《潇雨惊龙》 001.铁马胡哨 在通往云贵的一条官道上,一位身着青衫的书生,跨下是匹瘦矮似驴的马,正徐徐前行。 那书生中等身材,相貌平常,配上一身青衫,显得分外清闲潇洒,美中不足的是那匹丑驴般的马极不相配。 三月的云南,风和雨顺,处处生机,遍野俱绿,百花齐放,鸟语花香。过了胜境关,贵州的景色也不逊于云南,官道两旁野花遍地,香气袭人,良足畅怀,触景生情。 那书生三月前路过此地,倘末有此美景,而今重游,目接胜景风光,竟自迷住,流连忘返,久久方始出声声呤涌:“胜日寻芳觅无迹,天边光景一时新。等新识得云贵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这首本是朱熹的《春日》,那书生将“胜日寻芳泗水滨”改成“胜日寻芳觅无迹”,可见他久居他方,目触云贵秀色,是何等般的迷恋。“等闲识得东风面”改成“等闲识得云贵面。”是呀,从没游过云贵,那知云贵的山水明媚秀丽。 那书生本是一介须眉,此时竟也不自禁下马来采野花,系成花圈,放在马头上,不时出声呤哦。 过了中安镇,景色仍是优美,处处生机,百看不厌,驰过山道,放眼望去,前边山坡道旁,躺着三个人,那书生眉头微皱,勒马停了一停,稍过了一会,嘴边透出轻蔑之意,拍马缓行,行到近处,那三个汉子同时跃起,手中拿着刀刃,为首一人哈哈大声道:“小子,把马和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饶你性命。” 另一个笑道:“这小子跟叫化的差不了多少,这匹皮包骨头的马精也值不了多少钱,就不知他身上可有银子没有?” 那书生听他们说得奇怪,倒不觉一怔,道:“诸位是在哪座山头开山立柜的?寨主是哪位英雄?容在下拜见。”他说的是绿林道上的“切唇”。 那知三个盗匪听了莫名其妙,为首那汉子喝道:“罗嗦什么,把值钱的财物留下,饶你便了。” 那书生哈哈一笑,已猜到他们多半是新近出头的盗匪,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手心伸给他们看,道:“值钱的东西没有,银子倒是有一些。” 三个盗匪睁大了眼睛,一个笑道:“哈哈,老大,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五十两,这回咱们可发了。” 那书生笑了笑,道:“三位是发了。”言罢,把银子放回怀中。 为首那盗魁喝道:“把银子统统交出来,不然送你见阎罗王去。”伸长着手,摆在那书生的面前。 那书生放声大笑,伸出两指,挟住那盗魁手腕,那盗魁即立杀猪般大叫起来,另俩个盗匪大惊失色,挥起刀刃,一齐砍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书生并不闪避,单手卷袖,随即扬出,青影疾处,两柄钢刀飞上半空,坠落老远。 俩个盗匪大叫道:“妖法厉害,逃命要紧。”转身拨足飞逃,连他们的老大也不顾了,山道虽是平坦,他们逃得狼狈,跌了几跤,不一会,在山谷中消失无迹。 那书生挟住盗魁的手腕不放,笑道:“你们在这里开山多久了,给少爷从实招来,不然可别怪少爷不客气。”稍一用力,那盗魁怕痛,颤声道:“小爷饶……命,我……我等因谋生无计,是近日来的。” 那书生信他语言,也懒得多加理会,罚他自掌了几记耳光,道:“看你是初犯的份上,饶你性命,他日再为非作歹,落在少爷手中可就没有今天这么远气了。”那盗魁连连称是,青衫书生放声一笑,拍马绝灰而去。 一日无事,那书生快马飞奔,晚时到了晴隆镇,如此这般太平无事。贵州的黄果树瀑布风景优美,晴隆至之不远,那书生似有急事,不敢贪恋闲玩,次日匆匆路过,没能一游称快,内心感叹万分:不知何时方能重游旧地了。 如此数日之后,进入湖北,不一日,来到白扬坪,在酒肆歇了半响,买了牛肉干带上,出店之后,那书生不时回首环顾,总觉有人在背后跟踪似的,不觉眉头暗皱,脸上若无其事,暗自提防。 行了数里之后,前面有一片树林,似乎隐藏着杀机。 那书生近前勒马,疑视半响,方始拍马缓行,进了林中,猛听一阵锣鼓之声,冲出两股盗匪,竟有三十多人,将那书生团团围住,为首那盗魁手持鬼头刀,横刀拦住了去路,喝道:“知相的朋友,快将宝物交出来,放你走路。”原来这伙强盗跟踪那书生多日,知他身怀异宝,同时也看出那书生身怀武功,不然早就动手了,何用这等罗嗦费事。 那书生一声清笑,双手一拱,作揖道:“在下光棍汉一条,哪有什么宝物,这位寨主的话就叫人不懂了。” 那盗魁喝道:“休得装蒜,我们跟踪你多日,想要蒙骗过去,别作白日梦了,你到底交是不交?”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那书生脸色微变,哼的一声冷笑,道:“寨主欲强人所难,小子一介穷书生只有舍命陪君子,那就请划出道儿来,你我手底下见真章。” 盗魁道:“今天不论输羸,你身上的宝物都得归我。”言罢,大步扑上,举起鬼头刀劈来。那书生放声一笑,也不见他作势,手中瞬息间多了柄宝剑,手势一抖,划了朵剑花,迎面杀来,白光耀眼,宝剑疾处,当的一声。盗魁退了两步,举刀一看,刀尖竟被削去,神色一变,举刀一摆,众匪纷纷扑上,刀枪木棒,一齐袭来。 那青衫书生哈哈大笑,仍骑在马背上,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一时之间,数十个盗匪竟是近身不得。那书生大笑声中,突然一声清啸,不知使了什么招数,但听得金铁交嘎之声,众盗匪的兵器纷纷脱手坠落,个个面如死灰,都退了下来。那盗魁脸上变了颜色,猛地一声大吼,呼的横刀狠劈了过来,那书生反剑削下,当啷的一声,鬼头刀断为两截。那书生迎面反手削下,那盗魁无可闪避,闭目待毙,但觉头皮一凉,粗发纷纷落下,一时不觉呆住,那书生一声大笑,拍马狂奔绝迹。 青衫书生出了树林,行途不远,两旁怪石崎岖,山道狭窄。行近前来,怪石后面人影一晃,同时跃出了一僧一道,僧的腰挂戒刀,道的腰挂佩剑。和尚一声怪笑道:“姓唐的,你是自行把宝物交出来,还是要我们来料理你?” 那青衫书生是金鸡派座下的大弟子,叫唐清才,武功高强,剑法精妙,知这一僧一道惯施辣手,是河南一带的著名剧盗。和尚叫西门西,道士叫耿海,本来见他们突然现身已是够吃惊的了,绝计料不到自已的身份竟被他们识破,不禁心头一凛,强作镇定,作揖道:“听说俩位一惯在河南,不知何于有此闲空到这儿来闲兜?” 耿海笑着说道:“我兄弟俩一惯打家抢舍,作的是没本钱的买卖,那有什么闲空到处逛逛,只因听说唐兄身怀异宝,我哥儿俩特地来瞧瞧热闹,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倒不妨顺手牵羊作了这宗买卖,唐兄不如就行个方便,把宝物交给我们,免得动起手来,大家脸上不怎么好看。” 唐清才笑道:“常言道得好,传闻为虚,目睹为实。俩位想必是误信人言了。” 西门西一声笑道:“哈哈,我们都是在道上打滚一辈子的老江湖了,唐兄有多少斤两,难道我们还会走眼了不成,你行色匆匆,风尘仆仆,如是游山玩水,又何必道途匆急,这两日你心神不定,处处提防。哈哈,我敢打赌,你身上的宝物定然不凡,唐兄就行个方便,双手奉上来吧。” 唐清才苦笑道:“两位强人所难,在下也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方信在下所言。” 西门西怪笑道:“那只好委曲唐兄,让我来搜一搜。” 唐清才知事情不能善罢,怒火稍起,冷笑道:“俩位如此相欺,在下无话可说,这便请划出道儿来。” 耿海道:“凭你这几下子,嘿嘿,我一人就足够了。”对西门西道:“老哥,让我来教训他一番。”西门西应了一声,退过一旁。 唐清才道:“如你要是输了怎么说?” 耿海抽剑出鞘,旋划了一个圆弦,喝道:“此时倘早,打了再说。”声音甫歇,一声怪啸,凌空跃起,轻功端得十分了得,倏影扑落,迎面刺下一剑。 唐清才喝了一声:“来得好。”不知何时,宝剑早已在手,举剑一招“金鸡仰觅”斜反削上去,当的一声,虎口大震,宝剑几乎脱手飞出,不禁大吃一惊。耿海也没能侥幸,被震得手臂酸麻,兵器坠落,扑落之际,探身抄手接着,暗暗失色:金鸡派门下大弟子果然不同凡响。见唐清才掠身跃下,趁此之际发难,剑光陡起,一缕银光横削对方下盘。 唐清才喝了一声,道:“好狠的狗强盗。”霍地出剑“金鸡疑斗”剑尖疾点对方面门,使的是俩败俱伤的打法。耿海若是削断了对方双足,那自已的眉心便被刺中了,一时之间,那敢行险,随着剑势,翻身就地一滚,避过辣招,身形末起,唰的又是一剑,反剑疾刺裆部会阴,所使的尽是毒辣招数。 唐清才深得金鸡剑法真传,剑法极是非凡精妙,他年纪虽轻,经验却是老到,临危不乱,身形微动,平地拨起,凌空翻身,倒刺一剑,嘶啪的声响,唐清才裆部被刺穿一个小洞,幸好没有伤着。耿海手缩得虽快,衣袖仍给削了下来,彼此吃亏,战成平手,不相上下,都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唐清才暗道:再不使出本门绝技,恐怕难于胜他,心念末了,蓦然出剑,银光一闪,“金鸡扑食”剑尖即点耿海的胸口。 耿海暗暗吃惊:看不出这小子年纪青青,居然得了金鸡派的真传,剑法果然了得。当下不敢丝毫大意,万分小心,瞧准时机,霍然反剑迎击,当的一声,火花飞溅,耿海一声怪啸,平地拨起,身开端得疾快迅速,一个翻身,鲤鱼跳龙门之势,剑光一闪,出剑猛刺唐清才的背后空当。唐清才猛喝了一声,施剑回身,随着一道光缕,一记“金鸡亮翅”斜削迎上,招式神妙绝伦,乃是金鸡派的绝招之一,耿海无法化解招数,索性硬挡一剑,呛啷声响,剑断为两截,唐清才趁势追击,连环三剑,银光闪处,碎衣蝶袂漫天飞舞,好似春蝶戏花一般,耿海浑身衣裳给削得七零八落,不成模样,他半途出家修身养性,不肯吃苦,一走溜掉,这时汗尘沾身,浑身臭气,倒有几分老子的道风,清静无为,俨然一付游方道士模样了。 西门西见状大惊失色,料不到唐清才的金鸡剑法如此厉害,挥起戒刀,迎面扑上,起刀化解了唐清才的攻势,救下耿海,纵是如此,他跌倒出去的时候,衣宽发乱,状态模样十分狼狈。 唐清才纵声大笑道:“俩位也不过如此,都是些以多取胜之辈。” 西门西满脸通红,道:“臭小子休得罗嗦,杀了你谁人知道。”一阵猛攻,刀光连绵相继,砍了六六三十六刀,都被唐清才化解掉。 唐清才又是大笑道:“久闻阁下深通刀法,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请接我的金鸡剑法。”言罢,迎前一扑,足起剑落,一招“金鸡独立”刹那间剑尖疾刺西门西虎口,西门西大喝了一声,旋刀削上,反劈袭下,即立化解了剑招。唐清才赞道:“好刀法。”声音末歇,手臂一动,蓦然出剑,剑光即起,斜侧反袭,猛削西门西的肩头,西门西的空当破绽便是在这里,见状不禁大惊失色,绝计料不到唐清才剑法精妙如欺,惊惧之际,临危不乱,拨足疾旋,一个倒滚式,剑光横掠而过,划裂了衣裳,划着了一道伤口,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唐清才暗叫可惜,时机难逢,趁势快步跟踪追击,连环辣招,连绵相至,耿海大惊,挥着断剑迎前硬挡,救下西门西,唐清才得理不饶人,横剑“金鸡呜呼”反剑连绵,闪电般刹出,即显金鸡派剑法的神妙精要,耿海情知难于抵挡,纵身疾退,长臂一扬,掷出断剑,唐清才横剑一劈,断剑斜飞射出,他早已飞身纵出数丈之外,和西门西狼狈而逃,也不敢回头张望一下。 唐清才纵声大笑,得意之极,战退两个强敌,自是免不了兴奋一番,冷不提防怪石后面人影一闪,即现一个身着白色道服的道士,反手一扬,两枚暗器即立打来。唐清才吃了一惊,暗器打得突然,闻声也知敌人的手劲极强,惊乱之中,欲势挥剑来挡已是不及,在这性命俄悬之际,他不愧是一派掌门大弟子,即立显现惊人技艺,使出金鸡派的轻身功夫,纵身倒翻,旋势躲避,两道银光由肘间打过,唐清才身形末落,来人已是用神速绝伦的身法,一晃欺近身边,唐清才失色之下,反剑“金鸡饿扑”疾刺而下。白衣道士的武功高强,身形一偏,避过来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蓦然伸指点唐清才腰间穴道,唐清才身悬凌空,闪避不迭,陡觉腰间一麻,浑身无力,扑捅倒地,又惊又怒,叫道:“白衣怪道,金鸡派的事儿你也敢来动,这是什么意思?” 002.醉酒书生 原来这个白衣道士是“铁棒门”的高手,由于素来身着白色道服,为人行事怪异,江湖上人称“白衣怪道”,他点倒了唐清才,不禁得意狂笑,道:“哈哈,白义侠在作他的春秋大梦,宝贝一落入我的手中,杀了你这小子,谁人知道是我所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唐清才暗暗心惊,嘴上仍道:“你莫信他人所言,那有什么宝物,不过你真杀了我,哼,量你也逃脱不了。” 白衣怪道不理他,伸手搜他全身,在他怀中摸出一个精制的小盒来,倘末来得及打开,忽听到一声口哨,怪石四周跃出十来个壮汉,手持兵器,一扑而上,将他围在中央,为首一个身材魁梧,容光焕发的中年汉子,腰间佩剑,迎前伸长着手,道:“把东西拿过来,饶你性命。” 白衣怪道作梦也想不到螳螂在前,麻雀在后,一见来人,不禁暗暗失色,强作稳定,笑道:“哈,原来是许帮主,听说许帮主一向贵人事忙,怎地也有这闲空来凑这热闹?” 来人是长湖一带尖刃帮帮主许海龙,一手行剑剑法很是了得,十年前一剑降尖刃帮五盗,因此获得尖刃帮帮主之位,难怪白衣怪道见了他也要有几分惮忌。许海龙神态倨傲,双眼一翻,道:“休得罗嗦,你当本帮主有闲情陪你玩耍吗?” 白衣怪道神色一变,故作不解,道:“许帮主此言到叫贫道不懂了。” 许海龙怒色显现,横目一扫,道:“这么说你这妖道是诚心跟本帮主过不去了。” 白衣怪道是江湖上成名人物,虽是惮忌许海龙武功了得,见他声色俱厉,咄咄迫人,也不觉动了肝火,嘿的一声冷笑,道:“许帮主欲伸量贫道,贫道虽是本事低微,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许海龙哈哈一笑,道:“五十招内若不败你,放你走路便是。” 白衣怪道见他如此轻视自已,怒极反笑,道:“许帮主如此看得起贫道,便是把这几根骨头丢在这山沟里,今天说什么也不叫许帮主失望而返。” 许海龙笑着道:“这才是好汉子。”言罢,利剑出鞘,又道:“你小心接招了。”声音甫落,蓦然出剑,寒光一闪,青龙出海,迎前便刺,身手极是敏捷,剑法精妙。白衣怪道身形微晃,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节短铁棒,反手一招“顺水推舟”化解了来势,许海龙一声赞道:“好功夫。”声音末落,“顺步撩阴”旋剑斜迎上刺,剑法虽是平常的招数,在他手中使出来,却见变化精妙厉害。白衣怪道一声怪啸,侧身让避,剑锋肩旁唰的疾过,一步踏前,弓身斜势,绽出短棒,狠戮虎口。许海龙哈哈一笑,手腕一翻,剑身疾抖,“金鸡昂首”旋剑迎胸横削。原来他是虚招诱敌,不想白怪道也真有本事,经验丰富,早就瞧出有诈,一个急旋,盘蛇绕步躲过。许海龙跨前三步,唰唰地连环三剑迫得白衣怪道连连后退,左闪右避,许海龙心中得意,出剑更是疾快了。 白衣怪道忽地怪啸一声,短棒陡起,双臂一展,大鹏亮翅之式,进行反击,剑棒相接,铿锵作响,震得手臂发麻,暗暗心惊,自知不敌,足下踉跄,趁势倒纵,奔跃而起,欲势作逃,两个壮汉挥刀挡住去路,一齐杀来,白衣怪道怪啸一声,脱手一扬,前后射出几个事物,着地波的一声炸起,青烟冒起,许海龙怕青烟有毒,连忙后退,白衣怪道趁青烟弥漫之际,击倒俩个壮汉,施展轻功,飞腾而去,许海龙大急,招呼手下随尾紧追,消逝无迹。 唐清才见强敌远去,稍定惊魂,欲势起身,无奈穴道被白衣怪道刺住,动弹不得,心下暗暗叫苦,穴道被制住后,若是无人解穴,需得几个时辰后方能自解,躺在大道之上,难保没有人来,如是普通的人倒也罢了,万一是盗匪之类,性命势难得保。 过得很久,夕阳西落,天色渐暗,在这条大道之上,别说人影,便连野兽也没有看见一只。唐清才虽说已没先前那样的紧张恐惧,可这般在大路上躺一整夜,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苦于穴道被制,只好听天由命了。 次日醒来,满背湿土,透进衣内沾着皮肉,而浑身衣裳也尽是雾水,小虫爬满了全身,极不舒服,幸喜穴道已经自解,爬起将小虫拍掉,好在他是练武之人,体质强壮,这一夜并末生出病来。 唐清才那匹丑驴般的马儿并没跑远,它躲在树林中吃草,找着取下包袱,换去一身脏衣,循声觅迹,到小溪边小洗一番,上马取道建始。到了镇末的一家小店里,刚进店内,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好几的壮年汉子,满面堆笑,包拳施礼道:“大师兄,小弟在此久候了。”武林中人多是先入门为长,此人叫汪金山,年纪虽大唐清才十来岁,由于入门在后,是故要称唐清才为长。 唐清才一见来人,不禁大喜,道:“汪师弟,是你。”俩人坐定,汪金山唤酒保上酒上菜,小饮数杯。 汪金山轻声问道:“大师兄,你神色不佳,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唐清才眉头微皱,似怪他当此处境下,居然问起这种话来,实是不该。原来汪金山入门不过数年,在拜入金鸡派前已在道上厮混过不少日子,以他这样的老江湖,出门在外说话行事,当是谨慎小心,那知会当众问这要紧的话儿,实是有失常态,佯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昨日错过村镇,在树林里没得好睡,是于精神不是很好。 汪金山不是笨人,听他避而不答,明白他心中有所顾忌,扭头环顾左右,店里一个白衣书生,脸如冠玉,十七八岁左右,和一个十二三岁的书童,面目甚是清秀,背负包袱,想是赶路在此歇脚的,另外一个高个儿瘦汉,唇上八字胡须,贼目转来转去,不住打量那白衣书生,他一身华衣,头顶小帽,打扮得不伦不类,十足的井市无赖。汪金山见店内没什么可疑的人,一笑说道:“师兄多虑了。“ 唐清才道:“话虽如此,诸事小心为妙。“ 汪金山也知师兄此行关系重大,倒不敢鲁莽,轻声说道:“小弟也知厉害之处,师父知师兄此行艰难,盗匪甚多,不敢掉于轻心,小弟是每一批来接应师兄的,众师兄弟们随后便到。” 唐清才听说师父派人来接应,心下暗喜,道:“如此最好。” “公子,你别喝了,你可是从来不喝酒的,倘若醉了,岂不是误了行程。”旁边那书童忽地劝那白衣书生莫要喝酒,声音十分清脆。 白衣书生哈哈一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还有待几时,平时在家里闷得厉害,难得出来一趟,索性喝个痛快。”想是他家严训教,从末饮酒,这时几杯下腹,登时酒气喷人,脸红醺醺,醉眼朦胧。 那书童很是着急,道:“公子爷,不要喝了。”说着,便抢过他手中杯子,连将桌上的酒壶也抓起,一同扔出窗外,响声中碎成数片,酒泼一地。 酒保闻声跑了出来,见此状态怒容即现,大声斥道:“你这杀才,我店小财短,你这不是诚心跑来捣乱,害我破财吗?”他占了理势,咄咄逼人,不让半分。 白衣书生眉头一竖,显现愠色,道:“打坏的东西赔你便是,干嘛这般骂人。”说着扔出一块碎银。 那酒保接过碎银,连忙换上笑脸,歉然赔礼道:“公子说的是,小的已后不再骂人就是了。”怕那书生后悔将碎银收回,不敢逗留,道完话便退了下去。 白衣书生道:“伍青,你想要我不喝酒,是也不是?” 那书童伍青道:“我们上路之前,老爷一再嘱咐,叫我看住你不许喝酒,他说酒能乱性,酒能误事,公子爷就是令我为难,不知听劝,回去之后叫我如何向老爷交代。”言罢,轻声叹气。 白衣书生笑了笑,道:“好,我不再令你为难,这酒不喝便是。” 那书童伍青大喜,道:“真的,公子这话没有骗我吧?” 白衣书生道:“我骗你作什么,不过在路上没酒喝,岂不无聊得紧,我看这样吧,你出去买些零食,我们在路上吃怎样?” 那书童道:“这样最好了。”白衣书生给他一些碎银,他欢天喜地,手舞脚蹈,一溜烟跑出店外去了。 白衣书生待他出去,一付忍禁不住的神态,扑咄一笑,从包袱里取出个芦葫,喊过酒保,道:“你这儿有什么好酒,给我装它满满的。”酒保装好出来,他拨开盖子,酒气纯香,忍不住喝了口,塞好盖子,藏回包里。 汪金山见那白衣书生腰袋鼓鼓的,想是银子装得不少,不由财心意动,唐清才见他神态有异,不禁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汪金山嘿的一声,道:“没什么。”端起杯子劝酒道:“师兄,我们喝。”起身装醉,身躯摇摇摆摆,脚下踉跄到白衣书生身边,撞了他一下,顺手摘下他的腰包。 白衣书生起立大怒道:“喂,你这人怎的撞到别人身上来了。” 汪金山打了个哈哈,道:“对……对不住公子爷,小生失礼了。”他一脸粗须,十足的把戏大老粗,居然自称起“小生”来,末免有些滑稽。 白衣书生转头打量了他一下,道:“既是无心之失,也不为过。”转身退下,不理会汪金山,想是他一介文弱书生,在汪金山这粗豪大汉面前,末免有些胆怯,不敢发作起来。 坐在旁边那个高瘦汉子这时忽地“咦”了一声,汪金山转头看去,只见他满脸惊讶之色,似看见了什么古怪罕见的事。他做贼心虚,暗叫不妙,知是自已下手被他瞧见了,惴惴的不安,倒是怕他喊了起来,自已在江湖上虽说是无名之辈,但本派却是有名望的门派,自已作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如传到本派长辈耳中,自已受罚事小,有损本派誉那可就不得了了,幸喜高瘦汉子并末多事,垂首独喝闷酒。 唐清才瞧得清楚,末免要教训他几句,汪金山口上说得好听,心里浑不在意。 不一会,那书童捧着一包食物回来,和白衣书生坐一会,会帐出店去了。 汪金山故意待了一会,待他们去得远了,这才喊过酒保会帐,酒保道:“一共是二两五钱。” 汪金山道:“不贵,不贵。”伸手入怀一摸之下,不由得登时愕然了,怀里空空如也,自已的银子和偷那白衣书生的腰袋全都不翼而飞,这真是作梦也想不到的,这小小的破店里居然隐藏着如此高手,是那白衣书生?还是那高瘦汉子?思之不寒而怵。 唐清才见他脸色瞬间刹变,不明何故,道:“你怎么了?”见他一只手伸在怀里掏不出来,更是奇异了,还道他不好意思拿偷来的银钱会帐。 酒保见他左摸右摸,总是拿不出银子来,满脸迷惑之色,汪金山一付江湖豪客打扮,不象有钱人家,也不象没钱的样子,倒是令他不解了。 汪金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猜想定是白衣书生作的手脚,害得自已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当此尴尬之极,脸上强笑,道:“师兄,小弟今日带的钱两不多,这帐还是你……”说着干笑了几声。 唐清才连翻白眼,甚是不悦,暗道:师弟这人实在不是个东西,偷了别人的银子,还舍不得拿出来会帐,还要我来掏钱。唐清才倒不是重财之人,见汪金山如此,心里极是不痛快,他倒底是自已的师弟,不好人前损他面颜,暗骂了声也就算了,只能由自已来付这笔帐了。他伸手入怀去取银钱,一时之间,脸色异变,一只手也抽不出来了。 汪金山好不怀疑,心想:师兄这是怎么了,我的银子被偷了,在这当儿他还有这份闲情为难我,借此来教训,这么作末免太过份了些。还当师兄怪他偷人家的银子,不好多说,却借此来教训他,心里非常的有气。 那知唐清才此时有苦说不出,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已随身带的二百两银子,在路上使用倘剩上数十两,想不到竟被偷去了而毫不知晓,这等高明的手法真是见所末见,他猜到汪金山多半也遭了泱,不然也不会如此。 003.怪客惊魂 汪金山也瞧出师兄的神色不太对劲,隐约感到不妙,道:“师兄,你……。” 唐清才转首一扫,那里还有那高瘦汉子的人影,不禁悚然一惊:好快的身法,难道是“神通圣手”段哈?知道遇上了世外高人,此时隐隐觉得头脑晕沉沉的,不禁又是一凛,暗咬舌尖,睁眼直迫那酒保,道:“阁下作的好事。” 那酒保吃了一惊,退后了两步,道:“客官说什么,还是将酒钱付了。” 汪金山十分不解,瞧师兄神情极似自已:难道师兄的钱也被偷了不成?他作梦也想不到唐清才的钱也被偷了,更重要的是一封师父的信也连被盗,叫他如何不惊慌失措。 唐清才突然掠身跃起扑上,迎前伸手探抓,使出擒拿手法,那酒保身怀武功,一味提防,见他动手,拂起双掌,低嘿一声,提气运掌,一前一后,相继拍出,唐清才见他掌心乌黑,知是朱沙掌之类的武功,不敢和他手掌相接,缩手斜身避过,反手提拿,那酒保吼了一声,双掌一错,硬生生地把唐清才迫了回去,唐清才拨剑出鞘,紧握在手,喝问道:“阁下可是陕西归三弟归英雄?” 那酒保冷不提防被他喝破来历,不禁一惊:金鸡派的掌门大弟子果然了得,身手也着实不凡。我二十年的功力竟也伤他不得,金鸡派的武功倒是不可轻视。 汪金山不禁大惊失色,原来这个归三弟是陕西一带的独脚大盗,练就铁沙掌的功夫,有十成的火候,曾经双掌降过陕西道上出名的大盗丧门鬼王雄标,斧头帮帮主吕广财而扬名江湖,汪金山末入金鸡派前就听说过他的大名,此刻见他乔装出现,显是冲着师兄而来,急忙拨出佩剑,和师兄并肩一起,准备迎接强敌。 归三弟嘿嘿干笑了几声,道:“唐老弟,只要你将宝物交出来,在下也不将你为难,保你回山。” 唐清才道:“在下确是有过宝物,可惜是现在却不能给你。” 归三弟面色一沉,道:“为什么不能给我?” 唐清才道:“前日已被白衣怪道抢去了,现在那还有宝物给你。” 归三弟放声哈哈大笑,神色似是不信他的话,汪金山又惊又怒,不知师兄说的是真是假,见对方神态倨傲,更是有气,喝道:“你笑什么?” 归三弟止住了笑声,凝视了半响,又放声笑了起来,道:“我姓归的是什么人,岂能象白衣怪道和许海龙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唐兄弟还是老实点,不必作这无益之挣。”他武功高强,不把唐才和汪金山放在眼里,说话口气大刺刺地。 唐清才又是一惊,想不到对方对自已的踪迹行止了如指掌,知这人比白衣怪道和许海龙还要更难对付,一声冷笑,对汪金山道:“师弟,我们往外闯。”声音甫落,蓦然出剑,寒光一闪,迎面连刺,汪金山更不打话,大喝了一声,金鸡亮翅,剑挟嘶风,极为敏捷。归三弟一声怪啸,身形微晃,绕步左闪,避过他师兄弟俩的疯狂猛攻。唐清才知道对方武功实在太过高强,不敢给对方一个喘气的机气,一连几记辣招,相继连绵,配合汪金山,招不停滞,打得十分激烈。归三弟纵然了得,在他师兄弟狂攻之下,疾身跃来跳去,不时跳到桌上,踢碗飞来,怦怦地响个不停,碎碟乱飞,桌翻椅倒,战了一会,竟是杀不退唐清才和汪金山。 此时,外面站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远远地站立着,那敢进来。 激战中,唐清才猛然大喝,寒光洒落,随着响声,归三弟疾身急退,一只衣袖竟给削了下来,不禁一惊,见唐清才剑法大变,招数诡诧辛辣,十分厉害,一时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剑法,有一点他清楚地知道,唐清才此时所使的绝非金鸡派的剑法。 唐清才出剑迫退对方,大踏步扑上,身法疾快,手挥宝剑,剑光连绵,犹如蝴蝶穿花,百鸟归林,杀得归三弟连连后退,手无寸铁,无从招架。归三弟擅长的是掌上功夫,从不使用兵器,无奈唐清才用的是柄宝剑,剑法古怪诡诧,辛辣厉害,摸不透他的招数,给杀得手慌脚乱,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正自心惊,唐清才又是一声大喝,掠身跃起,飞至头顶,凌空翻身,倒头疾刺一剑,至于同时,汪金山暴猛如狮,斜身旋剑即立反削上去。归三弟大惊失色,他成名多年,不料今日被俩个小辈杀得如此狼狈,竟是只有躲避的份儿,他见唐清才剑法实在是太厉害了,情知今天绝难讨到好处,急忙掠身就地一滚,但闻得一声惨叫,归三弟捂住左肩,血喷如柱,原来他躲过唐清才的致命一击,一条手臂还是给汪金山削了下来,忍住疼痛,倒纵腾出店外,掠身绝迹。 店外围观的人见此状态,齐声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叫个不停。 唐清才师兄弟俩暗叫不好,相顾一眼,正待退出店外,门前人影一晃,进来了一人,正是那个高瘦汉子,笑嘻嘻地说道:“俩位行凶杀伤了人,就想这么走了么?” 唐清才不知这人的来历,见他身法委实疾快绝伦,知道又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劲敌。汪金山见他没有和归三弟联手夹击,在归三弟大败之后始出来挑战,也知这人比归三弟更加难斗。 高瘦汉子哈哈一笑,道:“看俩位神色慌忙,举止失措,现在倘末动手,你们已先输了一招。”停了一停,又道:“这样吧,我们来以三招为数,如果你俩人要是能在三招之内立于不败之地,在下拍拍屁股就走,俩位认为如何?” 汪金山听他语气十分自负,语言却把自已师兄弟俩轻视到了极点,登时勃然大怒,道:“你是那里钻出来的,也敢大言不惭的向我师兄弟叫阵。”他倘不知这汉子的厉害,故大言不辞于颜色。 唐清才暗想:自已的剑法也有几成火候,便是和师父比剑,师父也要在七招之外方能将我的剑击落,这汉子难道真是那么厉害,能在三招之内打败我?他思量再三,道:“阁下如此看得起在下师兄弟,恭敬不如从命,这便请亮出兵器。”见对方如此自负,倒是不敢将他小视。 高瘦汉子又是嘻嘻一笑,道:“我惯使双手,成名多年,若以兵器欺负你们小辈,岂不让天下英雄所笑。” 汪金山大声说道:“阁下大言不惭,请亮出万儿,哼,自居长者,却是畏首畏尾之辈,这就是英雄好汉的行当吗?” 高瘦汉子一笑说道:“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规矩还是有一点的。好了,我们多说无益,索性斗上一斗,输蠃一分,那时再说也不迟,俩位认为如何?”贼眼在唐清才身上扫来扫去。 唐清才对汪金山道:“师弟,这位先生是前辈高人,我俩不防听他半句,比试一下,再说我们学艺不精,正好讨教一番,就算是打输了,那也是向前辈请益的机会。”汪金山心里极不痛快,却不能不听师兄的话。 高瘦汉子暗道:白义侠武功并不如何高明,收了这个徒弟到颇是不错,待会动手时到是不忍伤了他。他很爱惜唐清才是个人才,心下踌躇,放声笑道:“好了,现在就开始吧,我好人作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便请你们先出招吧。” 唐清才和汪金山相顾一眼,师兄弟俩心意相通,左右一分持剑凝立,却不急着出招,按剑不动,显是要让对方先行出招。 高瘦汉子心道:金鸡派虽不算是什么名门大派,有何精妙高超的剑法,这青年方才使了几招十分厉害高明的剑示,想来不会是金鸡派的金鸡剑法,奇异他是从何处学来这么高明的剑示,难道是神剑门的剑法不成?这汉子武功非凡,见识广博,却不识得唐清才的剑法,他原来是想离去的,却见唐清才剑法精妙,一时技痒,便现身来见识唐清才的剑法。他微微一笑,拂起双手,活动十指,格格作响。 唐清才和汪金山见了相顾失色,心下暗生怯意,情知遇上了如欺的高手,强打精神,同时划了朵剑花,齐声道:“请指教。” 高瘦汉子一笑道:“好,你们要小心了。”身形一晃,迎前逼进,疾若风飘,端得疾快无比,伸手便抓了下来,使的是极高明的擒拿手法,他的手法极是诧异,又似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竟是硬抢唐清才师兄弟俩的宝剑,唐清才大步跨前,手腕一翻,剑势疾抖,剑光连绵,唰唰嘶风,好似一道彩虹把高瘦汉子罩住。汪金山出手虽是稍缓了许多,也是一手辣式,状若猛虎,刺向腰间。高瘦汉子一个急退,汪金山翻了个筋斗跌了出去,唐清才脚下踉踉跄跄,连退了数步,原来在这招中,高瘦汉子见唐清才陡出怪招,致人要害,无法摸透他的剑法奥秘,心下纳罕,情急之际提气发掌,势如汪洋巨浪,凶猛涌至,汪金山功力最弱,那抵挡得住,跌倒后幸喜没有受伤。唐清才仗着剑利招诧,也是拦阻不住。他一退即上,剑锋一抖,施展辣招化成一缕长虹,迎胸猛刺“璇玑穴”,这招又准又疾又辣,高瘦汉子不禁一凛,稍微迟疑,剑已刺到,急忙拂起左掌,挟着劲风,手势一抖,衣袖卷起一拍拂出,反卷剑身。一霎之间,唐清才虎口大震,几乎持剑不住,好在他曾得异人传授剑术,虽不精通,此际施展出来,仍见厉害,手腕疾翻,剑尖即立往上挑去,便刺对方的手腕,高瘦汉子空有一身惊人的本领,在唐清才的怪招之下,竟是无法施展得出来,迫得无奈,缩手后退,纵是退得快,衣袖还是被划裂了一道口,而唐清才被他缠力一震,也是几乎受了伤,一条手臂登时发麻,由于用力过大,胸口隐隐作痛,不禁暗暗失色,到了这时也知这高瘦汉子的本事果然厉害无比。 汪金山一跃而起,迎前划式,唰唰声响,防高瘦汉子硬攻,急忙和师兄并肩一起,眼见敌人如此厉害,不免心下甚是害怕。唐清才抚剑迎前,微微举起,平头一削,一个绕步,虚步持剑。 高瘦汉子暗暗纳罕,见他举态古怪,生平从末见,眉头微皱,道:“小子,你使的可是神剑门的剑法?” 唐清才一声冷笑,道:“你我打过三招之后,那时再问再说也不迟。”其实他也不知自已使的是什么剑法,传他剑法那位高人没说,他如何能够知道,此刻正与敌人过招比斗,便是知道又怎能告诉对方。 高瘦汉子哼了一声,道:“不知好坏的娃娃。”声音甫歇,蓦然身形一晃,便即掠上,伸手便乱抓下来。唐清才早有准备,手臂一振,剑光陡起,霍然刹出,唰唰疾响,道力极劲,嘶风呼啸,一剑化为几道光缕,分别朝不同的部位,几乎同一时间划出,宛若白蛇吐信,刺人要害。高瘦汉子料不到他一招比一招厉害,自身朝前的道路全被封死,如果硬抢进攻的话,势必被对方宝剑所伤,情急之下,一声怪啸,身形陡地拨起,翩如大雁,轻功端得十分了得。唐清才暗暗失色:这人的轻功此此厉害,比起师父不知要高明多少倍,难道这真是神偷“神通圣手”段哈?只见唐清才一个一鹤冲天,腾空飞起,一声清啸,倒刺一剑,极似海底捞月,又似反卷窜珠的招数,似是而非,剑法甚为古怪诧异。 瞬息之间,但闻得吱的一声,高瘦汉子的衣袖给削了下来,而唐清才的宝剑也被震落,俩人同时分开,倏影飘落,汪金山呆在那里,根本没有出剑的机会。 高瘦汉子用那不相信的目光打量着唐清才,过了半响才露出一丝苦笑,道:“神剑门的剑法名不虚传,果然厉害无比。第二招不必比了,你们走吧。”本来他震落唐清才的宝剑,如是再度出手的话,不难将唐清才打败,只是他乃成名人物,今番衣袖被一个小辈削去,深感脸上无光,自是不好再比最后一招。 唐清才宝剑被打落,再战的话必败无疑,不想对方竟肯认输,一时还道是自已听错了,道:“怎么?” 高瘦汉子怒色稍起,大声吼道:“再不快滚,等老子后悔的时候再走,那时可就没现在这般客气了。” 汪金山急忙替师兄拾起宝剑,拉着他的手,俩人同时快步出店,上马加鞭疾驰狂奔,出了几里外才松了口气,心仍犹惧,一时摸不透高瘦汉子的道路,还真怕他后悔追来,师兄弟便不是他的对手,那可走不了了。 俩人马不停蹄,拍马奔驰,途中汪金山问道:“师兄,那玩意儿可是叫人给抢去了?” 唐清才怫然不悦,道:“师弟,你江湖经验比我还深,在这当儿说这种话,什么玩意不玩意的,现在但愿能保得住性命回去,那就不错了。” 汪金山听他语气,情知宝物末失,暗暗高兴,心下却是另有打算:只要宝物还在,这笔横财我可发定了。 隔了一会,唐清才问道:“师弟,师父差你来接应,怎的此刻还不见众位师弟来到?” 汪金山道:“师父接到师兄的飞鸽传书,便令小弟急急赶来,不想小弟本事低微,没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惭愧。” 唐清才道:“不是我们本事不好,而是对头武功太厉害了,这也怪你不得。”停了一停,又道:“现在路途遥远,盗匪猖狂,厉害的敌人随时都会出现,咱们凡事小心,对敌时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汪金山道:“这个小弟知道,只是强敌一来,如何应付,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清才道:“刚才那瘦汉子不知是什么来路,明明是咱们输了,他却停手罢斗,不知是什么意思?他如果要是心存歹意,此时咱俩便吃不了兜着走了。” 汪金山也是怵意犹末,道:“管他是什么脚色,来了照杀不误,我看他多半是看见师兄剑法厉害,知道不是师兄的对手,见好就收,知难而退。”又道:“对了,师兄使的是什么剑法?小弟可从没见师父也会这剑法,那高瘦汉子说师兄使的是什么神剑门的剑法?神剑门这三字小弟可从没听说过?” 唐清才道:“这几招不是本派的剑法,是我偶得机缘,一位武林异人传授于我,他早料到我此行会有凶险,他老人家有言在先,我也是除了此行之外,已后不能再用这些剑法,其中委实有些为难,师弟见凉。”说着有意无意瞟了他一眼。 004.荒野破庙 汪金山甚是尴尬,他本想叫师兄传自已两招这厉害的剑法,不料师兄说出这番话来,自是不能低声下气的求他,道:“师兄说那里话,小弟可不是此意,嗯,若有盗匪再来,叫他们见识师兄的厉害。”佯作兴奋之色,语调却叫人听了极不舒服。 唐清才甚是诧异,纳闷不解,只因他心中有事,也就不往心上去多想。 夜色来临,渐渐变灰,俩人错过城镇,处身荒野大道上,他们是练武的人,若在平常,自是无惧,现在身处危机之中,面临随时可来的盗匪,心下惊惶不安,又行了一会,末见有何动静,汪金山道:“师兄,我们便这么走到天亮么?” 唐清才目环四周,脸色古怪,道:“我总觉得今夜气氛格外不同,也许有强敌要来了。” 汪金山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有点特别,不要说是人,就连野兽也没看见一只,我看还是找个地方歇脚要紧,就是咱们不累,牲口也怕要走不动了。” 唐清才脸有忧色,道:“现在不是喘气的时候,虽是没有一丝风吹草动,却正是强敌要出现的时候。” 汪金山道:“师兄这么说,倒叫小弟不解了。” 唐清才道:“日间我注意了一下,发现要打咱们主意的有不少人,如果趁现在打劫咱们,不失之一个好的机会,直到现在仍没有一丝动静,这不是说明有厉害的脚色要出现吗?” 汪金山一听即立不安起来,道:“咱们就这么俩人,如来了一帮厉害的强人,那可如何是好?”心下暗道:师兄也真是了得,连这也给他看了出来,不知哥哥来了没有,别要叫人捷足先登,把宝物给劫去了。 唐清才道:“现在话虽是这么说,倒底怎样了,还不得而知,咱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隔了一会,又道:“我记得前面应该有一个破庙,这样吧,咱们就到那里歇歇。”行不出二里,果然有座破庙,庙前林密叶茂,黑沉沉地,树林里空寂无人,枝叶在风中簌簌作响,陡增怵意。 汪金山心下害怕,颤声说道:“师兄,我们就不用进去了吧?” 唐清才嘿嘿了数声,道:“既来之则安之,莫要紧张,我们进去无妨。” 汪金山道:“别是强人出没的所在,那我们就糟了。”骨寒毛竖,战战兢兢。 唐清才强定心神,拍马前进,边走边道:“遇林莫入,遇庙莫进,咱们现在别无选择,再说强人要打劫的话,早就动手了,惧怕又有何用。”来到庙前,下马牵着马推门而入,他知庙里破落,和尚早就走光了。不加顾忌,汪金山如遇虎羊羔,鹤唳风声,惶惶惊恐。 唐清才借着微弱星光,游目四顾,左右走廊乱草丛生,瓦片败落,蛛网布挂,阴阴森森,蟋蟀啼泣个不休,假山怪石黑景,寂夜凉风中十分可怖,就象传说中鬼魂出没之地。 汪金山心下卜卜跳个不停,脸色也吓得苍白。唐清才点燃火器,仔细游览,庙虽破旧,灰尘厚厚的,显是久末有人来过。心下稍宽,穿过走廊,绕了九曲小道,来到后殿,松了口气道:“就在这里歇歇吧。” “有鬼”汪金山突然一声惊叫,声调恐惧可怖,听了令人毛骨怵然。 唐清才给他一吓,心跳加剧,倒退了几步,颤声问道:“怎么了?”却见汪金山身躯抖搂,犹如雨打花枝,伸手一指,舌头僵硬,竟是说不出话来,心下害怕恐惧可想而知,几乎晕了过去。 唐清才抬头望去,但见一团白影卧在一块石磨上,十分似人,暗道:难道真有鬼魂不成?这么一想,不觉寒意透心,毛发倒竖,颤声喝道:“是哪条道上的朋友,何……何必装神弄鬼吓人。” 那白影翻了个身,隔了一会,丝毫不见动静,只听得扑捅声响,身边的汪金山倒下人事不省。唐清才大惊失色,只当他着了暗算,拨出宝剑大喝道:“何方鼠辈偷施暗算,给我滚出来。”随着声音一歇,一片寂静。 唐清才强定心神,握着宝剑,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屏止了呼吸,小心翼翼,举着火器定睛细看,石磨上确是一人,那人一身白衣,身材极是熟眼,思索片刻,即立想起这人不是日间所遇那个白衣书生吗?只道他早走得远了,不想会在这破庙里,他那个书童不见踪迹,不知上哪儿去了?想不到他一介酸丁,居然有胆孤身到这恐怖之地。 唐清才上前一把推醒他,道:“喂,你给我起来。” 那书生睡眼朦胧,一看唐清才手中发亮的宝剑,啊的叫了一声,道:“不好,有强人,救命,救人呀。”仍躺在石磨上,手足乱舞,口中叫个不停。 唐清才心中有气,喝道:“不许喊,再喊我就把你的狗头砍了下来。” 那书生极是非常害怕,果然不敢再喊,环目一扫,咦的一声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到了这里来了。啊,是了,这里一定是强人的老巢,也就是强盗窝了。” 唐清才见他神色古怪,酒气喷人,暗道:这书生敢情是喝醉了酒,糊里糊涂的闯到这里来,倒不是有心吓唬我们。问道:“你那书童哪里去了?” 那书生一拍额头,诧异道:“咦,真是怪事,伍青这小子跑到哪儿去了,怎地把我带到这鬼地方来。”双手托腮,苦苦思索,敢情酒后百事俱忘了。 唐清才心下一宽,过来瞧汪金山,浑身上下毫无伤痕,就是出了一身虚汗,显是吓得晕了过去,不觉暗暗摇头:师弟好歹也是个练武之人,平时胆子也蛮够大的,怎地吓成了这付模样。 那书生游目四顾,瞧这破烂不堪的古庙,脸上显现不安之色,道:“敢问这位仁兄,此是何处,瞧这般光彩,莫非是鬼怪出没之地,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就没命了。” 唐清才大怒喝道:“快给我闭上你的鸟嘴,在这里罗里罗嗦,当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了下来。” 那书生吓了一跳,道:“看你长相斯文,又不是强盗,干嘛这么凶,又没人得罪你了。” 唐清才瞪眼道:“你倒底有完没完。”那书生嗫嗫嚅嚅,虽不敢言,瞧他气色神态,心里似是说了不少。 唐清才给汪金山捏人中,不一会,他缓缓醒来,问明情况,不禁大怒,拨剑唰的一声就刺了过去,那书生惊叫一声,朝后跌倒,汪金山这一剑竟刺了个空,唐清才怕他伤了那书生的性命,一把拉住他,汪金山气呼呼说道:“这小子装神弄鬼吓唬咱们,岂能就此饶了他?” 唐清才道:“我们的麻烦还不少吗?你就别给我添乱子了。”汪金山虽是有气,也只得作罢。 唐清才把那书生扶起,仔细打量他,见他若有十七八岁,一张秀脸吓得苍白,暗道:这不过是个平常的小书生,汪师弟欺他吓他,末免小题大做了。一笑问道:“公子爷你怎的深夜至此,把家人也给掉了。” 那书生作揖道:“小生姓伍,名斌,乃是巫山人氏,前往河南走亲戚,不想今早贪杯多喝了二两白干,竟糊里糊涂的误闯了大王的贵府,实在是失礼之极,还望大王见凉息怒,饶了小生这回,放我下山。” 唐清才一听,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自已师兄弟将他当作鬼怪,他却把自已俩人当作打家抢舍的强人,汪金山大怒道:“什么,你敢骂我们是强盗?” 伍斌连连作揖,嘴里连声道:“不敢,不敢。”心里仍是将他当作强人无疑。汪金山哼了一声,遇上这个酸丁,无原无故给吓个半死,在师兄面前大大掉人,暗叹倒霉。 三人到殿内找地方坐下,唐清才取出干粮,分些给那书生充饥。汪金山心情烦燥,不住的唠叨:“真他妈的狗强盗,害得我们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唐清才道:“你在这里说破了嘴皮又有何用,只能怪咱们学艺不精,这才处处被人欺负。”汪金山极是不悦,心里暗骂:师兄也真他妈的不是人,处处想抬我的扛,道我的不是。 唐清才站起仰望星空,满腹心事,暗道:此行事情虽是平常,但盗匪纷纷而至,杀不胜杀,东西掉失了倒也罢,有损本派声誉事大,众位师弟怎的到了此时也接应不上? “师兄,师兄。”汪金山一把推他,唐清才听他语气诧异,不解道:“怎么了?” 汪金山道:“那书生不知哪里去了?” 唐清才记得他吃完干粮后,便睡在原来躺的那块石磨上,此刻人影无迹,何时走的竟是不知?思索片刻,觉得那书生并无什么怪异之处,道:“别去理他,咱们小睡一会,天亮了还要赶路。” 汪金山道:“我总觉得那书生并不是什么好道路,他如是强人的线眼,此时溜去叫人来,那咱们岂不成了网中之鱼,跑不掉了?” 唐清才笑道:“象他这付模样作强人的线眼,那岂不是太好笑了么,我看你是疑心生暗鬼,对事对人,都觉得可疑,不必理会这许多,还是睡觉要紧。” 汪金山道:“师兄不是要小弟凡事小心为妙,怎的此时就大意了。” 唐清才给他说了句,很是不高兴,只道他心里害怕,正思索间,汪金山一推他肩头,附耳低声道:“好象有人来了。”唐清才早就听到了,知来了几个人,和汪金山找地方隐身起来。 但听到一人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道:“他们走的就是这条路,前后数十里毫无人烟,除了这破庙,他们不会到别处去的。” 另一人说道:“姓唐的也真够狡滑,他奶奶的。” 又一人说道:“就不知他是不是躲在这破庙里,别让咱们给错过了。” 原先那人道:“刚才我注意了一下,地上有三个足迹,姓唐的只有汪金山那小子相助,现在又多出了一人来,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帮手来了。” 一人道:“管他什么帮手不帮手的,且姑搜他一搜,那时不就什么都清清楚楚了。” 一人叫了起来道:“这不是姓唐那小子的马吗?啊也,他们就躲在这里。”一声口哨,庙前火光登时明亮起来,围绕着整个破庙,显是给人围了起来。 随着一阵大笑之声传来,不一会便到了里面,一人大声说道:“唐清才,你的形迹已露,何必再藏头露尾呢?” 唐清才不禁大惊失色,来人不是别人,竟是长湖尖刃帮帮主许海龙,他中计追赶白衣怪道而去,那知会这么快就去而返回,知道再也无法躲藏,一声冷笑,大步跨了出来,汪金山战战兢兢跟在后面,数人手拿火把,余人一涌而上把俩人围住。 许海龙一声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倒有心计,把白衣怪道那厮耍了倒罢,居然连我也骗过了,到了这时,不知你还有什么伎俩一起耍来弄弄。” 唐清才面临强敌,威武无惧,朗声笑道:“许帮主在长湖打起什么扶弱救贫,在江湖上很是得意,那知今夜一见,竟也是这付调调儿的模样,可叹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平时可是看走了眼了。” 许海龙笑着说道:“有你这样一位大豪之人路过,许某三生有幸,岂能错过。唐少侠,许某不喜与小辈动手过招,你又何必硬迫我出手呢?”他是成名人物,唐清才武功虽好,毕竟是晚一辈中的人,和唐清才动手的话,不免有以大欺小之嫌,故有此言。 005.飞天魔女 唐清才道:“想我一介后生小辈,那有胆子跟许帮主作对,只是许帮主咄咄逼人,为难后生小子,这话传到江湖上去,也不怕笑话么?” 许海龙的副手王水福沉不住气,道:“帮主何必跟他废话,把这小子作了,那话儿岂不到手了。” 许海龙一声笑道:“王兄弟此言差矣,想我和唐少侠交言正畅,正想作个好朋友,王兄弟此言岂不大煞风景。”他见唐清才口气生硬,猜想他多半是把宝物藏了起来,这时就算把人杀了,也找不出东西来,岂不白费功夫。 许海龙又道:“唐少侠,本帮主可是个爽快之人,素来言而有信,只要你把东西交了出来,绝不会有人动你一根寒毛,这样于大家都是有益的,何乐而不为之呢?” 唐清才道:“在许帮主跟前,我们这些作小辈的那敢放肆,本来对许帮主的吩咐应该言听计从才是,可是在下确实没有什么能令许帮主青睐的东西,许帮主不肯相信在下的话,倒叫人好生的为难。” 许海龙道:“唐清才,咱们武林中人,光棍汉子不说瞎话,倒底你有没有那话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唐少侠不防把话摊了出来,事情总得要妥善解决才是正理。” 唐清才连连作揖,道:“许帮主莫信谣传,垦请许帮主放过在下师兄弟,感激不尽。” 许海龙好话连篇,末能奏效,心下不免有气,仍是笑着说道:“唐少侠,江湖上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我们尖刃帮大老远的到来,这是给唐少侠的脸面,你却一而再三的推三阻四,本帮主就算有心放你走路,只怕一众兄弟们也是心有不服,说不得只好开罪你了。” 唐清才知道事情绝难善罢,道:“许帮主乃一帮之主,和各位英雄好汉走了不少艰苦路,无奈唐某一个穷小子叫各位大大失望了,在下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久闻许帮主四十九路行剑威震江湖,后生小辈能够请你指点几招,那可真是千幸万幸,只是如果在下能够侥幸接得一招半式的话,不知许帮主如何个说法?” 许海龙哈哈一笑,道:“唐少侠的金鸡剑法虽是不错,如果你师父白义侠亲来,本帮主自然不敢狂妄自大,至于和你交手比剑已是有失我的身份,再让你蠃了我,那不是笑话吗?” 唐清才道:“许帮主是前辈高人,在下不过是个后生小辈,在许帮主面前拨剑,那可是班门弄斧了,只是许帮主一再为难我们这些后辈小子,唐某虽是不才,也只能厚着脸皮请许帮主指点几招剑法,便算是打输了,我金鸡派自然会有人来向许帮主讨回公道。”武林中人常结怨仇,能够解决的固然是好,唐清才此行是有关金鸡派的声誉,他是后生小辈,就算打输了,金鸡派中人定然不会和尖刃帮善罢甘休, 许海龙哼了一声,他当然也知如抢了唐清才的宝物,从今往后金鸡派和尖刃帮将势成水火,厮杀难止,只是武林中人一旦意动,出动了不少人马,便不会空手而回,他道:“这样吧,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以五十抬为限,只要你能立于不败之地,本帮主也就不为难你了。” 唐清才暗道:许海龙的四十九路行剑极是了得,是否能够接得下实无把握,自已有五招绝技,交手时只能出其不意杀他个措手不及。 许海龙握剑在手,道:“你是小辈,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先出剑吧。”他和金鸡派掌门白义侠乃是同辈,限以五十招内打败白义侠的弟子就有失身份了,还落个以大欺小之嫌,偏偏还有这许多话说,他的一干手下听了,也觉脸上无光。 唐清才知他剑法了得,那敢大意,拨剑出鞘,寒气森森,尖刃帮帮众一见,为之一凛。唐清才抚剑道:“请许帮主指点。”一剑刺出,许海龙笑道:“好。”剑光陡起,大踏步跨前,剑尖一抖,疾刺眉心,势疾如电,果然是高明精妙的剑法。唐清才仗着宝剑锋利,反手猛削一剑,他苦练剑术,深得金鸡剑真传,因许海龙成名多年,老到火候,剑不使老,精于变化。 许海龙见他剑法甚是了得,不觉暗暗点头,却不和他硬拼,剑走游龙,连绵相至。唐清才暗道:这厮难怪能剑降五雄,夺得尖刃帮帮主之位,剑法果然厉害。 激战中,但听到帛裂声响,尖刃帮帮众瞧得清楚,原来是唐清才突然出了一记怪招,杀得许海龙手慌脚乱,措手不迭,闪得虽快,裤管上仍给宝剑划了一道裂缝。 许海龙想不到刚试几招便吃了个亏,他粗人脾气极烈,火焰上冲,一声怒喝,手起剑落,剑光洒下,犹如满天落弹雨,攻势便如狂风骤雨般,把唐清才迫得几乎喘不过一口气来,连遇险招如何还能缓出手来还招,正感吃力难支,许海龙猛喝了一声,一剑疾刺命门,迫得唐清才慌乱急救,不料他使的是虚招,蹬出一脚把唐清才踢翻了几个筋斗,按剑哈哈大笑,道:“我们一共用了一十七招,现在你怎么说?” 唐清才忍住疼痛,老半天了才缓缓站起,神情十分阻丧,道:“既然已打输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盆子扔在地上,道:“给你。” 许海龙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弯腰待要捡宝,猛闻高处一声娇斥,抬头一看,一个黑影凌空倏影扑下,轻功端得十分了得。随着声响,来人犹如天仙下凡,一剑刺下,许海龙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已的帮众那么多人把守在外边,这人居然能够毫无声息地掩了进来,可见本事着实不低,他身当此际,如是捡宝的话,势必被来人一剑刺中要害,情急之下,宝物也不要了,就地滚开,这破庙遍地厚尘,这么一滚,浑身上下尽是灰尘,神态十分狼狈。 众人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杏黄衫儿,白绫束腰,秋水为神,是个长眉入鬓的绝色美女,她捡起小盆打开来看,笑着说道:“真是好宝物。”声音娇脆,十分动听,而对众匪盗魁,视如不见。 众盗闻声心口一热,齐都朝她脸儿上瞧去,许海龙一见来人妆扮,神色刹变,道:“你是五梅山飞天魔女白寨主?” 那少女给他说中来历,长眉一扬,道:“你这厮倒有几分见识的嘛,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滚。”众盗大惊失色,呆若木鸡,有几个更是面如死灰,瑟琵一隅,动也不敢一动。 唐清才见状,暗暗称奇,这少女年纪青青,就算是身怀绝技,也是年幼功浅,何于众盗对她如此惧怕,甚是不解。 许海龙望着她手中的宝物,心有不甘,干咳了两声道:“白寨主,大伙儿都是一条道上的,江湖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财大家一起发,有饭大家一起吃,你就这样独自儿一人把宝物独吞了吗?” 飞天魔女娇笑道:“便凭你们这几个臭男人,也想和我同吃一碗饭,你不觉得好笑么?” 许海龙道:“这趟买卖我们尖刃帮已是得手,白寨主却横伸出一手从中蛮来,这么作岂不大伤绿林道义,也不怕惹出笑话?” 飞天魔女道:“你许帮主讲话有如放屁一般,大有欠妥,你和姓唐那小子比剑一共用了二十七招,却在这里大吹牛皮,只用了一十七招,这话说来更是能够笑死人了,许帮主既是个讲话颠三倒四的小人,又怎能怪我横出一手呢?” 许海龙满面通红,他和唐清才比剑,确是用了二十七招,猜想在场人众武功低微,一定瞧不出招数来,便把二十七说成是一十七招,全没想到这少女在这破庙中躲得多时,交手的情景全被她瞧在眼里,这时当众说出令这个彪形大汉难堪狼狈到了极点。 唐清才暗暗摇头:许海龙好歹也是一帮之主,行事却是近乎屑小之辈。他和许海龙讲好了在五十招内定胜负,不论十七招还是二十七招,总之是他败了,许海龙虽是耍了个小滑头,他也是没话可说,心里不免对汪金山不满,怪他没瞧清招数,那知他一脸迷悯之色,也是莫名其妙。 唐清才上前作揖道:“这宝物乃是我派中之物,多谢女侠相助,还望还我。” 飞天魔女呤呤笑道:“我们绿林中人,到口的馒头岂会吐了出来,你这小子能够保住小命滚回金鸡派,已是千幸万幸,却还在这里痴心妄想,也真是笑话一个。” 唐清才满脸尴尬,无可奈何,苦笑着退了下来。飞天魔女笑脸如花,凤目环扫,道:“许帮主率众拦住我的去路,想是有心不甘,不知主意打定了没有?”须知她号称“飞天魔女”,轻身功夫自是十分了得,她如果要飞奔而去,在场中没人能够追得上,却故意要许海龙的好看,显是她对许海龙不怎么看得顺眼。 许海龙神色微变,心下好生踌躇,到了手的宝物功败垂成,又见她气态凌人,大刺刺地,自已好歹也是一帮之主,竟要受她的气,深感面上无光,咬了咬牙,把手一挥,道:“这婆娘不过是传说得好听,有没真实本事没人知道,大伙儿不用受她的气,索性趁此时机,豁了出去,斗她一斗。”转头一看,除了三个副手,余下帮众竟无一人上前,心下一凛,大声嚷道:“狗娘养的,你们还等什么?快操起家伙跟她拼了。”又有几个战战兢兢,上前了几步,却是不敢逼近。 唐清才又是好笑,又是惊奇,一众绿林大盗对这少女怕成这个样子,真是前所末有之事,这少女孤身一人,是否一众大盗之敌实是个问题,唐清才不觉替她担忧,许海龙的武功他是领教过的,实是厉害无比,这少女年纪比起自已还要年轻得多,那能是许海龙之敌,想是她背后有什么能人靠山,才会令一干绿林大盗闻风丧胆,如惊弓之鸟。 飞天魔女仰首大笑,浑然无惧,凤眼一瞪道:“我剑不轻出,出必见血,你们知道吗?” 许海龙心下一寒,强定心神,大声道:“兄弟们,这婆娘虽说厉害,那也不过是传说的罢了,大伙谁也没有见过,我们尖刃帮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末心就会输了给她,今日把她作了,那我们尖刃帮在江湖上更是大大露脸。”众盗闻言,又是几个上了数步,仍然不敢逼近。 飞天魔女银玲般的声音大笑不停,道:“不错,确实有几个不怕死的,的确够格称得上汉子两字,不知倒底还有几个不怕死的要上来,我可以赐你们一个全尸。”嘴边含笑,手握剑柄,一触即发。 许海龙等人脸现紧张之色,粗喘大气,兵器虽在手中,多是微微发抖,凝视良久,竟是不敢鲁莽动手,一群在绿林道上打滚的大盗,对一个少女怕成这个样子,可见这少女的来头确实不小。 飞天魔女神态自若,对于一干绿林大盗恍如不见,呤笑道:“怎么?要动手则要快,我可没这份闲情这样耗着不动,再不出手,我可要走人了?”敢情她从末首先出剑动手,只有对方出招了,她才会后发制人。 许海龙想起她号称“飞天魔女”,剑法辛辣难斗,轻功也是超凡绝伦,如给她跑了,确是没人能够追得上她,一声喝道:“不要放走了她。”随着声音,首先出剑,手臂一振,剑光陡起,疾展他的行剑剑法,同一时间,他的三个副手更不打话,纷纷出刀。 众人但觉眼前一花,飞天魔女手中已是多了柄寒气森森的宝剑,斗然间剑光泼洒下来,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之耳,一阵急击,声音忽止,许海龙和三个副手同时退开,许海龙的剑尖,三个副手的刀尖全被她宝剑削断。原来“飞天魔女”使出奇特诡诧绝伦的剑法,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一剑分化四式,同时刺敌人的虎口,迫使许海龙四人回招自救,不料“飞天魔女”使的是虚招,一个盘蛇绕步,疾如蝴蝶穿花,又使出一记怪招,厉害非常,四人虽是躲闪避开,兵器仍是被削,四人见“飞天魔女”剑法果然厉害,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异常吃惊。 就在众人惊骇之际,但闻得房顶磔磔怪笑,声音末歇,眼前一花,场中已是多出一人,来人一身纯白,正是白衣怪道。 “飞天魔女”一声娇笑道:“原来是你这个丑八怪,前番所受的滋味倘末尝够么?”原来白衣怪道前番劫了唐清才后,许海龙追他不上,不觉洋洋得意,不料突然杀出个“飞天魔女”来,几手怪招杀得他手慌脚乱,“飞天魔女”趁机点了他的穴道,将盆子抢去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却是上了唐清才的大当,她气恼之下,拨了白衣怪道的胡须,打了几记耳光出气。 006.来得正好 白衣怪道听她说起掉脸受辱的事,只恨得咬牙格格作响,对许海龙道:“许帮主,前番我们上了姓唐那小子的当,现在宝物在这婆娘身上,我和她有些过节,这样吧,我助你夺宝,你助我报仇,今夜趁机将这魔女作了,于大家都有好处,免得日后怨魂不散,你认为如何?” 许海龙大喜,道:“好,就这么定了。”把手一挥,和三个副手一同围上,大声嚷道:“兄弟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还等什么。”众盗见多了一个帮手,胆气为之一壮,纷纷扑上,胆小的仍是不敢稍动。 唐清才师兄弟退过一边,在众盗的包围之下,难得脱身,此刻索性静观其变,再寻计策以待。 “飞天魔女”脸色不变,仍是笑呤呤地,道:“好,这样才是绿林中的英雄好汉,我倒是没有将你们看错了。果然胆色很好。” 许海龙嘿嘿冷笑,道:“休得罗嗦,今晚让我们送你上西天去见如来佛祖,可不要有太多的怨气呀。”不在打话,剑光一起,指向胸口,白衣怪道等更是疾使毒招,一齐袭了上来,罩向“飞天魔女”全身。只听得一声娇斥,“飞天魔女”身形拨起,一个凌空翻身,又是一声娇斥,刹见剑光犹如万道霞光同时洒落,端得十分厉害精妙绝伦的长剩剑法。 唐清才见了大大声吃惊,“飞天魔女”这招剑法居然和自已得自于异人传授那招“蝴蝶恋花”是一模一样,只是她轻功了得,剑法精绝,招数更见变化,比起自已更见厉害,一时茫然不解,不知她何于也会这招剑法? 一阵断金切玉之声,许海龙等人同时退开两步,复而继上。“飞天魔女”年纪虽轻,剑法却是神妙绝伦,在几个名震江湖的高手围攻之下,凛然无惧,显出惊人的绝技,一柄宝剑挥舞出来,剑气纵横,白光耀眼,旁人陡见剑光,不见人影,不觉张口结舌,惊不已。 激战中,“飞天魔女”一声娇斥,身形腾空而起,随即剑光洒落,道道光缕,犹如万道彩虹,煞是好看,她出道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不过一年多,便得了个“飞天魔女”的绰号,“飞天”则是说她的轻功了得,“魔女”则是说她的剑法辛辣绝妙,便是许海龙这等剑术高手,也远非她的敌手。白衣怪道是“铁棒门”的高手,手中的短铁棒当作判官笔来使用,专门打人穴道,出招也是古怪诧异,犹如白蛇吐信,见孔即钻,极是厉害不过,可在“飞天魔女”的剑下竟然讨不到半点便宜,不禁暗暗心惊。 “飞天魔女”力战五位高手,大占上风,她为人心高气傲,大战中仍是呤笑不止,笑声通耳舒心,在场众盗却是心惊肉跳,不寒而怵。 战了半响,“飞天魔女”暗道:他们都是绿林中的粗汉,自有一股牛劲无所畏惧,到不必过多和他们厮杀,得想个法儿取胜。思索片刻,即有了主意,趁许海龙欺身之际,一声娇笑,手势一抖,剑式舞成数朵剑花,许海龙陡见剑光耀眼,剑法变幻莫测,没头没脑的杀来,便当是厉害杀招,暗暗惊心,那敢硬敌,急身疾退。“飞天魔女”暗暗好笑,随手一招“背影飞花”将剑光布满周身,亚不进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五名高手心下纳罕,知她剑法古怪诧异,只道又是什么厉害招数,怀有戒心,不敢冒然而进。 “飞天魔女”趁他们这么一缓之际,掠身拨起,翩如大雁,轻功端得绝妙罕见,紧随着五道银光同时点出,更是疾快绝伦。许海龙等五人但觉头皮一凉,发鬓纷落,顶处头发竟被她宝剑削下,不禁大惊失色,同时倒退。 “飞天魔女”笑道:“待我给你们留下记号再走也不迟。”声音末歇,人影疾晃,蓦然出剑,划成一缕光弦。许海龙等人胆战心惊,勇气早衰,闪避不迭,五人都觉得屁股上一阵剧痛,竟被她宝剑挑下一块肉来,吓得亡魂直冒,骇叫一声,不约而同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逃命,狼狈万状。 汪金山见白衣怪道朝这边奔来,认为丧家之犬可欺,挥剑欲势发难,白衣怪道看也不看,单臂一振,短铁棒陡起,当的一声响,汪金山的长剑飞上半空,唐清才大惊失色,欲势相救已然不及,白衣怪道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上,把汪金山打翻在地上,白衣怪道已是在此之际,高跳纵起,飞身上了房顶,消失在黑夜之中。 转眼之间,尖刃帮帮众吓得屁滚尿流,鼠窜狼奔,落荒而走。方才还是火光高照,这时已是四周一片漆黑。尖刃帮帮众走得一个不剩,“飞天魔女”形踪俱杳,不知何时早以走了人,黑夜之中,只有不甘寂寞的蟋蟀偶啼几声。 唐清才扶起汪金山,他已是流血满口,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胸口不断起伏,显是受伤极重,急取疗伤灵药给他内服,谁知他反喷了几口鲜血,内服的伤药吐个干净,着急之下,不觉潸然泪下。 汪金山尽出粗气,眼见是活不成了,他忽地双目一睁,沙哑着声音道:“师兄,小弟……对你不住,得此报……应,罪有应……。”话末说完,已是气绝身亡。 唐清才愕然之后,末免一阵伤心,汪金山曾经救过他一命,是自已将他引入金鸡派的,俩人相处数年,交情甚好,此刻他遭此横祸,甚是不幸之极。 一阵伤心过后,从地上捡起一柄刀,挖了个坑就地将他埋在这破庙里,坐在坟旁,末免又是伤痛一会,经过这么一闹,那有心思睡觉,一直坐到天亮,两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无精打采坐在座骑上,低首酸痛,缓缓前行,想到此行遭遇挫拆,欲哭无泪。 过了官渡口,进入神农架,抄小路往北继上,道上人烟稀少。他伤心之下,无所事事,一路上闷声不响,任由那匹丑驴般的马自个缓行。 日斜时分,道上有几户人家,开设着一个小店,唐清才问明前面数十里外毫无人家,如是继行的话,非在深山老林里过夜不可,这到还罢,再遇上武功高强的大盗的话,被人杀死在密林里也没人知道,数日已来,几起险历,知道江湖上奇人异士多,半点粗心大意不得。 在店里到无他人,正好图个清静,只是店主贼眉贼眼扫来扫去,着实令他讨厌,不觉暗自担心,猜想可能是误入黑店,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自思索对付之策。 果然,三更过后,外面即有轻微的脚步声,竟有数人之多,唐清才踱到门后,拨出宝剑,暗道:这帮贼子实在可恶,欲谋我财害我命,若是伸进乌龟脑袋来,说不得只有将他切下来了。 正自沉呤,忽听到身后有异声,回头一看,竟有俩人从窗口跳了进来,不禁大惊,正欲举剑刺去,一人轻声“嘘”了一声,在星光的倒影下,俩个身影极是熟悉,竟是同门师弟张春张夏俩兄弟,不觉大喜,险些叫出了声来。 张春上前轻声说道:“小贼可恶,我们要教训他们一番。”在唐清才耳边如此了一番,唐清才暗暗叫好,张夏钻出窗口,单足在窗格上稍微用力,身形腾空纵起,落在数丈之外,轻功显得极是不低,先行把马牵了出来,系在一棵树上,找干柴正想放火,猛听到楼上打斗激烈,知大哥和师兄已与敌人交了手,当下在几处点起了火苗,火光之下,呼的一声,猛见一人从楼上滚了下来,哇哇叫痛。 张夏正自好笑,冷不提防斜旁一股凌厉的嘶风袭来,显是高手所发,他本当这是个平常的贼店,料不到会有厉害的人物,急忙掠身一晃,避了过去,疾身一绕,顺手拨剑在手,循声觅迹,不假思索,迎面乱点,正是金鸡剑的“金鸡点啄”的厉害招数,那知来人武功着实不凡,但见刀光耀眼,已是将剑招化解,张夏吃了一惊,虚晃一剑,疾退定睛一看,当先是个双手握刀的和尚,旁边还有一个道士,后面还有几个江湖豪客打扮的人,心下暗暗吃惊,脸上强笑道:“我道是谁来着,原来是西门西大师和耿海道长几位朋友来着,我金鸡派与你等素无瓜葛,怎的来找我们的茬?” 007.大言吓盗 西门西和耿海前番败在唐清才的剑下,心里不服,便邀了几位黑道好手前来助拳,只当唐清才在店里熟睡,差几人上去想把唐清才迷倒,那知他们早有准备,金鸡派的同门又已接应到了,他们在江湖上是成名人物,此举末免近乎屑小下流的手段,听得张夏将他们认出,一张脸胀得通红,无言以对。 西门西老羞成怒,大声道:“臭小子,酒家便送你归西去。”反手一刀砍出,刀势甚是凌厉,张夏纵声大笑,剑已在手,绕身斜进,手臂一振,“金鸡亮翅”斜划几剑,刀剑相接,即封住了西门西的戒刀,西门西提气举刀一抖,长伸直入,当胸戮来,刀法又疾又狠,张夏身手也极是不慢,身形一晃,举剑上挑“金鸡长呜”往外一推,解化了来势,趁着剑势借对方的击势疾点虎口,西门西一个急缩,左跨一步,两臂侧展,“狮子张口”化解了辣招,随着迎上,两足碾地,疾身一旋,刀光绕旋两圈,正是“里叶藏花”的招数。 就在这时,楼上斗得更是激烈,随着喝啸之声,几条人影一齐飞了下来,唐清才师兄弟俩站在当中,几个江湖粗汉倒地不起,不是被点了穴道,便是受了剑伤,耿海等不禁大惊,一齐围了上来,将俩人围在当中,唐清才和张春背对着背,临危不乱,冷静迎敌,毫无惧色。 耿海冷笑道:“知趣的快将宝物交了出来,说不定老子还能饶你一命,再不知劝,手中的宝剑可是不会听话的。” 唐清才道:“你已为老子是能生宝物的不成,东西早让尖刃帮帮主和五梅山白寨主等几人劫去了,你没胆量去跟他们要,却一味缠着我不放,分明是记恨前仇,既是如此,又何必找这不相干的借口。” 耿海等一听“五梅山白寨主”几个字,登时变色,那晚许海龙和白衣怪道,五梅山白寨主等人打斗劫宝的事,知者不多,是于他们还认为宝物仍在唐清才身上,这才前来阻拦,一来报仇,二来劫宝,两得其便,此时乍闻有变,几个江湖粗汉脸上登现踌躇之色。 耿海暗叫不妙,大声说道:“放屁,你这小子敢拿五梅山白寨主来吓我们,我们都是绿林中的英雄好汉,岂能受这臭婆娘的气,她不来倒也罢了,如果敢来这里,老子第一个放她不过。” 几个绿林豪客脸色大变,心里都道:你姓耿的算什么东西,不是看在宝物的份上,我们会添上这碗浑水,你在这里乱骂倒还罢了,要是隔墙有耳,岂不是把我们朝死路上推吗?五梅山白寨主这婆娘剑法了得,手段辛辣,放眼绿林中有几个人能够是她的对手,你耿海要能接得她一招半式,便是你福大命大了,现在人没在这里,任由你大说特说,要是白寨主来了,第一个逃命的恐怕就是你耿海了。 唐清才哈哈一笑,道:“耿兄在这里骂人,不怕白寨主就躲在这店中等你的笑话吗?”耿海明知她不在这里,心下惧怕,还是忍不住转头游顾四周。唐清才道:“飞天魔女早知俩位的大名,几时有空,我想她会去拜访俩位的大驾的。” 耿海心下一凛,颤声说道:“胡说,你是什么东西,飞天魔女她要来找我兄弟俩人,这话她会跟你说,这分明是天大的谎话。” 唐清才道:“我是个无名小辈,飞天魔女当然不会对我说这话,不过我就不能去偷听她的说话吗?” 耿海不知真假,想是“飞天魔女”的名头令他们这些绿林道的好汉吓破了胆,他越想越是害怕,竟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强笑问道:“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说过的话?” 唐清才道:“就在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说的。” 耿海道:“就在几天前?”言下尽是疑意,几个同来的绿林豪客都屏住了呼吸,竖耳静听。 唐清才道:“不错,就在几天前的晚上说的。” 耿海道:“飞天魔女如是来了,应该会抢你的宝物才对,怎会对你讲这些无聊的话,你这样讲话,分明是胡说八道,当我们是这么容易相信的吗?” 唐清才道:“说你这人笨,就笨在这里了。” 耿海道:“我怎么个笨法了?” 唐清才反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劫我的宝物吗?” 耿海笑着说道:“你这人讲话比我更是要笨得可以了,飞天魔女当然是见财起意,这才抢你宝物。啊哈,难道你认为她看见你长得英俊,这才抢你的不成。”众人听了都觉好笑。 唐清才道:“飞天魔女在江湖上行事虽是泼辣了点儿,可凭她的所作所为来瞧,倒也不是胡乱生事,不讲道理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飞天魔女”是个怎样的人物,不过是见绿林道上的人见了她,都形同鼠猫一般,便胡说八道一番,那知耿海听了连连称是,深信不疑。 唐清才又道:“飞天魔劫我宝物,却要和耿兄等为难,这其中的厉害之处,说来话长,不知耿兄耳根是否清静,等小弟一一道来。” 耿海等人惧怕“飞天魔女”,不知如何得罪了她,自是要听个明白,忙道:“请唐兄指教。” 此时有人劝西门西和张夏停手罢斗,一齐围拢过来。 唐清才看了他们一眼,道:“此事说来不能算是耿兄等人的过错,是小弟的宝物被人拦劫所引起的,此人武功高强,小弟不是他的对手……” 耿海问道:“你说这人是谁呀?” 唐清才又扫了他们一眼,缓缓的说道:“白衣怪道。”耿海等人都“啊”的一声叫起,声音极是诧异,脸色古怪,默然无语。 唐清才道:“白衣怪道武功高强,听说他和诸位又是拜把兄弟,他一人闯祸,却是要连累大家,实是不该。”停了一停,继道:“本来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无意之中,偷听了尖刃帮许帮主和飞天魔女的谈话才知道的。嗯,事情是这样的,有天晚上我躲过几路人马,夜里在黑风林的破庙里过夜,半夜时分,突然来了两股人马,小弟迫得无奈,只好躲了起来,过不多久,有俩人走进庙来,小声地谈论了起来,你们说说,这俩人是谁,他们说什么来着。” 耿海等人都知他说的这俩人定是许海龙和“飞天魔女”,嘴里却是都说道:“这个如何猜得到。” 唐清才道:“这俩人正是许海龙和飞天魔女,他们正在谈论耿兄和西门兄的事呢?” 西门西心里头吓了一跳,道:“事情怎会这么巧,大家都是身在绿林中,有时作事也是身不由已,可是我们哥儿几个可是从来没敢把那女魔头得罪,她既要找我们的麻烦,必是许海龙这厮从中作梗,暗害我们的。”几人都点头称是,自已等人与五梅山素无瓜葛,只有与尖刃帮利益冲突,许海龙拿自已等人没法子,却想借助“飞天魔女”之手来除掉自已等人,这手借刀杀人的妙着,正是许海龙的拿手好戏。 唐清才见他们害怕“飞天魔女”之情,显形于色,暗暗欢笑,道:“许帮主说道,我尖刃帮在江湖上厮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会栽在白衣怪道的手里,实是可恨。”飞天魔女道:“白衣怪道陡有虚名,并没什么本事,许帮主的尖刃帮威震江湖,天下闻名,帮中好手着实不少,怎会栽在他的手里,这就叫人不懂了?”许海龙道:“唉,此事说来惭愧,这也是许某一时失算,给他钻了空子。”飞天魔女道:“原来如此,不知其中原委许帮主肯否详言。” “许海龙叹了口气,道:“事以如此,在下也就不再隐瞒,数日之前,我听手下人说起金鸡派的唐清才身怀异宝,便差几个手下打探姓唐的门道,自已随后就到,没想到来迟半步,给白衣怪道和他几个兄弟捷足先登,把宝物给劫去了,他妈的,我尖刃帮看中的货物他们也敢抢,这倒也罢了,尖刃帮和五梅山联手合作的买卖,给他们抢先劫走宝物,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尖刃帮和五梅山就大掉面子了。” 西门西怒气难忍,大骂道:“放屁,他奶奶的,这姓许的胡说八道。” 008.谁人怕你 唐清才一笑说道:“是呀,这姓许的是他妈的龟孙子。”停了一停,继道:“白寨主听了许海龙的话,只道真是诸位合伙作的,大大的生气,道:好呀,我五梅山看中的东西,白衣怪道这几个灰孙子居然有胆子横伸横来,好,真是好极了。”他见过“飞天魔天”,这几句故意模仿她的口气说话。 耿海等人听了,冷汗夹背,蜡渣子白,手足微微颤抖,显是惧怕得厉害。 唐清才继道:“许海龙道:尖刃帮和五梅山在江湖上虽不是大帮会,可也总有几分名气,这次栽在白衣怪道几个跳梁小丑的手里,面颜无存,这面子说什么也要找回来的。”白寨主道:我们栽了这个大面了,总是要找回来的。嘿嘿,十五日内如不把他们揪了出来,我就不姓白了。“ 众人听得胆战心惊,耿海颤声说道:“唐兄,我们兄弟虽说曾打过你的主意,但宝物非为我等所劫,这你是知道的,何于她……。”一时不敢说去去。 唐清才道:“耿兄,这么说话可就你的不是了。” 耿海迷悯说道:“唐兄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在下可是听得不明不白,还望说个清楚明白?” 唐清才道:“前番西门大师和耿道长与在下打得筋疲力尽,白衣怪道来个突然出手,把宝物劫了去,你们都是绿林中敢作敢当的英雄好汉,既然作下了这事,又何必推三阻四,说这说那,赖而不认。”此言一出,众人俱是失色,齐声道:“宝物给老大劫去了?” 西门西道:“怪不得前番邀他联手共事,总是推三推四,原来他是想独吞宝物。” 耿海道:“老大既然作事处处瞒着咱们,还惹出祸事连累大家,兄弟决定从今往后与他分道扬镳。”心中害怕飞天魔女,尽排斥白衣怪道的不是,余人纷纷表示与白衣怪道分手。 就在这时,房顶上磔磔怪笑,众人正欲抬头,眼前白影一闪,场中已是多出一人,正是白衣怪道,只见他脸色古怪,白渗渗的双眼翻来翻去,一脸煞气。 众人见他突然现身,想必在此隐身已久,说了许多话都给他听去了,一时之间,无不大惊失色,西门西道:“白老大,那玩意儿可是你抢去了?” 白衣怪道不答,反而冷冷说道:“你们真是相信这小子胡说八道,要和我分道扬镳吗?”耿海等人听他口气不善,怯于他往日的威严,不禁自地朝后退了两步,脸上变色,那敢答话。 白衣怪道脸色一沉,嘿的冷笑,道:“好,你们既信了这小子,认为宝物在我手中,你们是不是想把我杀了,拿了那宝物去献给那女魔头,求她饶命?”耿海等人大惊失色,又退了两步。 西门西强笑道:“白老大,我们犯不着和飞天魔女作对,那宝物要是在你手中,干脆送给她算了。” 白衣怪道一声怪笑道:“你们相信这小子的话,一心想和我作对,现在我拿不出宝物来,你们想怎样?是不是几人联手起来把我绑了去见飞天魔女,乞求饶命,作她裙下奴仆?” 耿海等人知白衣怪道行事常常耍赖,一时之间无人信他,耿海苦着脸道:“大家都是兄弟朋友,伤了义气的话也就别多说了,咱们几个在江湖上虽说是小有名气,大家陡有骨气,可本事不如人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再说我们作了不少买卖,便是金盆洗手了,也够我们兄弟几个下半辈子吃喝享乐,何必硬要和飞天魔女作对。” 白衣怪道翻白着双眼,道:“算是我平日错看了你们几个,遇上一个乳臭末干的丫头片子,便怕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你们还有一点骨气的话,拿起你们手中的家伙,不待那婆娘追来,我们便找她去。” 西门西等人脸现惧意,身躯抖搂,人人畏惧,不敢答话。白衣怪道大怒道:“白枉我们一起喝酒称兄道弟,大敌临头,他妈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是骗人的鬼话。” 西门西见他粗喘大气,嚷得口味横飞,显是气恼到了极点,且目露凶光,不觉暗暗心寒,几人相顾一眼,主意已定,耿海道:“白老大,咱兄弟几个本事低微,实在惹飞天魔女不起,其中原委,倘请见凉。” 白衣怪道一声怒喝,道:“放屁。”挥掌扫飞了一张椅子,道:“谁敢逆我,就是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忽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由远至近,来势迅速,房顶上人影俨如巨雁,翩然倏下,轻身功夫端得异常了得,众人意夺神骇,犹如窥猫之鼠,骨头都发软了,色若死灰。 西门西等人虽末见过她的面,只是“飞天魔女”的名头这一年来震天价响,令得绿林中的英豪对她闻风丧胆,知她剑法了得,手段辛辣,此时一瞧她那身妆扮,即知是她无疑,不禁吓得魂消魄散,发出一声惊叫,一哄而散,四处鼠窜,逃得半个不剩。唐清才师兄弟三人也跟随着众人一起逃走了。 白衣怪道知道她是冲着自已来的,方才怒发大言,想来以经全给她听去了,这“飞天魔女”轻功剑术都是高在已上,这次给她追上,知道无法逃得掉,心下倒抽了一口寒气,身躯抖搂,他的脸色本来就怪异,这时苍白如纸,样子十分骇人。 “飞天魔女”瞅着他不住得意发笑,道:“你这妖道的胆子越来越大,口出狂言到也罢了,还处处要我的好看,今晚给我遇上了,岂能饶你,快抽出你的铁棒来,我剑下不杀手无寸铁的人。” 白衣怪道退后了一步,颤抖了一阵,又惧又怒,明知不敌,还是抽出了短铁棒,道:“臭……臭婆娘,谁个怕你了,老子偏要和你作对。” “飞天魔女”道:“我可没有逼你怕我。”拨剑出鞘,道:“值得我拨剑的人不多,你不知你能接得我多少招。” 白衣怪道道:“少说风凉话,道爷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欺身近前,霍然出棒,狠点胸口膻中穴。 “飞天魔女”脸色一沉,斥道:“无耻妖道。”寒光一闪,剑出如电,也不知使的是什么古怪招数,横削对方手腕,同时也是刺向胸口几处致命要害,白衣怪道知道厉害,旋棒缩手,身形紧跟着一旋,疾若风飘,险避辣招。 “飞天魔女”一声娇笑道:“身法还快得可以的嘛。”第二招刺出,一道光缕同时分幻成无数剑光,犹如万道霞光,罩住了白衣怪道,白衣怪道饶是见识广博,也不知她使的是什么剑法,变幻莫测,辛辣异常,陡见剑光耀眼,竟不知如何闪避招架,肩头上一阵剧痛,不禁惨呜一声,软痪在地,滚来滚去,不住狂嗷,琵琶骨竟是给她一剑刺穿,一身武功已废。 “飞天魔女”笑呤呤地说道:“念你这丑八怪还有几分骨气,饶你性命。”言罢,也不见她作势,身形突然拨起,消失在黑夜之中。 唐清才师兄弟趁乱走脱,不敢停留,连续奔驰了数十里外,不见“飞天魔女”追来,仍是不敢放松。 走出了神农架,路上倒是少了细探的跟踪,来到房县,投宿在一家小客栈里,始有机会叙述前情,说到汪金山的死,唐清才不觉弹泪欲泣,谁知张春却满面愤愤之色,道:“死得好,到省了咱们再去寻他。” 唐清才心下悲伤,闻言颇是不悦,道:“你们兄弟俩与他不合,可师兄弟的情义犹在,他人也以死了,你们又何必念念不忘前嫌。” 张夏道:“大师兄,你此行本来极为隐秘,除了本派弟子知道外,外人是绝计不会知道的,何于会出现这许多厉害的敌人,三番几次缠纠不休?” 唐清才路上曾几番思索过,也是想不明白,自已巧施妙计,不仅不能将敌人哄退,反惹来越多的强敌,此时听了张夏之言,微一迟疑,难于作答。 张夏道:“告诉你吧,这种种情由,却是汪金山这叛贼泄露出去的。” 009.平安归来 唐清才吃了一惊,道:“什么?这……这怎么会呢?”此事过于兀突,一时之间,难于置信,这倒不是他不相信张夏,而是想不明白汪金山为什么要这样作? 张春道:“大师兄,你可知姓汪这叛贼的来历?” 唐清才心下乱跳,额头上渗汗,紧张地说道:“难道他投入我金鸡派时,说的都是假话?”唐清才几年前在江湖上与人单挑,偶得到汪金山缓手救了他的性命,他感于恩义,拜求师父收汪金山入金鸡派,对于汪金山在江湖上已前作过什么,却不深知,听张春这么说,猜到其中定有隐情。 张春道:“不错,这家伙说的全都是假话,他原来就是绿林中的败类,为了躲避仇家,这才混进我们金鸡派,他在我们门内几年,又作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作事小心,手脚干净,没人知道罢了,他露出痕迹,这事要从师兄下山后说起,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混上山来,给八师弟发现,当时末出声,暗中跟踪他们,原来这人是官府中的奸细,来和汪金山会面的,把大师兄下山的事也说了出去,他们商量准备如何拦路骗劫大师兄,八师弟知道事情重大,忙告诉师父,把他们抓了起来,经过审问才知这厮的真正来历,他乃是武林败类,为了躲避仇家,设计骗取师兄的信任,混进我们金鸡派来。” 唐清才一阵惊惶,事至如此,也不能不相信,道:“这……这真是叫人料想不到。” 张春知他对汪金山感于恩德,此时听到这种情由,心下难免难过,道:“师父把他们关了起来严加看管,不料半夜时分,突然出现了个黑衣蒙面人,杀了八师弟,放走了汪金山这叛贼和那奸细。” 唐清才在金鸡派人缘极好,年纪虽然不大,却是自幼在金鸡派长大,且又是身为大师兄,金鸡派的武功尽得真传,他日定能接掌金鸡派的门户,所以对一干年纪大于已的师弟,颇是投好看重,这时听说八师弟被人杀死,这全是因已引狼入室,才生出的事端,心下甚是难过,良久无语。 张夏看了他一眼,道:“汪金山这厮手段高明,他有心要混进我们金鸡派,那也是防不胜防的,师兄误中他的奸计,事以至此,也不必为这事难过。”唐清才摇头苦笑,暗自叹息。 隔了一会,张夏继道:“汪金山和那奸细一逃走,师父便知事情坏了,为了防止他们趁师兄不明真相,前来骗劫,师父早就派我们前来接应,不想这叛贼也够精细,猜到师父会叫我们来接应,在道上伏下不少高手,趁我们不备,暗中出手,我和哥哥拼命闯出重围,不想这厮也够狠毒,一路上派人追杀我们,险些儿掉了性命。” 张夏接着说道:“本来我们应该老早接到师兄的,但是敌人太过厉害,如果我们直接来和师兄会合,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为了转移目标,我和哥哥作了不少手脚,把他们引到别的道路上去,这样一来他们便上当了,我们直把他们引到贵州去才绕道转回。” 唐清才暗暗点头,心道:原来如此。(.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春哈哈一笑,道:“我们走时悄然无声,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踪迹,这帮狗贼回去一定枉爹怨娘了。” 唐清才轻声说道:“说话小声一点,现在是在大道之上,不宜乱嚷。”张春伸了伸舌头,不敢再笑。唐清才问道:“我此行除了汪金山知道外,不知是如何传入绿林中的?”心里老大纳闷这个原故? 张春沉呤良久,道:“此事本就隐秘,就是本门师兄弟们知道的也不多,外人更是无从谈起,至于如何泄露了出去,就令人想不明白了。”稍微停了停,道;“我和弟弟在道上曾听到这样的传闻,汪金山和尖刃帮帮主许海龙乃是旧交,他逃走了之后,投靠尖刃帮,因此将此事说了出去,再由尖刃帮传入绿林中。” 张夏道:“另外又有另一种传闻,说是汪金山在赌场上被尖刃帮的手下耍弄,不仅输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被迫无奈,将师兄此行说了出去,传闻虽是传闻,毕竟是汪金山的嫌疑最大,本门师兄弟足不出山,自不会泄露出去,想来是这个叛贼泄露的无疑。” 唐清才暗叫惭愧,原来这件事还是他告诉汪金山的,全没料到他是个奸细,才会生出这许多是非来。 张夏知师兄对汪金山感恩不忘,现在事已生出,路上艰难,不敢多说令他难堪的话,已免分散他的心神,强笑了一下,道:“师兄,天已不早了,我看还是歇一晚再走吧。” 次日,三人老早就起来,趁着伙计还没睡醒,在客房里留下银钱,悄悄地去牵马上道。 房县接近武当山,武当山乃是天下第二大武学发源地,也是道教之一,在武当山周围数百里都较为平静,从来没有盗匪强人出现过,便是绿林中人,也是不敢到武当山脚下生事,唐清才三人到了这里,心头上始松了口气。 过了武当山后,金鸡派又有四名弟子接应上,师兄弟们相见,自是免不了欢喜一场,路上平安无事,数日之后,回到龙门山脚下,早有人飞投上去,金鸡派众弟子都下来迎接,上山后,唐清才赶紧去拜见师父,进得养神堂,师父居中而座,旁边有一个白须飘飘,身瘦如柴的老者,他十指如钩,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凸凹,显是外家功夫深厚,他一身儒士打扮,此人须发白如银,相貌却是显得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此人甚是熟眼,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施礼过后,唐清才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剑柄十分精致,刻着双龙,双眼安着一珠,宝光夺目,两旁弟子见了,都惊呼道:“蓝色灵珠。” 白义侠脸露微笑,暗然点头,很是高兴,接过短剑,仔细看了一阵,道:“这次你可为本派争光,不负为师一番苦心,今后本派的盛衰,更要你来发扬光大了。”言下颇有将金鸡派掌门之位传他之意。 唐清才又惊又喜,道:“弟子何能何德,敢叫师父错爱。”停了停,又道:“秦老前辈除了将宝剑交给弟子外,还把一匹马叫弟子牵回,并且一再嘱咐,这匹马不能掉失,不知是何意?” 白义侠甚是不解,道:“一匹马?”思量片刻,问道:“马呢?” 唐清才道:“就在外面。” 白义侠嗯了一声,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吗?” 唐清才道:“是的。” 白义侠沉呤了一会,问道:“那么蓝色灵珠呢?” 唐清才道:“秦老前辈就交给弟子这些东西,蓝色灵珠可不曾见过,当时弟子也觉得奇怪,秦老前辈既然是叫我们去取蓝色灵珠的,何于会临时变卦,听说他老人家脾气非常古怪,到底因何不给蓝色灵珠,弟子没敢动问,既然他交给弟子这些古怪的东西回来交差,弟子一路上反复思索,终是难明。”接着又道:“师父,弟子有件事委家对不住你。” 白义侠诧道:“何事?” 唐清才惭愧说道:“秦老前辈曾交给弟子一封信,可是这封信在路上莫名其妙的掉了。” 白义侠听说掉了信件,想来定是和“蓝色灵珠”有关的,末免不悦,脸色一沉,道:“你是如何掉的?” 唐清才惭愧万分,道:“这个嘛,倒底是如何掉的,弟子委实不得而知。” 白义侠道:“什么?那有这么胡涂的,白已把信掉了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你是作什么去?” 唐清才见师父生气,心下惊惶,忙跪了下来,众弟子见师父气得厉害,都是不敢说话,唐清才便将和汪金山在路上相遇,在店里的奇遇,以及汪金山偷人钱财,反害自已受累,银两和信件莫名其妙的掉失的事全都说了。 010.猜疑不定 白义侠听罢,脸有诧色,沉呤良久,转首问那白须老者道:“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人东西,除了神通圣手段哈,妙手孙录这俩人,当今江湖上没人能够有这样的本事,从清才所说这人的相貌来看,此人定是段哈无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白须汉子拈须沉呤,道:“相貌虽是相似,不过以我看来,不会是他。” 白义侠哦了一声,道:“不知……。” 白须汉子道:“段哈行事神出鬼没,他虽是个小偷儿,可他每次作案后都会留下他的记号,不知堂兄可曾记得。” 唐清才听白须汉子称师父为堂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白善白大侠,他和师父是堂兄弟关系,交情深厚,只是他脾气古怪,不大愿与武林中人有往来,不知他来这里是作什么的?原来此人叫白善,一手鹤形拳很是了得,只是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武功虽然厉害,名声字号却是默默无闻,唐清才小时曾随他学过轻身功夫和身形步法,所以依稀记得他的样子,只是不知他何于会须发俱白,年纪虽比师父要小几岁,这时看他却是显得很苍老。 白义侠省悟什么似的道:“你是说……。” 白善接着说道:“不错,他虽是个偷儿,到也不失一个血性汉子的本色,如果信件要是他拿走的话,一定会留下记号的。” 白义侠道:“这人分明不是妙手孙灵,除了神通圣手段哈外,会有什么人有这等手脚呢?”金鸡派群弟子见师父遇事难明,都是不敢出声,养气堂内静得出奇,毫无声息。 隔了良久,白义侠把手一摆,道:“你们都出去吧。”待弟子们走后,对白善道:“秦前辈做事素来古怪,他差人来的时候说是袁大哥的遗物蓝色灵珠,现在多了柄短剑倒也罢了,还多了一匹马,这匹马便算是袁大哥生前的座骑,似乎也不应大老远的牵来,秦前辈作事真是令人费解。”拨出短剑,但觉寒气森森,顺手拨下墙上一柄青锋剑,轻轻一切,喳的一声,青锋剑即立断为两截,俩人不约而同地赞道:“好剑。” 白善道:“这柄剑倒是难得的宝剑。”稍微沉呤,道:“我记得袁大哥学的是拳脚功夫,不知他何时也爱起剑来了。”语气甚为不解,原来他俩人口中所说的“袁大哥”是白义侠妻子的兄长,叫袁自安,他在一个叫秦秉伟的武林异人门下学艺,学的是拳脚上的功夫,武功非常厉害,按说以他的武学修为,似乎不应会弃拳学剑,难怪白义侠和白善看着短剑甚是迷惑。 就在这时,门口闪进一人,张口便嚷道:“清才回来了吗?啊,这不是堂弟吗?听说你过几天才来,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进来的是个中年妇人,正是白义侠的妻子袁莲芬。 白善也笑着说道:“我是临时决定提前来的,我听堂哥说大嫂也要几天后才回来,我前脚跨进,你后脚跟来,是不是赶着回来见堂哥呀。” 袁莲芬也笑着说道:“都徐老半老了,天天对着面,还嫌看不够吗?”原来他俩人自小便相识,素来笑口常开,此时人到中年,仍是和少年时那般风趣。袁莲芬笑了笑,又道:“我这趟出去,还不是为了清才的事,听说外头有几股厉害的脚色在拦路劫他,这才跑去接应,没想到扑了个空。”他夫妻俩人到中年,无子无女,是于对唐清才爱护异常,视同已出。 白善道:“幸好他先自回来了,不然的话,我还不知要耗到几时呢?”三人说笑了一阵。 白义侠把短剑交给妻子,道:“这是大哥的遗物。” 袁莲芬触物如见人,心下不由一酸,道:“唉,大哥失踪十多年了,当时心里就觉得不妙,那知……。”袁自安在秦秉伟门下学艺多年,天赋极高,尽得其真传,出道不到几年,便得了个“一阵风”的绰号,只是不知何故于十多年前失去了踪迹,从此杳无音讯,数月前秦秉伟门下一个弟子奉命来到龙门山,将凶讯告知,让他们差人去将袁自安的遗物取回,至于袁自安遭何凶难,他们一再追问,来人只答不知。 三人沉默了良久,白善道:“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死者已矣,也不宜过多难过。”一时无妥当安慰之言。 袁莲芬悲伤道:“大哥的命真苦,我们从小便没了爹娘,是他一手把我抚养长大的,我只盼他能有个好的归宿,扬我袁家声誉,没想到他这么个就……。”目含泪莹,心极悲痛。 白义侠道:“大哥的不幸很是令人难过,事情过了这么久了,秦前辈方始告诉我们,你们想,袁大哥丰华正茂,又练着上剩内家功法,功力深厚,放眼当今武林中,要找出个对手来可是不容易的,我看他不会是被什么仇家害死的。”停了一停,放低声音道:“还有,这秦老前辈不知在搞什么把戏,说好了要将蓝色灵珠还给我们,却是莫名其妙的失信。唉,总而言之,大哥死得不明不白。” 俩人都大感诧异,他会何出此言,袁莲芬抹去泪痕,问道:“怎么?” 白义侠道:“我对大哥的死有怀疑。”见他俩人诧异地看着自已,便道:“你还记得大哥失踪前的一些古怪举止和语言吗?” 袁莲芬低头沉呤,过了良久才摇首道:“我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 白义侠道:“那不过是你的感觉罢了,如果给你遇上一些真实的事情,就不能不令你怀疑。” 袁莲芬哦了一声,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却一直瞒着我?” 白义侠仰首思索了良久,方才转回头来道:“本来我答应过袁大哥不把此事说出去的,现在他人已死,而且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又是一家人,不妨说来让你们琢磨琢磨。” 袁莲芬有些不悦,道:“原来大哥失踪前有话给你,干嘛瞒了我这么多年?” 白义侠不答她,说道:“事情就在大哥失踪前的第五个晚上,也就在我们这龙门山上,那时你刚好不在山上,我半夜起来小解,突然间看到俩个黑影从墙上飞过,那俩人的身形快得无法形容,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当时又惊又怕,还道是外敌入侵,由于这俩人身形实在太快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我看花了眼,又不敢惊动他人,便悄悄跟着黑影的去向,来到后山,搜了老半天也不见人影,正想回去睡觉的时候,忽听到有人大声说道:“你敢违抗师命,后果你是知道的,现在别的不说,光是这事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一听果然有人,而且是陌生人的声音,从他们的轻功上看,知道他们的武功厉害,不敢走近,悄悄躲在石头后面偷听,过了一会,一人说道:“恩师,此事弟子恐怕难于胜任,再说弟子艺末学成,此事要是被那位前辈知道了,只怕……。”我听这是大哥的声音,一时不解了,原来另一人竟是大哥的师父秦前辈。” 白善和袁莲芬听到他师徒深夜来到龙门山,显是有所为而来,都是不解,不知他师徒究竟为了何事?如此神秘深夜来到龙门山,只怕有何……。一时不敢乱往深处想去。 白义侠继道:“我只听得秦老前辈喝道:“放屁,那妖女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再说我传你这门武功她又没见过,只要你细心应付,她是绝计瞧不出来的。”袁大哥道:“师父,此事弟子想了好久,我来办总有不妥,还是大师兄或是二师兄更能胜任。”秦前辈冷笑了一声,道:“凭他们那付料子也配。哼,徒儿,你知道吗,师父老来无儿无女,对你视若亲生一般无异,所以才把这门武林中至高无上的神功传你,望你能知为师的一番心意,所以你不仅要把这门功夫练好,更要把此事办妥,才不负为师的一片苦心,知道吗?”袁大想了很久,才道:“师父真要弟子非办此事不可?”秦前辈道:“你的俩位师兄天赋不高,学不了最上剩的神功,他们作事又鲁莽,而这事又非比闲常,只可成功不能失败,你为人聪明,向来瞻前顾后,凡事想得周到,为师喜欢的正是你这样的人才,也是对你的信任,所以才会要你去办这件为难的事。”他接着又说道:“如果你同意去办这件事,为师也就不怪你这次私逃之罪,待得为师练成了另一门神功后,再要你回来,这样总可以了吧。”袁大哥显得十分为难,道:“请师父容弟子数日。”秦前辈笑着说道:“也好,反正此事也不是急在一时,几天后回来见我,如是看不见你的人影的话,我只好把知道这事的人都杀了。” 011.危机重重 “过了很久都没有声音,我心里觉得十分奇怪,以为他们走了,正想起身,才听到大哥在身旁说道:“你躲了这么久了,不觉得累吗?”声音就象在我耳边说的一般,我抬头一看,原来大哥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秦前辈早就走了,我大感惭愧,原来大哥和秦前辈早知我躲在这里,而且秦前辈最后那句是冲着我说的,当时我又惊又怕,自已无意中知道了大哥门户中的密秘,闯下大祸,弄得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唉,当时大哥显得非常憔急,他们门户之中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何况他也怕我卷了进去,他要我对晚上的事切不可说了出去,尤其是对你更要守口如瓶。唉,涉及他们门户中的事,何况我半点都不知情,又能怎样,想不到你回来和大哥见了面,几天后他便失踪了。”最后这几句却是和妻子说的。 一时之间,白善和袁莲芬都觉袁自安的死非比闲常,其中竟是复杂难明。 隔了一会,白义侠又道:“此事重大,如是泄露了出去,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事隔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敢说了出去,便是为了这个原故,现在大哥已不在人世,我怕厉害复杂的事还在后头呢?” 袁莲芬问道:“怎么?” 白义侠道:“根据当年的事情,我想了很久,对大哥的死有两种看法,一种是大哥是被仇家杀害的,一种是秦前辈杀了大哥。” 白善和袁莲芬齐声惊道:“什么?这怎么可能?”但想师父杀徒弟,若非徒弟犯了重大过失,背叛师门,或是为害江湖等等,身为师长,怎会出手便取了徒弟的性命,袁自安素来老成深沉,人又聪明,学武天赋又高,秦秉伟喜欢他都来不及,怎么便把他给杀了? 白义侠嘿嘿了两声,道:“说来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慢慢仔细想来,许多事情就不能不令你这么想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白善和袁莲芬神色紧张,都不敢出声。 白义侠道:“当年的事情我经过分析,想秦前辈命大哥去作这件大事,就连他的大徒弟和二徒弟都毫不知情,可以想象是多么的重要,大哥不肯作而逃跑,秦前辈不惜以一派武学宗师的身份,千里追来,可见这事应该是十分隐秘重要的,你们想,秦前辈的神功盖世,天下几乎没有作不了的事,为何偏要大哥去作,其中的隐情,我们又如何能够猜得到。” “在我想来,大哥一定是知道答应了去作这件事,一定是惊险万分,这才不干而逃,却给秦前辈追到这里来,由于我的原故,大哥不答应的话,秦前辈势必要把我杀了,大哥为了不连累于我,才同意去作这件事,在龙门山上呆了几天,便是为了看芬妹最后一眼,这才下了决心去作,秦前辈为了让大哥作好这件事,拿我来作柄子,却不肯杀我,大哥才会死心踏地的办事,也可能是大哥作事不慎,被对头发觉遭了杀身之祸,另一种可能是大哥始终不肯作,便被秦前辈杀了,另一种可能……。” 白善道:“你说的这么多,我也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白义侠道:“怎么?你说说看?” 白善道:“袁大哥要是不肯干的话,秦前辈为了不使事情泄露出去,将袁大哥杀了,堂哥也是一个知情的人,他如何会容你活到现在,这般说来,末免不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义侠道:“堂弟此言固然有理,可你有想过没有,他倒底是堂堂的武学大宗师,虽说行事怪异了点儿,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岂会乱杀无辜。” 白善道:“他如不是乱杀无辜的人,就不会把自已心爱的徒儿也杀了。” 白义侠点首说道:“这话很有道理。”又道:“所以说,就有第三种可能的事情了。” 白善不解道:“还有第三种可能?”袁莲芬也想不明白还有怎样的一种可能性? 白义侠稍微迟疑了一会,说道:“也许是大哥不肯干,被秦前辈关了起来,又不伤害于他,却又想令大哥就范,直到大哥出了意外后,这才通知我们,我想他多半是认为我们和大哥音讯末通,我不会把这件事乱说出去,这才没有来为难我们金鸡派。” 白善道:“此事既然是非常的隐秘,不能张扬出去,那他为什么要告知我们袁大哥的丧讯,又要你派人去取什么遗物,这……只怕是别有用心的吧?” 白义侠道:“不错,他此举绝非仅仅是为了要送还袁大哥的遗物,分明是别有用心,恐怕更是令人猜想不到的后果。”说着,脸现忧郁之色。 袁莲芬憔急说道:“哥哥生前曾和我说过他师父一些古怪的事,秦前辈脾气固是古怪,作事大反人常,他现在的心机不管怎样,我看他总不至于会不利于我们金鸡派吧?” 白义侠脸色沉重,说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事情要是简单的话就好,要是……只怕金鸡派会大祸临头了。” 白善和袁莲芬同时惊心失声道:“有这等严重?” 白义侠道:“袁大哥素不用剑,这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现在蓝色灵珠没有取回,秦前辈反送来一柄短剑,分明是大有用意。” 袁莲芬问道:“是怎样子的用意?” 白义侠道:“他把这么锋利的宝剑交给清才拿回来,分明是在向我们暗示,他随后会派人来灭我金鸡派。”白善和袁莲芬相顾失色,作声不得。 白义侠续道:“第二个毒计是借刀杀人,他要我们去取蓝色灵珠,却是空手而回,清才在道上反遭黑道的人拦阻,在汪金山末逃走之前,我就曾听到江湖上有传言了,现在清才回到龙门山,这样一来,岂不是把祸事引到了金鸡派吗,他不必亲自动手,黑道上的人来向我们要宝,我们拿不出来,这无止休的纠缠,你们想想看,我金鸡派如何挡得住。”白善和袁莲芬心想这话甚是有理。 白义们继道:“本来我也没有想过这许多,清才下山后我听到了风声,这才省起,可是为期已晚,欲叫清才回来已是不能够,只好写封信把堂弟你请来,帮我一个大忙。” 白善道:“堂哥看得起小弟,这是小弟的荣幸,只是这个秦前辈的武功放眼当今天下,有谁能够接得下他一招半式,小弟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等到用时,恐怕帮不上什么忙的。”他倒不是怕事的人,而是秦秉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高手,四十多年前就在江湖上咤叱风云,是武林中公认的顶儿尖儿的人物,他白善一手鹤形拳虽有火候,真正和秦秉伟动手的话,别说一招,便是连手指头动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秦秉伟要来找麻烦,他白善那能帮得上个屁忙。 白义侠道:“堂弟说哪里话了,这件事如真是个大祸事,天下没人能够帮得上忙,我只是想把清才交给你照顾罢了。” 白善听了暗暗点头,白义侠道:“我和芬妹无子无女,素来把清才当作亲生的一般,今后金鸡派的重担子恐怕要落在他的身上,眼前这件事是福是祸,倘难揭晓,如果金鸡派真有祸事,实在不忍心让他就这么陪着我们送命,堂弟近十年来足不出户,江湖上认识你的人不多,我们又是亲戚,把他交给你照顾最是放心不过了。”袁莲芬听罢,也不觉滴下泪来。 白善道:“多谢堂哥看得起小弟,别说是照顾清才,就是水里火里,小弟也是万死不辞。嗯,事不宜迟,待会把真相告诉他,就带他下山去。” 白义侠道:“不可,清才自小和我们在一起,情同亲生,如果他知道要他下山的原因的话,那他一定不肯走的。” 袁莲芬着急道:“那怎么办才好?” 白义侠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待会我作做样子,把他赶下山去,堂弟暗中保护他就行了。”沉呤了一会,悲伤地说道:“如果我们真遭了不测,就把真相告诉他,要他远走高飞,至于这个仇嘛,不报也罢。”试想秦秉伟一派武学宗师,武功何等厉害,金鸡派的雕虫小技,就是练了几辈子,也别妄想与他动手,枉送性命。 012.伤心泪下 白善心想自已几岁的时候,秦秉伟就已经威名天下了,至于他的武功传说有如神仙一般,到底有多厉害就没人知道了,但他数十年前就威震四方,想来自是非同小可,金鸡派便被他灭了,这仇又如何报得了,白义侠要唐清才远走高飞,亡命江湖,这是上上之策,当下点首允应了。 沉默了一阵,白义侠强作笑容,一笑说道:“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吗,猜想总归猜想,想来也不就至于这样,秦前辈也不知在搞什么明堂,还送马来,走,我们一起去瞧瞧。”但想宝剑已经如此锋利,这匹一定是难得千里马了。 出了养神堂,到了门外,早有门下弟子等候多时,把马牵来,三人一见,心里的诧异到了极点。袁莲芬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匹丑驴,谁想是匹马精,这秦前辈果真是个怪老头儿。” 白善伸手在马背上一按,那马长啸一声,便即跪倒,不觉愕然,半响方道:“真是莫名其妙。” 袁莲芬道:“这种精怪般的马,便是拿去白送人,也末免必肯有人要,他拿来给咱们作什么用处?” 白义侠道:“果然古怪,看来他其举定有深意。” 袁莲芬道:“会是什么用意?” 白善心念一动,脱口说道:“难道他把蓝色灵珠藏在马身上?” 袁莲芬省悟道:“对,一定是这样子,试想一路上惊险万状,难保不出问题,所以东西藏在马身上,又有谁会疑心到马的身上来。”说着就要叫人拿剑来杀马。 白义们拦住道:“不必这样费事,蓝色灵珠是否在马身上,这还很难说,秦前辈是个聪明的人,绿林豪客惯用的这种手法,他们岂有瞧不出之理。” 白善忽道:“这只怕又是一条明显的……。”说到这里,住口不言了。 白义侠和袁莲芬知他下面的话,不由一凛,总觉每一件隐秘的事都有破绽所在,不由不信秦秉伟此举大非善意。 三人把马看个仔细,不见有何蛛丝马迹,袁莲芬沉思了一会,道:“我看十有八九东西便在马的身上,不然他不会无原无故送这样一匹马来,那岂不是诚心开玩笑吗?” 白义侠道:“如果把东西让马咽到肚子里去,过不了两天它便会拉了出来,如果在马身上某一处割裂皮层,把东西塞了进去的话,那么它身上一定有痕迹,我们不妨再找找看。”可是找了老半天,仍是一无所获。 白善暗自思索,偶尔低首,看见地上有几滴鲜血,血色新鲜,倘末凝结,不觉诧道:“这是那来的血?” 众人一看,都称不知,有个弟子道:“是从马的嘴里流出来的。” 白善为之愕然,道:“难道是我刚才用力过重,伤了它?” 那弟子道:“想来不是的,大师兄上山的时候,弟子就看见它的嘴一直在滴血了。” 白善暗道:该不会是清才在路上不小心,让人把它打伤了吧?隐隐觉得极是不象,一时心血来潮,双手板住马嘴,稍一用力,即将它拉开,但见里面有颗比平常稍大的黑齿,鲜血正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不觉叫道:“你们快看,马嘴里有古怪。“ 众人都争着想看,马齿里果然是有古怪,那马先前被白善按倒,对他甚是怯服,此时竟不敢动,任由他摆弄。白善伸手进去,把那颗黑齿摘了出来,着人取盆清水来洗净,回到养神堂,仔细瞧来齿上有裂缝,向袁莲芬要来短剑,轻轻地将黑齿削成两半,谁知里面空空如也,竟是什么都没有,弄了半天功夫,得此结果,众人好生失望。 白义侠拿起黑齿,小指头轻轻一勾,掉出一张小纸团来,众人见了无不称奇,白义侠摊开一看,纸上竟有“谢赐”两个蝇头小字,众人都是哗然,这分明是“蓝色灵珠”藏在里面,却被人偷去了。 袁莲芬不解道:“咦,这是什么意思?” 白善道:“古怪,这下可真是令人猜想不透了。” 袁莲芬道:“怎么?” 白善道:“以这般情况来看,蓝色灵珠是真的给送来了,就是太过古怪,令我不解。” 袁莲芬道:“别废话连篇了,你到底不解什么?” 白善道:“果如象堂哥先前所说那样,现在实有其物,这两者之间有着许多蹊跷,叫人越想越不明白了。”袁莲芬和白义侠心想果是如此,会不会是自已过于多虑了? 唐清才听到师弟们来报,大感诧异,急忙跑来,首先拜见了师娘和白善,问白义侠道:“师父,果真有蓝色灵珠吗?” 白义侠斯条慢理地说道:“说有嘛,又没人看见,说没有吧?这平又实在令人好生怀疑,还是你自已来看吧?”说着将黑齿和纸片给他看。 唐清才拿在手中,怔在当场,眼见师父满脸怒色,心里极不好受,深感有负师父的重望,一时愕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白义侠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信件掉了到罢,又掉了蓝色灵珠,居然还敢拿谎话来骗师父,说什么秦前辈没把蓝色灵珠交给你。哼,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的?” 袁莲芬见丈夫生气,大是憔急,正欲出言,白善轻轻扯她衣裾,她愕了愕,方始省悟。 唐清渚满脸惊惶之色,跪了下来,道:“师父,弟子并没骗你,秦前辈曾交给弟子两颗假珠,说遇到危险时可用来蒙骗过去,至于蓝色灵珠藏在马嘴里,他老人家可没有说起过,是于弟子并不知道,这是实情。”金鸡派群弟子见白义侠对唐清才素来爱护有加,这次护宝不力,以致丢掉了“蓝色灵珠”,虽是有过,似乎不必大动肝火,愤愤于色,都是不解白义侠此举何意? 白义侠神色激动,大声道:“别说了,明天一早你就给我下山去,找到那个高瘦汉子,蓝色灵珠必是他偷去的,你把东西给丢了,就得把东西给我找回来,不然就别再踏进龙门山半步。”一挥衣袖,转身入内,金鸡派弟子见师父发怒,那敢出声,也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袁莲芬一阵心酸,满腔悲伤,几乎滴下泪来,亦自强忍着,扶起唐清才,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但是,有许多事情你是不能够明白的,你师父这么作也是为了你好,今后你会明白的,虽然掉了蓝色灵珠,师父要你下山去找,正好借这个机会磨练磨练也是件好事。” 唐清才感到无比委曲,心里异常难过,讷讷欲言,转念又想:这事有首无尾,自已没能把事情办好,这也难怪师父要生气,师父要自已下山找回“蓝色灵珠”,这档事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办得到。一时悲从中来,只得忍泪允应。 次日一早,只有袁莲芬来送唐清才下山,唐清才想起往昔,自已深得师父的痛爱,众师弟纷纷殷献,现在一有过失,人人远就寡疏,想到人情淡薄,心里更是难过。 袁莲芬把包袱给他,心酸地说道:“往后你要学会照顾自已,在江湖上人心险恶,每作一件事你都要谨慎考虑,切不可鲁莽行事。” 唐清才很是难过,道:“弟子罪该万死,掉了师父的东西,弟子发誓一定要把蓝色灵珠找回来,只是弟子走后,不能再待候师父和师娘了。” 袁莲芬道:“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只希望你能磨练得象条汉子,不负师娘和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唐清才忍不住滴下泪来,道:“多谢师娘的关心,你请回吧。”曲膝跪了下来拜别师娘,正欲上路。忽然有人高声大叫:“师兄,请你等等。”从山上跑下俩人,正是张春张夏兄弟俩。 唐清才诧道:“你们来作什么?” 张春道:“师父说大师哥此行历险,你一人下山他老人家不放心,就叫我和弟弟陪师兄作个伴儿。”唐清才心下感动,朝山上拜了几拜,和师娘挥泪而别,与张春兄弟俩一道下山,直奔大道上去。 013.白衣书生 袁莲芬望着他们的背影,颇感胸意稍宽,回到山上,众弟子正练功练得起劲,喝喊之声不绝,目环四周,不觉幻起浮思,隔了一会,脸上才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转过后堂,见丈夫和堂弟脸现沉重忧虑之色,似乎发生了意外之事,忙问道:“怎么了?” 白义侠叹了口气,道:“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本来不想让堂弟露脸的,这下恐怕是躲不掉的了。” 袁莲芬着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善道:“刚才我和堂哥正说着清才的事,忽听到一丝十分轻微的响声,我一时心急,喝了声便追了去,不想这人的轻功十分高明,我们只觉眼前一花,这人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袁莲芬大惊失色,作声不得,白善练就鹤形拳,身形步法比之丈夫还要高明,居然有人在他们眼前一晃便走得无影无踪,来人以这分轻功而论,实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只怕是秦秉伟本人亲自出马来了也说不定,一时越想越是心惊。 白义侠道:“这人身法实在太快,根本瞧不清楚什么,不知堂弟你可看出这人的来历?” 白善沉呤良久,道:“这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根本无法看得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样子?我也说不上来?” 袁莲芬道:“别的不说,就不知这人的来意?” 白义侠缓缓说道:“这个嘛……就很难说了。”不觉摇头苦笑。 袁莲芬大声说道:“如果这人是怀着敌意来的,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是躲是拼,还是说一声的呀?” 白义侠苦笑道:“这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想来他们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躲是躲不过的了,拼嘛也不见得就拼得了。” 袁莲芬心乱如麻,着急道:“那如何是好?”白义侠和白善相视苦笑,摇头不答。 隔了良久,白义侠显得忧心重重,坐立难安,道:“清才这一下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袁莲芬心下震撼,颤声说道:“你是说敌人早埋伏在山下,只要有人下山,他们就……。”一时不敢往下说去,但意思明显,谁都明白。 白义侠道:“清才如果不能幸免,不论是谁下山都是一样的。” 袁莲芬大声说道:“不,不一样,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实情,不用坐在这里等别人来割来宰。” 白善道:“大嫂这话说得有理,虽然生死难测,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我看事不容缓,我现在就下山去。” 白义们脸现忧色,道:“就只怕你末必能够下得了山?” 白善道:“怎么?” 白义侠道:“现在这种情形,还用得着我来多说什么吗?” 袁莲芬道:“生生死死,现在乱猜毫无用处,不管怎样,堂弟马上就下山去,别的就不用管了。” 白义侠叹道:“现在……。”话末道出。 白善抢着说道:“堂哥不要多说了,现在走一步算一步,究竟要发生什么事情来,咱们无法预知,我看就不必费心煞想了,是福走不了,是祸躲不过。” 袁莲芬道:“为了防止万一,堂弟就从后山的小路下山,那条小路你过去曾走过的,想必还记得吧?” 白善道:“记得,不过倒不必走小路,要下山就从大门堂堂正正下山,如果从后山小路走的话,被人看见了,必会笑话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虽不是什么成名人物,临到有事却这么走人,传了出去也是惹人笑柄。 袁莲芬道:“这是为何?” 白善道:“对头要是早作准备的话,不论大路小路都会有埋伏,既是这样,到不如从大门走出。” 白义侠讷讷欲言,转念一想:堂弟之言有理,既然敌人作了准备,走小路反显得胆小怕事,还不如从大门走大路,显得光明磊落,凛然无惧。这么一想,也就不语言了。 当下,白善打点了路上所需之物,准备下山。袁莲芬拿出唐清才带回的那柄短剑,强笑对他说道:“本来想等事情平静后,才给清才的,只是还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既是这样,也不能让它落在别人的手里,就托你替我交给他了。” 白善接过短剑,道:“堂嫂放心,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我不会让清才受到伤害的。”袁莲芬双眼一热,滴下泪来。 白善迈开大步,下了龙门山,直奔大路而去,路边两旁风吹草动,似乎隐藏了不少敌人,他微微冷笑,挺起胸膛,哼着小调,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行了十余里路,末见敌人一兵一卒,颇感意外,暗道:难道是堂哥猜错了不成,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当晚,白善来到河津,在一家最大的客栈里投宿,暗道:反正事情难索明白,就不必费神煞想了,就是有高手来杀我,死前得好好享受一番。要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白善虽不饮酒,此时也要上一杯,品尝品尝,不然便是被人杀死了,连酒的滋味是什么样子都没尝过,人生在世,岂不冤枉得很。 酒饱饭足,便蒙头大睡,虽是如此,睡梦之中仍留意四周动静,那知睡到天明,竟是平安无事。 白善满腹狐疑,百思不得其解,向店家打听唐清才三人的行踪,恰巧唐清才三人也是住在这家客栈,刚刚离去末久,心下稍宽,在店里又多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起程,在镇上买了一匹健马,到了通化,打探了几家客栈,便有了他们的形踪。 如此数日之后,到了荆紫关,路上平平安安,他心下更感诧异古怪,在家酒店里歇腿小饮,他进店后对每个人都仔细打量,并无什么可疑的脚色,却有一个白衣书生,独自一桌,腰袋鼓鼓,似是银钱装了不少,竟惹起俩个闹井无赖的注意,低头咬耳,白善知道他们在打那书生的主意,可笑那书生喝得晕头转向,摇来摆去,十足醉态,浑然不知歹徒在打他的主意。 不一会,那书生扔下一锭银子,脚下踉跄地出店去了,那俩个汉子打了个眼色,会了帐也跟了出去。 白善暗道:那俩个汉子分明是打那书生的主意,他手无缚鸡之力,可别闹出人命才好。也会了帐,随后远远地跟着,却见那俩个汉子紧紧跟住那书生,行了数里,进了一片树林,猛听得那书生大叫救命,近前一看,一人拿着尖刃对着那书生的心口,道:“活该你这小子倒霉,遇上了大爷我,只能把你抢个精光了。” 那书生吓得酒意消了大半,道:“你们要谋财害命,不怕王法吗?” 另一个哈哈大笑道:“王个屁法,老子手中的刀连皇帝老儿也一样能宰,你这个酸丁便是喊破了喉咙,又有哪一个不要命的敢来坏老子的好事。”说着大笑不止,动手搜那书生全身。 那书生嘘的一声,醉眼朦胧说道:“这话在没人的地方说了到罢,如被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杀头的。”敢情他的酒还没醒来。 那汉子嘿嘿地笑道:“老子要是怕杀头的话,也不用来干这勾当了。”动手摘下他的腰袋,和另一个汉子在那书生身上乱摸。 那书生大急,叫道:“喂喂,你们要干什么?抢钱吗?救命,快来人呀,救命呀。”手足无措,却那强得过那俩个汉子。 一个笑道:“你就再大声一些吧,反正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得意笑个不停。 那知就在这时,白善现身跳出,大声喝道:“放开他。” 那俩个汉子同时一惊,转头来看,见白善须发俱白,欺他年迈,只当好欺,嘿嘿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嘿嘿,老子就成全了你这老家伙。”猛扑了过来,举起尖刃便刺去。白善微微一笑,蓦然出手抓住了尖刃,那汉子用力虽猛,竟也刺不过去,用力一拨,分毫末动,用双手抓住刀柄,任由他如何拨弄,终是不能拨出,窘态百分,甚是狼狈。 揪住白衣书生那汉子见状,黯然失色,也拨出尖刃,大叫道:“老不死的,我送你上西天去。”也扑了过来。 白善放声一笑,道:“你来试试也好。”也抓住了他的尖刃,那俩个汉子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竟是动不了分毫,看白善身瘦如柴,手劲居然大得出奇,心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 014.见财起意 白善脸色一沉,冷笑道:“我看俩位必是洒意末醒,这才使不出力气来。”双手稍微用力,反手一旋,刀锋划过。俩个汉子齐声狂呜,十指掉落,鲜血淋漓,却是给白善用巧妙手法削落了他们的五根手指,俩人惊骇交加,忍住剧痛,惊惶鼠窜,逃之夭夭。 那白衣书生见歹徒逃走,松了一口气,神情甚是感激,上前施礼,道:“多谢老英雄的救命之恩,小生伍斌感激不尽,不知老英雄的高姓大名是否肯见告?”原来这书生就是唐清才前番所遇的那个白衣书生。 白善素不喜别人称他大侠英雄之类的话,他须发虽白,却只有四十见头,那书生满脸酒意,语言却诚,听了也自畅怀,道:“我姓白,小哥儿何往?” 伍斌道:“原来老英雄姓白,小生是个游学秀才,到处游历,以长见识,不想世路不平,盗匪频频,幸得白英雄搭救,不然可就死在这深山野林里了。” 白善道:“你就一个人吗?” 伍斌脸现惭愧之色,道:“本来还有一个书童,不想小生好酒贫杯,竟把他给丢了,很是惭愧。” 白善暗暗起疑,这书生虽是文弱,满脸气色却是不凡,再说他文弱书生胆敢孤行游历,就非常人能够作得到,心里暗想:方才那俩个歹徒对他行凶,他举止虽显慌张,神情却无怯意,难道是……?当下不动声色,道:“伍公子独自一人孤闯江湖,真是好胆量。” 伍斌脸上一热,道:“小生无知,壮胆孤行历险,叫白老英雄见笑了。” 白善强作笑容,道:“岂敢,岂敢。” 隔了一会,伍斌问道:“老英雄何往?” 白善道:“伍公子不必老是英雄长英雄短的叫个不停,叫得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我身有要事,要到四川去。”一时不知这书生的来路,那敢乱讲话。 伍斌大喜道:“如此小生我和老……老先生一路同行作个伴儿,不知可不可以?”不待白善答应,又喃喃自言道:“路上有白老先生这样的英雄人物相伴,就是遇上强盗头子,那也不怕了。” 白善嘿嘿的笑了两声,道:“是吗?” 当晚,俩人错过了集镇,前后数十里外毫无人烟,伍斌心情不悦,道:“看起来今晚我们要风餐露宿了。”趁着天色末黑,又行了数里,前面似有钟声,周围密林压黑黑的一片,夜枭怪声凄叫,令人毛骨悚然。 行到前来,原来林中有座庙,钟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伍斌喜道:“这下可好了。”上前敲门,过了半响,门吱的一声开了少许,伸出一个脑袋来,一看白善和伍斌一下,即立开门,迎着笑脸,把俩人迎了进去。 白善见那和尚皮笑肉不笑,举止古怪,不似善良之辈,暗道:看来这里是个强盗窝。嘿嘿,居然有人跟我玩起这种把戏,我倒要看看是哪一种人物?有这么好的兴趣。当下不露声色,跟了进去,伍斌满脸喜色,浑然不知危机四伏。 那和尚把俩人迎进了客厅,献茶毕了,道:“二位施主光临本寺,便让俩位施主暂住一宿,只是膳堂时候已过,只能让施主空腹饿肚了。” 白善起身合什道:“不敢有劳大师费心,我们自已备有干粮,随便充饥便了,我们这些粗人不懂寺规礼仪,深夜打搅,但求一宿,明早就上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和尚笑着道:“俩位施主客气了。”接着又道:“我师父和师兄弟正在礼佛涌经,不能亲身接待,万望海函。” 白善道:“不敢有劳大师费心。”闲聊一阵,更觉对方语言破绽颇多,不似是出家之人,便作困倦劳累的神态,那和尚便领俩人到客房歇息。 白善取出干粮,俩人分别食用,伍斌神疲休倦,上床即睡。三更时分,便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窗外倒影显出数人手持兵器走近。 白善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的确是谋财害命的贼和尚。待来人走到窗口,手捏了两个碎石,当作暗器弹出,窗外的人猝不及防,即给打中,扑捅声响,倒下了俩个。随着破门声响,跳进了三个和尚,目露凶光,手持钢刀,为首一个骂道:“他妈的,这厮老倒也精灵,不要放走了他。”三人围攻,举刀乱砍。 白善手无寸铁,给他们一阵猛攻乱砍,连连后退。黑暗中猛听到伍斌大呼救命,似给人掳去了,声音渐逝。他心中一凛,暗道:难道是我走了眼不成,这白衣书生并不会武功?他武功虽是高强,但那三个和尚也有真本事,一时之间竟是奈何不了他们,走了数招,心生一计,抓起椅子朝他们扔去,趁他刀劈椅子之际,悄若无声地躲过一边,墨暗之中难于辩物,三个贼和尚不明真想,仍是乱砍一气,隔了一会,一人逐渐觉得不对劲,喝道:“住手。” 另俩人连忙停手,不明所以,齐声问道:“老三,怎么了?” 那被称作老三的贼和尚道:“这厮狡滑得很,趁暗不知躲在何处,你们要小心了,莫要着了他的道儿。”话刚说完,忽觉手腕一紧,随着钢刀脱手,不禁大惊,一声骇叫。白善嘿嘿冷笑,反手一刀将他砍翻。 那俩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叫道:“老三,你怎么了?” 白善哼了一声,道:“你们想知道他怎么了,就把脑袋伸来让我一刀切下,正好一道结伴上路去,让他来告诉你们好了。” 那俩个和尚闻言大惊失色,一个怒道:“老杀才,胆敢伤我们的人,酒家这便送你上路去。”唰的一刀劈过来,白善辩声就势,横刀一封,当的一声,火光飞溅,刀势沉重,手上劲力甚是不弱,暗道:这秃驴到有几分本事。不敢轻敌,旋刀回斩,迎面平削,那和尚料不到白善精通刀法,倘在已上,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后仰避过,嗨的大喝,蓦然横刀砍下,旁边另一个和尚难辩敌手,不敢插手进刀。 白善也想不到敌人刀法极是不弱,一招“鹿步鹤行交刀”刀锋左戮敌人喉要,那和尚偏头躲过,绕步斜走,手臂一振,步弓劈刀,当的一声,紧接着两脚碾地,身形疾旋,右足蹬起,那和尚刀法虽精,比之白善倘有不如,陡闻风声,闪身已是不迭,给踢中下腭,登时翻倒,白善这脚道力极重,已踢得他眼冒金花,半天也爬不起来。 旁边那和尚听到同伴的呤呻之声,又惊又怒,一声大吼,掠身扑上,一股作气,乱砍乱劈一通。白善左闪右避,笑道:“便凭你们这些微末之技,也敢来大爷眼前现世,还差得远了。”说话之间,已是接下了六七刀,又道:“刀上的道力越来越差,我看该轮到我了。”一招“海底捞月。”挽刀一刀,那和尚暗暗惊心,疾步掠闪,不料已是退到墙壁,无可再闪,刀影疾处,正中胸膛,一声惨呜,倒地不起。 白善快步出房,耳观八方,神游四周,隔了一会,没有听到丝毫声息,甚是诧异,顾忌他们还有同党,双足微微一点,一鹤冲天掠身腾起,立在房顶上环目四顾,便见一处房内有灯光,使出轻身功夫,悄若无声地腾了过去,近前一听,一人说道:“他妈的,老三是怎么搞的,都这么久了,连一个糟老头儿都摆平不了,真是大大掉我花和尚的脸。” 白善暗道:花和尚?这是什么人呀?怎没听说过?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我方才偷偷瞧了那老儿几眼,看他举止非凡,定是扎手的人物,就不知他的来历,现在莫名其妙的死在我们这里,倒是可惜得很。” 那“花和尚”道:“管他这许多,这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是他自行送上门来的,我可怪咱们不得。” 那个苍老的声音道:“这倒也是,但做事要谨慎,莫要在自家老巢里翻了船。” 那“花和尚”冷笑了两声道:“老二,你这人也真是的,作事总是畏首畏尾,干嘛要讲这些不吉利的话?” 那苍老的声音道:“老大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015.真有宝贝 那“花和尚”闻言大怒,道:“谁说我害怕了?”那老二只笑不答。 白善往下一瞧,见一个大胖和尚与一个矮瘦和尚,一时摸不着他们的来历,再仔细一瞧,但见那白衣书生伍斌被反手绑在柱上,上衣给扒了下来,茶几上放着一柄牛角刃和一盆清水,看情景这俩个和尚竟是要将活人挖心。一时满腹狐疑,茫然不解,暗道:难道是我看走了眼,这书生并不会武功? 那“花和尚”对着伍斌喝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老儿叫什么名字?” 伍斌满脸惊惧之色,说道:“小生只是个游学秀才,和白老先生并不相识,只是在路上奏巧遇在一起,只知他姓白,叫什么名字这可就不知道了。” 那“花和尚”闻言一惊,道:“他姓白,难道是金鸡派……。” 那矮瘦和尚笑道:“金鸡派掌门白义侠身材高大,是个中年汉子,怎会是个糟老头儿。”其实白善年纪倘小白义侠几岁,只因他有一段悲伤曲折的经历,所以人末老发先白,人也显得苍老许多。 那“花和尚”省悟道:“不错,白义侠怎会是个糟老头儿。”语下大大松了口气。 那矮瘦和尚道:“咦,真是奇怪,老三去了这么久也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声音甫歇,眼前人影一闪,房里已是多了个白发长须飘飘的老者。 伍斌又惊又喜,叫道:“白老先生救我。” “花和尚”和矮瘦和尚一惊,各自从角落里取出兵器,左右一拦,将他围住,那矮瘦和尚冷笑数声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哪一方的英雄好汉?” 白善道:“与你们这种人在起可不敢称朋道友,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俩位,在下是专门杀贼宰盗的高手,似你们这些绿林败类,可是不会放过的,你们谁先来送死。”口出狂言,神态倨傲。 那“花和尚”放声一笑,道:“别以为你杀了我们几个手下,就在这里目中无人,酒家在这里称霸多年,还没有一个是能够活着离开黑风林的,你这老儿敢来教训我,那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白善手弄钢刀,仍不正眼瞧他,道:“这柄钢刀就算是木头做的,我也一样能把这些害人的野和尚宰了。” “花和尚”大怒,道:“你奶奶的,口气倒是不小,就不知有没有这本事,还是吃酒家一铲。”将手中的铲一摆,转身上步纵铲,当头击落。白善见他铲大沉重,不好硬接,掠身一侧,躲过来势。“花和尚”双臂一振,大鹏叼鱼,铲影一旋,挟风呼呼,旁边的几枚牛油大蜡摇摇欲灭,他人高肥胖,身手倒也敏捷,功夫极是厉害。 白善不敢轻敌,躬身躲过,紧接着。“花和尚”身随铲走,连环劈铲,迎面进击,声势锐不可挡。白善毫不招架,左右闪避,躲过几记重击,知对方纵有一股顽劲,铲法中倘有许多破绽,他擅长的是鹤形拳,身法上则要做到“龟背鹤身,虾退狗宗身”,是于要闪开对方的进击极是容易,但鲁侠铲法出自少林,乃是十八般绝技之一,白善功夫虽高,一时还不能将他击败。 不一会,“花和尚”已是将十几招鲁侠铲法使完,末能击败对方,只得从头再使一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此时,白善已是将对方的破绽之处瞧出,大喝声中,挥刀劈出,霍霍施展开来,唰唰疾响,“花和尚”脸上变色,急忙使出一招“四门铲”左挡右架,当当锐响,火花飞溅,白善疾退两步,复而至上,刀光一闪,迎面划了两刀。“花和尚”顿时失色,幸好他还够精灵,一觉不妙,即立疾退,饶是如此,胸前一片僧袍也给削去。“花和尚”又惊又怒,连声大吼,挥起铁铲,呼呼的迎面乱扫,白善哈哈一笑,迎前欺进,手起刀落,迎面一封,竟把击势阻拦住,顺着铁柄疾刀猛削对方手指,“花和尚”惊骇之极,急忙弃铲就地十八滚,室内狭小,撞得头破血流,狼狈非常。 白善正欲追杀,猛觉头顶有异,仰首一看,不禁失色,原来竟是落下一张大网,猝不及防,已是不能躲避,罩个正着,身躯一轻,已是给吊了起来。却见那矮瘦和尚从角落里窜出,白善又惊又怒,道:“无耻之徒,竟用这等下流的手段。” 那矮瘦和尚干咳了两声,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这等手段正好合乎我们之用,阁下看来不是等闲之辈,今番落在我们手里,只能算是你倒霉了。” “花和尚”一跃而起,怒气冲冲,道:“想不到我花和尚会栽在你这叟老手上,不将你挖心饮血,难消酒家心头之气。”收拾鲁侠铲,便捅将上来。白善身处此境,那能动弹得了,只能闭目待毙了。 那知就在此际,一阵风吹来,四枚牛油蜡齐灭,顿时一片黑漆漆的,紧接着猛听到“花和尚”和那矮瘦和尚齐声惨叫,当啷声响,兵器落地,人也倒了下来,呤呻不止,显是突然间遭了暗算。 白善登时愕然,真有点儿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屏止呼吸,竖耳静听,除了二贼的呤呻声外,毫无动静,即知遇上了绝顶的武林高手,当下用钢刀把网割破,钻出跃下,取出火器点燃牛油蜡,但见二贼满脸惊恐之色,十分骇人,身躯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毫不见伤,暗暗诧异,把“花和尚”手臂提起,骨头格格作响,不禁一凛,以明其中原故,却是“花和尚”与那矮瘦和尚被人用浑厚的功力震碎了他们的琵琶骨。 白善一时惊疑不定,也想不出何人有这等身手,在他的眼前悄若无声地击败敌人,暗道:难道是秦秉伟不成,不然还有谁人有这等武功,如是秦秉伟,那他为什么要这样作?趁机杀了我岂不是干净利落?双手抱拳望空一抚,道:“何处高人相救,白某感激不尽,恳请现身相见,容在下致谢。”良夜寂寂,却那有人应他。 “白老先生,你快来救我。”伍斌见白善大获全胜,满脸惊喜。 白善心念一动:难道是这书生不成?但觉这想法实在可笑,伍斌不过十七八岁上下,就算在娘胎里练功,也不能有此火候,何况他这时倘等自已来救?过来一看,他双手被人反绑,绳索打着死结,自是不能脱索相救又反绑自已,再者他这么作又有何益?心念这么一想,登时心情登时放松了下来。 伍斌手足一得自由,就喊道:“白善先生,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白善道:“这个倒是不必着急。” 伍斌道:“还不着急,你已经伤了人,被人发觉那可就不得了了。” 白善道:“他们是杀人放火的强盗,被人知道了更好,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这么一闹,自是不能再睡,二贼怕白善杀了他们,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溜走了,白善知道了也不理会,他到不想赶尽杀绝,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天亮后,白善在庙里翻箱倒柜,乱找一番,伍斌诧道:“白老先生,你老在找什么?” 白善头也不回,继续找他的,道:“找宝贝。” 伍斌只当他说笑,不再追问,找了一会,白善喜道:“啊,就是这里了。”将一张大桌推开,撕下挂着的布条,露出一个暗扭,伸指一按,即露出个浅洞,里面宝光夺目,竟是金银珠宝堆了不少,伍斌道:“还真有宝贝。”这才信了他。 白善把宝物全都搬出,拣了些值钱的古玩珠宝之类的东西,分作两包,其余的拿去扔在大路上。 伍斌甚是不解,问道:“白先生,你这是作什么?” 白善道:“这些都是不知名的人留下的,我们现在为他们报了仇,势又不能还给他们,再说我们也拿不了那许多,倒不如扔在路上,有人帮着拿走就是了。” 伍斌道:“此言极是有理,不过如是穷人捡去了倒罢,要给坏人遇着,岂不便宜了他们。” 白善一想,觉得这话极是有理,又把宝物捡起,回到庙里找来两只大麻袋装了,绑在马鞍上,道:“我们只能走路了。” 016.气味相投 伍斌道:“没关系,这样练练脚力也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停了停,问道:“白老先生,这么多的宝物,你要来何用?” 白善瞧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怕给坏人捡去了吗,现在我将宝物拿到前面镇上,分给穷人,你说好不好?” 伍斌喜道:“理当如此。” 白善拿出一包珠宝给他,道:“这是给你的。”猜想这书生虽不是穷困人家,但偶发横财,一定喜出望外了。 却见伍斌连连摇手,道:“小生游学在外,并非贪心之人,况且带着这许多财物上路,毕惹歹人唾涎,生出事端,望白先生收回。” 白善别有用心,强行令他收下,道:“这是不义之财,人人可以取之,俗话说得好,见者有份,伍公子岂可不收。”伍斌皱着眉头,勉勉强强的接了下来。 行了一会,白善问道:“伍公子,道路上盗匪出没,你手无缚鸡之力,难道就不害怕吗?” 伍斌满脸窘态,道:“说来惭愧,小生从末出过远门,这是生平中的第一次,那知在路上多喝了几杯,竟自上了瘾头,此后天天饮上数杯,壮壮胆气,也就不觉得害怕了。”此言难于令人信服,白善听了也不多说,只是冷笑。 伍斌忽然笑道:“白老先生昨夜杀贼的功夫出神入化,我要是有这等手段,长途远程也就不用担心受怕了。” 白善暗道:这人语言破绽颇多,举止又有异样,他相貌这般斯文,该不会是什么高人异士,想必是我疑神疑鬼,过于多虑,把这样的书生也怀疑上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么一想,便笑道:“怎么?你也想习武?” 伍斌叹道:“我名字里有个斌字,这斌字有文又有武,却能文而不能武,末免以引为叹,如果你老肯收我这学生,那便是最好了。” 白善思量片刻,道:“反正此行路途遥远,闲着没事,就传你一些入门功夫强身健体吧。”他想有这样一个弟子同行,道上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伍斌大喜,便要行拜师之礼,白善拦住道:“你我聚缘日短,不能传你一些真本事,所以我们不能有师徒缘份,只作我的记名弟子罢了。”说着,便讲起一些江湖事迹,传他一些修身养气,活动筋骨的防身之术,俩人结伴同行,有说有笑,到不寂寞。 数日后,来到郧县,白善和伍斌拿着金银珠宝在天末亮之前,在街头巷尾到处乱散,想着天亮时有人看见如此异状,必大大欢喜,满城轰动,伍斌趁白善不注意时,把白善给他那包珠宝也散去了,白善却注意到了,并不哼声,暗暗点头。 出了城后,俩人不再多事,白善不时暗中打探唐清才三人的行踪,幸无异变,大大放心,有时也试探伍斌,并无异状。 穿过武当山,往南继行,过了官渡口,来到巴东,一路长途跋涉,风尖仆仆,颇感劳累,在城里投宿歇息,巴东虽小,却是热闹,伍斌到底是年青人,喜欢势闹,饭后溜出去闲逛一阵才回来,见天色倘早,便泡茶闲坐。 过了一会,店外走进一人,一身青衫,十六七岁的模样,相貌十分俏俊,这少年腰间佩剑,伍斌见他举止气态不凡,不觉咦了一声。 那少年耳力敏锐之极,听到了声音,迎了上来,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他见伍斌齿白唇红,美如冠玉,俊秀不凡,心生好感。 伍斌忙起身回礼,道:“兄台若是不嫌,由小弟作东,一起同桌畅饮一杯如何?” 那少年微一迟疑,道:“如此打搅了。”坐了下来,唤酒保上来,那酒保得过伍斌的好处,极是殷勤,道:“不劳伍相公吩咐,小的这就给你点上本店几式拿手好菜来。”说着便忙去了。 伍斌双手一拱,道:“小弟姓伍,单名一个斌字,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那少年啊的一声道:“原来是伍相公,小弟姓白,名叫木每,蒙伍公子盛情,这可沾光了。” 伍斌道:“白兄如此说话,叫小弟如何敢当。” 白木每问道:“伍兄,小弟有一事不明,向你请教?” 伍斌道:“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白木每道:“是这样的,方才小弟进来的时候,不知何处失礼了,使伍兄满怀诧异?” 伍斌笑着说道:“数日前小弟见过一人拿刀杀贼,本事十分了得,故此一见白兄腰间佩剑,想必精通剑术,因此忍不住出声,到是叫白兄见笑了。”他说的是实话,可似他这番模样的人,说起江湖上的厮杀,叫人听来总有不尽不实之感。 白木每果然不相信他的话,道:“不知是怎样的一位前辈高人使的刀法,如有机缘,小弟倒想拜见。”他讲的是江湖中人的口气,其意是要见识这位“高人”的刀法。 伍斌那懂这些,倘末感觉到对方的不悦之意,甚是兴奋,道:“那是我师父,不过他不愿我叫他师父,他说我和他没有这个缘份,不过他还是答应传授我一些功夫。” 白木每冷冷地说道:“你这位师父想必是一位绝顶的武林高人,是个上上之选的明师了?” 伍斌没有听出他有嘲叽之意,道:“白兄莫要取笑,我师父说过,他这门功夫虽是厉害,但我跟着他的时日太少,只能学到一些防身的皮毛功夫,白兄举态非凡,想必是出自明师门下了。” 白木每凝视了他半响,淡淡说道:“那里话,小弟是香书世家,读的是粗文杂学,手挥的也只是狼毫,现在出门在外,佩把剑不过是壮壮胆子,那懂什么武艺了。”心下暗笑道:酸丁也敢言武,也真是太可笑了,这书生想是遇上了江湖骗子,被人耍弄了还不知道,幸好遇上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般胡闹,说不得到时只好出手教训这个骗子了。见伍斌娓娓而谈,十分兴奋,也不说穿,微笑奏合。 这时,酒保将酒菜端上,伍斌和白木每举杯畅谈,甚是投机,白木每暗道:这书生人到是不错,就是不知江湖人心险恶,容易上当受骗,不知从何处来的骗子,明日得找个机会拆穿他。他见伍斌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疑心白善是个江湖骗子。 酒过三巡,伍斌已是有了几分酒意,笑着说道:“白兄,你我一见如故,小弟有个十分唐突的想法,如是不见外的话,你我俩人结为兄弟如何?”敢情是酒气壮胆,和一个刚刚相识的人便有结拜之意。 白木每呆了一呆,暗道:这书生到是傻呆得可以,人品嘛倘还不错,他不会武功往后可以慢慢来练,至于拜把子嘛……。想到这里,脸儿微微发热,又想道:拜过把子,暂不将真相告诉他,想个法了把他骗到五梅山去,那时他就是我的人了,想跑也跑不了。这么一想,但觉他双眼盯着自已直视,一时脸儿发热。 全斌见他久久不答,低头沉呤,只当他心下不愿,颇是不快,道:“小弟酒后失言,白兄莫怪。“ 白木每道:“伍兄那里话,小弟正有此意,不想我兄首先言提,正合我意。” 伍斌大喜道:“这么说白兄答应了。”白木每微笑点了点头,叫酒保点香摆酒,俩人结拜为异姓兄弟,白木每小伍斌一岁,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伍斌把他抚起,俩人开怀畅饮,高歌大论。 此时,店外走进俩个身材粗壮,举止豪迈的中年江湖汉子,在白木每俩人旁边坐下,添酒添肉,闲聊了一会,一人问道:“老大,你说这话儿真是可靠吗?” 那老大目环四周,见白木每和伍斌年轻,店内半无什么可疑的人,道:“这个嘛,想来不会是假,只是还有许多古怪的地方,叫人想不明白。” 那人哦了一声,道:“是这样的吗?我倒是想听听?‘ 那老大稍微迟疑,那人道:“这两个都是穷秀才,怕他何来。” 017.竖耳来听 那老大道:“话虽如此,不过凡事总得小心在意,莫叫坏了大事,你得吃不了兜着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停了停,道:“这就说来让你也一同琢磨琢磨,说不定能想明其中原故,那也说不定。据细探得到的消息,和老三的弟弟所说的都是实情,那是绝计假不了的,多日前他们就由此经过,没想到金鸡派还有一些人才,居然把我们的人引得晕头转向,结果给他溜走了,这其中恐怕是有另一番文章在里面。”饮了一杯,继道:“你想,汪金山投信给咱们,却把咱们引到另一条路上去,而他又和金鸡派那小子同行多日,不仅没有动手,又没给咱们通讯,这话儿却叫人给劫去了,你说,这安的是什么心?” 那人道:“听来果然令人起疑,就不知企图关健何在?” 那老大道:“后来我几番推想,这事本来就隐秘之极,如何会传遍了黑白两道,引来了不少人。老三素来老谋深算,稳着得紧,却叫这事传了出去,可能是他兄弟贪财好色,难免不是被人利用了,叫咱们白忙了这一趟。” 那人道:“汪金山不是说他和姓唐那小子同门学艺,不便亲自动手,这才要我们的人出头的吗?” 那老大道:“老二,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被称作老二的人哦了一声,甚是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那老大道:“我老早就疑心他兄弟俩心怀不轨,因此暗中派遗了个探子留意他们的形踪,怎知他们也够精灵,似有所觉,暗使手段,摆脱了探子,去和姓唐那小子会合,还有,他在金鸡派里身份被拆穿后,我就知道这人靠不住,因此派个人与他作助手,不想这人竟被他杀死,到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老二有些迷悯,道:“这事我怎不知道?” 那老大笑着说道:“这是我另行差去的探子,不仅是你,就是他们几个,我也没有说知。” 那老二隐隐觉得不对劲,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 那老大道:“你和老三的交情不错,这事还得从你这儿作起。”那老二还是不懂,满腹疑虑,沉呤不答。 那老大瞟了他一眼,道:“因为汪金山已经死了。” 那老二睁大了眼睛,道:“什么?汪金山已死了,是……是你手下人作的?” 那老大道:“不是,他是被白衣怪道杀的,后来白衣怪道又被五梅山的飞天魔女废了一身武功。” 那老二吃惊道:“白衣怪道手底下的铁棒功夫甚是不弱,居然被人废了武功,飞天魔女听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子,武功到底怎样却是没人知道,她能够手创白衣怪道,这样说来到不是吹嘘之辈。” 那老大嘿嘿了两声,道:“听说他和飞天魔女交手不过几招功夫,就被废了武功,你说这女娃子是不是个厉害的脚色?” 那老二一时作声不得,他和白衣怪道交过手,要在四五十招外方能打败白衣怪道,几招内废了对方武功,这是说什么也作不到的,呆了半响,才道:“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子能有这样的武功,恐是传闻过实了吧?”心里头实在不能相信白衣怪道在几招内被人废了武功。 那老大道:“我也不怎么相信这话,不过这是我派出去的人得到的讯息,想来他们还不至于有这个胆子来骗我。” 那老二虽不相信,也不多言。那老大继道:“对于这些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是于一直没有说了出来,已免大家心情不好,再说老三要是知道他哥哥被人杀死了,一定会喊着闹着要报仇,咱们此行隐秘,岂可分心把事情闹大,这可是前程的问题,怎能不谨惕行事。” 那老大又道:“你和老三的交情大伙儿都知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老二省悟道:“我明白了,老大你不愿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这才隐瞒着不说,将来这件事传了出去,就由我来调解,如果事情成功了,那功劳就归你一个人的了。” 那老大笑着说道:“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件事是大伙儿一起作的,便是要说这头功,那也应该是咱们俩人的才对呀,你说是不是的呢?” 那老二道:“这个兄弟我如何敢当。”嘴里这么说,心里头却是暗暗欢喜。他们事情没有办成,先就论起功劳,欺店里的都是平常人,话无顾忌,旁若无人。 白木每是江湖上的行家,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古怪,极是诧异,知他们说的一定是唐清才身上的宝物无疑,一时也猜不到他们的来历,暗道:这俩人看来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不知是什么来头,到了这时居然还想打“蓝色灵珠”的主意,极是好笑。江湖上盛传“蓝色灵珠”是个宝物,至于是如何的宝法?却是没人知道。他心下有事,装醉和伍斌相继回房歇息。 次日起来,不便去叫醒伍斌,独自饮茶吃早点,闲闷之际,偶尔抬头,忽看见一个须发如银的老者走出,满脸诧异之色,正自打量着自已,不觉心下有气,便要发作,只见那老者太阳凸凹,十指如钩,显是功夫精堪,不由一凛,暗道:怎的会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云集此镇,莫非武林中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那老者正是白善,他瞧着白木每发呆了一会,心道:怎的这人的相貌这般相似我的妻子,真是古怪。原来他见白木每相貌似极了他已故的爱妻,不觉勾起他的心事,想起下落不明的女儿,一时思潮起伏,暗自伤感。 白木每暗道:这老头真是古怪,看着我发呆一会,竟然哭将起来,难道是个疯子不成?他见白善面容慈善,不似屑小之辈,这才没有发怒。 过了一会,伍斌起来,向白木每打了个招呼,就过来拜见白善,将昨晚和白木每结拜的事告诉了他,再请白木每过来相见,白木每听说此老就是他新拜的师父,不禁一凛,暗道:真是想不到这个傻书生拜了这等高人为师,我还道是那个江湖骗子骗人钱财的,这也难怪此人不肯收你这样的书生作徒弟传衣钵了。 白善心下甚是纳罕,他也看出白木每身怀绝技,却不知他俩人如何就拜了把子?伍斌举止虽有古怪,倒还瞧不出什么来。当他听白木每的名字时,心念一动,暗道:这么巧,他也是姓白。沉思半响,不觉暗暗摇头:女儿失踪了多年,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自已思念心切,一听说姓白的人就心跳,何况这个白木每又是男儿身,如何会是我的女儿。 伍斌和白木每见他突然间神情显得凄苍,悲情神态尽露于表,都是诧异。白善忽然说道:“伍斌,为师有话要同你讲。” 伍斌道:“师父请说,弟子伶听教诲。” 白善道:“你我虽无师徒缘份,到底相交了一场,今日最后一面,也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伍斌惊惶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弟子作错了什么?惹得师父生气了,才……。” 白善叹道:“你莫要多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缘相聚,有长有短,贵在相知,倒不必恋恋难舍,再说我还有要事待办,你出门在外游学,本来我是不怎么放心的,现在你有把兄弟朋友一起同行,我也就放心了。” 伍斌道:“本来是想和师父在一起多聚几天,多学一些本事,现在师父有事,弟子不敢强留,但盼能有见面之期,多多领略师父的教训。” 白善道:“你半道修练,难得上剩精要,只须依次炼那养神炼气之道,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便可足矣,于那打斗的功夫却不可贪得,于你有损无益。”在绿林中的人,若是不懂武艺倒也罢了,便是遇上打劫的强人,也不会伤你性命,如是学了拳脚上的功夫,别人怕你反击,往往会不利于你,白善只传了他一些修身炼气之道,拳脚上的功夫却没有授之,便是这个原故。 伍斌斟了一杯酒,敬送师父,白善接过饮了,离座而起,道:“好,我去了。”伍斌起身相送,望着师父的背影,想起数日相伴,日短谊深,心底涌起一阵惆怅之情。 018.诧异高手 白木每劝他回座,望着他一片神伤之色,不觉道:“大哥,你与你师父如此投缘,何不随他一起去闯荡江湖,长长见识?” 伍斌道:“贤弟有所不知,我师父身有要事,带着我在身边会碍手碍脚,累他大大费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木每道:“原来如此,不知你师父是何处高人,怎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这号人物?” 伍斌道:“师父只告诉我他的名字,别的可就不知道了。”白木每默然无语。 此时,昨晚来的那个老大和那老二出来会帐,神色颇是急躁,买了些干粮,匆匆出店而去。 白木每见他们来去匆匆,甚是古怪,但事不关已,也就不加于理会,见伍斌心绪不佳,便道:“大哥,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其意是问他要向何往。 伍斌道:“我只是个游学的人,上哪儿都没异意。” 白木每喜道:“既是如此,我们乘船游玩,到鄱阳湖去,那儿的景色不错,值得一游,不知你意下如何?” 伍斌道:“我反正也是闲着没事,这便陪贤弟到处走走逛逛也好。”白木每听了好不高兴。 俩人欢天喜地,出了客栈便往江边去,租了条船,但船老大倘要办事,得到明天才开船,俩人闲着无聊,白木每道:“反正没事,我们去钩鱼怎样?” 伍斌从末钩过鱼,闻言甚喜,向船夫取了鱼线,打探何处较易钩鱼,问明后俩人结伴朝下游走去,途中忽听到远处有喝斥的打斗之声,伍斌道:“在这城镇边郊,也有强盗打劫么?” 白木每道:“机缘难逢,我们先不去钩鱼,看人打架去。”猜想不会是强盗打劫,在这城郊之外,可能是绿林中人寻仇厮杀,见伍斌满脸踌躇之色,硬把他拉了去。 爬过山坡,放眼望去,前面狭道上俩人斗得正酣,旁边一人观战,俩人都吃了一惊,原来是白善和客栈里相遇的那个老二打斗,那老大在旁观战,伍斌叫了一声,放开大步奔了过去。 白木每怕他受到伤害,拦住他道:“不要过去,让我来。”宝剑出鞘,掠身腾起,一声喝斥,身形末落,剑光已是罩下。 那老大起初以为他俩人是白善的弟子,这时看见白木每的轻功绝技时,大吃了一惊,见他年少,居然有如此本领,到是不可轻视,他身朝后仰,单手按地,一个倒翻,避过白木每的辣招,从腰间抽出一根二尺铁棒,嘿嘿冷笑,施展招数,迎面狠戮,手法极是敏捷。白木每见他棒狠劲大,显然非是等闲之辈。铁棒末到,陡觉劲风贯胸,显是功力深厚,他功力不如对方,不敢硬来,一个侧身,斜旁唰的蓦然划出一剑,随即一分,化作几朵剑式,对铁棒毫不理会,长伸直入,疾刺胸前几处要害,招数端得辛辣无比。 那老大不禁暗然失色,绝计料不到白木每剑法如此精妙厉害,疾身急绕,盘蛇绕步,快步后退,铁棒戮出,一连几记怪招狠袭,不仅化解了白木每的招数,还进行了反击。白木每见他招数甚是熟眼,想了白衣怪道来,见他们不仅兵器相同,招数也是一样,暗道:原来这人也是铁棒门的高手,看来他的武功远远高在白衣怪道之上。思念之间,随手划式,解化了敌人的招数,一面思索破敌之法门。 伍斌站在一旁大呼小叫,手舞足蹈,举止慌乱,不敢上前。 白善与那老二斗得十分激烈,他一手鹤形拳有如两手如竹绳,两脚如车轮,进如猛虎出林,退如老猫伺鼠,有进有退,闪躲带打,突兀不定。那老二掌法颇怪,极似朱沙掌铁沙掌之类的掌法,有十层火候,沾者即伤,有震砖如碎豆腐的境界。白善不敢与他掌心相接,已免中毒,是于取胜不易,那老二在他的鹤形拳下也没讨到好处,因为白善拳术精妙,功力又是深厚,仅是惮忌对方的毒掌功夫,不然老早就能取胜了。 白木每的剑法令那老大非常吃惊,作梦也想不到世上有这等诧异辛辣的剑法,如果对方是成名的剑客倒也罢了,眼前这人明明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且轻身功夫更是高明得令他难于置信。战了一会,白木每一声喝斥,凌空纵起,倒悬倏下无数剑影,将那老大身形罩住。那老大一声大吼,双臂一振,一手使铁棒,一手推出一掌,凝结在劳宫穴的掌力一涌而出,棒掌俱施,声势锐不可挡。 白木每知道对方的掌力厉害,自已万万不是其敌,在这惊险之际,使出超人之技,手中宝剑唰的一声,化作一道银光,俨如瀑布急泻,直刺敌人天灵盖,那老大这一掌可以直接把白木每打成重伤,只是白木每剑法太过古怪,令他十分惮忌,竟然不敢行险抢招,急忙掠身倒翻,疾速反袭一棒,化解了辣招,虽是躲避了过去,却是显得慌乱失态,他是个成名人物,被一个少年迫得如此狼狈,厚脸粗皮不禁一阵热辣辣地。 白木每这一招使得惊险之极,如果敌人手法要是比他稍快些,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幸好那老大惮忌他的剑法神出鬼没,一时不敢冒进痛下杀手,才给他所趁。却见他身形又起,一招“仙女散花”剑光四溅,犹如万道彩虹,兼上优美绝妙的轻身功夫,煞是好看精彩。那老大这下有了戒备,赞道:“好厉害的剑法。”施展绝技,掠身似箭,蓦然点出铁棒,竟点对方任脉间的璇玑、膻中、脐中、气海等几处死穴,手法精妙毒辣,而且甚为敏捷迅速。白木每也赞了一声:“好功夫。”须知他的剑法残辣诡诧,天下无双,那老大的手法比之倘有不如,在绿林中已是罕见了,俩人棋逢对手,彼此相赞在所难免。 在喝声中,白木每手腕一翻,剑身疾抖,同时划出几朵剑式,对那老大的厉害毫不理会,也施招疾刺对方的璇玑、膻中、脐中、气海等几处死穴。那老大见他招数如此怪异,登时给吓了一大跳,心里暗暗打鼓,脸露惊骇之色,疾使铁棒乱划,棒剑相接,当当尖响,密如炒豆。 忽然间,俩人一齐分开,却是白木每宝剑一霎间使出了一招不同变化的招数,在那老大的左臂绕来划去。突然间又改变了方位,即刺右掌的劳宫穴,那老大失色之下缩掌再度推出,白木每伤不了对方,反被他的外家真气将宝剑落开,手心也震得隐隐作痛,饶是如此,老大的衣袖还是给宝剑划着,彼此都吃了亏,暗暗吃惊。 白木每知道敌人武功非同小可,不敢大意,暗道:这人武功太厉害了,看来得使出绝技才能打败他。心念间,身形微晃,宝剑高举,陡然间左晃右摇,手舞足蹈,状若疯颤,古里古怪,而且剑不成招,招不成式,踉跄上前。那老大睁大了眼睛,满脸狐疑之色,甚是纳罕,不知这又是什么古怪的招数,见他欺进前来,不禁随之后退了一步,猛然间省悟道:“神剑门的剑法。” 白木每冷笑一声,道:“胡说八道。”迎前剑锋疾刺,同时对准期门、膻中、璇玑、乳根几处大穴刺来,一招刺几处穴道的剑法,那老大闻所末闻,见所末见,急忙倒退,趁白木每末及追击之际,一个急绕,顺势掠身腾起,纵出数丈开外,轻功端得异常了得,便往白善这边奔来,口中大叫道:“风紧,扯呼。”其意是敌人厉害,招呼同伴快逃。他奔到跟前,手中铁棒不回思索当头袭下,那知便在这时,猛觉一股道力犹如汪洋巨涛,黄河急流般涌来,骇叫了一声:“神拳掌。”声音末歇,已是给震飞了出去,狼狈爬起鼠窜,也不再招呼同伴就逃出峡谷去了。 那老二此时稍占上风,洋洋意得,却见同伴惊恐万分,狼狈逃跑,大是惊奇,不解原故,只是这么一着,手势不觉缓慢了许多,高手比武,最忌分神,白善趁势迎面探出一手,十足道力,那老二不及躲避,胸前扫个正着,剧痛异常,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掠身拨起,右掌一扬,狠狠地劈了下来。白善不敢招架,转身疾旋绕过一边,那老二一掌劈在石头上,石块碎裂激飞,他的手掌也震得发麻,痛得哇哇大叫,白善趁机扑上,朝背心“志堂死穴一掌拍下,那老老二侧身让避,仍被扫在肩头上,几乎伤着了琵琶骨,筋骨剧痛,汗如雨下,已是受伤不轻,惊怒交加,虽是激怒,也是不敢再战,翻身一滚,连爬带跑,也逃出了山谷。 019.心儿鹿跳 白善松了一口气,也不追赶,仰望阔空,满腹心事,看了白木每一眼,道:“少侠剑法超凡绝俗,神妙非凡,可是神剑门下高弟?”激战中他虽是没有机会抽空瞧上一眼,那老大惊呼声中他已是听到,是于有此一问。(.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白木每插剑回鞘,抚手施礼,道:“前辈见凉,晚辈师承不便见告,倘请海涵。”武林中人避仇避祸,于自已的来历往往避而不谈,他既是如此说,白善也是不好再问。 伍斌上前问道:“师父,他们干么和你打架?” 白善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我也莫名其妙。”他那里知道,这一切起因乃是他那包珠宝所引起的,那老大与那老二和他隔房而卧,今晨起来从板缝洞眼里瞧见白善打开布包,宝光耀眼,这才引起了歹意,只是他们是成名人物,不好明抢,埋伏在山谷里偷袭,难怪白善搔破了头皮也是想不明白自已和他们有何瓜葛? 白善满脸忧色,和俩人说了几句,行色匆匆而去。 伍斌望着白善的背影,唉的一声说道:“师父也真是的,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和咱们多聚一会。“ 白木每见白善神态似有怯意,倒底是什么却不得而知,甚感诧异:神剑门到底是什么门派?为何那人说我使的是神剑门的剑法,神剑门真的很可怕么?只当白善是害怕神剑门,这才匆匆走了。原来白木每自幼偶得江湖异人传授了三年剑法,至于自已学的是哪门武功,那位异人从末说起,无从得知,这时听到有人这么说,不觉暗道:难道传我剑法的那位异人是神剑门的人?他低头沉呤,问道:“大哥,刚才我与人比剑的时候,你可看见倘有旁人?” 伍斌道:“没有啊,怎么了?”心里暗道:他们应该没看出什么才是? 白木每道:“刚才我与人交手的时候,有一些古怪。”停了一停,又道:“我和那人交手的时候,那人有几次本可以伤我的,不知怎的,他都莫名其妙的错过了,我想来想去,总是不能够明白。” 伍斌心下暗笑,却不动于声色,道:“想必是这人心肠不坏,他不愿无原无故地伤了你,这也是有的。” 白木每摇了摇头,低头沉呤,道:“这不可能。” 伍斌道:“这人的武功比你要高,可他却没有伤你,那当然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又会是什么?” 白木每暗道:伍大哥他不会武功,和他多说好比对牛弹琴,入耳不知其韵,空费唇舌。他和那老大性命相搏,各不相让,俩人都使出了绝技,那是不会有假的,尤其是那老大败走时又叫了什么“神拳掌”,自已使的明明是剑法,他也看出白善使的是鹤形拳,而那老大的叫嚷声末免牛头不对马嘴,叫人大大起疑,猜想可能是有高手暗伏在旁,趁机暗算了那老大俩人,至于那高手伏在何处,却是没有看了出来,似这等厉害的高人,如是喝破了他的形藏,只怕会不利于已,心里纵是疑念重重,也是不敢乱嚷了起来。 伍斌一把拉住他,道:“架你也打过了,不必费神胡思乱想,我们还是钩鱼去吧。” 次日一早,起帆东驰,河道曲折,迂曲流缓,极易泛滥,江峡两岸巨石崎岖,连绵相至,悬涯削峰,山顶平坦,溪谷深切,航船游度,须得左右回顾,仰首高望,方能尽收眼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傍晚时分,江水暗淡,高峡之间,暮云茫茫。那些挺拨多姿的峰峦,象许多站着、蹲着、坐着的巨人,江云缠雾中沉思冥想,相互低声细咏,而江水不愿回顾往昔,不肯停息片刻,沉着而又焦急地向前奔流。岸边不时有人狂歌呤曲,歌声顺着江湎荡去,曲折悠扬,十分悦耳,歌曲既终,江面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只听江波微涛轻拍岸哗哗地响。 伍斌躺在船头,遥望星空,点点微光的繁星,欲数难数,耳闻江岸水声,颇有轻微节奏感,令人感到身轻舒畅,多日来远途跋涉,此际正自感到疲倦,给江风吹拂,不知不觉地睡熟了。 白木每坐在旁边,垂首胸臆,目光偶尔瞟在伍斌脸上,心里充满了无限柔情蜜意,身心荡漾,暗道:此际暂且骗他一时,到得有了机会,不知应该如何向他开口才好?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还理我?但觉心儿乱跳不停。又想:总有揭穿的时候,到不如……明儿就告诉了他,看他怎么回应我,可这尴尬的事儿,却叫我如何切齿,还是回到五梅山,换回了原妆,不用我开口,他一看就明白了,这样岂不是好。满腹心事,毫不知倦,直到下半夜方始沉沉睡熟在船头上。 次日,伍斌见他颇通文墨,语言相投,都是大有相见怪晚之感,结伴航游,漫天畅言,到不寂寞。 数日后,来到荆州,白木每道:“荆州城里倒还热闹,要不要逛逛?” 伍斌道:“既来到这里了,岂有不逛之理,今后是否还有机会,那就难说得紧。” 白木每诧异问道:“怎的就没了机会?” 伍斌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回去以后,家里看管得紧,那是说什么也没了这机会的了。” 白木每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心里暗道:只要你跟着我,机会多得是,便是家也不用回去了,又怎会有人看管你。想来定是你家里希望你金榜提名,谋个一官半职,这可是书生的呆子气了。 俩人上岸进城闲游,伍斌心绪不佳,老是皱着眉头,似有心事。白木每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伍斌道:“城里人多事杂,还不如坐在船上游玩得痛快,我看咱们也就不用再逛了,这便回去坐船吧。” 白木每道:“是呀,我也觉得人多的地方没什么逛头,不过虽来了就逛一逛,实在闷的话,待我们吃了饭便回船上去,怎样?” 伍斌道:“好,便是如此。”来到一家兴隆酒肆,恰好今天是赶集,人也比往常都多,上下都座满了。伍斌叹道:“看来这顿饭也得回到船上去吃了。”牵着白木每的手,作势欲走。 这时,旁边一个青衫书生模样的青年起身,双手一拱,道:“如俩位兄台不嫌,一起同桌共饮如何?” 伍斌见同是读书人,且此人表里透出一股英气,却是不凡,心中一喜,道:“兄台美意,如此可不客气了。”拉过白木每一起坐下,白木每神色不悦,见伍斌高兴,也就不说什么。 那青年道:“那里话,同是出门在外,以人方便,同已方便,兄台不必客气。”唤店小二换上酒菜,随即将手一拱,道:“小弟姓叶,名奇飞,不知俩位兄台高姓大名是否见告?” 白木每听了他的名字,微然一愕,暗道:原来是他。知对方是大有来头的人,不过他素来心高气傲,最看不起江湖上有身份来历的人,不动声色,佯作没有听说过一般。 伍斌将名字说了,待要说白木每的名字时,他把手一摆,道:“萍水相逢,随遇而过,今后是否还能相见,那也难说得紧,名字么不说也罢。”把脸转过一边,不理不采。 叶奇飞眉头微皱,不悦尽显于色,讷讷欲言,却又止住。伍斌尴尬说道:“我这位兄弟脾气不好,叶兄莫怪。” 叶奇飞道:“咱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位兄台不给小弟脸色,那也平常得很,小弟那敢有见怪之心。”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白木每一眼。 白木每暗暗有气:姓叶这小子好不知趣,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还是他以经看破我的行藏,想来坏我大事?真是这样的话,可得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席间白木每一言不发,叶奇飞和伍斌娓娓而谈,很是投机。叶奇飞似是别有用心,又欲出言试探白木每,他总是不理不采,弄得叶奇飞既尴尬又是有气。伍斌甚是诧异,不知白木每因何对叶奇飞如此不近人情,看他俩人又不似是相识,客异他乡,欢聚良朋,当是高声畅言,此般不给三分颜色,令人狼狈的举态,不说是伍斌,叶奇飞也是不解,暗道:看来这人武功不弱,想是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了。 020.荆卅擂台 酒过三巡,伍斌微有醉意,叶奇飞问道:“伍兄,不知你欲往所处?” 伍斌倘末答话,白木每忽道:“叶兄,伍大哥已喝醉了,不知你还有什么无聊的话要说,这便快点说完,我兄弟俩可要回去了。” 叶奇飞脸上微热,显现愠色,举杯饮尽,随手一掷,杯子碎裂四下飞溅,他掷给伙计一绽银子,起身拱手道:“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转身便走,高声呤哦:“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深浅,天寒梦泽深。羊公碑倘在,读罢泪沾襟。”声音随着身影渐渐消逝,似乎充满无限悲愤,道出了无人能理解他的心怀之意。 伍斌呆了半响,道:“这人好生古怪,说出的话也是令人莫名其妙。” 白木每哼了一声,道;“叶彬斌的儿子能有什么古怪,这小子仗着他父亲的名头,在外想要耀武扬威,跟别人耍耍性子倒也罢了,要在我的面前来这一套,小心吃我一剑。” 伍斌道:“贤弟这般说话末免太过霸道了,我看叶兄这人还不错,又没得罪于你,听你口气似乎认识他,是不是你们……。” 白木每道:“大哥不是武林中人,有一些事情说了出来你也末必会明白,改天有空我再慢慢的和你说吧。” 从酒店里出来,白木每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脾气不好,心里在怪我?” 伍斌愕然片刻,道:“没有的事,你怎会这么认为呢?”不知他何出此言,甚是不解。 白木每道:“既然没有,为何你老是皱着眉头,话也不跟我讲一句,你就是真的怪我,不妨直言说了出来,我不往心上去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低头沉呤,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古里古怪的,伤透了脑筋也弄不明白。” 白木每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会有你明白的时候的。” 就在这时,有许多人匆匆忙忙,快步奔往城南去。伍斌道;“这又有可能是你们江湖中人的事情了。” 白木每拦住一个老汉询问,那老汉道:“本城首富王贤公之子王明杰跟随一个江湖术士学仙术,在城南门外摆下擂台,每日此时打擂,已有五日了,还真是没人能够蠃得了他。”说完就匆忙的走了。 伍斌道:“贤弟,我们也去瞧瞧热闹怎样?” 白木每暗道:一个富家子弟跟个护完什么的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摆下擂台,这不是大笑话吗,真是不知死活。一笑说道:“好,我们就去瞧瞧。” 来到城南门外,江边沙滩上,压黑黑的一片人头,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人群围绕着木架搭起的擂台,台心立着一个粗眉大眼,嘴阔如缝的汉子,两旁立着数名五短露肌的大汉,旁边有一张太师椅,坐着一个蒙面黑衣老者,双眼白渗渗的,扫来扫去,甚为怪异。 白木每一见,不觉咦了一声,暗道:这人难道是黑衣恶张不成?伍斌拉着白木每的手,慢慢挤到台前。 台心那粗汉将手一拱,高声嚷叫道:“在下荆州王明杰,从师学艺多年,在此设擂敬请各路武林同道登台献艺请益,一同琢磨上剩武学,今天已是第五天了,还没人能够蠃得王某人一拳半脚,不知有哪位英难豪杰愿意上来赐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喊嚷了一会,无人答理,不免洋洋得意,道:“荆州藏龙卧虎,英雄豪杰辈出,王某只是一介无知武夫,竟无人肯来指教,叫在下大大失望。”在擂台上粗言大语,白吹自擂,傲气凌人。 就在这时,台下跃上一个壮汉,大声说道:“休得狂妄,在下谷广特来领教。”疾步一冲,双脚碾地,双掌握拳,左拳冲前便击,王明杰微微斜身让避来拳,谷广右脚弹摆便扫了过去,王明杰仍不招架,吸气凹胸,猛脚呼的一声掠疾而过,谷广双臂一振,左右双掌一齐迎前推出,狠击前胸,手法极是敏捷。 王明杰笑着说道:“你这厮本事差得还远,也敢来这里出丑露乖。”说话间,蓦然拂起左掌,迎面一封,顿时将谷广的击势拦阻住了。谷广一声大吼,掠身拨起,右脚旋摆,狠狠的扫了过去,所使的乃是开山拳旋风脚的功夫,那知王明杰的武功着实不凡,忽然顺势一躺,轻轻易易的躲了过去,末得谷广着地,忽蹬出一脚,即勾住谷广足膝,稍一用力,便将他撩倒。同一瞬间,一个鲤打挺跃起,抬脚便踢了过去,谷广躲避不及,面门踢个正着,但觉一阵剧痛,立即翻下擂台,满脸流血不止,呤呻不停。 台下哗然哄起,瞧热闹的大声叫好,心肠软的见他这等狠法,都是愤怒,无奈身无技艺,只能吹嘘以示不平。 伍斌道:“这人也太狠了些儿。”白木每默然无语,双眼直盯着那黑衣老者不放,怒气填胸,血脉偾张,深恶痛疾。 王明杰放声大笑,拱着双手,道:“承让,承让了。”神情得意非凡。正在此际,又有一个汉子跃上擂台,喝道:“说是琢磨武功,为何痛下毒手,有意伤人?” 王明杰笑着说道:“这只能怪他学艺不精,也敢来这里现世,再说也是在下一时收脚不住,因此伤了他,何况擂台上有所损伤,也是在所难免的,阁下如是害怕的话,又何必上这擂台来,何不滚回家去抱媳妇暖被窝的好。”台下围观群众听他说得有趣,都是放声大笑。 那汉子冷笑一声,道:“哼,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滚回家去,看脚。”忽然跃起,掠身倏影扑下,双足直蹬对方脑门。王明杰大喝一声,道:“好功夫。”身形一晃,蓦然腾空拨起,他生得肌实体壮,轻身功夫极是了得,趁着那汉子倏落之际,伺机凌空劈出一掌。那汉子陡觉王明杰掌风凌厉,不敢硬接,身形疾旋,巧避而过,身躯倒翻,双手着地,用力一按,一跃而起,陡觉眼前人影疾晃,王明杰已是欺进身来,喝声中单掌迎胸猛劈,甚是厉害。 那汉子倒退两步,手掌也震得微微发麻,自已掌力不如对方,不觉暗暗吃惊。王明杰趁势扑上,那汉子一个野马分鬃,两拳变掌,往下拍击,王明杰一个急绕,即亮出掌来,封住那汉子的掌势。那汉子急忙挣扎,拳法疾变,在王明杰的掌底下窜然而出。然而,王明杰的掌法着实不凡,末待那汉子退后,迅速拂起双掌,嗨的一喝,掌势一前一后,紧随迎胸袭上。那汉子也喝了一声,双掌一错,拂起迎击,随着掌声响起,那汉子脚下踉跄,倒退了数步,身躯摇摇摆摆,几乎跌倒。王明杰放声大笑,大步踏上,掌势迅猛连环狠击。那汉子又惊又怒,自知不敌,左闪右避,连连后退,立即显露力不支撑的败象。 伍斌道:“那汉子快要不行了。”白木每瞧了很久,暗道:王明杰使的果是黑衣恶张的看家本事,那个黑衣蒙面人想必就是他了。此时,擂台下观众又哗然大叫。 那汉子十分要强,败象虽露,亦自不肯罢手,仍是缠着厮斗不休。王明杰占尽了上风,得意非凡,一掌紧接一掌,迫得那汉子几乎喘不过气来。急得满头大汗,下盘不稳,掌法也乱了章法,甚为狼狈。 就在此时,擂台下腾空拨起一人,凌空倒翻,倏影扑落,翩如大雁,轻功端得非常了得,趁王明杰戏弄那汉子之际,蓦然出手,拍向胸口。王明杰正自得意,忽闻头顶有异声,仰首一看,脸色即变,欲势救招已是不及,急忙就地十八滚,翻过一边,他稳操胜券,不料功败垂成,气得直翻白眼,喝道:“你这小子是何处钻出来的,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在这当儿横出插上一手,这是什么意思?” 伍斌和白木每一见那人,心里都道:是他。原来这人是才和他们分手不久的那个叶奇飞。 叶奇飞志在救那汉子,并没趁机追击。那汉子侥幸得人相救,知王明杰的手段毒辣,那敢再行逞强,谢过叶奇飞的救命之恩,便跳下擂台去了。 王明杰心中有气,便欲拦阻,道:“这小子就这么的走了么?” 021.黑衣恶张 叶奇飞冷冷说道:“阁下摆设擂台,难道还怕没人来打擂吗?何必硬要赶尽杀绝?” 王明杰道:“你这小子有何本事,也敢来叫擂,不怕王大爷打得你哭爹叫娘?” 叶奇飞道:“阁下既是设擂讨教武功,来者皆是客,点到为止,为何要戏弄天下英雄豪杰,毒手伤人?” 王明杰粗眉倒竖,甚为气愤,道:“你叫什么名字,想要打擂。哈哈,老子成全你就是了,不过打输了别怪老子手段辣了点儿便是了。”自仗打擂数日无人能讨到便宜,神态倨傲,那把叶奇飞放在眼里。 叶奇飞道:“阁下如此心狠手辣,真想把天下英雄全都杀得一干二净么?” 王明杰放声大笑,道:“身为武林中人,比武打架,死伤在所难免,害怕的就不用使拳练腿,上这擂台来多说废话。” 叶奇飞见对方野调无腔,傲睨一世,目中无人,也是赫然而怒,直眉瞪眼,大声道:“阁下如此行为,在下今日说什么也要在这擂台上讨教一番,看看武林中人是不是都是无能之辈。” 王明杰见他口气极大,嘿的冷笑一声,道:“黄毛小儿也敢叫擂,今天就扒了你的一层皮,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见叶奇飞生得文弱,末免有些轻敌。迎前推出一掌,呼的飒然。叶奇飞欲势拦阻,陡觉劲风贯胸,显示出对方掌力着实深厚,不禁一凛:难怪这厮如此狂妄,果真有些手段。侧身一让,蓦拂起左手,即擒敌人的手腕,他动作疾快,手法精妙。王明杰欺他文弱,愤怒中使出十足道力,击势仍被拦阻,手腕即给拿住,急使另一掌,反切对方手腕。叶奇飞知他功力深厚,但觉手指一震,竟拿他不稳,见他掌划如刀,急忙缩手。王明杰嗨的喝了一声,双臂一振,泰山压顶直贯而下。叶奇飞一个急绕,身形疾晃,蓦然窜出敌人的掌影之外,劲力划中肩头,隐隐作痛,不禁暗暗吃惊。 王明杰哼了一声,如影随形,跟踪追击,掌势如山,连绵相至,他已知叶奇飞武功奇高,不敢小视,当即推动掌力,使出绝技,那就是左掌阴,右掌阳,所发出的掌力时寒时热,寒如身陷冰窟,热如烈火烧烤,最是古怪厉害不过。 叶奇飞见识广博,王明杰一使出绝技,即知这是江湖上最为邪恶的邪派人物“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再一看坐在一旁的黑衣老者,知这人是恶名昭蟑的“黑衣恶张”无疑,他另有来历,虽知“黑衣恶张”残辣厉害,却也无惧。 俩人功力相当,战成平手,难分上下,王明杰的阴阳掌厉害无比,迫得对方近身不得。叶奇飞身法甚为敏捷,激战中有攻有守,闪退有素,神出鬼没,令王明杰防不胜防,纵然如此,也是难于占到一点便宜。 伍斌佯作吃惊问道:“贤弟,你说叶大哥会不会打输呀?” 白木每道:“现在还很难说,再瞧一会吧。”他知叶奇飞功夫与王明杰不相上下,一方欲要取胜,那就得看临阵经验是否丰富,能够临危不乱,从容巧妙取胜,心想伍斌不会武功,当此之际,也难说得他明白。 激战中,俩人额头上冒汗,神色紧张,都是万分的小心,知道稍有不慎,即将输给对方,是于都不敢冒使险招,而俩人所使的每招每式无一不是险历生死循环。本来王明杰的阴阳掌并无顾忌,尽可以长伸直入,攻而不守,只是叶奇飞在拳脚功夫上比他精堪得多,每每攻击过来,不是给他巧妙躲过,就是攻其必救,化险为夷,王明杰竟是一点丁儿办法都没有。 叶奇飞身材比之王明杰稍显瘦小,在王明杰的高大身躯掌影罩下,到还能够躲避,就是顾忌他的阴阳毒掌厉害,不敢与他手掌相接触,已免中毒。斗了很久,叶奇飞见他逐渐露出破绽,就是没有十足把握,偷击成败难测。又战了一会,叶奇飞心生一计,趁王明杰攻得正猛,单臂呼的劈出一掌,王明杰拂掌来挡,叶奇飞掌末使实,迅速绕回,由掌化爪,伸向胸口探抓。王明杰大怒,斜里猛劈一掌,叶奇飞又是疾快缩回,王明杰掌势击空,重心即失,脚下踉跄,险些失倒。叶奇飞掌发虚虚实实,伺机以待,巧遇奏效,不觉大喜,猛喝一声,凝聚在掌心的掌力一吐,王明杰吃惊之际,那里还能闪躲,逢的击个正着,登时摔将出去,一阵剧痛,胸前三根肋骨已被打断,已受了伤,汗水直冒,忍不住出去呤呻。 叶奇飞并不追击,单掌护胸,立在台前,俨如天神而降,王明杰有些胆怯,心中焰火仍末亡灭,喘息半响,勇气又增,忍住胸口疼痛,喝声跃起,状若负伤的雄狮,抡起粗掌狠攻猛击。叶奇飞凛然无惧,避其锋锐,疾身一旋,盘蛇绕步,疾似风车,躲过重击。王明杰气炸了胸腑,连声大吼,每发一掌,劲风激荡,寒热交汇。叶奇飞衣裳被荡得飘飘拂拂,贯体飒然,也不禁暗暗失色,想不到他受伤之后,依然凶猛厉害。 没过多久,王明杰身形已是迟缓下来,气喘如牛,胸口犹如被千万只蚂蚁乱咬一般,阵阵发麻疼痛,极是难受,又惊又怒,知道要糟,一时之间又放不下面子来认输,盼师父能够出手相助,却见他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不觉倒抽了一口寒气。他数日来尽施毒手,打死打伤了不少人,擂台下观众怯于他王家势力,不敢如何,此际有人代劳出手教训他,眼看他败象已露,无不哗然鼓掌大呼,极是大快人心。 叶奇飞占尽了上风,脸上并没得意欢笑的神情,仍是一付冷冷的样子,手底下一拳紧接一拳,一掌快于一掌。王明杰汗如雨下,被迫得手慌脚乱,身上连中数掌,但觉剧痛无比。就在此际,叶奇飞猛喝一声,双掌俱出,快似闪电,王明杰惊骇之极,随着逢逢两声,如击木头般的打在肩头上,立即从擂台上摔了下来,围观人众齐声欢呼。 两旁仆侍见状无不失色,俩人奔下擂台去察看王明杰的生死伤势,余人齐声大叫,张牙舞爪便扑了过来,把叶奇飞围住。叶奇飞双手反抱,不住冷笑,不置理之,就在仆侍欲势群欧之际,黑衣蒙面老者离座而起,出声喝住,道:“慢着。” 仆侍愕然回首,不明所以。黑衣蒙面老者对王明杰的死伤漠不关怀,翻起白渗渗的怪眼射来,道:“叶彬斌是你何人?”他知湖南绿林盟主有个独生爱子,这少年的武功出自松行派紫宣门,猜想这少年多半是叶彬斌的儿子。 叶奇飞一直是神情冷漠,此时忽露出笑脸,又似嘲叽之意,道:“黑衣恶张,你是个老江湖了,在这儿坐这么久,看了这么多,难道还要我多说废话,你才知道我的来历么?” “黑衣恶张”给他喝破来历,也不为异,但想自已名震江湖,又是这付打扮,便是从不相识的人,一看自已这身打扮也知自已是何人了,他见叶奇飞脸露傲气,不觉怒道:“臭小子,你父亲虽是绿林盟主,凭你这点斤两也敢来管我的事,想必是不想要命了?” 叶奇飞道:“你好歹也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在下不过是一介后生小辈,便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来管前辈的闲事。” “黑衣恶张”一怔,道:“那你又是作什么来的?” 叶奇飞道:“我还当前辈是高人记性好,想不到竟是如此健忘的人,叫我们这些作小辈的好生失望。” “黑衣恶张”大怒道:“你这小子装疯卖傻,倒底想说什么,痛痛快快说了出来,我黑衣恶张天不怕,地不怕,难道会害怕了紫宣门不成。” 叶奇飞道:“你在微州作下了几宗无头案,只当天不知地不知,这档事儿你怎么说?” “黑衣恶张”一凛,暗道:我只道微州行事隐秘,那知竟给紫宣门查到了蛛丝马迹,这小子是作什么来的,难道会是来找我报仇的,这也末免太笑话了。此人虽是生性残辣,到还不是耍赖之徒,他哈哈一笑,道:“在下平生杀人无数,那能一一记得,好在时日末久,又有叶少侠来提醒,老夫这才想起确有这么一回事。嘿嘿,叶少侠是来给他们报仇的么?” 022.台上意外 叶奇飞道:“在下是后生小辈,虽有其心而力不足,前辈作下这等大事,自然会有人出头来讨回公道,在下带来书信一封,望前辈二月后务必君山一行。”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随手掷了出去,纸张份量极轻,竟给他掷了去,可见他功力极是了得,信封本是飘忽不定,“黑衣恶张”伸出手掌来,信封犹如水面上的漂叶,缓缓稳稳的落在他的手掌上,看也不看,便放进大袍袖内,他所露的这手功夫和叶奇飞相形比下,更是小巫见大巫,叶奇飞脸上变色,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擂台下观众睁大了眼睛,瞧得乍舌不已,那看过这等上剩高明的武功。白木每暗道:黑衣恶张的功力果然厉害,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倒不宜鲁莽行事。 叶奇飞将手一拱,道:“告辞了。”转身欲行。 “黑衣恶张”跨前一步,怪眼连翻,道:“你就这么的走了吗?” 叶奇飞回过身来,道:“不知前辈倘有何见教?” “黑衣恶张”冷笑道:“你来下战书也就罢了,却将老夫的爱徒打伤,,分明是要我的好看。嘿嘿,如果不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记号来,你那盟主老爹岂不是要笑话我黑衣恶张这绰号是白叫了。” 叶奇飞不禁一惊,知道他的厉害,自已万万不是对手,此老手段残辣,天下闻名,他既如此说,自已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妙了,道:“前辈在此设擂,有人前来打擂,现在有所损伤,前辈也要似令徒那样无聊么?” “黑衣恶张”不住冷笑,道:“叶少侠亦是有心来打擂,那又何必要走得这么急呢?” 叶奇飞大怒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前辈这话不知是何意思?” “黑衣恶张”道:“想请叶少侠耍上几手紫宣刀法,让老夫开开眼界,几时找上你父亲,也就不至给他打得晕头转向。”心里想什到,到是直然不讳,毫不弄虚。 叶奇飞怒极反笑,故作狂态,道:“在下只是后生小辈,前辈既是有意要伸量,也只有舍命陪前辈玩个痛快了。”“黑衣恶张”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邪派人物,知道自已一时大意打伤了王明杰,他此际要为难自已,知道无法幸免,他也是有骨气的人,明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口气上也不肯示弱。 “黑衣恶张”道:“看你是小辈的份上,你有什么绝技尽管使了出来,只要能在十招之内立于不败之地,老夫就不再将你为难,这总不能说老夫欺负你后生小辈了吧?” 叶奇飞哈哈一笑,道:“阁下是前辈高人,久闻阴阳掌无敌于天下,我们这些晚辈一直无缘得见,今天能得前辈亲自出手指点,最好不过了。” “黑衣恶张”冷笑道:“好个狂妄的小辈,居然要见识老夫的拿手绝技,放眼天下,能够要老夫出手教训指点的人也实在是不多了,今天算你动气好,便拿你来开刀,看看叶彬斌是否解得了老夫的阴阳掌之毒。”他知叶彬斌昔年曾打败了八怪之首的黄永争才夺得了绿林盟主,武功自是非凡了得,自已没有取胜把握,如是把他的独生爱子打伤了,势必于已大大有利。 叶奇飞表面若无其事,心里万分紧张焦急。“黑衣恶张”的阴阳掌败过天下无数英雄豪杰,自已年轻功浅,那能是他的敌手,处于眼前的形势,进退不得,自已正是顾虑他阴阳怪气,反复无常,这才没敢带刀前来,松行派的勾手震脉功虽是厉害,自已功力倘浅,也唯有打一招算一招了。 伍斌对白木每道:“这人好不霸道,叶大哥可能打他不过。贤弟,待会你可要帮叶大哥一帮。”白木每应了一声,他对“黑衣恶张”闻名于久,自已绝不是他的对手,可不想过早和他朝相结怨,坏了自已的报仇大事,听了伍斌的话,心里踌躇难决。 叶奇飞将体内的真气凝聚掌心,亮势起步,凝视不动。“黑衣恶张”又嘿嘿了两声,道:“刚才你来的时候还不停的嘻皮笑脸,怎么?是不是害怕了?” 叶奇飞哼了一声,道:“怕你也就不来了。”身形一晃,快似风飘,迎面三路分手探抓,尽是人身的要害。“黑衣恶张”的身形全都被他辣手罩住,眼看万难闪躲,那知就在此际,“黑衣恶张”怪叫一声,身形一飘,也不知他使的什么身法,蓦然窜出,即避过了一旁,叶奇飞指头连他衣裳都没沾着。眼见对方身法怪异了得,暗暗惊心。清啸一声,身形拨起,凌空悬身,左手连伸乱抓,同时变化了几种厉害的手法,都是胸前的要害,右手化掌,狠击天灵盖,快似闪电般的出掌,掌心的内家真气吐出,这正是松行派的勾手震脉功,他知“黑衣恶张”虽是怪邪,不出手则罢,一旦出掌,那可全是致残致命的打法,因此一出手便使出了松行派的绝技。 “黑衣恶张”久闻松行派有两大绝技,第一是“紫宣刀法”,第二才是“勾手震脉功”,他见叶奇飞手法奇特,别致一格,与天下各门各派的擒拿手法大不相同,更见厉害,只是叶奇飞年轻功夫倘浅,手法虽精,倘欠火候,暗道:难怪叶彬斌能够打败黄与争,夺得了绿林盟主,紫宣门的绝技果然厉害。心念之间,纵低腾挪闪展,堪堪避开,叶奇飞身一着地,随即腾起跟踪追击,同一霎息,又使出了震脉,勾手的绝技,伸指朝眉心、鹊桥、咽喉、璇玑、紫宫、膻中等穴戮来,此招乃是勾手震脉功的七绝死穴式,最是厉害不过,本来他也不想自漏家底的,只因“黑衣恶张”的武功太过厉害,不使出绝技抢占机先,那便万难抵挡了。 那知“黑衣恶张”并不出手还招,他早料到叶奇飞一出手后便会拼命,使出松行派的绝技,他正是有意要叶奇飞如此,好趁机瞧瞧松行派的武功奥秘,等到和叶彬斌比武时,就容易对付了。却见他仍是闪来躲去,叶奇飞别说是伤人,连他的衣角边都摸不到。 叶奇飞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知道他的武功厉害,自已说什么也不是他的敌手,猛喝了一声,不知何时手中忽多了一把铁扇,唰的展开,疾若利刀,嘶风疾响,连绵相至,忽绕展变精妙,迅速绝伦,对付身材高大的“黑衣恶张”犹如挥刀砍大树一般,相见形拙,便是台下围观的平常人众,也看出叶奇飞打不过这个黑衣蒙面人。叶奇飞当然更是清楚知道了,“黑衣恶张”想要伤已,易如反掌,把手中的铁扇挥舞得密密麻麻,护住自身的重要部位,恐他辣手伤人。 “黑衣恶张”不住嘿嘿地怪笑,叶奇飞知道他便要出手了,手指一弹,手中铁扇脱手射出。“黑衣恶张”衣袖拂下,将铁扇卷住,正自得意,思量要如何处置叶奇飞,冷不提防扇骨里射出两根银针,不禁一惊,急忙缩手摔袖,两枚银针在衣袖上射穿,而他摔出的手劲极大铁扇恰好往伍斌这里打来。白木每大惊失色,拨剑来削铁扇已是不能够,急忙抓起剑鞘来一挡,随着尖响,剑鞘碎裂,虎口发麻,幸喜宝剑没被打断,陡觉一股阴寒之气贯臂穿身,登时鸡皮疙瘩,急忙运气化卸,不禁暗暗惊心:好在是把扇子,若是再稍大一些的暗器,伍大哥只怕便给他伤着了。 “黑衣恶张”怪啸一声,也不见他躬腰,忽然平地腾起,犹如一鹤冲天,随着怪声一歇,身影倏地扑落,双臂大张,便似饿鹰扑小鸡一般,来势十分凶猛。叶奇飞三招末能占到半点便宜,见他突然出手,身形手法快得无法形容,那敢和他交手,急忙掠身一滚。“黑衣恶张”不仅身形手法快,两袖之下的道力也是十分凶猛,俨如汪洋巨浪,黄河急流一般,虽是躲过了他的厉害杀着,也难于躲过他那古怪厉害的掌风阴功,似乎突然之间掉进了冰窟里去了,冻得筋骨裂痛,浑身发抖,犹如雨打花枝一般。 擂台下观众也觉严寒袭体,站在台前的都打冷战,不明所以,齐声骇叫,人潮涌动,纷纷退后,害怕的都跑了回去,受了寒气的都大病一场,数月后方始自愈。 023.突遭暗算 伍斌在白木每耳旁道:“不好,叶大哥的手足抽筋了,你赶快去救他吧。” 白木每甚是为难,暗道:你以为我的武功是天下无敌的么,黑衣恶张的阴阳掌这等厉害,我那里能够打得过,这时和他朝过了相,今后的麻烦不知会有多少。心下忧虑难决。 伍斌不住介地催促,道:“叶大哥的情况大大不妙,你怎么还在这儿磨磨蹭蹭,视而不见。” 白木每不觉摇首苦笑,心道:想不到我名煞江湖,震憾黑白两道,竟是要听从你这冤家的使唤,如被山寨里的姐妹们知道了,那可羞死人了,也罢,今天索性让他高兴一回。微一躬身,高纵腾起,平平稳稳地站在擂台上。 “黑衣恶张”耳观八方,稍有异声,立即察觉,转身一看,竟是一个比叶奇飞还要年轻的少年,不觉干咳了一声,手下仍是不快不慢,左右摆弄,双掌所发出的掌力,扫得叶奇飞摇来摆去。 白木每迎了上去,笑呤呤的说道:“得饶人之处且饶人,该放手的时候暂放手,何必强行留人。” “黑衣恶张”诧道:“不知好坏的娃儿,老夫说过的话岂能更改,我看你身无缚鸡之力,也要老夫代你家大人教训你么?”暗暗奇异这少年胆子之大,倒不是平常人能够作到的。 白木每仍是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在微州连伤了松行派数条人命,他们却让你赔上一人,说来可是大占便宜,何乐而不为之。“ “黑衣恶张”诧异说道:“你这小娃儿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知道老夫是什么人吗?也有胆子来管老夫的闲事?“ 白木每道:“你不就是湖北大名鼎鼎的黑衣恶张吗?小子虽是生得晚了许多,对前辈的大名早有所闻,如雷贯耳。” “黑衣恶张”怪笑道:“别人一听到我黑衣恶张的名头就吓得发抖,你这娃儿不仅有几分见识,还有几分胆识,见了老夫居然并不害怕,倒是有意思得很,你家大人是谁?给你撑这后腰,不知稳是不稳当?”猜想这少年多半是出身名门,自仗有几分本事,不知天高地厚,连他“黑衣恶张”的事也敢来插上一手,可说是胆大之极。 白木每道:“过奖了,我们还是说说眼前重要的事吧。” “黑衣恶张”道:“真是有意思,莫名其妙得很,你是不是看上了姓叶这小子,还是他的老相好?”原来他看出白木每易钗而妆,是个假小子,故有此言。 白木每眉头微竖,显现愠色,不再是笑呤呤的脸儿了,道:“黑衣恶张,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恶张”道:“我老人家说话直来直去,又有什么是说不得的,你如不是这小子的老相好,便是看上了他,不然为何要替他出头,我黑衣恶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江湖上有哪个敢来送死,你这娃儿胆子大得可以,既要来送死,老夫便成全了你。”双眼扫来扫去,浑身透出一股煞气,慑人心怵。 白木每为了伍斌的原故,这才勉勉强强的上了擂台,本就没好心情,听得“黑衣恶张”言语无礼,难听之极,心下登时有气,道:“我看你是上了年纪的人,这才礼让三分,你当我怕了你不成?” “黑衣恶张”听他这么一说,竟无半点惧怯之意,倒是一怔,随即放声笑道:“难得有这么大胆的人,很合老夫的胃口,只是老夫只收男弟子,不然把你收……。” 白木每喝道:“你说完了没有,再要无礼,休怪我剑下无情了。”他没了剑鞘,宝剑便要刺出,却是强自忍了一忍。 “黑衣恶张”一掌扫退了叶奇飞,走上两步,上下打量着白木每,道:“你叫什么名字,快快说了上来,待老夫好好教训你一番,才叫你家大人上来,倒底是吃了什么豹子胆,这么不怕死。” 叶奇飞全身抖个不停,强自运气化解身上的毒气,他对白木每虽有不满,知道“黑衣恶张”的厉害,不愿他就此在“黑衣恶张”掌下送命,道:“你……你的好意,在下心……心领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莫要理会在下。” 白木每冷冷一笑,也不说话,忽地身形一晃,欺进叶奇飞身边,蓦然伸出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中他腰间软穴,随即把他推下了擂台。“黑衣恶张”见他身法快似闪电,竟比自已的身法还要快些,不由一凛,暗道:难怪他敢公然向我叫阵,果然是有功夫的人。 白木每一摆手中宝剑,冷笑道:“这下清静多了,不知你使什么古怪兵器,速去取来,我等着你。”“黑衣恶张”纵横江湖以来,只凭一双肉掌打遍天下,令得黑白两道闻名丧胆,从不使用任何兵器,这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白木每这般说话,显是有意激怒对方。 “黑衣恶张”是个老江湖,明知他的意思,仍是忍不住有气,道:“你这小辈越来越大胆了,你既不肯说出你的来历,老夫就不能够知道了吗?这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举掌迎胸便劈,白木每陡觉劲风飒胸,急忙斜身一闪,避了过去,手腕一翻,剑光陡起,唰唰数声,连绵不断,他剑法与天下各门各派大不相同,最是稀奇古怪不过。“黑衣恶张”见了,大感惊奇,他闯荡江湖一辈子了,见识广博,对白木每这种似虚似实,残手拆肢,辛辣无比的剑法竟是看不出来历,他的掌力高在白木每之上,对这飘忽不定的剑法倒是不敢大意,仔细看他剑法奥秘,双掌乱挥乱劈,掌风激荡。 白木每身陷其中,热寒交加,不禁暗暗失色,心道:久闻天下第一巨恶“雪山飞魔”徐景潘的“风雪闪电掌”无敌于天下,尤在“黑衣恶张”的“阴阳毒掌”之上,今日身受“阴阳毒掌”之苦,已是令人难于忍受,看来我说什么也打他不过,今日就是逃得了性命,也必受他毒气攻心,大病一场了。 白木每知道对方掌力厉害无比,自已无法抵挡得了,当即运用自已所长克敌之短,施展轻身功夫,高纵低跳,不断飘走疾窜,把手中宝剑舞得密不透风,他这样以快打快,擂台上尽是他俩人的身影,台下的围观人众看都无法看得清楚,分不出哪个是“黑衣恶张”,哪个是白木每。 “黑衣恶张”见他如此年轻,居然有这等高明的剑法和轻功,竟是自已所没有见过的,越来越是奇异白木每的来历。 激战中,白木每大喝一声,身形腾空拨起,翩似大雁,纵出“黑衣恶张”的掌风之外,脸儿吓得苍白如纸,而“黑衣恶张”脚下踉跄,倒退了数步,脸上的黑纱也飘落下来,露出了一张白似僵尸的面孔,十分怕人,他右手衣袖还被宝剑划了一道裂缝。这也是他一时大意,欺进身来,便想把白木每毙于掌下,那知白木每剑术之精,远远的在他意料之外,突然使出精妙绝伦的剑法,杀得他措手不及,吃了这个大大的亏,这可是从来也没有的事,只激得他怒如狂狮,怪叫一声,催动掌力,不断地挥舞劈来,掌风激劲,俨寒与酷热交汇,白木每剑法和轻功虽精,功力上的修为那及得上他,处身在他的掌风之中,痛苦地忍受着,只道今番必死无疑。 那知就在此际,“黑衣恶张”突然一声骇叫,疾退数步,满脸惊恐之色,一双如电般的怪眼扫来扫去,大声喝道:“何方鼠辈偷施暗算,给老夫滚出来?”擂台下人头压黑黑一片,又能看到什么。他走到台前,正想挥掌乱劈,忽觉一股大力如急流般涌来,禁不住身形,竟自朝后连退了数步,这下吃惊更甚,却见人前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人形举甚是可疑,正在思索间,忽闻唰唰之声响起,是白木每不失时机攻了上来,“黑衣恶张”知道擂台下有个绝顶的武林高手伏伺,心情登时大受影响,掌力虽是大差,白木每仍是难于抵挡,接着有几次“黑衣恶张”明明可以伤了白木每,就在紧要关头,又莫名其妙的不战而退,只见他满脸惊惧之色。原来是“黑衣恶张”给人用细小的暗器射中了穴道,不过说来也十分古怪,暗器的道力轻微,仅是令他穴道微微一麻,使不出道力来,他运气一冲,穴道便解开了,到了这时,他当然知道那高人的用意是不让他伤了白木生,处在这种情况下,白木每已是立在不败之地,“黑衣恶张”只能有输无蠃了。 024.仓中暗疗 就在“黑衣恶张”惊惶不知所措的时候,陡觉白光耀眼,避已不及,但觉肩头一阵剧痛,血流如柱,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倒纵而出。暗想:剑尖若是再进半分,琵琶骨就要被伤着了。他在擂台上打了个败仗,心极不甘,却知有这样一个高手在这里,自已绝难讨到好处,不敢再战,连个场面话也不说了,掠身跃下擂台,逃之夭夭,怀恨而去。 白木每被他毒气所袭,受伤不轻,知道再打下去自已也是生死难测,见“黑衣恶张”如此败走,也知是有高人暗中相助。王明杰的那帮手下见“黑衣恶张”败走,都吓得发抖,扶着王明杰随着人群溜走,观众见擂主弃擂而逃,一阵欢呼之后,也都散去。 伍斌和叶奇飞把白木每扶回船上养伤,叶奇飞先谢了白木每的相救之恩,然后转身注视了伍斌一会,一言不发,轻叹离去。 白木每身上寒热交加,浑身发抖,极是难受,对伍斌道:“我在仓里歇一会儿,如果我睡着了,你千万不要进来,顺便告诉船老大一声。” 伍斌应了一声,走出船仓,不禁暗自摇首,脸露苦笑:没想到那老儿的掌力如此厉害,若非及时出手,白贤弟受伤就严重了。又想道:听伍伯伯谈论天下毒掌之伤,白贤弟受的有阴有阳,应如何着手相救,而又不至令他知道才好?满腹思绪,闯荡江湖以来所发生的事。 夕阳西落,天边的彩虹十分美丽,映得江面也如火红一般,山峦起伏连绵,倒影在水中和彩虹交汇在一起,竟也别有一番景色,九月的江峡以寒,江水轻拍两岸声响,令人步入一种宁静无染的意境,心怀开阔。 伍斌心中的不快和烦躁渐消,呆望江面出神,心道:有机会见得大师伯和二师伯后,便回去了,不再涉足江湖,永离烦恼。思头末了,偶尔抬头,江水涛涛,岸边作业的人也尽散去。月儿挂在高空中,无数小星星微闪光亮,山峦连叠,江水缓流,在夜里的月光照下,显得格外寂静。 伍斌置身此境中,触景生情,心怀俱醉,有说不出的欢悦之情,渐将白木每给忘了,留恋这一景色,生怕它一去永无回似的,他迎风观赏,良尽畅怀。 这时,船老大神色慌慌张张的跑来,道:“伍相公,白相公好象出事了?” 伍斌一怔回神,问道:“怎么了?”白木每有事,自不能再在此闲坐,站起身来,边走边问。 船老大道:“刚才我在仓外听到白木公大叫了一声,好象摔倒了,只是伍相公吩咐过小人,因此不敢冒味进去,这才来告诉伍相公。” 来到船仓外,伍斌道:“这里没你的事,有我在就可以了。”撑蜡推门进去,船老大听他这么说,自不好跟来。 白木每受了阴阳掌的毒气,本欲运气自疗,那知“黑衣恶张”的毒掌厉害非常,内服了疗伤圣药,行功运气,化得阴寒之气,酷热之气遍体如火烤,痛苦难当,一时运气不慎,走岔了真气,吐了口鲜血,摔下床来就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有知觉,迷迷糊糊中,似觉身轻如在云雾中飘荡,双手似给人握住,隐隐传送清凉之气,百脉畅通,四肢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来,舒服极了,他想睁开双眼,眼皮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开来,他心里明白,有人在用内家真气助自已疗伤,过了很久,那双手似是放下了,神志也就迷糊睡熟。 次日醒来,日头高照,自已睡在床上,身上也盖着被子,记得昨夜运气走岔,摔下床来,痛苦万公,只道真气走岔,不死也要变成残废,后来似给人相救,一连串迷迷糊糊的感觉幻现脑门,一时也想不明白。当下起身运气,不仅“阴阳毒”的毒气已解,便是体内真气也似乎增强了许多,暗道:奇怪,是什么人救了我?这船上别无他人,莫非是伍大哥不成? 他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把身上的脏衣服换去,盘膝打坐,调息养气,经络毫无阻碍,胸口也不再作痛了,心下大为诧异,想不到一夜之间所受的毒气全都解了,他是个江湖行家,当然清楚的知道自已给人救了,暗想这人能够在自已全无知觉的情况下解毒疗伤,就是国手伍哂之也不能够这么容易作到,究竟是什么人有这等本事?他为什么又要这么作? 练了一会儿功,开门出仓,深吸了一口清气,透进胸腑,极是舒服,人也异常精神。暗道:说不定是师父来救了我,那也难说得很。却见伍斌坐在船头,便叫了他一声。 伍斌满脸喜色,道:“看你这样子,伤势怎样了?” 白木每微微一笑,道:“全好了。”停了停,问道:“昨晚有人来过吗?” 伍斌道:“应该没有吧,昨晚开了一夜的船,我在这里睡着了,后来有没有人来过,这可就不清楚了,要不我去问船老大一下,便知道了。”说着就要去找船老大。 白木每道:“这就不必了。”但想这人作得这么神秘,显是不欲令外人得知,硬把船老大拉来,也难问出什么。 伍斌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真的全好了吗?” 白木每道:“骗你作什么,当然是全好了。” 伍斌道:“我便怕你隐瞒真情,不让我为你担心,我也知道自已是个毛手毛脚的无用书生,明知那怪老头儿那么厉害,还硬要你去救人,害得你受了伤,真是不好意思。” 白木每道:“我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这些客套的话也就不用多说了,你可知道和我打架那个怪老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伍斌道:“我和他又不熟悉,怎知他是什么人?” 俩人一起坐在船头,望着江水。白木每道:“你不是武林中人,有很多事情说了你也很难明白。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有时候激于义气,到底应不应该随便出手救人,这可是个老大问题,弄得不好,反会惹祸上身,自找麻烦。” 伍斌道:“救人便是救人,紧急的时候,哪来这许多讲究。到得想清楚了,人也被打死了,那还救得了?” 白木每道:“姓叶那小子也是有来头的人,他胆敢来找黑衣恶张,那是有他的用意的,咱们可说是局外人,不应该随便插手来管别人的事。” 伍斌道:“叶大哥这人很是不错,大家都是年青人,应该坐在一起聊聊的,那不是很好的吗?你好象对他很有成见,你们又没过节,怎的要给他这付脸色看,令他难堪,心情不好上了擂台去比武,这才使不出真功夫来。” 白木每听了不觉好笑,道:“功夫是平时苦练才练出来的,那有身怀绝技,因心情不好就使不出来的,那不是笑话吗? 伍斌道:“我这只是随口说说,那作得了真,不过说真的,那怪老头儿的功夫可古怪得很,我在擂台下又冷又热的,说不出的难受,这是什么功夫这样怪法?” 白木每道:“那老儿在江湖上作恶太多,他总是穿着黑衣服蒙着脸,大家也只知他姓张,困此都叫他黑衣恶张,在擂台上我本是要输给他的,不知他何故反被我一剑刺伤,可能是擂台下有高人暗中助我,这才打败了他,不然我这次管了不该管的闲事,被他打死在擂台上,那也太冤了。”想起“黑衣恶张”的厉害,心有余悸。 伍斌不好意思说道:“这都怨我不好。” 白木每转过脸来,道:“你看你,又说这种话了,我不是说过了,大家既是拜了把子,那就是兄弟了,兄弟之间的朋友有难,偶尔出手相帮一下,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见外了。” 伍斌道:“我只是觉得让你冒这样大的险来救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心里总有一点儿的那个……那个不安。” 白木每道:“反正这件事以经过去了,我们都不用再提,大家就讲一些开心的事吧。”话虽这么说,眉头却是紧锁着,忧心重重。要知以“黑衣恶张”这样的人物,在擂台上受伤败走,岂肯善罢甘休,他要查到自已的来历也不是什么难事,惹下这样的邪恶之人,后患无穷,往后日子难得平静了。 025.上门喜事 白木每一夜空腹,这时已是饥肠叫个不停,船老大在江里钓了条大鲤鱼,生火烧饭,船上饭菜虽是平常,又没什么名厨能手,俩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数日之后,船到了洞庭湖,湖里水清如镜,柳树成行,景色绝佳,既是来游湖,这里的各种佳肴美味,还是免不了要一一品尝个够,这才拨锚。 这日到了鄱阳湖,连游数日,白木每忽道:“大哥,小弟有一位朋友住在九岭山的五梅山中,我们游玩到此,小弟想顺便去找朋友聚聚,不知你可否愿意随小弟一行?” 伍斌道:“贤弟英雄了得,所识的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了,愚兄读书不成练武又无机遇,贤弟既有这样的朋友,理当一见。” 俩人弃船骑马,来到甘坊,已是五梅山脚上,望着山峦,白云弥漫,触景生情,白木每心底上升起无限快慰,暗道:总算回到家了。 伍斌转头问道:“贤弟,你这位朋友和你交情如何?” 白木每正想着心事,闻言问道:“怎么?” 伍斌笑着说道:“看你脸儿上那股高兴的劲儿,我在猜你们的交情绝非闲常吧?” 白木每脸儿发热,心儿鹿跳,道:“大哥所言不差,我和这位朋友交情的确不平常,不过我和大哥的交情更是深厚,别人是无法相比的。”说这话语气大有深意。 伍斌道:“我自出生到现在,从末有过一个半个良朋知友,直到和贤弟相遇后,才有了这个唯一的朋友。” 白木每道:“小弟也是如此,只有你这个唯一的朋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暗自奇异:你不是在五梅山上有朋友吗?怎的却说只有我这个朋友,这不是说假话么?只是这话不便当面相问,免得令他难堪。 伍斌站在高处,目环山峦,景色优美,开怀心畅,问道:“你这朋友是作什么的?” 白木每转头看着他,道:“我这朋友呀,。她是占山为王,杀人放火的强盗。”他说这话时,笑脸甚甜。 伍斌只当他说笑,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是么。真是这样的话,我更要见识一下强盗是个什么样子了。” 白木每道:“只怕你见了这样的强盗,可要大大失望了。” 伍斌走了下来,和他联袂踏着小路,走上斜坡,翻过几座山峰,来到五梅山的主峰,树木纵横,生机盎然。抬头远望,两峰峡谷间,有一石筑大木门,两旁数人把守,近前一看,都是十来二十岁的年青女子,她们一见白木每回来,满面喜色,一齐跑了上来,拉着他又笑又问,把伍斌冷落在一旁,其实他一见了这几个少女,心里极难为情,自动退在旁边的,却见白木每和她们举止亲热,感到奇异。 白木每不待她们开口,就先问道:“寨中有什么事吗?”说着连使眼色。 那几个少女不明其意,都不敢乱讲话,一女道:“回寨主,自你走后,咋事都没有。” 白木每和她们随聊了几句,打开大门,便把人放了进去,有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通往山谷里一座石洞,穿过了石洞,后山别有一番天地,半山腰上瀑布直泻而下,溪水急腾,水清见底,山谷里景色幽幽,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远林中忽传来刀剑相撞之声,不时夹带少女的娇叱声音,想是校场上演兵操练的。在这山川奇景中,融汇着这美妙的银铃般的声音,更是别有一番奇妙的情景。 伍斌暗暗纳罕:这山上都是女人的声音,应该不会没有男人吧!这样说来,白兄弟的朋友只怕也是个女子的了。 下了一个斜坡,走进了树林,只见人影飘来晃去,白光耀眼,十来个红裙绿衣的少女持剑对练,个个生得貌美如花。伍斌暗道:白兄弟是怎么搞的,尽和这些年青的女子厮混在一起,这也太不象话了。 那些女子一见他俩人走来,把手中的剑都扔在地上,一齐围拢上来,拉着白木每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伍斌只能放慢脚步,走过一边,却见那些少女瞅着他,掩嘴吃吃而笑,脸儿登时胀得通红,甚是尴尬。 白木每和众少女说笑了一阵,转头瞧见伍斌忸忸难堪,窘态百出,不觉好笑,对众女道:“诸位姐妹,我长途跋涉,此际困倦,待我歇息一会,再和大家聊叙别后情。” 众女不住瞧着伍斌,相顾会意,忍住笑说道:“好,今天暂且放过了你,明日再罚你一一说来。”各人捡走扔在地上的剑,呤呤嘻笑,都退入了林中。 伍斌走了上来,低声问道:“怎么这山上都是年青的女子,你那位朋友怎不见出来?”言下掩遮不住心下的疑虑。 白木每道:“我知大哥心中的话,此刻暂莫多言,待会自然让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对山上似乎非常熟悉,带着伍斌来到一个石洞里,门前早有俩名侍女迎了出来,举止恭敬,道:“寨主回来了。”说着,却拿眼睛去瞟伍斌,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白木每脸上一热,含嗔说道:“青儿,小兰你俩人好生无礼,是这样待客的吗?” 那俩个少女掩住嘴,眼上脸上尽是笑意,连说不敢。 伍斌神情颓然,心中七上八下的,暗道:白兄弟使的明明是大师伯的剑法,按说应该是大师伯的弟子,他把我骗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并不是“神剑门”? 白木每怕那俩个少女取笑,令他难堪,陪他走进洞里。那俩个少女端上茶来,放在石几上,又打量了伍斌一会,仍是偷笑着出去。 伍斌不免有些心烦意乱,走近他急声问道:“白兄弟,你那位朋友呢?“ 白木每坐在石几前,喝了杯茶润喉,道:“这事不急,等会一定叫你明白。”仍是不肯露出丝毫端儿。 伍斌暗道:看来这事大有问题,白兄弟不知何故一再瞒我,不叫他的朋友来和我相见,这弄的是什么玄虚? 白木每转头看了他一下,问道:“伍大哥,你在想什么?” 伍斌道:“你这位朋友也真是奇怪,既知我们来到这里,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白木每笑着说道:“我不是叫你不要着急吗?她见不见我们倒无关紧要,现在有桩事与伍大哥有关,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跟你说。”但觉脸儿发热得厉害,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变小了。 伍斌诧道:“是什么事?” 白木每但觉他双眼直迫着自已,一时心跳加剧,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觉双耳和脖子都热得厉害,额头上冒出了不少汗珠。 伍斌叹了口气道:“唉,你什么事都不急,叫我处在这尴尬的……,你说我能不急吗?”站起身来,在石几前踱来踱去,更显得憔急不安。 伍斌见他仍不开口说话,走上前来坐下,低声道:“这山上尽是些年青女子,你我俩人插在中间,多有不妥,你那朋友不肯出来相见,咱们这就不辞而别,溜下山去吧。”恐被人听见,转头瞧洞外,见没一人走近,这才放心。 白木每把头垂得低低,正想着心事,听他这么一说,抬头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大哥何必心急如焚,这样罢,你暂且宽坐,待我去去就来。”起身便朝洞外走去。 伍斌拦住他道:“你去那里,把我一人丢在这里,这……这……。” 白木每回过身来,道:“你莫要心急,我去见见人家主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再来陪你。” 伍斌无可奈何,道:“你莫要去得太久了,我一人坐在这里,实在……实在坐不住了。” 白木每笑了笑,应了一声,掉头便走。伍斌望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隐隐感觉到事情大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一时坐立不住,左右徘徊,心中忐忑不安。门外走进了一女,正是白木每称作小兰的那个侍女,她一进来就笑着说道:“恭喜,恭喜,伍相公喜事来了。” 026.含羞答答 伍斌呆了一呆,知道有古怪,问道:“不知喜从何来?” 小兰道:“我家寨主见相公一表人才,欲与相公结为连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伍斌一时不觉呆住了,颓然坐下,不禁摇头苦笑,良久无语。 小兰见他神态有异,不觉问道:“伍相公,你怎么了?” 伍斌抬头苦着脸说道:“承蒙你家寨主看得起,在下只是一介无用书生,贵寨主如此美意,只怕伍某高攀不上,还望姑娘多多进劝你家寨主,放我下山。”起身连连作揖,心里暗暗嘀咕:白兄弟这么作是什么意思? 小兰咦了一声,道:“我家寨主在江湖上鼎鼎有名,才貌双绝,许多人想看我家寨主一眼都不可得,现今我家寨主看中了你,那是你天大的造化,为何要推三阻四,拒而不应。” 伍斌暗道:我和你家寨主素不相识,姻缘嫁娶之举从何说起,这白兄弟太也不象话了,把我骗到这里来,竟是要我娶个女强人作老婆,这实在是令人为难了。他道:“姑娘,在下确无此意,还望你去把白兄弟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小兰甚是着恼,柳眉微竖,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的如此不知抬举,似我家寨主这样的人品,你打着灯笼踏破了铁鞋,一辈子也找不到,今天送上门来你居然还要往外推。哼,告诉你,这里可是强盗儿的老巢,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你是走不了的了。”说到最后,声音也大了起来,显是非常的生气。 伍斌心下有气,暗道:这个女子好没道理,姻缘嫁娶乃是两厢情愿的事,那有如此霸道迫人成亲。向来只听过恶霸强抢民女,今天可是女强盗抢书生,我伍斌运气怎的如此之差,竟给女强人看中了,这事传了出去,那可笑死人了。 小兰见他低头发楞,只道心里害怕,道:“你想清楚了没有,这事于你大大有益,艳福享之不尽,又没亏短了你什么,男大汉大丈夫处身温柔乡情之中,夫倘何求,你还想其他那么多作什么?” 伍斌抬头抱拳一拱,道:“在下不想多说,我那位白兄弟?你叫他出来,我们可要告辞了。” 小兰愕了愕,忽地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你这书生实在笨得可以了,你和我家寨主形影相随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瞧出她是女儿身,这也太笑死了。” 伍斌愕然道:“我何时和你家寨主……。”倘末说完,忽想起了白木每,暗道:难道他是……。这么一想,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兰见他脸儿一下子发白,显是吃惊非小,不觉又笑道:“现在你该知道了吧,你那位白兄弟就是我家寨主,她并不叫白木每,姓白嘛是不错,木每呢合起来就是一个梅字,她应该叫白梅才对。你和她这么投缘,又结了拜,可见你们的姻缘早有注定,现在何不趁机娶了她,两情相悦,岂不是件美事。” 伍斌暗道:原来白兄弟是女扮男将,和我同行多日,竟给她瞒住了,难怪我总觉得她的气质大不一样,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她明明是大师伯的弟子,怎的作起强盗来了?原来伍斌并非不懂武功,一路上他装疯卖傻,便是不想泄露身怀绝技,他师父早在三年前便暴病死了,他知世上还有俩位师伯,这次出门闯荡江湖,是想认识这俩位没见过面的师伯,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俩位师伯居于何方,无从找起,他一看白梅的轻功和剑法即知是大师伯岳疑影的门下,这才跟白梅一路上有说有笑,结伴同行,他没有半点江湖经验,根本就没留意到白梅是易钗而妆,满心欢喜来到了这里,大师伯非但见不着,还生出了这桩迫婚的事,令他既尴尬,又是万分的无奈,不知一走了之,还是呆留在此? 小兰见他久久不出一声,不知打着什么主意?她素来敬佩白梅,见她意中这个白衣书生,心下也是代她高兴,却见伍斌推三阻四,没有一点相敬之意,不由很是生气,道:“你这书生想好了没有,放着眼前这样的姻缘,有多少人拼命的想,踏烂了我们这山门了,我们寨主都没有给他半点眼色,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够拥有这样貌美的娇妻,心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暗道:和她一个下人说不通,不如叫白兄弟出来一见,和她道明了心意,请她另选贤明,我伍斌一介书生,怎能作强盗女贼的丈夫。 小兰嚷道:“喂,你呆在这里不说话,事情就能解决了吗?还是快点允应了为是。” 伍斌双手抱拳一抚,道:“姑娘,并非在下不允,其中倘有为难之处,你请白兄弟出来,待我和她说明。”明知白梅是个女子,路上叫得惯了,这时仍是“白兄弟”的这么叫她。 小兰心没好气,双手叉腰道:“你这书生末免太不知抬举了,好言相劝,唇舌都说干了,你还是这个傻劲,惹得姑奶奶生气,一刀就把你这狗头砍了下来。”接着又道:“今儿暂不跟你多说,容你仔细想来,再不允应,小心你的小命。”气愤愤的走了。 伍斌慢慢放松了心神,他处世末深,遇事不知如何着手解决,何况是这样棘手的事,正所谓关心则乱,事情迎头罩下,只觉这事情也太不可思意了。暗道:这事也太伤脑筋了,如果她们逼得太紧,我只好一走了之,只是要走得似模似样,不叫她们起疑,免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但觉遇上这么蛮不讲理的人,惹不起还走不了么。 此时日头偏西,阳光斜照进来。伍斌思绪如潮之际,忽觉有人走进,抬头一看,一霎之间,不觉呆了,来人披着一袭白纱轻罗,气韵淡雅,体态轻盈,秋水为神,长眉入鬓,缓缓而来,俨如洛水仙姬,微步凌波,降临尘世,这人正是与他同行多日的白梅,她身着男装时倘末如何,此刻头插珠钗,换回女妆,真是一代佳人,美胜天仙。 这霎间,伍斌不觉目眩神摇,自惭形秽,暗暗赞了一句:好一个天仙般的丽人。 伍斌本来已放松了心神,此刻又复继紧张起来,紧张的心底下又有一股喜悦之情,处身在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面前,虽无一言,在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神中,已是胜过了千言万语。 伍斌清楚地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喜悦之中透出一丝焦虑之色。伍斌在这一瞬间,就似自已作了一件错事一般,万分的惭愧,自已实在不该拒绝这样一个美女的青睐。一时心跳加速,血脉偾张,色摇魂与,望着她几乎就要脱口答应了亲事。 在这美色的诱惑之下,伍斌几乎就要彻底崩溃了,好在他功力深厚,定力极深,稍一定神,这才想起了自身此行的目的,岂可在外来美色之前丧志。 俩人相对了很久,各怀心事,一个是充满了柔情蜜意,一个是心乱如麻,思索脱身之策,俩人不时偷眼暗眺,偶尔相接,立即移开目光,一个是羞喜交加,一个是越发心焦急虑。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梅垂首轻声说道:“大哥。” 伍斌轻轻地应了一声,却不说知。 白梅含羞说道:“小妹乃是儿女之身,在路上瞒得多时,望大哥见凉。” 伍斌叹了一口气,苦笑说道:“你瞒得我好苦呀。” 白梅道:“小妹自知不应瞒着大哥,只是其中情由,小妹一时也找不到恰当的时机来和大哥说个清楚。” 伍斌道:“你这么作,却令我为难了,又误了我很多事情。” 白梅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一双妙目直盯在他的脸上,道:“方……方才那个侍女想必已和大哥说明了小妹心中的心事,对于小妹这个……这个……。不知大哥意下如何?”声音越说越小,粉脸通红,忸怩作态,更显得妩媚迷人。 伍斌望着美人,心怀俱醉,几乎就要答应了,理志却在告诉他,不能这么作,不觉暗自叹息,久久无语。 白梅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027.表明心迹 伍斌沉思良久,说道:“白兄……姑娘,大哥我对不住你,一时之间,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这件事委实令我作难。” 白梅柳眉微皱,深深地注视着他,道:“大哥有话尽管说好了。”微觉他语气有异,不觉惴惴不安。 伍斌道:“贤妹的美意,大哥我恐难接受,还望你见凉,并非我狠心伤害你,只是其中原故,当真是一言难尽,望贤妹抛开此念,你我兄妹之情仍在。”他说了这些话,知道她一定大大的伤心,把头垂得很低,不敢面对她的眼睛,自已心下也是异常的难过,放眼如此貌美的绝世丽人,他伍斌血肉之躯,血性人儿,岂能不为之动心。 白梅一片痴情,情泽深陷,心头火热,乍闻此言,恍如当头泼下一盆冷水,身心顿时冷了半截,浑身微微颤抖,泪水便欲夺眶而出,睁大着眼睛看他,颤声问道:“你……这是为了什么?” 伍斌叹了口气,道:“唉,为兄我倘有隐情,不知如何才能和贤妹说得清楚,我们之间只能是相知的好朋友,别的是不可能的,这只能是我们没有这个情缘。” 白梅苦笑说道:“缘份,小妹能够和大哥相识一场,情投意合,这就是缘份。” 伍斌低下头来不敢看她,更不敢说话。 白梅道:“大哥真是这么狠心,要拒绝小妹的一片痴心?”说罢,眼圈一热,滴下了泪来。 伍斌偷眼瞧着她,美人滴泪,忧愁神伤,楚楚动人,即起了惜香怜玉之心,心头一阵荡漾,但想自已若是答应了亲事,今后身在绿林,是非繁杂,日无平静,岂不大违心下所愿。 白梅一直望着他,伍斌脸上每一变化都是尽落在眼底,一时心酸难禁,站起身来仰首而呤:“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午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知道伍斌此时情予盾,心底下有着隐瞒不肯告人的事,所以也就不答应婚事,但她敢于追求自已所爱的人,却是得不到,因此她借诗而发,说她的心就象松柏一样坚贞不变,又问伍斌的心,她的心怀楚伤,正期待着他的回答。 伍斌万分惭愧,自已的心如热锅里的水,翻来滚去,极是予盾,眼前的佳人楚楚动人,他骚动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白梅一声苦笑,呤哦:“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贫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转身大步走出房去,头也不回一下。 伍斌一时之间不禁呆住,心下感慨万分,料不到她对自已爱意之深,竟至如此,心道:白姑娘是个世间极少的奇女子,能和这样的人厮守一生,胜过神仙,只是我是个清白的人家,如何能够与打家抢舍的女强盗结姻缘,不说我心意如何,堂上父母必是大加反对。 坐了很久,腹内咕嘟咕嘟叫个不停,方才想起自已倘末进食,饥饿非常。那侍女小兰端来食物,脸色极是难看,刚跨进门来就先哼了一声,正眼也不瞧伍斌一下,把食物重重地放在石桌上,碗瓷都震响了,显是她知道伍斌不允婚事,不免对他不满。 伍斌看着她转身出去,神情非常狼狈,拿起碗来随意了几口,欲食难咽,暗道:看这般情景,得赶紧想个办法及早脱身的好,不然被她们取笑着恼一番,那可大失面子了。他身怀绝技,轻功高超,要走掉那是非常容易的事,只是他不想显露武功被白梅误解,只想走得心安理得,大家彼此都能接受的走法。 吃罢了饭,他双手环抱,不停地沉思徘徊,心思如潮,难于平静,不禁连声叹气,敲额思索,始难得策。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在这山野群峰之地,房里已是很暗。 伍斌倚门而望,山林里百鸟归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进山时听到的刀剑相撞之声,少女的娇斥之声,已是声杳迹无,竟是没有半个人影,不觉暗暗奇异: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他嘴里喃喃着,脚下踱步而出,傍暗时分,晚霞如血,在晚霞映照之下,山峰野岭上的野花更显得红酣紫醉,尽态极如。 伍斌心头忧愁气闷渐消,望着晚霞,深吸了口气,颇觉花香随风送入鼻观,沁入脾腑,精神为之一振。心道:白姑娘择这胜地作强盗老巢,真是大煞风景。 望着晚霞奇景,触目心悦,方才的紧张和不安,尽在这一霎间消失,迎着落日出神,直至迹消无踪,方始出声道:“一天过去了。” 正当他心不在焉之际,侍女小兰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开口问道:“伍公子,不知你想好了没有?” 伍斌一阵迟疑,沉呤良久,道:“姑娘见凉,待小生慢慢想来。”也不理会她是否拦阻,直径朝前走去,来到树林中草地上坐下,抵腭思索。 小兰摇头“唉”的叹了一声,心道:小姐操之过急,这出剧将不知如何收场?转身回去复命。 白梅听了小兰的回复,一时不觉暗自苦笑心伤。 小兰见白梅情绪不佳,美丽的脸儿上已失去了笑容,不觉很是气愤,道:“小姐,看来那书生是不会允应的了,不如让我一剑把他杀了?” 白梅抬头说道:“你呀,性子不要太急了,他现在虽没答应,不过我知道他心里已经装下我了。” 小兰气呼呼的说道:“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就是天仙也要自愧形秽,他这个白脸书生有什么了不起,小姐把自已白白的送给了他还不肯要,这人不是呆子就是疯子。” 白梅听她说得天真,不觉一笑说道:“男女之情,你情我愿,这是俩个人的事,我既中意了他,可事情太过突然,他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也难怪。”她们名义上是主仆,其实情同姐妹,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小兰说得虽是难听了一些,白梅知她同情自已,并不怪她。 小兰不服气道:“这书生有什么好,不过就是生得有些俊秀而已,须知百无一用是书生,小姐你真的嫁了给他,今后恐怕要吃苦头。” 白梅道:“你还没遇上一个你喜欢的人,不知情能伤人,也能救人,等你遇上一个真正你喜欢的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不论是什么事你都会甘心的去为他,就不会在意别人的闲言杂语。” 小兰道:“我是个下人的命,这辈子是跟着小姐的,怎会嫁人,受男人的欺负。” 另一个侍女青儿在旁取笑道:“要不要叫小姐明天下山去,也抓一个白脸书生上来,逼他和你成亲。” 小兰羞道:“青儿你别只顾说我了,还是想想你自已吧?” 青儿道:“小姐不是说过了,没遇上真心喜爱的人,就不会为他所动,我青儿倒底要不要嫁,那可要看今后是否会遇上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那我就不会出嫁,要是给我遇上了,就不会轻易的放过,到是小兰你,粗心大意,毛手毛脚的,就是有人要喜欢你,也会被你这脾气吓跑的。” 白梅听了心念一动:难道是我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把伍大哥给吓住了? 小兰伸指划脸,羞她道:“真是不知廉耻,还没人喜欢你,就急着想嫁人,待我去告诉姐妹们,让她们笑笑你这小丫头。”作势欲走。 青儿拦住她,伸手搔她腰间,瞪眼说道:“你敢,看我饶不饶你。” 小兰怕痒,绕着白梅跑来跑去,连声求饶。 青儿道:“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这张嘴。” 白梅心情不好,听她俩叽叽喳喳嘈个不停,不觉心烦意乱,道:“你们别闹了。” 俩人停了下来,小兰道:“在我看来,伍公子他心里早就千愿万愿了,只是口头上不肯说出来罢了。” 028.落荒而逃 白梅和青儿都感到诧异,青儿不解道:“这又为何?” 小兰故作老成,一付斯条慢理的样子,道:“若说情之一字,我小兰最是了解不过,你们想想看,伍公子他为何不肯答应娶小姐?” 青儿道:“我又是他肚子里的小虫子,那能知道他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为何不肯答应,其中的原故,只怕也只有他自已才知道了。” 小兰负着双手,走来走去,说道:“他既不答应,为何又没拒绝。” 青儿想了一想,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呀。” 小兰道:“你不知道,我小兰可知道其中原因,你想不想听呢?我说来给你听,也好长长见识一番?”她有一句,没一句搭青儿的话,似是有意捉弄青儿一般,又似在说给白梅听。 青儿暗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你也能知道,你居然还有这种本事,这分明是骗人的假话嘛。哼,鬼才相信你的话呢? 小兰瞧她一眼,见她神色不以为然,显是不信自已,便道:“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他们心里想的东西,我最是清楚不过了,青儿,你仔细听好了,长长见识吧,免得已后嫁了个臭男人,累死累活的不说,还要受他们的欺负,那可太冤了。” 青儿听她说上半句,总是要趁机找话来训自已一番,心下亦是不悦。 小兰道:“他现在嘴上不答应,心里恨不得快快的把小姐娶了过去,可小姐武功这样厉害,他心里能不害怕吗?” 青儿道:“你等等,伍公子娶不娶小姐,这和武功有什么关系,你分明是在胡说八道,那能有这样的事。” 白梅心里也是奇怪,又不便开口动问,沉默无语。 小兰从桌上倒了杯茶喝了,把杯子放好,对着青儿道:“说你不懂,就不懂这里了。知道吗?天下间的男人就是这样的私心,总想多讨几个小妾,你想想看,我们小姐的武功这般的厉害,伍公子丝毫不会武功,他若把小姐娶了过去,今后岂不骑在他的脖子上,想要再讨个半个小妾,小姐岂会容他,他又打不过我们小姐,想到这些,他是既想娶咱们小姐,又害怕娶小姐,这心儿总是难放得下,所以他现在是既不拒绝,又没答应,就是这道理了。” 青儿知道现在的男人花心得很,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一个大男人总有三妻六妾,平常得很,不过娶回一个会武功的妻子,且又打她不过,那情景就大不一样了,须得好好思量一番。心念及此,不觉连连点头,认为小兰的话大有道理。 白梅坐着不动,暗道:伍大哥知书达理,腹饱多学,看样子不象这样的人,就是他想要娶个小妾,我也容让他,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青儿恍然省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似咱们小姐这样的人才,伍公子应该大喜过望才对,怎会推三阻四的不肯答应。”转头对白梅道:“小姐,青儿劝你还是打消了嫁人的念头,天底下的男人没个好的,如嫁了给人,岂不大受欺负,再说我们姐妹几个在一起不是很好的吗?干嘛一定要找个男人来把自已嫁了。” 白梅脸上阵阵发热,佯怒说道:“嫁,嫁,嫁。一个大姑娘家满嘴没句好话,也不怕人听了笑话。”说着,三人抱在一起大笑不停。 白梅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是惶惶不安。须知少女怀春,那个能免,她和伍斌同行多日,爱意已深,耳听小兰满嘴说了男人诸般的坏处,不觉心烦意乱。 这时天色已黑,青儿把灯点了起来,忽地说道:“伍公子现在不知怎样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太阳落山已久,天边连一丝彩霞也消迹无踪,在这深山野林之地早暗得目不识路,好在残月露出一点点的脸儿,树林里才得以朦胧可辩。 小兰手里拿着红蜡,三人来到房里,却不见伍斌的形踪。青儿诧道:“咦,他会到那里去了?” 小兰道:“刚才我来的时候,他在房里呆得闷了,到树林里去走走,想必是还没回来。” 青儿责背她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跑了怎么办?” 小兰咯咯地娇笑说道:“在这大山里,他这个白脸书生能有胆子乱跑吗?我这就去把他拉了回来,今晚就张灯结彩,逼他和小姐成亲。明年好抱个胖娃娃。” 白梅满脸通红,伸手去打她道:“还要胡说八道。”暗想今晚如真的和他成了亲,那将会是怎样般的情景?一时耳热心跳,手足发颤。 小兰手拿红蜡在前领路,白梅和青儿跟在后面,来到伍斌来过的那个树林,却那见人影? 青儿道:“小兰,人呢?” 话刚毕了,忽然暗林中一声惊呼,声音正是伍斌的。白梅三人同时吃了一惊,转头望去,猛见一个黑影由林间疾奔而出,黑影背上负着一人,黑夜中看不真切,不过伍斌一身白衣却是容易辩认,那黑影在三人面前疾晃而过,身形快得无法形容,黑影顺着小路奔去,竟是要跑下山。 白梅这一惊非同小可,绝计料不到居然有人敢到她寨里捉人,而这人的轻功之高,只有在她之上,绝不在她之下,白梅出道不过一年多二年不到,便闯下了“飞天魔女”的绰号,剑法故然是厉害无比,轻功也是高超无双,放眼当今绿林中极难找到这样身手的人,现在居然有这等高手光临山寨,还把人捉去了,这可是绝难想象的事。不禁心头火起,一声娇斥道:“哪里走,把人给我放下。”言罢,立即施展轻功绝技,发足追去。青儿向天空射了一只响箭,警示山寨来了强敌,跟在小兰身后,疾快奔追。 黑夜之中,有星光浅月,山路依稀可辩,那人对山上的道路似乎颇是熟悉,不一会,已是穿过石洞,继续往下奔去。 白梅紧追在后,非但没追得上敌人,反而越追越远,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她的轻功在江湖上已是罕见,这人身上背着个人,跑得比她还快,但凭这份身手,当真是惊世骇俗。 小兰和青儿根本就无法跟得上,早就抛得不见人影,急忙招聚山寨里的姐妹,取了兵器,随后追下山来接应白梅。 白梅和那人施展陆地飞奔的功夫,风驰电逐,不一刻已奔下了山。忽地前面那人身形一晃,闪电般的疾驰,立即消逝在黑夜之中。 白梅又是大吃了一惊,方知敌人的轻功之高,还要在她意料之外,明知前途凶险,但她功败垂成,气急败坏,那肯甘心,发足狂奔继续追寻,追了一会,哪里有半个人影,一时心头气苦,不禁泪流满面,哭出了声来。 她一个女英豪杰,百折不屈,却在情场上失意,把情郎也给追掉了,悲愤心酸,热泪滚滚,暗道: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 发足用力猛追了一会,始不见人影,不觉垂首丧气,停住了身形,站在当地流泪了半天,望着满天星空,黑夜寂寂,甚是伤心难过。 白梅站在路中,热泪盈眶,凄入肝脾,椎心泣血,孰知所诉?只能以泪洗眼,回肠九转。 也不知站了多久,一抹双眼,转身回走,踽踽独行,嘘唏不已。 就在这时,后面忽奔上了四个人影来,俩人快步越过白梅前面,俩人在她身后,齐声喝道:“站住。” 白梅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前面俩人,又看了看后面俩人,收泪止声。 那四人看她身形,虽是没能看清成孔,也知是个年青女子无疑,一时色心大起,不禁放声淫笑起来。 白梅正没好气,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而且笑得不怀好意,不禁冷冷地说道:“想要活命的,快快给我滚得远远去。” 029.深夜投宿 那四人那知死活,大笑不止,都散了开来,他们见白梅敢独自一人在黑夜中独行,显是武林中人,防她逃走,围成了一个圈子把她围住,大笑着张开手臂,一齐围拢上来,要把她抓住。 白梅冷冷说道:“勾魂使者来了。”声音毕了,手臂一振,一只衣袖笔直卷起,俨如木棒,呼的击去,打在一人的胸膛上,那人那料她身手如此快法,猝不及防,一声惨呜,飞出倒地不起,显然已是毙命。 余下那三人悚然一惊,立觉不妙,立即后退,纵是如此,避得开白梅的重击,袖风一拂,几乎站立不稳,这才知道厉害,收起猿心马意,严阵以待。 白梅见他们避过了一击,到是颇感意外,冷笑一声,卷袖挥击,步步踏上,双袖犹如彩巾飞舞,翻滚飘飞,看似平常,其实隐臧着厉害杀着,衣袖上的道力也随着手劲而发。那知这三人武功着实不凡,掌法精堪,掌上所发出的道力极强,掌风一寒一热,极是古怪。 白梅陡觉寒热交加,顿时省悟,喝道:“原来你们是黑衣恶张的狗奴才,你们来这里作什么?快说?”她和“黑衣恶张”交过手,知道他掌力的怪异之处,这三人使的正是“阴阳毒掌”,便掌力比之“黑衣恶张”相差极远,猜想是他的弟子无疑,在荆州和“黑衣恶张”一战,早就提防“黑衣恶张”找上门来,这三人深夜到此,显是要往五梅山去的,因此大声喝问。 这三人正是“黑衣恶张”的弟子,他在荆州被伍斌暗算,在众多人前受伤大败,以引为耻,他为人极是精细,前思后想了一番,猜想年青女子除了“飞天魔女”的剑法和轻功这般了得外,当今天下也想不出个人来,为了探得五梅山的虚实,便派遗了四个弟子上山探道,不想却在这里先遇上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三人听到白梅喝破了他们的来历,都是一惊,一人瞧出蹊跷,惊道:“你是飞天魔女?” 白梅哼了一声,道:“胆敢到五梅山来送死,我便成全了你们。”衣袖紧挥,一袖比一袖狠猛,杀得那三人手慌脚乱,节节后退,那里还敢攻击,只想逃命,就连他们的师父“黑衣恶张”也伤在“飞天魔女”的剑下,自嘱那能是她对手,再不逃命,待她拨出宝剑来,那时就没了逃命的机会了。 怯意一生,那敢再战。无奈白梅迫得极紧,那容他们有喘气的机会,只见她一声娇斥,盘蛇绕步,双脚快如风车,一晃而过,斜身反手拂出一袖,快似闪电,击在一人肩头上,那人翻了个筋斗,饶是皮粗筋壮,也痛透了心腑,哇哇大叫,另俩人大惊,倏然迎面猛扑。 白梅喝了一声,道:“好。”双臂一停,身形稳如泰山,不住冷笑,蓦然出手,仙女取水,借力推力,左右一分,那俩人但觉手臂一滑,即偏过了一旁,身形也随着冲势向前去,一时竟是收势不住。白梅身手何等敏捷,时机一现,岂会错过,玉手反后即点志堂穴,俩人情急中救躲不及,点个正中,哼也不哼了声,倒不起了。 剩下那人见状大惊,吓得魂消魄散,惊叫了一声,拨足便逃。白梅轻轻一跃,掠身腾起,越过他的头顶,站在他的前面。那人见她如此轻功,知道逃命无望,咬了咬牙,大喝道:“我和你拼了。”猛扑了过来,就似受了伤的狂狮,双掌俱出,乱打乱捶,掌风翻卷交激。白梅身形拨起,凌空一个翻身,玉手一扬,在那人后脑上一拍,登时头裂眼突,死于非命。 白梅望着四具死尸,冷笑数声。忽闻有人飞奔之声,转头冷目一看,黑夜中奔来俩人,身形甚是熟悉,心下一宽,暗道:原来是她们俩个。 来的却是小兰和青儿俩人,她俩见着了白梅,喜道:“小姐,伍公子追到了没有?” 白梅脸色一沉,良久无言。小兰低头看了四具尸体,道:“这些是什么人?” 白梅道:“是黑衣恶张的四个弟子。哼,敢来我五梅山来撒野,不能便宜了他们,我已把他们杀了。” 青儿惊道:“黑衣恶张,我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怎会派人来,伍公子是给他们捉走的吗?”荆州一战,白梅因有心事,一直没有机会和她们说明,对“黑衣恶张”派人来探山,感到不解。 白梅道:“几日前我和他结了梁子,现在没时间和你们细说了,不过这些日子里可要小心了。”接着又道:“现在我想趁机再下山一趟,山寨里的事暂且交给你们。小兰,把你的剑给我。”她急于追人,没来得及拿剑,自已那柄剑宝剑仍放在山上,此时只能要小兰那柄普通的青锋剑,准备下山。 小兰解下佩剑给她,道:“小姐,你刚回来又要走呀?” 白梅心下一酸,便要滴下泪来,强抑忍着,道:“我会很快就回来的。”疑心今晚的事是“黑衣恶张”所为,如是这样,那伍斌的处境就危险了,“黑衣恶张”素以心狠手辣声动江湖,他被自已刺伤打败,颜面尽失,知道伍道是自已心爱的人,怕要把他拆磨得不成人形了。 白梅吩咐小兰和青儿把尸体扔进山沟里喂狼,接着交代了山寨里的事,要她们注意“黑衣恶张”前来报复,只能躲起来,不宜与他正面交锋,小兰和青儿一一应了。 白梅交代完毕,掠身飘逝在黑晚之中。 天色明晓时分,来到了修水,一夜的追赶,劳而无功,丝毫没有半点踪迹,却累得四肢酸麻,心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再追了,找个地方歇歇再说。 天才朦朦亮,镇上家家户户刚刚开门,店小二见这么早就有这样一个年青貌美的女子来投宿,极是诧异,道:“姑娘,你是来住店的么?” 白梅心气难消,瞪了他一眼,道:“罗哩罗嗦,不住店来这里作什么?还不快点准备上房一间。”见他呆立不动,更是有气,斥道:“你站在这里作什么,姑奶奶的话听到了没有,你是耳聋的吗?” 店小二见她腰间佩剑,口气咄咄迫人,心里暗道:这时候才来住店,敢情昨夜里遇到了强盗,现在却拿我出气。不敢怠慢,迎着笑脸,把她领进一间上房里,笑着问道:“姑娘,你还要什么吗?” 白梅此时就是山珍海味也咽不下去,嫌他罗嗦,极是憎厌,道:“给我滚远一点。”用力“怦”的一声把房门紧紧关上。 店小二撞了一鼻子灰,心下也实是着恼,但宿客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无可奈何,喃喃的低声乱骂。 白梅一夜穷追,筋骨俱疲,躺在床上,合上双眼正欲入睡,隔壁忽然当啷一声响亮,惊醒了她的睡意,心下着火,便要大声喝斥,忽听一人低声说道:“老五,你这人总是毛手毛脚,作事也不小心一些,我们可是为公而来,不象平时那样游山玩水,凡事都要小心一些。”声音虽是不大,仍是传到了白梅的耳中,听得清清楚楚。 那被称作老五的人一笑说道:“我知道,一路上你不知说了多少回了,我耳朵就是聋了也能听得进去,何须再多说。” 原先说话那人道:“你能听得进去,干么还这么不小心?把我吓了一大跳,没毛病也要给你吓出毛病来了。” 那老五啊呀一声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何必这样认真呢?再说你又是没看见,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柄剑若是摔坏了,我还心痛呢?” 那人道:“你看你,又来了是不是,你要听得清楚,我可没说你是故意的,而是说你脾气不好,作起事来总是毛手毛脚,从没作过一件令人满意的事,难怪老大经常骂你。” 白梅心念一动,暗道:这俩人是和自已交过手的那个老大老二同是一伙人的? 那老五笑着说道:“好了,算是我的不对,这里跟你赔不是了,这总可以了吧。”停了一停,忽又问道:“老六,你说说这事真的可靠吗?” 那老六没好气说道:“你还不小声一点,提防隔墙有耳。” 030.竖耳偷听 那老五笑着说道:“你的疑心末免太重了些了。” 那老六正色轻声道:“这话就你的不是了,越是没有疑迹的地方,越是藏龙卧虎之地,别的不说,刚才我在店前看见一个年青的女子,可能就是个了不起的能人。” 那老五道:“别来逗我了,天底下那来这么多的能人,那咱们岂不都成了前辈高人了,说真格的,老六,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那老六大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五笑道:“一个跑江湖卖解的女人,也是个能人大高手,还不痛快一些说了出来,你对她有意思,不防过去和她卿卿我我,欢乐一阵再上路也不迟。”这人是个好色之徒,他刚才在客房里没看见白梅,只当同伴色心意动,不觉嘻嘻笑笑,取笑他几句。 白梅这一气非同小可,几乎就要发起怒来,但前番她和那“老大”交过手,知道这伙人武功极其高强,倒也不敢鲁莽的就和人家结下“梁子”,心下虽恼,也只好忍一忍。 那老六听他这么一说,也显得非常生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道:“放屁,你当我吉之亭是那种人吗?告诉你,这辈子女人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更不会与女人亲近。哼,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心下对同伴极是满。 那老五毫不知趣,仍嘻皮笑脸说道:“你别不好意思了,天下有几个是正人君子了,坐怀不乱,再说弟妇离开你这么久了,说不定早就另嫁他人,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害单思病。” 那自称吉之亭的人给他挑起伤痛,唉的叹息,沉默良久。 那老五又道:“天下的猫没有不吃腥的,你可不要错过了机会,及时行乐一番,说不定就此能把弟妇给忘了,末免不是一件好事。” 吉之亭心头烦燥,不悦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好不好?” 那老五道:“行,行。那就说点别的,你就说说那档事好了。”这人虽是粗鲁,倒还颇有几分心智,同伴们生怕他口闭不固,极少对他言明所行何事,往往只是派遗他和同伴多卖力气便罢了,他和吉之亭同行多日,吉之亭始是守口如瓶,半点口风都没有露了出来,他找到了机会,逗得吉之亭心烦意乱,把话引到正题上来。 吉之亭怕他说个没完没了,也只得默认了。 那老五问道:“你说蓝色灵珠现在倒底落在谁的手里?” 吉之亭迟疑半响,这才轻声说道:“蓝色灵珠本来就是一个迷,倒底有没有这东西,目前我还不敢肯定,因此在路上几经周折,真的给人下手拿了去,那也难说得很。” 那老五道:“我看老三说得斩钉截铁的,总不至于就会是假的吧?这样作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再说这次行动我们出动这么多的人马,劳而无功,那他的虚报之罪可就不小了。” 吉之亭沉呤了半响,道:“据情况来看,很难说得清楚,倒底是不是被人劫去了,倘难定论?” 那老五道:“我听人说,这次劫宝的人中,以飞天魔女的嫌疑最大,多半便是她抢去了。” 白梅听他们说到自已身上来,知道他们和那个老大老二是同一伙无疑,这些人来意不明,又劳师动众的,深恐对已不利,心下更加留意了。 吉之亭暗道:想不到这粗人的消息到还灵通,便道:“你凭什么说是她劫去的?” 那老五道:“你听说过湖北长湖尖刃帮帮主许海龙和白衣怪道吗?听说他们的武功着实不弱,而且白衣怪道好象还是老大的师兄,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吉之亭甚为诧异,不知他如何得到这条消息,他心中有计较,并不动于声色,探问道:“怎么?” 那老五道:“这俩人都是绿林中了不起的人物,可是在这次劫宝行动中,听说他们被飞天魔女打得很惨,她是这几股强盗中最厉害的一个,许海龙和白衣怪道既打她不过,东西当然是被她抢去了。”接着又说道:“修水到五梅山不远,咱俩要不要上山去探个虚实?” 白梅不由一凛,暗道:听他们的语气,他们来的人似乎还不少,单是那老大和那老二就难对付了,如果他们聚众上山大闹,五梅山就要毁在他们手里了。 吉之亭一声轻笑道:“没必要到五梅山去,更没必要找那女娃子,咱们还有要事够你忙的。”说着,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那老五心里痒痒的,急声问道:“是什么事呀?” 吉之亭道:“因为蓝色录珠根本就不是飞天魔女抢去的,劫走宝物的另有其人,你这粗人作事鲁莽,知道一点点就可以了,其中细节不说也罢,已免被你坏了事。” 白梅在道上从许海龙的手中曾经抢过一颗珠子,不过事后白梅已经知道那只是一颗平常的珍珠而以,并不是什么所谓的“蓝色灵珠”,此时见这伙人对“蓝色灵珠”仍然不死心,暗道:“蓝色灵珠”倒底是一颗什么样的珠子,有何用处?为何这么多人对它穷追不舍? 那老五急道:“不会的,你告诉我,我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吉之亭佯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象你现在这样说了同样的话,现在你叫我怎么办?” 那老五直翻白眼,隔了一会,暗道:这家伙分明是作弄于我,得想个办法套住他才是。沉呤了半响,才道:“老六,我有句话想问你,你说咱们哥儿是不是好兄弟?” 吉之亭故作不解地望着他,道:“我们当然是好兄弟,你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五道:“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兄弟之间应该多说些得体的话才是,你有什么好顾虑的,说了这么一点点来吊我的胃口,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是闷不住的,如不说个清楚,我可缠着你没完没了的。” 吉之亭一付为难的神态,道:“你这人作事顾前不顾后,这件事绝非闲常,每走半步都得谨慎万分,丝毫大意不得,我怕你的口封不稳,泄露了出去的话,那可不得了了,再者更怕你知道了之后,一人单独行动,那就坏事了。” 那老五道:“不会的,我敢向天发誓绝不会泄露出去的,更不会单独行动,你也知道我作事鲁莽,所以老大才要我们在一起,这样吧,已后的一切我就听你的去作,你看这总可以了吧?” 吉之亭见达到了目的,暗暗欢喜,却作出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告诉你吧。” 那老五一听,脸上登时露出了笑容,心下窃喜. 吉之亭道:“前番所发生的事,的确非常的古怪,不过一遇上聪明的人,仔细一想,这事就不足为怪了。” 那老五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至于古不古怪的,奇不奇怪的,你就别绕那么多弯子了,还是痛痛快快,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吧?” 吉之亭笑话他道:“说你是个粗人,你自已看这不……,好了,你还是别打岔了,让我把来龙去脉说个明白,然后我们再合计合计。”停了一停,继道:“这事原是西门西和耿海俩人作的,那知他们本事不济,结果在金鸡派唐清才的剑下翻了个大筋斗,然后由白衣怪道突然出手,制住了唐清才,从他身上取走了蓝色灵珠。” 那老五嗳呀一声叫起,道:“这么说来,宝物是白衣怪道得去了?” 吉之亭继道:“那知就在这时,长湖尖刃帮的许海龙突然出现,白衣怪道打他不过,只能逃之夭夭,许海龙带了尖刃帮的人穷追不舍,白衣怪道急中生计,掉了包子。当然了,这只能瞒得一时,可也给他逃走了,不过到了后来,你猜结果是怎样一回事?原来呀白衣怪道所抢去的那颗珠子竟是假的。” 031.伤心泪下 那老五听得入神,不觉随他道了声:“假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觉大异。 吉之亭道:“许海龙发现珠子是假的,大发雷霆,仔细一想,当时白衣怪道逃得狼狈,不会有掉包的机会,也就转了回来,再次动金鸡派姓唐那小子的脑筋,不想就在他们快要得手的时候,五梅山的飞天魔女突然出现,竟给她半道杀出把宝物给抢去了。” 那老五只道白梅抢去的是“蓝色灵珠”,连声可惜。 吉之亭道:“白衣怪道有了一次经验,认为唐清才能够弄假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再说他受了许海龙和飞天魔女的欺负,窝了一肚子气,想要杀了唐清才来以泄心恨,这又追了上来,那知事情会有那么多的巧法,飞天魔女也追了上来。” 那老五诧道:“飞天魔女抢走了宝物,又追来作什么?”一时想不明白? 吉之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因为飞天魔女抢去的那颗珠子也是假的。” 白梅暗暗诧异,自已抢去的的确是颗假珠,这人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知道她的事情经过如此清楚,实是令人费解。 那老五甚为诧异,颇感意外,道:“又是假的?” 吉之亭道:“白衣怪道不知如何冒犯了飞天魔女,她气得不得了,俩人犹如仇人相见两眼分外红,登时大打出手,白衣怪道的铁棒功夫虽是了得,比起飞天魔女的剑法来还是及不上,结果就被她废了一身武功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老五吃了一惊,他知白衣怪道的武功非常了得,在黑道上又是大大有名,那知会被一个少女废了武功,实是令人想不到。 吉之亭道:“古怪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唐清才回到龙门山后,也拿不出蓝色录珠来,你猜猜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蓝色灵珠是给一个武功奇高的武林高手盗去了。” 那老五哦了一声,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盗去的?” 吉之亭看了他一眼,道:“此人说来更是让你吃惊,你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盗宝那人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书生。” 白梅听了登时吃了一惊,暗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伍大哥并不会武功,怎会是他,这人是在胡说八道。 那老五诧异道:“你说的武林高手是个少年书生,你也太逗人了吧。” 吉之亭道:“信不信那也由得你,再说我又不是吃饱撑着了,没事拿你寻开心,要知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出来的,而且有人亲眼见他露了几手盖世神功。”接着又道:“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偷儿神通圣手段哈,这人你当听说过吧?” 那老五道:“听说这偷儿偷东西的手法十分精妙,妙手孙灵的手法也是不错,可却输给了段哈,因此他才得了神通圣手这绰号,你提起这偷儿来,莫非他也插手了?” 吉之亭道:“段哈到没插手,我说的另有其人,就是那白衣书生,段哈亲眼看见他施展妙手神通的本事,一时自愧技艺不如,拱手相让这档买卖给了白衣书生。” 白梅听他这样说,心头怦怦地乱跳,暗道:一定是江湖传闻,不可能是真的,伍大哥根本不会武功,怎能是他? 那老五道:“段哈虽是个小偷,可也是个血性汉子,向来说一不二,似你说来,这是真的了。” 吉之亭道:“当然是真的了,还能有假吗?” 那老五忽问道:“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得来了?” 吉之亭道:“我是怎样得来的消息,这到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目前白衣书生……。”倘末说完。 那老五已是接着说道:“对了,目下他就在这……。” 吉之亭嘘了一声,道:“轻声点儿,我早说过了,提防隔墙有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罢,又责备了他几句。 白梅听他们说得古怪,更加留心了,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恐弄出了响声,把他们吓着了,不肯再说下去。 那老五笑道:“我明白,好,重要的我们不说也罢。”停了片刻,又问道:“你把白衣书生说得那么厉害,我们要是采取行动的话,会不会坏事呀?” 吉之亭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下起手来可就容易了,到时那宝物可就在我们手里了。” 那老五甚是惊喜,连连称是。 吉之亭瞟了他一眼,道:“老五,你说我们要是得了那宝物后,你打算拿它去作什么?” 那老五喜得口都拢不上了,笑道:“这我倒没想过,不过我看到不必交了出来,拿去卖了可换得白花花的银子,那不是很好。” 吉之亭道:“这样好是好,不过另有一样更好的去处,你可曾想过了没有?” 那老五哦了声道:“有这样的好处,我倒想听听。” 吉之亭道:“卖是不必了,倒不如把它交了出来,不过不是交给老大,而是交给我们的龙头老大,这样这个功劳就归咱俩了,这样岂不是好过拿去卖了,得到的益处多多?” 那老五连声笑道:“对,对。这个功劳归了咱俩,到时说不定能升上一级,这倒是意外之喜。好,从今往后,一切我都听你的。” 他们谈妥之后,又嘘吹了一会,这才开门出去。 白梅躺在床上,疑虑难明,暗道:这伙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作事这样神秘,他们是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路上的事,伍大哥明明是个白衣书生,并不会武功,怎会是他?沉呤良久,又想:对了,记得我和那个老大交手的时候,他本可以伤我的,却莫名其妙的败了下来,还大叫什么神拳掌,这是什么掌法?可从没听说过? 继而又想?在荆州一战,黑衣恶张也是莫名其妙的被我伤了,看他神态,分明是先受了暗算,再被我刺伤,这两次伍大哥都在场,难道他真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想来想去,又觉这是不可能的,他如果身怀绝技,又怎会被人掳下山去? 她伤心之下,胡思乱想,暗自流泪一会,神疲目倦,不知不觉地合上了双眼,沉沉熟睡。 待得醒来的时候推窗一看,太阳以经偏西,已是午后时分,而自已胸前一片衣裳也湿漉漉的,想是睡梦中伤心滴泪,回首往昔欢乐时光,悲从中来,不觉“唉”的叹了口气。 转身推门出去,正欲下楼,忽见店外走进了三个年青人,不觉把身子退了回来,暗道:暂时不能让他们瞧见我,得从他们那里探出一些实情。 店外进来的却是唐清才师兄弟三人,待了一会,店小二给客人送东西,白梅把他叫住,道:“你去帮我买一套衣服来。”一摸荷包,方知自已走得匆急,一文银钱都没带,伸手拨下头上凤钗,要他拿去换银子。 不一会,小二拿回了衣服和银两,白梅随手赏了他一锭,打发他走,这回把他喜得眉开眼笑,不再喃喃乱骂。 白梅妆扮成一个平常的书生模样,换了衣服下楼来,找个靠近唐清才师兄弟的地方坐下,店小二一见,立即招呼过来,点了几样菜,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过去,静候音讯。 唐清才师兄弟风尘仆仆,眉头紧皱,他们下山后经过一番苦探,非旦没有丝毫消息,反将性命几乎给掉了。 且先说说他们师兄弟的经过,,唐清才不知师父的良苦用心,实乃让他们避祸,更不知白善跟踪在后,一路打探,这日到了巴东,偶然知道了白衣怪道的形踪,师兄弟三人商量,反正没有什么线索,先找白衣怪道看看再说,他的武功已废,倒没什么好怕的。 032.外遇高人 唐清才师兄弟方好此时赶到,目睹此状,也不禁心惊,他们平时称兄道弟,为了财宝竟起歹意,见白衣怪道已死,西门西和耿海受伤极重,眼看活命无望,叹了口气,将财宝分给附近的贫民,回来把他三人葬了,这才扬长而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一日,来到云梦,歇在客栈里,正午时分,来了俩个江湖豪客模样的人,举止甚为可疑,坐了一会,一个问道:“老三,你说能找到那话儿吗?” 那个老三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多少回,只要找到我哥哥和白衣怪道,我敢担保,绝不成问题。” 那人大碗喝酒,道:“不是我多心,我只是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而以。” 那老三怫然不悦,道:“怎么,你是信我不过,还是有别的原因,心里有话就直说了出来,不必吞吞吐吐。”说话间,不悦之色显现出来。 那人忽笑着说道:“说那的话,我只是有点奇异而已。”停了停,道:“我们一直追了这么久,结果连个鬼影也没有,谁知真真假假了,何况就连你也束手无策,不过你莫要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恐怕这事早捅了出去,你老三被人利用了也不一定。” 那老三哼了一声,神色显得更是不悦,道:“我哥哥和白衣怪道说好的,到时候就在此地会面,这事我连老大他们都瞒着不说,只告诉了你老四一人,你应该明白我的用心,只要咱们互相济力,此事定会操在掌握之中,何况约好的人是我的亲哥哥,难道他会骗了我不成。” 那老四嘿嘿的干咳了两声,暗道:亲哥骗亲弟,这已是司空见惯了的事,不足为奇。终是顾全面子,没有说出不好听的话,他哈哈一笑,道:“老三,你说得不错,不过我实在是奇异他们为何失约,害得我们空等了这么久,到了这时还没露脸,会不会出了意外了?” 那老三皱着眉头,心下也是纳罕万分,不能自解。那老四不住追问,也弄得他心情烦燥,道:“说好在这里碰头的,过时了却不见人影,可能是出了意外了。不过我们也不要太心急了,等等看情况再说也不迟,你认为呢?“ 那老四道:“我们虽有这个耐心来等,可老大们他只怕等不了这么久。“ 那老三甚是气恼,道:“那你说怎么办?“ 那老四笑着说道:“既然他们不来,我看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空等,现在的情况恐怕有变,为了能够争取时间,还是我们去找他们更好一些。” 那老三道:“主意虽是不错,只是我们走人了,他们来了找不到人,那又该怎么办?” 那老四道:“没有关系,你就留下你们兄弟俩才看得懂的记号,让他们知道我们来找不到人,我们出去找他们,另约他们到别的地方会面,你看这样不是好过我们坐在这傻等的好?” 那老三沉呤片刻,道:“好,就依你说的去作,就算找不到他们,也可多摸一些情况。”俩人商量好后,便谈起女人来,说到得意之处,放笑大笑不止。 唐清才师兄弟听了他们的谈话,暗道:听他们的口气,这个老三似乎就是汪金山的弟弟,他们所说的显然就是“蓝色灵珠”,白衣怪道和汪金山约他们来这里,当然是抢了“蓝色灵珠”后在此会合。唐清才仔细想了路上发生的经过,汪金山和白衣怪道都没有机会抢到“蓝色灵珠”,至于白衣怪道为何要打死汪金山,这更是令他想不明白了,看这老三老四的举止气态,显然武功着实了得,见那老三果然与汪金山的相貌有些相似,猜想这人一定是汪金山的弟弟无疑,他给张春张夏俩人使了眼色,示意说话行事要万分小心。 那老三和那老四大吃大喝,高声谈笑,无所顾忌。 过不多时,店外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俩个锦衣中年汉子,相貌堂堂,这到没咋异处,引人注目的是这俩人相貌居然十分的相似,若非从衣着上看,很难辩认得出他们,在他俩身后有俩个少男少女,男的英俊,女的灵秀亮丽,还有几个英武矫健的青年跟在后面。 除了那老三老四和唐清才师兄弟外,店里所有的人都认得这俩个锦衣汉子,一齐起身,神情恭敬,都道:“王员外来了。”店主更是跟在身旁,问这问那,罗嗦个不休。 这俩个锦衣汉子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泡壶茶来,没你们的事了。”找个位子坐下,那俩个少女少男也坐了下来,几位青年另坐一张桌子,店主不住催伙记泡上最好的茶,再添上一些点心。 那俩个锦衣汉子相顾无语,脸色沉沉,显怀心事。 那少女对着她对面那汉子道:“爹爹,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再去想它,再说户老前辈又不是不知道,爹爹和大伯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他居然来劝爹爹和大伯出山,这不是自烦烦人吗?” 那少年也道:“户老伯也真是的,自已惹下的是非还不少么,自已胡天胡帝也就是了,还要把旁人拖下水去,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他自已找的事,可怪我们不得,下次再来,一口回绝了他,要他自知其趣,不要来烦我们。” 那少女的父亲斥道:“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家懂什么,把你们的本事练好,将来在江湖上遇着强手,能够自保,就不冤我们苦教一场了。” 那少女粉脸娇红,道:“谁说我们的本事不济了,大伯传我的拳术掌法天天在练,不过就是我们年纪还小,火候不足,振哥的功力比我深,不信过些时候试试就知道了。”她的武功比那少年稍弱,恐父亲责她不用功,便把话题推到那少年头上,如若那少年功夫不成,要骂也轮不到骂她,那少年事事依她,不敢违逆,听她这么一说,就是有事,也要厚起脸皮来顶着。 她父亲笑骂道:“我和你大伯现在的武功,和练成两字还差半边天呢,你们小孩子家也敢言武,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那少女赌气说道:“我们现在年少,练不到最高的境界,那也平常得很,将来长大了,功力自然水到渠成,那时就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她左一句“我们”,右一句“我们”,听得那少年心花怒放。 那少年的父亲道:“功力深了自然成,这话倒是不假,想自已功深得凭自已的悟性和修持,纵有空话,那也是虚谈,总之苦练和悟性是我们练武之人的大忌,比如说遇上个呆头笨脑的人,虽有苦练,对上剩内功心法要诀不能心领神会,就是练一辈子也练不出名堂来,所以你们不仅要苦练,且要凭自已的悟性去理解上剩内功心法要诀,这样才能内外兼修,达到登峰造诣的境界,但这世上真正练到这样的境界的人不多,凭你们这呆头木脑,要练那上剩武学,陡惹笑话。” 那少女的父亲也道:“你大伯这番话你俩听了之后,回去自已闭门琢磨,不要在外面惹事生非,令我们心烦。”那少女给说得很不高兴,见父亲一本正经,不敢回嘴,嘟着嘴暗自生气。 稍过片刻,那少年忽道:“爹爹,户老伯平时作事有些过份,爹和二叔平时不过问江湖中事,户老伯又不是不知道,他却巴巴的跑来罗里罗嗦,我看这样的人我们少交为妙。” 那少女也道:“是呀,户伯伯那付德性我就看不顺眼,平时爱摆长辈的架子,令人讨厌,这次又为了什么捞子的蓝色灵珠……。” 她父亲赶紧喝住了她,道:“小孩子人家懂什么,不要胡说八道了,大人的事你们最好少管,如果没事在家里练练拳,在这插嘴逞能,岂不丢人现眼。”那少女很不服气,怕父亲又再训她,不敢多说。 隔了一会,那少年的父亲沉重的脸色,似乎越凝越阴,看了他兄弟一眼,道:“数日前我叫你打听的那桩事,你可打听出来了没有?” 033.先声夺人 那少女的父亲神情一沉,道:“那家伙叫冷无血,果是黑衣恶张的弟子,他的阴阳掌有几分火候,我用了五十多招方始将他制服,想不到他门下一个弟子也有这等功夫,可见他的武功深不可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少年少女见他们的父亲脸色沉重,甚为诧异,不知“黑衣恶张”是什么人,一时又不敢探问。 那老三老四听他说起“黑衣恶张”的名头,不觉抬起头来,相顾一眼。 唐清才听说过“黑衣恶张”的名头,暗道:黑衣恶张是二十年前的成名魔头,此人手段残辣,一身黑衣打扮,故被称作“黑衣恶张”,只是在十年前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无人知道原故,这俩人看来大有来历,只是不知是什么人?“黑衣恶张”名头极大,难怪他们说时谈虎色变。听他们的谈话,莫非他们与“黑衣恶张”有过节不成?他们看来一脸正气,可能是武林中的高人,遇上了可要拜访一下,只是我不识得他们,这样冒味末免有点唐突,恐他们会不高兴。 那少年的父亲瞟了老三和唐清才等几眼,知道他们都是道上的武林中人,他此时心中毫无避讳,道:“十年前黑衣恶张的阴阳掌也只是几成火候,他虽是败在我们的手下,我们也是胜之不易,现在他的一个弟子就这样厉害了,只怕他的阴阳掌也经练成了。” 那少年的父亲道:“黑衣恶张的阴阳掌纵然厉害,和他打斗时,只要不让他近身,就不怕中他的毒掌,我们就有取胜的机会,何况他现在是否练成阴阳掌倘末知道,凭我们现在的武功对付他绰绰有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少女的父亲道:“黑衣恶张这次复出江湖,志在报复,不知他会邀些什么样邪派高手来作帮手?” 那少年的父亲道:“管他呢?我们虽是退隐江湖,黑衣恶张要是找上门来,我们兄弟照单收帐,和他作个了断就是了。” “啪啪……。”随着一阵鼓掌的声音自唐清才师兄弟靠桌的窗口响来,众人随着声音转首望去,一个黑一色打扮的黑衣蒙面人,坐在窗格上,背靠在墙,白渗渗的眼珠直迫过来,冷笑了一声,道:“看你王大侠说到哪里去了,咱们之间的过节自已解决,岂能劳动他人来瞧热闹,你说是吗?”他说得阴声怪气,令人听了不禁打了个冷战,在座的几位高手见这人毫无声息地出现,都吃了一惊。 唐清才师兄弟更是失色,这人就在他们的眼前,他是什么时候坐在窗格上的?直到他出声后始发觉,都吓了一跳,急忙离座而起,闪过一边,幸喜此人并非冲着他们而来,虽是紧张,倒不害怕。 那几个青年知道此人大有来历,他鬼魂般的出现在人前,显是武功了得,都急忙离座走到锦衣汉子的背后。 那少年的父神色一变,站起身来,上前两步,道:“黑衣恶张,你果然来了。” 来人正是黑衣恶张,他在荆州战败,引为大耻,当时受伤不重,知道暗中有高手暗算,自知难于取胜,逃走后养伤了几日,便来找这俩个锦衣汉子报复。原来这俩人是孪生兄弟,哥哥叫王福忠,弟弟叫王福成,在十年前名声响亮,树大招风,激起不少黑道高手前来挑战,“黑衣恶张”便是其中之一,双方打得天晕地暗,王福忠兄弟虽被他阴阳掌所伤,“黑衣恶张”也是受伤不轻,技逊一筹,慌忙逃走。他在大战中伤了经脉,元气大伤,功力大打折扣,他在江湖上仇家太多,那敢再行露脸,逃到深山里苦练毒掌,二年前他阴阳掌练成,复出江湖,广收门徒,要找往日有怨有仇的人报复。 “黑衣恶张”嘿嘿地不住冷笑,道:“难得俩位都在这里,想我们的梁子隔了十年之久,今日就了结我们的心愿,在场又有几位外人奉场,真是最好不过了。” 王福成也站了起来,一笑说道:“黑衣恶张,事情隔了十年之久,难得你还有这个记性,今日能够再聚旧情,那也不错得很。”他们话说得好听,在场的人都知难免一战,见他们居然沉得住气,心里甚是紧张。 “黑衣恶张”怪笑了两下,道:“不知俩位还有什么后话要交代一下,我黑衣恶张言出必行,饶他们不死便是。”言下王福忠兄弟是必败无疑,但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所以要他们兄弟俩交代儿女后事,他说话时毫无表情,口气却是非常狂傲。 王福成笑着说道:“我们的事无须你来费心,倒是你自已把棺材带来了没有?这个棺材钱不会是想要我们来替你出吧?”词利锋尖,丝毫不让。 “黑衣恶张”道:“俩位不肯出这个钱,那也由得你们,你们还没交代什么,我的杀性已起,无法再忍下去了。”目露凶光,煞气逼人。 王福忠道:“好,店里太小不能放开手脚来打架,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吧?”转身欲行出去。 “黑衣恶张”嘿的一声,道:“何必这样费事。”脸上虽蒙黑纱,人人都觉杀气甚浓,令人望而生畏。他从窗格上一翻跳下,大步跨前,每跨一步都冷笑一声,使场面的气氛格外紧张。 突然间,人人都觉寒热袭体,寒如冷风刺骨,热如烈火焚烧,打了个冷战,身躯不住颤抖起来,除了王福忠兄弟和那老三老四稍能忍耐外,其余的内功浅弱,抵抗不住,慌忙跑到店外避得远远的。 王福忠兄弟低哼了一声,左右一分,那少年少女站在父亲背后,也感到寒热袭体,极是古怪,相顾失色,急急后退,只是店里狭小,退无可退,只得从窗口跳了出去,也跑到了店外。 “黑衣恶张”直逼进和王福忠兄弟相隔三步,身形方始停了下来,旁人虽没瞧出异样,其实他们早已硬拼上了,王福忠只觉阵阵阴寒之气,犹如激浪般,一涛消失一涛后继,若非自已功力精堪,绝难抵抗,连打了几个冷战,寒气袭体,鸡皮疙瘩。 王福成接的是阳掌,一阵阵的热气喷来,而且热气越来越强,尽力抵敌,暗道:好在是我兄弟俩联手,若是单独对敌,只怕打他不过。 “黑衣恶张”一动就先自战了优势,趁王福忠兄弟顾忌伤及无辜,突击而发,纵然生效,也是被对手拦阻住,不住催动掌力,仍难取胜,暗道:得想个法子伤了他们,才能有取胜的机会。心念末了,已有了主意,足下稍微用劲,楼板碎裂,逢的声响,王福忠兄弟被动用力,在三大高手的强劲之下,整个楼板登时坍塌了下来,不会武功的害怕早已逃下楼去, “黑衣恶张”和王福忠兄弟随着楼板破碎而落下,这么一来,三人都得施展轻功,不然摔下会被敌人趁机出手,自已也要摔伤。轰的巨响,掌风真气激荡四散,震得梁落房毁,乱成一片。 就在众人惊心动魄之际,首先有俩个黑影如惊鸟翩飞一般,在瓦梁毁落之际,嗖然窜出,随着一黑影掠如风飘,跟踪追击,一声大喝:“哪里逃。”声音毕了,人也掠出数十丈外,众人都道王福忠兄弟已败在“黑衣恶张”的手上,那少年少女更是惊慌失措,骇叫一声,发足狂追。 众人也随尾追去,直出镇外,越过一座山坡,即闻搏斗之声,在草坪上有三人斗得正酣。众人怕掌气袭到,不敢站近,远远观看,但见掌影疾处,随即卷起强劲飚风,飞枝飘叶,满天飞舞。 激战中,“黑衣恶张”嘿嘿怪笑,道:“神拳太保也不过如此罢了。”双掌一错,紧击一迫,步步跨前,掌风排山倒海般压来,阵阵的寒热阴阳之气激荡,如潮水一般,一涛紧接一涛,激袭不息,迫得王福忠兄弟连连后退。纵然如此,“黑衣恶张”想要取胜,一时之间,那里能够。 王福成哼了一声,道:“莫要欺人太堪了。”一脚踏前,拂起双掌,立即推出,劲风一荡,轰的巨响,俨如石木相击,“黑衣恶张”那股阴气登时受阻,震得双方都后退了数步,吃惊非小。 034.落井下石 王福忠趁对方迟缓那当儿,长声一啸,身形疾似风飘,迎面呼的猛击一掌,掌风挟在掌前,犹如一股喷射的水柱。“黑衣恶张”怪啸声中,猛扫阳掌,将王福忠那股掌风扫得一干二净,他扑势凶猛,挥掌之际身形欺近前来,蓦然出掌如电,疾似奔雷,俨如猛虎出山,啸声震响山谷。王福忠大吼一声,双掌齐出。就在这时,五福成从侧旁扑来,一掌击往“黑衣恶张”腰间,他知道“黑衣恶张”武功了得,间不容缓,奋发反击,身形掌法都快得无法形容。 “黑衣恶张”要是和王福忠硬拼的话,不论身手如何快法,功夫如何厉害,纵能把王福忠打伤,那王福成这一拳不论如何是闪避不掉,在这危急的关头,岂容多想,只见他掠身纵起,拨开数丈之外。王福忠兄弟扑势太猛,料不到敌人有此一着,兄弟俩几乎相互伤着,王福成就地一滚,避过一旁,王福忠却击在王福成那股拳风上,震得手臂也发麻了,一时收势不住,险些摔倒。 “黑衣恶张”不住放声狂笑,道:“便凭你们这点本事也想跟我老张较量,还差得远了。”身形拨起,翩如巨雁穿林,轻功端得异常了得。王福忠兄弟一跃而起,腾空扑来,施展轻功绝技,端得不凡,绝不逊于“黑衣恶张”,他悬于凌空,各自扬起双掌,拳风掌力都有碎石裂木之势,怦怦怦怦地缠斗一起,随着巨响,三人都被震得倒翻出去。王福忠被荡散的阴气一喷,吸进了稍许,立即打了几个冷战,急忙运功抵寒,调息一会,方始觉得舒服。王福成被阳气所喷,双掌如被火烤,异痛难当。然而“黑衣恶张”也没能幸免,双掌震得剧痛倒罢,胸口也被内家真气荡得隐隐作痛,却没受伤,到了此时他方才暗自心惊,知自已对王家兄弟的功夫过于低估了。 旁边的人更是瞧得心惊肉跳,大气粗喘,若非亲瞧所见,那知“黑衣恶张”的功夫如此厉害,尤其是那个老三和老四,他们武功不凡,见“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如此厉害,自愧不如。 “黑衣恶张”知道厉害后,攻势虽是凶猛如故,神情逐渐开始冷静,不敢再行狂妄,双方都是绝顶的武林高手,战状不同闲常,掌声疾响不绝于耳,斗到紧处,犹如数十人集斗在一起般。 那少年少女眼见父亲力战苦斗,成败难测,都是紧张到了极点,就在此际,眼前人影一晃,一人一把抱住那少女,转身就走,那少年大吃一惊,叫道:“你……你们干什么?”急忙扑了过去,挥拳便打。 抱住那少女的正是那老三老四俩人,原来他们是好色之徒,见那少女美貌艳丽,心起歹意,贼眼一直不离她身影,顾忌王福忠兄弟的神拳厉害,加上他们是有身份的人,那敢明抢,待见王福忠兄弟和“黑衣恶张”斗得难分胜负,欲念狂发,再也忍耐不住了,便动手来抢人。那老三见那少年状如拼命,哈哈一笑,道:“英难救美得凭本事,可惜你差得太远了。”扫出一掌,把那少年打得四脚朝天,血流满面。 王福忠兄弟正自苦苦奋战,不能把“黑衣恶张”击退,猛听到女儿的骇叫,转首一看,不禁大惊失色,愤怒异常,高手比武,最忌分神。(.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黑衣恶张”趁机猛攻,将他兄弟迫得连连后退,王福忠兄弟俩惊怒之极,大吼一声,狂怒而发,喝声如雷,震耳欲聋,施展平生绝技,神拳闪电般奋击。“黑衣恶张”面门受敌,也知他兄弟之能,在狂怒之际,拼命般的凶猛,倒是不敢与他们硬拼,急忙闪身躲过,纵是如此,也给劲风荡得身躯摇摆,退了几步。王福成救女心切,一拳击退了“黑衣恶张”,掠身落下,挡在前面,喝道:“把人给我放下来。”呼的一拳,快似闪电,迎面照打,他有“神拳太保”之称,出拳果真快得难于形容,拳夹劲风,极是骇人。 那老三老四如是施展轻功,早就跑掉了,他们故意慢吞吞的走,故意搅乱王福忠兄弟的心情,好让“黑衣恶张”趁机杀了王家兄弟,已绝后患,那知王福忠兄弟神拳着实非凡,居然冲了出来,那老四嘻嘻一笑,把那少女提起往前一送,道:“你打吧。” 王福成一惊,生怕伤了爱女,由于出拳太猛,突然间收势不住,顺着击势手臂稍微一斜,拳风打往正赶来的那个老三,那老三双掌一封,立即将击势拦阻住,纵然如此,陡觉虎口大震,不禁退了两步,心下骇然,暗道:这厮苦战多时,想不到还这么厉害。那知王福成吃惊不在他这下,暗道:这俩人这么好的武功,一定是大有身份的人,不知他们持劫我的女儿是何用意? 那老三双掌一封,上下一拂,左右开弓,亮掌劈对方的双肩,他出掌虽缓,掌劲似乎还要在王福成之上。王福成哼了一声,对敌人的厉害杀着丝毫不理,张口一喷,一口内家真气由口中喷出,直射敌人的眉心死穴,他知敌人武功了得,全然不顾自身,使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那老三如打伤了他双肩,势必骨裂破碎,却末必伤得性命,王福成这口内家真气何等般的厉害,如射在眉心上,那是非得毙命不可的。那老三人虽粗鲁,到还机灵,一觉不妙,急忙翻身后仰,连连打滚,惊险之极,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老四趁在这空当,快步疾走。那老三趁王福成转身追击这际,施展腿上功夫,蹬脚猛腹。王福成救女心切,几乎被敌人所伤,膝下一弯,顶住那老三的脚法,借力掠身腾起,凌空倒翻,越过那老四的头顶,再度拦住去路,他救女心急,膝间虽痛,却也顾不得了。 这次不容多想,掠身扑上,拳出如电,他打的拳法虚虚实实,欺近之际,瞧准机会,趁他抱着人不能出手,挥拳乱打一气。那老四见他如此拼命,也不禁为之胆寒,望着怀中的美人,却是舍不得,抱紧那少女合身一滚,避是避开了,但也被王福成的神拳劲风扫在左肩上,手臂一阵发麻,滚得甚是狼狈。 王福成不知女儿生死如何,愤怒这下,更是发起狂来,大吼了一声,步疾似车轮,拳如奔雷一般,又凶又狠又猛,狠狠地袭击,当真是猛不可当。那老四肝胆俱寒,正欲放手怀中的美女,那老三已是赶到,挥出一掌对准王福成的背心上狠劈。王福成陡觉劲风贯体,知道厉害,可此时他发起狂性,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疾转回身,双拳齐出,狂怒之下,状若疯狮,拳上的劲力更是凌厉无比。那老三见此状态,那敢和他拼命,锐气登时大减,王福成的神拳何等厉害,拳掌相接,逢的巨响,卷起一股飚风,草木纷飞,场面惊险骇人。 那老三踉踉跄跄,连退了六七步,双掌发麻,胸口发胀闷痛,不禁暗暗失色,料不到他和“黑衣恶张”大战了一场之后,厉害如故,抬头一看,王福成连喷了两口鲜血,身躯颤抖,竟是受伤不轻。原来王福成拼命一击,望能奏效,实是用上了毕生的功力,只是恶战在先,末免力不从心,打不退敌人,自身反倒受伤不轻,一时愤怒非常,更是发狂,可没几拳便被拦阻住了。 “黑衣恶张”见他怕成这个样子,暗暗得意,知他是碍着王福忠兄弟的面子硬出头,末必便肯全力来战,自已施展的要命打法果然将他吓退,一声怪笑道:“知趣的快快闪开,不然可别怪老张不客气了。” 王福忠气得脸色发紫,他兄弟俩闯荡江湖多年,大阵小阵无数,不论输蠃,从末要人相助过,此时户胡要是全力相助那也罢了,却是不住害怕畏缩,以至令自已面颜大失,喊道:“户大哥,事不关你,还是让小弟独自一人对付他就可以了。”分神说话,登时被“黑衣恶张”迫得不住倒退。 户胡满脸通红,他武功极是不凡,如果全力应战的话,“黑衣恶张”久战下来末必就能打蠃,只因他心有顾忌,生怕杀不了“黑衣恶张”,日后他前来报复,此时听王福忠如此语言,知道自已再要畏缩的话,王福忠兄弟必定葬命于此,取出暗器在手,瞧准机会,随手一扬,暗器打出,铮铮数声。 035.人心莫测 “黑衣恶张”吓退了户胡,正自得意,忽闻暗器破空之声凌厉,听暗器的方向,就知是户胡所为,铁莲子是户胡的成名暗器,且他的功夫十分精堪,“黑衣恶张”虽是无惧,也不敢大意,挥掌迫退了王福忠,掠身一翻,两道银光由肘间嗖然穿过,另两道银光由颈边横掠而过,他这么一躲不仅惊险,姿势美妙之极,横目一扫,喝道:“户老儿,你还有什么本事,快快使了出来,背后偷放暗器,老张便怕了你不成?” 户胡知他武功高超,既已惹下这个煞星,如不趁机将他除去,只怕后患无穷,他身上带的暗器不少,双手连扬,暗器纷纷打出,满天飞舞,唰唰之声不绝于耳,“黑衣恶张”身手故然敏捷,此时也是手慌脚乱。 就在这时,户胡猛喝了一声,长臂一扬,暗器疾响奇急,一霎息间,“黑衣恶张”倒翻而出,背上插着两枚暗器,虽没打中要害,受伤之后那敢再战,拨脚便逃,狠恶恶地大叫道:“户老儿,老张会来找你的。”背影没在山坡上,声音却久久才歇。 户胡一时发狠出手打伤了“黑衣恶张”,知他是有恩不还,有仇必报的小人,自已冲动惹祸,今后的日子将大大不妙,一时紧皱着眉头,望着“黑衣恶张”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福忠俩兄弟都受了重伤,他俩人在十年前和“黑衣恶张”交过手,对他的阴阳掌颇有了解,早就琢磨了抵抗阴阳掌的法门,此时内服外贴,性命是能保得住,那少女王秋燕被劫吓晕,此时醒来,见大伯和父亲受伤不轻,登时哭出声来,王福忠的儿子和几个弟子也都受了伤,有二个葬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唐清才师兄弟受了惊吓,却完好无损,只得帮忙抬死扶伤。 王家就在安陆城西十几里外,王福忠先谢了唐清才师兄弟的相救之恩,邀他师兄弟一起到王家作客。唐清才早听师父说起“神拳太保”之名,此际遇上了这样的武林高人,有机会到他们家里作客,待如平辈一般,心中十分高兴。 三人在王家一住数日,王福忠兄弟伤势不轻,不能出来相见,派他的弟子相陪谈话闲聊,户胡也见了他们一面,唐清才早知户胡之名,知他是黑道上有名的独脚大盗,奇异他怎会和王福忠兄弟这样的大侠称兄弟道弟,交情不浅。 这日,王福忠伤势好了许多,着人相扶出来见唐清才师兄弟,感激他们仗义出手,道:“真真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侄女早就被恶人掳去了,大恩不言谢,我王福忠记住了这个人情。” 唐清才连连摇手,道:“王大侠这话可就折杀晚辈了,除恶悍道,行侠仗义,乃我辈中之人的品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王福忠点了点头,微笑道:“唐少侠救人舍已,真是我江湖中人的本色,令王某敬佩,不知唐少侠何门高弟?师尊哪一位高人?”其实他早猜到唐清才的来历,如此相问不过是要他自行说出来罢了。 唐清才道:“不才乃金鸡派门下,师尊姓白,名义侠。” 王福忠道:“啊,唐少侠是金鸡派白义侠的高徒,王某和令师虽不相识,却神交已久,只因路途遥远,英雄无缘相聚,那知今日在此得唐少侠援手,也是缘来福至。” 唐清才道:“家师说起王大侠的神拳功夫,也是非常佩服,小可师兄弟三人能得王大侠垂见,深感荣幸。” 王福忠道:“唐少侠,你施恩于我王家,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说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忧色,心神不宁。 唐清才只道王福成伤势有变,道:“不知王二侠的伤势怎样?” 王福忠道:“他的伤势虽重,幸好施治得时,现在已无性命之忧,看来得卧床一个月。” 张春问道:“黑衣恶张这魔头无恶不作,素来心狠手辣,十年前他在江湖上失去了踪迹,江湖中人都道他是被哪位英雄除去了,那知他会在这里出现,不知王大侠怎会惹上了他?” 王福忠道:“这可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兄弟俩人素来洁身自爱,虽在江湖中打滚,也没与人结仇结怨,他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要和我兄弟二人比武,当时他的阴阳掌还没现在这等厉害,被我一掌打伤了他,他受伤逃走,发誓要回来报仇,现在他找上门来,也是情理中的事。” 张春道:“原来如此。” 张夏道:“他现在又大败而逃,不知什么时候又会找来?王大侠不可不防。” 唐清才道:“是呀,他现在伤得不轻,以他黑衣恶张的字号,恐怕还会再来的。” 王福忠道:“这个不劳三位费心,他要是敢来,我兄弟的铁拳也不是好欺负的。”这话倒不是吹嘘之词,以他兄弟的神拳功夫,如果不是那老三老四出来搅场,纵不能打败“黑衣恶张”,也绝不能让他轻易得逞,这次双方都受伤不轻,猜想两个月内他不会找上来的,户胡惧怕“黑衣恶张”的手段,这次惹下了祸根,如把他留在王家,三人联手对付“黑衣恶张”,那可大大稳操胜券。 王福忠闲陪一会,起身告退。唐清才知道他受伤着实不轻,那敢和他多费神,却由王福忠的两名弟子相陪饮茶聊天。 午时用餐,王福忠的弟子道:“我师父和户大侠有事出去了,不能和三位共进午餐,失礼之处还望见凉。” 唐清才知王福成的伤势严重,户胡不停地给他们聘请名医施治,王福忠的儿子也受了伤,王福成的女儿不便相伴,王家收的徒弟又不多,且死伤了几个,此时有俩人相陪,因事不算失礼,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唐清才见王福忠的两个弟子脸色不悦,眉头紧锁,不觉惴惴不安,问道:“李大哥,看你神情不好,可是府上有事?” 那李大哥叫李成辉,是王福成的弟子,他道:“没什么,不过是心中不痛快罢了。” 唐清才唉的叹了一声,道:“王大侠俩位受伤不轻,大家心里都不免为他们担心,这也是情理中的事,现在他们俩位已没性命之忧了,李兄不必过于担忧。” 李成辉一脸气苦,烦燥说道:“小弟说的不是这个,唐兄误解小弟的意思了。” 唐清才一笑说道:“不知李兄此话怎讲?若是方便的话,和小弟说说如何?” 李成辉脸有迟疑之色,唐清才道:“李兄不方便,这话是小弟多嘴了。” 李成辉心犹难决,隔了一会,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小弟心中的气不顺而以”停了一停,又道:“这事说起也是我过于多事了,不过姓户的也真他妈的不是东西。”猛觉失言,立即住口收声。 唐清才微然一笑,道:“那位户爷是江湖中的前辈高人,他那手暗器功夫打得极是厉害。” 李成辉显是对户胡成见极深,他左瞧右看,不见有闲杂的人,奏近低声说道:“唐兄想必早已知道了,这姓户的是绿林中的独脚大盗,十多年前他到我们这里来作案,结果被我师父和师伯抓住,因师伯敬他是条汉子,便将他放了,他感于恩德,经常到我们这里窜门,老厚着脸皮和我师父师伯称兄道弟。嘿嘿,这老小子安的并不是什么好心。” “十天前,托人来说有事请我师父师伯过去相商,没想到回来时遇上了黑衣恶张,把师父和师伯伤了,要不是他贪念心重,师父和师伯又怎会受伤。” 唐清才暗道:原来是这样,你师父和他有交情,江湖中人套套交情,有事你来我往,这也是情理中的事,你又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李成辉继道:“唐兄可知道武林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据说新近有一件宝物在江湖上出现,听说叫作什么的蓝色灵珠,我师父师伯隐居在此,并无出山之意,这户老儿却来硬拉我师父师伯下山,和他一起去抢那蓝色灵珠,这人也真是多事麻烦得很。” 036.惊出冷汗 唐清才暗暗吃惊,心道:原来这王福忠兄弟和那户老儿也在打蓝色灵珠的主意,我师兄弟识人不辩,这番可是自投罗网来着。 李成辉见他神色有异,不解问道:“唐兄可是不舒服?”转首间见张春张夏俩人的情态也是大大有异,这才知道自已一时多嘴,暗道:难道他们也在打蓝色灵珠的主意? 唐清才强颜说道:“没什么,对了李兄,王大侠后来可是答应和户老儿联手了?”他本不想打探别人的隐秘,只因事关重大,“蓝色灵珠”又是金鸡派之物,自已又是被师父大大责怪,若非把“蓝色灵珠”弄丢了,自已此时也不会在此了,当此之际,明知不该相问,仍是出声探问。 李成辉脸上微微一热,神态极是尴尬,强笑说道:“小弟一时胡说八道,唐兄莫往心上去。”说着给旁边的师弟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转身便退了出去。 唐清才见他们神色古怪,这人显是去通报给王福忠兄弟去了,暗道:在这里多待一会,便多了一分危险,如果不及早脱身的话,恐怕会把性命掉在这里的。当下饭也不吃了,起身说道:“在下师兄弟三人在贵府打搅了多日,王大侠俩位贵体欠安,我们这些后生小辈本该多多问安方是,无奈我们身有要事,不敢再行打搅了,这便告辞。”招呼张春兄弟一起往外走。 李成辉极是着急,拦住说道:“唐兄就是要走,也得待小弟凛告家师,待家师和三位见了一面,这才走也还不迟呀。” 唐清才暗道:等你师父出来,那我师兄弟三人还走得了么。知道处境凶险,那敢逗留,硬是闯了出去。李成辉不敢用强,那里拦得住,万分后悔,又恐师父责怪,心下极是惊惶。 出了王家,三人连马都不要了,连续快步行了十余里,没见有人追来,心下稍宽,张夏低声嘀咕骂个不休。 唐清才叹道:“唉,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这次真是救错了人,想不到侠名素著的神拳太保竟也是这样的人物。” 张春道:“今后只怕还会有很多烦麻。” 师兄弟三人一路上提心吊胆,前怕老三老四来报复,后怕王家的人追来,这些都是大有本领的人,自已三人无论如何不是他们的敌手,那可凶险得很。 心中害怕,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取道南下,直到修水,在镇上遇着奉师命前来要他们回山的俩位师弟。原来他们走后的第三天,秦秉伟的一个仆人来到金鸡派,面见了白义侠,听说“蓝色灵珠”在路上丢失了,十分惋惜,不过他没多说什么,罗嗦了几句便走了。 此后多日来,也没什么异事发生,白义侠知道是虚惊一场,心中挂念唐清才的安危,命几个弟子分别下山找唐清才三人回去,这二人不住地打探唐清才三人的音讯踪迹,一路上细心留意,终在这里遇着了。 且说白梅看见了唐清才几人后,便留上了心来,靠近他们坐下,低垂着目光,手动筷子挟菜,品尝本地风味。 唐清才和他的俩个师弟王大杰、李在全相遇,免不了聊述别后情,王李俩人听说师兄三人险历劫难,不禁惊心乍舌,唐清才道:“我们离山后,师父师娘可好。” 李在全道:“师兄下山后,师娘很是着急,没过几天,秦前辈的弟子来到山上,他和师父师娘说了什么?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只是那人走后,师娘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师父心情上也大好,就令我们下山来找师兄,要你回山。”“蓝色灵珠”这事始终是个迷,令人猜想不透,在事情没有弄清之前,这也只是猜测而已,白义侠当然不会轻易说了出来,本来师父有事,作弟子的应服其劳,有俩人进去探问被他大骂了出来,门下弟子只道他气恼唐清才把宝物掉了,那敢再去相问,是于此事除了白善和他妻子俩人外,并没人知道。 唐清才道:“秦前辈也真是古怪,要是有心给咱们,叫他的弟子送过来就是了,用得着这样麻烦,弄得东西现在下落不明,欲觅难寻。” 张夏道:“我看他这样作就没安什么好心。” 王大杰道:“是呀,他如果有心把那东西送给我们那就罢了,用不着三番几次差人来,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搞得现在什么都捞不着,东西倒底落在谁的手里,查将起来,这事可棘手得很。” 李在全道:“不错,那玩意儿现在究竟在何人之手,目下还是个迷,好在师父早有打算,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看来不久就能水落石出了。” 唐清才听说师父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末免一喜一忧,心道:请人帮忙这是好事,如果请的人象王福忠那样,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恐怕反会弄巧成拙,搬石头来砸自已的脚,问道:“不知师父都请了些什么人?” 李在全道:“师父交游甚广,交情不错的几乎没有漏过贴子,师兄是我们金鸡汽的掌门大弟子,师父都有哪些朋友你岂有不知,这就无须我多说了。” 唐清才喜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王大杰道:“师父叫我们一边下贴子,一边寻找师兄的下落,想不到我们刚下完贴子,就遇上了师兄,这可真是太好了。” 唐清才忽地问道:“我们走了之后,不知白师叔怎样了?”他所说的“白师叔”是白善,白善于他有传艺之恩,由于没有正式拜师,他又是师父的堂弟,因些称他为“师叔”。 李在全道:“师兄走后不久,白大侠不是也跟着下山来找你们了吗?怎么?白大侠没找着你们么?” 唐清才诧道:“白师叔也下山找我们?” 王大杰道:“以白大侠这样的人物来说,就隔上十天半月,要找到师兄绝非难事,怎会没和你们遇着,这可令人不解了。” 唐清才问道:“怎么?” 王大杰道:“下山之前,我们听到同门师兄弟都在议论,说白大侠下山是为了保护师兄的安危,倒底是真是假,师父没说,我们也不敢问起,不过大家都是这样想,现在白大侠没和师兄遇着,看来大家是多心了。” 几人都点头称是,张春忽问道:“师弟,你说白大侠是在我们走后不久下山的,不知他是怎样下的山?”众人都是一怔,不解他何于有此一问。 王大杰道:“师兄这么一问,倒叫小弟不懂了,白大侠当然是大摇大摆的走下山的呀。” 张春问唐清才道:“大师兄,白大侠下山之事,不知你可否知道?” 唐清才摇头说道:“我回山之后,因为把东西给掉了,给师父训了一顿,话也没得和白师叔说一句,至于他到山上来,又因何而去,都是不得而知。”想到自已有辱师命,把“蓝色灵珠”给弄丢了,害得整个金鸡派为此劳师动众,心下甚是难过。 张春道:“你们可曾想过,白大侠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你们就不觉得事情古怪么?”众人垂首沉呤,都是无语。 唐清才道:“张师弟,你如何觉得这事古怪?” 张春道:“此事本乃我派中密秘,你想他如何会知道,且又来得这样巧法,这就不能不叫人怀疑了。” 唐清才素来敬重白善,听了张春之言,心下颇是不悦,道:“张师弟你别胡说八道了,白师叔的为人我是深知的,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至于其中原委,你我毫不知情,岂可乱猜。” 张春知他对白善敬重,既无实据,不论多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得进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白梅暗道:原来“蓝色灵珠”在途中早就遗物,却不知落在何人之手,弄得金鸡派上下着急如焚,到处邀人查探,这次金鸡派栽得跟头可不小呀,继而又想:伍大哥倒底是不是深藏不露,目下倘难定论,至于那个暗中出手的人,又把伍大哥掳去了,他这么作不知是什么用意?他又是什么人?想来“蓝色灵珠”的遗失一定和他有关? 037.闲事和尚 唐清才师兄弟几人低声商讨,不得要领,店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提防顺耳风,被人听去又惹出事来,就不再谈论,喝酒吃菜,知道师父火气已消,心情大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时,店外走进一个叫化模样的和尚,此人身材矮胖,手托木鱼,黑漆漆的,也不知是用什么作的,大跨步就走了进来。 店小二见状,生怕他这付脏模样把店里的贵客吓跑,急忙过来拦住,大声斥道:“喂,你这臭和尚也不睁眼瞧瞧,这里又不是寺庙,岂是你来来去去的地方,就是要化斋,也得在门外等候。”却见他站着不动,心下有气,喝道:“还不快快给我滚出去,小心我打断了你的狗腿。” 那和尚顶着佛礼,却嘻皮笑脸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人有善心,来世定有好报,望施主多行善举,布施僧道,功德无量。” 店小二极是生气,道:“放屁,看你这和尚贼相十足,准不是什么好道路,再说我们店里的菜都是用猪油炒的,你是出家人,如何能吃。”心里极是讨厌这和尚,没打算给他一些剩饭残菜,要把他轰远远的。 那和尚仍是笑着脸道:“贫僧虽是出家人,素来只是修心不修口,便是狗肉来个大块,也吃得下去。施主,有句话说,与人方便,同已方便,我穷和尚饿得发慌,你就当作件善行,施舍与我如何?” 店小二怒道:“他妈的,不给就是不给,你饿死了又关我什么事?” 那和尚道:“贫僧是个得道高僧,如果饿死在你这店里,我佛如来降罪下来,那可大大不妙,望施主去恶扬善,功德一件。” 店小二平时不如何信佛,更不把这和尚放在眼里,道:“佛祖法力无边,可惜你是个狗肉和尚,犯戒诸多,此乃佛门一大忌,佛祖要降罪的话,正好要你去受罪,岂会找我。” 那和尚想不到这店小二能说会道,戏弄不成,反被他说住了,脸上即现愠色,道:“你奶奶的,真要饿你佛爹么?” 唐清才抬起头来,高声说道:“小二的,你就给他吧,等会算在我的帐上。”见那和尚不似平常的人,恐是冲着自已来的,倒不如给他饭菜,看他有什么反应? 那和尚闻言大怒,圆目一瞪,似是恼怒唐清才多事,店小二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象这样的和尚店里天天都来十个八个,他们那里是什么游方僧人,这些都是别处的无赖妆扮前来行骗的,你不给他们也就没事了,要给了他们这次,今后他们的胆子更大了,天天都来烦人,闹得不成模样,让人十分头痛。因此,小店从来都不给这样的人走近。” 唐清才闻言,看了看那和尚,不再多说什么。 店小二正要把这和尚赶出去,另一个伙计奔了出来,对小二斥道:“小二,你死在这里作什么?来了好些客人在楼上闹翻了天,你也不去招呼,掌柜已经发怒了,待会有你的好看的。” 店小二苦着脸道:“这里有个臭和尚来闹事,赶了半天也不肯走,待我把他逐了出去,就去招呼贵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罢,伸手去推那和尚,想硬把他赶了出去,那知一推之下,那和尚稳稳站在那里,分毫不动,不禁咦了一声。 那伙计道:“你怎么了?” 店小二道:“这和尚有点邪门,我竟推他不动。” 那伙计哼了一声,道:“你这一定是怕他的衣服弄脏了你的手,装模作样,待会我和掌柜一起论理去。”暗暗着恼,伸手大力便推那和尚,眼见这和尚矮矮胖胖,这一推之下,还不是似个冬瓜似的滚了出去,那知手一触及那和尚身体,便如触电一般,吓了一大跳,大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神态十分狼狈。 唐清才一见,即知这和尚武功非凡,一定是气恼那伙计无礼,暗中教训了他一下。这么一想,心中不禁一凛,暗道:难道此人就是江湖中人常说的风尘异僧“闲事和尚”苦海大师? 那和尚嘻嘻一笑,颇是得意,道:“贫僧是罗汉化身,你们再不知好歹,佛爷可要不高兴了。”嘿嘿了两声,故意拉长着脸。 那伙计不敢再推,转身便走,去见掌柜说有这么一个和尚,俩人出来,掌柜把那和尚上上下下打量了老半天,委实瞧不出这和尚倒底有何怪异之处,那相信伙计和店小二的话,道:“你这和尚好生无礼,这便到门外去,我叫人给你斋饭就是,不许在我这店里吵闹。” 那和尚道:“贫僧原来好好的来此化斋,是你的伙计无礼吵闹,要赶我和尚,你如好好的招待了贫僧,今后增福添财,大大的好事,现在贫僧酒没得喝,饭没得吃,还在大骂贫僧,你这掌柜是不是不想发财了?” 掌柜那里信他,神态显得非常生气,道:“小二,你们还不快把他给我赶出去?” 那伙计受了一次教训,那敢去拉他,店小二抓住他一只手,却见那伙计站着不动,掌柜喝道:“你还站着看什么?快去帮忙呀?” 那伙计见小二拦着他的手没事,这才大着胆子去拉他的另一只手,俩人使劲地朝外拉,却见他笑嘻嘻地,一动也不动。掌柜的大感惊异:这和尚真有这样古怪吗?上前去双手往他肩头上推,三人一齐用力,那和尚仍是一动不动。店里的人见他们这般怪样,围拢了过来观看,都说那和尚邪门。 掌柜三人不论怎样用力,休想拉得动那和尚移动半步,到了这时,掌柜的才吓慌了神,急忙把伙计和小二推开,扑捅的跪在那和尚面前,颤抖着声音说道:“佛祖显灵,佛祖显灵了。求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饶了小人的无知。”说罢,起身扫了小二和伙计俩人一人一个耳光,令他们一起跪下求饶。 白梅暗道:这个臭和尚真是多事,给他这么一闹,什么事情都不好打探了。她见识广博,一看就知这和尚是江湖上最最多事,到处爱管闲事,是个风尘异人,武功高强,以铁头功夫最是厉害,他是少林出身,法名苦海,由于爱管闲事,江湖中人不叫他苦海,反称他叫“闲事和尚”,他也不以为意,仍是我行我素。 这人正是“闲事和尚”,他见掌柜的求饶了,这才笑着说道:“佛爷看在你们这几个响头份上,今天就饶了你们,现在佛爷的肚子饿偏了,你们就看着办吧。” 掌柜连连称是,把“闲事和尚”迎了进去,奉如贵宾,对旁客也不理会,当真信他是金身罗汉,好酒好肉,都奉供了出来,生怕佛爷不满意,脸色若是一沉,那可要倒大霉的,却见“闲事和尚”伸手抓食,满手满嘴都是油秽,双眼笑得几乎睁不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闲事和尚”眉飞色舞,甚是得意,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大吃大喝,还满嘴胡言乱语,掌柜在旁小心侍候,生恐得罪了这个脏“佛爷”。 唐清才知“闲事和尚”的武功高强,是个十分难缠的厉害角色,深恐他找上身来,摆脱就不易了,低声示意师弟们不要乱看。 “闲事和尚”酒饱饭足,喝得醉眼朦胧,仍是满嘴罗嗦个不停,手提木鱼站起摇摇欲倒,酒气喷得掌柜极不好受,也不敢扶他。“闲事和尚”哼着小调,踢过一张长凳,横在门口,他一仰卧在凳上,木鱼掉了下来,呛啷作响,听声音这木鱼竟是铁铸的。却见他双目一闭,鼻声大作,显是睡着了,竟把外来和内出的客人都拦住了。 掌柜心里虽急,又怎敢得罪,摇了摇头,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要出去的客人走不了,末免埋怨店掌柜不会作生意,那能让这样一个和尚胡闹。掌柜连赔不是,在窗前搬来桌椅,让客人爬窗进出,这样一来,登时气走了不少。 038.不听劝告 唐清才只道“闲事和尚”是冲着他来的,临窗而望,日影西斜,暗道:这时走了出去,在路上给人杀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干的,反正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在这里过一夜,有事没事明天再说。叫店小二给他们准备两间房,夜里就是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天色黑了下来,“闲事和尚”仍是沉睡不醒,外来客见这么一个脏和尚挡在门口,如何能从他身上跨进店来,掌柜虽是着急,也是无可奈何。 白梅吃过晚饭,小睡了一会,醒来寻思:“闲事和尚”虽是鲁莽,可他是个老江湖,想来不会在这里吃霸王餐,他这样作定有深意,看来今晚一定有事发生。翻身欲睡,忽觉手心动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掉了进来,捏来一看,一霎之间,竟吓了一跳,手里的是一个捏得皱皱的小纸团,显是有人弹进她手里的,这一下睡意全消了,跳了起来,走到窗口来看,哪有人影形踪,知道遇上了武功卓绝的高手,不知此人此举是何用意? 白梅点燃油灯,展开来看,不觉又是一惊,纸上有着八个蝇头小字“此地危险,不可久留”,她原先想去教训别人,不料竟出了这样的怪事,显然自已的形踪落在别人的耳目之下,她在江湖上并没半个朋友,不会有人有这样的好心,这人此举大有用意,多半是顾忌自已的名头,想用这法子来吓唬人的,暗想:前番几次莫名其妙地给这位高人暗中相助,这人若是有歹意,自已可是大大的不妙,只是他这么的跟踪我,不知是什么用意?这到不可不防,莫要着了他的道儿。哼,此地真有危险,正好借机迫他露脸,好瞧瞧这人是什么世外高人? 白梅知道机会难得,为了揭穿这个暗中相助自已的高人的庐山真面目,不听劝告,决意留下,以静待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象这样形踪不定的大高手,相信他一定是伺伏在旁,如不是他自行露脸相见,说什么也是见他不到的。坐在房内闭目养神,想是因这高深莫测的高人,心儿突突跳个不停,甚是烦燥。 窗外残月,四周寂静,一缕冷月穿过窗户,映在地板上,房内散溢着幽光,美人临窗望月,过了良久,长声叹息。 白梅心想:伍大哥要是答应了我,此刻在山寨里成亲,那是何等般的热闹甜蜜,岂是现在的寂寞和相思之苦。 窗外响起了三更,白梅暗道:是时候了。挂好佩剑,轻轻地推窗,伸首环顾,外面残星冷月,一片寂静,不见人迹。双手在窗格上稍微用力,身形纵起,掠如燕子般越上了房顶,端得无声无息,轻身功夫十分了得。 她在房顶上伏了一会,不见有什么疑迹动静,正欲掠身跃下,忽见走廊里有三个黑影走动,蹑手蹑脚,手持利剑,一身夜行衣打扮,看他们举目形态,却似是平常的匪盗之类。 白梅大皱眉头,暗道:这三个是什么人呀?有胆子在客栈里踩盘,多半是附近山头的大盗,只是他们这样胡闹,一定会坏我大事,要不要出手制止他们? 三个夜行人来到一间客房的窗口下,俩人注意着左右走廊,一个用一根小竹管伸进房内,对嘴往里吹气,这是江湖上惯用的放迷香暗算人的手段,这三人等了一会,猜想迷香弥漫,房里的人一定熏昏了,可他们仍是不敢粗心大意,用尖刃弄开门闩,一人闪身进内,忽然闻一声骇叫:“嗳呀,不好。”叫喊间从门口呼的滚了出来,撞在楼栏上,极是狼狈。 守在门外的俩人见状,齐声惊道:“点子有准备。” 就在此际,忽听到一人哈哈大笑,房里走出一人,手托木鱼,身形矮矮胖胖的,却是日间戏弄掌柜的那个“闲事和尚”,他一直睡在店门口,不知何时溜进了客房里,等候这三个夜行人。 守在外面的俩人见是他,都吓了一大跳,俩人顾不得同伴是否受了伤,退在一处,一时不知所措。 “闲事和尚”笑声毕了,圆目一瞪,道:“酒家日间早看出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知相的滚远远地,不然酒家可要超度你们了。”原来“闲事和尚”日间撞见他们,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道路,他之所以挡在店门口不是为了别的原故,却是怕店里住的人多,打将起来深恐伤及无辜,因此出此下策,他绰号叫“闲事和尚”,眼见这三人准没好事,这头闲事嘛那是非管不可的。 被“闲事和尚”扔出来那人没有受伤,却摔得全身骨痛欲裂,这时爬了起来,捡起掉要地上的剑,连爬带滚跑到同伴那里,知“闲事和尚”武功了得,心中非常害怕。 为首一人猛地喝道:“闲事和尚,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三人挥剑而上,只是楼上走廊窄小,难于联剑夹击,为首那人在前力战“闲事和尚”,剑花错落,连刺了六六三十六剑,却攻不进去。 “闲事和尚”哈哈一笑,道:“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道行,能值得酒家出多少钱。”笑声中挥动木鱼,左挡右拦,火花飞溅,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嗄声中,他的力大兵器又粗,那三人剑术虽精,却也抵挡不住,青钢剑和他木鱼一碰,震得虎口发麻,青钢剑脱手坠落。“闲事和尚”大笑声中,把他们先后扔下楼去。 就在此时,有一人喝道:“闲事和尚休得猖狂,俺来也。”随着声音,黑暗的角落里闪出了一人,长剑一指,青龙出海,迎面即点“闲事和尚”的面门。“闲事和尚”提着木鱼一封,硬挡了一剑,随着响声,那人虎口发麻,宝剑几乎脱手,不禁后退了三步,极是吃惊。 “闲事和尚”笑道:“原来是尖刃帮许帮主,你怎的这样没出息,作这小调儿,今晚遇着了酒家,你的运气可不怎么好了。”他是个老江湖,见识广博,一招小试,就知破了来人的身份。话声毕了,踏前三步,手挥木鱼,连连狠击,木鱼嘶风呼呼而响,道力甚是厉害。 那人正是长湖尖刃帮的许海龙,料不到剑招一出,就被“闲事和尚”知破了来历,见他来势凶猛,知道厉害,不敢硬挡硬拼,虚晃数剑,忽进忽退,左右闪展,看似进招攻击,实是躲避,他身材高大,“闲事和尚”矮胖,练剑的人身形步法极是敏捷,较之“闲事和尚”要灵活得多,那知“闲事和尚”身法虽不如他,功力却远在许海龙之上,加上兵器粗大坚硬沉重,不惧利器,许海龙连进数招都被他硬挡了,无形之中“闲事和尚”占了大大的便宜,许海龙处境不妙之极。 店里的人早被打斗声惊醒,都道是强盗打劫来着,吓得在被窝里发抖,掌柜听到“闲事和尚”连声大喝,心下甚喜,知他在奋力打杀强盗,并不着急。 白梅瞧了一会,心道:怪不得“闲事和尚”在江湖上名声响亮,手底下果然是有功夫,不过看来还比不上黑衣恶张。她和“黑衣恶张”交过手,此刻观战多时,“闲事和尚”的深浅一看就知。 十招一过,许海龙即处下风,虽惊不惧,亦自苦苦支撑。“闲事和尚”哈哈一笑,道:“姓许的,听说你仗势凌人,酒家最是看不顺眼了,今夜得好好教训你一下。”连挥七八下,把许海龙迫得连连后退。 “闲事和尚”瞧准机会,弓步前斜,推出木鱼,往腰间袭来。许海龙闪身不迭,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闲事和尚”劲力奇大,万万抵挡不住,眼看就要伤在“闲事和尚”的手底下,也算是他命不该绝,就在“闲事和尚”要得手之际,忽闻背后暗器破空之声凌厉,知有人偷袭,身形末回,舞动木鱼,当当两声,击落了暗器,许海龙也趁此之际倒纵出去,只是他受了惊吓,举止末免失措狼狈,害怕“闲事和尚”再度缠斗,急忙跳下楼去,却见三个副的哼哼嘿嘿,出声呤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一时又气又恨。 “闲事和尚”转回身来,一声怒道:“何方妖魔鬼怪向酒家偷放暗器,快滚了出来,让酒家瞧清楚,你是什么鹿精熊怪?有何本事?” 随着嘿嘿怪笑声,转弯处闪出一人,冷冷说道:“听说你这野和尚好生烦人,且有几分手段,孟某风闻已久,不知真假,欲求一试,不知你可有这胆量?”走廊上虽有风灯,却瞧不清这人的面目,不过听声音苍老,显是上了年岁的人。 039.突然遭袭 “闲事和尚”走上两步,想把对方看个清楚,笑着说道:“原来你是专程来找酒家打架来的,这可最好不过了,不知你使用什么兵器?刚才看你放暗器的手劲不小,敢情真有些本事,快快划出道来,酒家手脚发痒了,可等不及了。” 那人举着双手说道:“老夫打遍大江南北,向来只凭这双肉掌,可不会仗着一个笨重的家伙占人便宜。”言下之意似说“闲事和尚”不过如此,仗着木鱼取巧,实是不堪一击。 “闲事和尚”将木鱼往地上一放,回身来说道:“你这老儿害怕酒家这个家伙,那不用就是了,让我们公平地较量一场,打输的要学三声狗叫,你可有这个胆子?” 那人“嘿”的一声,道:“臭和尚,你废话连篇,待会可别先自乱叫才好。” “闲事和尚”道:“阁下的高姓酒家已经领教过了,不知小名叫小猫还是叫阿狗,你不说了出来,酒家打蠃了架,江湖上朋友们要是问起的话,又有何人知道阁下是小猫还是叫阿狗。” 那人听他罗嗦个没完没了,早就不耐烦了,且语言又有辱意,不禁怒道:“下在孟奇焕,臭和尚你的臭屁放完了没有?” “闲事和尚”皱着眉头,沉呤说道:“孟奇焕,这字号江湖上可不响呀,酒家今晚首次听到,大约是后起之秀吧。” 孟奇焕身怀绝技,却隐居异乡,极少涉足江湖,所以极少有人知道,听“闲事和尚”言语无状,心下极怒,喝道:“臭和尚,你敢欺我,先吃我一掌。”猛的怪啸,震瓦裂落,甚是刺耳,嘶风声中,猛然劈出了一掌,掌风飒然,掌末袭到,先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中人欲吐。 “闲事和尚”神态虽傲,心下不禁吃了一惊,知对方使的是毒掌功夫,不知他掌力的深浅,不敢沾着他的双掌,连忙挥起衣袖,将那股腥气扫去,到了这时,他这才知道对方说大话,让他放下兵器的原因,显是害怕自已的木鱼沉重,手足要是没接触,就不必顾忌他的毒掌,现在的情况于已却是不妙了。 孟奇焕一掌击出,犹如打在一块无形气墙上,震得虎口生痛,知“闲事和尚”功力深厚,暗暗吃惊,不禁后退了三步。那知“闲事和尚”所受的震荡并不在他之下,对方不仅毒掌厉害,功力也极是深厚,他为人平素放荡惯了,虽是吃惊,仍是大笑着,不似孟奇焕那样轻于表露出来。 双方都知对手绝非等闲之辈,原先的轻视之意登时一扫而空,孟奇焕举态稳慎,冷静待敌。“闲事和尚”笑脸嘻哈,满口挑逗,一付满不在乎的神态。一个沉稳冷静,一个野调无腔,飞扬跋扈,相形之下,倒显得孟奇焕临阵畏惧,他是许海龙请来的帮手,许海龙把他的三个副手扶过一边,站在楼下抬头观战,见此状都是暗叫不妙。 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势如惊雷,俩人纠缠激战在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声如春雷,人影穿插,斗得十分激裂。 激战中,“闲事和尚”长啸一声,一跳腾起,捣出双掌,掌势如电,非常迅猛。孟奇焕也怪叫了一声,双臂一振,起掌反切,你来我去,双方都使出了平生绝技,“闲事和尚”的掌法虽不如对方精堪,他的少林气功却是深厚无比,足于挡得住对方的“阴毒掌”。孟奇焕的“阴毒掌”有八成火候,运气发掌,掌心立即散发出腥臭的异味,若非“闲事和尚”内功深厚,早被熏倒了,纵是如此,屏止呼吸,久战下来,还是吸进了少许,胸口隐隐闷闷,心跳急燥,也不觉暗暗着急,知道如此下去,必吃大亏,不敢与他手掌接触,又要顾及毒气,一时陷入困境,寻思对付之策。 孟奇焕知他惮忌自已的毒掌,不禁嘿嘿怪笑,催运掌气,双掌虚挥,腥臭味更深了。“阴毒掌”本以凶猛霸道见长,这般虚虚实实,正是“阴毒掌”的破绽所在,只要攻他个措手不及,不难取胜。“闲事和尚”首次会这“阴毒掌”,不知孟奇焕的来历,心有顾忌,此刻腥臭气又在增浓,还当他末尽全力,厉害的杀着留待在后,心里一急,又吸进了不少腥臭气,满腹反胃,恶心难受,日间吃的东西竟似要吐了出来似的。 俩人几乎用上了全力相拼,渐渐地较量上了内功,掌声渐少,楼廊上的围栏给他们打得稀花烂,房上瓦片也被荡落坠碎,一条柱子也给打断,几个窗子被掌风扫飞,幸好“闲事和尚”日间吓跑了住客,里面没人,不然孟奇焕的“阴毒掌”的掌气飘进,常人吸到必然中毒身亡。 白梅伏在房顶上观战多时,于俩个武林高手大比拼的情景全瞧在眼中,她平时自仗剑术了得,不料这些日子来连续遇到不少武林高手,心道:“闲事和尚”到也罢了,这个孟奇焕不知是什么人物?他的毒掌比不上黑衣恶张的“阴阳掌”,我要是和他比斗,肯定蠃他不了。 就在全神贯注之际,忽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地掩来,她反应敏捷,一觉有异,没反击敌人,一个金蟒翻身,疾滚避过,那人伸手一抓即空。白梅玉手一按,身形立即腾空而起,轻身功夫端得非常了得。那人一抓不着,应变极快,在白梅纵起之际,快步跟上,探手又是一抓,幸好白梅轻功非凡,身形稍快了少许,但听嘶啦一声,外衣给他抓下一片来。 白梅这一气非同小可,须知这是她出道以来,除了伤在黑衣恶张的手下,便是今晚被人撕破衣裳了,面如寒霜,纵过一旁,那人连抓两下不中,他是成名人物,也就不再追击。 白梅一定身形,拨剑出鞘,斥道:“鼠辈,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暗算于我?”方才这人出手极是疾快,知此人武功绝非等闲之辈,倒是不敢大意,不然也用不着废话,出手把对方伤着就是了。 那人抓不着白梅,脸上末免发热,哈哈的大笑数声,掩遮窘态,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小辈,有大爷在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白梅火焰陡增,她年纪虽轻,武功奇高,性情又是高傲,对方口气极大,分明是看低了她,岂有不怒之理,冷冷地说道:“你是大爷,那就让你见识小辈的武功。”手腕一翻,宝剑唰的疾响,一招“满天花雨”的招数,剑光洒泼,化作无数剑光,一泼而出,出剑之快,几乎是一气呵成,端得十分厉害。 那人绝计料不到她的剑法如此厉害,陡见剑光,拨剑已是不及,这一惊非同小可,在这紧张的当儿,只见他衣袖高卷,一掠拂出,使的竟似是流云飞袖的功夫,这人竟在白梅攻击凶猛的当儿,连续化解了这招辛辣的招数,令白梅也是暗暗吃惊。那人袖末沾剑,陡然改招换式,衣袖就似一只铁拳一般朝面门打来。 白梅偏头一避,衣袖立即袭个落空,这次她学得乖了,不待对方变式,剑尖嗖地从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刺来,那人武功虽高,也是吓了一大跳,知她剑法厉害,单靠流云飞袖的功夫打她不过,不敢大意,伸脚后踏,身末转动,身形却是快速地朝后退去。白梅宝剑直伸,一招“力战群魔”,一剑四式,上削双臂,下削双腿,还是致残的辛辣剑法。 在这眨眼的瞬间,忽听到一阵帛裂破碎之声,那人倒纵飞出。白梅格格一笑,道:“知道小辈的厉害了么?”话虽如此,仍是不敢大意,这人能在自已这招剑法上躲过一劫,足以说明此人武功不同凡响。 那人虽躲过了辣招,却给削掉了一条衣袖,他是成名的人物,脸上可挂不住了,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侥幸,方才的一脸傲慢之气,登时消退了去,知白梅的剑法了得,不敢再行空手来抓人,拨剑出鞘,凝立不动。 040.激怒高人 在这黑夜之中,俩人举止凝重,犹如两尊石雕像般立在房顶上,轻风吹来,衣袂飘飘。隔了一会,俩人不约而同地喝了一声,刹那间纠缠斗在一起,剑光霍霍,唰唰嘶风,一阵金铁交嗄之声,兵器相撞连绵不断,有如繁音密凑,竟似有数十人聚在一起打斗一般。 折了二三十来招,双方都讨不到一招半式的便宜,若以剑法而论,那人老到火候,比白梅要精堪得多,不过白梅剑法以诡诧辛辣见长,每发一招一式,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方位,她知对方剑法内功远胜于已,轻功却是有所不如,便以已之长,克敌之短,剑法一变,以守为攻,伺机待发。 那人老到火候,经验极是丰富,没出多少招,就明白了白梅的用意,心念一动,即有了主意,剑法霍然展开,变化灵妙,疾刺几处要害,只是情急间露出了老大个破绽。白梅不加思索,一剑刺下,那人脸露奸笑,甚是得意,陡然间剑法大变,化作无数剑虹光缕,将白梅罩在当中。那知就在这时,猛闻一声娇斥,在这剑光罩内,一缕寒光刹那间破出,兵器交嗄之声即止。那人倒纵而出,胸前衣裳给削去了一大片,虽末受伤,却也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是成名的剑客,在一个青年人手底下吃了个大亏,老脸不禁发热难堪。 白梅虽是取巧占了点便宜,可已是用尽了她生平绝技,仅将敌人衣裳削去,心下吃惊异常,战得多时,末能瞧出对方的武功家数,对方所使的剑法之变化似在已上,不觉暗暗纳罕:这人倒底是谁?居然有这等身手,应该是江湖上的成名剑客才是呀? “闲事和尚”与孟奇焕各使绝技,斗得十分激烈,打得多时,谁都占不到便宜,心里都非常紧张,知道稍有不慎,就是不死也必被对方所伤。情急之际,汗流满背。听到白梅和那人比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又抽不出空来看上几眼,不免暗暗憔急。 激战中,“闲事和尚”双掌一捣,斜击胸口。孟奇焕双掌一错,迎前一封,硬接了下来,只听逢的巨响,如木头相撞击一般,掌风激荡,俩人都退了数步,虎口发麻生痛。“闲事和尚”吸进了不少腥气,胸口又开始发闷,呼吸急燥,身手大受影响。孟奇焕大喜,催运毒掌,攻得更狠了。许海龙和三个副手见此声势,那敢上来助战,在旁大声喝彩。 “闲事和尚”面无惧色,虎吼了一声,闪展避过,转身起脚朝他命门踢来。孟奇焕哼了一声,道:“你会踢穴,难道我就不会点穴吗。”说话间探手伸指,即点足心涌泉穴。“闲事和尚”脚势一收,缩了回来,孟奇焕指头立即点上,“闲事和尚”飞脚呼的朝上踢去,动作不仅疾快,道力也极是奇大。孟奇焕不禁一惊:想不到这莽和尚身材肥胖,手脚上的功夫如此敏捷。不敢大意,急忙仰首避过,几粒沙粒落在脸上,隐隐作痛,登时勃然大怒,怪啸一声,掌法疾变,连连抢攻,劈了七八掌,使用连环掌法,每发出一掌,浓浓的腥臭之气激荡,掌风俨如汪洋巨涛,前浪末消,后浪随至而来,掌力不仅霸道,而且凶狠异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闲事和尚”挡了数掌,便觉一掌沉过一掌,心中一急,又吸进了不少腥臭之气,胃里难受,大有欲吐一畅之势,弄得心头烦燥,不能专心接战,一时怵然心惊:难道我“闲事和尚”就这么败给这个老儿不成?心念之间,勇气陡增,他的少林气功浑厚无比,为敌声势所迫,一股求生败敌之念涌起,挥拳虎啸,声震如雷,黑夜之中甚为响亮,啸声末歇,蓦然亮拳,施展少林长拳功夫,拳影如绵,排山倒海般的滚滚而上,顿时卷起阵阵风飚,吹得俩人衣裳随风鼓起,有如站立船头,乘风破浪,迎风而飘,只把许海龙几个瞧得瞠目结舌。 就在此际,猛听一声巨响,俨如霹雳一般,震瓦塌落,掌风拳劲荡得几条柱子偏斜欲倒,瓦片纷纷落下,在房里的客人吓得失声尖叫,想跳窗而逃,只是双腿吓得发抖,怎么也站不起来。那店掌柜见此状,还当真是来了妖魔鬼怪,连金身大罗汉也降服不住,不觉叫苦不迭。 劲风激荡之后,俩人同时落下楼来,都被对方所伤,仍不肯服输,站了起来,睁大着眼睛,犹如斗鸡,过得片刻,俩人不约而同时大喝,又扑而上,只是他们受伤之后,身手已不如刚开始那般敏捷凶猛,比之前番,只有更狠更猛了。眼看俩人这番接触将是一场殊死搏斗,却在这时不知在何处角落里飞出个事物来,分别打向俩人的章门穴。“闲事和尚”与孟奇焕同时一惊,料不到倘有高手伏窥在旁,转身反掌将那事物拍个粉碎,四面激飞,原来竟是两块瓦片。 俩人击飞了瓦片,虎口给震得发麻,这下吃惊更甚了,又是愤怒,同时喝道:“何方鼠辈偷放暗器,有种的就站出来。”俩人愤怒之下,口气又快,几乎是同时开口,同时喊完,声音毕了,俩人都不禁愕住,本来认为是对手的同伴在旁暗算,那知竟然不是。 许海龙和三个副手见状,一时不明其中原故,还当“闲事和尚”真有同伴在旁,孟奇焕是他们请来的高手,连他都敌不过,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高手相助,如不趁机取妙,恐要折羽损颜了。四人打了个眼色,举剑即向“闲事和尚”刺去。“闲事和尚”勃然大怒,还当暗器是他们所发,至于孟奇焕那块瓦片,想是误发过去的,念及于此,正待出手反击,忽闻唰唰声响,又有暗器打来,却是向许海龙四人打去。“闲事和尚”见了心中大奇。许海龙四人身末坠地,陡闻暗器之声,避以不及,给打中涌泉穴,落地无法站稳,摔得浑身疼痛,丑态百出,极是狼狈。 “闲事和尚”哈哈大笑,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甚是高兴。 孟奇焕大是震惊,他自持武功不凡,耳目敏捷,平常梅花针之类的暗器都能察觉得到,不想这人打暗器的手法高明之极,环目竖耳,仔细搜索,竟然不知这暗器由何处打出来。瞧着许海龙四人这付不堪入目的模样,对“闲事和尚”的叽笑也不放在心上,高声叫道:“朋友既然不肯露脸,在下也不好勉强,只是江湖上的规矩朋友想必懂得,好汉作事好汉当,岂能缩头畏尾,请亮出万儿。”那知隔了半响,没人答他。 孟奇焕之所以叫喊,不过是圆场的场面话,打暗器那人的手法这样高明,想必武功不会太弱,如是出来动手的话,恐怕不会讨得到便宜,见那人并不睬他,虽是尴尬,心下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见许海龙四人慢慢爬起,不觉叹了口气,扶着他们出去,走到门口停下,回身说道:“闲事和尚,我们的帐还没完,改日相见,再跟你一一算过。”说着,走了出去。 “闲事和尚”此时也知再战下去绝难讨到好处,见对方灰溜溜的走人了,自已反占了颜面,大笑说道:“好,看在这位高人的份上,今夜暂且放你一马。”待孟奇焕等人去远,回身望空施礼,道:“大恩不言谢,朋友既然不肯露脸,俺闲事和尚只有记在心中了。”抱拳一抚,找到他的木鱼提起,大步一迈,晃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唰唰唰,叮叮叮,当当当。阵阵的利器相撞之声绵绵不绝,在这黑暗之中甚是响亮,在店中的楼顶上,月色朦胧,人影飘来晃去,堕着两剑相接,火花飞溅。一个绵衣少年,一个江湖豪杰打扮的中年汉子,俩人手持宝剑,一挥洒出,剑光如绵,滚滚而上,煞是好看。 这个绵衣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白梅,她身处险境,自知脱困不易,只把剑法的最精妙诡诧的特点发挥出来,这才把这汉子的攻势拦阻住,暗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汉子,居然有这等非凡绝妙的剑法,再不快想办法脱身,只怕要给他困住了。 041.有负于你 又斗了一会,白梅满头大汗,但觉一招比一招沉重,局势完全被对方控制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那汉子胜券在握,放声大笑,道:“小贼还不快点弃剑受擒。”剑势一迫,霎息间,吱的声响,白梅腰间和胸口衣裳给划裂,幸好她轻功卓绝,闪得极快,这才没有给伤着,把她吓得心惊肉跳。那汉子极是得意,笑得更响了:“小贼,知道厉害了吗?”那知笑声末落,陡闻当的一声,虎口剧震,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猝不及防,登时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偷放暗器,快给大爷滚出来。” 白梅趁此之际剑法一变,分作三路进击,上刺眉心,中刺颤中,下刺气海。这是她的师门绝技之一,“灰沙洒落”出剑之快,变化精妙,端的不同凡响。那汉子哼了一声,运剑如风,迎面一封,竟然不能将击势拦阻住。白梅宝剑长伸直入,吱啪声响中,虽将上两剑荡开,下一剑仍是将衣衫划破,好在他老到火候,没被伤着,急忙后退一步,避过尖锐势头。 白梅得势不饶人,攻得更紧了,剑光如绵,飞花落雨,即时反客为主,占了五六成攻势,她被这汉子欺得气愤难发,此时一有机会,将本门最精微最神妙的剑法使出,一泼如长江之水,滚滚而上,剑光所疾之处,唰声疾响。 那汉子大喝了一声,剑法霍霍施展,大雁亮翅,立即化解了白梅的攻势,剑锋嗖地一伸,迎前就刺期门死穴,出剑之快,认穴之准,实是非凡。白梅绕剑一划,一招“朝天一柱香”,反剑突前一拦,将敌人的剑荡开,随即朝前一推,反剑顺着剑锋滑上,迎着面门倏地刺去。那汉子手腕一翻,剑式一抖,划了一道圆弧,旋剑反推上去,将白梅的剑荡出身外,趁势虚划数剑。白梅见他防备严密,只得一掠疾退,那汉子已是如影随形,跟踪追击,剑势急发,紧迫上来,一霎之间,又将白梅迫在挨打之地,不能还手。白梅又惊又悔,她原本可以走人的,只是一时心中气愤不过,欲将那汉子伤在剑下,硬缠上来,那知机会一失即逝,这时再要脱困,已是不可能够了。 那汉子又是哈哈一笑,道:“叫你这小贼知道我的厉害。”剑势一迫,左右飞舞,银光连绵错落,金铁交嗄之声不绝于耳,把白梅迫得手慌脚乱,惊险异常。正当那汉子得意之际,不知何处呼的又飞来一物,打在他的剑上,顿时又把他的剑荡开,虎口发麻,比之前番的道力颇强,所施的手法相同,似乎前前后后同是一人所为,一时又惊又怒,叫道:“阁下倒底是哪条道上的?这样作是什么意思?”那知躲在暗中那人根本就不理他,趁他说话之际,又将瓦片当作暗器打来,而且是用“仙女散花”的手法,没头没脑地向他洒来。那汉子识得厉害,挥剑乱挡。白梅瞧得机会,剑式一抖,一招“神仙降魔”,同时刺出几朵剑花。那汉子虽有防备,但她出剑奇快,纵然避得来,左臂仍是给她刺伤,生恐躲在暗中那人的暗器功夫厉害,不敢再战,双足一点,身朝后纵,越过几幢房顶,消失在黑夜之中。 白梅到了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只当自已的剑术神妙,可大败天下无数英豪,那知今夜会遇上剑术如欺的一流高手,她虽将那汉子伤了,却知对方剑术实是远在已上,对方败退而走,纵有胆量,也是不敢追去伤人,今晚又是莫名其妙地得人相助,知躲在暗处这人的武功更是厉害,此人既不肯露脸,也是没法可想,不禁仰叹了一声,跃下地来,走出店外去了。 过了一会,对面房顶上暗影一闪,朦胧月色下,隐隐可见站立一人,此人灰色长袍披挂肩头,黑纱蒙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眺视白梅逃走的方向,轻声叹道:“此生恐怕是有负你的一片痴情了。”银白月下,孤立房顶,寂静中显得颇是怅然,长吁短叹。 忽然,蒙面人眸子闪烁,竖起双耳,随即转身扫目,俩个江湖豪客模样的汉子已是站在两侧,将他围住,不觉皱起了眉头,道:“俩位此举是何意?”他曾偷窥对方的谈话,知道他们是官府中人,似在密谋什么大事?自觉不便与官府中人有所冲突。 这俩人有一个正是被白梅杀伤那中年汉子,他喝道:“白衣书生,你在各处所犯下的案子还真是不少。嘿嘿。明人不作暗事,阁下既有胆子作下大事来,就不必乔妆骗人了吧?”原来蒙面人昨夜投宿,形藏早露,这俩个汉子一直注意他的举止,此刻虽是乔扮而出,体形上仍然看出是他。 蒙面人颇是诧异,凝视对方片刻,道:“你们误会了吧。在下哪有作过什么大事?”他这倒是实言实说,自已客身在外,游山玩水,何曾作过什么事情来了?只道对方着恼自已躲在暗处算计他们,怒而愤言。 那汉子哼了一声,怒容满面,道:“阁下既然不懂,那么请跟我们走一趟,到时会叫你懂的。” 蒙面人皱眉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怎能和俩位到处闲逛,俩位好汉想必是对在下有所误会了。” 那汉子大怒说道:“数十位人命大案,阁下作得也真够绝了,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人,岂不太过简单了。” 蒙面人呆了一呆,颇是意外,不解而道:“你们越说越是叫人糊涂了,什么数十条人命大案?倒底在说什么?真叫在下摸不着半点头绪。” 那汉子道:“管你懂是不懂的,跟我们走一趟,到时就什么都懂了。” 蒙面人道:“对不住,这我可不能奉……。”话末说完,那汉子唰的一剑刺来,喝道:“休得罗嗦,看剑。”喝声中,一招三式,变幻莫测的招数,剑光如虹,连刺代削,笔直疾刺胸前要害。 蒙面人一声轻叹道:“这又何必呢?”眼看利剑就要刺到,长袍忽然卷风而起,有如银蛇吐信一般,呼的一荡,黑影疾处,登时把那汉子的剑荡偏出去,一条手臂登时麻木起来,为劲风所荡,身不由已竟被迫倒退了三步,这一下子不由得大大地吃惊,他的剑术在江湖上罕逢敌手,内功修为也是深厚无比,他早知蒙面人只是个十余岁的少年,绝计料不到他内功高深精堪,竟用“流云飞袖”的绝技荡开他的宝剑,功力之高,实是不可思议。 那蒙面人忽地一声笑着说道:“老五老六,你们又何必如此多事呢?” 那俩个汉子冷不提防给他喝破行号,这下吃惊更甚了。他俩人在店里极少说话,更不会老五老六的这么乱叫,只有在客房里小声议事时才叫,所以说他们的秘密极少有人知道,这时忽听对方喊出他们的行号,即知大事不妙,相顾一眼,俩人同一般心思,手中宝剑一指,同时向蒙面人刺去,出手之快,举止形态直如拼命,对方能够知道他们的秘密,说明形藏早露,且对方的武功又是非凡,那敢大意,这一出手,欲将其置于死地。 蒙面人的师门绝技“游云轻功”卓绝,左飘右晃,剑光错落,突然凝止停下,他在对方夹击严密的状态下,窜然而出,身形灵巧绝妙,轻而易举。那俩个汉子几曾见过如此非凡的轻身功夫,不禁相顾失色,这一下子不敢有大意之心,俩人绕来窜去,末攻敌先封对方的退路,左右包抄,一齐出剑。那知蒙面人早有准备,疾闪之际,纵身一跃,一鹤冲天腾空拨起,由这幢房顶越过那幢房顶,身轻似燕,一翩而过。那俩个汉子齐声一啸,跟踪追击,轻身功夫也极是不凡。蒙面人立稳之际,他俩人也先后扑到,前后挡住,不容蒙面人再度施展轻功逃走,剑光如缕,即将蒙面人罩住。 一霎间,只闻帛裂声响,那俩个汉子倒翻而出,向两侧跌倒。原来是蒙面人见他俩人近得紧,只得施展师门绝技“流云飞袖”的神功,卷住敌人的宝剑,以他的功力对方绝难削破他的衣袖,由于经验不足,运劲不当,这才削破了衣袖,虽是如此,那俩个汉子也被他浑厚的劲力一震,宝剑脱手坠落,他俩人都是江湖上的大行家,虽处劣势,仍是不慌不乱,伸手一抄,各自把宝剑接住,眼看这一摔之势就要把屋顶撞穿一个大洞来,另一只手在瓦片上轻轻一按,就势一滚,化卸了坠落之势,虽然压碎了不少瓦片,大失面子,当此眼前情景,也是顾不得那许多了。 蒙面人拍手回身,看着他俩人的窘态,一笑说道:“俩位再不知趣,在下只好不客气了。” 042.庐山面目 那俩个汉子起身闻言,大是踌躇,和白梅打斗那汉子大声道:“谁要你客气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老子可不怕你。”正待进击,他的同伴过来将他按住,对蒙面人道:“你倒底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们的事?” 蒙面人道:“我是什么人这对你们重要吗?” 那汉子道:“有道是道有道规,行有行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此事如若事不关已,便请莫要插手。” 蒙面人道:“方才那位是在下的朋友,俩位对她大大无礼,在下这么插上一手,也不为过。” 那汉子满脸狐疑之色,道:“你们是朋友?这话叫人难于置信。” 蒙面人一笑说道:“哈,你这俩个蠢才当真好笑得很,在下要和什么人作朋友得要你们俩位过问么?” 那俩个汉子是成名人物,听他出言污辱,登时大怒,道:“小朋友既然一意孤行,那可对不住了。”俩人打了招呼,跃上同时出剑,唰的声响,一个使的是武当剑法,一个使的是七修剑法,剑法极是精妙非凡。蒙面人使出师门绝技“游云轻功”,错步一掠,腾拨展转,疾似闪电,已是迅速绝伦窜过一边,蹲了下来,拿起瓦片捏碎朝俩人掷去,看似是“仙女散花”的手法,实则是他师门绝技暗器功夫“暴雨横飞”手法,他不想和对方纠缠不休,只有出此下策,欲取暗器将对方打跑,况且这暗器取之不尽,用之不完,打得那俩个汉子手慌脚乱,挥剑乱劈,当当作响,暗器震得宝剑颤抖,虎口发麻,再也持握不住,脱手坠落,俩人暗叫要糟。只见人影闪动,蒙面人欺身近前,飞脚把和白梅厮斗那汉子踢落下来,伸手一把抓住另一人后颈,那汉子登时动弹不了,他点了这汉子的环跳穴,把他提起用力一扔,那汉子腾云驾雾般落了下来,不料这里恰好是后店的鸡笼,登时把鸡笼压烂,里面的鸡也压死了七八只,摔得疼痛倒也罢了,沾了一身鸡粪臭气难当。那店掌柜听到鸡叫声,暗叫倒霉:房顶被打烂了倒罢,怎地这时候还有贼来偷鸡? 打斗声一停,四周又恢复了深夜原有的寂静,月色映下,屋顶破烂倒塌,直似罕无人至的破屋。蒙面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是何苦呢?”待要转身离去,眼前人影一闪,有人跃上了屋顶,这人年若十六七岁,只见他双手一拱,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请教高姓大名?” 蒙面人呆了一呆,隔了一会,方道:“你……你还没走吗?” 来人正是白梅,她年纪虽轻,江湖经验极是丰富,以前几番遇险,都是在紧要关头给一个不肯露脸的武林高手所救,这人究竟躲在何处?她曾细心留意,终无结果,在今夜遇险的时候,她可学得乖了,几次不肯脱身走掉,就是要将他引出来,那知越是如此,这人越是不肯露面,被迫无奈,只得假意走人,躲在暗处看见蒙面人现身,大败那俩个汉子,这声音这身形是那样的熟悉,几疑是梦,心中直叫:是他,真的就是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梅呆望他良久,泪水夺眶而出,心酸难过,道:“是你吗?” 蒙面人心头一凛,百感交加,强颜作笑道:“这位朋友你怎么了?” 白梅心头一痛,热泪滚落下来,直看着蒙面人的双眼,哽咽道:“为何要把脸给蒙住,你……你真的不肯和我见面吗?” 蒙面人不敢迎着她的双眼,把眼睛微微垂下,良久无语。白梅心头苦涩,神情悲伤,柔声道:“大……。” 蒙面人心头震荡,不敢久留,道:“珍重,我去也。”掠身一跃,一闪而逝。 白梅一呆,满怀悲伤,泪似涌泉,大声叫道:“大哥。”语气悲伤欲绝,拨足随尾追去,消失在晚夜之中。 四周寂寂,月色如霜,只有蟋蟀泣个不停,几番狠斗恶杀,将店里的客人都吓得缩在被里发抖,有些武林中人事不关已,视如不见,店伙计胆子小,更是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过了好大一会,忽听到一声呤呻,后店的门一响,走进一个人来,正是给蒙面人踢落下来那汉子,他给踢中穴道,不能施展轻功取巧,若非他一身硬气功了得,几乎摔散了骨格架子,只是手臂摔伤,大腿骨拆,他懂得接骨之术,撕破衣裳,拆了两根窗板把腿夹住绑上,又撕下整条衣衫,把腿绑得紧紧地,知道此时大意不得,弄得不好,今后变成了残废,那可不好了。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从角落里拿出一根棍子作拐杖,一跛一拐地走去找同伴,轻声叫道:“老六,你在哪里?” 只听一个声音道:“老五吗,我在这里,你快来拉我一把,我给点中穴道了,没法移动身子。”声音急燥。 那老五大喜,朝声音来处走去,却不见同伴的人影,几只鸡在园中走来走去,阵阵鸡粪臭气难闻,不觉掩鼻皱眉,环目一扫,心中大异,声音明明从这里传出,怎地不见人影?只听鸡笼里有人道:“老五,我在这里。” 那老五低头一看,鸡笼里横着一人,伸手将他慢慢拉出,那知着手之处软软湿湿的异物,举手来看,但觉臭气冲鼻,一阵恶心,竟是满手鸡粪,呸了几口,道:“老六,你是怎么搞的?就是要偷鸡,也用不着跑到鸡笼里去,你不怕人家不知道么?”心里好笑又好气,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那老六怒气暗生,可自已此时动弹不了,这身鸡粪实在臭得厉害,只好忍气吞声,道:“你别尽说废话了,还是快来帮我解穴要紧。” 那老五瞧着他的举动,道:“你给点中的是什么穴道?” 那老六翻着白眼,没好气道:“我如是知道,还用得着你来解穴。” 那老五心下也是有气:他妈的,你给人家点中什么穴道都不如道,却来怪我没有给你解穴,真是岂有其理。但想俩人联手对敌,败给一个后生小辈不算,还落到这般地步,实在是掉人丢脸之极,今后如给同行们知晓,必会给人笑话。心中虽恼,却也不能丢下同伴不管,道:“我……。”忽听到外面一阵马蹄急奔之声,急忙住口,俩人一个受伤,一个穴道被制,来的如是仇人的话,那可糟上加糟了。 马蹄声来到店前一止,稍过了一会,忽听到怦地一声大响,店门给人一脚踢开,走进俩个腰粗腿壮的高大汉了,俩人双目炯炯有神,显是功夫精堪,进来一见店内情影,不禁一怔,相顾诧异,身材稍高那汉子道:“这里有古怪。” 稍矮那汉子不答,四周环顾,自言自语道:“怎地不见一个人影,难道都死绝了不成。”走到一间房前,猛喝了一声:“什么人鬼鬼崇崇的,给我滚了出来。”声音末毕,霍然拍出一掌,击向窗口,随着响声,整个窗格登时给打烂,房里的人临窗偷窥,猝不及防,闻声失色,俩人迅速避开,三人闪避不及,给裂木插进心口,当场毙命。 紧接着,柴门怦的巨响,整个门给人踢飞老远,从里面嗖嗖地窜出俩个人来,这俩人正是孟奇焕和许海龙,他们和白梅一样心思,都想看看躲在暗处的是什么人?他们绕了个大圈子,溜回自已的房间,于蒙面人和那老五老六打斗的情景都看得一清二楚。 孟奇焕暗道:幸好没有恶声恶语把他骂出来,不然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他们待白梅和蒙面人都走后,上床正想歇息,只听又有人来,五人到窗前想看来的是什么人,不想许海龙一个副手不小心弄出了响声,那汉子居然痛下杀手,三个副手武功低微,闪避不及,结果都遭了毒手。 043.丢人现眼 且说那汉子见有人冲出来,哈哈一笑,道:“好家伙,来接我一掌试试。”大步上前,双掌击出。孟奇焕和许海龙见他掌势凌厉,非同一般,都是大惊失色。许海龙来不及拨剑,急忙和孟奇焕双双出掌迎敌,陡闻掌声,孟奇焕和许海龙俩人朝后翻倒,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万状。本来以孟奇焕的掌力比之对方稍有不及,还不至于一上来就败得这么惨,先前他和“闲事和尚”火拼了一场,消耗了不少真气,又受了伤,这才吃了大亏,他识得厉害,对方还有一个同伴在场,如是同时上来那就大糟特糟了,他翻身起来,拉起许海龙夺门就逃,鼠窜而去。 那汉子虽是击败了对方,仍给孟奇焕俩人的掌力震退了几步,见对方摔得极是狼狈,不禁放声大笑,见他俩人要逃,正待追击,忽觉左掌手心有麻麻的异样感觉,张手一看,掌心乌黑,显是中了毒,登时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孟焕练的是毒掌功夫,都怪自已一时大意,没有察觉出来,以至吃了这个闷亏。 身材稍高那汉子听他笑声凝结,大有异样,不禁一惊,道:“怎么了? 那汉子哼了一声,道:“点子带刺。”他讲的是江湖唇语,意思是说中了对方的毒掌暗算。 稍高那汉子责怪他道:“你这人性子就是太急了,动不动就朝人发火,这不,还不让你吃了个亏。”说归说,仍是取出药丸给他服下,幸好孟奇焕消耗了不少真气,毒掌没有发挥出来,那汉子功力深厚,说话间运气一迫,把毒气逼出。 稍高那汉子环目一扫,道:“真是邪门,难道店里的人都给打杀了不成。”声音刚落,斜旁黑影一晃,闪出一人,挥拳欲打,那人叫道:“老大,是我。” 那汉子哼了一声,道:“鬼鬼崇崇的,想吓死人吗?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原来这俩个汉子正是曾经和白梅、白善拼过一场的那个老大、老二,老大叫胡天霸,老二叫谢彪。老三老四正是和王福忠兄弟交过手的那俩人,老三叫汪金银,是金鸡派叛徒汪金山的亲兄弟,老四叫陈茂盛,老五就是这莽汉潘得来,老六是被蒙面人点了穴道那汉子,叫吉之亭,他们另外倘有俩个同伴叫于吉祥,林书公,这俩人倘在途中。 胡天霸见他手提木棍作拐杖,走路一跛一拐,大感诧异,道:“你怎么了?老六呢?” 潘得来面上一热,支吾道:“我们遭遇一个蒙面人的袭击,受了点轻伤,老六给人点中了穴道,没办法走出来,就在后店。”胡天霸和谢彪大感诧异,潘得来和吉之亭剑术神妙,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在他们手底下也末必讨到好处,以俩人之功,居然是受伤的受伤,还被点了穴道,袭击他们的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谢彪道:“你们怎地这般没用,合俩人之力还弄成了这付模样,真是丢人。”他粗人粗语,开口便给,毫不客气. 潘得来因他的身份悬殊,闻言虽是恼怒,只能隐忍不发,道:“人家是真有本事,我们打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再说我俩就愿意挂彩么?” 胡天霸心想这话极是有理,见谢彪还要再说,怕伤了和气,抢先问道:“是什么样的蒙面人?”他们边说边往后店走去,跨过一道门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潘得来不会说假,照实说道:“是个十来岁的白衣书生。” 胡天霸俩人一惊,登时愕住,停下了脚步,看着潘得来流露出极难相信的神色。潘得来见他俩人不走,只得停了下来,道:“确确实实是一个少年的白衣书生。” 谢彪道:“你……你讲的是哪一门子话?”只当他给人打怕了,脑筋有些不清不楚,说话就不伦不类起来,然见潘得来一本正经,绝计不似说假的样子,不觉心下大异。 胡天霸也同时问道:“真是一个少年书生?”语气极是不信,脸上的神态也丝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潘得来战败受伤,本来就大失面子,给他俩人这么一问,心头极是不快,道:“我什么都不清楚,你们去问老六好了。”赌气不理,大步朝里走去。 胡天霸知他脾气粗鲁,气怒之下,话也讲得不够清楚,吉之亭为人精细,行事谨慎,虽然事败,说起经过来也是有条有理,一时也就不再作声。三人来到店后,末见人影,先闻到臭气,都皱着眉头掩住鼻子。 潘得来指着暗处道:“老六在这里。”他听到外面有动静,不知是友是敌,极不放心,便把吉之亭拖到角落暗处,已免自已不在时有人趁机把他伤了,这才一跛一拐的溜到店前。 胡天霸俩人上前来看,然则鸡粪委实是臭得难当,都不禁自地退了两步,潘得来上前抓住他衣领拖了出来。 谢彪忍不住笑道:“老六,你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好好地办事,怎地跑来这里偷鸡,这太也笑话了。” 吉之亭本想掩遮丑态,当此眼前这付模样不想他人看见也看了,猜想老大问话,以潘得来的粗人脾气,必是口不遮语,把什么都说了,听了谢彪的话,脸上发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房里去。” 胡天霸暗道:这店里大闹特闹,许多事也没法办了。当下把吉之亭的外衣扒下,擦抹脸上的鸡粪,由谢彪背他,潘得来领路,进了他们的房里。 四人进房不久,店掌柜和伙计听外面声息没有动静,这才慢慢出来,东张西望。不一会,店里的客人也都出来,只听得店掌柜哭天叫地,众人不住地劝止,一时人声嘈杂一片。 胡天霸从窗口瞧了一会外面的动静,见尽是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猜想不会再有什么事,转过身来,见潘得来怒气末息,坐过一旁不理众人,便道:“今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吉之亭躺在床上,换过干净的衣裤,闻言道:“你们还是先帮我看看,解了穴道再说别的。”他不知被制的是什么穴道,生恐蒙面人使了重手法,或是阴劲功夫,如不及时解穴,纵然死不了,也怕落个终身残废。 胡天霸和谢彪早就溜心仔细看过,凭他们这点见识能耐,竟也没法瞧得出来,故意闻言而岔别,便是遮羞掩短,见他发急,又装模作样瞧了一会,都道:“真是古怪,这种点穴手法从没见过。” 吉之亭忧心重重,极度不安,道:“这人使的倒底是什么手法,难不成我就这么在床上躺一辈子吗?” 胡天霸道:“看你四肢无力,想是点了麻穴这类的穴道,只是不切确清楚,不能胡乱解穴,弄妙成拙,好在我们也邀了不少能人奇士,离这不算太远,找到他们让他们来瞧瞧,或许能把这穴道解了,你就不要太过担心了。”吉之亭听了心下稍宽。 谢彪忽问道:“老六,老五刚才说你们遭了一个蒙面书生的袭击,这事可有?” 吉之亭满脸通红,早知潘得来的嘴闭不住,见他此时气鼓鼓地坐到一边去,猜想是给老二取笑他一番,才会使他生了这么大的气。心中早想好掩遮的许多话这时是不能再说了,思量片刻,道:“说来实在惭愧,这小贼出手太快,根本不知如何应付,就着了他的道儿。” 潘得来接口说道:“那家伙不仅出手快,轻功也是十分了得,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出招,三五下就把我们制住了。”他粗人快语,开口道完,便即闭上嘴巴,不再哼出一声。 吉之亭满面苦笑,心里直骂潘得来的祖宗三代,暗道:你就是不会讲话,把你的臭嘴闭上就是了,却在这当儿插什么话,出丑还不够丢人么?干咳了两声,道:“蒙面人拳脚上的功夫看不出门道,不过他露了一手绝技可就泄底了。” 谢彪问道:“是什么神功绝技?” 吉之亭问胡天霸道:“老大,据我所知,流云飞袖这门功夫好象是常家的绝技,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胡天霸一凛,道:“你说的可是三十所前名震天下的常维嘉、常维奎兄弟?” 044.暗暗心惊 吉之亭道:“不错,我说的正是常家的流云飞袖绝技,常维嘉在二十年前失踪,常维奎接着被人害死,此事时隔日久,我虽然没有见过这门绝技,不过蒙面人年纪青青,能够用衣袖来卷住我俩人的宝剑,我想当今天下除了这门功夫,又有何人有这种功夫。” 胡天霸沉呤片刻,道:“常维嘉失踪这么久了,二十年来从末露过脸,对于他的下落没人知道,袭击你们的人如果真是常家的人,那此事就非常棘手了。” 谢彪点头道:“是呀,常家在二十年前遭人血洗,门下无人得以生还,就连常维奎也遭了毒手,死尸血凝冷结,浑身发青,很似是雪山飞魔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江湖上众云纷纷,有人怀疑此案是徐景藩门中的人所为。” 胡天霸道:“暂且不要去管他常家中的事,还是说说今暗的蒙面人是怎么回事?” 潘得来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深夜,忽然有个十八岁上下的白衣书生来投宿,这人敢独自一人深夜孤行,如果不是身有武功,那有这样的胆量,因此我俩商量,决定引蛇出洞,早晨我们假意离去,伏窥在店房暗中注意白衣书生的动静,那知这小子也真有耐性,居然一整天都躲在房里没出来,偶尔上上茅房才给我俩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说来真叫人难于相信,我有些怀疑他是女扮男装的。” 谢彪诧异问道:“怎么?” 潘得来道:“这小子生得细皮嫩肉,面如凝脂,我也不知怎么说你俩才明白,总而言之,我小子给人一看,就有娘儿腔娘儿调似的,我们又仔细看他耳朵没有小孔,且又是走进男人的茅房,这才知道他是地地道道的男人。” 胡天霸和谢彪相顾一眼,低头暗道:难道这个白衣书生就是我们见过的那小子?胡天霸问道:“他从头到脚一身白,且矮我一个头这样子?” 吉之亭沉呤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想了一想大概差不了多少,老大,莫非你们也见过这小子?” 胡天霸不答,垂首沉沉呤,抬头又再问道:“他身旁有没有一个青衣衫的少年,相貌也是极俊,不过此人到是个真真确确的女扮男装。” 潘得来道:“那酸丁是独自一人,并没有同伴。”胡天霸皱眉沉思,猜疑难决。 谢彪瞧了一会外面的情景,过来问道:“这小子有没有使用什么兵器?” 潘得来道:“他是空手和我们过招的,并没使什么兵器,要说他的兵器嘛,那就是他的衣袖了,我和老六用剑刺他,结果被他用袖子卷住,我们使劲板脱,也只割破了他的衣袖,可我们的剑也被他夺了去。” 胡天霸和谢彪听了暗暗惊心:此人居然能够夺下老五老六手中的宝剑,武功之高,袖中劲力之强,实是到了不可思意的地步。 吉之亭忽想起一事,道:“老五,你可记得和你斗剑那个假小子吗?” 潘得来“啊”的一声道:“对了,老大刚才不是问有没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和他在一起吗?不错,照这形景看他俩人应该是一伙的,这绝计错不了。” 胡天霸和谢彪都是不解,方才他俩人一口咬定白衣书生是独自一人,这时又说有伙伴,这前予后盾的,叫他不知如何理解。 潘得来道:“是这样的,我和老六发觉那女的来到店中形迹可疑,便想把她拿下,不料白衣书生忽然出现,就把她救走了。” 吉之亭沉呤道:“我记得清楚,他们似乎不是一起走的。”他掉下落在鸡笼上,摔得不怎么厉害,不似潘得来摔在地上,若非运气好,一条命几乎去掉了半条,所以他清楚地听到白梅和蒙面人的对话,先后走掉的情景。 潘得来道:“不会吧,白衣书生既把那女的救下,他俩人应该是一起走的吧?” 吉之亭道:“白衣书生似乎怕那女的纠缠,施展轻功走掉,以他的身手,那小妮儿根本就追他不上。”潘得来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光靠猜测实在说不准,也就不再说什么。 胡天霸道:“老五,你和那女子交过手,可知她是哪条道上的?” 潘得来道:“她的剑法实在古怪,我生平第一次见过,要不是我手底下有些功夫的话,今晚可差点栽在这小姑娘的手里了。” 吉之亭见老大脸有不悦之色,恐被他看低,道:“老五和这女的交手,我在旁边仔细留心看了很久,她的剑术在江湖上新一辈的人才中出类拨萃,确实是了不起的人才,以我看她可能是五梅山的飞天魔女。” 胡天霸和谢彪同声道:“飞天魔女。” 潘得来一拍大腿,起身过来说道:“对,一定是她,我早就听人说那小姑娘的剑术无门无派,剑术辛辣诡诧,最厉害不过,刚交手时只觉她剑法古怪,以致差点吃了大亏,哪会想到她就是飞天魔女。” 吉之亭道:“她的来历本就极少有人知道,修水又是她的地盘,在这里遇见她也是没什么不可能的,现在我们和她朝过相,将来总有机会找回面子,白衣书生的下落也着落在她的身上。”俩人吃了白衣书生的大亏,仗着人多势众,将来总要找机会找回面子,斗白衣书生一斗。 胡天霸道:“那蒙面人是不是常门中人,那小妮儿是不是飞天魔女,难道你俩不能说清楚一点?”脸上仍是不悦。 潘得来摇头无语,吉之亭沉呤良久,道:“白衣书生和飞天魔女我们都没见过,实在是猜不准,我和老五吃了大亏,可我们还有大事要办,这事算了也罢。”见老大不住地追问,只当他有意令自已和老五出丑,那知道胡天霸也曾吃过白衣书生和飞天魔女的大亏,连敌人是什么样子也没能仔细留意,不免心中愤愤难平。 胡天霸满怀狐疑,不得其解,又再追问道:“白衣书生除了流云飞袖的功夫外,他还有使过什么别的功夫没有?” 吉之亭想了想,道:“我想起来了,他还使了仙女散花的暗器功夫和劈空掌的功夫,这些老五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和白衣书生狠斗,潘得来拼得最是厉害,吃的亏也大,所以吉之亭把这话推给他来说。 潘得来那知他心中气恼自已口没掩遮,拿木棍来桶屁股,想起新败之恨,怒火又起,哼了一声道:“那酸丁的劈空掌当真是厉害得不得了,站在数丈之外一拳打来,拳劲极是了得。” 谢彪暗道:这分明是在胡说八道,这俩人小小年纪,那能有这等武功,你俩人给人打得丢了面子,故意把敌人的武功说得天上罕有,地上绝无,无非是为了给自已找台阶下去。 胡天霸知潘得来虽是粗鲁,却不会讲欺谎之言,暗道:老五老六俩人剑术精妙非凡,江湖上能够胜过他俩的人也不多,我的武功虽比他俩稍高,若是他俩人联手的话,那便打他们不过了,白衣书生此般年纪,以一人之力还把他们打成这付模样,武功之高,实在是深不可测,看来我不是他之敌,吃这个大亏是报不了的了。继而又想:老五说白衣书生站在远处一拳打来,这极似是“一阵风”的成名绝技“神拳掌”,难道白衣书生是“一阵风”的弟子不成?一想起“一阵风”这人,胡天霸心头就直打冷噤,因为他曾经吃过“一阵风”的大亏,事隔多年,思之犹怵,这白衣书生如真是“一阵风”的弟子,作徒弟的武功已是这般厉害,师父的武功更是无法想象,看来这亏今生今世想都甭想报了。 胡天霸想起往事,只恨得咬牙切齿,格格作响,脸上的愤恨之色尽自显露出来,房里虽暗,谢彪三人和他坐得靠近,见他形态有异,俱是纳罕。 潘得来微一迟疑,问道:“老大,你……你怎么了?” 胡天霸“嘿嘿”地数声,默然无语,暗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白衣书生一定是“一阵风”的门下,想不到这老不死的当年把我害得好苦,现在又派门下弟子来跟我作对,实在是可恨之极。哼,今时不同往日,老子现在有钱又有势,再要来坏我大事,当即力邀高人把你的弟子杀了,到时让你哭都来不及。 045.各怀心事 三人觉得他阴阴沉沉,极是古怪,不觉茫然不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潘得来撞了个钉子,颇是不悦,也就不再开口。房内静得出奇,只听外面嘈杂之声末停,店掌柜着伙计在收拾东西,他们这么一闹,店里的客人是无法歇息了。 胡天霸见他三人诧异地瞪着自已,即省悟不该让情绪显露出来让他们看到,强笑了两声,道:“老六,他们先行赶到这里,那事可有一些眉目?” 吉之亭暗道:此事看来只有老三才能说得清楚了,到底蓝色灵珠有否,实在是没法讲得清楚,今晚的丑也出够了,还是少理为妙。道:“这事古里古怪,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可一点线索都难找得出。” 潘得来已得他叮咛嘱咐过多回,知道这事不能多嘴多舌,露出马脚,听吉之亭回答了,也就乐得装聋作哑,紧闭嘴巴。 胡天霸心下有虚,懒得费脑伤神,道:“此事本就不易,既然现在是一头雾水,就不用再费心费力了,还是办我们的正事要紧。”吉之亭俩人听了,松了口气。 吉之亭忽道:“老大,这店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胡天霸道:“有什么不对劲么?” 吉之亭道:“这店里这两日来了不少道上的人,咱们办的事要紧,可不能露出了马腿来,到时想要弥补,恐是不易。” 谢彪一听大喜,道:“既是有这样的美事,我看倒不必忙着走,想个办法将他们引出,过过手瘾,岂不是好。”此人好武成迷,难得有此机会,总想找人比试比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胡天霸看了他一眼,道:“还是老六说得不错,大事要紧,不宜久留,老二,除非特殊情况允许,否则不准胡乱打草惊蛇,如果把大事搞砸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谢彪虽是心痒难搔,然听他说得严重,况且胡天霸又是他们八人之首,对他的话不能不听,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人,恨不得跳出去大打一通。 吉之亭道:“老大,你们替我把这身衣服里里外外的都换掉了。”原来他压死了几只鸡,鸡笼里的鸡食饮水之物湿透了内衣内裤,原先的外衣粪臭喷鼻,倒不觉得什么,这时躺在床上才觉得内衣湿沾,又有异味喷鼻,极是难受。 胡天霸道:“我包里还有干净的衣服,老二,你帮老六换了。”见潘得来伤得极是不轻,这时叫他替吉之亭换衣换裤,只怕作不来。 谢彪暗道:苦差总是叫我,好事全让你一人包了,这太也不公平。心中不满,慢手慢脚地替吉之亭把衣服脱下。 潘得来在旁暗暗高兴,大有庆灾乐祸之意。胡天霸瞧在眼里,暗暗摇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看你受伤让你趁便闲着一次,居欢天喜地起来,太叫我失望了。有心整他一下,道:“老五,你别光顾站着看,作点事情都要人家在你背后推一把,象这个样子作事,想想你当了多少年苦差才爬到这个位子,再象这样下去,这辈子可别有什么指望有个好的机会给你。” 潘得来连翻白眼,心道:自已不作,只知道叫别人,还要呱呱地乱叫不停,你烦是不烦呀。手提木棍,故意夸张跛态,大步一跨,一跛一拐地走过来。 吉之亭见他俩慢吞吞地,老半天也脱不下一条裤子来,知他俩怕臭嫌脏,心中末免有气,只是当此眼前手足不能动弹,倒是不能将他们得罪,惹火他们拨脚就走人了,那自已可就不妙了,强颜作笑道:“老二、老五,这事让你们为难了。” 谢彪见潘得来来作帮手,却在旁边站着不动,忍不住道:“老五,你别光站着不动,帮我把他身子翻过来呀。” 潘得来听他语气有责背之意,不觉动怒,道:“难道你没看见我手痛,如何帮得了你。”谢彪大怒,待要嘲叽几句。 胡天霸怕伤了和气,忙道:“都别废话了,这样骂来骂去的,想让人家知道你们在这里拌嘴么?”知他俩彼此有成见,硬凑在一块作事除了勾心斗角,也作不了什么大事,无奈之下,只好自已动手了,把吉之亭脱得赤条条的,从包里拿出衣裳给他换上。 潘得来来到后窗,把窗户推开,伸头张望,不见有何动静,回首说道:“没人,现在可以走了。” 谢彪说道:“你作事粗心大意,末必瞧得仔细,还是让我来看看。”潘得来铁青着脸,忍怒不发,让过一旁,心里暗骂了不少脏话。 谢彪装模作样瞧了半响,回首说道:“没事。”说着,一手抓住窗格,一个燕子穿林式钻出窗口,足尖轻轻一点,身子一掠,箭射而起,跃上了房顶,环首四顾,不住地打量着四围。 胡天霸先出窗外,再把吉之亭抱出,负在背上,待要掠起。吉之亭回头说道:“老五,那掌柜今夜够惨的了,你给他几两银子作房钱吧。”说话间,胡天露跃上了房顶,他背上负着人,身形轻盈敏捷,可见功底着实不低。 潘得来“哼”了一声,暗骂:老六这家伙真会假作好人,慷慨大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作好人要我来出钱,当真太也笑话了。掏出几两碎银“怦”的拍在桌上,把桌子也拍裂了,气鼓鼓地待要钻出窗户,见胡天霸等已去得远了,心下洋洋得意:老六这大好人可作不成了。 潘得来转头扫来扫去,看看屋内有何值钱的东西,不防来个顺手牵羊,让掌柜小钱收不着,还要破财,然见屋内除了茶壶茶杯之类的东西,便是几张凳子,不觉大失所望,一时心气难泄,拿起凳子一顿乱扫,直如疯子一般。 掌柜和伙计正在收拾东西,屋内忽有响声,无疑便似打了个闷雷,各人都吓了一跳,只当又有人在打架,且响声激裂,显是斗得凶狠,都吓得远远躲开。 潘得来乱打一气,心气稍平,忽听外面似是有人走近,暗道:气也出了,再不走人给人看见了,那可不好看了。转身便走,那知他这么大闹一番,绑在腿上的布条脱落勾住翻在地上的桌子,登时把他拉住,腿上的夹板掉下,痛得他大叫一声,牙齿打战,浑身打颤。却见门外有人影走动,恐他们撞进瞧见自已这付窘态,拿起一条桌腿掷去,击在门上“怦”地大响,门外的人料所末及,吓了一大跳,打颤滑倒在地上,连爬代滚,不住大叫:“强盗又杀来了。” 潘得来大怒,起身就要追出去打人,忽听到谢彪在窗口责怪道:“老五,你呆在屋里这么久,你倒底在作什么?”他们出店后久等不见人影,只听里面响声大作,只当潘得来遇上强敌,急令谢彪回来接应,那知却见他在和店伙计闹着玩,实在有趣得很。 潘得来满面通红,尴尬极了,恐他在老大面前告状,惴惴的不安,钻出窗口,跃上了房顶,他脚上有伤,刚才不小心又弄得疼痛,轻功大受影响,虽是跃上了房顶,姿势末免难看之极。谢彪见他走路困难,也不相扶,佯作不见,心里暗暗发笑。 晚风清凉,月色如霜,两个黑影嗖嗖地在房顶上疾奔,身形奔得甚是疾快,一奔出了客栈。 谢彪先奔上来,低声简单地把潘得来在店里的事说了。胡天霸阴冷着脸,待他来到跟前,“哼”了一声,道:“我们作的是大事,岂可这等胡闹,如果你实在不想要这机会,不知有多少人抢都抢不到手,我大可另行让别人补上这个空缺。” 潘得来知谢彪在老大面前说了自已的坏话,对他怀恨在心,当此眼前不敢发作,低声向胡天霸衷求道:“老大,我知自已脾气不好,这次作错了事,绝计不会再有下次了。” 胡天霸重重地“哼”了一声,此时夜深人静,不宜大声说话,把吉之亭交给潘得来,对谢彪道:“老二,你去把咱们的马牵来,我去把老六俩人的马弄出。”谢彪应声去了。 这家客栈规模还算大,来往客人的马都在店前左侧马房里,马栏里几根木桩打柱,横着几条木条,马索系在那里,顶上是茅草盖住,此时月影偏斜,月光照了进去,可见里面有二十余匹马。 046.丐儿马贼 胡天霸一喜,暗道:机会难得,说什么也要趁便牵它一两匹好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经常涉身在外,总是以马代力,多少懂些马相,此时天晚看不真确,只能用手在马背上轻按,看哪匹较为健壮有力,就选那匹。 他一匹接着一匹地试,选好了两匹和潘得来俩人的马一起牵出,还没出来,忽然觉得腰间微风飒然,这股微风无故自起,十分古怪,若非他武功精堪,耳力灵敏,几乎察觉不出,不觉伸手往腰间一摸,禁不住一惊,系在腰间的钱兜已是不翼而飞,显是这瞬间有人对他作了手脚。 他极是机警,一觉不妙,当即躬身蹲下,双目如电,动作虽是敏捷疾快,却哪有看见人影?不由惊疑不定:当今天下除了“神通圣手”段哈,妙手孙灵这俩个神偷外,居然还有人有这等身手。他掉了钱兜事小,如是给人知道堂堂的“铁棒门”高手作起盗马的勾当,那可大失面子了,何况他还疑心另有武林高手与他作对,可能就是“一阵风”的弟子白衣书生,他左右搜索,始终不见人影,心下更是微怵:难道真的是白衣书生? 过了片刻,心头发怵,不敢久留,去牵马索正要出去,忽听草堆里有响声,转头看去,见有个黑影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口中呤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草房破烂,月光穿过照在那人的脸上。胡天霸不觉一呆,原来是个土灰满面,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时难于看清他的面目,听声音年纪不大,似是二十左右的青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胡天霸心中猜疑不定,拿不准偷自已钱兜的是不是这乞丐,看着他发楞一会,上前两步,低声喝道:“你这厮在这里作什么?” 那乞丐扭头瞧他几下,仍是坐着不动,伸出一只满是污泥的手,道:“大财主行行好,望能多作善事,施舍几文钱给俺小丐儿。”虽是出语讨钱,声调大有嘲弄叽笑之意,更无乞丐那种可怜巴巴的神态。 胡天霸心念一动,又再踏前一步,道:“你在这里作什么?莫不是想偷马不成?” 那乞丐“嗳呀”一声,道:“大贵人不肯施舍也就罢了,俺小丐儿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呀,可不能乱冤枉人,这话要是给掌柜的听去了,小丐儿可就没了睡觉的地方,今后日晒雨淋,这可就惨了。还望大贵人收回这话,小丐儿感激不尽了。” 胡天霸“哼”了一声,道:“你鬼鬼崇崇的躲在这儿,不是看中人家的马,想来偷盗,还会有何好事?”他在偷马,却怕那乞丐张扬起来,反口一咬,便说成是对方想偷马。 那乞丐嘻嘻一笑,道:“你才鬼鬼崇崇呢?你不是店里的客人吧,半夜三更的跑到马房里来,是想要急着赶路也用不着这个时候,你方才乱摸人家的马屁股干嘛。哼,我看你才是想偷马的盗贼。”说到最后,声音不觉大了起来。 胡天霸怕他张扬起来给人发觉多有不妥,佯作发怒道:“该死的叫化子,想偷人家的马反过来冤枉我,真是岂有其理,看我怎么打断你的狗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作势欲打,那知那乞丐并不害怕,反倒躺了下来,一笑说道:“你想偷马不防多牵几匹走,何必吓唬俺小丐儿呢?” 胡天霸吓他不走,一人装模作样举止反而有些滑稽,不觉反羞成怒道:“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怎知厉害,免得店里的马被你偷去了。”口口声声懒那乞丐偷马,却忘了自已才是真正的盗马贼。 那乞丐又是嘻嘻一笑,道:“看你这般神态,我们是一条道上的同行了。朋友,不知你看中了几匹好马,不如我们一起捧着这碗水喝了?”胡天霸装模作懒他偷马,他反过来邀胡天霸与他合伙,他讲的是江湖上的切唇,这样看来,这乞丐一定是贼帮中的探子了。 胡天霸一听反倒松了口气,不再装模作样,道:“阁下是在哪座山头开山立柜的?大当家姓咋名谁?”见这乞丐年纪青青,猜是马帮堆里的踩盘探道的伙计,却哪知这乞丐说出的话,令他大感意外。 那乞丐道:“山高水长一枝花,走南闯北独自来。在下是个无伴无本的戏子。”意思是说没有开山立柜,独来独往,并没有同伙,是个独脚大盗,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不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就是帮会的首领。 胡天霸微然一愕,不禁觉得好笑,道:“就凭你这付模样,也敢在我的面前讲大话,如果你是马帮里的人,不防多牵几匹马去,我不会为难你的。”见他年纪青青,那相信他的说话,只当是遇上江湖骗子,不想理采他,去牵那四匹马要走。 那乞丐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一拦,笑着说道:“朋友,你就这么走了,想让在下破坏行规吗?” 胡天霸一怔问道:“怎么?” 那乞丐道:“道有道行,家有家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在下在此踩盘多日了,今夜是个下手的大好时机,阁下横出蛮来插入一手,事先也不打个招呼,这岂不是令在下面颜无存。”江湖上确是有这么个规矩,绿林中人打劫抢舍,家常便饭,实在是最平常不过了,如是两帮人都看中了一件货物,要动手抢劫,那后到者得跟先到者权商分派,彼此协妥后才合伙动手。 胡天霸知道确是有这样的规矩,听他把自已当作盗马贼,既好气又好笑,也懒得和他多作解释,将错就错道:“在下素来作事但凭心中高兴,到手的东西求精不务多,便要这四匹就够了,余下的小朋友爱怎样便怎样。”恐谢彪等人等得心急,不耐烦和他纠缠下去,牵马便走。那乞丐收敛笑脸,把手一拦,道:“慢着。” 胡天霸只得停下,甚为气恼,那乞丐道:“朋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胡天霸不答,冷冷地瞪着他,手中仍牵着马索。 那乞丐道:“大家都有规矩,但你这条规矩末免霸道欺人,实在不够朋友。” 胡天霸“哦”了一声,道:“不知在下如何霸道欺人了?” 那乞丐道:“既是道上同行,便不该黑吃黑,你把好的选去了,留下这些瘦得巴巴的,在下要来何用?” 胡天霸道:“那你想怎样?” 那乞丐道:“你手里那四匹我要两匹,至于马房里这些大家对半平分,两不吃亏,最是公道不过,你说是也不是。” 胡天霸知道马房里十多二十匹,如果全都盗了出去,那还不闹翻了天,况且自已无意盗这么多的马,要来又没用处,心下实不愿张扬此事,道:“这样吧,我只要两匹,其余的全都给你,这总可以了吧?”心里虽是气恼,闹将起来必伤面颜,一时自叹倒霉,连选出的那两匹也不要了,把绳索松手,只牵两匹。 那气丐翻起一双怪眼,阴声怪气地说道:“朋友,你敢瞧不起在下?” 胡天霸微然一愕,不解其意,问道:“怎么了?” 那乞丐道:“大家绿林中人义气为先,既是合伙干了这票,阁下岂能擅自作主,随意挑选,这分明是不把在下放在眼里。” 胡天霸闻言勃然大怒,他只把老五老六的马牵走,刚才想盗的那两匹也不要了,马房里又有这许多好马,这对于一个平常的盗马贼来说是占尽了大便宜,然见这乞丐脾气古怪,不与他合作平分还不行,这种人这种性格,倒是首次遇见,“哼”了一声道:“那阁下说应该怎么办?” 那乞丐道:“既是彼此合作,那买卖就要公平,不能短了任何一方,将马全都牵走,然后大家平分。” 胡天霸这一气非同小可,暗道:这乞丐哪象盗马贼,这分明是有意缠着我,不知有何用意?心念之间,瞪着双眼,冷冷地说道:“如果我不照办,你想怎样?” 那乞丐哈哈一笑,道:“那就对不住了,请。”摆了个手势,其意分明是说,你既不愿合作,便退出好了,至于马吧一匹也甭想要了。 047.哭笑不得 胡天霸走南闯北,何时几曾受过这样的气,心中怒极,冷笑了几声,把手中的绳索松掉,走上两步,霍然出手,使出擒拿手法,伸手朝他肩头抓下,他见那乞丐年纪青青,末免有些轻蔑,只使了三成功夫。 那乞丐和他说话时背靠在栏杆上,出言戏弄,逗得对方恼火,早就料到他会生气动手,见他手法最是平常不过,知他轻蔑自已,心中不觉有气,并不闪避,仍是靠在栏杆上不动。 胡天霸见他不知闪避,想是普通的盗马贼,武功并不如何高明,五指如钩,一拿即着,抓住了那乞丐的琵琶骨,喝道:“臭乞丐……。”话刚出口,忽觉着手之处软似棉花,陡然间生起一股强劲,琵琶骨由软变硬,坚硬似铁,手指竟然抓不下去。顿时吃了一惊,好在他见机得快,一觉不妙,立即缩手,纵是如此,五指被他的反弹力所震,几乎拆断,疼痛钻心。这才知道那乞丐是个武林高手,不可轻视。又惊又怒,抡板双掌,施展“大手印”的功夫,往那乞丐肩头上按下。 那乞丐虽是震开了胡天霸的手指,也觉得他武功高强,功力深厚,见他双掌齐下,竟是裂石开碑的“大手印功夫”,不敢大意,身往后仰,在栏杆上一个金钩倒挂。胡天霸双掌按空,不禁大怒,索性狠拍了下来。那乞丐在他掌影压下,身形忽起,双手抓住上面的木栏,稍微用力,身子跟着翻过掠起。胡天霸双掌击在下面的栏杆上,“怦”的一声,把栏杆打断,这条木栏有小腿般粗大,虽是狠掌击断,虎口也是发麻疼痛。 那乞丐坐在上面的木栏,“嘿嘿”地怪笑,趁着胡天霸不及起势进击,身朝下扑,亮掌朝他推去,这一掌看似平常,实是暗藏了雄浑无比的掌力。胡天霸见他掌法平常,不觉奇异,不过他吃过一次亏,那敢大意,双掌一错,拂起迎击,四掌相接,但觉对方掌心软绵绵地,犹如一团棉花一般,不着实力,心中暗叫:好古怪的掌力。正自纳罕,那乞丐的手掌由软变硬,还生出一股反弹之力,登时将胡天霸震退了三步,他吃惊非小,暗道:这是什么武功?掌力如此怪法? 那乞丐跳下木栏,站在胡天霸面前,他占了两次便宜,不觉得意洋洋,笑道:“生意作不成,大家也用不着反脸成仇,大贵人既不高兴,也不用要了小丐儿的命呀。”嘻皮笑脸,显是在戏弄胡天霸,并非有意与他合伙作这“买卖”。 胡天霸怒不可抑,道:“你当我怕了你不成。”说话之间,双掌使出铁棒门的连环掌法,呼呼击出。那乞丐虽占了便宜,也知对方武功非比闲掌,不敢轻敌,脸上仍是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样子,使出古怪的身形步法,斜晃三步,闪身推出一掌,掌力仍是由软变硬,又把胡天霸震退。 胡天霸心念一动,快步上前,紧接着后退,末没举掌进击。那乞丐举掌击空,身形随势而上,如影随形,跟踪追击,每走三步错步一晃,飘忽不定,甚为古怪,而掌法却是平常,连环进击,不离胡天霸的要害。胡天霸使了几种身形步法,走来窜去,不能摆脱对方的纠缠,又敌不住他怪异的掌力,心头大凛。 俩人来来去去了几个照面,胡天霸疑心大起,边打边道:“阁下是神丐门的英雄么?”他见识广博,那乞丐怪异的掌力和步法很似江湖上传说的“神丐门”,“神丐门”并非江南丐帮,“神丐门”既以丐字立门,在江湖上行走以丐流乔装,行事介于正邪之间,“神丐门”门主户铁锦以“软棉硬铁掌”和“三脚错步法”这两门绝技声动武林,大败无数英雄豪杰,只是“神丐门”素来极少与武林各门各派有来往,见识过这两项绝技的人不多,所以胡天霸一时想不起,这时见“神丐门”一个年青的弟子的武功都能与自已较个高下,吃惊更甚了。 那乞丐给他喝破来历,便即停手罢斗,掠身跃起,纵上了客房屋顶上,反手一扬,道:“接暗器。” 胡天霸见一团黑物飞来,声音有异,显然不是硬物利器,生恐那乞丐又弄什么古怪花样,如是不接又怕给他看低,拂袖一卷接过,展袖一看,暗道:这小子果然是个小贼。原来接过的竟是他丢失的那个钱兜,此物既是出自那乞丐之手,自然是他作的手脚戏弄自已的了。 “有贼,有人偷马了,快来抓盗马贼。”那乞丐忽然高声大叫。夜深寂静,远远都可听得到。他一边叫喊,一边拿起瓦片乱掷,马房里的马早给他松了绳索,马给瓦片打得疼痛,长声嘶叫,又叫又跳,冲了出来,朝大门外跑了。 叫声一起,客栈里的人都给惊醒,人在异乡,以马代力,所选的都是上好的马,给人盗去那太可惜了,各人连衣衫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来。 胡天霸又惊又怒,不觉暗骂:臭乞丐,想不到年纪青青,作事居然如此绝毒。见群马涌栏冲出,急忙跃上一匹马背上,拿了绳索,双脚一夹,冲在前面,迅速奔了出去,其余的马都跟在后面跑。 那乞丐坐在房顶上又喊又叫,见胡天霸狼狈溜走,得意地放声大笑。客栈里的人和掌柜奔出来的时候,马都跑得不见踪影,身有武功的随尾追去,胆小怕事的顿足大骂盗马贼。 过了一会,追出去的人都垂首丧气回来,显是白辛苦了一番,众人见了作声不得,既是难于追回,无可奈何之下,只是吁声叹短,自认倒霉。 就在这时,房顶上那乞丐放声大笑,道:“好热闹,真是妙极了。”兴高采烈,甚是欢悦。修水是个小镇,离各处大城镇倘远,想要买马,有钱也无处可使,偏生他们都是长途跋涉者,以马代足,很是方便,所骑的是千选之骑,此际被人盗走本就有气,却还听到有人开怀大笑,心中如何不怒,抬头看见屋顶上有个乞丐模样的人,正在指手划脚,欢天喜地地笑话各人,有个粗豪客首先忍耐不住,大声喝道:“喂,你这臭乞丐在笑什么?可知大爷都快气死了么?” 那乞丐笑着说道:“我笑你们这群大笨蛋,大傻瓜,自已的马给人盗去追不回来,气死了又有何用?”其实马是给他放跑的,虽有胡天霸这个盗马贼趁便偷马,也不至于会把十多二十匹马全都盗去,他恶人说笑话,激得下面的人哇哇大叫。 “这乞丐怪模怪样,贼相十足,他爬上屋顶来准没好事,我看定是给贼人把风的伙计。”不知谁人冒出这句,他恼怒那乞丐的嘲笑,欲以此言引起公愤,好教训那乞丐一番。 “他妈的,这乞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店十有八九也是个黑店。”此人在慌乱中丢失了银子,心气愤愤,张口便乱嚷了起来,天亮后在房里找到,始知错怪了好人。 “是呀,这店里接连乱哄哄的,这般闹将下去吃亏的是我们,定是店里有人里合外应,贼人才会轻易得手。” “他奶奶的,老子的东西在他店里掉失,若不还我,老子一把火烧了这个鸟店。” “掌柜躲到哪里去了?快叫他出来,把损失的还给我们。”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哄乱起来,说什么也要找店掌柜理论,没丢失东西的也趁乱大嚷大叫,胡说八道,欲诈取掌柜的财物。唐清才师兄弟也夹在人群中,他们的马也被盗走,只是他们心中有事,无意节外生枝,并末出声。 “掌柜的,你怎么了?快醒醒来。”忽地有人冒出这句,众人一听,正是店小二的声音,移目朝声音响处望去,那掌柜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店小二扶着他。原来却是店掌柜听到客人的马被盗,跟着出来瞧动静,却见客人大喊要求赔尝损失,今夜店里损失够大的了,心中正自肉痛,听客人这么一喊,受了几番惊吓,心中一急,竟晕了过去。众人围上来观看,待明原委,又瞧了瞧店里不堪破败的状态,不觉唉地长叹。 “黑夜里,突然来了大强盗,人人见了害起怕,躲在房里作乌龟,嗳哟哟,作乌龟,原来却是一群活宝儿,只会欺软怕强盗,嗳哟哟,作乌龟。”那乞丐坐在瓦边,双脚垂下一荡一荡,张口唱着小调,声音清淅,歌儿欢悦,字意满是嘲笑,江湖中人斗大的字也不识,那也平常得很,然于这“作乌龟”却是辱骂之意,谁听了都大怒。 048.出手教训 那乞丐唱完小调,登时有人跃上屋顶,指着他喝道:“臭乞丐,你敢骂老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那汉子腰间佩剑,身材高大,人粗性烈,骂声极大,举止看来似是怒极了。 那乞丐仍荡着双脚,转头瞅着他,一笑说道:“天龙地虎派的沈克璇沈大侠,你好俊的轻身功夫呀。” 那汉子正是叫沈克璇,冷不提防给那乞丐喝破了来历,不觉一呆,随即道:“你这厮也知沈某的名字,想必是有来历的人。说,你是不是丐帮弟子?”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咄咄迫人,他与丐帮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交情,见那乞丐一身破烂,背上又没负着布袋,只道他是末入流的丐帮弟子,说话便不客气了,想趁机教训他一番。 那乞丐哈哈一笑,说道:“听说沈大侠双掌一剑降三贼,武艺着实了得,我小乞儿目光浅短,毫无见识,看沈大侠这付模样,想是要指点小乞儿不成?” 沈克璇听他说起自已昔年得意的事,心里颇是高兴,笑道:“你这小乞丐不知天高地厚,在此胡言乱语得罪天下英雄,看在你是无知小辈的份上,今天稍施惩治,让你知道个好歹,从此不得眼高于天,目中无人。” 那乞丐轻轻地“哼”了一声,满脸尽是轻蔑之色,道:“沈大英雄不知要如何处罚俺小乞丐呢?”说着站了起来,面对沈克璇。 沈克璇道:“把你打了一顿,让大家消消火气。”一掌推了过来,他心中气恼,只想教训那乞丐,倒无伤人之意。 那乞丐笑了两声,并不闪避,反而迎胸上前,劲风飒然,冷笑声中,使出“软棉硬铁掌”的功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沈克璇一掌打到,见他不懂闪避,只当是个平常的乞丐,并不会武功,心道:这乞丐虽是恶语恼人,我与他无冤无仇,倒不宜令他受伤。心念及此,掌势不觉放缓,便拍在他的胸口上,只盼把他打倒,令他不敢再多嘴多舌。那知掌着之处,犹如击在一团棉花上,不着实力,心下不禁一惊:难道这人是个女子,我这掌打着了她的胸脯上?愕然之际,陡觉一股强劲浑实的反弹力一震,只觉掌心麻木,倒退了几步,足下踏破了瓦片站立不稳,差点儿从上面掉了下来,把他吓了一大跳,幸喜他步法灵活,这才没有出丑,不过此时心下已明白这乞丐深藏不露,自已就是全力施为,也难及一二。 众人抬头高望,但见沈克璇动手打人,反而后退,身躯摇摇摆摆,差点掉了下来,武林中人都知沈克璇是“天龙地虎派”的高手,掌法、剑术都极是有名,那知他掌劈这乞丐,对方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的情况下,就令他吃了个亏,这乞丐的武功太也古怪了,实是不可思议,多数人在猜测那乞丐的身法,误以为他是丐帮中人。 那乞丐哈哈一笑,甚为狂傲,道:“沈大侠,久闻贵派的铁掌霸道得很,沈大侠要教训小丐尽管动手就是了,何故相戏,一味给小丐儿搔痒呢?”他的内功比沈克璇深厚得多,心无顾忌,大声说笑。 沈克璇粗人粗气,明知对方武功深不可测,也不肯受他相激之气,大吼了一声,疾身扑了过来,大脚踩得瓦片裂响,近身掌打脚踢,呼呼作响。 那乞丐没有还手,低头跨步,展转闪避,口中大笑道:“沈大侠名满江湖,久闻掌剑双绝,大败过无数黑道高手,怎地今夜使的尽是些迟掌慢脚,敢情是你还没睡醒吧,所以拳脚上的功夫施展不开,这等不痛不痒的打法,太叫俺小丐儿失望了。”嘴里说着,一足后踏,斜身一让,沈克璇双足呼呼扫过,竟是踢他不着,一时怒火大旺,伸手拨剑,唰的出鞘,月色下寒光一闪,横削斜刺。那乞丐嘻嘻哈哈,极是滑稽,左三错步,身疾似风飘,一掠避过剑锋。沈克璇手臂一振,运剑如风,唰唰连声,顿时将那乞丐的身形罩在剑光圈内,似是随即可将他伤在剑下,可说也极是奇异,沈克璇明明大占优势,那乞丐处身之境,无处可逃,沈克璇每出一剑都是分毫之差,没能伤了他。 下面众人见了这等精妙非凡的剑术,那乞丐处身极是凶险,禁不住相顾失色:天龙地虎派的高手,剑术果然非凡绝妙,这乞丐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可要被这莽汉把你伤了。 岂知众人心下所顾忌是多余的,不管沈克璇如何辣招狠施,那乞丐避得甚是狼狈,每每总是分毫之差,连他衣角边儿都沾不到,他一张笑脸甚甜,不时出声尖叫,似是害怕以极,又似惊险万状,武功稍高的看出那乞丐深藏不露,这付惊慌失措的样子乃是装出来的。 沈克璇虽是粗人,却也非蠢,到了这时他也知道这乞丐是个武林高手,自已施展平生所学,末能将他制住,本想这乞丐身形步法虽好,毕竟没有还上一拳一脚,任由自已全力施为,如此挨打终不是办法,必会被利剑所伤,那知过得良久,自已反倒气喘如牛,暗道:糟糕,这次可要大栽特栽了,连对头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输得这样惨。 沈克璇几番攻击,辣招横施,斗到紧处,剑光如绵,唰唰疾响。光缕绕来穿去,错落飞花,煞是好看。那乞丐在剑光圈内左右错步,嗖然疾窜,堪堪避过。沈克璇正在发急,那乞丐忽地笑道:“多谢沈大侠看得起,指点了小丐儿几招剑法,现在你老人家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话一说完,只见沈克璇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摔在地上,他又羞又愤,竟晕了过去。 那乞丐戏弄羞辱了沈克璇,以致令他晕了过去,心中好不快意,大笑说道:“在下今晚极是清闲,不知还有哪一位高人要教训小乞丐的,这便请他出来。”语言虽是说得好听,语气狂妄之极,双手叉腰,一付倨傲的神态。 多人怒气愤愤,自问本领有限,敢怒不敢言,却听有人大声道:“臭叫化休得狂妄,待金某来会会你。”平地跃起一人,纵上了屋顶,立在那乞丐面前。 那乞丐笑着说道:“指教的朋友来了。” 那人上了屋顶更不打话,直扑了过来,亮掌便击,掌上道力极是沉重。那乞丐巧跨三步,疾身似电,以是绕到了那汉子背后,要是一掌劈下的话,必能重创了这汉子,可他并没出手。那汉子吃惊非小,急忙曲肘后撞,那乞丐也不闪避,那汉子一击即着,不但没将对手击翻,反给他胸肌震得身朝前俯,双手在瓦上一按,双脚蹬起,踢那乞丐胸口和下腭。那乞丐身子朝后微微一退,那汉子踢人不着,翻转过来,双足一点,身朝前冲,双掌连环捶击,他身形灵活疾快,扑势奇急,那乞丐立着不动,双掌拂起“关窗挡风”四掌相接,掌风掌声大作,那汉子的掌势完全被拦阻住,根本击不进去,他身子悬空,不能退敌反虑下盘下坠之势,末免就露出了破绽。那乞丐一掌伸前,直贯胸口,那汉子抵挡不住,登时被击中,好在那乞丐无伤人之意,含劲不发,微微朝前一推。那汉子身朝后倒,一屁股坐在瓦上,把屋顶坐穿了个大洞,屁股疼痛不说,在众人面前如此出丑,面子上委实难堪。 那乞丐一声笑道:“金鹏金大侠在江湖上名声赫赫,手底下原来也不过如此,还是回去苦练十年再来现世吧。” 那汉子正是叫金鹏,掌上功夫极是了得,不料与这乞丐动手过招,竟有数次露出空当,对方如是有心伤人的话,自已此时也和沈克璇那般了,知对方手下留情,心中虽是着恼气愤,也不敢再行上前动手,翻身起来跳下屋顶,跑回房里关门自伤自怨。 那乞丐在人前击败了江湖上俩个颇有名气的人物,心下得意万分,坐在屋顶上架着二郎腿,摇呀摇,荡呀荡,高声道:“还有没有人要来伸量小乞丐,现在天色以深,大家都要睡个好梦,明天才能有气有力。”说着伸了个懒腰。 地上虽有多人身负武功,然以沈克璇、金鹏这样有头有脸的人都给他打得大败,自问本事有限,那敢上去现丑。 正当众人愤怒低议之际,凌空中忽响起一声娇斥:“臭丐儿休出狂言,看剑。” 众人闻声仰首望去,只见一团白影掠如巨雁,翩然而下,轻功端得神妙超凡,各人都瞧得瞠目结舌,暗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今晚总算见识到了。 049.痴痴呆了 那乞丐绝计料不到来人的轻功如此精妙,闻声之后转头来看,陡然间白光耀眼,剑尖已是刺到喉咙,但觉剑气森森,寒意怵人,知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不禁大惊失色,他武功精堪,见识广博,来人这剑看似简单,其实后着蕴藏了几个厉害的杀着,前方的路全被拦住,完全不能进击,双手在瓦上一按,身形斜斜一弹,急射而起,退得极是迅速,只觉前脸一凉,几片烂挂的破衣给宝剑削落。 那乞丐无比震惊:凭她这手剑法明明是可以刺伤我的,她为什么不刺,分明是手下留情。 那乞丐非常自负,此刻心下万分惭愧,今晚他大闹客栈,将群雄戏弄得不敢抬起头来,得意得不得了,此时反过来给人把他戏弄了,心里那种滋味实难出口。他闪过一边,对方并没趁势追击,他抬头一看,一时傻呆住了。 眼前亭亭玉立一位绝色美女,身披罗纱,腰系紫,柳眉杏目樱桃嘴,月色映影,高房幽景,美人临风而立,衣袂飘飘,俨如仙女下凡,水中仙姬。姿立娇媚,手握宝剑,眉宇间显透一股英气,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平视。那乞丐只觉得这少女非常眼熟,似是在哪见过一般,不觉目不眨烁,苦思自已在哪见过她。 那少女素来自负容貌清秀,见这乞丐目眩失态,不觉哑然失笑,道:“喂,你这乞丐傻呆呆的尽瞧什么?”语一出口,即觉失言,只是泼出去的水难于收回,娇脸微微一热。 那乞丐猛地省悟,自已如此双目紧紧地盯住人家大姑娘看,实在失礼之极,脸上发热,极是尴尬,道:“我……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时难已致词。 那少女格格一笑,道:“你这臭乞丐不就是神丐门主独生爱子,姓户名永建吗?哼,好个狂妄的臭乞丐,胆敢大言不惭,待姑娘来指点你几招。” 那乞丐呆了一呆,他正是叫户永建,是神丐门门主户铁锦的爱子,不明这女子如何知道他的姓名来历?大奇道:“在下正是户永建,姑娘何人门下?怎的知道在下的来历?” 那少女道:“我是怎样知道这无关紧要,只是有句话我倒想问问你。” 户永建道:“姑娘请说。”凝眸向她望去,心里诧异到了极点,自已并不识得她,她竟有话相问。不知问的又是什么?只觉这少女除了亮丽清秀外,似有一股亲近之感,多瞧了她几眼,心头那酥软的异样感觉,实难能够用语言来说明。 那少女招首扬眉,樱唇一张,娇声说道:“你为什么要狂妄倨傲,凌气迫人?” 户永建微然一愕,想不到她问的竟是这样的话,深感意外,道:“在下是否狂妄倨傲,凌气迫人,这些都是在下个人的事,这些姑娘似乎不该相问,不知姑娘是否还有别的话要问?”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不仅是臭乞丐,却还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户永建不解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真叫在下莫名其妙,在下如何又变成了无信的小人了?” 那少女道:“原先我有话要问你,你急着请我说,我说了你却避而不答,还在东搭西搭,有意把话岔开,这不仅是言而无信,更是在耍赖。” 户永建道:“什么?我耍赖?”但想自已虽请她启齿相问,并无允应一定要回答,这姑娘说话末免有些强辞夺理。 那少女凤眼一瞪,道:“怎么?你不服气么?” 户永建道:“姑娘这不是在强人所难么,大家彼此互不相识,姑娘平空问这样的话,在下有理由不回答。” 那少女道:“看来你这臭乞丐是在心虚,所以不敢回答。” 户永建给她“臭乞丐长”,“臭乞丐短”的乱叫,心下虽是着恼,但想自已这身粗服乱头发,囚首垢面的模样,且有多日不洗澡了,又在马房草堆里打滚,却是一身异味难闻,这一句臭乞丐用在自已身上一点都不为过。那少女花姿月貌,螓首蛾眉,明眸皓齿,桃羞杏让,俨如出水芙蓉,国色天香,俩人相形之下,户永建不禁自惭形秽,鼻中闻到那少女玉体温香,身形不禁自地微缩,嗫嗫嚅嚅,过得半响方道:“在下有何心虚了?” 那少女道:“你既不心虚,为何不作答?” 户永建道:“在下不作回答,只表示在下并不想回答问题,不能就说在下有何虚心之处。” 那少女道:“看来你不仅心虚耍赖,而且舌尖唇利,能说会道,大大地有一番道理。” 户永建微微动气,道:“在下有无长篇大论那是另一回事,只是姑娘如此说话,末免太过无礼了。” 那少女凤目一竖,说道:“如此说来,你是要兴师问罪了?” 户永建没好气说道:“在下看姑娘是个女子,这才礼数有加,若是他人,在下早就不客气了。” 那少女娇声一笑,道:“女子又怎样了?难道女子就不是人了吗?你这臭乞丐十分可恶,你在这里草堂春睡足那倒也罢了,竟然和那姓胡的合谋把姑娘的马给盗去了,还在这里狂妄取笑他人,单凭这些今晚就叫你人头落地。”说着,摆动手中的宝剑。 户永建吃了一惊,登时跳了起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些?”这少女居然知道他和胡天霸的谈话,且任由他把马放跑,此际才出声责问,分明是他和胡天霸拌嘴时,这少女俩躲在旁边,凭他这付身手给人伏窥在旁竟然半点也不知,可说十分无用,且又说明这少女武功非凡,是冲着他来的。 那少女见将他吓住,心下好笑:这小子的道行实在太浅,人又狂妄傲慢,得把他这股傲气打了下去,不然将来……就给他欺负了。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何止这些,你这臭乞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我都一清二楚。” 户永建心绪烦乱,向她凝视半响,见她垂首沉思,脸上神态变化不定,忽现温柔之情,忽现愠色,月光映照下,少女身形姿态妩媚,尽态极妍,微风吹动,衣袂飘飘,宛若仙女,气态可人。户永建一时目呆形凝,直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双方默然无言,月色光线虽是不够明亮,那少女仍从他举止上瞧出有异,不知他在沉思什么?不觉道:“喂,你在想什么?” 户永建犹如梦中惊醒,愕了好一会,开口问道:“姑娘芳名是否见告?”不答反问。 那少女为之一怔,道:“现在别的不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户永建初涉江湖,处世不深,倘有几分稚气,他和客栈客人大开玩笑只为好玩,并无伤人之意,现在这少女问他为何傲气迫人,这话如何作答,江湖中人就算没有傲气,骨气也要有上几分,给她一再追问,心下微有愠意,道:“你这人好生古怪,我与你毫不相识,凭什么要我答你的话。” 那少女暗道:我们岂止相识,还是一对冤家呢?故意一瞪杏目,有意气他道:“凭什么?就凭你是个臭乞丐,就得回答姑娘的话。” 户永建是“神丐门”门主的独生爱子,自小到大,人人顺从于他,几经受过这样的气,心中火气稍起,冷然道:“在下要是不作答呢?” 那少女美丽的脸孔冷如寒霜,说道:“不回答也由不得你来作主了。” 户永建怒极反笑,道:“在下不是看姑娘是个女子的话,早就对你不客气了,岂能任由你如此咄咄迫人。”嘴里虽是这么说,不知怎地,说了气话之后,心里大感后悔,不该如此恶声恶言,实在是大煞气景,唐突了佳人。 那少女道:“你左一声女子,右一声女子,似乎非常地看不起女子,想来这是你神丐门的规矩吧?” 户永建脸上傲气渐现,斜目一眺,道:“与弱女子动手,胜之不武,绝非大丈夫所为,看你年青力弱,纵是练过几日剑法,以我户永建的为人,岂能与你动手。”他自见了这少女之后,心生好感,颇有结纳之意,只是自已这身打扮在她面前一站,相形之下大感形秽,显得极是不雅,要说一些好听的话,人家连姓名都不肯说,便不敢出口了,见她娇脸现愠,深恐唐突了佳人,那肯和她动手过招。 050.情有独钟 那少女颇似动了怒火,道:“听你的口气,似乎不屑与女子动手?” 户永建从末与妙龄少女独处过,不知女人心细如发,心绪变化莫测,爱使小性子,见她处处为难自已,不知此是何意,更是不懂如何应付这种女人心性,只当以平常人的方法便可以了,那知这么作却是大错特错了,道:“那当然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少女瞧了瞧手中的宝剑,道:“不知神丐门的英雄是言而有信,还是背义之徒?” 户永不解其意,道:“在下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说出的话还是算数的,不知姑娘此言是什么意思?” 那少女听他讲完,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手臂陡然一振,霍然出剑,剑光在月光下一闪,剑尖朝前一送,直刺户永建的胸口。 户永建正在与她讲话,绝计料不到她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出剑,而且剑术又疾又快,猝不及防,差点儿就被她伤着,来不及施展“三脚错步法”,身朝后倒,躺在瓦上,飞脚踢那少女的玉腕。那少女一声娇叱,玉腕一翻,剑光疾旋倒绕,不仅躲过了户永建的飞脚,剑锋朝在脚上削去。户永建知她剑术神妙,不敢大意,随着脚势,一个后倒翻之势一滚。那少女剑尖直指,户永建只觉后背一凉,后背的衣裳已是给她划落,这一惊非同小可,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动作实在疾快,一滚之势双手在瓦上一按,身朝后射,本来他可以以掌势来拍那少女的宝剑,却惮忌她宝剑锋利,剑术超凡,虽承她剑下留情,也是不敢大着胆子来拍她的宝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户永建一窜后退,大声叫道:“喂,姑娘,为何要跟在下过不去?” 那少女“哼”的冷笑,凝身不动,道:“我还当神丐门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岂知竟是言而无信之辈。” 户永建就算修养再好,对她又是心生好感,然见她语言辱及本门之意,即时火冒三丈,喝道:“不知好坏的臭丫头,你凭什么辱骂本门,是否有心和神丐门作对,如若是此,请姑娘划出道儿来,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胜于扯这唇舌之利,大伤和气。”心下虽恼,仍是盼这少女知个好歹,好言好语,彼此能够握手言合,然见她似动气,知不易相劝。 那少女道:“说你是个言而无信之辈还不服,可曾记得你说过什么话来?神丐门的英雄好汉不屑与女子动手过招,现在你不仅动了手过了招,又要按什么江湖规矩划道儿,你说,你是不是食言背信?” 户永建呆了一呆,计短辞穷,刚才只顾讲大话,并没顾及其它,此时给她抓住话柄,竟是辩她不过,不禁哑口无言,良久也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见他语塞,显露窘态,心中着实得意,道:“大英雄大豪杰大丈夫,你神丐门是不是食言背信,还是言出如山,便如金银珠宝那般值钱,姑娘在问你话,这就快快回答呀?” 户永建有口难开,心下颇恼,沉呤良久,这才说道:“在下与姑娘素无瓜葛,为何一意为难在下?可是在下何处得罪了姑娘,倘请明示?” 那少女呤呤笑道:“户大英雄是名震天下的神丐门少门主,举足众望,我只是个无名无识的弱女子,那敢在大英雄面前抬头说话,现在户大英雄反过来请教,可教我这个弱女子愧不敢当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口尖舌利,能说会道,开口便给,倒是说得户永建无以反驳,道:“姑娘的废话说完了没有,在下可没功夫陪你罗嗦,要是没什么正经的话说,在下可要告辞了。”心里虽是舍不得走,又怕那少女说出难听的话,转身欲行。 那少女伸剑一拦,挡住了他的去路,道:“臭乞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就要溜走了吗?” 户永建心下暗道:这姑娘三番几次为难于我,不知是什么意思?举目凝视那张娇面丽容,心念一动,又暗道:我和枚妹分手十年有余,算来她也该有这般大了,这姑娘似是有她小时候的几分样子。唉,这天下间的事岂会有这等巧法? 那少女见他脸色变化不定,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暗道:看他这付模样,今晚将他戏弄得也够了,得给他留有几分颜面,莫要迫得太紧,以致令他老羞成怒。嘻嘻,还是妈妈的法子管用,连爹爹这等大豪杰也管得服服帖帖。举目向他瞧去,又暗道:这匹野马得好好地管教他一番,免得将来受他欺负,今晚的戏也到了收场的时候,暂放他一马,明日再叫他知道厉害。插回宝剑,双足一点,腾空翩然而去,妙目仍是回眸向他瞧去,身形一隐,消逝在黑夜之中。 户永建见她一声不响地突然离去,心底下荡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惆怅,迈前一步,张口欲喊她回来,却怎么也出不了声,目送她远去,一颗心也随着她的离去似乎陷入万丈深渊,形影相依,茕茕无倚,伫立远望,顾影自伤,禁不住颓然长叹。 星横斗转,鸡啼欲晓。户永建高立屋顶,凝视前面远方,很久都没动一下,俨如一尊石像。壳存神飞,随着那少女的离去而飞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偶一垂首,屋下静悄悄地,一个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和那少女拌嘴打斗的时候,倘有人在瞧热闹,那少女离去登使春堂失色,趣泯人散,早走得干净。 晨光熹微,人声嘈动,店伙计起来收拾店里打坏的东西,和结算客人在店里资费。 轻烟白雾在街道房屋弥漫,有人瞧见屋顶上立着一人,正是昨夜大闹客栈那个怪乞丐,多人都怕他发疯伤人,连看都不敢看他,远远地站开,交头接耳,低声私议。 户永建唉长叹短,心酸苦笑,自言自语道:“我也该走了。”身形一晃,跃下地来,站在那里游目四顾,似乎寻觅什么?然而见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长叹了一声,抬首迎着东方,大步走上大街,消失在淡雾之中。店里的人等他去远了,这才大声说话,店掌柜更是破口大骂臭乞丐害人不浅。 修水往东北方向的一条道上,有一个乞丐孤独无伴,垂首悉眉,踽踽独行。此人正是户永建,在修水客栈里遇见了那姿色绝佳的少女,心怀俱醉,满脑子总是幻现她的身影,难于忘怀,心想:这少女不知是何人?得想方设法打听出来。然这少女从天而降,一隐无迹,人海茫茫,寻人打听可谓淡何容易。 户永建苦恼之中,忽然发现了自已心底下的秘密,不觉自责自言道:“我这是怎么了,有了末婚妻的人,怎可再去想别的女人,枚妹自小对我很好,我这时心怀异想,怎对得起她。自责一番之后,欲将那少女的容貌身影从脑门中抹除,忘掉一切,那知那少女的身影似是在他心底深深地扎了根似的,无论怎么自责排斥,那少女的声音、笑容,一举一动,总是徘徊在眼前。 户永建影只孤行,心头时时想念着那少女,颇是感到寂寞惆怅,目环四周山青绿水,不觉深深地吸了口长气。 晨光雾迷,时浓时淡,微风吹过,滚滚浮动,宛若活龙腾空飞行。云雾弥漫,变化多端,千姿百态,应有尽有。由于气候的变化,山里云雾又厚又浓。户永建爬上高处,眺目远及,茫茫云海奇景尽收眼底,心舒畅怀,心中那些烦恼忧愁一扫而光。 过不多久,日头渐高,晓风拂拂,星沉月落不见踪迹,远山笼宿雾,高树影朝晕。热气把浓雾吹散,晨阳倾照射下,绚丽多彩,云兴霞蔚,如花似锦,引人入胜。 户永建仰首高望,阔空奇景,尽收眼底,心似春意盎然,良尽畅怀。漫步踏出数里,随着朝阳的消散,他的心情又浮起无限惆怅寂寞之意,宛若秋风徐徐吹来,落叶缤纷,最是伤感,不禁摇头苦笑,:“我户永建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竟为这女子苦害烦恼,当真笑煞了天下英雄豪杰。“ 051.满腔嘲叽 大步流星,疾身狂奔,急行数里忽停了下来,见道旁有一匹无人看管的健马正在低头吃草,不觉一喜道:“这匹马可能就是昨夜跑出来的,我自小到大还没骑过马,今儿得趁机练练骑术。”慢慢走近它身边,掠身一跃,跳上了马背。那马吃惊人立而起,长啸一声。 户永建没有骑过马,没有半点经验,却听父亲谈起如何降服俊马的手段,他慌忙抱住马脖子,总算没有摔了下来,双腿紧夹在马身上,稳住了身子。那马挣扎了几下,连声长啸,末能把户永建摔下,健蹄如飞,狂奔而去。 户永建坐在马背上,但觉两耳生风,身子摆荡不定,几次险些摔下地来,好在他轻功了得,懂得如何运用,暗道:原来马也不怎么好骑,我还当很好玩呢?早知如此,不骑也罢。他轻功虽好,这马受惊之下狂奔何等疾快,一时不敢就此跃下,由于过于紧张,手脚有些发酸,不觉暗骂自已好事贪玩,以致活受此罪。 那马狂奔了一阵,直喘大气,停了下来不动,户永建急忙跃下马背,道:“马老大呀马老大,害你受惊受累了,这可对你不住,快去吃你的草吧,我不再为难你了。”说着搓手搓掌,放松身心,看了看那匹马,不敢再上马背,迈开大步直走。行得一会,只听得得的马蹄之声由背后传来,回身一看,只见那匹马快步追了上来,到他跟前停下,伸首来蹭户永建,表示亲近之意。 户永建大奇,甚为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骑你的时候又蹦又跳,差点把我摔了下来,你既不愿意我骑你,现在又跑来跟着我干什么?”他不懂训马之道,不知马性,非是被人训服过,是不肯给生人骑的,那匹马摔他不掉,对他已是服服贴贴,不会再发脾气了。 那马极懂人意,听了户永建的说话,低声一嘶,把头蹭户永建的头,户永建见它眼神极是柔和,心念一动,伸手抚摸它的头部,轻声说道:“马儿呀马儿,你可愿意我骑你么?”那马颇通人性,叫了一声,表示允应。 户永建大喜,暗道:原来马儿并非野性难训,就是不知如何服训,我初次骑马,想不到这马对我极通灵性,昨晚可令你受惊了。拍了拍它两下,翻身坐上马背,抚摸它的长鬓,温声说道:“马儿呀马儿,咱们这就走吧。”轻拍了两下,那马应声而行。 户永建初次骑马,左顾右眺,极是开心,行了一会,忽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骑者,青色衣衫,背影熟眼,拍马追上看得清楚,暗道:果然是她。 这青衫骑者正是白梅,昨夜里遭那潘得来的伏袭,败得极惨,若非蒙面人的出手,几乎伤在潘得来的手下了,她疑心蒙面人便是伍斌,随尾追去,不料蒙面人的轻功实在高明,她号称“飞天魔女”,轻功有独到之处,那知只追出店外,便失去了蒙面人的形踪,她心有不甘,沿着大路苦追了一阵,仍然不见踪影,心中酸苦,蹲在路边痛哭了一会,见有群马狂奔而过,且马背上又没人影,不觉大奇,收起眼泪训服了一匹,牵着马找到一处避风避雾的地方过夜,天亮了这才起来上路。 户永建拍马赶上,昨夜他看见白梅和潘得来打斗的情景,知她是假扮书生的少女,此时追赶上来,也不好喝破她的行藏,喊道:“这位兄台请了,不知清晨赶路到哪里去?” 白梅早听到了马蹄声,只是她心中有事,不想理会,然见对方出言搭讪,其势不能听而不觉,转首一瞧,为之愕然,见是个蓬散裸露着上身的乞丐模样的人,心道:难道是丐帮中的人不成?道:“在下前往微卅走亲戚,请问兄台高姓大名,前往何处?” 户永建道:“小弟叫户永建,此去微卅,和兄台正好一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顿了一顿,又道:“请恕在下唐突,请教大名?” 白梅道:“原来户兄也是去微卅,在下白木每。”说到这里,心念一动,仔细瞧了他一眼,脱口说道:“敢情户兄是神丐门的英雄吧?”她经验丰富,见识广博,外闻“神丐门”的门主户铁锦英勇无敌,甚是厉害,江湖中人知者虽不尽多,她却听说过,见户永建自报姓户,又是乞丐装饰,猜他多半是“神丐门”中的人,果然一猜即中。 户永建先是愕了一愕,想不到白梅居然能够一眼瞧出他的来历,大感意外。忽地心里一动,暗道:是了,这姓白的用的多半是假名,瞧她昨夜所显示的身手,定然就是大师伯座下的得意弟子,还有戏弄我的那个少女,剑术一时瞧不出门道,身形正是游云轻功,她们联袂在此出现戏弄于我,不在用意何在? 白梅见他脸上神色变化不定,大感诧异:这乞丐古里古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久闻“神丐门”中的人物个个都是厉害的脚色,怎地这人傻里傻气,难道是我猜错了? 俩人心怀有事,默默无语。白梅把手一拱,道:“户兄,小弟急于赶路,若无所谈,请恕小弟失陪了。” 户永建道:“白兄暂缓,小弟冒味问一句,白兄可是神剑门的英雄么?” 白梅微微一怔,心道:何于他会说我是“神剑门”门下弟子?以前也有人这样说过,莫非传我剑术那位奇人是“神剑门”中人?她自幼家遭劫难,幸得高人相救,只是那异人脾气古怪,虽然授于技艺,却不许她拜师,对于姓名门派来历更是闭口不谈,是于白梅虽有一身惊人的技艺,始终不知自已是属于哪一门派?而江湖上见过她剑术的人多是说她是“神剑门”中人,她心中既不能肯定,却也暗自猜疑自已的师门来历,听了那乞丐的话后,淡淡说道:“户兄看小弟似是神剑门中人么?” 户永建脸有得色,一笑说道:“白兄又何必隐瞒,昨夜里白兄所施展的神剑剑术和游云轻功,在下有幸大开眼界了。” 白梅暗道:昨夜里救我的人应该就是伍大哥,此人既也瞧到当时的情景,这么说来当时他也在场了。此人是“神丐门”中人,瞧他双目炯炯有神,内家功法修为极是不浅,应是远在我之上。心怀疑意,又不便直接了当地索问,皱眉沉呤良久,抬首说道:“户兄过奖了,小弟那懂什么剑法,不过是随手耍了几下而以,在户兄这大行家眼里那可是不值一晒,至于什么神剑不神剑的,更是不懂了,想是户兄看花了眼,一时看错了。” 户永建这一门与“神剑门”同出一脉,两门虽然各掌一项绝技,掌剑有别,至身形步法大同小异,不离其宗,昨夜目睹白梅大展身手,潜心深究,猜她定是大师伯岳疑影这一门的弟子,见她含糊其词,认定自已猜得不错,笑了笑道:“白兄何必藏头露尾,说起来咱们还算是师兄弟呢?” 白梅一听心下更是大奇了,“哦”了一声道:“户兄这话可叫小弟糊涂了。”心里暗道:这乞丐莫非脑子有什么毛病不成?他是“神丐门”中人,却和“神剑门”中人称师兄弟,这理太也不通了。 户永建那里知道她并不知道自已师门来历,得意洋洋,道:“白兄想是从末听大师伯说过,大师伯岳疑影和我爹爹乃是同门师兄弟。他们一同在秦师祖门下学艺,后来艺成闯江湖,各自开山立派,虽是有别,毕竟是同出一脉,你说?咱们算来不是师兄弟吗?” 白梅顿生疑念:此人昨夜偷窥我和那汉子斗剑,多半是瞧出我的女儿之身,故此前来纠缠胡说八道。想到这里,微微冷笑,道:“哦,难道当真有这样的事。” 户永建一时没有听出她口气有异,张口说道:“这也难怪,大师伯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想是他认为这些事你们无需知道,始终隐秘不说,以至令你们有了神丐门这个同宗也不知道。” 白梅微然一笑,颇有嘲叽之意,道:“既然你的大师伯认为我们这些弟子无需知道这些,可你却告诉了我,你的大师伯若是知道了此事,岂不大加责怪于你。”嘴里这么说,心里暗道:我还没承认是“神剑门”中人,你就急不可待地拉起关系来了,想必是有何阴谋诡计要对付我,才这样说的。 052.好言相问 户永建没有听出她言下大有用心,也暗自笑道:你哪里知道我是你们师父的末婚女婿,娇婿虽是说错了一些话,岳丈大人看在女儿的脸上,又怎会大加责背。他猜想白梅不会知道这些详情,自已也不好意思人前吐露,何况对方又是个妙龄少女,如此口不择言,必被他人误会为轻浮之辈,末婚妻如知道了此事,也会大大生气。道:“我们本来就是师兄弟,这是无否置疑的,大师伯没有告诉你们,想是他另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白梅半点都不信他满嘴胡说,仰首观天,日渐升高,暗道:真是没来由的和这疯丐胡扯了半天,耽误了赶路。唉,不知何时才能和伍大哥有缘相聚?念及心上人,满腹酸涩,委实讨厌这乞丐的纠缠,道:“户兄,你是否还有别的事?” 户永建微然一愕,和她说得好好的,料不到她会冒出这一句,顺口一答,道:“没有了。” 白梅道:“既然户兄没有别的事,那可慢慢地行来,小弟粗人事繁,待加料理,这便分手,后会有期。”说罢一拱双手,扬鞭拍马,取道疾行。 户永建呆愕了半响,才想起自已此行的目的,急忙拍马追上,喊道:“白兄,小弟倘有一事请教?” 白梅万般的无奈,勒马停下,目露疑色,问道:“请教那可不敢当,户兄有话请讲无防。 户永建末言脸儿先热,隔了半响方道:“贵门的岳秀枚岳师妹近来可好?“ 白梅见他脸色羞怯的样子,心中感到诧异,有几分猜测到:这乞丐所问的一定是他的心上人了。嘿嘿,也当真是好笑,“神丐门”在江湖上是何等般的威名赫赫,此人行事怎地这般没有一点经验,刚认识一个人还没弄清楚身份,就打听自已的心上人,此事若是传了出去,“神丐门”可给人留下笑柄了。她刚刚从情场上走了下来,忧愁烦恼,实不想和这人无休无止的纠缠,也不忍大伤大瞒对方,道:“户兄,你认错人了,小弟并非是神剑门中的人,至于户兄所说的那位岳姑娘更是不识,她是好是坏这可说不上来,请户兄见凉,小弟方才隐瞒一时,实是包歉。” 户永建满面通红,极是尴尬,心下亦是不信她所说之言,“神丐门”和“神剑门”同出一源,掌剑有异,练功心法和身形步法大同小异,其中奥妙精髓却是一展无迹,绝计错不了,昨晚夜战他在旁边偷窥很久,瞧得明白,知她确是大师伯门下弟子无疑,此时见她拒而不认,只道有意刁难自已,大急道:“白姑娘,请你相……。”话末说完,忽见她神色大变,双目紧紧迫住自已,这才知道自已过于情急,先自露出口气。 白梅听他道了一声“白姑娘”,喝破了自已的女儿身,心里老大起疑,暗道:我的行藏极是隐秘,乔妆术精妙,平常人绝难瞧得出来,这人怎会知道?莫非他是“黑衣恶张”差来暗算我的人不成?心念及此,暗暗吃惊,不过她素来冷静沉着,不会轻于火爆发怒,冷冷地盯着户永建说道:“不知户大英雄有何指教?” 户永建神色亦是尴尬,心里又是诧异,暗想:我就是一时口急说了出来,你明明就是一个女子嘛,给我说破了形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这般脸色这般口气对我?转念又想:看起来她们是在一起的,故意串通来作弄于我,说不准她们俩人之中,有一人是枚妹也不一定? 白梅只当将他问住,冷笑一声,扭头拍马前行。户永建拍马跟上,道:“白……白姑娘慢行。” 白梅勒马转头,仍是盯着他,冷冷地问道:“阁下倒底要作什么?” 户永建脸儿一热,厚着面皮忸怩说道:“敬请白姑娘告知岳姑娘的近况?” 白梅板着脸孔,冷如寒霜,道:“我已说过,我根本就不是神剑门下,你一味纠缠不清,神丐门的人自命英雄了得,请问此举是属哪门行径?”她不愧是阅历极深的人,这几句话登时把户永建给问住了。 户永建愕然良久,不知如何辩说,心思如潮,瞠目结舌,猜想白梅一定是末妻婚的师姐妹,他急于知道心上人的形迹,话言之间不敢将白梅得罪,然见她一付冷冷的神态,多半难于问得到什么。 白梅素来心高气傲,只因为了伍斌才收敛了许多,昨夜又经过一场大败,末免心灰意冷,萎靡不振,此时给户永建缠得心烦意乱,怒气暗生,柳眉一竖,脸上的傲气渐渐显现出来,轻轻“哼”了一声,斜视户永建一眼,扭头不理,扬鞭一拍,“啪”的一声响,马儿疾奔而去。 户永建望着白梅的背影,满腹不是滋味,暗道:这少女定是和昨夜里那个少女串通好了来作弄我的,不然怎会有这样巧的相遇,她不肯承认是“神剑门”下,待我来试她几下,还怕认不出来么?拍马追上,忽地长啸了一声,从马背上掠拨而起,势疾如雁,往白梅当头倏落。 白梅阅历极深,一听他追赶上来,早料到他会有此一着,转头看去,见他轻功端得不凡,不禁一惊,急忙跃起,亮掌拍出,俩条人影一接触,随着掌声响起,白梅身形一翻飞出,被对方掌力震得手心发麻,知道对方掌力了得,不敢大意。 白梅纵落稳住身形,缓缓抬头,眸子如电,轻轻地“哼”了一声,神色甚是冷漠,一脸煞气,内心之下愤怒到了极点。伸手握住剑柄,缓缓地拨剑出鞘,手捏剑诀,举剑迎划,左横右斜,剑势缓慢迟钝,也不知是什么剑式。 户永建张口说道:“白姑娘……。”话刚出口,眼前忽然白光耀眼,一股凌厉嘶风之声响起。白梅已是举剑刺来,户永建见她出剑疾快异常,剑式又快又狠,竟是面门“神泥穴”,也不觉一惊,这是致命的打法,这可大大违背了他的本意,只想试一试白梅的剑术,没想到她会形同拼命一般,急忙侧头一躲,宝剑从他耳旁刺过。白梅前足弓步,宝剑下划,剑锋直削而下,户永建三脚错步,身形一晃,又已躲过剑锋,他身形极是疾快,一晃之际已是绕到白梅的左侧。白梅急忙剑转回削,“神仙归府”一剑化成三缕剑光,几乎是一气呵成,分刺下盘“窃阴穴”,中盘“灵府穴”,上盘“眉尖穴”,剑尖如白蛇吐信,闪电般的疾刺。 户永建暗赞了一声:好快的剑法。斜旁错步,左右闪展,白梅这招立即刺空,她身形末转,剑尖直指,唰唰声响,一片剑光护住侧身,已是拦住了户永建的进攻之势。只见户永建掠身拨起,翩如巨雁,长臂一伸,往白梅头顶抓落,他不仅身形快,手法更是疾快,白梅自出道以来,还没遇到身形手法这等疾快的高手,一见之下心头大骇,知道遇上了如欺的高手,玉腕一翻,横剑疾削,身形矮下。只听户永建大笑声中,自已的秀发一泼而下,头上发巾给他运用绝妙的手法拿走。白梅心下虽慑于对方的手法精妙,却也惹起无名火来,娇斥一声,一招“追星赶月”,一招二式,不仅护住了头顶,剑势直刺对方双腿。户永建身形一翩,已是以疾快绝伦的身法掠了出去。白梅竟是追他不上,她以“飞天魔女”名震绿林高手,“飞天”则是说她轻功超凡绝妙,“魔女”则是说剑术精妙高超,那知此时轻功比不上户永建,剑术又伤不得他,心中的震慑可想而知,一时花容失色,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户永建哈哈一笑,手中拿着白梅头上的方巾举起,手指一松,方巾落了下来,他笑道:“出剑还不够快,再来。再来。” 白梅明知对方武功远高于已,却也怒不可抑,娇斥一声,纤腰一扭,掠身电至,远剑如风,霍然展开了起来。户永建大笑声中,施展他的“三脚错步法”,走来晃去,围着白梅的周身不住疾走,拳打脚踢,攻势紧骤,白梅虽是有剑在手,仍是给他攻得手慌脚乱,剑不成招。户永建有意逼她把剑术施展出来,伸指伸掌往她剑身上又弹又拍,只荡得白梅手心发热,握剑的手几乎把持不住,心中惊骇无比,花容失色。 就在白梅苦苦支撑之际,户永建忽然一声怪啸,施展疾快绝伦的手法,欺进前来,伸手即抓住了宝剑。白梅只觉虎口一震,宝剑竟给他硬抢夺了去,惊骇无比,急忙掠身疾退。 053.原来如此 那知就在此际,凌空中一声娇斥:“住手。”瞬息间,随着声音一条人影掠翩倏落。户永建闻声一呆,举目望去,陡觉白光耀眼,剑气逼来,凛然省悟,这是在交战剧斗,岂可大意,急忙一闪后退。只闻得一阵剑嘶风响,虽是退得快,那头蓬如杂草的头发给削得一干二净,露出了一头盘巾黑发,原来那头蓬发是假的,他手里抓住白梅的剑,退过一边,看着来人发呆,心中的火气发不起来。 在白梅和户永建俩人中间,俏立一人,乌发披肩,柳眉凤眼,衣袂飘飘,俨如仙女下凡,竟是一个二十上下的绝色美女。 白梅也看着那女子发呆,暗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刚才她使的那招“蝴蝶恋花”的招数,比我高明不知多少倍,还有她那一身轻功竟和我的轻功一模一样,她……难道她是“神剑门”的人?我也是“神剑门”中人?心头一片茫然,痴呆地望着那女子。 那少女插剑回鞘,吟吟一笑,道:“俩位打架可打够了没有?” 白梅施礼道:“这位姐姐是哪条道上的?方才那招剑法从何处学来?” 那少女走到户永建跟前,道:“户大英雄,把你手中的剑给我。”户永建呆呆无语,把剑伸给她。那女子接过白梅的剑,转身走过来,把剑递了过去,道:“接着。” 白梅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展颜笑着说道:“听说你的剑术不凡,我习剑多年,末免见物心猎,想领教几招,不知大名鼎鼎的飞天魔女是否可肯赐教?” 白梅心中一凛,那女子看出她是女儿身也就罢了,居然还知道她的来历,实是始料不及。那女子如是早前和她邀斗,势会爽快允约,现在她给户永建戏弄得狼狈万状,而那女子能将户永建的头发削落下来,说明她的剑术更是厉害,一时心灰意冷,那想再比什么剑斗什么气。 那女子转身走了两步,侧身对着白梅,举止漫不经心,笑着说道:“童子凝步,一招三式,凝观静待,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致敌在于后发制人,不知我是否说错了,还望飞天魔女指点斧正。” 白梅这一惊非同小可,登时跳了起来,指着她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所说的这招剑术的精要,确是白梅剑术神妙的绝技之一,剑招可以偷学,剑术精要若非有人指点,那里能够知道,这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不叫白梅吃惊变色。 那女子把白梅的剑扔给了她,拨剑出鞘,手捏剑诀,脚下踉跄三步迎前,道:“闲话少说,还是让我们走几招试试。来,来,来。”口中说着,也不理白梅是否肯应战,“唰”的一剑划去,犹如书法大家,握毫泼墨一般。白梅识得正是“童子凝步”的招数,只是那女子剑术实在高明,且似增添了不少变化。白梅年纪虽是比她小,贵在经验丰富,急忙以一招“神仙归府”来化解,那女子以一招“风卷云滚”进行反击。白梅打起十二精神,把师传剑法霍霍施展开来,不住地进攻。 那女子一声笑道:“好剑法,只可惜火候不足。”缩手抽剑,当胸一拦,迎前又再刺去,“当”的一声响,把白梅的剑荡开,道:“前两招使得不错,后一剑变化不够灵巧。”抡剑一挥,“唰”的从白梅面门掠过。白梅变招不及,只觉鼻尖生风,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剑如若稍进半分,鼻子可就给削落了。 那女子笑容满面,手持宝剑,三步错前,欺进身来,按剑平推,白梅自然而然横剑一封,那知那女子不仅剑术精妙,而且内功深厚。白梅陡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已朝后退了数步,白梅和她这一接触,也察觉到她内功和自已的内功是同一路子,一时又惊又喜,呆站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女子指着户永建,笑着对她道:“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还不相信么?” 白梅年纪虽轻,道行极深,方才一番比剑试招,那女子使的剑术和自已所会的一模一样,且轻功、身法、步形、内功也完全出自一炉,就算那女子不说这话,她也知自已和那女子是同出一门,心中欣喜异常,急忙施礼道:“小妹年幼无知,冲撞了师姐,极是鲁莽,乞望恕罪。” 户永建睁大了眼睛,茫然不解地看着她俩人,心道:你们本来就是师姐妹,怎地看你们的模样竟似毫不相识一般,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女子展颜笑着说道:“门主老是说你天赋过人,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我一直都不相信,刚才那么一试,如不是我多练几年功夫,只怕就接不下你几招了。” 白梅满脸羞愧,道:“师姐说笑了,小妹所学能有师姐一半功夫就不错了。”近日所遇的高手一个强过一个,凭自已这点微末之技,连番惨败,那有可喜愉快之言,她说了这话,情绪登时低落,皱眉无语。 那女子收敛笑脸,正色说道:“我所说的并非笑话,凭你现在的武功,放眼江湖上似你这般年纪的有几人,你现在所欠的只是火候而已,若是痛下苦功几年,本门的剑术精髓必能领悟到。” 白梅虽然不信她这番话,却也有几分欣喜之意,只是与她初次见面,许多话不便即说,道:“小妹离师多年,不知师父现在怎样?” 那女子道:“多谢你心中还惦记着师父,门主时常与我谈起你的事,我这次下山其中第一件便是来找你,见识见识你这个令山西绿林好汉闻风丧胆的飞天魔女,好在我没有乘船而来,不然只怕错过与你见面的机会了。” 白梅给她说得娇脸热辣辣地,听她叫师父为门主,而不叫师父,心道:原来恩师乃是神剑门的门主,师姐既不叫他为师父,想是门中倘有别的长辈,师姐出师他人。听她说师父仍记惦着自已这个多年没见面的弟子,心下大受感动,眼眶泪湿,道:“难得师父还记得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真是叫我惭愧不已。”原来白梅幼年时家遭劫难,全家人尽数被“黑衣恶张”所害,白梅有幸得岳疑影救了一命,当时她以有十一岁年纪,稍为懂事,岳疑影见她小小年纪却大含杀气,生恐把武功全都授给她,会助长她的锐气,目中无人,大开杀戒,因此才没让她正式拜师,只授了她三年剑术,果如岳疑影所料,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出现在江湖上,大令山西的绿林豪杰闻风丧胆,且创建了五梅山寨,还得了个“飞天魔女”的绰号。 白梅又道:“师姐此来,想是师父有何旨义,敬请师姐示知。”她不愧是涉世老到火候,自离师多年,终无师门音讯,此时竟然派人来找她,想是有何重大的事情要说。 那女子道:“我们是同门师姐妹,应当彼此和气,你这样说话末免太见外了。” 白梅道:“师姐说得是。” 那女子道:“我来找你,是尊照门主的意思,要你散去五梅山寨。” 白梅小小年纪,闯下的名头不易,五梅山寨更是她二年辛辛苦苦筑建起来,现在要她散去山寨,怎能不叫她着急,道:“师姐,师父他老人家叫你……叫你……。”心急之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望着她,一笑说道:“叫你散去山寨,是不是很心痛呀?” 白梅道:“两年多来的心血,就这么一句话就散去了,末免太也可惜了,望师姐回复师命,请他老人家让小妹保留这个山寨。” 户永建也心道:这少女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人家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山寨,你如是乱用师命,一来就让人散去了山寨,这样的玩笑末免开得太大了。 那女子道:“看把你急的,门主这样作是有原因的,待会你知道了,还是会自个儿把山寨散去的。”白梅听她这样说,低头无语。那女子问道:“前番你和黑衣恶张在微卅一战,不知觉得他的阴阳毒掌如何?” 白梅一凛,她和“黑衣恶张”较量不过是十天半月前的事,想不到师姐竟然也知道了,却是令她大感意外,道:“黑衣恶张的阴阳掌确是厉害非常,毒掌散发的毒气中人欲晕,而一冷一热的掌气更是让人受不了,小妹仗着师门剑术精妙走了百来十招,虽有高人暗中相助,仍是把他打伤了。” 054.意外收获 那女子脸有诧色,道:“有高人暗中相助,这到奇了,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梅沉吟道:“当时的情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给黑衣恶张迫得透不过气来,在紧要的关头之际,黑衣恶张似给人暗算了,他一个不小心就被我刺伤,我莫名其妙地把黑衣恶张给打伤,自已也觉得不可思议。”此时她已疑心救自已的人便是伍斌,但因此事涉及她心中的秘密,这女子虽是她的师姐,也是不好意思说给她知道。 那女子不知白梅经历奇遇,更不知她心怀感触,见她眉含悲意,还当她舍不得山寨,道:“是什么人救了你,这暂且按下不说,黑衣恶张的武功远非你之敌,这点倒是不假。”白梅含泪点了点头。 那女子续道:“你把黑衣恶张伤了,以他的为人岂肯善罢甘休,你固然不怕,可山寨里的姐妹们可就要为此遭泱了。” 白梅听她说得有理,本来以那女子的武功剑术,大可胜过“黑衣恶张”,如是请她出手相助,除去仇人不是问题,只是武林中人报仇报怨,凭着自身技艺,快意恩仇,岂可假手他人,因此她不会出口求人相助。 那女子忽幽幽地说道:“其实黑衣恶张的武功并不怎样,你只稍加勤练本门内法心法,功力深厚,无惧于他的阴阳掌,要报得此仇,极是容易。”停了一停,又道:“只是眼前局势混乱,武林中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出现,门主静视天下大势,预测到武林厄运在燃,抽身慢者,就有人头落地之危。” 户永建和白梅听了大感震惊,一齐看着她无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女子对户永建道:“户大英雄,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雪山飞魔徐景藩,想必你是知道的?”她猜想白梅不会知道此人,故意向户永建问话。 白梅听了果然不知道,户永建却是大吃一惊,走上几步道:“什么?这魔头已经重出江湖了么?据说他的风雪闪电掌无敌于天下,厉害得不得了,只是他失踪多年,怎地又会在江湖上出现了?” 那女子道:“徐景藩乃当世魔头,无恶不作,只是他的武功高强,无人能敌,任之逍遥。”接着又道:“除了徐景藩外,另一股黑暗势力蠢蠢欲动,五梅山寨力弱单薄,必会落人鱼肉。” 白梅虽是与师姐初次见面,但想她的话绝计不会无中生有,听她的话也是大感着急,道:“徐景藩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武功当真如此厉害,无人能敌么?” 户永建道:“徐景藩的武功固然厉害,还是有一人是他的克星,令他望风披靡,夹着狐狸尾巴溜之大吉的。” 白梅大感惊奇,倘末开口,那女子已道:“你还记得昨夜救人的那个蒙面人吗?” 白梅心头一凛,道:“当然记得,怎么?” 那女子道:“那蒙面人的师父就是徐景藩的克星,他曾经与徐景藩较量过,打得徐景藩狼狈逃命。”白梅听了心头震荡不已。 户永建“啊”的一声,道:“姑娘,你是说那蒙面人是袁师叔的弟子,这……这……?” 白梅又是呆了一呆,她听来听去,总觉得乱乱地,这时更是不解了,怎么伍斌又成了自已师叔的弟子?一时之间想不明思不透。 那女子转头看他一眼,神色颇有责背之意,道:“他那一身游云轻功高在你我之上,还有那手暴雨横飞的暗器手法,当今世上也只有三师叔会使,那蒙面人虽没使出神拳掌的绝技,他既不是神丐门中的人,又不是神剑门的人,那他只有是神拳门的弟子了。” 户永建听了连连点头,道:“我一见他的轻身功夫,老早就在怀疑他的身份,只是我从末见过暴雨横飞的暗器功夫,不敢肯定他是三师叔的弟子,这时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他打瓦片的手法确是暴雨横飞的暗器功夫。” 白梅看着他俩人,道:“你们说来说去,我怎么就听不明白?” 那女子道:“你身不在本门中,当然不知道你还有一位三师叔,此事不说个清楚,你是不会明白的。”转头对户永建道:“此事还是由你来说吧。” 户永建给她“英雄长”,“英雄短”地乱叫,漆黑的脸儿不禁微微发烫,稍隔片刻,咳了几声清润嗓子,道:“咱们秦师祖座下一共有三个弟子,大弟子便是你们的师父岳疑影,岳师伯得师祖传授了神剑剑法,二弟子便是小弟的父亲户铁锦,他得软棉硬铁掌和三脚错步法这两项绝技,三弟子便是那蒙面人的师父袁自安,袁师叔得了师祖的神拳掌和暴雨横飞暗器手法这两项绝技,他们三人当中以袁师叔的学武天赋最高,得以师祖的精心调教,内家功夫最是精堪,也是武功最高,远远超过了他的俩位师兄。” 那女了接着说道:“他们在一起练功的时候,曾私下立誓将来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后,开创一门,大弟子既得神剑剑法,便以神剑两字命名,二弟子乃是乞丐出身,即以神丐立名,三弟子得于神拳掌的绝技,打得徐景藩这样的邪派高手都狼狈逃命,是于袁师叔以神拳立名,他在江湖上有一阵风的绰号,意即出拳如风,来去如风,然而,他的名字也恰似一阵风。” 户永建接着说道:“他们在二十年前就技成名就,只是还没开门设坛,后来不知何故,有一天袁师叔神秘地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这事大有蹊跷,以袁师叔的武功而论,绝难有人计算得了他,他这般不明不白的不见踪影,事隔多年,大家都以为他有了什么不测,此时看来,以前大家所想都错了。” 白梅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这些复杂的事,简单的关系,不觉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心下暗道:如此看来,伍大哥便是袁师叔的弟子了,这位师姐和这……这位户师兄都看出他的来历,那他一定也看出我是谁人的门下了,只是他隐遮身上有武功,和我同行多日,此举又是何意?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你已和黑衣恶张交过手,应该知道他的厉害,再说他很快就会猜到是你,五梅山现在危险得很,要你散去山寨固是为山寨里的姐妹们着想,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预防雪山飞魔的迫害,和江湖中的另一股黑暗势力,这场劫难究竟要如何避免,是否能够躲得过,现在还很难说,只是门主令你重返山门,练剑炼功,再过得几年,剑成功长,要杀了黑衣恶张这个小魔头,那还不容易。” 白梅心下感动,热泪如雨,哽咽道:“师父的大恩大德真叫作弟子的杀身难报。”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事情过得那么久,你也不必太伤心了。”忽地又道:“有件事不知应不应该告诉你,叫我有些为难。” 白梅擦干眼泪,望着她诧道:“不知是什么事,叫师姐这么为难,但说无防。” 那女子道:“这件事如是切确的话,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如果空自喜欢一场,不免又要害你伤心一番。” 白梅道:“小妹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早就懂得抑制自已,是喜是忧,也不会过于奢侈难过。” 那女子沉呤片刻,道:“据门主所说,你父亲在那场劫难中可能侥幸逃过一命,因为门主替你们白家的人收葬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你父亲的尸体,因此怀疑他倘末遭难,不过事情也难说得很,难保不会是什么其他的意外,此话若是说出,你父亲却是不在了,岂不惹你伤心。” 白梅又惊又喜,道:“我父亲还活着?”双眼直看着那女子,盼她能说出切确的。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此事倘无眉目,有待你去查找,至于整个事态的详情,你见着了本门门主后,他自会跟你讲个清楚。” 白梅热泪盈眶,心中如醉,以袖抹泪,问道:“不知恩师要小妹何时回返?” 那女子道:“此时若是赶回五梅山自是轻快,可你与山寨里的姐妹们情谊深重,她们一定会舍不得放你走,不如你就修书一封,我给你带去就可以了。” 055.原来是你 白梅虽然舍不得山寨和姐妹们,然师恩如海深,恐会把事情搞得复杂,反害了山寨里的姐妹们,只得忍痛允应。那女子似早料到事会如此,身带纸墨,取出给她,白梅握毫一挥而就,简言述明原委,让她们把寨里的财物分了散伙。 那女子待墨干折起收好,白梅道:“此事就拜托师姐了。” 那女子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办妥的。”停了一停,忽地问道:“昨夜救你的那个蒙面人,你认识他?” 白梅闻言心酸,末言泪却欲下,强自抑制,强笑说道:“好似是熟人,只因天黑,他又蒙着脸,不能肯定。” 那女子见她神色古怪,昨夜的情景她全都瞧在眼中,有几分猜测得到,只是这种男女间情感的事,局外人极难说得什么。况且她们又是刚刚认识,插不了嘴倒罢,一时也难择安慰之词来安慰她,不觉轻轻叹息。 户永建只是瞧着那女子无语,那女子皱眉沉思,白梅低头垂泪,气氛末免有点低沉悲衷。 那女子忽地展颜笑道:“我们这是怎么了,难道就不能说些高兴的事吗?师妹你猜猜看,可知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白梅不解她的意思,道:“我又非是仙人,师姐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如何能够猜得出。” 那女子笑了笑,杏目朝户永建一眺,小嘴一努,道:“那里可有一个怪人,你知他是什么人吗?” 白梅顺着她的目光,见傻呆立在一旁的户永建,再瞧她神态,细嚼品味,颇有几分嘲弄之意,更多的东西似乎深藏不露,举止神态间已是微显出来,暗道:师姐一直没把姓名告诉我,莫非她就是户师兄和我打听的那个岳秀枚岳师姐?道:“这位不是户师伯神丐门的弟子户师兄么?” 户永建见那女子现身后,心摇目荡,神魂颠倒,大失常态,一个劲目不移睛地看着她一眼也不眨,只觉这女子的一举一动是那样的熟愁,似是相知已久一般,对她俩人的谈话听而末觉,竟自痴呆住了。 那女子道:“是神丐门户师叔的儿子倒是不假,久闻神丐门个个都是英雄好汉,行事向来令人钦佩,至于这位少门主嘛,是否有何英雄事迹,这可就不得而知了,师妹可听说过什么没有?” 白梅瞧她举止神态,知她有意逗这位户师兄,此时越发明确她定是户师兄口中的那位岳秀枚岳师姐了。道:“听说到没听说过什么,不过眼前倒是有所见识过了。” 那女子“哦”了一声,道:“说来听听,我们这位户师兄户大英雄究竟作过了什么?是怎样个英雄好汉?” 白梅道:“他自命是英雄豪杰,武功高强,今天无端跑来与我纠缠不休,这倒也罢了,却是莫名其妙地和我动手,大加欺负,我想所谓的英雄豪杰,应该是作大事,言掷九鼎,并非是向弱女子施拳动脚,户师兄今日的所为,实是令小妹失望之极。”连连叹息,摇头不已。 户永建素来身负,今日只因急于打听末婚妻的形踪,这才逼白梅动手,此时给她责言连篇,不禁满脸通红,极是尴尬,曲在已身一时无言反驳。 那女子“嘿嘿”了两声,负着双手,走来走去,道:“户大英雄,你既要学人作个游戏风尘的奇侠,就应知道收敛一些,作些行侠仗义的事,岂可欺负儒弱妇人,此等行径,不是令人发指吗?” 户永建给她们说得面红耳赤,无言对驳。白梅仗着师姐在旁,且又认了师门渊源,不怕他羞恼成怒,见他陡瞪大眼,满头冒汗,不觉心下大乐,暗道:这位户师兄也真有意思,看他的神态似乎对师姐心生情愫,情缘深陷,看他着急的样子极是好笑,师姐对他大加戏弄,必有深意。 那女子面对户永建责问道:“户大英雄,你这么作可是大大的不对了,你知道吗?” 户永建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红,尴尬到了极点,讪讪地说道:“我……我这个……可对不住白师妹了,愚兄这便给你陪个不是。”说着抱拳躬身一抚。 白梅急忙还礼,道:“户师兄既以认错,小妹也有不是的地方,彼此扯平,大家都不要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户永建道:“白师妹能够宽宏大量,愚兄感激不尽。”说着又是一抚。 那女子格格一笑,道:“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这个局外人也没什么话了。”户永建一听,心里始松了口气。 白梅道:“师姐,小妹归心似箭,山寨里的事就托付给你,不知师姐还有什么示意?” 那女子道:“你放心去吧,我也没什么话了。”将“神剑门”的去处告诉了她。 白梅去把马牵来,正想上马,忽地想起了一事,道:“师姐,小妹……。”话末说完,那女子把手一摆,示意她闭嘴,走上前去,附耳低声说了几句,便即退开。 白梅翻身上马,看了他俩人一眼,调转马头,扬鞭拍马,健马扬蹄如飞,在转弯处一隐无迹,却由林中传来一阵清亮酸涩而发的呤哦:“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呤声一终,群山回声,荡扬良久,最终声息无迹。 户永建和那女子高仰远望,刚刚勉强消除眉宇间的愁恼,心头又涌起重重忧虑,流露出伤感的情怀,白梅情场失意,诉来令人心酸,初识这位师妹,见她如此情深悲伤,很是为她惋惜,一时心怀有感,轻声暗呤李清照这首一剪梅。 隔了良久,俩人渐渐回过首来,相对而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满腹心事,欲诉难语,那紧张的情绪,尽都流露了出来。 日头渐正,烈日晒下,山间野林,倒还清爽,几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地收个不停,户永建道:“这几只小鸟儿真是有意思。” 那女子笑了笑,道:“我看有意思的不是小鸟,而是你这个大傻瓜吧?” 户永建笑着说道:“你这人就会取笑别人。” 那女子道:“取笑,什么叫取笑,恐怕你这还没学会呢?喂,这位乞丐小生户大英雄,请问你的大驾要上哪儿去?” 户永建稍微沉呤,道:“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形踪无定,究竟要上哪儿去,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 那女子睁大着眼睛看他脸上的神色,微微一笑,道:“是这样的么?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的吧?” 户永建脸上一热,不知自已的心事是否给她瞧出,惴惴的不安,抬首一瞧,见她正看着自已,脸上又是一热,竟不敢接触她的目光,不觉把头垂了下来。 那女子瞧在眼里,喜在心上,隔了好一会,忽地喊道:“喂,我的东西掉了,你怎不替我捡起来。” 户永建知她最是会捉弄人,但仍是不觉把头低下一看,见她脚边掉了一块玉佩,只得上前替她捡起,拿在手中一看,甚是眼熟,不觉睁大了眼睛,把玉佩翻来翻去细看,脸上流露着惊喜之色,连双手都发抖了,这玉佩分明就是他和末婚妻的定亲信物,抬头深深地看着她,狂喜道:“你……你是枚妹?” 那女子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含羞答答,立在户永建跟前不敢抬头,过了良久,才轻声地说道:“建哥哥。”这一声“建哥哥”是户永建自小听惯的,小时候他天天和末婚妻岳秀枚在一起,每一天之中,这一声“建哥哥”不知听过了多少回,极是难忘,虽然俩人分别有十年之久,其中间隔再没机会听她的叫喊,此时柔声送入耳中,恍如昨日,心醉神迷。 户永建慢慢地抓住她的双手,生恐她飞跑似的,目不移睛地看着她,心中的欣喜,直似灌了一瓶蜜糖似的,道:“枚妹,原来你真是我的枚妹。” 那女子正是他的末婚妻岳秀枚,也是“神剑门”门主岳疑影的女儿,他俩自小便订有婚约,后来由于岳疑影开山立派,创建了“神剑门”,户铁锦也创建了“神丐门”,所以在十年前俩人便分开了,终无见面的机会,每当春花秋月之际,俩人心头荡漾,不免思念对方,此时重逢见面,心中那股欣喜,无以言喻。 056.风雨同路 岳秀枚双手给他握住,不由一阵害羞,不敢挣脱,把头垂得低低地,只羞得脸红过耳,不敢开口说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过了良久良久,户永建才轻声说道:“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这么久来我天天都在想着你,想去找你爹爹又不许,我闷得发慌,所以就溜下山来到处闯闯,希望你也在江湖上走动,我们就有机会见面了。”接着又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有想过我吗?” 岳秀枚羞红着脸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道:“想。”一字情表,声入心怀。户永建身心一荡,满怀开畅,情怀动荡之下,直想把她紧紧地搂住,看着她羞怯的样子,终是不敢胆大妄为,只是把她双手握住,情浓意迷地呆看着她。 岳秀枚把头扭过一边,含羞轻声说道:“我和妈妈去找你们,户师叔说你已跑下山了,因此我才出来走动,趁便来找白师妹,全没想到在修水客栈会遇上你。” 户永建开心地接口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俩有此缘份,当然会机缘巧凑聚在一块儿的了。”又问道:“你和你妈妈一块来找我们,是不是……是不是为了咱俩人的事?”双眼直盯着她娇脸,生恐她道出个“不”字来。 岳秀枚双颊晕红,闻言害羞,不敢应声,良久良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户永建心怀俱醉,良足畅怀,身陷幸福暖暖蜜意之中,无言无语,不觉痴了。 在修水镇上,出现了俩个锦衣男女青年,男的手持折扇,眉目如画,神清骨秀,风流倜傥。女的衣香鬓影,朱唇皓齿,冰肌雪肤,仙姿佚貌,纤腰佩剑,举止神态间有一股英气。这俩人的出现,引起修水镇上一阵蠢动,人人啧啧称奇,文人墨客,江湖豪杰般的人物他们自是见得多了,似这般两者俱兼的人物倘是首次看见。 户永建的末婚妻乃是“神剑门”门主岳疑影的独生爱女,他俩人自小便订有婚约,由于个别原因,俩人分别多年,不免朝思暮想,户永建此次私自下山,正是为了找机会和心上人见面,想不到有此机缘相会,心里那股高兴劲儿自是不在话下。户永建想到自已鹑衣百结,不衫不履,裼裘而来,和末婚妻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娇美人儿凑在一块,极是显得不雅,到得镇上,买衣买衫,在店里温水沉泡,擦洗得干干净净,穿上了新衣衫,衣冠楚楚,气宇轩昂,若判俩人,原先的蓬头垢面,悬鹑百结的神情一扫而空,半点影子也没有了。 俩人突然相遇,结伴同行,有说有笑,明媚风光,所行的正是通往五梅山的道路。户永建得与末婚妻同行,满怀喜悦,逐渐地笑话也就多了,他们差不多有十年没见面,现在大家都是成年心态,且又是末婚夫妻的关系,言谈间岳秀枚举止神态自然流露少女的忸怩之态,明眸善睐,风流旖旎,美不胜收。 途中户永建问道:“枚妹,那位飞天魔女既是你的师妹,可我看你们似乎并不相识,这事古怪透了,叫人摸不着是怎么一回事?” 岳秀枚道:“她是我爹几年前在外收的弟子,当时她家正遭遇黑衣恶张的杀害,被我爹爹凑巧撞见,出手把她救下,并收归门下传以剑术,只是她家遭此不幸,复仇心性强,我爹恐她杀气太重,如是把本门剑术轻功都相授,反而助长她的气焰,因此并没有把她带回,让她在外磨练磨练,把那股煞气磨掉,这次不是特殊原因,还不能让她返山练剑呢,所以我们虽是师姐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户永建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和她交手的时候,总发觉她剑术虽精,却末得精髓,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才知是这样子的。”停了停又笑着说道:“大师伯也真是会捉弄人,这一磨练便把人家磨耗上几年功夫,我想她复仇心切,一定急得不得了。” 岳秀枚看着他笑道:“怎么?是不是把她磨练起来,惹得你这个户大英雄惜香怜玉了,不过我看你是臭哄哄的无赖乞丐,人家末必瞧得上眼。” 户永建脸上一红,道:“我不过是说说而以,你又来取笑我了。哼,看我怎么掌你的嘴。”说着作势欲打。 岳秀枚娇笑声中,拍马疾奔,回头笑道:“大傻瓜,你永远也别想追得上我,有本事的追来试试看。” 户永建道:“说我追不上你,好。你等着瞧吧。”扬鞭拍马,大呼小叫,紧紧地追赶在后面。那知岳秀枚这匹是千选良驹,疾奔数里后,非但追赶不上,俩人的距离反而渐渐地拉远了。 户永建大是着急,扬鞭连抽,叭叭作响,那马几曾吃过这等疼痛,狂奔了一阵,仍是无法追赶得上,前方传来岳秀枚银铃般的笑声:“看你还敢不敢胡吹大气,现在可知道厉害了吧。” 户永建心中不甘,无奈委实追赶不上,那马狂奔了一阵之后,已是气喘如牛,再跑下去非把它累倒不可,这匹虽是平常的马,他初次训马有功,与此马情谊交融,看把它累坏了大是心痛,只好作罢,高声喊道:“好了,别再跑了,我认输就是了。” 岳秀枚一笑回顾,把马放慢。户永建慢慢跟上,来到身旁突然跳起,掠越飞落在岳秀枚身后马背上。岳秀枚猝不及防,吃了一惊。 户永建笑道:“这次你逃到天法海角,我一样能把你追到了。”双手抓住她的手臂,那马受了惊吓,扬开飞蹄,疾奔而去。 岳秀枚羞得满脸通红,生怕给他搂住,动也不敢动弹,只任马儿风疾电驰,直奔了十余里后才缓慢下来,至于户永建所骑的那匹马,别说是蹄声,便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缓行了一会,俩人谁都不出一声,岳秀枚只觉他的身体贴在自已背后,他那男子的气息阵阵传来,不觉耳烫心跳,手指微微发颤,心酥骨软,遍及全身,微微一惊,竟不敢与他过份靠近,翻身下马,道:“我们还是下来步行吧。” 户永建一跃而下,手牵马索,与她并肩而行,道:“那位飞天魔女的事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岳秀枚边走边说道:“差不多已经讲完了,那有什么好说的。” 户永建道:“这个不见得吧。” 岳秀枚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我有漏过了什么吗?” 户永建道:“大部份的你已经讲了,只是她的出身来历,黑衣恶张为何要杀她们全家这事你查没有说清楚。” 岳秀枚沉吟片刻,道:“黑衣恶张与她们白家到底结了什么深仇大恨,这个无从知晓,至于她的家世,到是知道的。” 户永建道:“既然是与黑衣恶张结仇结怨,大动干戈,想来她的家人一定是武林中人了。” 岳秀枚道:“不错,她的父亲的确是武林中人,你可记得鹤形手白跃波这人么?” 户永建道:“什么?原来白师妹是鹤形手白家的人,这样说来她是白苍松的女儿了。” 岳秀枚道:“是的,白师妹是白苍松的女儿,是白跃波的孙女,我爹爹与白跃波白前辈素有交情,他能够侥幸地救了白师妹一命,事情并非纯属巧合,白前辈一门是武林世家,素以鹤形手名动江湖,白跃波白前辈见她是女儿之身,不宜练这鹤形手的功夫,二则是艺不外传,因此上有意让孙女跟我爹学剑,爹爹虽是答应了白前辈,终因事忙没有机会带她入门,直至几年前爹爹前往白家的时候,却发生了这场绝难,白前辈一家全都被黑衣恶张惨害死绝,幸得爹爹及时赶到,一剑刺伤了黑衣恶张,把白师妹从虎口中救了下来,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 户永建道:“原来如此。”接着问道:“其实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并不怎样,以大师伯的剑术一招就能把他摆平了,却让他活下命来,又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他曾与黑衣恶张的一个弟子交过手,以自已的“软棉硬铁掌”的功夫取胜容易,故此敢说大话。 岳秀枚道:“你也太小看黑衣恶张了。” 户永建转头看着她道:“怎么?不是这样的吗?” 岳秀枚道:“黑衣恶张这四字,你单从他这绰号上来看,便知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手底下的阴阳掌绝技,当真是非常厉害的,武林中人能够敌得住他的没几个,至于他现在的掌力火候欠缺,那又是另有一番原故。” 057.满心欢喜 户永建问道:“莫非他是给大师伯伤了他,以至时到今天,倘末恢复?” 岳秀枚道:“正是这样,当时他在白家行凶,正好爹爹赶到,与他拼了五十多掌,破了他的阴阳掌功夫,却又不伤他性命,他的阴阳掌要从头练起,时到现在,不过几年功夫,阴阳掌当然不会就此练成了。” 户永建点头道:“大师伯这样作,是给白师妹一个报仇的机会了。” 岳秀枚道:“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只要有七重功力,以你目前的修为,只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户永建不信道:“阴阳掌的功夫真有这样厉害?” 岳秀枚道:“我爹曾经说过,阴阳掌确是非同小可,如果有机会和黑衣恶张相遇,千万大意不得。”见他一付不以为然的神态,又道:“要是被他毒掌击中,那可就凶险了。” 户永建问道:“怎么?是不是无药可解了?” 岳秀枚道:“别派人士被他伤了,那是九死一生的机会,你们神丐门的人有五分机会,神剑门有三分机会活命。” 户永建道:“这话怎么说?” 岳秀枚道:“原因是三师叔的神拳掌也是阴阳掌的克星,有三师叔的门人在,便无黑衣恶张的立足之处,三师叔和你我两门同出一脉,内家心法上同根同源,因我们神剑门是以剑为主,以气为辅,不似你们是以修练内家功夫为主,所以机会就比我们多一些。” 户永建道:“原来如此。”心下暗道:师妹把“黑衣恶张”说得这么厉害,有机会得好好地会会他,把那老儿打个半死,到时白师妹报起仇来就容易多了。心头思索,脚步渐渐放慢了也不知道。 岳秀枚回身一把拉他,道:“大傻瓜,走得好好地,干嘛就停了下来?” 户永建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正在想问题,所以就……。” 岳秀枚道:“你在想什么呀,是不是在怨我捉弄你,心中着恼,便不想和我一起走了?” 户永建笑了笑,道:“你这人怎地老是把我想歪了,便似我这人坏得不得了,一无是处的样子。” 岳秀枚道:“你既是这样说,就当是我错怪了你,不过你得老实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斜着头看他双眼,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户永建迟疑道:“这个……这个嘛可不好说。”见她直盯住自已看,脸上一热,道:“你别老是这样看我行不行?” 岳秀枚问道:“为何不许我看你?”颇感诧异,不明他此言何意? 户永建怪难为情地说道:“你这样的眼神盯住人家看,就似我作错了什么似的,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坐如针毡。” 岳秀枚娇脸微沉,别过头去,道:“难道我就那么令你讨厌,连看你一眼都不许,你这人也太霸道了吧?” 户永建大急,转身绕到她面前,道:“枚妹,你可别误会了,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会讨厌呢?” 岳秀枚把头垂得低低的,道:“那你为何不喜欢我看你?” 户永建道:“我可没说不许你看我呀。” 岳秀枚把头招了起来,嘟着嘴道:“你还说这话,刚才你明明说我看你,让你觉得浑身不自在,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并没冤枉你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户永建伸指一划她的娇脸,面上满是笑意,岳秀枚举手打他,户记建让她打了两下,这才笑道:“你这人太也多心了。” 岳秀枚转头过来对他说道:“我只有一颗心,这颗心一直放在你这臭乞丐的身上,可你却说我多心,看你一眼都不许,原来我真是很令人讨厌的女人。”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暗暗发笑,她之所以这样说,实是有意逗心上人的,她曾得母亲授于“秘诀”,如何拴住一个男人的心,欲擒故纵,一条线不能拉得太紧,应是一拉一松,才能有得拉,否则会把绳线拉断了。她精于心智,既要讨得心上人的欢心,又不能一味奉承,有意无意吊他的口胃。 户永建听她这么一说,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感动,握着她的双手,道:“士为知已死,能得枚妹这话,愚兄那敢多心对你有所不敬,须知我为你日思夜想,盼的就是为能和你见上一面,好好地把你看个够,现在和你在一起同闯江湖,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是很开心的。” 岳秀枚心底如喝了一瓶蜜糖,甜丝丝地,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语言,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闭上双眼。户永建伸手轻轻搂住她的纤腰,指头仅是贴在她的衣裳上,似是稍微用了点力,便恐令她那娇嫩吹弹欲破的玉体受损一般。 俩人静静无语地依儇了很久,岳秀枚低低地“嘤”了一声,脱出他的怀抱,伸手理了理秀发,朝前跑去,回头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笑脸如花,声如凤吟。 户记建牵着马追赶,大叫道:“这一次便是天涯海角,我是非把人追到不可。” 日渐西斜,阳光洒照,群山白云朵朵浮动,俩人行了一会,虽然默默无语,却沉浮在喜悦幸福之中。 户永建看着群山环绕,深有感触,道:“枚妹,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情景?” 岳秀枚沉呤回想,笑着说道:“那是我们在一起最开心的日子,怎会轻于忘记了呢。” 户永建道:“我们在一起练拳练剑,当时的情景,也似在这里的环境一样,我们手牵着手,你追我赶满山奔跑,真是开心极了。” 岳秀枚道:“记得有一次我将几朵鲜花插在你的头上,要你扮女孩子,你虽是不愿意,仍然拗不过我,还是带上了这几朵鲜花,逗得我开心大笑,你却是恼火来打我。” 户永建红着脸尴尬地笑道:“我有打你了吗?怎地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岳秀枚道:“你不是不记得,是不敢承认。”户永建只是傻笑,也不辩说。岳秀枚道:“我记得我给你打了这边脸儿。”边说边伸手摸自已的脸,续道:“当时我哭着要去告诉你爹爹,吓得你跪下来赔不是,还让我扭了你一下耳根扯平。嘻嘻,建哥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小时候和现在一个样子,尽会爱脸红,真是越大越孩子气了。”接着问道:“可记得我们昨夜还打过一架么?” 户永建颇是不好意思,道:“昨晚我不知是你,那可得罪了,你不会怪我吧?” 岳秀枚道:“你的口气非常看不起我们女人,这个我可要怪你。” 户永建讪讪地说道:“我扮乞丐游戏江湖,口气不免狂妄自大,却是无意要把你得罪的。” 岳秀枚道:“你既是知错了,我就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 户永建拱手作揖,躬身一抚,道:“多谢枚妹给愚兄这个机会了。” 岳秀枚道:“你别光说不练,既是认错,就得有个认错的表现,不然谁知你是不是真心认错的呢?” 户永建抬起头来,双手放下,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枚妹要我怎样作?才会合乎你的心意?” 岳秀枚抬头想了想,眼珠忽地一转,脸上露出狡滑的神色,道:“这件事嘛千万马虎不得,我得好好地想上一想,待得什么时候想了起来,这才告诉你,不过你得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到时不计耍赖反悔。” 户永建皱眉苦着脸道:“你这事既不容易,可也别太难了。” 岳秀枚转头看着他,笑了笑道:“怎么?我的户大英雄也有害怕的时候?” 户永建道:“我当然害怕了,你要是要我上天摘下一颗星星,那可容易多了,但你要是不许我看你想你,我可就作不到了。”他板着脸孔似是正经极了,那知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岳秀枚一笑打他,户永建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路上尽是俩人的笑声。 俩人一路说笑,来到五梅山脚下已是傍晚时分,翻山钻林,上得山来,平视远眺,云海茫茫,峰穿云破,日虽落山,西边仍是一片红色云彩,形成了一幅美丽的晚景图画。 058.魔头上门 户永建道:“白师妹有魔女之称,却择这种地方落脚开寨,实不符她这魔女的威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岳秀枚道:“大英雄不知有何独得之见?” 户永建道:“以魔而称,既是魔,就有魔之本色,应居于阴暗之处,遍地骷髅,煞气逼人,才名副其实嘛。” 岳秀枚白了他一眼,道:“你当白师妹是杀人魔王吗?怎地这等说她?” 户永建道:“所以说呢,白师妹人长得美,又居住在这仙境般的地方,应该称她为仙女才对,不知绿林中那个好事之徒给她取了这个难听的绰号,实是该打屁股。” 岳秀枚闻言一笑说道:“绿林中人谁不想来个别人一听就害怕的名字,白师妹小小年纪就在五梅山打下这基业,当真是难为她了,你想想看,她如果没有一个响亮的字号,绿林中那些莽汉子会害怕吗?” 户永建道:“你这话说得也是。” 岳秀枚曾听父亲说过山上的情景,依稀认得路,走上山来,不觉“咦”了一声。户永建问道:“怎么了?” 岳秀枚抬头看着前方和四周的环境,道:“白师妹为人聪明机灵,在山上布下了几处哨岗,防备敌人攻上山来打个措手不及,怎地我们来到这里,并没看见一个人影,此事当真是有些古怪。” 户永建也猜不透是怎么回事?道:“我们已上了山,也就不必管他这许多,暂且看看是怎么回事?”来到寨门前,并没半个人影,空山寂寂,无声无息,一片死静,只有远林夜枭的怪声在凄叫,凄凉萧瑟。 岳秀枚皱眉道:“我猜寨中一定是出了大事了。”推门进内。户永建指着前面道:“枚妹,你看那是什么?” 岳秀枚举目望去,林中树下倒着一个女子,俩人快步过去一看,这女子已是气绝毙命,身上有一股阴寒之气,林中倘有几具女人的尸体,野林静夜,尸体仰地,使夜林更增萧瑟可怖之意。 岳秀枚吃了一惊,道:“是黑衣恶张。”俩人快步往里闯,见石洞前有根木棒插在路中,上面系着一条黑纱,在晚风中飘飘扬扬。 户永建神情兴奋,道:“是黑衣恶张的标记。” 岳秀枚大急道:“咱们来晚一步了。” 户永建道:“不,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那老儿还在山上没走。”他的内家功法毕竟比岳秀枚深厚得多,耳力聪敏,听到前面有打斗的声音,急奔而去,声音更加清楚了。 只见林中校场上,十余把火把点燃明亮,有二三十余名女子挥舞着宝剑,与八名空着双手的汉子在厮杀,那八名汉子头发散乱,短袄露肌,身手极是敏捷,山寨喽罗拼死抗敌,激斗得非常激烈。 场外树下立着三人,俩个短束壮汉双手叉腰,分别站在一人身后两侧,那人黑色长袍,脸蒙黑纱,只露出一双白渗渗的眼睛,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黑衣恶张”。原来“黑衣恶张”不愧是个老江湖,虽受了他人的暗算,被白梅趁机伤了他,一时不知她的来历,过后思之又思,便猜到是她无疑,便派遗弟子前来五梅山探道,结果这四名弟子也被白梅杀了,当既率领门下弟了前来挑战,几名弟子大战山寨喽罗,他立在一旁仔细观看她们的剑法招数,有待与白梅再次交手时有个防备。 场上一阵激战,慑人心弦,在“黑衣恶张”身后那俩个弟子见多名喽罗横尸在地,得意放声大笑。“黑衣恶张”无言无语,忽地抬起头来,道:“来的是飞名魔女吗?你可让我好等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众喽罗听他这话,人人脸露喜色,精神大拜,奋力抗敌。 户永建和岳秀枚施展轻功奔驰,从天而降,户永建大喝一声:“住手。”舌绽春雷,提气而发,只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惊慌失措,都罢手退归各部。 “黑衣恶张”见来人轻功超凡卓绝,且功力深厚,不禁一凛,知来的不是“飞天魔女”,抬头举目射去,冷寒而含杀机,“嘿嘿”地冷笑了几声,道:“俩位少侠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在下是黑衣恶张。”其实以他的性格而论,杀人不眨眼,更不会抬起名头来吓人,只是见来人身手不凡,登时不敢大意。 岳秀枚举目看去,道:“黑衣恶张,你此番前来可是为了荆卅一败之恨?” “黑衣恶张”看着她俩人,心下猜疑不定,道:“你就是飞天魔女吗?”众喽罗看着岳秀枚俩人不解,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为何要帮她们? 岳秀枚道:“你所受的剑伤好了没有?”她不答对方的话,反而提及对方掉脸的事,显是有意激怒这个魔头。 “黑衣恶张”脸上蒙着黑纱看不到脸上的神色,双眼直盯着俩人,走上了两步,低沉着声音道:“俩位是打抱不平来着?” 户永建不知荆卅一事,他早就想来拨“黑衣恶张”的虎须了,现在此人便在眼前,心上甚是高兴,也上前了两步,笑着说道:“黑衣恶张,江湖上许多人都怕了你,你也得意快活了多年,现在少爷出来亮道,你已上了年纪,想逞能耍威风,恐怕难偿如愿了。” “黑衣恶张”闻言火冒三丈,怪笑说道:“你们倒底是何人门下,吃了豹子胆敢来找我的喳儿。”见户永建说话声音洪亮,显是功力深厚,疑心他们是高人门下,受人指使来和他作对,所以想问个清楚,不然岂用这许多废话。 岳秀枚道:“黑衣恶张,你是自已爬下五梅山,还是要我来代劳,请你滚下山去?” “黑衣恶张”的弟子听她语言无礼,无不大怒,纷纷叫骂,有一个忍禁不住,直冲过去。户永建哈哈一笑,那汉子朝他胸口击下一掌,户永建并不闪避,坦然受了这一掌,那汉子只当这掌必将对方打得血肉模糊,惨毙掌下,岂知随着掌击声,那汉子只觉手掌似击在钢板上,手掌疼痛,登时就变了形,不禁惨叫一声。户永建伸手一抓,把他提起往地上一掷,那汉子摔得晕了过去。 户永建伸手把那汉子擒住掷在地上,手法看似平平常常,其实有几种精妙的武功,加之本身高明的武功,瞧准了那汉子的破绽之处,手到擒来。这些在“黑衣恶张”的眼中看来并没什么,而是户永建竟然不怕“阴阳掌”的毒功,这点令他大大震惊,他自出道以来,放眼当今武林中,除了数几位顶尖的高手外,能够与他放手一搏,但不是代表他们对“阴阳掌”无所惮忌,现在居然有一个青年人不怕“阴阳掌”,坦然而受,且面不改色,手法之精,功力之深厚,“黑衣恶张”这个老江湖也不禁暗然失色。 户永建哈哈一笑,道:“黑衣恶张,你的手下弟子就这么不经打,太也浓包了吧。” 只见“黑衣恶张”身前俩名弟子哇哇怪叫,猛扑过去,举掌便击。户永建大声道:“来得好,”双掌由胸前拂起,运劲朝前推去,迎接那俩名汉子的手掌,随着掌声响起,那俩名汉子身朝后飞,被户永建的掌力一震,整条手臂登时废掉,且户永建的掌劲凶猛,俩人平飞撞出,在他俩人身后是“黑衣恶张”等人,有俩人想把他们接住,结果反被撞翻,“黑衣恶张”伸出双手,在他们背心上轻轻一按,化卸了击势,接住了他们四人。 户永建道:“黑衣恶张,你是不是知道害怕了?怎地叫这些废物上来送死,少爷玩得极不开心,你是正主儿,应该拿出一点本事来让他们瞧瞧,是你不会教徒弟,还是徒弟天赋太差了,学不得上剩武功?” “黑衣恶张”虽然震惊于他的武功不凡,却也被他语言激怒了,道:“臭小子,逞这油腔滑调又有何用,你既不怕死,便让老张来替你老子给你送终。”口中喊着,疾身似电,呼地人影一闪,已是迅速绝伦地扑到户永建前面,出掌便击。户永建早有准备,错斜三步,“黑衣恶张”一掌由他左臂击过,掌势末衰,化掌为指,一扫抓落。户永建疾步一绕,身形滑溜溜地一转,已是转到他身后,不仅避过了五指狠抓,还起脚来踢他屁股。“黑衣恶张”轻轻地“哼”了一声,显是恼怒异常,也不见他作势,身形拨起,户永建的飞脚随着他的身形踢过去,竟是没有踢着。“黑衣恶张”一个翻身之势,嗖地伸出一掌,即拍脚心。户永建一个金刚独立,脚踢缩避,势猛疾快,“黑衣恶张”连环掌击,堪堪击空,竟没一掌击中对方,身形下坠,登时露出了破绽。户永建收脚身形一挺,运劲一掌朝他面门击去。“黑衣恶张”微微一惊,却也无惧,印出一掌硬接,随着掌声一响,“黑衣恶张”无从借力,身朝后翻,他轻功也真是了得,竟末摔倒,也不见他作势,身形轻轻巧巧地落下,而户永建的身形只是晃了一晃,这一掌虽没分出胜负,“黑衣恶张”凌空中末免有些吃亏。 059.散伙走人 户永建并没趁势追击,站着不动,笑着说道:“阴阳掌果然有些古怪。”五梅山众喽罗见他居然能够与“黑衣恶张”一较长短,无不震惊,都在猜测他的来历。 “黑衣恶张”怪笑道:“到了现在才知厉害么,末免太迟了吧。”言下有人触犯了他,绝不允许这人活着的,要把户永建杀掉泄恨。 户永建道:“你的阴阳掌虽然霸道,但以你目前这点能耐,想要伤我如何能够。”拍了拍双掌,表示“阴阳掌”的掌力有欠火候,没有伤及于他,又道:“今天我得好好地教训你这头丑驴,把你全身的毛都拨光,看你还要怎样神气,目中无人。”招手示意让对方出手,道:“来,来,来。快快把你的手段使出,让少爷瞧瞧。”他知对方是个老江湖,临阵经验丰富,有意将他激怒,好有机会下手。 “黑衣恶张“素来冷静沉着,明知对方的用意,心下仍是恼怒到了极点,只是他不会轻于把火发出来,不住地怪叫,催运掌气,一扑而上,连环击掌,痛下杀手。 户永建自仗内家修为深厚,却是无惧,举掌划势,“黑衣恶张”的攻势全被他化解掉,户永建正自得意,忽觉势气喷来,便如火烤一般难受,忽地又有一股严寒冷气贯来,如陷冰窟,遍体生寒,知他在施展“阴阳掌”的高层掌力,万分的小心,沉着应付,倒不急着抢攻狠拼。只是缠着他游斗,使出“软棉硬铁掌”的绝技,“黑衣恶张”手掌触及对方拳脚或是身躯,均觉对方肌肤软若无骨,然则掌发脚踢着的时候,硬如钢铁,竟被他深厚的掌力震退,心中固然吃惊,也不觉省悟,道:“啊,你这小子是神丐门的人。哼,怪不得胆敢与我作对。”他经验丰富,户永建一使出“软棉硬铁掌”的功夫,立即给他瞧出来历。 户永建笑着说道:“你现在知道得已是迟了,再吃我几掌试试。”他学着“黑衣恶张”的口气说话,嘲笑“阴阳掌”的功夫不过如此,“软棉硬铁掌”的铁掌功夫掌势疾若奔雷,呼呼地激起劲风,插在林中的火把摇晃欲灭,众人大惊失色,恐“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厉害,伤人于无形之中,都远远地退开。 场中斗得正酣,“黑衣恶张”的弟子见户永建居然能够与他们的师父打个平手,都是吃惊非小,心下惴惴的不安,生恐师父一个不敌,那可就不妙了,有人见岳秀枚年青,又是女子,不免将她小看,一人大声道:“他奶奶的,先料理了这个臭婆娘,再来宰这个小子。”“黑衣恶张”的弟子们哇哇怪叫,一涌而上。 山寨的女喽罗见状,纷纷拨剑迎战,便在此际,忽然有一声娇斥,凌空腾起一人,势掠如飞,剑光一闪,随着两声惨呜,有俩人首先中剑倒毙。紧接着又是一声娇斥,岳秀枚仗着轻功精巧,腾起倒翻,头下脚上,剑光又是一闪,一招“蝴蝶恋花”的招数,倏然刺下,身法不仅轻巧,剑法更是精妙。“黑衣恶张”便是与她打斗,也末必便是她之敌,这些徒弟功夫倘浅,如何能够闪避得开,但听惨叫连声,“黑衣恶张”的弟子尽数毙在她这“招蝴蝶恋花”之下。 五梅山众喽罗曾见过白梅使出这招剑法,知道这招剑法最是难练,不仅轻功卓绝,剑法精妙,两者融混一炉,才能把此招剑法的威力发挥出来,这女子比她们寨主年长,剑法似乎比她们寨主还要高明,一时又惊又喜,缘何这女子也会使这招剑法? 户永建的独门掌法江湖上罕有,柔中有刚,刚中有柔,修为比之“黑衣恶张”稍胜一筹,况且他的内家功夫对“阴阳掌”又有相生相克相抑制,不惧于毒掌散发出的毒气,劈得一二百掌,登时大占上风,把“黑衣恶张”逼得连连后退。“黑衣恶张”正自心急,忽听门下的几个弟子竟被岳秀枚打杀得一个不剩,一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暗叫不妙,眼角偷窥,欲觅退路,他这么一分神,登时露出了一个老大的破绽。户永建大喝了一声,双掌齐出,“黑衣恶张”一凛,急忙运掌抵敌,挡了一掌,却挡不住第二掌,胸口被击个正着,断了三根肋骨,朝后翻倒,爬起吐了几口鲜血,看也不敢看户永建一眼,低头往林中狼狈鼠窜,消失在黑林之中。 淡星冷月,野林寂寂。一场恶战过后,山寨喽罗虽然遭逢劫难,化险为夷,人人心下固然兴奋,也无一人出声欢呼,聚在一处静静地看着岳秀枚俩人,暗道:若非此俩人,五梅山今夜可就全军覆没了。由于寨主不在寨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岳秀枚举目一扫,道:“你们当中可有小兰、小青俩位姑娘?” 小兰和小青听她竟识得自已,更是大奇了,俩人走上前去,先谢过她们的相救之恩,然后说道:“我俩就是小兰小青。” 小青接着问道:“不知这位姐姐可肯示知高姓大名?”“黑衣恶张”呱呱地喊,她们已知户永建是“神丐门”中的人,却见岳秀枚那招剑法极是精妙,不免暗暗猜测她的来历? 岳秀枚避而不答,笑着说道:“我和你们白寨主是朋友,她有事不能回来了。” 小青和小兰同时一惊,齐声问道:“有事不能回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寨主遭了不测,她俩与白梅情同姐妹,对她极是关心,那晚白梅急急离寨而去,就不再看见人影,接着“黑衣恶张”就打杀上来,令她们大感震惊,以为白梅在外与“黑衣恶张”结仇,已被他伤了性命,这时一听岳秀枚的话,更是心急。 岳秀枚知道她们的心情,道:“你们不可误会了,你们寨主并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只是不再回来了,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把山寨的人散去了。” 小兰和小青那肯相信,大是着急,额冒汗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山寨的喽罗低低窃言,都说岳秀枚胡说八道。 岳秀枚把白梅的书信拿出交给她俩,俩人看了认得是白梅的笔迹,这才确信了她的话,只是信中并没道明具体离寨的原因,心下仍是猜疑不定。小兰问道:“这位姐姐,我们寨主这一出走,就不会再回来了么?”众喽罗听她这么一说,粉脸失态,多人惊呼出声。 岳秀枚道:“不错,你们寨主不会再回来了。” 小青和小兰一听,潸然泪下,山寨众喽罗更是嘘唏不已。小兰一抹泪水,抬头问道:“我们寨主有说是什么原故吗?” 岳秀枚道:“你们寨主身负血海深仇,目前她已获知仇人的真面目,只因仇人的武功委实太厉害了,她自嘱不是仇人之敌,现在机缘巧凑,有一位奇人要收她为徒,授于精妙的剑术,是于她勤于练剑,再也顾不得你们了,便写了这封信让我来交给你们,好让你们各自散去。” 小青“啊”的一声,道:“原来如此。”接着又道:“寨主既有这样的法缘,那是她的福气,我们都是受人欺负,得于寨主相救,才保得一条命的人,现在寨主虽是顾不得我们了,我们也不会令她为难,也不会把山寨散去,待得寨主艺成归来,山寨还是寨主。”众喽罗纷纷出声表示不愿离去。 岳秀枚道:“你们万万不可如此,白师妹这样作是有她的道理的。” 众人听她称“寨主”为师妹,都是大奇,小青道:“姐姐和我们寨主是……?” 岳秀枚道:“我是你们寨主的师姐。”小兰和小青满脸迷惑之色,岳秀枚接着说道:“想来方才我杀黑衣恶张的弟子的时候,所使的剑法想必你们都看清楚了?” 小兰等人点了点头,表示看得清楚了。岳秀枚道:“你们寨主与我原本就是同门,只因她报仇心切,过早离开师门,以致剑法末能练成,现在她与仇人交过了手,自知本事难及仇人,才心生重返师门苦练剑法之念,你们可明白了没有?” 小青道:“寨主练剑报仇,那是无可非议的事,只是也不必一定得把山寨散去。” 小兰道:“是呀,此举根本就是多余的。” 岳秀枚微微摇头,道:“你们认为黑衣恶张的武功怎样?” 060.嫁鸡随鸡 小兰道:“黑衣恶张的武功当然是非常的可怕了,他要是发起狂来,那可是天翻地覆的,难得安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岳秀枚道:“这就对了,你们既知他的武功厉害,更应该知道他的为人,江湖上武林中人,只要有人开罪了他,这人可就大为不妙了,如不把此人从眼前除去,那肯善罢甘休。”又道:“你们寨主曾与黑衣恶张打了一架,被他的阴阳掌伤得不轻,若非侥幸得高人相助,几乎由此丧送了性命,她自知非是黑衣恶张之敌,为了你等的安危着想,这才出此下策,再说你们不是已经看到了,黑衣恶张今晚找上门来大开杀戒,不是我与这位师兄凑巧赶到,其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可以想象得出来。” 小兰与小青相顾一眼,知她所说的都是实情,今晚这俩个青年男女若来得迟了半步,五梅山寨各人性命都是难保,她们都是受苦受难后给白梅所救,然后一起共建创下这山寨的,此时要她们弃寨散去,谁人心中都是难舍难割。 户永建一直默然无语,此时上前两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与寨主情谊深重,舍不得寨主和这山寨,只是你们想过没有,大家把性命留了一来,你们寨主艺成归来,还怕没有见面之期么?” 小兰等人听他说得有理,尽管仍是心有不愿,也无异言。 岳秀枚和户永建眼见不负此行,相对一笑,岳秀枚道:“诸位姐妹,多多珍重。”声音一落,抚手并肩纵腾而逝,小兰等几曾见过这等轻功,不禁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下了五梅山,星横斗转,树影偏斜,夜以很深了。岳秀枚环目四周,淡月微星,丛林阴暗,夜野寂寂,只有虫儿啼泣不休,停下步来道:“五梅山二十余里外毫无人烟,我们走得也累了,我看咱们就在林中露雾一宿,明日再下山。” 户永建微一沉吟,道:“也好。”走入林中,觅了处容身的大树,岳秀枚纵身上树,取出一张睡网,系在树枝上悬空而卧,户永建在地上蚊虫太多,无法入睡,也跃上树来,在叉枝一坐双手抱住大树而眠。 次日晨光照耀,林中鸟儿群聚,叽叽喳喳地叫个不休。俩人早给嘈醒,在不远处找到一条小溪洗过脸,岳秀枚取出干粮分了吃,户永建问道:“枚妹,我们该上哪儿去?” 岳秀枚眼珠一转,反问说道:“你说该上哪儿去好呢?” 户永建沉吟良久,道:“我也不知道。”本想邀她一同去见父亲,转念一想,俩人虽是末婚夫妇关系,在末成婚之前过于亲密往来,且又联袂而返,给师兄弟们知道了必会笑话,他脸皮子薄,不敢出声相邀。 岳秀枚颇有得意之色,道:“你不知该往何睡?那我俩人只好呆在这儿哪儿都不用去了。” 户永建一怔,道:“呆在这儿不走?那怎么可以呢?”他能得于与心上人相聚,神魂颠倒,心畅如蜜,没有多加于细思,顺口而言。 岳秀枚道:“你也知道不可以呆在这儿不走,却不去想该上哪儿?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大英雄,怎地连这点儿的主见也没有呢?” 户永建笑着说道:“在别人的眼中我确是有点儿英雄豪杰的味道,但在你枚妹的眼皮底下,我户永建只是一只软弱糕羊,服服帖帖地跟在你的身旁,动都不敢随便乱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岳秀枚啐嘴而道:“你这样说话,可是把我当作一只母大虫,害得你这个大英雄气短了,头都不敢抬起作人?” 户永建大急道:“枚妹,这话可不能乱说,今后不管怎样?或是有何异变,你由始至终是我的亲亲枚妹,能与你厮守今生,夫倘何求。”言诚真切,情意绵绵。 岳秀枚大受感动,抬头望着他,眼中尽是柔柔温意,低低娇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么?还是想哄我高兴,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户永建把她双手握住,提起放在自已的胸口,迎接她的双目,温声说道:“现在我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说,才能明明白白地把我的心思掏了出来让你知道,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心里的话,你或许感觉不出,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终有一天你会清楚地知道我的心思的。” 岳秀枚不觉把头微微低下,满脸娇红,心儿陶醉了。 过得了良久良久,户永建才从迷情中清醒过来,道:“说真的,咱们该上哪儿去?这事得拿个主意,才好上路。” 岳秀枚点了点头,隔得了片刻,道:“要到哪儿去?我心里已有了主意,现在暂不告诉你,到时候我觉得应告诉你了,这才跟你说,如何?”把头抬起,眸子尽是柔情,满面春色。 户永建给她看得胸口发热,道:“反正我是一辈子跟着你的了,把你缠得紧紧地,不让你离开我半步,你要上哪儿去?我自然也是跟着不放。”素来有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丈夫不论人品如何?行德怎样?作妻子的纵有万分的无奈,也总是要跟着夫家,他一时心迷意倾,言不择语,开口便给,岳秀枚听了大受感动。 俩人下得山来,他们的马便系在山下林中,取了马上路,户永建问道:“枚妹,你知道黑衣恶张的来历么?” 岳秀枚道:“知道一些,怎么?你问这个干嘛?” 户永建道:“没什么,我只是很奇异,黑衣恶张乃当世的大魔头之一,据我所知,阴阳掌似乎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帮派神杀帮的镇帮绝技,外人绝难偷学得到,况且以神杀帮的势力,如有外人懂得他们的镇帮绝技,怎会能够容得此人活在这世上,黑衣恶张既不是神杀帮中人,却会使阴阳掌的绝技,何于神杀帮会容忍他逍遥在外。” 岳秀枚一笑说道:“说起这件事,我倒是知晓一二。”接着又道:“其实黑衣恶张就是神杀帮中的人。” 户永建“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他既然是神杀帮的高手,可从没听说他充当过杀手?” 岳秀枚道:“他虽是神杀帮中人,却非神杀帮的杀手。” 户永建道:“你这样说,到是令我不解了。”原来神杀帮乃是江湖上的神秘帮派,素以培养杀手为业,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身入帮中,即将是某人的一生的杀手生涯,他们的生命不是被对手杀死,便因办事不利而被处于帮规,“黑衣恶张”既是神杀帮的高手,却非帮中杀手,户永建难明其中原故。 岳秀枚道:“若要说黑衣恶张何于能逍遥自在,不受神杀帮的管制,这得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神杀帮帮主柳花鲜为人自傲凶残,对门下一干弟子冷酷无情,不知因何事杀了座下四大弟子,余下六人私下商量,猜想祸事早晚会落在自已头上,决定挺而走险,杀师谋位,谁人下得重手取了柳花鲜的性命,便能身担重任,持掌神杀帮一门,如是不愿,也可与神杀帮脱离关系,从此不再受帮规管制,商议定后,他们决定先向柳花鲜下毒,在毒发后六人同时发难,不料柳花鲜的武功当真厉害,掌伤五弟子,只剩下大师兄一人孤力支撑,虽是将其师毙于掌下,他自已也因伤重不治而亡,按事先商议所定,应由大师兄持掌门户,只是大师兄已死,可由他座下弟子充当其任,黑衣恶张便是那个大师兄的弟子,他见几位师叔表面委与蛇曲,腹下却在暗作文章,自知武功低微,留在帮中性命早晚不保,由此上破帮出门,在江湖上作恶,五大弟子见他如此,也就不再把他放在心上,黑衣恶张能够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不受管制,来由便是如此。” 户永建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是这些你又如何知道?”举目看她,眼中尽是疑问? 岳秀枚道:“我是听爹爹说起的。” 户永建道:“江湖上的许多事情大师伯都对你说,以致你许多事都有见解。唉,我爹可从不与我谈过半点。”低垂着头,神情颓然,不解父亲举止有何用意? 岳秀枚笑着说道:“难怪你什么都不懂,在江湖上行走半点经验也没有,却是二师叔什么也没对你讲之故。” 061.江西三霸 户永建道:“就因爹爹什么都不肯对我讲,又不让我下山,把我留在山上直似犯人般囚住,我一时气不过,这才溜下山来,让他着急一番。”其实户铁锦把他硬留在山上也是迫不得已的,自从他与岳秀枚分手后,一直吵闹着要和她在一起,每每纠缠父亲打听岳秀枚的去向,户铁锦甚是头痛,害怕他擅自下山去找女友,干脆连江湖上的许多事情都不敢与他讲,便是这个原故。 岳秀枚道:“你这次擅自下山闯祸,二师叔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户永建得意笑着说道:“本来是饶我不过的,只是现在事情有了变化,回去之后,他不饶我也不行了。” 岳秀枚道:“怎么现在就非饶了……。”话末说完,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板着脸道:“你不要想得太美了,你这臭乞丐私自下山,任性胡为,便是受罚挨板子,也是活该。” 户永建看着她嘻嘻一笑,道:“你不关心便罢了,反正会有人心痛我的。” 岳秀枚一惊问道:“有谁会心痛你呀?” 户永建板扭过身子,把脸凑近她道:“你妈呀。” 岳秀枚佯怒道:“你下山来别的没有学会,这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学了几分。”作势欲打,户永建反将脸伸给她打,岳秀枚口中这样说说,真要在他脸上印下五个手指印来,也还真不舍得,柔嫩如柔荑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扫过。 户永建开心大笑道:“好香的指头,真是舒服极了,你再打我几下吧。” 一路说笑,满怀欢悦,倒不寂寞,到了鄱阳湖,湖光水色,景色优美,游人颇多,俩人心情欢愉,身边又无要紧的事,自免不了乘兴游玩了几天。这日路过历居山,烈日当空,热晒如烤,俩人有座骑代步,并不觉得累,可两匹座骑已是呼气喘喘。 岳秀枚道:“若有小溪能让马儿喝口水最好了。”俩人拍马缓行,欲觅山潭,人马俱疲,行不到半里。 户永建脸露诧色道:“前面有人打架。” 岳秀枚道:“历居山是江西三霸的地盘,可能是他们在作没本钱的买卖。” 俩人纵马过去,前面路上有六七个人,其中两胖一瘦甚为惹眼,一身武妆打扮,看模样极似江湖上传说中的江西三霸的王虎、欧龙、卓豹。在他们身后的是俩条雄彪壮汉,一身短袄,肌粗肘壮,胸肌鼓鼓,一看就知一身牛劲着实不小。 打斗中一个壮汉是江西三霸的弟子,另一个浑身上下一身白,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十七八岁的青年人。这青年人文质彬彬,风流蕴藉,居然在这里与江湖上草莽大汉厮斗,此事固然怪异,户永建和岳秀枚也是相顾纳闷。 江西三霸见他俩人有胆量直接走了过来,也是大感诧异。岳秀枚凝目看着那个白衣书生,暗道:这书生明明就是那晚救白师妹的那个蒙面人,怎地会在这里和强盗打架。看了一会,又觉得极是不象,蒙面人的武功异常高强,江西三霸一齐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此时看这书生和三霸的弟子厮斗,笨手笨脚,狼狈极了,武功却是差劲。 此时,场中那壮汉一手五形拳使得虎虎生风,步步逼进,身手甚为敏捷。白衣书生使的竟是“鹤形擒拿手”的功夫,擒拿手法本尽是“分筋错骨手法”,致敌要害,这书生的招数虽然还够灵活,手劲却差,又似没有临阵经验,手法施展开来,明明是致敌的大好机会,却是平白的错过了,反被那壮汉逼得手慌脚乱,节节后退,汗落如雨,尽自支撑,显是转眼可即败下阵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江西三霸在旁指手划脚,似在谈论白衣书生的武功家数。 高个子欧龙迈前两步,目光一眨电射而至,显是功夫精堪,满脸傲色,道:“这是江西三霸的地盘,欧某等人在此,俩位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如果事不关已,敬请莫要沾添了这碗浑水。”他见户永建俩人气态非凡,猜想多半是江湖中人,首先亮出了“江西三霸”的字号,显是不愿树敌。 户永建“哼”了一声,满脸轻蔑之色,道:“什么江西江南江北江东的,挡住了少爷的去路,不打你们一阵屁股已算客气了,还要罗里罗嗦什么,快快给我滚开。” 卓豹闻言大怒,道;“你这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江西三霸的事也敢插手,你活得不耐烦了么?”抢上两步,举拳欲打。 欧龙一把将他按住,低声说道:“问清楚了再说。”放开卓豹,干咳了几声,把手一拱,道:“在下欧龙,承江湖朋友们看得起,在此开山立柜,混口饭吃,实在是惭愧极了,不知少侠何门高弟?路过蜗居,欧某等有失远迎,实是怠慢了朋友。” 户永建“嘿嘿”地冷笑了数声,翻起了一双白眼,神态倨傲,道:“便你们这种跳梁小丑也配来跟少爷套交情,末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三霸闻言勃然大怒,他们本不愿树敌,岂知这青年人的神态傲慢,语言污辱到了极点,叫他们如何忍得住。王虎大吼一声,道:“臭小子,你给老子滚下马来,有何本事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户永建跃下马来走上前去,双手叉腰,道:“有种没种,打过了之后才会知道。” 王虎哈哈一笑,道:“爽快,这才是好样的。”一个箭步冲到前面,迎面捶来一拳。户永建不动声色,举掌一封,王虎但觉这一掌就如击在一团棉花上,软绵绵地不着实力,大感诧异,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知这是什么功夫?伸指在户永建腕处拿下,但觉滑溜溜地,软绵娇嫩,竟似是少女的玉腕一般,不觉欢呼叫道:“原来你这小子是女扮男装的婆娘。嘻嘻,哈哈,当真有趣得很。” 户永建冷冷地说道:“是么。”劲力暗催,逢地巨响,俩人瞬间分开。二霸吃了一惊,只见王虎朝后摔个四脚朝天,爬起脚步踉踉跄跄,身躯摇摆欲倒,咬着牙满头大汗,一条手臂垂下直颤抖,显是吃了个大亏。 户永建拍了拍双手,笑着说道:“不知是不是还很有趣?你怎地不笑了?” 王虎气炸了胸腑,又吼了一声,飞步冲扑,举脚便踢。户永建横斜三步,躲了过去,道:“身手这样迟纯慢法,也敢出来现世,实在丢脸之极,还不再快一些。”狂语叽笑,妙趣横生,岳秀枚坐在马上格格娇笑。 王虎怒不可抑,拳打脚踢,使出了浑身解数,怒终打不着对方。户永建有意损他面颜,趁他一个不小心,飞脚把他踢个脚底朝天,狼狈万分。 另外二霸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们乃是成名人物,武功高强,见户永建这般年纪居然有这等身手,江湖上极是罕见,一时也看不出他的来历,心里极不愿意惹下这种奇人高弟,可王虎摔得这等惨法,“江西三霸”的威名可说掉尽无存,那会再行罢手欢言,待王虎爬起,三人一同齐上,把户永建围在中间,他们的俩个弟子也在一旁装腔作势。 户永建故作狂态,放声大笑道:“你们三人早该一起上来了,现在同伴打输了才懂得联手,叫他心中极不服气。” “江西三霸”知道遇上劲敌,严阵以待,不敢分心说话。户永建道:“怎么?想要打架又不敢上来,要站到天黑了才混水摸水,逃跑回家吗?” 三霸齐声喝叱,一同扑上,户永建身形疾绕,转似风飘,快得无法形容,紧随着听到三声脆响。他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奇快手法,扫了三人各自一记耳光。三霸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并非泛泛之辈,那知三人联手不过一个照面便吃了这记耳光,表面愤怒到了极点,心里却倒抽了一口寒气,知道遇上了极难应付的高手,打起了万分精神,小心应战。 三霸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武功不低,然则与户永建相比之下,就显得相见形拙了,岂知不过半会儿的功夫,卓豹给他一掌打翻,欧龙被踹了一脚,俩人受伤吐血,纵是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再打下去了,三人招呼了一声,连场面话也不敢交待,狼狈万状地窜逃入林中去了。他们莫名其妙地被这青年打了一顿,对方的来历也不知道,可说是没用之极。 062.怪异书生 与白衣书生厮斗那壮汉虽然大占了上风,然见他的师父们逃得狼狈,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心慌意乱之际,反给白衣书生一拳打在肩上,由于心慌站立不稳跌了一跤,连爬代滚地跟在三霸后面跑去,在旁边的那俩个壮汉更是早跑得不见人影了。 户永建孤力大战“江西三霸”获胜,得意非凡,大笑不止。岳秀枚也是高兴,道:“三只没用的狗熊就这样溜走了,实在没趣。” 白衣书生待强盗跑尽,一屁股坐在地上粗喘大气,见户永建兴高采烈,张口说道:“这位兄台武功卓绝,一人打跑了诸多强人,救下小弟一命,这里谢过了。”站起身来抱拳一抚。 户永建见他一身白衫土沾汗污,不成模样,脸上尽是汗水,不觉道:“你这书生怎地一人孤行无伴,时下世事不平,盗匪猖狂,谋财害命,最是平常不过,你功夫低微,便不害怕么?”对这书生的来历委实揣测不透了。修水客栈中曾见过他,那晚白梅遇险有个蒙面人出手救下了她,看那蒙面人的身形隐约便似这书生,这书生如与白梅有何情愫,而对她隐瞒身负武功,这倒还说得过去,却无必要对自已俩人装模作样,一时猜疑难决。 岳秀枚暗道:这书生方才使的竟似是白家的鹤形拳,难道他是白师妹家的亲人? 那书生正是伍斌,闻得户永建之言,道:“男子汉大丈夫放胆游历天下,非是一定得找个女伴来呵护,如此岂不有辱男儿之名,看你功夫很是不错,怎地这等没出息。” 岳秀枚一时也拿不准他就是救师妹的那个书生,正自思索,听他语言无礼,怒道:“你这书生真是毫无道理,别人救了你一命,连个谢字也没有,还在这儿胡说八道,真是不知好歹。” 伍斌装模作样,斜目一眺,道:“所谓侠义者,施恩不望报,既有心救人一命,这谢之一字又值得半文么?再说了,小生与强盗闹着玩的,并没出声求援,是俩位多事把强盗给吓跑了,却来怪我没有谢过你俩位,这道理委实是说不通。”摇头摆脑,这番歪理直说得俩人大皱眉头。 户永建好心出手救了他,反给他强辞夺理,一时怒随心起,道:“好你个酸丁,既然你那么喜欢玩,现在不妨来陪我耍弄一会,我想你不至于会害怕推辞吧?” 伍斌退了一步,连连摇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必强人所难,兄台相貌堂堂,仪表斯文,怎地性子如此粗鲁,你在女友面前失之常态,岂非大是不雅。”说着“嘿嘿”了两声,又道:“凡事要说也推不过一个理字,我看兄台暂息胸中火气,听我慢慢道来。” 户永建气得双眼翻白,不过听他说得有理,倒是不好在末婚妻面前大发其火,显得行为脾气暴燥鲁莽,虽是着恼,却也无言反驳。 岳秀枚道:“别人救了你,好言半句也没有,却是喋喋不休的一大串道理,实在是叫人纳闷,到想领教领教。” 伍斌干“咳”了两声,一付斯条慢礼的样子,道:“说来惭愧,也不怕俩位笑话。唉。在下遇事伤怀,悲痛欲绝,但觉世事茫茫无可解塞,打算一死了之。”说着指了路旁的一棵树,树上分叉枝头处挂着一条白色打腰结,想是他身上解下挂上的。 他续道:“小生正想了结此生,岂知这时来了几个强人,开口就向我要什么蓝色灵珠。唉,小生身无异物,寒酸潦倒,岂有这等事物,这帮强人也当真古怪,青天大白日之下作这等勾当,谋财害命,实在是太可恶了,好在小生新近拜得明师,习得几下拳脚,倒还不至于给人一出手便杀死。嗯,小生曾想过,上吊是死,给强人杀了也是死,不如在死前松松筋骨也是好的,那知兄台无端多事,将强人吓得跑了,害得小生寻死不成,你来评评这个道理,小生是感激还是埋怨大骂你几句呢?” 户永建和岳秀枚瞧了瞧挂在树上的腰带,又看了看那书生,心中无比的诧异,一时作声不得,暗叹倒霉。 岳秀枚较为心细,暗道:修水客栈中的蒙面人的身形极似这书生,怎地会不是他?难道我俩都走了眼?认错了人?“江西三霸”并非鲁莽之人,怎的向他打劫“蓝色灵珠”,这件事当真诧异古怪。问道:“我问你,你为何要寻死觅活的?是否能告诉我们?” 户永建帮腔说道:“是呀,你说了出来,或许我们能够帮得上忙,那你就不用寻死了。” 伍斌看着他俩人好一阵子,忽地叹道:“唉,什么人都帮不了我,你俩大言不惭,也不怕笑话么?嘿嘿,天已不早了,你们还是快快上路,莫耽误了你们的行程。”神情低落吁长叹短。 户永建道:“什么事情你就说了出来,我们当真帮不上忙,给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眼见此人行径古怪,不觉大感兴趣,不知其厌地索问,那知这书生说了出来的话,出乎意料之外。 伍斌一付无可奈何的神色,道:“既然你俩持意追问,那小可也就老实不客气地说了出来,天下唯一能帮得上我的忙的东西,想来就是那几个强人所说的什么蓝色灵珠了,只要得到这样的奇珍异宝,或许还能够帮得上忙的,俩位大英雄大侠女,可否能助我了此心愿?” 户永建和岳秀枚呆了一呆,怎么也料不到这人如此怪异,强人打劫他就是为了“蓝色灵珠”,他不知就倒也罢了,此际反口向户永建索要心愿,如此反常怪异的人,俩人首次见着。户永建不知“蓝色灵珠”是何宝物,只是首次讲了大话,给他出了这样一个难题,神态末免极是尴尬,暗骂了一声:疯子。 岳秀枚凝目注视着他,心中暗想:白师妹和一个酸儒在一起,对他情丝绵绵,不知何故俩人不能在一起,害得白师妹牵肠挂腹,伤心难过,那人想必就是这个白衣书生了,他如是那个蒙面人便无须对我俩隐瞒身负绝技的事,大家都是同出一源,彼此师兄弟姐妹的在一起岂不开心,此人虽懂这么一点丁儿的武功,显然不是武林中人,只是他来历一定有些古怪,与白师妹一家定有关系? 户永建道:“你这书生到底是什么人?”这书生语言举止怪异反常,仔细想来,疑念重重,委实猜揣不透。 伍斌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俩人的疑意,亦自摇首长叹,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事只有我自已才能帮得自已的忙,别人如何能够。哈哈,求人不如求已,我怎地图远舍近了,这可真是个大傻瓜。唉,还是不要再去寻死,开始我的长途远涉,历险探宝,宝物便是无法到手,给强人杀死了也胜于在这里吊在树上丢人。对,就是这样子了。”喃喃自语,不仅语言诧异,语气也极是古怪,竟似忘了户永建和岳秀枚俩人在旁,低头钻进长草丛中,牵出一匹小矮驴来,翻身跨上,“得儿”一声,拍驴扬长而去。 户永建望着他的背影,低骂了声:“酸丁。”口出大言给他说住,眼见他走了也不好拦阻,恐他说出不中听的话,面子上就下不来了。 岳秀枚没好气道:“我们真是自寻烦恼,无端惹事上身,遇上这么个人,可谓运气不顺之极。” 户永建道:“这人极是古怪,不知是什么来头?到似是有意跟踪我们一般,如果让我再遇上他遇险,奉上万两黄金我也不会救他一救。嘿嘿,还是别唠叨个没完了,赶我们的路要紧,闲事少管就是了。”心气难平,只是在末婚妻面前把平日的莽燥脾气收敛起来,尽管如此,脸上泻溢无迹。 岳秀枚虽觉那书生举止怪异,但她阅历倘浅,许多事情难于索明,有末婚夫在旁作伴,也就懒得去伤脑筋。 俩人本是有事,久别难得相逢,婚期虽是不远,对这初遇的美好时光依恋留忘怀,实是舍不得就此回去。 黄山拥有“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俩人羡慕以久,历居山至之不远,一商而定,绕道行来,险历爬峰,光明顶乃黄山第二高峰,发势高旷,为看山出,观云海最佳处,东部云海翻涌若浪,南部保峰尽收,“西海群峰”为黄山风景中最秀丽最邃部份,山峰挺立如无数利剑直插霄云,大峰磅礴,小峰重迭,每当云雾萦绕,层叠峰峦时隐时现,恰似大海群屿。“云以山为体,山以云为衣,”令人陶醉,“梦笔生花”于黄山东北部,一石挺出如平空耸立,下圆上尖如书法斗笔,峰尖石峰中,长一株奇巧古松,盘旋曲折,绿荫一团,宛若盛开的鲜花。峰下一巧石形如人卧,故称“梦笔生花”。 063.世外高人 黄山温泉在紫石峰下,经红色粗沙过滤,泉水清澈,可饮可浴。相传轩辕皇帝当年浴后白发变黑,返老还童,故此泉又有“灵泉”之说。岳秀枚早就听说了这个故事,足涉迹留,很想一浴,无奈末婚夫在旁,总不至于便跳了进去浴个痛快,只得作罢。 俩人迹遍整个黄山,北青戈江上游舒溪河上,陈村太平湖,风水秀丽,游人可尽一兴。岳秀枚催户永建多游数日。果然,湖上十数小岛,高矮不一,被水相隔,似断若续,烟水迷漫,错落有致。湖周青山翠竹,林海苍松,郁郁葱葱。春百湖滨稻花飘香,芬芳四溢,秋冬湖畔枫红松秀。 山美人恋,水秀依舍,黄山干松宛如豪壮凛气,太平湖风景宛如明媚春风,英豪传壮之气与温风丽景荡人,心怀底下,别生一番情怀,畅怀难语,此番兴趣,无与更比,难怪俩人恋恋不舍,留连忘返。 户永建有佳人依伴,多日来的寻觅相思之苦,一扫而空,实是有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置身于其中,追忆往昔的相思,宛若温柔佳境,潮思起伏,欢乐如蜜。 由于实有要事,俩人虽然留恋胜景,也只好收起这份贪玩之心,取道西北,穿过九华山,几九华山十五峰,山中多溪流瀑布,怪石古洞,苍松翠竹。不似黄山松破石而长,云雾萦绕。令人陶醉的壮观气概。九华山天台极顶,壮望长江,南眺黄河,俯瞰九绘山全景,仰看日出彩霞之最佳处,更是令人着迷。 岳秀枚急欲一游,然而思之母亲在神丐门憔急盼望,只得作罢,绕峰取道,爬越奇峰,热汗淋漓。山中溪流甚多,不用远觅,便寻到一条小溪,上游石峰树起,也不怎么的高,峰脚下池水清见游鱼,山潭边石块崎岖,松枝穿出,石峭上有数朵红色的花,有碗口般大,不知甚名,隐隐芳香,景色极是幽美。 户永建赞叹道:“九华山固然很美,其山中溪流池潭,流水温存,小小幽处,奇境绝美,更是令人心悦,我们匆匆客过,实是可惜。” 岳秀枚深深吸了口气,道:“佳景虽令人留恋,世上世物甚多,不能一一依属,唯有一心一情一缘一恋依终身。”深深地望着他,目含无取柔情蜜意。 户永建沉吟良久,道:“我懂你的意思,枚妹,你我终身厮守,我这莽汉子不会辜负你的。”抬起头来,四目交融,柔情千万般。 就在俩人沉迷爱意绵绵之际,不知何处飞来一件事物,俩人情迷爱意之中,料不到在这仙境般的奇景中,还另有他人,居然会偷施暗算,待得惊觉,欲避已是不及。“啪”的一声,在户永建脸上击个正着,奇异的是并不疼痛,只觉一片清凉,湿湿漉漉地,微带腥味,不由得吃了一惊,恐是剧毒之类的东西,慌忙举袖急抹,但觉并无异样,低头来看,地上有一尾活生生的鱼挺身跳着跳着。 俩人面面相觑,满脸诧异迷惑之色,均想:这尾鱼平空飞来,不偏不斜地打在人的脸上,事出古怪。续而又想:鱼怎能无翼而飞,显是有人戏弄我们的? 正自猜疑,猛听得一声大喝:“大胆,什么人敢来这里偷我的鱼?不想要命了么?”声音洪亮苍老,震憾人心,随着声音息毕,山潭石峭旁闪出一人,土布破衣短袄,露出干瘦如柴的手臂,十指如钩,双目炯炯有神,唇上须长过腭,而下腭却无一根半须,脸上皱纹虽多,仍是精神饱满,高视阔步,他头顶系着稀松无几的白发,手持一根鱼杆,满面怒气凶凶的样子直走到俩人的跟前停下,举目将俩人打量个不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俩人知道此老必是风尘隐士,不敢得罪,岳秀枚拱手作揖,施礼极恭,道:“老前辈在上,晚辈二人有礼了,我二人乃爬山涉水的游人,只因天气炎热,欲洗一尘,故此误闯了仙境,得罪冒犯之处,敬请老前辈大人大量,恕了晚辈的无知误闯之罪。”此老举止怪异,猜想是隐居的世外高人,这尾鱼无原无故飞来打人脸上,多半是此老作的手脚。 那老者老气横秋,气犹末息,嘿嘿说道:“当真是油嘴滑舌,唇利齿尖,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傻的鱼,飞到你的嘴边,让你张口便能吃到,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哼,分明是在偷我的鱼,给我老汉发现了,却来装模作样说谎骗人,看来你这小娃娃狡辩的本事着实不怎么高明。”低头一看,叫了起来:“嗳哟,我的鱼儿呀,你还在这里又崩又跳的,好在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可就有下油锅之祸了。唉,这也是你命不该绝,侥幸躲过了一场劫难,那就再多活几天吧。”说着手中的鱼杆微微一抖,白丝闪动,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那尾鱼霎息间飞起落入水中,尾巴一挺,竟自向水中深处游去,看来丝毫不受损伤。 俩人知道遇上了世外高人,那尾鱼莫名其妙地飞起打人,自是他作弄相戏无疑,只是不知他此举何意?户永建颇有愠意,欲出言顶驳,岳秀枚知他心高气傲,恐他发起怒来,连忙使了几个眼色制止他,道:“原来这山潭是前辈一人独自享用的,晚辈不知误闯了进来,还望恕罪,晚辈二人这便告退。”挽着户永建的手,转身作势欲走。 那老者伸着鱼杆一拦,“嘿嘿”地冷笑了几声,道:“这地方从末有外人闯进来过,你俩个小辈不知仗着什么人在背后撑腰,敢来打扰老夫的清静,何况又偷了我的鱼。嘿嘿,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 户永建道:“前辈不肯相信,一味赖我俩人行为不轨,那也没法可作解释,不知前辈欲将我俩如何处置?”他知此老有意相戏,绝非好言能够妥协,心下颇是有气,语言就不怎么客气了。 那老者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打量片刻,道:“只要你们接得下老夫十招八招,那么误闯、偷鱼的事就一笑勾消了。” 户永建和岳秀枚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知此老绝非等闲之辈,一忍再忍,不敢增添事端,不料此老咄咄逼人,没有挽转的余地。 户永建道:“原来老前辈有意伸量我二人,长者有令,恭敬不如从命,那晚辈斗胆放肆,请前辈请点。”语言虽是谦虚,举止并无半点敬意,即走到那老者面前停下。 那老者毫不动气,手持鱼杆,缓缓踱步过来,立在一块石上,忽地扫了岳秀枚一眼,道:“看你剑鞘微透寒光,想是寒光剑了。嘿嘿,你这娃娃不妨也下来凑个热闹。”户永建俩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岳秀枚的宝剑乃是父亲学剑时师祖秦秉伟赐给父亲的,岳疑影剑术神通,在他手中便是平常的剑,一样能够把剑法威力发挥出来,不必仗着宝剑来取胜,岳秀枚是他的独生女儿,“寒光剑”既是无需再使用,自然便给了女儿了,此人竟能洞透剑鞘详揣宝剑,目光精锐,甚是了得。 岳秀枚心念一动,暗道:此人识得“寒光剑”,莫非与爹爹是相识的朋友? 那老者又道:“俩人一共十招。嘿嘿,可要记好了,闯进来的人除了和老夫比划一番,能够在老夫指定的招数内立于不败之地的,便可放他下山,不然就一辈子在这儿陪老夫一生了。”说着,忽“哈”地笑了一声,道:“接下了老夫指定的招数,放你们走不说,还有上好鱼汤一顿好喝,这可是上等绝妙的佳肴,你们肚子咕嘟咕嘟地叫个不停,想必是口水都流了出来了,既想喝老夫的鲜鱼汤,就得拿出几手功夫来,不然打输了可得陪我这孤老头儿,到时别说鱼汤,屎尿也别想沾嘴。” 俩人听他语言无状,委实无礼之极,都是气得直想把他痛打一顿,方能消除心中之气,可说也奇异,便在此时,凉风轻送,隐隐一股清香入鼻,颇似清淡鱼味,闻到令人为之馋涎。俩人大感惊奇,连忙屏止呼吸,疑神不定,这淡淡的清香不似江湖上的迷香之类事物,不仅没有头晕之状,反而精神涣然,那里会是迷香,莫非此老所言当真,有餐丰盛的鲜鱼汤款待不成? 那老者瞧了他俩人数眼,笑着说道:“小伙子,老夫说的可不是假话吧,真想喝鲜鱼汤就及早出招来,迟了老夫没兴趣陪你们玩了。” 064.钓鱼神翁 岳秀枚较为沉着心细,暗想:此老定是隐居的高人,身怀绝技,难免寂寞,见自已俩人是武林中人,即技痒难搔,欲出手过过瘾头也是有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当下道:“前辈要指点晚辈武学上的奥秘,那是作晚辈的福气,岂敢不尊。好,我二人斗胆向前辈请益。”走上前来,与户永建并肩站立一块。 那老者哈哈一笑,拈须道:“到底是你这女娃子修养沉着。嘿,狂妄的小子,她是你的老婆吧,你的艳福可不浅呀。老婆既好看又聪明,不知你这莽小子用的是什么手段骗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来作老婆?” 户永建大怒,正欲发作,岳秀枚伸手轻扯他背后衣裳,抑止了他的冲动,低声道:“这位前辈开玩笑说的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还是留点心思来讨教吧。”暗自思附了一番,又低声对户永建道:“我们用掌剑分击术来对付吧。” 户永建一凛,暗骂自已沉不住气,差点儿误了大事,幸得师妹提醒,不然即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了。将手一拱,道:“请前辈赐教。”言毕,双脚弓步,沉称下盘,双掌一上一下,护胸守下盘,双目微举,此式乃硬铁掌中的“坐石观星”,岳秀枚在户永建的背后,左手捏剑诀,宝剑平置于户永建的头顶上,姿势颇似“仙人指路”的招数,实是“神剑门”的神剑招数。 那老者微微点头,暗道:果然是神丐神剑两门的功夫。此老见识广博,对天下武学门派颇是清楚了解,尤其是对“神丐门”和“神剑门”的武功甚是清楚,他一看户永建和岳秀枚的姿势,即知俩人得于真传,功夫极是不低。他“嘿嘿”地冷笑了几声,道:“你们小心了。”手中鱼杆一挥,势如棍棒,途中忽然大变,唰唰数声,他竟把鱼杆当作枪法来使用,杆尾颤抖,竟又是刺穴的打法。 俩人同时一分,左右闪避,杆尾横插在俩人中间,户永建朝前一冲,双掌齐出,即攻那老者的下盘,岳秀枚剑光刹起,唰唰连声,连环三剑,不料宝剑斩在鱼杆上,剑锋一滑,竟似鱼杆上涂了层油一般,斩它不断倒罢,当即滑掉。不觉“咦”了一声,心中惊奇不已,她用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这老者手中的明明是条用竹子作的鱼杆,宝剑削它不断,显是那老者的功夫精堪。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好剑法。”身形微晃,手中鱼杆朝下一插一推,户永建的双掌给竹杆在肘间一推,使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不仅化卸了掌力,户永建的身形也给他这一拨之势朝斜旁滑去,不禁一惊,幸喜他掌末使老,身形微微下沉,稳住了下盘,掌势一收奋力猛击,攻向胸口。那老者竹杆插回,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户永建的攻势全被他化解掉了。户永建的掌法内功在江湖上独具罕有,岳秀枚的剑法也辛辣诡诧,那知这老者的手法也是诧异古怪,俩人竟是从末见过,心中大感惊奇。 山潭峭石,奇花异草,在这仙境般的地方,居然有人打斗纠击,实是大煞风景,有一点不同的是,三人飘来晃去,进击掌风呼呼,剑声唰唰,鱼杆嘶风之声,居然听不到半点兵器交嘎之声。 三招一过,那老者忽地一声怪笑道:“嘿嘿,老夫可要还招了。”鱼杆一抖,唰唰连声,势疾如电。 户永建俩人暗暗吃惊,方知前三招是对方相让的,这老者武功怪异,功力深厚,一条鱼杆使来使去,招数奇精,竟迫得俩人连连后退,有些手慌脚乱,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暗道:当真接不下他十招不成? 户永建知对方武功委实太厉害了,那里还敢大意,打起了万分精神,尽施铁掌功夫,狠击猛劈,欲将他手中的鱼杆打断,令他自已出声认输,那老者招数奇精,身形灵活疾快得无法形容,户永建的“三脚错步法”固然精妙,这里尽是大小不一的圆形石头,无法展已之长,攻敌之短,大大地被那老者所制。岳秀枚仗着轻功非凡,剑术精妙,无虑无忌,翩起掠飘,剑光如缕,攻那老者的上身。 那老者又是一声大笑道:“还有三招,娃儿可得留神了。” 户永建趁他说话分神,大吼了一声,双臂一振,掌如奔雷,嘶风之声骇人。双掌一前一后推向那老者胸口。岳秀枚一招“仙女腾云”,拦住那老者的退路,一剑化成三道光缕,刹那间同时而出,一气呵成。 那老者一声清啸,腰末弯,身末动,霍然平空拨起,几乎同一时间,鱼杆尾端抖了几下,看似不起眼,实是个极精妙的招数,平常人无论如何是看不出的,细看之下,就如鱼儿上钩,抖动鱼杆,举杆拨起之势。岳秀枚的一招辣式就给化解。 户永建一阵急扑,掌势凶猛,那老者拨起之际,一个“鲤鱼跳龙门”之势,户永建双掌在他头顶下袭空,恰巧此时岳秀枚一剑刺来,若非他见机得早,手缩得快,手心差点儿给刺着,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岳秀枚剑末使老,纤腰一扭,身轻如雁,剑光霍然展开,横削那老者双足,那老者又是一个翻身,掠身倏影扑落,户永建瞧准时机,三步踏前左掌使出铁掌功夫,右掌使绵掌,同时往他背上按下。那老者绝计料不到他俩人在最后一招配合得巧妙,好在他功夫高强深厚,绝非等闲之辈,百忙之中斜身推下一掌。岳秀枚一个翻身,一招“蝴蝶恋花”剑光削下,随着响声,鱼杆给削作两断,岳秀枚觉得虎口一震,手臂酸麻,手中的宝剑把持不住,脱手坠落。至于同一时间,“逢”的一声响,户永建足下踉跄,脚背勾住石头,身朝后翻倒,他就势一个翻身,单手在地上一按,跃起落地,稳住了身形。 但听那老者大笑不止,他已是跃到树上,坐在横枝上,双脚摇呀摇,荡呀荡,道:“神丐神剑两门的绝技,老夫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户永建心头有气,暗道:方才那一掌他若是稍加半分掌力,我便受伤了,看来他好象是手下留情?心念及此,隐忍不发。 岳秀枚凝目详观那老者半响,上前深深一揖,施礼道:“敢问前辈可是钓鱼神翁夏长峰夏老前辈?” 户永建闻言吃了一惊,眼睛睁得大大地,神态似乎不相信此老竟是“神钓门”的门主?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神丐神剑两门的弟子手底下果然不同凡响,比我这个孤老垂钓清闲的老汉会教徒弟。唉,想是我钓鱼钓得太多,把功夫都荒废下来了。”展颜畅笑,老怀舒畅,言下直承自已便是夏长峰。 户永建连忙施礼,道:“啊,原来是夏伯伯,侄子户永建岳秀枚这厢有礼了,方才莽撞多多,请伯伯恕罪。”“神钓门”门主夏长峰与户铁锦,岳疑影,袁自安三人是过命的交情,十年前不知何故夏长峰隐迹无踪,江湖上无人知晓他的下落,那知却是隐居在此。户永建想起方才的无礼顶撞,连忙赔礼。 夏长峰“啊”的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落在俩人面前,双目直把他俩人打量,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俩个小鬼头,怪不得我一见到你们就觉得非常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这俩个少年英雄,心里头就忍不住想试试一番。哈哈,伯伯此举没把你们吓着了吧?现在一定骂我老不正经,专开小辈们的玩笑。哈哈。” 岳秀枚笑着说道:“我正是想大骂夏伯伯一顿,开我们小辈的玩笑倒罢,却把我俩人吓了一大跳。现在夏伯伯先自开口说了这话,我再骂出声来,那就不好意思了,再说夏伯伯此举可令我俩受益非浅。”她幼小时曾与夏长峰相处一段时间,知此老十分风趣,与青年人极合得来,素是有话就说,不必拘于小节,再说夏长峰乃一门门主,武功高强,能与他交手一番,从中受益此话极是不假。 户永建想起自已的傲态,甚感难为情,道:“夏伯伯,方才我们不知是你老,不然说什么也不敢与你老动手动脚,你不怪我们吧?” 夏长峰大笑道:“看来你这个小气丐可没你媳妇儿开化,想你父亲户铁锦是何等般的英雄豪爽,和我老钓正是一对儿,那知你没有父风,却学你岳丈的那股儒气,很是令我讨厌,既然你要这么说,我只好这样讲,不知者无罪,是我老钓逼你动手的,要怪就怪我老钓好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户永建惊惶道:“这个叫侄儿如何敢当。” 065.幽居僻世 岳秀枚道:“夏伯伯是个长辈,我们是后生小辈,正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夏伯伯又非小气量的人,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岂不是在怪夏伯伯欺负你。”户永建心下惴惴,不敢再说。 夏长峰大声说道:“到底是媳妇儿会讨人喜欢,甜言蜜语,很合我老钓的脾气,小乞丐笨嘴笨舌的,话也不懂讲句好听的。”忽想起了一事,问道:“你们成亲了没有?” 户永建红着脸道:“还没有。” 夏长峰一拍脑门,笑着说道:“看我真是个老湖涂,竟把这件大事给忘了,你们的婚期是两月后的十五。唉,我老钓鱼可没有什么礼物送给你们,见了面还狠狠地打了一架,想是你心里不痛快,又再暗骂我这个孤老儿是个穷鬼。”见户永建红着脸不搭腔,自觉没趣,转头问岳秀枚道:“你这妮子是怎样瞧破老钓的来历的?” 岳秀枚吟吟笑道:“夏伯伯的钓鱼神技侄女听爹爹说过,那尾鱼儿无翼飞来,若非夏伯伯的神钓绝技,鱼儿怎能平空飞来。再说,侄女宝剑砍在鱼杆上,油滑滑的溜掉,这当然是伯伯的钓鱼神技,放眼当今武林中,又有何人会这项绝技了。” 夏长峰举起大拇指,赞道:“你这小妮子聪明伶俐,嘴巴甜得叫老钓欢心。唉,可惜我当年没有娶媳妇儿,不然生出几个古灵精怪的小妮子来,到得老来,也不至于孤独寂寞。”连连叹息,岂不知若是娶得不拾配,夫妻经常吵架骂个不停,儿女们末必便是聪慧活泼。 户永建生性沉默寡语,不敢搭腔,岳秀枚是个末嫁之身,讲起生儿育女的事,也是不便插嘴。 夏长峰忽地长声叹息,满脸愁苦,道:“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当年的娃娃们都成了江湖上的英雄,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后人盖前人,我们那些老混混是该退出江湖的时候了。”满面神伤,老怀楚楚。 岳秀枚道:“夏伯伯,你这是怎么了?你虽是比我爹爹大了几岁,在我看来还不老,又何必吁长叹短。”夏长峰实龄五十有多,并不年老,只因他曾被仇家重伤过,久治难愈,以至元气大伤,末老先衰,落得这付落魄潦倒的模样,此时听她说什么年轻不老云云,当真胡扯。 夏长峰毕竟是个胸怀阔畅的人,虽然一时感触生悲,很快地调节了心态,一笑说道:“看到当年的娃儿们长大成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使我老钓不由想起自已年轻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到处逞强好斗,结果树下强敌,被人追杀,迫得无奈作个缩头乌龟,隐居了这么多年,这事如给江湖上的朋友们知道了,真是个笑话。” 岳秀枚问道:“夏伯伯的仇家可是雪山飞魔徐景藩?” 夏长峰神色刹变,顿时黯然下来,过了良久,道:“你……你也知道这事?” 户永建吃惊道:“怎会是他?” 夏长峰轻声叹息,转头望着林中呆呆出神,过了好大一会,才喃喃地说道:“旧的末了,新的又来了,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何时才是尽头?” 岳秀枚问道:“夏伯伯,你在说什么?” 夏长峰一怔回神,哈哈一笑说道:“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不必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儿吧,对了,你们十二月十五成亲,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个大胖小乞丐了。” 岳秀枚娇脸一红,啐嘴说道:“夏伯伯老不正经,人家好好地跟你说话,你尽说这些来笑话人家。” 夏长峰嘻嘻一笑,道:“难道你就不想和这乞丐成亲,生下个又聪明又活泼的小小乞丐么?”户永建满脸通红,好不尴尬。 岳秀枚转身背过去,佯恼而道:“再也不与夏伯伯说话了。” 夏长峰性喜逗人,瞧着他俩人的窘态,好不得意,更是哈哈大笑,道:“生儿育女乃是人之常情,你们也别尽害羞了,还是给我说实话,你们喜欢生男的多些,还是生女儿多些?” 岳秀枚知他的脾气,如是接上了口,他就会唠叨个没完没了,当下岔开话题,道:“夏伯伯,你说过只要我们接得下你十招,就请我们喝鲜鱼汤。嗯,我已经闻到香味了,夏伯伯说话可要算数,别欺负我们俩个。” 夏长峰道:“你这小妮子的心眼儿真多,话还没回答就想来计算我的拿手绝技,好在你夏伯伯为人慷慨,说过的话当然是算数,你们好不容易来得一趟,如不喝上一口半口的,背后必会说我小气。” 户永建替岳秀枚把“寒光剑”捡起,跟在夏长峰后面,走出山潭,绕过一座小山峰,来到一处石洞,石洞前乱石成堆,似是按八封方位所布。夏长峰引他俩人在洞前一棵大树旁坐下,他双目一扫四周,哈哈一笑,道:“老钓的本事低微,害怕仇家找上门来,只好弄了这玩意儿来骗人,可让你俩人笑话了。” 户永建道:“徐景藩乃是武林公敌,残害无辜,身为我辈武林中人,不能力敌,只好智取了,那也没什么好笑的。”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天下无双,厉害无比,他自幼就听父辈们谈起,徐景藩恶名昭彰,当真有如谈虎色变,户永建深知他的厉害,夏长峰此举虽说不符合身份,但他并不觉得好笑,暗道:对付这个大恶人正该如此。 夏长峰又是笑道:“看不出你这叫化子笨口笨舌的,还会讲这拍马屁的话。嘿嘿,打不过人家,难道要坐等待毙不成,什么英雄好汉全都是放臭屁,老钓我素我行,又何必在乎别人的闲言杂语,任意把性命交给别人。” 户永建见他语言粗俗,话也有几分道理,加之对方是前辈高人,不便回驳争辩。 岳秀枚道:“夏伯伯的话大有道理,想那徐景藩为祸武林,人人欲诛而快之,夏伯伯受了他的迫害,不敢在武林中抛头露面,料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迟早总会给他找上门来,现在弄些小巧的机关来吊吊他,也不为过。”她父亲言举庄重,母亲却是鲁莽暴燥,受了俩人的直接影响,两者之间的行举均有兼之。户永建怕她说出不中听的话,连使眼色,也不知她看见了没有。 夏长峰道:“叫化子的话还可以,但还不如你媳妇儿的好听。嘿嘿,你要多多向你媳妇儿学学。” 户永建脸上一热,见他叫化子长,媳妇儿短的叫个不休,极是尴尬。 夏长峰说话时总是嘻嘻笑脸,此时面容忽地一端,严肃说道:“媳妇儿说得不错,徐景藩不会善罢甘休,他不仅会来,而且已经来过了,幸好不是在此地。”脸上肌肉抽动,恐惧中含有愤怒之色。 户永建吃惊道:“徐景藩这厮已经找上门来了,夏伯伯可是与他朝过相了?”心想徐景藩的武功高深莫测,与他撞见了那还得了,夏长峰此时虽是好端端的在眼前,心仍是在猜测他如何能够侥幸走脱得掉? 夏长峰解开长衣,但见他双乳旁有一双乌青的掌印,显是被人击中留下的,想来伤势不轻,掌印没有消除。 户永建道:“以夏伯伯的武功,仍被他如此伤着,看来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实在是不得了。” 夏长峰弄好上衣,道:“现在我想叫一个人来和你俩认识认识。”说着一声清啸,在这奇境幽谷笑峰中,悠悠荡扬,随着东边也响起了一声清啸,声音清亮浑劲,显是内功修习深厚。夏长峰的声音深沉苍劲,此人的声音清亮,显是出于年青人之口。 岳秀枚颇感意外,她知夏长峰避仇隐居,不愿外人知晓,连昔日的朋友们也绝断了音讯,且他又无妻伴,听声音那人年纪不大,想是他收的徒弟了,问道:“夏伯伯,那人是谁?” 夏长峰拈须微笑道:“他是老钓来这里隐居后,所收的得意弟子。”他脸上尽是亲切的笑意,师徒间的情意必是非浅。 不过一会,乱石前出现一位布衣青年,二十上下,手中提着一根鱼杆,杆尾上挂着一串活跳的鱼。那青年虽然衣着粗旧,但却气宇轩昂,英华内蕴,双目炯炯,极是有神。他一见户永建俩人和师父坐在一起,脸上显露诧异之色,直径走了过去。 066.陈年往事 岳秀枚和户永建站了起来,那青年诧异地打量着他俩人。夏长峰道:“岐儿,我给你引见俩位少年英雄。”指着户永建道:“这位是神丐门的少门主户永建,还有这位是神剑门岳门主的千金岳秀枚。”又道:“他是老钓的唯一传人,叫韩振岐。” 那青年韩振岐笑脸一展,拱手施礼道:“我常听师父说起户大侠岳大侠的英雄事迹,对户兄与岳姑娘也是久慕了,今日能与俩位相见,实是三生有幸。” 户永建见他气色端正,心下先自三分喜欢,道:“我们与夏伯伯差不多有十年末通音讯,家父时常说起,总说老朋友在哪里?没有了夏伯伯的人影,令他大感寂寞,却原是躲在这儿调教高徒。” 夏长峰一笑说道:“这也难怪你们不知道,我老钓为了避仇到……。” 韩振岐面有诧异之色,截口说道:“避仇?师父你在避仇?”敢情夏长峰与徐景藩结仇之事从末跟他谈起,不然也就不至于令他感到惊讶。 夏长峰笑着说道:“你暂莫打岔,去把我今早炖好的鲜鱼和鲜鱼汤端来,让户少侠和岳姑娘品尝品尝,余下的事慢慢再说。” 韩振岐转身从石洞里端出一碟鱼和一个瓷锅,放在洞前的石几上,拿起盖子,白气冒出,一股清香喷鼻入腑,宛如口含甘香,情不自禁伸鼻迎香,徐徐吸入,更觉清淡之香令人馋涎欲滴。 待入口品来,更是赞不绝口,韩振岐笑道:“户大哥既是爱喝这汤,不如多住几日,待小弟卖弄一些粗俗的手段,也好与户大哥和岳姑娘品尝品尝,咱们再聊聊,让我长长江湖常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与师父虽是情胜父子,然毕竟年龄上有些悬殊,许多得体的话儿不能倾诉,老早就有心出去一闯,只是师父不许,心下难免寂寞,户永建俩人与他是同龄,自然而然有一种亲近之感,舍不得便即分手,见他俩着实喜欢鲜鱼汤,欲以此来留住俩人。 户永建道:“韩大哥说笑了,其实小弟也是初出江湖,懂的知道的东西少得实在可怜,外面的世界确是精彩,小弟这次在江湖上行走,可闹了不少笑话。” 韩振岐道:“户大哥过虚了。” 户永建道:“现在江湖上绿林中一片混乱,恶人当道,许多正义之士敢怒不敢言,这武林中恐有大事要发生了。” 韩振岐虽是跟随夏长峰学得一身武功,却是从末出山过,不知江湖上绿林中是个什么样子,但凭心中那幼稚的想法是无法想象得出,江湖上的人心险恶,你欺尔诈,只道但凭一身武功闯荡江湖绰绰有余,没什么大惊小怪,此时听得户永建之语,怔了一怔,不知说什么好。 夏长峰道:“你们是青年人,坐在这里直似个闷葫芦,缺少年青人的活泼,还在吁长叹短,实在是不象话了,不要这样没出息,要象我这个糟老头儿这样,整日笑口常开。来来,别再说发愁的话,面对着丰盛的美餐,真是大煞风景。” 韩振岐暗道:户大哥与岳姑娘难得来一趟,岂可与他们说这不开心的话。歉然说道:“这些鱼汤可是费了不少柴火炖出来的,户大哥、岳姑娘可别客气了。” 岳秀枚道:“小时候曾品尝过夏伯伯的手艺,不过这已是十年前的事了,事隔得这么久,吃在口中的那股滋味早就忘了,现在既有机会,那能轻易错过,今天非吃它个锅底朝天不可。”连动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夏长峰道:“虽有丰盛的美餐,可惜就少了一样东西。”说着咽了咽口水。 岳秀枚笑着接口道:“可惜的那样东西便是边儿沾了个水字的东西?”她知夏长峰素有个嗜好,便是喜欢饮酒,不仅每日,非得餐餐不缺,餐桌开席不见酒壶,她已是奇异了,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猜想事出有因。 果然听得夏长峰道:“到底是媳妇儿知道我老钓的心思,酒一上瘾,没有真是难受。可惜老钓没有娶妻生女,不然也有一个细心的女娃留心我的酒瘾上头,便会偷偷给我备得一二两,过过一时之瘾也是好的。唉,真是可惜,喉咙说干了也是没用。”语言间似乎嫌韩振岐粗心大意,不懂得师父的心思,空负了一番苦教,连师父欲喝半口甘醇也不能敬孝。韩振岐脸上一热,颇是难堪狼狈。 岳秀枚半开玩笑,一半认真地说道:“也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夏伯伯若是有心,这事儿侄女给你包办了,拉线找个称心合意的母老虎给你,怎样?” 夏长峰吓了一跳,连摇双手,道:“拉不得,拉不得,一个快六十的人了,胡须毛发也没剩下几根,若再有娶妻生子之念,岂不惹人笑话,反正没有老婆也过了这么多年,何必自找麻烦。嘿嘿,你三师叔不也跟我也钓一个模样,也是一生没有娶妻生女。” 岳秀枚道:“唉,三师叔那年失踪后,就一直没有音讯,大家没有相互来往,不过说不定他早娶了家室,儿女成群,那也难说得很。” 夏长峰甚是诧异,道:“袁老三那年失踪之后,一直没有他的音讯吗?” 岳秀枚神情黯然,道:“是的。” 夏峰微皱眉头,沉吟良久,道:“袁老三性情稳重,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他失踪那年我就觉得奇异,猜想一定有原因,多年来我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始终得不到半点音讯,那知事隔这么久了,还是有如石沉大海。” 岳秀枚道:“三师步那年失踪,的确是令人感到吃惊,他的武功那么高强,就连徐景藩这魔头也不是他的对手,又有何人能够杀得了他,三师叔为人沉着冷静,除了徐景藩这个魔头,实在想不起来他还有什么仇家?而他的失踪古怪得令人莫名其妙,此事直到三个月前才知道,原来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 夏长峰睁大了眼睛,道:“什么?袁老三死了?”停了停,又问道:“那年他失踪就是……。”虽知他已死了,却仍有几分难于置信。 岳秀枚甚是伤感,道:“这件事本来谁也不知道的,直到三个月前,师祖爷差一个人来,说起此事,才知袁师叔那年失踪,竟是给仇家害的。” 户永建并不知着此事,闻言甚是讶然。 夏长峰道:“袁老三在你爹他们师兄弟三人中,武功要数他最高了,而他生性沉着,与人无争,不会和人结仇结怨,就算有仇家,又有何人有这等武功将他害了?” 岳秀枚道:“那人只说袁师叔已死,至于仇家是何人,爹爹再三追问,那人就是不肯说出,似乎这害死袁师叔的人的武功非常的不简单。” 各人沉吟一会,夏长峰忽道:“难道是凌风二莫不成?” 户永建神色一变,吃惊道:“夏伯伯说的凌风二莫,是四十多年前名满江湖的莫不怪,莫精通吗?”岳秀枚闻言怵然生惧。 韩振岐左顾右看,实不明他们在说什么?忍腔多时,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们在说什么?这凌风二莫又是什么样的怪物?” 夏长峰道:“这俩人的确是怪物,而且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疯子,四十年前一场暴风雨席卷整个武林,不知有多少人丧命在他们的手下,好在我当年不过就是十多岁,毫不起眼,不然是否能活到现在,那就很难说了。”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声,神往昔日,惧意犹存,在三个小辈面前毫不掩遮心中的惧意。 韩振岐大感惊奇,他跟随师父多年,幽居仙境般的生活,日子甚是清淡,无忧无虑,每日里不是练功,就是钓鱼,不懂什么快乐,也不知什么是痛苦,今日见师父脸上神色变化异常,与往日大不相同,不知怎地,他瞧着师父脸色的神态,心下大感不安,好奇和诧异之心一涌上来,讷讷欲问,又不知怎生开口? 岳秀枚道:“事隔多年,想来这俩个魔头早就不在人世了。夏伯伯怎么会想到他们?据我所知,这俩个魔头闹得固然厉害,听说他们给百胜刀神胡臭胡大侠除去了,袁师叔这件事是后来的事,应该不会和他们有上关系吧?” 067.骇人听闻 夏长峰道:“百胜刀神胡大侠是我老钓的师叔,他老人家游戏风尘,行踪不定,行事更是神出鬼没,我老钓入门时有幸见到他老人家几眼,原来我这神钓门的门主之位应由胡师叔接掌的,可惜胡师叔他性格怪僻,不肯接任,一溜走掉了。”说起往事,不觉苦笑地摇了摇头,过了半响,才接着说道:“凌风二莫当年确是伤在我胡师叔的刀下,不过胡师叔并末取了他们的性命,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从此之后,这俩个魔头也就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嘿嘿,据我所知,袁老三的父亲就是在那场风暴中被那俩个魔头所害,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是练成了神拳掌的绝技,便去找他们报仇,以致命丧在他们手里。” 岳秀枚的三师叔袁自安若以年龄而论,还长夏长峰几岁,比之岳疑影和户铁锦还大十岁八岁,武林中人入门为先,不以年龄来排长幼之分,是袁自安年龄虽长,入门却在岳疑影俩人之后,故要称他们为长,袁家遭难的事夏长峰是听门中长辈说的,所以就事推想,袁自安父仇重大,跟随明师苦练绝技,第一件事当然是为报父仇了,当年他突然失踪,定然是报仇不成,反遭其害,以至于无人知晓,想来秦秉伟事后打探出来的。 户永建一掌拍在大腿上,道:“胡大侠菩萨心肠,对这样杀人如麻的魔头也下不了手,没想到留下他们祸害非浅。” 韩振岐道:“胡……胡太师叔是咱们神钓门的长辈?”这话是向夏长峰提问,言下充满了迷惑茫然之意,看来他与户永建差不了多少,对武林中的事知之甚少,便如白纸一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夏长峰看了他一眼,道:“多年来关于咱们神钓门的事,我一直不与你提起,那是因为我认为时候不到,你是我唯一的传人,本门中的事,总得让你知道,以前你年纪倘小,知道了有害无益,现在为势所迫,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也好防个万……。”万一的“一”字倘末出口,忽地止语,颇觉此言不妥,稍停片刻,道:“胡臭胡师叔正是我们神钓门的长辈,五十年前就威名震天下了,单以百胜刀神这四字你们就可清楚他的刀法是何等般的了得,足可与狐山派的高手一较长短。” 岳秀枚奇道:“狐山派?这是啥门派?怎地没听说过?” 户永建也没听过“狐山派”这三个字,但想夏长峰以他师叔的威望来与之相较,即知是了不起的门派。 夏长峰道:“狐山派的祖师据说是一百多年前威震天下的人物,叫作连秀达,至于狐山派是个怎样的门派,时隔太久,我仅是听门中长辈说的,也不知其详,不过据说狐山派的狐山剑法天下无双,神妙绝伦,几乎是无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有关连秀达的事迹,可在作者的拙作《荒野侠踪录》中有详细叙述,网友读者们可在飞卢搜索阅读。 岳秀枚道:“夏伯伯也不清楚狐山派的底细,怎地便说胡前辈能与之并肩?”这话若是长辈向小辈提及倒罢,她明明是矮了夏长峰一辈,这等直接的问话,显得极是无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户永建眉头一皱,和她同行多日,知她聪明伶俐,作事慎重,有时虽与自已开开玩笑,却也无伤大雅,夏长峰是前辈高人,怎可对他无敬,一时心下惴惴,恐他生气。 岂知夏长峰浑没在意,道:“狐山派隐迹武林中,与世无争,行事也是神出鬼没,绝少有人知道,但毕竟也是有人知道的,可所知者寥寥无几。”止语片刻,继道:“胡师叔游戏风尘,作事不束小节,是于许多人对他怀有成见,不过他老人家也不在乎,仍是我行我素,大概也就是在四十多年前吧,胡师叔找到狐山派的后人较量上了,可惜他老人家斗到千余招外,输了一招,从此发誓终身不再使刀,如果携刀而出,除非是能够打蠃狐山派的高手,因此他把那柄百胜宝刀也扔进了长江里去,从此隐迹江湖,不知所踪。” 韩振岐道:“本门中有这样了不起的长辈,怎地他从末与本门中人有往来,再说师父教徒儿练功,也从末传授过刀法,这刀法师父也会么?”他练武多年,与师父相依为伴,也末见过他使刀使剑,一时感到不解。 夏长峰一笑说道:“你太师叔这百胜刀法和百胜宝刀不是本门之物,那是他另有一番际遇所得,至于其中详情没人知晓,无法猜测得出。” 韩振岐呆呆地道:“原来如此。” 四周寂静,隔峰溪水瀑布一泻洒下,传扬哗哗的水响声,幽谷奇境,水声扬悠,清而脆耳。 四人谁都无语,沉默良久。夏峰仰首举目环峰,日偏影斜,半响,唉地幽幽地叹息。 又过了好一会,岳秀枚忽道:“夏伯伯的意思是说当年胡老前辈扬刀树威,大败凌疯二莫,却又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袁师叔与他们有家仇,他在秦师祖门下练成了神拳掌的功夫,便去找这俩个魔头报仇,那知袁师叔的神拳掌固然厉害,仍是敌不住双魔,反受其害?” 夏长峰黯然说道:“唉,神拳掌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我老钓无法得知,不过想那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厉害无比,江湖上人所共知,袁老三只凭三掌便破了他的风雪闪电掌,如果不是袁老三的武功了得,神拳掌的威力霸道,岂能轻易将他伤了。放眼当今天下,有谁的武功能够与徐景藩比拼,邪派中人除了凌疯二莫,只能任由那魔头霸道横行了。” 三人听他说得入情合理,点头称是,黯然无语。 夏长峰又道:“徐景藩当年败给袁老三,一直隐匿不出,不过近年来有人发现了他的形踪,他有胆子在江湖上露脸,想必是风雪闪电掌又已练成,此次复出,昔年得罪过他的人必是难逃他的毒手。” 韩振岐道:“徐景藩的武功不是给袁大侠废了吗?怎地还能害人?” 岳秀枚一笑说道:“徐景藩的武功只是给袁师叔破了,并没废了他的武功,风雪闪电掌固然修练不易,毕竟事隔多年,足够他慢慢地练了,何况又有雪山老怪助他一臂之力,想来他练成绝技更是容易得多。” 韩振岐点了点头,方明其理。户永建心里暗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是我不知道的,爹爹怎的没有告诉我这些? 夏长峰道:“媳妇儿说得不错,徐景藩的确是练成了风雪闪电掌,,袁老三当年破了他武功的时候,使他元气大伤,风雪闪电掌虽能练成,又有雪山老怪相助,功力也大大地打了折扣,已没有当年的威力霸道了。” 韩振岐诧道:“师父,你怎知道这些?”夏长峰昔年曾与徐景藩屡次大战,怪遭大败,九死一生,他现在这付末老先衰的模样就是被徐景藩所伤,久医难愈,幸喜他为人性格开朗,一付无忧无虑,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才能够活到现在,对于这些往事,与这个弟子只字末提,难怪韩振岐此时听了,心里诧异不解一起涌来。 夏长峰接着说道:“二十多年前,徐景藩练成了风雪闪电掌,在武林中耀武扬威,残害同道,正义之士愤然而起,都去找他较量,我便是其中之一。唉,谁又料得到,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实在太厉害了,伤在他掌下的没有一百,也是九十九之数,我轻功比常人较为高些,这才侥幸逃得了性命,固然如此,我仍是给他打得重伤,花了四五年的功夫,伤势始有起色,不至便即送了性命。”三人听他虽是简简片言,然这四五年的功夫,卧床不起不知受了多少痛苦,都是心生怵意。 夏长峰扫了他们一眼,道:“在数日之前,我与他朝过相,还动起手来,觉得他的掌力比之二十年前似乎反弱了许多,可我还不是他的敌手,心中怕得要命,不敢与他缠斗,赶紧溜之大吉。”想到当时形势险到极点,若非见机得快,此时那里还能留得性命,但觉心底阵阵寒气涌起,鸡皮疙瘩,显得怕得厉害。 068.避仇避祸 岳秀枚抬头看他的脸色,暗道:夏伯伯与徐景藩交了手,被他掌力所伤,料定大魔头不日将至,在这当儿,为形势所迫,韩大哥是他唯一的传人,自是有许多话要和他讲,我与户大哥在这里可碍手碍脚,一些门户中的事他定是不便出口。想到这里,起身一抚,道:“夏伯伯,侄女一路长途跋涉,此时有些疲惫,想去歇息一会。” 户永建闻言很是担心,温声道:“你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时有此状况,想是过于贪玩之故,以致力疲体劳,不过静养歇歇,过得明日,料来定无大碍。” 韩振岐也道:“山里没有木床软被,就请岳姑娘到洞里躺一躺了。” 夏长峰瞟了她一眼,见她并无疲倦之态,大眼显得极是精神,知她自小聪明伶俐,多半是自已言辞间不如于掩遮,给她瞧出了什么?当下笑了笑道:“好个古灵精怪的媳妇儿,老钓的心事居然给你瞧了出来,如果有话不说,便显得老钓不够风度了。”示意她坐下,道:“这些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俩在旁听听也是好的。”户永建和韩振岐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他俩人。 岳秀枚坐了下来,心里暗笑,玉指掩嘴,微露得意欢喜之色,暗道:夏伯伯到底是忍不住了。 夏长峰垂首拈须,沉吟良久,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说给你们听听,知道当年发生过啥事,也没什么打紧,只是此事往后莫要多谈,就当是你们从没听过一般,不管对方是谁,绝对不许说了出去。”看着三人点头,这才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俩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张冠东,刘葛,他们是我老钓的好朋友,有一天他们托人捎封信来给我,说有十分火急的事,请我过去帮忙。我接到信后,立即赶过去与他们会面,张家在湖北咸丰一带偏僻的山村里,入夜时分,我赶到了张家,却见整个山村静得出奇,我心里惴惴地不安,张家在这里是首富,楼高地大,门前的两尊石狮给人用重掌力击碎,我一时惊得发呆,是什么人有这样厉害的掌力?这人胆敢上门胡为,必然是张冠东,刘葛的仇家了,好朋友原来是遇上了这样的大事,难怪急急地把我叫来帮忙。” "借着月色,我纵身跃上了房顶,遥望四周,几幢房子外有火光,还有拳脚声传来,心想我总算赶得上来,没有来迟了,这人能够把石狮击碎,掌力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不敢大意,轻轻地掩了过去,往下一瞧,顿时大吃了一惊,你们猜猜看,我看见了什么人?” 户永建和韩振岐相对茫然,摇了摇头,委实难于猜得出。 岳秀枚道:“夏伯伯看见的这人,敢情就是雪山飞魔徐景藩这个魔头了。” 夏长峰瞟了她一眼,脸上尽是赞许之意,道:“到底是媳妇儿聪明,一言猜中。”户永建和韩振岐伸指敲额,不知她如何猜得出来? 夏长峰继道:“当时地上有好些人,张冠东和他的好几个徒弟,徐景藩这次上门来带了俩名弟子,场中打斗的是张冠东的弟子和徐景藩的弟子,只是风雪闪电掌太厉害了,张冠东那弟子身上中了几掌,寒气罩体,血脉冻僵,便即毙命。” “徐景藩的弟子得胜了,他得意地大笑,道:喂,老哥儿,你门下这些牛蛇神实在不怎么样了,不知还有没有高明的得意弟子,快快送上来打死完了,剩下得好轮到我俩人,你知道吗?我的拳头发痒得厉害,杀心大起了,总想找个人来打杀,不知老哥儿老朋友要我等到几时?” “张冠东一听,气得不得了,大声喝道:徐景藩,你既找上门来,那么就让我们旧账新仇一起来清算了结。我一听就觉得纳闷,什么旧账新仇的,此事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徐景藩刚刚出道时,曾经败在张冠东,刘葛俩位的手底下,他怀恨在心,练成绝技后,趁刘葛外出一人孤单,出手将他杀了,便趁势而来,连张冠东也要一起打杀,张冠东自知一人力单势薄,不是他的对手,写信邀老钓前去助拳。” “他俩人这一交上手,当真是乖乖的不得了,徐景藩的掌法固是精妙,变化莫测,他的掌力更是怪异到了极点,比之神杀帮的阴阳掌还要厉害百倍,双方劈得了五十多掌,张冠东便被他的掌力制住,风雪闪电掌散发出的掌气,比之冰窟里的寒气还要冷得十倍百倍,我见张冠东转眼间便会被他毙于掌下,急忙现身,徐景藩这厮也真了得,他只是看了我现身时的身形,即知我是什么人了。我知徐景藩的武功实在厉害,纵是我俩人联手,也是打他不过的。” “果然,打得没有多久,我俩人陷入了困境,而在此时张冠东的弟子也被徐景藩的弟子杀死,我俩一看这样的形态,只道必死无疑,心下一慌,俩人同时被他击倒击伤,身上中了风雪闪电掌,体内的血液几乎快要冻结了。徐景藩站在地上乐得狂笑,不住出言羞辱我俩,我们但想今晚难逃厄运,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心中倒也坦然。” “那知就在这时,徐景藩忽然止住了笑声,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崇崇的,给我滚出来。我俩人正自奇异,大门缓缓给人推开,走进四个人来,我俩一见,当真惊喜交加。嗯,你们再猜猜,可知来的是什么人?” 户永建和韩振岐又是相顾一眼,心里把武林中有身份有绝技的人数了又数,不敢出声便说。 岳秀枚道:“敢情是袁师叔来了。” 夏长峰笑了笑,瞧了她一眼,脸上有得意之色,道:“媳妇儿,你一向聪明伶俐,什么事情都瞒你不过,可这次却猜错了,来的并不是袁老三。” 岳秀枚大感意外,她知袁自安曾与徐景藩较量过,且把他打得大败而逃,所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袁自安,那知却是猜错了,急声问道:“那来的又是何人?” 夏长峰道:“伍哂之这人想来你不会不知道吧?” 岳秀枚“啊”的一声,道:“原来是神医国手伍大侠。”又道:“伍大侠也是张大侠请来助拳的么?”户永建识得医国手伍哂之之名,韩振岐却没听说过。 夏长峰道:“这到不是,伍大侠侠名素著,是个血性汉子,和我们神交已久,只恨无缘识荆,想不到在我们危难之际,得他相助一把,才能有命活到现在。”接着继道:“这魔头也当真了得,伍大侠现身之后,他打量了一会,便识破了伍侠的身份。” “伍大侠并不急于与徐景藩斗嘴,他过来给我俩各自服用了药丸,减轻体内寒气的发作,他虽是擅长医道,降龙擒虎剑法是他的绝技,这一与徐景藩交上了手,加之他又是神医,自有克致风雪闪电掌之术,却是无惧,打得有守有攻,我与张冠东见状,机不可失,一起联手夹击。” “唉,我们这场搏斗当真是惊险到了极点,我们知道不拼那就死路一条,狠拼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所以进击的全是拼命的招数,我们这么一来,居然凑起奇效,我俩人拼着再挨他一掌,紧紧地将他缠住,伍大侠趁机一剑伤了他的手臂,这一剑将他伤得不轻,风雪闪电掌的威力发挥不出来,他也害怕伍大侠的剑法了得,不敢再战便逃走了。” “尽管伍大侠伤了这个魔头,令他败逃,伍大侠自已也受了不轻的伤,本来以伍大侠的医术要救我和张冠东也不是不可能够,就因他也受了伤,不能及时给我俩疗治,只能以药物将寒气镇住,耽误了疗治的时机,虽然替我们把命给救了回来,却也落得一身伤病,每逢刮风下雨的时候伤势就会发作。”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出一声,一齐望着夏长峰。 过了良久,夏长峰忽地幽幽地叹了口气,暗道:此事过得这么多年了,今日说给他们知道,但愿今后不会有什么变故才好。 夏长峰见他们都不出一声,不觉笑了笑道:“说着,说着,天色也都暗了下来,到现在你们肚子也快饿了。岐儿,你去弄些柴火,我到潭里钓几条鱼来款待媳妇儿和叫化子。” 韩振岐道:“什么?师父要钓潭里的鱼?你有没有弄错了?”原来山潭里的鱼师徒俩养了好多年,平时舍不得钓,现在师父却要钓来下锅,举止极是反常,叫他一时无法理解。 夏长峰催促道:“你傻呆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放水烧火。” 韩振岐道:“潭里的鱼你养了好些年,平时连动也不给动一条半条,今晚却要大开杀戒。” 夏长峰道:“媳妇儿和户叫化难得来一趟,要招待他们当然是用最好的材料。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作人之道的,和朋友在一起连条鱼也舍不得,岂不太也小气了,你不怕他们笑话么?” 韩振岐满脸通红,讪讪地说道:“不是舍不得潭里的鱼,我只是觉得师父今天与平时大不一样,叫人捉摸不着你在作什么?” 夏长峰大笑着说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媳妇儿和户叫化是师父的多年老朋友,有十年没见面了,现在相聚得末免忘乎所以,那有什么好懂难懂的。” 韩振岐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太象。” 夏长峰不悦道:“真是好没规矩,师父年老便管不住你了,嘴巴到挺硬的,改日我得好好地给你物色一个母老虎来作老婆,好好地把你管得服服帖帖地。” 韩振岐满脸通红,神色极是尴尬,他与师父平时开开玩笑,乐上一乐,那也极是平常,此时当着户永建俩人面前给师父取笑,深感难为情。 岳秀枚笑道:“这样岂不太委屈韩大哥了吗?” 夏长峰也笑道:“不委屈,这小子敢顶嘴,真是无法无天,我管不了他,当然得请个管得了他的母老虎,这样我就能图得清静,少跟他罗嗦,胡子才会白得慢,头发掉得少。” 岳秀枚忍住了笑,道:“这可不一定,娶到的是个母老虎倒也罢了,如果是个泼妇,她烦韩大哥也没什么,要是天天在你耳边唠叨个不休,胡子头发受损也就是了,你这耳根子可就惨了。” 夏长峰闻言大急,倒真怕徒儿将来娶个泼妇来烦他,情急之下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只好跟我老钓一样,一辈子不娶老婆,孤独地过一生了。” 岳秀枚道:“你一声令下,韩大哥岂不给你害惨。” 夏长峰道:“谁叫他是我老钓的徒儿,师父有令,他敢不听话。” 069.童叟心性 岳秀枚道:“你是人家师父,要人家听话也得叫人心服口服,那有这等霸道,不近人情,连徒弟娶老婆的事也要插手来管,岂不是笑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夏长峰听了,连连长叹,道:“我老钓清静的日子,真要叫一个泼妇来搅乱了么?” 岳秀枚掩嘴笑道:“徒儿的老婆还没生出来呢?你就在这里怨天忧地,是不是希望徒弟不娶老婆,寂寞地伴着你这个糟老头?” 韩振岐明知她在说笑,可也给她说得脸红过耳,又不知如何拦阻,不许她说下去,一时窘臊得只想躲开。 夏长峰站起身来,捡起一块石头扔得老远,道:“人老不中用,连心爱的徒儿看着也讨厌,我真是老得半点用处也没有了。” 户永建道:“韩大哥是个好人,怎会不要师父,天下的母老虎何其多,韩大哥怎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他也知末婚妻在逗夏长峰,见她说这样的话,不觉为朝振岐打抱不平。 夏长峰转过头来看他,满面笑意,道:“你这叫化子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焉知你的好戏还在后头,漫漫长夜,有得你受的滋味。” 岳秀枚不依道:“夏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长峰嘻嘻一笑,道:“我老钓人老不中用了,怎会有意思呢?现在有意思的是这个臭叫化子。” 户永建一心好意,反给取笑,满脸尴尬,作声不得。 岳秀枚道:“夏伯伯,你这样说话,把我也当成那个……那个,我还不至于这样凶霸霸的吧?” 夏长峰伸手在户永建肩上一拍,看着他不住地笑,道:“天知地知,你自已也不知,厉不厉害,凶也不凶,也只有户叫化心里才知道了。”接着笑着对他说道:“怎样?媳妇儿看管得凶是不凶,想来你还没心烦吧?” 户永建红着脸道:“夏伯伯说笑了。” 夏长峰道:“是不是说笑,你心里明白得很,总有一天你会怕得浑身发抖,连小小叫化子也不想要了,溜得不见人影。” 户永建脸红耳赤,那里还说得出话来,岳秀枚粉脸通红,啐道:“夏伯伯为老不尊,好话不说,尽开我们小辈的玩笑,你老再说,我可不依你了。” 夏长峰道:“说归说,此事的确应该从长计议,大费一番心思。男婚女嫁,人之常情,那也没啥害羞的,至于说到娶老婆,需得慎之又慎,万万大意不得,岐儿如娶了个泼妇回来也不打紧,却是不能累及我也大受其害,这话可不能不说个清楚。” 户永建脸红耳赤,那里还说得出话来,岳秀枚粉脸通红,啐道:“夏伯伯为老不尊,好话不说,尽开我们小辈的玩笑,你老再说,我可不依你了。” 夏长峰道:“说归说,此事的确应该从长计议,大费一番心思。男婚女嫁,人之常情,那也没啥害羞的,至于说到娶老婆,需得慎之又慎,万万大意不得,岐儿如娶了个泼妇回来也不打紧,却是不能累及我也大受其害,这话可不能不说个清楚。” 岳秀枚道:“是呀,大名鼎鼎的钓鱼神翁,如是直受一个泼妇的喧搅,日无宁日,坐如针毡,每天捂着耳朵穷叫,乖乖的不得了,这事要传了出去,江湖上那些老朋友们可没牙齿啃骨头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户永建一怔,不解道:“这是何故?” 岳秀枚道:“你想一想看,这样一个天大的大笑话,老朋友们笑得几天几夜,牙齿也笑得落光了,又上哪儿借粒牙齿来啃骨头呢?” 夏长峰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一时愁眉苦脸道:“朋友们没牙齿啃骨头倒罢,我老钓这张老脸不知要脱掉几层皮,羞也羞死了。” 岳秀枚道:“你知道厉害之处便好,至于有些事情能管则管,管不着的则顺其自然,如是过于烦恼的,最好置身事外,爱理莫理,这才是处世之道。” 夏长峰哈哈一笑,道:“到底是媳妇儿脑筋灵活,说得通情答理,看来此事我实在不宜插手,顺其自然就好了。” 岳秀枚道:“你虽是为人师表,凡事也不能管得过头了,须知物极必反,你大嚷大喊的,别生疏了师徒之情。再说了,又不是你娶老婆,瞎操什么心,你徒儿开不开心,受不受气,你这只手又怎伸得那么长,啥事都要插上手来管一管,你自已就不觉得烦心么?” 夏长峰“唉”地叹了口气,道:“我这手没那么长,又不是我在娶婆娘,当真是瞎操心了,这件事既不是我所能插手的,那我就乐得开开心心,喝我自已煮的鱼汤,逍遥自在地钓我的鱼,那不是很好吗?还要去自找麻烦,也真是老糊涂了。”说着,转头眺了户永建一眼。 岳秀枚道:“你这老糊涂的脑袋瓜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古怪的坏主意了?想来计算别人?” 夏长峰把户永建的身子转过来,上上下下地看了老半天,道:“这小子不知前世几代修来的福气,给他娶到这样聪明貌美的老婆。唉,一朵香香的鲜花插在牛粪上,叫人好不羡慕,神仙见了也要动凡心。” 户永建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此话若是他人说出的口,自是污辱之意,此老素来玩世不恭,口里十句有九句半是取乐的笑话,那也不用放在心上。 岳秀枚粉脸娇羞晕红,轻眺户永建一眼,含羞答答,低首无语。 夏长峰看着他俩人,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免得你们的脸在一天中要羞红得上百次,心里头一生气,谁都不理我这糟老头儿,岂不寂寞死了。”接着对韩振岐道:“你就别问了,快弄些柴火来,今晚再来开个鱼汤宴,给媳妇儿和户叫化子接风洗尘,热闹热闹。”取了鱼杆,对户永建俩人道:“左右没事,你俩个跟在后面拎鱼去。” 岳秀枚大喜道:“久闻夏伯伯的钓鱼绝技,今天能够大开眼界了。”钓鱼绝技乃是“神钓门”的不传之秘,有眼福见到自是要开心了。 户永建抬头遥眺,暑色渐消,天已灰暗,群山树下已是荫暗无光,心想:天这么黑了,鱼儿末必瞧清鱼饵能上得钩来。 俩人跟着夏长峰绕峰转道,来到日间俩人洗脸给他戏弄的那个山潭,轻烟飘雾,高石潭水,晚风轻轻地吹送,此时已是夏末秋临,俩人感到潇瑟寒意。 三人在一块石头上坐着,岳秀枚俯身伸手到水里,但觉水凉生寒,鸡皮疙瘩,把手缩了回来轻理秀发,道:“好凉的泉水。” 夏长峰微笑着道:“这里的气候好,夏不署燥,冬不严寒,很适合修炼上剩武学,我老钓隐居在这里,一来是为了避仇避祸,二来也是看中这仙镜般的地方,一住就是十年功夫,也不愿再在江湖上厮混,每日里饮血度日。”他受了“雪山飞魔”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后,虽有医国手亲手施为,毕竟耽误了下药诊疗时机,能够保下一条命来已是很不错了,伍哂之话道:病入膏骨,绝非药石所能奏效,应觅处幽境修心养性,远离是非,或许能有转机。因此上,他找来找去,才在这里落脚息心,授徒垂钓,无忧无虑,这才能够活到现在。 岳秀枚把手上的水珠轻拍落入潭中,望着潭水,道:“这个寒潭之所以能够盛水,因为它够宽,水能够稳稳静静,因为它够深,想来它又静又稳又寒,源在于此了。” 夏长峰手持鱼杆,站立在石头上,凝望着潭水,“唉”地轻轻叹了一声,过得了良久,似是自言自语,道:“水亦如此,人心何尝不是这样呢?” 户永建转头看着他俩人,心中感到无比的诧异,不解他俩人由何而叹,所说的话也是令人莫名其妙,甚为纳罕。 岳秀枚瞧着夏长峰,道:“山潭有漏水,只要有人守得住,土固然松了,石头动摇了,在这时候有人填上一把土,水面照样很平静,又何必忧虑在心呢?”她知道夏长峰为了徐景藩寻仇的事而发愁,心湖之水荡漾难平,即以水喻情,充实他内心的顾忌。 070.忧心重重 夏长峰眼皮一抬,深瞥了她一眼,转目扫射了四周的地形,垂下首来,眉宇微锁,若有所思。 岳秀枚道:“恶人虽恶,凡事都是事在人为,只要事先有个防备,管他天翻地覆,自已以尽了全力,后果如何,又怎能计较得这许多。”话刚罢了,只听得“啪”的一声响. 夏长峰把手中的鱼杆折断为两段。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挡。徐景藩的武功虽是厉害,堂堂的钓鱼神翁也不是怕死的人,他来也罢,不来也罢,有朝一日我还想再会会他呢。”说罢,把鱼杆一掷,扔到了水里,“波”的一声,水花四溅,鱼杆在水里漂浮着。 夏长峰转头对俩人道:“这潭里的鱼我养了好些年,从末动过捕食的念头,今晚也不能例外。嘿,没什么招待你们,可别说我老钓小气家子。”说罢,转身走下,也不与俩人招呼一声,便回去了。 户永建看着岳秀枚,摇头苦笑,道:“看你多嘴多舌的,夏伯伯这一生气,钓鱼神技就化作云烟,没有眼福了。” 岳秀枚嫣然一笑,道:“失去目睹神技的机会固然可惜,却能令一个人把受伤的心抚慰一下,那又何必计较自已的得与失呢?” 户永建苦着脸道:“你们的话高深莫测,我实在是听不明白了。” 岳秀枚道:“世事如浮云,江湖似涌浪,人心但能随遇而安,什么明白与不明白,把它划分得清清楚楚,反有画蛇添足之意,这话你听了便当作没听到一般,不把它放在心上,过后也就忘了,现在你一心想弄明白它,不免忧忧郁郁,心情烦燥,自寻烦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户永建道:“和你在一起,我得把嘴紧紧闭上,今后不论怎样强辩,总是没法说得过你。” 岳秀枚向他凝视半响,道:“和我在一起你心里不痛快吗?” 户永建道:“看你说的,这是没有的事。” 岳秀枚轻轻地说道:“俩个人在一起,要把自已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而不是放在心里。” 户永建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接着又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人不会讲话,作事也是笨手笨脚的,心里只是怕你不高兴,怎会有别的想法。” 岳秀枚把头低下,轻轻地说道:“我们既是要在一起,有些事情和有些话儿,怎能一一计较,你心里只要是有着我这个人,我便开心了。” 户永建无语,把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心如灌蜜,如痴如醉。 韩振岐拾柴生火,正等着鱼来下锅,却见师父双手负后,低头走来,不觉诧道:“师父,鱼呢?” 夏长峰道:“不钓了。嘿,你去把那些鱼干拿来炒一炒,招待招待媳妇儿与户叫化就行了。” 韩振岐微然一愕,现成的活鱼味鲜甜美,鱼干巧炒再好,也是有所不如,而以师父的神钓绝技来说,无须费时费力,轻而易举就能把鱼钓上来招待嘉宾,却见师父的脸色低沉,不解何故,暗道:该不会是岳姑娘多舌不知轻重,惹得师父生气了? 夏长峰抬头瞪他一眼,道:“你傻楞什么?没听到师父的话么?” 韩振岐道:“寒潭的水深静稳,鱼养得好好的,风景也是极美,如把鱼钓了,实是大煞风景,不过在别的地方钓也是一样。” 夏长峰不耐烦地说道:“我的心情不好,没兴趣去钓,就由你去代劳,随便钓它几条就是了。”说着往洞里走去。 韩振岐跟了上来,道:“师父,天太黑了,我没你那本事,去了不知待到何时才钓得到鱼,还是你去吧。” 夏长峰转回身来,白了他一眼,道:“真是罗嗦,不是跟你讲了,师父心情不好没兴趣,你怕钓不着鱼,在媳妇儿户叫化的面前出丑,那便把鱼干拿来炒炒,意思意思一下,不至让朋友空着肚子睡觉就可以了。” 韩振岐讪讪地说道:“户大哥和岳姑娘第一次来,我们不好好款待一下,恐怕会给他们笑话的。” 夏长峰道:“你怕给人看低,却要师父代劳给你卖好,往自已的脸上添金增粉,这样太也没有骨气了吧。” 韩振岐给他说得满脸通红,低下头来,不敢作声。 夏长峰又道:“看你这小子心地不怎么好,见了女人就神昏颠倒,连自已姓什么也记不起来了,要知媳妇儿与户叫化是一对儿,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呀,自寻烦恼。” 韩振岐知师父素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从不作作,他这话分明是疑心自已心怀鬼胎,对岳秀枚有非份之想,心下惊惶,苦着脸道:“户大哥与岳姑娘的事,师父你就是不说,徒儿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徒儿对他们礼敬有加,岂敢有这等歹念。” 夏长峰“嗯”了一声,道:“没有就好,作人得堂堂正正,挺起胸膛来对待朋友,你们都是青年人,应该合得来,大家在一起交朋友相聚一场,这倒没什么,如果是看见人家姑娘貌美,心里就有那古怪的念头,这种人的品行也就差得不可救药了。”心情不好,借题而发,莫名其妙地训了徒儿一顿,岂知韩振岐根本没这心眼,垂首领训,唯有苦笑。 韩振岐道:“师父教训得是,徒儿谨记在心。”平白无故受了这场训,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他是个孤儿,师父待他如同已出,十年的养育之恩时刻不敢有忘,此时领训无语,心里也不敢对师父不敬。 夏长峰道:“本来我也不想说你,不过这种缺德无行的事,砍下脑袋瓜子也不能作。师父怕你今后在江湖上行走,见了美貌的女子,一个把持不住,作出傻事来,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想要翻身作人可就不容易了。” 韩振岐大喜道:“师父,你想让我出去闯荡江湖了?”他从末下过山去见过世面,平时羡慕神往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总想有朝一日自已也下山闯荡江湖,那会是啥样子?此时师父既有此意,叫他如何不欢喜如狂。 夏长峰“唉”地叹了一声,道:“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得辩明是非,我这糟老头儿的样子,不会再有什么作为。而你还年轻,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不趁着这时出去闯闯,长长见识,如何能够扬我神钓门在江湖上的声威。” 韩振岐道:“徒儿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却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请师父放心便是,徒儿作事定会三思而后行,将来扬我神钓门的声威,不负师父的重望。” 夏长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声,道:“你……。”忽见户永建俩人手牵着手走回,当即住口,低声说道:“快去把鱼干拿来油炸,或是小炒都可以。” 韩振岐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夏长峰转头对着他俩人笑着说道:“你们俩人应该躲起来卿卿我我,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怪我这个糟老头儿,说话不算数,骗你们小辈?” 俩人走近,户永建道:“夏伯伯说笑了,能够目睹夏伯伯的绝技固然是好,没眼福看到,那也没什么可惜的。” 夏长峰“哈”的一声,笑道:“户叫化子这次说的话好听,大有长进,是不是刚才给老婆教训了一下,学得够乖了。” 户永建讪讪地不好意思,岳秀枚见夏长峰笑得不是很自然,看了看韩振岐的背影,低声道:“夏伯伯,刚才你和韩大哥咬舌附耳吱吱咕咕,那样子很是古怪,说些什么呀?” 夏长峰道:“没有说啥呀,到是户叫化子,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呢?” 岳秀枚道:“你别左言顾右,避而不答,我们刚才一直跟在后面,你和韩大哥所说的话。嘿嘿,我全都听到了。” 户永建暗道:枚妹对夏伯伯也太过份了,笑话说说两句无伤大雅,满嘴胡说八道,拿别人的私议来作笑柄,那可不太好。 夏长峰一惊,还当她真是听去了方才那番话,不过他知此女古灵精怪花样子多,此言末必可信,转头看了户永建一眼,心下雪亮,笑着说道:“好个古灵精怪的媳妇儿,想要叫老钓着你的道儿,连门儿都没有。” 071.愁眉苦脸 岳秀枚道:“这样说来,夏伯伯刚才真和韩大哥说了一些得体的话儿,却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是何故?” 夏长峰搔了搔头皮,无言以对,不觉苦笑着道:“到底还是着了你的道儿了。唉,真拿你这妮子没法,既不想说,也不得不告诉你了,老钓今晚心情不愉,钓鱼绝技无法施展,晚宴只能请你吃煎咸鱼了。” 岳秀枚“啊”的叫了一声,双眉直皱,不言也不语了。她闻过咸鱼的味道,别人吃得津津有味,她可受不了,现在夏长峰要拿咸鱼来招待她,今晚的晚餐可没什么胃口了。 夏长峰哈哈一笑,道:“怎了?讨厌咸鱼的味道吗?好,实在是太好了,户叫化你这下可有杀手锏了,今后老婆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拿咸鱼塞进她嘴里,老婆就不敢不听话了。” 户永建尴尬地笑了笑不答。夏长峰道:“这个绝妙的经验之谈,你不能不学上一学,将来任由老婆的欺负,掉泪流鼻涕来找朋友帮忙,那是惹笑话的,此举万万派不上用场去。”说着,哈哈大笑。 韩振岐自幼跟随师父,于“神钓门”的武艺已是学全,所缺的只是火候,至于师父的钓鱼煮鱼之术也学到了家,他虽是身兼诸般技艺,只是与师父俩人共处相伴,从没得到一展技艺的机会,难得户永建俩人前来,大家是青年人,彼此间较容易说话合得来,这时师父要他掌厨,可是个大好机会,自然要卖弄一番了。 仅仅一会儿功夫,九道小炒的鱼干已是上桌,夏长峰邀俩人坐下,户永建没有吃过感鱼,不知是何滋味?岳秀枚曾经尝过,一想起大翻胃口,看着桌上的几道菜发楞,那肯动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夏长峰瞅着她笑道:“咸鱼虽臭,却是用上好的材料作的,你难道没有听过?臭豆腐虽臭,吃在嘴里就变成香的了,再说这不就是咸鱼罢了,你怎地怕得这样厉害。” 岳秀枚扁着嘴道:“任凭你施尽各种激将法,今晚就是不上这个大当。” 夏长峰哈哈大笑,过了一会才止住了笑声,忽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好不容易地为你准备了这桌宴席,聊表心意,你却拒不入口,岂不对我不住。” 岳秀枚愁眉苦脸道:“腹下没有食欲,勉强下口,乃是糟踏食物,枚儿今晚望餐废食,夏伯伯的盛情只好有负了。” 韩振岐摆下筷子,坐了下来,闻言一笑说道:“岳姑娘信我师父的鬼话,什么臭咸鱼不臭咸鱼的,全是骗你的,这些鱼干是采集山里的香料加工晒成,用豆油炒的,油炸的,味道比之活鱼的鱼汤虽有不及,却又别有一番滋味,要是你不信,先闻一闻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岳秀枚瞧着石卓上的几盘鱼干,脸上大有疑意,道:“咸鱼就是加盐加料晒干,久而不用,多少也必存异味,你们制料精工,臭咸鱼的本色难除,如何能……。”连坐都不敢坐近,背转过身去。 三人不觉愕然,起先只当她在说笑,谁知她竟是不敢食咸鱼,韩振岐道:“岳姑娘,我师父逗着你玩的,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么?” 户永建斜过身来,伸手扯她衣袂,低声道:“枚妹,你也知道夏伯伯最是会与你瞎扯了,他既是说这鱼干是咸鱼,八成是骗你的话,这一定不是咸鱼。” 岳秀枚那肯相信,连连摇头,道:“你们甭说了,总而言之,今晚的晚餐就免了,我宁愿饿着肚子睡觉,也不吃这顿饭了。” 户永建道:“你这样子岂不是令夏伯伯难堪吗?” 岳秀枚道:“这个我可不管,谁叫他拿这种东西招待客人,我不生气拨他一把胡子,已是饶了他,再要我吃这东西,那可不干。” 夏长峰满脸笑意,甚是得意,坐在一旁不出一声,挟了一块鱼干放进嘴里轻嚼,吃得津津有味。 户永建不觉大急,道:“你不吃饭,今晚饿着肚子如何入睡?” 岳秀枚道:“这就得怪主人不懂得待客之道了。” 户永建见她持意不吃晚饭,急得不知如何相劝,不禁“唉”地长叹了一声,垂下头来无语。 岳秀枚斜着头来瞧他,道:“怎么?吃不着臭咸鱼,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呀?你要是真的很想品尝的话,大可不必管我,只管自用便是。” 户永建把头摇了摇无语,暗道:夫妻本是同命鸟,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你饿着肚子,我如何吃得下饭。 岳秀枚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 户永建道:“无原无故有啥事好生气的?” 岳秀枚道:“你这样说,想来真是有事生气了?”户永建知说她不过,干脆闭嘴不作一声,只是傻笑。 夏长峰伸手摸着肚皮,道:“你俩人的话还没说完么?老钓不懂得客气二字,肚皮可填得差不多了。” 韩振岐极是尴尬,客人不肯入席,他也是不能动筷了,看着岳秀枚只是苦笑。 夏长峰吃罢了饭,嘴里哼着小曲,便去林中的树上睡觉去了。 岳秀枚看着他的背影,不觉笑着说道:“这下可好了。” 韩振岐不解道:“什么好了?” 岳秀枚道:“我要是不生气的话,夏伯伯一定会逼我吃这臭咸鱼,现在他生气走了,这顿美餐便能免去,大家谁都不吃这咸鱼,明儿说话的时候,嘴里就不会有异味。”眉开眼笑,神态颇是得意。 户永建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不能吃这鱼干了,大不了陪她饿一个晚上,练武之人行功服气,腹内虽空,却也还耐得住。 韩振岐本想去弄些野菜来,岳秀枚不允,作出一付疲倦的样子,便带她到洞里歇息,他与户永建也到林中的大树上睡觉。 次日醒来,红日当头,日光照进林中。岳秀枚出洞一看,树下石桌上摆着铁锅,三人坐着不动,双手托腮,眼珠不眨不动地看着她。 岳秀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道:原来他们早就醒来了,饭也作好,一直在等我醒来。生平首次醒来给男人瞧见这般羞态,大是狼狈,忙跑到潭边洗脸梳理。 回来见他们仍是在看着自已,怪不好意思地道:“你们早就醒来,怎不叫我?想害我再饿肚子么?” 户永建道:“看你睡得那么香,想让你多睡一会。” 岳秀枚笑吟吟地坐下,道:“今天吃什么?” 夏长峰道:“你最喜欢的臭咸鱼呀。” 岳秀枚“啊”地叫了一声,离座转身欲走,户永建忙把她给拉住,道:“夏伯伯骗你的,今天炖的是正宗的鲜鱼汤。” 夏长峰笑骂道:“好个臭叫化,一心向着老婆,将来一定给她管得服服帖帖,大受泼妇的气。” 户永建红着脸无语,只是笑了笑,原来夏长峰吩咐过,要逗她取乐一番,谁都不许说破,户永建心疼末婚妻,心急之下忘记了夏长峰的话,此时给他取笑一番,可算是自作自受。 岳秀枚拿开锅盖,香气喷鼻,“啊”的一声欢叫,馋涎欲滴,肚子登时咕咕地叫了起来,咽了咽口水,道:“夏伯伯老不正经,总是在骗人。”也不和他们客气,亲自动手,直似饿了几天的人。 夏长峰道:“你看你这付馋相,那有姑娘家的样子,如不是与户叫化订了亲,我看有谁敢娶你。” 饭毕,四人坐着聊天,夏长峰谈及江湖上黑白两道的事迹,韩振岐从末听师父说起,听得入神,户永建与岳秀枚在江湖上行走,见没见过,听也听过,当说起俩人教训江西三霸的事,俩人这才知道这位伯伯早就注意自已俩人了。 户永建大感羞愧,暗道:好在没有与枚妹有何亲热之举,不然给夏伯伯瞧去了,不免把我当作轻浮无行之徒。 韩振岐诧道:“原来师父下山是去见了户大哥和岳姑娘,心里一高兴,连酒也忘了打。” 夏长峰拈须沉吟,若有所思,半响才道:“这到不是。“ 072.分手之际 韩振岐极是不解,师父一日三饮,饮量虽小,却是不能缺餐,但想对于一个上了酒瘾的人来说,绝计不会连酒都忘了打,而且自师父回来之后,举止有些异样反常,与平时变了两样一般,不知是何原故? 岳秀枚皱眉沉吟,思索良久,忽想起了一事,眼睛一眨,看着夏长峰,道:“敢情是夏伯伯遇上了雪山飞魔,给他一吓,连酒都不敢打了,就跑了回来。” 户永建听了连连摇头:枚妹亦也太不知轻重了,面对武林前辈,再熟悉的人,这种话怎能说得出口。 夏长峰并不理会她话中是否有何异意,却“唉”地长长叹了一声,道:“媳妇儿到底是媳妇儿,聪明的智慧都钻进你的脑门里去了,别人心里的东西都给你猜着看到,真是了不起。”脸色一端,接着说道:“不错,老钓确是遇上了雪山飞魔,还和他打了一架,幸亏我跑得快,这才有命和你们见上这一面,可惜的是我的酒葫芦给他打碎了,这宝贝跟随我多年。唉,看来老钓得把酒给戒了。” 岳秀枚道:“夏伯伯是怎样与他相遇?怎能逃得回来?”虽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但想凭“雪山飞魔”徐景藩那身绝妙非凡的武功,尤其是他的轻身功夫天下无双,能在他手底下逃得了性命,其状不知如何的狼狈,可想而知。 夏长峰伸手一拍大腿,张口大声骂道:“一提起这个乌龟王八蛋,老钓心中就大大生气。”户永建三人正全神灌注地听他讲话,那知他会破口大骂,倒给吓了一跳。 岳秀枚问道:“这个老乌龟怎样惹你老生气了?”心中猜想定是当时形情太过羞于启齿,以致他心愤难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夏长峰道:“我隐居在这里,虽有鲜鱼可食,但总不能餐餐当饭吃,食物都是下山购回来的,老钓虽是躲着不出,还是很热心于江湖上的生涯,隔段时间会下山去,自是要倒处走走逛逛一番才回来。几天前,在历居山附近的一个小镇里,我买到了上好的陈年女儿红,便去钓几条鱼来在店里自煮自食,准备吃个痛快,那知我酒末沾唇,这个老乌龟突然现身出来,大家虽是多年没见面了,可他那样子叫人一见,那会忘得掉,我当时吓得双手发抖,那葫芦掉在地上打碎了,那陈年女儿红泼了一地,老钓心里怕得要命,只可惜了我的陈年女儿红了。” “这个老乌龟嘻嘻的一笑,高兴得屁股都笑出了声来,他到处找老钓不着,在这里突然遇着,你说他能不开心吗?他得意地说道:老伙伴呀,我们有那么多年没见面了,你一人独自斟饮,岂不寂寞得紧,何不邀老朋友下席,一起猜拳斗酒。说着,也不待老钓允应,上前来一掌拍在桌上,整张桌子给他拍个粉碎,鱼汤稀里花啦的掉在地上,老钓一看见了他,便知处境凶险,搞得不好,一条命就送在他手里了,我趁他拍碎桌子的时候,掠身后退,那知他掌力实在了得,且身法轻功也是高超非凡,老钓一退,他跟得极紧,我只好在店里乱钻乱逃,惹得他大发狂性,双掌乱舞,店里的几个食客给他的掌风扫中,登时冻死了。” “唉,老钓手慌脚乱,逃得狼狈万分,胸口给两股掌风袭中,便翻出了店外,这也是我老钓命不该绝,便在这个时候,店里的几根柱子给他打断,整个房子倒塌了下来,把他压在里面,我趁着这个机会,爬起赶紧逃之夭夭,我没命般奔逃,遇着你们与三霸打架,只因老乌龟实在太厉害了,我又受了伤,不敢与你俩见面,就躲了起来。” 岳秀枚忽问道:“夏伯伯,当时徐景藩要是追了上来与我们遇着了,那岂不是不堪设想了。” 夏长峰叹道:“唉,这些我也想到,只是当时的情势紧急凶险,我逃得狼狈,没能仔细地看清户叫化的招数,就躲起来了。” 岳秀枚问道:“那后来呢?” 夏长峰道:“那老乌龟急于寻我,匆匆地路过,到没把你们为难了,后来你们趁兴游黄山,又去了太平湖,我见你们玩得开心,加之我受伤不轻,急于疗治,听你俩要上九华山来,我想你们闻到我的鱼香,一定会自已找上门来,就不与你俩撞面,先自溜了回来,钓了尾鱼来炖汤,到没令我白废了一番功夫,你们依约而来。” 户永建大感惭愧,但想身处险境中,亦自不知,还开心地到处游玩,而这位世伯一直躲在暗处保护俩人的安危,也是半点不知,可说是无用之极。 岳秀枚娇笑着说道:“夏伯伯真坏,你一直在跟踪我们,从黄山到太平湖,为啥不与我们见面呀?” 夏长峰拈须微笑道:“有一个臭小子陪在你的身边,你开心得不得了,我这糟老头儿插了一脚进去,作一个挡路石,岂不遭你厌恶,老钓是个知趣的人,那会去碰钉子。” 岳秀枚颇是不好意思,道:“夏伯伯从没一句好话,尽开我们小辈的玩笑。” 夏长峰道:“怎么?难道不是的吗?我才说了两句,你的火气就来了,是不是呀?” 岳秀枚扬眉一笑道:“我才不会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生气呢?” 夏长峰道:“不生气就好。” 韩振岐忽地问道:“师父,你……你摆脱了徐景藩后,没再遇上他了吧?” 夏长峰道:“他与我的仇怨深重,定然把我恨透了,一旦发现了我的形踪,会不择手段来报复,在小镇里一战,他知我的武功极是差劲,多半会吓破了胆子,远而避之,那会想到我就在九华山上,他虽是个粗鲁莽汉,心却极细,绝计料不到我就躲在这山上,再说九华山乃是佛门重地,山间寺庙甚多,可谓之藏龙卧虎,他的武功虽高,想来还没这胆子来搅佛门清静。”他多年前就想到此节,也正是这个原故,才会躲在九华山上的。 岳秀枚道:“这老乌龟不是等闭之辈,夏伯伯这一用心,他早晚会猜到的,为了韩大哥的安危着想,夏伯伯应早作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猜想夏长峰会自认为年迈无多少日子好活,不把性命当作一回事,然以韩振岐的安危动之以情,多半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夏长峰道:“九华山是非常之地,你们既以游玩过了,鲜鱼汤也喝了。嘿嘿,我就不再打算留你俩人了,明天一早就下山回去。”接着又道:“你们的婚期已近,过不了多久我和岐儿一起去探望你们,顺便贺喜你们的好事。” 岳秀枚道:“反正我和建哥也没什么大事,不如我们留下来陪你,到时一起走,岂不是好。”她猜想“雪山飞魔”徐景藩一定不会走远,俩人如是走了,徐景藩打杀上来,岂不糟糕,因此想留下来共对强敌。 夏长峰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怎肯要他俩人一起涉险,道:“你们迟迟末归,户老丐知道了一定会大骂我不知轻重,耽误了小辈的好事,到时不肯让我喝这杯喜酒,老钓岂不很没面子。” 岳秀枚粉脸飞起红云,垂首掩嘴,甚是娇羞。 夏长峰道:“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天,我们随后就会跟来,再说你妈是个霹雳火气,到时不把我这头没剩几根的头发全都拨光了怎肯罢休,还有这个户小化,他急着入洞房,恨不很把你拉了回去,怎……。” 岳秀枚“啊”的一声叫起,她虽是落落大方地与夏长峰说笑,此时也是听不下去了,粉脸更加红了,转身就跑得远远地。 夏长峰看着她的身影,放声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夏长峰又炖了锅鱼汤,以汤代酒,免不了又是番叮咛嘱咐,分手之际,心中无限惆怅,甚是伤感。 户永建回首遥望,轻轻叹了声,道:“夏伯伯待我们真是太好了,这次承他老人家款待,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回敬他一番。”稍停片刻,又道:“我看得出来,他的脸上虽有笑容,内心下并不快活。” 岳秀枚道:“夏伯伯受徐景藩的迫害,无奈之下逃到九华山来隐居,不敢再在江湖上游荡,他那能快活得起来。” 073.好色之徒 户永建道:“徐景藩这魔头怎地这等凶狠霸道,事情过得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旧怨,实是可恶。” 岳秀枚道:“你既知他是个魔头,所作的事自是出人意外,这次他重出江湖,江湖上动荡难于平静了。” 户永建道:“夏伯伯故意把我们支走,显是大有用意。”微微垂首,回想夏长峰的言行,意图非常明显。 岳秀枚转头看了他一下,眼中神色甚为满意,微笑着说道:“我还当你是个木头人,原来也有细心的时候。”又道:“夏伯伯的武功比不过徐景藩,受他的迫害隐居在这里,实非心下所愿,尤其是他在历居山和那魔头相遇后,时时提心吊胆,害怕他寻上门来,之所以催促我们快快离去,就是为了这个原故,生怕我们也有个什么意外的不测。” 户永建“唉”地叹道:“你既知道这个原故,为何说话总是不知轻重,句句令人难堪,夏伯伯在你小的时候便对你很好,长大了还是一样,你就不能说两句高兴的话,哄哄他开心。” 岳秀枚责备他道:“你这个人呀,就是心思转弯得不够灵活,既与夏伯伯自小就认识,却不知他的性格与脾气。” 户永建道:“怎么?我又在哪儿出错了?” 岳秀枚道:“夏伯伯这么性格开朗,不论是什么人与他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尤其是与晚一辈的人,笑话就更多了,如果人人都似你这般板着一付正经的面孔,那有什么笑话可言,非旦不能逗得他开心,反之会惹他生气,你要是东扯西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反会开开心心的。” 户永建叹道:“遇上这样的武林前辈,也只有你才这么大胆放肆。” 九华山北部山峦延绵,峡谷山涧,道路狭窄,曲折坎坷,一路行去,两边怪石古洞,苍松翠绿,溪瀑布,景色优美,俩人有说有笑,到不寂寞。 俩人是末婚夫妻,自小就分开了,此次为了相聚,千山万水,不畏劳苦,步入江湖寻寻觅觅,有心人终有相聚之缘,十年如一日,有道不完的别后情,互吐心曲,在路上有着两条长长的人影,留下了愉快的足迹。 为了不耽误婚期,俩人不再贪恋游玩,下了九华山后,在青阳买了两匹马代脚,再买了一个剑鞘,让人重新配了剑柄,扬鞭快行,如飞奔驰,男的手持折扇,神态沉稳,谈言吐语,大有风度,女的美若天仙,长眉入鬓,秋水为神,腰间佩剑,骑在马上,自然生出一股英气,令人不敢平视。 如此行了数日,安然无事,这日,正在路上闲聊。路旁花草,黄土长道,远处一股黄烟弥漫,似是快马奔驰扬起的灰烟,看来骑数不少,俩人甚是诧异,心道:山间小道上,哪来的大队人马?莫非是绿林中的群雄结队而行? 过不了一会儿功夫,黄烟弥漫扩散开来,来骑至近,逐渐看得清楚,十余匹健马飞快奔驰,马上的都是江湖豪杰模样的人,腰佩剑,手持刀,握枪拿棍,短袖袄皮,长袍儒装,各行各色,样样均有,看来不似等闲人物,到像是绿林群英群聚。 此间山路处于半山腰间,下面是万丈悬涯,山路只能容纳两骑并行,如是缓行相让,相安无事,似这伙人迎面快马奔驰,何况是十余匹之数,势必撞个马翻人跌,摔下万丈悬涯不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为首当先是个短须儒服的中年汉子,远远就看见了户永建俩人,近前看时,剑眉一扬,“嘿嘿”了数声,猛喝了一声:“停。”拉绳勒马,人立而起,停了下来,余人骑术甚精,闻声都停了下来,在后面有俩人反应迟慢了些,撞到了前面的人,险些摔下,一人张口骂道:“他奶奶的,这畜生不听使唤,想把老子摔……。”忽见到了岳秀枚,即止住了骂声,一双贼眼直朝她身上滑溜溜地转个不停,露出色迷迷的神态,余人皆是如此,寂静无语,只有马儿奔行劳累喘气之声。 户永建俩人正待让路,猛觉气氛格外异样,却见群雄的目光尽往末婚妻身上瞧,贼眼色迷,显然不怀好意。岳秀枚大光其火,十几双眼睛朝她看来,顿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正欲发怒,户永建低声道:“我们赶路要紧,忍让为宜。” 岳秀枚低“哼”了一声,这才作罢,户永建抱拳作揖,道:“借光,借光,请诸位行个方便,让个道如何?” 为首那个儒装汉子拍马上前,睁大了眼睛,瞧着岳秀枚一会,忽地“嘿”的一声笑了起来,神色甚为赞赏,回首对一个短袄虬须汉子笑道:“老戚,你说这个雌儿如何?”说话满嘴淫荡之意。 户永建本来不想生事,听他语言无礼,辱及末婚妻,登时大怒,脸色一沉,横目扫了过去。 那个短袄皮衣的虬须汉子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在我们见过的娘儿中,犹以这个雌儿最水灵了,可以用万里挑一来喻之。”余人闻言,跟着指指点点,低议私语,野调无腔,啧啧有声。 儒装汉子转过头来,问岳秀枚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出来干什么?这臭小子是你的什么人?你们要上哪儿去?”语气直如审问一般,贼眼眺视,他的外表似是饱识博学之人,此番举止直如井市屑小一般。 岳秀枚杏目一瞪,柳眉倒竖,冷冷说道:“你是哪里钻出来的野狗,见人就喊,也不怕闪了舌头么?” 儒装汉子闻言并不动怒,仍笑着说道:“这只雌儿脾气不小呀,偏生长得这样好看,大爷我不是和尚太监,早就动了凡心想入非非了。哈哈,这臭小子跟在你的屁股后面,显是不怀好意。喂,小美人,你过来陪陪大爷我,保管叫你快活似神仙。”说话间神态露出丑恶的狰狞淫笑,余人更是哗然轰起,满山遍野尽是放荡的笑声回荡。 户永建这一气非同小可,冷冷地说道:“这位朋友,青光白日之下,如此无耻下贱的语言,你还算是个人吗?快给少爷让路,不然休怪铁拳对你不客气。”岳秀枚手按剑柄,脸上罩着一股煞气,心中杀机陡起。 儒装汉子与群雄相顾嘻笑,道:“这小子口气到是不小呀,居然有胆子向我说这种话,好在大爷今天格外高兴,到可放了你一条生路,不过走的是你一人,这雌儿得留下来陪伴冯大爷。不然……。哼哼,我更是要对你不客气。”转首对一个蓝衫汉子笑道:“方老六,上次你们先占了便宜,这次可轮到我了,你们不可再与我争了。哈哈。”风一吹过,莽草列列作响,伴随着一阵轰天荡笑。 户永建再也忍受不了了,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抑,舌绽春雷,猛喝了一声,群雄不禁一凛。也不见他作势,身子翩然离开马背,腾空而起,这一去势,乃是激怒而发,此际轻身功夫更是显得惊人,势快如电,几乎在那儒装汉子惊愕之际,一个“泰山压顶”之势,使出铁掌功夫,猛地一掌狠劈了下来。 儒装汉子见户永建年纪青青,那把他放在眼里,作梦也想不到他身具一流高手的武功,心下惊骇,陡闻掌风嘶啸之声,躲避抵挡都已不及了,但听得“逢”的巨响,脑袋开花,脑汁四溅,被打成一团肉酱,他跨下那匹健马四脚趴下,口喷鲜血,即时毙命。 群雄大惊失色,睁大着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一时为他声势所憾,呆愕了好一会,不知谁喊叫了一声:“抄家伙。”群雄手提兵器,跃下马来,纷纷涌上,团团地把户永建围住,有几个不知岳秀枚比户永建更是厉害,欺她是娇弱女子,竟空着手过来,狰狞奸笑,仗着人多势众,一涌而上。 户永建面对群雄毫无惧色,渐渐作出他原来的倔强倨傲,昂首望天,双臂环抱,挺胸放声大笑,一个使鬼头刀的短袄汉子喝道:“好小子,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冯老大被这小子所害,不将他碎尸万段,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把他杀了岂不便宜了他,得叫他救生不能,求死不得。” “嘿嘿,不把他抓住,咬上两口,老子就不姓方了。” 074.死到临头 “他妈的……。”一时之间,群争喊起,口沫横飞,尽是狠毒之言,似乎户永建俩人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只有任宰任割的份儿。 户永建冷笑数声,斜目瞥眺,满脸轻蔑之色,道:“便凭你们这种脚色,也想在少爷面前耀武扬威,今日就送你们回老家去。”声音虽然不大,更不刺耳,群雄却觉耳鼓嗡嗡作响,顿生骇意,瞬息间雀哑无声。 过得了好大一会,群雄骇意渐去,仗着人多势众,一哄而上,大声喊嚷,刀光剑影,斗得甚是激烈。户永建动了心火之气,下手毫不留情,拳打脚踢,尽朝群雄脸鼻上打去,只打得群雄唇青脸肿,满身土灰,甚是狼狈,有俩人发狠,给他提起扔下悬涯,厉声惨叫传来,骇得群雄心底直冒寒气,脸色发白。 这些人中有一个持刀而出,霍霍施展开来,刀光交错,乱砍乱劈,极是厉害不过。户永建一凛:这是什么刀法?竟是没有见过。恐对方招数了得,一时到是不敢大意,展开他的“三脚错步法”,闪来躲去,避其锋锐,留心注意他刀中招数,却见他来来去去不过十招八招刀法了得,甚余的招数平平常常,不足为惧,怒道:“便你这几招刀法也敢来与少爷交手,差得远了。”扬手连扫,在他脸上扫了七八记耳光,打得那汉子唇裂鼻破,肿得象个猪头,正在惊骇,手中的宝刀被拍落,胸口又中了一脚,大叫了一声,飞落悬涯。 户永建杀得起性,转头一看,见末婚妻按剑站在一旁,在她周身地下倒着四五人,肢折足断,狼哭鬼叫,不住地翻滚。心中一宽,加重掌力,呼呼地挥舞,多人被他打下悬涯,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群雄伤亡过半,余人大惊失色,因为在场围攻他的人,无一幸免耳光被打,人人面目全非,肝胆俱寒,只吓得屁股尿流,亡魂直冒,转身即逃,连马也来不及要了,户永建飞身赶上,掌毙了俩人,只剩下三人狼狈奔逃,一人想是逃得慌乱,竟自摔下了悬涯。 俩人大战十余名群雄,获得大胜,心情异常高兴,望着飞逃的群雄的背影,放声大笑,声震山谷。 户永建摇头道:“这算什么英雄豪杰,就会胡吹大气,尽是这些无耻之徒,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岳秀枚插剑回鞘,道:“你知道什么,以他们这等身手在绿林中可算是一流人物了,就拿我白师妹来说,以她的剑术而言,绿林中有几人能是她之敌,真正的武功高明之士,是不屑与这些败类为伍,你户大英雄的铁掌打得这些败类哭爹叫娘,以正绿林之风,看他们还敢不敢胆大妄为。” 户永建默然无语,沉吟了一会,偶尔转首,看到倒毙的匪首,叹道:“唉。这厮不知好歹,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日遇上我们,死有遗辜,怨不得人。”虽是大获全胜,然见绿林中尽是这般人物,一时心绪不佳。 岳秀枚道:“绿林中尽是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之辈,我们但求修心养性,他人不来挑衅,我们也懒得去多管闲事,你何必为了这样的人伤脑筋,闷闷不乐。” 户永建抬起头来,一笑说道:“今日杀了几个无耻之徒,我户永建是什么人,怎会为这种人而不高兴。” 岳秀枚道:“我可是看到你脸上有不愉快之色,才这么说的。” 户永建把马牵了过来,道:“我们别尽说这些无聊的话了,还是赶路要紧。” 岳秀枚轻轻一跃,纵上了马背,户永建也上了马,俩人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群雄,拍马朝前缓缓行去,岳秀枚笑着道:“就知你会输,不敢与我争辩。” 户永建探身过来说道:“和你在一起,我心里高兴极了,争这无聊之辩,岂不伤了你我夫妻之情。” 岳秀枚粉脸飞起一片红云,佯嗔道:“我还没嫁给你呢?口没遮掩,毫不知羞,说这话我脸都红了。” 户永建嘻嘻一笑,道:“我们之间那是迟早的事,看来今后不是我欺负你,只怕是你欺负我也不一定。” 岳秀枚红着脸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户永建道:“这一生当中,我这张嘴是无法争得过你,只能趁着现在还有一点丁儿的便宜可占,那是不能放过了。” 岳秀枚大羞,扬手打去,户永建一闪躲开,拍马急奔,在前不住嘻笑,岳秀枚在后急追,道:“捉到了你,看我怎么饶你。” 如此这般行了两日,相安无事,户永建对末婚妻极是疼爱,路上说说笑笑,有些时候不敢顶驳,尽量忍让,举止显得甚是稳重,岳秀枚虽是小使性子,心里对他实是疼爱有加,见他收敛了初次见面时的那股狂妄傲气,对自已又是服服帖帖,深感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捉弄他。 这天临晚,俩人来到一个小镇上投宿,店小粗俗,伙计又没礼貌,一见岳秀枚软玉温香,花容月貌,睁大着眼睛盯着看,口水都流了出来了。户永建甚是着恼,知末婚妻仙姿佚貌,如此小镇上粗俗的莽汉,那见过婆娑人间的兰质蕙心女子,自是看得呆了,也就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俩人风尘仆仆,长途跋涉,体劳神疲,吃过了晚饭,老早就上床歇息。俩人虽是末婚夫妻,婚期临近,然于这世俗礼仪之嫌,倒是不敢即破,要了两间上房,各睡一间,由于实在的疲倦,放松了警惕之心,睡得甚是熟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户永建迷迷糊糊间,忽听到异样的响声,脸上又是一痛,立即醒了过来,只见满房浓烟,房顶烈火正旺,连蚊账也烧着了起来,掉下火星,床上被子也燃烧起来。 户永建这一惊非同小可,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火烧得这样厉害,自已熟睡得半点也不知情,店里伙计甚多,怎地不闻人声?岳秀枚就在隔壁,也没有半点动静,即知大事不妙,一时也不敢胡乱猜想,心急如焚,只觉头脑发胀,晕晕沉沉,疼得厉害,一咬舌尖,精神为之一振,顾不得开门去救人,举掌朝墙上击去,打烂了隔墙板钻了过去,只见里面也是满房浓烟,房顶烈火烧得极旺,横梁斜塌,快要掉了下来,脚下的楼板也着了火,亦自漫延。 户永建突逢巨变,只骇得肝胆欲裂,惊慌失措中,只急得六神无主,高声直嚷:“枚妹,枚妹。”大火中声音十分清楚,并没有听到末婚妻的答应,心底下一阵肉跳,手足发颤,这熊熊的烈火中,人声俱无,莫非已遭遇了不测,葬身火海中了不成?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人声嘈吵,声音渐近,听来人为数不少,想是四周邻舍闻声赶来救火的。 户永建透过浓烟,横目四扫,嘴里不住地叫喊,惊骇之际,隐约看到了床位,蚊账全然着火,正欲扑过去,一股浓烟喷脸而来,薰得满脸通红,极是难受,泪水直流,一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施展轻功,一跳越过,奔到床前,举掌挥扫已烧着的蚊账,却见床上有一睡美人,胸前小红袄罩着,正睡得人事不省,棉被周边冒起火烟,几乎将她烧着了。 户永建大喜,抓着她肩头猛摇了几下,连叫道:“枚妹,枚妹。”却不见她醒来,一手掀开被子,触眼之处,大火明亮之下,眼前展现一双雪白的大腿,下身只穿了件短裤。户永建脸儿发热,心跳加速,一时也顾不得别的,把她抱起,急觅衣裳,慌乱中不知她放在何处?看着满房浓烟烈火,想来已给烧掉了。 户永建将她横在怀中,急寻出路,只是大火浓烟中如何寻得到,急得便如一只没头蝇虫,慌乱之际,一脚踢起一张桌子,向房顶上飞去,随着响声,房顶给撞出一个大洞,右手抓起床上烧了一半的被子,用力一甩,被子上的火即灭,把被子披在末婚妻的身上,纵身由房顶的大洞窜了出去。他这一纵之势用尽了全力,越过浓浓黑烟,落在对面的房顶上。 户永建低头一看,末婚妻嘴角边含着笑意,睡意正浓,浑然末觉俩人经历了一回生死劫难。他转头朝下一看,人影来回晃动,多人手里拿着木桶来提水救火,只是火势旺盛,看此形态势难扑灭。 075.百口莫辩 户永建见末婚妻这般模样,既知俩人中了他人的计算,敢情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事物,自已此时头脑仍是昏昏欲睡,他掠身跃下,纵到一个手提水桶的人的身边,一手抢过他手中的木桶,翩然而去,一飘即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人奔得甚急,只觉手心一动,木桶便已不见了,还当是哪个救火心切,伸手便抢了去,扭头回来一看,自已身后并没他人,心感诧异,忽地心底涌起一阵惊骇恐怖之意,手足发抖,一下子坐在地上,只觉阵阵寒意透心,鸡皮疙瘩。 户永建负着末婚妻,一手提着水桶,奔出了镇外,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仔细查看四周是否有人,这才把末婚妻放在地上,把头伸进桶里冷水一浸,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当下用手泼些水在她脸上。果然,她“嘤咛”一声,醒转过来,户永建大喜。 岳秀枚睁开双目,冷月寒星,繁星点点,犹如千千万万的小灯挂在天上,四周一片银光,丛林寂寂,耳边听到一声欢呼:“枚妹,你醒了。”声音甚是熟悉,知是户永建在叫自已,转过头来,鼻子几乎撞到了他的脸上,不禁吃了一惊。晚风轻拂,凉意袭体,伸手一摸,方觉身上衣裳甚少,只穿了小袄短裤,还当户永建猴急忍耐不住,趁已不备,企意不轨,一时之间,又羞又愤,扬手就扫了他一记耳记,“叭”地声响。 户永建愕然捂着脸,不解地看着她,道:“你……你干么打我?” 岳秀枚扬手又是一巴掌,怒道:“你……你欺负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哇地哭了出来,坐在地上,背过身去,哭得甚是伤心。她与末婚夫情意绵绵,心心相印,夫妻合好,人之常理。然而,末婚夫却趁已熟睡之际,强行圆房,没有半分疼爱怜惜之心,深觉委身错缘,心下凄苦悲伤。 户永建呆然错愕,莫明万分:真是古怪,无原无故说我欺负她,还要打人,又哭又闹。岳秀枚气愤之下,手劲奇大,他的半边脸儿肿得老高,热辣辣地,见她哭得伤心,欲要说些安慰之语,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岳秀枚坐在地上,泪水滚滚而一,满腹悲伤,误会末婚夫人品不端,此番举止,实在有负自已对他一片真情了,俩人订亲在先,佳期临近,自已迟早是他的人,可他却只顾自已一私之欲,全然不把自已放在心上,如此薄情无义之人,却是自已的末婚夫君,想到伤心之处,悲从中来,哭声更响了。 户永建心烦意乱,大是着急,伸手在他光亮洁白的肩上轻轻一拍,道:“枚妹……。” 岳秀枚反手扫开他的手,仍是低头痛哭,户永建轻声道:“枚妹……。” 岳秀枚边哭边道:“不许你叫我,从今往后,再也不理你了。” 户永建在她耳边说道:“你误会我了。” 岳秀枚一肚子火难于发泄,冲着他大声道:“事情已到了这般地步,你……你还在狡辩。” 户永建轻轻地说道:“便是给我十个豹子胆,我又怎敢怎忍心来欺负我亲亲的枚妹呢?” 岳秀枚气得脸都胀红了,言无伦次地道:“你……你作了这……,你想我还会原凉你吗?今生再也休想了。” 户永建苦笑着说道:“枚妹言重了,愚兄……。” 岳秀枚怒声斥道:“不许再叫我。” 户永建道:“你冤枉我倒也罢了,可不能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岳秀枚转回脸来,双眼直瞪在他的脸上,想看看他是否还有羞愧之意,能给自已好言忏悔,真心求过,却见他脸上大有愤愤不平之意,心里怒火又起,道:“你作下这……这无耻之事,还说我冤枉了你,你……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户永建道:“你别尽埋怨我,冤枉我,得让我把事情说个一清二楚,你才知道我户永建是不是这样的人呀。” 岳秀枚道:“自已作了这等事情,还说我冤枉了你,你这嘴巴可也太会说话了吧。”连擦眼泪,更是伤心难过。 户永建怕她着凉,用那半条被子披在她身上取暖,岳秀枚心中气恼,反把被子扔掉,心中只想便宜已给他占去了,还掩遮作甚。户永建只是苦笑,隔了半响,才轻轻地叹了一声,道:“今夜咱们中了他人的计算,差点葬身火海,幸亏我侥幸醒来,才躲过了这一劫难。” 岳秀枚怔了一怔,止住了哭声,转身过来盯着他着,眼中尽是疑问之意,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户永建道:“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在清楚,只是我醒来的时候满屋都是大火,我怎么叫你,你就是不醒来,当时情况紧急,我找不到你的衣裳,也只有抱着你闯了出来,到这里才把你弄醒,你醒来不分青红兵皂白,就冤枉了我。” 岳秀枚半信半疑,道:“真是这样子的吗?” 户永建道:“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天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况且我……我对你又是那样的好,那会对你作下这样的事呢?” 岳秀枚低头沉吟,只觉身无异样,不像是被他强行行房过的感觉,暗想:难道是我冤枉了他?道:“你没有花言巧语骗我吧?” 户永建指天发誓道:“老天在上,我户永建今夜要是有……有半点坏念头,叫我不得好死。” 岳秀枚知他性格,他既如此起誓,敢情真的错怪了他,却仍不肯完全就信了他,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户永建道:“这……这个嘛,对了,我们大概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以致不省人事,我是给蚊账上的火星掉下来烧醒的,当时只觉整个头晕晕沉沉,我救了你后,顺手提了桶水来,沉了沉头才清醒,你也是用冷水泼了过后才醒的,想来我们确是中了迷香无疑。”当下把水桶提起给她看,道:“木桶还在这里。” 岳秀枚暗道:他要是真对我……对我作了那事,提这水桶来作什么?显而易见,确是我冤枉了他。即信了他言下无虚,心下好生惭愧,末婚夫冒险来救自已,反给自已误会他意图不轨,想来当真好笑,见他半边脸肿起,更是又羞又愧。 户永建怕她仍不肯相信,把那给她扔掉的半张被子捡回,被子给火烧去了半边,现在仍有烧焦的味道。岳秀枚到了此时,那里还有怀疑,只见他穿着短裤站在眼前,而自已虽多了件红肚兜遮住胸口,方才误会他强行越礼,心中气愤,于什么都不顾了,此时真相大明,自已如此不堪的样子给他瞧去,尽管此人是自已的末婚夫君,脸儿仍是一下子红了起来,羞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 户永建把被子给她披上,岳秀枚想到俩人这次闹的笑话实在太大,如是给熟人知晓,那可有得说嘴了。 星光渐隐,东方腹白,景物逐渐清楚可见,俩人见对方都是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岳秀枚虽有半张被子披着,也只是遮着上身,两条雪白的大腿在晨光中,微风轻送,颇感寒意,羞得她背过身去,连连顿足,道:“你倒是快去找件衣服来,我……我们这样子怎好上路。” 户永建点头称是,道:“你躲在这儿别动,已免惊动了路人,我去去就来。”在四周绕了一圈,并没见着闲杂人等,这才放了心,快步走了。 岳秀枚隐身在几株小树丛里,心里甚是憔急,早晨的林韵雾水甚重,花草树叶上水珠点点,隐身在长草树叶里,雾水滴到身上来,极不舒服,又怕给人发现,那可就羞死人了,偏生末婚夫去了许久,也不见个人影,空害自已担心憔急,想到自已空有一身武功,竟落到这般狼狈不堪,见不得人的光彩,心下着恼,暗骂户永建没用。 过得了很久,只听得那冤家叫道:“我回来了。”声音渐近,急忙伸出头来应道:“我在这里。”却见他张头张脑地乱瞧,羞得急忙蹲下来,摇了摇旁边的小树,示意藏身之处。 076.丢人现眼 户永建道:“我扔过去你接好了。”把衣裳卷成一团,扔了过去,只是衣裳份量极轻,竟没扔到她藏身之处。岳秀枚急忙伸手出来接,想是过于紧张之故,抓住被子的手抓不固,被子脱手掉落下来,露出了滑腻洁白的玉体,不禁“啊”地一声惊叫。 户永建不知怎么回事,闻声转头瞧去,问道:“你怎么了?” 岳秀枚蹲在地上,面红耳赤,心儿鹿跳,过了半响,才道:“你……你转过身去呀。” 户永建脸上也是一热,也知此时此景不宜张头乱瞧,恐末婚妻生气,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岳秀枚扒开树叶,瞧见他确是背转过去了,这才伸出白玉凝脂般的长臂,五指似玉葱,拿住了户永建扔来的衣裳,慌手乱脚地穿上,这才走了出来。 户永建听到声音,道:“你穿……穿好了吗?”却听不到声音,明知她已走到自已身后,竟不回答自已,不知是何意思?慢慢地转回身来,见她确是穿好衣裳,心中提着那口气始终放松了下来,只见她低垂着头,满面羞红,这身虽是粗衣俗装,仍掩遮不住她那国色天香的姿色,不觉痴痴地呆看着她。 岳秀枚给他看得狼狈万分,嗔道:“你还没看够么?” 户永建一怔回神,讪讪地不好意思,道:“我……我……。”一时辞穷无语。 岳秀枚顿足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你……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在这当儿,你还欺负我。” 户永建大急道:“我……我怎么会,我怎舍得欺负你呢?” 岳秀枚道:“那你……那你还……。(.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她虽是胆大妄为,不束礼仪,身处此境,委实窘臊羞人,那还说得出口。 户永建道:“我们误会冰释,这话就不要再说了,还是想想怎样上路的事,还有是什么人暗算我们的,我们现在身在明处,他们躲在暗处,得小心在意了,别要又中他们的计算。” 岳秀枚一凛,听他说得有理,这才是正理,收起了羞怯之心,道:“我的那把寒光剑你没拿出来吗?” 户永建知“寒光剑”乃是师祖所赐之物,掉之不得,道:“当时火烧太大,我只顾得救你,这把剑是柄宝物,想来不会就此烧坏,我们回去找找看,一定还在废墟里。”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阳光普照,大地天春,俩人恐宝剑给人捡去,不敢耽误,走了回去。 客栈已给烧掉,废墟外围着一大群人,指指点点,都说这火烧得奇怪,店掌柜与伙计都在大火中烧死,客栈左右几家邻居也受了池鱼之泱,男的破口大骂,女的蹲在地上哭天叫地,亲朋好友不住相劝,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旁观目睹惨状,纷纷解囊相助。 户永建俩人挤到人群前,确认岳秀枚的卧房,翻开灰炭,宝剑果然还在,只是剑鞘剑柄给烧坏了,须得再配上,在灰土中又找到了几锭银子,擦净揣入怀中。旁观人众惊异地看着他俩人,忽地一哄而上,翻灰翻土,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倘末烧坏,能够有个意外所得,也是高兴的。 户永建俩人愕然地看着这群人,不禁相对失笑,一时给挤得站立不住,只好挤了出来,看着众人你争我抢,烟灰扬起,打架争吵,热闹极了,俩人摇了摇头,离开这是非之地。 俩人本来开开心心,不料遇着这件事,弄得狼狈非常,满腔热情,登时冷下了大半,甚是扫兴,出了小镇后,仍旧穿着这身脏衣服,上道赶路,打算到了下个镇上,才另行换过。 户永建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上路后,和末婚妻闲聊江湖上的英雄人物,再说几句笑话,渐渐把心中的不快抛开,店里失火后,马也不见了,多半是给人趁机盗走,失了马固是可惜,也是没有法子。 俩人手牵着手,陡步走下一个斜坡,忽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在俩人身旁一掠而过,隐隐听到他们嘻嘻哈哈:“干得真是不错,只可惜便宜了他。” “对方太扎手了,明的不行,只能来个暗的了,方老六吩咐过,这次行动……”马奔去得远,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 岳秀枚看着他们的背影,道:“是绿林中的人,不知是哪条道上的?” 户永建道:“绿林中的草莽汉子多得是,我们怎能一一识得,还是少管闲事,赶我们的路要紧。” 岳秀枚道:“我不过是说说罢了,谁想管他们的闲事了。”想到“寒光剑”的剑鞘剑柄给烧坏,心下闷闷不乐。 户永建道:“是呀,闲事少管,正事要紧,想我们千山万水,不畏劳苦,为的又是什么,当然是为了我们能够早日见上面,早日能在一起。” 岳秀枚挣脱了他的手,在他肩上轻打了一下,佯斥道:“和夏伯伯在一起没两天,别的没有学会,这油嘴滑舌的本事到是长进了不少。” 户永建笑了笑道:“事实便是如此,怎地便说我那个了。” 岳秀枚作势欲打,道:“还要再说,看我饶不饶你。” 户永建把身子靠了过来,嘻皮笑脸地说道:“打是亲,骂是爱,只要你开心,我受这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岳秀枚大羞,把他推过一边,道:“你再说这难听的话,我可先要走不理你了。”快步朝前走去,故意不理彩他。 户永建追了上来,讨饶道:“好,我不再说这话了,请老婆大人原凉。” 岳秀枚转身过来举拳捶他,户永建把她的双手捉住,双目向她凝视,眼中情意绵绵。岳秀枚给他看得娇脸发烫,双手挣脱不掉,道:“快把我放开,别再闹了,给人瞧见多不好意思。” 户永建只得把她放开,俩人继续朝前走去,岳秀枚低头沉吟一会,忽地问道:“你说店里怎会失火的?” 户永建沉吟道:“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当时火势甚大,又没什么可疑的人,实在不好猜测。”问道:“你这样问我,是不是心中想到了什么?” 岳秀枚道:“你还留心记得几天前,被我们打杀的那伙强人吗?” 户永建眉头一扬,道:“什么?你怀疑是他们放的火?” 岳秀枚道:“按说,我们初出江湖,并没什么仇家要置咱们于死地,只有那伙人被我们打得死的死,逃的逃,他们要是回来报复生事,那也平常得很,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们最是可疑。” 户永建想了半响,道:“不错,这伙人胆大妄为,行举极似绿林中的人,被咱俩打得狠了,要来报复自是情理中的事,只可惜当时没有捉住一二人盘问一下,以致到了此时连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 岳秀枚道:“事情既以过去,那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户永建道:“话是这么说,不过也得提防他们再次有何伎俩,迷迷糊糊地又着了他们的道儿。” 岳秀枚道:“这个自然,在我想来,这次到不必太过紧张了。” 户永建道:“你这样说,我有些不大明白?” 岳秀枚道:“对方下迷香,放大火,只道早把咱俩烧死了,那会想得到我们会侥幸逃得性命,现在又是这身打扮,任凭他们聪明百倍,又怎想到几天前见到的那俩个青年男女,现在却是一对村夫村妇的模样。” 户永建拍手笑道:“不错,那个令他们唾涎三尺的仙女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村妇,他们就是搔破了头皮,又怎想得到。” 岳秀枚“嘿嘿”了两声,道:“咱们已有了提防,他们不来则罢,来了保管杀他个落花流水。” 户永建道:“咱们一时粗心大意,险些在阴沟里翻船,这些强盗这样狠法,当时就不应该手下留情,把他们全都踢下悬崖,看他们还凶得起来。” 岳秀枚道:“正所谓冤家易解不宜结,是非少惹为妙,这次就是一个教训,已后学乖就是了。” 户永建嘻嘻一笑,道:“这个我明白,反正你已后说的话,我总是服服帖帖,战战兢兢地听你的。” 077.林中有人 岳秀枚啐嘴说道:“刚刚说上两句好话,又不正经起来了。” 户永建嘻皮笑脸地说道:“你心中爱听,我自然大大殷勤一番,时时刻刻地说个不停,你才会开开心心,不再骂我没用。” 岳秀枚红着脸道:“看来夏伯伯的本事你已经学会了。”有时虽给他说得心跳耳热,心中着实有种温馨幸福之感,既怕他再次出口,令自已难堪,心里却又希望听到,青年女子的这种予盾微妙心理,常人实是难于理解。 俩人不停地说笑,身后又有急燥狂奔的马蹄声响起,俩人回头一看,两匹快马从山谷驿道驰出,不稍一会,从俩人身边一掠而过,两匹马的马鞍下两边各挂个大黑袋,圆鼓鼓地,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户永建诧道:“刚才过了两匹,现在又是两匹,难道是哪家寨主踩盘的探子?”绿林中人打家抢舍,拦劫客商,事属平常,在他们看中贷物之前,常常会派探子来回地绕着贷物打转,以便探个清楚,户永建终是一个少门主,多少有些经验,见这些人举止有些怪异,心中生疑。 岳秀枚摇头说道:“不会是,我们这身打扮,又是身无分文,踩盘的探子眼光独到,绝计不会看错,看他们似是很急的样子,莫非是绿林中出了大事?”一时沉吟无语。 户永建道:“该不会是什么帮会有紧急的情况,招集帮众,急着赶送回去?” 岳秀枚低头沉吟,道:“只要不是冲着我们来,管他是什么人,或是什么来头。” 俩人陡步行了十余里路,翻上一座山头,绕过山腰,走下了山坡,放眼望去,一片松林压黑黑地,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弯弯,依着山脚远远延伸,俨如一条灰色的长蛇。 俩人走下山坡,穿入林中,忽然林内一马长啸,紧接着又有几匹马也叫了起来,山间寂寂,声音甚为清晰。只见数匹健马冲出林来,分散在林中路边吃草,林内有一个粗豪的声音骂道:“奶奶的,这畜生好生厉害,差点踢着你老子了。”跟着数人笑了起来。 户永建俩人大感诧异,不知是什么人躲在林中,听声音人数似乎不少。心里猜想与所见那四骑多半有关系?岳秀枚低声说道:“我们进去瞧瞧。”以她心性不是好奇心盛和多事的人,俩人在店里遭人计算,若非侥幸命大,此时已变成一堆焦灰了,此时既有人聚在林中,不论事情是否与已有何干系?好歹也要探个明白。 户永建点头默允,俩人放轻脚步,溜进林内,纵上一棵树上,扒开树叶向里瞧去,只见林中树下,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依树而立,有的背靠而坐,有的就地而卧在草地上,三五成群而集,少说也有近百人之多,在这些人中面前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粗豪的大汉,在他面前置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在上放着几颗人头,鲜血淋漓洒了一桌,人头显是刚割下不久的。 俩人相顾一眼,感到万分诧异,不知这帮人是什么来历?竟杀了这么多人,把人头拿来摆放,猜想这伙人定是江湖上的帮会,在此招聚帮众,对于帮中犯了帮规的帮众处以帮规。 只见桌前那粗豪大汉抱拳一抚,朗声说道:“承诸位英雄好汉远道而来助威,敝下一干兄弟的深仇,得于报了,兄弟在此感激不尽,这里谢过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言罢,一揖到地,众人纷纷起立还礼,有少数的人仍坐着或是卧着不动,嘴里仅是哼了两声:“甭客气了。” 粗豪大汉又道:“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诸君想必早有所闻,道上黑庄的冯有德冯大侠最近被人杀了,连同与他一起的多位随同左右手均被人作掉。”群雄均知此事,此刻见他说起,仍是禁不住私下低议。 粗豪大汉道:“冯大侠在道上名声不坏,素来仗义疏财,是个堂堂正正的好汉了,他那手五形神拳功夫,更是兄弟们所佩服的,想不到对头只是俩个年青的娃娃,底儿下极是扎手,使得冯大侠一生英名,惨遭杀害,毙命荒山。”言罢,惋惜悲愤显于颜色。群雄素来对冯有德折服,敬重他在绿林中侠名显著,如今他惨遭不幸,想起以往的交情,免不了一番伤感。 户永建与岳秀枚听到这里,心下再无怀疑,知那粗豪大汉嘴里说的冯有德,正是俩人所杀的那个冯老大,只是对方放火来烧自已俩人报复,烧也烧了,却割了这许多人头来放在这里,究竟有何关系?不得而知。 粗豪大汉道:“冯大侠在绿林中,是位很够义气的朋友,现在他遭了劫难,诸位朋友与冯大侠都是过命的交情,现在请大伙儿来一同商量,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群雄纷纷起立,争先恐后,大声说道:“那有什么好商量的,大伙儿一同前去把那俩个小子抓来杀了,以慰冯大侠在天之灵。”有数人卧着不动,吱吱哼哼,不知是不赞成此事,还是别有意思? 粗豪大汉大声说道:“对了,这才是我们江湖英雄好汉的本色。”在场群雄多是与冯有德有交情,而今他遭了不幸,江湖中人义气为先,冲着粗豪大汉的面子不能不出头,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改日自已有个三长两短的,也希望朋友们为自撑腰出面什么的?所以多人赞同,一说即合,当下商量如何去报仇。 户永建和岳秀枚隐身在树上,听那粗豪大汉所言,他们要报复寻仇的人正是自已俩人,而自已俩人也给他们放火烧了,在路上曾经听到俩个骑马汉子的口气,分明误以为自已俩给大火烧死,此时那粗豪大汉却邀了各路群英来替冯有德报仇,莫非是发觉自已俩人侥幸逃脱?再次前来施计寻仇? 群雄以那粗豪大汉马首是瞻,坐镇商量寻仇之事,妥当后,正待分派人手进行。有个卧在草地上的瘦矮汉子,起身拦住问道:“方大爷,兄弟我王雷有话要问,可否请暂缓大驾。” 被称作“方大爷”的那粗豪大汉拱手道:“啊,原来是王雷兄弟,不知你有什么话要问?请不要客气。” 王雷道:“兄弟记得,刚才方大爷说新近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冯大爷被害之事,另一件是什么?小弟疏闻寡见,还望见告?” 那方大爷“啊”的一声,道:“你们看我这人也真是的,一忙替冯大侠报仇的事,竟把这件大事也给忘了,这真是对不住了,请王兄弟原凉。”群雄热心于报仇之事,一时突疏,此时听到“方大爷”这么一说,都是感到惭愧。 “方大爷”顿了一顿,道:“此事嘛,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身在武林中人,都得为此事辩证评理。”停了停,又说道:“有关松行派紫家宣门叶盟主的事,请听兄弟道其详情。”群雄一听“松行派紫宣门”几个字,神态索然,有些流露轻蔑之意,嘿嘿冷笑。 户永建俩人悉知江湖上杂门奇派,这“松行派紫宣门”乃是湖南坐镇一方的大派,掌门人叶彬斌二十年前凭着手中一柄紫宣宝刀,打败了恶名昭彰的绿林盟主黄永争,而名震天下,被湖南绿林好汉拥为一省盟主,坐镇了二十年,深得人心,由于这几年来,省内发生几桩古里古怪的屠杀惨案,其中详情,无人知晓,叶彬斌身为绿林盟主,理当查办此事,那料行凶者手段残忍高明,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使叶彬斌大感头痛,无从着手,后来又连接发生了几起这样的事,仍难获知原由,绿林豪杰对他的钦佩逐渐转变为轻蔑和憎恶,几年功夫下来,名声大衰,绿林好汉已不将他如何看重了,此时一听这“方大爷”之言,似乎又有一件令叶彬斌头痛的事。 “方大爷”待群雄静了下来后,这才说道:“紫宣门这几年的能耐,想来在场诸位都比方某清楚,叶盟主年老力衰,才疏智昏,办事失利,不能把杀害几家寨主的凶手揪出来,让大伙儿狠狠地揍他一顿,踢上两脚,出一出心头里的这口窝囊气。” 群雄齐声称是,都道:“方大爷说得正是,大家身在绿林中,刀口上饮血,朝夕难保,既许是遭难遇害,叶盟主理应主持公道,捉拿杀人真凶,不然大伙儿奉他作这盟主有何意思?” 078.草莽英雄 王雷皱着眉头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叶盟主这几年虽然有些过失,但是,想想当年他大败黄永争的时候,那是何等般的气概,俗话说:人孰无过,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发生的几桩凶案子,离奇古怪,叶盟主无从着手,我们不也是一样毫无所获吗?”他昔年在道上与人相争,技逊不敌,为叶彬斌所救,因此对叶彬斌感恩不忘,恭敬有加,此际“方大爷”挑拨众人非议叶彬斌的不是,心下非常不满。 群雄悉知他与叶彬斌的关系,听了他的话,大是不以为然,一个叫张刚的汉子道:“王兄弟的话虽是不错,大伙儿不该背后非议叶盟主,已免伤了朋友们的和气。但是,王兄弟可曾想过没有,大伙儿都是在刀口上过活的,叶盟主是大伙儿的头儿,现在有人遭了暗算,叶盟主置身事外,不能替大伙儿撑腰作主,象这样的头儿,大伙儿跟着他又有何好处?”群雄纷纷出言,点头称是。 王雷道:“张大哥又不是不知道,对于这件事,叶盟主的确是已尽了全力,既然是没有丝毫所获,那也是无可奈何的,大伙儿跟着叶盟主多年,当然知道他的为人了,关于这几桩凶案,兄弟们奔波劳累,脚底板也不知脱落了几层皮了,只因这凶徒不知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故意弄这玄虚,以致叫大伙儿晕头转向,不知从何着手,现在没能查到凶手,责在大家,岂能推在叶盟主一人身上,大伙儿以往的义气都到哪里去了,如此岂不有些……有些那个了。” 群雄听他说得有理,以往跟在叶盟主身边,那是何等般的威风神气,而今遭遇突变,便对他生起异心,末免显得气量窄小,没有江湖道义,一时人人沉吟,无词以驳。 “方大爷”干“咳”了两声,笑着说道:“王兄弟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眼前有些事是要说清楚的,至于大伙儿对叶盟主是否那个太过份了,我们暂莫理会,大伙儿说是也不是?”话虽如此,语气十分明显地流露着对叶彬斌的轻蔑,在场人人都听得出来。 王雷“哼”了一声,待要争辩,旁边一个汉子摇手示意,要他暂时忍耐一会,他才闭口不说。 “方大爷”停了停,见无人出声非议,这才说道:“这几年来发生了这几桩凶案,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为了大伙儿的性命安危,叶盟主的确是作了些事情,有一件能够轰动大江南北的大事,想来诸位可能还不知道。” 众人见他不似说假,甚感诧异,都不知有什么大事能够轰动得这样厉害。 “方大爷”有意吊群雄的胃口,斯条慢理地说道:“叶盟主将在两月后举行绿林大会,到时大伙儿都去凑个热闹。” 群雄中多人早知此事,纷纷哄起,道:“绿林大会的事,兄弟们早接到了绿林贴,还要你来说,真是吃饱撑着,在此瞎扯。” “方大爷”叫道:“此次绿林大会与往大不相同,大伙岂能说方某胡说八道。” 群雄都道:“开个绿林大会算个屁事,能够轰动大江南北,你方贤亮说大话的本事可不怎么高明。”数人笑出声来,意驳方贤亮这大事变成大笑话,不值一谈。 方贤亮高声喊道:“你们不相信我倒罢,静下来听我先说说嘛。”见众人仍是笑话纷纷,不肯信他,便大声道:“你们知道这次绿林大会有什么人参加吗?” 群雄都笑道:“知道,知道,是天下第一流的说笑英雄,方贤亮方大爷。”嘻笑一片,久久不息。 方贤亮无奈,只得闭嘴不出一声,让他们笑了个够,笑声息缓了许多,这才出声道:“这次参加绿林大会的几个武林名宿掌门外,还特邀了东首等五位圣人参加,你们说说,这是不是轰动大江南北的大事呀。” 群雄一听,登时雀哑无声,睁大了眼睛,一齐向方贤亮望去,神色形态间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 户永建和岳秀枚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小小的一个一省绿林大会,居然惊动了东首五圣人,对方贤亮的话信了几分。原来东首五圣人是四十年前名震天下的五位奇侠,当今武林中除了“崆峒派”名宿何日夜外,无人能与之并肩齐名,昔年他们游遍天下,仗义疏财,结识天下英雄豪杰,大江南北的英雄好汉,只要提起五圣的名字,无不敬仰万分。五圣的名字在绿林中便如皇帝的圣旨,震憾人心,一些奸恶之徒,对五圣恐惧到了极点,平时连不敬之语都不敢乱讲,只要泄漏了出去,绿林好汉势必不肯罢休,绵绵不绝的纠缠,那时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方贤亮有胆提及五圣应邀而来,那么就是真的了。 张刚结结巴巴地问道:“方……方大侠,你是在开玩笑吧?” 方贤亮道:“你已为我顶上这颗人头不值钱,随便拿来开玩笑的。”群雄见他这般说话,都不由不信。 王雷诧道:“东首五圣乃是武林前辈泰山北斗,已有十多二十年足不涉及江湖了,昔年叶盟方大败黄永争夺得盟主时,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次绿林大会固然非比闲常,对这等前辈高人,岂是轻易请得到的。” 方贤亮道:“东首五圣前辈高人,隐居多年不出,当然是不易请得到,但这次绿林大会表面看来非常闲常,据许多紧要之处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 王雷道:“到底有什么不同,倘请明示?” 方贤亮道:“你们可知道这几桩凶案是什么人干的吗?” 群雄都道:“你方贤亮这不摆明的与大伙儿寻开心吗,我们若是知道,那还不把他揪了出来,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方贤亮道:“你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干这几桩凶案,我方贤亮倒是知道。” 群雄人人血脉偾张,愤愤不已,纷纷问道:“是什么人?快说,快说呀。” “方贤亮素无好话,十句中没半句是真的,别来骗人了。” 方贤亮横扫了众人一眼,道:“为什么凶案这等离奇古怪,无从着手查清,因为凶手根本就是叶彬斌他自已。” 群雄“啊”的一声叫起,张大着口一时拢不下来,事情越来越是迷离古怪复杂,现在方贤亮言出惊人,满场震憾,叶彬斌会是这几桩凶案的凶手,作他个春秋大梦也想不到。群雄多是胆小怕事之辈,此刻听到如此骇人的事情,牵连干涉甚大,一时人人色变心怵,那敢答话,林中一片寂静。 只听得一声大喝,划破了寂静的松林,甚是响亮。王雷大怒道:“放你他妈的臭屁,你方贤亮是什么东西,敢造谣生事,冤枉叶盟主。” 方贤亮道:“王兄弟请息息火气,听我一一道来。” 王雷怒气愤愤,双目睁得圆圆地,大声说道:“谁是你的兄弟。” 方贤亮干“咳”了两声,轻轻地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尽是疑意,道:“你们没听我把话说出,怎知是我冤枉了叶盟主。” 王雷愤愤地说道:“你方贤亮这张臭嘴能说出什么香气喷喷的话来,所说的自然都是恶言中伤,挑拨是非,把大伙弄得晕头转向,这就是你的目的了。” 方贤亮脸色微微一沉,道:“王兄弟,方某敬你是条汉子,这才礼敬有加,你怎地口没遮掩,难道我方贤亮的话,真是臭不可闻么?” 王雷道:“我王雷在道上混了十多年,听朋友们讲的,句句都是真话,唯有你姓方的在此乱放臭屁,让人实在受不了。” 方贤亮怒容满面,道:“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来,你就在这里大喊大叫,怎知我的话一定是假的?” 王雷道:“东首五圣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绿林中就是出了再大的乱子,也请不动他们的大驾,小小的一个绿林大会,岂会放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一番也就是了,为何偏偏要冤枉叶盟主行凶杀人,如果你不把事情说个清楚,姓王的今天第一个跟你过不去。”说着伸手握住剑柄,“嚓啦”地拉出了半截,立在人前怒目而视,一付兴师问罪,威风凛凛的样子。 079.大吃一惊 群雄遇上了这样的重大事情,自知以自已这等本事,根本无从插嘴,况且弄得不好,还有性命之忧,许多人都闪过一边,抱着张果老倒骑毛驴,拿着剧本看着走的心态,有的对其事深信不疑,有的一点都不信,各自念头复杂,嘴上不说,却是尽都泻溢于脸上。 方贤亮忽地哈哈一笑,打破了场中紧张的气氛,道:“说来说去,王兄弟之所以不肯相信我的话,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听到我的话,如果你要是听去了,保管你不信也得相信。” 王雷待要强辩驳,原先抑止他的那汉子此时又桶了他一下,低声说道:“暂听他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与非难道我们都分辩不出来么?” 王雷道:“像他这种欺人之谈,没的污了我们的耳朵,让他在此大泄张扬,弄嘴弄舌,叶盟主有恩于我们,遇上这种事情,怎可不加拦阻,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叶盟主。” 那汉子道:“好坏我们也得知他如何胡说八道呀,不然别人会说我们霸道欺人呢?”王雷见他说得有理,“哼”了一声,默不出声。 方贤亮见他终于静了下来,稍为放松了一下心情,道:“这几年来境内发生的这几桩凶案,有些山寨被人血洗大屠杀,凶徒手段十分高明,几寨人马都有数百人之多,居然没有半个人逃得性命,这是近年来所没有的事,诸位都是境内的英雄好汉,对此事留意谨慎,心里不免都在想,像这样大的凶案,不知哪日也会轮到自已,作个无头冤鬼,这种凶讯诸位当然是不愿它发生的了,却也不愿武林同道遭此劫数,但许多事均非人愿,突然之间而发生,难于预料,这样的事有的是,为了大家的……。” 王雷听他东扯西扯,话不正题,心下老大的狐疑,忍不住问道:“方大爷,刚才不让你说,你硬是要说,现在要你说,却在摇唇鼓舌,寻事生非,你肚子里的那堆鬼话倒底是什么?还是痛快的说了出来,绕什么弯子。” 群雄也觉方贤亮谗言诋毁,凭空捏造,胡扯了一大堆的废话,让人迷惑,不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方贤亮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是一付不以为然的神色,强笑说道:“王兄弟的性子末免太急了点,待我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不也一样吗?” 王雷不辞于色,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尽是些鸡毛蒜皮,耽搁了大家的时间,还是痛快点吧。” 方贤亮道:“既然如此,好话前头,我就不客气地说了,这几桩凶案真是叶彬斌作的无疑。”群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雷强按怒火,大声道:“空口无凭,危言中伤。” 方贤亮毫不理他,向群雄道:“你们还记得叶彬斌到省外去的这件事吗?” 一个瘦汉子问道:“可是两月前到江南去的那件事吗?” 方贤亮道:“不错,正是两月前那件事。” 王雷道:“叶盟主到江南去,这是众所周知的,他是与江南兄弟会陈总舵主陈迷焕陈大侠相会,他们是有要事相商,这又碍得你方大爷什么了?” 方贤亮道:“去江南兄弟会这个不假,不过那只不过是一种掩遮罢了,其实这样作起事来,更是显得周全密切,教人迷惑,认为事情真是如此。” 王雷冷冷地说道:“方大爷大概又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话要说了吧?” 方贤亮道:“你这人别尽是打岔胡闹,如果实在不想听的话,可以远远的走开嘛。”群雄也不住价地催促,对王雷生了反感之心。 方贤亮道:“真要想听,静了下来,我方好说得出口,这样你们也就清楚明白了。” 王雷道:“量你也编不出什么好话来。” 方贤亮心绪烦厌,道:“你这人的话末免太多了吧。” 王雷道:“好话不在于多,却能扬人风采,坏话不在于少,便能令人身败名裂。” 方贤亮稍起怒火,瞪着一双大眼,道:“喂,你到底是诚心来捣乱的?还是来听我诉说叶彬斌杀害武林同道的详情?” 王雷不甘示弱,也瞪起一双怒目,大声说道:“造谣中伤,挑拨离间武林同道义气,听了陡能伤人,何益之有。” 方贤亮这下也动了肝火,瞪着王雷欲势扑去,跨出了一步又忍了下来,道:“我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你怎能就断定我末说的全是假话?” 王雷道;“平时你方贤亮可有半句真话过,现在要说的当然全是骗人的鬼话了。”语言间末免有些强辞夺理,一个人就算平时说的全是假话,今后要说的也不一定也是假话,叶彬武有恩于他,今日这种场面下,势非争夺占理不可。 方贤亮怒极反笑,道:“诸位都来听听这番大道理,真是入情至理之极。”虽然迂怒于他,大有抽刀一斩方解心头之恨之意,无奈意气用事,陡惹笑话,还真是粗暴不得,只恨得暗骂王雷的祖宗八代,脸上又不能不强颜带欢,脸笑肉不笑,神态极不自然,显是强抑胸中怒火。 群雄暗暗摇头:这是何苦呢?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王雷也冷笑了数声,斜目而视,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第一号人物,大骗子方贤亮方大爷,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意伤绿林同道间的义气,这番大言不惭,当真动听得很。” 方贤亮圆瞪大眼,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雷见他大着声音,也张大嘴巴,比他的声音更大了,道:“什么意思?意思最是明白不过,你方贤亮在江湖上厮混了几年,胆子到是不小啊,居然搬弄是非到叶盟主那里去了,你有胆量在背后搞鬼,为何不到叶盟主当前质问,我可要问你,你这样作又是什么意思?” 方贤亮道:“姓王的,我敬你是条汉子,客气三分,就以为我怕了你,姓方的能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这双拳头可也不是吃素的。” 王雷瞪眼道:“姓王的自小就吃白米长大,也不知这怕字是啥写的,如想动武。嘿嘿,奉陪就是。”“嚓”的一声,白光耀眼,一道光缕圆划,杀那间凝止,手握长剑,神态凛然,威武不屈。 方贤亮双眉倒竖,腰间佩剑,却不急着抽出,双掌一错,道:“斗嘴无益,让我们来较量较量,分个真章。”抡拳扑上,空手长伸,使出长拳十段绵的功夫,强攻抢剑。 群雄齐是大惊,陡见人影,欲拦已是不及,空干着急。王雷大吼了一声,长剑抖了开来,剑势看似稳守,实是蕴藏了四式厉害的杀着,伺机以待。方贤亮扬拳欺进,王雷长剑笔指,同时刺出,朝着双肩要害和下盘膝盖盘骨,但见方贤亮闷“哼”了一声,微身一晃,倒退纵出,只听得“吱”的一声,肩头衣裳给刺穿。群雄见状,纷纷上来阻拦。 方贤亮剑穿衣裳受辱,脸色极是难看,知道空手打他不过,拨出了佩剑,越过劝架群雄的头顶,高居临下,犹如泰压顶,一剑疾刺而下。王雷横剑一拦,竟是化解不掉,急忙身朝后倒,背躺在地上,方贤亮动了火气,竟不溜情,一招“拨草寻蛇”,剑光闪闪,剑锋直指小腹,身手剑式比之王雷还要疾快高明得多。王雷一个金蟒翻身,连连疾滚。方贤亮剑光霍霍,步步追杀。王雷身手没他快,避得极是狼狈,叫苦不迭,方贤亮得理不饶人,逼得更紧了,群雄纷纷叫道:“方大侠剑下留情。” 眼看王雷就要伤在剑下,在此性命俄悬之际,不知何处飞来一块小石子,不偏不斜,正中方贤亮的剑身上,陡闻“呛啷”声响,剑断了两截。王雷趁此之机,手中的剑也不要了,疾快滚开。群雄见有人解围,都松了口气。 方贤亮大吃了一惊,绝计料不到有人手劲如此之大,居然能以小小的一粒石子当作暗器弹来,打断了手中的青钢剑,手劲之大,平生末见,确是惊人。他为人极是精灵,一觉不妙,立即疾身后退,手持断剑护住前胸,环目游顾,只见对面一棵大树上的繁密枝叶两边分开,钻出四个人来,一个接一个地跃下,为首是位身材健壮,浓眉大眼的汉子,余下三个都是三十上下,白面文静,空着双手,有一人快步上来,把王雷扶起。 080.战战兢兢 方贤亮这下吃惊更甚了,怎么也料不到此人竟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素知此汉艺高性烈,在江湖上混了十多年,享有大名,一手“紫宣刀法”打败过不少绿林好汉。此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是位英雄好汉,极受尊敬,是叶彬斌的得力左右手,也是同门师弟,叫万丈点。方贤亮在此大喧非议,排斥叶彬斌的不是,忽地见他突然出现,怎不吓得心惊胆战。 万丈点铁青着脸,直步走来,群雄两边让开,他走到方贤亮的跟前停下,一双豹目盯在方贤亮的脸上始没移开,一言不发。 方贤亮心下有虚,不觉垂下首来不敢正视,强颜作笑道:“原来是万大侠大驾光临,方某与道上的朋友们相聚聊旧,却惊动了万大侠,实乃抱歉。” 群雄一见万丈点出现,一半人暗暗惊心,一半人欢喜异常,一时都寂静无声。 万丈点强忍怒火,道:“少罗嗦,我来问你,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喝的同是一碗水,彼此和和气气岂不是好,你却在这里煸风点火,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到底居心何在?” 方贤亮暗叫要糟,迫于眼前势劣,给他咄咄相问,一时作声不得。 万丈点又道:“然于这残害朋友的作法又如何说?”群雄畏畏缩缩,不敢与他正视,素来与叶彬斌不和的,心里难免不舒服,暗暗怀恨,却怯于万丈点的脾气武功,只怕多说一句,麻烦就会惹上身来,把头转过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万丈点忽然厉声道:“王雷兄弟到底有什么过错?你姓方的要使出这等歹毒的招数伤他性命?” 方贤亮身子打了个寒噤,脸现惧意,由于王雷出语阻拦,意欲与已过不去,一时气愤不过,动起手来便不含糊,完全没料到万丈点早就隐身在林中,自已奚落叶彬斌诸多非议,他自然全都听在耳中,此时给他一连串地追问,蜡渣子黄,骨颤肉惊,哑口无言。 王雷稍定惊魂,抹去头上的汗珠,上前说道:“万大侠,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这里……”话末说完。 万丈摆了摆手,对他说道:“王兄弟辛苦你了,你暂且歇一口气,待兄弟来处理此事。“ 王雷怕他不知真相,等要再说。扶他起来那个白脸汉子在他耳旁低声说道:“王兄弟请莫理会,有万大侠在此作主,凉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王雷听了,这才无语。 万丈点见方贤亮神色急燥,目光转来转去,似乎在寻觅什么,于自已一行视若不睹,不由得怒从心起,大声道:“姓方的,你不要装聋作哑了,问你的话,听到了没有?” 方贤亮心头一凛,抬头一触及他那双豹目,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又不能不强颜作笑,只是如此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大家看着他这脸色,也是极不舒服。 万丈点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在搞什么鬼?” 方贤亮干“咳”了两声,道:“方某与王雷兄弟发生了一点点的误会,其中原由一时恐怕也说不清楚,万大侠英雄了得,人中龙凤,此事也只有万大侠解决得了。” 万丈点“哼”了一声,道:“是什么误会?为什么要我来解决?” 方贤亮眼珠转动了一下,微显狡滑之色,道:“方某在江湖上不似万大侠那样举足轻重,所说的话都有份量,许多人或许都认为方某说话就如放屁一般,既许是千真万确的事,又怎会有人相信,万大侠既然来得这样凑巧,自然是由万大侠来裁决了。” 王雷闻言怒火又起,道:“你少当众放臭屁了。” 方贤亮作出一付无可奈何之色,道:“唉。我就知道这番争执,必会有人出来加以阻拦的,不说也罢。” 王雷道:“你方贤亮话无好话,尽是搬弄是非,整个绿林中都是你的流言菲语,受害非浅,如不加于拦阻,还让你当众放臭屁不成。” 方贤亮心下怒极,碍着万丈点在旁,强忍火焰,暗道:这家伙越来越是狂妄放肆,居然毫不留情面地辱及于我,看来这番计划,恐怕是难于得手了,早知如此,方才出剑快些结果了他就好了,现在有姓万的给他撑腰,无论怎样争辩,也必给他阻拦住。唉,也真是的,他们怎地还没出现呢,晚了我方贤亮就死跷跷了。 王雷见他沉吟无语,还当是被自已问住,心火息了几分,道:“这几桩凶情委实离奇古怪,并非叶盟主不尽心力,而是无从着手,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岂能因此而对叶盟主有所抱怨,拨弄是非,那不是背信忘义的小人了么?” 群雄听了,一些感于叶彬斌恩德的,觉得确是不该在此时落井下石,王雷的话虽然有些过激,方贤亮的话也末必可信,真相末揭然大白之前,岂可背后非议他人之短,如此作为,确是有失江湖英雄好汉之行德,多人念及兹事体大,难以三言两语道得清,说得明,现在双方各有辞词,不能可信,也无能为力,都抱着看戏瞧热闹的心态来对待此事。 方贤亮道:“王雷兄弟这话说得不错。” 王雷听了,还道他是迫于眼前势力,不得不如此说话,脸上神色登时暖和了许多,道:“大伙儿身在绿林中,身受叶盟主之恩,当知恩图报,不失于道义,这许多大道理,不用我多说大家也是知道的。” 群雄齐声附合,有几人不满叶彬斌的都退过一边,不哼一声,现在有万丈点在场,情况到似群雄刚聚会时,王雷受众势排斥的情形一样。 户永建在树上隐身多时,听群雄这番强辩豪争,是非难分,瞧在眼里,大感没趣,只是碍着末婚妻的性子,不肯离去,暗自摇头苦笑,伏在树上着实的无聊,索性闭上双目养神静心。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末婚妻轻轻地撞了他一下,睁眼一看,见她并不朝自已瞧来,而是伸指朝别处一指,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隐约有几个人影,伏着不动,也不知何时来的?耳旁听到她低声说道:“过会有热闹可瞧了。” 方贤亮待王雷收了声,才张口说道:“王兄弟的话固然有理,但是,许多事情往往都是变化莫测,出人意表。随时发生的事,大伙儿的头脑虽是清醒,又怎分得出真假来。” 王雷顿时愕然,不满道:“怎么?方大爷真的要当众放臭屁,招人讨厌?” 方贤亮不理睬他,对万丈点抱拳一抚,道:“万大侠,姓方的只是个无名小徒,说话就如同放屁一般,不过今日要说的话确是千真万确的,我知大伙儿不会相信我的话。唉,不说也罢。” 王雷冷冷地说道:“明知自已要放屁,还在大声喧扬。”方贤亮怒容满面,恨恨无语。 万丈点忽地笑了笑,轻轻地扫了群雄一眼,转回头来对方贤亮道:“大伙儿都不愿意听你放臭屁,我来听,看看叶盟主是怎么样作下这几桩凶案,以致令大伙儿都不敢说话了。好,你说吧。”群雄想不到他会这说出这样的话,大感意外。 王雷大急道:“万大侠,你又不是不知姓方的为人,他的话岂是听得的?” 万丈点道:“我自有主意,王兄弟不必多言。”王雷急欲争辩,又给那白脸汉子抑止住,甚是纳罕,也只好罢。 万丈点对方贤亮道:“现在没人拦阻你了,可以放开你的喉咙,大声说了吧?” 群雄不知他要说什么,都是来了精神,一齐围拢上来,人人的目光注视在方贤亮的身上,眼中大有疑质之意,看他如何开口放臭屁。 方贤亮听他语气不善,大是踌躇,只是眼前处于这样的形势下,如何能够闭口不语,一溜走之,干咳了几声,道:“在场诸君,想来谁都会记得叶盟主到江南会陈迷焕陈帮主一行的事吧。” 万丈点眼皮一翻,双眼直瞧着他,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方贤亮给他看得全身发毛,极不自在,强定心神,道:“不错,确是有不对劲的地方。”群雄都呼吸屏止,静静地听他说话。 081.胡说八说 王雷忍不住出声问道:“叶盟主是为了联盟江南兄弟会的陈总舵主,为的是对付官兵,此事众所周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方贤亮见数十双眼睛朝自已看来,暗道:待会若是说漏了嘴,他们不会弃我而去吧?把心一横,道:“叶盟主去与陈大侠会面,商议联盟的事,此事是千真万确的,此次随行还有好几位威名显著的大侠,其中以江南第一高手之称的神骆子徐又宁徐大侠声誉最高。”群雄都知“神骆子”徐又宁的大名,当得是拳脚盖江南,“骆形拳”显威名,即是说他的拳脚功夫了得,犹以骆形怪拳无人能敌。 方贤亮继道:“会议固然绝密,江南方面如何不清楚,可我们这边却泄漏了出去,到会的许多人在回来之后,都神密地失踪了,黑庄庄主冯有德冯大侠知道事出蹊跷,暗中邀了多位道上的朋友帮忙打探此事,事情刚刚有了眉目的时候,也就是在数日之前,突然飞来一场横祸,冯大侠被人害死了。”此次前来的群雄都知冯有德被杀一事,却不知他的死竟是与追查几桩凶案有关,多人都怕惹祸上身,心下末免惴惴。 方贤亮叹了口气,道:“唉,此事说来惭愧,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得讯有些蛛丝马迹,冯大侠带大伙十多人,绕过长亭谷,在半山腰里突然跳出了二个青年男女,这俩人的身法快到了极点,冯大侠料不到会有人在那里埋伏,偷施暗算,一时闪避不及,就被伤了性命,接着山上又跳出了十多人,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又是突然偷袭,结果除了在下与苏名才俩人侥幸逃得了性命外,余人全都遭了难,我和苏名才兄弟逃得了性命,狼狈地逃到长亭镇来,不想那俩个狗男女又带了人追来,幸喜没被他们发现,我叫苏兄弟快去招些人手来,自已暗中留意他们的形踪,苏兄弟带人赶到,只因对头实在太厉害了,我们人手又不够,百般无奈之下,只得下了迷香,再放了一把大火,趁对头惊慌措乱之际,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只可惜那两个狗男女的武功太厉害了,众兄弟没能将他俩人留下,结果给他俩走掉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人上前指着八仙桌上的那些人头道:“这些就是杀害冯大侠的凶徒,都给兄弟把他们的人头割来,祭冯大侠等的在天之灵。” 户永建与末婚妻相对看了对方一眼,心头感到无比诧异,那冯有德之死,明明只是自已二人杀的,这姓方的却在这儿嘴无封条,信口开河,数黄道累,挑拨是非,不知到底有何用意? 群雄已听他们说过,此时再次听在耳中,附耳低声,窃窃私议。 稍过一会,万丈点道:“接着说下去。” 方贤亮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垂下,沉吟片刻,道:“这场突飞而来的横祸,当真是作梦也想不到的,事发过后,兄弟们都说对头一定是冯大侠的仇家所为,可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兄弟们与冯大侠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有什么仇家我们几个岂有不知之理,对方如此武功,按说应该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就是要寻仇报复,也应按江湖上的规矩办事,而这伙人全然不顾道义,偷施暗算,手段十分低下,并不像是寻仇杀人的样子。” 群雄均想:这俩个青年男女能在瞬间取了冯大侠的性命,并割去了级首,以这等情形看来,他们的武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只是他们不问情由,偷施暗算,出手就取人性命,手段可说是十分狠毒,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地大屠杀,不知有何目的?多人闭目沉思,揣测这俩个男女杀了冯有德的动机? 只听得方贤亮继道:“本来以上几个要点,还不能揣测此事就与叶盟主有关,直到后来,也就在冯大侠被害的第二天,兄弟们正自叹此事失利惨重,在长亭镇上发现了这全个狗男女,和他们的手下十多人进镇,小弟急忙联络附近的道上兄弟,匆匆赶来,由于时间紧迫,能够赶来的兄弟不多,对头的武功又着实的厉害,倒不敢轻举妄动,为了探得虚实,好知道他们为何要杀冯大侠,用意何在?兄弟我冒着性命凶险,溜到他们的房外偷听,谁知这俩个狗男女在房里吱吱哼哼,正作着那件好事。”说到这里,嘴角边不觉露出会心的笑意。 户永建俩人听到这里,登时勃然大怒,这人信口雌黄倒也就罢了,居然把俩人说得如此淫荡不堪,实是可恶,好在没人知道自已俩人的来历,否则此话传了出去,那这脸面可就掉尽了。 岳秀枚暗道:你这臭蛋如此胡说八道,辱及你家姑奶奶,待会一定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你。 王雷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道:“既是这样,那你为何不提剑进去,趁着这个机会一剑一个,结果了他们,让他们作鬼也风流,免得又生出许多是非来。” 方贤亮道:“王兄弟这话说得不错,只是方某是他们手下败将,提剑进去无异是自寻死路,再者又怕他们设下陷阱,诱我上钩,好在兄弟没有鲁莽行事,不然我也就没有机会知道他们有何阴谋诡计了。” “这对狗男女作完了那好事后,躺在床上聊天,直说到半夜,也没有说到正题上,害得我的双脚都蹲得发麻了,正自拿不定主意是否还要再听,只听那女子道:咦,张师兄怎的还没来?那男的不悦地说道: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的吗?再说我心里对你比他对你还要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老惦记着他。那女的笑了笑,说道:唉,你这人呀,也真是的,何必吃这干醋,大家在一起风流快活,岂不是好。再说便凭你这身本事,又怎是我的对手,如不找张师兄来凑这热闹,换成了个白胡子老头儿,想来你也不愿意吧?那男的听到了这里,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小娼女实在是逗惹人怜爱,谁叫我喜欢你。唉,没有办法,只要你心中高兴,想怎样都成,免得你又说我……”话末说完。 王雷已是怒不可抑,道:“喂,大伙儿在听你说案情经过,却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风流快活,还是闭上你的鸟嘴。” 群雄听他讲述他人的风流艳史,讲得甚是生动,有的末免色心大动,想入非非,脑门幻想男女好事缠绵之态,给王雷这么一喝,登时想起在这当儿岂可胡思乱想,收起心猿马意,端了端脸色,转头瞧见多人均与自已一般无异,神态末免有些尴尬。 方贤亮道:“王兄弟莫要心急嘛,要想使案情清楚明白,就不能忽疏了某一细节,不然简简单单地说来,岂不显得牛头不对马嘴了。” 王雷道:“要说就说与案情有关的事,你在这儿乱放臭屁,难不成别人在办这艳情也和案情有关,岂不是笑话。” 方贤亮道:“我在叙述案情的全部经过细节,艳事虽然不堪入耳,其中却有不少是与案情有关的事。” 王雷道:“既与案情有关,那你就拣些有关的来说,实没必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耽搁大伙儿的时间。” 方贤亮不悦说道:“你这人怎地毛病这样多,从一开始就说我胡说八道,大加阻拦,不知有何用意?” 王雷气愤不过,冷嘲热叽,强辩夺辞。群雄均觉王雷实在没必要打岔,都道:“好了,好了,让方大爷说下去,艳情是否与凶案有关,难道大家都分辩不出来吗?”王雷见众意如此,这才作罢。 方贤亮待众人都息声后,才道:“当时我一想,光是这狗男女和他们的那些手下,已经是对付不了了,此人既是他们的师兄,武功必不会低于他俩人,再者我方的人迟迟末到,如果动起手来,吃亏就大了,心里不免暗暗憔急。房里的狗男女不住地打情骂俏,那女的又“咦”了一声道:真是奇怪,张师兄平时很守时的,绝计不会无缘无故失约,该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了吧?那男的笑道:果真如此,岂不是好,这样就少一个人与我吃醋了。那女的笑骂道:张师兄往日待你不错,这时他人影不见,你就心怀鬼胎,希望他有个好歹,你这人的心肠末免太坏了些吧。当时我心里暗想:这三个狗男女来个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我就来个渔翁得利,一举灭了他们。” 082.颠倒黑白 户永建和岳秀枚气炸了胸腑,这方贤亮如此胡说八道,把俩人说得如此不知羞耻,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恨不得一掌毙了他,只是他如此大说特说,俩人此时再行出手,如被人识破了身份,那可就没脸见人了,尽管心中气怒非常,仍是隐忍不出,户永建恨得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后悔当时不该放走了他俩人,以致此时给他胡说八道,一点办法也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王雷冷冷地说道:“你想得到美,似这等高手,虽在风流快活之中,以你方大爷的身手来说,又怎能偷施暗算得到他们。” 群雄听了,嘴角边儿挂着笑意,万丈点这个性烈如火的粗豪汉子,平素不怒自威,有一股气势迫人,此刻脸上丝毫不显于颜色,心儿底下不知揣着什么主意,令人难于猜测,群雄均感诧异。 方贤亮继道:“正当我不知如何之际,忽听到房顶上一声冷笑,心里不免吃了一惊,还当是行藏败露,给他们发现了,正想破窗而出,拼个你死我活,那知房里的那男的一声惊叫:张……张师兄。这才知道并非是我给他们发现了,我手心里捏了把冷汗,房里的那男的若是迟叫了一声,我冲动起来,其后果实是不堪设想,正当我暗自侥幸之际,只听得稀里花啦的声响,那张师兄一脚把屋顶踩穿了一大片,跳了进来,我怕给他们发现,一动都不敢动,只吓得全身发抖,也就在这时,店掌柜和伙计闻声赶来,才给我解了围,那张师兄开门出来,赔笑塞给掌柜一把银子,店掌这才作罢。” “本来我是可以趁着这时走掉的,只是这三人身份来历不明,又是杀害冯大侠的真凶,兄弟我甘冒这奇险,只要能识破他们的来历,便是丢掉了性命,又何足畏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当下我又继续蹲在窗外,继续偷听他们的说话,那个张师兄待掌柜和伙计走后,这才冷冷地对那男的说道:施简向,你的胆子到是不小呀。我这才知道他叫施简向,他听了那张师兄的话后,很是害怕,颤声说道:张……张师兄小弟一时不知轻重,语言冲犯了你的虎威,你大人大量,饶了小弟这一回。那张师兄冷笑道:你说得到是轻巧,可知这话让我心里非常难受,乖乖地不得了,你说该怎么办呢?施简向道:既然张师兄心气难消,那小弟就脱下裤子来让师兄重打屁股,消消心头之气,这样总该可以了吧?这家伙说了之后,当真脱下裤子来,道:请师兄责打消气,今后绝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那张师兄也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在他屁股上抽了几下,啪啪地响,我心里好生奇异,这三人当真是诧异到了极点,从末见过这样的责罚。” 户永建和岳秀枚皱着眉头,连连摇头:这姓方的还真不是东西了,胡说八道,造谣生事,大说特说叶彬斌的坏话也就是了,却在这里胡扯这等鬼话,实在是欠打了。俩人心中都是有气,决定找机会教训教训这姓方的一顿。 王雷听得忍禁不住,哈哈地笑出声来,道:“这厮太也没种了,在荡妇面前脱裤子受罚,还说赏打赐训,居然不难为情,当真是大掉我们男人的脸面。” 群雄听到这古怪好笑的故事,都觉这三人实在风趣得紧,为了一个荡妇,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倒不是平常人所能作得来,均想:这俩个臭男人不知是什么来历,若是有机会,倒要会会他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方贤亮接着继道:“那女的看他俩人闹了起来,不由放声格格地笑了起来,那个张师兄嘿地一声,道:怎么?师妹心痛这臭小子了?那女的娇笑道:张师兄,你俩个一日不闹天不平,二日不闹人难宁,反正我对你俩没有偏袒之心,用不着干吃醋,惹笑话。施简向急忙接口道:是呀,师妹这话说得最是有理不过了,大家是同门师兄弟,何必为了这事而伤了和气呢?那张师兄道:你这人呀,总有你说的。施简向道:我们替人为事,但盼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大家开心时尽开心,急这个……这个什么的,岂不是那个了。那张师兄道:说到这次出来办事,我到要问问你们办得怎样了?那女的在旁道:得于叶盟主的周密策划,有胆不从的,都让我们作掉了。” 群雄听了这句“叶盟主”,即知是说到叶彬斌,一时人人脸上变色,暗想:原来这些人都是叶盟主的暗探杀手,难怪会有这么多人莫名其妙地葬命,而毫无蛛丝马迹。 方贤亮继道:“那张师兄一声笑道:有师妹出马,我自然是放心得下,不过在你后面有一个跟屁虫缠着不放,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施简向道:张师兄看你说的,把小弟贬得一文不值,说真格的,我与师妹这次充当首领,带了那些饭桶来,行动上极是不便,只是要作的人物委实太多,应付不过来,不然真不想带了他们。那女的也道:按我来说,这些酒囊饭袋一无用处,反会碍手碍脚。那张师兄冷笑道:大概是碍了你俩人的手脚了吧。那女的又是放荡娇笑道:师兄若是气愤不过,待会有你消气的时候,又何必放在心上,耿耿于怀。” 群雄听她说要给张师兄消气的机会,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彼此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方贤亮继道:“那张师兄听她这么一说,才没有气恼起来,却道:你们作事手脚不够干净俐索,既把黑庄冯有德一伙作了,何于又有漏网之鱼。” 群雄听他说到冯有德身上,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都屏止了呼吸,伸长着脖子,睁大着眼睛,全都注视在他的脸上。 方贤亮继道:“施简向一听张师兄说到冯大侠这件事,想是知道隐瞒不过,末免惴惴,道:张师兄该不会是弄错了吧,冯有德的事倘末轮到他身上,我们何必急着来杀他。那张师兄道:嘿嘿,你们在王家期寨上作事手脚不够干净,留下了活口,以致泄漏了出来,被黑庄冯有德获知,风声落入他的手中,他招集了不少人来,企图对叶盟主不利,因此上你们把他给杀了,是也不是?” 王家期是绿林中一位很有名气的人物,在数月前一个晚上,他与门下一众弟子被人惨杀,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无人知晓,因此也成了绿林中一大悬案,此事传遍了整个绿林,在场群雄都知此事,此刻方贤亮一口道来,人人都微微变色,心中犹怵。 户永建与岳秀枚心中暗道:这姓方的如此胡说八道,居然也有人相信他,也实在是太好笑了。 方贤亮继道:“施简向听了那张师兄的话后,像是给他说中了心事一般,显得非常害怕,道:张……张师兄,你……你……说话结结巴巴,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那女的本来妖里妖气,这时也显得格外害怕了,道:张师兄,你怎么……知道的?那张师兄一声冷笑道:便凭你们这点能耐,所作的事就想瞒过我,须知天下间的高手多如牛毛,如神剑门的岳疑影,神丐门的户铁锦,神钓门的夏长峰,降龙擒虎派的伍哂之,江南兄弟会的陈迷焕,还有七星门的武林怪杰陈迷雾,江南第一高手神骆子徐又宁,崆峒派名宿何日夜,东首五圣。嘿嘿,邪派人物中更有凌风二莫的莫不怪、莫精通这俩个老怪物,他们的武功更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据说这俩个魔头倘在人世,另外还有雪山飞魔徐景藩,还有铁臂铜身莫抛遗,红衣仙子冯观子,还有隐居不出的奇人,如神钓门的百胜刀神胡臭,另有号称天下武功第一的狐山派高手,这些人中,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头,我们就承受不起了。”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人物,在场人中都是三四流的脚色,识不过半,都当他是在胡说八道,不以为然。 万丈点原本是不动声色,神稳静聆,此刻不禁轻轻地“咦”了一声,脸露诧异之色。 王雷见他神色有异,甚是不解,张口喊道:“姓方的,你的故事编完了没有?” 方贤亮愕然问道:“怎么?” 王雷道:“你讲了老半天了,看来故事也编得差不多了,正所谓捉奸捉双,捉贼拿脏,你空自在此耍嘴皮子,便叫人相信了你的说话,这也太可笑了吧。” 方贤亮心头烦厌,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地不肯相信我的说话,专来打岔?” 083.直皱眉头 王雷“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如果有人放了个屁,却在这里问大家说,我这屁倒底香是不香?你猜大伙儿会怎样回答?”有数人忍俊不住笑出声来,较为老成稳重的只能掩嘴忍笑,不出一声。 方贤亮连翻白眼,对王雷恨得入骨,却又不敢发怒,道:“你对姓方的看不入眼,自然不肯相信了,不过是是非非,公道自有人论,我虽然拿不出什么证物便说是叶盟主所为,不过请你想想,姓方的与叶盟主无怨无仇,怎会胡乱冤枉他呢?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讲给大家听,信也罢,不信也罢,听随尊便。”众人听他这话极是正理,暗暗点头。 王雷道:“你的花言巧语讲得再好听,又有谁知这真真假假,其中倒底有何不可告人之密,也只有你自已才知道了。”言下是说方贤亮此番胡说八道是有目的的。 方贤亮着恼道:“王兄弟,你心中便是不高兴,也得让我把话讲完了吧,倒底有何不满意的地方,你再说个够,岂不是好?” 王雷道:“你那么爱放臭屁,我如何拦得住,阻得了,自然是让你放个够了。” 方贤亮再要说话,真个变成放臭屁了,当此眼前情景,话已讲了一半,势难闭口不语,只得不加理会他的话中之意,道:“施简向听了张师兄的话,很久都没有出一声,那女的笑了笑,道:“张师兄说得那些都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均非我们所能相比并提,不过你可睁眼来看,当今武林中似我们这般年纪,有这等武功的人并不多见,就拿冯有德这号人物来讲,其实是不堪一击,何足为惧。那张师兄笑着说道:有师妹出马,为兄自然放心了,就是施简向这只蛤蟆狗缠在你的身边,必会放松警觉,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那女的格格娇笑,道:张师兄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呀,小妹素来如此,你们不是不知,何必尽为这种事而大伤和气,这可不是小妹心下所愿的。那张师兄道:这次你们作事手脚不够干净,泄漏了风声,此事传到叶盟主耳里,我看你们就不用想活了。施简向吓得跪了下来,连声求饶,求张师兄为他掩遮此事。那张师兄似是不怀好意,冷冷地说道:施师弟,你可曾记得,大伙在叶盟主面前发过重誓,出了差错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你心里比我应该清楚,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我要是有所隐瞒,到时连我也得受罚。唉,你还是自认了吧。施简向求饶无效,竟自流泪哭了起来,向那女的道:师妹,你别站着不动,此事有关你我性命安危,怎不向张师兄求情?那女的道:施师弟,你也真是的,张师兄在逗着你玩,也当起真来着。” “施简向仍哭着道:你这人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张师兄的为人你不是不知,不说一些好听的话,他到叶盟主那儿说上两句,你我还有命吗?那女的笑道:是别人我不敢讲这话,张师兄的为人我比你更是清楚了解,是我作错了的事,砍下他的头也绝计不会说出去的,这个我敢打保票。那张师兄哈哈一笑,道:师妹真是我张天水的知已也。那女的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便愿此情共百年,就算天塌了下来,师兄都会替我顶着,到无需忧愁思虑,到是你施简向得多说好话了,看看张师兄是否肯替你说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施简向吓得心惊肉跳,小声哭泣,跪在地上求张天水替他瞒着,他们如此一闹。直到半夜,方始停了下来,而后三人滚在一床,胡天胡帝起来,趁此之机,我便悄悄地溜了出来和守在外面的兄弟会合,商量擒拿这三个狗……” 王雷忽然截话而道:“方贤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群雄听方贤亮要为冯有德报仇,众人与他均有交情,激动兴奋之情不在话下,正等着方贤亮的下文,忽听王雷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觉为之愕然,莫名所以。 方贤亮问道:“不知哪儿说错了话?请王雷兄弟指正?” 王雷道:“你别把话讲得这么好听,暗地里把我恨透了,不知我这话说对了没有?” 方贤亮“嘿嘿“地数声冷笑,并不答话。旁边的人作好作坏道:“好了,好了,方贤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照实说来,别拐弯抹角了,大家这样看你俩的热闹,天黑了也扯不完。”群雄都点头称是。 王雷道:“你口口声声要给冯有德报仇,现在放着大好机会,却是心中害怕溜走了,这还算是人吗?当真可恼之极。” 方贤亮道:“我不是在与几个兄弟商量如何报仇吗?你当时不在现场,怎知我错过了机会?” 王雷道:“那三个狗男女作了一路,风流快活,正是天大的好时机,你何不趁此时机下手,等他们醒来了再放火烧店,还累及了不少无辜,你方贤亮作事的手段可不怎么漂亮。” 方贤亮道:“他们三人当中任何一人的武功,都远非方贤亮之敌,他们虽在这种情况下,一个高手的本能还是有的,我如鲁莽地闯了进去,非但报不了仇,反会被他们所杀,至于放火烧店,那也是迫不得已的。” 王雷道:“你明着来不行,放了一把火就把他们烧死了吗?” 方贤亮红着脸道:“兄弟们自知本事低微,不是人家的对手,上门挑战自是不敢,只能下迷香,再放了一把大火,烧它个一干二净,此举虽说有缺光明,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王雷道:“你们放了这把大火,却没把正点子烧着,给他们走掉了?”方贤亮聚众相商,要替冯有德报仇雪恨,且又分派了人手,显然没将仇家截住,是于他有此一问。 方贤亮道:“说来惭愧,兄弟们虽然下了迷香,对头的武功实在深厚了,竟是迷他不倒,兄弟们迫得无奈,只有冲了进去与他们厮杀,想是药力发作,令他们神志不清,那女的被兄弟一剑刺伤,施简向与张天水大急,抢过来抱住她冲了出去,兄弟们追赶不上,只能任由他们逃走了,不过他们的那些手下可没这么幸远,给迷药薰昏,兄弟们下手割了他们的首级,虽然给正点子逃走,总算对得起冯大侠等人了。” 万丈点一直没有说话,若有所思,沉吟了良久,忽然问道:“王家期王大侠那件凶案,真是有个生还者。”双眼直盯在他的脸上,大有质疑之意。 方贤亮给他看得不敢正视,微微垂下首来,答道:“是的。” 万丈点道:“虽然如此,你就请他出来,说说当时的情景,王大侠一家是如何遇害的?” 方贤亮叹了口气,道:“这个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万丈点问道:“这是为何?” 方贤亮道:“事情是这样的,王大侠家遭劫难后,冯大侠闻讯赶去,到了那里,王家的人全都死绝了,只剩下一个弟子气息奄奄,已将垂死,他说了几句话后便死了。” 万丈点紧紧追问道:“是什么话?” 方贤亮道:“他说王家的人全是叶彬斌所害,他要冯大侠一定要把此事告知天下人,免得再有他人受害。” 万丈点紧皱着眉头,沉吟了半响,道:“这人又如何知道王大侠的家人是被叶盟主杀害的?” 方贤亮道:“那人的性命垂危,他只拣了重要的话来讲,别的没来得及说完就死了,至于他如何会知道是叶彬斌所为,实在是不清楚了。”见他追问得紧,心下惴惴的不安,强作稳定。 万丈点面对群雄道:“我记得方爷刚才说过,杀害王家期王大侠满门是那俩个青年男女率同一干手下所为,如此说来,叶盟主即便是幕后真凶,此事将是何等般的隐秘,况且他本人又末曾到过现场,王大侠门下的一个平常弟子,怎能知道如此重要的事。”群雄垂首沉吟,都觉这话非常有理,细细思来,均觉方贤亮话中破绽甚多,不足取信。 方贤亮微微色变,强定心神,道:“方某只是忠于冯大侠所托,至于其中详情,委实不清楚了。” 万丈点转回头来,对他道:“王大侠一家遭人屠杀这件事,不知你们是如何听说的?” 084.破绽百出 方贤亮道:“是冯大侠手一个伙计说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万丈点问道:“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方贤亮道:“冯大侠与王大侠本来有约,冯大侠要到王大侠家里会几位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冯大侠临时有事末能赴约,便差一个伙计前去说明,岂知刚到王家门前,即听到里面有动静,不敢即进去,急忙回来告诉冯大侠,冯大侠赶到的时候,王大侠与家人全都被人杀了,只剩下那个弟子倘末断气,他说了那几句话后跟着伤重不治而死,冯大侠一听这件事委实非同小可,不能轻易草率行事,即约了在场诸位到此,欲将他所获知的事向大家说明,岂知在他来的路上,遭人伏袭,命丧荒野。”连连长叹,群雄神色也是黯然。 万丈点道:“据我所知,王大侠与冯大侠生前并无往来,彼此间极是不愉,王大侠与冯大侠如何会有约?” 方贤亮道:“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些误会,王大侠请了几位武林前辈作合事老。” 万丈点道:“既然是这样重要的事,冯大侠却还要失约,以致发生了这样的惨案,这就更加叫人难于理解了。” 群雄心里都道:这冯有德如是有心和解,就不应失约,况且惨情是在你们约好的晚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可思议了。 方贤亮道:“冯大侠是临时有重要的事才会失约的,他本是差那位手下前往说明原委,过得几日才来与王大侠会唔,谁又料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万丈点道:“冯大侠到底是为了何事?失约于王大侠的呢?” 方贤亮道:“这个冯大侠没对我们提及,委实毫不知情了。” 万丈点笑了笑,道:“方爷,你今天说的话,末免太过笑话了吧?” 方贤亮脸色极是尴尬,无言以对,万丈点道:“今天你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一问三不知,凡事往死人身上推个一干二净,你既想要大伙儿相信你,就得拿出一些有凭有据的话,不然在此胡扯,大伤江湖道义,大家还在认为你有何不可告人之秘呢?” 群雄到了此时,也觉方贤亮的话破绽百出,实难令人信服了。 方贤亮一看见了万丈点,心下末免就发虚,讲起话来也不自然了,他也觉得自已的说话破绽甚多,难免会令人起疑,当此眼前情形,势如骑虎,这出戏不能不继续唱下去,又怕言多有失,一时心下发急,掏尽了脑汁,也无对付良策。 万丈点双眼仍在盯着他,道:“你既然无语可说,那么我再来问你,杀死冯有德的那俩个青年男女,他们到底是谁?什么来历?你把他们杀了没有?” 方贤亮头上也冒出了汗珠,颇显紧张之色,道:“当时房里太黑了,实在瞧不清什么,他们到底哪门哪派?用的什么招数?也没法看得出来,他们逃出了客栈后,一直没有露面过,所以就……”故意停了下来,没有说下去,其意是没能把这俩个狗男女给杀了。 万丈点“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双目似电,直似将对方的内心看透了一般,道:“我一直在奇异,你和冯有德彼此知情,何于他被人杀了,你却能够得于幸免,不躲起来倒也罢了,却还在这儿唱戏。嘿嘿。”说完又冷笑了两声,大有深意地看着他。 方贤亮闻言心头大凛,刹那间变了几分神色,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强定心神,道:“这……这个嘛,是……是什么回事?就不大清楚了。” 万丈点迫视着他,深沉带有几分质疑的口气道:“我看事情不会这样巧法,根本是你与那男女二人有何不对劲的地方,我说得对吗?方爷?” 方贤亮强颜作笑,道:“万大侠说笑了,他们若非是杀害冯大侠的仇家,兄弟怎会大费周张,冒险除奸。” 万丈点笑了笑,轻声地说道:“方爷大有见地,怎知万某在说笑话?” 方贤亮听他口气不善,更是心惊,紧张惊恐得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嘛。”情急之下,词穷语塞。 万丈点忽然大声道:“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冯有德给俩个青年男女所杀属实,你们十几人流窜作奸到处杀人放火的事,给我依实道来。”声色俱厉,怒气愤愤。 群雄心头一凛,看着他俩人,感到无比诧异。 方贤亮浑身打颤,险些站立不稳,心里直叫:他不会知道的,一定不知道的。抬头一看他的虎威神态,只吓得冷汗直冒,背心都湿透了,伸手一抹头上汗水,道:“万……万大侠这样说话真叫人难懂了。” 万丈点赫然而怒,目光如电,道:“少给我罗嗦,七日前你们在一个小山村里干了什么来着?” 方贤亮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瞠目结舌,面如土灰,原来他与冯有德一伙七日前在一个小山村里,遇上了昔年的一个仇家,本来江湖中人恩恩怨怨的谁也说不清楚,稀松平常的很,只是他们并没按江湖规矩寻仇约斗,而是一涌而上,男的乱刀砍死,女的众人轮流施暴致死,又劫洗了那个小村,结果在回来的路遇着了户永建俩人,见岳秀枚色秀艳丽,心生邪念,这才引来杀身之祸,他今天在这里喧泄叶彬斌的非议是有目的的,万没想到万丈点会出现,又知他们的阴私,给他拿话问住,害怕之状,如窥猫之鼠。 万丈点厉声喝道:“你为何不说话?” 群雄一看这种状态,无不了明,均知方贤亮必是满背疮痍,暴露无遗,都是极难理解,如何会出现这种状况? 只听得“嚓”的一声响,方贤亮那并截断剑早插回了剑鞘,给万丈点追问得紧,不知不觉间拿起拨出剑鞘,此时心头一紧张起来,手指竟是抓得不稳,剑鞘掉了下来。只见他浑身发抖,头上脸上汗珠滚滚而下,脸色惊骇到了极点。 群雄啧啧称奇,心知腹明,这方贤亮真个作了莫大的亏心事,给万丈点捉个正着,以致令他怕得要命。 就在此时,一阵快步的踏草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林外快步走进三人,三步并作一步地奔到了丈点的前面。群雄一见,精神为之一振,即知有好戏看了,其中一个汉子对万丈点道:“万师哥,大事不妙,那些人全都给人杀了。” 万丈点一惊,道:“什么?这怎么会呢?”见他们身上沾了不少血迹,更是惊奇,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汉子叫王大勇,是万丈点的师弟,也是位急性的汉子,他道:“我照师哥所说,暗中行事,果真发现了他们,便出手把他们抓住,不想就在这时,突然跳出了六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一上来一句话也不说,动手就杀人,他们的剑法当真是了得,若非我们的刀法还算可以的话,几乎伤在他们的剑下了,他们杀了人后就溜掉,我们的轻功比他们不上,给他们走掉了。” 万丈点诧道:“黑衣蒙面人。” 王大勇道:“正是,我本来怀疑他们是黑衣恶张的弟子,不过后来一想便知不是。” 万丈点急声问道:“你可是瞧出了什么?” 王大勇道:“黑衣恶张那厮惯使阴阳掌,这六人使的是剑法,且剑术神妙,天下罕有,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本来以他们六人的剑法,如是继续斗下去,我们三人怕是绝难讨到好处,岂知他们会突然溜走,不知有何用意。” 万丈点道:“他们的来历当真半点都瞧不出来么?” 王大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与他同来的另一个汉子道:“我们与王大侠一道行事,步步谨慎,按说若有人跟踪我们不会不知之理,我们把那伙人捉住后,正等加于盘问,黑衣蒙面人就窜了出来,似是用了一招剑法就把四人同时刺死,似这等厉害的剑法真是闻所末闻,见所末见。” 万丈点沉吟良久,自言自语道:“一招刺倒四个人,这样的身手,当今上只有叶师哥,崆峒派的何老前辈和江南兄弟会陈总舵主的七星剑法,才能够作得到,其他人是否作得到,我没会过这样的高人,就不得而知了。” 085.这么复杂 众人沉吟揣测,万丈点忽然喝道:“何人在林外,给我滚进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群雄一惊,一齐把头转了过去,只听一人欢声叫道:“是万师叔吗?”随着声音,林外飘然奔进一个青衫青年,手持折扇,一派文质彬彬,风流潇洒,正是曾与伍斌、白梅在荆卅大战“黑衣恶张”的那个叶奇飞。 群雄一见,到有一半人与他点头纳礼,纷纷说道:“原来是叶公子呀。” 王大勇瞪眼道:“你离家出走这么久了,大家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又怎会跑来这里?” 叶奇飞叹了口气,道:“我漂泊四方,浪迹天涯,最近听说王家期王叔叔出了事,这就赶了过来。” 王大勇道:“哼,你到好,只是过来瞧瞧,又有个屁用呀,知不知现在出了大事,大家都快忙死了,你还有心情闲逛。” 叶奇飞心头气苦,甚是难过,道:“师侄知错了,请师叔责罚。”叶奇飞之父乃是叶彬斌,也是万丈点,王大勇的师兄,这几年来连续发生了凶情惨案,无从着手,以致使叶彬斌在武林中的声誉受损,叶奇飞处处遭人白眼,他青年人心性,不免气愤难平,便离家出走,寻师访友,苦练绝技,望能出人头地,岂知在长江沿岸遇着了俩个江湖骗子,心情郁闷,垂首丧志,无意中听到了王家期的凶讯,即急匆匆地赶回来,岂知会在这里遇上了这俩个脾气暴燥的师叔。 且说王大勇听了他酸涩的语调,即知游子跋涉艰难,心下一软,轻轻地叹了口气,指责气骂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万丈点平素对他也甚为疼爱,见他一付风尘仆仆,落魄寒酸的样子,况且在群雄面前不宜令他难堪,强笑说道:“你出去闯了这么久,多吃一些苦头也是好的。” 叶奇飞真忍不住想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声,只是众目之下,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岂能如此失态,眼眶潮湿,心情激动,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王大勇知他心情不好,不便再说难堪伤心的话,道:“我们这里倘有许多事要办,你暂退过一边,待我与你万师叔把事办妥了,再回去见你爹,他可很想念你了。” 叶奇飞暗自收起眼泪,强颜问道:“不知俩位师叔在办什么事?” 王大勇把事情的原委简单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想到不我们这些老江湖滚了一辈子,到头来居然被小人作弄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 叶奇飞听罢,沉吟了良久,道:“我这次离家出走,在江湖上游历一年有余,见识了不少江湖异人,尤其是最近遇着好些行踪可疑的人。” 王大勇问道:“是些什么人?” 叶奇飞道:“王师叔可知道一个叫胡天霸的人?” 万丈点轻轻地“咦”了一声,满脸诧异之色,王大勇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道:“胡天霸,胡天霸,好熟悉的名字,怎地我就是想不起这个人了。”群雄中有数人听过这名字,也是想不起这个人来。 万丈点道:“飞儿,你说的这人可是随身带了一根短形的铁棒,满脸虬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叶奇飞道:“万师叔说得不错,正是这个人。” 王大勇拍掌说道:“对,不错,就是他,一定是他。” 叶奇飞问道:“王师叔也识得此人。” 王大勇道:“此人是铁棒门的高手,十年前在江湖上突然失去了踪迹,没人知晓原因,飞儿,你见过此人么?” 叶奇飞道:“王师叔说得不错,小侄正是遇见了此人。” 王大勇道:“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叶奇飞沉吟片刻,道:“这个我可说不上来,我见他与一个叫谢彪的人在一起,行踪诡诧,让人觉得可疑。” 王大勇诧道:“谢彪,这就奇了,听说此人早年也是极有名气,却贪图名利,进宫当了什么侍卫,已有十多年没在江湖上出现了,如此说来,胡天霸也是混进了宫延中去了。” 叶奇飞道:“我见他们俩人在一起,满口全是官腔,就疑心他们是白道中人。” 万丈点极是留心,问道:“他们语言中可有露出什么没有?” 叶奇飞道:“他们的话古里古怪,似乎要不利于我们绿林中人,至于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没能弄清楚,还有,我发现他们已有不少人在江湖上活动,到底有多少人?有哪些人?就不得而知了。” 王大勇垂首沉吟,道:“难怪我差出去的人回来说,最近这段时间里发现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到处活动,行止十分神秘,拿不准他们的来历,还有金鸡派掌门白义侠也率同门下弟子在许多地方出现,行踪也是怪异。” 叶奇飞道:“金鸡派的事我知道,听说他们的件异宝蓝色灵珠遭劫走,不知是何人所为,金鸡派门下大弟子唐清才早在各处追查,许多人都知此事,想来是宝物有了线索,才引得白掌门下得山来。” 王大勇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得来的消息可靠吗?” 叶奇飞道:“此事是从唐清才与他的俩个师弟口中说出的,想来不会有假。”他的轻功比唐清才师兄弟要高明得多,一发现他们的行止有异,当即暗中查访,偷听他们的谈话,唐清才师兄弟并不知道他们会给人暗中偷窥。 万丈眯笑吟吟地说道:“你这次出游阅历,竟能探到这种情况,也不枉我们对你的一番教导。” 他是何等般的人物,有关“金鸡派”的事,早就知晓,叶奇飞虽是负气出走,心里仍然关注着“紫宣门”的事,留意江湖上的风吹草动,现在逢有大事,当即赶了回来,可见他心关众人的安危,万丈点因他是师哥儿子的原故,对他有极大的期望,将来能够接掌“紫宣门”的门户,所以一听他极是关心江湖中事,心头之上颇是赞许,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大勇诧道:“原来万师哥也知此事。” 万丈点道:“你暂莫打岔,让飞儿把话讲完了,我再告诉你。” 王大勇道:“飞儿的话倘末讲完,那就快说吧。” 叶奇飞沉吟道:“万师叔,你说五梅山飞天魔女的武功如何?”众人甚感诧异,听他在讲胡天霸与谢彪的事,却又扯到飞天魔女身上来,都是不明其意? 万丈点知事出有因,稍作沉吟,道:“五梅山与我们洞庭湖总坛甚近,只是大家一向无甚往来,听说她的剑法非常厉害,至于是什么来历?却没人知道。” 叶奇飞紧接一句道:“那么黑衣恶张的武功呢?”众人听了更感诧异了。 万丈点暗道: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王师弟却把事情给搞砸了,以致现在没有证据指驳方贤亮一伙的阴谋诡计。唉,此事该如何才好? 叶奇飞道:“现在的事如何处理?” 万丈点与王大勇都是皱着眉头,万丈点知眼前的事固然不好处理,也不能弃下不睬,他抱拳一拱,向群雄施礼,朗声说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离奇古怪,谁都难以理解,知晓其中倒底有何玄虚,背后的操纵者又是何人,大家都无法拿出有力的凭据,不能因为某人的三言两语,胡说八道,便信以为真,大家是武林中人,当然知道有些人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使用了这种残辣的手段,大伙儿信也罢,不信也罢,公道自有人心在,万某也不想多说了,敬请诸位静心地想一想吧。” 群雄人人无语,均想: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谁也无法讲得清楚了,大家只有稳坐云台,静观其变,随波逐流。 王大勇大声说道:“大家听到了没有,现在的处境极是不妙,我们顶上这颗人头不知何时会被人割去,大家好自为之吧。” 群雄闻言又是心头一凛,都知此言不假,现在的事情复杂迷离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 086.心惊胆战 群雄看他们神态不似弄虚作假的样子,且多人知王大勇性格倔直,最不会作假了,都不知他们遇上了什么样的高人?大家一味注意王大勇,倒把方贤亮冷落一边,让他有个喘气定心的机会。 万丈点知这个师弟脾气粗暴,作事顾前不顾后,语言上更是大大欠妥,这般讲话,无异是等于对群雄施加压力,弄巧成拙,便道:“诸位朋友远道前来,足见对这桩凶案的关心,都希望早日弄清楚真相,现在众说纷纭,谣言甚多,无一是处,为了避免引起各种误会,唇舌相争,伤了道义,大伙儿不妨齐心协力寻找凶案蛛丝马迹,让凶案有个水落石出之日。” 群雄都是独霸一方的绿林大豪,平素行事都处在叶彬斌的管辖之下,对叶彬斌的为人也是佩服,只因几桩凶案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乱,叶彬斌多方努力无效,大家才对他生起轻蔑之意,现在方贤亮的说话,虽然不足取信,毕竟给心头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嘴上无语,却各怀异心。 叶奇飞善惯巧辩,遇上这件头痛的大事,不知从何说起,沉吟了良久,始无一语。 正当众人垂首沉吟之际,忽听万丈点喝了一声:“什么人?给我滚下来。”随着声音,反手长臂一扬,铮铮两声,两枚铁钱飞镖脱手弹出,往高处一棵树上的繁枝密叶处打去。 就在此时,俩条人影一闪,由密叶里嗖然窜出,身法之快,轻功之佳,实是罕见,两枚暗器当然是白打了。 群雄不知来的是哪方神圣,恐是敌人,纷纷闪开,待看得清楚时,不觉一怔,见是俩个衣裳粗旧的乡下青年,只是女的姿色秀丽,男的气色不凡,配上这身粗俗的衣裳,说不出的诧异。这俩人正是户永建与岳秀枚,俩人在树上躲得多时,岳秀枚手脚酸麻,不觉弄动了树枝,给万丈点发现了。 王大勇踏上两步,喝道:“俩位是何人?为何躲在树上偷听我们的说话?” 户永建素来狂傲,只有在末婚妻的娇声柔意下才会收敛,一见王大勇气态凌人,亦是有气,冷冷地说道:“你是什么人?也配这样跟我讲话。” 王大勇火气更旺了,道:“你这小辈连我也不知道么?” 户永建正眼也不瞧他,把头头转过一边去,冷嘲热叽,道:“无名小徒,本少爷可不识得你这号人物。” 王大勇是个成名人物,脾气又是暴燥,在场中人除了师哥万丈点外,即以他为尊,见户永建如此大刺刺地,恼怒异常,喝了一声,一跳而上,一拳捣出。 户永建大声笑道:“来得好。”使出铁掌功夫硬接着了王大勇一拳,但听到逢地巨响,王大勇脚下踉跄,身躯摇摇摆摆,连续退了六七步,而户永建双足末动,上身不过是晃了一晃,显得功力要比王大勇深厚得多。 群雄无不骇然,这个毫不起眼的乡下青年居然有这等深厚的掌力,若非亲眼所见,如何便肯相信。 王大勇一只手臂震得发麻,他是个粗人,既惊又怒,吼了一声,正待二度出击,万丈点一把将他拉住,低声道:“莫急动手,待愚兄来问他。”万丈点是师兄,王大勇不能不听他的话,“哼”声狠瞪了户永建一眼,退在万丈点背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万丈点稳住了王大勇,这才走上前来,抱拳作揖,道:“在下松行派紫宣门万丈点,俩位少侠何门高弟?大名可否见告?”他看出户永建身怀绝技,不是等闲之辈可比,言下甚是客气。 户永建知他是“紫宣门”的高手,绝非王大勇之流可比,况且在道上侠名远播,只是他不愿与绿林中人有所来往,加之方贤亮的胡说八道,如何便肯把姓名告知他人,仍冷冷地说道:“大家萍水相逢,又无深交,不图他日再逢,问我姓名作甚。” 万丈点眉头微皱,心下甚是有气,他是江湖上侠名素著的大侠,受人尊敬,以他的身份这样向年青小辈相问,已是有贬身份了,岂知户永建一付倨傲的神态,令他极是难堪,下不了台。 王雷在旁可就气坏了,喝道:“你是哪里钻出的妖魔鬼怪,胆敢如此无礼。” 户永建怪眼一翻,道:“你又是何方的牛鬼蛇神,对本少爷这般无礼。”辞锋相对,各不相让。他一身粗布乡下人的模样,竟自称为少爷,说词新鲜,群雄均感有趣好笑,却又笑不出声来。 王大勇气往上冲,怒极反笑,道:“你这小子武功不错,难怪会有这种口气,你既不肯说出人的姓名,来意总得让我们知道吧?” 户永建横目一扫,盯在方贤亮的脸上,冷冷地说道:“少爷此来与他人无关,只是有一笔账要与方爷算一算。”群雄大奇,听户永建的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方贤亮大吃了一惊,注视着这俩个青年男女,不知何时何处得罪了他们?户永建、岳秀枚这身打扮与数日前完全大异,直如天上人间,美女与乞丐,那天被打杀得亡魂直冒,根本没能仔细留意俩人相貌,又道客栈那把大火已把俩人烧死,一时想不起这俩个索命煞星来。 万丈点问道:“少侠与方爷有误会吗?” 户永建不答,“哼”了一声,道:“方爷,客栈那把火烧得委实不够大了。”此言一出,满林震憾,群雄都猜中了他们的“来历”了。 方贤亮浑身一震,睁大了双眼,注视着他俩人,由上到下,由下再到上,瞧了半响,猛地惊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步法不稳,向后坐倒,惊慌失措,恐惧到了极点,爬起颤声道:“你们……你们就是杀死冯大侠的那俩个男女?” 群雄惊呼而起,人影晃动,纷纷抄起兵器,围拢了过来,把户永建、岳秀枚围住。 烈日当空,此时正交午时,山道松林,绿荫树下,一声长笑划破了寂静的松林,久久不息。 群雄中以万丈点为首,立在户永建的面前,注视着他那狂态傲笑,群雄虽然仗着人多势众,听方贤亮道及他的武功如何如何厉害了得,先入为主,为他傲态所慑,人人自危,蜡渣子白。 万丈点见户永建、岳秀枚俩人与叶奇飞一般年纪,却练成了一身惊人的技艺,冯有德等人被杀一事,他早得线报,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想他们如此年纪,以少胜多,打杀得方贤亮狼狈逃命,方才又见他一掌震退了王大勇,功力之深,似乎犹在已上,他知冯有德、方贤亮等绝非善良之辈,死有余辜,自已不值为他们出头,见群雄怕得厉害,不觉笑了笑。 户永建双目仍瞪着方贤亮,冷冷地说道:“少爷这里偷听了多时,你这厮倒是能说会道,说得不少人都信了你的鬼话,你刚才不是要分派人手来找少爷报仇吗?少爷现在自个儿送上门来了,看你用什么手段来杀少爷,是不是再用迷香或放把大火,只是今时非往昔,这些伎俩只怕是用不上了。” 方贤亮浑身发抖,在户永建的迫视下,一步一步地退入人群中,脸色发白,惊骇恐惧显于颜色,神态甚为狼狈,那答得出话。 群雄凝视着他俩人,依着大家与冯有德的交情,听说他被人杀了。仇人即在眼前,非得给他报仇不可,只是此时大家对方贤亮的话,信疑渗半,且又听万丈点揭露冯有德、方贤亮等人的恶行,实非侠义道中人之所为,不免对他们心生疙瘩,此番冒险出头,是对是错?应是不应该? 户永建喝道:“你那一串骗人的把戏都到哪儿去了?再说几句来听听?”运气面发,舌绽春雷,声震林内,人人失色。 万丈点一凛,心道:这青年人内外兼修,不仅轻功不凡,内功更是深厚,怎地武林中从没听说这号人物? 方贤亮又退了几步,躲在俩个汉子的身后,颤抖着声音,惊恐地叫道:“冯大侠是……是这小子害死的,大伙为……为冯大侠报仇呀。”群雄见他如此害怕,只当户永建、岳秀枚是杀人不眨眼的煞星,都道几桩凶情也是他们所为,如此凶狠邪恶的人,也不必与他讲江湖道义了。 087.自作自受 王大勇哈哈一笑,道:“阁下既然不肯亮出万儿,王某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冯有德这件事是你作的吗?” 户永建面对群雄,毫无惧色,傲态依旧,大刺刺地说道:“不错,是本少爷将他毙于掌下的,有要替他报仇的人吗?有的话就上来吧。”群雄都知是他所为,此时听他自个儿直承此事,心头仍是一凛。 王大勇大笑道:“杀得好,杀得好。”群雄不禁愕钉,不明他何出此言,还道是反语。 王雷道:“这个冯有德是个两面人,平时我最是看他不顺眼,总觉得他不是我们同道中人,现在他作了掌下游魂,也算是报应。” 户永建横目一扫,冷冷地说道:“少爷此来只与方大爷一人有关,与他算一算新仇旧账,诸位看不过眼的要出头助拳,可别怪少爷的铁拳不饶人。” 王雷大声道:“姓冯的是人面兽心的龟儿子,少侠随手把他除去了,大快人心,我王雷可不会替这种人出头。”说着退过一边,双手反背,摆明了袖手旁观。有些人暗暗骂他,临阵畏缩,贪生怕死,不是英雄好汉。 方贤亮大声道:“你们作下这样的大事,便是武林公敌,人人得可诛之而后快,冯大侠、王大侠都是大伙儿所佩服的英雄,却给他们杀害了,大伙儿都是武林中人,岂可任由凶徒逍遥自在,今日撞在我们手里,可不能让他们逃脱了。” “对,对。为武林除害,人可诛之。” “他妈的,瞧不出这小子年纪青青,手段到是阴险毒辣。” “貌似泰安,心如蛇蝎。” “和这种人过招,大伙儿也不必与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一齐乱刀劈死他算了。” 群雄轰然叫起,纷纭杂乱,步步迫近,圈子渐渐缩小。 岳秀枚站在户永建身旁,柳眉一竖,道:“我们只是找姓方的算账,武林中讲冤有头,债有主,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令人钦佩,诸位要来助拳奉场,按江湖规矩办事,打个输蠃,要是我们输了,只能怨我们学艺不精,任君处置,如果仗着人多势众,群欧而起,那可莫怪我的剑下无情。”她这番说话,到不是心中害怕,而是她剑招辛辣,毫不留情,群雄多是受了方贤亮的蒙弊不辩真假,不然她也不用如此废话了。 方贤亮大声道:“邪魔外道,为祸武林,人可诛之,谁与你们讲江湖规矩了,大伙儿快上呀。”从身旁一人手中抢过一柄剑,虚声张势,却不敢冲到前面来。群雄随着叫嚷而起,手持兵器,团团围转。 万丈点知自已再不出声,势必会令许多受蒙弊的人伤在户永建、岳秀枚的手下,大声说道:“诸位暂缓动手,万某有话要说。” 群雄登时冷静了下来,万丈点道:“大伙儿只是听了姓方的一面之词,即信了他的鬼话,便出来拼命冒险,是否值得。在几日前方贤亮与冯有德一伙人杀了梁竹林全家,梁竹林的老婆女儿遭遇了他们的施暴致死,万某对此事查得清清楚楚,试问大伙,如此武林败类,谁人都可诛之除害,你们现在受他蒙弊出头,为这种人而送命,岂不可惜。”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接着又道:“万某不屑为这种人拼命,这位少侠随手将他们除去,实是为武林中人除害,诸位若是不听劝告,仍要与这俩位少侠为难,万某言尽于此,悉听尊便。”说罢,走出了人群圈外,王大勇见师兄如此,且他也知冯有德一伙暴行,也跟着走了出去。 在场人中,武功最好的当然是万丈点和王大勇俩人了,群雄多半是碍着情面,才不得不出面,真心要替冯有德报仇的不过十个八个,方贤亮把户永建、岳秀枚俩的武功说得如何如何厉害,大家对他俩人极是惮忌,况且又听了万丈点的话,他人倒也罢了,万丈点是侠名素著的大侠,行事光明磊落,自是不会冤枉死去的冯有德,都想冯有德如此品行,十分低下,确是死有余辜,犯不着为这样的人去涉险,如此一来,登时有大半的人退到万丈点这边来,只剩下十余人仍在虚声张势,却也心犹悚怵。 方贤亮意夺神骇,心胆俱裂,厉声喝道:“大家还忧虑什么。”人影晃动,杀声大起,围住户永建的群雄纷纷涌上,户永建放声大笑,拳打脚踢,近得身来的人被他一个接一个地提起掷在地上,痪在一团,不过一会儿功夫,只剩下了方贤亮一人了,他左右转顾,孤单单的孤立无援,对头武功又十分厉害,不知是上前动手,还是转身逃命,不过他清楚地知道,不论是动手还是逃命,都无法幸免,只骇得全身发抖。 户永建哈哈一笑,道:“我说方大爷,上次少爷心情大好,放了你一条生路,你不懂得珍惜,到处造谣生事,逼得少爷非得出手教训你,我说这次你也不用再逃了吧?” 方贤亮手足发软,长剑落地,不觉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连声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户永建甚是高兴,大笑不止。 万丈点等群雄皱眉摇头:武林中人头可断,血可流,岂能这等没有骨气,方贤亮好歹也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如此跪地求饶,实在丢人掉脸。 方贤亮见户永建仰天大笑,正眼都不瞧他,一时恶念生起,双脚一蹬,猛扑了上来,运劲出拳,朝户永建的心口捣去。旁观群雄都惊呼了一声,只道户永建必受暗算无疑。却见方贤亮这拳打在了户永建的心口上,户永建并没有被打倒,他手碗一翻,一手扣住了方贤亮的脉门,一手朝他琵琶骨上一拍,登时拍碎了他的琵琶骨,方贤亮惨叫了一声,户永建把他提起掷在地上,他痪如一团软泥,那里还动弹得了。 户永建大笑道:“人人都要摔上一摔,你既是领头的头头儿,受罚应该比别人要重上一些,这叫赏罚分明,绝不偏袒。”群雄见户永建的武功果然高明得不可思议,钦佩不已。 户永建对着万丈点拱了拱手,道:“万大侠请了。” 万丈点上前来还礼,道:“不敢当,不知少侠有何赐教?” 户永建道:“这姓方的心怀鬼胎,造谣生事,中伤在下俩人,本来打算一手将他毙于掌下,但念及他此举必有深意,如是一拳把他打死了,倒是便宜了他,想来他在万大侠的手里,一定会大大有用,在下便送了给你。” 万丈点微笑点头,道:“如此万某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大礼了。” 户永建道:“姓方的这人大不简单,慕后定有不可告人之秘,而且有一些黑衣蒙面杀手到处行凶杀人,这些人行踪诡诧,手段残辣,我想这些人与姓方的一定大有关系,这点你可不能大意突疏了。” 万丈点闻言一惊,拱起双手,道:“少侠有何话要说,万某恭敬聆听。” 户永建一笑说道:“万大侠如此客气,小可可不敢当了。”顿了一顿,道:“万大侠知道黑衣蒙面人是什么人吗?” 万丈点道:“万某正为此事发愁,少侠所问,可把万某问住了。” 户永建道:“连万大侠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那你想不想见见他们呢?” 万丈点闻言一凛,道:“万某愚昧,不知少侠此话何意?” 户永建不答,转回身来,对着树上那些人道:“六位在树上躲得多时,手脚都发酸了,何不下来与大伙儿见见面呢?” 群雄大感惊奇,一齐转头看去,末见人影,却见从树上射来无数枚暗器,朝户永建打去。岳秀枚早有准血,宝剑挥舞,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射来的暗器被宝剑磕得四面飞射,群雄怕被暗器误伤,一下子散开去,提棒握刀,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就在这时,又有一把暗器射出,向方贤亮等躺在地上的人射去,万丈点腰佩大刀,一拨出鞘,一挥舞开,挡在方贤亮等人的面前,把暗器磕飞,方贤亮身负阴秘,不知有什么诡诧?可不能让人杀了灭口,他出刀虽快,岂知还是慢了半步,方贤亮和俩人大叫一声,中了暗器毙命。 树上的人目的在杀人灭口,方贤亮一死,暗器就不再发,跃下树来窜出松林。 088.不要插手 岳秀枚一人当先发足追去,户永建与万丈点并肩疾奔,一窜掠去,疾如闪电,一晃而逝,王大勇与叶奇飞赶紧追出,后面跟上的是乱哄哄的群雄,一涌鱼贯而出。 几人当中以岳秀枚的轻功最高,疾驰出去,竟把户永建、万丈点抛在十余步之后,万丈点嘴里不出声,心里暗暗佩服,与户永建一起赛脚力,出了松林并肩而驰,竟是谁也胜不了谁。 岳秀枚施展陆地飞奔的功夫,风驰电逐,一口气追出了几里之外,转下山坡,忽见一条曲弯的长蛇道上,有六人拦在道中,近前一看,停下步来,凝视对方为何又停了下来?户永建与万丈点并肩赶到,见此状态,惊异无比。 山间长道依着山坡,曲曲弯弯,六个黑一色打扮的伟壮汉子,头上罩着一个罩子,只露出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六人站成一个弧形,手握长剑。在六人的面前,站立着一个白一色的青年书生模样的人,有趣的是他面上也蒙了一块白色的轻纱,一双清秀的眉宇竟透过几许稚气,显然此人顶多十七八岁年纪,一把折扇置于胸前轻摇,一派逍遥清闲之态,六个黑衣蒙面人对他似怀惧意,不敢便即动手。 岳秀枚大感惊奇:这白衣书生也太会装蒜,我与建哥竟给他耍了。她此时看得清楚,这书生分明就是与“江西三霸”的弟子比武那个弱书生,她与末婚夫虽然不是江湖上的大行家,毕竟武学修为不浅,谁知会给这个书生装模作样的耍了一番,此时回想起来,当真是有气。 一个似是黑衣蒙面人的首领,头也不转,冷冷地说道:“姓万的,这里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他口气虽硬,实是怕万丈点插手进来。 万丈点知对头武功非同小可,这伙人杀了方贤亮灭口,显然方贤亮言行所为均是受人指使,对方的来意非常明显,是要对付“紫宣门”,自已是“紫宣门”中人,岂能置身事外,道:“我们与诸位毫不相识,几位设下机关陷阱,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万某与几位朋友都泱及池鱼,你说我能不插手吗?”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地冷笑了数声,道:“你一定逞强出头,就算你也在内吧。” 户永建放声一笑,道:“这位朋友没有提及在下,想是早就把我们计算在内了。” 岳秀枚笑着说道:“不知你们会不会数数,我们俩个人是在一起的,要算就算俩个好了,可别数漏了。” 户永建微微一笑,含情脉脉地看了末婚妻一眼,道:“不错,应该算俩人。” 那黑衣蒙面人又冷笑了几声,连声道:“好,好,好。神丐门、神剑门都想来淌这碗浑水,那再好也没有了。”言下大有用意。 户永建与岳秀枚一凛,绝计想不到竟给对方看穿了他们的来历,户永建刚才痛打了方贤亮一伙,武功上给人瞧了出来,倘可说得过去,岳秀枚一直没有出过剑,对方仍知她的来历,如此说来,俩人的形踪一直在对方的视线之下了。 万丈点暗道:原来是“神丐门”、“神剑门”的门下,久闻户铁锦、岳疑影的掌剑绝技,多年没有机缘见过,他们门下弟子的武功竟也如此了得。 那黑衣蒙面人向那白衣书生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多管闲事?三番几次来坏我们的大事?” 白衣书生正是伍斌,他手摇折扇,移目望向远处的山岭,缓缓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 那黑衣蒙面人又喝道:“阁下一定要与我们作对?”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道:“我只是不想看见有人丧命而以,你们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我只阻止了这么一次半次,你又何必生这样大的气?” 那黑衣蒙面人厉声喝道:“尊驾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斌道:“小生将诸位朋友引到这里来,只是不想看见血流成河,尸堆成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唉,小生苦心婆口,奉劝诸位放下屠刀,改邪归正,收起那害人的勾当。”原来那六个蒙面人在向万丈点等人发射暗器,岂料竟有人在向他们发来暗器,暗器手法十分精妙,若非他们见机得早,几乎就被伤着了,他们一见有这样的高手在偷窥他们的行举,叫他们如何不吃惊,顾不得伤万丈点等人,即朝白衣书生追来,那知是白衣书生故意将他们引来,用意是阻拦他们凶杀人。 六个黑衣蒙面听了他的说话,同时放声大笑了起来,尽是嘲叽之意。 万丈点暗道:这书生古里古怪,怎地这等糊涂,这伙人处心聚力,杀人如同儿戏,岂会任凭你几句话收敛贪欲之心。真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便来多管闲事,行事毕竟是嫩得很。 户永建双手鼓掌,道:“这位穿白衣衫的朋友说得一点都不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诸位双手沾满了鲜血,肯听在下指点一条明路,几位出家作和尚去,所犯下的罪业也只有佛门慈悲,肯收容你们这种人。” 岳秀枚一摆手中的宝剑,道:“佛门广结善缘,便让姑娘替你们剃度好了,岂不省事。” 那黑衣蒙面人“哼”了一声,毫不理会,户永建笑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作事一刀而决,如此婆婆妈妈实是有失身份,这片松林寂静幽闲,几位在此洗心革面,投身佛门,日行一善,功满三千,功德无量。”他根本就不知对方的来历,满嘴胡说八道,实是看不惯这伙人的行事。 伍斌朝户永建笑了笑,道:“户大哥的话对极了。”接着对黑衣蒙面人道:“不知几位听清楚了没有?” 那黑衣蒙面人目露凶光,横剑一摆,手捏剑诀,余人也跟着他那样,摆了个姿式,他道:“承蒙厚意,无奈在下等人无福消受,几位执意插手此事,莫怪在下等人手段不讲情面了。”他看出伍斌身手不凡,不敢大意,不然也不用多说这许多话。 万丈点也看出黑衣蒙面人对伍斌极是惮忌,这少年年纪青青,难道当真似叶奇飞所言,是个武功奇高的武林高手? 便在此时,坡上人影一闪,快步疾奔下两人,正是叶奇飞和王大勇俩人,他俩没万丈点等人那般轻功,稍迟了一会,赶到时见了众人,大感惊奇,双目朝着伍斌注视,“咦”了一声,满面诧异之色,万丈点转头看了他一眼。 叶奇飞将手一拱,道:“啊,原来是伍兄,荆卅一别,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不相逢,伍兄可记得小弟叶奇飞吗?还有白兄呢?”最后这句问的是白梅。 伍斌一笑说道:“小弟只想独自游历天下名山大川,无意惹这江湖是非,偶尔一番作做,竟然逃不过叶兄的慧眼。”说罢,躬身一抚。 便在此际,忽闻万丈点叫道:“小心。”即知有人趁已一抚之机,偷施暗算,他的身子仍是躬着,双手也是抱着拳头,忽地朝后一闪一飘,翩翩地疾闪退后,那黑衣蒙面人一剑刺空,手腕一翻,运剑如风,唰唰连声,身形一掠追上,却见一缕剑光朝伍斌袭去,伍斌的轻功高超非凡,一晃一飘,翩如巨雁,白衫飘飘,潇洒自如。黑衣蒙面人竟是追他不上,所使的剑招全都没刺到他身上来。在场的人见他轻功如此了得,无不钦佩,尤其是岳秀枚,她素来自负轻功高超,剑术神通,此际一看伍斌的轻功如此高超,自愧不如。 伍斌年纪虽轻,自幼修习上剩内功心法,武学造诣极是精堪,掌力有劈空掌之能,几乎练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他见那黑衣蒙面人的剑术精妙绝伦,竟然还在岳秀枚的神剑之上,大感惊奇,一时竟是不知如何进击,他身子悬空,飘来飘去,黑衣蒙面人在地上追赶,总是追他不上。众人见了这等打法,既是新鲜,又是叹服,使剑的剑术超凡精绝,施展轻功的轻功高超不俗,可谓是大开眼界。 伍斌无法进击,那黑衣蒙面人无法追得上他,俩人相持不下,众人正自赞叹,只听伍斌大喝了一声,猛地击出一拳,他身形悬空,犹如“泰山压顶”,这一拳击下,无声无息,黑衣蒙面人陡觉劲力贯胸,浑身剧震,大叫了一声,向后翻倒,手中的长剑脱手坠落老远,他人也倒在地上,爬起捂住胸口,只觉喉咙一股热气上涌,头晕目眩,哇的连吐了几口鲜血,顿觉四肢乏力,头向后一仰,倒了下去,四肢颤抖了一会,就此不动了,竟是一命呼鸣了。 089.小弟有话 众人睁大了眼睛,见黑衣蒙面人如此高超的剑术,都道白衣书生纵是打得过,也必是几百上千招以上,岂知他这拳打得无声无息,直如儿戏一般,即把黑衣蒙面人的首领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这等神奇绝妙的拳劲,实是罕见。 剩下的五个黑衣蒙面人更是大惊失色,作梦也想不到白衣书生的武功如此怪异,拳末贴胸,伤人于无形之中,真是见所末见,闻所末闻。他们五人均是身怀绝技的高手,目睹眼前如此惊心动魂的状态,又惊又怒,齐声喝斥,一涌而上,五剑齐出,招急不缓,直直指去。伍斌举扇一划,劲风鼓动,气浪涌涌,五柄利剑陡然受阻,竟然刺不进去,剑被劲风一荡偏过一旁。岳秀枚等人从末见过这般怪异的武功,不禁啧啧称奇,甚是纳罕。 伍斌的武功固然怪异,五个黑衣蒙面人的剑法乃天下间第一等的精妙剑法,虽然被他怪异的武功荡开了长剑,瞬息之际,剑法刹变,唰唰连声,剑光大起,犹如长江之水,黄河涌流,滔滔不绝,把伍斌罩在其中,伍斌似是料不到对头的剑法如此精妙,竟给杀得手慌脚乱。 户永建和岳秀枚到了此时,再无怀疑了,看伍斌的拳法武功虽是不识,轻功身法与自已同出一门,知他必是三师叔袁自安的弟子无疑,见他此际处境凶险异常,俩人再不出手,必会被伤在五剑之下,俩人大喝了一声,一齐杀入,岳秀枚手持宝剑,招出辛辣,即是敌人的要害。户永建难得遇上强敌,打起万分精神,使出铁掌功夫,劈得甚狠。 叮叮当当,一阵兵刃交嘎之声,密密麻麻,俨如繁音密奏,兵器击敲,十分悦耳动听。在这电光石火眨眼的功夫,户永建和岳秀枚从容杀进,把蒙面人的宝剑架开,解了伍斌一时之困。 万丈点心道:这些人是冲着“紫宣门”而来的,姓万的岂可罩身事外。喝了一声,挥着手中的紫宣刀,狠劈了下去,叶奇飞与王大勇见了,也各自抽出一柄短形厚背钢刀,跟在万丈点身后,一齐杀了进去。万丈点持刀紧对一人,伍斌、户永建、岳秀枚也是各对一人,叶奇飞与王大勇联刀夹击一个,杀得有攻有守,甚是顺手。 伍斌得了他们的解困,独自对付一人,可就容易得多了,手中的折扇挥来扫去,那黑衣蒙面人的剑术固然精妙,内功却是平平,被他攻得连连后退,竟无还手之力,本来以伍斌的武功要把黑衣蒙面人伤于掌下极是容易,然见对方的剑术高超绝妙,生平末闻末见,好奇心大起,并不急于使出重手法,一手举拳捶来,一手持折扇使出精妙的招数,逼得黑衣蒙面人使出浑身解数,以窥金豹。那黑衣蒙面人是个老江湖,岂有不知他的用意,无奈伍斌迫得甚紧,根本就无法脱身,只能把剑法最最精妙的招数使出来,仍是给迫得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岳秀枚是个剑术好手,乍然遇见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大是震惊,小心应付,把“神剑门”的绝技施展开来,与那黑衣蒙面人你来我去,斗得十分激烈,以她剑法而论,实是倘在黑衣蒙面人之上,但是,单单以剑法而论,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实是精妙绝伦,博大精深,犹在她之上,只是黑衣蒙面人只得了一套完整的剑法,至于剑法中许多精妙之处末能领悟,没能把剑法施展出它的威力来,这就给了她许多的大好机会,她也是与伍斌一样的心意,欲窥敌人剑法中最精妙的招数,并没痛下杀手。 户永建空着双掌来对付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可就感到有些无所适从了,手心手背均是肉掌,不能以此来硬接硬拼,只能左右闪避,黑衣蒙面人的剑法中虽有破绽,以这等精妙绝伦的剑法施展出来,深恐对方的后着杀招厉害,不敢冒险强行进招,闪来躲去,不住地游动疾走,伺机以待。 万丈点是“紫宣门”的第二号高手,紫宣刀刚劲凶猛,霍霍施展开来,刀光闪闪,一口气劈了七七四十九刀,杀得黑衣蒙面人连连后退,正自心喜,黑衣蒙面人剑法刹变,万丈点的攻势登时受阻,再也攻不进去,原来黑衣蒙面人并非武功不及他,而是避其锋锐,寻找机会反击,在万丈点刀势稍缓之际,即时反客为主,抢攻上来,万丈点是个久经杀场的捍将,经验丰富,火候老到,却是无惧,他的“紫宣刀法”的精妙招数倘末施展出来,谁胜谁负,倘难断言。 叶奇飞和王大勇虽是联手夹击一人,然而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委实精妙非凡,王大勇贵为师叔,刀法比之叶奇飞倘逊一筹,俩人使出浑身解数,仍然敌不住黑衣蒙面人的剑法,被他迫得只有招回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双方激烈地斗了一会,随后赶来的群雄都已赶到,站在山坡上,见到打斗十分激烈,自咐本事有限,无法插得下手,站在旁边观战,见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如此精妙,极是震惊。 伍斌见黑衣蒙面人的一套剑法使完,从头又使了十来招,将他迫得满头大汗,手慌脚乱,知他确是将一套剑法使完了,不会藏拙,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已是容不得他多想,伍斌的怪异手法疾快绝伦,迫得他身不由已地把剑法的精华一展无迹,人在最困难,最凶险的时候,求生是人的本能,他不可能没有求生之志,而把剑法搁下不使出来。伍斌只为见识这等精妙的剑法,才与他过了这许多招数,眼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与他纠缠,伸手将他的长剑夺下,随手掷在地上,折扇一收,插在了腰间,欺进身来,伸手在他后颈一拿,黑衣蒙面人已是动弹不了,一把将他提起,即朝与叶奇飞、王大勇掷去,那个黑衣蒙面人正自心喜兴奋,忽见一个黑影呼的袭来,他将叶奇飞、王大勇迫得甚紧,绝计料不到会有这等变故,惊觉之后,闪避已是不及,被撞个正着,俩人惨叫一声,相撞得飞了起来,摔得老远,曲痪一团,肌松骨软,浑身疼痛得厉害,那里还起得来。 伍斌身形疾快得惊人,他一掷出了那个黑衣蒙面人,即一纵飘出十数丈之外,微一停身,观看了场中剧斗的情景,料想户永建等人敌得住,放声一笑,翩然而去。 叶奇飞大急叫道:“伍兄请留步,小弟有话要说。” 伍斌去势奇急,一闪绝迹,在山谷的另一边传来他的笑声:“叶兄,青山绿水,后会无期,小弟去也。”声音渐渐消逝,他的人影早就不知去向何方了。 叶奇飞望着他的背影,听了他的话,满腹惆怅,唯有苦笑。 三个黑衣蒙面人先后毙于伍斌的手下,还剩下三个,岳秀枚完全控制住了她的局势,随时随刻都可将黑衣蒙面人毙于剑下,户永建与万丈点也都点尽了上风,正将黑衣蒙面人迫得连连后退。伍斌在此际将俩个黑衣蒙面人伤于手下,其余三人一见此般状态,只骇得心惊肉跳,亡魂直冒,剑法中的破绽更多了,只听得岳秀枚一声娇斥,一剑把那个黑衣蒙面人刺倒,剩下俩人更是发慌,都想逃命,户永建那容他们来去自如,一掌把与他打斗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劈得飞出老远,万丈点把最后一个劈作两段,血花飞溅。 一声恶战平息后,松林山道寂寂,阳光照下,黄道绿草,群雄目睹大道上躺在地上的尸体,纷纷出声喝彩。 岳秀枚的剑鞘被大火烧坏,一直想找人打一个,此时解下黑衣蒙面人的先凑着用,一试倘还能用,心下甚喜。 万丈点插刀回鞘,抹去颈上的汗珠,将手一拱,对户永建道:“多承少侠……”却见户永建与岳秀枚相顾一眼,身形同时拨起,疾快驰下山坡,万丈点的轻功不是擅长,知无法追赶得上,况且眼下还有事情等他来处理,不便追去,提气说道:“多谢少侠与姑娘的援手之劳,万某感激不尽,他日有便,倘请君山一行。” 众人看着他俩人的背影,王大勇叹道:“这俩人年纪如此,居然学得了一身高明的武功,不知是何人门下?” 叶奇飞道:“王师叔没瞧出他们的来历吗?” 王大勇道:“那少年的掌法刚劲凶猛,最是霸道不过,尤其是那女子的剑法更是罕见,我王大勇在江湖上混了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掌法与剑法?” 090.情话绵绵 叶奇飞也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位户兄与岳姑娘的武功确是不错,比之那个白衣书生又末免逊色得多了。” 王大勇一凛,道:“不错,那书生的掌力固然很怪,步法与身形和那俩个青年的似乎同出一源,可看他们这般样子,又似乎不相识,真是令人莫名其妙。飞儿,你识得那书生吗?” 叶奇飞道:“侄儿与他有两面之缘,多承他把我当作朋友看待。”不觉想起初初与伍斌、白梅见面的情景。 王大勇道:“原来你也不知他的来历。” 万丈点忽道:“那男的是神丐门户铁锦的门下,那女子是神剑门岳疑影的弟子,至于那个白衣书生,他是昔年名震江湖的一阵风袁自安袁大侠的弟子。”他见识广博,昔年曾与袁自安有一面之缘,一看那书生的掌法,即知是袁自安的弟子。 叶奇飞与王大勇同时一凛,心道:怪不得如此厉害。 户永建和岳秀枚施展轻功,不过多久,已是驰出了十余二十里外,转头回来不见有人追来,这才停了下来,俩人的座骑遗失,只能以脚代步,继续前行,两排大青松,枝杆横伸,几乎把路都拦住了,一条山路曲曲弯弯,山峰连绵不断,上了一山又下一山,似乎永无走完之日。 昨夜没有睡好,今天又经过了一场激战,纵是内功深厚,毕竟真气消耗不少,况且又是滴水末进,腹内空空,饥肠辘辘。岳秀枚道:“我们还是歇歇吧。” 户永建道:“好的。”在路傍树下一堆石头上坐下,抹去头上的汗珠。由于天气闷热,又经过一场搏斗,浑身流了不少臭汗,加之这身粗布密不透气,汗水一染,登时有一股异味,林间空气新鲜,彼此都闻到对方的汗液,甚是难堪狼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岳秀枚生性好洁,平常穿着均是锦缎,穿了这身农家的衣裳,早就不舒服了,此际汗衣相薰,喷鼻而来,更是难受,但觉浑身每一处都痒痒地,碍着户永建在旁,那敢伸手去搔,犹岂是女人的重要部位,连指头都不敢放近,暗叹倒霉透了,不觉叹出了声来。 户永建问道:“怎么了?” 岳秀枚嘟着嘴,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的树叶,道:“这鬼天气这般热,再不下场大雨来,别说是鸭子,人也快要给烤熟了。” 户永建抬头来看着天空,日头渐渐偏西,此时虽临秋季,林中空气还是清新凉快的,他这大男人那懂得女儿家的心事,笑着说道:“你是练武之人,怎地这样糊涂,不懂得魔由心生,心意烦乱,那有不热之理,修炼内家心法的人,要作到心静自然凉,你的剑法虽好,于这内敛的修习可得跟我学上一学。” 岳秀枚知他误会,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内功修为固然不错,临阵经验极差,你与那黑衣蒙面人交手,本来有许多机会可胜了对方,偏生给错过了。” 户永建脸儿微热,道:“我也知道这个,其实我不是没有看出来,对方的剑法这样厉害,我怕他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没使出来,这才不敢冒然而进。” 岳秀枚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经验不足了,你与人交手过招,对方招数中的破绽有真有假,经验要是老到的话,一眼就可看得出来,用不着多说废话,辩来辩去,让人心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此时的确是心烦意乱,身体上的异味到处痒痒的,叫她如能够心静自然凉呢? 户永建笑了笑,知她俐齿伶牙,巧舌如簧,自已多说几句,陡会惹她生气,如何辩得过她,何况他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是用来疼爱的,和她吵嘴大伤和气,何益之有。 俩人坐了一会,岳秀枚转过头来问道:“前面不知是否有无人家,在这大山里露宿还没问题,饿到明天可就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心里暗暗埋怨他不懂得体贴人,坐在那里直似一块木头人,自已的末婚妻饿得脸色快要发白了,仍不会想想办法,弄些食物来充饥。 户永建暗道:现在身上虽有碎银,无奈有钱没处使,看来得要饿肚子了。站起身来,纵身跃到树上去,纵目远眺,山连大山,峰接一峰,四处尽是绿色的树叶,毫无人烟,不觉摇头轻叹,跳了下来,默默无语。 岳秀枚问道:“瞧见了什么没有?“ 户永建苦笑着说道:“真给你说中,我们今晚可要捱饿了。” 岳秀枚忍不住道:“枉你是个大男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要不是为了你这臭乞丐,也不用在这里挨饿受苦了。喂,我说你这个大男人不会去打猎,或是摘些野果什么的来充饥。”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户永建心道:这个主意不错,转首对她说道:“你在这儿别走开了,我进树林里瞧瞧。”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道:“我不会走得太远,如果有事,可大声叫我。” 岳秀枚浑身痒得不耐烦,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如果有人敢来惹我,把他痛打一顿,然后绑在这里喂野猪。” 户永建听了,甚感好笑,可那敢在她面前笑出声来,转过身去走入林中,才掩嘴偷笑,心道;野猪吃的是野草野果,岂会吃人。 岳秀枚望着他的背影,对他最后那几句话极是满意,颇有温馨体贴之感,心气郁闷登时放开了来,暗道:这个冤家还不算太笨,有几分体贴人,就是太过于呆板,不点不透,看来我还得多下一番苦功,开导开导。想到这里,脸上不觉露出温柔的笑容,与往时撒娇泼辣的样子大不一样。 岳秀枚坐在青石上,猜想末婚夫会不会太快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的是只小鸟?还是一头大野猪?或是什么能不能吃的野果?一时心绪纷纭,伸手在身上搔来搔去,恐路上有行人撞见不雅,走入林内躲在一棵大树后,才抓抓搔搔。 她闲坐了一会,不时扭头往林中瞧去,不见户永建的人影,微微垂首,轻弄衣角,嘴里喃喃自言道:“怎地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现在肚子饿得难受。唉,求人不如求已,还是自个儿先找些野果来充饥吧。”正想走入林中,转念又想:我要是去找他,他又跑了出来,岂不是找不着我了。莫要谁都在找谁,反错过了机会。轻轻地“唉”了一声,无奈又坐了下来。 天下间万物之中,人心最是变化微妙不过,她坐在这儿干等,希望末婚夫快去快回,给自已带回好吃的东西,又再给自已说上几句好听的话,逗得自已开开心心,想起那温馨的感觉,心头甜滋滋的。 她左等右盼,站起来朝林中眺去,又再坐下,反反复复,心情憔急,竟是无法安静得下来,不免暗暗怪他没用,俩人还没成亲,就让自已末婚妻如此受罪,将来成了亲后,那还能企盼他有何作为?亲亲地疼爱自已的妻子。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心绪有些败坏,俏眉愁锁,心里不住地说: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回来了。谁知又过了一会,仍是声迹俱杳,心中一急,忍不住提气长声一啸,声音远远悠扬出去,林间清韵,听来极是清楚。 不知怎地,这声长啸之后,她的内心反而稳定了许多,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末婚夫不论是否找到食物,必会匆匆赶回。暗道:你这冤家害人不浅,让我独个儿干受不安,现在该轮到你了。心气难息,决意与他开个玩笑,急一急他,纵身跳到树上躲了起来。 不过一会,林中人影一闪,户永建神色慌张,飞也似地窜驰出来,突然不见了她的人影,登时脸色大变,吃惊非小,还当她遇上了强敌,只觉寒气透心,鸡皮疙瘩,呆在当场。 只见他愕然一会,惊乱得手足失措,大声呼唤道:“枚妹,枚妹。”叫声惊得林中的小鸟纷纷飞走。叫声过后,他竖耳静听,是否会听到什么声息?岂知过了好大一会,那有末婚妻的答声,只急得他左右盘转,揉手擦掌,不知该朝哪个方向找人去。 便在此际,只听得一声娇笑,树上跳下一人来,俏生生地立在眼前,满脸笑意,犹如春花绽放,艳丽照人,这不是岳秀枚还有谁。 091.情意融融 户永建惊喜之极,奔上去一把将她双手紧紧握住,生怕她会现次消失似的,道:“原来你没事,只是吓唬我的。” 岳秀枚满脸通红,一张俏脸更增艳色,垂下首来含羞答答,只觉得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显是内心激动,暗道:原来他是如此的在乎我。心底下涌起一股柔情,又有几分惭愧,深觉不该如此作弄他。 户永建心情异常地激动,看着她一张艳丽的俏脸,不觉心儿醉了,忘了方才的惊吓,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岳秀枚浑身发热,筋酥骨软,登时吃了一惊,“啊”地叫了一声,急忙挣扎,脱出身来反手“叭”的一声脆响,在他脸上打了耳记,一打之后,登时又后悔了,俩人是末婚夫妇,肌肤之亲是早晚的事,处在这种气氛中,末婚夫有所亲热,越轨的表示,那也是人之常情,自已这巴掌可打得大错特错了,自已只是一时少女矜持生出自然的反应,此时若叫她温言温语,有所表示,那是说什么也作不来的。 户永建捂着面孔,愕然回省,不觉把头垂了下来,心下也是万分的后悔,深觉此举委实不该,俩人虽是倘末完婚,在倘末成礼之前岂可如此越礼,自已鲁莽行事,挨了这一巴掌那也是自作自受的,彼此默默无语,神态甚是尴尬,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示心中的歉意。 岳秀枚轻轻的抬首,满脸娇羞之色,轻声问道:“可有什么吃的没有?”转头看去,见他两手空空如也,别说猎物,就是野果也没有一个半个。 户永建听她言下没有责背之意,登时放下了心,道:“这里到处都是松树,连野兽都没有,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一起捱饿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原来他没有打猎经验,施展轻功满山遍野乱钻,别说没有野兽,就是有也给他吓跑了,待到后来,正想折树枝来射松树上吃松果的松鼠,便听到末婚妻的啸声,不明何原故,急匆匆地赶回,岂料是岳秀枚的恶作剧,虚惊一场。 岳秀枚道:“反正是饿定的了,不知前面是否有山村人家,就不用捱到明天。”心想如真是饿上一整天,那滋味那模样,可不是好受的。 户永建渐渐放心,道:“我这人真笨,什么都不懂,连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妥,让你跟着我受这番罪,你不怨我,我心里也觉得惭愧。” 岳秀枚道:“我们之间还分彼此么,其实你不用自责,我也是什么都不懂,叫你独自儿去打猎,我却在这里偷懒闲坐,说真的,感到惭愧的人应该是我。” 户永建心怀欢畅,脸回春色,道:“保护自已的……的……女人是男人义不容辞的,现在连食物也弄不到一点来充饥,也太没用了。” 岳秀枚把头垂下,轻轻地说道:“方才你去了那么久,我真的好为你担心。” 户永建胸口一热,一股甜蜜的柔情涌上心头,她竟为自已而担心,女人能够有此心,说明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已占据重要地位,尽管俩人自幼便有婚约,佳期在即,户永建听了这话,仍是激动不已,颤声问道:“你担心什么?” 岳秀枚轻声细语道:“你去了那么久没回来,我当然要为你担心了。” 户永建再次把她的手握住,道:“我……我……”心怀激荡之下,竟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中的爱意。 岳秀枚俏脸刹那间晕红发热,直透耳根,嘴含笑意,显得格外娇艳秀丽,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挣脱打人了。户永建心怀俱醉,但觉人生中最大的欢乐也莫过于此,俩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无须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语中溢表。 良久良久,日头斜偏,不知何时,岳秀枚的头已是靠在他的胸前,户永建的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直如蜻蜓点水,轻轻微微地贴在衣上,生恐稍微用力会捏碎了她,爱意绵绵,情丝深深,偶尔回神,犹如梦中初醒,脸儿通红,谁都不敢向对方瞧去一眼,心中充满了温柔甜蜜之意。 户永建干“咳”了两声,掩遮窘态,笑着道:“你这古灵精怪的小东西,不仅会捉弄人,想不到还会骗人。” 岳秀枚愕然抬头,和尚二摸不着脑袋,道:“我骗人?” 户永建笑脸甚甜,道:“是呀,本来只道会饿上一整天,谁知全是我猜错了,你早就弄到了食物,却在作弄我,好让我大吃一惊。” 岳秀枚只当你饿得发慌,在说胡话逗自已,听他说起食物,腹内登时咕咕地叫起,道:“好了,好了,别再开这些无聊的玩笑了,真个儿受不了了,我陪你一起去摘野果,打打猎什么的,这总可以了吧?” 户永建道:“你别再逗我了,其实我都以经看见了,还想瞒我。嘿嘿,快给我承认,把东西拿出来享用。” 岳秀枚只当他在说笑,道:“你都看见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给我拿出来吧?” 户永建笑着说道:“到了这时还想装蒜。好,算我怕了你,就招了出来,别当我没看见在你身后放在石头上的东西。” 岳秀枚转过身去,原先坐过的那块青石上放着一包用薄布包着鼓鼓的东西,过来解开一看,里面是两个烧饼和几块牛肉干,虽然不能饱餐一顿,至少可以缓解眼前的饥肠,佯嗔斥道:“好呀,原来你弄到了食物,却来作弄于我,想不到这手本事你以经学会了。” 户永建知她的脾气,还真的不能惹她生气,赔笑道:“都是我的不对,我这就给你赔礼,这总可以了吧。嗯,想必你已经饿坏了,来,吃块肉干试试味道怎样?”拿起肉干放在她的嘴边,见她赌气不吃,嘴角边儿淌着笑意,知又是在逗自已开心,笑着道:“我已经赔了不是了,认了错了,老婆大人还在生气呀,我一人全都吃光了,你可别后悔呀。” 岳秀枚转身举手捶了他一下,道:“还来讨我的便宜,看来你是欠打呀。”毕竟饿得发慌,说归说,还是要吃的,户永建见她吃相难看,放声大笑,笑声中俩人把烧饼牛肉分了吃,岳秀枚伸手抹嘴,问道:“这些东西是你向山里的猎户买来的吗?怎不多买一些?” 户永建微然一愕,随即笑道:“别逗了,你向路人买下干粮,没有自个儿偷吃,我户永建又不是木头人,岂不明白你的心意,你有了这件大功劳,却来向我这个……这个……示威,我可不敢得罪,也不敢抱怨,能够天天和你在一起,给你骂得狗血喷头,我也是心甘情愿。” 岳秀枚粉脸微红,显是甚为感动,道:“别胡说八道了,我心疼你都来不及,同会让你受气。”这句话说完,脸儿更加红了,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 户永建心里甜滋滋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身子转了过来,含情脉脉地向她凝视,良久,方道:“枚妹,你真好,我……我心里很喜欢。” 岳秀枚芳心窃喜,含羞说道:“你现在一时喜欢我,将来发现我的脾气不好,什么都不会作,尽挑你的毛病,日子久了,就会讨厌我了。” 户永建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想这句话用在我们的身上最合适不过了。你想想看,我们小时候有缘在一起,并且还订了亲,可后来却分开了,长大了之后,我的心里也只有你小时候的影子,从来不会去想别的人,这次我们能够凑在一起,更是证明了我们的缘份,注定咱俩这辈子是要在一起的,再说人无完人,谁都会有他独特的性子,别人无法去左右,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自已很开心,这已经很足够了,你有时会使小性子,我想我不会在意你对我发脾气。” 岳秀枚听他表白心声,听着听着,痴痴地醉了,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道:“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停了一停,又道:“自从你下山了之后,二师叔猜到你会来找我,他写了封信来告诉我爹爹,爹爹和妈妈商量后,决定让我和妈妈下山找你,妈一看见你戏弄那些道上的人物,便猜到是你了,所以妈就先走,她让我和你一起慢慢走,此时她可能已和二师叔见面了。”言下显是在说母亲与户永建的父亲在相商俩人的婚事。 户永建喜得几乎发起狂来,双手颤抖,摇了摇她的香肩,道:“这是真的吗?”几疑是在梦中,别的事情倒罢了,唯独这样的一件事,末婚妻是绝对不会捉弄自已的,心头里的喜劲,实在难于说得出口。 岳秀枚轻轻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不嫌弃我是个不识大体的女子就好了。” 092.吹气如兰 户永建道:“我疼你爱你都来不及,怎会有这样的念头。”又道:“从今往后,你我朝夕相守,永不分离。” 岳秀枚芳心陶醉,轻轻地依儇在心上人的身旁,心愿已足,心道:与建哥哥这样厮守一生,就是作了神仙也不如。 户永建只觉她吹气如兰,少女肌肤散发着一股幽香,吸入鼻中,不觉血脉偾张,脸红耳热,心猿马意,顿时一凛:枚妹以心待我,心无杂念,可我却在想入非非,其念甚秽。 情意绵绵,心意了明,青山绿林下,情侣相依,日影相隔,情韵迷人。 当俩人走出松林之后,日头已是偏得多了,他俩人都是初涉江湖,经验倘浅,松林中那包干粮出现得古怪,彼此都误会是对方所买,也就没有深究,也真是好笑,好在雪中送炭之人出于好心,以食相赠,若是歹人在食物中下毒的话,其后果实不堪设想,可笑他俩食下腹中,情意绵绵,岂知林中竟有高手伏窥。 在天色完全漆黑之际,终于来到一处市镇,俩人投宿客栈里,吃饱冲洗,分房而卧。 次日晨起,用过了早点,户永建上街提了一包东西回来,打开一看,是几件衣裳,把原来的那身脏的换掉,男的英俊,女的秀气美丽,昨夜至今这么短短的变化,登换俩人,整个小店登时轰动起来,俩个乡巴佬改头换面,摇身一变,当真是前所末有的事,见过他俩的人都傻了眼。 俩人所剩的银两不多,不能买马代步,跨出店门后,迈开大步而行,归心似箭。 路上岳秀枚问道:“建哥,你看那个白衣书生会是三师叔的弟子吗?” 户永建沉吟道:“我们没有见过神拳掌的功夫,实在说不上什么了,不过他的轻功与身法和我们有相似的地方,毕竟是与不是,倘需证据。” 岳秀枚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户永建道:“记得在树林里,万丈点和姓叶的那小子说的话吗?” 岳秀枚道:“听万丈点的口气似乎他认识三师叔,说他有个绰号叫一阵风,怎地爹爹没跟我说起这事。”对于袁自安这个师叔,她是从父亲口中知道的,对于他的许多事情岳疑影并没多说,这是因为袁自安行事古怪,令人难于揣测,岳疑影虽是尊为师兄,然师父则喜欢第三个弟子,把本门中最具威力的“神拳掌”传授于他,岳疑影与户铁锦嘴上都不说什么,对师父的偏心多少有些不满,对于袁自安的失踪,更是扑朔离奇,师父又不许他俩人过问此事,俩人都知其中必有原故,只是师命如此,岂敢违逆,户永建和岳秀枚虽是他们的儿女,也只能让他们知道曾有这个师叔,至于其他的如何便敢深言。 户永建道:“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三师叔还有这个绰号,这件事也真邪门,三师叔与爹爹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为何要瞒着我们,外人知道的事反而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不知是什么道理。”言下表示质疑,沉思不解。 岳秀枚道:“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爹爹他们既是要瞒住我们,我想这里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其中必有不可外泄的隐情,怕咱们年少好奇,这才不让咱们知道。” 户永建道:“这话说的也是,不过我另有想法,袁师叔的事外人都知道,反而要瞒住本门中人,这叫人如何想得明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岳秀枚道:“这正是问题的原因所在,只因咱们是后辈弟子,他们长辈中的事不便插嘴过问,爹爹他们对这件事作得隐隐密密,除了上一辈中的人,想来不会太多人知道,这个袁师叔可是一个神秘的人物。” 户永建道:“大家都说袁师叔当年失踪是被人害了,现在这个白衣书生的出现,他如真是袁师叔的弟子,当年这个谣传就是假的。” 岳秀枚沉吟道:“我曾偷听过爹爹与妈妈的谈话,说起袁师叔失踪的事,认为他是被一个姓梅的女子所害,当时我年纪还小,听了这话也不在意,长大后我曾向爹爹问起袁师叔的事,他就板着脸骂我,令我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我心里有几分怀疑白衣书生是袁师叔的弟子。” 户永建道:“其实白衣书生是不是袁师叔的弟子,咱们并没真实凭据,光是猜测,很难就说他是袁师叔的弟子。” 岳秀枚道:“我们也是揣测,决论不能下得太早,不然回去一说,闹出了笑话岂不有失面子。” 户永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多提多问那是对长辈的关心,爹爹他们要是怪咱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也是无可奈何的。”说到这里,不觉笑了笑。也正因他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回去之后一说,却被父亲大加责骂一番,心里后悔不已。 岳秀枚道:“我知道这件事大有蹊跷,袁师叔当年失踪得古里古怪,爹爹他们又不许咱们过问,由此想来这事就大不简单,现在既叫咱们遇上了,可不能就此袖手旁观,爹爹知道后不会怪咱俩多事的。” 户永建道:“白衣书生如果真是三师叔的弟子,叫咱俩给管上,那就好了,可惜不是咱俩管上这事,反叫他帮了个大忙,现在想来惭愧得很。”黑衣蒙面人的剑法非同小可,实是他们见过中最厉害的剑法,以他俩人的武功而论,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可胜过黑衣蒙面人,对方联剑布阵的话,那可就打不过了,这次多亏白衣书生举手投足间伤了三人,这才给了大家一个取胜的机会,不然其后果实难想象。 岳秀枚道:“建哥,你觉不觉得,这个书生似在跟踪咱们?” 户永建一凛,沉吟半响,道:“不错,记得修水客栈中他曾出现过,当时他出手救了白师妹,倘难便说他有跟踪咱俩的意图,后来在居历山与江西三霸动手,他的意图开始露出端倪了,至于今天他的出现,似乎他猜到黑衣蒙面人的剑法非凡,咱俩对付不了,这才出手相助,过后一走了之,竟是不肯与咱们朝相,只是奇异他为何要帮咱俩的忙。”垂首深思,实难猜测得出对方的用意所在。 岳秀枚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接着又道:“你注意到没有,白衣书生与白师妹似曾相识。” 户永建想了一想,道:“不错,他把那俩个来历不明的人打跑后,就急着催促白师妹离去,对白师妹的安危极为关注,见她不肯离去,登时露出憔急之色,而且还蒙着脸不敢正视白师妹,平常人英雄救美免不了要客套一番,谁知他三言两语地催促,这不是平常人的举动。” 岳秀枚道:“你还记得他和姓叶那小子的说话?” 户永建想了想,登时记起叶奇飞与伍斌见面后,拉了几句客套的话,接着又问白兄,这个白兄想来不会是他人,不觉点了点头,道:“他既与白师妹相识,对她又是关心,为何偏偏要有这番掩饰,到底是为了什么?” 岳秀枚道:“人心难测,他如此作做,定有用意,我们如何猜得到。” 户永建道:“不管怎么说,他与白师妹早就相识,且似还牵扯到男女之间的私情。” 岳秀枚见他用心仔细,一笑说道:“我只道你粗心大意,原来还能察觉到这点。”但想他能留意到他人的情感,那么自已对他的情意,必能有所体会了,一时只想那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户永建道:“白师妹愁眉苦脸,郁郁寡欢,一付伤心欲绝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能猜得出来,白师妹对他用情极深,不明他为了何故,竟忍心拒绝,这小子真是太没人心了。”他用情又专又深,见伍斌大伤一个少女的心,不觉对他甚为不满。 岳秀枚点了点头,道:“白师妹这颗受伤的心,只怕难于痊愈了。” 户永建道:“这人怎会如此狠心,伤害一个深爱他的人的心,下次有机会再见到他,我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不可。” 岳秀枚掩嘴偷笑,道:“情缘两字,讲的是二厢情愿,他要是与白师妹有了情意后,便将她抛弃,那就是他的人品有问题了,要是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白师妹,那也不能强人所难。”她毕竟性格开郎,见识独到,并非死缠烂打之辈,明白情之一字半点都勉强不得。 户永建想起白梅黑夜孤立于房顶之上,那付凄凄伤感,我见犹怜的样子,至今想来仍感到一颗受伤的心,是何等般的悲痛,对末婚妻的话虽末反驳,仍是执着已见。 093.少女情怀 岳秀枚又道:“白师妹与那书生是否有情意,只怕咱俩的手伸不了这么长,管不了这许多。” 户永建道:“那他跟踪咱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岳秀枚沉吟良久,道:“袁师叔是在十多年前就失踪的,这书生看来有十八岁的年纪,他与袁师叔失踪的时间有些巧合,难道是袁师叔并没有失踪,而是隐居娶妻,白衣书生是袁师叔的儿子?” 户永建道:“不会是吧?”心头质疑,甚觉此事万难认同,至于是什么?却自说不上来。 岳秀枚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没有真实凭据委实不该乱讲,只是这书生的举止令人感到奇异,从修水跟着咱们来到这里,若不是有什么目的,他不会这样作的。” 户永建道:“是呀,那他为什么跟踪咱俩呢?”说到这里,心头不禁一惊,道:“不好,这书生真是跟踪咱俩,那咱们的一举一动岂不会都落入他的眼中,这还不算,他如有不利于咱们的之心,岂不糟糕之极。” 岳秀枚也没想到此节,心想:敌暗我明,若要偷施暗算,怎防得了他。心底涌起一丝怵意,道:“咱们这是在聊天胡猜,怎作得准了,天下巧合的事多着呢?说不定他也在走在这条路上,这么撞在一块儿去了,是咱们想得太多了。” 户永建暗道:胡猜归胡猜,其实那书生不见得不是在跟着咱们。想虽如此想,当末婚妻的面把话说出,恐会引起几分担忧,俩人游天下名山大川,那是何等般高兴愉快的事,别为这事弄得心绪不佳,只好默不作声了。 隔了一会,岳秀枚问道:“建哥,你对那书生有什么看法?他会是袁师叔的弟子吗?” 户永建强笑说道:“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谈得上有看法?”稍停一会,又道:“至于他是不是袁师叔的弟子,陡是瞎猜也是没用,不过他的身形步法确是从本门中变化出来的,天下武学都有相通之意,咱俩见识不广,也说不定天下间还有哪门武功与咱们相近相似,那也难说。”嘴里虽是这样讲,心里实非这样想,知白衣书生必是袁师叔的弟子无疑。 岳秀枚沉吟半响,道:“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他一定是袁师叔的弟子。”这话来来回回她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显是心中的疑意甚重,总想把事情弄个明白。 户永建道:“你有什么根据?” 岳秀枚道:“咱们师祖门下只有三个弟子,我爹爹和你爹爹,最后一个是袁师叔,我听爹爹说,同门三人中以袁师叔武学天赋最高,而师祖所传下的武功则是三人各持一顶绝技,轻功与身形步法基本上是差不多,大同小异,武学上的东西日新月异,袁师叔的修为又好,经过了十多年的演练变化,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定是袁师叔多年潜心深研,把原来的武功推进更深一层次。” 户永建忽地叹道:“唉,这个书生的年纪比咱俩要小,武功却比咱俩要高,咱俩苦练了那么多年,岂不白练了?”见伍斌不论轻功身法掌法,都比自已高明,不觉自叹不如。 岳秀枚道:“他练功的路子与咱们的不同,所发出的威力也是不一样,神拳掌的绝技,试问天下有几人有这等武功,连不可一世的雪山飞魔徐景藩也要闻风而逃,以我们这样的身手在江湖上已是罕见了,你又何必自叹。” 户永建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咱们这些微末之技也称高手,实是可叹可笑可悲。” 岳秀枚道:“你说得不错,白衣书生的武功确是厉害,然而比之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又有小巫见大巫之势,他们的内功平平,剑法精微神妙,其变化之精微远在天下各门派的剑法之上,他们分明是受人指使,连续杀了不少江湖上有名气的人物,这个慕后者的武功一定非同小可,老谋深算,用意非善。” 户永建道:“这人又是谁?不会是叶彬斌吧?” 岳秀枚摇头说道:“看来不象,咱们虽然不知这人有何动机,但以眼前这些状态来看,叶彬斌已是武林盟主,他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非得行凶杀人不可,这点实在讲不过去。” 户永建问道:“那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岳秀枚道:“看法谈不上,说说还是可以的。”稍停一会,道:“你可还记得方贤亮讲过的话,天下英雄豪杰对叶彬斌的看法极坏,他现在是一省绿林盟主,若想作几省盟主的话,必会收买人心,壮硬胳膊,而不会胡乱杀人搞得自已名声败坏,这显然是有人裁脏给他,要把他从盟主的宝座上拉下来。” 户永建听了连连点头,道:“不错。” 岳秀枚道:“我曾想过,依照事态的情形来看,叶彬斌绝不会是杀人凶手,这点我敢保证。” 户永建道:“光凭感觉猜测是不能说明问题的。” 岳秀枚道:“是者非也,非者是也,江湖人心险恶,手段残辣,直似一头雾水,是是非非,如何能够讲得清楚。” 户永建道:“既然讲不清楚,咱们就不用伤脑筋去想他了。”干咳了两声,轻声说道:“枚妹,你这么的跟我回去,师兄弟们都来看你,你怕不怕羞?” 岳秀枚微窘,道:“你问这个干嘛?” 户永建道:“没什么?我是在想,你跟我回去后,大伙儿都来看你,如不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到时……闹了笑话,岂不失了面子。” 岳秀枚道:“怎么?你怕我是个野丫头,不知礼仪,掉你的面子吗。” 户永建道:“我这么说是出于一片好心,叫你有个准备什么的,免得掉脸出羞事小,到时你可不要又来找我的麻烦。” 岳秀枚低声说道:“其实跟你回去的事我早想过了,这是早晚的事,躲是躲不掉的,怕羞也要和他们见面,对于你的师兄弟们我也不怕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个够,反正又没短了什么,只要你这个没良心的待我好些就可以了。”粉脸通红,一付羞答答的样子。 户永建转头看着她,不觉痴痴地呆了。 路上有话便长,无话便短,“神丐门”设在长江口南数十里外的临海的山峰上,山峰四壁悬崖,峭石笔峰,石面光滑,草木不生,飞鸟甚多。有一条通道通上山顶,斜石峭壁,还要经过几个平级石台的关卡,方才上得去。 主峰处在一群凸起的小山峰正中,峰顶上有树木花草,齐是海边的奇草灌木,矮矮的,海鸟成群结队,振翅飞翔,满空皆是,来回不绝。 岳秀枚站在悬石上,迎着海风,衣袂飘扬,远眺大海,耳闻海风呼啸,海浪随风卷起,袭在大石上,水花飞溅,哗啦啦地响声不绝于耳。登感视野听觉里另有一番天地,她首次来到海边,眼望大海宽阔豪气之状,触景生情,良尽畅怀,海风拂面,这是前所末有的感觉,海怀喜悦,道:“原来大海是这样的好。” 户永建微笑道:“我就怕你讨厌大海,现在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岳秀枚脸上一热,知道他这话的相关联意,是怕自已住不惯,反过来迁就于她,心下极窘,低头不语。 海风很大,一排排长长的巨浪,象一道道绿色的山岭,岭上顶着白色的浪峰,狠狠地向岸边扑来,怦然一响,随着一阵雷鸣般的轰响,炸起了几丈高的水花,一阵大风吹来,浪花象一片片瀑布似的,从空而降落下来,随风飘散出去。在阳光下,幻出了一道弧形的,色彩绚丽的彩虹。 海上狂风怒卷,恶浪排涌,海在鸣咽,海在怒吼,时啸时咽,它在孤寂地独自鸣叫,如泣如诉,衷鸣不止,忽而兴致盎然,高声吟唱。 户永建握着末婚妻的手,跳下岩石,踏着细沙,软绵绵地陷下脚来,极是舒服。 岳秀枚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细沙,五指轻轻一张,如粉如发丝般,海风一吹,满头秀发拂散开来飘扬,她坐了下来,双手后撑,抬起了头,闭上双眼,任海风乱吹,胸前的衣裳也给吹得紧紧贴身,胸脯登时露出了两座顶峰,尖尖的,显示出了少女独特线条魅力,动人心魂。 户永建只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转过了头,也不敢坐得太过靠近她,眼望大海,满怀喜悦,静静地迎着海风。 094.笑话连编 浪花扑打着礁石,来势汹汹,沟痕纵横的礁石上,海上象小溪一样奔流。沙滩在浪花下展露出来,伸向大海,紧接着又是一座浪头扑打过来,水花飞溅。 户永建忽地一跃而起,飞扑向大海,岳秀枚惊叫道:“你,你干什么去?” 户永建头也不回,边跑边大声道:“你不要过来,我去给你捡东西。”奔到水边,一个浪头打来,裤管上都湿了,潮水一退,沙上露出了各种颜色的贝壳,他躬身来捡起。 岳秀枚站起身来,惊讶地望着他,不知他在捡什么?扬声叫道:“建哥,快回来。” 户永建高声道:“你稍坐一会,我就回来。” 岳秀枚道:“你在捡什么?” 户永建道:“你先别管,过会儿就知道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户永建奔了回来,两手拿了不少贝壳,衣裳都湿了不少,颈上沾着水珠,一脸欢愉之色,叫道:“快来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好东西。”起到她的身前,把贝壳全都扔在地上。 岳秀枚拿出手娟,替他擦去头上的水珠,埋怨道:“你呀,作事但凭一时高兴,什么都不顾,可知道叫人家在替你担心。” 户永建胸口发热,心里甜滋滋地,傻笑道:“只要你高兴,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 岳秀枚推了他一把,背过身去,佯怒含嗔道:“好没正经,人家说出真心话,你却没当作一回事。” 户永建叫道:“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为了你去捡这些贝壳,你见了心中喜欢,我也就高兴了,怎么说我没当作一回事,不是真心的呢?” 岳秀枚心中甜滋滋的,,粉脸晕红,微微垂下首来,过了好一会,轻声说道:“你到水中就为了捡贝壳给我吗?” 户永建道:“那当然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坐了下来,捡起几片颜色鲜艳的贝壳给她,道:“你瞧,这些贝壳都很美吧?在远陆的地方是很难见到这种贝壳的,只要你喜欢,已后我天天来给你捡,再筑起一座房子,起名叫作藏贝室,传供你收藏贝壳之用。” 岳秀枚一笑说道:“那样好是好,要是给人家知道了,岂不笑话你太过宠娇我了,二师叔知道了也会不高兴,怪我是小孩子家气,专作这些无聊的事。” 户永建道:“如果筑起了藏贝室,这是咱俩人之间的事,当然是悄悄的收藏了,怎会给人知道。” 岳秀枚微笑着道:“你可要记住今儿说过的话,不要转眼就忘记了。” 户永建道:“和别人说说笑话那也无伤大雅,和你在一起,我所说的都是真心的,岂会有假。”果然在他婚后不久,悄悄地在海边一个岩洞里,给妻子筑起一个藏贝室,收藏了各种各样的贝壳,此是题话,无需一一细表。 便在俩人说得高兴的时候,高处一人叫道:“户师哥,是你回来了吗?”随着声音,一人掠奔似箭般由山上疾奔下来,不稍一会,便到了沙滩上,轻功竟是不在户永建之下。 岳秀枚一看,来人身村魁梧,上身穿着一件青衫,下面是条蓝色裤子,胸口和肩上的肌肉贴衣微微隆起,他肤色黑黝黝,油光光地,看来是苦练功夫,才显得格外壮实,心中暗道:这人一定是建哥的师弟了。想到俩人结伴同行多日,而且即将成亲,定会给人取笑了。 户永建一拳捶了那青年的肩头,一脸笑容,道:“陆师弟,原来是你呀,几个月不见,你的轻功又深进一层了。” 那青年叫陆光椿,是户永建的师弟,同门中他的掌力仅次大于大师兄成传与户永建,排行老三,轻功三人都是不分上下,今日他见海风大,水涨怒潮的壮景,最是能令人胸襟变得开阔,便自个儿下山到海边来,不想遇上户永建回来,远远出声呼唤,奔了下来。 陆光椿笑道:“户师哥别逗小弟了,小弟这点微末之技,岂敢在户师哥面前搬弄,那不是笑话吗?” 户永建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也别太过谦虚了。” 陆光椿笑着打趣道:“其实谦虚的不应是我,而是户师哥,我是一个逍遥自在的人,用不着谦虚来讨好别人,到是户师哥可就不同了。”转头瞟了岳秀枚一眼,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甚为怪异。 户永建面上微微一热,道:“你这嘴巴就多话,看来真个要用臭咸鱼来塞住,你难道不能少说两句吗?” 陆光椿笑道:“小弟才说了这么一句半句,师哥就受不了了,师兄弟们在山上等你许多天了,你一回来就有闲情去捡贝壳,待会看他们饶不饶你。” 户永建甚是尴尬,道:“啊,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要回来,为何不早点通知我?”心中暗道:坏了,方才捡贝壳给枚妹玩,这番情景给陆师弟瞧去了,话柄落在他们口中,这回可有得说了。 陆光椿笑道:“户师哥有佳人陪伴,那里还会想师兄弟们,大伙儿见你们兴趣这样好,怎好意思下来撞钉子,也只有我陆光椿不知好歹,首先跑下来冲散了你们的兴头,户师哥不会怪小弟不知趣吧?” 户永建道:“你这人的话末免太多了,好端端的我怎会怪你。” 陆兴椿佯作生气道:“虽是这样,为何你带了朋友回来,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却跟我胡扯了半天,如不是恼我,怎会如此?”他俩人交情最是相融,自小打趣惯了,每说出的话来都是胡扯的笑话,虽碍着岳秀枚的面子,也忍不住说出了才舒服。 户永建脸上一红,尴尬了好一会,才道:“我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 陆光椿把手一摆,佯作沉吟一番,过了半响。,才作恍然大悟之状,道:“不用你来说,我猜也猜得到,这位想必是岳姑娘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是在故意逗着俩人。 岳秀枚红着脸道:“陆师弟。” 陆光椿啧啧连声,道:“你看你看,还没过门呢?这么一声陆师弟就老实不客气地叫了起来。不行,不行,现在先叫一声陆师哥,这个陆师弟暂缓几日再叫。户师哥,你快要岳姑娘叫我陆师哥呀。” 岳秀枚既觉这个师弟言中令人难堪,却多笑话,暗道:这个陆师弟到是个风趣的人。 户永建道:“好了,好了,陆师弟你就别胡闹了,快说说是不是爹爹已经知道我回来了?”离家数月,不知父亲是否生气,现在回来了,父子关切之情油然而生。 陆光椿扭头不理,连声叫道:“不行,不行,这陆师哥岳姑娘说什么也要叫上一叫,不然可别想上山。户师哥,要不你来代替岳姑娘叫一声也成,怎样,户师哥你来叫吧?” 户永建知道自已要是叫上了,一定会给他们抓住话柄,只要他和师弟们一说,这张脸就很难放下了,瞧了瞧岳秀枚,又看了看陆光椿,好生踌躇,如何叫得出口。 陆光椿道:“怎么?既然户师哥不愿意,那就让你瞧瞧后头的好戏吧?”言罢,长声一啸,声音远远悠扬送出去,接着山顶上也传来了一声清啸,声音响亮,显是功力深厚倘在陆光椿之上。 岳秀枚暗道:这人功力修为不浅,似乎倘在建哥之上,不知这人是谁? 户永建道:“这大师哥的声音,这就奇怪了。喂,陆师弟你们捣什么鬼?”心中猜想他们定是知道自已会带岳秀枚回来,他们老早就计划好了,不知会有什么古怪花样在等着俩人来面对。 陆光椿甚是得意,笑道:“户师哥又何必心急,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只见山上奔下一群青年人,猴子般的又蹦又跳,陆光椿大声叫道:“诸位师弟,二师哥回来了。” 只听得人声沸沸,纷纷叫道:“什么,二师哥回来了。”随着声音,人影飘晃,疾快呼呼地飞倏扑落,齐是十多岁的少年人,都是“神丐门”门下,户永建的师弟们。 众人把俩人转在中间,就如一屋人墙,想要钻逃出来,莫可言敢。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好象百鸟归林,说个不可支开,所言都是向户永建提问题,到过什么地方?江湖的世界精不精彩?好不好玩?最后直截了当地问二师哥这位姑娘是谁?俩人是什么关系?是否要带她去见门主?人人脸上都露出狡滑的笑意,显然他们早知道岳秀枚的来历,在与户永建逗笑。 095.同门兄弟 户永建给一干师弟们转住,一人一句话,连听都听不清楚,哪里还回答得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户师哥,这位姑娘长得这样美丽,数月前你私自下山,其中的原故便是为了这位姑娘吧?” “那还用得了你来多说,当然是的了,你们想想看,二师哥在山上学艺多年,可曾下山过一次半次,这次不辞而别,害得大伙儿为他憔急,那知他一回来便把这位姑娘带回,其中必有深意了。” “对,对,对。这其中的意图只有二师哥一人知道了。” “二师哥,大伙儿是你的师弟,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的,现在大伙儿不知识得这位姑娘,你先给大伙引见,然后再把你的意图说出来,让大伙儿也高兴高兴。” “不错,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二师哥与这位姑娘结伴归来,更是喜上加喜,自二师哥下山后,师兄弟从末聚在一起,乐上一乐,趁着今天这好气氛,大伙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呀,二师哥你怎么站着不动,快给大伙引见,再说你带这姑娘回来的意思?”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得户永建满脸通红,那里开得了口,岳秀枚此时的脸儿更是似一个红苹果一般。 海边狂风怒潮啸声,阵阵悠扬。沙滩上围着一群年青人,大声说笑,指手划式,极是热闹。 此时,山上又奔下了一人,身材高大,魁彪传壮,若二十五六岁年纪,他是“神丐门”的大弟子成传,一身武功远在众同门之上,他下得山来,推开众人来到跟前,道:“诸位师弟请静一静。”他素来严肃,不会与师弟们嘻嘻哈哈,平时话也少说,体形又魁梧,自然生出一股威严,令人望而生畏,此时场面虽然热闹非凡,众人一见大师哥到,登时静了下来。 户永建道:“大师哥。” 成传点了点头,“嗯”地一声,接着目光一扫,对众人道:“诸位师弟,户师弟远道归来,理应让他上山休息,你们缠着他大吵大叫,让岳姑娘在旁笑话吗?再者师父在山上等他多时,急着有话要问他,你等怎的如此不懂事,还不赶快回去练功。” 众人平素对他极是敬畏,且他又是大师兄,在他严厉的声色下,谁都不敢吱声,一场热闹的场面冷静下来,众人好不扫兴,不敢违逆,先后上山去了。 户永建把岳秀枚拉到成传面前,道:“枚妹,这位是大师哥成传。” 岳秀枚施礼道:“大师哥。”微微垂首,面含羞意。 户永建接着对成传道:“这位是岳姑娘,她是神剑门岳师伯的女儿岳秀枚。” 成传轻轻地点点头,微笑道:“师伯母早到好几天了,和师父说起岳姑娘与户师弟的事,山上的师弟们都已知道,方才他们一番胡闹,我如不厉色轰走他们,那你俩人就上不了山了,岳姑娘可别看我这样子就骂我好凶,没有半点人情味。” 岳秀枚含羞低声说道:“大师哥说笑了。” 成传道:“其实我这人就这样子,从来就没有给人一个好脸色,你现在认为我在说笑,已后包管会在背后骂我的。” 岳秀枚不语,心道:建哥的师兄弟们真是风趣得紧,和我们“神剑门”大有相同之处,山上尽是女人的笑声,这里却是猴子般的叫声,不知这里有没有女子? 户永建道:“大师你从来不说笑的,怎么今天兴趣这样好,也和我们说起这样的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接着对岳秀枚道:“大师哥平时非常严肃,同你爹爹一样,其实人是很好的。” 岳秀枚忽地问道:“大师哥成亲了吗?” 户永建笑着道:“师嫂可漂亮了,人缘又好,她和大师哥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包管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岳秀枚松了口气,轻声道:“是么?这样就好了。”原来她怕山上的全是一批公猴,就她一个女子,处于这种情形下,那是何等般的尴尬,现在好歹还有另一个女子陪她作伴,不用面对着户永建的师弟们难为情。 成传甚是诧异,不知自已成不成亲,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户永建道:“大师哥,我爹爹他好吗?” 成传道:“你下山的时候师父非常生气,过了几天后气也就消了,认为让你下山去磨练磨练也是好的,自从师伯母来后师父的心情就更好了,整天笔口常开,还与伯母切磋武功呢?” 户永建心下过意不去,道:“这都是我不好,害得爹爹发脾气,令诸位师兄弟代为受过。” 岳秀枚道:“二师叔经常发脾气吗?他生气起来可不可怕?” 户永建大是踌躇,父亲纵有千万般的不是,作儿子的岂能在背后非议,当真是大逆不道,何况作错的是自已,对父亲的责骂只有诚心领训,岂可有埋怨之心。 成传微笑道:“岳姑娘放心好了,我师父可不象大师伯那样严厉,他只是对户师弟有点特别,管教过严,平时他对我们这些弟子可是有说有笑,从没有谁给骂过的,岳姑娘是……是那个……,又有师伯母的保驾,就算有错,也该不会对你们有所责罚。”听他语气,显然岳秀枚母亲的脾气他早有耳闻,是于言下敢作保票,她有这个大靠山在这儿,万事无忧。 岳秀枚面上一热,大感放心,暗道:只要二师叔不似爹爹那样老爱摆着一付严肃的脸孔,平时偶尔给他说上几句,那也没什么?她委实怕这位末来的公公有着严肃令人生畏的样子,恐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户永建道:“小时候我最是顽皮了,这事你也知道,可能爹爹怕我不学好,对我严于施教,现在我已经长大,想来他该不会再象小时候那样对我。”他现在成亲在即,新娘子也送上门来,可算是长大成人了,父亲管得虽严,总不会当着儿媳妇的面大骂儿子。 岳秀枚问道:“你这么大了,二师叔还经常责骂你吗?” 户永建颇是尴尬,成传抢着说道:“户师弟小的时候虽是顽皮,可咱们谁人小的时候又有哪个不顽皮了,给长辈打骂那是家常便饭,那也不用放在心上。” 岳秀枚忽地问道:“大师哥,你和师嫂是怎样认识的?可否讲给我听?” 成传道:“这个留给你师嫂已后再告诉你,现在你们赶快上山去,师父和师伯母正在等你们,想必等得心急了。” 户永建一凛,心想这是实情,自已私自下山,惹得父亲大大生气,大师哥虽是说得好听,难保见了面又把自已训一顿,不免惴惴不安,恐在末婚妻的面前失面子。 这座山峰峭壁悬崖,主峰虽然不算太高,如是没有轻功之人,是上不去的,峰顶上经过人工修筑,有一处宽阔场地,供于“神丐门”众弟子练功,四面的大岩洞着实不少,各人夜宿便在里面。 三人联袂上得峰来,众弟子早候多时,一涌围了过来,方才在山下敬畏大师哥的神威,此际有师父在,众人一涌而上,早把成传挤了出来,他嚷了几句,也没有理他,却给他的妻子拉了出来。 自刘冰来后,“神丐门”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户永建的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如何戏弄户永建,这一计划由陆光椿策划着,瞒着成传进行,此时大家都装作没听到他的说话。 户永建本就不大会讲话,身处此境,一人一句,也不知声音从那里来,除了一张红胀的脸,那里还讲得出话来,岳秀枚更是不用说了。 在左面一座隆起的巨石后转出一男一女,齐是四十好几的年纪,男的身村高大,蓝缎大衣,相貌堂堂,正是“神丐门”门户铁锦,女的是岳秀枚之母刘冰,一身华丽绵缎,头插凤钗,光华照目,凤韵犹存。 众人见门主来到,顿时静了下来,并让开了一条路,岳秀枚叫了一声:“妈。”即扑到她怀里去,刘冰含笑轻轻地搂住女儿,目光却盯在户永建的身上,户永建面上发热,上前施礼纳见。 刘冰一笑说道:“长得还算可以嘛。”在修水客栈那晚上她曾见过户永建,只是天太黑看不真切,心想女婿长相如是平俗,女儿嫁了过去岂不委曲了她,此刻见他长得一表人才,忍不住说了一句,心下甚是代女儿欢喜。 097.其乐融融 户铁锦笑道:“师嫂不要这样说他,没的助长年青人的焰气,他们可不似我们老一辈的人,脸厚无皮,什么笑话都讲得出来,这不,你看,他俩人已是似喝了两碗酒一般。”停了一停,又道:“枚儿,你也不必害羞,建儿在路上有没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了你,你可要大胆地说来,我先打断了他的两条腿给你出气。” 户永建见父亲谈笑声中,没有责背之意,心下登时大宽。岳秀枚含羞不敢抬头,心道:原来二师叔也是个风趣的人。她生性活泼好动,便怕末来的公公也似自已的父亲那样,严肃严厉,素来极难看到他有个好脸色,公公不比父亲,在父亲面前多少还有撒娇的余地,公公那就不成了,是于一看二师叔说话风趣,即知是容易相处容易说话的人。 刘冰大笑说道:“这怎么成?我把女儿送来给你看管,你把建儿的腿打断了,那我女儿岂不伤心落泪,回头看你怎生向你师哥交代,年青人有时动动肝火,发发脾气,人之常情,要是和一个木头人在一起,光听老婆的话,那就倒霉一辈子了。建儿,枚儿要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要大胆地说她,你这么作也是在替我教训她,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让老婆整天骑上头上吧。”她这是经验之谈,尽管她脾气也是火爆之人,经常凌驾在丈夫之上,素来均是小事自已主内,大事由丈夫主外,外人也知她的性格,一旦真个遇上了大事,总是丈夫主张拿定,是于她有感而发。 岳秀枚一听此言,不由得大急,碍着众人面前不敢说话,向户永建横目瞪来,恰好在此时户永建偷眼瞧她,给她这么一眼,登时吓了一跳,低下头来不敢支声。 户铁锦笑道:“大嫂你还是这个老脾气,凡事都想着动拳动脚,打闹一场,难怪师哥说你什么:静如绵,动如钢,如此这般打了下去,终有一天大师哥要把你赶下山的。”说罢大笑,原来刘冰脾气不好,这里还闹了不少笑话,她父亲是少林俗家弟子,擅长少林长拳,她自幼随父学艺练就一身好武艺,不仅学到了父亲的武艺,那身火爆脾气也传给了女儿,武林中人都知她这么个人,谁都不敢向她求亲,所以刘冰二十多了还没有婆家,心下不免大大憔急,恰有一天与岳疑影相遇,对他的庄重神态极为满意,即生爱慕之心,央求父亲前去提亲,岳疑影初出江湖,并不知道刘冰的脾气,见她姿色不俗,大为感动,即应了亲事,开头一些日子还好,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冰这脾气是天生的,如何会改得了,岳疑影也常常一笑了之,日子久了可就受不了了,结果俩人大打出手,幸喜岳疑影的武功高强,每次都是他胜了,也幸喜是他在武功上胜了妻子,不然不知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岳秀枚逐渐长大了,对此习以为常,何况是父母吵架打架,作女儿的如何能够插在中间,只当他们是在切磋武功,户铁锦与岳疑影是同门师兄弟,陈年往事自是知晓了。 户永建听了父亲的话,不禁愕住,心道:爹爹这话末免讲得过份了。 刘冰大声笑道:“他敢把我赶走,我就躲他个十天半月的,看他着急,不拼着老命把我找回来。”笑话常出,在众小辈面前也不知掩饰,神丐门众弟子都是掩嘴吃吃而笑。 岳秀枚满脸通红,羞得不敢抬头,心里暗怪母亲出语不知轻重,在小辈们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实是有失长者的身份。 户铁锦忍住笑道:“好了师嫂,还是闲话少说,枚儿他们走了多天的路,一定很累了,还是让他们埋去歇歇,吃口饭换换衣服,闲话慢慢再说也不迟。” 刘冰笑道:“你们看我这个老糊涂,连这些家常便饭的事都给忘了,累得他俩为我站了大半天。”一手牵着女儿的手,一手牵着户永建,也不理会众人,陡步绕过巨石,来到一处人工修建的大堂内,大堂正中壁上有一个箩筐大的武字,壁下一张红布盖住的八仙桌,两张椅子在左右,桌上点着两枚牛油大腊,火光闪耀,大堂的两侧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八张太师椅,墙上也挂着十八般兵器,这就是神丐门的香堂了。 户铁锦跟在三人后面进来,不觉摇头失笑,道:“也真是的,人都这把年纪了,还象小孩子一样,整天吵吵闹闹,和小辈们玩耍,也只有大师哥这样的人与她合得来。” 几人在右边的椅上落座,早有弟子端上香气腾腾的龙井,刘冰饮了一口,道:“枚儿,你这次可不能再怪妈妈了吧,妈让你与你的建哥一起逛了这么多天,不知你们都到过什么过地方去了?” 岳秀枚脸儿通红热热地,低着头含羞一会,才轻声地说道:“我们到过的地方可多了,一时也说不了这许多,明儿有空再说吧。”其实她是害羞,不敢多作讲话。 刘冰知女儿害羞,轻过头来问户永建道:“建儿,还是你来说吧?” 户永建身处窘境,在众目之下,陈述与末婚妻游历名山大川的经过,大感难为情,两腮发热,微微垂首,道:“我们……我们到过的地方,也没……没什么好讲的,走走逛逛,到处看看,偶尔与江湖中的人相撞。” 刘冰一笑说道:“喂,你是个大丈夫,怎地这样婆婆妈妈的害羞,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你不怕将来你老婆欺负你吗?” 户铁锦笑了笑无语,岳秀枚却是大羞,伸手拧了母亲一下,刘冰“啊”的叫了一声,吓得她赶紧把手缩回。 户永建此时的脸要多红就有多红,更是说不出话了,刘冰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和你的师兄弟们一起长大,交情非浅,有什么话说不得的,你的枚妹就不同了,她与师兄弟们首次见面,许多话不便出口,这是情理中的事,你是她的老……”说到这里,女儿伸手又拧了她一把,赶紧改口,道:“你是她的那个……那个朋友,朋友有难,你应该两肋插刀,好人作到底,帮她耍耍嘴皮嘛。”她素来打趣惯了,在一干师侄辈的人面前为老不尊,笑话连篇,连亲生女儿的玩笑也开。她自知女儿过不久即将成为人妻,见面与女儿撒娇的机会都不多了,此时趁机凑上几句热闹的话,搏众一乐。 众人都围在堂里,闻言轰然大笑,纷纷道:“是呀,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二师哥你快开口说话呀?” 户铁锦拈须微笑,户永建坐在椅上傻楞楞地,不知如何开口,就是想说,一时之间竟也忘了自已曾到过什么地方?作过什么事?众人的叫声越响,他的脸就更红。 刘冰笑道:“众意难违,建儿你还是说吧,要不枚儿你来替你的建哥解围吧。”伸手把女儿推出来。 岳秀枚一把将母亲的手推开,转到她的身后,连连顿足道:“妈,你好坏呀。”双腮羞红,大是狼狈。 刘冰大声笑道:“妈没把你送来之前,就不断地说好妈妈,把你送来之后就变成坏妈妈了,真是生女向外,一点儿都不中用。”岳秀枚把头躲在母亲背后,连连捶她,狼狈极了。 户铁锦站起笑道:“师嫂,你在一干小辈面前逗枚儿,她可不依你呀。”“神丐门”众弟子齐声大笑,满堂生春,气氛格外热闹。 成传由门外挤进,对户铁锦道:“师父,户师弟与岳姑娘远道归来,想必他们腹中空空,,你看是不是先让他们……” 刘冰一拍大腿,笑道:“又是我这个老糊涂,把这事给忘了,建儿枚儿,快跟我来,先下厨房作两道小菜充饥,晚上再摆酒设宴,款待款待。”拉着俩人要走。 成传道:“这个不必了,淑兰她已经作好了。”淑兰是他的妻子,户永建俩人回山后他即想到此节,趁着师弟们围着户永建俩人耍笑,吩咐妻子下米烧菜,他来得恰巧,正好给岳秀枚解了围。 刘冰道:“你这傻小子有福气,娶到个会体贴人的媳妇。”说着转头对女儿道:“枚儿,你师嫂可是个能干的贤媳,洗衣作饭样样精通,可不象你只会耍耍嘴皮撒娇,今后可得跟师嫂多学着。”岳秀枚含羞不答。 户铁锦道:“师嫂的话已经够多的了,还是先让他们吃口饭再说。”吩咐陆光椿带师弟们去练功,又差几个弟子下山去购酒购肉准备晚上设宴为末来的儿媳接风,热闹热闹,这话传出,群弟子叫好,再没心思练功。 098.脸色刹变 饭毕,来到堂上,成传夫妇也跟来坐下,岳秀枚见师嫂生得极是貌美,人又勤快,不觉心生几分好感,和她坐在一起,低声畅谈,甚是投机。 刘冰问起俩人都到过了什么地方,户永建一一叙述,当说到遇着夏长峰时,户铁锦站了起来,仰首高望,满怀激动地道:“原来老钓这老儿还活着,当年他与徐景藩结怨,受他的迫害,几乎把性命给掉了,为了躲避这个魔头才隐居起来,他昔年闯荡江湖,玩世不恭,此番隐居当真如要了他的命。唉,这么多年来不知他是如何过的。”连声叹息,想起俩人的交情,不胜感叹,昔年老友失踪避祸,不免心怀寂寞,此间突闻他的讯息,极是高兴。 户永建道:“夏伯伯中了风雪闪电掌,无法痊愈,到得老来深受其害,以致变得非常苍老,他在几华山上整日垂钓,他的鲜鱼汤极是美妙,我和枚妹都尝到了,现在想起,仍是唾涎欲滴。” 刘冰道:“那年老钓与几位江湖上的人联手对付徐景藩,许多人都被他击毙,老钓中了他的风雪闪电掌,几乎掉了性命,幸得国手伍哂之拨毒解伤,疗治三年,方才免于一死,可是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乃是邪派中独一无二的奇门武功,伍哂之虽然替他疗治了三年,还是无法根除,每逢阴天雨日都会伤势发作,过了这么多年了,只当他早不在人世了,谁知他竟然还活着。” 户铁锦道:“他失踪那年,我只当他是伤势发作,一命归西了,谁又料想得到是为了躲避徐景藩这个魔头,才隐居起来。” 刘冰道:“你师兄当年也是这般想,他说老钓的独门心法乃正宗玄门武学,如果练到最高境界,自能抵抗得住风雪闪电掌,只因他的童子功没有练好,所以很难练到高层境界,比如他的师叔胡臭胡大侠,便能把神钓门的武学练到登峰造诣,无敌于天下。唉,老钓中了这魔头的寒掌,很难疗治痊愈,他能活到今天,实是万幸。” 户铁锦道:“是呀,当今之世,无人能够解化风雪闪电掌之寒毒,便连国手伍哂之当年也是对此束手无策,旁人更是不用说了。” 刘冰冷笑道:“这魔头的寒掌固然厉害,当今之世,末必便无人解化得风雪闪电掌。” 户铁锦听她言下似有所指,思索半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问道:“师嫂,莫非你知道天下倘有一门武学是风雪闪电掌的克星,我疏闻寡见,你可否能说一说?”甚为纳罕,心道:凭我这么多年的见识,没理由不知世上倘有这样一门奇功? 刘冰一笑说道:“怎么?连这人你也忘记了么?” 户铁锦皱眉沉吟,过了半响,亦自难想得出,不觉摇了摇头。 刘冰不悦道:“你这脑筋怎地这等迟纯,连袁老三也想不起来了。”不觉着恼,连同门师弟也想不起,同门三人中各人一项绝技,岳疑影学的是剑法,户铁锦学的是铁掌与绵掌功夫,袁自安学的是奇门武功“神拳掌”,刘冰曾听丈夫道及神拳掌的威力,只道户铁锦与袁自安是同门,对其必定有所了解,岂知却是想错了。 户铁锦自袁自安投入师门已来,就见他举止非同凡响,且有些神神秘秘,不肯让他人知晓,户铁锦曾有次向师父提及,反给师父狠狠地大骂一顿,怪他多管闲事,自那之后,心下虽是狐疑,心想:祸由口中出,古人留下的这话是有道理的。 刘冰见他皱眉无语,不觉大异道:“怎么?你对袁老三的神拳掌不了解么?还是……” 户铁锦沉吟半响,道:“我到不是这么想,而是奇异人人都说袁师弟的武功奇高,凭他的天赋造诣大可与师父媲美,当年他莫名其妙地不见踪影,其中详情没人知晓,江湖上传闻他是与徐景藩较量不幸身亡,袁师弟是在老钓较量后才失踪的,如果他真有这等本事的话,他与伍哂之又是极有交情,想来不会就此轻于丧命,据老钓当年的叙述伍大侠的推测,徐景藩受伤后非得三年功夫,元气绝难恢复,而袁师弟是在此事后的第二年才失踪,对于这些,似乎很难凑在一起,有何关系。” 刘冰道:“你说的虽然有理,袁老三的武功在江湖上传说神乎其神,你们既是同门师兄弟,对于他武功的深浅,却是半点都不知道?” 户铁锦道:“所以我认为江湖传闻可能是真的。” 刘冰一笑说道:“这也只是可能两字,并不能说什么,这也等于说谣言就是谣言,不足取信。” 户永建忽然问道:“爹爹,孩儿想问你一句话?” 户铁锦道:“什么事?你说吧?” 户永建稍作沉吟,道:“袁师叔当年闯荡江湖出了名,他是不是有个绰号叫作一阵风?”目中脸上尽是疑意。 户铁锦和刘冰同时吃了一惊,袁自安昔年确是有这么个绰号,意即是说他武功高强,行事真似一阵风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因他行动怪异,就连同门师兄弟的岳疑影、户铁锦对他也是知之甚少,心下总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每每对门下弟子只说有这么一个师叔,至于他的武功、绰号这类的话,从末提及,此际户永建说出这个绰号来,叫这俩个长辈如何不吃惊。 户永建一看父亲与师伯母的脸色,便知途中所闻不假,刘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你袁师叔这绰号的?”转首看了户铁锦一眼,暗道:莫非是师弟说与他知道的?这念头一起即知不是,这事如是户铁锦告诉儿子的,儿子岂会再反过来问老子,这话极是不通常理。 户铁锦一凛,知她心意,他心里也是不解,自已从末与任何人讲起,儿子竟会知道,而且当着师嫂的面问起,叫他有些不知所措,问儿子道:“你袁师叔这绰号你是由何得知的?” 户永建见父有些愠意,不觉愕然,岳秀枚看了看户铁锦,又看了看户永建,满腹疑物,不得其解,轻声问母亲道:“可是建哥说错了什么?” 刘冰强笑道:“没有,说了句话能算是作了错事吗?”干“咳了”了两声,道:“户师弟,你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头了?建儿刚刚回来,就当着我的面对他严厉色,不是诚心令人难堪吗。”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莫要粗鲁,事情还没弄清楚,也不知他们到底知道了多少,须得问个明白再说。 户铁锦登时省悟,方觉失态,道:“我这人就这毛病,一有事情就大惊小怪,没把你们吓了一跳吧?” 刘冰佯作埋怨一番,道:“你这老毛病的确是吓人,今后说什么也得改一改,没的连我女儿也给你吓着了。” 户铁锦笑道:“这个自然,现在我就改正。”嘴上虽是含笑,眉宇间微皱,成传见师父笑得极是勉强,心下也是诧异,今儿师父神态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甚是不解。 刘冰把手一摆,道:“好了,好了,你的脾气改不改,在这里可没人敢勉强你,重要的是现在说话的口气不要老是怪怪的,吓唬大家,可别给你吓出了什么毛病来。”词语间的笑容也是十分勉强,几人全都看在眼里,人人诧异,甚为纳罕。 户铁锦眉宇一皱,暗道:越说越是露馊,不说也罢,还是问清楚建儿再说。把儿子唤到跟前,令他跪下。户永建跪在地上,满面狐疑之色。户铁锦深深地注视了他良久,道:“你是由何处知道一阵风这三字的?” 户永建道:“是在道上听江湖中人说起的。”眼望着父亲,感到无比诧异,心道:难道我提的这句话,提得大错特错了? 户铁锦喝道:“放屁,你袁师叔昔年闯荡江湖并没多久,一阵风这三字也只是几个知心的朋友才知道,在江湖上绿林中更是没人知道他失踪多年,便是我与你大师伯也不知他的下落,江湖上岂会有人知道他的绰号。”在他看来,袁自安这件事江湖上知者甚少,“一阵风”三个字又是几位老朋友送给他的,儿子却说江湖上传闻的事,这话叫他如何相信,还当儿子有何隐情瞒着不说,不禁声色俱厉。 成传本想劝师父平息心火,却见他脸色极是难看,冲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来,坐着不敢动。 刘冰对户永建的话也是不信,皱眉思索一会,道:“建儿,你没有说真话吧,这事……这事叫人可怎么说呢?” 099.真有这事 户永建不觉愕然,道:“我没有说假话呀。” 刘冰面有愠色,道:“你爹爹说得没有错,你袁师叔在江湖上没几个朋友,知道他的事情的人更是不多,江湖中人怎会知道,分明是你讲了假话,还不肯认错。” 户永建自认没有作错,只是只提了长辈的绰号,竟给父亲与师伯母误会如此之深,除了大感惊奇外,即知此事绝非简单,只是给别人误会倒也罢了,给师伯母误会了可不大妙,大急道:“我真是在道上听说的,绝计没假。” 户铁锦铁青着脸,极是难看,双目迫视着他,道:“在父亲与师伯母的面前,你还敢狡辩,再不说实话,我一掌毙了你。”一掌拍下,“咔喳”的声响,座上椅手给他打下块缺角来,显是心中生了大气。 成传夫妻俩在旁相顾愕然,迷惑不解,他恐师父一时动怒,在师伯母的面前责打师弟,令他已后没脸作人,大急道:“师父,师弟年幼无知,冲撞了长者,请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户铁锦双目一瞪,道:“这事与你没关系,休得多言。” 成传撞了个钉子,老大的无趣,待欲进语,又恐师父气得更厉害,暗暗叹了口气,不敢再说。 刘冰看着跪在地上的户永建,沉沉吟半响,道:“你在道上听人说的,那人是谁?在什么地方说的?”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不大对劲,她见户永建这番样子不似讲假话的人,尤其是在此般情景下。喜气洋洋的大堂,登时变得象个审问犯人的所在,气氛格外严肃冷静。 岳秀枚知末婚夫没说假话,因为这事是她俩人一起听到的,此际长辈们见他知道此事,显得大是惊恐,心里感到万分诧异,何于这位师叔的来历如此怪异,以致长辈们不敢对后辈提及,而后辈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会令他们感到不安,看来这位师叔的失踪,并不简单平常。 户铁锦怒气横秋,大声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畜生实在可恶了,在我的面前胆敢说假话,非得教训他一番不可。”言罢,举拳要打儿子。 刘冰急忙拦阻,连声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要叫门下弟子笑话。” 户铁锦大怒道:“我养了他这么大,却爬到老子头上拉屎,说假话骗老子,这样的儿子如不好好地教训他,今后翅膀硬了,那还了得。” 刘冰此际也怕户铁锦不容分说,硬要责打儿子,如此岂不大伤了女儿的心,硬是把他拉开,道:“建儿虽有不是,却也不能因一句话就打儿子,大概你也不是叫我来看你施家法,打儿子的吧?” 户铁锦登时省悟,当着末来儿媳的面,如此重责儿子确是不妥,一时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岳秀枚一直含羞无言,末婚夫明明毫无过失,却因这么一句话,便惹他们如此大动肝火,怒气不休,实是不可理解,眼看末来公公冲上要打末婚夫,再也忍不住了,道:“二师叔,建哥并没骗你,一阵风这三个字确是在道上听来的,当时我也在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是绝对错不了的,你们如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寻说这话的人来对质。” 户铁锦和刘冰相顾对望,面色显得非常古怪,过了良久,户铁锦道:“这么说来……”说到这里,面色即停了下来。刘冰点了点头,默然无语,大堂内一片寂静,耳中隐隐传来阵阵海风呼啸,虽处悬崖峰顶上,仍是听得到。 户铁锦道:“你们是听何人说起的?”言下疑意甚浓。 户永建见父亲不再怀疑自已说假话,登时松了口气,道:“松行派紫宣门的万丈点万大侠,爹爹想必识得此人吧?” 户铁锦道:“他的紫宣刀法在武林中也算一绝,当年他单凭手中的宝刀闯下万儿,声震江湖,不过他与他师兄叶彬斌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他可以把长刀化作短刀来使,当作奇门兵器,叶彬斌却是以刀化掌,克敌致胜,你们想想,如果他的刀法不达登峰造诣,内功深厚,那是无法作得到的。” 刘冰道:“松行派紫宣门师兄弟一共八人,万丈点的功夫仅次于师兄,他能够长刀化短,可见武功已是不凡。”言下虽赞,语气却是不以为然。 户铁锦道:“说的也是,松行派紫宣门人才不济,叶彬斌与丈点还是有点小聪明,余下几人全是饭桶,练刀不精,修气不成,听说叶彬斌有个儿子到还不错,把父亲的本事学去了五成,是个难得的人才。” 刘冰道:“我曾听同道谈起,后起之秀中这小子还算极有名气,不过真本事怎样没会过,可能是浪得虚名,这个就很难说了。” 户铁锦“嗯”的一声,道:“关于紫宣门的事暂莫理会,现在言归正传,建儿,你说万丈点他怎地……” 户永建道:“有关袁师叔的事,孩儿是听他说的。” 户铁锦大奇道:“万丈点居然知道袁老二的事迹,这倒是叫人想不到。”停了一停,又道:“袁老三当年闯荡江湖不过二三年的功夫,武林中知道他这个人的人已经少得可怜了,一阵风这个绰号也不过是几个相熟的朋友给他起的,紫宣门的万丈点会知道他,这件事极是不可思议。”原来万丈点与伍哂之有些交情,伍哂之与袁自安交情甚深,万丈点年青时曾听伍哂之闲谈起,又与袁自安有一面之缘,是于知道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户铁锦与岳疑影反而不知道,难怪这时听起,心下诧异极了。 刘冰道:“袁师弟与他牛马不相及,他怎会知道袁师弟的事呢?”转头向户永建望去,眼中尽是疑意。 户永建沉吟道:“这个……当时他们讲的时候没有提及,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就不清楚了。”心中暗想:袁师叔与爹爹他们是同门师兄弟,怎地爹爹与师伯母竟也是不怎么清楚他的事,实在是古怪得叫人无法理解。 户铁锦让儿子起来,仔细地问道:“姓万的还说了些什么?当时有谁有场,知道这事的人多不多?” 岳秀枚抢着说道:“当时在场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人,至于他们说的尽是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对了,有个叫胡天霸的人,二师叔可识得此人?” 户铁锦皱眉沉吟,良久方道:“这人是铁棒门的人,还会几手点穴功夫,后来听说混进了官场,很是得意,也不知是什么原故?自他混入官场后,就不再在江湖上露脸,这些我是听朋友谈起的,你问这个干嘛?”心知有异,忍不住要问。 岳秀枚道:“有知袁师叔的事,是叶彬斌的儿子叶奇飞从胡天霸口中偷听得来的。” 户铁锦道:“什么?这家伙也在江湖上出现了?” 岳秀枚道:“是的,听他们所说,胡天霸他们曾受人暗算,怀疑暗算他们的人是袁师叔。” 户铁锦道:“什么?胡天霸被人暗算,怀疑是你袁师叔干的,这……这怎么可能,你袁师叔失踪多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就算他还活看,又怎会去暗算铁棒门的人。”关于袁自安已不在人世的事,岳疑影夫妇与岳秀枚都已知晓,刘冰曾得丈夫说了,此事少惹为妙,且女儿婚期在即,她在山上又呆了多日,并没把这事告诉户铁锦,是于他并不知道。 刘冰也道:“我与袁老三相处的日子并不多,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性格,以他的身份而论,岂会去暗算白道中的人。” 户铁锦沉吟良久,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刘冰道:“师嫂,你还记得十九年前,咱们联为亲家,当时袁师弟也在场,你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什么话来了。” 刘冰站了起来,在堂内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似是想起了陈年往事,面有喜色,道:“对了,我记得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十九年后,十九年后,嘿嘿,但叫我袁自安倘有命在,定会携两颗夜明珠来作贺礼。当时大家听了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都是觉得奇异,没想到两个月后他就失踪了,如今算来,已经足足有十九年了,莫非当时他就预感到……” 这时,门外匆匆闯进一个“神丐门”的弟子,打断了刘冰的说话,对户铁锦道:“山下发现一个可疑的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似乎要闯山,三师哥带了几位师兄弟下去会会他了。” 户铁锦大奇道:“我神丐门与武林中各个门派素无往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是什么人这样大胆,敢来闯山?” 那名弟子道:“山下把守的两位师弟发现后,立即拉响了铃声,现在可能已在山下动手了。” 100.有人拜山 刘冰柳眉一竖,道:“他有这胆量就让他闯好了,我倒想会会这位闯山的高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嗜武成迷,拳上剑上功夫颇有心得,听说有人敢来闯山,手脚登时发痒,忍不住要会会吃了豹子胆的人。 岳秀枚和户永建心知有异,顾顾对望了一眼,各自心道:该不会是他跟踪来的吧?俩人心中的那个他,指的是白衣书生,这人浑身透着古怪的异举,不知到底有何用意?不住地跟踪而来。 户铁锦问道:“来人是拜山还是闯山?有无拜帖?”“神丐门”创建于十年前,至今而来,门下人才济济,由于户铁锦与武林中各大门派,三教九流极少来往,所以朋友少,仇家更是少,今天却有人来闯山,不能不令他感到是件怪事。 那弟子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山下只是拉起了响铃,情况怎样过会方知。”正说话间,又有一个弟子健步如飞,奔了进来。 刘冰大声问道:“又怎么了?” 那弟子愕了愕,随即道:“有一个少年闯山,三师兄弟已经和他交上手。”心里暗暗诧异,不知如何得罪了师伯母,以致令她声大火发。 户铁锦微笑道:“光椿已得我的真传,铁掌、绵掌都有很深的造诣,来人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容易讨到便宜。”他素来自负,陆光椿已得他的真传,武功极是不弱,是于有这番说话,岂料事情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见那弟子神色极是尴尬,欲言还休,户铁锦奇道:“你怎么了?” 那弟子硬着头皮,道:“陆师兄他……他只怕要输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怯生生地,唯恐师父不高兴。 户铁锦大吃了一惊,他对大弟子成传,自已的儿子户永建,三弟子陆光椿三人期望很高,三人对本门内功心法领悟甚多,学艺多年,掌法上精要已是入门,功力日与精进,似他们这般年纪有此修习,已是胜过当年的自已,在江湖上已是罕逢敌手,陆光椿不过下去一会儿功夫便要落败,听那弟子说来人是个少年,更是感到奇异了。 刘冰反客为主,把手一挥,道:“我们出去看看。”大步一跨,直径踏了出去,几人不再说话,跟在户铁锦后面,转过大石,群弟子全都候在场外,见师父出来,都让开了路来。 刘冰与户铁锦俩人在前,来到石壁上立着,迎着海风,举目望去,只见半山腰一块大石上,“神丐门”几个弟子围成一个圈子,圈内有俩人正在剧斗,远远望去,不是很清楚,只见一个白衣裳的人与一个青色衣裳的人,绕来绕去,人影飘晃,众弟子都知青色衣裳的是陆光椿,白色衣裳的是闯山者。 户永建与岳秀枚同时一凛,心道:果然是这个书生跟踪来的。 便在此际,只见白衣裳那人一掌扫出,陆光椿闪避不迭,登时翻倒,在众人惊呼声中,白衣人身弹似箭,腾空越过众人的头顶,疾奔往山上来,轻功端得惊世骇俗。 户铁锦与刘冰见他如此轻功,吃惊非小:这人看来没多少年纪,怎地有这等武功,莫非是在娘胎里就练功了不成?刘冰见白衣人武功好得出奇,手脚更是痒的厉害,如不是自顾身份,早冲下山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山上多是大石,没有宽阔之地,山上到山下也没有别的通道,要上得山来得有高明的轻功,白衣人几个起落,翩如巨雁,就要纵上山了。刘冰大怒,正欲掠身下去,只听得一声清啸,一人喝道:“朋友清留步。”随着声音,一条人影呼的扑下,轻功端得极佳。 刘冰见是“神丐门”大弟子成传出手,登时方了心,她试过成传的武功,知他的“软绵硬铁掌”确是了得,料来定能应付得了,户铁锦面露喜色,微微点头,众弟子见大师哥出手,更是出声欢呼助威。 成传这一掠之势,高居临下,迎着白衣人,双掌一拍一按,绵掌与铁掌齐施,他的掌力有八成火候,深得真传,功夫精堪,他见来人身手不凡,用了全力,即便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接不下他双掌,满以为来人就是不受伤,也必能将他震翻,拦阻住他上山。只见四掌相接,逢地巨响,犹如巨木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真气相撞,荡起了一股风飚,呼的溢散,顺着海风吹来,众人但觉热气喷面,刮得隐隐作痛,如此浑厚的掌力,极是骇人,相顾失色。 众人只道成传这一击之势,十拿九稳占了优势,岂知四掌相接之后,随着掌声,成传的身子霍地呼的弹了回来。俩人较掌,击势快到极点,除了户铁锦与刘冰看出成传吃了个亏外,余人都当是他击退敌人,趁此借势掠身纵回,都是大声为他喝彩。 白衣人的武功虽是高强,成传的软绵硬铁掌毕竟不凡,较掌之下,白衣人的身形冲势登时受阻,但他的轻身功夫惊世骇俗,极是罕见,半空中身子一个疾旋,竟然平平稳稳地落了下来,足尖轻轻一点,纵了上来。 这么一来,山上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人一身雪白儒饰,腰系佩玉,手持折扇,面上蒙着一块白色轻纱,只露出两只眼睛,眉宇清秀,举止斯文,不似不良之辈,此人看来顶多十来岁。 刘冰大声道:“何方小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吃了豹子胆了敢来闯山,快快报上名来?” 白衣人正是伍斌,他一阵迟疑,稍隔一会,开口问道:“这里是神丐门吧?不知门主的名字可是叫户铁锦户先生?”答非所问,竟直呼户铁锦的名字,户铁锦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就是当今名门大派,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户大侠”之类什么的?这人年纪看来倘小,如此这般直称其名,显得极是无礼,“神丐门”群弟子齐声喝斥,口沫横飞。 刘冰大怒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东西,敢对我的话不理不采,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伍斌道:“听说户先生的妻子张氏早年因难产而逝,这位大嫂敢情是他后来的继娶吧?”言下竟当刘冰是户铁锦的妻子,满腔杂谈,令人哭笑不得。 不说刘冰火冒三丈,在旁的户永建已是七孔生烟,喝道:“姓伍的,这位侠女乃是在下的师伯母,你如此恶言及她,姓户的虽欠你一个人情,今日说什么也要与你较量一番。”正欲出场。 户铁锦一把将他接住,诧异问道:“你识得此人?” 户永建摇头说道:“不认识。”众人听了,大感诧异,他既知来人姓伍,却不识得对方,末免令人想不通此理。 伍斌一听户永建之言,忙整冠抱拳,垂首道:“原来是神剑门的岳夫人,请恕晚辈眼拙,倘望见凉。” 刘冰不理他,问户永建道:“你怎知这小子姓伍?” 岳秀枚插嘴道:“是他自已说的,他……他还一路跟踪我们,看来他没安什么好心?” 刘冰“哼”了一声,掉头横目一瞪,厉声喝问道:“姓伍的,你欲意为何,今日不说个清楚,上得山来,叫你永远也下不去。” 伍斌仍是抱拳道:“这个……请恕晚辈有为难之处,今日此来只是会一会神丐门门主,不知哪位便是?”这话他已是说了两次了。 户铁锦道:“我……”话刚出口,刘冰“哼”了一声,道:“你暂让一让,待我来审问这个小贼的来意。”她脾气粗暴,自尊为长,喧宾夺主。 户铁锦听了,好生作难,须知他是“神丐门”的门主,有人冲上山来指名道姓找他,不能缩而不出,岂知刘冰的脾气实在暴躁,根本就不管这些,反客为主,强行出头,户铁锦敬她是师嫂,踌躇间她已是抢着说话了。 刘冰道:“管你为难不为难,方便不方便,在我的面前从来没什么人敢说一个不字,你这小子听到没有,方才问你的话都给我依实道来,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脾气暴躁,又是长辈,平时对门下弟子使气惯了,此际有人跟她词锋相对,叫她如何不火冒三丈。 伍斌轻轻叹了一声,道:“小生已是说过,委实是有难言之隐,并非有心戏弄长辈,倘请岳夫人行个方便。” 刘冰“哼”了一声,道:“我所说的话难道要我重复两遍吗?”大刺刺地老气横秋,不仅不容伍斌分说,而且,非要照她的话去作,半点不许违逆,这般神态,如是遇上相同脾气的人,不打得天昏地暗才怪呢? 101.原来你是 伍斌苦笑一下,道:“岳夫人如此强人所难,实在是令小生无所适从,如果岳夫人执意如此,不防先让小生见过户门主后,一切悉听尊便如何?” 刘冰大声道:“不行,我素来说一无二,不把你的来意说个清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嘿嘿,老娘可要对你这小辈小可气了。”言下显是伍斌再不说明来意,她可要出手教训打人了。 伍斌唉地轻叹,不再理她,高声道:“户门主可在么?小生伍斌欲求一见,不知可肯赏脸?” 户铁锦一派门主,今日给人闯上山来,门中俩位武功最好的弟子都败下阵来,这已经是有失面子了,现在对方口口声声指名道姓要见他,如再不出面,这张脸就不如往哪搁了,怕刘冰再闹,急忙道:“我便是户铁锦,小朋友是哪条道上的?今日闯我山门,有何赐教?”他到底是主人家,既已出声,刘冰固是着恼,也只得按下怒火,不再出声。 伍斌“啊”地一声,急忙施礼,道:“户门主果在山上,小生实乃受人之托,千里之遥而来。”接着又道:“小生素来喜欢清静,可否请户门主移步说话?” 刘冰在旁低声说道:“这小子来意不明,要防他心有歹意。” 伍斌一笑说道:“小生只是个后生小辈,以神丐门门主户先生的软绵硬铁掌的绝技,那是何等般的功夫,难道会怕我这小子偷施暗算不成。” 众弟子闻言大怒,纷纷叫道:“臭小子休得无礼。” 户铁锦心道:这少年的武功与本门的游云轻功有几分相通之处,却不知他是何人门下,武功如此怪异。以户铁锦的武功而论,当然不会害怕伍斌会暗算他,道:“好,你跟我来。”身形一纵,弹了出去,直奔山腰的悬崖而去,众人满腹狐疑,眺目远望,刘冰心下虽恼,但江湖中人忌讳甚多,她是有身份的人,不便跟去偷听。 伍斌拨足在后,他的轻功当真了得,身形一拨,在这奇峰悬崖险境之处,奔驰如行平地,紧跟在户铁锦后面,越过山腰,奔下峰来,沿着海边驰出数里外,双足一跃,越上一座小峰上,转到一处悬崖峭石边。 户铁锦诧异地望着这个青年,身兼内外绝学,这等武学天才,实乃百年末遇,罕见之极,心道:我在他这般年纪的时候,那可是说什么也比他不上的,不知他这身武功是怎样练出来的?他的轻功似是在“游云轻功”的基础上别出心栽变化而出,莫非此人是师父差来的人不成?他武学修为不凡,目光独到,看出这青年所学与自已这一门的武功大同小异,怀疑他是师父近年所收的弟子,他这身武学也是师父晚年所创,只因事出仓猝,心头疑虑,倘末印证一番方敢证实。 伍斌站在对面的峭石上,仍是蒙着面,双手一拱,施礼用那清脆的嗓子道:“户先生轻功卓绝,真叫小生开眼界了。”由衷佩服,语言甚诚,举止更恭。 户铁锦再次将他仔细打量,双手负后,淡淡说道:“你叫我来这里,便是要说这话么?” 伍斌道:“小生要户先生避开人前,实是迫不得已的。” 户铁锦道:“此处僻境幽静,不会有人来打搅,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小朋友请户某人到此,有何话要讲,户某洗耳恭听了。”心知此人来历怪异,恐他是师父差来的使者,语言上不敢得罪。 伍斌道:“户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就抛开俗礼,冒味相问,下月十五圆月可是令郎户少侠与岳姑娘的良缘佳期?” 户铁锦大感意外,诧异问道:“小朋友此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么?”暗暗思索,这青年来得奇异,问的话也是大出意外?一个毫不相识的人硬闯江湖上的门派,所问的竟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伍斌道:“正是。” 户铁锦更是诧异了,道:“不错,不知小朋友是想来凑这热闹?还是另有别事,倘请明示?” 伍斌拱手道:“不敢当,小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来是会会户先生,二来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只因此事有关于一些不欲为外人所知的隐情,小生不知贵门设在此处,看见户少侠大展身手后,知道是贵门的武功,这才一路跟踪而来,在山下又误打误撞,得罪了贵门的弟子,倘请见凉。” 户铁锦道:“能得小朋友指点一二,那是他们的造化,户某感激还来不及,岂会责怪,小朋友有话请讲吧?” 伍斌稍微沉吟,道:“记得二十年前一个风雨夜晚,在山东太平湖湖岸的一间大堂几,在大堂中有三个江湖汉子相聚一堂,正憔急地期等着一个女婴的出世的情景。” 户铁锦大吃了一惊,瞪眼再次打量这青年,宇间清秀,倘有几分末脱的稚气,显是顶多十七八岁的青年,十九年前他还没有出世,当时的时间地点,在场的人数都说得十分准确,怎能不叫他大感惊讶,对这青年的来历更感迷惑了,道:“小朋友说得不错,户某当时正是在场的人之一,不知这与小朋友今日此来有何关系,倘请明示?” 伍斌道:“户先生客气了,小生正是来此与户先生印证此事,只是小生乃一个后生小辈,户先生英友豪杰,贵为门主,小生如此末免过于不敬了。” 户铁锦一笑说道:“小朋友既如户某是英雄豪杰,于这客套俗礼自是不甚看重,既是有话,应该畅谈明示,何必吞吞吐吐?” 伍斌笑道:“不错,是小生束于俗礼了,”接着又道:“当时除了户先生外,在场的应该有一位姓岳一位袁的武林前辈吧?” 户铁锦心道:这青年不知是什么用意?此事又无什么隐情,只不过是我与大师哥联府订婚,袁师弟在旁观贺,这人是什么来头?他既说起这件事,多半是与袁师弟有关的了。道:“你所言不差,当时在场确是有这几人,不知小朋友提这陈年旧事,有何用意?户某有一心事难解,倘要请教?” 伍斌道:“户先生请讲?” 户铁锦道:“当时在场的俩位武林同道,与户某都是极有深渊的人,对于他二人的为人,户某更是深知,小朋友想必与他们中一位有渊渊了,不知是哪一位?可否示知?”心中疑念更重了,这青年定是与袁自安有关,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是三人,大师哥岳疑影令妻送女嫁过来,没必要弄这玄虚,只有三师弟袁自安素来便是如此神神秘秘,这青年似有他当年的几分气息,不论举动语言都是有些怪异,因此他断定这青年是三师弟袁自安差来的。 果然,伍斌展颜一笑,说道:“其实不用多言,户先生已是猜想得到,小生受人之托,至于小生此来的目的,户先生一看便知。”说着,解下系在腰间的荷包,取出一个木制盒子,递给户铁锦。 户铁锦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木盒,盒子是红木所制,经人工刻绘,六面龙飞凤舞,流云松叶,雕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盒子虽小,却是十分精致,光看盒子,即知里面的物事不是平常,可是,户铁锦拿着盒子微微皱眉,心下不觉犯疑着:这青年来路末明,送上这样一个东西,难保盒子不是巧制的机关?来暗算自已?他是一派门主,身份何等般的重要,与这青年单独会唔,已是极其看重了对方,对方如是屑小之辈要来暗算他,却不敢把盒子打开,不免令对方笑话,他接过了盒子,从容打开盒盖,只见白光刺眼,在斜阳的照射下,光华耀目,里面竟是两颗又大又圆的夜明珠,一瞬之间,心中无不明了,再无怀疑,这青年确是三师弟袁自安差来的。 户铁锦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道:“他……他现在还好吗?” 伍斌神色黯然,轻轻地说道:“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目含莹泪,声调几分悲楚。 户铁锦吃了一惊,尽管此事早在意料之中,乍然听到这凶讯,仍是不觉黯然神伤,过得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与他失讯多年,时时盼能有朝一日能够得到他的确讯,岂知得到的却是这般结果。唉,他是何时过世的?” 伍斌甚是伤感,道:“三年前他老人家突然生了场大病,数日不见复转,夜里忽然大口吐血,便过世了。”想起袁自安往日对已的教导,用心良苦,恩同再造,今生是无法报答的了,不觉感怀心凄,潸然泪下。 102.日落黄昏 户铁锦又叹了口气,道:“原来他是病逝的,我还当他是与人相争,伤了性命,这么多年了,你们都过得好吗?”口气虽是悲伤,不知不觉地问,实是别有用心,欲套伍斌的话。 伍斌行道倘浅,况且他也认为这不是没什么不可告人的,遇上户铁锦这样的老江湖,那料到他会有这心意,脱口便道:“我和他在一起生活,读书写字,练拳练掌,逍遥自在。唉,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老人家并末衰老,功力又是深厚,却生了这场大病,唉……”目朝远方,看着海水一线天际的白云,似自言自语般,简言叙述他与袁自安在一起的经过。 户铁锦眼睛一亮,眸子眨动,抬首注视着伍斌,道:“这么说来,他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了,算来不知有多少年头了?”心下明了,这青年是袁师弟的弟子,却不懂他在自已面前何于不表明身份,不仅不称袁自安为师父,更是不叫自已这个师伯,心下极感诧异,却知事涉复杂古怪,其中的隐秘恐难示告,面对这个青年,竟不敢直接相问。 伍斌神伤之际,末加细想,道:“光阴如流水,一逝永无回。屈指一算,从我出世的那天起,已经足足十八个年头了。” 户铁锦更无怀疑,肯定了这青年的身份,把盒子盖上,放在怀中,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海风拂面,此时虽临秋季,山高海边的风大,吹散了热气,只是他心中有无数的潮思,不住地涌上心头,思之伤感。 海风吹过,衣袂飘飘,伍斌情不禁抑,暗伤感怀,垂首泪下,忽地长声叹息,微微抬首,遥望海天相接之此,耳中听到浪涛巨浪狠狠扑打岩石上的响声,声响有节奏,来来回回,通耳不绝,似乎人的心情就似这波涛一样,一起一伏,印起无数思潮,情怀难却,仰首轻叹。此际的他,似乎忘却眼前的一切,身处于峭岩之上,稍有不慎,即有坠下之险,但他却似浑然末觉,忘却身处峭岩之上,潮思幻现,心思随着浪潮一起一伏,涌现不断。 隔了良久,一阵海风呼呼地吹来,户铁锦只觉一片清凉,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想起往事,也是一阵伤感,不觉轻声叹息,转首看了这青年一眼,心潮涌来,更感心怀酸涩,又是一阵叹息,问道:“你今天来这,就止于这些吗?” 伍斌仍望着天边,过了好一会,方道:“我想应该就是这些吧?”想起昔日共处的人已经永远消逝,今后不会再听他那温言教导,悲伤自心生,对户铁锦的问话,一时也想不起有什么要说的。 户铁锦又道:“那么你来此是想待小儿成婚后,过得数日,大家聚一聚,和大家认识认识,还是……”见他由来至此时,脸上仍是蒙着那块轻纱,不知此举何意? 伍斌转回头来,苦笑一下,道:“我想我还是早走的好,为了不负他人所托,这才前来打搅,这已经是大大的不该了,如果还赖着不走,那还像话吗?夕阳瞬息逝,油尽灯火灭。世事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足涉江湖,陡增烦恼。我是该走了。“ 户铁锦急忙拦住,道:“我们在此相聚一会,解去了我心中多年的疑团,我很想见你一面,你就不肯摘下面纱?”凭他的武学修为,如果硬来的话,这青年自不是他的对手,撕下面上这块轻纱当然是举手投足的事,只是江湖中人讳忌甚多,纵是有同门之谊,也不宜窥他人之秘。 伍斌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一逝永绝迹,今生杳风尘。”身形一晃,掠如巨雁,飘然下山。眨眼间消逝在山腰间,远山扬来吟哦之声:“愁是心愁忧还忧,忘却难忘最难忘。往昔灰烟如旦昔,心头却迹仍犹末。何知旦夕如清风,抛手愿作山野人。“声音一逝无迹。 户铁锦不觉长声叹息,摇首自言自语地道:“袁师弟当年也是这样,富贵虚名,全都不放在心上,却去作个山野凡夫,看来这青年如此行径,也是出手袁师弟的授意了。”转身飘下峭岩,回去与刘冰等人细说,按下不表。 且说伍斌奔下了山,取道西北,施展陆地飞奔的功夫,风逐电驰,越过一山又一山,他的轻功卓绝,内功深厚,只凭着一口狠劲,久奔下来,也不会觉得疲倦,奔行了数十余里路。 此际,日落西峰,夕阳正挂在两山间的豁口上,天空一片昏红,山被染成紫色,一只鹞鹰从夕阳擦过,滑入大山的暗影中,四野一片静谧。 伍斌停下步来,立在大道正中,摘下脸上轻纱,用轻纱擦去头上的汗珠,长长地吐了口气,转回身来,眺望自已所走过的路,心神为之一振,想起心事,不觉哑然失笑,道:“原来师父一直在骗我,说我的内功还不行,我这不跑了许多路。唉,可惜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再也看不到了。” 伍斌的一身绝顶武艺,来自武林怪杰袁自安所授,他家富甲一方,乃是地绅大豪之子,他自幼就跟师父在一起,袁自安文武全才,授徒有方,加之伍斌天赋奇高,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出世时袁自安用异草奇药给他洗肤沉髓,直到七岁时,才开始传授内功心法,逐渐修炼内外功夫,如今已是小有成就,所缺的只是火候,可惜的是,袁自安末老先逝,以致一些登堂入室的大法门末能倾囊相授,实是一大憾事。 师父在世时,极少与他说起江湖中事,至于他此行所作的一切,还是后来他整理师父的遗物时,才发现师父倘有这件末了的心事,所以他才会涉足江湖,游荡无定,只因他毫无江湖经验,又不知“神丐门”在何处,流窜数月,到处捕风捉影,闹出了许多笑话,直至他发现了白梅的剑法,即知她出自大师伯门下,心想只要与她同行,便能与大师伯岳疑影相见,自是不在话下,岂料事情并非像他所想象那样,白梅不仅不知自已是何人门下,连所学的是什么剑法也是不知?且还惹起少女的春荡漾,纠缠不休,令他大是狼狈,只能逃之夭夭。 逃下五梅山后,在修水客栈里发现了户永建,他识得“软绵硬铁掌”的功夫,即转移了目标,暗中跟踪户永建和岳秀枚,偷听他二人的谈话,得到了证实,心下喜极了。 在树林中岳秀枚捉弄户永建,俩人饥饿得发慌,不明食物突然出现,正是他的杰作,可笑户永建二人一点都不晓得,误以为是对方弄来的食物,也不深究。 现在,伍斌终于亲手把夜明珠交给了户铁锦,完成了师父的遗愿,心下感到无比快慰,心道:师父的教导之恩是无法报答了,如今能够替他老人家了却心愿,也算是稍尽一点心意。 夕阳渐渐西沉,天地俱暗,伍斌迈开大步,踏上归途,及目远眺,迎着晚风,继续赶路,心中思潮起伏不断,想起出门之前,父母千嘱万咐,叫他不可离家太久,如能把事情办妥,应及早快些回家,莫令家人为此担忧。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完成了师父的遗愿,现在踏上回家的路,心意畅怀。继而又想:伍青这小厮独自儿不知回家了没有?那次把他甩掉,也是迫不得已。 太阳已经落山,一朵朵棉花般的白云,被镶上了一条紫红的边儿,性急的月儿,在变得淡蓝的天慕上露出了狼牙脸,青绿的山峰树叶,也变得灰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伍斌行了数里路,踏着驿道,仍不见有人家,知错过了客宿。这几个月来,为了能够寻到户铁锦,他跟踪了好些人,经常野外露宿,此时在道上踽踽独行,也不害怕憔急。 行了一会,耳中听到流水叮咚,心中一喜,拂草循声觅迹,走到小溪旁先喝了几口清水止渴,然后洗脸抹去灰尘,坐在草地上,取出干粮合水下咽,填满肚子,静坐了一会,抬头来仔细环顾四周,小溪是依着驿道向东流去,成群的密林在灰暗中看不清楚,一片压黑黑的,一条驿道由山脚下绕去,直通西北,绕来弯去,灰暗中路倘可辩认,路前峰高百丈。此时,西边天际只是一片紫红,四周完全灰暗。 伍斌心道:在这里草卧一宿,看来还是不错的,就不知前边是否有人家?如果运气好的话,胜过露宿野外。他到底是生长在富贵人家,除了练武把戏,平时极少吃苦,极不愿在这荒山野外里露宿。 当下起身走上大路,希望能够遇上猎户或是农舍,绕过了一座山峰,不远处似有灯光,心中喜极:总算赶上了,不知人家可肯客宿?嗯,还是到了再说。 103.心栗骨寒 加快脚步,奔了过去,近前一看,不觉微微一愕,原来只是用莽草盖的茅棚,远远看时倘有火光,此时灯火已灭,想是人家已是歇息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走到门前,举手轻拍,道:“里面有人吗?小生乃是路过之人,错过了客栈,欲在此处投宿,请主人家开门。”连叫了数声,里面寂静无声,他练过“闻风避器之术”,耳目敏锐,常人的呼息之声隔得十丈八丈都能听得到,想一个猎户纵有一股蛮劲,呼吸必是粗重,诧异的是茅棚里面竟无半点声息,不知到底是否有人?还是人家出去了? 伍斌踌躇一会,又举手拍叫,仍不见有人,心道:莫非是我看花了眼,这里并没有人居住,如果是这样的话,进去草宿一夜也没什么关系。站在门口,掏出了火器,欲燃引火。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寂静的背后,似乎有异样轻微的声息,如果不是他练过耳力,内功深厚,几乎察觉不到,心中微微一惊,一个急扭转身,回过头来,只觉得眼前似有一个黑影一闪,便消逝得无影无踪。黑暗之中不知是自已多心?还真是遇上了绝顶的武林高手?暗道:莫非此处是一位异人的栖身之地,我鲁莽撞上,惹得他生气了? 凝神环目四顾,除了草丛中的小虫啼泣,远林夜枭的凄叫,暗风吹动树叶长草的沙沙响声,别无他有,不觉暗笑自已疑心过重。 手里拿着火器划着,喳吱一声点燃,正欲伸手去推门,手中的火光忽然无风自灭,眼前登时一片黑暗,心下也不以为异,又点燃了起来,谁知当他在推门之际,火器又灭了,连续数次,燃了又灭,灭了又燃,大感诧异,自言自语道:“奇怪,难道刚才喝水时弄湿了火器?”掏出一条娟袂,将火器擦了擦,接着燃起,笑着道:“该不会再灭了吧?” 便在此时,耳旁吹来了一股轻轻的凉风,手中的火器登时灭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股凉风来得好生古怪,绝非是自然生起的,凭他的感觉,知是有人站有背后吹灭的,却不知是何等般的高人在戏弄自已?身形急绕,瞥目扫射,四野环顾,凉月当空,四野寂寂,那里有鬼影人迹? 他心下犯疑着:这事好生古怪,岂会有这样的巧法,连续几次被人吹灭火器,难道是鬼神在作崇?心想凭自已这身武学修为,就是二师伯跟来捉弄,也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他听得师父说过,当今之世,轻功达到这他等修为的人实在不多,也想不起有什么样的人有这等了得,在他有面前来去无踪,直似鬼魂一般。 伍斌纵身一跃,掠出数丈外,环目扫射,仔细搜索,寒月挂空,银光铺地,山前山后,许里之外音杳迹无。他心中暗暗惊怵:刚才明明是有个人影在我的眼前一晃便不见了,如果不是绝顶的武林高手,便是山精鬼怪了? 山左面光滑,草木无生,冷月之下瞧得分明,一条大路由东向西南而去,这里的地形是个盆地,前后左右,山峰环抱,正中是块宽地,茅棚设在这道右旁,月色之下黑影一团,格外显眼。 伍斌仔细地瞧了良久,山野寂寂,别说人影,连鬼影也不见一个,不觉注目茅草棚,心道:方园数十里外毫无人烟,这个茅草棚搭在这儿,当真是古怪,如是平常人家,是不会住在这荒山野路旁,那人身法奇快,难道是这间茅草棚还有后门不成?他施展轻功绕着草棚奔了一圈,盼能看见有人躲在后面,好将他揪出来,那知还是什么都没见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站在门口外,不觉怀疑自已疑虑过重,以致神志错乱,登感好笑,微笑自言道:“真是没来由的受了场惊吓,世上那有这等神出鬼没的高人。”声犹末毕,肩头给人轻拍了两下,这一惊非同小可,须知他年纪虽轻,身兼内外绝学,是这两年来进境神速,耳目敏锐,现在给人悄若无声地欺到身边,毫不发觉,单凭这份轻功,就不知要比他高明多少倍。他心中惊骇无比,一个疾绕,身形朝右晃退,掠出了十来步,只觉自已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月色之下,眼前有一人站在当地,转头向他望去,夜里月光下看不真切,体形相貌显示这人是个长须老者。 伍斌知遇上了世外高人,不敢大意,抱拳一揖到地,施礼极恭,道:“晚辈伍斌误闯仙府,无意打搅前辈的清静,只因天色已晚,前来投宿,失礼得罪之处,倘望恕罪。” 那老者无语,仍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伍斌又施礼,道:“晚辈欲在贵府投宿,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老者“嘿嘿”地一笑,道:“投宿,投宿,我这仙府是专门为你投宿而建的吗?” 伍斌怔了一怔,听他语言颇是不善,语气却是平和,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意,不知如何是好? 那老者又道:“今晚这里将有一场恶战,幸好你来得快了一步,遇上了不服那个老怪物,你就没命了,他生性残暴,喜欢杀人,尤其是会点功夫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你知道吗?这个仙府可不是搭起让你投宿的,里面设制了许多机关,只要一进去,你全身就变成了一个蜂窝。嘻嘻,你想想看,这种滋味能够好受吗?”语气滑稽,对着伍斌作了一个鬼脸,竟似是开玩笑一般。 伍斌大感诧异,心想这个老头在草棚里布了机关,那是何等机密的大事,自已与他毫不相识,他随口道来,自然是假不了的,想是他不愿外人打扰,随口推脱,算不得真,伍斌虽是初涉江湖,也知武林中人避忌甚多,人家既不高兴你留下,口气明显下了逐客令,不好赖着不走,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晚辈不便在此打扰,这便告辞。”转身欲行。 那老者伸手一拦,道:“慢来,慢来。”见伍斌停住了,又道:“知道吗?今晚你是不走也得走,想走又走不了,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斜首眺视,右手拈须,言语神态甚为古怪。 伍斌一凛,猜想此老心生恶念,意欲出手为难,他自嘱轻功已是输给了对方,料来此人的武功必是不凡,不觉惴惴不安,道:“怎么?” 那老者哈哈一笑,甚为得意,道:“走,平时倒也罢了,今晚却是不行,你硬是要走,走得越快,那送命死得就更快了。” 伍斌不解其意,多半是自已要走,他就会出手把自已杀了,如是不走,不知他又会有什么手段来为难? 那老者接着说道:“今晚要走是走不了的了,其实并不是我不让你走,而是怕你遇上不服那个怪物,他会把你杀了的,那时你就没命了,知道了吗?听明白了没有?不过你大可放心好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会袖手旁观,你今晚只要不出半点声音,他没发现你,你就不用死了。”停了一停,又道:“对了,今晚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你们年青人就是沉不住气,此乃兵家大忌也,切记,切记。我年轻的时候就因这样,才惹出了这场祸事来,现在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今晚能否保得住性命,就全看你自已。唉,事后方知性急错,老来始知少年非。”摇头摆脑,吱吱咕咕地说了一通。 伍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大感莫名其妙,实不知这老儿在嘀咕什么了,心道:哪里钻出的这个怪物?难道是个疯子不成? 那老者抬头望了望天空,道:“时辰差不多,不服快到了。嘿,小娃娃快随我上山躲一躲吧。”忽地伸出两指,疾如迅雷不及掩耳,便拿住了伍斌的脉门,伍斌空有一身绝技,料不到这老者手法如此疾快,竟是没有招架躲避的余地,不禁又惊又怒,正欲破口大骂,只觉哑穴一麻,便骂不声出来了,耳中听到那老者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小娃娃的脾气倒是不小呀,让你一个人躲在上面,实在是不保险了,我只有点了你的穴道,这可大大地得罪了。” 伍斌见他点穴手极怪,当真是见所末见,闻所末闻,心下不禁骇然。正在胡思乱想,那老者带着他施展绝顶轻功,竟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掠纵腾,伍斌只觉眼前一花,身子飘然而起,掠向草棚后山光滑无树无草的山峰,几个起落,身掠如雁,飘然而去。 伍斌对自已的轻功极为身负,此际目睹身受,这老者的轻功当真只能以惊世骇俗,高超非凡来形容,心里钦佩不已。 104.风夜悄悄 那老者带着伍斌飘越到半山腰,把他放下,并解开了他的哑穴,有些诧异地说道:“看不出你这个小娃娃年纪轻轻的,武学修习到是不错的呀,你师父是谁?”此老当真武学天人,指头搭在伍斌的脉门上,凭着脉门上的跳动,即能知他所学深浅,这般年纪这等修为,令他感到诧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初涉江湖,于自已的武学修为,在江湖上达到何等般的境界,并不知晓,然听那老者的声音和他那付神态,少说也有七十上下,仍俱如此敏捷惊人的身手,由衷地佩服,只是他不知此老的身份来历,岂会以实相告,道:“晚辈的师父是个乡下把戏的武师,说了前辈也是不知。” 那老者似是不信,道:“一个乡下练把戏的人,也能教出象你这样的徒弟来,那他也是个高手了,不知他在哪里?我很想会他一会,待这里的事办完后,你带我去找他,和他较量一下,看是谁的武功高明一些。” 伍斌极是踌躇,自已这样说话摆明的是不愿实说,口气一听便能听得出来,此老竟还如此为难,末免有些凶霸霸,心道:他的武功这样了得,要是硬来的话,只怕拗他不过。 那老者忽地小声说道:“时辰快要到了,我们闲话少说,你给我伏下来,知道吗?”嘴里说着,自已先伏了下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见伍斌犹豫,催促说道:“听到了没有,待会给莫不服看见了,你就没命了。” 伍斌无奈,只得也趴在石头背后,极是纳闷,小声问道:“莫不服是什么人呀?怎地他看见人就杀,这样手段岂不是太残忍了?” 那老者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唉,莫不服是我的老朋友,已前我和他十分要好,后来不也错,就是他为人太过好胜了,他的武功不及我,偏偏要来逞强,找我较量,结果他输掉了好几次,便发誓已后再与我比武之前,见人就杀,用血来洗掉他的霉头,已前已给他杀了二三十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所以我一看见你的时候,就怕他突然来到,把你给杀了。嘻嘻,知道吗?他已前并不是叫莫不服,只因他老是输了不服气,缠着我没完没了,我才给他换了这个名字,好羞他一羞。”先前老是叹气,说到一半忽地嘻笑起来,语气平和,不似凶恶之人。 伍斌稍稍放心,听他语气有几分风趣,不觉问道:“那你老叫什么名字?” 那老者低声嘻笑,道:“我叫莫不怪,和莫不服是难兄难弟,在一起打架骂架几十年,一辈子了。” 伍斌心念一动:好奇怪,莫不怪这名字我似在哪儿听过一般?道:“你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怎地你也和他一般见识,打打闹闹,不怕伤了朋友的的和气吗?”他童心末脱,心中的怯意一消失,不觉问这问那,好在此老浑不在意,似乎与他说话十分投机,无话不说,无屁不放。 莫不怪道:“我和他已前是邻居,后来就不是了,大家在一起打架不过是闹着玩的,何必当真,再说他的武功不算太差,我也不能蠃他,这和气是伤不了的,因为我们早就说好了,不论谁输谁蠃,都不许生气,不然已后就不用再打架。” 伍斌道:“你们既是在闹着玩的,可你在草棚里布下机关陷阱暗算他,不怕伤了他的性命吗?” 莫不怪道:“凭他莫不服的身手,这机关岂能伤得了他,顶多把他吓了一大跳,你放心好了,他死不了的。” 伍斌问道:“要是我闯了进去的话,是不是只有九死一生了?” 莫不怪道:“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了,不然我怎么拦住你,刚才我在棚后拉尿,听到了脚步声,还当是莫不服不守信用,时辰不到就先自来了,便赶紧跑出来一看,原来是你这个小娃娃在胡闹,要不是我出来快些,便是莫不服不杀你,你自已也是飞蛾投火,以卵击石,先自送了性命。”说着,连声埋怨,怪伍斌今晚不该来这里,以致令他分了心, 伍斌面对这样一个怪人,唯有苦笑,如何能够分辩得了。 过了一会,伍斌又问道:“莫不服这样好杀成性,难道便不怕被捉去砍头吗?”他毕竟不通江湖世道,整日闭门在家,岂知江湖上每日都有人在流血,杀个把人直如儿戏一般,官府中没什么能人,惧怕绿林大盗,原是不在话下,似眼前这等世外高人,武功何等般的厉害了得,即便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何能够捉得了他,此二老是昔年江湖上行事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行事最是怪异不过,武林中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头,远而避之都来不及,那会有人敢来自找麻烦。 莫不怪忽地“噗扑”一笑,道:“真是三岁小娃娃,头发短没见识。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以前莫不服他和我打架打输了,心中苦闷,便跑到酒楼喝酒,有几个不识相的狗爪子见他又哭又闹,便来找他问话,结果惹得他的牛脾气发作,把那几个狗腿子的脖子全都捏断了,有个狗官闻讯赶来,给他一把抓住,拉到大街上大呼小叫,唤来许多人来瞧热闹,他拿了把杀狗的刀子,一刀就把狗官的脖子切了下来,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大调人马,一齐围了上来,被他打得哭爹叫娘,大家害怕不敢上来了,他才大笑而去,你说他的胆子有多大,一只大花猫会怕几只耗子不成。” 伍斌见他随口道来,直似讲故事一般,那相信他这番说话,道:“你怕官吗?” 莫不怪双目只是注视着山下的草棚,头也不回,答道:“我又不杀人放火,打劫抢舍,干嘛要怕官。” 伍斌道:“这么的说来,你是没有杀过人了?” 莫不怪一听这话,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只是夜间无法看得到,浑身有些微微打颤,过了好一会,才道:“唉,说起这事,是我莫不怪一生中最惭愧的事了,我年青的时候,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发起疯来杀了好些人,这件事虽然隔了很多年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无法忘掉。” 伍斌仍是暗暗发笑,根本就不相信这老儿的说话,看他怪模怪样,居然会有女人喜欢他,岂不是笑话,心道:这老头儿武艺虽是高强,脑子恐怕有点问题,说出来的话当真莫名其妙,自已作下这等难于启齿的事,竟向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吐露,分明是在胡说八道,敢情是个失心疯子。 冷月寒星,山野四周,万籁俱寂,山顶迎风,凉快清畅。俩人心中都蕴藏着不同的心思。一个掏心吐怀,遥望长叹,一个垂首斜目,掩嘴暗笑,似乎生平之中遇到了最最好笑的事,若非身寄荒野之中,老早就棒腹大笑了。 忽地,莫不怪“咦”的一声,声音充满了无比的诧异,把头低下,一手在伍斌的肩上一按,把他按了下来,道:“有人来了,不许出声,更是不许乱动,听到了没有?”他运用内家真气,把声音迫聚成一线,送入伍斌的耳中,这种功夫伍斌也曾练过,知道这是内家功的上剩功法,修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可以不用张嘴说话,想要说给谁听都可以,旁边的人不会听得到,这种奇门的功夫非常神奇,也只有修炼内家功的人才可有这等奇功。 伍斌轻轻的翻了个身,莫不怪把他按住,小声说道:“干什么?” 伍斌不知山下有什么?极想看个究竟,轻声说道:“不干什么?只是想瞧瞧。”伸头由两块石夹间一望过去,远处脚下,有一个黑影由山脚下,矮着身子,缓缓踱出。 不过一会,黑影来到草棚前停下,转首环顾良久,不言不发。 莫不怪大感诧异,喃喃低声道:“真是古怪,当真是古怪了,这个人可不象是他,他是什么人呀?”语气诧异到了极点,心中迷惑不解,此时的情景又不能下去问个明白,又自言道:“难道这家伙是个冒失鬼,想来找死?” 伍斌忍不住问道:“你这草棚里设了机关,这人要是闯了进去,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么?”无原无故伤人性命,心中大是不忍,欲向那老者出声求他阻拦那人进去。 莫不怪抬头望了望月色,见相约的时辰已到,不禁大是焦急,伏在石头里伸出头来又矮了下去,双手捏着拳头,连声怨天怨地,道:“这个该死的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不是诚心给我捣蛋吗?真是气死我了。”情急之下,头上滴下汗珠,委实拿不定主意,是否要下山阻拦这个冒失鬼。 105.老友到来 忽听得莫不怪叫了声:“不好。”山下轰地大响, 伍斌伸头望去,山下的草棚已是不见了,不觉诧异:难道里面埋下炸药,把草棚炸飞了?但听声音又不象,如是炸药爆炸的话,还会冒起烟火来,可是山下烟灰不扬,草棚刹那间不见了踪影,当真是令人想不透,不知他这机关是如何弄的?一时信了他的说话:原来草棚里真有机关,我要是鲁莽闯了进去,那可不妙之极。 莫不怪气极了,站了起来,连珠带炮般骂了起来:“臭你奶奶的,该死的大笨蛋,坏了我的大事。”骂声中人影一晃,飘然下山。 原来莫不怪所布的机关,在草棚的底下挖了个陷阱,上面以茅草掩盖,直如一个铁笼子,门前有一道口活板,一足踏中,牵动机关,草棚立即陷了下去,顶上的铁条粗大,是无法钻得出来的,莫不怪在这里费了不少心血,不曾一用就毁于一旦,叫他如何不咆哮如雷,大骂出口。 莫不怪在机关里又巧制了些暗器,草棚一陷下去,震动活括,暗器纷纷射出,他知老友武功高强,绝计伤不了他,常人就不同了,身陷在铁笼中,那是有进无出的了。 莫不怪站在陷井外,连连顿足,亦自骂个不休:“奶奶的,哪里来的王八蛋,灰孙子,吃饱饭没事来坏老子的大事,你死了也是活该。”大骂声中,陷阱里忽然传来吱吱的野兽怪叫声。 莫不怪不觉大奇,道:“咦,进去的不是人?难道是妖魔鬼怪?”心想就是野兽误闯进去,里面的机关暗器一齐射出,怎的就没把它射死?听那吱吱的怪叫声,实是出于野兽之口,不知是什么样的怪物这样了得,连暗器也伤它不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陷阱凹入,又有草棚的盖顶遮住,星月光下,照不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出来,实不知关的是什么怪物? 便在此际,有一个黑影由山脚下窜出,疾似流星,掠似闪电,奔若飞鸟,轻功之高,世间罕有。莫不怪惊觉之际,那黑影已来到了他的跟前,仰起头来,哈哈大笑,声气浑厚,异常的响亮,良夜晚风荒野之中,只震得远林里的夜枭惊得振翅飞窜,树叶飘落,草丛中的小虫停止了啼泣。 伍斌只觉得耳鼓翁翁作响,血脉偾张,胸气纳闷,极是难受,急忙调息吐纳,运功三转,方始消除了心头胸臆,不禁骇然失色,才知莫不怪所言非假,实是有一个霸气迫人的大高手到来。 来人叫莫不服,他原名叫莫精通,俩人是族兄族弟,昔年在江湖上齐名,打遍天下无敌手,行事介于正邪之间,全凭一时好恶,江湖中人都称他们为“凌风二莫”,其意为凌厉的寒风,莫过于他们莫家两兄弟,他们俩人是玩世不恭的世外高人,在江湖上虽然闹得轰轰烈烈,却是退隐得早,俩人闭着没事,为了件小事便打起赌来,欲以高超技艺击倒对方,以五年为期,每隔五年比武一次,俩人斗智又斗力,先是莫精通设下陷阱,莫不怪上门去斗智,蠃了之后,俩人再斗武功,俩人是同门师兄弟,功力悉敌,欲胜对方谈何容易,只是莫精通脾气粗暴,心智上不及莫不怪,末免心有不甘,他输了几次之后,这一次他粗中有细,把自已养的一只黑猩猩扮成自已的模样来破了莫不怪的机关,这种黑猩猩身材高大,又跟他练了十年功夫,身手异常敏捷,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夜晚月色之下,莫不怪明知有异,仍是裁了个筋斗,心中老大的不服气,越想越是着恼。 莫精通斗智获胜,心中甚为高兴,得意洋洋,偏头斜目瞧他,笑着说道:“莫大哥,小弟这次马到成功,这可多谢了。” 莫不怪被一只畜性给耍了,怒气不休,道:“不要说这风凉话,你蠃了这场,便蠃了,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你最近练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功夫,露出几手来让我瞧瞧。”机关已破,老脸实在挂不住,只想在武功上讨回几分颜面。 莫精通怪叫一声,笑道:“莫大哥,一晃五年了,咱们就不聊一聊,叙叙旧情,高兴高兴,你愁眉苦笑的大发脾气,莫不是不欢迎小弟的到来呀?”说话阴阳怪气,似笑非笑,声音甚是响亮,竟是运用“佛门狮子吼功”,声音大震,躲在山腰上的伍斌耳膜嗡嗡作响,神迷脑胀,两眼冒金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再多讲上几句,我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内功必受到损伤。知道厉害,不敢稍有异动,伏在石背上调息吐纳,运功抵挡。 莫不怪神情自若,也不似他那样运功大声说话,而是淡淡地说道:“不服,不服,不服我也,久修至今,什么苦闷快乐,色亦空,空亦色,苦亦乐,乐亦苦,对于这些话我又不是第一次说了,怎地还没有听到心坎里去。”说也奇异,声音轻轻低沉,和莫精通的声音洪亮震耳相较比下,大有天地之别,岂料话一出口,立即将莫精通的声音压了下去,由此可见,他在内功修为上比莫精通稍胜少许。 莫精通斗智点了上风,对于这些话他早就听腻了,不过他见莫不怪内功稍占优势,便有几分不舒服,“哼”了一声,不再运功说话,道:“莫大哥,你这堆废话说得不烦吗?我听也听得烦了。你就不能讲几句好话,让我高兴一下。” 莫不怪忽地嘻嘻一笑,道:“早就说你是个没耐心的人,好话半句你就心烦了,那我就问点别的,这几年来你的花拳绣脚,三脚猫咪拳可有些长进了没有?”伸指划脸来羞莫精通,一脸滑稽之态,到似三岁孩童开玩笑一般,甚是古怪。 莫精通哈哈一笑,大声道:“猫咪拳。哈,你还是这个老脾气,老是在想这些有趣的话来讲,不过说真格的,几手花拳绣脚悟出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觉得用这些功夫来打败于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还是用原来的功夫吧。嘿嘿,要是你怕输的话,就让你想出了什么古怪花样来的时候,我们再来打个痛快。”此老十分傲气,尤其在莫不怪的面前,武功上稍输了不打紧,口头上非得占些面子不可,他大吹牛皮,脸儿上也不发热,反而洋洋意得。 莫不怪走上前来,斜着头看他,道:“知不知你在和谁说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骗人的假话也要看是对什么人来说,你这样当面讲大话,不怕笑掉我的大门牙,到时没牙啃骨头,那就糟了。喂,你这个老糟头可是有什么古怪的坏主意了,是不是?”在莫精通身边转了一圈,似欲从他的体形神态中瞧出一些端倪。 莫精通又是哈哈一笑,道:“不怪老兄,骗人的鬼话随时都可以讲,不过请你相信,这次我保证不再骗你,要不然我大可在三招两式内打败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玩起来实在没什么味道了。”停了一停,又道:“所以呀,我就不打算把这些高明的武功使出,给你一次机会,不然已后你就没资格再与我打架了,现在我先告诉你,是给你一个准备,不过你大可放心,等会打架的时候,我不会突然偷袭的。”说话口气似真非真,似假非假,阴阳怪笑,叫人难于捉摸。 莫不怪听了末免有些着急,听他所言真假渗半,心底之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他“哼”了一声,道:“莫不服是天一第一号大骗子,从来就没有讲过一句好话,你今天想要骗得我相信,那叫休想。” 莫精通收敛笑脸,道:“哼,你不相信便罢了,反正也不是说来要你相信的,再说你又要一大堆废话了,现在放手过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双手环抱,长袖直垂了下来,把头转过别处,远眺远山黑影。 莫不怪走开了几步,双手拍了拍,放松全身筋骨,道:“罗里罗嗦的废话一辈子也讲不完,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可要动手了。”说着摆了一个姿式。 莫精通哼哼嘿嘿,神态甚是怪异不过,道:“好,不讲废话了,待我先运了一口气再打吧。”摆动双肩,周身轻轻挪动,骨架格格作响,双掌微微放下,吐了一口长气,道:“好了,来吧。” 伍斌躲在山腰上,相隔虽远,山野寂静,听来极是清楚,不禁暗暗吃惊,知道二老乃是武林异人,武功何等般的厉害,这一比之下,结果将不知怎样?有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俩人虽是闹着玩的,然见莫不怪设下这陷阱何等的厉害,那有闹着玩的味道,直似有性命相搏之意。 106.切嵯切嵯 猛地,莫不怪大喝了一声,声震如雷,远远传出,顿时划破了夜空的寂静。紧接着,两条黑影腾空掠起,掠势如雁,人影在空中一接触,逢逢逢的三声巨响,掌风向两边激射,俩人的衣袖登时鼓风扬起,两条黑影一沾立即分开,掌劲荡起了一股风飚,呼呼急旋卷动,落叶飘扬,飞沙走石,灰沙漫空,沙石射向远林,落在树丛叶上沙沙作响,便似暴雨洒落的声音,场内的正中就似炸药爆炸,声势极是骇人。 浓烟弥漫,拳脚交加之声大作,俩位绝顶的武林高手激烈地纠缠在一起,斗得不可交开。 拳脚相接,呼呼疾响,俩人所施展的都是上剩武功,拳术、掌法、擒拿手、腿法,绵绵相至,俩人的轻功身形步法是绝顶独步武林的功夫,施展开来,身疾似风飘,穿来插去,飘忽不定。 此时,俩人所施展的功夫极是古怪,不论哪一种功夫,都是从各门各派的武功招数变化而来,少林、武当、峨眉、华山、昆仑各派的精妙招数都有,变化莫测,厉害无比。 他俩人原是峨眉派出身,只因他们天赋奇佳,聪明异常,出师之后,曾得武林异人秘密传授,功夫别具一格,对原来的功夫青出于蓝胜于蓝,又经过了数十年的苦练,此际的武功,俨然是一派宗师可比。 激战良久,彼此有攻有守,难分高下,暗暗佩服对方,只是莫精通性情高傲,大吹牛皮,这才给莫不怪替他改了名字,叫做“莫不服”,意为永不服输之意,莫精通听他这样乱叫,心中极是不高兴,叫得久听得惯了,这才不以为意,“莫不服”这名字就由此而来。 俩人打来打去,到底斗了多少招数,谁也无法清楚,只见人影晃动,疾如风卷云涌,动作之疾快,电光石火,眨眼即过,俩人举拳便打,举掌便劈,随手施展开来,连自已也不知自已在使什么武功,更不用说去数什么招数。 莫精通的下盘功夫极稳,气沉丹田,双掌平推,左右扫动,用的是少林绝技之一,内外功夫之硬气功的外壮功法,这种功夫属于阳刚之道,拳谚云: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内外兼练,功成势如猛雷迅发,数丈之内,挥掌能以掌风伤人,刚猛异常,莫精通为了展现此功威力,喉咙里呱呱怪叫,一掌紧接一掌,逢逢地响个不停,掌劲掌风激荡。莫不怪衣袂扬荡,划风作响,眼睛几乎睁不开了,不禁吃了一惊,倘末弄清楚这是什么功夫,莫精通又是呱呱地怪叫,攻得更紧了。 莫不怪吃惊之际,见他掌劲骇人,高纵低跳,堪堪避过,心里甚为诧异,绕身疾走,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只见莫精通喉咙里怪叫一声,便击出一掌,双足一跳一跳,直似木偶,状若蛤蟆,登时省悟,放声哈哈大笑。 莫精通怔了一怔,道:“你笑什么?”口中说着,手势却不缓慢,连环掌击,响声大作,劲风激得更是凌厉。 莫不怪大声畅笑,道:“原来是一只臭蛤蟆,待我把它打得四脚朝天。”手法刹变,双掌交错,右掌化成利刀,左掌化成剪刀,迎前一斩一剪,手法极怪。莫精通是个武学行家,看出他使的是几种世间罕有的快刀刀法,后着似乎倘蕴藏着厉害杀着,左手指的剪刀法,左剪右剪,上剪下剪,伸出的手指头当真如剪刀一般,招数看来极是平常,实则是非常古怪厉害的“分筋错骨手法”,每剪出一剪,都是关节要害,筋骨脉门,攻其必救。莫精通到底是个武学大宗师,蛤蟆功施之,左右双掌连连拍击,不让莫不怪靠近身边。 莫不怪的轻功卓绝,功夫与莫精通在仲伯之间,他的功夫虽好,却不似莫精通那般好胜,所感兴趣的是对方的武功,他嗜武成迷,欲窥天下各门派的武功,往往会去找各门各派的高手较技,从中窥取,融化到自已身上来,正因这样,他所使的功夫和莫精通完全相反,掌法成拳术,拳术变成掌法,擒拿手法,枪法、棍法、点穴手法,五花八门,无所不有,这么一来,莫精通难免大为受制,连续变化了几种手法,突然偷袭,望收奇效,莫不怪只是欲见识他的武功,并末迫得太紧,攻势稍为缓了一缓,莫精通急于脱困,连环三掌,猛劈硬拼,看似攻击,突则后退,莫不怪知他心意,暗暗好笑,佯作受他掌力所迫,还了一掌,大声道:“好功夫,好掌法。” 莫精通面上一热,他是个大行家,凭莫不怪的武功,大可将他困制,这三掌急挥之间,只有七成掌力,如何能够迫得莫不怪后退,明白他是有意相让,凭他的身份,此际竟要莫不怪相让,老脸热辣辣的,极是不好受,又不肯认输,喋喋地怪笑了数声,五指一张,状若扇形,呼的嘶风劲响,迎面推划,掌法怪异,此功名为“扇形手”,是他几年前在关外跟一个邪派高手用正宗内功心法换来的,此功是每日里用药物沉泡双掌,配与上剩内功心法,他是武学宗师,创出新意,别出心裁,凭他那身高明的武功,花了两年的功夫修练,比之原来的“扇形手”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莫不怪忽觉热气喷面,热如火烤,又痛又辣,隐隐有一股药味吸进鼻中,不禁头晕脑胀,登时吃了一惊,即知这是一门邪派毒功,他的内功深厚,百毒不浸,在末加防备之际,稍吃了一点亏,并不碍事,运气三转,吐了一口浊气,精神大振,他从末见过这样古怪的毒功,兴趣登时来了。一连怪叫,道:“有趣,有趣,莫不服,这是什么功夫?” 莫精通扇形的手掌推来扇去,掌风激荡,热气直喷,嘿嘿地怪笑了几声,一脸冷漠之色,道:“扇形手。”话也不多说,连出二掌,把莫不怪迫退了两步,颇似难以支撑之势,心下狂喜,机会难逢,深恐错过了,手法加紧攻势。莫不怪一口气接下了三七二十一掌,几度运用巧劲,避其锋锐走虚势,方始稳住了身形,大笑道:“好厉害的手法。” 莫精通道:“你能够接下就好,管它厉不厉害。”脸上虽是不动声色,言下甚是得意。 莫不怪大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破不了你的芭蕉扇了?” 莫精通道:“这话是你自已说的,我可没有说过。” 莫不怪大叫一声,意气疯发,道:“好,既然你这样认为,那就看我怎样破了它,再羞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连续用了几种变化精妙的身形与步法,躲避莫精通的厉害杀着,疾身后退几步,摆脱了莫精通的追杀,大喝了一声,双手又摆又舞,运气直达食指,忽地跨出一步,食指即朝莫精通的掌心“劳宫穴”插去,指头还末触及掌心,莫精通只觉手心一麻,直透手臂,“扇形手”的威力登时大差,不禁变了脸色,叫道:“铁指寸进。”知此功厉害无比,指硬如铁,刹那间递进,他的“扇形手”固然厉害,遇上了“铁指寸进”的奇门武功,只有望灰而逃了。他曾听得世外高人提及,“铁指寸进”乃是武林中罕见的奇门武功,此功内外兼修,一旦练成,指硬似铁,有穿木洞石之能。天下间最最厉害的横练功夫莫过于“金钟罩铁布衫”了,“金钟罩铁布衫”有刀枪不入之能,厉害无比,然而,“铁指寸进”则是“金钟罩铁布衫”的克星,莫精通见识广博,莫不怪一使出这等奇功异法,一看即知,识得厉害,大凡修练毒掌功夫的人的罩门多在“劳宫穴”,“扇形手”也不例外,岂能让他伤着了掌心,急忙抽掌后退,莫不怪把他吓走,放声哈哈大笑。 寒星冷月,月影已是西斜,莫不怪与莫精通大战了几个时辰,毕竟年老体衰,身形渐渐迟缓了下来,掌势也不如先前那样凶猛了。 又战了一会,掌声响起,大喝声中,俩条黑影凌空一沾立即分开,斜斜翩飞,倏落数丈之外,俩人齐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同时止声盘膝坐下,调息吐纳,真气沿着任督二脉环转,推血过宫,平歇心跳脉动。这一战足足打了几个时辰,俩人武功齐在仲伯之间,不分高下,此时运行真气,凝聚丹田,谁都不再说话,四野恢复了寂静。 伍斌伏在石头上观战,俩个绝世高手打得实在太快了,掌风荡起灰沙,月色之下,离得又远,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就看不清楚武功招数,只见人影团团围转,飘来晃去,一颗心也不觉沉迷在武功上,竟忘了身处荒野,直到掌声停歇之后,方始回过神来,顿觉胸口麻痛,却是伏得时间太久之故,塞阻了血气,也就盘坐下来,调息吐纳,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大气,把体内的浊气吐出,胸闷疼痛之感登时大差。 107.不要惹我 经过了这场大战,峡谷里扬起不少灰烟,漫布连天,身处其中,数丈之外,目不能给,就如野火冒着青烟,冷山白雾,绵绵漫漫连成一片,挡阻住了峡谷的通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过了好一会,微风轻轻吹送,灰烟渐渐消失,夜空恢复了清静新鲜的空气,四野之内,虫禽无声,万籁俱寂,静悄悄地,就如这里似乎原来就是如此宁静,在这山野群峰环抱中,树丛连片,空气极是凉快,轻风吹来,大有潇琵之意。 莫精通行功圆满,精神恢复,面色如春,双臂一展,活动筋骨,满身关节格格作响,站了起来,仰首放声大笑,声音悠扬开来,良久不歇。这到不是他有意卖弄本事,而是因为,炼功练到一定火候,行功过后,会把体内的浊气聚在胸口,如不是大声喊叫,或是放声狂笑,把浊气吐了出来,久而久之,聚郁成疾,必受大害,这也是他练完功后,为何要大笑之故。 他笑了一会,见莫不怪仍坐着不动,不觉道:“莫大哥,你还在那里打个屁坐,今晚我们是乘兴而来,又是败兴而归,难得几年才得见上一面,不如就聊聊天,别坐着不动。” 莫不怪嘻嘻一笑,道:“你这人实在阴险得很,我在这里打坐,你故意又吵又闹,想害我走火入魔吗?再说我坐我的,关你屁事,用得着来害我,你的屁股发痒的话,自已抓痒便了,不必把我也拉上。”原来他也行动圆满,却故意坐着不动,便是要看莫精通的笑话。 莫精通脸色微变,显现愠色,道:“老怪物,你要骂我便大声骂好了,干嘛要说这难听的话来损我,大家是多年的老朋友,讲这样的话岂不大伤感情。” 莫不怪丝毫不为所动,站了起来,拈须笑道:“我不过是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何必当真,生这样大的气。” 莫精通“哼”了一声,道:“讲话得要注意分寸,岂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莫不怪怪眼一翻,道:“不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莫精通道:“你骂了我,惹我生气,怎么就变成我的错了?你说这话也实在是太强辞夺理了吧?” 莫不怪道:“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好兄弟?” 莫精通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的了,这话还用得着来说的吗?你这样讲岂不是废话。” 莫不怪说道:“好朋友、好兄弟是不是无语不说,无屁不放,无话不讲?” 莫精通有些生气道:“你这不是在消遗作弄我吗?如果连话都不能说,话也不能讲,屁也不能放,那还算是什么的好朋友、好兄弟?” 莫不怪道:“这就对了,好朋友、好兄弟有话便说,有屁便放,这个玩笑又有什么开不得的了,难道我们俩个不是好朋友?好兄弟?” 莫精通为之言塞,却又不肯就此服输,道:“有话便说,有屁便放,这样的话岂可乱讲,你这人便爱胡说八道,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没有大人的身份。” 莫不怪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讲话直如放屁一般,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重要的是这个屁应该怎样放,正如你所讲的那样,有话便讲,有屁快放,既是要放,当然是放得越快越好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莫精通气得双眼翻白,大声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了?” 莫不怪叫道:“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声喊嚷,目无尊长,实在没教养了。” 莫精通当真是哭笑皆非,不觉仰首叹了一声,道:“算我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这个凶神恶鬼,就象一只鸭子那样嘎嘎乱叫,实在令人讨厌。” 莫不怪这下也来火气了,道:“好人个莫不服,连老朋友也讨厌起来,我早知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难怪当年你要与梅子兰一起私奔,也不怕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笑话。” 莫精通一听到“梅子兰”这三个字,脸上刹那间变得苍白,呆愕了良久,对着莫不怪大声怒吼,道:“当年的事情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落入别人的陷阱,我是被你谋害的,现在还好意思说出来。”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也是最怕的人,便是这个“梅子兰”了,给莫不怪揭起陈年伤疤,不禁心惊肉跳,火气冒天,气怒非常。 莫不怪也跳了起来,双手叉腰,脸对着脸叫道:“撒尿拉屎在地上就是了,为何要把这堆屎尿撒到别人身上,自已作下的事情,纵然耍赖,这事还是你作的,干嘛要生这样大的火,是否嫌刚才那一架打得不过瘾,还想再来一次,告诉你吧,昨晚我梦见了我的老娘,她传了我几手漂亮的独门武功还没使出来,劝你放聪明一点,别自找苦吃。”他今年已有七十的高龄了,还在“老娘老母”的乱叫,当真是一派胡言,莫精通却知他年青时受到了刺激,以致从此有些半疯半颠,言无伦次,举止反常,尽管他多方设法欲替莫不怪治疗,无奈此乃因心引起,心病得须心药医,况且他武功高强,不肯就医谁人都是百般无奈,有一名医对莫精通言道,既无心药,以莫不怪目前的情况而言,末尝不是一件好事,武林中人名利熏心,头脑清醒的人反而会活得太苦太累,倒不如顺其自然来得好,莫精通思之又思,心力交战了多日,这才放弃替莫不怪治疗,自此之后,莫不怪的言行直如十岁的娃娃,尽作些出人意表的事。 莫精通虽知他的脾气,只是他素来性情高傲,生平很忌讳别人看低他,尤其是提及“梅子兰”这三个字,闻得莫不怪之言,立即激起一股怒火,浓眉一竖,双眼直瞪着莫不怪,道:“哼,你老娘教你武功有什么希奇,我老爹教我的更是厉害,你这老怪物甭想跟我动手。” 莫不怪又大声叫道:“你有老爹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爷爷、公公、曾祖才厉害……”接着胡说八道一气,莫精通没想到胡扯一番,竟把祖先也骂了进去,面对这个半疯半颠的莫不怪,当真是无可奈何,只有与他口沫横飞地争辩了大半天。 此时,伍斌已是气归丹田,呼吸舒畅,听到山下传来阵阵的争吵之声,所言不堪入耳,竟似童孩相骂一般,甚感诧异,记起莫不怪这个怪人,和一个绝顶武功的人,却在这儿辩这无聊之争,暗道:这俩个怪人不知是什么来头,武功这样了得,奇异的是行事就似小孩子一般,却不知他们辩的是什么? 只听得莫不怪哈哈一笑,吟道:“隔别数载谋一会,良夜轻风暖人心,不怪不服聊天地,争辩奇谈笑天下。”良夜清风,远远悠扬开来,数里之外,都可听得到。 莫精通是个老大粗,书读不多,也不知莫不怪所言的是什么,受了肚子气,瞪着眼只想发脾气。 莫不怪又笑着吟道:“夕阳一逝风悄悄,情难只恨光阴短,往昔情烟值多少,只问伊心是谁来。”接着又问:“不服老弟,你说说你现在心里想的是谁呀?” 莫精通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少罗嗦。”心中着实的恼怒。 莫不怪仍笑着道:“你不肯说,说明你是在心虚,为何常常愁眉苦脸,闷闷不乐,是不是朝思暮想,旧情难忘。哈哈,所想的当然是梅子兰这个小丫头了,我说的对吗?” 莫精通给他说中心事,不觉又惊又怒,老脸窘臊得又红又辣,甚是难堪,更是挑起心中的怒火,大声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再说我的拳头可要发痒,找人打架了。” 莫不怪道:“想找人打架,这个是最好的,这里方圆数十里毫无人烟,想找个人可不容易,找个会武功的更是难上加难,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好比难上青天,这样吧,你就不防再和我玩玩一两手。”举止神态,跃跃欲试。 莫精通面对着半疯半颠的莫不怪,心纵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念及已往是已之过,才导致他变成了这付模样,只要和他在一起,没有一天不找自已的麻烦,和他争辩,苦于词穷言短,实在辩他不过,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怜惜,不觉仰首长叹,愁眉苦脸,连连摇首,暗道:我把他害成了这样子,活该遭到报应,倒了一辈子的霉。心中极是气苦,默不作声。 108.也算心机 莫不怪的陷阱困住了莫精通派来的先行者,给关在铁笼里,里面黑漆漆的,过得了很久,不得出来,极是气闷,立即惹起它的野性,掌击铁笼,怦怦作响,嘴里吱吱地怪叫,莫不怪大奇道:“喂,你养的这只是什么怪物?连我设的暗器也伤不了它?” 莫精通道:“是一只大猩猩,我养了它多年,极通人性,教它学了不少武功,这次带它来应战,首战获胜,可见你老哥的伎俩并不怎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言下颇以这只大猩猩为荣,忽地又冷冷说道:“好了,现在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把它放了出来,我可要走了。” 莫不怪走到机关前,打开了铁门,那只大猩猩给关得气闷,一见月色,立即从门口呼的跃了出来,飞快跑到莫精通的身边,又蹦又跳,显得极是兴奋。 莫精通暗叫侥幸:好在我有先明之见,如是给关在这个铁笼里,这个面子可就掉大了。铁笼的铁条粗大,莫精通的力气固然奇大,要把铁条弄断爬出,极是困难,多亏这只猩猩助了他的一臂之力,心下甚喜,伸手摸它头顶。 莫精通转看了看莫不怪,抱拳一拱,转身衣袖一甩,放开大步而去,那只大猩猩跟在他的身后,走起路来身子一斜一斜地,直似鸭子起路,不过一会,人影消失在山谷间。 东方腹白,天以将晓,透出了紫红色,晨雾弥漫。整个山谷甚是沉静。有一条常流不息,永无止静的小溪,哗哗地向着低处流去,日日夜夜,川流不息。 晨雾在弥漫,在山野峡谷里扩散,随着微风,轻轻地游动,形成了各种各样,干姿百态的形态,时似游龙涌出游动,时似一只巨兽,张牙舞爪,作那涌出飞腾之态,随着轻风,晨雾变化得更加多姿多彩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莫不怪和莫精通是四十多年前名震天下的大魔头,他们原是“峨眉派”门下,由于某些原因,莫不怪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刺激而伤了大脑,改变了他原来的性格,从此变得有些疯疯颠颠,后来俩人又拜了一个武林隐士为师,学得了一身高明的武功,在江湖上逢人便打,在武林中挑起了极大的风波,不知有多少人被他俩人所杀,“峨眉派”也闻讯派出了门中五大高手来清理门户,岂知竟给他打得一败涂地,剑断五人各人一臂,此事震憾了当时的整个武林,由于他们武功高强,无人能敌,江湖上“谈莫色变”,给人起了个绰号叫“凌风二莫”,与当时的另外两个邪派高手列为四大魔头,好在他们在江湖上大闹特闹了一阵,很快就隐去了踪迹,许多人都以为他们是被侠义道的英雄除去了,至于事情的真相,始终没人知道。 那知,当年莫不怪之所以退隐江湖,却是一时头脑清醒,自叹罪业深重,无以为补,发誓今后绝计不以一指之力杀人,便和莫精通退隐江湖,他俩人的性格是活泼好动,开口便给,一个粗鲁暴躁,往往没说上三句话就吵吵骂骂,从此之后,就发生了这五年一约比武的事,莫不怪虽是半清醒半疯颠,行事如一个少年一般,却是嗜开武成迷,所练的武功往往出人意表,招数的花样也是古里古怪,莫精通虽有习武的天赋,却因脾气粗暴,没有耐心,由始至终无法胜得一招半式,偏生又爱吹牛皮,不肯服气,给莫不怪替他把名字也改了叫“莫不服”,对于这个名字,莫精通大有哭笑不得之感,给他叫来叫去,委实的拿他没办法。 一场大战平息之后,迎来的是寂静,山间恢复了深沉幽幽,随着东方不断地光亮,晨色渐浓,太阳升起,在天边山顶上露出半张脸来,射下万道光霞,映在白云上,满空血红血红的色彩。 莫不怪负着双手,凝身不动,脸上展现微微的笑容,望着前方山脚绕道,那是莫精通所走的那条路,此时此景,不知他是留恋老友的踪迹,还是心有所属?不知他思索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默默地绕着铁笼走了几圈,那张微笑的面孔,不知什么时候已渐渐消失,慢慢地变成了青紫色,紧捏着拳头,身躯微微地颤抖,忽地双臂一振,大吼了一声,声响如闷雷。 莫不怪搬来几块大石头,掷进铁笼里,看着自已费煞心思力气,苦干多日的机关毁于一旦,连连摇头,道:“给不服破了,留着陡给他笑话。” 隔了良久,叹息了好一阵,抬头望着天空,见天色已晓,自叹道:“一番胡闹,实在无趣得紧,看来我也该走了。”掠身腾起,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飘上光秃秃寸草无生的那个地方,目睹脚下伏着一人,大奇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伍斌一夜末合一眼,目睹俩大高人较量,那绝妙无比的武功令他震憾不已,怎么也想不到除了他师父外,天下间居然倘有如此高人,内心之中,叹服不已。他除了几个江湖上大门大派的重要人物,所知甚少,莫不怪是昔年江湖上咤叱云风的人物,却末曾听师父说过,更是不知此老性格古怪,听他所言,竟似忘了昨夜之事,还是故意装模作样?不觉尴尬起身,无言以对。 莫不怪满腹狐疑,追问道:“说呀,你是谁?在这里想作什么?” 伍斌无奈,只得躬身施礼,道:“晚辈伍斌,昨夜是莫老前带我到这里来的呀。” 莫不怪睁大着眼,神色显得无比诧异,道:“什么?你说什么?是我带你来的,这……不会吧?当真是胡说八道。” 伍斌心想:这老儿极是古怪,不知他故意不承认,到底有什么用意?他的武功这样高强,要是为难我的话,那可糟糕得很。当下答道:“当然是你带我上来的了,不然我上来作什么?” 莫不怪伸手一拍头,愁眉苦脸,过了良久,就是想不起来是否是自已带这青年上来的,便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的了?” 伍斌诧道:“晚辈叫伍斌,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前辈怎地就忘了?” 莫不怪想了片刻,方才喃喃自言地道:“刚才告诉过我了吗?古里古怪的,怎的我没有想起,忘记得好快呀。”忽地大声道:“昨夜你在这里躲了整整一夜,可有看到了什么没有?” 伍斌道:“晚辈尊照你老的吩咐,不敢有所稍动,至于一些事情,就是不想看见,听也听到了。” 莫不怪大急道:“什么?你都听到了?” 伍斌道:“怎么?这些话不许听的吗?” 莫不怪道:“当然是不许的了,为什么要偷听别人的谈话?这样作岂不是跟那梁上君子一般无异?” 伍斌道:“此言差矣。” 莫不怪“哦”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倒是愿闻其详,洗耳恭听你的胡说八道。” 伍斌哭笑不得,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请问,我是怎样到这里来的?” 莫不怪道:“你不肯说,我又怎知道得了了。” 伍斌道:“明明是你把我带上来的,为何要耍赖,欺负他人呢?” 莫不怪大声说道:“胡说,你这小伙子说话摆明的在胡闹,我莫不怪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童叟无欺,讲过的话岂会忘记,分明是你做贼心虚,赖皮强辩。” 伍斌听他说话神态举止不似在作假,越发料定此老脑筋不大对劲,也跟着乱喊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便是小妇人不成了,讲的话就如放屁一般,臭不可闻了。” 莫不怪道:“放了一个闷屁,无声无息,若要问别人,先就问问你自已吧?”说来讲去,就是不肯相信。 伍斌连声叹息,道:“你既不肯相信,又不肯承认,那也没办法可想。” 莫不怪道:“你当然没有办法了,因为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耍皮耍赖,手段卑鄙无耻,不堪入耳。 伍斌呆了一呆,全没想到他会讲得这样难听,心下颇是有气,道:“老头儿,你放的屁当真是臭不可闻呀。” 莫不怪一愕,道:“你有没有搞错,我何时放屁了。” 伍斌冷笑道:“你没有放屁,我怎地会闻到阵阵的臭气。” 莫不怪举着头左右连嗅,道:“怎么我没有闻到屁臭了。” 109.颠三倒四 伍斌心下得意极了,暗暗忍住笑,道:“屁是你放的,就是闻到了,又怎会自招,更何况这是一个闷屁,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莫不怪怒气横生,瞪着一双大眼,满脸的白须都扬了起来,道:“放屁,我何时放过屁了,你这小伙子冤枉好人,是不是想讨打?” 伍斌忍住笑道:“我们平水相逢,互不相识,如果仅仅是为了一句话便打了起来,这岂不是……太过份了吗?” 莫不怪喊道:“如果不是你冤枉人,谁人又想多事了。” 伍斌道:“你带我上得山来,偏生又要耍赖,要不是为了讨这个道理,我才不想和你多事呢?” 莫不怪翻白了双眼,亦自怒气不休,道:“你这小伙子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凭白无据,偏说是我把你拉上来的。好了,现在我就不问是你自已走上来的,还是我带你上来的,但是却有一事,你是大大的不应该。” 伍斌微感诧异,问道:“是什么事?” 莫不怪转过身一边,侧身对着伍斌,气鼓鼓地说道:“你不应偷听别人的说话,此举有欠君子风度。” 伍斌道:“你这样说话,难道不觉得有亏欠道理么?” 莫不怪愕了愕,忙转回身子来,问道:“亏欠在哪里了?”心下惴惴,不知在哪儿出了差错? 伍斌问道:“耳朵是不是长在我的头上,嘴巴是不是长在你的鼻子底下?” 莫不怪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斌道:“如果有人在你身边讲话,声音听不听进你的耳中?” 莫不怪道:“要是这样的话,就是不想听,声音还是会传入耳中,遇上这样的事,那也是无可奈何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道:“这就对了。” 莫不怪道:“什么对不对的,干嘛不把话讲得清清楚楚,卖弄这关子岂不令人讨厌。” 伍斌道:“当时我就在这里,你和那个叫莫不服的人在下面大声喊嚷,我并不想偷听,可声音还是飘进了我的耳朵里,你叫我怎么办?” 莫不怪为之言塞,胀红了脸,强辩道:“难道你不会把耳朵塞阻住,这样不是听不进去了吗?” 伍斌道:“你们讲话的声音就跟打雷一样,不听见能行吗?” 莫不怪想了想,昨夜自已和莫精通大声吵骂,声音的确是很大,纵然塞阻住了耳朵,还是能听得到的,顿感理亏,亦自不肯服输,道:“你看见有人在说话,干嘛不远远地走开,仍留在这里,我看多半是不怀好心。” 伍斌道:“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干嘛不许我在这里,再说你们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身旁有人岂会不知,停了下来不说,这样我不是就听不到了吗?” 莫不怪满脸通红,他虽不喜逞强好胜,心想自已练了数十年的功夫,夜话连篇,身旁有人偷窥居然毫不知情,实在没用之极,不觉叹了口气,道:“唉,你说得不错,我莫不怪才疏学浅,功夫不高,诒笑方家。” 伍斌微感诧异,这老儿自行认错,倒是想不到的,一时对这位江湖隐士大感兴趣,忍不住问道:“你和那个莫不服是什么人?" 莫不怪看着他,道:“你这小伙子问的话有点儿古怪。” 伍斌道:“哪个地方古怪了?” 莫不怪道:“什么人这三个字有三种意思,一是好人和坏人之分,二是一个人的身份来历,三是我们是武林中人还是绿林中人,你要问的是哪一种,说得清楚了,我才好作答。” 伍斌大着胆子问道:“那我就先问第一种吧。” 莫不怪道:“我既然答应了你,你问的话我不会不说,至于这个问题嘛,我觉得我原来是个好人,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坏了,再后来又变成了好人,就这样子。” 伍斌道:“这话我听得不明不白,什么变来变去的,你能不能讲得清楚一点。” 莫不怪道:“我生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只懂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子的时候,不会作错事或是作坏事,不能就说是坏人了吧,你说是不是的呢?” 伍斌道:“那时候年纪还小,不懂事,那会作坏事,自然是好人了。” 莫不怪道:“后来我慢慢的长大了,什么事都懂了,我也想作个好人,不作坏事,谁知事与愿违,有一天莫不服和我为了一个梅子兰打起架来,这就闹出事来了。” 伍斌问道:“闹出了什么事?‘ 莫不怪面有愧色,道:“我一时气愤不过莫不服来跟我抢女人,丧失了良知,仗剑独闯江湖,天南地北,不问是非,杀了不少黑白两道的高手,成了武林公敌,人人都想杀我。唉,我在江湖上立足不住,只得隐姓埋名,专研武学,倒也自得其乐。”先说到自已的错事,面上现出惭愧之色,待得讲到武学功夫,咪着双眼,笑脸甚甜。 伍斌听了甚是不信,但想一个人怎能坏到这般地步,成为武林公敌,道:“你伤了这么许多人,不怕别人的报复吗?” 莫不怪道:“当然怕了,不过我的仇家武功都不及我,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伍斌道:“你作下这等大奸大恶,怎地还好意思讲出来?”言下颇有取笑之意,然见此老性似孩童,也就不再有所顾忌,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莫不怪垂下头来,大感惭愧,道:“就因为这样,我才立下重誓,今后不再以一指之力来杀人,多作好事,来弥补当年的过失。” 伍斌道:“这就是第二个问题。”见莫不怪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第三种呢?你到底是哪一派中的人?”他以后生小辈的身份来问一个威名赫赫的世外高人,实在是无礼之极,不过一个半疯半颠,一个稚气末脱,开口便问,张口便说,谁都没有注意到辈份之嫌,什么是应该问的,什么是不应该问的。 莫不怪道:“我原是峨眉派的,我的武功基础都是在那里扎下,我成名了之后,在江湖上行走打架,用的也是峨眉派的武功。唉,由于我不学好,作了坏事,应该算是邪派妖人了。”站在石上蹲下,双手抱着头,神情痛苦,无与名状。 伍斌暗暗好笑:这老儿的脑筋果然是不大对劲,说话疯疯颠颠,也不知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见他神情悲痛,深恐刺激了他,道:“已经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只要今后作得对,行得正,又何必自责,忧郁在心。” 莫不怪莹眶闪亮,放下双手,稍隔了一会,道:“不错,这话当真是有道理,人孰无过,改了就好,我竟把这话给忘了,几十年来空自伤怀自怨,好没来由。”站了起来,眉开眼笑,又恢复了他的无忧无虑,天真般的样子。 伍斌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莫不怪一听,笑脸登时收敛,显得惴惴不安,道:“又错在哪里了?” 伍斌道:“自已的罪业比海还深,岂能因为良知的发现而感到快慰,陈年过往的错毕竟是你一手造成的,应该痛思反省,洗心革面,卧薪尝胆,这才是上上这策。” 莫不怪连连点头,伍斌道:“莫不服是你的兄弟吗?” 莫不怪哼了一声,道:“他才不是呢?” 伍斌诧道:“你叫莫不怪,他叫莫不服,这姓名只是一字之差,怎会不是兄弟?” 莫不怪道:“我们族里的同宗兄弟,他本来不叫莫不服,因为他经常和我打架老是会输,心里又不服气,我便给他把这名字给改了过来。” 伍斌“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稍隔一会,道:“他原名叫什么?” 莫不怪道:“莫精通。” 伍斌微微一笑,道:“他父母给他取这名字,是不是希望他长大之后头脑精明,万事达通。” 莫不怪双掌一拍,举起拇指赞道:“不错,你这位小老弟还真有点头脑,举一反三,莫不服生出来的时候,他父亲便给他取个名儿叫阿狗,进了私塾后,先生见他有点小聪明,便给他改了名叫莫精通,长大后打架又经常输给我,又不服气,和我大吵特吵,我一气之下又给他改了名叫莫不服。嘻嘻,这名字很不错吧?”说到自已的得意之作,甚是高兴。 110.疯疯颠颠 伍斌知他脑筋不大对劲,也就不再取笑,却点首附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莫不怪忽地斜头歪脸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小伙子叫什么来了?姓伍叫……伍斌,你取了这个斌字,有文又有武,你是不是身具文武之才?” 伍斌大拍胸膛,也举起了大拇指,道:“那当然了,似你个糟老头儿的样子,我小子只需一指之力,便能捏偏了你。” 莫不怪对昨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知伍斌所言是真是假,心想:看你这小伙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就算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功,毕竟日短功浅,那是我莫不怪数十年的功力可比,不过江湖上有句话讲: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一代新人换旧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人年纪虽轻,可也不能将他小看了。继而又想:江湖上卖狗皮膏药的大有人在,难保不是个江湖骗子。哼,管他是真是假,试了便知。想罢,把伍斌重新打量了一番,道:“你既有这等武功,那我们便来玩玩几招吧。”说罢,拉开了架势,便要动手。 伍斌早料到他会有此举,知他武功了得,稍一卖弄便会露出马脚,那敢与他动手,退了三步,连声叫道:“慢着,慢来。” 莫不怪一怔,道:“怎么?是举拳慢慢打来?还是举掌劈来,或是应该用脚,请你说个明白,我才好出手动脚。” 伍斌笑了笑,道:“拳脚功夫的确是该慢慢使来,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打架的时候。”他见莫不怪武功高强,登生拜师学艺之心,掏心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如何才能把他套住。 莫不怪道:“什么不是时候?”颇觉诧异,心想:难道打架也要选时辰?这小伙子太也多事了。 伍斌哈哈一笑,道:“你心里一定会觉得非常奇异,为什么打架也要看时辰,是不是?”见他点了点头,又道:“其实这一点非常重要,不知你有注意到没有,咱们现在在山腰上,下面是官道,天亮后必有行人,如果打起架来,必会惊动他人的注意,这样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说是不是?” 莫不怪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伍斌笑着说道:“所以呀,此时此地不宜动手过招,这场架就打不成了。” 莫不怪道:“在这里打不成,我们倘可到别的地方去呀。” 伍斌心道:打架之云云,不过是哄哄你罢了,凭我这两下子的武功那里是你的对手,真个打了起来,凭你那一指之力,真个便能把我伍斌捏偏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你和莫不服打了一夜,还没打够么?” 莫不怪道:“在一天之中,连续打个不停,也不会觉得烦厌,只打了一场,那会嫌够。” 伍斌心想暂时允应了他,至时另想他法,蒙混过去,当下硬着头皮允应了。 莫不怪大喜,道:“这还差不多。”待要起身,忽想起了一事,对伍斌道:“小伙子稍候片刻。”跳到另一块巨石旁,平步拂手,调息运劲。 伍斌甚为诧异:这老儿又再干什么了?只见莫不怪双手顶在巨石上,用力推去,巨石重量何止千斤,不过巨石座落在山腰上,前面底下由几块百来十斤的石块卡住,这才没有滚落下去。 莫不怪推了一会,巨石分毫不动,脸色渐渐变红,汗珠由脸上滑落,白须都湿了。伍斌只当他疯病又犯,没事推这巨石干什么?正自诧异,却见巨石动了一动,不觉吃了一惊:这块巨石少说也有二三千斤,居然给他推动了。 莫不怪“嗨”地大喝,紧跟着巨石逢地大响直滚下去,一条浓烟随尾而起,轰轰隆隆震响,山势斜坡,滚势极猛,但见莫不怪推下巨石后,双手托起脚下几块百来十斤的石块,用力掷了下去。 伍斌暗暗心惊:这老儿的功力臂力果然惊人。 只见巨石滚下在先,石块扔下在后,不过莫不怪的神力惊人,石块的去势极快,竟然飞过巨石的前头落下,巨石滚下撞个正着,轰地大响,石块登时碎裂,经过这么一阻撞,巨石的滚势登时大大地减弱,他一连掷下几块石块,都给巨石撞碎,巨石的滚势变得缓慢下来,势头正对着他的那间草棚铁笼。这时,又是一个石块飞下,巨石一撞之下,登时跳了起来,落在草棚上压了下来,便一动不动了。 伍斌佩服得五体投地,须知这块巨石滚势异常的凶猛,山峰又高,坡势又斜,如果没有浑厚的功力,休想推得动这块巨石,再者,一连接的扔下数块百来十斤的石块,须得有惊人的臂力,这些都还没什么,难就难在巨石的滚势的速度,掷下石块落地之处拿捏得非常准确,实是令人钦佩,这莫不怪说话行事疯疯颠颠,在武学方面实是有惊人的造诣。 莫不怪望着山下的巨石,这才把头转了回来,哈哈一笑,道:“你瞧我这手功夫如何?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伍斌连连摇手,心里暗道:这人的武功实是非同小可,得想个办法来拜他为师,学得一两手绝活不可。眼珠一转吹牛说道:“这些小力气的功夫有什么了不起,你能推动它,可我能把它举了起来,你信是不信?” 莫不怪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瞪着伍斌良久,如梦方醒一般,道:“你……你能把这块石头举起来?”说着看了看山下的巨石,又看了看伍斌,语气神态甚是不信。 伍斌面色一端,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能了,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喂,老爷子,你的眼睛干嘛发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仅是个大力神,还是个精通医术的国手,你要有何不对劲的话,请直言相告,我伍斌替你打保票包医。”说罢,作势欲与他看眼。 莫不怪眨眼回神,连摇双手,道:“不要胡说八道,我的眼睛好好地怎会有毛病,无需你来医治。”忽地笑貌逐开,春风满面,上前拉住伍斌的手,道:“你能把大石举起来,这样厉害的神功的确是不赖,我有件事想和你相商相商,不知你是否愿意?” 伍斌道:“什么事?” 莫不怪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莫不怪一遇见你之后,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想和你作个朋友,不知你是否愿意?” 伍斌见他果然上当,心中大喜,当下不动声色,佯作有些不怎么高兴,道:“不行,你年纪一大把了,和我相差太远,武功又差,说来总有点……有点那个了,你说是吗?” 莫不怪大急,摇着伍斌的手,道:“年纪大了点没什么关系,如果真是不行的话,那你作我的干爸爸算了,你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伍斌一听此言,险些儿笑了出声来,道:“这个嘛……” 莫不怪急道:“这样也不可以么?” 伍斌道:“当然不可以了。” 莫不怪急得大发脾气,道:“为什么不可以?是不是你瞧不起我莫不怪,告诉你,方才那手神力功夫乃雕虫小技,实在没什么了不起,我真正厉害的功夫还在后头,你要不要看看?” 伍斌心道:你的厉害武功我已经见识过了,用不着再露几手,我已佩服得不得了。心下虽作这样想,口上佯作叹息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莫不怪心头一喜,欢颜急急地问道:“是真的吗?那又是什么意思?”声音微微打颤,显是内心激动异常。 伍斌道:“和你作个朋友本也没什么不……” 莫不怪不待他把话讲完,接口就道:“是呀,其实俩个人语言投味,什么年纪不年纪的,你没听过这么一句,酒逢知已千杯少,语不投机半句多。我们俩人是酒逢知已,别说千杯,一万杯也是不够的。” 伍斌微微一笑,道:“这话真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莫不怪眉开眼笑,笑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道:“那你还顾忌什么?让我们来握握手,作个朋友吧。”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生性他逃跑似的。 伍斌装模作样,沉吟半响,方道:“唉,我前思后想,老觉得此举不妥。” 莫不怪又是大急,道:“你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反复无常,倒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你心中不乐意,这才借故推三阻四不成?” 111.难于置信 伍斌道:“你可不能随便误会冤枉我,我可没有这样想过。” 莫不怪道:“那又是什么原故了?” 伍斌详端了他半响,道:“唉,你看你脸上那一团雪白雪白的大胡子,而我连黑胡子半根也没有,这话说起来末免让他人笑话了。” 莫不怪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忽地大发脾气,伸手来拨胡须,道:“该死的胡子,当真害人不浅,我让你长,我让你长。”大骂声中,白须飘扬,竟是拨下了不少胡须,下腭也拨出了血来,雪白的胡子上染上红色的血,他大怒之下,欲将胡子拨个一干二净,方肯罢休。 伍斌不觉愕然,料不到他性烈似火,亦自拨个不休,急忙抓住他的双手,道:“你这是作什么?” 莫不怪挣脱了左手,又拨下数根胡子,又给他抓住,便道:“你别管我,我恨死了这些胡子了,要把它全部拨光,以解心头之恨。” 伍斌道:“你要和我作个朋友,这件事又不是没得商量,何必跟自已的胡子过不去呢?” 莫不怪大喜,被他抓住的双手不再挣扎,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和我作个朋友了?” 伍斌道:“我只是说有得商量,并没答应,这点你可要分得明白清楚。” 莫不怪不解道:“要不就是答应,要不就是拒绝,商量商量,还有什么要商量的,你可否把话讲得清楚一点,我听来去,总是不太明白。” 伍斌把他的双手放开,见他站在石沿边上,极是凶险,便把他拉了下来,道:“朋友作不成,你就不会另想他法,作别的什么也可以的呀。” 莫不怪道:“朋友不作,要你作我的干爹也不肯,那还有什么好作的?” 伍斌道:“我媳妇也还没娶,儿子末生,怎么作你的干爹呢?再说你的年纪比我大,这番作做我可作不来。” 莫不怪道:“又不是真的,作几天来玩玩,又有什么关系。” 伍斌道:“这你就不懂了。” 莫不怪道:“听你这样说来,这里面还有什么大学问大文章大道理不成?” 伍斌缓了缓口气,道:“其实也不是你不懂,而是一时心急,没有仔细地想一想,这才没有注意到,现在我来问你,作父亲的年纪大些,还是作儿子的年纪大些?” 莫不怪不悦道:“你这人真笨,那有父亲的年纪大儿子小的,这个问题还用得着来说,你这人讲话也当真是有趣得很。” 伍斌道:“这不就着了,既然是父亲的年纪大,儿子的年纪小,我们俩人年纪相差悬殊,你的年纪大,我的年纪小,如何能够作你的干爸爸呢?” 莫不怪点头道:“这句话果然是大有道理。”忽地满脸绽笑,大声笑道:“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伍斌道:“有什么好主意,你快快说来听一听。” 莫不怪开怀畅笑,腭下的白须都飘扬了起来,笑声良久末停,过了好大一会才止住了笑声,道:“既然我们年纪相差得太远,你不能作我的朋友和干爸爸,那我就收你作个干儿子,怎样?”双眼充满急切斯盼之色,望着他不动,生恐伍斌反悔不肯答应。 伍斌大喜若狂,他之所以逗着莫不怪,要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听他亲口说来,怎不叫他欢喜心畅,当即磕头,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伍斌一拜。”说罢,拜了下来。 莫不怪哈哈一笑,将他扶起,道:“免礼,免礼。”他以为伍斌真有什么奇门神功,惊人之技,收个义子,只不过是出于对武学求知的急切,这才出此下策,完全没当作是一回事,伍斌的心底儿下的心思也是一样,俩人面对着面,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太阳升上山顶,露出了圆脸来,地上的小草,林间的树叶,滴滴白露水珠,也闪耀着光华,俨如夜空里的小星星,密密麻麻。里雾渐聚渐散,渐散渐聚,由林中飘弥过来,空气清凉,身处其中,触体生寒,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之声,划破了晨间的清静。 群山峡谷,林间迷雾,流水清响,自然生春活跃。 俩人手牵着手,奔上山顶,施展轻功疾奔而上,爬山越岭,潇洒奔驰,行若平地,奔了一山又一岭,奔了一岭越一峰,渐渐进入密林中去。 莫不怪得意忘形,握着伍斌的手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是用力,飞快奔行。这下可苦了伍斌,莫不怪用的力虽不算大,伍斌被握着的手如被钢丝缠住一般,越来越紧,渐渐酸麻,想要挣脱自已奔行,又怕追他不上,暗暗叫苦不迭,这一急汗都急出来了。 又行了一会,伍斌那只手痛得难受,越先倘可挣脱,此际给他握得紧,那里还动弹得分毫,心想再不挣脱,手指恐怕要给他捏碎了。情急之下,使出师门秘传的“泥鳅功”,手臂微抖,给握住的那只手“嗖”地抽出。 莫不怪握得甚紧,在不知不觉间,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忽觉他那只手软若无骨,软绵绵的,油腻腻一般,一挣立即滑出,不觉微然一惊,停下脚步,极是不解,愕然地望着他。, 伍斌颇感尴尬,强作笑颜,道:“我喜欢一个人走,不必牵着我跑,这样对练习轻功大有好处。”暗暗捏了捏那只被握痛的手,头上滑下了几滴汗珠,却不敢伸袖去擦。 莫不怪心里暗叫邪门,打从心底里高兴,自咐总算没有白收一个“干儿子”,有这样绝妙的功夫,下次比武时定可把莫精通吓一大跳。 伍斌见他神色古怪,摸不透他的心意,不觉问道:“义父,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一下?” 莫不怪省悟,自已心里的鬼计可不能让这个新收的“义子”知道了,不然他心中一个不高兴,就此走人了,自已岂不是大糟特糟了,道:“没什么笑话,你可不要多心了。” 伍斌知他古怪,既说没有什么,那就是有事了,暗道:此老敢情是受了刺激,已致才会变得这个样子。他曾经跟随神医伍哂之学过几年医术,颇通医理,见莫不怪行事时似大人,时似儿童,有时正经,有时胡闹,武功之高,直如天人一般,心想生来就疯疯颠颠的人绝计不会有如此天赋,自已和他相交一场,学得一两手绝技回去,也不负此次步入江湖之行。 莫不怪笑了笑,道:“今天是咱俩相聚大喜的日子,这个比武的事暂缓几日,现在我带你到一个好去处,好好地庆祝一番,你说可好。”也不容伍斌分,转身便行。 这里山势虽不算高,也不陡峭,却郁郁葱葱,长满了树林,苍劲的松,古老的柏,挺拨的杉,张着华盖的黄槲树,深谷一带竹林沙沙地闹着,覆盖山岭的苍、翠、青、绿,一处浓,一处浅,一处疏,一处密,层层叠叠。 再往前行出数里,峰在眼前,在峰脚下的怪石,高约数丈,虽非崇岗峻岭,然而怪石嵯峨,山势玲珑,倒象神工雕场一般。峰下岩洞幽深,千回百转,曲折相通。峰上杂草丛生,苍翠四慕,峰前清溪环流,寒泉明冽,给人一种清幽宁静之感。 步踏怪石,掠身飞越,绕来插去,连窜数转,眼前的是拨地而起的一座座高峰,耸然挺立,笔穿云宵,峰顶白云环抱,目望所及的是白茫茫的云端,视线迷糊,难能所及峰顶绝端。 伍斌站在峰脚下,仰首高望,满怀诧异,道:“义父,你所说的好去处就是在这峰顶上么?” 莫不怪道:“不错。就在这峰顶上面。”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莫不怪又道:“你不可小看它了,跟你多说了也是没用,到了上面你就知道了。” 伍斌吃了一惊,抬头望着峰顶,睁大了双眼,道:“这……能爬得上去吗?”峰峭壁滑,何止千百丈高,心里甚是不信能够爬得上去。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你问得大有道理,就算有人知道上面住着人,下面的人也休想上得去,你知道吗,我在上面已住了二十多年了,还没有发现有别的人能够上得去。” 112.神奇巨鸟 伍斌心头惊异万分,的确不怎么信莫不怪的胡说八道,这山峰挺拨而起,四壁光滑峭平,杂木杂草不生,根本就不能攀爬得上去,纵有一身绝妙非凡的轻功,峰高穿云,根本就无法可想,要叫他相信莫不怪在上面住了二十多年,实是不可思议,仰首高望,目及笔峰,白云浮动,不觉叹了口气,道:“这么高的山峰,除了飞鸟,人如何上得去。” 莫不怪听了心中一乐,道:“飞鸟上得去,人为什么不能上去?” 伍斌道:“人的轻功绝妙绝伦,好到极端,毕竟是有限,这峰高穿云,如何上得去呢?” 莫不怪极是得意,笑道:“如果换了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可我莫不怪偏偏能上得去,而且在上面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你说我是怎么上去的呢?” 伍斌看了看莫不怪,又抬头望了望高峰,又低下头来看他,亦自不信,道:“义父,你不是在吹牛吧?” 莫不怪道:“当然不是,没有看见的事,说得再好听上百倍,也只能用吹牛两字来论,今天我就让你大开眼界。”说罢,突地长声一啸,声音远远送出,久久不息。 伍斌心头大凛,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两眼发昏,不由得一惊,好在他自幼修习上剩内功心法,修为颇有火候,当即运气三转,方始消除胸闷之气。 只见啸声息后,峰端极处,白云忽然穿过两只飞鸟,振翅飞下,速度极快,不一会掠落下来,已在眼前,看得清清楚楚,是两只奇大的巨鸟,羽毛呈灰,脚长爪尖,摆头转脑,收翅立在怪石上,长叫数声,一付傲然不可冒犯之态,甚是威武。 伍斌从末见过这样的大鸟,好生欢喜,掠身跃上怪石,伸手去抚摸它的羽毛,不想那知怪鸟头一摆,伸嘴叼来。伍斌一时末加注意到,缩手已是不及,给叼个正着,痛得大叫,忙翻身跃了下来,捂住被叼到的那只手,看着那只怪鸟,脸露苦笑,不明它又何要叼人?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它们不识得你,在你和它们成为朋友之前,最好不要靠近它,不然苦头还在后头呢?” 伍斌看着被叼到的手,血都流出来了,道:“这是什么怪鸟,这样厉害?” 莫不怪道:“这种鸟是雕的一种,它是鸟类中最凶猛的,我养了二十多年了,它们颇通人性,生人想要靠近它们,那是自讨苦吃,比如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说着,得意地大笑不止。 伍斌叹气道:“义父,似你这般说法,那我岂不是永远也别想接近它们了,也不能上到上面去,这样又有什么好玩的。” 莫不怪笑道:“其实你想和它们作个朋友,那也容易得很。” 伍斌大喜道:“真的吗,那我要怎样作,它们才会让我亲近的呢?” 莫不怪道:“它们是我养的,要它们乖乖的听话,最是容易不过了。” 伍斌道:“能和这样的怪鸟玩,那可开心死了。” 莫不怪又是哈哈一笑,道:“你这人当真有趣,不象莫不服那样,死死板板,老是摆着一付冷冷的面孔,动不动就爱发脾气,和他呆在一起真让人受不了。哈哈,和你在一起就不同了。” 伍斌问道:“有什么不同?” 莫不怪道:“这我怎知道,反正不同就是不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接着道:“你不是想和它们玩吗?来,我来教你。”用嘴作了几个鸟叫的怪声,那两只雕似乎听得懂,振翅飞下,站在跟前,竟比两人还高出许多。 莫不怪抚摸着它们的羽毛,轻声说道:“有十多天没和你们在一起了,你们可有想我了吗?”两只怪鸟昂首长鸣数声,似乎表示它们惦记着莫不怪。 伍斌甚是诧异,想不到这两只怪鸟竟如此通人性,可以使唤。 莫不怪对着它们道:“这位小朋友是我新收的儿子,从今往后,你们可要好好地待他,这样我才高兴开心,知道吗”两只怪鸟又长叫了数声,有所表示。 莫不怪对伍斌道:“现在它们不会叼你了,可以大胆地摸它们,不用害怕。”边说边用手去抚摸它们的羽毛。 伍斌苦着脸道:“手指没被叼下已经是千幸万幸,现在叫我去摸它们,当真是余怕犹存,说什么也不敢。”莫不怪放声大笑,连声说是。 伍斌望着峰顶,问道:“义父,你说我们用什么法子上去?” 莫不怪笑着说道:“骑在鸟背上,它们会带我们上去呀。” 伍斌吃惊道:“什么?骑在鸟背上。”不觉傻了眼,这怪鸟也能骑吗?这倒是没有听说过。 莫不怪道:“叫你骑上便骑上,别多问了,待过一会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说真话。”说着作了几声鸟叫声,两只怪鸟振翅摆动,阵阵大风划起,两鸟同时飞起,在伍斌的愕然间,莫不怪跃上一只怪鸟背上,坐下盘膝,那只怪鸟振翅斜飞而去。伍斌原以为莫不怪在说笑话,到了这时,才知一切都是真的,他从末听说过这等稀奇的事,此际亲眼所见,几疑是在梦中。 莫不怪骑在怪鸟背上,已是越飞越远,回头见他亦自发呆,叫道:“快点骑上,跟我来。” 伍斌回过神来,莫不怪骑的那只已是渐渐飞高了。另一只仍在他头顶上打转,似在等伍斌。伍斌一跃而上,怪鸟羽毛光滑,足一踏上,差点儿就掉了下来,心头发怵,吓得伏了下来,那只怪鸟振翅飞起,跟在莫不怪后面。 伍斌只觉两耳生风,呼呼地响,伸头朝下一看,已是飞得老高了,吓得他心惊肉跳,头皮发麻,此时就是后悔,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已经是没有别的路可回头了,只有稳稳地趴着,任它自飞。 俩人骑在怪鸟背上,怪鸟不能直飞而起,振翅绕着山峰渐渐升高,不过一会,已是接近了云端。 伍斌趴在怪鸟背上,怪鸟飞得甚稳,没有太大的摇晃之感,害怕之心渐去,抬起头来一看,不禁又是吓了一大跳,只觉一种从末没有过的害怕遍及全身,双手尽是冷汗,惊叫了一声,抬头紧贴在怪鸟背上,紧闭双目,说什么也不敢睁开。 莫不怪听到声音,微微一惊,回头一看,伍斌狼狈在趴在怪鸟背上的情景尽收眼底,不觉放声大笑,极是得意。伍斌吹牛说武功如何如何的高明,他这个半疯半颠的糟老头深信不疑,此际见伍斌吓得大叫,胆子显见比之他莫不怪大是不如,自是高兴狂笑了。 伍斌闭上双眼,只觉轻荡荡地,两耳划风响,怪鸟飞行速度可想而知,正自心怵,忽觉渐渐有了下落这势,仅是一会功夫,怪鸟收翅不动了,耳中听到莫不怪哈哈一笑,道:“到了,快睁开眼睛来吧。” 伍斌伏在怪鸟背上颤抖不停,闻言睁目一看,确是已经着地了,下了鸟背,只见远处尽是白茫茫的云海,整个峰顶上甚是宽阔,正中有几间房子,红砖绿瓦,色陈褪旧,显是年久日长,才会变成这般模样。房子后面是白枝绿叶,树木丛生,正中房子门匾上有“天云寺”三个字,由红油漆糊沾的,也已变成了深红色,墙上色陈裂落,寺院前是块小坪宽阔之地,长满着小草。 伍斌环目四顾,视野尽收眼底,心怀舒畅,忘记了刚才的害怕,脱口而道:“这真是个人间仙境的好地方啊。” 莫不怪笑着道:“你看见了没有,我没有说谎吧。我莫不怪从来也没有说谎骗人的。”停了一停,又道:“说实在的,这地方委实的不错,就是我一个人住,闷得发慌,现在有你来陪我作伴,那就不寂寞了。” 伍斌走到崖边朝下望去,云深茫茫不见底,不觉咋舌道:“这山峰与天相接,到南天门了么?” 莫不怪推开圆月门,伍斌在后跟进,脚下一条小石铺成的小道,通向里堂,两侧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色彩鲜艳,种类繁多,晨间露水沾在花叶上,直似一粒料小珍珠,在红日的映射下,美极了。 走进里堂,对堂有一块屏风,屏风的正中空空如也,两侧则有:则嗜欲莫非天地,尘情即是理境矣。的字样,铁划银钩,劲骨丰肌,屏墨俱陈,看来是远久古物。 113.人间仙境 堂内不大,一张大桌致于屏前,两墙上各挂了两柄鳄皮外鞘的古物宝剑,古画诗书更是挂了十余二十幅,齐是价值连城的稀有之物,两侧还有六张浮雕太师椅。(.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看得啧啧称奇,莫不怪疯疯颠颠,行事古怪,居然收集了如此众多稀世珍品。 莫不怪笑着道:“这些东西还可以一看吧,不知你肚子饿了没有?”脸上忽然现出诧异的神色,自言自语道:“咦,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人影?”大叫一声道:“黑狗财,快出来。”语气微有愠意。 伍斌原先只当莫不怪一人独居,想不到还有他人,“黑狗财”这三个宝贝般的名字取得到是有趣,却不知“黑狗财”是哪方大人物?能够与这个疯老共处一居,玩拳弄剑,幽居享乐,然听莫不怪的语气,“黑狗财”不是朋友的名字,倒似是下人一般。 不一会,屏风后急急奔出一人,脸色苍白,全身发抖,一见到伍斌之际,微微怔了一怔,即在莫不怪面前跪下磕头,连叫饶命。 伍斌一见此人,不由得怔住了,此人不似长得矮,皮肤又黑,身材圆圆胖胖,手指又粗又短,一颗脑袋小小的,呼气喘喘,十足的一头黑皮毛的大肥猪,于这“狗”之一字实在添不上半点关系了,不觉心道:义父真是疯得厉害,竟把这种大肥猪养在家里,百害而无一利,活儿作不了倒罢,别把房里的东西撞翻就好。 莫不怪两眼睁得圆圆,大声道:“你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我叫了大半天也不出来,是不是今天皮痒了,想要我替你松一松筋骨?” 伍斌见“黑狗财”少说也有六十开外了,这么一声小子叫得甚是有趣,不觉笑出声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狗财”吓得浑身发抖,就似遇到了件最恐怖的事,死之一字对他来说并不可怕,怕的是莫不怪替他松一松筋骨,这种滋味他已尝过了两遍,那可是苦不堪言,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听得莫不怪大发脾气,只骇得连连磕头,大叫饶命,头皮都磕破了。 莫不怪不但没被他这番求饶而心软,反而怒气愤愤,道:“就是叫爸爸、爷爷和祖宗都来了也是没用,你又不是哑巴,干嘛不说话,是不是想尝一尝作哑巴的滋味。好,我就成全了你,让你一辈子都不讲话了。”伸出两根指头去。 伍斌见了暗暗摇头,默然无语,这个大胖猪不过是出来得迟了些,却也无须把他吓成这个样子,他知莫不怪性格怪异,所作之事一定有他的道理,“黑狗财”既在这里作他的奴仆,想是俩人之间有些过节,说不定是仇人?以致莫不怪才会如此待他。 “黑狗财”大叫一声,往后仰倒,面色惨变,又再磕头,道:“我……我……刚才在解手,这才……这才来迟。” 伍斌那曾见过这等求饶的模样,心下大是不忍,道:“义父,这黑狗财是什么人?” 莫不怪道:“这个乌龟王八蛋蛋是个恶霸,叫做刁精才,有一天他带人抢来一个女孩子,把人家一家七口人杀个精光,又当众糟踏那女子,被我莫不怪撞见,一拳打落了他的五六颗门牙,一把火把他的家烧个干净,再把他抓到这里来整治整治。” 伍斌暗道:原来如此。莫不怪疯疯颠颠,偶作傻事,到没什么稀奇古怪,却是会出手整治一个恶霸,可见他的心性并不十分糊涂,心道:我还当他是吓得发慌,说话结结巴巴,含糊不清,原来是给义父打落牙齿,说话透风的。道:“义父,此人胖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与一条猪一般无异,这个狗之一字加在他的身上末免欠妥,我看不如改叫黑猪财更为妥当。” 莫不怪一听,觉得有趣,不觉大笑说道:“说得有理,黑狗财你过来。” 刁精才不敢起身,爬上两步,战战兢兢,莫不怪道:“从现在起,黑狗财三字改为黑猪财,知道吗?”刁精才那敢道个不字,连连称是。 伍斌微微一笑,有心捉弄于他,道:“义父,黑猪财作恶多端,留着他有何用,倒不如把他推下悬崖喂狼算了。” 莫不怪一时心喜,对伍斌的话百依百顺,连声称是,只吓得刁精才脸色惨白,求饶不停。 莫不怪沉着脸道:“你伤害了数条小命,逆行天理,早就该死千次万次,我饶你多日,今天才超度了你,你还不满足吗?”刁精才不敢说话,只是求饶。 伍斌道:“黑猪财,你平日里老爱欺负穷人,你心里可有想过被人欺负的时候?” 莫不怪也道:“是呀,当你欺负别人的时候,也要想一想被欺的滋味,这样就不会再欺负别人了。” 刁清才磕头道:“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莫不怪忽地厉声道:“你不敢了,既有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可曾听过?” 刁精才这次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住介地磕头,因为他知道,在这峰顶之上,根本就无处可逃,加之莫不怪的武功何等般的厉害,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是他的对头,他刁精才怎堪得莫不怪的一指之力,除了磕头求饶之外,实在是想不出何般计策来。 伍斌见差不多了,这才道:“义父,就看在他这次有悔改的份上,暂饶他猪命一条,下次有错的时候,再将他切成两半,一半拿去喂狼,一半拿去喂鱼,你说可好?” 莫不怪听他这样说,登感兴趣索然,喝道:“还不快点滚下去,免得我一看见你就有气。”刁精才心神一松,那敢逗留片刻,急急退入后堂。 伍斌不觉失笑道:“黑猪财不知怎养得这么肥,就是一头大肥猪也比他不上,不知他一餐可吃斗米?” 莫不怪道:“这个嘛我倒没有称过,他一顿饭可比你三四顿,应该是有的。” 伍斌笑道:“这么能吃,准备把他养胖了拿去卖肉么?” 莫不怪也笑道:“这家伙能吃,活儿倒也能干,他平时在家里作威作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这里后就没原来那样舒服了。” 伍斌道:“你把他捉来多久了?” 莫不怪想了想,道:“是去年的冬天吧。不是,是前二年的事了。”低头想了又想,道:“咦,好象不是前二年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我怎么一点都想来了。” 伍斌知他有这毛病,不再多问,道:“他平常作威作福欺负穷人,如今给义父把他捉来,也算是他的报应到了。” 莫不怪道:“我把他捉到这里来正是这个道理,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 伍斌笑了笑,心道:这有什么好难猜的。 莫不怪拍了拍衣上的灰尘,道:“我进去换换衣裳,待会叫黑狗财……不,应该是黑猪财才是,你叫他把早点弄好了,你一人先吃,不用等我。”交代了两句,由屏风后进去了。 伍斌闲着没事,欣赏墙壁上的字画,过了一会,仍不见莫不怪和“黑猪财”的人影,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不觉想起离家闯荡江湖的情景,已经过得数月了,家里现况不知怎样?书僮伍青是否已经回到家去?这次能够完成师父的遗愿,实是莫大的快慰。心想:待得与义父学得一两手绝技后,便该回去了。 伍斌靠在椅上,闭目回省此次步入江湖所遭遇的事情,恍恍突突间,在白云浓雾中,只见白梅缓缓走来,脸上带着微笑,轻声说道:“大哥,你我分开多日,在这些日里你可有想我?” 伍斌乍然见到她,神态显得极是尴尬,道:“白姑娘,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你和我义父也相识么?” 白梅道:“这个你就先别问了,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伍斌不敢面对她,把头低了下来,道:“白姑娘,为兄对你来说,实在抱歉,只能辜负你的一番情意了。” 白梅的脸色刹色,道:“为什么?你这是为了什么?” 伍斌面露苦笑,道:“为兄有难言之隐,实在是迫不得已。” 白梅的脸变得苍白如纸,哽咽道:“我千辛万苦找到这里来,你就这样待我?” 114.古怪梦境 伍斌“唉”了长叹了一声,无言以对。白梅道:“既然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纵身跃下云端,伍斌大叫一声,伸手去欲抓住她,却没有抓着,眼见她直坠了下去,急得大叫她的名字,一交摔倒,只觉头胀疼痛,睁眼一看,一人扶着自已,此人正是义父莫不怪。 伍斌环目游顾,朝阳穿进窗格,照在地上,方才的云雾梦幻消失,只觉浑身出了一身虚汗,方知原来竟是南柯一梦,醒来无迹,却也够吓人的。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想赖可没门,刚才你闭着眼睛,双手乱抓,倒把我吓了一跳,后来一听你象是在叫一个小姑娘的名字,才知你是在梦中与小情人幽会,可是小姑娘不理睬你,把你给甩了?” 伍斌登时满面通红,想不到一场惊吓,醒来伴有这尴尬的事,多半是自已在梦中喊了白梅的名字,给这个疯老头听去了,见他追问得紧,毕竟是青年人面皮子薄,怎好意思把梦中的情景说出,道:“你别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事?” 莫不怪大笑道:“好梦在于漫漫长夜,你平白无故作白日梦,这可是个不祥之兆呀?”接着大声说道:“你别当我是不知道,那个情妹妹倒底叫什么名字,给我老实地说出来,可知道我现在是你老子,老子问的话,还不快点说出。” 伍斌早被梦境吓得脸色苍白,惴惴不安,听了莫不怪的话,也怕这是个不祥的梦。 莫不怪笑嘻嘻地追问道:“你刚才到底作了什么好梦?真的不能说出来么?” 伍斌总觉得这个梦境令人不安,不便细说梦境中的情景,道:“没什么了,就是吓了一跳,还害我摔了一跤。” 莫不怪道:“千金难买白日梦,别人作他妈的春秋大梦,各种各样,古灵精怪的梦都有,不过那些梦都是晚上作的,平常得很,白天作的梦可就不同了,往往会很灵验的,你摔了一跤,那也值得。” 伍斌不觉苦笑,作声不得,过了一会才道:“义父,我这身衣服也脏了,你可有多余的,拿件给我换换。” 莫不怪道:“有,有。”进去拿了件出来,伍斌把外套白衫脱下,穿上了莫不怪的衣裳,莫不怪身材健壮,衣服也宽,伍斌穿在身上只觉里面空荡荡的。 伍斌见桌上有两碗米饭,一只烧鸡,小碟花生米,一碟青菜,两双筷子摆在桌上,饭菜都还没动过,想是自已在作白日梦,饭菜早已作好,莫不怪在等他醒来一起吃,一时甚是感动,自已用心不良,没安什么好心思,想不到莫不怪竟不先自吃饭,显是心意诚诚,登感万分惭愧。 莫不怪“咦”了一声,道:“黑狗财这个王八蛋今天是怎么的了,老是慢吞吞的。” 伍斌道:“义父,你忘了,不是黑狗财,而是黑猪财。”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对,应该叫黑猪财才是。” 不过一会,刁精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不敢抬头,跪在地上不敢动。 莫不怪见他今天举止有些反常,老是慢吞吞的,颇是有气,道:“黑……黑猪财,你几次迟迟而到,是去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屁服发痒,想找苦头吃啊?” 刁精才汗流浃背,骨颤肉惊,莫不怪瞪起双眼就象灯笼似的,一把白胡子都扬了起来,作出一付凶煞煞的样子,只是他气态没有这么凶,嘴角边倘带有两分笑意,道:“还不快点带你小祖宗小少爷去洗把脸。” 刁精才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地起来,在前带路。 莫不怪道:“你去洗一洗这把臭汗洗干净了,待会咱俩好好地喝两杯。” 这座寺院是依着峰势悬崖边而筑,大堂后有一个数丈宽的场地,有数根一尺高的石柱,摆成一个圆形,看来多半是练功用的,另有一根石柱在一旁,上面痕迹累累,新陈俱有,银划细长,伍斌虽然没有练过剑法,却也知道这是利剑削下的痕迹,不觉大感诧异:难道有人拿石柱当作练剑的对手来练剑? 场地除了这些外,别无他物,一层围墙环抱寺院,有一月形门对着后山,围墙外绿叶丛生,看来地势不小,不然何来众多树木生长。 刁精才推开月形门,把伍斌领进后山,在墙角下有十多口大缸,掀开盖子,里面装着满满的清水。在悬崖边沿,筑着一个石块彻成的小房,走进一看,才知是沐浴用的,里面有一个水缸和木桶,伍斌心想:义父不知用什么方法把水运上来? 伍斌沐浴完毕,刁精才在外侍候,不敢有半点怠慢,他不是笨人,知这个小祖宗才是他的太上皇小煞星,侍候得他稍不满意,自已即有杀身大祸,在旁恭恭敬敬,连头都不敢抬起。 伍斌穿上莫不怪的衣服,又宽又长,布料甚是粗糙,穿在身上左瞧右看,但觉这身打扮末免有些不伦不类,不觉摇头失笑:“我伍斌家中富裕,丰衣足食,如今却也落魄到这般地步,给伍青这个小厮看见了,必笑话于我。 他本来随身带有更换的衣服,和莫不怪在奔行中已是失落了,里面倘有途中所用的银子,现在掉了今后回家必成问题,不免有些着急,转念一想,既是掉在路上,这条路人途僻径,附近似乎并无什么猎户农家,想来不会给人捡去,待回去的时候再找一找。 伍斌沐浴后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精神为之一振,疲倦之意尽去,回到大堂,莫不怪见他这身打扮,不禁放声大笑。 伍斌瞧见桌上的饭菜倘末动过,显是莫不怪在等他,咽了咽口水,登觉腹中甚是饥饿,道:“义父,你要是肚子饿了可以先吃,用不着等我。”边说边过来坐下。 莫不怪斟上两杯酒,举杯道:“干,咱俩好好地喝它几杯。”说着先自干了,伍斌在家时从来饮过酒,只在此次出道路上喝醉了几次,此时空腹不敢多饮,先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口菜,这才和莫不怪杯来酒干。 饭毕,伍斌的脸已是飞起红云,有些醉意,刁精才收拾残桌,换上一壶乌龙茶,茶气溢香,饮在口里细嚼品味,既涩又甘,甚是合口。 伍斌抬起几分醉意的双眼,一扫墙壁上的字画,犹以一个大幅草书注目,细细看来却是:气贯长虹,游龙飞舞,排山倒海,横冠盟首,春风溢彩,风雪如狂,万紫掠扬,霞彩飘腾,彩凤飘莲,绿水春发,柳春微绵,霞光万道,溪水腾急,改首换位,怀中抱月,掠掠闪闪。书法大草习舞,笔钩银划,一气呵成。 伍斌自幼文武兼修,腹中颇有墨水,于书法也曾下过苦功,见这幅大草潇酒自若,龙飞凤舞,不觉自惭,想道:义父的疯病实在厉害,书写得虽好,却不知写的是什么?吟吟一笑,道:“信手拈来世已惊,三江滚滚笔头倾。”意喻莫不怪书法笔意成趣,下笔如神。 莫不怪哈哈一笑,吟道:“莫话诗中事,诗中更难无。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吟罢,伸手拨下自已几根白须,递给伍斌道:“给你收着。” 伍斌呆了一呆,看着手中的白须,道:“义父,你这是……” 莫不怪道:“我虽然收了你这个儿子,不过却不是我生的,你迟早都会走,我把这几根胡子给你,今后不论你走到那里,当你想我的时候,就把胡子拿出来看看,就会记起我满脸白胡子的样子了。”他虽是疯颠,却也不是糊涂,知道不是自已亲生的儿子,总有离开的一天。 伍斌拿着几根白须,收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大凡赠送礼物,是表示对他人的敬意,所送的也是贵重的或是有意义之物,岂知此老所送之物实是大出常人意表,抬头看见莫不怪满脸流露亲切真诚的情感,即觉自已委实欺骗一个疯老头,实在有欠妥当,心下甚是惭愧,当即小心把胡子收好,放入怀中,此后异地每每忆及莫不怪,拿出胡须来看,睹须如见人,此乃书外语,不作详表。 莫不怪见他把银须收起,心下甚喜,道:“斌儿,你看我这幅字写得如何?有什么特别之处?” 伍斌已有几分醉意,走近睁大了双眼,仔细地瞧了半响,只觉头晕眼花,道:“这幅写得流云飞舞,笔划似彩缎,潇洒挥舞,到似天仙执剑起舞一般。” 115.绝世神剑 莫不怪一拍大腿,从椅上跳了起来,举着拇指连声道:“好眼力,好眼力。” 伍斌面上一热,他本是胡说八道,听莫不惨这般称赞,直似叽笑一般无异,甚是狼狈。然见莫不怪神情不似作假,心下不免有些儿的诧异。 只见莫不怪从墙壁上摘下一柄宝剑,抽出剑来,把剑鞘放在桌上,伸指弹剑,“铮”的一声脆响,犹如龙吟虎啸,凝视着寒气森森的宝剑,道:“好久没有摸着这柄宝剑了。”对伍斌道:“今天一试身手,你好好地瞧着了。”言罢,手捏剑诀,右手执剑,一个绕步,疾似风车,绕到伍斌跟前的几丈外,宝剑一举而起,划了朵剑花,忽由剑花中直刺而出,对着伍斌的气海。大凡武功高明之士,身心警觉,忽然间要害被人指着,自然而然生起反应,他只道莫不怪疯病发作,一惊之际,急忙后退,只是堂内小,他已是靠墙而立,这一退差点撞在墙上,幸亏发觉得早,一个绕步斜旁滑出。 莫不怪按剑不动,诧异地看着他,道:“我又没刺你,用不着躲避。”又道:“这一剑就叫溪水腾急。” 伍斌一怔道:“溪水腾急。” 莫不怪道:“这招溪水腾急以攻为守,一剑使出,有如石破惊天,青天霹雳,它一共有五十种变化,不论从那一个角度出手,剑锋不离敌人的丹田气海,克制敌人的要害,令对方有了顾忌。和高手比武过招,讲究的是争分夺秒,只要你的剑法精纯,预先知晓对方的破绽弱点,你一剑刺出,剑光罩住了敌人的要害,心神一分,武功招数上即会自行露出破绽,你就可以对付他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面上出现了惊喜之色,道:“溪水腾急共有五十般变化,义父,这么讲来,你所写的这些都是剑招的名称,每一招都有不同的变化,是从这些草形字意中变化而出?这溪水腾急便是其中之一?” 莫不怪道:“正是,我之所创出这一十六招剑法招数,都是依着字意和书形中演化而出,每招中都有五十种变化,一十六招总共是八百般的变化,而每一招的招数致敌之法都是不同的,比如这招溪水腾争,不论你如何出剑,剑尖总是不离敌人的丹田,克制天下各门各派剑招的招数,主要是克制敌人的攻势,随手拆招,任他多厉害残辣的剑法,只要你领悟到这招剑法的剑意,便可无敌于天下了。”边说边使招数,剑光环耀,化成缕缕光芒,形成了一层剑墙,大有滴水不漏,泼粉不沾之势。 伍斌不由看得呆了,那见过这等剑法。 莫不怪这些招数精妙绝伦,却是他费了无数心血和时光,才能把这些招数创出来,饮水容易挖井难,好比饮食容易,须知粒粒皆辛苦,经过多少辛艰和汗水才能有收获,在武学方面,剑是最难练的兵器,如是想创出招数来,更是谈何容易。 莫不怪将一招“彩凤飘莲”五十般变化施演完毕,收剑停下,得意笑道:“你看这招剑法如何?” 伍斌甚是兴奋,道:“义父,你教教我练这剑法?” 莫不怪一心想讨好于他,道:“儿子想学,作干爹的岂有不教之理,你的兴趣这样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伍斌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莫不怪道:“这里太窄了,我们到外面去。”牵着伍斌的手,俩人走出门外,在寺前的草坪上,白云飘漫,围绕整个山峰,身处其中,宛若仙境一般。 伍斌赞叹道:“好一座人间仙境的胜地。” 莫不怪道:“这时候的景色算得是最差的,早晨日头的云海更是令你叫绝,手中握着宝剑起舞,到处都是白云,当真就象是在天上一样,反正你要在这儿呆上几天,明早你就知道天上人间的意境有何分别了。” 伍斌道:“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已经叫我有些轻飘飘,直似飞上了天,难怪义父住在这儿二十多年,原来是在修练仙术来着。” 莫不怪欣然笑道:“这话说得对极了,正因这样,我才在这儿长住久居,那儿都不想去。” 伍斌道:“如此仙境,换了是我,那儿也不想去。” 莫不怪道:“已前莫不服那个老小子也来过这里一次,不想他贪念太重,想赖在这儿不走,甚至要叫我搬下去让给他,我气他不过,俩人打了起来,他打我不过,被我赶了下去,从此再也没脸来喝茶了。” 伍斌道:“莫不服如此可恶,你把他赶了下去,不知他羞是不羞?”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这我倒没有注意,不过他这人脸皮太厚,我想他不会因此害羞而脸红的。” 伍斌也是大笑,稍隔片刻,道:“义父,我们闲话少说,可以开始练剑了吧?” 莫不怪笑了笑,道:“你注意看清楚了。”举剑划式,作了几个动作,把手中的宝剑化成一道道剑光,左右分刺,来回绕去,剑光耀眼,变化精妙,舞了一阵,收剑道:“这招剑法叫气贯长虹,它与江湖上常见的那招气贯长虹可是拉不上半点关系,我创这招剑法时,由于脑子一时湖涂,越使越是精妙,到得后来,不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只觉以剑书写,大草挥舞,剑意与字意相隔,还是用这气贯长虹的好。” 莫不怪继道:“你在学剑练剑,要知剑是死的,人是活的,每招每式不必太过讲究,心窍要开悟,学剑之道,不在于剑的本身,而是在于你的心中,去如何运用这柄剑来变化,要潇洒自如,就象你握笔写草行一样,一气呵成。如武学中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在于运用巧妙,以敌之力还施敌人之身,你要知道,剑旨则是:轻、巧、录、妙四字,不能守承不变,那便不是学剑,而是练剑。” 莫不怪道:“说多你会糊涂的,这样吧,我们边学边讲。”要伍斌跟着他依式使剑,演练这招“气贯长虹”的六式变化,道:“你要看清楚了,这六式剑法是通过多种剑法变化而来,取其精华,博众之精微,加于演练,这才是最上剩的剑法。”说着,轻慢地把这六式剑法使完,从旁加作注解,伍斌练的是拳脚功夫,于兵器上的功夫从末使过,此际要他着手来练剑,实是有些困难,好在他天赋高,于武学上颇有造诣,学东西快,又有莫不怪这样的明师亲授,不过一会儿功夫,这六式剑法的剑意要旨已是领悟,使来极是顺手。 这天整个下午,俩人不停地练剑,莫不怪把这招“气贯长虹”共五十般的变化,一古脑儿传给了伍斌,一个教得用心,一个练得起劲。伍斌起先倘觉剑意要诣难于领会,待把剑意渗悟透了,使招练剑,越练越觉招数变化莫测,余意倘是末尽。 天色暗后,云雾太浓,屋里屋外,尽是白茫茫,雾迷迷。 伍斌兴奋得睡不着觉,坐起和莫不怪讨教剑法之道,把这十六招剑法的要诣细细作解,眼见夜色已深,莫不怪又传授于修练内功的上剩法门“魔体丹元功”,“魔体丹元功”是“狐山派”最为上剩秘修的功法,他昔年在江湖上之所能威震天下,还是得助于“魔体丹元功”,修得一身深厚无比的功力,配与“狐山剑法”和“峨眉剑法”,才能扬威树名。 伍斌见他推翻巨石的神力,既是他所传的功法,当然不是平平常常的了,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依着莫不怪所传的口诀,在床上盘膝打坐,初时只觉丹田内生出一股凉气,游遍浑身经络之后,又有一股微微发热的真气,在任督二脉循环不息,接着奇经八脉,十二经络的穴道跳动,有热气游动,觉得心脉跳动加剧,胸口起伏,呼吸粗重,就似胸口被一团棉花塞阻住,极是难受。 伍斌暗想:以意领气,意到气到,想是我心急意躁了。当下放松自然调息,意念导引真气在任督二脉循环三转,登感热渐消,排除杂念,心静水止,神归一线,导引真气注入经络,经过手太阴经,身躯立即发起热来,这一次和第一次大不相同,真气猛窜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阳胆经,有如长江之水,黄河之劲流,澎湃汹涌,各处经络穴脉中似含有一股股势烫如火烤的热势流动,极是奇异。 116.走火入魔 伍斌自幼修练了上剩内功心法,功力深厚,任督二脉玄关已通,袁自安这位江湖隐士传下的修炼法门极是奇异,伍斌自幼得他施教,所谓收获非浅,打通了常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生死玄关,修炼内功心法的路子也是有些霸道,却无今夜如此之奇,前所末有,情急之下,真气渐渐走岔,浑身越来越热,汗如雨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竟不知如何收功?不由得暗暗吃惊,他听师父说过,练功者须心神宁静,放松自然,最忌心魔的干扰,稍微不慎,真气走岔必会走火入魔,轻者残废,重者丧命,在死前必会异常痛苦,今夜自已练功出现的情状,与师父所说的走火入魔极是相似,心知不妙。 又过了一会,真气不断增热,如在火炉中烤烧,伍斌痛苦地出声吟呻,心念电转,欲用各种方法抑制真气的流窜,岂知此时势成骑虎,欲罢不能,浑身热如焚烧,苦不堪言,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莫不怪好梦睡得正香,这声大叫登时将他吓醒,耳中听到伍斌的吟呻声,忙揉双眼,见干儿子趴在地上,一时不明发生了什么事?道:“你不睡觉便炼功,躺在地上大喊大叫,这是在作什么?” 伍斌四肢无力,苦不堪言,知练功走岔甚深,痛苦地说道:“义父,我练功走……走火入魔了。” 莫不怪一怔,吃惊地说道:“什么?走火入魔。啊,原来你练功走火入魔了。” 伍斌此时已是开不了口了,只觉一股真气冲上脑门,眼前一片星光闪闪,已是昏了过去。 莫不怪见状,下床扶他肩头,着手之处,尽是汗水,登时吓了一大跳,心知大事不妙,忙把他抱上床去,替他把脉,只觉气血极盛,真气不断猛窜,这才明白伍斌为什么要大叫,如何会昏了过去,这之所发生的一切,却是他练功走火入魔之故。 莫不怪心下无比诧异,不明他好好地练功,突然间会走火入魔,他传授这顶内功心法是最为上剩的功法,法门虽是极其霸道,习之只能融汇原来体内真气,是不会令人走火入魔的,因为此功法是经前人花费无数心血,渗于正宗的玄门内功心法,合而为一,是正邪合一的最上剩心法,与“魔体丹元功”相生相克,水火不容,他不知其中原故,又没细解,伍斌一练之下,真气偏入岔道,登时走火入魔。 莫不怪一手按在他的“下丹田”,一手按在“百会穴”,真气凝聚于“劳宫穴”,徐徐输送,替他纠偏经脉,打通三十六大穴,走任督二脉,奇经八脉,真气归聚丹田,把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由于真气消耗过度,伍斌已经脱离险境,莫不怪便打坐行功,调息吐纳,他年高功深,火候老到,仅是一会儿功夫,心如止水明如镜,物我两忘,于外界一切干搅通耳不闻,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知道。 伍斌得于莫不怪输送真气相助,功夫已是恢复,醒来之时,置身于迷雾之中,如进入梦乡一般,心道: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又是在作梦吧?一时想起昨夜里发生可怕的事,余怕犹在,不觉连打了几个寒噤。 伍斌记起在屋内练功,最后真气走岔,自已便昏了过去,现在醒来,一试运气,并末有何异样,功夫仍在,这下诧异更甚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转头一看,一个白须垂胸,须发俱白,双目微闭,盘坐不动,直如老僧入定一般,这人正是莫不怪,知莫不怪练功在要紧关头,不能受到外界干扰,就似昨夜自已那样,当下不敢乱动,也坐起练功。 到了天明时分,莫不怪功行圆满,疲倦之意尽去,面色回春,他见伍斌也在练功,望着他良久,轻轻地叹了一声,声音充满了失望之意。 晨雾虽浓,他在此居住了二十多年,每个角落无不熟悉,不用待云雾散去,也能随意迈步,到寺前松展手脚,练了几套掌法拳术。 红日露脸,霞光万道。伍斌也练功完毕,走了出来。见莫不怪正在练着擒拿手的功夫,看见了他便停了下来,道:“怎样?现在身体可觉得有何异样?” 伍斌道:“义父,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差点儿见不到你了。”猜想莫不怪是在装疯卖傻,有意整自已的,想到昨夜练功走偏,心头火气难消,语气中显露出来。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你差点儿见不到我,我可是差点儿被你吓个半死了。” 伍斌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教的是什么内功心法?大吹牛皮,骗我上当,小命险些儿断送在你的手里。” 莫不怪道:“你怪我?我又怪谁了,你练的又不是正宗内功心法,为何不告诉我,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伍斌不悦道:“胡说八道,我练的是不是正宗内功心法,自已会不知道,你分明是理亏,在为自已找门缝钻。” 莫不怪大笑道:“你练的是正宗内功心法?这也当真是好笑,快要笑死人了。”说着,放声大笑不止,笑得腰都弯了下来,好象遇见生平中一件最最好笑的事。 伍斌不觉怒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莫不怪又笑了好一会,这才停笑说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头脑发热,自已练的不是正宗内功心法,硬往自已脸上添金,这样作会笑死人的,你要是承认了自已练的不是正宗内功心法,也不会有人笑话你,你练的明明不是,偏要说是,能叫人不笑话吗?” 伍斌极是不悦,道:“我才懒得和你争辩,不过你这样害我,居心何在?我到要问个明白?” 莫不怪又笑了笑,看着他想大声笑出,又忍了下来,道:“怎么?你真的不肯承认自已练功的路子有问题,还是自已根本就不知道?” 伍斌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有什么好争好赖的,我看你才是吃错了药,头脑发热,在讲胡话。” 莫不怪道:“看来你们年青人就是爱面子,打死也不肯承认,现在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不就可以知道你练的是哪门哪派武功了?” 伍斌道:“我师父是位江湖隐士,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莫不怪道:“看来是不肯说出你师父的名字,也不承认自已练的是哪门功法了?” 伍斌不知江湖上有黑白两道之分,武林中练功的法门也有正邪之分,自幼练功已来,师父就没说过这回事,于这歪门邪道之词,当然了明于心,在家里曾见过巫婆神汉装神弄鬼,画符念咒之类的东西,心想这才是邪门歪道。莫不怪说他练的是邪派内功心法,心中难免有气,道:“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 莫不怪笑道:“你这小子也实在太难讲话了,这样死要面子,害得我也不知怎样问你了,不过我倒想起了一事,问问你一下,如果回答得准确,事情就有眉目了。” 伍斌心道:老毛病又发作了。答道:“你要问的是什么事?我是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莫不怪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年青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对手,我们狠狠地打了一架,后来还较量了内功,他的路子和你练的法门很象,不过这人是不是你师父?得问过你才能知道。” 伍斌道:“你怎知我内功的路子和你打架那人的内功路子是一样的?” 莫不怪笑道:“昨夜你练功走火入魔,是我替你纠了偏,你练的内功路子我怎能不知。” 伍斌骇然道:“原来我真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尽管昨夜他受了一番折磨,只是晨间起来并无异样,不免怀疑又是自已在作恶梦,此时听他亲口所说,才知是他救了自已,一时之间不觉黯然。 莫不怪道:“你练功走火放魔,我替你纠偏扶正,害得我也受了番罪,这还错得了吗?” 伍斌心头犹怵,想了一会,喃喃说道:“我……我怎会练功走火入魔,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事情仓猝突然,令他感到不可理解。 莫不怪屈指敲了他一个响头,骂道:“别犯傻了,难道连我莫不怪的话你也不相信吗?” 117.狐山功法 伍斌擦了擦被敲痛的头,看着他道:“就算我练功出了偏,那也不能就说我练的就是邪派功夫吧?” 莫不怪连连摇头,道:“你这人的脾气真是臭得可以,居然敢对我莫不怪的说话不相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告诉你吧,正因你练的是邪派内功心法,我教你的却是正邪合一的内功心法,这两门内功路子不同,有相生相克,水火不容之势,你一练之下,当然要出问题了。” 伍斌迷惑道:“我还是不懂。” 莫不怪问道:“你发什么神经,不懂什么了?” 伍斌道:“干嘛修炼内功的心法有正邪之分,难道不是一样的修炼内功的吗?” 莫不怪“唉”地叹了一声,道:“你这脑袋一点儿都不开窃,正宗内功心法修练后天之气,循序渐进,根基纯正,不似邪派功内那样,练起来功力长得虽快,却反常规,走的是偏路,这样的练功方法长进快,却是容易走偏。好吧,现在我举一个列子来让你听听,就可明白什么是正邪之分了。”停了停,道:“有两条路到达一个地方,一条是条大路,须得走许多路,绕很多弯子才能到达,另一条是只须爬出一条悬崖,一会儿功夫就到,两条同是到达一个地方,一条漫长平稳,一条迅速危险,练内家功法也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正邪之分,你现在可明白了?” 伍斌垂首沉吟,神情困苦,看了莫不怪一眼,苦笑道:“我师父可是个好人,常常教我一些作人之道,可他教我的武功?叹,我也想不明白,义父,我练的真是邪派功夫吗?”尽管他已是明了莫不怪的话,仍是不敢就此相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莫不怪瞪起双眼,道:“你这人真是要不得,说来说去,乱七八糟的,还是不相信我莫不怪的话,快回答我,你师父是不是叫秦秉伟?” 伍斌道:“我师父姓袁,并不姓秦,你弄错了。” 莫不怪皱着眉头,道:“你的内功路子和他的相同,这点是错不了的,怎的那老儿不是你师父,这可就奇。对了,你师父有多大年纪了?” 伍斌道:“应该只有六十出头吧。” 莫不怪连声道:“不对,不对。秦秉伟年纪和我相差不了多少,都是七十开外的人了,你师父只是个六十岁的人,他就不是我说的那个秦秉伟了,对了,你师父不会就是秦秉伟的徒弟吧?” 伍斌道:“义父,我们别越扯越远了,我师祖是什么人?这个我可不大清楚。”心里暗暗起疑,不明师父为何连师祖的名字也不告诉自已,而且他曾经在“金鸡派”听白义侠和白善说起这个名字,而且知秦秉伟着唐清才前去取师父的遗物“蓝色灵珠”,便是到秦秉伟处取的,这个秦秉伟到底和他师父有何密秘?此时倘不得知,猜想其中一定会有重大关系,可惜师父已死,这些事情再也不能知道了。 莫不怪轻声叹了口气,道:“唉,真是没劲,争辩了老半天也争不出一点儿什么来?实在是令人扫兴,看来我莫不怪气运不佳,多说也是没用,我们回屋里去吧。”迎着晨色,跨进寺门,穿进正堂,来到了后屋,刁精才不待吩咐,已泡了一壶龙井上来,斟上了两杯,便自退下。 伍斌争执不下,心情也不是很好,坐下来喝闷茶,谁都不出一声,屋内静得出奇。 过了良久,伍斌忍不住了问道:“义父,你练的是哪一派的武功?” 莫不怪翻白着双眼,把头扭过一边,道:“你这小子尽给我胡闹,正经的话你不说,不该问的却要问个不休,你不是诚心为难我吗?” 伍斌道:“我问你练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这有什么该不该的了,难道你硬要我承认自已练的是邪派功夫,你心中才会高兴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承认就是了,你也可以让我问话了吧?”心里甚是不悦,移身转过一边去。 莫不怪忽然放声大笑,长须扬动,伍斌愕然转首,问道:“义父,你笑什么?”疑心他失心病又发了。 莫不怪笑了良久,才道:“你生气的时候,背转的坐姿有点儿象莫不服生气时的样子,我一看见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伍斌听了,不觉暗道:莫不服是个糟老头儿,我伍斌年纪倘轻,两人之间有何相似之处,义父末免异想天开了。 莫不怪道:“不知你是否常常生气?你来我这里才不过过了一个夜,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生气的样子,当真有趣。” 伍斌真是有点哭笑皆非,道:“你平时除了注意这些无关要紧的事,就没什么令你高兴的事了吗?” 莫不怪止笑说道:“胡说,我平常最高兴的事,是与莫不服打架的时候,他输了给我,给我狠狠地羞他一番,就开心得不得了了。” 伍斌暗暗摇头:看来义父确实是病得厉害,正经事放着不作,以打架来取乐,似个小孩童一般,天底下也只有他们俩个活宝这样子。 莫不怪伸首过来注视着他,微笑道:“看你皱眉不高兴的样子,象是有心事似的,敢情又是不高兴了,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不高兴了,让我来替你分忧解愁。” 伍斌心道:义父虽有失心疯病,说话倒还善解人意,好象正常人一样,真是个古怪的老头儿。道:“其实也没什么了,我是在想你的话,心里有些事说不出口。唉,我也不知如何方能说得清楚。” 莫不怪喝了口茶,道:“我说了好多话,到底说了些什么?你还是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我才好记起,我曾经说过了什么话?” 伍斌沉吟了一会,道:“我练的功夫,不知倒底是怎个邪门法?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对于这个问题,义父你得好好的说一说,不然这事让我闷在心里头,如果不想它明白了,一辈子我想我是不会开心起来的。”自小练功已来,从末有人对他说武功有正邪之分,此际乍然闻得莫不怪之言,知莫不怪虽是疯疯颠颠,然所说的每件事均非胡说八道,多是自有来处,他初涉江湖,遇事心境不稳,难免惶惶不安。 莫不怪“唉”地长叹了口气,道:“我说过多少遍了,你还是不明白,头脑一点儿也不开窍,笨得要命,就象一个肥猪一样,现在叫我怎么说,有什么方法让你明白。”斟了杯茶,饮了一口,垂首沉吟。 伍斌看着他的嘴唇,一动也不动,心里甚是焦急,盼他能大开金口,道理纷纭,解开自已心中的疑惑。 莫不怪忽发抬首展颜一笑,道:“啊。有了,我再说说,讲讲谈谈,让你明明白白,别要老是缠着我没完,现在我来问你,可知道天下间修练内功的法门和外功的法门有多少种?” 伍斌道:“我师父从没跟我讲过这样的事,他只教我练功,对于江湖上的事,也是半点也不告诉我,我不知他晓不晓得,还是不愿告诉我。义父,你这般相问,敢情是知道修练的法门有多少种?” 莫不怪道:“天下间到底有多少种修练的法门,对于这个问题来说,没有人可以切确地说了出来,不过想来没有一千总得也有八九百吧?” 伍斌吃惊道:“有这么多?” 莫不怪道:“当然了,内家功,外家功,邪派中也有内外之分,当今邪派中最厉害的脚色有俩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我跟你讲的那个秦秉伟,另一个是他的弟弟秦秉宏,这俩人我年青时曾与他们打过架,结果都打输了。” 伍斌道:“他们俩个打你一个,输了也不算丢脸,他们打蠃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 莫不怪道:“倒不是他们俩个打我一人,当时我与莫不服联手对付他兄弟俩,这一架打得十分激烈,虽然是打输了,却输得心服口服,只有莫不服这家伙不服气,扬言要去找人家报仇,邀我几次我都没答应,他一个人也不敢去掉这脸,直到现在,他一直也没去找秦秉伟兄弟。”说着,放声哈哈大笑起来,他素来与莫精通作对,拒绝令他丢脸,那无可奈何叹气的样子,现在让他想起都觉得好笑。 118.陈年老事 伍斌默然暗想:义父和莫精通的武功我是亲眼所见,实是高深莫测,那个秦秉伟兄弟能够打败他俩个,武功当然是更加厉害了,事隔数十年了,他们的武功进界更是不可想象,纵然不在义父他们之上,也一定不在他们之下,秦秉伟真是我的师祖吗? 莫不怪道:“其实要说他们是第一高手,那也不见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天下间的事就是这样子,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伍斌问道:“难道还有人比他们更厉害的高手吗?”但想秦秉伟兄弟如此武功,不知天下间还有什么样的人的武功比他们更厉害。 莫不怪道:“你没有听见这样的话吗?欲行江湖路,莫敢言强,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 伍斌点了点头,表示听过,莫不怪道:“据我所知,武功要比他们高得多的高手,要数狐山派的高手了。” 伍斌甚感诧异,“狐山派”这三个字他到这时,已是第三次听到,第一次是盗匪方贤亮说的,第二次是万丈点说,现在到莫不怪说,他知义父不会无原无故提及,既然提及的一定是非同小可,然听莫不怪的语气,似乎这“狐山派”纵然不是天下第一,也应该是第二,不觉道:“这狐山派可有大大了不起的人物?”说着,给茶杯斟茶,发觉水已见底,尽是茶叶,喊刁精才倒入开水,道:“义父,你接着说下去。” 莫不怪饮了口茶,道:“狐山派倒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不过门中代有人才出,如果在江湖上出现的狐山派人物,那么这人一定是位武功绝顶的高手,他一身超凡入圣的武功,即是常人修练百年,也是无法追赶得上,所以说,狐山派代有人才出。” 伍斌道:“若说到武功,不是少林与武当这两个大派人才济济,最高绝顶吗?” 莫不怪“嘿”的一声,道:“若说少林武当是天下两大门派,这是当之无愧的,要说武功达到顶峰,盖及天下,那也不见得,好了,我们暂不论谁高谁低,先说狐山派的事吧。”停了停,继道:“刚才我说狐山派高手的武功比秦秉伟兄弟高,那是有实据证明的,你可知道我与莫不服和秦家兄弟打了多久才败给他们的。” 伍斌想了想,道:“大家都是高手,所谓高手者,应该在千招这外吧。” 莫不怪一笑说道:“一千招算得了什么。嘿嘿,我们共斗了三天三夜,方始分出胜负来,如果说被他们刺中了一剑,其实不然,只是被刺破了衣裳,不过高手比武,争的是分毫之差,一招定输蠃,输便输了,那也没什么,莫不服心气不过,老是想报仇,我也懒得理他,让他一个人独自生气,日子久了就慢慢地把这件事忘掉了。” 伍斌道:“原来是打了三天三夜才输了一剑,那也不算真的输了,应该说是棋逢对手,平分秋色,各有胜场。”但想斗了三天三夜,那种情景是何等般的激烈,这姓秦的俩兄弟的武功与莫不怪俩人的武功均在仲伯之间,这是不可置疑的。 莫不怪道:“我们败给秦家兄弟,输得心服口服,可是俩人联手输给一个人,那可真是输得惨了。”想起往事,内心充满钦佩之意。 伍斌道:“你们输给这个人,就是狐山派的高人吧?” 莫不怪“咦”了一声,诧道:“你这人好聪明的嘛,我还没有说出来你就猜到了,说说看,你还猜到了什么?” 伍斌道:“我这是胡说瞎猜的,义父还是接着说吧?” 莫不怪无可奈何,道:“斌儿说得一点都不错,我和莫不服确是输给了狐山派的高人,输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你说,狐山派高人的武功厉不厉害?” 伍斌骇然说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狐山派高人的武功如此厉害?”语下甚是不信,心想莫不怪俩人如此的武功,世上居然有人迫得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除非是天上的神仙才能作得到。 莫不怪道:“我讲的全是真话,不过也难怪,我和莫不服输得很惨,讲来确是很难叫你相信,不过我俩虽然败在他的手下,对他却是真真正正的佩服,须知江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能人背后还有更强的能人,我和莫不服的傲气给他打得一扫而空,再也不敢小看江湖中人,后来这个狐山派的高人便收了我俩人作记名弟子。”说起往事,闭上双目,斜身靠在椅背上,回想已前的情景。 伍斌诧道:“弟子便是弟子,徒弟便是徒弟,这记名弟子是什么意思?”忽想起他与白善之间的事,暗道:原来如此,难怪白师父不愿让我正式拜师,原来便是如此。 莫不怪屈指敲他的头,骂道:“连记名弟子是什么都不懂,你这人真是笨到家,简直就是不可救药了。唉,我又得多费口水,教教你这个大笨蛋,不然这辈子总是无法开窍。”继道:“师父正式收的徒弟,一般来讲,都是叫弟子,对不对?” 伍斌道:“这个我知道。” 莫不怪道:“师父正式收的徒弟叫弟子,可是我莫不怪要是把武功传了给你,又实在不想收你作徒弟,这种关系既不是正式的师徒关系,却又间接有了传艺的关系,所以不能叫作徒弟或是弟子,所以只能叫作记名弟子,你听懂了没有?” 伍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要拜白师父为师的时候,他总是不肯,说我和他之间只能算是记名的关系,当时我听了不懂,又不敢问,原来武林中人收徒传艺还有这等讲究,我还道是义父别出心栽,自已想出来的。想到与白善的一段师徒情缘,道:“我也有过象义父所说的这种经历。” 莫不怪听他说有这种经历,登时来了兴趣,道:“你那位记名师父是哪一派的高人?武功高不高?和我相比怎样?” 伍斌道:“我那位记名师父的武功并不怎样,不过他的鹤形拳别具一格,我瞧得有趣,缠着他学了两手。”便把和白善结识的经过简单说了,接着便把自已偷学来的几招“鹤形拳”使了出来。 莫不怪看罢,一笑说道:“原来是河南白苍枪白家的鹤形拳。” 伍斌道:“义父,你也知道这拳术的渊源?” 莫不怪道:“此拳是从五形拳的鹤形变化出来的,白跃波当年是少林俗家弟子,这人的头脑也不算笨到家,创出了这套拳术,花费了他不少心血。” 伍斌问道:“义父,你怎知道这是河南白家的鹤形拳,这个白跃波又是什么人?” 莫不怪道:“白跃波要是还活着的话,也该有六七十多了,当年我和他打架的时候,他用的虽是五形的鹤拳,我便发觉到他的鹤形已有了新意,猜想不久他一定会创出此拳的,不过他这人的运气可不怎么好,他隐居在河南创拳的事给黑道的人知道,将他暗算了,听说他儿子逃得了性命,后来下落不明,你这位记名师父的鹤形拳脱胎于五形拳,我猜他一定是白跃波的儿子。” 伍斌道:“原来你识得白师父的父亲,难怪一看我使了此拳,便猜到了他。” 莫不怪道:“当然了,如果半点儿的毫不知情,又怎能胡乱猜得到。”接着又笑道:“现在你可明白记名弟子是什么意思了吧?”伍斌点头表示懂了。 莫不怪道:“狐山派这三个字在武林中没有响亮的万儿,甚至连听过这三个字的人也是少得可怜,自然不算是什么名门大派,不过狐山辈出人才,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伍斌想了一想,道:“义父,我记得你说过秦家兄弟是邪派中人,武功不算是最好的,比他们高明的就是狐山派的高人,似你这等说法,敢情狐山派的武功也是邪派功夫不成?” 莫不怪道:“那也不尽全然都是,当年传授给我和莫不服魔体丹元功的那位高人就明说,此功乃最上剩的正邪合一的功法。” 伍斌不禁一凛,道:“这么说来,义父传给我的便是魔体丹元功了。” 莫不怪道:“不错,正是魔体丹元功。” 119.马马虎虎 伍斌顿足道:“你这么作,不是诚心在害我吗?”此功既非正途之物,添上了这等邪气,练得不好,倘有性命之忧,难怪他要着急了。 莫不怪道:“话可不能这样讲,此功对武林正道人士也是梦寐以求之物,你有福气看到,却无缘份去修炼,这也是勉强不来的。” 伍斌道:“你不是说这是邪派的内功心法吗?为何还教我练,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这不是诚心在害我吗?”想起昨夜之事,余怵仍在,不觉打了个寒噤。 莫不怪道:“这个你可就不懂了,魔体丹元功虽是邪派功法,不过你先练正宗的内家功法,再修炼魔体丹元功,便能练成正邪合一的功夫,那时就不会有危险了。” 伍斌道:“那我练的……”既信莫不怪之言,然于自已所练的“神拳掌”功夫,仍持质疑。 莫不怪道:“你练的当然是邪派功夫了,不然不会走火入魔的,我只是奇异你这小子怎的只练了一夜功夫,便走火入魔,这超出了常情,平常人少则三年,多则十年也有,练到了一定火候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于你,我可就不懂了。”垂首沉吟,满面迷惑之色。 伍斌道:“三年前我听师父说过,我的三处焦脉快要贯通了,犹其是任督三脉也打通的话,今后不论练什么功法,进境都会比常人快些,现在我的二脉三焦已是打通,想必就是这样子了。” 莫不怪道:“这些我当然知道了,只是你年纪青青的,怎的能够有这样的修为,就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没有这样快法的道理。”低头想了一会,忽地展颜欢声问道:“你是否曾经服过千年人参,或是灵芝何首乌,还是什么异果之类的东西?” 伍斌连摇双手又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莫不怪苦着脸沉吟良久,道:“这样的话我可就想不出是什么道理来了。” 伍斌道:“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要劳神伤脑筋了。” 莫不怪道:“我莫不怪练了一辈子的武功,虽然不能识遍天下,毕竟见识广博,可怎么也想不明白世上会有如此速成的功法,五年功夫却抵别人十年八年,不知是哪一门派的?” 伍斌沉吟道:“我师父说过,我们这一派的武功与天下各门各派的不同,路子别具一格,另僻途径,天下间还没人见识过。” 莫不怪沉吟良久,追问道:“你师父到底是谁?” 伍斌一笑说道:“我师父便是我师父,还会是谁,你这样问话,叫我怎么作答,人家要是问莫不怪是谁呀,莫不怪当然就是莫不怪了,还要叫我怎样说呢?”他与莫不怪之间,少说也隔着二辈之差,如此直称其名,实是不敬之极。 莫不怪浑没在意,道:“师父是徒弟对他的称呼,我问的是你师父的名字?” 伍斌一笑说道:“我师父是个山村武师,他早把自已的名字给忘了,我这个作弟子的更加不知道了。”扯了半天,他仍不肯说出师父的名字。 莫不怪百般无奈,他的头脑虽是时有不清醒,然却也知道武林中人顾忌甚多,有些事可问,有些事则不能问,他心中有所顾忌,那也是正常的,见他如此,也就不再追问了,道:“闲话我们就少说了,我的肚子在咕咕地叫个不停。”不用吩咐,时辰一到,刁精才早把早点弄好,俩人边吃边谈,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是夜,晚风轻拂,身处高峰顶端,甚是凉,还带有少许的寒意。 经过一天的详谈,伍斌对江湖中事了解了不少。莫不怪知伍斌修炼的内功乃是邪门内功心法,为了免除走火入魔之患,费了不少口舌,劝服他练“峨眉派”的内功心法,言道:只要功夫到家,练成正邪合一的法门,“魔体丹元功”便可着手去修炼了,“魔体丹元功”乃是修炼内功大成的上剩法门,他年青时便得益于此,劝伍斌不可不练。 次日晨起,伍斌见莫不怪站在窗前,望着日出呆呆出神,暗自诧异:这个疯老头儿又再作什么?他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每天都能看到日出,难道还看不够?人也活了一大把年纪,性情却与小孩子差不了多少。便道:“义父,你已经早起来了。” 莫不怪回过头来,欢声说道:“小子,你睡得还好吧?” 伍斌道:“多谢义父的关心,我睡得很好。”他弃邪练正,修炼“峨眉派”的内功心法,虽是首次着手修炼,感觉不是很好,入睡之时,心神舒畅,不似在此之前心闷焦燥,问道:“义父,今天你还教我练剑吗?” 莫不怪一笑说道:“怎么?你对剑术感兴趣吗?” 吃过早餐,拿了两柄宝剑,到寺门前外,伍斌先把那招“气贯长虹”招数练习一遍,有几处变化没得要领,莫不怪在旁指点,加于施展演练,再练时已是正确无误了。 莫不怪手持宝剑,左足马步,身形前斜,形成一个“人”字,举剑划式,手捏剑诀,忽地剑光一闪,唰地疾响,剑势起处,舞成一道光环,同时变化,数道光缕连绵相至,左右挥舞,接着光缕不断增多,由数道化成十余道,十余道化成几十道,几十道成上百道,四面八方尽是剑光,交加穿插,变化莫测,正是那招“春风溢彩”的招数,这招剑法主诣在于以虚克实,以实克虚,把剑舞成无数道光缕,加于变化,令敌难测虚实,不敢进攻,前式虚影,后着便是实剑招数,变化精妙,天下罕有。 不一会,莫不怪把这招“春风溢彩”使完,把剑招要诣,招数变化,身形与步法的配合,与敌对戈的应用,一一详解,又作了数次演化,伍斌已差不多全记住了,练习时,剑意不够流畅,几遍下来,已是熟练了。 莫不怪见他一人练得起劲,一时按捺不住,跃下场来,一剑刺去,伍斌闻得后脑有风声,他的武功修练有素,甚为敏感,不加思索,头也末回,唰的就是一剑,登时把莫不怪这一剑化解了。 伍斌见是他,颇感诧异,收剑停住问道:“义父,你这是作什么?” 莫不怪道:“傻瓜,快快接剑。”说着,更不再打话,霍地一剑刺来,剑锋一点,即刺伍斌胸口“颤中穴”,这一剑是他的“溪水腾急”的招数中变化而来,以剑刺穴,剑尖准头分毫不差。 伍斌登时省悟,他这是在伴已练剑,当下打起了精神,用刚学会的剑法,反刺而出,迎前绞剑,顺着剑身疾削而下。 莫不怪叫道:“先头不对,后着马马虎虎。”口中喊着,手腕一挺,剑往上挑,伍斌只觉手心一震,宝剑立即被弹开了。 莫不怪道:“对方剑法与你不相上下,功力却比你高,万万不可出此招,只能以巧克拙,知道吗?”伍斌连续换了几式变化精妙的剑法,莫不怪道:“不坏,不坏,正该这样。”当下施展“武当派”的“连环夺命剑”,与伍斌对戈,伍斌初学乍用,手法生疏,只能划着样式,不能实用,莫不怪一套“连环夺命剑”使完,他已逐渐领会诣要,接着莫不怪又把“峨眉派剑法”施展开来,伍斌用来用去,就是“气贯长虹”,“春风溢彩”这两招,说是两招,每一招中有五十般的变化,每一变化都是有它的不同,要运用得熟练,且要实用,非得狠下苦功不可。 莫不怪陪他练了大半天,有些喘气,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便停下在一边饮茶指点。 伍斌与莫不怪对练过后,对剑法的深要大理,明白了不少,此时自练顺手了许多,心喜难捺,练得更加起劲了。剑法讲究灵巧轻妙,他修习的虽是邪门内家功法,此时配合用剑,舞了很久,也不气喘。 伍斌收剑吐气,放松筋骨,转头一看,只见莫不怪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拿只鸡腿,啃得津津有味,笑咪咪地望着他,他笑了笑,随手一弹,白光一闪,手中宝剑给他掷出准确无误地插进挂在一边的剑鞘,他站在十余步之外,这么随手一掷,手法之准确,实是不易。 120.诸家剑法 莫不怪赞道:“好。”接着说道:“坐下来歇歇,尝尝黑……黑猪财的手艺。”旁边备了盆水,伍斌洗了手,也撕下一只鸡腿,这只鸡加料烧烤,味道鲜美。 莫不怪斟满酒杯,笑道:“来,我们干一杯。”举杯待干,伍斌稍迟疑片刻.莫不怪道:“怎么了?你不想喝么?” 伍斌道:“我初出江湖的时候,就因多喝了杯酒误了正事,害得我师父的一件宝物失落江湖上,至今下落不明,是于便不敢空腹饮酒,生怕醉上瘾来,那就不得了了,不过今日难得义父高兴,那就破例一次也无妨。” 莫不怪大喜,举杯干了,接着斟上,道:“喝酒有时固然会误事,不过只要按量而饮,那就没事了。” 伍斌道:“义父说得是。”也干了一杯。 莫不怪替他斟满杯子,道:“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喝酒喝醉了,也有它的好处的。” 伍斌诧道:“喝醉也有好处?”心想这话倒是顶鲜的,从末听说过。 莫不怪道:“当你遇件不开心的事时,难消心中之气,便喝得醉糊糊的,可以消愁解闷。” 伍斌道:“抽刀断水水更急,借酒消愁愁更愁。义父,这话你没听说过吗?” 莫不怪道:“这是前人留下的佳句,虽然写出了心中的愁苦难消,试想,每个悲伤的人,又有哪个戒酒消愁了,须知清醒的头脑,越加痛苦煞人。”他数十年的经验之谈,借酒消愁,却是他不开心时所要作的事,是于此际会有此言。 伍斌点头道:“这话说得也是有点道理。”他见过心情郁闷的人,特别是心情败坏悲伤的人,多是举杯把酒问青天,醉个天摇地转,人事不省。 莫不怪又饮了一杯,把头伸了过来,长须扬动,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李太白斗酒狂吟,写尽天下诗么?” 伍斌点了点头,莫不怪道:“有人斗酒舞剑,打拳耍棍,你却不知道了吧?” 伍斌微笑着说道:“是吗?”心想喝醉了还能耍功夫,这话分明是讲笑,信不得真,一笑付之。 莫不怪握杯起身,挥袖一甩,劲风疾处,挂在墙上的宝剑一震,霍然出鞘飞来,他随手接过,脚步踉跄,身躯摇摇欲倒,看样子是喝多了。 伍斌忙起身把他扶住,道:“义父,你喝醉了?” 莫不怪哈哈一笑,把他推开,道:“我是似醉非醉。”左摇右摆,身形偏来斜去,十足的醉态。伍斌见明亮亮的宝剑乱舞,怕他头脑不清醒,加上醉酒,伤了人可不得了,那敢近前。叫道:“义父,快坐下来,别摔倒了。” 莫不怪大笑声中,剑光闪闪,划了几式,踉踉跄跄,摇摇摆摆,这里一剑,那里一剑,看样子确是醉得厉害。 伍斌不觉摇了摇头,待看了一会,不禁诧异起来,他跟莫不怪学剑不过两日功夫,得于这样的明师指点,于剑术精要领悟甚深,莫不怪虽醉得乱七八糟,剑不成招,仔细看来,剑中有剑,乱中有章,每划一剑隐隐蕴藏着厉害的杀招,的确是高明的剑法,便不再说话,注意看他每一个动作的剑法精妙变化,看到后来,不禁出声叫道:“好剑法。” 莫不怪哈哈一笑,收剑坐下,道:“现在才知是好剑法吗?” 伍斌跟着坐下,问道:“义父,这是什么剑法?” 莫不怪道:“欧家醉剑。”把宝剑插回剑鞘,坐下来斟满杯子一口喝干,又再斟上。 伍斌诧道:“醉剑。” 莫不怪道:“这是一个武林世家,祖上传下有三顶绝技。” 伍斌大感兴趣,问道:“是什么样子的功夫?想必这醉剑便是其中之一了?” 莫不怪点头道:“不错,这醉剑便是其中之一,其二是醉拳,其三是醉棍,这三顶绝技独步武林,天下罕有,几年前我无意中听到有这样的功夫,跑去暗中偷看他们练剑练拳练棍,便学了过来。” 伍斌见“醉剑”的身形步法怪异,确是与天下间的功夫大僻途径,极感兴趣,道:“改天教教我可以吗?” 莫不怪道:“你想学的话,教你也可以的,不过你这样贪多务繁,不求其精,是很难练到高层境界的。这样吧,你先练我的魂剑,我把欧家的三顶绝技抄录下来,你几时有闲空时,看看便可以了,不必费心劳神去练。”言下“醉剑”、“醉拳”、“醉棍”虽好,比之他的“魂剑”却是大大不如。 午睡醒来,俩人对练了一会,剑法招数的变化,对敌的应用,多半记住了,只欠一些火候,这也是非朝夕一日之功,日后勤加苦练,便在达到收发如自的境界,接着莫不怪把那招“彩凤飘莲”传给他,传到一半,天色已暗,也就停下不练,吃饭歇息去了。 次日,经过一番勤练,基本熟悉了。接着俩人对练,把学过的“气贯长虹”,“春风溢彩”,“彩凤飘莲”施展开来,有攻有守,剑光如绵,唰唰之声不绝之耳。莫不怪使的是一套“五形剑法”,招数虽是平常无稀,没多大的变化,然在他这样的高手的手中使出,意在剑先,修为到了最高境界,任由伍斌如何猛攻,始终难令他移动半步。练了二百多招,伍斌颇感吃力,又过了一会,剑式凌乱,突然眼前一缕白光刹那间迎面袭来,不禁一惊,正感吃力难撑,而莫不怪又有失病症,凌厉的剑法刺来,真假莫辩,在不知不觉中,提气一跃,身形拨起,一个翻身,倒刺一剑。莫不怪“咦”了一声,举剑一划,“拨云见日”,格剑一阻,当一声响,伍斌虎口一震,长剑脱手,翻身坠落之际,伸手接住宝剑,满面羞愧。 莫不怪说道:“你这一剑有点古怪,是从哪儿学来的?”原来伍斌方才那一剑,并非是莫不怪所传,而是伍斌曾看见白梅使出的“神剑”的招数“蝴蝶恋花”,他临急之际,不觉使了出来,见莫不怪相问,便说了。 莫不怪道:“是一个小姑娘使的剑法,这么说来,她是秦秉伟的徒孙了。” 伍斌道:“义父,你识得这门剑法?” 莫不怪道:“当然识得了,当年我和莫不服就是败在这一剑之下,莫不服的肩头衣服被刺破,这件事隔得多年,我还是记得的。” 伍斌暗道:这样说来,我的师祖一定就是这个秦秉伟的人了。但觉此事不便与莫不怪说明,恐他误会。 莫不怪道:“你这招剑法手劲不对,运用变化之势,以虚克实,你发剑不够准确,遇上剑法功力都比你好的高手,难免要落败,下次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说着跃起一个倒翻,倒刺下来,剑尖对准伍斌的百会,伍斌但觉头顶微风晃动,莫不怪已是翻身下来,道:“懂了吗?” 伍斌心头狂喜,连连点头,甚是钦佩,他偷学此招时,看得真切,当运用时,不知怎地总是不顺手,此时看莫不怪使出,比白梅高明何止百倍,打从心底折服,自此之后,更加勤练剑法。 这日,便人对练剑法,伍斌一剑刺出,莫不怪一剑迎面封住,绞剑一扳,伍斌忽觉一股劲力透来,急忙顺势抽剑,不想莫不怪剑法精妙,功力又高,一足踏前,长剑迎前一推一绞,仍然把剑粘住。伍斌提气运劲,硬抽拨出,忽觉虎口一震,长剑脱手飞出,“呛啷”声响,即掉在地上,身不由已地后退了数步,不觉大为丧气,无论如何使剑,总难全身而退,他却没有想过,“魂剑”乃是莫不怪所创,每一式无一不是千遍万遍练出来的,他不过练了几日功夫,岂能与莫不怪数十年功夫可比。 莫不怪呆了一呆,顿足骂自已道:“都是我不好,不知不觉中用上了内功。”原来对练之前,他已知伍斌功力和他相比甚远,折招不用内力使剑,不想伍斌学剑极有天赋,进境神速,得意忘时,内力自然而生,把伍斌的宝剑震落,不觉大骂自已。 121.粗心大意 伍斌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多月,莫不怪的十六招“魂剑”以倾囊相授,剑法变化复杂,招式虽然熟练,至于一个“纯”字相差甚远,倘须勤下苦功,闲着时候,莫不怪便把剑法的精要变化要诣,笔录下来,要他回去之后,好好地细看,接着也把“魔体丹元功”抄录下,要他修练“峨眉派内功心法”大成时,再行修练,接着还有“狐山擒拿手”,“欧家醉门”的顶绝技也一并给他,却是一再叮咛,切勿贪多务繁,此乃练功之大忌,就专研一道,力求于精,伍斌点头称是,紧记在心。 伍斌能跟这样的武学明师在一起,实是舍不得便离去,要莫不怪讲解武学精要,受益非浅。 夜里,莫不怪兴致极高,着刁精才弄上几样可口的菜,俩人开怀畅饮,吃得高兴,放声大笑,直到醉倒。 睡到下半夜,伍斌起来小解,穿往寺后的浴室,忽听到丛林中隐隐风声响动,似乎有人在打拳,不觉感到诧异,在这绝峰顶上,除了自已和莫不怪,就剩下一个刁精才了,莫不怪和自已共卧一室,此刻睡得正香,当然不会是他半夜起来发疯,心想:莫非是刁精才这个大笨猪不成? 循声觅迹,悄若无声地走进丛林,透过淡淡星光,丛林里一个身影甚是矮胖,正耍着“狐山擒拿手”的功夫,瞧那黑影,俨然便是刁精才,他的手法零缺,不完整成套,显是在旁偷学的。 伍斌登时来了火气,又是小孩心性,有意吓吓他,大声喝道:“大胆的奴才,使的好功夫呀。” 刁精才见他俩人醉倒之后,猜想不到天明是不会醒来,有些放松警惕之心,把偷学来的功夫练了一遍又一遍,全神贯注之际,这声大喝,无疑是打了个霹雳,只震得肝胆欲裂,惊惶万分,扑捅拜倒,不住地叩头,颤声道:“饶……饶命。”连声不停。 伍斌极是恼怒,道:“好你个黑猪财,胆子倒是不小呀,敢来偷学我义父的功夫。嘿嘿,快快给我从实招来,你受何人指使,扮成这个模样,骗了我义父,混了上来,快说。”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刁精才毛骨怵然,浑身打颤,阵阵寒气直透心底,不住地叩头,惊骇之际,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伍斌双手叉腰,双目瞪着他,道:“你是何方黄毛小贼,从实招来,不然一把把你扔下山去喂狼。” 刁精才只骇得牙齿打战,格格作响,颤声道:“我……我……我是绿林中人,仰慕……祖宗爷的武功,才……才来偷学两招。”原来莫不怪经常下山去买食物,一次无意间惩罚了几个武林败类,给他看见,便起了拜师学艺之意,那料莫不怪来去无踪,脾气又怪,经过几次暗中偷窥莫不怪的形踪后,即有了主意,大胆地设计,趁机在莫不怪面前奸淫妇人,莫不怪见状自是气愤,把他痛打了一顿,只因他已往的经历刺激,已无杀人之心,便把他捉到峰上来作奴仆使唤,这样就正中了刁精才的计谋,趁莫不怪练剑练拳时偷学,以为瞒过了莫不怪,岂料今晚给伍斌识破他的机关,叫他如何不惊骇到了极点。 伍斌不住地嘿嘿冷笑,刁精才肝胆欲裂,亡魂直冒,心中的害怕实是到了极点,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住地叩头,怦怦作响,前额上都叩出血来了,林中夜里看不到罢了。 伍斌道:“你是绿林中人,就该知道武林中的规矩,偷窥别人的武功,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吧?”其实他并不知道偷窥别人的武功会有什么样的惩罚,但想武林中人很讲究规矩,此事非比闲常,必会处于极刑。 刁精才浑身发抖,犹如雨打花枝,伍斌这番话可把他吓得半死,原来武林中偷窥武功这个条律非常严重,被人捉到的多半是被人废掉一身武功,再挖去双眼,这种极刑令他如何不怕,他知求饶无用,抬头一瞧,见伍斌气意高昂站在眼前,恶念暗生,道:“祖宗爷来了没有,我要向他老人家求情。” 伍斌那知他在打着垂死挣扎的恶念,“哼”了一声道:“我义父知道你来路不正,正在歇息,要我来惩治你这个小偷。” 刁精才转头看来看去,不见莫不怪的人影,慢慢地爬起,一声冷笑,恨恨地瞪着伍斌,怪笑道:“就凭你这两下子,也敢对大爷无礼。” 伍斌听他语气不对劲,怒道:“大胆的黑猪财,胆子到是不小呀,对小爷这样说话,你不想活了?” 刁精才大怒,倏地扑来,五指探爪,伸手便抓,使的竟是“狐山派”的擒拿手,手法疾快,来势凶猛,低声喝道:“去你奶奶的,老子受你们的气早受够了,索性趁此时机,豁了出去,也要斗你一斗。” 伍斌甚是愤怒,道:“好言相劝你不听,竟想只身来闯鬼门关。好,小爷就成全了你。”单掌防胸,一足后踏,亮掌劈出“开山砍树”,这是“神拳掌”的功夫,掌含劲风,凌厉嘶风,反切刁精才的五指,刁精才毫不变式,一掠滑下,抓拿脉门,用力捏下。 伍斌吃了一惊,料不到他身材矮胖之人,使出的手法竟也这般疾快,好在这几日他已得莫不怪授于“狐山擒拿手”的功夫,临急之际,当即由掌化指,使出“铁指功夫”,伸指一弹。刁精才如果挑断了伍斌的脉门,那么他自已的脉门也将被弹中,他见伍斌掌法精纯,显是功夫精堪,那敢让他弹中,连忙改变手法,迎胸抓来。伍斌这一着乃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迫使对方撒手,已有了准备,由指化掌,掌力一吐,逢的一响,击在刁精才的胸口上,他急转之际,只用了五成掌力,把刁精才打得倒退了几步,胸口隐隐作痛。 刁精才暗暗吃惊:这小子年纪青青,怎地有这等功力?一定是莫不怪这老鬼授给他炼功的上剩法门,才会有这样的进境。他心里害怕的人不是伍斌,而是莫不怪,此老虽是疯疯颠颠,武功却是奇高,手段极辣,已前就曾吃过了几次苦头,余怕犹末,如不速战速决,莫不怪这老儿到来,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双掌一错,猛然击出,逢的大响,真气散荡,黑衣里寂静,直似打雷,伍斌只觉对方掌力浑厚,不觉后退了两步,刁精才翻了一个筋斗,才知此人相貌虽是怪异,功夫倒是不可小视,当即一声长啸,向莫不怪告知,要他来见识这个“黑猪财”的武功。 刁精才心头大凛,那里还有胆子恋战,趁着后退之际,转头拼命狂奔,朝浴室奔去,伍斌捡起一块石头,对着刁精才用力掷去,刁精才逃命之际,没有察觉到,正打着肩头上,摔倒在地上。伍斌心肠软弱,不忍痛下杀手,刁精才滚了一滚,爬了起来,忽然眼前一花,稳如泰山般的站着一个,抬头一看,正是莫不怪,这一吓差点没把他吓破了胆,知道逃命无望,趴在地上拼命地叩头,饶命的话已说不出来了。 莫不怪仰天大笑,道:“好小子,原来你还有这两下子呀。”伍斌此时也跟着赶上,立在右旁。 便在莫不怪大笑之际,刁精才双袖一挥,袖内飞出两个事物,迎面打来。 莫不怪道:“这是什么东西?”卷袖去接,忽地“波波”两声炸起,蓝光耀眼,浓烟冒起,出其不意,把俩人给吓了一跳,莫不怪足下微点,身形立即朝后疾退。伍斌没有江湖经验,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浓烟一喷,吸进鼻中,顿感头晕眼花,便晕了过去。 刁精才已是趁着两颗异物炸起之际,反身后跃,倒纵了出去。 莫不怪大吃了一惊,衣袖一挥,劲风鼓动,二三下子便把浓烟挥扫得一干二净,见刁精才跃下悬崖自尽,心中气愤无比,一脚踢起地上的土块射了出去,刁精才一声狂呜,声音凄厉,摔下茫茫的万丈悬崖,如此高的顶峰,摔将下去料想必会把他摔成肉酱。 伍斌昏倒在地上,莫不怪暗暗吃惊,抱起他进屋点灯一看,又是吃了一惊,只见他满面通红,双目紧闭,眉宇间透着黑气,进入昏迷状态,显是中了剧毒。 122.侥幸躲过 莫不怪一代武学高人,虽然不能识遍天下,但对各门各派的武学均有研究,要他创出一套拳法剑术,随手即可,极是容易,偏生他于医学毒经之类的东西从末沾手过,只知喝酒耍拳弄剑,此时面临棘手的剧毒,不禁惊慌失措,焦急之中,忽然想起初入“峨眉派”时,曾见师父运气迫毒的事,当下一掌按在伍斌的脐下,运气徐徐输进,也不知此法是否有效,只急得满头大汗。 过了一会,伍斌慢慢醒来,忽地“嗳哟”一声叫起,只觉浑身奇痒难忍,忍不住便要伸手搔痒,忽然想起神医伍哂之曾谈论天下剧毒,有一种掺进“腐骨散”的火炸弹,中毒之后,浑身奇痒,只要伸手抓破了肌肤,渗出血水,便会腐烂起来,过不了几个时辰,便会化成一滩血水,只剩下一付骷髅,不禁吓得慌了,连声叫痒,又不敢伸手去抓。 莫不怪吃惊道:“你怎么样了?” 伍斌叫道:“痒死我了,痒死我了。” 莫不怪顿足叫道:“这可怎么办呢?” 伍斌猛然想起,伍哂之曾讲过的解救之法,和他说了。莫不怪大喜,道:“有办法便好。”努嘴一啸,声音刺耳,扬荡出去,正是唤那两只怪鸟的声音,这两只怪鸟便在丛林后面,听到啸声,即振翅飞出去。 不一会,风声响动,两个黑影一闪,落了下来,莫不怪把他放在怪鸟的背上,恐他奇痒难忍,一个不慎摔下悬崖,便用一根绳索系在伍斌腰间,自已骑在另一头怪鸟背上,索头握在手中,一齐飞下了山峰。 一着地后,莫不怪扶他下来躺在地上,就急不可待地奔进黑林中,把已前所弃的几只破缸抬出,装满了清水,用事先准备的小刀划破他的十个指尖和十个脚趾,把他整个人放入缸里沉泡,在山涧削了一根竹子,伍斌含在嘴里作呼吸之用,中了这种剧毒,如果有解药的话,自是无惧,此时夜半时分,纵想在山里寻找草药,也是不可能够,何况莫不怪于草药之类的东西一无所知,只急得团团乱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种剧毒一旦沾着人体之后,除非是有解药,不然希望是十分渺茫的,好在他学的内功心法另僻途径,又曾得神医授于异术,此时运气抵毒,逼出体出。 过了很久,伍斌冒出头来,莫不怪把他放进另一个缸里,沉泡过的那只水缸连缸带水一起扔到偏僻的地方,已免毒质渗到涧里来,如此这般停停换换,用过的水缸全都弃不再用,全扔了。 天亮后,破缸已是用完,莫不怪骑在怪鸟上峰,把三个水缸的水倒掉,用绳索绑住,怪鸟尖爪抓住绳索,飞运下来两只水缸,再飞上峰去,一只运缸,一只负着莫不怪飞了下来。 莫不怪继续为他装水,把他放进缸里运气迫毒,莫不怪见他沉泡过的水全都变成黑色,扔掉的毒水沾在花草树叶上,都叶黄枝枯,垂了下来,显见毒性厉害。 伍斌中毒虽深,因解救及时,方法正确,此时已是脱离了险境,只因莫不怪不识草药,伍斌欲用内服,说了老半天,他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山林中钻了很久,结果是空手而回,竟是连一味草药也抓不着。 烈日当头,虽在山间绿丛中,也是闷热,莫不怪守在树底下,脱去了上衣,赤着身子,摘了一枝树叶摇动扇凉,从早上到此时,滴水末进,腹空咕咕地乱叫,正自盘算如何去弄些食物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忽地,草莽中刺喳一声响,随着两声凄叫,窜出了两只饿狼来,看见了莫不怪,露出尖利的牙齿,便扑了过来。 莫不怪一见大喜,暗道:天无绝人之路,肚子饿了便有送上门来的美味。随手拍下两掌,把两只狼的天灵盖拍个粉碎,登时倒地不动,这两只饿狼想吃莫不怪,岂料反成了他的腹中美餐。 由于那柄小刀沾添了剧毒,不能再用,便扔了,唤怪鸟上峰来拿了火器小刀下来。莫不怪拨了狼皮,去掉内脏,在山涧里洗净,用树枝搭了个架子,捡了枯枝枯木,生火烤肉,不一会,香气四溢,肉已熟了,咬在口中,味道极是不错。 闲着没事,莫不怪在涧里捕鱼喂鸟,午后,伍斌体内的毒去了大半,不必再在缸里沉泡,在莫不怪的陪同下,拂枝踏草,觅到几味解毒的药草,放在嘴里嚼烂饮汁,已解体内之毒。 伍斌家中富有,每餐美味佳肴,但于这山珍野味却少尝过,狼肉肉质老硬,在火中烤烧,滴着焦油,溢着香气,惹人唾涎欲滴,伍斌首次吃这美味,赞不绝口。 刁精才这剧毒虽非天下绝毒,却也极是厉害不过,好在伍斌自幼曾随神医国手伍哂之学过医道,虽非精堪,闲常的小病毒症倒还难他不倒,这“腐骨散火弹”如是炸伤了肌肤,纵是立即施治,也是来之不及,幸喜他只是吸进了少许毒烟,加之又懂得疗毒之法门,可惜的是没药在手,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费事。 到得晚上,伍斌体内的剧毒去了八九,当晚俩人便在林中过夜。 天明后,已是痊愈。伍斌武功有成已来,暗中见识过不少江湖上的好手,这些人中除了莫不怪和莫精通外,武功高明者犹以刁精才为高,那晚和刁精才比拼了掌力,他虽然不及于已,却已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了,问道:“义父,那黑猪财是什么来历?你可有查明过?” 莫不怪道:“离这数十里外有个小镇,黑猪财便是镇上的恶霸,有一次我去买东西,遇见这家伙在采花,一气之下,便把他抓来作苦工,让他尝尝受苦的滋味。” 伍斌沉吟道:“这就叫人难于明白了。” 莫不怪道:“有什么不对么?” 伍斌道:“是的。”稍停片刻,道:“你抓住他的时候,可知道他会武功么?” 莫不怪想了一会,道:“这倒没有。” 伍斌道:“那晚我和他拼了两掌,发觉他的掌力比我稍有不及,却也极是不低,心里就奇异得很,一个武功这般好的人,怎会去作采花这种勾当,你抓住他的时候,这厮可有把抗。” 莫不怪笑着道:“他作了亏心事,当然要害怕了,怎敢反抗。” 伍斌道:“他连人都敢痛下杀手,采花又算得了什么,怎会害怕。” 莫不怪道:“这……”登觉此事实有难解之处,当即住口无语。 伍斌道:“你老再想想看,他炸起毒烟的玩意儿,想来不会是偷你老人家的吧?” 莫不怪道:“我莫不怪这一生当中,对于毒物从末沾手过,怎会有这种东西。” 伍斌道:“这就是了,那玩意儿既不是你的,那便是他的,在没被你捉住之前,老早就带在身上了。” 莫不怪一拍大腿,叫道:“不错,怎地我没有想过,他一定是早就发现了我,身边带着这玩意儿,只要我出手杀了他,他便用这玩意来炸我。嘿嘿,用心虽毒,我要杀他的话,怎能容得他还手,不过他这般作做,却又为了什么?”他人极是聪明,只是头脑时是清醒,时是糊涂,刁精才的用心,一时之间又怎猜得到。 伍斌道:“我发现他的时候,当时他正练着你老的狐山擒拿手功夫,便知这厮的来历古怪,绝不会只是镇上的恶霸,故此出声吓唬他,他自已说是绿林中人,来这里偷学你老的绝技,不过我看这人心地这等歹毒,所说的话末必是真。” 莫不怪点头道:“他为了偷学我的武功,才装成了这付模样,让我把他捉上来,在我练功的时候,便偷学我的功夫,这人竟是这样厉害,他便不怕我杀了他不成?” 伍斌道:“这个只有他自已才知道了。” 莫不怪道:“黑猪财摔下山谷,不知掉在哪里,就算找着了,只怕也剩不了两根骨头,要问也问不出什么事来。” 伍斌除了和义父闲聊外,多是不断请教武学奥秘,莫不怪甚是慷慨,一张口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相处时日虽短,受益非浅。 伍斌又寻了几味草药,捣烂取汁喝了,过不了几天,不见有何异样,猜想体内的剧毒多半已完全清除,这才放下了心。俩人把两只狼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言谈之际,也正是要分手的时候了。 123.感动泪下 伍斌和莫不怪的相识,偶然得很,之所以要拜莫不怪为义父,不过是想学他的武功,从末当过真,自从受了刁精才的暗算后,见义父为了自已的安危焦急,真情流露,已不是原来的打打闹闹的样子了,心下惭愧万分,深觉自已如此欺负一个失疯症的老人,行为实在是十分低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望着他满头银鬃白须,暗自惭愧,即将分别之际,心下百感交加,恋恋不舍。 莫不怪道:“你就回去了吧,反正我们又不是没机会见面了,几时闲着,我会去找你玩的,到时我们爷儿俩好好地喝它几杯,不过那时你可不许耍赖,推三阻四的。”说罢,眨眼伸出舌头,作了个鬼脸。 伍斌心下一阵感动:义父神志虽是迷糊,对我却是一片至诚,我真是对不起他。原来有许多话要说,即将分手之际,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来,目中含着激动的泪花,双腿跪下,叩了三个响头,道:“义父,几时有空,别忘了来看我。” 莫不怪道:“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也就不送你了。” 伍斌起身放开大步,一阵急奔,越上了对面山峰,回过头来,见莫不怪仍站在原处,举目相送,可见他心里也是恋恋难舍。伍斌叫道:“义父,斌儿有空时,也会来探你的。”声音送出,山呜谷应。 只听得莫不怪笑道:“你再不走,天都快黑了,路上遇着了莫不服,那可大是不妙得很。”声音末歇,人影已是不见了。 伍斌施展轻功,掠身腾越,疾如飞奔,行出数里之外,终忍不住回头来望了一下,隔了良久,轻声叹息,他的衣物银两掉在路上,原来欲在回来时找一找,是否还在路上,此际心绪郁郁寡欢,眉头不展,竟把这事给忘了。 红日升高,奔上高山,举目望去,群山连绵,远际山天一色,一片迷糊。 奔到路旁山下一看,正是那夜莫不怪与莫精通大战的那地方,触景生情,不觉想起相处的这段日子里的情景,正自沉吟,忽然空中数声鸟叫声传来,抬头一看,正是莫不怪那两只怪鸟,当即长声一啸,声震山应,久久不歇。 两只怪鸟飞了下来,爪下抓着一物,朝伍斌扔下,它们仍在头顶上空盘转飞行,伍斌解开那包东西一看,不觉呆了一呆,里面是他留在峰上的衣裳,倘有五锭十两的银锭,他的包袱掉了,正自发愁如何解决途中食住的问题,不料莫不怪替他想到了,心里好生感激。 伍斌把义父的衣服脱下,换上了自已的衣服,把义父的衣服朝空中的扔,两只怪鸟抓着便飞走了。伍斌急声大叫道:“喂喂,你们等等。”两只怪鸟那里听他的,飞得远了。 下了山,举目环顾,一切都象一个月前所见,小溪流淌。一条长路曲曲弯弯,路旁的巨石竟是那样的显眼,一切恍如昨日,似梦似幻。路到巨石上,纵目远眺,前面山谷,一条曲折的大路长伸,格外显眼,与那晚所见,当然不能同日而言了。多日以来,神迷于技艺,此时抛开一切,纵目青山绿水中,脸怀开阔,心绪舒畅。 正自出神,一阵紧急的马蹄声由山谷传来,在这四面环山的峡谷里听来,竟似数十匹骏马飞奔一般。 伍斌心道:该不会是官兵吧?不便再站在巨石上,跃了下来,躲过一边的另一块大石后面。 仅只一会儿功夫,两匹健马疾奔而来,由驿道间驰出,旋风般来到巨石前停下。只听得一人诧道:“怎的有这块石头挡在路边,记得我们俩个月已前经过这里的时候,那时似乎还没有这块大石。” 另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是呀,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三四千斤,有谁能搬得动它,凭这份本事除非是神仙,常人如何能够作得到。” 原先那人道:“神仙?这世上那有什么神仙,万事皆是人为的。” 原先那人又道:“以我们的耳力,听得清清楚楚,那是错不了的,一路急赶过来,怎地不见一个人影。嗯,看来这人的功力比我们要深厚得多。” 粗豪声音那汉子大怒道:“妈的。老八,你这家伙总爱灭自已自的威风,长他人之气,那人一定是遇到急难,拼命地大叫,这样我也能作得到。哼,你这人就是胆小怕事。” 伍斌暗暗好笑:这人说话粗鲁,敢情是个十分爱面子的人,想必他们是绿林中的人了。 那被称作“老八”的人道:“老七,你的脾气和老五一模一样,动不动便爱发这牛脾气,大话就象放屁一样,别人是好便是好,是坏便是坏,技不如人,何必逞这一时之快,须知祸从口中出,少说为妙。” 伍斌听到这里,心念一动:难道这俩人便是抢白师父珠宝的同伙?这么一想,脑门里便现出了胡天霸、谢彪的形相,不知不觉中,又联想到了白梅:此时她一定已找到了大师伯,说不定正在练剑呢? 那老七着恼道:“别说了,你这人就会唠唠叨叨,跟你在一起,算我倒霉。哼,你最好是跟老六在一起,这样你们就有得说了。” 那老八不理他的话,道:“我们前番经过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块大石,这块大石是从山上滚下来的,被撞裂的石块裂口还新,痕迹显目,看来是一个月里的事情。” 那老七不耐烦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一块石头有会么好看的,值得你这样饶有趣的看个不够。老大令大伙儿今晚务必赶到,去迟了没咱们的份,还会挨他一顿臭骂。”见同伙亦自看个不休,不禁大怒,道:“喂,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那老八牵着马走来起去,低头凝眸,道:“你瞧,地面上的足印非常凌乱,似乎这里有过一场搏杀。“ 那老七怒火愤愤,道:“奶奶的,你到底走是不走,要不我一人先走了。” 那老八忽地笑道:“你想掉下我一人去捞好处,老大吩咐过,大伙儿不可分散,你敢违抗于他,只怕有苦头吃的。” 那老七固然怒不可抑,但听他抬出了老大来,倒是不敢把他掉下,“哼”了一声,道:“要看就看个够吧,就算日头下山了,我也不会再管你了。”纵马走过一边,看也不再看同伴一下。 原来这俩人正是胡天霸的同伴,那老七叫于吉祥,老八叫林书公,于吉祥武功虽高,却是一条粗汉,林书公处事精明干练,是个智星,胡天霸令他们在一起,一粗一精彼此有个照应,林书公见这巨石之大,虽说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非是臂力异常惊人,如何能够作得到,心下微感骇然:莫非真是神仙所为不成? 于吉祥见他瞧了老半天,非旦没有去意,反而下马来瞧来瞧去,又忍不住了,道:“喂,你倒底走是不走呀?” 林书公招手道:“你过来瞧瞧,地上的脚印深入土中,这俩人好高深的功力呀。” 于吉祥气得脸色发紫,道:“你再看,我可真要走了。” 林书公道:“你来看,这大石头周围有许多脚印,这些都是象我们这样的好奇的人留下的。” 于吉祥“哼”了一声,道:“好奇的只有你一个,别把我也扯了进去。” 林书公忽地站起,道:“你听,我们的尾巴?”一阵马蹄声十分紧凑,由轻到响,犹如千军万,俩人相顾诧异。 于吉祥忽地喜色满面,道:“是了,一定是绿林中人在作买卖。妈的,这几日穷得要命,成天吃素,嘴里都淡出了个鸟来。”言下要趁机打劫。 林书公皱眉说道:“没事我们可以赶路了。”牵过马来,翻身上马欲行。只见于吉祥跳下马来,双手叉腰立在道中,踮脚高望,林书公大急道:“你又来劲了,还想惹事生非吗?快快上马赶路要紧。” 于吉祥哈哈一笑,道:“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先走吧,在前面等我,待会得手后有你一份就是了。” 林书公很是不悦,道:“老七,你这么作末免太过份了吧?” 124.铁臂铜身 于吉祥板起脸来,道:“是你先不肯走的,现在我要多留一会,你却又要急着走,不知是你在跟我过不去,还是我跟你过不去?”语下极是不满。 伍斌暗道:这俩人要作强盗了,没钱便打劫人财,怎会是什么好人,待会我见机行事,吓他们一吓。 林书公道:“你怎地象个小孩子耍脾气,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的银子花光了么?我这里还有二十多两,你先拿去花花,待晚上我再向老大讨些。” 于吉祥道:“你这二十两银子还不够我喝二口酒,要见老大还得到了晚上,在这一天中你想饿死我吗?嘿嘿,如果真是绿林中人,我们这样白白错过,老大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说不定还会骂咱俩呢?”说着,又踮了踮脚高望。 林书公无语,听他语言颇有几分道理,心道:也罢,让他乐乐也好,如有好手,拆拆他的牛脾气就更妙了。当下道:“等下看清楚了再动手,切莫着急。”于吉祥闻言大喜。 俩人说话间,一行五骑由驿道驰出,骏马健蹄如飞,蹄落声响,都都之声不绝于耳,为首是位满面虬须,杂乱如草的老者,五旬上下,身材高大,虽是骑在马上,也显出他那高大的身躯,如站在地上,必是似一座铁塔一般。此老浓眉大眼,双眸有神,太阳穴凸凹,显是功夫精堪,一头乱发披在肩上,骑马划风飞扬起来,有着一股不怒而威的神态。 另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妇人,一件大红袍披肩,直如一团红云,面不添脂,光华照人,凤眼小鼻,嘴角微微一笑,秋波流盼,竟是个风韵极佳的美妇人。在她侧旁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相貌与那美妇人极是相似,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脱落一个美人胚子,嘴里啃着瓜子,左顾右盼,逍闲自在。另俩个皆是一身短袄的粗豪汉子,这五人当中,那美妇与那少女腰间佩剑,三男两手空空,不佳任何兵器。 骏马奔到前来,人立而起,长声嘶啸,一齐停了下来,那粗犷老者虎目一瞪,喝道:“刚才是你这俩个小鬼放的臭屁么?” 于吉祥和林书公相顾失色,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冷汗直冒,心道:原来是这个魔头一家子,我俩人这次可失算了。 原来这个老者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莫抛遗,此人练就一身硬气功,有如铜铁,还有铁臂功夫,最是厉害不过,江湖上人称“铜身铁臂”莫势遗便是此老,他虽成名在徐景藩之后,名声却比徐景藩还要响亮,他不似徐景藩那样好杀成性,行事介于正邪之间,只要没人触犯于他,他绝计不会无辜伤人的。 那美妇人是他的妻子,叫冯观子,使得一手好剑,出道已来,会过的高人中,倘末有人能在她剑下走满十招,加之她剑法辛辣,江湖上人称“红衣仙子,夜叉十招”,“红衣仙子”乃是说她身披红袍,貌美如仙,“夜叉十招”意为她剑法歹毒辛辣,素不饶人,无人能走满十招之意。那少女则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莫莉花,那俩个粗豪汉子是莫抛遗的弟子,他俩人是俩兄弟徐离、徐和,在江湖上名声极是响亮。 于吉祥和林书公本欲打劫财物,待得看清是他们这家子,纵是吃了豹子胆,此时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他俩人武功虽是高强,自嘱俩人联手也末必斗得过“红衣仙子”,就是徐家兄弟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至于莫抛遗更是不用说了,俩人听他发语无礼,虽是恼怒,却骇于他的虎威,不禁后退了一步。 莫抛遗怪眼一翻,喝道:“报上名号,在哪条道上做买卖的?”原来他功夫精堪,耳力敏捷,已是听到伍斌躲在一旁,武功比之于吉祥俩人要高明得多,误会三人为一伙,是绿林中开山立柜的豪杰。 林书公知于吉祥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恐他语言冲犯了这个煞星,忙抱拳道:“我们是单线的绿林豪杰,在此开山立柜,不知是莫大爷神驾路过,实在是多有得罪,万望莫大爷不要放在心上。”连连作揖,施礼极恭。 莫抛遗见于吉祥站着不动,怒气暗生,瞪着他道:“这小毛贼是哪来的,见了大爷敢不见礼?” 林书公冷汗直冒,连忙扯他衣裾,低声道:“你不想活了?”忙对莫抛遗道:“他是个没见过面世的伙计,不懂得礼数,请莫大爷不与他一般见识。”于吉祥低头忍气,把手拱了拱,神态仍是不够恭敬。 徐离瞧着生气,大声喝道:“吠,你这厮是什么人,快快重新见过大礼来。”徐和也怒容满面,大声喝斥。 冯观子玉手轻摆,徐家兄弟顿时止声,她凤眼一扫,面露微笑,如春花绽放,芳华照人,柔声轻笑道:“你俩叫什么名字?”声音娇嫩,十分悦耳。 于吉祥咽了咽口水,脱口说道:“我叫于吉祥。” 那稚气末脱的美貌少女莫莉花啃着瓜子格格作响,道:“从没听说过,无名小徒。”纵马走近,把啃过的瓜子壳扔在俩人头上脸上。 于吉祥抹去瓜子壳,笑着说道:“你这小姑娘又叫什么名字?”其实他是知道莫莉花的名字的,此时见她母女姿色艳绝压芳,不禁神魂颠倒,口不择言。 莫莉花努嘴冷笑,道:“凭你也配问姑娘的名字。”把手中的瓜子泼下,打得于吉祥满脸都是,隐隐生痛,登时清醒了过来,不觉变了神色,连忙后退两步。 莫莉花见他神态狼狈,不觉格格地娇笑起来,于吉祥登时省悟,被对方戏弄了,立时把莫抛遗这魔头抛在脑后,牛脾气发作起来,大声道:“小妖精敢戏弄老子。” 莫莉花自出生以来,父母对她疼爱有加,何曾对她大声说话过,此时被于吉祥如此叫骂,实是从来也没有的事,当真是气炸腑,柳眉倒竖,凤眼睁大大地,抓起一把瓜子当头泼打下来。 于吉祥一时情迷意乱,以致欲令智昏,才给掷得满脸瓜子,此时有了准备,斜身绕步,避了过去,一把瓜子即时打个落空,林书公见此状态,暗叫不妙。 莫莉花见状更是气愤,冷笑一声,玉手一扬,铮铮两声,两枚透骨钉脱手弹出,她年纪虽幼,却得父母这样的大高手亲传授技,手劲极强,手法更是精巧,一枚打向“眉心穴”,一枚打向“膻中穴”。一句话即惹起她的无名火,一出手即是伤人性命的要害。莫抛遗夫妇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意,也不加于出声制止。 于吉祥一声冷笑,大手一伸,便把两枚透骨钉接在手中,待要反手掷出,忽闻凌厉嘶风,又有两枚透骨钉打来,所用的手法又不同了,打的是“跳环、肩井”两穴。于吉祥心下一乐,暗道:这臭丫头这手暗器功夫居然打得极是不错。自仗手法精妙,陡手间又把两枚透骨钉接住,紧接着又是两枚打到,用的是连环手法,以她如此年纪,暗器功夫打得极是不错了,只是遇上于吉祥这样的高手,轻轻易易就接了过去。 莫莉花怒不可抑,玉手长扬,便是一把透骨钉打出,这次用的是“仙女散花”的手法,透骨钉满天乱飞,如雨落般泼下,透骨钉就似长了眼睛一般,朝于吉祥全身的穴道打来,于吉祥这才知道莫莉花的暗器功夫不可轻视,手下使劲,把接来的六枚透骨钉掷出,打落了几枚射来的透骨钉,反手转身之间,接下七枚透骨钉,愤怒之下,大叫道:“还给你。”七枚透骨钉同时往莫莉花身上打去。 林书公大惊失色,他知莫抛遗夫妇古怪得很,平时把女儿宠得捧上了天,最是傲慢不过,既是如此,他们也绝不会随便出手伤人,莫莉花此举虽然可恶,那也是她先动手的,于吉祥被迫自卫,这是情有可原,可他的武功比莫莉花高强,此时出手无疑是想伤她,那情景就不同了,莫抛遗夫妇岂会坐视不理,急忙大叫道:“不可。”喊叫归喊叫,却又如何止得住射出去的七枚透骨钉。 莫抛遗不知何时已纵马来到了女儿身边,冷笑一声,长臂一伸,衣袖卷起,七枚透骨钉全都卷入了他的袖中,他接暗器的手法平平常常,浑不见有何精妙,却显示出他的功夫十分精堪,把于吉祥、林书公看得呆了,因为他是江湖老手,知道手法越是平常无稀,武功越是厉害。只见莫抛遗冷笑声中,大袖一挥,七枚透骨钉打了出去,于吉祥和林书公急忙倒纵出去,他俩人见机早,闪得快,于吉祥大腿上中了两枚,双肩上中了两枚,林书公屁股上中了三枚,莫抛遗这是因人而施,于吉祥无礼欲伤他女儿,这才出手惩治他,把他打成残废,林书公虽是礼恭之极,因是于吉祥的同伴,理应受这池鱼之殃,不过莫抛遗只是把他打伤罢了,并没重手施为。 125.雪山飞魔 于吉祥、林书公中了暗器,大叫声中,双双倒在地上,于吉祥不住大声惨呜,莫莉花得意娇笑起来,拍手道:“狗腿给打断了。” 徐离徐和兄弟也附掌赞道:“师父好功夫。” 莫抛遗忽然大喝一声道:“哪一个王八蛋鬼鬼崇崇的,给莫大爷滚出来。”声震如雷。伍斌耳鼓嗡地一响,暗叫不妙,只当他发现了自已。 却见三条人影如飞而下,轻功极是了得,莫抛遗知来人是高手,他自学成绝技已来,倘末逢遇对手,心中难免寂寞,以引为憾,此时来人轻功不俗,知武功必是不弱,连环三拳同时捶出,每一拳拳劲浑厚凌厉嘶风,呼呼呼三声。只见俩人从旁倒射而出,竟是不敢接他铁拳,当中一人双掌一错,一齐推出,掌心红紫,掌风微热,练的竟是“朱沙掌”的功夫,此人的“朱沙掌”有三十年的功夫,着实了得,莫抛遗这三掌他居然全都接下了,为掌风所荡,俩人的衣袖都鼓了起来。 紧接着,莫抛遗单拳捶下,这一拳比之前三拳还要沉重得多。来人是位长须垂胸的老道,自仗多年修为,武功精堪,毫无惧意,当下双掌又是一错,推了出去,掌拳末接,陡觉虎口一震,瞬息间,血脉偾张,浑身难受,不由得大大地吃惊,这才知道厉害。莫抛遗身材粗壮,身法却是异常疾快,拳劲末衰,霍然间拳风又起,一股奇劲的道力袭击,劲风飒然。 那老道只觉拳劲如巨涛涌至,其势猛不可挡,不禁失色,大喝了一声,猛出一掌,掌力也极是惊人,此状看似拼命,实是虚晃,末待拳掌相接,翻身倒纵而出,为他掌风所荡,胸口一片热辣辣地,极不好受,心下骇然。 莫抛遗双手叉腰,仰天开怀大笑,声震如雷,甚是得意。 伍斌虽是不知那老道为何人?却识得另俩人是胡天霸和谢彪,这俩人身怀绝技,武功倒也不弱,生怕被他们发现,身子往后缩了一缩,不料竟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不禁吃了一惊,须知他天生异赋,练就奇功,年纪虽是轻轻,功夫极深,耳目敏锐,又曾练过“闻风避器之术”,此时竟给人站在身后而毫不察觉,对方的武功可想而知。他一惊觉,不加思索,反手一记“白鹤回啄”,虽是错骨手法,实则乃点穴功夫,往乳穴上啄去,不料那人随手一挡,由掌化爪,竟然钩住了伍斌的脉门,伍斌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只听那人轻声笑道:“大敌当前,别胡闹了。” 伍斌怔了一怔,仔细一看,不觉又是好笑又是佩服,所认为的敌人竟是一个十六七的小乞丐,脸上沾灰,衣服破烂,却是洗得干净,微微一笑,两颊现出两个梨涡,如果洗去脸上的灰尘,必是个眉宇清秀的人,暗想:只怕这乞丐有点来历?只觉对方的手软绵腻腻,恍若无骨,不觉一呆了呆,心底下莫名其妙地涌起异样的感觉,敌意尽消。 那乞丐见他盯着自已出神,还当是形藏露出了什么破绽,面上一热,颇是不好意思,道:“看什么,好看的在你身后呢?” 猛听得那老道大声道:“我再来领教铜人铁臂的功夫。” 伍斌顿然省悟,转身伸出头去,不料却给那乞丐拉了回来,掩嘴轻声笑道:“眼前这人是江湖上最了不起的魔头,你这么鲁莽,想让他发觉么?” 伍斌心想这话有理,低声道了个谢,那乞丐笑了笑,俩人慢慢地伸出头来瞧。 莫抛遗冷冷地说道:“石木道长,我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老道隐居多年,此次复出江湖,认为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他,冷不提防被莫抛遗道破了来历,不禁一凛:这厮与“雪山飞魔”齐名,果然有些道行。打了个哈哈,道:“蒙莫爷瞧得起,贫道这点微末之技如不堪承受,有个闪失,那也是贫道学艺不精,赶着去西方极乐世界,这个莫爷大可不要为贫道担心。” 莫莉花噗咄一笑,道:“这个牛鼻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滑稽。”伍斌和那乞丐也是掩嘴忍笑。 莫抛遗一阵狂笑,半响方罢,道:“好,我就瞧瞧牛鼻子的朱沙掌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 胡天霸和谢彪趁他们说话的时候,赶紧把于吉祥和林书公俩人扶下,退出远远地。心中忐忑不安,不知石木道长的武功是否敌得住莫抛遗,如果连他也败下阵来,那自已等人的处境就大为不妙了。 冯观子见丈夫和石木道长较量,声势骇人,恐女儿不知天高地厚,上来生事,过来把她的马牵过一边,呆在自已的身边,随时都可保护得了。 石木道人嘿嘿冷笑,满面杀气,暗自运气,莫抛遗立在场中,谷风吹来,袖拂须扬,俨如天神一般,甚是威武,焦雷般的声音道:“牛鼻子,受死吧。”一拳捶出,势如奔雷,极是骇人。 石木道人见此声势,也自心惊,自仗“朱沙掌”有三十年的功力,却是无惧,大喝了一声,奔起双掌,逢地巨响,刹那间划起一阵风飚,飞沙走石,灰尘冲天而起,众人骇然失色,纷纷后退,冯观子见了也不禁凛然:想不到这牛鼻子竟也有这等功夫。 浓烟扬起之际,一条黑影窜然飞起,倒纵出数丈之外,只听得莫抛遗放声大笑,原来他用上了七成拳劲,力斗石木道人的朱沙掌,这也是石木道人掉于轻心,没有用上全力,不知莫抛遗的铁拳厉害,待得惊觉之际,自救如何还来得及,被他拳劲所震,一条手臂登时麻木起来,嘴角流血,竟是受了内伤,侥幸他见机得快,轻功卓绝,这才没有伤及性命,瞬息间,原来的狂傲之气一扫而光,变成了恐惧之意。 沙落烟散,山谷寂静,莫莉花拍手娇笑,声音清脆。伍斌和那乞丐相顾失色,缩回头来,抹去头上的冷汗,作声不得。 莫抛遗大笑道:“牛鼻子,你还有多少本事没有使出来,现在是跪下叩头求饶,还是自行了断。” 石木道人大声道:“姓莫的休得狂妄,贫道就此怕了你不成。”双掌一挥一扬,掌心朱红,这是功夫练到最高境界之相。 莫抛遗傲然笑道:“原来你还留着这一手,莫某倒是小看你了。” 石木道人喝道:“休得多言,再接我一掌试试。”声音末落,身形平地拨起,掠疾如电射,呼呼地劈出了两掌。 莫抛遗大声道:“来得好。”仍是单手亮拳,一挥捣出,呼呼嘶风,异常浑沉,只见石木道人惨叫一声,飞出数丈开外,倒地不起。他的“朱沙掌”被莫抛遗用内家拳破了,数十年的苦练付如流水,喷了几口鲜血,便昏了过去。 胡天霸和谢彪面色如灰,一齐跃起,各自手持兵器,准备面对一场生死殊斗。 便在此时,只见冯观子大声娇斥道:“哪个小辈鬼鬼崇崇的,快滚了出来。”声音甫落,一个声震如雷,浑厚异掌的笑声响起,只震得山谷大响,众人听在耳中,嗡嗡作响,震耳欲聋,头壳刺痛。 莫莉花双目流泪,花容失色,在马背上摇摇欲倒,冯观子撕下两片衣块塞入她的耳里,一手握住了她的嫩手,以自身真气注入她体内抵抗那刺耳的怪笑声。 莫抛遗大声喝道:“何方毛贼,敢跟莫爷开玩笑。”两个声音融混在一起,虽然稍缓化卸了不少,仍是不能压抑那古怪的笑声,显见发笑之人的功夫深厚。徐离两兄弟和胡天霸等人眼冒金花,异常的痛苦,都倒在地上。 伍斌运气过后,大大减弱了刺耳疼痛,奇异的是,那乞丐年纪青青,居然承受得住这极为霸道的声音,坐在地上看着伍斌,恍若末觉。 莫抛遗异常愤怒,一跃而起,只见一条人影从林中窜然而出,身形迅速,凌空翩飞,疾如掠鸿,轻功端得超凡绝伦,来人迎着莫抛遗递出一掌,只听得逢地大响,劲风激荡,飞沙走石,比之莫抛遗与石木道人的较量,其势更是骇人。 莫抛遗只觉对方掌劲奇大,乃生平莫遇难得一见的高手,手臂震得麻木,忽然寒意袭体,犹如陷入冰窟中去了,身受奇寒之苦,血液几乎冻僵了,猛地想起了一个人来,大大地吃惊变色,借助劲风狂荡,翻身后纵出去。 有一个浑沉的声音大笑,道:“铜人铁臂名不虚传,果然身怀奇功。” 风停沙静,莫抛遗定睛一看,不禁一凛:果然是他。 站在前面的是个道人,虎目铁须,长鬃披肩,浓眉大眼,唇厚嘴大,双眉往上竖,长相和莫抛遗一样粗豪犷野,威风凛凛,此人乃是好杀成性,恶名远播,自出道已来独闯江湖的“雪山飞魔”徐景藩。 冯观子是个武学大行家,瞧出徐景藩的掌力倘在丈夫之上,深恐丈夫在他掌下吃亏,掠身纵去,凌空而起,身形末落,手中宝剑化成一道白光,刹那间指向徐景藩。 126.三魔激战 徐景藩本是不怎么把莫抛遗夫妇放在眼里,待和他拼了一掌之后,莫抛遗的拳劲虽然倘在已下,却也极是不可小视,此时见冯观子一个妇道人家,轻功似乎倘在自已之上,这一剑刺来极是凌厉,这才吃惊,暗叫不妙,生怕他夫妇俩人联手,自已势孤难撑,不过他素来独来独往,曾经败在袁自安一人手下之外,还没遇上武功这样好的高手,虽然心有顾忌,岂会因见势头不妙拨脚而溜之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冯观子剑法虽然厉害,徐景藩自仗武功高强,却是无惧,侧身疾绕,避过剑锋,踏进一步,掌风一起,拍落下来,用的是“小天星掌法”,不是出击敌人,而是想强行夺下她的宝剑,素闻“夜叉十招”之威,心想只要夺下了她的宝剑,剩下一个莫抛遗就好对付了。却见冯观子玉腕一翻,剑光唰地划起,同时分化成几样变化,刺向胸口几处要害。徐景蕃一凛,不敢大意,伸指一弹,指尖弹在剑身上,铮地一声,俨如龙吟虎啸,冯观子虎口发麻,宝剑险些脱手坠落,吃惊非小。 徐景藩哈哈一笑,道:“夜叉十招。嘿嘿,也不过如此嘛,倒要看看你是否接得下我十招。” 冯观子大怒,娇斥一声,剑法忽变,刹那间剑光如练,连绵相至,势如山崩地裂,滚滚而上,不过一会,竟斗了百来十招,胜负难分。 伍斌越看冯观子的剑法越是觉得眼熟,想了一会,这才省起:原来是“峨眉派”的剑法。莫不怪与他对练时,所用的剑法何止于几十种,他岂能一一记得这许多,只因莫不怪原是“峨眉派”门下,用得最多的当然是“峨眉剑法”了,对此印象颇深,便想了出来。 徐景藩暗道:今日连个妇人也战不下,我“雪山飞魔”还有什么面子在江湖上厮混。心念及此,杀机陡起,目露凶光,双掌一挥一摆,登时冒起一股白雾,将冯观子罩在其中,莫抛遗见此状态,暗暗诧异。 激战中,冯观子猛觉奇寒罩住全身,宝剑冰凉冻手,透过手心,一只手臂冻得发麻,如在严寒冰窟中,冻得浑身发抖,站在数丈之外的人也觉寒气袭体,生怕他奇功怪异,受了损伤,都远远地退开。 徐景藩暗道:今日连个妇人也战不下,我“雪山飞魔”还有什么面子在江湖上厮混。心念及此,杀机陡起,目露凶光,双掌一挥一摆,登时冒起一股白雾,将冯观子罩在其中,莫抛遗见此状态,暗暗诧异。 激战中,冯观子猛觉奇寒罩住全身,宝剑冰凉冻手,透过手心,一只手臂冻得发麻,如在严寒冰窟之中,冻得浑身发抖,站在数丈之外的人也觉寒气袭体,生怕他奇功怪异,受了损伤,都远远地退开。 冯观子深知徐景藩的厉害,万分小心,一手凌厉的剑法护住全身,到了这时,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味地和对方游走厮斗,穿来插去,满场尽是她的倩影,她虽是女流之辈,武功却是不容轻视,她的轻功比之徐景藩倘稍胜少许,满场乱走,徐景藩想要追上她,却是不易。 徐景藩跟着她乱跑,搞得头昏脑胀,数次险被她宝剑所伤,也不禁暗自心惊,却仗着掌力了得,往她身上挥扫,冯观子轻功卓绝,剑法精妙,内功修为和对头相差甚远,被他掌风所荡,身躯摇晃几乎被他击倒,仗着轻功桌绝,翻跃倒纵,高跳低窜,唰唰数下,连环辣招,尽是致死致残要害,迫使他近身不得。 战了良久,已是有了三四百来招,冯观子内功不如对方深厚,香汗直冒,身形略略迟缓下来,剑法威大差,莫抛遗见爱妻便要落败,忍无可忍,大吼一声,身形疾晃猛扑上去,挥拳便捣,他号称“铜人铁臂”,一身横练功夫极是了得,这一拳挥出乃愤怒而发,拳末到拳风先袭到。 徐景藩身具“闻风避器之术”,得意忘形之际忽闻拳风嘶厉袭来,即知是莫抛遗出手了。他的铁拳刚硬,江湖上罕见,自已的“风雪闪电掌”固然厉害,如是单打独斗,自是稳操胜券,他们夫妇联手夹击上来,倒是难敌,不由得心头大凛,绕步回身,疾如风车,一掌击出,寒气大增,逢的大响,便在此际,冯观子剑法大变,一剑化成无数道剑光,指向徐景藩浑身要害。他夫妇俩同门学艺,于对方的武方最是熟悉不过,一见其势,即知后着应该如何出手,配合得天衣无缝,岂料徐景藩武功另僻行径,别具一格,内外兼修,不仅一身横练功夫了得,轻功也是罕见,受他夫妇围攻,退路受阻,无可游窜,掠身纵跃冲天而起,只听得帛裂声响,一件道袍前前后后刺穿了无数小孔,宛若峰窝,好在他轻功桌绝,脱困穿出他夫妻的围攻,暗叫:伐幸。 冯观子娇斥一声,跟踪跃起,一招“怒取龙珠”,把剑指上去,对着会阴,至于同时,莫抛遗吼怒声中,平地拨起,连环三拳,势如猛浪。徐景藩作梦也想不到莫抛遗夫妇联手配合如此厉害,不禁暗然失色,临危之际,显现出他的惊人之技,一声大吼,双臂一扬,双掌亮出,凌空之中,只见莫抛遗夫妇左右倒翻掠出,他夫妇俩人为掌风所震,稍受了点内伤,冯观子一剑刺穿了他的裤裆,在他大腿上划了一条血丝,宝剑竟被他掌风荡得脱手坠落,翻身坠落之际,抄手接过,只觉剑柄寒冷如冰,一条手臂登时冻得发麻,莫抛遗一身横练功夫了得,到不如何惧他寒掌,受伤不重。 徐景藩双掌一击奏效,落了下来,不觉得意放声狂笑,气焰熏天,高视阔步,傲态凌人,正自高兴,急觉被划破的伤口隐隐发麻,不禁一惊,一时又惊又怒,破口大骂道:“臭婆娘,敢下毒害你家道爷,饶你不得。”他自出道以来,除了败在袁自安的手下外,他人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更不用说伤他了,今日竟被一个女流的毒剑刺伤,叫他如何不怒上冠发,一掌劈出,掌力更加惊人了。 冯观子本无意使用毒剑,她这柄剑乃是莫抛遗的母亲相赠,自已一身武艺也是她所授,当然是要随身携带了,这柄宝剑也是名匠铸造,铸剑时所用的水里就有毒,虽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却也极是厉害,她是把“峨眉剑法”加于变化,变得辛辣怪异,虽不能无敌于天下,要找出个对手来也是不易,有得毒剑在手,更是如虎添翅,只要令得对头受创,便有胜算把握了。只是他夫妇俩今日遇上了邪派绝顶的武林高手,他那一身奇门武功“风雪闪电掌”发出阵阵的寒气,内功稍差的立即抵抗不住,冯观子吃亏在于内功不如对方,久战下来受他寒掌所迫,已是力不从心,见他发狠起来,那敢硬敌,纤腰一纵,倒飞出去。 莫抛遗爱妻如命,怕她有危险,飞身扑上,举拳捣来,凌厉嘶风,十足的道力。徐景藩怒吼一声,身形末转,单拳反回,随着巨响末息,莫抛遗被震退了三步,徐景藩借助着这一震之力,身弹似箭,飞射直追冯观子。 冯观子固然吃惊,却也无惧,她轻功卓绝,游走绕窜正是她练剑身法中熟练的,徐景藩暴怒急追,却又如何追得上她。 冯观子在前面逃,徐景藩在后面追,莫抛遗又在他身后追赶,三人齐是武功绝顶的大高手,此时全力飞跑追赶,满场尽是人影乱晃,众人没有他们这等武功,只觉得眼花缭乱,竟看不清哪一个是冯观子?哪一个是徐景藩?哪一个是莫抛遗? 正闹得不可交开之际,峡谷里传出一阵急蹄声,转眼间黄烟大起,驰出了一大队人马,先头是几位庄稼汉打扮的人,手持奇形怪样的兵器,后面紧跟着数百名官兵,奔到前来,胡天霸等人一见大喜,大声叫道:“快把这几个反贼拿下。”几位庄稼汉与众官兵转攻了上来,不仅将徐家兄弟和莫莉花围住,就连躲在一旁的伍斌和那乞丐也给人发现了。 众官兵来的人数不少,而且内中有高手,尤其是那几个庄稼汉模样的人,武功极是高强,手中兵器乃外家奇门兵器,实是罕见,徐家兄弟护在莫莉花的左右,恐她受到伤害。 127.身处险境 伍斌随身没有携带兵器,忽然间被人围住,想要走掉,其势已来不及了,他武功虽高,却是没有这种场合下的作战经验,见无数柄兵器刺来砍来,只得走来窜去,见官兵们迫得紧,使出“神拳掌”的功夫一拳捣出,有三人被他拳风打得后退,在后面的人手持兵器,料所末及,这三人这么一退,自行送往兵器上,由背后刺穿到胸口,惨叫声中倒毙。 伍斌哪曾见过这等刀光剑影,一时惊得呆了。 官兵们纷纷大叫:“这小子好生厉害,乖乖的不得了。” “胡指挥快来拿这个反贼!” “这小子怪招百出,不知使的是什么武功,快来几个人。”喝喊声中,夹着兵器的交嘎之声,那乞丐已是官兵交上了手。 那乞丐一对峨眉刺使得唰唰疾响,身法灵活绝妙,在刀剑如雨般的攻击下,笑嘻嘻地,左穿右窜,飘来荡去,不仅伤他不得,多人反被他所伤,他见伍斌身法怪异,显是曾得高人传授,只是缺少临阵经验,不懂得如何去应用自身武功来对付这种混乱的场面,极感诧异,夺过了一柄长剑,杀伤了一人,吓退了数人,窜到他身边,把剑递了过去,道:“接着。” 伍斌闻声转首,伸手接过长剑,见数人又围攻了上来,当下施展跟莫不怪学来的“峨眉剑法”,一阵乱挥乱舞,这些官兵武功平平,岂是能经得他如此折腾,兵器一撞着他手中的剑,立即被削断,直似他手中的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一般。 “好,我打中了一十二钉了。”娇笑声中甚是清脆,莫莉花有徐家兄弟的保护,一有人迫近,即被他俩人的铁拳击翻,他俩人跟随莫抛遗多年,深得真传,平常之人如何是他们之敌,莫莉花袋中倘有一百多枚透骨钉,她每发一枚,即有一人中钉,多是打中要害,不死皆残,倒在地上的也是被人活活踩死。 徐景藩中了毒剑之后,动了真气,毒气扩散,见莫抛遗夫妇迫得紧,闪避不迭,先后又中了几剑,不由暗暗叫苦,有三个不知死活的官兵扑了上来,徐景藩一掌劈出,三人如稻草般飞了起来,摔下山沟里,众官兵见状态,纷纷后退,再也不敢靠近,又恐上司责背,在旁边装腔作势。 徐景藩几次想脱身总是不能,因为莫抛遗夫妇知道打蛇不死,会被蛇咬的道理,俩人动了杀机,迫得极紧,徐景藩此时一条大腿已经开始麻木了,知道再迟走片刻,必会被他夫妇所杀,虎吼一声,连环四掌,把莫抛遗夫妇迫得后退,不敢停留片刻,施展轻功飞奔而去。 徐景藩一逃,莫抛遗的轻功不行,无法追得上,冯观子一人追上也怕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放弃,一时之间,众官兵纷纷围上,莫抛遗大展神威,一手一个把人提了起来,掷得老远,众官兵那曾见过如此凶悍的人,吓得纷纷后退。 伍斌被众官兵紧紧围住,很是焦急,见来的人越来越多,眼看难于脱身,随手一剑“彩凤飘莲”,横剑一削,几声惨叫,有数人中剑倒地,鲜血直喷,伍斌见伤了人,不禁大惊失色,竟忘了闪避,给鲜血溅得全身都是,他一身雪白的衣服,鲜血一溅,到似是他受伤一般,样子十分怕人。 突然间,只觉肩头剧痛,登时省悟,肩头微微一沉,总算见机得快,差一点点就伤着了琵琶骨。当下不假思索,回身一招“溪水腾急”,正中那人的小腹,哼也不哼一声,倒地毙命。 伍斌又是一呆,料不到这剑法如此残辣,致人要害,无可闪避,他怪这剑法残毒,却末经想过,剑法如不是精于变化,致敌要害,却又如何克敌制胜,剑之残辣是否,完全在于使这剑之人,如何的用心去使剑,意在剑先,意剑相融,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初涉江湖,毫无临阵经验,以他武功而论,虽在包围圈中,也绝计难以有人伤得了他,因见官兵人多势众,末战先怯,出剑不够凌厉,威力大差,这就大大受制了,但见他怪招一出,即有数人中剑,余人骇于他的剑法厉害,攻势稍缓了许多,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那乞丐挥舞着一双峨眉刺,官兵一近到身边,即被他刺伤,不过他没毒手相加,只是把对方刺伤而已,一时之间,官兵中的好手都去围攻莫抛遗夫妇,被他们杀得哭爹叫娘。 那乞丐所到之处,官兵纷纷闪避,势如破竹,冲到了伍斌身边,见他浑身是血,不禁惊问道:“怎么?你受伤了么?” 伍斌愕然半响,恍然省悟,见一剑刺来,吓得大叫一看,翻身避过,那乞丐反手峨眉刺一挡,震飞了官兵的剑,瞪眼问道:“怎地不还手,想让他们把你杀了吗?” 伍斌怔了一怔,心想在这种情况下,如不还手,势必被人乱刀砍死,岂不冤枉。当下乱舞手中剑,唰唰疾响,大叫道:“不要再打了,你们误会了。” 众官兵如何肯听他的话,都道:“小贼说他是好人。哈哈,当真是笑死人了。” “就算你是好人,老子也要拿你去领赏。” “妈的,这小子伤了我们不少兄弟,还要在这里大呼小叫,不将他碎尸万段,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众官兵大呼声中,攻得更紧了。更多的人见那乞丐厉害,便转过来攻他。伍斌大急,一招“风雪如狂”,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剑影纵横,一片金铁交呜之声,半空中飞起无数截断刀断剑断枪,更是有人断肢断足,倒在血泊之中。 伍斌毛骨怵然,颤声道:“我……我……”竟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不好,这小子的邪剑厉害,快叫胡指挥来。” “刚刚跑了一个妖道,可不能让这小子也跑了。” “快,快围住他。哈,这下他可跑不掉了。” 伍斌冲杀不出去,不由大急,那乞丐身法溜滑,窜然而至,来到他身边,喊道:“出剑再快些,我们便能冲出去了。”说话间毫不放松,又刺倒了几人。 伍斌面无人色,他自出生已来,别说杀人,连鸡也没有宰过,此时亲眼目睹这等惨状,只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握剑不住了,好在他身法精妙,这才没有被砍伤,大声叫道:“你们再不闪开,可……可别怪我了。”青钢舞处,剑光飞错,划伤了几人的手腕,兵器坠落,以他此时的武学造诣,只要心神稳定,再精妙的剑法也能使出来,剑影飞花,当当啷啷,连削去官兵的兵器,众官兵大喊大叫,纷纷后退。 那乞丐好生诧异,见他剑法好得出奇,自已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均知一二,但这书生的剑法却是从末见过,他的剑法似乎博采天下剑法之精华,化为一炉,实是生平仅见,不禁点头暗赞。 伍斌越战越勇,他武功高强,众官兵那是他之敌,何况有那乞丐在旁相助,眼看便要突破缺口冲出去,忽闻一声大喝,一股大力涌来,伍斌见来人是胡天霸,他原指挥众高手围攻莫抛遗夫妇,欲将他们生擒收为已用,见他夫妇一时走不掉,便掉头过来帮忙,待看清是伍斌的时候,大吃了一惊:怎地会是这个小子? 伍斌内功深厚,反应得快,剑势一沉,运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化卸了这股猛劲。 胡天霸哈哈一笑,道:“白衣书生名不虚传,果然有本事,快放下蓝色灵珠,饶你小命。”短铁棒一迫,攻势如狂风骤雨,招数奇快,迅速绝伦。伍斌此时心神稍定,以一对一,杀得胡天霸手慌脚乱,一个不留神,胸口衣裳给削下了一大片,幸好好闪得快,不然早作了剑下亡魂了。 伍斌的剑法与莫不怪对练了不知多少遍,所欠的只是经验,被一大群官兵围住,心中难免害怕,没有办法把剑法最精妙之处施展开来,此时和胡天霸对敌,十招末到,胡天霸立即陷入困境,几次欲势脱身,总是不能得便,大叫一声:“你们还不上来,大等什么?”官兵相继而上,杀声震山回应。 那乞丐舞着峨眉刺,唰唰连声,官兵虽仗着人多势众,却也困他不住,他见伍斌剑法了得,甚是诧异。欺近胡天霸身边,以峨眉刺作判官笔使用,认准穴道,连连挥点,手法极是怪异。胡天霸也是点穴高手,见这乞丐的手法精妙厉害如欺,给他一阵乱点,竟迫得手慌脚乱,只因那乞丐要分心来对付官兵,不然早把胡天霸给点倒了,胡天霸先输给伍斌,后败在这乞丐的手下,他身为指挥首领,深感颜面无存,又怕伍斌和那乞丐的武功厉害,不敢迫得太紧。 那乞丐和伍斌会合在一起,并肩作战。胡天霸大怒道:“兄弟们,谁要拿下叛贼一个赏银千两。”众官兵哗然叫起,利令之下,怂勇了许多人的气焰,攻势又紧了起来。 那乞丐眉头一竖,道:“姓胡的,再不知趣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天霸大笑道:“乖乖的束手就擒,便饶了你俩人的性命。” 那乞丐反手一扬,数枚袖箭飞出,打伤了几人,有一枚飞向胡天霸,胡天霸短铁棒一挥,磕飞了袖箭,但觉虎口一震,登时吃了一惊,凭着小小的一枚袖箭,打出如此道力来,知这乞丐的武功在已之上。 伍斌和那乞丐并肩作战,转眼便要杀出重围,岂料便在此时,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叫道:“臭叫化,别缠着他,快快走你的路。”竟然是莫莉花,在她左右的是徐家兄弟,原来混战中,莫莉花见伍斌生得面如冠玉,极是秀俊,实是少见的美貌青年,心生倾意,拦路挡住。 那乞丐双刺迎面一封,喝道:“你干什么?” 莫莉花道:“你给我滚开。”她仍骑着马,手中握着的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名为“如意宝剑”,左右挥舞,所有被她削着的兵器都应声而断,落得满地都是,众官兵见她宝剑锋利,那敢上来送死。 那乞丐大怒,捡起一柄长枪朝她掷去,莫莉花挥剑将长枪斩作两段,不料那乞丐手劲奇大,竟是承受不起,“嗳哟”地叫了一声,从马上坠了下来,徐离徐和大惊,双双扑来救她。 那乞丐握住伍斌的手,一跃而起,胡天霸捡起一柄大刀掷来,伍斌听到风声,反手一掌劈出,掌劲到处,大刀激飞坠落斩伤了俩人。那乞丐和伍斌越过众官兵的头顶,已是脱出了重围,见数匹骏马停在路边,飞身落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那马受惊长嘶一声,扬蹄奔起,沿着山谷飞驰而去。 128.泪流穷追 俩人骑着马驰出了二十余里,回头一看,不见有追兵,稍为放下心来,下马歇息,那乞丐见伍斌有几处刀伤,亦自滴血,取出金创伤药替他止血疗伤,幸喜伤口不深,过了一会,伤口血水凝结。 伍斌与那乞丐毫不相识,得他相助脱得大难,心中感激,道:“兄台今番冒死相救,真叫兄弟不知如何报答才是。”这乞丐脸上虽沾着土灰,却是眉清目秀,不似闲常的乞丐,疑心他是二师伯门下的弟子,然见他武功分明是出于他处,一时猜疑难决。 那乞丐道:“只要兄台答应小弟一事,今天的事就当作是报答我了。” 伍斌这话原是感激而发的话言,不料他竟有事要自已允应,怔了一怔,道:“只要兄弟作得到,别说是一件,便是十件八件也是万死不辞,兄台请说。”他到底是没有江湖经验,还不知知道这乞丐的身份来历,便胡乱答应别人,好在那乞丐并没恶意。 那乞丐大喜,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可不许耍赖。” 伍斌道:“兄弟既是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 那乞丐满面笑意,甚是开心,道:“现在我还没想起有什么样的事来要兄台作,待我想起已后再跟你讲。”言罢,脸上微微一热,显现害羞之意。 伍斌浑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并末留意到那乞丐别有用心,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话,道:“咱们患难结伴,倘末请教兄台大名?” 那乞丐吟吟笑道:“我姓连,叫连卒乔,今年十六岁,你呢?”声音清脆,直似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一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暗暗称奇,也不疑有他,道:“我姓伍,叫伍斌,比你大二岁。” 连卒乔欢声道:“你比我大二岁,那我叫你一声伍大哥,不知可不可以?” 伍斌见他极是高兴,也笑着道:“你功夫这样好,有你这样一位兄弟,我这个作兄长的可不敢当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不客气地叫你一声连兄弟了。” 连卒乔见他答应,心下更喜了,拍手欢笑道:“我这个作弟弟的什么都不懂,你作大哥的不许取笑。” 伍斌握住他的手,道:“患难之际,有你这样一位兄弟,那是再好也没有了,连兄弟。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这话一出口,登时想起了白梅来,心道:上次弄错了,这次是绝计不会。 连卒乔一听他的话,即跪了下来,面对青天,伍斌也跪了下来,俩人捏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 伍斌自幼闭门就读,苦练武功,极少和邻居小孩一同玩耍,此时有一位年纪相若的少年和自已在一起,浑没想到要问他的来历,此时忽然想起,然见他衣衫褴褛,悬鹑百结,如是问起他的家世,恐惹他不快,便不敢问,道:“连兄弟,你和官兵打斗的时候,用的那是什么兵器?” 连卒乔道:“峨眉刺。”心下甚是诧异,他见伍斌武功非凡,显是受过高人指点,怎地连峨眉刺也不识。 伍斌知他误会,道:“我是讲别的,比如轻功什么的?” 连卒乔道:“我的轻功是灵狐飞,大哥没有听说过吧?” 伍斌怔了一怔,道:“你……你是狐山派门下的弟子?”他与莫不怪在一起的时候,曾听他讲过“狐山派”的绝技,这“灵狐飞”是“狐山派”的轻功绝技,莫不怪曾有说过,连卒乔一说“灵狐飞”三字,他即知连卒乔是“狐山派”门下。 连卒乔惊喜道:“大哥也知道狐山派,我爷爷骗我说,武林中知道狐山派的没有几个,连大哥这样年青的人也知道,那江湖上知道的不知有多少。”他毕竟也是年幼,“狐山派”的威名在数十年前确是大震武林,这些已成过去,而今知道的寥寥无几,只有少数的武林名宿才知道,伍斌之所以知道,也不过是机缘巧凑。 正说话间,忽闻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来速甚快,连卒乔取出峨眉刺在马屁股上刺了两下,那马负痛顺着路跑了。 伍斌道:“你这是作什么,我们还要赶路呢?” 连卒乔不言,拉着他钻进草丛中,不过一会,一匹马疾奔而过,马上之人竟是魔头莫抛遗的掌上明珠莫莉花,只见她神情焦急,竟似要哭出来一般,在她身后二十多步远,是徐家兄弟骑着马追赶,生恐把她丢失了,师父问起罪来,兄弟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俩人坐在草丛中,连卒乔看着他吃吃而笑,伍斌道:“你笑什么?” 连卒乔忍住笑,道:“她想嫁给你作新娘子,你怎地不出去接她。”话一出口,登时后悔起来,不该如此胡言乱语。 伍斌脸上一热,随即想起白梅来,脸儿登时胀得通红。 连卒乔又道:“大哥,莫姑娘真是喜欢你,你会不会娶她呢?” 伍斌窘臊了好一会,才道:“连兄弟别说笑了,我和她毫不相识,怎会说上嫁娶的事。” 连卒乔似是松了口气,道:“这还差不多,只要大哥真心和我作朋友,我就喜……”说到这里,忽觉说漏了嘴,当即住口,面上阵阵发烫,隔了好一阵子,才道:“伍大哥,我要我爷爷教你武功如何?” 伍斌道:“连兄弟,象贵派这样的一个门派,武功独步武林,无人能及,你干嘛要扮成一个乞丐的模样?” 连卒乔脸色微微一沉,语气有些冷漠,道:“乞丐有什么不好,我就看不惯富家子弟,油腔滑调,没一个好东西。你要是嫌我这个乞丐又脏又臭,大可不必管我,自个儿走你的。” 伍斌随口一句话便惹他不高兴,不由大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连兄弟你误会我了,想我二师伯创建了神丐门,是丐儿的头头儿,我都末曾有这意思,连兄弟还是小兄弟的救命恩人,饮水思源,就算你真是臭……。啊,我又说错话了,连兄弟,小兄不是聪明的人,时时都会讲错话,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好了,小兄绝无嫌弃之意,因为咱俩是结义兄弟。” 连卒乔脸色登时缓和过来,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伍斌点了点头,道:“兄弟之间的情意,唯有心知,那也不必从口上讲出来。” 连卒乔道:“此话虽是有理,可我实是想听大哥说出心里的话。” 伍斌跪在草丛里,指着大树道:“以树为证,连卒乔是我伍斌的结义兄弟,我伍斌若有半点嫌弃或是坏念头,叫我伍斌不得好死。” 连卒乔也跪了下来,道:“我连卒乔和伍大哥结义金兰,若是有负于伍大哥的地方,请伍大哥一口把我吃掉。” 伍斌听他起的誓言古里古怪,不觉愕然,道:“我伍斌吃鸡吃鸭,可不吃人肉。” 连卒乔伸着指头推他的头,道:“傻瓜,不懂就别问好了。” “嘿嘿,这小子是个白痴,你不如和我聊聊寂寞之情好了。”一个苍老古怪的声音由树后传来。俩人闻言吃了一惊,转过去一看,不禁骇然失色,树下坐着一个道袍老者,竟然是刚与莫抛遗夫妇大战败下阵来的“雪山飞魔”徐景藩,他脸上被划了一道伤口,血迹凝结,那一件道袍被刺破了许多小孔,密密麻麻,想是冯观子辣剑留下的。 徐景藩虽处困境,那高大粗壮的身躯仍是显现出威风凛凛,原是他摆脱了莫抛遗夫妇,怕官兵们纠缠住,一口气奔到这里来养气疗伤,却又另有一番奇遇,且不详表。 俩人吃惊变色,连卒乔稍定惊魂,道:“雪山飞魔自居武学天人,无敌于天下,却也是临阵脱逃之辈,你羞是不羞?” 伍斌轻轻拉他衣裾,低声道:“这人很凶,我们别惹他。” 声音虽小,徐景藩仍是听到了,他冷冷地说道:“还是这个白痴有几分见识,徐某看中了你,那是你臭叫化的福气,干嘛要和这白痴相好。” 伍斌道:“大家素不相识,怎地如此说话损人?” 徐景藩翻起一双白眼,喝道:“少罗嗦,知趣的远远地滚开,省得徐爷费事。” 129.毒手药王 连卒乔“呸”了一声,道:“徐爷是个聪明人,见地也高,在师父危难之际,只顾自已逃命,天下英雄豪杰当中,唯有徐爷作得最是好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徐景藩面色一变,畏惧之中含有几分羞惭之意,隔了一会,老羞成怒,嘿嘿地冷笑了数声,道:“你爷爷什么都告诉你了?”在他内心之中,以自身高明的武功为豪,以引为耻的却是在多年已前,“狐山派”的掌门连幸,和“雪山老怪”秦秉宏比武较量,结果秦秉宏不敌而败,徐景藩见连幸的武功如此高强,心中害怕,竟弃师而逃,从此不敢再回“雪山派”,此事除了“狐山派”和他师父知道外,并无他人知晓,此事私底下他也羞愧难当,此时连卒乔破口而出,无疑是打了他一记耳光,羞怒交加。 连卒乔见他目露凶光,知他杀机已起,暗暗提醒伍斌小心在意,“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了又怎样?”他知徐景藩此时功力消耗所剩无多,有意将他激怒。 徐景藩怪笑道:“那我只好送你俩人去见阎罗王了。”呼的一声,拨起凌空一掠,倏影而下,手臂一振,大巴掌挥下。 连卒乔拉着伍斌掠身闪开,为他掌风所荡,身躯摇摇晃晃,几乎摔倒,俩人吃惊非小,料不到他受伤之后,功夫仍是厉害如欺。连卒乔临阵经验丰富,又是机灵,借着轻功桌绝,末待他劈出第二掌,用“旋风拂柳腿法”踢去,徐景藩一击不中,已是大诧,却见他俩人轻功极是高明,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没这本事,心想:再过得几年,这些小辈个个武功出类拨萃,那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处。杀机更盛,大喝一声,连拍三掌,连卒乔倘末踢到他,忽觉一股寒气袭在“涌泉穴”上,一条腿登时冻得发麻,再也踢不出去,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是我看错了,这魔头受伤并不重?他到底是“狐山派”的传人,不仅轻功绝妙,其他功夫一样精堪,缩腿倒纵,趁此之际,反手一扬,铮铮两声,两枚暗器打出,暗器道力极是凌厉。 徐景藩微微一惊,却末拍掌,猛觉浑身剧震,身不由已地倒退了三四步,转首一看,竟是在旁边的伍斌,一掌击出的道力,身躯血脉偾张,便似二十年前与袁自安一战,身受的“神拳掌”功夫一样,这下吃惊更甚了。 便在此际,连卒乔已是翻身而出,调息运气,排解腿上的寒气,伍斌过来相扶,问道:“你觉得怎样?没事吧?” 连卒乔吐了口长气,道:“没事了。”他的“狐山派”内功心法有成,不怕徐景藩的寒掌,心里极是诧异,他知徐景藩和莫抛遗夫妇大战时受了伤,且伤势极是不轻,不知他如何恢复得这样快,到似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他却不知徐景藩在暗暗叫苦,他原来恢复了一半功力,不料竟被伍斌一掌击中,竟消耗了两成功力,现在所剩的不过是三四成功力而以,眼见伍斌武功怪异,显是曾经得于自已的仇家袁自安传授,虽是又惊又怒,自咐此时功力奈何不了这俩个小辈,又怕俩人联手攻来,心下顾忌。 连卒乔给伍斌使了个眼色,俩人站在一起,连卒乔取出峨眉刺,舞成一道光环,伍斌双掌一错,运气凝聚掌心。 徐景藩虽然有所顾忌,自嘱成名已来,几曾似今日这样狼狈过,连在俩个小辈的面前也要瞻前顾后,那似往日的“雪山飞魔”,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左掌一举,呼呼两声,分别向俩人扫去,掌风一袭,俩人登感寒意罩身,连卒乔使的兵器功夫易于近身搏杀,知他寒掌厉害,不敢硬来,快步闪身避开,伍斌的“神拳掌”擅长隔空出拳,当即一掌拍出,把徐景藩的掌风荡开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徐景藩暗暗心惊,须知他的真气消耗过多,此时已是用了全力,竟给伍斌若无其事般一掌化解了他的掌力,显是功力深厚,不敢再逞强,转身便逃进了林中。 连卒乔见状大喜,道:“我们快追,牛鼻子不行了。”纵身直追进去,伍斌本无赶尽杀绝之意,然见连卒乔已追了去,恐有危险,在后跟上。 徐景藩只逃了一里余路,便停了下来不敢在再朝前走了,道:“不要追了,前在有只很凶的狮子,再往前走可要被他吃掉的。”声音微微发颤,他武功高强,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显得有些害怕,这当真是前所末有的事。 伍斌不知狮子是什么怪物,见他如此惧怕,末免有些惴惴。 连卒乔笑着道:“你怕狮子,我们可不怕。”举刺大步走去,伍斌跟了上来,徐景藩哇哇大叫,欲前不敢,退后不能,他本是服了异物化毒,此物有下泻之功效,此时大急之下,忍禁不住,登时屁服屎尿流了满裤裆,一时之间,徐景藩狼狈万分。 俩人忽觉一股臭气冲鼻而来,一阵恶心,险些呕吐起来,急忙掩鼻后退,伍斌握住他的手,道:“我们别追了,回去吧。” 连卒乔已知是怎么一回事,面上微热,不便再追,点了点头。 徐影藩见他俩人走开,登时松了口气。 便在此时,有人大喝了一声:“什么人胆敢闯入药王庄!不想活命了么?”随着声音,一个高瘦一身黑衣的老者霍然而现,此人面无表情,干枯如僵尸,双目却是炯炯有神,伍斌和连卒乔一触及他的目光,都不禁打了个寒噤,心底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怵意。 那老者嘿嘿冷笑,忽地厉声喝道:“既然来到了这里,又何必鬼鬼崇崇地躲起来,还不滚出来。” 徐景藩见行藏被识破,暗暗心惊,却也无可奈何,慢吞吞地走出,佯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一拱,道:“老夫是雪山飞魔,阁下可是毒手药王?”其实他早知这老者的身份,明知故问不过是借此表明自身身份罢了。 那老者正是使毒的大行家,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毒手药王”,他刚一露脸即给徐景藩道破了身份,不觉一怔,忽觉屎尿臭气冲鼻而来,见徐景藩裤裆湿漉漉地,臭气便是从他身上飘来,试想“雪山飞魔”徐景藩是何等人物,岂会是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实在太也笑话了,皱着眉头冷笑数声,道:“你是何人?敢拿雪山飞魔来吓我!” 若在平时,徐景藩那能容得他人在他面前放肆,今天他出师不利,落得这般光彩,实在丢人掉到家了,知道“毒手药王”使毒的本事天下无双,自已是落难之虎,往日的威风发不起来,又不敢将他得罪,强作稳定,道:“药王要怎样才信徐某的话?” 毒手药王嘿嘿一笑,道:“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雪山飞魔会被俩个小孩子打得屁股尿流,狼狈逃命,说来不怕笑破我的肚皮么?” 徐景藩长叹一声,无奈之下只得将莫抛遗夫妇围攻的事说了,他之所以如此,一半是表明身份,一半是拖延时间,恢复功力,更是想找机会让“毒手药王”杀了伍斌和连卒乔。 伍斌和连卒乔无语,只是冷笑。 “毒手药王”听说是莫抛遗夫妇联手攻他,再看他道袍上的破洞如麻,不由信了几分,莫抛遗号称“铜人铁臂”,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厉害无比,若非他取娶妻生女,破了童子功,一身功力可与“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媲美,冯观子一手辣剑号称“夜叉十招”,出道以来,会过的高手还末有人接得下她十招,那是何等般的厉害,莫抛遗出道时曾与他打过一架,“毒手药王”被他一掌打得吐血,连发了几颗“毒雾神针”才将他吓退,这才保住了性命,此后药王不是不想报仇,但想他夫妇联手围攻,败下阵来也是情理中的事,他自仗一身毒功和使毒本事天下仅有,又看出徐景藩此时真气大耗,却是无惧,淡淡说道:“算你是雪山飞魔又怎样了?” 徐景藩听他口气不善,素知此人脾气古怪,如是激怒了他,后果将不堪设想,强作神态,道:“不知药王得要如何处置这档事?” 毒手药王冷冷说道:“江湖上都说雪山飞魔精明无比,药王庄岂是任何人能够轻易出入,这个规矩你应该知道,你们三人既已进了药王庄,我看就不必再出去了,何况还偷了我的三花灵,岂能饶了你们。”“三花灵”是一种练功助气的妙药,三十年才开一次花,结果后服用功力大增,“毒手药王”培植多年,已是开花结果,果实倘末熟透,他自是不会在此时摘下,功亏一筹,徐景藩被冯观子的毒剑所伤,逃跑钻进了药王庄,发现了三花灵,他曾听师父讲这种异物,细辩之后摘下服食,“毒手药王”是第一等的使毒高手,鼻子敏锐,闻他屎臭中隐隐有着“三花灵”的香气,即知宝物被窃,愤怒之下,欲将他生擒住,要来作新近炼出的剧毒之用,方解心头之恨。 130.再次落难 徐景藩知处境越来越是不妙,如是此时动手的话,势必命丧在他的手里,心里但盼能拖延时间多少是多少,哈哈一笑道:“药王,这俩个少年也闯进了药王庄,不知你打算怎样处置他们?” “毒手药王”“哼”了一声,道:“药王庄的规矩向来无可更改,不论是何人,都是有进无出之理。” 徐景藩哈哈一笑,道:“只怕事情没有你这样简单,这俩个少年是狐山派的门下,药王把他们弄死了,天下虽大,只怕难有药王的立足之地。” “毒手药王”一凛,他年青时曾被“凌风二莫”痛打过,早领教了“狐山派”的厉害,素闻“狐山派”武功天下第一,自已的使毒本事纵然天下第一,如果遇上这等绝顶的高手,只怕也是不堪一击,想起昔年受辱的情景,至今余怕犹怵,惧于“狐山派”的威名,一时大是踌躇。 连卒乔瞧出徐景藩的意图,知“毒手药王”善于使毒,令人防不胜防,取出两颗百毒不沉丹,俩人分别含在嘴里,恐“毒手药王”偷施暗算。 徐景藩笑道:“药王,狐山派在数十年前纵横天下,我们身受其害,说起来大家算是一家人,应该同甘共气,这样于谁都有好处。” “毒手药王”想了好久,心犹难决,伍斌知徐景藩的厉害,见他极是惧怕这个其貌怪异的瘦杆老者,只怕这人是个厉害脚色,见有俩个厉害的大敌在眼前,不由大是担心。 “毒手药王”越想越是气恼:拼着性命不要,也不能让仇人的传人活着离开药王庄。他不仅使毒本事厉害,武功也甚是了得,双掌沉泡异物炼毒功,有着三十年的火候,沾者即毙,这俩个少年虽是“狐山派”的传人,料想武功倘浅,怒火愤愤,不住地冷笑,道:“狐山派!嘿嘿,今日我要让你狐钻狗洞,化成清水。”说到最后一个字,呼的一声,扑了上来,双掌齐出,两股死鱼般的异臭袭来。 连卒乔经验丰富,见他双掌色黑如墨,知是毒掌功夫,急忙叫伍斌闪开,反手一扬,铮铮两声,两枚袖箭脱手弹出,直刺毒手药王双掌的“劳宫穴”,练就毒掌功夫的人,最忌“劳宫穴”被人伤着,不敢硬来,双掌一拍,劲风疾处,两枚袖箭登时给荡落。 便在此时,伍斌双掌击出,他年纪虽轻,武学修为却是非浅,这两掌劲力猛狠极,“毒手药王”一见,吃惊非小,不敢轻敌,单掌挥出,他练的是邪派外家功夫,掌势奇劲,力道十分霸道,双方虽是相几步遥,齐是感到一震,伍斌后退了三步,毒手药王虽是站着不动,却是浑身剧震,摇摇欲倒,这才知道这青年的武功高出意料之外,吃惊非小。 连卒乔闪开滑一边,大声说道:“毒手药王,你死到临头了也不知道!” 毒手药王冷哼了数声,道:“便凭你们这俩个小辈也杀得了我?” 连卒乔道:“雪山飞魔……” 徐景藩怕他讲出不利于已的话,抢着说道:“药王,你迟迟不下重手,莫不是害怕了?” “毒手药王”受不了他的一激,举掌待上,连卒乔冷笑道:“三花灵被他偷吃,待会他的功力恢复,药王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可惜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毒手药王”恍然大悟,徐景藩服下“三花灵”,此物不仅有提气助元之效,且有解毒祛症之能,如不趁早将他击毙,待他功力恢复,那里还有自已反抗的余地,正在思量间,忽闻风声响动,徐景藩已是先下手为强,不由气炸胸腑,大喝了一声,反袖一卷,吱吱声响中,衣袖被暗器刺穿了两个透明洞,这一下火焰更盛,暴如狂狮,凌空跃起,疾掠修影扑下。 徐景藩见他来势凶猛,不由吃了一惊,本想他惯使毒物,武功料来不会有什么高明的地方,谁知他的轻功掌力都是了得,知这样的人浑身都是剧毒,那敢与他手足相接,就地一滚,避了开去,掌风扫荡过处,野草绿叶登时枯黄垂下。 徐景藩暗暗心惊,更加不敢靠近他了,绕着“毒手药王”疾走了几圈,忽觉胸口有些发闷,极不舒服,不禁失色,不知他如何施展出毒物来?十分惊骇,只见他掌心隐隐透出黑气,猜想古怪多半便在这里,连忙屏止呼吸,使出重手法,一掌紧接一掌,“毒手药王”被他掌风所荡,身躯摇摇摆摆,徐景藩不敢恋战,趁此机会掠身一纵,越林而逃。 "毒手药王"喝道:“哪里逃!”掠身拨起,紧跟着徐景藩的身影直追而去。 伍斌和连卒乔大喜,大敌已去,实是值得快慰,手拉着手,奔出了树林,顺着大路前行。 此时夕阳西沉,红日映红了半边天,朵朵红云绵绵,煞是好看,转眼天色便要暗下,俩人施展轻功奔出了二十余里,末见有村庄城镇,不觉皱着眉头,又行了一会,忽见路上倒着七八个官兵模样的人,还有数匹马也倒在地上,头骨齐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个粉碎。 伍斌见他们肌肤乌黑,显是被人用毒掌击毙的。忽见连卒乔面有异色,俩人不约而同地握住对方的手,均感觉到对方微微颤抖,显然是心中害怕。 俩人正自提心吊胆,忽听得呼的一声,凌空跃下一人,竟然便是“毒手药王”。俩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四野寂寂,远林有夜枭凄叫,怪声啾啾,犹如鬼叫,加之眼前这人冷若僵尸,使人感到寒意透心,鸡皮疙瘩,毛骨怵然。 原来“毒手药王”轻功不及徐景藩,追他不上,十分的恼怒,偏偏遇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官兵对他大声喊嚷,登时惹火了他,上前一阵狠打硬劈,把这几个官兵毙于掌下,他又朝前追了数里,仍不见徐景藩的人影,那知这一折回反而遇着了伍斌和连卒乔,他憋着一肚子火,正好要拿俩人来出气,冷然地说道:“你们是跟老夫回去,还是要老夫在这里给你们送终?” 连卒乔在地上捡起一柄钢刀扔给伍斌,道:“握好一端,不可乱摸,当心中毒。”取出峨眉刺,和伍斌并肩在一起。 “毒手药王”冷笑数声,道:“你们俩人是不愿随老夫走?”语气冷冷冰冰,充满了浓浓的杀气,尤其是在这黑夜的死尸旁说这话,更令人心头萧瑟发怵。 伍斌到了此时,也知此人阴险毒恶,稍有一个不小心,势必被他杀死,大声道:“难道你就不能不杀人么?” “毒手药王”怔了一怔,诧道:“你这小子讲的是什么鬼话?叫老夫不要杀人!老夫号称毒手药王,这毒之一字,不仅仅是讲老夫的使毒本事厉害,天下无双,更是讲老夫的手段毒辣,凭着毒手药王的绰号,老夫又有哪天不杀人,看来你这小子有点儿象个白痴。”双掌拂起,掌心由紫变黑,直如墨汁一般,他不再讲话,一扑即上,痛下杀手。 俩人不知他的虚实,却知他的使毒本事厉害,见他来势凶猛,心中难免惴惴,左右一分,跳过避开,“毒手药王”见他们身法端得疾快敏捷,倒是不敢大意,双袖拂起,袖口形成了两个圆洞,内中喷出了两股青烟,往俩人脸上喷去。 连卒乔掠身拨起避开,大惊叫道:“快屏止呼吸,避开他。” 伍斌知这人诸般古怪,不过他练得奇功,见这股青烟喷势并不激劲,倒也无惧,斜身反掌一挥,掌劲疾处,这股青烟居然反袭回去,毒手药王来势甚猛,见他如此掌力,也是暗暗吃惊,急忙凌空中一个翻身,避了过去。 连卒乔大喜,喝斥了一声,便扑了上去,他的峨眉刺乃是祖父所传,招数变化十分精妙,能作判官笔来使用,又能使出剑招,诸多种变化,以他现在的武功而论,虽然及不上“毒手药王”,相差却也不远,只因眼前的敌人非同一般,浑身上下不知藏了多少种剧毒,与这种人交手对戈,根本就不敢靠近他的身边,更加不用说触摸及他的衣裳,心里早有一种末战先怯的心理,这也是斗场兵家大忌,所以吃亏甚大。 131.交代后事 伍斌自学剑已来,时日不多,如果能够把刀化在剑法上以莫不怪的“魂剑”来使用,不难将“毒手药王”毙于刀下,却因日间大战官兵,剑法十分辛辣之故,不出剑则罢,剑招一出,则能令人魂归故里,是于内心之下隐隐觉得不妥,此剑法不宜轻于使出,更是不能拿来与人对戈,他虽知“毒手药王”的厉害,然以刀使剑,总是不顺手,把一套“峨眉剑法”施展出来,便战得有守有攻。 “毒手药王”见他俩人的武功招数,或是功力,如果单打独斗,自是稳操胜券,十拿九稳,现在对方俩人联手战来,若非自已仗着毒掌毒物令对方惮忌,只怕早就败了下来,心想我“毒手药王”练了一辈子,到头来居然不如俩个青年小辈,心中的恼怒到了极点,把毒掌的毒气催散出来,在空气中弥漫。 连卒乔早有准备,俩人口里都含了药丹,尽管如此,还是感到腹痛胸闷,极是难受,身形略略迟缓下来。 “毒手药王”嘿嘿冷笑,道:“知道厉害了吗?”反掌一错,趁俩人喘息之际,双掌齐下,伍斌手中的钢刀和连卒乔的峨眉刺一齐飞向半空。俩人大惊失色,急忙后退,“毒手药王”扑势凶猛,举掌狠狠地劈了下来。 说时迟,说时快,在这性命生死俄悬之际,凌空跃下一个黑影,落在三人之间,嗨地大喝了一声,拂起双掌迎击“毒手药王”,随着掌声巨响,“毒手药王”只觉虎口剧震,整条手臂都发麻了,倒退了数步,嘴角边儿流出血来,竟是已受了内伤。 来人身形一动不动,稳如泰山,末待“毒手药王”立稳,他已一个“鲤鱼跳龙门”之式,凌空跃来,伸手探指,当头抓落,“毒手药王”想不到这人不仅武功高强,身法也是快到极点,见他手法异常精妙,知道遇上了高人,吃惊非小,见对方已中了自已的毒掌,心下又是暗喜,他一个“错位移形”,低首滑窜,忽觉后背衣裳一紧,随着衣裂声响,衣服给撕下了一大片来,“毒手药王”吃惊更甚了。 便在此际,那人忽觉双手发麻,异痛刺心,便如成千上万条小蛇在腹中乱窜乱咬一般,异掌的痛苦,击势登时衰弱。 “毒手药王”大喜,知对方中了自已的毒掌,此时正在发作,当即拂袖喷出一股青烟朝那人脸上射去,那人已知身中奇毒,绝难活命,竟不闪避,一掌击在“毒手药王”的胸口上,把他打得翻飞出去,连吐了几口鲜血,受伤极重,任凭他胆子再大,恶念再狠,又怎敢留下来,爬起连头都不敢转回张望一下,惊惶没命飞窜而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轻风吹过,使人浑身毛发直竖,伍斌握住连卒乔的手,俩人手足发抖,心头发怵。 伍斌见那人倒在地上,欲将他扶起,连卒乔一把将他拉住,道:“他现在浑身都是剧毒,撞不得。” 伍斌大急道:“此人为了救咱们才中的毒,莫非就这样看着他死去不成?” 连卒乔叹息道:“毒手药王的剧毒何等厉害,此人中毒太深,我用狐山百毒不浸丹试试看。”言下并无半分把握,他撕下一片衣服,包着手板开那人的嘴巴,取出药丹扔进他嘴里,连卒乔腰间系着一个水袋,取下让伍斌把水倒进他嘴里,星辰微光之下,隐约可见此人是个白须老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过了一会,那老者喉咙格格作响,身子动了动,嘴里吟呻着痛苦的声音,俩人听在耳里,心下万分难过,“毒手药王”的剧毒厉害无比,如果不是对症下药,纵能令他清醒一会,性命也是无法挽救。 那老者睁开双眼,见他俩人蹲在跟前,不觉把身子往后缩了缩,道:“我身上有毒,你……你们别靠近我。” 伍斌大喜道:“老前辈你醒了,你觉得怎样?”听他语气异掌的痛苦,不觉黯然。 那老者满面苦笑,叹了口气,望着伍斌问道:“讲实话,你是不是江湖上传闻中的那个白衣书生?是为了盗取蓝色灵珠而来?” 伍斌怔了一怔:难道他也是为了“蓝色灵珠”而来的?因见对方于已有相救之恩,此时受伤中毒太深,随时都会死去,但觉不必对一个垂死的人有所隐瞒,道:“前辈相救之恩不敢有忘,晚辈叫伍斌……”话末说完,连卒乔伸手拉他背后衣裾,示意不可实话实说。 伍斌不理连卒乔的暗示,仍道:“如果说晚辈是为了蓝色灵珠而来,那也不尽然,若说不是,晚辈又为此事奔波了很久。” 那老者躺在地上不能起身,忍着痛苦问道:“此话怎讲?” 伍斌道:“此物乃是在下恩师的遗物,在下身为他人弟子,寻回师门遗物理应在责。” 那老者目光眨亮,盯着他问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伍斌垂道轻声说道:“前辈施恩于晚辈,本该据实相告,只是师命在身,晚辈在江湖上不得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字,其中的为难之处,倘请前辈见凉。” 那老者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师父是不是叫袁惊风?” 伍斌奇道:“我师父确是姓袁,但不叫袁惊风。” 那老者听了想笑一笑,因剧毒在体内发作,实在是笑不出来了,道:“想不到袁老头竟连自已的徒儿也不肯以实相告。”忽觉一阵刺心剧痛,把头转过一边去,连吐了几口黑血。 俩人大惊,伍斌道:“前辈,你怎么了?”连卒乔暗暗摇头,此老中毒深入脏腑,纵是有解药,再有大罗汉金仙,也是回天乏术了。 隔了一会,那老者喘过了气来,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叫袁自安?” 伍斌更感惊奇了,道:“前辈认识家师?” 那老者道:“你可听过夏长峰这名字?”他本有一个绰号叫“钓鱼神翁”,只因这绰号是被徐景藩的寒掌所伤,以致末老先衰,白发斑斑,朋友们才给他取了这个绰号,这也是袁自安归隐之后的事了,他猜想袁自安多半不知,也就不用提及。 伍斌“啊”的一声叫起,道:“你是神钓门的夏长峰夏叔叔!”袁自安师门中只有岳疑影、户铁锦俩个师兄,江湖上好友只是“医国手”伍哂之和“神钓门”的夏长峰,师父闲时有和他讲起这位好友,此时听说他就是夏长峰,不觉大喜,但想他身中剧毒无药可救,心中难过,潸然泪下。 这老者正是夏长峰,由于遭受徐景藩的迫害,自知九华山已非长久之地了,便欲迂搬他乡,又恐在路上遇着这个魔头,累及徒儿受害,便着韩振岐先行去找户永建,他隔几天后动身,只因他前些日子被徐景藩打了一掌,旧症末除,加上新伤,令他痛苦万分,伤势发作倒在路边运气疗伤,却见“毒手药王”掌毙官兵,接着又要害伍斌俩人,他认得伍斌的身法,知道是老友的门下,他自知命不长久,如此痛苦地生存,倒不如拼了这条性命来救老友的门人,因此他才会不惜以性命来与“毒手药王”相搏。 夏长峰叹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能活到现在已是很知足了,你……你也不用难过……”话末说完,张口“哇”地又吐了口鲜血,只觉腹内剧痛难忍,此时双手也已麻木得无法动弹,见伍斌伸手来欲扶,连忙喝道:“我……身上有毒。” 伍斌难过万分,垂泪道:“这……这可怎么办?” 夏长峰正欲开口说话,不觉剧痛难忍,张口连连吐血,到了此时,伍斌也知无法可想,不由地叹了口气,问道:“不知夏叔叔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这一句话提醒了夏长峰,道:“我……我胸口有……有件东西。”连卒乔见说,从地上捡起另一柄钢刀,将他衣服挑开,把一包薄薄的东西挑了出来。 夏长峰道:“我有一个弟……弟子,叫韩……韩振岐,他现在在你二师伯那里,这本鲤鱼二十七招的……秘诀,交……给他。”伍斌收泪允应。 夏长峰继道:“今晚的事暂时……莫让他知道,他……他的武……功……。”说到这里,声音十分低弱,再也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嘴巴一停,却见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表情十分痛苦,就此一动不动,已是毒发气绝身亡。 132.忧心重重 伍斌不觉泪流满面,正想扑到他身上痛哭,却给连卒乔拉住,转过身来怒道:“干什么!” 连卒乔知他心中伤痛,毫不在意,轻声说道:“他身上有毒,沾不得。” 伍斌一呆,过了片刻,方始哭出声来。 天空乌云密布,黑暗寂寂,闪电一亮,接着一声大响,雷声轰轰,登时把伍斌的哭声淹没了,这般情形竟是要下一场大暴雨,一阵阵大风呼呼划过,枝摇叶飞,在黑暗之中伴着悲痛的哭泣,显得甚是凄凉悲伤。 次日清晨,天没下雨,在路边一片大火冲天而起,浓烟滚滚,满天皆是,在旁边站着俩个小青年,腮边沾泪,甚是悲伤,他们就是伍斌和连卒乔了。 大火后,俩人撕下衣块来把夏长峰的骨灰包住,行了二十余里路,在镇上买了瓷坛,把骨灰装进,找了一处偏僻易认的草地埋了,作了记号,已便日后来认,看着堆起的土堆,伍斌忍不住落泪,连卒乔不住劝止,含泪拜了几拜,俩人悲伤离去。 在路上,俩人为了夏长峰的事悲伤,极少语言,歇歇行行,甚是缓慢,两日也行不出百里,这天,俩人行到一片树林里坐下歇息,伍斌忽地问道:“连兄弟,你今后要上哪儿去?” 连卒乔微微一笑,道:“你是我的大哥,我想跟你到处去逛逛,你不会把我赶走吧?” 伍斌道:“我们是结义兄弟,有福有享,有难同当,连兄弟说这话可把小兄说歪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俩人在镇上买了衣裳换过,伍斌见他由一个乞丐变成一个美少年,不觉道:“连兄弟,似你这等相貌可是少有的美男子。” 连卒乔脸儿微红,显现窘态,道:“大哥这样说可是笑我长得丑?” 伍斌道:“如果连你这样的人都说丑的话,天下间的人个个都是丑八怪了。” 连卒乔伸指划脸,道:“你自已长得温文尔雅,轩然霞举,却来笑我土木形骸,没有半点人样。”说着背过身去,佯作不理睬他,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但愿不要给他看出了什么破绽来了? 一阵沉默之后,伍斌忽地轻轻地叹息一声,连卒乔转回身来,看着他眼里尽是质疑之意,道:“大哥,你怎么了?” 伍斌叹道:“想不到我这番出走江湖,竟会惹上这许多事,而且还杀了人。”思之杀死杀伤了不少官兵,心下惴惴。 连卒乔道:“江湖上,绿林中,每日都有人在流血,你初闯江湖不知人心险恶,这趟回去之后,包管叫你见识非浅。” 伍斌道:“大家活得好好地,干嘛要动刀动枪,杀伤人命,难怪我师父不使我学兵器上的功夫,为的便是不让我随意出手,可是我……违背了师父的遗愿,不仅学了兵器功夫,而且还杀伤了人。” 连卒乔见他害怕的样子不似作假,不觉好笑,道:“大哥末免太也认真了,须知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人流血,有人流血就会有人丧命,这便是江湖的本来面目,大哥既是武林中人,这江湖上的恩怨,你又如何躲避得了。” 正说话间,背后传来一阵急躁的马蹄声。伍斌已成了惊弓之鸟,惊道:“不好,官兵又追来了,我们赶快找个地方躲躲吧。”拉着连卒乔欲钻进树林中去。 连卒乔把他的手甩掉,道:“他们既已追来了,那就让他们追好了,反正我们已换过了衣服,量他们也认不出来。” 伍斌仍是忧心重重,道:“给他们认出了怎么办?” 连卒乔笑道:“说不得只好再打一架了。” 伍斌听蹄声已近在身后,急道:“那怎么成,弄得不好,再出人命可怎么办?” 连卒乔道:“人不惹我们,我们也不去惹别人,他们要是不分青红皂白,见人便抢便杀,那也不能怪我们手下无情。” 伍斌道:“能够避免就避免,何必多其一举,惹事生非。” 连卒乔道:“我们走我们的路,谁也别惹谁就可以了。”说话间,蹄声已近,牵着伍斌的手,沿着路边缓步而行。 不一会,数匹健马横掠而过,当先是位一身灰衣,头顶上镶着一片竹叶的汉子,六匹健马上分别坐着一位壮汉,腰间佩刀,急急而过。 伍斌眼利,瞧清那灰色衣衫汉子,惊喜叫道:“啊,是降龙擒虎派的高人。”数匹马奔得极快,各人都是一身精堪的武功,听到了他的叫声,回过头来探一眼,面上都是诧异之色,想是他们急事在身,并不停下,急急地走了。 连卒乔道:“你认识他们?” 伍斌道:“医国手伍哂之是我师父的生平好友,我已前常常和伍前辈在一起,知道他有三个弟子,大弟子二弟子我都见过,只有他的三弟子在江湖上漂泊,没有机会认识,这人既是降龙擒虎派中的人,而我又不认识,他一定就是三弟子蓝忠了。” 连卒乔笑道:“大哥缘份不浅,能和江湖上的奇人结缘。” 伍斌问道:“连兄弟,你也认识降龙擒虎派的高人?” 连卒乔道:“我们狐山派对天下各门各派多少有点了解,是于知道一些。”接着问道:“大哥,你看他们这般奔跑,那是有急事的样子?” 伍斌沉吟道:“有这可能。” 连卒乔道:“这么说来,前面一定有热闹看头。大哥,我们快快赶上去,说不定还来得及。”催他加快脚步。 伍斌道:“胡说八道,他们急着赶路,又不是到镇上耍把戏,有什么好看的。” 连卒乔转头看了他一眼,边走边问道:“大哥,你说降龙擒虎派中人擅长的是什么?” 伍斌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伍伯伯号称国手神医,擅长的当然是医道了。” 连卒乔笑着道:“平常的小病小疾,能够劳动国手大弟子的大驾么?” 伍斌道:“能够请他出手的,一定是奇难杂症了。” 连卒乔道:“以蓝忠的身份,能来请他出手的人,一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伍斌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心思没有用上,道:“那又怎样?” 连卒乔道:“平常之辈能劳动国手大弟子的大驾吗?” 伍斌道:“你这可把蓝大哥想坏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他,却知他绝非见死不救的人,须知医者心,父母心,学医的人本着就是济世救人之道,不然他的医术再高,学来又有何用。” 连卒乔笑道:“难怪雪山飞魔要骂你是个白痴,你果然笨到家里去了。”说罢掩嘴而笑。 伍斌听他言下尽是嘲笑之决,颇是不悦,道:“伍伯伯的为人我是深知的,他老人家教出来的弟子,人品一定不会坏到了家。” 连卒乔噗咄一笑,道:“他能够把医术学好,不见得他的人品就好,爷爷告诉我,江湖人心险恶,就是至亲至信的人,也有信不过的时候,不论要作什么,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自已。”说着神色黯然。 伍斌听他言下似乎自已也是个不足于可置信的人,在这世上只有他自已才是好人,甚觉他说话古怪,不可理喻,看来他心中一定有什么曲折不平之事,才导致性情偏激,这也情有可原,但觉此际与他争辩下去,陡费口舌,难有结果,当下闭嘴无语。 133.有感而发 过了一会,连卒乔忽问道:“大哥,前面有热闹,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瞧一瞧?” 伍斌见他神情飞采,虽这样相问,知他极是想去凑这热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暗想:能够令得蓝大哥如此匆匆急急的赶去应诊,想必是奇难急症,不然也不必如此马不停蹄地赶路,这些应该又是江湖上的刀光见血,说不定又再有人厮杀,现在惹下的麻烦已是不少,何必再添这是非。想罢,道:“我看就不必了吧。” 连卒乔道:“伍哂之是你师父的好友,说来不是外人,现在他的弟子有事,你既遇上了袖手旁观,这个……恐怕不大好吧。” 伍斌听他言下有理,当下沉吟不语,前去探个究竟,又恐惹出事端,不去嘛又显得不通人情,心下犹豫不决。 连卒乔道:“你真的不想去?” 伍斌迟疑道:“这个……他们即朝这个方向而去,究竟落脚在何处?我们不得而知,如何能够寻得到他们。” 连卒乔听他语气已有几分去意,心中一喜,道:“这个你就别管,我自有办法把他们找出来。”说着,俩人快步而行。 伍斌道:“如此我听你的便是,不过我们只是去瞧热闹,实在是不用我们帮忙的话,万不可自作主张,强行出头,惹出事端来。” 连卒乔道:“我听大哥的话便是,绝不会给你添事生非。作个乖乖的好孩子。” 伍斌噗咄一笑,道:“你胡子都快长出来了,还是个乖孩子,讲这笑话也不怕给别人听去了笑你。” 连卒乔扭着头凝神看他,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长胡子,你信是不信?”眸子眨了眨,仔细留意伍斌脸上的神色。 伍斌笑着道:“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长胡子的,除非是大监和女子,不然腭下须边挂,谁人能免。” 连卒乔面腮微红,垂首缓行,默不作声,良久方道:“假如有一天你发觉我没有男子气质,你会不会讨厌我?因此而不要了我这个朋友?” 伍斌笑着说道:“怎会这样。” 连卒乔注视着他,道:“我是说假如真的……”话末说完,又是一阵急蹄声响起传来。 伍斌道:“这次恐怕是真的来了。” 连卒乔神宁气稳,足不停步,道:“我们走我们的,不必理会他们。” 伍斌多少有些不安,见他执意如此,无奈之下只好任由他,举止神态间显得有些慌张。 蹄声渐近,转眼间四匹骏马横掠而过,赶过俩人前头,一齐勒马停下。伍斌吃了一惊,只道对方前来生事,抬首一看,见是四个江湖豪客模样的人,心下稍宽,面上惊慌之色仍是末消。 为首一个粗大着嗓子问道:“喂,你俩人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站灰色衣服的人,或有四个象我们这样的人走过去了。”声音洪亮,见伍斌和连卒乔年幼可欺,神态显得极是无礼。 伍斌张口欲答,连卒乔吟吟一笑,道:“好象是有这么一个模样的人,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汉子怒道:“放屁,什么好象不好象的,到底看见了没有?” 伍斌见他们凶霸霸的,恐是蓝忠的仇人追来厮杀,那敢实说,道:“没看见,没有看见了。” 另一个汉子怒道:“奶奶的,什么好象看见了,又没看见,想耍我们吗?” 又另一个道:“把他们的眼睛挖了出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伍斌知江湖中人凶狠,听他们如此语言,不觉道:“青天白日之下挖人眼睛,形如强盗,你们便不怕王法吗?” 四个汉子一听,登时大笑起来,一个道:“这小子不知从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说的话极是有趣。” “哈哈,差点笑破了我的肚皮。” “难得今天笑得过瘾,如果不是有急事,把这小子带上,让他再多说几句逗大伙儿乐一乐,倒也不错。” 为首那汉子顿然止笑,道:“咱们重任在身,不可太过放肆。”三个汉子一听,也都止住了笑声。 那汉子又喊道:“你俩人到底有没有看见这样的人过去了?” 连卒乔道:“好象看见过去了。” 至于同时,伍斌也道:“没看见。” 那汉子虎目一瞪,甚是愤怒,喝道:“你奶奶的,再不说实话,便杀了你们俩个。嘿嘿,你们怕死吗?”说着把腰间的挂刀拉出了少许。 连卒乔淡淡说道:“死是人的终途,不见得有什么好可怕的,可怕的是如何死法,这得好好思量一番。” 那汉子闻言微微一惊: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呀,莫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心知有异,末免有些胆怯,怕同伴多生事端,便道:“算了,还是赶路要紧。”当即调转马头,啪的一鞭,蹄声响起,疾驰而去。另三人也拍马而去,其中一人气愤不过,拍马之时,反手弹出两枚铁莲子,打向伍斌俩人的头顶,虽无伤人之意,却想吓唬俩人一下。 伍斌伸手便把铁莲子接住,扔在地上,连卒乔可就气不过了,用“弹指神通”的功夫,伸指一弹,铁莲子立即反弹回去,他打暗器手法多种多样,铁莲子虽被弹了回去,准头末失,铁莲子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一声长啸,扬蹄惊奔而去。 那汉子吃了一惊,身子一偏,赶紧抱住马脖子,身子荡到了左侧,那马奔得奇急,他荡来荡去,只吓得他哇哇大叫,那三个汉子不禁失色,拍马紧追,直追了十余里路,方始追上,俩人左右拉住那匹马,停了下来,那汉子亡魂直冒,脱离险境后手一松,即摔了下来晕过去了。 伍斌望着他们的背影,埋怨道:“这些人虽是可恶,只是你这样吓唬他们,万一跌下马来岂不闹出了人命不可。” 连卒乔大笑道:“吓唬!难道他们不是在吓唬我们吗?我们要是平常不会武功的人,岂不被他们挖眼睛什么的吓死了。” 伍斌见他说得有理,默不作声,暗想:连兄弟性情果然有些偏激。他涉世末深,不知武林中人如给人出手伸量,绝难逆来顺受,那汉子放暗器来吓唬,连卒乔武功比对方高明,也只是吓唬了对方,这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若是遇上稍有恶念的人,不把人伤了才怪呢? 俩人行了好一会,伍斌轻轻吟道:“漂流天涯顾他乡,梅谢瓣垂思春寒。连兄弟,你想不想家,我离家数月之久,父母定然为我漂流异乡而挂虑,茶食无味。”言及至此,长长地叹息一声。 连卒乔听了,鼻子一酸,心底下一阵悲痛,眼眶湿红,轻声说道:“在我周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便被坏人害死了,我是爷爷带大的,我现在也很想念他们,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和我一起闯荡江湖,那将是多么快活的事。”想到自已自小孤零零地与爷爷在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多年来从末知道家的温暖,与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那幼小受伤的心,无法痊愈,一时悲从中来,哇的放声哭了起来。 伍斌不觉愕然,“唉”的叹了一声,见他哭得伤心,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如何慰词,过了好一会,伸手轻拍他肩头,道:“你自小没了父母,我们是结义兄弟,从今往后,我伍斌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见他哭得甚是伤心悲痛,也不觉鼻酸泪下,一时想到夏长峰和师父的死,也是伤心难过,俩人抱搂立在道中放声大哭。 134.东首五圣 又是一阵马蹄声,四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壮汉听到了哭声,大是诧异,忽见俩个青年抱头立在道中痛哭,不觉惊疑不定,一齐勒马停下,相顾对望,目露诧异之色。 伍斌和连卒乔哭得极是伤心,竟然不觉有人到来,在那四个壮汉惊疑之际,又有六骑奔来,那四个汉子一齐翻身下马包拳,施礼极恭,一位白须道人怒道:“为什么停下来了?” 来的除了一位是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余下五位齐是白须银鬃的道人,五道一身白袍,左手袖子系在腰间,显然五人都是各断一臂。他们须鬃俱白,却是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仙风道骨,也瞧不出到底有多少年纪,除了那发话的道人面现愠色,四道齐是气稳神宁,不动声色。 四汉见那道人发怒,面现惊惶之色,为首一人道:“路上发生了怪事,是于停了下来,耽误了行程,罪该万死,此事倘请东红圣人夺定。” 那被称作东红圣人的道人道:“怪事!”稍停了停,问道:“什么怪事?” 那汉子指着伍斌俩人道:“就是他们俩个,挡在路中哭泣,不知何故?”言罢,抱拳一抚,移身让过一边。 东红圣跳下马来,缓步上前见是俩个小青年不知何故如此痛哭,伸手抚摸伍斌的头,面色暖和,道:“你俩人为何事而伤心?敢情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事,不防说来道爷听听。” 伍斌抬起头来,两腮沾泪,止住了蹄泣,见这老道面色和善,语言关切,不觉道:“连兄弟的父母被人杀害,我夏叔叔也被人害死了。” 东红圣人见他天真,念及亲人遇害,神情悲痛,泪滴如雨,不觉很是同情,道:“可怜,真是可怜,年纪这么小就失去了亲人。唉,这世道真是……”长声仰叹,似乎俩人的悲痛勾起了他心中的陈年往事。 伍斌举袖抹去泪珠,问道:“老道爷是作什么的?” 东红圣人垂首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们亲人被害,不知有何打算?” 伍斌叹道:“唉,我们是出门游学的读书人,现在如此遭遇,正不知如何自处。”他虽是不懂江湖门道,却也看出这老道绝非等闲之辈,那敢逢人便讲真话,他说了这话后,抬头看了看他身后的数人。 东红圣人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一起走一段路吧,现在世道风坏,别把小命送掉了。” 伍斌点头道:“道爷说得不错,刚才我们就遇着了四个恶人,凶霸霸地,险些把我们给杀了,现在难得老道爷有此好意,小生这里谢过了。”躬身一抚,表示谢意。 东红圣人面露微笑,心道:这俩个书生倒也不似平常之辈。此道乃武林名宿,武功精堪,一眼看出伍斌和连卒乔都是身怀武功的人,只是年纪倘幼,道行还浅,不似奸诈之徒,是于心生好感,便邀俩人同行。 伍斌握着连卒乔的手,道:“这位道长是个大好人,和他们一起同行,人多壮胆,歹徒见了也会心怯。” 连卒乔见有人来,已是止住了哭声,但伤心之余仍是难抑心头悲意,流泪不止。 这行人中有数匹马背上空无人骑,由那随着五个老道同行的中年汉子牵着,那汉子见他俩人身材弱小,恐难上得这高大的马背,伸手扶他俩人上去,连卒乔上了马后,已是转头打量了那几个老道,不禁心中一凛,已知他们是什么人了。 伍斌对江湖上的人所知无几,但见这五个老道气质非凡,太阳穴凸凹,双目炯炯有神,显是内功精堪,心下暗暗诧异,神态尽溢于表。 东红圣人见了,又是微微一笑:倒底是小孩子,道行倘浅。也不见他作势,身子平地升起,平稳地落在马背上,随行的几个汉子看得发呆。 伍斌和连卒乔也是佩服:这老道的轻功倒也了得。 当晚入夜,一行十数人来到一个小镇,镇虽小,店也小,晚宴却是非常的丰富,随行汉子也是身怀绝技,腰间挂着一柄厚背刀,比之平常的刀要短少许,面对五个老道,恭恭敬敬,话不多说。 晚宴虽然丰盛,除了东红圣人喝酒吃肉,四道只食青菜之类的。 东红圣人似乎很喜欢伍斌,话也特别多,不住地劝酒,大声说笑,伍斌见那道人高兴,便陪他讲话,连卒乔心绪不佳,念及亲人,老是皱着眉头,闷闷不乐,饭也吃得少,早早就睡了。 伍斌由于多喝了两口,次日起来,只觉有些头疼,好在他内功深厚,调息吐纳之后,异状登消。 程中伍斌有意逗连卒乔开心,不住地没话找话,渐渐地抛开心中的不快,东红圣人见连卒乔举止古怪,心中明了:这娃儿易钗而妆,看样子是受过高人指点。 这一路行来落脚时,都有绿林中有头有脸的人迎接,斯抬期敬,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如此这般,由一行数人增至二十余人,除了吃饭睡觉,更是急急的赶路,行了两日,到得一处大镇上,又有十多人接应,以紫宣门的万丈点为首,打躬作揖,下气怡声,免不得又是大摆宴席,他见伍斌和五圣在一起,心中大异。 次日折路向东,伍斌和连卒乔见了,也跟随在列队中,行出了数里,抛陆登渡,航行了良久,停泊上岸。 岸上乐器凑响,有一大队人马迎候,当先一人身穿大红袍,身材稍瘦,长须垂胸,五旬上下,见得五道上岸,春风满面,抱拳一揖到地,礼数十分恭敬,道:“叶彬斌率同道上诸位英雄豪杰,在此恭候五圣大驾。”岸上群雄一齐跪倒施礼,敬若神明。 五道中的东道圣人上前把叶彬斌扶起,同船来的人也都上了岸,站在四道背后,谦恭虚已,首不高抬。 东首圣人道:“叶盟主客气了,老道久不问世事,今番重出江湖,惊搅大家的清静,实是罪过。” 锣鼓声响,炮竹点燃怦怦地响,叶彬斌把五道迎过一条石铺的曲道,走进一座大寺院内,内设宽堂,却无一座神像,却摆满了酒席,首席两旁各设四席,五道在旁席落坐,却有人另行搬来一张桌子,设在五道之后,伍斌和连卒乔给放置在新设的酒席上坐下,连卒乔不知此次绿林大会,极是诧异:以这五道的身份,叶彬斌便是作寿,也是无法请得动他们,莫非绿林中出了大事?叶彬斌请他们来主持公道的? 堂内少说也是上千人,人数虽众,座无虚席,然人人闭口藏舌,屏气谨慎,大气都不敢出,垂首侍立。 伍斌心道:这人叫叶彬斌,想来就是叶大哥的父亲了,他父亲既在这里,怎地不见他的人影? 叶彬斌待五道落座后,便自在首席上坐下,双目左右环顾,群雄纷纷落座,从左侧一个门口处转出了三十余个壮汉,每人手中都提了一坛酒,把封盖掀开,给群雄倒酒。 连卒乔奔了一整天,早就肚内空空,于面前的群雄视若不见,酒菜上席来,便自动筷子了。伍斌见群雄的目光都朝五道瞧来,俩人也在众目之下,想提醒他切勿失礼,终不得便,只好作罢。 堂内设置了二百多张酒席,坐下了千余人,大堂四面八方,齐点燃了大红蜡,明亮亮地,恍如堂外。群雄坐着不动,一眼望去,尽是压黑黑的人头,提着酒坛的汉子走来走去,只听得倒酒声响。 135.心中不快 叶彬斌举起一只碗,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叶某贱辰,蒙诸位武林同道看得起,千里赶来,叶某很是过意不去,为了感谢诸位的厚意,叶某这里谢过了。”说罢,一口把酒喝干,群雄坐着不动,齐都举碗叫干,把酒喝了,接着便有人倒酒。 叶彬斌举碗道:“今日不仅是叶某的贱辰,请得诸位武林同道来凑这热闹,还请得了峨眉派的五位圣人远道而来,与大伙儿见一见面,这实是一件大事,五位圣人久不问江湖是非,他们五位能够前来,令叶某贱辰逢壁生辉,为表对五位圣人的敬意,大伙儿再干一碗。”言罢先把酒喝了,群雄纷纷喝酒,那敢怠慢。 五道坐着不动,举起碗来意思意思,东红圣人却是碗来见底,毫不客气,东首圣人淡淡地说道:“多谢了。”声音虽小,在群雄的大喊干的声喧中,人人听得清清楚楚,直如在耳边说的一边。 叶彬斌佩服万分:好深厚的内功。 提着酒坛的汉子们又给群雄倒上了酒,叶彬斌举碗道:“蒙诸位朋友看得起,远道而来,叶某招待不周之处,万望海函,敬请大伙儿先用这粗茶淡饭。”把碗里的酒喝了,坐下来拿筷子,挟起一块肉便吃了起来,说是粗茶淡饭,桌上所摆的尽是美味佳肴,十分丰盛。 群雄喝了三碗酒,三十余名汉子把酒坛放在酒席旁,各自退了下来,群雄动筷喝酒吃菜,满堂内尽是吃喝的声音,却无一人说话出声,气氛显得异样古怪。 酒过三巡,座中站起一人,手持酒碗,来到五道前面,躬身说道:“在下乃是鱼龙帮帮主铁碗,久闻五圣之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在下敬五位圣人一碗水酒。”说着把酒吃得一滴不剩。 五道碍着面子,只得举碗回敬,铁碗退下,接着即有人站起,举碗前来,道:“在下牛头帮帮主白仁义,久闻五圣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在下敬五圣一碗淡酒。” 接着又有人站起,前来道:“在下水蛇帮帮主许江长,今日得见五圣风采,深感荣幸,特敬水酒一杯。” “在下白刃帮帮主符四贵,久闻五圣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在下斧头帮帮主张振心,见过五圣。” “在下水湖帮帮主余芳,见过五圣。” “在下金剑帮帮主姚涛,见过五圣。” “在下江湖帮沙允,见过五圣。” 一时之间,座席下的小帮小派的帮主掌门纷纷离座而起,来到五道面前来,以敬仰为名,在这绿林大会人前露脸提名,实是个大好的难得机会。 五道见来的人越来越多,不觉有气,本来仰慕示敬,说来不是坏事,在这千余人群中,过半都是江湖上有名气的人,小帮小派的帮主掌门少说也有上百个,如果每人都来敬一碗酒的话,五道非得醉倒不可。 东红圣人虽是好酒贪杯,就算喝个三四十碗也不会醉,然见群雄纷纷上来,殊无诚意,十分的着恼,把叶彬斌瞪了一眼。 叶彬斌极是尴尬,急忙立起,叫道:“诸位朋友,请大伙儿静一静,叶某有几句话要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有人见他出头,碍着他是盟主的面子,退了下来,数人仍要自报家符,见五道把碗放在桌上,面现愠色,显是老大的不高兴,便讪讪地退了下来。 叶彬斌拿起一碗酒,起到群雄的跟前,道:“五位圣人是大伙儿请来的贵客嘉宾,大家岂能如此失礼,如果人人都要一一地向五位圣人示敬的话,这酒喝到天亮也喝不完,一人的酒量有限,那能喝得这许多,大伙儿既是诚心诚意表于敬意,那么便把这碗酒喝了。” 群雄举杯起立,大声叫干,五道举碗回敬,四道把碗放到唇边一沾,便算喝了,把碗放了下来,坐着一动不动,便如盘膝参修,入定魂游太虚一般,东红圣人碗来酒干,喝酒又吃肉,从没得闲。 叶彬斌待群雄把酒喝了,纷纷坐下,这才转回自已的位子,朗声说道:“今日不仅是叶某的贱辰,且有一些事情待在座的武林同道一判公道。”声音甫歇,群雄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座席下立起一人,道:“叶盟主带着大伙儿在江湖上风光了多年,兄弟们素来佩服,有什么但请直说,不必客气。”说话这人是松山派掌门黄扇仙,在江湖上极有名气。 “是呀,叶大爷作大伙儿的头儿也作了这么多年,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嘛,兄弟们又有哪个不服了。” “叶盟方的话,兄弟们岂有不听之理,何不快点明言。” “叶盟主快说呀。”群雄纷纷圾议。 叶彬斌道:“朋友们这般看得起叶某,那可多谢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绝非叶某人一人所能草率武断,况且有五位圣人在此,还请在座高贤明鉴,论个公正。” “请叶盟主就不必谦虚了,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 “有五位圣人在此,大伙儿听听他们的高见,这也没有什么不对。” “是呀,五位圣人是大伙儿久慕敬佩的人,如果不听他们的,那还有谁的话更好听呢?” “嗯,此言极是有理。”群雄纷表已见。 叶彬斌满嘴不是滋味,在众目之下,又不能不强颜作态,道:“有件轰动江湖的大事,想必在座诸位早有所闻,新近不久,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此人白衣儒服,作个书生打扮,自此人出现后,江湖之上就不断地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惨命大案,伤了不少武林同道的性命,现在又有金鸡派白义侠白掌门座下大弟子唐清才遭了毒手,伤势严重,好在敝派万师弟与神医伍大侠的弟子蓝忠蓝大侠有几分交情,现已请得蓝大侠及时赶到,此时想必已是脱离了险境。” 白衣书生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有些门派整门整派被人灭绝,凶手凶残狠辣,此事早在江湖上传开,群雄在赴宴之前,私下议论,都认为此事是叶彬斌一手策划的诡计,此时听他提及,纷纷低议。 叶彬斌继道:“王家期王寨主,沙通寨沙见血沙寨主,两寨尽遭毒手,无一人生还,白衣书生有时独来独往,有时和六个黑衣蒙面人同时出现,他们每一次出现必会有人遭到他们的毒手,他们行凶的手段非常毒辣,不是把人弄死,便是把人弄成白痴,白衣书生行踪无定,近期频频现身,不知所为何事?” 群雄齐是怵然心惊,白衣书生在江湖上出现,所用手段之辣,已渐渐在江湖上传开,当真令人思之后怕心怵,群雄低低窃言。 叶彬斌道;“本来江湖中闲常的仇杀多见不鲜,那是最平常不过的了,但是,这个白衣书生的来历不明,按说不应有这许多的仇家,打打杀杀一两个也就是了,那有灭人满门,甚至整个山寨,不留半个活口,手段之残辣,当真少有。” “白衣书生横行已来,江湖上的安宁日已是开始动乱,山西龙门山金鸡派掌门白义侠座下掌门大弟子唐清人被人暗算受伤,现下金鸡派白大侠率领门下弟子及武林同道前来赴宴,说叶某不仅窝藏凶徒,而且还与凶手有往来。” 群雄哗然哄起,白衣书生横行了数月之久,早就传遍了江湖,此人来历不明,群雄欲知他的行踪,苦于无处可觅,叶彬斌近年来办事失利,以致声威下衰,群雄多半不将他如何看重,只是碍着他是绿林盟主的身份,不能不给几分颜面,正因如此不能推辞,这才前来赴这个宴,到来后又知五圣也会出山前来,大家久仰五圣之名,然见过他们的人却是极少,能够有机会见识一下传闻得似神仙般的五圣,自是人人欢喜的,至于有关议会中事,许多人也只是私底下议论,如今听他道及金鸡派掌门白义侠说他窝藏残害几家寨主的凶手,登时满座震惊。 136.狠瞪一眼 在一片杂乱的低议声中,南边客席上有人大声说道:“叶彬斌,你休要花言巧语,我们山西的英雄好汉难道冤枉你了,在伤了金鸡派弟子时,我李生先便是第一个看到,还有这里几位英雄前辈,当时还和凶徒交上了手,我们虽然人多,还是给你们逃走了,今日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前,请叶盟主把这件事讲清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话这人是山西龙门镇龙门镖局总镖头李生先,一手梅花枪使得极是不错,承接祖上传下的基业,二十多岁出道,闯荡了多年,在江湖上颇是有名气。 叶彬斌闻言不觉苦笑,当着群雄的面不能不辩,道:“李……” 话刚出口,西首已是有人站起,粗声大气说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你李生先虽然不是瞎子,我们紫宣门会是恶徒凶手不成!”此人是“紫宣门”的王大勇,他脾气粗暴,素来尊敬掌门师兄,听得李生先出言不逊,忍不住要发火。 李生先道:“不仅是李某一人所见,这里几位武林前辈有目共睹,你们想要赖吗?” 王大勇道:“你奶奶的,说来说去,这样子一口咬定,我们也无话可辩,那就算是我王大勇一人干的好了。” “金鸡派”众弟子一齐站了起来,拉出了佩剑,纷纷叫道:“那我们就杀了你替死去的师兄弟们报仇。” 张春手握利剑,大步踏出,想给师兄唐清才报仇,走得了两步,脚下一紧,就再也跨不出去了,低头一看,却是师父白义侠踩住了他的脚,心下大是不解,道:“师父,弟子要给大师哥报仇,你老阻……” 白义侠瞪了他一眼,道:“坐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张春无奈,起回坐下。 叶彬斌喝退了王大勇,道:“诸位,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江湖上的人用心险恶,时有误会在所难免,为了不把事情闹僵了,伤了同道义气,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了,至于凶手嘛,当然不能让他逍遥在外了。” 白义侠身边站起一位须鬃如银的老者,发话问道:“请问叶盟主,金鸡派弟子半月前在道上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打伤,有四人被打死,就伤痕和点中的穴道来看,正是贵派的震脉功手法,但不知其中所谓的误会何在?倘请指教。”此人明事精练,说话十分厉害。 伍斌听声音甚是熟悉,举目一望,不觉大喜,此老竟是他在途中所拜的记名师父白善,待要张口喊叫,但见群众之下,此举大是不妥,急忙住口,再看时,忽见白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觉怔了一怔,不明何故? 连卒乔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大哥认得此人?” 伍斌愕然半响,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呆呆出神。 叶彬斌一阵迟疑,道:“这个嘛,一时之间也无法讲得清楚,不过凶手这栽脏嫁祸的手法作得天衣无缝,叶某实在是无能为力,愧对天下英雄豪杰。” 白善放声哈哈一笑,道:“就这么说说,想把事情搪塞过去,你当白某是三岁小孩吗?” 叶彬斌道:“叶某不是这个意思,请白老先生不要误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善冷笑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叶彬斌道:“江湖上的事如是没有真凭实据,是非难明,大伙儿岂能因一时之气,而伤了和气,得把事情弄个清楚了,是亦是,非亦是非,意气之下,如何能清醒明是非。” 白善道:“不知叶大盟主如何查明是非?”满腔尽是嘲叽之意,谁人听了他的口气,都知他认定凶手便是叶彬斌本人! 叶彬斌面不改色,道:“白老先生所问的,正是今天叶某要与诸位英雄说的。” 白善拱了拱手,道:“那白某洗耳恭听了。”言罢坐下。 叶彬斌道:“二个月前发生了一起轰动江湖的事,诸位想必早有所闻,金鸡派的弟子唐清才身藏异宝,途中被黑道上的朋友劫去了,宝物至今下落不明,劫宝人中武功最好的要数五梅山的飞天魔女了,此人是个十来岁的年青少女,来历不明,不知从何处学得了一手高明的剑法,听说黑衣恶张在荆卅设擂,结果栽在她的剑下,唐少侠的宝物被劫后不久,她的行踪不知去向,三天前五梅山也被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大闹一阵,整个山寨已被人毁去,飞天魔女始终不见人影,为了查明此事,叶某让万丈点万师弟带了几位同门上五梅山去看个究竟,谁知万师弟反中了贼子的暗算,受了点轻伤。” 白善坐着不动,冷冷地说道:“贵派也有人受了白衣书生的暗算,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别有什么?”四座哗然,低议纷纷。 叶彬斌倘末回答,已是有人站起说道:“今天请得天下英雄豪杰前来主持公道,不是让大伙儿来听这辱骂恶言,紫宣门在江湖上素来清白无染,众所皆知,白爷一口死咬是我们所为,就不能给人一个辩白的机会吗?”此人是“紫宣门”的高手林芳,同门中武功要数叶彬斌第一,其次便是他了,在江湖上名望极高。 白善当日与唐清才等几个“金鸡派”的弟子在一起,忽然间跃出了六个黑衣蒙面人向他们袭击,他的武功虽高,无奈对方个个全是高手,十分厉害,对方使的是“紫宣门”的刀法,杀伤杀死“金鸡派”数名弟子,唐清才受了刀伤中毒,昏迷不醒,白义侠和李生先等多位武林中大有声望的大侠闻讯赶来,途中又遭受白衣书生和六个黑衣蒙面人的袭击,“金鸡派”门下又有多人死伤在紫宣刀之下,白义侠和白善会合之后,双方诉说原由经过,料定是“紫宣门”下的毒手无疑,此际闻得林芳之言,怒气愤愤,大声说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必偷偷摸摸干这勾当,暗箭伤人,事到临头,又怎能赖得掉。” 林芳见他越说越是露骨,已把紫宣门当成了杀人凶手,也不觉来了气,道:“白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已干的缺德勾当,也只有你们自已知道,这样口蜜心毒,笑里藏刀地一味装模作样,羞也不羞。”金鸡派众弟子纷纷出声大骂。 林芳自出道江湖,素来行事耿直,声望极高,被金鸡派弟子这么一骂,好比杀他还难受,他是成名人物,总不能当着许多英雄豪杰的面和小辈们叫骂,只把他气得面色发紫,粗喘着大气,重重地哼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金鸡派弟子见他不说话了,都道林芳心虚,又叫道:“老贼,你怎样把我们的师兄弟们害了,到底有何阴谋诡计,快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前,把真情说了出来。” 只把林芳气得全身发抖,却又发作不得,他的师弟王大勇忍无可忍,站起大声道:“臭小辈,快把烂嘴闭起来,不然老子可对你们不客气了。”他粗人气大,说话不顾身份和场所,大声喊嚷,认识他的人齐是摇头。 金鸡派弟子大声说道:“黑马脸,吹大气,耍赖皮,说大话,有本事的就放马过来,大伙儿光明正大地较量较量,看看你们偷施暗算的本事如何厉害法?” 王大勇怒火攻心,一声大喝,道:“好,不知死活的小辈,我们就来较量较量。”说着,冲出了座席,握拳扑了上去。 群雄相顾愕然:这浑汉太也莽撞了吧。 金鸡派弟子叫骂之时,已冲到了席前,见王大勇凶猛扑来,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转步后退,有一个退得迟些,眼看是无法退得开了,欲出剑迎敌,又知对方武功委实的高强,说什么也打人家不过,不免惊慌失措。 在群雄惊呼声中,金鸡派中跃出一人,单手按在金鸡派弟子的肩头上,一个翻身,倒转下来在俩人中间,一拳捣出,还末接触到王大勇的拳头,忽然由拳化爪,抓住了王大勇的手腕,微微一沉,登时化解了这一凶猛之势,他用这一手势,正是武学中高明的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拿住王大勇的手腕不放,一个倒旋,王大勇粗壮的身躯登时跌了出去,把王大勇摔得头昏眼花,甚是狼狈。 137.无可奈何 叶彬斌见动上了手,生怕闹出事来,王大勇被打,固然大失紫宣门的面子,心中纵然有气,为了不把事情搞大,沉着脸把他喝退下来。 王大勇虽是个浑汉,却是最听叶彬斌的话了,在群雄面前狼狈出丑,满面羞愧,退了回来,心下却是诧异,走了多年江湖,怎地从没见守白善这号人物?群雄见白善露了这手功夫,纷纷出声喝彩,王大勇更觉难堪。 白善见他退下,道:“无事生非,动手打人,就这样罢了不成?”他先入为主,对紫宣门怀有成见,再者白衣书生毒手伤人,更是启齿痛恨,王大勇在众多群雄面前动手打人,他早年遭遇不幸,性情末免有些偏激,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王大勇满面通红,叶彬斌喝住他时,已是省悟,想起自已的身份委实不该激怒于一个小辈,本想忍气吞声,听得白善之言,似乎极度轻蔑自已,一时也不觉怒随心起,大声道:“臭你奶奶的,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何时怕了你。”一个箭步,呼的就是一拳打到,他是紫宣门这代中人武功最差的一个,人虽粗鲁,毕竟是修练过上剩武功,这拳打来,虎虎生风,拳劲着实不小,出拳之式,依势变化蕴藏厉害的后着。 白善练的是鹤形拳,变化精妙,二十多年的苦功极深,伸手一探,指如勾爪,王大勇手腕上翻,由拳变掌,霍地反切,白善手法一展,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抓了下来,吱的声响,王大勇胸口一片衣裳给抓下来,露出毛耸耸的胸口。群雄见白善手法精巧,轰然叫好。 王大勇铁青着脸,明知对方手下留情,但在群雄面前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横扫了出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善冷静迎敌,低跳高纵,堪堪避过,王大勇攻势虽然凶猛,动作缺之变化,白善只是一味闪避,王大勇别说近得他身边,连衣裳也摸不着,只把他气炸了胸腑,连声大吼,大展神威,不断进攻,在座不缺乏高明之士,见他如此打法,齐是摇头,高手过招,讲究的是心平气和,他只是一味进攻,全然不顾防卫自身,如何能留意对方破绽,叶彬斌大叫住手,他打得性起,如何听得进去。 果然,白善早看出他是一个浑汉,因他是习练过上剩功夫的人,交手之际,也恐他粗中有细,故意露出破绽诱敌,是于不敢冒然而进,斗得了一会,见他实在粗鲁得可笑,觉得时机到了,这才放开手脚,双手迎前一架,左右开弓,微一用力斜斜一引,登时把王大勇摔了出去,他这一跌出,去势疾急,竟把坐在前面的一张桌席撞倒,这席坐的是江南一位叫钟银发的人,和他的三位弟子,王大勇撞倒桌子,满桌酒菜全倒在他们身上,钟银发修养极好,没有发作出来,他的弟子如何气得过,大声道:“奶奶的,这算什么!”因这不是王大勇故意的,又非白善动手打他们,这一声奶奶的只是由愤而发。 叶彬斌心中有气,但身为绿林盟主,且五圣又在跟前,如何能发作起来,暗暗哼了一声,喝退了王大勇,道:“事情倘末查明原委,论个是非,这般打打闹闹终非能够解决问题,还望白爷坐下歇歇,大伙儿慢慢地把事情弄个清楚,岂不是好。” 白善大声道:“慢慢弄个清楚!却不知要慢到什么时候?白某不打假话,便请叶大盟主交出白衣书生,一切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说着又向伍斌狠瞪了一眼。 伍斌但觉他目光恶狠狠地,当真是末明所以,诧异非常。 叶彬斌叹了口气道:“白爷执意如此,却令人作难了。” 白善冷笑道:“白衣书生在江湖上行凶作恶,一日不除,如何得于安宁,叶盟主慢慢地弄个清楚,莫非又想让凶徒作恶,把整个武林搞得天翻地覆,大伙儿个个死于非命。”江湖上刀光剑影事端多,每日里都可见到,群雄手中有刀,如果明刀明枪,虽死无惧,然凶徒始终象是一团雾水,躲在黑暗之中,不知何时会出现在跟前,不明不白地被人杀死。 叶彬斌朗声说道:“今番把大伙儿请来,就是想要把事情弄个清楚,而非是在此舌战雄辩,在座武林同道都知出现了这些离奇古怪的凶案,凶徒手法毒辣老练,几年来查不出半点线索,这是谁人都知道都关注的,在事情倘末清楚之前,岂能草率武断,冤枉好人,而让凶手逍遥在外。”他到是个厉害的人物,白善虽然咄咄迫人,语气极重,他仍是沉着以对,群雄一听之下,深觉有理。 白善纵然气愤,也是不好纠缠着不放,在群雄面前丢人现眼,道:“叶盟主口口声声慢慢讨论,想必是有了独得之见,白某敬领高见。”回位坐下,连饮数杯,双眼瞧着叶彬斌和伍斌不放。 群雄低低窃议,均想叶彬斌到底是绿林盟主,不愧是个厉害人物,白衣书生现迹江湖,凶案频发,他不能独刀探明真相,却把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拉来,明言虽是讨论真相,实则是让大伙向他提供线索,紫宣门不必大费周章,即能得到有力实据,只是在场人中,究竟有无知道白衣书生来历的人,实在是个问题? 白义侠见他说来说去,总是言不及意,耳中忽听到一声吟呻声,转首一看,正是出自爱徒唐清才,但见他双目紧闭,由两个弟子扶着,一动不动,脸色晕红,犹如喝醉了酒一般,左臂被人打断了骨头,剧痛之下发出的吟呻,不觉一阵心痛,他夫妇人到中年倘无子息,唐清才是他们自小就收养的孤儿,把他视同已出,他自小聪明灵俐,尤其在武学方面已得真传,将来金鸡派的门户由他来接掌已成定局,不料他遭人计算,落得这般惨状,一股怒火登时涌上心头,大声喝道:“请问叶盟主,打伤我门下弟子的事如何解决?”由愤而发,声震满堂。 叶彬斌听他声音洪亮,显是功力深厚,举目看去,见是金鸡派掌门白义侠,把手一拱,道:“白掌门,贵我两派其中有所误会,须得解白不可,至于贵派弟子受伤的事,恐难医治。”他已差人看过唐清才的伤势,断臂医治不难,难就难在他身中剧毒,不知中的又是什么毒物?无法对症下药。 白义侠气愤愤地说道:“难道你要以一声抱歉付之便罢了不成?”言下不把唐清才医好,势不罢休。 叶彬斌道:“请白大侠莫要心急,叶某还末说完,在下的意思是在下没这本事,现在神医门下高弟蓝忠蓝大侠也来到了这里,请他妙手回春,不难将令徒医好。”当即吩咐万丈点把唐清才送往后堂疗治。 白义侠心想:谁知是否真的神医高徒在这里,难道叫我把爱徒往虎口里送,你叶彬斌把他持作人质,迫我就范。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心下踌躇,犹豫不决。 叶彬斌见他迟迟不应,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道:“请白掌门放心,内屋清静,又有蓝大侠大施妙手令徒不会有事的。”语气劝说白义侠莫过于多虑,不该不相信他。 白义侠暗想: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前,又有五圣在跟前,量你叶彬斌胆子再大,也不敢弄这花样来暗算一个小辈。咬了咬牙,令俩个徒弟背着唐清才,跟着万丈点转过后门去了。 叶彬斌见他坐下不再发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群雄都在猜测叶彬斌将如何给天下英雄一门解答,忽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都不觉一怔,相顾愕然: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放着天下英雄都在这里,也敢来生事。不明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却恐惧起来,均想:难道是白衣书生杀进来了?纷纷转头朝大门望去。 门口处人影一闪,紫宣门一名弟子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窜到桌前,在林芳耳中低咕。 叶彬斌脸色一沉,道:“不用拦阻,让他们进来。”他耳力敏捷,听到是有三人直闯而入,因此提气而发,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亮,群雄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甫毕,门口外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不必客气,我们已经自已进来了。”随着声音,三条人影如飞般窜进了大堂,身形,甚是疾快,刹那间一跃而起,越过了群雄头顶,疾飘落在席前的空地上,轻功端得极是高明。 138.目中无人 群雄眼前一亮,满座生春,来人中有位妙龄少女,莫约十六七岁,相貌极是秀丽,脸似芙蓉,长眉入鬃,落落大方,眉宇内含有一股娇气,对满堂内的人都不理会,居然也不害羞。在她身后两条大汉,身材高大,双手叉腰,置身在如此处境下,面上无丝毫胆怯畏惧之色,他们相貌相似,既是兄弟俩,又似是仆人的样子,在保护那少女的神态。 群雄中没人认得那少女,于她身后的俩人大多熟眼,都道:“咦,这不是徐家兄弟徐离、徐和吗?” “这俩人是铜人铁臂的弟子,平素与咱们武林中人并无往来,他们跑来这里生事,所为何来?” “这女子长得到是水灵灵的,不知又是谁家的孩子?” 伍斌和连卒乔微微变色,俩人认得这少女是莫抛遗的女儿,不知她们如何摆脱了官兵,却也跑到了这里来? 连卒乔稍自宽心:好在莫抛遗夫妇没有同来,不然纵有这五个老道在这里,恐怕也要天下大乱了。 叶彬斌拱手道:“原来是徐家俩位贤兄到来,但不知此来有何指教?” 徐离俩人通耳不闻,一声不响,叶彬斌不觉有气,暗道:我这么问话是对你们客气,难道会怕了你俩人不成! 群雄对徐家兄弟的傲慢大是气愤,对叶彬斌声威下衰,以致连这样的两个邪门外道的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直令天下英雄豪杰面颜无存,都对徐家兄弟大声喝斥。 莫莉花面容一展,两腮现出了两个梨涡,轻笑着说道:“什么贤兄贤弟这样的叫法,真是肉麻死子。”接着又道:“叶彬斌你就不用客气了,你作大寿的事江湖上早就传开了,各路强盗都来贺礼祝寿,想必金银珠宝送了不少,我有时候也作做强盗的勾当,抢人家的东西,不过今天另行有事,不是来抢你的寿礼的。”她嘴里直呼叶彬斌的名字,又大言不惭,群雄听了都感好笑,却见她左瞟右转,眼睛直溜溜地扫来扫去,似在寻觅什么人? 叶彬斌见她稚气末脱,说得极是有趣,不觉失笑道:“你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怎地没有和你同来?” 莫莉花转回身来,眼珠滑溜溜地转,眼睛闪过狡滑之色,说道:“你说的是我爹娘吗?他们早就来了。” 叶彬斌见这女子长得秀丽,着实的惹人喜爱,心生好感,道:“既然他们早就来了,怎地不出来唤你呢?” 莫莉花道:“他们和我捉迷藏,不知躲在哪里,须得我自已把他们找出来,旁人那里能够叫得他们出来。”满面笑容,声音宛若凤呤鸾吹,娓娓动听。 叶彬斌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环目四周,其意是这少女的父母若在场中,可出来将她唤下,已免妨碍大家办正事。 莫莉花忽地问道:“叶彬斌,今天来贺寿的人着实不少,你能不能给我引见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英雄!” 群雄见她来头古怪,实是猜不透她父母是何人?见她直呼叶彬斌的名字,没有丝毫敬意,便如说笑一般,无不大异,纷纷交头接耳,低声相问,看看身边的人是否知道这少女的来历? 叶彬斌也不着恼,仍笑着说道:“小姑娘,今天到来的英雄豪杰除了给叶某贺礼外,尚有要事要办,你去找个位子来喝杯酒,待闲时你自已去找几个同伴玩儿。” 莫莉花瞪了他一眼,道:“我都长这么高,有十六岁可以嫁人了,还是小姑娘吗?” 群雄轰然大笑,良久不息,有多人捧腹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堂内严肃的气氛登时活跃生春,便连东红圣人也脸露微笑,伍斌此时也知她是冲着自已而来,生恐被她发现,把身子移到东红圣人背后,以他高大的身躯挡住自已。 叶彬斌强忍住了笑,忽然间想起了一事,笑容登时消失了,心下凛然,问道:“姑娘,你可是姓莫?”素知徐家兄弟行事介于正邪之间,一身横练功夫厉害无比,他们的师父莫抛遗更加厉害了,据说已修练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行事更是怪异得紧,全然不把黑白两道的人放在眼里,还有莫抛遗的妻子“红衣仙子,夜叉十招”,一手残辣的剑法更是无人能敌,听说他夫妇有个女儿,最是顽皮不过,见徐家兄弟站在她身后,问话也不敢回答,猜想她定是这俩个魔头的女儿。 莫莉花眼睛睁得大大地,道:“原来你这人并不笨嘛,头脑有点灵活,居然猜到我姓莫,那么我爹爹妈妈呢?想必你已经见过他们了,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群雄见这少女古里古怪,甚是诧异,又觉有趣,均想:原来叶盟主和这女子父母是朋友,却不知是谁的女儿?这样不知羞耻。群雄均想知道这少女的父母是何人?一齐向叶彬斌看去,盼他能够说了出来。 叶彬斌暗暗吃惊,怎么也料不到她是莫抛遗的女儿,在群雄面前说这笑话,也不害羞,听她语气,敢情莫抛遗夫妇也来了,且躲在人群中,看来他们此举多半不怀好意,不觉暗暗担忧,如果他夫妇闹事的话,在场人中只有五圣才能敌得住他们,心里不由怀疑金鸡派弟子是他夫妇差人去暗算的,至于几年来多起凶案也是他们作的? 群雄见叶彬斌紧皱眉头,忧色重重,极是不安,直似祸事临头一般,都是不解其意,五道闭目养神,直似事不关已。 叶彬斌强颜道:“啊,原来姑娘是铜人铁臂,红衣仙子的千金莫姑娘,令尊的大名叶某仰已久,只叹无缘相见,今天乃叶某贱辰,难得令尊令堂也到来,劳莫姑娘给引见引见。”这番说话乃客气之言,莫抛遗夫妇行事介于正邪之间,在群雄的眼里是魔头煞星,平素远而避之都来不及,那肯与他们有所来往,今日的场合不同,那能将他们给得罪了。 莫抛遗早在二十年前就名震天下了,与徐景藩、黑衣恶张并称三大魔头,只是徐景藩、黑衣恶张好杀成性,无恶不作,只有他是好坏兼并,只要无人将他得罪了,他夫妇绝计不会出手伤人,群雄料不到这少女竟是他的女儿,本来有人还在低低窃笑,一听叶彬斌之言后,当即伸手捂嘴,止住了笑声,又有哪个胆子大的,笑话莫抛遗的女儿,那不是诚心与他夫妇过不去吗? 莫莉花扁了扁嘴,道:“爹妈和我捉迷藏,我还没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如果你想见他们不防耐心等一会,我把他们抓出来后,你再见他们也不迟。”她说这话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又在人群里寻找,敢情莫抛遗当真躲在人群中。 群雄见她这等神态,暗叫不妙,大家转头前后左右看个清楚,是否莫抛遗夫妇便坐在自已的身边,不过多人都是不识他夫妇,纵是坐在身边也是不识,只是心怵之下,自然而然要看个清楚,这才放心。 叶彬斌心下寻思:徐家兄弟在江湖上不是无名之辈,想必不会似这姑娘这般胡闹。上前来拱了拱手,道:“请问俩位徐兄,今番前来,倘请把来意示知。” 徐家兄弟奉了莫抛遗之命保护莫莉花,名意上是师兄妹,但莫莉花对他兄弟俩直如下人一般,好在莫抛遗待他俩兄弟不薄,授于高明的武功,他们在江湖上厮混多年,闯出了不小的万儿,身处在此种情况下,叶彬斌好歹也是绿林盟主,俩人虽然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倒也不能太过无礼。徐离不冷不热地说道:“听说叶盟主作寿,我们兄弟和师妹一同前来凑这热闹,想必叶盟主不会怪我们冒味,不请自来吧?” 叶彬斌道:“叶某素闻俩位大名,只恨无缘相见,难得俩位大驾光临,叶某万分荣幸。”着人斟上三碗酒,随手拿起两碗向徐离兄弟扔去,这两碗酒平平稳稳地向他们飞来,只见徐家兄弟待碗飞到跟前,随手接着,身形微微一晃,碗里的酒渗出了少许。原来他俩人都道叶彬斌一定会以敬酒为名,暗中伸量他兄弟,是于手中含有暗劲,那料酒碗飞来,平平无异,俩人都用上了极强的内劲,接碗手法太重,这重轻的手法差异太大,登时接得不稳,以致碗中的酒泼了出来,他们毕竟武功不凡,一觉有异,当即变化手劲,把碗稳稳托住,不致当场出丑。 139.非常尴尬 堂内高明之士不少,瞧出其中奥秘,暗暗点头:叶盟主当真精明,一试之下便出了他们的来意,徐家兄弟果然不怀好意而来。象这种暗中较量的事,在武林中常见不鲜,一般是会有两种情况下才会如此,一则是好朋友之间试试对方的功力深浅,二则是与心怀不轨的人较量,徐家兄弟和在座中并无一朋半友,叶彬斌向他们敬酒,他们反会用上暗劲,显然来意不善。 群雄却没想到,莫莉花是他们的师妹,她如此无礼搅场,必会惹起场内人士对他们不满,也恐叶彬斌生气,不觉对他怀有戒心,不敢大意,叶彬斌能够稳坐二十年的绿林盟主,武功必是不凡,他们兄弟的横练功夫虽然厉害,也是不敢将他小视,是于一见他如此敬酒,都道他会暗含手劲,用意过甚,这才出了个丑。 叶彬斌举碗道:“叶某借这碗水酒以示招待不周,敬请俩位包函。”仰首一饮,把碗中的酒喝干,碗口朝下,一滴不剩。 徐离“哼”了一声,兄弟俩把碗里的酒喝干,随手一扔,把碗朝叶彬斌掷去。 群雄齐是动容,那想得到他兄弟俩如此大胆,居然当着千余人的面前对叶彬斌无礼。 惊呼声中,只见两只碗飞到叶彬斌的面前,他站着不动,手里拿着已喝干酒的碗,举到自已的面前来,飞来的两只碗叠进了他手里所拿的那只碗里,居然不发出半点声音,他拿着三只碗朝后一扔,一齐扔到他所坐的那张桌席上,三碗堆叠落在桌上,啷啷作响,却不破碎。他所用的手法极是平常,却是显示出他高深的武功十分精堪,不仅群雄大声喝彩,徐家兄弟也是十分佩服,知他武功在自已俩兄弟之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个宴会不仅是叶彬斌的寿席,还是与群雄商议对付白衣书生的大会,现在突然闯进了这三个邪派人物,群雄齐是皱眉,凶案本来就离奇古怪,至于凶手是何人?数年来仍是一个悬案,人人关注,不料在这时节眼上,闯进了这三个骇人的狠脚色,他们倒没什么可怕之处,怕的便是莫抛遗这个魔头煞星,当今天下,有几个人惹得起他们的。 莫莉花对这些似乎悉以为常,仍是笑吟吟地道:“叶彬斌,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可以吗?” 林芳见她小小年纪,说话极是无礼,原先给她硬闯了进来,已是使得紫宣门大失面子,现在又当着天下英雄豪杰之面,直称大师哥的名字,再不把她抑止,恐怕要给天下英雄豪杰拿来当作笑柄了,喝道:“你这小孩子人家,快快下去,咱们大伙儿倘有要事,怎能一一向你讲这闲话。” 莫莉花转头瞅了他一眼,鼻里“哼”了一声,道:“白老胡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芳也是急性的人,如何耐烦听她胡说八道,不觉有气,对徐家兄弟道:“徐离、徐和,你们俩位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怎地任由你师妹如此胡闹?” 徐离兄弟知他是紫宣门的高手,同门之中,武功仅次于叶彬斌,和万丈点不相上下,据说一手紫宣刀法精妙无比,在江湖上末逢敌手,暗想如是较量拳脚上的功夫,自已一身横练功夫自是无惧,但对他的紫宣刀有几分顾忌,自嘱并无取胜把握,再说在座众多高人,武功胜于自已兄弟的大有人在,尤其是五圣的武功出神入化,只要他们伸出一根指头,自已兄弟俩便万万不敌了,一时也不敢过于放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徐和虽是惮忌五圣的威名,然而他俩人成名多年,从末怕过谁来,岂肯就此放软口气,“哼”了一声,道:“这位白胡子,可是与在下说话?” 林芳听他语气生硬,神态倨傲,似乎不把自已放在眼里,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不错,正是与阁下讲话!。” 徐离嘿嘿冷笑,道:“不知有何赐教?” 林芳道:“俩位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声望的人,这赐教可不敢当。” 徐和道:“既然不敢,那还多说个屁呀。”俩兄弟瞅着林芳不住地冷笑。 林芳大是有气,道:“俩位好歹也是个人物,怎地如此蛮行,不可理喻。” 徐和道:“我兄弟俩生来便是这样,你待怎地?” 群雄听他们口气越来越是生硬,都猜想他俩兄弟是来生事的,一时心下都是有气。 叶彬斌正色说道:“俩位如是前来贺礼,叶某礼敬有加,如果前来生事,那也不防说个明白,紫宣门接下便是。” 徐离兄弟一凛,暗道:叶彬斌果然厉害了得。 须知这个生辰贺寿不过是外表的事,其实是调节紫宣门与金鸡派之间的误会,还有和量议讨论多年来几桩悬案,他兄弟俩如果在这时候插入的话,群雄必误会他们与这些凶案有关,如果动起手来,受害者的亲朋好友必会趁机为难,自已兄弟纵有通天窃地的本事,又怎能与天下英雄豪杰为敌。 莫莉花道:“喂!叶彬斌你这人好生失礼,我和他们是一同来的,怎地你向他们敬酒,却不请我。唉,你这人当真是小气家子,连一杯酒都舍不得,还是什么的绿林盟主,也不害臊么?”连连摇头,一付不以为然的神色。 叶彬斌拿起一个小杯,笑着说道:“那倒是叶某失礼了。”言罢,把杯子扔去,徐离俩兄弟知他自重身份,绝不会为难一个小辈,齐是站着不动,群雄出声惊呼,都道叶彬斌恼怒她的无礼,借此机会教训她。 莫莉花笑吟吟地,等酒杯飞到面前,侧身一让,杯子一飞而过。叶彬斌扔杯子的手劲恰到好处,不含重手法或是暗劲,只用巧劲送到她面前,那料到她会如此刁钻,竟不接杯子,扔杯子劲力一飞过她身后,立即失去了平衡,堂内设席本就不够宽畅,在她身后的正是金鸡派一干人,张夏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便给杯子砸在头上,登时长出一个疙瘩,这下可把他惹火了,大声骂道;“奶奶的,干嘛暗算老子。”对叶彬斌怒目而视。 莫莉花笑吟吟地说道:“姑娘想喝酒的时候没人请我,不想喝的时候又有谁能迫我。”神态甚是得意。 群雄都是摇头,见她如此刁钻顽皮,大出金鸡派的丑,实是无礼之极,有些有见识的人士都在猜疑,她如此令金鸡派和叶彬斌难堪,用心何在? 叶彬斌极是尴尬,她这般出金鸡派的丑,分明是有意为难自已,这三人来意末明,原先对她的好感登时消失了,道:“莫姑娘,叶某和天下英雄们倘有要事,你暂时坐下来喝一杯美酒,待会有什么事你们再自行……” 莫莉花不待他说完就接着说道:“不行,待我找到爹妈后,你们再谈你们的闲话也末迟。”她竟把群雄的正事当作闲话。 群雄听了大皱眉头,均是暗道:这女子怎地如此霸道,放着天下英雄在眼前,当真便怕了你们一家子了不成? 叶彬斌甚是着恼,扫了徐家兄弟一眼,微微冷笑,道:“请问徐兄弟俩位,可是硬要让大家如此难堪吗?”他倒底是有身份的人,说话之间,自有一股威严。 徐家兄弟虽是天不怕,地不怕,处身此地,对他的发话到不敢置之不理,徐和道:“别无他意,我们只是来找一人,找着了拍拍屁股便走,绝不耽误诸位正事。” 叶彬斌道:“亦是如此,请三位喝淡酒一杯,稍候少许,待此间事了,三位喜欢找哪位英雄斗酒,在下不加理会,如是前来生事。嘿嘿,我看三位是找错地方了。”语气明显,如果他们确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闹事的,大家自是有话好说,如是前来闹事,说不得只有用武力解决了。 徐家兄弟是聪明人,处身在群雄之中,如果动手打架,只有自取其辱,自嘱横练功夫倘末练成,单是叶彬斌一人兄弟俩齐上也没有取胜的把握,何况就算胜了叶彬斌一人,一众群雄如何便肯放过他们三人,俩人奉命保护师妹,她如是有个闪失,师父如何便肯饶了自已兄弟俩,这等大祸可是说什么也不能惹的。 正要答话,莫莉花接着笑道:“你这人好生无礼,别人来给你拜寿贺礼,你却埋怨人家多事,这也末免太过小气家子了。” 140.屡劝不听 群雄均想:这女子当真胆大妄为,仗着父亲的名头,也想来这里作威作福,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岂能任由你胡闹,这个英雄会少说也有上千人,大小帮会门派的帮主掌门也有数十个,尤其是到会的倘有群雄素来仰佩的五圣,如果凭由她如此闹法,此事传扬了出去,必会令人笑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紫宣门的林芳首先忍耐不住了,大声喝道:“你这小妖女快快退下,莫非想要人把你拉了下来么?” 莫莉花给他作了一个鬼脸,道:“长了一大把的白胡子,象个小老鼠一样就会偷吃,凶霸霸地令人讨厌。” 林芳大怒,气得一把白须都颤动了起来,道:“小妖女找死么?”随手由桌上拿起两粒花生米脱手弹出,嫌她多嘴多舌,打她哑穴和麻穴,令她不能胡说八道。 徐家兄弟知引起了公愤,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见林芳气得厉害,手劲奇大,不敢大意,徐离兄弟俩快步窜到莫莉花的面前,伸手间俩人各把一粒花生米接在手中,陡觉手中一震,不禁一凛:好大的手劲。试想小小一粒花生米打出这般道力,显是他功力深厚,只有在他兄弟俩之上,一时之间气恼起来:这个臭贼竟然不顾身份,向一个少女用这般重手法,实是可恨。 徐离冷冷地说道:“是小老鼠的东西,有谁馋了这个嘴,还你也罢。”说罢,长臂一扬,把接来的花生朝林芳的胸口穴道打去,徐和也打接来的花生打去。 林芳不仅紫宣刀法厉害,暗器功夫也曾下过苦功,见徐离兄弟手法着实平常,有意显露功夫,随手拿起两粒花生,看也不看,便即弹出,只听得波波两声,四粒花生在空中撞个粉碎,一众小辈见他暗器打得精彩,都出声喝彩,老成持重的点头暗赞。 徐离气胀着脸,便要发作。莫莉花又是笑吟吟地道:“雕虫小技,有什么值得称赞。”说着反手一扬,一把透骨钉打了出去,她说话的时候,已是偷偷摸出一把透骨钉,趁林芳不备,没头没脑地打来,她虽是有父母这样的高手调教,却因娇生惯养,不肯痛下苦功,以她的准头手劲对于林芳这样的高手来说,直如班门弄斧,也正如她所说的雕虫小技,贻笑方家。 不过毕竟是打林芳一个不备,站得又近,实是不易闪避,好在他反应敏捷,身手非凡,一步后退,反手一抄,便把莫莉花打来的透骨钉如数接在手中,只是步法不稳,身形晃了一晃,不能潇洒如自,实是有失他的身份。 林芳面上微热,心中极是气愤:这妖女实在可恶了。心念末了,只见她反手又是一扬,运用连环手法,两枚一打,不断地打来,所用手法变化精巧,齐是暗器打穴的功夫,层出不穷。 霎息间,暗器连绵不断,铮铮地打来,林芳是个暗器高手,身手不凡,此时有了准备,任她暗器再多,陡手一一接下,毫不费劲,神态自若,恍如俩人耍戏一般。 莫莉花奈何不了他,不觉有气,手法突变,改用“仙女散花手法”,杀那间暗器乱飞,犹如满天落弹雨,横飞而出,坐在林芳身后的是紫宣门下,见暗器如蝗虫般乱飞,无不大惊,生怕他一个失手接不着,暗器又不长眼睛,地势又窄,难展身手,免遭了池鱼之殃,纷纷起身闪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听得嗳哟两声,已有俩人中了透骨钉,一个打在大腿,一个打在手臂,痛得哇哇大叫。 群雄齐是摇头,均是心道:这妖女实在不成话了,居然不知好歹故意生事,把大伙儿视若无物。 原来莫莉花知林芳身手了得,自已就是把兜里透骨钉打完,也是伤他不了,她是个有心智刁钻的人,又是有意大闹一番,故用这等手法,把暗器乱泼一气,别说是一个暗器高手,就是年青的小辈也看出她有意伤人。 接着又是嗳哟几声,数人中了透骨钉,痛得直打滚,把桌席撞倒了好几张,群雄纷纷道:“这太不象话了。”有一人给透骨钉打中了屁服,站立不住,往林芳身上倒去,林芳大急,忙伸手把他推过一边,不料莫莉花的暗器实有高明之处,趁机痛下杀手,上盘下盘齐被暗器罩住了要害,情急之际,林芳难及顾全,在这性命俄悬之际,显示出他惊人的技艺,反手挥袖,登时把透骨钉卷在袖中,下盘两枚打在伏兔穴上,只见裤管末被打穿,暗器反弹回来,掉在地上叮叮声响。原来是他外家功夫了得,内家功夫也是厉害不过,运聚真气在伏兔穴上,别说莫莉花手劲倘弱,就是再强几分,又如何伤得了他。 群难见他显示绝技,轰然叫好,岂料喝彩声末息,忽见他脚下一滑跌倒,一脚踢在桌脚上,把一桌丰盛的酒席踢翻,桌面朝向身上倒来,弄得浑身菜汤洒漓,不禁又羞又愤,一口气没转了过来,竟昏了过去。原来是地上掉了不少花生米,给他一脚踩着,不仅出了个丑,在众多英雄豪杰的面前弄得如此狼狈,他是成名人物,往日威严毁于一旦,叫他如何受得了。 群雄只听得叮叮之声脆响,十余粒花生米掉在地上,透骨钉是莫莉花所发,不知被何人用花生米来当作暗器,把透骨钉全都打落下来,花生米是用油炒过的,脆而易碎,能够击落透骨钉而不碎裂,发暗器这人的手法拿拿捏之准,手劲之强,实是惊世骇俗。 仓猝突变,满堂喝彩声登时停止,纷纷低议,林芳是否中了暗器?又是谁用花生米打落了透骨钉?猜疑不定,叶彬斌一时也没看得清楚,这暗器从何而来? 连卒乔见东红圣人的后肩微微一动,即知是他发的花生米把透骨钉打落,暗道:这手弹指功夫夹有仙女散花的手法,也实在是平常得很,换了是我也能作得到,这老道能使出这手功夫来,到也不是混饭吃的。 叶彬斌大怒,料不到她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把天下英雄豪杰视若无物,大闹生事,实是可恶之极,如果不是自嘱身份悬殊,真想把她教训一下,可叹群雄畏惧莫抛遗的神威,竟没一人敢出声制止,只是瞪目讶然而视。 莫莉花的透骨钉给人打落,至于这暗器由哪个方向打来?无从得知,却也不以为意,仍是面有得色。徐家兄弟可是大大地吃惊变色,发暗器的人功力深厚,脆物击坚硬的透骨钉居然不裂碎,这手功夫着实漂亮得很。 当下俩名紫宣门的弟子把林芳抬进了后堂,群雄齐是皱眉摇头。 叶彬斌冷冷一笑,道:“三位看得起紫宣门,敢情有伸量叶某之意,这便请划出道儿来,叶某不会叫三位失望而回。”他如此说话,已是动了肝火,摆明的向徐家兄弟挑战,不论他们划出了什么样的规矩,他都会奉陪到底。 徐离兄弟面色一变,知他武功了得,自已三人末必是他对手,如果真闹出事来,在群雄的包围圈下,要想保护莫莉花丝毫无损,怎是能够,不由暗叫要糟,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莫莉花丝毫不把群雄放在眼里,格格一笑,道:“叶彬斌,你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只要你交出一个人来,我们拍拍屁股马上就走,绝不食言。”她经常见父亲临敌的傲慢神态,这时轮到了她自已亲临上阵,也想学上一学,所以语气咄咄迫人。她父亲是个粗犷大汉,什么粗话都讲得出来,似她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这拍拍屁股之类的粗话,实是不宜出口,象她这样那有姑娘家的样子。 群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实是拿她无法。 叶彬斌哼了一声,知有其父必有其女,什么事都作得出来,自已身为绿林盟主,何等般的身份,如果允应了她,岂不被群雄误会怕了莫抛遗,道:“莫姑娘,你是有心来捣知的么?” 莫莉花笑着道:“你真的不愿意么?说不得我只好一把火烧了这寺庙,让大家什么都玩不了。” 群雄闻言大怒,均想:这妖女怎地这等毫不知趣,大闹了到罢,居然扬言要烧了这座寺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伙就算给烧死了,岂能容你活着走出去。 一众年青的小辈纷纷出声大骂,莫莉花也不理会,仍是笑吟吟地站在那里,殿内尽是喝骂之声。 叶彬斌冷冷一笑,道:“若是如此,那便请姑娘和大伙儿一起陪葬在这里好了。” 141.气到极点 莫莉花道:“我自已生有双脚,大火烧来难道不会跑吗?” 叶彬斌道:“莫姑娘要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冷冷地瞅着他们三人,内心的怒火已到了极点,只是倘末发作出来罢了。 莫莉花不知是真不懂他的意思,还是有意戏弄,仍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岂有强迫别人,把人赶走之理,你作寿便是这般作法的吗?这也太过笑话了。” 叶彬斌心下沉吟:再让这妖女胡说八道,我叶彬斌还有面子作这个绿林盟主吗?对徐家兄弟道:“三位既然诚心来找茬,那么请恕无理了。”转头对群雄道:“不知哪位英雄愿代叶某向徐家兄弟讨教几路拳法。” 群雄多半惧怕莫抛遗夫妇,不敢将他女儿得罪,有些纵有出战之心,又自问不是徐家兄弟之敌,殿内虽有千人之众,人人极是踌躇。 叶彬斌见群雄如此惧怕莫抛遗夫妇,不觉暗暗叹息,便在这时,紫宣门中走出俩人,叶彬斌一看,却是师弟何雄、万丈点俩人,他们深得紫宣门的拳经刀意,造诣不低,比之自已有所不及,便有他俩人出手,多半不会输给徐家兄弟,原先发愁无人应战,此时登时放心了。 万丈点抱拳一拱,道:“在下万丈点,师弟何雄,素闻徐家兄弟之名,今日向俩位讨教几路拳脚的功夫。”何雄也抱拳一抚,以示礼数。 徐家兄弟知紫宣门惯以紫宣刀法扬名江湖,拳脚上从末听说有什么过人之处,今日居然当众空手来与自已兄弟交手,如果不是不把自已兄弟放在眼里,就是拳脚上功夫也着实了得,他兄弟俩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对方既以叫阵,当然不会畏缩下来,只是心下多了几分顾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徐离放声一笑,道:“久仰何、万俩位老兄大名,承蒙俩位看得起,我兄弟俩如是推辞,那岂不是看低了俩位。”明知这场恶斗在所难免,口头上岂会有所示弱。 徐离、徐和在江湖上虽不是负有恶名,然而也是得罪过不少人,万丈点、何雄是紫宣门的高手,由他们来对付徐家兄弟最好不过。 群雄均想:徐家兄弟仗着“铜人铁臂”的威名,狐披虎皮,今日又来搅这会场,紫宣门是地头蛇,岂会让你们胡来。 万丈点道:“如此我们就耍耍把戏,以助大家的酒兴。”说着,双掌一错,道:“掌来也。”迎面快步,一记“转身穿手冲拳”,迎打面门,此拳乃短打拳第三路拳式,别派人士不懂,紫宣门弟子却知拳式平常,其实其中蕴藏厉害后着,只是若非拳术精纯和内功深厚,是很难发挥出它的威力,他在紫宣门中武功仅次于叶彬斌和林芳,紫宣刀差不多快要练成了,他修习的内家拳也是精纯,此式一出,端得是不同一般。 徐离不知其中奥秘,但想对手不是等闲之辈,拳式虽属平常,实是极厉害的拳式,他也是练拳脚功夫的人,深知拳术之道,以拙制巧,是高手的高明之处。 徐离斜身反袖一拂,施展他的师门绝技“铁袖神功”,袖鼓成屏,万丈点一拳打在袖上,陡觉袖坚似铁,拳头生痛,不禁微微一惊,他见机得早,一觉不妙,立即抽拳缩退,徐离却是得理不饶人,一步踏前,举袖挥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万丈点低“哼”了一声,心头火起,好在他极有修养,知道高手对敌最忌动怒,沉着一拳捣出,“虚步左压肘”,由小腹疾上脖子肘下掠压。徐离见他身手不凡,极是凶猛疾快,内外兼修,深得拳经要诣,情知遇上了劲敌,不禁暗暗心惊:这姓万的武功如此了得,如不斗个两败俱伤,恐难分出个结果来。他见万丈点功夫与他旗鼓相当,欲要取胜,恐是千难万难,师父师娘与“雪山飞魔”徐景藩斗得两败俱伤,现在不知情况怎样?他们还没与师父会合,就被官兵冲散,师妹又急于寻找白衣书生,连生身父母的生死安危也不顾,现在又大闹群雄会堂,引起了公愤,师父师娘如有不测,不能及时赶来,只怕真是难于走出这个大门了。 那边何雄与徐和也动起了手,斗得十分激烈,何雄的武功稍逊于万丈点,但他的短打拳却不在万丈点之下,双方初次相会,彼此不知深浅,所出的拳脚功夫,齐是没有出尽全力,虚虚实实,满场游走,身法疾快,飘突之极。徐和却是沉稳,对何雄的进攻毫不理会,招来折招,式来折式,举手挥霍,神态自若,俩人便如玩耍一般,外行人见了不免诧异,内行人见了暗暗吃惊,已知俩人逐渐较量上了内功,如此斗法要分出个胜负非得有一个人受伤不可。 何雄这套拳法是紫宣门修练内功的拳法,它与各门派修习内功别有不同,不是以吐纳调息,打坐养气来修习,而是以拳法套路伸展筋骨,以意领气,拳法越是精熟,内功也就越深,不过这套拳法有两种修练法门,便是有修内修外之分,难怪何雄与万丈点俩人同时施展一套拳法,万丈点拳风呼呼,势猛异常,何雄却是拳势轻飘飘地,紫宣门下当然知道内中原由,群豪外派人士见了末明所以,啧啧称奇。 东首圣人等五位见徐离,徐和身法怪异,与本派的身形步法大同小异,他们是武学宗师,修为非同小可,仅是瞧了几眼便知他们的武功是从本派的武学中变化出来的,他们久闻铜人铁臂莫抛遗之名,却料不到此人竟与本派有渊源,心中感到无比诧异:难道他是凌风二莫的子侄?还是他们的传人? 莫莉花对眼前的剧战丝毫不害怕,满面欢笑,从地上搬来一张凳子,从酒席上要过一碟花生米,坐到一边去吃花生观战。这桌席是个有名的酒鬼“醉烂泥”郭子驴,据说是有次喝醉倒在臭水沟里,“醉烂泥”这绰号便由此而来,美酒加花生,他正吃得津津有味,给莫莉花拿走了花生米,他好歹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为了这碟花生米而把莫抛遗给得罪了,生气得直吹胡子,把身子转过一边去喝他闷酒。 此时,场中四人已是斗了很久,战局渐显,万丈点双拳呼呼疾响,异常凶猛,竟把徐离给迫住,处于七分守势,三分攻势,头上冒汗,面现紧张之色。何雄和徐和沉稳打斗,每出一拳,都是轻轻飘飘,不着实力,你来我往,斗了良久,竟是守多攻少,显是内家修为稍逊对方,再战下去多半战况不妙。 叶彬斌武学修为非比闲常,比门中众师弟都强很多,如是他一人出手,料理徐家兄弟绝非难事,万丈点虽能把徐离敌住,偏生何雄功力不够,强自与对手比拼功力,如此的斗法,一败一胜,这倒没什么,别要被对手辣手伤了。 过了一会,何雄的战势越来越是不妙,他擅长的是紫宣刀法,徐和一身横练功夫虽是厉害,他手中如是有刀的话,到是与徐和战个平手,他功力比对方稍逊一筹,战得多时,已是处在下风,徐和得理不饶人,一阵猛攻,他只能苦苦地伎撑着。 万丈点打得称心如意,他的武学修为倘在何雄之上,专研紫宣刀法多年,逐渐领悟精要,加上他的内功深厚,手中虽然无刀,却能以掌化刀,化成掌形刀式,与高手对敌,利于近身搏斗,伤敌出其不意,比之真刀还要厉害几倍。他的武功原本在徐离之上,加上领悟到了这手功夫,如虎添翅,徐离的横练功夫虽然厉害,但如何是他之敌,被他一刀紧接一刀地迫得连连后退,有些手慌脚乱。 就在这时,凌空一声大吼,声震如雷,群雄大吃了一惊,都道是“铜人铁臂”莫抛遗来了!只见一条人影落下,一个“力推泰山”,双掌左右平推出去,只见万丈点和徐离,何雄和徐和四人一齐退开罢战,四人是被一股无形有质的大力推开的,心头都不禁骇然。 群雄举目一看,那人白须飘飘,相貌堂堂,腰间挂着一柄紫宣刀,满面愤愤之色,此老竟是紫宣门长者林芳,群雄见他露了这手功夫,都不觉动容。 原来他受了莫莉花的暗算,以致在群雄面前丢脸出丑,怒火攻心昏了过去,他是武林前辈高人,栽在一个小辈的手里,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在后殿醒转了过来,越想越气,出来又见何雄战况失利,再也忍不住了,就不顾一切冲了上来。 142.神通圣手 徐离、徐和见他上了年纪,功力居然如此深厚,吃惊非小,见他有出手之意,心底下涌起一丝惧意,深觉这下才真的是大事不妙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兄弟俩相顾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大有忧色,只有莫莉花满不在乎,仍是笑吟吟地。 林芳摘下紫宣刀,唰地拨出出鞘,这柄紫宣刀刀短背厚,只是比之刃首稍长少许,他把刀鞘扔给紫宣门的弟子,右点步抱刀之势,道:“紫宣门林芳领教二位徐爷的高招。”也不理会对方是否应战,寒光一闪,抱刀飞脚,横掠杀出,寒光森森,刀影飞错,刀势如绵。 徐离、徐和见他杀招着实凌厉了得,吃惊非小,俩人左右一分,迅速跳开,侥是闪得快,俩人衣裳都给割下了一大片,露出肌实健壮的胸口,他俩人跟随莫抛遗练就了一身横练功夫,还练了“铁袖神功”,林芳一出刀就割去了他们的衣裳,即知这老儿武功厉害无比,心知不敌,那敢大意,林芳握刀挥霍,刹那间满空飞蝶,衣袂飘扬,他刀法精妙绝伦,用劲恰到好处,徐家兄弟上身衣裳给削得半点不剩,露出健壮的体肢。 群雄大声喝彩,只见他迎前跨步,身形侧斜,刀光一闪,左右唰唰挥出,刀势变幻莫测,手中便是平常的一柄钢刀也能杀得徐家兄弟望风披靡,狼狈而逃,何况现在手中使的是平时使惯了的宝刀,只听徐离大叫一声,人影紧跟着倒翻而出,徐和一个“就地十八滚”,避过了刀锋,由于滚得狼狈,撞到斧头帮帮主张振仁这边来,撞倒了酒席,泼了一身。他怯于莫抛遗之威,不敢发作,连忙后退。坐在前面的群雄看到这种情况,也恐遭受池鱼之殃,纷纷起身退后。 林芳大展神威,杀得徐家兄弟万分狼狈,徐离胸口被刀锋划过,割了一道长长的伤口,登时流出血来,幸喜伤口不深,莫莉花目睹此状,不禁惊得呆了,群雄拍掌大声喝彩。 林芳精神大振:这俩个活宝如此可恶,不把他们杀了,如何能够消平我心中之气。举刀向徐离斩来,徐离受伤之后身手已是不够敏捷,加之林芳身扑极猛,自知闪躲不开,闭目待毙。 徐和翻倒后爬起,见状大惊,他兄弟情深,此时相隔太远,大步赶来,苦于援手不及,仍是大叫着猛扑了过来,状如疯狮。 林芳眼看正要得手,猛闻后脑有凌厉嘶风,铮的一声响起,情知有人偷袭,如果他要是斩毙了徐离,那么自已的后脑“玉枕穴”必被暗器打着,“玉枕穴”乃人身死穴,如果被打着的话,自已也活不成了。当下不加思索,转身一个“背影飞花”,手中的刀舞成一团光缕,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暗器给磕得四面乱飞,徐离趁着此际一跳退开。群雄都怕暗器不长眼睛,纷纷避开。 暗器绵绵不断,林芳一手紫宣刀舞得滴水不透,暗器连接打来,竟是打不进去。莫莉花心中一急,连续用了十余种不同的暗器手法,把透骨钉弹出,连珠炮至,认穴弹打,手法精巧,手劲却差。 群雄见林芳白须飘飘,一柄紫宣刀使得唰唰疾响,威风凛凛,忍不住大声喝彩,岂知便在这此时,林芳手中的刀脱手飞出,几枚透骨钉打在他胸口上,齐是死穴要害,他哼也不哼了一声,一倒毙命。 由于他用劲奇大,手中的刀飞出势猛,电射而至,任谁都料想不到,只听得三声惨叫,一人给割去了一条手,手臂血喷如柱,痛得昏死了过去,一人脑袋给割了下来,一人给刀插在胸口上,这两命一伤都是金鸡派的门下,白义侠又惊又怒,气得面色发紫,因这是误伤,却是不好发作,金鸡派众弟子大骂莫莉花是妖女,却被她拿手中的那碟花生泼打,许多人都被打着,因她人幼小力弱,倒不觉得疼痛。 众人正闹得不可支交之际,东首圣人忽然发话道:“何处高人大驾光临,何不现身。”群雄被声音震得耳鼓嗡嗡作响,霎息间,人人吃惊变色,都道是莫抛遗夫妇到来,一时全都静了下来。 隔了一会,殿梁上忽有一声尖叫,怪声啾啾,犹如鬼叫,令人一听之下鸡皮疙瘩,寒气透心,接着怪声又起,声震殿瓦,余音绕梁,人人骇然心怵,不知来了什么邪魔鬼怪? 东首圣人道:“难道阁下就会装神弄鬼吓人么?”声音末落,梁上一阵大笑,笑声中夹带着哭声,接着又尖叫起来,状若厉鬼凄叫一般,此时外面天色已黑,此人如此鬼叫,群雄无不意夺神骇,毛骨悚然。 东红圣人脾气较粗,见这人不肯下来,只管装鬼吓人,登时怒火上心,喝道:“给道爷滚下来。”随手拿起几粒花生米向梁上弹去。只听得波波之声,那人见东红圣人手劲奇大,不敢伸手去接,仗着身法疾快,闪身避过,几粒花生米打穿绿瓦飞出,还掉下几块瓦片来。 群雄仰首高望,见一个人影不知何时早隐身在上面,殿内众多武学高明之士,居然没有发现他。 东红圣人大怒,喝道:“还不下来么!”声音甫毕,身形腾空升起,奔向大梁,大手一张,便即抓下。 大梁上人影一闪,嘿嘿两声冷笑,嗖地一掠穿出,身形既古怪又是迅速绝伦,双臂长伸,状若巨鸟飞行一般,左手一探,疾似银蛇,直点东红圣人胸口三处穴道。 东红圣人见他身形手法古怪,似曾见过一般,大吃了一惊:好厉害的点穴功夫。暗暗纳闷,这人如此身手定是江湖上有声望的名家,怎会躲在上面作个梁上君子?知来人绝非等闲之辈,连忙运用“弹指神通”的功夫朝对手点去,他功夫精堪,登峰造诣,一气呵成,比之那人更是要疾快精巧,那人似是知道他的厉害,不敢抢攻连忙改手换式,半途中手腕一翻,迅速绝伦地从东红圣人的胸口一扫而过,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怪异身法,从东红圣人跨下疾钻而过,他俩人在凌空中交手,身形手法都快到了极点,犹如电光石火,眨眼而过。 群雄但觉眼前一花,殿中交手的场地上已多了一人,连卒乔轻轻地“咦”了一声,面上现出诧异古怪之色。 那人身材修长,瘦枯如柴,一身旧青色长袍,双手藏在袖内,面颊瘦得见骨,双目滑油油地转来转去,唇上八字形的小须,一付古灵精怪,贼头贼眼的样子。 伍斌觉得此人甚是眼熟,沉吟了一会,方才想起在路上这人曾经跟踪过唐清才,不过他只是露了一次面,此后不再看见他的人影,此人来历不明,轻功高超绝顶,为想跟踪他察看一下,没想到反给他戏弄了一下,前思后想,“蓝色灵珠”多半是给他盗去了。 东红圣人自居身份,一出手没能将对方捉住,不便二度出手,“哼”了一声,便退了下来落座。 群雄见此人怪模怪样,纷纷猜测,多数人都猜到他的来历。叶彬斌上前两声,道:“阁下可是神通圣手段哈段爷?”他知这瘦汉的来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呼,只能以“段爷”来叫。 满座哗然:“什么!这瘦汉便是天下第一神偷段哈?” “听说段哈偷东西的本事天下无双,就是武功也是十分厉害,十年前长江双飞鱼就曾栽在他的手下。” “这人不是正道人士,虽然不是邪恶之人,但他素来独行独往,与大伙儿没甚往来,今天他来作什么?” “他的胆子不小呀,今天他敢来凑这热闹,想是看中了珍奇异宝,要施展他的妙手神偷功夫。” 那瘦汉哈哈一笑,道:“在下便是段哈,段哈便是下在。”他说话声音尖刻,怪异刺耳。 群雄都吓了一跳,不明一个人的声音除了不好听之外,竟也这般怪异。 叶彬斌知这个活宝光顾上门,绝非有什么好事,但在末明对方来意之前,绝难好言相待,又不能意气用事,强笑道:“段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段哈尖声怪笑道:“叶盟主言重了,段某是个小偷,无处不去,无所不行,所到之处,留芳留迹。” 叶彬斌心中一跳,知这偷儿在自已家中行窃,不知什么宝贝东西被他盗去,余意末去,公然跑到这里来出自已的丑,实是可恶之极,不由暗暗着恼:这偷儿仗着轻功了得,跑到我家中行窃倒罢,却又跑来这里生事,如有机会到要好好地教训他一下。 143.自讨没趣 东红圣人刚才没有擒住对方,以他的身份而言,这面子实是丢大了,见他模样怪异,神态倨傲,更是按捺不住有气,道:“说话阴声怪气,有什么好笑的。” 段哈怪眼一翻,他知东红圣人武功比自已高明何止百倍,方才虽仗着绝妙轻功避过一击,却被他指劲扫着,肩头衣裳虽末破裂,却给划起一条青紫伤痕,剧痛入骨,好在他经过无数大风大浪,强自忍着,痛苦的表情才没有流露出来,心头骇然,知自已武功万万不是这老道之敌,不过他是心高气傲之人,明知与东红圣人闹下去对已不利,却也不肯稍有示弱之意,嘿嘿怪笑,道:“你有什么好狂妄的,主人家倘末下逐客令,何用你来罗嗦。” 东首圣人忽道:“以阁下这等身手,何必要作这等勾当,偷人东西?”他目光有独到之处,看出段哈不仅轻功身法了得,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少有。 段哈听了,不由得仰天放声大笑起来,良久方道:“你家爷爷的道号叫神通圣手,你这老道讲这话,末免把段某看低了。”此人天生贼性十足,别人骂他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心下会暗暗窃喜,要称他作大侠小侠之类的话,或是叫他改邪归正,他反会大大生气。 东道圣人等隐居在前,段哈出道在后,因此不知他之名,至于“神通圣手”这四字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不知段哈素以“妙手神通”的功夫自负,别人称赞他偷东西的本事,他会高兴起来,却觉此人如此身手,却行这低下人品,极是可惜,不觉道:“凭你这付身手,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了,可惜却行这……,如能省悟,痛改前非,末免便没出路。” 段哈面色一变,道:“你敢论我段哈之非,便是小看神通圣手的本事,现在让你看看我的手段。”声音末毕,长臂一扬,一件事物向东首圣人打去,群雄见了纷纷大声喝斥。 东首圣人坐着不动,看也不看,微微笑了一笑,伸手一探,便把打来的东西接住,放入怀中,状若没事一般,心下却暗想:这人不知是哪个门派的?武功极是怪异,难道是狐山派或是雪山派的? 东红圣人一见东首圣人接过的东西,不由得面上一阵发热,原来那个东西是东红圣人的一瓶回春丹,用于疗伤养气,他一直放在怀中,竟不知如何给这偷儿偷去?好在东首圣人接过就放在怀中,群雄没有看清楚,这才没有使他当场出丑,却是惹得他心生暗火。 段哈见他轻轻易易就接过了丹瓶,知这老道的武功倘在东红圣人之上,他久闻五圣之名,他们五人任何一人,自已无论如何不是他们之敌,心下骇然,知这次惹下的麻烦大了。 东首圣人淡淡地说道:“阁下手法不错,功力倘缺火候。嘿,手劲有些古怪,其中有梅花手和仙女散花的手法,贫道疏闻寡见,不知这是不是狐山派勾魂手的暗器手法?倘请段先生示知?”在座群雄除了数位上了年纪的武林前辈听过“狐山派”之名,多人不知,听了东首圣人的话都是诧异。 叶彬斌暗暗吃惊:难道这偷儿是狐山派门下弟子? 连卒乔面上一片茫然之色,呆呆地望着段哈,心下甚是纳罕。 伍斌曾得莫不怪传授内功心法,狐山擒拿手等绝技,然则于剑法,暗器,轻功却没得传,他不敢贪多务繁,也就没有多问,听了东首圣人的话,再看连卒乔的神色,暗道:原来这人是连兄弟的同门。 段哈一凛:这牛鼻子好厉害的目光,一眼就看出我的来历。原来段哈曾有奇遇,得于连卒乔的二爷爷连名传艺七日,练就轻功和妙手神通的本事,至于暗器功夫是他见连名与人打斗时施展,过后琢磨出来,由于不得要领,便从梅花手、仙女散花手法中演化仿效,难怪东首圣人这个武学宗师,连卒乔这个“狐山派”的传人都迷惑不解,他道:“道爷说得不差,段某这手暗器功夫模仿狐山派的勾魂手的暗器手法,是从梅花手和仙女散花手法中变化而出。”对东首圣人极是钦佩。 东首圣人道:“段先生居然能够以平常的暗器手法变化成高明的手法,可见得遇明师,机缘不浅。”群雄见他对段哈语言客气,无不感到大异。 段哈放声一笑,甚为得意,道:“这等雕虫小技,在你道爷的面前可叫段哈不敢当。”语言虽是好听,语气神态依然倨傲。 叶彬斌冷冷地瞅着他,道:“段爷,可知道与你讲话的是名震天下的东首圣人?” 段哈怪眼一翻,道:“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他的轻功放眼当今武林中,没人及得上他,叶彬斌的武功固然比他厉害,他自嘱轻功天下无双,来去自如,要走的话还没人能把他留得下来,是于神态倨傲,口气生硬。 叶彬斌道:“知道了请你说话客气点,不知道嘛,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神色冷漠,显然段哈对五圣的无礼已令他生气了。 段哈一声怪笑道:“段某出道以来,只知上尊师长,下尊父母,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从不懂得。” 莫莉花正自没趣,时时想没事找事,闻言接口便道:“这话可不怎么对了,父母嘛是要敬的,至于师父嘛敬不敬,那也无关紧要。” 段哈转首扫了她一眼,尖着声音道:“你这妖女好大的胆子,大爷在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他一到大殿,便给东首圣人发现,是于并不知道莫莉花的来历,他素来狂傲,岂能容忍得别人在他说话时插嘴,莫莉花胆敢搭讪,登时惹他不高兴。 莫莉花吟吟笑道:“你这臭贼真是自找没趣,我在说我的话,关你这臭贼屁事了。” 段哈嘿嘿冷笑道:“你家贼爷是独来独往的偷儿,从来不用别人来插嘴饶舌,你这妖女这么说分明是跟大爷过不去,再不闭上臭嘴。嘿嘿。”枯瘦的脸色十分冷漠,这两声冷笑大有用意。 群雄见他俩人拌嘴,都是暗暗高兴:这妖女现在可找到对手了,大伙乐得坐在这里看你们狗咬狗,唱出一台好戏来。 莫莉花秀脸一沉,显现愠色,哼了一声,道:“偷鸡摸狗的臭贼,胆敢对你家姑娘无礼,那是你自寻的死路。”反手一扬,铮铮数声,六枚透骨钉射出,用的是她家传的独门暗器手法,伤人要穴。 段哈神色冷漠,嘿嘿冷笑,举袖一拂,六枚透骨钉全都卷入袖中,双目注视着莫莉花,枯瘦的脸露出了叽笑之意,道:“便凭你这些烂铜破铁也敢在段爷面前卖弄,还给你。”见她如此大胆顶撞,极是无礼,猜想定是在座群雄的后辈,不知“神通圣手”段哈的厉害,不由怒随心起,言罢举袖一扬,六枚透骨钉打出,下手不留半点情。 徐家兄弟一听他语气不善,已知不妙,暗器倘末出手,他兄弟已走到莫莉花身边,他们一身横练功夫不惧平常的雕虫小技,不过素闻这偷儿武功怪异,听师父讲起“狐山派”中人,也是佩服不已,方才东首圣人说他的武功出自“狐山派”,多半不会有假,深恐师妹接不下他这手暗器功夫,俩兄弟大掌一挥,想凭浑厚的掌力拍落透骨钉,不想段哈这手暗器功夫十分怪异,暗器还末打到,忽地转了个弯,徐离、徐和大吃了一惊,那曾见过如此怪异的暗器手法,反臂运劲,欲仗掌力来硬拍暗器。 群雄只听得两声惨叫,俩人手臂上齐被三枚透骨钉射中,余劲末衰,竟把一条手臂骨头震得碎裂,显是段哈不仅暗器功夫了得,功力也是非常深厚。 群雄惊呼一声,虽然暗器不是打在他们手臂上,但见了这种怪异厉害的暗器手法,禁不住心惊肉跳,叶彬斌等有数的高手见了这等高明的暗器手法,都不禁点头暗赞。 便在这时,东首圣人又高声道:“何方高人大驾光临,贫道在此恭候大驾。”言下极是恭敬,和喝破段哈行藏时的形态语言,大不相同。 随着东首圣人的声音一落,大殿内忽地响起一阵震天动地般的大笑,在座许多人抑不住这震耳刺响的笑声,头昏眼花,纷纷摔倒,就连东首圣人等五人也禁不住大惊失色,知来人是武功奇高的高人,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功力深厚如斯。 144.红衣仙子 只见两条人影一闪,迅速掠入殿内,凌空中手掌一挥,对着段哈的头顶拍落。段哈一看他们的来势,即知是冲着自已而来,来人不仅轻功绝妙,拍出的掌力也是骇人之极,不禁大惊失色,急忙施展绝顶轻功,如风疾转,腾了起来,只听得逢的巨响,一股劲风击在地上,严如火药炸开,土灰激射,站在前面的许多人被劲风激波一震,登时震倒下一大片,人人骇然失色。 段哈一避过劲风,即生逃跑之念,双足一点,身射似箭,朝殿门口掠去。忽然面前红影一闪,已被另一人拦住了去路,他去势奇急,凌空中无法刹住身形,只得挥掌劈出。那人一声娇斥:“给我滚回去。”玉手一挥,袖影疾处,正中段哈的胸口,段哈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出道已来,轻功在江湖上属超高境界,罕逢对手,不料这妇人轻功虽在自已之下,内功却是远在已上,竟不知来人是何等般的绝世高手?这等厉害,他到底是个老江湖,经验丰富,在这性命俄悬之际,临危不乱,施展轻功绝技,一个倒翻,一掌把那妇人的玉掌拍偏,他知这妇人武功奇高,绝非自已这身功夫所能抵挡,身处此境,不敢求功,但求无过,闪避而过。 在这瞬间,只见段哈倒翻掠飞坠落,足下踉跄,手捂胸口,嘴角边渗出血来,面现痛苦之色,他虽是仗着绝妙轻功躲避,不想那妇人武功着实精堪,虽然避过了她的狠击,胸口仍被她掌风扫中,受了内伤,好在他曾经修练过狐山派的内功心法,内脏才没被她掌风震碎,虽是侥幸避过了这一击,然来了俩个如斯绝顶的高手与已为敌,心中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不知如何得罪了他们? 连卒乔和伍斌一见来人,登时变了神色,来人竟是莫抛遗夫妇,那日他们被官兵围住,竟也逃了出来,而且也来这里凑这热闹。 东首圣人等五人极诧异,不知他夫妇究竟是什么人?武功这等了得,段哈见识广博,一看他夫妇相貌和衣着打扮,便知是他们,不禁颤声道:“原来是铜人铁臂和红衣仙子,不知段哈某何处得罪了俩位?” 坐在前面的多是一帮帮主,一派掌门,却被莫抛遗的掌风荡翻,如此武功当真是见所末见,闻所末闻,不由得心头大骇,一听段哈之言,满座骇然失色,料不到这魔头在这当儿出现。 莫抛遗昂首发笑,道:“你这偷儿到有几分眼光,一下子就认出了老夫。” 莫莉花欢呼一声,扑进冯观子的怀中,余怕末消,心里仍是怦怦地跳,冯观子抚摸女儿的秀发,柔声安慰。 段哈一看她母女亲热的神态,方知自已惹下不可避免的大祸,一颗心登时沉了下来,登感寒气透心,毛骨悚然,身躯微微发抖,面色渐渐发白,足见内心惧怕。须知他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惹上了这魔头一家子,便是想死的时候也不容易,又怎不叫他害怕。 莫抛遗是五圣归隐之后才出道的,他虽与“雪山飞魔”徐景藩、“黑衣恶张”被称为当世三大魔头,也是三魔中最好的,说他是好人,那也不见得,只是他素来不会无原无故出手取人性命,要是没有触犯于他,他绝不会出手相难。 东首圣人方才观看了徐家兄弟的武功,知他们的武功是从本派中变化而来,猜想他夫妇一定与本门有渊源,问道:“莫先生师承想必出自峨眉派吧?” 群雄十有八九畏惧莫抛遗夫妇,见他门下以及他夫妇如此大闹,始无人敢出来顶驳,林芳横尸在地,不仅紫宣门威严扫地,群雄也是面目无光,黯然失彩。 莫抛遗嘿嘿冷笑,并不接口。 叶彬斌稍定惊魂,上前拱手作揖,道:“难得莫爷夫妇大驾光临,叶某不知,请恕有失远迎。” 莫抛遗见他好歹也是绿林盟主,自已虽然不屑与之来往套交情,仍是给他几分面子,道:“老夫来去无踪,今晚不请自来,罗嗦打扰,也难怪你等不知。”语气甚是无礼,但比之对东首圣人的漠然不理,又显好得多。 叶彬斌道:“莫爷是一代高人,叶某等闻名已久,素来佩服,不知今晚此来有何见教?” 莫抛遗指着段哈道:“这小贼敢斯我女儿,伤老夫的爱徒,老夫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杀他了,二来有些私事要办,就请叶大盟主行个方便了。”本来群雄聚会,外人敢来硬闯生事,而且又说了这等话,当真是把群雄轻蔑到了极点,不过大家对他们畏若蛇蝎,敢怒不敢言。 徐家兄弟被段哈伤了各人一条手臂,心中对他恨到极点,眼见师父赶到及时,喜出外望,一齐退到师娘背后,各自取出疗伤圣药服下,师父师娘已到,兄弟俩栽了个大跟斗的事,自然有他们出头解决。 叶彬斌“啊”的一声,道:“原来是此事,这也难怪莫爷生气,这偷儿胆敢冒犯虎威,那是他自寻的死路。”稍停了停,又道:“不过今晚各路英雄豪杰在给叶某生辰贺礼,可否请莫爷暂歇雷霆,待此间事了,这姓段的与莫爷的过节再行了断如何?”段哈前来闹事,语言无礼顶撞,使他大为不满,至于他敢得罪莫抛遗的爱女爱徒,正好乐得任其除去,不过今夜必竟是自已的大寿,又是群雄议会大事,如让他这么大闹一番,终是有损自已与天下英雄的面颜,是于言下不敢得罪。 岂料莫抛遗素来胆大任性惯了,那肯理会什么英雄大会,怪眼一翻,道:“不行,老夫的事务必即刻要办,谁敢阻拦于我!” 叶彬斌面色一变,正踌躇间。 东红圣人按捺不住,道:“莫爷,如果你无甚要事,便请退出此殿。” 莫抛遗嘿嘿冷笑,道:“如果没事的话,你老道不请,老夫也早走了,今晚恰是有事,便是用八抬大轿,又怎请得动莫爷。”他方才给东首圣人发现了行藏,即知这个老道的武功着实了得,猜想东红圣人的武功比之东首圣人固有不及,多半也相差不远,他难得遇上这等高手,有心较量一番,却又不便出言挑衅,欲在殿里大闹特闹,迫得他们出手。 东红圣人道:“既便如此,只怕也由不得你放肆。” 莫抛遗冷笑不答,目放光芒,杀机陡起,群豪见状不禁心惊肉跳,知一场恶战即将开始,坐在座位上的人纷纷立起,远远地退开,在殿内围成一个圈子。 叶彬斌急忙过来,强颜笑道:“莫爷,叶某来给你引见峨眉派名宿。”东首圣人五位起立上前,叶彬斌只当莫抛遗不知五圣的来历,便替他们引见,望他知道五圣的来历后,气焰有所收敛。 岂知莫抛遗面色丝毫不为所动,道:“牛鼻子的大名老夫早有所闻,无须作见。” 叶彬斌见他辱及五圣,面色一变再变,若非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早就发作了。 东红圣人道:“莫爷在武林中必是有身份的人,怎地也这等粗俗?” 莫抛遗大笑道:“老夫在江湖上杀人无数,被武林中人视为妖魔鬼怪,平时给人骂得多了,既有机会当然也要说上几句过瘾,不然岂非大大吃亏。” 东红圣人道:“莫爷既知罪业深重,何不弃恶从善。” 莫抛遗又是大笑道:“如此说法,难不成你这牛鼻子便没杀过人?嘿嘿,牛鼻子这样说话,岂不是成心找我麻烦。”说到最后,面色一沉,显然东红圣人这话已是激怒了他。 叶彬斌在他们对话之时,差万丈点上去把林芳的尸体抬下,发现他已是毙命多时,不觉对莫莉花这女子怀愤。 东红圣人道:“贫道确是杀过人,但所杀的都是罪业深重的人,和莫爷这等乱杀无辜的所为是大不相同的。” 莫抛遗笑着说道:“五个牛鼻子中以你最有见识了,说得一点都不错,老夫恶行罪深,有负天下,只可惜无缘遇到一个对手,能以此来教训大爷,憾为此生不幸,素知你们五人武功高强,又是武学宗师,是否有兴趣来教训莫爷?” 东红圣人微微一笑,道:“莫爷这等看得起贫道,恭敬不如从命,就怕贫道这付年纪这付骨头经不起折腾。”此老年青时也是霹雳火气,年到老来功夫精堪,火气收敛了许多,此时见莫抛遗这等大高手,实是生平难遇,技痒难禁,跃跃欲试。 145.夜叉十招 莫抛遗道:“末战先怯,这也是人之常情,牛鼻子既是先打了个招呼,莫爷拳脚上必会留下几分情的。”嘴上说得好听,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当即有人上前把前面的桌席招开,露出空地。 东红圣人面露微笑,道:“莫爷明言在先,老道自会小心在意。” 莫抛遗哈哈一笑,道:“牛鼻子说话爽快,倒是我辈中之人。”知五圣武功修为非同小可,又是武林前辈,江湖人士一闻知五圣之名,无不仰慕钦佩,自已也是闻名已久,今夜在此相遇,有机会向他们领教一番,实是一大幸事。 五圣当中是以东首圣人为首,平素诸事均是由他作主,因对手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东红圣人既以向对方挑战,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得谨慎深思而后行,他见莫抛遗的武功是从本派中变化而来,心下极感诧异,也想弄个明白,也就不阻止东红圣人,当下四人向后退开,坐到自已的桌席上,余人见状,更是能有多远退多远,段哈见他们要比武,心下暗暗高兴,打算趁乱的时候溜之大吉。 东红圣人单手一摊,退开两步,道:“请。”他虽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前辈高人,对莫抛遗不敢有丝毫的轻蔑,他这个摊手式看似是平常的手式,实则是个高明的守位,眼看两大高手就要恶战一场,群雄屏止呼吸,一颗心乱跳不停。 东首圣人忽然出声道:“且住。” 莫抛遗怪眼一翻,道:“怎么?难道你这牛鼻子手脚也发痒了么?”心性正盛,给他拦阻,极是不高兴。 东首圣人淡淡一笑,道:“那倒不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莫抛遗喝道:“那又是什么?”喝声如雷,满殿震憾。 东首圣人修养极好,并不动气,道:“贫道有个小问题要向莫爷请教,可否暂息火焰,静听老道一言。” 莫抛遗极是不耐烦,因彼此都是大有来历身份的人,其势不能便像井市俗人,三言两语便拳欧起来,当下忍住了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莫爷那能听你唠叨这许多。” 东首圣人道:“莫爷如此气燥,怎能心平气和地静听入耳。” 莫抛遗好不气恼,大声说道:“臭老道,莫爷到此不是来听你说那清静无为之道,知趣的快快滚了出去。” 东红圣人素来佩服师兄,见莫抛遗气凌霄外,眄视指使,饶是修养再好,也不禁动怒,道:“莫爷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地如此……” 莫抛遗哈哈一笑,道:“老夫一生打人为快,骂人为乐,那里能够管他有无身份,你们这几个牛鼻子身份越尊,老夫骂起来更加有趣,你们要是不服气的话,不防露出几手漂亮的功夫来,给你这些后辈小子们助助酒兴。” 东红圣人气极反笑,道:“难得莫爷的兴趣这样高,贫道拼了这几根老骨头也不能叫你失望而回。”他几曾见过如此狂妄的人,心中气得发狂,忍不住要把莫抛遗狠狠地教训一场。 莫抛遗也作势迎战,群雄挤身后退,退到了不能再退。 东首圣人起身大声喝止,道:“师弟住手。” 东红圣人转身道:“师兄,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如不教训他一番,他还不知什么是天高地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东首圣人毫不理会他的话,仍是道:“师弟退开。” 东红圣人无奈,挪开了两步,东首圣人上前凝视莫抛遗片刻,问道:“莫爷师承可否见告?” 莫抛遗怒道:“要打架便来,罗里罗嗦是什么意思?” 东首圣人缓缓地说道:“别无他意,欲知一二。” 莫抛遗极是有气,嘿嘿地不住冷笑,道:“如果我告诉你,这场架打还是不打?” 东首圣人淡淡说道:“彼此切磋武功,并非性命相搏,那也何尝末可。” 莫抛遗展颜一笑,满脸尽是嘲笑之意,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不知道!这总可以了吧?” 东首圣人好言好语,不想对方一再戏弄,怫然不悦,道:“莫爷便如此难齿好言。”他是人人敬仰的武林前辈高人,素受尊敬,不料遇上莫抛遗这种玩世不恭,野性难抑的人,一而再三的受他奚落,也是不悦。 莫抛遗平素野腔无调,目空一切,遇着诺大事件也是一言而决,快刀斩乱麻,怎能与修心养性的东首圣人相比,一付苦心婆口,循规蹈矩的样子,若非东首圣人身份悬殊,他怎能容得别人在他耳边唠唠叨叨,此时他已动了肝火,大声喝道:“他奶奶的,你这臭道士有完没完,说话这般无聊,莫非认为老子是好斯负的么?”他前前后后老夫长,老子短的讲了不少,其实他比之五圣倘矮了一辈,年纪也是不能和他们相比。 群雄见他数次辱及五圣,无不愤怒,因畏其威,不敢哼声,怒气填胸,攘臂嗔目。 叶彬斌见莫抛遗这魔头现身,便是满殿群雄一涌而上,也末必杀得了他,自知无力撑这场面,垂首沉吟,默默无语。 伍斌和连卒乔怕给莫莉花认出,移身躲在东绿圣人身后,不敢稍动。 东首圣人白眉微垂,沉吟了一会,道:“好,那就由贫道赔上这付老骨头,索性接莫爷一掌。”东红圣人原本要与莫抛遗放手一搏,却见师兄出来应战,心下大急,却也无语可说。 莫抛遗见他允战,不觉大喜,登时放声大笑起来。 俩人正要放手开战,莫莉花忽然一跳上来,扯住了父亲的手臂,道:“爹,你先不要与人打架,让妈去把那小贼的双臂割下,让他再也偷不了东西了。”原来段哈与冯观子交手被她打伤,却还在那瞬间施展他的妙手神通绝技,把她腰囊给偷去,当时并不知道,在丈夫和东首圣人等对话的时候才发觉,不禁怒气填胸,如果不是丈夫在前与人邀斗,她早就拨剑而出了。 莫抛遗不知就里,一笑说道:“真是孩子话,这臭贼的手又脏又臭,切下还血淋淋的,不怕弄脏了你么?” 群雄对段哈这偷儿素无好感,多人曾被他光顾过,遭窃的无一不是视为心喜之物,因此对他恨之入骨,此时听得莫莉花要她母亲“红衣仙子”出手,皆是暗暗称快,人人眉飞色扬。 段哈在莫抛遗与东首圣人对话时,早就盘策脱身,只是冯观子因他伤徒吓女,心怀有愤,双目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知一时脱身不易,听得莫莉花之言,不由暗暗叫苦,素知“夜叉十招”的厉害,自嘱她功力深厚,剑法残辣,说什么也难接得下她十招,不觉心急如焚。 莫莉花嘟着嘴道:“谁说我要那臭贼的手了,你刚才不是没有看见,他这个大男人斯负我这个小女孩,我最是讨厌这种臭贼,要妈用剑把他的双手割下喂狗,岂不痛快。” 冯观子笑着道:“你爹要和人家比武,我去教训这小贼的时候别人来欺负你怎么办?”她夫妇与女儿风趣惯了,在这群围之中谈笑风生,神态自若。 莫莉花道:“我不是让爸先不要比武吗?让妈教训了那臭贼之后再说。”说着对莫抛遗道:“爸,妈让你来照顾我。”拉着父亲的手臂,硬把他拉了下来。 莫抛遗平时把这个宝贝女儿宠惯了,凡是她要作的事谁人都不依,他虽是人人畏惧的大魔头,对这个宝贝女儿却半点都拗不过,唯有苦笑。 群雄暗暗好笑,均想:这妖女行事果然有父母之风,随便伤害他人当作好玩,也只有你们一家子的人才会如此。 莫抛遗对东首圣人道:“牛鼻子老道,待老夫料理了一些家事后,我们再来比过。” 东首圣人出来应战本就十分勉强,见他如此只好退下。 莫抛遗对女儿道:“女儿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你硬把你爹拉了下来,岂不是叫这帮灰孙子看低你爹了吗?” 莫莉花道:“段姓小贼十分可恶,欺负我又打作伤了大离小和,我让妈去教训他一下,妈怕你不在我的身边,这帮灰孙子趁机欺负我,所以你不要离我太远了。” 群雄心里均都道:姓段的偷儿固然可恶,和你相比之下,末免小巫见大巫了。 146.冷若寒霜 莫抛遗大笑道;“这帮饭桶一看见你爹,就好象老鼠看见老猫一样,胆子都吓得破了,又有哪个敢来动你一根寒毛。”他知群雄对已害怕到了极点,何况又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在绿林中还没够胆来欺莫抛遗的女儿,也只有她到处惹事生非,为难他人。 莫莉花道:“这只是你自已说得好听,他们心里想的,难保不是又坏又恶的鬼主意。” 莫抛遗道:“他们把你爹恨得痒痒的,坏念头当然是免不了的,不过他们也害怕你爹,纵有天大的胆子,又有谁敢来欺我莫抛遗的女儿。” 群雄满面气愤,叶彬斌暗道:我紫宣门给这魔头如此一闹,伤了林师叔的性命也是不敢言报,声誉付如流水,今后无颜立足江湖上,此间事过,只有回乡下挑粪种田了。 果然,此事过后,他带着师弟们退隐江湖,不知所踪,连绿林盟主也不想作了。 莫莉花听父亲这样说话,满脸的不高兴,道:“爹,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已后我再也不理你了,我自个儿找奶奶去,把妈也带走,叫天下的人都不理你。” 莫抛遗苦笑着对妻子道:“你养的好女儿,却害苦了我。” 冯观子笑了笑,道:“只要你学了个乖,不就天下太平了吗?” 莫莉花拍手笑着说道:“妈都这样说了,爹爹你再不答应,看我饶不饶你。”说着便要拨父亲的虬须,莫抛遗吃过了几次苦头,不敢不依。 群雄对他们这一家子当真是亦气恨又头痛,莫抛遗这魔头恶名昭彰,别人不冒犯他倒罢,只要触犯了他的虎须,那可就乖乖的不得了,大家久畏虎威,闻名胆怯,虽是群众千余人,也只能任由他气焰熏天,飞扬跋扈,竟是不敢群起而攻,低辈的年青气盛,忍不住血脉偾张,几番要冲出去拼死相搏,都被各自的长辈按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段哈被莫抛遗的掌风震荡得浑身剧震,再被冯观子扫了一掌,稍受了点伤,知道厉害,任凭他夫妇中一人,自已万万不是其敌,见他们三人大言无忌地畅谈,直似“神通圣手”段哈已是架在刀口任宰的牛羊,又怕又气,他夫妇俩盯得极紧,他也是性情高傲的人,心中虽惧,却如何便肯束手待毙,便笑着说道:“段某虽是个小偷,却也不是谁人都杀得了的,今夜自投罗网,死在母夜叉的剑下,到也不冤。” 冯观子虽是三十余岁,却正是妇人风韵甚浓之季,她甜甜地笑了笑,当真是风情万种,许多人都看得眼睛发直,她道:“你这偷儿到有自知之明,不如自行废了双手,小女看得高兴,说不定便饶了你。” 莫莉花一听,拍手叫道:“这偷儿姓段,与了断的断字同音,今夜要他自行了断,废了双手,再叩十个响头,本姑娘便饶了他的性命。” 群雄心下均道:姓段的固然是个小偷小摸之辈,听说向来也是言出必行的信人,他已往仗着轻功高超,无人捉得了他,性情狂傲,今晚遇上了这魔头一家子,也算倒霉到家了。 段哈背负双手,一付趾高气昂之态,冷笑道:“段某虽是低三下四的人,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母夜叉讨厌在下这双贼手,取去便是了,那也不必说什么好听漂亮的话。” 莫抛遗举起了拇指,大声赞道:“阁下倒是一条汉子,别人一触犯了老夫,便吓得跪地求饶,阁下这等气概极似老夫,只可惜你得罪了小女,不然这样的朋友倒是可以交一交。” 段哈笑着说道:“承蒙看得起,赐教几招精妙的剑法已是心满意足,那敢高攀。”他已知今夜绝难幸免,索性说上几句好听的话,以壮胆气。 冯观子摘下佩剑,拨剑出鞘,把剑鞘交给女儿拿着,对段哈道:“我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她的剑法辣到了极点,说话却是文斯斯的,不似丈夫、女儿那样不是臭贼,便是偷儿叫个不休。 段哈道:“红衣仙子,夜叉十招,区区在下闻名已久,如雷贯耳,岂有不知之理。” 冯观子貌美如仙,被称之为“夜叉”,那是说她剑法残辣之意,她听得段哈之言,微微一笑,说道:“你既已知晓,如想过关,就得使出你的看家本事,只是我这宝剑不长眼睛,不会发软,你如有个闪失,只能自叹运气不佳罢了。” 段哈大笑道:“段某接不下你十招剑法,死而无憾。” 莫抛遗道:“你这臭贼说话极是爽快。”接着对妻子道:“阿娥,那就看你的了。”“阿娥”是他妻子的小名。 段哈高昂着头,微微发笑,自言自语地道:“有趣,有趣,姓段的一向作贼被人追来追去,今夜却是与人扯这无聊之事,实是……”举目对着冯观子道:“久闻母夜叉的剑法了得,且看我段哈能接得几招。” 群雄听他叫冯观子为“母夜叉”,都知莫抛遗夫妇不会放过他,此人性情仍是如此硬朗,也不怕她生气辣手施为,心中对他颇感佩服。 冯观子也不发怒,笑吟吟地道:“我的规矩已经摆明,你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多出几分力气了。”她见段哈的轻功确是非常高明,偷东西的功夫也是神乎其技,东红圣人的丹瓶,自已的腰囊也给他拿了去也不知晓,可见这偷儿手段确是高明,至于他身上的武功究竟有几分功力,见他能伤了丈夫的两个徒弟,显是武功着实不低,自仗剑法了得,不信他能接得下自已十招剑法。 段哈大笑着道;“你看我能接得下你一百招么?” 冯观子听罢,不由格格娇笑起来,她知段哈实有过人之处,自已在十招之内打败他,殊无十成把握,说到百招开外,绝无这种可能。 段哈心下纵惧,但他也是狂傲之人,岂肯示弱,冷冷地一笑,道:“有什么好笑的,姓段的就没有这种能耐了么?” 冯观子笑脸收倒敛,渐渐转变为冷若寒霜,道:“那你就接好了。”声音甫毕,银光一闪,刹那间白光耀眼,剑化三式,飞洒而出,一气呵成,分取段哈三处要害,剑法精妙,招数颇为怪异,凌厉残辣。 其实段哈除了轻功和偷东西的手段高明,别的本事并不怎样,至于剑法他更是个门外汉,不过他毕竟起南闯北,游遍天下,会过不少明家,见识广博,如是要他拿柄剑来施展剑法,自是不能,不过他毕竟有不凡的见识,懂得闪避之道。然见冯观子剑法实在太快,生平仅见,心中大骇,急忙施展绝顶轻功,一飘一晃,左右挪转,身法灵妙疾快之极,群雄纷纷出声喝彩,东首圣人等五人点头暗赞,极是佩服。 喝彩声末息,忽听得“吱”的一声,段哈大叫了一声,身形腾空拨起,凌空一个倒翻,直射而下,戟指即戮。原来他身形虽妙,冯观子的剑法却是残辣不过,和他所想的根本不一样,宝剑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刺来,一时闪身不迭,腰间衣服给刺破,剑气直透章门穴,只觉一阵酸麻,怎想得到一个妇道人家内功也如此深厚,好在他练过“魔体丹元功”,可以气冲穴,指尖也能透气点穴。 场中多位高手见他连连虚点,末明其故,只当吓人,暗暗发笑。东首圣人等却知是“虚空点穴手法”,在场中也只有连卒乔才知段哈用的是弹魔指的点穴功夫,这也是“狐山派”的武功。 只见冯观子衣袂飘飘,红袍晃动,长剑一指,忽地划了朵剑花,横削分刺。 东首圣人等见段哈身形扑坠而落,长剑指着小腹,这么一着,势必遭那穿腹之祸,由于冯观子的剑法太快,段哈的身法太快,武功差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是看见剑光人影,至于剑招的变化,人影的转动,一晃而过。 段哈凌空疾旋,身形腾空高升而起,避过剑锋,翻到冯观子背后,戟指连点,内功隔空射出,吱吱声响。冯观子见他指法内功如此怪异,也是不敢大意,偏手微避,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斜削而上,段哈手无寸铁,其势不能与之硬挡硬拼,她这一剑削来,总不能伸指到剑锋上,自知内功不足以能伤得了她,急忙缩指倒翻而回。 冯观子一笑说道:“两招已过,第三招来了。”待他站稳,举剑缓缓刺出。 147.狼狈不堪 群雄见她前两招使得疾快无比,这一剑怎地如此慢法,以轻功卓绝的段哈的身手来讲,如何能够伤得了他。 岂料在这一瞬间,段哈面现紧张之色,满殿中人也只有叶彬斌这等身手以上的高手才知道其中奥妙,冯观子试了两招,知他轻功高超,如此先发刺人,对方在你的剑招中寻迹刺来,如果身形一动,对方有迹可寻,封江锁喉,拦住去路,令他无处可逃,难怪段哈对这样的剑术高手要感到害怕了。 段哈面临此境,进退两难,眼见她剑尖刺到,一足后踏,身形斜射而起。冯观子如影随形,跟踪追击,刹那间拦住了段哈的去路,剑光错落,化成无形剑光,吱吱声响中,段哈又是倒翻坠落,一条衣袖化作无数小块飞扬飘落。冯观子剑法不仅快且狠,他纵仗着绝顶轻功疾走,仍是无法闪避得开,手背上给划了一条血丝,但觉伤口微微发麻,知她剑上染毒,不觉又是一惊,他是个有心计的人,却也无惧。 冯观子伸手弹剑,铮的一声,冷目瞅着他,道:“还有七招,你小心接好了。”一招“陆水萍踪”,寒光一闪,宝剑递出,看似是剑刺胸口,实则后着是封住段哈的退路。 段哈看出其中奥妙,知道厉害,一时不禁亡魂大冒,正在急骇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了清脆之声:“仙姑奔云式。”声音隐隐约约,满殿人群中,也只有他一个人才听得到这声音,他心思敏捷,不假思索,双足微点,身形平飞而起,冯观子剑法精妙,飘突已极,自嘱在五招内便能把段哈重创,不料他身形怪异,一剑刺空,心中甚为诧异,一时也不以为意,娇笑一声,抡剑掠扑,唰唰连声,剑气纵横,银光缕缕,飞花错落,四面八方幻满了剑光,蜡光之下耀眼目眩,眼花缭乱,一时分不出哪一个是冯观子,哪一个是段哈, 段哈虽得高人暗中指点,然他本身的轻功和冯观子相差不是太远,躲是躲过了,却是不能潇洒自如,从容避开,上身衣裳给削得七零八落,不成模样,甚是狼狈。 冯观子面冷如霜,杀机显现,不住地冷笑,陡手间回身旋剑一招“村夫砍柴”,横削斩下。 段哈足一沾地,耳边又是一声:“醉卧朝天。”知道有高人暗中相助,这下不再惊慌,依言就势倒翻,又避过了辣剑神招。他轻功绝顶高超,连东红圣人这样的高手也要望灰莫及,旁人更是无此能耐了。 冯观子的剑法之怪异残辣,比之“神剑门”的神剑亚不逊色,她又是女流之辈,于这轻身功夫更是深有心得,和段哈相差不太远,仗着手中剑法残辣,无所顾忌地施展开来,段哈若非高人暗中出声提醒,老早就伤在她的剑下了,只是衣裳被削,剑尖划着肌肤滑下,他只觉得一股寒意透背直上,鸡皮疙瘩,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冯观子末能一举凑效地把段哈伤于剑下,心下甚感诧异,凭她的目光看来,段哈能够躲过数招辣剑,却绝不能轻轻易易,虽是疑心大起,怎么也料想不到居然会有高手在旁暗中相助段哈这偷儿。 群雄见她的剑法确是精妙绝伦,到不是靠着丈夫的虎威唬人的,心里均道:难怪别人要在红衣仙子之后再加上夜叉十招这绰号,她的剑法果然是了得,当今武林中不知何人能够是她之敌? 剑光霍霍,在冯观子的娇斥声中,不容得段哈有喘气的机会,冯观子剑势末衰,又已一个“斩草除根”,宝剑点点而上,段哈身躺在地,依言一个“金蟒翻身”,身转如风车,冯观子宝剑刺空,剑尖划在地板青石上,溅起无数火花,群雄眼利的都看见青石上留下许多一条条被利剑所划过,而留下的痕迹,显见冯观子不仅剑法精妙,功力也是非常深厚。 段哈一躲避过,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翻跃而起,身疾如风飘,掠过她的头顶,伸指化爪,一探一抓,拿她“风府穴”要害,冯观子转身一招“倒卷珠帘”,反削上去,直取小腹,段哈身法甚为古怪,一飘一晃,迅速无比,所使的手法均是虚招,一晃而过,冯观子举剑刺空,他已是绕到了侧面方位,又是探手抓来,爪法蕴藏了几种厉害的变化,都是最上剩的“分筋错骨手法”,同时抓向几处要害。 在这瞬间,莫抛遗看到了段哈所用的擒拿手法,不禁面色一变,吃惊不已。便连东首圣人等五人也为之动容。原来段哈使的是“狐山派”的擒拿手法的“小爪法”,其中变化之精妙,犹在天下各派的擒拿手法之上,东首圣人等人曾与“狐山派”高手较量过,悉知“狐山派”各项武功,莫抛遗的母亲也曾与“狐山派”高人比武,是于知道这门武功,他见母亲演练过,这时一看段哈所使的正是“狐山派”的武功,不禁心头一凛。 冯观子怎么也料不到他居然倘有这门绝技,仗着宝剑在手,把对方迫出剑光圈外,岂料他的爪法含有“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硬抢宝剑,当即一声娇斥,抡剑挥展,剑气纵横,削他手指,段哈瘦干如柴的手一缩一伸,快速绝伦,已是避了过去,冯观子玉腕一翻,唰唰连声,剑光连绵耀眼闪动,段哈凌空中俨如巨雁翩飞,飘来飘去,轻功绝巧之极。 冯观子见他如此怪法,也不觉一惊,疾绕奔走,掠若风飘,把剑舞成一道剑光,护住头顶,段哈的手指是血肉之躯,根本插不进去,不由得大急,他如此施展轻功乃是提着一口气一鼓作气,伤不了对方,又不能久悬凌空中,只能斜偏掠出。 剑光如练,只听得帛裂声响,群雄眼前一花,蝶影缭目,随着段哈一声尖叫,一条人影直射上大梁,至而又坠了下来,跌了个仰八叉,白烟鼓起,红蜡摇摇欲灭。却原是段哈跌下这地方正是莫抛遗进来的时候,掌击段哈不着,掌力把地上的青石击碎那块地方,这也是段哈运气好,不然他不是被冯观子一剑刺死,光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也能把他摔个半死。 冯观子站在当地,面有得色,对段哈道:“你是自已了断,还是要我来动手?”原来她一共用了九招剑法,刺中了段哈的七处大穴,真气受阻,轻功绝技已是无法施展,而她倘有最后一招剑法,只能任其割宰了。 段哈面如死灰,不言不语,在他身边的地上,珠光夺目,许多珠宝乱洒了一地。 叶彬斌见了感到一阵肉痛,气得面色发紫,原来这些珠宝都是他的私藏之物,价值不菲,本来藏得极是隐秘,竟不知如何被他发现盗去,不由对段哈恨之入骨,他是个有身份的人,其势不能当着英雄豪杰的面前上去收拾,只气得暗暗切齿。 群雄见他身上掉下这么多的珠宝,也不以为异,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神偷,“妙手神通”的本事无人能及,他到处施展这手功夫,那也极是平常得很。 段哈缓缓站起,他虽是败在了冯观子的剑下,仍是一脸傲慢之色,毫不畏惧。 群雄看得分明,他全身上下衣裳齐给削去,仅剩下一条短内裤,干瘦的躯体肌肤上,一条条的血丝布满了全身,这些都是冯观子辣剑留下的杰作。她的宝剑原本涂有毒物,段哈被她划得遍体伤痕,理应中毒才是,只因段哈偷去了她的腰囊,内中有瓶解药,段哈中了她第一剑的时候,发觉她剑上有毒,猜想囊中必有解药,他是个偷儿老手,一看即知哪瓶是解药,在与冯观子交手的过程中,早就偷偷地把整瓶解药全吃了,是于冯观子剑创了他全身,并没中毒。 群雄看到段哈这般模样,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想不到如此娇滴滴的大美人,剑法精妙如欺,世间罕有,常人绝难所能,东首圣人等佩服不已。 连卒乔暗道:这母夜叉的剑法果然厉害,看来只有本门的剑法才能敌得住她,可惜以我的火候还不能与她一战,这人定是二爷爷的弟子,我得怎生想个办法救他? 在这霎间,满殿寂静无声, “好!好呀!”莫莉花清亮的嗓子打破了寂静,不停地欢笑拍手。 五圣脸现惊讶之色,莫抛遗面色凝重,凝眸半响,见妻子举剑欲将段哈伤于剑下,出声喝道:“慢着。” 冯观子愕然回首,问道:“怎么了?”心下颇感诧异。 148.狐山威名 莫抛遗不理妻子的话,双目仍迫视着段哈,道:“说出你的来历,给你一条生路?” 段哈倘末出声,莫莉花已是大声嚷道:“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臭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对父亲大声道:“爹,你言而无信,不是英雄好汉。” 群雄听了都感好笑,他们这一家子个个横蛮霸道,为侠义道所不启齿,怎算得是什么好人,于这“英雄好汉”四字沾不上边儿,可笑此女居然说自已的父亲是英雄,天底下也只有她们一家人才如此自往脸上添金。 冯观子见识广博,因没细心留意,这才没有想到,此时一看丈夫的神色,想起段哈所用的古怪爪法,即时省悟,凝剑不发,沉吟了一会,道:“铁拐魔影,打遍江湖,狐山隐士,何人与争。这句话段爷可否听说过?” 段哈怪声笑起,他见莫抛遗夫妇极是惮忌“狐山派”的威名,他虽得“狐山派”高人授于异术,然于“狐山派”的威名能令莫抛遗夫妇如此惮忌,却始料不到,他翻起了白渗渗的怪眼,笑了数声,道:“俩位已看出段某所用的手法,还如此说话,岂不是明知故问。” 在座群雄除了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外,多是不曾听过“狐山派”这三个字,见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居然显于颜色,无不诧异万分,啧啧称奇,免不了私下向本门长辈相问,知者不敢多嘴,不知的连连摇头。 莫莉花见父母好象突然害怕了这个偷儿,既诧异又是生气,道:“爹,你是怎么了?这样反复无常,这臭贼的武功这样差劲,你也害怕他了吗?”这话若在平时说起,无异是取笑自已的父亲,但此时的神态与往常大不相同,显见父母心下十分惮忌这个偷儿。 群雄甚觉她这个作女儿的如此说自已的父亲,实在是不敬无礼之极,许多人都想笑话这魔头一家人的怪异行径,却又有哪一个胆子够大的,笑得出声来。 莫抛遗平常对这个宝贝女儿的话无不依从,今晚却是列外了,他不理会女儿,冷冷地对段哈道:“今晚莫爷就网开一面,暂且放过你一回,下次落在我的手落,可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群雄诧异万分,茫然不解,莫莉花叫道:“不行,不能饶了这个臭贼!”父亲居然不依她的话,却是前所末有的事,不觉又羞又气,几乎要哭了出来,冯观子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剑鞘,插剑回鞘,挂在腰间,伸手把女儿搂在怀中,低声安慰。 段哈嘿嘿了两声,道:“莫爷如此说话,段某也就不客气了,就此告辞。”拱了拱手,转身欲行。 东红圣人喝道:“且住。”站起身来,走上前去。 段哈面色一沉,阴声怪气地说道:“你这牛鼻子想作什么?” 东红圣人道:“段爷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 段哈勃然作色,道:“姓莫的不想留难段爷,你们几个牛鼻子却想多事,来捡这个便宜么?”挺胸直立,一付毫无惧色的神态,言下叽笑东红圣人伤他不得,却在他与别人比武受伤后,再来出手干扰,实没武林前辈的风度。 东蓝圣人也站了起来,淡淡的脸色看不到一丝表情,缓缓地说道:“福祸唯人自招,这话原也不错。”东首圣人三人也站了起来。 段哈白渗渗的怪眼从五圣身上扫过,道:“你们五个牛鼻子要来为难,段爷也只好认命了。来吧,你们是五人齐上还是一人一拳打来?”他刚刚摆脱了狮子,又遇上老虎,自知绝难幸免,索性老气横秋,口气非常生硬。 东红圣人微微一笑,道:“便凭你这头荒山野狐,也值得我们兄弟相争。” 东黑圣人垂首自言自语道:“常言道得好,打蛇不死会被蛇咬,把它打伤了,日后怕有……”说到这里,住嘴缓缓地摇了摇头。 莫抛遗夫妇心头大凛,相顾一眼,脸色甚是沉重,犹豫难决。 莫莉花好生奇异,她也感觉到父母的神色与已往大不相同,这是前所末有的事,不由问道:“爹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冯观子踌躇半响,推开了女儿,手握剑柄,嚓的一声,宝剑再次出鞘,对丈夫道:“师哥,蛇已打伤,以我之见把他斩作两段。”也不待丈夫允应,一掠而上,一挥宝剑,银光飞溅,幻成四缕光弦,这是惯用最残辣的招数,名为“五马分尸”,此招一出,志在将段哈致于死地。 段哈给她点中了七处穴道,那能再行闪避躲开,只有闭目待毙了,也是合该段哈命不该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何处飞来一物,击在冯观子的宝剑上,当的铿锵作响,冯观子甚感来物殊无重力,却给这事物这么一阻,宝剑便刺不下去,不禁吃了一惊,正欲寻找偷放暗器这人,忽侧旁有利器破空之声,不假思索,玉腕一翻,反剑指上,连划了几朵剑花,剑法变化莫测,极是精妙,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繁音密奏,便如乐器敲击一般。 瞬息间,两条人影同时分开,那人似乎抵挡不住冯观子的剑法,脚下一连踉踉跄跄,退了六七步,几乎摔倒。 冯观子注目一看,破口斥道:“小妮子,想找死吗?”声音末落,剑光陡起,一招“赶上华山”笔指而出。 伍斌看着冒险上去救段哈的那人,呆了半响,喃喃自言:“他怎么会喜欢和这些恶人打斗呢?” 此人非是别个,正是和他一起患难,死里逃生结拜的兄弟连卒乔,他对江湖上诸事不悉,不知段哈出师于“狐山派”门下,连卒乔是“狐山派”的传人,见到门中人遇难,自然是要出手相救了。 连卒乔一听冯观子之言,脸上一热,斥道:“死不要脸的臭婆娘,胡说八道什么?看剑!”说罢,也使一招“赶上华山”的招数,和冯观子的剑法一模一样,出剑之快似乎亚不逊于对方,双剑一撞,火花飞溅。 连卒乔剑法固然又精又快,却如何能与冯观子多年火候相比,只震得手臂酸麻,急忙回剑拦阻,却给她削去了剑尖,暗暗吃惊:母夜叉果然了得。 冯观子斜旁划式,化为一招“超越华山”,连卒乔平地拨起,一剑刺出,也是一招“超越华山”的招数。 莫抛遗见连卒乔连续使出两招和妻子同样的剑法,他夫妻俩的武功都是他生母传授,他夫妻俩和女儿在江湖上闯荡,极少与母亲见面,倒是女儿常去找她的奶奶玩儿,却从末听女儿说起母亲可有收过什么弟子,他见连卒乔的身形步法深得精要,显非是偷师学来,不免暗暗怀疑他是母亲年到老来寂寞无伴,才收了这么个弟子来作趣? 群雄啧啧称奇,见连卒乔年纪青青,剑法却是好得出奇,居然能够与“红衣仙子,夜叉十招”斗剑,实是不可思议,有人见她俩人的剑法相同,按理说应该是同门,却何于会斗在一起,令人莫名不解。 段哈只道今晚必死无疑,万料不到居然会有人冒险出来相救,举目看去,见是个毫不相识的少年,登时感到无比的诧异,正自愕然,那神秘的声音又在耳根响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心里一阵感激,他知当此眼前的情景,如是留下反会碍手碍脚,自已脱身而去反会令连卒乔大展手脚,心念思了,双足微微一跃,飞身而起,越过群雄头顶直奔大门而去。 东首圣人等和莫抛遗待得发觉时,见他去势疾快,情知无法追赶得上,只好视若不见,闷声不响,群雄但觉人影一晃而过,定眼看时,那里还有段哈的人影。 连卒乔的剑法虽然不如她高明,身形步法轻功都不逊色于她,临阵经验也是极其丰富,两招一试之后,深知她的厉害,不敢与她硬拼,只能运用小巧之法,剑中多是虚招。 冯观子的剑法练了二十多年,内家修习也是非同小可,连卒乔如此对戈,如何能够瞒得过她,不过她见连卒乔深得剑诣要义,也疑心他是婆婆所收的关门弟子,是于剑招虽辣,却末有痛下杀手,不然一时之间又怎能接得下这许多招。 冯观子心头疑狐,不知他是否真的是同门?按剑法来说,那是绝计不会有假,所怀疑的是他的身份,暗想:待我再试他几招,一声娇斥,一招“奔下华山”,直取小腹,连卒乔面色微沉,转身换式,手腕一翻,青钢剑一个旋转,唰唰疾响,斜旁刺出,也是一招“奔下华山”的招数,冯观子毕竟火候老到,连卒乔陡觉她的剑势沉重,似有千斤之力压下,手臂感酸麻。 149.嫁祸之计 冯观子见他剑招中变化极是精纯,果然是深得剑法精要,只是倘缺火候而以,这一下子惹得她心头火起:这小妮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目无长上,今晚说什么也要好好地教训她一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只道连卒乔是她婆婆收的关门弟子,见她与自已夫妇作对,非常的生气,心念之间,宝剑顺着剑锋滑了上去,不容连卒乔变招,她的剑尖一吐,化成三缕剑光,分成三路,上取“太阳穴”,中取“乳根穴”,下取“百藏穴”,连卒乔连遇险招,已是气喘力不从心了,见她辣招又起,还了一招“漫游华山”,化解了她的剑势,冯观子气怒非常,剑势比之先前更加凶猛狠辣了。 连卒乔眼见无法招架,不由大惊失色,急忙运剑一横,脱手飞出,唰唰地疾响旋转,迎面挡住了她的攻势,自已却是身往后跃,一跳纵开。 当啷声响,冯观子一招“长伸直入”往上一挑,连卒乔那柄青钢剑断为两段,呼的斜射。群雄抬头一看,断剑插入大梁上,剩下并截在外面。 连卒乔极是精灵,青钢剑一脱手,她人也朝后纵出,掠身中运用绝妙暗器手法,弹出一枚袖箭,射向她的胸口。冯观子伸剑一点,暗器恰好射在剑尖上,袖箭登时分作两半,连卒乔用的是“峨眉派”的暗器手法,她的手法固是又疾又快,可惜遇上了冯观子这样厉害的高手,明知射她不着,不过是阻拦一下她的攻势。 冯观子凤眼一瞥,见她不知何时套上了一对峨眉刺,舞成一两道光团,护住了面门。她横剑当胸,柳眉一竖,娇声斥道:“你……你是何人?为何与我作对?” 群雄都瞧出一些端倪,知道事出古怪,这俩人对剑,用的是相同的剑法,说不定是同门中人,群雄对她们一家人都是痛恨非常,如果真是同门对戈,手足相残,那就真是令人拍手称心大快了。 连卒乔喘了几口气,平稳了心态,神色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又何必要我罗嗦,至于姓段的事,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插手,以免引火烧身。” 冯观子赫然而怒,道:“你敢目无尊长,见了我为何这等无礼,却说出这种话来,是何用意?”她出道多年,震慑黑白两道,从末有人敢违逆她半句,连卒乔如此的顶撞,如果不是见她来历古怪,早就辣手施为,岂能忍得她放肆。 连卒乔仍是冷笑道:“不要在我的面前倚老卖老,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呢,难道你真是相信这五个老浑蛋的话,他们和姓段的有过节,却让你当垫板,其中的用意可想而知。” 东首圣人等五人在路上见她和伍斌流涕痛哭,神态凄楚,不免心生怜惜之意,才相邀同行多日,一路上照顾十分周到,不想此时忽被她骂了一句老浑蛋,当真是哭笑不得,不觉摇了摇头,以他们如此身份,自是不会与连卒乔计较那许多。 莫抛遗夫妇一凛,隐约觉得此事实是不可思议,却仍是忍不住要问道:“那又是什么原故?” 连卒乔道:“你们这样咄咄逼人,是问话的道理么。哼,我不想说,便是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也是没用,何况现在姓段的早以走人了,你们要问,应该去问老浑蛋才对。” 莫莉花见段哈已是跑掉了,这一气非同小可,道:“嗳哟,偷儿溜掉了。哼,爹爹真是没用,给臭贼跑了也不知道,我不要跟着你了,还是和妈妈在一起好得多。”说着过来依在母亲怀里。 莫抛遗给女儿说了声没用,老脸微微发热,大眼瞪着东首圣人道:“你们想借莫某之手伤了姓段的小贼。哼,可没那么容易的事,快说这到底是什么原故?”上前两步,手捏拳头。 东红圣人见他夫妇大闹殿堂,越来越是放肆,不禁动了心火,道:“以阁下这等身手身份,怎地这样说话。” 莫抛遗铁青着脸,实在忍耐不住,一声大吼,掠身犯扑,单臂亮掌,掌含内劲,呼的拍出。 东红圣人知此人性情怪僻,稍有不如意便会动手伤人,是于早有准备,他青年时就断去了一臂,练就的是独臂拳法,功力浑厚,面对着这个魔头毫无惧色,却也不敢掉于轻心,大步迈出,衣袖一拂,一拳捣出相迎。 逢的巨响,犹如巨木相撞发出的声音,登时划起一阵飓风,群雄只觉劲风刮面,好在许多人都靠墙而立,不然早被劲风荡倒,前面的几株牛油蜡登灭,殿内一阵黯黑,叶彬斌即着人点燃。 只见随着掌声,东红圣人足下不住地踉跄,身躯摇摇摆摆,连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才能稳住身形,心口剧痛,眼前一花,哇地吐出了口鲜血来,显是受了重伤,莫抛遗一触及东红圣人的手掌,虎口剧震,一条手臂麻木得几乎举不起来了,心中也不禁骇然:我倒是小看了这几个牛鼻子老道了。 伍斌见连卒乔和冯观子交手十分惊险,不知是否受了伤,上前去低声问道:“连兄弟,你受伤了没有?” 连卒乔甚是感动,道:“多谢大哥,我……我没伤着。” 伍斌松了口气,但想在这里的人有如凶神恶煞作威作福,实在是凶险之极了,这等是非之地,说什么也不能久留,道:“我们还是走吧,远离这是非。” 连卒乔见自已成了群雄注目的脚色,要溜已是不可能,只有伺机逃走才是上策,便道:“待会再走也不迟。”伍斌虽然不谙江湖中事,但也知此时处境也不是说走便走得了,见她这样说,也是无奈。 “咦,原来你在这里,我还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呢?”莫莉花语气异常激动,原来自那日她见着了伍斌一面之后,钟情甚深,不觉为他茶食无味,睡眠不安,此时乍然见到了伍斌,怎不叫她高兴得跳了起来。 伍斌见她向自已走来,猛想起连卒乔说过的话,心里一凛,他曾经历过这样的事,余怕犹末,已成了惊弓之鸟,末免心惊肉跳:难道连兄弟说的话是真的?见她走近,不觉后退了两步。 连卒乔见他怕成这个样子,甚感好笑,若非众目之下,真想大笑出来,举着峨眉刺对着她,喝道:“别过来。” 莫莉花一怔,但想有父母撑腰,却是无惧,怒道:“臭小子,我又是不找你,你吓不了我的。”说罢,忽然拨出宝剑,迎面抖起一朵剑花,左右分划,刺了过来。 连卒乔冷冷一笑,待得宝剑刺到你口,忽然举起双刺轻轻一夹,夹住了莫莉花的宝剑,她的手劲奇大,任凭莫莉花如何用力,就是拨不出剑来。 冯观子见状大怒,一声喝斥,举剑刺来,一招“走遍华山”,直刺而出。 连卒乔见她来势凶猛,不由得大惊,稍一用力,莫莉花虎口一震,宝剑脱手坠落,伍斌见冯观子举剑刺来,自已手寸铁,委实是危险,一伸手便把莫莉花的那柄如意宝剑接在手中。 连卒乔处身在前面,冯观子一剑刺来极是凶险,她的轻功极是了得,离冯观子倘远,如果躲避的话不难避开,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她会迂怒于伍斌,她知伍斌的武功倘在已上,只是没有临阵经验,面对这样厉害的高手,只怕一招便要给她伤于剑下了,抖起峨眉刺,一招“双龙出洞”,迎面点出。 冯观子剑法端得非同小可,连卒乔的用意她如何瞧不出,她自居身份,本不想与小辈动手,更不会偷袭,对伍斌自是不加理会,因见连卒乔使了几招本门的上剩剑法,认定他是婆婆新收的弟子,不会将她重创于剑下,却气不过她当众欺负自已的女儿,忍不住要教训她一番。连卒乔虽得爷爷摇于上剩剑法,学得要诣,然与冯观子相较比下,毕竟相差太远,只听得叮叮当当四声,俩人已是斗在一起。 冯观子剑锋一抖,点出了四朵剑花,连环四剑虽给连卒乔化解开去,但她剑法何等般的了得,刹那间已是改招换式,唰唰地又是连环四剑,分别从不同的方位刺来,一气呵成,连卒乔的峨眉刺撞着她的宝剑,登时震得手臂发麻,冯观子变招神速,剑尖已是指向胸口,连卒乔登时受制,救急不能。 伍斌见连卒乔身处险境,不加思索,随手便是一剑“溪水急腾”的招数,他出剑这式与“金鸡派”的“仙人指路”招数似模似样,不过方位却是不同,刺她的肩上“肩井穴”,冯观子见他剑法精妙绝伦,不禁“咦”了一声,抡剑翻抖,剑锋公旋过来,刺向伍斌的手腕,伍斌手腕一抬,剑尖朝下,疾刺她的外劳宫,他变式迅速,剑法与众不同,用的是莫不怪的“魂剑”。 150.石破惊天 冯观子心下大异: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剑法?心念之间,横剑一旋,猛斩了下来,手中握的虽是柄剑,用的却不是剑法,而是快刀刀法,她武功高强,能够把几种兵器手法溶于一炉。 连卒乔得伍斌援手,早就一跳退开,伍斌深得“魂剑”要诣,虽是修习日短,剑上火候大非常人可比,待她快剑斩到,倒旋横削,他手中的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冯观子如此横斩而下,非给宝剑削断不可,她是有身份的人,手中的剑要是一断,其意味着是输给了一个小辈,群雄见伍斌年纪青青,剑法却是好得出奇,都啧啧称奇。 冯观子的剑法早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手臂微沉,剑往上挑,伍斌唰的一剑横切上去,当的一声响,冯观子变招虽快,却想不到他奇招怪出,竟不及变招,剑尖给削去,不禁吃了一惊。这才想起他手中的是女儿的那柄“如意宝剑”,她吃惊的倒不是伍斌变招神速,而是他的剑法古怪,饶是见识广博,竟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剑法? 她心念末了,伍斌又已变过一招“夫子观天”,与“朝天一柱香”这招极是相似,就是方位不同,这招乃是“神剑门”的剑法,也是她从末见过的,急忙一步后踏,身形跟着疾退,退得虽快,腹下衣裳还是给刺穿了一个小孔,场中也只有东首圣人等和莫抛遗这样的高手才看得出来。 冯观子刚一动手,绝想不到就输了两招,以她身份而论,如果对手要是成名人物的话,早该拱手认输了,可是伍斌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叫她如何丢得起这个脸,当即一声娇斥,手臂微抬,剑身舞动,连划了几种不同的变化,伍斌身躯末动,抬手举剑,迎面唰唰两剑,冯观子用的是小巧变化的剑法,伍斌用的是直刺剑法,不能与之相比,不过奇异的是,他刺出的方位却是令冯观子暗暗吃惊:这小子居然知道我剑中的破绽所在,这就奇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到底是一代剑术高手,破绽虽给对方瞧出,却后发制人,仍是运剑如风,斜身一招“燕子投林”随即刺出。 伍斌试了两招,见她剑法并不可怕,心神大定,怯意渐去,已有了制敌之术,双足立着不动,凝神对敌,细看对方出剑之式,寻找破绽。见冯观子这招剑法神妙绝伦,似乎没有破绽可寻,瞬息间如何能去多想,运剑使出“风雪如狂”的破敌招数,抽剑缩回,复而刺出,剑尖对着冯观子的剑尖,一刺而出,冯观子又是一惊,原先只当是这青年的剑法怪异,怎知他竟有极深的造诣,这在后辈人中实是罕见,好在她的剑法早到了炉火炖青的境界,不然早伤在伍斌的剑下了。只见她身形一晃,脚疾如电,一掠一飘,她知这青年的剑法高超,自已纵然能够取胜,只怕也要在百招开外,以她的身份而论,如何能容伍斌接下这么多招,那她还有什么面子在群雄面前逞能称霸。 伍斌正在凝神对敌,忽然不见了对方的人影,左边有凌厉的嘶风响声,不由暗暗吃惊,他能描淡写般的化解了冯观子的凌厉剑法,其实每招都是惊险之极,若非深得“魂剑”要诀,只怕半招也接不下,身形一个急转“仙人指路”,“玉女投棱”,“怒斩恶魔”,三招一气呵成,连绵相至,这三招都是“神剑门”的剑法,神剑门以奇特诧异残辣称著江湖,他对敌时对敌人来招毫不理会,后发制人,攻敌必救,在一般的高手看来,他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东首圣人等及莫抛遗却看出他有十分厉害的后着,他的修习及不上冯观子,只是出招之式大出意料之外,令人防不胜防。 冯观子见他怪招层出不穷,不能不小心在意,暗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用不着几年功夫,此人剑法必然远胜于我。一时无法破得了他的剑法,虚晃数剑,疾身后退。 伍斌知她的剑法实在高明,自已不过是仗着招数怪异才将她唬住,那敢追击上去。 群雄只是见他俩人飘晃而退,至于俩人在交手的时候使的是什么招数,几乎就没人说得上来,也只有叶彬斌这等高手才多少看懂了一些奥妙,至于俩人到底谁占了优势,却没人看得清楚。 莫莉花怕母亲把伍斌给伤了,忙奔了上来,扯住她的手臂,道:“妈,别打了,你都这般年纪了还和年青人比武,你都不怕给人笑话么?”俩人刚才交手的情景,冯观子虽然没有败下阵来,毕竟是吃了点儿亏,莫莉花的武功造诣倘浅,还当是母亲手下留情。 冯观子不忍把女儿推开,娇声道:“我的好宝贝,你乖乖地退过一边,待妈好好地把这小子教训一番。” 莫莉花紧紧地抓母亲的手臂不放,撒娇道:“妈,你就依了女儿吧?” 冯观子何尝不知伍武怪异非凡,只因她是成名人物,剑上造诣素来自负,不料今晚斗剑吃了个闷亏,别人看不出来,她心里可是明白,面子老大的挂不住,说什么也得挽回几分才肯罢休。 伍斌朝后退去,和连卒乔站在一起,虽是仗着几下怪招将她吓退,久斗下来深恐有失,大殿内群雄围成了一层人墙,把门口也给挡住了,他环目一扫,自知一时还无法脱得了身。 正当她母女拉拉扯扯之际,莫抛遗忽然大声喝问道:“吠,你这小子是神剑门岳疑影的弟子?”他到底见识广博,悉知天下各门剑法,他虽没与“神剑门“的门主岳疑影交过手,但天下唯有”神剑门“的剑法和他母亲传下的剑法最是诡诧奇特辛辣不过,伍斌不是他这一门派的剑法,那便是“神剑门”的弟子了。 叶彬斌等群雄一凛,素知“神剑门”门主岳疑影行事怪异,与江湖中人又是极少来往,而今他的弟子公然在殿内出现,此事端得大是可疑。 冯观子面色微微一沉,仔细沉吟了一会,也觉得伍斌的剑法确是出自“神剑门”,一时一颗心不禁往下沉,但想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就有这等造诣,岳疑影本人的剑法可想而知,自已号称一代剑魔的绰号恐怕有点靠不住了。 伍斌也是暗暗吃惊,方才紧急之际,不加思索地用上了大师伯的剑法,这些剑法他是见白梅与“黑衣恶张”狠斗的时候偷学的,他知这些江湖汉子生性多疑,莫要给人误会了,平白无故地给大师伯添上这麻烦,连连摇手,道:“我不是神剑门的。” 莫抛遗见他举止慌张,显是极力掩遮窘态,更加认定自已所料不差,瞪着双眼,大声道:“你这小子会这几手剑法,便敢狂妄无礼,快快把来历姓名说了出来,不然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他这句话也正是叶彬斌等群雄所想知道的,大家齐是静静地望着他。 伍斌心神大乱,知道大事不妙,他处于众目围观之下,末免怯场,情急之间,竟不知如何辩说,只道:“我……我不是神剑门的,你们莫要冤枉别人。” 冯观子柳眉一竖,道:“臭小子,你推三推四的胡说八道,戏弄姑奶奶,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莫莉花见母亲气得厉害,深恐她激怒之际,一剑把伍斌给杀了,岂不糟糕,紧紧抓住她手臂不放,道:“妈,不要和少年人斗气,你就坐在这里,待会我叫他给你赔个不是,这不就可以了吗?” 冯观子转回头来,仔细地注视着女儿面上的神色,见她七分焦急三分喜悦,心道:难道这丫斗喜欢上这小子了? 伍斌暗道:我与你们毫不相识,为难我已是大不应该,还叫我给你们赔礼,天底下那有这种道理。心里这么一想,不觉又想起了连卒乔的话,举目向她望去,见她正朝着自已这边看来,满脸笑意,神色颇是古怪,面上登感一热,忙把头低了下来。 冯观子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温声说道:“我的宝贝女儿放心好了,妈只想看看他的剑法,不会把他给伤了。” 莫莉花嘟着嘴,道:“我怎知你说的是不是假话,你常常说话不算数,叫我怎么相信。”其实冯观子在江湖上素来说一无二,绝无食言失信之理,只因这个宝贝女儿委实太过娇气,极难样样都顺她心称她意,搞得她这个作母亲的没有片刻安宁。 冯观子猛地转头朝向伍斌,道:“白衣书生,你在江湖上也该是有字号的人物,怎地行事藏头露尾的,暗施奸计,末免太不正大光明了。” 群雄齐是吃了一惊,一齐向他看去,满面质疑之色,人人均想:原来这小子便是白衣书生,他的胆子到是不小呀,公然混了进来捣乱生事,多年来的血案终于有了着落了。 151.少女情深 伍斌一听,自已被冤枉成了“白衣书生”,不由吓得脸色苍白,颤声说道:“不!不!我不是……不是白衣书生!你休要……休要冤枉人。”身躯发抖,几乎撞到东红圣人的身上,他听群雄对“白衣书生”的行品大加非议,手段之残辣,当真闻所末闻,自知只要给人设计陷了进去,就难于挣脱出身了,心下着实的害怕。 连卒乔初次与伍斌相逢时,见他正是一身白衫,人也显得格外风流潇洒,虽有一身高明的武功,却是不谙江湖中事,若说他是江湖上人人切齿的“白衣书生”,暗道:大哥虽似传说中的“白衣书生”,但是天下相似的人甚多,总不至于身穿白衫便是心狠手辣的“白衣书”生,如此讲话末免太过武断了。 群雄对“白衣书生”当真是恨之入骨,诛之而后快,胆大的手握兵器跨上前去两步,怒目相对,若非看见东红圣人就在他的身后,不能太过无礼,早就扑上恶战一场了。 正当人心愤怒之际,忽听得有人大笑,人群中走出一人,紧身武束腰间佩剑,此人四十好几,正是“金鸡派”的掌门白义侠,只见他大笑一阵,良久方罢,道:“原来阁下便是白衣书生,那可好极了,敝派与阁下素无瓜葛,为何把我门下弟子打死打伤,还把我派宝物盗了去,今晚也该物归原主了吧?”手按宝剑,怒目相视,须知他对“蓝色录珠”倒不怎么放在心上,重要的是唐清才现在生死难测,令他忧心难安,现在只要“白衣书生”肯出手解了唐清才之患,再把宝物归还,就此化解了这段梁子,也末尝不可。 伍斌是个涉世不深的人,面临此境,心神早已大乱,他见误会越来越深,心乱更甚,道:“我可没有伤及贵派的弟子,至于蓝色灵珠也不是我拿去的。” 白义侠如何会相信他的话,冷笑道:“阁下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此事传遍了江湖,人所共知,怎说不是阁下拿去的,这末免太也可笑了吧?”关于“金鸡派”弟子唐清才押宝途中被劫,此事轰动了整个江湖,黑白两道都有许多人为此大动干戈,伤了不少性命,已成了人人皆知的大事。 莫莉花见伍斌神色慌张,显是非常害怕,不禁大怒,对白义侠斥道:“蓝色灵珠是拿了去又怎样?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吓人,这岂是英雄好汉所为,再说黑道上的规矩是到手的宝物怎能再吐出来。”说着对伍斌道:“白衣书生你不用害怕,你手里拿的是一把断金切玉的宝剑,上去把他们全都杀了,何必害怕呢?”又道:“那把宝剑你使得还顺手吧,要是喜欢的话,便送给你了,你高不高兴?” 白义侠惮忌莫抛遗夫妇,倒是不敢把她怎样,对这些话通耳不闻,眼睛仍是瞪着伍斌。 伍斌脸上一热,道:“原来是姑娘的宝剑,小生不知,当真是失礼了,现在请姑娘收回。”他见群雄瞪着大眼怒视,心中害怕,不敢走上前去,便把宝剑扔过去插在她的脚下,把莫蓝花气得连连顿足,骂他不知好歹。 连卒乔见他把宝剑扔给了莫莉花,暗叫可惜,这柄“如意宝剑”是用玄铁铸造而成的宝剑,锋利无比,能够断金切玉,无坚不摧,所以取名为“如意宝剑”,莫抛遗夫妇弱爱娇女,游迹天下,采集到玄铁,铸成宝剑,给她佩带防身。 白义侠面色一沉,怒道:“少在白某的面前装模作样了,难道你还想蒙骗天下人的眼睛不成。”他曾与“白衣书生”交过手,不过当时“白衣书生”是蒙着脸,看不清楚他的相貌,身形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善越众而出,站在堂兄的身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看见了他,便如看见了救星一般,迎上数步,施礼作揖道:“师父,弟子我……”忽见白善一脸严厉之色,冲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自已在他面前装作不会武功,此时给他发现了,还有什么能说得令他相信,不由得冷汗夹背,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白善大怒喝道:“你这骗子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还有什么鬼花招还没耍出来,你认为我还会上当受骗吗?”他与伍斌在道上谈言吐语,性子随和,总是关心着他,分手之际依依不舍,真情流露,若非心中有事,当时真想收他作个弟子,此时这般模样,显是伍斌的欺瞒令他十分伤心,怒到了极点。 伍斌不善词辞,心中又是有愧,误会大至难于辩清,身处此境,只有空干着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义侠见他称白善为师,颇感诧异,转头向他问道:“堂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群雄均想:原来这个白头老儿是“白衣书生”的师父,奇异的是他的武功虽然高强,俩人的武功似乎不是同一个路子,怎会是师徒呢? 有的人却暗想:难道这个白头老儿深藏不露,是位武功绝顶的武林高手,此人看来年纪不少了,白掌门看来五十末到,反而居于他之上,这事当真是古怪! 白善对堂兄道:“我只道这小贼是个残酷无情的杀手,谁知他还是个骗子,在路上给他骗得多时。哼,邪不胜正,终叫他原形毕露。” 白义侠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堂弟要生气。” 白善转头对伍斌喝道:“你还想怎样?不把宝物交了出来,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伍斌哭丧着脸,道:“师父,弟子……我真的没有呀,我从没作过坏事,请师父相信我。” 白善怒道:“休再罗嗦,把宝物交了出来,我念你个无知之罪,就此罢了,不然叫你插翅难逃。” 伍斌心中气苦,暗想巧合之处甚多,实不知如何为自已辩清这杀人冤情。 正急躁踌躇间,莫莉花已是忍耐不住他那咄咄逼人之态,骂道:“白须的猫咪贼,你生就一付贼相,一肚子的坏水霉气,耍什么威风,敢在这里冤枉好人,真是臭不要脸,还不快快滚蛋,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泼贼看剑。”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拾起“如意宝剑”,即冲过来。 白善见她挥舞着宝剑,剑气森森,寒意迫人,剑啸嘶风所发出的声音也与众不同,即知她手中的是柄十分锋利的宝剑,由于惮忌莫抛遗夫妇,倒是不敢将她得罪了,心想:如果和这妖女交上手,必会激怒于这个大魔头,唯一不与她起冲突动干戈,就是闪避退让了。当下左闪右避,毫不出手还招,他武功比莫莉花高明得多,不怕给她伤着。 莫莉花挥舞了一会,见白善只是一味地闪避,格格一笑,道:“你也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么?” 白善心里暗骂道:臭妖女,谁人怕你了,要不是你老子在这里,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岂能消除我心中之恨。 群雄当然看出白善武功高在莫莉花之上,他没有出手还上一招半式,显然是害怕莫抛遗夫妇,若在平时大家必会笑话他不敢与小辈交手,此时情景大不相同,虽然场中的人不是自已,心中也极是紧张,深恐莫抛遗一个不高兴,大开杀戒起来,那可就糟了,是于谁人也没有笑话于他。 莫莉花根本就不理会群雄对她如何恶言咒骂,她的性子与父亲一般无异,只想作自已心中高兴的事,那管他人的评贬,她对伍斌道:“喂!白衣书生你怎样?你要是用上了宝剑就不用怕这帮酒囊饭贷了,你看这把宝剑好不好,要不要我送给你?”忽地停手罢战,跳了过来,将宝剑递给伍斌。 伍斌极是尴尬,道:“多谢好意,小生无须用……。”他边说边退,脚下似是绊到了什么,往地上摔倒,压在软绵绵的物体上,手着之处湿漉漉地,心中吃惊更甚了,低头一看,双手沾的是鲜血,屁股上坐着的竟是“金鸡派”弟子的死尸,这下吓得脸色苍白,鸡皮疙瘩,大叫一声,向后倒退,狼狈之极。 群雄颇是诧异,均想“白衣书生”在江湖上行事手段之辣,杀人如麻,端得是一个小魔头,难道还会害怕一个死尸? 莫莉花见他模样滑稽好笑,登时格格地笑了起来,声音动听之极,沉静的大殿顿时活跃生春,群雄均是暗道:看不出这小妖女心狠手辣,笑起来声音却也这般好听。 笑声响了良久,方才渐息了下来,莫莉花收声止笑,含嗔佯斥道:“看你长得这么大了,走路也不小心,摔倒了也不起来,当着这么人的面前不是很丢脸么,也不怕笑话?”说着便要过来扶他。 伍斌处于这尴尬的情景,只窘得满面通红,好在殿内光线不足,看得不是很真切,不然可令他更加难堪狼狈了,不过他由小到大,怎曾经过这种场面,心中难免惊惧无比,见她走来相扶,脸上的神色含情脉脉,这是由生已来从末见过的,心里登时乱跳起来,浑身莫名其妙的躁热,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一个少女相扶,面子上说什么也挂不下来,他心慌后退之际,手摸触到坚硬的东西,却是一柄剑,随手拾起,站起来举剑对着她,喝道:“你……你再过来我……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152.使剑行家 莫莉花呆了一呆,随即笑着说道:“你已为我不敢么?我偏要过去看你能把我怎样了?”说着挺着胸直往剑尖上走去。 伍斌不过是吓吓她,真要提剑伤人,说什么也下不了手,见她毫不理会走了过来,手腕一翻,唰唰地连划了四剑,见她仍是不动于衷,心中一急,纵身跃起,从她头顶上一掠而过,纵到连卒乔的身边,拉住他的手道:“连兄弟,我们还是快走吧。” 岂料声音甫息,眼前一花,有人挡住了去路,她正是“红衣仙子,夜叉十招”冯观子,只见她柳眉倒竖,满脸杀气,冷“哼”了一声,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转头问女儿道:“这臭小子没半点人情味,不如让你妈一剑把他杀了?”腰间佩剑以拉出半截,只等女儿回答,真个要出剑杀人了。 群雄见她杀气显上眉梢,齐是不寒而栗。 莫莉花双眼发呆,泪水噗噜噜地往下掉,听了母亲的话后,哇的哭出了声来,接着放声大哭。 冯观子大急道:“哭又有什么用,你倒是说话呀。” 莫莉花边哭边举袖擦泪,道:“不!他不会的,白衣书生不是这样的人,不会这样的。” 冯观子道:“你含糊不清说些什么呀?” 莫莉花哭道:“你又不是耳聋,人家说得够清楚了,还问这么多干嘛。”说着哭得更加厉害了,起先她字字清楚,便是听来不知什么意思,此时哭得凶,口气末免有些含糊。 冯观子对这个宝贝女儿的心意岂有不知之理,情知她对伍斌倾心已深,少女怀春,人之常情,见怪不怪,倒也不放在心上,道:“算你这小子走运,不然叫你脖子喷血,人头落地。” 群豪听到这里,对事已是一知半解,隐约猜到一些,私下交头接耳,觉得有好戏可看,有些人腹下暗暗发笑。 伍斌心中害怕,不敢逗留,拉着连卒乔往外欲闯,莫莉花大急叫道:“白衣书生你别走。” “不许走!” “你还走得了么。” “给我站住。”群雄跟着纷纷叫喊,持兵器拦住了走路。 冯观子手握剑柄,银光闪处,剑已出鞘,面对着伍斌冷冷说道:“你还走得了么?” 伍斌气胀着脸,委实是忍不了这个气,紧握着剑,愤然而道:“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再要挡着我,我可要不客气了。” 冯观子娇笑着说道:“不客气又怎样了。” 伍斌瞪眼说道:“你真的不让我们走?” 冯观子笑容收敛,冷笑一声道:“是又怎样?” 伍斌激怒极了,弹剑抬头道:“师父,不是弟子不尊从你老人家的遗言,弟子身处此境,只好破例一次了。” 白善一怔,一时弄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猛见伍斌大吼一声,掠身扑上,便如一条猛虎一般,出剑宛若风泼水点,剑势好似剑光气墙,这招是“神剑门”的得意神招,他深得“魂剑”精髓,领悟上剩剑法要诣,此招虽是无人传授给他,但他见岳秀枚使过,仔细琢磨,已是无师自通,剑招虽不全似,剑意却犹在原剑法之上。 莫抛遗和东首圣人等都是使剑的大行家,见他使出这等精妙的剑法,不由点头暗赞。 冯观子绝想不到他剑法如此精妙,招式的变化犹在已上,实乃生平仅见,暗想:岳疑影的弟子已如此了得,如果是他本人出手的话,只怕我不是他的对手。却不知伍斌的剑法得于莫不怪的真传,领悟剑法要义,看了岳秀枚使出的剑法,便得剑意,此时依样照画葫芦使了出来,别有新意。难怪要令冯观子动容,好在她剑法高超,如果是换了别人只怕早伤在剑下了,只见她一手执剑,一手捏剑诀,唰的一剑由剑光中刺入,她为了探得虚实,不敢冒然而进,这一剑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招末使老。 但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竟然刺不进去,陡觉一股反弹力震荡虎口,微有酸麻之意,心下暗道:我只当这小子只是剑法了得,原来内功也颇有火候。她走南闯北,败过无数高手,今夜遇着这个青年不仅剑法了得,功力也是异常深厚,在后辈之中有种人才极是罕见,就是老一辈中人也不多见。 她虽是见识广博,却从末会过“神剑门”中的人,不知“神剑门”剑法的招数,一时不知用何招来破解他的剑招,在伍斌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岂能容得她多想,不过她倒底是一代剑术高手,有着卓越非凡的剑法,仍有克致之道,反手一掀,剑尖往上一挑,忽又滑下,横掠反削,又是运快刀刀法,猛砍下盘。 伍斌毕竟新学末久,领悟了上剩剑法,却无临阵经验,下盘露出了破绽,冯观子的武学修为远在他之上,目光尖锐,便给她瞧了出来。 伍斌道行倘浅,一察觉末免心中吃惊,好在他变应也是敏捷,身手灵活疾快,一剑划了下来,但听得当的一声,伍斌手中的剑断作两段,原来是冯观子已用上了内劲,加上她本身功力要比伍斌为高,伍斌情急之下运用不当,便给她削断了手中的剑,吃惊之际迅速后退了数步。 冯冯子本是怒极了,恨不得一剑把伍斌杀了消气,一来想起女儿的嘱咐,二来自居身份,败了一个小辈仍要跟踪追击,斩尽杀绝,末免有失高手的身份,何况在一干群雄的面前,自已手中使的又是一柄宝剑,占了一个小辈的便宜,实在是说不过去。 连卒乔没有看清俩人交手的招数,见伍斌的剑断作了两段,十分担心,上到前来,伍斌道:“我没事。” 连卒乔眼圈一红,道:“大哥,他们也是一番好意,想来不会伤害你的,不如就随他们去吧。”但想眼前莫家这关就不易闯过,还有在座群雄都想和他为难,要走实是不易,如果跟莫抛遗一家人而去,便不会有人敢出来为难了。 俩人说话声音虽小,冯观子仍是听到了,冷笑说道:“这句倒还像句人话。不错,跟着我们只有好处,岂会伤害于你。” 莫莉花满心欢喜,脸上倘挂着泪珠,一绽丽颜,便如晨间艳花绽放,道:“对,对极了,我怎么会伤害于你呢!白衣书生!我会带你到许多好玩的地方去,让你玩得开开心心的。” 伍斌闻言脸上一阵热辣辣地,心中的焰火又再燃起,手挥断剑,唰地舞了朵剑花,道:“看来我只有再次出手了。”身形一斜,足下踉踉跄跄,向前走了几步,几乎倒了下来,却又没有倒下。 连卒乔大惊道:“大哥,你怎么了?” 莫莉花只道母亲把他伤了,又惊又是埋怨,道:“妈,你这人也真是的,这么不听话,竟把一个青年后辈伤了,你不觉得害臊,我也替你脸红了。”她又要母亲的保护,又怕母亲把心上人伤了,此时竟当众意驳其母,群雄都是捧腹暗笑。 冯观子好生诧异,她知伍斌修习不低,方才削断了他的剑,竟用上了内功,但想凭他的武功绝不会受伤,一时茫然不解。 伍斌见莫莉花过来欲势相扶,又羞又气,一个绕身,左摇右晃,摇摇欲倒,陡地举起剑来一指,喝道:“不许过来。”亦是如此,她要走了过来,还真不能把她怎样了。 莫莉花又是一呆,她数日来相思刻骨铭心,早以把“白衣书生”的影子印在心头上了,挥之不去,忘却不掉,但想自已一片真情,“白衣书生”竟是如此狠心的对付,不觉伤心流泪,欲哭无声。 冯观子面如寒霜,冷冷说道:“原来你是欧家醉门的传人。”她倒底见识广博,这似醉非醉的身形步法,虽是没有见过,却闻名已久,江湖上的技艺想要瞒骗过她,那是能够。 伍斌道:“便让你猜上百次千次,又怎猜得到。”他这次跟随莫不怪学剑,莫不怪施展了数十种剑法,欧家醉门的剑法便是其中之一,而且莫不怪有将这剑谱抄录下来,他带在身上,由于欧家醉门的剑法十分怪异独特,他不免用心留意,印象深刻,熟记了一些身形步法。他师父临终前叫他不可闯荡江湖,已免惹事生非,此时他身有感受,是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使的都是别派剑法,师门武功一概不用,在场人中,又有哪个猜得出来。 叶彬斌暗道:欧家醉门素来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更不会去惹祸树敌,听说欧家掌门欧克龙一家数代单传,没有徒弟,只有一个独子欧泽田,也是十来岁的样子,难道这青年便是欧泽田? 153.谁怕你了 伍斌曾经帮过万丈点的忙,与叶奇飞又有两面之缘,对于这些万丈点有对师兄讲过,只是他们不知伍斌的来历,只知他的掌上功夫怪异,现在使的剑法更是罕见,他们知“欧家醉门”的武功乃是武林一绝,先前伍斌使的并非“欧家醉门”的技艺,至于是哪一派的,也只有莫抛遗夫妇识得是“神剑门”的剑法,此时却又使上“欧家醉门”的剑法,至于他的身份来历,还真叫人猜测不着。 莫抛遗“哼”了一声,道:“那你这小子又是哪一门派的人?” 伍斌道:“我是神拳门的人。”这倒不是他信口雌黄,他拜访了二师伯户铁锦后,见他门下人才济济,心里极是羡慕,而自已却孤零零于寒窗下,俩位师伯开山创派,立威于江湖,都是以一个“神”字取名立门,自已练的是“神拳掌”功夫,自然应以“神拳门”取个名儿了。 群雄从末听说过什么“神拳门”,只道伍斌胡说八道. 莫抛遗浓眉一竖,满面怒色,对女儿道:“这臭小子敢对你爹说这等话来,难道你还要一心一意护着他,倒不如让爹一拳把他打死了。”要知莫抛遗出道多年,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技艺均有了解,何况他打遍江湖无敌手,靠的就是一双拳头,伍斌自称是“神拳门”,这话听在他的耳中,无异是嘲叽他一般,如何不叫他生气。 莫莉花哭着说道:“不!不!你要是把他杀了,那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莫抛遗不觉唉地叹了口气,对这个宝贝女儿他委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伍斌经过一次经历,此时再次陷入这种困境中,他并非笨人,当然懂得这种胆大任性的女人的厉害,如果被她纠缠上,可就没法脱身了,此时对她只想远而避之都来不及,至于论及婚嫁什么的,那是万万不能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莫莉花哭着对伍斌道:“你这人怎的这般没良心,人家千难万难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仅不理人家,还想赶人家走,难道你的心是铁打的么?”这番话当众说得最是露骨不过,不仅道出了她的一片痴情,便是其意之诚。 群雄既是粗野豪迈的人,如果要他们当众吐露这种心事,只怕是不可能够的。当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岂料笑声刚起,只见冯观子身形微动,头也不转,一扬手后,当即听到有人惨叫数声,这些声音都是出自于发笑的人,登时倒地毙命。 群雄都大惊失色,但见死者眉心上插着一枚透骨钉,有好些人本来也要发笑的,目睹此状,急忙双手掩住了嘴,阻止声音出口,怎能因这么一声笑而丢掉了一条性命呢。 伍斌神色既是尴尬,又是惧怕,后退了一步,大声道:“到底让不让开。” 冯观子见他头上青筋暴露,知他已是激怒非常,这书生外表斯文,却有一手古里古怪的剑法,自已也觉招架不易,女儿怎是他的对手,生怕女儿不知轻重,把他逼极了,反而弄巧成拙,忙叫道:“花儿,快回来。” 莫莉花毫不理会,站着不动,冯观子大是着急,对伍斌道:“白衣书生,你要走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伍斌怕她迫已娶她女儿,怎敢答应,踌躇半响,道:“我和你们毫不相识,为何要迫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答应。” 冯观子冷笑道:“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连个小小的条件也不敢答应么?” 伍斌最忌别人误会他是心狠手辣的“白衣书生”,听她母女开口不离“白衣书生”这四字,心中又惊又怒,只道:“你们一家人实在太没道理了。” 冯观子冷笑道:“我们自懂事已来,从来不知道理两字是怎么写的,你既知我们没有道理,那可真是太了解我们了。”她的话本是嘲笑之意,伍斌遇上如此不可理喻的人,一时楞在那儿,哭笑不得。 连卒乔一直没有语言,知眼前的处境极是不妙,不仅是冯观子,便是群雄也末免肯放过伍斌,想要脱身极是困难,为今之计只有顺着她,等出得大殿后再寻机会脱身,当下道:“什么条件,不防说来听听再作道理。” 冯观子“哼”了一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女儿看中的,你要是插上一手,可莫要怪我不顾念同门之谊。”在她的心底下早把连卒乔当作了同门,岂知连卒乔并非她的同门。 连卒乔听了冯观子的话,脸上一热,啐道:“好不要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冯观子面如寒霜,双眼便如冷电寒秋般射来,刹那间满脸杀气,令人不寒而栗,她道:“你说什么?”手握剑柄,拉出了半截。 连卒乔知她的厉害,也恐她发怒,不敢再说。 冯观子见她不再出声,面色稍缓,对伍斌道:“只要你接下我十招,那今晚的事我们便当没发生过,如果接不下的话,那你就得跟我们走了。”她知伍斌的剑招怪异了得,但想自已凭着十招快剑攻他个措手不及,把他打败是有十分把握的。 伍斌沉吟不语,他不知江湖中人一言九鼎,说过的话绝无更改,以冯观子的身份当众说出的话更具份量,但想今夜这种情况除了令她知难而退,确是别无他法,只好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冯观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敢把我的话当儿戏?” 连卒乔的一颗心直往下沉去,她知冯观子的剑法十分了得,伍斌虽学会了一些怪招,却如何是她之敌,她和伍斌是患难之交,情谊非浅,明知这个女魔头不会伤他,然而实不舍得他这样就给人带走,他既以应战,欲劝阻也是不能,满面愁苦,不觉长长叹了口气。 莫莉花抹去泪珠,绽出了笑容,她深知母亲的剑法了得,罕逢敌手,“白衣书生”有胆量应战,那是有输无羸的场面,心下甚喜。 伍斌持着并截断剑,道:“大丈夫立世宁可断头,也不能弯腰,亦是如此,说什么也要斗你一斗。” 冯观子冷笑道:“别罗嗦个不停了,还是换把剑来吧。”她是成名人物,剑法高超,可不会占了伍斌持断剑的这个便宜。 伍斌手中的剑已断了并截,和冯观子这样的高手比剑,当真是危险得很,左右环顾,并无熟人,知群雄对已怀有成见,恨不得把自已杀了才痛快,那会给他送上剑来,一时无奈,硬着头皮说道:“此剑虽断,一样能使,你不必替我担心。” 冯观子是成名人物,和一个小辈比剑已是有失身份,如果再占这个便宜,那更是笑话了,待要说话。 莫莉花已是走上前来,笑着说道:“我这里有剑,你若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了。”说罢,解下佩剑,递了过去。 伍斌又气又愤,大声说道:“我不喜欢,我不要。” 莫莉花情意绵绵,望能讨得他一声欢笑,已慰芳心,不料他不置以否,倘且咆哮如雷,心下甚恼,但想他已答应与母亲比剑,那是十有九输的局面,到时朝夕相对,不怕他不拜倒在自已的石榴裙下,也就不再喊闹了,只啐嘴而道:“你……你这人真坏,等会我要打你耳光子,看你还敢不敢唬人。” 伍斌几曾听过这般腻声腻言,但觉心怀中微微一荡,不觉面红耳赤,火气登时消了许多,再也骂不出声来。 隔了一会,伍斌稍缓窘态,道:“等我接下你十招剑法后,看你怎么说。” 冯观子不住地冷笑,道:“嘿嘿,你有这本事接得下么?” 伍斌知她的厉害,大言之下不过是掩遮窘态,以壮胆气,给她这么一问,登感脸上热辣辣地,极是狼狈。 冯观子颇是得意,暗暗好笑:凉你虽仗着几手高明的剑法,休想接得下我十招剑法。便道:“怎么?害怕了么?” 伍斌哼了一声,咬牙道:“谁怕你了,要比就比,休要罗嗦。”声音末落,平空拨起,疾身猛扑,手挥断剑,他的剑虽短,真正较量起来,剑招刚出,已是给敌人刺中要害了,他知道其中厉害之处,出招之际,断剑中透出一道劲气,剑不能伤人,这股剑气却是击刺穴道,他见连卒乔一出手就使似是而非的“峨眉剑法”,便把对方唬住了,因此他也用莫不怪传授的“峨眉剑法”,以劈、刺、挑三诀,分罩敌人的浑身要害。 莫抛遗暗道:看不出这小子还是个剑术大行家,到底会使多少种剑法? 154.占尽便宜 冯观子喝了声,道:“来得好。”随手起剑,斜势反刺,迎着断剑推前一送,陡觉剑身剧震,虎口发麻,紧接着三股道力飒然贯至射往胸口“期门”、“璇玑”、“乳根”三处死穴,不禁大吃一惊,饶是见识广博,竟也不知这又是什么古怪的武功,好在她内功深厚,虽无闭穴的功夫,临危之际,体内自然产生护体神功,左手轻突突地推出,化解这三股道力,纵是如此,三处穴道仍是感觉到一阵酸麻,心中无比诧异:这小子倒底是哪一门派,武功怎地如此怪异?心中暗自数来数去,也想不起武林中哪些高人隐士有如此怪异的武功,又想:他的武功委实是太杂了,如能把几派武学融化一炉,大可自成一家,只可惜倘缺火候,但似他这般年纪有此武功,江湖上已是罕见了。 伍斌一触她的宝剑,浑身剧震,身不由已倒翻而退,他知自已的剑短,易于近身搏斗,但对方剑长,倘末近得身来,已是受致了,只能就虚避实,利于游斗,冯观子是女子,她的内家功夫阴柔浑厚,远非伍斌可比,只因料所末及,作梦也想不到他武功如此怪异,这才稍吃了点亏,便连东首圣人等武学大行家也看不出其中奥妙,只知俩人斗的不是剑法,而是内功,至于输羸,不用猜测也知伍斌吃亏较大。 莫抛遗诧异无比:这小子怎能有这般的武学修为? 伍斌闷哼了一声,疾身猛扑,横挥断剑,一招“横冲直撞”,一道银光破空而出,剑势如电,威力极是凌厉,势不可挡,只见冯观子一声娇笑,一招“银蛇出洞”,剑尖刺往虎口,看起来剑势凌厉,其实乃是虚招,伍斌刺她不着,待要变招化解,她已是手腕一翻,剑势刹变,往上一挑,伍斌剑势登时受阻,刺不进去,陡觉虎口大震,断剑几乎脱手坠落,不禁抽了口凉气,连忙借势纵身一跃,凌空而起,疾身倒翻,一个“燕子穿林”之式,随手点下两剑,一招“蝴蝶恋花”,刺她双目,这招剑法本是刺敌天灵盖,他深得莫不怪的“魂剑”精要,此时临阵使出,加于变化,刺出两剑仍蕴藏厉害后着。 冯观子虽不知这是什么剑法,但见他剑法变化精妙绝伦,不禁凛然,她毕竟修习不凡,仗着内功深厚,一招“横剑倒削”,反切过来,当的声响,火花飞溅,伍斌的断剑又给削去了少许,他的剑本就很短,这下就更短了,以他的剑法而论,按理说是在冯观子之上,只因经验不足,剑又太短,使得极不顺手,难于发挥其威力,末免大是受制,剑法的精妙之处施展不开,在座中的一流高手都看出这点,私下议论,都说一代剑魔冯观子占了这个便宜。 冯观子气得脸色发紫,她自负身份,无意占这个便宜,只因伍斌攻得太紧,她连用上剩剑法削断伍斌的剑,这才化解了招数,纵是如此,穴道仍给剑气扫着,酸麻麻地,不由暗暗吃惊,心里连叫侥幸。 不说群雄如何惊骇,其中最吃惊的人要数是白善了,他的堂兄令唐清才到一位武林异人那里取宝,那位异人怕唐清才武功低微,难于安全护宝,因此传授了他五招救命剑法,以在危难之际救命之用,由于白义侠怀疑劫宝的事另有别情,把徒弟赶下山去,让堂弟跟去暗中保护,唐清才在路上闲时曾习练这五招剑法,白善躲在暗处看见他使了这五招剑法,他知金鸡派没有这等厉害的剑法,因此也猜想到授他剑法的一定是那位异人,此时见伍斌也会这些剑法,比之唐清才还要高明许多倍,心里暗想:难道是我错怪了他,他该不会是那位异人的弟子吧?其实他猜对了一半,伍斌正是那位异人的门下,不过不是徒弟,而是徒孙,这些剑法并非是有人传授,而是偷学而来,凭着自已的悟性,加于变化,使这些剑法变得更加复杂了。 东首圣人等都是一代剑匠,目光敏锐,却也不知这是什么剑法?但看他剑势,便知他倘有厉害杀着,实也搞不清楚,这人年纪青青,居然练成了几种上剩剑法,一时没人猜测得出他的来历。 莫莉花满面堆欢,拍手格格娇笑,道:“好!好!好!妈妈赢了,白衣书生打输了,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耍赖的是狗熊。” 伍斌神情颓丧,黯然无语,事已如此,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冯观子冷若寒霜的脸孔,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东首圣人等也不觉替他惋惜,群雄更是处于紧张气氛中,“白衣书生”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天下共知,如果他与莫抛遗这个魔头联手起来,如虎添翼,今后还有谁敢来动他一根毫毛,骂过“白衣书生”的人大是担心,深恐他趋势报复,此会散后,许多人从此隐居深山,隐姓埋名,不再在江湖上露面。 连卒乔一直愁眉苦脸,忽地嘿嘿冷笑两声,道:“以红衣仙子的身份居然仗着一把宝剑来取胜一个小辈,当真是高明得很呀。”满面嘲叽之色,不住地冷笑。 冯观子大怒,道:“小贱人,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呀,当真要我对你不客气吗?”她是个老江湖,一眼就看出连卒乔是女儿之身,却气恼她不停地跟自已作对。 伍斌不知就里,暗想这个妇人实在蛮不讲理,明明她自已理亏,却还要说话损人,与疯子一般无异。 连卒乔满脸通红,同时显现愤怒之色,道:“难道我有说错了吗?”江湖中人比武打斗,不限双方使用任何兵器,冯观子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但她丈夫莫抛遗在江湖上是前辈高人,身份不是常人所能相比,自然而然地她的身份也提高了,以伍斌的年纪而论,实是后辈中人单以“夜叉十招”的江湖规矩来取胜,已是有以大欺小之嫌,更何况伍斌手中的是柄断剑,冯观子如此取胜,实是胜之不武。 伍斌正自沉吟,忽想起什么似的般,兴奋地叫道:“对了,是这样的,我有办法了,她手里的就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也末必能奈我何,我还有六招剑法,我们再来比过。” 群雄不禁为之愕然,末明他嚷的是什么? 冯观子气红了脸,莫莉花大急道:“刚才说得好好地,转眼就变卦,这样不是无赖么!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白衣书生,你再坏已后别想我理你了。” 伍斌心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阿弥陀佛了。但想自已在众目之下食言背信,有失君子所为,脸上一阵热辣辣地,不过他委实不愿被她们缠着不放,只有硬着头皮不哼一声。 冯观子可受不了这一激,听他所言,不仅是轻蔑自已,似乎他倘有什么古怪的武功还没施展出来,一来是受了刺激,二来是技痒,忍不住好奇心起,冷笑道:“不知抬举的东西,我就成全了你。”伸剑指着群雄中一人,喝道:“把你的剑拿出来。” 此人酒气喷人,显是喝了不少,以致醉成这个样子,不过他给冯观子一喝,酒意登时清醒了过来,他是“八仙剑”的传人,绰号“烂泥醉”郭子驴,腰间佩剑虽非上好宝剑,却也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剑,他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在冯观子的冷目迫视下,不敢违逆,乖乖地把剑献上,自感羞愧,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地溜出大殿走人了。 冯观子接过郭子驴的剑,把自已的剑插回鞘内,对女儿道:“宝贝,把你的剑给他,让妈再教训他一下,看他还敢不敢逞强。”她受不了伍斌的话,女儿的是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她从群雄中拿了柄剑,要伍斌输得心服口服。 莫莉花顿足叫道:“你们都是骗子,不是好人,说过的话不算数,我不理你们了。”说着不觉又流下泪来。 伍斌见她哭得甚是伤心,显是对自已倾情已深,虽是讨厌她的纠缠不放,此际也不觉颇是感动,但想自已乃清白人家,如何能与这种人人视为恶魔的人为伍,便收起了心猿马意。 冯观子对女儿在群雄面前出丑,亦感不快,毕竟是母女情深,凡事不能不为她着想,“白衣书生”固然可恶,却也不能一剑料理而后快,走到女儿面前,附耳低声,过了一会,莫莉花这才转愁为快,笑容满面,摘下“如意宝剑”递给伍斌,道:“给你剑,快快接着。”不管他是否肯要,硬是往他手里塞。 伍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神态甚为尴尬,连忙闪过一边,把她气得连连顿足,他也不理,走到白善跟前行了个大礼。 白善抬头高视,理也不理。 伍斌道:“师父,弟子身受嫌疑,此际难于向你老澄清经过,只求你老赐剑一柄,此间事了,弟子定向师父一一奉告。” 155.患难兄弟 白善喝道:“住嘴,谁是你的师父了,我没有你这种骗子徒弟,白某也无剑可给,你还是远远地滚开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擅长的是“鹤形拳”,兵器上功夫虽也精通,毕竟不是称手的功夫,所以身上除了暗器之外,连柄刃首也没有,伍斌向他借剑,可说是找错人了,不过他与“金鸡派”有不闲常的关系,“金鸡派”门下每人都有剑,只须他点了个头,自然会有人送上剑来。他对这个记名弟子误会已深,恐他仗剑伤人,岂肯给他。 伍斌难过万分,泪水止不住在眼里转了几转,哽咽说道:“师……师父,弟子确是被冤枉的,请你务必相信我。” 白善道:“你若还认得我这个师父,就快快把宝物献上来,我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 伍斌不觉呆住,白善这样说话,分明是认定他就是“白衣书生”,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弟子所言并无半句虚假,师父不信,便搜弟子的身好了。” 白善不以真实姓名示人,毕竟也是有修养的人,为人师表,当众搜徒弟的话,那还成什么样子,只把他气得脸色胀红,厉声喝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改过自新了?“ 伍斌心中气苦,道:“弟子所言属实,绝无戏弄师父之意。” 白善大怒道:“放屁。”随手一巴掌扫了过去,以伍斌的武功而论,要躲避是容易的,但他知师父对已成见已深,再闪避恐惹他不高兴,硬挨了这掌,给打得摇摇摆摆,脸上登时显出五个红指印,这掌手劲之重,可想而知。 莫莉花见状大怒,道:“臭贼,敢行凶打人,你不要命了么?” 连卒乔也喊道:“你凭什么打人。”俩人同时喊着,一齐冲了上来便要跟白善拼命。 伍斌连忙喝道:“你们不许对我师父无礼。” 莫莉花和连卒乔不禁为之愕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还以为听错了,白善大刺刺地十分无礼,这巴掌打得极重,他居然还为白善说话,莫莉花着恼道:“你这人也真是怪得可以,这臭贼打了你,我要给你报仇,为何拦阻。” 伍斌不敢答话,默然无语,连卒乔过来低声问道:“疼是不疼?” 伍斌苦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怎样,他始终是我的师父,请连兄弟不可对他老人家无礼。”连卒乔目中含泪,点了点头。 莫莉花娇“哼”了一声,连声道:“怪人,真是一个怪人,人家好心帮你,理也不理,这臭小子好象是你的心肝宝贝似的,问一句答十遍。”她自幼给父母宠惯了,凡事都想人人顺着她,伍斌和连卒乔乃是患难之交,交情不同闲情,岂是她这种幼稚泼辣的人能比。 连卒乔听她说了“心肝宝贝”四字,脸儿登时胀红了起来,心底下涌起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偷偷地瞄了伍斌一眼,见他并无异色,一颗心放松了下来,又有几分失望之意,却不语言。 冯观子瞧在眼里,气在心上,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你倒底要不要比划,不然乖乖地跟我们走。” 伍斌心想:可不能错过机会了,回头对她道:“请稍候片刻。”转身向白善施礼道:“师父,请你相信弟子。” 白善瞪眼道:“算我瞎了眼,才会上当受你的骗。”伍斌只是他的记名弟子,武功又高,当着莫抛遗的面,在众多英雄豪杰跟前不能将他处于门规,深感面颜无存。 伍斌闭口无语,呆呆出神,沉吟良久,不觉苦笑道:“人生几曾遭白眼,谁明了白照我心。” 白善毫不理采,大怒道:“你倒底交是不交?”声色俱厉,白须扬动,显是愤怒异常。 “臭老头,你耍什么威风,叫你知道姑娘的厉害。”莫莉花委实看不惯伍斌低声下气之态,忍不住要为他发泄不满之气,嘴里喊着,一扬手打出三枚透骨钉,分别打“眉心”、“膻中”、“气海”三处死穴,她手劲虽弱,倒底是出自名家之手,手法甚是不凡,许多见了都暗暗为她喝彩。 白善末老鬃先白,比之莫抛遗还小七八岁,给她骂了这句“臭老头”,大有哭笑不得之意,他惧怕莫抛遗这个魔头,不敢将他女儿得罪,举袖一挥,三枚透骨钉给扫落在地上。 便在这时,莫抛遗忽地一声怪笑,群雄暗暗心惊,只道白善挥落莫莉花的暗器惹他生气了,白善也不禁朝后退了两步,举手握拳严阵以待。 只见莫抛遗举掌朝东首圣人侧边击去,他的拳掌功夫厉害,出掌声势迅如焦雷,劲风疾响,极是骇人。 众人只当他突然向东首圣人偷施暗算,既惊又是愤怒,纷纷喝斥。 东首圣人知莫抛遗虽是对着自已这边发掌,并非是向自已攻击,他耳力灵敏,早就察觉到身旁来了一位高手,只因自已身份悬殊,不便惊搅喝破。那人站了一会,移动脚步便给莫抛遗发现,向他出手为难。 在群雄的喝斥声中,东首圣人背后木制墙屏,瞬息间如遭雷劈,轰的巨响声中,裂板纷飞,灰尘弥漫,大殿内的牛油蜡又灭了几枚,在声震尘漫之际,一个黑影窜然而出,便如燕子穿林,突然出现在场中,东首圣人等的桌席也给掌风荡翻,酒肉汤水洒了一地。 场中那人灰色大袍,腰间佩剑,中等身材,头顶上镶着一片竹叶,此人浓眉虎目,唇上八字黑短须,惊讶之中显透着一股英豪之气,他瞪着莫抛遗,满面茫然不解之色。 莫抛遗一见这人的这身打扮,便知他的来历,暗想:“降龙擒虎派”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了不起,谁人在一生中没有什么病痛或是不测,得罪了他们危难之际如何低声下气去求他们。心念及其,举起第二掌就不再击出。 叶彬斌怕莫抛遗无理伤人,忙上前来抱拳一抚,道:“莫爷请住手,叶某来替你引见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这位是神医伍大侠的传人蓝忠蓝大侠,因为有几个朋友患了急症,特邀蓝大侠来应诊,并非闲杂人等。” 蓝忠一听眼前这人竟是威震黑白两道,令人闻名胆丧的魔头莫抛遗,不禁吃了一惊:难怪掌力这样厉害,原来是这个魔头。他方才虽躲过了莫抛遗的狠击,仍是给掌风扫着胸口,稍受了点伤,好在他医术精堪,暗自以气运行疗伤,这魔头若非先行出声警示,自已只怕早被他毙于掌下了。心下不禁骇然,不知何处得罪了他? 莫抛遗把蓝忠打量了几眼,哼了一声,不置理答。 蓝忠见他如此,知他性格怪异,不是常人所能理喻,和叶彬斌见礼后,满面惭愧之色,道:“蓝某愧对叶盟主,令郎的怪症实在令在下束手无策。”眉宇紧锁,他是神医伍哂之的第三弟子,虽是入门在后,医术却比俩位师兄要高,他是自师父归隐之后,江湖上公认的神医,他的名声虽大,见过他的人不多,“紫宣门”的万丈点与他有交情,是于能够把他请出山来。 叶彬斌神色惨然,苦笑道:“这番劳动蓝大侠,本是有所指望,谁知……唉!”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蓝忠黯然无语。 接着,叶彬斌给他引见了东首圣人五位,蓝忠的师祖萧见见和五圣是朋友,不过已是去世多年了,五圣乍见老友传人,心里一阵欢喜。 蓝忠正欲跪倒施礼,陡觉一股大力托住自已,身不由已地直起腰来,心中骇然:东首圣人的功力果真不同凡响。 群雄见东首圣人面露微笑,却不知他用内家真气罩住蓝忠,浑身处在一个气场中,接着又有三股真气徐徐而来,蓝忠是一代神医,医道精深,悉窃内家心法,即知他们这是用内家真气替自已疗伤,当即引用这三道真气。不过一会儿功夫,面色回春,伤势痊愈,四道停手各退了一步,蓝忠甚是感激,跪了下来,道:“多谢圣人。” 伍斌的师父袁自安与伍哂之交情深厚,联袂隐居在小山村里,是于他与伍哂之常常见面,并跟他学过医术,伍哂之有三个徒弟,大弟子二弟子伴在师佼的身边,伍斌有和他们在一起,是于识得他们,只有三弟子蓝忠闯荡江湖,从末见过,此时见他现身,心中甚喜,上前见礼,道:“小弟伍斌,见过蓝大哥。” 蓝忠微然一愕,甚感这人身形颇是熟眼,不觉省悟,数日前在道上匆匆而过,曾见过这青年,只当他是在座群雄的弟子有求于已,道:“不知小兄弟是哪一位高人的门下?” 156.终有盼头 群雄见伍斌主动与蓝忠搭讪,都道俩人是相识的,一听蓝忠之言,方知俩人并不认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故作神秘,笑了笑道:“阵风无迹,轻风微现。” 群雄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无不诧异,都是不解其意,纷纷猜测,认为这是哪个门派的切唇。 蓝忠眼睛一亮,展颜笑着说道:“小兄弟,原来是你呀,记得袁老前辈说过不让你出来的,你怎地溜了出来了?”他有多年末与师父通讯,不知袁自安已不在人世,至于伍斌所说的“阵风无迹,轻风微现”,即意是说袁自安昔年有个绰号叫“一阵风”,他归隐得早,直似一阵风般消失无迹,而他的弟子武功不凡,年纪虽轻,却已深得真传,俨然有另一阵风升起之意。 群雄不知伍斌的来历,听得蓝忠这么一说,始是恍然:原来白衣书生的师父姓袁,却不知此人是哪个门派的的人物? 有人把眼睛朝白善望去,心道:这个老儿姓白,蓝大位说白衣书生的师父姓袁,所说的人当然不是他了。 白义侠心念一动,暗想:大哥失踪多年了,一直没有音讯,白衣书生的师父也是姓袁,这姓袁的人不知是否便是大哥,他昔年曾见妻子的兄长使过一招半式,方才见伍斌的身法颇是熟悉,由于事隔多年,不能肯定,却也起了疑心,那料伍斌的师父正是他妻子的亲兄长,由于袁自安身奉师命,迫得无奈,隐居荒村,别说通讯,便连死后身后事也不能让人知晓,伍斌原来不知师父倘有一个妹子的事,直至跟踪唐清才上了“金鸡派”,偷听了白义侠夫妻和白善的谈话后,始知道这件事。 冯观子见他没完没了的扯了大半天,颇是不耐烦,不悦道:“白衣书生,你到底比还是不比试了?” 伍斌转头对她道:“当然是要比的了,为什么不比呢?” 蓝忠诧道:“白衣书生?谁是白衣书生,他在哪里?”他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交游极广,几乎每天都听到“白衣书生”这四字。 伍斌红着脸低声道:“这些人对小弟有些误会,便连小弟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忠点头道:“原来他们误会你是恶贯盈满的白衣书生?” 伍斌叹道:“小弟与他们毫不相识,这一误会上来,不知要扯到什么时候,蓝大哥与他们极是相熟,请替小弟说个明白。” 蓝忠眉头微皱,到会的都是草莽英雄,作事粗鲁豪快,“白衣书生”在江湖上恶名昭彰,无人不痛之切齿,伍斌现在陷身嫌疑,辩白也得有真凭实据,任你辩烂了三寸妙舌,又如何能令人置信,自已虽是素受尊敬,群雄正处于气愤当中,自已如果强行出头,恐会让群雄对已有隐恶扬善之意,袁自安乃是师父生平中唯一的知心朋友,现在他的门人遭此困境,自已明知他是冤枉的,如不费心辩解,如何对得起这位前辈,他沉思再三,一时不知如何辩说。 叶彬斌见他俩人不过是初次见面,深恐蓝忠不知伍斌的来历,受他一面之辞,令群雄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条线索就此而断,那多年来的凶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翻破,便问道:“蓝大位,这位是……” 蓝忠歉然说道:“这位小兄弟叫伍斌,他师父与蓝某师尊乃是至心良友,至于这位前辈高人是何许人也,蓝某不便说出,倘请叶盟主见谅。”江湖上顾忌甚多,叶彬斌身份虽尊,却也不能强人所难,毕竟“白衣书生”这件事不同一般,不能因说话之人是蓝忠,便搁下不理,在座众多群雄面前理应有个说辞才是,道:“江湖上传闻的白衣书生,这位小兄弟的嫌疑最大,蓝大侠的话叶某自然信得过,不过在大家面前似乎也应该有个交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蓝忠道:“这个……”袁自安在江湖上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在座中不见得找得出认识他的人,何况此事实不宜张扬,此时要他给群雄有个明确的说法,也还真的不知如何说得让群雄相信。 正在沉吟间,冯观子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掠欺上身来,伸手一搭一抓,蓝忠绝计料不到她会突然出手,手臂手腕立即给她抓住,登时吃了一惊,这娇弱美貌的妇人身手竟是这般敏捷,他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双掌左右摆了摆,由掌化爪,瞬息间抓往她手臂,他用的是“分筋错骨手法”,敌虽辣,他更狠,冯观子本想抓他摔出去,不想蓝忠武功着实不弱,手法也是非常高明,只见她双臂微微一振,蓝忠手指刚刚触及她的衣裳,刹那间浑身剧震,指疼如割,极是难受,不禁失色,急忙缩手,冯观子玉手一扬,竟扫了蓝忠一记耳光。 蓝忠心头震骇,知她手下留情,这妇人的武功实在太强了,绝非自已所能够敌得住,不觉长叹一声,一晃后退,实不明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叶彬斌也不明她何于发怒,也是吃了一惊,他这个主人可不能置身事外,忙上前道:“冯女侠,今夜是各方英雄豪杰聚会,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否暂请息怒。” 冯观子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道:“我只与白衣书生了结一些事,其余的与他人无关。”冷目如秋,电射而来,柳眉含着一股煞气,令人不寒而栗,她转首对伍斌道:“嘿嘿,你害怕了吗?” 伍斌极是气愤,大声道:“大不了给你一剑杀了,何惧之有。” 冯观子道:“很好,这才是男子汉的本色,我女儿见了才会喜欢。” 伍斌对蓝忠道:“蓝大哥,现在时间紧迫,等小弟与她比划一下,咱们再聊聊,现在请把你的剑给我。” 蓝忠大奇道:“小兄弟,你从末学过剑术,要剑来作什么?”他不曾与伍斌见过面,却听俩位师兄说过,冯观子气焰如火,俩人一战势在难免,冯观子的剑术之高,自已学了二十年的剑法自问也难接得下她十招,他知伍斌练的是拳脚上的功夫,现在却要与这女魔头比剑,岂不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伍斌脸上微微一热,道:“一个月前小弟拜了一人为师,跟他学了一些剑术,此时派上用场,好歹也要斗她一斗。” 蓝忠听了反而紧张起来,心道:小兄弟是少年心性,那知天高地厚,学了几天剑术便来逞强好斗,与人相争,他那里知道这人的厉害,就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也末必接得下她十招剑法,你却硬要与她比剑,岂不是自讨苦吃,着急道:“伍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袁前辈不止一次告戒过你,切莫出来闯荡江湖,更不可与人相争,对于这些话你怎地忘记了?” 伍斌叹气道;“唉,此事并非小弟心中所愿,眼下形势所迫,倘望蓝大哥见谅。” 蓝忠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一直奇异你何于会卷入这场是非中去,既然这样,那……那我就替你比剑好了。”他知冯观子的厉害,自咐自已的“降龙擒虎剑法”变化精妙,有二十年的火候,纵是不敌,自问十招还是能够勉强接得下,如果由自已代替他出场,胜算的机会就较为多此。 伍斌道行虽浅,却也不是笨人,深知身处嫌疑,极难辩解得清楚,唯一的方法就是斗一斗群雄的首领,挫一挫对方的锐气,打败他们找机会闯出去,不愿蓝忠因已而卷入是非中去,道:“小弟既已答应付了人家,岂可失言,请蓝……” 莫莉花抢着插嘴道:“哼,你早就失言过一次了。” 伍斌面红耳赤,作声不得,蓝忠见他举止古怪,却那里知道他与莫家的人纠缠上,也正因这个原故,才要比剑的。 正在说话间,“紫宣门”的万丈点与何雄面带怒容,由屏后真走出,俩人来到叶彬斌身边,万丈点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叶彬斌一张脸渐渐发青,转头眺了蓝忠一眼,一声冷笑,走到他面前,指着蓝忠道:“你……你这厮是假的。” 蓝忠一愕,不明所指,道:“假的?什么假的真的?叶盟主这句话就叫人不懂了。” 叶彬斌道:“你这冒牌贷胆子倒也不小呀,什么人不好冒充,却冒充起蓝大侠来,这当真是好笑之极,说!你与白衣书生窜通来此捣乱,目的何在?”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他原本也不怎么相信伍斌就是“白衣书生”,偏有许多证据之下,不容他不相信,他是群雄的首领,有事当然由他出头了,何况“白衣书生”的事令他狼狈不堪,此时能够证明“白衣书生”与蓝忠是一伙凶徒,令他怒火勃发。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座中有不少人见过蓝忠的面,和他也是相熟,此时看他相貌没甚破绽,不过江湖中人有易容之术,冒充别人的事常常有之,叶彬斌当众说出眼前这个神医是假的,只怕不是信相雌黄。 郭子驴又取出了几只烤鸡分给大家,接着拿出一支葫芦,拨开了葫盖,酒气四溢。 余芳笑着道:“本来不想让你破产,让你自个儿溜着享用,没想到这次你倒挺大方的。” 157.同受嫌疑 冯观子见事态又有新的变化,如是一味纠缠下去,将不知何时才能完结,俩人欲强行比剑,东首圣人委实看不过眼,出声道:“俩位居士,今天好歹也是个绿林大会,俩位如此横来,末免太也过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莫抛遗冷笑道:“那又怎样?” 东首圣人道:“俩位居士与这位小兄弟有何瓜葛,老道一概不知,不过此番他能来到此处,俩位好歹也要给主人家半分面子,等得此间事了,俩位居士与他人的任何纠缠,老道都视如不见。”言下如果莫抛遗夫妇再要蛮行无礼,他们四道便要出手抑止。 莫抛遗嘿嘿冷笑,似要发怒,心中暗想:白衣书生武功怪异,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人,不知他师父是谁,要是把他掳了去,日后他的师长找上门来,此事只怕不妥,再说这几个牛鼻子末必便肯容忍我夫妻俩蛮来,这一动上手来,只怕要弄个两败俱伤不可,到时候满殿的人趁机相难,那可就不妙了,还是先弄清他的来历再说。念及于此,给妻子使了个眼色,表示暂缓比武。 当下群雄纷纷归座,叶彬斌吩咐另行设席,请他夫妇坐下,伍斌、连卒乔、蓝忠三人成了群雄的焦点人物,没有座席,立在人前众目之下。 叶彬斌也站在三人的面前,笑着说道:“三位到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蓝忠惊愕之后,反而冷静下来,道:“叶盟主这样说,想必有何独得之见,不防说了出来,蓝某是个假的?怎生的假了?” 叶彬斌一声冷笑,道:“名扬四海的神医蓝大侠,居然连中毒和点穴功夫都不懂,这岂不是个大笑话么。这是其一,其二是阁下与伤者疗治之后,伤者不仅不见好转,反而越发加重了。其三是与恶名昭彰的白衣书生相识,由此可见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对于这些,不知你蓝大侠有何解释?” 蓝忠道:“叶盟主所料不差,蓝某行走江湖多年,末曾看见有什么人冒充蓝某的身份倒处招摇撞骗,叶盟主武学修习固是不凡,不过这等隐穴的功夫原不是常人所能够识得的。”说着,微微轻叹。 叶彬斌“哼”了一声,道:“叶某的武功虽是低微,至于点穴和中毒自问还是看得出来的,我看你们三人还是知相一些,把你们这么作的目的说出来,已免用强,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蓝忠轻轻一叹,道:“倘若蓝某所料不差,令郎大约过不了明天了,另外送来的那位和令郎的情况一样,不过此人迟些,倘有四天的性命,不知叶盟主信是不信?” 白义侠听说爱徒只有四天可活,亦心痛又愤怒,大声道:“姓叶的,你这条毒蛇,不医好我派弟子,金鸡派与松行派紫宣门的梁子誓不罢休。”“松行派”在数十年前有俩位长辈对门中武学各执已见,相戈不下,便独自开创一门,称之为“松行派中化门”,叶彬斌等自居正宗,然而武林中人在背后都称他们为“紫宣门”,因此白义侠大声喝斥时,在“松行派”之后加上个“紫宣门”三字,已免弄错,得罪了“中化门”。 叶彬斌道:“白掌门息怒,这些贼子阴险恶毒,目的已逐渐显露,这毒既是他们下的,解药只有着落在他们的身上。” 白义侠道:“我派弟子是被点了穴道,要你的解药作什么。”唐清才是给“紫宣门”的点穴手法点中的,是于他有此语言。 叶彬斌一愕,低声在万丈点的耳旁低咕了几声,万丈点和何雄奉命而去,他对白义侠道:“白掌门你受骗了,穴道被点,时辰一过也就自行解开了,这是人所共知的事,然而这只是个假相,中毒才是真的,白掌门如是不信,我叫人把他们抬出一看便知。” 白义侠这一气非同小可,唐清才一给抬了进去,他早就老大的不放心,此刻叶彬斌如此说话,显是不知作了什么手脚,他爱徒心切,忍不住要发起火来,大声道:“姓叶的,金鸡派与松行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对小辈痛下杀手,今日你要还我一个公道来。”站了起来,怒气愤愤。 叶彬斌苦着脸说道:“白掌门对叶某误会已深,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凡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此时固然疑团层层,总也有个水落石出之时。” 说话间,万丈点和何雄引着四名汉子把叶彬斌的儿子叶奇飞,和“金鸡派”的弟子唐清才抬出,把他俩人放在场中地上,那四名汉子便即垂手退下,万丈点与何雄却站在一边。 群雄听他们争论了半天,也听不出个结果来,也想瞧个明白,坐在前面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坐在后面的也站起惦高了脚,但见叶奇飞和唐清才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叶奇飞满面通红,直如喝醉了一般,唐清才的脸色微红,神情与叶奇飞极是相似。 人人心下暗道:这俩人分明是喝醉了酒,人事不省,什么点穴毒药,全是他妈的胡说八道。 叶彬斌见独生爱子落得这般光彩,危在旦期,心下万分难过,在群雄面前又不能现出伤心难过的神色,心下的凄然苍凉仍是难于掩遮,道:“各位英雄好汉可瞧出端倪?” 群雄寂寞无语,无人出一声,此事稀奇古怪,双方互持已见,究竟谁是谁非,实难说得清楚,何况在武林前辈面前,谁又敢班门弄斧,自揭已短,目光浅见。 叶彬斌又道:“诸位可知毒手药王此人?”年青人倒也罢了,年纪稍长的无不知“毒手药王”之名,此人擅长使毒的本事,据说凡是中了他的毒的人,还没有被救活过来的,江湖中人闻知“毒手药王”之名,比之“铜人铁臂”之名更要令人骇栗,此人比之莫抛遗只有更狠更毒更辣,更是任何人都不想招惹得罪的人。 伍斌和连卒乔相对一眼,俩人不久前领教过“毒手药王”的厉害,余怵犹末,心道:真是这个怪物煞星下的毒,也只有准备后事了。 叶彬斌接着说道:“以他俩人中毒的情态看,这正是毒手药王的六红十终,诸位可曾听说过?” 群雄又是一凛,“毒手药王”下的六红十终剧毒,无色无味,混在食物中害人,中毒后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昏不醒,六日后脸色起红云,直似喝醉酒一般,十日后命归黄泉,中毒者往往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死去,究竟如何送掉了性命,一概无从得知。 群雄听到是“毒手药王”插手上来的事,都不敢说话了,默默无语。 叶彬斌冷冷地对蓝忠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蓝忠叹道:“这似是而非的隐穴原不易给人发现,叶盟主难详端倪原在情理之中,岂知竟连蓝某也怀疑上了,这……这真是从何说起。”连声叹息不已。 叶彬斌强忍火焰,却也忍不住道:“叶某武功虽差,还不至于笨到了家,连点穴和中毒都分不清,阁下与白衣书生窜通而来,究竟有何阴谋,何不痛快一些说了出来。” 群雄听了叶彬斌的话,人心共愤,均想:放着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闲着,岂能任由你大胆胡为。 蓝忠知无法和他讲得清楚,直径过来给五圣行了大礼,道:“隐穴绝非常人所能察觉,空口无凭,垦请前辈鉴明。” 东首圣人倘末说话,莫抛遗冷笑站起走出,道:“中毒点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令你们束手无策,当真是一群饭桶,也配来罗嗦,还是让莫爷瞧瞧。” 叶彬斌恐他不利于儿子,急忙闪过拦在面前,道:“你要作什么?” 莫抛遗视如不见,举袖毫无介事般挥去,叶彬斌陡觉一股强劲涌来,急忙运劲一拦,不想暗劲如潮水一般汹涌,他站在那里脸色胀得发紫,仍是抵抗不住,身不由已地连退了五六步,心下不禁骇然。 莫抛遗走过来蹲下看叶奇飞,不觉暗暗称奇,伸手把脉,不觉“咦”了一声,眉头微皱,垂首思索。 冯观子问道:“师哥,可瞧出了什么?” 莫抛遗道:“外表像喝醉了一般,其实是全身经脉有塞阻闭封之象,确是被人用独门点穴手法点了隐穴,奇异的是这种手法我们末曾见过,不知是哪一派的武功?”说着又搭唐清才的脉门,觉得他的状况和叶奇飞相同,甚为纳罕。 蓝忠见他瞧出异状,对方虽是人人不堪启齿的魔头,也忍不住赞道:“莫爷武学精堪,委实令人佩服,这种点穴手法在江湖上从末有过,可能是武林前辈遗留下,后辈中人末练成的一顶绝技,这种死穴手法若是有火候的人,随手点来,轻者迟死,重者即死,若想解穴还得点穴人。还有,这种手法穴位封闭之后,血脉真气颠倒之象,极是古怪,另有一种怪异之处还在于施穴之人在他俩人体内注入了一股真气,以致令我束手无策,无从施术。” 158.勾魂穴手 莫抛遗轻“哼”了一声,颇是不信,顺手又摸了叶奇飞的脉门一会,果觉正如蓝忠所言,不觉点了点头,对蓝忠甚是佩服,不再语言,退下来与妻子女儿坐在一起,垂首沉吟,若有所思。 叶彬斌见他没有恶意,心里方始放松下来,他曾不止一次替儿子把过脉,一直没发觉有何异样,但想以莫抛遗的身份,不会当众说假话骗人,一时眼巴巴地看着儿子的惨态,心如刀割。 伍斌此时也仔细留意叶奇飞和唐清才的情态,大感诧异,若有所思。 叶彬斌目眶添泪,满面怒容,对伍斌大声道:“白衣书生,这是你干的好事!” 伍斌听而末觉,上前几步,双目直注视着叶奇飞的脸,脱口而道:“这是勾魂点穴手法。” 此言一出,声音虽然不大,东首圣人等五道和莫抛遗夫妇及叶彬斌,蓝忠等几人一听之下,脸上神色为之一变,人人脸上隐隐约约透过一丝惧意,这几个都是武林中武功绝顶的人物,便连他们这等身手的人也会感到害怕,这实是不可思议的事。 殿内沉寂了一会,莫抛遗“哼”了一声,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勾魂点穴手法。”话虽如此,声音仍掩遮不了内心的颤栗。 伍斌道:“晚生虽是年幼无知,却也知道勾魂点穴手乃是狐山派的绝技之一,莫爷前辈高人,也不知道么?”他与莫不怪相处一个多月,闲时俩人对斟,谈及天下各门厉害的武学,包括“勾魂点穴手法”在内,有曾讲过,是于仔细一看叶奇飞的神态后,即知是“勾魂点穴手法”无疑。 莫抛遗这句不过是激将法,听他说得一点不错,暗暗凛然。 叶彬斌暗想:铁拐魔影,打遍天下,狐山隐士,何人与争。老一辈的人把这话说得极是谨慎,“狐山派”高人隐迹多年,这次一而再三的发生不少事,莫非真的是与“狐山派”有关? 莫抛遗忽对妻子说道:“师妹,狐山派隐迹销声,不过问江湖中事,这次事出古怪,莫非是铁拐魔影重现江湖了么?” 冯观子沉吟道:“狐山隐士自视清高,料来不会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如果真是狐山派有所行动,那么天下之乱,恐怕不是任何人能够……”说到这里,当即止话,夫妻俩脸色甚是沉重。 殿内群雄眼见莫抛遗夫妇和东首圣人等这样的大高手,一听“狐山派”之名,显得行迈靡靡,心中摇摇。即知事出有蹊,望着眼前异态气氛,人人自危,毛骨悚然,心底下涌起害怕惶恐。 白善忽对伍斌道:“斌儿,你过来。” 伍斌一喜,过来跪在他的面前,道:“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白善叹道:“世事多变,人难求全,你年纪倘小,不谙世事被人利用,难免会作下一些错事,为师也为责怪于你了,只要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师父,今后传我衣钵非你莫属。” 伍斌惶恐说道:“弟子怎敢蒙师父如此厚爱。” 白善道:“这是为师的主意,你也不必多说了。” 伍斌身受嫌疑,正须有人来解困,听他这么一说,不觉大喜,只应了声“是”字,不再言语。 白善忽地叹息道:“你知道吗?近几年来江湖上出现了一批凶徒,到处杀人放火,危及整个武林中人,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伍斌道:“那得想办法救人之难才是正理。” 白善道:“对了,救人解难,行侠仗义,这才是英雄好汉的本色,狐山派妖人祸害人间,你知道有凌风二莫这号人物吗?” 伍斌看了连卒乔一眼,道:“狐山派的名头弟子在不久前曾听人说过,也认识了一个狐山派中的人,其实他们是好人,并没有像人人口中讲的那样可怕,至于什么的凌风二莫倒不曾听说过。”他讲的是实情,连卒乔文质彬彬,柔心弱骨,又曾救过自已的性命,凭他这份侠义之心,那有妖人的气色。 莫抛遗忽然一声大喝,道:“凌风二莫就是狐山派的人,你认识的人叫什么?”粗气连喘,青筋暴露,这声便似打雷一般,令在座群雄心头都是一震。 伍斌吱吱以对,良久无语,但想连卒乔与已相伴多日,情谊非浅,这帮人恶声凶气,排斥“狐山派”的不是,显是不怀好意,如把连卒乔供出,势必令群雄与之为难。 东红圣人对伍斌颇有好感,此时也起立道:“小兄弟,你可知道狐山派在数十年前把整个武林搞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天下人无不欲诛之而后快,你既识得狐山派中人,岂有不知凌风二莫之理。” 蓝忠也道:“伍兄弟,你是怎样认识狐山派的人?” 白善温声道:“斌儿,你再不肯说出真情,那便是欺瞒长上,望你能深明大义,立身于侠义道中去。” 伍斌道:“我……我……”急得满头大汗,却那说得出话来。 莫抛遗又大声道:“凌风二莫在哪里?快说” 莫莉花极是不悦,道:“好端端的大喊大叫什么,大人吓唬小孩子有什么意思?”含情脉脉地向伍斌望去。 冯观子忽地道:“莫不怪这个老怪物东藏西躲,这么多年不知所踪,难道上天归西了不成?” 伍斌闻言含怒斥道:“胡说,我义父好好地活着,你怎可恶语咒人?”此言一出,登时后悔,众人若是追问起来,实难推搪。 莫抛遗夫妇同时吃了一惊,便连五道也是动容变色,莫抛遗道:“你拜了莫不怪为父,这个老妖怪在哪里?”握拳怒目切齿。 伍斌一时恍然省悟:义父叫莫不怪,还有一个莫精通,他俩人都是姓莫,这些人不住地大叫什么的凌风二莫说的便是他俩,义父说他年青时误入岐途,杀了很多人,想必痛骂他的人都是事主,都想找他索仇觅恨。 东首圣人等几位修养甚好,此时也是愠色离座,东红圣人道:“莫不怪这个魔头在哪里?” 蓝忠道:“伍兄弟,莫不怪和一个叫莫精通的人合称凌风二莫,他们原在峨眉派门下,后来投入狐山派门下,练就一身奇妙的武功,为祸江湖,你怎地不明是非,认贼作父,如何对得起你师父。” 伍斌呆住良久,嘴里喃喃说道:“我义父不是这样的人。”想起义父那雪白白的须鬃,虽说已是上了年纪,却是稚幼可爱,如果把妖人魔头怪物这几个字加在他的身上,说什么也无法想像得出来。 蓝忠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人孰无过,善莫大焉,望你能知悔即改,切莫坠入万丈深渊,遭千万人唾弃。” 莫抛遗又喝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白善此时可没有那么凶,和颜温声说道:“斌儿,为师知你是一时之过,你应指发揭恶,洗心革面,远离这种妖人。” 伍斌沉吟良久,叹道:“受人之恩岂可能忘,师父,请恕弟子不能这样作。” 白善面孔一板,怒道:“你这叛徒不敬不尊,欺瞒长上,该当何罪。” 伍斌心中苦涩,却不答腔。 “白衣书生,何必与这些人罗嗦,还是和我们走吧。”娇斥声中,冯观子掠身扑来。 白善一惊,知她厉害,白义侠也站在白善身边,深恐冯观子辣手伤人,正待拨剑出鞘,挂在腰间的剑已是唰的一声,自行射了出来,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人影一掠,伍斌已是一手接过白义侠的剑,上前两步,反手一剑,一招“溪水腾急”,势疾如电,绝伦耀目。 冯观子腹部受敌,见他剑法疾快无比,似是无招无式,极是凌厉,也不禁吃了一惊,手腕一沉,剑尖朝下,她瞧得极准,剑法又精,只见她的剑尖在伍斌的剑身上一撞,借势身形弹起,身朝下翻,一招“飞燕钻云”,连环两剑,刺他“百会”、“风府”两穴,这招剑法与“神剑门”的“蝴蝶恋花”有大同小异,伍斌熟知剑招,大赞一声:“好剑法。”斜身一剑若似“反卷帘珠”的招数,反剑削上,他身法灵活疾快,剑法变化精妙,冯观子的攻势凶猛,仍是给化解了。 伍斌忽觉似有千斤之力压将下来,血脉偾张,极是难受,原来冯观子试了他的剑法后,知他剑法超凡绝妙,自嘱短时内不易将他打败,改用内家剑法,表面上看来平平无奇,对敌之人却感到剑气袭来,剑法便是再精妙,也是施展不开,她心道:你剑法纵是精妙,如此比剑看你能接得下我几剑。她心里想得虽妙,只见伍斌平空推出一掌,掌劲猛袭,极是凌厉,冯观子浑身一震,身躯即时弹了出去,心中惊讶到了极点。 159.面红耳赤 便在此时,殿处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来,随着声音一个黑影如风电至,现身在殿里,这人黑袍披肩,黑纱蒙面,只露出白渗渗的眼睛,群雄齐是吃惊变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善忽然一声大吼,道:“黑衣恶张,你还认得我么?” 群雄都知“黑衣恶张”之名,见过他的人也多,他的“阴阳掌”下伤人无数,谁都料不到他公然有胆子来闯大殿。 “黑衣恶张”自仗本领高强,并不把群雄放在眼里,横目斜扫,神态倨傲,咄咄逼人,瞥眼间瞧见了伍斌,心头一凛,登时打了个寒噤,恐怖之意袭上心头,白渗渗的眼珠露出了怯意,如遇鬼魂,身躯发抖,忽然叫了声:“啊也!”黑影一晃,越过群雄头顶,飞逃而去。 他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极是古怪,白善正欲追击,忽想起了什么似的,强自忍耐止步。 群雄都听出他那声音中含有惧怕之意,所以才逃跑,有的人认为他是害怕五圣,有人认为他害怕莫抛遗,纷纷猜测,有数人面着他,见他目光注视着伍斌,到底这青年有何惧怕之处,一片茫然。 伍斌对着蓝忠和白善各施一礼,牵着连卒乔的手转身欲行,白善喝道:“不许走。” 冯观子也冷冷说道:“你走得了么?”横剑挡住了去路。 伍斌气愤地说道:“你们讲不讲理。” 莫抛遗哈哈一笑,道:“我讲的话便是道理,只要跟我起,传你盖世神功,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莫莉花也吟吟笑道:“白衣书生,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只要你肯听话,我爹会把我嫁给你的,你说你喜不喜欢,快答应呀。” 莫抛遗夫妇放声大笑,居然并不窘齿,道:“老子现在就答应了,快过来叩头,就是一时不知送什么见面礼才是。” 伍斌自幼到大,那曾听过这般不知廉耻的说话,在众人之前,只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地上有个洞一头钻了进去,那还说得出话来。 群雄面露微笑,听他一家三口说得极是有趣,若非怯他神威,早想捧腹大笑了。 连卒乔冷冷地“呸”了一声,道:“好不要脸,居然当众强抢良家男人。” 群雄一听,更忍不住想笑,多人捂住了嘴,强忍不出一声。 冯观子大怒道:“臭妮子,你敢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情。”对连卒乔怒目而视。 连卒乔满面通红,道:“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谁是你的同门。” 冯观子怒火更盛了,道:“看来你是想要我教训你一下的了。” 连卒乔脸上热辣辣地,低声说道:“大哥说得是,我们硬闯出去。” 伍斌手提白义侠那柄剑,见冯观子仍在挡路,大怒道:“我和你们毫无瓜葛,一而再三的为难于我,再不让路,可不要怪我剑下无情了。” 莫抛遗笑着道:“见了岳父岳母也不见礼,还在这儿大呼小叫,真是目无尊长,不把你痛打一阵板子才怪呢?” 莫莉花急道:“爹爹,白衣书生固然有错,大可宽容,再说你把他打坏了,岂不令女儿心痛。” 莫抛遗道:“既然我的心肝宝贝说了情,这板子就免了。” 莫莉花喜道:“爹爹真好。” 伍斌给他父女说得面红耳赤,那听得进耳,羞愤无比,一声不哼,飞身朝冯观子掠去,长剑一指,一招“溪水急腾”,剑尖刺向丹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冯观子见他剑式古怪,虽是少于变化,方位拿捏极准,不敢大意,冷笑一声,寒光一闪,剑式疾划而出,剑尖刺向虎口,她剑法精妙超凡,后发制人。 伍斌扑势凶猛,也早有后着变化,剑尖上挑,剑锋沾在她的剑上,顺势一引一推,一招“顺水推舟”之式,把她的剑带在一旁,这正是“风雪如狂”的招式,末容得她变招,身形霍地急转,剑随身走,银光一闪,一片剑光横掠而下。 冯观子“咦”的一声,满怀怀诧异,见他剑法怪式层出不穷,极是罕见,只见她一剑挑上,幻了朵剑花,伍斌陡觉剑身一滑,竟是无法攻破进去,随着疾身之势,一晃如风飘,闪了出去。 冯观子快步掠上,如影随形,连环快剑,分刺下盘,伍斌身形虽快,但冯观子比他更快。 伍斌悬空中急忙一个倒翻,唰的一剑化作几道光缕,还是“蝴蝶恋花”的招数变化而出,疾快讯速,瞬息间,兵器交嘎,叮叮当当地响了一会,随着声音一停,俩条人影同时分开。 原来伍斌身子悬空,处于劣势,急危中禁不住使出师门绝技“神拳掌”的功夫,真气由掌心传到剑身上,剑刺之际,几道劲力射出,冯观子陡觉劲气触身,她的护体神功了得,运气罩住,劲气射到她的衣裳上,登即荡散,纵是如此,穴道仍是感到酸麻,心下吃惊更甚了:这是什么功夫? 伍斌翻身后退之际,腰间衣裳也给她的剑划破了一道裂缝,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险呀。 冯观子稍定惊魂,一跃而上,剑光一闪,一招“冰河剑影”,把敌人的去路全都封阻住,剑法变化,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以剑光缭乱对手,以一剑之实指向“期门穴”,伍斌不知对方剑法奥秘之处,但他练了“魂剑”之后,领悟了剑法之要诀,对敌人的剑法毫不理会,只顾使他自已的,身子一矮,斜斜刺出一剑,剑尖指向丹田,正是“溪水急腾”的招数,剑法虽是一横一样,不同的是他身法左右疾绕,剑随身走,剑尖却是形影不离敌人的丹田。 冯观子本要伤他也是不易,丹田却是人身最重要的部位,在他转动之际,剑式已是有异,急忙反削撩回,化解了这一式辣剑,却感大为吃力,并非轻松容易,再走数招,情况更是大起变化,伍斌剑法奇特之极,不论她身法如何变化,走斜反侧,高跳低跃,从不同的方位,剑法却是一样,冯观子的剑法纵是高超,但对方的剑法极是罕见,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情急之下,竟深感招架困难,她号称一代剑魔,今夜身处此境,真是前所末有的事。 不仅群雄诧异“白衣书生”的绝妙高超剑法,莫抛遗虽然没有使剑,却也是剑术大行家,他见妻子守多攻少,竟处于挨打的处境下,俩人的十招之约,早就不知过了多少招,“白衣书生”的每招每式都攻得她回剑防守自救,实是危险之极,一时之间,饶是他武功高强,无所畏惧,眼见爱妻身处险境,不禁心乱如麻,头上冒汗。 莫莉花此时也瞧出母亲处境不妙,甚为惊讶,平时常听母亲夸下海口,当今天下无人能以剑胜她,此时“白衣书生”的剑法竟是远远超过她了,急忙张嘴叫道:“喂喂,白衣书生你还不快快住手,与岳母娘大人玩枪弄剑有何意趣,再不听话,等会痛打五大板子。”嚷着,自已却掩嘴一笑。 东首圣人等五人面面相觑,满面诧异之色。 蓝忠却想:原来伍兄弟竟学得这般精妙的剑法,先前到是害我虚吓一场,不知莫不怪这个魔头怎会传他剑法,难道会有什么企图不成? 过了一会,冯观子处境劣势越加明显了,伍斌的“溪水急腾”招数五十式使完后,紧接着又是“风雪如狂”的招数,他每使一招剑法都有五十式的变化,剑法精妙,变化多端,霍霍施展开来,把剑舞成一团剑光,冯观子伸剑插入,立即给荡开,怎么也攻不进去,反被迫得连连后退,一时之间,香汗淋漓,粗气喘喘,不禁倒抽了口寒气,这青年人的剑法精妙如欺,实乃罕见,她号称剑魔,此际给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从所末有的事,既惊又怒,却又怎敢暴躁行事。 伍斌战了良久,惧怕之意渐去,剑法使得极是顺手,越战越勇,正自得意间,猛听到一声大吼,声震绕梁,接着头顶上有响声,一条人影疾掠倏影,原来他把冯观子迫得无路可退,一剑刺往要害,莫抛遗爱妻心切,再也顾不得女儿的吩咐,一掠而上,即下杀手,他铁拳惊人,拳末袭到,拳风已迅速贯至。 伍斌知道厉害,转身反剑直刺上去,莫抛遗身子悬空,如果是平常之辈万难避开,只见他身形微微一移,剑尖在腰间衣裳边一滑而过,伸指一弹,指劲疾处,呛啷声响,伍斌手中的剑断作两段,登时虎口流血,跌了出去,急忙跃起,身形末稳,忽闻劲风袭来,心下吃惊,背后“魂门”、“意舍”、“志室”三穴一麻,已动弹不了,转头一看,原来背后点他穴道的人竟是冯观子。 160.冤家聚头 群雄对“白衣书生”固然痛恨,然见莫抛遗夫妇联手来对付一个青年人,俱是哗然,均想:邪门歪道的行径原本就是如此。 正当满殿嘈杂声中,忽听得一声娇嫩的尖叫声,紧接着波波两声,殿内炸起团团浓烟,射散弥漫,许多人不明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后退。 莫抛遗夫妇听得是女儿的声音,同时吃惊变色,第一个念头便是有人冒死偷袭女儿,深恐浓烟中有毒,他夫妇内功精堪无惧,却是不能不顾及女儿的安危,一齐飞扑过来,等见女儿安然无事,只是受了惊吓,这才想起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在哄乱嘈杂的殿内,外头一阵震天动地般的笑声传来,殿内千余人耳鼓嗡嗡作响,头昏眼花,身躯摇摇摆摆,功力浅弱的抵挡不住,登时倒下了一大片,莫抛遗夫妇认得是“雪山飞魔”徐景藩的声音,吃了一惊,急忙撕下两声衣块塞入女儿耳中,各自握住她的手,徐徐为她输注真气抵挡外魔。 东首圣人等五人不知来的是何方高人,他们是正宗玄门中人,听这霸道浑厚的笑声,与佛门的“狮子吼”震慑外魔类似,东首圣人沉声道:“尊驾何人,何故相戏?”他用的是正宗玄门内功,声音只是缓了缓,并不能慑住殿外狂笑之人,这下吃惊更甚了。 浓烟弥漫中,殿内有响声,似有什么事物落下,紧接着笑声瞬息间到了殿内,声音更响了。 徐景藩身在烟雾中,勃然大怒,止笑喝道:“是哪个小鬼戏弄道爷来着。”双袖左右挥舞,劲风狂卷,浓烟冲向殿顶,随着一声大响,梁上瓦片震飞冲天而起,殿顶给劲风袭破了一个大洞口,浓烟全都冲了出去,末被笑声震倒的人见他露了这手神功,登时骇然失色,才知来人武功之高,实是不可思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四周的牛油蜡晃也不晃,闪闪照得明亮,群雄喘过气来,定神一看,殿中立着个微微发福,身着道袍的人,他浓眉大眼,乱须如草,满脸凶煞之相,在他身后站着另一个人,大家看得分明,正是大笑而来,逃之夭夭而去的黑衣恶张,便见他微微弓背,目光低垂,在他们身前倒着俩人,正是伍斌和连卒乔。 原来浓烟是连卒乔逃命用的烟雾弹,她见伍斌急危,用暗器射莫莉花,引开莫抛遗夫妇,负起伍斌便逃,那知便在这时会闯进徐景藩这个煞星来,徐景藩听到风声只当有人向他攻击,反掌一挥,把他俩人扫落了下来,摔在地上。 徐景蕃满以为所谓的英雄大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那料得到会有东首圣人等五人这样的高手在场,尤其是莫抛遗夫妇这对仇家也在场,,他闯到这里来不过是想打听昔年的几个仇家,不料冤家路窄,会遇上莫抛遗夫妇,心下也暗暗吃惊,却不住地冷笑。 莫抛遗本是佩服徐景藩的武功,但此人人品十分低下,气不过他无原无故插手管自已的闲事,这笔账说什么也要讨回来的,只见他双目一瞪,大声喝问道:“老徐,还认得莫爷么?” 徐景藩双眼上翻,怪笑道:“莫爷有何赐教?” 莫抛遗哼声道:“前日的那笔账,今夜该算清了吧?” 徐景藩道:“今夜徐某另有要事,我们改日再约斗。”他是有身份的人,如此说话已是低声下气了。 连卒乔在他俩人说话的时候,把伍斌移开,替他解开穴道,徐景藩只注意莫抛遗夫妇这俩个劲敌,只当他们是平常的小辈,不以为意。 冯观子注视着他道:“你这妖道最会花言巧语骗人了,前番给你逃得了性命,今夜还想骗人过关吗?” 徐景藩一听大怒,道:“你这泼妇好生无礼,莫当徐某怕了你们。” 冯观子冷笑道:“是么!徐爷等会别再打逃跑的主意了。” 徐景藩铁青着脸,喝道:“你这个疯婆子敢情真不想要命了。”凌空跃起,疾似流星,朝冯观子当头一掌拍落,他的“风雪闪电掌”厉害无比,掌风一荡,阵阵阴寒之气四下弥漫,便如严冬飞雪,寒意袭人一般,站在前面的人浑身打颤,惊骇地往后退,殿内登时在大乱起来。 但见寒光一闪,冯观子一招“流星赶月”刺向掌心,她练的是“峨眉派”正宗内功心法,有三十年的火候,徐景藩的掌气虽是奇寒,短时间内还抵挡得住。 徐景藩领教过她的剑法,倒是不敢轻视,手掌在半途中挥了两下,掌风袭下卷住了宝剑,冯观子但觉剑柄冰冷,一股寒意透进手掌,不禁打了个冷战,握剑的手冻得发麻,竟刺不进前,给掌风一荡,身躯也是晃了一晃,徐景藩直扑下来,手起掌落,一按一拍,以内家掌力和外家掌力,一阴一阳,十分厉害。 冯观子不敢硬挡,弹身后退。莫抛遗虎吼一声,他身材高大,身法疾快,一身横练功夫了得,拳出便如奔雷,夹着呼呼的嘶风声,硬生生地接下徐景藩双掌,逢的巨响,掌风四溢,俩人衣袍鼓风扬起,不住荡动。 冯观子身形奇快,退开后单足在地上一点,身弹似箭,抡剑又上。莫抛遗大喝声中,连击三拳。徐景藩叫道:“来得好。”掌劲一撞,莫抛遗往后猛翻了一个筋斗,受寒气所袭,也不禁打了个冷颤,整个身心都生寒怵栗。冯观子剑光如练,以守为攻,虚划团团剑光护身,剑尖微微点了两点,刺他掌心,这正是她剑法最精妙的招数。 徐景藩固是厉害,还不敢让“劳宫穴”给她刺着,不过他的掌法变化也着实精纯,反掌一沉一伸,不仅化解了这一剑,居然化掌为指,伸指往剑上捏去,他如此大胆行险,竟把冯观子唬住,不敢刺下,急忙转身变招,剑光泼洒,点点寒星如雨点般把他浑身大穴罩住,至于同时,莫抛遗声啸如雷,俨如一头疯狮,眼睛睁得象灯笼,挥拳狠狠击下。 徐景藩面临两处致命险境,对手是罕逢的劲敌,身手稍为迟慢就会有杀身之祸,他练就深厚无比的掌力,轻身功夫也是十分精巧,身处险境,立即显示出他惊人的技艺,只见他身形腾空拨起,莫抛遗夫妇同时向两侧分开,原来冯观子划剑猛刺,眼看便要把他刺伤,忽然觉得有一层无形有质的气墙抵阻住,竟刺不进去,一股反弹力倒震回来,登时吃了一惊,急忙闪开。 便在此际,莫抛遗急攻他的要害,徐景藩自救要紧,便露出了空当,冯观子稍移身形,已是急刺一剑下来,徐景藩运掌如风,左右挥击,掌风纵然把她震退,左边衣袖还是给削了下来,手臂还给莫抛遗的拳风扫中,骨痛欲裂,极是难受。 紧接着三人又斗在一起,莫抛遗夫妇联袂作战,彼此功力悉敌,不分上下,打得十分激烈。 白善一直怒视“黑衣恶张”,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了,跳出喝道:“黑衣恶张,你还认得我么?多年前的那笔血账也该算算了。” “黑衣恶张”怪眼一翻,道:“老张作的事着实不少,没人提醒,陈年往事早以忘记了,蒙你记性好,不然早把大名鼎鼎的神鹤手白苍松白大侠给忘了,今番你老哥口气咄咄逼人,敢情老张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倘请明示。”原来白善原名白苍松,俩人是多年的仇敌,“黑衣恶张”既还认得他,却说不记得俩人之间的过节,分明是不把白善放在眼里。 白善怒道:“我一家老小十多口性命送在你的手里,今晚我要你顶上人头去祭我家死去的冤魂。” 叶彬斌悉知天下各派中人,对“神鹤手”白苍松之名久有所闻,方才一直奇异这老头武功有几分熟悉,谁料会是“鹤形拳”的传人,他屈指一算,白善顶多四十多岁,但见他满面皱纹,须鬃齐白,甚是诧异,不明风华英姿的白苍松怎会是这付模样。 黑衣恶张嘿嘿不住地冷笑,道:“单凭你这付贱骨头也敢来跟老张玩命,也不怕笑话么?” 白善道:“笑话!嘿嘿,等会鹿死谁手,比过方知。” 徐景藩大战莫抛遗夫妇,有意显示神态,张口问道:“这个老儿是谁?怎地这般令人讨厌?” 黑衣恶张道:“鹤形手的传人白苍松,这老儿确是令人讨厌,我当年带人去捣他的老巢,所以他……” 话末说完,白善呸的一口浓痰向他吐去,道:“快快把你的老命拿来。”大喝一声,飞扑过去。 伍斌被冯观子封住的穴道已给连卒乔解开,他对徐景藩怵意犹在,见他向白善弹去一件事物,不禁大惊,叫道:“师父小心了。”随手拿出插在腰间的折扇用弹指神通的功夫弹去,和徐景藩弹出的那件事物撞个正着,只是徐景藩何等般的功力,折扇断为两段,劲力末衰,仍向前破空而去,白善急忙斜身一闪,扬袖一挥,吱的声响,衣袖登时打穿,那事物仍向前打去,射进斧头帮一名手下的胸口,登时毙命。 161.百口莫辩 群雄见徐景藩的手劲如此厉害,都暗暗吃惊变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急忙上前扶住白善,白善不觉一呆,良久了才轻叹一声,方才若非伍斌那么一挡和出声警示,此时自已已是横尸当场了,自已一直怨声怒气,不料在危难之际,他会出后来救自已,不觉深感惭愧。 叶彬斌双眼直瞪着掉在地上的折扇,认得正是儿子的随身之物,此扇骨是用寒玉制作,共有二十枚之多,此扇制作精巧,极是名贵,他不知伍斌也会妙手神通的本事,连“神通圣手”段哈见了他的手法也是大感诧异,他见叶奇飞身上有这样的一件宝物,极是心喜,顺手便拿了过来,此时临急救人,也顾不得那许多。叶彬斌却是误会他便是伤儿子的“白衣书生”,登时喝道:“原来你这小子就是白衣书生。”飞身扑上。 至于同时,徐景藩也是一声大喝,道:“臭小子,道爷到处找你不着,原来却躲到这里来着。”他在“毒手药王”和伍斌三人面前大大出丑,面颜尽失,以他这等身份的人和他平素的性情而言,岂能容得这三人活在世上,只见他猛然发劲,把莫抛遗夫妇迫退少许,趁此当儿,嗖地窜出,飞越凌空抡掌击下。 莫莉花大惊失色,叫道:“爹爹快救白衣书生。” 莫抛遗夫妇双双扑上,徐景藩何等般的厉害,手掌一扬,掌风立即如一条水柱般激射而出。 伍斌见他来势凶猛,自知无法抵挡得住,翻身一滚,逢的巨响,地上青砖给掌风击得粉碎,声势骇人,莫抛遗知他掌力了得,如让他连击数掌,这青年那里还有性命在,他夫妇去势奇急,各自施展绝技,旋风般扑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徐景藩一击不中,正欲再次出掌,忽闻背后有嘶风的掌声,知是莫抛遗夫妇,他此时要伤伍斌不难,然莫抛遗夫妇的武功非同小可,如果强行抢攻杀了这青年,只怕自已也要吃亏,他身子悬空,急旋转起来,刚刚避过冯观子的剑锋,莫抛遗的掌风袭到,运掌猛挡,俩人都是一震,莫抛遗陡觉寒意罩身,忙施展本门“百花掌法”左右挥舞,不仅护身防敌,划起的掌风把寒气扫荡散去。 徐景藩往后微仰,忽然顶门有风声,知有人偷袭,冯观子划剑刺来,她剑不轻出,出必是残辣的招数,他不禁一凛,面临俩大高手的攻击,固然无惧,也深感应付困难,他施展出生平绝技,大袖一挥一扬,向剑上拂去,冯观子虎口剧震,手中的剑几乎把特不住,好在她修为不浅,一引一滑,化解了不少猛劲,瞧准时机,剑尖一伸,寒星点点,刹那间一声响,冯观子一剑削下他一片衣袖,手背上划了一道血丝,若非手缩得快,手腕几乎不保,纵是如此,她手心也给徐景藩掌震伤,惊骇之下,急忙后退,宝剑掠过之处,竟把徐景藩的头发削落少许。 莫抛遗激怒了这头狂狮,知凭自已的武功无法胜得了他,须得夫妻二人联手才敌得住,所以这一交上了手,形同拼命,只是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委实厉害,每接他一掌都觉寒意透心,幸好徐景藩顾忌冯观子的剑法和宝剑,没能使出全力,一时之间,双方壮举得十分激烈。 伍斌见他们恶斗不休,此时正是溜走的时候,一把拉过连卒乔,正欲往外走,眼前一花,白善掠身拦住了去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大急道:“师父,你……弟子实是被冤枉的,你让弟子去了吧?” 白善叹道:“并非师父有意为难你,因你的事涉及许多人的生命安危,你要是这么走了,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你想想,你纵然置身事外,于心又何忍,只有留下来把真相弄清楚了,开脱你不是白衣书生,这样才能立身作人。” 伍斌不觉轻轻叹了一声,问道:“那……现在怎生辩解开脱?这里的人对弟子误会已深,怎容……” 白善问道:“你说你原来的师父是谁?你倒底是什么门下?” 伍斌面有难色,道:“请恕弟子有难言之隐。” 白善道:“你既识得受伤的人被点的穴道,想必有解穴之术,金鸡派的唐少侠和紫宣门的叶少侠现在危在旦夕,你是不是去替他们看看?”他毕竟和伍斌师徒一场,此时启齿向伍斌低声相求,深觉老脸有损,只因唐清才是堂兄的掌门弟子,事关“金鸡派”兴衰问题,此举虽是难堪,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伍斌只是仅听过“勾魂点穴手”,并不懂得解穴,但想“勾魂点穴手”是“狐山派”的绝技,连卒乔多半会解穴。连卒乔一听白善之言,转头向伍斌看去,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已,已知其意,过来看了一下,先给叶奇飞解穴,伸指在胸口“膻中穴”一点,本想穴道必是迎刃而解,那知指头触及穴道,陡觉一股反弹力一震,手指险些给震断,吃了一惊,一时茫然不解。 叶彬斌和白义侠早在旁边蹲下,见状齐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 连卒乔不置此答,也在唐清才的穴道上一试,不过有了先例,这次她可不敢大意了,运用阴柔的内劲徐徐一吐,果然也觉得有股强劲阻拦,穴道无法解开,不觉沉吟无语。 伍斌问道:“可是点穴之人内功深厚,你解不开?”武学中的点穴和内功最是深奥不过,如果施术之人功力深厚,而解穴之人功力低微,那是说什么也解不开的,是于他有此一问。 连卒乔道:“有内家高手把真气注入他们体内,然后又点了他们的穴道,这些真气不是他俩人修炼得来的,所以这些真气不能自行运行冲穴,致使经络塞阻不通,这股真气不能归元化解,就会乱窜走分岔,我的功力有限,实是无能为力。”武学高明之士可以消耗真气,把真气注输入他人体内,这实是不可思意的事,叶彬斌、白善、白义侠那曾听过,心中大是诧异。 叶彬斌暗暗冷笑:你不愿解穴,却在这里胡说八道,当我们全是傻瓜,等我拆穿你的鬼把戏,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当下暗暗运气透达指尖,一伸戮向膻中穴,探个虚实,岂料劲力一触及穴道,一股强劲一震,指尖如被针刺,疼痛得连手腕都发酸了,好在他只是试一试,所用的劲力并不太强,不然连手指都震断了,他只有叶奇飞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被人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施加于一身,神医无策,危在旦夕,不觉令他肝胆欲裂,冷汗夹背。 白义侠心知有古怪,也不觉心下着恼,急忙在唐清才身上依样画葫芦一试,他用的是掌劲,结果被震得手臂都麻木了。 蓝忠乃是一代名医,对各种奇难杂症,内外功夫偏差异状的兴趣都极大,今天所见实是生平罕见,见状对连卒乔道:“这位小兄弟请你再想一想,可有什么别的方法可……” 连卒乔沉吟道:“办法有是有,不过……” 白义侠急问道:“不过什么,有话直言无防。”但想自已和叶彬斌都是一派掌门,虽不富有,这少年不论是要金要银,料来还能拿得出来。 连卒乔道:“如果他们单是被人点穴或是注输入真气,还有办法可想,现在两样都施加在身上,就叫我束手无策了。” 白义侠着急道:“难道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叶彬斌也是憔急异常,自咐身份不同,一言不发,双眼却是直向连卒乔望去,企盼他能说个“有救”两字。 蓝忠道:“如果把穴道解开,或是把那股真气化去,可是就能有救了?” 连卒乔道:“那股真气太强了,想要把穴道解开那是不大可能,险非先把真气化去。” 蓝忠道:“怎样才能把真气化去?” 连卒乔道:“只有身具化功大法的人,才能把他化了去,不然就是用化功散来把他们的功力化去,先把穴道解了,再想办法把真气完完全全地化去。” 叶彬斌吃惊道:“化功大法不是邪派最歹毒的功夫吗?”他虽是没有见过这种功夫,不过年青的时候曾听说过,白义侠却不曾听过。 蓝忠沉吟道:“身具这等奇功的人,一时之间又上哪儿去寻找,再说他俩人的时间也不多了,恐怕就算知道有这样的人,人还没找来,他俩人已是……”说到这里,当即住嘴,然言下之意谁都十分清楚。 连卒乔道:“没有能够化气解穴,只有替他俩准备后事了。”叶彬斌和白义侠听了,不觉颓然长叹。 162.真相大白 隔了一会,蓝忠忽地对伍斌道:“伍兄弟,你的绵掌功夫也许能够一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伍斌沉吟无语。 叶彬斌、白义侠、白善三人一齐转头向伍斌望去,心里又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连卒乔问道:“伍大哥练的可是阴劲绵掌功?” 伍斌的“神拳掌”是以“绵掌”功夫筑基,深有火候,闻言点了点头。 连卒乔展颜说道:“如此我有办法了。” 叶彬斌三人一听,喜出外望。连卒乔思索片刻,嘴角微动,喃喃直似念咒一般。蓝忠知她在施展“传音入密”的异术,叶彬斌三人皆是诧异。 只见伍斌深深地吸了口气,浑身放松,十指展张,一托一拂,随即缓缓蹲下,伸掌按在叶奇飞的膻中穴上,双目微闭。 旁观多人伸头张望,茫然不解。 叶彬斌心念一动:听说武学中有一门叫传音入密的功夫,能够把声音凝聚成一线送入大众中某人的耳里,旁边的人绝计不会听得到,看这俩个青年人的神态似在施展这门异术。 伍斌又伸一手在唐清才的胸口膻中穴,他盘膝坐在叶奇飞和唐清才俩人中间,心里默念着上剩法诀,手势一颤一拍,阴劲无形中一吐,立即把穴道震开。他收功起立,望着连卒乔道:“昔日如梦幻,今朝一醉起,潮思更胜甚,沉泥耀明辉。”他无意中得连卒乔指点上剩功法要诀,多日来难于领悟的练功要诀,在运用解穴时融会贯通,不觉欢喜异常。 连卒乔笑了笑道:“相识不在久,来日不知贵。一表短浅词,何逐尽欢意。”俩人对望了一会,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 众人见他俩人的神态似以把穴道解开了,都不信伍斌这么一番作做,连神医都束手无策的奇症解开了,但见俩人满面欢喜之色,讷讷欲言,却又顾及身份,始终没有出声。 蓝忠仔细把脉,但觉真气畅通无阻,显是穴道已经解开了,问道:“他俩人的穴道虽然已解,留在他们体内的真气得想个办法化去才成,不然始终是害。”他毕竟是神医,见识不凡,知那股真气十分霸道,与叶奇飞、唐清才原来修练的路子格格不入,再说他俩人的修为倘浅,实是无能将它引入丹田内炼化养丹,它在经络上游走乱窜,万一走岔了道,那可凶险得很,是于他有此言语。 连卒乔道:“化解那股真气倒不必,只要懂得导引吐纳,真气归元之术,有害变成有益,把它和自已原来修炼的真气融为一体,对今后修炼内家心法可说是大大有益。” 众人都知“有益”两字的意思,叶奇飞和唐清才本身修为倘浅,给人注输怪异的真气后,便连两派掌门,当世神医都束手无策,其真气之强可想而知,如果叶奇飞和唐清才俩人把体内的真气化为已用,无异是增强自身的功力,如此转害为福,实是喜从天降,但是有人对连卒乔的话表示怀疑,如此奇术妙法何处能求? 当下连卒乔向叶彬斌要过纸墨,将化解真气的妙法写出交给叶彬斌和白义侠,这些功法在她看来最是粗浅不过,对于旁人可说是梦寐以求的上剩功法,群雄听得连卒乔的话,看着叶彬斌和白义侠手中的练功秘诀,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果然,叶奇飞和唐清才按此习练,练成了一身高明的武功,成为一代大侠,此是后话,不加详表。有关叶奇飞和唐清才的事迹,在作者的《啼血黄沙录》中有细述,读者网友们可在飞卢搜索阅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连卒乔道:“他们的穴道已解,过不多时自会醒来,可将纸上的修炼法门授于他们,体内的真气自然融汇一起。” 叶彬斌和白义侠甚是感激,想到先前对伍斌的误会,又是惭愧万分。 伍斌对连卒乔道:“连兄弟,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连卒乔满心欢喜,道:“是呀,该是我们走的时候了。” 叶彬斌颇是踌躇,心想自已是主人,如让他俩人走了,关系涉大,如不让他俩走,情面上又说不过去,又想自已这个绿林盟主面颜尽失,已难再在江湖上厮混,心下即生退隐之意,看着伍斌和连卒乔起身,并不拦阻。 不知何时,白善与黑衣恶张已斗在一起,打得十分激烈,伍斌高声对他道:“师父,弟子去了。”转身欲行。 便在此际,忽有人扬声道:“现在想走,末免迟了些。”声音响起,俨如青天霹雳,居然能够与莫抛遗的狮子吼相媲美。 群雄都吃惊变色,骇然心怵,就连东首圣人等也不禁一凛。 随着声音甫歇,数条人影电射而至,现身在殿内,面对场中的三大高手激战毫不理会,徐景藩和莫抛遗的掌风激得他们的衣裳都荡了起来。 群雄抬首一看,都不禁暗暗喝彩:好一条风流人物。 来的是六个人,为首一位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中等身材,相貌秀俊,面如冠玉,一身雪白的衣裳,腰间佩玉,手中拿着一把拆扇,轻轻地摇呀摇,气态显得格外英俊潇洒,实是人中龙凤,极少有的儒冠人物。 在他身后的是五条黑一色的人,这五人脸上蒙着一条黑纱,肩上披着长袍风衣,腰间鼓鼓地,显是挂着长剑之类的兵器,他们来得突然,举止怪异,实有说不出的诧异。 群雄看了看这青年,又看了看伍斌,俩人的身材差不多一样高,只是伍斌现在没有身穿白色衣裳,如果他也穿着白色衣裳和那青年人站在一起,倒是两条人间非凡的人物,群雄看着那青年,都是省悟起来,纷纷叫道:“白衣书生!” 连卒乔也注视着那青年,先是呆了一呆,觉得此人身材面貌极是熟悉,沉吟良久,猛然省起,刹那间双眼红似快要喷出火来,身躯也微微发抖,显是内心异常激动: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叶彬斌迎前抱拳,道:“诸位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此来有何指教?” 那白衣书生对他的话听如不觉,回头问身后一个黑衣蒙面人道:“这老儿是什么人?” 叶彬斌在二十年前就当了这个绿林盟主,武林中人没有见过他的人到处都有,然而绝计不会没有听说过叶彬斌之名,一见他的面也会猜得到是他,“白衣书生”如此当众称他为“老儿”两字,显是有意污辱他。 那黑衣蒙面人垂首抱拳道:“回公子话,这人就是湖南绿林盟主叶彬斌,是松行派紫宣门的掌门,一手紫宣刀法倒有几分火候。” 白衣书生一笑说道:“南北紫宣刀同出一源,为了那无聊之争而分了两门,武功精妙的功法秘而不传,门中有修为的高才故弄玄虚,使门中后辈弟子学不到真实本事,北门丹游龙据说已得两笈练刀练拳的要诀,南门想要与之较量,只怕能力有限。”他无端说出这番话来,任谁都听得出他说南门不如北门,其实其中真正的意思只有少数人才听得出来,他对南北两门的武功奥秘都尽详知,自持能抵挡得住紫宣门的高手,这才有仗无忧前来挑战。 有关丹游龙的事迹,和紫宣门的争端,在作者的《啼血黄沙录》中有述,网友读者们可在飞卢网搜索阅读。 叶彬斌修养就是再好,听了指驳本门武功奥秘的话,也忍不住有气,一声冷笑道:“紫宣门虽是不齐,却还不是浪得虚名,任人欺负,阁下高姓大名,此来有何赐教?” 白衣书生一笑说道:“叶盟主素来胸阔量大,今夜怎地为了几句不中听的话,而显得心胸狭窄了。” 叶彬斌避而不答他的话,反问道:“在座中都是江湖上的成名英雄,今夜在此聚会叙旧,阁下带人直闯而入,想必深有用意,何不把来意明示?” 群雄心里都道:白衣书生杀了不少人,手段残辣,此举究竟有何目的,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 白衣书生又是一笑说道:“听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兄弟我最是喜欢凑这热闹。只因路途遥远,是于来得迟了些。叶盟主的看门狗不肯通报,所以兄弟只好自已进来了,此举虽然粗鲁了些,但却是没什么恶意。” 群雄听了“看门狗”三字,无不大怒,叶彬斌跨前一步,冷笑说道:“阁下此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再遭人冷语白眼,面上极不好受,心中难免怒气愤愤,语气也就越来越不客气了。 白衣书生仍是笑着说道:“此番前来,能够一睹武林盟主生气的样子,也算不枉此行了。”此言一出,摆明的是笑话叶彬斌来着。 叶彬斌勃然大怒,群雄听他胡言乱语,满口叽刺之意,显是诚心找碴闹事来的,都奇异这白衣书生如此大胆,公然当众闹事,难道他便不怕引起公愤? 163.剑下游魂 连卒乔忽然张口问道:“你是不是姓傅,傅非劳是你什么人?” “白衣书生”闻言脸色大色,双目如冷电般射来,与原来的潇洒神态若判俩人,他身后一个黑衣蒙面人喝道:“臭小子你想找死吗?”声音末落,怪声随起,随着声音人已跃起,来势如电,无比绝伦,凌空掠向连卒乔当头扑落,伸掌拍下。 此人言罢立即出手,不仅满殿惊讶,连卒乔一时也呆住,等到惊觉之际,避之如何还来得及。 便在此时,白练一闪,伍斌一招“溪水急腾”反刺而上,剑快似电,直刺丹田。 那人全没把伍斌放在眼里,他一出手欲致连卒乔于死地,没想过要防护自身,便露出了老大的破绽,此时剑光一起,剑尖已刺近了要害,欲势闪身或是拨剑已然不及,伍斌一剑由他小腹刺穿透背,哼也不哼一声,登时尸横在地,一命呼呜。 “白衣书生”和四个黑衣蒙面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此人在他们当中,武功仅次于“白衣书生”,怎知竟给杀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此丧送了性命。 “白衣书生”睁大了眼睛,瞧了瞧毙命的同伙,又瞧了瞧伍斌,颤声道:“魂……魂剑!你们姓莫?还是姓连的?”语气惊骇之极。 连卒乔泪弹如雨,义愤填膺,恨之切骨,厉声喝道:“傅老恨在哪里?你是傅老怪的儿子吗?”一跃而起,手里抡剑如狂风骤雨般攻来,她高居临下,大有泰山压顶之势,剑法又是异常精妙凌厉。 群雄齐声喝彩,岂知“白衣书生”对他的剑法竟似熟悉一般,一个“盘蛇绕步”,游身疾走,避过剑锋。 连卒乔一剑刺空,倒转剑式,“灵狐摆尾”连刺他背后几处要害,“白衣书生”头也不回,反手一记“狡狐三戏”,手中折扇连划几式不同变化的招数,登时把几记厉害的剑法一一化解,他武功异常了得,末等对方变招,跨前一步,伸扇“灵狐探路”,以扇代剑即点胸口。 连卒乔一个“灵狐翻身”,悬空急转,疾如风车,剑随身走,霍地几点剑光耀眼,化成几道剑式罩住“白衣书生”,“白衣书生”扇短不敢行险,急忙缩手倒退,只觉剑风划面,隐隐作痛,还当是被划伤了,不禁吓了一身冷汗,叫道:“并肩上了。”四名黑衣蒙面人闻言即上,他们齐是剑术高手,身法甚是疾快,剑出如归,猛攻痛下杀手。 伍斌见他们人多,怕连卒乔力单势薄不敌,闪身窜出,横剑一挥,一招“春风溢彩”,疾刺三路,把三名黑衣蒙面人挡住,黑衣蒙面人见他剑法精妙无比,竟不知如何出剑还招,急忙往后跳开。 东首圣人等五人极是诧异,仔细注视黑衣蒙面人的剑法 伍斌一步跨出,弓步斜身,又是一招“春风溢彩”,从不同的方位刺他们的要害,只是剑法没先前那般变化精妙,三名黑衣蒙面人一见立即出剑,他们学的是“狐山剑法”,对敌使招都是同一心思,一招“狐跳狗走”,刺向手腕,猜想定能迫得对方弃剑而逃,怎知伍斌手腕一翻,剑锋霍地回转,同样的招数在不同的方位使出,虽然不是攻击,而是拆解招数,在敌人剑上一沾一划一引,他运剑如风,一剑化三式,一气呵成,三名黑衣蒙面人被他这一牵引,陡觉似有一股吸力强牵住一般,即知对方厉害杀招随即可出,无不心头大凛,急忙抽剑倒步后退,伍斌快步而上,跟踪追击,唰唰地连环三剑,随着帛裂声响,黑蝶满空飞,三名黑衣蒙面人的黑衣风袍给削得七零八落。 伍斌虽然仗着精妙的剑法把敌杀得措手不及,却也知道“狐山剑法”了得,他虽无临阵经验,但想身处此境,不宜久留,须得速战速决,欺身上前,一招“春风溢彩”五十般变化绵绵而至,霍霍施展开来,剑光闪闪,尽是攻势,杀得三个黑衣蒙面人手慌脚乱,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满殿群雄虽为莫抛遗三人激战的声势所慑,也忍不住高声喝彩,皆感这青年的剑法精妙绝伦,生平罕见。 连卒乔满怀愤恨,出剑绝无丝毫容情,她深得“狐山剑法”真传,身法又快,若论真实本事,“白衣书生”的武功比她还要高明,只因他父亲乃是“狐山派”叛徒,此时乍然遇上“狐山派”中人,末免心慌意乱,给连卒乔一阵猛攻,杀得他只有招架的份儿,一个黑衣蒙面人见他急危,忙抡剑而上,他的“狐山剑法”有极深的造诣,扑来一招“灵狐探路”,剑尖指向连卒乔的后脑。 连卒乔正杀得性起,忽闻后脑有嘶风之声,即知有人偷袭,她头也末回,身也末转,反手一招“狡狐摆尾”,斜划了朵剑花,变化虚虚实实,黑衣蒙面人末料到她有此变化,大感诧异,因为这招剑法攻敌,而非虚招,后着则是另一招“臭狐扑食”,剑刺胸口几处要害,黑衣蒙面人剑法有极深的造诣,看出连卒乔剑招变化要削他手腕,果然心念之间,连卒乔由下挑上,唰唰连声,削他手腕,幸好他早有见机,缩得又快,纵是如此,衣袖还是给削破了。 “白衣书生”在连卒乔变招迎战黑衣蒙面人之际,早就闪身退开,喘了口气,稍定惊魂,怒火狂起,一个箭步,身形末停,一个“灵狐扑食”,连攻三路,连卒乔的剑法在黑衣蒙面人之上,却在“白衣书生”之下,两处受敌,登时招回困难,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命休矣。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到叮叮两声,“白衣书生”和黑衣蒙面人同时向若跳开,满面惊骇之色。原来他们眼看便要把连卒乔重创之际,不知何处飞来两粒花生米,击在剑上,但觉虎口一阵酸麻,一粒小小的花生米竟有这般道力,实是可畏,知发暗器的人武功高强,不敢联手夹击连卒乔,惹那高人生气。 连卒乔知有高人相助,精神为之一振,人影一闪,一人闪了上来,此人正是东首圣人,他道:“狐山剑法名不虚传,贫道来领教几招。”说着左臂扬起,伸出一根指头向那黑衣蒙面人的面门划去,蒙面人知道他的厉害,怎敢大意,一招“灵狐探路”,疾刺肩头。 东首圣人微微斜身,避过剑锋,霍地长臂一扬,劲风呼地疾响,衣袖一袭击出,黑衣蒙面人登感一股猛劲涌来,虎口剧震,手中的剑把持不住,呛啷地坠落在上。 东首圣人道:“狐山派的技艺便如此的么?”声音末落,忽地九点寒星耀目,暗器破空激射而来,他身形末动,道袍划风而动,长须飘飘,大有天人下凡之态,拂袖一挥,暗器立即反射回去。 黑衣蒙面人在放暗器之后迅速拾起掉在地上的剑,倘末起身,忽见他露了这手功夫,心头大骇,急忙一个“灵狐转身”往后翻滚,闪得虽快,披在身上的风袍仍是给他自已的暗器射穿了几个窟窿。 黑衣蒙面人的身手着实敏捷,避过暗器后,就地一跃翻身而起,也不见他作势,身形如旋风般掠至,一招“狐飞狗跳”剑刺胸口。虽是刺势,其中含有几种变化,左划右刺,把东首圣人前进的路封阻住了。 东首圣人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伸指一弹,黑衣蒙面人的剑再次脱手坠落,他身朝后弹,伸手接住落下来的剑,又向东首圣人攻击,他知这独臂老道的武功了得,不敢冒然而进,只是游斗疾走,一时之间剑光闪练,飞舞如缕。 瞬息间,殿内几起杀戮,人声交杂和兵刃交戈之声大作,群雄朝后退到不能再退了。 叶彬斌身处此境,劝又劝不了,拦又拦不住,面颜尽失,无比难堪,暗暗吩咐万丈点暗中让紫宣门中人悄悄收拾细软,一待群雄散去,便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殿中打斗最激烈的要以徐景藩、莫抛遗、冯观子三人了,莫抛遗一身横练功夫极是厉害,徐景藩虽是无惧,因他的“风雪闪电掌”十分怪异,莫抛遗也无法伤得了他,但有妻冯观子相助,补于自身的不足,杀得徐景藩不敢冒然而进,彼此有攻有守,掌声大作,身形都快到了极点。 伍斌深得莫不怪剑法精髓,每出一式一剑都是极其厉害的招数,迫得敌人回剑自救,只见他一招“风雪如狂”,剑刺三路,但听得叮叮当当六声,黑衣蒙面人朝后退了两步,他三人剑术固是厉害,内功却是平平,伍斌内家功夫精堪,这一出手,以气驱剑,三个黑衣蒙面人若不是用的是“狐山剑法”,不然早伤在他剑下了。 东首圣人功夫惊世骇俗,其技神乎绝伦,这番出手即见神威,一条衣袖挥来舞去,宛若一面鼓饱了风的旗,一经带动,一阵一阵的风飚卷了起来,严如飓风忽起,残卷落叶一般,其势骇人。 164.白衣书生 黑衣蒙面人的剑荡来荡去,那里刺得进去,东首圣人只是一条手臂,深通剑法,袖上掌上指上的功夫异常了得,划式而出,隐隐约约,几种功夫融在一起施展,极是厉害,他心怀仁慈,若非十恶大奸之辈,他是不会痛下杀手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举袖挥来挥去,抵挡住黑衣蒙面人的攻势。 连卒乔见“白衣书生”竟是“狐山派”的叛徒,又是伤害父母的仇人,面对“白衣书生”深恶痛疾,敢入骨髓,剑招一出,一片剑光如练,把“白衣书生”罩在剑光内,“白衣书生”的武功比她倘要稍高许多,给她一阵急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额头上一滴滴汗珠渗出,显现紧张之色,不过他毕竟是身怀绝技的人,俩人武功又是同出一脉,彼此熟悉剑法招数,他一连接下七七四十九剑后始松下了一口气,形势稍缓转过来。 “白衣书生”一连化解了几记厉害的招数,举扇一格,一荡一震,折扇伸向胸口,即点“乳根”、“期门”两处死穴。连卒乔举剑反削过来,一招“灵狐相吻”,倒转剑锋横切他手腕,“白衣书生”手臂急缩,转过身来。连卒乔一个“灵狐转身”,追敌而上,一招“灵狐扑食”一剑化成三道剑光,两剑封住去路,一剑长伸直入刺前心,她运用同一剑招,生出不同的变化,形虽似,剑意却不同,克敌伤敌,招出奇变,实是厉害神招。 “白衣书生”吓了一跳,料不到她有此怪招,一个疏神险些受了创伤,但见他身往后退,双手着地“灵狐翻身”,翻转向后跳开,随着响声,他跨下裤裆给利剑划破,暗叫侥幸。 连卒乔身快如风,如影随形,跟踪追击,剑光耀眼,刹那间又把“白衣书生”罩住,他正忙着闪避,手脚援不过来招架,几处要害被制住,身处险境,猛听得他大吼一声,连卒乔暴然而退,去势奇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原来他突然使出一记怪招,不仅化解了连卒乔的攻击,猝然袭出怪招,攻其不备,幸好他的扇短,连卒乔退得又快,不然就被他击中了,纵是如此,连卒乔但觉冷汗夹背,心跳手颤,却是吓得心慌失措。 “白衣书生”突击奏效,身形一晃,去势如电,手中折扇唰地展开,连连旋转,往连卒乔胸口划来,右手伸指认穴疾点,折扇点穴,双管齐下,极是精妙绝伦。 连卒乔被迫无奈,拼命出招拦阻,“灵狐妙戏”,剑光飞洒,叮叮当当声响中,火花四溅,剑与折扇相撞,毫无损坏,原来他的扇骨都是精钢制成,便是十分锋利的宝剑也削它不断。 连卒乔虽是化解了他的招数,却不防他暗中推来一股道力,涌袭胸口,幸好她身上有件“软甲宝衣”护身,虽末受伤,道力一震之下,胸口隐隐作痛,朝后退了三步。 “白衣书生”其是凶狠,末容她喘气,左手握扇连划出招,右手运指如戟,又疾又快又准又狠,点“章门”大穴,连卒乔一招“狐赶兔跳”,剑刺咽喉,长伸直入,右手举掌连挥,猛切他手指,俩人掌指剑扇用上了四种武功,连卒乔出剑虽快,仍是给他抢了机先,“白衣书生”点穴手法极是精巧,一挥而过,如手弹琵琶,疾点穴道,尽是致人死命的打法。 连卒乔一个起手式,托掌张指挥霍,这也是“狐山派”的平常功夫,却是经过几代人加于变化,演出了一种平常手法,其中含有“分筋错骨手法”的后着,白衣书生识得其秘,化指为爪,一伸一抓,拿捏之际,连卒乔弹指如风,斜点脉门,手中的剑仍不停地划式攻击,俩人以快打快,飘来晃去,翩如巨雁,群雄都大声喝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殿里正闹得不可交开之际,外面忽传来阵阵喝杀声,群雄甚是诧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叶彬斌正待差人出去探个动静,忽有一人狂奔了进来,浑身是血,背后还插了一支箭,他跌跌撞撞边跑边叫道:“叶盟……主,外面……有官……。”话末说完,倒地身亡。 群雄都是大惊,叶彬斌心道:蓝书生他们哪里去了,怎会发生了这种事?正思量间,猛见手下人倒退进来,紧跟着一大群官兵鱼贯而入,手持兵器,冲向群雄杀去。 这一变故,事出仓猝,任谁都料想不到,群雄都是在刀口上过活,平常最忌和官兵打交道,眼前情态非同一般,多人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错愕之际,惨呜之声大起,已有数人死于乱刀之下。 叶彬斌大叫道:“兄弟们,快抄家伙。” 群雄虽惧官兵,处于这样的情况下,其势不能坐以待毙,纷纷拿起兵器,奋力迎战,殿里一片混乱,杀声震天,惨呜之声不绝于耳,无数人死于非命,受伤倒在地上的也被人活活踩死。 白义侠本将叶彬斌恨之入骨,待见伍斌医好了受徒,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见官兵杀来,和白善等数人同来的群雄,率同门下弟子往外硬闯,只是大殿里十分混乱,拥拥挤挤,那里能够冲得出去,本来以白义侠这等高手,不会怯于官兵,只因殿窄人多,挤得极紧,高明的剑法根本无法施展得开。 白善手脚上的功夫了得,易于近身搏斗,他的“分筋错骨手法”极狠,近到他身边的人都被他重创,倒在地上被人踩死。 突然,斜里杀出一人,使的是“武当派”的“连环夺命剑”,此人运剑如风,银光闪闪,寒气森森,剑影飞溅,迎面点来。 白善一凛,料不到官兵中竟有这等好手,给他一阵猛攻,杀得手慌脚乱,连连后退。此人正是京中八大高手之一的潘得来,他见白善相貌怪异,一手“鹤形拳”极是厉害,一时也想不起他是何人,殿里人多无法把剑法施展开来,连攻几次都无法得手,左手猛臂出一掌,他练的是“铁沙掌”功夫,有碎石裂碑之能,这一击出,用了十成掌力。 白善避过剑锋,陡觉劲风飒然,贯胸袭来,也大喝了一声,化拳为掌,猛力劈出一掌,两掌相接,俩人都震得向后退开,潘得来掌心酸麻,即知这白头老儿的功力不在已下,不敢再斗拳脚,持剑跟着白善缠斗。 白义侠率领门下弟子抢攻硬拼,就是无法冲得过去,心下发怒,一手“金鸡剑法”使得甚狠,连毙数人,鲜血飞溅,余人见状大惊,纷纷后退,白义侠大喝了一声,扑上几步,手起剑落,又刺倒了俩人,官兵见他厉害,都不敢迫近他的身边。 白义侠见堂弟遇上劲敌,一时无法脱得了身,怒吼了一声,迎前逼进,挥舞宝剑,一缕银光飞快如电般刺向潘得来命门,潘得来有“闻风避器”之术,忽听到凌厉嘶风之声,即知有人偷袭,转身回剑,连削代劈,一招“割袍断义”,挡剑往外一格,即把白义侠的剑封出圈外,竟似粘着了一般。 他不禁一凛:怪不得堂弟讨不到便宜,这厮果然有真实本事。忽忙回剑疾划,一招“金鸡亮翅”,剑尖抖动,往他腹部割去。 潘得来吸气缩腹,吱的疾响,竟割裂了一道长长的裂口,这一剑若能再进半分,便能将他割伤了。 便在此际,白善那能容得他喘气,欺身进前,戟指戮点,一连间变化了三四种不同的手法,攻他的空当,潘得来两面受敌,迫得无奈,忽忙抽剑回旋自救,一招“地府捉鬼”,一划刺出,有如几道寒星般,疾如灵蛇,至于同时,白义侠一招“金鸡扑食”,利剑化作一道长虹,往背后刺去,潘得来一剑迫退了白善,又闻背后有利器破容之声,知是白义侠紧缠攻来,他虽是身手不凡,然白义侠和白善的武功都不在他之下,俩人夹击进攻,登时将他迫入困境,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惊慌中急忙纵身一跃,斜射出去,往他们自已人撞去,慌乱中谁也难辩自已人,众官兵只道敌人冲来,兵器一齐招呼上去,潘得来大怒,舞剑落处,刺伤了俩人,喝道:“瞎了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想找死吗?” 白义侠和白善联袂一起,领着众弟子横冲直撞,拼命砍杀,一涌冲了过去。潘得来等官兵挡拦不住,给他们一阵猛攻,打破了一个缺口,全冲了出去,众官兵大呼小叫,随后追来。 五道武功高强,稳立不动,挥动衣袖,劲风划动,众官兵那里近得身来,有几个自仗有过人的技艺,猛抢扑上,东红圣人扬动衣袖,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卷住扔向半空中摔下。众官兵见他如此厉害,都不敢过来,纷纷用箭射来。 东红圣人从地上捡起一柄剑,左右挥舞,在他周身地上掉了堆箭,有一人想用暗器伤他,岂知暗器一打在他的剑上,立即反弹回来,射中了自已的胸口,登时毙命。 东红圣人一手峨眉剑法使得出神入化,精妙绝伦,剑光连绵,杀气腾腾,官兵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惊呼声中急急后退。东红圣人杀得性起,剑法格外凌厉辛辣,官兵半步也前进不了,被他杀伤了十余人,急得团团围转。 165.经验不足 激战中,忽有一人跃入圈内,身法极是疾快敏捷,剑术也非常了得,举剑朝前刺去。 东红圣人道了声:“好剑法。”剑光错落,一招“游龙戏凤”。疾快刺去,那人虎口一震,手中的剑把持不住,脱手坠落,惊骇中倘末来得及后退,东红圣人一剑将他刺穿了一个窟窿,惨叫声中倒地毙命。 忽地,又跃出了俩人,一个农夫打扮的老者,手持凌云锄,呼地当头劈下,另一个是光头和尚,圆眼胖脸,满脸恶相,使的是“天魔铲杖”,武功招数乃是西藏一脉,一招“推山开路”,平平地朝东红圣人胸口铲去。 东红圣人见他铲势奇急,心道:官府中竟收买了不少武林败类。一剑交落,指南一撩,将那老农的凌云锄削落,剩下了半根木棒。他生恐东红圣人趁机追击,吓得急忙后退,陡见剑光闪耀,脸上一阵剧痛,心下极是惊骇,竟给东红圣人用绝妙的剑法在他脸上划了两道痕迹,他身怀绝技,一个照面便挂了彩,知道东红圣人厉害,吓得魂飞魄散,不敢走近,须不知东红圣人这剑已经是剑下留情,不然足于令他身首异处。 至于同时,东红圣人身形微微一转,那条断臂的衣袖原系在腰间,此际蓦地呼的一声,状若银蛇,这是他的“铁袖神功”,袭出将那和尚的“天魔铲杖”卷住,向外一甩。那和尚虎口流口,把持不住,铲杖飞出从打斗的人的头顶上飞过,逢地插入对面的墙上,直没入半柄,声势骇人之极。 那和尚心中惊骇,见他一剑刺来,急忙翻身倒地猛滚开去,撞倒了好几个人,有一人惊慌失措,手中钢刀掉了下来,把他的头撞出了个疙瘩,他火焰攻心,一拳把那士兵打翻,急唤手下官兵长刀长枪紧紧地把东戏圣人等人围住,又有俩个武功高明之士加入战局,却又怎挡得住东红圣人精妙绝伦的剑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蓝忠、叶彬斌等群雄奋力迎战,死命拦阻,官兵一时之间攻不进来,在殿外围了一层又一层,想要攻出去也极是困难,在殿内的二百多名的官兵十之八九已被杀死,仅剩下武功高强的首领苦苦支撑,叶彬斌令师弟万丈点领十来位江湖豪杰拼死守住大门,不让官兵进来。 过不多时,相持难下,官兵调动了弓箭手,箭如雨发,登时有不少人惨叫毙命。 万丈点大叫道:“快把大门关上。”数人用力去推大门,正要关上,忽有数人领先涌入,后面的人如潮水般跟进,万丈点大惊,怒吼冲前,手起刀落,砍翻了三四人,群雄纷纷继上,死命抵拦,无奈官兵人数委实太多,一时杀不尽斩不绝,又有二三百人攻了进来,殿内又是一片混战。 三大魔头斗得难分难解,忽见官兵冲杀进来,无不错愕。徐景藩还不怎样,莫抛遗夫妇却是心急如焚,如果是在平时,自是不会有人敢伤他女儿分毫,在这乱挤的混战场所里,自已人还会误伤,女儿武功不弱,也不敢单保不会有什么难测的意外。 徐景藩见他夫妻只守不攻,似有缩退之意,稍加思索,登即明白了过来,怪笑声中施展神掌,不住进攻。 冯观子大怒,道:“休得意,看剑。”一招“分花拂柳”,迎前分刺,徐景藩虽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在她狂攻之下,也不敢冒险进攻,双掌拂起,几股飓风拦阻她的击势,趁此当儿抽身急退,但闻一声巨吼,莫抛遗喝声如雷,长臂一扬,一把透骨钉如蝗虫般,密密麻麻,如雨洒般射出,没头没脑朝徐景藩打来,徐景藩大嘱一惊,怎么也料不到似莫抛遗这样的高手随身也带了暗器,那知这是他给女儿备用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徐景藩虽然无惧,却也深知他夫妇的厉害,大袖一挥一卷,暗器纷纷荡落,左右两侧七八人惨叫倒地,都给透骨钉射中。徐景藩举袖一看,密密麻麻地射窗了无数小孔,就如蜂窝一般。 便在此际,莫抛遗夫妇双双抽身而退,寻找女儿去了。 徐景藩放眼殿内的情景,如再战下去恐有不利,不觉长唉了一声,大步跨出,不论是什么人,一近到他身边不是被他打破脑袋,便是给他抓起掷得老远,两帮人众见他这等厉害的手段,都远远地避开。 伍斌由于经验不足,混战中自护不善,早受了几处外伤,眼见鲜血飞溅,死尸横地,人间战场惨状也莫过于此。 连卒乔见他面色苍白,失魂落魄。还当他受伤不轻,持剑守护在他身边,一有人走近,立即使出快招快剑伤敌,过了好一会,不断有人进去,不觉皱起眉头,如此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放眼环顾,到处是群聚混战,势难突围闯得出去。 困战了良久,忽有一计,取出随身带的“烟雾神火弹”,掷地炸了两颗,白光一闪,波波声响中浓雾弥漫,趁烟隐形,扶着伍斌俩人跃上了大梁上,坐稳了低头往一看,刀光剑影,箭飞血溅,人声嘈杂,甚是混乱。 正看间,偶尔转目,忽见对面大梁上也躲着一人,张弓射箭,下面即有人中箭倒地,不过一会,有十来人给他射倒,而这各处大梁上都有不少人,都似那人那样偷放冷箭。 连卒乔不觉大怒,取出一颗“烟雾神火弹”掷了过去,火光炸起,把那人炸了下来,接着又炸了一人,余人见状大惊,都跳了下去,不过一会,殿内尽是烟雾,她撕下衣袂蒙住鼻子,俩人稳坐养神。 在浓烟中有火光闪动,有人大叫道:“不好了,房顶着火了。” 连卒乔睁眼一看,不觉暗暗叫苦不迭,原来她一时没有留心,忘了“烟雾神火弹”不仅能炸烟,还能燃烧,这一在梁上炸起,登时着火烧了起来,外有重兵把守,内有厮杀狠斗,大火一烧,势难扑灭。 不过一会,火势越烧越旺,把大殿内照得通明,不时有瓦片掉下,下面的人给砸在头上,纷纷避躲。 连卒乔但觉阵阵势气浓烟喷来,知无法再躲下去,俩人纵身跳了下去,立即有人冲来厮杀,他剑刺足踢,打翻了三四个。 便在这时,顶上大梁掉下一根,有人闪身不迭,给砸死在下面。众人大惊失色,再不闯将出去,人人只怕都要变成烧鸡了。不知是什么人大叫一声,两帮人马一蜂涌挤了出去。 外面有重兵把守,忽见有人冲出,乱箭射下,前面的人纷纷倒下,死伤不知其数,放眼一看,其中有一半是自已人,一时停箭不发,就在这时,两边的人鱼贯而出,前面的弓箭手早给冲翻,有个军官首领不停地大叫:“快,快给我挡住。”叫喊声给喝杀声吞没了,却又怎挡得住群雄的拼命厮杀,人人都是为了逃命,势猛不可挡,冲破了这个缺口,犹如河堤决口,急流涌出,倒在门口地上的人压了一层又一层,后面的人多是爬了出来,底下的人死的死,叫的叫。 连卒乔背着伍斌,随着群雄冲出,闯过了重围,大家慌不择路,四处逃散,她施展陆地飞奔的功夫,足不停步,飞快地把官兵甩得老远,奔出了十余里路,听得追兵相距已远,始放松喘气。 伍斌忽叹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使你受了不少苦。” 连卒知道:“你我同病相怜,交短情深,大丈夫处世当不构于小节,大哥为何要讲这样的话。”言虽如此,仍是希望他能讲几句令已心动的话,岂知过了半响,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默然无语,颇感失望,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过不多久,东方腹白,天色蒙蒙亮了,俩人往芦苇丛中钻去,以便躲过追兵,回过头来一看,遥遥望见火光冲天,火势非小,杀声隐隐约约传来,知道险境末过,不敢停下歇息。 又行了一会,伍斌见她步子越行越慢,知道她体力不支,道:“连兄弟,你把我放下,咱们慢慢走,现在想必不会有人追得到我们了。” 连卒乔正感心力不支,听他这么一说,沉吟一会,道:“也好。”说着把他放了下来。 俩人坐在地上,连卒乔帮他查看伤口,都是些刀剑之伤,鲜血亦自流个不停,取些药散倒上,撕下几块衣服替他包扎,不觉暗暗摇头:伍大哥的剑法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敌他不过,只是缺之给验,这才受了伤,他只须再在江湖上游历数年,剑术必然大进。 俩人歇息了一会,连卒乔扶着他缓步而行,忽听到马蹄声自身后传来,显是有大队人马追赶而来,俩人沿着小路奔跑,忽听到刺擦声响。 伍斌道:“前面有人。”俩人都奔得筋疲力尽,前有豺狼,后人追兵,欲战不能,不觉大惊失色。 只见芦苇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颗人头来,那人低声叫道:“是俩位小相公么?快!快躲进来。” 166.原来如此 俩人一看不是官兵,都是大喜,危难之际多遇着一人总觉心宽得多,手拉着手,低头钻了进去,刚刚躲好,十余骑快马旋风般一溜烟冲了过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三人紧张的心情始放松了下来,忽地又有急凑的马蹄声响起,老远便听到有人大声说话:“这帮反贼本事倒还不小呀,居然给他们漏网溜走了。” “他妈的,你们甭多说废话了,说什么也得抓几个乱党草贼回去领赏。” “胡指挥大发其火,再让他们逃脱,大伙儿回去领罚而不是领赏了。” “别罗嗦个没完没了了,快追。” 骑快如飞,已去得远了。 那人“哼”了一声,道:“他妈的,这帮灰孙子总有不得好死的一天。”怨气愤愤,切齿痛恨。 伍斌和连卒乔打量此人,莫约四十来岁,发松散乱,满脸汗迹,一身衣裳破破烂烂,血迹斑斑,也不知是他受了伤,还是别人的血溅到他身上的。 那人道:“俩位请随我来。”起身双手分草,往里钻进,伍斌俩人在后跟进走了十来步,里面倘有四人在内,其中一人五旬老者,一个中年人,另俩个是青年汉子,四人都坐在草地上,一看是伍斌俩人,面上皆露喜色。 那领着俩人进来的汉子道:“此地虽末脱险,料来不易被人发现,我等暂时歇息养神。” 伍斌和连卒乔一想不错,也就坐在地上养神。 那汉子又道:“方才我听到外面有人,便出去瞧瞧,看是哪位英雄,以便助以一臂之力,不想是俩位小相公,我们此番相遇,也算有缘。” 那老者叹道:“朝廷历来视我们江湖中人为眼中钉,不拨不快,岂不知每个朝代的帝皇都是靠我们这些英雄好汉替他们打天下,一旦事成,便想把江湖中人赶尽杀绝,今日之事早在老夫意料之中,却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若非俩位相助,只怕大伙儿人人性命难保。” 那汉子道:“说来俩位都是我们的大恩人呢。” 连卒乔摇头说道:“老伯可弄错了,想我们连逃命都来不及,如何还能救他人呢?” 那老者一笑说道:“那把大火是不是小相公放的?” 连卒乔面上一热,道:“当时急难之际,只想自保,岂料会把你们的总坛给烧了,倘请几位见凉。”试想绿林盟主的座坛给人放火烧了,那是何等般的大事,岂能因一句道歉便能了事,不觉心下惴惴。 那老者笑道:“说来真要感谢小相公那把火呢,不然人人都难于逃得性命。” 连卒乔只当他说的是反话,面上微微变色。 那老者有所察觉,解释道:“当时大家被困在殿内,外面又有重兵把守,继续纠缠下去,势难讨得好处,只怕大家都得死于非命,幸好小相公放了那把火烧了起来,在殿内官兵有不少自已人,他们有所顾忌,大家为了活命,只能硬闯了出去,这事说来岂不是要多谢俩位么?” 连卒乔这才明白,道:“如此说来,这个倒忙算是帮对了。”说着不觉笑了起来。 那中年汉子“嘘”声道:“小声一点,你想让官兵知道我们躲在这里么。” 连卒乔伸了伸舌头,不敢再笑。 伍斌忽问道:“官兵为什么要来捕杀你们?”心下大是怀疑,但想官兵捕杀匪盗那是常有的事,这些人聚会议事,该不会是密谋造反,自已却与这种人混在一起,一旦被人发觉,岂不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老者问道:“你们知道叶彬斌祖上是作什么的吗?” 伍斌摇了摇头,连卒乔道:“想是他祖上便是松行派中人,后来把这掌门位子传了给他,他才当上了这个绿林盟主的。” 那老者道:“叶彬斌是绿林盟主这个不错,至于他祖上却跟松行派扯不上关系,到了他这一代,由武林前辈推荐,才投入松行派学武练技的。” 连卒乔道:“原来如此。” 那老者道:“江湖上门派甚多,本来朝廷也不理会这许多,坏就坏在他祖上先人曾与开国明祖朱元璋争夺天下,朝庭历来惮忌当年各个野王的后人举事造反,一旦发现了行踪,即会不择手段地去赶尽杀绝,今番事情的来由便在于此。” 连卒乔问道:“他祖上是作什么的?” 那老者道:“他祖上是当年与朱元璋争夺天下的陈友谅手下一名大将,这件事江湖上知者甚多,并非什么隐秘的事,至于朝廷会派人来剿杀,那是迟早的事。”其实在叶彬斌执任盟主多年,官兵曾数次派人来围剿,但都没有成功,只有这次令群雄元气大伤,瓦裂破散。 连卒乔道:“既然你们知道昨夜的事迟早会发生,为何还让叶彬斌作这个绿林盟主?让大家深受其害。” 那老者叹道:“这事说来,那可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叶盟主在松行派的时候,他们派里不合,分支出紫宣门和中化门,派内戈斗不息,当时的绿林盟主是黄永争,谁知黄永争会是个淫贼,他又有七位把兄弟相助,江湖上有许多人都给收买,纵有人向他兴师问罪,苦于无功。” “黄永争稳坐绿林盟主之位坐了三年之久,忽有一天,一人领着同门师兄弟出现,手持紫宣宝刀,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杀得黄永争大败而逃,这样一来,群龙无首,江湖上势必又会有人为争夺绿林盟主而相戈起来,最后几位德高重望的武林前辈讨论再三,觉得叶彬斌把黄永争赶跑了,为武林中除去了一大祸害,不如便让他作了这个绿林盟主,黄永争平时结仇太多,叶彬斌把他赶跑了实在是大快人心,由叶彬斌来作绿林盟主,也就没有异议了。” 连卒乔道:“原来叶彬斌是这样当上绿林盟主的。” 那老者又道:“叶彬斌武功高强,素来仗义疏财,江湖上英雄好汉无不钦佩,可过后不久有人风传叶彬斌祖上曾是汉王陈友谅手下大将,大家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朝廷便不同了,三番几次派人来刺杀他都没有成功,这次官兵忽然突击,十有八九是他们听到了绿林大会的消息,生怕大伙儿闹事,这才派人来围杀,说来大伙儿都是受了池鱼之殃。” 几人默然无语,都知其中原委,事关朝廷,又有谁人能够怎样,莫约想造反不成,单凭他们这帮乌合之众,岂不可笑。 风停草静,外边也没听到什么声息。 那老者忽问道:“我们谈了半天,倘末请教俩位大名。”伍斌的名字他们已经知道,连卒乔的名字却是不知。 伍斌道:“小可叫伍斌,单人加五的伍,叶彬斌的斌。” 连卒乔道:“小可叫连卒乔。” 那老者道:“老夫水湖帮帮主余芳。”指着领俩人躲进来的那汉子道:“这个醉兄姓郭,名子驴,是位独来独往的汉子。”指着坐在里面的那中年人道:“这位是金剑帮帮主姚涛。”指着那俩个青年的汉子道:“他俩是老夫手下目头王莽、李霆。” 伍斌和连卒乔拱手作势,表示敬意,对方不是一帮之主,便是江湖上的游侠,身份不同一般,俩人不敢失于礼数。 天空渐明,阳光把芦苇丛照得明亮起来,众人经过一番剧斗奔跑,腹中渐感饥饿。 余芳瞧了郭子驴一眼,笑着说道:“醉兄,你袋子里装的法宝,此时是否该拿出来让大伙儿开开眼界的时候了。” 郭子驴微然一愕,随即明白他的意思,颇是不好意思,道:“老郭袋里装的东西有好有坏,便怕你们见了笑话。” 余芳知他舍不得,道:“大伙儿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醉兄尽是不肯拿出来,岂不重外物,而轻于道友了么?”姚涛脸露微笑。 郭子驴面子上一热,他虽是舍之不得袋中之物,但在老朋友面前却是不能不要脸皮,打了一个哈哈,笑着道:“余老哥这可把人看扁了。”从身后抬出一个圆鼓鼓的袋子来,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伍斌和连卒乔甚感诧异,不解地看着他。 袋口刚刚打开,几人先闻到一股香气,在这野地草丛里,饥肠漉漉,乍闻此奇香异味,更是逗人唾涎欲滴,连卒乔首先叫道:“好香的烤鸡呀。” 郭子驴笑了笑,随手拿出一只油布包住的烤鸡,递给了她,道:“这是你的。” 连卒乔也不客气,接过扒掉油布便咬了一口,连声道:“味道好极了。” 167.紧跟在后 郭子驴先把葫芦递给伍斌,道:“来一口尝尝。” 伍斌因饮酒误事,深以为戒,本不想饮的,然见他一片诚意,难以推却,接过喝了一小口,便递给了连卒乔。 连卒乔接过一阵迟疑,沉吟了一会后,也没有喝半口就递给了余芳,余芳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也不勉强她,喝了一口给大家依次喝了。 此时天色已明,路上追杀之声时有时无,几人不敢出去冒险,歇息了好一阵,余芳道:“我早先探得事情会有变,在江边备下一条小船,等会咱们到了那里,便可没事了。” 姚涛喜道:“你这家伙一直古古怪怪,原来早给自已留了一条后路,为何你探到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大伙儿。” 余芳道:“这件事说来也是凑巧,是我手下一个目头发现了这件事,不过这事不能确切的肯定,我一直想对叶盟主凛告,无奈他为了东首圣人等五人到来的事而忙碌,没有顾及到让我进言。” 姚涛叹道:“叶盟主因为儿子的伤势忙于求医救治,把许多大事都搁在一边,不然也不至于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家听了都是黯然。 郭子驴道:“就不知大伙儿倒底逃出了多少,这一战打将下去,大伙儿元气大伤,不知叶彬斌是否还有面子作这个盟主?” 伍斌道:“事已如此,多说也是没用,现在我们要怎样逃得性命,才是上策。” 余芳道:“不错。”接着对伍斌道:“伍相公,还走得动吗?” 伍斌道:“余帮主放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经过充饥养神,力气恢复了,与高手打手不敢说,逃命还是可以的。 余芳道:“如此我们这便出去,遇上危险大家彼此照应一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众人都道:“这个理当如此。” 余芳站起躬着身子钻了出去,连卒乔怕伍斌伤口动裂,扶着他的胳膊跟着钻出,姚涛、郭子驴等跟随在后。 一阵风吹来,长草咧咧地响个不停,余芳一窜跳了出来,机灵地转首四顾一会,不见有丝毫动静,低声说道:“大伙儿出来吧。” 几人先后钻出,余芳迈步先行,回头一下,道:“快跟上来。”足不停步,疾快飞奔,几人都不敢怠慢,如飞般低窜。 小路曲曲弯弯,恰似羊肠小道,朝前走去便是江边,周围尽是高过人头的芦苇,几人发足狂奔了一会,离江边已是不远了。 正行间,忽听到前头有人说笑声音,几人停步一听,不凛一惊,忙跳进两侧莽草丛中。 “这伙反贼委实了不起,重兵把守紧围住,仍是给他们逃了出来,这么宽大的乱草堆里,藏下十万八万人也不是问题,几个乱党钻了进来,如何能把他们揪了出来。” “上头有令,不搜也得搜,你敢抗命,不怕砍头吗?” “谁说我违抗军令了,只是说说几句而已。” “唉,本想拿住几个反贼回去领赏,现在看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帮贼子本事不小,拿不拿得住倒不怎样,别把性命掉在这里了才是道理。” “老乌头,你敢小看我张明德的手段,区区几个反贼算得了什么,如果遇上了还不是手到擒来。” “别吹牛了,你张明德是怎样个人,有何本事,大家兄弟这么久了,岂有不知之理。” “好了,好了,笑话归笑话,不管怎样总得想个办法才好,总不能这样老是坐在这里聊天,上头知道了,大伙儿可都在挨军棒。” “办法到不是没有,只是大伙儿没这个本事罢了。” “你这人的废话到是不少呀。” “现在我有一个妙计,可令那伙反贼乖乖地钻了出来,大伙儿站在一边见一个拿一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拐弯抹角吊人口味了。” “昨夜一把大火烧了起来,结果给他们逃个干净,现在咱们也来放一把大火,管叫他们一个个都跳了出来。” “咦,看不出你这老小子平时呆头呆脑的,这馊主意到有几分可行嘛。” “不行,不能放火,胡指挥到处布下人马,末行通知,便随便放火,烧了自已人怎么办?” “他妈的,你这人可真是鼠目寸光,要想发财总得找几个陪葬的,不然那是这么容易便得手。” 众官兵说干就干,当真点起火来,不一会登时浓烟滚滚,冲天而起。 余芳等人又惊又怒,知道总坛烧毁后,各路英雄好汉逃了出来,多半便躲在芦苇丛中,大火烧起如不及早脱身,势必就似他们刚才吃的烤鸡那样,给烧得皮黄油焦。 众人相顾一眼,余芳拨出剑来,道:“说什么也不能让火烧起来。” 郭子驴的剑已给冯观子要去,此时手里拿的是不知从何处捡来的,他和姚涛也拨剑出鞘,余芳对伍斌和连卒乔道:“俩位暂时莫动。”说罢,一窜而出。 三人同时大喝,凌空跃起,犹如天神而降,这伙官兵有二十多人,正自谈笑,那料得到会有人敢出来厮杀,是于半点都没有防备,大叫声中,已有四五人倒地毙命,余芳双手握剑猛劈,一颗脑袋呼的飞得老远,又倒下了一个,众官兵哗然大叫,纷纷扑了过来。 王莽、李霆武功平平,比余芳三人迟到几步,也杀了进去。 官兵仗着人多势众,毫不惧怕,见对方人数虽少,却个个武功高强,不过一会儿功夫,死伤过半,这才慌了起来,有一个似是他们的首领,向天空射了一支响箭,这是他们约好的联络信号,余芳等都暗暗变色,知再过一会,定有大队人马赶来,那时想要脱身可就难了,忙和姚涛等招呼一声,欲以速战速决。 官兵仅点燃了一处火苗,此时正在蔓延,郭子驴见情况紧急,如不把火扑灭,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抓住了一人,把那人扔进火堆里,这名官兵这么一打滚,火势到是稍息缓了许多。 郭子驴依样画葫芦,又抓俩人扔了进去,火势刚刚烧起,给他们这么一打滚,也真给弄灭了,众官兵见他如此打法,都怕给他抓住,吓得纷纷后退。 正在打斗间,连卒乔和伍斌跑了出来,叫道:“余帮主,好象有人追来了。” 余芳竖耳一听,果然有马蹄声响起,便道:“你俩人先朝这条小路到江边,我们几人随后就跟上。”边说边与官兵剧斗。 连卒乔应了一声,正想扶伍斌上路,他忽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捏成碎块,扬手一掷,碎石如雨般打出。 场中仅剩下七八人死力抵挡,突然就似给人使了定身法定在那里,凝立不动,余芳等乍然见这般状态,都睁大了双眼,莫明茫然。 连卒乔扶着伍斌朝前跑去,她回头叫道:“余帮主还不快走。” 五人这才回过神来,拨脚便跑。王莽和李霆受了几处刀伤,血正流个不停,逃命之际顾不得涂药止血,李霆腿上有伤,王莽扶着他一跛一跛地朝前发狂飞奔。 余芳赶了上去,领在前头乱钻,忽地长声一啸,连卒乔等心里都暗想,现在正无处可藏身隐迹,你这样不是故意让人发现形踪吗?大家都在埋怨,前面忽传来一声竹哨响声,余芳喜道:“有救了。”奔到江边,便见对岸一条小船急急划水而来。 余芳知官兵转眼便要追上来,顾不得多想,道:“游过去。”姚涛等都扑进水里。 连卒乔和伍斌大惊道:“我们不会游水。” 余芳返身跳了上来,一手拉一个,道:“我带你们过去。”强行拉他俩下水,郭子驴见他一人带俩人极是困难,忙回身拉住伍斌朝前游去。 王莽、李霆受伤后游得不快,姚涛带着他们,幸好小船上的人知道情况紧急,拼命摇桨划来。 几人刚刚上船,官兵便赶到,一时之间,箭如雨发,俩个划浆的伙计登时给射死,船桨也掉在水里,人人大惊,余芳和姚涛忙立在船头,舞剑挡箭,郭子驴等趴了下来用手拨水,小船摇摇荡荡地缓缓朝前划去。 由于小船离岸太近,箭势极猛,姚涛挡不及挡,大腿上中了一箭,一支箭射了过来,插在李霆背心上,头一偏伏倒在船上,生死末明。 连卒乔取出峨眉刺挥舞起来,几人眼见小船太慢了,官兵如如此猛力放箭,实是危险之极,都心急如焚。 伍斌目睹此番情景,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站起身来,挟手间夺过了姚涛的金钱剑,姚涛惊道:“你干什么?” 伍斌划剑一舞,挡落了几支箭,左手在余芳背后一抓,把他拉到自已身后,双脚稳立在船头,手腕一翻,一招“霞彩飘飘”,刹那间剑光飞漫,舞成了一缕缕光弦,射来的箭都给挡落在水里。 168.义结金兰 余芳大喜叫道:“快划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姚涛恍然大悟,船桨已掉在水里漂走了,几个人都伸手进水里用力拨划,小船稍为快了一些,不一会,箭渐渐射不到了。 官兵捉不到人,大声叫骂了一阵也就退了去。 几人见危险已过,都停了下来粗喘大气,站在船头的伍斌身子一偏,一头插进了水里。 连卒乔大叫道:“大哥,你怎么了?”一时也忘了自已不会水性,倒头翻了下去救人,这下反倒变成俩人落水,手足乱挣乱拍。 余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她上来,然后跳进水里,把伍斌救了上来,见他并不受伤,一时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连卒乔忙帮他查看,不住地问道:“大哥,你受伤了吗?” 伍斌道:“我……我……。”声音颤抖,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出来了。原来他是紧张过度,危险一过,精神涣散,支撑不住才掉进水里,倒害得大家替他担了一场虚惊。 王莽见李霆已气绝身亡,他和李霆情深义重,他横遭不测,实乃不幸,不觉流下泪来。余芳这俩个目头跟随他多年,突然不测遭难一个,心下甚是难过,大家也是黯然神伤。 小船在江心荡漾了一会,大家缓过一口气来,这才用手拨水,小船缓缓渡过江去,上岸后用兵器挖了个坑,把李霆埋了,王莽免不了痛心落泪。 余芳给他哭得心烦意乱,大声斥道:“大丈夫生生死死,有什么看不开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王莽给帮主教训,不敢再哭,收起了眼泪。 伍斌和连卒乔却觉得他极是极霸道,不过这是他们自已的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郭子驴的葫芦挂在腰间,本还剩下一些酒,葫盖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葫里灌满了江水,他喝了一口后才发现,气得他把葫芦往地上一掷,摔个粉碎。 江水缓流,芦苇茫茫,在一条小道上几条人影带着悲愤的心情离去,留在江边的是一堆黄土,乌云飘过,盖天无日,江风草响,流水寂寂,显得甚是凄凉。 几人走上大道,找了家酒肆打尖充饮,却见不少人都用那诧异的目光瞧来,知道自已等人身伤血迹招摇惹目,不敢多加担搁,吩咐伙计快弄酒菜,刚刚吃到一半,外面涌进了十来个公差快捕,出手便要拿人,大家拼命狠斗,砍倒了七八个后闯了出去。 郭子驴猜想定是伙计通风投讯招来快捕,一时气愤不过,跑回去在店里乱打一气,免不了顺手牵羊拿了不少食物,还提走了一坛酒,在数里外和余芳等相遇,走了数里后找个地方坐下,把食物拿出与大家分别食用。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几人不敢在官道上行走,尽择些山石崎岖的小路走,在山溪边洗脸疗伤,余芳替姚涛把腿上的箭拨出,拿出金创伤药涂上包扎。 歇息间,余芳忽向伍斌、连卒乔一拜,俩人大惊,不明他此举何意,伍斌急忙跪下还礼,惶恐问道:“余帮主这是什么?” 余芳道:“在江边若非伍兄弟相助一臂之力,我们几个一定给官兵缠住不放,是否能够脱险更是难言,在小船上伍兄弟冒险而出,大家才免去了万箭穿心之祸,还有在总坛里连兄弟放了那把大火救了大家,这三番几次死里逃生的大恩,余某敢不拜谢。” 伍斌道:“余帮主言重了。” 连卒乔道:“大伙儿都是为了活命,也说不上谁救了谁。” 余芳道:“俩位如此说话,那是俩位的想法,余某等人是江湖中人,自是有自已的处世道理,饮水思源,活命之恩岂敢有忘,只是这番大恩大德并非语言所能示意,余某这番作做以示敬意罢了。” 伍斌俩人听他这样说,这人是江湖上的血性汉子,不便与他争辩下去,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坦然受了他一拜。 郭子驴道:“咱们共同患难,死里逃生,缘份非浅呀。” 姚涛道;“古人相逢遇知已,咱们在患难之中见交情,有如生死与共一般,此般缘份,何不来个义结金兰?” 余芳、郭子驴大喜道:“如此最好不过了。”伍斌和连卒乔默然无语,相顾看了对方一眼。 姚涛问道:“怎么?伍兄弟看不起我们这些江湖粗人么?” 伍斌急道:“不!不是!小可怎敢轻视余帮方三位。” 余芳极是不悦,道:“那又是什么原故?” 伍斌道:“小可年纪与余帮主等相差悬殊,恐怕高攀不上。” 三人放声大笑,姚涛道:“我们都是粗人,于那世俗礼节丝毫不放在心上,再说我们只是论交,什么年长年幼的全是他妈的废话,又怎能阻碍我们患难相交之情。”余芳和郭子驴都点头说是。 伍斌见他们极是盛情,如是拒绝了,必惹他们的不快,加之身在其中极易感动,又想起与莫不怪一段稀奇古怪的际遇,也就欣然允应了。 余芳等大喜,连卒乔走过一边,说什么也不肯与他们拜把子,余芳等也不勉强,王莽只是余芳手下的小头目,不便参与,四人中余芳年纪最大,这把头大哥非他莫属,郭子驴大姚涛两岁,伍斌最小居末。 四人捏土为香,跪下盟誓,郭子驴把从酒店里带出的那坛酒拿来,四人你喝一口,我喝一口,放声大笑,把空坛扔在山沟里。 姚涛道:“可惜这里偏山僻人,不然真想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此际二哥肚子里的酒虫一定搅个不停了。” 连卒乔噗咄一笑,别过头去。 日头偏西,树影倒斜,行了数十里路,天色已渐渐变灰。 几人有说有笑,连卒乔忽地“咦”了一声,凝神静听半响道:“前面好象有人打斗,。”她修为不浅,耳目敏锐,伍斌的功力比之倘稍高少许,然修炼的上剩内功心法路子不同,不如她的精纯,是于她反而首先听得到。 余芳有“伏地探听”的本事,当下以耳贴地,听了一会,起身说道:“不错,是有人在打斗,这里是山西三霸的地盘,也许是他们在作没本钱的买卖。” 姚涛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瞧瞧?”三霸和他有过节,武功又不弱,此时要面对他们,心里有所顾忌。 郭子驴道:“管他三霸四霸的,如再来找咱们的喳儿,今天便与他大干一场了,三弟不必多虑。” 几人快步奔去,不一会便见前面路上有人剧斗着,余芳三人见了诧异无比,被三霸围攻的不是什么成名人物,而是一个稚气末脱的十五岁上下的少年,路上倒了四五个人,一看便知是三霸的弟子,三霸中一人头发被削,左臂衣袖也削了一大片,另一个左肩中剑,鲜血流个不停,又一个身上划了几道裂痕,并末受伤,三霸手中使着不同的兵器,招数毒辣之极,尽取那少年要害,那少年身法灵活,剑法精妙,却缺少临阵经验,被三霸联手困住,剑法施展不开,仅处手挨打的处境下,无力还手。 伍斌一见那少年不觉大喜,叫道:“伍青!你不要着急,我来了。”不顾自身受伤,凌空跃起,掠身扑了过去。 那少年正是他的书童伍青,他给伍斌抛下后,便自回去了,后来有些急事才又出来寻找伍斌,那料会遇上三霸,三霸见他身上带了不少银子,那肯放过他,那知一上来几个手下被他几招极厉害的剑法伤了性命,他们三人一个接一个上去,胖霸和矮霸还是给他刺伤,三人被迫无奈联手夹击一个少年人,实是从所末有的事。 169.古怪离奇 伍青的剑法是神医伍哂之传的“降龙擒虎剑法”,极是了得,他出剑杀人,本就心惊肉跳,被三霸困住已无法闯得出去,正焦急间乍然听到伍斌的声音,大喜之下登时忘了自身危险,抬头张望叫道:“公子……”话刚出口,胖霸一刀挥过,把他一条手臂斩了下来,伍青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伍斌眼见伍青惨遭毒手,不由惊得呆了。见胖霸一刀正往伍青头上斩落,伍斌大喝一声,隔空击出一拳,一股凌厉的拳风袭出,胖霸那料到他拳风如此厉害,被击个正着,逢的巨响中身躯飞了出去。 伍青断臂处鲜血狂喷,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伍斌上前一看,忙点闭了三处焦脉,从自身上撕下一大块衣服把他的断臂紧紧绑住。 两霸见这青年随手挥了一拳,胖霸便倒地不起,生死不明,只当他会使妖法,激怒之际见他蹲下抱着那少年,背对着自已俩人,不觉大喜,举着手中的鬼头刀猛劈了下来。 连卒乔见伍斌急着替那少年包扎伤口,竟不顾自身安危,随手射出两枚袖箭,两霸举刀倘末斩落,心口一阵绞痛,两柄鬼头刀脱手飞出,俩人仆倒地上,喉咙呵呵嘶叫,手足一阵抽颤,就此不动了。 余芳等见连卒乔举手之间就把不可一世的煞星击毙地上,都不禁骇然。 几人一起围拢上来,伍斌空负一身医术,点了伍青的穴道,缓解血流,自已身上并无良丹妙药,不觉心急如焚,大家分别拿出自已的疗伤圣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连卒乔把他们的手推开,拿出自已的道:“还是用我的吧。” 伍斌心急无策,连卒乔的药膏十分灵效,不一会儿功夫,血已止住,只是伍青大量失血过多,已昏了过去,幸好有良医妙药,外涂内服,一条性命是可以保得住的。 胖霸受伤虽重,却还末死,此时挣扎起身。姚涛的金钱剑已给伍斌掉在江里,他拨出郭子驴的剑把胖霸的猪头割了下来,滚进草丛里,气愤愤地说道:“这三个大肥猪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今天总算让他们去阎罗王去。”把剑还给郭子驴,他与三霸素有过节,曾经动手过数次,没有一次蠃过三霸,今天这三人都死了,心下实是大快。 余芳于这创伤疗法十分在行,伍斌所学比他要高明得多,却因关心则乱,又少于经验,此时倒要他动手来包扎。 团团乌云掩天遮地而来,一遍灰暗,郭子驴抬头看了一下,道:“看来快要下雨了,这位小兄弟受伤不轻,得找个地方躲雨才好。” 雷电交过,震天价般大响,狂风吹起,草叶飞扬,尘烟弥漫,一场暴风雨势在难免了。 大家正叹霉气,忽哗啦哗哗地下起了豆粒般的大雨,转眼间人人都变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 伍斌负着伍青行走,心里异常难过,郭子驴把外衣脱下盖在伍青的肩臂上,恐雨水冲淡了伤口上的药。 几人冒雨奔行,两旁树小草矮,无甚巨石岩洞可藏身避雨,行了十余里路,天色沉暗,乌云密布,雷声轰轰,暴雨亦自下个不停。[.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大家暗暗焦急:这雨若是不停,又没地方避雨,别把大伙儿都淋出了病来。 正行间,姚涛忽道:“咦,你们快看前面。” 大家停步举目朝前望去,暴雨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什么。 连卒乔道:“前面黑漆漆的,姚帮主看到了什么?” 姚涛喜极而呼,道:“前面有火光。” 大家闻言凝神望去,果然在前面的山腰下有火光闪亮,只是雨下得太大,视线横糊,一时注意不到。 伍斌最是焦急,拨脚飞快疾跑,大家紧跟上来,近前一看,原来是个大草棚,里面有火光映出,余芳正要拍门讷问,姚涛一脚把木门踢开,便自闯了进去。 几人正在摇头,暗笑他脾气粗暴,忽听得他一声尖叫,接着扑捅一声,显是摔倒在地上的声音,随着大声吟呻,这乍然间的变故,人人吃惊变色,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郭子驴拨剑欲势闯进,余芳一把将他拉住,摇了摇头,接着朗声道:“我等遇雨求避,这位兄弟一时失礼冒犯,还望主人家大人大量,放过他一回。” 隔了很久,并没听到有人回答,余芳又道:“主人家在么?我等请求在贵府暂避一时。” “妈的,我又不是耳聋眼瞎,不知天下着大雨吗,要进快进,要滚快滚,难道要我用八抬大轿来抬你们进来不成?”声音洪亮苍老,屋主显是身负武功的老年人。 大家听他语气极是无礼,都是有气,又恐草棚里有什么古怪的陷阱,踌躇不前,面面相觑。 那屋里的老者又大骂道:“奶奶的,要进又不进来,要滚又不快远远地滚蛋,站在外面干什么,我这门槛很贵重的,踩烂了你们赔得起吗?” 伍斌听声音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这屋主是何人? 郭子驴按捺不住,提剑直径闯了进去,余芳大急,忙跟着冲进去,伍斌负着伍青,连卒乔在旁扶着,王莽跟在最后,也都进来了。 几人但觉眼前一花,接着浑身剧震,兵器便即脱手,竟给人强行夺了去,由于敌人突然袭击,身法又快,大家连看都没看到那老者的人影,就给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浑身软绵绵地就如散了骨架一般,无法动弹,伍斌和连卒乔知道给点了穴道。 吱吱怪异声响,一个身影挡住了火光,几人抬头一看,心头大骇,但觉一股寒意透心,毛骨悚然。 原来草棚里并无什么武林异人,而有一只浑身毛耸耸,形状似猿的怪物,张裂着笑嘴,显有得意之色,站在大家的面前威武异常。 草棚内宽大,一张两块板钉起来的桌子,两张凳子,几只碗叠放在桌上,一堆火在室内正中烧得正旺,室内陈设简单,无甚藏身之处,至于说话那老者并不见人影? 大家都看着那只大猿,心里均道:难道这只怪物精通人语,刚才是它在讲话? 伍斌听到伍青出声吟呻,知他摔在地上,定是触痛了伤口,大是焦急,连声嚷道:“伍青!伍青!你怎样了?”伍青昏迷末醒,那能回答他的话。 姚涛倒在角落里,面现痛苦之色,大家心中惊骇无比,全然不明如何得罪了这只怪物。 那只大猩猩似乎颇通人性,裂着嘴吱吱地叫了数声,在伍青身上踢了两脚。 伍斌喝道:“不许你撞他。” 那只大猩猩一怔,随即发出怪异的笑声,蹲下把伍青抱起,放到了火堆前,把他的衣裳解开,在他身上又摸又按。 余芳等人心中惊骇:这少年重伤之后,给这怪物乱弄一番,恐怕性命不保。 伍斌又惊又怒,连声喊道:“喂喂,你在干什么?他身上有伤,你不要撞他。”任凭如何叫喊,那只大猩猩如何理会他。 连卒乔看了一会,低声说道:“伍大哥,你看那怪物的手法?” 伍斌着急道:“有什么好看的,再过一会伍青就给它弄死了。” 连卒乔道:“它似乎会些医术,在给你的书童疗伤。” 伍斌一怔,定睛一看,那猩猩挥手之际,在手臂的穴道上扫过,竟是十分高明的点穴手法,方才情急没有留意到,此时却是看得清楚,连一只畜性竟也懂些医术,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觉睁大了眼睛,极难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余芳等武功平平,于穴道之类的功夫一窍不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猩猩摆弄了一会,站起裂嘴怪笑数声,转动一双精灵滑动的双眼,不住地瞅着他们。 170.心颤骨栗 姚涛身上穴道被制,忍受着万般苦楚,头上汗珠如雨下,那猩猩拾起一粒石子一弹,穴道即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姚涛缓过一口气,不由破口大骂道:“直贼娘,吃人变精的畜生,雷公嘴……” 那猩猩一听登时发起性子来,扑上骑在姚涛身上,乱抓乱打,衣裳给撕破,脸上也给抓下了好些血丝,还揪下了一把胡子,疼得他哇哇大叫。 几人心下悚然,余芳忙叫道:“三弟,不要自讨苦吃,跟它一般见识。” 姚涛心想这也是道理,好汉不吃眼前亏,受这畜生的污辱,咬紧牙关,不再哼出一声,那猩猩这才吱吱地笑了走开。 余芳朗声说道:“在下余芳,和几位兄弟过路遇雨求避,冒犯了主人家,万望海函,放了在下等人一条生路。”声过即歇,很久也没有人答腔,不觉颓然,担心这只怪物要把自已等人如何折磨?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几人劳累了一天,神情困倦,却怕那怪物作弄,都是不敢合眼睡觉。 那猩猩欢天喜地,手舞脚蹈了一阵,忽地凝神坚耳,似是发现了什么?伏身以耳贴地。 几人万分的诧异,那猩猩的举止怪异,似是以“伏地探听”的功夫,这是绿林中人惯用的常识,难道这只怪物竟也懂得? 那苍老的声音忽地又在屋内响起:“小黑,今晚的生意作得不错,合该你生意兴隆。” 那猩猩吱吱地怪笑着,神态似是甚为高兴,那老者又道:“你的耳力越来越厉害了,江湖上一流人物的身手也给你听了出来,真不枉我一番苦教。” “小黑,咱们有言在先,生意轮流着来作,谁也不抢谁的,再说你自已的事还须你来顾理呢?”停了一停,又道:“来人的功夫不坏,你不是他的对手。哈,想不到今晚会有这样的烫手人物,我的口胃非浅呀。”语气极是高兴。 那猩猩偏着嘴巴,伸手打了各人一记耳光,在伍青的身边蹲下,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一动也不动,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几人都是气极了,却也无可奈何。 忽然,柴门给人拍得怦怦震响:“有人在吗?快给老子开门避雨。”江湖上有道是末见其人,先闻其声,虽是隔着一块木板,粗蛮的声音直似在耳根大声说话一般,几人都吃了一惊,从没听过说话声音如此怪异的人。 门外的人见没人出声,举掌一拍,门板破裂,响声中裂板朝里飞射,幸喜几人都躺在地上的墙脚下,没给裂板射中,却见他掌势骇人,都暗暗吃惊,举目朝门口望去。 只见门外走进了俩个人来,当先是秃头豹目的老旬,瘦杆如柴,双目炯炯有神,嘴里含着一支烟枪,吞云吐雾,吸喷不停。跟在他身后是个中年汉子,脸色白白地,身材高大,腰间悬挂着一柄钢刀,俩人冒雨疾奔,一身衣裳都已湿透,那老旬举目一扫,几人都不禁地打了个冷颤,这老旬皮包骨头,双颊凸出,便如一具干尸,目光却如冷电一般,令人心底生寒冒怵。 俩人一走进了屋里,登感气氛异样古怪,甚是诧异,那老旬伸手拿下烟枪,抬脚起来在鞋底敲去枪嘴里的烟碴,把烟枪插在后腰的腰带里,举目又扫了几人一眼,鼻里嘿嘿了两声,他瘦得只剩下皮的嘴唇一裂,说道:“你看这里可有什么好玩的?” 那中年汉子哈腰陪着笑脸道:“在师叔的面前,小侄那敢放肆胡言。” 那老旬翻起白渗渗的怪眼,道:“叫你说便说,那来这么多的废话。” 那汉子垂手应了声,走上前去又看了几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那只猩猩的身上,看了一会,才道:“这几只兔子给人点了穴道,想必是此间主人是个点穴高手,喜欢卖弄本事,找来几只兔子来练习功夫,此间主人想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待会他回来了,师叔让他尝尝咱们的阴手穴法,他就不敢再夸弄功夫了。” 那老旬道:“你不要胡说八道讨我喜欢,想学本事。嘿嘿,还是找你师父去。”话虽如此,心下仍是感到舒服。 那汉子道:“本门的武功天下无敌,可惜小侄时常出来办事,没有时间好好地练上一练,不然出来办事就不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师叔是咱们门内第二高手,要是师叔肯授小侄一点丁儿的练功秘诀,那小侄这一生受用就不浅了。” 那老者嘿地一笑,甚是高兴。 那汉子的马屁功夫拍得不错,又吹了几句,那老旬干枯的面皮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里甚是得意。 他们俩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手,一看屋里透着说不出的诧异,倒是不敢作弄余芳等人,俩人恶性难敛,那汉子道:“主人家确也穷得厉害,便是孤魂野鬼也要吃半口饭。”他肚里空空如也,见桌上的几只碗半粒饭也没有,不免生气,拿起桌上的几只碗全都从门口扔了出去,又把桌子拆了扔在火堆里生火,把凳子搬到火堆旁请那老旬坐下,自已坐在那老旬对面取暖。 那只猩猩仍是闭着双目,坐着一动不动。俩人也不去惹它,那老旬从后腰一个布袋中拿出一只活生生的野兔,那汉子接过,用刀刃在兔子脖子上划了一道口,用嘴去吸血,野兔四肢挣扎了一会,便血干而死,他道:“谢师叔赐血。” 那老旬也不理会,坐在火堆前闭目养神,就似那只猩猩那样,一动不动。 那汉子把兔毛烧掉,割腹把内脏拨掉,在外面的草棚滴水处洗净兔血,架起柴来把兔子挂在上面火烤。 余芳等人又困又饥,却又不敢睡着,实在忍不住了才打了个盹,忽闻阵阵香气四溢,更是饥肠难忍,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 那汉子烤熟了野兔,不敢先自享用,对那老旬道:“师叔,兔子烤好了。” 那老旬双目微微一睁,嗯了一声,道:“劳累了一天,实在是困得很,几乎睡着了,你这小子倒还有几分良心,记得叫我一声。”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意。 那汉子似乎知他心意,恭恭敬敬地说道:“有师叔在上,小侄怎敢私自顾已。”接着讨好说道:“师叔的本事是本门中第二,小侄有幸跟随你老身边聆听教诲,那是小侄几世修来的福气,你老几时有空传授一两手绝技给小侄如何?”他一再拍马屁那老旬的武功居于门中第二,而不是把他拍得高高在上,想是他门中武功第一的人实是非同小可,令他不敢乱拍这个马屁高帽。 那老旬道:“你虽然不是我的弟子,不过我也有传你之心,这样吧,待得几时有闲空便传你本门的内功心法。” 那汉子喜出望外,跪下连叩了几个响头,那老旬心里受用,枯干的脸皱纹动了一动,显是忍不住心悦喜动,余芳等人又饥又困,却又怎睡得着。 那汉子磕完了头,抬起头来忽地咦了一声,面现诧异之色,随立即逝,笑着说道:“师叔妙手神通的本事出神入化,小侄佩服得紧。” 那老旬一直闭着双目,闻言一怔,缓缓地把眼皮睁开,道:“什么妙手神通的功夫?你嚷什么?” 那汉子仍是堆着笑脸,道:“师叔刚才露了一手把小侄也给瞒过了,怎能不叫小侄不佩服呢?” 那老旬面色一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汉子嘻嘻一笑,道:“师叔不要和小侄开玩笑了,方才师叔妙手偷野兔的本事如果传了出去,那可是一大笑话。” 那老旬低头一看,火架上的那只野兔果然不见了,只道那汉子乱拍马屁,把野兔拿去却来胡说八道,他腹下正在饥饿,那有心情和那汉子玩闹,板着脸道:“不要再闹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快把野兔拿出来充饥要紧。” 171.我是杀手 那汉子笑了笑,道:“师叔真会开玩笑。好!好!小侄不来与你分一口便是,这总可以了吧。”本来他们带有干粮,只是在雨中给淋湿了,不能食用,但想就是饿上一个晚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得忍气吞声。 那老旬不信有人能在他的鼻子底下作下这种手脚,见那汉子不肯拿出野兔,只道他有独吞之意,不觉来了火,道:“我那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你是拿不拿出来。”口气冷冷地,脸上罩着一股煞气。 那汉子不觉愕然,这一下再也笑不出来了,心道:这老不死的倒底想干什么。他妈的,野兔拿去独吞了不算,还趁机拿老子作弄一番。不敢得罪他,又拿不出野兔,甚为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老旬见他愣愣的装聋作哑,心道:这小子居心不良,一路上缠着我传授武功不成,此时将野兔藏了起来,有意作难于我,他妈的,老子不叫你尝点苦头,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双目如电般射在那汉子的脸上,喝道:“你搞什么鬼?” 那汉子这才知道大事不妙,心里极是害怕,颤声说道:“师叔明鉴,小侄纵有这个胆子,也没这本事在你的面前耍这滑头?” 那老旬那肯相信,登时雷霆大发,道:“好小子,还敢嘴硬。”身形一晃,已是迅速绝伦地晃到了那汉子的身后,一只手搭在那汉子的琵琶骨上,稍微用力一捏。 那汉子痛得汗如雨下,不觉吓得肝胆欲裂,大声叫道:“师叔饶命,的确不是小侄干的。” 那老旬见他这般神态,反倒一怔,心道:这小子明知我的手段,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那还敢在我眼前自寻死路,看他这般模样不似作假,难道当真有人能够在我眼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野兔偷去? 他心中把武林中的奇人异士数了又数,委实想不起有什么人有这等本事,他翻起了双眼朝余芳等人扫去,道:“是谁点了你们的穴道。” 余芳等人见这俩人的神态举止显然不是正道中人,都闭口不语。 那老旬放开了那汉子,嘿嘿地冷笑,道:“敢不回答我的话,是谁点了你们的穴道?”他们依然不理,阴脸一沉,道:“我陶治的话向来没人敢不回答,今天你们胆敢装作听不到,那可是自已找的死路。” 余芳等人一听“陶治”两字,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惊骇无比,到了这时,始知这老旬竟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神杀帮”的“毒手神君”陶治,这汉子叫“冷面杀手”关陌生,“神杀帮”素以杀手为业,索取高额钱财,“毒手神君”陶治和“冷面杀手”关陌生便是“神杀帮”最著名的杀手,这俩人素来手段残酷,杀人不眨眼,难怪余芳等人要害怕。 伍斌从没听过他的名字,但见余芳等人显得非常害怕,便知这人来头非小。 陶治见他们一脸惊骇之色,暗暗得意,仍是冷冰冰地说道:“这下总可以说出来,是谁点了你们的穴道了吧?” 姚涛知落入他们的手中,左右是个死,牙根一咬,用那发颤的声音道:“不知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他们一进屋后,即被人点中了穴道扔在角落里,至于是躲在暗处那怪人点的,还是那只猩猩点的?没人看得清楚,“不知道”这三个字倒不是故意骗他,余芳、郭子驴也知求生无望,也扭头闭目不理。 陶治嘿嘿冷笑数声,对关陌生道:“你替我泡制他们一阵,看他们的嘴还硬不硬。” 关陌生听他语气似乎不再对已持疑,欢天喜地地应了一声,登时来了精神,横目扫了余芳等人,怪笑道:“还是说出来了吧,等会我会让你们落个全尸,不然你们作了厉鬼,到了阎罗王那里去也认不得你们自已是谁。” 余芳冷笑说道:“有生必有死,江湖中人对死之一字,何惧之有,有你这个杀人如麻的杀手送我们上路,那可多谢了。” 姚涛骂道:“臭贼,你别得意,老子便作了厉鬼,咒也要咒死你。” 郭子驴笑着说道:“万物苍生,循环不息,有来必有去,冷面杀手便请动手吧。”人人视死如归,神情显得极是镇静。 关陌生在道上恶名素著,江湖上谈名色变,从末有人敢对他出言顶撞半句,此时见他们如此硬朗,倒是大出意外。 其实余芳三人都是老江湖,心里头最是明白不过,现在处身之境只有任人割宰的份儿,唯一指望的是屋主挺身而出,抑止关陌生行凶。 关陌生狰狞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们舒舒服服地踏上黄泉之路的。”怪声大笑,伸着大手朝姚涛抓来,几人都道他必受折磨,不忍观看,都闭上了双眼。 忽听得姚涛大吼了一声,忙睁眼看来,只见他猛地跳起,呼呼地双掌朝关陌生脸前击去,这一变故,没有一个人想得到,姚涛明明给人点了穴道,一直动弹不了,何于会突然进击敌人,难道他是身怀绝技,半没被点了穴道,在关键的时候才攻击敌人? 原来姚涛自已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心里焦急万分,忽觉有一股无形的真气直贯而来,浑身剧震之下,穴道登解,手足异常灵活,一跃而起朝关陌生击去,关陌生的掌力远在姚涛之上,身法又灵活,虽是事出仓猝,闪避不迭,一掌击出,把姚涛打翻了一个筋斗,不过他急切间只能使出七成掌力,被姚涛奋力一击,身形晃了晃,不觉冷哼了一声。 姚涛倒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但觉手掌酸麻,血脉偾张,好不难受,知“冷面杀手”的厉害,自已远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此时处境势成骑虎,欲下不能,唯有硬拼了,猛冲了过去,举拳乱挥,关陌生哈哈一笑,拂掌一牵,一个“顺水推舟”,姚涛身形猛滑了过去,欲刹稳身形又怎能够,关陌生伸脚一勾,姚涛摔了个“恶狗扑食”,缓缓爬起,满脸尽是鲜血。 就在这时,又跃起了俩人,正是伍斌和连卒乔,伍斌拿过郭子驴的剑,连卒乔手持峨眉刺,“毒手神君”陶治目光极利,早就瞧出不对劲,心下诧异,对眼前的事疑团重重,却显得无动于衷,一付泰然之态。 关陌生不住嘿嘿地冷笑,这是他临阵特有的神态,他见伍斌和连卒乔年纪青青,却那知俩人的武功着实的了得,连卒乔首先攻击,划起峨眉刺,唰唰疾响,舞成两道光缕,向关陌生的上盘中路攻击。 关陌生微微一惊:看不出这小子还有几分真功夫。他看见连卒乔进攻实乃虚招,其实是备有几记厉害的后着,自已如是出招的话,必为她所趁,偏头斜避而过,同一瞬间,身形猛地向后滑出了两步。 连卒乔见他身形怪异,也不敢大意,忙快步跟上,关陌生霍地使出“旋风腿法”,呼地扫了过去,连卒乔一跳避过,身形末落,关陌生一个连环腿法,快如风车,他的腿法与天下各家有所不同,极是异常狠辣。 连卒乔挪转跳跃,堪堪避过,眼见他如此攻击,自已空有一身技艺,一时竟是施展不开,情急间,呸地向他吐去一口唾液,关陌生见她武功着实了得,忽出怪招,也怕她唾液中含有剧毒或是细小的暗器,再者以“冷面杀手”的身份而言,如给唾液沾着,也是有失身份,迫得向旁一闪,避过一边去。 连卒乔在这一缓之际,一跳跃起,双足在墙柱上一点,身疾似箭,峨眉刺向他刺去,她用上了“狐山派”的轻功身法和招数,关陌生这才大吃一惊,敌人招数变化神妙,显然是身怀绝技,并非是只凭几记怪异的招数唬人,连卒乔一招“灵狐扑食”,刺他胸口,招狠势疾,两根峨眉刺一前一后,头尾相护,蕴藏几种不同的变化,最是厉害不过。 172.死不瞑目 关陌生是个大行家,虽然不识她的剑法,却知厉害,一时找不到破解之法,空着双手不敢过招,只得运足了掌力猛然劈出,一股强劲气浪翻滚激射而出,他练的是毒掌功夫,掌力浑厚。 连卒乔陡觉劲风飒然,一股腥气喷鼻而来,即知他练的是毒掌功夫,掌力极是浑厚,不敢大意,屏息举刺朝他掌心刺去,她精通诸般毒掌功夫,罩门都是在掌心“劳宫穴”,只要刺穿了他的掌心,便能破了他的毒掌功夫。 关陌生的毒掌功夫的练门正是在“劳宫穴”,怎么也想不到连卒乔知道他的弱点所在,登时吃了一惊,这一掌势极是迅猛,却不敢出击,硬生生地凝掌收势,只是扑势过狠,急急收势,身形掌势仍是朝前扑去。连卒乔的身手何等般的疾快,刹那间已是点到,关陌生迫得无奈,一个铁板桥的身法,翻倒地上,连卒乔在他身上一掠而过,关陌生虽是躲过了惊险的一击,以他的身份而言,深感面上无光,登时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 随着一声响,白刃耀眼,关陌生拨刀出鞘,凝身稳立,白白的面孔刹那间变得异常冷漠,眉宇间一股浓浓的煞气,双目犹如冷电寒星般在火光下迫视连卒乔,使整个屋内都充满了潇瑟的杀气,余芳几人登感一股无形的煞气压在胸口,呼吸紧凑。 伍斌稳身凝立,抚剑当胸,神情显得潇洒如自,俨然一付剑术名家风范,“毒手神君”陶治一凛,他看伍斌这付神态,即知他曾得高人授教,虽然没有出剑亮招,他已知这青年人剑术奇高,不同凡响。 关陌生“嘿”的一声,神情漠然,他面色苍白,又是一付冷冰冰的神色,难怪江湖人称他为“冷面杀手”,他一步跨前,刀光疾闪,唰的一声,斜身反刀,手腕一翻,刀尖一抖,刀式连绵,犹如黄沙滚滚卷上。 随着一阵金铁交呜之声,连卒乔进行了反击,俩人以快打快,以巧制巧,不同的是连卒乔的招数精妙博大,变化无方,关陌生的刀法又狠又辣,状若拼命一般,他是个著名的杀手,刀不轻出,出必是致命的招数,在屋内狠打疾起,刀风划动,夹着嘶风响声,斗了一会,竟是谁都占不到便宜。 余芳等人躺在地上,刀光从头顶身上掠过,都吓得鸡皮疙瘩,姚涛忙把他们拉到角落里去。 伍斌见关陌生的刀法刚劲凶猛,连卒乔仗着招数精妙,身法灵活,走来窜去,似乎无形中占有几分优势,登时放下了心,并不急于出手。 “冷面杀生”关陌生在江湖上是威名素著的高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接下了这许多招,不仅没有落败,反而使自已处处受制,刀招施展不开,不觉深感面上无光,又气又愤,恨不得一刀把连卒乔斩倒在地上。 激战中,忽听到一声帛裂声响,碎块蝶飞,火光中人人都看得清楚,关陌生一时动气犯了兵家大忌,为连卒乔所趁,刺他脉门,好在他缩得快,仅是削下他的衣裳,他回刀划来,把那块削下的衣块斩作无数小块,他愤怒之下,一手使刀,一手使掌。连卒乔在他的掌刀中应付自如。 陶治越看越是诧异,显然他并不知道连卒乔的武功招数是哪门哪派的,他素来自负,今儿首次见到这般精妙的招数,不觉又羡慕又妒忌。 斗了一会,连卒乔忽地一记怪招“灵狐出洞”,迎胸即刺,关陌生救招不及,“天池”、“天溪”两穴给刺中,身躯一颤,大叫了一声,连卒乔趁此之际,一招“灵狐扑食”,刺进他的心口。 关陌生钢刀脱手飞出,穿透屋顶不知射向何方?他身躯缓缓倒下,转头举目一瞪,望着陶治目中尽是怨恨之意,一动不动,已是气绝身亡,他双目没有闭上,显是怨陶治旁观无动于衷,令他死不瞑目。 陶治见关陌生已死,暗暗欢喜,俩人虽然常常在一起,却素来不合,巴不得他早死,只因是同门中人,不宜毒手相加,此时有人出手代劳,如何不令他高兴,暗想:这俩个小辈曾得高人授过技艺,剑法甚是了得,不知是何门中人?如果让他们活着出去,过不了几年功夫,便没我神杀帮的立足之地了。心念及此,杀机陡起,目露凶光,满脸杀气。 外面雨停夜静,屋内火光照映,一张枯瘦的面孔,直如僵尸一般,极是煞人。 陶治不停地冷笑,余芳几人骇然心怵,加之衣湿贴体,但觉阵阵寒意从心底冒起,浑身打颤。 陶治目光射向连卒乔,嘿嘿了两声,问道:“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连卒乔见他阴声怪气,极是厌恶,扭头道:“不知道。” 陶治一声怪笑,道:“这没个道理,没这个道理,不字一姓,翻遍了百家姓也找不到,今儿我老头儿还是头一回听说,原来你师父姓不,名字叫知道,有趣,当真是有趣。” 连卒乔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疯,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倒忘了自身处境,笑着说道:“胡说八道,天下哪有这个姓的,你这人不是好人,不告诉你。” 陶治道:“原来你师父叫不知道,你叫不告诉你。哈哈,你这小娃娃的笑话当真是好笑,我毒手神君陶治从懂事的时候起就没有笑过了,难得今夜有个大笑话让我笑个痛快。”说着尖声怪笑,几人都觉心跳胸闷,极不舒服。 连卒乔见他装疯卖傻,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才叫不知道,不告诉你呢,真是烂狗舌头,胡言乱语,臭气冲天,贻笑世人。” 陶治面色刹地一变,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人?嘿!原来你是胡臭的传人,是也不是?”说到最后四字,声色俱厉,神情与先前的嘻皮笑脸若判俩人。 余芳等人暗暗心惊:这女子胡说八道一番,把这煞星给气疯了,这下乖乖不得了,大家人人劫数难逃。 连卒乔本是顺口乱骂,经他一提,想起武林中确是有“胡臭”这么一个人来,胆气陡然壮起,笑吟吟地道:“原来你也知道胡臭、胡香的名字,算你有几分见识,有眼识得泰山,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不用再瞒你,这个老糊头是我的后辈弟子,他的武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她这样说话摆明的与胡臭一点关系都没有,显然是在作弄这个煞星,余芳四人都暗暗替她担心。 陶治“哼”了一声,道:“放屁,胡臭一派武学宗师,武功高不可测,你这小娃子胆敢这样胡言乱语,我要拿你去向你的长辈问罪。”他素来自负,又是个杀手,如此称赞胡臭,可见他对胡臭这人也是十分惮忌的。他知胡臭有“百胜神刀”之称,风传此人早归黄泉风逝,又有人传说他倘在人世,浪迹江湖,游戏风尘,世上极少有人发现他的形踪,陶治见连卒乔武功好得出奇,猜想她多半不是胡臭的门下,却怕她与胡臭有些关系,据他所知,胡臭是个多管闲事,十分难缠的人物,如果得罪了他的朋友后辈弟子,此老管起这闲事来,只怕没多少人是他的敌手。 连卒乔啧啧了几声,道:“你也不问问你自已有多少斤两,便想来拿我,真是在作春秋大梦。” 陶治“哼”了一声,道:“你这娃娃的嘴到是硬得可以,须知这样作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连卒乔笑着道:“人生在世,有了这个嘴巴,一是吃喝,二是说话,不然天地造物,那也用不着有这个嘴了。” 陶治心头火起,目放光芒,满面杀气,余芳等人一惊。 隔了一会,忽见他脸色缓了一缓,显是按捺住了内必的怒火,道:“老夫的忍耐是有限的,你最好还是说了出来。” 连卒乔仍是笑吟吟地道:“如果我不说呢?” 173.亡魂直冒 陶治“嘿嘿”了数声,人影蓦地一闪,迅速绝伦地欺向连卒乔,一只瘦若干柴,犹如鹰爪的五指霍然抓下。连卒乔虽然早作准备,却怎么也料不到他身法如此疾快,刹那间已欺到了身边,心念都还没有转过来,身形连动都还没动,眼看就要伤在他的手下了。 在这危难这际,陡见银光闪动,唰地嘶风疾响。 陶治见剑光指向自已的小腹,竟是十分高明的上剩剑法,他扑势神速,无疑直似把自已的小腹往剑尖上送。登时吃了一惊,好在他一身功夫了得,早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变应敏捷,一觉不妙,硬生生地把身形刹住,双足一弹,身形猛地朝后疾退,纵是退得快,剑尖仍在他小腹衣裳上刺了个小孔,虽然没有令他受伤,也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愕然间,转首看了这个持剑青年,复而至上,仍是闪电般的出击,这次他不是朝连卒乔,而是向伍斌扑去。 伍斌毫不畏惧,划起白练,剑尖指出,还是那招“溪水腾急”,剑出神速,招变有方,不论陶治如何进击,剑尖不偏不斜地指着他的小腹,陶治三进三退,无法进击,登感束手无策,心下不凛骇然,天底下居然有这种神妙绝伦的剑术!是他从末见过的,剑式一出,以他自已这等身手绝技的高手也大受其制,竟是无法欺进伍斌的身边,他心里暗想:这青年的剑法不知是练不到家,还是不想进攻,他要是向我进招的话,那可就敌他不过了。 陶治正自骇然,忽听到身后有人赞了声:“好剑法。” 陶治自嘱以自已这等身手,虽然不敢自居无敌于天下,却也是罕逢敌手,此际给人站在身后居然半点都没察觉到,单凭来人这份功夫,足以令他胆寒心怵。这时他正给伍斌的剑式迫得向后跳开三步,霍地转身,差一点就撞到那人的身上,这一下吃惊更甚了,急忙一跳从火堆上掠过躲开。但觉心跳加剧,他在江湖上打滚了一辈子,从没象今晚这样失态狼狈过,甚觉骨颤肉惊,呼不给吸。 大家一同放眼看去,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此人粗布披肩,一头乱如杂草的头发灰白白地,浓眉大眼,鼻宽嘴阔,乱须几乎快要把他的嘴巴掩住了,神态状若野人一般,正瞪着大眼诧异地看着伍斌,人人都吸了口气,还当遇上了野人? 陶治声音颤抖,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怪老旬嘿嘿地笑了一声,道:“是你爷爷。” 不仅是陶治,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愕,不知其意何指?这怪老旬相貌甚凶,没有半点和善并切之意,几人心里都不禁暗暗滴咕:这野人发起脾气来,只怕大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连卒乔和伍斌都觉莫名的恐惧,慢慢地移步,退到余芳等人的身边。 怪老旬忽地张口大笑,声音苍老洪亮,震耳欲聋,大家都吃惊异常,他指着陶治道:“你这灰孙子倒有几分狗胆,也不问问清楚,就把我老人家的大门给打烂了,你说,要我老人家如何处致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陶治也知这怪老旬绝非等闲之辈,但他也是纵横叱咤江湖多年的人物,怎能忍受他人的奚落,闻言怒从心起,他虽是激怒非常,却还是一个细心的人,这怪老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到自已的背后,说明此老武功奇高,至少不在自已之下,如果动起手来斗个两败俱伤,又怕连卒乔和伍斌的剑术怪异,自已孤力不敌,那岂不吃亏。 那怪老旬又嘿嘿了两声,道:“你这臭小子倒也有两分胆量,一来便打坏了我的大门,也不撒泡尿来照照,这里可是你撒野的地方,不怕天打雷劈吗?” 陶治少说也有六十开外了,听他说什么臭小子的乱叫,再也忍耐不住了,喝道:“别说是你这烂门,便是你这个孤魂野鬼,老子也要送你上西天去。” 那怪老旬呵呵大笑,道:“远来是客,我让你三掌。”双手反负背后,斜着头正眼也不瞧他,这对陶治来说是对他轻视到了极点。 陶治哼哼嘿嘿地怪笑了一阵,这怪老旬的狂妄状态竟还在自已之上,是他这辈子首次遇上的傲慢人物,心中怒火极盛,也知这怪老旬的斤两不同一般,没有两分本事那敢上山打虎,自已虽然身怀绝技,也不敢掉于轻心,大笑之际,已是暗暗催气提功,十指微张放松,刹那间双掌掌心乌黑如墨,散溢着烧焦和死鱼般的臭气。 伍斌见过“黑衣恶张”的“阴阳掌”功夫,掌心颜色和气味都和陶治的相同,猜想他们一定是同门,看陶治的掌心颜色气味,知他掌力远在“黑衣恶张”之上。 陶治知这怪老旬的武功绝非儿戏,却也不信他能接得下自已的“阴阳掌”,心道:先打他一掌试试,这老儿如果闪避的话,那时再羞辱他一番。他的掌力阴毒霸道,寒气随着掌势击出。 那怪老旬对他的毒掌视如不见,站着一动不动,坦然受之,一掌击下,随着响声,真气阴风向两边激射荡去,屋内狂风大作,呼地一荡,整座草棚都荡得摇了摇,余芳等人骇然失色。 伍斌身具“神拳掌”的功夫,其掌专门克制至阴至毒的掌法,掌风虽伤不了他,却也给荡得摇摇晃晃,连卒乔鼻中闻到那股臭气,蹲在角落里恶心呕吐。 陶治见怪老旬受了自已的“阴阳掌”,居然丝毫无损,这下吃惊更甚,他心念电转,一退复而至上,呼呼地又击下了两掌,都打在怪老旬的胸口上,第一掌他只用了七成掌力,一试之下知这怪老旬的厉害,最后两掌都用了十成掌力。 怪老旬身形仍是稳如泰山,陶治反给自已的掌力震退了几步,白白枯干的脸儿登时胀起,头上汗水如雨滴般顺着面颊滑下,怪老旬嘿嘿地冷笑了两声,笑声刺耳难听,显是他并没有受伤。 陶治吃惊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句话他已是问过两遍了。 怪老旬把头一转,乱发扬动,双目如电般盯在陶治脸上,不住地冷笑,道:“你这小子也配知道我老人家的名字么?” 陶治哼了一声,怪老旬问道:“你的毒掌练到最高境界,伤人于无形之中,不知中了这毒掌后,会有怎样的症状?” 陶治得意地笑着说道:“一个时辰之内,七孔流血而死。” 怪老旬也笑着说道:“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顿了一顿,又道:“你看看你的双手,可有什么不对劲没有?” 陶治一凛,缓缓地举起双手一看,只见一双乌黑如墨的双手此时变得白如金纸,这一下子,他的脸色惨变,睁大了双眼,目中显现极高的恐惧。 原来那怪老旬在受他掌击之际,竟用至高无上的内家真气,把陶治的毒掌掌力迫了回去,表面上没看到什么,实则陶治内脏已被自已的“阴阳掌”所伤,纵是大罗汉金仙,也是回春乏术了。 陶治在这一瞬间,神态失措,浑身发抖,那想得到这怪老旬的内家功力深厚精堪,居然能够把自已十成的毒掌迫了回来,此等的内家高手他还是生平首次遇到,一时惊恐万状,胆破心寒,不用一个时辰,已是毒发狂叫,扑倒在地不住狂叫,声音惨烈,登时七孔流血,不过一会已是气绝身亡。 大家目睹陶治的惨状,心惊肉跳,冷汗淋漓,抬起头来见那怪老旬时野兽般的目光射来,更是鸡皮疙瘩,不知他又有何等厉害的手段,待施辣手? 伍斌虚剑一划,剑尖指地,双眼迎着他的眼睛,静观其变,以一变应万变,他的姿势潇洒,俨然大高手的风范。 174.乍闻昔讯 那怪老旬面露诧异之色,轻轻的“咦”了一声,他就是见伍斌的剑术异常了得,这才忍不住现身的,此际见这青年气质神态,显是深得剑术要诀,饶是自已走遍了大江南北数十年,居然不识这是哪一门派的剑法,暗想:我把这几人全都杀了,只留下这青年,迫他把这剑法授于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转念又想自已的身份何等般的尊贵,如是逼迫一个青年把剑法教给自已,实是有失身份,但想不如和他比剑,自已便能窥得剑法中的奥秘,想到得意之处,手舞脚蹈,裂着大嘴不住地狂笑。 几人毛骨发怵,均想:这个野人惨无人道,落在他的手里只怕死得也落不了一个全尸。 凉风徐徐,火光一明一暗,大家湿衣末干,目睹那怪老旬的狂态,遍体生寒,但觉每根毫毛都竖了起来,一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那怪老旬大眼瞪着几人,道:“你们准备受死吧。”举掌便欲杀人。 连卒乔迎上前来,道:“你要作什么?” 怪老旬向她瞪视半响,道:“你是胡臭的传人?”言下甚是不信。 连卒乔嘻嘻地笑道:“你看我象是胡臭的传人吗,告诉你吧,我是姓连的。” 怪老旬一听到这个“连”字,神色微微一变,重视向她凝视打量,道:“你……你当真是姓连?这么说来,你是狐山派的传人了。”刚才他见连卒乔和关陌生交手的身形和招数,对她的来历已是起了疑心,此时更是得到了证实。 连卒乔笑着说道:“你这人一点都不笨,一猜就着。” 余芳几人听她谈笑之中,居然不把怪老旬当作一回事,都暗暗地替她捏了一把冷汗,这怪老旬看似是偏激世俗,不可理喻,拿杀人当作乐趣,如果惹火了他,人人将不知如何的死法。 怪老旬给她说了一句,竟不生气,“哼”了一声,道:“你既是狐山派的传人,那我老人家也不为难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连卒乔道:“我自个儿走了,我这几个朋友怎么办?” 怪老旬道:“他们既然闯到了这里来,那也不用回去了,我老人家好人作到底,送他们上路到阎罗王那儿去。”他素不与人交往,凡是落入他的手中,大多是被他残忍杀死,如果他不是惮忌“狐山派”的威名,那会和连卒乔罗嗦这许多。 连卒乔道:“这样说来,你是要杀死我这几个朋友了?” 怪老旬翻白着双眼,道:“如果你不是狐山派门下,我老人家连你也一块儿杀,现在老人家心中高兴才放你一条生路,再要罗嗦个没完,那你也得一起留下。” 连卒乔等要说话,余芳忙道:“连兄弟,你还是快走吧,我们哥儿几个刚刚拜过把子,要死在一起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姚涛道:“只是请你别忘了给我们买来几口破棺材,那就行了。” 伍斌看了看怪老旬,又看了看三位义兄,亦不明这怪老旬何于如此生性凶残。 郭子驴强作大笑,道:“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怪老旬怪笑道:“你们想同年同月同日死,老人家偏不让你们如愿,我一个月杀一人,把你们的尸骨烧成灰,分别洒在不同的地方,死后变成孤魂野鬼,那样不知你们开不开心。” 大家听他说得如此狠毒,都不禁打了个寒噤,本怀着一死百了的心态,那知连死后都不能相聚在一起,成了荒山野岭的孤魂野鬼,那可真是悲惨之极,想到此老手段之狠毒,不寒而栗,凉气由心底冒起,头皮都发麻了。 连卒乔丝毫无惧,笑吟吟地说道:“想不到你这人一生坏事作了不少,到得老来脾气一点儿都没改,仍是手段残酷,杀人但凭一时好恶。” 怪老旬诧道:“咦,听你的口气似乎识得我老人家是何人?”随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绝无此理。” 几人均想:莫非连姑娘尊上和这杀人魔王有渊源? 连卒乔道:“大有道理,怎么不可能呢?” 怪老旬不解道:“什么有理了?” 连卒乔笑着道:“你认为没有道理的事,其实都是大有道理的。” 怪老旬一愕,随即呵呵一笑,道:“狐山派的传人果然不同凡响,你这张巧嘴到是利得可以,我老人家可辩你不过。” 连卒乔道:“这可是向你学来的,说出来可要尊你一声前辈。” 怪老旬又翻了翻白眼,道:“好了,你别尽和我扯这废话了,老人家也不来为难你,快快上路去,可别再来惹老人家生气。” 连卒乔道:“我当然是要走的,不过请你大发慈悲,让我这几个朋友和我一起走。” 怪老旬怪声一笑,道:“你这小娃子想得倒美,我老人家是何等模样的人,岂能让你放了个屁就把人给带走。” 连卒乔道:“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又是武林前辈,怎能与后辈中人一般见识。” 怪老旬道:“废话少说,你再不走的话,老人家可要改变主意,连你也一起留下赴鬼门关去。” 连卒乔知道此老说得出作得到,自已如是一而再三的纠缠,势必惹怒这只老虎,发起怒来杀人不眨眼,但想余芳等人现在的处境极是凶险,如不及早脱出魔窟,那里能够有得性命在,张口说道:“喂,有一个姓梅的人,你想不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怪老旬心头大凛,突然间呼吸急粗,面色大变,眼睛本来就又圆又大,此时眼皮一睁,眸子射出一股慑人的煞气,身躯微微发颤,显是异常的激动,举手投足间必杀人称乐。 几人大惊失色,只当连卒乔激怒了他,都不禁阵阵寒意透心。 怪老旬忽地吼了一声:“胡说八道。”声震如焦雷,在屋内震声回荡,几人头昏目眩,血脉偾张。 连卒乔调息定了定神,轻声说道:“去年她下了趟山,是去找她姐姐的,她姐姐又作了不少坏事,所以她把她姐姐押回去软禁起来,别再出来害人。” 怪老旬面色苍白,脸上肌肉不住地抽动着,神情极是可怕,过了许久,不出一声,显是心情异常沉痛。 几人不知怪老旬的心境怎样?极度的恐惧,却见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神态已失去了那付凶恶恶的模样,用那极其低沉的音嗓说道:“她……她现在还好吗?”仅是这么一句话,足见他已是完全相信了连卒乔的话,他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然于“情”之一字,自古已来多少英雄豪杰尽折腰,垂首于石榴裙下,此老虽是凶悍,也是情关难破,心中的那股煞气登时化作柔柔的温馨之意,他信连卒乔的话无虚,许多年来他一直在逃避,此时事到临头,乍闻昔年侣伴的音讯,既害怕见她的面,内心之下又有一股劲力催促自已,更迫切更想知道她的近况,忍不住开口来问。 连座卒乔吟吟一笑,道:“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一个作生意的人,现在协商还没谈好,岂能便告诉了你。” 怪老旬一听大怒,金鱼般的眼睛又再瞪起,忍不住便要发怒,可他还是息了心中的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好,你说吧。” 连卒乔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我的条件了?” 怪老旬喝道:“别再罗嗦,有屁快放。”嘴巴一张,乱发乱须立即扬动,横样极是骇人。 连卒乔不敢再多说,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轻轻说道:“她还是住在你们原来住的那个地方,那年你伤了她的心,可她并不恨你,她住在原来你们住的地方,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心转意,回去找她。” 175.脸色苍白 怪老旬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隔了很久,才轻声说道:“好,生意作成,现在你可以带一个人走了。” 连卒乔大声道:“不行。” 怪老旬冷目一瞪,问道:“怎么!有何不对么?” 连卒乔道:“先前我告诉你她的音讯,我应该蠃得一个注码,现在我又说了她的下落,又得了一个,算起来应该是俩个才对。” 怪老旬心绪不佳,极不耐烦,道:“好!好!你就领俩个人走,再烦我可不客气了。” 余芳等都望着连卒乔,心里均想:这女子和伍兄弟交情不浅,这俩个人当中自然是伍兄弟在内,另一个当然就是那书童了,我们几个与她毫不相干,只能在这里受这老妖怪的折磨。 连卒乔指着余芳和郭子驴道:“那我带这俩人走,想来你不会从中阻挠吧。” 怪老旬甚为诧异,他为人极是精细,瞧出连卒乔和伍斌之间交情非浅,她一而再三的纠缠自已,无非就是为了救伍斌罢了,那知她会只带走余芳和郭子驴,实是令他深感不解,先前他的话已经讲明,这时要是反悔,末免显得无赖,何况他现在心情极是败坏,正想清静一下耳根,实在懒得加于理会,挥手道:“快滚,快带你要的人滚出去。” 连卒乔并不急着走,一理衣冠,吟吟地笑着道:“你这人末免太也性急了,现在另有一笔生意,想必你一定会有更大的兴趣。” 怪老旬怔了一怔,暗道:难怪她斯条慢理的,说什么也不带那小子走,原来私底下倘有这一个文章,不知是什么古怪的花样。嘿嘿,我姓莫的是何等般的人,凉你也不敢对我使什么诡计。心里这么想,口头上却道:“不作,不作。” 连卒乔瞧着他,脸上的笑意更甜了,说道:“这笔生意对你而言就更有价值了,因此我这次的注码是三个。” 怪老旬圆目一瞪,佯怒喝道:“我说过不作便不作,你敢迫我。” 连卒乔道:“作生意是两厢情愿的事,那有相迫之理。” 怪老旬嘿嘿地冷笑了几声,盯着她无语。 连卒乔双眼仍是盯在他的脸上,说道:“不是我迫你作这笔生意,而是你必须得作这笔生意,这点你可要弄清楚了。” 怪老旬也在瞪着连卒乔,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一点端倪,隔了一会,忽地放声狂笑起来,道:“这可真是笑话,我为什么要作?” 连卒乔大声说道:“就因为他们寻找你几十年了,所以你必须与我作这笔生意。” 怪老旬笑声渐停,淡淡说道:“老夫生平杀人无数,仇家到处皆有,昔年被我杀了的人的后人来找我报仇,那也平常得很,别说是两个注码,便是半个注码也不值。” 连卒乔微微一笑,轻轻说道:“仇人找你,当然不是话下,这种生意我自是不会拿来和你瞎搅,如果是亲人来找你,你说这价钱是否应该加注呢?” 怪老旬心中一凛,暗嘱:难道是她在找我?他自出世已来,父母双亲早就过世了,在这世上除了昔年倾心的女子外,根本就没有什么亲人,然而他见连卒乔的口气不似说假,他沉吟了半响,瞪眼喝道:“你敢骗我?” 连卒乔微然笑道:“这世上知道你的身份来历,又敢来骗你,我想还没有这样胆大的人,再说那些骗人的伎俩骗骗无知的小辈倒也罢了,如何能够瞒得过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怪老旬皱着眉头,苦苦沉思,就是想不起这世上自已又何来的亲人?他也十分清楚地知道,连卒乔连他年青时候的事情都知道了,所说的话一定不会有假,然而就是掏破了头皮也想不起来,这世上的亲人是何等般模样的人,迫得无奈,便道:“如果你说的是贷真价实,我老人家就作了这笔买卖。” 连卒乔大喜,道:“这么说来,你也答应我的注码了?” 怪老旬哼了一声道:“注码不能全都押上,只能是两个。” 连卒乔大急道:“这怎么行……。” 怪老旬翻白着双眼道:“不行也得行,你作生意挣到了大头也就是了,怎能连小小的零头也要拿走,岂不是令我老人家开市不吉利,连回家脚路钱都没有了。” 连卒乔好不焦急,此老意思明显,是要留下一人来杀个痛快,势又不能拗他,惹火了他反而大事不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怪老旬极是不耐烦,催促道:“这么久了都不开口,你在等什么?是不是有意吊我老人家的口胃?” 连卒乔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走的那年年底,她生了一个儿子。” 此言一出,有如睛天霹雳,怪老旬刹那间脸色变得苍白,身躯微微发抖,神态直似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几人先时见他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是吓得心惊肉跳,那知连卒乔会奇峰突起,几句话便令得这个野人般的煞星镇住,无不大感意外。 怪老旬忽地大吼了一声,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青筋暴露,粗喘大气,双手握拳,这时他的双眼睁得更大更圆,扫射着野兽般的光芒,真似随时都会发起狂性一般。 连卒乔见了也是暗暗心惊,知道说话稍有差错,必会被他一掌毙死,强颜作态,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时之间也不是容易说得清楚的,不过你想一想,我会这样骗你吗?” 怪老旬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令人捉摸不定,只见他一声大喝道:“你要是胆敢骗我,就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必定杀了你,然后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死后永世不得超生。” 几人听他说得如此狠毒,都不禁自地打了个冷颤。 连卒乔笑了笑,又道:“好让你喜欢多一些,你儿子他老早就娶了媳妇,还替你生了个亲亲孙女,现在正在到处找你,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说他们找你几十年的原因。” 怪老旬凶狠恶霸霸的脸色,直到此时,老脸始终缓了缓,微微地喘了口气,绽出了温存的笑意,隔了一会,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见连卒乔张口欲说,忽想起什么似的,扬臂弹指,几缕细如丝线的真气激射而出,吱吱声响,余芳等人一齐昏了过去。 连卒乔对他们的死活倒不放在心上,见伍斌也倒了下来,不禁大惊失色,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怪老旬缓缓地说道:“我老人家的事岂能容得这些不相干的人听去。” 连卒乔道:“你没有伤了他们吧?” 怪老旬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等我把他们全都掐死了,这才肯说了出来。” 连卒乔知他脾气,得罪不得,便道:“你儿子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铜人铁臂莫抛遗,儿媳叫红衣仙子冯观子,孙女儿叫莫莉花。” 怪老旬听着,默不作声,呆呆地出神了半响,转眼瞧了连卒乔一下,轻轻地哼了一声,忽地扬手弹指,几缕真气射出,余芳等人身躯一动,同时醒转了过来。 连卒乔极是佩服,知他这手“隔空点穴手法”全凭深厚的真气透过指尖射出,江湖上武林中能有如此功力的人少之又少,极难得见。 怪老旬盯着连卒乔道:“你押上的赌注,现在可以带走了。”他知连卒乔和伍斌交情非浅,绝不会弃他而去,暗想:我暂且让她把这小子带走,然后我再去把他抓了回来。嘿嘿,我老人家说话是算数,让你把人带走,可并没有说让你把人带走后,我老人家不能去把人再次抓来。 连卒乔见他的眼珠转了转,脸上微露出得意的笑容,即知他的心意,她对余芳道:“你带上那个小书童,四人先行上路,在前面等我们。” 176.深有用意 几个人都不知她的用意,不免大急,姚涛道:“我们都走了,那你和四弟怎么办?如果你们和这怪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我们留下也好多个帮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连卒乔一板面孔,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便凭你那几手花拳烂剑也敢讲大话,快给我滚了出去。” 姚涛是个粗人,那里能够明白她的意思,闻言大怒道:“我姚涛功夫既然不及你,可也不是怕死之辈,你敢小看于我,现在我们便来较量较量。”说着就要冲了过去,郭子驴一把将他抱住,姚涛挣扎道:“快放开我,老子说什么也要斗她一斗。” 连卒乔转头对余芳道:“还不快走。” 余芳见她神情镇静,但想她既能救得自已等人脱身,想必一定已有了脱身之计,如果自已等人硬要留了下来,反会令她处境为难,想到这里,给郭子驴使了个眼色,示意快走。 郭子驴不是笨人,也想到了这点,紧紧地抱着姚涛,硬把他拉出了门外去,余芳背起了伍青,看了手下王莽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自知本事有限,便是送掉了性命也是没半点用处,却不知王莽留下由此因祸得福,跟随怪老旬练就一身本事,此是后话,暂不详表。有关伍青、王莽的事迹,读者可拙见作者的《啼血黄沙录》中有叙述。 连卒乔待得他们去远了,牵着伍斌的手,上来几步对怪老旬道:“多谢你借这草棚来给我们避雨,现在雨停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老歇息。”说着举步欲行。 怪老旬伸手一拦,道:“且慢。” 连卒乔转过身来问道:“不知你老倘有何吩咐?” 怪老旬哼了一声道:“这小子得给我老人家留下。” 连卒乔笑吟吟地问道:“这又是何故?” 怪老旬道:“你下的赌注,按规矩我已一一赔给你了,这小子你并没有押了上来,现在却想把人带走,岂不是诚心要我老人家的好看。” 连卒乔道:“你老是武林前辈,我只是个后辈小子,纵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开你老人家的玩笑呢?” 怪老旬极不高兴,翻白着双眼道:“那你这又是作什么?” 连卒乔道:“你老是武学大宗师,于武功一道,知之甚广,我义兄用的是什么剑法,难道你老瞧不出源出何人么?” 怪老旬一听,脸上登现怒色,只当连卒乔此语是取笑他的。 连卒乔一怔,极是不解,她只知伍斌的剑法传自于莫不怪,又知此老与莫不怪极有渊源,猜想他一定不会不识得伍斌的剑法,她虽是聪明灵俐,万事想得周到,那知这次却是猜得错了,莫不怪固然创下了这套剑法,却是从末在人前展示过,如果不是伍斌机缘巧凑,此套剑法末免会随着莫不怪的终逝而消失。 连卒乔问道:“怎么?你不肯放人?” 怪老旬嘿嘿地不住冷笑,道:“要我老人家放人,好比登天还难。”这话说得平淡,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不管连卒乔如何乞求,他是绝计不会放人的。 连卒乔面现怒色,大声说道:“他是你好友的义子,你老也要出手为难么?” 原来此老就是和莫不怪打来打去,争吵了数十年的莫精通,他听得连卒乔这么一说,心下半信半疑,他与莫不怪比了几十年的武功,对莫不怪的每项武功无不了如指掌,却从末见过他使这等厉害的剑术,疑心连卒乔为了救这青年,故意编这假话来骗自已,一时怒从心起。 伍斌看着莫精通,顿然省悟:怪不得我老觉得他的身形似见过一般,声音也似听过,原来他就是那晚与义父斗得天昏地暗的那个老人。转头看了看仍盘膝坐在地上的那只猩猩,心里登时释然,面现喜色,对莫精通道:“啊!你是莫不服莫前辈。” 莫精通大吃了一惊,当今天下,也只有他和莫不怪才知这名字,伍斌此时能够把这“莫不服”三个字叫了出来,那这义子的身份也不用怀疑了,他颤声道:“你真是莫老大的儿……的义子?” 伍斌上前施礼,道:“日前莫叔叔和义父在路上打架,侄儿就在山上观看多时,莫叔叔的武功真让小侄大开眼界了。”的确,放眼当今天下,有此等武功之人寥寥无几,他师父袁自安武功固然不弱,比之这位“莫叔叔”而言,唯恐万难及得上。 莫精通万万料不到莫不怪会收了个义子,而且他还创下了精妙绝伦的剑术,在这青年手中施展出来已是不同凡响,如果是他自已施展剑术的话,那般情景就大不相同了,他和莫不怪比武比了一辈子,知他的机智确是在已之上,武功也是比已稍为高些,尽管心里不服气,这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此际得知他竟创出了这等剑法,自已仍在痴心妄想谋取,如果到时使出来献丑,岂不被他笑话,他的那股雄心壮志,瞬息间万念俱灰,颓然丧志,长长地叹了一口长气,伸手把伍斌扶了起来,道:“这里没你们的事,现在可以走了。” 伍斌得与他相遇,心中甚喜,本待与他聊上几句,那知他竟会下了逐客令,知此老脾气怪异,不能违逆,和连卒乔相顾一眼,躬身施礼,道:“如此便不打扰莫叔叔了。” 俩人手牵着手,转身出门而去,他们此时心情显得甚是激动,却把王莽给忘了,如是此时向莫精通提起,他不会不允,王莽也是由此因祸得福,练得一身高明的武功,他每每想起此事,都道伍斌等贪生怕死,不愿出力,对他们很是看不起。 王莽见怪老旬神不附体,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门口,忽见黑影一闪,后衣领一紧,登时摔倒在地上,他转身爬在地上抬头一看,见那只黑猩猩站在面前,裂着大嘴吱吱怪笑,他身躯一软,趴在地上便昏了过去。 余芳等人足不停步,匆匆忙忙,快步疾奔,直奔出了十余里外,此时天色已晓,日头渐渐露出了脸来。 三人奔上一座斜坡顶上,余芳转头看了看背上昏迷不醒的伍青,见他神情似已稳定,便放下了心来,道:“咱们在这儿等四弟他俩人吧。” 经过一夜的惊吓,三人的心境极是不爽,余芳和郭子驴闲嘴无语,姚涛却是一路上唠唠叨叨,语不停口,骂了不少脏话。 歇了一会,郭子驴喘过了气来,自言自语,喃喃说道:“这个野人是什么来路,竟是这样厉害?” 姚涛接过口来骂道:“臭他奶奶的,害得老子今晚差一点儿把命掉在这里。” 郭子驴苦笑道:“还好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这可多亏了连……连兄弟了,不然此时大伙儿都到阴曹地府去报位了。” 姚涛呸了一声,道:“好端端的遇上了这个妖怪,我们也算倒霉到家了。” 郭子驴道:“那野人性情怪异,惹得他不满,顶多是把咱们给杀了,若是落在冷面杀手和毒手神君的手里,那可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姚涛心头一阵战怵,知他说的是实情,“神杀帮”的杀手素来手段残酷,如果落在他们的手里,后果实是不堪设想,他心里虽惧,口上还是逞强道:“他奶奶的王八羔子,老子功夫要是长进了几分,一定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关陌生被连卒乔杀死,陶治也毙命在自已的毒掌之下,他此时武功便长上了十倍,想要和关陌生、陶治俩人拼命,也是办不到了。 余芳不能把手下王莽一起带了出来,担心他的性命安危,正自深感惭愧,听姚涛唠叨个没完,极是心烦,道:“三弟,你说话还是留点舌头吧,这些不该说的也是能够随便大声喊嚷,如果被神杀帮的耳目听去了,这倒霉再添上大祸,可不是我们心下愿意的。” 177.晴天霹雳 “神杀帮”在江湖上是个神秘的帮派,无人知道帮派的内部详情,在江湖上出现的人物也仅是“冷面杀手”和“毒手神君”这俩个人,从没有人发现“神杀帮”的总坛在什么地方,帮中又有哪些人物,只是有人知道“神杀帮”的耳目遍及天下,到处都有,他们消息灵通,江湖上谈起,无不畏如鬼魁,所以平常极少有人在背地里讲“神杀帮”的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郭子驴和姚涛本是怒气愤愤,听到他这么说,当即住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都露恐惧之色,俩人缓缓地低下头来,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余芳把伍青交给郭子驴,站起身来,纵目远眺,晨雾绕着山岭弥漫,在绿色和黄色分明的驿道上,却不见得一个人影走动,这次能够保得大家的性命,全是连卒乔出力有功,这时不见他们的人影,是否被怪老旬杀死,或是能够脱险,这实是一个大问题,三人心中焦急万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隔了一会,郭子驴见背上的伍青动了一动,张着口叫道:“公子!公子!快回去,快……。公子!回去,老爷……夫人……。”语言断断续续,嘴里乱喊乱叫,伸手乱抓,想是解痛了伤口,又出声吟呻。 郭子驴抓他的双手,连声道:“小兄弟,你醒醒。”余芳和姚涛也围了上来,伍青挣扎叫了一阵,渐渐停了下来。 过了半响,他神志似已稳定,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见眼前有三张陌生的面孔,见已醒来,脸上都绽出了欢喜之色,伍青转头望了望四周,身处在荒野坡上,不觉一片茫然,隐约忆起自已和几个恶人打斗的情景,此后的事一概不知了,他用那微弱的语气道:“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这里?公子,我家公子呢?”转头看了这三人。 伍青忽地心头一酸,流下了泪来,带着哭声的腔调道:“公子,你到底在哪里?”不由伏下头来放声大哭,正欲用手来抱头,忽觉左臂有些异样,转头一看,却见臂上包扎得紧紧地,一条手臂已是不见了,这一下不禁心头大骇,连哭声也止住了,睁大了眼睛瞧着左臂,不明所以。 余芳心下怜惜,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莫要悲伤,你家公子安然无恙,等会便能赶来与你相会。”说了这话,心里暗自惭愧,伍斌和连卒乔至今究竟是否脱险了,倘难断言,自已说话骗小孩子,实是不该。 伍青哭着叫道:“你骗人,你是谁?怎知我家公子会来这里。” 余芳道:“我和你家公子是结义金兰的兄弟,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的。” 伍青泪眼一瞪,骂道:“老山羊是坏人,天底下最下流的骗子。”他见余芳这等年纪了,居然声称和他家公子是金兰结义,这摆明是骗人的假话。 郭子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余芳愕了愕,才晓得他这是在骂自已,不觉伸手拈须微笑道:“小兄弟莫哭,我可没有骗你。” 伍青置之不理,仍是哭着骂道:“骗子!坏蛋!你们刚才不是三个人打我一人吗?现在怎地换了一付假惺惺的模样,谁要你们讨好了。”又喊又叫,一口气转不过来,又昏了过去。 几人大惊,生恐他有个意外,不好向伍斌交代,七手八脚的又按又揉,始不见他醒转过来,登时乱作一团,不知怎生是好。 就这此际,身后忽有一个声音道:“伍青怎么了?” 三人转头一看,见伍斌和连卒乔双双联袂而来,不觉大喜,伍斌蹲了下来,十分焦急,道:“伍青!伍青!。” 余芳道:“他刚刚醒了过来,没有看见你,心中一急,又昏了过去。” 伍斌精通医术,当即替他搭脉,知他是过于激动所致,并无大碍,登时放下了紧张的心。 连卒乔取出了一颗药丸,交给伍斌让伍青服下,道:“大哥,他的伤没什么大碍,我们还是上路吧。” 余芳等人心中也害怕莫精通的手段,伍斌和连卒乔究竟如何得于脱身,此时也无假顾及动问,这里距莫精通的草棚不算远,也害怕他反悔追来。 姚涛道:“在这里光站着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快走,到前面找个客栈落脚,也好填满肚子。”众人亦自觉得腹空,经他这么一提,更是饥饿难当。 沿着山路步行,两边绿叶盖天,道路曲折,怪石崎岖,甚是难行,看来这条路行人稀少,行了二十余里,别说客栈村庄,连个猎户也见不着。 连卒乔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歇歇,打猎充饥吧。” 余芳想了想道:“也好。” 几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息,连卒乔和郭子驴去打猎,姚涛腿上有伤,又行了这许多路,登时红肿起来,痛得他哇哇怪叫,不住地乱骂一通,伍斌转了转找些草药回来给他消痰。 连卒乔和郭子驴去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已回来,郭子驴手中拎着两只野兔和几只飞禽,他赞不绝口地道:“连相公真是个守猎能手,今天这些东西全是她一人的功劳。 余芳捡柴生火,只是大雨过后的柴不易着火,弄得老半天,浓烟呛得人人难受,好不容易才把火烧了起来,郭子驴杀兔烧毛,去掉内脏,几只飞禽由余芳来拨毛,郭子驴拿去小溪边洗净,回来烧烤,不一会香气四溢。 郭子驴是出了名的酒鬼,这番死里逃生,酒葫芦也扔掉了,一路上酒瘾发作,口水流个不停,馋得极是难受,此际闻得阵阵肉香,直咽口水,只待余芳一声令下,就可以狼吞虎咽了。 伍斌把伍青的半边身子躺在地上,头部靠在自已的大腿上,看着他的断臂极是难过,轻轻地叹了口气。 连卒乔温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好在他的伤只是手臂,性命却是无忧。” 伍斌听了更是难过,又叹了一口气。 余芳把野味翻来翻去,烤得焦油吱吱作响,眼看火势恰到好处,正待把肉分给大家,忽听伍青又叫了几声,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一看见伍斌就在身边,不觉放声大哭起来。 伍斌目中含泪,心里有无数语言,也不知从何说起,轻轻地拍他肩头,忽想起他肩头有伤,手拍下去触动伤口,势必令他疼得难受,手凝停了好大一会,缓缓地缩了回来,抚摸他的头发,又叹了口气。 大家坐着默不作声,低首沉吟,伍青哭了一会,抬起头来,泪如雨下,甚是悲伤,道:“公子,家里……。” 伍斌接口问道:“老爷夫人都好吗?” 伍青听他这么一问,哭声更烈了,把头伏在他的身上,更是悲痛难过的样子。 伍斌微微一惊,问道:“是不是……家里……家里头有什么事?” 伍青说不出话来,只是放声大哭。 伍斌更是吃惊了,惊惶问道:“你……你快说话呀。” 伍斌哭着道:“老爷、夫人他们……他们……。”看着伍斌无法说得下去,只是流泪大哭。 伍斌一时惊得满头大汗,脸色都吓得苍白了,追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快说呀?” 伍青道:“他们……他们……。”越是情急,越是无法说得出口。 伍斌急得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唉地叹了口气,道:“真是急死人了,你到底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 伍青又痛哭了一会,才抬头来道:“老爷、夫人他们被人……被人杀死了。”此言一出,有如晴天霹雳,把在场的每个人都震得呆了,大家看见伍青词辞闪烁,猜想伍斌家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却绝计料不到是他父母被人杀了,这样的事别说是猜,连想都不敢乱想。 178.漫天雪地 几人惊呆了一会,方始回过神来,一齐注目看着伍斌,只见他一张脸苍白如纸,泪水不停地滑了下来,一动也不动,显是伤心到了极点,大家都不觉替他难过,一时之间,也不知找什么话来安慰他。 连卒乔轻轻地叹了口气,推了推他肩头,低声说道:“大哥,事已如此,你就节衷顺变吧。” 伍斌闭上了双眼,咬着牙齿,仰首流泪,不哭出一声,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难于劝慰。 连卒乔又叫了两声:“大哥!大哥!” 伍斌泪水夺目而下,似是回过神来,忽地大叫了一声,人也似箭般弹射而去。 大家但觉人影一晃,已失去了他的形踪,余芳三人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只当他是剑术高超,那知轻功竟也这般了得,他人影弹出,地上的伍青也在此一瞬间消失,显是给他抱走的。 连卒乔怔愕之际,一跳而起,她是在山里长大的,轻功有独到之处,犹在伍斌之上,况且伍斌还抱着伍青,不怕追他不上。 余芳三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是不见了他们三人的人影,由于事出仓猝,都不凛吃了一惊,一齐站了起来,姚涛高声叫道:“四弟,四弟!” 余芳着急道:“别要又出什么乱子来。”又道:“我们快追上去。”抚着姚涛一拐一拐急奔追去,郭子驴跑出了十余步,忽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奔了回来,取下火架上的野味,旺火焦油,烫得他的手都红了,见姚涛伤痛跑得不快,虽是忍住没呻吟一声,也是痛得他齿根紧咬,满头是汗。 三人追出了十余里路,始终不见连卒乔和伍斌的人影,姚涛再也跑不动了,筋疲力尽,一跌倒地,腿上的伤口也流血了。 余芳也被他一带倒地,趴着粗喘大气,再也爬不起来,郭子驴看着他俩,又看了看前面的路,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站在那里似乎也不想动了。 余烟弥漫,时光似水,转眼过了两个多月,寒冬蜡月,狂风呼啸,雪片飘飘,河水也冻结了。 刺骨的寒风在这个季节里,特别的疯狂,因为这里是它们的季节天下,欲把整个大自然变成一片片雪白的世界,不仅是大地,连每棵树木也都添满了白雪花。 在一个山里,有一个小山村,住着二三十户人家,大雪掩天遮地吹进来,铺得几乎认不出哪方是进村的路口,村庄四面环山,尖峰挺拨穿云,也是集满了白雪,白茫茫的一片,天色刚刚灰暗,狂风即起,呼呼啸唤,加之是刮着松枝细叶,声音甚怪,夜里听来,犹如鬼叫,极是吓人。 狂风狂吹,带着雪花四处飘飞,松枝松叶上压了不少,被风一吹动,有的掉落下来,有的被吹得不知去向,不过一会,松枝松叶上又集满了雪花,厚厚地。 风越来越大,天气更加寒冷了,平常人在风雪迷漫中定然顶不住,不是被风吹得迷失路,在山里活活冻死,就是走失出不来。 村庄上各家各户老早就关门了,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谁又愿在风雪之中受冷受冻,若换平时,风静雪停,村庄上的顽童定会在雪地上嘻闹追赶,堆雪人玩儿,是十分有趣的游戏,可惜风太大了,雪花也下得大,不会有人听到顽童的嘻笑声,刚吃过晚餐,就躲进坑上被窝里取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外面,风不仅大,雪也越集越厚,有些房子已被埋了一半,此时欲意出户,也是极其困难。 在村庄的背面,有一处比较宽阔的坡面,有两堆凸起且盖满了雪花的雪堆,若非雪堆前有两块石碑,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两座坟墓,在坟前跪着一人,一动不动,全身上下也盖着一层雪花,刺骨的寒风疯狂地吹啸,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刃,要把这世界的一切划削干净。跪着那人身上披着一件棉袄到地,在风中飞扬嘶响,他微微垂首,目光呆板,一张本是清秀的脸儿,此际被无情剧烈的狂风冻得几乎和雪花一样苍白。 寒冷剧烈的狂风中,居然有着这么一个不畏严寒的怪人,且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见了,能够不畏寒冷,跪在漫花雪地里,任由狂风的吹刮,不知需要多大的坚强意志,或是有什么不幸伤感,是不会孤独地跪在那里,受那无情风寒摧残。 风大,雪也飘个不停,那人也跪着不动,雪花已将他半个身子没至胸口。 这时,有一个人影由树林里转出,她急急地跑了出来,不停地大叫道:“伍大哥,伍大哥,你在哪里!”声音很快就被大风吞没,她奔到了坟前,见坟前只露出了半个身子的人,登时吃了一惊,伸手一摸,即觉他的脸冻僵如冰,不觉心下惊惶,用手挖掉雪花,将那跪在地上那人拉了出来,抱起他急朝山下跑,一溜烟消失在风雪中。 这场大风雪一直下到半夜,才逐渐地弱了下来。 当大风雪过后,万籁寂静,一切都静悄悄地,村前村后,还有那片坟地,一切都静得出奇,没有任何声音,此际风雪虽停,可空间的空气更加让人感到寒瑟刺骨,到处是白茫茫连成一片的集雪,松林树下,凹凹凸凸,岖岖崎崎,形成各种各样的阴影,寒意冻人,阴影煞人,胆小的人如置身其中,定会吓坏了。 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雪地里有一条长长的足迹,随着踩雪的脚步声,由远渐近,正是朝这片坟地而来,那人身穿一件大缎棉袄,头上罩着一顶狼毛抱耳帽子,这人正是昨夜跪在雪地里的那个怪人。 那人依然站在坟前,很久都没有动上一动,直似一尊石雕像一般,这真是一个怪人,大清早的就跑到雪地里孤站受寒,会不会是脑袋有什么毛病,还是喜欢清晨风停雪止的那份宁静? 可怎么看来都是不像,因为他是站在坟前,也许他有一段极其伤心的往事,坟中葬的可能是他的亲人,不然也不用那么伤心痛苦,天刚亮就到这坟地里来。 太阳出来了,渐渐射到他的身上,在他身后拉着一条老长老长的倒影。阳光照在雪地里,明亮晶莹,别有一番意境。 这时,树林里又转出了一个人影,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到那个站在坟前的人的身后停下,她自出现到此,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先前来的那人身上,脸上一付无可奈何之色。 过了很久,她慢慢地凑近那怪人的身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但觉他的手冰凉凉地,不觉又是一惊,将他背起,又跑进了树林里。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山林雪地,人兽无迹。 午后,风势渐起,这时,那个怪人又踏着厚雪走了上来,在他身后跟着另一个人,不停地说道:“伍大哥,你就听我一句吧,又要起风了,我们还是快下山去吧。” 那怪人显是给她纠缠不休,激得发怒了,大声道:“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我讨厌你,快滚开。”说着怒目而视。 被骂的那人心头一痛,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便要哭出声来,但她还是忍住了,趁着那怪人狂叫不休,蓦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反转负在背上,一溜烟又跑下山去,远远倘传来那怪人的怒吼声。 风又吹起,雪又下个不停,狂号怒呜,满山怪声,这场雪直下到半夜,才停了下来。 打这几天后,山上不再看见那俩个人的影子,而在林中却搭起了座草棚,外面风雪劲吹,寒风飒飒,里面火光耀亮,一股暖暖的气流使棚内暖和不再受寒意袭击。 草棚里有俩人,身着厚厚的棉衣,缠得紧紧地,两条棉被披在身上,外面风雪虽大,却吹不到他俩人身上,因为俩人都坐在火堆旁取暖。 179.洞透人心 这俩人一个是伍斌,另一个就是连卒乔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自父双亡之后,悲伤过度,不能自已,幸喜有连卒乔伴在身边,不住劝慰,时间过得久了,他仍是处在悲伤之中,情态直至疯狂,连卒乔百般的无奈,这才着人在林中搭起了这个草棚,为他守墓尽孝歇脚之所。 连卒乔暗道:大寒冷的天气,也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会陪他在这里受冷受寒。 天气是变化无常的,这天,碧空万里无云,连卒乔陪着伍斌在墓前坐着伤心,忽地,远远传来一阵碎雪踏步声,脚步轻盈细碎,若非连卒乔听觉灵敏,几乎听不出来,来人来到数丈开外停下。 连卒乔身不转头不回,冷笑喝道:“什么人?还不给我现出身来。”书童伍青的伤势已愈,他年幼功夫有限,来人脚步轻盈,显是个轻功极高的高人。 只听得一声长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唉,我毕竟是老了。” 连卒乔转身回头,见是个面容憔悴的老者,不觉微微一怔,她来这个小村庄多日,村里的人虽不尽识,然也是见过面,这个老者面目陌生,又是身怀绝技,暗暗揣测他的来历身份。 伍斌一听这人的声音,身躯猛地一震,转回身来,睁大了眼睛,泪流满面,大叫了一声:“伍伯伯。”即昏了过去。 连卒乔一听,登时松了口气,这村里人姓伍的着实不少,除了伍斌的师父袁自安和伍哂之外,余人是不会武功的,这人举止不凡,猜想可能是伍哂之。 那老者轻叹一声,走过来抱起伍斌,进了草棚,将他放下,连卒乔跟了进来,却见那老者双目如冷电般,直似看透了自已心中的密秘,不禁一凛,微微垂下头来。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来,见那老者亦自打量着自已,心下颇是不快,斥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那老者低头看了伍斌一眼,道:“是他在这世上目前较为亲近的人。” 连卒乔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想着这句话的意思。 那老者道:“他没跟你谈起我吗?” 连卒乔故作不懂,道:“伍大哥家遭不幸,这些日子里总是以泪洗脸,神志晃惚,那能与我说上两句话。” 那老者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连卒乔问道:“老伯高姓大名是……。” 那老者道:“老夫叫伍哂之。” 连卒乔不觉动容道:“原来你老是神医伍前辈。” 伍哂之诧道:“斌儿跟你提起过我?” 连卒乔是曾听伍斌谈起过神医的点点滴滴,她见那老者面色严肃,如果承认是伍斌说的,恐他不悦,责怪伍斌随意泄露他的行藏,便道:“你老是国手神医,身在武林中人,岂有不知之理,晚辈曾听爷爷说过前辈的大名。” 伍哂之沉吟无语,他早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济世救人,却因与徐景藩有那段过节,迫得万般无奈,隐居荒村,择徒授艺,得意弟子蓝忠得传于衣钵,医术直追当年的自已,他见连卒乔神态不凡,心生质疑,道:“你爷爷是哪位前辈高人?” 连卒乔眼珠一转,说道:“他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说了出来前辈末必便知。” 伍哂之知武林中人避讳甚多,她既不肯讲,也不便追问下去,皱眉沉吟半响,道:“你的武功不错,恐怕斌儿还及不上你。” 连卒乔道:“这也末必。” 伍哂之道:“你修练过正邪合一的功法,有一定相当的火候,斌儿也练过正邪合一的功法,却没你精堪。” 连卒百暗暗佩服,他并没有出手试探自已,仅是从眼神中看出自已的深浅,这份见识确是不凡。她道:“伍大哥体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材料,现在虽是稍不及我,假以时日,定然高在我上。” 伍哂之点了点头,他不仅看出连卒乔武功的深浅,也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他知连卒乔所言属实。 连卒乔续道:“就时下而论,武功推首狐山派剑术精妙博大,以秦秉伟的剑术辛辣凶狠,无人能及,而前辈高人莫不怪独创的剑术既博大又诧异,两者皆含,比之狐山派和秦秉伟的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伍大哥机缘巧凑,莫不怪把他的魂剑倾囊相授,用不了几年功夫,放眼当今天下,有何人能是他之敌。” 伍哂之吃惊道:“莫不怪这魔头居然还在世上。”莫不怪和莫精通昔年把整个江湖闹得天翻地覆,令人闻名丧胆,端的是称得上第一号魔头煞星。 连卒乔知道“凌风二莫”的陈年旧事,江湖上对他们确是视如魔鬼一般,伍哂之是正道人士,称他为魔头,那也是情理中的事。 伍哂之默不作声,沉吟了一会,伸手给伍斌推拿一会,他缓缓地醒转,抱着伍哂之放声大哭,伍哂之抚摸他的肩头,长长地吁气,不作一声。 伍斌哭了一会,抬首问道:“伍伯伯,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爹妈是如何被人杀害的?”他从伍青的口中知道父母被杀,至于其中详情却不怎么清楚,事发当晚伍哂之正好在伍家作客,自他父母被害后,伍哂之始终没有露过脸,不见形踪,有人猜他可能也被人杀了,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都猜测不着。 伍哂之皱着眉头,过了很久,才道:“这……这个……。唉,斌儿,事已发生,你要节衷顺变,不要过于悲伤。”把头转过一边,甚是难过。 伍斌睁大着眼睛问道:“伍伯伯,我爹妈被害的那晚,你正好在我家里,而且还与强人交过手,这是真的吗?” 伍哂之面作难色,一言不发。 伍斌大声问道:“是什么人杀了他们,你告诉我!”神情激动,从他怀里挣起。 连卒乔心中也感到事出蹊跷,她听伍斌说过,父母并不会武功,父亲又是双腿残疾,一个平常的人不会与武林中人惹上祸事,且以伍哂之这等身手的人也不能顾全,说明杀害他父母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伍哂之听他语气似是怀疑自已和这件事有莫大关系,不觉怫然不悦,转念一想他心伤家人遭遇不测,不免有些失态,也是情有可原,便不放在心上,正色说道:“我本想告诉你的,可你现在的心情激动,说了出来恐对你身体有碍。” 伍斌道:“我不管这许多,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伍伯伯,请你告诉我?” 伍哂之见他纠缠不休,极是不快,起立转身便走。 伍斌冲上想一把将他拉住,伍哂之反手一拂衣袖,把伍斌逼回,翻倒在地上。 外面风高雪大,柴门一开,即立吹了进来,连卒乔忙上前把柴门关上,伍斌气恼极了,一脚把门踢开,冲了出去,不停地大叫道:“伍伯伯!伍伯伯!”风雪茫茫,却又怎见伍哂之的形踪。 连卒乔恐他乱闯,一个不小心葬身风雪之中,跟着跑出,死死地把他拉住,伍斌不停地大叫,把连卒乔拉出了十来步,情急之下,只好又点了他的穴道,转身待要往回走,忽见浓烟冒起,草棚已着火烧了起来,原来是伍斌在屋内摔倒,把棉被掉在火堆里,柴门一开,风吹着火势,登时烧了起来。 连卒乔一时之间傻了眼,抱着伍斌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草屋凭由大火烧没,一时之间,不觉垂首丧气,微微轻叹,这时风势甚猛,一个站立不稳,俩人都倒在雪地里,慌忙爬起,把伍斌负在背上,快步奔行,一溜烟跑下山去。 180.放声哭吧 几天之后,风停雪止,连卒乔又着人另搭一座草屋,干肉食品一应齐全,为了抵寒,又提了一坛老参觉酒,觉得冷的时候喝一两杯,那知给伍斌发现,趁连卒乔不在的时候,喝了个一干二净,连卒乔见他已醉得又吐又叫,闹了半天,醉个人事不省,连卒乔本是备于取暖,岂知弄巧成拙,这时满屋酒气,肚子里吐出的东西极是难闻,她生性好洁,这时怎么也忍不住了,也吐了起来,外面风大雪下个不停,这一夜极是难熬,一时心头酸涩,不觉哭出了声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过了数日,伍斌虽是不再叫闹,可情绪低落,整日挥泪,伤楚不已,什么话也劝不住。 这晚过了午夜,风停雪静,一轮残月弯弯挂在天上,银光酒在雪地上。 伍斌睡不着觉,提剑出来舞了几下,心情烦燥,总是使得不顺,气恼之际,把剑扔得不知去向,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垂首丧气。 连卒乔站在柴门口,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也是难过。 过了一阵,连卒乔想激起他的精神,随手折了一枝松枝,跳了出去,在坟前施展狐山剑法,她这派剑法博大精妙,乃是集取天下各门各派剑法之精华而变化出来,共有一百零八式,无一不是克敌致胜神招妙着,连卒乔自幼父母双亡,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对她精心调教,她年纪虽青,不论是内家修为,还是剑法都有极深的造诣。 连卒乔一面施展剑法,一面暗自留心伍斌的一举一动,那知剑法使了一半,见他坐在雪地里无动于衷,只得停了下来,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声:“伍大哥。” 伍斌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了下来,神情极是悲伤。 连卒乔无语安慰,不觉叹了口气,心情极其予盾复杂,伤心难过,眼看着伍斌如此消沉下去,势必于身体有着大害,可是又无法劝得住他,除了伤心难过之外,又有得什么办法可想。 连卒乔推了推他肩头,道:“伍大哥,夜已深了,我们还是回去歇息吧。” 伍斌一动不动,不理不采。 连卒乔大着声音道:“大哥,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伍斌抬头瞪她一眼,仍不说话,连卒乔压聚心头多日的气一时也忍不住了,又道:“你这人怎地这般不可理喻,事情既已发生了,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好样的,你这般哭啼流泪又算得什么。” 伍斌心头火起,大声道:“我又没叫你呆在这里,硬跟着我干什么,我这人就是这样子,你看不顺眼大可不必跟着我,又没人要拦你,要走请便吧。” 连卒乔气恼之极,道:“走就走,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我们不是拜把子的兄弟,我会赖在这里么。”一时气愤不过,扬着手中的松技,啪啪的抽了两下,她动气手上用了道力,幸喜棉衣厚,才没给打痛,不过有两枝小枝扫在脸上,可把他打痛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跳了起来,戟指指着连卒乔叫道:“你这是什么?” 连卒乔大声道:“作什么,我这是在教训你。” 伍斌喝道:“你为什么打我?” 连卒乔道:“因为你这人太没人情味了。” 伍斌极是恼怒道:“我有没有人情味那又关你什么事了。” 连卒乔连声道:“就是关我的事,就是关我的事。”说着泪水抑不住往下流淌。 伍斌哼了一声,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想走的话尽管走好了。” 连卒乔大声道:“我是要走的,不过我还是有话要说,你这人是狗熊,不是热血男儿,放着家仇不去追查,独自跑到这里来哭泣,你不觉得害臊,我也替你难堪。” 伍斌气得面色发紫,厉声喝道:“住口,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我不计较这些,如果你一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连卒乔道:“男子汉大丈夫不会伤心流泪,只有狗熊才会哭哭泣泣。” 伍斌双眼睁得圆圆地,瞪了好一会,狂叫道:“你再说我可管不住自已了。” 连卒乔扔掉手中的松枝,迎上两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道:“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你想打我出气是不是,那就动手吧。”边说边走上去,续道:“只要能消除你心中的气,我倒愿意让你痛打一顿,你快打吧,快来吧,只是你打了我之后,你心中的气真能消掉了吗?你父母的大仇便能报了吗?这些你想过了没有?” 伍斌听她这番话,不觉浑身一震,他的确没有想过“报仇”这两字,这时听连卒乔说出,如雷贯顶,把他惊得呆了,父母被人杀死,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不论如何伤心痛苦,也无法挽救回来,他的拳头本已举了起来,这时停在空中不动,只觉热血上涌,似乎仇人就在他的眼前一般,只激得仇恨的怒火冲上脑门,大喝了一声,掠身拨起,双拳齐出,随着巨声响起,把一棵大松树打得皮开肉裂,从松叶上震下许多雪花,他的“神拳掌”十分厉害霸道,这么大的松树也被他打得摇了摇,足见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瞬息间,掌风大作,满地雪花飘起,伍斌疾身游走,双掌翻飞,呼呼疾响,“神拳掌”属阳刚一道,掌风一起,发出阵阵火热之气,被掌风扫到的雪花立即融化成水,在他周身数丈的雪不是化掉,便是被掌风扫飞,连卒乔见他掌风骇人,早退到一边。 伍斌双掌挥舞,口中不停地大叫:“报仇,我要报仇。”又喊大叫,打了一阵拳脚,筋疲力尽,坐倒地上放声大哭。 连卒乔扑上去抱住他,也跟着流泪,道:“大哥,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吧,这样也许会好一些。”哭声震林,雪花飘落。 数日之后,碧空万里无云,红日当头洒下。 在坟地前的雪地上,一团剑光连绵相继,唰唰之声不绝于耳,伍斌和连卒乔在斗剑,各展所长,伍斌终因荒废多日而技逊一筹,被连卒乔迫得连连后退。 斗了一会,伍斌忽地窜出剑光外,丧气说道:“我只道这剑法神妙无比,那知是这般的不中用。” 连卒乔道:“大哥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莫不怪初创魂剑之时,我爷爷曾经暗中偷看过,他说狐山派剑法博大精妙为主体,是集天下各门派之精微而成,神剑门的剑术以辛辣诡异,比之狐山派剑法虽有不如,然而却是天下第一等最具一格,最独特的剑法,而你义父这魂剑却具两派剑法之长,其精妙之处还要在两派之上,大哥已前练的是拳脚功夫,对剑上的功夫克敌之术,虽是稍知一二,但剑是兵器中最难练的,初学乍练,末窃门径,自难理会。” 伍斌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使来使去,总觉得不对。”接着问道:“那要如何才使得对?” 连卒乔道:“大哥初学乍练,对它的要诀不易贯通,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就象练拳练脚一样,须得持之以恒,苦练下去,才有成就。” 伍斌点了点头,连卒乔道:“我和大哥过招,老觉得大哥剑法停滞迟纯,剑法主诣行云流水,爆如山洪,止如泰岳,大哥如此使剑,那是剑法生疏之故。” 伍斌道:“连兄弟高见,为兄确是如此。”原来他跟莫不怪练剑时日无多,又经过沉痛的打击,荒废了几个月的时间,而“魂剑”变化复杂,招式又多,他早忘了许多,现在演练起来,末免顾此失彼,记得剑诀又忘了剑招,记得剑招又忘了剑诀,剑法当然不能使得顺手。” 181.深有感触 连卒乔道:“莫不怪传剑时,可是先传剑式后传口诀?” 伍斌道:“不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连卒乔道:“这就是了,剑式为主杆,口诀为辅体,大哥想要练好剑法,现在得把剑式练好,由生到熟,由熟到烂,而有形则化为无形,那才是最高的境界。” 伍斌道:“你这些理理听来浅之又浅,平常之极,但如何又熟又烂,有形无形,我可不明白。” 连卒乔道:“道理虽浅,作起可就难上千万倍,究竟要如何修练,我也说不明白,有机会我带你去见我爷爷,让他跟你说,现在主要的就是先把剑法招式练熟,至于剑诀,待你剑法有了一些造诣后,就能琢磨出来了。” 伍斌见她说得有理,当下静了静心神,然后坐在地上,闭上双目,仔细回想魂剑的招式,虽然有一些末能想起,也不至于象先前那样这也忘那也忘,想了一会,有些招数隐约想起,可在眼前只是一片迷糊的影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时脸上出现急燥之色,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连卒乔知他心急,轻轻地唤道:“大哥。” 伍斌正在急燥,耳边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不觉把双眼睁开,看了她一下,道:“我在想剑招,你这样打搅,我怎么想得起来。” 连卒乔避而不答,道:“大哥是内外兼修,当然知道魔由心生,万念也由心起,修炼内家功夫的人都应知道,静心潜修,外魔不侵,心动则乱,念燥则浮,大哥心魔纷纭,又怎想得起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一凛,说道:“言之有理。”一跳而起,松了一下筋骨,深吸了一口气,凝神静静潜想。 连卒乔见他心思灵敏,也是暗暗高兴,正自欢喜,忽见他一展亮式,剑光一闪,霍霍地施展开来,虽然有些招式末能想起,也不似先前那样忘这忘那了。 为了使伍斌能够练好剑法,丰富临敌经验,利于今后寻找杀父害母的仇人,俩人每日里都在坟前斗剑,连卒乔的爷爷是当代武学第一号的人物,所传的剑法不同凡响,是于她的年纪不大,却有极高的造诣,伍斌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向她请教,受益非浅。 如此过了一个月有余,伍斌心头上的创伤渐渐痊愈,人也显得精神,风采照人,剑术也与日增进。 这天,俩人在坟前比剑喂招,伍斌经过连卒乔细心指点,一番勤学苦练,这时拿出来比试,已是有守有攻,不致于手慌脚乱。俩人相处在一起,彼此细心琢磨对方的剑法,连卒乔聪明灵俐,运用敏捷,总是占了机先,伍斌不论怎样进击猛攻,她都能巧妙化解,始终奈何不得她。 比了一会,连卒乔回身一招“灵狐摆尾”,连点连划,几朵剑花同时刹出,伍斌目耀神眩,不知进击之法,握住剑的手一松,青锋剑已是脱手坠落于地。 连卒乔也当即收剑退了两步,伍斌赞道:“好剑法。”又道:“连兄弟,你深得剑法精要,为兄便骑着骏马,这辈子也追赶不上你。” 连卒乔道:“大哥说笑了,其实以你的拳掌而论,小弟又怎及得上你一二呢?” 伍斌剑法不及她,“神拳掌”却有独到之处,时常也颇有自呜之意,听她说了两声,心头颇有怡然自得之感。 连卒乔道:“大哥深得魂剑要诀,所欠的只是火候,如果继续勤学苦练,来日必有大成。”又道:“学武之人,得心沉神稳,凡事忍让为主,切不可有狂妄逞强之心。”最后这几句末免有长辈训言之意,她是见伍斌有得意之态,才说这番话的。 伍斌心中一凛,仔细一想,想起师父已往的教训,的确是如此,当下收敛了志得之心,脸色微微一沉,不觉黯然。 连卒乔见了岔开话题,道:“武学之深,有如大海,无底无尽,我们目前所学的,肤表之浅,不值一提,天下能人高手甚多,有句话说: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武学高深直达顶界的高人,素来匿迹隐形,号叫嘘吹的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不可相信。” 伍斌连连点头,连卒乔道:“比如说你师父吧,在江湖上有几个人知道一阵风袁自安这名字的,道上的那些大侠小侠,你也会过了不少,有几个是似你师父这样本事的人,在一些荒凉偏僻的山村里,相貌不扬的人,每一个都有可能是武功非凡的高人,只是他们不愿被世人所知罢了。” 伍斌默默地听着,一声不响,连卒乔又道:“隐姓埋名幽居的多是内家高手,他们修养甚好,不好名好利,不轻易为外人所知,而外家高手功显貌扬,一个门外汉一看也知其人举止不凡,是个身怀绝技的人,所以说内家高手深沉稳重,胸怀若虚,便是武学高手也不易看得出来。” 连卒乔道:“有一句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若想登堂入室达到最高境界,便得修练内家功法,而兵器上的功夫只是为克敌致胜之用,剑术高明之辈,不用出剑,只要他所立的姿势,便能看出其人所学深浅。” 伍斌看着她,颇是不信道:“有这样的剑法?” 连卒乔拉开姿势,剑尖稍微斜斜向上,指着他的胸口,道:“大哥你向我攻击试试。” 伍斌打量了她一阵,思索了一会,依言举剑朝她下盘刺去,这式剑法是“溪水急腾”中变化而来的,他仅是跟着莫不怪学了“魂剑”和数派一些零零碎碎的剑招,也是不得其要,这在于江湖中人看来,是十分厉害的怪招,在连卒乔这个剑术行家的眼中却是最平常不过的了,此时连卒乔门户守得极紧,要他出剑进击,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寻缝觅痕,于是想了又想,才胡乱出了这剑。 连卒乔微微一笑,待剑锋一刺近,绕剑一划,使了个“滑”字诀,伍斌但觉剑似被什么粘住了一般,朝前硬推,他自仗下盘功夫沉稳,微微下蹲,身形立即停止前进,只是这么一来,浑身上下都露出了破绽。 连卒乔顺着他的剑身削上,到了剑柄上忽划了个小花样,削他手腕,伍斌眼见她利剑直至,惊觉之际欲要解救已然不及,急忙弃剑缩手,疾身后跃,连卒乔长剑一伸,吱的声响,在他大腿裤管上割了一道裂缝,他急跳腾空甚高,纵出了老远,一脸佩服之色,道:“连兄弟,你这后发制人的法儿真管用。” 连卒乔道:“静如泰岳,动如脱兔,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出剑看式,后发制人,高手过招,讲究的是瞧准时机,恰到好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你已学会,运剑之道,也是如此,运用得当,不分前后。” 伍斌连连点头,不住口地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连卒乔和他喂招,多是用最简单的道理,讲解剑术精要,这些全是他爷爷传授她剑法时讲的话,她记忆犹新,一一道来,伍斌不懂的只是运用之道,这时听她分折,登时迎刃而解,顿开胸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儿露出了微笑。 就在这时,忽有一人长长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一辈中的人也该收山了。” 俩人闻声转身一看,有一灰色长袍,须眉交白,长须飘飘的老者立在树林前,正看着俩人。 伍斌眼睛闪亮,叫了声:“伍伯伯。”夺到他跟前停下,神情激动,泪眼湿眶,原来这老者正是伍哂之。 伍哂之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显得无限怜惜,说道:“世事沧桑,变化莫测,又有谁会想得到会有这许多的事发生,这些日子来可苦了你了。” 伍斌哽咽说道:“伍伯伯,可知是什么人杀害了我的父母?”在他的印象中,他伍家乐施善行,从末有怨有仇于人,这忽遭的横祸似乎不该发生在他伍家。 182.事情原委 伍哂之道:“我来正是要告诉你此事的。” 伍斌激动的情绪登时异常地冷静下来,坟前的雪早给他俩人扫得干净,连卒乔搬来三段木头,木头的两边都是锯得平平,当作凳子来坐下,摆成了一个品字,俩人一齐面对着伍哂之坐下。 伍斌和伍哂之相处多年,时常见他面带微笑,是个修为精堪的人,不会轻于为外物所侵,此际他眉宇紧锁,深含忧色,由此可见他内心焦急甚深,究竟是何原故,不得而知。 伍哂之末言先叹,隔了良久,瞧着俩人末出一声。 伍斌等得心急,问道:“伍伯伯,你不是要告诉我,我父母遇害的经过吗?” 伍哂之似是心仍焦虑,沉吟了良久,道:“不错,是要告诉你的。”看着伍斌又叹了一声,大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之感。 伍斌催促道:“伍伯伯,你说呀。” 伍哂之道:“说是要说,就是不知如何的跟你说。” 伍斌甚是不解,心道: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不就得了,又有什么不好说的。 伍哂之似是看透他的心意,不过他不是废话多多的人,也不说破,沉吟了一会,才道:“你父母的死可能与你师父有关。” 伍斌一凛,问道:“我父母的死和师父有关?这是怎么回事?怎会这样复杂?” 伍哂之道:“我只是有这个怀疑,至于其中的内因倒底如何?我不知其中详情,无法跟你讲得清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那伍伯伯对此事有何见地?” 伍哂之道:“在我告诉你父母遇害的经过之前,我想让你知道另外一件事。” 伍斌知道他说的话都是重要的事情,不会插上无关紧要的话,当下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不动。 伍哂之幽幽地问道:“你知道你师父是如何死的吗?” 伍斌一怔,不解道:“师父不是暴病吐血而死的吗?” 伍哂之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你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 伍斌极是诧异,道:“伍伯伯,我记得你当时也是这般说的。” 伍哂之道:“那时你年纪还小,有许多的事情不懂,不能让你知道得太多,现在又发生了这许多事,想了想还是告诉你的好。” 伍斌心道:其实早该告诉我了。心里虽是这样想,这话可不便说出口来。 伍哂之道:“你师父出道几年功夫,由于他淡薄名利,在江湖上不出名,知道他的人除了几位老朋友外,少之又少,他平素寡语,极少与人结仇结怨,按说不会有什么仇家,可我还是料不到他会给人害死。” 伍斌吃了一惊,道:“我师父是被人害死的?” 伍哂之道:“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伍斌更是诧异了,满面迷惑之意,道:“伍伯伯,小侄记得你曾经说过,大凡中毒之人,肤表会有乌黑之色,便是吐出来的血也是黑的,我师父吐血身亡之时,我恰好就在身旁,亲眼看见师父吐出来的血是鲜红色,并无中毒之状。” 伍哂之道:“你记不记得,你师父吐血而死的时候,你父亲和我把你支开,不让你守在身边?” 伍斌听他说起,想起确有其事,当时自已茫然不知何故,这时才恍然大悟,道:“是师父中了剧毒,你们不让我知道。” 伍哂之点头嗯了一声,道:“你师父中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剧毒,我专研了一生医道,于各种各样的毒物均有见地,可是象这种厉害的剧毒从末见过,中了这种毒物之后,致人于吐尽脏腑之血,由于毒物太厉害了,一时之间血的颜色不会变黑,你父亲不想让你知道得太多,故把你支开。” 伍斌想想觉得有理,但还是不解,道:“便算师父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可我爹爹又怎会知道这些?” 伍哂之忽地叹了口气,道:“他虽是你的生身之父,至于他倒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恐你也是一点丁儿都不知道。” 伍斌道;“伍伯伯是说我爹爹也有什么密秘我不知道的?”诧异地望着他。 伍哂之道:“不错。”顿了顿,道:“在你的印象里,父亲只是个腿上有疾,是个平平常常的人。” 伍斌暗道:我爹爹不是平常的人,难道会是大有来历的人不成?口上虽没说出这话,脸上神色已是显露出来。 伍哂之盯着他看了一眼,知他不信,道:“你一定觉得我这句话不尽不实,其实若非我亲眼看见,我也绝不敢相信,你父亲不仅会武功,而且相当的高明,虽然比不上你师父,可绝不在我之下。” 伍斌吃惊非小,道:“我爹爹有这样高明的武功?”此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这外了,往常看见父亲神情低沉,双腿又是残疾,坐在椅子上难得一动,又有谁会想得到他身怀绝技,连自已这个作儿子的也不知道。 伍哂之道:“我自信很会看人,认识你父亲也有十多年了,谁知竟给他瞒过。”其实他是和袁自安有交往,于伍斌的父亲末曾注意过,但以他神医的身份,认识了十几年的人,竟然不识对方身有武功,也算是走眼到家了。 伍斌颤声道:“我……我爹爹他当真……当真会武功?” 伍哂之道:“无原无故我骗你作什么,何况对一个过世的人枉他这话,这也末免太过份了。” 伍斌呆呆地出神,不言也不语,不明父亲为何要对自已隐瞒,便想伍哂之既不知道这事,那师父在伍家住了这么多事,一定不会不知。 伍哂之道:“就在他遇害的那晚上,我亲眼看见他死命杀敌,伤了五六个人,由于你母亲被人害死,搅乱了他的心神,这才中了暗算。” 伍斌神情伤痛,低下头来,说道:“爹爹既然会武功,为何不让我知道,也不传给我?” 伍哂之道:“是什么原因他不让你知道,想必有他的苦衷,不过有件事想告诉你,你父亲和你师父的武功一模一样,是同出一个师门的。” 伍斌讶然说道:“伍伯伯是说我爹爹和师父是同门师兄弟?” 伍哂之道:“是不是同门师兄弟我不知道,至少他们是同一门下,这个是肯定的。” 伍斌沉吟道:“看他们平常的神态一点都不象同门的样子。” 伍哂之道:“既是要瞒你,又怎会让你瞧出来。”凭他神医的目光倘且瞧不出来,伍斌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又如何看得出。 停了一会,伍斌问道:“那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又是何人?” 伍哂之道:“他们是什么人我说不上来,他们的相貌也看不清楚,他们一共有一十一人,十个穿着一身黑衣,还蒙着脸,另外一个就容易辩认了,此人一身白衣,脸白比你稍高,手中拿着……。”他说到这里,忽见伍斌双眼睁大,咬牙切齿格格作响,极是愤恨。 伍斌一跳站起,大声说道:“我知道他们了。” 连卒乔也站了起来,对伍斌道:“伍大哥,他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既以知道他们是谁,总有找着他的时候。”对伍哂之道:“伍前辈,你所说的那个白衣人,我们已知道他的来历了。” 伍哂之甚是不解,道:“你们如何识得他?” 连卒乔道:“我们曾与他们交过手,是于识得他们。” 伍哂之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接着问道:“似乎你比斌儿更识得他们。” 183.匆匆数载 连卒乔知道他多半已瞧出自已的武功与白衣书生相同,故此才会有此一问,便道:“说起来我和白衣人还是同一个门中的人。” 伍哂之心道:原来如此。 原来他早在暗中观察了连卒乔,发觉她的武功和那些杀人凶手同出一门,不免对她产生怀疑,因见她对伍斌的一片至诚,这才没有刁难,又暗中观察了多日,确信她是善良之人,不似有何企图而来,方始完全放下了心,他对伍斌道:“斌儿,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伍斌道:“我要练好武功,手刃元凶,为父母报仇。” 伍哂之道:“你有这份志愿,那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很赞成。” 伍斌忽问道:“伍伯伯,方才你说我师父和我父母的死有关系,不知是怎么回事?” 伍哂之说道:“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他们前后遇害,事情决非偶然,定然是有策划谋定而来的。” 伍斌想起“白衣书生”的用心和手段,凶残无比,只是他们为何来杀害自已的师父和父母,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不得而知,道:“我父母和他们是仇家的么?” 伍哂之道:“我和你师父交情非浅,平时他没跟我提起,我也不便问他,只当他在这里择徒授艺,那会想到他和你父亲有同门师谊,更没想到你父亲身怀绝技,平时他们有事也是瞒着我,至于他们因何隐居在这里,据我的猜测,不是师门中有变,便是在江湖上结了强敌,迫得无奈才落脚此地。”停了一停,又道:“你父亲的双腿不是天生残疾,而是被人打断的,这点我敢肯定,想是被仇家伤的。” 伍斌听他说得有理,不觉点了点头。 伍哂之道:“你的武功已得你师父真传,况且又学了精妙绝伦的剑法,我除了会些医术外,武功所学有限,你已知仇家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帮不了你。”说着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 伍斌道:“小侄得蒙伍伯伯指出仇人,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再相烦。”说着一揖到地,以示谢意。 伍哂之将他扶起,道:“不是伍伯伯不帮你,伍伯伯有一个厉害的仇家已发现了我的形踪,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必会将你连累,你有大仇在身,万事得小心在意,况且今后必将有奇遇,你只须记得这句话,勤学苦练,定能在武学上发扬光大,成为一派武学宗师。”此老目光见地独到,是有此言。 伍斌道:“什么宗师不宗师的,伍伯伯取笑了,侄儿从末想过别的,重要的是要把元凶找出来,替父母报仇,心愿足矣。” 伍哂之看着他似有许多还没说完的话,欲以一吐舒畅,过了很久,他摇了摇头,始是没有说了出来,最后他细地把伍斌看了一眼,转过身去负着双手,垂首缓步行入林中,消逝不见了。 伍斌望着他的背影,感憾甚多。 连卒乔哼了一声,说道:“伍哂之风光了多年,想不到临到老来,胆子可小得可怜。” 伍斌转首愕然,问道:“怎么?” 连卒乔道:“那姓傅的不仅武功好,而且势力庞大,他害怕引火烧身,编了这些话来哄你,好置身事外。” 伍斌道:“伍伯伯决不是这样的人,看他的神态,想必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 连卒乔道:“你觉得他对你好,故此置身于迷雾之中,当然是不会明白的了,我觉得他的话不尽不实。” 伍斌颇是不信,道:“不可能。” 连卒乔道:“你对他相信有加,自然不会感觉出来什么,好在咱们现在两袖清风,无牵无挂,就算他有什么诡计也是不怕,你现在执固不化,我也懒得和你多说。” 此后,在坟前便成了俩人的练功场地,俩人都得天底下最精妙的剑法,造诣不浅,坐在一起共同琢磨,彼此得益非浅。 伍青断了手臂后,经过几个月的疗养,伤势以经完全痊愈了,除了帮家里干些活儿,一有闲空,就上山来和伍斌俩人一起练功,他的剑法出自伍哂之所授,一手“降龙擒虎剑”有几成火候,伍斌因累及他手臂,所以给他讲解剑法要诀时格外用心,使他对剑法领悟更加深透,他出道多年后,和丹游龙,路不平,王莽三人结拜兄弟,合称江河四友,所向无敌,终身感激伍斌。 伍斌除了练剑外,还不断地苦练师传绝技“神拳掌”,虽然还没有练成,距其路程已是不远了,另外他还开始研究莫不怪传给他的“擒拿手法”和“魔体丹元功”,“神拳掌”虽是一种兼修内外功的掌法,其路子却不是按着正途着手,危险极大,练功稍有不慎,即会走火入魔,不过有连卒乔这个正宗传人在这里,授以“魔体精功要诀”为辅,互为渗透,免除了走火入魔之患,其功深奥犹在“神拳掌”之上,伍斌从中得益自是非浅。 有话便长,无话便短,三年的时间匆匆而过,这月又是风雪如狂的季节,白白的雪花已厚厚地把大地铺盖住了,天气异常的劲厉寒冷。 俩人不练功时,连卒乔便带他到山里打猎,她自小在山里长大,打猎十分在行,野鸡野兔在雪地里特别多,俩人出去一趟不用多久,便捉到几只雪鸡野兔回来,生火烧着吃,味道特别的香。 三年前伍青还是个童气末脱的少年,三年后却起了很大的变化,相貌清秀不说,人也长得高了,重要的是他的剑法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苦练,其造诣十分的出色,功力虽浅,剑法已是在一流高手之列,如果再在江湖上行走,不会象三年前那样毫无见识,武功明明在人家之上,可还是被对手伤着了。 伍哂之自上次走后,始没有再出现过,伍斌心平气和后很想见他一面,有许多话还没问完,这时想起,可他似是烟消云散,风吹落叶一般,了无踪影,无处可觅,望着雪山松林,心中期盼他能够出现,始不得愿。 连卒乔本误会伍哂之会有什么阴谋诡计,时时提防,等来等去,却没见到他的人影,感到奇异,猜想定有原故,始终疑心他不怀好意,只是时机末到罢了。 这天俩人在风雪大作中练剑,狂风吹舞,雪花飘零,疾掠走剑,好不尽兴,天气虽然寒冷,俩人的功力深厚,却是不怕,练了一会,风雪停下后,俩人也回草屋里歇息,生火烤肉,不一会,香气四溢,俩人唾涎欲滴,咽了嗯口水,伍斌把兔腿撕下递给好。 俩人正在进食中,不知怎地,伍斌忽地呆呆地看着连卒乔,神情颇是异样。 连卒乔脸儿一热,心里头一阵慌乱,微微垂下首来,隔了一会,抬头一瞧,却见他亦自盯着自已看个不休,心道:难道是他看出了什么?不觉脱口问道:“大哥,我很好看么?”此言一出,登时后悔,暗道:我怎地可以乱讲这疯言疯语。 伍斌闻言回神省悟,大是狼狈,道:“我……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不觉窘得满面通红,尴尬极了。 连卒乔一笑问道:“大哥,你干嘛要这样看我?” 伍斌嚅嚅嗫嗫,过了良久,最后才说道:“我……我时常老是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连卒乔一惊,道:“是真的吗?怎地我没有感觉到。”心儿鹿跳,忐忑不安,还当是自已的密秘给他发现了。 伍斌道:“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身在其中,怎能感觉得到,就象我已前激动起来,完全变了也不自知,你身上不过是一些微小的变化,倒底是什么,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你有些怪怪的。” 连卒乔极不耐烦听他乱扯,问道:“你再仔细地看看,可看出了什么没有?” 184.夜半惊魂 伍斌左看右看,摇摇头道:“我那里看出什么,只是觉得你与往日大不相同,有点那个……那个……。” 连卒乔急急问道:“那个什么呀?” 伍斌道:“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应了那句只可会意,不能言传的话,感觉恍惚,捉摸不定,实在说不上来。” 连卒乔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不是在瞎扯么。”说了这话,却见他又在打量着自已,更是不解,不悦道:“喊,你这是怎么了?” 伍斌啊的一声,道:“就是这样子,让人感觉怪怪的,兄弟,你倒底是怎么回事?” 连卒乔心头鹿跳,极是窘臊,口头上却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模样那模样的,你在逗我开心呀。” 伍斌叫起顶天立地来,道:“这是真的,有时候看你,老是觉得你的举动有些异样,我也想过要和你说,可又不敢。” 连卒乔问道:“为什么不敢问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伍斌不好意思道:“我怕你说……说我胡说八道,笑话于我。” 连卒乔一笑说道:“你也真是的,我们现在是亲如手足的好兄弟,心里有话,又有什么不好意思。” 伍斌忽地握住她的双手摇了摇,连卒乔一怔,不解其意,陡地心里一阵惊慌。 伍斌道:“不错,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你对我的照顾和情谊,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我伍斌还活在这世上,不论今后世事沧桑,有何变化,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好的兄弟。” 连卒乔极是感动,道:“大哥言重了,我们是好兄弟,见外的话也不用说了。” 伍斌热泪一涌,握住她的手更紧了,连卒乔的手都觉得有点儿疼痛,叫道:“啊,你想把我的手指都捏碎了吗?” 伍斌忙把手松开,把头转过一边,伸手擦掉泪水。 连卒乔瞧在眼里,却也不知如何说,隔了一会,故意岔开话题,道:“大哥,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伍斌道:“我要闯荡江湖,寻找仇人,为父母报仇。” 连卒乔道:“大哥要报父母之仇,本来我不该有何异议的,不过我认为此时报仇,大为不妥。” 伍斌道:“那白衣书生的武功虽然不弱,我还是能够杀得了他的。”经过三年的勤学苦练,“神拳掌”大有进境,“魂剑”也是精熟,又得连卒乔的指点,对“狐山剑法”深有了解,就本身武功而言,已是高在白衣书生之上,只是他这番苦练,修为进境究竟有多深,自已也不知晓,连卒乔觉得他剑法大进,功力增加,至于深浅却是不得而知。 连卒乔道:“以大哥现在的剑术而论,要胜过白衣书生自是容易,不过白衣书生意图不轨,身边必定跟随不少奇人,岂会让你轻易得手,所以我说此时不是报仇的时候。” 伍斌道:“此时不报,那要等到何时?” 连卒乔道:“白衣书生的武功出自我狐山派,有许多武功我不能一一授于你,你要想轻轻易易地报仇,非得去学狐山派的武功,不如你随我去见我爷爷,让他教你武功,这样你就有机会报仇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想来想去,觉得极是有理,白衣书生身边确是有不少能人,光是随仆就是五六个,三年前在君山杀了他二三人后,必会引起他的注意,再要杀他,一定极不容易,现在有一个明师等待自已去拜会,如果能够学得“狐山派”的武功,那自已便如虎添翅,心想事成,当下点头允应。 连卒乔大喜,兴奋得无法入睡,和伍斌生火取暖,坐在火堆旁聊天,讲述武林中事,袁自安虽是个行家,却从末与徒儿讲过武林掌故,仅是偶尔听伍哂之说起几位武林大宗师,此时听连卒乔说起,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问。 谈到半夜,俩人都困倦了,正想歇息,伍斌忽地咦的一声,凝神竖听,连卒乔问道:“怎么?是不是有夜行人?” 伍斌此时功力精深,耳力敏锐,听觉清淅,连卒乔功力不如他,是于没有听到什么。 伍斌道:“好象有人打斗,似是不少人。”“伏地探听”之类的本事他没学过,仅是听到打斗杂混的声音,至于有多少人,使用什么兵器可就听不出来了。 不一会,声音逐渐清楚,似是从山下打上来的。 连卒乔此时也听到了,好把火弄灭了,对伍斌道:“我们先不要出去,看清楚了再说。” 伍斌点了点头,俩人站在门口,把门开了少许,纵目望了出去。 声音越来越响,已是打到树林里来,柴门恰是对着坟地,一眼望去,只见两条灰色高大人影,手里各自持着一根铁拐,使得呼呼疾响,不住拼杀后退,招数疾快精妙,声势凶猛,但仍是抵挡不住,另外的是五个黑衣蒙面人,每人手中握着一把青锋剑,施展的正是“狐山剑法”,他们已得“狐山剑法”真传,加上又是五人演练排成一个“五形剑阵”,把各个退路都封阻住了,由于地形起伏不平,剑阵变化不似往常那样得心应手,俩个灰衣人仗着功力深厚,蛮打硬拼,边打边退,伺机逃走。 场中除了七个打斗的人外,另有一个身穿一袭雪白衣裳的人,他的衣裳和地上的雪融混一体,若非他走动,极是不易看见他,他立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在这大寒冷的天气里,他的神情显得消闲自在,折扇摇来摇去。 刹那间,伍斌脑门里幻现父母被害的情景,一时之间,满怀热血涌上脑门,早先听到动静,有了准备,手里一直提着长剑,他愤怒之下,一掌击飞了柴门,人影疾似闪电,朝白衣书生直射而去。 但听得声响处,一缕剑影当首贯顶罩了下来。 白衣书生作梦也没想到会有高手隐伏在此,抬头一看,万点寒星直洒了下来,登时吃了一惊,伍斌这招剑法是从“神剑门”的招数中变化出来,一洒而下,如泰山压顶,倍增威力。 白衣书生猝然遇险,临危不乱,身形一动,就地疾绕,在原地上旋转了两圈,单手在地上一按,斜斜射了出去。 伍斌剑末使老,一刺落空,立即收势,一足在地上一点,又猛扑了过去,跟踪追杀。白衣书生一纵出去,即稳身形,一声冷笑道:“何方鼠辈,胆敢暗算小爷。”来人的剑法当得是一流高手,绝非泛泛之辈,更非鼠流,只是他素来自负,语气托大,却不知来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伍斌状如发狂,势猛如狮,一声长啸,声震划破了宁静的雪夜,手中的剑连连疾刺,剑尖点点,不住地指向丹田,这正是“溪水急腾”的招数。 白衣书生大惊失色,他的狐山武功造诣精堪,却没料到伍斌的内功剑法如此厉害,他手中的扇子是柄称心顺手的兵器,却见他展扇迎着剑锋左弓右划,连续变化了几种精妙的招数,化解了伍斌的攻势杀招,纵是如此,仍不能封住伍斌的剑,伍斌仍能随心所欲地抽剑疾刺,攻势犹如狂风骤雨般,杀得白衣书生手慌脚乱,连连后退,倒抽了一口寒气。 不过转眼的功夫,白衣书生发乱松散,衣裳飘零,身上中了十余剑,鲜血不住流滴,幸喜他闪躲得快,仅是皮肤之伤,他纵横江湖数年来,所到之处,群雄俯首,那似今夜如此狼狈。 五个黑衣蒙面人见状大惊失色,那会想到在这荒山雪地里会有这么厉害的剑术高手,一人似是他们的首领,一闪跳出,道:“你们缠住这俩个番子,我去救傅公子。”他还没走上几步,旁边闪过一人挡住了去路,一手出便是精妙的“狐山剑法”。 185.恨声连连 那人大大地吃惊,他见连卒乔的剑法和自已一模一样,连走了几招,见对方剑法比自已还要高明,他拼命地使出杀招,但都被连卒乔化解了。 那俩个灰衣人少了个敌手,五形剑阵摆不成,压力大差,登时松了口气,精神大振,手中的铁拐挥得轮转风卷,虽是杀不出去,也能自保。 围攻灰衣人的黑衣蒙面人见“白衣书生”处境险到了极点,无不着慌,和连卒乔激斗那黑衣蒙面人大叫道:“肖风,南云你俩个去救傅公子。” 有人应了一声,俩个黑衣蒙面人分别缠住灰衣人,另俩人抽身跳出,掠身一跃,朝伍斌掠去,岂知他们倘末赶到,只听得一声惨呜,“白衣书生”一条胳膊给伍斌一剑削落,血洒雪地,人也摔倒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几个黑衣蒙面人那料到会有这等变故,无不惊得呆了。 伍斌生平之中首次意起伤人,削落了“白衣书生”的手臂,见他在雪地上打滚,惨状触目心惊,手足一颤,迟疑不前,待要举剑把他刺死,忽闻后脑风声响动,即知有人攻来,他身形末转,旋剑一招“灵狐摆尾”,但听叮叮当当之声,一剑四式,登时把俩个黑衣蒙面人的神招妙着化解,剑势末衰,又已变招“灵狐回首”,两道剑光袭出,剑尖连点,几乎同一时间刺向黑衣蒙面人的胸口,他俩人料到不伍斌也会使“狐山剑法”,脸现惊讶之色,猝然之间,不及救招,急忙疾身后退,伍斌转过身来,一脸凛然之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俩人凭着微弱的光线看得分明,这剑术奇高的人年纪青青,心里均想:这人是谁,怎地也会我们的剑法? 伍斌正待转身去杀白衣书生,那俩个黑衣蒙面人见他剑式一动,即猜中他的心意,掠身扑上,一进一退,如此反复数次,伍斌给缠得心头火起,“白衣书生”已受了重伤,又是奇寒的大冷天气,料想他已是无法逃得掉,这么一想,把剑法施展开来,没走几招,只杀得俩个黑衣蒙面人胆战心惊,脸色惨变,他俩原本欺伍斌年青,凭着俩人的联手,定可脱困救主,那会料到伍斌的剑法如此神妙。 伍斌虽是稳操胜券,因他俩人的“狐山剑法”确实有极高的造诣,一时之间要把他俩人杀掉或是摆脱,实也不易,伍斌忽使了一个“风雪如狂”的招数,俩个黑衣蒙面人的脉门几乎被刺中,急忙松手弃剑,伍斌一手运掌拍出,击在一人的胸口,那人口吐鲜血,摔倒几丈开外,立即毙命,另一人大惊失色,正待转身逃命,被伍斌一剑刺中丹田,死于非命。 直到此际,伍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转身寻找“白衣书生”时,地上仅是一条雪迹,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原来“白衣书生”臂断之后,一看眼前的情景,即知走得稍慢半步,便再也走不了了,他负痛拼命狂奔,去势如电,一逝无迹,伍斌大急,觅迹追去。 剩下的三个黑衣蒙面人见俩个同伴被杀,主人亡命丛林雪野,生死不明,去向不知,不禁吓得魂儿出窍,寒气透心。 那俩个灰衣人的功力深厚,杖法精妙,杀得俩个黑衣蒙面人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心慌意乱之际,先后被灰衣人的铁杖打死。和连卒乔交手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武功与她相差不远,彼此有守有攻,可到了此际,他也只有逃命的份儿了,他强攻了几剑把连卒乔迫退,转身飞逃,连卒乔扬手弹指,射出一枚袖箭,射中他后脑,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是已然毙命。 俩个灰衣人和黑衣蒙面人恶斗多时,他俩都是有身份的人,此番历险江湖,陷入劣境,此时绝处逢生,化险为夷,深叹技艺浅薄,江湖能人一山比一山高,他们虽在剧恶狠斗中,也抽空瞧上几眼,见伍斌的剑术比黑衣蒙面人的“狐山剑法”还要厉害,生平之中那曾得见,一时之间游历江湖之心减,把铁杖插在地上,一手握住杖柄撑住身体,粗喘大气。 连卒乔恐伍斌有个意外,提剑沿着脚印追了下去,紧跟了十余里路,却见伍斌站在路上茫然失措,急奔上来,道:“大哥,是不是给那贼子跑掉了。” 伍斌恨恨地说道:“这个贼子好不狡滑,我追到这里便没了脚印,不知朝哪里追去才好。” 连卒乔一看,地上有两个脚印,少许血迹,忽告而终,便似突然间消失了一般,她道:“咱们分头瞧瞧四周是否倘有足迹,姓傅的贼子被你伤得不轻,一定不会走得太远。” 伍斌道:“我已看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连卒乔道:“这……这怎么会呢?”她不是不相信伍斌,只是一个人在雪地上奔行,忽然失去了足迹,附近都没发现一点疑迹,险非是此人飞上了天,不然便是身具踏雪无迹的轻功,但想“白衣书生”逃命之际留下这脚印血迹,分明是轻功有限,突然失去了踪迹,便令人大为费解了。 伍斌恨声说道:“贼子飞不上天,难道遁地了不成?”却觉这想法不对,便是要钻入雪里去,也会在雪面上留下痕迹,在这周围不见任何蛛丝马迹,当真便似飞上了天。 连卒乔仔细看了周围十余丈外的雪地,除了伍斌曾走过的足迹外,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叹了口气,说道:“煮熟的鸭子还是给他飞走了。” 伍斌气得把剑扔得老远不要了,道:“都怪我下手不够狠,不然定叫他人头落地,报得父母大仇。” 连卒乔方才过于激动,此时静了下来,说道:“没能杀了这个贼子,宰了他几个手下,断了他一条手臂,暂时出了我们心中一口恶气。” 伍斌道:“只可惜错过了今晚这样的机会,今后再要伤他,恐怕便不容易了。” 连卒乔点头道:“这倒也是,经过了今夜,以后一定会加倍防备,要找下手的机会,又要全身而退,的确是个问题。” 伍斌道:“不知那俩个是什么人,怎地和白衣书生打打杀刹到了这里来?” 连卒乔道:“傅非劳野心勃勃,欲在江湖上称霸,武林中人顺他者生,逆他者亡,那俩人定是道上中人,不肯降顺,因此才遭遇他们的追杀。” 伍斌觉得有理,道:“那俩人的武功不凡,我看是大有来历的人。”有道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从门缝中看了几眼,见那俩人的杖法精妙,实是非同小可。 连卒乔道:“那当然了,能够让他们看上眼的武林中人,自是不会随便找得出的人物,我想不是什么帮会的首领,便是一派掌门这等重要的人。” 伍斌叹道:“我真搞不懂,他们便算打败了天下人,得了个什么的天下第一,那又有什么意思。” 连卒乔一笑说道:“大哥足不出户,自然不会了解江湖上英雄好汉的名利之心,谁不是为了高高在上,天下第一而苦练绝技,为了这名和利,他们甚至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包括家人和朋友,只要有人对他们碍手碍脚,便将其视为眼中钉,不拨不快。” 伍斌听了连连摇头,连卒乔道:“你不懂的事可多着呢,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可有得你学的。” 186.功败垂成 找不到白衣书生,俩人好不沮丧,返道回转,却见那俩个灰衣人仍在树林里,便坐在坟前的死尸堆里,盘膝静坐,手抱丹田,闭目入定。原来他俩人经过一番剧斗,消耗了不少真气,如不调息静养,势必于身体有损,加之他们也想见伍斌俩人一面,猜想白衣书生带来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不会有人前来打搅,便不加顾忌地坐下养气。 伍斌趁着他们没收功之前,仔细地打量他们,光头大耳,鼻宽唇厚,一袭灰色粗布,一看他们的相貌相似,猜想可能是兄弟,看他们相貌衣着,显非中土人士。 过了一会,俩个番人先后收功,站了起来,双手合什,躬身向伍斌连卒乔,一人道:“俩位施主此番相救,老纳兄弟俩感激不尽。”他既会讲官腔,却不怎么顺口。 连卒乔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和伍斌抱拳作揖施礼,对方是上了年纪的人,自已俩人虽施恩于人,却也不便倨傲失于礼数。 连卒乔打量了他们几眼,道:“敢问俩位前辈可是西藏的刺嘛高僧?” 右边那灰衣人道:“不错,老纳是西藏红教密宗千机上人。”指着左边灰衣人道:“他是老纳的兄弟,也是同门中人叫万机上人。”原来这千机上人万机上人是西藏密宗有数的高手,生平只懂玩枪弄拳,此番有事来到中土,却栽在几个黑衣蒙面人的手里,若非伍斌和连卒乔及时出手,必客死异乡,连尸身也要埋在深山雪地里。 连卒乔熟知天下各门掌故,西藏密宗有红白两两大教,这俩个刺嘛年纪老大不小了,至于千机万机这俩个名字人末听过,又见他们连黑衣蒙面人也斗不过,猜想他们可能是密宗中的平常之辈,不然怎地名不见经传,却不知这俩个刺嘛是密宗有数的高手,因给黑衣蒙面人的剑阵所困,冲杀不出去,其实以黑衣蒙面人的武学造诣而论,再多五个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对于这点,伍斌和她急诛仇人,没有注意到罢了。 伍斌问道:“敢问俩位前辈,不知如何与他们打起来的?” 千机上人叹道:“此事说来惭愧,老纳兄弟出门但求平安,行途如愿,岂料事与愿违,大祸仍是不断,若非俩位少侠相救,后果实是不堪设想。”语言至此,显是不愿说明事情原委,他们到底是前辈高人,给俩个后生小辈所救,既是惭愧,又是深感面颜丢尽,于那感激的言语羞于切齿,想传他们一两手功夫作为酬谢,又见人家技世超凡,显然受过高人传授,自已那些伎俩反而显得见不得人,一时之间好生为难。 当下连卒乔也把俩人的姓名说了,千机上人和万机上人听说伍斌姓伍,脸上神色有些异样,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千机上人问道:“伍斌侠可是这个村里的人?”他脸上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万机上人道:“这村里有一位江湖隐士,叫袁自安,不知俩位少侠可识得此人。” 伍斌和连卒乔相顾了一眼,极是诧异,袁自安在江湖上关没出名,知道他的仅是几个老朋友罢了,并且以经谢世多年,现在居然有西藏密宗的高手前来找他,不能不令俩人感到奇怪,伍斌道:“俩位前辈来找他老人家,不知有何事?” 千机上人俩人一听,即知此人不仅识得袁自安,多半还极有渊源,万机上人道:“老纳兄弟万里迢迢而来中土寻他,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了。” 伍斌道:“不知是何事?可否见告?” 万机上人迟疑道:“这个嘛……恕有不便,老纳欲与袁先生当面商协。”袁自安已死多年,这俩个刺嘛不知是朋友,还是敌人,大老远从西藏来到中土,其中必有重要的原故了。 伍斌不知他们的来意,不便把师父的死讯泄露出去,一时沉吟不语,那俩个刺嘛见他不说话,极是着急。 连卒乔道:“不瞒俩位大刺嘛,袁前辈和我们确是相识,只因他隐居多年,不愿与武林中人有来往,更不愿他人泄露他的形踪,其中为难之处,倘请见凉。”她直承认识袁自安,又推托袁自安隐迹不露,这俩个刺嘛不肯把来意说明,她便以退为进,迫这俩个刺嘛自已说出。 果然,千机上人俩面现为难之色,过了好一会,千机上万无可奈何地说道:“老纳兄弟其来纯属善意,是有一笔买卖要和他作的。” 伍斌极是诧异,但想师父往常两袖清风,授世度日,有十多年不与外界的人有往来,那会与他人作甚买卖,更何况他已死了六年之久,这俩个刺嘛好言好语,企图难测。 连卒乔忽地大笑,道:“原来俩位大刺嘛从西藏到中土来,是来作买卖的。” 千机上人兄弟见她口气尽是嘲笑不屑之意,显然是不相信,他们老于事故,即知他们心下之意,但想不把事情说明,实难把袁自安叫出,万机上人道:“我们此事确是找袁先生作买卖来着。” 伍斌不悦说道:“俩位是前辈高人,既是认识袁前辈,算起来应该是我们的长辈,我们这些后辈小子开开玩笑,速着乐那也没什么关系,俩位不该五一节我们这个玩笑。” 连卒乔指着伍斌道:“你们知道他是何人吗?嘿嘿,便告诉你们了吧,他便是你们要找的那位袁前辈的弟子,哈哈,这下你们不要再说假话了吧。”她见这俩个刺嘛连黑衣蒙面人也斗不过,想来武功有限,这俩人如果是心怀不轨的话,那也不怕,她说了这话后,轻轻扯伍斌的后衣示意,小心提防。 却见他们相对着放声大笑,极是高兴,连卒乔暗道:这俩个刺嘛果然是寻仇来的。伸手握住剑柄,一待他们有何举动,马上拨剑出击。 俩人笑了一会,千机上人道:“天不负人,终让咱们找着了。” 伍斌和连卒乔同时后退了两步,万机上人一见,更觉好笑了,他道:“伍少侠误会了,老纳兄弟与令师在二十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今番前来确是有笔倘末作完的买卖和他了清,并非是与他有何江湖瓜葛,这点可要弄清。” 伍斌如何相信他的话,道:“不知是什么买卖?” 千机上人知道再不把事情说出,恐会加深误会,道:“伍少侠是袁大侠的弟子,应该知道令师手里有件宝物,叫蓝色灵珠。” 伍斌和连卒乔相顾一下,心下极是诧异,心下极是诧异,蓝色灵珠虽是袁自安之物,在他归隐后,此物一直寄放在他师父秦秉伟手里,三年前秦秉伟差人到金鸡派去,让白义侠派弟子唐清才前去取袁自安的遗物,其中最贵重之物便是蓝色灵珠了,谁料唐清才在路上把宝物给丢失了,有人怀疑是神通圣手段哈作的手脚,至于如何把宝物失掉,终不得知。这俩个刺嘛想是风闻此事,大老远的来到中原,不明真相,直径找上家门来,连卒乔比较心细,蓝色灵珠是秦秉伟送给白义侠的,此事江湖上没人知晓,这俩个个刺嘛不仅知道是袁自安的,还知道他归隐在这山村里,但想此事必有其他的原故。 千机上人见他俩人满脸疑惑之色,便道:“实不相瞒,蓝色灵珠是我兄弟俩无意中得到的,由于不知它的妙用之处,转手送给了令师,不久前我兄弟又得到了另一颗蓝色灵珠,才知道这宝物有雌雄之分,是于万里而来,欲以高价买回令师手上的那颗,使它雌雄成对。” 伍斌和连卒乔只当他在花言巧语,亦自不信,只见万机上人自怀中取出一物,由一块红布包着,打了开来,登时蓝光莹耀,一颗拇指般大小的蓝色珠子,伍斌和连卒乔都没有见过蓝色灵珠,不知这颗珠子是真是假。 千机上人看着他俩人,微微一笑,道:“这样的珠子在平常人眼中只当是颗平常的珠子,却不知这颗极其难得能解百毒的宝物。” 伍斌和连卒乔同声问道:“能解百毒的宝物。” 千机上人道:“不错,蓝色灵珠确是能解百毒,不知它的妙用只当是平常的珠子,懂得用法就是无价之宝,这珠子也只有雌雄两颗在一起才能发挥它的最大妙用。”他如此不厌其烦地说蓝色灵珠的用途,无非是想说明来意友好,他俩人是有道高僧,所讲的句句是真,不过这也难怪,经过了许多事,伍斌俩人怎会再轻易相信他人,这也是常情。 187.不辞而别 万机上人忽地翻掌一劈,怦然巨响,身旁一棵粗臂大小的树杆应声而断,断面平平如利器斩削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和连卒乔一直认为对方武功平常,没想到这番僧掌力精堪深厚,以伍斌目前的修为而论,也能够作得到,不过像万机上人那样轻轻易易,作得漂漂亮亮,自叹不能。 万机上人道:“老纳是上了年纪的人,难道会骗了你们不成。” 连卒乔道:“那也难说得紧,我们便是轻易相信了别人,才吃尽了不少苦头,现在不论是谁,说烂了三寸金舌,也休想叫我们相信。” 万机上人是有道高僧,听她这么说,自是不会计较,问道:“老纳俩人此事,欲与袁大侠一会,俩位少侠可否请令师出来相见。” 连卒乔道:“既不相信你们的话,凭什么叫人出来和你们相见。” 千机上人忽道:“原来令师并不在此处。”他只道连卒乔也是袁自安的弟子,却那知她是狐山派的传人。 连卒乔一怔,道:“我师父在不在这里,关你们什么事?”知他误会,也懒得说明,却故意装傻。 千机上人道:“令师如果在这里的话,一看见们们俩人在此,一定会出来相见的。” 连卒乔一凛,暗道:这俩个刺嘛好厉害,竟能从我的话中口气里听出我说假话,实是了不起。却见她眼珠一转,道:“俩位大刺嘛说得不错,我师父确是不在家,他出远门去了,要什么时候才回来那就难说了,俗话讲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刺嘛这番辛苦可白饶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千机上人听她口气说的显然不是真话,对伍斌道:“伍少侠,老纳来意甚诚,望直言相告,莫误了老纳的大事。” 伍斌见他们面容和善,不似凶恶之徒,暗道:反正师父已逝世多年,告诉他们真情也没什么不可,就算他们来意不轨,大不了火拼一场。”想罢,道:“实不相瞒,我……。” 连卒乔见他面说出,忙拦住道:“大哥,别告诉他们。” 千机上人见她执意作梗,颇是不悦,道:“唉,老纳并无恶意,连少侠为何不相信。” 连卒乔道:“江湖人心险恶,我们怎知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刺嘛,其实刺嘛要假扮起来也极是容易,找件破衣服穿在身上,再把头剃光,不就成了。”其实要扮刺嘛可不容易,要像就更难了。 伍斌见他俩极是尴尬,猜想歹残不会如此,对连卒乔道:“俩位大师不是坏人,便跟他们说实情了吧。” 连卒乔道:“你想说我不拦你,如果他们要是坏人的话,你可要作后悔的准备,到时别说我没对你讲过这话。”转身走过一边,佯作赌气不理,实是提防千机上人俩人。 伍斌转过脸来,千机上人和万机上人面现喜色,他道:“俩位大师来得迟了,家师早在六年前过世了。” 千机上人和万机上人不约而同声道:“什么!令师过世了?”言下甚是不信。 伍斌点了点头,见他们极是不信,转过身朝父母的墓右边的另一座墓,把石碑上的雪扫掉。千机上人俩看着他,隐约感到了什么,伍斌道:“俩位大师请移尊步,过来看看便知晚辈的话是真是假了。” 俩人快步过来,近前一看,石碑上刻着隐士袁公自安之墓的字样,旁边倘有弟子伍斌立几字,到了这时,千机上人俩不信也得信了,江湖中人避仇避祸,作个假墓来骗骗仇家的事也是有的,袁自安与他们并不是有仇,也不知他们要来,看伍斌也不似骗人的样子,确信袁自安已死多年,一时之间,俩人虽是显得沮丧,但还是站在坟前合什躬身,低念佛号。 伍斌站在一旁看着他俩人,千机上人回身道:“不知令师是否把蓝色灵珠交给了你。”袁自安已死,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伍斌身上。 伍斌摇头说道:“没有。” 千机上人狐疑道:“令师既没交给你,那一定是交给连少侠了。”他见伍斌摇了摇头,又道:“不知你们是否还有同门,敬请他们出来,如能作成这笔生意,老纳一定不会让他吃亏的。” 伍斌道:“家师只有晚辈这个弟子,并无同门师兄弟。” 千机上人道:“什么。那……那这位连少侠是……。” 伍斌道:“他只是晚辈的朋友而以。” 千机上人瞪眼看了他们一会,万机上人问道:“袁先生只有少侠这个弟子,他既已不在了,他身上有这样的宝物,怎会不交给少侠?” 伍斌叹道:“家师去逝得突然,宝物失落,据江湖行家认为宝物可能落在段哈的手里。” 万机上人吃了一惊,问道:“段哈,此人可是有一个绰号神通圣手的飞贼?” 伍斌道:“正是此人。” 千机上人俩神情显得极是黯然,良久无语,原来他俩知段哈之名,几年前西藏许多有名的大土司家里失窃,墙上俱留有神通圣手段哈借用的字样,所掉失的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红教白教曾派高手协拿飞贼,不料飞贼的轻功实在太高明了,几翻设计诱擒,屡屡给他戏弄逃脱,现在在西藏一谈起神通圣手段哈之名,无不令土司和密宗高手头痛。 千机上人极是深沉细心,和伍斌谈言中,暗暗留心他的神色,知他不似连卒乔那样狡滑,对他的话完全相信,他和万机上人对望一眼,默然无语,便人却似心意相通,合什念了声佛号,千机上人对伍斌道:“令师已近世,蓝色灵珠落入段哈之手,老纳兄弟此番前来陡劳无功。”边说边把蓝色灵珠递了过去,道:“此物老纳留着一无用处,便送给伍少侠了。” 伍斌吃了一惊,连摇双手,道:“大师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晚辈那敢生受。” 连卒乔见他推托,暗暗焦急,东西不是送给她的,况且先前自已一再不信这俩个刺嘛,这时要伸手去接,面子可放不下来。 千机上人道:“老纳佛门中人,本不该有此贪念,此时希望茫然,正好令老纳悬崖勒马,伍少侠莫再推辞。” 伍斌道:“晚辈家遭大难,一贪如洗,恐怕买不起这等稀世珠宝。” 千机上人道:“少侠令老纳勒住了贪念,何敢再言钱财两字。”不由分说,把蓝色灵珠塞进他手里,道:“少侠他日有缘,倘请寻回另一颗宝珠,使它雌雄成双。”说罢,和万机上人合什念佛号,移步下山,不一会儿,两条人影在夜幕下渐渐消失。 伍斌手里拿着蓝色灵珠,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见他们去得远了,始高声说道:“多谢大师赐宝,晚辈感激不尽。”声音远远送出,直至消失,不见他们回声,自是走远了。 连卒乔走了过去,从他手中拿过蓝色灵珠,按捺不住内心欢喜,连声道:“真是好宝物。” 伍斌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俩位大师不是等闲之人,居然能够拱手相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实是难能可贵。” 连卒乔嘴巴一扁,道:“刚才咱们救了他们一命,受人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们没什么送给你,又死要面子,只好忍痛割爱把蓝色录珠送给你了。” 伍斌甚是不信,苦笑摇了摇头。 次日清晨,伍青把备用的用品挑上山来,只见死尸七横八斜地躺在雪地里,登时吓得脸色苍白,一颗心怦怦地几乎跳了出来,冲进草屋里一看,不见了伍斌和连卒乔的人影,木桌上有五十两银子,压在下面的是一封信,他没把把信拆开来看,也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心酸泪涌,冲出草屋外,放声喊着伍斌的名字,满山乱跑,一场大雪过后,连足迹也没有了,他便如痛失亲人一般,趴在雪地里大哭。 多日之后,江南道上雪花飘扬,两行足印长长延伸,有俩人缓缓步而行,这俩人正是伍斌和连卒乔了。 寒冬腊月,风势甚厉,长途跋涉,若非身具深厚功力,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真能把人给冻僵了。 伍斌不知自身武功深浅,连卒乔一再劝说,俩人决定前往山东徂崃山找她祖父,苦练技艺,然后再下山报仇。 188.风尘仆仆 俩人一路行来,过往江湖人士甚多,连卒乔对他说起江湖忌讳,应该注意那些事,好人有可能是坏人,坏人也有可能是好人,逢人但说三分话,老实只有吃大亏,切不可轻于与人论交,更不可对陌生人盘根问底,这些都是江湖大忌,一不小心,得罪人倒罢,惹下大祸那可不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路上边走边谈,倒不寂寞,这天,连卒乔忽问道:“大哥,你定过亲了没有?” 伍斌道:“没有。”接着问道:“你呢?” 连卒乔眼珠一转,先不回答,反问道:“你说呢?” 伍斌微微一笑,道:“你额头上又没写字,这种事叫我怎猜得着。”又问道:“你倒底定亲了没有,媳妇儿漂不漂亮?” 连卒乔笑了笑,道:“不告诉你。”说着把头转过一边去,但觉耳根火辣发热,脸儿也飞上了红云。 伍斌道:“你这人就是这么古怪,好好的问你,偏说这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唉,不跟你说了。”佯作着恼,掉头过一边。 连卒乔探头过来问道:“怎么?生气了?” 伍斌故意不理,连卒乔道:“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这点小事也用得着生气,一点都不像男子汉大丈夫。” 伍斌这才回过头来,道:“这还差不多。” 连卒乔偏头沉思了一会,嗯了一声,说道:“怎么说呢?我认识一个人,心中好喜欢他,只可惜这人是块木头脑瓜,不解风情,害得我一番相思,没有结果。” 伍斌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兄弟你的桃花运可是大不称心呀。”接着问道:“但不知能够令连兄弟神魂颠倒,茶食无味的女子是何方名门闺秀,还是江湖上的侠女?” 连卒乔道:“这人呀,头系青巾,风度翩翩,人才一表,却天生呆头笨脑,毛手毛脚的书生笨侠客。” 伍斌愕了愕,忽地省悟,叫道:“好呀,原来你故意取笑我来着。哼,你这臭小子好大的胆子,看本大侠怎么收拾你。”一喊冲了过来,连卒乔脆声清笑,朝前跑去,俩人一追一跑,倒不觉得寒冷劳累。 响午时分,在路上的酒肆里打尖,店小二将俩人迎了进去,问也不问,便上了酒菜,伍斌低声问连卒乔道:“你看这小二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连卒乔也是莫名其妙,摇摇头道:“敢情真是有毛病的人。”将店小二喊过来,道:“小二,你恐怕是弄错了吧,这并不是我们要的酒菜,烦你另行换过。” 店小二将他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俩位少侠不是去君山赴宴的吗?” 伍斌道:“什么君山魔山的,不知道了,我们是赶路的。” 店小二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动手便拿走桌上的酒菜,伍斌好不生气,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大怒道:“放手。”边说边用力一挣,伍斌恰在此时松开了五指,他用力过大,一个收势不住,竟把酒菜全都翻落满地,呛呛啷啷地声响,碟碗摔个粉碎,满店酒客都朝这边望来。 这一下子,店小二怒不可抑,喝道:“你们这俩个无赖敢来这里骗吃骗喝,快给大爷滚了出去。”大凡开店作买卖的人都是看着客人的脸色陪笑,别说是轰客,连辱骂或是大声说话都不会,这店小二如此态度,实是大违常态。 连卒乔脸色一沉,斥道:“不会作买卖趁早关门,小爷花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你这张马脸的。” 店小二大是着火,道:“像你们这样的小无赖,也想要大爷来侍候,去你的吧。”说着伸手张指,朝连卒乔的肩头抓落,俩人登时吃了一惊,店小二的手法虽然不是高明,试想平常的小店伙计会些武功,那也毫不稀奇,却那有如此霸道作生意,动不动向客人弄拳弄脚的。 连卒乔那会将他放在眼里,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她迅速拿起面前的一双筷子,随手一伸一开,立即把店小二的手指挟住,她用了巧劲,一转板住他手腕,店小二嗳哟的叫了声。 连卒乔冷笑道:“想动粗吗?”筷子一绕一板,运用小巧功夫,店小二手腕一痛,身子自然随着她手势一转摔倒,嘴巴恰好撞在椅角上,上齿撞落了好几颗,他哇哇地怪叫了几声,捂着嘴呜痛,连吐了几口血水,低头看见几颗牙齿掉在地上,把他气得怒火冲天,却没细想连卒乔能够如此伤他,武功自是比他高明了,正欲大光其火。 忽有人沉声喝道:“住手。” 店内食客都转头望去,从阁楼上走下一位中年汉子,他对店小二喝道:“还不给我退下去。” 店小二气得双眼翻白,对中年汉子的话不能不听,狠狠地瞪了连卒乔一眼,恨恨退下。 那汉子拱手陪笑道:“在下是小店的掌柜,小二无礼得罪了俩位少侠,在下对下人管教不严,倘请俩位少侠恕罪。” 连卒乔见他步法轻盈,话音浑沉,即知此人身负武功,看样子还是不简单的人,她拱了拱手,道:“你们开店的,顾客便是衣食父母,这伙计不待我们吩咐,便把这睦喂猫喂狗的东西拿上,还凶霸霸地动手打人,作生意有作生意的样子,似你们这种作法,倒是没有见过。” 那汉子道:“少侠说得极是有理,如此作买卖,过不了几天客人就要跑光了。”停了一停,又道:“在下原不是小店的掌柜,实乃奉了陈总舵主之命,来此迎候前赴宴拜寿的各路英雄豪杰,各路豪杰绵绵不绝,小店人手不够,招待不周之处,倘望俩位少侠海函。”说着抱拳一抚,他见连卒乔手法精妙,生恐将也得罪了,因此不敢失于礼数。 连卒乔诧道:“拜寿,不知是哪一位老英友的生辰,令得天下英雄都去拜贺,如此气势浩大,想必是江南第一高手神骆子徐前辈了,还是兄弟会的陈迷焕隐总舵主?”她悉知江湖武林人士,能够令各路豪杰千里赶来,只有神骆子徐双宁和兄弟会总舵主陈迷焕这俩人。 却见那汉子道:“这次是天下英雄拜霸主的盛会,至于现在是哪位英雄稳作霸主,在下可不敢妄言。” 连卒乔吃了一惊,道:“啊,原来如此,难怪一路上见得各路英雄马不停蹄,同尘仆仆地赶来,竟是武林中出了这样的一件大事,幸好我们误打误撞到了这里,不然就错过了难得一见的机会了。”俩人说的是江湖上的切唇,就是黑语之意,所谓的拜霸主就是武林中要选新的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是由各方同道推荐出来,如果推举出的人数超过俩人之上,便以武功高低来定盟,每次选盟主都会有许多人参加,各处邪派高手也会窥视武林盟主的宝座,所以比武的场面会十分激烈,死伤也会在所难免,本事低微的人绵绵不绝前来凑热闹。一睹高手过招,自是十分难得的机会,难怪连卒乔一听说此事,心里分外兴奋。 中年汉子听她语气似乎不知武林中新近出了这件大事,方才他见连卒乔摔店小二的手法十分高明,猜想多半是名家弟子,他拱了拱手,道:“俩位少侠高姓大名可否示知,不知是哪位高人座下弟子?” 伍斌和连卒乔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姓名不怕给人知道,照直说了,连卒乔道:“我们是没出息的弟子,不敢说出师父的名字在江湖上现丑倘清见凉。” 那汉子知江湖中人避忌甚多,连卒乔不肯说,他也不好追问,一笑说道:“敢情俩位少侠也有兴趣去凑这热闹吧。”新选武林盟主是武林中的大事,连卒乔身手不凡,分明是武林中人,那汉子遇上同道中人,自昌要告之让他们前去。 连卒乔喜道:“既是遇上了,当然是要去凑这热闹了。” 伍斌只想早日学成武艺,为父母报仇,却不愿多事,道:“我看就不必了吧。” 连卒乔偏头问道:“为什么不去?” 伍斌道:“赶路要紧,你一再贪玩,不知要耽搁多久才能到徂崃山。” 连卒乔道:“反正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机会难得,错过了岂不可惜。” 伍斌道:“一路上人多事多,稍为不慎,必将生出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事。” 189.闲事和尚 连卒乔正欲再说,那汉子笑着道:“看来俩位少侠倘没商定,这样吧,俩位慢慢商量,在下倘有要事,待俩位想好了,再叫伙计跟我说一声。”接着又道:“小店没什么独特风味,俩位如是还有食欲的话,我再叫小二给照样端上一份。” 连卒乔佯作叹道:“唉,反正是吃白食的,将就将就也罢了。” 中年汉子一笑拱手一楼去了,泼在地上的饭菜早有伙计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收拾干净,不一会,又端上了热气冒烟的饭菜,还有一壶酒,由于天气寒冷之故,俩人喝了两小杯,边吃边讨论去看热闹与否,说了老半天,伍斌就是不允。 就在此时,楼板梯阶响起,那中年汉子陡步走下,在他身后倘有几个打扮不俗的人,其中一位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年若四十多岁,双眉上竖,八字小须,威武而有神,楼下的人一见,纷纷起立施礼,道:“陈总舵主。” 那陈总舵主正是陈迷焕,只见他抱拳拱手,左右还礼,不加顾及,直朝门口走去,忽见门口闪进三个人来,其中俩个相貌相似,一看即知是兄弟俩,另一个是五旬秃顶的老者,嘴里咬着一根旱烟,吞云吐雾,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男一女的青年人,极是秀俊,跟着又起进了几个青年人,显然是他们的弟子,几个青给那老者的烟呛得直皱眉头,尤其是那少女脸儿胀得通红,不住咳嗽。 连卒乔低声对伍斌道:“那个敢情是江南兄弟会的总舵主陈迷焕,此人是七星门的高手,七星拳,七星掌,七星刀,七星剑已得真传,功夫极是了得,不过比起他的兄弟陈迷雾来就差得远了,陈迷雾有武林怪杰之称,七星步法飘突不定,独步武林,由于性格怪僻,不喜与人来住,在江湖上知道他的人多,认识他的人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也低声道:“那俩个相貌相似的人是兄弟,叫五福忠,王福成,那老头叫户胡,听说是个独脚大盗。” 连卒乔暗道:原来是他们。 陈迷焕今日来这里是为了迎接一位重要的人物,而今来了别的有头脸的人物,他急忙下来迎接,他双手一拱,朗声说道:“俩位想是神拳太保王家兄弟了。“ 王福忠兄弟一齐抱拳还礼,欢声说道:“在下兄弟俩正是。“”接着问道:“阁下可是陈总舵主?” 陈迷焕道:“小弟正是陈迷焕。”他说了这话后,忙向那老者问道:“这位可是户胡户大侠?” 户胡见他先和王福忠兄弟说了话后,这才来问自已,心下极是不快,陈迷焕在江湖上不论身份地位都是极尊,户胡自知难与相比,干嘿了一声,强笑道:“老夫就是户老头儿。” 四人说了几句,甚亲热,搭肩搂腰上楼去了。 不一会,门外走进一个高瘦汉子,他人高腿长,跨出一步,差不多等于常人走两步,他进得店门后,立即放开喉咙叫道:“店家,快快上好酒好菜来,老子吃饱了还要赶路呢。对子,再切十斤牛肉干来下酒。” 店小二忙把他迎了进去,问道:“这位英雄是哪条道上的?” 高瘦汉子把眼一瞟,喝道:“你这条笨猪罗里罗嗦什么,好酒好肉快快上来,作得好赏你银子,作得不好,嘿嘿,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店小二见他凶霸霸地,因掌横的吩咐下话来,不敢得罪客人,暗暗地把高瘦汉子骂了一通,催厨子快快上菜。 便在这时,门外又闪进一个矮矮胖胖的和尚,他身上的僧衣又单又薄,又破又烂,在这大寒的天气里居我没有显现畏寒之态,他手提木鱼,嘟嘟地不停敲击。 伍斌低声对连卒乔道:“这和尚叫什么我不知道,这人好管闲事,在江湖上有个浑号叫闲事和尚,他是少林派的,罗汉拳倒是有几分本事。”想起在修水客栈的情景,暗暗好笑。 连卒乔暗道:原来闲事和尚就是此人。 店小二给高瘦汉子斥了顿,受了一肚子气,见闲事和尚闯进,登时大怒,喝道:“臭和尚,这也是你来的地方吗?快快滚出去,不然打断你的狗……。”狗腿的腿字还没说出,忽地嗳嗳哟哟地叫了起来,双脚一软,朝闲事和尚跪了下来,显是给点了穴道。 众人啧啧称奇,明知是闲事和尚作了手脚,却也没人瞧出他如何点了店小二的穴道,到了这时,店小二就是再笨,也知闲事和尚是个游戏风尘的异人,心中虽是气愤,也是不敢多说半句。 闲事和尚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解了穴道,一手将他拎起朝里扔,幸好店小二身穿棉衣,摔得虽重,并不如何疼痛。 高瘦汉子看也不看半眼,连饮数杯,道:“好!好得很呀。” 众人甚是诧异,不知他的意思是店小二摔得好,还是杯里的酒好? 闲事和尚把眼一瞪,手中的木鱼嘟嘟地敲了两下,众人耳膜震嗡嗡作响,无不吃惊,这才知道他那木鱼不是平常之物,多数人一看到他这付模样,都猜到了他的来历。 闲事和尚张口叫道:“店家,快快上好酒好菜来,老子吃饱了还要赶路呢,对了,再切十斤牛干来下酒。”接着又大声道:“你们这些笨猪动作可要快些,作得好会有赏钱,作得不好,嘿嘿,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 众人一听,眼睛为之一亮,情知闲事和尚多半是冲着高瘦汉子而来,闲事和尚的绰号既有闲事两字,必是那高瘦汉子作了什么,以致给他管起这档闲事来着。 高瘦汉子正喝一口酒,听他这么一说,把头扁过一边,对着地下将满口酒全喷了出来。 闲事和尚哈哈一笑,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身在豪门不知贫困之苦,口含美酒岂知冰雪之寒。唉,只有我这穷和尚受饥受寒,身历风霜,破鞋踩雪,方能体会到民不聊生,饥寒交加的困苦。”说着,大步跨了进来,在高瘦汉子对面的另一张桌子坐下,他把头一扬,又嚷道:“店家,俺穷和尚饿坏了,酒菜作好了没有,你可不要看酒家穷得叮当响,把酒家赶了出去。” 高瘦汉子喝了口酒,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在世求片欢。一踏江湖恩急来,把酒试问英雄在。青锋不出豪气短,龙腾虎跃识英雄。”忽地嘿嘿了两声,又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店门叫化来。” 闲事和尚听了气往上冲,掏出了一锭银子往桌面一拍,他的手一高桌,却见那锭银子已插进了木板里。 高溲汉子嘿嘿冷笑数声,挟菜亦自吃喝,不理会闲事和尚。 闲事和尚见闹不起来,心中正盘算如何生事,忽见门外又走进四个人来,放声一笑,站了起来,道:“天涯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姓孟的,咱们又见面了。” 这四人正是在修水客栈里寻事,给闲事和尚撞见,打了一架的孟奇焕,还有许海龙和他的两个副手,他们也是风闻武林选盟,大有热闹可瞧,困此结伴而来。孟奇焕的毒掌以经练成,颇有互时一展身手之意,就算不能夺得武林盟主,也可趁此扬名立万,许海龙是一帮之主,有接到绿林贴,力邀孟奇焕同行,孟奇焕经过一番思虑后,也就欣然允应,没想到还没到君山,就在这里遇上了闲事和尚这个死对头。 孟奇焕愕了愕,随即不住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秃驴,老子正愁找你不着,不期在这里遇着,到是省了我到处瞎闯,那再好也没有了。” 闲事和尚气得哇哇大叫,道:“气死我也。”木鱼朝木桌上一击,啪的巨响,木桌裂成无数碎块,他把木鱼往地上一掉,脚尖勾稳放在地上,冲着孟奇焕喝道:“臭小子敢骂你家佛爹,上次没分输蠃,现在再来较量过。”朝孟奇焕大步跨去,衣袖一拂,拂起双掌,迎面一个童子拜观音。 孟奇焕好歹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给他一句臭小子的乱骂,只气得怒冠冲天,火冒三丈,大喝了一声,声如焦雷打了个霹雳一般,众人都是给他吓了一跳,但见他退一步进一步,弓身马步,猛虎出山双掌齐出,势猛奇劲,大有气吞山河之势,众人见他双掌掌心乌黑如墨,均想:原来这老儿练的是黑沙掌的功夫。 190.深夜叫声 四掌相接,随着巨响,两条人影均被对方掌力震得朝后翻倒,一阵劲风荡起,靠近他俩人的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脸儿被劲风刮得隐隐作痛,劲风中又夹着一股奇寒和腥腥的奇臭,都不禁不住机俐俐地打了个寒噤,许多人身躯发抖起来,有的更是恶心呕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有一人大声叫道:“这是阴毒掌的功夫。” 群雄闻言大骇,纷纷后退。 孟奇焕的阴毒掌已然练成,因他贪欢好色,修练阴毒掌须得童子之身,因此,毒掌虽然练成,功力却是大打折扣,发挥不了最高最猛的威力来,这点他当然知道了,正因为如此,他的毒掌达不到顶峰,才免除了走火入魔之患。 闲事和尚在修水客栈与孟奇焕拼掌后,猜到对方会寻仇报复,三年来功夫并没有搁下,他能够衣单薄挂在严寒中飘荡,不畏风雪,显见功力深厚。 孟奇焕见他掌力了得,既不在自已之上,也不在自已之下,因自已练的是旁门左道,根本不能与他正宗的少林硬气功可比,如果久战下去,深恐会吃亏,不觉暗暗担忧,他知闲事和尚的脾气,这一纠缠上了,一辈子也休想摆脱他,念及后患之忧,直皱眉头,一时之间,杀机陡起。 闲事和尚受了阴毒掌的寒气贯体,冻得身躯有些发颤,双掌有些麻木,急忙运气驱寒,迫了出来,幸好他的硬气功了得,才没受了毒侵,他俩人都运功调息,缓过了一口气,正待挥掌重斗,忽听有人喝了一声:“住手。” 众人都转着望去,数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有一人哈哈笑道:“苦海大师,你又和什么人打架了?” 闲事和尚定睛一看,一个秃顶老者夹在数人之中,甚是眼熟,一笑说道:“户老儿,原来你躲在楼上喝酒,却让我一个人在下面打架。(.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户胡是个独脚在盗,打动了几次客商,给闲事和尚遇见追打了起来,户胡武功不及他,自然是打不过,好在他打架功夫不行,逃跑的功夫还可以,闲事和尚追他不上,只得罢了,此后俩人又打了几次架,彼此奈何不了对方,也就由此尽释前嫌,在一起喝酒了。 闲事和尚见户胡站在数人之后,料想前面那几人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眼向最前面的中年汉子瞧去,道:“这位可是兄弟会的陈总舵主?” 陈迷焕双手一拱,道:“兄弟正是陈迷焕。”闲事和尚脾气虽是暴燥,却是侠义中人,由此陈迷焕对他不敢失于礼数。 孟奇焕早知七星门出了陈家兄弟俩人,他因门中内乱,一心苦练技艺,极少在江湖起动,没有机会见识七星门的武功,不过听门中师长谈起,虽然口头上说得漂亮,辞色之色对七星门的技艺还是大为惮忌的,陈迷焕费了十年功夫创了建了个兄弟会,陈迷迷雾有武林怪杰之称,据说他的武功登峰造诣,罕有敌手,孟奇焕的阴毒掌固然练成,却连闲事和尚也打不过,猜想陈迷焕的武功一定非同小可,远非自已可敌,见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也不敢稍有异举。 许海龙平时仗势欺人,凌孤霸弱,坏事作了不少,这次前来赴会,群雄对他多有不满,此际乍遇陈迷焕等这样的成名人物,心里不由一阵慌乱,害怕他一个不高兴,伸手一捏,自已可要倒大霉了,一时之间,脸色也吓得苍白,尽是恐惧之色。 陈迷焕抱拳还礼,互道相见恨晚之类的话,正待给他引见余人,闲事和尚一笑说道:“陈总舵主不必多说了,这俩位定是王福忠王福成俩位了。”王福忠兄弟大笑上前相见,甚是高兴。 孟奇焕四人见群雄围着大笑,自已等人被冷落一边,四人相顾一眼,怏怏不快,灰溜溜地溜走了,众人虽是看见了,却不耻与之论交,佯作末见。 陈迷焕忽朝与闲事和尚作对的那高瘦汉子走去,拱手道:“这位可是万里云沈丹沈大侠?” 万里云沈丹是江湖上著名的游侠,武功不如何高明,轻功却是高超,闲事和尚听了陈迷焕的话,不觉啊地叫了一声,大家不知何故,一齐盯着他看,闲事和尚抢上两步,把沈丹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止,是我这毛和尚弄错了。” 沈丹顿然省悟,道:“原来你这野和尚把我当作段哈那小贼了。” 闲事和尚颇是显得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沈大侠,是我这粗和尚鲁莽了,生此误会。” 众人纷纷追问其故,沈丹道:“几天前他一路上跟踪我,不断地跟我作对,我当时就心想,我几时得罪了他这野和尚了,却莫名其妙地纠缠上我,心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不解道:“沈大侠在江湖上素有侠名,段哈只是个偷儿,俩人之间扯不上半点关系,苦海大师如何误会沈大侠是段哈?” 沈丹听了脸色一沉,冲着闲事和尚骂道:“你这个野和尚真能害人。”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更是不解了,不知闲事和尚如何害人? 闲事和尚讪讪地道:“江湖上都说段哈那小贼又高又瘦,轻功又好得出奇,我没见过那小贼,几天前我看见了沈大侠,误会他便是神通圣手段哈,就直追他不放,唉,都怪我这粗尚脑筋转弯不过来,怎地就没想到他会是沈大侠,好在这玩笑还没开出火来。” 众人均道:“原来如此。”都打量着沈丹,暗道:沈大侠果然是又高又瘦,他号称万里云,据说是轻功了得,段哈也是又高又瘦,除了神通妙手的本事外,就以轻功最是厉害,如果不是认识他们的人,相逢怎遇,难保不发生误会,闲事和尚把沈大侠错当段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换了是我,一定错把段哈当成沈大侠。 沈丹道:“你这野和尚亦也太缺德了,什么人不说,偏把我扯到段哈那小贼的身上去。” 众人齐是放声大笑,他口口声声骂闲事和尚是个野和尚,闲事和尚一点儿也不生气,也跟着众人傻笑。 陈迷焕道:“彼此同一条道上,发生一些小误会在所难免,只是苦海大师火气末免大了些,一进门来就砸桌子,弄得大家喝不了酒,待会一定要罚酒三百杯。” 众人轰然叫好,拉着闲事和尚上楼,他叫道:“喝酒不成问题,可不能把我打架的家伙扔掉了。” 众人拉着他不放,一人自奋告勇道:“你们先上楼去,我替苦海大师把木鱼拿上来。” 众人拉拉扯扯,上了楼去,那人一提木鱼,极感吃力,不觉自言自语道:“啊,原来苦海大师的木鱼是用铁作的,难怪如此沉重。他轻轻一砸,便把桌子砸个七八烂,他耳中到楼上的斗酒声,提着木鱼快步奔上去,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把木鱼给掉下,怦然一响,木鱼把楼梯的一块板砸断,木鱼鱼直掉到地上。 楼上的热闹声一止,人人围到楼梯口观看,等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觉哑然失笑,那人在群雄面前出丑,极是狼狈,好在他没有打滚下来,已是大幸了。 当下有人下来帮忙提了上去,不用掌柜的吩咐,早有伙计收拾闲事和尚打烂的桌子,不过一会,楼上又是一片热闹之声,吃饱喝足后,群雄结伴而去。 连卒乔极想也跟着去,伍斌见群雄声势浩大,结群结队,这一跟去必会与群雄混在一起,难保不多添麻烦,不论连卒乔如何好言好说,他总是不允,连卒乔眼看着群雄离去,神情显得极是失望,看了伍斌一眼,不觉苦笑地摇了摇头。 夜色蒙蒙,窗外飘着雪花,当晚俩人在店里住下,虽是同寝一室,伍斌想俩人挤在一张床上暖活些,连卒乔推说不惯俩人同睡一床,睡到并夜,忽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虽在睡梦之中,俩人都是身怀绝技的人,早已惊醒。 伍斌道:“别人打别人的架,咱们睡咱们的觉,不要多管闲事,忆惹事端。“ 声音渐近,似是几人围攻一人,来到店前,一个苍老浑劲的声音喊道:“我是神骆子徐又宁,你们快去通知陈总舵主,选盟主大会有人来掏……啊。”话末说完,忽大叫了一声,显然是受了伤。 连卒乔撩被而起,迅速穿上了大衣,道:“神骆子武功不凡,居然有人伤了他,可见伤他的人的武功非同小可。”伍斌听她这样说,急忙起来穿衣。 191.飞龙在天 这时,店门忽然大开,数人要鱼贯而出,手持兵器,为首一人正是那店掌柜,他提着一柄大刀,扑前喊道:“徐老前辈是你么?” 被围攻那人大怒道:“你们不起赖在这里作什么?连我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你们想送死吗?” 转住徐又宁的是六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手持利剑,使的正是狐山剑法,徐又宁武功虽是高强,却也抵挡不住变化精妙的狐山剑法,他和六个黑衣蒙面人追杀了一天一夜,浴血奋战,浑身是剑伤,依然奋力血战。 为首一个黑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走!他们还走得了么?”说罢,忽见他反手一扬,铮铮声响,店掌柜和几个伙计惨叫一声,齐被暗器打中,暗器涂了剧毒,几人登时倒地毙命。 徐又宁大怒,猛攻乱劈,虽是在受伤之中,掌势依然凶猛异常,迫得几个黑衣蒙面人连退,激战中,不知是谁偷放暗器,徐又宁虽躲过了五枚,背心还是中了一枚,暗器有剧毒,他神情激动,血脉喷张,剧斗激烈,身中暗器一时不感觉到什么,直到毒发身躯麻木,才知自已中了喂毒暗器,不禁又惊又怒,自已死不足惜,可叹心愿末了。 几个黑衣蒙面人眼见徐又宁峰形略略迟缓下来,无不欢喜欲狂,放声大笑,店里除了伍斌和连卒乔,客人白天早走个干净了,寒夜店外一片杀声,尸横雪地,甚是悲烈。 几个黑衣蒙面人只道徐又宁垂手可擒,插翅难飞,岂知就在此时,忽闻两声清啸,凌空中扑下两条人影,黑衣蒙面人一惊倘末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伍斌一剑挥削而过,一颗人头呼的飞出老远,在黑夜之中不知滚到何处去了。 伍斌和连卒乔突然出现,即令对方鲜血飞溅,人头落地,余下五个黑衣蒙面人武功不凡,见伍斌一剑就把已方一个同伴送往鬼门关去了,深感意外,还当伍斌这一剑是歪打正着的,到不如何惊慌。 伍斌长剑直伸,刺进一人胸口,剑一拨出,那人一声怪呜,倒地毙命。 如此一来,剩下四四个黑衣蒙面人骇然胆战,心底冒寒,他们六人无一不是剑术高手,拳脚上的功夫也是非常厉害,居然在一个照面里被一人杀了俩个同伴,来人出剑之快,剑术之精,直令他们肝胆欲裂,亡魂直冒。 伍斌轻功剑法都较连卒乔高出许多,是于先到连伤了俩人,她才扑了下来,举剑刺向一名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目睹伍斌的杀人剑法,心中悚怵,不敢接战,急忙一个恶狗打滚,沿着雪地旋转,避过连卒乔的快剑辣招,虽然是在寒冰雪地里,他仍冒出了一身臭汗,心跳加剧,极是狼狈。 事出仓猝,料所不及,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惊骇,三个黑衣蒙面人顾不得伤徐又宁,纵身一跳,闪到被连卒乔吓得打滚那人身边,四人会合,稍定亡魂,四剑相交,拉开了姿势,准备迎接一声生死殊斗的激战。 徐又宁一番剧斗奔跑,筋疲力尽,加之又中了喂毒暗器,此时发作起来,已是难于运气抵抑,一跤坐倒在地上,咬牙忍住,他已上了年纪,现在毒入腑脏,已是难于活命了。 伍斌那把这四个黑衣蒙面人放在眼里,对连卒乔道:“你去看那老人伤得怎要,这四个元凶交给我好了。” 连卒乔应了一声,她知伍斌的剑法大进,用不着担心他应付不了。 伍斌持剑笑着道:“你们这群鼠辈为非作歹,遇上了你家少爷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四个黑衣蒙面人听他俩人声音显然是青年人,不觉大异,夜深风高黑暗,白白的雪遍地皆是,多少有些光线,看不清人脸的面容,但想这青年一出剑就伤了已方俩人的性命,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伍斌见他们下盘沉稳,似是摆着什么剑阵,也不理会,举步跨上,出剑虚晃了几下,剑势飘突,似是向敌人要害刺去,其实是诱招,伺机下手。 有了车前之鉴,张弓惊鸟,四个黑衣蒙面人怎能不小心在意,一看伍斌的剑式果然厉害,四人同时出剑,但听得一阵兵器交嗄之声,叮叮当当不绝之耳。 连卒乔抬头观看,人影飘晃,青锋交加,溅出火花,这一朵那一朵,煞是好看。 交手不过几招,伍斌发觉对方用的正是狐山剑法,其中又渗进峨眉派的剑法,而他们使的狐山剑法好象残缺不全,东拼一招,西凑一式,和原来的剑法一比,大是逊色,他曾与黑衣蒙面人两度交手,他们的狐山剑法确是精妙绝伦,无与伦比,和这四人的剑法无法相题并论,不可同日而言,他心生疑念:这几人难道不是白衣书生一伙的人吗?怎地会使这样的剑法? 他心里连转了几个念头,敌人剑法如此差异,猜想不会是与白衣书生一伙有关系,只是奇异他们如何也会狐山派的剑法,一时不急着使出辣剑,拆了四五十招,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个攻势甚紧,陡见一伦剑光,二柄剑飞上半空,两声惨叫,俩人手臂应声而断,倒在地上翻滚大叫,另俩人的剑也脱手坠落,已是心惊,再看到同伴的惨状,更是心底冒出寒气,那敢再停留片刻,急忙转身飞逃。 伍斌喝道:“哪里逃。”掠身扑上,一手一剑,将那俩人刺倒地上,他不仅剑法精妙,轻功也是在黑衣蒙面人之上,那能容得他们逃走,他回过向身,上前结果了一人的性命,一人捂着断臂飞逃,伍斌一剑掷出,把那人钉在雪地上,死于非命。 伍斌二度辣手杀敌,狠下心肠,连他自已也无法相信,已前他误伤人命,把自已吓得心惊肉跳,此际青锋在手,挥剑慑敌,直似囊中取物一般。 连卒乔见他杀敌干净利落,大喜道:“大哥那手飞狐在天运用越来越漂亮了。” 伍斌道:“若非你的传授,我又怎会使得出这样的剑法。”他最后掷剑把敌人钉在地上,用的是狐山剑法的飞狐在天的招数,运劲掷剑,二十步内准切无误地伤敌,连卒乔见他练剑时日无多,却已通窃门径,心下极是高兴。 徐又宁眼睛看不清楚,耳中听得明白,这青年居然身怀绝技,自已数十年的功夫倘且被人追钉,他不过用了数十招便把敌人歼灭诛绝,剑法实在是精妙高超,不觉暗暗叹了口气,见他俩人上来,便自道:“老夫神骆子徐又宁,俩位少侠可曾听说过?”他知自已在道上威名赫赫,这俩个青年人不会不知,连卒乔是知道神骆子之名,伍斌则是日间刚听说,当下点头应了一声。 徐又宁知自已的处境,也无须多说废话,道:“老夫身中剧毒,转眼一命呜呼,只是心愿末了,俩位少侠可肯帮一个忙。” 伍斌踌躇道:“我们倘有要事,恐难替前辈办得什么。” 徐又宁大急道;“老夫别无他事,只有书信一封,请俩位少侠代劳送去给一人。”恐他俩人不愿,又忙道:“如是俩位少位愿意,老夫奉送黄金万两,作为酬谢。” 伍斌和连卒乔见居然以万两黄金作以酬金,不禁吃了一惊,仅仅是替人送一封书信,竟能得到万两黄金的酬劳,俩人都不是贪财的人,听见如此一笔横财唾手可得,也不禁怦然心动。 徐又宁见他俩不言不语,更是心急如焚,他此时毒攻心腑,随时都会命临黄泉,忙道:“俩位少侠如能把书信送去,至于价钱面好商量。” 伍斌道:“前辈误会了,既是书信一封,举手之劳,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晚辈尊命送去便是。” 徐又宁大喜,撕下一块衣裳,咬破指尖,滴血书写,一挥而就,递给伍斌道:“江南兄弟会总舵主陈迷焕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英雄,俩位少侠可否认识?” 伍斌道:“晚辈不识陈总舵主,不过今天倒是见过他一面,可惜午后他便走了。” 徐又宁道:“他之所以到此,便是来接老夫的,没想互老夫被人追杀,以至来迟,他久等不着,自然是要离去的。” 伍斌道:“前辈这么说,敢情是要我们把信送到陈总舵主的手里?” 徐又宁道:“正是,老夫遭人暗算,外间倘无人知晓,有人欲趁机在选盟会上捣乱,此事关系重大,须在大会前把这信交给他,不会必将累及绿林英雄豪杰们的性命,望俩位能尽快找到陈总舵主,详表此事。”他说到这里,粗喘大气,显然毒攻心脉难受。 192.意气疯发 伍斌把血书放在怀里,道:“前辈但请放心,晚辈定然不负所托,将此讯送到陈总舵主的手里。” 徐又宁道:“如此老夫死也瞑目了。”正欲再说,忽地哇地连吐了几鲜血,就此不动,一逝长眠了。 伍斌缓缓地站起,轻轻地叹道:“身在江湖,是非恩怨,纷纭呈现,生死莫测。”对连卒乔道:“连兄弟,咱们走在这条路上,是否明天就被人杀死,你后不后悔?“ 连卒乔道:“人在江湖,就得把生死置之度外,无畏无惧,豪气千云,这才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 伍斌点了点头,道:“既要后悔,事到临头,也是没用的。“ 连卒乔看了徐又宁的尸体一眼,道:“这老头生前不愧是江湖上一位热血男儿,他已身死,就让他的后人来替他收尸吧。”和伍斌在路边挖了个坑,抬过尸体埋了,把门板拆了插在坟前,用剑划了神骆子徐又宁之墓几个大字,余下的尸体全都扔进店里,一把火烧个干净。 俩人望着熊熊大火出神,过得许久,这才上路,朝扬卅埋发。 天晓时分,在一小村庄里买了两匹马代步,马不停蹄,狂奔疾驰,走了数十里路,两匹健马粗喘大气,那还走得再快,俩人相顾苦笑,在路上觅处茶亭小饮歇息。 连卒乔道:“大哥不想瞧热闹,却爱自找麻烦,昨天要是跟着人家走,那也不人遇上这档事了。” 伍斌道:“你的意思是怪我不该沾这麻烦?” 连卒乔道:“我是说昨天你不想走,现在不想去也不成了。” 伍斌叹道:“我不过是看他就要死了,为了了却他的心愿,这才徐应了他,不然我实不想添这麻烦。” 连卒乔看着他笑了笑,道:“这样也好。” 伍斌问道:“好什么?” 连卒乔道:“如果你不答应替人家送信,那我怎有机会去瞧这热闹。” 伍斌一笑道:“你这人样样都好,就是这性子不同,竟爱瞎凑这热闹。” 连卒乔道:“难道爱热闹不好么?” 伍斌道:“话也不是这么说。” 连卒乔道:“那又是如何说呢?” 伍斌一时也不知如何跟她说得明白,道:“你这人就爱钻牛角尖,不跟你说了。” 连卒乔道:“你说话好没道理,说不过人家,什么钻牛角尖,你才是呢。”故意把声音提得又高又大。 伍斌双手捂住耳朵,道:“你这样嚷,我耳朵快要震聋了。” 连卒乔拿起茶壶敲得当当响,叫道:“就是要震聋你,你这臭小子胆大包天,没钱也敢上茶馆吃点心,想吃白食吗?” 伍斌一愕,不明她胡说八道什么,一时也不觉想起了已前作弄白梅的情景。 连卒乔只当他犯傻了,更是意气疯发,一下子把桌子推翻,拿起椅子把四只脚都打拆了,店里有五六个饮客,只当这青年是个疯子。 掌柜闻声奔了出来,叫道:“这位大爷,小店财薄利短,生意难作,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了小店。”见俩人长得虽是年青,腰间佩剑,多半是江湖上的会家子,那敢得罪,连声告饶,却不敢上来阻拦。 连卒乔拿起椅脚作势欲打,喝道:“老杀才,给少爷远远地滚开,你是不是欠揍,不问问自已有多少条脚,也敢来罗里罗嗦,再不走开,连你也打拆了双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掌柜吓得退后了几步,哭丧着脸,道:“大爷就放过了小人的店吧?” 伍斌见她闹得实在不像话了,也怕她真把掌柜打伤了,忙把她手中的椅脚夺下,道:“你怎么了?” 连卒乔嚷道:“这老杀才欺我太甚,我想揍他一顿出气。“ 伍斌奇道:“他何时欺负你了。“ 连卒乔道:“你没看见他对我又嚷又叫的吗?“ 伍斌又她气又好笑,道:“明明是你欺负人家,反说是人家欺负你,我看你还是别胡闹了,歇一歇还要赶路呢。“ 连卒乔听他这么一说,嘟着嘴赌气。伍斌怎么劝她也不听,掌柜也怕祸起横墙,祸及于已,朝后退了下来。 连卒乔道:“有椅没桌,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滋味了。”提高了嗓子叫道:“店掌柜的,快给少爷滚了出来,看看少爷喝了几文茶水钱,结完了账还要赶路呢。” 掌柜躲在里面听客人要结账上路,不能不出,战战兢兢,他来到连卒乔跟前,虽是绽着笑容,可脸上的肌肉极不自然。 连卒乔怒道:“奶奶的,欠你的钱不给了吗?干嘛笑得这样艰苦?” 掌柜哼哼嘿嘿了几声,道:“不敢!不敢。” 连卒乔大声道:“什么敢不敢的,罗嗦这许多作什么,快快算算多少文钱了?”伍斌在旁看着连连摇头。 掌柜脸有迟疑之色,隔了半响,始道:“俩位大爷喝的茶水点心也没多少文钱了,算是小老儿请客,用不着算……算那个了。”他懂得破财消灾之道,这俩个青年看起来极是文秀,一生起气来,直似凶神恶煞,生恐惹火上身,连茶水钱也不敢要了。 连卒乔大声喝道:“臭小儿,眼睛睁得亮亮地,我们像是吃白食的吗。”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之多,随手一扬,银子钉入了一根柱子上,入木三分,几个人一见无不惊讶。 连卒乔放声大笑,拉起伍斌的手一起出门,上马扬鞭,绝灰而去。 店里的几个客人跑出来看着他俩的背影,又回头看见掌柜使劲欲将那锭银子取出,弄得满头大汗,甚是狼狈,就是无法取出银子来。 次日,他们在城里怎么也打听不到会场所在,正在心烦之际,有个汉子上前询问,连卒乔露了一手功夫,将一块砖头捏成粉末,将那汉子惊得目瞪口呆。此人是奉命接待不知途径的武林同道,他见连卒乔功夫惊人,猜想是名家弟子,便告诉了俩人会场的所在。 因俩人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直到今天选盟大会已开了两天,有几股势力均想夺盟挂帅,统今江南武林,几番较量下来,龙争虎斗,均有死伤,仍没分晓。 连卒乔和伍斌得那汉子的指点,出了城南门,沿途奔驰,不消多久便到,却见两扇大门甚是堂煌,绿瓦雕梁,红墙高筑,两尊石狮威武置在门前,门口有七八个看门的,老远看见伍斌、连卒乔驰来,为首一人迎上前去,陪着笑脸。 俩人下了马,正待穿门起进,那汉子伸手一拦,问道:“俩位少侠可有武林贴么?” 伍斌和连卒乔急急赶来,没想过要什么“武林贴”,闻言一怔,连卒乔不觉有气,道:“神骆子徐又宁请我们来的,要什么武林贴,还不让开路来。” 那些看门的听她直呼徐又宁的名字,都是脸现怒色,伍斌忙道:“诸位大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兄弟在道上与徐前辈相遇,他有事托我们来找陈总舵主,诸位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或是偏劳哪位给通报一声。” 那汉子冷笑一声,道:“俩位稍安勿燥,过会自然有人来见俩位。”说着在一个汉子耳根低声说了几句,那汉子应了一声,转身入内。 等了好大一会,不见有人出来,连卒乔道:“喂,你们是不是寻开心,跟小爷过不去呀。” 那汉子道:“少位要耐心等候,蓝大侠过会儿自会出来见你俩人。” 连卒乔道:“我们要见的是陈迷焕,叫个姓黄姓蓝的出来作什么。” 那汉子见她直呼陈迷焕的名字,丝毫没有敬意,不禁勃然大怒,道:“臭小子,我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也不把眼睛擦亮一点,这里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连卒乔一笑说道:“是么?我倒看看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来不得进不去。”说着举步往里闯,几个劲装汉子一齐亮出兵器,严阵以待。 那汉子冷笑了两声,他练过擒拿手的功夫,指上道力极大,见连卒乔年纪不大,那把她放在眼里,五指一张,朝连卒乔肩头抓落。见她不闪不躲,满以为这一抓定叫她当场出丑,那知指头刚触及她衣裳,忽然似有一股力量一吸,身不由已朝前一冲,竟自把持不住,扑倒在地上,跌得眼冒金花,茫然末明所以。 193.功败垂成 几个看门的都是身怀武功的人,见连卒乔手不动就把他们的目头摔得这样厉害,心中惊骇无比,还以为她会使妖术邪法,不用动手动脚,一样能够伤人。 话以闹僵,动手势在难免,在这时忽见大门闪出一个中年书生,举止斯文,喝道:“不许动手。” 几个看门的一见是他,纷纷叫道:“蓝大侠来了。”将兵器收起,立过一边。 那中年书生脸现讶然之色,不住地打量着连卒乔和伍斌。 连卒乔转身朝他瞧去,道:“你就是蓝书生吗?我们要见陈迷焕,你快去叫他出来迎接我俩。”口气横秋,神态大刺刺地,似乎连他蓝书生也没质格与她说话。 几个看门的一听,脸上怒色更盛了,被她跌了一跤的那汉子爬了起来,闻言喝道:“臭小子,休得放肆。”便欲冲过去拳打脚踢,忽想起她怪异的“妖法”厉害,忙把跨出去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被称作“蓝书生”那中年汉子固然不悦,并不动气,和颜悦色地说道:“在下正是蓝书生,俩位少侠何门高弟?不知有何事要见陈总舵主?”位觉这俩个青年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这个蓝书生原在叶彬斌摩账上呆过,在那次殿堂里曾见过他俩人,叶彬斌被官兵围剿后,他无处藏身,便投奔陈迷焕的“兄弟会”,任职一个堂主,这次选盟大会他负责接待各方群雄,他正在里面观看群雄比武,听说有俩个怪异的青年,出来一看,果然是怪异得很。 连卒乔道:“有人托我们来找陈迷焕,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你就去对他说一声,至于是什么事情?等见了面我们自会当面对他讲个清楚。” 蓝书生道:“陈总舵主主持大会,此时恐怕不便见俩位,俩位真想见陈总舵主的话,只怕要等大会之后了。” 连卒乔道:“此事绝非儿戏,如果耽误了可不要怪我们。” 蓝书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沉吟了一会,如果真是有急事,告诉了蓝某,蓝某再禀告陈总舵主也不是一样的吗?” 连卒乔哼了一声,道:“不一样。” 蓝书生见他们年青,不似歹徒之类,猜想是瞒着长辈偷跑出来的,不知在何处听到了消息,跑来这里凑热闹,由于没有“武林贴”,瞎扯了这一大堆废话,给自已出了这么个难题,暗想多了俩个后生小辈不多,少了俩个不少,放他们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里面比武斗得非常激烈,习武之人遇到这种场面不多,谁都想多瞧几眼,见识各方人士的高明武功,他心惦里面的打斗招数,无心盘问连卒乔俩人的来历,一时又问不出什么来,说了句:“你们进去之后,切不可随便走动,要见陈总舵主也得等大会之后,蓝某自会替你们引见。”便让俩人进去了。 连卒乔本是满怀不悦,见他让步请自已俩人进去,这才消了气,顺着大门朝里走去,连过一道屏墙,里面竟是一个露天偌大的场地,里面坐满了压黑黑的人,少说也有一两千人,前面有个石坛,宽有数余丈,上面正有俩人拳来脚往,斗个不休,台下群雄凝神观看,不出一声,斗到精彩之处,群雄齐声喝彩,良久末绝。 伍斌恐人多俩人走失,牵着连卒乔的手,走来晃去,左右寻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连卒乔道:“在人群堆里找一个人,好比大海里捞针,你这样钻来钻去,挡住了人家看热闹,当心惹麻烦。”陈迷焕是大会的主持人,为了便于观看群雄在坛上比武,便坐在前面,连卒乔通晓这些细节,却担心伍斌找到了陈迷焕后,马上催促上路,白白错过大好机会,因此故作不知。 伍斌信以为真,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连卒乔暗暗偷笑,道:“只好等人散之后,再找人打听了。”伍斌不知真假,又无他法,只好点头允应了。 俩人挤身不进去,坐在后面又太远看不清楚,只好绕到左边侧面观看。 此刻坛上俩个高手比武,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五旬老者,和施生平绝技,中年汉子有些招架不住,被那老者击中几掌,连连后退,呼气喘喘,汗如雨下,看情景是非败不可了。 那老者大喜,连连抢攻,把中年汉子迫到台边,如果再把那汉子迫退两步,热必把他逼下擂台不可。那老者正自窃喜,忽听那中年汉子道了声:“得罪了。”疾身游走,绕到老者的背后,轻轻一推,那老者已是自已冲下了擂台。 那老者眼看稳操胜券,不料突生巨变,攻败垂成,在群雄的喝声中,深感无地自容,极是狼狈。 中年汉子败中求胜,击败了那老者,在群雄面前大大露脸,洋洋得意。 台下忽跃起一人,纵上了台前。道:“少林弟子方圆杰,请教罗大侠的昆化掌法。” 那中年汉子叫罗俊,是昆化派的高手,久闻对方之名,不敢大意,道:“原来是方大侠,久闻大名,番相见见,实是有幸。”接着抱拳道:“请指教。” 方圆杰道:“客气了。”跨上两步,独立亮掌,道:“请。” 罗俊迎前摆手亮掌,一拍击出,方圆杰暗暗冷笑一声,运气硬接,怦然一声,罗俊被震退了三步,方圆杰上身摇了摇,脚下始末转动分毫,可见他下盘功夫过硬。 罗俊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对方武功不可轻视,自仗身手灵巧,不怕对方的硬气功,拂起双掌,夹着劲风,猛力出击。方圆杰见他拼起命来,也是不敢大意,施展罗汉拳法,拳出生风,打了一会,方圆杰卖了个破绽,一拳打在对方肩头上,罗俊立即从擂台上跌了下来。他刚刚击败对手,此际轮到自已被人打下擂台,又气又恨,即昏了过去,昆仑派有几个人来,他的俩个师弟急忙上来把他抬下去。 方圆杰击败了罗俊后,亚无得意色,拱手朝四方施礼,道了声:“对不住。”返身跃下擂台。 群雄哗然,不明他何故不继续打下去,议论纷纷。 原来被罗俊打下擂台那老旬是方圆杰的好友,见罗俊使诈取胜,气恼不过,这才上去教训他一顿。 这时台上空无一人,待了一会,有人又纵了上去。那人站在台心,喊道:“让我也来耍耍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人黑脸宽,高大健壮。 群雄一见此人,纷纷叫骂了起来,连卒乔和伍斌甚感诧异,听身边的人的话,才知道这人叫邹大雄,是个游遍天下,居无所定的独脚大盗,本来座中也有许多是作“没本钱”买卖的,不过大家都是划地辖盘,坐吃一山,不似邹大雄到处乱闯,中要他高兴,不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插上一手,因此在江湖上得罪了许多人,所以他一上擂台,难怪群雄要骂了起来,因他武功高强,很少有人动得了他,群雄骂是骂了,却没一人上台挑战。 邹大雄不免有些得意,哈哈大笑,正自高兴,忽见一条人影一纵掠上了擂台,却是个秃顶老者,这人正是户胡。 伍斌朝户胡跃起的地方望去,却见压黑黑的尽是人头,要从这么多人头堆找出哪个是陈迷焕,实在是有如在圆石里找个蛋那般困难,一时大有望洋兴叹之感,只好收起寻人之心,观看打斗。 连卒乔也算是江湖上的行家,多少懂些行规上的事,这次是江南一带绿林豪杰为了平息江湖上的混乱,要推举出一位德高重望的武林盟主,按照惯律办事,事前由各主豪杰推荐几位重望所归的人选出场,再在擂台上比武夺盟,今天看到的情景却是群雄随意上台打擂,那似什么选盟大会的样子,一时茫然不解。 原来时下天下大乱,绿林中也是荡起了偌大风波,尤其是三年前叶彬斌管辖内的绿林豪杰受害甚大,紫宣门也从此在武林中销声匿迹,致此绿林中极是混乱,眼看祸事不断,如此下去将危及各省的绿林豪杰,陈迷焕当机立断,发下了“武林贴”,邀请各地英雄赴会选盟,由于人心不齐,急端甚多,迫于形势,只能允使武功高明之士上台打擂,能够令得群雄服者,当推选为江南绿林盟主,是于有不少人都跃跃欲试,一个接一个地比下去。 邹大雄见是户胡,感到诧异,道:“户老二,怎么是你?” 户胡冷笑道:“你来得了,我就不能来么?” 194.擂台上见 邹大雄哈哈一笑,道:“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敢来跟我争这捞什子,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户胡道:“我这条命早就不值钱了,邹大哥想要就拿去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邹大雄眉头一皱,暗想:这老儿不是我的对手,摆明着是前来送死,看他样子似有仗无忌,难道这几年来他练了什么古怪的武功?还是有何诡计?他技高胆子大,猜想户胡是有备而来,却也不怕。 他们俩十年前是结伴双行的剧盗,有次截杀客商,被人打得大败,当时户胡受了重伤,邹大雄却弃他而去,户胡虽是捡回了性命,自已之后,对邹大雄怀恨在心,时常寻机报仇,无奈邹大雄的武功高强,几次暗算不成,反险些掉了性命,才不敢再存报仇之心,这时他上得擂台来,俩人四目相对,自然有一出好戏了。 邹大雄对户胡也实是着恼,在天下豪杰面前为何风度,仍作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把户胡恨得痒痒地,暗道:等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众目之下,不便对户胡露出敌意,户胡也装模作样客气了一番,一交上手来,各自施展生平绝技,平常人看业,他们都用尽了全力,内行人看出邹大雄隐藏实力,并没用尽全力。 斗了良久,户胡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身形也迟缓下来,他练的是五形拳法,讲究大展大开,每出一拳都夹有劲风,呼呼疾响,这时他的拳风已弱了很多,邹大雄知道户胡的功夫,猜想他已用了全力,也敌不过自已,一时放松了警惕之心,即采取进击猛攻。 邹大雄一身硬气功不惧平常人的拳脚,他故意让户胡打了几拳,有如抓痒一般,浑没当作一回事,他见户胡有胆上来应战,暗自猜测户胡会有什么手段来和自已争斗,经过几番试探之后,见他仍和已前那样,功夫并没什么长进,却来逞那匹夫之勇,心道:这老儿有胆来跟我作对,亦也太不自量力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嘿嘿,待我好好戏弄他一番,让他当众出丑。 邹大雄放声大笑,运起双掌,连连劈出,都打在户胡的身上,含劲不发,把他打得东跌西倒,亚不受伤,极是狼狈。 群雄多是不知户胡的来历,见他败在邹大雄手下,愤愤不平,因擂台上有规矩,不能让第三者上台插手相助,是于大家空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邹大雄玩得性起,得意非常,台下尽是吹嘘吵闹之声。 就在此际,忽听到邹大雄一声尖叫,朝后跌倒,群雄一时看不清楚,不明何故,有人看见户胡趁对方得意忘形,露出了空门,运指点中他的章门穴,紧跟着飞腿扫过,把他踢倒在擂台上。 原来户胡老谋深算,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他跟王福忠兄弟练习指上功夫,专点穴道,虽然没有二指弹那等厉害,对付平常之辈已是绰绰有余,邹大雄一时大意,便着了他的道儿,吃了大亏,这也是他作梦也想不到的,穴道被封,真气碍阻不通,一身硬气功夫法护体,这下一来,空门即显露出来。 户胡登时来了精神,猛力出击,改变了原来的狼狈样子,凶猛如虎,反之邹大雄被迫得连连后退,他身材高大,展转不便,身上被击中了十来下拳脚,幸好他皮粗肉厚,并不受伤,他拼着挨户胡的拳脚,运气冲穴,心想:穴道一解,非得把这老儿碎尸万段不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战况一变,喝彩之声如潮,又斗了一会,邹大雄感觉到章门穴隐隐发麻,他是个老江湖,见识广博,即知是中了毒,不禁又惊又怒,大喝道:“臭老儿,胆敢暗算老子。”喝声中,户胡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邹大雄恍如末觉,飞起一脚也踢在户胡的胸口上,把户胡踢翻了几个筋斗,吐了几口鲜血。 如此变故,群雄哗然,一时之间,全场肃静,杳无人声,谁也不喊一声。 户胡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满口流血,狰狞笑道:“姓邹的,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邹大雄喝道:“我操你十八代祖宗,既许我死在擂台上,也要把你拉向鬼门关去。” 户胡笑道:“你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想杀我?哈,那不是作梦吗?” 邹大雄怒吼一声,猛打狠劈,户胡知他是在作垂死挣扎,那会与他拼命,邹大雄此时心生同归于尽之心,拼命起来极狠。户胡的身法较邹大雄还要灵活得多,这时绕转起来,邹大雄眼前尽是他的影子,加之毒气发作,身手更是迟纯下来,身上挨了不少拳脚。 邹大雄手足麻木,他是个明白的人,情知如此下去势必毒发身亡,可一时又奈何不了对方,不禁心急如焚。 户胡用的是毒蛇之毒,最是厉害不过,邹大雄此时脸色发青,他大喝一声,反手掷出了一物,户胡迎面扑来,闪避已是不及,波的一响,炸出了一股浓烟,户胡浑身着火,狂呼乱跳,摔下擂台,台前的人闻到浓烟中有股药味,不觉头昏眼花,知道不是平常的火弹,纷纷远远避开。 待得烟火过后,户胡衣裳几乎烧光,浑身焦黑,气息咽咽,眼看是活不成了。 邹大雄倒在擂台上,口吐黑血,他掷出的火弹里渗进了剧毒,掷出击中物体就会炸开,他自已也中了一些,又吸了不少毒烟,如此毒上加毒,如何还抵抗得住,双脚一伸,即见阎罗王去了。 当下有人用布把他们包作几层,免得沾上剧毒,然后把尸体抬下去。 群雄本是同情户胡,正道人士最是憎恨使用剧毒伤人之辈,见他俩违反擂规,结果门得同归于尽,如此行径,为众所不齿。 当即有一人跃上擂台,此人正是陈迷焕,他举起双手摆了摆,示意肃静,待得群雄都静了下来,他高声道:“诸位同道,请听陈某一言。” 满场异议,喧声嘈杂,闻言即止,肃静异常。 伍斌乍然见到陈迷焕,很想将徐又宁的血书交给他,转头看了看满场的群雄,但想总不能跳上擂台去和他相见,留意他跃起的地方,心想等会如何去与他相见。 陈迷焕见人众肃静,这才朗声说道:“我们此会是要选出一位德高众望的武林盟主,前番陈某已尽表其意,相信诸位英雄豪杰心有深知,就不劳陈某多费口舌了,至于擂台上的比武规矩也有说过,可是还是有人当作耳边风,在擂台上使毒伤人。” 陈迷焕继道:“擂台比武是要选出武林盟主,绝非是寻仇报复打架的所在,是于陈某奉劝有志之士上得擂台来,最好能够尊宁擂规,点到为止,切莫强狠凶斗,作那无赖之举,惹得在座武林同道的笑话。” 群雄鼓掌叫道:“陈总舵主所言极是,尔辈设身立地,正该如此。” 又有人叫道:“江湖纠纷历来多风浪,为了避免厮杀,倒不如请陈总舵主来作这绿林盟主罢了。” 更有人叫道:“这样作岂不是私权相授了吗?大家都想瞧瞧武林盟主的武功,如此一哄而登上这个武林盟主宝座,那也实有没什么意思了。”有些人自知本事有限,“武林盟主”极难和他有缘,不敢有非份之想,却想趁此机会瞧瞧武功高明之士比武,那可是大有热闹可瞧,故意大声叫喊,一时之间,又乱成一片。 陈迷焕又摆了摆手,等群雄静了之后,才道:“诸位道友,选出武林盟主是绿林中的大事,岂可草率行事,陈某何能何德,妄敢登座,能主持大局者须有高超的武功,又须是有威德,不然上来一个屑小之辈,叫大伙儿如何能够跟随这样一个人。” 江南最负盛名的人物要数是“神骆子”徐又宁,不过徐又宁上了年纪,今日又没到场,热难推选,其次就数陈迷焕了,历来选盟主,威德两字尽是放在嘴边,末被重视,似今次绿林选盟主,争端纠纷,已是大违往日规矩,陈迷焕此时言提及威德两字,群雄登时轰然叫好。 许多人都道:“这话说得极是有理,像邹大雄这种武林败类也敢来窥视绿林盟主之位,也实在是笑话了。” 陈迷焕最后说道:“陈某言尽于此,敢请哪俩位朋友上台比擂,选出贤能之士。”言罢正欲下台,忽听到一人叫道:“陈总舵主请留步。” 随着声音,在人丛中跃出一条人影,掠上擂台,此人由人群中出来,相隔虽远,居然能够一跃纵上擂台,可见轻功端的不凡。 195.乍闻惊变 陈迷焕不禁一凛,来人佛衣光头,身材高大,站在台上俨如一座铁塔,比陈迷焕倘高出两个头,此人鼻高眼大,一看即知非中土人士,拱手施礼,道:“大师何处高人,不知有何见教?” 那人双掌合什,道:“贫僧西藏红教僧人,法名一玄,久闻陈总舵主的七星掌、七星剑下天无双,今日幸会,贫僧斗胆请教几招。” 陈迷焕道:“上台比擂是随各人心愿,绝非强迫,陈某添为主持此次大会,已是惭愧之极,那敢狂妄比擂,大师此番心愿,恐怕要失望了。” 一玄嘿嘿地冷笑,神态颇傲,道:“素闻陈总舵主乃七星门杰出的人才,怎地连指点贫僧几招也不敢了。”他如此言语,等于是直接向陈迷焕挑战。 群雄听了极是有气,都道陈迷焕定会欣会应战。 陈迷焕毫不动怒,脸带微笑,道:“承蒙大师瞧得起陈某,七日之后,你我在城北那里有块空地,便在那里请大师指教如何?”他不在这里比武,反约一玄七日后在城北,自是避免嫌疑。 一玄又是冷笑道:“贫僧万里而来,欲寻称斤有两的人物,兄弟会在江南是第一大帮,陈总舵主这等人才武功,难道真要叫小僧失望么?” 陈迷焕见此人如此不通人情,心下不觉有气,皱着眉头,心念难决之际,忽有人说道:“俺来也。” 声如闷雷,虽是低沉,在场的人均觉耳鼓嗡嗡作响,显是内功精堪,却见一条人影在人群头顶上翩翩而上。 一玄仗着身形迅速,冲到台上,这样很容易作到,然而似这人这般翩翩而至,直似在水面上滑行,若非内功精堪,轻功了得,岂是能够作得到。 一玄故然吃惊非小,陈迷焕也不禁暗暗失色,自嘱也无这般本事,不知来的是什么从? 此人五十多岁,矮小枯瘦,貌不惊人,若非刚才露了那手内功和轻功,任谁都无法相信此人身怀绝技,他双手一拱,道:“大师远道而来,无非是想见识中原开功罢了,末学后进孙荣源,请大师请教两招。” 群雄见此人武功了得,心中都在暗暗猜测他的来历,那知听他自投姓名,登时大失所望,这“孙荣源”三字,满场在座,竟没一人听说过。 一玄见此人虽是矮小,刚才所露的功夫俊极了,不敢小视他,合什道:“孙师父武功不凡,陈总舵主不肯指教,有孙师父相陪,那也再好不过。”见对方功夫了得,说话便客气了许多。 陈迷焕打量此人良久,心中数了又数武林中的奇人异士,就是没有孙荣源这个人物,此时有人出头规他接场,他也不好待得太久,便自下了擂台。 孙荣源双掌一错,左右绕转,亮臂一振,转身错步推掌,道:“大师请。” 一玄见他身手不凡,那敢轻视,左展右迎,双臂亮起,右脚抬起,一掌推前。 孙荣源沉稳冷静,忽地拂起衣裳,亮出单掌,一玄亮开芭蕉扇般的大手,两掌相接,随着怦然巨响,俩人均被掌力震退两步,一玄是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稳住身形,孙荣源疾身一绕,一个急转,化解了震荡之势,才站稳住,这一拼掌,众人都道他俩人的功夫相差半斤八两,不分高下,其实内行人都知一玄的功夫较为沉厚,命用千斤坠功夫须有高深的功夫,才能够作得到,而孙荣源运用的是巧劲,无须太深的功力也能作得到。 一玄一退复进,喝声中掌影如排山倒海般压将过来。孙荣源仗着轻功了得,施拳亮掌,以退为进,借劲打力。一玄何等厉害,察觉到对方末尽全力,双掌一变,忽然飞起一腿,一蹬一摆,左右开弓,这是密宗的玉环步连环腿的功夫。 孙荣源也真了得,一觉一妙,不让敌人近身,疾身急绕,时攻时退,拳掌相接,怦然大响,荡起阵阵掌风。 伍斌和连卒乔发现一玄的身形步法极是熟眼,和那晚在坟地上遇着的千机上人兄弟俩的身形步法是相同的,又想起他们都是西藏的刺嘛,这一玄仅是四十多岁,多半是他们的晚辈。 一玄身材高大,内功深厚,掌法精堪,加上天生皮粗肉厚,平常的刀棒都伤他不得,挥掌击出,威猛之极。孙荣源矮肥。内力比之对方也稍逊少许,不过他身形极是灵妙,绕来晃去,如此一来,一玄反而是要跟着他转,不免有些不妙。 孙荣源身形一变,极是疾快,又使出十分精妙的擒拿手的功夫,一时之间,令一玄手慌脚乱。 伍斌咦的一声,低声问连卒乔道:“连兄弟,你看那小老头的手法是不是很像你教我的擒拿手法?” 连卒乔道:“不是很似,这是正宗的狐同派擒拿手法。”孙荣源仅是使出一式手法,她便瞧出来了,只是这小老头何于也会狐山派的功夫,就令她费解了。 伍斌道:“会不会是姓傅那奸贼的同伙?” 连卒乔瞧了一会,摇头说道:“不是的,此人手法残缺不全,分明是偷师学来的,不会是他们的同党。” 伍斌不觉迷惑了,道:“那又会是什么人呢?”忽地想起一人,不觉道:“难道会是他?”话一出口,随即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怎么会呢。” 连卒乔道:“大哥,你在说谁呀?” 伍斌道:“你可记得我曾经说过,我跟随义父在高峰顶上学剑,遇到黑猪才这件事?” 连卒乔道:“你是说化名为刁精才的那个贼子黄永争,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老儿又小又瘦,黄永争则是又肥又矮,他俩人半点牵扯不在一起,况且他从高崖上掉下,摔得粉身碎骨,岂能还有命在,如何会是他。” 伍斌道:“你不是跟我讲过黑猪才有八个同伙吗?叫什么八怪的,黑猪才既然能从我义父那里偷学来,难保他们不是从黑猪才那里学的。” 连卒乔道:“你这话可有病语了。第一,黑猪才被你义父抓走之后,从末下过山。第二,他从那么高的顶峰上摔下,早就尸骨无存了,自是没有与同党见面的机会,那能传得这些手法给他们,不过难保不是他人效黑猪才之法,从姓傅的奸贼那里偷学的。” 伍斌心想这话颇是有理,也就不再说话。 自从伍斌和连卒乔进场,蓝书生就派人盯住他俩,那探子就坐在俩人身后,留意他俩人的动静,他不知黄永争是什么人?只是留意他俩人的语言,是否有不利大会的事,他坐了好一会,溜出去告诉了蓝书生,又再溜回坐在伍斌和连卒乔俩的身后。 蓝书生听了,自然吃惊非小,“八怪”的名头他早有所闻,深知他们的厉害,当下顾不得许多,着一名手下叫陈迷焕出来,三言两语说了经过。 陈迷焕吃惊道:“有这等事。” 蓝书生道:“真真假假,极是难言,不过总舵主务必小心在意,防奸人奸计暗算。” 陈迷焕沉吟道:“八怪是二十年前黑道的杰出人物,与他们交过手的人不多,据说八怪的武功极是了得,武林中有几位极负盛名的前辈曾经栽在他们的手下,如果八怪真是复出江湖的话,恐怕无人与之匹敌。” 蓝书生见陈迷焕如此说法,心头不禁骇然,道:“这俩个小子既能识破他们的来历,可能是武林前辈门下,如果……。”见陈迷焕摇了摇头,当即住嘴。 陈迷焕道:“远水救不了近火,燃眉之急,容不得你去搬救兵。”停了一停,又道:“那个叫孙荣源的人武功好得出奇,我也没有把握胜他,那个西藏刺嘛功夫也是不凡,他俩人龙争虎斗,谁胜谁负,极是难言,八怪如是齐到,被他计算了,那也是天意。”他武功虽是不弱,然“八怪”成名多年,如果仗着人多势众,自然无惧,现在也仅是揣测而已,并无证据说明孙荣源便是“八怪”其一,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待。 蓝书生道:“总舵主。” 陈迷焕道:“还有什么事吗?” 蓝书生道:“那俩个青年人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陈迷焕一凛,情知此言事出有因,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196.崆峒名宿 蓝书生道:“这俩个青年人虽是年青,却是身怀绝技,深不可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当下将连卒乔把看门的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的事说了。 陈迷焕吃惊道:“这是神钓门最上乘的沾衣十八跌的功夫,难道他们是神钓门的传人?”垂首沉吟。 蓝书生道:“神钓门的门主夏长峰是当今武林奇人之一,据说他的垂钓功夫千变万变,专打穴道,最是难防,这位前辈隐居多年,江湖上早就不闻其踪,如果有他出手教训八怪,想必稳操胜券,令八怪亡魂在他的神钓之下。” 陈迷焕道:“蓝堂主只知神钓门的垂钓变化莫测,却不知神钓门的刀法更是武林一绝,当年的百胜神刀胡臭胡老前辈的刀法,天下间没人能接得下他五招。” 蓝书生啊的叫了一声,道:“原来百胜神刀胡老前辈是神钓门的前辈高人,属于倒是首次听说。” 陈迷焕道:“胡老前辈是神钓门门主夏长峰的师叔,此老喜欢游戏风尘,性子与众不同,刀法更是出神入化,算来也有七八十岁了,想必已不在人世了。”他师父七星门门主计道公,和夏长峰有些交情,对神钓门中的事多少知道一些,幼时就曾见识过“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这时听说有这么个青年人会使这门绝技,猜想多半是神钓门的传人。 蓝书生道:“这俩个青年人一来到,大喊大叫,说是受了徐又宁徐大侠之托,有重要的事要见总舵主,由于他们来历不明,总舵主此时又不便见他们,属下问他们又不肯说实话,只好让他俩人先进来,待会散去这后,再见他们也不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陈迷焕沉吟半响,道:“徐大侠动身起程多日,此时仍不见人影,想必已然生出事故,这俩个青年人即便得神钓门真传,毕竟年幼识浅,难成大事。” 蓝书生问道:“总舵主的意思是……。” 陈迷焕道:“暂莫理会这俩个青年人,你去多调些人手埋伏在门外,差遗一些探子在数里之内,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即来禀报。” 蓝书生连连称是,陈迷焕继道:“另外,你设法通知,让各堂主严防戒备。” 蓝书生领命而去,陈迷焕也归入座中。 在擂台上,孙荣源与一玄各展绝技,斗得难分难解,一玄内功深厚,猛如雄狮,不断抢攻,西藏掌法有七十六个动作,以掌法为主,其中有踢、打、掸、拿四摔类技击法,在步法上有左右穿施,变化莫测的丽行步和七星步法,西藏掌动作舒展,姿势雄壮,脚法多变,力法快长。从形式上看来,它融汇各派精华于其中,某些招式技法颇似形意,身灵步灵,柔中含刚,行步运掌又类似八封,加上其丰富的掌法,腿法,身法,摔法及各种技法,形成了西藏掌独特的风格。 西藏掌是一种内外兼修的掌法,强调意、气、力的修炼和培养,在歌诀中有“混元一气”,要求“混元一气”在于丹田,意气力合而为一,收发随心所欲。所谓“混元”,即是“无极”,在人体无极即是先天肾气,也称混元一气,与医家所说的元气,命门之火同义,它藏于丹田,流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是人体生命的基础,西藏掌则要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习时,要求守意丹田,神气内敛,呼吸配合自然,心意相合,意气相随,力随气发,久而久之,内气充盈,血气和顺,身强骨坚,百病难沉,达到修练心身的目的。 西藏掌要求静则气沉神敛,发则怒涛奔腾,静如“净面存心势”,两眼微闭,双手在面前靠掌成捧手式,做到心静,气沉,体松,如入无人之境,如“弓步横掌”,心意一动,步到掌到,气到力到,出手突然,发力迅猛,柔而后刚,再加“弓步合掌前推”,在前一动,独立分掌后,稍一凝神,双掌合一,猛然推出,势刚力强,在实战中,则要静如“寒冷怀抱冰,动如烈火猛饶身”。体会到刚柔虚实,轻重徐疾,逐渐做手与眼合,身与步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刚而不僵,柔而不软,神形兼备,那么西藏掌法就练成了。 一玄火修末到,可也差之不远,他对中土武术不太了解,他是西藏有名的高手,对方每出一招,一看即知功夫深浅,招式变化莫测,岂此可知对方是属何等高手。 孙荣源的狐山擒拿手在交手过程中,展其精华,一招紧似一招,一手快似一手,一式之后又成一式,令敌惶乱,一败涂地为本拳要领。 擒拿手是柔刚相济,动静结合的,若想练到精熟,需要精深的功力,就力来讲,有阴、阳、柔、弹、寸、脆七力,如掷人,擒拿、肘靠、纯用阳、脆二力,抓用肘力、阴力,翻崩用刚、弹二力,打用阴、阳、刚、弹、寸脆六种合力。 总之,手法不一,劲力并非一致。该拳要求:流手要快,眼要明,步要轻,身要灵……。可想而知,“快、轻、灵。”可是“轻敏”,而拳中的“闪展腾挪”之势,须有“轻敏性”,否则就难以应用。“双拳急如雨,脆快一挂鞭”,却是拳之要诀,亦有“伸手入手紧扣手,既是神仙也难走,交手容易松手难,心祸撩阳对眉间,高不架,低不迎,全凭落势正居中”。 狐山派的擒拿手是从禽鹰爪抓中变化而来,鹰为猛禽之一,其性猛,其爪利,用爪抓力,可战胜它禽。狐山派擒拿手与他家手法迥异,专以抓打擒拿,分筋错骨为主,擒手按周身关节,穴孔要害之处,凡气功,内力不能达者,遇此手法,末有不披靡者。擒拿总要法:顺人之势,借人之力,乘隙强击。 擒拿手法变化多端,孙荣源虽然没有学全,他的武功有相当火候的造诣,零零碎碎的手法串连一起,别具一格,加上自已一些心得。一玄人高马大,孙荣源身材矮小,专攻他下盘,一玄竟是接应不迭,他仗着功力深厚,双掌翻飞,劲风飒飒,人影疾绕。他虽是凶猛异常,孙荣源伏着身法灵巧,游走搏斗,一玄跟着他走,不免头昏目眩,一会儿功夫下来,已是气喘粗重,暗叫不妙,一时没甚良计对策,一个不小心,大腿给抓了一下,幸喜他皮粗肉厚,并没受伤。 却见孙荣源嘿嘿冷笑,不住进击,但听帛裂破碎之声不绝于耳,满空蝶飞,衣袂飘扬。 一玄除了下身一条短裤遮羞,浑身衣裳给他抓个精光,而且给他抓下无数道血丝,一玄又是吃惊,又是愤怒,却已无心恋战。孙荣源伸指在他腰间章门穴上一点,一玄大喝了一声,一腿横扫过去,声势威猛。孙荣源一矮身子,斜斜交开两步。 但见一条人影霍地腾射,他在人影中二起二落,足尖点在群雄的头上,已是射出了场外,一逝无迹,但听得他扬声道:“你这臭贼,老子会回来找你的。”他是出家人,激怒之际,竟自称起老子来,实没半点出家人的样子。群雄见他轻功如此了得,既是佩服又是好笑。 过了一会,群雄这才记起给孙荣源鼓掌喝彩。 孙荣源倨而不傲,甚是谦虚,道:“小老儿侥幸得胜了两招,不知还有哪一位英雄豪杰上来指教。” 声音末落,人影一闪,台上已是多了一人。 群雄一见,纷纷说道:“啊,原来是何老前辈,姓孙那老儿这下该知难而退了。” 孙荣源放眼一看,此人银发白须,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亚无半点衰老之态,显是内功深厚精堪,听得群雄叫他何老前辈,心道:“难道会是他?抱拳施礼,道:”孙某恭候大驾,请教高姓大名。“ 那老旬神态倨傲,哈哈一笑,道:“你连我也不识么?“ 孙荣源道:“在下初涉江湖,请恕眼拙,不知尊范。“ 那老旬笑声一收,双眼一迫,道:“崆峒何日夜。“ 孙荣源暗道:“果然是他,此老长拳和剑术都是一绝,待会交手到要小心在意。他道:“原来是崆峒派的前辈高人,孙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何老前辈指点,实是三生有幸。”何日夜是和东首圣人等同一辈份的人,孙荣源顶多五十多岁,不论怎么说都算是晚辈,不敢失于礼数。 何日夜放声大笑,声音极是响亮,笑声吹得白须都扬了起来,道:“好,老夫便指点你几招。”紧接着又道:“你出手吧。”双手负背,转身仰首,神态大刺刺地,显然是并末把孙荣源放在眼里。 197.当真怪异 孙荣源见他如此小蔑自已,不禁气往上冲,放步过来,伸指抓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何日夜道:“雕虫小技,也敢摆弄出来。”浑然不当作一回来,眼看孙荣源伸指抓到,这才稍微斜闪。孙荣源立即抓空何日夜并不还手,朝后闪出一步。孙荣源双指化掌,衣袖卷起,一招“弓步射雁”,单掌朝胸口拍来,右手戟指一戮,便点腰间大穴。 何日夜大笑道:“这手功夫还算可以了。”身朝后翻,迅速避开。 孙荣源两度出手,都是分毫之差,已知此老武功实是在已之上,不禁暗暗失色,当下打起万分精神,快步追击,掌爪齐出,攻何日夜的背心。 何日夜身法极是疾快,孙荣源倘末触及他的衣裳,却见人影蓦地拨起一个翻身,左掌一按,在孙荣源的后背拍落,这掌快速异常,在场群雄见他这手功夫极是精巧,轰然叫好。 孙荣源浑身一震,剧痛入骨,登时摔了出去。何日夜虽然只用了五成掌力,但以把他打伤了,本来何日夜也没这份本事,轻轻易易地伤他,因孙荣源和一玄战得多时,何日夜在下面仔仔细细留意他的破绽所在,一上台来故作狂态,引他气恼,猝然出掌,果然一击凑效,把他打伤了,何日夜声誉素得侠名,此时上台不过两招,便把来历不明的孙荣源打败,群雄都大声喝彩。 孙荣源虽是受了伤,也知何日夜掌下留情,没有把他打成重伤,尽管心有不甘,已是不能再战,看着何日夜嘿嘿了两声,返身下了擂台。 喝彩声中,有人叫道:“何老前辈德高众望,武功绝伦,这是大伙有目共睹的,以在下之浅见,不如便请何老前辈登上盟主的位子好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群雄轰然叫好。 何日夜笑着道:“老朽年事已高,如此重任便留给后辈年青人吧。”转身正欲跃下擂台,忽有人叫道:“请何前辈留步。”声音末歇,台上已是多了一人。 群雄一见,都不禁讶然失笑,原来此人又矮又胖,手足又粗又圆,比之孙荣源又要矮些,此人在台上一站,顶多高及何日夜的下腭,许多人见这个矮冬瓜能够神出鬼没般在擂台上出现,显然是身怀绝技。 伍斌瞧那矮肥子的身形极是眼熟,不觉咦了一声。 连卒乔转头问道:“大哥,你认识这个矮冬瓜么?” 伍斌低头沉吟,若有所思,喃喃地说道:“难道真的是他,可长得不象,偏生身材又这等相似。” 连卒乔道:“大哥在说那矮冬瓜么,他象什么?是不是那个黑猪才?” 伍斌道:“正是,他的身材非常相似,就是相貌不同,如果是在背后看见他,我一定错认他就是黑猪才的。” 连卒乔一笑道:“原来如此。”接着问道:“大哥可记得徐又宁说过,有人要来捣乱的事吗?” 伍斌道:“记得,你是说和今天的事有关?” 连卒乔道:“当然是有关系了,八怪在江湖上行事,善于冒充他人,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我敢说这个矮冬瓜一定是黑猪才。” 何日夜见这模样古怪的人露了那手轻功,极是了得,倒是不敢轻蔑他,拱了拱手,道:“老朽崆峒何日夜,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那怪人嘿嘿冷笑,一双小眼转来转去,不住地打量何日夜,神态倨傲,道:“在下无名小徒李阿全,听说何大侠的崆峒长拳和剑法在武林中是一绝,特来请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何日夜冷笑道:“老朽无意上这擂台,如果阁下有意伸量的话,你我二人现在就在外面去放手一搏,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李阿全哼哼嘿嘿,冷笑道:“既已上了擂台,那又何必装模作样,这里有这么多英雄豪杰为人助威,岂不更有意思。”言下竟是要在擂台上打败何日夜,令他出丑掉人。 何日夜素受尊敬,那见过如此无礼之人,不禁勃然大怒,道:“阁下欲伸量老朽来着。哼,恭敬不如从命,到要看看怎样个有意思。” 李阿全冷笑道:“留情接招。”霍地伸手一探,便朝何日夜肩头抓落,他用的也是擒拿手功夫,手法和孙荣源的一模一样,。 何日夜一凛,他是个武学宗师,见识广博,看出这个李阿全的武功是个劲敌,单凭他出手这式便要比孙荣源厉害不知多少倍。 何日夜肩头一偏,李阿全五指一捏,立即抓空,还没变式,忽闻拳风劲响,何日夜由下至上捣出一拳,狠打下巴,这拳事出仓猝,又快又怪,令人防不胜防,况且李阿全身躯肥矮,待得惊觉,拳头已是触及下巴,此人也真是了得,虽是肥胖,身手异常疾快敏捷,倒头后俯,拳风横掠耐过,划得他肥脸胖肉都抖跳颤动。 李阿全身子一扭,迅速倒转过去,戟指点向章门穴。何日夜暗道:原来此人还是个点穴的高手。曲肘一撞,顶住手腕,李阿全化指为爪,抓他关节,他的分筋错骨指力非常了得,别看他指头又短又粗,只要给他抓住,恐怕是铁条也要给他捏弯。 何日夜虽是年老,变应极是敏捷,末待他抓着,一拳捣向胸口,近身搏斗,拳疾快猛。李阿全一个推手式,顺势一封,拳斜打偏,他拳势末衰,一个扣手,反拿手腕,何日夜拳展门开,已是露出了破绽,李阿全的擒拿手利于近身对敌,这扣手如是拿住何日夜的手腕,就能稳操胜券了。 何日夜是崆峒派的名宿,武功有独到之处,绝妙非凡,大小对戈无次数,经验丰富,他胆敢如此露出破绽,自是有对付之策,李阿全抓住他手腕,他另一拳已捶向小腹,李阿全已是扣住他手脉,小腹是人身要害之一,如被击中,以何日夜的拳头之重,纵然不能把他打死,却也能将他重创,念及衡权,急忙松手,也不见他作势,身形刹那间朝后闪出五步开外,如此异异的身法,不仅群雄没有见过,便连何日夜也不觉讶然,自已在江湖上行走到老,见识不是平常之人可以相比,想不到武林中哪家哪派的身法如此怪异。 俩人以快打快,精彩非常,群雄看得眉飞色舞,齐声叫好。 这番交上手来,可谓是棋逢对手,难分难解,各展生平绝技,斗到紧处,已是分不出哪个是何日夜,哪个是李阿全了。 斗得多时,何日夜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久战下来已是体力不支,拳发无力,身转不快,李阿全瞧出破绽,欺身进前,弹指疾点何日夜的几处穴道,因何日夜是崆峒派名宿,在武林中德高众望,威名赫赫,如果当众令他出丑的话,深恐引起公愤,虽然是点中了穴道,指末用劲,划指扫过,闪身后退,抱拳说道:“何大侠承让了。” 何日夜知道他手下留避孕药,自已在武林中身份极尊,李阿全点穴手法疾快如电,许多人并末看得清楚,闻言尽是愕然,他苦笑说道:“阁下的武功确是了得,只是……。”摇了摇头,返身下了擂台。 群雄议论纷纷,都说何日夜输得不明不白,一定是李阿全使用什么诡计伤了他,有人干脆说何日夜根本没输,至于他为何要走下擂台,就没人知晓了。 何日夜的长拳和剑法著名江湖,群雄无不佩服,以他这般武倘且败在李阿全的手底下,一时之间,竟是没人敢上擂台挑战。 李阿全站在台前,朗声说道:“不知有哪位英雄前辈上来指教?” 有人应道:“老夫便指点你几招。”随着声音,人影疾掠落在擂台上,却是一个须发俱白的老旬。 群雄一见之下,欢声叫道:“啊,原来是神骆子徐又宁徐老前辈,有他老人家出手,这个李阿全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阿全啊的叫了一声,转身对着上来的那老者拱手道:“原来是神骆子徐前辈,老夫久闻大名,这番能够请徐大侠指点,实在有幸之极。” 伍斌低声对连卒乔道:“徐又宁他不是……。” 连卒乔摇了摇头,示意不可说出,道:“好戏还在后头,等会咱们要他好看的。” 徐又宁笑着说道:“李大侠的擒拿手法与天下各家各派不尽相同,实是一门绝学,老夫一时心猎技痒,极想见识见识一下。” 李阿全双手抱拳作揖,徐又宁在江南享有第一高手之名,面对如此高人名家,不敢失于礼数,徐又宁人高马大,不怒自威,抱拳施礼,嘴里吐了个“请”字。 198.你来我往 李阿全也不与之客气,徐又宁声称要见识他的擒拿手功夫,自是不便用其他功夫,一抢上手来,尽是十分厉害的手法,不住抢攻,徐又宁用是的五形八法拳,拳开亮展,刚劲浑沉,划不生风,虽然是平常的拳术,每拳每式之中,李阿全的擒拿手居然处处受制,抓他不住。 场中不缺乏高人异士,知道徐又宁的拳术虽是平常,因他功力深厚,料敌机先,李阿全每招每式均在他拳影罩下,施展不开。 徐又宁似乎了解对方实力,亮拳进招,打得李阿全不住后退,擒拿手讲究攻击致敌,他这么后退,有如山河崩溃,徐又宁全是进手,李阿全根本就没有进攻的机会,却见他满头大汗,手慌脚乱,显露败相,徐又宁已是稳操胜券了。 群雄都知徐又宁武功高强,都猜这一战实是斗得天昏地暗,胜负难分,全没料到他胜得如此轻轻易易,不禁大声喝彩,掌声阵阵。 却见徐又宁猛喝了一声,双拳翻飞,李阿全直摔了出去,连打了几个滚,圆圆胖胖的身躯直如冬瓜般在地上滚动,极是狼狈。 徐又宁双脚稳立不动,风度飘逸,显现名家风范,他出手致敌,神态自若,轻松敏捷,年青后辈的人更是喝彩声如雷。 喝彩声末歇,又有俩条俩人影扑落在擂台上,随着剑光一闪,群雄这才看清楚,站在擂台上的竟是俩个二十上下的年青人,其中一人手持利剑,剑尖上挑着一具薄膜,这时许多人都发现李阿全面目以非,不是原来的样子,都不禁讶然,一时之间,台下人人闭口不出一声,瞬息间冷静下来。 只听得崆峒派的何日夜大声叫道:“啊,原来这厮是八怪中的老四刁精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八怪”在武林中臭名远播,其真面目没多少人见过,臭名倒是如雷贯耳,久违多时。 座中许多正道之士纷纷叫骂起来:“八怪是采花大盗黄永争一伙,怎地这号人物也上了擂台争夺武林盟主,如果让他们得了手,那可真是武林中人的大笑话了。” 有好些人跳上擂台,向化了名李阿全的刁精才围攻,原来这些人多是家中亲人遭受“八怪”的迫害,一闻其名,忍不住上来拼命。只是刁精才的武功实在高强,不过一会儿,上来群雄先后被他打倒在擂台上。 伍斌一跳上去,剑光一闪,帛裂破碎之声不绝于耳,蝶袂满空飞,刁精才浑身衣裳给削得七零八落,不成模样,极是狼狈,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只冻得他嘴唇发青。 伍斌朝后一退,道:“黑猪财,你走不了了。”插剑回鞘,走到连卒乔身边去。 群雄举目看去,刁精才一人独自站在台心,单足稳立,双臂亮展,怪模怪样,双眼转来转去,满面惊恐之色,显然是他的穴道被制,无尘动弹,在他周身地上尽是被他打倒的群豪,众人忍住疼痛,一涌而上,拳脚交加,一阵乱欧。 陈迷焕急忙飞身上了擂台,拨开群雄一看,刁精才被打得鼻青眼肿不算,身上倘被人捅了几刀,尤其是心中捅了一刀,早就毙命了,不觉连声可惜,有人不悦道:“此人恶惯盈满,万死难抵此罪,陈总舵主可惜什么?” 陈迷焕道:“八怪结群为伍,从不落单,现在此人在这里出现,余党必在左右,咱们没有问清楚他们的同党的所在,便把他打死了,让另外的七怪逍遥在外,岂不可惜。”他那里知道另外六怪早给伍斌和连卒乔杀了,焚尸成灰,再也找不到了。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再看自已等人围攻倘给打伤,在擂台上丢人现眼,均是感到脸上无光,陈迷焕着人扶受伤的人下擂台,把刁精才的尸体搬走。 陈迷焕对伍斌俩人拱手问道:“陈某眼拙,不识俩位少侠何人门下?”伍斌那手剑法委实精妙绝伦,在场人中无一识得,他听得蓝书生之方,猜想他俩人多半是“神钓门”夏长峰的弟子,得讯赶来相助,心里虽是这样想,仍是觉得不大对劲,他知“百胜神刀”刀法如神,打遍江湖无敌手,却从末听说“神钓门”倘有如此绝妙非凡的剑术,但想他俩多半另有来历。 伍斌不惯处身在这种场合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连卒乔道:“小可连卒乔,这位是义兄伍斌,我俩不意途中得知有人要与陈总舵主为难,我俩心想这八怪为祸江湖多年,始终无人知其真面目,今日凑巧给我们遇上了,随手把他除去,那也是义不容辞的。” 陈迷焕见“他”不肯说出师承来历,各门各派陈秘甚多,也不好再问,道:“八怪恶极狠辣,大伙谁都痛恨万分,今日俩俩位少侠把他们中其中除去,这真是大快人心,陈某替天下英雄豪杰向俩位少侠致谢。”说罢,抱拳深深一抚。 连卒乔也不回礼,大刺刺地受了,道:“八怪犹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可算是份内之事,陈总舵主到不必客气,我兄弟二人初涉江湖,极想结识天下英雄豪,长长见识,免得今后误识歹徒,令师门蒙羞。” 陈迷焕听她语气似乎想在擂台上出风头,擂台上允许上台打擂的人,这俩人年纪虽青,功夫着实的了得,到没什么理由拒绝他俩人在擂台上打擂,道:“少侠想见识天下英雄豪杰的武功,今天的场所是最合适不过了。” 连卒乔道:“陈总舵主此言妙极,我兄弟俩正有此意。” 陈迷焕见他们来历不明,年纪倘轻,实不宜上来打擂,然连卒乔意思明显表示,他们是打擂而来,不便拒绝,双手一拱,说道:“望少侠在擂台上走运。”返身下了擂台。 连卒乔目光一转,扫向徐又宁,笑吟吟地说道:“你这老儿便是神骆子徐又宁吗?”徐又宁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连卒乔顶多不过二十岁年纪,对前辈高人语气意无半分敬意,竟连“前辈”两字也不称,直呼其名,实是无礼之极,群雄多是敬佩徐又宁,眼见连卒乔如此无礼,都是大大有气,细心的人心里都想:上了擂台就是死对头了,这姓伍的青年的剑法不俗,徐老前辈是否能够敌得住倘是个问题,这姓连的如此说话,自然是要激怒徐老前辈了。 岂知假徐又宁修养极好,半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连少侠那身轻功极是高明,老朽虽是难识遍天下,可也知神通圣手段哈的轻功冠绝天下,连少侠的身法与他的身法似乎相同,不知是不是老朽眼花了。” 连卒乔暗道:这老儿倒有几分眼光,居然看出我的轻功和段哈是一路。她道:“在下虽是不才,也还不至于和一个偷儿同流合污,到是你徐大侠的来历有些含糊不清,须得弄明白了才好。”段哈的轻功和“神通妙手”的绝技是得自连卒乔的叔祖父所授,她叔祖父一身超凡的武功,却只传授了两顶绝技给段哈,段哈没有正式拜师,所以不算是狐山派弟子,连卒乔就没有必要承认与段哈有关系。 徐又宁双瞟了伍斌一眼,道:“伍少侠剑法神妙,似乎与大魔头莫不怪的武功家数同一路子,伍少侠必是他的门下了。”莫不怪昔年确是威震天下,赫赫有名,只是他在道上混的日子不多,年青后辈多是不知其名,徐又宁德高重望,既说莫不怪是个大魔头,群雄心里均想:那莫不怪是大魔头,这青年如果是他门下徒子徒孙,自然也就是邪门歪道的歹徒了,他们这一交上了手,八怪势必不肯善干休。 连卒乔怕伍斌不适这种场合,说错了话,忙道:“天下武功本就有相似之处,迫根索源,本是一家,徐大侠见识虽广,却也末必知道各门各派武功招数,我大哥的剑法和莫不怪的剑法相似,那也没什么稀奇。徐大侠拳术出自少林,听说少林寺有个叫法海的和尚奸淫辱掠,二十多年前被侠义道的英雄好汉追捕击毙了,徐大侠敢情是法海和尚的同门师兄弟吧?”法海和尚昌少林弟子,自幼在少林寺出家,一次随同门师长外出为女色所迷,越陷越深,直至背叛师门,与黑道奸徒厮混,结果被侠义道的好汉杀死,此事江湖传说纷纭,许多门派长辈均拿此事告戒门下弟子,不可以身陷色,徐又宁说伍斌是莫不怪的门下,连卒乔反说他与法海有渊源,针锋相对。 徐又宁哈哈一笑,道:“连少侠舌尖唇利,能说会道,与你们年青人斗嘴,老朽可甘拜下风。” 199.要挣你的 连卒乔道:“徐大侠脸皮厚,说话耳根不会发热,这门功夫我们这些后辈弟子万万不会。” “唉,青年人学得一两手绝技,末免狂妄自大,这也是人之情常,不可非议。” “这姓连的胆子末免太大了些,如此对徐老前辈讲话,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徐又宁心头一凛,暗道:奇异,怎地这青年人似乎知道我的来历一般。心下虽是吃惊,脸上没有显现丝毫貌色,微笑着说道:“这也难怪,俩位少侠学得一身绝技,如果不在人前展露出来,末免有负所学,这样吧,老朽便成全了俩俩,你二人一起上来,老朽便在这擂台上指点你们几招。”徐又宁号称江湖第一高手,功夫卓绝,群雄见他要出手教训这俩个不知好歹的青年,个个脸露喜色,心下均道:这下又有好戏瞧了。 连卒乔摇了摇头,道:“徐大侠稍安勿燥,你老功深年高,见识广博,指点指点我们这些后生小辈,也是应该的,我这人虽是个弄把戏的,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生道人,不论作什么只能挣不能蚀,现在有笔生意在和徐大侠讲价还价,不知你老可有兴趣?” 群雄见她胡言乱语,竟扯这些不相干的事,居然在擂台上和名驰天下的“神骆子”作起生意,这实是个大笑话,事情摆在眼前,群雄虽然感到好笑,又是气愤。 假徐又宁仍然不动气,道:“连少侠应该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你这般胡闹,恐怕台下的英雄豪杰们会不高兴的。” 连卒乔笑着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他们毫不相干,用不着来这里生气。” 徐又宁道:“你与老朽作生意,那是咱们之间的事,现在这个场所是推选武林盟主,大家怎能容忍你如此胡闹。”他这么一说,群雄登时哄闹起来。 陈迷焕极是有气,他身为大会主持人,脸上极是挂不住,起身又跃了上来,道:“俩位少侠援手除奸,令大伙儿心头大快,感激不尽,今天这擂台绝非儿戏,俩位便请下来,陈某叫人设宴款待俩位。”他是江南第一大帮的总舵主,身份极尊,在群雄面前如此说话,可见他对伍斌俩人已客气到了极点。 连卒乔双手一拱,道:“陈总舵主,我兄弟二人岂是不知好歹之辈,在天下英雄豪杰面前胡闹出丑,实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和徐大侠作这笔交易。” 陈迷焕道:“既许是有事,那也无须在擂台上胡闹呀。” 连卒乔道:“这件事非比闲常,需得天下英雄们作个公道人,如果徐大侠赖起账来,我们这些作小辈的岂不吃亏。” 台下群雄都笑了起来,均道:“徐老前辈是什么样的身份,岂会欺负你们。” 陈迷焕也是不信她的话,道:“俩位少侠如是一意的胡闹,陈某说不得只好得罪了。”他如此说话,显然已是动了气。 连卒乔道:“陈总舵主这样说话,我兄弟二人也是百般无奈,本来想好好地挣他一笔,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的了。”停了一停,接着又道:“现在我二人也算是上来打擂的,陈总舵主是大英雄大人物,想必不会对我们百般阻挠,赶我们下擂台吧?” 陈迷焕听她这样说,心下固是有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如此请便吧。”返身又下了擂台。 连卒乔转身对假徐又宁道:“徐大侠,我们本想退一步说话,作笔交易,既然你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我俩只好翻脸不认人了,咱们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你认为如何?” 假徐又宁隐约感觉到大事不妙,却又不能不硬着头皮,笑着脸道:“连少侠的废话末免太多了吧。” 连卒乔微笑无语,朝伍斌使了个眼色,伍斌一跃上前,大声道:“奸贼,快快伏首就擒吧。”口中嚷着,唰的一剑刺去,假徐又宁见他和刁精才交手时,剑法超凡绝俗,非常厉害,早就留上了心,此时见他一剑刺来,无招无式,疾快绝伦,竟是生平中罕见,不禁吃了一惊,也不见他作势,身形刹那间霍地朝后退去,竟也疾快异常。 伍斌飞快欺上前去,剑法霍霍闪亮,绕着徐又宁的身形变化不安,徐又宁武功虽是高强,若非仗着身形步法敏捷,几乎就被他伤着,正不知该如何进行反击之时,伍斌忽地抽剑后退,哈哈一笑,插剑还鞘,徐又宁一愕,不明其意。 忽听到群雄纷纷说道:“啊,原来这人不是徐老前辈。” 假徐又宁大吃了一惊,伸手朝脸上一摸,竟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亡魂直冒。原来伍斌使用莫不怪传授的剑法,迫得他心慌意乱,疏突了防备,脸上面膜被他一剑挑去,让他露出了原形。 连卒乔笑着说道:“诸位不识这位高人是哪位英雄,那我就跟大伙儿来引见,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八怪之首黄永争,在座诸位想必不会不识他的大名吧。”她说破了黄永争的身份,见他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心中得意非常。 陈迷焕听说此人就是黄永争,吃惊非小,一跳跃上了擂台,举目朝他看去,不住介地将他打量,若非伍斌挑掉了他的面膜,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徐又宁居然是假的,那么真的徐又宁又在哪里?此时处境恐是大为不妙了。 黄永争万万料不到他筹划多年的计划,居然会毁在俩个青年人的手里,心虽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周围尽是压黑黑的人头,那里还走得了,一时气冲牛斗,狰狞而道:“你这俩个小辈敢来坏我大事,活腻了你们。”言罢,一掠而上,朝连卒乔扑来。 连卒乔此时的武功倘在他之上,这人是出了名的淫贼,念及自已的身份,实是不屑与这种人交手,笑着一跳闪开。 伍斌一掌劈出,把黄永争迫退了两步,道:“还是让我来指点你几手功夫吧。”又道:“既许不用剑,我也一样能令你心服口服。” 黄永争怒气冲天,道:“老子便送你上西天去。”一声怪啸,猛扑了上来,双掌齐出,掌夹劲风,掌末袭到,伍斌已是感到掌风飒然,贯胸而来,知他掌力了得,到也不敢大意,此时伍斌的“神拳掌”差不多快要练成了,掌力深厚精堪,一个捣手式推出,黄永争猛觉浑身剧震,竟给迫退了好几步。 伍斌一笑说道:“你久末出江湖,想是早把功夫给荒废了,那我就让你三招,慢慢的把胆气给壮起来。” 黄永争又惊又怒,万万想不到伍斌年纪青青,内功竟如此深厚,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只怕要败给一个后生小辈了,他久历江湖,经验丰富,此时已知处境不妙,却也无惧,冷笑一声,道:“不知死活的小辈,你要充好汉,那我就成全你了。”嗨地大喝,挥掌即发,他离伍斌有几步之遥,台下群雄只道他只是装横作样。 陈迷焕叫道:“小心,这是空劈掌。” 伍斌三脚错步,黄永争一掌击空,伍斌心道:他也会这种功夫? 黄永争双掌连发,掌风猛击,呼呼疾响,却都给伍斌一一避过了,不觉诧道:“你这小子居然识得我这手绝技。” 伍斌瞪着他喝道:“你也会神拳掌的功夫,哼,你是从什么地方偷学来的?”他见黄永争的手势和掌劲,分明是“神拳掌”的功夫,心下大诧,疑心他又是故计重施,又是偷学而得。 黄永争道:“大爷惯使神拳掌,你这小子也知这绝技么?”拳打脚踢,凶猛如狮。 伍斌并不还手,疾身闪避,黄永争竟似识破他的身法一般,截道拍掌,专打要害。伍斌此时的轻功何等般的了得,岂会让他给打着,高纵低跳,一一避过。 黄永争见他身法极是眼熟,立即省悟,不禁叫道:“游云轻功,你……你这小子是姓户的弟子,还是姓岳的。哼,好大的胆子,居然和我作对起来,你这小辈快给我滚开。” 伍斌此时也看出黄永争的手法和他所学的相同,不过他经验倘浅,交手不过数招,一时不敢断定他的手法和自已是同一门派出来的,冷笑道:“不要脸的奸贼,我师伯的姓是你可以乱叫的吗?” 黄永争神色一变,显得眦裂发指,道:“我还道是谁教出这样的犯上做乱的徒弟来,袁自安这贼子处处与我作对,老子躲他这许多年了,现在连徒弟也来欺负老子,实是可恶。”俩人边说边斗,打得十分激烈。 200.又有意外 陈迷焕一凛,心下暗道:“袁自安,原来这青年是他的弟子,我还道是神钓门夏长峰的徒弟呢。” 伍斌怒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当众叫我师父的名字。” 黄永争怪眼一翻,说道:“难道你师父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伍斌道:“像你这样的奸贼何用我师父来说,江湖上人人都是你的敌人,莫非你在向少爷求饶不成?” 黄永争怪声叫道:“袁自安这贼子不认我这个师兄到也罢了,竟让徒弟来欺我。好,我便宰了你这小子,然后再找袁自安论理去。”其实他只是说得好听而以,伍斌此时的武功他是否敌得过倘是个问题,找袁自安论理云云,显是自往脸上添金。 伍斌道:“就你这几下子连我都不如,也敢大言不惭,想要找我师父,还是下辈子吧。”接着又道:“你冒充徐大宁那也罢了,现在也敢来冒充我师伯,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如此死性不改,不把你痛痛地打上一顿,我气难消。” 其实,黄永争素来惯于冒充他人,这次却是个例外,没有说假话,他确是秦秉传的第一个大弟子,他父母被仇人所害,自幼由哥哥抚养,在十九岁那年投在秦秉传门下学艺,当时秦秉传并没其他的弟子,是于师父传授了他“神拳掌”的绝技,在师门学世两年,有天哥哥突然让人捎来一封信,让他赶快回家去,他到了家后方知,原来是杀害父母的仇人寻上门来,哥哥一人抵挡不住,幸喜他极时赶回,凭着“神拳掌”的绝技,把仇人打得落花流水,他这次大显身手,报得大仇,作哥哥的一时高兴,作了庆功酒会,喝个大醉,不料他酒后乱性,竟把十一岁的侄女给奸污了,哥哥闻讯赶来,兄弟俩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哥哥不敌被他杀了,他逃出了家门,在外流浪,但想出了这样的大事,师父迟早都会知道的,是于连师门也不敢回去了。 在岳疑影三人入门时,事情已经过了多年,岳疑影三人学世数年后,曾奉师命下山找过他,让袁自安撞个正着,把他打得趴在地上,苦苦求袁自安放他一个生路,袁自安心软就饶了他,是于他才会讲袁自安不认他这个师兄的话。 黄永争大概十分清楚今天难逃厄运,到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只是多年筹划的心血毁于一旦,极不甘心,对伍斌恨之切齿,道:“你胆敢目无长上,还要嘴硬,那我就教训你这个小辈。” 伍斌冷笑道:“来而非礼,也叫你知道我的神拳掌的厉害。”提掌运气,反手便劈出,使的正是“神拳掌”的功夫,他的掌力有八成火候,黄永争苦练了一辈子,不得其要,以他目前的修习来讲,顶多五成火候,如何是伍斌之敌,被迫得连连后退。 伍斌忽地大喝一声,双掌齐出,随着声音大响,黄永争的胸口给击个正着,向后翻倒,摔个四脚朝天。 就在这此,外面传来吵闹之声,又夹有兵器相嘎之声,群雄都是诧异,不知出了什么事。 陈迷焕知出了事,暗叫不妙,吩咐五位堂主速去探个究竟,闲事和尚闻声忍耐不住,起身直奔大门而去,见有十来个人往大门闯来,其中就有孟奇焕和许海龙在内,蓝书生领着堂下兄弟拦阻,双方斗得十分激烈。 闲事和尚见孟奇焕打伤了几个兄弟会的手下,正想扑过去,“万里云”沈丹叫道:“野和尚,这厮也让我来斗他一斗。” 闲事和尚哈哈一笑,道:“好,那我就让给你好了。”转身瞪着许海龙,大声道:“姓许的,平时好事不作,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让酒家来超度你。”快步直扑了过去。 许海龙最怕闲事和尚,一见他就吓得发抖,那敢与他交手,转身快步逃命,那知他逃得虽快,闲事和尚的身法比他更快了,的掠身一闪,已是拦住了他的去路,许海龙大惊叫道:“苦海大师,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就放过我了吧。” 闲事和尚大声道:“放屁,酒家是个专门捉抓小鬼的人,你这臭贼坏事作绝,与妖魔鬼怪一般无异,现在才知道后悔,已经是太迟了。”大手一把抓了下来。许海龙已吓得浑身发软,闲事和尚一殷将他抓住,提起往地上重重一掷,许海龙摔得眼冒金花,兄弟会的手下将他绑了。 此时,王福成兄弟等先后赶到,王福忠喝道:“什么人敢来扰乱,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一拳便打了过去,那人正与兄弟会的一个堂主斗得正狠,把那堂主迫得毫无还手之力,王福忠号称“神拳太保”,拳上功夫十分了得,这一拳打得十足道力,那人只得舍下那名堂主,转身过来,一掌拍出,拳掌相接,俩人都被震退了几步。 王福忠冷笑一声,掠身一晃,拦住了对方的去路,那人志在逃命,见去路给挡住了,咬牙喝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举掌又朝王福忠胸口劈来。 王福忠眼利,看见他手心里夹着利器,即知对方的意图,暗暗冷笑,佯作不知,举拳捣出,那人大喜,手上加劲,狠狠地劈下。王福忠在拳掌即将相接之际,拳势微微一偏,那人的掌势直劈了过来。王福忠化拳为指,王指一张拿下,正抓住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扭,使出擒拿手法的功夫,把他的手一板朝上一拧,那人掌心的利器正好插在腰间,利器上喂有剧毒,他惨叫了一声,到在毙命。 原来这些人都是“八怪”邀来助拳的黑道好手,刁精才在擂台上被杀,黄永争自已也露了馅,事情以经败露,全盘皆输,这些请来的狐朋狗党生怕祸事上身,人人性命要紧,全都溜了出来欲硬闯出去,那知陈迷焕早有准备,布下了不少人,仅是门口这关就无法闯得出去,战不多时,全都被擒住了。 这些人中以孟奇焕的武功最高,又是个老江湖,此刻也不觉慌了手脚,全无斗志,只想逃命,本来他的武功在沈丹之上,“阴毒掌”又十分厉害,只是看见自已这边的人全都被擒,只剩下自已一个倘在作那困兽之挣,心慌意乱之际,被沈丹迫得连连后退。 沈丹忽地飞起一脚,把孟奇焕踢倒在地,闲事和尚跳上一把将他按住,随手点了他几处穴道,令他动弹不了,孟奇焕固是有气,却怕闲事和尚趁机对他大加污辱,紧闭牙根,不敢骂出声来。却不知闲事和尚虽是粗暴,对于被擒的敌人是不会动粗的。 兄弟会一个堂道:“这些是什么人呀?又是怎么一回事呀?我们防止有人从外面来捣乱,没想到这些人从里面闯了出来。”他们奉命在外面守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不知道。 闲事和尚嘴快,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那堂主道:“八怪野心不死,居然重现江湖。好!既然都来了,那我就叫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又加外去调了一批人手加紧严防,各个堂主分别宁住各个要路,防止“八怪”余党趁机逃脱,他那里知道“八怪”中,目前只剩下那化名叫“孙荣源”成江春在擂台上败阵逃了出去,其余的人在数日前已经被伍斌和连卒乔俩人杀了,现在的“八怪”之首黄永争也已垂垂可危,孤掌难呜了。 王福忠道:“王堂主如此布制,现在八怪余党料来插翅难飞,就不知他们躲在何处,八怪善于易容之术,要在这么多的人中把他们找出来,可是着实不易。” 王堂主沉吟道:“八怪之首黄永争已到,余人料来也躲在里面,只是如何把他们找出来,这得好好计划一番。” 闲事和尚道:“里面不知怎样了?那俩个小伙子打得八怪哭爹叫娘,真是大快人心,黄永争此时想来已经伏首了。” 万里云沈丹道:“你们怎地这样废话多多,紧快收起你这张闲嘴,还是进去瞧热闹去。”声音末息,人早就冲了进去。 闲事和尚嗳哟地叫了一声,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喂!老沈,你等等我。”也不理会王福忠等人,紧跟万里云沈丹后面,一溜烟的跑个不见人影。 王福成笑着道:“这粗和尚就这脾气。”几人跟着进去。 场内台上,黄永争的“神拳掌”没伍斌那等修为,此时只是只有逃跑的份儿了,他绕着满场乱穿,捧头鼠窜,望风披靡,不敢迎接伍斌的一拳一脚,神态万分的狼狈。 201.哭笑不得 伍斌现在的武功根本无须费那么多的手脚去与黄永争胡闹,随时都可以把他捉住,只因他见黄永争居然也会使“神拳掌”的功夫,心下不免感到诧异,极想见识他到底还会什么武功,所以并不急着出重手伤了他,只是逼着他使出浑身解数,这时见他只是一味逃跑,知再迫下去也是无用了,当下使了个快速的手法,封住了他前后退路,弹指划过,俨如手弹琵琶,点中了他的穴道,令他站在台上动弹不了,满面惊骇之色。 伍斌退过一边和连卒乔站在一起,恰好沈丹和闲事和尚这时进来,没能看见伍斌如何把黄永争制住,连叫可惜。 陈迷焕见手下一个堂主和王福忠等人押着孟奇焕等人进来,吩咐把人押上擂台来。群雄一见都是奇异,有人道:“这人不是湖南的独脚大盗范五吗?” “不错,正是这厮,我认得他,他吃了什么豹子胆,敢来这里捣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再看看,那个不是长胡尖刃帮的许海龙吗?” “许海龙在长湖一带欺男霸女也还罢了,怎么连他也和八怪混迹在一起,看来绿林中的确有不少人已被八怪收买了。” “兄弟会是江南第一大帮,陈总舵主的七星掌,七星剑何等的厉害,他们这种小脚色也敢来送死,大概是嫌陈总舵主的七星宝剑不够利。” “现在有陈总舵主作主,我们废话少说,大家静下来听候陈总舵主对他他如何处置吧。” 陈迷焕连摆双手,大声道:“诸位,请大家静下来。” 群雄纷纷住口不言,陈迷焕等群雄安静后,才道:“这次请得各方英雄豪杰前来,是为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来,好领着大伙儿在绿林中行事,不致于让大伙儿乱了绿林中的规矩,现在居然有人胆敢来闹事捣乱,好让大伙儿服首在他们的脚下,这是让人不能答应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群雄都道:“陈总舵主这话说得十分有理。” 陈迷焕道:“选出武林盟主是件大事,八怪竟敢来捣知,分明是有意跟大伙儿过不去,他们又是出了名的奸淫之辈,这次落在我们的手里,叫他从此不能再在江湖上害人了。” 群雄轰然叫好,陈迷焕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就按绿林中的规矩对他们进行处置,犯事轻者废了他的武功,重过者叫他人头落地,以正道义。” 有人道:“对于那些奸恶之徒,最好是大家都上去一人一口,把他给咬死算了。” 更有人大声道:“不然就大伙一人一口痰,把他给淹死。”说话间登时有不少人上台去,张口就朝黄永争吐痰,吐得他满脸都是,有人一吐就是十口八口,远远超过了一人一口之数。 连卒乔走过来对陈迷焕道:“陈总舵主,这个奸恶之徒是我们捉住的是不是?” 陈迷焕一怔,不解其意,随口应道:“当然是少位捉住的了。”口上虽是这样说,心下却道:这分明是伍少侠的功劳,不知你有什么话要说。 连卒乔道:“这奸贼是我们捉到的,如果把他讲成是一件东西,那算不算是我们的?” 陈迷焕心下大诧,仍是说道:“当然算了,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连卒乔一笑说道:“物属有主,你也不问一声,就让人大口小口这么个把他这样子,分明是强抢霸夺,不把物主放在眼里。” 陈迷焕心下极是悦,道:“那连少侠的意思可否明确说出。” 连卒乔道:“我的话说得最是明白不过了,东西既然是我们的,陈总舵主爱物心猎,在拿走之前是否跟物主说一声,把价钱讲得妥当了,这样岂不是好,现在你们二话不说,就把东西给拿走了,这恐怕不太合乎情理吧。” 陈迷焕脸上一热,不觉说道:“这么说连少侠又要作生意了?” 连卒乔脸绽笑容,极是高兴,道:“陈总舵主是个明白人,一点即透。” 陈迷焕事先对群雄说了那番话,这时要“退货”的话,势成两难,一则对群雄没个交代,二则群雄对黄永争大吐其口,已不能“完整无缺”地退货,他刚才见连卒乔戏弄黄永争的手段,知她古怪刁钻,不易对付,一时无可奈何,只得道:“价钱的事慢慢再算。” 当下群雄都站起来诉说“八怪”和许海龙等人的罪状,许海龙越听越怕,站在台前浑身发抖,面色发青,身躯一软倒下擂台,原来他是惊吓过度,胆裂而亡,孟奇焕初出江湖,并无多大恶行,只被废了他的武功,他忍住疼痛,抱头鼠窜而去。 陈迷焕对黄永争道:“姓黄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永争脸色惨变,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陈迷焕让群雄中一人上来,那人手持大刀,举刀正欲砍下,连卒乔嗖地窜前,道:“暂缓。” 黄永争大喜,转头面对着连卒乔叫道:“少侠救命,只要你救了黄某,你要什么我都……。” 连卒乔呸了一声,道:“快把你的臭嘴闭上,不然我先把你的舌头割了下来。”黄永争一呆,双脚大软,几乎吓得晕了过去,他虽是一代枭雄,素来杀人不眨眼,此时轮到自已上断头台,心中有说不出的害怕,面如土灰,魂亡胆丧。 陈迷焕知她又有古怪,对这人却是百般的无奈,道:“不知连少侠又有何事?” 连卒乔道:“不知陈总舵主问清楚了没有?” 陈迷焕眉头一皱,听她这话没头没脑的话,实在是不解了,道:“不知连少侠所指何事,是否明言。” 连卒乔说道:“假的徐又宁在这里,真的并没来,对于这些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迷焕对这事心下早有揣测,黄永争既然假冒徐又宁而来,真的又没出现,恐怕早就身遭不测了,这俩个青年既识得“八怪”的奸计,想必知道徐又宁的下落,只是这姓连的青年委实刁钻,不知用什么方法来才能令她大开金口,说出实情,这时听她开口,只得道:“如果连少侠要是知道的话,那么请你示知,陈某在此感激不尽了。” 连卒乔作出一付为难之色,道:“这个……这个嘛,陈总舵主不是不知,我这人可是惯作买卖的。” 陈迷焕一听,心下明白,这姓连的青年又要和他作交易了,不觉暗叹倒霉,怎会遇上这个“臭铜板”的人,与她讲话八九不离十,尽是找机会挣你的倒霉钱,心想反正已答应了她一宗,也就不在乎第二、第三宗,何况徐又宁的下落终是要打听的,也就答应了,道:“价格嘛好商量,我们可否押后再说,你先把货物摆出来,以验真假。” 连卒乔道:“你别答应得这样快,到时又口是心非那可不行。” 陈迷焕道:“陈某是何等模样的人,岂会食言而肥,话已说出,就不会在乎那几个烂铜破铁了,连少侠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是以实而告吧?” 连卒乔笑着说道:“如此我手中的法宝总算遇上货主了。”让伍斌把那块血书交给了他。 黄永争啊的一声叫起,道:“原来你这小贼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暗中在给我捣乱来着。”他的同伴们迟迟不见人影出现,此时他也知道定是另行出了事端,多半是已给这俩个青年杀了,他对连卒乔和伍斌痛恨到了极点,狠狠地瞪着他俩人,咬牙切齿。 陈迷焕看完血书,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着恼连卒乔俩人迟迟才拿出来,道:“你……。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连卒乔见他显是动了气,她惯于作弄他人,况且又将“八怪”擒住伏首,心中极是得意,道:“早说了出来有什么好处,生意要作货物自然是在最佳时机才拿出来了,其实这时才告诉你们,所谓好处多多。” 陈迷焕道:“陈某到想听听连少侠的高见,有何好处?坏处何在?” 连卒乔道:“此时把货物拿出来你已是气成了这个样子,如果要是早让你们知道了此事,你们大气特气的话,惊动了黄永争这个贼子,他躲着不出来,那我兄弟二人此趟出山岂不是白废功夫了。”其实陈迷焕素来遇事冷静沉着,绝不会似她口中说的那样,什么大气特气的失态。 202.就是要你 陈迷焕叹道:“你们此时才将其事说出,已是令陈某错失时机了。” 连卒乔问道:“陈总舵主此话怎讲?” 陈迷焕道:“俩位要是及早说明此事,陈某才好加于防备,现在黄永争虽是已被捉住,然八怪余党形迹隐匿,此时已将他们惊动了,再要将他们找出来,如何能够。” 连卒乔格格大笑,伍斌也是面露微笑,陈迷焕怫然不悦,道:“此事很好笑吗?” 连卒乔又笑了一会,这才道:“我们迟迟才将法宝拿出来示人,这是大有原故的,陈总舵主可将我俩错怪了。” 陈迷焕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陈某洗耳恭听了。”心头号质疑,不知连卒乔的话是真是假,群雄更是竖起耳来。 连卒乔道:“刚才在擂台上打擂的那个孙荣源想必就是八怪中的成江胡了,陈总舵主你是也不是?” 陈迷焕点头说道:“不错,八怪中的成江春身著矮小,这是错不了的。” 连卒乔道:“现在除了成江春之外,其余五人已全都给我们杀了,想来成江春这个小老儿此时已是吓破了胆,不会再在江湖上露脸了。” 陈迷焕大喜问道:“这是真的?” 连卒乔笑了笑,盯着他道:“你说那件法宝我们是由何得来的。” 陈迷焕道:“这个陈某如何猜得出。” 连卒乔道:“陈总舵主想必不会不记得数日前,在那家小酒店里,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事吧?” 陈迷焕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 连卒乔道:“当天你们起了,晚上我们就住在店里,徐老前辈就在那晚被五怪追杀,店里的伙计全都被他们杀了,徐老前辈也中了非常厉害的喂毒暗器,性命垂危,我俩把五怪杀了之后,徐老前辈对我们说了此事,让我们来找你,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陈迷焕道:“那徐老前辈他……。” 连卒乔道:“他定了血书之后便死了,我们便把他埋在路旁,并作了记号,很容易认的。”接着又道:“五怪已死,我们来这里只是等待八怪之首黄永争的出现,现在只起了个成江春,也算是大获全胜,陈总舵主还要怪我们吗?” 陈迷焕原先只道他俩人年青不知轻重,把大事给搅坏了,以致走了其余几怪,这才生气,此时听说“八怪”全都伏首在他们的剑下,伍斌在群雄面前大展神威,打得刁精才和黄永争毫无招回之力,这时听得连卒乔之言,确信他俩有这等本事,也信她语言无虚,道:“大家关心徐老前辈的性命安危,末免心急了些,在这里陈某向俩位少侠道歉。” 连卒乔笑着说道:“陈总舵主都这样说了,那我俩还能怎样,至于我们刚才说好的那两笔生意,陈总舵主不会过而不认吧?” 陈迷焕大笑道:“以陈某人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难道会骗了你们不成。” 连卒乔道:“有你这一句话,我们这颗心就大放特放了。”和伍斌转身跃下擂台,找处地方坐下,不再胡闹。 陈迷焕把血书交给几位德高重望的前辈看了,在擂台上诉说“八怪”多年来的恶行,群雄中受害人甚多,人心激愤,还没等陈迷焕把话说完,多人气得忍无可忍,纷纷冲到台上,你一拳我一脚,把黄永争活活的给打死了。 陈迷焕见群雄如此愤怒,不便拦阻,待得群雄气息下台,过来一看,黄永争早给打死了,着人把尸体搬了下去,站在台前朗声说道:“这次诸位英雄远道而来,是为了选先一位武林盟主,没想到恶行累累的八怪也怀有异心,想来谋算这个位子,多亏了连卒乔和伍斌俩位少侠揭穿了他们的奸计,使恶人终有恶报,免使大伙儿受奸人的愚弄,又能把八怪除去其七,武林中一场灾难厄运化解消除,大伙儿对他二位感激不尽,陈某添为大会的主持人,在这里替天下英雄豪杰对他二人表示谢意。”说着抱拳朝台下深深一抚。 他又道:“现在事过境迂,八怪的事也就不再添加多说了,为了能够尽快把武林盟主选出来,陈某也就不再多说废话,还是让天下英雄豪杰自告奋勇,上台来打擂,能让大伙儿佩服的,大伙儿就奉他为武林盟主。” 群雄都道:“陈总舵主所言极是。” 陈迷焕道:“现在便请有志者上来继续打擂吧。”言罢,正欲跳下擂台,台下忽有人大声道:“陈总舵主,兄弟我是否可进一言。” 陈迷焕举目望去,见台下人群中站立一个汉子,便道:“这位朋友请说。” 那人道:“这次选武林盟主,为奸人前来搅场,使几位成名人物有所受损,现在所剩下的,威德不足于服众,如此下去,事端必频,陈总舵主你在江南中,除了神骆子徐老前辈外,无人足与匹比,这是兄弟们所俩服的,为了不再在擂台上再有伤损,以兄弟之浅见,这个武林盟主还是由你来当吧。” 群雄听罢,哗然哄起,道:“是呀,我早就说过了,陈总舵主德重名威,武林中几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的,有他来作这个武林盟主,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次选武林盟主,如果由神骆子徐老前辈来当,那是了好不过了,只是徐老前辈已被八怪所害,现在也只有陈总舵主能胜此任了。” “陈总舵主一味推辞,末免太过谦虚了。” “陈总舵主创下的兄弟会,又作了这么多年的总舵主,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确是兄弟们最佩服的人,如果没有徐老前辈,这个武林盟主也是非他莫属的。” “陈总舵主不知何故,大家为了这个武林盟主打得天昏地暗,连性命也不要,他去一再推辞,实在令人废解了。” “再不快点把这个武林盟主选出来,我看又要有事发生了。” “何于见得?” “陈总舵主不想作这个武林盟主,并不见得人人都似他这般知足常乐,武林中人在刀口上饮血混日子,谁不想出个人头地,字号招牌打得响亮,武林盟主是梦寐以求的成名之玉,黑道人和心怀不轨之辈恐怕不会轻于错过机会。” “唉,陈部舵主一再推辞,这武林盟主一旦落入奸恶之徒的手里,恐怕今后大伙儿的处境有些不妙。” “这位老兄言语高见,说得极是有理。” 陈迷焕见群雄乱哄哄地,正想发话,人群中跃起了一个人,一掠纵上了擂台,定睛一看,来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常,莫约四十来岁。 那人双手拱,施礼极恭,说道:“在下复姓上官,单名一个英字,久闻陈总舵主的七星掌打遍江湖无敌手,特来请教。” 陈迷焕也拱手作势,施礼道:“上官朋友,陈某早就说……。” 话末说完,上官英抢着说道:“请陈总舵主不必客气,在下远来是客,陈总舵主是地头之蛇,在下理让三招,便请赐教。”言气虽是客气,言语极是狂妄。 陈迷焕极是有气,他一再声明自已只是添为主特大会,并无上台打擂夺盟之意,谁料仍是有不少人来向他挑战,但想徐又宁已是遇害,何日夜委实是上了年纪,武功最好的只怕就剩下自已了,如果连自已也推辞不作,这武林盟主一旦落入奸徒之手,武林中只怕从此过着腥风血雨的日子了,念及于此,允应道:“好,陈某领教上官朋友几招。” 上官英大喜,陈迷焕面对群雄,说道:“诸位英雄好汉,这位上官朋友执意要指点陈某的武功,诸位朋友一再怂勇陈某打擂,现在既有这样的机会,陈某便接受上官朋友的挑战。” 群雄见他答应打擂,无不大喜,满场活跃生春。 陈迷焕转过身来,上前数步,对上官英道:“请指教。” 上官英微笑着说道:“在下说过礼让三招,请陈总舵主不必客气。” 陈迷焕心下有气,他是有身份的人,脸上不动声色,道:“那么上官朋友你小心接招了。”言罢,冲前劈面就是一掌,他不知对方的深浅,不敢使出重手,掌含内劲,施而不发。 203.羞恼成怒 上官英一笑说道:“陈总舵主客气了。”他瞧出陈迷焕没有出全力,身形微动,扭腰斜身避过,嗖地绕步疾进,呼的从陈迷焕的身旁掠过,身形步法敏捷疾快到了极点。 陈迷焕吃了一惊,这才知道此人身手非凡,恐怕只有在已之上,而绝不在自已之下,当下打起万分精神,拳打脚踢,把七星掌施展出来,尽是抢攻之势。 上官英忽地掠身拨起,一声怪啸,在凌空中叫道:“三招已过,陈总舵主小心接招了。”身形倏影扑落,五指一张,探手朝陈迷焕当头抓落,使出的竟是狐山派的擒拿手功夫。 陈迷焕掌形化成刀势,疾快斩他手腕,上官英缩手避过,再度进击抓落,陈迷焕身形朝前跨出一步,上官英直扑下来没有抓着。陈迷焕一个急转身,脚随身转,一脚踢向对方小腹。上官英身形是下坠之势,没有办法躲闪,一掌随着陈迷焕的脚势一按,身朝后翻,极其迅速地落在地上,单足在地上一点,身弹似箭,一个冲破云屑之势掠去,举掌拍向胸口。 陈迷焕知对方身形了得,不敢大意,七星门的七星步法极是巧妙,只见他一个脚七星,身形一转,上官英一掠而过,竟是没能击中陈迷焕。 转眼之间,俩人又紧斗在一起,陈迷焕是七星门的第二号人物,七星掌法果然功夫到老,极是厉害,有守有攻。上官英的擒拿手使得又疾又快,台下多人看不清他的手法,只有武功高明之士看出他使的手法和“八怪”的手法相同,这些人都是十分奇异,他们早从陈迷焕和连卒乔的对话中知道,“八怪”只有一个成江春漏网,余人均已被杀,此际又已钻出这么个人来,使的武功居然与“八怪”一模一样,实在是令人费解了,有人怀疑连卒乔在说假话,“八怪”余党并没死,认为这个上官英也是“八怪”中人。 激战中,上官英忽地向后一飘一晃,已是退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双目直看着陈迷焕,脸露微笑,一言不发。 群雄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均知战况已分晓,谁输谁蠃了,没人看得清楚,转头朝陈迷焕望去,却见他脸色如常,人人纳罕万分。 隔了一会,陈迷焕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官朋友的武功非凡,多谢手下留情了。”原来激战中陈迷焕被上官点中了两处穴道,胸前拍了一掌,不过上官英并没使出重手,显然是于下留情了,以戏迷焕的身份,自然是只有罢手认输了。 群雄听他这么一说,台下一阵蠢动,议论纷纷,相互探问陈迷焕如何打输了?大家对他期望极高,均觉这武林盟主由他来作,最是合适不过,现在输给了来历不明的上官英,此人的武功怀“八怪”的相同,只怕是一伙的也说不定,武林盟主如由此人来作,恐是不妥,许多人都是不服气,但想以陈迷焕这等身手倘且败下阵来,自已武功低微,拿什么上去拼。 上官英笑着说道:“陈总舵主的七星掌法名不虚传,真叫在下大开眼界了。”打败了陈迷焕,在众多英雄豪杰面前露脸,心下有说不出的欢畅,正得意间,忽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里:“傅非劳来了。”他心中一凛,脸上神情微变。 稍过一会,那声音又再响起:“我来也。”声音刺耳响亮,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不禁目眩神摇,登时大大地吃惊变色,这声音来得怪异,满场人中,也只有他一人听得到。 群雄见他神情瞬息间刹变,不明其故,不觉啧啧称奇。 随着声音,人丛中掠出一人,翩似巨雁,轻功端得无与伦比,群雄只看过张大了口,几曾见过这般轻功。 上官英稍一定神,眼前一花,在面前已是稳立一人,双目如寒星冷电般瞅着他。上官英心下一寒,暗道:又是这个臭小子。 原来这人就是手擒“八怪”的伍斌,他在台下观战多,见伍斌斗刁精才、黄永争的手段,知他武功奇高,自已恐难与之匹敌,眼见他来意不善,心底下暗暗打突,强笑说道:“啊,原来是伍少侠,不知有何指教?” 伍斌双眼一瞪,劈头就问道:“傅非劳是你什么人,给我从实招来?”语气大刺刺地,咄咄逼人。 上官英神情大异,勃然作色,厉声喝道:“住嘴,无知的小辈,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如此无礼,言出不逊,你不想要命了吗?” 陈迷焕心下大奇,见他俩人如此说话,猜想其中必有原故,当下也不出声拦阻,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伍斌极是愤怒,仰天大笑,道:“果真不出所料,傅贼便是你的奸师,他欲统武林,野心不小,派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到处惹事生非,今日落在我的手里,叫你们原形毕露,奸计破灭。”他拨剑出鞘,道:“你拨剑出来吧。” 上官英铁青着脸,冷冷说道:“无知小辈,口出狂言。” 伍斌哼了一声,道:“不要自以为是,就是傅非劳这贼首,终有一日我会找到他的,今日先拿你来开刀。”又道:“还是快把你腰间的那柄剑亮出来吧,别婆婆妈妈的了。”原来上官英腰带是个剑鞘,他的剑是软形的,把剑插在腰间,平常是不易给人看得出来,加之又是寒冰冷雪的季节里,身上穿的又是棉衣,伍斌还是瞧了出来。 上官英闻言又是一凛:这个小子知道我藏剑在腰间,这倒是奇了。冷然说道:“你这小辈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事你都要管上一管?” 伍斌道:“别以为你们的奸计无人知晓,本少爷眼睛雪亮,看得一清二楚。”盯着他的双眼,道:“你还不把你的剑拨出来吗?” 上官英双目瞪着他,满脸煞气,缓缓地把腰间的剑拨出,他腰间的剑既刚又柔,是柄十分锋利难得的剑,随着唰的一声响,一剑朝胸口刺去,伍斌身形一矮,手势向下一沉,剑尖朝小腹一指,上官英剑锋朝下一绕,封住对方的剑往外一引,伍斌手腕一翻,抽剑出来,手热一沉,又朝小腹刺去。上官英剑锋又是环绕,把伍斌的剑封了出去,一时之间,俩人来来回回,就这么个招数连使了好几遍。 群雄在台下看得啧啧称奇,如此比剑,从末见过。 只听得当的声响,上官英朝后退了三步,紧接着伍斌的剑法绵绵而上,只杀得上官英不住倒退,手慌脚乱,虽是如此,上官英是个剑术高手,剑法有极深的造诣,尤其是他的狐山剑法有素,施展开来极具威力,伍斌的“魂剑”固是精妙绝伦,一时之间想要杀他,也还不易。 转眼之间,俩人斗了五十多招,伍斌忽叫道:“小心头发。”一剑削过,上官英顶上的头发给削落下来,他心中吃惊,慌忙朝后掠退,岂知伍斌得连卒乔的指点,悉知“狐山派”的武功,掠身一闪,已是拦住了他的退路,一剑刺出,上官英冲势甚急,一时收势不住,自行把琵琶骨往剑尖上送去,随着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利剑刺穿了他的琵琶骨,一身武功已废。 伍斌剑势一划,把他的腰带挑出,捡起掉在地上的软腰剑,他见这柄剑委实锋利,送给她的话一定喜欢得紧。 上官英倒在上地,满额是汗,咬牙忍住疼痛,缓缓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伍斌,眼中尽是歹毒之意。 伍斌插剑回鞘,道:“今天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傅非劳这个贼子,叫他趁早收起他的野心,我会上门去找他的。” 上官英忍住疼痛,跌跌撞撞下了擂台,头也不回就去了。 其实就以伍斌本身的剑法而论,要伤上官英不会这么容易,他和连卒乔在一起有三年的时间,知俩人要对付的是“狐山派”的叛徒,伍斌对“狐山派”的武功不能不知,因此,把她所知所会的都详细地与伍斌一一说知,在擂台上,上官英好比处在明处,伍斌就似在暗处,伍斌对他的剑法身法无不了如指掌,而上官英对伍斌却是一无所知,这就非常吃亏了,这一比了下来,自然是处处受致,没有办法把“狐山派”的剑法精妙之处施展开来,给伍斌轻轻易易地伤了他,本来上官英倘有几个同伴在场,他们见伍斌的剑法如此厉害,上去了陡然送命,于事无补,经过思量再三,终是忍住不出。 204.武林盟主 伍斌上得擂台来,主要是为了对付“八怪”同党和傅非劳的帮凶,此时不见有傅非劳的帮同上来挑战,猜想多半是已将他们震住不敢上来,在群雄热烈的掌声下,正想返身下台。 陈迷焕走了过来,对他道:“伍少侠请留步。”言罢,走到台前对群雄道:“不知还有哪位英雄好汉要向伍少侠讨教?” 伍斌只道他要把上官英的同党激出,心想正愁没有办法引得他们出来,如果陈迷焕能把他们激得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他站在一边,举目朝台下望去,却见群雄寂静无声,并没人站起来。 陈迷焕连说了三遍,仍不见有人上来打擂,转身来到伍斌跟前,抱拳作揖,施礼极恭。 伍斌不解道:“陈总舵主,这是何意?” 陈迷焕躬腰说道:“恭贺伍斌侠夺得四省武林盟主,陈某愿随伍斌膝下效力。” 霎息间,台下群雄纷纷起立,放声说道:“少侠剑法如神,我等佩服不已,愿随伍盟主膝下效力。”群雄齐叫,声震满场。 伍斌不禁惊得呆了,他上得台来,只是为了对付黄永争等人,那曾想过要作什么武林盟主,此时众意之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陈迷焕不是等闲之人,他自知威信武功都不足以服众,不敢有夺盟的贪念,而眼前情况出现了新的变化,伍斌不仅手擒“八怪”,在群雄面前树立威信,更是剑慑上官英余党不敢露脸,他心下无不明白,只要伍斌一走下擂台出门而去,必然又会有凶恶心怀不轨之徒上来打擂,群雄中的正义之士武功除了自已之外,实是没有什么人较为出色的了,他仔细留意伍斌的神态,知他涉世末深,不是那种私欲利重之辈,与其让不法之徒夺去了武林盟主,到不如让这青年人来作,这青年的武功奇高,又无私利之心,作这武林盟主能令武林中减少杀戮,最是合适不过,因此,他一意奉伍斌作这武林盟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陈迷焕着人搬上一张龙形浮雕椅,请伍斌上座。伍斌如何便肯,道:“陈总舵主,小可这么一个后辈小生,那有质格坐这张椅子,请你另请高明吧。”转身欲下擂台。 陈迷焕把他拉住,道:“这个擂台是夺盟打擂之用,伍盟主连胜教场,大伙儿对你极是佩服,这武林盟主非你莫属,你便是不作,大伙儿也不见得愿意放你走。” 台下群雄都道:“伍盟主请上座,大伙儿愿奉你为四省武林盟主。” 伍斌连连摇手,道:“这如何使得,小可如何作得这个武林盟主,请诸位英雄明见,伍斌无德无能,实难胜任。” 陈迷焕道:“伍盟主如不作这武林盟主,只怕就更没人作得了了。”他开口闭口均称伍斌为“伍盟主”,显然是不论伍斌愿意与否,他心中已是把伍斌当作武林盟主了。 不论陈迷焕如何劝说,他就是不允,陈迷焕大是着急。 这时,台下跃上了一人,正是连卒乔,伍斌大喜,知她主意最多,定能给自已找出一条开脱之计,那知连卒乔开口就说道:“大哥,既然是大家一片好意,你就作两天玩玩吧。” 陈迷焕大喜道:“连你的兄弟都这样说了,伍盟主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吧。” 伍斌大急道:“连兄弟,你这是说什么话,你明知我什么都不懂,要我作这武林盟主,不是有意为难我吗?” 连卒乔道:“武功不好慢慢练,武林盟主不懂作也可以慢慢学,你作上几天之后,保管比谁都要作得好。” 伍斌默然无语,现在连卒乔也这么劝他,叫他还如何能说什么呢?在江湖上行走,行侠仗义,为父母报仇,那是义不容辞的,而叫他作武林盟主,这样的事连想都没有想过,一时之间来得太突然了,心乱如麻,只觉此事极难允应。 连卒乔把他拉过一边去,低声说道:“大哥,兄弟我觉得此事对我们好事多多,不宜再推辞。” 伍斌怫然不悦,道:“你想我作了这个武林盟主,好向陈总舵主大开其口,又要作你的捞什么生意,好多多益善。” 连卒乔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小弟,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伍斌道:“如果不是,那你又怎的这样劝我。” 连卒乔道:“大哥先不忙着生气,你暂且听我慢慢的把厉害的地方道来,你便知道我是不是在作弄你了。” 伍斌不语,双目朝她脸上瞧去。 连卒乔道:“现在我们的仇人是傅非劳这个贼子,这人野心非小,便三年前你已经在君山见识过了,他不断地派人暗杀武林中人,你想过没有,他这么作是有目的的。” 伍斌暗暗点头,却不开口说话。 连卒乔继道:“据我的猜测,他之所这样作,并不是仅仅想作武林盟主这样简单的事,如果他真是心怀不轨的话,必然会引起武林大乱,到时将不知会有多少人由此而流血丧命,他是我们的仇人,凡是他要作的事,我俩都要阻拦他,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伍斌道:“这个自然,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那个上官英分明就是傅辈劳的帮凶,我已经把这人给伤了,这武林盟主何必还要我来作,你也知道我不是这块料子的人,实在是作不来。” 连卒乔道:“现在的问道不是你愿不愿作,而是你必须作,非作不可的。” 伍斌道:“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事,分明是你刁钻古怪,又来作弄我。” 连卒乔道:“你想想看,今天武林盟主这样的大事,你认为傅非劳只派了一个上官英来捣乱的吗?” 伍斌道:“以往他们的人大多是五六人出来,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余下的几人不见人影,多半便躲在人群里。” 连卒乔道:“你这样说那就对了,现在他们害怕你的剑法厉害,不敢出来送死,如果你拒而不作这个武林盟主,溜之大吉,他们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给他们抢到了武林盟主这个位子,到时候陈迷焕他们这帮人就要倒大霉了。” 伍斌听她说得有理,垂首沉吟,默然无语。 连卒乔道:“再说我们要报仇的话,也还要陈迷焕他们帮忙呢?” 伍斌道:“报仇是咱俩的事,要他们来作什么。” 连卒乔道:“当此目前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傅非劳这贼子野心勃勃,手底下有一大批虾兵蟹将,单凭你我二人之力,要杀他谈何容易,你要是作了这个武林盟主,调动武林中的正道之士与他决一死战,那情景又另有不同了,这样一则于咱们报仇无形中是十分有利的,二则你这样作也是为武林中人除去一个大祸害,对他们又是一个利处,所以说你作武林盟主,对已对人,均是互利,并非单纯是为了自已,你说是不是?” 伍斌听她说得确是在情在理,道:“这话固是不错,不过我总觉得要我来作武林盟主,总有不妥之处。” 连卒乔转首扫了台下,道:“现在你不作也不成了,台下这么多人承奉你这个武林盟主,你想他们会轻易放你走吗?你难不成要拨剑在手,一路打将闯出去。” 伍斌唉的一叹,道:“现在是非逼我作这武林盟主不可吗?” 连卒乔笑着说道:“其实作武林盟主并不见得什么不好,再说你高兴的话,可以多作几天,不高兴的话,那时再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有谁能够拦得住我们,你要知道,这个武林盟主之位在武林中有多少人作白日梦都梦不到,你一味的推辞,末免有惺惺作态之势,叫人看了总有虚假之意。” 伍斌道:“这样说来,武林盟主我是作定的了?” 连卒乔道:“也只能如此了。”俩人走到陈迷焕的跟前,她道:“陈总舵主,我大哥答应作武林盟主了。” 陈迷焕大喜,当即倒头一拜,大声道:“陈迷焕参见伍盟主。” 伍斌忙把他扶起,道:“陈总舵主,如何行此大礼。” 陈迷焕道:“参拜武林盟主是理所当然的。”请伍斌坐上龙形椅,他站在伍斌跟前,台下群雄都起立肃静,连卒乔知群雄要参拜武林盟主,自已如站在人前,必有受礼之嫌,便退过一边。 陈迷焕首先跪下,道:“陈迷焕拜见武林盟主。” 205.意外相逢 台下群雄也都跪下,放声道:“参拜武林盟主。”声音响亮,甚是壮观。 伍斌坐在椅上感到浑身不自在,见群雄行如此大礼,忙站了起来,道:“大家都起来吧,伍斌无德无能,勉强作这武林盟主已是万分惭愧,大家再行如此大礼,更是叫我惶恐不安了。” 陈迷焕知他初任武林盟主,许多礼仪上的东西都也就不勉强他,首先站了起来,群雄也都站起。 伍斌对陈迷焕道:“陈总舵主,我作这个武林盟主,许多事都不懂,也不惯这种场面,一些能免去的就免了吧。” 陈迷焕心想这话也是,从腰间拿出一块黄金铸的令牌,交给了伍斌,道:“这是盟主令,伍盟主今后不论身在何处,有何事情,可以令牌传讯,凡是道上的兄弟们一见盟主令,尊奉行事,莫敢违逆。” 伍斌接过收好,陈迷焕让群雄暂时散去休息,不必束于礼节,让武林盟主感到不适。 陈迷焕请伍斌坐在椅上,让十来位德高重望,极有名气的前辈大侠来引见,客套一会,忽从台下走上三个人来,当先一人粗声粗气说道:“四弟,恭喜你当上四省武林盟主,作哥哥的真为你高兴。” 伍斌一见,不觉喜出望外,道:“啊,原来是三哥,咦,在大哥二哥也来了。”起身过来与他们搂肩搭臂,放声大笑,甚是高兴,原来这三人是余芳、郭子驴、姚涛。 姚涛这个老大粗哈哈大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大粗,我还当你早把我们给忘了呢。” 陈迷焕与十来位前辈大侠见他们如此相称,都是感到诧异。 伍斌笑着说道:“我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岂会把几个哥哥给忘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姚涛道:“那天你一下子跑了,喊你叫你也不听到你的回声,追又追你不上,那天我们跑得几乎没气了,你知道吗?” 伍斌歉然说道:“那天可对不住了,家里出了那样的大事,我整个人几乎急得快要疯掉了,什么都不顾。” 姚涛道:“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换了谁都会这样的。”说着转头对余芳、郭子驴道:“大哥、二哥刚才急着要见四弟,现在见着了怎么就变成了闷葫芦,话也不说一句。” 郭子驴笑着说道:“有你在这里稀里花拉的,那有我们插嘴的份儿。” 姚涛哈哈一笑,道:“二哥你也真是的,自已有话闷着不说,却怪我像乌鸦那样呱呱乱叫,这不是看我的笑话吗,四弟你说是不是?”伍斌知他脾气,只笑不答。 余芳道:“上次分手后,我们对你极是挂念,又不知你人在何处,想不到一晃就是三年了,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伍斌一阵伤感,又是歉意,叹了口气,道:“分手之后,小弟赶到家里,安葬了父母,此后小弟一直在家守孝,不想过问江湖上的事,不想我刚刚走出家门几步,就遇上了这档事,这也是天意,看来我注定要混迹江湖,惹这是非。” 余芳道:“四弟的心情我明白,不过你现在作了四省武林盟主,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已的。” 姚涛瞪余芳道:“大哥,你这人是怎么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你怎么尽是唉声叹气的,四弟作了四省武林盟主,我们应该他高兴才是。” 余芳笑着说道:“三弟说得有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连卒乔过来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该轮到我说了吧。” 姚涛叫道:“啊,原来是连……连兄弟。哈哈,我姚涛到底是个大老粗,见了四弟高兴得把什么把忘了,把救命恩人给冷落一边,实在是不该。”说着忽嗳哟地叫了一声。 众人都是诧异,连卒乔问道:“怎么了?是肚子痛了?还是有什么不好。” 姚涛连声道:“不是了,我的肚子没疼。” 连卒乔道:“那又是什么原故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姚涛苦着脸道:“我姚涛遇上你这个生意人,这回可惨了。” 连卒乔大奇道:“我又没害你,又如何惨法了?” 姚涛叹了口气,说道:“我姚涛峰无长物,在你这个生意人的眼里,就是能够拿出来的,又怎看得入眼,我受你之恩,不能涌泉相报,你说这不是很惨的吗?” 几人只了都觉好笑,郭子驴道:“连兄弟怎会把你这个穷光蛋放在眼里,你别在这里臭美了。” 姚涛道:“我正因是这样子,所以才会觉得愧对连兄弟呀。” 连卒乔一笑说道:“这个你就没必要放在心上,我要作的是大买卖,你这些小鱼虾米的零头,还不够我塞牙缝,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姚涛道:“这只是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 连卒乔道:“既是你自个儿有想法,那就没必要说出来令我烦心呀。” 姚涛道:“那你要找什么样的人作这买卖呀?” 连卒乔道:“我要作的是大买卖,和我作买卖的也应该是大有来头的人,比如说黄永争,陈迷焕,他们手头阔气,我只要狮子大开口,那是有求必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姚涛素来佩服陈迷焕,听她把陈迷焕和黄永争扯在一起,心下不悦,道:“黄永争是个祸头贼子,你向他百般刁难,大家心里非常的痛快,可陈总舵主是个大英雄大豪杰,怎么你还向他伸手?” 连卒乔道:“他是你佩服的人,你自然觉得他样样都好了,可他在我姓连的眼中,末必便是有作为的人,再说单是武功,他就不见得胜过我,你说,叫我如何去佩服他。” 姚涛心里极不服气,知连卒乔巧舌善辩,实是说她不过。 余芳道:“好了,我们不要再多说了,四弟初任武林盟主,陈总舵主想必有许多话要和他说,咱们就不再打搅他了。” 姚涛虽是个粗人,却也明白事理,眼前的事实不宜耽搁他太多时间,郭子驴道:“四弟,待会有时间我们好好地喝一杯。” 伍斌含笑点道:“好的。” 姚涛对连卒乔道:“连兄弟,上次你没喝过半口酒,这次可不能再拒而推辞了吧?” 连卒乔道:“说到喝酒,我只好拱手认输了,不过作生意到是大挣甜头,有蠃无输。” 余芳三人想到她把自已三人从莫精通的手里救出来,可见她的生意经的确精打细算,有挣无赔,心下对她好生感激,向伍斌行礼过后,再向她抱拳一抚,以示谢意,三人转身向陈迷焕行了一礼,下台去了。 陈迷焕待他们去远,这才问伍斌道:“伍盟主怎会与他们相识?” 伍斌道:“我和他们不仅相识,而且还是把头兄弟呢?”接着把自已与余芳三人结识的经过简单说了。 三年前在叶彬斌主持那次大会上,有一个青年被人误会是恶贯盈满的白衣书生,此事早就传开了,当时兄弟会也有几个头目到场,是于陈迷焕知道当时的情景,却没想到伍斌就是被人误会的那个白衣书生,暗道:以伍盟主这样的一个文质彬彬的人,竟然和一个酒鬼一个老大粗拜把子,这到是一件奇事。 当下陈迷焕请伍斌移步到台后一间密室,连卒乔也跟了进来,陈迷焕极是不悦,却不知如何开口请她出去,偏生连卒乔故作毫不知趣,陈迷焕出言暗示,她也是佯作不懂。 在密室内有好几个身份极尊的人坐着等他,何日夜也在其中,他们见伍斌进来,纷纷离座起身,伍斌不敢自居身份,想请何日夜坐上首位,他如何便肯,最后硬是把伍斌按在座位上。 陈迷焕道:“伍盟主,你是大伙儿的首领,就不要跟兄弟们客气了。” 伍斌见势难违逆,告了个罪,这才重新坐了下来,连卒乔跟几人坐在侧旁,接着陈迷焕把四省管辖内的帮会门派一一说了,又请伍斌分派调管各路群雄在自已的山头内,不可越轨挑衅等事,伍斌初任武林盟主,诸事不懂,让陈迷焕暂管调用。 诸事分派完毕,最后陈迷焕起身道:“伍盟主,据我兄弟会密探所报,最近朝廷调出大队人马,分兵几路,在江湖这一带行迹不定,我们这个选盟大会,朝廷方面自然知晓,是否会不利于我们武林中人,目前倘还言之过早,听说京都八大高手密秘出京,还有几位隐居多年的邪派人物也在其中,其中以一个叫石木道长的十分扎手,现在还探不出他们的来意,我们身在武林中成为他们注目的人物,不能不防。” 206.巧施妙计 诸事分派完毕,最后陈迷焕起身道:“伍盟主,据我兄弟会密探所报,最近朝廷调出大队人马,分兵几路,在江湖这一带行迹不定,我们这个选盟大会,朝廷方面自然知晓,是否会不利于我们武林中人,目前倘还言之过早,听说京都八大高手密秘出京,还有几位隐居多年的邪派人物也在其中,其中以一个叫石木道长的十分扎手,现在还探不出他们的来意,我们身在武林中成为他们注目的人物,不能不防。” 伍斌极感为难,他作这武林盟主本就勉强,自知从此后繁事缠身,难得清静,那想到刚刚才作了武林盟主,就遇上这样的事,一时也不知如何对策。 连卒乔忽插嘴问道:“京中八大高手之首是不是一个姓胡的人?” 陈迷焕道:“原来连少侠也识得他们。” 连卒乔道:“三年前我们曾经会过他们,这伙人的武功也不怎样,当年叶彬斌便是给他们打垮的。” 陈迷焕道:“紫宣门给官兵打得从此不在江湖上露脸,这次他们调出大队人马,又是恰在这个时候出现,我怀疑他们是为了对付我们而来的,所以不能不加倍提防。”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伍斌忽叫道:“啊,我想起来了。” 众人都转头朝他看去,伍斌道:“陈总舵主说的那个石木道人三年前被铜人铁臂莫抛遗破了他的朱沙掌,莫抛遗当时就在那里与雪山飞魔徐景藩打得天昏地暗,这个石木道人的武功已破,怎地还出来害人。” 陈迷焕诧道:“伍盟主也识得徐景藩这个魔头?” 伍斌道:“何止认识,我和连兄弟还与他打了一场架,要不是莫抛遗夫妇先与他恶斗了一场,我俩人几乎死在他与毒手药王的手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陈迷焕吃惊道:“毒手药王!啊!伍盟主连他也遇上了。” 伍斌点头道:“是的。”接着便将当年追赶徐景藩,误进药王庄和药王打了一架的事说了。” 陈迷焕道:“石木道人的朱沙掌给莫抛遗破了,这个我也曾听人说过,真假就不知了,不过我到是知道石木道人和毒手药王素来交好,这样看来,石木道人的朱沙掌给破了,毒手药王给他治好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伍斌道:“朱沙掌本身就是一种毒功,毒手药王以毒攻毒,确是可以的。”接着又道:“好,现在咱们暂莫理会这些,先说说怎样应付眼前的危机,让大伙儿化险为夷。” 陈迷焕道:“伍盟主所言甚是。”又问道:“伍盟主可否有何良策?” 伍斌道:“我作这个武林盟主,实在是愧对大家,只能坐在这儿空干着急,半点用处也没有。” 何日夜道:“伍盟主言重了。” 伍斌道:“古人有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挡。以我们武林中的力量,不能放手与他们一战么?” 有人拍椅而起,愤然说道:“平时我们们受够了他们的凌辱,早就该与他们较量一场,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绿林中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连卒乔起身说道:“我认为你们实不宜与官兵有正面的冲突。” 大家转头朝着她,那人道:“为什么不能与官兵血战一场?” 连卒乔道:“在你这些人当中,身在绿林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平时与官兵稍有打闹,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听你们所说,显然是官兵调来了大队人马,既许你们能够打蠃了,那么所受的损失一定很大,再说事后官兵接着来围剿,其后患非同小可,所以我认为你们不应该与官兵有冲突,除非是逼不得已。” 大家听她说得于情在理,均感如这么一闹,实是后患无穷,在座的都是江湖上的草莽英雄,谈到用兵打仗之类的事情,不知从何用脑,默默无语。 众人正在沉吟思商间,有人在外敲门,陈迷焕开门出去一会,进来说道:“伍盟主,大事不妙了。” 众人纷纷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迷焕道:“探子刚刚回报,咱们已经被官兵围住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何日夜道:“现在看来不打也不成了。”众人都纷纷表示赞成。 陈迷焕道:“官兵分成四路人马,东南西北各自有人把守,把咱们所有退路全都封死,以兄弟之见,确是只有与官兵拼一场了。” 伍斌道:“陈总舵主可知各路人马有多少?” 陈迷焕道:“南面有三千,西北各有四千,东面有五千,听说有许多武林败类投效了朝廷,他们悉知武林中人,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伍斌问道:“兄弟会的总人数有多少?” 陈迷焕沉吟道:“兄弟会的总人数大约有三千多人,不过目前在总坛的人只有九百多不到一千。” 伍外道:“在外的英雄豪杰也有一千多人吧?” 陈迷焕点了点头,道:“不错,咱们的人数与他们相差悬殊,这一仗打了起来,实是凶多吉少。” 室内众人都是大皱眉头,官兵的势力远远超过了群雄的人数,打将起来无异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可眼下的形势十分不利,坐守和罕围两者均不可取,一时之间,人人甚感头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伍斌沉吟良久,道:“各位前辈,目下的情况迫在燃眉,刻不容缓,我决定突围而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只道他初任武林盟主,想出风头作此决定,但想这一仗打了下去,不管胜负如何,伤亡必是惨重,陈迷焕道:“伍盟主,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可意气用事。” 伍斌道:“此事我知道,你暂莫多言,且派人去探探军情。” 陈迷焕心想大家被官兵围住,突围脱困那是迟早的事,也就不再持异,和群雄散会后,当下派兄弟会的几个堂主亲自去探军情。 陈迷焕见伍斌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下极是焦急,连忙拉住他劝他小心在意,伍斌拉着他的手,俩人走进了密室,掩上了门,过了一会,俩人开门走出。 群雄见陈迷焕脸带笑容,不知何故,陈迷焕笑着说道:“今晚为伍少侠荣任四省武林盟主,开堂设宴,大家痛饮一杯。”这话传了下去,群雄轰然叫好,许多人倘不知置身危境,何日夜等在密室里见面的群雄见陈迷焕眉开眼笑,显然是有开心的事。 陈迷焕一面叫人准备酒席,一面暗暗去布制一番,把原来布制的人马解散,重新布制过。 酒宴热闹非凡,群雄开怀畅饮,说起日前伍斌大展身手,手擒黄永争,当真是大快人心,散席后,陈迷焕要群雄多喝浓茶,莫要醉了酒,说这是盟主下的令,人人不得有违,各路群雄都是感到诧异,可这是武林盟主下的令,大家也不敢有违。 陈迷焕又差人去叫群雄中有身份的人到密室里密谈了一阵,这才散去。 三更过后,忽然由南面传来阵阵的轰轰炮声,群雄都是练武的人,闻声纷纷披衣而起,但见南面火光冲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之间,焕声把群雄的睡意全都赶跑,各自收拾东西,武林盟主传令下来,让大家由东面撒出兄弟会总坛,许多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半夜三更的炮声轰轰,都猜测不定。 群雄随着兄弟会的几个堂主闯出了重围,东面把守的官兵并没多少,大约有三四百人,群雄一股作气就闯了出去,到了天亮的时候,大家已是脱离了险境。 原来伍斌自幼多读古书,也看了一些用兵打仗之类的,在焦急中想到了“声东击西”之计,他要陈迷焕准备了许多炸药,埋在南在的一个山头上,三更后燃火炸起,又放火烧山,这样一来,东西北三面严守的官兵都道群雄由南面突围,他们本就以火以号,一见火光就赶紧调兵增援,这也是他们低估了这些草莽英雄,反而中计。 到了这时,群雄才知是怎么回事,对伍斌佩服不已,想到官兵赶往南面扑了个空,禁不住放声大笑。 陈迷焕道:“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内中一定有朝廷的探子,所以事先不敢把此事告知大伙,倘请大家见凉。” 群雄得脱险境,感激都来不及,那会责怪。 207.突发意外 当下群雄各自散去,陈迷焕等十几位随伍斌一行,中午时分,来到一处密林山上,山上有个山寨,寨主王道,他也在人群中,武林盟主光临他的山寨,使山寨逢壁生辉,他心中万分高兴,把一行人请上山去,吩咐喽罗杀猪宰羊,热闹一番,吃饱喝足后,又有几人回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夜里伍斌和陈迷焕几个人在山寨里过夜,伍斌和连卒乔共居一室,伍斌道:“这些人对我俩还不错,我们要走可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又是大费口舌,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连卒乔瞧着他笑道:“怎么?你舍不得丢人武林盟主不作,溜之大吉吗?” 伍斌道:“你看我像是贪慕虚荣的人吗?” 连卒乔道:“这个可得看你自已了,我如何猜得出你的心思。” 伍斌道:“我心里想的东西你猜不了那才真是怪事尼。”接着问道:“闲话我们就少说了,你还是说说,我俩怎样脱身才是正理?” 连卒乔道:“要说开溜的话,现在最是合适不过。” 伍斌一怔,随即省悟,喜道:“对了,我俩此刻走人的话,又有谁人知道,那待会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开溜,神不知鬼不觉。”忽觉得有些不妥,道:“不成,我俩可不能这样走了算。” 连卒乔看着他不解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伍斌沉吟片刻,道:“陈总舵主这人不错,待我俩又好,我俩无原无故地失去了踪影,一定会把他们急坏的。” 连卒乔叹道:“大哥作事总是婆婆妈妈的,不够爽快,若是不走不如留下来算了。”嘴里虽是这么说,却知伍斌是非走不可的,再说自已又何曾愿意他留下来。 伍斌坐着不动,道:“我是说,我们要走人也得给他们一个理由,不至令他们焦急。连兄弟,你到是替我想想办法,既让他们知道我俩已经走了,又不阻拦我们。” 连卒乔道:“要说这样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写封信告诉他们,说我俩有事先走一步,迟些再回来,这样他们就不会急着找我们了。” 伍斌眼睛一亮,道:“对,这个主意不错。”其实这样简单的事他不是没能想到,他初作武林盟主,烦事缠身,当局者迷。 王道等是粗豪的汉子,大字不识一个,室内毫墨俱无,以浓茶当墨,撕了块布沾茶写在墙上,他俩也没什么行李,说走就走,吹灭了红蜡,换上了衣裳,待要推窗跳出,伍斌忽听到有极轻微的脚步声,朝他们这间房子走来,只道是山寨喽罗在巡逻,便站在窗前不动,暗暗示意连卒乔。 伍斌靠在窗前,竖耳静听,岂知便在此际,猛听到铮铮之声嘶风劲响,窗外的人意朝他射来一把暗器,事出仓猝,伍斌想都没想到,这一惊非同小可,由于俩人都是站在窗口,距离太近,一听到声音,暗器已是打到。 伍斌一个急转身,一手把连卒乔推开,一手运劲一挥,暗器纷纷被掌风荡落,正自暗笑偷袭的人手段卑鄙,忽觉左肩一麻,意是中了暗器,原来窗外的人知他武林高强,明着来恐难伤不了他,在发金钱镖的暗器中暗藏细小的梅花针之类的暗器,伍斌一时大意,结果就中了暗算,而且伤口发麻,显然暗器喂有剧毒。 伍斌吃惊之下,反应稍慢了些,手臂上又中了两枚细毒针,他疾身一闪,已是掠到了墙边,暗器再也打他不着。 连卒乔听他声音有异,不觉大惊,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伍斌道:“我中了有毒的暗器,手臂都麻木了。”连卒乔取出“百毒不浸丹”扔给他,伍斌接过服下。 只听得一声怪叫,窗格被人打飞,一个黑衣人从窗外跳了进来,举剑便朝伍斌刺去,连卒乔早就拨出伍斌从上官英手中夺来那把软腰剑在手中,一招“灵狐扑食”直刺黑衣人的背心,黑衣人这时要是剑伤伍斌,他也必被连卒乔一剑毙倒,迫得无奈,绕剑一划,一招“灵狐回首”已是把连卒乔的剑封住,再也刺不进去。 连卒乔一下子吃惊更甚了,这才知道来人的剑法远远超出她的想像之外,竟是比她高明许多,急忙一招“灵狐转身”剑绕环回,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把剑抽了出来,岂知黑衣人的身形快得无法形容,连卒乔一退,他立即跟上,如影随形,手中的剑也是快到了极点,一招“灵狐扑食”刺往胸口,连卒乔竟是没有闪避招架的余地,给他一剑刺个正着,黑衣人只道必将连卒乔毙于剑下,那知剑尖所触之处,竟然无法刺进她身体,不禁一惊。 就在这时,连卒乔也使出快剑的手法,朝他小腹刺去。黑衣人无法把连卒乔刺伤,心中末免吃惊,只道她的护体神功了得,生怕她还有什么厉害的武功,不敢再度出剑,急忙交身后退,忽觉背心一痛,已有利器刺进,他一怔之际,才想起中了暗器的伍斌,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 连卒乔见黑衣人神态似乎有异,当此眼前的情景已是不容她多想,一跳而上,在黑衣人的胸口刺了两剑,只见他缓缓地倒了下去,不觉怔了一怔,却见伍斌持剑站在黑衣人的身后,这才知道黑衣人受他重创在先,才被自已刺着的。 连卒乔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焦急问道:“大哥,你觉得怎样?” 伍斌道:“一时还不要紧,此处非是久留之地,我们赶快离开为妙。” 连卒乔握住他的手,双双跳出窗口,不料足末沾地,在四面八方射来无数暗器,犹如狂风骤雨般。俩人早知对方不会仅来一人,却也想不到这些人用心如此狠毒,欲致俩人于死地,好在俩人提剑在手,伍斌一招“风雪如狂”,只听到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射来的暗器纷纷落在雪地上。 随着暗器一停,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跳出了五个黑衣蒙面人,五人现身后一句话也不说,持剑即朝伍斌扑来,看这般情景,他们的目标显然是为了对付伍斌一人,伍斌见他们痛下杀手,招数毒辣,手中的剑一伸一绕,只听到当的声响五下,火花飞溅,五个黑衣蒙面人手时向后退了一步,各人虎口剧震,剑尖都给削去。 他们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剑术精妙,一退复而至上,采取了围攻之势,团团围转,把伍斌俩人转在当中。 就在这时,寨里的锣声大作,喽逻不住地大叫:“有刺客。”一时之间,山寨里人声嘈杂,人人都在梦中惊醒。 此时,伍斌忽觉头额发晕,手臂逐渐麻木,暗叫不妙,知毒性开始发作,若不及早医治,恐难拨除,把手中的剑挥舞得紧密之极,尽是狠招辣,点点杀上,只是这五人的“狐山剑法”有极深的造诣,一时之间如何杀得了他们。 五个黑衣蒙面人见伍武的剑中破绽大露,知他体内的剧毒发作,无不欢喜欲狂,更是加紧了攻势,却见他脚下踉踉跄跄,一跤跌倒,有一人缠住连卒乔,四人的剑一齐往他身上刺去,连卒乔大惊失色,尖叫了一声。 眼看伍斌四面受敌,性命处于悬俄之际,忽见他一跳而起,一招“溪水急腾”,一剑化成四道银光,四名黑衣蒙面人那会料到有此变化,一齐惨呜,倒了下来呻吟不止。 伍斌这一剑使得精妙绝伦,从不同的方向刺出,几乎是同一时间刺穿了他们的琵琶骨,废了他们一身武功,原来是伍斌知自已处境危险,实不宜久缠恋战,故意露出了破绽引得他们上勾,果然一举奏效。 和连卒乔大战的那个黑衣蒙面人把连卒乔迫得不住后退,眼看同伴们就要得手,突生巨变,同伴们全都倒了下去,功败垂成,不禁心头大骇,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忽觉心口一痛,大叫一声倒地身亡,却是伍斌掷剑将他刺死。 黑暗之中连卒乔看不清伍斌的脸色,却见他身形摇摇欲倒,急忙过来把他扶住,道:“你受伤了吗?” 伍斌摇头道:“没有。”接着说道:“我们速离此地。”此时人声渐近,火光亮起,显是有人赶到。连卒乔一把将伍斌背起,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越上了房顶,掠身一逝,消失在黑暗之中。 208.你有心事 陈迷焕等人赶到时,已不见了伍斌和连卒乔的人影,地上七横八斜倒着五人,除了一人毙命外,其余四人倘还活着,只是琵琶骨已经被刺穿,一身武功已废,有人把他们的面罩扒下,一看均是不认识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房内地下掉了一地暗器,显然这些人是来暗杀武林盟主的。 且说连卒乔背着伍斌奔下了山,拨足狂奔了数里路才停下,钻进了一片树林里,找个藏身之处,把他放下,焦急惊恐地问道:“大哥,你……你到底怎样了?” 伍斌自知中毒很深,不忍说出令她担心,只道:“不碍事的,只是毒在体内,得想办法把毒拨除了。嗯,你再给我一颗百毒不浸丹,我要静坐一会。” 连卒乔听他这样说,知他中毒非浅,忙取出两颗药丸喂他服下,接着传授他“狐山派”秘传的“迫毒静体要诀”,这种方法是用来通气活血,把体内的剧毒迫到指尖上,然后划破指尖把毒汁逼出,伍斌的“神拳掌”已接近大成,又练了“狐山派”的“魔体精功要诀”,当下盘膝坐在雪地上练功,连卒乔守候在旁边不敢稍作声响。 过了好大一会,伍斌头顶徐徐冒着白气,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连他屁股下的雪也慢慢融化。 时间慢慢地消逝,伍斌头上的白气越冒越浓,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晓,连卒乔在蒙胧中看见他脸露笑容,知他行功即将圆满,心下大喜,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 伍斌用指甲划破指尖,弹指一射,聚在十指的毒汁逼出射进雪地里,他深吸三口长气,再缓缓呼出,收气归元,道:“好厉害的剧毒,要不是有连兄弟的百毒不浸丹和迫毒净体功,我今晚只怕难逃厄运了。”说着站了起来,肩上和臂上的毒针早在中毒后已拨出,这时体内的毒气也已全部拨除。 连卒乔见他开口说话,知已无大碍,紧张的心情这时完全放松下来。把他的身子转过对着东方,借着晨光见他脸色如常,确信是毒除无碍,心下好生高兴。 伍斌叹了口气,道:“每次在危难的时刻,总是要你出手来救我。连兄弟,大哥好生感激。” 连卒乔欢笑着说道:“我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在危难的时候,不是你来救我,当然就是我救你了。” 伍斌道:“傅非劳这个贼头当真是恶到了极点,他杀害了咱们的父母到罢了,这时连我人也不肯放过。” 连卒乔道:“这个贼子便是这样的了,今后我们寸难行,万事小心在意,莫要再中他的计算了。” 伍斌点头称是,道:“我体内的剧毒虽然没事了,要完全清除余毒恐怕要七天时间,好在现在脱离险境,远离是非,倒不必拉心有人来烦我们了。”他曾经被刁精才用毒害过一次,深有体会,虽然把体内大部份的毒气逼出,残留在体内的余毒却须慢慢拨除,不是能够急得来的。 连卒乔道:“到了现在你应该知道傅非劳这奸贼的厉害之处了吧,他本人不仅武功高强,以你眼前的武功,实在不是他的对手了,何况他手下倘有许多帮凶,单凭你我二人之力,想要报仇,言之过早。” 伍斌默然无语,隔了一会方道:“傅非劳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连卒乔答非所问道:“你说你义父和莫精通的武功又有多高呢?” 伍斌道:“他们的武功有多高这个我可说不上来,只能以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 连卒乔道:“我爷爷被武林中人称为天下第一,至于他是不是天下第二我也不敢说,你义父和莫精通只是我爷爷的记名弟子,他们的武功已是这样厉害,你是亲眼见到的,傅非劳是我爷爷亲传弟子,狐山派所有的武林他已全都学会了,我想他比之我爷爷虽然还及不上,比你义父和莫精通俩人只怕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伍斌听着呆了半响,道:“这样说来,想要杀了傅非劳报得大仇,好比登天还难,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连卒乔道:“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你去见我爷爷的原因,想要杀得傅非劳,除非你学了我爷爷的九拐龙魔杖法,才能破得了他的狐山剑法。” 伍斌与黑衣蒙面人交手多次,每次都令黑衣蒙面人横尸在地,但想傅非劳的狐山剑法固是出类拨萃,超人几等,自已再苦练义父的“魂剑”,报得大仇不是难事,这时听了连卒乔的话,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连卒乔看了他一眼,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你以为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并不怎样,傅非劳的武功想必有限,如以魂剑来杀他报仇绰绰有余了。” 伍斌不语,心下默认。 连卒乔道:“狐山派的武功能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连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百胜神刀胡臭都要败在我爷爷的剑下,傅非劳已得我爷爷的真传,这人野心不小,武功修练必勤,我爷爷说傅非劳这人天生异赋,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他的魔体丹元功如是练成了,那他的狐山剑法必然大进,我爷爷说狐山派的武功修炼与别的门派大异,魔体丹元功深进一层,狐山剑法也深进一层,和我们交手的那些人没有练过魔体丹元功,所以无法把狐山剑法的威力发挥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每次出现的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并不高明的原故。” 伍斌道:“剑术也有这样的练法?” 连卒乔道:“天下间万物皆异,修练武功的法门也是各异,千变万变,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别人说了固是难于致信,却也不能就说没有,你说是也不是?” 伍斌知连卒乔不会骗他,心想傅非劳的武功这等高强,目前说报仇之类的话已成泡影,一时心绪不佳,默然无语。 连卒乔道:“现在不管怎样,我俩人先去见我爷爷,报仇的事暂缓,待我爷爷把狐山派至高无上的武功传给你,苦练几年后,剑术大成之日便是报仇之时,你切不可意气用事,反而坏了大事。” 伍斌面朝东方,想来想去,过了很久,转过脸来对她道:“你都这样说了,也只有这样走法了。” 连卒乔见他答应了,不觉大喜,满面堆笑。 伍斌沉吟道:“我俩在兄弟会总坛这么露脸,现在武林中人认识我们的一定不少,得想个办法才好。” 连卒乔点头道:“这话说的也是道理。” 俩人出了大路,踏着厚厚的集雪朝前一步一步地走去,一条大路曲曲折折,山峰起伏,行了一会天色已然大亮,在晨光的照射下,满山遍野尽是白色的世界。 晨间的气候虽是寒冷,然红日爬上山头,射来千万道红辉,置身其中,心头似乎涌起一股暖暖之意。 伍斌的衣服在运气逼毒的时候已被汗水浸湿,此时衣内尽是凝结的冰块,微风吹来,感到寒意袭体,身躯有些微微发颤,连卒乔看见了忙把自已的大衣脱下披在他身上。 伍斌如何肯让她为自已受寒,道:“我身强力壮,这点寒气还受得了,你不必太为我担心。” 连卒乔道:“你的身体刚刚复元,当心受寒。”硬是把大衣披在他的肩上。 伍斌推辞不掉,甚是激动,眼圈一热,险些滴下泪来。 连卒乔面对着他,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甜甜的滚味,不觉痴痴地望着他。 伍斌见她神色有异,不觉问道:“连兄弟,你怎么了?” 连卒乔心头一跳,登时省悟起来,刹那间满面通红,感到一阵害羞,掉头朝前跑去,再也不敢看伍斌一眼。 伍斌心下大奇,追上叫她也不应,还道是自已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令她生气,不觉大急道:“连兄弟,若是大哥有何不是之处,请你别往心里去。” 连卒乔神态羞妮,只觉两腮火辣辣地,如何敢把脸对着伍斌,仍是快步朝前走去,道:“不是了,大哥别……切莫误会。” 伍斌道:“我不误会就是了,你也别跑得这样快,再跑下去我可追你不上了。”故作粗喘大气之状,一付累得不得了的样子。 连卒乔心意慌乱之际,也不知是真是假,停步等他上来,俩人并肩朝前走去,伍斌斜着头偷眼看她,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响,脸上的神色也看不清楚,道:“连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209.惊出冷汗 连卒乔心意慌乱之际,也不知是真是假,停步等他上来,俩人并肩朝前走去,伍斌斜着头偷眼看她,见她低着头一声不响,脸上的神色也看不清楚,道:“连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连卒乔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怎会有心事。” 伍斌道:“你当然说没有了,可你这付模样明明就告诉我,你是有心事的了。” 连卒乔佯作生气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再这样说,我可不理你了。” 伍斌只觉她的神态有说不出的怪异,到底是什么一时也说不上来,只当她有什么不妥的事瞒着自已,道:“连兄弟,便凭你我俩人这些日子来的相处,交情甚深,难道你有什么事也不能跟我说吗?” 连卒乔低头沉吟,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告诉他,自已是个女儿身的女子? 踩着雪花,两行脚印在雪地上印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两条倒影排在脚印上。 伍斌不敢追问得太紧,恐她生气怪自已多事,也低着头闷声不响。 突然,俩人同时感到脚下一沉,身子随着陷落下去,俩人都在想着心事,作梦也想不到有人在这大路上挖了陷阱,事先根本没有一点征兆,一下子就掉了下去,伍斌怕陷阱井里有利器的机关,一把抓住连卒乔把她拉到身边,一手朝旁边乱抓去,希望能够抓到什么东西,不至掉落下去。 俩人一落到地上,头顶上一声大响,竟是金属铁器的声音,伍斌作势欲跃起,连卒乔眼利,看到上面是一排铁条盖在洞口,道:“别跳了。” 伍斌等得雪花全都落了下来,这才看得清楚,不觉惊疑不定:不会是义父还是莫精通莫老前辈在这里作的陷阱吧? 就在这时,连卒乔忽地一声惊叫道:“大哥站稳了,千万别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声音极是惊惶。 伍斌低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冷汗也流了一身,原来下面是密密麻麻尖利的铁钩子,伍斌双脚幸好踩在一团半湿冻成冰团的雪块上,雪块插在铁钩上,已是破裂,如果再稍动的话,恐怕承受不了俩人的体重而破碎,那可就大糟特糟了。 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上面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伍斌抱紧连卒乔不敢有所稍动,往上看去,现出几个人来,一看相貌打扮,即知是绿林中人。他道:“几位是哪座山头的英雄好汉,不知你家大寨主可在?”但想等会说明了身份,这几人一定放人上去。 只听一人笑得极欢,道:“我的武林大盟主你别在多费口舌了,我们是绿林中的无耻之徒,只求发财,既想谋财又想害命,没想到你俩人命大,居然没摔死,知趣的话快快地把身上的珠宝扔上来,便饶了你们的性命。” 俩人不觉倒抽了一口寒气,上面的人不仅知道他俩人的身份,而且知道俩人身上有珠宝,显然这伙人也在选盟大会上出现过,对方喝破了俩人的身份,又讲明是谋财害命,只怕没有商量妥协的余地。在选盟大会上连卒乔向陈迷焕作了两宗买卖,事后陈迷焕送给她一包珠宝,物价不菲,显是这些珠宝引起他们的眼红,连武林盟主也要谋害。 连卒乔怒声骂道:“狗强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呀?” 上面另一人叫道:“少说废话,快把珠宝扔了上来,不然可别怪我们对武林盟主不客气了。”伍斌俩人掉下去没被铁钩刺死,此事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一时也不知用什么办法把俩人杀死,好下来取珠宝,只能在洞口外大声嚷嚷了。 伍斌道:“几位知道在下的身份,怎地还这等无礼,难道不怕武林中的英雄好汉知道了此事,你们还有命在吗?” 一人道:“杀了你俩人埋在这大路上,有谁知道是我们作的。” 伍斌冷笑道:“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也杀得了我,不觉得很好笑吗?”他也看出这几人惮忌之处,故意口气生硬,令他们心头多了层顾虑。 连卒乔也叫道:“喂!那个想发财的就下来拿珠宝吧。” 几个大汉在上边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无计可施,隔了好一会,一人叫道:“你们把珠宝扔了上来,我们拿了便走,等会有人过路自然放你们出来,这个主意怎样?” 连卒乔道:“我怎知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你们拿了珠宝,又要害人,那怎么办?” 那人道:“主意便是这样,你们作也得作,不作也得作,你俩还是快拿定主意吧,大爷可不能跟你们久耗下去。”各人从背上取下一张弓来。 一人狰狞奸笑道:“伍盟主,我们兄弟几个只求发财,现在动粗得罪莫怪。” 连卒乔暗叫要糟,担心伍斌排毒初愈,体力难支,何况脚下的雪团随时都会破裂,实不宜硬来,便喊道:“喂!喂!,有话好商量,你们不是看中我那包珠宝吗?” 另一人笑道:“你这小子说中了,快扔了上来吧。” 连卒乔道:“你们说过只要我把珠宝给了你们,便放了我俩是不是?” 那人道:“我们是求财来的,要你俩的命作什么,只要我们拿到了珠宝,自然放了你俩。” 连卒乔作出一付无可奈何的神态,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兜,道:“我扔上来了。”把布兜往上一扔,她手上用了巧劲,布兜在铁条上一撞,兜索挂在铁条打了两圈转,竟卡在上面,也没掉下来。 四个汉子面目相觑,一时作声不得,忽喜忽忧,喜的是连卒乔已把珠宝扔了上来,忧的是珠宝给挂在铁条上,无法取走,他们知伍斌的武功高强,根本就不敢走近前来,怕伍斌放暗器射他们。 连卒乔喊道:“喂!珠宝已给你们了,快放我们出来呀。” 四人默然相对,沉吟了很久,一人咬牙小声说道:“一不作,二不休,宰了他们。” 他们的声音虽小,伍斌和连卒乔还是听到了,连卒乔惊叫道:“喂!你们说的话算不算数?” 一人狞笑说道:“武林大盟主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卑鄙的小人,说过的话素来是不算数的。嘿嘿,那可对……啊!”话末说完,忽地大叫一声,向后翻倒在地上,另三人汉子同时听到有凌厉的破空之声,知那汉子是被暗器射倒的,都大惊失色,他们对伍斌俩人极是惮忌,不敢正面交手,听到暗器之声,同时闪躲。 连卒乔所发的暗器何等厉害,又一名汉子给打中胸口,叫声中倒地身亡,另俩人在雪地上打滚,非常狼狈,虽然没被暗器打着,爬起来的时候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显是惊吓得厉害,看着俩个被射倒在地上的同伴,心头一阵悸怵,远远地退开。 连卒乔连声叫道:“可惜,给俩个小兔子逃了。”本来以她的身手,四个汉子是说什么也躲不开的,只是俩人在陷阱内看不真切,暗器有失准头,这才给他们逃了俩个。 伍斌见她出手残辣,制人死命,本是不悦,转念一想,俩人身陷机关内,转眼便要给人杀死,如不伤人,自已又怎能脱困。 俩个汉子惊骇了很久,方才回神,不禁破口大骂道:“直贼娘,你杀了我二弟三弟,现在就是搬来一座金山,也不能饶你。”取过弓箭,蹲下身来走到洞口,拉弓射进,另一人拿暗器掷进。 伍斌抱着连卒乔,恐她掉了下去,又要注意重心平衡,又要小心脚下的雪团,已是伸不出手来接暗器了,连卒乔抽出腰间的“软腰剑”,舞成一团剑兴护住头顶,射下来的箭和暗器都给“软腰剑”挥落。 俩名汉了见无法伤得了他俩人,大是气愤,又是无可奈何,只是把身上的暗器乱掷,以此泄恨。 对方一时对持不下,伍斌忽觉脚下的雪团一松,显然是已碎裂,再也无法站立了,他手上用力往上一托,把连卒乔托了上去,道:“抓住铁条别掉了下来。”自已也借着雪团没有完全碎散之际,脚尖一点,身形也射了上去。 连卒乔一手抓住铁条,一手伸剑出铁条外挥舞,挡住了暗器,洞口外的那俩个汉子见了,暗器发得更急了,伍斌也纵了上去,瞧准机会一拳捣出,拳劲浑然呼地袭击,左边的那汉子那知他有这等本事,拳劲袭在他的胸口上,朝后翻倒在地上,已是死于非命。 210.又见故人 剩下最后那个汉子一阵悸怵,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登时停止了发暗器,心头惊骇,再也不敢有贪念之心了,转身拨脚便逃,连卒乔掷出“软腰剑”,剑势奇急,那汉子无法闪躲得开,“软腰剑”由他背后插入直穿前胸,扑倒在雪地里,再也动不了一动了。 俩人吊在铁自欺欺人要一摇晃,相对苦笑,连卒乔道:“这一下子可怎么出去?” 伍斌沉吟一会,道:“等我试试看。”两手抓住铁条,运劲在双臂上,慢慢地催劲来拉,铁条居然给他拉弯了少许。 连卒乔摇头说道:“不成的,铁条太粗了。” 伍斌面露喜色,道:“这下我们有救了。”双脚挺起挂在铁条上,这次手足并用,竟把铁条给拉弯了。 连卒乔喜道:“可以出去了。” 伍斌首先钻了出去,站在铁条上伸手把连卒乔拉出,俩人又经历了一次险境,得出生天,心境大是不同,转头环顾地上的死尸,恍如隔世,连卒乔把“软腰剑”拨出,在死尸的衣服上擦净剑上的血迹,回来再解下那包珠宝。 伍斌道:“怎么?这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连卒乔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没有经过一次次的教训,又怎么长大呢。” 伍斌微笑道:“你还是……。”忽觉身体有些异样,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刚才催动真气,体内余毒发作。 连卒乔见他脸色有些发黑,登时吃了一惊,道:“你又中喂毒暗器了吗?” 伍斌摇了摇头,一手抓住她肩头,在她耳边说道:“你听,又有人来了。” 连卒过于紧张,一时没察觉到,给伍斌一提,凝神一听,果然有几匹马的蹄声渐近,但想伍斌此时不宜打斗,要跑是无法跑得掉,一时急中生智,俩人掠身一纵,跃入了路边的树林中去。 不一会,来骑来到停下,其中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咦,是陕西的何山士四人,他们在道上不是无名之辈,武功还马马虎虎,怎地在这里给人作了。” 伍斌和连卒乔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竟然是“铜人铁臂”莫抛遗,一别三年,想不到在这里又遇上了这个魔头,一时之间,毛骨怵然,俩人趴在雪地上不敢稍有动弹。 但听得冯观子的娇嫩声音道:“陕西何山士四人在一起居然有人把他们作掉了,想来这人定是江湖上成名人物。” 莫抛遗道:“是什么人有这样的功夫?难道是兄弟会的陈迷焕?还是崆峒派的何日夜?”对妻子道:“你注意到了没有,这里掉了许多暗器,还有这陷阱……。” 冯观子笑着说道:“想来不会有人跟何山士他们那样卑鄙,这些暗器当然是他们的了。” 莫抛遗沉吟片刻,道:“我不是说他们四人,而是说那个被他们计算的人。” 冯观子道:“怎么?” 莫抛遗道:“你看。”用手指着掉在地上的暗器,道:“这人一定是经过这里,掉落入陷阱内,这些暗器是何山士四人所发,暗器本来应该掉在陷阱里的。” 冯观子接着说道:“是了,掉落隐晦阱的人功力深厚,因此把暗器震落在这里,以我看陈迷焕末必有这等功夫,莫非是石木道人不成?” 莫抛遗道:“这人分明是被掌力之类的劲力击毙的,加外两个是被暗器所伤,石木老道自负掌力了得,从来不使出暗器,还有那边的那个是被人一剑插死,这样看来根本就不会是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停了一停,又道:“我倒是另外有一个想法。” 冯观子道:“你心里怀疑的人物,怎么不说了出来?” 莫抛遗神情低沉,讷讷欲言,始是无法出口,见妻子神色十分诧异地看着自已,暗叹了一口气,方始说道:“可能就是那个人。” 冯观子心头一凛,神态显得十分惊讶,道:“你说的就是那个人?”见丈夫点了点头,不觉问道:“何于见得?” 莫抛遗道:“我们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并没见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有在大会上大显身手那人的武功不凡,据说他能够打败了八怪,以这等武功,我想也只有是他了。” 冯观子默然无语,隔了很久,才问丈夫道:“那我们还去不去兄弟会总坛?” 莫抛遗道:“你想过没有,其中又有……。” 冯观子问道:“怎么?” 莫抛遗道:“现在这情况看来,这人若是从兄弟会总坛出来,那是非和我们撞头不可的,可我们一路上并没见人,这岂不是怪事一桩,你看死者的血色新鲜,分明是刚刚被人杀死的,说不定这人就躲在林中,你看我们要不要进去搜一搜?” “爹爹就爱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他在兄弟会总坛做了武林盟主,身边跟着一大批手下,怎会一个人出来闲逛,在说在这荒山野岭里到处是白茫茫的雪,这大冷的天气有什么看头,白衣书生又不是傻瓜,跑来受寒受冻好玩吗?”声音十足的娇气,正是莫莉花的说话。 莫抛遗夫妇听了,同时想到:是呀,这小子如今做了四省武林盟主,手下有的是人,就算出来办事,也断然不会孤独一人,还有老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也应该在他身边才对,他夫妇俩这么一想,登时打消搜山的念头。 莫抛遗温声说道:“宝贝女儿说不错,爹爹这就带你去找他,可别又让他给跑了。”说完大笑声中拍马而去。 伍斌和连卒乔躲在雪堆后,大气也不敢出,听出他父女三人的谈话,即知他们是冲着伍斌而来,想不到三年前匆匆而过,仅是见了两回面,居然就令莫莉花用情如此之深,到了现在也没有把伍斌给忘掉,而且还穷追不舍,不说伍斌如何害怕,连卒乔也是心头怦然乱跳。 俩人见他们去远,稍松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忽然看见道上一人快步奔行,俩人一看清这人的面目时,吃惊更甚了,急忙又趴了下来。 原来这人竟是莫精通,他居然会随着莫抛遗夫妇之后出现,此事怪异之极,可连卒乔知道他们这间的关系,那敢让他看见,俩人趴着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耳中听到嘿嘿两声冷笑,连卒乔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呼的一响,头顶上落下一堆雪花,把他俩人给埋住了,显然是莫精通发现了他俩人,扫来一大堆雪来吓唬他俩。 过了一会,连卒乔见没有丝毫动静,这才拨雪钻出,却那有莫精通的人影,显是他发现了连卒乔俩人,却并不知道就是他俩,所以早走了。 连卒乔把伍斌挖了出来,见他脸上的黑气更深了,先拿出药丸给他服下,再把他背起,纵入林中深处,找到一处避风挡雪的地方坐下。 伍斌感激地望了连卒乔一眼,胸口忽地一热,喷出了几口黑水。 连卒乔大惊道:“大哥,你……你……。这……。”惊得言无伦次,显是十分担忧。 伍斌道:“你……不碍事的。”不敢大意,稳坐不动,排除杂念,过了一会,丹田之气发热遍及全身,沿着经络运行,把体内的冰寒之气驱除出体外,再吐几口黑水,这些全都是体内余毒所致。 连卒乔暗暗心惊,急得几乎欲哭了起来,又怕打搅伍斌练功,强自忍住,可泪水仍是禁不住滴了下来,你前衣服湿了一片也不知道。 轻风吹起,寒意袭人,乌云密布,天色渐暗,雪花飘落下来随着风四处飘散,风势渐大,呼呼地嘶啸着,转眼间天昏地暗,死静般的雪林登时狂风大作。 此时,伍斌和连卒乔幸喜有个挡风的避雪处,不然早被雪花埋住了,连卒乔的大衣给了伍斌,现在狂风呼呼,寒意大增,只能坐下来练功抵寒了。 这场大风雪一直下到天晚后才停了下来,林中的雪地里又恢复了死静般的宁静。 伍斌服了解毒药丸,又练了一整夜的“迫毒净体功”,身上的毒已去了大半,面色回春,险关已过,已无大碍。连卒乔不要他随意走动,留在这里练功驱毒,她到林中打猎回来烧烤,俩人打算等得把身上的毒完全驱除干净了才出去。 211.你误会了 如此这般过了四天,伍斌身上的毒已去了八九,再过得一两日,就能完全驱除干净了。 这天,伍斌继续练功驱毒,连卒乔闲着没事,翻过了两个山头打猎去,在雪林里转了几个圈子,因这几天连下大风雪,野兽冻得不敢出来,什么都没有遇着,恐伍斌担心自已久出末返,转身返回,行不多远,却见雪地上有浅浅的痕迹,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留下的,一时大感诧异,她对这方面的东西十分在行,以她的经验竟是无法分辩出是什么动物留下的足迹,登时留上了心,跟着痕迹走了一会,心下末免惴惴不安,因为她已是看出,这此痕迹跟本不是动物留下的,而是武林高手施展“踏雪无迹”之类的轻功,在雪面上滑行,但想这人有这样的轻功,他又来这雪林里作什么?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莫精通,因为只有他才有这等本事,也只有他才会来这里找人。 此时,天色渐黑,看来又要起风下雪了,不过一会,果然风吹雪飘。 连卒乔正要转身走回,忽然看见远处一个黑影疾奔似飞,由远而近,轻功端得十分高明,虽然没有看清楚这人的相貌,但连卒乔已知来的是何人了,登时变了神色,连忙闪身躲到一个矮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来人满头白发,长须杂乱如草,风吹扬动,一双虎目四扫,似在寻找什么,这人正是莫精通,他是跟踪连卒乔的足迹而来的。 没等莫精通来到连卒乔的藏身之处,狂风吹过,雪花满天飘,已是把足迹掩没了,连卒乔暗暗松了口气。 莫精通没足迹可觅,满腹怒火发作起来,大声吼道:“去你奶奶的,老子穷找了整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些足迹,竟被你这鬼天气把老子害苦了。”大喝了一声,反手一掌劈断了一棵树,站着发了半天脾气,又追了下去。 连卒乔等了一会,见他已去远了,这才出来,仍觉心跳不休,伸手拍了拍胸口,认清方向施展轻功赶了回来,远远就看见伍斌站在大树下焦急地四下张望,见她回来了满面喜色,道:“天黑了你怎么还不早点回来,可把我急死了。” 连卒乔见他没事,虽是放下了心,仍是惴惴不安,道:“大哥,你的身体怎样?能走得动吗?” 伍斌一怔,道:“差不多全好了,怎么了?看你的神色不大对劲,是不是着凉了?” 连卒乔道:“我们的对头来了,得赶快离开这里,迟了给他找到那就不妙了。” 伍斌吃惊道:“是傅非劳吗?还是徐景藩、莫抛遗这些怪物来了?”在他心目当中,也只有这些人是他厉害的对头,此刻残毒末驱除干净,遇上了只怕抵挡不住。 连卒乔道:“不是他们,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落在他的手里。” 伍斌见她不似说假,也不觉紧张起来,道:“既是这样,我俩只有避他一避了。” 俩人没有行李,说走就走,为了避免遇上莫精通,趁着风雪狂飘,俩人手拉着手翻过雪山,穿过密林,走上大路来,施展轻功飞快奔行。 此时天气已大暗,风雪漫天飘,俩人疾驰了三十余里路,看见远处有灯火,知遇上了人家,不觉大喜,走上一看,原来是个小镇,因风大天寒,店家老早就关门了,俩人来到一家“迎来客栈”投宿,敲了半天门,伙计才出来开门请俩人进去。 俩人进去一看,店内有几位老者闲坐饮酒聊天,掌柜和伙计也坐在旁边凑热闹,见他俩人进来,掌柜起身过来。 连卒乔道:“给我们来两间客房,再要一桌上好酒菜。” 掌柜脸有难色,歉然说道:“对不住俩位客官,客房到有,至于酒菜……。” 连卒乔不悦道:“怎么,你怕我们吃白食不给钱吗?” 掌柜道:“客官误会了,小人不是担心这个,这几天来风雪太大,出门不易,实在是备不出什么好酒好菜,店里只有牛内干和羊肉干。” 连卒乔见他实在拿不出来,也是没办法,道:“那你就看着切上几斤来,另外再给我们备一壶酒来,再弄个姜汤。”她衣服穿得少,在山里受了寒,若非功力深厚,只怕早就冻倒了,这时要小喝两口来驱寒。 掌柜陪笑说道:“小人理会得,天气这样冷,谁不想喝两杯暖暖身子,看俩位客官的样子不像喝酒的人,不过喝两口也是好的。”见伍斌、连卒乔长得文秀,不免罗嗦了几句。 连卒乔让掌柜先领俩人到客房,不一会伙计端来来牛肉羊肉,还热了一小壶酒,加上热姜汤,伍斌身体余毒末净,不能喝酒,连卒乔把整壶全都喝了,这才回房睡觉。 夜里,寒风呼呼地吹个不停,伍斌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功才上床睡觉。 次日起来用过早点,连卒乔趁便问伙计道:“你们这里市上可有什么?” 伙计陪笑问道:“不知客官问的是哪一行?” 连卒乔道:“我是说衣服之类的,这天气太冷了,我们想多添几件,不知市上可有好的布料。” 伙计道:“客官若问别的到罢,这抵寒的衣服到是有的,咱们这里靠山吃山吧,各种野兽皮很多,山上的猎户着实不少,各类兽皮作的衣服均有,客官若说好的坏的,这只有你自已去看一看才知就了。” 连卒乔吃过早点,对伍斌道:“你在店里别走开,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伍斌道:“不要去得太久,免得让我心急。” 连卒乔道:“理会得。”说着就出去了。 伍斌闲着无聊,叫伙计泡上一壶花,到一个靠墙临窗的位子坐下,早上一些客人相至离去,人来人往,到还热闹,他静坐听人闲聊。 不一会,门外走进四位友雄彪大汉,一位五十上下,三人都是中年汉子,一身大长袍打扮,伍斌已是注意到,并且发现他们袍内藏有兵器,他见这四人有些眼熟,觉吟了一会,才想起那年长的人是陕西重要首领之一。伍斌见他头发松乱,脸青唇肿,大袍又被刀剑之类的利器割破了不少大洞,显然他们曾与人交手剧斗过。 伍斌心下诧异:他们难不成是被莫抛遗夫妇打了一顿不成?当下故意放声咳了二声,起身走回房里,房门半掩半闭。 不一会,那年长的果然跟了进来,随手关好房门,跑着抱拳躬身道:“陕西章夺秋拜见伍盟主。” 伍斌道:“章大侠请勿多礼,你们怎么迟迟不走,又弄成了这付模样?”此人是密室里见过面的人之一,伍斌见他们这付模样,猜想是出了大不,自已固然不想多管,毕竟现在仍是武林盟主,武林中出了大事,不能置身事外,因此引章夺秋进来问个明白。 果然听到章夺秋道:“那晚夜里兄弟们奉了伍盟主之命,撤回陕西去,不料途中出了乱子,官兵突然调出一批高手,大巴山王寨主,太白山何寨主不幸身亡,仓山张寨主,神夺手冯牛羊,追魂手魏佩娴,大圣手顾清天等二十侠人落入官兵之手。唉,属下无能,已番拼死相救末能把他们救出,极是惭愧,请伍盟主治罪。”言罢跪了下来。 伍斌听说出了这样的大事,也不觉甚是心急,见章夺秋等人这般神态,显然已是尽力,道:“这都是我一时失算,你等何罪之有。”心下暗暗盘算,如何将被捉去的人救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章夺秋道:“属下无能,岂是伍盟主之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把人救出来。” 伍斌沉吟了一会,问道:“章大侠,你身边瑞只剩下你四人了吗?” 章夺秋神情极是尴尬,过了半响,方才低声说道:“官兵搜查得很紧,为了避免他们的注意,属下叫兄弟们分散逃开,现在只剩兄弟四人。” 伍斌心想官兵势大,单凭自已几人之力那能去救人,若是招集人手,只怕来不及了,正在沉思良计,房门忽然给人推开,连卒乔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神态慌张地闯了进来。 连卒乔见章夺秋也在房内,不觉怔了一怔,来不及与他打个招呼,就急急地对伍斌道:“大哥,莫精通又追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伍斌诧道:“那天他作弄了咱俩,现在又追来作什么。” 212.满面羞红 连卒乔道:“现在没时间和你细说了,反正你听我的话准没错,来,我给你改装改装,莫叫他认了出来。”见章夺秋站在那里不动,道:“喂!章大侠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章夺秋尴尬地说道:“属下正是有事来找伍盟主的。” 连卒乔道:“这个武林盟主我大哥不想作了,你赖在这里苦劝也是半点没用,还是快点回家去作你的强盗吧。”她只当伍斌已向章夺秋说明不武林盟主的事,是于才有这话。 章夺秋神色大变,显现愤怒之色,他只道伍斌早知群雄有难,此时事到临头害怕起来,这才不想作武林盟主的,他们身在武林中都是血性汉子,便是给人砍了一刀也绝不会皱眉,连卒乔这话令他非常生气,双目直瞪着伍斌,道:“伍盟主,这……。” 伍斌甚是尴尬,自已实有此心,现在恰好有事,给他当面追问起来,说作也不是,说不作也不是。 章夺秋见他吞吞吐吐,不敢看着自已的双眼,显是连卒乔的话一点都不假,不禁勃然大怒,道:“伍盟主,这位连姑娘说的话可是真的?”他猜想伍斌不会不知连卒乔是个女子,这“连姑娘”三个字便老不客气地叫了出来。 伍斌呆了一呆,不解道:“连姑娘?什么连姑娘?你是说连……。”转头看了连卒乔一眼,但见她满段胀得通红,正自偷眼瞧着自已,这“连兄弟”三字便说不出口了,忽然想起她平时一些古怪的神态,心里一片茫然,暗道:莫非连兄弟是……真是个女子? 章夺秋一看他俩人这般“眉来眼去”的神态,十有八九是在作戏,好叫自已“知难而退”,这一下怒火更盛了,当下双手一拱,气愤愤地说道:“伍盟主,属下告退了。”起脚把门踢开,大步跨了出去。 伍斌也不理会章夺秋,仍是凝神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讷讷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的好,过了很久,才道:“连……,章大侠说的是真的吗?” 连卒乔大羞,脖子也粗红了起来,三年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来与伍斌说,到不是有意相瞒,她认为男女之间的情受,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非一方一厢情愿,伍斌既然没有看出自已是个女子,自已又何必刻意显露心意,三年来的相处,时间可谓不短,尽管伍斌也发觉她的一些怪异之处,始终是没有往那方面去多想,这也难怪,他刚刚丧父丧母,心伤悲痛,既许是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又怎能在父母的坟前与一个女子卿卿我我呢? 连卒乔微微抬头看了伍斌一眼,见他仍呆呆地看着自已,连忙别过头去,但觉两腮火辣辣的,过了半响,含羞低声说道:“我没有告诉大哥我的真名,卒乔的卒字上是双羽翠的翠字,乔是女边娇的娇字,我的名叫连翠娇,并非连卒乔。” 伍斌痴痴地望着她,道:“你可把我瞒得好苦呀。”心下无不明白她的心意。 连翠娇不敢抬头,直到此时方始有机会让他知道自已的身份,心头涌起一股甜甜密意,低声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伍斌微一点头,道:“我知道。” 连翠娇暗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可知这三年来我受了多少委屈。想到伍斌心气难平向自已大吼时,自已不敢当着他的面落泪,只能暗暗躲起来偷哭,一时既是甜蜜,又是酸楚,道:“你不知道,也不明白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怔了一怔,道:“不知道不明白什么?” 连翠娇含嗔说道:“你是一头大笨牛,怎会明白我的心意呢?”走过一边,目朝窗外望去,呆呆出神。 伍斌待要再问,忽见她掠身闪回,一脸惊慌之色,不觉问道:“又怎么了?” 连翠娇低声道:“莫精通追来了,你快坐好,我给你打扮打扮一番。”顾不得害羞,把他拉到床边坐在闲沿上,伍斌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连翠娇已在他脸上涂了许多不知什么东西,他满腹疑团,甚是不解,连话也不知从何问起,只是呆呆地朝她脸上看去。 不过一会,连翠娇脸现喜色,道:“好了,这下莫精通体想认得出来了。”欢笑之际,小脸儿上出现两个小梨涡,樱唇小嘴,大在的眼睛,虽是男装打扮,脸儿上尽溢女人的神彩。 伍斌心中暗道:怪不得我平时看刀子脸上神色总是觉得怪怪的,原来她是一个女子。瞧着连翠娇的脸,有些如醉如痴。 连翠娇替他妆扮好了,忽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已,不禁羞得满脸通红,脱口叫道:“不使看。”话一出口,登时大为后悔。 伍斌一怔回神,才想起自已如此盯着一个年青女子看,实是失礼之极,已前不知道那还罢了,现在事情已经说穿,怎能再这个样子,俩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延彼此看对方一眼。 隔了一会,连翠娇歉然说道:“大哥,对不起你了,这么久来一直瞒着你,我是……。”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伍斌道:“这……这也没什么了,我知道你的难处,这才不跟我讲,现在知道了,我一样喜欢。”一个女子妆扮自已成一个男子,与一个男子相处了三年之久,寸步不离,可谓之用心良苦,伍斌不是不解风情的人,连翠娇对他的深情厚意,心中自是明了,忍不住也想吐露自已的心意。 连翠娇心头鹿跳,一阵欢喜,又是害羞,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哄我高兴的话吧?” 伍斌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知道我从来是不说假话的,我当然是很高兴,好喜欢的。” 连翠娇与伍斌相处了三年之久,并非仅仅是为了结拜之情,她曾多次出言暗示过,无奈伍斌不知她是个女子,错过了多次机会,心中自是有许多无奈和焦虑,此时彼此吐露了心意,只觉全身热浪荡漾,身躯发软,便倒进了他的怀中,又羞又喜,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起。 伍斌浑身一震,双手不禁把她抱紧,生怕她要逃跑似的,一时之间,整个身心都发起热来,似觉人也轻轻荡荡,忘乎所以。 就在这时,店外有人喝道:“店家,你这里可有一男一女的青年住店没有?”接着把伍斌和连翠娇俩人的相貌说了一遍。 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伍斌和连翠娇一闻此声,身心一震,俩人同时分开,神情紧张,原来这是莫精通的声音,想是他挨家挨户的追问俩人的下落。 只听得莫精通大声骂道:“奶奶的,你是哑巴的吗?到底有没有呀?” “没……没有。”想是掌柜见他的相貌凶恶,生怕在店里闹出来来,不敢实说。稍过片刻。只听得掌柜十分惊讶地说道:“这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想不到跑起来也这般快。” 连翠娇知莫精通已起,当下草草地把自已也妆扮了一番,丢下几两银子在床上,和伍斌从后窗跳出,怕伙计看见,俩人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取道西北,怕引人注目,不敢行得太快。 中午时分,路上末曾遇到过一个人,今日恰是无风无雪,俩人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 连翠娇自从露出了女儿相之后,话也不敢多说了,也不敢正眼看着伍斌,伍斌已前不知连翠娇的秘密,见她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此时想来方知是怎么回事,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时,不觉笑出声来了。 连翠娇正想着心事,听到他的笑声,知他定是在笑话自已,粉脸发热,啐嘴而道:“有什么好笑的?” 伍斌自知失态,脸上一红,道:“我……我……。” 连翠娇追问道:“你快说呀。” 忽地,伍斌停下脚来,连翠娇道:“你怎么了?” 伍斌指着地上道:“你看。” 连翠娇举目一看,前面地上尽是十分混乱的步印,看样子显是经过一场搏斗留下的。 俩人登时警惕起来,走上去一看,发现雪地上仍有许多血迹,两人一时也猜不准是怎么回事,正在犹豫不决,林中嗖地射出一箭,一听到箭声,即知射箭之人手劲不弱。 连翠娇知绿林中的规矩,伸手一抄,把箭接住,双手抚箭在手,道:“我兄弟二人路过宝山,打忧寨主了。” 213.大意中计 林中传来一个“请”字,却无人出来。 连翠娇心下有气,暗道:大哥是武林盟主,这帮小鬼竟在也不出来迎接,极是可恶,等会到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一下。打定主意,并肩走了进去,行了教十步,便看见林中有一座破庙,庙门大开,门前并无一人。 连翠娇一声冷笑,心道:就是虎穴龙潭也要闯你一闯。 俩人大步跨入,走近破门前,停下看了一会,举步入内,不料刚刚进门,头顶上掉落下一物,俩人闻声有异,抬头一看,不觉一惊,原来掉下的是一张大网,待要闪避已是不及,即给罩个正着。 连翠娇气得大骂道:“你等枉为绿林的英雄好汉,居然使用这等下流手段,羞也不羞。” 随着一阵大笑声,从各个角落里跳出许多人来,个个都是官服妆,俩人一见,都是呆了一呆。 “他妈的,这小了到会大叫,老子堂堂的将爷捉你去领赏,讲什么江湖规矩,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连翠娇暗叹倒霉,只好闷声不响,生怕伍斌泄露身份,低声说了几句,对官兵不理不睬。 “咦,这小子刚才火气那般大,这会儿可叫不出来了。” “嘿嘿,他到是知趣得很。” 他们怕伍斌俩人反抗,先用刀子架在俩人的脖子上,再取粗绳来把俩人绑住,这才把大网拿开,把俩人押到后殿去,转了几个曲径,但见走廊里有许多人在内,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反手绑在柱上,还有几辆囚车,里力都坐有人。 伍斌和连翠娇给人推倒在地上,押着他俩人的几个官兵哈哈大笑,走了出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位兄弟,你压在我的腿上了。”原来连翠娇倒在一人的腿上,他腿上有伤,居然不哼一声,连翠娇忙把身子移开。 “唉,想不到大伙儿落得这般光彩。” “可恨这些贼子还要污辱我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只要老子有机会出去,一定要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群雄气得不住大声叫骂,一个看守的提着长鞭朝叫骂的群雄身上抽去,大声骂道:“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敢撒野,现在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扬鞭狠抽。 群雄极是愤怒,苦于手足被绑住无法动弹,只是大吧不休,看守的大怒,又是一阵狠抽,直打得他气都喘了,这才罢手道:“先让你们叫个痛快,等会再叫你们知道我的……。”话倘末说完,忽地两眼翻白,倒在地上。 群雄见此情景,惊异万分,不明所以,旁边几个看守的不知怎么回事,奔过来察看,不料奔过来的人相继倒下。 就在这时,群豪中跃起一人,正是连翠娇,她和伍斌已妆扮过,群难都不认出她俩人,她身上有一招小形的小刀,在被绑之前就握刀在手,趁机着看守的抽打群豪,把绳子割断,发射袖箭把看守的射死。 连翠娇动作敏捷,先绕到门口去看了一下,见没人过来,这才先给伍斌解开了绳索,俩人分别给群豪解绑,群豪见有人相救,无不大喜,却无一人出声欢笑,他们都是江湖上的老手,知道厉害之处,这种事是急之不得的。 不一会,群难身上的绳索已解完,装在囚车上的是仓山张振东,神夺手冯牛羊,追魂手魏佩娴,大圣手顾清天等四人,群雄中一人性子较为粗鲁,从官兵身上拨出铜刀,便把囚车砍烂,把他四人放了出来。 “喂!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外面忽有人叫了起来,显然是有人发现里面走人了。 “不好了,走了囚犯了,来人呀。快来人呀。囚犯逃走了。”外面叫喊声大作,群雄拿起木棒就要往外硬闯。 伍斌拦住道:“大家且住,听我一言。”群雄得他俩人相救,自是肯听他的说话,当下都冷静了下来。 伍斌道:“官兵可能不会有太多人,大家先别自乱了阵脚,留下一半人照顾伤者,余人请跟我一起杀了出去。” 连翠娇拨出“软腰剑”递给伍斌,当此眼前确应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救得大家出去,伍斌剑法了得,在这些人中又是武功最高,身为武林明主拼力相救道上的英雄豪杰,那是义不容辞的,当下也不跟连翠娇客气,接过软腰剑后对大家道:“受伤的人在后面紧跟上来。”转身首先朝门口走去。 群雄看见了他手中的软腰剑,人人眼睛闪亮,这才知道是武林盟主相救大家来的,人人争先恐后,闯了出去。 破庙外围自数十名官兵,当先一人手持大刀,横立在前,见群雄出来,把刀一摆,冷笑道:“要命的给我扔下兵器,束手就擒,不然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伍斌微笑到是要劝军爷乖乖地让开路来,大家拼起命来,对你可不大妙。” 那军官看守被擒群雄的首领叫李大威,平时野蛮惯了,那受得了伍斌的气,登时火冒三丈,怒吼了一声,大刀一挥,迎面劈来,刀夹劲风,来势极是凶猛。 伍斌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身形末动,唰的一剑朝李大威的眉心刺去,李大威一惊,他举刀高过头顶,刀还没劈下,敌人的剑便要刺着自已了,急忙往后倒退,伍斌剑尖一滑,唰的削了下来,李大威只觉胸口一痛,已是给剑削伤,他不知伍斌剑下留情,不然只怕已开膛裂胸了,大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老半天也爬不起来。在他身后的士兵见他们的首领不过一个照面就变成了这个模样,都惊得目瞪口呆。 俩个士兵上前把他扶起,李大威方始回过神来,大叫道:“你们这些饭桶还站着干什么,快给我把这些叛贼全都杀了。”他光顾大骂别人,不知自已也是饭桶一个,众官兵伏着人多势众,一涌而上。 伍斌大怒,他本想借着精妙的剑法吓退官兵,却不知官兵均是功利之辈,那会轻易退去,他把手中的剑一摆,群雄也一涌而上,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杀,他剑法了得,霍霍施展开来,众官兵那里近得了他的身边,转眼之间已给他刺倒了十多个。 群雄被擒后,已有两天没有进食了,这时要拼命杀敌往外闯,极是困难,多人均是全仗伍斌一人全力拼杀,大家顶多仅是能够自保罢了。 伍斌转眼一看场中情景,知群雄脱困不易,当下使出快剑的手法,又伤了十个八个,群雄登感压力大减。 眼看再过一会儿功夫,大家便能把官兵伤了闯出去,林中忽然冲出了数十名官兵,将群雄团团围住,连翠娇大急,忙把群雄集中在一起,官兵围成一个圈子,把群雄围在中间,连翠娇跃到伍斌身边,道:“大哥,他们冲不出去,怎么办?” 伍斌道:“这个样子闯了出去,没走多远又会捉回来,最好是有马。” 连翠娇柔心念一动,道:“好,我去找马。”举剑刺倒了俩人,掠身拨起,奔回寺内,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那有马的踪影,不由大急,她知官兵的高手并不在寺里,这时大闹起来,过不多久即会有人来接应,多留一会便多一分危险。 连翠娇柔奔来奔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到墙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凝神一听,一人道:“老五,外面的这些反贼本事不小呀,只怕难于应付,李大人叫我俩赶快去叫人增援,如果跑了反贼,在伙儿可吃罪不起。” 另一人道:“这个我也知道,我们又不在场,反贼跑了也挨不到我俩吃罪,不过这些反贼是我们吃饭领功的机会,我当然也不希望们们跑了,好了,别尽说废话了,还是快去牵马来,迟了可就给反贼跑了。”俩人的声音渐说渐小,显是去远了。 连翠娇大喜,越过墙壁,看见他们起进林中,不远处有许多马在里面,她掠身奔起,一声娇斥,凌空倏影扑落,那俩个官兵刚一发觉,已是给她一掌一个拍倒,笑着道:“这下可好了。”正在解马索,忽然背后一股凌厉破空之声传来,她不禁一惊,暗器来势极是疾劲,而且是分别打身上几处穴道,显然是高手所发,不敢伸手去接,把手挥剑,叮叮当当地响了四声,暗器齐被打落。 连翠娇握剑的手被震荡得有些发麻,这下吃惊更甚了,知道来人的武功不是等闲之辈。 214.够胆追来 但听得来人“咦”的一声,诧道:“怪不得落网的鱼也要破网而出,内中竟有这样的高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哼,先吃我一掌试试。”抢起双掌呼的迎面打来。 连翠娇转眼一看,见来人是个五十上下的老者,没有穿官服在身,知这人定是朝庭收买的武林败类,见他掌黑如墨,即知是毒掌之类的功夫,当下身朝后翩,一剑指出,即刺对方心口。 那人料不到连翠娇的剑法如此神妙,登时把他吓了一跳,急忙缩掌后退,吱的一声,衣服即给刺破,不过他身法委实是疾快,没有被伤着。 连翠娇后退之际,单脚在身后的树上一点,一掠扑上,几记厉害绝妙神招刹出,把那人杀得手慌脚乱,毒掌功夫无法施展出来,好在他功力深厚,运掌劈出,终是把连翠娇的攻势阻拦住。 连翠娇见他的毒掌厉害,掌法也怪,不宜久战,连忙使出狐山剑法神妙招数,上刺双眉,下刺血海,剑招又快又辣,忽见那老者神色大变,极是惊恐,竟不敢交手,翻身倒跃纵出,神态极是慌乱,她怔了一怔,忽想起了一人,大笑着说道:“黑风寒石门,你的练门已被我识破,还想活命吗?”一掠而上,剑光错落划下。 这个老者正是叫“黑风寒”石门,他本是关外的独脚大盗,贪财好利,投身在胡天霸膝下,这次奉命和李大威还有石木道人拦截群雄,昨晚他们多捉几个人,庆功宴上多吃了些酒菜,没想到今天闹肚子,不好说明原故,便说要去守马,李大威和他在一起时,他放了几个无声的臭屁,薰得李大威真皱眉头,只好让他到树林里去蹲。 且说石门给连翠娇识破他的练门,不禁吓得心中惊悸,见连翠娇持剑扑来,招数极是精妙,不等扑到,已是转身飞快奔逃,跑进树林中去,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连翠娇暗叫了一声侥幸,其实若论真实本事,连翠娇固是在他之上,但要比斗下来,势必耽搁她抢马,等得打败了石门的时候,只怕群雄已然全都作了刀下之鬼了。 连翠娇生怕他去而复返,不敢久留,把马索全都解开,折了枝树枝往马屁股上猛抽,马儿最易受惊,吃痛朝前奔去。 此时,群雄处境危险之极,根本就不能冲杀得出去,他们聚成一堆,受伤的站在中间,有兵器的站在前面抵挡,虽是如此,仍是有多人受伤,若非伍斌剑术了得,绕来窜去,替他们抵挡了不少,那里能够挨得了这么久。 大家都在拼命伎撑着,忽然传来一阵马奔嘶叫之声,从树林中冲出数十匹马来,群雄一见,无不欢呼起来。 众官兵一见,更是加紧了攻势,伍斌见连翠娇盗马成功,知时不与我,失不再来,岂肯错过,猛地一拳捣出,拳劲着处,袭在一个官兵的身上,那官兵忽觉身躯便似被巨浪冲袭一般,朝后撞去,在他身后的人全给他撞倒,伍斌接着又捣出了两拳,众官兵见他厉害,纷纷后退,再也不敢自奋告勇上来送死。 群雄纷纷抢马逃跑,剩下几个腿上受伤的无法跑动的末免大急,伍斌纵过来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提起,掷到马背上去,他用的手劲极是巧妙,给他掷过去的人直似给人提起放到马背上一般,稳稳地坐着,并没给吓着。 伍斌和连翠娇断后,见群雄都已上了马背离去,这才大笑上马,那知刚刚跑出数十步外,俩人骑的忽地前足跪下,因奔势太猛,俩人又没料到会发生这等变故,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好在他俩人的轻功都是一流境界,一觉有异,立即纵身掠下地来,一看两匹马都已毙命,知道是中了暗算。 俩人正要起身奔跑,忽见岔路口上奔来四个人来,其中一人就是曾见过面的石木道人,俩人知道对方的高手已到,生恐被后面的大批官兵追上围住,不敢变战,拨脚就跑。 只听得有人喝了声:“追。”伍斌俩人回头一看,石木道人四人飞奔追来,伍斌和连翠娇都使出本门上乘轻功奔跑,风疾电驰,掠势迅速,跑了一阵,回头来一看,见末能把石木道人四人甩掉,反而逐渐接近,这才知道石木道人四人武功不凡,其实若论轻功,连翠娇比他们要高明许多,就伍斌稍逊少许,这才给他们追了上来。 俩人又跑了一会,忽闻背后有凌厉破空之声,知他们欲用暗器迫得俩人停了下来,伍斌回剑划了一个圆圈,把暗器削落,只是这么一着,又给他们追近了一些,伍斌对连翠娇道:“和他们拼了。”声音末落,猛然回身一剑往石木道人当胸刺去,石木道人追在最前面,料不到伍斌会来这个回身剑,剑势十分凌厉,急忙单脚一蹬,斜斜地身了出去,在他身后的俩人也是冲势太猛,俩人左右一分,就地十八流,也都翻了出去,剩下最后那人总算收住了奔势,向后翻倒,伍斌一剑伸出,在他裤裆下割裂了裤子,好在他见机得快,身手敏捷,伍斌这一剑若再进半分的话,他可就要作太监了。 伍斌只在一招之间就把他们四人打得如此丢人,这是令他们作梦也想不到的,他们四人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伍斌是什么人他们还不知道,尽管他们心下气暴冲天,现在已尝到了伍斌剑法的厉害,那敢轻敌,四人站在四个方向,把伍斌和连翠娇围在中间,严阵以待。 伍斌和连翠娇手中都握着剑,这时已把官兵甩得老远,眼前只是四个敌人,倒不惊慌。 石木道人知道这俩个青年人的剑法非凡,不敢空手过招,当下取出他的兵器,握在手中抽了一下,啪的一声,原来他的兵器是一条软绳,余下三人一个叫蔡老本,使的是一对金钩子,一个叫龙少离,使的是一柄剑,一个叫欧正信,使的是短铁棒,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武功非常高强。 连翠娇一摆手中剑,道:“石木老道,你们苦苦的追赶我们,不上来打个痛快,还站在那里作什么。” 石木道人心中一凛,他倘末知道伍斌、连翠娇是什么人,自已的身份已先自给人识破,心下惊疑不定,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作对?说个明白便饶过你俩。”他见伍斌俩人的剑法实在高明,猜测不定他俩人的身份,怀疑可能是哪位前辈高人的弟子,想问清楚了才好动手。 连翠娇格格一笑,道:“我到是要劝你扔下兵器,让我废了你的武功,再饶你不死。” 石木道人是成名人物,黑白两道上的人见了他都不敢无礼,是于素来极为自负,三年前曾给莫抛遗废了他的武功,后来另有奇遇练成了他的铁沙掌,他在胡天霸手下极得赏识,这时听了连翠娇的话如何受得了,勃然大怒,道:“小贼也敢来欺我,老道放你不得。”把手一招,绳索抽去,绳头笔直,犹如钢丝,打连翠娇腰间几处穴道。 连翠娇见他绳索怪异,心道:这个老道居然还是个打穴高手。一掠闪身,顺势出招,使出武功上乘要诀的“滑”字诀,在绳头边一旋,绳索准头即失。 石木道人吃了一惊,他的绳索是运用手劲的道力运使,变化非常精妙,想不到连翠娇剑法有这等造诣,竟令他的绳索失去准头,知这俩个不知名的青年的剑法异常了得。 连翠娇笑着说道:“我还道你这老贼道有多少斤两,原来是罗卜头一个,中看不中用,到累我跑了那许多路,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一番。” 石木道人大怒,手中的绳索疾来钻去,直如银蛇,专打穴道,十分灵活怪异,他一连使用了几种变化,攻击连翠娇。 连翠娇使用绝妙的狐山剑法,划动剑式,在自已身前舞成一道防护墙,石木道人的绳索不论如何疾钻,终是无法钻得进去,心头不觉烦燥起来:连一个后生小辈也打他不过,我石木道人的面子可就糗大了。 蔡老本见石木道人战而无功,不敢耽搁下去,道:“和你们这些反贼可讲什么江湖规矩了。”三人一扑而上,伍斌知这些人个个是高手,不敢大意,一招“风雪如狂”的招数,银光一闪,一缕剑光疾弦,石木道人等那曾见过这等厉害的剑法,不禁都吃了一惊,但见剑法横削而来,急忙收绳缩回,只是已慢了半步,唰的一声,软绳登时给削作两段,蔡老本欲攻下盘,不料反受所制,双钩回转,只听得当的一声,左钩给削断,他吓破了胆,滚翻倒剑光外,龙少离和欧正信也末能幸免,剑和铁棒齐给削断,四人都是成名人物,武功又十分高强,但想伍斌和连翠娇的体温表术纵然神妙非凡,凭他四人联手之力,可稳操胜券,大可无忧,岂知此次出手,四人的处境更是狼狈丢人了,不禁都吓得脸色苍白,如果不是亲临感受,实在无法相信世上居然有这等剑示。 215.心惊肉跳 伍斌一剑杀得敌人心惊肉跳,紧张的心情登时放松了下来,横剑说道:“四位倘若再不知趣的话,可别怪在下剑下无情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石木道人吃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们作对?” 伍斌笑着说道:“我们又不想交你们这种猪朋狗友,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过丑话钶说在前头了,你们再要与武林中的英雄豪为为难,可别怪少爷对你们不客气。” 四人面面相觑,那敢作声,伍斌二度出剑,已是挫尽了他们的锐气,此时心仍余悸,连场面话都不敢说了,更是不敢动手。 连翠娇道:“你们好歹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怎地这等不知上进,居然卖身作狗,羞也不羞。” 伍斌道:“这次留给你四人一个机会,下次切莫落在我们手里,那可就没有今天这样走动了。”不再理会他四人,和连翠娇举步踏去,石木道人四人怔愕当场,举目看着他俩人去远,那敢去追人。 伍斌和连翠娇行出数十步外,前面路上出现了六个黑衣蒙面人,伍斌和连翠娇当即停步不动,知一场激战又要开始了,六个黑衣蒙面人奔到俩人前面,一人拨出剑来,喝道:“就是这俩个小子。”唰的一剑刺来,正是狐山剑法的“灵狐出洞”招数,另外五人也拨剑在手,一齐围上,这六人都是高手,剑招一出,伍斌和连翠娇即知他们比以往相遇的黑衣蒙面人的剑法都要厉害很多,他俩人早有准备,伍斌迎面横剑一划,当的一声,把首先出剑那人的剑尖削断,但觉虎口一震,这人的功力竟是非常的深厚,居然不在他之下,伍斌剑势末衰,连环三式指出,一气呵成,连绵相至。 那人早知伍斌的剑法了得,可也想不到这等厉害,惊慌之下,回剑疾舞,挡得了一剑,却挡不住第二剑,欲闪身后退已经不及,登时中剑倒地,生死不明。 伍斌一招得手,立即旋剑再度出招,左右展转,剑气森森,寒光连绵,犹如万道光芒。五名黑衣蒙面人都是一惊,这等剑法那曾见过,五人长剑齐断,只听得吱吱之声疾响中,无数黑蝶满空飞,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黑白醒目,紧随着五个黑影倒纵跌出,个个摔得四脚朝天,雪花荡飞。 站在不远处的石木道人四人只看得目瞪口呆,这时确定伍斌的剑法确是厉害,绝非自已四人所能敌,暗暗侥幸刚才没有出力狠拼,不然皮的情景可就大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路上又出现了六个黑影,飞快奔来,轻功竟是卓绝高超,不是闲常之辈可比。 伍斌和连翠娇相顾一眼,知对方派出了大批高手来追杀自已俩人,当下俩人手拉着手,见路即走,奔了十余里路,回头一看,不觉暗暗心惊,敌人不仅越追越近,而且又来了第三批高手,后面还跟着石木道人四个。 俩人越过两座山岭,面前是一片斜坡,刚走到前面,忽见一个人影一闪,一块大石上已是多了一人,俩人停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白发凌乱,衣襟破烂,又瘦又干的老丐,就在这时,在那老丐身后又现出四名黑衣蒙面人,拦住了去路。 伍斌和连翠娇不禁暗暗吃惊,料不到傅非劳居然派出了这么多的高手来对付自已俩人,俩人猜想这次出现的高手一定非比闲常,这时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知道无法走得了,只能准备放手一搏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这么一耽搁,后面的人都追了上来,他们围成一个圆圈,把伍斌和连翠娇围在中间,石木道人四人走过一边去,袖手旁观,他们早知江湖上出现黑衣蒙面人的形踪的事,只是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的黑衣蒙面人来,料所末及。 挡在前面去路的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上来,在伍斌俩人面前停下,用那苍老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这个小辈胆子到是大得可以,不知是仗着谁人的势头,三番几次的来跟我们作对,想必是活腻了。” 伍斌愤怒说道:“你们残杀无辜,为害武林,伤天害理的事作尽作绝,凡是武林中有血有性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看热闹,你回去告诉傅非劳那奸贼,我们早晚要上门去找他的。” 那黑衣老者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你们这俩个小非不知天高地厚,狐山派的威名令天下英雄豪杰服首乖乖,你只当是闹着玩的吗?” 连翠娇呸了一声,恨恨地说道:“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也敢把狐山派三字放在嘴边,当真是厚颜无耻。” 黑衣老者目露凶光,道:“你就是姓连的那个臭丫头吧。” 连翠娇怒声斥道:“老贼,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有脸来叫我姓连之人。” 黑衣老者大怒道:“不知好环的小辈。”声音末落,手起身随,一剑化成几道剑光,即刺连翠娇的胸前,他站着不动,这般突然出剑,剑势快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一点征兆,连翠娇刚刚惊觉,陡见剑光,避已不及。 伍斌此时早有准备,“软腰剑”举起一指,手势一抖,宝剑唰唰作响,朝黑衣老者的剑上划去,不料黑衣老者不仅剑术高明,而且内功深厚无比,两剑相接,伍斌但觉虎口一震,手臂酸麻,“软腰剑”几乎脱手飞出,幸好他深得剑术精要,一觉不妙,立即改招换式,一招“溪水急腾”,一剑疾刺黑衣老者的小腹,然而黑衣老者的剑术实在太高了,伍斌的剑还没刺到,他早就刺着连翠娇胸口两处穴道,连翠娇身穿“软甲宝衣”,剑没有刺进身体内,穴道却已是被点着,动弹不得,但觉浑身犹如千针万针所刺一般,难受得要命,正自惊骇,忽觉浑身剧震,痛苦即失,而全身变得软绵绵地毫无半点力气,痪倒在地上。 伍斌大惊,叫道:“连妹,你怎样了。” 连翠娇道:“我只是被他点了穴道,没有大碍,你放心教训他就是了。” 伍斌一听此言,暗暗松了口气。 黑衣老者见连翠娇神态有异,他的内功深厚无比,道力透过剑尖疾点穴道,居然没有把连翠娇点定在当场,心下大异,百思潮得其解。 却见伍斌的剑术实在厉害无比,暗道:这小子的剑术果真了得,怪不得傅公子伤在他的剑下。不敢大意,一招“灵狐穿洞”,横剑化解了这招“溪水急腾”的招数,剑锋旋转,即朝伍斌的脖了削去。 伍斌手腕一翻,剑尖一点,黑衣老者的剑势登时受阻,再也削不上去,他变应极是疾快敏捷,一看剑势无法使完这招“灵狐穿洞”,剑锋朝下划来,便削手腕。伍斌手势一抖,“软腰剑”剧抖,登时把黑衣老者的剑荡开了。 黑衣老者仅是试了这一两招剑法,便知伍斌的剑术高深莫测,精妙绝伦,实是不易应付,抽剑后退,一招“灵狐出洞”,剑泼如雨,唰唰之声不绝于耳。剑势就似万箭齐出一般。 伍斌霍地一剑疾出,一招“风雪如狂”,蓦地缠上,使出剑术中的“粘”字诀,两剑便相粘起来。 黑衣老者咦了一声,极是奇异,怎么也想不到伍斌年纪青青,居然领会到剑术上难练的字诀,而且,剑术之精,乃江湖上罕见,黑衣老者到底是剑术明匠,而且内功深厚,就在两剑相粘之时,暗运内功一吐,由手心到剑上传来,一股强劲的内力犹如汪洋巨浪般滚滚而上。 伍斌在和黑衣老者过招之际,早知他的内功深厚,也暗运“魔体丹元功”由剑上吐去,两股强劲犹如两个巨浪相撞,奇异的是俩人没有被相互击倒,而是相撞在一起,水乳相融,两股真气立即混融,却是谁人也伤不了谁,原来俩人练的都是“魔体丹元功”。 黑衣老者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伍斌功力没有对方那么深厚,摆脱不了对方粘力,只有凝剑不动,道:“在下姓伍。” 黑衣老者愕了愕,道:“姓伍?哼,连幸身边可没有这号人,这么说你是那臭丫头的奸夫了。” 伍斌大怒,猛喝了一声,猛增然一挣,摆脱了黑衣老者的粘力,一招“霞光万道”,犹如万剑齐出。 216.真正高手 黑衣老者一凛,喝道:“神拳掌的功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哼,秦秉伟是你什么人?”他口中喊着,手中的剑一招,只见剑势刹那间变幻成一缕剑光,形成了一个有形剑光墙,伍斌剑法固然神妙,却是攻他不破,他刚才为了摆脱黑衣老者的粘力,使用上了师门绝学“神拳掌”的功夫,不料黑衣老者见识广博,居然识破他的来历,心下大是惊奇,眼见黑衣老者的剑术功力都是极高的境界,加上又不知连翠娇情况怎样?一口气攻了六六三十六剑,末能制住对方,内心不觉发慌,这个黑衣老者的剑术的确了得,而且内功又是深厚,他自学了“魂剑”之后,对剑诀领悟极有心得,既许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然而这黑衣老者的武功不是等闲之辈,竟是敌他不过,这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一时想起连翠娇说过的话,“狐山派”武学另僻行径,“魔体丹元功”修练深进一层,剑术也就越高,原来是不怎么相信这句话,现在一看黑衣老者使出的狐山剑法,明明是连翠娇传授过给自已的,自已也悉知剑法,然而这般招数在黑衣老者的手中使出,威力陡增百倍,连自已的“魂剑”也克制不住,大感惊讶,才知连翠娇所言非虚。 伍斌已知黑衣老者的功力高在已上,不敢与他较量内功,运使“魂剑”的快剑神招,唰唰连声,双方均有攻守,不过黑衣老者的神态极是稳重,伍斌一较之下就末免相见形拙了。 忽地,黑衣老者大喝了一声,伍斌忽觉一股强劲涌来,竟是无法抵挡,拦着虎口又是一震,手中的剑把持不住,脱手坠落,人也跤跌倒。 黑衣老者大喜,嘿嘿了两声,一招“灵狐探路”,一指刺下,他出剑之愉,极是罕见,伍斌身末沾地,无法施展任何变化的身法来避开,连翠娇倒在地上面对着他俩人,一看到这等情景,不禁惊得呆了,欲喊又无法喊得出声来。 这也是伍斌命不该绝,在这性命俄悬奇险之际,黑衣老者手中的剑被一粒石子撞着,随着呛啷的声响中,黑衣老者的剑断为无数小段,虎口立即震得流血,余劲直透过手臂打到胸上,迫得他站立不住,脚下一阵踉踉跄跄连退了六七步,急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才稳住了身形,但觉内腑倒翻,异常难受,热血上涌,便欲张口吐血,却强自忍住,把这口血吞了回去。 在场所有旁观的人都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末明所以,黑衣老者明明可以将伍斌刺杀在剑下,岂知突生巨变,功败垂成,而且还受了极重的伤,没有人看见石子射在剑上,都道是伍斌在紧要的关头使出绝技,伤了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就地凝立半响,忽然转身走向躺在大石上的那个老丐,张口说道:“阁下是何处前辈高人,为何作这下流的偷袭手段?” 那老丐似乎刚刚睡醒一般,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眼睛,忽地唉的叹了一声,道:“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居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俩个小孩子,那也太过笑话了,看来你的琥功还没有练到家,实在是不宜凑这个热闹,还是快快回家去抱孙子享福比较好些。” 黑衣老者暗道:这个乞丐能用石块射断我的剑,又破了我的魔体丹元功,天底下居然有这等功夫,实在是不可思议了。原来黑衣老者在受暗算时,那股劲力透过躯体,输入经络,如是迫不住这股劲的话,必会令得自身真气乱窜走岔,引起走火入魔之祸,这是修练有素的人最忌的,他这人也当真是厉害,在这一瞬间他居然当机立断,自行震脉废掉了一身功夫,保住了性命,这原是毒蝎蜇咬,壮士断臂之举,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人在这种情况下,作出了这等抉择。 那老丐道:“俗话说:能饶人之处且饶人,好人嘛可以不作,这环人嘛我看也不用作得这么绝吧?” 黑衣老者道:“阁下不肯亮出万儿,却一意来管我们狐山派的闲事,今天虽然被你侥幸得逞,可我们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老丐不理他,转头问连翠娇道:“这人蒙面贼说他是狐山派的,躺在地上的小姑娘你说说,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连翠娇道:“傅非劳欺师灭祖,是狐山派的叛徒,这个老贼是他的同党,那能说是狐山派门下呢。” 那老丐啊的叫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嗯,你可是连幸的孙女叫连翠娇的那个小姑娘?还有这个笨小子又是何人?”这老丐不仅识得连翠娇的爷爷,而且还识得她的名字,此事实是大出意外。 连翠娇见他庞眉皓白,蓬头历齿,悬鹑百结,不衫不履,虽是枯瘦衰老,其貌不扬,然却是一脸和善之色,不似凶恶之辈,又见他救了伍斌一命,心里对他好生感激,但一听他提到伍斌时,不觉粉脸微热,心下好生踌躇,不知如何回答。 那老丐极是善解人意,一见她这付模样,心里无不明白,嘻嘻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停了一停,忽对黑衣老者喊道:“喂!诸位吃饱没事干,不如到别处去溜溜逛逛,再要站在这里,想要我老人家请你们不成?” 黑衣老者目露凶光,道:“阁下一定要插手管这件事吗?”他的武功虽废,自嘱已方人多势众,既许是闹个全军覆没,势必要杀了这个老丐,不然他如此回去无法交代。 那老丐哈哈一笑,道:“你这蒙面贼仗着你家主人的势头,到处横行霸道那也罢了,今天落在我老人家的手里,也敢口出狂言么。” 黑衣老者嘿嘿冷笑,转身退到他们的人那里停下,转身过来对那老丐冷笑了两声,低沉着声音喝道:“把他给我杀了。” 他手下有十几二十名黑衣蒙面人,立即移步缓缓而上,圈子渐渐缩小,把那老丐围在中间,伍斌趁着这个时候上去把连翠娇抱过一边去,见她并没受伤,只是全身乏力,软绵绵地。 那老丐哈哈笑着说道:“我老人家有十多二十年没有玩拳弄脚了,难得今天有这么多人来寻我老人家的开心,那就陪你们玩一玩吧。”他嘻皮笑脸,侧卧在石头上,面对十几个剑术高手,并不放在心上。 突然间,黑影晃动,唰唰之声不绝于耳,寒光闪闪,剑影飞错,人影穿棱,已是分不清那老丐的人影在何处,然而那老丐的笑声仍是不断地传出,过了好一会,那老丐的笑声忽止。黑衣蒙面人穿来窜去,身形配合得极是精巧疾快。 战了半个时刻,黑衣老者见战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出声喝道:“住手。”他内功已失,声音虽大,可十几个剑术高手正处于神志混乱之下,敌我不分,那能喝得住他们。 随着一阵鼻呼声传来,黑衣老者和伍斌等人一齐转头看去,在侧旁的另一块石头上躺着一人,正是那个老丐,在十几名剑术高手的转攻之下,不知他何时如何窜了出来,竟是没有一个人看见。 黑衣老者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遇上了绝顶的武林高手,再也不敢狂妄了,连忙把手一拱,施礼说道:“尊驾到底是何处高人,可否肯示知?” 那老丐又伸了个懒腰,斯条慢理地,老半天了才翻了个身,喃喃地说道:“人老真是不中用了,一睡二睡还想再睡,这般下去可真不得了罗。”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老长,忽又咦了一声,作出诧异的神态,道:“怎么,你的这帮看门狗闹得还不够吗?怎地还赖着不走,我老人家的脾气不是很好很好的,要是还想弄些什么鬼花招来,我老人家可要生气了。” 黑衣老者的武功已失,纵是气发昏,又如何发作得起来,忍住气道:“他们倘末停下,敬请尊驾放过了他们。” 那老丐哈哈一笑,道:“俗话说得好,知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两样你可全都学全了。” 黑衣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却惮忌那老丐的厉害,忍气吞声,转身过一边去,不敢面对那老丐。 那老丐嘻嘻一笑,叫喊道:“喂!你们的头儿叫你们别再闹了,还不快快停了下来。”说也奇异,那老丐的声音刚落,但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的身形越来越慢,有的掉了手中的剑,一个个身躯发软倒在雪地上,筋疲力尽,气喘如牛,狼狈不堪。 黑衣老者睁大了双眼,瞧了老半天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内心的惊骇悸怵之情自然流露出来。 217.前头等我 那老丐又是放声大笑,声音忽止,那黑衣老者心中一凛,末免神色慌张,那老丐又笑了起来,道:“以我老人家的身份,岂会再打落水狗,你就不用害怕了。”说着,转头朝石木道人四人扫去,道:“你们四个是作什么来的?” 石木道人等一凛,知那老丐的厉害,那敢实说,道:“在下等人是来瞧热闹的,不关我们的事。”说着当先一人掉头就飞跑了,蔡老本三人更是骇然失色,夹着狐狸巴鼠窜而去。 那老丐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今天走的是什么狗屎运,居然和狐山派的叛徒小辈胡闹。”停了一停,脸色忽地一沉,叹道:“可惜,这些都是饭桶之辈,一点都不中用。”自言自语,摇头摆脑,转身翻过山坡,便没了人影。 连翠娇呆了一呆,忽想起一事,急叫道:“大哥,快,快追上那个老乞丐。” 伍斌也省悟过来,拉起连翠娇便走,不料连翠娇嗳哟一声,身躯倒了下去,伍斌惊道:“你怎么了?” 连翠娇道:“我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伍斌暗暗叫苦,不禁顿足道:“这可怎么办呢?” 连翠娇道:“你背着我去追人不就成了。”话一出口,嫩脸胀得通红,忽想起自已曾背负过他多次的情景,心里头一阵窘臊。 伍斌一阵迟疑,过了好一会才道:“如此……如此得罪了。”背起连翠娇迈开大步,不料追了半个时辰,却那有那老丐的踪影,伍斌道:“我看不用追了,那老丐是武林前辈高人,功夫那等了得,追他不上的。” 连翠娇道:“不,这个乞丐一定在前头等我们,你还是快追下去。” 伍斌道:“你真是孩子气,他如要有心等我们,就该和我们一起走,现在他人影不知跑里去了,显然是有意避开我们,那里能够追得到他。” 连翠娇撒娇道:“人家要你追你就追嘛,再说身后那些人得把他们摆脱掉,如给他们追上我俩,我现在这个样子,只怕你难于照顾到我。” 伍斌心想这话极是有理,背着连翠娇疾驰飞奔,不知怎地,已前连翠娇也曾背过他,只是那时总以为她是个男子,并不怎样,此时既已知她是个女子,把她负在背上,总觉得心头有些异样,跑起来也异常疾快。 如此这般追了数十里路,还是没有那老丐的踪影,此时,连翠娇也料想那老丐早走了,就叫伍斌不必再追了,缓步行了数里。 日落西峰,天色灰暗下来,又行了数里,连翠娇道:“看来今夜得在荒山野里过夜了。” 伍斌待要说话,连翠娇忽地笑了起来,道:“大哥你看,前面有火光,我俩不用在雪地里过夜了。” 伍斌顺着她的指处一看,前面果然是有火光,不觉大喜,放开了大步,直奔了过去。 俩人还没奔到,远远就听到有人大笑道:“小姑娘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老丐在此恭候多时了。”正是那老丐的声音。 俩人大喜,奔近一看,那老丐坐路边生着一堆火,火架上烤着内只香气喷喷的野味,看他这付神态竟是已猜到伍斌俩人会追他,因此在这路边“设宴迎候”。 那老丐转头瞅着连翠娇,笑着问道:“小姑娘,你可知老乞丐是谁吗?” 伍斌把连翠娇放下,俩人坐在火堆旁取暖,听了那老丐的话,连翠娇轻声说道:“前辈可是百胜神刀胡老前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她知此老名讳叫胡臭,因敬他是武林前辈,然于这“臭”之一字叫了起来总觉有不妥之处,因此只称之有“胡老前辈”,删去了那个“臭”字。 那老丐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小姑娘当真好眼力,居然瞧出我老人家的身份。” 伍斌睁大着双眼,真是不敢相信,一代武林前辈高人竟然是这付模样,不觉道:“你老就是威名赫赫的百胜神刀胡……胡老前辈。” 胡臭哈哈一笑道:“楞小子,你傻看什么,你可不如连姑娘聪明灵俐,不过你那剑法还满不错的。” 伍斌早知“百胜神刀”胡臭之名,他是数十年前持刀走遍天下,从末遇到过对手,胡臭出师于“神钩门”,“神钩门”的门主夏长峰与他师父交情极深,师父曾对他说过这事,三年前他在江湖上行走,和连翠娇还给他救过一命,想起夏长峰死前交嘱的事倘末完成,不觉黯然,正想对他开口。 胡臭忽然问道:“秦秉伟是你什么人?” 伍斌知此老武功超凡入圣,自已的身份来历多半瞒他不过,便道:“那是晚辈的师祖。” 胡臭满面诧异之色,道:“不对,不对,你师父是哪一位?” 伍斌道;“晚辈的恩师是师祖的第三个弟子,叫袁自安。” 胡臭又看了他一眼,过了良久,方道:“原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了。”低头沉吟半响,又道:“关于你师祖的事,你曾听过一些什么没有?” 伍斌道:“晚辈自幼在山村里长大,跟随师父练武,至于师门中的事,师父从末提起过,胡老前辈若是想知,晚辈只怕答不上什么。” 胡臭拿下火架上的一只雪鸡置凉了,分给俩人吃,他凝坐不动,垂首沉吟,不时抬头往伍斌脸上瞧去,似乎想从伍斌的脸上找到答案。 伍斌和连翠娇见他神情苦怪,有话欲问,又怕打断了他的思路,心头纳闷地看着他。 过了良久,胡臭凝神看着火焰,嘴里喃喃自言地说道:“真像,真是像极了。” 连翠娇极是诧异,忍不住问道:“胡老前辈,你在说什么呀?” 胡臭通耳不闻,却轻轻地吟道:“风影随夕落山头,拳剑鸡呜随客起,敢问谁人与我争,唯吾独尊称天下。” 连翠娇心下大奇,隐约觉得这话似曾听过,只是记不起来是什么人说的,一时好奇心起,问道:“胡老前辈,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呀?” 胡臭又看了伍斌一眼,道:“你的剑术是你师父教的吗?” 伍斌听他的口气有说不出的怪异,心下也甚是纳闷,道:“晚辈的恩师不会剑术,他老人家只传授了晚辈拳脚上的功夫,至于晚辈的剑术是跟义父学的。” 胡臭又是诧异,道:“什么?袁自安不会剑术?这到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嘿嘿,你义父居然有这等剑术,他是谁?” 伍斌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义父姓莫,名讳上不下怪。” 胡臭忽然睁大了双眼,犹如遇见了什么千奇百怪的事,过了很久,脸色渐变,变成了十分沮丧的样子,对连翠娇道:“小姑娘,你知道吗?我老人家曾经以武功自居,没想到和你爷爷打了一架后,我虽然输给了你爷爷,可我打从心底里佩服他,倘有一人,老叫化子和他打了个平手,可对他的为人。嘿嘿。”说着不禁又望了伍斌一眼,接着说道:“老叫化子只道除了这俩人外,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对手了,没有想到还末与另一个人比武,就输给了他。” 连翠娇诧道:“没有和人家比试过就输了,那有这样的事,那人又是谁呀,他真的有这么厉害么?” 胡臭道:“他此时的武功固然是不及我,那是他年纪倘幼之故,但是他所学的确是非比闲常,假以时日必然远远地超越我辈,要说这人嘛,他就是你这位心肝宝贝的伍大哥了。”他是衷而发,伍斌此时一身绝技的确是不同凡响,尤其是单以剑术而论,已经远远超过了年青时的他,只是他质质疑伍斌的身份来历有异,心中另有一番感憾。 连翠娇心下窃喜,满面堆欢,嘴上却道:“我知胡老前辈最爱开我们年青人的玩笑了,伍大哥今天险些伤在黑衣蒙面人的剑下,还是你老所救,现在却说这话,分明是取笑我俩没有。” 胡臭也不和她解释,叹道:“数十年了,想不到时间过得真快。唉,看来这些恩恩怨怨只怕要留给你们下一辈来还了。” 连翠娇道:“你老在说什么恩恩怨怨的。” 胡臭转眼瞧来,又打量了他俩人一会,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相识的?你们在一起家里大人知道吗?” 连翠娇脸上发热,幸好此时是夜间,火光照在脸上掩遮了羞态,她道:“我们认识有三年了,我爷爷并不知道,伍大哥身世也很凄惨,他父母给人害死了,现在是举目无亲,我俩人是同病相怜,在一起不必顾忌别人。” 218.楚楚动人 连翠娇脸上发热,幸好此时是夜间,火光照在脸上掩遮了羞态,她道:“我们认识有三年了,我爷爷并不知道,伍大哥身世也很凄惨,他父母给人害死了,现在是举目无亲,我俩人是同病相怜,在一起不必顾忌别人。” 伍斌听提起父母,不觉黯然神伤,垂首无语。 胡臭极是注意伍斌的神情,见他显得其是伤感,绝计不似作假,心下极是诧异:莫非是我想错了不成,这小子并非媾诈之徒?嘿嘿,难道秦秉伟棋高一筹,旧事重演不成? 伍斌和连翠娇见胡臭的神情显得极是怪异,心里末免惴惴不安,连翠娇知胡臭给她爷爷打败过,虽知他是个正派游戏风尘的奇侠,毕竟不是深知熟解,她出道三年多来,磨练阅历使她成熟了很久,深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过于信赖,想到自已刚才全盘翻底揣出,深虚胡臭心有不悦,生起气来那可不得了,又想他的武功那样高强,也只有自已的爷爷才能胜过他,他要是生气伸出一根指头来,自已俩人只有逆来顺受了,没有半点一丝的把抗余地,防着惶恐也是无用,也就不再加于理会了。 胡臭问道:“你们俩行走江湖,可曾听说过秦秉宏雪山派的事?” 连翠娇道:“秦秉宏到没有什么事?不过雪山派叛徒徐景藩重现江湖,目前正在寻找昔年得罪他的人。” 伍斌想起夏长峰毙命在“毒手药王”的手里,胡臭是夏长峰的师叔,此事应该告诉他,正想开口说话,连翠娇伸手来轻扯他衣裾,示意他不可开口。 胡臭眉头一皱,显是他已看见了俩人的神态,张口欲问,忽又忍住了,隔了半响,忽然一跃而起,一声喝道:“什么人鬼鬼崇崇的来偷听老叫化的说话,给我滚了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长臂一扬,捏了一块碎石泼出,暗处树林中黑影一闪,一人凌空奔起,掠向伍斌当头扑落。 胡臭哈哈一笑,道:“想在老叫化眼皮底下捉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的事。”说罢,冲步单掌迎面就是一掌,出掌如风,快如闪电。 来人料不到胡臭有这等本事,立即大惊失色,他凌空扑下,无可闪避,只好出招,一声怪啸,改招换式,双臂一振,五指如钩,如饿鹰扑食之势扑落。 胡臭见来人出手极是敏捷,比之日间那个黑衣老者还要厉害许多,也不禁一凛,忽觉手腕一紧,已给敌人抓住,至已同时,胡臭左手由掌化指,霍地伸出疾点对方胸口几处大穴,右掌一翻,挣脱了敌人抓住手腕上的手,顺势伸拳击捣对方的下巴。 那人见胡臭如此了得,暗暗心惊,不敢硬来,急忙挥袖含掌一齐拍出,衣袖着处,逢的巨响,胡臭身形末动,他反给震翻倒退了数步。俩人这下交手犹如电光石火,疾快劲猛,伍斌和连翠娇根本就看不清他俩人交手的情形。 胡臭极是兴奋,哈哈大笑道:“不错,的确是有两下子,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再来陪我玩一会儿。” 那人闻言大怒道:“你当老子怕了你不成。”嗨的喝声震天价响,黑夜之中犹如阵雷震响,大步踏上,一掌紧接一掌,犹如排山倒海般攻了上来。 伍斌和连翠娇一听这人的声音,不禁大惊失色,这人竟是莫精通。原来他到处寻找伍斌、连翠娇不着,周围数百里路跑了好几回,今天正自气恼,却在镇上看到神态慌张的石木道人四位,一时好奇心起,把他四人打翻在地,逼问他们为何这般模样,石木道人等二度遇上高人,再次遭挫,生恐受辱,如实地把日间的遭遇说了,莫精通又惊又喜,气恼他们与伍斌作对,把他四人痛打一顿后,沿途一路追来。 胡臭嘴里喊着,手下到不缓慢,要知莫精通绝非等闲这辈,加上又曾经得狐山派掌门连幸的传授,而他与莫不怪又是峨眉派的杰出人物,数十年的火候绝非儿戏,当即使出他的绝技。 莫精通一阵猛攻,可是掌风袭在胡臭的身上,立即从两侧掠滑而过,几番往来,莫精通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心头火起,一声大喝,弹指从肋处伸点腰间大穴。 胡臭哈哈一笑,道:“老叫化生平最怕痒了,你要帮我搔痒,那不是笑话老叫化么?” 莫精通忽然间猛觉一股吸力一般,指尖一滑,竟末能点着对方的穴道,身不由已,脚下朝前冲去,险些摔倒,不禁惊叫道:“沾衣十八跌的功夫,你……你是烂舌头胡臭。” 胡臭哈哈大笑,道:“你这怪物到这时才知老叫化的字号吗?招子也不擦亮一点,便要来抢人。哈哈,瞧你这付德性,是不是害怕了?” 莫精通最忌别人瞧不起他,闻言气往上冲,大声道:“谁个怕你了,老子再一次领教你的高招。”掠身扑上,疾快出掌,夹着劲风呼呼疾响。 胡臭又是放声一笑,他正是要激怒莫精通,激起对方的狂性,须知胡臭一身绝技仅是败给了连翠娇的爷爷连幸,似他这等人物空有一身绝技,却难寻对手,心下末免极是寂寞,而莫精通也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难得在此遇着,处百技痒难搔,急欲与之头个痛快,因此谈笑风生中,故作轻松,正是要激得莫精通发起狂性,使出浑身解数来。 莫精通给他的狂态激得咆哮如雷,怒不可抑,满额青筋暴露,大吼一声,不知如何手中忽多了一根拐杖,施展开峨眉剑法,唰唰连声,迎面连刺,快似闪电,妙施如风,既精妙又狠辣,招招都是致命的打法。 胡臭极是了得,在莫精通的狂攻之下,惊险之极。 莫精通一口气攻了六六三十六剑,胡臭有些难于应付,忽然嗖地窜出了莫精通的杖影之外,手中却多了一根树枝,他道:“老叫化已有数十年末用兵器了,今天破例来招待招待你这个怪物,亚不算失言。”原来他年青时败给了狐山派的连幸,一气之下宝刀也扔掉了,他曾经过过誓言,今生不再使用兵器,因见莫精通的武功实在高强,空手打他不过,这才折了枝树枝来过招,但想凭一枝树枝与一根拐杖相对戈,不能算是食言。现在他有“兵器”在手,对付莫精通就容易多了,只见他把手中的树枝左摇右摆,似是“背影飞花”的招数,把莫精通的攻势全都化解了,忽然笑道:“你也该接我两招才是道理。”声音末落,手持树枝“奔水点龙”,霍地迎面刺来。 莫精通嘿嘿冷笑,斜身反手一架,嗖地穿过胡臭身后,转身疾快猛地横腰扫来,招式甚为毒辣。 胡臭见对方手中兵器非剑非刀,却使出诸般变化的打法,异常精妙狠辣,也是不敢大意,身形微微一矮,唰地疾刺咽喉,莫精通这一杖若是扫着了胡臭的腰部,那么他的咽喉必被树枝刺穿,胡臭有“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这一杖纵能把他打伤,自已咽喉身体要部,如被树枝刺着,那能还有命在,如何能与他这样拼命,拐杖一抽,身形微晃,已是后退了两步。 胡臭又是哈哈大笑,疾身跟上,手臂一扬,手中的树枝直如一柄利刀般斩劈而下,莫精通举杖一挡,猛觉一股强劲犹如泰山压顶般压下,虎口剧震,手中的拐杖几乎把持不住,不禁暗暗心惊,他和莫不怪俩曾经败给过胡臭,这时再度相遇交手,见他仍是厉害如欺,心头大骇,那也再战,趁着这么一震之势,疾身后退,单足地雪地上一点,身形弹射出去,一晃消失在黑夜之中。 胡臭一怔,拨脚追去,叫喊道:“喂!老怪物你别跑得太快,等等老叫化。”身形一起,一溜烟般在黑夜中消逝。 伍斌和连翠娇正在心惊,忽听到胡臭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俩人放心去吧,老叫化和老怪物玩耗上一个把月的,保管老怪物找你们不着。” 伍斌和连翠娇闻言大喜,他俩见莫精通追来,正自担心如何才能摆脱这个魔头煞星,现在有胡臭这个高人护驾,那是再好不过了,不禁喜极相拥,见他俩人已去远,一切恢复了死沉般的宁静,恐惧的心情逐渐消去,俩人相拥紧抱,心头涌起一片融融的温情。 在火光之下,伍斌凝视连翠娇发热的双腮,忸忸怩怩,美目流盼,显得无限妩媚动人,不由浑身燥热,心跳手颤,紧紧地抱着她,伸嘴去吻她的樱唇。 219.怀拥佳人 连翠娇嘤咛一声,浑身软绵绵地,心儿鹿跳,又羞又喜,感到无比快活,也不禁伸出双手搂住伍斌的脖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次日清晨,连翠娇首先醒来,见伍斌搂着自已,而自已整个人全都依在他的怀里,一下子羞得粗红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想起昨晚被他吻的感觉,心头倘有甜甜的快意,不觉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粉脸通红,闭上了双眼,心里不住地念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伍斌一觉醒来,猛觉怀中抱着一人,推开一看,这人竟是连翠娇,心里头不禁一惊,方才想起昨晚自已对她又抱又搂又吻的,不觉着慌,仔细一想,昨夜在这大冷的雪地里应该不会有过份的越礼之举才是,可是自已这般抱着人家大姑娘在路边睡觉,如若给人看见了,她的儿女之身的清白岂不污辱了,连忙站了起来。 连翠娇不解地看着他,伍斌满脸愧色,道:“连兄……连姑娘,我……我对不起你,昨夜……。” 连翠娇低下头来,轻声说道:“娇儿迟早都会是大哥的人,大哥不要这样自责。” 伍斌微然一愕,随即大喜,道:“你是说你愿意作我的媳妇?” 连翠娇羞得不敢抬头,伍斌又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你快说呀?” 连翠娇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便是此意。 伍斌一阵狂喜,伸手把她拥进了怀中,彼此相拥,闭上了双眼,用心去感受对方的爱意。 俩人完全沉醉在爱河的情感中去,随着一声大笑,俩人一惊睁眼,急忙分开,不知何时身旁早以来了一人,四十上下,满脸胡须,颈上有一个拇指般大的肉瘤,腰间挂着一件怪形兵器,一面似剑,另一面却有无数锯齿,却是江湖上罕见的奇形兵器“锯剑”,这人一身江湖豪客打扮,他盯着伍斌道:“淫乃色为谋,坠落荡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少侠一表人才,岂可如此贪恋美色,大道广众之下,可得注意礼态,莫毁了一生前程。” 连翠娇心下固是有气,只是刚才那番羞人的模样落在对方眼中,她是个姑娘人家,当然害羞了,躲在伍斌的身后,不便作答。 伍斌见对方是个毫不相识的人,一见面就惊搅俩人,还大言刺刺地教训人,显然是对连翠娇的污辱,不禁大怒道:“看尊驾也算是一条汉子,乍地如此无礼。”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大大路上搂搂抱抱的,世俗礼仪何在,少侠居然有脸说我无礼。嘿嘿,若不是看你还算是一表人才,我才懒得管这闲事。” 伍斌见对方出言不俗,不似轻浮恶意之辈,但总觉得与对方毫不相识,却来奚落教训自已,末免过份,道:“此乃在下的个人之事,尊驾末免太过多事了吧。” 那汉子神情微微一变,道:“自苦已来多少英雄雄过美人关,看来少侠应例在内,既然少侠嫌在下多管闲事,那也只好随便你怎么想了,不过这个女子我可不能放过。”说罢,摘下锯剑,身形一晃闪过一边,举起锯剑即朝连翠娇刺去。 连翠娇此时的武功实乃在那汉子之上,便是空手来过招,那汉子也不见得能够胜她,伍斌刚刚与连翠娇心意交融,此时怎会容得他人对她的无礼,当下不假思索,随手折了一枝树枝,唰地刺上,在与锯剑相沾之际,使了个小巧变化,把锯剑引过一边去,反手唰的一声,树枝朝他胸口一点。 那汉子大吃了一惊,料不到伍斌有这等精妙绝伦的剑法,脸色大变,身形一晃,后退了下来,一看伍斌手中的是一枝树枝,这下吃惊更甚了,他向伍斌凝视了半响,道:“看不出少侠还是一位剑术行家,在下这可走眼了,请教高姓大名?” 伍斌道:“萍水相逢,何必索名问姓,尊驾若是没事的话,就此告辞。”扔掉手中的树枝,和连翠娇朝前走了几步,忽地转身回头,说道:“这位乃是在下的末婚妻子。”想起连翠娇已前和自已结拜是深有用意的,况且方才又已彼此表明心意,自已在那汉子面前承认她是自已的末婚妻子,也不为过。 那汉子愕在当场,他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伍斌的来历他一点也瞧不出来,虽然只是交手过了一招,却知伍斌的武功比他高明,再者他不知俩人的来历,那敢再行纠缠,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看着他俩人远去。 伍斌和连翠娇缓缓前行,回想起刚才的事,不觉歉然说道:“连……连妹,都是我不好,刚才使你难堪了。” 连翠娇嫩脸娇红,忸怩说道:“大哥不必再说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心里真的好高兴。” 伍斌练过“闻风避器”之术,内功又是深厚,连翠娇的声音虽小,他仍是听到了,心下狂喜,在不知不觉中俩人的手又握在一起,两颗心也紧紧地交融着。 俩人行到前面的镇上,这里虽然不属“兄弟会”管辖内,镇上也有兄弟会的联络点,伍斌虽然决定放弃不作武林盟主,可许多兄弟刚刚脱险,不知是否倘有他人落难,心里极是关心,投宿后他怕连翠娇过于劳累,要她自个儿呆在店里,按照陈迷焕指点的联系暗号,果然打到了兄弟会的人,那目头听到手下的报告,极是奇异,出来接见伍斌,闭口不谈本会中事,不住出言探问伍斌的来历。 伍斌知他心有顾忌,不敢实说,无奈只得拨出“软腰剑”削下一块桌角,伍斌在选盟大会上一展身手,从上官英手中夺下了这柄软腰剑,凡是属四省内的兄弟都会知这把宝剑,这人既是一个头目,料想这样的大事不会不知。 岂知那头目身卑职小,并不知道,反而满脸疑意,伍斌只得从怀中拿出盟主令牌来,这一下他不能不识得了,惶恐说道:“啊,原来是伍盟主,小人不知是你老大驾,方才多有得罪了。” 伍斌道:“不知者不罪,我到这里来也是密秘而至,并不想惊动他人。” 那头目问道:“不知伍盟主找小人有何示下。” 伍斌道:“最近外头风声极紧,我们与兄弟们失散,很想知大家现状如何。” 那头目道:“官兵封锁了各条路线,在绿林中又有他们布下的线眼,数日前许多兄弟都被抓走,陈总舵主为了营救被抓的兄弟,不断从各处邀来不少武林高手,这两天甘肃大侠孙凤武就要到了。”接着把孙凤武的相貌和兵器说了。 伍斌不觉一惊,原来孙凤武竟是他和连翠娇今早遇到的那个汉子,但想孙凤武过不多时必会到来,彼此有点误会,如果见了面末免尴尬,还是早点为走得好。 那头目道:“最近官兵虽然封锁得严,可并没什么重要的人物出现,官兵中的高手也了无踪影,内因不明。” 伍斌深感诧异,却不知八大高手正在布致下一步的行动,伍斌和连翠娇在这时突然把冯牛牛等人救走,石木道人等不仅没能把人捉住,反被莫精通痛打了一顿,又惊又怕,又惮忌胡臭的厉害,他们纵有天大的胆子,此时也只有躲着不出了。 伍斌知孙凤武不久就会到来,甚觉不便和他相见,即便见了面也问不出什么,和那头目问了陈迷焕形踪后,推说有事,那目头相送出门,极是恭敬,以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头目,居然有机会和武林盟主贴身膝谈,那是他莫大的荣幸。 伍斌回到店里,和连翠娇商量准备离去,结账时,掌柜的笑脸相送,一问才知已经有人付过了,伍斌心里明白,出了店门有两匹马侍候,俩人也不多言,上马离去。 在道上到没有遇上官兵,却遇着挡路打劫的绿林朋友,不过俩人今非昔比,又没遇到什么高手,伍斌知他们是被迫的,到也不将他们为难,露了两手剑法把他们吓退,和连翠娇继续赶路。 这一日,进入山东,寒风呼啸,雪花飘扬,凉风刺骨。 在路上不时遇着饥寒交加而死的难民,横尸道边也无人掩埋,显得世道凄惨悲凉。 数日之后,俩人到了徂徕山脉,连翠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伍斌道:“大哥,我们总算到了。” 220.酒后乱性 当晚,俩人在猎户家投宿,户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猎人,和妻子俩人过,膝下无儿无女,看见伍斌和连翠娇是青年人,十分高兴,拿出烤肉,还有平时舍不得喝的陈年老酒,俩人没有酒量,猎主热情不住劝酒,多喝了几口。 老猎主见他俩人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哈哈一笑,心道:到底是年青人。叫妻子收拾桌子,他不知连翠娇是个女子,便把他夫妻的内室让给了伍斌俩人,伍斌和连翠娇醉得头重脚轻,任由他们扶到床上去。 老猎主和妻子在外间的火堆旁相拥而坐着过夜。 伍斌和连翠娇倒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伍斌迷迷糊糊中似给人抱住,睁眼一看,借着外边火光照进的光线一看,这人竟是连翠娇,却见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搂着自已,身躯也微微地扭动着,伍斌鼻中但觉阵阵的轻微清香,这是处女肌肤独特的气息,心头一荡,也不觉伸手把她搂住,嘴里喃喃地说道:“连妹。” 连翠娇嗯了一声,把脸儿埋在伍斌的胸膛上,粗喘着大气,闻到他身上的男人气息,春心大动,双手在他身上游来游去,脸儿在他胸口轻轻磨擦。 伍斌自知道连翠娇是个女子之后,就不敢和她同居一室,今晚酒作媒色作胆,伍斌轻拥身体,心底下浪潮阵阵涌起,浑身发热,拥抱着连翠娇,双手不住地在她的胸前双峰又摸又揉,身心荡漾,犹如拥着一团白云,轻飘飘地,不知身在何处。 次日醒来,伍斌满脸惊惶之色,知错已铸成,对连翠娇道:“连妹,大哥对不起你,我……。” 连翠娇用被子蒙住了头,满心欢喜,又是害羞,用那低低细小的声音说道:“大哥不必自责,是我愿意的,只要大哥已后心里有我就成了。”这话说得极是明显,要伍斌娶她。 伍斌甚是激动,道:“连妹,等见了你爷爷后,我就向他老人家提亲,娶了你后,我俩人天天在一起,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你说好吗?”被里的连翠娇一动不动,不出一声,伍斌伸手去掀起被子,道:“连妹,你怎么了?” 连翠娇大羞,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把他紧紧地抱住,过了好一会方道:“我愿意。” 伍斌大喜,俩人倒在床上,双手轻轻地抚起她的双腮,看着她那羞红的脸儿,忍不住在那樱唇上深吻了一会。 连翠娇也抱着他回吻了一会,含羞佯斥道:“大哥真坏,你欺负我。” 伍斌满心欢喜,笑着道:“我知道眈很坏,不过现在请连妹也坏上一坏,好好地欺负我一番。”捧着她的脸来亲自已,连翠娇两上小手在他胸上轻捶了几下,一时春心又起,俩人又抱作一团。 日上枝头,那老猎户和妻子起来,四人见了面神态都是显得有些不大自然,双方吱吱唔唔,闪闪掩掩,直似作了亏心事一般。 辞过猎户夫妇,俩人趁着无风无雪的天气上山,现在这个季节,冬去春临,天气也不怎么太坏,俩人爬过雪山,越过密林,在雪地上你追我赶,极是兴奋。 连翠娇提意道:“大哥,我们来一次比赛好不好?” 伍斌道:“好呀,怎么个比法。” 连翠娇道:“我俩谁都不许用轻功,跑半个时辰,看谁跑得最前,你说怎样?” 伍斌道:“好是好,不过输的该怎样?蠃的又该如何?” 连翠娇道:“蠃的打对方一记耳光,输的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伍斌道:“你疼你爱你,每天都要好好地把你抱上一抱,你要是输了,我怎舍得打你。”这话说得虽是有些油嘴滑舌,连翠娇听了仍是心里甜滋滋的,伍斌又道:“你这个提意不好,还是我来另行提意,你看如何?” 连翠娇道:“你且说说看。” 伍斌道:“照我看来,我要是蠃了,那我就亲你一下,你要是蠃了,那你就得亲我,这样才算公平。” 连翠娇心里高兴,嘴里佯斥道:“你这张嘴越来越不规矩了。”举拳打了伍斌一下,转身便跑,她说不许使轻功,这时跑得奇快,不仅是施展了奔飞的轻功,而且是大使特使。 伍斌在后面追赶,还大呼小叫道:“要比就比得公平一点,人不讲信用,等会抓到你可得加倍处罚。”也施展轻功,紧追着连翠娇,可他的轻功不及连翠娇,那能追赶得上,追了一会,见她远远在前,不由大急叫道:“连妹别跑了,当心身体着凉了。” 连翠娇见他关心自已,极是感动,不觉放慢了脚步,伍斌一扑而上,一把抱住了她,叫道:“抓住你罗。”往怀里紧拥,伸嘴在她鼻子、眼上、唇上乱吻了一会,连翠娇忽然一把将他推开,喘着粗气道:“大哥别这样了,看你把人家弄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伍斌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抱起,放步飞跑,说道:“这样我好喜欢,我要抱着你一辈子不分手。” 连翠娇感到无比的欢愉,心里头直似喝了瓶蜜糖一般,任由他抱着乱跑,伍斌跑了一阵,把她放了下来,俩人坐在雪地里相拥,默默无语,心底深处,无须用语言来表示对对方的爱意。 过了很久,连翠娇轻轻地吻了他一下,道:“大哥,我们还是进山吧,今晚可能到不了,得在这雪林里过夜。” 伍斌道:“没关系,山里虽然寒冷,可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心里热呼呼的。” 连翠娇道:“我下山已有几年了,和爷爷分别这么久,心里怪想念他老人家的,却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伍斌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按下俩人如何上山不表。 且说狐山派现任掌门连幸,性情沉冷,与世无争,只打算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不料收了奸人为徒,致使儿子媳妇遭害,只遗下一个孙女,将她抚养了十六个春秋,看着长大成人的孙女,使他不觉想起狐山派的武功自此而后即将失传,由于他误收奸徒,就不打算另收外姓徒弟,眼看孙女长大成人,便让她到江湖上去闯荡,虽没明言让她自已物色一个夫君回来,连翠娇聪明灵俐,当然心知腹明爷爷的意思了。 春天来了,那淡蓝色的无限开阔的空间,全给灿烂明亮的阳光占有了,鸟儿们拼命向云天钻去,去迎接从遥远的地方随同大雁一同来临的春天。 连幸站在山峰上望着远方,等待着孙女的归来,他虽是一代武学宗师,功力深厚,极难为外物所浸,可此时的心情,急焦如火,久久不能平静,往往一站就是一整天,不饮不食。 秋天来了,这里就是雨猛风生,连续的淫雨袭击着大山,浓烟迷蒙。 初秋的清晨,凉爽、温馨,太阳懒懒地爬出远方氤氲雾障的山峰上,把经过雾气散射过的七色光束,浓抹在石洞上,树林中和洞前的草地上,树林里的各种鸟儿从寂静中醒来,开始新的一天的呜叫,叽叽喳喳,给清晨的石洞带来一种和谐的韵律。 秋意渐深,清晨不暖的阳光,被破絮似的云块挡住了。 深秋的天气,昼短夜长,天暗了下来,秋风吹动着石洞外的树叶,沙沙地响。一片、两片、三片……枯黄的叶儿在秋风中飘落了。 秋山的色彩也不那么单调,半崖上小灌木的叶子红了,林里的树叶黄了,山池边的野花开了,淡蓝色的,一丛挨着一丛,雾蒙蒙的。 尽管如此,望着百鸟归巢,叽叽喳喳的声音,连幸一个孤寡老人,等待孙女归来的心情,秋风扫落叶的沙沙声,更是扰乱了他的心蕊。 秋色暮灰,坐在石洞里的连幸,那里还有心情练功,不知不觉地回忆起童年的时光来补充现时的孤独寂寞。 如此转眼过了三年多的时间,这一年,石洞外的雪花纷纷扬扬,静悄悄地飘落着。空气清冷,然而包孕着许多情绪的气氛。这洁白的雪花,又勾起连幸蕴藏很深的一股柔情。 连幸坐在石洞口,抬头望着那无数翻飞着的雪花,喃喃自言:“娇儿怎的还没回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不!不可能的,我怎会这样想呢,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她……她会回来的。” 过了很久,把目尖一转,透过纷纷扬扬舞着的雪花,远远近近的山峰,以及树木,显得朦朦胧胧,因而也更令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寂寞。 221.飞雪连天 雪,还在下着,只是放慢了速度,放缓了节奏,片片雪花,透过细细可辩的纤维,轻轻地落下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一天清晨,极冷的寒流突然袭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也下得正欢,雪花如同白蝴蝶漫天飞舞。 风,仍然很猛烈,连幸走出石洞,被漫天飞舞的雪花打在脸上疼酥酥的,他顺着风慢慢地走着,到一块石头上坐着,望着迷糊的远方,脑子里直翻乱。 天昏暗下来了,雪花比午后时分更加稠密。在灰糊糊的天空,灰糊糊的山峰,灰糊糊的树林,到处飞着洁白,闪亮的雪花,雪花不象雨点,它不是真落下的,而是上下左右地乱飞,弄得连幸更加心烦意乱了。 好大的雪啊!它张牙舞爪,肆意在这空寂混沌的天地里奔腾、飞扬、咆哮。 次日晨朗,大雪却静静地,一片一片地落下来,接接连连,无声无息地罩盖了群山。白天中,徂徕山如同天工巧匠用象牙齿雕琢出的,神奇秀美,洁白安详。 连幸仍然坐着不动,整个人身也被雪花罩盖住了,变成了个雪人,当日头老高的时候,他才缓缓立起,身上的雪花也纷纷掉落,他抬起头来,望着东方日出的美丽景象,隐然又勾起他的伤感。 唉的叹了口气,不知是因这美丽的景象,一人独赏无伴,身伤凄凉,还是内心之中又勾起无数的伤感回忆,或因孙女至今末归,久无音讯,心下的孤独,寂寞涌上心头,无法控制情绪,因而出声。 他游目四顾,抬头遥望天空,一付凄凉颓然的神态,最后无可奈何地举步往石洞走去。 突然,一股清淡微微的异香,徐徐送来,连幸虽叹老嗟卑,无精打采,可他到底是一派武学大宗师,在大雪山中那有什么树木花香,何况他在这里住了一辈子,这山上有何异物岂有不知之理。所以一闻到这股异香后,头脑立即清醒过来,不觉谨惕起来。 他竖起了耳朵,听到了一些轻微的沙沙声,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无法听得出来,凭他隐居深山已久的经验,知是人的声音,绝非是野兽,心下极是诧异,连忙屏止了呼吸,嘿嘿地冷笑了几声,沉声喝道:“何人鬼鬼祟祟的,统统给我滚了出来。”喝声一起,这些沙沙的声音即止,过了好一会,末有任何动静。 连幸知道来人就躲在附近,而且来了不少,听出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他沉吟了片刻,立即省悟,这些人是从雪里钻来的,故此表面上并没看到并个人影。他心里暗暗冷笑:待我和你们耗上一耗。撕下两片衣角塞进鼻孔里,在雪地起了几圈,脚下踉踉跄跄,嗳哟一声坐在雪地里。 过了好一会,一切就象死寂般。突然,在雪里呼地钻出了六个白衣雪人,手里持剑,目含煞色。 连幸见把他们引出来了,笑着说道:“六位都是些什么人?看你等这付样子,一定是冲着连某来的了。”说着站起身来。 六个白衣雪人见连幸安然无事,人人脸上变色,已知中计,一人开口冷冷地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声音一落,随着喝了声:“上!”六人一涌而上,手摆剑势,把连幸围在中间。 连幸见对方的身形步法剑式竟是狐山派的武功,不禁一凛,稍加思索,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饶是修养再好,她忍不住气炸如天,断然一喝,声震如雷。紧接着一条人影一掠拨起,身在半空中,双掌扬起一股狂飚,向六个白衣雪人袭击。 六个白衣雪人对他极是惮忌,猛见他大发神威,不禁肝胆俱寒,急忙疾身后退,不料连幸的掌风厉害到了极点,席卷袭上。六个白衣雪人极难逃避,齐是惊呼了一声,扬起单掌劈出,向那卷来的掌风挡去。 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声逢然大响,地上的雪花犹如火药炸起,满空洒落。六个白衣雪人被猛劲地掌风击得倒退了六七步,每人都手臂麻木,面色苍白,嘴角流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连幸轻飘掠落在原地中央,并不上前追杀,他沉着脸低声喝道:“是傅非劳这个叛徒要你们来送死的吗?” 六个白衣雪人都受了不轻的内伤,知连幸的武功厉害,无力可撑,不禁身颤手抖,犹如雨打花枝,面白如纸,如遇鬼魈,其中一人骇得心裂胆破,倒地身亡,其余五人见状,皆感一种无形的煞气慑在心头,双腿一软,全都跪了下来。 连幸环目一扫,喝道:“说!回答我的话。” 一人颤声战齿说道:“是……是师……傅非劳差我们来的,连老前辈饶……饶命。” 连幸了一阵苦笑,叹了一口气道:“当年错收了这个逆徒,以至醇成终身无可挽回的大错。唉,想不到这个叛徒居然心狠手辣,恩将仇报,派你们这帮小辈来计算我。哼,你们死罪可饶,活罪难免,你们自废了武功,便可下山。”声音甫落,忽觉胸前有些异样,渐渐模塞胸臆,不禁凛,猛然省悟,自已一时怒气愤愤,意忘记了防备,这些白衣雪人不知如何燃散一种奇毒异香,一吸进立即发作,心下极愤,喝道:“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且姑饶了你们,回去告诉傅非劳,别弄这些痴心妄想的伎俩,都给我滚了。” 白衣雪人如获大赫,五人转身快步奔下山去了。 连幸走回石洞里,取出“百毒不浸丹”服下,静坐练功,把吸进的毒气迫出体外,过了一个时辰,已是迫住了毒气,他心里实是着恼,怎么也料不到傅非劳居然有胆量来谋害师父,想起他已前误进徂徕山,是自已救了他,他那苦苦衷求自已收他为徒的神态,再想到儿子媳妇给他害死,当时如果不是见孙女幼小,老早下山收拾这个叛徒了,后来眼见孙女长大成人,但想武林中人生死横祸朝夕难测,如是怨怨相服,终是了无宁息之日,因此也就不打算下山报仇去,那知他一片仁慈之念,并没激起逆徒的感德之心,却还在一心一意要取师父的性命,这叫连幸如何能忍得下心中的火焰。 当晚没事,连幸无法入睡,但想傅非劳不是不知他的武功,居然要派那六人来送死,此事内中恐怕大有蹊跷,不是这样简单,孙女此时人在江湖中,情形恐有不妙,念及于此,心烦意乱起来。 坐了半天,总觉此事不会就此善罢,迟早终会还有大事要发生。走进密室里,拿出一根拐杖,在火堆旁坐下,抚摸着拐杖,在火光下仔细详揣着杖上的花纹,杖头上是雕刻精制的龙首,龙眼上是两颗夜明珠,龙舌微吐,嘴里还含着一颗稍大的论夜明珠,在火光照映下,发出明亮的七彩莹光,杖身雕满龙鳞。这根拐杖与众不同的是,杖首虽是龙首,尾端却是狐尾,拐杖是用精钢玄铁所铸,重有三十十斤,这正是狐山派的镇山之宝,打遍天下无敌的兵器九拐龙魔杖,以往他在山里闲居,手里拿着这根拐杖反觉不便,是于把它放在密室外里,今天遇上了叛徒上门害师的事,深觉有事要发生,这才把它拿了出来。 不知不觉中,连幸轻轻地抚摸杖上的浮纹,又是静坐了一个难过的夜晚。 次日晨起,他深吸了口气,起身持杖起出石洞,横杖把平地上的雪花扫得满空飘扬,舞起杖式,杖影长缕,掠风呼呼,犹如长江流水,大海涌涛,陡见杖影,不见人影。 连幸已经有很久没练杖法了,此时起舞,耍得正在兴起。突然,四面八方响起一阵轻微破空的尖响,连幸此等武功,那能会被人计算着,稍微一愕,省悟是昨天赶跑了狐狸,今日又来了恶狼,他大笑一声,道:“来得好。”持杖一挥,杖影如山,四面八方打来的暗器齐被拐杖磕得四下飞散。 忽地,随着一声尖响,在四周跃出了十八个白衣雪人,手持宝剑,把连幸围在中间,缓缓移步围转,不知采取什么阵法攻势。 连幸见来了这么多人,冷冷一笑,道:“傅非劳这个叛徒有此居心,你们却肯来送命,看来我不成全你们也不成了。”说罢,把拐杖一摆,划了一个圆圈,一声长啸,掠身拨起,使出狐山派绝顶轻功,凌空飞翩,在白衣雪人的头顶掠过,杖影洒落。 222.狐山高人 只听得一阵兵器交嘎之声,叮叮当当,在这一瞬间,连幸一招“百狐出洞”,手中的拐杖化作百根千根挥落,十八名白衣雪人同时向后翻倒在雪地里,人人肝胆欲裂。 十八名白衣雪人的狐山剑法有非常高的造诣,又练了“魔体丹元功”,剑法威力大增,况且又是人多势众,一倒之后,纷纷一跃而起,身手异常的疾快敏捷。他们都是奉了死命而来,杀了连幸后才有活命,不然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此时形同拼命一般,当中一人将长剑一划,舞成一团剑光,大喝道:“上。”白衣雪人又是一掠而上。 连幸哈哈一笑,踏步上前,一招“飞天魔杖”,一掠一横,杖影疾处,呛啷声响,一名白衣雪人的剑断作两段,他觉得一股浑劲涌来直袭胸口,这人的魔体丹元功顶多五成修为,如何承受得起,被这股强劲袭飞入雪林中去,眼看如此猛劲的声势,显然一旦被袭中,根本就不可能留得住性命。 连幸一派武学宗师,由来威风慑人,白衣雪人本来就心怀惮忌,忽见他大展神威,都是心惊胆战,不敢攻得太紧,当即施展他们的阵法围攻,不敢求功,只求无过。连幸一手杖法使得出神入化,变化莫测,连绵相至,战了一会,连幸终是老到火候,经验丰富,把持得稳,杀得十七名白衣雪人手慌脚乱,狼狈不堪。 连幸铁地一声长啸,声震得白衣雪人耳膜生痛,贯耳欲聋,都大惊失色,连幸趁机拨起,杖扫如风,随着几声惨叫,几人倒地毙命。 连幸待要转身使杖,忽闻后脑响起凌厉破空之声。即知有人偷袭,他冷笑了两声,头也不回,手臂反转,把拐杖挥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暗器齐被打得满天飞,至于同时,前方左右也都响起刺耳的尖响,寒气森森的宝剑刺向连幸的浑身要害,他要回杖救招显然不能,因为浑身上下均是受敌,救得了一处,救不了两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连幸到底是当世第一高手,武功超凡入圣,卓绝千古,在这一刹那间,平空腾起,身形端得掠势如电,所有暗器全都打空,他嗖地凌空翻身,人影扑下,杖影如山往白衣雪人当头点落,也在这一时间,四处又响起了破空之声,暗器纷纷打来。 连幸见暗器在数十步外打来,手法劲力准头都是十分了得,心下也不禁一惊,知傅非劳处心聚虑训练出这批高手来,显然是决意来取自已的性命,一时之间,只气得他白须颤动,猛喝了一声,拐杖疾转如风车,射来的暗器纷纷被挡得激射而出,几个白衣雪人登时被暗器射死。 连幸足一沾地,大喝了一声,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俨如龙吟虎啸,白衣雪人眼冒金花,内功稍弱的抵抗不住,耳目流血,视线迷糊,显是被连幸的啸声震得重伤,欲势倒下,连幸身疾如电,跟踪掠上,挥杖如绵,又有三名白衣雪人倒下。 连幸正自杀得起性,忽觉小腿上一麻,即知着了喂毒暗器,低头一看,一人持剑嗖然而起,剑尖即朝他小腹刺来。原来白衣雪人被杀得肝胆俱寒,无论如何也不是连幸的对手,所希的阵势也给杀得溃不成军,一人见连幸击毙了多人,当即也诈死倒在地上,待得连幸走到身边,先用毒针刺他小腿,再举剑刺来。 连幸一派武学宗师,那料到这些人手段如此下流卑鄙,不禁气炸胸腑,一脚踹出,把那名白衣雪人踢得飞出老远。 连幸将手中的拐杖划成一道圆弧,啸声随起,一招“大鹏展翅”的招数,指南打北,指东打西,杖影剑光纠结,一片金铁交呜之声不绝于耳,拐杖飞舞,剑花错落,喝声更是不停。 “这老儿已经中了暗器,不出一会定能解决了他,大家无须和他拼命。”有一人站在远处大声喊着,躲在暗处的白衣雪人先后跳出,竟有十二人之多,即把连幸围住游斗。 连幸一凛,将手中拐杖一挥,迫退了前面的白衣雪人,放声一笑,道:“好,那我们就看看鹿死谁手。”又高啸一声,俨如阵雷轰顶,,连幸趁此之机,拐杖一挥,飞花错落,又有四人倒下,他大喝一声,一掌击在一人的胸口上,把那人击得朝后飞出,撞在俩人的身上,摔入林里倒毙。连幸一举凑效,杀了七个白衣雪人,余人胆跳心骇,魂飞魄散,不知谁人骇叫一声,众白衣雪人心头大骇,齐声惊叫,立即转身飞逃。 且说连翠娇和伍斌上得徂徕山,一路上寒风刺骨,俩人心里却是热呼呼。连翠娇离山多年,此时上得山来,不过一会就能和爷爷相见了,心里头特别兴奋,想起自已和伍斌已有肌肤之亲,待会见了爷爷不知如何说明才是。 俩人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既甜蜜又喜悦,连话也少说了,一路踩雪而上。忽听到一阵金铁交嘎之声传来,连翠娇听出声音来自她和爷爷居住石洞的方向,胸色登时刹变,也顾不得招呼伍斌一声,拨脚便朝石洞的方向奔去。 伍斌不禁愕然,也省悟了过来,急忙随尾追赶去。连翠娇的轻功远胜于他,喊她不应,追她不上,心下大急,使出浑身解数,拼命紧跟在后。 俩人越过两座山头,石洞遥遥在望,猛见十个八个白衣雪人狼狈飞逃过来。连翠娇心下一喜,她知爷爷的武功了得,这些人岂是他的对手,现在这些人如此逃命,显然是给爷爷杀得大败而逃的,见他们逃得飞快,也不觉暗暗吃惊。 几个白衣雪人拼命飞逃,忽见前面有俩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各人抓出一把暗器没头没脑就泼了下来。连翠娇跑在最前面,猛见暗器如狂风骤雨般射来,拨剑来挡已经不及,纵身一跃,掠起避过,伍斌的软腰剑已给了连翠娇,他此时没有剑,见状忽忙折了枝树枝,一边挥舞,一边向连连翠娇掠身扑去。暗器一射而过,几个白衣雪人给连幸杀得肝胆俱寒,生怕他追来,那敢逗留,趁着伍斌和连翠娇掠闪到一边去,他们先后一掠而过,一溜烟般逃了下去。 伍斌扔掉手中的树枝,见连翠娇吓得脸色发白,正欲举手相扶猛地感到整只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举起一看,手背上插着一枚金针,显然针上喂了非常厉害的剧毒,待想用另一只手取药,两眼登时发黑,便不省人事了。 连翠娇大惊失色,这才看见他手背粗肿发黑,方知他中了喂毒暗器,惊得好头皮发麻,高声大叫道:“爷爷,快……快来呀。” “阿娇,是你吗?”忽听到连幸狂喜的声音,人影一闪,他已极迅速绝伦地掠到,猛见泪流满面的孙女,这一下吃惊非小,道:“你怎么了?” 连翠娇蹲下来扶着伍斌,道:“爷爷,他……他中了喂毒暗器。” 连幸这才看见倒在地上的伍斌,见他中毒的状态,也是大大吃惊,问道:“你给他吃了百毒不浸丹了没有?” 连翠娇急得乱了分寸,听得爷爷一提,才想起竟忘了如此重要的环节。 连幸伸指封住了伍斌十几处大穴,连翠娇拿出药丸,扳开他的牙齿,把药丸扔进他嘴里,连幸一掌拍在伍斌的胸口,把药丸送下喉内。 连幸把伍斌抱起,跑回石洞里,连翠娇跟在后面,连幸把伍斌放在地上,伸手搭脉,不觉暗暗惊心。“百毒不浸丹”居然不起作用,仅能阻止毒气缓缓上升,如此厉害的剧毒还是生平首次见到。 连幸侥是一派武学宗师,见识广博,却也不识这是什么剧毒,不觉直皱眉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多年末见,现在成熟,泪流满面的孙女,暗道:我已年老体衰,顶多还能再活几年,不如就成全了阿娇,让她快快活活地过她的一生,只是如此一来,狐山派的武学绝技只怕至今往后而绝了。按他的本意是要孙已带回一个如意郎君,让他好好地把狐山派武学传给孙女婿,继承狐山派的武学,现在伍斌中了天下第一等的奇毒,如不施救的话,过不了一会儿,这青年人便送命了,可是他现在也中了剧毒,已经没有时间先排毒,再救这青年,如果现在要救这青年的话,自已便无法活命,他不知伍斌的武功如何,只怕自已一死,没人传授狐山派的武功给这青年,这青年的天赋要是平平常常,不能无师自通,狐山派的绝学末免从此失传,他思之又思,极难舍取。 223.灌顶大法 过了一会,连幸咬了咬牙,终是为了孙女着想,狐山派武学纵是失传,只要孙女活得开心,何必管他什么武学绝技的,主意打定,着孙女到内室去取一个药瓶出来,倒出三粒,自已服了一粒,另两粒给伍斌服下,连翠娇在旁急得满脸都是汗。 连幸在伍斌的一侧盘膝坐下,一边运行周天,一边等服下的药发挥效力,等了一会,一手按在伍斌的百会,一手按在丹田,把自已体内的真气徐徐输入伍斌体内。 过了一会,连幸白须颤抖,额上冒汗,头顶也冒出白气,伍斌此时身躯也开始微颤,浑身每根毛孔也都在冒汗,他的丹田已经连幸输入的真气贯满,然后经过关元、长强、命门、悬枢、灵、灵台、大推、风府、玉枕、百会、通达督脉。接下来经过眉心、鹊桥、咽喉、膻中、气海、归元贯入丹田。然后又注入奇经八脉,浑身经络。 又过了好一会,伍斌浑身发热,汗如雨下,全身关节格格作响,人也慢慢苏醒过来,睁眼一看,一须白如银,脸色苍的老叟捂住自已的百会和丹田,阵阵热气输送而来,在自已的各处经络远行,而丹田内热似一团燃烧的烈火,浑身难受,他知这老叟在给自已驱毒,便咬紧牙关,闭上双目,忍受着烈火焚身的苦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幸开口说道:“阿娇,你把他的鞋子脱下,用针刺他的涌泉穴,下手轻些,划破了皮就成了。” 连翠娇身上有袖箭,取出一枚,将伍斌的鞋子脱下一看,见他涌泉穴上有个绿豆大小的黑点,知这是剧毒,全凭爷爷的功力深厚迫出,不然此时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她拿袖箭在伍斌的两只脚心上划破脚底板的皮,黑点发出轻微的声音弹射了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连幸此时耗尽了精力,将毕生的功力全然注入伍斌的体内,而他几乎似废人一般,本来凭他的功力,自身中的毒稍加运功驱除,便可无忧,为了救伍斌的性命,他不仅替伍斌驱毒,还把毕生的修为给了他,所作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孙女着想。 连幸缩回了双手,伍斌缓缓地坐起来,看见连翠娇满脸欢笑,两腮倘挂泪痕,不觉道:“连妹,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到了没有?” 连翠娇笑着说道:“我们已经到了,这位是我……”转头过去猛见爷爷满脸黑气,神情憔悴得极是可怕,登时吃了一惊,道:“爷爷,你怎么了?” 连幸摇了摇头,充满黑气的脸露出了笑容,道:“阿娇,现在已经长大了,许多事也无须再要爷爷来操心。嘿,别的来不及多谈了,你们成亲了没有,如若还没有话,那现在你俩就拜天地吧,这是本门的规矩。” 连翠娇脸上一热,伍斌腼腆说道:“爷爷,我喜欢连妹,也愿意娶她做妻子,不过……。” 连幸道:“不过什么?” 伍斌不知连幸已临近油枯灯灭的地步,随时都会一命归西,道:“我刚刚复元,爷爷现在这个样子,纵然要我们成亲,也得等爷爷的身子有便,不如过了几日后再说吧。” 连幸唉地叹了一声,道:“我何尝不这么想,可我的时间无多,恐怕等不及了,我一心一意就是希望阿娇终身有个依靠,别的就顾不得那许多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和连翠娇相顾一眼,极是诧异,隐隐觉得连幸语言语气怪异,令人惴惴不安。 连幸苦笑了一下,道:“这也是爷爷不好,来不及给你们准备点什么,累得你们……。”说到这里停嘴,又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俩现在就拜天地吧。” 嫁给伍斌是连翠娇多年的心愿,可是,此时看到爷爷的脸色,内心之睛有说不出的害怕和不安,那里还有心情和伍斌拜天地,一时不知如何是说。 伍斌也看出连幸的神情不对劲,内功修炼有素的人精神饱满,此时的连幸双目光采失散,显然是中毒已深,已到了病入膏骨的地步,惊道:“爷爷你……。” 连幸喝道:“难道你们要我死不瞑目吗?” 连翠娇这一惊非同小可,绝半料不到爷爷中毒如此之深,失色颤声道:“爷爷,这……你是怎么了?” 连幸双目一瞪,喝道:“若你还是我的乖阿妖就得听爷爷的话,不然你就不再是我的乖孙女了。” 伍斌听他如此语言,心下无不了然,他喜欢连翠娇,娶她做妻子是无可厚非的,此时见连幸如此情急,显然他为了救自已而陪上了他自已的性命,不觉暗暗地叹了口气,要连翠娇和自已跪在连幸的面前,草草地天了天地,一时热泪夺眶而出,连翠娇更是哭出了声来。 连幸抚摸着孙女的头发,绽开笑脸,道:“阿娇已是人家的媳妇了,怎么还象小时候那样哭鼻子呢,这可叫你丈夫笑话的,好了,莫要再哭,人生自古谁无死,爷爷这把年纪已是高寿,能够看到你和自已的丈夫相亲相爱,爷爷也就安心了。” 连翠娇自幼和爷爷相依为命,她下山几年功夫,而今回来本指望和爷爷在一起同享天伦之乐,谁料事违人愿,刚刚见上一面,爷爷就要离已而去,心下的难过无以言喻。 连幸把目光转向伍斌,笑着说道:“你年纪青青,内家修炼居然以通了生死玄关,远远出乎我的期望之外。”说到这里,忽地咦了一声,满脸诧异之色,注视着伍斌一会,忽然厉声喝问道:“秦秉伟是你什么人?” 伍斌见他突然变了神色,不觉一呆,给他这么一喝,更是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道:“那是斌儿的师祖。” 连幸的脸色刹那间惨变,脸上的肌肉颤抖得极是骇人,却见他霍地举起掌来,就往伍斌的天灵盖上拍落。 连翠娇不明何原故,见此情形,不禁失声骇叫,即晕了过去。 伍斌也料不到连幸要杀自已,一时给呆住了,也不闪避,不想连幸的手掌就在头顶上没有拍落,一动也不动,直似一尊石膏像一般。伍斌注目细看,见连幸虽是一脸愤怒之色地瞪着自已,又隔了一会,仍是一动不动,伍斌见他神情僵硬,已知就里,心下一阵难过,潸然泪下,过来扶起连翠娇,以真气肋她苏醒过来,连翠娇见爷爷已经谢世,不禁放声大哭。 原来连幸在和白衣雪人激战时,消耗了不少真气,而且又中了剧毒,他是个年事以高的人,为了救伍斌,便把自身数十年的修为注输给了伍斌,他之所以没有即时毙命,全凭一口真气交代后事,现在一动怒,那口真气登时散去,人也随着去了。 按照节令忠实地飞回北方的大雁,迎着寒风在长空呜叫着,拂杨的细枝儿在乍暖还寒的春风鼓荡上,不停地敲打着,发出一阵破碎的,令人不安的轻响声。 天气一天天暖和,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化冻,但在低洼或是背阳的地方,还留着层层较厚的冰块和积雪。 一场场狂风卷走北方的严冬,送来了山野的春天,这里的春天不象南方那样明媚、秀丽,融融的阳光只把叠叠重重的白色山峦,把镶嵌在山峦的树木,把摆列在山肚下的巨陵、沟壑一古脑儿都融合起来,放眼四望,一切都显得迷离。 初春的天空是分外美丽,那淡蓝色的无限开阔的空间,全给灿烂明亮的阳光占有了。鸟儿们拼命向天钻飞,去迎接从遥远的地方随同大雁一同来临的春天。 春天的气息往往融在雪的气息里。 它的第一个脚步,是踏在寒气犹存的人间和大地上的。然而,它以宇宙浑然充市的生命元气,使冰封的大河嘎嘎破裂,使冰结的土壤松解复苏,使僵缩的万物舒展、变柔,生机勃发,使每一颗美好的心都充满幻想和希望。 人的心病,满怀悲伤,颓然沮丧,时间对这种病是最好的良医。人对所怀念的过去,思念的亲人,虽然一时悲伤,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人心底蕴藏的东西也会逐渐消失。 连翠娇自幼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现在已去世了,心里固然十分悲伤,难过遗忘,可随着一天复一天,一日复一日,时间久了,心头上的伤结渐渐痊愈,又有心爱的人陪伴在身边,细心体贴,加之俩人已拜了天地结成了夫妻,消除了彼此之间的尴尬,难为情,在石洞里卿卿,说不尽的欢爱。 224.春去秋来 春天里阳光醉人,晒复合浑身软酥酥。满山鲜花怒放,在石洞外面,山上山下,坡前坡后,处处飞花喷绿,莺啼燕语。 阵阵微微的春风,吹动着那些新生的翠绿的叶子,它们微微抖颤,红的、紫的、白的、兰的、黄的,都绽开了笑靥,形成了幅美丽的图画。 在石洞前面,这里绿叶叠翠,花香四溢。蔷薇嫩嫩的绿叶,散发出清淡的香气,这儿还有几杂艳红的花悄然开了,散发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春天景色是迷人的,再加上一对俊男秀女,使风景显得优雅美丽,可惜在这幅美丽画上却是美中不足之处,在春天里万物喷绿换新,人也应是活泼欢愉的,可画上的人却皱着眉头,心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神情忧伤,使这幅美丽的图画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使连翠娇绽开眉头,伍斌想尽了许多办法,这日早早的就从洞外奔回,来到洞前放开喉咙叫道:“娇妹,你快出来看呀,今天的野花开得特别多,满山都是,真是美极了。”进洞来便拉着她一起去看。连翠娇本不想去,可给他连拉带抱,身不由已,只好任由他摆布了。 伍斌道:“连妹你说说,这里可有那些好玩的地方,你自小在这里长大的,对这儿较为熟悉,你可得带我去玩个痛快。” 连翠娇给他这么一提,不觉回想起童年的时光,和爷爷一起上山爬岭采野花,尽情玩耍,那是一段多么令人回味无穷的好时光,想着想着,不觉长叹一声。 伍斌喊道:“喂!连妹你怎么不开口说话呀,你还记不记复印们上山的时候,你曾经跟我说过,要带我去玩的。” 连翠娇想到爷爷已经去世了,过去所想到的一切已成泡影,心下一酸,热泪禁不住一涌而出,哇的一声,扑进伍斌的怀里放声痛哭。伍斌本想逗她开心,没想到反惹她哭了,连忙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连陪不是,连翠娇反而越哭越响。 初夏风光也是醉人的,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绿叶沾着雨水湿漉漉的,一直铺没到看不见的远方,雨水洗掉雾气,洗净了山峦,山峰突然以一种清新鲜明的姿态出现,深蓝与淡蓝交错掩映,看后使人心胸开阔,忘却烦恼。 傍晚的暖风,醉人的花香,溪水的氤氲,树叶的喧笑,林中的鸟鸣,争先恐后地拥挤着伍斌和连翠娇。 夜色由淡而浓,蝉睡了,不鸣了,累了不哼了,石洞的灯还没亮,伍斌和连翠娇倘末回来,肃穆的石洞外,婆娑的树影,芬芳的野花,绿林的草地,都掩没在这寂静无声的夜色中,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秋天的夜,清爽得像一件滑润的绸衣,月光泻满重重叠叠的山峦。沟底里浮动起来的白雾,在银光里清晰可见,密匝匝的树枝以明净的天空为背景,勾画出种种奇妙的图案,群群山向低垂的天边伸延伸,尽量地展现宇宙的博大。 伍斌和连翠娇躺在石洞外的一片草地上,仰望蓝空,那星星闪闪发光,犹如上空挂着成千上万的小灯。秋天的夜使他们清爽极了,空气又是那样的清鲜,尽无一灰一尘。秋夜不仅使他们心醉,人也自醉了。连翠娇依偎在伍斌的怀中,喃喃呢言,情意绵绵,白天伍斌上山采了许多野果,在月色下缱绻,拿出几个来充涎。 伍斌望着宽阔的宇宙,用心去感受四周的寂静,用手抚摸怀里的妻子,不觉心怀舒畅,说道:“连妹,能够和你天天在一起,每晚都要好好地疼你受你一番,便是作神仙也不过如此。” 连翠娇依偎在伍斌的胸前,心里充满了无限温柔情感,轻声说道:“我也是。”停了停,转身过来,后颈枕在伍斌的手臂上,仰望星空,问道:“大哥,你说月宫里有人吗?”语气充满无限向往。 伍斌抚弄着她的秀发,用鼻了去嗅了嗅头发上女人独特的气息,心头极是喜悦舒畅,道:“当然有了,在广寒宫里住着俩个仙人。” 连翠娇道:“小时候我曾听爷爷讲过嫦娥和玉兔的故事,也不在是真还是假的。”语气幽幽。 伍斌道:“以前月宫里住着的嫦娥仙子一人孤独寂寞,现在的月宫主人是一男一女,他们夫妻俩男的叫伍斌,女的叫连翠娇,他们过着神仙也羡慕的日子,明年这个时候生一个胖小子。”说到这里,自已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连翠娇脸儿娇热,小手捶在丈夫的胸口,佯愠斥道:“你这人的嘴越来越不规矩了,我要打你这个小坏蛋。” 伍斌笑着翻过身来压住她,不住地亲她的脸,调笑说道:“打是亲,骂是爱,只要你舍得,你就打个够吧。” 连翠娇心里甜滋滋的,两手收过来抱住了丈夫的身子,任由他亲个够,这才说道:“舍不得打你才怪呢。”想到和丈夫肌肤这亲时的感觉,心头荡漾,在丈夫嘴上一个热吻。 伍斌生恐太久把她娇嫩的身子压疼了,翻过身来让她压住自已,也让妻子开心地吻了个够,俩人着实亲热了好一会,彼此紧紧地拥抱着对方,在草地上躺着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伍斌随手拿过一个野果给她,连翠娇心底舒畅,接过便咬,但觉入口清甜,如嚼甘榄,那料反会引起胃口不适,吃下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伍斌吃了一惊,连忙翻身起来,给她揉背,道:“你怎么了?”甚是担心。 连翠娇吐得难受,过了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来,拣了个还没熟透带有酸味的野果吃了,感觉才好转过来。 伍斌不解其故,极是担心,问道:“是不是身子着凉不舒服?” 连翠娇粉脸晕红,神态忸怩,欲言又止,垂首无语。 伍斌伸手来把脉,连翠娇脸儿又是发热,把丈夫的手推开,道:“今晚我累了,你自个儿玩吧。”不再理会伍斌,起身回洞里去歇息。 伍斌椤在当场,隐约感觉到有点儿的不对劲,她平时不是这样子的,每晚睡前都要自已抱着她才能入睡,今晚独自一人跑去睡觉,也不理睬丈夫,举止大是反常,难道是自已什么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以至惹她生气了?回到洞里,连翠娇见他进来,转身翻背,独自儿入睡了。 伍斌诧异万分,但想她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这才早早入睡,不忍把她叫起,替她盖了被子,在她身边躺下,直到半夜才入睡。 次日晨起,伍斌见妻子睡得正香,姿态极是惹人爱怜,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内心之下一片柔情,又有一些惴惴,因为连翠娇没有晚起的习惯,尤其是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更是不应如此,他那里知道连翠娇昨晚一夜没睡,她心底下隐藏了一个密秘,不知是否应该现在就对丈夫说了?还是留待已后再说?心里揣测了很久,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才入睡的,因此,丈夫此时起床她压根儿就不知道。 伍斌帮刀子盖好被子,拿起连幸遗下的那根拐杖,起到外面,先深吸了几口气,把体内的浊气吐出,握起拐杖,霍地弓步起手,摆动拐杖,长臂一挥,呼的嘶响,杖影一闪,一记“狐追赶影”的招数,杖随身走,登时舞动起来。接着又是一记“飞天龙杖”,斜身长扬手中拐杖,宛若一条猛龙一般,张牙舞爪,由地而起,掠势极是迅猛。紧接着又是一记“蛟龙翻海”的招数,猛地喝了声,双手握杖,连续划了几道圆弧,杖影疾转,风随杖赶,呼呼拂面,两旁的花草树枝也被杖风吹动。 伍斌舞练的这几下的正是狐山派的惊世奇“龙魔杖法”,“龙魔杖法”是“九拐龙魔杖”的招数,共有九十式,伍斌已着手修练二个多月“龙魔杖法”,仗着天资聪明,已是领悟了二十三式,杖法深奥难懂,伍斌曾练莫不怪的“魂剑”,因此对武功招数上的见解细琢易通,现在他遇上难解的地方先不去多费脑汁,先把秘笈看了一遍,能够一解会能的就先行着手去练,因此练功进展迅速。 伍斌此时但觉身轻敏捷,越舞越是精神,他不知自已何于此时体内的真气如此充盈,但想便是练得最神速的上乘功法,也不应如此,他现在体内的“魔体丹元功”有七重火候,他的“神拳掌”得之于“魔体丹元功”的辅助,现已练成,能在数丈之外一拳击断一棵大树,就是他师父袁自安再生,恐怕也末必能够有此境界。 225.狐山绝技 “狐山派”倘有几项绝技功夫如:狐山剑法,擒爪抓,狐脚扫落叶,这几手功夫都是“狐山派”最最厉害的绝技,其中尤以“龙魔杖法”最是厉害,素来只有执掌“狐山派”的人才能修练此功,伍斌现在握杖在手,放下其他的功夫,先“练龙魔杖法”。(.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练功完毕,回到石洞里见连翠娇倘在沉睡末醒,这下大出意外,只道她生病了,把她叫醒,连翠娇揉了揉眼睛,见他神情焦急,问道:“怎么了?” 伍斌伸手去摸她额头,又把把脉,弄不请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道:“连妹,你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生病了,怎的睡到这个时候,要不是我把你叫醒,只怕睡到天黑也起不来。” 连翠娇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会生病了,真是没事找事。” 伍斌道:“昨晚见你吐了一下,睡得又早,可却到现在才起床,你平时没这个样子过,你要是真的有事,可不能瞒着我,以前我虽跟伍伯伯学过了一点儿医术,可却是个半吊子,不过对于一些小毛病,想来是有把握的。” 连翠娇听完伍斌的长篇大论,又说要给自已治病,脸上一热,道:“我真的没什么了。” 伍斌瞧着她道:“还说没病,你看你的脸有些晕红,这那像是没病的样子,我说连妹呀,我是你的丈夫,你有病也要瞒着我,是不是把我当作不懂体贴妻子的莽汉吗?” 连翠娇听他只管罗嗦个不休,既羞又喜,道:“我是真的没事了,你不要疑神疑鬼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起身跑出洞外,到溪边洗脸。 伍斌追出来喊道:“别跑远了,待我上山去采些野果回来再给你看看,听见了没有?”提着竹蓝上山去采野果,回来时见她坐在洞口招头张望。 连翠娇扑将上来,一把抱住了他,娇声斥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害得人家等得好不焦急。”其实伍斌不过去了一会儿功夫,也不知如何害得她等久了。 伍斌微微一笑,一手提着蓝子,一手搂住她的细腰,那料这么一抱,感觉有些异样,好象比往时粗了一些,已前连翠娇的细腰他每天不知要摸上几遍,自然是很清楚的了,这时想了想,不知不是什么道理,在山里的野果和一些野味,是不会养粗细腰的。 回到石洞里,连翠娇接过伍斌手中的竹蓝,翻了又翻,皱着眉头说道:“就这些呀。” 伍斌道:“知道你不舒服,在山上钻了几遍,再没有比这些最熟的果子了。” 连翠娇道:“熟的不好吃,我爱吃生的。”说着就要自个儿上山去。 伍斌一把拦住她,诧异问道:“果子熟的不是很好吃的吗?生的酸溜溜的有什么吃头。”把她浑身上下看了一遍,道:“你近来好象变了很多。” 连翠娇道:“我怎么个变法了?”说着挨了上来,紧靠在他身上。 伍斌一手揽着她的腰道:“你变得与以往不同,不仅举止,就是语言也令人感到有些怪马的,对了,我已前摸你的腰好象细小一些,现在看来好象粗了很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满脸的质疑之色,盯在她的脸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连翠娇一头钻进他怀里,知再也无法相瞒,轻声说道:“我……我有了。” 伍斌愕了愕,老半天也摸索不着脑门边儿,问道:“你有什么了?” 连翠娇粗红着脖子,小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娇声说道:“你真坏,人家有……有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嘴放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就要作爸爸了。”钻出他的怀抱,拨足跑出洞外,去摘生野果去了。 伍斌一呆,登时回过神来,狂喜叫道:“我要作爸爸了,这……这是真的吗?”连忙追出洞外,高声叫道:“连妹别跑得太快了,要当心身子,果子我去摘。” 是夜,伍斌满怀兴奋,把妻子轻轻地拥在怀里,佯愠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有了孩子这样的大事也要瞒我,你知道吗,你这几天花样百出,弄得我心神不定,想破了脑袋也料不到是这样的喜事,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得注意身体,也不宜再练功了,粗活更是不能再作,有我一人全包了。” 连翠娇心里甜蜜蜜的,轻声说道:“不知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是个儿子,一定是像他爸爸那样,是个傻小子。” 伍斌也笑着说道:“即便是男孩,也不会像他爸爸那样傻呆呆的,我想一定是个女孩,更像她妈妈一样,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女美人儿。” 连翠娇道:“他妈妈现在是个大人了,如果还是个小女孩的话,又怎能给孩子的爸爸生娃娃呢?” 伍斌一拍脑门,笑着说道:“作爸爸的到底是个傻瓜,只有妈妈聪明灵俐。”俩人柔情温馨,甜甜蜜蜜。 隔了一会,连翠娇问道:“大哥,要是个男孩,你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伍斌沉吟道:“孩子还没出世,这个不要太急了,等我好好地想想。” 连翠娇道:“用得着想这么久。” 伍斌道:“这个马虎不得,你想想,孩子是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如果随便取个要猫阿狗的名字,这样如何对得起孩子。” 连翠娇见他说得有理,就任由他自个儿去想,不一会,就在丈夫怀中迷迷糊糊睡熟。 次日清晨,伍斌起来作完吐纳功夫,到洞外练龙魔杖法,演练中又领悟了两式,心下窃喜,连续舞了几遍,在练杖法之前,他已把口诀背熟,以便在习练杖法时随练随想,练了一会,停了坐在地上,闭目静坐,直到日出照亮,又悟出了三式,一时兴起,又练了几遍,今日收获多多,心下极喜。 连翠娇昨昨睡得早,今晨丈夫起来没多久,她也醒来,坐在床上静养一会,不知怎能的,今天的心情格外舒畅,把所剩无多的大米下锅,煮了一锅稀粥,又切了一些干内来妙。 伍斌练功完回来,米粥也快煮熟了,擦汗歇了一会,粥也就熟了,俩人围在锅边,美美地吃了一顿,伍斌道:“连妹,已后这些粗活你别再弄了,要当心身体,知道吗?” 连翠娇笑着说道:“大哥,我看你是想儿子快想疯了,我肚子里虽然了孩子,你可曾听人说过,十月怀胎这话吗,孩子要生下来还没这么快,你还是耐心慢慢地等,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给你生下一个肥肥胖胖的儿子。” 伍斌道:“我也知十月怀胎这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爱不了这番苦楚,你自已不怎么样,我见了可是心痛的。” 连翠娇一阵感动,道:“别说了,我依你就是了,不过话说在前头,你自已也不要太轻了,不然我可不依你。” 伍斌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活儿能够累得了我,再说除了烧饭又能有什么重活了。连妹,你是知道的,烧饭这活儿的烟熏得很,你有孕在身,这样对你恐有不利,再说你细皮嫩肉的,我疼都来不及,怎能让你和孩子受这罪过。” 连翠娇笑骂道:“好呀,你这是笑我太过娇气不是,从今天起说什么也要作一重活来让你瞧瞧,我这个山里长大的女人是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养优处尊的小姐模样的人。” 伍斌吓了一跳,急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好!好!好!自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连翠娇不过是说说而已,见他却吓成这个样子,知他是心疼自已,心里非常的感动,口上却说道;“看你还敢不敢小看我。” 过了一会,伍斌忽想起一事,问道:“连妹,我们的粮食是不是快用完了。” 连翠娇道:“今天刚好用完了。” 伍斌转头朝洞外望去,沉吟了好一会,道:“连妹,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连翠娇道:“是不是要下山买粮食?” 伍斌道:“是的,不过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山上。” 连翠娇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会走散了不成,再说你真是放心不下的话,那我俩一起下山好了,这样也省得我一人留在山上害怕。” 伍斌急道:“这怎么能行,你的身体……。” 226.山外风光 连翠娇有些生气道:“又是身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再要罗嗦个没完,我跑去躲了起来,十天半月也不出来,看你怎么办?”见他仍有迟疑之色,又道:“再说我跟你一起下山,也是顺便到镇上看看大夫,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怀上了孩子。” 伍斌见她这样说,到也怕她真的跑去躲了起来,令自已焦急一番,况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的确是该去看看大夫,思之又思,也就点头允应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连翠娇就醒了,见身边的丈夫早已不见人影,心下一惊,只道他抛下自已一人下山去了,心急如火,一跳而起,跑出了洞外,就听到了呼呼的嘶风声,心头上的石头落下地来,但不知怎地,心下感到一酸,不觉流下泪来。 伍斌正在练龙魔杖法,忽见一个散发女人哭着扑来,定神一看,这女人竟是连翠娇,他手中的拐杖这时反挥过来,他的杖法刚练不久,自然还不到收发随心的境界,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在这时,只见他手势一抖,微微偏斜,手指一松,拐杖呼的飞出,掠射出插在一棵树上,而连翠娇也在此时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伍斌张臂抱住了她,茫然不知何故,扶她到一边坐下,连翠娇靠在丈夫身上,抽抽噎噎不停地哭泣,不觉低声问道:“连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作了恶梦了?”见她外衣末穿,头发末梳,用五指替她梳理头发,又轻轻地替她揉背。 连翠娇小手捶在他胸口上,哭着道:“谁叫你不……不告……。你最坏了。”双手搂住丈夫嘤嘤泣个不休。 伍斌茫然不解道:“我又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待在这儿吗?你可是又多心了。”连翠娇只是哭泣,伍斌连续问了好一会,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觉亚然失笑,又是格外感动,妻子如此在意丈夫是否在身边,情之深,意之切,双手托起她的头来,伸嘴把她的泪水吻干,再把她拥在怀里,道:“连妹,我的心早就给了你,今后我俩相依为命,生死与共,没有你我怎能活得下去,你可不要太多心了,刚才可把我吓坏了,险些伤着了你。” 连翠娇伸手拧他耳朵,道:“我才是给你吓着了呢,自已先醒来也不叫我一声。” 伍斌歉然说道:“我醒来的时候见你睡得正香,那忍心把你叫起来,谁知你会醒来这么快,总而言之,千不是万不是,全都是我一人之过,本该陪你到醒来才练功也是一样。”说着,抱拳深深一抚,道:“小人知错了,请夫人恕罪。” 连翠娇噗咄一笑,又捶了他一拳,道:“你什么时候从哪里学来这油腔滑调的本事。” 伍斌伸指划她脸蛋,道:“不害羞,又哭又笑的。”接着又道:“好了,我们别闹了,还是去准备准备,过一会就下山。”替她擦去泪痕,又理了理头发,转头一看,见那根拐杖插进树里,怎么也料不到这手劲如此之大,竟是拨不出来,只得运劲于臂,这才把拐杖拨了出来。 连翠娇哇了一声,赞道:“大哥的手劲这样大,我以后可再也不敢和你比了。” 伍斌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称赞自已的丈夫了。” 连翠娇嫩脸一热,道:“人家讲的是真心话,可你却笑话人家,不与你玩了。”说着小跑回洞里穿衣,再到小溪边洗脸。[.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也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九拐龙魔杖”是狐山派的镇山之宝,除了掌门人外,他人是连边儿都不能摸的,伍斌此时继承了狐山派的门户,自然是不能离手,只是一个青年人拿着一根拐杖赶集,末免太过惹人注目,用布把龙头包了起来。 一路上,两傍花草红红绿绿,五颜六色,满山遍野,鸟语花香,景色优美迷人,尤其是有些花开在悬崖边上,四溢飘香。 午后,俩人行下山来,数十里外有一个东良庄,俩人是傍晚前赶到的,在一家客栈里投宿,掌柜见是一对青年夫妇,衣着虽是平常,却无法掩遮住亮丽的秀气,说话又不像乡下人,出手便是一锭银子,掌柜开店多年,还没见过这样大方的客人,只当他俩人是私奔出走的青男女,当下为他俩人开了间上房。 俩人洗过澡,见吃饭的时候倘早,便到外面去散步,买了些点心,回来时见有好内人闪闪掩掩跟踪在后面,伍斌微皱眉头,连翠娇暗笑轻声道:“大哥,今晚可有热闹瞧了。” 伍斌道:“是非少惹为妙。” 连翠娇笑而不答,心里暗暗有了主意,俩人回到店里,掌柜守在门前张望,见他俩人回来,迎前笑着道:“小相公,你老要的酒菜已经作好了,不知是回房里去,还是……。” 伍斌道:“这里人多嘈杂,你给我们拿到房里去。”掌柜点头称是。 连翠娇道:“酒菜要是上等品色,那就大大有赏,如果只是次等劣品,那可饶你不了。” 掌柜哈腰说道:“不敢。” 连翠娇道:“先赏你几两银子,要是好的话明日再来一桌。”伸手入怀里取银子,拿出来的时候一串东西掉落在地上,她嗳哟一声,弯腰捡了起来,却并不急于收起,仍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拿几两碎银递给掌柜。 那掌柜睁大了双眼,盯着连翠娇手中的那串东西,竟忘了接赏钱,不觉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此时,店里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见了连翠娇手中那串东西,都傻了眼,识货的露出异样的目光,原来连翠娇手中的是一串珍珠,那是陈迷焕送给她的,她时常带在身上,此时有意让那些跟踪她和伍斌的人开开眼界。 伍斌见她意把这串珍珠露出示人,水觉一惊:连妹这是怎么了,须知钱财不可外露,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把歹人引来吗?给她使了几个眼色,她故作不见。 连翠娇见掌柜呆在那里,一笑把那啐银扔在桌上,和伍斌并肩回房。 过了一会,掌柜方自回神,喃喃说道:“我早知他们大有来历,果然是财神爷上门来了。” 几个江湖豪客模样的人的目光直望到连翠娇的背影消失,暗自思索:这俩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居然把这样的宝物露了出来,这真是该我走运,对了,那小子手中拿着的是什么?总是见他寸步不离此物,会不会是条金棒?这些人财迷心窃,末免胡思乱想,不知如果是条金棒,而有人能够拿得动,那这人就极不简单了。 回到房里,伍斌难免不悦,道:“连妹,你到底是在作什么?这样如此重要的东西,怎能如此示人,你也不想想,你以前正因如此,我们险些掉了性命的事。” 连翠娇得意地笑道:“这些贼人已经跟咱们耗上了,干脆把东西亮出来,让他们快些下手,不然他们不知我们身上有何物,心中揣测不着,来个打闷棍,那可就防不胜防了。”她熟知绿林中的规矩,刚才在大街上逛,竟有几个人在跟踪,猜想打他俩人主意的不会就一两人,故意把珠宝示人,好让对方一窝子涌出,却不知这些人并非是看中她的珠宝,而是伍斌手里的那根“九拐龙魔杖”,他俩人都不知道,这根“九拐龙魔杖”并不是闲等的铁拐,而是用玄铁铸制的,伍斌命在手里,落地的声音与闲掌铁棒的声音有所不同,难免引起歹人的猜疑。 伍斌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呀,就是这个脾气不好,竟爱找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连翠娇忽地咦了一声,诧异地道:“大哥,你看我们的东西好像给人动过了?” 伍斌一看包袱虽然没有打开,可他记得包袱的方向不对,显然是有人动过了,好在里面只是几件替换的衣服,并没值钱的物品。 连翠娇见他心情不悦,不觉好笑,道:“几个小毛贼便令你生气了?” 伍斌摇了摇头,连翠娇道:“现在你可知道,既是我不把那串珍珠拿出,他们也已盯上我们了,你想想看,我俩来到这店才多少功夫,他们就注意上,可能在路上我们就露馅了。” 伍斌一想也是道理,妻子不过才示宝,这包袱显然是在俩人出去的时候给人动的,不知是什么毛贼这等敏捷,竟给他来来去去,心道:哼,今晚要是有胆量来的话,你们再来试试。 连翠娇道:“我们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自已送上门来,到时才慢慢的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 227.真会惹事 伍斌一想也是道理,妻子不过才示宝,这包袱显然是在俩人出去的时候给人动的,不知是什么毛贼这等敏捷,竟给他来来去去,心道:哼,今晚要是有胆量来的话,你们再来试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连翠娇道:“我们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自已送上门来,到时才慢慢的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 饭罢,连翠娇要丈夫小睡一会,半夜时起来瞧热闹,伍斌此时那有心情睡觉,连翠娇一心一意瞧热闹,老早就睡着了,伍斌坐在床上看爱妻的睡态,不觉摇了摇头苦笑。 三更过后,连翠娇醒来见丈夫倘在做功课,也就不便乱动,躺在床上竖耳细听外面的动静,那知事出意料之外,直到了天亮,别说毛贼,连老鼠也没有一只。 连翠娇白等了一夜,丈夫虽然没说什么,看他神色十有八九暗暗取笑自已,心里极是不高兴,却也无话可说。 伍斌向掌柜问明镇上大夫的店铺,先带她去买了几件漂亮的衣服,又溜逛了一会,这才去找大夫,那大夫一看就知连翠娇有孕在身,伍斌忙请教孕妇该吃些什么补药补品之类的东西。 那大夫道:“若要补药可以在本店抓些,补身子的东西最好是沌些鸡汤,多吃一些鸡蛋之类的。” 伍斌问道:“大夫,你药店里有多少补药,我全包了。” 那大夫睁大着眼睛,愕了好一会,才笑着道:“青年人,这些补药全是珍贵的药材配成,价钱是很贵的,看你两袖清风,别为没出世的孩子弄荡了家产,其实你老婆的身体比平常的妇人还要健壮得好,无须用什么补药,增加营养有利于胎儿就可以了,这样吧,我给你开一付安胎的药。”把方子开好交给伙计抓药,他对伍斌道:“药虽然是吃来利胎气,却也不能拿来当饭吃,知道吗?” 伍斌点了点头,大夫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可知妇人有身孕应注意些什么?” 伍斌道:“我们上无父母,下面的还没出世,确是不知妇人应注意什么,请大夫指点。” 那大夫道:“妇人在怀孕的时候要注意的事可多着,我现在还有病人,不能对你说得那许多,重要的是不能让她作粗活,时时注意她身体是否不舒服,更是不能让她生病了,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利的,对了,你们这些人还有一个坏毛病,生起气来爱打老婆出气,小心动了胎气小产的话,伤坏了身子,今后想再要个孩子可就难了,这是一大忌,千万要切记了。” 伍斌等伙记配好了药,问是多少钱,伙计道:“大夫说了卖便宜一点给你,本该收你一两七纹的,现在就收你一两三纹吧。” 伍斌一听不觉哑然失笑,道:“我还当有多贵呢,原来这样便宜。”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给他,道:“这药不算贵,多下的就赏给你了。”那伙计一呆,还没回过神来,伍斌和连翠娇已起了出去。 伍斌和连翠娇出了药店,找到一家米店,付了钱说好明天来拿,然后又买了二十只鸡和不少鸡蛋,也是约好明天来取货,连翠娇见丈夫关心体贴自已,心下感动,不觉来了精神,要上酒楼喝酒。 伍斌急道道:“刚才大夫说了,你不能喝酒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连翠娇扁着小嘴,道:“那大夫的话是骗人的,我为什么不能喝酒,走,我去喝给你看看,我倒底能不能喝。” 伍斌拉住她道:“连妹,算我求你了好不好,现在这酒不喝也罢,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陪你喝个痛快如何?” 连翠娇见把丈夫急得慌,不觉笑了笑道:“喝酒只是作做样子,上酒楼去吃顿好的也不行吗?” 伍斌看着她,一脸质疑之色,问道:“这可是真的?” 连翠娇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这当然是真的了,再说我们好久没机会上酒楼去吃个痛快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机会,大夫不是说过吗,要我增加一些食物营养,你怎么不关心我了?” 伍斌给她这么一说,不去也不成了,道:“话可说在前头,去是归去,这酒可是万万不能喝的。” 连翠娇大喜道:“这酒不喝也罢,鸡鸭那是非吃不可的,你看前面有家酒楼,我们快走吧。” 俩人走进店来,连翠娇极是高兴,拉着丈夫便往楼上去,店伙计见了连声喝住,过来说道:“我说俩位就在这下面坐坐,楼上就别去了。” 连翠娇不解道:“为什么?” 店伙计满脸轻蔑之色地瞧着他俩人,道:“就凭你们这身打扮也想上楼喝酒,也不怕笑掉我的大门牙吗?” 连翠娇哼了一声,甚是有气,道:“原来你这只狗真会狗眼看人低,你们这酒楼到底有什么地方我去不得的。”说着抬脚往楼梯上走去。 店小二见她虽然衣着平俗,却掩遮不住她那神清骨秀的风姿,只当她是平常的乡下人,不敢把自已怎样,便想调戏她,一手往胸前推来,喝道:“不许上去。” 连翠娇这一气非同小可,伸手在店伙计腕上一捏,痛得那伙计嗳哟地叫,连翠娇一笑说道:“看你的狗眼还敢不敢看人低。”玉腕一翻,反扫过去,把他打翻在地,流血满口,他刚才说笑掉大门牙,这回可真的掉了几颗牙齿,面颈也摔肿得老高。 伍斌埋怨道:“不是说好了来吃菜的,怎么还惹事。” 连翠娇道:“谁让他欺负人了。哼,这还算是轻的了。”拉着丈上楼来,上面几个阁楼都坐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江湖豪客模样的人,见他俩个上来,个个露出惊奇之色。 连翠娇不动声色,佯作末见,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一手拍桌子,喊道:“店里的人都死绝了吗,还不快快给姑奶奶端上好酒好菜来。” 不一会,店伙计把掌柜带了上来,指着连翠娇骂道:“就是这俩人,地地道道的乡巴佬,也不撒泡尿来照照相,也配上楼来。” 伍斌听他语言辱及妻子,饶是修养再好,也不觉动了怒,愤然而起,道:“顾客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你们如此逐客,这生意是怎么作的?” 掌柜也怒容满面地说道:“本店阁楼向来是为有钱人而设的,也只有身份的人才能上来,像你们这种水里泥鳅也想浮出水面,这也真是大笑话了。” 伍斌暗道:这种人人极是势利,狗眼看人低,当即拿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道:“这锭银子可否上得来喝酒。” 那掌柜呆了一呆,他见这俩个年青人衣着平俗,只当是附近的乡下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锭银子,一看就知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五十两,他和伙计相顾一眼,知得罪了客人。 连翠娇见丈夫也生气了,心里一喜,把几粒金豆泼在桌上,喝道:“姑奶奶上得你们这儿来,那是看得起你们。哼,你们的酒菜要是作得好的话,自然是重重有赏,若是作得不好,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鸟店。” 那掌柜给他们一吓,顿时清醒过来,哭丧着脸,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都是这个小二可恶。”说着转过身来,一巴掌就扫在伙计脸上,喝道:“还不给我滚了下去。”伙计刚给连翠娇打肿了脸,这时给掌柜打到另一边上也肿了起来,他受了莫大委屈,泪水欲滴,跑下了楼到后面柴房里偷哭。 掌柜求饶了几句,不敢久留,亲自指挥厨子烧菜。连翠娇见不少人伸头伸脑地瞧来,暗道:闹得也差不多了,还是吃罢了饭回去歇歇,看看好戏。 不一会,酒菜俱全,连翠娇见吃的来了,故意刁难那掌柜,不是这菜太淡,就是那个太咸了,害得他提心吊胆,不知如何应付,冷汗也吓了一大把。 俩人吃罢了饭回到客栈,客栈掌柜站在门口迎候,口里唠叨个不停,连翠娇不悦道:“我们吃过饭了,等会要歇息,如果没有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们。”掌柜连连称是,又要唠叨,连翠娇已和丈夫上楼上去了。 进了房里,伍斌随手把门关上,道:“连妹,你已后还是少给我惹事为妙。” 连翠娇扁嘴而道:“我爱怎样便怎样,大哥要是怕事的话,大可自个儿回去。” 228.天下第二 伍斌笑着道:“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像以前那样胡闹,这次给我惹的麻烦还真不少,这个给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着拿出一串东西给她。 连翠娇一看,却是自已那串珍珠,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丈夫的手中,脸上一红,笑着斥道:“好呀,做贼做到我身上来了,看我饶不饶你。”扬起玉手又要打人。 伍斌迎了上来把她搂住,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早给你打惯了,何况打是亲,骂是爱,随便你怎样欺负我都行。” 连翠娇作了个鬼脸,道:“不害羞,谁爱你了。” 伍斌忍不住亲了她一下,道:“好了,别再闹了。”把珍珠放在她手里,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玩意儿是怎生到了我的手里?” 连翠娇红着脸道:“谁知道你闲着没事作,作贼作到自已老婆身上来,还好意思说出来,我的脸都替你发热发红了。” 伍斌唉的叹了一声,道:“你呀,竟是给我惹事,刚才要不是我,你这串随身玩物早给人家偷去了也不知道。” 连翠娇睁大着眼睛,甚是不信,她的身手虽是及不上丈夫,别人要有本事在她身上行窃,可也不是容易的。 伍斌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回来的时候,在大街上有一个醉汉差点儿撞到你身上。” 连翠娇想了想便记了起来,她和丈夫从酒楼上下来,走出店门外便有一个醉汉跌跌撞撞过来,差点儿撞到了她身上,当时见那醉汉囚首垢面,胡子拉碴,而且酒气喷人,她急急地闪过了一边,全没想到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她的武功不弱,此时知道有人在她身上作了手脚也不知,心情不愉,闷闷难欢。 伍斌道:“那汉子的手法不凡,不像是普通的小偷。”他的武功今非昔比,目光敏捷,一眼看出那汉子装醉,趁机把连翠娇那串珍珠偷走。伍斌当时吃了一惊,料不到在这个小镇上有这样手段的窃贼,于是他也随手把妻子的珍珠取回,还用暗劲点了那窃贼的穴道,当场没有感觉到,过不多时发发作起来。 连翠娇生气地说道:“那偷儿偷到我身上来,你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教训他一番,也好替我出一口恶气。” 伍斌笑呵呵地说道:“用不着抓他,等会他自已会送上门来。” 连翠娇诧道:“为什么?”伍斌笑而不答,连翠娇赌气说道:“用不着故作神秘,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在那偷儿身上作了手脚,这样他自会乖乖地找上门来求你。”还有一样连翠娇没说,绿林中人遇上了同行高手,给行家偷去身上的东西,还被点了穴道,竟是半点都不知晓,过后方始知道,试想以这等高手的手段他是万万惹不起的。 就在这时,忽听到有人拍了两下门,掌柜在门外说道:“客官,你老歇了没有?” 连翠娇道:“有什么事?” 那掌柜道:“有一位客人要见俩位。” 连翠娇心中了然,准是那窃贼上门救来了,道:“你让他进来吧。”说着和伍斌坐在床上。 房门一开,走进一个三十上下矮瘦汉子,连翠娇一看,正是街上醉酒往自已身上撞的那个汉子,那汉子进来在俩人面前跪下,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一役偷为荣,除了神通圣手段哈外,当今江湖上要数在下第二了,俩位身手不凡,似乎应该在段哈之上,不知与段哈如何相称?”这汉子见识不凡,试想如此本事身手的人,江湖上极是罕见,疑心他们与段哈是同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连翠娇冷冷地说道:“段哈是什么东西,敢来和我们攀关系,他此时要是在这里的话,也要像你这样乖乖地跪了下来。哼,你还没把你的招牌亮出来呢?”她这话到不是夸口之词,丈夫现在狐山派的掌门了,段哈不过是她叔祖父的记名弟子,况且她又曾从冯观子的剑下救过段哈一命,段哈此时要是在这里,那敢不下跪。 那汉子垂首颓然,唉地叹了一声,道:“在下姓孙,单名一个灵字,江湖上人称妙手孙灵便是在下,俩位武功、手法神妙,在下佩服得很,可否让在下知道栽在那位英雄的手下吗?” 连翠娇哼了一声,道:“凭你这点微末之技,想来换我们报仇,这辈子想都不用想了。” 孙灵连声不敢,道:“在下只想知道栽在哪位英雄的手上,那敢有寻仇报复之心。”他也是心知腹明,自已除了偷东西的本事外,武功根本够不上入流,的确不敢有寻仇之心。 连翠娇伸了个懒腰,故作疲倦的神态,道:“你想见我们也已见着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你也可以走了。” 孙灵又叹了口气,甚为沮丧,说道:“俩位不肯以实相告,在下就是死了也不瞑目。”他是想来求伍斌解穴的,然听连翠娇的语气并无解穴之意,他虽是个偷儿,却极有骨气,意不具出声乞求。 伍斌道:“听你口气,似乎和段哈有些熟悉。” 孙灵道:“怎么?” 伍斌道:“他也许会知道我们一些事,你不妨去找他聊聊,或许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也说不定。” 孙灵暗道:段哈在三年前就失踪了,要到哪里去才能找得到他,你们不肯解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他站了起来,抱拳一揖到地,道:“如此孙某告辞了。”转身出门去了。 连翠娇不解道:“这偷儿是来求你的,你不给他解穴还把气走了,这不是诚心要他小命吗?” 伍斌笑着道:“其实我的点穴手法有轻有重,有阳有阴,我已解了他的穴道,他自已不知道罢了。”他的神拳掌已经练成,劲发无声无息,不动任何声色,他点孙灵穴道的时候用了神拳掌变化出来的,解穴也是这种功夫,变化巧妙,别说坐在身旁的妻子不知道,便连孙灵也是半点也没感觉到。 连翠娇道:“我们还是好好的歇歇,晚上会有热闹。” 伍斌笑着说道:“你尽是给我惹麻烦,回去后看我饶不饶你。” 日头偏西的时候,俩人方才起来,下楼来泡茶吃了点心,店里也静得出奇,除了伙计外没一个客人,掌柜觉得非常奇异,生意再怎么冷清,也不至于连一个客人也没上门,夫妻俩暗暗好笑,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店里给他俩人准备了晚餐。 饭毕,连翠娇又拉着丈夫一起上街瞎逛,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不知不觉中把那串珍珠拿在手里玩弄,在大街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伍斌知已把强人引出,这时再要怪她已是于事无补,心里暗自思量对策。 走在大街上,左盼右顾,连翠娇心情甚为愉快,脸上溢满笑意,回来后洗了燥上床歇息,到了三更时分,伍斌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便轻轻地叫醒妻子,这可是按着好的吩咐才叫的。 夜行人的脚步声极是轻微,显是绿林中有身份的人,来人到了窗前停下,轻轻地把窗纸捅破,伸进半截事物,喷着青烟,在房里弥漫。 伍斌知道这是江湖上使用下流手段,用迷香来迷人的,由于不知这是何物,生恐对妻子腹中胎儿不利,用被子将她整个人盖住了,自已坐在床上屏止着呼吸看动静。 夜行人在窗外待了一会,从窗口投进两粒石子来,这才是夜行人惯用的投石问路,夫妻俩当然懂得了。 外面的人见里面毫无动静,这才推开窗户跳了进来,身手到也敏捷。 那人见房里光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一边移步一边淫声荡笑道:“你这娘儿有老公伴着无聊,硬要把你家安宗山招来,如果不尽情欢兴一场,那也太对不起你了。”待要往床上跳去,忽觉腰间穴道一麻,浑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便软倒在地上,那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连翠娇掀被而起,先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把房里的迷香吹尽,再把灯点亮了,见是个油头粉脸,三十来几的汉子,方才听他自报家号,已知来人是那种人物了。她对这等人极是痛恨,过来一脚朝他脸上踢去,安宗山满口是血,牙齿也几乎掉光了,痛得他叫都都叫不出声来,连翠娇冷笑说道:“安爷这次可是翻船了。” 229.出手惩戒 原来此人叫安宗山,是个采花贼,白天在街上看见连翠娇姿貌亮丽,便想打她的主意,谁知反着了道儿,他心中暗暗惊骇,吐了几口血水,故作称定,道:“在下只是替别人探道的小脚色,不想误入了俩位房里,实在对之不住,倘请见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连翠娇哼了一声,冷笑说道:“大名鼎鼎的采花大盗安宗山,平时所为累累,怎地今晚却想隐瞒身份,藏头露尾,这可不像你平素所为。”其实连翠娇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安宗山刚才说了几句话,她从中揣测,便胡乱道来,不想正中安宗山的痛处。 安宗山一听,果然神色大变,不晓得连翠娇欲对他如何处置,嘿嘿了两声,道:“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还是把我放了吧?” 连翠娇道:“放了你出去再害人么?” 伍斌道:“放了你这个很容易,不过江湖上从此不会再有安宗山这号人了。”安宗山脸色惨变,浑身发抖,伍斌上前捏碎了他的琵琶骨,废了他的一身功夫,安宗山惨叫一声,痛得晕了过去,伍斌把他从后窗提起扔了出去。 连翠娇道:“本想把那些大盗引来厮杀一阵,谁知只来了个淫贼。” 伍斌道:“你呀,就是这样贪玩,这样的事今后你最好少惹为妙,须知你现在有身孕,要当心动了胎气。”对妻子又爱又疼,见她如此多事,实是不知如何劝阻。 连翠娇道:“我知道了。”转过身去笑了笑,极是开心。 伍斌走到窗前伸头看了看外面,过来说道:“今晚给这贼子这么一闹,大约不会有人敢来了,我们还是放心睡个舒服觉,明天路上可能会有事。” 连翠娇点头道:“这话说得有理。” 当晚果然一夜安然无事,次日夫妻俩起得早,吃过了早点,和掌柜算了房钱,找了一辆牛车,说是租一日十两银子,喜得车夫差点跪下拜谢,三人先去装了米,再去装鸡和鸡蛋,伍斌一时高兴,又多买了十只鸡,路过布店,伍斌又进去买了些布料,店主见他衣着平常,出手却是阔气,买的又是上等布料,心下极是诧异。 三人驰车缓缓出了镇,伍斌让妻子坐在车上,车主在前面牵牛,伍斌持杖步行,驰出了数里之外,前面是一片密林,车子刚到林前,忽然响起一阵锣鼓声,林中冲出二三十个强人,气势汹汹,一人大声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路过此,留下买路钱。” 那车夫那曾见过这等声势,惊吓得几乎晕了,道:“这一带从……没有强人,怎……怎的会出现强人。” 连翠娇笑了笑,对丈夫道:“大哥,你曾作过强人的头儿,没想到他们居然打劫到爷爷的头上来,这可是个大笑话。” 伍斌道:“这都是你给我惹的麻烦,谁叫我要娶了你,也只有忍受着了。”说着连连摇头,连翠娇瞧在眼里,心里暗暗得意。 为首那强人见无人回答,以为把他们吓着了,不觉放声哈哈大笑,道:“知味的快快献上宝物,不然……嘿嘿,砍下你们的狗头。” 连翠娇跳下车来,上前了几步,故作不懂,道:“这位大王拦人去路,不知有何事呀?” 那强人怒道:“废话少说,把宝物献上来放你们一条生路。”故作狂态,其实他也看出连翠娇夫妻不是平常人,生恐他俩人身怀绝技,动起手来要吃大亏,这才装腔作势,想把俩人吓着,乖乖地自行献上东西。 连翠娇格格一笑,道:“不知这位大王要小女子的宝物作何用处呀?” 那盗魁那有耐性听她说这许多,心下极怒,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喝道:“到底是交不交出来?”手中握着一柄大刀,作势欲扑,就在这时,林中又冲出一股人马,为首一人喊道:“余寨主慢来,这头胖羊也有在下一份。” 先头那盗魁一见来人,神色即变,待那人来到面前,马上换上一付笑容,神态恭敬,拱手说道:“啊,原来是金寨主,不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那后来的盗魁是瘦小老头,他嘿嘿地冷笑道:“听说有胖羊经过,小老儿也想来喝一口汤,不知余寨主可肯算小老儿一份?”单刀直入,语气咄咄逼人。 那余寨主神态又是一变,强笑道:“金寨主说笑了,既然你老高兴,不防自个儿拿去算了。” 那金寨主冷笑道:“既然是你先到的,总不能让你空着双手回去,给你一份就是了。”那余寨主在这个瘦小老头儿的面前不敢有丝毫放肆的神态,收尽了刚才的汹汹气势,低声下气。 那金寨主哈哈一笑,道:“宝物就在眼前,你们还等什么。”声音甫落,手下人也还没动手,忽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由林中冲出三骑,由远而近,一子下勒住了马,骑术甚是了得,余寨主和金寨主一见,神情立即大变。 那三骑勒马跳了下来,却是俩个中年人,一个少年,其中一位中年人冷冷说道:“俩位一句在宁阳得意,忽地跑到徂徕山来了,你们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余寨主和金寨主神色又是一变,赶紧陪笑说道:“王大侠误会了,我们就是有天在的胆子,也不敢在你老的地盘上作买卖。” 那王大侠一声冷笑,不再理会他俩人,转头对连翠娇俩人道:“正所谓钱财不可外露,俩位如此招摇过街,就是我肯放过你们,别人也不见得愿意,你们还是自已乖乖地把东西拿出来吧。” 连翠娇吟吟一笑,道:“这位可是东平湖的王润王寨主?” 那人给她一口道破了来历,不禁吃了一惊,睁眼打量着俩人,道:“姑娘是道上的哪位女英雄,请亮出万儿,已免误会。” 伍斌道:“王大侠还是放聪明一点,赶快回家去吧,小可可不愿意伤了和气。” 王润大怒,拨出剑剑来喝道:“尊驾不肯亮出万儿,那就莫怪王某得罪了。”快步掠上,迎面刺来。 伍斌一笑道:“你们要来抢我的东西,还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一手持杖不动,待得王润一剑刺到,另一只手卷袖一挥,王润但觉一股劲道力拦阻住冲势,竟是无法再跨前半分,被这股强劲一推,身不由已地踉踉跄跄,连退了六七步,这一惊非同小可,惊问道:“尊驾到底是什么人?” 连翠娇接口说道:“是你无法惹得起的人。” 王润火冒三丈,愤然喝道:“不知死活的小辈,到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长声一啸,双足跃起,银光一闪,一记“快剑斩魔”的招数,倏影疾快斩落。 连翠娇一声冷笑,玉手一扬,一道长虹破空而出,疾似闪电,众人还没瞧清是怎么回事,但听得王润一声惊叫,已是摔落在连翠娇的跟前,群盗一看,不禁瞠目乍舌。王润双手被一条软巾彩带缠住连带脖子,被制住得无法动弹,脖子被绑呼吸不畅,头上的青筋暴露,在众人面前遭此惨败,面颜尽失,和他同来那中年汉子与少年惊呼一声,拨剑掠身扑上。 伍斌哈哈一笑,拐杖迎面一挥,呛啷的两声,两截断剑飞上半空,那中年汉子和那少年向后翻倒,他们三人在东平一带十分有名,剑术极是了得,没料到在连翠娇夫妻俩人手上全然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这是从所末有的事,一时之间不禁呆住,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余寨主和金寨主等平素对王润三人畏惧如虎,见他们竟然在一个照面给人打得惨败,这一惊非同小可,却又暗自幸运方才没有粗鲁行事,不然惨败的就是他们自已了。 伍斌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诸位想必深明此理,今日稍为惩戒,赶快回家闭门思过去吧。”转头对妻子道:“连妹把人放了。” 连翠娇笑着道:“看在是初犯的份上,且姑饶了你们一回,下次再落在我们手里,绝不轻饶。”玉手一抖,手中软巾犹如一条银蛇般滑动,王润身不由已连翻了两翻,摔了出去。她一笑收起软巾,道:“诸位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小辈休得狂妄,老夫来也。”声音一息,忽听得一声长啸,一条黑影凌空倏落,犹如天神而降,连翠娇一见来人身手之快,不觉一惊。 230.又遇故人 伍斌早就察觉到有高手悄然而至,见他出手极是有气,心头火起,不觉哼了一声,双足稳立不动,左手提劲反捣而出,轰的一声巨响,那条黑影翻飞出数丈之外,他着地后身躯摇摇摆摆,险些站立不住,心头不禁大骇,抬头一看,伍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这一下子吃惊更甚了。 伍斌冷冷说道:“尊驾这等身手,居然也作打家劫舍的勾当么?‘ 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瘦杆老者,闻言嘿嘿冷笑,道:“老夫多年来没遇到过对手,看你功夫不错,亮出兵器来。”言罢,手中已是多了两件判官笔,刚才伍斌一掌震退了他,知伍斌的掌力远在他之下,便想在兵器上讨些便宜。 伍斌看着他手中的判官笔,道:“前辈可是山东鬼判官施豪施老爷子?” 那老者给他说破来历,心下微微一惊,道:“少侠到底是什么人?” 伍斌道:“恕难奉告,施老爷子要指点晚辈的武功,晚辈奉陪就是了。” 鬼判官施豪哼了一声,将判官笔分握两手,一掠而上,双笔齐出,迎胸点来,罩着“期门”、“璇玑”两处死穴,伍斌微微一笑,拂起单掌,五指一张,犹如金钩般朝他肩井穴处抓下,他不理会施豪打来的置命辣招,反而攻击对方的要害,出手比施豪只有更快更疾。施豪判官笔还没点到,自已的要害就要受致了,迫得无奈,急忙回招双笔一收,右笔斜点而出,对准虎口,左笔点向腰间大穴,他一边攻敌,一边救招,手法极是精妙狠辣。 伍斌暗道:这人打穴手法不错,在江湖上可列为一流高手,听说他一生侠名素著,此时竟也干起拦路打劫的勾当,出手又是这等毒辣,亦是令人难料。只见他手势一摆,手臂转挥,一个环弧,反拿施豪的左腕,。施豪见他手势沉浑,而且又是非常疾快,手腕如给拿住,腕部势必给捏断。只见他手指一弹,判官笔唰唰疾旋,横削伍斌的手指,他的判官笔乃是精钢所制,如果伍斌敢强行抓拿,必会给判官笔划落手指的。 伍斌微微一笑,伸指一弹,施豪那支判官笔激射而出,伍斌长臂一伸,指化为掌,在他胸口上一推。施豪这一惊非同小可,只道这回必死无疑,岂知伍斌含劲不发,缩掌后退了下来,施豪毛骨怵然,呆在当地,那里还出得声来。 伍斌道:“承让了。”声音刚落,忽地咦了一声,目光一转。众人极是诧异,一同转头看去,只见林中驰出一行人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伍斌见了神色微变,撕下一片衣服,将脸蒙了起来,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连翠娇极是诧异,不解丈夫何故如此? 施豪一见来人,不禁喜形于色,待得一行人来到,上前数步拱手说道:“岳大侠,户大侠,刘女侠诸位可来了,有一位少年神功甚是了得,三位可否也要见识一下?”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伍斌的师伯户铁锦,刘冰也在其中,听施豪称另一人为岳大侠,想必就是大师伯岳疑影了,户永建跟在岳秀枚身边,岳秀枚怀中抱着一个两发娃娃,想是他们生的孩子,后面还有几个青年男女,其中一人使伍斌不敢迎目相对,那人就是“飞天魔女”白梅,她此时已脱落得更加成熟,面容更加艳丽。 连翠娇低声问道:“大哥,这些是什么人?” 伍斌道:“都不是外人,但我现在还不想见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连翠娇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户铁锦目光一扫,忽地咦了声,满脸诧异之色,甚觉伍斌身形极是熟眼,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个青年。刘冰也发觉了,和户铁锦并骑同行那人转头问道:“师弟,你识得此人吗?” 伍斌暗道:这人果然是大师伯。 户铁锦茫然而道:“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了,他既蒙上了脸,想必是我们认识的人。”说着一行人都下了马,和施豪分别见礼。 刘冰脾气甚是粗鲁,听施豪说起方才败阵的事,心中就有气,道:“等我把他的面纱撕了下来给你们瞧瞧。”户铁锦和岳疑影刚要拦阻,她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她见伍斌年纪青青,那把他放在眼里,上前伸手便朝他面上抓落。 伍斌左闪右躲,便避了过去,刘冰双手十指一展,使出连环手法不住抓去,伍斌左闪右躲,身形走来穿去,堪堪避过,刘冰竟是无法抓得到他,他也不还手,只是一味闪避。 刘冰指夹劲风,手法极是疾快狠猛,一口气抓了数十下,别说伍斌脸上的面纱,连他衣裳竟也沾不到边儿,岳疑影和户铁锦见伍斌在不还一招半式的情况下,居然能够躲避了刘冰的凌厉手法,实是大感意外。 过了一会,刘冰眼看无法抓得到他,心头火起,一个快步窜过一边,喝道:“看暗器。”反手一扬,只听铮铮两声,两枚暗器破空激射而出。 伍斌反手一抄,便把暗器接在手中,他随手一扬,那暗器落在牛背上,对那车夫道:“这是赏给你的车钱。”众人一看,刘冰所谓的暗器竟是两锭银子,他接了过来当车资。 岳疑影和户铁锦心中一凛,刘冰虽然是个女流之辈,深得少林功夫真传,手上有多少道力岳疑影和户铁锦是深知的,他们也看出伍斌身怀绝技,见他轻轻巧巧就把暗器接在手中,显然是武功奇高。 伍斌道:“前辈已经赐教了,晚辈这便告辞。”转身欲行。 户铁锦迎上几步,道:“少侠武功的确不凡,在下十分佩服,不知可否让在下讨教几招?” 伍斌将手一拱,道:“户大侠的软绵硬铁掌炉火纯青,晚辈万万不是对手,岂敢献丑,倘请见谅。”说着回身在牛屁股上轻拍一下,那牛拖车前行。 户铁锦呆了一呆,尽管他怀疑伍斌是相识的,见他一口就识破自已的身份来历,一时诧异万分,见他要走,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刘冰在他手下讨不到便宜,脾气固然是暴燥,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再度出手。 车主在前面一手牵着牛鼻拖车,连翠娇坐在牛车上,正眼也不瞧一下众人,伍斌手持拐杖步行在旁,牛车木轮叽叽地缓缓滚去。 刚刚行出了十来步,眼前人影一闪,有人挡在车前,车主停下步来,止住了牛。 伍斌抬头一看,这人正是大师伯岳疑影,忙拱手了拱手,道:“啊,原来是岳大侠,不知有何指教?” 岳疑影暗道:这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似乎对我们甚为熟悉。他道:“少侠的武功着实神妙,岳某一见之下技痒难搔,想请少侠指点几手高明的武功。” 伍斌知大师伯深得“神剑”真传,自已虽然学得了诸般绝技,对“神剑”中的招数仍是佩服,生恐交手露出破绽给他瞧出来历,岂肯与他交手过招,道:“在下这点微末之技岂入神剑门门主的法眼,岳大侠此言可是笑话在下不知天高地厚。” 岳疑影一笑说道:“少侠这样说分明瞧不起岳某,再说我们只是切磋一下,也耽搁不了多久的。” 连翠娇见丈夫一味谦让,心下不悦道:“大哥,岳大侠如此看中你,切磋一下也是可以的。” 伍斌无奈,沉吟道:“这样吧,我们以十招为限,不论谁胜谁负,请岳大侠不要为难我们,放我们走路。” 岳疑影道:“岳某说过只是切磋武功,胜负是无关紧要的,少侠大可放心便是。”接着又说道:“岳某素来使剑,请少侠亮出兵器,我们在兵器上切磋切磋。”他擅长的是剑法,拳脚上的功夫虽比妻子高明,但见妻子使尽了全力,也不能迫得伍斌还上一招半式,猜想自已在拳脚上也胜不了伍斌,因此要尽展已长,在剑上发挥神剑门的声誉出来。 伍斌点头道:“岳大侠的剑法在下久爷多年,今日能够得到神剑门岳大侠的指点,实在深感荣幸,倘请剑下留情。” 岳疑影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不过剑上不长眼睛,事出难测,少侠还是小心为妙。” 伍斌道:“这话说得极是,必要时在下自会小心的。”又道:“在下的兵器便是手中之物,请岳大侠赐教。”把拐杖一挥,面对着岳疑影。 岳疑影看着他手中拐杖,形似铁棒,上端杖头给包住,一时也不知是件什么兵器,拨剑出鞘,一手执剑,一手捏剑诀,凝神以对。 231.出人意外 众人都知这是一场精彩的较量,岳疑影是神剑门门主,剑术神通,众所周知,此际面对一个青年人如临大敌,脸色显得甚是沉重,不似平素的他,神态逍遥飘逸,显然在他内心底下把这青年当作对手来看待。 伍斌虽然没有见过大师伯使剑,却见他的女儿岳秀枚的剑法,自已纵然偷学了一些招数,对大师伯仍是不敢轻神,一挥拐杖,道:“请赐教。” 岳疑影道了一个“好”字,唰的一剑,银光一闪,喝了一声:“第一招来了。”随着声音,一记“仙人指路”迎前刺出,剑刺中路,一剑化为三道光缕,出剑之愉,变化之精,极是罕见。 伍斌手中的拐杖一挥,对杖代剑,以是把岳疑影这一招凌厉的剑法化解了,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伍斌以一根比剑长出两倍的拐杖当作剑来使,非常灵活敏捷,岳疑影一看便知他的剑法造诣只有在已之上,况且伍斌的“魔体丹元功”有七成火候,手中的又是玄铁拐杖,若非他的剑法运用巧妙灵活,手中的剑早被震断了,但觉虎口微微酸麻,心中吃惊更甚了。 岳疑影剑法一变,一招“神仙归府”,共有十六式变化,每一剑都是刺穴的打法,岳疑影剑术十分的了得,运剑如风,剑法绵绵而至,一气呵成,变化异厉害。 伍斌举杖一划,剑术没什么变化,长伸一指,太尾眯向小腹,这正是“魂剑”中的招数,“溪水腾急”,有时候剑法不在于变化,而是制敌破绽,攻其必救,伍斌无师自通,领悟了神剑的剑诀,岳疑影剑招不出则罢,一出立即给他瞧出破绽,加之莫不怪的“魂剑”妙着就是在于制敌必救的招数,自行露出越多的破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俩人以快打快,攻势犹如狂风骤雨一般,金铁交嘎之声不绝于耳,俨如繁音密奏,乐器敲击一般,忽地,岳疑影凌空跃起,一个倒翻,剑光刹那间变化得更加紧密了,随着当的一声,岳疑影倒纵掠出,落地摇摇晃晃,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了,他神情呆楞,痴痴地瞧着伍斌,众人一看,伍斌的面纱已给岳疑影挑了去,露出了他的面容来。 原来是岳疑影见无法战得下伍斌,最后那招使了神剑门最精妙的招数蝴蝶恋花,强行冒险进招,伍斌见他不顾自身安危,状似拼命一般生恐伤了他,而这招剑法又是太过神妙,尽管他熟悉这招剑法,然在大师伯手中施展出来,威力何止十倍,迫得无奈,只能以拐杖震断了他手中的剑,可是自已脸上的面纱也给他挑了下来。 户铁锦和刘冰放眼一看,认得这青年正是三年前直闯“神丐门”的人,此人既是同门师弟的弟子,为何他现在见了同门长辈,却要避而不见,把脸蒙住搞得神神秘秘,令人实在费解,刘冰固是有气,然现在有丈夫出面交涉,这是他们门户中的事,自已身份虽然也夹在其中,必竟有别,终是不好强行出头。 白梅自来到这里之后,双目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伍斌的身影,他虽然蒙住了脸面,然而他的身形在自已梦中不知已出现过了千百次,当她一听到伍斌的声音后,心头马上得到了证实,这人的确是令她魂牵梦挂的结拜兄长伍斌无疑,尽管时间消逝了三年之久,蕴藏在她心底的爱意有增无减,每当春花秋月之际,难免心酸苦涩,躲在暗处伤心落泪,自伤自怜,往后再也无缘与他有见面的机会了,这时一看连翠娇对他的言语,心中无不明了,心底一阵苍凉,犹如掉入了万丈深渊,一阵悸怵,脸色变得苍白。当师父一剑挑掉他面纱的时候,她终是忍耐不住,两眼滚下了两滴泪来,在她身旁有一个青年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好面上的神色的变化无不落在他的眼中,见白梅伤心落睛泪来的时候,心如刀绞,难于自抑。 众人见岳疑影脸色苍白,嘴角流血,都知他受了内伤,却都吃惊变色,绝计料不到岳疑影败下阵来到罢,竟然还给伍斌伤了他,外人不知他的武功深浅到罢,户铁锦和神剑门中的弟子却是深知的。 户铁锦怔怔地看着伍斌,心道:这人明明是三师弟的弟子,想不到三年末见,他的武功进展到了如此境界,大师哥的武功独步武林,今日竟败在他的手下,这实在是令人想不到的,他为什么要蒙住脸不肯见我们? 刘冰见丈夫受了伤,又惊又怒,大声道:“原来是你这个小辈,如此目无尊长,你师父既以不在了,我就代他来教训你。”怒气冲冲便欲扑上来。 “不许胡闹。”岳疑影突然喝了一声,刘冰止住了脚步,心下诧异,回头看见丈夫一脸肃然之色,纳罕之极。 岳疑影凝神注视着伍斌,沉吟地语,过了一会,抬起了沉重的脚步,走到了伍斌的面前停下,又注视他良久,忽然双足跪下,朝伍斌磕了三个响头。 全场中人,不论是谁,岳疑影如何败阵受伤,大家固然料所不及,仍然不如何惊讶,此际岳疑影居然向伍斌下跪磕头,事实虽然摆在眼前,只疑是在梦中,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人人都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伍斌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急忙跪下,惊惶道:“大……大师伯,弟子是无意的,请你……。” 岳疑影抬起头来又注视了伍斌一会,心中暗道:难怪三师弟失踪了这么多年,原来如此,我如不及早脱身事外,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对户铁锦等人道:“我们走吧。”翻身上马,自个儿拍马离去。户铁锦等人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岳疑影的举止怪异到了极点,谁都不敢说话,先后上马随尾跟上,白梅心如刀绞,回头一看,见伍斌也向自已瞧来,忍住泪水,拍马而去。 岳疑影等人一走,金寨主、余寨主和王润、施豪等人那敢逗留,全都灰溜溜地走了。 伍斌望着众人的背影,心下一片茫然,事情太达突兀了,他根本就理不到半点头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哥,我们还是走吧。”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妻子在耳边说话,他回过头来望着爱妻,满脸尽是迷惑之意。 经过这么一闹,耽搁了不少时间,俩人在以前投宿的那家猎户家里住了一晚,次日伍斌挑着东西,俩人步行上山,午后才到了山上。 次年正月,连翠娇十月分娩,事出意料之外,竟生了一对双胞胎,是俩个男婴,连翠娇身体养得好,又是个练武之人,俩个婴儿先天发育得好,长得白白胖胖,在妻子分娩前,伍斌已下山向人请教了育婴之道,初时末免毛手毛脚,过得多日自然生熟,做月子的时候婴儿的尿布自然是由伍斌来洗了,这使连翠娇非常的感动。 自从生了孩子后,连翠娇变了很多,已不再是那个淘气爱闹的脾气了,现在变成了一个温和无比的母性,对孩子温声抚慰,夫妻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洞里尽是婴子的哭闹声。 几个月下来,伍斌已参悟了“龙魔杖法”,挥运自如,有些奥秘之处倘末完全悟出,却已无碍,他的“魔体丹元功”有七成火候,最近已进入了第八重境界,他现在开始拿出狐山派的武功秘诀阅读,并着手习练狐山剑法,因为连翠娇以前传授的只是剑法,他曾听妻子说过,狐山派的剑法是与内功兼修共进的,而且剑法从天下各个门派剑法之精华聚成,取长补短,他着手练习后始觉得果真如此。 正月季节,在北方不似南方那样温暖,花草翠绿,此时天空正飘着飞雪,天气似乎比寒冬还要冷寒刺骨,连翠娇躲在洞里和孩子逗乐,心情舒畅前所末有,伍斌为了报仇雪恨,练功时刻不误。 这天晨来,洞外丝毫无风,四处静悄悄,大自然的一切似乎还没从沉睡中苏醒,伍斌以醒来了一会,在洞里添柴生火取暖,保持洞里的暖气足够,不至让妻儿冻着,这才出洞外以杖代剑,连续舞了几套剑法,然后再把新近领悟的狐山剑法演练出来。 正自高兴,忽地听到婴儿的哇哇哭叫声,伍斌手中的拐杖一停,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知妻儿已醒了,孩子正等着自已去抱,转身返回洞里。 连翠娇正在给孩子喂奶,忽见丈夫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微微一热,背转过身去,道:“不许进来。” 232.晴天霹雳 伍斌笑着道:“原来是他们肚子饿了,我还道他们吵着人爸爸来抱呢?” 连翠娇啐嘴而道:“你别不害臊,孩子们喜欢的是妈妈,他们的爸爸粗手毛脚的,那懂得如何去疼爱他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道:“连妹你别这样说,其实爸爸对他们的疼爱不低于妈妈的疼爱,只是男女有别,疼爱的方式也不同。” 连翠娇道:“别自作聪明了,宝宝吃饱了要睡觉,他们的爸爸只管罗嗦个不停,宝宝乖,慢慢吃呀,别再理你们的傻爸爸了。” 伍斌笑了笑,尽管俩人这般说,心中仍是欢畅甜滋滋的,他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妻子的秀发。连翠娇依偎在丈夫的身上,轻声说道:“大哥,你还没给孩子取个名字呢?” 伍斌觉吟道:“我之所以迟迟不给孩子取名,心里不住在想,你们连家对我情深似海,又送了个美丽的妻子给我,这番恩德今生恐怕无法报答了,所以只有深深地呵爱我的妻儿,狐山派向来都是连姓的人相传下来,只因傅非劳这贼子的加害,狐山派到了这一代恐怕要由此而绝,幸好天公作美,赐给我们俩个儿子,我打算俩人各取一姓,老大姓连,就叫连潇雨,愿他为狐山派继续发扬光大,老二姓伍,叫伍惊龙,就作我伍家的香烟缘续。” 连翠娇听罢,万分的感动,热泪盈眶,伍斌搂着她的肩头,轻轻抚慰,正在此时,连翠娇忽然嗳哟地叫了一声。 伍斌一惊问道:“怎么了?” 连翠娇佯怒而道:“你们父子真坏,以前是你欺负我,现在连儿子也来咬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言罢,耳根红赤,垂首含笑,原来孩子正在吃奶,竟咬了她一口。 伍斌一知是怎么回事,不觉哈哈大笑,道:“父亲虽傻,却不是坏人,现在孩子敢欺负他母亲,那是他父亲教子无方,我要施家法,脱下裤子打屁股。”连翠娇噗咄一笑,把丈夫推过一边。 春去秋来,眨眼间已过了一年,明天就是孩子们的周岁了,连翠娇倚在洞口,目眺远方,丈夫下山购买货物,给孩子们过生日,眼见天色暗了下来,仍末见丈夫的人影,她末免有些焦虑。 当天色完全黑暗下来的时候,山下人影一闪,有一人挑着担子,急奔上来,连翠娇见正是丈夫,抱着俩个孩子奔下去和丈夫一起并肩走回。 夫妻俩在山上的日子到是平静得很,险了逗着俩个孩子玩耍,练功从不间断,现在,伍斌的龙魔杖法已是练成,“擒爪抓”、“狐山剑法”也差不多练成,他自得了义父“魂剑”之后,学兵器上的武功极易理通,困难不是很大。 连翠娇这段时间变化很多,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和俩个儿子在山坡上,,野花丛中,林间树下,尽情地耍戏,变得越来越天真活泼,不是伍斌催促,她几乎忘记了练功。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年,俩个儿子长得格外健壮,父母都是练武之人,先天骨质异赋,从孩子生下来后,伍斌就用山间的奇草异药煮水给孩子沉泡,这手本事是他跟神医伍哂之学来的。 这天,乃是春过夏临的季节,山上的景色格外翠绿,野花草丛,幽香阵阵送来,连翠娇上午时和孩子玩得太累了,香汗湿衣,现在有丈夫陪着孩子玩,自已例题以山潭洗耳恭听澡,地僻人迹罕至,她就大着胆子,跳进山潭里洗个痛快。(.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从小就在这个山潭里洗澡到大,尽情地耍戏,游得累了就躺在大石上喘气,微微地闭上眼睛,呼吸着这清澈的溪边空气,透入心蕊,情怀无比欢畅快愉。 在潭边躺了很久,这才起身走到一块往常换衣的巨石背后,把湿衣服脱下,换上了干净的,刚刚穿好衣服,忽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连翠娇竖耳一听,只道是丈夫在和自已开玩笑,暗道:你想来捉弄我,等我吓你一吓。一跳纵出,喝道:“站……。”话刚出口,猛看见来的并不是丈夫,而是俩个黑衣蒙面人,登时吃了一惊,喝道:“大胆狂徒,你们来这里作什么?” 那俩个黑衣蒙面人放轻了脚步,还是给连翠娇发觉了,他们来到徂徕山,心里就恐骇惊惶,小心翼翼,这时给人发现了形踪,还没交手,俩人各抓了一把暗器向她泼去。 连翠娇手里拿着湿衣服,百忙中不假思索,手臂一动,挥起了湿衣服,运转如风,暗器纷纷落荡,俩个黑衣蒙面人不知连幸已死,心中极是惮忌,趁机着连翠娇挥衣荡落暗器之际,双双拨出剑来一扑而上,打算杀了连翠娇后再逃。 连翠娇见敌人身手敏捷,去路被拦住了,急忙长啸一声,黑衣蒙面人心中一惊,知她是在招唤救兵,那敢恋战,一扑而上,剑法一落,连翠娇手中的湿衣服已给削作两段,紧接着肩头上一麻,竟给另一人暗发毒针射着,这一惊非同小可,好在她身手极是疾快,衣服给削断之际,身形朝后一弹,疾掠急退,避过了几枚毒针,黑衣蒙面人的利剑一削而下,划破了肩头衣服,就差这么一点点儿,两条手臂险些给削落了下来。 连翠娇身形一定,忽觉两眼发昏,身形登时缓慢了下来,就在这时,俩个黑衣蒙面人又泼了两把暗器下来,连翠娇掠身一纵,但觉身体上又中了几枚毒针,登时落进了山潭里,再也游不上来了。俩个黑衣蒙面人再也不敢伤人,转身就逃入林中去了。 当伍斌惊慌赶到的时候,那里还有黑衣蒙面人的影子,目睹妻子浮在水面的惨状,不禁惊得呆了,掠身翩去一把将也提起,掠上岸来,把她放在地上,只见妻子满脸黑衣,望着自已的丈夫,一脸绝望无奈之色,她中毒已深,连话也说不出了。 伍斌急忙把她抱起,一掠奔回石洞,把她放在地上,急忙去取百毒不浸丹给妻子服,却见她双目已闭,脉搏不跳,连呼吸也没有了。 伍斌双手一颤,手中的百毒不浸丹落在地上,他整个人呆在那里,脸色变得惨白,这突然间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了,刚刚与妻子过上一点丁儿的幸福日子,在这突然之间又给人夺去了,他不仅万万想不到,目睹眼前的事实,几疑是在梦中。 此呈发生一个多月后,在通往江法的大道上有一个青年人背上负着一个孩子,手里抱着一个,一手提着根拐杖,风尘仆仆,在路上踽踽孤行。 这人就是伍斌了,爱妻给人害死,徂徕山已成了个伤心的地方,况且一人带着俩个孩子在山上,仇人形踪鬼现,已不安全了,便打算找个地方避避,找人抚养孩子再说,现在孩子已有三岁了,已懂了很多事,突然间没有了母亲,每当天黑入夜的时候,孩子吵着要妈妈唱儿歌相伴入睡,伍斌心如刀割,忍受着巨痛强装欢颜,颤抖着声音来哄骗他们,当孩子沉睡的时候,他终是忍禁不住,伤心地哭出声来。 这天傍晚,他到了句容县东边的陈武镇,在镇头一家客投宿,店里客人特别多,只剩下一间客房,他来得及时才住上了,只是他进来的时候,人人都诧异地看着他,这也难怪,他仍是穿着一身白色衬衫,一个书生打扮,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又带着俩个孩子,而且没一个妇人跟随在身边,实在说不出的诧异。 他伤心难过,那理会别人的诧异目光,摆出一付冷冷的面孔对着店伙计,那伙计见他举止异异,虽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浑身却有一股慑人的气质,心中惴惴不安,连话都不敢多说。 在店里,孩子又喊着要妈妈,伍斌忍着热泪把他们哄住,叫伙计替他煮来米粥喂孩子,直到二更时伍斌才合眼,那知刚小睡一会,好象店里又来了什么人,因没客房了就跟伙计吵了起来,直到四更才安静了下来,幸好孩子没被吵醒,不然伍斌可可大发雷霆了。 次日起来,他坐在床上看着俩个孩子,不觉想起和妻子相识的情景,脸儿露出了笑容,憧憬似在梦中。 晨光照遍大地,沉睡的客栈恢复了热闹的场面,伍斌的憧憬给惊醒,孩子也醒了。 伍斌收拾好行李,一手拿着拐杖,一手牵着俩个孩子,一起走下楼来,找个靠墙的地方坐下,拐杖靠在墙上,不用他吩咐,伙计已替他准备好了热粥,他吹凉了慢慢喂孩子。 233.跳梁小丑 伍斌收拾好行李,一手拿着拐杖,一手牵着俩个孩子,一起走下楼来,找个靠墙的地方坐下,拐杖靠在墙上,不用他吩咐,伙计已替他准备好了热粥,他吹凉了慢慢喂孩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大清早的店里甚是热闹,人来人往,滔滔不绝,看模样大多是江湖中人,也有一些文士打扮的人,尽管如此,仍是逃脱不了伍斌的目光,一看就知身有武功,心里颇是诧异,怎地会出现这么多的江湖人物,他突遭横祸,心伤悲痛,没什么心情理会。 过了一会,从楼上走下了四个彪形汉子,下来坐在伍斌的邻座,一人大手拍桌,放开了粗野的喉咙喊道:“奶奶的,店里的人都死绝了吗?怎地不来招呼老子。”见伙计忙个不停,忍不住要生起气来。 店伙计闻声急忙忙奔了过来,躬身陪笑道:“四位大爷有何吩咐?” 那汉子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伙计的脸上,道:“作死了你这个狗杀才,居然敢怠慢你家大爷,听着,赶快给老子好酒好菜上来,作慢了小心你的狗命。” 伙计捂着脸一声都不敢哼,心中怕得厉害,急忙退了下去,掌柜暗暗吃惊,昨晚就是这四人半夜大闹客栈,把两间客房的客人给赶跑了,强行住了进来,现在出来又是凶霸霸的,那敢得罪。 四个汉子见伙计马上就把酒菜命了上来,这才不再闹事,一人开口道:“老大,这件事到底是真还是假的?”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人道:“从王开运这小子那里得来的消息,再和宫老板那里的消息,与我们这几日所见所闻,料想不会假到哪里去,现在可以说是绝对可靠,说得清楚一点就是千真万切,如假包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三个同伴一听,脸上的神色都变了,过了半响,原先发语那人又道:“老大,你能不能把事情说得清楚一些,好让我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老大嘿的一声,道:“老三,你们可知道狐山派的事?”他说话的声音虽低,可伍斌还是听到了,心念一动,不觉留了神。 那老三等三人对狐山派这三字显然极是陌生,满脸诧异之色,一个稍瘦一点的汉子问道:“老大,这可是新近在江湖上出现的帮派?” 那老大嘿嘿地冷笑了两声,脸上稍有得色,扫了同伴一眼,道:“说起狐山派你们当然不会知道了,能够知道狐山派这三个字的,都是江湖上大有来历有身份的人。”言下之意为他也知道狐山派,自已在江湖上的身份也是不闲常的了。 稍瘦那汉子眉头一皱,道:“似你这样说来,这狐山派在武林中应是大大有名的。” 那老大点了点头,说道:“这样说一点儿都不夸大。”他的同伴听了齐是动容,他拿起碗来喝了一口酒,一付斯条慢理的样子,道:“说起来也难怪你们不知道,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吧。”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同伴的神色显得极是不耐烦,又不敢催促他。 那老大接着说道:“在几百年前,狐山派乃是武林中第一大门派,门下高手如云,被武林中人尊为天下第一,那知道后来被仇家所迫……。” 那老三皱着眉头,道:“老大,我看你是不是头脑发热了,好好的问你那件事,你意扯出了什么的狐山派,是不是吓坏了?” 那老大给他这么一说,怫然不悦,道:“你又怎知这件事无关紧要,我若不把事情的来源告诉你们,这次我们出于无奈的事,又怎能说得清楚。” 那老三仍是毫不知趣,道:“那你就说些眼前紧要的事,余下的待已后有机会再说也不迟。” 那老大有意卖弄见识广博,那知同伴诚心给他“捣乱”,他名为老大,可那老三的武林比他高明,平时都得让他三分,此时心里纵然有气,也不敢发作。老二老四在旁只是吃喝,一声不哼,无奈之下,道:“那好吧,我就简单地说了,发动这次动乱的头儿就是狐山派的后人,至于他们姓什么叫什么那就不知道了,他们这次主要的目的嘛,嘿嘿,就是我不说,想来你们猜也猜得到。” 那老三双眼一翻,道:“老大,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婆婆妈妈的就爱卖关子,吊人口味。” 那老大满面怒色,道:“老三,你怎么老爱和我抬扛,你急于知道也得让我慢慢说来,不要太着急了嘛。” 那老三嘿嘿一笑,道:“是你乱七八糟的胡说一番,还是我过于心急了。好了,你现在可以接着说下去了。” 那老大鼻里出气,暗暗哼了一声:他妈的,你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居然一意跟我作对。哼,有朝一日我的神功练成,叫你知道我的厉害。面对着眼前的老三,不敢发作起来,忍气吞声,道:“黑衣蒙面人的头儿就是狐山派的后人,他要一统江湖,我们都得拜在他的脚下臣服,我从王开运那里收到了一个武林帖,看来这次大伙儿人人都无法逃得掉,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些了。” 那老三又是嘿嘿地冷笑,沉吟了半响,抬首看了老大一眼,道:“狐山派要伸量我们。老大,不知你有何打算?”他嘴里说得好听,面上却是微现狡滑之色。 那老大似也知他心下这意,那敢透漏自已的心思,道:“你老三平时聪明过人,凡事都有高见,我这人除了喝酒,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那老三眼珠一转,道:“话虽然这样说,可你到底是我们的头儿,什么主意还得你来拿定。” 那老大难得老三说句好话,心里极是舒服,想按捺心头的喜悦,脸上还是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来,道:“老三,你们对神剑门和神丐门有何看法?” 那老三眉头一扬,道:“怎么?” 那老大洋洋得意,觉得又到卖弄的时候了,他又作出一付斯条慢理的样子,道:“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到吧,几天前神剑门和神丐门发生了大事,有一天晚上,有一个黑衣蒙面人给这两门下了武林帖,不知何故,这个黑衣蒙面人竟给岳门主一剑杀死,就在第二天晚上,突然来了一批黑衣蒙面人,个个剑法高超,那岳门主和户门主的武功虽然高强,可他们门下的弟子就惨了,神剑门就只逃出了岳门主夫妇和他女儿,神丐门也只逃出户门主父子,而且户门主的双臂被人砍了下来,现在下落不明,想是后来给黑衣蒙面人杀了也不一定。” 伍斌听到这里,也不禁惊得呆了,万万料不到大师伯二师伯也遭了难,而且生死莫测,一时义愤填膺,恨之切骨,暗道:终有一日我要杀尽这些恶徒。 那老三半信半疑,见老大神色顶认真的不似说假,不过素知他爱吹牛,十句话中往往八九句是假的,忍不住道:“这恐怕是骗人的吧。” 那老大极是不悦,道:“老三,我们四个到底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就是要骗也轮不上骗自已人吧。” 那老三哼了一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老大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谁让我们技不如人,打不过人家,到时候嘛,唉,说不得只好向人家低头了。 那老三又哼了一声,道:“我们往日里是何等般的逍遥自在,现在可好了,受人威胁,老大,你真能忍得住吗?” 那老大苦着脸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打不过人家,除了这样能有什么办法,这叫作无可奈何,忍不了也得忍了。” 那老三冷冷一笑,道:“嘿嘿,老大,想来你不是和王开运那小子一个鼻子出气,你们三个要联手来对付我吧?” 那老大神色一凛,暗暗吃惊,强笑说道:“老三你胡说什么,我可不大明白。” 那老三哼了一声,怒极反而冷笑,道:“这个你最是明白不过了,又何装疯卖傻。” 那老大嘿嘿地奸笑道:“老三,你是不是中邪了,竟说胡话。” 那老三一手拍在桌上,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满面愤愤之色,道:“天底下可没有像我这样的糊涂蛋,前天你们三人在柴房里的谈话,真以为密不透风了么?”双目一瞪自已的把兄弟,一股煞人之气直迫三人。 234.世外高人 那老二老四吃了一惊,急忙推倒椅子,向后一跳,倒退了几步,这事他们作得极是隐密,他们是为了准备对付老三的,那想到他早就知晓,居然隐忍到现在,可见他诚府极深,何况他的武功又高过三人,如何不叫他们惊慌失措,店里的人见他们神态有异,一齐转头瞧了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老大见他已经知道,只好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三个都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嘿嘿,不知你有何打算?” 那老三冷冷一笑,道:“蛇死留皮,人死留名,我绝不改变自已,倪倩毕还是倪倩毕,至今往后,江南四雄在江湖上只剩下一雄了。” 那老大见他口气不善,也冷笑道:“老三,你别死撑要面子了,俗话说知识务者为俊杰,你还是跟我们走一条路子吧。” 那老三忽地哈哈一笑,道:“这话不错,我现在可以答应你,待有了机会再慢慢地收拾你们也是一样。” 那老大神情一变,道:“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三又是一笑,道:“这话最是明白不过,你又何必要我多说。” 那老大嘿嘿一笑,道:“老三,你知道吗?现在的事态别说是你,就是兄弟会的陈总舵主,说不定早已收下了武林帖,你凭什么狂妄自大。嘿嘿,大哥在你三弟的杯里作了手脚,不怕你不答应。” 那老三吃了一惊,暗自提气,觉得腹几隐隐作痛,知他的话不假,一时之间火冒三丈,喝了一声,欲势扑一拼命,就在这时,但觉背后似有一个铁夹把他勾住,竟是无法移动半步,接着有人捏住他的下腭,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那人朝他嘴里扔进了一个小颗粒的东西,那人一手在他背上一拍,那小颗粒的东西顺着咽喉滚了下去,正自惊骇,耳中听到有人说道:“他说得不错,你是中毒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他把头转了过来,见是坐在他身后的那个怪异书生,料不到他居然有这手功夫,一时惊疑不定,腰间穴道一麻,身躯动弹不了,欲待开口,哑穴又是一麻,那还开得了口。 这人就是伍斌了,他处理完那老万事大吉倪靖毕的事,把头一转,向那老大三人扫去,冷冷地说道:“三位,你们是诚心与我作对?” 那老大等三人见伍斌一下子就把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老三制住,动作非常的敏捷,一时之间,极是惊骇,那老大嘿嘿冷笑,道:“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斌冷然而道:“黑衣蒙面人与我仇深似海,就是把他们碎尸万段,也不能消解我心中之恨,现在你们要去作他们的帮凶,那不是诚心与我作对吗?” 那老大吃了一惊,料不到伍斌敢这般大胆说出这样的话来,若非亲耳所听,几乎不敢相信,黑衣蒙面人现在在江湖上气势汹汹,黑白两道闻风丧胆,此时有人敢明目张的要跟黑衣蒙面人作对,其胆量之大,极是少有,他不知伍斌的来历,一时到不敢大意,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请亮出万儿?” 伍斌仍是坐在孩子的身边,道:“在下什么道都不是。” 那老大走上两步,道:“朋友的废话末免太多了。” 伍斌一边给孩子喂粥,一边说道:“你是否想对我动粗,不过我奉劝三位还是滚回家去闭门纳福,我不会轻于出手,一旦出手了是不会留情的,三位要慎之又慎。” 那老大哈哈一笑,指着伍斌道:“就凭你,哈哈,莫要让我笑疼了肚皮才好,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江南四雄可是吃素长大的。” 伍斌道:“现在笑得痛快,待会也有你哭个痛快的时候。” 那老四有些沉不住气,脱口骂道:“他奶奶的,你小子居然小看江南四雄。老大,你瞧他身边有俩个孩子,说不定是拐来的,这小子是个江湖骗子,不必与他客气。”他自已不敢出头,却怂勇老大上去探个虚实。 那老大放声一笑,道:“对,这小子既是蒙面人的仇家,老二、老四,我们正好拿他去作个见面礼。” 伍斌冷笑了一声,也不答话,那老大不知天高地厚,又跨上了两步,张着五指便即抓下,伍斌毫不闪躲,那老大一手拿住他的琵琶骨,不觉大笑说道:“好小子,原来是臭豆腐一块,经不……。”话末说完,声音忽地凝结停了下来,脸色刹色,原来他着手之处软绵绵的,突然间坚硬似铁,他是个高手,一见如此怪异的变化,即知不妙,急忙缩手,那知更奇的还在后头,忽觉手掌似给什么吸住了一般,手掌沾在对方的琵琶骨上无法拨得出来,惊慌之际,举起右掌朝伍斌的头顶拍落。 就在此时,被吸住的那只手猛然一震,整条手臂麻木剧震,紧随着一股强劲迎胸推来,胸口犹如给铁锤重击了一下,往后撞在桌上,把桌子压个碎裂,桌上的汤水菜酒淋漓了一身,他站了起来但觉浑身血脉偾张,张口哇地吐了两口鲜血,一条手臂再也举不起来,竟是废了。 那老四见老大神色惨变,额头直冒冷汗,知他受伤不轻,他拨出了腰刀,扑上一刀劈下。 伍斌斌冷笑一声,道:“有个相陪的也好。”举起左手抓去。那老四虎口一震,腰刀竟是砍不下去,定睛一看,不禁把他吓个半死,原来伍斌居然是用两根手指夹在钢刀上,难怪这一刀砍不下去,天底睛居然有这等本领的人,叫他如何不惊,他只觉虎口剧痛,钢刀已脱手飞出,随着胸膛被了一掌,朝后倒在地上,他的肩头上一阵剧痛,浑身的劲力再也命不出来,却是那柄钢刀落下把他钉在地上,钢刀恰好捅进穿背,把他的琵琶骨也刺穿了。 就在这时,伍斌忽听到咦的一声,声音虽小,可他的功夫今非昔比,耳力极是敏捷,听得清清楚楚,转首朝声音来处瞧去,但见在角落里坐着俩个老妪,听一个身穿灰红大袍,另一个是黑衣大袍,头上银鬃雪白,俩个相貌有些相似,看是似姐妹。 伍斌一凛,知这俩个老妪是深藏不露了世个高人,暗道:看那个红裤老妪神情颇有正气,相来不会是坏人,那个黑袍老妪眉含妖气,说不定是傅非劳之流,我到是不能粗心大意。他这时武功大进,对任何人都不会惮忌,只是俩个孩子在身边,遇上高手搏斗起来不能不有所顾忌。 那红袍老妪轻轻出声之后,见伍斌的目光向她扫来,心感大奇:这个年轻人的武功好怪,可能是正邪之间的人物,他的指力功夫似乎是狐山派的擒爪抓的功夫。她不仅奇异伍斌的手法,对伍斌的功力更是佩服,她只是奇异地轻轻出了声,居然便给伍斌发觉,功力之深,可想而知。 那黑袍老妪心里也暗道:“斌儿不知去哪儿学来这些高明的武功,他自幼得袁自安那个死鬼教功夫,可袁自安那有这种本事,那年伍家出了事,他便下落不明了,不知跑到哪里去,到是令我惦记已得紧。哈,这俩个小娃娃一定是他的儿子了,不知他的媳妇怎不见人影?现在看妹子的神色有些怪异,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斌儿现在的情形似乎有难,我得想个法子逃走,暗中保护他父子三人的安危。 伍斌缓缓地回过头来,盯着那老二冷冷地说道:“你和他们是把兄弟,现在你的兄弟有难,你似乎应该与兄弟患难与共才是道理。“ 那老二给他这么一吓,低头看了倒在地上的兄弟,那敢答话,急忙从窗口飞身而出,这时那里还顾得什么兄弟之情,患难与共,还是他自已的性命要紧,逃之夭夭。 伍斌哼了一声,见俩个儿子都已食饱,向伙计买了一些路上用的食物,结了账负着一个儿子,抱着一个在胸前,替倪靖毕解了穴道拿起倚在墙上的拐杖,待要出店,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打斗之声。他暗道:现在渐渐临近江南,那里识得我的人着实不少,别要给人认出惹麻烦。想罢,把拐杖和孩子放下,从包袱中拿出一件衣服撕了一片下来,将脸蒙住,此店里每一个人都朝他看业,只觉这青年实在说不出的怪异。 打斗声已近,已到了店前外面,伍斌抱起儿子拿起拐杖,便走了出去,店里的人纷纷结账跟出。 235.年少轻狂 伍斌走出门外一看,眦裂发指,血脉偾张,你道为何,原来是四个黑衣蒙面人追杀四个青年女子和一个青年,那四个少女手中持剑,拼命抵挡,各自身上又受了不少处剑伤,血溅红了衣裳,人已是渐渐不伎,仍是在奋力抵敌,使的竟然是“神剑门“的剑法,那个青年男子的兵器甚怪,乃是一根竹杆,尾端有一条细细的索丝,丝首有个小鱼钩,在与敌人过招时,犹如白蛇吐信,见孔即钻,专门打穴,想是他们恶战多时,体力逐渐不伎。 伍斌看了一眼,已知就里,这四个少女定是大师伯岳疑影的女弟子,那个青年男子必是“神钩门”夏长峰唯一的传人韩振岐,当年夏长峰救他时中毒手药王的剧毒而死,“神钩门”除了朝振岐外已无他人,此时一看见神钩门的绝技,即知是他无疑。 伍斌见他们五人情形危急,险象环生,而黑衣蒙面人使的全都是致命的招数,一时爱妻被害的情形涌现在眼前,不禁嘿嘿地冷笑了两声,手中的拐杖插在地上,一脚勾起地上一块石头,一手接过捏碎反手一扬,碎石如雨般射出,那四个黑衣蒙面人那料到会有人向他们偷袭,以他们的身手那躲得过伍斌的暗器,四人同时被射中要害,倒地毙命。 那红袍老妪从窗口看见了,心中感到无比的诧异:咦,这是暴雨横飞的暗器手法,难道他是秦秉传伟的门下徒孙?但想一个青年人有这等武功实是不可思议,她转头扫了那轩袍老妪一眼,见她满脸得意之色。 韩振岐与那四个神剑门的女弟子见敌人突然倒毙,一时怔住,五人粗喘大气了一气,韩振岐转首环顾四周,见伍斌站在前面最是引人注目,拱手说道:“神钩门韩振岐,多谢少侠的相救之恩。” 站在伍斌身后的那些人一见是有黑衣蒙面人在场,生恐惹祸上身,又都退回到店里去,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伍斌走上前去,道:“朝兄是夏老前辈的高徒吧?”他虽知此人就是韩振岐,仍是要问个清楚,夏长峰死前对他有重托,因此不敢大意,随便相信他人。 韩振岐与那四个少女见他前后背抱着孩子,一手又持着一根拐杖,心下无不感到大异,韩振岐道:“不敢,在下正是神钩门下。” 伍斌道:“在下想向韩兄请教一事。” 韩振岐道:“少侠请说。” 伍斌道:“神丐门和神剑门是不是出了事?请韩兄说明事情的经过好吗?” 韩振岐脸有迟疑之色,他也觉得伍斌的举止怪异,那也实说,道:“小弟是神钩门下,于外人的事疏闻寡见,倘请少侠见凉。” 伍斌微然一愕,颇感意外,他经历过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和妻子相处多年,得她细说江湖上的避忌,此时一听韩振岐的口气,心中已是明了,冷笑一声,道:“此时黑衣蒙面人步步逼近,每行一步都有性命之危忧,韩兄又何必多作顾忌。” 韩振岐冷冷一笑,道:“尊驾此言是何用意?”他先前称伍斌为少侠,此时改口为尊驾,显然他对伍斌大大的起疑。 伍斌哼了一声,道:“燃眉之急,等会再说。” 韩振岐微然一愕,不解其意。 伍斌道:“黑衣蒙面人来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韩振岐和那四个少女只觉眼前一花,在面前已多了两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一人吃惊变色,这个俩个黑衣蒙面人虽然看不到面容,一看身形就认得出来,岳疑影和户铁锦就是败在这俩人的剑下,此时见他俩人同时出现,自知凭已五人之力万万不是其敌,虽知逃命无望,仍是不肯束手待毙,五人同时散开,严阵以待。 那俩名黑衣蒙面人见自已的手下倒在地上不动,显然已然毙命,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俩人知韩振岐五人没有这等本事,俩人的目光朝伍斌射来,道:“原来还有一位高人在这里。” 伍斌仰天大笑了一声,道:“我是阎罗王派来的勾魂使者,专门来勾你们黑衣蒙面人的魂魄。”他穿着一身白衣,目放慑人的寒光,的确是有几分勾魂使者的神态。 俩个黑衣蒙面人愕了愕,随即发出一阵狂笑,看伍斌不过二十一点点,背上负着一个小孩,手里又抱着一个,那像武林高手的样子,因此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人问同伴道:“老宫,你看这个小辈的口气比我们还要狂妄,大概是活腻了吧。” 那给称作老宫的人冷冷地说道:“也许是吧。”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我就当作做好事,送他归西去。”一声长啸,身形微动,霍地凌空而起,朝伍斌扑落,五指一张,形似金钩,犹如“饿鹰扑食”这势。 伍斌一见,识得正是“狐山派”的“擒爪抓”的手法。他身上有俩个孩子,不敢陡手迎敌,冷笑了一声:“来得好。”黑影一闪,呼的疾响,举杖一记“溪水腾急”的招数,杖影疾处,吱的一声,伍斌早已收杖不动,那黑衣蒙面人坠落下来,趴在地上已无法再动了。 那老宫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同伴趴在地上,而伍斌却站着不动,双目仍是冷冷地盯着他,一时末明所以,韩振岐和那四个少女更是莫名其妙。 “好剑法”,在店里急然传来一声称赞。伍斌一听,即知是那红袍老妪的声音,不由一凛:她居然瞧出我使的是剑法,好厉害的目光。 那老宫也听到了称赞声,见同伴仍趴着没有起身,暗叫不妙,不觉喊道:“老邵,你怎么了?” 伍斌道:“我已说过,我是阎罗王派来的勾魂使者,他已先走一步了,在前面的路上正等着你呢。” 那老宫心头大骇,拨剑出鞘,喝道:“你……你把他怎么了?” 伍斌听而不闻,置之不理,口气仍是冷冷地说道:“你的同伴在叫你,你还等什么!”身形一晃,便扑了上去,举杖一挥,当的一声响,黑衣蒙面人虎口流血,手中剑断作两段飞上半空,他是个高手,早知伍斌的武功奇高,手中剑一断,他已是借势朝后一纵,身形弹射出去。 伍斌冷笑一声,拐杖插在地上,反手一拳捶出,拳劲并非凶猛凌厉,而是无声无息,那叫老宫的黑衣蒙面人背心如被重锤一击,痛入心田,口喷鲜血,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好厉害的神拳掌。”又是一称赞,那俩个老妪不知何时已站在店外。韩振岐和那四个少女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神拳掌三个字更是没有听说过,五人听到称赞声,转回身来诧异地打量着那俩个老妪。 伍斌回头再次打量她俩人片刻,道:“前辈何方高人,是否认为小可不该出此重手?” 那红袍老妪微微一笑,道:“青年人不要太过狂妄,要知道已经有数十年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对老身这样说话了。” 伍斌哼了一声,道:“前辈今天算是遇上这样的人了。” 红袍老妪眉头一皱,颇是有气:这青年人怎的如此狂妄?哼了一声,道:“你敢出言顶撞老身,真是不知天记地厚,若不教训你一下,只当天下间无人了呢。”说罢,转头过来对黑袍老妪道:“你若想趁机机逃走,下次如被我捉住,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知伍斌武功不弱,一交上手来不会太快分晓,是于如此语言,此言一出,显见她也不敢小视伍斌,她瞪视着伍斌道:“你把那俩个小娃娃儿放下,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伍斌心里暗暗冷笑:这俩个老太婆来路不明,说不定是傅非蒙的党羽,孩子如给她们抢去了,叫我如何对得起连妹。想到妻子,心里一阵难过,热泪湿眶。 那红袍老妪见他神色有异,微然一愕,她老于世故,想起伍斌说过欲将黑衣蒙面人碎尸万段泄恨的话,这时一迎接他的目光,暗道:这人的武功固是高强,看来他的遭遇定是绝非闲常,唉,我自已当年的遭遇难道不是非常的不幸,瑞此人如此际遇,我又何必落井下石,为难于他。沉吟半响,仰天长叹,煞厉的目光转化为一片柔情,她摇了摇头,转身抓住那黑袍老妪的手腕,掠身一闪,在街头上消逝无踪。 236.邀卿同行 韩振岐等见她俩突然离去,都是茫然不知何故,不觉怀疑伍斌是不是又使了什么奇功异法将她吓走? 伍斌暗暗松了口气,红袍老妪突然不战而走,到是料所不及,他知这红袍老妪是武林中的奇人,武功绝非等闲之辈可比,如果斗将来,胜负实是无法猜测得出。 过了片刻,伍斌目光一转,看了韩振岐等人一眼,正待开口说话。忽然听到远处又传来喝吆之声,由远而近,他眉头一皱,对他五人道:“韩兄,此处绝非善地,五位请随我来。”迈开脚步朝镇外走去,朝振岐等见他击毙黑衣蒙面人的手段,但想他既许不是朋友,也绝不会是敌人,随他而去有益无害,五人相顾一眼,跟在伍斌身后出了镇。 伍斌头也不回,快步出了陈武镇,行到几里外一片树林里停下,不一会,韩振岐五人赶了上来,见伍斌在林中等候他们,五人来到他面前就要跪下拜谢,猛觉一股强劲涌来,说什么也跪不下来。 伍斌道:“韩兄和四位姑娘不可如此,算起来我们是同辈呢。” 韩振岐道:“少侠敢情和在下恩师、岳大侠等是相识?” 伍斌道:“何止相识,夏老前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他老人家倘有遗物托我交给韩兄。” 韩振岐一听“遗物”两字,神情立刻大变,颤声说道:“少侠可否明言,在下恩师究竟如何了?”当年他与师父分手后,多年来没有师父的音讯,就料到不妙,不过终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中多少存有几分侥幸,认为师父是躲在别处不敢露脸而已,此时乍闻凶讯,叫他如何不心神大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叹了口气,道:“在下与妻遭恶人追杀,幸得夏前辈出手相救,他自已身中剧毒而死。”他不敢将真情说出,这固是尊夏长峰之言,他刚才已见识过了韩振岐的武功,如把毒手药王的名字说出,恐他逞勇前去报仇,反送了性命。 韩振岐捏着拳头咬牙,问道:“不知害死我师父的人是谁?” 伍斌道:“此事说来惭愧,在下那年武功低微,根本瞧不出那恶人的来历。” 韩振岐双目注视着他,神色甚是不信,然伍斌已这般说了,纵是死皮赖脸地追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心下对伍斌极是不满。 伍斌又道:“当时令师是中了世上罕见的剧毒而死,一时又无法找得到韩兄,小弟无奈自作主张将令师火化了,倘清韩兄恕罪。”说着把孩子放在地上,从身上拿出夏长峰那本神钓秘笈交给他,道:“这便是令师交托之物。”说完深深地看了韩振岐一眼,心里暗暗奇异,他乍闻师父凶讯,只是滴也了几滴泪,神情甚是悲愤,暗道:要是换上了我,说不得要放声大哭一会,怎地他的心肠如此硬。却不知韩振岐自小是个孤儿,流浪街头,受尽了折磨,因此性格非常的坚硬,那会失声流涕。 韩振岐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神钓秘笈”,默默无语,隔了好一会,才道:“多谢了。”接着问道:“不敢请教少侠高大名。” 伍斌稍微沉吟片刻,道:“我姓伍。”因有许多扑朔迷离怪事,他自已也无法知道其中原故,是于不肯把姓名告知他人,若非夏长峰对他有相救之恩,那四个少女又是大师伯的弟子,他是不会说出的,现在说是说了,也仅只是说了一个姓罢了。 在韩振岐身后一个少女诧异地“咦”了一声,上前来不住地打量着伍斌,数人转头看着她,心里均道:莫非你认识他不成? 韩振岐道:“怎么?小兰姑娘认识伍少侠吗?”对伍斌道:“此处已无他人,伍少侠不必再蒙着脸了吧。” 那小兰姑娘忽地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怪不得我一见伍相公就觉得眼熟得很。”见伍斌诧异地看着自已,道:“怎么,伍相公不认得我了吗?” 伍斌注视了她一会,摇了摇头。 另一个少女也上前来问小兰姑娘道:“师妹,你怎么认识他的?”言下尽是质疑之意。 小兰道:“难道师姐忘了,当年若非伍相公,我们还找不到白师姐呢。” 那少女啊的一声叫起,满脸惊喜之色,道:“原来你电白师姐的……。”忽觉下面的语言不宜出口,当即停下闭嘴。 韩振岐听得莫名其妙,道:“小青,你也认识伍少侠?” 那叫小青的姑娘面色甚为尴尬,道:“他……他是白……是我们袁师叔的弟子。” 伍斌也记了起来,原来这小青小兰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白梅当年在五梅山的俩个贴身丫环,后来山寨给破了,在路上遇着伍斌,指点了神剑门的去路,想是她们找了白梅,也拜在了岳疑影的门下,不禁喜道:“原来是你们俩上呀。” 韩振岐听说伍斌是袁自安的弟子,也是欢喜,道:“原来伍少侠是袁叔叔的弟子,这样说来大家都不是外人了。”内心之心暗暗诧异:何于袁叔叔教出来的弟子比岳叔叔还要厉害?这也难怪,那俩个黑衣蒙面人打得岳疑影和户铁锦狼狈而逃,而伍斌却能把他们杀了,那能不叫他感到诧异,他又怎料到伍斌另有奇遇,还作了“狐山派”的掌门,学得了一身超凡绝顶的技艺。 韩振岐又道:“难怪伍大哥能够隔空劈人,那是袁叔叔的绝技神拳掌。” 伍斌道:“让韩兄见笑了。”接着问道:“韩兄,神剑神丐二门现在情况怎样了?” 韩振岐唉地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近几年来江湖上出现了黑衣蒙面人这个怪帮派,野心极大,欲统武林各个门派,目前六大门派倘无动静,江湖上的小帮小派搅得难于安宁。哼。在十几天前,岳叔叔突然收到了黑衣蒙面人的拜帖,来人请岳叔叔出山助他们成事,以岳叔叔的为人岂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因此一口气就回绝了他们,就在第二天夜里突然来了一批黑衣蒙面人,个个剑法高超,见人就杀,神剑门下弟子被他们杀了不少,岳叔叔夫妇二人当时和伍大哥刚才最杀死的那俩个黑衣蒙面人斗剑,败给了他们,那时一片混乱,大家连逃命都来不及,我们趁夜逃起,可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一直追杀到此,多亏了伍大哥相救。” 伍斌沉吟片刻,又问道:“听说户师伯门下也遭黑衣蒙面人袭击,不知你们可知实情?” 小兰道:“我们在路在也听到一些风声,不过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说罢,看了伍斌的俩个儿子,问道:“这俩个孩子好可爱呀,伍斌公,这是谁的孩子?”转头看着伍斌,眼中尽是疑意。 伍斌道:“是我的儿子。” 小青小青深感意外,韩振岐道:“啊,原来是伍大哥的儿子,怎么伍大嫂没和伍大哥与孩子在一起?” 伍斌强自抑制内心的伤痛,隔了一会,才道:“她遭了黑衣蒙面人的毒手,已……唉。” 小兰和小青啊的惊呼了一声,韩振岐歉然而道:“伍大哥对不住,我不该提起你伤心的事。” 伍斌心头苦涩,唉的长叹,道:“我伍家和外家惨遭黑衣蒙面人的毒手,我苦练武功为了报仇雪恨,可现在……。”看着俩个孩子摇了摇头,下面的话已说不下去了。 伍斌抬起头来,道:“现在别的不说了,你们打算上哪儿去?” 韩振岐道:“我们是逃难之人,那里能够躲避黑衣蒙面人就去那里。”有心和伍斌一道同行,却又不便开口。 伍斌知他们几个人的处境,每走一步都会遇上黑衣蒙面人,他也想过自已如果跟他们呆在一起,势必比原来更加凶险,但又不能把他们扔一不管,便道:“我们先一道同行,已后的事留待已后再说。” 小青大喜道:“那好极了。” 商量以定,几人结伴同行,第三天他们在句容遇上了黑衣蒙面人,可是现在有伍斌在,他们连拨剑的机会都没有就毙在伍斌的拐杖下,韩振岐等极是高兴,认为挫折了黑衣蒙面人的锐气,一定不敢再来了,可伍斌此时忧心仲仲。 这日,他们穿过江宁微卅,绕道西南,午后时分,烈日当头,众人汗流满背,伍斌道:“我们到面去找个地方歇歇吧。” 237.纯属误会 小青香汗湿背,热得心烦意乱,哝哝怨天,道:“这鬼天气怎地如此作弄人,把人晒得皮都快裂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小兰和小青俩人各自替伍斌抱一个孩子,小兰也热得难受,却笑着说道:“师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季节了,你若是怕热,便在这里坐下歇歇,看看有没有人抬八人抬轿经过,让你坐上凉快。” 小青给她这么一说,心下惴惴,也怕黑衣蒙面人追了上来,加快脚步跟在伍斌身后,不敢远离半步,小兰抿嘴暗笑。 伍斌道:“好了,前面有片树林,我们过去歇脚吧。”加快脚步,几人也跟了上来,走到林前,伍斌忽地停下脚步不走了。 小青道:“伍相公,你怎么了?” 伍斌道:“林中有人。”心里暗道:该不会是黑衣蒙面人吧? 几人睁眼往林中扫来扫去,不见动静,均是心道:林中明明无人,他为什么这样说? 小青忐忑不安,道:“伍相公,怎地没看见人影?” 伍斌道:“不必多说,进去了自然知道。”当先行去,心里暗暗冷笑:要是黑衣蒙面人更好,杀他个片甲不留,消消心中这口恶气。 几人进入林中,伍斌停下脚步,小青等四个女子已成了张弓惊鸟,树林虽然安静,心里却猜测里面躲了多少个黑衣蒙面人? 伍斌扫了林中一眼,哼了一声,道:“树上的四位朋友,你们可知尾巴早露了出来,何必赖着不下来。”不知树上的是什么人,生怕是武林中人,故不便使用暗器迫使他们现身。[.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树上的人早躲了好一会,不出任何响声,居然倘给人家发觉,都吃了一惊,四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不便继续躲在树上,招呼了一声,同时掠闪而现,韩振岐等但觉眼前一花,面前已多了四人。 伍斌见不是黑衣蒙面人,有三个是虬须汉子,一个年纪若近三十的青年人,举止神态不凡,他们躲在这树上,料想大概是绿林中的侠盗,便道:“四位是哪条道上的英雄?”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不平道的不平人。”似答非答,含笑地打量伍斌几人,样子似是江湖老手,接着探问道:“几位想必是过路的吧?” 伍斌道:“不错,不过这话现在言之过早,现在是过路的待会是不是过路的还不清楚。”他已听出林中还有不少人在内,不知这人的来历,口气便不怎么客气。 那青年为人极是老练精细,听出伍斌话中有话,他身有重任,不敢惹事,当下道:“兄台若是过路客,这便请吧。”伍斌此时仍是蒙住脸,不以真面目示人,手里又提着一根拐杖,举态说不出的怪异,那青年武功固是高强,仍是不敢把伍斌得罪。 韩振岐快步走到那青年的跟前,惊喜叫道:“李锐中大哥,你还认得小弟吗?” 那青年方才一直注意伍斌,这时才仔细打量他,也惊喜叫道:“你……你是韩兄弟。”上前和韩振岐抱在一起,放声大笑,极是高兴,似是久别重逢一般。 李锐中放开了韩振岐,欢笑道:“一别六载,想不到我们在此相逢。” 韩振岐笑道:“是呀,今天能够相逢,确令我做梦也想不到。” 李锐中道:“当年一别,韩兄弟投奔神丐门去,不知后来怎样了?” 韩振岐唉的叹了一声,道:“小弟的事留待已后再说,李大哥你在作什么?” 李锐中笑着道:“我呀,还是老样子,不过现在天下大乱,人人为了填饱肚子,东奔西跑,我现在在作生意,只是世道混乱,生意也不是好作。”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伍斌一眼。 韩振岐道:“这话说得也是,近来武林中人人自危,都在受黑衣蒙面人的迫害,大哥在江湖上走动可得小心了。”他到底经验倘浅,认为李锐中可信,便直言不讳,伍斌听了眉头一皱。 李锐中道:“敢情武林中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吧。唉,说来惭愧,我一个跑生意的人不敢过问江湖上的事,这叫韩兄弟见笑了。”嗯了一声又道:“却不知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韩振岐唉的叹了一声,道:“是这样的,我们……。” 伍斌走上两步,截断他的话道:“韩兄,天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韩振岐怫然不悦,道:“赶路虽然要紧,可我和李大哥乃是患难之交,倘有许我得体的话要说,怎的就这样急法?”伍斌的武功使他佩服得很,且对他有救命之恩,只是一路上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对此深为不满,此时遇上多年朋友,倘末聊上几句,伍斌就催他上路,心中那能不有气。 伍斌看着他道:“我不是有意和你过不去,目前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敌人随时都会跟踪而来,我们躲都躲不及,如果被他们发现你和朋友在一起聊天,他们对我们无可奈何,如果激怒于你的朋友的话,这岂不是平空给朋友增添祸害。” 韩振岐听罢,伍斌的话句句有理,不禁愕然半响,作声不得。 李锐中暗然一凛:此人不知是什么道路,说话的口气到似是正道中人,到是要仔细留心,若有机会把他收罗下来,到是大有用处。思念末了,便对韩振岐道:“韩兄弟,我俩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韩振岐怔了怔,不解其意,道:“李大哥你这是什么了,我们当然是好朋友了。” 李锐中道:“朋友有事,也就是朋友之间的事,你说是不是?” 韩振岐呆了一呆,什么朋友的事,就是朋友的事,想了半天脑筋也转不过来。 李锐中注视着他,又道:“韩兄弟,如果我有事你来不来帮忙?” 韩振岐一时末领会李锐中的意思,但想他真是有事的话,自已岂能袖手旁观,道:“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李大哥若是有事要小弟帮忙的话,小弟万死不辞。” 伍斌冷目旁观,暗里好笑:韩兄弟到底经验倘浅,话没说几句就给人牵着鼻子走。哼,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以鬼花样,要是黑衣蒙面人弃妆而来,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当下亚不开口说话,暗打主意。 李锐中道:“如此说来,我的事就是韩兄弟的事了。” 韩振岐道:“那当然了,李大哥为何这样说?” 李锐中道:“我的事就是韩兄弟的事,那韩兄弟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了,韩兄弟现在有事在身,又何必要瞒着我,是否你对大哥不相信?” 韩振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大哥不是要我帮忙,而是要帮我的忙。但想到黑衣蒙面人武功高强,连“神剑门”的门主也要大败而走,了锐中武功虽然不弱,终是及不上岳疑影这等高手,如把他卷入其中,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可李锐中话已说在前头,这时再要出尔反尔,末免显得不够朋友,心下好生踌躇,话也说不出来了。 伍斌对李锐中道:“李兄,你的胆量过人,在下佩服得紧。” 李锐中道:“哦,是真的这样吗?但不知兄台所指的是什么?” 伍斌道:“随便说说,不过在下所言也是另有一番用心,不知李兄可猜得出来?” 李锐中暗道:这人说话极是老练,就他刚才发现我们躲在树这份本事,我们就万万不及,不知他和韩兄弟是什么关系?得想办法打探出他的来历才是。当下笑着道:“小弟蠢笨,那能猜到兄台的心意。” 伍斌嘿嘿了两声,道:“原来李兄早就知道在下的心事,却是故意装模作样。哈哈,这又何必呢?” 李锐中一怔,暗道:莫非真有什么给他瞧破了不成?当下哈哈一笑,道:“兄台真会说笑。”他不愧是个老江湖,脸上不动丝毫声色。 伍斌忽地唉的一声,道:“原来是我错了,李兄真是不知的。”停了一停,又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告诉他兄弟,是这样的。”突然嗖地伸指向李锐中点去,他站离李锐中倘远,伸指根本触不到李锐中,可李锐中却感到两处穴道一麻,已是动弹不了,他手中的拐杖一起,李锐中已落入了他的手中,他身形一晃,已押着李锐中退到小兰四人的身边。 238.撕下面皮 这突然间的变化,使在场的人无不愕然,尤其是韩振岐和那三个虬须汉子。韩振岐铁青着脸,指着伍斌道:“你……你是什么意思?快把李大哥放了,不然可别怪我与你翻脸了。” 那三个虬须汉子各自取出兵器,一涌而上,把伍斌和小兰四女围住,纷纷喝道:“快放了李公子,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伍斌放声一笑,神态倨傲,道:“放开他,嘿嘿,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们一声,有谁要敢动手动脚的,我先把他的琵琶骨捏碎了。” 韩振岐又惊又怒,喝道:“姓伍的,你救过我一命,本该还报你的,可你居然如此对待我的朋友,那么你也就是我的敌人,可要对你恩将仇报了。”当下也取出他的鱼杆,和那三个虬须汉子一起围住伍斌。 小青吃惊变色,道:“韩大哥,你别这样嘛。”又对伍斌道:“伍相公,你这是为何?”她四人没什么江湖经验,近日来担心受怕,没有安静过几日,此时风云乍起,叫她们如何不心惊胆战。 伍斌对四女道:“你们别慌,我作事自有分寸。”接着冷冷一笑,对李锐中喝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埋伏下了多少人马?” 李锐中又是一惊,心中大是惊奇,他明明看见见伍斌和韩振岐等人远道而来,自已这边确是有不少人埋伏在林中,他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实是不可思意,自已等人行藏虽然给他识破,脸上仍是不动声色,故作不懂道:“小弟可不明兄台此言何意?” 伍斌嘿嘿冷笑,道:“你们这种伎俩休想瞒得过我,微卅三杰并非泛泛之辈,现在作了你的跟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哼,你们是不是黑衣蒙面人?”微卅三杰在武林中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老大叫谈秋龙,老二曹通海,老三许有规,他们三个是拜把兄弟,由于是微卅人,又是在微卅出的名,因此武林中人称他们为微卅三杰,他们的武功之高,可列于一流境界,伍斌一看他们的模样,这里又是地处微卅,因此想到是他们,以他们的身份倘且要对这个李锐中恭恭敬敬,这就不能不令伍斌大起疑心了。 韩振岐也曾听过微卅三杰的名头,他听了伍斌的话后,不觉怔了一怔,一时也拿不准伍斌的话是真是假。 李锐中脸上神色刹变,凝视半响,道:“尊驾到底是什么人?” 伍斌冷笑道:“现在是你回答我,而不是我回答你。看你为人聪明得很,不必要我多费口舌了吧?” 李锐中冷冷一笑,说道:“尊驾是朝庭派来的密令神使吧。嘿嘿,尊驾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我李锐中是何等人物,岂会受你的挟持,你动手吧?”挺起胸来,毫无惧色,一付豪气千云之态。 微卅三杰神情显得甚是紧张,谈秋龙喝道:“你要是敢动李公子一根寒气,天下的英雄豪杰是不会放过你的。” 伍斌放声一笑,道:“我现在到处被人追杀,岂是会害怕你们这些牛鬼蛇神,不过好话说在前头,再不把你们的身份表明,可别怪我痛下杀手。” 李锐中神情甚是稳定,道:“李锐中只是个无名小徒,不过还值五千两赏银,尊驾既然缺少钱花,便把在下拿去领赏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微然一愕,不解其意,道:“既然如此,便请你随我走一趟了。”说着作势欲行。 这时,林中响起一阵破锣声,从林中冲出一伙人来,手持兵器,为首一男一女拦住了去路,女的喝道:“放下李公子,不然你走不成的。” 伍斌见了那俩个男女,微感诧异,这俩人不是别人,乃是他任四省武林盟主时的神夺手冯牛羊,追魂手魏佩娴夫妇俩,三年多一别,不期在此相遇,深感意外。暗道:怎会是他们?难道是我弄错了,他们并非是黑衣蒙面人?道:“冯大位,魏女侠请了。” 冯牛羊夫妇刚露脸就给认了出来,俩人同时愕住,不禁对伍斌仔细打量,魏佩娴喝道:“你放不放人?” 伍斌一看眼前的情形,即知是一场误会,抓住李锐中的手放开了,对魏佩娴道:“魏女侠,陈总舵主近来可好?” 魏佩娴心下又是一惊,暗道:这厮果然不是好人,陈总舵主近日遭人暗算,伤势极重,若非神医蓝大侠妙手施救,现在后果实是不堪设想。他怕伍斌要逃,把手一摆,手下人一齐散开围上,冯牛羊也走到前面来,喝道:“废话少说,放了人自废武功,放你一条生路。” 韩振岐喝道:“姓伍的,你到底放不放人。”众人只是大呼小叫,不敢上来,生怕伍斌伤了李锐中的性命。 小青等四人极是害怕,小兰道:“伍相公,你和他们无怨无仇,何必要与他们作对呢?” 伍斌知是一场误会,上前两步面对着魏佩娴道:“魏女侠难道不认得我了吗?”说着从怀中拿出那块“盟主令”令牌在她面前一晃,即收了起来,在魏佩身后的尽是一些小喽罗,平时那有机会见得到这块令牌,而且这块令牌并不大,伍斌拿在手心里也只有魏佩娴一人看得到。 在这一瞬间,魏佩娴神情错愕惊喜,欲势下跪,猛觉一股大力涌来,竟然跪不下来,暗暗吃惊:伍盟主的办功居然如此深厚。忙抱拳躬身,满面喜色地道:“伍……。” 伍斌把手一摆,不让她把“盟主”两字叫出来,他无意作这个武林盟主,既以推托多年,此时重逢旧人,不便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示人,因此阻止魏佩娴把他的身份说出道:“魏女侠知道就罢了,我一个山野粗人,说了别人也不会识得的。” 魏佩娴知他之意,不敢违逆,伍斌对李锐中道:“李兄,小弟一时误会,得罪了。”随手替他解了穴道。 李锐中神色甚是尴尬,强笑道:“一时的误会,此时说明彼此立场,大家不会往心上去的。”他见魏佩娴脸上狂喜的神态,猜想伍斌绝非一个“山野粗人”,而是一个大有来历的人,况且伍斌的武功之高,自已这边的人恐怕没一个是他之敌,那敢将他得罪了,对群雄道:“一场误会,现在没事了,大家休息去吧。”群雄对李锐中恭恭敬敬,着恼伍斌对他无礼,心中余愤末休。 魏佩娴道:“伍……。”忽见他使了个眼色,登时省悟不宜喝破他的身份,道:“伍相公,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们……。” 伍斌把手一摆,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陈迷焕陈二哥的为人我深知,他和兄弟们的交情深厚,作起事来自是方便得多。”他知微卅三杰等人对已敌意极深,此时虽然释解前嫌,仍是不能令他们释怀,这才故意称陈迷焕为“陈二哥”,果然如他所料,不仅微卅三杰等人,便连陈锐中也感到万分的诧异,陈迷焕江南或是在武林中的地位,谁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陈总舵主”,以伍斌这等年纪,只是一声“陈二哥”,人人都睁大了眼睛,重新把伍斌打量了一番。 魏佩娴道:“伍……伍相公不知将何往处,那个连兄弟呢?” 伍斌心下一酸,过了一会,才轻轻地说道:“她已经走了。” 魏佩娴一时没注意到他语气有异,道:“她到哪儿去了。嗯,连兄弟这人最是有趣,上次突然有事,来不及跟她聊聊,下次遇着了一定……。”忽见伍斌眼圈一红,滴下泪来,一时不禁怔住。 魏佩娴这才明白他所说的“已经走了”是怎么回事,极感意外,想起连翠娇在擂台上“作生意”的情影,不觉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伍斌满怀酸楚,苦笑了一下,道:“世事仓桑,变化莫测,我们没有末卜先知之能,那会料得到会发生这行多事,当前武林中乃是乱事之秋,又有何人能够预知明天将会发生什么?唉!”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锐中等人见伍斌和魏佩娴有话要谈,不便在他俩人身边听他们的说话,都走过一边去了。小兰小青四女找地方坐下,给伍斌的孩子喝水和充饥。 过了一会,伍斌问道:“现在微卅境内可有黑衣蒙面人的踪影?” 魏佩娴见李锐中等人已经走远,便大胆地说道:“伍盟主说的可是江湖上近几年露脸的神秘帮派?” 239.如何敢当 伍斌点头而道:“正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接着道:“魏女侠不必再用这种口气称我,那可叫我受之有愧。” 魏佩娴道:“不管怎样,你到底是我们的盟主,我要晃这样称呼,又该如何叫呢?” 伍斌见她持意如此,无奈说道:“关于我的身份不宜与外人说知,日后你见着了陈总舵主,向他提及便可了。”说着拿出那块盟主令递给她道:“此物他日有便,倘请交还给陈总舵主。” 魏佩娴吃了一惊,如何敢接,朝后退了两步,急忙跪了下来,道:“以魏佩娴的身份,万万不敢接下此物,敬请伍盟主见谅。” 伍斌把她扶了起来,道:“我无意间卷入这场纠纷,其实能力有限,愧担此任,这才请魏女侠代为转交此物的。” 魏佩娴道:“伍盟主是我们四省武林盟主,天下人有目共睹,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伍盟主既许无意作这个武林盟主,这个令牌还是由伍盟主亲自交还陈总舵主,魏佩娴这时就是人头落地,也不敢接下令牌的。”此言表明了自身立场,绝计不会手沾令牌。 伍斌见她持意如此,不便再勉强,只得把令牌收起。 魏佩娴注视着他,道:“现在我们被官兵欺压,在武林中又被黑衣蒙面人迫害,伍盟主是四省武林盟主,陈总舵主和大伙儿希望伍盟主回去主持大局。”当年章夺秋给连翠娇气走后,章夺秋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了大家,人人难免有些沮丧,后来魏佩娴夫妇等人给伍斌和连翠娇俩人所救,此举表明伍斌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他之所以不愿作这个武林盟主,只恐另有别情,所以大家还是希望找到他劝他回来。 伍斌道:“以陈总舵主这等人物,如果由他主持这个大局,比我更好。”见魏佩娴欲言,把手一摆,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我如来作这个武林盟主,只恐会给大伙儿带来大灾难。” 魏佩娴怔怔地看着她,甚是不信。 伍斌道:“黑衣蒙面人的首脑叫傅非劳,他是我的大对头,我与他的手下交手了几次,杀死杀伤了他们不少人,他是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如查我现在要是在武林中露脸,他知道我作了这个武林盟主,大伙儿非得受他迫害不可。” 魏佩娴这才省悟,道:“原来如此。” 伍斌道:“看你们的情形,似乎遇上了麻烦?” 魏佩娴道:“这到没有,不过近来在微卅境内经有人发现黑衣蒙面人的踪迹,在豫卅,峡西,甘卅,中卅也曾出现过,可怕的是微卅大侠金祥声一家二三口人,在一夜之间横尸在地,人头也不翼而飞,有人怀疑是黑衣蒙面人干的,不过凶手杀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陡有怀疑,却无实据,凶徒杀人手段残忍,他们每杀人一次,就会留下一样东西。” 伍斌诧道:“是什么样东西?” 魏佩娴道:“凶手把人头割去后,却在死人身上写了顺者生,逆者亡六个字。” 伍斌道:“原来如此。”心里对傅非劳的用心已是明了。 伍斌点头道:“刚才我没有办法确定,现在听你一说,我已明白很多事了。” 魏佩娴问道:“伍盟主明白了什么?” 伍斌沉吟片刻,说道:“黑衣蒙面人在江湖上出现不过是几年的光彩,他们的行动非常隐秘,如果他们只是想在武林中立足的话,大可以开山立派,不必鬼鬼祟祟的去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魏佩娴听了连连点头,伍斌续道:“我曾与不少的黑衣蒙面人交过手,发现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他们可能是被人收买,或是被人用鲜为人知的手段招笼过去,这个幕后主谋野心极大,终有一天整个武林必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魏佩娴道:“此人如此行事,现在武林已被他搞得人心惶惶,多人受害,得想个法法来制止他才好。” 伍斌道:“当今武林中能够与他一敌的多是世外高人,这些人便是为了远离是非,这才隐居起来,想要请得他们出山只怕不易。” 佩娴着急道:“那……这可如何好?” 伍斌道:“我这番重出江湖,便是为了对付他而来。” 魏佩娴道:“伍盟主的剑法天下无双,如果能有你来主持这个局面,大家十分放心。” 伍斌摇头说道:“我不会出面这相的。” 魏佩娴道:“伍盟主方才不是说……。” 伍斌道:“你暂莫心急,且听我一一说来。”魏佩娴当即住口,伍斌道:“现在黑衣蒙面人唯一的敌人便是我,我与他们交手过几次,大大地挫折了他们的锐气,这也是他们所顾忌的,如果我要是出任了这个武林盟主,那他们就会着手来对付大家,以此来前弱我的左右手,我要是独自行动的话,那就方便得多了,这好比他们在明,我在暗处,随时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魏佩娴点说道:“明白了。” 伍斌道:“所以我要你转话给陈总舵主,要他细心留意,随时待命,与黑衣蒙面人决一死战。” 魏佩娴叹道:“只是陈总舵主现在身受重伤,恐难……。” 伍斌惊道:“什么??陈总舵主受了重伤,这是怎么回事?” 魏佩娴叹道:“大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行刺陈总舵主的人是神杀帮的高手。” 伍斌道:“神杀帮也插手此事,如此看来也是傅非劳一手高明的棋着了。”见魏佩娴脸有迷惑之色,解释道:“七星门门陈迷雾有武林怪杰之称,此人武功之高,没人知晓,傅非劳心中难免对他惮忌,陈总舵主和七星门主是俩兄弟,黑衣蒙面人如把陈总舵主杀了,那七星门如何肯善罢干休,现在陈总舵主只是被神杀帮高手所伤,七星门主虽知是傅非劳出钱买凶,却也不能与他明目张胆地对戈。” 魏佩娴这才恍然大悟,啊的一声道:“原来如此。” 伍斌问道:“不知陈总舵主的伤势怎样了?” 魏佩娴道:“陈总舵主的伤势虽重,好在有神医蓝忠蓝大侠及时妙手回春,想必性命已无大碍。” 伍斌道:“你回去之后见了陈总舵主,便将我的话与他说知,我现在倘有要事,改日有便,必去会他。” 魏佩娴允应了,伍斌道:“不知你们现在何往?” 魏佩娴沉吟片刻,说道:“我们有些东西运往……。” 伍斌道:“如此我与你们同行数日,到了桐城就分道前往九华山。” 商量已定,俩人走入林中,里面有许多人,倘有十几辆车,车上装满满一袋又袋的东西,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伍斌知多人对已不满,是于不便动问,走进去和小青等人坐在一起,俩个孩子吃饱已睡着了。 韩振岐方才一时冲动,大喊大叫和伍斌翻脸,现在误会虽除,他仍是对伍斌诸多不满,也不过来说话,余人不知伍斌的来历,向魏佩娴追问,她只说是认识的武林中人,至于姓名闭口不说,众人见伍斌并末向李锐中陪礼道歉,心中都是有气。 大家休息了一会,伍斌也吃了些干粮,见天色不早了,大家才上路。 魏佩娴为伍斌的孩子准备了马车,他不愿插手李锐中的事,借故照料孩子为名,也坐在马车上,小青四女一路坎坷,几度历险,现在和这许多人在一起,登时放下心来。 傍晚时分,马车走得缓慢,赶不上前面的村庄城镇,在山道上过了一夜,夜间狼叫枭鸣,大家都是有功夫的人,到也无惧,三更时分,伍斌听到有人走近他的马车探窥,猜想多半是李锐中对已不放心,因此才派人来偷窥,心里暗暗好笑,只作不知。 次日起来,伍斌神情依旧,根本就不知这么一回事似的,也不去找李锐中等人,上路的时候,李锐中那些手下眉头紧锁,忧心重重,似是发生了什么事,上路前魏佩娴来向伍斌问候过,便忙去了。 小青等人也坐在车上,伍斌步行在旁与她们聊天,小兰忽问道:“伍相公,你可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作什么的吗?” 伍斌道:“我不过认识一两个人,昨天又发生了那场误会,那知他们是作什么的?”这话非虚,他确是只认识了魏佩娴夫妇俩人而以,对于他们此行实是半点不知。 240.天下第二 小兰道:“你跟那个魏女侠不是很熟吗?怎不问问她。”她到底是没有道行,世事倘浅,李锐中等人行止谨惕怪异,显是不愿被他人所知,平常人远而避之都来不及,如此直言不讳地探问,岂不是惹人生疑。 伍斌道:“如果她肯告诉我的话,何须我去问她,你说是吗?” 小青道:“伍相公这话不错,小兰,你跟白师姐走了那么多年江湖,怎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小兰粉脸通红,啐嘴而道:“人家就是不懂才问的嘛,懂了还问这么多干嘛。”说着瞪了小青一眼,道:“你平时不懂装懂,别再来一次……。” 小青大羞,伸手去拧小兰,俩人笑作一团,原来当年山寨被破后,她们得伍斌的指点,到神剑门找白梅,给岳疑影收为门下,拜师时她讲了大话,没想到惹了笑话,小兰抓到她的把柄,经常取笑她,同车的那俩个师姐妹看着她俩人,掩嘴偷笑。 过了一会,小兰伸出头来左右回了,缩回了头道:“伍相公,这帮人鬼头鬼脑的,我看不像是好人,不知韩大哥怎会与他们相识。” 伍斌道:“武林中人便是如此,好人有时说不定会是坏人,坏人说不定就是好人,无凭无据,岂可以貌取人,这是说不准的。” 坐在车里面的蓝衣女子道:“你们知道吗?昨夜有人把他们的人打伤了。” 小兰诧道:“难怪我瞧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问那蓝衣女子道:“小红,你怎知道他们被人打伤?”心里诧异不已,早上起来散步的时候,她也听到李锐中手下谈论有人受伤的事,至于受伤的是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小红末言脸先红,道:“我昨晚睡不觉,起来……起来走走,听到他们自已说的,受伤的好像是微卅三杰,听他们的口气好象是伤得不轻。” 伍斌道:“他们是如何被人打伤的?” 小红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听说他们是发现了可疑的人追了去,就给人打伤的,受伤的人全身发抖直叫冷。”说到这里她的脸又是一红,却是她昨晚起来小解,无意中偷听到别人的谈话,结果被人发现,好在李锐中从韩振岐口中知道她的来历,并没将她为难。 伍斌暗道:难道他们是中了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转念又想:李锐中他们似是在躲避官兵,以徐景藩往日所为而言,要杀“微卅三杰”那是轻而易举的,既便杀了“微卅三杰”,就绝不会放过这一行所有的人,难道……来伤人的并不是“雪山飞魔”? 起程半个时辰后,魏佩娴眉头紧锁,走来说道:“伍相公,我们遇上了厉害的对头,现在要绕道而行,不知你是不是……。” 伍斌道:“可是微卅三杰受了重伤?” 魏佩娴道:“正是。”颇感诧异,不知伍斌如何知道此事? 伍斌沉吟片刻,道:“我可否能去看他们一下。”绝口不谈绕道而行的事。 魏佩娴道:“这如何敢劳伍……。”甚觉不便拦阻,苦笑了一下,道:“好吧。”俩人追上前面的车辆,几个头目伍斌到来,怒目而视,碍着魏佩娴的面子没有发作起来。 伍斌毫不理睬,跳上一个车厢,微卅三杰便躺在车厢里,身上盖了许衣及服,浑身发抖个不停,唇青脸白,脸现痛苦之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车厢里还坐着一个稍瘦老者,五旬开外,不时咳嗽,看见伍斌进来,微感诧异。 伍斌一看微卅三杰的状态,知他们确是中了“风雪闪电掌”,一时感到无比的诧异,垂首沉吟。 魏佩娴见他皱着眉头,只道他也是无能为力,那老者不言不语,不住介地打量着伍斌。 伍斌抬起头来,问道:“他们是几时中的暗算?” 魏佩娴道:“昨晚的三更时分。” 伍斌诧道:“这可就奇了,中了风雪闪电掌能够挨到现在,这到是个奇迹。” 那老者道:“小兄弟也知道风雪闪电掌这门功夫,咳,不错,是老夫将他们医好的。”说了这话,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伍斌瞧着他嘿嘿了两声,道:“你这是把他们弄成残废,怎的反说把他们医好了。” 那老者怒容满面,哼声而道:“既便是国手伍哂之到来,也不见得有此手段,我能把他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也称得上是妙手回春了。” 伍斌冷冷地瞅着他,道:“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那老者勃然大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伍斌也不理他愤然之态,仍是道:“医生医生,不医不生,其言送给尊驾最是妙矣。” 那老者自负医术高明,几时曾受人轻视,心下怒极了,见魏佩娴给已连使眼色,这才没有发作出来,仍是怒气愤愤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斌道:“你把人医成了残废,却还厚着脸皮鼓吹什么妙手回春,我听得两耳都发热,羞也羞死了。” 那老者满脸通红,怒不可抑,咳嗽了两声,大声说道:“你又是哪门孙子,居然敢小视老夫的医道?” 伍斌冷笑一声,道:“自号医术天下第二,却把人医残。嘿嘿,你这个井底之蛙,今日就让你大开眼界。”言罢,随手轻轻地朝微卅三杰拂去。 那老者看得莫名其妙,道:“你搞什么鬼?”声音甫落,奇迹出现了,微卅三杰浑身冻得发抖,呻吟不止,此刻却是停止了声音,颤抖的身躯也渐渐不动了,一时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伍斌轻轻这么一扫,即能把“风雪闪电掌”之伤治愈,天底下居然有这等奇功,实是作梦也想不到。 伍斌又嘿嘿了两声,道:“尊驾想是神医符四典符老先生吧?”他早瞧出这老者的身份,见他气态凌人,这才露了一手“神拳掌”的绝技,他的“神拳掌”早就练成,此技又是“风雪闪电掌”的克星,“微卅三杰”不过是昨晚受的伤,徐景藩又没痛下重手,他随手施治,自是不费吹灰之力。 符四典满面讶然之色,道:“老夫隐居多年,在武林中知道老夫的人并不多,你是谁,怎会识得老夫?” 伍斌道:“风雪闪电掌是雪山派的镇山绝技,除非是他们本门中人,当今天下仅是神医伍哂之、符四典俩人能够治愈肤表之伤,符老先生刚才言及便是神医伍哂之到来,也不见得有此手段,符老既不是伍哂之,那只有是符四典了。” 符四典道:“风雪闪电掌是雪山派的独门绝技,若非他们的独门解药,风雪闪电掌之伤,外人是极难施救的,你怎会……。” 伍斌冷笑了两声,道:“符老先生可曾见我用何药物对他们施救了?” 符四典呆了一呆,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伍斌道:“符老先生气色欠佳,咳嗽不止,想必是风雪闪电掌之伤在体内残余的毒害吧?” 符四典心下一惊,十多年前化曾被徐景藩打了一掌,幸好他的医术高明,自已施救得时,这才没有丧送了性命,只是“风雪闪电掌”实在太厉害了,尽管他的医术高明,终是无法将体内余伤根除治愈,伍斌一眼看出他身受“风雪闪电掌”之伤,不能不叫他惊讶,道:“不错,老夫正是受了风雪闪电掌之伤。” 伍斌又道:“我想昨晚雪山飞魔末必是来向微卅三杰打碴,而是冲着符老而来的吧?”边说边盯着他冷笑。 符四典神色又是一变,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单掌扬起,伸手便抓了下来。 伍斌嘿的冷笑,随手一拂,符四典手末抓到,即觉一股强劲涌来,竟是无法抓得下来,符四典双掌交错,猛力狠击出去。伍斌手往下切,将符四典的双掌压了下去,手掌一翻,即印在符四典的胸口上,随着怦然声响,符四典身往后撞,背靠的车厢登时给伍斌的掌力透过击碎,他人也从被击碎的破洞翻了出去,摔在地上,连吐了两口鲜血。 魏佩娴吃了一惊,道:“伍相公,你们……。”只当符四典语言无礼,激怒了伍斌,这才出手把符四典打伤。 241.出手不凡 伍斌跳下车厢,看着符四典不住地冷笑,群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过来,一看到这种情形,怒不可抑,拿起手中的兵器,围上七八个人,魏佩娴想要拦阻,却又如何能够,伍斌拳打脚踢,围上来的人手中的兵器全给他夺了下来,每人被他踢了一脚,倒作一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符四典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住手。”既便他不出声喝止,后边赶来的人一见伍斌如此手段,吓都吓得呆了,那里还敢上来围攻。 符四典对群雄道:“这里没事了,大家都退下去吧。”说着走过来对伍斌苦笑道:“多谢你了。”抱拳深深一抚。 魏佩娴等人瞠目结舌,茫然莫明,别人把他打得吐血,他还要向人家示谢,该不会是被打得发昏了头?他们哪里知道,伍斌这一掌气透他的奇经八脉,聚在他体内的寒气登时给击散,虽然还不能治愈他的伤势,他是堂堂的一代神医,自有调养之道,日后配药固本,不难治愈。 伍斌在众人的诧异讶然目光下,走了下去,小兰见他回来就问道:“伍相公,前面似有打斗的声音,可是发现了黑衣蒙面人?”言下有些惴惴。 伍斌道:“没有的事,你们不要太过多心了。”见她们神色有异,不觉问道:“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兰小声说道:“方才你去了会儿,就有人鬼头鬼脑的来这里,也不知他们想干什么?”微卅三杰被人打伤后,李锐中手下的头目怀疑是伍斌干的,因此来这里探头探脑,小兰四女刚刚劫后逢生,见他们举止显然不怀好意,她们都是年青女子,心中自是害怕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垂首沉吟片刻,道:“既是这样,那等到前面镇上,我们就和他们分道而行吧。”四女闻言大喜。 过了一会,李锐中和冯牛羊夫妇来向伍斌谢他救微卅三杰和符四典,伍斌皱着眉头说道:“江湖义气为先,在下只是举手之劳,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现在你们面临大敌,还是忙你们的事去吧。” 李锐中一愕,不解而道:“不知伍兄所指的是……。” 伍斌道:“以雪山飞魔的手段,便是十个微卅三杰也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微卅三杰只是受了重伤,徐景藩此举必有深意,我想他马上便要杀来了。” 李锐中道:“此事我们私底下也曾商量过,无奈敌人实在厉害,我们现在又输运这许多东西,不能弃之而走,现在已准备了几个武林高手来对付他了。” 伍斌道:“李兄若是方便的话,让在下也去会会他如何?”他知李锐中所谓的高手,武功末免就及得上“微卅三杰”,前去迎敌只能是去送死。 李锐中知伍斌的武功不凡,早有邀他出战之心,因见手下多人对他不满,不知他心意如何,终是无法出口,现在伍斌主动自荐,叫他如何不喜,道:“徐景藩的武功纵然高强,我已有对付之法,现在有伍兄的加入,我们就多了几分胜算了。” 伍斌听了,暗暗好笑,就在这时,前头似有喝斥的声音,李锐中道:“不好,对头来了。”当先飞跑而去,众人随后跟上,伍斌吩咐小兰四人小心照料孩子,也去了。 在车队前站立一人,满头乱发如草,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双手叉腰,仰头放声大笑,此人正是“雪山飞魔”徐景藩了。他道:“符四典你快给老子爬出来,不要再作缩头乌龟了,当年那笔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群雄想必都知他是谁,心中极是害怕,不敢跨上前去,李锐中急急地赶到。徐景藩见微卅三杰也站在李锐中身后,极感诧异,道:“你们这三个狗熊还没死吗?符四典这个笨猪那有这等本事,是什么人救了你们?” 李锐中一声冷笑,把手一摆,道:“上。”在他身后立即冲出了六个人来,都是一身青衣打扮,各人手中拿着一条绳索,绳头上系着一个金钩,六人把徐景藩围住,徐景藩双手环抱,正眼也不瞧一下,口中仍是大笑。 六个青衣人大怒,张手一扬,金钩呼的飞出,都是打往要害的打法。徐景藩根本就不把六人放在眼里,他左闪右避,走来穿去,六个青衣人原来惮忌他的掌力厉害,不敢近身搏斗,借着长绳金钩,远远地耗敌,那知徐景藩号称雪山飞魔,不仅掌法厉害,轻功身法也最是了得,他戏弄了六个青衣人一会,手势一扫,掌风一荡,六个金钩缠在一起,他双掌一拂,六个青衣人同时摔倒,被他掌风一袭,个个连打寒噤,浑身发抖,看样子是无法再战了,旁观的人吃惊变色,李锐中忙持剑亲自上阵,符四典、微卅三杰、冯牛羊夫妇等人也一起涌上。 徐景藩哈哈一笑,道:“还有没有要上来送死的,上来的人越多,老子杀得越是开心。” 伍斌一声长啸,道:“徐景藩,老朋友来了你也不过来招呼,却去和这些闲玩耍,末免太不够意思了。” 徐景藩一凛:这人是谁?怎的内功如此深厚,听声音像是熟人。转头向伍斌瞧去,道:“你是什么人?” 伍斌对李锐中道:“李兄,叫你们的人全都退下,雪山飞魔是我多年的老友,我要和他叙叙旧。” 李锐中心下不悦:我们这么多人倘不是雪山飞魔之敌,你一人能撑得几下。然见他神态自若的样子,又知徐景藩的厉害,尽管暗恼伍斌的无礼,仍是让冯牛羊等人退下。 徐景藩笑着说道:“你这小子要和我单打独斗吗?” 伍斌一摆手中的拐杖,道:“你把我忘记了,可你应该认得这根拐杖吧?” 徐景藩一看他手中的拐杖,脸上神色登变,吃惊说道:“九拐龙魔杖,你……你是狐山派的现任掌门?” 伍斌冷笑着说道:“药王庄一裆尿屎,你不会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徐景藩闻言大怒,喝道:“啊,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一掠而上,越过了李锐中等人的头顶,朝伍斌掠去,劲凝掌心,狠力猛击下一掌。 伍斌道:“等试试你这几年功夫可有长进了没有。”口气俨如长辈教训小辈一般,轻轻地推出一掌,随着掌声一响,伍斌站着不动,徐景藩连翻几个筋斗,落地犹如风吹残叶,身躯摇摇摆摆,只觉浑身燥热,极是难受,给伍斌化去了他的三成功力,他这一惊非同不可,万分诧异地瞪着伍斌,道:“你……你已练成神拳掌了。” 伍斌冷笑道:“这是我重出江湖已来第一次手软,算你命大,若不好自为知,下次再遇到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景藩用那极不相信的目光盯着伍斌一会,无可奈何,恨恨而去。 李锐中等人看着徐景藩的背影,他们虽然是亲眼目睹,也实在是不敢相信不可一世的“雪山飞魔”,就给他这么轻描淡写般打退了。 伍斌也不理睬他们的诧异目光,返身退回收拾行李,把孩子负在背上,小青问道:“伍相公,是不是我们现在就与他们分手?” 伍斌道:“不是我们,而是我一个人。” 小青不解道:“这话怎讲?我可不大明白?” 伍斌道:“我在这里大闹特闹,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黑衣蒙面人随时会来,我留在这里会连累大家的,我仔细地想过了,你们不宜跟着我,还是留在这里跟他们在一起的好。”他知自已这么一显绝技,李锐中那帮手下对已虽有不满,猜想不会对四女无礼。 小兰一惊说道:“伍相公,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怎么变卦了?” 伍斌沉吟半响,道:“现在事出有变,不能不这样,你们可跟着魏女侠,待得有了你们师门消息后,我会找人通知你们的。”他知韩振岐跟上了李锐中,必会走南闯北,没有得闲,魏佩娴对已重情重义,有她照料四女最好不过。 李锐中闻报赶来时,伍斌早走得不见人影了。 伍斌离开四女后,抄小路前往九华山,山路小道莽草丛生,怪石崎岖,树枝横伸,几乎将路也掩遮了,甚是难行,好在他身有轻功,一纵即过。 当晚在山上猎户家借宿,说是逃亡的人,户主见他背着俩个小孩,半信半疑,仍是让他借宿,向户主要了些稀粥喂孩子,次日留下几两银子,上路去了。 242.九华山上 数日之后,过了长江,离九华山已不远了,这天日出不久,他就急着赶路,到了夜幕来临,残阳无迹时,周围远林中夜枭怪声凄叫,俩个孩子不时啼泣,月色映下,林中树木姿态可怖,伍斌艺人胆大,却是无惧。 又行了一段路,前头怪声啾啾,犹如鬼叫,令人心头发毛,伍斌一凛,猜想这绝非夜枭之声,一声喝道:“什么人?给我滚了出来。”随手摘了一把树叶,施展“摘叶飞花”的暗器手法,弹了出去,这手暗器功夫打得出神入化,十分厉害。 果然,藏在暗处的人料不到伍斌的暗器这等厉害,急忙一纵掠起避过。 伍斌见敌人居然躲过了暗器,也是一惊,见只有俩个黑衣蒙面人,心中暗道:黑衣蒙面人每到一处,都是五六人一组,现在只出现了俩个,一定还有人躲在暗处伺机暗算。这时的伍斌已不是初出道时的那个傻小子了,还没战先含了一颗百毒不浸丹在嘴里,冷冷一笑,道:“诸位既然露出了尾巴,还不现出身来。” 一个黑衣蒙面人道:“姓伍的,知相的就莫作这困兽之挣了。”他们怕伍斌的武功厉害,竟是不敢上来动手,俩人哼了一声,一掠隐身入黑林中去。 伍斌功力深厚,耳力敏捷,听出他们去而复返,脚步轻微,显示出这些人武功不凡,他暗暗冷笑,坐在地上,把身边的小石子捡作一堆,以便激战时使用,他坐了一会,黑暗中缓缓走出六个黑衣蒙面人来,上前把伍斌围住,伍斌凝神不动,为首一人低喝道:“上。”随着声音息了,银光一闪,剑已出招,六人同时出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手臂一动,拐杖挥动,呼的一声,立即响起一阵金铁交嘎之声,化解了敌人的攻势,紧接一记“灵狐摆尾”,他出招疾快异常,一杖化作一条弦形,铛铛的六声击响,火花飞溅,六个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剑几乎把持不住,有一人的剑脱手坠落。伍斌的身手何等疾快,拐杖一转,登时有俩人中杖倒地。 就在这时,伍斌忽听到暗器凌厉破空之声,即知有人偷袭,转杖挥扫,叮叮铛铛地疾响,射来的暗器给扫得四下飞散,有一人给乱飞的暗器射中,倒下一阵挣扎,就此不动毙命了,余人见状大惊,齐都退了下来。 暗器忽止,黑夜中寂静无声,在伍斌的周身又现出了七个人来,六个是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人一身白衫,打扮得和伍斌一模一样,他少了一条手臂,此人正是三年前追赶西藏刺嘛千机上人、万机上人,给伍斌和连翠娇突然出现,一剑削落了他的手臂的那个白衣书生,此人正是傅非劳的儿子。 伍斌满腔怒火,几乎便要冲上去拼命,可他还是强抑自已的情绪,把仇恨的怒火压了下来,现在身上负着俩个儿子,虽是恫心疾首,却还不是报仇逞快之时,说不定敌人正是要激得自已发怒,乱了心情,他们好有机会下手,这么一想,激愤的情绪登时冷静了下来,手中握紧拐杖,留意黑衣蒙面人的位置。 白衣书生笑吟吟地说道:“你的剑术的确高明,可惜总是爱与我们作对,不然陪我作个跟班,这辈子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伍斌冷冷地说道:“废话就少说了,你有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少爷是不会放过你这个畜生的。” 白衣书生笑道:“难怪你的火气要这样大,只可惜我们的几个手下本事低微,不能连你也一并杀了,不然也就用不着这样费事。” 伍斌道:“你坏事作绝,报应迟早会轮到你傅家父子身上的。” 白衣书生道:“可惜,可惜你现在是自身难保,我父子既便是有报应,你也是没有办法看得到了。” 伍斌哼了一声,提起拐杖一摆,故意虚声张势。十个黑衣蒙面人一扑而上,十剑齐出,伍斌拐杖指南打北,指东打西,身转如风飘,杖势疾如闪电,他现在是狐山派的掌门了,深得狐山派的真传,黑衣蒙面人的狐山派剑法高超,此时遇在他的手下,登时被他杀得手慌脚步乱,狼狈异常。 伍斌手中的拐杖乃是精钢玄铁所铸,挥动起来,无坚不摧,黑衣蒙面人的宝剑给拐杖扫着即断,伍斌大展神威,把“狐山派”的武功施展淋漓尽致,不过一会儿功夫,已有俩人倒毙在拐杖之下,白衣书生一见,即知不妙,急忙隐身入林中去。 伍斌大急,凌空跃起,杖影如排山倒海般挥扫了下来,八个黑衣蒙面人一齐惨叫倒地,各人的顶门齐被杖尾点中,一命呼呜了。 伍斌飘落下来,转头四顾,黑夜寂寂,那里还有白衣书生的人影。 伍斌最后这么一着,孩子在沉睡中惊醒,俩人都哭了起来,他到前面的路边大树根下坐下,给孩子喝了几口水,轻轻地哼着小曲儿,过不一会孩子便入睡了。 黑夜过去,东边天空中才刚刚露出一小片肚白色,黎明前的星星又稀又大又亮,在暗蓝色的,幽邃的,天绒似的天空里,闪射着耀眼的光芒。 轻纱薄绫般的雾气,飘飘悠悠地升腾起来,缭绕着一座座峰巅岭腰,活象一条条彩绸。 过不多久,太阳从东边峰巅上露出了圆圆的脸蛋,把万道光芒挥洒到山岭上,山山岭岭都镀上了红光,弥漫飘散的薄雾在升腾,林中的百鸟在鸣啭。 伍斌待孩子睡醒,拿出干粮喂他俩,耳中听到小鸟的叽叽喳喳声,不觉想起与妻子共度难忘的好时光,心底酸楚,泪眼模糊。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急腾的脚步声,伍斌虽在伤感之际,仍然察觉得到,听出共有三人,一前二后,猜想多半是江湖上的仇杀,本不想理会,却听出逃跑之人的轻功非凡绝妙,十分迅速。 伍斌心念刚起,逃跑的人已经奔到,他一下子闪到道中,那人逃得太急,根本料不到大清早的在山道上有人拦住他的去路,登时吃了一惊,一时收势不住,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人,疾身一绕,想变换身法从斜旁窜过,岂知冲势给一股台劲阻住,身形说什么也冲不过去,把而被迫退了几步,定眼一看,路中站立一个白衣书生,脸上蒙着面纱,手里拿着一颗珠子,不住地细看,道:“蓝色灵珠果然在你的手上。” 此人非是别个,乃是天下第一神偷“神通圣手”段哈,他号称天下第一神偷,此刻身上之物给人拿走,自已居然毫不察觉,不禁把他惊得呆了,怔怔地打量着伍斌,把追他的强敌也给忘了。 伍斌道:“神通圣手,别来无恙。”把蓝色灵珠放入怀中,此时两颗宝珠都已到手,今后如再遇黑衣蒙面人,便不必再顾忌他们使用剧毒了。 段哈呆了一会,但觉白衣书生的身形甚是熟眼,心念一动,拱手而道:“啊,原来是恩公,段哈感激不尽。”他是个偷儿,目光有独到之处,生平之中几乎就没有半个朋友,到是有俩个恩人,那就是连翠娇与伍斌,是于对俩人的印象极深,虽然事隔多年,此时乍然相逢,还是给他认了出来。 伍斌极是佩服,点头说道:“到底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偷,目光果然了得,事过多年,难得你还认得出我来。” 段哈闻言心下暗喜,料想今天的劫难大可化险为夷,道:“恩公取笑了,和你老相比之下,段哈这点微末之技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这到是实言,他号称“神通圣手”,神偷之技天下第一,现在却输在伍斌的手上,怎能不叫他心服口服。 俩人正说话间,追赶段哈的那俩人此时赶到,见段哈和伍斌在一起,颇感诧异,不住地打量伍斌,黑衣蒙面人的尸体便在他们身旁不远处,他们转头看了看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又转头看了看伍斌。 伍斌见他俩各剩一条独臂,这俩人竟是莫抛遗的弟子徐离徐和,他俩几年前在叶彬斌的宴会上为了保护师父的女儿莫莉花,结果被段哈废了他俩各人一条手臂,莫抛遗见他俩人如此力护女儿的全危,把他俩带了回去后,替他俩冶治伤势,再把一身模练功夫精心传授,因此他们武功大进,段哈此时已不是他们的对手,几年来被他兄弟俩追赶来赶去,好在他的轻功高明,徐家兄弟追他不上,总能化险为夷。 243.灵珠合壁 伍斌见是他们俩人,这才想起他们结仇的经过,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俩位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徐合喝道:“朋友,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 伍斌道:“什么规矩?” 徐离深眉一竖,道:“江湖中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个小偷和我们有段梁子,如果事不关已的话,最好不要插手,不然可别怪我兄弟俩对你不客气。”他们看出伍斌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凛气,猜想伍斌不会是简单的平常之辈,不然段哈也用不着站着不逃了。 伍斌笑了笑道:“莫抛遗传了你俩几手绝活,便敢把天下人都小看了。” 徐家兄弟闻言大怒,双双扑上,徐离单掌捣向胸口,徐合一拳捶向小腹,俩人气怒之极,手劲奇大,又猛又狠,伍斌单掌一拂,托将起来,登时化解了俩兄弟的攻势,他手腕一翻,即拿住了徐拿的手腕,反转把他提起,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徐合翻了出去,徐离这时一拳打到,伍斌肌肘一夹,把他的拳头夹住,一伸手便把把抓住提起,朝徐合掷去,俩兄弟登时撞作一团,爬起看都不敢看伍斌一眼,转身狼狈而逃。 段哈看着徐家兄弟狼狈飞逃的样子,痛快之极,他抱拳对伍斌躬身道:“恩公又救了段某一次,所谓大恩不言谢,段哈这辈子恐难报答得了了,恩公今后若是有用得着段哈的地方,水里火里,万死不辞。” 伍斌讷讷欲言,但想自已的身份暂时不告诉他为宜,便道:“现在摆脱了徐家兄弟,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段哈道:“我欲往九华山寻找一个人,那是段哈昔年的传艺师父,在下学艺时师父一再告戒我,不得将他老人家的姓名说出,此点倘请恩公见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怕伍斌追问他师父的名字,先自推脱了。 伍斌道:“我知道你师父姓连。” 段哈吃了一惊,道:“恩公认识家师么?” 伍斌摇了摇头,避而不答,伍斌的俩个个孩子这时走出来扑到父亲的怀里,要父亲抱他俩,伍斌抱着他俩人走到树下坐下,段哈也过来在旁,诧异地看着俩个小孩,道:“恩公,这俩个小孩是你的吗?孩子的妈妈呢?” 伍斌沉吟良久,叹道:“唉,此事一言难尽。”神情黯然。 段哈是个小偷,善于观颜辩色,见他目含伤楚,心中猜到了几分,不敢再问。 伍斌苦笑着说道:“前面那些黑衣蒙面人是我杀的,这些贼子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他们在江湖上的出现,你不会不知吧?” 段哈道:“此事十分古怪,这些不知是什么人,他们的轻功和我的轻功象是同一个路子。”其实他是想说“我们”两字,他见伍斌的轻功与他的也有相似之处,心里质疑,却不敢出口。 伍斌道:“这些人的来历涉及狐山派的隐秘,你只是狐山派的记名弟子,此事不宜与你细说。” 段哈是个老江湖,当然清楚武林中各门派均有各自的隐私不宜与外人揭知,听得伍斌这么说,当然是不敢动问。 伍斌道:“我有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不知近来武林中有何大事?” 段哈道:“大事的确不少,我就是不说,伍相公你恐怕也会猜得到,黑衣蒙面人的所作所为,我当真是丧尽了天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诧道:“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姓名,你怎知我姓伍?” 段哈笑道:“伍相公当年在叶彬斌的寿宴上大闹一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谁人不知,我只要一去打听,不费什么功夫就能打探出来。” 伍斌点头道:“原来如此。” 段哈接着说道:“黑衣蒙面人的所为近来近乎疯狂,许多武林名宿都惨遭了毒手,如甘肃大侠刘天声,山东唐可贵,还是神医蓝忠。” 伍斌惊道:“什么?蓝忠也遭了毒手。” 段哈点头道:“听说黑衣蒙面人惯于使毒,蓝忠是一代神医,识百毒解百毒,黑衣蒙面人将他视为眼中钉,自是不能容得他活着,因此把他杀了。” 伍斌默然无语,沉吟了良久,道:“陈迷焕是什么时候遭了暗算?” 段哈沉吟一会,道:“大概有八天了。” 伍斌问道:“你可知陈迷焕现状如何?”但想他不过是个人见人厌的小偷,陈迷焕是何等般的身份,他多半不会知道的,因心关此事,忍不住要问一声。 段哈道:“陈迷焕是在潼关遭的暗算,兄弟会的人恐杀手再次来暗算,就把他送到河南嵩山少林寺去求医,当时途中有神医蓝忠照料,不想第二天蓝忠就被人杀了,陈迷焕送到少林寺后,少林掌门了悟方丈也无能为力,用少林寺配制的灵丹妙药也只是延长他一个月的寿命。”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道:“这也是陈迷焕命不该绝,遇上了我段哈,算他运气好。” 伍斌道:“这样说来,是你替他解了毒?” 段哈脸上一热,道:“这到不是。”停了一停,接着说道:“我段哈已前光顾兄弟会,结果被他迷焕把我捉住我,不过他到没将我为难,反把我给放了,我段哈饮水思源,这时遇上此事,我虽然不会解毒,不过我知有一人有解毒的本领。” 伍斌道:“你这是上山去请人吗?” 段哈道:“这到不是,陈迷焕的兄弟七星门陈迷雾有一头大怪鸟,是他负着陈迷焕飞到少林寺,我凑巧遇上了,跟他们说明情况,我就骑着这头怪鸟飞到九华山,我在前面落下来在山溪里人禽喝水解渴,不料徐家兄弟突然出现,用暗器伤了那只怪鸟,那只怪鸟受伤后不能再骑,我打他们不过,只好逃跑,想把他们引上九华山,请我师父出手教训他们。” 伍斌道:“这样说来,你是想上九华山找你记名师父?” 段哈一怔,诧异问道:“你怎知我的恩师只是我的记名师父?” 伍斌道:“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也是来找他的。” 段哈抬起头来看了伍斌几眼,道:“你来找我师父,你怎知我师父是谁?” 伍斌道:“令师姓连,单名一个名字,不知我有否说错了?” 段哈呆了一呆,默然了好一会,道:“在下拜师学艺,出师何人门下,武林中并无人知晓,伍相公是如何知道的?” 伍斌道:“妙手无影的神偷绝技乃是狐山派的功夫,你的神偷绝技和轻功正是狐山派的武功,我一看即知。” 段哈道:“伍相公所言甚是,我和恩师相聚七日,蒙他老人家看得起,传授了这两门绝技,伍相公既然知道得这样清楚,你是狐山派中人吗?” 伍斌拿出两颗“蓝色灵珠”,张在手心给他看,道:“天底下除了狐山派的妙手无影绝技,别派人士何来这等身手。”此言自承是狐山派中人,他又道:“许多人和你一样,根本不知蓝色灵珠一双的,至于这两颗宝物的妙用更是无人知晓。” 段哈看着他手中的两颗蓝色灵珠,眼中尽是疑意,“蓝色灵珠”倘若有妙用,他的确是不知? 伍斌道:“蓝色灵珠是雌雄成双,不论是任何毒物,只要蓝色灵珠在手,便无所惮忌,因为此宝物乃化毒法宝。” 段哈听他这样说,心里暗道:原来如此。 伍斌道:“从你身上摸来的那一颗是我启蒙师父的遗物,我现在收回宝物,你不会说我强行霸占吧?”段哈连声不敢。 伍斌道:“路途遥远,我就不耽误你了,为了你能尽快地去救人,我就把迫毒净体功授之于你。” 段哈猜想伍斌不会欺骗于已,大喜谢了,伍斌把练功迫毒的法诀细细说个清楚,段哈谢了又谢,转身施展轻功而去。 伍斌看着他的背影,但想他一个小偷也如此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实是称得上江湖热血汉子,一时想起自已自从踏入江湖,受过多人的恩慰,始无一报,心下甚是惆怅,想着悲惨的遭遇,心伤酸楚。 当天日偏西斜时,他踏进了九华山,山中大小庙宇多座,山峰十五峰,景色亦佳。 伍斌登上了十五峰,游目四望,崎峰长伸,山川奇景,风姿古朴,不乏雅人,爬上高处纵目远眺,但见远山叠叠,白云悠悠,令人心旷神怡。 244.放声大哭 此时晚霞逝去,夜幕降临,一座座的山象用粗犷的线条直接地画在那发白的天上,夜来将睡的山逢吐出轻微的气息,一股说不出的芳香弥漫在山间。 月儿挂在天上,满坑满峰都是冷漠的月光,山岭上刮来一阵凉风,吹得沙沙的响,数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天上飞来飞去,四处寻觅,峰沟底草丛中偶有野兽的叫声,树木在风中摇摆,叹息。 伍斌急于寻人,峰上峰下纵来跳去,终无人迹。但想今晚夜色以晚,自已身上负着俩个孩子,实不宜再瞎闯,正欲觅处避风遮露的地方藏身,忽听到东边传来兵器交嘎之声,声势甚是激烈。 他心念一动,拨足奔去,悄若无声地纵上一棵大树上,放眼看去,但见山沟里一个灰衣人被一十二个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激战中无法看清灰衣人的脸面,从身上看可断定灰衣人是个老人,他手持一根拐杖,舞得呼呼生风,落叶纷飞,十足的道力。 黑衣蒙面人使的正是狐山派的剑法,那灰衣老人的身形虽是狐山派的身法,手中的拐杖所使的招式似是而非,怪招百出,杀得黑衣蒙面人惊心动魄峭,不敢迫得太近,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严阵以待,欺灰衣人年老力衰,并不急于抢攻,灰衣老人也瞧出不妙,这些黑衣蒙面人的武功委实是高强,一时之间杀不出去。 激战中,灰衣老人猛觉背后有破空之声,头也不回,反回拐呼的转挥出去,铛的一声,火花飞溅,黑衣蒙面人虎口发麻,倒退几步,心下骇然,不敢再然而进。 灰衣老人趁势跟上,连下杀招,拐影如山,杀得黑衣蒙面人不住地逃来窜去。灰衣老人的武功虽是高强,大胜黑衣蒙面人,他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久战下来,深感体力不支,不免暗暗焦急,乱了心情,忽觉手臂上一麻,竟是着了喂毒暗器,又惊又怒道:“无耻卑鄙小人,竟然偷施暗算。” 伍斌见灰衣老人受了暗算,不禁一惊,急忙一纵掠出,他这一出现,俨如天视而降,手中的拐杖直如泰压顶,呼的扫落,那名黑衣蒙面人乍闻风声响动,环剑划来划来,他那料得到伍斌这根拐杖乃是玄铁所铸,只听得呛啷声响,宝剑登时给打断,他大吃了一惊,伍斌这一杖的道力非小,朝他头顶打落了下去,登时头碎脑汁四溅。 伍斌一招“溪水腾急”的招数,拐杖向另一人刺去,那人一招“灵狐摆尾”,剑锋向左一引,那知伍斌的手劲奇大,招数又精,又是突然间的出手,令黑衣蒙面人措手不及,这个黑衣蒙面人登给刺倒,伍斌的突然出现,大大地挫折了黑衣蒙面人的锐气,余下的十个黑衣蒙面人大惊失色,急忙转过予头,,一齐攻向伍斌。 灰衣老人筋疲力尽,一跤坐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伍斌,见他招数奇精,不同凡响。 伍斌见他坐在地上,只道他受伤不轻,大惊叫道:“二爷爷,你受伤了吗?” 灰衣老人一怔,诧道:“你叫我什么?你是谁?” 伍斌道:“现在没时间多说,这是伤药,你老先服吧。”他一边和黑衣蒙面人剧斗,一边和灰衣老人说话,百忙中弹出一颗药丸向灰衣老人射去。 灰衣老人这时中毒非浅,黑衣蒙面人如果这时围攻上来,能够轻而易举地杀人,伍斌在这时突然出现,猜想不会是来暗算他的,他接过药丸服下,道:“我不要紧的,你小心了。” 伍斌施展莫不怪的剑法,大展神威,把手中的拐杖挥舞得又快又疾,又猛又狠,黑衣蒙面人给他突然的出入,有俩人掉了性命,他们的剑阵已布不成,伍斌的拐杖又长又快,杀得黑衣蒙面人近不了身,无形之中占了七成攻势,他是“狐山派”的掌门,对狐山剑法自然是了如指掌,黑衣蒙面人每招每式无不在他的计算之中,忽听得他喝了一声,有俩人的剑被拐杖扫断,一人被杖点撞在胸口,登时飞了出去。 伍斌又喝了一声,手中的拐杖往空中一扔,双掌左右击出,掌力到处,四人被击个正着,以伍斌此时的掌力,使的又是“神拳掌”功夫,这四人如何承受得起,又被击飞了。 伍斌一举凑效,掠身一纵,凌空腾起,一手抓过扔起的拐杖,在凌空中一个倒翻,手中的拐杖指下,一招“溪水急腾”的招数,剑招刹那间而出,快如交电,剩下的五个黑衣蒙面人的百会登被点中,伍斌一掠而落,站在黑衣蒙面人的中间,神态潇洒飘逸,五个黑衣蒙面人哼都不哼一声,身躯缓缓软倒,一十二人来偷袭灰衣老人,被伍斌突然现身拦阻,持杖施辣招,竟无一人逃脱得掉,亡魂荒山。 灰衣老人看得眉飞色舞,欢声大赞道:“好剑法!” 在山洞里,伍斌拿出两颗“蓝色灵珠”,先替灰衣老人把毒针拨出,在他受伤处划了一道口,把“蓝色灵珠”贴在伤口上,这次是首次试用“蓝色灵珠”,是否有效,效果如何?心中也自没个底儿,但想以千机上人这等身份,绝计不会说假话骗人。 过了一会,灰衣老人受伤的地方原先发黑发紫,此时逐渐退色,体内的毒汁给“蓝色灵珠”吸出,“蓝色灵珠”原来是耀着淡蓝光,此时蓝光黯然,珠子渐渐变黑,乌黑如墨水,伍斌用清水冲洗干净,再拿去贴在伤口上,如此反复数次,灰衣老人伤口的毒汁吸得也差不多了。 灰衣老人赞道:“真是好宝贝。”说着看了伍斌一眼,转眼看了看他手中的拐杖,道:“不知这根拐杖怎会在你的手里?” 伍斌闻言起身,将拐杖放过一边,朝灰衣老人跪下磕了三个头,道:“第七代狐山派掌门伍斌,拜见二爷爷。” 灰衣老人啊的一声,把伍斌扶起,俩人坐在凳子上,他道:“原来你是娇儿的夫婿。”又道:“怎么阿娇和她爷爷没和你一起来?”眼见伍斌神情伤痛,转头过去看了睡在旁边的孩子,心中登感不妙。 伍斌两眼流泪,哽咽道:“爷爷和连妹给人害了。” 灰衣老人大惊失色,颤声道:“什么?他们……。”一时老泪横纵,灰衣老人和连幸是亲兄弟,名叫连名,兄弟俩分手多年,末通音讯,他一生中末娶妻生子,乍闻兄长和孙女遇,一时痛心入骨,捶胸顿足,肝肠寸断。 伍斌给他这么一哭,悲从中来,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凄入肝脾,衷感顽艳,无比沉痛,绞心劐肚。 荒山孤岭,黑夜寂洞,突然间传出绞心悲绝的哭声,尤其是在寂夜之中,倍感凄然。 俩人放声大哭一会,伍斌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连名听罢,末免又是一番痛号,他已上了年纪,经过了一场恶战,又痛哭泣了半天,神疲力尽,不觉沉沉睡去。 次日起来,伍斌见他早醒,却坐着发呆,心下一酸,忍泪道:“二爷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你要当心身体呀。” 连名苦笑道:“他们都先我而去了,我又是这把年纪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魂不附体,神情茫然。 伍斌一惊,恐他心里想不开,忙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死的人都已死去了,活着的人却还活着,我们活着的人岂可如此想不开。” 连名看着伍斌苦笑摇头,伍斌道:“爷爷和连妹惨遭毒手,还有连妹的父母,他们都是被傅非劳所害,这个狐山派的叛徒心狠手辣,野心不小,他欲称霸武林,我不能袖手旁观他如此横行霸道。” 连名心中一凛,心想这话到是有理,立即打消了寻短见之念,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要报仇,不知你要怎生报仇?” 伍斌道:“傅非劳为祸武林,当今天下大乱,已有不少人惨遭毒手了,我要阻止他在武林中称霸的野心。” 连名沉吟道:“他已得本武学真传,凭你现在所学,只怕仍是难与其敌。” 伍斌道:“这个二爷爷放心便是,本派掌门的龙魔杖法我已练成,还有昨晚我杀黑衣蒙面人的剑法,我现在身具两门绝技,相信对付他绰绰有余,可虑的是他现在调教了一大批黑衣蒙面人,如果与他正面冲突恐会吃亏,所以我打算先暗中消弱他的实力,然后再与他决一死战。” 245.江湖是非 连名听了连连点头,伍斌道:“我想他目前已是元气大伤了。” 连名道:“何于见得。” 伍斌道:“他先后派了不少剑术高手到徂徕山,被我杀了数十个,在江湖上又遇到了一些,也被我杀了,我想要教出一个高手来,费时费力,不是一两天就能够作得到的。” 连名道:“不错,那你打算如何与他们大干一场?” 伍斌拿出那块盟主令牌道:“我现在是四省武林盟主,我打算联络各省武林人士,增加实力,正所谓邪不胜正,他不得人心,武林中的热血英雄是不会向他屈服的。” 连名道:“你能够有这番作为,我也替你高兴,傅非劳的末日就快到了。” 伍斌道:“我这次来找二爷爷,是有事相求的。” 连名道:“你说,只要我能尽一份心力,一定会帮忙到底的。” 伍斌看着俩个儿子,道:“这是我和连妹生的一对儿子,连妹在世时,我曾与她讲过,狐山派连姓一脉不能到此而断,天幸赐给了我们俩个儿子,所以长子以连为姓,次子以继我伍家香火。” 连名闻言大喜,他一生末娶,兄长膝下也只剩下了一个孙女,心中时常感憾,狐山派自此之后末免而绝,现在伍斌深明大义,知恩图报,居然过继长子给连家,这实是天大之喜。 伍斌道:“我要与傅非劳决一死战,身边带着俩个孩子极是不便,所以把长子送来给二爷,让二爷增添一份俗务。” 连名道:“你怕我年老力衰,照顾不了孩子吗?” 伍斌道:“我若存此心,就不会把他送来给二爷爷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连名孤独了一生,老来寂寞无伴,此时要他照料一个小孩,童心大起,叫他如何不喜,道:“这下我这孤老头儿可有得忙了。” 伍斌道:“我把那件软甲宝衣留给他,还有狐山派的武功秘笈,至于那根九拐龙魔杖我暂还有用处,等他长大之后,二爷爷叫他来见我,我再传给他。” 连名点了点头,默然无语,过了一会,从木桌上拿起一枚红蜡燃亮,起身拿在手中,道:“你随我进里面去看点东西。”走过到洞壁边,镶嵌在石壁上的一个突起的石块上一扭,旁边徐徐地洞开一个洞口。连名首先走了进去,伍斌在后跟去,不知他带自已进去作什么?“ 连名边走边道:“唉,说起来你恐怕也不会相信,傅非劳外表长相文弱,谁料得到他心如蛇蝎,这都是我一时心软,才铸成这个大错。”原来傅非劳所以能入狐山派之门,连名可是费煞了不少口舌,傅非劳遭强人打劫,是被他兄弟俩所救,傅非劳眼见连家兄弟武功高强,苦苦地衷求连幸收他为徒,是连名见他一把泪一把涕,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向兄长好话好说,只差嘴唇没有磨破,后来傅非劳背叛师门,杀死了连翠娇的父母,连名深感没脸见兄长,这才躲在九华山来的。 俩人在洞里转了几个弯,连名道:“这个通道里布满了许多机关,不过刚才我已经关闭了机关的活括,外人要是敢进来的话,踩到了机关,洞里窄小,无可闪避,那是有死无生的。” 伍斌问道:“二爷爷,你作这机关有何用处?” 连名一笑不答,原来这石洞是连名无意中发现的,从中巧妙布致,成了这个秘洞,里面有奇世珠宝,他无妻无子,一生中也只收了段哈这个记名弟子,他自知死后无人安葬,便将这石洞作坟穴,生恐死后遭人惊拢,这才安置了许多机关,便是防止盗墓者的进入。 俩人又转了个弯,到了一个石门,连名轻按机关,打开石门,走进里边,连名把里面的油蜡点然,在蜡烛的光亮耀下,四面通亮。 伍斌抬首游顾,洞里有平常的客堂般大,石壁上挂满了书画,正中一张大桌,桌上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连名把手中的油蜡放在桌上,示意伍斌在桌子旁的椅下坐下,他也在另一张椅上落座,道:“我年青的时候不大好武,读了几年诗书,临到老来闲着没事,到王宫大院里拿了些古人的字画来,以解孤独寂寞之情。” 伍斌心道:二爷爷一个练武莽夫,到也有这份闲情。 连名忽起身从角落一个大厢里拿出一卷画来挂在墙上,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人终有难逃恶果之日。”对伍斌道:“你好好地看清楚,这人便是傅非劳。” 伍斌注目细看,画上是个文质彬彬,三十上下的人,心里实难相信,如此一个风流潇洒,质气秀俊的人,心地行止却是恶毒。 连名悲愤之际,叹道:“我狐山一派,在武林中辈出人才,不想几乎脉绝源断在他的手里,你看得清楚,出去之后可别认错人了。” 伍斌随手摘下,卷起放入怀中。 连名沉吟一会,道:“这样也好,这奸贼的画像放在我这里,有渎我的清静。”说着打量伍斌好一会,若有所思,道:“仇人的画像你已知道了,现在有另一幅画像我想也应该让你看看。”从大厢里又拿出一个画卷,展开挂在壁上。 伍斌一看,不觉呆了一呆,原来这幅画上画的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面如冠玉,风流倜傥,这到还没什么,奇就奇在画上之人的相貌和伍斌有些相似。 连名将画取下,卷起放回厢里,然后吹灭了壁上的蜡烛,拿起桌上的那枚,对伍斌道:“我们出去吧。”当先出去。 伍斌在后面跟着,心里万分不解,看那幅画的纸质而言,年份显然不短了,何于会有一个相貌和自已相似的人,见连名一言不发,心里着实纳闷,忽然想起自已和妻子到徂徕山看她爷爷时,连幸那怪异的举止,几乎把自已杀了,猜想这画中之人一定和自已有若大关系,连幸欲杀自已,连名此时拿出这幅画来,这不会仅仅只是巧合而以,禁不住好奇心起,问道:“二爷爷,这画中的是什么人,怎会与我长得这样相似?” 连名默然不言,出了洞将暗门关好,在石洞前有一块石桌,几个石凳,连名泡了香茶出来,坐在石凳上,不言不语,垂首沉吟,神态显得有些异样。 连名喝了几口茶,沉吟了好一会,转回头来看着伍斌,道:“那幅画是我四十年前画的,你是不是觉得好奇怪,其实我比你更加感到不可思议。”说着端起杯来喝了一口,又自斟上,道:“你来这里我没什么招待你,只能以茶代酒了。来,喝一口。” 伍斌拿起杯来喝了,把杯子放下,问道:“二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行吗?” 连名点头说道:“可以,当然可以了,我正想跟你说说那幅画的故事,不过在我讲这故事之前,你先把你的来历,学过什么武功,且说来与我知道。” 伍斌心下大奇,知画中之人与已如此相似,猜想多半与已有关,说不定连名会知道一些关于自已的身世也难讲,当下便将自已的出身来历,已及拜师学艺等事一一说了。 连名听罢,脸上神色漠然,嘿嘿了几声,道:“原来如此。”觉吟片刻,问道:“你父亲可是双腿残废?” 伍斌怔了一怔,极是诧异,道:“是的,小时候我曾问过父亲,他的腿是如何残疾,他说是爬树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摔断的,可我看父亲的腿不似是摔断,而似是被打断一般,二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如何会知道这些?”不由想起伍哂之曾经说过,他父亲身怀绝技,与师父袁自安似乎是同出一门。 连名哼了一声,道:“这些都是梅子蓝弄出来的是非。” 伍斌道:“梅子蓝是谁?” 连名抬起头来,道:“风影随夕落山头,拳剑鸡鸣随客起。敢问谁人与我争,唯吾独尊称天下。这话你可曾听说过?” 伍斌觉得极是耳熟,一时也想不起是谁说过的话,点了点头,道:“是曾听人说过。” 连名道:“你可知道秦秉友这人?” 伍斌道:“可是雪山派的掌门?” 连名点首道:“不错,正是他。” 伍斌道:“秦秉宏的弟子徐景藩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无恶不作,很多人深受其害,多日前他遇着了我,被我打跑了。” 246.江湖奇遇 连名道:“秦秉宏有一个哥哥叫秦秉传,这你总听说过吧?” 伍斌吃了一惊,道:“秦秉传!那是我学武启蒙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他……他和雪山派的秦秉宏是兄弟吗?” 连名点头道:“不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满面诧异之色,此事师父从末说起,师祖与雪山派掌门秦秉宏竟然是兄弟,此事太也意外了,他知连名不会平空胡言,猜想其中一定还有鲜为人知的密秘,道:“此事我一点都不知情,二爷爷如是要问这个,恐怕我说不上来什么。” 连名道:“我不是要问你什么,而是想要你知道一个故事。” 伍斌知他要说到正题上了,不敢再问,静静地等他开口。 连名道:“那可是四十多,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武林中有这么一句话,风影随夕落山头,拳剑鸡鸣随客起。敢问谁人与我争,唯吾独尊称天下。那是说武林中的一对兄弟常必嘉、常必奎。那时我年青气盛,去找他们比武,结果斗了个平手,我们狐山派的武学素来有天下第一之称,常家兄弟竟能与我斗个平手,可见他们的武功不凡。” “我年青时老爱游学天下,各地名山大川我都要去畅游一番,有一次我出海时,听人说有一个海岛上有鬼怪吃人,你说我们练武之人是不会相信这种传说的,我一时好奇心起,就想去探个究竟,可是那一带的渔民说什么也不肯上那岛去,我好话说尽,他们就是不肯,最后还是有一个胆子稍大的人载我驾船而去,到了附近海域,我独自驾驰着小船到那岛上,我一踏上了那个海岛,岛上到处都有死人骷髅,看样子像武林高手比拼而亡,想是那一带的渔民到了岛上,看见了这么多的骷髅,吓得胆战心惊,说是岛上有鬼怪吃人,弄得人人害怕,不敢到岛上来。” “我在岛上呆了几天,我发现了一个秘洞,不过在洞里除了十几具骷髅外,别无他物,有一天我无心再寻,就到山顶上瞧瞧海岛的风光,不料走到一处近石壁的地方,踩着了一个石板,那知这块石板是个活门,我一下子就掉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阵阵寒气袭体,令人毛骨怵然,尤其是里面还有古古怪马的声音,把人吓个半死,如果不是我艺高胆子大,只怕早死在洞里面了。” “那也是我命不该绝,身上幸好带了火器,燃着火器四处一瞧,登时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四周都是峭直的岩柱,我正好落在一个岩柱上,如果掉在水里的话,那是说什么也不会侥幸留得性命了,因为水里有海怪爬上来要抓我,这种海怪很似海里的章鱼,它们爬行缓慢,我身上又带了宝剑,杀了几只后,见海怪越来越多,心中发毛,如此下去总不是办法,我掉下来的洞口太高了,根本就无法跳得上去。” “为了死中求活,就从这块岩柱跳到那块岩柱,由于距离太远,勉强可跳得过去,这洞里十分宽大,我看见一个较高且有平台的石柱,我爬了上去一看,觉又吓了一跳,这个平台上竟然有一具骷髅,骷髅旁有一个铁盒,铁盒已给打开,旁边有一张给扔弃的纸张,纸张在这里高置没有受潮,这才没有腐烂,不过纸张已经很旧发黄了,上面的字迹倘可清晰可辩,我拿起一看,纸上写着欲拜我为师,可先葬我体,葬我之法,将我尸骨移开,葬于其下。” “我奇异万分,这里的岩石坚硬,如何能按得出个洞穴来葬他,当时但想此人死在这里,又留下这些东西,实在是有说不出的怪异,他既是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移开他的尸骨,拨剑出来朝下挖,谁知这下面竟是一片碎石,一挖就挖出一个可容纳安葬他尸骨的洞穴,我在这洞穴里又挖出了另一个铁盒,我想起纸张上的话,猜想这铁盒里的一定是武学秘笈之类的东西,我心想宝物已经到手,我要看也不急在一时,好人作到底,就先把他安葬了。” “我葬好他后,妇怒打开铁盒来看,里同果然是武功秘笈,却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上盒乃旁门左道,此盒才是我一生所聚,赠于有缘人。在纸条上还有出洞之法,于是我就按纸上所绘图开,打到了出口。” “我出来后,就离开了这个海岛,把这件事告诉你爷爷,我拿出秘笈俩人琢磨了一番,才知常家兄弟的武功乃是从那位前辈尸骨旁铁盒里拿走的旁门左道。” “当时天下大乱,峨眉派的俩个杰出人物突然丧失理志,狂性大发,武林中人被他们杀了少,这俩人一个叫莫不怪,一个叫莫精通,你大爷爷看他们本性不是很坏,趁机降服他俩,收他们作了本门的记名弟子,替你大爷爷出手办妥了许多不必他亲自出手办的事。” “这件事过后不久,江湖上又出了大事,追其根源,还是出在我的身上,我那时有个心爱的女伴,叫作梅子蓝,我与她相识已有好多年了,全没想到有天晚上,她居然下毒来害我盗取我带回来的那部武功秘笈。唉,我与她早就私定终身了,由于她所练的武功路子有异,这秘笈上的武功实不适合她练了,因此我传她正宗玄门修练法门,修为进境虽缓,假以时日,定能有所大成,她不信我的话到罢,却来计算我,而盗取秘笈,这太也令我难过了。” “梅子蓝盗走秘笈后,不久江湖上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常家兄弟为了一部武林奇书和一个女子翻脸,大打出手,那时我的伤势已好,听到消息后,感到十分惊讶,总预感到此事与梅子蓝有关,因此前去暗中打探,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梅子蓝与常家兄弟早就认识,梅子蓝来和我接触,那是他们设下的圈套,他们早知我是狐山派传人,让梅子蓝来盗取狐山派的武功,狐山派的武功盗不成,反拿走了我带回来的秘笈,我上了这次大当后,立誓终身不娶。“ “梅子蓝这婆娘虽盗得了武功秘笈,然秘笈上的武功高深奥妙,平常之人是无法看得懂的,尤其是秘笈上的神功不适合女子修炼,也不知是为了何故,常家兄弟为了她大打出手,战得筋疲力尽,痪倒在地上,梅子蓝从他们身上拿出秘笈,正待扬长而去,神钓门的胡臭突然现身,把她点倒在地,这个胡臭真可称得上是个正人君子,如果要是别人,一定会趁在此时,上前拿走秘笈,谁知他看也不看一眼,大笑着离去了,我当时就躲在一旁偷看,看到胡臭这等气概,我心想狐山派的武功被世人说是天下第一,但不管是否天下第一,我狐山派的武功确是没几个人所能敌,胡臭有百胜神刀之称,他倘且如此,我是狐山派的门下,岂可不如他,因此站出来放声大笑,他们三人一看见我都惊得呆了,只当我一定会趁机为难他们,我看了他们几眼,也不去捡那部武功秘笈,从容地走了。” “此事过后,武林中人便无人再看见常家兄弟了,到是几年之后,武林中出现了俩个十分厉害的脚色,一个叫秦秉伟,一个叫秦秉宏,秦秉伟善使剑术,神拳掌,软绵硬铁掌,秦秉宏善使风雪闪电掌,他们这些绝技都是我拿回来的,后给梅子蓝抢去的那部秘笈上的武功,我心里觉得奇异,就跑去偷窥他们,这才知道秦秉伟、秦秉宏就是常家兄弟,我还打听出来,梅子蓝曾生了一个孩子,至于这个孩子到底是秦秉伟,还是秦秉宏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俩兄弟到是为了这孩子的事,反目成仇,也不知是谁一气之下,竟把那孩子的双腿打断,梅子蓝生恐再生事端,就偷偷地把那孩子藏了起来。” 伍斌听到这里,才知事情的原委,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看着连名一句话也不说,连名虽然没有明说,可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段不光采的往事,其实说的就是他的身世来历,他家遭不幸,此际又听到自家身世如此复杂,不由一阵心酸,潸然泪下。 连名道:“那孩子密秘蒇起来后,到底是藏在哪里,那就没人知晓了,自此之后,我也不再去见他们,刚才你看到的那幅与你相似的画中人,是我多年前画的,至于他是谁,此事是上二代的事了,你们后一辈的人不必卷入这场是非中来。” 伍斌垂泪道:“那我该怎么办?” 连名道:“你就是你自已,不管你父亲是什么人?你的祖父又是哪一个?你还是你自已,今后不论他人对你说什么?你要冷静应付,好自为之。” 247.神出鬼没 伍斌心中一凛,暗道:大丈夫行事但光明磊落,管他的什么复杂出身,伍斌就是我,我就是现在的伍斌,别人休想左右于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起身向连名拜了三拜,道:“孩子的事就拜托二爷爷了。”起身进洞里抱起一个孩子,和连名作别下山去了。 在江西一条大道上行着六骑,快马疾驰,当先一个白发如银,一身紧束七的老者,此人不是别人,乃是崆峒派名宿何日夜,后面的中年男女是他的儿子和媳妇,三个青年是他的孙子,尽得他真传,在江湖上后起之秀中很是有名,何日夜一家乃是接到江南兄弟会陈迷焕的来信,请他急去相会,另外,他听风传陈迷焕被黑衣蒙面人擒住,目前下落不明,他弄不清真假,一家人六行急色匆匆赶路。 这日,他们来到鄱阳湖,湖中风景极是优美,他们急事在身,匆匆而过,到了波阳,见天色倘早,就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乐和县,投宿在一家客栈里,店小二将他们迎了进去。何日夜刚进店门,眼前人影一闪,一人抱拳而道:“原来是何老前辈。啊,原来几位都已到了。”迎着何日夜一家进去。 何日夜见此人是少林俗家弟子方圆杰,一手长拳却是不错,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坏,在方圆杰的相迎下,走到一桌前,座上几位都起身相候,神态恭敬。 何日夜大刺刺地坐了下来,方圆杰知道此老脾气,素来倨傲,半点也不能将他得罪,人多桌小,坐不下这么多的人,方圆杰亲自动手,把三张桌子合并起来,与他在一起的那几人忙去搬来椅子,各人分别落座,掌柜见何日夜举止神态不凡,生恐伙计不知轻重得罪了客人,亲自泡上热茶,方圆杰塞给他一锭银子,吩咐他快快备上好酒好菜,掌柜手里拿着银子乐了老半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方圆杰问道:“何老前辈,你老此行可是陈总舵主有事急召?” 何日夜嗯了一声,道:“方老弟到是闲得很,和朋友在这里喝酒聊天。” 方圆杰听他语气有几分不悦,忙道:“在下也是接到陈总舵主的信函,只是近来舍下有几件事要办,是于迟了些,这不,方某约了几位朋友一起前去。” 何日夜听罢,脸上的不悦之色更浓了,道:“咱们四省英雄好汉的……。”忽地停嘴,转头扫了店里一眼,哼了一声,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们居然为了家中一点儿小事而耽误了这样的大事,到也少见。” 方圆杰脸上一热,神色甚是尴尬,势又不能与他顶嘴,道:“何老前辈教训得是。”怕他讲出难听的话来,不敢再多说话,几人喝着闷酒。 何日夜白天马不停蹄地赶路,人又上了年纪,体质已不如年青人了,自也觉疲倦,此时只管喝酒吃肉,养足精神。 不过一会,店外走进一个头顶竹立,身披灰色风袍,腰间挂悬着一柄佩剑,左手衣袖系在腰间,一看就知此人是个独臂,他走到一个角落里落座,摘下竹立置于桌上,多人转头朝他瞧去,见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相貌甚是文秀,他双眉紧锁,神色忧重。 掌柜见他举止不似闲常之人,忙叫伙计过去招呼,独臂青年要了几个馒头和一碟菜,接着又问道:“还有客房吗?给我准备一间,不用太贵的。嗯,银子可能快要用完了。”最后这句是自说自话,也不理会店里是否有客房。 伙计过来和掌柜说知,掌柜一听不由着急起来,还真怕他付不起房钱,吩咐伙计给他准备馒头,自已走过来陪笑道:“客官,真对不住你老,小店已经客满了,要不请你大驾到别的店去看看。” 独臂青年唉的叹了一声,道:“此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方才我若是大叫着兜里有黄金百两,别说是一间便宜的客房,就是十间也有了。” 掌柜干笑了几声,神情极是尴尬,道:“客官说笑了。”等要转身离去,独臂青年一脚踩住他的脚,他吓了一跳,不论怎么抬脚,总是无法挪开,他怕独臂青年生气动武,颤声道:“你……你……。” 独臂青年皱着眉头,道:“话末说完,你何必走得这么急。对了,今晚等到三更记得把我叫醒,知道吗?”抬脚放开了他。 掌柜松了口气,一抹额上汗水,诧异问道:“三更就起来,客官三更半夜的要上哪儿?” 独臂青年不置以否,道:“这样说来,店里还有空房,你是成心诈我?”说着瞪了他一眼。 掌柜吓了一跳,道:“我又没说有空房,你这不是冤枉我吗?” 独臂青年哼声说道:“你若无空房给我住,我上哪儿关你屁事。嘿嘿,你不是想知道少爷上哪儿吗?少爷就告诉你,少爷这两日缺少银子花,晚上出去借些回来。” 掌柜一听又吓了一跳,那有三更半夜出去借钱的,这分明是江湖人物讲的话,三更出去打劫,掌柜这时再也不敢多说,店里就是没有客房,也要想尽办法弄出一间来给他,似这等人物实在是开罪不起。 何日夜等人见独臂青年举止怪异,一时也瞧不出他的来历,但想要作贼那有事先把话讲了出来之理,暗暗的纳罕,他们有要事在身,饭毕上房歇息了。 次日晨起,几个在吃早点,何日夜的大孙子何几何低声问伙计道:“小二,昨晚来的那个断臂青年还在吗?” 伙计神色一变,支吾了好一会,方道:“他老早就走了。”言罢,急急转身走了,其实他也不知道那独臂青年何时走的,早晨起来,独臂青年已是人去房空,床上摆着几块碎银,他见没人看见,就偷偷地拿走了,对掌柜说谎称独臂青年不付房钱就溜了,掌柜心中固是气恼,但想总算没有生出事端,也就不了了之。 几人离店上马赶路,走在大街上即见衙门里的公差快捕来来回回,方圆杰向旁边的人打听,这才知道原委,昨晚夜里几家大富人家被盗,窃贼手法十分高明,且来无影去无踪,几家失盗都是晨间才发现的。 几人都是江湖中人,又带有兵器,城门官兵盘查了老半天,又要搜身,何日夜火气最大了,如不是身有要事,早就发作了,只好忍气吞声,那知官兵从他们身上搜出白亮亮的银子,一时财迷心窃,一人喝道:“他妈的,这明明是昨夜被盗的银子,你们就是那伙盗贼,说,你们还有多少党羽,共盗得了多少银子?”众官兵都想发财,齐声哄了起来。 何日夜再也忍不住了,吼道:“去你奶奶的。”伸手抓住那目头,把他提起掷在地上,何日夜道:“快上马。”当先一跃而上,拍马直闯了出去,方圆杰等快马加鞭,紧跟闯出城门外。 众官兵大呼小叫,牵过马来在后紧追,那知追了数里,半个人影也没看到,只好调转马头回去了。 何日夜等人快马疾驰十余里路,方许停了下来,一口恶气无处发泄,不由大骂起来,方圆杰几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何日夜的儿子何白天道:“爹,官兵纵然可恶,我们要事在身,还是赶路要紧。” 何日夜道:“他奶奶的的官兵,终有一日我要打得你们屁股尿流。”几人暗暗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途中,何日夜唠唠叨叨官兵可恶,正行间,他的二孙子何几日指着前边道:“爷爷你看,那人有点古怪。” 众人举目望去,但见前面有一骑缓缓而行,骑上那人头顶竹立,灰色外袍,打扮正是晚晚所见的独臂青年,何日夜等都是老江湖,见他马鞍下两边各挂着一个袋子,马蹄一起一落,身子颤来颤去,袋子里发出金银相碰之声脆响。一时之间,众人都想起昨夜失盗的事,料定是此人所为无疑。 何日夜一肚子火气末消,快马加鞭赶了上去,挡在前面,一看正是那独臂青年,扬声喝道:“喂,你作了好事就溜之大吉了么?” 独臂青年勒马停下,举目一扫,冷冷而道:“我看你老年纪都一大把了,怎的还吃这碗公门饭,还是回家抱孙纳福吧。” 方圆杰等人正好赶上,听了独臂青年这话,不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何日夜是大名鼎鼎的崆峒派名宿,凡是武林中人便算是没有见过他的人,一看他这身相貌打扮,猜也能猜得出来他是谁,现在居然被人当作是衙门公差,这可是天大的笑话。 248.血气方刚 何日夜听了比骂他还要难受,大声说道:“你是哪条道上的,知不知我是谁?” 独臂青年鼻里出气,哼了一声,脸上尽是轻蔑之色,道:“看你这付打扮,不是张三,就是李四了。” 何日夜大怒,忍不住就要发火,他的大孙子何几何道:“爷爷息怒,等孙儿教训他就是。”说罢,转首对独臂青年道:“朋友,常言道:好汉作事好汉当,你在城里作下了几票案子,闹得满城风雨,便这么一走了之么?” 独臂青年冷笑说道:“这样说来,大爷是要拿我去见官了?” 何几何道:“我们不是衙门公差,你别胡说八道。” 独臂青年道:“你们不是衙门公差,又不想拿我去领赏,在这里挡我去路是为何?” 何几何一时言塞,这人说得极是有理,自已等人不是公差,又非来捉拿他的,总不能厚着脸皮说受他牵累,受守城官兵的气来找他出气。 何几夜喝道:“废话少说,再不亮出你的万儿,那么只有得罪了。” 独臂嘿嘿冷笑,横扫了一眼,道:“那么你们又是哪一条道上的?” 何几夜道:“说起我们,只怕要将你吓得半死。”指着何日夜道:“他是我爷爷,乃是崆峒派的何日夜,还有这几位,这一位是少林俗家弟子方圆杰方大侠,这位……。”他说众人的名字时,脸上尽是傲慢之色。 独臂青年听罢,一时皱着眉头,摇头说道:“那来这么多的大侠小侠,我怎地一个也没听说过。”他经验倘浅,又是初出江湖,的确是从末听说过众人的名字,可何日夜等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人物,独臂青年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在他们听来分明是有意找碴的,一时都脸现怒色。 何几夜一时火气冲天,拨剑出鞘,跳也马来,指着独臂青年道:“尊驾身着宝剑,想是一位剑术行家,在下想讨教几招剑术。”他是明家之后,脾气虽有几分似他爷爷,可也有几分风度,这人只是一条手臂,如果自已要比拳斗脚,末免直“以二欺一”之嫌,这人虽然身着佩剑,想必剑上有几分造诣,而自已崆峒剑法在后辈弟子中也是极不错的,因此想与他比剑。 独臂青年皱着眉头,仍骑在马上道:“诸位既然不是公门中人,那么下在所为也就与你等无关,何必硬要强人所难。” 何几夜一瞪双眼,道:“你到底拨不拨剑?” 独臂青年脸色一沉,冷冷说道:“这就是大侠小侠的所为么?” 何几夜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喝道:“休得罗嗦,看剑。”快步而上,银光一闪,即刺独臂青年的大腿,独臂青年把腿抬高,何几夜一剑刺空,他剑势末衰,剑尖朝上滑去,刺向屁股。 独臂青年朝侧一翻,落下马背,又躲过了一剑,何几夜疾身一绕,身法极是疾快,由马后股一掠而过,追上独臂青年,手起剑落,划了朵剑花点去。独臂青年左闪右避,身形极是灵巧敏捷,何几夜攻来的招数全都给他躲过。何几夜一时怒随心起,当即把崆峒剑法精妙神招施展出来,只见剑光闪闪,尽是何几夜的攻势,方圆杰等人瞧得暗暗点头:到底是名家之后,剑法果然了得。 何几夜攻得极紧,把独臂青年迫得连连后退,只听得吱啪声响,独臂青年那只无手衣袖给利剑削落,他闪身掠过一边,脸上变了颜色,霍地转身,唰地一声,手中已是多了柄剑,缓缓地把剑举起,剑尖指着何几夜,道:“我到要看看大侠小侠到底有多少本事。” 何几夜大声道:“不叫你知道厉害,我就不姓何了。”举剑杀来,一记迎面开花,展开剑势,即刺咽喉,独臂青年微微斜身,手中剑一指,出剑比何几夜更快更疾更辣,何几夜见他剑势如此快法,不禁一惊,急忙回剑疾挡,左绕反剑,铛的一声,何几夜手臂酸麻,无力使剑,正处惊骇,独臂青年趁机势而上,一剑削往胸口。 众人见状大惊,何几夜剑势垂低,以独臂青年的剑势之快,何几夜欲势救招已然不及,而旁观人众绝计料不到以何几夜这等身手,在独臂青年的剑下竟是这般不堪一击,任谁这时想出手助他一臂之力,都已不及。 只听得唰唰之声连成一片,衣袂飞扬,剑光交错间,独臂青年疾身一掠,朝后退开数步,随着一声响,他手中的剑已插回了鞘内。 众人再看时,何几夜胸前的衣服给尽数削去,露出了白嫩的胸肌,独臂青年能够削掉他的衣服,居然没伤到他分毫,剑术之精,拿捏之准,连何日夜这个大行家也不禁吃了一惊。 何几日见弟弟莫名其妙地惨败在独臂青年的剑下,心中老大的不服气,拨剑出鞘,叫道:“我也领教尊驾的高招。”一跳而上,手起剑落,一剑就刺了过去。 独臂青年的剑已插回鞘内,知空手无法打得过对方,一脚后蹬,身形疾退,何几日一剑刺空,他快步跟上,手腕连翻,剑光闪耀,唰唰连声,在他的前面尽是剑光,他不仅是进攻,又是防守,手中的剑舞成一层剑墙似的,独臂青年根本就没有攻击的余地。 却见独臂青年一面避开何几日的攻击,身形一转,一手抓住剑柄,剑乐一交,已是拨了出来,宝剑一指,在何几日进击防护严密的状态下,一剑插了进去,两剑相撞,铛的一声,何几日不禁后退了一步,还末回过神来,眼前剑光耀眼,独臂青年一剑化两式,剑尖直点他的双目。何几日剑锋朝左一划一引,欲将对方的剑推引化解,那知独臂青年此乃虚招,剑末使老,剑势杀变,剑尖向下又削又刺,似削手腕,又似点他手背的劳宫。 何几日见他剑法使得变化精妙,这时手腕受制,再要变招化解已是不及,只得松手弃剑。独臂青年的剑势又是一变,向上即点双目,何几日这时已是惊慌失措,那敢再行逞强,倒头向后翻,即纵了出去,以独臂青年的剑法而论,想要辣剑伤人的话,何几日说什么也躲不掉的,却见他停步插剑回鞘,神态冷漠傲然。 众人见狐臂青年的剑招虽是平常,使用拿捏恰到好处,何家三子在武林中是公认的后起之秀,方圆杰等也曾见过他们的剑法,在江湖上许多有名的人还不是他们之敌,那知在独臂青年的剑下也不过这么几下就败下阵来了,若说何几夜是一时大意才吃了亏,现在轮到何几日上阵,也是如此一战即败,大家心中都明白,独臂青年的剑术的确高明,并非是走运取巧,侥幸得胜。 何几何见两面三刀个弟弟都败下阵来,怒气怒气填胸,也想上阵,何白天知他哥儿三人的功夫相差无几,两兄弟都败了,他再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一把将他拉住,何几何道:“爹,这是为何?” 何白天道:“这位少侠的剑法极是高明,我也是技痒,想向他讨教几招。”他们祖孙三代都是火暴脾气,何白天见俩个儿子败了仗,他心中自是气愤,加之又见独臂青年的剑法确是了得,也想见识一下。 何白天一跃下马,站在独臂青年在面前,缓缓地拨剑出鞘,对独臂青年道:“我是崆峒派的何白天,少侠不肯亮出万儿,何某只有在剑上讨教讨教了。”心想以自已剑上的造诣,只要把他迫出真功夫来,不会不识他的来历。 独臂青年一看就知何白天的武功远在何几日俩人之上,他是血性青年,初生之读不畏虎,却是无所畏惧,不过他也不是脾气暴躁之人,他冷冷一笑,道:“此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谁人不见钱眼开,什么大侠小侠,自吹自擂,也不全是欺世盗名之辈。” 何白天闻言大怒,道:“什么见钱眼开,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臂青年一拍马背上的两只袋子,道:“这里有的是金银珠宝,诸位想来分一份,尽管来取去便是,便是想黑吃黑,大可把话讲明,用不着说一套作一套,这样岂不是有失大侠小侠的身份。” 何白天闻言一愕,一时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只是气恼独臂青年粗鲁行事,害得他们被官兵追赶,全然没有想到别的,此时听独臂青年之言,竟以为他们见财起意,想以黑吃黑,心中固是气恼,何白天还是冷静了下来,如果现在要是上前动手的话,自已末免有见财起意之嫌,一时大是踌躇。 249.稀里糊涂 方圆杰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何日夜是人敬人畏的武林前辈,见那独臂青年神态倨傲,如何忍耐得住,大喝一声道:“好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无礼,待我来教训你这个无知小辈。”一跃下马,迎面扑来,一手朝独臂青年抓落。 独臂青年见他扑势神速,掌夹劲风,端得厉害非常,不禁一惊,急忙朝后疾退,又是一个急转身,不仅避过了何日夜的一击,也趁势拨剑出鞘,一剑刺去,居然把何日夜的攻势给拦阻,而且还攻击何日夜的中路,若非手缩得快,险些给刺着。何日夜哼了一声,把他的崆峒掌法施展开来,拳掌生风,呼呼作响,他的功力深厚,掌法老到火候,虽是上了年纪,身形步法仍是异常疾快敏捷。 众人只道何日夜一出手便能把独臂青年擒住,那知俩人走了四五十招过后,独臂青年末露败相,一时之间,无不愕然。 独臂青年的剑术纵然厉害,却缺少临阵经验,况且何日夜的掌力非常的浑厚,远非他所能匹敌,何日夜见他剑招神妙,便把崆峒派的掌法绵绵不绝地施展开来,独臂青年被掌风荡得摇摇晃晃,下盘无法稳得住,当即连使了“恶龙张爪”,“恶虎观子”两招,把何日夜的攻势迫住。 何日夜暗道:这可是降龙擒虎剑法。心念毕了,喝道:“神医伍哂之是你什么人?” 独臂青年闻言一凛:这老家伙居然看出我的来历。原来这个青年不是别人,他便是伍斌那个小书童伍青,他曾经得神医伍哂之传授“降龙擒虎剑法”,又得伍斌授于剑法精要,因此,他年纪不大,剑术在江湖上已是罕逢敌手,难怪连何日夜这等大高手一时也占不了他的便宜,纵是如此,伍青也没有办法战得何日夜,如果不是剑法精妙,身法灵活疾快,几乎也伤在他的掌下了。 伍青也不发话,大喝了一声,随即剑光挥洒,人影交错,飘来荡去,剑风唰唰,掌风呼呼,端得是上乘剑法,上乘掌法,何日夜战得性起,连声大喝,每喝一声即发一掌,伍斌仗着轻妙的身法闪避,但仍是被掌风所荡,身形摇摆,飘飘荡荡。 战了一会,伍青趁对方喘气的当儿,一记“龙争虎头”,一剑化作几杂剑影,分向不同的部位刺来,招式变化莫测,何日夜手臂一振,衣袖高卷,随即拍出,不仅把伍青的剑拍着,反而卷住。伍斌虎口一震,宝剑脱手飞出,何日夜虽然把他剑卷住了,衣袖仍是给剑削去,衣袖和剑一同落在地上,俩人在这一时间向后退开。 就在此际,众人同时闻到缕缕异香,熏发如酒,筋酥骨软,伍斌正怒之际,何日夜已是一声大喝道:“好个鼠辈,居然使这种下流的手段,看我怎么收拾你。”疾身扑上,身躯一偏,忽然扑捅倒地,即晕了过去。 众人只当他着了伍青的暗算,不禁又惊又怒,欲势扑前,那知人人浑身发软,都倒了下去,伍青目睹此状,不由惊得呆了,一时之间,也觉异香喷鼻,还没回过神来,他是最后一个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伍青的神志渐渐醒转过来,但觉身躺在干草上,睁开了双眼,不由得一惊,眼前四面墙壁,墙上有一小窗,有微弱的光线射进,置身之地四处阴凉潮湿,欲势坐起,那知浑身软弱无力,这才想起和何日夜大战时的情形,怎地连敌人的踪影也没见到就着了暗算,不禁惭愧万分。 伍青心里极感诧异,知道暗算自已的并非是方圆杰等人,至于到底是什么人,实在是无法猜测得出。但想既来之则安之,把心境平静了下来,轻轻挪动脖子,举目细看四周,不由一怔,在墙脚下的角落里几人缩在一起,而在地上还躺着几个人,竟是何日夜等人,看来他们与自已一样,现在成了别人的阶下囚了。 过不多久,何日夜等人先后醒来,见此光采,不由得破口大骂,缩在角落里的人给吵醒,一人怒气凶凶,过来见谁骂得凶就踢谁,骂道:“你奶奶的,大爷在睡觉你们鬼叫什么,得好好地修理你们一下。”随手又打了各人几记耳光,他见何日夜骂得最凶,不由多打了几下。 何日夜出道已来几曾受过这等污辱,气得几乎晕了过去,大声骂道:“直贼娘,我跟你拼了。”起身欲拼,无奈浑身酥软乏力,在地上滚了滚。 何白天又惊又怒,大声道:“朋友是哪条道上的,为何欺人太堪?” 何几何三兄弟也骂道:“乌龟王八蛋,快给小爷住手。” 那人哈哈一笑,粘须道:“原来你这老儿长了一大把白胡子,比老子的还白还长。嗯,待我将它拨个精光,看你还怎么和老子比胡子。”说着动手来拨何日夜的胡须,一把就拨下了十余根,放在嘴前一吹手中的胡须,放声哈哈大笑,何日夜激怒之下,即晕了过去。 何家父子四人怒到极点,几次欲势相拼,都被他踢过一边去,气得只是破口大骂,在这大黑的牢房里,又是四面石壁,声音甚是响亮。 那人将何日夜的白须拨得一干二净,放声大笑,甚是得意。 忽然牢门一响,门外有人喝道:“你们这帮死囚胡闹什么,都给我安静下来。”声音毕了,牢门打开,一人手持火把走了进来,横扫了一眼,眼着那人道:“胡公南,你干什么?” 那被称作胡公南的人似是惧怕这人,后退了两步,陪笑说道:“没有什么事。嘿,惊动了水大哥,这可真是对不住了。”说着返身到墙脚坐下。 方圆杰发话问道:“尊驾是哪条道上的英雄,此举何意?” 那个给胡公南叫作水大哥的人毫不理睬,他把身子让过一边,有俩人抬一人进来,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转身走了出去,那水大哥喝道:“你们最好给我乖乖地,不然右有苦头给你们吃。”转身出去,把铁门给关上,叮叮呛呛地响,显然是用铁链来上锁。 一时之间,牢内双恢复了黑漆漆,只有牢门上的铁窗射进外面的光亮。 何家父子四人掐扎了半天,才爬到何日夜的身边,一个“爹爹你怎么了?”三个“爷爷”叫个不停。借着微弱的光线,四人见何日夜的胡子给拨个净,忍不住又骂起来。 胡公南心怀火起,冷笑了几声,道:“我看谁还敢再骂一句,这粪桶里有的是尿屎,你们要不要尝一尝。”说罢,冷笑不止。 何家父子四人一听,果然不敢再骂,他们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平素行事,可杀不可辱,真要惹火了这个胡公南,他把桶里的屎粪便往你嘴里塞,那种污辱真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方圆杰打量了胡公南一会,忽然问道:“尊驾可是霹雳手胡公南?“ 胡公南诧道:“朋友居然认得在下,想必是合字上的朋友吧?“ 方圆杰轻轻哼了一声,默然不语。原来胡公南是甘肃的独脚大盗,他的武功高强,尤以霹雳掌在甘肃称雄,极是厉害,此人生性残,好杀无辜,是个地地道道的绿要中人。 胡公南见方圆不答他的话,心头火起,过来把方圆杰揪住,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谁?不说可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了。“见他闭嘴不答,不由大怒,伸手啪啪的连扫了方圆杰数十下耳光,胡公南的武功虽失,不过他在这里已有多日,恢复了平常人的力气,方圆杰的脸给他打得肿象猪头,鼻嘴流血,他是个硬汉子,死都无惧,这打脸儿到不如何理会。胡公南打得两手发软,又不敢反他打死,无可奈何之下用力踢了两脚,方圆杰给他踢着下腹,痛得死去活来,忍不住出声呻吟,众人见他手段狠辣,都不敢招惹。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日夜醒来,见胡须人拨个精光,身躯逐渐恢复了些力气,满怀怒火,想要和胡公南拼命,依然末能如愿,气得又昏了几次,伍青不禁放声哈哈大笑,何几何三兄弟火冒三丈,不敢与胡公南示威,却不把伍青放在眼里,三人扑上来和伍青抱作一团,张口乱咬,伍青断了一臂,武功又失,如何敌利索他三兄弟,被咬得浑身是伤,方圆杰等也分不开他们。 250.怕得要死 胡公南见状大感诧异,一把将伍青拉起来,随手扫了何家三兄弟几记耳兴,问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他们怎的这般待你?” 伍青气红了双眼,恨恨说道:“若非那个老匹夫,我岂会着人暗算,而被捉到这里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胡公南道:“你知他们是什么人吗?“ 伍青呸的吐了一口,道:“他自答是崆峒派的何日夜,还有一帮大侠小侠,那知个个都是黑吃黑的老手。“ 胡公南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给自已羞辱一番的白须老者竟是大名鼎鼎的崆峒派名宿何日夜,他虽远在甘肃,然于何日夜之名还是早有耳闻,自已的霹雳掌虽然高强,何日夜却不是平常之辈,况且他与江南兄弟会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必会与已为难,思之后患无穷,不禁暗皱眉头,后悔一时急躁,把他挣腾成这个样子,这时再要说好话,已是不及。 这时,最后给抬进来的那人在地上动了一动,忽然一坐而起。胡公南见状不禁吃了一惊,但想何日夜等人给人抬了进来,少说也有一日功夫才醒转过来,此人进来不过一个时辰,居然一坐而起,看形态极是有力气。 那人站了起来,也走到墙脚下靠墙而坐,对他人不理不睬,胡公南心知此人有异,到不敢去惹他。 不一会,门外有脚步声,有人来到门外停下,随着铁链的响声,牢门已开,走进了那个“水大哥”,他身后跟着俩人,手里提着一桶米饭,一只竹蓝里有十来只碗,另一人提着两只竹蓝,里面装的是酒菜,还有几只烤鸡,俩人把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就出去了。那个“水大哥”点燃了一支油灯,挂在墙上,想是吃饭的时候才给灯亮的,那个“水大哥”也不和众人说话,转身出去把门锁上。 胡公南见吃的来了,不由大喜,走上来伸手欲取烤鸡,不料后颈一紧,给人提了起来,那人把胡公南掷到墙脚下,伸手抓起烤鸡撕开即食。 牢房内的人借着灯光一看,此人是个老者,乱发斑斑,满脸皱纹,虬须根根似铁丝一般,浓眉大眼,唇厚嘴大,相貌甚是凶恶,大家见他这等模样,都不敢过来跟他抢吃。 胡公南给摔得眼冒金花,老半天了才站起来,见那老者坐在地上独自霸王食,忍不住就想发怒,好在他脑筋急转得快,猛想起这老者能把他提起,可见武功末失,自已这时只平常人的力气,恐怕打他不过,便把这口气忍了下来。 那老者对众人不屑一顾,几只烤鸡给他吃得一只不剩,用袖抹去嘴上的油,起身一脚便将饭菜踢翻,泼了一地,他随手拿起那坛酒,坐到墙脚下慢慢品尝。 胡公南咽了咽口水,暗骂道:他奶奶的,这个人末免太也缺德了,比之我胡公南还要厉害,好吃的独自霸占了到罢,却把饭菜也踢倒,这不是诚心饿死我们吗? 过了一会,那姓水的又来,见饭菜都泼了一地,唯独不见了烤鸡和酒,不由大怒,厉声喝问道:“胡公南,是不是你干的?” 胡公南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姓水的怒气愤愤,手提皮鞭即抽了过来,道:“还敢嘴硬。”他知胡公南霸道得很,何日夜等人刚刚醒来无力跟他争,一定是他把好的吃光,还要把他人饿着,他打了胡公南几鞭,叫身后那俩人收拾干净,另行端来酒菜,不给胡公南吃半口,他站着看众人吃罢,这才收拾离去。 那老者见姓水的走了,即拿出那坛酒来,大口咕嘟咕嘟地喝个不停,胡公南本就饿坏了,这时闻到酒香,口水直流,忍不住道:“喂,这位朋友,给兄弟来几……。”话末说完,已被那老者扫了几记耳光,打得唇裂血流,牙齿也掉了两颗,他以往仗势欺人,作威作福,此时轮到自已亲身感受,心里纵然把那老者恨得咬牙切齿,也是不敢出声,心道:我就是饿上一顿半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知了了下顿饭的时候,那老者又把好吃的抢吃了,剩下的就一脚踢翻,又把酒坛拿去藏在杂草里,胡公南暗暗叫苦,仍不敢吱声,姓水的来了又抽了他十来鞭,站着看众人吃饭,不许胡公南靠近。 胡公南唯有忍着一肚子气,暗道:事不过三,想来他不会再为难我了吧。 在一顿饭的时候,姓水的因那老者踢翻了两次饭菜,怀疑是胡公南干的,因此心怀戒意,进来不肯出去,站着看他们吃饭,那老者也不再闹,胡公南喜出外望,他饿得发慌,一连吃了五碗米饭,差点咽不过气来。 正当众人熟睡的时候,胡公南忽捂着肚子不住叫痛,在地上翻来滚去。那老者嘿嘿地得意出声,众人均感诧异,大家同吃一个桶里的饭,吃的同是一个碟里的菜,怎地光是他一人叫肚子痛,听那老者得意的笑声,这分明是他作的手脚,可却没一人看得出来。 胡公南闹了半天,大家都无法入睡,他又突然上吐下泻,弄得牢内臭气冲天,人人以袖掩鼻,而那老者喝得酩酊大醉,呼呼大睡,似乎胡公南如此大闹,他一点丁儿都不知道。 次日的早晨,姓水的来送早点,开门进来,忽觉一股臭气冲鼻而来,熏得他两眼发晕,恶心难受,差点呕吐起来,急忙以袖掩鼻,远远地走开,喘了半天气,这才把鼻子紧紧捂住,进来一看,胡公南直如一条死鱼一般趴在地上,呼气奄奄,双目深陷,形容憔悴,直似病了几个月的病痨一般,登感愕然,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姓水的差人来打扫,用水冲洗,异味仍是难消,又把牢里的稻草换过,挣弄了老半天的功夫,早饭人人直皱眉头,想起胡公南上吐一泻的情形,如何咽得下饭,姓水的不敢把他们饿着,百般无奈之下,让他们出来门外用饭,众人出得牢门,却见大家处身于长长的通道,两边许多铁门,看样子这里关了许多武林中人?大家心里均在揣测对方的意图。 胡公南闹了一夜,此刻但觉饥饿难耐,不觉又多吃了几碗,众人暗暗皱眉:现在吃得爽快,等会不要又大闹起来,你吐死泻死那到也罢,我可不想陪你这么挣腾下去。 胡公南饭饱酒足过后,体力已是恢复,一试运气,竟然是恢复了武功,暗暗欢喜:一定是这个臭老头搞的鬼,害得老子差点儿掉了性命。哼,等会得好好地修理他一顿。 姓水的把他们关进了牢里,收拾饭碗离去,胡公南一捏拳头,再次证实确恢复了武功,不觉长长地吁了口气,走到老者的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喂!你这老儿给老子站起来。” 众人一看这等架式,知道又有好戏可瞧,现在是恶制恶,大家不出一声,都靠墙而坐。 那老者一看胡公南这付模样,嘿嘿地又冷笑了两声,道:“你这个臭贼吃饱了饭没事作,想来讨打么?” 胡公南莫名其妙地恢复了武功,那还惧怕这个老者,闻言道:“你现在想把老子怎样?” 那老者嘿嘿冷笑,道:“就这个样子。”声音末毕,一晃而起,刹那间已是站到了胡公南的面前,只听得啪啪之声脆响,胡公南脸上又挨了七八记耳光,他的武功纵然恢复,仍是无法躲得开那老者的手法,把脸又打肿了起来。 胡公南又惊又怒,喝了一声,猛地一掌捣向胸口,那老者哼了一声,道:“鲁班门前弄斧头。”随手轻轻拂起一划,轻描淡写一般把胡公南的掌势化解,胡公南双掌齐出,施展他的霹雳掌,若在平时,霹雳掌发一掌,便大喝一声,掌力便会大增,现在他是阶下囚,不敢喊出声来让姓水的知道,纵是如此,以他的霹雳掌之能,仍是厉害非常,掌风呼呼,可见其威力。 那老者站着不动,也不闪避,胡公南双掌狠狠地印在他的胸口上,随着逢的巨响,那老者没有被击倒,反到是胡公南被一股反弹力一震,身朝后翻,直撞在墙壁上,一个收脚不住,又朝前扑倒在地上,已是撞得头破血流,浑身无力,直到此际,胡公南才知道这老者的武功之高,远远地超出他的想象之外,抬起头来一看,见他已走到自已的面前,不禁胆寒心怵,浑身打库。 251.害不害怕 那老者把胡公南一把提起,就似老鹰捉小鸡一般,随即又把他重重地掷在地上,这一次胡公南浑身就如散了骨格架,痪作一团,那里还动弹得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老者一手揪住他的胸口,先打了四记耳光,鼻对鼻地问道:“臭贼,你是不是很怕我老人家?” 胡公南纵然有天大的胆子,到了这个时候,也知自已的武功与人家相差太远,万万不是对手,这时给他折腾成这付模样,那也是自找的,那老者说话时涎液都喷到了脸上,心中惧怕到了极点,颤声说道:“当然怕了,不论谁见了你老,都怕得要死。” 那老者哈哈一笑,极是高兴,道:“是真的这样怕吗?” 胡公南道:“当然是真的了,那会有假。” 那老者手拈乱须,笑呵呵地道:“真有人见了我老人家就怕得死掉了吗?这又是什么原故?老臭贼你到说来听听?” 胡公南战战兢兢地道:“你老威猛神武的样子,有谁见了不再怕的道理。” 那老者神色一变,啪的就狠狠地扫了一个巴掌,道:“你这个臭贼胆敢骂我。” 胡公南捂着流血的嘴,脸现苦楚,仍是给他揪住胸口,忙道:“不敢,我那有胆子骂你老人家,我是在夸你老呀。” 那老者怒道:“放屁,我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有多少女人见了我都要倾心害单思,你说谁见了我都怕得死掉了,那不是骂我长得凶神恶煞吗?”说着又是一巴掌。胡公南给他打怕了,捂着脸不敢吱声,何日夜父子祖孙五人心里暗叫痛快,人人都怕那老怕性格古怪,又有谁的胆子大,敢放声笑起来。 那老者把胡公南拎起端坐在地上,他自已坐在胡公南的对面,双眼睁起瞪过去,道:“你好好地把我老人家瞧个仔细,我老人家到底是丑恶还是英俊了?” 胡公南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生恐说丑与美均不中他的心意,再来一顿毒打,那种滋味可不好受,惊骇地看着他,那敢答话。 那老者极是有气,大声道:“你怎地不说话,你说我人好不好?” 胡公南见他浓眉倒竖,白须扬动,不禁肝胆俱寒,言无伦次地道:好,好……。“ 那老者显得分外愤怒,狠狠地扫了两巴掌,打得胡公南满嘴的牙齿几乎掉光了,怒喝道:“你这个狗杂种胆子到是不小呀,居然敢当着我老人家的面前撒谎,什么是好人,坏人也分不出,告诉你,老人家生来打人为乐,杀人为快,你却说我老人家是好人,这分明是在骂我老人家,现在再对你好上一好。”扬起巴掌直扫下来,以胡公南霹雳掌的本事,此时在这老者的手底下,居然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又惊又骇,即昏了过去。 那老者纵声大笑,显得极是高兴,站起身来笑声忽止,一脸恶煞之气,双目如冷秋寒电朝众人一一扫过,众人给他瞧得心中发毛,都不禁自地打了个寒噤,他一手指着何几夜喝道:“你说我长得好看不好看。”其实以其老的面容而言,若在青年时也不能以英俊或是好看看而言之,此时到得老来,此际又是一付凶神恶煞的神态,实在说不上好看两字了。 何几夜吓了一大跳,知此老的脾气怪异,言语一旦欠妥,即会惹他发怒,他的手段连赫赫有名的手胡公南也招回不住,自已年青力弱,可挨不起他的折磨。 那老者大发脾气大声喝道:“你是聋子的吗?听到我老人家的话没有?”话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何几夜心中害怕,颤声说道:“你不要这么大声嚷嚷嘛,你的样子虽说丑也不丑,是美也不美了。” 那老者一怔,忽地欢天喜地笑着道:“对了,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素来极是自负容貌英俊,可人人见了我都害怕,可见这英俊两字实在是谈不上。”说着大笑了几声,又道:“还是你老弟大有眼光,说得再对也没有了。嗯,如果你不想怕我的话,我到有一个主意,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何几夜心下虽是害怕,此刻听他说得颇是有趣,不觉问道:“同意什么?” 那老者一本正经地说道:“虽说我的年纪大了点儿,可我们不同门派,大家彼此各交各的,那也没什么顾忌得那许多,你与我二人如果结拜作了兄弟,这样一来,我作了你的大哥,总不会打你骂你,你也不用见了我就害怕得浑身发抖,你说是吗?” 何几夜呆了一呆,众人也都愕住了,心里均道:原来这人是个疯子,脑子病得厉害,难怪会把胡公南折磨得这么惨。 那老者的脸色渐渐缓和,方才那付凶霸霸的神态一收而尽,温声地对何几夜道:“你大概是见我的年纪大了,因此不肯同意么?” 何日夜只道此人是个疯子,生怕他野性大发,不利于孙子,急忙咳嗽了一声,示意孙子顺从那老者的意思。 何几夜得到了爷爷的暗示,心下稍宽,立即笑着说道:“你的年纪比我大,我这点儿年纪作了个小弟,还望老哥哥不要嫌我太小了。” 那老者哈哈一笑,神情极是高兴,道:“你的口气虽然有些勉强,不过总算是答应了。哈哈,老怪物与人拜把作了父子,我现在拜把作的可是兄弟。”接着问道:“贤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何几夜道:“我叫何几夜,今年刚好一十八岁了。”停了一停,不觉问道:“不知贤兄高姓大名,今年痴长了多少?”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我们既是要作兄弟,那就不能用假名骗人,我老人家向来不对人讲名字的,今天便破例了,我姓莫,叫莫精通,至于我的年纪,差两年就到八十,也就是七十八岁了。” 原来此老就是“凌风二莫”的莫精通,他与莫不怪有六年一次的比武约会,上次是莫不怪出计谋,由他来破关,这次是他伤脑筋,设计什么机关陷阱要莫不怪来钻,只是他曾得连翠娇的指点,找到了儿子莫抛遗一家三口,这么多年来一直暗中躲在他们身边,武功也没练了,心里怕比莫不怪不过,便躲到这个地牢里来,他为人素来喜欢剧作恶,把胡公南捉弄个够,一时心血来潮,也想拜把子过个瘾。 别人不知莫精通之名到罢,何日夜可是深知他的厉害,在他年青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败在“凌风二莫”的手下,以自已的武功是无法胜得了他的,更何况此时功力消失,那敢喊将起来,心里极是怕他狂性大发,一声都不敢哼。 何几夜一听莫精通的年纪,不由暗暗乍舌:我的妈呀,这个贤兄比我爷爷还大了三岁。 莫精通忽想起什么似的,道:“我们头还末磕,怎么就贤兄贤弟地乱起来。”把那坛酒酒拿出来,道:“幸好还有酒,不然连水都没一滴,这兄弟把子可就拜不成了。”他的拜把子的仪式别有不同,别人跪在地上要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他只是和何几夜坐在地上,你一口,我一口,把那坛酒喝光吃尽,便算是结拜了。 接着,俩人坐地上畅谈,谈天论地,无所不谈,其实何几夜只是坐着听他吹嘘,或是问这问那,也不知过了多久,莫精通忽道:“贤弟呀,你要不要学武功?” 何几夜道:“什么武功?” 莫精通道:“当然是非常厉害的武功了。”也不等何几夜答应,别过头去睡觉了。 何几夜只当他随口说说,也不放在心上,躺在地上睡觉,睡梦中觉得有人在推自已,睁眼一看,这人竟是莫精通,道:“不睡觉干嘛?” 莫精通道:“不是说好让我来教你学功练武的吗?你怎的忘了,还是你的头脑有毛病?” 何几夜这才知他的话是说真的,道:“不知贤兄要教小弟什么样的武功?” 莫精通站了起来,道:“你仔细看好了。”举手投足,作了几个动作。 何几夜见动作极是平常,猜想莫精通的武功极不怎么样,道:“贤兄,小弟和你说了老半天的话,现在困得很,等我小睡一会,练功夫的事醒来再说。”倒头便睡。 252.纯属意外 莫精通一人呆在当场,脸色渐变,显现愠怒之色,一声怪叫道:“放屁,你不想学,难道认为我的功夫不好吗?”声音甫落,铁门外忽有人噗咄一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莫精通吃了一惊,以他的神功,居然有人走近门外,丝毫不知,这人的武功可想而知,喝了一声:“什么人?”随手一掌劈出,立即发出一声巨响,牢门给他浑厚的掌力击飞,牢里的人都没有睡觉,闻声翻身起来,却那里还有莫精通的人影。 响声一起,立即惊动了守卫,何日夜等人一跳而起,奔出牢门一看,见是守卫的奔来,自已等人武功已失,没办法杀得出去,只得退了回来,人人都躺在地上装睡。 守卫赶到,看到牢门给人打飞,这一惊非同小可,都不知怎么回事,幸好里面的人一个不少,急忙派人修门。 何日夜等感到诧异无比,莫精通明明已经闯了出去,不知何时又潜回牢里,这么多人竟没一人看见。 牢门门修好后,外面通道里站了不少守卫,几天过去了,莫精通喝酒吃肉,阴沉着脸,对何几夜不再理睬,吃饱后就是倒头大睡,大家知他性格怪异,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胡公南胆战心惊,生恐他有那根筋不对劲,来拿自已当作出气简。 这天,姓水的又把一个老者抬了进来,莫精通一见之人,缩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姓水的一走,他就坐了起来,众人都是一惊,他嘻嘻地笑了笑,转头游顾,自言道:“怎么,都睡着了。”忽地又笑道:“眼睛还没合上,原来是半睡半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众人又是一惊,此老居然在无灯的情形下,睁开眼来便能看到他人的眼睛,可见目光极是敏捷。 那老者过来蹲下,伸手便捏胡公南的耳朵,想把他提起,胡公南不知此老的来历,他是被莫精通打怕了,现在一看见老人就张弓惊鸟,只当他要折磨自已,急忙一掌捣了出去。 那老者咦了一声,举手轻轻一拂,即化解了这一掌,他道:“你这人到有几分力气。啊,原来你的真气没失,斌儿应该不会骗我的。”站了起来,负着双手踱来踱去。 胡公南只当他在想用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已,不禁吓得浑身发抖。 那老者转来转去一会,忽看见缩在角落里的莫精通,不觉咦了一声,凝目细看,道:“你是谁,怎会是这个模样?”话刚末了,忽地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你是莫不服。”原来此老是莫不怪,他在这里突然遇见了莫精通,实是意外。 莫精通翻身坐起,神情极是尴尬,好在牢里灰暗,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嘿嘿地干咳了两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莫不怪道:“找你,找你干什么?告诉你,我现在有正经的事要作,我们的事已后有空再说。” 莫精通大感诧异,莫不怪见伍青只剩下一条手臂,不觉道:“这帮人果真电讯狠手辣,这个小伙子也怪可怜的,年纪青青就给人砍掉了一条手臂,以后可怎么过活呀。”说着不觉笑了笑道:“我怎的忘了,他虽然断了一臂,可还剩下一臂,自是能够过活了,想当年我砍了那五个道士的手臂时,他们的年纪和这个小伙子差不多。嘻,我真是笨得可以了,他们不也是一样活了过来吗。”他边说边解下腰间一个葫芦,拨开了盖子,扶起伍青就往他嘴里倒,伍青不识得对方,此老一来也不说清楚来历,拿出葫芦就要灌,猜想葫芦里多半是毒物之类的东西,那敢轻易喝下口,急忙一手就推扫了开去。 莫不怪全然没想到伍青会拒绝,一个不留情,葫芦掉在地上打碎,大家都觉一股药味冲鼻而来。 伍青暗道:这人真是不怀好意,我与他无怨无仇,居然用毒药来害我。但想打碎了他的东西,此老一定会大发雷霆。 那知莫不怪一愕之后,坐下来叹道:“真是可惜,我好不容易才制成这葫药,本指望能救得你出去,如今……。唉。”连声叹息,过了一会,又道:“我不会怪你的,要怪就怪我好了,一时来不及告诉你这是救人用的药,可不是害人的毒药。唉,这儿两百多人叫我怎么救得出去。”双手抵腭,坐着发呆,不言不语。 莫精通听了更感诧异,问道:“你制的什么药?想救这帮饭桶吗?” 莫不怪道:“正是,不然我何必苦心婆口的制什么解药,大老远的赶来这里,双要装死让他们抬了进来,你当给人抬着是好受的吗?我可再也不想给他们再抬一次了。”原来他是给人拖着进来的。 莫精通道:“老怪物,你干嘛要救他们?”众人也听到了他俩的谈话,心中一喜,人人登时来了精神。 莫不怪道:“我那孩子老远的请我下山,说是他的一帮朋友给对头抓去了,要我来想办法救人,我好不容易才配制了解药,谁料到在解药没有了,要怨也于事无补。莫不服,你快帮我想个办法救人呀。” 众人暗暗诧异,不知这老者的儿子是何人?听他语气显是和大家都认识的。 莫精通也诧道:“你那孩子,可是那个姓伍的小子。嗳哟,他奶的,你……你快告诉我那小子现在在哪里?”声音颤抖,语气显得甚是兴奋激动。 莫不怪道:“怎么?你有认识他吗?”他见莫精通语气有异,大感诧异。 莫精通道:“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别的就不要多问了。” 莫不怪伸了伸舌头,作了个鬼脸,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偏不告诉你。” 莫精通知他脾气,只要他不肯的,任你说得再好,也是难于说得动他,不觉道:“莫大哥,你我二人自小在一起长大,到得老来,现在我也有了家小,你好歹也有个儿子了。嘿嘿,我有个亲亲乖乖孙女看中了你的那个傻小子,不如由你作个大谋,我们亲上加亲,这岂不是好吗?” 莫不怪脸色一沉,道:“不成,不成,这可要不得。” 莫精通脸色一沉,道:“如何要不得?” 莫不怪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呀,真是老不正经,也不想想,我们哥儿俩个说什么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小的时候大家的差不了几岁,现在临到老来,我想也还是差不了多少的,我俩人是平起平坐的同辈,我的是儿子,你的是孙女,他们之间相差着一辈,你要让他俩成亲,这样岂不乱了辈份了吗?” 莫精通道:“你这个怎地这样死脑筋,那个傻小子又不是你亲生的,只不过是个干儿子罢了,你干脆把他的身份改一改,论作个孙子不就得了。”众人听了都觉好笑。 莫不怪听他说得有理,一时言塞,但总觉此事大是不妥,道:“儿子就是儿子,岂可说改就改的。” 莫精通忽地笑着说道:“反正从现在起是跟定你的了,不论你起到那里,我总是跟着你不放,找到了那个臭小子,这门亲事也就这样定下。” 莫不怪道:“你别想得这么美,我从现在起也赖在这里,那儿也不去,看你怎么办?” 莫精通哈哈一笑,道:“这样也好,你儿子托你办的事这样搁了下来,等这里的人都死光了,看你怎么跟他交待。”言下甚是得意。 莫不怪不禁愕然,暗叫要糟,沉吟了好大一会,强笑道:“你既有这个耐性,难道我不会跑吗?” 莫精通又是哈哈大笑道:“跑!那你就试试看吧。” 莫不怪心想他的轻功与自已相差无几,跑是无法摆脱得了他的,不觉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苦思良策,过了很久,忽地跳了起来放声大笑,却把众人吓了一跳,心中都道:这个老儿也是疯子的。 莫精通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喂,你怎么了?” 莫不怪道:“你要我答应那也不难,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你答应了我们才能成交。” 莫精通大喜笑道:“别说一条,就是十条也答应你。” 莫不怪暗道:这是我答应的,到时斌儿答不答应,那就是他的事了。便道:“我的条件便是你替我把他们救出去,不知你作不作得到。” 莫精能闻言大声,道:“此话当真。” 莫不怪道:“话已说了出来,难道还会有假的不成。” 253.无人之境 何日夜等人心中都暗道:这俩个老头疯疯颠颠,说的话古古怪怪,也不知真真假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莫精通欢天喜地,手舞脚踏,道:“莫老大呀莫老大,今天你总算是栽在我的手里一次了。” 莫不怪道:“你别胡吹大气了,有本事的就露一手给我瞧瞧。” 莫精通从角落里拿出一只酒坛,他从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了酒坛盖子,把小瓶子里的药丸倒了进去,拿起酒坛来摇了摇,猜想药丸已经溶化,他拿起掉在一边的一只碗,把酒倒在碗里,每人都灌了一口,大家听了他俩人的对话,虽然不能尽信,也还是喝了。 莫精通又拿出一只碗给莫不怪,走到铁门的窗口瞧了瞧,看清了外面守卫的位置,把酒坛盖子捏碎,伸手出窗外一泼,打中了守卫的穴道,一手抓住铁链使劲一拉,登时把铁链拉断,打开了铁门,俩人溜了出去。 不一会,何日夜等人均感腹中作痛,心中暗暗吃惊:不知是不是解药,要是毒药那就糟了。 过不多久,肚子越来越痛,立即像胡公南那样又吐又泻,人人大惊失色,只当着了莫精通的戏弄。 胡公南见莫不怪俩走后,并末关上门,外面末有动静,不觉大喜,他轻轻地把铁门打开,见守卫站在走道上一动不动,他是个行家,一看就知这些人给人点了穴道,这下心中更喜了,他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不一会,何日夜等人均感腹中作痛,心中暗暗吃惊:不知是不是解药,要是毒药那就糟了。不过多久,肚子越来越痛,立即像胡公南那样又哇又泻,人人大惊失色,只当着了莫精能的戏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胡公南见莫不怪俩人走后,并末关上门,外面末有动静,不觉大喜,他轻轻地把铁门打开,见守卫站在走道上一动不动,他是个行家,一看就知这些人给点了穴道,这下心中更喜了,他把何日夜折腾得不得了,生恐众人恢复了武功之后于他不利,这时可是说什么也不敢把何日夜等人杀了,如被莫精通这怪物知晓了,岂能饶了自已,他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何日夜等人门了半天,总自安静了下来,可牢里臭气冲天,着实的不好受,无奈四肢乏力,只得忍耐着。 正当大家都在思量应付之策,门外远远传来一声惨叫,正是胡公南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个念头便是被人发觉了。 果然,霎息间警铃声大作,被关在这里的都是江湖上的行家,此时大家功力和体力都没恢复,就被人发现了,情形大是不妙。 此时,牢外喊声一片,接着传来兵器相接之声,大家猜测可能是有人接应,已经动起手来了。 何日夜坐了起来,道:“快,有人来救我们了,大家快跟着我一起闯出去。”大家纷纷爬起,脚步不稳地跟着何日夜出了牢门一看,一条长长的走道两壁尽是石块彻成,不知何处才是出口?两边有很铁门都已打开,看来有不少人给关在内。 何几夜上来对何日夜道:“爷爷,我们还是先去救我娘,然后再闯出去?”原来何白天的妻子不知给关在什么地方,猜想必在这里的牢内,何家三子极是焦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何日夜沉吟片刻,道:“好。”何家祖孙三代五人分头找人,他推开一个铁门,喊道:“里面有人吗?” 忽听到里面一人惊喜叫道:“是何老前辈来了。哈哈,我们有救了。” 何日夜听声音极是熟悉,不觉失声叫道:“是解池居解大侠吗?” 那人欢声道:“正是,这里还有十多位朋友,何老前辈,我们的人来了多少,还是尽快脱离虎口为妙。”他还当是何日夜率领武林同道赶来相救的。 何日夜一凛,道:“不错,你们还走得动吗?”进来想扶他们一把,只是他自已也是刚刚复元,也没多少力气。 解池居道:“刚才已有人给我们吃了药酒,现在时末到,武功没有恢复,恐怕没办法走得动。” 何日夜暗暗叫苦,大家的武功没有恢复,现在又给敌人发现,自已虽说是恢复了两分力气,想要救人还是办不到的,便道:“解大侠暂候片刻,老夫去瞧瞧他人怎样了,再来商议脱身之策。”转身出去了,却见莫不怪迎面奔来,忙把他给拦住,道:“喂,你可知出口在哪里,快想办法带大家闯出去呀。” 莫不怪连摇双手,道:“出不得,万万出去不得。” 何日夜愕然问道:“为何出去不得?” 莫不怪道:“在出口的秘道里尽是机关,每走一步都会踩在机关,那时万箭射出,武功多好都没有办法躲避。再说外面又有高手把守,我们这样鲁莽出去,不是等于把脖子伸出去让人割吗?” 何日夜对这里的情形半点都不知情,一时无计可施,转念又想:凌风二莫是出了名的魔头,对他们的话不能尽信,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害了大家掉了性命。鼻里轻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莫不怪叫道:“喂!喂!你要去哪里?” 何日夜毫不理睬,去得远了。 莫不怪摇头道:“这个臭老头的脾气到是跟莫不服一个样子,我既要救你们出去,就不能让你们死要这里,量你也不知出口在哪里。”停了一停,又自言道:“对了,我得赶紧发出信号,让斌儿知道量面的情况,我一个人可救不了这么多的人。”快步走到通道尽头,伸手在墙上用力按了三下,墙上唰地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里剑光一闪,有人一剑刺出。 莫不怪伸手一抓,就把那柄剑给抓住,稍微用力,呛啷声响中,把那柄剑板断,那人虎口发麻,正自惊骇之际,即给莫不怪抓住提起,他笑着道:“别闹了,我还有事人办,等我出去一会再回来。”提着那人掠翩出,足末沾地,来到尽头处在墙上又按了个活括,打开了洞口,把手中那人掷在地上,向空中射了三支响箭。 莫不怪神功了得,轻功又是罕见,只是他一打开了洞口的门,立即惊动了了敌人,在他回来的时候洞里已有六个黑衣蒙面人守候,只是以他们的武功如何是莫不怪之敌,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倒在地上,地上有机关,这六人一倒下,立即触动了机关,从墙上射出了许多暗器,好在莫不怪武功了得,伤他不得。 这时,群雄的功力恢复了许多,大多数的人都能走动,有人发现了洞口,大家聚在洞口处商议应该如何出去。洞口人影人影一闪,奔进了一人,正是莫不怪,他哈哈一笑,道:“大家喝酒都恢复了力气了吗?等会准备和我一起闯出去,现在大家先坐下来养养神,等外面的人把外面的人都摆平了,我们再出去。” 群雄中除了何日夜外,无一人识得他的来历,只是承他赐给解药,此时大家武功恢复,冲出杀敌无疑是卵击石饶是平常火气大,此际也不敢胡来。 莫不怪踮脚抬头,放声叫道:“莫不服,莫不服,你跟到哪里去了?”却那有莫精通的回答。 大家都立在走道上,等待体力和武功恢复,人人上吐下泻过后,一下子站了这许多人,空气中散溢着异味,大家都皱着眉头,只是现在逃命要紧,那还顾得那许多。 莫不怪便站在洞口前,忽然墙上露出俩个小口,暗器铮铮地射个不停,他一时料所不及,吓了一跳,举袖挥来扫去,暗器纷纷荡落,群雄见此状态,纷纷后退,退回到牢房内。 莫不怪的手法精妙,射出来的暗器给他一一接住,不过一会,在他的脚下已聚了一堆暗器,他嘻嘻笑道:“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喂,你们的暗器能不能再射快一点。” 群雄见他在这当儿居然还笑得出来,均感诧异,眼见暗器犹如飞蝗一般,他还嫌暗器射得不够快,也不知此老是从何处钻出来的世外高人,接暗器的手法这般神妙。 正当莫不怪接得意犹末尽之际,秘道内忽然窜出了三个黑衣蒙面人,唰唰唰的三声,三道剑光刺来,分成上中下三路进击。 莫不怪乃一代剑圣,这三人的剑式虽辣,他还不放在眼里,却见他偏身躲过,举手划式,三个黑衣蒙面人应声而倒。 254.愁煞群雄 紧接着,秘道里又嗖嗖地窜出三个黑衣蒙面人,攻向莫不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莫不怪哈哈一笑,道:“来得好。”把袖高卷,随即挥出,三个黑衣蒙面人陡觉劲风贯胸,气都喘不过来了。莫不怪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把他们的剑夺下,往后一扔,后面的群雄伸手接过。 莫不怪欺身进前,一手一个,又将这三人点倒,放声大笑道:“喂。里面还躲着多少人,快快出来呀。” 声音甫落,秘道里忽然有人应道:“老贼休得狂妄,俺来也。”随着声音,一人掠翩而出,身法快到了极点,迎面划了朵剑花,刺向莫不怪的几处要穴,剑式变化精微,招势端得极是狠辣。 莫不怪咦的一声,道:“不错,不错,还配拿剑。”一足踏前,侧身探手,提气举袖便挥,将敌人的宝剑卷住,登时将击势给阻住了。 那人吃了一惊,绝计料不到莫不怪这等厉害,他也是剑术高手,虽惊不乱,将真气聚于手上,施剑反手削了上去,吱啪声响,竟把莫不怪的衣袖给削了下来,他趁莫不怪愕然之际,猛喝了一声,一剑蓦然指向咽喉,俩人相距很近,出剑又快,端得又疾又辣又狠又毒,饶是莫不怪这等剑术明匠,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到底是一代剑匠,在这惊险万分,性命俄悬之际,猛地张嘴一咬,竟把剑尖给咬住,从齿缝间猛吹出一口真气,那人陡觉眉心穴上一痛,立即晕死过去。莫不怪的“魔体丹元功”也有八成火候,能以口中的真气伤人于无形之中。 莫不怪叹道:“唉,这也是你命中该有此劫,你要是不用来出,或是闪得快些,也就不至于会把小命送在这里。”他自神志错乱后,这么多年来,今天还是首次伤人性命,内心之下颇是内疚。 莫不一杀了这人,洞里又铮铮地一阵暗器射出,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他袖里倘卷着那柄剑,这时举袖反转,那柄剑脱出袖外,犹如风车一般旋转起来,射来的暗器全给这柄剑给挡住了。莫不怪耳力极是敏捷,在暗器与剑相撞声中,仍是听到洞里又有人涌来,暗器一止,洞里的人立即涌出。 莫不怪大笑说道:“这里已经够挤的了,你们还进来作什么,快快出去吧。”说着双掌隔空朝前推去,进来的黑衣蒙面人猛觉一股大力如潮水般涌来,竟是无法站立得住脚,身朝后撞,都给莫不怪的掌力推进了秘道里,秘道里步步都有机关,他们原来接照步法走进来,不会触动机关,此时这般倒了进去,登时触动了机关,暗器纷纷射出,在洞里的人全都给射死。 莫不怪听到叫声惨烈,不觉又叹了口气,就在此际,缕缕异香,徐徐地飘了进来,中人如醉酒,筋酥骨软,莫不怪嗳哟地叫了一声,省悟起什么什么似的,忙从怀中取出一支红蜡点燃,一霎之间,一股奇臭散溢,中人欲吐,却极有精神。 莫不怪拿着红蜡熏得他受不了,转身交给他身后的群雄拿着,道:“这是解药,当心别弄灭了,快把这玩意儿弄到后面去。”手里拿着红蜡的人也受不了,一个传一个地传到后面去。 莫不怪守在洞口,又来了几个黑衣蒙面人,又被他推进秘洞里,触动机关被射死在洞内。忽然,从洞里传来喊杀之声,暗器也停止了发射,莫不怪大喜叫道:“接应我们的人来了,大家准备出去。” 群雄已恢复了几分功力,听到了莫不怪的叫声,无不大喜,莫不怪把手一招,道:“你们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跟在我的后面。”方罢,转身进入秘洞里,里面已有多个黑衣蒙面人倒毙在地上,便从他们身上踩过,那知进入到没多远,有人踩到机关,暗器射了出来,有三人倒在洞里,莫不怪大急叫道:“快退回去。”后面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谁都想快些得出生天,硬是要往前挤,结果又有俩人中了暗器倒地,这才退了回来。 莫不怪也退了回来,蹲在洞口叹息,此时外面杀声震天价响,声势极是激烈。 群雄都是在刀口上打滚过日子的,闻声犹如身在其中,势血沸涌,不知谁喊叫道:“纵然出不去,好歹也要冒险一试,总胜于在这里坐于待毙吧。”群雄齐声赞成。 莫不怪挡在秘道出口,连声道:“出不得,出不得。” 解池居挤到前面,施礼而道:“老前辈,你不是来救我们大家的吗?为何出不得?”他的身份仅次于何日夜,群雄见他出面讲话,都静了下来。 莫不怪道:“你们那里知道这条秘道的厉害,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吧,免得你们自寻死路。这洞里有七十二个机关,每个机关上都布致了许多喂毒的暗器,一次可射出七十十枚暗器,只要触动了机关,这暗器射了出来,那是说什么也避不开的。” 解池居道:“既然不能出去,那老前辈又是如何进来的?” 莫不怪道:“当然是我自已用脚进走来的了,可不是像你们那样被人抬着进来的。” 解池居脸色一变,登现愤怒之色,若非对方施恩于群雄,早就忍不住发怒了,道:“前辈既能走了进来,我们为何不能出去?” 莫不怪斜着头眺视着他,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道:“你不知道,这是不同的。” 解池居道:“什么不同?” 莫不怪道:“我和你又不是同父同母所生,我们俩个自然是一点都不相同了,我能够作到的事,不见得你也能作得到。” 群雄听了不禁哑然失笑,此老所举的例子固是有点儿怪异,可他说的话不无有理。 解池居一时词穷言塞,他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在此当儿自是不能与莫不怪胡辩力争,眼睛事关英雄豪杰们的性命,不能不令他焦急,道:“照前辈所言,叫大家在这里坐于待毙不成?” 莫不怪道:“这话我可没有讲过,只是叫你等一等而以。” 解池居暗道:这人怎地这等锣嗦。听莫不怪的口气似有出秘洞之术,便道:“但不知前辈有何妙计教得大家逃出洞外?” 莫不怪道:“这个嘛,我可不知道。” 群雄闻言俱是愕然,解池居火气上冲,大声说道:“前辈没有办法让我们出去,那就让我们自已出去好了。”伸手朝莫不怪身上推去,想把他推开,那知莫不怪动也不动一下,群雄睁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解池居极是尴尬,一时羞怒交加工厂,喝道:“你让不让开?” 莫不怪笑道:“你这人的火气真大,跟莫不服差不了多少。” 解池居大怒道:“气死我了。”伸臂猛增力撞去,莫不怪笑了一笑,伸手一搭,即抓住了他的手腕,解池居一条手臂登时发麻发软,群雄见此状态,相顾讶然。 莫不怪笑道:“老弟歇息火气,等会自有你痛快过瘾的时候。”停了一停,道:“你听。”秘洞里传来阵阵的喝杀声,由远而近,声势甚为激烈。 群雄犹似坐如针毡,人人揉拳擦掌,准备一战。 莫不怪放开了解池居的手腕,笑着道:“我儿子为了救你们,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可不能因一时心急,而坏了他的救人大计。” 群雄半信半疑,在此当儿又不能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好忍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杀声已近,有人大叫道:“何老前辈,解大侠你们在里面吗?” 群雄听声音极是熟悉,解池居大喜道:“是苦海大师吗?我是解池居,我们都被困在这里。”原来外面的人是闲情和尚。 闲事和尚大声道:“这秘道到处是机关,你们不要先急着出来,我们等会再见。”接着听到他大声叱喝,显是和敌人交了手,群雄这才知道莫不怪所言非虚,解池居万分惭愧,急忙向莫不怪道歉。 群雄中有人疾身而出,莫不怪刚叫了声:“莫不服你干什么。”他人已闪进了秘道里去了,不一会,猛听到暗器声大作,接着有人惨叫声起。群雄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 莫不怪怔了一怔,即知他在作什么了,高声喊道:“莫不服,你不能这样作,干嘛要伤这许多人的性命,还是另想他法吧。”原来是莫精通看不惯莫不怪婆婆妈妈,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争于要找伍斌,一出去即抓了不少黑衣蒙面人掷进秘道里,这些人一进去触动了机关,便把他们射死了,莫精通一个接一个地掷了进去,形成了一条路。 255.得出生天 惨叫声一止,莫精通大叫道:“好了,快点出来。” 莫不怪百般无奈,对群雄道:“等会大家从死尸身上踩过,就不会触动机关了。”快步进入秘道中去,群雄在后面一个跟着一个,都从死尸上踩过。 莫不怪出了秘道,在洞口接群雄出来,洞口是在一个大花园的假山上,闲事和尚手提木鱼,左挡右击,和黑衣蒙面人斗得正醇。群雄一看,都欢声叫道:“苦海大师,我们的人都来了么?” 闲事和尚道:“都来了,他们在外面接应,大家随我一起杀出去。”纵身一跳,欲翻过过墙头,不料迎面黑影一闪,一缕寒光袭来,来人身疾似箭,运剑如风,闲事和尚举起木鱼击出,撞个正着,铛的声响中,那人宝剑脱手坠落。闲事和尚虎口发麻,被这人的拦阻,没跃得过去,坠落了下来,他知来人剑法厉害,不敢大意,急忙倒纵疾退,就在这时,墙头上出现了十多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宝剑,掠身扑了下来。 闲事和尚知道黑衣蒙面人的厉害,不敢逞强,退回和群雄在一起,群雄虽是人多势众,不过此时的大家,功力顶多恢复了五成,大家从死伤的敌人手中拾起宝剑,并肩联袂,排成一排又一排,迎战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的剑术虽精,一时还奈何不了群雄。 战激中,何日夜祖孙三代最是凶猛,何几夜的母亲出了秘道后,已被黑衣蒙面人一剑杀死,他们悲愤之际,猛似雄狮,连声大吼,施展崆峒派的剑法,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剑光错落,绵绵不绝,攻势犹如狂风骤雨般,杀得黑衣蒙面人节节后退。 莫不怪年青时虽得连幸授于狐山剑法,那里连幸并没把全部的剑法传授,此时机会难得,他认定了一个剑法最好的人,和对方纠缠上了,以指代剑,连施辣招,迫使对方使出最最精妙的狐山剑法,他是个嗜武成迷的人,一心一意沉迷其中,一时意忘了速成战速决,杀退黑衣蒙面人好救出群雄。 人群混战中,一个身着杏黄衫的女郎手持利剑,反转挥舞,剑气纵横,白光耀眼,一阵金铁交嘎之声,她杀近一个中年妇人的身边,叫道:“师娘,徒儿来了。”一剑插入阵中,助那中年妇人一臂之力,她的剑法不在黑衣蒙面人之下,那中年妇人以一敌二,正自手慌脚乱,那杏衫女郎替她挡了一个,压力登时大减,她喘过了一口气,道:“你师父呢?” 那女郎道:“不知道,弟子没见着。”心神一分,给迫得连连后退,原来这个妙龄女子是神剑门的白梅,中年妇人是神剑门门主岳疑影的妻子刘冰,神剑门被黑衣蒙面人打败后,她们给抓来关在这里,此时逃出生天,拼命杀敌,神剑门的剑法乃是当世仅次于狐山派的剑术,招数以凶、狠、残、辣克敌致胜,这些黑衣蒙面人的剑术高超,刘冰、白梅与对方俩人对戈,堪堪打个平手,战得多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双方恶战多时,突然墙头上又出现了十二名黑衣蒙面人,这些一加入战局,群雄的处境极是不妙,即有多人被杀死伤,刘冰和白梅这里有一名黑衣蒙面人加入,俩人登感招回困难,被迫得连连后退,险相环生。 刘冰几度冲杀末能凑效,加之功力又没完全恢复,此时已是呼息喘喘,汗流浃背,白梅此时已是自顾不及,根本就伸不出手来替师娘挡上一挡,刘冰暗暗叹道:我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凌空中有人大喝了一声,一人迅速扑坠下来,一招“蝴蝶恋花”的招数,剑式刹那间绽出,迅速绝伦,剑尖刺中一个黑衣蒙面人的顶门,那人一声也来不及哼一下就送了性命。 那人身形末坠到地,剑式展变,一挥而过,化作一道剑光模掠一闪,攻向白梅的一个黑衣蒙面人的人头飞起,血喷飞溅,洒得白梅上半身都是鲜血,最后仍向刘冰攻去的那个黑衣蒙面人见来人威风凛凛,一出剑就杀了已方俩人,不禁肝胆俱寒,转身就想逃跑,来一个急转身,剑光一挥而过,登时将那个黑衣蒙面人斩作两段。 白梅一见来人,惊喜叫道:“师父。” 刘冰也道:“老鬼,你也逃出来了。”来人是个中年人,长须飘飘,手持宝剑,威风凛凛,此人正是“神剑门”的岳疑影,他也是被黑衣蒙面人捉住,并关在这里多日,此时得逃出来,心中的愤恨,出剑不留半点情面。 此时,墙外杀声震天,陈迷焕堂下的蓝书生和大圣手顾清天等人率领群雄杀到,纷纷越墙而入,黑衣蒙面人不知群雄有多少人马,被他们突袭,末免惊慌失措,人心散乱,全无斗志。 东边忽然冒起滚滚浓烟,随着一片杀声,为首一人身法疾快,手持宝剑,杀得黑衣蒙面人节节败退,此人正是万里云沈丹。 闲事和尚一见,大喜叫道:“老沈,快把这群鸭子赶到这里来。”万里云沈丹应了一声,率领身后的群雄逼将过去。 此时西边也冒起了烟火,为首的是峡西章夺秋,手挥木棒,一路杀将过来,挡住了敌人的去路,把他们迫回。 不一会,南北两面烟火也起,仓山寨主张振,神夺手冯牛羊夫妇也到,合力夹击,群雄见各路援兵赶到,精神大振。 群雄同心协力恶战一会,黑衣蒙面人嗒然若丧,斗志俱灰,桑落瓦散,残兵败将,溃不成军。除了三人被生擒外,余人全被杀死。 群雄相见,自是免不了相抱欢喜一番,闲事和尚把三个黑衣蒙面人的面罩撕下,群友中无一人识得他们,闲事和尚喝道:“你们的首领是什么人?为何要把武林中的英雄好汉抓来这里?” 一人吓得浑身发抖,颤声说道:“我们只是个小脚色,大爷问的我们毫不知情。” 闲事和尚怒道:“混账东西。”木鱼一挥而下,把说话那人的脑袋砸碎,脑汁四溅。 万里云沈丹一把将他拉住,道:“你这莽和尚作什么,留着他们有用的。”闲事和尚恍然省悟,好在还剩下俩个黑衣蒙面人。 就在这际,忽有人大喝了一声,道:“你们全都滚回秘道里去,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群雄闻声一凛,觅声望去,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火把,一手拿了炸药,高立于墙上。群雄如果稍有异举的话,他点燃了炸药扔来,后果实是不堪设想,大家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突然,四周墙上又出现了五个黑衣蒙面人,手中都拿着火把和炸药,群雄眼看功败垂成,都气极败坏,有几个想冲上去拼命,给同伴拄住。 群雄个个咬牙切齿,连声大骂,不知如何是好! 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大声喝道:“你们听到没有,还不快点退回秘道里去。”说着点燃了手中的炸药,作势欲扔。 就在此际,凌空中人影掠飘而过,一扬手六枚暗器分别从六个方向射出,六个黑衣蒙面人那料到来人的暗器手法厉害无比。以他们的身手无法闪避得开,齐被打中要害,点燃炸药那个黑衣蒙面人还没倒直墙来,那发暗器的人已是掠翩到他的身边,手中的兵器一挥,扫中黑衣蒙面人手中的炸药,炸药飞上高空中轰的炸响,震耳欲聋,一团火花浓烟四面激射。 来的人是伍斌,他脸上仍是蒙着块轻纱,他来得极是合时,这棘手的一击,登时救下了群雄的性命,他足尖落在墙上,正想纵身而走,在人群中忽然掠起一人,身形快到了极点,随着一声怪啸,一手朝伍斌抓去。 伍斌绝计料不到此时会有人向他从事袭,而来的人武功之高,实是罕见,好在他此时武功修习不浅,一觉不妙,足磁一点,身形立即纵射而出,呼的一声,一掠而逝。 那人突然袭击,末能凑效,颇感意外,他单足在墙上一点,一掠而出,在他的大笑声中,人影已是去得远了。 群雄举首高望,极是讶然,都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道伍斌为何要逃,原来偷袭他的人意是莫精通,他深知莫精通为何要追赶自已,为了此事,曾经数次险些落在他的手中,他也不知自已此时的武功深浅,只知莫精通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中是寥寥无几的,如果敌他不过,被他捉住那处境可就尴尬了。因此一见他的出现,就慌不择路地逃了。 256.一缕青鬃 伍斌施展陆地飞腾的功夫,风飘电驰,一口气奔出了数十里外,回头一看,不禁又是一惊,不仅没能把莫精通甩掉,反而越追越近了,自已已是用尽了全力,这般下去只怕要给他追上不可。 莫精通哈哈大笑,道:“喂,你跑不掉的了,还是给我乖乖地站住吧,我老人家不会亏待你的。” 伍斌也不回答,发力狂奔,莫精通又逗了几句,见他只是不理,不觉心怀火起,怒道:“你当我追你不上么?”不过一会,果然又逼近了许多。 伍斌心道:看来我的轻功还末练成,难于走得掉,我的其他武功不见得会输给他。心念末了,猛地止步,一个急转身,呼的就是一杖,点向胸口。 莫精通料不到他会突然返身回击,自已冲势太猛,一时收脚不住,急忙掠身纵起,杖影扫处,随着帛裂声响,莫精通胸口的衣裳给划破,好在他身法奇快,一掠而过,这才没有被伤着,只是如此一来,可把他给激火了,一声大吼,凌空中一掌狠劈了下来,掌劲凌厉,显出十足的道力。 伍斌一凛:难怪他年青时和义父名满江湖,他的魔体丹元功果然深厚。陡觉劲风贯背,知道厉害,足下快步,身形疾绕。 莫精通猛劲的掌力狠击下来,地上的沙石逢然激射,显示出他的掌力十分霸道。伍斌在急绕之际,举拐一招灵狐摆尾横扫他的手腕。莫精通微微一惊,料不到伍斌的身手如此敏捷,变应神速,端得狐山派的上乘剑法,识得厉害,一时之间,到是不敢大意,收敛了轻敌之心,缩回手来,纵是如此,拐杖扫过,劲风扫得他手指热辣辣地,不禁暗暗心惊,怎么也料不到以伍斌这般的年纪,居然练得如此厉害的武功,心中又驴又恼,妒的是他这身绝顶超凡的武功,恼的是他居然不肯听话,心中怒火大盛,杀机陡起,忽想起孙女憔悴的形容,这才把怒火压将下来。 俩人一番好斗,大战了五百余招,胜负末分,莫精通擅长于掌法,翰气凝聚于掌心,欲吐还收,直舞得风声震耳,好似身在汪洋大海之中,被狂风巨涛落得起伏不定。 伍斌一身白衣衫,不时纵身跃起,凌空袭下,衣袂飘飘,一根拐杖舞得绵绵密密,滴水不透,丝毫不乱。 莫精通的武功纵然稍胜一筹,然对伍斌这等厉害的剑法,无从见缭而进,心下怒极反大笑不停,每发一掌,带着呼呼的嘶啸声,掌风激落,呼呼雷呜,另一只手施展铁袖神功,高卷宗拍出,十足的道力,将伍斌震落得身躯摇摇摆摆,几乎跌倒。 莫不怪救出群雄后,因大家拉着他均问,耽误了些时间。在他赶到的时候,远远看见莫精通把义子负在背上疾奔,起初还当是伍斌受了伤,奔近一看才知他是给点了穴道,满怀诧异,不知他此举是何意思?心里打定主意,悄悄地跟在莫精通身后,看看他要作什么? 伍斌缓缓地睁开眼来,眼前轻纱软被,着手的地方轻轻软软的,头枕棉枕,身盖软被,香气幽幽,似兰非兰,也不知是何香气? 伍斌神志并没迷糊,想起与莫精通大战的情形,暗道:一定是这个老怪物把我捉来这里的,他这么作是何用意?一想到此,不禁又是一惊:难道这里是女人的房间?是魔头莫抛遗的家?他知莫精通捉他的意图,此时身处异境中,马上便想到了此节。 他一想到莫抛遗一家人,不禁暗暗心惊,他到不是害怕,而是处身于这种尴尬的处境中,实是穷于应付,心想:莫精通这个老怪可把我害惨了。 轻轻转身想坐起来,但觉全身乏力,一试运气,腹内空空如也,一时暗暗叫苦:莫精通这个怪物作得可真够绝了,他竟把我的功力化去,显是害怕我逃掉。此时知自身真气被人化去,心里对莫精通的用意更加明白了。 伍斌躺在床上,暗暗叹了口气,此时自身的情形,势已绝难脱困,等会他们现身出来,只有任由摆布的份儿了。 一想到莫家父子的奇异行径,伍斌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厌恶,只是此时的情形根就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 窗外阳光射进,室内明亮,伍斌转头一看室内的布致富丽堂皇,珠宫贝阙,走鸾飞凤,室内空无一人,安静尤雅,他心中更是有几分猜测,忧虑不定。 伍斌暗试运气,实是半点真气也无,知一定是莫精通用了化功散之类的药物把他的内功化去了,但想莫家父子既凶狠又怪异,这次落在他们手里,折磨是不会有的,可有另一件难堪尴尬狼狈的事等待他去面对,处理得不好,其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伍斌躺在床上静养一会,先用迫毒净体功来排体内的浊气,想通过此术来排除化功散的药力,只是化功散并非毒物,他体内又没半点真气,施加意念,调息吐纳,却不见有何用处,体力到是恢复了一些。 空室无人,寂静无声,伍斌心中暗道:此时不起,更待何时。轻轻翻身坐起,不觉又是一惊,一袭乌黑的秀发散泼在棉被上,一人伏在床沿上睡得正香,看此情形,此人还是个妙龄女子。 伍斌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这女子为何会睡在这里,也不知睡多久了,也不知自已与她之间是否有了越礼之举?他一想到莫抛遗那付凶霸霸的样子,没什么事是作不出来的,心头登感一阵悸怵,如果要是与这女子有了苟合之事,那自已该如何处置安顿此事?这实在是让他感到头疼束手无策。 他看着这一束散泼的秀发,马上联想到刁钻泼辣的那个小姑娘莫莉花,与她相遇那年只有十几岁,现在事隔数年了,她那顽皮的样子依稀在脑门幻现。 伍斌轻轻地掀开被子,把身子挪到床沿,伸头一看,一个非常白嫩亮丽的脸蛋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已经成熟,稚气尽去秀气艳质的女人的脸蛋,往日刁钻淘气的神态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此时的她,衣香鬃影,文雅幽静,婆娑人间。伍斌心中明白,他与连翠娇作夫妻三载,十分清楚,自已鼻中闻到的淡淡幽香,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气息。 伍斌对此女素无好感,此际她睡态婆娑,娟好静秀,国色天香,大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伍斌固不是好色之徒,此际一觉醒来,美女伏着床沿而眠,不觉痴痴地盯着她出神了好一会。 伍斌呆呆地痴凝,过了半天,不觉幽幽地吁了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但想此女与已不过是见了一两次面,竟致令她对已如此情倾意真,事隔数载,仍是痴呆不忘,天地间居然有如此情深的奇女子,伍斌对她虽无非念,然有这般一个女子对已情根深陷,心中大是感动。 他又轻叹了口气,暗道:莫姑娘,你的这番情意,真叫我伍斌消受不起,只有辜负于你了。 他移身下地,穿上鞋子,怕惊醒了这个女子,动作轻缓,自已虽是光明磊落,心无非念,然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彼此面目不相对,终是感到尴尬难为情。 伍斌一试提气,虽是内气尽失,常人的力气到是恢复了不少,能够下去走动了,心中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这女子要是醒来,自已的处境就尴尬狼狈了。 伍斌转头轻扫,一眼瞧见自已那根九拐魔杖便斜靠在墙上,心中一喜,这可是狐山派掌门的信物,自已身为一派掌门,信物可不能丢失了。他回头来看了那女子一眼,转身轻轻移步,走到墙边伸手来提拐杖,那知他内力已失,这根拐杖乃是玄铁所铸,有三十多斤重,以他现在的体力而言,根本就无力拿得动了,拐杖给他一提,拿不起来到也罢了,竟往旁边一滑,倒了下来,他想快步伸手来抓住,也已是不及。 随着怦然声响,墙边的檀木几给拐杖砸裂,伍斌吓了一跳,暗叫要糟。 果然,那女子给响声惊醒,一揉双眼,看见无人在床,登时跳了起来,快速成地转回身来,看见惊慌失措的伍斌仍在房内,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喘过了一口气来,快步走了上去,用那娇柔清脆的声音说道:“你这是在作什么?可把我给吓坏了。” 257.手足无措 伍斌极是尴尬,垂下首来,俊脸飞红,不敢面对这女子的双眼,无言以对。 那女子偏头瞧着他,神情显得兴高采烈,道:“你可醒过来了,你可知道你在这儿躺了多久了?” 伍斌轻轻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了下来,腼腆地说道:“你……你是莫姑娘。” 那女子正是莫莉花,她听了伍斌的话,神情显得极是激动,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滚下两滴泪来,伸手就把伍斌的双手捉住,伍斌觉得她的双手在发抖,显是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已,她道:“你还记得我,你还记理我是谁。”双脚又跳,双手又摇,不仅是在激动,又是兴奋,又道:“原来你没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一点丁儿我的影子。” 伍斌那曾遇见过这等大胆的女子,在她热情大方的迫视之下,自已都觉得耳根阵阵发烫,想把双手缩回,给她握得极紧,却是缩不回来,只觉有生已来,最尴尬最是难堪的处境莫过于此了。 莫莉花高兴得流下了激动的泪花,把伍斌仔细地瞧了好一会,问道:“你姓伍,就叫作伍斌吗?” 伍斌窘臊地点了点头,莫莉花忽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进他的怀里,伍斌体力不支,给她扑倒在地上,莫莉花泪如雨下,倒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大声地哭号。 伍斌慌得手足无措,给她抱住无法起身,心中极是怕此时有人进来,如看见了俩人这般状态,既便是跳进了黄河里,也是百口莫辩。 岂知害怕什么,偏有什么发生,想是莫莉花的哭声惊动了他人,随着一声门响,走进了一男一女,正是“铜人铁臂”莫抛遗,“红衣仙子”冯观子夫妇俩,他俩人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俩人,不禁为之愕然,满脸茫然迷惑之色。 莫莉花一边器号,一只小手在伍斌的胸口捶打,他此时内力全无,莫莉花的力气非小,给打得其是疼痛,不住地连声咳嗽。 冯观子忙把女儿扶起,暗暗摇头叹息,莫抛遗也把伍斌扶起,他知伍斌内力全失,无力站立,扶到到椅上落座,莫莉花也坐在一边,抱着母亲嘘唏不已。 莫抛遗夫妇面目相觑,无言以慰,伍斌低下头来,面对着莫家三口人,毕竟他们与已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女孩子苦苦地追恋,虽是心有他属,然并非不是什么坏事,自已不能接下这份感情,以致害得人家昼夜长吟,剖肝泣血,绞心劐肚,纵是铁石心肠的人,听到寸心如割的哭声,以往顽强的语气,此际半句也说不出口了。 莫抛遗听到女儿的哭声,心如刀绞,双眉一竖,大眼瞪着伍斌,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你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女儿害成了什么样子。”他这话末免有些强辞夺理,伍斌并没对他女儿作过什么,只是他女儿对伍斌心生单相思罢了。 伍斌此时的心境也极不好受,因已之故,令得人家姑娘对已情根深种,自已无化解之良策,给莫抛遗巴霸霸的责问,苦笑着无言以对。 莫抛遗粗喘着大气,脸上的激怒之色大盛,大手在伍斌胸口一抓,把他揪了起来,大声地道:“你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了断?” 莫莉花急忙起身过来,抓住父亲的手,脸上泪痕斑斑,道:“爹,你作什么,还不快点放开他。” 莫抛遗重重地哼了一声,松开了五指,莫莉花扶着伍斌坐下,娇声轻问道:“你怎样了?吓着了没有?”温言瘟语,直似贤妻良母一般。 莫抛遗大声道:“臭小子你看到了没有,我女儿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偏去喜欢上那姓连的小妖女,她到哪里去了,老子要是看见了她,一定把她杀了,看你还敢不敢去喜欢别的女人。” 莫莉花直起身来,对父亲愠道:“爹,你这么大声作什么,他现在身子不舒服,你这样会把他吓着的。” 伍斌虽是无颜面对莫莉花的深情厚意,然听莫抛遗语言对死去的妻子无礼,心头忍不住火起,冷笑了一声。 莫抛遗道:“怎么。你还不服气了,有我女儿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对你这样好,你这臭小子是吃了什么迷魂汤了,对刀子瞧也不瞧,她要是有了个好歹,老子绝计放你不过。” 伍斌冷笑道:“莫先生,在下敬你是武林高人,请你语言客气一点。” 莫抛遗大声道:“不客气便怎样了,你要一口把我吃了不成?” 伍斌道:“在下身有要事,没时间奉陪你胡闹,莫精通躲到哪里去了,你没脸见我了么?” 莫抛遗一听“莫精通”三字,脸上登时变色,推开女儿,神情甚是激动,大声道:“你说什么?你说莫精通什么了?”冯观子也上前来,满脸凝重之色,莫莉花见父母神色有异,极感诧异。 伍斌道:“他把我捉到这里来,想必是没脸面对我,等得我义父找到他,看他怎么说话。” 莫抛遗夫妇相对一眼,满脸质疑迷惑之色,莫抛遗颤声问道:“你……你是说莫精通把你捉到这里的?” 伍斌道:“除了他这个举止怪异的怪物,有谁会这样作。” 莫抛遗身躯微微颤抖,心头激荡快到了极点,冯观子问道:“他是如何把你捉来的?”原来伍斌是突然出现在莫家的,莫家的人两天前的早晨突然发现伍斌在莫家的客厅里,一家人都惊奇万分,这恰是喜从天降,又惊又喜,尤其是莫莉花,又哭又闹,难怪莫抛遗心中对伍斌总是愤愤不平。 伍斌道:“这就得问你们了,你们是一家人,他把我捉到这儿来,你们会不知道,这岂不是笑话么。” 莫抛遗夫妇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变,既惊奇又怪异,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伍斌的口中说出的,莫精通是莫抛遗之父,此事除了莫抛遗之母,和他夫妇二人知道外,他人如何能窥得这等隐秘的事?然而,现在伍斌不仅知道,面且他的父亲莫精通也知道,此事太过突然了,以致令他夫妇感到不可思议。 莫莉花问道:“莫精通是谁,他怎会和我们是一家人?” 伍斌道:“他是你的爷爷,你不要装蒜了,快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质问他。” 莫抛遗夫妇一听这话,知伍斌确是知道莫家的隐秘,但想父亲既已知道了此事,他不动声色地把伍斌捉到这里,显然父亲对自已一家人的状况十分清楚,他这样作,也是不想让自已知道,只是不知伍斌对此事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令他夫妇二人极是费解。 莫莉花已收起了眼泪,她听了伍斌的话,满面讶然之色,道:“莫精通是我的爷爷?你没有胡说八道吧?”转头见父母脸上的神色怪异到了极点,大眼眨了一眨,问母亲道:“妈,这是怎么回事?你看他说的话怪怪的。” 冯观子转头看了丈夫一眼,不知是否该正面回答女儿的话? 莫抛遗内心里交战了很久,女儿已经长大了,她既是莫家的人,对于莫家的事就不便再对她隐瞒,道:“不错,莫精通确是你的爷爷,对于这件事,爹有空会跟你说个清楚。”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但想女儿已知道了点点滴滴,瞒着她终是不妥。 莫莉花一呆,喃喃自言道:“莫精通,我的爷爷。” 莫抛遗瞧着伍斌片刻,道:“他……他是如何把你捉来的?” 伍斌道:“你们又何必这样装横作样,他如何把我捉来,这不是你授意的吗?你可别对我说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莫抛遗咬了咬牙,移身坐到伍斌的旁边的椅子,又沉吟了一会,忽地一手拍在几上,怦的一声,脸上的神色似是而决,道:“不瞒你说,莫精通既是我的父亲,自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的面,至于你如何到了这里,我们确是半点也不知。” 伍斌一怔,抬头看着他,此人虽是人惧人畏的魔头,却没哄骗自已的必要,况且他知莫家的关系复杂,极有这个可能,不觉道:“这个老怪物是怎么搞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你们身边打转,都作了些什么?” 莫抛遗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258.逼婚在即 伍斌道:“对于你们莫家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据我所知,他应该是几年前就知道了此事,从那以后,他应该就潜伏在你们的身边,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一直没和你们相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莫抛遗唉的长叹,他知父亲的武功非比闲常,不知比自已要高明多少倍,他执意躲着不出,又有何人能够迫得他出来,何况他潜伏在自已身边这么久了,自已竟是半点也毫不知情,也实在是无用之极。 冯观子轻声问道:“他……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伍斌面露苦笑,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谈也罢。”此事是他的妻子连翠娇与莫精通谈的,事后连翠娇曾与他说过,此时妻了已经过世,再要旧事重提,陡惹伤心,是于他避而不谈。 莫抛遗道:“此事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何等般的重要,你既然知道,那是说什么也要说的。”以他平素所为,又有何人有胆量敢违逆于他,现在他这般说话,已经算是低声下气了,若非看在女儿的份上,不是一顿拳脚痛打,也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伍斌苦笑说道:“对于这件事,莫先生还是等见了他,你自已问他吧。” 莫抛遗道:“他要是一辈子不出,这件密秘岂不是要带进棺材里去了。” 伍斌道:“不会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现的。” 莫抛遗道:“你不要推三阻四了,又有何人猜测得出他一定会出现。” 伍斌道:“他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不至于就撒脚一走了之吧。” 莫抛遗知伍斌的内功是被人用药物化去的,他一直觉得怪异,此时方知父亲的用意,怕伍斌拒而逃跑,才出此下策,心中觉暗暗冷笑:就凭你这臭小子这点本事,也想从我莫抛遗的手掌心里逃跑掉,那不是笑话么。 冯观子给丈夫使了个眼色,示意不可迫得太急,眼下伍斌已落在他们的手上,有的是时间,想要从他口中套出话来,也不必急在一时,何况也要顾及伍斌的感受,迫得太急的话,势得其反,岂不糟糕。 莫抛遗心中了然,一笑说道:“你已经昏睡两天了,此时醒来想必已饿了,我去叫下人准备一下,等会我们爷俩好好地喝两杯。”脸上露出怪怪的笑意,似乎伍斌现在已经是他的女婿了一般。 冯观子抚摸着女儿的秀发,道:“你和他好好地谈一谈,不要再哭了,当心他笑话于你。”莫莉花大羞,垂下首来,冯观子一笑,和丈夫转身出房而去。 莫莉花刚才见伍斌醒来的时候,心情异常的激动,多年来的郁闷憋在心头,大哭过后,压抑在心头的情感得从泪水中发泄出来,她现在已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不似已前十几岁那番天真,无忧无虑,口没掩遮,少女那特有的聆持,使她已不再像从前那样横蛮泼辣,此时站在伍斌的身前,浑身犹如针刺,尤其是想起方才的失态,烟视媚行,面红耳赤。 此时的伍斌,心下那种难堪狼狈,无以言喻,一落入莫家父女的手中,自身的处境他已猜测得出,此时独自面对多情的莫莉花,背如针刺,无言以出。 俩人羞态百出,默然无语,一个丫环端茶进来,看到俩人这般神态,心里暗暗好笑,莫家父女的举止素来怪异,那丫环平时面对他们,惶惶恐恐,此际倘是心有余悸,心头固是想笑,脸上的神色又怎敢表露出来。 莫莉花等那丫环出去之后,轻轻移步到伍斌身旁那张椅上落座,微微抬首,偷眼来瞧伍斌,极想跟他开口讲话,只是此时的她已不再是六年前的那个少女了,心里纵有许多话儿想要倾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从何说起。 过了良久,俩人如此这般一言不发,心头促躁,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莫莉花终是忍不住了,道:“伍大哥。”声音娇脆,煞是好听。 伍斌转过头来,道:“怎么?” 莫莉花声音又低又轻地问道:“和你在一起姓连的那位姑娘呢?” 伍斌心头一沉,甚感伤痛,不觉想起俩个儿子此际别隔两地,骨肉难聚,心中极是难过,轻轻地叹息。 莫莉花颇感诧异,把头抬了起来,大大的双眼落在伍斌的脸上,不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问错了什么?” 伍斌微微摇头,道:“你没问错什以,只是我心中有事,因此才会这样的。” 莫莉花问道:“你心中有什么事,能否跟我说一说?” 伍斌道:“此事与你无关,我实在不方便与你说了。” 莫莉花沉吟了一会,垂首说道:“我知道我爹爹那样待你,是有些……有些那个了。” 伍斌道:“你不必多言,我明白他是为了你的原故,我不会怪他的。” 莫莉花咬了兄弟嘴唇,道:“可我的心意,不知伍大哥明白了没有?” 伍斌呆了一呆,沉吟良久无语。 莫莉花低声说道:“我也知这样不好,可是自从和你相遇见了面后,不知怎地,我的心似乎已经被你带走了,不再是属于我自已,只要看不见你,我就没办法快活起来,我也曾暗暗骂我自已无用,不要这样胡思乱想,可我就是没有办法把你忘了。”说着,眼瞒一热,泪水轻轻地滑了下来,啪地落在腿上的裙子上。 伍斌大是感动,道:“伍斌何德何能,敢叫姑娘如此抬爱,实在是惭愧。” 莫莉花道:“这么多年了,我的心里装的就是你的影子,只要在床上一躺下,闭上双眼,满脑子全是你的影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是最快活的,你走了之后,爹爹和妈妈带着我四处去打探你的消息,可你就像是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从此不再也没有半点信讯,他们都劝我不要再去想你了,说我与你没有这个缘份,我不住地暗暗对自已说,我就是明天死了,今天我也得见上你一面,我才可以死去的,想不到天见我怜,竟把你给盼来了,我是真的很高兴。” 伍斌听了她这番发自腑之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少女对自已倾情到了如此田地,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大受感动,何况他最近与爱妻经历别离的伤痛,瞬息间知道有个女子对已用情之深,世间罕有,望着她痴痴地说不出话来。 莫莉花轻轻地问道:“伍大哥与那位连姑娘已经成亲了吧?” 伍斌看着她不知如何回答,过了良久,才道:“不错,三年前我们已经成亲了。”尽管他不想一而再而三地伤一个少女的心,然他与连翠娇成亲是个事实,现在人家姑娘直截了当地问,总不能隐瞒不说,这样虽是难免会令她伤心难过,总胜于欺瞒得好。 莫莉花眼中又滚下了一串泪珠,腿上的衣裙都湿了,她忍住不把声音哭出,过得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说道:“那位连姑娘一定长得很美吧,她对伍大哥好不好?” 伍斌迟疑道:“她……她……。”但觉不便将她的死讯说出,这件事如是给莫抛遗知道了,那自已更是脱身乏术了。 莫莉花问道:“你们成亲这么久了,有孩子了吗?” 伍斌道:“她生了俩个儿子。” 莫莉花满脸苦笑,道:“她真是好幸福,能够给伍大哥生俩个儿子,我想她一定开心得不得了。” 伍斌暗暗伤痛:你哪里知道,我的娇妹固是快活了些日子,可她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了。心头酸楚,默然无语。 莫莉花幽幽地说道:“如果我要是能够给伍大哥也生一个儿女,那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此言一出,更是将心意表露无迹。 伍斌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她,一个女子在男人的面前如此表明心意,他还能说什么?又能说得出什么?心下感到万分的惭愧:难道我伍斌就这样来接受这女子的这份情意吗? 莫莉花轻轻地问道:“伍大哥,你会不会喜欢我?” 伍斌迟疑道:“我……这个……。” 莫莉花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了别人,要你这样来对我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作得到的,我会很有耐心慢慢地等,就算等到我的头发都白了,只要你能有一天心里有我这个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259.侠骨柔情 伍斌深为感动,道:“莫姑娘,你又何必执意如此,天下间的男人多得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人虚度你的青春,叫我伍斌如何担当得起这个罪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莫莉花仍是垂首道:“天下的男人确是很多,不过青菜罗卜,各有所好,我就是喜欢于你,别的旁人,这一辈子中我是不会睬在眼中的。” 伍斌站起身来,仰首长叹,他知莫家父女的性格,他们要执意如此,天底下间,又有何人能够拗得过她,只是当此眼前的处境,要他如此草率来接受这份感情,心头底下,终是难于容纳得下别的女人来占据爱妻的份量。 莫莉花也站了起来,走到伍斌的身后,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道:“伍大哥,你抱我一下好吗?” 伍斌心头一凛,她身上传来阵阵的温热之气透过背心沉入心底,他已是一个有过妻子的人,与妻子甜甜蜜蜜亲呢快活的滋味点点滴滴地幻上心头,他内功已失,此时身临最是诱惑的情感入侵,定力全无,只觉自已的身躯微微发颤,若非咬舌强自抵抑,几乎把持不住了。 莫莉花缓缓地伸出双臂,从背后轻轻地把他抱住,她把脸靠在伍斌的背上轻轻摩擦,道:“这么多年了,我每晚都梦见你紧紧地抱着我,也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已是个女人,是个最最幸福的女人,现在你就在我的眼前,我希望自已的美梦成真。伍大哥,你抱一抱我,亲亲我可以吗?” 知临此境,纵是铁打的金刚,也会被一团柔柔的温火给融化,伍斌只觉热血奔涌,浑身发热,似乎自已整个身心快要给她融化掉了,不觉转回身来,只见她娇脸绯红,美目流盼。心头一落,伸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吻。莫莉花嘤咛了一声,整个身心融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把伍斌给抱住,舌吐丁香,身体发颤。 伍斌脑门发晕,忘乎所以,眼前尽是美女成群,又摆又摇,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就在他上下其手之际,耳中忽然传来两声冷笑,真刺得他脑门胀痛,神志登时清醒了过来,一看莫莉花一派狂热的样子,而自已的一只手正伸进她衣内的胸口里,她那挺坚柔柔的山峰又滑又腻,心头极是舒畅。这一下子令他吃惊非小,急忙把手缩了出来,暗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会如此卑鄙下流,岂可趁人家姑娘对我的一片真情,而对她无礼。 伍斌头脑一清醒,心中那股躁热如火的非份之想登时消退,急忙把莫莉花推开,道:“莫姑娘,莫姑娘。” 莫莉花先是仍要抱他,等得头脑清醒,才想起自已刚才的行为太过火了,不禁面红耳赤,道:“我……我……。” 伍斌道:“都是我不好,刚才实在是对不住姑娘了。” 莫莉花一低头,猛看见胸衣两边开,双峰也露出来,不禁惊叫了一声,背转过身去,手足慌乱,急急地把衣裳整理好。 伍斌站在那里呆了半响,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已已前对她不假于辞色,此际怎会疯狂到了这种地步,这是在糟踏污辱人家姑娘的清白,自已堂堂的一派掌门,居然作出这等卑鄙下流的行止,实在是愧对死去的爱妻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莫莉花把衣服弄好,双峰被摸触过后,整个身心似乎倘残余一种酥软舒畅的感觉,转过身来看了伍斌一眼,见他痴痴地发呆,不觉道:“伍大哥,我……。” 伍斌苦笑着说道:“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自已怎会这样对姑娘无礼。” 莫莉花道:“伍大哥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已愿意的。” 伍斌道:“姑娘这样说,更是叫我无地自容了。” 莫莉花轻声说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我这个身体也早就是伍大哥的人,你想把我怎样,我心里都快活得紧。” 伍斌听她越说越是露骨,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莫莉花垂着头,把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道:“刚才我们这个样子,自今而后,我就是伍大哥的人了,不论天涯海角,生死与共,我都和你在一起,希望伍大哥不要再让我伤心难过了。” 伍斌想起自已对她又搂又抱,又亲又摸,一个女人的清白已受了污辱,她确是只有嫁给自已之外,已无他法,可叫自已娶她为妻,此事总觉得有不妥之处,可此时想要说些推辞之词,当此情形,势必惹得她伤心欲绝不可,他呆呆地望着莫莉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莉花缓步走近他的身边,低低地说道:“和伍大哥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活,刚才……我并不后悔,既便伍大哥不要我了,我仍是很感激伍大哥刚才给我带来的快活,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 伍斌听她如此坦然表露心迹,不觉长长地吁了口气,莫莉花要是又哭又闹,或是莫抛遗在旁大声嚷吼,他必会严辞还于厉色,此际一个少女脉脉低哝,倾诉心中的爱意,他不是铁石心肠,志气坚硬的人,看着她那楚楚的神态,我见犹怜,不能自已,一伸手就把莫莉花搂在怀里,道:“我伍斌何处值得姑娘的厚爱,实在令我汗颜。” 莫莉花也伸手抱着他,俩眼流下两行欢愉幸福的泪花。 随着一阵轻碎的脚步声,方才端茶进来那个丫环走了进来,一看见俩人这般神态,不觉嗳哟地叫了一声,急忙转身跑出门外。 伍斌一怔,放开了她。莫莉花含羞地看了伍斌一眼,心里甜滋滋地荡漾着全身,多年的相思之情,全然在伍斌的这一抱化作了幸福的源头。 那丫环在门外说道:“小姐,老爷叫你和伍相公出来用餐。” 莫莉花道:“知道了。”听到那丫环已经走远,伸手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已的面颊上,道:“伍大哥,我们一起出去好吗?” 伍斌举目把她仔细地详端了好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 来到厅外,莫抛遗夫妇早就候在那里,一见女儿满脸溢着欢愉的神态,心知腹明,哈哈一笑,道:“贤婿,我女儿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你娶了她,保你这一辈子快快活活,无忧无虑。”不管伍斌愿意与否,在他的心目当中,伍斌早就成了莫家的娇客女婿了。 伍斌甚是尴尬,想起与莫莉花亲热的情形,面颊飞红,要失口否认此事,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冯观子一手在丈夫背后扯了他的衣袂,莫抛遗会意,又是哈哈一笑,道:“现在废话就少说了,快来入度,看你面色有些谈白,想是饿了两天饿坏了你,快来坐下,呼得饱了才有精神与我女儿交谈。” 莫莉花给父亲说得满脸通红,也不觉想起与伍斌相拥的那种筋酥骨软的感觉,她微微地抬头偷窥了伍斌一眼,只觉自已耳根火辣辣地发烫,羞意大增。 冯观子一笑拉过女儿,把她按在椅上,莫抛遗也拉过了伍斌,道:“别光是坐着,在我们莫家你是娇客,我是个老大粗,那些文皱皱的礼仪是一概不懂的,你只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我们莫家,你千万不要客气。” 伍斌也给他说得满脸通红,身后的婢女替每天斟上酒,莫抛遗举杯大笑道:“为了你这小子与我女儿的相逢,早日成其好事,我们大家来干一杯。”冯观子与女儿也握杯举起。 伍斌那敢去撞杯,看着莫抛遗道:“莫先生,在下实言相告,我是个早有妻室的人,岂可再娶。” 莫抛遗脸色一沉,握杯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放,不悦道:“臭小子,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女儿开心一会儿吗?” 伍斌道:“在下正是为了避免令爱少受苦楚,所以才要把此事说了出来。” 莫抛遗大眼瞪在他脸上,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所受的苦楚是何等般的厉害,如果不是我女儿看上了你这个臭小子,你敢在这里嚷嚷,老子一掌就毙了你。” 伍斌苦笑说道:“这可不是我的错。” 莫抛遗双眉一竖,脸上显现怒色,声音不觉大了起来,道:“你还说这话,我女儿为了你要死要活的,你的心被狗叼走了吗?为何不能等她好一点,偏说这令她心痛难过的话。” 260.有缘相聚 伍斌道:“在下已是有妻儿的人了,如果还对令爱说这疯言疯语,如何对得起她,只怕今后她更加要痛苦了。” 莫抛遗猛地站了起来,忍不住就要大声发作,冯观子一把拉住丈夫,道:“好话好说,不要这个样子嘛。”一边说一边摇头示意。 莫抛遗哼了一声,坐下拿杯喝了一口,道:“现在就让我女儿吃亏一点,不计较什么名份,只要你好好地待她,不要再让她伤心了,你知道不知道?” 伍斌道:“这个如何使得?” 莫抛遗道:“你这个人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好话都快把我的嘴唇给磨破了,你怎么还这般毫不知趣,偏要令老子大大生气才痛快。” 伍斌道:“令爱对在下的情谊,在下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岂有不感动之理。” 莫抛遗道:“你既然大受感动,为何还要让她伤心难过?” 伍斌道:“俩人处在一起,讲的是情缘两字,在下与令爱不过只见了两次面,便要对她心生情愫,这般岂不是……不是……。”一时不知借于何辞来讲明自身立场。 莫抛遗道:“不错,你们见的面也实在是太少了点儿,从令往后,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面对着面把对方看个够了,过不了两天,你就会心生情意,爱煞了我的女儿。” 伍斌叹道:“在下身有要事,如何能够天天呆在这儿。” 莫抛遗道:“你有什么事呀?交给我去替你办好了。” 伍斌心想自已要办的事是何等般的重要,不仅要在挽救整武林,而且是为了报仇,莫抛遗是人惧人畏的魔头,群雄一见他就远而避之,再说报仇这样的大事岂能假手于人,何况莫抛遗的武功虽是高强,却还远非傅非劳之敌,此事如是与他说知,势必惹起不少麻烦。 莫抛遗见他沉吟无语,显然是看轻自已没这份本事,心中极是不悦,道:“怎么?你认为老子连这点办事的能耐也没有么?” 伍斌苦笑地摇了摇头,突然间要他接受莫莉花这份感情,总觉得容纳不下心里,何况爱妻刚刚才去世没多久,自已便将她抛于脑后,另结新欢,自已这样的作法如何对得起她的知遇之恩,他知莫抛遗这个魔头不可理喻,跟他扯下去也是枉然,想到世事仓桑,变化莫测,自已恍然间落到这个地步,那也并非三言二语说得清楚,讲得让他们明白,面对着莫莉花的痴情,唯有苦笑。 莫抛遗道:“只要你能让我女儿开开心心,老子便是跟你跑一跑腿,那又算得了什么。” 伍斌拿起杯子把酒喝了,道:“莫先生,你不会明白在下的心意的。” 莫抛遗道:“我当然不明白了,老子磨破了嘴唇,你居然推三阻四,我女儿到底有那儿不好了,你竟看她不上眼。” 伍斌道:“人与人之间,贵在相知,夫妻情意,彼此明心,莫姑娘的深情厚意,在下只怕消受不起。” 莫莉花听到这里,伤心已极,伏在母亲的身上轻轻啼泣,冯观子柳眉一竖,凤眼含嗔。 莫抛遗又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放屁,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呀,老子不嫌弃你已经有了妻室,还把女儿白白地送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伍斌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之感,既便要娶妻,那也得要心里喜欢才行,不能说娶便娶,说弃便弃,一落入莫精通的手里,他就知自身处境不妙,此时被莫抛遗强迫娶妻,心中尽管极不愿意,却又怎说得让他放弃这个念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四人上到饭桌来,饭菜还没吃上一口,便吵了起来,旁边的女婢平常看惯了莫抛遗的虎威,此时见他大发脾气,都吓得头都不敢抬起,退后了两步。 莫抛遗道:“臭小子你听好了,既然已到了这里,老子心情好才跟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现在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反正这个新郎官你是作定了。”说着坐了下来,拿起杯来便喝酒,婢子忙给他斟满杯子,他一连喝了三杯,脸上的神色愤愤地,以他莫抛遗平素所为,居然要好活说尽地来劝伍斌,他心中的那股火焰可是憋得难受。 伍斌身处此境,已经是无话可说了,不觉长长地吁了口气。 莫抛遗瞪着伍斌凶霸霸地道:“你听着,今晚你就与我女儿拜堂成亲,你要是敢亏待了我女儿,老子就扒了你一层皮,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伍斌苦笑着说道:“莫先生,不必如此吧。” 莫抛遗道:“老子也不想作得这样不愉快,是你这小子不识好歹,硬要惹得我女儿哭哭泣泣,老子不来个霸王硬上弓,你说行吗?” 当下不再理会伍斌愿意与否,喝他的酒,吃他的菜。伍斌皱着眉头暗暗发愁,遇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当真是磨破了嘴唇也是没用,自已遇上他们一家子,也算运气不佳之极,听他如此斩钉截铁的口气,只怕他当真会这样强迫自已,看来今晚是劫数难逃了。 四人极不愉快地吃了饭,莫抛遗把伍斌和他女儿锁在房里,伍斌现在武功已失,没有了抗拒的能力,只有任他摆布的份儿了,在房里面对莫莉花,想起俩人相拥的情形,甚是尴尬。 莫莉花倒了杯茶,送到伍斌的手里,垂着首道:“伍大哥。” 伍斌接过了杯子,放在几上。 莫莉花道:“我真的这样令你讨厌吗?” 伍斌急道:“没有,我……我绝无这样的想法和意思。” 莫莉花道:“那你……,为何不把我放在心上?” 伍斌唉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现在要我对你这个……,我总觉得怪怪的。” 莫莉花道:“我的心已经交给了伍大哥多年,现在要我掏出来交给别人,我实在是没办法作得到了。” 伍斌无言以对,默然地坐了好一会,起身过来拿起九拐龙魔杖,坐在椅上,轻轻地抚摸杖头的龙首。 莫莉花问道:“这是什么?” 伍斌默然了好一会,道:“拐杖。” 莫莉花诧道:“拐杖。” 伍斌点了点头,莫莉花问道:“这是老年人用的东西,你要它来作什么?” 伍斌道:“这晚练武功使用的兵器。” 莫莉花道:“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停了一停,问道:“你的剑法不是很好吗?为何不用剑,而要使用这根拐杖?你年纪青青的,手里拿着这么一根东西,让人觉得你……。”说到这里停下了嘴。 伍斌苦笑着说道:“让人觉得我有些怪异是吗?” 莫莉花偏着头看他,道:“是有点儿这个样子。” 伍斌道:“我也不想拿着它,它压在我的肩上是一付很重的担子,我一把它拿在手里,就没有办法再把它放下了。” 莫莉花不解道:“这是一付担子?” 伍斌点头说道:“不错,它确确实实是一付担子。” 莫莉花道:“这怎么会呢?是不是有人在迫你作了不开心的事?” 伍斌心道:要说不开心的事,那就是被你老子迫得我焦头烂额,无策应付今晚的劫数了。对她道:“对于这件事,莫姑娘就别多问了。” 莫莉花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再问,道:“伍大哥,你老实地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伍斌道:“我没有欺瞒什么,我确是被爷爷捉来的。” 莫莉花大感诧异,道:“爷爷,我的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伍斌道:“详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他是你的爷爷。” 莫莉花问道:“他叫莫精通,是吗?” 伍斌道:“不错,正是叫莫精通。” 莫莉花道:“那……他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事?又怎会去把你捉来?” 伍斌道:“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你现在让我旧事重提,我心里可不怎么好受,等有机会,让你父亲慢慢地告诉你吧。” 莫莉花当即不再追问,垂下首来沉吟了良久,道:“那我爹爹今晚要你……要你这个样子,你……。” 伍斌苦笑着说道:“我想他不会轻于地放过我。”转头面对着她,道:“你也不会放过我吧?” 261.热情如火 莫莉花面颊上现出了红云,甚是娇羞,心头极是欢愉,道:“嫁给伍大哥是我多年的心愿,愿伍大哥能够体会我的一片痴情,今晚不要再有负于我。” 伍斌站起来把拐杖靠在墙上,他内力已失,拐杖拿在手里久了手指都觉得有些发酸,在室内来回踱了几圈,道:“我不有负于你,只怕要有负于人了。”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既许不答应,也是没有办法脱身了。 莫莉花也站了起来,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六妾,那也平常得很,我都不在意伍大哥已经有了妻子,你还顾忌什么?是不是那位连姐姐很凶,她不准你娶妾吗?”心下惴惴不安。 伍斌转头痴痴地望着窗外,隔了良久,才道:“她是一个很温存体贴,好到不能再好的人,能够娶到她为妻,我一生中已别无他求。” 莫莉花若有所思,道:“这个我也猜测得出,以伍大哥这样……这样的人,作妻子的一定是个温顺贤淑的女子,那象我这个泼辣的性子,不懂得讨你的欢心,还要迫你作这不高兴的事,也难怪伍大哥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伍斌道:“也不是这个原故了。” 莫莉花心头泛起几分喜悦之意,扬首问道:“那又是什么原故?” 伍斌道:“我和她的相识,是经过了无数的磨难之后,我们才彼此表明心意的,也就是说我们是在磨难中对对方生起的情愫,这份情感的基础深厚,莫姑娘你事事都是父母安排好的,没有经过这样的事,很难明白我们如何心心相印。” 莫莉花呆愕了很久,她确是从没有想过,男女双方相悦生情,是需要什么样的基础,她从小到现在,身边的每一件事,无一不是父母事先安排好的,既便现在与伍斌的相识,也是要他人一手策划,现在听了伍斌的一番话,她确是难于明白,心想俩人之间的事,你情我愿,双方都有喜悦的共呜,那还来这么许多复杂的基础。 伍斌道:“俩人的生生死死,轰轰烈烈,心中的每一份爱意,都是往时的点点滴滴,我能够与我妻子的结合,那也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莫莉花的泪花在此际滚滚而下,心酸凄悲,柔肠寸断,道:“你是说上天注定我们没缘也没份吗?” 伍斌叹道:“莫姑娘,在下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我的妻子在我的心中,我实在是……。” 莫莉花流泪道:“可伍大哥你在我的心中,也不是别人所能够代替,我只求你给我一点点关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伍斌心中苦笑:你这般死缠烂打,把我给吓坏了,心中纵有一点丁儿的爱意,又怎拿得出来。 莫莉花道:“我也是好好人家的女儿,对你情深意重,我要求的也并不多,只愿你能让我待在你的身边,至于你的妻子,我不会和她争什么名份,她也是个女人,应该明白我的一片情意,而不会为难我的。” 伍斌道:“这事我们就不要多说了。” 莫莉花走近他道:“我爹爹的为人是说得出,作得到的,他既已说今晚就……就这个样子,我想不会是假,伍大哥你再不想好此事该如何应变,这……。” 伍斌道:“我想也罢,不想也罢,你父亲执意如此,我又如何能够拗得过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莫莉花道:“我对你这样好,你就不能也对我好一点点吗?” 伍斌叹了口气,沉吟了好一会,道:“莫姑娘,这人的情感,尤其是夫妻的情意,可不是像买东西那样,可以讨价还价,你付出的是你的真情,这让我非常的感动,可感动归于感动,你也得注重我的感受,你这样的爱,让我感到无法招架得住。” 莫莉花水灵灵的双眼睁得大大地,不解地道:“我对伍大哥好到不能再好了,这样也错了吗?” 伍斌道:“一个人对虽人产生了爱意,那是半点儿也没有错的,只是我心中已经有了别人,你要我移情别恋,我实在是作不来。” 莫莉花不觉为之言塞,她这话到是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时下的男人三妻六妾,实在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了,如果改作是他人,有多个年青貌美的女子对已如此倾心,那是求之不得,得之倘且嫌少的事,现在人家硬要送进来,自已去是往外推,难怪她搔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伍斌执意如此。 莫莉花低头看了自已的身材一下,道:“我自问长得并不丑,多少还有一些人样,对你又是如此情深意重,你对我有哪一点不中意了,而如此厌恶,我一个女儿姑娘家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你,你也无动于衷吗?” 伍斌听她说得一点儿都不错,男儿多个妻妾不多,少个妻妾也不少,身边多个女人偶尔间点缀一下,也实在是人生中一大快事,况且此女对已用情之深,天下罕有,如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女人作妻子,的确不是件坏事,一时之间,怦然心动,垂首无语。 莫莉花把娇躯缓缓地靠了上来,轻声说道:“我的心给刺得好痛好痛,伍大哥你可知道?” 伍斌只觉她吹气如兰,处子的娇躯散发出独特气息又喷鼻而来,轻轻地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道:“我知道,我也清楚。” 莫莉花给他看得羞意大增,两颊又飞起红云,耳根也在发热,道:“我知道我不如那位于连姐姐,可我会尽我的心力,作到最好最好,让你觉得你是最快活的人。” 伍斌在她款款温言之下,英雄气短,再也狠硬不了心肠,见她羞脸娇红,艳如桃李,冰肌雪肤,如此一个美女居然肯委身于已,实是作男人的福气,不觉伸出手来,迎面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傻,我伍斌实在是不值得你待我这样好。” 莫莉花把娇躯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纤臂如银蛇般缠住伍斌的脖子,道:“不管你是好是坏,我就是这样傻,我要你作我的丈夫,我作你的妻子,人生如此,别无他求。” 伍斌唉地叹了口气,莫莉花道:“是不是我让你失望了?” 伍斌微微地摇了摇头,莫莉花道:“和我在一起,我要你开开心心地过活,不许叹气。” 伍斌道:“我伍斌几曾修来这个福气,竟让美人为我如此倾情,我是有憾于我消受不起美人恩。” 莫莉花心里极是受用,脸儿绽出甜甜的笑容,道:“我只要伍大哥把你给了我,我俩人都开心起来,这就足够了。” 伍斌把她眶里的泪珠吻干,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用心去传达爱意,莫莉花可是个末经人事的处子,全然是凭着本能回应心爱的人。 伍斌但觉身体快要胀爆发了,一把将她抱起,横放在床上,替她宽衣解带,莫莉花热情如火,轻声呻吟,伍斌已把她的外衣解开。 就在这时,先前那冷笑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刺了一下,伍心中一凛,知道有个高人潜伏在这里,吃了一惊:这人是莫精通吗?但觉绝无这个可能,莫家的人迫他娶莫莉花都迫得发急了,在此紧要的关心如与莫莉花成了好事,正是逐了他们的心意,绝不会出卖的拦阻的,这显然是外人所为。 一霎之间,伍斌但觉似有千百双眼睛在瞪着他,吓得他从床上滚了下来,莫莉花不明发生了什么事,起身满脸尽是迷惑之色地看着惊慌失措,极其狼狈的伍斌。 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紧接着掌声大作,伍斌处身的室内的纸窗全被掌风荡飞,有人放声大笑,笑声一下子远逝。显然然笑的人已出了庄院而去,只听得一人喝道:“老怪物,哪里逃。”声音也远逝了。 伍斌又惊又喜,暗想这下脱身有望了,他听出发笑那人是义父莫不怪,不知他如何也打到了这里来,怎地没现身来相救,心想莫精通确实是潜伏在暗处,自已的一举一动全然落在这俩个世外高人的耳目之中,一时满面通红,万分的狼狈。 莫莉花也从床上跳了下来,想到刚才狂热的举动,虽是羞愧狼狈,心中不无欢畅喜悦。 莫抛遗夫妇闻声赶到,看到门窗俱毁,吃惊非小,幸好看到女儿与伍斌都在,这才放下心来。冯观子较为心细,见女儿脸色红晕,羞羞答答地不敢抬头,且鬃乱衣松,心下一喜:难道他俩人已成了好事了? 262.深夜来人 莫抛遗对伍斌道:“这是怎么回事?” 伍斌强定心神,道:“他来了。” 莫抛遗心下一惊,问道:“他……,他是谁?” 伍斌道:“莫精通。” 莫抛遗和冯观子一呆,夫妻对望了一眼,莫抛遗问道:“还有另外一人是谁?” 伍斌把头转过一边,默然不语,但想义父只身来相救的事可不能与他说知,到时他们加于严防,自已可不容易走得掉了。 莫抛遗哼了一声,阴沉着脸道:“是不是来救你的人?”冯观子让丈夫一人追问伍斌,上前替女儿整理衣裳,把她拉过一边去,小声询问俩人有作了什么?莫莉花此时又非是不必事的小女孩,这种羞耻的事那说得出口,红着脸摇了摇头。 莫抛遗又哼了一声,道:“想从我莫家中把人抢走,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口中上虽是这样说,心里暗暗发愁,有人潜入了莫家,他这个一家之主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可见来人的身手是何等般的高明。 当即给女儿与伍斌另换了间房,他知像刚才来的那等高人,除了自已夫妇之外,门下几个弟子的武功实是不堪一击,也就没让他们来防守的必要,却让妻子来陪女儿与伍斌,生恐再出意外,伍斌手中提着拐杖,一声不哼。 夜色来临之际,莫家张灯结彩,大红喜字倒处贴满,大堂几没有半个嘉宾,只有几个婢子。 莫抛遗硬是把新人的衣裳穿到伍斌身上,伍斌心想自已对莫莉花虽无完全的好感,却已对她又搂又抱,又亲又摸,女孩子的清白已被玷污,再要推拒的话,末免显得惺惺作态,况且爱妻已亡,自已另继也不为过,他此时已是有些心动,便任由莫抛遗的摆布。 莫抛遗看着女儿和伍斌站在面前,不禁放声哈哈大笑。正要迫他俩人交拜之际,莫抛遗忽地闪身一掠,已是快速绝伦地掠到门口,一掌猛臂了出去,却见一个人影极是疾快,在莫抛遗狠力一击之下,居然闪避了过去,莫抛遗的第二掌还没劈出,一个人影嗖地从他的头顶窜然而入,众人眼前一花,堂内已是多了一人,却是白发斑斑的老妪,手中持着一根木杖,身披红袍。 冯观子喜道:“婆婆,是你老人家来了。” 莫抛遗回头一看,啊的叫了一声,道:“妈,怎会是你老人家,来了也不出一声,孩儿刚才差点儿伤了你。” 那老妪嘿嘿地笑了几声,道:“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大言不惭,想伤了我。哈,我伤在你的掌下,那太也笑话了。” 莫莉花又惊又喜,扑到那老妪的怀里,叫道:“奶奶,你老人家这么多年来也不下山来看看我。” 伍斌此时已看清了那老妪的面容,竟是十分熟悉,却是才见过没多久的,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黑袍老妪,这俩个老妪是世外高人,那知这红袍老妪竟是莫抛遗的母亲。 那老妪莫莉花搂在怀里,笑着道:“我的小宝贝,奶奶这不下山来看你了吗?” 莫莉花不依她道:“我们可是有几年没见面了,奶奶,你可是一点儿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那老妪道:“我要是不把你放在心上,就不会巴巴地赶来了。” 莫莉花从那老妪怀中脱出,诧道:“奶奶,你知道我今晚成亲,这才赶来的吗?” 那老妪道:“奶奶又不是神仙,有末卜先知的本事,我一人呆在山上寂寞得很,很是想念我的小宝贝,这才下山来瞧瞧你。”说着脸色一沉,佯作嗔道:“你还是我的乖孙女吗?你招了夫婿这样的大事,也不叫人来通知我,要不是我凑巧来到这里,岂不错过这场大事了。” 莫莉花满脸通红,她之与伍斌成亲,那是父女俩软磨硬迫而成的,事先根本就没有想到此事,直到此际伍斌心下仍是不怎么愿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出此下策,要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叫伍斌想赖也赖不掉,这才草草地办起婚事,莫莉花自小极得奶奶的疼爱,自已此时成亲也不跟她说一声,实是大大的不敬。 冯观子道:“婆婆,这件我们办得极是倡促,来不及跟你说一声,我们是想待他们婚后,再一起上山去的。” 莫抛遗道:“不要缠着你奶奶了。”待女儿走过一边,他扶着母亲上座,道:“妈今晚来得再好也没有了,今儿是花儿的大喜之日,便请你老人家来主持这个大礼。” 那老妪点着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莫抛遗把伍斌拉过来,对母亲道:“妈,这就是你的孙女婿。”又对伍斌道:“这是奶奶,快给奶奶磕头。”说着就把伍斌按了下去,伍斌的内力已失,只有苦笑地被他摆布。 那老妪叫道:“你看你,怎么这么粗鲁,你别这样折腾他了。”起身过来推开莫抛遗,躬身一手把伍斌扶了起来,道:“乖乖的孙女婿,把你吓着了没有。”伸手牵着伍斌的手,把他拉到座前,抬首仔细详端。 伍斌给她拉着手,但觉她手心塞下一物给自已,不觉怔了一怔,突然在耳旁似有蚁语般的声音:“化功散解药。”心下更是感到不解了,这个老妪乃是莫抛遗之母,照理来讲,刀子应该认同自已与她孙女的亲事才对,况且她才到来,怎会知道自已功力已失,而送来化功散的解药? 那老妪抓住伍斌的手摇了摇,趁机机捏了两下示意,便松了手,她这般的神态似是对小辈的热情,外人绝难看得出来,况且莫抛遗面对的是自已的母亲,那料得到另有别情。 莫抛遗笑道:“妈,花儿的这个夫婿还不错吧。” 那老妪连连点头,神情极是满意,详端了一会,眉宇微皱,轻轻地咦了一声,显现诧异之色。 莫抛遗道:“妈,有什么不对吗?” 那老妪道:“这个小伙子怎地这等面熟,我似在哪儿见过他一般。” 莫抛遗道:“不会吧。” 那老妪垂首皱眉沉吟了好一会,道:“这小伙子是不是姓伍,名叫伍斌?” 莫抛遗吃了一惊,和妻子相顾一眼,甚感惊奇,他道:“他是叫作伍斌,妈,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那老妪把伍斌左瞧右看,道:“他是不是有一极拐杖?” 莫抛遗这下吃惊更甚了,母亲对伍斌知道得这样清楚,显示事非闲常,道:“他是有一根拐杖。”满脸疑意地看着母亲。 那老妪站起来,道:“快,快去拿那根拐杖来给我瞧瞧。” 冯观子情知事出有因,不敢怠慢,急急去把伍斌的那根九拐魔杖拿出,那老妪拿在手中,坐在椅上,把拐杖靠近红蜡详端了一阵,眉头大皱,极有忧色。 莫抛遗惴惴不安,以他与母亲的武功,当今世上有几人是能够与之匹敌的,此际从母亲的神色来看,此事极不简单,不然不至于会令她大为发愁。 冯观子道:“婆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拐杖仍是拿在那老妪的手中,她停止了详端,抬起头来道:“花儿是如何与他相识的?” 莫抛遗踌躇道:“这个……这个……。”但想女儿与伍斌的相识,实是不宜在母亲的面前提及了。 那老妪道:“你可知道这根拐杖叫什么吗?” 莫抛遗摇了摇头,那老妪道:“这是九拐龙魔杖。” 莫抛遗和冯观子同时失声叫道:“九拐龙魔杖。”莫莉花从末见过父母如此失态,大感惊奇,茫然不解。 那老妪把拐杖拿了起来,道:“你俩人看清楚了,这是龙首,这是狐尾,还有这杖身的龙鳞纹,这确是狐山派的九拐龙魔杖。” 莫抛遗夫妇面面相觑,作声不得,“狐山派”的镇派之宝“九拐龙魔杖”,他夫妇早听母亲说过了,绝计料不到伍斌手中的拐杖就是“狐山派”的镇派之宝,也不知伍斌与狐山派扯上关系,而且是这样大不简单的问题,“狐山派”的武学号称天下第一,虽然没有领教过,然自小听母亲说来,极是非常佩服的,伍斌现在手持“狐山派”的镇派之宝,那也就是说,他是“狐山派”的掌门了。 263.神机妙算 夫妻俩人向伍斌投去疑惑的目光,伍斌叹道:“老太太见识非浅,居然识得此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莫抛遗脸色刹变,狐山派的武学高深奥妙,绝非自已这身武功所能够敌的,伍斌既是狐山派的掌门,自已如此这般强迫于他,此事传了出去不仅是个笑话,如给他门中的长辈知晓,那莫家可就永无宁日了,思之深虑,实是后患无穷。 冯观子问道:“婆婆,你如何识得他的?” 那老妪道:“我曾见过他与一个姓连的丫头在一起,所以识得他,狐山派的掌门与我有数面之缘,我这次下山来在江湖上遇着他,对我说起他已将掌门之位传给一个叫伍斌的人,所以知道得清楚。” 冯观子道:“你老是说他现在是狐山派的掌门人了?” 那老妪点头道:“不错。” 冯观子呆了一会,大急道:“那……这事可怎么办?” 那老妪道:“他不是有媳妇的人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骗我的花儿?” 冯观子叹道:“唉!这事说来话长。” 那老妪怒容满面,对伍斌大声斥道:“你这小子使了什么手段,胆敢跑来欺我的孙女,老身虽知狐山派不好惹,可也不是怕事的,你如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老身与你狐山派势不罢休。”怒气愤愤,胸口直起伏。 伍斌听她当面撒谎与连翠娇的爷爷在最近见面,当真是胡说八道,连名已死了三年之久,此时还有人看见他,那不是撞见鬼了吗?这老妪塞给他的那颗解药他已趁着他们看拐杖的时候偷偷地咽下了,此时他已知这老妪不是莫抛遗的母亲,也绝不是黑衣蒙面人的人,这老妪要要莫抛遗的母亲就不会偷偷地给他解药,如果是黑衣蒙面人的一伙,就不会在他杀黑衣蒙面人的时候袖手旁观,他联想到这些,放心大胆地服下解药,他此时虽有一定的经验,怎么也猜测不出这老妪的身份来历。 冯观子把那老妪拉过一边,低声道:“婆婆,这事怪他不得,花儿对他好,我们迫不得已才让他们成亲的。” 那老妪道:“不行,我的孙女怎能嫁给别人作小的,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行。” 莫莉花大急,上来扯她手臂道:“奶奶。” 那老妪道:“你求我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莫莉花流泪道:“要是不能嫁给他,那我也不活了。” 那老妪大怒道:“这小子有什么好,能让你鬼迷心窍,陷入他的情网内无法脱身,连命也不想要了。” 莫莉花带着哭腔的语气说道:“不论他是好是坏,我已经把我的心给了他,你们再要阻拦我,我唯有一死了。” 那老妪对冯观子顿足道:“你看你,到底是怎样教女儿的,为了一个臭小子,连家人的性命安危都置在一边而不顾。” 冯观子吃惊道:“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那老妪一摆手中的拐杖,道:“这是狐山派的镇派之宝九拐龙魔杖,此物既在这小子的手中,也就是说这小子是狐山派的掌门,他已娶了狐山派姓连的女子为妻,我们要是也插上了脚在内,狐山派的老掌门如知晓了此事,岂会与我们善罢干体。” 冯观子听她说得有理,心下惶恐不安,道:“那么么办才好?” 那老妪道:“快把这小子赶出我们莫家,把他留在这儿是个祸害,会把我们都害死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莫莉花为了伍斌伤心了六年之久,用情不变,此时大婚再即,却要她放弃,别说莫莉花不愿意,冯观子也觉十分为难,莫莉花止泪毅然而道:“奶奶你别说了,我这一生当中除了伍大哥之外,不会再另嫁他人,你们要想把他赶出去,那就先杀了我吧。” 伍斌见她这般神态,大受感动,想不到此女对已情根深根种到了这般地步,心想自已再要负她,实是没有人性了,然见这老妪的用意显然是为了救已而来:义父和莫精通一纠缠上了,不知要斗到几时才肯罢手,这老婆婆该不会是义父请来的帮手吧? 那老妪瞪着孙女道:“你怎么这样不分好歹,既许心中爱煞了这个小子,也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来开玩笑。” 莫莉花道:“我只不过是要嫁给他罢了,又不是打杀他的性命,怎会害了爹妈和奶奶了呢?” 那老妪道:“你不知道狐山派的厉害,当然是说得好听了,奶奶我可见识过了,这狐山派可不是奶奶能够惹得起的。” 莫莉花道:“伍大哥是狐山派的人,他与我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了,他门中的长辈还会为难我们吗?” 那老妪没好气道:“你想得到顶天真,那知江湖上人心险恶,你抢了人家的丈夫,人家会把你当作一家人,法作好姐妹来共处,真是说孩子话。” 莫莉花又流下泪来,哭道:“我不能没有他的,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办?” 那老妪道:“总而言之,你不能跟他成亲,不能嫁给他,你不能作他的妻子,他不能作你的丈夫,你明白我的话了没有?”她一连说了几个不能,其意表明,滋事体大,慎而慎之,三思而后行。 莫莉花大哭道:“我不能没有他的,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他。”她除了这话,已经不知如何说了。 那老妪气得双眉上竖,冯观子恐她气坏了身子,正想劝止,莫抛遗忽地冷笑了一声,跨上两步,长臂一伸,一手便抓了下来,那老妪见他手法十分厉害,不禁一凛,急忙闪身朝后退,避过了凌厉一击。 莫抛遗没有继续追击,双眼圆瞪,怒容满面,指着那老妪道:“你这妖妇是什么人?胆敢冒充我的母亲。” 伍斌听他这样一说,方始恍然大悟:啊!是了,那俩个老婆婆有一个是莫抛遗的母亲,另一个则不是,现在来救我的身穿红袍,想来她就是那个黑袍的老婆婆了。 那老妪极是生气,戟指骂道:“你这个浑小了作什么?刚才进门的时候差点儿伤了我,现在又对我无礼,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冯观子与莫莉花大感惊讶,莫抛遗冷笑道:“尽管你装得再像,可那是我的母亲,她的言行举我怎会不清楚,你已经露出了破绽了。” 那老妪喝道:“混账东西,连自已的母亲也认不清,你这儿子是怎么作的。我露了破绽,我露了什么破绽,我又有什么破绽好露子,当真是胡说八道。” 莫抛遗道:“我母亲并不认识狐山派的掌门,你却与狐山派的老掌门有几面之缘,这是破绽这定。” 那老妪闻言心中一凛,暗叫糟糕,一时之间,冯观子也省起那老妪确有诸多破绽。 莫抛遗道:“这其二呢,我母亲从来没有对我们大声嚷嚷,更是没有生气过。其三,你对我们的叫法和我母亲对我们的叫法完全变了样。其四,我们的作的每一件事,即便天塌了下来,我母样也会依着我们的,尤其是对她的孙女,就是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摘下来送给自已的孙女。” 那老妪喋喋怪笑,猜想再也瞒不过,道:“我费煞了不少功夫,居然还是让你识破了。” 莫抛遗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我的母亲?”他的母亲极少在江湖上行走,武林中更是没有半个朋友,这老妪能够装得似模似样,显然对他母亲的言行举止非常熟悉,如果不是从这些鲜为人知的细节上看,极难看出她是假的。这老妪既能知晓他莫家的人,如不是熟人,极难作得到,况且这老妪武功非凡,是个世外高人,莫抛遗没弄清她身从来历之前,到是不敢鲁莽动手。 那老妪哼了一声,道:“你连我也不知道。嘿嘿,梅子叶这口也够固得很,连我的身份也没对自已的儿子说。” 伍斌心念一动,暗自念道:梅子叶,梅子叶。 莫抛遗道:“婆婆是哪位前辈高人,如不示明身份,那可别怪我对你无礼了。” 那老妪冷笑道:“便凭你这点本事也想跟我动手,那还差得远了。” 那抛遗道:“婆婆可是狐山派的前辈?”他已知这老妪是为救伍斌而来,伍斌既是狐山派的掌门,此教练冒险而来,猜想多半是狐山派的前辈高人。 264.梅家姐妹 那老妪裂着嘴高声大笑,显是莫抛遗问这话让她觉得最是好笑不过,道:“我是狐山派的前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哈哈,这话太也异想天开了。” 莫抛遗道:“那前辈是来作什么的?” 那老妪指着伍斌道:“为了这个小子。” 莫抛遗冷笑道:“你想从我的手中把人救起?”虽知此老武功不凡,但想从他手中救人,此事绝无可能,疑心此老与伍斌有何渊源,这才没有粗鲁对她无礼,不然以他的脾气,又怎容得别人在他面前放肆。 那老妪道:“你是说我没这个本事吗?” “有本事你就试试。”不知何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白发斑斑的红袍老妪,她手中也持着一根拐杖,她冷笑地盯着里面的红袍老妪。 那老妪一见之下,脸色立即大变,身躯微微发颤。 莫抛遗回过头来,大喜道:“妈,是你吗?” 红袍老妪缓缓地点了点头,莫莉花叫了声:“奶奶。”扑到她怀里轻声啼泣。 伍斌暗道:是了,正是这俩个老婆婆,可我上次见她们的时候,她们的相貌并不是很相似,这老婆婆为了要骗莫抛遗,一定是使用了易容术而来。 红袍老妪盯了那老妪一会,脸上神色显得非常愤怒,重重地哼了一声,那老妪不敢接触她那凌厉的目光,把双目微微下垂,战战兢兢,极是害怕。 红袍老妪轻轻声温语安慰了莫莉花一会,替她擦干了眼泪,道:“好了我的小宝贝,凡事有奶奶给你作主。”莫莉花收声止泪,应了一声。 红袍老妪把目光转到伍斌脸上,极是诧异,对儿子道:“这人怎会在这里,他和我的小宝贝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抛遗讪讪地说道:“他是花儿的夫婿,正要拜堂成亲,却给这位……这位前辈跑来搅花堂,害得花儿流了不少眼泪,我刚才气得不得了,正在责问她。” 红袍老妪听说孙女流了不少眼泪,极是心疼,瞪眼怒道:“你闹得还不够吗?现在跑到我儿子家里来闹,你是何居心?” 那老妪本是极害怕,听她听如此相逼问,也是心头有气,冷冷地道:“你的宝贝孙女嫁给什么人那是你们的事,想要为难这个小子,先得我来点头才可以。” 红袍老妪提起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道:“现在我在这里,还由得你来胡闹么?” 那老妪怒极大声道:“这么多年来你欺负我一个也就罢了,现在要是敢动这小伙子一根毫毛,你就准备替你的宝贝孙女收尸吧。” 红袍老妪这一气非凡小可,那老妪在她手底下从末敢有丝毫反逆,今晚竟说出这样重的话来,大违往常,她冷冷地说道:“你敢吓唬我?” 那老妪道:“是不是吓唬,你可以慢慢地等着瞧。”她把自已的心境冷静了下来,坐在堂前的椅下,又道:“他的神拳掌你已经见识过了,我自知本事不及你,可不见得就没人收拾不了你。” 伍斌听了神拳掌三字,又想起连名给他讲过的故事,此时对这老妪的身份隐约猜到了几分,他腹下解药后,体内已产生了效力,有一点点的真气在丹田生起。 红袍老妪神情也是微微一变,默然无语。那老妪的口气突然硬了起来,而说的话又是不无道理,她心中固然无惧,念及孙女的性命安危,她就不能不有所顾忌了。 莫抛遗从末见过母亲如此焦虑,猜想此次惹的麻烦非同儿戏,应该如何收拾残局,须得好好地大费脑筋不可。 那老妪对伍斌道:“斌儿,你过来。”伍斌走到她的面前,她道:“这是狐山派的掌门信物,你万万不可让它落入他人的手里了。”把拐杖递了过去。 伍斌接着拐杖,垂首沉吟一会,忽抬起头来注视那老妪道:“你可是姓梅,叫梅子蓝?” 那老前妪一听之下,脸色刹变,神情显得极是慌张,吃惊而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莫抛遗和冯观子也吃惊非小,他夫妻俩并不知道这老妪的姓名来历,他母亲叫梅子叶,这老妪叫梅子蓝,两者之间仅是一字之差,而且她俩人相貌又是相似,纵是再笨的人也猜测得出其中必有蹊跷。 梅子叶心下也极是诧异,梅子蓝识得伍斌,伍斌却不识得梅子蓝,此际她已猜出梅子蓝与伍斌的关系了。 寂静,堂内的大红礼堂的气氛显得极是怪异。 伍斌持着拐杖,后退了两步,面露苦笑,道:“知道,我知道了,不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其实连名所知道的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他此时知道了梅子蓝的身份,又见到了她的人,心中有说不出的异异滋味。 梅子蓝呆了一呆,喃喃地说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莫抛遗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梅子蓝,心中充满迷惑茫然。 梅子蓝呆愕了好一会,对着伍斌显现痛苦之色,道:“谁告诉你的,莫不怪不可能知道这些事。” 伍斌道:“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你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与我何干。” 梅子蓝双眉一扬,那痛苦的神情消失了许多,道:“不错,那是我们的过错,为什么也要把你扯进去呢。” 伍斌长叹了一声,不再语言。 梅子蓝问道:“你要和莫家的小丫头成亲吗?” 伍斌踌躇道:“这个……。”要他娶了莫莉花的事确是十分勉强,如果当堂推辞的话,势必大全国各地一个对已情深义重的女孩子的心,他思之又思,十分的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梅子蓝道:“那俩个孩子呢?” 伍斌道:“我已经对他们另有安排,并没带在身边。” 梅子蓝道:“那好歹也是你的儿子,你可不能因另结新欢,就把儿子掉下不管了。” 伍斌道:“那到没有,我是因为身上要事,不能把他们带在身边,这才把他们交给朋友照看一下,事情办妥之后,我就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 梅子蓝道:“是为了姓傅的事吧?” 伍斌颇感意外,道:“你也知道此事?” 梅子蓝点了点头,伍斌道:“那你告诉我,我父母是如何被他们害死的?” 梅子蓝叹道:“已经发生了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挽回,至于一些事情你知道得太多了,给你自已陡境烦恼,何益之有,还是少知为妙,也正如你所说的,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又与你何干。” 伍斌心想原来父母的死是与上一代的恩怨有关,自已如是卷入是非当中去,确是烦恼多多,半点益处也没有,不问不知也罢。 梅子叶忽然开口说道:“姐姐。” 此言一出,举座讶然,莫抛遗暗道:原来这人是妈的亲姐姐,难怪她假扮母亲而来,装得那么像,这事好生奇怪,妈有一个亲姐姐,怎地从来也没对我说起过。 梅子蓝转首过来,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梅子叶让孙女走开,上前两步,道:“你刚才讲过了,我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根本不干他们下一代的事,今天晚上的事,你最好也不要插手,免得大家都十分为难。” 梅子蓝嘿地一笑,神情显得极是得意,道:“你这是在救我吗?” 梅子叶双眉微竖,显现怒色,道:“你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不过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梅子蓝忽地放声大笑起来,道:“你是不是又想打我骂我了,还是想杀了我,告诉你吧,从今而后我再也不会怕你了,你要敢动我一极毫毛,你想斌儿还会善待你的孙女么?” 梅子叶闻言为之一窒,现在她已知道姐姐与伍斌的关系悬殊,再要责打责骂,伍斌必然不会答应,此事关系互孙妇的后半辈子,饶是素来居上的她,此时的口气却是硬不起来了,道:“那你想怎样?” 梅子蓝道:“今晚我就要把他带走,至于他们能不能够成亲,那是已后的事。” 莫莉花惊叫道:“不行,你不能把伍大哥带走。” 265.女儿白送 梅子叶也沉声道:“你想我会让你把人带走么?” 梅子蓝大怒道:“你们一家子全都是妖魔鬼怪呀,我们到底亏欠了你们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呀。” 梅子叶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梅子蓝恶狠狠地说道:“我这一辈子被你整得还不够惨么,现在你那老鬼用化功散化去了斌儿的武功,你的儿子孙女又要迫他成亲,你扪心自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粗喘着大气,戟指大骂,气愤已极。 梅子叶呆了一呆,道:“你什么意思?什么老鬼不老鬼的?” 梅子蓝大声说道:“你别装蒜了,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就是莫精通那个老鬼,就是他用化功散化去了斌儿的武功,我还没向你兴师问罪,你还好意思再次为难我们。” 伍斌曾对莫抛遗说过此事,梅子叶却是现在才知道,闻言心头大凛,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神情极是可怕,道:“他……他也来了。” 梅子蓝哼了一声,道:“问你儿子吧。” 梅子叶把头转向儿子,脸上尽是狐疑之意。 莫抛遗道:“这件事孩儿也是刚听说不久的,不过还没见到他的人影。”见母亲脸现痛苦之色,心里也极不好受。 梅子叶持拐杖的手微微发颤,竟似体力去撑不住一般,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也来了?” 莫抛遗指着伍斌道:“他的内功确是被……被他化去的,今天日间有俩个大高手来到这里闹了一下,我竟然没有发觉到,现在仔细想来,其中一人一定是他了。” 伍斌不忍看他们一家人痛苦的神情,道:“不错,莫精通前辈确是有来过这里,而且我还是被他抓来的,今天日间来到这儿的确是有他在内,现在说不定他就潜伏在哪个角落里。” 梅子蓝叽笑道:“你还是快去找你的老鬼吧,别来这里为难我的斌儿了。” 梅子叶的脸色苍白如纸,对姐姐的话听而末觉,神志竟似一下子变得糊涂了一般,喃喃地自言道:“他也知道了,他也来了。” 莫莉花上前拉住伍斌的手,道:“伍大哥,你不能走,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 冯观子微微摇头,暗暗在叹气,一付无可奈何之色。 伍斌甚感为难,道:“我……。” 梅子蓝道:“斌儿,你要与这位莫姑娘成亲了,你得为她的性命安危着想,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姓傅的会放过她们一家人吗?” 伍斌暗道:不错,傅非劳现在已经有些狗急跳墙了,疯狂咬人,只要是与狐山派沾上关系的,都会遭他的毒手,莫姑娘对我一片真情,我如是与她成了亲,黑衣蒙面人必会尾随而来,这样确是会害了她的家人和她的。抬首见莫莉花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已,甚感难于开口,隔了好一会,才道:“我……我确实是不宜再成亲。” 一霎之间,莫莉花的娇脸变得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瞪着他,道:“不!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不要去听这人的胡说八道,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成亲,我们可以的,别人管不着我们的。”一边说话,眼泪就似串珠般滚滑了下来,伤心已到了极点。 梅子叶上来抚住孙女的手,轻声抚慰道:“奶奶的小宝贝不要哭,奶奶说过会为你作主的。” 莫莉花叫了声:“奶奶。”依在梅子叶身上痛哭。 梅子叶对着姐姐厉声喝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从中作梗,难道你就不能作一件好事吗?” 梅子蓝笑道:“妹妹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劝他俩人不要成亲,这正是为了你们着想。” 梅子叶怒视着她道:“你把我的小宝贝都弄哭了,你还说你是好心的。” 梅子蓝洋洋得意,道:“在你的眼中,我一直都是黑心心肝的,不过这一次我确确实实是为了你们着想,才说出这番话。” 梅子叶大着声音道:“收起你的好心吧,别再在这里胡说八道,那就谢天谢地了。” 梅子蓝道:“我好话已经说尽,你是忠言逆耳,不过你可别怪我不对你提醒,遇祸莫怨。” 冯观子听她语气不像恐吓威胁之词,心下惶惶不安。 梅子叶道:“只要你不来捣乱,又有谁人有胆生事。” 伍斌道:“此事与她无关,我有一个厉害的仇家在找我,我在这儿的事只要一传了出去,不出两日,这里就会成了刀光血雨的场所。” 莫抛遗问道:“你有什么仇家,是雪山飞魔徐景藩吗?” 梅子叶瞪着姐姐责问道:“雪山派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梅子蓝冷笑地摇了摇头,表示此事与她无关。 伍斌道:“徐景藩是我的手下败将,无足为惧。” 莫抛遗这次轮到他睁大眼睛,满脸讶然之色,却那相信他的话,数年前伍斌与徐景藩结下过节,被他追来赶去,若非自已插手拦阻,早被他伤在掌下了,“狐山派”的武功固然天下第一,也不至于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练到那等境界,打败不可一世的“雪山飞魔”,他不住价地摇头,道:“青年人,牛皮也不晕等吹法吧。” 伍斌也不理睬他的话,对梅子叶道:“前辈,我与仇家交手的经过你已经亲眼目睹,你应该知道这些人的武功不是等闲之辈,在他们幕后的主人的武功到底怎样,相信不用我来说,你也应该清楚了然。” 梅子叶皱着眉头,沉吟无语,莫抛遗大是惊讶,母亲如此大把常态的神情,显然伍斌的话不是假的。 红蜡流泪,已是燃了一半,一场本就十分勉强的婚礼此际显得即将快要结束了。 莫莉花心儿惴惴,既焦急又恐惶,奶奶的沉寂令她感到极度不安,莫家的人敢作敢当,我行我素,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父母怕得没话说了,连最最疼爱她的奶奶也害怕了,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她心中的希望似乎随时都会破灭,少女怀春的情怀也将随之而破灭,那颗惶恐悸怵的心不住地在颤抖。 梅子蓝怪笑道:“妹妹,你可得仔细地想清楚了。” 梅子叶向儿子媳妇望去,莫抛遗、冯观子也向母亲望来,六目相接,三人都感觉到对方的忧虑恐惧之意。 梅子蓝放声大笑,站起来牵着伍斌的手,道:“斌儿,我们走。”举步欲行。 莫莉花身穿红衣,头罩红布,眼看就要躺在心爱的人的身边,尽诉多年来寂寞少女的柔情春心,瞬息间一切美好的期望将要随风而逝,那颗受伤易碎的心也似快要碎成千千万万块而消失。 “不!不要走!”随着一声痛泣,莫莉花猛扑到伍斌的怀里,紧紧地把他抱住,大叫道:“不能走,伍大哥你不能走。”涕泗流涟,捶胸顿足,肝肠寸断。 梅子叶唉地长长叹了口气,孙女的哭声令她凄入肝脾,绞心劐肚,老泪湿眶。 冯观子轻轻唤道:“婆婆。” 莫抛遗赫然而怒,攘臂嗔目,大声骂道:“他奶奶的。”对母亲道:“妈,花儿对这小子用情多年,我想成全她这番心愿,既便天塌了下来,那也是以后的事,对于以后的事,现在又何必理会得那许多。” 梅子叶脸有迟疑之色,冯观子道:“婆婆,我想也只能如此了。”这几年来女儿伤痛悲心,度日如年,今晚一旦错过了机会,女儿的希望一旦破灭,只怕她也失去活下去的志愿了,他夫妻俩是一代枭雄,遇事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 梅子蓝把拐杖依在身上,双手鼓掌,笑道:“好!好!好!既然你们执意这样,那我也就不再反对,斌儿能够品尝这丫头片子的温柔娇躯,风流快活一下也不吃亏,不过你们最好为自已种下的后患而准备面临大敌。” 伍斌知这话不假,忙道:“莫先生,你们不知厉害之处,这样会害了莫姑娘的。” 莫抛遗生气地道:“你别在推辞了,女儿我都白白送了给你,你还想怎样?” 伍斌仰天长叹,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说了,莫先生可还记得与我在一起的那位连姑娘吗?” 莫抛遗一怔,道:“当然记得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266.新婚之夜 伍斌面现痛苦之色,道:“在三年前她嫁给了我,还给我生了俩个儿子。”莫抛遗双眉微竖,哼了一声,伍斌叹道:“可是在两个月前,她被我的仇家杀害了。” 冯观子闻言惊叫了一声,上前把女儿从伍斌的怀中拉了出来,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生恐伍斌的仇家随时会出现,把她女儿也杀了。 莫抛遗大声道:“你结的到底是什么狗屁仇家,如此心狠手辣,难道你杀不了他,报不了这个仇了吗?” 伍斌道:“如果是这么容易的事,我妻子也就不会被害了。” 梅子蓝道:“什么?姓连那丫头死了。”言气大感意外,极是惊奇。 伍斌点了点头,梅子蓝一顿手中的拐杖,道:“傅非劳这贼子太可恶了。” 梅子叶及儿子三人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闻言甚感诧异。 门庭外静悄悄地,凉风徐徐吹送,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来晃去,堂内的人都没有出声,只有莫莉花轻轻地抽抽泣泣。 隔了很久,伍斌对梅子叶道:“梅前辈,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操之过急反而不美。” 梅子叶仰天长叹,以她一家人的性格,不论要作什么事情,都是当机立断,一言而决,此时事关孙女的性命安危,不能不谨慎思理一个万全之策。 莫抛遗咬了咬牙,道:“是福走不了,是祸躲不过,事以至此,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这个婚礼还是要举行下去。” 伍斌急道:“莫先生……。” 莫抛遗举起手来一摆,制止他说下去,道:“你不要再多说了,我心意以决,没有更改的余地。”忽地板起脸来凶霸霸地道:“你要是不好好地待我女儿,管你是什么天下第一第二的,老子必会杀了你。” 伍斌见他心意以决,不便再多说废话。 梅子蓝大笑道:“当真是有趣,我还没见过把女儿往火里推的父母。”坐过一边去喝酒,对众人不理不睬。 当下伍斌和莫莉花拜了天地,送入洞房,莫莉花坐床沿上,头罩红布盖,伍斌替她掀了下来,她垂着头,满娇羞,妩媚动人,少女的春心荡漾,美目流盼。 伍斌早就通晓人生妙艳,此时望着佳人,不能自已,把她轻轻地拥在怀里,莫莉花心里甜丝丝地,茫然不知所措,给伍斌把她脱得一丝不挂,只羞得浑身燥热,又想往他身上缠去,只是本能地将身体挺起迎命伍斌的动作,在伍斌的引导之下逐渐了然,心中快美无比。 睡到半夜,伍斌此时的武功已经恢复,虽然在情浓泻后,头脑仍是清醒的,听到房顶上似有衣划风响,要起身穿衣,莫莉花初通人事,意犹末尽,,把他紧紧地缠住,伍斌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有夜行人来了。” 莫莉花把他压在下面,道:“有奶奶和爹爹他们在,有什么人摆不平的,现在你先把我摆平了才能起来。” 伍斌心想俩人现在已是夫妻了,总不能把她冷落一边,只得再次整装上阵,直至她心满意足,沉沉熟睡。伸手轻轻地抚摸她滑腻的肌肤,心道:想不到我伍斌竟会娶一个魔头之女为妻,连妹地下有知,一定怪我娶妻不择人。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到一声大吼,正是莫抛遗的声音,接着兵器交嘎之声大响,冯观子娇斥连声,也已经与敌人交上了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知道此际可不能再赖在温柔乡中不起来,忙把莫莉花叫起,她醒来听到外面的声音,吃惊问道:“怎么了?” 伍斌道:“敌人来了。”一边说一边穿衣服,帐外的红蜡仍在亮着,光线穿过帐里,莫莉花看到他裸露的身子,一阵脸热心跳,想起俩人缠绵几度春风,余意又起,从身后把他抱住,两个柔柔的事物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春心更是大动了。 伍斌知道来的绝非等闲之辈,在这当儿那里还敢与她亲热,道:“别闹了,如果有人闯了进来,那情形就有得好看了。” 莫莉花心想这话极是不错,俩人虽说已经结为夫妻,这般一丝不挂地睡在一起给人撞见,那太也丢人了。听到房外父亲喝声不绝,显是斗得十分激烈,不敢再缠着丈夫,急把衣服穿上。 伍斌此时已把衣报穿好,却听到房顶上尽是轻微的脚步声,知敌人来了不少,他运气潜在掌心,下到地来,双掌猛地朝上推托上去,瓦碎梁飞,稀里哗啦激射出去,几乎是整座房顶的梁瓦都被他的掌力震得射向夜空,房顶上的人那料得到他的掌力如此厉害,不是被掌力震死,就是被碎瓦片射中要害,没被伤着的人纷纷跳交到别的房顶上。 莫莉花从床上跳了下来,不觉轻轻地啊的叫了一声,只觉下身剧痛,却是一夜的风流快活,又是处子之身初次破题,疼痛自是难免的了,她皱着眉头,直起了腰,看到房顶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怎么了?” 伍斌一手揽住她的纤腰,掠身一闪,飘过墙边一手抄过“九拐龙魔杖”,单足一点,抱着莫莉花一纵上了房顶。 莫家筹办亲事,各处都点起了灯笼,四野虽暗,房顶上映得却亮,却见莫家大园和各处房顶上尽是绰绰人影,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 莫莉花一看到这般情景,不禁抽了一口凉气,这才知道伍斌的不假。伍斌一手持着拐杖,一手揽着莫莉花的纤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抱紧我,不可轻于妄动。” 莫莉花的胸脯紧贴在他身上,黑夜之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瞧着自已,又想起俩人亲热的情景,不禁满脸通红,低低地应了一声。 一阵风吹来,划动了莫莉花的裙子。 就在这一瞬间,一缕剑光迅速绝伦地刹来,伍斌举起手中的拐杖一挥,铛的一响,拐杖呼地横掠而过,不仅扫断了那人的宝剑,还把他一杖打了下去,这根拐杖乃是玄铁所铸,坚硬无比,宝剑倘被打断,那人的血肉之躯如何承受得起。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人影闪动,直如电射般掠来,伍斌毫无惧色,一手揽紧莫莉花,拐杖绕着周身挥动,幻成一缕乌光护住俩人的身躯,掠来的敌人见伍斌的杖法绵绵紧密,滴水不透,竟是无从下手,剑一插入,铛的一响,剑尖立即被拐杖扫断,被扫着的人无不虎口发麻,手中的剑几乎把持不住,人人均觉拐杖划起一阵了狂风,拂面落起,竟是再也无法近得了他的身边,纷纷坠了下来。 莫莉花那曾见过这等场面,不觉睁大了美丽的双眼。 拐杖横扫风声中,敌人坠了一批又掠上了一批,绵绵不绝,不论他们如何攻击,始终无法近得了伍斌的身边。 伍斌舞得应心顺手,忽觉脚下的墙壁震动,环目一扫之际,却是有人举起一块大石掷来,把墙壁给撞塌了。抱着莫莉花的手一紧,身形已是疾旋了起来,翩晃掠到另一间房顶,这些人全都是黑衣蒙面人,见伍斌身形一动,全都纵身掠起,纷纷向伍斌扑去。伍斌几个掠纵,跃下了房顶,恰在莫抛遗夫妇受敌的堂前,围攻他夫妇的是六个黑衣蒙面人,另在一旁还有六个黑衣蒙面人在围攻梅子叶,梅子蓝却是不见了人影,不知何处去了? 梅子叶手中的拐杖十分厉害,杀得六个黑衣蒙面人手慌脚乱,大占了上风,莫抛遗夫妇的武功不弱,以二敌六,打成了平手,伍斌的身形还末到地,手中的拐杖已是长伸而下,杖尾重重地击在一人胸口,把他打飞得往墙上撞去,痪作一团。 伍斌一掠而下,双脚在一人双肩上踩下,那人实在是承受不住,缩痪在地,他手中的拐杖呼地扫了下来,另一人举剑来挡,结果剑被打断,人也被打作一团肉酱。他一现身立即重创了对方三人,令得另三个黑衣蒙面人大是震惊,一个不留神,一人被冯观子一剑刺死,一人被莫抛遗一掌劈翻,最后那人转身想逃,结果被他夫妇掌剑重伤,六人全都毙命。 伍斌把莫莉花往冯观子手中一送,道:“照顾她。” 冯观子待要说话,却见伍斌掠身纵起,抬头一看,只见凌空中黑影晃动,就如黑蝶掠翩而下,不禁吃了一惊。 267.分手在即 伍斌放下了莫莉花,但觉一身轻,异常的灵活敏捷,断然大喝,双手持着拐杖,纵了上去,眼见黑衣蒙面人人多势众,不敢怠慢,一招“飞龙在天”,拐杖挥了出去,却听到有人惨声呜呼,被拐杖扫中,凌空中摔了下来。 他是狐山派的掌门人,对狐山派剑法了如指掌,拐杖一出,登时有三人被他扫落,他扑势末衰,一路挥拐杖打了过去,神勇似天兵,万敌莫挡,一近到他身边的人不死皆伤,纷纷从空中掉下,他能够杀敌如神,全是仗了手中的这根拐杖,十分的坚硬,多好的宝剑砍它不断,兵器只要一被它撞着,全被扫断,真是一根神兵利器。 深夜惨呜,慑人心魄,莫抛遗夫妇见他勇如天兵,杀得黑衣蒙面人如挥棒扫稻草一般,向两边倒去,想起他讲徐景藩是他的手下败将的话,不觉信了几分。 伍斌身快如电,一掠而过,立在房顶之上,衣袂飘飘,手持拐杖,直似神兵天降一般,刚才他怀中抱着莫莉花,心中有了顾忌,不能把剑法和杖法发挥出来,此际双手使拐杖,最是称心顺手不过,一举杀死杀伤了六七人,黑衣蒙面人见他如此厉害,肝胆俱寒。 伍斌转首横扫,一声断喝道:“你们还有多少人,全都上来送死吧。”在他的喝声中,黑衣蒙面人视死如归,勇往直前,一人手中一把剑,一齐向伍斌扑来。 伍斌这时心宁神稳,双脚立在瓦上一动不动,举拐杖刺出,一招溪水急腾绕着周身连点,他的拐杖比剑还要长,剑招一出,立即有人啊啊的惨叫,被他刺中的人从瓦片上直滚而下,再掉到地上,没有一个能够再爬得起来。 “风紧,扯呼。”不知何人叫了一声,剩下的黑衣蒙面人叫到了叫声,纷纷弃战而逃。 风夜黑寂,敌情末明,伍斌甚感不便追击,心中念及莫莉花一家人的安危,即跳了下来,却见他一家都举目看着自已,原来梅子叶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围攻她的六个黑衣蒙面人全给她杀了,黑衣蒙面人的首领见倘有如此高强的高手,如果迟走了片刻,势必全军覆没不可,这才传令撤退。 伍斌见大家都丝毫无损,方始松下了一口气,奇异的是,自黑衣蒙面人来了之后,直至全部撤走,始终不见梅子蓝的人影,也不知她遇到强敌了没有?究竟人在何处?在茫茫的夜幕里,无法去寻找她的人影,况且她的武功也是不凡,人又机灵,猜想早就溜走了。 莫抛遗问道:“这些都是你的仇家么?” 伍斌摇头说道:“不是我的仇家,是我仇家的手下。” 莫抛遗道:“你是怎么搞的,惹了这么多的麻烦?” 伍斌道:“不是我惹的麻烦,这是狐山派门户中的事。” 莫抛遗因百横蛮霸道,毕竟是武林中人,至于他人门户中的事,也是不便插手,听他这样说也就闭嘴不语了。 莫莉花上前把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道:“伍大哥,你没受伤吧?” 伍斌道:“没有。” 几人回到大堂内,梅子叶一直默然无语,此时开口问道:“现在你俩人已经成了夫妻,你打算怎样安顿我的小宝贝呀?” 伍斌叹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顾虑的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梅子叶道:“我看你的仇家不会就此罢休的。” 伍斌点头道:“这个是肯定可不置疑的。” 梅子叶不悦道:“你们是夫妻了,你对自已的妻子总得有个说法吧?” 伍斌看了莫莉花一眼,沉吟无语,原来就觉得此事不妥,然给他们一家子一逼再迫,此时已成定局,那也不能再讲废话,只是傅非劳神通广大,调教了一大批的剑术高手,杀不胜杀,想要保护得岳丈一家人的安危,确实需得一个万全之策,否则一步走错,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莫莉花温声道:“伍大哥,要不我和奶奶上山去,待你报了大仇之后再来接我好吗?” 伍斌心念一动,这样作到也不失之为一个好办法,握住她的娇手,面对着她道:“我身负血海深仇,不能不服,现在你已经成了我的妻子,我应该守要你的身边尽心尽力来保护你,只是我的仇家太厉害了,我力单势薄,想要保护好你,实在是能力有限。” 冯观子道:“花儿的话极有道理,这样最好不过了。”她原本天不怕地不怕,刚才与黑有蒙面人交了手,见敌人的剑法实在是厉害,心有余悸,再也不敢逞强了。 梅子叶道:“好!就这么办。” 莫抛遗道:“现在我们就收拾收拾,马上就走。”吩咐婢女收拾细软。 莫莉花把丈夫拉到另一间房里,紧紧地依偎着他,绵绵细语,尽诉心中自已的一片柔情。 伍斌给了她一处深吻,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会有所负你的,你要好好地待着,我大事一了就来找你。” 莫莉花两眼流出泪花,也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俩人成亲还没过上一夜,此刻马上就要分别,她心中的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表过出来,幸喜俩人已经有了雨水之欢,填补了她心中的寂寞之情,正正式式地步入了少妇之行,虽是分手在即,也是没太多的空虚之憾。 莫抛遗把值钱的东西拿出分给女婢们,让她们天一亮各自回家去,着一名女婢去把女儿女婿叫了出来。 冯观子道:“花儿,你们已经成亲了,现在要你们分别,我知道你心中舍不得,不过来日方长,一时的分别你就别太过放在心上了。”莫莉花给母亲说得流上泪来。 莫抛遗对伍斌道:“贤婿呀,你一人独力支撑报仇这样的大事,我极是不放心,让她母女跟奶奶上山,我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伍斌知莫抛遗武功高强,有他相助,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黑衣蒙面人的手段太过歹毒了,如果他有个闪失,那就太对不起妻子了,道:“我现在不仅是要报仇,而且是清理狐山派的门户,岳父大人如果插手在内,恐有诸多的不便。” 莫抛遗一片好意被他拒绝了,心中固是不悦,事关狐山派的门户,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 长夜黑漆,凉风轻拂,门前悬挂了两只大红灯笼,在门前的石铺路上,莫抛遗与妻子,母亲走在前头,故意让他小两口再聚片刻。 莫莉花忍不住又把丈夫抱住,依依话别,难分难舍,伍斌忍不住道:“好了,现在我的人已经你的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爹妈他们已走远,快跟不上了。” 莫莉花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人家只是舍不得与你分开。” 伍斌把手一揽,紧紧地把她抱住,道:“我知道,我明白,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的,我尽快把事情办完,赶回来和你相聚,再好好地与你亲热。”知她心恋那片温存,既是夫妻了,忍不住说了句调皮的话。 莫莉花与他刚作了夫妻,确是舍不得丈夫的柔情,在闺房里可以热情如火,此际良夜石路上听了他这话,心中还有女人的矜持,脸儿登时发热起来,想起与丈夫在房里缠绵的情景,春心荡漾,流泪说道:“你可要快些来找我。” 伍斌点头应了一声,道:“你爹妈可等得急了,你看他们在回头来看你呢?” 莫莉花忍不住又紧紧地把丈夫抱住,伍斌只有苦笑了,道:“你这样样子便是到了天亮也走不了的。” 莫莉花流着泪道:“你好狠的心呀,恨不得把我远远地赶走吗?” 伍斌道:“不是我狠心,是你的心太深太浓了。” 莫莉花道:“伍大哥,你很害怕我吗?” 伍斌道:“难得妻子情深意重,作丈夫的求都求不得,怎会害怕你的深情。” 莫莉花唉地叹了口气,道:“今夜能够作成你的妻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今后你就是不要我了,我也无憾了。”在丈夫的脸上亲了一下,脱出他的怀抱,转身快步追上父母而去。 伍斌望着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呆呆地出神了很久。 夜幕中散发出一层淡淡雾气,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268.当世高手 伍斌在门前灯下孤立,一条倒影拉得发长好长,他缓缓地回过神来,手中提着拐杖,举步跨上石阶,进了大门,踏着鹅石铺路,走进大堂内。 几枚大红蜡高焰燃烧,堂内蜡光明亮,正堂墙屏上的大大喜字也显得甚是醒目,台桌上的肉果均末动过。 台桌前的两张太师椅,其中一张端坐着一人,身着锦缎,白发斑斑,脸上蒙着一块白布,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进来的伍斌。 这老人如此端坐在这里,显然是已来了好一会,他一言不发,那双如冷电寒秋般的眸子随着伍斌的走动而移动,举止神态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气。 伍斌一眼看见此老,极感震惊,这老人的身形神态既不是莫不怪,也不是莫精通,单从他的举止神态上看,就知此老是个武功绝顶的高手,当今世上的世外高人,武功绝顶的人寥寥无几,此老的突然现身,有说不出的诧异,也无法猜得出他的身份。 俩人的目光一执着触,均感对方眼神的锐气,彼此默然无语地对视了一会。 伍斌一手持着拐杖,举起抱拳道:“前辈何处高人,此来不知有何赐教?” 那老人移动目光,盯在他的拐杖上好一会,也不说话,神情显得古怪到了极点。 伍斌暗道:难道这人便是傅非劳?这么一想,心头大凛,拐杖尾端放置地上,握着拐杖的手紧了一紧,微微侧身,已是立下了门户,此老不论如何进攻,他都可总举起拐杖来制住对方的攻势,此老神态绝非等闭之辈可比,一旦交上了手来,是个极强的劲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老人又把目光移开,转到他的脸上,低沉着嗓子道:“你叫伍斌,是狐山派的现任掌门?” 伍斌见他认得自已,感到无比的诧异,道:“小可正是叫伍斌,也正是狐山派的掌门。” 那老人嘿嘿地笑了几声,笑声中颇有嘲笑之意,道:“神拳掌似乎并不是狐山派的武功吧?” 此言一出,大出伍斌的意料之外,此老对已竟熟悉解到这个地步,显然此老早就认识了自已,今晚他在这里出现,必有深意,想起连名讲的故事,故作稳定,微然笑道:“前辈也识得这门绝技?” 那老人哼声而道:“袁自安这个废物到顶会教徒弟的,教来教去,徒弟最后跑到别人门户里去了。” 伍斌闻言吃了一惊,此老连这种事都知晓了,他的身份就有几分可疑了,他盯着此老注视了好一会,道:“前辈姓常还是姓秦?” 那老人眼神刹变,从座上跳了起来,指着伍斌颤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你知道我谁?” 伍斌心道:难道此老就是师祖秦秉伟?他摇了摇头,道:“你老是前辈高人,小可从末见过前辈,如何能够知道前辈是何人?” 那老人道:“那你……你……。” 伍斌淡淡说道:“小可是胡猜的。” 那老人脸上的白布一鼓,显是他松了一口大气,双目仍是深深地注视着伍斌,道:“你是如何作了狐山派的掌门?” 伍斌道:“这是狐山派的事,想必前辈不是狐山派中的人,小可如何能够随口对一个外人说本门中的事。” 那老人双目一逼,登遭到股慑人的煞气,口气十分的冷漠,道:“你胆敢对我如此无礼,我手指头一动,就能要了你的小命,你知道吗?惹火了我,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伍斌道:“前辈三更半夜来到这里,是想给小可好处的么?” 那老人双眉上的怒气大盛,喝道:“好一张巧舌利嘴。” 伍斌道:“前辈,你老此来必有要事,何不明示出来,也省得你我作这唇舌之争。” 那老人嘿嘿地冷笑,道:“你认为我来这里有事的吗?” 伍斌道:“以前辈这等世外高人的身份,应该是早就不问世间繁杂的事了,今晚竟在这种地方出现,不仅仅是单纯的好奇之心吧。” 那老人的双眼流露出异常惊讶的神情,又把伍斌打量了好一会,道:“看来你很聪明,居然猜得到我的心思。” 伍斌道:“也没什么难猜的,小可与前辈毫不相识,前辈这付审视般的目光把小可打量了这么久,小可身上又没什么怪异之处,用不着这样的看法,这也说明了前辈是有所为而来的。” 那老人唉地长长叹了口气,道:“江湖代有人才出,看来你是了不起的人才,只可惜袁自安这死鬼没好好地把你调教一番,以至……唉!”说着又是长长的叹息。 伍斌道:“前辈识得家师?” 那老人举头把目光向他扫去,道:“你人这么聪明,和我谈了这么我的话,你还猜不到我是谁么?” 伍斌缓缓地点头道:“你老可是姓秦,名讳上秉下伟。” 那老人叹道:“果然给你猜到了。” 伍斌跪了下来施礼道:“徒孙伍斌拜见……。”话末说完,忽觉头顶风声响动,他现在的武功修为不弱,反应能力极强,心中一觉有异,自然生起的反击,只瞬息间掌风已经袭到,起身来把击已经不可能够,一手在地上一按,身形迅速绝伦地向左侧一个翻倒,掌风呼地从耳边横掠而过,逢然巨响,狠击在地上激射起一阵灰风狂荡。 伍斌一个急转身,向上翻纵而起,闪到了墙边,只觉一阵寒风荡来,着体生寒,不禁叫了一声:“风雪闪电掌。”见袭击他的正是给他称作“师祖秦秉传”的那个老人,这下吃惊更甚了。 那老人并没有再度出击,他怔怔地看着伍斌,道:“你竟能避过我这一击,狐山派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 伍斌冷静了下来,省悟起什么似地道:“原来是我猜错了,你是雪山派的秦秉宏。” 那老人嘿嘿地冷笑,毫不答腔,掠身一晃,向门口飘去,伍斌喝了一声,道:“哪里走。”纵身追了出去,那老人的身形极是疾快,一掠之际已出了门口,纵身腾起,翩过围墙。 伍斌正待起身追赶,猛听到一声大吼,黑夜之中直似打雷一般,震得四野绕音环响。 随着吼声,那老人翻落了下来,紧接着又有俩条人影从凌空中倏落,把那老人围在中间,伍斌一见,又惊又喜,这俩人竟是义父莫不怪和莫精通二人。 莫精通一坠地称住了身形,却见地上七横八斜倒了不少具死尸,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伍斌持着拐杖站在堂门口前,稍稍宽了心。 莫不怪一笑说道:“你的掌力古怪得很,我还从没见过,今晚上得好好地见识一番。” 莫精通也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疑心此人是黑衣蒙面人的首领,刚才他和莫不怪同时出掌震落了对方,只觉此人的掌力异常了得,实是生平之中罕遇的劲敌,心下吃惊不小,那老人并没使出“风雪闪电掌”的掌力,因此无法瞧出对方的来历。 那老人绝计料不到会突然钻出这俩个怪物来,见他们的掌力居然可以与已一较长短,暗暗地吃惊,也想不起莫不怪与莫精通是何方神圣。 莫不怪对莫精通道:“我们俩个打他一个,打蠃了也不算英雄,还是一对一的打个痛快,不知是你先生还是我先上。” 那老人是一派武学宗师,平素与人交手从不放在心上,此际遇上这等大高手可大意不得,他也猜想莫不怪俩人是有身份的人,不会联手来夹击自已一人,但想单打独斗自已不见得会输给他俩人,他心中冷笑,毫不畏惧。 伍斌走上前来,不言也不语,但想方才此老险些儿伤了自已,此际有这俩个煞星教训他一下,心下大快。 莫精通道:“我向来喜欢打头阵,今晚也不能例外。” 莫不怪道:“你可得小心一点,这个芋头有些烫手。” 莫精通冷笑一下,直径朝那老人走去,道:“我想我们也不用通名道姓了,你要想知道我是谁,那就看你能不能从拳脚上看出来了。” 269.一时大意 那老人双手负背,神情冷漠,一双冷冷的眸子充满了杀气,显然莫精通和莫不怪的对话激怒了他,心中杀机陡起,一阵凉风吹过,划动了他的袍子,场中的杀气更浓了。 莫不怪走上来和伍斌一起站在台阶上。 莫精通双掌拂起,猛喝了一声,一跃而上,一掌就劈了过去。那老人低喝了一声,出掌迎接,逢的一声,俩人同时向后退了两步,显然俩人的掌力不相上下,莫精通一退即上,双掌齐出,随着掌声,那老人稳立不动,莫精通却已是连退了五六步,身躯摇摇摆摆,若非他的下盘功夫了得,几乎跌倒在地上,这还没什么,他的双掌此际只觉奇寒透过掌心,穿上双肩,险些注入脏腑,急忙运气化卸,这才没有伤及心脉,他连打了几个寒噤,两条手臂差不多快要冻僵了。 莫精通那料得到对方的掌力如此的怪异,极是震惊,叫道:“雪山派的风雪闪电掌。” 那老人嘿嘿冷笑道:“你现在大概知道我是谁了吧。”神态间极是得意。 莫精通双眼圆瞪,怒容满面,道:“是我一时失算,这才中了你的奸计,你这家伙藏头露尾,不是好人。” 那老人仰天大笑,道:“在你的心目当中,我会是一个好人么?” 莫精通一听,一时无话可说,斗心斗智,绝非他所长,况且即便是全力以赴,凭他的掌力而言,实是在那老人之下,那老人虽是突然间的使出“风雪闪电掌”,重创了他,心中固然不服,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胜负分明,此际栽在对方的手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只得退了下来,神色颓然。 莫不怪哈哈一笑,走上前去,道:“这回该轮到我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人是有身份的人,莫不怪俩人向他挑战,固是极不愿意,也要毅然接受,知对方不是等闭之辈,刚才暗使“风雪闪电掌”伤了莫精通,此时由莫不怪出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战胜的了。 莫不怪双掌一错,怪笑道:“拳头来了。”他口中大嚷拳头打来,却是举掌劈来。那老人不住冷笑,迎出一掌,印向莫不怪的掌心,莫不怪忽呸地向他吐去一口浓痰,双方这等的武功,在武林中极有身份的人,莫不怪此举大出那老人的意外,他这一掌出了全力,如果击中莫不怪的话,猜想必能将打打伤,此时要是直接重击下去,脸面必会给唾液射中,以他的身份而言,也算是输招,身形向侧一偏,那口痰由耳边射了过去,如此一来,击出去的重掌道力登时大大减弱。 莫不怪化掌为指,蓦地戮向他的掌心劳宫,那老人见他指法厉害,不禁一惊,急忙缩掌退回,莫不怪指法如电,连点带刺,竟是使他的“魂剑”,把那老人的进路全都封阻住了。 那老人的风雪闪电掌厉害无比,掌法的变化却远远不如莫不怪的剑法,他被莫不怪一口浓痰戏弄,放弃了进攻的机会,此时被莫不怪抢了机先,剑法绵绵而上,尽是他的攻势。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那老人已是处于挨打的处境之下,风雪闪电掌的掌力没能发挥出来,被攻得手慌脚乱,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莫精通败在那老人的手下,那老人此际又败在莫不怪的手下,他瞧得满口不是滋味,由此浅而易见,莫不怪的武功确昆他高明,想起以住与莫不怪争来斗去,此时不用再次比划,自已已是输了给他,多年来的逞强好斗之心,一时化为乌有,心底下的颓废,萎靡不振,低垂着首走过一边去,心灰意冷,再衰三竭。 嗨地一声大喝,那老人双掌齐出,掌风直贯出去,竟把莫不怪震退了两步,那老人趁着这一当儿,掠身拨起,翩出围墙。 莫不怪大叫道:“别这么快走,我还没玩得过瘾呢。”叫声中,人影掠射追去,在围墙外的夜幕里消逝了踪影。 那老人和莫不怪一走,打斗声音消失,整个莫府恢复了死沉般的寂静,尤其是到处是死尸横地,使莫府里充满了潇瑟可怖的气氛。 长风划来,悬在走廊上的灯笼不住摇晃,夜幕里的雾气散气,也随着风势流动。 伍斌面对着莫精通,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要说的话,只是心里揣测这次见面,不知他还会对自已作什么古怪的事? 莫精能只是低沉着头,神情颓然,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也不动,竟似一尊石雕像一般,身形似是凝定了似的。 蓦地,伍斌微竖耳朵,凝神入静,他已听到了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向这儿走来,脸上不禁露出淡淡的冷笑,出声道:“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却见门口快步走进了一人,伍斌怔了一怔,道:“岳父,你老怎么又回来了。”原来这人竟是莫抛遗,尽管他们知道伍斌的武功高强,毕竟是独自一人去对付势力庞大的黑衣蒙面人,走到路上梅子叶越想越是不放心,便让儿子回来助孙女婿一臂之力。 莫抛遗一进来,就见一个人影一掠飘出了围墙外,举步欲追,伍斌道:“别追了,他的轻功了得,追他不上的。” 莫抛遗问道:“刚才我好象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是不是有什么事?这走了的人又是谁?” 伍斌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莫精通。” 莫抛遗啊的一声,转头向莫精通的那个方向呆了良久,才回过头来问道:“他……他来什么?” 伍斌道:“他是与我义父莫不怪一起来的,刚才有一个武林高手来到这里,莫……莫前辈被那人伤了,现在我义父已追了下去。”他终是莫精通的孙女婿,尽管他们彼此间还没相认,自已如当着莫抛遗的面直称莫精通的名字,末免显得不敬。 莫抛遗神情显得有些紧张,道:“有个武林高手伤了他?”这句话要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那是不足于取信的,伍斌现在已是他的女婿,没有骗他的理由。 伍斌苦笑道:“岳父可还记得雪山飞魔徐景藩么?” 莫抛遗道:“当然记得他了,怎么?是他么?”心想徐景藩的武功非同小可,他与父从没见过面,不知他的武功深浅,如果是徐景藩伤了他,这话还讲得过去。 伍斌知他误会,道:“不是徐景藩,是他师父雪山派的掌门秦秉宏。” 莫抛遗吃惊道:“什么!是他。”这可是作梦也想不到的事,问道:“他来作什么?”此人居然在自已家中出现,看来多半是冲着自已而来的,不知伍斌的话更令他吃惊变色。 伍斌道:“他是冲着我来的,刚才我也险些被他作了性命,好在我躲得快,不然现在你已经看不到我了。” 莫抛遗惊骇了半天,道:“他要杀你?是为了徐景藩这恶贼吗?”想起伍斌讲过他打败了徐景藩的事,秦秉宏此举多半是为了这个原故。 伍斌摇头道:“此事岳父就不要再过问了。”此事涉及诸多隐情,自已也不是十分清楚,如果把岳父也卷入其中,恐会引来杀身之祸,因此不愿多淡。 莫抛遗道:“事情闹到了雪山派,你还叫我不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伍斌道:“岳父,事到如今,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肯与你女儿成亲了吧,我们仇家不仅是狐山派的门户,还涉及当今世上几位世外高人,现在花妹的处境危机重重,我希望你回到她的身边去保护她。” 莫抛遗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伍斌道:“以我现在的武功,确实是还服不了仇,别人想要来杀我,也不是容易的事。” 莫抛遗大是忧虑,此时要他舍弃伍斌回去保护女儿,生恐他有个意外,无法向女儿交代,如果留在伍斌的身边,也害儿有个不测,两者要他择其一,当真是令他为难到了极点,不觉道:“你是怎么搞的,惹了这么多厉害的对头。” 伍斌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总而言之,岳父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料理好这些事的。” 莫抛遗是个粗汉子,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许多事情虽非自已所意愿,却又不能不去面对,江湖热血汉子,头可断血可流,报仇的大事不能假手于人,自已虽是极不放心,却晃能插于其中,不觉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勉强于你,不守你要万事小心在意,报仇这样的大事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办妥的,实在是不行,不……。” 270.香车美女 伍斌道:“这个我理会得,岳父大人放心好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莫抛遗仰天长叹,身形一转,举步跨出莫家的大门,踏着夜色,转眼间便消逝在凉风夜幕里。 红日从山头上升起,万道霞光射照。 一条官道上孤行着一人,长衫白巾,面蒙轻纱,手持着一根拐杖,他迎着红日走去,似是要走到山的尽头,走到红日里去。 天空中红霞布满蓝空,大地在沉睡中苏醒,鸟儿在空中飞窜,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伍斌一边走,心中一边思量,傅非劳的势力明显增大,不知他是如何训练出众多的黑衣蒙面人,个个不畏生死安危,凶如困曾,性残狠辣,实是罕见。自已想要报得深仇大恨,应该从哪方面着手?这的确是得谨慎而后行。 现在莫家的事已经不再需要多费脑筋,以莫抛遗夫妻和他母亲梅子叶的武功,相信除了绝顶的武林高手,以黑衣蒙面人的武功想要杀得了他们,这是极不容易的,而且黑衣蒙面人还要分心来对付自已,不见得他们会有这样多的高手。 想起了梅子叶,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梅子蓝,昨晚上的一场好斗,她不仅没有露面,竟似是从莫家消失了一般,不仅不见人影,连半点丁儿的信讯也没有。伍斌在莫家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在死尸里没有她的人影,知道她还活着,只是这么走得毫无声息,令他心中有些惴惴。 日头越升越高,烈日洒射而下,大地似要给烤熟了一般,厚厚的鞋底踩在地上也觉得热气烫脚,走在这样的烈日是,这样无树遮影的路上,简直是让人忍受不了。 伍斌现在的内家功法修炼有素,排除杂念,心静自然凉,他每走一步都脚轻步稳,气定神宁,空气中的燥热对他毫不起作用。 穿过一山又一山,前面没有村庄城镇可以落脚歇腿,像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山路,只要跨上了这条路,就等于步入了江湖的是非恩怨之中,再也休想脱身出来一般。 他有坚强的毅力,不论这是一条充满崎岖艰难,还是凶险恶峻的路,他都要走下去,把这条路走完,江湖中的人便是如此,明知山有有老虎,偏要向虎山行。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了下来,面上的轻纱已经给汗水湿透,他神态举止间仍是没有显现疲劳之意,举着轻快的步子继续向前行去。 在这燥热的空气中,隐隐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声音虽小,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琴声是由身后传来的,没过多久,琴声逐渐清楚了。在车轮滚动的响声中,夹着马蹄的起落声。他根本不用回过头来看,单凭耳力来听就可以知道身后的马车,还有多少人?多少骑? 马车走得非常的缓慢,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可走了老半天了,仍是没有赶过伍斌的面前。 首先是两骑,缓步走过,从眼角的光影中,伍斌察觉到骑上是俩上劲装中年汉子,腰悬佩刀,马车是由两匹拉着,想是天气太热的原故,马儿粗喘着大气,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一般,难怪马车走得这样缓慢。 马车是红木所制,外表看来非常精致,一看就知是有钱人家的马车,马车的车厢两侧各有一个窗口,白布轻纱垂帘,在风中轻纱飘起,可看见一个十分亮丽的脸蛋,可惜轻纱又飘又扬,令人看不真切,却更是能够诱人入迷。 马车经过了伍斌的身边,车厢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由于天气太燥热了,无法辩别这是什么样的香气,不过闻到鼻里,沁入心脾,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琴声是从车厢中传出,似乎香气也是随着琴声溢出的一般,琴声叮叮咚咚地响,香气也一阵阵地传来,永无止尽。 马车后还有两骑,骑上也是俩个劲装中所人,腰挂佩刀,在这烈日下,这四人的衣裳都湿透了。 美人香车过了很久,琴声仍是叮叮咚咚地响,空气中的香气还没散去。 伍斌迎着香风,精神百倍,脚下的步子也不觉快了许多。 烈日如烤,整整走了一天,晒了一天的烈日,他虽是修为有素,浑身仍是有一种晒脱了层皮的感觉。 傍晚时分,竟没赶上村镇,看来风餐野宿在所难免了。 天只是淡淡地黯然下来,伍斌加快了步子,他到不怕餐风饮露之苦,只是赶了一天的路,晒了一天的太阳,身上的汗味甚浓,这附近又没山沟小溪什么的可以冲洗一下,他从莫家带出了一些水果,一边吃一边赶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满空繁星点点,犹似悬挂在天空中的明灯。 他停了脚步,既然没有遇上村庄猎户什么的人家,也就不必穷图赶路,准备在这荒野中就地而眠。 坐在地上歇息了一会,正想躺在地下入睡,日间所闻到那琴声又在耳旁响起,隐隐约约,悠悠扬扬,美妙动人,余音缭绕。 伍斌一坐而起,想不到香车美人也在这荒野中过夜,耳中听到了这美妙动听的琴声,彷佛那清淡的香气又喷鼻而来。 他抬头高望,前面的夜空似有火光闪动。 距离太远了,琴声只是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不真确,他随袁自安除了练武之外,琴棋书画样样均有小究,在这荒野的午夜里乍闻这美妙动听的韵律,心神为之一畅。 手中提着拐杖,举步寻音觅迹。 在山坡下的路旁边,停放着日间所见的那辆马车,在车的左侧地上燃燃着一堆火,三位体貌丰盈的妙龄女子围着火堆而坐,四个劲装中年汉子离她们稍远的地方坐在地上啃着干粮食物。 三个女子中的一个盘膝而坐,抚琴置于腿上,纤纤十指如玉葱,轻轻拨动琴上琴须,琴声叮叮咚咚地响,在这荒野的寂夜里,琴声十分轻脆清晰,抑扬顿挫,入耳动听。 伍斌坐在山坡上,在漆黑的夜里,只有他看见有火光下面的她们,下面的人根本无法看得到他。 琴声响遏行云,千回百折,悠扬婉转,余味无穷。 伍斌痴痴地凝神聆听,在这美妙动听的琴声中心授魂与,细细嚼味,其妙无穷。 在这美妙的琴声中,另一面山坡上几个人影蹑手蹑脚地掩了下去,他们是朝着那三个女子而来的,每人手中都拿着兵器,行动诡诧,显然是不怀好意。 伍斌虽是痴痴入迷,这些人的脚步声仍是惊动到他,眉头微皱,如此美妙韵律缭绕中,居然有人毫不知趣地来打搅,真是大煞风景。 那女子仍是不动地抚她的琴,一场危机正在向她淹来。 那几个歹徒来到她们身边不远的地方,忽然大喝一声,一涌而上,抚琴女子身边的那俩个女子吃了一惊,跳起站在她的身边守护,四个劲装中年汉子那想得到在这荒野中会有人来偷袭他们,吃惊非小,好在他们离那三个女子并不太远,急忙扑了过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扑得最快最前的盗魁已倒了下去,守候在抚琴女子身边的俩个侍女各人手持一柄短剑,已把盗魁一剑给杀了,原来她们都是身有绝技的人。 盗魁身后的同伴见他们的首领一上来就给人杀了,一时把他们给吓住,登时把扑势给收住,不敢猛扑了过去。 四个劲装汉子这时跃了上来,一齐拨出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又快又狠,双方即展开一场恶斗,叮叮铛铛,在黑夜之中你拼我杀,惨叫之声不绝。 抚琴女子连头都不抬,只是抚她的琴,杀人的惨叫声竟不能动乱她的心情,心意逸然地指抚动琴弦,她的俩个侍女手持短剑,便立在她的身后,举目去看劲装汉子的狠杀。 前来偷袭的盗匪有一十一人,武功并不怎样,四个劲装汉子的刀法极精,霍霍施展开来,杀得盗匪手断足折,哭爹叫娘,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偷袭的盗匪给他们杀得一个不剩。 佩刀插回鞘中,敌人一齐横尸荒野。 一曲既终,那抚琴女子微现疲倦之意,侍女替她收起抚琴,她起身跳上车来,入车厢里歇息了。 伍斌一看到她这般神态,即知此女身上有武功,然看她的举止气态,却不像是武林中人,因为武林中人的那付豪放之气,她身上一点丁儿都没有。 271.神秘杀手 伍斌一看到她这般神态,即知此女身上有武功,然看她的举止气态,却不像是武林中人,因为武林中人的那付豪放之气,她身上一点丁儿都没有。 天刚蒙蒙地亮,伍斌就起身上路了。 日头爬得老高,美人的香车才赶上了他,鼻里闻以车厢中散发出的香气,一时不觉想起连翠娇和莫莉花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幽香,心头一荡。 中午时分,前边路上有个小花馆,旁边停放着马匹和香车,伍斌心念一动,举步走了进去。 茶馆是个非常简陋的铺子,掌柜六七十所纪,灰黄稀疏的须发,店里只有俩个伙计,大概是境僻人稀,生意十分的清淡,除了那女子一行,别无他人。 伍斌进来择了个靠窗的位子落座,伙计上来抹桌搭讪,他要了几个馒头来充饥,这到不是他吝啬,实是因这小店只能用数米而炊来形容,别说是鱼肉,能吃上这几个馒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虽然只映射个馒头,收钱的时候收的钱足以把人吓得跳了起来,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如此长途跋涉,途中小饮充饥,虽是几个馒头,却是胜于大鱼大肉,店主如此收费,也实在怪他不得。 走出店来,抬头一看高空中的烈日,长长地吁了口气,路虽是邓难劳累,还是要走下去的。 他正欲举步而行,却见一个老人和一个中所汉子就挡在前,俩人脸上都充满了浓浓的杀气,虽在烈日之下,只要一接触到他们的眼睛,会让人感到寒气从心底冒起。 伍斌微微一怔,心中暗暗冷笑,这俩人出现得十分怪异,显然武功一定十分了得,以他现在的武功修为,对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如果有人想向他动手,那可是自寻死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站着不动,双目直迫了过去。 岂知这俩人对他毫不理睬,走上前去从他的俩侧一分而入,随接着里面刀声大作,这俩人已与那四个劲装汉子交上了手。 他转回身来一看,这进来的俩人空着双手,左右翻飞,各自与俩个劲装汉子比拼,他们的掌法奇精,手中虽然没有兵器,可是劲装汉子敌他们不过,因为他们的武功实在太高强了。 伍斌一看就知劲装汉子不是那俩人的对手,这俩人的手法与“黑衣恶张”的武功路子相同,也就是说这俩人是“神杀帮”的高手了。 他站得虽远,可也感党内到“阴阳掌”的寒阴之气和火热之气袭体,他曾教训过“黑衣恶张”,因此识得这门武功,这如果是江湖上的闲常斗欧,他可以视而不见,此际是“神杀帮”高手出现,那情景就不同了,因为陈迷焕便是遭了“神杀帮”的暗算受伤,他是武林盟主,武林中人受“神杀帮”的残害,岂能视若不见,一走了之。 那三个女子镇静的脸此际显得促燥不安了,她们的武功虽然高强,遇上了“神杀帮”的高手,她们也就显不足道,因为惹上了神杀帮,他们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她们也不知自已如何惹上了“神杀帮”,这才心中慌乱起来。 “神杀帮”是一个神秘组织,他们是以杀手的行来在江湖上出现的,正所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是不会随便杀的,即便要杀,也是受人钱财,替顾主办事,以他们的武功而言,江湖上还没有多少个他们杀不了的人。 可今天却是例外了,因为这里有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绝不会让他们得手的。 四个劲装汉子被阴阳掌的掌风扫中,身躯摇摇欲倒,眼看就要伤在那俩人的掌下。 随着两声娇斥,那俩个侍女拨出短剑,加入了战局,剑光刀光错落,穿来插去,六人在店中怦怦地斗个不休,店里的桌凳全被打得足折翻倒,掌柜和伙计早就躲了起来。 尽管有那俩个侍妇的加入,只是那老者与那中年人的武功实在太高强了,尤其是阴阳掌冷热掌气让人受不了,四个劲装汉了首先上阵,受得掌风最多,这时已经是浑身打颤,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伍斌自进店已来,始终不敢正眼打量那少女,此时眼光瞟去,见她柳眉凤眼,两片樱唇如桃,一张瓜子脸极是秀美,她看来已经是二十出头了,女人特有的地方她都有了,成熟的风韵一展无迹,她站在一边,体形神态自有一股尊贵的气质,光华照人,令人不敢正目而视。 那女子见他们快挡不住了,却见她从抚琴中拨出一把短剑,一掠上前去,手起剑落,也加入了战局,她施展的竟是连环夺命剑法,剑势滚滚而上,身手比之那四个汉子与那俩个侍女都高明许多。 伍斌见她一付尊贵的气态,居然有这样高明的剑法,颇感意外,这女子的剑法虽是高明,“神杀帮”的杀手的“阴阳掌”的掌力更是厉害,虽是以七敌二,落在伍斌这个行家的眼里,知她们还不是人家的对手。 果然,不过一会,七人已经是处于挨打的状态下了。 伍斌知道阴阳掌的厉害,她们与神杀帮杀手缠得越久,阴阳掌的掌气对她们身体的危害也就越大,自已再不出手,恐怕她们要小病一场了。 心念之间,闪身欺了上去,伸手一抓,已是把那中年汉子抓住,那中年汉子是“神杀帮”继“冷面杀手”关陌生之后而出的高手车浩田,他的“阴阳掌”在“神杀帮”中虽然不算什么,在武林中要找出个对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知被伍斌一把抓住,竟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伍斌把车浩田一把提起,向那老者用力掷去。 那老者虽在激战之中,却是耳观八方,伍斌把车浩田抓住如提小鸡一般,令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的武功固是高明,想要这样轻轻易易地把车浩田制住,那是说什么也不可能的,他一人对付四人,大占了上风,见此状态急忙向后一跳闪开,岂料伍斌早就猜到他有此一着,掷人的道力用了巧劲,竟稍转了个弯,仍是趄他飞去。 那老者这时差不多靠到墙边了,车浩田的身躯飞来的速度极快,已是容不得他再行闪躲了,急忙伸出双手来把他接住,不料伍斌的手劲之大,令他作梦也想不到,以他自身的功力竟是无法稳得住身形,背朝墙上撞去。 在巨响声中,墙被撞穿了一个大洞,他俩飞了出去,车浩田压住那老者在地上叠在一起,既许不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抚琴女子等人见伍斌的武功这等厉害,不禁骇然。 伍斌一举凑效,转身向门口走去,只听得身后四声怪叫,他迅速地转回身来,却见那四个劲装汉子已倒在地上,俩条人影朝那抚琴女子扑去,她身边的俩个侍女持剑挡在面前,扑向她们的那俩人身形快到极点,虽是空着双手,吐掌之际,在击在俩个侍女的胸口上,把她们打得翻倒在地上,他们扑势末衰,仍是朝那女子扑去。 伍斌眼利,见这俩人竟是店里的伙计,刚才由于那女子在店里,使他目不敢斜视,没仔细地留意这俩个伙计,那想得到他们身上的武功这样厉害,由于事先没有半点征兆,救援已经是不及了,这时那俩个伙计已扑到那女子的身边,左右夹击而下。 伍斌的身法固是疾快,这猝然间的变化犹如电光石火,眨眼之间的事,想要上前救人已是不及,只得运掌朝前捣去,劲功到处,那俩个伙计一人抢下那女子手中的短剑,一人一掌拍向她的胸口,在掌心差不多接触到那女子胸口之际,伍斌的神拳掌已是袭到了他们身上,俩人同时撞到墙上去,倒了下来。 尽管那女子没被那伙计的手掌拍中,可掌风已是袭中了她的胸口,向后靠在墙上缓缓倒了下去,花容失去了风采,嘴角流血。 伍斌又惊又怒,扑上前去想看她的伤势,侧旁忽有风声响动,那店掌柜出现了,他的身法极是疾快,一掠过来,举掌便狠狠地击了下来,伍斌一掌拍出,两掌还没相接,那掌柜忽觉整条手臂剧痛,再也使不出道力来,软软地垂了下去,竟是给废掉了。 他乍然遇到顶儿尖儿的高手,手臂也被废掉,“神杀帮”的杀手杀人时,不把目标杀掉是不会退缩的,他现在明知不是伍斌的对手,既然杀不了目标,那他只能被目标杀死了,他咬着牙,另一掌捣向伍斌的胸口。 272.叮叮咚咚 伍斌也不再出掌,身形刹那间稳住,坦然受掌。 怦然一响,那掌柜向后翻倒,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这一掌拍在伍斌的身上,不仅没伤到伍斌,连最后这这条手臂也被伍斌的护体神功震废了,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伍斌,头一歪,竟是咬舌自尽了。 伍斌快步上前,蹲下见那女子呼吸微弱,性命垂危,当下顾不得那许多,当下把她扶起坐在地上,握住她的双手,缓缓输送真气入她体内。 不过一会,女子头冒白气,浑身出汗,她中的阴掌,浑身冰凉。伍斌运用神拳掌的掌力注入她体内抗寒卸毒,好在她并没有直接中掌,受伤的毒气并不太多,替她驱除毒气并不困难,伍斌此时的修为深厚,那女子给他注入真气,受益非浅,无形之中增强了少功力。 门外的大风吹起,黄烟漫漫,原本就清静的茶店此时更是死寂一般,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儿生机。 那女子把眼皮微微睁开,看见了自已的车顶,车轮轧磨呕哑呕哑地响,身躯也随着响声一震一荡。 她恢复了神志,想起了店中剧战的情景,心仍余悸,慢慢地坐起,一手掀起窗帘,把脸凑到窗口,瞧了一会,放下窗帘,坐着垂首沉吟一会,一试运气,身体的痛楚消失,伤势痊愈了。 她正在胡思乱想,却听一声男子的声音道:“姑娘醒了,感觉怎样?” 她听到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禁一惊,掀起车门布帘,探头出来,一脸吃惊的神态,道:“你是谁?怎会在这车上?我的侍女和保镖呢?” 伍斌道:“他们都死了。” 她啊的一声,睁起美丽的大眼,显然这意外的事情把她给惊愕住了,隔了良久,才反问道:“他们都死了?” 伍斌坐在车前,手里举着鞭子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抽,道:“是的,他们全都被想杀你的人给杀死了。” 那女子不禁垂泪道:“那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了?” 伍斌微微一笑,这女子说得如此外行,显然不像是武林中人,道:“连姑娘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小可这个身外人更是不知了。”虽知那些是神杀帮的杀手,至于出钱买凶的是什么人?的确不知,因此不能说是知道。 那女子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会在这里?” 伍斌道:“小可是个过路的,见姑娘身陷险境,这才稍施援手,因见姑娘的侍女和保镖都被人杀了,姑娘又昏迷不醒,小可这才权充马夫,倘望恕罪。” 那女子一边把布帘卷过一边,一说道:“我记得是你救了我,你……你叫什么名字?”说到最后,声音又低又小。 伍斌心想自已作这武林盟主不过是三年前的事,自已在任不过几天的日子,现在很多人早把自已给忘掉了,这女子不似武林中人,多半不会知道,便把名字说了。 那女子轻声喃喃地把伍斌这两字念了几遍,似乎这名字对她陌生得很。 伍斌问道:“不知姑娘欲向何往?” 那女子轻声道:“江南。”只说了这么两字,敢情少女独自面对青年男子,腼腆得很,连话都不敢多说。 伍斌问道:“姑娘的随从已经被人杀死,姑娘的剑法虽是高明,然眼下天下混乱,盗匪猖狂,你一个姑娘人家千里迢迢,恐怕诸多不便,不知近地可有亲戚或熟人什么的?”他也正想到江南去,只是俩人这般孤男寡女的长途跋涉,恐会惹人闲语,况且也担心岳父莫抛遗暗中跟在身后,给他撞见生出误会那便不好了,因此思虑再三,总觉不便与她同行。 那女子道:“小女子正是前往江南探亲,途中并无亲戚熟人。” 伍斌道:“那姑娘……有何自处的打算?” 那女子沉默无语,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伍斌道:“姑娘若是还信得过小可的话,便由小可陪你走一程如何?”事情已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总不能把人家大姑娘丢在路上,担任她的护花使者,心想此时务事繁多,不会轻松到达。 那女子垂着首道:“多谢伍大哥了。”人家救了她的性命,又要送她到江南去,终不成恩公的一路乱叫,见伍斌年纪比她稍大,因此把“伍大哥”这三个字叫了出来。 一扬马鞭,啪的一响,两马扬蹄快奔,车轮滚滚,黄烟自马蹄、车轮后弥漫散开。 眼见天色已暗,伍斌把马车驰到树林中去,道:“前面可能没有客栈,我们在这里歇息,明日再走。” 那女子也不出声,微微点头默许,心中固然不愿,可也不由得她愿不愿意,一抬头看见林中压黑黑的,难免惴惴惶恐,坐在马车里不敢出来。 他俩人从店里出来,并没有食物,虽带了些饮水,却不能充饥,伍斌还有两个苹果,便都给了那女子,俩人虽然同行了一整天,语也不敢多说,伍斌没问及她的名字,她也没有自行说出。 那女子想是在林中过夜,心中显得极是害怕,无法入睡,坐起弹奏她的琴,琴声散乱变调,更可见她的心意烦乱了。 琴声正急,忽听到一声狼叫,从林中扑出两只饿狼来,伍斌举起拐杖一下一个打死,笑道:“这下可不用饿肚子了。” 捡柴让火,向那女子要来短剑拨狼皮,切内火烤,不一会香气四溢,邀她下车享肉。她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素来娇生惯养,养尊处优,那曾这样野餐暴食,闻到阵阵的肉香,实在捱不住,仍是羞羞答答的神态。 伍斌不知这条路还要走多远,把两只狼腿割下来烤熟,以备路上之用。 饱食这后,那女子坐在车中叮叮咚咚地又抚起琴来,淡淡的幽香似乎又散溢出来。 伍斌不觉呆呆地痴了,连肉烤焦了也不知道。 马车缓缓地向前驰去,穿在青山绿野的大道上,空气也没那么燥热。到得一个镇上,伍斌去买了新衣服来换过,身上这件穿了多日,灰尘沾满了不说,一身汗水反复又干又湿,异味甚浓,别说那女子,连他自已也觉得臭不可当。 俩人同行多日,话也不多,那女子闲时只是抚琴奏曲,曲调悠悠畅人心怀。伍斌这几年除了苦练绝技准备报仇,日子过得没一日轻松安详,与连翠娇在一起时也有甜蜜的日子,却始终没有这等消闲自在的心境。 这女子不仅人长得美,话虽不多,她的琴声把人带入了一个新意境,凡尘俗事,江湖恩怨在这琴声中,不复存在,这似是一个少女在吐露心曲,畅人心怀。 虽是短短数日相识,伍斌却似是认识了她很久一般,因为这女子在用琴声与他交谈,把琴声灌输入他的心底里,他那片复仇的心情给琴声冲淡冲走,与这女子的偶然相逢,大有相知之感。 他的脸上一直挂着那块轻纱,现在的他,已是以全新的面目在江湖上出现,过去的武林盟主伍斌已经不是无名之辈,这件事要是落在黑衣蒙面人的耳目里,势必使江南四省的群雄大受灾难。 那女子虽是头不高抬,也曾偷偷地打量伍斌,见他总是蒙着面纱,心中不免觉得奇怪,还疑心他脸上是有伤痕之类的东西。 这日正行着,在路上赶车载货的商人着实不少,这辆美人香车夹在中间,车队缓缓前驰。 行不多久,前面的车队忽然停了下来,不少人往回跑,神态慌张,似是遇到了强盗一般,车上是不怎么值钱的货物,这些人但想性命要紧,那还顾得马车上的货物,所以全都跑了。 奇异的是,这些人全都跑光了,却没看强盗来劫车。 伍斌跳下马车,一手持着拐杖,一手牵着马索,向前行去,越到了面前的马车,却见有三人挡在路前,一个是虬须汉子,一个是枯瘦的老者,一个颇是文秀的青年。 在这三人的面前地上倒着一匹俊马,头骨破裂,血流满地。那虬须汉子站在最前,双手叉腰,满脸凶煞之气,看样了那匹俊马是被他击毙的,难怪货商要逃命,遇上这等凶恶的人,不逃也不行。 伍斌见他们不像是杀人劫货的强盗,猜想多半是冲着那女子而来。把马车停下,上前三步,道:“三位拦人去路,不知有何赐教。” 273.有规有矩 虬须汉子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文秀青年道:“神杀杀手,追魂索命。” 伍斌道:“原来三位是神杀帮的杀手,不知三位在此出现,是冲着在下而来的吧?” 虬须汉子道:“事不关已,远而避之。” 文秀青年道:“是福是祸,唯人自招。” 伍斌道:“如此说来,三位是冲着这位姑娘而来的了。” 那老者上前两步,翻起白渗渗的怪眼,张着破锣般的嗓子道:“朋友既是武林中人,就应该知道本帮的规矩,不论有多大的阻力,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伍斌点头道:“不错,在下要的正是神杀帮的杀手,不知贵帮中到底有多少帮众,你们能够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下随手一个个地除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老者闻言心头一凛,道:“尊驾此方是何意思?” 伍斌道:“神杀帮素来只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从末听说过么多废话的人,你老既在此现身,杀人和被杀都是一回事,何不亮出你的记号,不然在下这根杖下可又多了一个无名游魂。” 那老者嘿嘿地怪笑了好一会,道:“想不到天下居然有这么好笑的人,都快要进棺材的人,还有这样多的笑话。” 伍斌道:“你老可曾听过鹿死谁手这句话么,便凭你这小子也敢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对方的气焰高涨,他也狂妄起来,一付眼高于顶的神态。 那老者被激怒了,他身后那虬须汉子和那文秀青年喝斥了一声,快步抢了上去,他俩的“阴阳掌”都有五成掌力,非常的厉害,俩人恨极了伍斌,一上来立即重下杀手,举掌狠劈。 伍斌举起拐杖来连点两下,虬须汉子和文秀青年惨叫了一声,掌心齐被拐杖点中,掌心“劳营穴”是“阴阳掌”的练门的在,这俩人虽是“神杀帮”的杀手,对方现在并没行凶杀人,他也就不痛下杀手。 那老者这下可被吓着了,他的武功虽然高强,见伍斌轻而易举地伤了他的得意弟子,这份武功当真惊世骇俗,他为人师表,知道自已徒弟的份量,自属也没这份本事,他是奉命而来,目的没有达到是不能畏给而退的,呆视眼前的敌人,想起了对方的一番话来,心底在冒寒气。 伍斌的眼神虽是柔和,身形意态之中显露出杀气。 虬须汉子和文秀青年惊骇地退了回来,浑身发抖,害怕极了,那老者冷笑了两声,蓦地拍出两掌,把虬须汉子和文秀青年击毙在地。 伍斌叹道:“神杀帮就是神杀帮,连自已的帮众竟也不放过。” 那老者冷笑道:“他选择了这个行业,这条路是迟早的事,不是杀人,就是自已杀了自已,他们俩人没这个胆量自行了断,我只有送他们上路了。” 伍斌瞪着他道:“那么你自已呢?” 那老者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声音毕了,一飘而上,真气运上双掌,十成的道力,一齐推了出去。 伍斌把手中的拐杖朝空中一扔,抬脚跨上一步,迎出双掌来接对方的掌力。 在声响中,那老者找挡不住,身形向后摇摇摆摆地退了六七步,想用千斤坠的功夫来稳住下盘,不料伍斌的掌力实在太强了,无法站立得住,翻倒在地上,连续吐了几口鲜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伸手接过掉下来的拐杖,上前两步,瞪着那老者道:“贵帮的总坛设在何处?” 那老者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双手支撑着坐起,道:“老夫一生杀人无数,今天可以歇一歇了。”身躯朝后倒下,自尽身亡了。 伍斌微微摇头,回身对那女子道:“姑娘,小可有一事与你相量。” 那女子在车厢里道:“伍大哥请说。” 伍斌道:“我想请姑娘弃车步行。” 那女子踌躇了很久,道:“这又为了何故?”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要她陡步长途跋涉到江南,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注意。 伍斌道:“此时在此不宜多说,咱们先行到前面去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合计一番。” 那女子虽然不是武林中人,现在接二接三的被人追杀,也知事态绝非儿戏,此时心里极不愿意,也不能不听他的话,把自已的衣物打了一个包袱,手抱抚琴,跳下马车。 伍斌替她接过了抚琴,一手提着拐杖,俩人举步缓缓而行。 那女子虽是练武之人,然何曾这般陡步长途,还没走了十余里路,脚板已是长起了水泡,再也无法走得动了。 伍斌大皱眉头,遇上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委实是拿她没法,想起已前与妻子浪迹江湖的日子,有喜也有悲,可也没有像这女子这样娇弱,他与这女子耗上之后,便知此后在江湖上必会束手束脚,事难顺心,谁知不过几天功夫便大尝其苦了,这女子虽然一身武功不弱,可要与“神杀帮”的杀手对戈,相差甚远,自已这时要是把她丢下不管,那她就死定了。 他摇了摇头苦笑,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下,道:“在下其举可让姑娘受罪了。” 那女子轻轻地揉脚,脚板的疼痛令她几乎掉下泪来,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伍大哥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怪你的。” 伍斌道:“姑娘可知在下此举何意吗?” 那女子道:“正想向伍大哥请教。” 伍斌道:“姑娘可知这些来杀你的人,就是江湖上的神杀帮的杀手吧?” 那女子道:“我听说过神杀帮的名头,却不知他们何于会来杀我。” 伍斌道:“至于姑娘与何人结仇结怨,是何人出钱买凶,这个小可不便过问,神杀帮在江湖上素来是收了钱,从末有不把人杀了的,小可既便把姑娘送到了江南,恐怕也难于逃过杀手的追杀。” 那女子一脸惊惶之色,道:“那我该怎么办?” 伍斌道:“这正是在下要姑娘弃车而行的目的了。” 那女子微现喜色,脸上仍是忧色重重,道:“原来伍大哥早有计划的了,不知要小妹如何依计而行?” 伍斌道:“说得切确一点,小可实在没有什么计策了,只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那女子一惊问道:“那我们……。” 伍斌道:“姑娘是说我们为什么要弃车步行吗?” 那女子微微点头,垂首无语。 伍斌道:“治病要治身,治身要治人,治人要治心,要想使杀手对姑娘远而避之,从根本上来讲,就是要消灭了他们,不然你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只怕也难逃得过此劫。” 那女子道:“神杀帮的杀手神出鬼没,没有知道他们的总坛在何处,既便是知道了这些,神杀帮的高手如云,又有何人对付得了他们。” 伍斌道:“姑娘所言极是。”顿了一顿,道:“我注意了这几人的情形,这些杀手出现的时间并没多久,杀了头一批,又来第二批,这也就是说明了一个问题,也就是说神杀帮的总坛离这儿应该不会有多远,不然他们不可能会知晓,来的杀手被杀了,又再派来第二批杀手。” 那女子听他说得有理,点头称是。 伍斌道:“他们的总坛要是离这里不远的话,一定还会再有杀手追来,我的目的正是如此,希望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一直杀到他们的总坛去,把它搞得天翻地覆,这样姑娘才会有生机活路。” 那女子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有俩人,只怕……。” 伍斌笑道:“生无望,死又何惧,人在一生当中难得有机会作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如果能够把神杀帮瓦解掉,就是为武林作了一件好事,要是不幸被人杀死了,怨天由人又有何用。” 那女子心想事实确是如此,事情也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从末涉足江湖,半点经验都没有,真要叫她独自一人到江南去,还真是不知如何的走法,对于伍斌所出的主意,半点都不敢违逆。 伍斌站起身来,道:“姑娘不必把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人的宿命上天早有安排,是福走不了,是祸躲不过,你要把心情放松下来,只当是在游山玩水,岂不快意。” 274.临终有托 那女子道:“多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话末说完,伍斌一下子闪到她的身边,一手抓住她的手臂,掠身一纵,带着她跃到了树上,她惊道:“怎么了?” 伍斌低声道:“别作声,有敌人来了。”俩人在树上躲好。 一阵兵器相交之声传来,由远而近,不一会,已杀到了这里,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青女子,手中持剑,一边逃一边回身来挡,她们身上都受了多处剑伤,追赶她们的是六个黑衣蒙面人,剑法高超,杀得她俩只能狼狈而逃。 伍斌一见之下,热血上涌,那中年妇人竟是大师伯的妻子刘冰,女的是他的八拜之交义妹白梅,上次他暗中让陈迷焕传令兄弟会的兄弟配合他救出群雄,大师伯等人也在其中,岂知她们瑞又被人追杀。 刘冰和白梅此时已是筋力尽,险相环生,当当今必死无疑。 随着一声长啸响起,树上掠下了一人,身翩似雁,轻功端得十分了得,一掠耐用这,追赶的黑衣蒙面人那料到半路上会杀出这个追魂煞星,完全就没有半点准备,况且以他现在的武功,除了当世的顶儿尖儿的几个高手外,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 伍斌的身形一掠而过,六个黑衣蒙面人全都倒了下来,均是被伤在伍斌的拐杖之下,伍斌也全是靠了这根无坚不摧的玄铁拐杖,杀得黑衣蒙面人没有反击的余地。 白梅刚松了一口气,抬头乍然看到他,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声音充满了喜悦之情。 伍斌黑衣蒙面人的身上跨过,走到她俩面前,还末说话,刘冰脸上露出了苦笑,身躯软倒了下去,白梅大惊失色,急忙把她扶住,坐在地上,叫道:“师娘,你怎么了?” 伍斌蹲了下来,见她脸上尽是黑气,情知是中了剧毒,拿出蓝色灵珠欲替她吸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刘冰把他的手推开,道:“不用了。”原来她背心中了喂毒的暗器,被人追赶狂奔,毒入心腑,纵是大罗汉金仙,也是回春乏术了。 白梅泪流满面,道:“师娘。” 伍斌着急问道:“大师伯呢?” 刘冰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有句话要问你,可肯徐应我吗?”脸现痛苦之色。 伍斌道:“只要弟子作得到的,敢不从命。” 刘冰把白梅的手抓住放在他的手里,伍斌怔了一怔,心头大感不妙。刘冰道:“替我好好地顾照她。”自从女儿出嫁之后,她与白梅十分的投缘,无形之中已把她当作女儿那般对待,对白梅的心事她曾听小兰小青偷偷地说起过,对于这段恋情,她自感无能无力,此际机缘巧凑,虽在垂危之际,忍不住替徒儿作了这个主。 白梅呆了一呆,怔怔地看着伍斌。 伍斌大急道:“我……。” 刘冰道:“连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的话,你都不肯答应么?” 伍斌在此等情形上遇上这种事,心中的为难当真是到了极点,不答应的话必令她死不瞑目,答应了她自已又是二度娶妻的人,如何还能再娶,把头向白梅望去,却说不出话来。 刘冰看到他这种神情,不觉出声叹息,道:“你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话没说完,头一偏便毒发身亡了。 白梅抱着师娘的尸体放声大哭,伍斌心中极是难过,不觉垂泪下来。 那女子看到这等情景,大感惊奇,跃下树来,站在一边也替他们难过。 伍斌等好哭了一会,才安慰道:“白师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衷顺变,不要太难过,哭坏了身子。” 白梅只是哭泣,对他的话不理不睬,近来屡遭巨变,她虽是个顽强的奇女子,内心这下还中脆弱的,加之对伍斌的一片真情多年,他始终茫然了无音讯,此际乍然相逢,听他不肯答应师娘的话,凄入肝脾,热泪盈眶,顾影自怜。 劲枝树下,哭声悲林。 伍斌在此之际,再也难于找出安慰之辞,一任她悲号了很久,才用兵器挖了一个坑,把刘冰给就地安葬了,白梅见他有艳女相陪,心中凄凉,哭声更烈了。 伍斌把刘冰安葬好后,等她收声止泪,这才问道:“白师妹,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白梅流泪道:“师父失踪,师娘又遭了毒手,天地虽大,还真不知到何处去才安全。” 伍斌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天你们不是给救出来了吗?怎么还会遇上黑衣蒙面人的追杀?” 白梅道:“那天的事伍斌也知道吗?”那天伍斌是突然间地出现,身形又快到了极点,尽管心中有怀疑,仍是不能肯定。 伍斌道:“那天我也到了现场,只是后来出了点意外,这才离去。” 白梅抹泪道:“原来那个人真的是你。”停了一停,道:“那天我们都逃了出来,我和师父师娘想去找二师伯他们,不料又遇上了黑衣蒙面人,我们杀了六人后向西逃去,又遇上六个,他们中有一人的剑法十分了得,我们虽然也伤了他们二人,可我们自已也都受了伤,师佼一人独力抵挡,让师娘与我一起逃命,谁知没走多远又遇上了这六人,我们打他们不过,只有逃跑的份儿了。” 那女子在白梅说话的时候,偷偷将她打量,见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体形气质中自有一股煞气,她不知白梅有“飞天魔女”之称,出道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言行之间从不给人好脸色,因此才有这付冷若冰霜,不易近人的神态。 伍斌暗暗叹气,他给莫精通这么一闹,耽误了他很多大事,不然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现在事以至此,已不是埋怨所能弥补,皱眉沉吟,良久无语。 伍斌道:“不知二师伯他们现在怎样了?” 白梅摇头说道:“自从出了事后,我们彼此间就失去了音讯,不过我想黑衣蒙面人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的。” 伍斌道:“看来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峻了。” 白梅诧道:“怎么?” 伍斌道:“连神杀帮的杀手都在兴风作浪,现在的江湖是多事之秋,想要躲过这场浩劫,大家只能各安天命了。” 白梅吃惊道:“神杀帮的杀手也卷入这场浩劫中了吗?” 伍斌点头道:“是的,江南兄弟会的陈总舵主便是遭受杀手的伏袭,幸好他人好福大,没被伤着要害。” 白梅叹道:“黑衣蒙面人也好,神杀帮的杀手也罢,总而言之,没人能够阻止这场浩劫。”接着问道:“伍大哥,你有何打算?” 伍斌沉吟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已到底应该作些什么?” 白梅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伍斌道:“黑衣蒙面人与神杀帮的杀手神出鬼没,形踪无定,找他们容易,要想从他们口中得出一点儿什么极是困难,因此说对对方是一无所知,既许想要阻止他们,极是不易。” 白梅道:“伍大哥是想和他们拼到底了?” 伍斌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我肩上有一付重担子,我必须去面对。” 白梅明白武林中人便是如此,心里纵有千万个不愿,却不是能够逃避躲开的,问道:“那你准备如何作呢?” 伍斌摇头道:“这也正是我所为难的。”他口中的“为难”是指白梅和那女子呆在他身边,势又不能把他们丢下不管,带上了她们又碍手碍脚,所以感到为难。 白梅遇上这样的大事,也是束手无策,她转头瞧了那女子一眼,道:“这位就是伍大嫂吧?” 那女子吃了一惊,急道:“不是,白姑娘你误会了。” 白梅道:“误会什么?” 那女子道:“我们不是……不是那个的。” 伍斌忙道:“这位姑娘遭受杀手的追杀,我正好撞上出手救了她,我们相识不过几天的功夫。” 白梅啊的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上前拉着她的双手,道:“小妹白梅,不知姐姐芳名可肯见告?” 那女子羞羞答答地道:“小妹姓李,叫李素蓉。” 白梅道:“姐姐人如其名,娟好静秀,明眸皓齿,软玉温香,真是一个美如天仙的丽人。” 275.亲密无间 李素蓉满面通红,道:“白姐姐说笑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梅道:“我素来自负容貌无双,今日一见李姐姐,不觉自惭形秽,这可说的是真心话。” 李素蓉给她说得面红耳赤,垂首无语。 白梅忽向伍斌问道:“伍大哥,和你在一起那位……那位姑娘呢?” 伍斌神情黯然,良久方道:“她……她被黑衣蒙面人杀害了。” 李素蓉闻言不觉抬头问道:“她……她是谁?”语气中尽是疑问。 白梅无语,两个眸子只是凝视在伍斌的脸上。 伍斌叹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三年前就成亲了,我们在山上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那知天有不测风云,她……唉。” 白梅和李素蓉听了他的话,心头大震憾,不住地暗叫:他已经成亲过了,他是个有妻子的人。尽管伍斌的妻子已死,成亲的事在她们的心头震憾仍是极大,如果要是给她们知道伍斌又已成亲的事,只怕她们要发疯了。 伍斌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多作口舌,眼前大事一件又一件,得想个应付的对策。” 白梅问道:“伍大哥的意思是……。” 伍斌道:“李姑娘本欲到江南去,途中她的侍女和保镖都给杀手杀了,如果不消灭了神杀帮,她一辈子都躲不过杀手的追杀,再者神杀帮和黑衣蒙面人多少会有一些关系,我打算对神杀帮探个虚实,再作打算。” 白梅道:“那她……。” 伍斌道:“她现在暂时无处可去,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白梅闻言默然无语,伍斌道:“现在黑衣蒙面人无处不在,江湖上极是凶险,白师妹,我希望你和我们呆在一起,同进同退。” 白梅只觉他言语别有用心一般,闻言心头一跳,不觉黯然默许。 在天黑的时候,三人赶到了前面的镇上,投宿在客栈里,伍斌道:“我就住在你们的隔壁,有事叫我一声。” 半夜的时候,睡梦中忽听到窗外有声音响动,不觉一惊,立即醒来,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了线缝,朝外瞧去,在寒星蒙蒙的夜色下,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轻轻一掠,便纵上了房顶。 伍斌手提拐杖,把窗户打开,跳了出去,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形一飘,也上了房顶,却见那身穿白衣的人便站在上面,竟似在等他上来的一般。 面容虽然看不清楚,体形神态间却似是一个风流潇洒的汉子,那人手中提剑,也不说话,举剑轻轻地刺来,姿势竟似是随意而刺,虽是剑式,却不是剑招,能够出此剑意的人,剑法一定是到了炉火炖青,收发如自的增界。 伍斌这一惊非同小可,那想得到来人的剑术这等了得,与往交手的“黑衣蒙面人”中,并没有这样的造诣,他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傅非劳,这人是傅非劳。当即举起拐杖一划,一个“风雪如狂”的招式,把那人的剑式给拦阻住了。 那人手腕一翻,剑尖倒转,斜里刺出,指向腰间。剑与拐杖并没相接触到,那人变应之快,出剑的部位,正是伍斌的破绽所在。 到了这时,伍斌确信这人的剑术惊世骇俗,然看他的剑意并不是“狐山派”的剑术法门,猜想不会是傅非劳,当今武林中倘有这样的剑术高手,到是令他猜测不出这人的来历。 伍斌拐杖侧旁又是一划,又化解了那人的剑式,不容得他变式,伍斌加快了手中的拐杖,抢攻上去,拐杖一指,点向小腹,这是“溪水急腾”的剑式,又快又疾,剑法的部位又是攻敌所必救的地方。 果然,那人轻轻地咦了一声,声音充满了诧异之意,显然伍斌的剑术出乎他的意料理之外,却见他剑光错落,一剑倒插了下来,身形微微一斜,登时又化解了这一剑。 伍斌这一招“溪水急腾”的招数一出,剑式绵绵而上,手中的虽是一根拐杖,以他现在的修为而言,既便是一根树枝,剑式仍是厉害如欺,何况这是一根玄铁所铸的拐杖,剑式如电,以排山倒海之式压来,岂知那人剑术奇高,身形步法又是奇妙灵巧,虽然处在挨打的处境下,伍斌想要伤他,却是万万不能。 俩人以快打快,兵器一沾即走,在房顶上走来飘去,斗得甚紧,兵器始终没有发出相嘎之声,俩人施展的是最最高超的剑术,每一剑都是只使了半招,对方既以有了破解之术,那也不用把这招剑法使完,便重新另使别招。 斗了一会,伍斌见对方的剑术和身形脚步均是熟眼,似曾在哪儿见过一般,心念一动,思索了一会,方始恍然大悟,这人使的竟是七星剑法和七星步法,难怪这等熟悉,只是这人的剑术实在太高明了,剑意和陈迷焕的七星剑意完全不同,这也是他为什么一时看不出这人来历的原故,一时之间已是猜到这人是谁了。 伍斌拐杖一翻,剑法刹变,原先使的是莫不怪的“魂剑”,此际换上了“狐山派”的剑法,他是“狐山派”的掌门人,为了把“龙魔杖法”练熟练精,疏突剑法的练习,此时知这人来意非恶,正好把狐山剑法演练出来,因为要遇上这等大高手实在不容易了。 那人见他剑法变了样,微感诧异,稍微思索,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见伍斌的剑法委实是高明,他与伍斌交手过招,从中受益非浅,当下也不说话,把他的剑法施展出来,俩人这番比快,不住地抢攻,彼此各有胜场,难分上下,伍斌把狐山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好不痛快。 只听得铛的一声,那人向后退了一步,向伍斌凝视了一会,道:“狐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在最后这一招中,他受伍斌的招招所致,无法破解,想用内力化卸,不料拐杖坚硬无比,剑锋反被震卷,在剑法上他已是输招,难怪他会有所感叹。 伍斌拱手问道:“这位敢情是七星门有武林怪杰之称的陈迷雾陈大侠吧?” 那人也不答话,转身一纵,飘过房顶,在黑夜中消逝了。 伍斌微感诧异,不便追赶上去,正想跃下房顶,忽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回春堂药店。”他怔了一怔,看着那人去的那个方向,不解其意。 回到房里,仔细一听,白梅和李素蓉的呼吸之声倘在,知道她俩人没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反复念了“回春堂药店”这几个字。 次日起来,吃过早点,伍斌道:“李姑娘,你的脚怎样了?” 李素蓉道:“白姐姐用药水给我泡了一下,现在已经不痛了,伍大哥不必为我担心,我还能走得了。” 伍斌道:“反正我们又不急着赶路,李姑娘的脚还没完全好,我们便在这儿多呆上一呆,迟日再走也没关系。” 李素蓉急道:“可别因为我而耽误了伍大哥的正事。” 伍斌道:“没有的事。”问道:“你们吃饱了没有?” 白梅道:“你有什么事吗?” 伍斌道:“我们既到了这里,又不忙着走,那就上街逛逛去,你们俩这付花容月貌,不去买点脂粉呀什么的吗?” 白梅是个江湖儿女,平素从末用过这些东西,闻言不悦道:“好呀,你认为我是大家闺秀,每天都擦脂添粉的么?”转头看了李素蓉一眼。 李素蓉道:“你看我干嘛,我也不买这些东西。” 白梅道:“你身上这股香气这样怪异,那是什么香气来的,我可从来也没见过。”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委实是不明白她这香气是由何而来? 李素蓉粉脸娇红,啐嘴而道:“你别胡说八道,那来什么香气。” 白梅道:“到底有没有香气,这里可是有一个证人在,要不要请伍大哥在你身上嗅一嗅,你才肯说了出来?” 李素蓉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满面惊惶之色,道:“别……你别……。” 伍斌笑道:“白姑娘在逗你的,看把你给吓的。” 走出店来,白梅道:“到哪儿去逛呀?” 276.纯阴之气 伍斌道:“从街头走到街尾,哪儿都要走一走。”他想起昨夜陈迷雾走时留下的话,猜想其中定有原故,所以想借逛街为名,暗中留意镇中可有“回春堂药店”这样的招牌。 正如所料,镇上果然有一间“回春堂药店”,伍斌心道:难道陈大侠知道我的心思,在指点一条明路给我,这回春堂药店是神杀帮或是黑衣蒙面人的堂口? 在街上买了些甜食和小玩意儿,吃过了午饭,伍斌道:“等会你俩人到我房里来一下,我有点儿事情。” 李素蓉道:“什么事呀?” 白梅含笑说道:“他想闻你身上的香气。” 李素蓉满面通红,羞怩中又有三分恐惧,战战兢兢,道:“你……你又胡说八道了。” 回到房里,李素蓉死活不肯出来,任由白梅又劝又拉,她总是坐在床上,她道:“要去你一个人去好了,我可没有这份兴趣。” 白梅无奈,过来与伍斌说知,伍斌只好过来她们房里,白梅一进来就说道:“你不肯过去,伍大哥他只好自已来了。” 李素蓉满面惊骇之色,把被子抱住了身子,浑身发抖在里面,颤声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伍斌道:“李姑娘,你莫要听白姑娘胡说八道,那有这样的事。” 白梅把被子掀开,一股清香冲鼻而来,道:“昨晚我俩人一床而眠,你怎能瞒得过我。” 伍斌道:“白师妹,你看你把李姑娘吓着了。” 白梅一笑说道:“你见李姐姐吓得这样厉害,是不是有点儿心痛了?”她原来是个活泼的女孩子,因伍斌之故才默然寡语了多年,此时相逢在一起,多年的情怀即释放了出来。 伍斌脸上微微一热,笑道:“你还是这样的顽皮,就像当年那样。”此言一出,登时好生好悔,从刘冰的口气中他已知白梅对已倘末忘情,那年白梅对他迫婚,结果他狼狈而逃,此时提起当年的事,自已又已成亲,此事若是说出,岂不今她伤心。 白梅听他提起当年的事,脸上也是发热,神色颇是尴尬。 伍斌忙改口道:“好了,我们别再胡闹了,我来找你俩是有正经事的。” 李素蓉颤声道:“是什么事?” 白梅道:“当然是……。” 伍斌道:“昨晚里我想了一个晚上,现在大家的处境都很不妙,光靠我一人之力保护你们俩个是不够的,所以你们要学会保护自已这才是上上之策。” 白梅听他说的确是实情,甚觉不便再胡说八道,问道:“伍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们怎样作?” 伍斌道:“我想我们在这儿呆上些日子,我传授几招救命的剑法给你们,这些剑法简而易学,又是伤敌的救命神招,当与敌人交手的时候,你们能够自保,我就放心了。” 白梅与李素蓉闻言大喜,俩人知他的武功高强,既然承诺授于救命的剑法,一定不会是平常的招数了。 伍斌道:“你们俩人都是练剑的,要学好这些剑法应该不会太难。”言下之意即是说勉强凑合着练吧。 伍传授的是义父的“魂剑”“溪水急腾”的招数,此招是致敌攻敌的最好招数,由于考虑到时间紧迫,不能把其中变化精微的地方一一传授,只是把致敌的要诀,出剑的剑势作了一番讲解,然后给指代剑比划了一下,让她俩人在房里练起剑来。 白梅有神剑门的剑法作基础,她又有不浅的造诣,学练起来进步神速,倒是李素蓉教授她费了不少功夫,比之白梅虽有不及,对付平常的黑衣蒙面人勉强可以了。 俩人在房里练习剑术,用了五六天的功夫把那招溪水急腾的招数学完,伍斌闲着在自已房里静养,白梅和李素蓉在她们房里对练。 这天晚上,伍斌来到她们房里,道:“你们的剑术现在小有所成,对付一般使用兵器的高手来讲,大可立于不败之地,如果遇上内家高手,尤其是使毒掌的高手而言,还是会吃亏的,我打算助你俩人打通生死玄关,再授于修练内敛的法门,相信不用多长的时间,便可增强自已的内功了。” 白梅和李素蓉闻言心头狂喜,俩人都是修练内家功法的人,知道打通生死玄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至死求之不可得的大法门,只要打通了玄关,便是登堂入室了。 三人坐在床上,伍斌双手按在她俩人的命门,一边自转周天,一边双掌徐徐运输真气,注入她俩人的体内,三人气定神宁,不受外界所干扰,白梅和伍斌原本是同门,所修炼的法门大径相通,白梅只须导引真气运行周天便可,至于李素蓉便麻烦得多了,伍斌的翰气注入她体内之后,难关重重,处处受阻,令他大费了一番功夫。 说也奇异,伍斌的真气注入她体内后,在这间房里的香气渐浓,似乎这些香气是从李素蓉的体内散溢出来的。 似是花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白梅的玄关便打通了,伍斌收回手掌,让她自行静养,他这时才全力以赴,专心意注李素蓉体内真气的变化,她体内这股阴柔之气好生奇怪,却是人体的纯阴之气,她的修为虽然并不怎样,伍斌的阳刚之气一与她的纯阴之气相融合,不仅玄关打通,连奇经八脉一贯而通,她的修为原是不如白梅,此际反而远远地超过了白梅。 伍斌虽是在替她打通经络,助长内家修为,此际他可受益非浅,原因是他的相刚之气太过霸道,正好缺少纯阴的真气,李素蓉修炼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妙功法,其纯阴之下,世间罕有,正好补于体内的不足,他借助这股纯阴之气增长了自已的内功修为,其受益之大,远远地超过了白梅和李素蓉。 伍斌一发现自已居然遇上了这等机缘巧凑的奇缘,那肯就此平白错过,俩人互助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收功归元。 房里的清香依旧,李素蓉可是大汗淋漓,奇妙的是这些汗都有是午的。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起身站起。 白梅道:“怎么了?是不是李姐姐她……。” 伍斌道:“我知道这些香气怎么回事了。” 白梅喜道:“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伍斌转回身来,对李素蓉道:“李姑娘,你练的可是千媚派的玄女功。” 李素蓉满面通红,垂首无语,白梅诧道:“千媚派!玄女功!” 伍斌微微点头,又叹道:“这就是了,千媚派是一个叫柳千媚的女子所创立,玄女功是千媚派的修炼大法门,此功之奇,天地间罕有,我只是听说有这门奇功,确是没想到会有缘遇上。”话虽这样讲,“玄女功”的练功秘法却是不便出口道来。 原来玄女功的修炼之奇,不是入门之初,而是在于功力上长之后,就似李素蓉现在这个样子,尽管她的功力不高,在伍斌替她打通玄关之后,激发体内潜能,功力可说是突飞猛进,远胜于常人苦练十多二十年的功力,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修炼内家功法也不能例外,阳气大盛需阴气矫正,阴气太盛了又需阳气来矫正,玄女功的利弊便在于此,尽管伍斌此时替她打通了生死玄关,毕竟她本身的功力太浅,不足于自动远行,所以每月的月圆之夜都有得这个助她打通玄关的人助她练功,否则必会经络阻塞气胀而走火入魔,换而言之,这个助她练功的人除了她的丈夫外,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如此一辈子陪她练功呢?李素蓉苦练玄女功小有所成,正缺少一个助她练功的内家高手,似伍斌这等身兼奇功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此时机缘巧凑,加之又知他妻子已死,岂会平白错过,此时打通了玄关和奇经八脉,内息奔涌,全身筋舒畅,无以言状。 白梅惊奇道:“这是什么样的奇门武功?怎地我从没听说过。” 伍斌道:“白师妹,你嗅一嗅自已身上,可否也有这淡淡的香气?” 白梅依言嗅了一嗅,讶然说道:“我身上也有这香气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斌转头向李素蓉望去,她羞得脖子都红了,把头垂得低低地,伍斌道:“玄女功是千媚派的练功大法,凡是处子之身的女子练此法门,身上都会有这香气,将来嫁了人后,这香气也随之消失,刚才我助你们打通玄关节,运用的是狐山派的灌顶秘法,把我自已的真气和你们的体内真气融合混为一体。李姑娘体内的玄女功纯阴之气也化入了你体内,所以你身上也会有这香气。” 277.收获非浅 白梅啊的一声,道:“玄女功是这样的怪异,难怪李姐姐身上会有香气,我还当是李姐姐擦什么脂粉的呢?” 伍斌微皱着眉头,白梅看见了,问道:“伍大哥,是不是练这功法倘有不妥之处吗?” 伍斌诧道:“你怎么知道?” 白梅道:“是你告诉我的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又来胡说八道了,我何时对你说过这话了。” 白梅吃吃而笑,道:“你是没有亲口对我说过,不过你脸色可告诉了我。” 伍斌微然一愕,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不言也是不语。 白梅极是诧异,道:“李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伍大哥这付模样,似乎这问题老大不小呀。” 李素蓉见伍斌对玄女功甚是了解,猜想练功之秘他不会不知,此时他这付样子明显地告诉了她,他确是知道练功之秘,她自接受了伍斌的相助打通玄关,心中即下了决心,此生之中,除了这个男人之外,是不能另嫁他人的了,伍斌现在如此这般,显然心意难决。 白梅把头转来转去看他们俩人,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要作闷葫芦吗?” 伍斌道:“太晚了,你们俩人歇息吧。”开门出去,到自已房里睡觉。 白梅等伍斌一走,不住缠着李素蓉追问原故。李素蓉给她问得急了,才道:“我也不知怎么跟你讲得清楚,日后你便自知了。”她与白梅虽是刚识末久,大家都是女人,心思细腻,看出白梅对伍斌也是有意,心中抱着俩女共事一夫之念,现在羞于把话讲明,以后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自然明白。 伍斌一夜末睡,也静不下心来练功,他刚与莫莉花成亲末久,妻子肌肤之气犹在鼻中,温柔之情倘还末去,自已刚出江湖,竟然又与美女结下此等奇缘,此事若是叫得岳父莫抛遗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在“狐山派”的掌故中了解到“千媚派”的玄女功,练功之法虽不懂昨,练功之秘却是知道的,自已替李素蓉打通了玄关,她体内已有了自已的阳刚之气,别的男人是不能再助她练功了,也唯有自已才可以,也就是说这女人已离不开他,一生一世都得紧跟着他,尽管助她练功自已有益处,可要他这么地与俩个女子周旋来周旋去,心中总觉得非是大丈夫所为。 天明亮后,他仍是没有想到应付之策,但想此际大敌当前,这些儿女私情暂抛一边,至于以后的事,又有谁能预想得到。 他自个儿吃过了早点,便回到房里躺在床上,白梅和李素蓉来敲门叫他,他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过后便自个儿练剑吧。” 午后他过来看俩女练剑,看了一会,呆呆地出神。 白梅问道:“伍大哥,你怎么了?” 伍斌道:“我觉得好生奇怪,这些杀手怎地不见人影?” 白梅道:“杀手不来,这不是很好吗?” 伍斌道:“你是个老江湖了,应该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就是平平静静的样子,我想他们快要出现了。” 白梅问道:“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伍斌沉吟了一会,道:“他们既不出现,那今晚我们一起去找他们,你俩认为如何?” 李素蓉道:“这要上哪儿找人呢?” 伍斌微微一笑,道:“你们已经练了一个早上了,等会好好地睡一觉,晚上我们一起出动产兜兜风。” 李素蓉道:“现在是月底了,并没有月亮出来,那里都黑漆漆的,既想看夜景,恐怕也是不得其便。” 白梅知他所谓的兜风是怎么一回事,会心地笑了笑,也不说破。 入夜了,天逐渐黑暗,将近三更的时候,店里嗖嗖地掠出了三个人影,身形极是迅速,在民房顶上一掠一飘,跃过了一幢又一幢。 这三人就是伍斌、白梅和李素蓉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他们出动的好时机,伍斌说是出来兜风,似这般行动诡诧的样子,李素蓉便是再笨,也知他是在说笑,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这种事情是她生平中首次,心里末免惴惴。 伍斌在前领着她俩人,来到几日前注意的那个“回春堂药店”,站在不远的地方,小声对她俩人道:“你们俩待在这儿,我前去探个虚实,如果有事,我们以声为号。” 白梅道:“为什么把我俩人丢在这里,如果来了高手那怎么办?” 伍斌道:“你俩人身上这股香气别说是我,。就是没有鼻子的人也闻得出来,你们还没进去就要给人发现了。”停了一停,道:“你们的玄关已通,内功大增,我又教了你们剑法,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见得是你们的对手,安心留下在这里吧。” 李素蓉道:“白姐姐,就让伍大哥一人去吧,我们俩人相互照应,不会有事的。”话说得虽是好听,心里仍是不安。 白梅无奈道:“好吧,不过等会发现了敌人,你可不能独自一个料理了,记得叫我们一声。” 伍斌应了一声,一掠飘了过去,俩女找地方躲了起来。 “回春堂药店”前面是个药铺,后面有几间房子,其中一间倘有灯火亮着,里面坐着俩个瘦瘦的老者,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四人坐着不动,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那矮胖子唉地叹了一声,道:“俩侠长老,对头这等扎手,我们只可智取,不能横来,不然必闹得我帮的好手尽丧他手里,自令而后,我们神杀帮在江湖上便除名了。” 一个瘦老者嘿地一声,眼皮一张,眼神光亮,道:“这可不是我帮的作风,这事要是传到了江湖上去,那我神杀帮那里还有何面目立足江湖。” 那伙计样子的人道:“华长老,对头这等厉害,金长老、江长老已被他作了,我们再要明来,无异是以卵击石,封掌柜的话极是有理,我也认为我们只能以下下之策对付那厮。” 那被称作华长老的老者皱着眉头,道:“我神杀帮在江湖上是何等般的威名,现在弄到这般地步,也实在丢人之极。” 坐在他身边那老者道:“我帮好手损失惨重,现在人才调零,要找出一个与他一战的人来,除了帮主之外,只怕无人是那小子之敌。” 那封掌柜道:“这小子不知何故,竟然呆在镇上不走了,该不会是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了吧?” 那伙计道:“不可能,本帮行事素来隐秘,只有我们去找别人,绝无别人来找我们之理,他们赖着不走,多半是猜到我们的人会在前面等他们,这才呆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那华长老道:“也说不定他们是在等我们的出现。” 封掌柜三人闻言一惊,那伙计道:“不错,这小子的武功这样高明,当然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既不朝前走,又不找地方躲了起来,这分明果我们的好看嘛。” 坐在华长老身边那老者道:“我们派出去的人可查出他们的来历没有?” 那封掌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的武功实在太高明了,我们派出去的这些都是小角色,对这样的高人实在是探不出什么了。” 华长老问道:“他们躲在客房里练剑,由于怕被他们发现,我们的人根本不敢靠近偷听偷看,只能远远地探头探脑,留意他们的行踪。” 华长老沉吟良久,道:“如此说来,这小子是冲着本帮而来的。” 三人闻言又是一惊,那伙计问道:“何于见得?” 华长老道:“本帮自在江湖上立足以来,可曾有什么人这样大胆与本帮作对,几年前陶长老和关陌生俩人被人神秘地杀了,现在居然有人接二连三地与本帮为难,这人一定是本帮顾主中的仇家,现在他自个儿出资要我们把那女子杀了,他却陪在那女孩子的身边,以我帮的规矩,既然收了钱,不论是付出多大的代价,这女的是绝不能容得她活在这世上。” 那伙计啊的一声,接口道:“本帮的杀手一出现,那里是他的对手,这样一来,我们便陷入了这个沼泽中去了。” 278.大难临头 四人面面相觑,那封掌柜道:“以本帮的帮规,既已收了钱,已是没有退货的道理,现在可怎生是好?” 坐在他身边那老者道:“不行,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那还有人敢来找本帮作买卖。” 四人默然了一会,那伙计道:“说不得只有把本帮所有的杀手招集到这里,不论是多大的代价,都要把那女子杀了,不然就是敬请帮主亲自出马,我想除了这两种办法之外,已无他法可想了。” 华长沉吟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也好,封掌柜你马上飞鸽传书,向帮主请示,看看他的意思怎样,我们再另做打算。” 封掌柜提笔起书,交给那伙计,房里有一个笼子,里面有几只鸽子,他抓了一只,把纸卷了起来,系在鸽子的腿上,又把鸽子放回笼子里,道:“现在天太黑了,鸽子恐怕无法飞行,只能等到天亮后才放飞。” 华长老对封掌柜道:“明天你把埋伏在客栈里的伙计全都撤退,只留下一人留意他们的行踪便可了。” 封掌柜起立躬身,就了一声,随即坐下。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随着房门一开,奔进了一人,那人单腿跪了下,抱拳而道:“禀告华长老,胡长老,点子溜出来了。” 那华长老问道:“深更半夜的,他们上哪去了?” 那人道:“他们的轻功实在是高明了,我们没法跟得过上,不知他们要上哪儿?作什么去?” 封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道:“本帮这个堂口非常的隐秘,他们应该不会知道吧?” 那胡长老忽地站起身来,诧道:“你们可闻到什么没有?” 那伙计一惊说道:“这是女人身上的香气。”他是经常在青楼上打滚的人,对女身上的气味特别敏感,一闻即知。 房内的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神杀帮所设的每一个堂口里,是绝不会有女人在里面的,现在居然有女人身上的香气在这堂里,叫他产如何不慌。 只听得一声冷笑,屋内的五人转头朝外望去,在门口外站立了一男二女,正含笑走了进来。 五人一惊跳起,移身集在一起,四人的脸色诧异到了极点,以神杀帮行事之秘,堂口居然给人找上门来,实在是作梦也想不以的事。 伍斌和白梅、李素蓉走了进来,俩女分别立在他的左右。伍斌含笑说道:“胡长老,华长老,俩位在神杀帮中身兼要职,又身怀绝技,难道也会畏缩不前吗?” 五人一听更是慌了神,华长老道:“尊驾是何方高人?如何会知道老朽二人?” 伍斌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神杀帮在武林中也算是有点作为了,几位是不是害怕了?” 神杀帮的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杀手,遇事冷静沉着,他们虽被伍斌的突然出现给吓着,可是马上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胡长老上前一步,道:“尊驾到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神杀帮的杀手个个视死如归,我们今晚好歹也要作个了断了。” 伍斌点道头:“不错,神杀帮在江湖上的出现,以使许多武林同道深受其害,在下为了替他们讨回一点丁儿的公道,而找上你们,的确是费了不少功夫。”他根本就不知神杀帮的虚实,为了在气势上压住对方,故作胸有成竹。 果然,他们几个见伍斌找上门来,只当帮内的密秘已被他知晓,心中吃惊非小,封掌柜冷笑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声末落睛,举手连弹,铮铮之声大作,他是这个堂口的堂主,今夜给人找上门来,他要第一个上前交手,杀手杀人往往都是在淡吐之间进行的,出手是非常的突然,又是非常的疾快,加之又是近距离,杀人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伍斌见射来的暗器在灯下发着绿光,知道暗器喂了剧毒,怕白梅李素蓉的反应不够快,举袖一挥,劲风荡处,暗器把射了回去,除了胡长老、华老老一跳闪开之外,封掌柜、那伙计和后来进来那人,三人齐被暗器射中,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倒毙了。 华长老和胡长老见伍斌如此手段,心头骇然。 伍斌对俩女道:“难得有神杀帮的一流高手在这里,你俩人新近练的剑法和内功正好拿他们来喂招,不过要小心他们的阴阳掌的毒。”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白梅和李素蓉颇是意外,伍斌会让她俩人拿神杀帮的一流高手来喂招,这可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俩人相顾一眼,各自拨剑出鞘。 华长老和胡长老虽怯于伍斌的武功,却那把俩个青年的女子放在眼里,他俩人都微微地冷笑。白梅和李素蓉得伍斌的提醒,运气护体,走上前去。华长老和胡长老也不再说话,一掠而上,他们的武功属一流境界,由于是杀手的身份,杀人往往都是突然间的出手,不论对付的是什么人?所用的手段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在于杀人,把目标杀掉,也就是不在乎所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杀不了目标,死的只能是他们自已,手段不残不辣,不狠不毒能行吗? 白梅和李素蓉有伍斌在后押阵,俩人心神大定,只见眼前人影一闪,急忙把手中的剑依式指出。华长老和胡长老原本有几种进攻的法门,一见俩女出剑之式,居然把他俩人的要害给制住,其剑势之奇,当真是罕见,收于进攻的路子被阻住了,又不知俩女的剑法倘有何怪异之处,一时之间竟是不敢鲁莽进击,急忙刹住了身形,举步后跨,退了回来。 白梅和李素蓉见只是这么一下子,居然就把“神杀帮”一流的高手给吓住,心中大喜,举剑又指了过去,魂剑的剑式本就怪异,经过伍斌仔细的琢磨,把剑式简化了许多,这么随随便便一指,似是无招,又似有招,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其中的怪异奥妙之处,随着敌人的身形变化而变化,不论如何进前攻击,剑尖始终不离于小腹的要害。 胡长老和华长老武功高强,见识广博,对于这种剑法从末见过,却识得厉害,纵是无畏无惧,这等致命的打法到令他俩人不敢粗心大意。 堂内窄小,向后已是无法再退,他俩人各向两边一分闪开,俩女快步跟上,举剑又指,她俩人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又指又刺,胡长老和华长老都是身怀绝技的人,竟被她俩人迫得退了又退,无法进行还击。 不过一会,胡长老和华长老在堂内已不知退转了多少遍,俩人心中都倒抽了一口寒气,世上居然有这等神妙的剑法,杀得他们连进攻的机会都没有,实是不可思议了。 胡长老心道:再不使出绝技,只怕连走出这间房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心念之间,霍地转身疾走,运气双掌,返身即劈了过来,他转身返身,动作一气呵成,且又是使出阴阳掌双掌,在堂内的空气中登时又寒又热的劲气交错袭体。 白梅追赶的是胡长老,突然间身形竟给一层气墙阻住,猛觉又寒又热的掌力袭来,她已前有对付黑衣恶张的经验,倒也无惧,此时体内护体神功了得,真气自行运转,阴阳掌的掌力已无伤伤得了她,身形虽然扑不上去,手中的剑仍是刺出。 只听得胡长老惊叫一声,掠身朝后想从门口纵出,伍斌举拳一捣,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原来他给白梅一剑刺中了他的掌心,破了他的阴掌,当此之际,知再不逃走,便没了机会,又那知伍斌神拳掌的厉害,那会给机会他逃跑。 华长老正给李素蓉迫得不住后退,听到了胡长老的叫声,心中一惊,竟给利剑削下了衣袖,他虽是一流的杀手,这时遇上了生平中最厉害最可怕的高手,对死之一字纵是无惧,心底却感到寒意冒起,头皮发麻。 李素蓉娇斥了一声,举剑疾疾刺而出,华长老应声倒了下来,腹部给刺着,由于剑短,没有深入,却也将他给重创。 华长老小腹血流如柱,他毫不伸手来捂住,把头垂下看着小腹,脸上的神情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鲜血不停地淌出,泼了一地,华长老这时的脸白得怕人,他把头抬起,瞪视着李素蓉,叹道:“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剑法?让我死得瞑目。” 李素蓉转头朝伍斌望去,伍斌缓缓地说道:“魂剑。” 279.千媚玄女 华长老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杀手杀不了人,那他只有杀死自已了。”说着身躯软倒了下去,竟是自断经脉而死了。 白梅出去察看那胡长老,见他也已死了,问伍斌道:“我们一下步怎么作?” 伍斌道:“这个回春堂药店是神杀帮所设的堂口,我们就坐镇在这里,等他们自已送上门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白梅道:“只怕他们末必肯自已送上门来。” 伍斌道:“我们把这几个头目作掉了,在客栈里肯定还有不少小喽锣,天一亮他们会回来报到的。” 白梅道:“打杀几个小喽锣那也没什么意义,我们最好杀到他们的总坛去,这样就能永除后患,李姐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伍斌嗯了一声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可是急不来的。” 李素蓉道:“伍大哥,可是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了?” 伍斌胡作神秘地笑了笑,道:“此事天亮后再说,现在你俩人可以休息了。”把死尸搬到了另一间屋里。 白梅和李素蓉到处看了看,见有几间房屋里都有床,心想这床是那些杀手睡过的,席被都没洗过,叫她俩人就躺上睡觉,那是说什么也不肯。 李素蓉道:“我俩人白天睡够了,今晚索性不睡,就在这儿打坐练功,天亮后再会会那些杀手。”神功初成,心情极是兴奋,那里还有睡意。 白梅一听,也表示赞同,伍斌也只能任由她们。 把灯给息了,三人一坐就坐到了天亮,伍斌打开笼子,抓住笼子里腿上系信的那只鸽子放飞了。 李素蓉道:“伍大哥,你在作什么?” 伍斌道:“这是那些杀手养的信鸽,这些鸽子在天上飞行,由它们来送信,强胜人马百倍,这鸽子上有杀手留下的书信,我把它放了,好把杀手给引来这里。” 白梅诧异问道:“你是如何发现回春堂是杀手的巢穴的?”伍斌和她们行影不离,何时发现了回春堂药店有问题,却一直秘而不宜,令她极是想不明白。 伍斌道:“有高人暗中指点。” 白梅更是诧异了,道:“什么人暗中指点了你,我俩人怎不知道?” 伍斌道:“既是暗中指的点,那位高人又怎会让你俩知道。” 白梅道:“好呀,原来你早发现了这个密秘,却一直瞒着我俩人,是不是从教我们剑法那时候就发现了?” 伍斌笑道:“你是个鬼精灵,这事是瞒你不过。” 李素蓉问道:“伍大哥,我们这样作,真的就能把那些杀手引来吗?”语气中尽是疑问。 伍斌沉吟片刻,道:“我也没有把握,这里既是神杀帮的堂口,出了大事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白梅道:“杀手一定会来的,至于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猜不出来。”转头对伍斌道:“你伍大哥等杀手来了,好歹也要让我们再喂喂招,磨练磨练,长长见识。” 伍斌道:“有你俩人抢着打头阵,我乐得清闲,那也不错。” 李素蓉道:“就怕他们不肯来了,我这事悬在心里,坐食不安。” 伍斌道:“以你现在的武功,神杀帮的杀手想要刺杀你,那也实在是不容易。” 白梅道:“神杀帮的老巢设在哪里,天下间没人知晓,不然的话,我们三人直闯了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她给黑衣蒙面人追杀得十分狼狈,师娘的仇还没得报,现在练成了一绝技在手,立即恢复了飞天魔女的气慨,只想敌人快些出现,好杀个痛快。 伍斌道:“我知你现在的心情,此时外面正好来了俩个小喽锣,你俩人便去把他摆平了,不过千万记得留下活口,我好问几句话。”他的耳力敏锐,已是听到外面的开门声,进来了俩人。 白梅和李素蓉竖耳一听,也听到了,俩人手中提剑,快步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一人手中押着一个进来,把那俩人推倒在地上。 伍斌拿过一张椅子,金刚大马地坐着,微微冷笑,瞪视着那俩人,道:“在客栈里你们还有多少人?给我从实招来?” 一人站起身来,冷笑说道:“身在神杀帮中,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要杀在剁,悉听尊便,想要我们开口说话,那叫休想。”话一说完,人也缓缓地倒了下来,他的齿内有颗假牙是剧毒,说话的时候把假牙咬破,咽下了剧毒,这时已是毒发身亡。 三人一惊,再看另一个时,也早就咽毒自尽了,李素蓉惊道:“这些人居然如此不畏生死,实在是……厉害了。” 白梅道:“他们要是不自杀,如被同伴发现他们曾被人捉过,只怕到时的下场比现在会更惨,所以他们不得不这样作。” 李素蓉道:“这俩人已死,我们又问不出什么来?下一步该怎么办?” 伍斌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接着安慰她道:“李姑娘也莫心急,既然已经跟他们耗上了,那也只有耗到底了。” 白梅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你要是与他们相遇,千万不要有丝毫仁慈之心,不然吃亏的人可就是你了。” 伍斌道:“这样也好,我们在这里有吃又有喝,闲时你俩人再好好地把剑法练熟了,待遇上黑衣蒙面人的时候,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李素蓉好奇地问道:“黑衣蒙面人比神杀帮的杀手还要厉害吗?” 伍斌道:“厉害不百倍,遇上了千万大意不得,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问白姑娘,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李素蓉转头过去,白梅道:“不错,黑衣蒙面人的剑法的确是非常的厉害,我曾与他们多次交手,还落在他们的手里过,幸好得到伍大哥及时出现相救,不然现在已是没命在这儿陪你说话了。” 李素蓉道:“原来黑衣蒙面人才最厉害的。”垂着沉吟,眉宇微皱。 白梅一笑说道:“黑衣蒙面人确是厉害,是不是最厉害的那就不见得了。” 李素蓉惊讶说道:“还有更厉害的人吗?” 白梅樱唇一努,道:“你忘了眼前的护花使者吗?” 伍斌道:“你俩个说得好好的,怎地就糗到我的身上来了?” 李素蓉脸儿红晕,甚是娇羞,白梅道:“我句句属实,这次可没有胡说八道,你不是给李姐姐充当护花使者多日了吗?” 伍斌笑了笑道:“不跟你说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搞得我狼狈非常。” 白梅想起迫婚的事,脸上阵阵发热,佯嗔道:“是你在取笑我,还是我在取笑你了。” 伍斌道:“算是我输了还不行吗。”举手告饶,接着一叹而道:“我的肚子快要饿坏了,不知你俩个可会生火煮饭?” 俩人这才想起,药店里有米没菜,店后养了一笼鸡,正好拿来下锅,李素蓉是个大家闺秀,下厨的事从末作过,这时也只能站在一边旁观了。伍斌想来帮忙,白梅道:“这些是我们女作作的事,那敢有劳护花使者的大驾。”硬把他推了出去。 伍斌趁她她俩煮饭,独自静下心来,思量应该如何对付前来的杀手,至于对方会不会来人,也实在是说不准了,到时会来多少人?又有怎样的高手?心中无底,到圩对付的办法?也拿不出来。 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甚是热闹,铺面关上了大门,里面却是非常的安静。 伍斌回思下山以来,垂挫了黑衣蒙面人多次的行动,自已在暗中行事,果然是大大的方便,原来担心俩女留在身边会碍手碍脚,现在替她俩打通了玄关,功力大增,又练了溪水急腾的招数,对于平常的角色不致令他分心呵护,现在最令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是李素蓉,他对千媚派玄女功有些了解,知练玄女功的女人一生当中不能离开她的丈夫,其因便是玄女功,自已助她打通了生死玄关,以致她体内有了自已的内息,每月中自已都得替刀子疏通经络一次,也就是说自已不能把她丢下不管,可自已是二度娶妻的人,岂能接二连三地娶个不停。 280.俩女共夫 对于白梅,他也是心知腹明,此女恋已多年,情坚不移,尤其是刘冰临死前的托付,更是明示了她的心事,他也想不明白自已是怎么回事,会让几个女子对已如此倾心托身,这固是一个男人的荣幸,可这时深仇末报,危机重得,心里大感难于消受美人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俩女的事只是让他感到为难,最让他不安的是岳父莫抛遗,他知莫抛遗受女心切,爱鸟及屋,说不定便暗中躲在暗处监视自已,如果发现自已与俩女朝朝暮暮相处在一起,势必惹他大发雷霆,自已其志心明,这种尴尬的事也实在是百口莫辩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俩女已把饭烧好。 白梅笑着说道:“我是个强盗出身,伍大哥是个半路出家的,咱俩人入屋霸主,杀鸡宰鸭,那也没什么,李姐姐是个千金大小姐,也来陪咱俩胡闹。” 李素蓉绯红着脸,道:“那也不能算是胡闹,伍大哥不是为了我的原故,也不会呆在这儿了。” 白梅道:“他要作护花使者,自然要多卖点力气了。” 伍斌道:“你俩人是怎么回事呀?是不是窜通好的,准备作弄我,好害我空肚子。” 白梅道:“我是怕你心情太好了吃得太多,我俩没了份儿。” 伍斌道:“杀手还没来到,心情怎会太好了。” 白梅道:“杀手来了有什么好高兴的,现在有一个人来到你的身边,难道你不高兴,心情不好了吗?” 伍斌诧道:“有人来到我的身边,谁呀?” 白梅满脸笑意,大着嗓子道:“是李姐姐呀。” 李素蓉吓了一跳,满面羞红,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伍斌甚是尴尬,道:“我与李姑娘萍水相逢,大家以礼相待,并没什么了,你可不能无中生有。” 白梅道:“伍大哥,你就别假装作不懂了,李姐姐对你怎样?你心里明白得很,大家既然在一起,何不把话讲得明明白白,你是知道我的性子,心中有什么事是瞒不住的。”她性子直,有话便讲,绝不婆婆妈妈,拖泥带水,既许是在男女两情相悦上也是如此,不然也就不会有迫婚的一幕出现了。 伍斌面对如此进接了当的女子,竟不知如何开口跟她说得明白,急得额头上都是汗水。 白梅道:“我知你是个大英雄大豪杰,不可能只有一两个女人喜欢,我现在这样对你说,是想问你,你对喜欢你的女人准备怎样安顿她?” 李素蓉脸红如桃,把头垂得低低地。 伍斌把头转来转去,看着俩女瞠口结舌,那里说得出话来。 白梅紧追着问道:“你不能只是闭着口,问你的话可得当面讲个清楚,你是大英雄大豪杰,可不能欺负人。” 伍斌面对着她,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隔了半响,才道:“白师妹,我是一个有定室的人了,你们都有还年青,天下间的好人可多着呢,何必……。” 白梅不悦说道:“你知什么叫作情有独钟两个字吗?” 伍斌脸露苦笑,说不出半句话来。 白梅道:“一个女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你想叫她不要有这样的念头,叫刀子放弃,你认为她可以作得到吗?”这话不仅是说出李素蓉的心事,也是在说她自已。 伍斌地叹了口气,道:“我要是这样三心二意的人,如何对得起我的妻子。” 白梅道:“你妻子已死了,你年纪还这样轻,怎么就说不再娶的话,这可不像是一个男人说的话。” 伍斌神情极是尴尬,道:“我……我已另外娶妻了。” 白梅和李素蓉同时啊的叫了一声,佩人睁着大眼,神情似是不信,白梅道:“不会吧?”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在说假话,骗我俩人的?” 伍斌道:“什么事情都可以骗人,这种事我会随便胡说八道吗?” 李素蓉心里极不是滋味,她是大家闺秀,极有矜持,虽是难过,也不敢问出口来。 白梅的性格可不容得他有半点含糊,追问道:“那你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伍斌道:“铜人铁臂莫抛遗,你总听说过吧。” 白梅的脸色一变,吃惊地说道:“什么!你娶了大魔头莫抛遗的女儿莫莉花?” 李素蓉也忍不住问道:“莫莉花是什么人?” 伍斌在她俩人的迫视下,低着头连点了两下,白梅极是有气,道:“你有没有搞错呀,放眼天下那么多的美女你不要,居然去娶了一个魔头的女儿,当真叫人不可思议了。” 伍斌道:“莫抛遗虽是人人眼中的魔头,莫姑娘却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她对我……对我很好了,我不能辜负于她,所以我们……我们就成亲了。” 白梅哼了一声,道:“她对你好,我对你就很坏了吗?伍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李素蓉也是心酸难过。 伍斌道:“我知你对我好,不过这种事是要讲缘份的,我们当时年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因此错过了。” 白梅问道:“那现在呢?我对你的心你不是不明白的?” 伍斌苦着脸道:“我已经另有妻子了,你这样令我很为难的。” 白梅问李素蓉道:“李姐姐,我可是磨破了嘴皮,你去似一尊佛像那样坐着不动,机会是靠自已争取的,把自已的心事向自已的心上人说明,那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对伍大哥怎样,我看在眼里,要不要自已与他讲清楚,那也随便你,只是错过了机会,你可不要偷着哭呀。” 李素蓉胀红着脸,不敢把头抬起,白梅所讲的每一句话都注入了她的心坎,自伍斌替她打通了生死玄关,她就铁了心一辈子跟定了这个男人,机会确是靠自已来把握,一旦失去了就无法挽回,白梅既已把话讲得这样清楚透切,自已再要惺惺作态,顾全矜抚摸,那便等于把机会往门外推,她微微地把头抬了一抬,轻声说道:“伍大哥,我……我……。我也是和白姐姐一样的心事,你……。” 白梅不悦道:“我喉咙都嚷破了,他倘且听不进去,你的声音这样小,他怎么可能听得到呢?” 伍斌道:“你们能不能先别再说这事。” 白梅道:“这是我们女人一生中最大的终身大事,能够不谈不说吗?你该不会又是想一走了之吧?伍大哥,一个女人的青春有几何,你可不能这样一逃再逃,把我们给害了。” 伍斌长叹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站着不动,俩女刘是望着他,道:“这件事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的说,你俩人可否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仔细地想一想。” 白梅道:“可以,不过你想过之后,可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此言显是不论你如何的去费煞脑汁,她俩人是跟定嫁定你伍斌了。 伍斌把头点了点,白梅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饭吧。”盛了一碗饭,挟了一块鸡腿放在饭上,对李素蓉道:“李姐姐,你心中要是真的有伍大哥的话,便把这碗饭拿去给伍大哥,如果伍斌心里要是有那么一点丁儿的喜欢你,他就会接过碗去把饭吃了,如果他不接,那便表示他心中没你。”把碗和筷子递到她的面前。 李素蓉把碗接在手里,老半天也不敢站起来。 白梅催促道:“你别磨磨蹭蹭了,伍大哥的肚子快饿扁了,你要是心里疼他,便快些拿上去,表示你今后是个贤妻良母。” 李素蓉遇上如此胆大的女人,尽管面皮子薄,也真怕失去了机会,有些战战兢兢地走到他身后,轻声道:“伍大哥,你……。” 伍斌转回身来,双眼注视着她,道:“李姑娘,你真的不在意我伍斌已是一个已有妻室的人吗?” 李素蓉绯红着脸,轻轻地点头,伍斌侧着头伸过来,迎嘴在她樱唇上一吻,李素蓉那曾与男子亲热过,手一颤,手中的碗掉了下来,怦的一声,摔成碎块,她本能地朝后退开。伍斌张开又臂,把她紧紧地抱住,给她一个深吻热吻,李素蓉身躯酥软,无法动弹,任由他肆意轻薄 281.就是喜欢 白梅猛地站起身来,睁大了双眼瞧着他俩人,她是二址出头的女人了,却从末与男人亲热过,也不知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时该如何亲热,此际男女相拥的情景现展在眼前,只瞧得耳热心跳,粗喘着大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放开了李素蓉,来到白梅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凝视着她良久,道:“面对佳人的错爱,我伍斌愧对你们了。”把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白梅踮脚抬起头来,凑嘴上去,伍斌在她唇上一阵狂吻,搞得她气都喘不过来了。 李素蓉转回向来瞧着他俩人,伸手抚摸被吻过的嘴唇,心怀舒畅,筋骨酥软,洋洋的春意荡上心头,不觉痴了。 伍斌伸手把李素蓉也拉了过来,把她俩人一手一个搂住,道:“管他天翻地覆,只要我们活得开心,爱得舒心,那便足够了。” 俩女心畅已极,抱着他一动不动,闻到他男人身上的气息,心头荡漾不能自已,双手在他身上不住地乱摸,伍斌知她们春心已动,当此之际却是不能乱来,在她俩人脸上亲了一下,道:“好,现在可以吃饭了。”放开她俩,俩女虽不舍得,势又不能三人纠缠在一起,她俩人相顾一眼,心里甜丝丝的。 白梅到厨房去另拿一付筷子和一只碗,盛饭给他,三人一边扒饭,一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尽是笑意。 饭毕,白梅找来茶叶,泡了一壶茶,俩人一人一边紧依着他,也不说话。伍斌伸手轻轻揽着她们的纤腰,鼻中闻到阵阵香气,不觉叹道:“伍斌不过就是这么一介武夫,怎会令得你们对我如此错爱。” 白梅道:“不管你是什么,我就是喜欢。” 伍斌侧头亲了李素蓉的脸,道:“李姑娘你呢?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个不成器的人?” 李素蓉只是把他抱住,把头埋在他的左边胸膛,心中充满了幸福快乐之意,闻言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 白梅抬起头来,道:“到了这时,你还李姑娘,白姑娘的叫吗?” 伍斌稍作沉吟,道:“那我就叫你梅妹。”又亲了李素蓉一下,道:“叫你蓉妹,你俩认为如何?” 白梅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就是有点偏心了。” 伍斌道:“没有吧,我怎样偏心了?” 白梅道:“你一连亲了李姐好几次了,我却一次也没有得到,你还说没有呢?”她是个胆大妄为的女子,对伍斌倾凡已久,现在话已摊明,彼此都有意思,压抑多年的感情得到释放,想起给他吻嘴的感觉,心头荡漾,顾不得害羞,直言说了出来。 伍斌揽住她的手一紧,她的双峰便紧紧贴在身上,道:“你既说我偏心,这回可就不放过你了。”朝她的樱唇上吻去,白梅迎了上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住地狂吻。 李素蓉偏头看着他俩人,吃吃而笑,她原是一个庄重矜持的女子,可不像白梅那样大胆,然见伍斌又另娶了妻子,现在对他倾心的女子大有人在,自已如果把握不住机会,那便白白地错过了,现在看到白梅如此胆大狂热,虽是瞧得心惊肉跳,然给心爱的人抱住的那感觉,那滋味,实是叫人难忘,她有心与白梅共事一夫,既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亲热,心头仍羞意浓浓,却不逃开。 伍斌直把白梅吻了半天,这才把她放开,道:“这一次可不许再说我偏心了吧。” 白梅筋酥骨软,闭上双目,依在他身上,体会身心的感觉。 三人便这么抱在一起,不再动弹。 夜幕沉沉地来临了,大街上的行人逐渐少了,街头上出现了三个人影,他们迈着大步,直穿过去。 灯火已没,在巷宅里传来几声狗叫,这三人举止神态充满了浓浓的煞气,使得夜幕气氛里尽是慑人的杀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三人一直步行到回春堂药店门外停下,站立了一会,一人上前去把门推开,举步跨了进去,另俩人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去。 在堂门前,有一张太师椅,椅上坐着一人,大马金刚,气派迫人,这人正是伍斌了,在他身后站立的是白梅和李素蓉,他们预感神杀帮的杀手会来人的,因此坐在这里等候杀手的出现,功夫不负有心人,杀手果然出现了。 进来的三人似乎已知他们在里面的一般,见了面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轻轻地冷笑。 白梅和李素蓉在堂外的两侧各点了四只蜡烛,返身回到伍斌的身后,现在伍斌已是她俩的心上人,对方来的多半是大有身份的人,便让他出面对付。 在面前那人是个高瘦老者,双目如电,整个人骨瘦如柴,在他身后的也是俩个瘦瘦的老者,神态与他一般无异。 伍斌道:“神杀帮到底有多少杀手,每次只来了三二个,在下正要大开杀戒之际,总是杀得不过瘾,看业神杀帮已是外实内虚,楼空无人了。” 当前那老者冷冷地说道:“杀手贵精不贵多,想要杀得痛快,自然有人奉陪。” 伍斌道:“三位的伙伴既然已来了,为何不现身出来,偷偷摸摸地躲着不出,怎能瞒得了人。” 那老者一怔,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斌高声道:“诸位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呢?” 声音过了一会,在屋顶的四周缓缓地出现了十多人,竟是黑衣蒙面人,他们是跟在那老者之后进来的,不料一进来即给人发现了。 那老者抬头一看,把头转了一转,最后落在伍斌的脸上,声音仍是冷冷地道:“尊驾在这里布下这么多的高手,便是为了消灭神杀帮么?” 伍斌微然一怔,道:“这些杀手不是你们的人么?” 那老首道:“不管你在玩什么鬼把戏,神杀帮的杀手既以现身,就无畏无惧,今晚我三人来到这里,如果目的没有达到,是绝不会走出这座房宅的。” 伍斌站起身来上前了两步,道:“如此最好不过了,不过在下倘有多位朋友,可能把他们给冷落了。” 那老者侧头一看,冷笑道:“便是这些人吗?” 伍斌点头道:“不错。” 那老者道:“尊驾伤了本帮不少高手,此事不能善罢干休,我们终是要作个了断。” 伍斌道:“只是贵帮所谓的高手,技艺实在不怎么样了。” 那老者道:“今晚老朽到此,不会令你失望而返。” 伍斌道:“但愿此言不假。” 那老者一扬头示意道:“那这些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伍斌道:“至于这些人嘛,那是另外的一回事,相信不会妨碍到我们的。”回身对俩女道:“黑衣蒙面人的使的是狐山剑法,你俩人要小心在意,切不可分开了。” 白梅应了一声。李素蓉环目四顾,心下末免有些不安。 那斌对那老者道:“你老既然是个杀手,想来也不会以真实面目示人,至于姓名呀什么的也就不用通报了吧?” 那老者运气凝聚双掌,举在胸前,冷冷地说道:“那你就准备受死吧。”一掠而上,双掌一前一后,劈了出去。 伍斌举掌拍上,两股掌风相撞,那老者的身形登时受阻,再也扑不上去了。在他身后那俩个老者见状,一跃而上,俩人都喝了一声,一人一掌猛劈了下来。 伍斌一跳而起,身形疾转,横腿猛扫,随着响声,那俩个老者翻落下来。首先上来那老者趁他身子悬空之际,一掌捣上,这是他的阳掌功夫,掌风烫热如烤。 伍斌身朝下翻,霍地出掌,怦然一响,那老者抵挡不住他浑厚的掌力,朝后退了几步,只觉浑身剧荡,燥热得难受,却见伍斌落了下来,身形姿态并无异样,心头不禁骇然:这个年纪并不大,怎地会有这样浑厚的掌力。 那俩个老者一抢扑上,左右夹击,使出神杀帮的杀手绝技阴阳掌,阴阳掌的特点是阳掌火热,阴掌冰寒,真气催动,双掌的掌气袭出,又寒又热的掌风不断袭来,还有首先出战的那个老者,也趁机从后面包抄,六股掌风一齐交汇激击,狂风大作,一霎之间,点燃的几枚蜡烛全被掌风荡灭,场中虽然暗了下来,四人并没停手,仍是激烈地交战着。 282.无处循形 伍斌手中虽然提着拐杖,可他并没使用,只是单掌展转劈出,他助李素蓉打通了生死玄关,借助她的纯阴之气来补于自身的不足,这两日来自身修为似是深进了一层,为了一试自已的境界,他才不急着使出绝技,把掌力挥舞得淋漓尽致,虽是只使单掌,不仅是掌法还是身形,又快又疾,那三个老者的武功高强,掌力沉厚,却也敌他不住,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屋顶上的黑衣蒙面人见他们斗得十分激烈,但想此时不出手,更多等何进,为首一人喝了一声,六个黑衣蒙面人拨剑跃了下来/ 白梅和李素蓉早就在等他们下来了,一见有动静,俩人拨剑一跳而上。 只听得一声大喝,伍斌一挥动手中的拐杖,刹那间一挥而过,那三个老者各自惨叫了一声,同时倒了下来。伍斌这一招神妙之极,他们无法闪躲得过,三人的左臂被拐杖点中,伍斌使的是重手法,把他们这只手臂给废了。 伍斌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无法形容,一拐杖伤了神杀帮的万事大吉大高手,身形一起,举拐杖挥舞而上,扑下来的黑衣蒙面人的动作把而没他快,加之手中的拐杖是根神物,不惧利器的砍削,有俩人伏着剑法神妙,一出剑便是最凌厉的招数,那知剑和拐杖一接触,立即给震断。 伍斌直扑过来,倒转杖头一撞,撞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的胸口上,那人胸膛肋骨断了几根,惨叫一声,直摔了下去。 这时,俩条人影嗖地掠到,娇斥声中,宝剑唰地刺出,剑式所刺,乃是人身要害,最是残辣不过,黑衣蒙面人伏着剑法了,那知别人的剑法比他们更是厉害,一看剑式,即知厉害,忙把自身的绝技使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知正在这个时候,空中忽有异声,伍斌知有古怪,举着拐杖朝头顶上一挥,呼呼声响中,拐杖搭住了一件事物,竟卷了起来,此时天黑地暗无法看得清楚,他心里明白得很,落下来的是一张大网,幸好他见机得早,拐杖稍长,拐杖展转划圈,把大网旋转卷成一团,才没有给网着困住。 站在屋顶上的黑衣蒙面人一见此状,纷纷掷下暗器,伍斌挥舞拐杖护住头顶,射下来的暗器给磕得叮叮铛铛地乱飞,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举剑刺来,他闪身躲过,揣出一脚把那人踢飞了出去。 白梅和李素蓉各自找了个对手,俩人初练绝技,这时有发挥作用的时候,那肯轻易错过,所使的尽是致命的招数,急切之际,不能把敌人杀掉,拌住了敌人减轻了伍斌的压力,让他能够轻松地对付黑衣蒙面人。 铮铮声中,暗器如雨般打来,黑衣蒙面人虽是高居临下,暗器仍然无法伤得了伍斌,伍斌伤了一个黑衣蒙面人,白梅、李素蓉各自拌住了一个,剩下三个举剑朝他刺来。 伍斌头顶受敌,这时侧身又有人攻击,一个疏突必会伤在敌人的剑下,他现在的武学修为除了当世几位顶儿尖儿的高手外,实在难于找昨出能够与他匹敌的对手来,加之他又是狐山派的掌门,对狐山剑法最熟悉不过,黑衣蒙面人的每招每式无不在他的掌握中,却见他身形一掠,已是翩过一边去,夹击他的那三个黑衣蒙面人追击过来,发射暗器的黑衣蒙面人料不到他们的身形如此快法,暗器发得收不住手,一个给暗器射中,惨叫声中倒在地上,追伍斌的那俩个黑衣蒙面人吓了一跳,扑上去的身形缓了一缓,伍斌趁此之际,连环两掌推出,掌风击处,两个黑衣蒙面人胸口被击中,翻倒了出去。 伍斌大喝了一声,身形一掠拨起,纵上了屋顶,在上面发暗器的黑衣蒙面人一见他击倒了同伴,却知大事不妙,六人知不是他的对手,那敢恋战,不约而同转身即朝不同的方向四处逃散。 伍斌拐杖上卷住的网上倘有几枚暗器在上面,他把拐杖一挥,暗器射了出去,打中了俩人,他掠身一纵,追赶上一人,拐杖挥下,把那人的头颅打碎裂,脑汁四溅,剩下三人逃得飞快,又是黑夜之中,不便追赶,任由他们逃了。 在屋下,白梅和李素蓉各自对付一人,她俩把伍斌传授的那招剑法使出攻敌,杀得那俩个黑衣蒙面人手慌脚乱,不住后退,他俩见同伴死的死,逃的逃,更是慌了神,那还有心恋战了,给对手迫得紧,无法脱身逃命,不禁心头大骇,不过几招功夫,先后毙命在剑下。 俩女正自欢喜,忽听伍斌在屋顶上叫道:“快上来跟我走。” 俩人纵身跃了上去,却见伍斌朝前翩去,忙施展轻功追上,白梅低声问道:“作什么?” 伍斌道:“别说话,紧跟着我。”接着又谨慎地说了一句:“小心,别弄出响声了。”一掠一飘,越过了一幢房子又是一幢,直出了镇外,白梅俩人见前面路上隐隐约约有碱个人影,却不知是什么人? 三人在后面谨慎小心,一连跟出了二十余里路,面前的人一拐入了山林中去,伍斌一掠疾快跟上,留意对方的形迹,面前的人在林中穿来穿去,过了一山又一山,过了一岭又一岭,走得多时,他们停下来歇息很久,起身又行。 在寂静的黑林中,四周都静悄悄地,那三人有伤在身,既疼痛又要奔行,竟不知身后有人跟踪,仍是快步飞奔。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树高林黑,甚是难行,那三人轻车熟路,走得极是轻松,转来转去,竟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伍斌茫然不知所措,白梅轻声问道:“还要不要找一找。” 李素蓉心中害怕,紧挨在伍斌的身边,道:“不要了吧,天这样黑,那能够找得到人。” 伍斌听她声音有些发颤,把她搂在怀里,道:“闹了这大半夜,你俩人也够累了,等到天亮后再找吧。” 黑黑的大山,目难远及,想要找处岩洞什么的可着实不易,好在这儿有的是大树古枝,爬到树上去,抱着大树而眠,就这样过了一夜。 晨间的雾又湿又浓,到处是白茫茫的世界,直似天上的云端里一般,树叶上的雾水差不多像是下起了小雨,这一滴那一滴。 沉睡的鸟儿醒了,振翅高飞,或在林间树上飞穿,跳到了这一棵树,又到那一棵树,这时的小虫也在苏醒,正是它们觅食的大好时候。 太阳在两峰之间懒洋洋地爬起,在云端处射下几道金黄色的光,山间的雾越加浓了。 此时的山林,似乎除了鸟儿们外,连走兽的踪迹也没有,这像是鸟儿们的天堂,鸟儿们的世界。 伍斌三人已经醒了,头发上有点点细细的雾水,衣服有些湿了,下面的雾又厚又浓,这时候如果下地来行走,最是容易迷失方向,三人只能老实乖乖地呆在树上。 当日头升得老高的时候,浓雾才逐渐散去。 伍斌辩清昨夜那三人走失的方向,他和妻子连翠娇在山上呆过三年多的功夫,善于辩认人兽走过的痕迹,可一看这里并没路可走,连野兽钻爬的痕迹也没有,心中登感大异,神杀帮那三老不会无原无故地来到这里,回头一看他们走过的地方,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白梅道:“神杀行事果然隐秘之极,难怪他们在江湖上立足多年,从来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李素问道:“他们作事这样隐秘,那别人又是怎样找他们出钱买凶的?” 白梅一笑说道:“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了。”接着说道:“他们会在每一个省城里设下一下回春堂那样的堂口,出钱买凶的人只须把银票和要杀的人的姓名写在纸上,交到堂口里去,他们自会派杀手出来杀顾主要他们杀的人。” 李素蓉道:“他们既设有这样的堂口,便不怕别人找上门去么?” 白梅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呆在堂口里接生意的人,往往都是又聋又哑,一问三不知,别人休想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来。” 李素蓉叹道:“原来他们作事这样的隐秘,难怪别人想要找到他们极不容易。” 白梅笑着说道:“神杀帮能够在江湖上立足多年,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不然你以为他们这碗饭是白吃的吗?” 283.杀手老巢 李素蓉沉吟了半响,道:“那我们下一步怎样走?” 白梅道:“这可得去问你的亲亲斌哥了?” 李素蓉脸上一红,佯嗔道:“好好地问你话,怎地又来取笑人家。” 白道梅:“我的确是不知嘛,你要我怎样回答你呢。” 李素蓉看着走来走去,低头看个不休的伍斌,过来问道:“伍大哥,可有发现么?” 伍斌连连摇头,道:“神杀帮的杀手行踪果然隐秘,我昨夜故意把他们打伤,放他们一条生路,便是想跟踪他们,那知他们走过的地方什么都没留下,到害得我们白费了一番功夫。” 白梅也跟了上来,闻言说道:“伍大哥,我总觉得神杀帮的老巢离这儿不远。” 伍斌转头过来,道:“何于见得?” 白梅道:“你想他们为何要来这里,而且又没留下任何痛迹,你说这不是很可疑吗?” 伍斌沉吟道:“不错,只是他们到底朝哪个方向去了,这可把我给难住了。” 白梅纵身跃到树上,举目游顾,道:“你们上来看看。”伍斌和李素蓉跃了上去,她指着远处道:“那边那座山似乎只是一块石块,说不定有我们要找的,且过去看看再作打算。” 地上杂草横枝,根本无法通行,三人在树上掠跃,连续跳了几棵树,伍斌忽把她们叫住,她俩人跳了过来,伍斌道:“你俩看这树上。” 俩人看着他所指的树枝上,竟有一些泥士沾在上面,在这大山林中的树上会有泥土,此事显得非比闲常,白梅道:“这次我们可找到地方了。” 伍斌道:“可能神杀帮的老巢离这儿不远,我们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话虽如此,俩女身上的香气难掩,极易被人发现。 白梅和李素蓉的生死玄关已通,内功剧增,轻功卓绝,比之伍斌自是不及,在江湖上已是罕见,三人小心翼翼地在树上掠跃,来到了那片石壁前。 这座大山上尽是石壁石峭,山前有一个大岩洞,岩洞前的路面光滑,显是经过了人工修铺的,洞前静悄悄,连个人影也没有。 白梅道:“现在怎么办?” 伍斌沉吟道:“如果现在鲁莽闯了进去,必会给发发觉,再说以神杀帮在江湖上的行事之秘,这个,岩洞是他们老巢的话,里面的机关陷阱一定不少,你们俩人身上的香气这等香法,别说进去,光是呆在这里也会给人发觉,你俩走过错些躲在树上,我一人进去瞧瞧。” 李素蓉极不安心,道:“里面机关陷阱,那可危险得很,伍大哥,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伍斌道:“不消灭了神杀帮,你今后的日子那得安宁。”接着安慰她道:“我会自个儿小心的,你放心好了。” 李素蓉待要再说,伍斌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不要说话,道:“有人来了。”三人纵到密密茂盛的树叶里藏身,不一会,就见有俩人在树上一掠一掠地施展轻功奔飘而过。 伍斌道:“你俩人听话,呆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来。”不待她俩人说话,他已是一飘而出。俩女心中固是不愿,身上这香气能够引得心上人对已百般依恋,然凡事均是有利弊并存,这时如跟了进去,必然会给人发现,万般的无奈,俩人相顾着苦笑。 伍斌现在的轻功绝顶卓绝,他跟在那俩人的身后,一掠入了岩洞,那俩人并没发现,他们进了岩洞,燃起了火器,朝前走去,曲曲弯弯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忽有光亮,那俩人灭了火器,入内而去。 伍斌不敢冒然入风,停在洞口留意里面的情形,这量个比间房子稍大的石室,在石室的墙上有四个石门,石门紧闭着,在石门的两侧均有一根至胸的石柱,石柱上都有红蜡燃亮着,除了这些,石室内别无他物。 那俩人走到一个石门前,在一根石柱上扭动,石门缓缓地打开,俩人入内,石门便自关上了,伍斌在石门前待了一会,猜想那俩人已走远,按着他们的样子扭动那根石柱,打开石门入内。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墙上均是油灯悬挂燃亮,他有过救群雄入洞穴的经验,这条通道如此长法,地上必有机关报陷阱,要是在地上走过的话,触动机关在所难免,却见他起身足尖在壁上一点,身形朝翩去。 这条通道有十余丈长,尽头又是一个石门,门前又有两根石柱,石柱上有红蜡燃亮,他来到这里,拐杖在壁上一点,双脚踹在壁上,两边用力,身子悬在中间并没掉下,停在这里思索了一番,是否仍是动那根石柱委实是心意难决。 伍斌心道:以神杀帮的人才之精,他们算准如果有人进得了第一道门,这第二道门没理由不作机关。这时留意墙壁上,倘有几个嵌在上面的异物,如果不留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伍斌暗道:如果一步走错的话,那我便困在这里了。 他慢慢地凑脸下来,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两根石柱上要是有人经常挪用动的话,上面一定会留下光滑的污迹,到是墙上几个嵌起的异物有被摸得光滑的痕迹。 他暗叫好险,一时大意的话,那便出不去了,伸手扭动那异物,石门果然徐徐地向两边开,他伸首打量了里面一下,并不见人影,双脚一点,掠过入内,却见这里又是一间石室,情形与外面寻障一般无异。 这下他可留了心眼,注意地上走过的痕迹,那几块石块是没有人走过的,依着有人走过痕迹最多石块来一个石门前,扭动了石柱,打开了石门,仍是照着进来时那样施展轻功入内,一奔一飘,这段路竟数十丈长,前面没有石门,却有另一翻新天地。 这是一个很宽阔的谷底,四面尽是峭壁,光滑秃秃,抬头一看,这谷底到底有多深,实在说不上口。 谷底有花有草,有树有水,这样学峭的谷底,也只有正午的时候才会有阳光照了进来。 在四面壁上有许多岩洞,岩洞里多半会有人居住,他不敢大意,找个地方遮身,再仔细地打量四周,留意这里的环境。 正思量应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却听到有声音从某个岩洞里传来,这里的岩洞少说也有数十个,他留意了好一会,也不知声音来自何处? 一时无奈,看一看谷内并没人影,这才一个岩洞一个岩地找起来,找了二十余个,才找到了有声音传出的那个岩洞,蹑手蹑脚而入,这里是地地道道的岩洞,地上平坦,显是人工修整过。 岩洞宽阔,里面到处是牛油大蜡燃亮着,在一侧有一座石坛,石坛壁上刻了一个大大的杀字,石坛上一张石椅,石椅的扶手和椅背的龙纹浮雕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呼之欲出。 岩洞的各处尽是连接洞顶或是隆起的奇形岩石,千姿百态,应有尽有。 石椅上坐着一个锦缎金衣的老者,白发如银,骨瘦如柴,十指如钩,在蜡光下看不清他的脸色,至于他到底有多少年纪,无法说得出来。 此人年纪虽大,双目炯炯有神,并无衰老之态。 在石坛前的两侧,分别坐立俩个白发瘦老,接下的是八位壮汉,站在他们这定,共是一十六人,石坛前中间站着三个老者,他们垂着双手,神情显得极是害怕,这三个老者正是被伍斌打伤的那三人。 石座上那老者嘿嘿地冷笑,双目如电,用那沙哑的声音道:“你们三人还有胆子回来,这也实在是笑话了吧。” 为首那老者跪了下来,道:“本帮的规矩是杀不了目标,那便自已杀了自已,龙安平身为本帮首座长老,对帮规岂有不知之理。” 石座上那老者道:“那你们还回来作什么?” 自称为龙安平那老者道:“龙安平这次出手失利,万死难抵功过,原本是该在外面自行了断的,只是龙安平身受本帮大恩,还没有机会报答,此次明知死路一条,仍是要冒着万箭穿心之祸而回,禀告给帮主,本帮被人利用,此次是大祸临头了。” 石座上那老者是神杀帮的帮主达济民,他武功高强,素无畏惧,听得龙安平之言,怪声狂笑,道:“本帮有大祸临头,放眼当今武林中,有哪个门派敢与本帮过不去的,除非是狐山派,雪山派等内个为数的人能够外,至于他人,哈哈。”放声狂笑,岩洞里回声甚响,内功修为不深的人必被笑声“刺”昏。 284.大有远见 龙安平低沉着声音道:“正是狐山派的人与本帮为敌。” 达济民笑声一止,脸上的神色刹变,他站起了身来,双目直迫着龙安平,道:“你说这话可是真的?” 龙安平叹道:“我回来必受万箭穿心之苦,难道就为了骗帮主这句话么?” 达济民哼了一声,道:“狐山派的武功虽高,但想要与本帮为难,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龙安平道:“帮主,本帮近来所折损的高手,以使本帮元气大伤,如不急早拿个主意,只怕自此之后,江湖上便没了神杀帮了。” 达济民面现怒色,冷笑道:“你想教本座怎样作吗?” 龙安平道:“龙安平纵有此心,也没这个胆子,今日回来告知帮主此事,那是为了报答帮主的知遇之恩,龙安平既犯了帮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却见他身形缓缓地倒下,四孔流血而亡,在他身后那俩个老者也相继倒下,他们都是事先服了剧毒,回来便是为了说几句话,此时目的已经达到,也毒发身亡了。 达济民对他们的死视若不见,转头问左侧一个老者道:“裴长老,你对此事有何高见?” 站在最前那老者沉吟道:“龙长老对本帮忠心耿耿,本帮上下有目共睹,他自已也说得不错,他冒死而死,不会就为了骗帮主这句话。” 达济民道:“本帮既有这样的大敌,四位是本帮护帮长老,你们认我们应该怎样作才是上上之策?” 神杀帮派出去的杀手已全部被伍斌所杀,目前也仅剩下了四个护帮长老,那裴长老叫裴铁生,他身边那老者叫王浩蒙,右侧那两个老者叫李河山,周汉淡,神杀帮到目前为止,所剩的杀手不多,可谓是元气大伤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裴铁生念及帮中杀手短缺,实难与有天下武功第一的狐山派一争,踌躇良久,道:“只怕本帮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王浩蒙极是不悦,道:“裴长老你又何必长他人之志,灭已之威风呢?本帮自在江湖上立足多年,可曾有怕过谁人了。” 周汉淡道:“就是嘛,本帮地处偏径,素来行事小心隐秘,狐山派的人末必能找得到这里来。” 裴铁生道:“他们找不到这里,可我们受顾主之托,这笔买卖却是不能半途而废,食言于人,只要我们的杀手一出现,岂能逃得过他的击杀。” 李河山道:“不错,以本帮的规矩而言,收下了这笔买卖,事到如今已是没有退货的道理。” 达济民道:“你们可曾派人去查,这趟买卖的顾主是什么人知道了没有?” 裴铁生道:“已经查过了,顾主叫李锐中,此人在江南与兄弟会的陈迷焕极是亲热,上次我们也是收了他的笔银票,派个武功不怎么样的杀手去行刺陈迷焕,结果我们的杀手失手了,只是把陈迷焕给刺成重伤,他又送来一笔银票,取消了刺杀计划,这一次他加倍了银票,要我们只许成功,不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许失败。” 李河山道:“这样看来,这人的用意就非常的明显了。” 周汉淡道:“李长老的意思是说,这小子纯碎是冲着本帮而来。” 李河山道:“那女子的来历虽然没查得出来,不过以我之见,那女子只是鱼饵,我们的杀手便是鱼,狐山派的人是持鱼杆的人,他在等我们的杀手上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裴铁生道:“不错,本帮现在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 达济民问道:“这个李锐中是什么来头?他不是狐山派门下的吧?” 裴铁生道:“直到目前为止,我们探子得到的情况来看,他不是狐山派中人,不过这人极不简单,野心不小,本帮这次是被他利用了。” 李河山恨恨地说道:“他是想借助本帮之手,铲除异已。” 周汉淡一笑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李长老,你可曾听过这句话么?” 李河山瞪着他道:“周长老此言是何意思?” 周汉淡道:“本帮是以杀手的身份在江湖上示人,既然捧着杀手这个饭碗吃饭,就得明白帮规,已接手了这笔买卖,不论成败与否,我们都不得迂怨于人,这就是我们当杀手的一大禁忌。” 裴铁生点心头说道:“周长老此言对极,我们既是一个杀手,杀人不成功,便是失败,如果为为失败了就要迂怒于顾主,那我们神杀帮就没有生意可作了。” 达济民坐回了椅上,手背置于椅手,他偏斜着身躯,以手托腮,沉吟了一会,问道:“以本帮目前的势力,如何才能杀了那女子?” 裴铁生道:“本帮的八位各行其是老折损在那小子的手下,现在武功最高的就剩下了我们这几人了,至于年青的杀手根本不堪一击。” 达济民冷笑道:“如此说来,本帮就是倾囊而出,也杀不了那小子?” 裴铁生道:“以我们的武功显然无法办法到,如果有格主亲自出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达济民坐直了身子,双眼皮一抬,目光一亮,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本座出手?” 裴铁生等人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达济民道:“难怪龙长老说本胡大祸临头了,看来的确如此,想不到堂堂的一帮之主,现在也要出去当杀手,可见劫数在即,人人都无法逃得掉了。” 达济民问道:“那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裴铁生道:“飞鸽传书末回,现在的情况还不太清楚。” 达济民大怒道:“你们都是作什么去的,现在连人家的踪影也看不到,说不定那小子已混进本帮来了。” 裴铁生道:“帮主放心,本帮座落在这里,除非是有人带了他们进来,不然有谁会找到这里。” 达济民脸上的怒色更盛了,大声斥道:“蠢才,就你们所说的话,他能伤得了本帮这么多的高手,为何唯独放了龙长老三人,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你们连这点也看不出来吗?” 裴铁生等人一听,也不觉慌了神,但想入几的通道里布下无数机关陷阱,不识得路的人是进不来的,稍稍放了些心。 伍斌听了达济民的话,极是佩服,此人仅是听得帮众的话,就能猜测得出自已已混了进来,此人揣测之准,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他也就不再躲藏,一晃而出,吟吟笑道:“贵帮的杀手可都到济了没有?” 神杀帮人众见他怎然而现,诧异到了极点,本帮座落僻境,想要找到本帮已极是不易,进得洞前的秘道更是绝无可能,此人倨然从天而降,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进来的。 神杀帮诸人都慌了手脚,因为他们想起了龙安平的那一句话:本帮大祸临头了。 达济民双目直迫了过去,见来人脸上蒙着轻纱,年纪似乎并不大,顶多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他放声狂笑了一阵,道:“尊驾能够直闯本帮而来,的确是个人才,想必也只有狐山派的人才能如此来去如自。” 伍斌一笑说道:“帮主见识独到,确让在下佩服得紧。” 达济民起身上前,拱手施礼,道:“老朽神杀帮帮主达济民,请教高姓大名?” 伍斌见对方好歹也是一帮之主,自已也是一派掌门,对方礼数而至,自已可不能失之于礼了,也抱拳作揖道:“小可狐山派现任掌门伍斌。” “神杀帮”自达济民和四位长老齐是动容,此人年纪之轻,居然是“狐山派”的掌门人,实是令人意想不到。 达济民道:“伍掌门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伍斌道:“既然达帮帮主开门见山,伍某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了。”直步走到龙安平三人的尸体旁,面对着达济民道:“贵帮近来在江湖上所刺杀的人中,有多位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是来替他们讨还公道的。” 达济民又是了画狂笑,道:“杀人尝命,欠账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本帮自开帮已来杀人无数,俗话说:夜路走多必遇鬼,本帮收钱杀人,这是吃人肉饮血过日子,今日才有高人来讨债,神杀帮已是大赚特赚了。”明知来人武功非凡,他仍是谈笑风生,如此魄气实非常人所能及。 285.同归于尽 伍斌点头说道:“难得达帮主如此看得开,在下此趟不枉苦行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达济民转身坐回他的椅上,道:“既然大家都心知腹明,我们也就不用费口舌了,本帮目前所剩的杀手虽然不多,伍掌有本事就把他们全都杀了。”他一拍双掌,那十六名壮汉一涌而上,把伍斌给围住,裴铁生等人退过一边。 达济民道:“伍掌门,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你可要小心了。” 那十六个壮汉从腰间解下一个流星锤,一手拿着铁链,一手轻轻舞动铁锤,十六人围成一个圈子,伺机以待。 伍斌道:“达帮主,神杀帮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么?” 达济民冷笑道:“你还嫌少了不成?” 伍斌道:“正是,你的人这样少,伍某可杀得不过瘾了。” 达济民哼了一声,道:“他们全死了,还有本帮的四大护法和本帮主奉陪,你不用怕没有陪你玩,你还是先把他们都杀了再说吧。”其实神杀帮的杀手也就剩这些人了,为了为在人前示弱,故讲得好听而已。 伍斌微微点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对方首先出手。 随着一声大喝,有人出手了,流星锤呼的飞来,他微一闪身,铁锤飞过,没有打着。 他的身形一动,铁锤立即从四面八方呼呼的飞来,上下左右前后,尽是流星锤,这就是他们致敌的绝妙法门,利用一人诱敌露出破绽,余人再出手断敌所有进退的路。 只听到一声长啸,在岩洞里极是刺耳响亮,随着铛铛之声响个不停,伍斌的拐杖挥舞,动作疾快得无法形容,霎息间,竟把流星锤一一化解,而且还进行了反击,十六个波士顿汉的流星锤又快又疾,配合紧密,首尾相济,一个进一个退,井条有序,一时之间,伍斌竟是攻破不了。 斗了一会,伍斌见对方配合起来毫无破绽,心下大是诧异,黑衣蒙面人的剑阵也是厉害,不过比之神杀帮这个阵法似乎倘有不及,激战中为了避免兵器给纠住,不免多分了些心神,拐杖上的威力竟是施展不出来,反给迫得闪来躲去。 达济民坐在椅上观战,不住轻轻地冷笑,裴铁生等四人脸露笑容,自以为胜券在握,那能不开心呢。 伍斌大皱眉头:想不到神杀帮居然还有这一手,我要是不及早设法脱身,必会给他们困在这里。 又斗了一会,伍斌忽想起昨夜黑衣蒙面人用网来网自已的情形,一时有了对付之计,把拐杖搭住一个流星锤,手上使劲,那人虎口流血,铁链脱手,伍斌拐杖一挥,缠在拐杖上的流星锤旋转起来,登时卷住了三个击来的流星锤,他功力深厚,那些人如何是他之敌,只见他又是挥动拐杖,身形随着旋转,流星锤呼的横扫而过,没有了流星锤的那四人即给扫中,翻倒而出。 裴铁生四人大惊失色,本帮的绝命夺魂阵在此人手底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实是大出意外了。 伍斌身在凌空中急转,拐杖朝前挥去,四个流星锤一齐飞出,势急奇猛,几个击来的流星锤撞个正着,登时反弹了回去,马上又有三人毙在自已的锤下。 伍斌身末坠地,又已缠住一个流星锤,一拨之际,那人飞起撞向另一人,俩人撞在一起,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时之间,神杀帮的杀手已是溃不成阵,伍斌一坠而下,双脚下的石板突然落下两边开,露出了一个陷阱,伍斌的身形马上坠下了陷阱里,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那料此处居然也有这等机关,他临难之际,并没心慌,拐杖平胸一架,拐杖恰好格在上面的石板上,他手上用力,身形弹射而起,他的身子刚刚射出洞来,不仅上面的杀手手中的流星锤击到,洞口处也铮铮地射出了无数枚暗器。 他一掉进洞里,即知里面定有古怪,进来的时候朝斜旁掠去,暗器全都射到顶上的岩石,他身在凌空中便没得闲,拐杖点出,三人倒地,神杀帮十六名杀手去其十二,目前只剩下其四了,这些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不畏生死,明知不敌,仍是一扑上。伍斌一杖一个,把他们毙倒在地。 裴铁生四人一跳而上,四人分别站在一个方向,同时击出双掌,掌力犹如猛浪般涌来。 伍斌喝了一声,身形翩起旋转,挥舞着拐杖,如排山倒海般连绵不断。他此时已运起神拳掌的掌力贯注在拐杖上,每挥出一拐杖,都有一道真气射出,和裴铁生四人的掌力相撞,都荡起了一股狂风鼓动,呼呼疾响。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嗖地翩来,凌空中双掌击向伍斌,掌风凶猛异常,紧接逢然巨响,那条人影倒翻而出,伍斌也落了下来,拐杖挥扫之处,裴铁生等四人朝后蹬蹬地退了几步,嘴角流出血来。 整个岩洞里尽是寒热的掌气交混,变成一种烤焦死鱼般的异臭,中人欲吐。 伍斌一坠而下,嘴角也流出血来,举头一看,偷袭他的正是神杀帮的帮主达济民,偷袭的人如换作别人,必会惹人笑话,可神杀帮偷袭击杀目标是他们一惯的作风,无可非议,此人贵为一帮之主,掌力果然异常了得,伍斌在他五人的夹击之下,稍受了点伤,纵是如此,达济民被他掌力所荡,也受了伤。 达济民一声怪笑道:“这厮已经受了伤,我们五人济心协力作了他。” 裴铁生四人招呼一声,一掠上去,伍斌闭上双目,竖耳倾听掌风,举拐杖点出,裴铁生只见他拐杖朝腹部刺来,却是非常厉害的剑法,一惊之下,闪避不迭,一同被他刺中,四人睁大了眼睛,极是难于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剑法,身躯缓缓倒下。 达济民正待起身扑上,一看到这等情形,不觉惊得呆了,身形缓了一缓,竟是扑不上去了。他呆呆地看着伍斌,脸上的神色极是怪异,过得了很久,双目中放射击出光芒,一股浓浓的杀气在脸上,运起了全身的功力,猛扑了上来。 伍斌单掌亮出,使出神拳掌的功夫,掌劲到处,达济民惨叫一声,身躯飞起翻落在他的那张石椅上,连吐了几口鲜血,胸前染红了一大片,他惨笑地说道:“神杀帮栽在狐山派的手里,这也是天意。”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在椅扶手下的一下按扭一按,那张龙纹石椅登时陷了下去。 伍斌知他受伤不轻,又是上了年纪的人,如此重创之下,绝难有复活命,也不追击,刚刚喘了口气,忽觉脚下的地摇晃起来,随着轰的巨响,地面上炸起,石块碎石激射,顶上的岩石也掉了下来,紧接着又响了几声,地面不断炸起。 伍斌吃惊非小,知达济民的大势已去,生起同归于尽之心,要把这里炸毁,炸药炸起的冲击力极强,荡得他直摔了出去,好在他功力深厚,并无大碍,翻身掠出了岩洞,一时之间,四处都不住地炸起,石块纷飞,灰烟弥漫。 伍斌心头大骇,掠身朝洞口奔去,一钻入闪,身后的爆炸声轰轰地传来,还有阵阵的冲击波,荡得身心极是难受。他不敢怠慢,身形翩得极是疾快迅速,不料爆炸震动了机关,里面的暗器纷纷射出,他一边挥动拐杖来挡暗器,一边飞窜,到得石门之外,已是容不得他用手来挪动石柱打开石门了,却见他身形一掠来到这里,双脚夹住石柱,身形疾转,即把石柱给转动了。 石门一打开,他立即迅速地窜入,仍是用这种方法打开石门,正在这时,这间石室的中央轻地炸起,炸声冲击波将他荡倒了下去,马上触动了机关,暗器不断地射出,好在他的身手敏捷,身一着地,立即朝前掠去。 这通道里共有两间石室,四道石门,他已打开了两门,还剩下两门,在此这际,他用了最快的迅速在通道里奔行,因为稍慢了少许,将会永远地困在洞里。 爆炸声轰轰地响,石头一块接一块地掉下来,爆炸过的地方全都坍塌把通道给阻死了。 白梅和李素蓉便守在外面,躲在树上不敢乱动,见伍斌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半点动静,暗暗焦急,忽听到沉沉的爆炸声传来,连树杆都震动了。 俩人脸色大变,急忙跳下树来奔到洞口,只见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李素蓉道:“我们要不要进去?” 286.归隐之心 白梅极是焦急,道:“你听,爆炸声好象越来越近了,我们这时候进去恐有不妥。” 俩人站在洞口只觉地动身摇,李素蓉脸色发白,道:“伍大哥要是……我们怎么办?”见白梅只是跺脚焦急,道:“不行,我要进去救伍大哥。”朝里便冲。 白梅忙把她拉住,道:“不要进去,我们还要想办法救伍大哥呢?” 李素蓉挣扎着大叫道:“快放开我。”俩人在拉拉扯扯,轻地一声巨响,险些被震倒,洞口的浓烟中冲出一个人影,一掠而过,那人一手抱住一人,抱着白梅和李素蓉飘得远远地,躲过了碎石的激射。 俩人一看这人正是伍斌,高兴得流泪,抱着他哭泣出声来。 伍斌长长地吁了口气,总算是逃了出来,刚才动作如慢了一点点,其后果实是不敢想像,他把拐杖插在地上,搂住俩女温言软语安慰,回过头来见洞口已完全坍塌,心头不禁骇然。 俩人抱着他哭了一会,见他焦头烂额,脸上的轻纱也不知去向了,一身白衣尽是土灰,破破烂烂,大失风采。李素蓉自表露心意后,还没机会瞧过他这脸,这时一见他这付模样,登时吓了一跳,在她心中已把心上人幻想成了如何如何英俊的侠士,如果天生这付样子,那可大伤一颗少女的心了。 伍斌坐了下来,把腿上的裤子撕开,李素蓉一惊说道:“你作什么?” 白梅蹲下来一看,啊的一声,道:“伍大哥你中了喂毒的暗器了。” 李素蓉闻言吃惊更甚了,蹲下一看,见他大腿上肌肤黑了一大片,道:“这是什么毒药?要不要紧?” 伍斌道:“蓉妹,把你的短剑给我。”说着把“蓝色灵珠”拿出,李素蓉从古琴中拨剑出来给他,伍斌先把暗器拨出,用剑在伤中处划了一道口子,把“蓝色灵珠”放在伤口上,撕下裤子绑住“蓝色灵珠”免掉了下来。 伍斌对白梅道:“梅妹,你去替我找些清水来。”白梅应了一声,急急地去了。伍斌见李素蓉焦急显形于色,一笑说道:“没事的,别太紧张了。”接着又道:“你肯为我抚琴一曲么?” 李素蓉急得泪都出来了,道:“在这当儿你还说笑话,你要是想听,我已后天天为你扶琴凑曲儿便是了,现在这个时候人家那有心情凑得出来。” 伍斌道:“我要运功排毒,你这样穷紧张的叫我如何静得下心,你抚一曲轻缓的曲调放松心境。”说着闭上了双目,练起“狐山派”的“排毒净体功”。 李素蓉听他这样说,不能不凑曲儿,她没有经成过世面,此时心慌意乱,也不知这剧毒到底有多厉害,把琴摊了下来,轻轻拨弄琴弦,琴声悠悠。 其实伍斌并不需要所谓的琴声来调心,他是见李素蓉过于紧张了,自已练功排毒之余,必受影响,这才叫她自个儿调剂一下。 白梅找到了条小溪,却没东西盛水,她不知伍斌要清水来何用,摘了一些稍大的树叶盛些水回来,伍斌一看水太少不够用,白梅道:“小溪离这儿不远,我负你去。” 伍斌极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呢。” 白梅不悦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伍斌道:“我一个大男人要你来背,这个……总是说不过去。” 白梅道:“今后我们俩个就是你的人了,现在吃亏一点负一负你,往后你把心思多放一些在我们身上就可以了。”不容他分说,硬是把他负起便走,李素蓉提着拐杖跟在后面。 来到溪边,白梅把伍斌放在地上,问道:“现在要我怎样作?” 伍斌看着淌的小溪,如把“蓝色灵珠”放进水里,小溪里的小鱼必给毒死不可,小溪也会污染,一时无计可施,低头想了想,拿过李素蓉手中的拐杖,在石头上凿了个碗口般大的眼,让白梅把石头洗净,放满了清水,他解下布块,拿出“蓝色灵珠”放进水里沉洗,换了三次清水,洗净了“蓝色灵珠”,又放在伤口处吸毒,如此反复了几次,体内的毒也去得差不多了。 他有过中毒的经验,现在宝物在手,功力深厚,又能借用体内真气来排毒,因此一点儿都不急,俩女不知实情,可忙得满头大汗了。 伍斌眼见蓝色灵珠上已没多少毒气,取出放在水里沉泡,从怀中拿出一个个瓷瓶倒了“粒百毒不沉丹”,拿出伤药倒在伤口上包扎,李素蓉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平时都是别人在待候她,对这些常识一点都不懂,伍斌擦净脸上的土灰,露出了龙眉凤目,风流蕴藉,器宇轩昂的容貌,不觉看得痴了。 白梅把“蓝色灵珠”洗净,放在手掌心里细看,问道:“伍大哥,这是什么法宝,这般有用?” 伍斌笑了笑道:“你猜。” 白梅又细看了一会,道:“无原无故叫我如何猜得着。” 伍斌道:“记得我们相识之前,武林中发生了一件宝物劫窃案,那件案子中可也有飞天魔女的一份,这么快你就完全忘了。” 白梅惊喜叫道:“蓝色灵珠。” 伍斌点头笑道:“可想起来了。” 李素蓉看着他俩一付欢喜的样子,甚是纳闷,问道:“什么飞天魔女,蓝色灵珠的,伍大哥你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伍斌道:“你可知道梅妹原来是作什么的吗?”见她摇了摇头,道:“她可是作强盗出身的,那年她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吧,她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大家都叫她飞天魔女,单凭这个绰号,你可以想像她那时是何等般的威风鼎鼎。” 李素蓉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地,失声道:“梅姐曾作过强盗?” 白梅甚是尴尬,笑道:“那时年幼无知,末免狂妄自大,此时想来极是丢人好笑。” 李素蓉道:“梅姐,你怎会去作强盗的?” 白梅脸色黯然,隔了一会,道:“我家遭遇黑衣恶张的迫害,一家十多口人全都死于非命,只逃出了我一人,我给师父救了下来,师父传授了我剑法,我急于要报仇,就在江湖上作起了强盗。”说着看了伍斌一眼,道:“就是这样我才和伍大哥认识的。” 李素蓉道:“你们相识了这以多年,为何不在一起呢?” 白梅脸上一热,甚是羞忸,李素蓉省悟什么似地笑道:“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快点老实说了出来,不然我可不饶你。”说着要搔痒她。 白梅道:“这件事你问伍大哥好了。”说着双目直瞪着他。 李素蓉也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瞪他,伍斌甚是尴尬,道:“说起这件起是我负了梅妹,那年她要和我成亲,我结果我……我……。” 李素蓉追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你欺负梅姐了?” 伍斌道:“我那时年少不懂事,临阵脱逃,一走了之。” 李素蓉叫道:“伍大哥你好狠的心呀,放着梅姐这样的美人不要,你逃什么呀?” 伍斌道:“我那时没想过要在江湖上混,梅姐又是个强盗头子,我……我就这样走了。” 李素蓉道:“这样说你是看不起梅姐了。” 伍斌道:“那到没有,当时我只是想过一种平定安稳的日子,才不打算娶道上的女子为妻,因此才狼狈逃走了。” 李素蓉问道:“那现在呢?” 伍斌道:“我现在可是地地道道的武林中人,对于当年的幼稚想法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有你俩人陪着我,我实在开心得很。” 白梅问道:“这可是真心话么?” 伍斌道:“当然是真心话了,那年我们错过了,现在难得你对我倘有这份情意,我伍斌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能把你忘了。” 李素蓉道:“那你准备怎样作呢?” 伍斌道:“待我大事一了,我们便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 白梅道:“那你……莫抛遗的女儿怎么办?” 伍斌沉吟道:“她好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如果要走,自然是不能把她落下,到时怎么也得带上她。” 287.同一条心 俩女相顾一眼,白梅道:“她……这人怎样?不会是……是那种很难相处的人吧?” 伍斌沉吟了一会,道:“我与她相处的时间不长,对她的脾气不是很了解,不过我想她不会……不会对你们怎样了。”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没一个底边儿,莫莉花的脾气他早领教了多年,如果为了这事又大闹特闹,可就面貌尽失了,不过从成亲那两天来看,她的脾气确是改变了许多,心中揣测问题不会太大。 李素蓉道:“但愿如此。”她没见过莫莉花,又从没听说过她的名字,无从揣测她的品行性格。 白梅问道:“你怎么娶她作妻子的?” 伍斌道:“她和你一样,老早就认识我了,过后她一直忘不了我,在我前妻死后不久,我和她有机会呆在一起,见刀子对我仍是痴恋情深,我……我就这样和她成了亲。” 三人正说话,忽听到有人冷笑,转头看去,在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老叟,须发俱白,相貌凶恶,冷冷地瞅着三人。 伍斌啊的叫了一声,站了起来,白梅和李素蓉只当来了敌人,拨剑出鞘,护在伍斌的身前。 那老叟冷冷地说道:“就冲着你这句话,我老人家今日就入过了这俩个贱女人,你要是敢对我孙女三心二意,我老人家必杀了她们俩个。”举掌劈断了一枝大树枝,一跳而起,飞身奔走了。 便在此际,又有一声冷笑,在一棵大树上窜出了一个人影,朝那老叟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俩女见俩人的轻功超凡卓越,实是罕见,都吃了一惊,白梅问道:“伍大哥,那老头是什么人?” 伍斌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苦笑了一下,坐了下来,俩女插剑回鞘,坐到他身边,眼中尽是质疑之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伍斌叹道:“他便是我第二个妻子,莫姑娘的爷爷。” 俩女啊一声,相顾了半响,李素蓉惴惴不安地问道:“她爷爷为何要对你说这样的话?伍大哥,你是不是对自已的妻子不好?”眼瞒一热,疑心伍斌是个薄情寡意的人,自已准备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是这种人,岂不要伤心流泪一辈子。 伍斌道:“我对她很好,你多心了。” 李素蓉道:“那她爷爷为何对你如此?” 白梅微微一笑,道:“我们和伍大哥这个样子,她爷爷看见了当然会不高兴了,蓉姐你又何必为难伍大哥。” 李素蓉一想也是道理,换作是自已的家人看见自已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神态,也会不高兴的,这么一想才转泣为笑。 白梅问道:“伍大哥,她爷爷是……。” 伍斌道:“你可听说过凌风二莫的名头?” 白梅吃惊道:“莫不怪、莫精通!” 伍斌点头说道:“莫不怪是我义父,莫精通便是我岳父莫抛遗的父亲。” 李素蓉从末听说过这些武林前辈的名头,见白梅的神态知这俩人是极不简单的人。 伍斌道:“还记得江南群雄被黑衣蒙面人关在地牢里的事吗?” 白梅道:“当然记得了。”忽地省悟,道:“啊,原来救大伙的是他们。” 伍斌道:“不错,是我把义父请下山来,协助陈总舵主救人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梅不解道:“陈迷焕是兄弟会的总舵主,他在武林中极有声望,常人想要见他一面都不易,伍大哥你是如何说动他与你联手合作的?” 伍斌心想到了这时不必再隐瞒她们,便把自已是武林盟主的事说了,白梅大感惊奇,怎么也料不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 李素蓉问道:“伍大哥是武林盟主,这武林盟主是作什么的?” 伍斌为之言塞,武林盟主是作什么的,这句话到是不易回答,白梅笑着说道:“武林中那些粗汉子都是他的手下,你说是作什么的?” 李素蓉皱着眉头问道:“我是说这个武林又是个什么的意思?” 白梅一呆,想不到她这样问法,见她武功极是不弱,应该是武林中人才对,谁知她什么都不懂,大感意外,道:“武林只是我们这些练把戏的人的总称,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武林也只是江湖的一部份,练把戏的人都想出人头地的时候,因此大家常把江湖,武林这几个字放在口边。” 伍斌笑道:“你不必要这样耐心开导她,反正她是跟定咱们了,往后慢慢就明白的。” 白梅也笑道:“你就那么肯定蓉姐跟定你了?” 伍斌笑着不答,白梅一惊问道:“你俩个是不是有瞒着我作了什么?” 李素蓉听她这话大有深意,觉脸上一红,白梅更是吃惊了,道:“你们……你们是不是已经……。” 伍斌知她误会了,道:“你别把事情想歪了,咱们天天呆在一起,有没有事你怎会不知道。” 白梅生气地道:“你说得好听,可你们脸上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有事瞒着我。” 伍斌笑了笑道:“蓉妹,还是你自已来告诉她吧。” 白梅把眼睛睁得大大地,道:“好呀蓉姐,我把你当作知心的姐妹,你去有事瞒着我,你……你……。”胸口起伏,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李素蓉也怕闹得姐妹间不得气,忙道:“你别误会,我们真的没什么了,只是我……我……。” 白梅追问道:“你怎么了?” 李素蓉红着脸道:“我……那是我练功的原故。” 白梅不悦道:“我问的是你俩是不是……有事了,你扯上练功干嘛,这和练功有关吗?” 李素蓉羞红着脸,着急道:“伍大哥,你来说嘛。” 白梅见他俩人推来推去,疑心更重了。 伍斌把她的手握住,白梅生气地把他的手甩掉,却挣不脱,他道:“你不要生气了,我把这件事慢慢地跟你说个清楚就是了。” 白梅听伍斌把千媚派玄女功的练功之秘讲完,这才恍然大悟,叫道:“好呀蓉姐,原来你和伍大哥在一起是早有预谋的。” 李素蓉啐嘴而道:“你又来胡说八道了。” 伍斌心念一动,想起神杀帮诸人的谈话,问道:“蓉妹,我一直想问你,你家是作什么的?可否跟我们说一说?” 李素蓉稍微沉吟,半响才道:“我父亲是个退官休养的人,就这样,很简单不过。” 白梅取笑地说道:“伍大哥可真有福气,还有一个官家大小姐喜欢你。” 伍斌不理她的取笑,问道:“芝妹可认识一个叫李锐中的人?” 李素蓉抬头睁着大眼,惊喜地说道:“他是我的亲哥哥,伍大哥识我哥哥吗?” 伍斌吃了一惊,道:“他是你亲哥哥?是同胞的亲哥哥吗?”此事实在出乎意料之外了,亲哥哥出钱买杀手来杀自已的妹妹,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人,若非亲耳听到裴铁生等人的话,打死也不敢相信这种事实。 李素蓉见他大失常态,甚是纳闷,迷惑地说道:“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怎么?有何不对的地方吗?” 伍斌心想此事太过意外了,在末得到真实凭据之前,不能轻易扯了出来,不然那就大伤她兄妹之情了,强笑了一下,道:“这样说来你是到江南找你哥哥的?” 俩女都看出他在极力地掩遮内心的震憾,知他有事瞒住俩人,但想他这样作定有他的原因,也就不追问了。李素蓉淡淡地说道:“我哥哥差人带信到家里来,要我到江南去找他,路上被杀的那四个人便是他派来保护我的,没想到他们会给杀手杀了。”幽幽地叹了口气。 伍斌暗道:这个李锐中不知在搞什么鬼,连自已的亲妹子也要派杀手来杀,此举必有深意。 白梅问道:“你哥哥要你到江南去作什么?” 李素蓉道:“他……。”脸上一红,即住了口,转过来笑问道:“别老是说我了,梅姐,还是说说你家以前是作什么的?该不会是强盗世家吧?” 白梅白了她一眼,道:“我们白家遭难之前,在武林中也是有声望的武林世家,我祖父在武林中是有名的鹤形手。” 288.意外之喜 伍斌接口而道:“鹤形拳白苍松。” 白梅一笑说道:“武林大盟主也知我们白家之名么?”一眼见他神色有些异样,心头一跳,惴惴地说道:“怎么了伍大哥,该不会连我白家也有问题吧?” 伍斌知自已神情过于偏激了,笑了笑放松心态,道:“你可记得你白家还有什么亲戚么?” 白梅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颤抖着声音道:“你……你知道我家的亲戚吗?” 伍斌道:“是不是你家的亲戚我不敢打保票,据我猜测,这人可能就是你家的亲戚了。” 白梅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渐渐地冷静下来,连自已都不清楚,伍斌是个局外人又如何晓得她家的亲戚,问道:“那你是猜的了?” 伍斌道:“话也不能这样讲,没有几分的端倪我也不敢胡说八道。” 白梅道:“那你讲的这人是……。” 伍斌道:“金鸡派的掌门白义侠。” 白梅大感意外,道:“是他。” 伍斌道:“你还记得我们相遇的时候,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白发如银的记名师父白善吗?” 白梅想了想,点头说道:“记得,这人和我白家也有关系吗?” 伍斌道:“他和金鸡派掌白义侠是堂兄弟关系,他……他是……。”一时不知是否该把自已的猜测说了出来。 白梅道:“他是什么?” 伍斌踌躇了半响,才道:“他可能就是你的父亲。” 白梅张大了嘴一时拢不下来,过了好一会,连连摇头道:“不可能,我父亲那有这样老,伍大哥你弄错了。” 李素蓉道:“梅姐,你家遭不幸的时候你有多大了?” 白梅道:“那时我有九岁多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李素蓉道:“九岁的小孩子已经不算小了,应该记得自已父亲的样子,伍大哥,我想你是弄错了。” 白梅听她这样一说,心念反而一动,仔细回想白善的面容,果然有几分依稀似父亲的样子,自从家遭劫难后,她的心情总是有些偏激,那年又见白善那付衰老这态,总没正眼瞧他,此时想起极是后悔。 伍斌道:“他称白义侠为堂兄,白义侠称他为堂弟,你可以想像他到底有多大的年纪了。” 白梅脸上的神色极是怪异,喃喃地说道:“我父亲没死,他还活着。”她问伍斌道:“你说他叫白善,那不是我父亲的名字呀。” 伍斌道:“名字可以作假,鹤形拳可就假不了吧。”说着就耍了几手鹤形拳给她瞧。 白梅苦着脸道:“不用了。” 伍斌道:“怎么了,你连我也信不过?” 白梅摇头说道:“不是信不过,而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鹤形拳,你舞得再好我也是不识。” 李素蓉诧道:“这怎么会呢?鹤形拳不是你们白家的拳术吗?你竟然说不会,这太也说不过去了吧?” 伍斌叹道:“唉,这可不是她的错。” 李素蓉惊奇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可不明白。” 伍斌道:“武林中一门一派的绝技素来都是传媳不传女,梅妹是个女儿之身,鹤形拳是白家的绝技,自然没有她的份儿了。” 李素蓉不悦道:“你们这些武林中人怎会有这许多要不得的规矩。” 伍斌一笑说道:“谁人不是挟技自秘,怎会把自已的绝技泄漏给外人。” 李素蓉赌气说道:“女儿难道不是自已生的,干嘛要厚彼薄此,太也没一点人情味了。”接着问伍斌道:“伍大哥,你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 伍斌道:“好好的干嘛扯到我的身上来了。” 李素蓉道:“我只是要问个明白,你将来对自已儿女会不会也这样子。” 伍斌见刀子极是认真,不觉默然了,白梅道:“蓉姐,你不知道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武林,往后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光晕样传媳不传女的条律就让你受不了了吧。” 李素蓉道:“同样是自已的儿女,为何要分彼此呢?” 白梅笑着说道:“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那是人家的,比如说一家一姓的东西,传给了女儿,女儿嫁给了别人,那别人也会也有了,从此之后就不是一家一姓的了,再说绝技还是传长不传次呢?” 李素蓉讶然而道:“怎会有这样多的规矩。” 伍斌道:“好了,我们别再说这问题了。” 李素蓉道:“伍大哥,你是个大英雄大豪杰,我可不希望你也是这样的人。” 伍斌见她有些不可理喻,把拐杖拿在手中,问道:“比如说我有俩个儿子,我要传下狐山派门户只能让一人接掌,这是不可非议的,你说是吧。” 李素蓉仍是难于通窍,白梅道:“我们暂时不要再争辩了,这样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伍斌笑着说道:“这样吧蓉妹,你要是怕我将来那个样子,从今天起,你从我身边多学一些武功,你今后有了儿女,你会什么就教他们什么,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素蓉听他扯到将来儿女的身上,脸上一热,生儿育女虽是人人必经这路,然一个末嫁之身如此大淡特淡,面上终是皮薄,加之伍斌说下承诺,教好教坏那可是自已的事,也就不再多说。 伍斌把白梅手中一颗蓝色灵珠拿给李素蓉,道:“你们既然愿意作我伍斌的女人,这两颗蓝色灵珠就一人一颗吧,我给你们的目的是想让你们明白,雌雄两珠合在一起才能解毒,也就是说你们愿意和我终身厮守,便要和和气气,不要分开,这样才有幸福可言。” 俩女脸上娇羞,心里甜丝丝的。 伍斌道:“神杀帮现在已经彻底摧毁,今后不用再担心他们了。”接着又道:“至于梅妹的事我们暂缓一下,待有了机会,再找金鸡派的白义侠问一问就知道了。” 李素蓉道:“你是说现在要把我送往江南去了。” 伍斌道:“你哥哥久久不见你到来,一定焦急得不得了,再说你迟早总要和他见面的吧,我也正好有事要到江南去。” 李素蓉问道:“你去作什么?” 白梅道:“包括江南在内,伍大哥是四省武林盟主,他那些手下被人捉住了,说不定现在给人又割又宰的,你说他能不回去吗?” 李素蓉这才索然,伍斌道:“我们的行踪总是落黑衣蒙面人的眼线里,这次可得好好计划一番,如何才不会被他们发现。” 白梅道:“这个绝对不行,你一个年青人手中拿着一根拐杖,如此引人注目,想要不给人发现,比登天还难。” 李素蓉道:“要不伍斌把拐杖藏了起来,以后再来拿好了。” 白梅失笑说道:“他是堂堂的狐山派掌门,怕被人认出而把拐杖给藏起来,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惹人笑话了。” 伍斌想了一想,道:“拐杖的事我来想办法,不过你们这身衣服可得换一换,就扮作书生好了。” 李素蓉闻言拍手叫好,白梅道:“换了也是枉然,我们身上有这香气,只要有人从我们身边走那会看不出来。” 伍斌心想这话极是有理,道:“那就不用管了,我们就这样一咱浩浩荡荡杀到江南去,看他黑衣蒙面人到底有多少人来送死,我们就大开杀戒,杀他个片甲不留。” 白梅对李素蓉道:“身上这些香气就没有办法化去消除吗?” 李素蓉忸怩地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了。” 白梅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李素蓉红着脸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白梅道:“看你一付做贼心虚的样子,一定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一手扳住她的肩头。 李素蓉见伍斌的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瞟来,微笑的脸色大有深意一般,脸更红了,那敢当着他的面讲出。 白梅也似会意一般,道:“啊,敢情是伍大哥在这儿你不好意思说,不过我可以把他支走的,只是你要想清楚了,你已经把自已的心交给了他,还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不能说的呢?” 289.迷离之夜 李素蓉把身子转过一边去,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的了。” 白梅无奈,道:“伍大哥,劳你大驾让一让,我们女人间要讲一些悄悄的体儿话。” 伍斌笑着起来走开,到下边的小溪里洗手洗耳恭听脚。 白梅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素蓉拗她不过,只得附耳低咕了几句,白梅啊的叫了一声,道:“什么?怎会有这样的事,你这不是摆明着向天下人宣告你……你那……什么的了。” 李素蓉脸红似蜜桃一般,低声说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白梅瞪着她道:“你总不会是叫他现在就……就了吧?” 李素蓉啐嘴而道:“看你说的,我们又不是低三下四的女人,怎能任由他随便欺负。” 白梅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死性子得好好改一改,有时候稍吃一点儿亏,不见得就没有好处,这就是我们作女人的短处难处了。” 李素蓉偏头过来靠近她,轻声问道:“这话怎讲?” 白梅道:“现在喜欢他的人不仅是咱们俩个,上头还有一个明媒正娶的,你不愿让他欺负,想让他欺负的可大有人在,现在不好好地讨得他的欢心,以后你想让他来欺负你一下都难了。” 李素蓉红着脸道:“那也总不能……现在还没拜堂,怎能胡来,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我们还有脸作人吗?” 白梅伸指掐她,一笑说道:“这就是你的死脑筋了,这种事情要讲天时地利人合,怎能孤意而行,只要你情他愿,把握住自已的机会,天知地知你知他知我也知,这是我们之间的密秘,别人怎会知道。” 李素蓉仍是不放心,道:“如果他要是突然反悔了,那我们怎么办?” 白梅道:“你现在还有退路吗?你的玄女功已经使你没有退路可走了,不过我得告诉你,失去了机会,到时可别哭鼻子来求我替你想办法。” 李素蓉给她说得有些心动,不过她可没白梅那样大胆,不顾矜持,不免显得厚颜无耻,垂着头一时无语。 白梅附耳小声说道:“你也暂莫心急,我们是好姐妹,待我好好地替你想一想,总不至于叫你跳着干焦急。” 李素蓉脸儿一热,心头怦怦地乱跳,既不点头允应,也不出声持异,显然是有了几分意思,白梅会意,一笑起身,俩人来到伍斌身旁,洗手和抹去额头脸上的汗水。 伍斌道:“怎么?悄悄体儿的话讲完了?” 白梅道:“我们的话讲完了,不过蓉姐心里可有话要和你讲。” 伍斌道:“是什么话?”对李素蓉道:“什么话呀,我在洗耳恭听。” 李素蓉娇脸羞红,道:“那有的事,你别听梅姐胡说八道。” 白梅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伍大哥讲了。”双手一拍,道:“好,好人作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不好意思讲,那我便替你说了。”招手叫伍斌走过来。 李素蓉见她极认真的样子,一时羞得无地自容,啊的一声,拨脚远远地逃开了,也不知白梅会如何开口,越想越羞,只觉两耳烫热如火,心跳加剧。 伍斌笑着道:“你俩人在玩什么鬼把戏,这样古古怪怪的。” 白梅道:“伍大哥,有一事要和你说知,你可别欢喜得晕了过去。” 伍斌道:“什么事呀,说得这样好听。” 白梅道:“蓉姐她想和你马上成亲,不知你的意思怎样?” 伍斌讶然地瞪着她道:“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胡闹。” 白梅诧道:“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伍斌脸色一端,道:“梅妹你听我说。”握着她的双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道:“我知你俩人对我好得不得了,有朝一日娶到你俩是我的福气,可现在这个时候我怎能趁机机欺负你们。” 白梅道:“蓉姐说了,只要过了花烛蜡夜,身上的香气自然就消失了,这样我们行事起来就方便了。” 伍斌道:“听你这样一听,那更回不行了。” 白梅不解道:“为什么?” 伍斌道:“娶妻生子是人之常情,我们既要在一起那也是已后的事,现在要我对你们……那是万万不能。” 白梅道:“我们姐妹俩都愿意了,你还有顾忌吗?” 伍斌把她搂在怀里,道:“能够和你俩人在一起,我现在开心得很,别胡思乱想了,此事已后再说。” 白梅见他持意如此,不能再说,道:“那蓉姐那边你总得过去跟她说几句吧。” 伍斌点了点头,搂着她的手紧了一紧。 李素蓉躲在一棵大树后,心乱如麻,又有几分喜悦,念头只是翻来覆去地乱想白梅到底在说什么?正在胡思乱想,忽觉有人从身后把她抱住,登时吓了一大跳,欲要挣扎,却给抱得紧紧地,那动弹得了,颤声道:“别……不要……。” 伍斌轻声说道:“是我吓着你了。” 李素蓉只觉心跳加剧,道:“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说什么。 伍斌把她身子转了过来,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道:“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不会随便欺负你们的。” 李素蓉把头靠在他身上,芳心可可。 天渐渐暗了,林中恢复了寂静,满天星斗闪耀。 山里的雾又起,轻烟弥漫,绕着山峰轻飘,宛若轻纱飘扬。 在小溪边,一堆火烧得正旺,火架上的野味火候恰到好处,伍斌捉来几只小鸟,烤来将就而食,夜里相拥而眠。 次日,伍斌体内的毒已排净,内伤已经痊愈,准备上路之余,李素蓉见他又要蒙上面纱,不解地道:“伍大哥,干嘛要把脸蒙起来?” 伍斌道:“我不想作这个武林盟主,这一去江南路上识得我的人不少,他们要是盟主长盟主短的跟在身边叫个不停,你说烦不烦。” 李素蓉暗道:原来如此。 三人不识得路,朝着来路的方向施展轻功掠越,午后时才出了山上了路,到了镇上伍斌买了衣服换了,再饱餐一顿,买了马上路,向江南进发。 当晚在前面镇上投宿,半夜时听到有夜行人来回跑动,也不知是作什么的,俩女也已惊醒,到他房里来问要不要跟踪瞧个明白。 伍斌道:“这些人是江湖上的小角色,没什么探头了我们养足了精神,好快些到江南去,你俩人快回去歇息了。” 白梅一扯李素蓉,俩人跳到床上去,房里没灯黑漆漆地,李纱蓉仍是害羞得把被子蒙住了头,白梅道:“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在这里和你凑合凑合。” 伍斌一呆,那想到她俩人如此大胆,站在床前不知如何是好? 白梅道:“大哥,你打算这样站到天亮吗?” 伍斌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俩女的大胆明示,岂能不令她感到春意荡漾,坐在床沿上,道:“你们……不要这样了。” 白梅倚入他的怀里,伍斌只觉她的娇躯烫热如火,知刀子春心已动,抱着她轻轻地说道:“你俩人已拿定主意了吗?” 白梅紧紧地抱着他,道:“现在人差不多就是你的了,你说主意能拿不定吗?”伸手把李素蓉也拉了过来,伍斌张臂抱着她俩人,伸嘴吻她的樱唇,道:“蓉妹,你呢?”李素蓉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他。 次日起来,白梅惊奇地叫道:“啊,香气果然消失了。” 伍斌抱着她又闻又亲,笑着道:“没有呀,你们还香得很。”见李素蓉躲在被里不起身,一掀开被子,白哲哲的躯体展现在眼前,只看得伍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道:“蓉妹,你的娇躯怎就这么白呢?” 李素蓉虽是快活了一夜,然她娇嫩丰满的身躯那曾在人前坦露过,羞得满面通红,鸡皮疙瘩,忙把身子转背过去。 伍斌把她抱了起来,浑身上下抚摸了一遍,道:“我觉得你俩人还香得很,要不要再来……。”三人既已有了肌肤之亲,那些束拘的话也就不必再说了,把她吻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290.不识真人 白梅看着他俩人吃吃而笑,她的愿望已经达到,想起昨夜的疯狂,自已也觉得不可思议,此时心满意足,可让李素蓉再温存一会,俩起身穿衣,开门悄悄溜了出去。 伍斌自然知道她出去了,心想昨夜万事大吉人同卧一床,白梅热情如火,李素蓉顾着女人的矜持,不敢主动出击,实是把她冷落了许多,此时正好安慰她一番。 李素蓉刚刚平静的心,在他的深情抚摸下,身躯开始燥热,一阵款款的酥软感觉袭上心头,一时之间,小房里尽是浓浓的春意。 白梅回到自已房间梳整了一番,出来经过伍斌的房门稍停了一会,脸含笑容,尽是春意。 店里已经坐了许多吃早点的客人,白梅坐了下来,要了一碗稀饭,却听人人都说晚夜在镇上另一家客栈里有人打架,还打死了好几个,官府正在着人盘查,可能要挨家挨店的追拿凶手。 说话间,店外便听到有人大声喝斥,官府公差的人影已经出现,白梅大皱眉头:早不来迟不来,这时候来撞人好事,实在可恶了。忙起身回房,见俩人已事罢喘息,在被里搂作一团,李素蓉见她进来,登感大羞。 伍斌抬头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白梅拿起衣物扔给他俩,道:‘快起来,外面出了大事,官兵搜到店里来了。“ 李素蓉一听,顾不得害羞,忙起身穿衣,偷偷地打量伍斌,想起方才风流快活,春意荡上心头,偶尔一瞧,见白梅正瞪着她笑,只觉耳根都发烫了。 伍斌一边穿衣,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 白梅道:“不大清楚,听人说是别的客栈里出了人命。” 正说着,外面人声嘈杂,接着敲门声大作,每个房门都给敲开盘问一番,不一会,敲到了这里,白梅去开门,门外站着俩个公差,却见开门的是位色艳冠绝的美女,睁大了眼睛,口水都流了出来。 白梅一夜销魂,此际眉梢倘含春意,令人一见之下,魂销魄夺,邪念登起,俩人打了个眼色,直闯了进来,喝道:“你们是作什以的?”一眼见了李素蓉,心里暗叫:乖乖的不得了了,天下居然有这等美女,而且是俩个,当真是便宜了这个臭小子。 一人欺他们年青,凶霸霸地喝道:“春来客栈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伍斌道:“大人说笑了,小的是一个平民百姓,那敢杀人。” 那公差见他气态神稳,无形之中自有一股气质,令人心慑,然色令志昏,那顾得那许多,他一把揪住了伍斌,喝道:“朋友,你作了好事,这场官司你是吃定了。”想把他拉走,一揪之下竟是拉他不动,心下一惊,知有古怪,暗叫不妙。 另一个公差喝道:“你这俩个女子就是同党了,快跟我们到衙门去。”伸手也想上来抓人。 白梅柳眉微竖,伍斌怕她出手伤人,伸指一弹,真气透过指尖射出,正好射中那公差的笑穴,那公差登时放声大笑了起来,且还手舞脚蹈,伍斌随手又点了揪住自已胸口那公差的笑穴,一时之间,俩个公差又笑又跳,伍斌把他们推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白梅轻轻地哼了一声,李素蓉道:“梅姐,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伍斌笑道:“看起来从现在起,你俩人也要把脸蒙起来了。” 李素蓉问道:“这是为何?” 伍斌道:“你俩人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们生得这样美丽,给那些凡夫俗子瞧了一眼,也是亵渎,所以我要你们把脸蒙起来,只能让我一人大饱眼福。” 白梅举卢小手捶他一下,叫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伍斌捉住她的手,道:“当你们是我的妻子呀。”把李素蓉也搂了过来,轻轻地道:“拜天地只是一个仪式,在我的心里你俩已经晚的妻子了,不论今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在一起不分开。” 俩女情意绵绵,陶醉于怀,依在他身上,久久也分不开。 门外的那俩个公差又跳又笑,其他的公差听到笑声都围了过来,不知是怎么回事?忙把俩人拉了出去。 店里又恢复了安静,伍斌和俩女吃过了早点,收拾行理,俩人听了他的话,把脸蒙了起来,上马缓行出了镇。 路上俩女心境大不开静,虽然还没拜天地,却已有了夫妻之实,少女的情怀跨入了妇人之例,此际依偎在心上人的身边,那种喜悦幸福的感觉,无以言喻,脸上尽是春色。 闲着没事,伍斌在马上给她俩人讲解剑法之要诣,举手比划招数,把那招“溪水急腾”的招数精妙之处一一传授,俩女一时不能尽都领悟,可也是受益非浅。 如此这般缓慢地行了十余里路,前头有一伙人迎面而来,到得了面前,一人喝道:“就是这小子了。”随着喝声,一人跃起扑来,一拳狠击伍斌。 伍斌那料到会有人对他不利,不过他现在的身手何等般的敏捷,能够伤得了他的人实在不多了,他见这人拳劲不小,显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这些人既不是黑衣蒙面人,那也不必痛下杀手,只见他举掌轻拍,那人翻落了下来,余人一见此状,一涌而上,围成了一个圈子把三人围住。 伍斌举目一看,却有几个是熟人,大声喝道:“住手。” 众人被他喝声慑住,登时止住了身形,伍斌抱拳朗声而道:“这位敢情神拳太保的王福忠王大侠吧?” 白梅见闲事和尚也夹在人群中,一付气愤愤的样子,大感诧异,不知他们何于会突然袭伍斌? 摔倒地上那人一跃而起,他正是“神拳太保”王福忠,他与兄弟王福成万事大吉人合称“神拳太保”,兄弟俩向来是行影不离的,此际王福成人影不见,只他一人,他一付气极败坏的样子,似乎与伍斌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扑上来拼命一般。 闲事和尚瞪着伍斌凝视片刻,大声说道:“不错,我认得他,昨夜就是这小子杀了王二侠的。”大吼了一声,跳上来举起木鱼狠狠地击下。 伍斌一听他的话,微微一惊:什么?王二侠昨夜被人杀了?当此之际,已是容不得他多想,闲事和尚的少林硬气功十分深厚,手中的木鱼是钢铁铸制,这么一击而下,十足的道力,伍斌一脚轻轻一托,登时化卸了一击的道力。 闲事和尚是出了名的莽和尚,抡起木鱼连击,伍斌在马上使脚,他的腿法极是了得,任由闲事和尚如何狠打猛击,终是奈何不了他半点,王福忠也喝了一声,举拳又上,俩人一左一右夹击伍斌,伍斌脚快如风,踢来踢去,尽是化解的招数,并不攻击。 余人一见,一涌而上,手中的兵器纷纷打来,白梅和李素蓉拨剑出鞘从马上一跳而下,伍斌叫道:“不要伤人。”俩女现在的武功比他们高明不止十倍,加之以“飞天魔女”的性格而言,那容得他人在她面前入肆,恐她一个不高兴把人杀了,而且他听得闲事和尚之言,猜想其中定有误会,因此不还击,让他们发泄一下。 白梅的“神剑门”剑法就比这睦人高明得多,她知这些人是伍斌的手下的虾兵蟹将,却不明他们何于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拼命般抢攻,心中极是有气,知伍斌不会让已轻于伤了他们的,当下把“神剑门”的剑法施展开来,只杀得那些人手慌脚乱,李素蓉也把也的“连环夺命剑”霍霍地施展,其剑法也是辛、狠、辣、残,不过她没有伤人之意,手中的又是柄锋利的宝剑,把那些人的兵器削断,再把他们点倒在地。 不过转眼的功夫,十几个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他们见俩女的剑法这样了得,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 以伍斌的武功而论,便再多几十个王福忠、闲事和尚也不是他之敌,他这样耗着,想让俩人出了口气,然后才好问话,见他俩人全都是拼命的打法,越来越是感到诧异。 他一跳也下,左手单掌,左摆右摊,扫来荡去,闲事和尚的木鱼根本无法击得进去,握木鱼的手渐渐感到酸麻。 王福忠有神拳太保之称,拳术快、狠、猛。拳劲沉重,每拳打了出去都打不着道力,他和闲事和尚拼命夹击,对方不仅没有还击,双脚稳稳地连动一下都没有,虽在悲愤当下,也知对方武功实在太高明了。 291.怒气愤愤 王福忠和闲事和尚正在加紧攻势,伍斌忽收掌而回,闲事和尚的木鱼,王福忠的拳头,突然间打在伍斌的胸膛上,逢然一响,伍斌没有被击倒,反到是闲事和尚与王福忠朝后翻倒,闲事和尚的木鱼也脱手坠落老远。 伍斌上前两步,道:“王大侠,可否给在下说明这是怎么回事?” 闲事和尚爬起喝道:“你自已作的好事还要来问别人吗?”抡拳又上。 伍斌知他脾气,最是难缠,伸指一弹,把他点定在当地,不容得他说话,连哑穴也点了,面对王福忠道:“苦海大师是个莽和尚,王大侠不会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吧?” 王福忠见除了自已之外,同伴们全都无法动弹,知武功与对方相差太远,厉声喝道:“快快把我们全都杀了,不然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伍斌道:“方才听得苦海大师之言,王二侠已被人杀了,可有这事?” 王福忠双眼红得快要喷出火来一般,大声道:“尊驾行凶杀人,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伍斌叹道:“唉,我要真杀了王二侠,现在我要杀了你们不费吹灰之力,何必费这唇舌在王大侠面前废话呢?” 王福忠一怔,心想这话极有道理,可自已昨夜与兄弟还有闲事和尚在春来客栈里遭一个身穿与伍斌一样衣服,手中拿根拐杖,还蒙着面的人袭击,自已的兄弟王福成便是被他拿那根拐杖打死,自已与闲事和尚还跟他交了手,此时见他当面说话,心中固然气愤,也觉有些疑团重重,因为此时的伍斌的武功太高强了,昨晚那人明显没有这等本事,暗道:难道当真是误会了?心头虽是这样想,口中仍嚷道:“任凭你使用什么伎俩,总之我们是不会上当的。” 伍斌道:“无原无故我杀王二侠作什么?” 王福忠怒气愤愤地说道:“尊驾自已干的好事,居然还有脸来问这等话,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伍斌知自已遭人陷害了,想必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也不至于会有人把王福成杀了,此人不知为了何故如此来对付自已,这点实是令他想不明白了,微微一笑,道:“不知在下作了何事,让王大侠如此生气?” 王福忠气极反而仰天大笑,笑了好了一会才道:“王某人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末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奸杀少女倘还沾沾自喜,真是没有天理呀。”自知绝非伍斌之敌,心头悲愤之极。 伍斌心头一惊:奸杀少女?这是从何说起?见王福忠气愤的样子绝非作假,知自已确被人陷害了,叹道:“王大侠,在下并没杀了王二侠,更没有似王大侠所说那样是个奸杀少女的可恶之徒,其中的误会一时难于明白,凡事皆有水落石出之日,请王大侠自珍。”招呼俩女一起上马,他回身弹指,解开了闲事和尚的穴道,闲事和尚待要拨脚去追,伍斌三人拍马飞快奔行,他追了数十步,见三骑驰得远了,不禁破大骂。 三人放马疾驰了一会,这才放慢了马步缓行,伍斌愤绪不佳,闷闷不乐。 李素蓉问道:“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白梅道:“有贼子栽伍大哥的脏。” 李素蓉惶恐吓不安,道:“那怎么办呢?” 伍斌道:“昨晚的夜行人是从我们住的那家客栈出现的,此人分明知道我们的行踪,只是他这样作是为了什么?” 白梅沉吟道:“这个人可不简单呀,他居然连咱们的行踪都知道得这样清楚,可见咱们身边周围有不少监视我们的人。” 李素蓉一惊说道:“不那咱们昨夜……那些人也知道了吧?” 伍斌摇头说道:“不会,有人能够走近咱们身边而被我发现,这样的人不太多。” 李素蓉道:“那你怎会中了别人的计算了。” 伍斌沉吟道:“这人显然是有预谋的来计算我,不过他这样作,似乎对我丝毫无损。” 白梅道:“不错,这人如果是为了挑拨我和蓉姐对你的感情,这目的显然是白费心机了,大哥又不想在武林中出什么风头,经常蒙着脸不与人相见,从这点上看也是损不到伍大哥了。” 李素蓉道:“会不会是黑衣蒙面人呢?” 伍斌摇头说道:“黑衣蒙面人的目的在于杀我,他们下这一步棋子对我不见得有何作用。” 李素蓉道:“会不会是你妻子的……。” 伍斌摆手止住她说下去,道:“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我妻了和她的家人一样,希望我的大事快些办妥,好回到她的身边去,那会给我生出这许多事来烦我,这不是搬石头来砸自已的脚吗?” 李素蓉皱眉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可就不好猜了。” 白梅问道:“伍大哥,你在武林中可有什么对头仇家么?” 伍斌想了又想,最后把头摇了又摇,道:“要说仇家对头也不是没有,雪山飞魔徐景藩,还有黑衣恶张,可是弄这些事一点都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白梅道:“不会是他们,这绝对不会,这人如此手段显然是在排队斥你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也就是说这人在武林中也是有身份地位的,说不定他认为你与他之间会有争持,这才弄这些手段来损你,好让你在武林中威信尽失,以便达到他的目的。” 伍斌心念一动,已有了绪,李素蓉柔声地道:“伍大哥,你慢慢地想一想,到底会有什么人会对你不利?” 白梅道:“不用想了。” 李素蓉道:“为什么?” 白梅道:“这人如此处心积虑地想对付伍大哥,他不会就这样算了,应该还会有别的手段的。” 李素蓉一惊说道:“那我们可得小心在意了,别要落入他和陷阱中去了。” 伍斌一笑说道:“这人只能远远地在别处作些下三滥的手段,敢在我的面前耍伎俩,嘿,我一定把他揪出来的。” 白梅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这一路走了下去,正好等他出现,不来则罢,来了要他好看。”她可算是老江湖了,知凡事不宜操之过急,何况她们现在面临的不单单是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还要多费一番心思来对付黑衣蒙面人,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多加防范,别人又会另外另外设计来对付你,到不如一任已意而行,有事了才想点子对付。 李素蓉没有江湖经验,事事不能似他俩人那样想得周到,必竟有事压在心头,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 如此行了三天,这日正在路上纵马,前面路上忽然窜出一个少女,尖声叫道:“不要过来。”声音急切之极。 伍斌三人奔得甚急,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待要勒马已是不及,伍斌冲在最前,马的前脚一陷,竟落入一个陷阱中去,他吃了一惊,一手在马鞭上一按,身形已是掠起朝后而退。 白梅的骑术甚精,一下子就把马勒住了,差一点点也落入陷阱中去,李素蓉可就没她这样的骑术了,好在伍斌早料到她勒不住马,掠飘之际一把将她抱起飘落,她所骑的那匹马落入陷阱中,陷阱里插了长长尖削的竹杆,两匹马一掉进去,登时给插死。 这时在林中射聘阵乱箭,箭如雨发,嗖嗖地射个不停,白梅拨剑出鞘挥舞,挡落了射来的箭,伍斌拐杖乱舞,,呼呼地疾响,射来的箭纷纷掉落,那里射得进来。 正在这时,林中又奔出三个少女,把那些弓箭手给打散,伍斌三人一掠上前,晃入了林中,伍斌一看又是熟人,知又有事发生了。 那四个少女奔到伍斌的面前,惊喜地叫道:“伍大哥。” 白梅一见,也感惊奇,喜叫道:“小兰、小青怎么是你四人?”原来四女正是曾得伍斌救过的那四个少女,却不期她们会在这里出现。 小青、小兰一听声音,也惊喜地叫了起来,道:“是白师姐吗?” 白梅喜道:“是我呀。”几个少女喜得抱作一团。 林中有数十人之多,弓箭手虽给打散,余人却手抄兵器围了上来。 292.我没杀人 伍斌冷静面对这些人,朗声说道:“冯大侠,魏女侠,此举是何意?” 来人中竟有神夺手冯牛羊,追魂手魏佩娴在内,伍斌于他们有恩,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设下陷阱来害已,大感意外,冯牛羊夫妇在伍斌的迫视之下,面有愧色,垂首无语。 伍斌一笑说道:“冯大侠,究竟是为了何事?你们要置我于死地?” 小兰过来说道:“伍大哥,他们说是你杀了他们的人,这才这样对你,我知你是大英雄大豪杰,绝不会胡乱杀人的。”原来她四人感于伍斌的救命之恩,伍斌走后,韩振岐随着李锐中走南闯北,无暇顾及她们,四女就一直随着魏佩娴,并且她打点了许多事,两日前江湖大侠董永华被一个似伍斌这身打扮的人杀死,当时冯牛羊夫妇还与那人交了手,结果给那人逃了,接着他们又接到王福忠等人的急书快讯,王福成也被如此这般模样的人杀死了,并且此人武功高强,只可智取,不能力知自作聪明们才会在路上设下陷阱截杀,那会料到小兰四女会坏了他们的大事。 伍斌叹道:“想必杀人的时候,冯大侠夫妇也在场,且还与凶手交了手吧?” 魏佩娴苦涩地说道:“伍大侠,你为何要这样作呢?” 伍斌道:“魏女侠,你也认为那个人是我么?” 冯牛羊瞪眼而道:“难道不是你吗?” 伍斌道:“冯大位,我要是想杀人的话,那就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包括在场的人,有谁能够逃脱得出我的掌下。” 冯牛羊夫妇见过他击败雪山飞飞魔的手段,以他的本领而言,如果有心杀人的话,当时在场的人确是无法逃脱得了,此时仔细想来,杀人凶手确是没他这样高明的身手,而且武功招数也不怎么像,其中疑点甚多,夫妻两相顾一眼,不知如何是好?群雄不知他的厉害,闻言纷纷喝斥辱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冯大侠,这个屑小之辈的手段委实不怎么高明,他这么接二连三地杀人栽脏于我,试想我有杀人的必要吗?” 冯牛羊夫妇心头大凛,暗暗地想他这话,魏佩娴已经跟丈夫说了伍斌的身份,因此他们比其他人更容易看透问题,以伍斌的身份,他如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把手一招,美女排队着等他享用都不能得,更是猛不着奸杀少女,又杀武林大侠而留下痕迹,这点不论怎么讲都说不过去,此时把几个疑点串起来联想,越来越觉得里面大有文章。 群雄见冯牛羊夫妇脸上有踌躇之色,只当他们害怕伍斌的武功高强,一人道:“冯大侠,以我们大家合众之力,还怕收拾不了这个小子吗?” 伍斌站在群雄面前,面露微笑,也不说话。 小青走到前面来,道:“各位英难,伍大哥绝计不会是这样的人,你们大家误会他了。” 一人大怒道:“小青姑娘,这不关你的事,快远远地走开,不然大家动起手来,兵器上不长眼睛伤着了你,那可就对不住了。” 小青道:“你们大家相信我,伍大哥真的没有杀人。” 伍斌道:“小青你退了下来,这件事你管不了的。”转头给白梅眨眼示意,白梅上前把小青拉了下来。 小青着急道:“师姐,你也不……。” 白梅温声说道:“这是伍大哥的事,我们都管不着,还是让他自个儿解决,我们插手在中间反令他为难。”小青纵是焦急,也只能闭嘴无语。 伍斌道:“诸位既然一意认为是在下行凶杀人,在下有口难辩,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口头上说不清的事,只好在拳脚上一较长短了。” 冯牛羊夫妇知他武功厉害,群雄那能是他对手,怕他打伤了群雄,魏佩娴道:“伍大侠……。” 伍斌把手一摆,制止她说下去,道:“大家都说我杀了人,至于我的武功也没几个人见过,难得大家的兴趣这样好,我便陪你们耍几下子,你俩位放心好了,我不会伤了他们的性命的。” 冯牛羊夫妇听他这般说,百般的无奈,退过一边去。 群雄见他一付有仗无忌的样子,口气极大,分明是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人人怒气愤愤,随着一声喝斥,群雄一涌而上,想趁着人多势众,一鼓作气把伍斌杀了,却见人影一晃,伍斌的身形疾似闪电,一掠一闪,一飘一晃,身形之快,群雄根本看不见他的人影,便一个接一个地给他点了穴道,如石雕像般一动不动了。 冯牛羊夫妇睁大发眼睛,那曾见过这样快的身法,虽是亲眼目睹,身临其境,也几疑是在梦中。 伍斌一晃站在他夫妇的面前,笑吟吟地说道:“我要杀人的话,哪一个逃得了?” 魏佩娴楞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道:“伍大侠,我们……。” 伍斌道:“我知道你们的为难,不过此事我不会轻易罢手的,这个凶手我迟早会把他揪出来给大家瞧瞧。” 冯牛羊道:“我俩人也知此事有点蹊跷,只是我们看见那人和你有点相似,大家也都认为是你所为,我们众意难违。” 伍斌笑着说道:“我并不怪俩位,此人用意在此,既许有人相信不是我杀的,他还是会用别的法子来让别人相信,为了避免再有人受到伤害,你俩位在人前切莫为我讲什么好话,不然不知又会有谁人被杀。” 魏佩娴吃惊道:“那我们该如何作呢?” 伍斌道:“俩位什么都别作,就像往常一样,这才是那凶手所望看到的。” 冯牛羊点头道:“不错,此人既是害不了伍大侠,他所能作的也只有这些了。”他不愧是个老江湖,一点即透。 魏佩娴道:“那陈总舵主那边……。” 伍斌道:“我此行正是前往江南,等见了陈总舵主我自会与他说明此事。”把头靠近前来,低声说道:“除了隐总舵主之外,既便是自已身边所佩服的人,也不能完全相信。” 冯牛羊愕然而道:“怎么?” 伍斌不答,转身招呼白梅等人,朝前走去,白梅等人快步跟上,冯牛羊夫妇楞在当场,仔细回味他最手那句话,伍斌回身高声道:“冯大位,你的同伴们一会儿穴道自解,不用担心。” 望着伍斌等人的远去,冯牛羊夫妇相顾茫然,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人影转过山头,直至不见了。 两匹马已死,唯有步行了,李素蓉这个千金大小姐的难于长途远涉,剩下那匹便由她骑了。 路上小兰四女极是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休,与白梅互道别后情,当听到师父下落不明,师娘遭了黑衣蒙面人的毒手,五人放声哭了。 经过两次的陷害,伍斌大展神威震慑了群雄,此后路上行来,不再有何事发生,连群雄的人影也不见了,此举大反常规,几人都感到诧异,数日后到扬卅,扬卅是个繁华之地,李素蓉那曾如此远途,大开眼界,缠着白梅带她逛了一整天。 神杀帮已瓦散,她俩人又练了溪水急腾这招剑法,既许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见得是她们的对手,因此伍斌放心她们出去逛,独自一人在店里静养,思索多日来的变化,心中已有了一丝线索,猜测这两起杀害武林大侠的事多半与李锐中有关,只是他这样作的目的何在?无法猜得出。 先是陈迷焕遭杀手的刺杀,接着是李素蓉,前者刺杀还讲得过去,李素蓉是他的亲妹子,也给他买凶刺杀,此事不论怎么讲,终是叫人难于明白,自已与他之间并无任何利益冲突,却弄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栽脏陷害,此人肚子里究竟在卖什么药,的确得揣测一番。 然这几日来,黑衣蒙面人声杳人无,不见踪影,也叫他揣测不透,按说他现在这样大摇大摆地在江湖上行走,黑衣蒙面人应该设计或是围攻而来,这与他们往时的作法大不一样,显然此事大有蹊跷,说不定另有一次更大的行动要来临。 几个女子逛了整天的扬卅城,回来见他躺在床上睡大觉,不觉感到诧异,以他现在的修为而言,便是几天不睡觉也打紧,现在他躺了一天,此事显是反常,白梅和李纱蓉不免着急,一个摸头一个摸脚,看看是否发烧?身体是否舒服?不住介地问这问那。 293.扬州诸杰 伍斌道:“我没事。” 李素蓉道:“还说没事呢?你看你睡了一天了,不舒服可得告诉我们。” 伍斌道;“这个自然,不告诉你们我告诉谁呀。” 白梅把他瞧来瞧去,问道:“伍大哥,你是否在等人?” 伍斌笑了笑道:“到底还是你聪明,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李素蓉诧道:“等人?伍大哥你在等什么人?” 伍斌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在等什么人了。” 李素蓉甚是不解,道:“自已在等人,等的是什以人也不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白梅道:“他是在等找他的人,至于是什么要来找他,他自个压根也不知道,你叫他告诉你,这话可是等于白问了。” 李素蓉道:“你们有话便直说嘛,别故弄这些玄虚,可是有意吊我的口味。” 伍斌道:“没有的事,我确是在等人,你别多心了。” 小兰问道:“伍大哥,你真的在等来找你的人,而且不知来的又是什么人吗?”语下充满了好奇之心。 伍斌点头道:“想害我的那个人不会就此罢手的,扬卅有诸多在武林中鼎鼎有名的人物,比如严家庄便是一个武林世家,还有江广江大位,朱彪虎朱大侠,招铭轩招大侠,这些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害我的那个人有些神通广大,他会联络这些人来对付我,我在思量对策。” 李素蓉叫道:“好呀,你还说不知道,现在又讲了这么多的人,分明就是在捉弄我嘛。”转身背对着他,佯作生气的样子。 伍斌道:“我这是在推测,那里能够作得准,再说这人就算要陷害于我,他根本不会亲自出手,至会会出现一些什么样的人,我又没有末卜先知之能,岂是能够猜得出。”上前抓住她的双手,道:“好了,不要生气了。” 小兰四女见他俩人举止如此亲近,都是大异,尤其是小兰小青知道白梅对伍斌的情意深浓,他俩如此举态恐会惹得白梅心情不悦,转头向她瞧去,却见见笑吟吟地,并无异色,登时茫然不解。 伍斌温声说道:“你们逛了一天,可有给我买了什么?” 李素蓉一听,忙把自已买的东西拿出,却是糕点之类的甜食,伍斌为了讨得她的欢心,拿了一小块吃了,道:“嗯,味道不错嘛。”招呼几个女子一起来吃。 小青道:“这是蓉姐姐买给你的,我们便是有这个胆子,又那有这个口福,还是伍大哥一人享用吧。”她心里不悦,想替白梅打抱不平。 白梅知她心意,暗暗好笑,道:“好了,我们大家都不要废话了,把各自买的东西都拿出来,大家一起开心一下。”说着也把自已买的东西拿出,伍斌知女人多是口是心非,嘴里讲得虽好,心里末必便是这样想,怕她多心,接过她手中的也吃了。 几人正在说笑,店掌柜来敲门道:“伍相公,有位客人来找你老。” 白梅开门说道:“你让他进来。”几人心里都道:刚刚在说这话儿,他便找上门来了,怎地这么快。 一个中年汉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到伍斌的面前停下,抱拳作揖,施礼极恭,道:“这位想必是狐山派的掌门伍斌伍少侠了。” 几个女子站在两边,伍斌抱拳说道:“小可正是伍斌,贵上是哪一位英雄,怎会识得伍某?” 那汉子道:“小人是招铭轩招大侠门下的管家,招大侠得知伍少侠是狐山派的掌门,正在扬卅城中,特令小人前来向伍少侠请安,趁机便请伍少侠移驾到府上一聚,招大侠已备下酒席,正等几位呢?”说着递上贴子。 几个女子相顾一眼,心中都道:果然是来了。 伍斌道:“久仰招大侠之名,招大侠的少林拳伍某也是十分佩服,既然招大侠如此盛情,伍某也正好趁此机会会会扬卅的英雄豪杰。”只觉此事在砂闲常,“狐山派”这三字武林中知道的并没多少人,这个招铭轩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条人物了,然他竟也识得“狐山派”之名,显然大违常理。 白梅道:“管家请到外面稍候片刻,我等随后便来。”那招府管家躬身抱拳,施礼极恭,应了一声即退到店外。 白梅道:“宴无好宴,也说不定是一个鸿门宴,等会我们去了可得小心一些。” 李素蓉道:“我们与他又不相识,不去也罢。” 伍斌道:“我现在可不是平常的小角色,招铭轩在武林中是有身份的人,不去必会惹人笑话,堂堂的狐山派掌门也会畏缩,这个面子可掉不起。” 白梅道:“蓉姐,武林中人是可杀不可辱,性命掉了不打紧,这面子是万万不能掉的,便算知道今晚一去是个鸿门宴,也是非去不可的。” 李素蓉叹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中人确是烦人,明明是极不开心的事,偏还要去作。 白梅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会有你明白的一天的。” 伍斌沉吟道:“今晚这个宴会摆明着不怀好意,等会去了你们可要小心在意,别中了他们的套圈。” 白梅道:“虽说是个宴会,等会去了千万不要乱吃东西,他们明着奈何不了我们,要提防他们在酒菜里下毒,为了免得大家都饿肚子,现在我们谁都吃点东西,动起手来才有力气打架。”把买回的甜食分给大家,每人都吃了一点。 伍斌道:“招铭轩在武林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这样不要脸吧。” 白梅道:“那冯牛羊夫妇呢?他们也算是一号人物吧,其结果呢,还不是一个样子,不论对什么人都不能太过相信了。” 伍斌寻思这话极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已对冯牛羊夫妇等人有恩,倘且如此,这个招铭轩素味平生,不甚了解,岂能轻信于他,对李素蓉道:“蓉妹,等会你注意梅妹,她作什么你也跟着作什么,特别是酒菜不能乱吃,知道吗?” 李素蓉点头称是,白梅道:“伍大哥,等会我们要找机会单刀直入,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就能知道他们想作什么了。” 伍斌沉吟了片刻,微微点头。 白梅等女子都是练剑的,此番赴宴,却是不能把剑给搁在店里,因此都是剑不离身带去了,李素蓉的剑是藏在琴底下,且这把抚琴又是个古琴,更是不能轻易遗弃,琴有一个琴袋装着,负在背上,伍斌提着拐杖,脸上仍是蒙着面纱,李素蓉和白梅一直听他的话,面上的面纱不会轻易拿掉。 伍斌举步跨出,数女跟在身后,店外有马相候,在那管家的领引下,来到了招府。 招府门前侍立相迎,门上红灯笼高挂,两尊石狮威座在门前石级上,招府墙高门大,气派壮观,可见招府在扬卅城中是财高势大的人家。 在门前两边各站立了八位壮汉,中间是一个四旬汉子,身形魁梧,在他身后倘有数人,见伍斌等人到来,都迎了上前去。 伍斌一跳上马,白梅等女子也跟着下来立在他身后,那汉子走到伍斌的面前,抱拳作揖,堆着笑脸道:“这位少侠想必就是狐山派的伍斌伍掌门了。” 伍斌回礼说道:“小可正是伍主尊驾便是招铭轩招大侠么?”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久仰伍掌门之名,今日有缘相见,实是三生有幸。” 白梅轻轻地哼一声,暗道:伍大哥任这狐山派掌门的事并没几个人知道,你却久仰伍掌门之名,讲的分明就是假话,这人看来不会好到哪里去。 彼此客套了几句场面话,招铭轩抚着伍斌的手一起入内,神态显得甚是亲热,余人跟在后面,转了几转,来到大堂内,红蜡高亮,堂内俩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招铭轩仍是站着,指着那老者道:“这位是邢佑雨邢老英雄。” 伍斌抱拳拱了一拱,道:“幸会了。” 邢佑雨神情冷淡,嘿嘿了两声,拱手道:“久仰大名。”也不再多说话,此人情态显得有些怪异。 295.鱼贯而出 招铭轩指着那俩个汉子道:“这俩位是五形拳的高手江广江大位,朱彪朱大侠。”双方各自见礼,招铭轩最后指着那年青人道:“这位是严家庄的三庄主严铁林严少侠。” 伍斌道:“久仰几位在扬卅之名,今日能够有缘一聚,实是三生有幸了。” 朱彪一笑说道:“这几位女英雄是哪位高人门下,伍掌门不给大家引见引见么?” 伍斌站起身来,道:“这几位都是神剑门岳大侠门下弟子。” 几人都啊了一声,显然此事出乎他们的意外,伍斌把她们名字都说了,李素蓉是千媚派门下,千媚派在武林中甚是隐秘,知者不多,伍斌也不说得清楚,包糊了过去,他们也道她是神剑门下。 江广道:“难怪几位女英雄丰容盛鬃,仙露明珠,原来是神剑门下。” 伍斌道:“伍某等人匆匆路过扬卅,末曾拜会武林同道,反让招大侠等破费盛情,实在是惭愧。” 招铭轩道:“伍少侠是狐山派的掌门人,狐山派在武林中举足轻重,招某等人是久仰大名,难得伍少侠路过扬卅,那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伍少侠等能够大驾光临,使招府逢壁生辉,招铭轩作这地方之谊,不到之处倘请海函。” 旁边的侍女替各人斟满了杯子,招铭轩举杯站起道:“伍少侠干一杯。”江广等人都举杯离座。 伍斌待要拿杯,白梅忽地出声道:“且慢。”众人转头向她望去,白梅道:“招大侠,小女子有事不明,想向招大侠请教。” 招铭轩手中仍是拿着杯子,道:“白女侠请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梅离座而起,来到伍斌的身后,对招铭轩道:“招大侠,你是如何知道伍掌门之名的?” 招铭轩一笑说道:“伍少侠荣任狐山派的掌门,这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招某等早就听武林同道说起,是于知道。” 白梅道:“伍少侠任这狐山派的掌门原本就极为隐秘,武林中人知道的并没几个人,招大侠竟然如此清楚地知道,此事实在是令人费解。” 招铭轩笑着说道:“招某等这不是知道了吗?白女侠有何疑问?” 白梅道:“招大侠连这种隐秘的事都知道了,至于他杀害神拳太保王福成,和董永华董大侠的事,我想招大侠等人不会不知道吧?” 招铭轩等人一闻此言,脸上登时变色,绝计料想不到白梅如此大胆,直言不讳,居然把这种事当众说出,武林中人惹上了这种事,素来都是闭口忌谈,那有自挑伤口的人,大示已短,几人面面相觑,暗叫不妙。 江广嘿嘿地笑了几下,道:“白女侠说笑了。” 白梅道:“笑话,这当然是笑话了,江大侠你不觉这个鸿门宴很好笑吗?” 几人一听“鸿门宴”三字,心中吃惊更甚了,江广道:“白女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梅柳眉微竖,冷笑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诸位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咱们彼此心知腹明,何必要扯得那么明白。” 几人都是心慌,招铭轩故作生气的样子,道:“伍掌门,招某敬你是一派掌门,这才和扬卅的武林同道联袂设宴款待,几位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要让大家难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梅道:“现在是好言相劝,等会拳脚兵器上相见,大家的面子就更难堪了。” 招铭轩大怒道:“白女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伍斌笑吟吟地说道:“招大侠,你也不用装模作样了,何不把你的朋友全都请了出来,给伍某引见引见一番。” 招铭轩等人到了这时,知道再也瞒不过,生恐他们暴起伤人,几人同时疾快地向后退开,神情显得极是愤张,那几个侍女一见这等状态,全都跑出堂外,一人吓得发慌,把酒壶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破碎,洒了一地,从地上冒起一阵青烟,显然这是一壶毒酒。 小青等人都吓了一跳,知酒菜中有毒,急忙离座而起,几人站在一起。 白梅娇声笑道:“扬卅有名的英雄豪杰原来也不过是如此下三流的狗熊罢了。”言下尽是讥笑之意。 招铭轩等人满脸通红,他们在武林中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要弄这种手段原就十分不齿,此际人当众揭破把戏,脸皮纵是再厚,也感到万分狼狈。 邢佑雨冷笑说道:“对付你们这些凶恶这徒,稍施一点小计也不为过。”高声说着道:“大伙儿都出来吧。”随着脚步声,大堂风屏后转出二三十人来,王福忠、闲事和尚、冯牛羊夫妇等人也在其中,人人怒色满面,气愤愤的样子。 伍斌也站了起来,暗暗地摇头:江南的英雄好汉怎地变成了这等无用,为了要我的命居然连这种手段也使出来,可见武林中也没什么人才了。 李素蓉等女子也走到伍斌的身后,他独自一人领着数女与群雄对抗,想起多日来不是击杀黑衣蒙面人,便是狠斗神杀帮的杀手,为了救群雄曾经费了不少功夫,此际群雄竟要杀他,一时之间,心境极是不悦,神情黯然。 邢佑雨此时正与群雄低咕,想是在述说酒席上失败的经过,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群雄的脸色越来越是气愤难看。 招铭轩着几个汉子上去把桌椅搬了出去,大堂几露出一片空地。 堂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空中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 堂几群雄的脸色,就似天空的乌云那般又沉又黑,多数人手按兵器,攘臂真目。 伍斌也不说话,群雄对他误会以深,纵是辩烂了三寸金舌,又怎有人肯听他的,相信他的,身当此际,说话已是多余的了,只能以一变应万变,且听群雄的说辞。 邢佑雨说话已毕,和群雄一起上前,邢佑雨愤愤地说道:“姓伍斌,你杀了王福忠大侠,董永华董大侠俩位,现在当着天下群雄豪杰的面前,你还有何辩辞?” 伍斌摇头说道:“伍某没有任何说辞。” 邢佑雨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那你是自行了断,还是等着天下的英雄豪杰来栽决。” 伍斌双目一睁,瞪着他一会,道:“你说呢?想要伍某怎么作?” 邢佑雨道:“知趣的话便自行了断,免得大伙儿动手。” 白梅斥道:“老贼,你有何本事,也敢如此大言不惭,要不要姑奶奶来指点你几下子。” 邢佑雨对白梅的话毫不理会,仍是道:“姓伍的,你好歹好是一派掌门,男子汉敢作敢当,你既然已作下了这事,为何又要畏首畏尾,如此行径,绝非英雄好汉所为。” 伍斌道:“英雄好汉是他人的承奉之辞,并非是自个儿说了便算,你邢老英雄认为伍某是杀人凶手,那你准备如何对付这个凶手呢?是不是还要下毒什么的?”以前也曾被人冤枉过,此时身陷同样的事件,他已习惯且有了应付的办法,已非初出江湖的小雏儿。 邢佑雨道:“扔下兵器,束手就擒,不然大伙儿可对你这客气了。” 白梅娇声笑道:“邢老贼,有本事的便上来呀,别光站在那儿说得好听,怂勇别人上来打头阵,你要想作英雄好汉,便以身作则,血溅华堂,这才是英雄好汉之所为。” 邢佑雨气得脸色发紫,道:“姓伍的,你要还算是一个人的话,快令这妖女闭上了嘴,不然大伙儿也对她不住了。” 伍斌微微一笑,道:“你要是认为她的话有何不对,大可教训她一番,用不着客气不客气的说个不停。”他看出那老者武功不凡,白梅此时已得“溪水急腾”的神剑招数,此招天下间没多少人敌得住,因此放心刀子可随意叫阵。 邢佑大是踌躇,武林中人对于“邢佑雨”这三字不是熟悉,然白梅当着众多人的脸向他叫阵,如果不出战的话,必会给群雄笑话。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一人大步跨了出来,手提木鱼,光头矮胖,正是闲事和尚,他道:“待酒家来领教一下小姑娘的本事。” 白梅道:“莽和尚,在修水客栈那片瓦片打得你还跳得不够吗?是不是你还想再跳一次。” 296.魔女之威 闲事和尚啊地叫了一声,脸上露出十分惊牙的神色,道:“你……你……,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忽地唉的叹了一声,神情黯然,转身便退了回来,他虽是个莽和尚,却是性格耿直,恩怨分明,几年前在修水客栈与孟奇焕大战狠拼,原来要斗个两败俱伤的,可暗中有人出来搅局,用瓦片来射俩人,搞得他和孟奇焕斗不下去,由此避免了受伤,暗中搅局的人用意怎样且不稍说,这么一来毕竟化解了他们的争斗,以他性格而论,自是承这个人情,白梅知道此事,却不说明是伍斌暗中出的手,也不说是自已出的手,一提此事,闲事和尚误会是她在场发的瓦片,暗想光是那瓦片自已便招架不住了,如果与她交手那是必败无疑,衡量利弊,出战陡是受辱,到不如让人笑话,退了下来。 众人见闲事和尚竟然不战而退,以他在江湖上的所为,实是任谁都想不到的,极是震憾,瞪着大眼看她,当此眼前的情形又不能问他,都觉诧异无比。 江广问道:“苦海大师,你这是……。” 闲事和尚摆手叹道:“酒家不是人家的对手,自个儿认输,这总可以吧。”说着,转身朝后面去,也不理会群雄的异样目光。 白梅一笑说道:“现在想出头的人也跑了,邢老英雄,是该你出场的时候了吧?” 邢佑雨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两步,冷笑道:“妖女休得狂妄,老夫便来教训你一下。”接着说道:“你出招吧。” 白梅笑了一笑,拨剑出鞘,道:“邢老贼,你搬弄是非的手段不错嘛,便不知拳脚上的功夫如何?”说着声音凝结,语气变成了冷冷地,道:“我剑不轻出,出必见血,你可要小心了。” 伍斌恐刀子把人杀了,急用传音入密之术提醒她。 站在邢佑雨身后的人都退了两步,白梅举起剑来,缓缓地朝邢佑雨刺去,她已得伍斌传授的剑法要指,这一剑式登把邢佑雨前进的路全都封住了。 众人没有那等武学造指,见她慢吞吞地刺出一剑,心中都是好笑:这样使剑如何能够伤人,看来闲来向尚太过高估了这女子了。 说也奇异,虽是这么轻轻慢慢的一剑,邢佑雨却是无从进行反击,他的武学造指不凡,看出白梅的厉害后着,自已不论如何进击,前路全都被封住,一旦给她缠住的话,势必大大受刺而无法脱身,身当此际,举脚后跨,退了一步。 白梅举剑又刺去,仍是这又慢又缓,无招无式,一任已意,随手而发。伍斌暗暗点头,他知白梅苦练剑术有成,极易领悟上乘剑法,自已传她这招溪水急腾的招数,她已领悟了剑意,这时一展所长,果然把邢佑雨给慑住了,白梅一连刺了三剑,如此缓慢的使剑,也能致敌。 白梅缓步而上,手中的剑刺了又刺,邢佑雨一连朝后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是惊骇,他自负武功高强,罕逢敌手,此际竟给一个年青女子妙手拙剑,制得没有还手的余地,他在武林中没甚名头,识得他的人也不多,此际脸色也难堪狼狈得发紫。 群雄看得啧啧称奇,到了此时他们才知方才闲事向尚为何要不战而退了,这看似并不怎样的剑法,竟是极厉害,大家都餐大了眼睛,仔细看她如何使剑,偏生一点儿都看不懂。 邢佑雨寻思:再不使出我的绝技伤了这妖女,等会儿讲话那里还会有谁听我的。他大喝了一声,转身一晃后退,忽地反转了过来,双掌扬出,俩人相隔甚远,掌风袭出,十分凌厉激劲,可见他掌力着实了得。 白梅身手极是疾快,剑发如电,唰唰连声,在蜡光下剑影如虹,只听得邢佑雨一声怪叫,一摔落在地上,他一个起身一纵,从群雄的头顶上掠过,晃出了堂外,有人转头看去,已不见了他的人影。 堂内比武的场地中,在蜡光的照耀下,空中飘落下来一束头发,多人识得头发是邢佑雨的,因为这束头发有些灰黄,根本就不可能是从白梅的秀发中落下来,且听邢佑雨的声音,知他已被白梅打伤了,由于白梅的剑术太快了,没人看清她是如何伤了邢佑雨,多人暗道:这女子言道剑不轻出,出必见血,这到不是恐吓之言。 白梅插剑回鞘,转身退了回去,这突然间的变故,多数人还弄不清怎么回事,白梅的剑法有多高,邢佑雨的武功如何?没一人说得上口。然白梅一剑挫败了邢佑雨是个事实,群雄皱着眉头,宇间尽是忧色,伍斌的武功已极是厉害了,这是群雄谁都知道的,现在见白梅也这等厉害,王福成、董永华的仇看来是无法报得了了。 一时之间,群雄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伍斌上前了两步,朗声而道;“诸位英雄好汉,在下的确没有杀人,信也则罢,不信也则罢,此事到此而了结,不能再另生事端了。” 王福成气愤愤地说道:“难道我兄弟的死便这样算了不成?” 伍斌道:“王大侠,伍某已经说过,假以时日,在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招铭轩道:“尊驾既已行凶伤人,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伍斌点头说道:“招大侠此言极是有理,那伍某便不再费口舌了,现在招大侠是否也要出来指点指点呢?”武林中人口头上解决不了的事,多是在拳脚上一分胜负,对方一口咬定是他杀的人,他便向这人挑战,只要打败了他,旁人也没话好说了。 招铭轩不知伍斌的厉害,见他咄咄迫人,群雄居然显露畏惧之色,畏缩不前,心中十分生气,脸上露出轻蔑之色,低哼了一声,上前说道:“好,那招某便来领教狐山派的武学绝技。” 群雄齐是皱眉,招铭轩的武功固是不弱,比之伍斌相差甚远,上去挑战除了受辱,一点益处也没有。 伍斌道:“招大侠,只要你能接得下在下一招而立于不败之地,伍某便算是输了,要杀要剁,悉听尊便,你认为如何?” 招铭轩原本是气愤愤地上场,一听此言不禁楞住,伍斌的武功有多高明他不清楚,刚才白梅也只是在一招之间就打败了邢佑雨,可见武功着实不凡,他现在口出狂言在一招之内打败自已,此言虽不尽信,然人家敢当众口出狂言,显然是有把握信心的。 伍斌见他呆在当地,不觉道:“诸位,不论是谁,只要大家肯出来指教,在一招之内立于不败之地,伍某把这条命交给了他。” 群雄见伍斌这样说话,当真是狂妄到了极点,人群一阵蠢动,这不仅是狂妄,且是对群雄的轻蔑,当即多人有出场之意。 招铭轩放声一笑,道:“伍掌门如此看得起招某,深感荣幸,招某恭敬不如从命。”双手一拱,道:“请伍掌门出招吧。” 伍斌摇头说道:“这是诸位英雄好汉有意要伸量伍某,在下这是被迫无奈之举,诸位既要伍某的好看,理当是由招大位等人先出手了。” 招铭轩气极大笑道:“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狂妄的人,招某生平还是首次见识到,伍掌门执意如此,招某可要放肆得罪了。”迎前握拳捣下,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少林拳术甚精,拳劲奇大,知伍斌武功高强,自已的这手拳劲能够接得下的人也不多。 群雄都把眼睛睁得大大地,不敢眨上一眨,似伍斌这等高手的武功在人前展露,是每个学武之人难得一睹的机会,况且大家都希望有机会下场,能够瞧得一招半式,对已极是有益处的。 伍斌站稳不动,对招铭轩狠击并不理会,这一拳狠狠地重击在伍斌的胸膛上,怦然一响,伍斌并没被击倒,他伸手一抓,招铭轩无法闪躲得开,给他抓个正着,高高地举了起来,朝群雄扔去,他手上并没使劲,然大家却怕他手上含劲,恐接不住而出丑,忙向两边闪开,招铭轩一下子落在地上,十分的狼狈。伍斌颇感意外:这些人平日把义气两字常挂在嘴边,此时见他有能竟是不肯伸出援手,实是可悲之极。 招铭轩爬起,心中的难过狼狈到了极点。 伍斌一顿手中的拐杖,铛的一声,道:“请下一位英难上来指点吧。” 297.冰释前嫌 群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均有踌躇之色,招铭轩的武功不弱,拳头仍伤不了他,还落得如此狼狈,大家都害怕出丑,原先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此时竟无一人肯下场出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来会会伍掌门。”随着声音,走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王福忠,他寻思这是自家要为兄弟报仇的大事,朋友们虽是来助拳的,自已作为事主岂可置身事外,而令朋友们出丑难堪。 伍斌道:“那便请王大侠赐教了。” 王福忠正待上前动手,忽有人喝了一声:“往手。”一个人影从门外一窜而入,越过了群雄的头顶,落在王福忠与伍斌俩人中间。 群雄一见,纷纷说道:“啊,是陈总舵主来了,这下可有这小子的好看了。”原来来的人是隐迷焕。 王福忠上前一步,走到陈迷焕的身边,神情显得非常激动,道:“陈总舵主,我兄弟被……被……。” 陈迷焕道:“王大侠,令弟并非是伍大侠杀的。”此言一出,有如石破惊天,群雄极是震动,俱是讶然。 王福忠大急道:“陈总舵主……。” 陈迷焕道:“别人的话到也罢了,王大侠连陈某的话也信不过吗?” 群雄纷纷低议,王福忠一时也呆住了,他打量了陈迷焕好一会,迷惑地问道:“陈总舵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迷焕道:“其中陈情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请王大侠相信陈某,伍大侠他绝不是杀害王二侠、董大侠的人。” 群雄听他说得如此肯定,齐是动容,王福忠道:“既然陈大侠这样说,敢情真是王某错怪了好人,不过此事绝非儿戏,倘请陈大侠谨慎三思而行后,切莫误信歹人。” 陈迷焕转头看着伍斌道:“伍大侠绝非歹人,在这里大伙儿多人深受他的救命之恩,若说他是杀人凶手,大伙儿对他还信不过吗?” 群雄一听陈迷焕这话,都感到万分的诧异,伍斌邀请义父莫不怪下山协助陈迷焕相救被黑衣蒙面人抓走的群雄的事,知者无多,此际听说伍斌对众人倘有恩情,此事大出常人意表了。 陈迷焕对魏佩娴道:“魏女侠,此事便由你来说吧。” 群难转头朝她望去,魏佩娴道:“陈大侠说的一点都没错,伍大侠的确是大伙儿的救命恩人。”接着把伍斌筹划救群雄的事说了,群雄一时作声不得。 隔了良久,闲事和尚道:“原来……原来救大伙儿的人是你。” 王福忠上前来不住地打量伍斌,心中暗道:好奇怪,这人竟似在哪儿见过一般? 陈迷焕道:“伍大侠,此事误会已深,你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这样大家才好说话。”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缓缓地把面纱摘了下来,一时之间,群雄都不住地“啊”,“啊”地惊讶叫个不停,王福忠忙跪了下来,道:“伍盟主,我……。” 伍斌把他扶起,道:“王大侠何故如此?” 王福忠道:“王福忠有眼无珠,错怪了伍盟主。” 伍斌道:“奸人有意栽脏于我,王大侠等有为此生气,那是理所当然的。” 闲事和尚来到伍斌面前,举手便扇了自已两记耳光,伍斌吃惊地道:“苦海大师,你这是作什么?” 闲事和尚道:“我这个莽和尚是第一号的大笨人,伍盟主一而再三地跟大伙儿说明其中有误会,我这狗肉和尚就是不相信,当真是笨到了家,这两巴掌是为了打醒我而打的。” 王福忠听他这样说,也举掌来啪啪地扇了自已两下,道:“大伙儿都是笨蛋,应该多打两下清醒清醒。”紧接着群雄都自扇耳光,人人都打肿了半边脸。 伍斌忙道:“此是误会,大伙儿不可如此。” 闲事和尚道:“大伙儿不分好歹,竟对伍盟主生此误会,理应受罚,这两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陈迷焕见群雄深为自责,即道:“此事原也怪不得大伙儿,若非陈某与伍盟主早通音讯,又知他一再想方设法在保护我们大伙儿,一遇上这种事,我难免也会对伍盟主误会,好在现在事情有了一点眉目,此事关系甚大,在真想末明之前,此事陈某就暂时卖个关子了。” 闲事和尚道:“陈总舵主这是为了大家好,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会不明白的。”忽想起对伍斌的误会,忍不住又扇了自已一下。 王福忠道:“陈总舵主已说这是误会了,苦海大师你还……。” 闲事和尚道:“没有的事,我是在扇蚊子。” 大家见他手劲不小,打只蚊子似乎用不着这么大的力,显然是为了误会武林盟主的事自责自罚。 李素蓉见他说得极是有趣,不觉掩嘴微笑。 陈迷焕道:“伍盟主这样作是有道理的,现在陈某不方便对大伙儿说明,以后自然明白,只是伍斌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现在大家既以知道了,希望大家能够守口如瓶,不要把此事泄露了出去,这是有关大伙儿的生死大事。” 闲事和尚诧道:“有这等事,那是什么原敌呀?” 王福忠道:“陈总舵主不是说了,叫大伙儿千万不要泄漏出去吗,至于其中的原因,那能随便乱问。” 闲事和尚啊了一声,随手又扇了自已一下,道:“我这莽和尚又多嘴了,真是要不得。”接着又对王福忠道:“王大侠,以后你要时时提醒我,我要慢慢地把这脾气给改了。” 众人甚是好笑:你这野和尚的脾气生来便是如此,在佛祖面前你都改不了,别人的话怎能听得进去。“ 王福忠向伍斌赔礼道:“伍大侠,这几日来真真的对不住你了。”想到自已等人被奸人利用,心中极是气愤。 伍斌道:“这是误会,怎能怪得了王大侠。” 陈迷焕道:“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大家都不要自责了,现在我和伍盟主有事要出去一会,你们大伙儿便呆在这儿。” 群雄知他们要商量大事,都不敢询问,他俩人走出堂外,纵上了屋顶,越过了几幢房子,来到另一幢房顶上。 陈迷焕打量了一会四周,伍斌道:“不会有人来偷听咱们的谈话,陈大侠放心好了。” 陈迷焕问道:“伍盟主,你觉得此事古怪在什么地方?” 伍斌沉吟了一会,道:“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杀害王二侠和董大侠这人显然是我们所熟悉的人。” 陈迷焕一凛问道:“你的意思是……。” 伍斌道:“这人对我有些熟悉,他这样作极有用意,陈大侠可猜上一猜。” 陈迷焕沉吟道:“这一招是要武林中的群雄好汉疏远伍盟主,在我想来,能够这样作是有人要与伍盟主争夺权势才会如此,只是有谁来与伍盟主争呢?”其实他心中也在猜测某人,不敢说出来罢了。 伍斌微微一笑,道:“陈大位,我听说近年来有一个叫他锐中的人在江南很得人心,不知可有此事。” 陈迷焕道:“不错,这个青年人作事非常精练,武功又高,他带着江南的兄弟们作了几件大事,所以大家对他非常佩服。”停了一停,问道:“怎么?伍盟主对此人可是有什么疑心的地方?” 伍斌道:“正是。”当下把在神杀帮听到的话直说了出来,对于李素蓉的事也不隐瞒,也都说了。 陈迷焕吃惊道:“原来这人真有问题。” 伍斌诧道:“陈大侠对此人也有疑心吗?” 陈迷焕道:“这人来历不明,若说武功的确不错,胆识又过人,作事精明,微卅三杰在武林中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以他们的身手都在李锐中之上,可他们却甘心为他使用,这叫人想不明白。”接着又道:“要说这些还没什么,以他平日之精练,现在出了王大侠、董大侠遇害这样的大事,他居然去料理旁边的事,而不在有前出现领导大家,你说这不是很让人感到奇怪吗?” 伍斌道:“那他最近去作了什么?” 陈迷焕道:“不清楚,他只说是去办些私事,此后就不再看见他的人影。” 伍斌也是感到不解,道:“他有心要排斥于我,便不该在此时不见了人影,难道他便不怕我们疑心于他。” 298狐山叛徒 陈迷焕道:“或许他根本没想过我们会对他起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道:“我与此人只是见过一面,却也知他在他人心中很有信誉,我们想到的事,他没理由不想到,他此举必有有意,陈大侠你要小心在意了。” 陈迷焕笑着说道:“神杀帮已被伍盟主挑了,现在除了黑衣蒙面人外,他们想要杀我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伍斌道:“以他们这点微末之力很难成得了什么大事,我是担心他们背后有何靠山,这个不能不小心在意。” 陈迷焕吃惊道:“竟有这等事。” 伍斌道:“你认为李锐中的武功与王二侠、董大侠如何?” 陈迷焕道:“王二侠有神拳太保之称,拳脚上的功夫着实了得,董大侠是华山派的高手,不论剑术还是拳脚步,确是非常的高明,李锐中的武功我见识过,比之王二侠、董大侠或许是稍胜一筹。” 伍斌道:“至于董大侠的事我不清楚实情,然当时王二侠是与王大侠还有苦海大师在一起,据他们所说,杀王二侠的时候是有一个似我这般的一个人,这个人能够在三大高手的转围下而杀了王二侠,这人显然不是陈锐中,杀人的另有其人。” 陈迷焕连连点头,沉吟了一会,忽又道:“会不会他在人前藏拙,把我们都给骗了?” 伍斌道:“不会,我见他的时候曾出手拿他,从他的动作反应上来看,他应该没这本事瞒得过我。” 陈迷焕想了一想,又道:“会不会是咱们猜错了呢?” 伍斌道:“如果不是在神杀帮里听到那番话,我也不会乱猜,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不过事情一定是与他有关系。”陈迷焕的被刺杀,接着是李素蓉的出现,也是被神杀帮的追杀,单凭这两点上看,事情并非单纯的巧合,其中是有一定联系的,这是有步骤的行动,因为什么人都会说假话骗人,神杀帮的杀手却不会骗人,由于他已与李素蓉有了夫妻之事,不便对她有疑意,这才没有进一步说明。 陈迷焕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伍斌道:“我们已打草惊蛇,这样也好,我猜他不会再行这种棋子了,不过别的诡计可不能不防。” 陈迷焕点头称是,忽想起一事,道:“伍盟主,在你身边那女子可得防着点。” 伍斌道:“这个我知道。”继而道:“神杀帮已除,原以为可以一心对付黑衣蒙面人了,现在又出现了这种事,得多费一番心神了。” 陈迷焕道:“伍盟主所言甚是。” 伍斌道:“今晚此事要大伙儿尽量不要宣张出去。”心中猜想群雄中一定有奸细,然此事关系重大,仍是忍不住谨慎嘱咐一番。 陈迷焕道:“这个我理会得,一定叫大伙儿守口如瓶。” 话刚说完,伍斌躬身捏了块瓦片,弹指射出,只听得远处有人惨叫了一声,一条有影在暗处奔出,疾逃而去。 陈迷焕等要追赶,伍斌道:“不用追了。”接着说道:“此人已被我射瞎了一只眼睛,今后你看见这个瞎了眼的人与什么人呆在一起,你便对这人多加留意。” 陈迷焕甚是佩服,道:“这一……。”话刚出口,伍斌抚着他的和条胳膊向旁疾闪,俩人的身形刚刚离开房顶,脚下的房子登时坍塌了下去,轰隆声响中,房子已是塌平了,竟似是给什么重物撞击一般。 陈迷焕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还没停下,已给伍斌把他扔了出去,停得站稳时,举目望去,夜色下的房顶上,俩个人激烈地斗在一起,叮叮铛铛之声紧密连绵。 此时仍是下着蒙蒙细雨,天空中乌云密布,在房顶上虽有淡淡的光线,但想要瞧清人影却是不可能的,从俩人的要斗声中可知道他们斗得十分激烈。 不过一会,群雄都已听到了声音,纷纷纵了上来,白梅和李素蓉跑得最快,一晃已来到,俩人同时问陈迷焕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陈迷焕道:“不知道呀,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白梅和李素蓉十分焦急,见伍斌和那人斗得异常激烈,无法插得上手,焦急之中又有几几喜慰,对方只来了一人,以伍斌现在的武功而论,能够与他单打独斗的对手实在不多,恐对方还埋伏下高手,俩人仔细留意四周的动静。 细雨轻轻地洒落,夜色虽暗,伍斌用不着眼睛看,对方剑势来自何处,他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俩人交手仅仅是二招,伍斌心头的惊骇无以名状,这人使的是狐山剑法,剑术之精,功务之深,竟是从所末遇的,此人现身出来一掌震塌了房子,他即知来人是个罕见的劲敌,全没想到这人武功高明到这等地方,若非他有“魂剑”与“龙魔杖法”护身,几乎伤在这人剑下了。 俩人使出当世最高明的剑术,你来我往地交手了一百来招,谁都占不到半点便宜,不仅是伍斌,来人心中的惊骇也是不言而喻,他以为只要自已现身出剑,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现在和伍斌交上了手,才知道世上竟有这等高明的剑法,任凭他心中如何惊恐,明白眼前这人实是自已生平中之劲敌。 在俩人交手顶上的细雨向四周洒开落下,直似给风吹一般,没有一滴雨水是能落在他俩人的身上,俩人周身已给一道无形的剑气笼罩住,不仅是雨水,便是在场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插得上一手,俩个当世罕见的绝顶高手正在把他们的武功高层境界发挥出来,这种难得一见的场面偏生又是在漆黑的夜晚里,使在场的没有这种眼福大饱一番。 伍斌越来越是感到对手的强大,手中的拐杖极是沉重,心中灵光一闪,登时省悟起来,长啸一声,喝道:“你是傅非劳!” 只听得那人放声哈哈一笑,猛地击下了一掌,把伍斌震退了几步,脚下的房子陷塌,拨脚纵起时,那人掠身飘晃消失在黑夜之中,他大笑着说道:“明日午时在城门外的三里坡恭候伍掌门的大驾,不知可肯赏光赐教。” 伍斌见他身形快到了极点,又是在黑夜之中,知无法追赶得上,闻言即道:“伍斌到时领教便是。” 雨夜寂寂,那人的影子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大堂里,伍斌神情显得非常激动,数年来,傅非劳这三字在他耳边不知绕荡了多少回,今晚首次与他交锋,虽然没能看清仇人的真面目,毕竟是有了第一次的接触,这个令自已家破人亡的恶徒明白会出现在面前,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紧随而至,他的心已没法安静得下来了。 群雄都围在身边,白梅道:“伍大哥,那人便是傅非劳吗?” 伍斌点头说道:“以他的武功而论,狐山剑法比我还要高明,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样高明的武功。” 李素蓉道:“那明天要不要去应战呢?” 伍斌道:“我到处找他不着,难得他肯自已送上门来,我那有不去之理。” 白梅侧身探头问道:“你有打蠃的把握没有?” 伍斌不觉黯然了,刚才俩人交手时动用的招数,彼此间虽是谁都没占到便宜,然伍斌仍是感觉到对方的武功之高,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自已实在是没有半分把握了。 伍斌抬首毅然而道:“这是一场非战不可的比武,说什么也不能推辞的,既许我明日被他打死了,也不能退缩回来。” 李素蓉等要再说,白梅轻扯她的衣裾,示意无须多言,她对陈迷焕道:“陈总舵主,麻烦你向贵友借用静室一间,伍大哥需要静一静心神。”她是个老江湖,凡事想得周到。 招铭轩一听,马上派管家去准备一间静室。 伍斌对陈迷焕道:“陈总舵主,明日之事是我狐山派的门户内的事,你们便不用去插手了。” 陈迷焕原有去意,一听他说是门户内的事,武林中人的避习甚多,自已等人不是狐山派的人,实在不便去插手。 伍斌、白梅、李素蓉三人来到静室里,李素蓉走到最后把门关上,白梅道:“伍大哥,明日的事我俩人是一定要去的,你不能阻拦我们的。” 299.高手对决 伍斌默然无语,明日此去事关重大,对方是否埋伏高手倘不得知,敌人又是异常的厉害了得,自已实无把握,俩女心意已决,绝难劝阻,不由大是担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李素蓉依偎在他的身边,轻柔地娇声道:“伍大哥,咱们的命运早就拴在一起了,不论贫穷富贵,都是生死与共,你自个儿要去涉险,叫我俩人怎么放得下心来,所以不论明日将会发生什么事,我俩人是不会与你分开的。” 伍斌叹道:“那人的武功非常的高强,厉害得不得了,我一人去了脱身容易,你们在旁边会让我分心的。” 白梅道:“伍大哥,你这话骗骗蓉姐也就罢了,在我的眼前可瞒不过。” 李素蓉道:“我知他是在担心咱们才会说这样的话,我们现在都……都成这个样子了,说什么也得有难同同当,有福同享,在这个时候叫我俩人离开你,我们可是没办法作得到。” 伍斌抚摸着她俩人的秀发,俩女都依偎在他的怀里,伍斌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语言。 城门外的数里外有个地方叫三里坡,三里坡地处三山环抱,花草俱绿,有山又有水,一条小河绕着山形地势而淌流不息,这里有一个平宽的草坪,四周尽是大树。 高高的大树,劲枝横伸,绿叶盛,把阳光几乎全都掩遮住了,在绿叶横伸不到的地方,偶有一缕一缕的阳光照了进来,林荫中才得有阳光的照亮。 草坪上长满了矮矮的小草,小草中长出了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花儿,蝴蝶在草上花丛中飞翩追追逐。 随着沙沙的声响,林荫中地上的落叶给一阵脚步踏过,发出轻轻的碎裂声,有一男俩女在林中穿过,男的手持拐杖,女的一人身悬佩剑,一人背负抚琴,正不急不缓地朝草坪走来。 在草坪的另一端,站立着一个五十余岁的人,青衫白巾,手握剑鞘,此人神形意态高雅,俨然是位饱读诗书的高儒,此人正神闲意逸地迎着由林中走出的一男俩女,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伍斌见对方已经在等候他了,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走到这人的面前,仔细地对他详端打量,暗道:如此一个风流人物,居然是个心地险恶的杀人狂魔,今日我要杀了他以祭连家伍家在天的亡魂。 那人神态仍是显得轻松稳定,一笑说道:“实在看不出来以你这点儿的年纪,居然练成都市狐山派的绝技,只是你那一手剑法极是古怪,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可否对我说明那是什么剑法吗?” 伍斌道:“那是我义父莫不怪所创的剑法。” 那人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一直都觉得非常奇怪,我所训练出的高手剑法是非常高明的了,居然有人能够杀了他们,令我总是想不明白,世上还有哪一门的剑法能够胜得过狐山派的剑法,原来这剑法是莫不怪自创的,我一直都看不起凌风二莫,谁知他们中会有这种人才出现,看来以往我的看法是大错特错了。” 伍斌道:“连家的人待你不薄,为何要作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 那人道:“你这话得太好了,既便你不问,我也要对你说明其中原由,何于我傅非劳要对姓连的人痛恨疾首。” 伍斌道:“那又是什么原故?” 傅非劳道:“我的祖父是武林中人,武功比之狐山派的武学自是小巫见大巫了,可狐山派的人自视清高,不愿收江湖中人为徒,我祖父是个嗜武成迷的人,他发现天底下居然有这种高人,欲拜狐山派的高人为师,不论我祖父怎样下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们,总是半点也没用,谁知这样也不能打动他们的心,我祖父在门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气息奄奄,已是没命可活了,谁知这样也不能打动他们的心,我祖父给抬了回来,他望着只有三岁的我,说了几句话便死了。” 伍斌抬首张目,问道:“那是什么话?” 傅非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变得非常的冷漠,含着冷笑狠毒之意的嘴吐出话来,一字一字十分清晰地说道:“不论是什么代价,都要灭了狐山派,以慰我的在天之灵。” 伍斌心头气胀得快要爆了,大声说道:“便因别人不肯收他为徒,便要杀人满门,你还有半点人性吗?” 傅非劳冷笑道:“这对你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在于我们傅家去是个致命的打击,自我祖父死后,武林中人窥视我傅家的财产,居然里合外应,联手来杀了我全家满门三十九口,把傅家的财间一抢而空,就这个样子,当时只有几岁的我给一个家人抱着逃了出来,从此之后过着非人般的生活,浪迹天涯,受尽了各种苦楚,从此之后,我发下了毒誓,凡是与傅家有关系的人我不能放过过他。” 伍斌气得大声道:“就这样你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到处杀人放火?” 傅非劳仰首望着碧蓝的天空,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也许是天公作美,终于让我捉到了机会,进入了狐山派学了绝世武功。” 伍斌瞪着他道:“你学了武功后就恩将仇报,首先拿自已的师门来开刀,害死了他们。” 傅非劳缓缓地转下头来,脸色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这世上没有狐山派,我傅家就不会遭此劫难,傅家满门三十九口人是因他们才从此走上绝路的,狐山派不过就这么几个人,我杀了他们还没挣回来呢?” 伍斌眦裂发指,义愤填膺,恨之切骨,道:“你还是不是人呀,杀了这么多的人还讲这种话,你的心被狗叼走了吗?如此灭绝人性,你便不怕遭到天打雷劈?” 傅非劳放声狂笑起来,笑了老大一会才道:“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天下人对等我傅家又可曾有过良心,有过爱心,现在傅家不会被天打雷劈,而那些没心没肝的人已是遭了报应,老早见阎罗王去了,傅家从此在武林中出人头地,大大地吐了这口恶气。” 伍斌气极而苦笑,遇上如此丧失人性的贼子,多说了反是废话,握着拐杖的手紧了一紧,便想冲上去拼命。 傅非劳瞪着伍斌摇了摇头,冷冷地一笑,道:“可惜,你这人非常的聪明,学武又有天赋,只可惜错投了胎,娶错了媳妇,拜错了师父,生来与我作对,那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的。” 伍斌大声喝道:“你这个武林败类,狐山派的叛徒,我伍斌今日便要清理门户,令你这千杀万刮的贼子伏首。”一扬手中的拐杖,双手握住,白梅知这是狐山派的门户之事,自已俩人不便插手,也管不了,拉着李素蓉远远地退开。 傅非劳侧身斜首,神情非常的冷漠,嘴角微竖,双目中有一股浓浓慑人的杀气,而对这个年青的敌手,他心中固然无惧,也是不敢大意,昨夜的一度交手,他已摸着了伍斌的底细,这时也无十分的把握,心中却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由此可见,这个年青的敌手纵然厉害,还不至于把他放在最高最顶尖的位置。 午时的烈日是,并不是炎热的天气,在这个草坪的空气里散布着冷冷的煞气,这是一场生死殊斗的前兆。 傅非劳不愧为一代枭雄,浑身上下散溢一股慑人的气质,他脸含着冷冷的笑意,又目微闭,那是他作战前对对手的一种藐视,不论对手的武功高低与否,他素来便是如此。 伍斌知道自已面临的是顶儿尖儿的绝世高手,此人令自已身负多条人命重担,这一场搏斗不仅仅是清理“狐山派”的门户,还是为了连伍两家死去的人报仇,他知胜负难测,然自已却是必须去作这件事,既便是战死沙场,血溅草坪,这个千刀万剁的杀人凶手是绝不能容他活在这个世上的。 随着两声清啸,俩条人影迅速纠缠在一起,生死殊斗开始了。 一时之间,人影在凌空中翩飞,你追我逐,身疾似电,俩人都施展了“狐山派”的绝顶轻功,在凌空中交手,俩人都把“狐山剑法”挥舞出来,剑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滚滚而上,宝剑和拐杖相接,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紧紧密密。 昨晚是在夜里交手,无法看得清楚俩人交手的情景,现在是烈日下的大白天,饶是白梅和李素蓉此时已有了非凡的造指,俩人睁大了眼睛,只见俩个人影纠来缠去,剑光如电,直似彩缎一般,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伍斌?啊一个是傅非劳? 300.百胜神刀 傅非劳已得“狐山派”的真传,不论是剑术还是内家修为,都高在伍斌之上,他在施展剑术,却在无形之中,周身的数丈之内,有一阵一阵的剑气刹出,只见树叶纷飞,不断落了下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伍斌的“魔体丹元功”还没练成,“狐山剑法”又不及他,好在他的“神拳掌”已经练成,又有“魂剑”和“龙魔杖法”,这三顶绝技是傅非劳所没有的,也正因这样,他才能得以敌得住,他之所以能够敌得住,这还得归功于李素蓉之故,若非她以“玄女功”助伍斌修炼内家功,把功力推进了一层,此时早就落败了。 说也奇异,他此时把功力发挥出来,俩女身上的香气已经消失了,反道在他身上散溢了出来,在空气中尽是淡淡的香气。 傅非劳弄不清香气来自何处,疑心伍斌使用什么毒气,心中大凛,屏止了呼吸,手中的剑接触到伍斌的拐杖,总觉有重重的力量压来,他感到万分的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以伍斌这二十来岁的年纪,怎会有这样高深的修为,自已炼了一辈子,若非修炼有素,几乎给他比了下去,这也还没什么,伍斌的“魂剑”古古怪怪,一根拐杖施展出异常高明的剑法,直指他浑身的要害,这也是他料所末及的。 伍斌把“神拳掌”的功力贯透在拐杖上,每挥击一下,和傅非劳的剑气相撞,都轰然而响,荡起了阵阵的狂风,落叶随着狂风四处飘散,声势极是骇人。 俩人战了好一会,只听得一声清啸,那是傅非劳的声音,声音末落,伍斌手中的拐杖脱手飞出,激射去远插在一株大树上,在同一时间,伍斌也翻落了下来,他胸前的衣裳破裂,竟是被傅非劳的掌风击中,傅非劳的掌力何等了得,这虽是掌风击中,却已把他打得重伤。 伍斌作梦也想不到傅非劳的功力突然剧增,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拐杖给他深厚无比的掌力震飞,还吃了一掌,受伤非轻,还吐了一口鲜血。 白梅和李素蓉见他突然摔倒在地上,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俩人明知敌人的厉害,当此眼前的情形那能眼睁睁地看着伍斌受人宰割,俩人拨剑出鞘,娇斥一声,身形拨起掠去。 傅非劳放声狂笑,伍斌已经受伤了,他那把俩女放在眼里,以他的武功,眼前的这三人根本无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他一生当中最忌惮的就是狐山派的人,以致在刺杀连幸,连名时他都不敢出面,现在面对的这个年青人,他已是胜券在握,怎能不令他开心。 白梅和李素蓉去势奇急,一掠之际,身形之快,全然是拼了命的去势,为了能救得了伍斌,她们已顾不上自身的安危了。 笑声震林,远远地传扬荡了出去。 突然,在林中的要株大树的密叶里,一条人影嗖然而出,疾似弹丸,真射而至,他的身形比之白梅俩人的不知要快上多少倍,傅非劳虽是得意忘形之际,树叶的响动声已令他感觉到来人的武功之高,不容轻视。 傅非劳手中握着宝剑,一掠而起,迎着来人,剑光如虹,刹那间绽出,这是狐山派最最精妙的招数,来人手中持着的是根木杖,使出的招数却是非常的怪异,一挥而过,横劈了下来,这是非常凌厉的刀法。 傅非劳不愧是当世绝顶的高手,见识广博,一看来人所施展的招数,即知来的是什么人了,暗暗吃惊:这个老叫化也来坏我大事,实在是太可恶了。 只听得轰然巨响,狂风大作,只荡得落叶鼓卷起来,四处飘散。 紧接着,一条人影疾奔掠入林中,一晃无迹,却传来他的狂叫声:“臭乞丐,我不会放过你的,改日再来会一会你。” 白梅和李素蓉掠落在伍斌的身边,转身望去,却见一个蓬头赤脚,囚首垢面的老乞丐站在草地上,放声大笑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回去修养吧。” 原来这老乞丐也是出其不意地击出双掌,虽然没有直接击中傅非劳,他浑厚的掌力仍是震着了傅非劳,纵是如此,那老丐也给他一脚踢中,傅非劳已受了伤,又震于那老丐的神威,竟是不敢恋战而逃。 白梅和李素蓉见是毫不相识的老丐,大感诧异,怔怔地凝视着他。 伍斌已坐了起来,看见了那个老丐,不觉喜道:“胡老前辈,原来是你老又救了晚辈一次。”欲势起身,始因伤势太重站不起来,原来这老丐竟是“百胜神刀”胡臭,他在这紧急的关头突然出现,实是意外之喜。 胡臭笑嘻嘻地走到伍斌的面前,忽地张口哇的猛喷出了一口鲜血,喷得伍斌满脸全身都是,他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白梅和李素蓉睁着大眼,这老丐明明已打跑了傅非傅,听他笑声充市,那知他也被傅非劳伤了,且伤势极是不轻。 伍斌吃惊道:“胡老前辈,你……你……。” 胡臭苦笑着说道:“唉,毕竟是人老不中用了。”原来到不是胡臭的武功不及傅非劳,他今年八十六岁了,已是上了高龄的人,尽管他的功力深厚,傅非劳那一脚仍是踢伤了他,双方都是使出了全力,因此重击受的伤极是不轻。 伍斌道:“胡老前辈,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胡臭道:“老叫化听江湖上人说有你这么个人出现,因此来瞧一瞧,全没想到会是你老弟。” 伍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道:“这是狐山派自制的疗伤圣药。”说着递了过去。 胡臭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叫化都这大把年纪了,还糟踏这颗药物作什么。”原来他年事已高,又是伤了心脉搏,知狐山派的疗伤圣药功效非凡,如果服了自是保得一两年的活命,以他这种有身份的人在余年之际,居然在受那痛苦苟且偷生,却不是他心下所愿的,他游戏风尘数十年,人生中的悲欢离合饱偿苍桑,早把生死看得开,况且以他八十六之高寿,人生中又有几人能够得偿,此际虽临残生,也不放在心上,笑脸面对。 伍斌一听,才知胡臭受伤之重,大急道:“胡老前辈……。” 胡臭把手摇了一摇,示意他无须再语,他道:“老叫这一生游戏江湖,笑对人生,虽然没有出家作道士和作和尚,却也把生死两字看透,生而何来,死后何去,又何必斤斤计较那么许多。” 伍斌觉黯然,胡臭又道:“有生必有死,这是自然规律,什么人都违背不了,逃脱不掉。老弟,武学修习的最高境界不在于如何杀人,而是看破生死,这就是释道两家所修持的东西,狐山派的武学甚妙,然于清静无为之道,须得看破,把武学推向最高境界。” 伍斌一时不能参透禅机,此老是当世不可多得的高人,在他鹤驾飞升之际,竟然说出这番妙理,实是大有用意,伍斌细细嚼他的话,紧记在心。 胡臭从怀中拿出油布包的薄薄的东西,递给了伍斌,道:“老叫化游戏江湖一辈子了,总没机会觅到一个可心的传人,此物是老叫化一生所学,此番一去末免使这一身所学失传,望你老弟代为传给下一代。” 伍斌道:“夏伯伯的弟子韩振岐……。” 胡臭摇头说道:“此子天赋还不能传承我之所学,况且他心术不正,此物万万不能交付到他手里。” 伍斌听他这样说,也不便再说什么。 胡臭脸上忽露出淡淡的笑容,道:“狐山派的武功毕竟是高人一等,此后江湖上的局面有你撑上一撑,切不可执着名利之间。” 伍斌点头称是,胡臭双腿盘膝,双手合什,微微垂首,阖上目屏,就此一动不动了。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过了良久,对俩女道:“你俩人去捡些干柴来把这位前辈的遗体火化了。” 俩女吃了一惊,李素蓉凑近脸来细看,见胡臭一脸祥和之色,心中感到不解。 伍斌身上有伤,不便行动,俩女到林中捡了一大堆干柴,燃火把胡臭的尸体火化了。 望着熊熊烈火,浓烟滚滚冲天而起,伍斌百感交聚,他毕竟是修持有素的人,胡臭浅浅短语的几句话,已令他开窍了许多,悲伤在他心中逐渐淡化,风逝。 301.抢先一步 火渐渐息灭,只剩下一堆灰土,一代武学高人就这么一逝无返,从此之后,胡臭的名字人影,不会再在武林中出现,逐渐地消失,直至被人淡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人生便是如此,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一辈的去逝了,他把他在江湖上的恩怨也带走了,江湖上会有新人新手出现,他们的出现,会把新的恩怨带来。 江湖是个永无平息宁静的江湖,在新一代人的搅和中,这些恩恩怨怨不会有息戈的时候,人在江湖中,不能不去面对这些恩怨,这些杀戮,这便是江湖,江湖就是这个样子。 白梅到镇上去买了个瓷灌,把胡臭的骨灰装在里面,找个地方埋了,搬来一块巨石放在一边作了石碑,伍斌用拐杖在巨石上写了奇胡臭之墓几个字,他不敢把“百胜神刀”这四字也写上,武林中的屑小卑鄙之徒不少,“百胜神刀”这四字一旦写上了,难保不会有人来掘坟。 火息人杳,草坪里多了一块巨石,一个人的一生便如此走完了,留下的只是一堆黄土而以。 风吹落叶飘下,寂寂的孤坟说不出的凄凉,一代奇侠就这样一逝无踪了。 踏着地上的枯叶,三人走出了树林,在路上结伴而行,他们没有回到杨卅城中,而是背道而去。 走不多久,天空乌云密布,一声雷呜,大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三人都成了落汤鸡。 这是一场暴雨,豆大的雨水落打在人身上都觉得有些疼痛,三人原想过江到江都去,这场暴雨一直下个不停,江水上涨,水情甚急,无法通过。 三人无奈,投宿在江边农舍家里,白梅向农家借了一匹马骑回扬卅城里,买了几套衣服急急赶回,天色已是暗了,李素蓉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见她回来了欢天喜地。 李素蓉是个千金大小姐,平时都是别人来侍候她,此时也不懂得如何照顾受伤的伍斌,晚饭也没叫人家准备,白梅回来后,拿出几两银子交给主人,叫他生火烧饭,由于天色已晚,又是在大雨中,江边渔人时有新鲜的鱼,这时已是无法出门,主人拿出自家腌的咸菜,李素蓉奉着碗难于下咽,伍斌和白梅却不理会,吃得有滋有味。 这场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洪水泛滥,下游的人被大水冲走冲散,苦不堪言。 在这几天里,江边又来了一伙人,一看就知是武林中人,他们都急着过江,滚滚的江水,船一驰出,那是有去无回,不论他们出多少船资,总是没人敢载他们过江。 伍斌趁着几天大雨,呆在农舍里练功疗伤,白梅守在旁边护场,由李素蓉助他练功,傅非劳那一掌把他伤得极重,若按自身修为,十天半月都好不了,现在有李素蓉配命相助,无须消耗真气,在这几天的大雨里已是痊愈。 大雨过后,江边水情仍急,又过了两天,江面水势平缓之后,那伙人催促船家急急地把他们渡了过去。 伍斌考虑到此去南通的狼山,必会有事发生,出钱租了一要船,三人坐船游览,李素蓉有些晕船,极不舒服,到是伍和白梅想起俩人曾经一起结伴而游,重温旧梦,良足畅怀,恍如日的情景。 数日之后,船到了狼山脚下,李素蓉的兄弟李锐中要她来投奔的那户人家已被大水冲走,这里留下的只是大水过后的痕迹,那里找得到人。 李素蓉十分担心,白梅道:“你哥是江湖上的人,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大水来的时候他早走了,咱们在江湖上打听很容易找得到的。” 李素蓉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一见我哥,现在连旁的人也不见了,你说我能放心得下吗?” 伍斌一笑说道:“你哥在武林中可是大大有名,他要作的事可多着呢,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等你。” 白梅道:“对了,你哥要你来这里作什么?” 李素蓉脸上一热,白梅一笑说道:“看你这付模样,敢情是你哥在给你找婆家,你是来相亲的。”她原是说笑,岂知李素蓉垂着头红着脸,低声道:“我现在已是伍大哥的人了,我哥给我找的婆家是不能再要的了。” 白梅啊地叫了起来,道:“伍大哥,你可要快点与蓉姐拜天地呀,不然找到她哥哥的时候,你可就要少了一个老婆了。” 伍斌笑着说道:“你叫蓉妹与我拜堂,是不是你也想与我拜天地,好正式地入洞房呀。” 李素蓉听了脸上一热,白梅却笑着说道:“那年你逃走了之后,我等这天已等了好几年的功夫,现在既有这机会,如何能够把你放过。” 白梅见伍斌沉吟无语,不觉道:“怎么?是不是害怕我们俩个,你又想打逃跑的主意了?” 伍斌道:“我是想咱们是江湖儿女,行事不必顾及诸多世俗礼节,咱们但求心中彼此相亲相爱……。” 李素蓉一惊问道:“什么?伍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打算与我们成亲了吗?” 伍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李素蓉惴惴地问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伍斌道:“我是说咱们现在形同夫妻一般无异,我伍斌既要和你们呆在一起,可不能委屈了你们,我想我们现在先拜了天地,作了夫妻,以后有机会再把这酒席给补上,你二人认为如何?” 俩女闻言大喜,李素蓉含嗔佯斥,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有话也不了下子说个明白,把人给吓了一大跳。” 白梅取笑她道:“害怕他不娶了你吗?” 李素蓉大羞,伸手痒她,俩人笑作一团,时下一夫多妻随处可见,俩女对他极有情意,况且又是貌美如花,艳似桃李,冠绝人间,不免意动,也就不再惺惺作态,他与俩女都有了夫发之实,如不给她们定下一个名份,岂不对人家不住。 当下三人即在这里行起夫妻之礼,拜了天地,李素蓉道:“我俩人都和你拜了天地,那大小怎么分?” 伍斌沉吟片刻,道:“上面还有一个,我想你们要想分出大小,那要看你们谁的年纪大,谁的年纪小,这样的分法谁也不吃亏,你俩认为可好。” 俩人拍手叫好,按年纪而算,俩人都是同年,白梅却大二个月,由于莫莉花与伍斌是先拜的堂,是堂堂正正拜的夫妻,俩女都没与她争大争小之意,白梅道:“蓉妹,你虽然排在最后,不过你得的好处应该是最多的。” 李素蓉不解道:“这是为何?” 白梅道:“你没听人说过,男人大都偏爱小的,你既是最小的,伍大哥应该是对你最好的了。” 李素蓉啐嘴而道:“只要他不欺负我就可以了,对我好与不好什么的,那就不敢说了。” 伍斌把她俩人的手握住,道:“我伍斌得你俩人作妻子,此生那敢有负。” 俩女甚是感动,依在他身上,久久也说不出一句话。 正当三人情意绵绵,远处有人声,急忙分开,却见一群人走来,看样子似是帮会中的人,他们看见了伍斌三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既然都彼此看见了,也就不再走避,那些人来到三人的跟前,脸上神色均有质疑之意。 三人正等走开,为首一个虬须汉子后腰插着一对斧头,他把手拦,道:“朋友慢行。” 伍斌三人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道:“不知有何赐教?” 虬须汉子道:“不知朋友高姓大名可否见告?”伍斌三人脸上仍是蒙着面纱,又是在这儿出现,这对于他们来说有说不出的怪异。 伍斌捏了个假名,道:“在下佟和仁,这俩位是在下的妻子。”接着问道:“可否请教……。” 虬须汉子接口即道:“在下是斧头帮帮主朱客雄。” 伍斌故意啊的一声,佯作高兴之态道:“原来是朱帮主大驾到来,在下闻名以久,如雷贯耳。” 朱客雄不住地把伍斌打量,道:“佟朋友,你抢先赶到一步,那捞什子可到手了没有?”跟在他身后的诸人脸上露出兴奋之色,都围了上来。 伍斌微然一怔,知他这“捞什子”是江湖中人惯用的术语,敢情他们认为自已三人也是黑道上的人,他故意干咳了两声,把问道:“朱帮主,你说我可有到手了没有?” 302.有心偷懒 朱客雄冷笑道:“佟朋友真会开玩笑,这种事情天知地知,也只有你自已才知道,我们怎么清楚。” 伍斌道:“连朱帮主都不知道,那又何须来问我呢?”其意即说便算东西在我的手里,也不会对你实话实说,你问了也是白问。 朱客雄脸色微微一变,诸人都显现怒色,他道:“大伙儿都是合字上的朋友,有水一起喝,有饭大家一起吃,佟朋友既然已经到手了,何不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伍斌笑了一笑,道:“朱帮主可真会讲话,到了手的馒头又怎能吐了出来。” 朱客雄及一干手下一闻此言,脸上怒气愤愤,道:“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就应该知道道上的规矩,俗话说见者有份,既然有这样的好处,佟朋友却想自个儿独吞,只怕大伙儿不会答应你的。” 白梅道:“你们大家都已看见了,这里给大水冲得什么都没留下,大家想要的东西自然也给水冲走了,你们想要就在江里作瞎子摸鱼吧,或许能够摸得上来也说不定。”说着嘲叽地冷笑。 朱客雄一看这里的情形,也知道希望渺茫,不过道上的人疑心甚大,他见伍斌三人来到这里,只当他们已经搜过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也冷笑道:“三位既然不肯合作,那只好得罪了。” 白梅笑着说道:“哦,你想怎样把我给得罪了呢?” 朱客雄道:“只好委屈三位,让我们搜一搜,东西说不定藏在你们身上。”群雄见俩女虽是蒙着面纱,体形丰满,不免邪意登起,放声怪笑。 伍斌大怒道:“朱帮主,你这样说话太过份了吧?” 朱客雄冷笑道:“大伙儿是看得起尊驾,这才客气地说了这许多废话,再不知趣,可别怪我们无礼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白梅笑道:“朱帮主是自个儿上来搜,还是你的兄弟上来搜呢?” 斧头帮帮众一听,都尖声怪叫起来,争先恐后上来,朱客雄双臂展开一拦,道:“我是一帮之主,这样的大事理应由我出面出手,你们全都退下。”他仗着人多势众,欺伍斌孤男领着俩个弱女,认为可欺,越发放肆起来。 伍斌极是有气,知白梅要教训这帮无耻之徒,也不拦阻,退下和李素蓉站在一起。 朱客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到白梅的身前,伸出粗鲁可恶的大手,斧头帮帮众不住怪声尖叫,好不兴奋。 眼看朱客雄的手朝她脸脯伸来,就要摸到了,在斧头帮帮众的叫声中,朱客雄忽地一声骇叫,身形飞了起来,在空中连翻了好几个滚,扑捅一声,摔落来来的地方正好是一沼泥水里,这一下子可是叫他够狼狈的了。 斧头帮帮众都是大惊失色,平日里他们把帮主捧上了天一般,那知他在一个年青的女子手里不过一个照面,就出了这样的丑,可说是面颜丢尽,却也知道这女子不是好相与的,然他们仍是伏着人多势众,一涌而上。 一霎之间,却见人影不住翻倒,在泥水里打滚,后面涌上来的把倒在地上的人踩得哇哇大叫。 白梅现在的武功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光是以她初出江湖的武功也能叫斧头帮尸横倒地,她气恼朱客雄的无礼,这一出手虽没杀伤人命,使的却是重手法,打得斧头帮帮众哭爹叫娘,有一半人被她打趴在地上,剩下的见她这样厉害,那敢再上来送揍,四下里全都跑散,他们的帮主朱客雄更是在他们这前就跑了。 白梅格格娇笑,大叫痛快,只是这么一闹,身上泼溅了不少泥水,又大叫倒霉。 李素蓉见她把斧头帮的人打得狼狈而逃,不觉暗暗摇头:就这么一帮无赖也用得着大费手脚。看着浑身泥水狼狈鼠窜的人也不觉失声而笑。其实她不知白梅的脾气,若在已前,敢在她面前无礼的人,多是给她废了武功,现在跟伍斌在一起了,这才把这性子收敛了起来,不然斧头帮今天可就要倒大霉,全军覆没了。 三人来到江边上了船,把脚上的湿泥洗净,白梅到仓里换了衣服,李素蓉问道:“伍大哥,你刚才和他们在说什么?” 伍斌沉吟片刻,道:“好奇怪,这里发了大洪水,他们来这里是找东西的,只是他们在找什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李素蓉诧道:“找东西?这里会有什么东西好找的?” 伍斌道:“你这样问我,可把我给问住了。” 李素蓉道:“你刚才不会抓住一个人,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伍斌道:“这话不错,不过现在人已经跑光了,没有必要追去抓人。”说着垂首沉吟。 李素蓉问道:“你在想什么?” 伍斌道:“我在想他们来这里到底在找什么?”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有另外的想法,他是在想这件事会不会也跟前两件事有关?由于这件事涉及到李锐中,在李素蓉的面前不便明言。 李素蓉道:“遇上这样没头没脑的事,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接着叹道:“我哥哥到底上哪儿去了?他应该知道我最近这些日子里会来,叫个人守在这里等我们才对的。” 伍斌道:“他不知道他派去保护你的人已经出事了,再说这里刚发大洪水,他在别处一时赶不回来也说不定。” 李素蓉微微摇头,总觉这个理由不够充份,望着大水过后倒败的痕迹,叹息连连。 伍斌安慰她道:“你不要太担心了,应注意自已的身体,这里江风大,又是大洪水后须防疫情,你要是有事叫梅妹陪着你。” 李素蓉抬头一笑道:“怎么?你不陪我吗?” 伍斌道:“我是说有必要的时候,你想到岸上走走什么的,被梅妹打跑的那些人难保不会去而复返,你又不懂江湖上的事,一个不小心会吃亏的。” 正说着,白梅从仓里出来,问道:“你俩人在说什么?” 李素蓉扬头说道:“伍大哥要偷懒,不肯陪咱俩。” 白梅走到伍斌面前停下,问道:“伍大哥,真有这样的事吗?” 伍斌道:“我想咱们在这儿呆上几天,你俩人认为如何?” 白梅不依他道:“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呢?现在就想含糊过去吗?你跟蓉妹瞎扯那到也罢了,我正经问你的话可不能这样含含糊糊。”双手叉腰,一付非得打破沙锅头问到底的模样。 伍斌只得道:“没有的事了,我是想趁着呆在这儿没事作,好好地静养一下,你俩人要是闲不住的话,可以到岸上兜兜风。” 白梅道:“那蓉妹怎么说你……。” 伍斌笑道:“她穷开心,在速你取乐呢。” 白梅道:“啊!什么?蓉妹这可就你的不对了,你俩人打情骂俏那是你们的事,把我扯上去干嘛?” 李素蓉红着脸道:“我是想让他多陪咱俩人嘛。” 白梅故作叹息,道:“谁叫咱俩什么人都不嫁,偏是嫁给了他,现在他这样对咱俩,吃亏就吃点儿亏了,他不肯陪咱们,只好咱们呆在他身边陪他了。” 伍斌道:“好了我的亲亲宝贝们,不要再逗我了,让别人看着咱们打情骂俏的,不觉得难为情吗?”他好说好劝,坐在船板上,亲自给她俩人斟茶陪罪,俩女才一笑作罢。 李素蓉喝了口茶,问道:“伍大哥,我们真的要在这儿呆上几天吗?” 伍斌点头道:“不管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好歹也要呆上一呆,说不定你哥哥赶了回来,你们兄妹岂不有了见面的机会,如果这样掉头就走的话,岂不平白错过了。” 李素蓉心想这话极是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 白梅笑道:“你哥只怕万万也没想到,他原想给你找另外一门亲事,不料你自各儿拿了主意,等他把那位姑爷给拉来,到你们见面的时候可就有戏看了。” 李素蓉寻思这到是个大问题,如不妥当弄个清楚,到时可要闹笑话的,问伍斌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伍斌笑道:“这没什么好办的,等见了你哥之后,我自然会对他说个明白。” 303.深夜来人 白梅笑道:“你在半路上把人家妹子给抢了去,当心他找你算账。” 伍斌笑了笑道:“大不了给他臭骂一顿,难道还会把我杀了不成?” 李素蓉听了脸上一热,但想自已末曾得到父母或是兄长的允许,便私自嫁了人,此事说来极是荒唐,然而伍斌确是今她太动心了,如此难得难遇的男人,错过了岂不可惜,私自嫁人虽是显得有失女子的德行,可她已顾不得那许多了。 天色已暗,船停泊在江边,江水轻浪拍打两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夜晚江风是凉的,风凉水凉,置身于江中,凉意清爽,沁入脾腑。 江水永不停息地流动,轻波一起又一起,船在水中又荡又摇,仿佛是在荡千秋一般。 几个梢公睡在船后,他三人一时睡不着,坐在船头前抬头看星星,数着数不完的星星,哪一颗是最这的,哪一颗是什么星星,对于这些,在绿林出身的白梅一个都不识,静静地听李素蓉说。 说着说着,白梅伸了个懒腰,显现疲惫之意,李素蓉笑道:“懒睡猫,你现在想睡觉人家可不依你了。” 白梅道:“我要睡觉谁都不许来烦我,伍大哥他想亲热找你便可以了。” 李素蓉脸上一热,举拳捶她肩头,道:“看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不是伍大哥,而是岸上那些人。” 白梅一怔问道:“岸上有人来了吗?” 李素蓉道:“来了四个人,武功比白天那些人可要高明得多子。”她的玄女功有伍斌相助,剑术固然不及白梅,内内修习高在白梅之上,岸上来了人白梅没有察觉到,反到是她先行发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梅迷惑地问伍斌道:“来了四个人?” 伍斌道:“蓉妹前几日和我一起练功,功底又深进一层了。” 白梅唉地叹道:“她处都让你们占去了,武功最差的便是我。唉,我也不想再管事了,岸上那些屑小之辈就由你们出手料理好了。” 伍斌笑道:“就你会趁机偷懒。” 白梅道:“梅寻不愿出手,就请蓉妹一展身手,当作是经练功好了。”他听出岸上的人武功固然不错,比之李素蓉相差甚远,放心她去练剑。 李素蓉惴惴地说道:“天这么黑,不用了吧?” 白梅道:“胆小鬼,你还怕从江里跳出个水鬼来吓你吗?” 李素蓉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又不是飞天魔女,人家怕黑,那有什么办法。” 白梅问伍斌道:“蓉妹想要偷懒,你作了人家男人的应该多出一分力,快去打发了这些灰孙子,好安静睡觉。” 伍斌还没说话,李素蓉忽道:“又有人来了。” 白梅极是不悦,道:“又有人来。哼。来了多少人?”一边说一边凝神静听,果然听到岸上有少脚步声。 李素蓉诧道:“这大半夜的他们来了这么多的人干什么?”忽地啊呀地叫了一声,道:“敢情这些人是日间给你打了一顿的那帮人,白天他们打你不过,想趁夜来报复。” 伍斌道:“不是斧头帮的人,这些人比斧头帮朱客雄可高明得多了,这些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的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单从这些人的脚步声的轻重,便可断定来人武功的高低,和身份不同。 白梅着恼道:“他们到底想来干什么?这次可要问个清楚了。有哪个要敢凶霸霸的,我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伍斌笑道:“怎样?要不要带上你的妹子去长长见识?” 白梅道:“蓉妹,这次你要不要再推三阻四了吧?” 李素蓉道:“这些人不比神杀帮的杀手,你有心教训他们那也没错,打他们一顿也就是了,用不着伤人性命吧?” 白梅不耐烦地说道:“对付凶恶之徒用不着跟他们有仁慈之心,你不懂得怎样作,等会我好好地教你,千万不要给我丢脸了。” 李素蓉道:“你明知我什么都不懂,还要把我给拉出去,出丑丢脸是你的事,到时又要埋怨我了。” 伍斌道:“吃一暂,长一智。你不去经历经历一下,又怎会了解江湖是什么?你既嫁给了我这个江湖野汉子,那这个脸可不能乱掉。”说着笑了一笑,语气虽似在说笑,话却不无道理,女子嫁了人,那她丢的便是丈夫的脸。 李素蓉不过是说说而以,现在嫁给伍斌的不单只是她一个,要想讨得男人的欢心,可也不能把自已显得太也没用了,现在伍斌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确不宜在人前给他丢这个脸,她没有与人争斗的经验,现在要她抛头露面去面对群雄,可叫她为难了。 白梅道:“我会看着她的,伍大哥放心好了。” 伍斌道:“这样那就看你俩人的本事了,我是个闲人可要蒙头大睡了。”起身进仓睡觉。 李素蓉失去伍斌陪在身边,不免忐忑不安,看着白梅听她示意。 白梅道:“现在我们什么都别作,等他们自个儿找上来。”岂知这伙人在岸上呆了很久,并没任何行动。 白梅极是着恼,此时岸边到底来了多少人不得而知,四下黑黑暗暗,地上的泥水极多,不想跑去瞎闹弄脏了衣服。 李素蓉低声道:“我们就这样呆着吗?” 白梅道:“你想上去的话可以上去,我可不想地瞎闯。”见她不答,便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等他们自已送上来,打他个落花流水。” 又过了很久,岸上的人开始蠢动了,慢慢地向小船逼近。 李素蓉不知来人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不免心慌意乱,白梅轻声道:“不要乱动,好戏快要来了。” 俩女一动不动地坐着,夜色又黑,岸上的人只看得船形,根本看不到人,他们顾忌到白梅的武功高强,不敢大意,此时已来到了船下,俩人爬了上去。白梅微微一笑,她早有准备,轻轻一晃过去,那俩人并没发觉,给她点了穴道,倒在船上。 船下派上去的人总是听不到声息,这可犯了江湖大忌,他们虽是人多势众,也不觉发慌,呆在下面不知如何是好?退了十十余步后,小声商量对策。 白梅把点倒的那四人提到岸边,排列拦在船前,她是个老江湖,知道怎样作心理战,还没交手就可以令敌人感到家怕。 果然,过不一会,那些人又掩了过来,到面前有人踩到给点倒的那四人,这一下子更是令他们慌了手脚,知道行藏已露,趁性点起几只火把,见地上的正是同伴,在船上俏立俩个蒙着脸的女子,正格格地娇笑。 下面的人举目看去,这俩个女子一般高矮,体形丰满,虽然看不到面容,猜想一定美得不得了的女了,一看她俩人这般神态,似是早就算准他们要来似的。 这些人有五六十人之多,和尚、道士、文士、粗豪汉子都有,有人把一个虬须汉子推到前面,这人正是斧头帮帮主朱客雄,他指着白梅道:“不错,正是这个女子。” 俩名锦衣中年汉子相顾一眼,掠身一纵,跃上船来,站在俩女面前,下面的人把火把高高举起,以便他们看得清楚。 俩名锦衣汉子一个短须一个长须,那短须的把手一拱,道:“俩位女侠请了,在下墨海东。”指着那长须汉子道:“这位是下在的朋友苏南。” 李素蓉见人家施礼问答,待要作势还礼,却见白梅冷冰冰地站在那儿,一付漠不关怀的神态,刚才已经说好,一切看着她的脸色行事,见她如此,也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黑海东俩人见俩女神态倨傲,大刺刺地一付凌人之势,不觉甚是生气,苏南冷笑一声,道:“怎么?俩位姑娘认为我们不配出头么?” 白梅冷冷地瞪着了,半句话也不说。 墨海东俩人更是有气了,下面的人见俩女如此神态,忍不住出声喝斥。苏南道:“请问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白梅冷笑道:“你最好叫你这些饭桶手下安静一些,我们当家的正在睡觉,把他吵醒了大家都在倒在霉的。” 群雄闻言更是怒不可抑,骂声更大了,整个江边都是喝骂之声。 304.笑话百出 几个梢公已经醒来,见群雄摆刀弄棒,只当是打劫客船的水贼,吓得疾作一团,全身发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墨海东道:“贵上既然也在船上,那便请他出来说话。” 白梅道:“我们当家的岂是人人都想见就见的,你们有事便摊了出来,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耀武扬威,你当是在唬三岁小孩子吗?” 群雄中有人忍耐不住,登时跳上了三四人,白梅拳打脚踢,扑捅连声,全都落进江里,好在这里江水缓慢,不会有危险。 苏南喝住了群雄,对白梅大声喝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梅道:“我俩是俩个弱女子,你们一大帮人来到这里就凶霸霸地,我还没问你们想来干什么,你就行先问起我来了。” 墨海东见她身手敏捷,武功非凡,不敢大意,道:“姑娘应该是道上的,可否示出芳名?” 白梅道:“我们姑娘家的名字只对自已的丈夫说,你们一大帮臭男人来势凶凶,显是不怀好意,如何能够当众说出来呢?” 苏南大怒道:“姑娘分明是道上的人,何必藏头露尾呢?”他见白梅巧舌利齿,这可不是平常女子所能说得出的话。 白梅道:“你们来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要问我们姓什么叫什么的吧?” 苏南道:“好!姑娘既然这样爽快,那苏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来这时是冲着姑娘手中的宝物而来的。” 白梅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宝物。你们都知道宝物,就得知道宝物岂是能够轻易到手的。” 苏南道:“这样说来,姑娘是有意和天下间的英雄豪杰为敌了?” 白梅道:“你认为呢?” 苏南怒容满面,道:“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梅道:“是你一个人上来呢?还是和你那帮手中一起围攻上来?不管怎样,最好是多上几个,姑娘手脚发痒的得,很想打人过过瘾。”这话分明是对苏南等人轻视到了极点。 苏南铁青着脸,不过他曾听朱客雄说过白梅如何如何的厉害,虽不尽信,可也不敢大意,道:“苏某还没有与人联手的习惯,在下与姑娘较量一番,只是姑娘若输了,你怎么说话?” 白梅道:“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你输了呢?” 苏南道:“在下拍拍屁股马上走人。” 白梅点头道:“这话说得到还好听。”目光一扫船下的群雄,道:“那他们呢?” 苏南道:“苏某此来只是为了我自已,在下输了是自已的事,与他人无关。”江湖上有时候解决不了一些事,往往都是以武力来解决,比武时多是以一方首领,或是事主拿一句话,激某人上来比武,输家就没话好说了,他听白梅的话只当她拿自已作一个筹码,因众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并非一帮一派那样好讲话,他的输蠃只是他自已的事,那敢替别人作主。 白梅嗯了一声道:“你是打头阵的,武功想必不错得很,那我也得派上一个主力军来打头阵了。”把李素蓉推到前面,道:“就由我妹子陪你玩玩吧。” 苏南一怔,道:“不是你要亲自上阵吗?” 白梅道:“我们只说了要打架,至于要上什么人来打头阵,那可得好好商量计划一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故意停下不说,双眼把苏南瞧来瞧去,问道:“你该不会是欺软怕硬,知道我妹子武功比我好,就害怕了?” 苏南道:“谁说我害怕了,苏某走遍子大江南北,会这不少英雄豪杰,何时怕过谁了。” 白梅道:“你能够不害怕那好得很。”转头对李素蓉低声道:“你用剑术制住他,看他是否笑得起来。” 李素蓉应了一声,她的剑是插在抚琴里的,抚琴放在仓里没带出来,白梅把自已的剑递给她,李素蓉接过她的剑,缓缓地上前两步。 白梅道:“苏大英雄,快把你的看家本领拿出来,打输了可不许哭鼻子生气,这话得说在前头,你听清楚了没有?” 苏南听她语言有污辱轻蔑之意,心中的怒火更盛了,暗道:待我一掌把这女子也打落到江里去,看你还敢不敢讲大话。他听朱客雄说过白梅的厉害,不知李素蓉的本事怎样,见刀子神态有些怯生生娇弱弱,心中有几分轻蔑,冷笑道:“姑娘的废话末免太多了吧。” 李素蓉款款一礼,道:“请苏先生指教。” 苏南道:“好说好说。”接着说道:“你小心了。”跨步上前,举拳便打,拳发生风,劲力非小,显是拳头上的修为不浅。 李素蓉举剑一指,迎着他的拳头。苏南这一拳打过来无异是把拳头往剑尖上送。他拳势并没使实,乃是虚实并用的拳术,微微一收拳势,另一拳发往李素蓉的小腹下,李素蓉的剑长,他拳短难及,想用拳风震伤李素蓉。 李素蓉剑势一滑,唰的一声,又已指着他的另一个拳头了,她剑术精巧,变化迅速,苏南的拳势刚起就给她的剑尖指着,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得出去,当下又改用了另一拳头,他的动作虽快,李素蓉的动作比他只有更快更疾,剑尖又已指着他的拳头。他连续变化了几种拳势,始终没有发拳的机会,李素蓉的剑术紧紧地指着他的拳头,没有办法向前跨上半步,一个人在那儿摆弄拳式,正应了白梅的那句话“装腔作势”。 群雄见他一个劲儿地站在那儿摆弄拳头,竟是不敢进攻,又是诧异又是好笑,他是第一个出战的人,在这女子的剑下竟然没出拳的机会,这样的交手打斗情形几曾见过,好在李素蓉没有进击之意,不然他可就大糟特糟了。 苏南就是再蠢笨的人,此际也知道李素的剑法厉害,自已万万不是其敌,他又改变了种进攻的方法,始难得便,朝后跳开,不禁长叹了一声,正等跳下船来而去。 白梅叫道:“慢着。” 苏南停住身形,怒道:“苏某说过打输了无语可说,这便一走子之,也不可以么?” 白梅道:“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的?” 苏南大怒道:“苏某已输,你还想怎样?” 白梅道:“你们是大英雄大豪杰,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吧?” 苏南想不起自已曾说过什么话,狐疑地问道:“怎么?” 白梅道:“你苏大英雄在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前夸下海口,如是你打输了,拍拍屁股即走,苏大英雄不会是健忘的人,应该还得得,现在请你拍一拍屁股再走吧。” 苏南闻言大怒,他刚才确是讲过这样的话,那不过是讲打输了就走人的意思,那知她会让自已当众大拍屁股,这可是个极大的污辱,只是江湖中人一言九鼎,当众说过的话怎能反悔,一时气胀着脸,又无言反驳。 白梅冷笑道:“怎么?苏大英雄苏大豪杰说壶的话也不算数吗?” 墨海东道:“姑娘,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凡事不可作得大绝,你这般污辱人,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白梅道:“你们三更半夜来势凶凶,难道这样就不过份了?” 墨海东话刚出口就给她驳得无言以对,除了生气恼怒,一点儿法办也没有。 苏南大声说道:“有本事的就来把苏某这条命拿去了,你当我怕了你不成。”握拳冷笑,傲然无惧。 白梅道:“你这条小命值不了几个钱,姑娘要来何用,你自已想作一个说话不算数的歪种,尽管走下去好了。” 苏南再也按捺不住,大怒道:“气死我了。”大喝了一声,握拳猛冲过来。 只听得一声娇斥,在火光之下,一个人影从船上摔了下来,怦然一响,泥水四溅,站在前面的人身上溅了不少,群雄一看,这个屁股先行落地的人正是苏南,白梅的身手极是疾快,群雄都没有看清苏南是如何给刀子抓住掷了下来,摔个屁股开花,群雄虽是气愤,也不觉一惊,她如此轻轻易易就把群雄中武功不凡的苏南摔得这般模样,足见武功非常的厉害。 白梅格格娇笑道:“这样一个浓包也敢来献丑,你们当中可有武功高明一些的人上来,都是这咱末入流的三脚猫,也敢来丢人现眼,姑娘可没兴趣陪你们玩。”其实苏南、墨海东是江湖上二流好手,武功着实不低,只是他们今晚运气不佳,遇上武功比他们厉害十倍的人,难怪要出丑倒大霉。 305.灰头土脸 墨海东的武功与苏南相差无几,苏南倘且如此惨败,他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一时那敢讲大话上去挑战,怔怔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苏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梅笑吟吟地道:“墨大英雄,你的朋友已经屁股开花了,你们既是好朋友,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墨海东心中固然害怕,然在众多英雄豪杰的面前给她唬住,那还有面子作人,大喝了一声,扑了上去。在白梅的娇笑声中,他也给提起掷了下来,摔落在黄南刚才摔落的那个地方,所以他也像苏南那样是屁股落地,地上虽有泥水,屁股仍是疼痛异常。 群雄见她连举起俩个汉子掷了下来,手劲之大,极是少见,这还没什么,到是好那一身高明的武功叫人不敢小看,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一时没人敢去去挑战。 白梅笑道:“你们大老远巴巴的赶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那宝物吗?现在有这样的好机会居然肯舍弃,那太也可惜了。”接着口气中尽是嘲笑之意道:“怎么样?有没有哪一位朋友够胆量的,快快上来献丑,千千万万不可错过了大好机会,实在是难得。” 她的口气说得非常动听,大家都知道只要上到了船上,一定不会讨得好处,会像墨海东、苏南那样摔得屁股开花,在人群雄里实在没有几个是像墨海东、苏南那般的武功,拿不出什么来跟人家比。 贪心是绿林中人的天性,他们都是受到诱惑而来,疑心宝物是给白梅她们得去了,现在她大话讲得好听,只要打败了她,那自已便能得到宝物了,可她们的武功那般厉害,上去了枉然出丑,无济于事,人人都是“宝”迷心窃,明知难于得到,仍是不肯离去。 白梅叫道:“到底有没人人要上来呀,你们要这样站到几时,姑娘可没有精神陪你们这样玩法。” 群雄站了好一会,怔怔地看着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白梅不觉生气了,道:“喂,你们有完没完的,再要站在这里打趣,可别怪姑奶奶翻脸打人了。” 群雄转头交换眼色,有一人大声叫道:“这臭丫头欺人太甚,不管有没有宝物,大伙儿都不能放过了她。” 群雄全都哄起,大声嚷嚷,一时之间,江边热闹了起来。 人心便是这样,只要有一人出声,人人都附合起来。 只听得喊声越叫越响,人头涌动,他们已是群起而攻,想借众人之力把白梅杀了。 白梅格格地娇笑,会轻功的已是跳到船上来了,不会轻功的爬上来,白梅也不客气,拳打脚踢,扑捅扑捅连声,一个接着一个,被她打倒的全掉到江里去了。 李素蓉没有伤人之意,把剑法施展开来,只是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想伤人,人家反认为你剑法不怎么样,迫不得已,她叹了口气,飞脚踢人,已有人飞落江中去了,已踢了一人,第二脚更是不客气,一个接一个,越踢越多。 群雄有数十人之多,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已有一半人被打落水中,黑夜之中不知给水流到何处去。 黑夜的江边,喊声震天。 群雄只要跳上船的,爬到船上的,没有一个不是给打落江中,人人见她这样厉害,到得后来剩下二十余人,已不敢到船上,远远地退到一边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梅拍了拍手,放声娇笑,猜想群雄吓破了胆子,不会再来生事,招呼李素蓉一声,一起到仓里歇息。 红日在慢慢地爬起,江边尽是浓浓的晨光,空气是甚是清爽。 船仍是停靠在岸边,三人沉睡末起,几个梢公可是一夜末睡,他们那曾见过种场面,自是吓得慌了,然见白梅、李素蓉俩女大战群雄,杀得他们落花流水,俩女的本事之大,直如仙女一般,心中虽是怕群雄来报复,没她们的吩咐,也不敢起锚扬帆,开船而去。 日头上得老高,他们才相继起来,梢公在江里钓了几条鱼,把饭弄好,吃过了饭,却见岸上有人鬼头鬼脑地偷窥,多半便是昨夜的那些人,贪心末去,仍在打鬼主意。 梢公极是害怕,苦求伍斌船离去,伍斌拿出银子把他们的船买下,如果船毁坏了就当作是买船钱,船要是完好无损,银就白送给了他们,几个梢公商量再三,觉得除了买船的钱外,几人仍是小发一笔,赚头极大,也就允应留下了。 三人坐在船头上,一边听李素蓉抚琴,一边钓鱼,到也不寂寞。 一整天中仍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岸上仍有人探头探脑,留意他三人的形踪,显是他们还不死心,一意纠缠到底。 次日一早,伍斌就让梢公拨锚扬帆,逆流而上。 李素蓉不解而道:“我们不是要在这里等人吗?为何要走了?” 伍斌道:“我们要等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可能要来一大帮了。” 李素蓉那猜测得到他的心思,道:“什么不该来的人?” 白梅笑着道:“就是被你打跑的那些人呀,他们要回来找你算账,你说是不是不该来的人呢?” 李素蓉道:“你还说呢?都是你惹的麻烦,要是不把他们打得这么惨,这些人又怎会怀恨在心,回来报复。” 白梅道:“我这是再减少麻烦,你还好意思怪我,你羞也不羞。” 李素蓉瞪眼道:“是减少麻烦还是增加麻烦,你叫伍大哥来评评这个理儿看。” 白梅道:“好呀,伍大哥你来说说。” 伍斌生恐她俩人使小性子,把她俩人的手握住,温声地说道:“这件事我们没必要争那么多,反正是骑着毛驴看剧本,走着瞧,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们没办法预料,又何必理会。” 白梅笑了笑道:“伍大哥,你又何必再瞒蓉妹,不如把实话跟她说了,总胜于让她胡思乱想的好。” 伍斌一怔,颇感诧异,不知她所言何指? 李素蓉啊的叫了一声,握着娇柔柔的粉拳捶他肩头,叫道:“原来你们有事瞒着我。”抓住伍斌的肩头一板,又道快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娇气喘喘,显是真的生气了。” 伍斌看着白梅,又看了她一眼,迷惑地道:“我也不清楚梅妹在说什么?” 李素蓉道:“梅姐话都这样说了,你不要给我装糊涂。” 伍斌瞪了白梅一眼,道:“你在胡说什么?” 白梅吃吃笑道:“伍大哥,我不信这件事你没猜得出来?” 伍斌更是不解了,道:“猜!猜什么?好了,我拜托你把话说清楚一些,不要这样吊人口胃,你看,蓉妹可是生我的气了。” 白梅笑了笑,道:“难道这些人来找什么你心中都没一点揣儿吗?”说了看着李素蓉直笑。 李素蓉这时也觉得白梅的笑容有些怪异,瞪着眼看她,不解何故? 伍斌念一动,觉吟片刻,道:“你是说这些人是冲着蓉妹来的?” 李素蓉闻言急道:“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了,我又不是你所说的武林中人,并不识得什么人,这些人怎会是……怎会是找我的呢?” 白梅笑着说道:“他们不是找你,而是在找宝物。” 李素蓉更是迷惑了,道:“你越说越离奇了,到底在说什么呀,我可是一点儿都没弄清楚?你刚才说他们是冲着我来,又说是在找宝物,又不是找我,你怎么尽是讲这些奇怪的话。” 白梅道:“你当然不会明白了,因为你就是他们要找的宝物,那件宝物就是你,所以说你是当局者迷,你怎会明白。” 伍斌心头一凛,登时起了一个异样的念头,怔怔地看着李素蓉。 李素蓉把美丽的双眼睁得大大地,更是给她搞糊涂了,道:“什么?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白梅淡淡一笑,道:“不错,一点都没错,你应该就是他们想要的宝物。” 李素蓉连连摇头,以她的资历而言,那里猜得到白梅要说的是什么?那会相信白梅的话,她道:“梅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306.心烦意乱 白梅转头看了伍斌一下,笑了一笑,又把头转了回来,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要去的地方,这里大水冲走过后,会留下什么宝物呢?” 李素蓉垂首沉吟了半响,无言无语,显然她根本也没办法想得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白梅问道:“你从家里出来的事,应该是只有你哥哥才知道了。” 李素蓉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应该是这样的吧。” 白梅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神杀帮杀手会知道你的行踪,而来追杀于你,这不会是简单的巧命,应该是有密谋的行动。” 李素蓉轻纱上露着的神色都变了,只觉心头发慌,吃惊颤声地道:“你……你是说我哥哥,他……他……。”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语,也不敢再说了下去。 白梅道:“问题应该就是出在你哥哥的身上。” 李素蓉头额发昏,一时之间尽是虚汗,道:“他……他会有什么问题?” 白梅道:“你想一想看,先是神杀帮的杀手,我们好不容易地消灭了整个神杀帮,结果呢?接至而来的事情又发生了,为什么会有人要陷害伍大哥呢?就因为你是一件宝物,你把你自已给了伍大哥,也就是说把你的宝物交给了他,问题就出在这里,到了现在,你应该明白你就是一件宝物了吧?” 李素蓉只觉她的话实在是不可思议了,拍一拍自已的胸口,问道:“我是一件宝物?这……这是开什么玩笑。” 白梅笑道:“你不是宝物,玄女功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只要谁拥有了你,那他的内家修为就会突飞猛进,到达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敢想像的境界,你说是吗?” 李素蓉登时给她的话说得呆住了,自已全然没有想到,“玄女功”会给自已带来这样大的麻烦,她仔细地把白梅的话想了又想,果然是极有道理,自从自已的出现,确实是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对于这些,引用起来一句话,全都是“玄女功”的原故。 伍斌暗暗点头,白梅所分折的确是如此,他不是不想这些问题,只因此事涉及到李锐中,他是李素蓉的同胞兄长,在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他所为,是不能随便乱说出来的。 他想找答案,又怕把答案找了出来,如果这件事确是李锐中所为,要李素蓉面对承受这个重大的打击,恐怕一辈子中叫她无法忘得掉。 白梅知她此际心情激动,思绪一定很混乱,很多事情只怕不说她不会明白的,说轻了怕她误会,说重了又要惹得她伤心,沉吟了一会,轻声地说道:“不论你走到哪里,事情总会跟着你发生起来,就拿你来狼山而言,有谁会知道呢?而且这里会有什么宝物能够令得那些粗汉子唾涎九尺,连命都不要了,这一连串的事情,难道仅仅是巧合而已吗?” 李素蓉手拧衣角,只是这么拧了又拧,足见她的心绪已乱,白梅的话已深深地注入了她的心里,她的承受能力原来就不大,突然摆在她眼前的事,似是在她心里炸起了一个炸药,轰然声响中,那种震憾无以言喻。 她望着江中的流水,想把自已繁乱无章的心绪注入水中流走,缓缓流动的江水似乎也无力替她分忧,把她的一重一叠思浪挡了回来。 在白梅的注视下,她已不知说什么好了? 伍斌知她心中难过,心头极是不忍看到美人眸子含着那深深忧虑,把她的手轻轻地握住摩娑,道:“这只是梅妹的猜测,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 李素蓉忧伤地说道:“可她说的确是实有道理啊。”说着把身子轻轻依偎着丈夫身上,希望他能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慰自已,人心在受伤的时候,的确需要身边亲近的人的抚慰,尤其是自已已把终身交付的人,那怕是某个亲热的动作,也能给她心灵上的抚慰。 白梅道:“伍大哥说的没错,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这样与你说了,只想你能够明白,凡事自个儿都要清楚,究竟已经发生了什么事?自已要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不然到时突然间要你承受重大的打击,你能受得了吗?” 李素蓉颤声地道:“你是说这件事是我哥哥说了出去的?” 白梅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一定是从狼山这里泄露了出去,你想你大哥要你来这里嫁人的事不会敲锣大鼓到处乱讲,何于会有那么多人知道,而且买杀手来杀你,这样的事你能说得清楚讲得明白吗?” 李素蓉想了一想,道:“杀手来杀我的时候,我与伍大哥还不相识,如果这件事我大哥作得不够谨慎,那岂不是把我害了?” 白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显是笑话她这话讲得太天真了,道:“你想杀手为何要来刺杀你?” 李素蓉道:“这个问题没办法猜得到了。”皱着眉头寻思:梅姐该不会是怀疑杀手是我哥哥出钱买的吧? 白梅道:“无原无故的会有杀手要刺杀你,所有的关系就在这里了,只要把出钱买杀手的关健找到,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李素蓉道:“那……。”迟疑了一下,问道:“梅姐你认为呢?” 白梅道:“来源应该是与玄女功有关,只是现在须得弄明白是谁要不利于你,对于这些,我无法猜得出,因此回答不了你。”转头看了伍斌一眼,道:“伍大哥,你一直都没说话,蓉妹已经把她的宝物交给了你,是否应该替她释说两句?”她讲“宝物”两字时大有深意。 李素蓉凝视着他,目中尽是疑问。 伍斌道:“这件事可不容易猜得出来,反正他们仍会找上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随机应变就是了。” 白梅道:“你说得到是轻松,人家找上门来了你才随机应变,这样末免太也对不起蓉妹了吧。” 李素蓉也道:“是啊,伍大哥,我听得梅姐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人要不利于我,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呀。” 伍斌暗道:你们那里知道我不敢随便把这话说出口来,正是为了你着想。他道:“现在光是着急也没用,这人如果人此罢手了那也就罢了,他要是不断地搬弄是非,他会给我捉住的时候的。” 李素蓉幽幽地叹了口气,垂首无语。 白梅道:“我把这些事情跟你说了是要你知道,你的男人不是一个平常的男人,今后不论是你,还是他,都还会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事,你这时候要学会如何去面对,而不是叹气,这样今后中不论会有什么,你才能安然平坦地渡过,这才是我所希望的。” 李素蓉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梅姐的意思了。” 船在江中行驰,顺流而下的,逆流而上的小船来来回回,似是在打鱼的样子,在白梅和伍斌这俩个行家看来,这些人都是注意他们行踪的人。 他们作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白梅趁机把一些江湖常识说给她知道。 一整天中安然没事,伍斌让船家慢慢行驰,他们要欣赏两岸的风景。这一日到了一个岔口,南下是江阴,直通太湖。 行了一日,这天正午,面前江中有两条大船也慢慢地行驰,白梅与伍斌相顾一眼,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意。 李素蓉道:“你俩人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白梅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李素蓉微微一惊,问道:“你是说不利于我的人又来了?” 白梅点头道:“大概是吧。” 船慢慢地向大船靠去,他三人都站在船前,举目一看,两条大船上都有许多人,个个都是粗豪的汉子,伍斌他们的船靠近,大船上的水手即用钩子把船钩住,拉向大船,梢公一见,又吓得发慌。 大船上一个汉子对着伍斌三人抱拳旋礼,道:“三位是否移驾上来,与天下各地的英雄豪杰一会。” 伍斌手提拐杖,对俩女道:“我们上去。”三人一起纵身跃上了大船,水手放开钩子,那条船即顺流而下。 伍斌三人一上到大船上来,船上的人不禁一阵蠢动,都睁着大眼,目放光芒,注视在他三人身上。 307.结伙而来 群雄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大家紧闭着嘴巴,半句话也不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大船的正中放着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为首那汉子请伍斌三人落座,他也坐在另一张椅上,不用吩咐,马上就有人捧上香茶。 李素蓉见群雄多是粗豪凶恶相貌的汉子,每人的眼睛似都朝她身上盯来一般,一时间登感满背针刺,坐如针毡,浑身的不自在,心生厌恶之意。 伍斌和白梅神色如常,端坐微笑。 那汉子握杯举起,道:“难得三位肯上来一叙,在下实是万分之喜。”接着道:“在下蚌埠安淹题,请教三位高姓大名?”说完把茶喝了。 伍斌道:“在下姓佟。”指着白梅道:“这位姓白。”指着李素蓉道:“这位姓李。”知这些人来意不善,他不想以真实姓名示人,自已捏了个假名,白梅虽有“飞天魔女”的绰号,毕竟已有多年末在江湖上出现,知道她的人逐渐把她忘掉,李素蓉应该是没人识得她,因此便把她们的姓说了,名字却省下不说。 那自称安淹题的人道:“啊,原来是少侠姓佟。”他看了白梅、李素蓉一眼,把头转回,脸含微笑,道:“佟少侠,看你也是武林中人,安某等人的来意,佟少侠不会不知道吧?” 伍斌点头道:“知道一点点,不是很清楚。”顿了一顿,道:“安大侠可否把来意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安淹题哈哈一笑,道:“佟少侠说话极是爽快,安某再要拐弯抹角,不免显得是小人之举了。” 伍斌也笑了一笑,安淹题笑声一停,仍是笑容满面地注视着伍斌,像是他已看透了伍斌的心事和密秘一般,他道:“佟少侠,狼山金庄的密秘已不再是密秘了,佟少侠在那儿得到的宝物,是我们这些粗汉子梦寐以求的东西,大伙儿宁可把性命不要了,也要把那宝物搞到手,佟少侠想要自个儿独吞,只怕有人不肯答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道:“这个不肯答应的就是诸位了吧?” 安淹题笑着道:“佟少侠是个聪明的人,这点不用猜也能说得出。” 伍斌忽地叹道:“可惜的是,佟某虽知你们是为了什么的宝物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宝物,在下实在是不得而知了。” 安淹题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绽出笑容,道:“佟少侠自是知道了,又何必要安某来多说。”他转头问身后的群雄道:“大伙儿说是也不是?”群雄都应了一声。 伍斌皱着眉头道:“安大位说话藏头露尾,实在是让在下深感迷惑,不知所言何指?” 安淹题凝结了笑容,满脸的不悦,道:“佟少侠,咱们武林中人行事当得光明磊落,既便是杀人饮血,眉头也绝不会皱一下,佟少侠明明已把宝物搞到了手,却是这般推来推去,绝非大丈夫所为。” 伍斌双眉一扬,双笑了一笑,道:“安大侠所言甚是,既然连你都这样认为了,何不所你们想要的是什么宝物摊到桌面上来说话?” 安淹题顿了一顿,又回头看了群雄一眼,转回头来,道:“金庄秘藏的武功秘笈,佟少侠不是已经到手了吗?”这话一说出,群雄的呼吸稍为急燥起来,脸上都露出贪婪之色。 伍斌暗道:这个可恶的贼子的鬼点越来越是高明了,居然用武功秘笈来引诱这些无知的粗汉子,以便达到他不可告人的密秘。 李素蓉转头看了白梅一眼,暗道:梅姐讲的没错,果然是与武功有关。 伍斌淡淡地说道:“武功秘笈,不知安大侠是用哪一只眼睛看见在下把秘笈揣在怀里了?” 安淹题脸色一沉,他身后的群雄人人怒容满面,他道:“明人不作暗事,佟少侠已把秘笈搞到了手,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了,又何必赖而不认?” 伍斌道:“人所共知。哈哈,这岂不是笑话吗?你们这么多人都知道得这样清楚,佟某却是蒙在鼓里,都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鬼把戏。” 安淹题这一下脸上再也笑不出笑容了,替而代之的是冷笑,道:“佟少侠,这样说话就太不够意思了。” 白梅忍不住插嘴道:“人们想要武功秘诀,何不到江边的污泥里打滚,能够把秘笈给找了出来也说不定。” 安淹题瞪着她冷笑道:“白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梅道:“不知是何人看见我们把秘笈给找到了?” 李素蓉也道:“我们是有事到金黄庄去的,不过到了那里之后,大水早把金庄给冲毁了,什么也没有,你们这样说话不是冤枉人吗?” 安淹题身后一个文士模样的人道:“佟少侠,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作的是没本钱的买卖,秘诀对大伙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现在有这样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谁都不会轻易错过的,佟少侠要独吞秘笈,这两条船上的人不会答应的。” 群雄都不住地出声冷笑,站起上前了两步。 白梅看了他一眼,道:“阴长天,你不在海岛上避仇避祸,也有胆子出来凑这热闹吗?” 这文士模样的人正是叫阳长天,因在江湖上的仇家太多,只身逃到大海里的孤岛上避祸,这次风闻江湖上有人持有武功秘笈,这番窜回与黑道上的人混迹在一起,那知会给白梅把他认了出来。 阳长天微微一惊,问道:“白女侠也认得文某么?” 白梅道:“人为财死,鸟为今亡。江湖中人为了武功秘笈而遭杀身之祸,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其意是笑话阳长天等不自量力,前来送死。 安淹题不理她的话,问伍斌道:“佟少侠,正所谓见者有份,大伙儿都在这里,请你把秘笈拿出来,大伙儿都抄上一份,也好心满意足地离开,如果东西到不了手,只怕你也不能安然而退。” 伍斌寻思:遇上这等亡命徒,必要的时候只能使出重手了。他道:“安大侠要秘笈也可以,只是这秘笈份量极重,不知你是否拿出动?” 安淹题不解道:“这是什么样的秘笈?安某拿不动它?” 伍斌把手中的拐杖一摆,道:“想要秘笈的就凭自已的本事来拿吧。” 安淹题铁青着脸,起身一脚把桌子踢到了江里去,在船上走来走去,神情气得极是厉害,道:“好言已经说尽,佟少侠可别怪安某等人无礼了。” 白梅吟吟笑道:“安大侠只要有这本事,我们输得心服,到时自然双手捧上诸位想要的东西了。”她已听出伍斌言中之意,欲以高明的武功重挫这些黑道上的好手,因此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安淹题道:“好,有三位这句话那是再好了没有了,大家都是江湖上的粗汉子,我们就在拳脚上见功夫了。” 阳长天道:“不知佟少侠要如何个比法?” 伍斌道:“这句话应该是在下问诸位的意思才对吧?” 安淹题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在场的人中,不论是谁,只要他有本事打蠃了三位中的任何一人,那么这人就可以抄录一份秘笈,佟少侠认为可好?” 伍斌道:“非常的好呀,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谁有这本事,是应该得到秘笈的。” 群雄听他说得好此爽快,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意。 阳长天脸上有狐疑之色,道:“到时佟少侠真会把秘笈交出来吗?”疑心伍斌另有诡计,不会把真的秘笈拿出。 伍斌道:“是真是假,到时再说,现在还没比武,阳大侠就想行睹为快了吗?” 群雄心想来这话极是有理,是真是假拿在手中瞧上一瞧,真假即辩,那也不用多说废话,有人着恼阳长天太过多事。 伍斌和白梅、李素蓉退到船头,拿了一张椅子给伍斌坐着,俩人站在他身后,群雄也没上前,中间空出一个宽地,作为比武之用。 船缓缓而上,风和日丽,空气清爽。 伍斌金刚大马地坐着,白梅持剑上前,娇声说道:“不知是谁先来打这头阵,阳长天是你么?” 阳长天听刀子指名道姓,不上前去应战势必惹人笑话,况且此来是为了“武功秘笈”而来,总不至于什么都不作就退,他打了个哈哈,缓步上前,道:“白姑娘肯指点阳某,那是最好不过了。” 308.剑不轻出 白梅道:“听说你的三十六手打穴功夫极是不弱,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我听人说起这话,时时都跟朋友讲,这个阳长天要是有本事的人,也不至于跑到孤岛上避仇,多半是吹牛吹出来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阳长天气得面色发紫,他的三十六手打穴功夫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只因仇家实在是太厉害了,被迫无奈才躲到孤岛上去,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白梅知道也就罢了,居然当众笑话于他,他的脾气纵是再好,也忍不住气炸胸腑,冷笑道:“我们还是不要在口头上交战了,有本事的就在拳脚上见高低吧。” 白梅道:“你的打穴功夫是从指头上使出来的,姑奶奶的粉拳并不怎样?只会了几手剑术而已,等会你要小心我把你的指头给割了下来。” 阳长天气极反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便让阳某来教训教训你吧。”话刚说完,蓦地朝白梅掠去,他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突然出手,素来与人交手作战,都是在与人说话时突然间的出手的。 白梅知此人的作为,早有准备,举步向旁边跨出,身形一晃,已避了过来,阳长天单脚在船板上一蹬,身躯已弹射了过来,戟指朝白梅胸口点去,手法看似简单,其实是暗藏着几种厉害变化的后着,只要白梅稍有反击,他即能见隙而入,反击上去。 白梅这一下可没再躲,伸出纤纤玉指,蓦地反点阳长天的手腕,阳长天见她指法甚是精妙,登感大奇:这女子也是点穴高手吗? 心念之际,指化为爪,向下一拿白梅的手背,他后发制人,手法奇快,白梅一个不小心,点对方不着,反会给人家抓住了。却见白梅手肘一收,手缩了回来,阳长天一把抓个落空。他跨上了一步,欺进身来,双手施展弹指的功夫,现在她的武学造诣,还是内家修为更是远在阳长天之上,现在难得有个练习的机会,因此她并不拨剑,施展她这些天所领悟的武学,把剑法上的要诣远用在指法上,阳长天的攻势虽猛,她只凭一只纤纤玉手来化解,阳长天根本无法攻得进来。 群雄知道阳长天的武功不凡,然看他与白梅交手的情形,无不大皱眉头,现在白梅只是一味的守而不攻,如果她反击的话,阳长天的情形可就不妙了。 就在群雄交头接耳,低声私议之际,只见剑法一闪,紧接着阳长天尖叫一声,被白梅一脚把他踢入了江中,好在他深通水性,并无大碍。 白梅的剑法一闪,已迅速绝伦地插回鞘内,转身缓步走回,站在伍斌的身后。 在俩人比武的场地甲板上,留下了一根指头和几滴鲜血,大家不用看,猜都猜得出这是阳长天的,这么一根粗指当然不会是一个女人的纤手玉指了。 群雄看着那根断指,又转头看了在江中游水的阳长天,一言不发,显然多人都十分忌惮白梅的厉害,不敢出战。 伍斌仍是坐着一言不发,他三人脸上都蒙着轻纱,面上的神情无法看得到,安淹题等一大帮人可站立不住了,大家都清楚只要打败了伍斌三人中任何一人,“武功秘笈”就能到手,只是人家的武功那样高明,人人自嘱没这本事,那敢强行出头。 隔了好一会,仍是没人敢上来挑战。 伍斌道:“安大侠,我们总不能这样空耗下去吧?” 安淹题干嗽了几声,神色极是尴尬,无言以对。 白梅道:“安大侠,看这样子你们是没人有胆子上来挑战了,到不如你们自个儿找几个伴儿,一起联手上来也可以。”接着嘲笑地说道:“这次可算是给你们机会了,再要出丑的话,那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群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脸上均是露兴奋之色,白梅都已这样开口了,虽然是对群雄的轻蔑之意,却也不失之为一个大好机会,如果出战的话,必会给人笑话,可“武功秘笈”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许多人都不想错失良机。 一时之间,群雄都在各自寻找合作的伙伴,多数人都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是否能够战胜了他们三人中的一人。 伍斌缓缓离座而起,步上前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遇上这些亡命之徒,只能以不可言喻四个字来形容,此时的他,连话都懒得多说。 群雄一看他的神情气态,就知他的厉害,尽管这样,谁人都想试上一试,机会是靠自已把握,而不是靠人给的,这一点谁都清楚得很,因此,那种跃跃欲试之心在每个人的心中非常话跃。 挑同伙合作的人挑好了,走出的是四个人,一个五旬多的老者,三个中年汉子,四人中那老者手持大刀,两个汉子持剑,一人手持木棒,四人排成一行,那老者横刀道:“请佟少侠指教。” 伍斌微微点头,道:“你们出招吧。” 那老者也不客气,一跳而上,横刀猛劈了过来,那三个汉子也跟在他的身后扑上。 伍斌伸手反抓,那老者手中的刀再也斩不下去,给他一手拿住,竟是分毫不动,待想使劲抽绞,陡觉虎口剧震,大刀脱手而出,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还末来得移动身躯,伍斌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只见他呼的飞起,扑捅一声,落入了江中。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呼地疾响,刀光一闪,紧接着一声大响,船的帆柱上插穿了一柄大刀,这柄大刀正是伍斌从那老者手中夺过来的,反手一掷,大刀从群雄的头顶上横掠而过,刀风划着多人的头发,只觉头额胀大,头皮发麻,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 也是在这时,伍斌陡手间又已夺下了两柄剑,一脚一个把人们踢入江中,又把两柄剑一掷插在帆柱上,最后那个使棒的汉子见同伴后落入江中,不禁大惊失色,登时吓得发慌,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伍斌已夺下了他手中的木棒,押棒一扫,一声尖叫声中,他也最一个落放了江中。 伍斌手上用力,那根木棒呼地飞出,一掠而过,在怦然声响中,木棒也插在帆柱上了。如果说刀剑是铁器坚硬,能够插穿插帆柱不足为奇,这根木棒居然也能插穿插了帆柱,手劲之强,功力之高,实是罕见,然而不有一个妙处在于不论是刀剑棒在帆柱上均是插了一半,刀剑棒的大小不一样,轻重自然也是不同的,他手劲上运用之妙,令群雄不禁瞠口结舌。 群雄看着在江里大呼小叫,不住划水游泳的四人,又转头看了插在帆柱的的刀、剑、棒,一时之间,再也没有人说得出话来了。 伍斌显露了这手神妙的绝世武功,把群雄震憾在当场,到了这时,还存有贪窥秘笈之心的人,也没有雄心豹子胆了。 伍斌对安淹题道:“安大侠,在下这几手功夫可比你们认为的所谓的武功秘笈如何?” 安淹题怔了老关天,那说得出话来。 风吹帆动,船向前缓缓地驰去。 大帆下面,黑绰绰的一片人头,头发在风中飘动,没有一个人走动,大家都似给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也没动,无数双眼睛注视在伍斌的身上,口不开嘴无语。 风虽在吹动,场面凝鄹了异样的气氛。 冷静,沉静。没人敢再上前,现在是山中有老虎,猴孙不敢称王了,往日那凶霸霸,粗声大气的脾气,这时是一扫而空。 过了很久,不知是谁轻叹了一声,接着许多人相继叹了起来。 伍斌对群雄道:“诸位,在下在狼山并没得到什么宝物,不知是哪位好事之徒造谣生事,挑拨诸位来与佟某为难,此人用心险恶,大家要是相信了这鬼话,便把性命掉在这里,令那恶徒背后笑话了。” 安淹题道:“佟少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斌道:“安大侠认为在下的武功如何?” 安淹题沉吟良久,道:“说句实在话,便是我们大家一起上,只怕也不是尊驾的对手。” 伍斌道:“凭在下这身武功,你认为在下到狼山是为了武功秘笈吗?” 安淹题和群雄相顾一眼,觉得他的话极是有道理,有人却想:你的武功虽高,却从末见过财主不爱财,既有武功秘笈随手可得,何人又肯拒而往外推之理。 309.惊世骇俗 伍斌道:“武功秘笈不过是个鱼饵,你们就是那群鱼了,想来一定是在下的仇家,或是诸位的仇家,设下这个陷阱引得大家来个大火拼,他好来个鱼翁得利,诸位如果还继续相信这样的鬼话,那在下也是没法可想,比武下去只有令诸位面颜无存而以。” 白梅也道:“诸位试想,我们如果真是得到了武功秘笈,为何不躺了起来,反而到处游山玩水,这么明显的道理你们也想不透吗?” 多人闻言均是心念一动,寻思:如果换作是我得到了武功秘笈,那是急早躲了起来,好好地修练修练秘笈上的武功,那里还有时间到处游山玩水,难道……大家真的是被人利用了? 安淹题道:“江湖上的事是无风不起浪,既然大家都这样说,我想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伍斌道:“诸位都说在下在金庄到手了武功秘笈,有谁人看见了,说这话的又是何人?” 群雄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赶了到来,听说秘诀已经被人抢去了,江湖中人一传十,十传百,究竟有与无?没人说得上来,有人心想这事还没弄清楚,大伙儿就与这武功高强的年青人拼个你死我活,其中的确是有些蹊跷。 伍斌又道:“在下与人相约在金庄相会,没想到被大雨阻隔了几天,一到那里之后,金庄已被大水冲为平地了,这事大伙儿都是清楚知道的,若说在下是第一个到金庄的人,金庄又确是有武功秘笈,只怕早给大水冲得不知致函何处,诸位又能从在下身上捞得到什么好处?“ 群雄默然无语,心里都在想着他这番话。 白梅笑吟吟地说道:“好处没有捞到,只怕性命也要掉在这江里了。” 伍斌道:“所以说,说在下在金庄得到好处的人,只怕是别有用心的,诸位信也罢,不信也罢,如果一心一意地与在下作对,你们自问能讨得到好处吗?” 白梅道:“现在好言已经说尽了,诸位再要纠缠不清,吃亏的可就是你们自已了。” 李素蓉自上到船上来,始没开过口,说过半句话,脸上蒙着面纱,没人知道她脸上会有什么变化?站在椅后负着她的古琴,一付冷冷的神态。 伍斌扫了群雄一眼,转身回来坐在椅上,一言不发,他的话已经说完,没必要再说废话了。 安淹题等人怔在当场,李素蓉的武功到底怎样?他们没见过说不上来,白梅和伍斌的武功他们可是大开眼界,别说是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人,自已等人就是全部联手而上,只怕还不够人家一顿痛打呢?尽管仍是有人心中不服不舍,也还是有自知之明,上去了陡给人家打入江中,实在没有半点胜算。 群雄低头交耳私议了很久,安淹题上到前来,抱拳作揖,道:“佟少侠,实在是得罪了,这可都怪安某等人误信小人之言,以致对佟少侠失礼了。“ 伍斌道:“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安大侠等人不过是一时误信人言,这也须怪你们不得。“ 安淹题讪讪地道:“大伙儿这等无礼地冒犯,实在是罪该万死,也难怪佟少侠在生气,安某在此代表大伙儿给佟少侠陪罪,望你大人大量,恕了大伙儿的莽撞之罪。“ 伍斌道:“既然诸位都知是误信了小人之言,此事也就到此作罢,今后再也休提。”转头对俩女道:“我们上岸去。” 此时大船离岸边倘远,轻功多好都是无法跃得上去的,李素蓉不由大是踌躇,暗道:跳不上去落在水里岂不出丑了,况且我又不会水性,伍大哥真会给我出个难题。 白梅笑了一笑,抚着她的手臂,俩人纵身一跳,一掠离开了大船,朝水里落去,李素蓉不禁一惊,心中发慌,就在这时,脚下飞来一小块木板,足在在木板上一点,身形又起,朝岸上掠去。 她俩人听到群雄一齐惊呼起来,不觉回头一看,只见江中一人在江面上凌波飘渡,这是武林中非常罕见的登萍渡水的功功绝技,这人也就是伍斌了,他在俩女给上岸来的时候,把椅子折了掷到江中助她俩人一臂之力,然后再掷下一块,自已踩在板上,施展绝顶超凡的轻功渡过江面,他有意在群雄面前炫耀武功,猜想这么一吓,群雄多半不敢再对他们起异心。 在群雄的惊呼声中,伍斌跃上了岸,和俩女结伴而去。 江流船中,群雄相顾失色,伍斌的武功惊世骇俗,群雄见识多广,虽无畏惧,然遇上了这等绝世武功的人,自问本事有限,上去纠缠除了自取其辱外,实在是半点益处也没有。 望着伍斌三人的背影在岸上消失,群雄除了摇头叹息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安淹题万分的沮丧,拱手对群雄道:“诸位,安某愧对大家,这就要告辞了。” 群雄都无话可说,他没有伍斌那等卓越的轻功,令船家把船划向岸边,准备跃上岸去。 这时,由他身后走出一个老者,冷冷地说道:“安大侠,你就不想要那武功秘诀了?” 安淹题回过身来,看了那老者一眼,叹道:“此事真假莫辩,况且大伙儿本事有限,不是人家的对手,又有什么法子。” 那老者道:“大伙儿明着不行,难道就不能来暗的吗?只在大伙儿济心协力,还怕收拾不了那小子。” 安淹题不觉苦笑道:“刚才安某一人独力撑这场面,诸位全都躲到后面去了,再有事来,又管什么用。” 那老者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大伙儿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现在他说什么话都有他的道理,只因大伙儿奈何不了他,他胡说八道讲得虽是漂亮,这话也是能够相信的?” 安淹题抬头缓缓地扫了群雄一眼,见许多人都垂下了头来,显然他们不是不相信这样的事,就是失去了信心,刚才伍斌所露的绝世奇功,直是令他们大饱眼福,自问连人家的脚趾边儿都巾不着,凭什么去明抢豪夺,或是暗使诡计,他转回目光,长长地叹道:“此事只怕陡有其心,力而不足。” 那老者道:“老夫刚才不是说过了,这小子的武功虽是高强,大伙儿犯不着跟他明刀明枪的干,咱们何不耍弄耍黑道上的手段,叫那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安淹题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你老还是省着点吧,既知道我安淹题的名字的人,就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安淹题虽是出身于黑道上,对于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是不屑作的。” 那老者道:“安大侠,大伙儿在绿林中打滚,性命朝夕不保,现在既有这样的机会,岂可错过。” 安淹题怒容渐现,道:“安某认为那姓佟的并没说假话,他说的确是没错,金庄就算真有武功秘诀,只怕已给大洪水冲走了,他虽是第一个到达金庄的人,也不能就说他弄到手了武功秘笈,此事想来极是蹊跷,大伙儿敢情真是被人利用了。” 那老者一笑说道:“现在甭管他妈的金庄银庄到底有没有武功秘笈,问题是那小子就是一个很好的武功秘笈?” 群雄闻言不解其意,安淹题呆了一呆,道:“他是武功秘笈?” 那老者笑容满面,道:“不错,那小子就是最好的武功秘笈。”他接着说道:“刚才大伙儿都看见了,那小子的武功到底怎样?相信在场的每位心中明白得很,咱们只要想办法作了那小子,他身上一定藏有他本门的武功秘笈,狼山金庄的武功秘笈给洪水冲走了到罢,大伙儿能够得到那小子的不是更好吗?” 群雄不禁怦然心动,这老者的话句句入心,伍斌的武功的确令他们震惊长叹,放眼当今武林中能有几个人有此武功的人,如果能够学到他的一招半式,那就终身受益无穷了。 安淹题冷冷地说道:“我看你是瞎眼说痴话。” 那老者一怔,道:“安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淹题道:“那小子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叫大伙儿这么一去,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那老者笑道:“你安大侠枉自在绿林中混了这么多年,大伙儿明知不是他的对手,难道还会明刀明枪不成。哈哈。”说着开心地大笑起来,许多人都清楚他这么一笑的意思,显是为了达到目的,他不论是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会使出来的。 310.灭绝人性 安淹题极是不悦,道:“你老既是这样说话,那是你们的事,千万不要算上了安某。”他听得这老者一再怂勇自已出面,猛想起了伍斌的话,即知对方不怀好意。 那老者目放光芒,盯着安淹题道:“如此说来,安大侠不准备和大伙儿同心协力,有好处一起同享了?” 安淹题道:“诸位有何打算那是你们的事,总而言之,安某不淌这碗浑水就是了。” 那老者道:“既然如此,安大侠请自便吧。”说着转身闪过一边,安淹题冷笑了两声,走到船边,一待船驰近岸边,即跳了上去。 突然,他猛觉后腰一痛,有利器捅进了身体内,他转回身来,见那老者狰狞地笑了几声,手中握着一柄刃首,刃首上沾着鲜血,不觉睁大了眼睛,心中无不明白此老的用意。 那老者冷笑道:“安大位不肯与大伙儿同心协力,那也不用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安淹题轻叹了一声,那老者一脚把他踢入江中,把刃首在衣袖上擦了擦,擦干净了刃首上的鲜血,他回过身来而对群雄,脸上尽是杀气。 群雄尽是哗然,作梦也想不到那老者居然把安淹题给杀了,其老手段之辣,实是少见。在场人中与安淹题有并情的有大半人,一见此状无不大怒,大吼声中,纷纷扑了上来与那老者拼命。 一时之间,船上杀声大作,怦怦地斗在一起,有人先后被杀落入江中,至于同时,船上另有他人亮出兵哭袭向群雄,只见鲜血飞溅,江水渐渐地被染红了。 江中一具具尸体漂浮着,顺着江水流去。 紧接着另有一条大船上也喊起了杀声,两条船上共有一百多人,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已全被人杀死抛尸江中。(.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凶手杀人的手段非常残忍,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江面漂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江面。 两条船慢慢地靠向岸边,这时船上跳下了十多个人来,他们消失之后,船在江中转来转去不过多久撞在礁石上,江水涌进了船里,两船先后沉入了江中。 那十多个人走后不久,岸边嗖嗖地迅速掠出了三条人影,身法甚是疾快,轻功绝顶,跟随着那伙人而去。 江风再吹,那是一种凄残怵人的死气。 这是一座大大的屋宅,屋连大屋,房连大房,大院深宅,朱楼翠阁,画栋雕梁,珠宫贝阙,碧瓦朱甍。 高门大屋,峻宇雕墙,美轮美奂,两尊威武庄重的石狮座落在门前。 大门紧闭着,从外面看来,大院学宅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似是无人居住的一般。 门口前前尽是黄色的落叶,风吹落叶沙沙地响动,似乎在诉说大院的宁静,大工业院的潦倒。 这时已是接近黄昏了,夕阳照进了门前的屋里,空气中似在凝聚着金黄的色彩,堂煌的大屋就显得还有一股朝气。 一行人快步奔行,迅速地来到大门前,一人在环扣上敲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大门吱地缓缓而开了一半,一人闪身出来扯了这行人一下,闪过一边让他们进去了。 这伙人进去了之后,大门怦然地关上,它又恢复了寂静,死静,好像没人来过,大院里根本就没人居住一般。 那伙人在院里快步而窜,走来走去,里面的房子很多,到处都有人把守,他们转了很多个弯,来到一处所在,门外有俩人守着,一看见了他们,立即开门请他们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很宽阔的大堂,摆放了许多张椅子,他们一进入内,便分别打个位子坐下,大家谁都没有开口出声。 门没有关上,走进了一个女婢,她把四周的牛油蜡燃上,不过一会,又有几个婢女棒上香茶,各人都觉舌涩口干,喝茶润喉,舒畅了许多。 过了一会,门外走进了一个青年人,一身锦缎甚是光亮注目,他一进来里面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神形恭敬。 那青年人走了上去,在首座的椅上落座,众人见他落座了,这才坐下,仍是没人开口说话。 有婢女给他捧上茶来,他喝了一口,见婢女全都出去了,才问座下一个老者道:“余前辈,此事办得怎样了?” 那老者见他发问,起身答道:“回公子的话,大事又失败了。” 那青年人轻轻地“哦”了一声,似乎失败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淡淡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接着说道:“余前辈坐着说话,不必站起来。” 那老者告罪一声,坐了下来,那青年虽称他为前辈,可他在那青年面前并无前辈的身份样子,恭恭敬敬,不敢显露丝毫肆意狂态。 那青年看了座下的诸人,“唉”地叹了一声,道:“这个点子的武功太厉害了,大家合众之力也不能马他除了去,以致防碍了我们的许多大事,上头有话下来,此人万万不可留他下来。” 那老者面现为难之色,道:“大伙儿都已经尽了心力,实在是有负公子的重托。” 那青年道:“余前辈不妨再与大伙儿合计合计,上头已经另外派下了几位高手,今晚不到,明天也会到的,到时大伙儿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连说话也要躲了起来,实在是丢人。” 众人听了他的话,面上都有愧色,怕他要责怪,满心不是滋味。 那青年问道:“船上的那些黑道好手全都作了吗?” 那老者道:“回公子的话,点子的事我们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他,那帮黑道老手还不至于让他们活着离开。” 那青年点头道:“已经利用完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只要是有碍于我们大事的,可不能留下任何活口,知道吗?” 那老者点头称是,正说话间,门外走进了俩人,俩人向那青年抱拳一抚,以示敬意,这才找位子坐下。 那青年问道:“兄弟会方面可有什么动静了?” 走进来的那俩人中的一人起立抱拳说道:“回公子的话,兄弟会的行踪不定,陈迷焕把会中的兄弟分散一箭双雕了各处去,他们联络了江南各处的正道人士,准备筹划一个选盟大会,至于大会的地址倘不清楚。” 那青年诧道:“陈迷焕让万里云和闲事和尚发下了绿林贴,据闲事和尚所说,当年的武林盟主失踪后,江南等地比较混乱,以致为人所趁,使王福成和董永华俩人被人杀了,现在他们准备调整绿林,使大家都走到一条线上去。” 那青年道:“他们这样作为了什么?” 那人道:“如像是为了对付黑衣蒙面人,因为他们怀疑是黑衣蒙面人杀了王福成和董永华。” 那青年更是大奇了,道:“黑衣蒙面人!他们怎么会怀疑上了黑衣蒙面人了?这件明明是我们……,嘿嘿,这也太奇怪了,一定是你们打探的消息有误了。” 那人道:“公子说得是,这件事的确是让人感到有些奇怪,许多人都认为是那小子所为的,为何突然之间就说是黑衣蒙面人的呢?” 那青年垂首沉吟,道:“这样看来,那小子已经发现了什么了。” 那人道:“应该不会吧,这些事兄弟们都是依着公子的吩咐行事,大家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每作一件事注意善后,从末留下任何尾巴,那小子武功虽高,人也不笨,却又怎猜得到是我们呢?” 那青年一手拍在椅手上,把椅手给打掉了,道:“坏了,你们行事就是太过小心了,这样反会露出马脚,以现在的事情来看,那小子已经起疑了。” 那老者道:“公子,那小子起疑心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是他们绝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就可以了。” 那青年道:“话是这样说,可你们也不能大意,尢其是是微卅三杰的名字在你们的口中千万不要轻易叫出,以防隔墙有耳。” 众人都点头称是,这时门外的婢女端上酒菜,他们立即停止了谈话,大鱼大肉摆在桌上,那青年没有开口,众人不敢先自动筷开怀,足见那青年有股威严,令人不敢放肆。 酒过三巡,忽有一人匆匆而入,走到那青年跟前附耳低咕了几句,众人低头喝酒吃肉,只作不见。 311.脸面丢尽 却见那青年站了起来,来到门口,众人极是诧异,以那青年的身份要到门口去迎接来人,可见来的人极不简单。 只听得脚步声响动,显然是来了不少人。 黑漆漆的大门外,人影晃动,又起进了十多个人来,为首是一个粗豪的汉子,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跟在他的身后,进得门来,走上在那青年与那粗豪汉子中间的右侧,含笑地对那青年道:“李兄,这位就是锦衣卫统领胡天霸胡大人。”接着对那粗豪汉子道:“胡大人,这位就是李锐中李公子。” 原来这青年人就是李素蓉的兄长李锐中,替他们介绍的那青年却是神钓门的韩振岐,那粗豪汉子竟是锦衣卫的八大高手之首的胡天霸,在他身后的不家锦衣卫的八大高手谢彪等人,另外还有石木道长、蔡老本、友少离、欧正信这四个黑道好手,李锐中的身份虽是比他们较尊,胡天霸八人是有官职的人,难怪他要起身相迎了。 他们彼此间早就闻名,此际相见客套了几句,分别落座,李锐中让人重整酒菜。 这些人中,除了李锐中座下那个姓余的老者,叫余换金,此老也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威望足与石木道长等人相并济名,余下的人字号不如他们响亮,武功也是不及,李锐中正要借用这些黑道好手,辞语之间不敢失礼,甚是客气。 李锐中待得酒菜上来,站起举杯,道:“李某目前正好缺少人手,难得胡大人和诸位道上的英难赶到急援,在下深为感激,无以致谢,代以水酒一杯,聊表心意。”说着把酒喝了。 众人纷纷把杯中的酒喝了,旁边有婢女替他们把酒斟满。 胡天霸道:“李公子客气了,我们大家同在一条船上,吃的同是一碗饭,大家不分彼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彪道:“是呀,大家同僚一场,目前是正用人之际,能够在一起喝酒享福,李公子又何必客气。” 李锐中笑道:“难得俩位深知大体,将来事成之后,在下是不会忘了在座的每一位的。” 众人闻言甚是高兴,喝了一会酒,龙少离道:“李公子,据说你们遇上了一个非常扎手的点子,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 李锐中停杯道:“这人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脸上蒙着块面妙,手中提着一根龙头拐杖,一身的白衫,一付书生的模样。” 众人闻言颇是诧异,一个年青人能令多人折服的李锐中束手无措,这到是大出他们意料之外。 韩振岐补充说道:“那小子姓伍,名叫伍斌。” 众人都是一惊,彼此相顾了一会,石木道长道:“伍斌,那不是江南四省的武林盟主的名字吗?” 李锐中道:“不错,正是此人。” 众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伍斌手擒八怪之首黄永争,剑挫来历不明的人,夺得了江南武林盟主,此事武林中人无不知晓,石木道长等曾与他交过手,深知他的厉害,只是此人夺得了武林盟主便失踪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却不想他会在这时候出现,想到他厉害的剑法,心仍悸怵。 李锐中见石木道长等也微露畏惧之色,心中极感诧异,又是不悦,他知石木道长等的武功不凡,他知伍斌的厉害,这才请命上头调派胡天霸等和石木道长几人来协助,全没想以要借助他们倚作拐杖的人,光是听了人家的名字就害怕。 龙少离道:“这人不是失踪了吗?怎地又在江湖上出现了?” 李锐中道:“他是在江湖上出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只是这个人的出现,势怕妨碍我们的大事,因此才借助各位的手,能够把他作了固然是件好事,如果没办法作得到,也要想办法把他搞得面颜扫地,没脸再在江湖上混,这样我才能在陈迷焕的面前多作好人,不然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石木道长等听得他这样一说,才松下了一口气,他们固是极要面子,李锐中要他们硬把伍斌杀了的话,此事想来万难办到,要把一个人的名声搞浑搞臭,那可就容易多了。 蔡老本道:“李公子但有所命,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余换金道:“我们曾经作下几宗案子,可是都被他侥幸躲过,这人是个非常扎手的人物,几位万万不可大意。”怕蔡老本几人不知伍斌的厉害,逞强好胜,坏了大事,却不知他们几个早尝到了伍斌的厉害。 欧正信嘿嘿了两声,道:“余老莫不是怕了那小子不成?”他们好歹也是成名人物,首次在李锐中的面前说话,如果口气示弱的话,不免会给人看低,明知伍斌的本事,仍是要说几句漂亮的话。 李锐中微微一笑,道:“好了,我们暂莫闲话,大事先喝个痛快,有事明儿再好好地商议。” 余换金到不是好心提醒他们,而是怕他们坏了大事,猜想既有李锐中作主,还轮不到自已来多嘴,和自已的手下喝酒,不理石木道长等。 胡天霸哈哈一笑,道:“大家吃的同是一碗饭,见外的话也就不用说了,不论那小子有多厉害,过了今晚,大伙儿好好地合计合计,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酒饱饭足之后,各自歇息。 次日天还没亮,李锐中在睡梦中给人叫醒,他极是不悦,却也知没人有这样大的胆子,猜想是出了什么大事。 来不及穿上外套,和那人一起来到门外,却见庭院里一棵大树上,一根根绳子挂在上面,绳端上都绑着一人,这些人双手反背绑着,连带双脚,挂在那里,有趣的是这些人头上的头发全给剃个精光,身上的衣物也给扒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遮羞布。 李锐中一见,心中吃惊非小,即知自已形踪败露,说不定是伍斌干的?暗叫大事糟糕。 当下叫人把挂在树上的人放下,他们给人绑着挂了一夜,又点了哑穴,这时虽是松了绑,血气阻塞,经络不畅,手足发紫胀痛,麻木得动弹不了,一经查点,除了他和韩振岐外,昨晚到场喝酒的人不得幸免,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已逃过此难到也罢了,何于韩振岐也得到那位高人的“宽容饶恕”。 石木道长等人虽没讲什么大话,然一来到就出了这个大丑,可说是面颜丢尽,这时大家面面相觑,心中固是气愤,平时惯于骂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遇上了如此如欺的高人,已是不敢胡说八道了。 现在弄成了这个样子,人人均是沮丧,因为大家不仅给人作弄了一番,他们的行踪,他们的密秘,已经是全在别人的监视这下,今后再要行事可就不易了。 他们全都是在睡梦想给人捉住,绑着吊了起来,他们二三十人中,居然没一人看见是什么人把他们如此折腾一番。 彼此光着头,光着身子,一下子都似是出家的和尚,他们要尴尬就有多尴尬,可恼的是衣服给扔在茅厕里,臭哄哄的不能再穿,一时这间要找这么多的衣服给他们穿,可还真是不容易。 众人松绑了老半天,手足才血气通畅,进到厅里,坐在椅子上无人出声,他们给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已经没什么面子可言,再要多说什么?都显得是多余的。 李锐中万般的无奈,差俩个手下去买衣服,这里地处偏僻,这俩人一去之后,就没有再看到人影回来,他更是感到不妙。 无奈再加上无奈,叫人从里面找出一些旧衣服凑合着穿,人人面目无光,没精打采,摸着自已的光头,更感羞愤。 石木道长原是使毒行家,他全身衣物给人扒光,几瓶剧毒也给掠走,那可是他向“毒手药王”求来的,可谓是得之不易,此时一身精光,恼怒异常。 数日之后,他们相继散去,李锐中和韩振岐结伴而行,到了常卅和微卅三杰会合,南下到杭卅与陈迷焕相见,不想陈迷焕有事,呆了三天后才回来。 陈迷焕一看见他,神情显得极是亲热,道:“李兄弟,这多日来你上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的人影。” 李锐中道:“我有一些私事要办,因此才失踪了几日,到劳陈总舵主挂念了。” 312.装模作样 陈迷焕忽地叹道:“李兄弟这么一去,咱们这里可出了大事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李锐中故作吃惊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陈迷焕黯然说道:“神拳太保王二侠和董永华董大侠被人杀死了。” 李锐中跳了起来,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迷焕道:“许多人都说是一个白衣书生模样的人杀了王二侠和董大侠,不过我并不相信。” 李锐中道:“这有什么疑点吗?”暗自寻思:兄弟们这事作得极是隐秘,他应该不会发现什么才对。 陈迷焕道:“李兄弟既是自已人,我也不瞒你了,你可知道这个白衣书生是什么人吗?” 李锐中摇了摇头,陈迷焕道:“这人就是咱们江南的武林盟主伍斌。” 李锐中道:“伍盟主!他不是失踪三年多了吗?怎地又出现了?” 陈迷焕道:“伍盟主的失踪别人毫不知情,我却是知道的。” 李锐中道:“那是什么原故?” 陈迷焕道:“伍盟主原是狐山派的掌门人,由于他们门户中的事,致使伍盟主迫得无奈,退隐了三年之久,他这次重出江湖,一则是为了门户的事,二则是看到我们江南武林的侠义道之士遭受了黑衣蒙面人的迫害,这才出面援手。” 李锐中暗道:难道是我过于多事了? 陈迷焕继道:“伍盟主早有退位之心,只是一时无人接任,这才拖缓到现在,他这次前来,便是想把武林盟主令牌交还给我保管,却不知他一在江湖上出现,立即遭到黑衣蒙面人的袭击,又不知是何方鼠辈假冒伍盟主的身份残害武林同道。” 李锐中作出非常吃惊的样子,道:“会有这样的事?”接着问道:“不知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没有?” 陈迷焕摇头道:“前些时,我在扬卅曾与伍盟主见了一面,那次匆匆话语,伍盟主也想不明白会有什么人要不利于他,因此猜测多半是黑衣蒙面人。” 李锐中道:“这些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这样为难我们武林中人,到底有何用意?” 陈迷焕道:“黑衣蒙面人的首领叫作傅非劳,此人是狐山派的叛徒,野心非小,这次他们大动特动我们武林正道人士,就足于证明了这点。” 李锐中着急地道:“如此说来,那我们不是危险得很吗?” 陈迷焕笑了笑道:“这个李兄弟放心便是,伍盟主此次出山正是为了对付他们。”说着叹了口气道:“伍盟主正因是为了对付黑衣蒙面人,此后只怕无暇顾及咱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咱们得硬扛了下去。” 李锐中道:“他是咱们的武林盟主,有事不来他怎能不为大伙儿的安危着想呢?” 陈迷焕又叹道:“伍盟主已经把武林盟主的令牌并给了我,他已无意出任这个盟主了。” 李锐中暗暗心喜,口上却道:“可惜,之前我也曾与伍盟主见过一面,发觉他果真是位了不起的人才,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致错过了相交的机会,伍盟主不肯继任武林盟主,实在是太可惜了。” 陈迷焕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是一派掌门,咱们武林中的大事虽重,比之他的门户中事。唉。”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声,极是惋惜。 李锐中道:“我听人说起,说是陈总舵主已差人传下了武林贴,要准备推选新的武林盟主,不知可否有此事?” 陈迷焕道:“这件事是这样的,伍盟主既已推辞,想来不论怎样惋劝,多半是没用的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一则我们深受黑衣蒙面人的搔搅,二则又有来历不明的人借助伍盟主之名,到处残害道上的朋友,三则最近听说有官府想要不利于我们,权衡于这些厉害之处,再不选出一位德高重望的武林盟主,咱们就像是一盘散沙,无束无行,迟早要给人灭了。” 李锐中不住地点头,道:“陈总舵主此言极是有理。”心下暗道:这下又有搞头了。 陈迷焕继道:“念及于这些情况,现在已是到了刻容缓的地步,我衡量再三,和几位武林前辈商量了很久,决定行行着人去请一些武林中老一辈的英雄来商议,先选出一位暂时权充的武林盟主,率领大家,已后再另行选推新的武林盟主。” 李锐中道:“暂时选出一位武林盟主也好,只是不知如何的选法?” 陈迷焕道:“考虑到已前选武林盟主时,大家在擂台上比武夺盟,这样不令使道上的朋友们伤了和气,还给黑道上的那些屑之徒趁机捣乱,所以我只准备请武林中的前辈高人推荐人手,无须比武打斗。” 李锐中想了一想,道:“陈总舵此法虽好,只怕也有不妥之处。” 陈迷焕道;“此话怎讲?” 李锐中道:“如果大家只先出一人那也就罢了,要是先出了三四个人来,这岂不是又要比武了吗?” 陈迷焕沉吟了半响,道:“李兄弟所言甚是,现在只是提倡这个作法,到时究竟推先出什么人?选出了多少人?现在还是不得而知,我们暂时莫要多作费神,到时随机应变就是了。” 李锐中道:“陈总舵主都请了哪些前辈高人?” 陈迷焕把几个武林前辈或是一派掌门的名字说了。 李锐中诧道:“陈总舵主怎地把外省的人也请来了,崆峒派前辈何大侠为何不请他来。”崆峒派的何日夜与陈迷焕极有交情,陈迷焕请了外省的前辈掌门就让他觉得奇怪了,何日夜可是武林中极负威名的前辈高人,却是不将他请来,这件事叫他总觉得陈迷焕的举止有些反常。 陈迷焕笑着说道:“难怪李兄弟会感到不解了,我这样作是另有用意的。“ 李锐中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小弟可否能够知道其中的原故?”陈迷焕说得有些神秘兮兮,叫他心痒难搔,忍不住开口来问。 陈迷焕道:“这可不是什么密秘,当然可以说给李兄弟知道了,事情是这样的,我认为如果把我们四省的武林前辈和几位一派掌门请来,大家同处在一个省内,说话行事不免会有所偏袒,这要是外地的人可就不同了,大家平时见面也少,彼此只是闻名而以,行事起来不会套交情,岂不公平公正得多。” 李锐中假意地说道:“还是陈总舵想得周到。”接着问道:“这些高人何时才到来呢?” 陈迷焕道:“下月的十五,李兄弟是大伙儿所佩服的青年英雄豪杰,说不定到时各位前辈高人把你选了出来,到时可不许缺场了,知道吗?”说着笑了笑。 李锐中忙道:“小弟何能何德,敢叫陈总舵主如此抬爱。” 陈迷焕道:“李兄弟近年来在武林中扬名立万,许多人对你佩服得很,到时真是人人要你作这武林盟主,你又如何推辞得掉。” 李锐中心中乐得开花,口头上却道:“兄弟那敢……。” 陈迷焕一笑截断了他的话,道:“李兄弟也就不用多说了,此事只是陈某推测,到时处位前辈高人要先上什么人?现在言之倘早。”接着又道:“可能这些日子里近地的人就会到,李兄弟不防与他们多多亲近。” 李锐中原是朝庭派下来的暗探,上头有意让他接管武林的侠义之士,必要时劝说群雄归附朝庭,遇到一些较为出众难驯的人,能用则用,不能用的即将其暗杀掉,现在有机会让他登上武林盟主的位子,多年来的苦劳将有成果,叫他如何不喜。 陈迷焕叫他留在杭州打点杭州兄弟会分舵的事,因为应邀而来的人便是在杭州的分舵里聚会,陈迷焕的意思是叫他与前来的前辈高人有充分的了解,他李锐中的名字在武林中已是人所皆知,能有此机会可是着实不易。 313.心怀鬼胎 李锐中心怀鬼胎,心里一边喜一边忧,他刚刚被人作弄了一番,现在就有一个大好机会展现在眼前,如果能够好好地把握住,登上武林盟主的位子想来不是太难,问题的关键是在于他的阴谋鬼计已被别人识破,尽管他怀疑是伍斌作的手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仍是不敢肯定,思量着大着胆子一路走将下去,到时那位高人出来指证于他,岂不糟糕。 他知道伍斌与陈迷焕关系不错,伍斌要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绝计不会不与陈迷焕说话。 陈迷焕现在对他的神态仍是和已前那样,极是亲热,并没显露出一丝的不快,像是他还不知道自已密秘的样子,心中患得患失,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须知他从家中把妹子支了出来,正是为了绊住伍斌的。 那一次伍斌的出现,他第一次接触到伍斌,就发觉这是一个极不简单的人,后来他从韩振岐的口中知道了伍斌的名字,这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他已经在群雄中树站起了一个好的形象,伍斌的出现无疑是在他的进程路上放了一块大石头,妨碍了他的前进,他不可能容让这么一个人挡在他的面前。 他摸清楚了伍斌要走的路线,把妹子支了出来,算准了他们会在什么地方碰头,再安排下神杀帮的杀手,他知以一个男人的英雄气概,绝计不会袖手旁观的,伍斌的出手,立即陷入了他的陷阱中去。 他的妹子无疑是个大美人,这是一个男人都想要的女人,以他妹子的风仪姿态,冠绝群芳,再加上他深知妹子的玄女功之术,他妹子已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伍斌这样一个友章凤姿的男人,妹子李素蓉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这个男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果然陷进了他设计之中,有了同床之好,妹子李素蓉已经是伍斌的人了,这对他的进程来说是个好事,因为他把妹子支到江南的目的便是在此。 可是光有这些还是不够的,伍斌既然已经出现了,迟早他总是要回来作他的武林盟主,到时自已的计划,自已的希望,又要受到打击而落空,唯一能够让群雄疏远他,那就是把他在群雄中的形象破坏掉,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却不知他这么一作,反而弄巧成拙,使自已露馅了。 杀死王福成和董永华正是他们计划中其一,群雄对此事固是恨之入骨,百般设计来杀伍斌,却那知伍斌的武功之高,绝非是他们想象得到的,更使他想不到的是,在救群雄这前,伍斌就曾与陈迷焕会过面,并且已表明了立场,他不会再继任这个武林盟主,但是,有关武林中人的生死安危他不会置之不理。因此,伍斌绝计不会杀王福成和董永华,这是陈迷焕对伍斌的信任,也是李锐中恕料不及的。 尽管李锐中费尽了心思来计算伍斌,不仅没有凑效,反而使自已暴露给了一个神秘的人,可谓是极大的失策。 现在来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了,可是,他又非常的担心跟他捣乱那人再次出现,使自已的计划金盘毁于一旦,如果就此放弃了又实在是可惜,他思之再三,决定铤而走险,赌一把运气,要是那人没来生事的话,一切都将如愿顺利进行。 和陈迷焕这次会面后,他觉得自已要作的事实在太多了,简直是分身乏术,因为要作这样的大事除非是亲身临至,假于他人之手,实有泄秘之险。陈迷焕要他留在杭州,话已经说了出来,当然,他不能是一溜走之,只能派心腹微州三杰依计行事,他把韩振岐留在身边,有事有时候能够通过他带话出去。 陈迷焕把他带到杭州城里,把几处联络点告知了他,并把杭州几位有名的人物介绍给他,让他和这些英雄好汉交流交流。 几天之后,“万里云”沈丹和闲事和尚发完武林帖回来,都说帖上的人一个不漏,这些前辈高人一听到武林中有这样的大事,都说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自是不会推辞,人人即日起程,会尽快地提前赶来。 没过两日,王福忠和冯牛羊夫妇赶到,说应邀前来的定远大侠翁西池在来的途中遭人暗算,受了重伤,还有南陵华温亭也被人杀死,事情显得非常怪异。 陈迷焕吃惊非小,带着王福忠等人急急起程,吩咐李锐中在杭州兄弟会分舵守候,和分舵的广新源料理打点分舵的一些事。 别人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李锐中可是知道得非常清楚,因为这是他授意别人去作这件事的,他的目的正是要把陈迷焕支开,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陈迷焕一起,他就有机会在杭州城里布致他想作的事了,以他现在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又怎会有人怀疑他所作的目的,当然,要作这些事用不着他亲身上阵,只要一句放下来,自然会有人给他跑腿,还没坐上武林盟主的位子,他已是飘飘欲仙,似乎他已是武林盟主了。 数日之后,兄弟会分舵意外地来了俩个青年人,一个是“松行派紫宣门”的少门主叶奇飞,另一个是“金鸡派”的少掌门唐清才,他俩人到不是应邀而来的,而是他俩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知道兄弟会有分舵在这里,而且知道李锐中坐镇在这里,他们久慕李锐中之名,因此前来拜访。 李锐中知道“紫宣门”在几年前已风消云散,不知所踪,这时叶奇飞的突然出现,令他感到极是诧异。 叶奇飞和唐清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一表人才。他知“紫宣门”的紫宣刀法极是了得,叶奇飞之父叶彬斌就曾以“紫宣刀法”打败了“八怪”而夺得了湖南武林盟主,其后虽遭黑衣蒙面人的计算,又败给了官兵,“紫宣刀法”的厉害仍是谁都知道的,到是“金鸡派”的剑法在他看来并不怎样,见俩人联袂在一起,不敢失于礼数,相交数日之后,方始发觉叶奇飞、唐清才俩人竟是非常精明能干的人,必中盘算要怎样收买俩人。 李锐中频频邀他俩人在酒楼上喝酒,不住试探俩人所好,想找到俩人的弱点,加于进攻,谁知叶、唐俩人除了健谈之外,竟是没有透出特点的口风,显现俩人的经验老到,李锐中自是不会死心,不住地挽留俩人,每天谈诗作对,彼此琢磨武功,他才知道唐清才的武功造诣不同一般。 这日,从天柱山来的水佳豪已到,直接来到兄弟会分舵,广新源派人到酒楼里找到李锐中,三人回去与水佳豪相见,水佳豪见他三人一表人才,后辈人中极是少有,甚是欢喜,与他们到也谈得来。 水佳豪问起陈迷焕,李锐中将实情说了,水佳豪吃惊地道:“什么?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李锐中道:“可能是意外的事,应该没那么严重。” 水佳豪道:“别人不知到罢,老夫与翁大侠、华大侠有交情,知道他们的底细,翁大侠一柄金刀打滚了一辈子,还没遇到过对手,还有华大侠的铁掌功夫更是厉害,曾凭一双铁掌降八雄,而名扬江湖,现在他们遭人暗算,这暗算他们的人可不是平常之辈。” 唐清才问道:“水前辈可知道翁大侠,华大侠有什么仇家?” 水佳豪道:“咱们武林中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仇家,问题是有多有少,有强有弹,据老夫所知,他们俩位可没有这样厉害的仇家。” 叶奇飞道:“如果不是仇家所为,有什么人要下这样的毒手?” 水佳豪道:“叶少侠言之有理。”皱眉沉吟,道:“老夫可想不出他们有这样厉害的仇家。”言下之意仍是认为非是仇家所为。 叶奇飞叹道:“可惜路途遥远,不然我们一看他们致命的伤势,多少可摸索出一些倪端。” 水佳豪问李锐中道:“陈大侠已赶去几天了吗?” 李锐中道:“正是。” 水佳豪道:“陈大侠是七星门的高手,见识广博,有他亲自赶往,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几人都点头称是,李锐中暗道:便是再多几个陈迷焕,又怎猜得到是我暗中作的手脚。 唐清才沉吟道:“水老前辈便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314.联袂江湖 水佳豪想了想,道:“不错,这件事迟不迟,早不早,偏偏在这个时候才发生,的确是有古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唐清才道:“以我的推测,暗算翁前辈,华前辈的人,他一定是有目的这样作的。” 水佳豪点了点头道:“唐少侠是认为与这次推选武林盟主有关?” 唐清才道:“这个可也说不准,仔细想来多少是有点关系。” 几人沉吟无语,都在猜测杀害翁西池、华温亭的人的用心。 李锐中暗道:我到是小看了这个姓唐的,想不到他还有这个头脑,居然猜到了我的用心,看来余老等人行事太不小心了。此次事关重大,他们还不知道小心谨慎,要是坏了事,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水佳豪道:“李少侠,陈大侠走时没有特别的话交代吗?” 李锐中道:“当然有了,他要我转告水前辈,请你仔细留意一下,在后一辈的人才中可有杰出的人,这亲的人可得精明能干,能够统领我们这些江湖上的粗汉子。” 水佳豪听了默然无语,垂首沉吟。 午后时分,几人正在谈话,忽见门外进来俩人,却是韩振岐扶着闲事和尚一跋一跋地走进,闲事和尚脸色苍白,破衣上沾了不少已经干了的血迹。 几人吃惊非小,把他扶进来坐在椅上,水佳豪问道:“苦海大师,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把你伤成了这样子?” 闲事和尚粗喘着大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韩振岐道:“我到城郊外去,见到苦海大师倒在路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苦海大师伤重得说不出话来,我马上把他扶了回来。” 叶奇飞把自已身上的伤药拿出给他服下,闲事和尚用手指了指脸口,即昏了过去,几人把他衣服扒开一看,见他胸肌上发紫,却是给棒类的兵器重击了一下,难怪他说不出话,想是伤了心腑,伤势极重。 几人都有是江湖上的行家,于这类的伤科见惯了,又有灵丹妙药,到不焦急,当即各自取出伤药给他内服外贴,叶奇飞颇通几分医术,替他把了脉搏,知他伤势虽重,性命却是无碍。 水佳豪忽叫道:“坏了,苦海大师是与陈大侠一起同行的,现在他被人伤成了这个样子,那陈大侠他们……。” 当即派人把广新源叫来,吩咐他快些着人通知各处分舵的兄弟,火速去查访陈迷焕的形踪,广新源听说出了这样的大事,不敢怠慢,连派人手,又用飞鸽传书通知各处分舵的兄弟。 几人守在闲事和尚的身边,心急如焚,李锐中把微州三杰分派了出去,说是沿途而上,打探陈迷焕等人的下落,实是另有用意。 唐清才忽对水佳豪道:“水前辈,现在连陈大侠也出了事,你老也是这次接帖而来的人,只怕这些人也会不利于你。” 水佳豪气愤愤地说道:“这个凶徒要是敢来,老夫绝不会放过他的。”气恼之下,手劲奇大,一拍之下,竟把坐下的太师椅的扶手给拍折了。 叶奇飞走来走去,沉吟了良久,道:“是什么人要作这样的事?他为什么要阻拦大家推选武林盟主?” 李锐中故意叹了口气,道:“现在苦海大师昏迷不醒,咱们半点头绪也摸不到,如何猜得着。” 唐清才道:“这人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为了阻止推选武林盟主,只是他这样作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个可要提防着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水佳豪道:“唐少侠所虑极是有道理。” 唐清才叫人把广新源叫来,把其中厉害之处说给他知,广新源加派人手,恐凶徒来伤害水佳豪。 水佳豪极是不悦,道:“这个狂妄之徒有胆子就让他来好了,老夫都活了这把年纪了,还会怕了他不成。”硬是要广新源把人撤走。 唐清才怕他太过执固,反给人暗算了,忙道:“水老前辈,广香主这样作一半固是为了你,另一半却是为了苦海大师着想。” 唐清才道:“苦海大师这次遭人暗算,侥幸逃得了性命,说不定他知道元凶的密秘,因此才遭了暗算的,凶手会不会再来杀人灭口谁也不敢担保,你老不是想会会这个凶徒吗?现在可分派给你老一个任务,便是守在这里保护苦海大师,那你老就有机会会会这个凶徒了。” 水佳豪岂有不知他这是为了自已着想,不过说的又是极有道理,为了闲事和尚性命安危着想,也只能如此了。 夜静静,夜蒙蒙。 兄弟会分舵里灯火明亮,各处走廊里都有人把守,巡逻的人更是来回走动。 打更的已过,已是三更夜了。 嗖地,俩条身穿夜行衣的人出现了,他们轻功卓越,身形敏捷,在屋顶上一掠一越,躲过了巡逻的,来到了一幢屋顶上,那俩人在那里不动,轻轻地搬开了瓦片,往里瞧去。 那知就在这时,搬开的洞口里,铮铮地射出了两枚暗器。 事出仓猝,料所末及,那俩人一惊之际,将头向两边迅速一分,暗器由他们的腮边横掠而过,耳里只觉铮的疾响,慑人惊魂,登时把他俩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起身跳开。 就在这时,下面锣声铛铛地响个不停,有人大叫着:“有刺客,有刺客。”紧接着人影走动,涌现了不少人。 这俩人早有准备,正待闪身而走,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在他们两侧和出现了一人,火光下看得分,却是俩个书生模样的人,一人腰悬短刀,一人腰挂佩剑,这俩人也就是叶奇飞和唐清才了。 叶奇飞俩人算准这些人不会放过闲事和尚和水佳豪,几人便待在闲事和尚房里守候,等待敌人的出现,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是让他们等到了,却不知这也是李锐中的计划之一,他并无杀闲事和尚之意,今晚这俩人的出现不过是个晃子,他身在这里,如果没人出现吓唬水佳豪,生恐别人会疑心到他的头上来,这才让蔡老本和龙少离来这里作做一番。 唐清才笑道:“俩位朋友既然已经来了,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么,末免不把头放在眼里了吧?” 蔡老本冷笑了两声道:“这里似乎并不是金鸡派的地盘吧?” 唐清才极感诧异,对方只一眼就看出自已的身份,显然这人是识得自已的,可自已并不识得此人。他道:“小可在这里作客,你们这恶客到处惊忧他人,实在太无礼了,现在主人家不在,小可只有代主人来教训你们了。” 蔡老本大笑道:“便凭你金鸡派那几手剑法也敢到这里来讲大话,也不怕笑掉我的大门牙么?” 唐清才道:“金鸡派的剑法是不怎么样,和江湖上的高手相较比自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对付你们这种屑小之辈已是绰绰有余了。” 蔡老本笑道:“看来金鸡派的剑法并不怎样,讲大话的本事却是不小,你师父白义侠也还不是我的对手,你拿什么来跟我比?” 唐清才摘下了腰间的剑,举在面前道:“就凭这把剑来跟尊驾讲笑话,尊驾认为在下不够格的话,不妨上来一试。” 蔡老本拿出他的双钩,道:“好啊,那我就试一试唐少掌门的金鸡剑法。”他会过白义侠,交手十来招即将白义侠打败了,他见唐清才年青,既便承受了白义侠的衣钵,也不是自已的对手,因此并不把唐清才放在眼里。 唐清才并不生气,拨剑出鞘,蔡老本握着双钩,上前一钩划去,攻向唐清才的下盘,唐清才斜跨了一步,蔡老本的金钩一划而过,蔡老本向前迎上一步,双钩一钩一划,一钩削向胸口,一钩攻向下盘来钩唐清才的腿,他的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又快又疾,显见他的双钩招数变化极是巧妙。 唐清才剑招一出,剑势由上而下,一穿而插了下来,登时把攻向胸口的金钩给封阻住了,他脚步快如风车,一转而过,下盘的那一钩并没钩着,他以极其疾快的身法绕到了蔡老本的背后,唰地就是一剑,刺向背心。 蔡老本不禁一惊,唐清才的身法之快令他绝计料想不到,剑法看似平常,却是攻向自已的弱点要害,显然是深得了剑法要指,他那里知道唐清才几年前与叶奇飞一起共历劫难后,结为好友,他们曾得连翠娇授于狐山派的上乘内家功法,苦修多年,现在小有所成,俩人又经常在一起剑刀比武练习,彼此间的造诣大非昔比,以唐清才现在的武学造诣而言,早就远在他师佼白义侠之上,蔡老本敢小看于他,也是一时粗心大意。 315.紫宣刀法 唐清才出剑是非常的疾快,蔡老本待要回身救招已是不及,双钩仙向背后左右反钩,铛铛声响中,他觉得背后肌肤色睛痛,即知由于自已的大意,才给对方一个有机可趁之机,使自已稍吃了点亏,好在他的双钩招数变化极是精妙,临阵经验又是十分丰富,临危不乱,手腕连翻,双钩唰唰连声,不仅化解了唐清才这一剑辣式,至于同时,他的身形朝前一晃,掠了出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唐清才快步跟上,一袭剑光在刹那间掠向蔡老本,蔡老本身形极是疾快,在铛铛的声响中,唐清才的攻势登时给拦阻住了,再也前进不得,蔡老本趁机掠了出去。 蔡老本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一时的大意竟给唐清才把他给伤了,深觉老脸无光,交手前他讲了大话,现在吃了个亏,登时暴哮如雷,怒吼一声,返身猛扑了回来,和唐清才纠缠剧斗在一起。 叶奇飞看了他俩人交手了一会,对龙少离笑了笑道:“这位朋友,叶某在这儿傻站得有点发冷了,你我二人是不是也来试试两招,暖和暖和一下。” 龙少离嘿嘿了两声,拨剑出鞘,道:“最好不过了。” 叶奇飞搞下他的短刀,俩人也就站在屋顶上,展开了导剧烈的激战,叶奇飞的“紫宣刀法”已得真传,霍霍展开,刀光闪闪,呼呼疾响,刀快如电,最是狠猛。 龙少离的剑术甚是怪异,不论叶奇飞的“紫宣刀法”如何快狠,他的剑法总是不缓不慢,使得条条有理,叶奇飞攻得虽猛,始终难于迫得他后退半步,他要破了叶奇飞的紫宣刀法却也不能,他只是站着不动,一味地防守,叶奇飞围着他不住转动,每斩出了一刀,刀势夹带着呼呼的嘶啸声,显见刀势的凌厉狠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屋下的人高举火把,抬头高望,水佳豪和李锐中也出来观战。 四人的激战,要数唐清才与蔡老本俩人的情形煞是好看了,俩人你来我往,双方均有攻守,在屋顶上走来窜去,身形极是疾快,下面的人看眼睛都花了,脖子也转痛了。 双方斗了很久,只听得唐清才大喝了一声,一柄金钩从上面掉落下来,紧接着一条人影飞窜而去,这人就是蔡老本,他被迫扔弃了一个金钩,屁股上又被刺了一剑,鲜血淋漓,走起路来一跛一跋,心中虽愤,那敢再战,顾得性命要紧,看也不看龙少离一眼,招呼也忘了打,转身便自逃命去了。 蔡老本一逃走,龙少离也不觉民慌了,他的武功比叶奇飞稍有不及,虽末落败,久战下来必是打他不过,一直就想找机会逃命,却又怕蔡老一骂他不顾义气,正自心焦,那知蔡老本反而先逃了,他怕唐清才也上前来夹击,惊慌之下,给叶奇飞一刀划在手臂上,血流如柱,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他那不家胆子恋战,反手一剑向叶奇飞掷去,叶奇飞一刀把剑劈飞,他趁机跳开,朝蔡老本相反的方向逃了。 叶奇飞和唐清才也不追赶,俩人放声大笑,一齐跃了下来。 李锐中作梦也想不以龙少离和蔡老本会败在叶奇飞和唐清才的手下,龙少离和蔡老本是他这次请来的得力助手之一,他知龙少离和蔡老本武功不低,这才视为助手,却不知叶奇飞和唐清才的武功这视,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由暗暗担心:这俩人要是不走,赖在这儿必会妨碍我的大事。 水佳豪呵呵大笑,道:“唐少侠,老夫与令师曾有两面之缘,见识过令师的金鸡剑法,似乎令师也没你这等本事。” 唐清才道:“晚辈使的正是本派金鸡剑法,前辈有何疑意?” 水佳豪道:“老夫知道你使的是金鸡剑法,只是你的金鸡剑法似乎……,老夫一时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你的金鸡剑法与令师的你剑法有些不一样。”他那里知唐清才和叶奇飞经常在一起起琢磨切磋,彼此之间共有获益,因此在他的剑中多少会带有刀意,难怪水佳豪看了会觉得有些怪异,只是他虽是武林前辈,武功却不是很高,并没看出唐清才剑法的奥秘。 唐清才道:“晚辈曾得高人传授练剑要诣,剑法虽是本门剑法,剑意却已大异。” 水佳豪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 李锐中的俩个得力助手负伤而逃,这是他料所不及的,心中固是着恼,却也不能不说上几句好听的话,道:“叶兄的刀法,唐兄的剑法可叫小弟大开眼界了。”他的武功虽是高明,比之叶奇飞和唐清才却远不可及,心中对他俩人恨之入骨。 水佳豪猜想蔡老本、龙少离俩这一逃走,一时不会再回来,让广新源把人给撤走。 人走灯息,黑夜又恢复了寂静。 在屋里,几人守在闲事和尚的榻边,韩振岐也在内。 水佳豪极是兴奋,大叫痛快不停,对叶奇飞和唐清才俩的武功赞不绝口。李锐中第一次在人前失去风采,尤其是在这样重要的时候,恐水佳豪对他俩人青睐有加,而突视了自已的存在,心中又在盘算着如何将他俩人支开。 天亮了,红日由东边照了下来,天空中充满了金黄色的光芒。 人在沉睡中苏醒,水佳豪几人守着闲事和尚睡了一夜,这时已经起来了,正在闲聊昨夜的事。 广新源慌慌张张地来了,一见面就道:“李公子,大事不好了。”李迷焕走的时候有过交代,会中有事可与李锐中商量,因此他一来就说这样的话。 李锐中明知是什么事,却仍是要问道:“出了什么事?” 广新源道:“本会的几位兄弟昨夜在城外被人杀了。” 李锐中道:“这样说来,是昨夜的那俩人干的了。” 广新源听他如此武断,诧道:“李公子如何猜得到是昨夜那俩人下的毒手?” 李锐中道:“兄弟会在江南是第一大帮,而且又是地头蛇,不论是黑白两道的人,只要是冲着陈大侠的面子,谁人不给几分薄面,昨夜的人不是冲着陈大侠而来,而是冲着武林盟主而来的,他们给叶少侠俩位打得大败而去,心中怨恨甚多,这才杀了贵会的兄弟出气。” 广新源自已也没有独得之见,听他这样说法也不持异。 唐清才沉吟了半响,问道:“贵会的这几位兄弟昨夜到城外作什么?” 广新源道:“唐少侠这样问,我到觉得这件事好生奇怪了。” 水佳豪道:“怎么?有何不对劲的地方吗?” 广新源想了又想,道:“昨夜为了保护苦海大师,我把会中所有的兄弟都调了回来,城外并没有我们的人,我记得这几人应该是分舵里的,现在他们在城外被人杀死,那不是很奇怪吗?” 水佳豪道:“这一定是个阴谋。”接着问唐清才道:“唐少侠你认为呢?”在不知不觉间,他对唐清才多了几分钦佩,有话第一个就想到问他。 唐清才道:“听广兄这样说来,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叶奇飞道:“他们是被什么兵器杀死的。” 广新源道:“应该是刀剑之类的兵器杀死的。” 唐清才一拍大腿,道:“不错,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水佳豪惊喜地问道:“唐少侠已猜到凶手是什么人了吗?” 李锐中、韩振岐、广新源三人感到万分的诧异,不知他究竟猜到了什么?以致水佳豪喜成这个样子。 唐清才道:“据我的猜测,这应该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吧。” 李锐中暗暗心惊,道:“这话怎么讲法?” 唐清才道:“听广兄的说法,兄弟会的几位兄弟分明是给人抓到城外后,这才将他们杀死的。” 水佳豪又一拍大腿,啊地省悟了起来,道:“不错,对方知道我们几人在这里,他没办法来动手杀老夫和苦海大师,这才故意把兄弟会的兄弟捉到城外杀死,以便把叶少侠、唐少侠俩位支开,好趁机前来伤人。” 广新源道:“听得水前辈这样一说,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水佳豪道:“他们这样作明显是深有用意,我们应该怎样作需得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316.破绽百出 唐清才道:“水前辈所言甚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叶奇飞道:“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咱们的确不宜疏突了苦海大师,可能苦海大师知道了对方的密秘,他们这才要杀人灭口。” 广新源道:“我马上多派一些人手,以防不测。”吩咐手下,调动了二十余人巡逻守候在屋外,日夜不停。 这日闲事和尚的伤势缓和了下来,慢慢醒转,水佳豪迫不急待就问道:“苦海大师,你们遇上了什么人?怎会搞成了这个样子?” 闲事和尚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有天夜里我们正在睡觉,突然有人来偷袭我们,双方乱打一气,我被人打得重伤,天亮之后看不见陈总舵主他们,又怕这些人有何阴谋诡计,就急急地赶了回来。” 几人听了均是惊讶,茫然不解,本来以为闲事和尚是知道了对方的密秘,这才会被人追杀,那知他连对头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还稀里糊涂地被人追个不停,此事煞是显得怪异。 叶奇飞大皱眉头,道:“如此说来陈总舵主等人现在是下落不明了。” 闲事和尚点头道:“那晚夜里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们也不知是和敌人在打斗,还是自已人在与自已人打的架。” 唐清才沉吟了良久,道:“如此说来,苦海大师是不幸之中大幸。”心中却道:看来此事另有蹊跷,陈大侠等人都失踪了,为何唯独放他这个莽和尚回来呢? 水佳豪非常的担忧,问广新源道:“可有消息回来了?” 广新源也感到不解,道:“在江南各处都设有本会的分舵,大家平时联络消息非常迅速,按说消息发出之后,到了这时无论有什么样的动态,各处分舵都应该有回信了,可现在半点消息也没有,这很让我感到不安。” 唐清才道:“现在焦急也没用,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韩振岐听他口气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不觉问道:“唐少侠可是有什么高见?不防说了出来,让大伙儿开开脑筋,也好明白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清才暗道:这话这时可还不能乱讲。他道:“这件事的确是让人想不明白,到底会有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本事来作这样的事,这人莫非是……。”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不说了。 韩振岐问道:“莫非什么?” 唐清才沉吟了很久,几人都注视着他,他道:“要说这人是与陈大侠有仇有怨才对,仔细想来却又不大可能。” 韩振岐问道:“何于见得?” 唐清才道:“他要是与兄弟会有怨有仇,在厅不必去伤害邀请来的推选取武林盟主的人,只需找陈大侠一人也就足够了,这人的用意是非常的明显,他是为了阻止推选武林盟主的人来到这里,换句话来说,难道这人是官府中人,要不就是说这人也想作武林盟主。” 这一下子可令李锐中吃惊非小了,他只当自已的事作得百密无一疏,岂知在唐清才的眼中竟是破绽百出,他暗自寻思:这姓唐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有他在这里,我要是再有所行动,迟早都要给他抓住把柄,还是格外谨慎,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 韩振岐故作不懂,道:“怎么会是官府中人?唐少侠你猜错了吧?” 水佳豪也道:“是呀,我们推荐我们的武林盟主,与官府扯不上半点关系,他来作弄我们所为何来?” 唐清才道:“你们想必不会忘了几年前湖南的那件事吧,当时的一场武林盛会也是给官府搅乱了,现在的形势多半也是如此,他们为了防止武林中的势力增大,难保不会故计重演,而且推荐武林盟主是我们武林中何等般的大事,把这个武林盟主推选出来,势必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因此一旦有了风吹草动,他们岂会轻于错过前来捣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水佳豪连连点头,不住地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李锐中道:“官府中人那会有这样厉害的高手,我想一定是黑道上的人吧。”他怕唐清才越说越明了,反把自已的阴谋给揭穿了出来,故意岔开众人的思路。 唐清才道:“昨晚与我交手的那人想必你们还记得吧,这人一上来就故意隐饰自已,并没有露出自已的真面目来,不过人一旦在自已临危之际,往往会把自已的家底给泄露了出来。” 李锐中心中更是吃惊了:这俩个蠢物实在太也窝囊了,给人打败了也就罢了,现在反自露家底给人知道,还说是什么高手,真是狗屁无用的东西。 韩振岐道:“这样说来,唐少侠已经知道和你交手那人的来历了?” 唐清才道:“不错,我是知道这人是谁了。” 水佳豪急急问道:“这人是谁呀?” 叶奇飞一笑说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说是善使吴仙钩的黑道好手蔡老本了。” 水佳豪啊地叫了一声,道:“蔡老本多年之前早就投奔到锦衣卫八大高手胡天霸的手下,这人的一双金钩非常的厉害,武林中能够敌得住的没有多少个人,想不到昨晚他会败在唐少侠的剑下。” 唐清才道:“与叶兄交手的那人大概就是慧字剑龙少离了。” 水佳豪听他这样一说,心中也没有怀疑了,道:“不错,龙少离与蔡老本正是同一时候投到锦衣卫手下的,这件事江湖上知道者甚多,应不会有错的了,只是照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难道真是官府中人在与我们捉迷藏不成?” 叶奇飞道:“蔡老本与龙少离在这儿出现,那么偷袭陈大侠他们的人想必就是石木道长和欧正信了。” 闲事和尚道:“酒家也曾听过他们的名头,那晚要不是天太黑了,酒家一定认出他们一两人来。” 李锐中和韩振岐相顾一眼,暗暗担心,他们暗中授意石木道长等密秘行事,这些人虽是投靠了朝庭,往日里是江湖上的大行家,行事是十分的老练,那知蔡老本和龙少离的一个不小心,居然就把这些人给暴露了出来,如此下去,过不多久只怕他们的计划也要给人识破了。 广新源见事情涉及到官府中去,知这一次事态严重,不敢在意,当即去招呼他堂里的几个副手商量对策。 水佳豪见唐清才对事见解细腻入微独到,十分的佩服,道:“唐少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唐清才沉吟了良久,道:“现在的见解只是我的猜测,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对我们有何不利,可不要先把自已给吓住了。” 李锐中道:“我们可让兄弟去打探官兵的动向,便可知道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 韩振岐道:“陈大位他们已经出了事,现在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得想办法尽快地找到他们。” 水佳豪道:“广堂主早就差人去办此事了,不久就会有消息的。”话虽是这样说,眉头却紧紧地皱着,闻言十分担忧。 闲事和尚不知真相,闻言十分快慰。 叶奇飞又再拿出伤药给他内服,外贴草药,道:“苦海大师,你服口这个伤势我想一定就是欧正信的短铁棒所伤的。” 闲事和尚一听不觉叫了起来. 李锐中道:“苦海大师你怎么了?” 闲事和尚叫道:“不错,叶少侠这话可提醒了我,那晚和我交手的人的确是使用了短形的兵器,现在想来,这正是铁棒门的功夫。”胡天霸、欧正信俩是铁棒门的高手,江湖中人皆是知晓,胡天霸在官府中多年,欧正信和石木道长也就是给他拉下水的。 李锐中暗暗摇头,非常的沮丧,直到现在,话说得越多,他们的破绽露得越多,不觉暗暗叹息,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继续下去? 唐清才暗自寻思:要说官府对付的是推荐武林盟主的人,似乎他们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这次推荐的不过是一个暂时性的武林盟主,他们这样作又有什么用意? 叶奇飞见他皱眉沉吟,知他心中又有了新的发现,只是他当众没有说了出来,想必有所不便,也就不向他追问。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派到官府里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衙门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看不出半点有所行动的样子。 317.坏事连连 广新源的神态越来越显得促燥不安,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飞鸽传书也不见有书信传回,陈迷焕等到的失踪像是消失了一般,就连过往的群雄也没有听到有关陈迷焕等人的消息。 李锐中也感到不解,他虽是派石木道长、欧正信俩去偷袭陈迷焕,只是把他们给打散了,人却没有捉住,至于陈迷焕等人的失踪他一时也猜不透其中原由,内心之下也感到有些惴惴,私下和韩振岐商量,要他暗中加派人手,去打探陈迷焕等人的下落。 闲事和尚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每每说起被人偷袭的事,都气愤无比,水佳豪没事可作,又想不出应付的办法,呆得发慌。 当天夜里,几人正在商谈,忽听到屋顶上又有动静,叶奇飞和唐清才立即追了上去,岂知那人的轻功非常的高明,一手剑法非常的了得,叶奇飞一人上去居然给人杀得手慌脚乱,险象环生,唐清才加入战局之后,战情才大为改观,那人不敌而走,叶奇飞和唐清才追了下去,结果一整夜都没回来,天亮了也不见人影。 水佳豪担忧地说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李锐中也感到不解,因为他并没有要他的人来捣乱,叶奇飞和唐清才的去而不返,也让他忐忑不安。 闲事和尚道:“以叶少侠,唐少侠的本事,江湖上是他们对手的人不多,那人的剑术固是厉害,却还不是叶少侠俩人的对手,我们也不要太达担心了。” 韩振岐道:“以二敌一,胜之不武,如果对方还有帮手的话,只怕叶少侠俩位要吃亏了。” 水佳豪皱眉而道:“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我们处于被动的情况下,必要的时候那也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单打独头。” 韩振岐道:“话是这样讲,这种事情传了出去也是会惹人笑话。” 闲事和尚不悦地说道:“在这当儿我们就不要讲废话了,还是想想现在应该怎么作。” 韩振岐唉地长叹了一声道:“现在能有什么办法,陈大侠邀请的人只来了水老前辈,其他的人是否能够来得了还说不准,看来推荐武林盟主的事得耽搁下来了。” 水佳豪道:“现在事态非常,推荐武林盟主的事更是不能耽搁,只是别人不到,陈大侠现在又不知怎样了,遇上了这样的大事,单凭老夫一人是作不了主的。” 闲事和尚道:“现在时间还早,到时该到的几位武林前辈会到来的。” 韩振岐连连摇头地说道:“问题是到时候他们到不了,那又该怎么办才好?这件事总不能这样耽搁了吧?” 闲事和尚为之言塞,他是个莽和尚,也有自知之明,遇上这样的大事,那里会有自已说话的份儿,更是不会有高明的主意。 几人正说话间,广新源忽陪着二人走了进来,一个是位六旬的老者,一个是三十余岁的高瘦汉子。 闲事和尚一见,不禁叫了起来:“老沈,怎么会是你,那天是怎么一回事?” 老锐中和韩振岐一见,也是暗暗吃惊,原来那个高瘦汉子竟是“万里云”沈丹,他是与“闲事和尚”和陈迷焕等人一起同行,事情发生后,他也失了踪,那知他此时竟会出现,还带来了一人。 “万里云”沈丹笑了笑道:“那天你受了伤,我们都已知道,只是当时有些要紧的事须得尽快处理,所以就顾不上你,你这个狗肉和尚不会怪我不够朋友吧?” 闲事和尚知他不会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他既是舍下自已而去办别的事,猜想这一定是更加重要的事了,道:“我只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我当时的伤也不大紧,你带来的这位是……。” 那老者含笑走了上来,万里云沈丹对水佳豪道:“这位想必是水老前辈了。” 水佳豪道:“老夫就是水佳豪。”说着上下地打量万里云沈丹一下。 闲事和尚抢先替他说了,道:“他这样子高高瘦瘦的,任谁人一见,都会猜得出来他就是万里云沈丹。”其实他初次与沈丹相见的时候,曾误会沈丹是“神通圣手”段哈,这是因为万里云沈丹的身形与段哈的身形差不多是又高又瘦之故,与面部脸形却是无关。 万里云沈丹道:“这位是芜湖的洪项石洪大侠。” 水佳豪啊地叫了一声,道:“原来是洪项石洪大侠。”急忙作揖施礼。 给称作洪项石那老者作揖还礼,道:“久闻水大侠之名了,只是大家彼此素末谋面,若非陈大侠作个仲伯,只怕我们还没有机会见面。” 水佳豪哈哈笑道:“洪大侠说得极是。” 几人进到屋内落座,献茶已毕,各道了一些场面话后,闲事和尚仍是忍耐不住纳闷之心,问道:“老沈,你可得给我说个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不知我这人是闷不住的,心里有话就想问个明白。” 万里云沈丹笑着道:“那晚发生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我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奉了陈大侠之命,急急地赶到芜湖去,那时因为陈大侠突然接到线报,有人要对洪大侠不利,我们和你走散了之后,不知到那儿去找你,陈大侠得到高人的指点,说你虽受了伤,却不碍事,所以我就放心地去找洪大侠。” 洪项石哈哈一笑,道:“也幸亏沈大位及时赶到了一步,不然老夫可就没命来这里和你们大家见面了。” 李锐中问道:“难道有要对洪大侠不利吗?” 洪项石道:“正是。”接着说道:“那时老夫已经动身上路了,没想到在半路上会有人要打老夫的主意,我们打了起来,眼看老夫就要被他们伤了,沈大侠在这个时候及时赶到,那知对方的武功实在高强,我们俩人斗不过他们四人。” 闲事和尚大急地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脱的身?” 洪项石叹道:“这也是我们命不该绝,在那紧急的关头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女子,她出现一出剑就刺伤了俩个偷袭我的人,另外俩人见她的剑法厉害,转身全都逃走了。” 李锐中和韩振岐吃惊非小,能够一出剑就伤人的蒙面女子,他俩已猜到了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了?想到那天晚上石木道长等给人扒光衣服吊了起来,又把头发给剃光了,多半便是伍斌三人作弄的手脚,如此一来,他们所作的一切,不仅是伍斌,他的妹妹李素蓉也已知晓了。 他的心中感到极度不安,伍斌与陈迷焕的相识相知,他是不怎么清楚的,现在伍斌已发现了这样天大的密秘,既便他看在自已妹妹的面子上不会为难自已,却也难保不把实情告诉陈迷焕,这个密秘一旦揭穿了出去,他李锐中在江湖上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大问题。 水佳豪听说有这样了得的奇女子,这话如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那是不足以取信的,现在说这话的人是洪项石,就不能不令他相信了,诧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呀?居然会有这样的本事?” 洪项石道:“本来我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不过我听得偷袭我的一人惊叫了一声飞天魔女,这才知道是五梅山的飞天魔女。” 闲事和尚道:“啊,原来是她。”口气十分惊讶。 水佳豪问道;“苦海大师认识她吗?” 闲事和尚含含糊糊地说道:“也不算认识了。”接着问道:“以飞天魔女平素所为,她怎么会来帮你们呢?这可就奇了?” 洪项石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帮我们,不过她的出现,却让我们知道偷袭我们的人是什么人了。” 闲事和尚道:“她对你们说的吗?” 洪项石道;“不能算是对我们说的。” 闲事和尚伸手搔他的光头,想了又想,道:“不是她对你们说的,你们又如何知道了。” 洪项石笑了笑道:“偷袭我们的人叫出了她的绰号,刀子放声娇笑了起来,说道:胡天霸你们锦衣卫八大高手越来越不成器了,怎么竟作起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实在是太笑话了。她说了这话后,上去就把胡天霸和另一个人给伤了,胡天霸四人想必是已在她手底下吃过大亏,知道她的厉害,顾不得来伤我和沈大侠,就全都跑了。” 318.咬牙切齿 闲事和尚这才省悟,道:“原来她是这样说给你们知道的。”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洪项石道:“强敌给打跑了,她也就走了。” 闲事和尚叹道:“想不到这个女娃子的剑法越来越厉害了。” 万里云沈丹看了闲事和尚一眼,原本想告诉他“飞天魔女”就是跟在伍斌身边的其中一个女子,但他知道这莽和尚行事疯疯颠颠,口末必守得牢,加之陈迷焕又曾经吩咐过,切不可随意把伍斌的事说了出去,这时人多口杂,他就没有把白梅的事说了出来。 水佳豪问道:“苦海大师见识过飞天魔女孩子的剑法吗?” 闲事和尚道:“只是那么一点点,也不算是真的见识了。”他虽是鲁莽,这时到还想起了陈迷焕的嘱附,说话也就含糊起来。 水佳豪忽地叹道:“事情果然给唐少侠说中了。” 沈丹问道:“哪位唐少侠?他说中了什么事?” 水佳豪道:“金鸡派的唐清才唐少侠,沈大位想必不会不知道吧。”接着把唐清才叶奇飞俩人曾来过,猜测了这可能是官府所为,以及他们夜里追敌末归的事说了。 万里云沈丹道:“他们俩人也来了。” 洪项石道:“蔡老本、龙少离都不是他们之敌了,那这个人又是什么人呢?他有这等高明的剑法,武林中实在是罕见呀。” 万里云沈丹心念一动,暗自寻思:难道这人是伍盟主?他有意引来叶奇飞和唐清才俩人?如果不是他,当今天下还有什么人有这等高明的剑法? 水佳豪道:“现在已十分清楚是官府所为,那我们就不至于处在被动的情况下挨打了。” 李锐中道:“水前辈所言其是。”心下寻思:看来这次的行动是一败涂地,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怀疑我了没有?一时想到自身处境,如有人揭穿了出去,那自已就无地自容了。 韩振岐也感到情况不妙,心头惴惴不安,话也不敢多说。 闲事和尚问道:“老沈,陈大侠他们呢?怎地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万里云沈丹道:“陈大侠另外去接一位前辈高人,过不多久即会回来,你这野和尚就不用瞎操心了。” 闲事和尚道:“我只是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听得你这样一说,我这颗提着的心就暂时放了下来。” 水佳豪和洪项石俩人笑了笑,都知这和尚着实的逗人,江湖上如少了他这人,的确是令人寂寞了许多。 难得万里云沈丹和洪项石能够平安到来,闲事和尚的伤势也好了大半,几人极是高兴,广新源令人摆上丰盛的酒席,喝得极是痛快,美中不足的是,叶奇飞和唐清才始终不见人影,更是没有半点消息。 酒毕,天色已是暗了下来,李锐中和韩振岐四到房里,仔细留意确实是没有人了,韩振岐道:“李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锐中道:“你暂莫心急,那几个蠢物虽是泄露了身份,现在还没人怀疑我们,只要我们不要先自乱了阵脚,一切都不会有碍的。” 韩振岐皱着眉头,讷讷欲言,却又忍住了。 李锐中眼皮一抬,微笑地说道:“怎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振岐叹了口气,道:“那小子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密秘,这件事迟早都会揭穿,现在已是火烧燃眉,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李锐中笑着道:“你就舍得那位白姑娘,从此之后不再见她了?” 韩振岐神色一变,登现愤怒之色,咬着牙不出一声,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舍不得又怎样了,她现在已是那小子的人了,我既便是把她抢到了手上,又有何用,何况她的……。”本想说“她的武功厉害,连你派出的高手都折在她的手上,我又能成得了什么事。”却又忍下了。 原来他们所说的“白姑娘”说的就是白梅,韩振岐的师父夏长峰令他到“神丐门”后,随户铁锦等到了“神剑门”,有机会见到了白梅,就对刀子十分倾心,他原就没有什么江湖阅历,定力不够,初见岳秀枚时,对她也十分有意,只是岳秀枚与户永建有婚约,婚期又近,后来岳秀枚与户永建成了亲他也就断了念头,自见到白梅之后,他就朝思暮想,再也忘不了白梅了,只是白梅心有所属,不论他怎么走近,白梅总是一付冷淡的神态,他是一个细心的人,不久他就知白梅是心属他人。 他寄人檐下,本就十分自卑,一颗脆弱的心受到了打击,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更是激怒了他,当伍斌在白梅的视线里出现,白梅那酸楚悲痛痴痴的神态,让他切齿到了发狂的地步。 李锐中也正是利用了他的这种心理,为了达到他们各自的目的,从此设计出种种的事来,神钓门的宿老胡臭早知师侄夏长峰有一个弟子,为了传下视钓鱼门的绝技,他早中找到了韩振岐,结果发现他与李锐中狼狈为奸,人品十分的低下,失望之下暗中作弄了手脚,把韩振岐身上那《神钓秘笈》给偷了去,临死之际,为了不使神钓门的绝技技失传,才想到要伍斌替他觅传人立门户,对于这些韩振岐当然是无法知道的了。 李锐中轻轻地叹了一声,道:“白姑娘这样漂亮的大美人竟给那小子占了便宜,也实在是太可惜了,韩兄弟你真能忍受得住这口气?” 韩振岐神情激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终有一日我会杀了那小子的。” 李锐中笑了笑,道:“凭你这点微末之技,这一辈子想都别想了。” 韩振岐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要杀那那小子不一定非要武功,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只要能杀了那小子,我会不择手段的。” 李锐中道:“就你一人之力恐怕有其心而力不足吧。” 韩振岐甚是气恨,一手握住插在腰间的兵器,也不说话。 李锐中道:“我们现在是难兄难弟,命运早就栓在一起了,我走不了,你也逃不掉,让我们继续携手合作,把那小子打入十八屋地狱去。” 韩振岐微露冷笑,道:“就你那些手下,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石机道长等一连再三地露出了破绽,早令他冷了心,不再有所指望了。 李锐中道:“我正是因为他们作事不够干净俐落,所以才想到要找韩兄弟合作,咱们俩人都是同一心思的人,作起事来才不会拖泥带水,以致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知如何收场才好。” 韩振岐冷笑了一下,道:“李兄,不是小弟想要说你,你对那小子似乎有些仁慈爱之心,手段不够狠,要想成大事者,须得拿出一个枭雄的气态来,不然如何能够成事。” 李锐中暗暗冷笑了一下:就你想象得那样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武功之高,又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想要硬碰硬的话,岂不以卵击石。 他笑了笑道:“要成大事的确是要心狠手辣,不过是人都会有仁慈的一面,就比如你韩兄弟吧,不也被那姓白的女子弄得晕头转向。” 韩振岐听他说到自已头上来,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目中又露出了狠毒的神态,道:“这就是我韩振岐的致命弱点,从今而后,你会看到的是另外的一个韩振岐,原来的韩振岐将不复存在了。” 李锐中笑了,他笑得非常开心,他正是害怕韩振岐丧失了斗志,能够听到他这样激进的话,也正是自已心中想的,双掌连拍了几下,道:“韩兄弟能这样想,那是最好的了,只是不知下一步你准备怎么作呢?” 韩振岐嘿嘿地冷笑了几声,道:“李兄,石木道长不是一个使毒行家吗?你可叫他准备一些毒不死人的剧毒,先把来这里的几个老家伙给放倒了,然后迫他们推荐你作这个武林盟主,姓伍的那小子不是已经发现了你的密秘了吗?只要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赶来阻止你的,只要他肯与我们面对面,石木道长的剧毒就有机会叫他尝一尝了。” 李锐中盯着他的双眼,不觉又笑了,道:“韩兄弟,真有你的了,这么绝的伎俩你也想得出来,平时可是错看了你了。” 319.奸计被破 韩振岐又冷笑了几声,道:“我不作真小人,只有作毒丈夫了。” 李锐中双掌又是一拍,极是兴奋,道:“好,能有韩兄弟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说到得意之处,俩人都笑了起来。 正当俩人在小声谈论计划如何害人的时候,屋里忽有一声幽幽的轻叹,声音充满了无限悲伤之意。 俩人作事极是谨慎,虽然是在小声说话,心里始终留意四周的动静,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当即停止了说话,只是他俩人万万也没有想到屋里居然还会有人,因为进来的时候俩人已经查看过屋里,证实屋里没有人了,这才放心说出他们的计划,这时的这声轻叹,俩人直似一个小偷深更半夜里行窃,突然有人在他们肩头上拍了一下那般,心中的惊吓,无以言喻,俩人同时一跳散开,心头怦怦地跳个不停,吓得惊慌失措,脸色都发白了。 在屋里的灯光下,风屏后缓缓地踱出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背上负着件事物,在行家的眼中看来,布兜里的是一张抚琴,她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衣袖几乎拖到了地上,眸子盯在李锐中的脸上,隐藏着无数的忧伤,那是一种无助无奈的眼神,显示出她此际是伤心透顶,万般的悲伤。 韩振岐一看到她的这付打扮,即知这女子正是除了白梅,呆在伍斌身边的另一个女子,他最怕的就是怕白梅知道了他的丑恶面目,这女子的出现,毫无疑问地显示着他的密秘也将告示人前,他心中的这种爱与恨的复杂心理,常人是无法理解的,一时之间,他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意,惧怕得身躯有些发颤,他瞪着这个女子,见屏风后除了她外,不再有他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在这一霎息间,他心里生起了杀机,为了不使自已的密秘照然若揭,他要杀人,只有把这女人杀了,他的密秘才会成为密秘,成为一个永久的密秘。 这时的韩振岐已经失去的理志,在他心里原有的几分良知已泯,因为他只想到杀人,杀人才能够平息他心中的怨恨和怒火。 李锐中也已惊得呆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想到此时的韩振岐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是没有看到他目露凶光的眼神。 只听得一声怒吼,韩振岐已经动手了,他手中持着鱼杆,手势一抖,绳端上的鱼钩唰的一声朝那女子钩去。 这女子当然就是李素蓉了,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已的哥哥是这样的一个人,哥哥把她从家里遗了出来,以致出钱买刺客来杀自已的亲妹子,所作这些有条有序的计划,全都是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密秘。 人在一生当中受伤是难免的,此时的李素蓉受伤了,她是心里在受伤,是一生当最痛最深最大的伤害,亲生哥哥出买自已的妹妹,拿妹妹终身幸福来作他的交易,包括妹妹的性命他都置于不顾。 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已的哥哥是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人,她的心很痛,受了非常大的伤害。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冒出,从脸上的轻纱上滑落了下来。 心里的伤痛,心里的难过,不是言语所能表达出来的,她在心痛这样一个欲令志昏,心狠手辣的人,为何是自已的哥哥。 泪水在流,她却没有哭,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少妇了,她有了自已的男人,自已的丈夫,这个男人这个丈夫不是她独自享有的,他有多位妻子,在几个女子中不能变得太过软弱,否则会给她们看不起。 她在改变自已的性格,她要改变以往娇弱的自已,把自已改变得坚强起来,所以泪水在不停地流,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已哭了起来。 她虽是在伤痛之中,面对韩振岐的进攻,外表上看刀子似是浑然末觉一般,韩振岐的鱼钩直打她胸口的要害,又狠又辣,他只想把李素蓉杀了,见她呆在那儿一般,不禁大喜若狂。 在李锐中的惊呼声中,李素蓉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一划,打来的鱼钩绳索在她的指上打转,立即打转了一个圈,绑住了她的玉指。 韩振岐这一下更是高兴得笑了起来,他的鱼钩上的绳索是用异物所制,平常用力都拉它不断,这女子娇娇弱弱地,指白似玉葱一般,也敢来触摸他的鱼钩绳索,只要稍为用力,就能把她的玉指拉了下来。 韩振岐打着如意算盘,握着鱼杆的手一抖,想收回绳索,并拉断她的手指头,好叫她血溅当场,大大地出丑。 只听得唰的一声,绳索回抽了回去,拉得直成一条平线,李素蓉的手指并没有给拉断了下来,反到是韩振岐的虎口一震,鱼杆脱手了,由于他是持杆回收,手指抓得极紧,此际鱼杆一脱手,鱼杆与手指心的磨擦之力奇大,只觉得整个手掌心一阵火辣辣般的疼痛,他疼得惊叫了一声,张开五指一看,手掌心已是磨擦得脱了一层皮,所谓十指连心,指上的疼痛,直似抽心。 李素蓉手指一抖,绳索上的鱼杆一掠,呼的一声飞了出去,韩振岐眼看着鱼杆飞来,来势凶猛,无法出手来接,鱼杆直打在胸口上,怦然一声,他韩后翻倒,背部撞在地上,他给鱼杆击打在胸口已受了伤,背部又撞在地上,这样一来更是作上加伤了,张口哇地吐了两口鲜血,伤势极是不轻。 以李素蓉的性格而论,她是不会这样重手伤人的,只因哥哥李锐中令她伤透了心,又听得韩振岐的话句句狠毒,实在是气愤不过,这才将他教训了一下,她的生死玄关已通,内功之高,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韩振岐的这点微末之技,自然是不堪一击了。 李锐中知道妹妹的底细,见她一出手就把武功极是不低的韩振岐打伤,不禁吃惊非小,已知其中原由,张大了口瞪着她,他心中有鬼,连话也说不出来。 韩振岐此时已尝到了挫败的滋味,心中惊骇无比,爬了真情为冲到门边,一脚踢开门,冲了出去,黑夜之中也不知他逃到哪里去了。 李锐中看着韩振岐的背影在黑夜中消失,又回过头来看了妹妹,他平时智足多谋,能说会道,这时心中的密秘已给揭穿,他的脸皮再厚,也不知说什么话来解释自已所作的一切。 隔了良久,李素蓉轻轻地叹了声,道:“你要作你的大事,那也只是你自个儿的事,为什么要把自已的妹妹也计算在内?” 李锐中心里翻来覆去思量了很久,忽地笑了一笑,道:“大哥把你从老家里接了出来,正是为了给你找个适合你的夫婿,你们已经见了面,不知他待你好不好?” 李素蓉道:“到了这时,你再多说这些废话又有何用。” 李锐中大急道:“怎么?你还不相信大哥要给你找的夫婿就是叫伍斌那人吗?” 李素蓉苦笑着说道:“信也罢,不信又如何。” 李锐中道:“你应该相信大哥所作的一切是为了你好,并没有恶意,你毕竟晚的妹妹,我还会害了你不成。” 李素蓉苦涩地道:“那神杀帮的杀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江湖上那些歹徒为何一而再三地跟我们纠缠不清?” 李锐中不信她知道自已出钱买杀手的事,仍是在作最后的努力,道:“那都怪大哥作事不周,以致得罪了江湖上的人,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大的胆子,竟然买通杀手来杀你,这事大哥对不住你了。” 李素蓉极是气苦,道:“你还要狡辩吗?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李锐中故作不懂地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我半句也听不明白?” 320.伤心难过 李素蓉苦笑了一会,又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房门去了,李锐中只当将妹妹给说住了,暗暗地高兴,几乎快要笑了起来,却听得脚步声响起,李素蓉又走了回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一下子可令李锐中两眼发直了,妹寻虽是一个人走了进来,她的两手各拖着一人,那俩人毫无动弹之力,显是给点了穴道,那俩人是雄彪的大汉,她无力提了起来,只能在地上拖着走进来,走了门槛,用力一提一掷,把人掷到哥哥的脚下。 李锐中一看,脚夫下的这俩人竟是锦衣卫的八大高手中的潘得来,吉之亭俩,这次人证摆在眼前,他可傻了眼,呆若木鸡,再也无话可说了。 李素蓉含着泪说道:“兄弟会的陈大侠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为,你们有好些人落在他的手中,我想你们所有的密秘快给揭穿了,是留在这儿给人捉住,还是尽快地离开,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李锐中大急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朝庭命……。”话末说完,李素蓉走到门口外,掠身一纵,上了房顶去了。 李锐中追以门外,想找机会说服妹妹帮助自已,黑黑的夜,万籁俱寂,却那有她的人影。 李锐中呆在门口,又回头来看了看屋里的潘得来、吉之亭俩人,踌躇了很久,不知如何是好?在这重要抉择的当儿,进退两难。 静静的夜,悄悄的风,偶有小虫在啼泣不成声,它们也喊泣得倦了疲了,因此而停止了叫声。 在这宁静的夜里,有一孤影独游,走到这小山上,形影相吊,茕茕孑立。 过得了很久,静夜里传出幽咽的哭声。 那是一个轻脆嘤嘤的哭丧着脸声,是一个少女的哭声,那是一个缠绵悱恻,如泣如诉的哭声,在这宁静的暗夜里,令人回肠九转,黯然销魂。 这个伤心的哽咽难呜的女子就是李素蓉了。 她这是难过哥哥的所作所为,居然会连自已的妹妹也计算了,她与伍斌的相逢,原以为是那样美好而不平凡的经历,谁知这是她亲哥哥有预谋设计的,这件事如果给伍斌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他又会怎么作? 一时之间,她不敢想得太多,经历本来少之又少的她,还没有这种适应的能力,她除了伫立远望,顾影自伤之外,在这静静的夜里,和虫儿们发泄个够,她也不知自已应该去作些什么? 这是一个静得让人发愁的深夜,深夜静得让人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再加上孤子寡妇的轻泣,令人肠断鼻酸。 远外隐隐传来一声轻叹,有一人缓缓地踱了上来,来到她的身后停下,隔了一会,伸出左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把她往身上揽,李素蓉依靠在他的身上,热泪流淌。 这个青年男子就是伍斌了,他轻轻地抚弄李素蓉的肩头,在她耳边温言道:“事以致此,你也不用难过,不论你哥哥曾经作过什么?那是他的事,与你无关,从我们的相知到永远,你仍是我的亲亲宝贝。”面对佳人的楚楚忧伤,心生怜惜。 李素蓉的泪流得更多了,靠在他的身上哽咽,道:“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作?才……。” 伍斌道:“你不需要作什么,你哥哥自已作的事,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到底要怎能样作?不需要我们来教他,他会处理自已的事,是福是祸,他应该清楚地知道的,你只要呆在我的身边,我们自已还有自已的事,管不了那么许多的。” 李素蓉的泪水滴落在他肩头上,衣服湿了一大片,她道:“可他是我的哥哥,他作了那么多的坏事,兄弟会的人不会放过他的。” 伍斌唉地轻叹,道:“他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们现在把他绑了回去也没用的,重要的是你已经劝过了他,如果他要是知道悔改的话,早就可以远走高飞机,别人找不到他,他就可以安稳地过下一辈子。” 李素蓉道:“他要是不肯走呢?”抬起头来,两眼盯在丈夫的脸上。 伍斌道:“他作的不是一件小小的错事,而是杀了人,杀了不少的人,我们能够去求别人饶他放过他吗?何况现在你已经给他机会了,他不懂得去珍惜,你又奈何得了他。” 李素蓉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轻泣了一会,道:“伍大哥,你好歹也要想个办法救一救我哥哥。” 伍斌默然无语了,心中暗道:他又能不是被人捉住要我出手来救,你这样岂不令我为难。 李素蓉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伍斌道:“我们已经在救他了,到底能不能够救得了他,还得看他自已,他自已愿意救他自已,我们又如何左右得了他。” 李素蓉知他说的是实情,不过女人的心毕竟是轻弱的,尤其是遇上了这种骨肉亲情,如何割舍得下,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以哭声来表示她心中的难过。 伍斌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地叹了一下,道:“人在江湖,身不已,你现在应该有所体会了吧,你哥哥这样作是有他自已的道理,我们作为旁人只能从旁相劝,不能改变他的意志,这点你要清楚明白。” 李素蓉唉地长叹,知道多说也没用,这一声长叹也包括了她的万般无奈。 伍斌道:“我们回去吧,说不定梅妹已经回来了,她看不到我们一定会很着急的。” 李素蓉轻轻的嗯了一声,伍斌挽着她的手,迎着晚风,踏着夜色,回到杭州城里。 此时更深夜半,街道上也静悄悄地,半个人影也没有。 俩人回到他们住的客栈里,这时客栈里的客人都已睡着,俩人悄若无声地走到客房门外,还没有推开房门,伍斌突然间感到房里有些异样,这是一种武功高层境界人的的自然本能的感觉,尽管房里没有任何丝毫的声息,他还是判定房里有人,而房里的人绝计不会是白梅,他与白梅有了肌肤之亲,对她身上的气息极是熟悉,现在房里的是一个男人,对于这点,是可以肯定的。俩人只是这么地停了一停,房里忽然亮了起来,里面的人道了声:“进来吧。”口气十分的冷淡,声音极是苍老。 李素蓉吃惊非小,伍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一手推开了房门,伍斌在前,李素蓉在后,俩人走了进去。 房里桌上的油灯亮着,椅上坐着一个蒙着脸的老人,他双目炯炯有神,伍斌脸上也蒙着面纱,他看不到伍斌的面容,不够微感失望。 伍斌见这老者的身形极是熟悉,竟然就是在莫定曾偷袭自己的那个老人,上次他偷袭不成,不知这次又想来干什么?不觉微微冷笑,道:“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并不把它放在心上,你还要来作什么?还想重施故计吗?” 那老者闻言怔了一怔,道:“你说什么?” 伍斌走到桌前,在椅上落座,李素蓉站立在他的身后,伍斌道:“这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嘿嘿,太也好笑了吧。” 那老者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伍斌双目盯在此老的眼上,道:“抛开上次的事不说,你老现在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 那老者闻言似乎有些生气,可他还是忍了下来,温声地问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听说你已娶了媳妇,还让了儿子,这个女子就是你的媳妇吗?你儿子在哪儿?快抱来让我看一看?” 伍斌乍闻此言,心中诧异到了极点,不论这老者说什么话,都不如这句怪异,此老上次突然偷袭自己,若非自已反应敏捷,几乎伤在他的掌下了,这次重现而来,显是不怀好意,那知他说的话又是这样的古里古怪,上次在莫家成亲的事他已是知道,这时再来说这样的话,实是不知倒底有何用意? 那老者见他眼神有些异样,登时省悟起来,他笑了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难怪心中要有所顾虑。嗯,你可知道我是你师祖秦秉传。” 伍斌微微冷笑道:“你老接二连三地来找晚辈的麻烦,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老者自称是伍斌的师祖秦秉伟,只当伍斌听了一定欢喜,那料他会现出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口气,不觉吃惊地道:“什么?我有来找过你吗?你有没有弄错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 321.草率简单 伍斌极是不悦,道:“你老太也健忘了吧,这不过是一二个月的事,怎地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老者额头上冒出汗来,神情有些促躁不安,道:“他……那人没有对你作了什么吧?” 伍斌嘿嘿了两声,冷笑道:“要不是晚辈稍够机灵,现在不家命陪前辈说话吗?” 那老者吃惊地道:“他……他居然对你动手了。”说着双眼在伍斌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想看他受伤了没有。 伍斌道:“前辈,你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你们自行了断就是了,不要把这些怨仇传到我们下一代人的身上,如此怨怨相报何时了,我们这些作晚辈的实在是承受不了这种怨气了。” 那老者伸手抹去头上的冷汗,道:“是的,我知道确是不应该迁怒到你的身上。”停了一停,他双目停在伍斌的眼上,道:“你可相信,由始至终我从来也没有丝毫对你有何怨恨?” 伍斌道:“这种事情只有天知地知,再还有就是你自已知,我们旁人如何猜测得到你老的心思。” 那老者颓然垂首,隔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这话也说得极是有理。” 伍斌道:“前辈,事过境迁,人老事非,你们有你们自已的江湖恩怨,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大家彼此毫不相犯,岂不是好。” 那老者唉地轻叹了一声,道:“我知道,我明白的。”忽地抬起头来道:“不管已前发生了什么,我想要你明白,我从末对你有丝毫恶意,从前没有,已后也不会有。” 伍斌道:“前辈能够这样说,晚辈感到莫大的宽慰,这些毕竟是不光彩的陈年旧事,大家不必老是活在仇怨中去,这样的作人,又有何乐趣呢?” 那老者诧道:“陈年旧事?你……你知道了什么陈年旧事?”眼中尽是质疑之意。 伍斌道:“事情都已过了这么多年,旧事重提,前辈的心里不见得会快活。” 那老者吃惊地道:“陈年旧事?你倒底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伍斌道:“晚辈已经说过,旧事重提,陡惹伤心难过,何益之有。” 那老者目中神色大是惊惶,道:“这样说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了?” 伍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李素蓉见那老者有些失态,心想此老绝非等闲之辈,武功之高,定力之强,修养之深,当得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伍斌一提起“陈年旧事”这四字,即令他如此惶恐,可见此事对他的打击之大,影响之深,根深蒂固,永久难忘。 那老者忽地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来,走到门口忽停了下来,道:“我确是你的师祖,这次来只是为了见你一见,我令袁自安授艺于你,人人都说你天赋聪慧,能够传我衣钵,现在一见,我心愿已了。”举步欲行,又顿了一顿,道:“江湖人心险恶,你好自为之。”迈开大步,身影一逝,已自去了。 伍斌呆了一呆,心念一动,回想他最后的那几句话,觉得其中大有深意,并非闲常嘱附之言,但是究竟有何意思?一时之间也猜想不透。 李素蓉问道:“伍大哥,这人真是你的师祖么?” 伍斌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素蓉诧道:“这怎么会呢?他是不是你师祖,怎会不知道?” 伍斌道:“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我师祖,光凭一面之辞如何就能断定。” 李素蓉道:“你不会试一试他的武功,不就知道了吗?” 伍斌道:“你的提议固然不错,只是在此之前已有一个似他这样的人来找过我,那人也试我的武功,我一时不备,险些被他偷袭伤着了,现在他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说了这样的话,你叫我怎样去相信。” 李素蓉道:“他为什么要伤你?” 伍斌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故,不过他能够拉下脸皮来偷袭我,想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接着又说道:“现在人心难测,今后不论遇到了什么人?你都不要轻易地去相信,否则自已可要吃亏的,知道吗?” 李素蓉想到自已的亲哥哥也要来计算自已,的确是江湖人心难测,什么人都信不得,轻叹了一声,缓缓地点头。 伍斌道:“现在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傅非劳这个贼子,了断了我们的江湖恩怨,然后我们几人一起隐居起来,不再过问江湖是非是恩怨情仇。” 李素蓉应了一声,隔了会儿,忽地问道:“伍大哥,你有儿子的事怎不跟我说一说。”说着坐了下来,想听一听他说自已的事。 伍斌轻轻地叹了声,目中尽是忧伤之色。 李素蓉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勾起你伤心的事了。” 伍斌点头道:“是的,这是我一生当中最最痛苦的事,我不是不想和你们说,只是一说起就让我非常的难过。” 李素蓉歉然而道:“对不起伍大哥,我不该说这不开心的话,令你难过。” 伍斌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了,对我的一些过去多少想知道,我是可以理解的,现在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待以经你和梅妹还有莫姑娘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再慢慢地跟你们一一说来。” 李素蓉猜想他前妻的事对他的打击一定非常之大,现在诸多的事正烦在头上,再说这些伤心难过的话,陡惹他不快而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吹灭油灯后,俩人就上床睡觉了,俩人现已拜了天地,仪式虽是简单草率,说来已算是堂堂正正的夫妻,用不着再避嫌,上到床来抱在一起睡了。 他们为了阻止李锐中残害武林中人,分别分头行事,约好了回头在这客栈里会头,按时间来算,白梅也该回来了,可他俩人在客栈里等了两日,仍不见白梅的人影,大是心急。 伍斌让李素蓉在客栈里等人,他到兄弟会分舵里打探消息,得知李锐中已经走人,去向不知,陈迷焕等人也相继回来,几位邀请的前辈英雄已到,正准备如何推荐武林盟主。 伍斌回来告知实情,李素蓉听说哥哥已走,不再留在兄弟会里,极是高兴,猜想哥哥经过了这次的教训,多半会痛改前非,不再在武林中生事了。 俩人又等了两日,仍是不见白梅的人影,这下再是慌了,伍斌只得暗中去找陈迷焕,拜托他帮忙找人,兄弟会的兄弟遍布江南各地,找起人来极是容易,况且白梅又是为了这次事情而失踪的。伍斌前来拜托他找人,那敢怠慢,当即放下手边的事,分派几位得力手下兄弟急令飞鸽传书,言道天亮之后定会有消息。 伍斌从兄弟会分舵里出来,走在大街之上,闷闷不乐,寻思白梅是何原故不见人影?她现在的武功绝非闲常,以石木道长等人的武功绝非是她之敌,现在人不见归,莫非途中当真出了意外?她遇到了非常厉声的强敌不成? 一时之间,不敢胡思乱想下去,可现在不见了她的人影,心底下自然也就繁乱起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陡步走进一家酒店里,要了一盘花生和一壶酒,独自喝闷酒。杭州是个繁华之地,夜市极是热闹,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酒店里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三杯过后,门外走进了一个蒙着脸的老者,他在伍斌的身边稍停下脚步,才直接走了上来,在伍斌的身边坐下。 伍斌头一看,微感诧异,原来这老者竟是那晚在自已房里自称是自已师祖秦秉伟的那个老者,那晚他出了房门之后,只当他已是走了,那知他仍是逗留在杭州城里。 那老者嘿嘿地笑了两声,道:“想不到我们又再见面了。” 伍斌道:“是有点意外。”接着问道:“你老又再来找晚辈,是有事情的么?”猜想他不会无原无故地一而再三的出现。 那老者这一次真的笑了,神态有些得意,他脸上蒙着面纱虽是看不到,神态间却都尽溢于表,他笑道:“你小子也猜得到我老人家是有事而来的么?” 伍斌微微地冷笑了一下,道:“我想不会是为了找我喝杯酒嚼花生米的吧?” 322.丑陋脸孔 那老者哈哈一笑,笑声甚响,店里的食客都给惊动了,转头探了过来,他得意地笑着道:“喝酒嚼花生?哈!亏你想得出来,我吃亏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地找到了个机会,现在正是炫耀的时候,你想我会有这样的好心好意而来么?” 伍斌盯着他,心中忐忑不安,这老者的口气十分生硬,有仗无忌,似乎有所大作为而来,故作稳定,淡然地说道:“既然如此,何不把你的来意说了出来?” 那老者道:“我是要说出来的,只是现在我一看到了你,心中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想多高兴一会儿,吊吊你的口胃,这样也不可以吗?”望着伍斌直发笑。 伍斌道:“既然你这么高兴,那就多笑一会儿吧,我会很在耐心地在这儿洗耳恭听的。” 那老者忽地笑声一敛,冷如寒秋的眸子盯住了伍斌,道:“讲得痛快,只怕你不会真有这份耐心。” 伍斌迎着他的目光,不言不语。 那老者回应着他的目光,俩人彼此欲从对方眸子中找到对方的心态,俩人互瞧互探了一会,那老者忽地又笑了,道:“不错,你的定力果然很深,不是常人所能够有的,只可惜呀。”连连摇头摆脑,一付叹惜之意,又道:“只可惜我们的怨仇太深了,实在是无法化解,不然我还真想请你喝一杯酒,再嚼几粒花生米。” 伍斌道:“你老只要把心中的不快放了下来,多喝几杯又有何妨。” 那老者嘿嘿地冷笑了几声,道:“你想我可以放得下吗?我会放下来吗?唉,等这个机会我等了几十年了,好不容易终叫我给等上了,就为了你请我喝几杯酒,吃几粒花生,叫我把这个机会放了下来。哼,年青人就是年青人,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那里能够了解我老人家的心事。” 伍斌道:“我是不了解,为何要把你们上一代人的恩怨算到我这一代人的身上,这公平吗?” 那老者忽地放声狂笑了起来,整个店里都是他的笑声,掌柜不明是怎么回事?急忙跑出来,见是一个老头儿大笑不止,只当是喝醉酒的客人,也不在意。 那老者笑了一会,道:“公平!你知道什么叫公平吗?哈哈,告诉你吧,天底下是没有公平的事的,人在江湖上,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了我,这就是最简单最公平的事,你明白了没有?” 伍斌暗道:看来他已经变得有些丧失病狂了。 那老者忽地把自已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桌上,把脸凑了过来,大声地说道:“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当你把这张脸看个清楚了之后,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再说公平这两字来嘲笑我了。” 伍斌大吃了一惊,原来此才的脸部给利器整个儿划花生,面部的肌肉一翻一团,斜斜弯弯,也不知划了多少下,极是难看,直如恶鬼一般。 店里的人听他大声说话,都朝他望来,看到他脸部可怕可怖的怪样,许多人都吓得尖叫了起来,连酒也不喝了,急急跑了出去。 那老者见他愕然的神态,不觉怪笑了起来,道:“怎么?你是不是也像那些俗人那样害怕了?哈哈,你知不知道,每当我摸了自已的脸,我也害怕得很,尤其是有人看到我的脸,害怕得就像看到了恶鬼那样,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是啥滋味吗?唉,那种感觉我可是根深蒂固,永记在心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伍斌暗道:原来此老是深受苦楚,被人害得过付模样,难怪会性情大异,以致行事颠三倒四,难道这件事也是与我的身世有关? 那老者坐了下来,拿起伍斌面前的杯子,把杯里的酒喝了,嘿嘿地不住怪笑,道:“怎么样呀年青人,你看到了我这付模样,不知心里有何感想?”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道:“你们上一代的恩怨情仇,我这个作后辈的无从知晓,只是这些与我有关系吗?” 那老者裂嘴笑了起来,牵动了脸上的肌肉,表情更回恐怖了,他道:“如果扯不上一点丁儿的关系,我又何必大费周章,搞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来。” 伍斌道:“这样说来,我那位姓白的妻子是给你捉走的了?” 那老者一笑说道:“看来你的确聪明,一点儿都不笨嘛,一猜就猜到了,不错,你那姓白的老婆是给我捉去了,我要利用她牵着你的鼻了来完成我的大事。” 伍斌道:“她现在应该不会有事吧?” 那老者道:“现在当然不会有事了,我要对付的是别人,她和你不过是我利用的棋子罢了,等得利用完了之后,那可就难说了。”说完又得意地笑着。 伍斌道:“那你准备怎么作呢?” 那老者笑着摇头道:“这个我可就要卖关子了,告诉你之后游戏可就不好玩了,不过你就凭着你聪明的智慧去猜上一猜,猜对猜错,那就是你的事了。” 伍斌也把自已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轻叹了一声,隔了一会,抬头瞪着他道:“你现在孤身到这里,便不怕我和你拼命吗?” 那老者微露冷笑之色,道:“你不会的。” 伍斌冷笑了几声,道:“你就那么肯定?” 那老者道:“你的武功虽然是不错,可不见得就能打得赢我,这第二呢,我手上有你一个老婆,你想向我动手,便不怕我的人杀了她?或是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她,这些你可曾想过了没有?” 伍斌低哼了一声,道:“那你准备怎样了才肯放人?” 那老者道:“三月后,我要你到云南鸡足山来,到了那里我自然就把人放还给你。” 伍斌道:“我到了那里你就放人,真有这样简单吗?”他现在不是初出江湖的小雏儿,当然看出其老心怀恶意,上次偷袭不成,现在又挟白梅作人质,其意更是显得狠毒,极不放心事情会那么简单。 那老者满脸嘲笑之意,道:“你现在不家选择可以不去吗?” 伍斌低哼了一声,微现怒色,道:“你要是敢骗我,到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老者大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拿着酒壶喝了一口,把酒壶再摔在地上,怦地一响,酒壶摔个粉碎,他大笑着道:“你放我不过,嘿嘿,到时候再说吧。”大笑着走了出去。 店掌柜见他面目可憎,十分吓人,眼看着店里的客人相继给他吓跑,心中万分的无奈,却是不敢过来拦阻,这时见他自个儿走了,才松了口气。 伍斌看着他去远,呆了半响,扔了块碎银在桌上,起身出去,走在大街上,心情极是不愉。 他提着拐杖,往回走去,往没多远,忽闻背后有凌厉的掌风击来,急忙回身一掌迎着掌风击去,逢地一声巨响,劲风激荡,只觉一股奇寒划脸贯体而来,心中即知偷袭他的是什么人了。 掌声突然间的响起,街上的行人都给吓了一大跳,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胆战心惊自是不在话下。 随着掌声一响,那人身形朝后一翻一掠,已是腾上了屋顶上,那人哈哈一笑,道:“不错,你的掌力似乎又精进了一些,到时我们再好好地较量一番。”话刚说完,一个转身,消失在屋顶上。 伍斌暗道:这老者这么喜欢偷袭人,下次再要见面,可得小心提防着点。与那老者拼掌的那只手掌此际亦自冰冷,暗自远气排除,大街上的人都在旁边指指点点,似乎讨论,快步走了回去。 回到客栈里,李素蓉一见大诧地问道:“伍大哥,你怎么把面纱给拿了下来了?” 伍斌道:“自今而后,我不再带这东西了。” 李素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但想他已前掩饰都掩饰不了,现在反而自行地拿了下来,显是事出有因。 伍斌道:“陈大侠已经准备推荐新的武林盟主,我们也准备要离开这儿,远离江南而去,因此用不着再带之东西。” 李素蓉盯着他一会,道:“伍大哥,你还是实话告诉我吧,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还要瞒我什么呢?”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坐在床沿上,垂首无语。 李素蓉也坐也下来,斜身靠着他,一只手抱着他的身子。 伍斌道:“梅妹有消息了。” 李素蓉一下子跳了起来,喜道:“真的。”忽见他满脸忧愁之色,登感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梅姐她到底怎么了?” 伍斌叹道:“她给人捉走了。” 323.迷糊不清 李素蓉吃惊地道:“她给人捉走了?是给什么人捉走的?是黑衣蒙面人吗?”在她心中除了黑衣蒙面人有这本事,已想不出什么人这般大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这是一个与黑衣蒙面人一样可怕的人。”接着道:“这都怪我一时大意,全然没有想到这人的手段会这样卑鄙无耻。” 李素蓉道:“那是什么人呀?” 伍斌道:“你还记得那晚在我们房里的那个老人吗?” 李素蓉一惊,道:“你师祖秦秉伟。” 伍斌道:“他不是我的师祖。” 李素蓉道:“那他又是什么人?” 伍斌道:“雪山派的秦秉宏你知道吗?” 李素蓉摇了摇头,她没有什么阅历,对于这样在武林中威名赫赫的人物也是不知。 伍斌道:“他就是雪山派的掌门秦秉宏。” 李素蓉诧道:“你师祖叫作秦秉伟,那雪山派的掌门叫秦秉宏,他们的名字只是一字之差。” 伍斌苦笑着说道:“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 李素蓉啊地叫了一声,大感惊奇地道:“你师祖和雪山派的掌门是亲兄弟,那他为何会对你这样子?” 伍斌道:“这是他们上一代人的江湖恩怨,却迂怒到我们身上来,这也正是我想不到的事。”其实他多少已知道了一些,只是这种事情委实不便过问,尽管李素蓉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仍是不便与她说知。 李素蓉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伍斌沉吟道:“他要我到云南的鸡足山去,不知有何用意?” 李素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要小心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我也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意,只是现在已是这样了,梅妹又不知给他捉到什么地方去,我如果不去的话,只怕他会对梅妹不利。” 李素蓉沉吟了一会,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起程?” 伍斌道:“他要我三个月后务毕赶到鸡足山,这里到云南路途遥远,看来明天就得起程了。” 李素蓉道:“到鸡足山去是容易,我见他说话极是好听的样子,这人心术一定是个善藏心机的人,只怕咱们到了那里之后,他末必就肯放人。” 伍斌忧愁满面地道:“现在人在他的手里,我们别无选择。” 李素蓉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只是真的好担心,他把梅姐捉去来威胁你,他到底想干什么?” 伍斌轻轻地叹了一声,无法可想。 次日,伍斌修书一封,交给店伙计代为送给广新源转交陈迷焕,他在杭州城里买了两匹马,朝西南而下。 李素蓉知他心境不佳,一路上尽展女人的风骚魅力,好话温言,身体投送,卿卿我我,真是说不尽的风流艳情,这便是女人一旦放开了自已的情怀,投身在丈夫的身旁,放弃了女子的矜持,迎合丈夫的热情,伍斌也就渐忘了烦恼。 走在路上,忽想起自已初出江湖时候的情形,事情虽是过了几年功夫,此时回想起来,恍如昨日一般。 这日来到潜江,却见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不出,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情形十分怪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俩人到一家客栈里敲门,里面明明是有人,敲了老半天也没人来开门,俩人相顾诧异,甚是不解,又敲了几家也是如此。 李素蓉道:“我们的样子并不怕,他们为何不肯开门给我们住店?” 伍斌道:“不是我们的样子可怕,而是这里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令得这里的人害怕,大门也不敢出。” 李素蓉道:“你看这般模样像是有什么事?” 伍斌道:“这个可看不出来。” 李素蓉见日朝西落,不在潜江落脚,再走下去必在野外露宿不可,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 伍斌道:“别的地方也就不用再走,在这里客栈投宿歇息吧。”伸手在门上一按,门闩立断,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李素蓉跟在后面。却见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了上来,神色有些慌张地道:“你们是怎样进来的?”见门口大开,忙招呼伙计上去把门关上,那伙计见门闩已断,不知是怎么弄断的,心中暗暗吃惊。 掌柜见伍斌俩人男的文秀,女的靓丽,光华照人,此时俩人都没有带面纱,自是令他们眼睛明亮,掌柜见他们不似歹人,这才稍稍放心。 伍斌道:“掌柜的,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大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是不是有战事要起?大家都逃难去了?”他明知没有这回事,却故意胡说八道。 掌柜把俩人让进了里面,却见店里已坐了不少的人,都全站在门边伸长了脖子,看着伍斌俩人进来,人人脸上如同大赫,分别各自找了位子坐下。 掌柜让他俩人坐下,他仍是站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俩位是要住店的吗?” 伍斌道:“废话,不住店来你这里作什么?”接着问道:“对了,刚才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呢?” 掌柜道:“俩位来得可真不巧,潜江最近不在安全,你们俩位来的时候没看到什么吗?” 伍斌道:“人影都没有一个,你说我们能看到什么?” 旁边一人狐疑地问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伍斌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骗你们作什么?潜江到底有什么事呀?” 许多人见他们文秀娇弱,心中均道:这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如果遇上歹人那里还能保得住,你们能够平安地来到这里,莫非镇上的歹人已经退走了? 伍斌道:“喂!掌柜的,你怎么不说话呀?” 掌柜转头看了坐在店里人诸人一眼,低声地道:“客官要住店小的给你上房就是,闲话就不要多问了。” 伍斌道:“看你们这些人神色古里古怪的,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我怎么放心在你这店住下。” 掌柜道:“客官要是不放心的话,大可不必住在本店,潜江还有几家客栈,你可到他们那里去看看。”大凡开店的绝无逐客之理,这掌柜对伍斌不仅有疑意,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要不是伍斌进镇来就知道情形不对劲,那会容得他说这样的话。 伍斌道:“你这掌柜是怎么开店的,别人开店你也开店,这样作生意,把衣食父母赶了出去,过不了两天可要趁早关门了。” 掌柜低下头来小声地说道:“客官你又不是没看见,现在潜江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有心情作生意了,要不是这屋里的人一时没处可去,我早把大门关得紧紧的了。” 伍斌道:“这里闹得大家连街都不敢上了,是怎么回事你又不肯告诉我,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岂不糟糕了。” 掌柜道:“客官要住在本店,就得遵守本店的规矩,千万不可跨出本店的大门一步,否则有任何事情,那就是你自已的事,后悔的时候可别怪我不告诉过你。” 当下不容伍斌再说,令伙计带他们到西厢的上房,那伙计问道:“客官要一间上房还是两间?” 伍斌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俩人当然是住在一起的了。” 众人看着他俩人的背影,心中均道:这么一个漂亮的美女,当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伙计领着俩人进了房间,李素蓉待伙计出去,把门给关上,道:“这里当真是稀奇古怪,人人都好象很害怕的样子。” 伍斌道:“他们害怕得连是什么事都不敢讲,看来这件事极不简单。” 李素蓉笑着说道:“怎么?你爱管闲事的毛病发作了?是不是也想插上一手?” 伍斌道:“我又不是闲事和尚,什么鸡皮蒜皮的事都往自已的身上揽,再说我自已的事已经够我烦的了,那能再理会得这许多。” 李素蓉脸色微微一沉,道:“不知梅姐现在怎样了?” 伍斌黯然无语,白梅对他情深意重,俩人又已作了夫妻,现在她的下落不明,心下着实的挂念。 李素蓉道:“希望雪山派的掌门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咱们到了鸡足山他就放了梅姐。” 324.意外相逢 伍斌皱着眉头,暗道:只怕秦秉宏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秦秉宏曾经两次偷袭过他,由此而看,此人的品行十分不端,说过的话不足取信,这次鸡足山而行,不知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要发生,伍斌十分的担心白梅的安危,恐李素蓉担忧,不敢把心中的话讲了出来。 俩人正在说话间,店外十分的嘈杂,有人大声说话,似乎店里有人住了进来。 俩人不想多事,躺在床上歇息一会,听到说话的声音已小,这才出来点菜吃饭,却见饭堂里原来坐了不少的人,这时已是一个不见,猜想可能是刚才的吵闹声把他们给吓住了。 店里只有伍斌俩人在吃饭,显示出格外的清静冷淡。 俩人还没用完饭,忽见楼上走下了几个粗壮的汉子,坐到得桌上,大声嚷嚷,喝斥伙计上酒上菜,神态凶霸霸地,伙计战战兢兢,不敢怠慢,小心侍候。 几碗酒喝了下来,一人见李素蓉姿色亮丽,心生邪念,不住转头淫笑,把李素蓉打量来打量去,另几人也发觉到了,一刘转头瞧来,一人欺伍斌长得斯文,认为可欺,提着一碗酒,走了过来,一下子就坐在李素蓉的身边,双眼直盯着她的脸上,不禁把眼睛睁大了,口中叫道:“乖乖的不得了,天底下居然有这等美人儿,老子还没有见过。” 伙计一看到这等情形,暗叫要糟,来往的客人他见识得多,似这几个汉子这般模样的人,实不是好相与的,似这般美貌的女子落在他们眼中,只怕势在难逃。 伍斌道:“这位仁兄,你这是作什么?” 李素蓉闻到他全身酒气,薰人难受,把凳子移了一移,靠到伍斌的身上去,直皱眉头。 那汉子转头瞪着大眼,大声喝道:“住嘴,你小子再敢多说半句,老子宰了你。”一脸凶恶之态,他的几个同伴也围了上来,想要动手动脚,不住放声淫笑。 李素蓉急忙起身,躲在伍斌的身后。 一人放荡地笑道:“小姑娘莫怕,亲哥哥不会欺负你的。”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毛手毛脚地朝李素蓉身上伸。 伍斌低哼了一声,伸手一抓,已拿住了那汉子的手腕,稍为用力,卡喳一声响,即时把他的手腕捏断,那汉子大叫一声,痛得蹲了下来,捂着手不住地大叫。 几个汉子一惊,随即大怒起来:“臭小子,你还敢伤人,老子要你好看。”一起围涌了上来。 伍斌一手一个,把他们提了起来朝地上重重掷下,他抓人的时候都是抓往肩头,指劲一透,即时捏碎了他们的琵琶骨,五六个人除了那断腕的汉子,都七横八斜地倒在地上,浑身骨头直似散了架,除了出声呻吟,已是动弹不了。 断腕那汉子一见,吓得慌忙起身朝店外奔去,伍斌气恼他们对李素蓉的无礼,拿起一根筷子弹射飞出,插在那断腕汉子的琵琶骨上,废了他的功夫,那汉子大叫了一声,扑倒在地上,负痛爬起逃出店外。 那伙计见伍斌举手掷人伤人,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这才知了的厉声,心中暗叫好险,方才在语言上并末将他得罪。 伍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和李素蓉回到房里,见她脸色惴惴,道:“怎么?我出手太重吓着你了?” 李素蓉道:“这些人固然可恶,可你教训他们一下也就是了,用不着这个样子伤他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这些是黑道上的人,我废了他们的武功是在替天行道,你可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你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落在他们的手里,那种情形会是什么样子,你可以想像得出来吗?” 李素蓉听了只觉鸡皮疙瘩,所说的这种情形实在无法想像得出来,也不敢去想像,她拍了拍胸口,不敢再说。 次日一早,俩人起来在店里用餐,店里许多人都遮遮掩掩地偷探他俩,没人敢坐近,神情显得畏惧。 伍斌买了一些干粮,结账牵马出店。 大街上仍是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没有。晨烟弥漫,大街上显得有些杀气。 俩人骑在马上,缓缓而行,蹄声得得地响,晨风吹得俩人的衣裳轻轻地拂起。 蓦地,前面大街上有俩人持剑斗在一起,你来我往的得十分激烈,一个是青衫锦衣,一个是深红色锦衣的人,互不相让,一板一眼,纠缠在一起。 伍斌拍马上前,举拐杖挥落,呛啷声响,剑断坠落,那俩人斗得虽紧,也感觉到有人走近,却是绝末想到伍斌会出手,俩人都吃了一惊,手中持着半柄剑向两边跳开,满脸狐疑地向伍斌瞪视,不明他为何出手? 这时,大街两边的房门大开,同时涌出两股人来,多达二三十人,人人向伍斌怒目而视,甚恼他无故搅局。 左边一人喝道:“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右边也有人喝道:“他妈的,这小子太也可恶了。” 伍斌跳下马来,李素蓉仍是骑在马上,却远远退在一边,伍斌双手一拱,两边作揖,道:“诸位英雄请了,小弟姓佟名斌,刚才多有冒犯了,这里给诸位陪罪。”抱拳左右作揖,他好歹也作过武林盟主,武林中人知道“伍斌”这两个字的人着实不少,他不愿以真名示人,因此说了个假姓。 两边的人都十分生气,对他的话不理不睬,深红色锦衣的那人举着断剑指着他道:“尊驾既是武林中人,那你懂不懂得江湖规矩,我们在这儿堂堂正正地比武,你为何要来搅局?”伍斌一拐杖就震断了他与比武那汉子手中的剑,可见伍斌的武功着实不低,口称“尊驾”两字,不敢似众人“臭小子”般的乱骂。 伍斌道:“正因诸位是堂堂正正的比武,佟某这才要出手管上一管的。” 众人闻语更是怒气愤愤了,纷纷叫骂:“你这小子好大的胆了呀,居然敢来多管闲事,真是活腻了你。” “这小子这么想跟大伙儿作对,可别放过了他。” “老子到要瞧上瞧,他是不是三头六臂,拿什么本事来管这闲事。” 在群雄的叫骂声中,右边走出一人老者,道:“佟少侠,你是来给我们两边一方的人助拳的么?” 伍斌道:“佟某与诸位毫不相识,什么助拳不助拳的就免谈了。” 那老者道:“佟少侠既不是助拳来的,为何要出手捣乱,大伙儿都是江湖铁铮铮的汉子,岂能容忍你如此胡来。” 伍斌道:“诸位要比武打架那是你们的事,佟某原是管不着你们,可你们当街这般大长喧闹,实在太不像话了,在下这可是出来劝驾,诸位要想比武打架,大可打一个安静的所在,在这里搔搅他人,那可不行。” 众人一听,更是气愤了,这青年人如果要是来助拳出手的,那大家都没话可说,可这人明明是为了不相干的事来搅局,这分明是不把大家放在眼里,是对众人的轻蔑,武林中人头可断血可流,却是不能给人看低,伍斌的说话却是将他们给激怒了。 两边的人登时上来几上,就要动手,伍斌道:“佟某是来劝架的,可不是打架来着,诸位又何必心气不平。” 便在这时,左边的人中有一人越众上前,道:“斌儿,你这是在作什么?”此人须发如银,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十指如钩一般。 伍斌一见,喜出外望,又是颇感诧异,原来这人竟然是“鹤形拳”白善,以前他性格怪异,不喜与人群结团聚,那知现在的他竟会和江湖上的人纠缠在一起,猜想多半金鸡派的掌门白义侠也会在里头,转头一看,果然看到白义侠也在人群里。 他双手朝白善作揖,脸露笑容,道:“啊!师父,原来是老人家。”他虽没有正式拜师,俩人之间毕竟有传艺之德,多少有些师徒情缘,此际乍然遇到他,自是不敢失于礼数。 众人都瞧着白善,心下暗道:原来这小子是白头翁的徒弟。 白善道:“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要多管闲事?” 伍斌低头垂手,道:“弟子鲁莽了,请师父责罚。” 白善嘿嘿了两声,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退下去吧。”想起已前对他的误会,心里末免有些尴尬。 325.惊街搅民 伍斌道:“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言罢即退过一边。 右边的人一见,纷纷叫道:“这小子出来搅场,就让他这样走了吗?” 有人道:“白头翁,你教徒不严,让他来这里胡闹,你既是他的师父,这件事你说怎么办?” 白善为之语塞,伍斌当众叫他作师父,谁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是想赖也赖不掉的,他们聚众寻仇在这里比武,双方斗得难解难分,不可交开,这时再生分枝,他独自一人也不好应付。 伍斌见白善为难,心想这件事是自已惹出来的,岂可让他代为受过,上来两步,道:“师门有事弟子代为效劳,何况这件事是在下一人掀起的,诸位认为有错,尽管找在下一人讨回公道就是,不必把在下的恩师扯了上去。” 说话那人瞪着白善道:“白头翁,你怎么说?” 白善转头朝伍斌看去,伍斌道:“师父,这件事弟子既然已沾上了手,只能让弟子硬撑到底了。” 白善心想自已如果扯了下去,势必惹得对方的人对已不满,反会把事情越搞越糟,伍斌的武功他是深知的,在场的人中末必有人斗得过他,到不如让他自已解决,好比自已强行出头,他想了一想,道:“既多大如此,那你自个儿小心了。” 众人一听,心中都是感到无比的诧异,武林中人寻仇斗欧的事极是平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历来徒弟在外惹了祸事,除非是大恶大奸之徒,否则人人多少都会有所袒护,这不仅是维护一门一派的声誉,不受挫损,更是保持作师父的面颜,白善会让伍斌自行解决他自已的事,群雄想不明白其中的原故,见作师父的相貌并不苍老,须发却已白如雪,而作徒弟的这二十来岁的一点丁儿年纪却已持起拐杖来,只觉得这师徒俩人的举止有说不出的怪异。(.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人哈地一笑,满脸嘲笑之意,道:“白头翁,你要你徒弟来挑下这个梁子吗?” 白善怒道:“他爱挑便挑,这也不可以吗?” 那人哼了一声,道:“你话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只是到时你可别后悔就是了。”言下有出手伤人之意。 那人说完了话,回身对他身后的人道:“你们大伙儿以为这事如何?” 他身后的人道:“这小子胆大包天,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老霍你尽管教训他就是了。”被伍斌击断手中剑的那青衫锦衣汉子原是十分有气,转念一想伍斌能够在他与深红色锦衣汉子打斗的同时,一齐把他俩人的剑都击断了,武功显然极高,自已如是上去挑战,只怕不是对方的敌手,把一口恶气吞了下来,怒气愤愤地瞪着伍斌,不言不语。 被称作老霍的那人转回身来,双目停在伍斌的脸上,道:“你都听到我们的语了?” 伍斌点了点头,那老霍道:“既然这样,那就把你管闲事的本事拿了出来,让我们大开眼界一番。” 伍斌道:“你要是打输了,可不许再在这里出现。” 那老霍哈哈一笑,道:“我霍常丰会输给你这臭小子,哈哈,想不到你这小子还真会讲笑话,也不怕在场的英雄好汉笑话么?” 伍斌道:“是不是讲笑话打过了才知,不过丑话还是先说的好,免得到时你老霍耍赖反悔,于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霍常丰虎下脸来,道:“你这小子胆敢小视于我,那是你自寻的死路。”接着道:“好,老子答应你,老子要是输给了你,马上转身走人,不再插手这里的事,如果你要是打输了。嘿嘿,说不得请你把命留了下来。” 伍斌一笑说道:“你老霍又不是勾魂使者,怎地这么喜欢要人性命,也不怕把自已给闪了。” 霍常丰大怒道:“废话少说,你我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口中说着,身形直扑了过来,一拳直捣中路,打向胸口。 伍斌一拳拨起,格住了霍常丰的拳势,朝前一推,霍常丰的拳势反弹了回来,怦地击在自已的胸口,把自已打得退了几步,好在他一上来只是想试伍斌的虚实,拳劲不大,反弹的劲力也就不大,不然可就把自已给打伤了。 众人见霍常丰一上来就自个儿拳擂胸口,登时大感诧异,都睁大了眼睛。 霍常丰脸上一热,也绝没想到一上来就出了这个丑,一时之间更是激怒了他,大喝了一声,一个“双龙出海”,双拳齐出。伍斌一个拂手一扇,霍常丰的双拳又反弹了回来,怦怦地打在胸口上,这次他动了怒气,拳上道力不小,结果反弹的道力也大,打得着实不轻,登时向后翻了个四脚朝天,出的丑也就更大了。 众人都不禁倒抽了口寒气,纵是再怎么笨的人也知道伍斌身怀绝技,霍常丰在他们的人中武功不是最好,彼此间却也相差无几,他在伍斌的手下也不过这么一下就败了下来,其武功之高,只怕在场的人无一是他的对手,有人心里不免质疑,白善曾在人前展露过武功,却也没有这等厉害,更是没有这等怪异。 霍常丰满脸通红,他在人前讲了大话,没想到会败得这样惨法,江湖中人比武打架,打落了牙齿合血吞,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此时既已打输,自是没脸再赖在这儿,他爬起瞪了伍斌一眼,含恨而去。 众人心中多是这样想:难怪白头翁放心徒弟出来比武,原来他的徒弟竟是这等厉害,白头翁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白善虽知伍斌的武功高强,却也料不到高明到这等境界,不觉呆了一呆,暗道:难怪莫不怪在数十年前能够威震天下,武功果真是了得,教出的徒弟不同凡响。 伍斌抱拳一揖,道:“诸位英雄,小可曾经说过是来劝架的,大伙儿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岂不是好。”他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何误会,却想作个和事老。 众人冷眼相视,一言不发。 白善把伍斌拉过一边去,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 原来潜江有个金威镖局,镖头古遂平,两个月前接了几万两银镖,这支镖原本是押往四川,不料到了星斗山一带,竟给大盗阳起呜给劫走,押解的镖师也给杀死。古遂平请昔日有交情的朋友出头讲情,岂料阳起呜毫不讲江湖道义,反而设计来害人,结果被古遂平等人杀死,阳起鸣的哥哥阳光鸣也是道上的一流好手,闻讯邀来了黑道上不少朋友,古遂平猜想对方不会善罢干休,也邀来了助拳的朋友,白义侠与古遂平有多年的交情,闻讯自是赶来了,白善这几年来一直与堂兄在一起,因此不论白义侠到哪里去,他都跟去凑热闹。 白善最后说道:“江湖中人便是这样,你讲人的道理,我讲我的道理,最后还是要在拳脚上解决问题,我们在这里已经打了三天了,还没有分出胜负,看来阳光鸣不达到杀人报仇的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伍斌暗道:原来是黑道上杀人报复的事,难怪昨晚来了那几个狂妄之徒。一时生起助人之心,道:“既然师父遇上了这档事儿,可否让弟子替师佼分忧?” 白善闻言一喜,知他武功了得,有他出手阳光鸣等无人是他之敌,当即过去与古遂平等人说知,古遂平等见他惨败霍常丰的手段,他肯出手相助,自是喜出外望了。 李素蓉见伍斌与白善神态极是亲近,也就下马来到他的身边,伍斌一时也无暇给她介绍说知。 古遂平上前对一个粗豪汉子道:“阳光鸣,方才那场算是平局,你认为怎样?” 阳光鸣瞧了伍斌一眼,暗自寻思:即便这小子不出手,刚才那场斗了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看这小子的样子似要给他们助拳,这样一来,只怕我们的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了。他道:“就算是平局,那又怎样了?” 古遂平道:“那场既是平局,那下一场的人手你准备好了没有?” 阳光鸣哼了一声,道:“不劳费心,自会有人和你们玩到底。” 古遂平说着退了回来,伍斌仍是持着他的拐杖,走上前去,道:“不知哪位英雄愿意出来赐教。” 阳光鸣那边的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霍常丰的武功极是不弱,在伍斌的手里不过这么一两下子就败了,有人自问武功不及霍常丰,有人的武功比之霍常丰稍高少许,想来还不是伍斌之敌,出战了陡有出丑,半点用处也没有,一时之间,阳光鸣那边的人踌躇不前,把头低了下来。 326.睁着大眼 阳光鸣见自已的人不敢出战,回身一看,见众人满面惭愧之色,垂着头不敢看他,显是对伍斌极是畏惧,心中十分生气,大笑着说道:“一个臭小子就令你们感到害怕了吗?真是太也没用了吧?” 阳光鸣的结拜兄弟奚宇宁走了出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大声地说道:“待我来领教这小子几手功夫。” 阳光鸣大喜道:“这才是好朋友好兄弟。”回头对身后的人哼了一声。 奚宇宁对伍斌道:“老子叫奚宇宁,你小子有胆强行出头,老子非得把你教训一顿不可。” 伍斌道:“如此请赐教。”把手拱了一拱,以示礼数。 奚宇宁微微冷笑,左手握拳前迎,右手摆掌在后,三步冲前,拳头捣下。拳式先出攻向中路,实是虚招,掌势在后才是伺机待出的后着杀招。 伍斌见他拳式怪异,从末见过,虽然不知他拳术之秘,也看出他是虚晃伺机下手。伍斌此时的武学修为不是这些常人所能够相比,有如是天上人间之别,这些微末之技在他眼中不值一晒,只见他又是一个拂手的功夫,奚宇宁的拳头一触及他的手背,立即生起一股反弹之力,自已的拳头反弹打回,手上虽已使劲收势,拳头仍是照样打了回来,好在他早有了准备,掌势一架,阻住了拳势的反弹,拳头没能直接打了下来。 他正自心喜之际,伍斌举掌在他拳头上一拍,这一下子奚宇宁的劲力再强十倍也抵挡不住了,给他自已的拳掌打在胸口上,伍斌没有使出重手法,可他已是承受不起,也像霍常丰那样,摔了个四脚朝天。 伍斌使用了同样的手法,把霍常丰和奚宇宁打败的样子也是一模一样,古遂平这边的人可是眉开眼笑,欢喜异常,阳光鸣等人吃惊不小,直皱眉头,极是发愁。 伍斌收势站直,道:“承让了。” 奚宇宁心中固是又气又恨,也知本事无法跟人家比,再要纠缠下去,只有更加出丑丢人,他对阳光鸣道:“大哥,小弟对你不住了。”垂首叹了一声,退到众人的身后去。 阳光鸣暗道:这帮称兄道弟的朋友这时更是吓破了胆子,再没人敢上去挑战这姓佟的了。他转头回来见人人都低着头,不禁连连摇头,无可奈何地叹道:“他妈的,什么猪狗朋友,一点儿的忙也不肯帮,算我白交了你们一场,老子的事还是我自已解决的好。” 他说完了话,越众上前,对伍斌道:“这可算是最后的一场比武,相信也是我上去了之后,不论谁输谁赢了,想来不会再有人出来挑战,。”心中恨得痒痒的,若非对伍斌十分忌惮,早就不客气了。 伍斌道:“阳朋友要是打输了,你总得有个交代吧?” 阳光鸣气怒反而大笑道:“阳某人要是栽在你的手里,不仅与古大爷的那笔账一笑钩消,从此退出江湖,回家挑粪种田去。”江湖中人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出的话如是反悔,给人取笑事小,朋友们末必再肯帮忙。 伍斌道:“阳大爷既是这样说,佟某如果不给你一个机会,量你输了心中也末必便服。这样吧,佟某便站在这儿不动,如果阳大爷能在三掌内推动得佟某,那便是在下输了,阳大爷认为怎样?” 阳光鸣正担心打他不过,忽听到他这样讲,心下大喜,道:“这话可是你自已说的,输了可不许耍赖?” 古遂平等人都吃了一惊,阳光鸣是湖南的一流高手,拳脚上的功夫十分了得,江湖上能敌得住他的人并不多,伍斌的武功深浅没人知道,然听他如此托大,心下都是大急,可他话已说出,再也收不回来,众人相顾一眼,皱眉担忧。 伍斌道:“我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当是在说玩的吗?阳大爷怕我耍赖,可你自已也要守信用才好。” 阳光鸣笑道:“这种比武的方法老子都赢不了你,你便是给我上面个面子,我又拿什么脸来见江湖上的朋友,男子汉大丈夫,赢就是赢,输就是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伍斌也笑着道:“阳大爷这样说话,到也显得是条汉子,刚才到是佟某看低了你,这里给你陪个不是。”说着抱拳一抚,他既是出来劝架的,可也不能不给人家留得情面,阳光鸣话说得爽快,他也乐得讲上几句好听的。 阳光鸣道:“好,佟少侠这么会作人,那阳某也不作这恶人,你我是不是这就较量较量呢?”他这时可是硬撑着头皮,伍斌敢讲这样的大话,分明是武功着实的了得,如果你来我往的话,自知取胜无望,现在自已能够占到这个便宜,既许推得动对方了,侥幸地杀了古遂平,他也不希望从此而得罪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伍斌,他念及于此,话也不敢讲得太绝。 伍斌道:“对,是可以的了,请阳大爷出手吧。”仍是站在那儿不动。 众人都上前了两步,想清清楚楚地看阳光鸣如何把伍斌推动,而打赢了场仗。 阳光鸣走到伍斌的面前停下,提气运劲,紧握着拳头,猛喝了一声,一拳直捣脸口。 伍斌面带微笑,袒然而受,随着怦然一声,伍斌并没有因受拳而动了脚步,反倒是阳光鸣被他的护体神功一震,朝后退了三步。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阳光鸣击不动对方倒也就罢了,伍斌又没动手打他,何于他反会被震退?阳光鸣拳夹劲风,道力不小,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知他拳劲厉害,自咐自已也没有这种能力,伍斌居然有这样深厚的护体神功,却是谁也想不到的。 伍斌笑着道:“还有两拳,请阳大爷继续打吧。” 阳光鸣暗道:这小子的功力这样了得,我便是出了全力也末必击国他,得另想一个法子才是。他道:“佟少侠莫要心急,剩下的两掌一定奉送就是。”话一说完,猛地打出一拳,这一拳是突然间的打出,就与偷袭一般无异,他是想趁伍斌不注意的时候,必然是没能运气护住胸口,下盘功夫也必是不稳,这一拳突然打出,打他个不备,必能凑效。 只听得又是怦然一响,这一次全班开仍是没被击动,他阳光鸣可又被震退了三步。 众人都知阳光鸣打冷拳的用意,然见这一拳又是白打了,都不禁地啧啧称奇:白头翁真有这样的本事?教出这样高明的徒弟吗? 伍斌微笑着说道:“嗯。还有最后一掌,请阳大爷不要客气了。” 阳光鸣咬了咬牙,大喝了一声,一拳打了出去,拳头还没触及伍斌的胸口,拳势忽地停了下来,紧接着又喝了一声,全力击了上去,他猜想伍斌必会运气来抵挡自已的重拳,这一拳没有打下,对方的身体就会朝前斜去,下盘功夫也就浮动起来,然后他再重拳狠击,就能击动对方了。 拳狠势猛,一发而落,众人更是睁大了眼睛,这是最后的一拳,知阳光鸣不会轻易收手,拳上必是全力而发了。 却见阳光鸣的拳头就击在伍斌的胸口上,这一拳打得无声无息,他没有被震得后退,他打人之后,拳头这时仍是紧贴在伍斌的胸口没收了回来,满脸尴尬之色,站在那儿神态有些滑稽。 众人心中都道:这个阳光鸣搞的是什么鬼,打输了就是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跌倒了再爬起来,也没什么丢人的,你赖在那儿岂不是更加出丑丢人吗? 殊不知阳光鸣此时有苦说不出,他的拳头似给什么吸住了一般,紧粘在伍斌的胸口上拨不下来,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这才知道伍斌的武功之高,深不可测,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别说他动手,这时没有动手,自已已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要纠缠下去,别说自已出丑掉脸,只怕朋友们也要闹个灰头灰脸败走,他暗道:到了这个时候再不知趣的话,真是吃了不兜着走了。 他想起兄弟的仇从此不能再报,不觉长叹了一声。 伍斌收功放开了他,道:“阳大爷可要交代一句话么?” 阳光鸣叹道:“尊驾这等武功,阳某技不如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在下与金威镖局的梁子从此一笔钩消,再不寻仇生事了。”他说这话,转身对前来助拳的朋友叹道:“阳某鲁莽行事,实在对不起各位朋友了。” 327.突然音讯 他仰天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迈着大步而去,消失在街尾。 请来助拳的朋友看到这种情形,深感面上无光,也都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阳光鸣等人的远去,古遂平大喜过望,向伍斌跪了下来致谢,伍斌把他扶了起来,道:“古大侠不必如此。” 古遂平道:“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古某人紧记佟少侠之恩在心里就是了。”伍斌的武功之高,他要是有什么事情,绝非自已所能帮得上来,因此至于那些“赴汤蹈火”之类的话也不用说了,只能用他自己的话,“救命之恩,紧记在心”。 白善微微一笑:他姓伍,可不是姓佟,你古遂平已后可要记错了人了。他知伍斌用了假姓是有用意的,因此并不说破。 伍斌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古大侠不必为此事放在心上。”他助古遂平并不是要他相谢一声,而且气恼昨夜几个黑道上的人对李素蓉无礼。 古遂平道:“佟少侠施恩不望报,古遂平一家老小的性命毕竟是佟少侠所救,古某自知本事低微,不敢言报,自今而后,金威镖局的一半产业就是佟少侠的了。”他不是一个笨人,知道懂得下小钱赚大钱的方法,伍斌打退了阳光鸣等黑道上的人,不论怎样,他总得拿出一些稀珍古玩什么的来酬谢救命恩人,但想以伍斌这等武功高强的人,要是作了金威镖局的股东,那从今往后,黑道上还有什么人敢来劫镖,是于他狠下心来,痛下了本钱来投好伍斌。 众人都吃了一惊,金威镖局现在生意越作越大,家底极是不薄,他居然舍得把家产拿出一半来给人,这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很大的狠心。 伍斌颇感意外,道:“古大侠这说的是那里话,佟某要是贪你家财那也不用出手了,请古大侠再也休提此事。” 古遂平极是失望,失望之中还是有希望的,他当众把话扬了出去,尽管伍斌没有接受,在场的人私自把话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好事之辈更是添油加酱地胡说了一通,这些话逐渐传到黑道上,黑道上不知真假,自此之后便没人敢拦劫金威镖局的镖,金威镖局也从此财运享通,这也是他狠得下心来所得到的好处。 伍斌道:“佟某还有急事要赶路,容我与师父说几句话。” 古遂平不敢再劝,道:“佟少侠既不肯受,古遂平不敢勉强,他日若是有便,还请到舍下一聚。”说着便退了下来。 白善知伍斌不是受财的人,俩人初初相遇的时候,就曾杀了几个野和尚,获得一批金银财宝,白善将财宝分了一份给他,伍斌动是把财宝施舍给了穷人,但想古遂平既是慷慨,伍斌执意不受,那也是情理中的事。 伍斌与白善走过一边去,白善只当他是聊家常,那知伍斌一口就问道:“师父,你可是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白善一怔,随即神情显得十分激动,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伍斌道:“弟子是在问你老可曾有过一个女儿?” 白善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虽没直接回答,口气却已是承认自已确是有一个女儿。 伍斌道:“弟子发现,现在有一个女子的身世有疑,我怀疑她就是你的女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善道:“这女子现在在哪里,你快快把她叫了出来,待我好好地问她一下。”声音有些发颤,显见是内心的激动,说着转头看了李素蓉一眼,以为伍斌说的那女子就是她。 伍斌迟疑了一下,道:“现在不方便去找她。” 白善不解地道:“这是为何?” 伍斌道:“弟子有事要到鸡足山一趟,所以没办法带你老去找她。”接着又道:“其实那女子师父也曾见过她的。” 白善大奇地道:“我有见过她?” 伍斌点头道:“师父可还记得白木每这个人吗?” 白善皱眉沉吟,想了老半天也想不起来,不觉把头摇了摇。 伍斌道:“师父想不起白木每这人,应该想起已前弟子初出江湖时,弟子与师父相遇的时候,不是有一个与弟子在一起女扮男装的女子,她就是白木每。” 白善听他这样一说,登时省起,啊地叫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当时确是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和你在一起。不错,她确是叫白木每,还使得一手好剑。”稍作沉吟,抬头狐疑地问道:“怎么?你说的人就是她么?” 伍斌道:“正是,我怀疑她就是你老失散多年的女儿。” 白善失声说道:“这……这怎么会呢?你可否有何证据表明也就是我的女儿?”其实当年他见到白梅的时候就有些疑心了,这时一听到伍斌也这般怀疑,只觉心头怦怦而跳。 伍斌道:“证据倒是没有,不过她与黑衣恶张也是有深仇大恨,她曾言道她九岁的时候,父母全家人是被黑衣恶张杀死,所以我觉得她与你的情形极是相似,这才向师父提及。” 白善脸上的神色显得极是古怪,道:“九岁的时候,她是在九岁的时候全家被黑衣恶张杀死的?” 伍斌道:“她确是这样说的,我想应该不会弄错。” 白善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道:“那她是如何获救,又练得了一手好剑法?” 伍斌道:“神剑门的门主岳疑影岳大侠,师父不会不知道其人吧?” 白善道:“我听过岳门主的名头。” 伍斌道:“那年师父家中出了事,岳门主恰巧路过,他出手打伤了黑衣恶张,把你女儿救了下来,并传授给她一手神剑门的剑法。” 白善道:“啊。原来岳门主也知道这件事。” 伍斌叹道:“可惜的是弟子虽然曾与岳门主见过一面,却没有机会向他问起,否则的话便可清楚她是不是你女儿了。” 白善道:“那岳门主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让我去找他问个明白。” 伍斌又叹道:“岳门主遭受黑衣蒙面人的迫害,而今下落不明。” 白善连连顿足,道:“怎地在这节骨眼上偏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急死人了。” 伍斌道:“那也不用着急,等弟子大事一了,即把她给找来对质,到时候就可以清楚了。” 白善叹道:“唉。等你把事情办完了才找人,那岂不是把我急死了,你还不如把她住在哪儿告诉我,让我自已去好了。” 伍斌道:“这个恐怕有些不便。” 白善道:“你总不能告诉我这些,却又让我干等人吧,倒底有什么不便了?” 伍斌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弟子也不是清楚,等弟子此行事了,再着力去找人。”见他仍有着急之色,便道:“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有几分相近了,既要找人,那也不用急在一时,你老说是吗?”白梅现在的处境怎样了,他心中也没有个底,那敢将实情告诉他。 白善皱着眉头,万般的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慢慢地等人了。”接着又道:“我便在金鸡派里,如果你回来了到那里便能找到我,我会在那里一直等你的。” 伍斌把李素蓉唤了过来,对白善道:“这是我的妻子李素蓉。” 白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疑意,他当年就看出白梅对伍斌有意,何于他没有娶白梅,反而娶了别人? 伍斌对李素蓉道:“这位也是我的师父。”接着道:“梅妹曾与我们说过她父亲的事,现在一说起来,白师父很有可能是梅妹的父亲。” 李素蓉啊地叫了声,惊喜地道:“原来梅姐所说的父亲,就是这位白师父吗?” 白善听他俩人对女儿的称呼极是亲热,心中甚是纳闷,问道:“你所所说的这个梅妹,梅姐又是什么人?” 伍斌一笑说道:“白木每这三字是个化名,她女扮男装为了图个方便,把一个梅字一分为二,变成了木每两字,她的真名就叫作白梅,她也就是王梅山的飞天魔女,师父应该听说过这名字的吧?” 白善失声叫道:“飞天魔女!她就是飞天魔女!”此事实是令他大感意外了。 伍斌道:“不错,飞天魔女姓白,叫白梅,我所说的人也就是她。” 328.不为所动 白善顿了一下足,无限的挽惜,道:“要知是她,我早就找上门去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停了一停,又道:“可是五梅山早给人破了,飞天魔女也从此不知所踪,她会是……。”心头狐疑,不敢把话讲了下去。 伍斌道:“那是黑衣恶攻干的好事,不过梅妹她是在黑衣恶张破她山寨之前就已离开了。” 白善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忽地问道:“你叫她作梅妹,那你们是……。” 伍斌脸上微微一热,道:“她是我的妻子。” 白善吃了一惊,道:“什么?她是你的妻子?”转头去看了李素蓉一眼,满脸讶然迷惑之意。 伍斌待要解释,李素蓉怕白善责怪伍斌用情不一,忙道:“梅姐和我是同一天同一个时候嫁给伍大哥的。” 白善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你怎会……唉。”但想事已到此,责怪伍斌娶妻娶妾已是没用,问道:“你们是夫妻,那她为何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伍斌沉吟无语,一时不知如何跟他撒个谎。 白善见他面有犹豫之色,不觉道:“斌儿呀,现在暂不说她到底是不是我女儿,你既然已经娶了她,可不能对不起她呀。” 李素蓉道:“白老伯但请放心,伍大哥对我们很好。” 白善道:“那她为何独自一人走了,既然是夫妻了,有什么事情就得同退同进,你娶了小的,可不能就忘了大的了吧。” 伍斌道:“这个弟子知道,不会亏待了她们。” 李素蓉微微地一笑:你那里知道,你女儿和我都是给人家作小的,大的已经不在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白善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小心地问道:“那你们这次的事情是否是与她有关?” 伍斌迟疑地道:“这个……。” 白善大急地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不能瞒着我呀,我的家人被黑衣恶张杀害了,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儿,你们说,我能不急着想知道她的事,和见到她的人吗?” 伍斌默然无语,委实是为难得紧,白梅被人捉走的事一旦说了出来,只怕他只有更焦急了。 白善急得连连顿足,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是不是我已前误会了你,令你心中生气了。” 伍斌道:“师父言重了,弟子岂是这样的人。” 白善道:“那你为何不肯对我实话实说?” 伍斌十分为难地说道:“这件事委实不知如何才能说得清楚,加之又是她的师门中事,弟子不能随便说了出来。” 白善听说是有关他人门户中事,武林中门户的避忌甚多,自已如真是白梅的父亲,也是不能乱问的,不觉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带了回来见我?” 伍斌道:“这事儿说不准的,我想也会太久,方便的时候会尽快把她带来和你老相见。” 白善叹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于你,只是希望你快去快回,切莫令我等得心急了。” 伍斌微微地点首,道:“弟子明白。” 白善道:“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你们赶路了。” 伍斌正要拜别,忽地想起一事,道:“师父,弟子有件事要你带为转告金鸡派的白大侠。” 白善微感诧异,道:“请说。” 伍斌道:“有关蓝色灵珠的事你叫白掌门不要费心查找了。” 白善大奇地道:“蓝色灵珠!是你拿去的吗?” 伍斌道:“蓝色灵珠原是被别人盗走的,弟子机缘巧凑把它拿了回来。” 白善欣喜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蓝色灵珠转交给他吗?” 伍斌道:“蓝色灵珠对弟子有奇妙之用处,是于不能交还给他了。” 白善诧道:“这是为何?” 伍斌道:“蓝色灵珠原本是雌雄成双,金鸡派的唐少侠到鸡足山去取了一颗回来,后来蓝色灵珠被人盗走,弟子在无意中得了另外的一颗,不久又把唐少侠丢失的那一颗也找了回来,弟子在与梅妹与这位李姑娘成亲的时候,已把蓝色灵珠给了她俩人一人一颗。” 白善道:“原来是这样,只是你强占他人之物,这样不大好吧。” 伍斌道:“蓝色灵珠是解百毒的奇物,只有雌雄两颗在一起才有奇效,白掌门他只有一颗珠子,拿在手里也等于是平常的珠子罢了,况且蓝色灵珠原本是我师父的东西,我是他的弟子持有他的宝物也不为过。” 白善道:“师父!你师父是……?” 伍斌道:“白掌门的妻子外家不是有个亲哥哥叫袁自安吗?” 白善道:“不错,他的外家哥哥的确是叫袁自安,这样说来,你就是袁自安的徒弟了。” 伍斌道:“正是。” 白善松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你已前曾救过清才一命,你的朋友又传授了内功心法给他,况且你又是袁自安的徒弟,这事要是说了起来,我想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伍斌道:“总之这件事就拜托师父了。” 白善道:“我会好好地跟他说说的,白掌门与我是亲戚,说起话来应该不会有问题。”接着问道:“你俩人这就要上路了吗?” 伍斌道:“这可是件大事,千万耽误不得,我们要快一步赶到鸡足山,大事一了,尽快赶了回来与师父相会。” 白善眼眶中有些湿泪,已是有些说不出话了。 伍斌与李素蓉向白善拜别,正待上马离去,古遂平等人见状过来,他道:“佟少侠,你这就要走了吗?” 伍斌道:“我俩人还有要事,不能在此耽搁,恐怕不能与诸位聚上一聚了。” 古遂平大急道:“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呢?佟少侠怎能说走就走,这里有众多的英雄豪杰都想与佟少侠认识一下,你可不能让大伙儿失望。” 众人都道:“是呀,佟少侠既是要走,那也得到古镖头府上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 伍斌道:“实在抱歉得很,如能与诸位英雄豪杰交个朋友,实是在下心中之愿,只因确是身有要事,不然佟某多逗留几日也没关系。” 白善关心白梅的事,也怕给耽搁了下来,忙道:“诸位就不要为难他了,他确实是有事,待得他把事情办妥了之后,再回来与我们喝一杯怎样?”心想这一到了古遂平的府上,大餐小顿吃个不停,众人必是不肯放行,那时脱身就不易了。 众人听得白善也这样说,猜想此事必是极不简单,登时不敢再挽留,无不惋惜地道:“可惜,不能好好地与佟少位痛饮一杯。” 古遂平走镖二十年,见识广博,当然懂得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了,见伍斌和白善都没说是去作什么?他也不敢随便问了,从身后一个镖师手中拿过一个布包,递给伍斌道:“佟少侠匆匆忙忙地走,古某一时也来不及准备点什么,这点东西只是小小的心意,还望佟少侠不要推辞。”这包东西是伍斌与白善说话的时候,他令一个镖师赶回家中取来的,他是准备一个万一之需,不想还真派上了用派。 伍斌并没有伸手去接,他十分清楚包里的是什么,微微一笑,道:“古镖头客气了,佟某已经说过,不要把此事太过放在心上。”他向白善一拱手,和李素蓉一起跃起,各自落在马背上,一拍马鞭,两匹马扬蹄疾奔,穿过大街,远远地去了。 古遂平追上几步,大急地叫道:“佟少侠请留步。”伍斌没有回答他,健马已经去远了。 众人都十分佩服伍斌这种临财不为所动的气魄,古遂平先以产业的一半相赠,居然丝毫不能将他打动,古遂平在潜江行镖了三代之久,家产丰厚,如果能够接受了这一厚礼,一生的吃喝便不用发愁了,岂知这青年临财不动意,正是江湖上极是难得汉子行止。 伍斌把要说的已经与白善说完,怕众人的纠缠不休,骑着快马,驰出了潜江,头也不回一下。 俩人远离了潜江,这才放缓了马步,李素蓉瞧了他一眼,道:“那姓古的送东西给你,你怎地不要?” 329.深入山中 伍斌道:“我把那些强盗打跑并不是为了救他,因此他用不着送东西给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李素蓉道:“酬谢?包里的是金银宝贝吗?” 伍斌道:“我想应该是吧。” 李素蓉问道:“那你打了那些强盗又为了什么原故?” 伍斌一笑说道:“为了你呀。” 李素蓉不解道:“为了我?那些强盗与我有关系吗?这点我可想不明白,你可别胡说八道来哄我。” 伍斌道:“我打那些强盗确确实实是为了你,并没有胡说。” 李素蓉道:“那你且说说,你究竟是怎样为了我才痛打那些强盗的?” 伍斌道:“难道你忘了,昨晚对你无礼的那些人了吗?” 李素蓉啊地一声道:“你是说那晚那些人与阳光鸣他们是一伙的吗?” 伍斌道:“我想不会有错吧。” 李素蓉道:“就因他们是黑道上的人,所以你就狠狠地把他们教训了一顿?” 伍斌道:“我有把他们打得够狠了吗?” 李素蓉笑着说道:“我想也差不多到了那种地步了吧。” 伍斌道:“我这还是算好的,如果飞天魔女在场的话,不把他们打得屁股尿流才怪呢。” 李素蓉心想这话到是实情,白梅性格泼辣,绝不容许别人对她无礼,如果遇上了这种事情,在场的人只怕要给她打得手断足折,哭爹叫娘才怪呢。 伍斌又道:“你也知道,这些粗汉子最是够狠的了,我不把他们打得狼狈而逃,他们还当我怕了他们,所以你要想使对方怕了你,有时候下手可不能太软了,那样会令自已吃亏的。” 李素蓉沉吟了一会,问道:“你说你那位姓白的师父他真是梅姐的父亲吗?” 伍斌道:“他们俩的情形十分的相似,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外,我想不会错得了的。” 李素蓉叹道:“但愿梅姐经历劫难之后,找到自已的亲生父亲。” 伍斌暗道:我也希望如此。 一路行来,有事便多,无事便少,穿过了贵州境内,进入了云南,这日到了昆明,向西进发,不过一日到了大理,大理西边是点苍山,北边就是鸡足山了。 俩人不敢耽误,向北而上,行了两日,鸡足山已是遥遥在望。 站在高山上,放眼望去,云烟弥漫,群峰约隐约现,群山与白云似乎接在一起。 李素蓉道:“伍大哥,那人把我们叫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你可曾想过了没有?” 伍斌道:“别人的用心怎样?岂是能够随便揣度得到,不过他费了这个劲把我逼来这里,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李素蓉担心地说道:“会不会是山东有什么怪物要对付我们?” 伍斌道:“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叫我怎么去对付。”其实他已猜到秦秉宏必会以残辣的手段来相投,只是怕她担心不敢说了出来。 李素蓉道:“这一进山,就好像进了迷宫一样,处处都会有危机,到底有什么东西要来对付我们也不知道,我心里总是有些怕怕。” 伍斌一笑说道:“和我在一起你还用害怕吗?再说我已把狐山派的剑法传了给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自各儿应该对付得了,用不着再害怕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原来他为了李素蓉的安危着想,一路上夫妻双修上乘内家功法,不狐山派的剑法传了给她,到了必要的时候她能够自保,李素蓉的玄女功有伍斌的相助,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剑术也是大进,除了顶儿尖儿的大高手外,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是望灰莫及。 这时进入山中,马儿已不能再骑,把马弃在路边,陡步进山,山间怪石崎岖,虽是有路可行,常人在这样的山路上仍是艰难行走,对于李素蓉这个千金大小姐来说,更是不容易行走了,好在她身上有轻功,又有伍斌的相伴,缓缓地行走。 俩人在山里转来转去,由于李素蓉之故,行速甚缓,向砍柴的樵夫打听入山的路,那樵夫一听,登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什么?你们要上鸡足山吗?” 李素蓉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那樵夫连连摇手,道:“去不得,千万去不得,鸡足山有吃人的妖怪,我们这一带的猎户什么的,向来是不敢近鸡足山的,你们可不能随便闯了进去,当心妖怪把你们给吃了。” 李素蓉吃惊变色,道:“山上有妖怪?那……那是什么怪物呀?” 那樵夫道:“是什么妖怪可不清楚,因为见过妖怪的人都给妖怪吃了,所以没人知道。”他满脸质疑之色地打量着俩人,道:“你们要上鸡足山作什么?” 李素蓉不懂得撒谎,一时说不出话来,伍斌道:“我俩人是进山采药的,听说鸡足山盛产药材,所以我们才来的。” 樵夫把他俩人上下打量了一会,脸上的疑色更浓了,伍斌俩人男的文秀,女的亮丽,都是一一身华丽的衣裳,那有山里采药人的影子。 伍斌知道他起疑心,道:“我们不是专门采药的人,只是想来采几味珠稀的药材作药引,还望大哥指点路可以吗?” 那樵夫仍是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们。” 李素蓉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 那樵夫道:“我把路说了出来,你们这一闯了上去,如果妖怪把你们给吃了,那岂不是害了你们。” 伍斌道:“既许真的有妖怪,我们也不害怕。” 李素蓉道:“我们有降妖捉怪之术,不会害怕的,你还是告诉我们了吧。”嘴里虽是这样说,心头去是惴惴不安,有些微微发毛。 那樵夫蹲下来把柴捆好,对俩人的话不理不睬,把柴挑起便走。 伍斌把他拦住,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呢,怎地就走了?” 那樵夫道:“我不想害你们的,你们也不要缠着我,还是快点回家去吧,小小年纪的,别把性命掉在山里了。” 李素蓉那肯就放他走了,一手抓他的柴,道:“你不说出来,你自已也走不成了。” 那樵夫走不掉,气恼之下把柴担扔在地上,道:“柴我也不要了成不成。”迈开大步,朝山下走去。 李素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极度的不安,道:“伍大哥,看那樵子的样子,敢情山上真有妖怪,我们还是不要上山了吧。” 伍斌笑着道:“都已来到了这里,你说能不上山吗?” 李素蓉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道:“要是真的遇上了妖怪,你说怎么办?” 伍斌笑道:“你真的就相信了他的话?” 李素蓉道:“他与我们毫不相识,有骗我们的必要吗?” 伍斌听了不觉大笑了起来,极是开心。 李素蓉有些不悦,道:“你笑什么?我有说错话了?” 伍斌伸手抚摸她的秀发,道:“你呀,就是没有留个心眼,注意一下,自已给人骗了也不知道。” 李素蓉不解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樵子骗了我吗?他……他骗了我什么?” 伍斌道:“你就没有看出那个樵子是假的,此人是个身怀绝技的人。” 李素蓉不禁一惊,道:“这人是个高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暗暗地想了刚才的情形,并没并觉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伍斌道:“那樵子随手就把这担柴拿起放在肩上,平常的人那有这样的力气,由此可以说明此人是个会家子,这第二呢,他刚才下山走路的时候,脚步轻盈灵快,显是功底不浅。” 李素蓉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一时也说不上口,道:“他也是什武功的人,对山上的妖怪也怕成这个样子,我们……。” 伍斌道:“他不是害怕山上有妖怪,而是来阻止我们上山的。” 李素蓉楞了一楞,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越听越糊涂了,这人与我们又不相识,我们上我们的山,关他什么事了,为何要阻隔止我们。” 伍斌笑着说道:“你是给他说的妖怪给吓住了,这才想不起事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面应该还有人拦阻我们的人。” 331.原来竟是 李素蓉道:“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用这种方法进山?” 伍斌一抹头上的汗水,道:“要,当然还是继续前进了。” 李素蓉道:“那你便不怕再单次遇到刚才那种情况了?” 伍斌道:“山是要进的,不过这次我们可要谨慎一点,不要像刚才那样给吓着了,把我给吓着了没关系,把我的妻子吓得胆战心惊的,我可心痛得很。” 李素蓉小手捶了他一下,低下头来,佯嗔道:“都什么时候了,在这当儿你还有心情讲这笑话。”口中虽是这样讲,心里着实的受用。 伍斌把嘴凑近她的耳边,温言地说道:“你看我像是在说笑话吗?” 李素蓉给他说得心跳耳热,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 伍斌又道:“我的话话句句都是从心底说出来的,不信你摸摸看,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李素蓉心里甜滋滋的,真似喝了瓶蜜糖一般,全身的毛细孔也都开了起来,心头情意绵绵,正待开口说句话,忽地啊的叫了声,身子往下掉落,原来是伍斌的那番话令她开心欢喜到了极点,一时忘了俩人是站在树上,一个不留神,失了重心,便掉了下来。 伍斌微微一惊,把手一抄,即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提了上来,李素蓉站立好,一手抓住树枝,含嗔说道:“你看,都是你不好了,尽说这些风话,害得人家……。你再讲我可不理你了。” 伍斌笑道:“你不爱听,我不再说就是了,只是已后你可不许说我不对你……对你讲好听的话。” 李素蓉娇脸绯红,低下头来,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你要说我自然爱听了,只是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你要当心我心不丰焉给怪物叼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伍斌忽地哈哈一笑,道:“你那么爱听,那我更是要无时无刻地说这话了,因数只有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呀。” 李素蓉佯嗔道:“你看你又来了。”那个女从都爱听丈夫的甜言蜜语,尤其是那此耳热心跳的话,只是此际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都会惹下无可挽回的后悔,她掠身一跳,飘了下来。 伍斌说是归说,无时无刻不留意四周的动静,只要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双耳,这就是内功修练纯臻化境,慧眼通天,明察秋毫的高层境界。 他先观察了四周的景象,一手折了几枝树枝,一手就扬了出去,几块悬挂的大石又落了下来,其中又有一块又是轰地炸起,这次有了防备,站得远远的,没给吓着。 俩人跳到了前面去,见不再有悬挂的大石了,李素蓉道:“应该不会再有机关了吧。” 伍斌道:“不能大意。”把旁边的枯烂的树杆抬起朝前掷去,仍是有箭射出来,显然没完没的机亲陷阱不知要增到哪儿才没有? 李素蓉伸了伸舌头,道:“这人布下了这许多机关,到底有何用意?” 伍斌沉吟了半天,道:“看来今晚我们要在这大山里过夜了。” 李素蓉笑着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在山里过夜,何况还有你,我不会害怕的。” 伍斌道:“按说呢,那俩个樵子看见了我们进山来,这里又有爆炸声,这附近要是有人的话,应该会听到的,可是,现在却没人来拦阻我们,这件事让我猜想不透。” 李素蓉道:“没人来阻止我们,这不是很好吗?” 伍斌摇头道:“这到不见得。” 李素蓉微微一惊,道:“又有什么不对吗?” 伍斌道:“这里布下了这许多的机关,说明了这山上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现在呢,没人来阻拦我们,这可就有些倪端了,很可能在前面的路上还有更厉害的机关陷阱,不然上面的人怎么放心让我们连连闯关,而不出来。” 李素蓉一笑说道:“也说不定是你师祖知道你来了,有意在考验你,这才没有出来和你相见。” 伍斌道:“我自幼只与师父一人相处练功,至于我俩位师伯也还是我行走江湖之后,才与他们有见面的机会,师祖从末下过山来与我相见,现在他便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不识,我佩人来这里还是给人威胁来的,至于要怎么作,还真是不知道呢?” 李素蓉道:“难道是……他要我们来这里便是让我们闯机关,想借这些机关杀了我们?” 伍斌垂首沉吟,道:“我想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应该还会有何不为人知的密秘。” 李素蓉道:“那又会是什么?” 伍斌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 李素蓉转头扫了四周,道:“不明白就不要费神了,还是想想办法找个地方过夜,你总不会就站在这儿抱着我过夜吧。”说着笑了笑。 伍斌一笑说道:“你还说我呢,你自已不也说了这许多这样的话。” 为了安全起见,怕地上有毒蛇野兽攻击搔搅俩人休息,仍是找了那些参天古树作歇息之所,上山的时候忆备了牛肉干和干粮,坐在树上小憩。 看着日落,天逐渐暗了下来,林中的夜枭凄叫个不停,黑夜中听来,令人鸡皮疙瘩,李素蓉心中害怕,紧紧地贴着伍斌。 睡到半夜,伍斌在睡梦中听到衣划风响,以他的经验而言,知有高手前来试探了,他轻轻地弄醒了李素蓉,贴耳小声地告诉她有夜行人。 俩人假装熟睡,一动也不动,等待那夜行人走近,那夜行人就似是夜猫子一般,黑夜之中眼睛似看得到东西,行动是非常的敏捷轻快。 俩人虽是睡在树上,伍斌怕有野兽前来吵闹,捡了干柴在树下烧了堆火,野兽看到了火光会害怕而逃,这是他跟前妻连翠娇学来的本事。 伍斌把眼睛微微地睁开了一线,借着火光一瞧,见那人在树上一蹬一跳,从这棵树跳到另一棵一树,就似灵猫灵猴一样,悄若无声地爬到了自已睡觉的这棵树上来。 那人慢慢地爬近了少许就停了下来,双眼直瞪着伍斌俩人,他万分的小心谨慎,似是他知伍斌的厉害,踌躇了很久,始终不敢靠近前来。 伍斌此时要是掠过去必能将对方给捉住,却恐李素蓉独自一人害怕,不舍将她抛下,暗道:这人不会就这样看着我俩人到天亮吧。 那人呆了很久,都没有出手攻击之意,正要转身溜走,忽听到耳边有声音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 他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却见伍斌俩人已经站了起来,嘲笑地盯着他,他自负身手敏捷,武功不凡,这番前来试探已经是够小心的了,那知自已的一举一动仍是落在对方的眼中,这才知道伍斌确是个不可轻视的人。 伍斌笑吟吟地道:“有朋自远方而来,尊驾既是来会朋友的,招呼一声不打,怎地就要急急地走了。” 只听得一声怪叫,那人话也不说,掠身就扑了过来,凌空中拨剑出鞘,唰的一声刺下,他的剑术苦练多年小有成就,自嘱当今之世罕逢敌手,他一来就给别人发现了行踪,心中自是不悦,想给伍斌一个下马威,要以高前辛辣的剑术把全班开迫下树来。 伍斌的拐杖从不离手,虽是在大树上睡觉,拐杖仍是放在身边,他站起来的时候已把拐杖拿在手中,见对方突然间的出手,剑法正是神剑门的剑术,他不暇思索,举起拐杖一挥,铛啷声响中,那人的剑断作了两截,手中只剩下了半截剑,握柄的手给震得发麻。 那人这才知道伍斌是个不同凡响的高手,不敢交战,借着剑给震断的一震之力,身子一偏,斜过了旁边,一脚在树上一点,身躯在树枝上一点,窜然而出,他扔掉了手中的半截剑,借着天时地利,在树梢上的敏捷,身躯一掠一窜,沙沙的声响中,人已经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伍斌并无追敌之意,一把来人惊走,他笑了一笑,依旧坐了下来,李素蓉依偎在他的身上,他道:“这人可能是我师祖座下晚年收的弟子。” 李素蓉道:“你识得他的剑法?” 伍斌道:“是我大师伯的剑法,也就是说这人是从师祖手中学来的。” 李素蓉道:“这你怎么知道?” 332.意外连连 伍斌道:“我曾会过大师伯,知道他的剑术有多高,我大师伯的弟子中可没人有这般间界,这人的剑术比大师伯的弟子高明得多,比之大师伯却又稍有不及,因此我断定这人的剑术是跟师祖学的。” 李素蓉不解道:“你们是同一个门下的,他为什么要来偷袭我们?” 伍斌道:“我跟几位世外高人学过武功,现在的一身所学,并非常单纯是师祖这一派的了,这些人与我不相识,那知道我与他们是同门,不过这人一来,倒是让我证实了一件事。” 李素蓉问道:“什么事?” 伍斌道:“我原先有些担心师祖并不住在鸡足山,而山上倒底有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人既是师祖门下的弟子,这就说明了师祖的确是在这山上,尽管如此,我仍是有些担心。”说着皱眉沉吟。 李素蓉想了一想,道:“你是担心秦秉宏要你来的目的?” 伍斌道:“正是,他曾经两次偷袭我,我们虽然没有久战下去,彼此间对对方的武功深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试想以我的武功而论,他末必就能打得过,何况还有我师祖在这里,他如果是想来打架的话,那能讨得到好处。” 李素蓉道:“梅姐在他的手里,到时你末必便敢放手一搏,那产他控制住了局面,你师祖为你的原故,末必便能硬来,这样一来,局面就不乐观了。” 伍斌沉吟道:“他捉走了梅妹是为了迫我来这里,我只是不明他还有什么目的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李素蓉唉地叹了一声,道:“反正已经来到这里,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我们都不得而知,我看就不要大伤脑筋了,等明天上山之后,见着了你师祖,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道:“你这话说得有理。” 天亮之后,俩人吃过干粮,又闯了几处关卡,正在前进间,忽地冲出了俩个人,一看正是阻拦俩人上山的那俩个樵子,他俩人虽是仍旧原来的那身打扮,只是此时手持利剑,联合夹击,秦秉伟传下的剑术原本不辛辣狠毒异常,加上他俩人又凶又狠,想以联手之力杀了伍斌。 伍斌无遐表露身份,持着拐杖施展师祖传下的剑术还击,杀得那俩个樵子连连退后,俩人现出十分怪异的脸色,道:“朋友是哪一位?怎地也会这剑法?” 伍斌一边挥拐杖使剑法,一边说道:“在下的恩师姓袁名自安,是秦师祖座下的第三弟子,俩位也是秦师祖门下的吗?” 俩人撤剑跳开,满面疑意,一人道:“你是袁……袁自安的弟子?” 另一人道:“袁自安他可不会……,你这剑术由何学来的?” 伍斌道:“我曾与大师伯交过手,是于识得岳师伯的剑法,这些剑法也正是从他那里偷学来的。” 那俩个樵子吃了一惊,道:“你偷学的剑法?这……这话是骗人的吧?”那肯相信偷学来的剑法有这样高明,怀疑伍斌在说谎。 伍斌道:“俩位不肯相信这剑术,我想对神拳掌应该不会不识吧。” 那俩个樵子一听到“神拳掌”三字时,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变,却见伍斌举拳缓缓推来,俩人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急忙运劲稳住房下盘,不料猛劲实在太强了,竟是无法抵挡得住,脚下噔噔地后退了几步,要不是伍斌及时收拳,他俩早就跌倒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正在惊骇,却见伍斌抱拳朝林中一抚,道:“来的可是岳大师伯吗?弟子是伍斌。” 那俩个樵子转头看见林中走出一人,这人也就是秦秉伟门下的大弟子岳疑影,只见他满脸诧异之色,走到前来停下,道:“怎会是你,你来这里作什么?” 伍斌道:“弟子是有事来见师祖的。” 岳疑影不答,回头对那俩个樵子道:“去向师父禀告,便说是袁师弟的弟子来了。” 那俩个樵子应了一声,转身即快步进入林中去了。 岳疑影转回身来,道:“你……你来见师祖有何事?” 伍斌迟疑地道:“这个……。” 岳疑影道:“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接着便道:“你要见师祖得等他们通报了之后,师祖允许进见了才能上山,知道吗?” 伍斌垂首应了声:“是。” 岳疑影道:“昨日有人禀报,说是有像你们俩这般模样的人闯山,我们大家都感到非常的奇怪,却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伍斌道:“弟子不识得上山的路,又没有传讯,只得乱闯了,倘请大师伯恕罪。” 岳疑影道:“不管怎么讲,你都是本门的弟子,这也是师祖一时大意,这上山的路上机关重重,不信有人闯得上来,昨夜派人来试探你一下,这才知道低估了你,因此才要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伍斌道:“对了,大师伯怎么也会在这山上?” 岳疑影唉地叹了一声,道:“此事当真是一言难尽。” 伍斌道:“大师伯,有件事弟子要向你说知。” 岳疑影诧道:“何事?” 伍斌道:“师伯母她……她被黑衣蒙面人杀害了。” 岳疑影睁大了双眼瞪着伍斌,身躯微微的发颤,脸上的神色异的激愤,咬了咬牙,过了好一会,忽地长长地叹了一声,把头垂了下来,两眶含泪,夫妻俩平时虽是打打闹闹,毕竟是情深意浓,自被黑衣蒙面人追杀,夫妻俩也逃散了,他心中即知不妙,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来到鸡足山,打算请师父出山,谁料师父也下山了多时,去向不知,他只能在山上干等,上月师父回来后,他把黑衣蒙面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事向师父禀告,请求师父下山找黑衣蒙面人较量,秦秉伟沉吟了很久,抚摸着雪白的胡子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还有几日可活,这江湖上的事还要我这种老头子插手么?” 岳疑影不敢再说,可他又斗不过黑衣蒙面人,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委身护避于师门之下,这时乍然听到妻子的死讯,尽管是意料中的事,心中仍是悲愤异常。 伍斌道:“师伯母当时是与白梅师妹在一起的,她为了救白师妹身受多处剑伤,弟子赶到的时候,师伯母的伤势已是太重,无法施治,已致……唉!”心中也是几分伤感,白梅现在下落不明,生死难测,为她的安危愁眉不展。 岳疑影沉痛了很久,才轻叹一声,道:“那……白梅呢?” 伍斌道:“白师妹没事。” 岳疑影道:“她现在……。” 伍斌黑然无语,这件事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讲得清楚,秦秉宏有何用意和目的,没办法猜测得出,岳疑影是白梅的师父,现在要打听门下弟子的下落,这是情理中的事,可伍斌却没法告诉他。 岳疑影眼睛一睁,抬头目光落在伍斌的脸上,道:“她怎么了?” 伍斌道:“唉!不敢有瞒大师伯,弟子此行正是为了她的。” 岳疑影极是诧异,道:“你为了她而来闯山,骚忧师祖的清静?” 伍斌道:“是的。” 岳疑影心头大凛,道:“她出了什么事?”不愧是惯闯江湖的老行家,一听伍斌的口气立即猜测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他知伍斌的武功不凡,武林中没多少人能在他手底下讨得便宜,伍斌现在遇上了这等难题,居然要来闯山搔忧师祖,显然事非闲常,这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伍斌道:“白师妹已经与弟子成亲了。” 岳疑影大奇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李素蓉一眼。 伍斌道:“有人捉走了白师妹,他迫我来鸡足山,因此弟子迫得无耕,只能来这里搔忧师祖了。” 岳疑影道:“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他能从你手中把人捉走,这人的武功一定非同小可了。” 伍斌道:“唉!是雪山派的秦秉宏。” 岳疑影呆了一呆,忽地神色大变,神情格外紧张起来,叫道:“糟了,你们快跟我上山。”说着急急地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道:“你俩人跟着我的脚步走,千万别走错了。” 伍斌和李素蓉跟在后面,急匆匆地疾奔而上,路上遇着了那俩个樵子,一人道:“主人叫你们上去。” 岳疑影话不答步不停,一奔而上,伍斌和李素蓉紧紧地跟着,那俩个樵子见岳疑影神情有些失态,大感诧异,也跟在后面。 333.实在意外 岳疑影话不答步不停,一奔而上,伍斌和李素蓉紧紧地跟着,那俩个樵子见岳疑影神情有些失态,大感诧异,也跟在后面。 伍斌和李素蓉跟着窜来窜去,不住地朝山上奔去,走到一处所在,山上的洞口前的场地上,有几人站在那里,一人叫道:“大师兄……。”那人话刚出口,忽看见了伍斌,眼睛登时睁大,下面的话就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极是怪异,似乎绝然没料到上山的人会是伍斌。 岳疑影对他理也不理,只对伍斌道了声:“你呆在这儿。”快步奔进山洞里。 伍斌一看那几个人,也是一楞,原来叫岳疑影那人竟是二师伯户铁锦,他此时已是断了一腕,只剩下一只右手,脸色有些苍白,心中暗道江湖上的传闻到也不全是虚假,在场的还有户永建,岳秀枚,在她身边有个几岁的小孩,户铁锦的弟子成传夫妇,陆光椿也在内。原来他们也是受到黑衣蒙面人的迫害,迫得万般的无奈,这才逃回师门来。 户铁锦瞪着他半响,道:“你……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伍斌抱拳施礼道:“师侄见过二师伯。”叫李素蓉也上前见礼,他道:“二师伯,她是我的妻子李素蓉。” 户铁锦点了点头,伍斌跟着向户永建等施礼,道:“户师兄,岳师姐。”户永建等纷纷还礼。 户铁锦等他们相见过后,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也会到这里来?是受了黑衣蒙面人的……。” 伍斌摇头道:“此事一言难尽,等会见过师祖,二师伯自然明白。” 户铁锦低头看了自已的手一眼,轻叹了一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师侄在江湖上也曾听说过二师伯的事,只是没有切确的音讯,以致无从打听,真是想不到黑衣蒙面人会对我们师门中的人下些手段。” 户铁锦面露苦笑,道:“我在江湖上总算是有点作为的人,武功虽然不是很高,能够胜得过我的人还不是太多,那知这次遇上了这些黑衣蒙面人,会败得这样惨,我户铁锦自今而后,已是没脸再在江湖上混了。” 伍斌道:“二师伯莫要丧气,黑衣蒙面人的事,师侄迟早都会与他们作个了断的。” 户铁锦叹道:“他也不要逞强逞能了,现在大家躲避都来不及,你就不要去惹他们,当心他们闹到你师祖这里来,你师祖现在年纪已高,就让他老人家清静几年吧。”他虽知伍斌的武功不凡,此时的修为已是超过了自已和大师兄,但想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实在了得,当今武林中恐怕没人敌得住,怕他年青气盛,不知轻重,把战火引到这里来,儿子、媳妇和门下弟子好不容易逃得了性命,此际但求相安无事,实在不想搞出什么事来。 伍斌不便反驳多说什么,默然无语。 李素蓉原本担心山上只有自已一个女人,处境末免显得尴尬,此时看见了岳秀枚和成传的妻子俩个女人,心中感到慰喜,过去陪她俩人说话。 户永建问伍斌道:“伍兄,近来江尖逐步形成的局势怎样了?”他们被迫躲在这里,但想以黑衣蒙面人的手段,此时江湖上一定是搞得天覆地乱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道:“户兄问的可是黑衣蒙面人这伙凶徒?” 户永建点了点头,道:“正是。” 伍斌道:“他们这二三个月里到没有什行动,我想他人间元气大伤,人手不够,这才减少了作恶的机会。” 户永建不解地道:“这怎么会呢?” 伍斌道:“近来江南兄弟会的陈总舵主陈迷焕联络了不少正义之士,他们联手起来与黑衣蒙面人大干了几场,杀死了不少黑衣蒙面人,现在正义之士的声势日增,可以与黑衣蒙面人放手一搏。”其实大大地挫折黑衣蒙面人的人就是他自已,只是他不是那种喜欢邀功的人,这才没说是他主持与黑衣蒙面人力拼搏杀。 户永建等人听了都不怎么相信,纷纷问道:“会有这样的事?” 陈光椿道:“陈迷焕的武功也不怎样了,他有本事与黑衣蒙面人较量吗?” 户铁锦暗道:以陈迷焕的七星剑法还不足于与黑衣蒙面人一战,难道是武林怪杰陈迷雾领的头出的手?不然谁还有这本事? 成传道:“伍师弟,是你领的头联合江湖上的侠士们与黑衣蒙面人较量的吧?” 伍斌道:“我没有正式出面,只是在背后暗中筹划,他们经过了这次的教训,大大地挫折了他们的锐气,我想他们不会再胆大妄为了。”重要的一点是他曾与傅非劳交过手,猜想以傅非劳之精明,不会再生自已的手下前来送死,令他多年筹划的心血毁于一旦。 几人心中都道:原来是你暗中作的手脚,黑衣蒙面人才受损惨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户铁锦叹道:“有你们这些后辈中的年青人在江湖上大展身手,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也该金盆洗衣手,退出江湖了。” 伍斌道:“二师伯言重了,以你这般年纪正是大有作为的时候,何来言老了呢?” 户铁锦把断腕的手一举,道:“以我这点微末之技,连保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作为可言。”他经过了这次的挫折,领教了天外有天的教训,心气已丧,往日的锐气傲气也没有了,这番逃回师门避难,只想平淡地过他的下辈子。 伍斌道:“黑衣蒙面人的剑法固然高超,师侄早有破解之术,如令重现江湖,正是为了消灭他们而来,二师伯但请放心,他们兴风作浪的日子不多了。” 户铁锦轻叹了一声,也不语言,显是对伍斌这话并无多大信心。 户永建等人想到黑衣蒙面人的迫害,几度身陷险境,心犹余悸,再要他们去与黑衣蒙面人浴血而战,倒不是没有胆子,而是自问本事有限,以卵击石,倒不如苟且偷生。 大家触动了心事,都默然无语。 石洞口走出来俩个人,当先的是一个面蒙黑纱,鬃白如银的老人,后面跟着的是进去了一会的岳疑影,他垂着头,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显得心事重重,直似有事发生一般。 那俩个樵子便立在洞口前,一见那老人走出,立即一人一左一右地扶着那老人的胳膊,走到旁边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俩人松了手,分别站在他的身后,低头垂手,神情肃然。 岳疑影和户铁锦领着户永建等人上前拜见,神态恭敬,原来这人便是秦秉伟,他虽是收徒传艺,然并末开山立派,是于岳疑影和铁锦出师之后可以在江湖上自立门户。 伍斌并没有上前叩见,他双目直盯着师祖秦秉伟,脸上的神色显现得十分怪异,原来师祖秦秉伟不论身形或是头上的神态,包括了身上的衣裳,无一处不似雪山派的秦秉宏,尽管他知道师祖和秦秉宏是亲兄弟,看到他们这般的神貌皆似的形态,叫他心中不能不大起疑心,这暗算偷袭他的人,倒底是秦秉宏?还是他师祖秦秉传? 李素蓉是以伍斌为马首是瞻,他作什么自已也跟着作什么,此际他站着不动,她立在他的身后,也是一动不动,这便是她咫的夫唱妇随吧。 岳疑影等叩见完毕,起身立过一边。 秦秉伟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伍斌的脸上,用那苍老的声音道:“你来了。” 伍斌走上前去,双目直盯着师祖,道:“你倒底是谁?” 岳疑影等见他神态口气十分的无礼,都吃了一惊,不知他何故如此大胆,居然对师祖这等无礼。 户铁锦喝道:“伍斌,你疯了吗?这就是你的师祖呀,还不快快拜见师祖。” 秦秉伟道:“铁锦,这不关你们的事,不要插嘴。” 户铁锦大是惊惶,道:“袁师弟固然不在了,少了个教训他的人,这小子胆大妄为,敢对师父无礼,弟子身为他的师伯,理当教训于他。” 岳疑影知事出有因,连连地给他使眼色,想要制止他,可他口快心急,并没看到。 秦秉伟不悦地道:“难道你到我说的话吗?” 户铁锦道:“是,弟子听到了。”心中感到无比的诧异,不敢再说。 334.深思谋利 秦秉伟转过目光来,对伍斌道:“我是谁这并不重要,关键是我并没有作这种事。唉,他善使伎俩,你对我有所误会,我想这也正是他要你来见我的目的吧。” 伍斌心中好生难过,道:“你们兄弟俩倒底作了什么?这等冤怨相报永无完了,是为了那本武功秘笈吗?” 秦秉伟极是诧异,道:“武功秘笈?你……你怎么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伍斌心下苦涩,道:“这也正像你所说的那样,有些事并不重要,还是说一些关健的东西,祸事的根源何在?是武功秘笈?还是为了女人?” 岳疑影等人听他越说越是大胆,这种话在师祖的面前说起,当真是大逆不道之极,因师佼有话在先,不许他们插嘴,此时不论伍斌讲了多么难听的话,他们都是不敢插上半句。户永建等人小辈的只道伍斌这话必会把师祖激怒,心想师祖的武功何等般的高强,他此时虽是年老力衰,武功仍在,只要他伸出一指头来,又有哪个抵挡得住。 秦伟长长地叹了一声,道:“看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停了一停,道:“其实两样都有了。” 伍斌道:“偷袭我的人和掳走我的人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你吗?” 秦秉伟道:“我知道你一时很难相信我的话,不过,他既然布下了这个局面,我想他自已本人也会来这里的,到时你就真相大白了。” 伍斌道:“你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到底关我什么了,你们痛苦了一辈子,难道还想旧事重演,让我们下一代的人也生活在你们的仇恨当中去吗?” 秦秉伟苦笑着说道:“要你变得仇恨起来的人不是我,那人心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唉。总而言之,现在差不多是到了解决的时候了。”说着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面前来,一伸即把户铁锦抓在了手中,单手按在他的背心,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要作这件事?为什么要背叛师门?” 这突然间的变化,在场中的人料所不及,都吃了一惊,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户永建等人更是大惊失色,瞠口结舌,呆若木鸡。 伍斌叫道:“你……你们怎么了?” 秦秉伟道:“他背叛师门,卖师求荣,此事作得虽是隐秘,却又怎瞒得过我。” 户铁锦额头上尽是汗珠,颤声地说道:“师父,弟子并没作下背叛师门的事,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对弟子有所误会了。” 秦秉伟冷冷地说道:“你师兄不知你袁师弟的落脚之处,你也不知道么?” 户铁锦道:“弟子如何……怎会知道呢?” 秦秉伟唉地叹子一声,道:“我也想不到你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来偷听我的说话,我只道你是无意闯了进来,既然知道也就知道了,因此并不放在心上,那知你会去下毒害死了你师弟,你的心好狠呀,是谁迫你作的?” 户铁锦脸色惨变,浑身发抖起来,道:“师父,你……你怎……?” 秦秉伟道:“你当我是个老糊涂,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户铁锦的牙齿交战格格作响,道:“弟子……我……。”他惊骇之下,话已说不出来,一个人的密秘突然间被人揭露出来,心中的恐惧无于言喻。 众人惊讶错愕,睁大着眼睛瞪着这师徒俩,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了,尤其是户永建心灵上所受到的创伤非常之大,震得他整个人都惊得呆了。 秦秉伟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户铁锦,道:“是那妖妇逼你的?还是那恶棍?给我从实招来?” 户铁锦道:“他……他们都有了。” 此言一出,户永建双耳怦然一响,脑门一阵发昏,身躯摇了一摇,险些倒在地上,成传几人以往把户铁锦作为自已心目中的英雄,非常的钦佩崇拜,岂知他会是卖师求荣的人,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全给破坏了,既羞愧又骇然,只觉此事实在是不可思议了。 秦秉伟道:“他们在你身上下了剧毒迫你,是不是?”俗话说知徒莫若师,户铁锦在他门下多年,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会不知道,但想他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又是个血性的汉子,如果不是受到了威胁,以他这样的人是不是会轻易背叛师门的。 户铁锦脸上的肌肉在抽颤,显现极恐怖又似要哭了出来一般,道:“他们在……在我身上下了剧毒,那……酷刑我无法忍……忍受得了,我……我罪该万死,师父杀了我吧?” 秦秉伟唉地长叹,抓住他的手便放开了,垂首摇头,忽见他浑身似是一颤,猛地抬头,一手就劈了过来,那知户铁锦早有准备,一跳闪开,秦秉伟竟是击他不中,正想举步追击,抬起的脚竟是软绵绵地没有力气,他瞪着户铁锦,苦笑道:“都怪我一时手软,竟中了你这畜性的计算。”说着意象一下子坐在地上,那俩个樵子大惊,一齐冲上来要扶他,却没能把他扶得起来,俩人相继坐倒在地上。 伍斌大吃一惊,道:“你怎么了?”想要走过去,忽觉浑身乏力,内功竟然消失和半点不剩了,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知户铁抽是在弄化功散之类的东西把在场的人的内功化去了。 果然,在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只有他户铁锦站着不动。 岳疑影喝道:“户师弟,你知道你在作什么?这等叛上作乱,欺师灭祖,大道不逆的事你也作得出来,你还是人吗?” 户铁锦稍定惊魂,秦秉伟虽是内功已失,余威倘在,户铁锦离他远远地,显是非常的畏惧。 伍斌道:“二师伯,你为什么要这样作?” 户铁锦低头环首看着地下的诸人,心头异常的紧张,却不答话,又退了几步。 户永建大声道:“爹,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泪流满面,心中的痛苦到了极点。 户铁锦脸上现出怒色,道:“我要是不这么作,你早就人杀死了,还有命在这儿活泼乱跳吗?” 户永建苦涩地说道:“我宁愿被人杀死,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户锦锦大怒说道:“你不愿看到的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我愿意吗?你没有尝到万毒蚀心的滋味,自然要在这儿讲大话了。”他的理志已失,在人前屈服别人的摆弄,已没尊严可言,此时只是一味为自已的行为找借口。 户永建大声道:“死就死了,又有何惧怕的,你……你把我杀了,以我的死来向师祖赎罪。” 秦秉伟苦笑地摇了摇头,也不言语。 成传等人见师父丧失了常态,与以往铁铮铮的汉子若判俩人,此时的行止卑鄙到了极点,都是连连叹息。 岳疑影喝道:“姓户的,你要是够胆的话,现在便把我杀了,不然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户铁锦见他们个个怒气愤愤,狠狠地瞪着自已,知自已的行为已是惹下众叛亲离的场面,心中不禁发毛,连连退后,把头低了下来,目光不敢与众人相接。 李素蓉把头转向丈夫,关切地问道:“伍大哥,你怎样了?” 伍斌苦笑地说道:“我没事?” 就在众人怒气愤愤中,忽有人放声哈哈大笑,笑声极响,随着笑声,场中现出了四个人来。 伍斌认长其中一人正是身形打扮与师祖秦秉伟相同的人,此人也正是曾二度偷袭过自已的雪山派掌门秦秉宏,另一个是黑衣老者,面白似僵尸,一点表情都没有,竟是令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毒手药王。户铁锦能够不动声色地计算了师父,就是他提供的异物了,另俩人虽不识得,一看就知是邪派高手。 秦秉宏极是得意,大笑着走了上来,毒手药王三人跟在他的后面。 秦秉伟轻叹道:“你终于成功了,不过也亏得你能等得了这么多年,耐心够好的了。” 秦秉宏发狂般的大笑,内心下的狂喜尽在笑声中表露出来。 伍斌喝道:“别笑了。” 秦秉宏止住了笑声,道:“你明知道前来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却还偏要来送死,那丫头就值得你来送命么?” 伍斌道:“贪生怕死是你们这些屑小之辈的所为,她与我夫妻恩义深重,为了救她,我这条命送给了你又算得了什么。” 335.气极败坏 秦秉宏哼了一声,道:“好个有情有义的恩爱夫妻,可惜你们的缘份可算是到头了。” 伍斌道:“废话少说,我已按你说的来到了这里,你说的话应该可以一样的作到吧。” 秦秉宏道:“你已经领教过我的手段,就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说的话怎能作得准,你居然会相信了,也算是你这小子蠢到家了。” 伍斌暗暗心惊,大声喝道:“你把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秦秉宏大笑道:“哈哈,你想见到她,只有下地狱去见她了。” 伍斌颤声道:“你……你。她……。” 秦秉宏笑道:“你也不用乱猜了,我告诉你便是,我已经把她给杀了。” 伍斌不禁惊得呆了,过了一会才暴喝道:“你……你不讲讲信用,你卑鄙无耻。” 秦秉宏大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 户铁锦走了上前来,躬着身道:“我已经作了我应该作的了,请把解药给我吧。” 秦秉宏转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冷笑一声,道:“拿去吧。”声音末落,忽地一掌拍了出去,怦然一响,户铁锦惨叫一声,身躯飞了起来,摔了出去,他满嘴流血,面色发白,身躯微微发颤,爬起双眼睛着秦秉宏,半句话也说不出,秦秉宏的风雪闪电掌何等般的厉害,重创之下,户铁锦浑身的血液几乎冻僵了,他只是爬了起来,又再倒了下去,已是命归黄泉了。 秦秉宏冷笑道:“这等背叛师门的逆徒,留你的狗命又有何用。” 户永建等人看着户铁锦倒毙下来,心中的怒火愤恨到了顶点,户铁锦背叛师门,死有余辜,可他为秦秉宏而叛师作乱,秦秉宏居然不留半点情面就把他杀了,手段实在是冷酷到了极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岳疑影连声道:“杀得好,杀得好。”口中虽是这样说,眼中却已流下泪来,户铁换与他交情不浅,不仅是师兄弟,又是儿女亲家,这突然间的变化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户铁锦背叛师门,死有余辜,念及往日的交情,心中仍是万分的难过。 秦秉宏面对着秦秉伟笑道:“这个叛徒实在可恶,有胆子来计算师父,死不足惜,我替你清理了门户,没有作错吧?” 秦秉伟苦笑道:“你把他害来害去,最终还是逃脱不了你的毒手,你又何必把他害得这样苦。” 秦秉宏道:“刚才你不也想杀了他吗?现在我出手替你代劳了,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地反而怪我多事,是不是你又想装作好人了?” 秦秉伟道:“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虽是耿耿于怀,现在你称心如意地杀了我,这样作对你又何益之有?” 秦秉宏道:“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不达到目的是不罢休的,那本武功秘笈你已经霸占了这么多年,我如不抢来拿在手中,心中的这口怨气如何出得了,再说我们都已这把年纪了,我不尽快地出手,再过得了几年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秦秉伟仍是坐在地上不动,举目看了“毒手药王”三人一眼,道:“你怕那个逆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防止意外,请了这三人来作帮手,既然是你看上眼请来的,怎不介绍给我认识。” 秦秉宏指着“毒手药王”道:“这位是药王庄的毒手药王,这俩位是道上鼎鼎有名的霹雳手姚镇勐,耿剑河。” 岳疑影一听,大吃了一惊,这“霹雳手”姚镇勐、耿剑河到也罢了,毒手药王这名字可说是令天下人闻名丧胆,那想得到秦秉宏居然请来了这等邪派高手助拳,暗道:难怪户师弟会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原来是身受毒手药王的迫害,这才迫不得已。 秦秉伟道:“你把这些人招拢了过来,金银珠宝无法令得他们动心,一定是以武功秘笈来诱惑他们了。” 秦秉宏冷笑道:“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废话。” 秦秉伟轻叹了一声,垂下头来。 伍斌忽地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何不把你们之间的恩怨摊了出来,我给你们这么一利用,到得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岂不糊涂。” 秦秉宏道:“你人那么聪明,猜也猜得到,何况你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还要用我来多说。” 伍斌道:“那你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要把我们这里的人全都杀死吗?” 秦秉宏道:“当然了,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不少年头了,如果不把你们全都杀了,又怎能消得我的心头之气,不过在杀你们之前我想把我想要的东西弄到手,这样才真正不负我此行。” 秦秉伟叹道:“你想你还有这个机会吗?” 秦秉宏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道:“你认为你藏了起来,我没法找得到吗?” 秦秉伟道:“我知道你贪得无赖,迟早都会找上门来索取,所以我老早就把秘笈给毁。嘿,这辈子你想都不用想了。” 姚镇勐、耿剑河吃了一惊,叫道:“什么?秘笈已经毁了?”毒手药王的脸色也是一变。 秦秉宏大怒,上前一把将哥哥揪胸拉起,大声道:“你敢把秘笈毁了,我把你碎尸万段,凌迟除死。” 秦秉伟道:“我们都已这把年纪了,你说还能再活几年,这秘笈要来又有何用?” 秦秉宏瞪着眼道:“你没有用处,对我来说其意义可就不同了。”他接着说道:“自小以来,你什么都要超过我,什么都要赢我,不论是练武,还是抢女人,你样样都比我行,到得头来,只能以一无所有来形容于我,你到是好得很,门下徒子徒孙一大帮,我呢,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徒弟,在我危难的时候居然会弃我而逃。哈哈,想不到我的一生全都毁在你的手里,现在,我也让你尝到了门下逆徒的滋味。嘿嘿,不是很好受吧?” 秦秉伟叹道:“你要是把这些坏心眼用到练武上去,武功一定不会比我差。” 秦秉宏把他推倒在地上,道:“你少说风凉话了,快把秘笈拿了出来,我念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或许还可以让你去得痛快一些。不然,毒手药王的手段可要叫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秦秉伟爬起坐着,道:“你对我作出这么许多事来,你用心地去想一想,真有一丝一毫的兄弟情份在?” 秦秉宏瞪着眼,恶狠狠地说道:“我等得太久了,现在已没有这份耐心再等下去了,你别再浪费时间,快拿出出来,不然有得你好受。” 秦秉伟叹道:“不论我说了什么,你总是不肯相信我的话,你既然这么执着,那就自个儿去找一找吧,看看是否能够找得到。” 秦秉宏瞪圆着眼,目露凶光,可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转身对姚镇勐俩人道:“你俩位到洞中仔细地找上一找,千万不要疏突了,我想他不会把东西藏在身上的。” 姚镇勐俩人暗暗心喜:只有我俩人去找,那再好也没有了,如是把秘笈给找到,那秘笈可就是我们的了。 俩人应了一声,走了过去,秦秉伟道:“我这洞里到处是机关陷阱,俩位进去了可得小心一点。” 姚镇勐和耿剑河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道:“你说什么?” 秦秉伟道:“我的话已说得够明白了,俩位还不清楚么?” 姚镇勐俩人心头一窒,举目朝秦秉宏望去,秦秉伟可不是一个平常的人,武功的修为境界没几人及得上,的段也不是唬人的,他要布下的机关,一定非常厉害,念及于此,不由一阵迟疑。 秦秉宏冷笑一声,道:“芋头烫手不易吃得着,俩位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要想得秘笈,不去冒点风险,岂是能够得到手的。” 姚镇勐和耿剑河脸上微微一热,他俩人是邪派最著名的高手,素以心狠手辣,机灵而称著江湖,在他四人当中身份不及秦秉宏、毒手药王响亮,恐被他俩人看低,心中暗哼一声,转身即进洞去。 秦秉伟摇头叹息道:“俩个送死的人。” 秦秉宏对毒手药王道:“药王,你搜一搜他身上,也真说不不定东西真的藏在他身上。” 毒手药王嘿嘿了两声,上前蹲下,秦秉伟道:“不用费心了。”毒手药王把他浑身上下搜集一遍,抬首对秦秉宏摇了摇,表示什么都没有。 336.毒手药王 秦秉宏道:“你真的要这么顽固,死也不肯把藏秘笈的地方说了出来?” 秦秉伟道:“你不相信那就等你的猪朋狗友搜过了之后,你在跟我说吧。” 秦秉宏给毒手药王使了个眼色,毒手药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秦秉宏狞笑道:“毒手药王的手段你是应该知道的,他手里的是一瓶见血即化的剧毒,只要被沾上了一点,立即把人从脚到头化个干净。嘿嘿,这化骨散化死人没什么乐趣,这里有的是活人,一个接一个地化了下来,真是让人大叫痛快了。” 众人没听过什么化骨散,这东西是从毒手药王身上拿出来的,一定非常厉害的剧毒了,听他说得残忍可怕,户永建等人都鸡皮疙瘩,忍不住连打寒噤。 秦秉宏狰狞地笑着道:“你们说一说,哪一个想来先尝一尝这个滋味?我先成人了他的心愿。”举目扫来,加上他的狰狞笑意,众人都低下了头来,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秦秉宏看着众人害怕的样子,不禁得意地发狂大笑。 忽地,轰隆的一声大响,声音是由洞里传出来的,众人只觉地动身摇,都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只见洞口全都坍塌了下来,阻得死死地,进到洞里的姚镇勐、耿剑河并没有出来,这洞口一坍塌,他们也是葬身在里面了。 秦秉伟摇头说道:“你明知道只要一走进了洞里,一定不会再有命活着出来,却还硬叫他们进去,这是除异利已,手段末免太毒辣了些吧。” 毒手药王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隐去,他的脸始终是冷冰冰地,一点表情都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秦秉宏大笑道:“你一直都在防备我的报复,在你的巢里会不设一点丁儿的小机关,这太也说不过去。” 秦秉伟道:“你为了离备我,自已又不敢前来试水,所以先了俩个送死的来给你作垫脚的,这就是你的用心?” 秦秉宏一笑说道:“我想这个石洞就是你准备用来葬我俩人的吧,可是你为什么不骗我进去呢?” 秦秉伟叹道:“我设下这个陷阱,正是为了作为你我二人的葬身之所,不过你生性多疑,我的话你会相信而陪我进去吗?” 秦秉宏笑道:“可惜我不上这个当,你可大大地失望了。” 秦秉伟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事皆有法缘,既不成功,那便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秦秉宏道:“你都这把年纪了,死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可惜的,不过你的徒子徒孙却要陪你一起上路,这可就有些可惜了。”此言显是在场的人都难厄运了。 岳秀枚看着年幼的儿子,满面惊惶之色,她倒不是怕死,只是儿子倘小,却要牵扯进去为此而送命,作为一个母亲,她宁愿自已死上百次来换取儿子的性命,可她一看秦秉宏说话的神情,只要是在场中的人,他不赶尽杀绝不罢休,想到儿子转眼间便要送命了了,她心如刀割,流下泪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秉伟转头看了岳疑影等人,把头摇了摇,出声轻轻地叹息,半句话也没有,秦秉宏处心积虑地来报这个仇,现在他已经得手,正是要快意称心的时候,如何能够说得他放手? 秦秉宏忽地又放声笑了起业,走到伍斌的跟前,对哥哥道:“别人你不会在乎,这小子呢?我想他要是死了你一定很心痛的,对吧?” 秦秉伟向伍斌望去,道:“能够看见你,我心愿已了,只是以你这样一身武功去由此而失传,确实是很可惜。” 伍斌此时的心境非常的稳定,他笑了笑道:“你老不是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生生死死又有何惧,他的奸计虽然得逞了,可他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最后他还不是孤单单孤零零地的最后最痛苦的日子。” 秦秉宏大笑道:“我把你们全都杀了之后,我就快活得不得了,那会痛苦那会孤单。”话虽这样说,在他的笑声中,在场的人都听出苦涩之意,伍斌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把众人全杀了称心快意,可他不见得就真的心里痛快,最后还是会孤单凄苦地死去。 伍斌道:“是呀,杀了人之后,你的心里的确是会高兴得发狂一阵子,可之后呢,人走茶凉的孤苦凌丁的滋味,你一定会比我们更凄更苦更惨的。” 秦秉宏大怒道:“住嘴,你快把这张臭嘴给我闭上了。” 伍斌笑道:“怎么?你也会害怕了吗?当你杀人的时候,希望你的心也会懂得害怕,那样才说明你的心还有半点血性,不算是绝灭人性到了家。” 秦秉宏冷笑道:“看来你真的很是能说会道嘛,在这里最想抢先上路的人就是你了。” 伍斌道:“你把我大老远的迫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要杀我,而且你瘰偷袭过两次都没成功,现在有机会了,你又何必多说风凉话呢?” 秦秉宏大笑道:“你这么聪明,不用猜也说得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对毒手药王道:“药王,这整人的手段就看你的了。” 毒手药王嘿嘿了两声,并不立即就动手,道:“这老鬼把洞穴给弄塌了,武功秘笈是再也找不到,你答应我的事将要如何承诺?” 秦秉宏大笑道:“药王信我不过么?” 毒手药王道:“这话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而是秦兄从哪儿变出秘笈来,我是个粗人不会动头脑,秦兄不把话说得清楚,你叫我如何放得下心来行事?”他说自已是粗人,其实江湖上谁人不知毒手药王是个十分机警的人,作事老练精明,当得是第一等的厉害角色,他把自已说成是粗人,摆明的是信为过秦秉宏。 秦秉宏道:“他的武功秘笈无法到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药王不到手是不肯甘心,如果我把自已的风雪风电掌送给了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毒手药王一看眼前的情形,秦秉伟的武功秘笈是否能够弄到手实在是难言,秦秉宏的风雪交电掌也是一绝,舍其求次,总算是有所获而回,道:“如此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秦秉宏哈哈大笑,好不得意,道:“如此那你还等什么?” 毒手药王手里拿着瓷瓶,走到了伍斌的面前,众人心里连打寒噤,都是一了恐惧,帮秉伟叹着气摇着头,一付无可奈何之色。 伍斌笑着说道:“药王,你用剧毒伤的人一定不少了,可曾想过捕蛇为生的人,终有会被蛇蛟的时候?” 毒手药王嘿嘿地冷笑,道:“老夫炼毒只为杀人,从末想过会被人杀,你这小子胆敢触犯了老夫,早就应该送你归西了,现在才来把我们的旧账算清,你已经有赚头了。” 伍斌道:“你这化骨散是如何化骨的?” 毒手药王道:“我只须在你身上划了一下,此散是遇血即化,直至把人的骨肉化成一滩血水,只剩下头发无法化去,把死人化去了到罢,用到活人的身上来,这种滋味……嘿嘿,你慢慢地享受吧。” 李素蓉只听得魂习魄散,面色苍白,几乎晕了过去,叫道:“伍大哥……。” 伍斌笑着道:“蓉妹别怕,这老贼也会不得好死的。” 秦秉宏道:“这女的也是你的老婆,夫妻本是同命鸟,我会让她紧跟在你的背后,让你们作个同命鸳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件儿,在阴曹地府里就不会寂寞了。” 只听得一声响,李素蓉已吓得晕倒在地上了。 毒手药王的面色本就白得吓人,他手里的瓷瓶更是骇人,众人都是怕得低下了头,那敢观看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一听到他冷冷的笑声,不寒而栗,惊恐万状。 他拿着瓷瓶,伸着指头,欲以指甲划破伍斌的肌肤,再把化骨散的粉末洒到伍斌的伤口上,达到化骨化肉之功效。 在这个时候,在场的人心中都是怕得要死,伍斌只是一个开始,只要化去了伍斌的骨肉,接下来的便是他们了。 场中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每个人只觉得自已的心怦怦地跳,直似快要跳出来了一般。 就在这奇险的分秒之际,只听得铮铮的两声,两枚暗器激劲地射向了毒手药王。 337.恶梦成空 这瞬息间的变化,场中的人是料所不及的,毒手药王固是机灵,也没想到在这当儿还会另有高手的出现,一听到暗器的响声,他顾不得去伤伍斌,急忙一跳而起,一个鲤鱼番身,他的身形刚刚翻起,暗器就横掠而过,总算是他反应机灵,没被伤着,却是把他吓了一跳。 毒手药王一跳翻开,立即有一个黑影出现,以极其疾快的速度朝伍斌扑去,也就在这个时候,秦秉宏暴喝了一声,疾身一掠,也朝那个黑影扑去,他的轻功了得,身法快到了极点。 众人见有人现身出来相救,个个面现喜色,心下狂喜。 岂知还有他们料想不到的事情在这一瞬间又发生了,坐在地上的伍斌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跳而起,大喝了一声,遥拳猛地捣出,拳势对着毒手药王。毒手药王这时身形朝地下坠落,脚末着地,无处借力躲避。 伍斌施展的是神拳掌的绝技,拳劲到处,毒手药王手中仍是拿着化骨散的瓷瓶,这时候给神拳掌的拳劲击个正着,登时破裂,他是迎胸拿瓶,瓷瓶的碎片向他射来,他来一个急转身,想借着旋转之势化卸碎片的激射,他的转势虽快,仍是感觉到身体多处被碎片击中。 在这一霎间,毒手药王心头一阵悸怵,魂飞魄散,瓷瓶是装化骨散的,瓷瓶虽碎,碎片上一定沾有化骨散的粉末,化骨散是他自个儿配制的,毒性如何他是清楚得很,况且化骨散并无解药,他曾经用此药物来化人,其惨状目不忍睹,他的身体一被碎片击中,马上便想起他害过的人的惨情涌在眼前,不禁大叫着朝山下奔去,想在一个有水的地方冲洗衣,可是碎片已经射进了他的身体里,不论他怎么冲洗衣,又怎么洗衣得掉。 伍斌才刚刚跟他说过“捕蛇的人会被蛇咬”的话,他这个一代使毒大行家即被自已的毒物所伤,正是各人自有各人缘,他这个使毒行家终是惨死在自已的剧毒之下。 毒手药王一奔而逝,众人虽是没有看狗崽子他的人影,远处林中传来撕心裂腹的惨叫声,当真是令人毛骨怵然,胆战心惊。 徐景藩有“雪山飞魔”之称,这“飞”之一字,其意即说他的轻功分外超凡,秦秉宏是徐景藩的师父,他的轻功更是快复元法形容了,他的身形一掠,已是飘到了那黑影的面前来,一掌推出之际,手掌末到,掌风已是直贯而至,那人似是知他的厉害,不敢与他正面交手,只是秦秉宏不论是身形轻功,还是掌势道力,都快似闪电一般,她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机会,只能出掌硬是接了一下来。 随着逢然一声巨响,那人惨叫了一声,翻落了下来,秦秉宏的第二掌还没有劈出,忽闻劲风一响,知是有人击到,他反掌劈出,这向秦秉宏攻击的人正是伍斌,他一拳击破了瓷瓶伤了毒手药王,赶紧回身来向秦秉宏扑去,他这时已是顾不得捡起掉在地上的拐杖,空着双手迎战秦秉宏。 拳掌相接,逢然巨响,登时落起了一阵狂风,呼的四下里扬落,飞沙走石,黄烟滚滚而起,倒在地上的人被狂风荡得连连翻滚,只觉奇寒袭体,鸡皮疙瘩,浑身不禁打起冷颤。 在巨响声中,伍斌和秦秉宏同时向后倒翻,彼此被对方的拳掌之力所震,伍斌只觉拳头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似是血液忆冻僵了一般,异常的难受,好在他的神拳掌是风雪闪电掌的克星,调息运气,真气在体内循环不息,逐渐把风雪闪电掌的寒气化卸排除出体外。 秦秉宏在这次交手中也没有侥幸占到便宜,伍斌的拳劲之大,是他料所不及的,他曾经两次偷袭过伍斌,对伍斌修为有了一定的了解,绝然想不到的是,伍斌的修为似比三月前俩人比拼时又深进了一层,心头不禁骇然,不明伍斌是如何修炼的,能够在短短的时候内把功力推进一层,这种功法修炼神速的方法他可还没有见识听说过。 伍斌翻落了下来,转头一看,见前来相救的人竟是梅子蓝,急忙上前蹲下,想察看她的伤势。 梅子蓝苦笑地把头摇了摇,道:“不用看了。”她被秦秉宏的掌力伤及心脉,受伤极重,以她如此年纪的人,纵是华陀再世,也是回天乏术了。 伍斌不禁滴下了泪来,道:“为什么要来救我?” 梅子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不宵明白其中的原因吗?我是你的亲奶奶,你是我的亲孙子,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不出手相救吗?” 伍斌垂泪道:“都是我不好,我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却没有显露出来,害得你受了伤。” 梅子蓝笑着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出手救你,是不想让那畜性犯下这骨肉相残的孽行。” 秦秉宏这时也走了上来,闻言浑身打颤,显然梅子蓝这句话令他身心受到极大的震憾。 伍斌一惊说道:“你……你是说他是……他是……。” 梅子蓝唉地长叹,道:“到了这个时候我再要不说的话,你也不知道自身来于何处,这个密秘我原本不打算说了出来的,只是你们现在这种情形,再把这个密秘保留住的话,你们会作出傻事来。” 秦秉伟和秦秉宏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双眼一睁,都朝她望去。 梅子蓝指着秦秉宏道:“他才是你的亲爷爷,不论他对我作过了什么,那都是我们上一代的事,你却不可伤了他。” 秦秉伟轻叹了一声,把头垂了下来,神情颓然。 秦秉宏却是呆在当地,过得了一会,才放声大笑起来,道:“胡说,你在胡说八道,那有这样的事,你想要阻止老子报仇,才说出了这样的话骗人的?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手舞脚蹈,发狂地大笑,神态失常。 梅子蓝也不理睬他,仍是对伍斌道:“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有?” 伍斌转头看着秦秉宏,又看了秦秉宏,不禁苦笑着把头点了点,心中的难过,心中的苦涩,无以言喻,对于自已的身世原来就持以质疑,此时真相揭于大白,出乎意外的是,自已的亲爷爷居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还亲手偷袭暗算自已的孙子,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人,也实在是太笑话了。 梅子蓝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的东西,交到伍斌的手中,道:“你的爷爷他为什么会这样丧失人性,虽说是怀疑我生的不是他的儿子,说得切确一点,还是为了这本东西。” 伍斌听得她这么一说,即知布包里的是什么了,不觉道:“就为了这秘笈,他居然作出了这许多的事来,让不少的人为此丧送了性命,武功秘笈真能让人利令薰心吗?” 梅子蓝笑着道:“武林中没有人不为了达到扬名立万而苦心积郁,既许把性命给断送了,又何足为惜。” 伍斌痛苦地说道:“可我宁愿没有这个东西,而让大家好好地活着,只要大家都开心了,那不很好吗?” 梅子蓝笑着摇头道:“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别人宁愿痛苦地去死,也不肯快活地活下去,武林中人都是活够活腻了,只有你,嘿嘿,有了你我开心得很,能够看到你练得一身绝技,扬名武林,我这时才死去也是无憾了。” 伍斌又是长叹,看着手中的武功秘笈,无言无语。 梅子蓝道:“不要这样愁眉苦脸,以你的风采形象,在武林中又有哪一个及得上,你应该是个妻妾成群,武林中人臣俯的风流人物,可不许你不开心。” 伍斌给她触动了心事,想到白梅已死,心中极是难过,目中又含泪莹。 梅子蓝一笑说道:“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你那姓白的老婆并没死,她给我救了下来,好好地活着呢。” 伍斌心头狂喜,道:“什么,这……这是真的?”神情激动,说话都有些发颤了。 梅子蓝道:“她在益阳养伤,此间事了,你可去找她了。”接着笑道:“现在我的孙媳妇已经有好几个了,不过你要记得好好地待她们,不要让她们不开心,知道吗?” 伍斌应了一声,连连点头。 梅子蓝面露微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此言一了,脸上虽是仍有笑容,双目却已无神,原来她受伤不轻,自知难于活命,急急地把要说的话说完,为恐在死前遭受寒气攻心的罪,便自断经脉而死。 338.罪有应得 伍斌一看,心中甚是难过,一抹眼中的泪,站了起来,手中拿着梅子蓝给他的那本武功秘笈,他的手下垂着,包着的布翻了开来,露出了一本薄薄的书本之类的东西,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秦秉宏,双目直盯在他的脸上,道:“现在你可开心了,怎么不再大笑起来呢?快点笑啊,你不是很喜欢笑的吗?你应该开心地大笑的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秦秉宏给他双目一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大叫道:“你别过来。”他坚强的心理防线已给梅子蓝的几句话给击溃了,这时的心头变得分外脆弱起来,他倒不是害怕伍斌会杀了他,而是想不到伍斌会是他的孙子,而他曾经偷袭自已的孙子,又要把他杀死,心生万般的恶意,这是一个亲爷爷在对自已的亲孙子作一个不为人齿的丑恶事情,有道是虎毒不食子,他的心肠虽是狠毒,要他亲手来杀了自已的孙子,他没有办法作得到,他的心不再狠得起来,在伍斌的严辞厉色之下,他害怕了,他的心第一次感到害怕。 伍斌把手中的秘笈举起伸给他,道:“你不是很想要这本秘笈吗?你想了一辈子了,你为了它你到底作过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了它,你到底作了多少不应该作的事?现在秘笈便在你的眼前你可以拿走,我给你就是了,只是求你不要再害人了。”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把秘笈往他身上塞去。 秦秉宏颤抖着身躯,脚下踉踉跄跄,一步一步地朝后退,面上虽是蒙住了轻纱,双目中却露出了恐惧的眼光,道:“你……你不要逼我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声音颤抖,直似要哭了出来一般。 伍斌大着声音道:“没有人在逼你,逼你的人是你自已,是你自已在逼你自已,你在逼你自已对所有的人也仇恨起来,你想杀了所有的人之后快意恩仇,现在呢,秘笈便在你的眼前,唾手可得,不会有人拦阻你,你不必忧虑,拿走就是了。” 秦秉宏不住地后退,伍斌的每一句话都似利刀一般在他的心里痛割一般,他的心底已经彻底地崩溃了,睁大了双眼,汗如雨下,忽地一跤坐在地上,垂着头喃喃地道:“我作了什么?我到底作了什么?我苦苦地等了一辈子的机会,我等到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想杀了自已的儿子,自已的孙子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会,缓缓地站了起来,他自懂事了已后,眼泪在他的脸上就不曾出现过了,可此时的他,两行湿泪滑了下来,他仰着头,紧闭着双眼,长声啸响,声音悲凄,喊出了他的酸与痛,他的绝望,他的悔恨。 伍斌心痛地平视着他,这个暗算过自已的人,这个与他是有血脉动之亲的人,由于仇恨,使他酿造出一个悲戏般的苦酒,让在场中的人都痛饮了一杯,可谓酒入苦辣,心悲难言。 痛苦,难过,悲凄!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回荡着。 秦秉宏的悲痛,此时已经重重地挫折了他的锐气,面对着伍斌,他的亲孙子,他的眼中露出了苦苦涩涩的神色,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他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心好痛好痛,真的好好痛! 他已经完全地被挫折了,他败得抬不起头来,败得好惨,这种惨败一经挫折,他没有勇气再站起来,他是先从心里败起的,心灵上的挫败是最可怕的,它能让一个人的意志力从此丧失下去,没有唤醒的机会。 他站在那里不动,众人的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 他无法再面对哥哥的仇恨,更是无颜面对伍斌。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这种过错却发泄到别人的身上去,以至作下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时光不等人,他已是行将朽木的人,犯下的过错到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晚到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此时的他,也不想再挽回什么,因为这一切不是用什么?任何的什么所能挽回的。 他绝望地看了伍斌一眼,目中几多悔意歉意,无可奈何地笑了一笑,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的身躯倒了下来,缓缓地倒了下来,在这一切一切无法歉说的情况下,他选择了死,他是自断经脉死的。 秦秉宏倒下了,他死了,随着他的死,他的恩怨情仇也随之而去。在红尘的滚浪中,恩怨情仇没有了,他的名字会逐渐地被人们忘掉,直至不再有人提起一个字。 秦秉宏数十年的情仇就这样结束了。 在山坡上,几堆黄土中,这是刚刚修起的坟墓,墓中的人是梅子蓝、秦秉宏、户铁锦三人。 伍斌和李素蓉站在坟前,在场的还有岳疑影、户永建、岳秀枚、成传夫妇和陆光椿,秦秉伟心伤往事,却没有到来。 他们默默地站在坟前,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此时此景,大家的心情格外沉重,又是愧于抬头,门户中发生了这么多,这么不齿于口的事,已经是够让人难堪羞愧,想要说话,反而不知如何开口,说什么话? 成传和陆光椿烧纸钱,上香斟酒,诸人礼数已毕。 伍斌拿出梅子蓝交给他的那本武功秘笈,交到岳疑影的手里,道:“大师伯,本门诸多的不幸皆因此物而起,原本将它毁去,可此物是本门修炼最高境界之法宝,现在师祖伤心难过,师侄不敢打扰他老人家,你是本门中唯一的长辈,此物便交给你来保管,并将秘笈中的武功传了下去。” 岳疑影道:“以你的武学造诣而言,这本秘笈由你来传下去不是更好吗?” 伍斌道:“我现在已经接掌了狐山掌的门户,此物是本门至宝,如何还敢持有。” 岳疑影道:“我的武功低微,只怕担不起这个重任。” 伍斌道:“现在本门之中以你为长,如不交给你,又能交给何人?” 岳疑影道:“你虽说是接掌了狐山派的门户,可毕竟还是本门中人,由你来……。” 伍斌截断他的话,道:“我意已决,大师伯不必多言。” 岳疑影见他如此,也只得作罢。 伍斌道:“我这便要下山去了,师祖现在的心情不好,我不方便去见他,大师伯他日有便,请代我说几句。” 岳疑影道:“这个我理会得。” 伍斌和李素蓉向他们作别,步下山去,在路上的机关丛中有那俩个樵子中的一人在等他俩人,带他们走了出去。 下得山来,那樵子返身回去,俩人弃在山里的两匹马已不见,想是没人看管早就跑了。 这次来到鸡足山,固是有诸多的伤心痛苦,毕竟是得到了一个切确的讯息,那就是白梅还活着,这让他感到十分的欣慰。 俩人步行下山,李素蓉忽问道:“伍大哥,你二师伯偷放了毒手药王的化功散,当时大家都中了化功散,怎地你的内功没被化去?” 伍斌道:“这件事说来实在是千幸万幸,在此之前,傅非劳曾经也用化功散计算江湖上的人,我和我义父为此想尽了办法,弄到了化功散的解药来救人,全没想到这次也会遇上同样的事情,解药没用完,我身上留有解药,这次去是派上了用场。” 李素蓉道:“原来是这样。”问道:“你服了解药,为何不站起来把他们痛打一阵,你知不知道,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好好担心,差点没被吓死了。” 伍斌道:“这个我知道,不过那时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一发觉中的是化功散,首先要注意有什么人马上要出来了,又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服了解药,化功散化人内功是突然间的事,吃了解药恢复功力却是要慢慢的来,在毒手药王等人出现后,我要装作若无其事凝聚内功不被发现,可说是实在不易。” 李素蓉这才省悟,道:“原来你是功力没有完全恢复,不敢轻举妄动。” 伍斌道:“正是,如果我的功力能够快些恢复的话,也许不会有这样多的事。”接着解释道:“在这些人中,如果是凭武功较量的话,我是不怕他们任何人的,可这个毒手药王的使毒本事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有人沾上他的剧毒,不是得到他的独门解药,那可是死定的了,所以我要打个机会下手,也就是说在动手之前,我首先得把毒手药王杀了,然后再以武功对付其他人,这就是我功力没有完全恢复,为何迟迟不出手的原因。” 339.魔女遇挫 李素蓉问道:“你的解药是不是用完了?” 伍斌道:“这倒没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李素蓉大奇道:“你还有解药,为何不给我和你大师伯他们呢?” 伍斌道:“化功散的解药在我刚才给大师伯秘笈时夹在书内,我想他们现在已经看到,说不定已经在服用,至于你的,我现在给你不是也一样吗?” 李素蓉极是不解,道:“为何现在才把解药拿出来?” 伍斌道:“你不是不知道,一下子发生了这许多事,我的心可没办法缓和过来,一时想不起来,这才耽搁下,可也况算是在临走前把这件事给记起,不至让大家都没了武功。” 李素蓉知他作事精明能干,思量周到,绝不会因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令他想不起来这么一件大事,猜想其中必有隐情,他既不愿说明,也不好追问。 伍斌暗道:对不住了蓉妹,这件事我一时也不知怎样跟你开口说个明白?原来他迟迟不愿把自已有化功散解药的事说出和拿出给在家,确是有他认为时机末到的原因,他见师祖秦秉伟对此事的找击,也是非常之大,他并不了解师祖的为人,他心中会有什么样的念头也是不知,生恐吓信再有意外的事情发生,这才没有立即便把解药拿出,但想事后师祖和大师伯或许会猜到自已的用意,然为了防止意外,其他的也就顾不得了。 李素蓉道:“我们此行总算是没有白来。” 伍斌道:“你说什么?” 李素蓉道:“不管我们来不来这里,秦……那人都会杀了梅姐,好在她吉人自有天相,躲过了劫数,我们要是不来到这里,那……那位前辈还不会这样快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们,我们总认为梅姐被人害了,心中不知要难过多久。” 伍斌叹道:“这都怪我一时大意,全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等我们这次把她找到了,今后说企么我也不会轻易地让你俩人从我的身旁走开了。” 李素蓉忽地笑了笑,道:“梅姐出了意外,把你给紧张得不得了,如果换作是我,不知你会不会这样着急?” 伍斌道:“看你说的,我伍斌不会是这样薄情薄义的人,既然和你们作了夫妻,你们有了点这个那个什么的,我当然是要担心的了。” 李素蓉笑着道:“我不过是说了说,看你又紧张了。” 伍斌道:“我当然是要紧张的了,夫妻在一起讲的是信任二字,如果给你们误会,搞得彼此心中不快活,那作人也实在没啥滋味,我是为了你的原故才紧张,所以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对你的情义。” 李素蓉听了他这番话,心里甜丝丝的。 伍斌又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跟我呆在一起的日子不多,还没真正地知道了解我的为人,已后相处的日子久了,你就会发觉我的好处了。” 李素蓉笑道:“不用已后,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伍斌把她的手握住,甚是感动,道:“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居然会把你们几人都塞到我的身边来,我伍斌是几世修来的福份,会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可谓是福份到家了。” 李素蓉把头低了下来,道:“也有人似你这样赞自已的妻子的吗?” 伍斌笑道:“有啊,在你眼前不是活生生地站着一个吗?” 李素蓉笑着打了他一拳,心中舒畅无比。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且说说白梅按着伍斌的吩咐,赶去救人,打跑了胡天霸四人,救下洪项石和万里云沈丹,原想顺便赶回五梅山看一看。 这天已是入夜,她到得一个镇上,正想投宿到客栈里,却觉有人跟踪在她身后,心里暗暗冷笑:你们这些鼠辈也敢来跟踪你家姑奶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心里打定主意,要教训跟踪她的人,故意走进一家酒店里,要了不少的大鱼大肉,开怀畅饮。 却见跟踪她的是俩个五十多岁的人,长得高大威猛,神态倨傲,这俩人一进来立即走到白梅身边落座,话也不说,看也不看白梅一眼,伸手即抓桌上的鱼肉往嘴里塞,吃相粗野,这俩人肌实健壮,双目炯炯有神,显然不是江湖上的下三滥之辈。 白梅微微一惊同,她看出这俩人武功奇高,可不是容易打发的:这是哪里来的黑道高手?怎地我不识得他们?看来这个胡天霸的本事着实不小呀,居然能把这等人物也拉出山来。 她艺高胆大,并不放在心上,手里拿着酒杯,也不动筷,见这俩人极是无礼,心头之气渐起,道:“俩位可有吃饱了?” 一人举袖擦了擦嘴边的油污,把头一抬,道:“差不多了,这肉吃得太多,须得喝两口酒来润润喉咙。”说着,只见他微微呼气,张着嘴一吸,白梅面前的酒壶里的酒从壶嘴射了出来,射出的酒全射进了他的嘴里。 白梅一看到这种情况,大吃了一惊,这俩人固是狂妄到家,倒也不是唬人的,他能够隔空把酒从壶里吸出,显是内功深厚,极是不可小视。 那人吸了满满一口,当即停吸,他把口里的酒喝下肚里,连声大叫道:“好酒,好酒。” 他的同伴笑道:“是真还是假的,你没骗我吧?” 那人道:“真真假假,你不会自已去尝一尝?” 他的同伴笑道:“这话倒也说得是。”只见他也张嘴猛吸,酒喷出射了他满脸,他如此的失态,显是内功不及他的朋友,他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边的残酒,掩遮窘态,也大笑道:“果然是好酒,只是给我糟蹋了些。”他一手抹了抹脸上的酒水,嘿嘿地笑道:“姑娘,我们一尝之下,发觉你这壶美酒果然不错,我看你上桌之后,肉不吃酒不喝的,是否赏脸把这酒喝了。”口中说着,也不见他作任何动作,那个酒壶转动起来,壶嘴慢慢地转向白梅,他把手一摊,道:“姑娘请。” 白梅一声冷笑,道:“你们已经喝过了,这等涎秽的酒也敢叫姑奶奶喝。”她微张樱唇,猛吹了一口真气,那酒壶霍地跳了起来,壶口一翻,里面的酒水一洒而出,泼向俩人。 坐在右边那人举袖挥扫,泼来的酒连连同酒壶给袖风一荡,登时反射了回去。白梅见他的劲力奇大,一时不敢大意,坐着不动,身朝后仰,酒水连同酒过一齐从她身上一飞而过,射中了对面的人,酒过却撞在墙上,撞个粉碎,他是个外家高手,袖上的道力不小,酒水射中了俩个喝酒的人,这虽是水酒,仍是把那俩人给射死了。 白梅这么一仰,双脚使出腿上功夫,即朝其中一人踢去,那人坐着不动,双脚左右抬架,挡阻了白梅的攻击,白梅几脚踢了出去,踢不着人也就罢了,自已的双脚反给震得发麻发疼,知对方身上必是有横练功夫,赤手空拳来过招只怕要吃亏,她用巧力引开了对方的脚,一脚朝桌上一蹬,随着响声,整张桌子给踢得四分五裂,她一手在地上一按,身形立即腾了起来。 那张桌子一给她踢烂,那俩人马上便知她下一步要作什么,他俩人虽是邪派上的高手,以他人的名气之大,以他们的身份,以他们的年纪,自是不会联手来夹击白梅,没有动手的那人一掌拍散了飞射的杂物,一跳起来,走过一边去看同伴作战。 和白梅动手的那人也是举掌拍散了飞起的杂物,只是白梅是对着他出手,运用了不少巧劲,他固是拍落了不少东西,身上仍是溅了不少肉汁鱼汤,这对他而言,实在是有失身份了。 白梅腾起之后,凌空中一个翻身,她手中仍是拿着酒杯,运劲于手,把杯中的酒向那人洒去,她的玄关已通,内功大增,这杯中的酒一经洒出,无异就似暗器一般。 那人放声一笑,又是挥袖一扫,只听得吱吱声响,他衣袖竟是给射来的酒射了许多个小孔。不禁吃了一惊,他素来极是自负,只当除了当世几位顶儿尖儿的高人外,武功就数他们为高了,那知白梅一个年青的女子居然有这等深厚的功力,实在是不容小视了。 他一吃惊之下,末免疏突露出了破绽,也就在这个时候,胸口上一痛,接着呼地一响,却是白梅把杯中的酒洒了出去之后,又把杯子掷出,射中了他,她在他皮粗肉厚,横练功夫了得,白梅练功是以练剑为主,手上准头有欠火候,虽是把他打得疼痛,却没击中要害,更是没有伤着。 340.狼狈逃奔 白梅已知遇上了非常厉害的高手,不敢大意地进攻,趁着对方吃痛之际,她已是向后翻落,唰地一声,拨剑出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们这么一交手,登时把店里的人惊吓得四下里逃散,不一会儿功夫,逃得一干二净。 白梅一声冷笑道:“以尊驾这等身手,一定不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那人擦了擦被击痛的胸口,心中固是恼怒非常,可他是成名人物,却不能似屑小之辈那般一言不发就打个不休,他哼了一声,道:“老夫霹雳手姚镇勐。” 立在旁边那人道:“我叫耿剑河。” 白梅一听,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难怪他们的武功这样了得,原来是这俩个邪派高手。 姚镇勐道:“我二人这番来到这里,却是想请姑娘随我二人到一个地方去。” 白梅一笑说道:“我与二位毫不相识,凭什么要与俩位走呢?” 姚镇勐道:“到了这个时候,只怕也由不得你点头了。” 白梅冷笑道:“想来个霸五请客,就不知道你掂了自已有我少斤两了没有,如果不够重量的话,只怕你这个出面的使者要弄头灰脸,狼狈地折羽而去了。” 姚镇勐哈哈一笑,道:“你这女娃子好大的口气,我二人出道以来,还没有见过这样胆识的人,不错,你这女娃子确是我辈中之人,今天与你交手,还不算有失我的身份,我倒要好好地指点你几招。” 白梅道:“那你就拿出你本事来,别要来这儿吹牛讲大话,笑落了掌柜的大门牙,害得他没牙齿吃饭啃骨头。” 姚镇勐一脚把一张凳子踢起,呼的一声从窗口飞了出去,他大怒道:“谁敢笑我,老子一拳就打落他满口牙齿。” 白梅娇声格格地笑道:“这不有人在笑吗?” 姚镇勐喝道:“好!你敢笑我,老子先撕烂了你这张嘴,再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拨了下来。”一跳而上,猛喝了一声,他号称霹雳手,喝声如雷,震人心魄,劈出的掌势俨如奔雷,又猛攻又快又疾,十分的厉害。 白梅早有准备,可待一剑刺出,忽见他的掌势十分骇人,掌风呼的击来,竟是异常的迅猛,不禁吃了一惊,她如是直接一剑刺出,把姚镇勐刺着不难,可姚镇勐的掌风实在是太厉害了,如给击中那可就不得了了,急忙一跳闪开,掌风猛击而过,怦然声响中,一张桌子给击中,登时碎裂激射,声势十分的骇人。 白梅窜然掠过,唰地一声剑嘶风响,她以极其疾快的剑法刺出,攻向姚镇勐的侧旁,她有“飞天魔女”之称,轻功卓越,剑术高超,临敌作战的经验十分丰富,知道对方的掌力太强,不宜与之硬拼,施展自已所长,克敌之短,大凡似姚镇勐这种牙练横练功夫的人,一身外家功夫极是厉害,身形步法末必便十分的灵活敏捷,她欲以自已卓越的轻功,配合高超的剑术,疾走似电,突然间的出剑,大可攻敌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姚镇勐见她剑术奇精,异常的厉害,如果一旦给她战了机先,自已的掌法必是大大受制,施展不开,他是个久经杀场的老手,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却见他从旁一跳,已是躲开了白梅这一剑,他跳开之际,又已嗨地大喝了一声,又已劈出了一掌。白梅的轻功了得,剑术高超,他无法近得到身来,可他以浑厚猛劲的霹雳掌劈出,掌风疾处,杀伤力仍是异常的厉害。 白梅身快如风,一掠而过,姚镇勐的掌风击过,又把店内的桌凳击散击飞,俩人这一交手,不过一会儿功夫,店里的桌凳几乎给姚镇勐的掌风击烂光了。 店掌柜老早就远远地躲开,他听得店内响声大作,不用眼睛去看,也知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十分的肉痛,遇上这等凶狠的人,他万般的无奈,不住地跺脚叫苦连天。 俩人这番交手,各有所长,白梅仗着剑术精妙,轻功卓越,不住地躲避姚镇的掌风,寻打破绽,攻击敌人必救之弱点。姚镇勐的掌法中原本有许多破绽,她也找到了,也在加紧攻势,只是姚镇勐的掌力太强了,根本不容得她近身,他以浑厚的掌力补于自身的破绽,的确是一个高明的打法。 这一来二去的斗来斗去,一时之间,双方都没有一个更好的突破口。白梅暗暗焦急,一个姚镇勐已是够她斗的了,旁边还有一个耿剑河,这俩人都是邪派高手,霹雳掌的威力异常霸道,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倒罢,要是在紧要的关头也出手,那自已便无法抵挡得住了。 这时的姚镇勐虽是气焰高扬,可心里却是一点儿都没有放松下来,白梅神出鬼没的剑法令他常常感到手足慌乱,在危机的时刻纵能化险为夷,却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能作得到,他的霹雳掌会过不少高人,可还从末遇到过像今晚这种情形,居然与一个年青的女子交手这么长的时间,始终同有办法把她迫退回去,而她反而有守有攻,有条有序,丝毫不乱地一招一式地使出她的剑法,不禁暗道:这女子使的到底是什么剑法?怎地我从没见过?似她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深厚的内功? 俩人交手了多时,双方之间都没占到丝毫便宜,彼此间消耗了不少内功,白梅要逃走容易,可旁边还有一个耿剑河,他如趁机出手的话,那自已半点机会都不会有的了。 战到了这时,心里头紧张了起来,因为她是孤身一人,对方还有一个没有出场的同伴,这要对持的局面对已是十分不利的。 要说白梅消耗了不少内力,姚镇勐所消耗的就更多了,霹雳掌每使出一掌,都会消耗一分内力,他前前后后不知劈出了几百掌,这时所剩下的内力已经无几,紧张之下,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来。 白梅看出了便宜,娇斥了一声,剑光如练,刹那间刺向姚镇勐的心口。姚镇勐这时是门户大开,身形步法没白梅快,欲以掌力来攻击,可他此时消耗了不少内力,掌上的威力大减,已不足于迫退白梅,而白梅这一剑犹如石破惊天,剑势如电,所刺的又是致命的部位,无法躲避得开的话,势必穿腹裂肚,命丧九泉。 就在这奇险之际,就连姚镇勐自已也是惊得亡魂直冒,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立在旁边的耿剑河却是忍耐不住,他与姚镇勐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又是师兄弟,情谊深厚,眼看自已再不出手,他就要死在白梅的剑下,他师兄弟俩是成名人物,自已这一出手势必惹人笑话,却又不能将师兄的生死置之不顾,万般无奈之下,猛地劈出了一掌。 白梅眼看得手,她虽是也留意耿剑河的举动,却没想到他出手会有这样快法,想要躲避已是不及,被掌风击个正着。 她大叫了一声,翻倒到角落里去,耿剑河的掌力何等般的厉害,这一被击中,登时把她打得重伤。 耿剑河暗道: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把她杀了,免得此事传到江湖上去,我师兄弟的面颜就丢尽了。心里想着,一跳而上,正等一掌朝白梅劈下,忽闻身后有凌厉的暗器破空之声,却知有人偷袭,他身形末转,已是反手劈出一掌,掌风荡处,暗器纷纷落下。发暗器的人用的是连环手法,一支接一支地发个停,而且是同时向他师兄弟发的,暗器手法十分厉害,而且每支暗器都是别致了剧毒,暗器射过,均有闻到腥臭之气,显然这是十分厉害的奇毒,只要稍有不慎被暗器打中,那还得了,他们心中有了顾虑,而且又是要每发一掌来荡落一去暗器,这样一来,登感十分的吃力,一时之间,给暗器打得手慌脚乱。 发暗器的人不知躲在何处,暗器发得绵绵而至,姚镇勐暗道:再不走人的话,就要死在暗器之下了。 他大声招呼了师弟一下,纵身一跳,首先从窗口跳了出去,以他的身份而言,此举十分的有失颜面,一时之间顾得性命要紧,逃得固是狼狈,却保住了性命,暗自侥幸。 姚镇勐一走人,耿剑河一人独力难撑,十分吃力惊险地躲过了几去暗器,也学着师兄的样子,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在处面与师兄碰头,均感面上无光,俩人联手来伤白梅,这已经是够瞧失面子的了,现在又给人家用暗器逼了出来,连敌人是什么样子也没看到,怕进去了给人家笑话,垂着头地走了,俩人回去和秦秉宏会合,谎称白梅十分无礼,已被姚镇勐一掌打死了。 秦秉宏不知白梅有那样高明的武功,信他师兄弟的话为真,心里虽恼他师兄弟不依计而行,但想人已死了,只得另想他法。 白梅受伤十分严重,这时已是无法站起来了,她见姚镇勐、耿剑河被暗器逼走,心中一喜,还没看到救她的人是谁,即晕了过去。 341.潜心静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把眼睛睁开,却见一个老道在替她把脉动,见她醒转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把她的手放下,替她盖好了被子,老道身后还站着一个披着黑袍的老妪,也正看着她笑。 白梅猜想必是这老道、老妪救了自已,却暗自奇异自已与他二人毫不相识,何于会出手相救? 老道站了起来,回身对那老妪道:“她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老妪喜道:“真的?” 老道道:“只是她的伤势太重,老道的这点微末之技在短时之内无法医利好民痊愈。” 老妪道:“你的意思是……。” 老道道:“若要治愈于她,老道看来须得几个月的时间不可。” 老妪展颜一笑,道:“只要她死不掉,再是费时费力,那也没关系,不过我说你这臭老道可得下本钱,有何灵丹妙药可得舍出来,我老婆了可不会亏等你的。” 老道笑道:“你我数十年的交情了,在这节眼上说这话,那岂不是太见外了。” 老妪道:“总而言之,你要想尽一切办法,能够有多快就多快,要不惜一切代价使她快些好了起来。” 老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句话你总得听说过吧,她受的伤这等重法,绝难朝夕一日可治愈,再说老道的医术有限,能够在短短的数月内把她医好,这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不过你放心好了,老道等朋友的朋友也会尽心尽力的。” 老妪道:“有你这句话,我老婆子就稍宽心了。” 白梅极是诧异,寻思:这俩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听他们的口气我似是伤得不轻。想要翻动身子,忽觉全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也没有,又暗道:原来我被耿剑河那老鬼伤得的确不轻,用暗器打跑了他俩人的一定是这俩个老前辈了。 她想要开口说话,把嘴张开了,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才知道自已受伤之重,远远地超过了想像之外。 老道与老妪说完了话,便去生火煎药。 那老妪过来坐在床沿边儿,弯腰低头看白梅,脸上微含笑意,道:“你觉得怎样了?”见白梅没开口讲话,这才省悟起来,她笑了笑道:“我倒是忘了,你这个时候还说不了话,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再好好地说一说。” 白梅暗道:看这位前辈的神态,她对我不似有什么恶意?只是她救我是为了什么?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似乎不应该如此相待,唉,伍大呆不见我回来,此时一定是非常的焦急了,这儿不知是什么地方,我要在这儿呆上几个月,岂不把人急死了。 老妪见她面现急虑之色,明白她的心思,笑道:“你是担心你的朋友找你不着吧,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告诉他的。” 白梅暗道:“你我毫不相识,怎知我的朋友是什么人?这老前辈讲的分明是假话,她为何要骗我,?是要我不用担心?还是另有什么怪异的用意? 那老妪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笑着道:“你这小姑娘一定是在想我怎会知道你的朋友是谁?怎会知道他们在哪儿?又如何把你的情形告诉他?是不是这样?” 白梅暗道:你既知道,又何必多说。她把头轻轻地点了一点。 老妪笑了笑,道:“你想考我,说我这老婆子瞎扯了一大堆的话,却没一句中听的,我的朋友离这儿好远好远,想要通知他们着实不易。是不是这样。” 她又笑了笑道:“要说你那朋友呀,到不如确确地说那是你的丈夫,对吧?” 白梅不禁一惊:她怎么知道我已嫁人了?转念又想:鲷在已二十三岁了,似我这般年纪的女人早就嫁人了,给她猜着了也没什么。 老妪微微地盯着她的又眼,道:“你丈夫姓伍名斌,他是狐山派的掌门,和你同时嫁给他的还有一个姓李的小姑娘,我没有说错吧?” 白梅大吃了一惊,她与李素蓉嫁伍斌的事只有她三人自各儿知道,此事当时并无外人在场,想要知道其中详情实是不能,现在这老妪知道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老妪笑着温声道:“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好好地歇一歇,别的事有我给你打点,包管让你满意。嗯,我去瞧瞧那臭老道给你煎的药怎样了。”起身出房去了。 白梅躺在床上,满脸讶然错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老妪居然会知道她们三人之间的密秘,她虽是随口道来,却令白梅感到万分的诧异,她三人近来行影不离,夫唱妇随,行踪隐秘,江湖上的平常之辈要跟踪他们,再探得他们的密秘,虽然不能说是不可能,可也是不那么容易的。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暗道:在江湖上有何人能知道我们的事,以李锐中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难道是伍大哥的妻子莫姑娘的家人?她曾听伍斌说过莫抛遗一家人的事,疑心这老妪是梅子叶。 接着又想:不对呀,这老婆婆要真是莫姑娘的奶奶的话,她一定会恼怒我与她孙女争夺伍大哥,我一落入她的手里,杀我都来不及了,还会救我? 她想来想去,猜来猜去,实在无法猜得出那老妪老道是什么人了? 过得了好久,老妪与老道端来了一碗药,老妪很有耐心地慢慢喂她,那种神情就像是在服侍自已的亲人一般,这种情态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得出来,白梅从她那双眸子中深深地感受得到,所以很放心地喝了她喂的药。 她心中暗道:我现在这种情景,她要是有心害我的话,不必用什么毒药,她只需一根小指头就能取了我的小命,唉,希望她能尽快地通知到伍大哥,不然要我独自一人在这儿呆上几个月,那可就闷死了。 老妪与老道二人细心地照料她,如此过了十多天,她的伤势大有起色,已能开口说话了,但那老道却不许她说话,说是不宜劳神伤气,每天都要煎三碗药来给她喝,这种药汁苦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却又不能不喝。 在这十多天中,那老妪绝口不提及伍斌的事,白梅几次想问,她也是不肯回答,问得急了,她反而转身出房而去。 白梅但想老妪对已端尿端屎,又替自已擦洗身子,还要洗衣衣服,用心真是到了家,纵许是家中的人也不见得有此诚意,她既不愿回答,想必是没有音讯,恐已问她答不出来出丑,因此也就不再问了。 如此又过了好多天,这日,老妪眉头微皱,起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看着白梅。 白梅心下惴惴惴不安,道:“前辈,你老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老妪也不说话,缓缓地点头,双眼落在白梅的脸上,过了很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白梅吃惊地问道:“可……可是出了什么事?” 老妪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老婆子有事要离开这儿。” 白梅道:“那……我怎么办?” 老妪道:“你便在这儿养伤,臭老道他会照顾你的,我已经给你买来俩个照料你的丫环,这样你便可放心下来,有叫她们给你作。” 白梅道:“前辈要哪里去?这事非去不可吗?”在这二十多天的相处中,她与老妪之间有了感情,突然间听说她要离开,心中极是舍不得。 老妪轻轻地一叹,道:“我到哪儿去已后你自会知道,这时不方便告诉你。” 白梅道:“前辈何时回来?” 老妪默然无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很久,道:“你心中一定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何会对你这样好,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已后你与斌儿见了面,如果他认为可以的话,他会告诉你的,要是他不愿意,你不许强迫他,知道吗?” 白梅更是感到不解,听这老妪的语气,伍斌显然是与她相识的,可伍斌却是从末说起过,而这老妪的言下之意却是这一离去之后,从此不再见面了一般,不觉问道:“这是何故?” 老妪满面忧愁之色,道:“总而言之,你照我的话去作便是,若是你老爱纠缠不休,惹得斌儿生气了,那可不关我的事。” 白梅道:“这件事竟有这等严重?” 342.逗得开心 老妪道:“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于你,老婆子把要说的话已说完,这就要走了,你自各儿好自为之吧。”说着站了起来。 白梅道:“现在就要走吗?”转头见窗外已黑漆漆的,她仍是急于上路,显然这件事极不简单。 老妪叹道:“我现在才走已经太迟了,再要耽搁的话,也不知……。”话没讲完,连连摇头,她头也不回一下就走了出去。 房门大开,门外走进了俩个十六七岁的丫环,长得倒还秀气,气质也还不俗,想是那老妪对她们已吩咐过,房内什么该是她们作的,不用白梅开口,她们已是抢先作了,房内还有一张大床,俩个丫环也睡在房内,是为了方便白梅的使唤。 白梅自来到了这里已一个多月了,始终没有跨出房门一步,那老道每日里都要替白梅把脉,观察她的伤势,开方抓药煎药,俩个丫头寸步不离地侍候在身旁,她俩人不知白梅是受了重伤,还当是大病一场,想是那老妪给了她们家里丰厚的酬劳,俩人极细心地侍候。 在此期间,白梅心急如焚,她总想知道伍斌和李素蓉的音讯,可那老妪自走了之后,犹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那老道除了来把脉动之外,从不随便与白梅讲话,既许是白梅开口向他打探老妪的行踪,他也似是哑巴一般,不言也不语。 如此勃两个多月,白梅的伤势已是大有起色,这时已是能够自各儿坐了起来,不过还是浑身乏力,不能下地走动,她是个练武的人,生性好动,这些日子里卧床呆在房里,把她闷得发慌,便让丫环背她到房外的凉亭里坐着。 这里地处幽静,没闲人来打拢,倒是养伤静心的好所在,她自受伤了之后,功夫可就荒废了下来,现在大有转机,可以坐着调息吐纳,运气行走周天,不仅有利于辅助伤势痊愈,还能以气祛邪,恢复体内的真气,激发人体潜能,作到祛病健身,延年益寿之目的。 那老道绝计没料到她的功底会有这般深厚,日子渐长,越是发觉她的功底之深,他也是修炼内家功法的人,修为实在不低,然见白梅这般年纪的年青女子会有这等境界,实不多见。 又过了些日子,白梅已是能够下去走动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待得行动方便后,即持剑起舞,只是她体内的伤势末愈,老道不让她过多劳累,她心中虽是不悦,可这蛘于自身的健康,不能不听他的话。 此后,白梅在老道的精湛医术的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从外表上看已是看不出她是有内伤的人。 她自觉伤势差不多痊愈了,便把那俩个丫环给辞退了,每日里总是习练她的剑法,但想李素蓉现在和伍斌在一起,武功一定得益不浅,自已荒废了几个月的功夫,退步了许多,如不勤练追赶上去,等见了面问起可不好回答。 这日老道替她把脉过后,道:“姑娘的伤势基本上已无大碍,现在注重的是调养,把真气给补上,你可自练内功调节体内的伤势,老道再开一剂药方给你,你隔三五天的便自抓药煎来喝,以老道看来,再过现一个月左右,便不用再喝了。”言下之意是说一个月后她的伤势就完完全全地痊愈了。 白梅大喜道:“道爷的意思是说我不用住在这里了?” 老道道:“老道是个受清静的人,你在这儿打搅老道修行,现在你完全可以自理,老道就不客气要下逐客令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梅大是惊惶,道:“都是晚辈之故,以致让道爷繁忙了这许多日子。” 老道道:“种豆得豆,种瓜得瓜,老道种下的因果,自是有此定数,你不必为此放在心上。” 白梅不解道:“道爷这话的意思是……?小女子可不明白?” 老道笑了笑道:“既是不明白,又何必要明白呢?还是难得糊涂的好。”他提笔写了药方交给白梅,道:“既是缘数已尽,老道也不方便再留你,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走的时候老道便不送你了。”起身走了出去。 白梅听他把话都讲到这个份上,自是不好赖着不走,当下把自已的衣物收拾好,从墙下摘下自已的那把剑挂在腰间,负着包出得房门,也不见那老道的人影,想起了他的话,只得出门而去。 她知这等世外高人的行举总是有些怪异,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念及自已走了之后那老妪会不会回转,如有伍斌的音讯岂不错过?走在大街上,穿棱在人流之中,不禁茫然,自已应该身往何处?心意难决。 她茫然失措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到药店里抓了付药,再到客栈里住下,然后再作打算。 从药店里出来,忽见面前俩个人影甚是熟眼,微感诧异,不觉举步跟了上去,见这俩人竟是曾给自已打过的汪金银、陈茂盛,这俩是锦衣卫的八大高手之一,他们无端地在这儿出现,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白梅上次打他们的时候是蒙面脸的,不过遇上这等老手他们只要看见你的身形熟悉,也会起疑心的。她决定要跟踪他俩人瞧个动静,却不便跟得太紧,当即放慢了脚步,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 汪金银俩人走了不远,进了一间高墙大宅里,她记下了这里,在附近的客栈里住下,到得三更时分,换了一身夜行衣,又把脸给蒙住,手里提了剑,开窗窜了出去,施展轻功在房顶上纵越。 来到了高墙大宅外,她心思紧密,先跃到墙上瞧个动静,见里面黑漆漆的,并没有并点灯光,暗道:难道他们全都睡了不成? 心念末了,却见里面有人影走动,她找了个地方藏身,只见人影嗖嗖地跃起,纵上了高墙,他们居然是不走正门,在自已的家里还要这般鬼鬼祟祟,身上也是穿了夜行衣又蒙了脸,显是准备干坏事。 白梅一见之下,暗暗高兴:真是天助我也。 这伙人竟有十来人之后,他们先后跃过了高墙,奔到大街之上,朝一个方向奔去。白梅的轻功都高于这些人,等他们全都奔了出来之后,一掠而上,跟在他们的后面,彼此都是一般的打扮,不怕会给人认得出来,所以放胆列入队伍中去。 在前头那人领路,不住地快步奔行,余人紧跟在后,穿来穿去,也来到了一座高墙大宅,不同的是这座高墙大宅有灯火明亮。 高墙脚下,一行人听不到里面的声息,为首那人跃了上去瞧里面的情形,想是此处有人巡逻进去不得,他跃了下来,绕着围墙走了段路,又跃上去仍是不行,又跃了下来,连续找了几个入内的地方都不可得,显是里面戒备森严。 最后那人出主意,三人一组,分成几批,各自找地方入内,人员分毕,却是多出了一人,好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明确地数人,一时也料不到有人混在他们当中,不以为异,却让多了的那人自各跟在他人之后。 白梅和俩人分在一组,绕着墙走去,找了几个下手的地方都不可得,她寻思:这俩人的这点功夫想要进去实在不容易,这般下去便到了天亮也没什么搞头。 她不高兴之下,便把这俩人给点倒了,把他俩人拖到暗黑的角落里,又窜了出来,沿着高墙走,又遇着了三人,这三人一个趴在墙上,一个在下面,等待时机,下面的俩人见白梅独自一人走来,一人诧异在小声问道:“兄弟,和你在一起的兄弟呢?” 白梅道:“他们已经进去了,只剩下我一人。”她是低沉着嗓子说的,以防对方听出她口气中带有女音。 那人笑了笑道:“点子防得到是严得很,大家可要小心一点,别马这事搞砸了。” 白梅道:“这个理会得。”趁着挨近小声说话之际,伸指点了他的穴道,另一人并没发觉,白梅走近也点了他的穴道,便跃上墙来,问那人道:“情况怎样了?” 那人一言不发,一手抓住墙边,慢慢地探着头往里面瞧。白梅见他对已不理不睬,心中觉有气,伸手即点了他的环跳穴,那人绝计料不到白梅不是他们的人,更是没料到他会向自已动手,等得穴道给点着了才发觉,一惊之下,还没反应过来,白梅已是提着他后背纵上了墙头,把他掷了进去,她一掷人立即跳了下来。 一霎时间,只听得里面有人大叫有刺客,白梅用的指经营思想极巧,她有意捉弄人,并没下重手,那人虽给点了穴道,整条腿麻走动不灵活,他一惊之下,已没本事再跳上墙来,交手不过一会,便给人捉住。 343.心栗骨颤 白梅暗暗好笑,一时心性大发,隔了一会,又把这俩人捉上墙去,掷进围墙内,她把这俩人的穴道解了再掷人,使他们摔得筋酥骨软,大失交手的能力,不过一会,先后被人捉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梅暗叫痛快,又去把原先和她在一起的那俩人拖出,用了同样的方法把他们掷了进去,想像他们狼狈地被人追赶的情形,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白梅暗道:一不作,二不作。干脆去把这伙人全都捉住扔进去,看他们还敢当敢再来。 她沿着墙走去,谁知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人影,寻思:难道他们害怕全都回去了?但想自已也已来到了这里,里面倒底有些什么人好歹也要瞧一下才回去。 她的轻功卓越超凡,趴在墙上瞧准机会,在凌空中一掠而过,并没人发觉她的形踪,她身轻似灵猫,落地无声无息,足尖在瓦上疾奔而过,找了地方藏身,却听到一间屋里有人大声说话,便奔了过去。 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笑道:“冯大位,所谓的知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现在的下场虽是早了些,至于他人,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至于你们的那些乌合之众,那能成得什么大事,总有一天都会给我们灭了的。” 给称作冯大侠那人怒道:“我们这些江湖上的人并没妨碍了你们什么?为何屡屡派人来为给我们,并抓了我们不少人。” 那熟悉的声音道:“现在朝庭方面为了防止你们这些江湖草冠无事生非,特令胡某来招安,望你们能给朝庭出一分力。” 白梅听到这儿,渐渐地感到有些不大对劲,这个自称姓胡的人竟是锦衣卫统领胡天霸,那个给叫作冯大侠的似是冯牛羊,听他们的对话口气,他们的处境似是倒转了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听得冯牛羊道:“废话少说,冯某岂是趋炎附势之辈,既是来到了这里,也没找算活着出去。” 一人笑着说道:“冯大侠又何必如此。” 白梅一听,心头登时大震:咦,这人不是蓉妹的哥哥李锐中吗?他怎地也在这里? 冯牛羊大怒道:“姓李的,算我姓冯的看错了眼,会识得你这个披了羊皮的鞑子,现在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够狠的话便把我杀了。” 白梅心里暗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给武糊涂了,这里不是侠义道英雄们的藏身之所吗?怎地变成了官兵的老巢了?还有蓉妹的哥哥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怎会是官府中人?她是给伍斌分派了出去,李锐中的事还没揭发了出来,是于她并不知道。 李锐中笑道:“我们又不是杀人魔王,冯大侠怎地动不动又是杀又是剁的,难道你们大家真的就想死在这里吗?” 另一人劝住冯牛羊道:“冯大侠又何必与这些鞑子浪费你的口舌,反正我们现在已是这个样子了,他们当然会有一大堆好听的话说出你听了。” 胡天霸笑道:“汤大侠,你在徐州是有家有业的人,怎地也来作这叛逆不道之事,祸延子孙。” 那给称作汤大侠的人叫汤太和,闻言心中一窒,哼了一声,不言不语。 李锐中道:“你们几位还真是不自力量,就这么几下子就给捉着了,实在是丢人现眼了吧。”说着不禁大笑了起来。 白梅听到这里,暗叫道:糟了,原来那些黑衣人才是正义之士,他们给我这么一搅,把事情给搞砸了。但想以冯牛羊等人的身份倘且要如此隐秘地行事,显然他们这次的行动绝非儿戏。 胡天霸道:“汤太和,还是人来说一说,你们的老巢在哪里?只要你讲了,人在徐州的产业便可保住了,不然……嘿嘿,你应该知道与朝庭作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汤太和虽是与侠义道的英雄们混在一起,可他毕竟是有家有业的人,绝料不到会给人捉住,他给胡天霸这么一吓,脸都吓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冯牛羊道:“汤大侠既和我们在一起,他的家业也是就搬走了,你们想要捉人,哼,那可办不到。” 汤太和也忙道:“是呀,你……你们那里捉得到人。”他吓得发慌,不说这话还罢,一说了出来,在场的人都觉得他是在掩遮内心的慌乱。 胡天霸哈哈一笑,道:“泌大位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便不客气了,这便差人到徐州去,泌大侠的家人若还在徐州的话,那可对不住了。”当下写下急件,差人火速赶到徐州去。 汤太和一看到这等情形,吓得几乎软痪了下来,颤声道:“你……你们……。” 胡天霸大笑道:“汤大侠,这是你在逼我们的,可别怪我们手段不近人情了。”李锐中等人都放声大笑。 白梅暗道: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可不能让他们到徐州去了。见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手捏一块瓦片弹去,把那人打倒在地上,这一下子行藏登时暴露了,她索性把夜行衣脱了下来,还原她的本来面目。 下面的人连声大叫有刺客,她手捏瓦片当作暗器,不断地打出,一时之间已有十来人给她打倒。 便在这里,有人嗖地腾了上来,这人是八大高手的潘得来,他的一手连环夺命剑极是厉害,他曾经偷袭过白梅,还险些把她伤了,白梅虽是认不得他的相貌,连环夺命剑可是一出手就知道的。 潘得来上了来,手中提着剑,大声喝道:“好大胆的女贼,敢来这里送死么。”掠身飘了过去。 白梅娇声一笑,拨剑出鞘,她站着不动,一出手就是凌厉的剑法,一招三式,同时绽出。潘得来的连环夺命剑固是厉害,此时白梅的剑术大进,他那里是对手,只见白梅的剑刺来,均是往自已的破绽之处,他大吃了一惊,急忙抡剑一划,不仅没能化解白梅的剑势,还把他的攻势给拦阻住了。 白梅斥道:“臭贼,你敢暗算于我,现在要你知道厉害。”声音末落,一剑刺出,潘得来大叫一声,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屋内的胡天霸一伙早就出来观战了,见潘得来不过一两下就败了下来,都不禁大吃了一惊,有人伸手把潘得来接住,一看之下,登时脸色大变,原来白梅竟是一剑把他的琵琶骨给刺穿了,她号称“飞天魔女”,剑下极是辛辣,下手绝不容情。 白梅娇声喊道:“还有姓胡姓谢的臭贼呢?你们敢跟姑娘作对,快快纳命来吧。” 胡天霸大吃一惊,叫道:“她是飞天魔女,大家小心了。”他的手下都听过“飞天魔女”的名头,却不知她的厉害,可一看一向以连环夺命剑自负的潘得来在她剑底下吃了大亏,再听胡天霸的声音显是十分害怕,即知这女人实在不好惹,纷纷拿出兵器,一同跃了上来,把白梅给转住。 白梅格格地娇笑道:“正主儿不来,送死的倒是不少。” 跃上屋顶的有七八人,这些人中以余换金为首,他冷冷地一笑,道:“你这小辈也敢来这儿撒野,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梅一弹手中的剑,铮的响起,犹如龙吟虎啸,正眼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道:“我剑不轻出,出必见血。你们最好不要逼我伤人。” 余换金喝道:“乳臭末干也敢来这儿讲大话,兄弟们,你们谁把她拿下了,那她便是谁的了。”他也知白梅武功了得,却恐手下怕她的厉害,不肯尽力,讲这话怂恿人心,却不知这话可把白梅给激怒了。 白梅一声斥道:“臭老贼。”掠身跃起,扑了上来,剑光如练,刹那间刺下,她施展的是神剑门的剑法,剑招一出,最是辛辣狠毒不过,她实在恼怒余换金语言无礼,剑招一出绝无情面可言。 余换金手中的是一柄大刀,一刀挥下,嘶风劲响,最是狠猛,又快又疾,白梅见他刀快凶猛,实是一个高手,到也不敢大意,自已在众围之下,倒是不宜与他纠缠,她抽剑转身,一走而过,她还没与余换金交即走,众人只当她要逃,却见她身翩似雁,快如闪电,剑出之际,都有人大叫着从屋顶上滚了下来,被她伤着的全是琵琶骨给刺穿,痛得大喊大叫,滚作一团。 白梅一举把余换金的手下打了下来,她回过身来笑着道:“现在就剩下咱们俩人了,你可要小心锣。” 344.三番几次 余换金心中一窒,嘿嘿地冷笑,喝道:“废话少说,拿命来吧。”一跳而上,手中的大刀挥出,当头狠狠地斩了下来。 白梅举剑轻轻地一刺,指向余换金的小腹,这次她使的是伍斌传授的剑法,以慢打快,余换金的刀法虽是又狠又快,可她的剑法是致敌之破绽,攻敌所必救,余换金的刀高举起来才能劈了下来,可她的剑一指,已是刺到,余换金伤不了对方,自已反会要受穿腹之祸。 他一惊之下,高举的大刀来不及劈下,急忙向后跨出一步,身形跟着后退,避过了白梅这一剑,只是他这么一退,白梅的剑跟着又上了,她的剑一缩一刺,十分的灵活简便,又是致人之要害,一时之间,余换金已失去了反击的机会,自身的要害在白梅的剑直罩之下,手足慌乱,只有逃避的份儿了。 余换金是跟随李锐中而来的,他的武功也是他们这一行人中最高,现在上来刚刚交手,已经陷入了困境,下面观战的人无不大惊失色,见他踩着瓦片不住后退,处境十分的凶险。 胡天霸暗道:我们再不出手的话,姓余的老儿就要给她伤了。招呼了自已的手下,一同跃了上去,这次是除了潘得来的武功给废了不能上,八大高手中的七人全都上了。他喝道:“飞天魔女休得狂妄,胡某来会一会你。”手中持着短铁棒,一掠上去,他的铁棒擅长于打穴,又能作五形剑来使,十分厉害,铁棒呼的打落,又似刀法又似剑法,攻向白梅的背后。 白梅一声娇笑,剑尖回转,刹那间指出,也是攻向他的小腹,这一剑又快又疾,胡天霸在下面已看到她使这一剑,也想好了如何招架致敌,可此时亲身临阵,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吓了一大跳,大叫一声,纵身向后拨起,避了过去。 余换金刚刚缓过了一口气,只听得唰的一声,白梅又是一剑刺来,仍是指向小腹,这一次使的可是快剑了,他无可化解,急忙弃刀一个金蟒翻译身,从屋上滚了下来,十分的狼狈。他是何等般的身份,居然会给人打得这般掉脸,抬头见李锐中讶然地瞪着他,脸上更是觉得火辣辣的。 谢彪等人见她一下子就把武功十分厉害的胡天霸,余换金逼得这般模样,都不禁大惊失色,六人一涌而上,把她紧紧地围住。 白梅娇笑了一声,纤腰一扭,身形拨了起来,在她的笑声中,一翩掠过,她认定了谢彪,朝他追赶过去,她的轻功了得,在场中没人能比,追人自是十分拿手。谢彪上次已经吃过她的苦头,见状大惊失色,不等她追到,也学了余换金的样子,从上面翻滚了下来,不过他可没余换金那等幸运,尽管他逃得虽快,屁股上仍是给刺了一剑,血流了裤,又痛又恨又气。 白梅见已伤着了谢彪,心头极是痛快,但念及自已的伤势没有彻底痊愈,实不宜恋战下去,她施展轻功,翩如巨雁,在凌空中娇笑说道:“姓胡的臭贼,我还会来找你的。”声音末落,人已掠出了转墙外不见了。 陈茂盛等人见她的轻功这等高超,知道无法追赶得上,既便是追上了,以几人之力也不见得打得过她,到不如不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了出去,人人面目无光,受伤的人中除了谢彪是伤了屁股,其他人均是给废了武功,这些人躺在地上不住呻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胡天霸等人跳下屋来,看着倒地受伤的人,心头不禁骇然。 李锐中问胡天霸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女贼怎地这等厉害?” 胡天霸默然无语,心中闷闷不乐,听白梅的语言还要来找茬,到时实不知如何应付才是。当下着人扶着受伤的人下去养伤,见他们的武功已废,显然不能再用,次日每人给了些银两,打发他们回去。 谢彪给伤了屁股,见白梅已走了,气得他不住地脱口大骂,吉之亭道:“老二,你还是省点力气来养伤吧。” 谢彪大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吉之亭道:“人家都已经走远了,你现在才骂,又有何用?” 谢彪气得翻白了双眼,道:“老六,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大伙儿丢的脸还不够吗?你怎地还说这些难听的话。” 吉之亭待要再说,胡天霸不悦地道:“大家已经够烦的了,你俩人少说两句成不成?”他是众人的顶头上司,开口说出话来,谢彪和吉之亭不敢再说,谢彪屁股上疼痛,免不了低声乱骂了一番。 李锐中问胡天霸道:“这个妖女还会再来,大伙儿得想个对付她的办法,不然给她这么上门来乱搅几下,大伙儿……的脸上可都不好看。” 胡天霸心下有气:你的人固是伤了不少,可我的人也不是一样吗?只是凭我们这些人之力,只怕还是对付不了她的。他沉吟了良久,道:“看来只有去调石木道长他们来才能对付得了这个女魔头了。” 李锐中无不担忧地说道:“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石木道长还没来到,咱们已给她搅得不得安宁了。” 胡天霸道:“在石木道长来到之前,可先到衙门中调来一批弓箭手,大家严加防备。对了,微州三杰怎地不见人影,在这个时候大家得齐心协力才能对付得了她。” 李锐中道:“我派他们外出公干,这两日就会赶回来。” 胡天霸道:“希望这两日她不来才好。”当下着人赶去调弓箭手,再另外派人去调石木道长等人。 几人回到屋内,冯牛羊等人仍在里面,他一看到胡天霸等人的脸色,不禁放声哈哈大笑,道:“胡大人,遇上解决不了的难题了吧?” 陈茂盛怒道:“闭上你的臭嘴,再要开口老子撕烂了你这张嘴,看你是否还笑得出来。” 胡天霸把手一摆,喝令手下把冯牛羊等人押了下去。 李锐中道:“这妖女不是冲着他们而来,这实是我们之大幸。” 吉之亭道:“李公子此言有理,飞天魔女是为了私人恩怨而来,于咱们的大事无碍,她要是再再,咱们合众人之力不见得就打她不过。” 李锐中道:“话虽如此,却也要提防余党趁机前来捣乱,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胡天霸道:“不错,除了对付这个女魔头外,调来的弓箭手真心诚意让提防乱党,今后行事,大家三人结成一组,千万别落单了。”他见白梅的轻功了得,剑术高超,弓箭手末必对付得了她,她在这里自由出入就似自已家里一般,人要是落单了那还了得。 众人想起她的剑术之精,手段之辣,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正当众人在商量如何对付“飞天魔女”之际,忽听到外头一片杀声,接着听到“飞天魔女”的娇笑声,人人都吃了一惊,心中均想:她不是才起了吗?怎地又回来了? 众人手中拿了兵器,一齐奔了出去,迎面奔来一名头目禀报道:“飞天魔女把刚刚捉到的人犯救走了。” 胡天霸等人又是一惊,李锐中问道:“就她一个人吗?还是另有他人?” 那头目道:“就她一人,可是……可是兄弟们给她伤了不少。” 众人听到杀声仍是末停,都奔了过去,却见大牢外一人持剑追赶守卫,守卫们给她追得四下逃散,地下也不知倒了多少人。胡天霸又惊又怒,大声喝道:“飞天魔女,你欺人太堪,快快纲命来以。”众人打起万分精神,都扑了过来。 白梅娇声笑道:“姓胡的,你也来了吗?”掠身翩了过来,施展神剑门的剑法,唰唰连声,迎着胡天霸等人杀了过来。 胡天霸等人知道她的厉害,那敢大意,有的跃起迎战,有的在地上击了上去,白梅一掠而过,跃起来的人都给她击了下来,不过他们仗着人多势众,白梅一时之间施展不了杀招,纵是如此,胡天霸刚刚出长的头发仍是给她一剑削去了稍许,汪金银的剑脱手飞落,李锐中的衣神给削掉,余换金的大刀再次脱手,手腕还给划了一道伤口,吓得他浑身打颤,鸡皮疙瘩。 白梅娇声道:“今晚便闹到这里了,你们好好地养足了精神,姑奶奶高兴的时候再来。”掠身飘了出去。 胡天霸等人呆在当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走掉,他们已给“飞天魔女”吓破了胆,没一人敢去追人,白梅这一次的出现已把他们的锐气给打了下来,人人肝胆俱寒,亡魂直冒。 345.出手仗义 白梅出了高墙,奔回了店里,想到胡天霸吓傻的神态,忍禁不住从心底里笑了出来,她只因身上伤势末愈,不然定会大闹特闹一场,现在救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上得床来美美地睡了一觉。 次日起来,吃过了早点,她来到店里的厨房,向伙计要了药陶,亲自生火煎药,她把胡天霸等人打得那么惨法,恐他们的线眼多,跑来下毒暗算,这点不能不防,所以才要自已动手。 她把药煎好喝了,回到房里想要静心炼功,伙计这时来敲门道:“姑娘,有俩位客官要见你。” 白梅一惊,心道:这帮灰孙子到是神能广大,居然把我的落脚之处给找到了。她哼了一声道:“姑奶奶没功夫见闲人,你叫他远远地滚开,别把我惹火了,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伙计听她口气这般大,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 门外的人自已敲门说道:“在下冯牛羊、魏佩娴,有事要见……姑娘一见。” 白梅一怔,起先还当是胡天霸一伙,那知会是他们,但想自已昨夜差点把他们送进了虎口,她在总算是把人给救了出来,没有铸成大错,这时再要面对他们,末免有些难为情,刀子故意哼了一声道:“姑奶奶在别人眼中是个女魔头,你们这些侠义之士来找我作什么?” 魏佩娴道:“姑娘可否开门说话。” 白梅道:“有话你们就在门外说,开门作什么?” 魏佩娴道:“此事绝非儿戏,需防隔墙有耳,姑娘开了门才好说话。” 白梅暗道:他们夜闯深宅,显然滋事体大,伍大哥与他们有主宾之谊,现在他们遇上了大事,显是想向我求援,我如拒而不管,将来与伍大哥见了面,他一定会说我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由于昨晚发生了那件事,这是突然间与他们面对面,总觉难为情。 正自沉吟,魏佩娴已是把房门推开,夫妻俩走了进来,白梅坐在床上,不动声色盯着他俩。 魏佩娴把门关上,上前来抱拳道:“昨晚多谢姑娘的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白梅淡淡地说道:“昨晚的事纯属是我与姓胡的私人恩怨,我之所以这样作是要他的难堪,并不是诚心为了救你们,用不着费口舌来谢我。”接着又道:“好了,你们要谢也谢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昨晚和他们闹了一夜,现在要睡大觉,可不想再留你们。” 魏佩娴并不急着走,她走近前来,小声说道:“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姑娘这番出手我们自会放在心上。”说到这里,她把声音又压得低了些,道:“我夫妻二人此番前来,是想求姑娘再次出援手,我们有人落在他们的手中,如不设法救出,他的性命必然不保。” 白梅道:“我素来独行独往,你们武林中的事关我什么,想要我为你们出手,那不是笑话吗?” 魏佩娴有些着急道:“姑娘,此人关系互我们武林中人的性命安危,如果他被官府杀死了,我们的命运也会跟着他一样。” 白梅故作淡淡一笑,道:“笑话,什么人有这般的身份,武林中人的命运全都捏在他的手里。” 魏佩娴低声音道:“是陈迷焕陈盟主,他被人设计遭了暗算,现在落在官兵的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梅微微地咦了一声,心里万分的诧异:原来陈迷焕已作了武林盟主,他又怎会遭人设计暗算了? 魏佩娴道:“陈盟主如今是我们的武林盟主,大家遭受官兵的迫害,陈盟主带领大家起来反抗,官兵神他为眼中钉,欲拨为快,因此设计将他捉住,他要是惨死在官兵的手里,没人领着大家来与官兵对抗,到时人人就似一盘散沙,迟早都会落在官兵的手里的。” 冯牛羊也道:“望姑娘念在大家都是武林中人的份上,能够尽一分心力,大伙儿都将感激不尽。” 白梅暗道:这个陈迷焕也实在太窝囊了吧,这武林盟主才作了多久,怎地就给人捉去了。 魏佩娴见她沉吟无语,恐她不肯答应,心里更是焦急了,道:“不管怎能样讲,官兵与我们武林中人势同水火,互不相容,我们再不联合起来,在武林中便没我们的立足之处了,我们这次为了救陈盟主伤亡了不少人,实在没多少能力再与之对抗,姑娘若肯出一分力的话,那情形便不同了。” 冯牛羊道:“当然了,我们也不会叫姑娘白出力的,不论事情成否,只要姑娘开个口,我们必会尽之所能来满足姑娘的心意。” 魏佩娴见她只是皱着眉头无语,心底下到底有何打算不得而知,但想其女武功之高,剑术之精,实是罕见,目前伍开的形踪无人知晓,自已等人远非胡天霸等人之敌,其女如是拒绝的话,救陈迷焕便无望了。 她夫妻俩相顾了一眼,忽地在床前跪了下来。 白梅吃了一惊,道:“你……你们这是作什么?” 魏佩娴道:“我夫妻二人代武林有道之士救姑娘了。” 白梅心想再不答应,不知她夫妻俩还会作出什么举动来,道:“好吧,我答应你们便是了。”接着道:“你俩起来吧。” 俩人站了起来,白梅问道:“你们打算怎样行动?” 魏佩娴道:“我们招集了不少武林侠士,大家准备硬闯救人,只因姓胡的手下有不少高手,所以才迟迟不动,昨晚三想趁夜行事,那知还是落入他们设下的陷阱,好在有姑娘及时援手,不然其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白梅听她说起昨夜之事,暗叫一声惭愧,道:“你们的意思是准备硬闯,对方的高后来我来对付,就这样子吗?” 魏佩娴道:“正是,姑娘只要把他们武功稍高的人拌住,那我们就有机会救陈盟主了。” 白梅道:“话虽如此,你们对内中的事知道了多少?陈迷焕被关在什么地方?应该怎样着手行动?救人的人有多少?和我一起杀敌的人有几个?救了人应该怎样善后撤走?这一系列的步骤你们筹划得怎样了?” 魏佩娴夫妻相对愕然,他们只是一心地想救人,只要有了足够的人手,硬闯了进去救人便是了,从末考虑过白梅所说的问题,一时之间竟给问住了。 白梅接着最后道:“还有最生要的一点是,你们可知道陈迷焕被关在什么地方?” 魏佩娴茫然地摇了摇头,冯牛羊道:“对方守备得实在严密,外人根本无法入内,想要打探出里面的情形,好比登天还难。” 白梅笑了笑道:“你们对里面一无所知就想进去救人,这不是开玩笑吗?他们要是设下陷阱等着你们上勾,好一网打尽的话,你们救人不成,岂不是白白地去送死了。” 魏佩娴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道:“现在的情况是非常的紧急,我们只想到救人,别的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白梅道:“想要救人得有救人的方法,像你们这种瞎闯乱撞,形同儿戏一般,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冯牛羊道:“我们这样的确不是好的方法,不过眼前的情形,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原来他们这些武林粗汉,平时只懂得摆式打架,于这种用人用设按班就序地救人,却没人一想得出一个好的方法,这次来请白梅出手相助,不过是利用她对付胡天霸等高手罢了。 白梅暗暗摇头,道:“你们最好先派人去了解里面的情形,探一探陈迷焕是否真的关在里面,到底关在什么地方?还是他们故意设下的伎俩在引你们上勾。” 魏佩娴面有难色,道:“里面严防戒备,根本无法派人混得进去,想要了解这些有很大的难度。” 白梅轻叹了一声,道:“没有这些,你们谈什么救人呀?” 魏佩娴夫妻俩垂下头来,默然无语,知白梅讲的是实情,在她的责问这下,无言以对。 白梅道:“你们替我准备一些暗器,我晚上要有用,知道吗?” 魏佩娴知刀要准备去探高墙深宅,连忙道:“这个容易办得到。” 白梅道:“你们的人最好盯紧一点,别让他们暗中把人弄走了也不知道。” 魏佩娴道:“我们有人日夜守候在外面,他们绝计没办法把人弄了出去。”俩人转身欲行。 346.独来独往 白梅道:“我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你们不许派人跟在我后面,更是不许瞎搅了进来,我出手伤人可是不讲情面的。” 魏佩娴应了一声,夫妻俩开门出去了。 白梅仍是坐床上,思嘱魏佩娴等人行事就似是一只没头的蝇虫,甚是可笑,不禁把头摇了又摇,暗道:可惜我现在内伤末愈,一时无法安静下来炼功,索性躺在床上思索问题,应该怎样进去?自已昨夜大闹了一场,今晚他们一定加倍严防,再要进去的话可不是怎么容易。 在床上也不知躺了多久,腹里感到有些饥饿,想来已是到了午时,起身整理衣装,开门要出去吃饭,却见店伙计领着俩人到来,伙计举起手来正要敲门,见她开门忙把手放了下来,哈腰陪笑说道:“姑娘,这俩位大爷要见你。” 白梅举目瞧去,见这俩人并不认识,手里各自托着一个浮纹雕的木盒,暗道:这个魏佩娴是怎么搞的,我叫她弄些暗器来,她竟用木厢装了来,这样大的木盒叫我带上如何方便去探军情,看来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办点事也不干净利索。 她退了回来,心中有气,一言不发。那俩人跟着走进,伙计把人带到,转身就走了。 那俩人各自把手中的木盒放在桌上,随手把盒盖打开,一时之间,宝光耀眼,盒里的并不是她心中的暗器,而是两盒珠宝,心里觉得诧异,冷冷地瞪着这俩人。 那俩人给她看心中发毛,身躯微微发颤,话也不敢说,一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他俩看都不敢看白梅,转身慌慌张张就跑了出去。 白梅极感诧异,心想如果是魏佩娴等人为了表达自已愿意出手而差人送来作酬谢的,来人绝不会是这等模样,为恐别人在信上作了手脚,她折了树枝把信拆开一看,信是胡天霸写来的,信里好话说尽,如何如何的求她放过自已等人,口气是十分的低下,她心思谨密,知似胡天霸等人并不是怕死之辈,现在竟写出了这种信来,实是大感意外,猜想其中必有伎俩。 她暗暗地冷笑:你们这些灰孙子只当我是贪财之辈,那可看错人了。她一手提着一个盒子,来到大街之上,即把那两盒珠宝全撒在街心,一时之间惹来许多抢宝的人,你争我夺,抢个不休,甚至有的还打起架来,她格格地大笑,好不开心。 午后,魏佩娴拿了一小袋的暗器来,里面各种各样的暗器都有,她知白梅的性格怪异,话也不敢多说,只说白梅若有任何的需要,店里有她们的人,只须说一声便可以了。 白梅沉吟了半响,道:“你叫你们的人替我准备每餐的饭菜,记住,饭菜须得是你们的人亲自烧的,知道吗?”她的形踪已给对方知晓,对方买不成,难保不会下毒暗算,这点不能不防。 魏佩娴一听就知她的用意,满口的允应下来。 魏佩娴走后,白梅静静地思考了一番,她知胡天霸等已有了防备,这一次想要进去可就不是容易的事。 入夜,天高路黑,家家户户都已在睡梦中,街上已无灯火了。 一条黑影嗖地在夜空里奔行,身形异常的疾快,一掠而过,眼力差的人还当是自已的眼花了。 白梅来到了墙角下,双脚微微一点,即纵了上去站在墙上,人道自已一来,对方的人一定会大喊大叫地扑了上来,展开一场激烈的大战,那知举目一看,里面静悄悄地,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心里暗暗诧异。 她绕着墙走了一段,见其它地方也是这般,寻思:这胡天霸搞什么鬼?他是在摆空城计吓唬我?还是另有诡计诱我上勾? 她站在墙头上沉吟了良久,暗想自已既然已经来了,如是这样就退了回去,必给胡天霸等人笑已胆怯,如是闯了进去,对方一定是有备而防,倒不能轻心大意。 这么一想,心里登时有了主意,放声大笑了起来,道:“胡天霸,快快从被窝里滚了出来,姑奶奶来了。”她大笑关闯了进去,施展轻功,一掠一飘,纵到一幢屋顶上,就在这时,在各处涌出了许多人来,手持弓箭,拉弓即射,箭如雨发,嗖嗖连声。 白梅一手持剑反挥,射来的箭纷纷经挡落,她一手抓了一把魏佩娴给她的暗器,在凌空中撒手一泼,登时有不少人给她打伤,她极是精灵,一发现敌人的埋伏,掠身即走,在房顶上飘来晃去,她的身形极是迅速,那些拉弓的人的箭刚刚脱手,她已是飘到另一幛房顶上,根本无法射得到她。 白梅一边疾走,一边用暗器伤人,她的手段素来辛辣,此际用暗器打人并没伤人性命,只是把人打伤而已,给暗器打中的都滚在地上号叫,声音悲烈,中人胆寒。 白梅乱闯了一会,见他们除了弓箭手外,武功不错的高手一个不见,可能是他们心中害怕,或是为了保持实力,怕给自已把他们伤了,这才没有出来,但想尽是打杀这些小兵小卒实在没什么作用了,高声叫道:“姓胡的臭贼,你们作了缩头乌龟了吗?怎地还不爬了出来?” 她连续叫了一会,并没人理她,显是对方不肯上当。 白梅心里极是不悦:你们就是躲着不出,我也一样要伤人。她一边闯一边找人,眼看袋中的暗器已经所剩不多了,暗道:这时要是不走,等会他们倾囊而出,我可就吃不消了。 对方躲着不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打了出去,回到店里,心里越想越是有气:我在魏佩娴面前讲了大话,这回她来了可有得说嘴了。 天亮后不久,魏佩娴夫妇果然来了,白梅没好气地说道:“这帮龟儿子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昨晚找了一夜,什么都没找到,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魏佩娴他们知道白梅闯了进去,闹了大半夜,猜想多少会有所收获,那知一见面她就这话,不觉呆了一呆,冯牛羊道:“这……这……。姑娘一点都没查到什么吗?” 白梅道:“他们一个个躲着不出,我有什么法子。” 魏佩娴着急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白梅道:“你们有没有搞错,陈迷焕真的给抓到里面去了吗?” 魏佩娴道:“这个可是不会有错的。” 冯牛羊道:“陈盟主被抓已后,大伙儿一路上浴血奋战,也不知杀了几回了,眼睁睁地看着陈盟主被他们拖进了里面,这个还会有错吗?” 白梅道:“现在你们前来救人的有多少?” 冯牛羊道:“武功比较好的有二十来位,兄弟会的兄弟有三十多人,目前闻讯赶来的人都在途中。” 白梅暗暗摇头:就这么一点人想要救人,谈何容易。 魏佩娴道:“我们也暂莫太过焦急,赶来的人在这一两天内就会赶到,到时救人就有望了。” 白梅道:“等你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对方的人一定也来了不少,那时想要救人更是不易。” 魏佩娴知她讲的是实情,皱着眉头坐立不安。 白梅道:“胡天霸他们已给我打得害怕不敢出来,我猜他们的高手一定也是在赶来的途中,可能也是在这一两天内赶到,那时敌我双方成了一定对持的局面,如果把他们逼得急了,我担心他们会动手杀了陈迷焕,这样你样可就白忙一场了。” 冯牛羊夫妇也极是担心这件事,听她也这样说法,心中更是惶惶不安,魏佩娴道:“如果我们准备全力硬拼抢人,你是否帮我们?” 白梅道:“要我出手帮忙极是容易,只是无法知道陈迷焕给关押在何处?这样闯了进去无异是以卵击石,到时非但救不了人,只怕进去的人也要全军覆灭在里面。”她昨晚闯了半夜,知对方一定又调派了不少弓箭手防备,以自已这等身手来去自如容易,群雄的武功低微,那里能够轻易安然而退。 冯牛羊道:“只要能把陈盟主救了出来,我们便是战死在里面也是物有所值。” 白梅轻轻地叹道:“我是怕你们死得半值得。” 魏佩娴道:“姑娘这话怎讲?” 白梅道:“想必你们一定也知道,他们从衙门里调来了大批的弓箭手,你们想要硬闯,以我的猜测,你们还没能进去,怕就要全部惨死在箭下了,以此全部战死,倒不如保留你们的实力。” 347.群围而攻 夫妻俩沉吟了很久,心中甚是难过,冯牛羊叹道:“陈盟主待我们恩重如山,现在他有难,不论是于江湖道义,还是个人恩惠,我们纵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把陈盟主救出来。” 白梅想了想,问道:“陈迷焕被抓了之后,你们可探明对头的用意?他们是要把他押解上京?还是利用他来引诱你们前去送死?这战可不能不弄个清楚。” 魏佩娴颓然道:“现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不论成功与否,试问自已尽了心力了没有。” 白梅把头转边一去,道:“我可不能就这样地陪你们去送死。” 夫妻俩相顾一眼,站起向白梅抱拳施礼,魏佩娴道:“如果这次能够侥幸不死的话,我们会记得姑娘曾经出过一分力的。”转身走出房门去了。 白梅心里暗道:既许要救人,那有这样就去送死的,真是不可理喻。知他们会硬闯救人,她吃过了饭,走在大街上闲逛,心里却留意群雄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忽听到杀声大起,街上的行人纷纷闪避,远远地跑开,不过一会,跑得干干净净,只有那座深宅大院前人影走动,冯牛羊等豪杰及兄弟会的人马想要硬闯,结果给弓箭手射死了十多人,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闯了进去。 白梅躲在一旁暗暗摇头,官兵们蒇身在围墙上,只要有人走近,他们立即拉弓放箭,没有给射中的也被迫了回来。 冯牛羊等人几次走近,又有七八个给射倒,万般无奈之下,便又退了回去。 白梅寻思:如果是正常的比武,那可没有什么顾虑,现在人家人多势众,武功纵是再高又有什么法子。唉,如果伍大哥现在在这里,再加上蓉妹,我三人直闯了进去,别说一个陈迷焕,再多几个也没问题。 她心里极是诧异,武林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居然不见人影,不知到哪儿去了?想起那老妪忧心重重的样子,不知为了何故?心下隐隐觉得与伍斌有关,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看着群雄给射退了回去,她也回到了店里,暗道:现在还是不宜鲁莽行事,先得搞清楚陈迷焕是死了还是活着,然后再想办法救人,可不能像冯牛羊他们那样乱闯乱撞,给人射死了还弄不清楚自已是怎么死的。 她知冯牛羊等人受此重挫,一时之间不会再有所行动,也就放心地躺在床上运气疗治体内的伤势。胡天霸等不是笨人,他们在群雄的死缠烂打之下,除了借重衙门官兵之力外,一定会另调高手前来相助,她大闹了之后并没看见石木道长等人,猜想这几人是他们当中的高高手,在这节眼没理由不见他们的形影,一定是身在别处,目标前也在赶来的途中,要是单打独斗的话,她不会怕石木道长等人,现在情形不同,他们一定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来单打独斗,自已孤身一人,独力难呜,还是不宜涉险的好。 眼看夜幕已下,她的心蠢蠢欲动,几次按捺不住就想去闯关,但想昨夜已闹过,今晚再去的话,恐有碍自已的身体,静下心来睡觉,半夜的时候醒来就无法再入睡了。 她轻轻一叹:我毕竟还是热心于此道,不去找姓胡的算总账心气难平。手中提了剑,打开窗户,人影一晃,已是纵上了屋顶,来到了高墙外,她站在高房上往里瞧,四下里火把映动,巡逻的人更是来来回回。(.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暗道:现在守备这样森严,进去大闹了一场找不到正主儿,也没什么意思。心情不悦这下,抓起几块瓦片扔了进去,怦怦声响,即见不少人奔了过来,弓箭手更是一排一排的涌进,严阵以待。 看到这种情形,知道闯了进去也是没用,她一时性起,不住地抓起瓦片掷了进去,打伤了几个人,弓箭手百箭齐发,白梅格格一笑,已跑得人影不见了。 接着她又换了几个地方,用了相同的方法,有意吓唬对方,打伤了好些人,正自得意,忽听到身后有异声,即知有人在向她偷袭,她的身形一掠,腾了起来,趁机拨剑出鞘,唰的一声刺去。 她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敢来会她,这人一定是了不起的高手,心里可不敢大意,因此剑招并末使老,又仗着轻功了得,既是闪身又是攻敌。 铛的一响,火花飞溅,那人的兵器与白梅的剑相撞,以白梅的手劲之强,一时之间是夺不下他的兵器,颇感诧异,她的剑招还末变化出来,忽觉周身的气氛异样,即知对方另有几位高手前来夹击,一时来不及夺这人的兵器,举剑一划,唰唰连声,在这一瞬间,她一剑化作四剑,把来攻击她的人都刺了一剑,这一剑一气呵成,剑出的部位又是他们的要害,他们都吃了一惊,作梦也想不到白梅会有这么厉害的剑法。 首先攻击白梅那人正是蔡老本,他的小腹给剑尖一指,吓得他朝后退了一步。龙少离的剑与她的剑一撞,虎口发麻,差点脱手坠落,石木道长的软绳抽出,给剑削去了少许,欧正信的铁棒太短,给剑砂一指,急忙朝后纵跳闪开。 他们曾与伍斌交过手,识得他这一招剑法,还吃过了大亏,这时见白梅这一招剑法与伍斌的剑法一样,脸上的神色不禁变了,心中极记的不安,深恐伍斌也埋伏在旁,一个飞天魔女已经不易对付了,他要是也在场的话,自已四人可就要吃不能兜着走了。 白梅的剑招一出,立即绵绵不绝地使了出来,她虽是孤身一人,剑招中尽是攻势,五人便在房顶上展开了剧烈的激战。她的身法灵活,轻功卓越,在房顶上交手对她十分有利,石木道长四人的武功虽高,轻功却不如她,这一交上了手,竟是守多于攻。 他们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合四人之力居然战不下白梅,可说是面颜丢尽,这还没什么,他们战了一会,只觉白梅的剑术虽是简单,可每一剑尽是朝他们的要害刺来,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 眼看斗下去也是无法讨得到便宜,四人越找越是心惊,就在此际,高墙内跃上了俩人,一个是胡天霸,一个是余换金,他俩人都在白梅的手下吃过了大亏,这一上来,仗着人多势众,形同拼命,这样一来,白梅就感到难于应付了。 她暗道:对方的高手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刚才她以一敌四的时候还能脱身,现在有胡天霸和余换金的加入,四面八方尽是敌人,个个都有独到的技艺,自已只要稍有不留神,即会残葬命在诸人的围攻之下,她打起了万分精神,把“魂剑”最厉害的那招“溪水急腾”使出,每一剑都是攻向胡天霸等人的小腹下丹田要害,也正是有了这招厉害的剑法才使得她得于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单以她的师传剑法纵是精妙辛辣,恐怕此时已是落败了。 黑夜的屋顶上,众人纵来跳去,掠身飘窜,喝声不绝,大家都在施展生平绝技,斗得甚狠。 斗了一会,白梅感觉招架困难,这些人都有非常高明的绝技,这时大战起来,自是出尽了全力,她的剑法固是厉害,孤军作战,独力难撑,一时又找不到脱身的机会,不禁暗暗变色:难道我就这样死在他们的手上吗? 激战中,石木道长忽地喝了一声:“着。”手中的软绳笔直横挥,另一手挥掌劈出,他练的朱沙掌已经练成,有开碑裂石之能,这一掌打得十足道力,异常狠辣,胡天霸等见石木道长发狠,也都加紧了攻势。 白梅手中的剑环绕一划,石木道长的软绳给削作两段,他的手掌劈出,白梅身形拨起,快如闪电,石木道长的朱沙掌虽没直接伤着她,掌风却已击中她的背心,她原本就有内伤,这时更是伤上加伤了。 蔡老本举起金钩追击一划,欲以极其疾快的钩法钩住她的肢跟。不料白梅的身形实在太快了,脚夫上的功夫了得,又有闻风避器之术,一听兵器嘶风响声,就知敌人攻向何方,她的脚一收,金钩没有钩住脚跟,却在裤管上划裂了道裂口。 余换金曾吃过白梅的大亏,对她恨之入骨,也想趁机将她软在刀下,掠身纵起,嗨地大喝,手中的大刀狠劈了出去,那料白梅虽在强敌环伺之下,仍有伤敌之术,纤腰一扭,嗖地在他的大刀狠劈之下疾窜而过,手中的剑随着身形一转,剑尖划过,他的手臂中剑,血流如柱,顾不得来伤白梅,手一松,大刀掉了下来,他怕白梅趁机伤他的性命,急忙翻落下来。 348.孤掌难撑 胡天霸知白梅的厉害,不敢迫得太紧,欧正信的短期培训铁棒朝她的腰间点去,见她的剑锋划来,这一棒本能击中白梅的穴道,可是这样一来,他的手腕势必难保,眼见白梅的剑又快又疾,急忙撒手掉了短铁棒,翻身的时候伸手接过掉下来的短铁棒。 在这一瞬间的变化,扬中的诸人都没有办法意料得到。白梅的身形一拨,她的一个倒转,窜然而过,登时冲出了包围圈,双足在瓦上一点,身弹似箭,朝前冲了去。 石木道长道:“这女魔头已中了我一掌,大伙儿不要让她跑了。”手中持着半截软绳,拨足追去。众人在后紧追,余换金找到了掉落的大刀,他虽是心有余悸,却也不甘落后,拼命追去。 几人风飘电驰,在房舍顶上追赶,白梅的嘴角渗出了血来,石木道这一掌令她的内伤复发,伤得极是不轻。 本来以她的轻功而论,石木道长等人是无法追得上她的,此时受了内伤,轻功大打折扣,竟是无法摆脱得了敌人的追究击,她在房顶上乱奔乱窜了一会,伤势发作疼痛得冷汗直冒,这一下更是骇然失色了,敌人紧追不放,自已每滴落一滴汗水,均是体内真气的消耗,只要汗水一滴完,便是真气耗子尽的时候。 她心急如焚,全然没有想到一时的贪玩大意,竟惹下这等杀身大祸,她的身形越奔越慢,显是体力有所不支。 石木道长追在前头,见态狂喜,叫道:“这女魔头快不行了,大家赶紧加把力。”他的话还末说完,白梅忽地停下了脚步,返身唰地一剑迎胸刺来,这一剑来得十分突然,事先根本就没有一点预兆,他惊觉之际,剑已刺到,好在他手中还剩下并截软绳,手势一抖,软绳疾如银蛇般朝白梅的剑与手腕上缠去,他软绳上的功夫十分了得,如果是平常的高手,手腕一旦给软绳缠住了,他只要稍微用力,便能把人的手臂扯了下来,他知似白梅这样的高手将她打伤着实不易,软绳出击不过是自保,原本就不包着能伤敌之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白梅的手腕一翻,剑法一闪,唰地声响中,软绳即给削断,软绳虽然已缠住了她,道力已失。 也就在这个时候,石木道长怪叫一声,翻倒滚落在屋顶上,他的两根指头已给削落,好在他的软绳把白梅的手腕连同剑柄缠住,致使她的剑法施展不开,不然纵是不能将他开膛裂胸,也能把他的手腕削了下来。 白梅暗叫一声可惜,如能杀死杀伤对方一人,那自已的处境便能大大地减轻,手腕上缠着软绳,急忙伸手扯了下来,她这么一耽搁,后面追赶的人立即追了上来。 白梅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伤敌,一蹬而上,不料胡天霸等人见她打石木道长打得这样狼狈,早就心有顾虑,不敢过份紧逼,反而停下步来严阵以待。 白梅一上来他们反而抄包围攻,一时之间白梅又陷入了困境。石木道长爬了起来,他的软绳已断,手中没了兵器,他不敢硬攻硬拼,围在白梅的身旁伺机下手,余换金的手臂中剑已撕下衣服来胡乱包扎,他见这时的时机有便宜可捡,自是不会错过,拼得甚狠,每一刀都出尽了全力。 白梅知这个时候已无法再脱身,花容失色,心中凄然:想不到我便这样死在这帮灰孙子的手下。唉!伍大哥,我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实在太可惜了。 白梅心底下已感到绝望,心神一分,欧正信喝了一声:“着。”铁棒扫出,正好打在胸口上,她惨叫一声,猛喷了一口鲜血。众人见态心喜若狂,都道白梅这番难逃厄运,石木道长亮掌大喝一声,举掌狠狠地朝她的背心击下,白梅归前发黑,神志已乱,已不知闪避,石木道长这一掌又凶又狠,如果击中的话,白梅绝难有命可活。 就在这性命俄悬这际,石木道长忽然听到有暗器凌厉破空之声,他这一掌如是击了下来,那他自已的背心也必被暗器打着,伤敌事小,自已的性命要紧,他暴喝了一声,迅速地转身,一掌拍了出去,掌风登时把暗器荡落。 至于同时,胡天霸等人还没来得及伤白梅,各人都听到暗器向他们打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自保要紧,挥舞手中的兵器磕落打来的暗器。 也就在这个时候,凌空中落下了俩个人,一个持剑一个持刀,护在白梅的身旁,持剑的人见胡天霸站得最近,举剑即朝他刺去,持刀的人一刀劈向欧正信,持剑人使的是金鸡剑法,持刀人使的是紫宜刀法,原来这俩人竟是唐清才和叶奇飞。 唐清才和叶奇飞的出现,胡天霸等人都吃了一惊,也就在这时,人影嗖嗖地奔来,来的人中有白义侠、白善、万里云沈丹、闲事和尚、冯牛羊夫妇、水佳豪、翁西池、洪项石、汤太和等十多位豪杰。 一霎息,群雄反客为主,把胡天霸等人给围了起来,展开了一场生死殊斗,双方在屋顶上怦怦地乱打一气。 胡天霸见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久战下去对已方十分不利,他给疔事和尚和沈丹联手围住,闲事和尚的铁木鱼不怕他的铁棒,攻得甚狠,沈丹在旁来夹击,他俩人的武功高强,联手之下迫得胡天霸连连后退,眼见其他人的情形也是不妙,不禁暗叫要糟。 叶奇飞迎战欧正信,他的刀法奇精,一出刀就抢先出来,恰恰将欧正信给敌住。唐清才与蔡老本交手,蔡老本是他的手下败将,见一交手就不免胆战心惊,余换金极是机灵,一看对方人多势众,他转身就跑了,石木道长给水佳豪和翁西池围住,不过他的朱沙掌极是了得,水佳豪和翁西池联手,仍是给他逼得连连后退。 白义侠和白善迎战龙少离,他的字慧剑十分厉害,白义侠和白善联手也打他不过,魏佩娴一上来就扶住白梅,见她受全国各地不轻,把她负在背上,快步奔了回去,冯牛羊和汤太见白义侠与白善的情形不妙,即上前夹击,洪顶石上来相助水佳豪翁西池。只是石木道长的朱沙掌实在太厉害了,他每发一掌都嘶风呜啸,呼呼地疾响,把三人迫得不住后退。 石木道长见除了自已稍占上风外,已方的人都处在困境当中,他心中极是不悦,因为余换金的逃跑他已是看见了,却没想到他会临阵脱逃,弃已等人而去,他哼了一声,双掌齐出,把洪顶石、水佳豪、翁西池逼退,水佳豪一脚踩烂了瓦片,登时翻译落了下来,洪顶石只当他受了伤,急忙跳下来察看。 石木道长纵身跳了过去,一掌震退了白善,一脚踢向冯牛羊,把他踢得老远,冯牛羊摔下把屋顶撞了一个大洞,掉了进去,白义侠也被龙少离一剑迫退,他见石木道长赶来相助,而他还能敌得住白义侠三人,见他如此,即明白他的意思,俩人立即分头行事。 龙少离扑向闲事和尚与沈丹,他的剑术神妙,一上来就杀得闲事和尚手慌脚乱,胡天霸踢了沈丹一脚,转身就跑了。龙少离顾不得伤闲事和尚,转身就向唐清才扑去,唐清才这时已把蔡老本迫得手慌脚乱,龙少离一攻了上来,登感压力一紧,只有集中精神来对付他,龙少离志在脱身,他知群雄马上就会围攻而上,所以使出的是快剑,唰唰连声,尽往唐清才的要害,迫得他回剑自保,他和蔡老本跃了出去,不等白义侠等人追来,拨脚就跑了。这时石木道长也上来迫住了叶奇飞,和欧正信也跑了。 沈丹、叶奇飞、唐清才三人的轻功可以追上敌上,但黑暗之中匪寇不宜追赶,况且以他三人之力也打不过对方,只得作罢,清查了一下已方并没人受伤,入下了心来。 大家松了一口气,跳下房顶,沿着街道来到白梅曾来偷窥那幢大深宅,在门口有人接应,把他们迎了进去,来到堂前坐下,有人奉上茶来解渴,这时魏佩娴走出,冯牛羊问道:“她姑娘怎样了?” 魏佩娴面色凝重,道:“她的伤势极是不轻。” 叶奇飞道:“那位姑娘是何人?怎地她独自一人去闯虎穴?” 闲事和尚道:“这帮灰孙子还真下得了手,那么多的人欺负一个,真是不要脸。” 魏佩娴轻轻一叹,道:“她的绰号叫飞天魔女。” 只听得俩人啊的一声,一个是叶奇飞,一个是白善于,叶奇飞惊奇地说道:“怎么会是她?” 349.突闻恶讯 白善走到魏佩娴的面前,神情显得甚是激动,道:“她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众人见状极是诧异。 闲事和尚道:“白头翁,你是不是与她有梁子?想趁着这个时候的她报仇?这可不是英雄所为呀。”他知飞天魔女心狠手辣,只当白梅曾冒犯过白善,白善想在这个时候报仇生事。 白善道:“闲事和尚你不要胡说八道。”转头对魏佩娴道:“快带我去见见她。” 魏佩娴虽是不知他的来历,但想在众多豪杰的面前,他便是与“飞天魔女”有过节,也不会胡来的。道:“好,白大侠请随我来。” 众人久闻“飞天魔女”之名,见她独自一人与石木道长等人剧斗,虽是伤在对方手下,对方却是仗着人多欺少的手段来伤她的,诸人都见识了石木道长等人的武功,知道他们的厉害,飞天魔女能够令得石木道长等人联手围攻,显是她的武功非常了得,人人对“飞天魔女”都大感兴趣,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幼年出道,闯下了不少名头的“飞天魔女”,一齐起立跟在白善之后。 魏佩娴领着大家转来转去,来到一间房里,有俩个女婢守在床前,见魏佩娴等人进来,便闪过一边去。 白梅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闭着双眼,昏迷不醒。 白善快步来到床前,探首把她看了又看,闲事和尚不悦道:“白头翁,你年纪也一大把了,人家大姑娘在睡觉,你对人家这般又瞧又看的,是不是太也无礼了。” 白义侠便站在闲事和尚的身边,闻言不觉道:“苦海大师,你能不能安静一会,便让他瞧一瞧没什么关系的了。” 闲事和尚道:“白掌门,话可不是这样讲的,你应该知道男女授授不亲,人家姑娘家在睡觉,给一个臭男人这样看来看去的,她嫁了人丈夫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没出嫁的这事传了出去,叫她已后怎么嫁人呢?” 白义侠微笑着说道:“他又不是无知的人,难道还会当着我们这么多人对这姑娘无礼吗?” 闲事和尚听他说得有理,然仍是对白善这样瞧人家大姑娘睡觉持异,道:“话虽这样,可他也不能……。” 白善不理他们的说话,对魏佩娴道:“魏女侠,你替我瞧一瞧她脖子下是不是有块玉佩。” 魏佩娴道:“不错,确是有块玉佩。”心感诧异,她替白梅捡察过伤势,见她脖子下确有块玉。 白善颤抖着声音道:“你能不能替我取了下来,让我好好地瞧瞧。” 众人见他神态有异,均是不解,猜想白善这么作倒底有何用意?魏佩娴看着白善迟疑了一下,见他目标光中有垦求之意,即把白梅脖子衣内的玉取了下来递给他。 白善手中拿着玉佩,众人都把头伸了过来,也想看一看这到底是块什么样的玉?为何白善要非看不可?却见他微微发抖的手中,拿的是一块小小的虎形雕玉,一时也看不出这块玉有什么不同。 白善满面惊喜之色,双手抖得更加厉害了,他把那块玉拿到白义侠的面前,喜极而淌下泪来,道:“是她,一点都没有错,真的是她。” 白义侠极是高兴,道:“恭喜堂弟找到女儿了。” 众人闻言一怔,闲事和尚叫道:“什么?飞天魔女是你的女儿?你是飞天魔女的父亲?” 白义侠解释道:“白大侠被黑衣恶张迫害,使他与女儿失散了十多年,白大侠的女儿是属虎的,这块玉是他在女儿周岁的时候叫人雕磨出来给女儿,现在这块玉既在这位姑娘身上,也就是说这姑娘是白大侠的女儿了。” 众人这才索然,闲事和尚道:“原来飞天魔女是你的女儿,刚才怎不早说,到害得我无端对你不满。” 众人闻言面露微笑,万里云沈丹道:“人家父刚刚才相识,那能事先告诉你,你这个野和尚又来胡说八道了。” 闲事和尚讪讪地说道:“这个……真是对不住了,白头翁你不会怪我吧?” 白善惊喜之极,闲事和尚的话根本就没听进耳中。 白义侠道:“白大侠现在高兴都来不及,那会怪你。”他见魏佩娴的脸色沉重,心下忐忑不安,问道:“白姑娘的伤势怎样了?” 魏佩娴担忧地说道:“她的前胸和背后都被重击过,伤势……不怎么好,我已经给她服过了伤药,现在看来一点效果也没有。” 白善大急道:“怎会这样?她怎会独自一人找那些灰孙子邀斗?她怎会这样傻呀。” 白义侠道:“堂弟暂莫心急,现在有我们大家这么多人在这里,大家想想会有办法的。” 白善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唯一的一个亲人,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白义侠无言以对,闲事和尚转身对众人道:“诸位,白头翁的女儿受伤不轻,大家有何灵丹妙药的不妨多拿一些出来,作作好事,救他女儿一救。”众人闻言纷纷拿出自已的疗伤妙药,都说这药如何如何的服用,白善一时也记不下这许多。 闲事和尚满脸的歉意,道:“白头翁,这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个和尚两袖清风,除了吃饭的打架,什么都没有,至于这炼药丸的事更是不会,现在大家都在出力,就我臭屁也拿不出来。” 白善道:“苦海大师动了动你的铁嘴功夫来,白某收获非浅,那敢要你也破费。”众人闻言大笑,白善这话讲得到是于情在理。 这些人中只有魏佩娴是个女子,这替白梅服药照料的事就着落在她身上,白善把诸葛亮人所给的灵丹妙药交给了娥佩娴,群雄见站在一边也帮不上忙,都退了出来。 众人来到堂上,分别坐定,唐清才道:“冯大侠,你现在可以把情况给大家说一说了?” 冯牛羊站了起来到,道:“这件事都是我们一时大意之故,才致使陈盟主被促的。”他接着说道:“伍斌伍大侠曾跟陈盟主说过,李锐中这贼子是官府中人,要我们在大家留意提防,上次在杭州事露揭穿之后,这贼子就跑得不见人影,大伙儿推荐陈大侠暂任武林盟主不久,李锐中与神钩门的韩振岐便暗中来见陈盟主,他们苦诉自已是被官府所逼上梁山,迫不得已才来混进我们武林人士中充当好人,他俩人还拿来一张藏宝图来以取信任,陈盟主虽然不怎么相信他们的话,可一看他们这个样子,总不能一下子就把他们轰走。” 闲事和尚插嘴道:“陈盟主也末免太仁慈了吧,要是酒家在那里一定把他们吊了起来狠狠地抽他一顿。” 冯牛羊续道:“唉。正是陈盟主太仁慈了,这才着了他们的道儿,原来他俩人前来是有预谋的,当晚他们与微州三杰里合外应,联手来对付陈盟主,陈盟主孤军作战,敌不过他们几人联手,便给他们擒住了,大伙作闻言赶来,击毙了韩振岐,李锐中和微州三杰抽着陈盟主猖狂逃走,大伙儿一路上追赶来到这里,我们一面让兄弟会的兄弟通知大家,一面与他们周旋,不料他们早有准备,胡天霸等人已来接应,我们人少力薄,敌他们不过,一直对持到现在。” 白义侠问道:“据我所知,飞天魔女向来独行独往,不会与任何人联手合作,她怎会帮忙去找胡天霸的茬?” 冯牛羊道:“详情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她与胡天霸似有过节,恰巧我们正在夜闯救人不着被擒,她突然出现杀得胡天霸狼狈万分,并把我们给救了出来。次日我们去找她,动以大义,她答应了帮忙,连续闯进去打探了几次,这也是咱们的军情不够灵通,石木道长他们来了也不知道,没能及早通知她,才使她……唉。” 闲事和尚道:“这飞天魔女也真够厉害,能在对方的严防之下出入自如,也难怪胡天霸他们要六人来联手对付她,要是酒家被他们当中一人缠住的话,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众人知他讲的是实情,已方人士除了唐清才、叶奇飞还能与他们的人一战,余人如是单独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万里云沈丹叹道:“要是伍大侠在的话,我们就不会这样被动了。”伍斌已辞去盟主之位,现在是由陈迷焕来接任,不便再对伍斌以盟主两字来相称。 350.出谋划策 闲事和尚道:“你们大家可知道伍大侠现在在哪里吗?”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均是无语。白义侠暗道:伍斌去鸡足山这么久了,怎地还不见回来,这件事要不要和大家说一说? 万里云沈丹又叹道:“以我之见,伍大侠可能已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了。” 众人纷纷问原由,万里云沈丹道:“伍大侠之所以不肯作这武林盟主,正是有这归隐之意,他把武林盟主之位拱手让给了陈盟主,可见归隐之心已决,现在大家想要找到他的人影,只怕不易。” 洪项石道:“胡天霸等人的武功明显较之我们为高,又有官府之力相助,咱们无法探得军情,想要救人极难成功。” 翁西池道:道:“伍少侠纵然不再这里,我们也要想尽办法来救陈盟主,不然大家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闲事和尚道:“我们现在这样闹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先选出一个首领来发号施令,这样大家才能接着首领的意思如何救人。”他素以鲁莽受管闲事而出名,这时所讲的这话,诸人听了都点首赞成。 万里云沈丹道:“谁来作这个首领呢?” 闲事和尚道:“大家不好意出面来作,我看还是大家来选人的好。” 众人心中都道:这野和尚几时变得聪明了,出的主意深入人心,也正是大家所想的。 水佳豪问道:“苦海大师父选中了谁?” 闲事和尚道:“在我们这些人中,酒家我对唐少侠、叶少侠俩位甚是佩服,觉得由他俩其中一人来当比较合适,不知你们大家觉得怎样?” 众人对谁来当这个首领都不在意,要紧的是如何才能把陈迷焕救了出来,都道:“这主意既是你出的,这人还是由你来选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闲事和尚摇手说道:“我和尚不过是说了说,你们怎么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我的头上,不是说好了大家都来出一分力,你们这样作可不公平,我和尚那有这本事来选人。” 万里云沈丹道:“你这野和尚就不要推辞了,难得大家这样看重你,你还要客气什么呢?” 闲事和尚道:“酒家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遇上这等大事叫我拿什么来胡说八道,你们这样为难我,不是要我好看?” 万里云沈丹道:“又不是把你推向断头台,你穷紧张什么?这出戏是由你开的头,你不把这戏唱了下去,大家又有什么看头。” 闲事和尚连连摇手又摇头,说什么也不肯。 洪项石道:“唐少侠、叶少侠俩位是你佩服的人,如电他俩人中一人领着大家分头行事,这是最好不过,你要是不肯选他们,等会大家选出一个你不佩服的人,到时你这和尚又要唠唠叨叨。有得说个不停了。” 闲事和尚一听,也真怕别人选出一个他不佩服的人,赶紧说道:“那就让叶少侠当好了。” 万里云沈丹问道:“为何是叶少侠而不是唐少侠,唐少侠不也是你佩服的人吗?” 闲事和尚道:“叶少侠的父亲叶大侠好歹也作过绿林盟主,应该怎样分派人手的本事他多少也会学到一些,由他来调配大家我觉得很放心。” 万里云沈丹笑着说道:“你这野和尚平时疯疯颠颠的,临到用时,到还不是一无是处。” 翁西池道:“此事便这样说定,今后如何救人调动人手的事,一切号令,大伙儿都听叶少侠的调令分派。” 叶奇飞一惊说道:“苦海大师随口说了说,翁老前辈怎地当起真来了,如此重大的事儿,咱们须得好好地相商,选出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叶某年幼无知,如何……。” 万里云沈丹插嘴道:“这个领头救人的人选不似选武林盟主那么面面俱到,叶少侠的紫宣刀当放眼天下能够敌得住的也没几个,大伙儿对你是佩服的,你若再推辞,那叫我们如何选人?” 洪项石道:“沈大侠这话十分有理,现在大伙儿是在为了救陈盟主,又不是作什么的,如果选出来的人都要推辞一番,等我们把人选出来的时候,陈盟主恐怕已给押解到京城了。” 众人纷纷劝说,叶奇默然无语。 白义侠道:“叶贤侄,此事便这样说定,你不必再持异了。” 唐清才也道:“叶兄有何顾虑吗?” 叶奇飞道:“以我这般年纪担此重任,只怕当之有愧,不能想出什么好的点子,反而坏了救人大事。” 唐清才笑着道:“伍斌伍少侠的年纪比之你我更小了,可他连武林盟主都作了,你还为此事而担忧。再说救人这件大事须得大伙儿坐下相商敲定,然后再由你发号施令,大家方便于行事。” 众人都说唐清才这话有理,叫叶奇飞不要犹豫。 叶奇飞稍为沉吟,道:“既然大家持意如此,那在下就勉为其难,担此重任,只是救人诸事,须得大家在一起相商。” 众人点头说没问题,闲事和尚道:“那便请叶少侠立即下令,大伙儿分头行动。” 叶奇飞道:“现在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以我看我们还是先派人去探一探里面的动静,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后,再分派人手。” 冯牛羊道:“我派了许多兄弟围在墙外,一直想找机会进去看陈盟主关在何处,胡天霸调来了许多弓箭手守在里面,只要有人进去了即给乱箭射死,根本没办法进去。” 叶奇飞道:“所谓是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了解里面的情况是至关重要的,我们这里人中以沈大侠的轻功最好,可由他来出马探军情,苦海大师与沈大侠在一起去,在外面接应。” 他又道:“冯大侠可派兄弟会的兄弟把守各路通道,严防他们密秘地抽解陈盟主逃离本城,只要陈盟主还在这个城里,不论是有多么的困难,我们都会有办法把陈盟主救出来的。” 叶奇飞道:“翁前辈等几位坐镇在这里相商营救妙计,唐兄与令师白大侠留意胡天霸等人是否会出来偷袭我们。待得兄弟人的人马到来,我们就可以展开营救行动了。” 万里云沈丹和闲事和尚听他调度完毕,登即联袂而去,唐清才和白义侠师徒俩也转身出门,冯牛羊马上招集兄弟会的几个堂主,着令他们亲自把路守关,不能放过任何能够藏人的事物,几个堂主听罢领令而去。 叶奇飞待兄弟会的几个堂主走后,问冯牛羊道:“冯大侠,兄弟会的人马现在赶到的有多少?” 冯牛羊道:“有二百多人,另外在赶来途中的还有,多半在一两天就会到来。” 叶奇飞道:“守在大院里面的官兵的人数你们可清楚?” 冯牛羊道:“原先有一百多人,后来飞天魔女进去在了一场,伤了他们不少人,胡天霸又从守城总兵那里调来三百人,现在他们的人数应该在四百以上,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这还没什么,不容易对付的是他们的弓箭手,我们还没走近大院就给乱箭射了回来。” 叶奇飞沉吟了一会,道:“如此我们也要准备一些弓箭才能对付他们,你明天可以办妥这件事吗?” 冯牛羊道:“少量的还可以,如果要大批的话可就难办了,不过可以急令各地的兄弟筹备送来。” 叶奇飞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是担心这两天情况有变,我们要及早作好准备,不过为了今后的行动,我想冯大侠还是要着令兄弟会的兄弟尽快地弄到弓箭,能够弄到多少就多少。”停了一停,又道:“另外再多弄一些鞭炮来。” 冯牛羊诧道:“要鞭炮来作什么?” 叶奇飞笑了笑道:“现在是否用得上还不知道,冯大侠多准备一些就是了。”故作神秘,不肯便说了出来。 冯牛羊暗道:他已想出了营救陈盟主的办法,现在就买来鞭炮,想等把人救出来后庆祝放的?心里又想:人还没救出,就把这些玩意儿弄来,末免操之过急了吧。 叶奇飞现在既已是群雄的首领,他的话已经出口,冯牛羊只昨照着去办,鞭炮待得天亮后上街就有得买,弓箭可就不容易搞到手了,他一面差兄弟会的兄弟赶着作,一面差人到附近周围的城镇找,又差人到总兵的兵器库,想要硬闯抢盗弓箭。 351.情况不妙 天亮后,白义侠、唐清才师徒回来说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不一会万里云沈丹与闲事和尚也回来,沈丹道:“里面守备森严,每隔十步都有守卫,而且他们面对着围墙,火把照得如同白日,我试了几次都给发现,根本就没办法进去。” 翁西池也过来道:“现在我们人少,而且又不知陈盟主关在什么地方,要攻打硬闯的话肯定吃亏不说,我们几人想了一下,根本无法救得到人。” 冯牛羊道:“这个胡天霸到是厉害,他居然有办法把这件事作得这般严密,以致令咱们没有半点进手的机会。” 叶奇飞忽地问道:“这座深宅大院是何人的?” 冯牛羊道:“我已经了解过了,这座大院原是官家的府宅,主人家调任到别处为官,所以这座宅府一直空闲着,胡天霸等人来了这后,先是找过了守城的王总兵,王总兵便让他们到这里来。” 叶奇飞诧道:“你是说胡天霸曾带陈盟主找过守城的总兵?” 冯牛羊道:“是的。” 叶奇飞道:“这样可就有点奇怪了。” 冯牛羊惴惴不安地问道:“怎么了?” 唐清才道:“我想总兵府人多势众,又有重兵把守,他们如果把陈盟主关押在总兵府的话,我们要想救人,你们想一想,在这里容易些呢?或是总兵府容易?” 众人闻言心头大震,叶奇飞道:“按着陈盟主被捉了之后,他们应该朝北而上押往京城,可他们江没有这样作,显然此事绝非闲常。” 冯牛羊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清才道:“我有些担心陈盟主是一个诱饵。” 万里云沈丹吃惊地道:“唐少侠是说胡天霸他们在利用陈盟主,想要趁机对我们不利?” 唐清才点点头道:“是的,你们大伙儿想一想,我们这般人多势众地在这儿大闹,按照以往惯律来讲,官府那会容得我们在这儿呆上这么久,老早就派人来围剿了,可是现在他们一点动静也没有,任由我们进进出出,你们说说,这事不是反常得很吗?” 众人都点头称是,冯牛羊道:“那……唐少侠认为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 唐清才道:“长久以来官府都将我们武林中人视为眼中钉,欲拨为快,他们把陈盟主捉走正是说明了这点,由于我们武林中经历了几次浩劫,多是与官府有关,这次我们好不容易地把武林盟主选了出来,陈盟主就给他们捉去了,他们很清楚我们为了营救陈盟主会不惜一切代价而来,他们要是只想把人押解上京斩首示众的话,似乎用不着这样劳师动众,费财又费力,他们大可把人就地斩首,一了百了,断绝我等之念,可现在他们并没有这样作,显然这其中一定有重大的阴谋。” 众人闻言暗暗吃惊,翁西池道:“唐少侠是说他们准备对付我们?” 唐清才道:“他们利用陈盟主作鱼饵,引诱我们武林人士集聚到这里来,然后调兵遗将,把我们一网找尽。” 叶奇飞道:“若是以往的惯律,他们遇上了这种大事,从别处把大批的人马调来都来不及,那会这样迟迟地按兵不动,由此可见,他们把陈盟主捉走只是一个幌子,其目的大家心中应该非常的明白。” 闲事和尚道:“大伙儿不用怕,官兵不来则罢,来了我们打他个落花流水,岂不痛快。” 万里云沈丹道:“你这野和尚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大伙儿都在商量正事,你打什么岔呀。” 闲事和尚道:“我们总不能就给他们这样戏弄一场吧?” 叶奇飞道:“苦海大师,营救陈盟主固是件大事,可当此眼前的事我们应该清楚得很,敌强我弱,以卵击石,绝非上上之策,为了保持我们武林人士的实力,可不能与他们硬拼起来,到时候陈盟主救不成,反使我们的人受损不少,与其硬拼,倒不如退避三舍。” 闲事和尚叫了起来,道:“这怎么可以,我们要是这样走人,陈盟主岂不是给他们害了,再说大家连架都不打上一打,就吓得逃跑,今后还有脸皮作人吗?” 众人纷纷称是,都说闲事和尚这话有道理,洪项石道:“大伙儿好歹也要与官兵大干一场,能否救出陈盟主只能听天由命,你们说是也不是?”翁西池等几位上了年纪的都表示同意。 唐清才道:“与其硬拼,倒不如智取。” 水佳豪道:“唐少侠有何高见?” 唐清才道:“胡天霸虽然已有了对付我们的办法,大伙儿硬攻救人,势难得成不说,受损一定是很大的,他设计陷阱等我们去上勾,我们总不能就伸出脖子让他来割吧?” 闲事和尚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唐清才道:“正像叶兄所说的那样,退避三舍,引蛇出洞。” 闲事和尚不解道:“引蛇出洞?这话是什么意思?” 万里云沈丹啊地叫了一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道:“不错,这个办法行得通。” 闲事和尚搔了蛰他的光头,不解地道:“你们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老沈,你给我说一说呀。” 万里云沈丹道:“你这野和尚肚子饿了想捉蛇来充饥,可这蛇躲在洞里不出,你说怎么个捉法?” 闲事和尚道:“当然是挖洞捉蛇了,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万里云沈丹一手就拍在他的光头上,道:“你这是笨人用的笨法子,这样捉法岂不太费劲了,又要当心被蛇咬的危险,这样作不是太划不来吗?” 闲事和尚摸了摸被他拍打的头,道:“那你说怎么个捉法?” 万里去沈丹道:“这就是唐少侠所说的退避三舍,引蛇出洞呀。” 闲事和尚道:“你是说官兵就是那条毒蛇,我们要想办法把他们引了出来,然后才把它捉住,只是我看那胡天霸末必会这样笨,轻轻易易就上了当。” 万里云沈丹道:“你坐在洞口守着,它当然不会就此出来了,想要引它出洞,就得远远地避开吧。” 闲事和尚道:“他们出来这后,我们又该怎样救人捉蛇呢?” 万里云沈丹笑了笑道:“就怕他不出来,出来了已后你还怕没机会救人吗?” 闲事和尚听了这才索然。翁西池拈须道:“唐少侠此计大妙,只是此事如何行动,须得好好计划一番。” 唐清才道:“我们可以把人全都调派了出去,让他们人影也见不到一个,这样一来,他们一定会误以为我们自知救人无望,这才散了去,当然了,这件事须作得似模似样,或是我们传出风声,就说是我们另立武林盟主,不再过问陈盟主的事了,让他们信已以为真,放松了心神,把陈盟主押解了出来,我们救人就有望了。” 众人纷纷拍手称妙,叶奇飞当即计划了一番,众人依计而去。 叶奇飞下和唐清才、白义侠几位商量诸事,魏佩娴走了出来,白义侠道:“白姑娘的伤势怎样了?” 魏佩娴满面忧色,道:“情况有些不好。”语言中用了“有些”两字,语气中谁都听得出不态的严重性。 白义侠一惊问道:“怎么了?” 魏佩娴道:“她自受伤昏迷之后就没再醒转过来,现在伤势似在加重,白老英雄急得乱跳,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闲事和尚等人已走,只剩下叶奇飞、唐清才、白义侠、冯牛羊四人,听到魏佩娴这般说,也是暗暗着急,跟着她来到里面见白善坐在床前,满面发愁,不住地吁长叹短。 白善见他们来到,抬起头来对堂兄道:“她……你们可还有什么办法?快快救我女儿一救呀。”言罢,老眼淌泪,极是难过。 白义侠把他拉过一边去,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们……会有办法的。”话虽是这样讲,心里也是万分的难过,因为他们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 唐清才问道:“白姑娘受的是什么伤?” 魏佩娴道:“她的背心应该是被石木道长的朱沙掌伤着了,前胸又给兵器重击了一下,我请了一个大夫给她把了把脉,那大夫说她原来身上就有内伤,现在是旧伤新伤一齐发作,这才使伤势恶化,是于各种药物对她的伤势一点效果也没有。” 352.深有忧色 唐清才想了一想,道:“药物对她的伤势没有效果,如果以深厚的内功来替她疗伤,我想应该会有作用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善闻言大喜,道:“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真是急得糊涂了。”说着就要替女儿输气疗伤。 唐清才拦住道:“女子修炼的应该是属于阴柔一道,你老是外家高手,只怕不宜替她疗伤。” 白善一怔,道:“那怎么办?” 唐清才道:“我来试试。”他修炼的是“狐山派魔体丹元功”,虽然不是精奥的功法,可他现在的修为却是非浅,由他出手最是合适不过。 魏佩娴把白梅扶了起来,唐清才坐到床上来,双手贴在她的背心上,催气由掌由徐徐输送。 白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知刚刚开心不过这么一会儿,忽见白梅张口猛喷了一口鲜血,喷得魏佩娴满脸都是,而唐清才却是浑身一震,他屁股下的床板劈拍声响,全部断裂,他整个人掉了进去。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唐清才爬了起来,嘴角渗出了少许的血,显是他也受了伤。 白义侠把他扶起,道:“怎么了?” 唐清才揉了揉胸口,呼了一口气,道:“她炼的内功好怪,我输入的真气与她的真气不能融混,反有排斥相,我欲以强劲的内气运行,结果给她深厚的内功把我震伤了。” 白义侠吃惊地道:“她的内功震伤了你?” 唐清才点了点头,白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说她的内功还没好吗?” 唐清才道:“我也不知她炼的是什么功法?不过我们却不能再试,一个不小心轻则会令她走火入魔,重则当场就送了她的性命。” 白善不觉垂泪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他好不容易才把女儿给找到了,现在她身受重伤,眼睁睁地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再不及早施术的话,恐有性命之忧。 床已震坏,不能把她放下,魏佩娴只得坐在一边,一手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已身上,举袖来抹脸上给白梅所喷的血。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均道:现在正在大转移,她的伤势又是这样的严重,又没办法施救,难道真是要天绝人路吗? 白义侠问道:“各人所赠的药物全给她试过了吗?” 魏佩娴叹道:“能试的都试过了。” 白善拉住白义侠的双手,颤抖着声音道:“堂哥,你得给我好好地想个办法,可不能……可不能撒手不管呀。” 白义侠道:“这个你放心好了,纵是天塌了下来,也还有我陪着你呢?” 叶奇飞沉吟道:“药物对她的伤势毫不见效,那是药不对症之故,我们须得再替她把把脉,查出了她原来受的是什么伤?那么就好下药了,另外以内功来替她疗伤也不失之为一个好办法,只是要找到她的同门中人就可以了。” 几人闻言都皱着眉头,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白梅的师承来历,白善啊地惊喜叫了一声。 魏佩娴道:“老爷子知道她出师何门吗?” 白善道:“好是神剑门岳门主的门下弟子,我们只须找到神剑门的弟子就可以了。” 魏佩娴道:“她是神剑门的弟子?你……你怎么不早说,唉。可惜。” 冯牛羊道:“原本神剑门有四个女弟子是跟着我们的,只是发生了这许多的事后,她们也就离开了我们,现在她们不知身在何处,想要找人可不容易。” 白善道:“那也不一定找她们,找她们的同门也可以的呀。” 冯牛羊道:“你老有所不知,神剑门遭受黑衣蒙面人的迫害,满门弟子七凌八落,岳门主也失了踪,那四个女弟了便按伍大侠之命来投靠我夫妇二人,有待一日找到她们的同门,她们与我们相处了多日,并没打听到同门的任何音讯,我们现在要找人好比在大海里捞针。” 白善道:“对了,只要找到了伍斌,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冯牛羊道:“白大侠何出此言?” 白善道:“她与伍斌是夫妻,又是同一个门下,他不会没有办法的。” 魏佩娴道:“什么?她是伍大侠的妻子?” 白善点了点头,魏佩娴道:“难怪她的剑术这样厉害,原来如此。” 冯牛羊沉吟道:“据我所知,伍大侠是狐山派的掌门,他怎会与白姑娘是同门?” 白善道:“这些话我们暂莫多说,先找到人要紧。” 冯牛羊皱眉道:“伍大侠行踪无定,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白善道:“他到云南的鸡足山去了。” 众人都异口同声地道:“鸡足山。” 白善道:“是的,在半年前他走的时候曾与我见过一面,他说他到鸡足山去是为了我的女儿而去的,其中内情他没有告诉我,不过我猜想这是他们同门相聚会,因此他不让我同行跟去。” 叶奇飞道:“云南远隔这里说不定有上万里路,这么一来二去的,少说也要有几个月的时候,白姑娘的伤势绝计不能拖得那么久。” 白善道:“这个我也十分清楚,只是我女儿这伤势看来非得他亲自出手不可,如不把他找来,难道……我女儿就……唉。” 众人大皱眉头,这远水不救近火,这鸡足山远在万里之外,纵是能够把人找来,白梅的伤势又怎挨得了那么久,大家深感头痛,这药物不能医之生效倒罢,偏生她修炼的内家功法又十分怪异,他人根本不能替她输气疗伤。 白善对白义侠道:“我们怎生想个办法把伍斌给找来,或是……把她送到鸡足山去,不然这样拖下去终不是个办法。” 白义侠见他老脸淌泪,显是心痛已极,不觉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也是难过,把头转过一边。 白善惊惶失措,道:“你……堂哥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想办法的吗?” 白义侠道:“我……。” 白善泪流满面,大声地说道:“你讲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我们又是堂兄弟,你……你不能不替我想办法啊。” 白义侠心道:这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道:“我不会不替你想办法,这鸡足山路途遥远……。” 白善一把将他推开,大声地道:“就是再远几万里路,我也一定要把他给找到。” 白义侠道:“我是说鸡足山太远一时到不了,不过我们可以在江湖上找她的同门,这样比较来得容易。” 叶奇飞问冯牛羊道:“冯大侠,白姑娘的几个同门走的时候没说要到哪里去吗?” 冯牛羊道:“她们知道伍大侠在江湖上寻找黑衣蒙面人算账,黑衣蒙面人害得她们神剑门肢离破散,因此,她们想找到伍大侠,和黑衣蒙面人大火拼。”言下是说小兰四女仍在江湖上,至于人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叶奇飞道:“现在白姑娘的伤势能拖多久是多久,在此期间,我们可通过兄弟会的朋友来找到她们,你看……。” 冯牛羊转头看了白梅一眼,道:“这些日来并没人见到她们的形踪,找人嘛……我会尽力而为的。”言下并无半点把握,他也是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的命份儿。 冯牛羊把话讲完,转身即走了出去,那知他马上又从门外奔了回来,神情显得非常的慌张。 叶奇飞道:“怎么了?” 冯牛羊道:“黑衣蒙面人。” 几人大惊失色,黑衣蒙面人的厉害他们是深有感受的,却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紧要的关头出现,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从门口首先走进一位三十上下的青年人,他一袭白衫,只有一臂,手中持着一柄折扇,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是六位黑衣蒙面人。 几人都退到了床前,白义侠和白善那那白衫青年甚是眼熟,此人也正是在几年前曾见过,在叶彬斌的大会上带了黑衣蒙面人来门过的那个青年。 叶奇飞问道:“尊驾是什么人?” 那青年仍是笑吟吟地,道:“你就是叶彬斌的儿子叶奇飞吗?” 353.兵从天降 叶奇飞听他的口气十分傲慢无礼,仍是答道:“在下正是叶奇飞,不知有何赐教。” 那白衫青年把目光转向唐清才,道:“他既是叶奇飞,那么你就是唐清才了。” 唐清才虽然听师父说过当时的情形,由于事隔多年,他又没有亲眼目睹,是于并不知道这白衫青年的来历,不过心中多少有些起疑,他把双手一拱,道:“在下正是唐清才,兄台高姓大名可否示知?” 那白衫青年笑了笑,一名黑衣蒙面人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他的身后,他坐了下来,轻轻的摇动手中的折扇,道:“和你们这些人兜了这么多年的圈子,连我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嗳哟,这也实在是太可悲了,不过今天我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们,我姓傅,单名一个仇字,也就是说我的名叫作傅仇,不过你们可要记清楚了,这傅之一字可产是反反复复的复字,这点可不能弄错了。” 他虽是解释了几句,唐清才等人都听出他的口气十分不善,叶奇飞道:“傅兄此来为了何事?” 傅仇仍是笑着道:“我还真没想到,当年我稍施小技,在你们身上作了些手脚,却让你二人由此因祸得福,居然会获得狐山派的魔体丹元功,练得一手好本事。” 唐清才和叶奇飞吃了一惊,叶奇飞道:“原来我二人当年的一番遭遇全是拜尊驾所赐。” 傅仇道:“正是,我原想一剑就把你二人杀了,不过当时又想这样的玩法不大痛快,于是才想出了那绝妙的方法来。唉,可惜给伍斌那个臭小了坏了我的大事,反而便宜了你们俩个。” 唐清才沉住心气,道:“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又无任何瓜葛,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傅仇道:“因为你们这些武林中人全没一个是好人,都是欺世盗名之辈,我要你们露出自相残杀的面孔来,不然有谁会知道你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冯牛羊道:“你这人是不是疯子呀,怎地把杀人当作有趣,手段末免太狠毒了吧。” 傅仇又笑了笑,道:“如果杀人不是很有趣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杀人,尤其是武林中的人,他们常常以杀人为乐,杀的人越多,他们就越是开心。”他停了一停,接着又道:“你们不是也喜欢杀人,经常杀人,这此日子来就杀了不少,只是你们还不大懂得其中的乐趣,人固是杀了不少,不过你们贪心不足,杀了那么多的人,却还开心不起来。” 唐清才道:“傅兄使得如此手段,莫非武林中每一个人都与你有仇有怨么?” 傅仇道:“我只是想看看每一个人的本来面目,不一定要与他们有仇有怨才找上他们,就拿你们金鸡派与紫宣门来说吧,我与姓白姓叶的何来他怨,只是你们这些无知的人不懂得什么叫作天高地厚,不过就站在武学的门边外,居然成天耀武扬威,动刀动剑的。唉,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只能稍施小计让你打个够了。” 白义侠冷冷地一笑,道:“你就为了寻开心,而挑拨离间,让武林同道自相残杀,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了。” 傅仇忽地放声狂笑起来,过了一会才道:“听你白大掌门的意思是说我有称霸武林之意了。哈!当真是可笑之极,什么人都是为了这个虚名而生存于世,试问名为何物?情有几多,你们却为了这个而涂炭生灵,岂不愚味之极,以我傅家人的一身武学,若想在武林中称霸的话,只能以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唾手可得,我人想要作的任何事情没人能够阻挡得了。” 叶奇飞道:“是么,我倒想领教一下,看看尊驾的能耐有多大,口气如此狂妄,简直是目标中无人。” 傅仇双眼落在他的脸上,唰的一声把手中的折扇展开,轻摇了两下,道:“我既是来到了这里,正是要你们大开眼界,别要坐井观天。嘿嘿,摘下你的刀来,紫宣刀法的绝技是不是真的学到手了。” 叶奇飞知道对方的武功奇高,不敢托大弃刀不用,摘下了腰间的短刀,道:“如此得罪了。”快步而上,唰的一刀斩出,平胸而来,想一刀迫得对方离椅而起。 傅仇微微冷笑,折扇一收,举起一格,叶奇飞的短刀斩来正好斩在他的折扇上,傅仇手势一缩,叶奇飞刀势上的道力登时给化卸得半点不剩。 叶奇飞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才知道对方的武功之高实是不可思议,他刀末使老,一觉不妙,手腕一翻,刀锋斩落下来,横削双腿。 傅仇的折扇一插,格在叶奇飞的腕间,叶奇飞这一刀斩的道力不小,只是手腕给折扇格住,这一刀说什么也斩不下去,由此可见,傅仇不仅手法精妙,手劲也是奇大。 叶奇飞手腕连翻,唰唰声响中,他已是斩出了十几刀,刀法之精在场诸人有目标共睹,只是不论他如何的攻击,傅仇坐在椅上一动也不动,手中的折扇翻来转去,把叶奇飞的攻势全都化解了。 叶奇飞倒抽了一口寒气,这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对方所讲的不知天高地厚,坐井观天的话。 俩人的手法都十分的疾快,呼呼地嘶声中,叶奇飞的刀突然脱手飞出,怦地插在一根柱子上,傅仇忽地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叶奇飞翻倒撞在墙上,摔了下来,老半天也爬不起来,显是受伤不轻。 几人心中都是骇然,叶奇飞和唐肖才在他们当中武功是最好的,那知他在傅仇的手底下不过这么几下子就给对方打败了,且看样子傅仇并末出力,只是随随便便,轻轻易易,由此可见人的武功异常的高强。 叶奇飞一败,唐清才等人就知不是傅仇的对手,可当此眼前的情形却是不能畏惧而缩。 唐清才走上前来,拨剑出鞘道:“我也来领教几招。”一个金鸡独立,一剑迎胸刺去。傅仇举扇迎胸一划,即把剑势引过一边,嗖地手势反转,伸点唐清才的虎口。他这个变化又快又疾,又是出其不意。唐清才手腕朝上一抬,傅仇没有将他点着,他的剑尖朝下一点,想削他手臂,猛地省起他只有一只手臂,这一剑点下还没划到他的衣袖,傅仇握扇的手弹出一指,铮地一响,犹如龙吟虎啸,唐清才感觉到虎口发麻,五指酸溜溜,再也持剑不住,坠落了下来。 在傅仇的笑声中,唐清才也朝后翻倒,撞在叶奇飞刚才所撞的那个地方,撞响声中掉了下来。他也是和叶奇飞一模一样,给踢着了胸口,而且撞的掉的同是一个地方。这不仅显示傅仇在卖弄本事,更见他的武功之高。 叶奇飞和唐清才先后受伤,败得甚快,剩下的白义侠四人那里是他的对手,既许是把性命豁了出去来斗,也是不及人家一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傅仇大笑道:“怎样?蛙儿坐井观天,不知天地之大,也敢在我的面前献丑么。哈哈。” 叶奇飞、唐清才受伤之后,已是不能再打,白义侠四人自知不是其敌,上去了陡有受辱,在傅仇的大笑声中,心底冒寒,不禁退缩在一起。 正当傅仇得意忘形之际,在他身后有人冷冷地说道:“别人是井底之蛙,那你又是什么?” 傅仇转过身来,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人,当前是位身着和他一样,年纪却比他小几岁的人,手中提着一根龙头拐杖,冷冷地盯着他,在这人身后一个是妙龄女子,千娇万娇,国色天色,相貌极俊,另一个位三十多岁的汉子。 白善一见之下,喜出望外,叫道:“斌儿,你回来了。” 傅仇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打颤,他认得这人是曾断过他一臂,他父亲一再提及要他万分小心提离的伍斌,他现在虽然承受了父亲的衣钵,可还是不能与伍斌一较长短,况且他是给伍斌打怕了的人,见他突然间出现在眼前,只吓得魂飞魂散,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逃命,掠身一窜,即从窗口穿了出去。 至于同时,傅仇带来的那六个黑衣蒙面人一齐拨剑出鞘,剑招末出,伍斌一步跨出,手中的拐杖一挥,铛的声响,六柄剑一齐被拐杖扫断,伍斌伸指一弹,一柄断剑飞射而出,射向从窗口逃跑的傅仇,他逃得虽快,仍是给断剑射个正着,由背心直穿而过,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354.喜出外望 六个黑衣蒙面人那知伍斌的厉害,直待手中的剑一断,这才慌了手脚,伍斌的身手是何等般的疾快,根本不容得他们有进招的机会,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插,欺身进前,一手一个,往他们的琵琶骨上抓去,不仅捏碎了他们的琵琶骨,还把他侠从窗口掷了出去,叠作一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叶奇飞等人看到伍斌如此武功,不禁睁大了眼睛,口也张了起来。 几人呆了好一会,跟在伍斌身后进来的那女子自然是李素蓉了,另一个竟是官兵捉去,群雄拼死拼活要营救的迷焕,只是他被官兵捉走之后关押在深宅大院内,不知伍斌是如何把他救出来的。 冯牛羊走到窗口,探头一看,傅仇给几个黑衣蒙面人压在底下,生死不明。 白善惊喜交加,上前把他拉了过到床前,道:“快……你快救救她。” 伍斌一眼看见了白梅,吃了一惊,道:“她怎么了?” 白善道:“她受到重伤,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能及时赶了来,那好得很。”直到这时,压在他心头上的大石终放了下来。 伍斌大是焦急,先替她把了把脉动,又问明了她受伤的原因,道:“师父,你们到外面去歇一歇,待我来替她输气疗伤。” 白善等人闻言,急忙快步走了出去,李素蓉却留下待在身边守护。冯牛羊等把陈迷焕拉过一边,问他是如何得救的。 原来陈迷焕被关进了那座深宅大院之后,里面有一条秘道,胡天霸等人早把他密秘地从秘道里押了出去,他也不知自已会被押往何方?却没想到在路上会遇到伍斌,给他救了下来,他料不到胡天霸等人的用意,就和伍斌急急地赶了回来,幸好及时赶到,不然他们就会惨死在傅仇的手底下了。 叶奇飞道:“我们也疑心他们会把陈盟主密秘押走,然后设下陷阱来引诱武林人士上勾,好一网打尽,现在他们这个计划可就落空了。” 陈迷焕道:“到这里来的就你们几位吗?”他知来的人不少,可见的却是这么几个人,心中感到不解。 冯牛羊道:“叶少侠、唐少清早看穿了胡天霸的诡计,他俩让来救你的人全都撤走,现在大家埋伏在城外,等待官兵把陈盟主押着上路才动手劫人,却没想到伍大侠已把你给救了出来。” 魏佩娴笑道:“这下大家可有得乐了。” 白义侠等见陈迷焕已经脱险,心中甚是高兴。 陈迷焕道:“我虽是给伍少侠救了下来,此事胡天霸迟早会知道的,这里极不安全,我们要及早离开的好。” 正说话间,外面忽有嘈杂的声音,只见兄弟会的一个兄弟奔了进来,满面惊慌之色,道:“不好了,有大批的官兵包围了这里。” 几人绝末想到话刚出口,官兵就到来,都吃了一惊,急忙奔到门前一看,只见门前外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弓箭手,看情形似是走漏了风声,以致官兵要大举进攻。 冯牛羊令人把大门紧紧地关上,几人退回里面,个个眉头紧皱,现在群雄已是大批地撤出了城外,兄弟会的人只有十几个守在这里,再有的就是自已等人几个了,面对着几百人的官兵,他们想要闯了出去,无异是以卵击石。 白善心想女儿刚刚有了转机,现在又陷入了另一种困境,暗道:难道天亡我也,生机已断。 白义侠道:“陈盟主,现在该怎么办?” 陈迷焕道:“我们暂莫心急,好好地想一想,看看有什么办法?” 冯牛羊道:“可惜我们的人才刚撤了出去,不然还能与他们一战,现在的这上情形恐怕是无法走得掉了。” 白义侠道:“冯大侠切莫灰心,我们虽是给包围住了,却也不见得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冯牛羊叹道:“现在有几百人在围着我们,我实在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样的办法逃了出去。” 唐清才笑了笑道:“我们是没有办法,伍少侠不见得便没有。” 叶奇飞淡淡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情形已是如此,着急也是没用,何不等伍少侠替白姑娘疗伤之后,我们再商量一下。” 冯牛羊道:“便怕时不与我,伍少侠倘末替白姑娘疗完伤,他们就要闯进来了。” 唐清才道:“胡天霸虽是聪明,末必便能猜到我们这里的情况,我想他要是知道伍少侠在这里的话,他纵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亲身闯了进来。” 叶奇飞沉吟道:“他们真要闯了进来,以我们这么几人之力确是不能抵挡得住,既是挡不住我们又何必要挡,倒不如摆设一个空城计,等他们进到里边来,我们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白义侠等听了都点头称是,陈迷焕招回本会兄弟,大家一起退回到伍斌替白梅疗伤的那间房外,众人不敢出声说话,紧紧地闭着口。 过得了柱香的功夫,伍斌走出了房门外,白善迎了上来急急地问道:“怎样了?” 伍斌道:“她的伤势已无大碍,现已睡着了。” 白善大喜,转身入房看白梅,陈迷焕道:“伍少侠,我们已被官兵包围住了。” 伍斌道:“我已知道了。” 白义侠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伍斌道:“不要心急,想要闯了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大家请相信我就是了。” 白义侠等听他口气十分的把握,素来佩服他有过人之处,登进放松下心来。 伍斌问道:“他们可是有许多的弓箭手对着我们?” 陈迷焕道:“正是。” 伍斌道:“你们呆在这儿那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来。”话风说完,身形一掠,已失去了踪影,身法之快,令在场的人瞠目结舌。 伍斌去了不久,只听得外头杀声大起,大家都不知他的用意,听到外面声音甚烈,不免暗暗心急。 冯牛羊道:“陈盟主,我们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陈迷焕道:“伍少侠既要我们留在这儿,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们不要乱走失散了反令他为难。” 正说着,忽听到伍斌道:“接着。”随着声音,高空中呼地落下俩个人来,白义侠和冯牛羊伸手去接住,这俩人虽是穿着平常人的衣裳,可大家都识得他俩,一个竟是锦衣卫高手胡天霸,另一个是石木道长。 大家极感意外,又是十分震惊,绝然没有料到伍斌一出手就把这俩人给捉了来,但想外头有重兵把守严防,他居然出入自如,在重军之中提取官兵的首领,犹如囊中取物一般,一时之间对伍斌佩服得五体投地。 胡天霸和石木道长给伍斌捉来,本就心头骇然,抬头一看,陈迷焕就站在他俩人的面前,心中吃惊更甚了,胡天霸道:“你……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陈迷焕一笑说道:“你说呢?” 胡天霸和石木道长极是沮丧,他俩既已落在群雄的手里,这就意味着他们行动失败了,列可虑的是不知人家会怎样对付自已,心头忐忑不安,脸色大变。 冯牛羊大笑道:“有了这俩个活宝,我们是奇物可倨,便不用再怕这帮灰孙子了。哈哈,也只有伍少侠才有这等本事了。” 不过一会,伍斌又手提着俩人跳了下来,他一手把这俩人掷在地上,胡天霸一看,却是他的同僚谢彪和陈茂盛俩人,他四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四人都给伍斌用狐山派的点穴手法封住了经脉,手足虽能动弹,却是不能运气使劲动武。 白善瞪着他们道:“你们这四个王八蛋,到底是哪一个伤了我女儿的?” 谢彪的屁股曾中剑伤,这时给伍斌把他掷在地上,正好撞在伤口上,痛得他嗳哟哟地乱叫,他听得白善之言,心头火起,破口骂道:“臭老贼休得意,我们既落在你们的手里,够胆量的就把我们杀了。哼,只是杀了我们之后,看你们还有没有命活着离开。” 白善大怒,举拳照他鼻子上怦地打了一拳,道:“老子现在还不能杀你,这一拳可不能不打。”他曾在胡天霸、谢彪手底下吃过大亏,心下本就有气,此际谢彪已成了阶下囚了,口气还这般生硬,登时把他惹火了。 355.横尸当街 白善练的是拳上的功夫,这一拳道力不小,谢彪的鼻子几乎给打歪了,血从他的鼻孔里流了出来,登时阻塞了呼吸,他又疼又要呼吸,张着嘴哽咽,双手捂着鼻子,痛得蹲了下来。 白善话也不说,怦地也打了胡天霸的鼻子,看着他二人疼得蹲在地上,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俩个臭贼敢欺负我,我现在连本带利讨了回来。” 石木道长和陈茂盛见他痛打胡天霸和谢彪,俩人也怕鼻子遭泱,陈茂盛心惊之际,不自觉地捂住自已的鼻子,后退了两步。 石木道长嘿嘿嘿地冷笑,道:“来吧,道爷可不怕你的拳头。” 伍斌也怕白善把他们欧得不成人形,出言道:“师父……。” 他的话刚刚出口,白善大笑着说道:“这俩个臭贼想抢老子的财物,我才将他教训一下,你这个臭道士也想来讨打,连门都没有。”他要是知道石木道长是伤他女儿中之一的人,只怕石木道长的鼻子便无法保得住了。 伍斌让兄弟会的人马胡天霸四人押过一边看住,对陈迷焕道:“等会我们押着他们出去。”进去看白梅,白义侠等人也跟进,见李素蓉抱着白梅的上身坐在床上。 她道:“外面怎样了?” 伍斌道:“准备一下,我们要往外闯。”回头对魏佩娴道:“魏女侠,你替我负着她。” 魏佩娴应了一声,从李素蓉手中接过白梅负在背上,伍斌道:“蓉妹,你和我师父照料魏女侠的安全。”他知白善关心白梅的安危,一定会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而李素蓉的剑术高超,能够保护得了魏佩娴,因此安排他俩人护在左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陈大侠,外面那四人就有劳你们四位押着,我们这就往外闯。” 来到外面,陈迷焕押住石木道长,白义侠押着胡天霸,叶奇飞押着谢彪,唐清才押着陈茂盛。 伍斌手中提着他的龙头拐杖,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一人在前,陈迷焕等人跟在前后,魏佩娴走在中间,兄弟会的十多人跟在后面。 大门被一推而开,首先走出来的正是伍斌,陈迷焕等人跟在后面也都出来。 在离他们的两边街道上二三十步外,围着一排又一排除万难的弓箭手,他们一见大门找开,并有人走了出来,已是箭在弦上,拉弓待发。在这座大宅门前对面的屋顶上也都伏设下了许多的弓箭手。 李锐中和龙少离等高手刚才已给伍斌打怕了,此时不见有人出头,不知躲在哪里? 伍斌让陈迷焕等押胡天霸四人到前头来,大声说道:“你们听着,快快让开一条路来,否则我就把这四人杀了。” 白义侠道:“姓胡的,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就让你们的人闪开,否则乱箭射来,你们四人就是首当其锋了。” 胡天霸嘿嘿地冷笑,道:“你们认为还走得了么,哼。别作梦了,知趣的还是把我们给放了,说不这还会有你们的好处,否则的话大伙儿全都死在这里。” 伍斌道:“你想死的话等会我成全你就是了,不过这时你最好叫你的人让出一条路来。” 胡天霸放声一笑,道:“哈!这时他们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你们就别白费心机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石木道长恐他激怒了伍斌,对已不利,不觉道:“胡统领,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我们落在他们手里,说不得只有低声下气了。” 白义侠笑道:“还是你这个牛鼻子有些通情达理。” 胡天霸苦笑一下,长叹道:“我何尝不想如此,以我之职,如是放跑了重犯,如能脱身而出,也是死罪,更何况这时李锐中正在偷着乐,他那会容得我们活着离开。” 李素蓉听了胡天霸的话,身躯微微一颤。 石木道长道:“他……他……。” 胡天霸道:“他与我各承一职,大家争功夺利在所难免,现在我们与重犯一死,他就独占功劳。唉,你想一想,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会错过吗?” 陈茂盛惊骇地道:“这样说来,我们是死定的了。” 胡天霸叹道:“我们这么一败,生机已断,你想,还能有命么?” 陈茂盛见弓箭手已是箭在弦上,只等得一声令下,就万箭齐放,不禁骇得浑身发抖,急忙高声大叫:“老六,我是老四,老大、老二都在这里,你快让他们让开一条路来。”他与老六吉之亭颇有交情,此时急难中马上便想到了他。 吉之亭站了出一为,道:“老大,这是怎么回事?”胡天霸是锦衣卫的统领,吉之亭在他手底下干事,遇事自然是要向他请教了,此时情势虽是与往不同,仍是要他开了口才算。 胡天霸无中奈何,道:“老六,你就照他们的话去作吧。” 吉之亭踌躇了一会,向于吉祥看了一眼,道:“好,就让他们过去。”正待喝令官兵让开,余换金在他身后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吉之亭吃了一惊,道:“余老前辈,你这是作什么?”于吉祥也是吃惊非小。 余换金嘿嘿地冷笑,道:“私自放走了囚犯,你身兼重职,该当何罪?” 吉之亭道:“你没有看到胡大人落在他们手上吗?如果不让开,这帮凶恶之徒发起疯来,岂不伤了胡大人他们。” 余换金冷笑道:“胡大人吃得公定饭,受伤送命那是迟早的事,现在他能陪着重犯们死在一起,李公子一定会替他们风光大葬的。” 吉之亭变色道:“你……你……。” 余换金哼了一声,道:“快点闭上你的嘴,再要锣嗦,休怪对你不客气了。”随手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推倒在地上。他持刀挡在胸前,高声道:“胡大人,你好好地劝一劝囚犯,让他们把你们放了,然后请他们自废了武功,不然,一个人都别想活着离开。”他这样说话分明是在为难胡天霸,以他这样的话,伍斌等人是绝计不会答应的。 胡天霸轻叹了一声,转头对石木道长道:“道长现在可知道了。” 石木道长高声骂道:“去你妈的,余换金你这么作是什么意思?” 余换金哈哈一笑,道:“石木道长,你又何必生气呢,现在人犯就在你们的身边,何不留点力气好好地劝一劝他们。” 胡天霸对伍斌道:“伍少侠,现在的情形你都看见了,我四人就是死在这里了,你们也是逃不出去的。” 伍斌笑了一笑,道:“你真的认为我们出不去吗?” 胡天霸知他武功高强,真要走人的话没人阻拦得住,道:“伍少侠独自一人脱身容易,只怕他们没你那般的武功,那是说什么也逃不了的。”他这话倒是实情,陈迷焕等人武功高强的人在伍斌的开路下可以逃得了,兄弟会的那十多人却是没办法闯得出去。 伍斌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只是在这当儿如果退缩的话,气势上就输给对方了,他对余换金道:“我要取你的性命,易如反掌,你信是不信?” 余换金刚才见伍斌大展神威,杀入重围之中,直如入了无人之境,他要是闯了出去,暗中来取自已的性命,确是无法防备得了,闻言不禁一窒,不由自主地把身躯往后缩了一缩,抬头看见自已的人把伍斌等人紧紧地围住,不信他能闯过万箭丛中去,胆气陡地一壮,大笑道:“有本事的你就试一试呀。” 伍斌笑了一笑,道:“你真想要我试上一试吗?” 余换金不觉又退了两步,喝令官兵准备放箭,伍斌微微一笑,双眼直瞪着余换金,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敛,猛喝了一声,声震如雷,余换金浑身一震,至于同时,伍斌扬手弹指,铮的一声,一块铜板由他的手中脱射而出,他的指上功夫十分了得,比之弹指神通的功夫不定期要厉害,铜板激射疾劲,余换金被他的喝声震慑,还末回过神来,铜板已是射进了他的胸口,由后背穿出。 余换金大叫了一声,向后翻倒,登时毙命,铜板的余劲末衰,在他身后仍有俩人给打死。 伍斌的这手功夫使得十分漂亮,在场的官兵吃惊变色,心头骇然。 356.无限爱怜 白义侠等人大声喝彩,极是佩服,就在这时,忽有人喝道:“放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声音末落,箭如雨发。 伍斌道:“快退回去。”挥着手中的拐杖,在他面前舞成一团光环,射在他前面的箭都给挡落。 在这霎息间,左右两街,还有对面房顶上的官兵一齐放箭,嗖嗖之声不绝于耳。 兄弟会的那十几人中有五六人中箭倒地,生死不明,余人挡箭都来不及,更是没办法救同伙,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倒地的人马上给射得像只刺猬般,纷纷逃回门内,魏佩娴在李素蓉和白善的掩护下,也逃了进去。 众官兵是决意致人于死地,根本容不得伍斌等人有喘息的机会,白义侠自顾都不及,更是无暇顾及胡天霸,胡天霸马上给乱箭射死,陈迷焕等三人一见,但想他们连自已人都狠得下手,手下的人质已无利用价值,都放手逃了回去,石木道长三人也都死在乱箭之下。 几人退回到大门内,见伍斌仍在挡箭,白义侠大声叫道:“伍少侠,快回来。” 伍斌应了一声,身形忽地拨起,反手一抄,接过射来的箭,抓一把在手中,长臂一扬,掷了出去,对面房顶上站在前面的弓箭手马上中箭,纷纷滚了下来。伍斌也在这个时候身形一掠,翻过了墙头,退回到里面去。 陈迷焕等一见,急忙把大门怦地关上,这时箭已停下,在地上门上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胡天霸等人身上倒底插了多少支,也没办法数得清。 在大门内,冯牛羊满面忧愁之色,道:“这下可麻烦了。” 白义侠道:“冯大位暂莫说这丧气的话,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能冲得出去的。” 魏佩亲轻轻地扯了丈夫的衣裾,低声责背道:“在这个时候你说这话作什么?” 冯牛羊默然无语,脸上愁云仍是不减,魏佩娴把白梅放下,交给了李素蓉,兄弟会一人抬来一张椅子,李素蓉扶着白梅坐在椅上,她此时仍是沉睡末醒。 魏佩娴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个李锐中太也没有半点人性了,连自已的人都狠得下毒手,也太可恶了。” 李素蓉闻言心神一震,脸色微微一变,白善立在她的对面,他的双目只在女儿的身上,并没注意到李素蓉脸上的变化。 伍斌走了过来,一手按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揉了揉,意示要她不宜太过放在心上,他的手只是随随便便的作做,在场的人半没注意到,他问道:“梅妹怎样了?” 白善道:“她没事。” 伍斌替她把了把脉,道:“让她再歇一歇。”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拨开盖子倒出一粒药丸,交给李素蓉喂白梅服下。 陈迷焕等人的目标光全都落在伍斌身上,面对着外面的情形,他们已是毫无脱身之计,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然见他一付轻松的样子,不知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见他关心白梅的伤势,不敢上前打扰。 伍斌把瓷瓶放回怀里,转过身来,见他们一付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已,知他们现在的心情,他现在何尝不是,本来他要打出一个缺口冲了出去,这是十分容易的,只因官兵的弓箭手实在厉害,陈迷焕等武功高明之人也可以随他闯出,兄弟会的那些人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冯牛羊上前两步,问道:“伍少侠,现在该怎么办?” 伍斌轻轻一笑,道:“他们刚刚把咱们给围住,气势尖锐,这时我们不宜硬闯,我想他们也没胆子闯进来。” 冯牛羊道:“只是我们给困在这里,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唐清才道:“是呀,我也很担心洪前辈他们发现我们没有逃出,反回过头来相救,官兵的弓箭手也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他们硬闯的话,我怕会有很大的伤亡。” 伍斌道:“官兵如此气势浩大地把我们围在这里,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说不这正在筹进救人的行动。” 陈迷焕大急道:“可不能让他们为了我们而陷入困境。” 伍斌沉吟道:“不如陈大侠今明趁夜闯了出去,只有你才能劝阻得住他们。”群雄来此是为了救陈迷焕的,他们看不到陈迷焕的人影,又怎会听他人之劝,是于伍斌故有此言。 陈迷焕道:“这怎么可以,大家都是为了救我才身陷险境,陈某要是独自一人走了,那还是人吗?” 叶奇飞道:“伍少侠说的不错,如果陈盟主不出去拦阻的话,只怕会有更大的伤亡,我劝陈盟主还是先走的好。” 唐清才道:“陈盟主要为了大家着想,切不可再多言了。” 陈迷焕知他们讲的是实情,可要他此时弃众而去,终是心有难舍。 兄弟会的那些人纷纷上前,道:“总舵主但请放心,我们誓死护送总舵主出去。” 伍斌道:“石木道长已死,和他在一起的龙少离、蔡老本、欧正信想必这时已是远离而去,官兵中已没什么高手,应该很容易闯出去的。” 陈迷焕仍在犹豫不决,伍斌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叶兄和唐兄与陈大侠在一起,你们往南边闯,冯大侠夫妇与白大侠往西边闯,我与我师父四人在正门闯,如果大家没办法出去的话,仍是退回这里。”他挑往正门,那里有重兵把守,显是有意让众人脱身。 陈迷焕道:“伍少侠,你为了我付出甚多,陈某岂可再让你涉险。” 伍斌道:“我要脱身极是容易,倒是你们须得小心在意,陈大侠不要与我争了。” 叶奇飞知伍斌之言属实,以他的武功来去自如,根本不把众兵放在眼里,可虑的是自已等人是否闯得出去,便道:“伍少侠既已这般说了,陈盟主就允应了吧。” 陈迷焕轻轻一叹,只得点头允应。 入夜,天色黑漆,在大街上却是火把高举,照得街道明亮,在这座宅院的四周民舍房顶上,高矮不一,也站满了把守的官兵,火把插在房顶上,却见人影绰绰,也不知埋伏下了多少人。 在宅院里,伍斌看各人已准备就绪,对陈迷焕道:“等我先行去开路,你们随后跟上。”一跳上了房顶,即朝前冲去,把守的官兵一看见人影,马上拉弓放箭,只是伍斌的来势非常疾快,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登时给伍斌扫下了好几人。 一时之间,不少人大呼小叫,由于伍斌就在他们身边,怕误伤了自已人,不敢乱放箭,伍斌挥拐杖一阵乱扫,在惨叫声中,也不知有多少人给打落下房顶。 这时,陈迷焕三人带了几几位兄弟会的人跳了上去,掠身纵越,和官兵一阵好打,官兵见有人要逃,马上放箭射来,自已人也不知伤了多少。 伍斌举着拐杖绕着宅院的四周一路打去,打到西边的时候,冯牛羊夫妇和白义侠带着几名兄弟会的人跳上闯去,伍斌陪他们闯了一会,眼看他们突围而去,这才返回。 白善等得心急,见他回来,问道:“他们怎样了?” 伍斌笑道:“放心吧,他们又闯了出去了。” 白善手中拿着女儿的剑,道:“这下可轮到我们了。” 伍斌道:“等一等。” 白善道:“还等什么?” 伍斌道:“他们正在调整人马,等他们把人马调整过来之后,我们才起程。” 白善心下甚是不解:他们正在团团乱的时候,我们不是更容易闯得出去吗?为何要错过呢? 白梅由李素蓉照料着,伍斌问道:“梅妹睡得还好吧?” 李素蓉笑了笑道:“放心,这外面闹得惊天动地的,她一点儿也毫不知情,到得天亮之后,她应该可以醒来了。” 伍斌看着沉沉入睡的女儿,心中无限爱怜,道:“她这次与我们分开,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唉,都怪我不应该要她单独行动,不然也不至于令她如此。” 白善虽不知其中原因,但想伍斌不会是那种无情无意的人,只要他能善等女儿便成了,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再放在心上,还是想想我们要怎样才能闯得出去。” 357.粗心大意 伍斌把头一抬,道:“师父放心,我们会闯出去的。”站起身来,道:“你们等在这儿别动,我去闹一闹再来接你们。”言罢,一掠纵起,跃上了墙头,朝官兵们冲了过去,官兵们虽是早有了准备,却又怎射得着他,被他打得哭爹叫娘,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众官兵想是知道了他的厉害,不等他杀到,纷纷跳下房顶躲了起来。 伍斌返身奔回跳了下来,把白梅负在背上,道:“我们走。”一跳而起,白善和李素蓉跟在他的身后,在房顶上的官兵大多被他打杀过半,剩下的也都躲了起来,还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远远地举箭射来,距离太远,又怎射得着。 伍斌在前,白善、李素蓉在后,三人都是轻功高明的人,在没有人拦阻的情况下,轻轻易易地闯出了包围圈,在民舍顶上施展轻功奔行,来到城脚下,直杀了上去,跳下城来,一奔绝迹。 三人奔了一会,才停下了脚步,伍斌道:“好了,这时不会有人来搔扰我们了。” 李素蓉道:“还是先找个地方,让梅姐好好地歇歇吧。” 白善道:“我们才出了城门不远,当心天明之后们们大举搜来,那时要脱身可就不容易,还是走远一点再说吧。” 伍斌道:“也好。”他负着白梅,一手持着拐杖,三人步行了十余里外,忽见前面有火光,进前一看,这里有一座大庄院,前门灯笼高挂,大门紧闭。 白善道:“要不要在这里投宿?” 李素蓉道:“这里是大户人家,我看人家末必便肯借宿。” 白善笑了笑道:“我们要借宿,只怕由不得他不答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言下之意却是要强行占住。 李素蓉道:“这个……恐怕不大好吧。” 白善道:“没什么好不好的,你俩人待在这儿等一等,我去敲门。”他大脚跨了上来,举拳便锤,怦怦地响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只听得里面的人骂道:“是谁呀,都三更半夜了,还敲什么门。” 白善不答,反把门敲得更响了,里面的人大声道:“他妈的,你能不能停下不敲,大门快给敲烂了。”把门开了少许,把头伸了出来,一见白善的形态怪异,又转头看了看立在不远处的伍斌三人,他满面诧异之色,道:“你们是谁呀,敲门有何事?” 白善粗声粗气地说道:“我们是过路的,今夜想在贵府借宿,你老兄就行个方便吧。” 那人一听,神态显得十分生气,把门又开了少许,走了出来,指着白善骂道:“你这个老杀才真是不知死活,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霸王庄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这些过客能来的。快滚,小心老子放狗咬你们。”他哼了一声,转身想入内。 白善一把将他揪住,故意板起一付凶霸霸的神态,鼻对鼻地说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好大的胆子呀,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一下,过江龙所到之处有谁敢不借宿给老子的,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给他气势所迫,末免心虚,道:“什么过江龙?这绰号老子可没听说过。” 白善道:“你没有听说过,现在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快去给老子准备几间上房,不然老子扭断了你的脖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人道:“老爷子的手劲好大呀,快快放手,我只是给人看门的下人,老爷子要借宿,小人可不敢作主。” 白善道:“快去把你家主人拉出来,好好地请我过江龙住上一晚。哼,老子在他府上作客,那是你家主人几世修来的福气。” 李素蓉听他胡说八道,暗暗好笑。 那人道:“我家主人现在已睡着了,小人可不敢去打扰他。” 白善道:“你不去把他从被祸里拉出来,难道要老子在这里站一夜吗?” 俩人正在大声说话,里面走出一人骂道:“阿福,你是怎么搞的,这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吵呀。” 那人把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文士,正睡眼惺松地斥那个给他叫作阿福的人。 那个叫作阿福的急忙躬腰说道:“禀告老爷,这人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说是要借宿,小人不肯,他就跟我吵了起来。” 白善道:“你是主人家吗?快快请我到你家里作客。” 那中年文士诧异地说道:“我们素昧平生,我为什么要请你到我府内作客?”不住地打量白善,只觉此人极是陌生,实在想不起几曾见过这老儿了。 白善道:“这半夜三更的,我们刚才路过这里,你不请我们进去,难道要我们睡在大门口吗?” 中年文士更是诧异了,道:“你们睡在什么地方关我什么事,你这人说话末免太也奇怪了吧?” 白善哈哈一笑,道:“不怪,一点都不怪。” 那阿福附过耳来,借声地对中年文士道:“这个老儿可能是个疯子,我们不要理他。” 白善嘿嘿地一笑,道:“阿福,你在讲我的坏话吗?” 阿福连摇双手,陪笑地说道:“没有,没有的事。” 中年文士不悦地说道:“快把他们赶跑,别来这里烦我。”转身欲走。 白善上前把他拉住,道:“你老弟可不能走呀。” 中年文士道:“你要干什么?” 阿福也上来拉住白善,道:“你这个老疯子还不快快放手,当心我宰了你。”使劲地拉白善,可又怎拉得动他。 白善一手把阿福推过一边去,中年文士吃惊地说道:“你要干什么?” 白善道:“老子走得疲惫不堪,想找个地方歇一歇,你是主人家,如不点个头,这个奴才怎肯放我们进去。” 中年文士道:“真是怪事年年有。唉,还真没有见过这种恶客,那有这样强住民舍的。” 白善笑了笑道:“我们可不是恶客,不过是想在贵府借宿,你主人家如不答应,今晚只好委屈你陪我们在这儿站一夜了。” 中年文士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答应就是了,快把我放开。”白善松开了五指,中年文士把头摇了又摇,转头对阿福斥道:“还楞在那里作什么,快把他们领了进去,找个地方让他们睡一晚,天亮后快快打发他们上路。” 阿福连声称是,对白善道:“老爷子请进。”转身入内,在前领路。 白善回头招手道:“可以了,你俩人上来吧。”伍斌和李素蓉举步迈了进去,看着白善三人穿进门内,站在一边的中年文士无可奈何地连连摇头,一手拍在阿福的头上,骂道:“都是你了,到底想作什么,三更半夜的开什么门?” 阿福哭丧着脸道:“我也不想这样呀,谁又知道他们……。” 中年文士又打了他一下,道:“废话少说,快带他们进去,我要去睡觉了。”说完,自个儿走他的。 阿福把大门关上,在前领路,曲曲弯弯地绕过许多幢房子,来到一间房外,他随手把门推开,燃起火器,走了进去,把桌上的油灯点燃。 白善三人进来,见屋内有几张床铺,床上棉被齐全,正中一张四方桌子,一个油灯,一个茶壶和几只杯子。 伍斌把白梅放在床上,李素蓉替她盖上被子,阿福对白善道:“老爷子,你们几位将就在这儿委屈一晚了。” 白善道:“你能不能另外准备一间房,你看,这男女有别,怎可同住一屋之内呢?” 阿福道:“这我也没有办法,这间房子是老爷留客宿用的,并没多余的房间了,现在又是三更半夜的,要另行准备,那也得天亮之后吧。” 白善道:“你讲的是不是真话呀?没有骗我吧?” 阿福道:“看你老爷子说的,我骗你作什么?” 白善道:“谁知道你安什么心思了?” 阿福道:“老爷子这可就冤枉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个下人,老爷既已答应四位住在这里,那四位就是老爷的客人,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得罪四位。” 白善道:“只是这男女有别,总是诸多不便。” 阿福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了,大家放下了账子,你瞧不见我,我也瞧不见你,何况把灯吹灭了之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也没什么便不便的。” 358.设计擒拿 白善皱着眉头,心想伍斌与俩女是夫妻,同住一间屋里是天经地议的事,自已虽说是白梅的父亲,可这里还有一个李素蓉,自已如也住在屋里,终是不妥,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儿自各儿到外面去打一个盹儿,他是见女儿伤势沉重,不忍令她在野外露宿,这才作出一付恶人的神态,求得一席之地,此时已寄身室里,自已这个练把戏的武夫在哪里过夜都无所谓,他对阿福道:“我们走了许多路,口渴得很,你能不能去要一些茶水来解渴?” 阿福道:“可以,可以,老爷子坐着等一会儿,小人去去就来。”转身走出,随手把门给关上。 伍斌等他走远,小声对白善道:“师父,我们要小心一点,这个阿福和他的主人可能不是好人?” 白善一怔问道:“怎么了?” 伍斌道:“这俩人身上的武功实在不低,他们装模作样的害怕你,只怕大有用意。” 白善一惊说道:“你没有看错吧,他们真的会武功?” 伍斌道:“他们装得虽像,可我看他们的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显然他们的内功有一定的火候,绝非等闲之辈。” 白善道:“那……他们为何对我们这样?” 伍斌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识得他们,至于他们为何要装成这样,这可猜不出来。” 李素蓉道:“会不会是隐居的世外高人。” 伍斌道:“不会,这俩人的胆神闪烁不定,显然心神不属,在极力掩饰自已,这绝非世外高人的举止。” 白善道:“会不会这里是个贼窝?”他想起与伍斌就曾有过这样的遭遇,当时在破庙里与几个贼和尚打斗,若非伍斌的相救,自已几乎栽在贼和尚的手里,因此疑心这主仆二人是不安好心的贼人。 伍斌道:“我们暂莫多心费神,只须小心提防,对于饮食我们更是要分外小心。” 白善哼了一声,道:“等会他来,我好好地盘问他一番,看他怎么回答。” 伍斌道:“那也不必,说不定人家是避仇避世,不想让人知道,我们这样冒味闯上门来,人家对咱们起疑提防,也是在所难免。” 俩人说话过了好一会,不见那个阿福拿上茶水,白善道:“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影。” 声音末落,三人忽觉整个房间一震,伍斌叫了一声:“不好。”三人都觉得身躯往下坠,桌上的油灯一灭,随着轰隆声响,房间往下陷去,着落相撞发出巨响,震动使得三人都站不住脚,摔倒在地上。 在这霎息间,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白善气得大骂:“臭贼,居然使出这等下流的手段。” 里面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伍斌不知李素蓉俩人怎样了,心中极是焦急,忙问道:“蓉妹,你俩人怎样了?” 李素蓉颤抖着声音道:“我没事,只是不知梅姐的情况?” 伍斌把火器点燃,白善把账子撕来烧着,再把那张四方桌拆了来烧起,里面才了光明。 伍斌过来扶起白梅,见她并没伤着,这才松了一口气,李素蓉惊惶地说道:“这一可怎么办?” 白善举手打了自已一个耳光,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硬要住进来,在外头随便过得一夜,也就不至于此了。” 伍斌道:“既来之,则安之,师父也不要自责了。” 李素蓉道:“他们……他们会对我们怎样?” 伍斌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只听得脚步声响,接着有人大笑地走了来,李素蓉听得声音甚是熟悉,惊叫道:“哥哥。”白善闻言怔了一怔。 伍斌也听了出来,这笑声正是李锐中的,心里微觉诧异:他不是在城里指挥着官兵吗?怎会来到了这里? 白善听他笑得极是得意,心头火起,纵身跃起,他手里提着一根桌脚,朝屋顶打去,只听卡嚓一声,桌脚断作两段,他坠了焉,大骂道:“这屋子是什么作的?怎地这般硬法?” 只听得李锐中笑道:“这整座房子都是铁作的,任由你们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休想逃得出去。” 李素蓉叫道:“哥哥,我是素蓉呀,你听到没有?” 李锐中叹道:“妹子,哥哥为了自已的前程着想,这可对不住你了,不过这也得怪你自已不好,哥哥为了你找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上好人家,谁知你竟与朝庭作对的乱臣贼子呆在一起,作为你的哥哥,我也没有办法救你了。” 李素蓉脸上变色,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锐中道:“姓伍这小子的武功太高强了,我们没人是他的对手,千想万想,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来对付他,你既然要和这小子呆在一起,遇祸莫要怨我这个作哥哥的心狠手辣。” 白善气得大骂,道:“这是你的妹子,你怎么还讲这样的话,你到底是不是人呀。” 李素蓉眼中流下了泪来,道:“我是你的妹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伍斌把头摇了一摇,轻轻叹了一声,过来把她的手握住,道:“他这个时候已丧失病狂,便是天皇老子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你就不用多说了,更是不用去为这种人难过。” 李素蓉哽咽道:“可他是我的哥哥,他不能这样对我的。” 伍斌道:“你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心中自是要难过,不过你别忘了在你的心里还有一个我,不论我们是否能够得出生天,或是我们死在这里,总而言之,我们能够在一起就应该开心了。” 李锐中骂道:“姓伍的,你休得花言巧言哄骗我妹子了,我妹妹本来是名花有主的人,如果不是你横来插上一脚,玷污了她的身子,以我妹妹的为人,她岂会委身与你。” 白善闻言不觉把目光向女儿瞧去,又转向了伍斌,暗道:以斌儿这等风流侗傥的公子哥儿,不知多少年青女子见了都为之魂给神授,这小子所谓的玷污云云,当真是胡说八道了。 伍斌道:“李兄,你可听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句话么?” 李锐中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伍斌道:“神杀帮杀手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李锐中道:“神杀帮?你扯上神杀帮作什么?” 伍斌道:“神杀帮作事向来是不留尾的,可是有件事你完全没有料想到,神杀帮遇上了我,他们可就没辄了,更有一点你想不到的是,他们杀不了我,微州三杰出钱买杀,背后的主谋人是谁,神杀帮的人查得一清二楚。嗯,到了这个时候,我想你不会不承认吧?” 李锐中听了默然无语,李素蓉脸上变色,颤声问道:“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伍斌叹道:“唉,出钱买凶手来杀你的人是谁,我想还是让他自已来告诉你吧。” 李素蓉道:“你……你是说,那人是……。” 李锐中接口道:“不错,出钱买杀手的人就是我。”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把李素蓉震得呆了,自已的亲哥哥买杀手来杀她,这种事情在她弱小的心灵里连想都没想过,这事若是说来,或是由伍斌的口中说出,她也是绝不会相信,可现在她哥哥亲口承认下来,她心里固是难于至信,还道是自已听错了,她睁大了双眼,甩开了伍斌的手,站起身来,道:“哥哥,你……你……。”一时之间,她的全身发抖起来,话也说不出了。 李锐中嘿嘿地冷笑了一会,道:“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作吗?” 伍斌道:“因为我的出现,你感觉到你在武林中的地位会被我取而代之,使你的武林盟主梦想就会从此打破,因此才会设计出这一系列麻烦来。” 李锐中道:“不错,你的出现对我的确有很大的威胁,其实我没有料错,你现在就使我一败涂地,我现在在武林中已站不住脚了,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的吗?” 伍斌道:“我并没有要继任武林盟主之意,是你自已痴人在作梦罢了,如果你要真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作个人所共仰的大侠的话,这个武林盟主非你莫属,因为陈大侠也并不想作这个武林盟主,陈大位的武功高强,机智过人,但也非是霸主之才,也只有你,李锐中是个后继的人才,极是适合出任武林盟主,可惜的是,你是官府派来混迹捣乱的细探,你为了达到自已的目的,不惜杀死了王福成、董永华俩位,甚至是自已的亲妹妹也要设计进来,你……太没人性了。” 359.凶狠恶极 李锐中气极败坏地嚷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作吗?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的计划一切都会完好地进行着,是你,是你逼我这样作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伍斌道:“江湖上的事与我何干,我已把这武林盟主拱手让出了,是你贪心不足,对什么人都怀有戒心,根本容纳不下别人。唉,以你的武功和心智,不论是在官场还是武林中,都是一位佼佼者,要是不搞出这许多事来,应该是前途无量,现在嘛……可惜了。” 李锐中口气忽地生硬起来,道:“可惜什么?现在我虽是不能在武林中混,在官场上我一样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不过,嘿嘿,得要你死了之后,我这个心愿才能够得成。” 伍斌叹道:“你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么?” 李锐中大笑道:“你吓唬我,哈,你现在的处境你应该很清楚吧,你想一想,你拿什么来杀我?你怎么出来杀我?这不是笑话吗?” 伍斌道:“用不着我来杀你,你也是死定的了。” 李锐中又笑道:“你吓不了我的。” 伍斌道:“据我所知,龙少离、蔡老本、欧正信三人与石木道长极有交情,你把石木道长给害死了,他三人岂会轻易放过你,何况欧正信与胡天霸又是师兄弟,他们四人的前程与荣华福贵都在胡天霸的身上,石木道长与胡天霸一死,他们的富贵梦也就从此破灭了,不论是为了替他二人报仇,还是为了自已的前途,你想,他三人会放过你吗?”停了一停,又道:“你的所作所为在江湖上已传遍了,记得出门要当心,要杀你的人可多着呢。” 李锐中大笑道:“哈哈,我李锐中要是怕死的话,那也不用出来混了,你这话对我一占用处也没有,还是收回吧。”话虽如此,言气却是极不自然,显然是违心的话。 伍斌道:“我言已尽此,你好自为之吧。” 李锐中道:“你又何必讲得这样好听,我的生死安危用不着你来操心,对于你自已的生死安危。嘿嘿,你可要多费脑汁了。” 伍斌把李素蓉扶过来和白梅在一起,让她坐在床上,道:“不要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在我的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好妻子,不论能否活着出去,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就成了。” 李锐中大怒道:“姓伍的,现在死到临头了,还在那儿故作风流多情,我偏不让你如意。” 李素蓉流着泪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道:“他……他……。” 伍斌道:“他现在跟一个疯子差不了多少,不要把他那些话放在心上,来。看看梅妹怎样了。”在火光下见白梅睡得正香。 李素蓉道:“我要是也似梅姐这样,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都不用烦心,那可多好。” 白善坐在火堆旁添柴生火,喃喃自言低声骂了许多脏话,如果不是有李素蓉这个女子也在这里,他已是大声叫骂了起来。 伍斌正与李素蓉低低私语之际,忽听到有铁门开响的声音,声音是由这间房子的门那里传来的,三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李素蓉心中暗想:难道是哥哥顾念着兄妹之情,要放我们出去? 过了一会,不见有任何动静,伍斌忽地闻到一些腥臭之气,心中一惊,把李素蓉拉了过来站在一起,李素蓉道:“怎么了?” 伍斌把拐杖提在手中,道:“小心了,你哥哥没安好心。” 李素蓉道:“他……他要作什么?” 伍斌道:“不知道,。”接着又道:“你小心看好梅妹,有事我来拦阻。” 李素蓉跳上了床来,把短剑也拨了出来。白善盯着那扇门。就在这时,从门里猛扑出一个嘴巴又长又大的怪物,张着大嘴朝白善扑来。 李素蓉从没见过这种怪物,不禁失色惊叫。 白善双足一蹬,身形朝后一退,同一时间,他手里握着女儿的那柄剑,退后之际拨剑出鞘唰地刺去,那知那怪物身上的皮又粗又厚,剑尖触及,剑身登时弯了起来,竟是刺不进去。他只盼这一剑创伤那怪物,令它不敢上来,这时刺它不了,那怪物的扑势更猛,张着大嘴狠狠心肠朝白善的大腿咬落。 这时候的情形当真是惊险到了极点,伍斌纵是想上去救人,势已不及。就在此际,只见白善纵身跳起,吱啪声响,他大腿上的裤子给咬了下来,虽然没有咬着他,可那怪物的嘴唇已触及他的肌肤,只觉一阵火辣辣的。 白善一个翻身,已是落到了那怪物身后,唰的又刺了一剑,那知仍是刺伤它不得,却见那怪物尾巴一挺,横扫了过来,白善又是一跳而起,那知脚根仍是给扫着,登时摔倒了下来,那怪物一个急转身,张着大嘴又扑了过来,这时的白善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眼看怪物的大嘴咬来,只有心惊肉跳的份儿。 就在李素蓉惊骇尖叫这际,伍斌一跳而上,怦的一拐杖挥落下来,怦然声响中,那怪物的头部几乎给打断,已是头骨碎裂,脑汁流出,这根拐杖仍是玄铁所铸,无坚不摧,何况他这一击落之力何止千斤,那怪物马上就给打死。 白善双手抱着头部,怪物的嘴已是快要咬到他的手上,幸好伍斌出击及时,如是稍迟了半分,他可就给怪物咬死了。 伍斌上前板开了那怪物的长嘴,把白善扶了起来,见他全身抖得厉害,显是刚才受的惊吓非小。即把他扶过到李素蓉这边来。白善脸色苍白,粗喘着大气,不住地连拍胸口。一下子坐在地上。 李素蓉忽地又叫了起来:“又……又有一只来了。”声音充满了惊骇恐怖之意。 伍斌回过身来,只见又有一只怪物慢慢地爬了过来,他把手中的拐杖掷出,由那怪物的头部插入,把它钉在地上,那怪物一时不得便死,一阵挣扎之后,这才不动,显是已死了。 伍斌怕里面还有怪物,忙把拐杖拨出提在手中,把那柴门关上,再把一只怪物的尸体搬来顶住柴门,过来见李素蓉脸色吓苍白如纸,道:“别怕,它再多几只我一样能杀了它们。” 白善道:“这是什么怪物这样厉害,我可还没有见过。” 伍斌道:“这是鳄鱼。” 李素蓉道:“鳄鱼!这是什么东西?” 白善啊的一声叫道:“原来这就是鳄鱼呀,我早听说过了,只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原来鳄鱼是这个样子的。”转头看了两只鳄鱼的尸体,想起刚才的凶险,心有余悸。 伍斌解释道:“鳄鱼是生活于水陆两地的动物,此物生性凶猛,善于捕食各类来到水边饮水觅食的动物,因此此物又有水中老虎之称,你别看它长得难看,鳄鱼肉还有药用之功呢?” 李素蓉颤声道:“他……他把这两只鳄鱼放进……放进来作什么?” 白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见到给咬掉的裤子,心中的害怕渐去,怒气愤愤地说道:“哼,你当你哥哥是把鳄鱼放进来给你作烧烤的吗?他是要你来作鳄鱼的腹中餐的。” 李素蓉惊叫了一声,浑身抖个不停,伍斌心中极是不忍,把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道:“别怕,有我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怕。”回头对白善道:“师父,求你不要再说了。” 白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儿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素蓉忽地扑进伍斌的怀里,放声痛哭丧着脸了起来,伍斌轻轻地揉她背心,无言以慰。 白善忽地笑了笑道:“鳄鱼呀鳄鱼,你想要吃我。哈,这可对不住了,我的肚子正饿着呢,只好拿你来作腹中餐了。”过来把鳄鱼翻过来个腹朝天,捡起掉在地上的剑,由鳄鱼的腹部割开,慢慢地把鳄皮拨开。 李锐中忽地在上面叫道:“白头翁,你敢吃我的鳄鱼。” 白善大笑道:“两只鳄鱼都给打死了,不拿来烧烤着吃,又要来何用,如果你也想尝一尝鳄鱼肉的滋味,不妨也下来凑上一份。”一边说一边割下一条鳄鱼腿,这时火烧得正旺,正是拿来烧烤的时候。 不一会,肉香四溢,他又大笑道:“好香,好香呀,真是好味道,臭小子你要不要尝尝,再不下来,我可要把两只鳄鱼全都吃光了。” 360.骨肉相聚 李锐中哼了一声,道:“看你能得意到几时,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已后再慢慢地收拾你。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着便走开了。 白善把鳄鱼肉烤好,割下自已的一块,然后拿来给伍斌,道:“现在热呼呼的好吃。” 伍斌拿李素蓉的短剑来割肉给她,李素蓉想起鳄鱼是要来吃她的,一时那吃得下,伍斌道:“你不吃,明天那有力气,等得梅妹醒来还道是我欺负你呢?” 李素蓉忽地站了起来,盯着伍斌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杀手是我哥哥买来的,你……你为何不跟我说?” 伍斌道:“我只是起了疑心罢了,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怎么敢对你乱讲,何况我也不希望这件事真是你哥哥作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境,天底下间竟有作哥哥的买通杀手来杀自已的妹妹,这件事不仅是你,便是我也无法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李素蓉道:“你又怎样疑心到我哥哥身上来的?” 伍斌默然了一会,道:可还记得我们追踪到神杀帮总坛里,我闯到洞里面去偷听他们的谈话,据他们所言,来出钱买杀手的人是跟在你哥哥身边的微州三杰,这三人是你哥哥的亲信,他们出钱买杀手杀你,这让我想不明白是你哥哥授意的?还是他们自已的主意?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不敢对你讲,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素蓉心中气苦,泪如雨下,只是道:“你不该瞒我。” 伍斌道:“我并没瞒你什么,这之后你不全都知道了。” 李素蓉流泪道:“我是说之前你不该瞒我。” 伍斌走近了她,伸手扶她坐在床上,轻声地说道:“那时候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这种事情那能轻易地说出口。”举袖把她把眼泪擦了,道:“这件事慢慢就过去的,我们不要再说他发了。” 李素蓉道:“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你说我能不再去想他吗?” 伍斌道:“不是我们要他发生的,你哥哥痴心病狂,绝灭人性,是他自已要这样作,关我们什么事,既然他已发生了,那就随他自各儿去吧。你没听过这句话么,不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我们只要对得起自已,随他作任何事去,他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李素蓉唉地轻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伍斌把烤肉给她,她每每想起这头鳄鱼是要来吃好的,此时反成了她的腹中餐,在此之前说不定已吃过了多少人?一时之间反胃起来,终是难于下咽。 天亮之后,有些阳光从瓦片上穿了进来,白善干脆跃了上去,拿掉了几块,里面登时大亮。 过不多久,白梅缓缓地醒转了过来,当她一看到眼前的伍斌时,登时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白善在旁边也不觉垂泪。 伍斌知她受尽了委屈,苦水无处渲泄,此时任由她哭个够,只是紧紧地把她抱住。 白梅哭了很久,才渐渐地收声,问道:“你们倒底上哪儿去了?为何不来找我?你知道这些日子里我受了多少苦罪吗?” 伍斌深为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独自一人去对付胡天霸他们。” 白梅道:“这么久的时间,你和蓉妹在哪里?我还道你不要我了呢?” 伍斌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会不要你了呢?”又道:“我计算着你出去办事的时间,见你过时没有回来,心中就感觉到不妙了,过后不久,雪山派的掌门来见我,说他把你给捉住了,如果我要见到你,必须到鸡足山去一趟。” 白梅一惊说道:“鸡足山。那不是我们师祖隐居的地方吗?他要你去那里干嘛?” 伍斌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我们赶到了鸡足山之后,才发现你并不在那里,我们是上当受骗了。” 白梅道:“我是被霹雳手姚镇勐、耿剑河打伤的,他们并没有捉到我,而我却给一个前辈高人所救,这才得已不死。” 李素蓉问道:“那位前辈高人可是个女的?” 白梅诧道:“你们见过她了吗?” 李素蓉道:“我们是见到她了,是她告诉伍大哥说你在益阳养伤,我们才急急地赶了回来找你。” 白梅问伍斌道:“那位老婆婆是什么呀?她好像与你很熟的样子?” 伍斌稍微沉吟,道:“她……她是我的亲奶奶。” 白梅啊地叫了一声,极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伍斌,道:“她是你的亲奶奶?” 伍斌点了点头,道:“是的。” 白梅道:“她行事好像神神秘秘的样子,又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我总觉她有些怪怪的。” 伍斌道:“她是我的亲奶妈的事我也是才知道没多久,对于她的事也一时不知道怎样跟你讲,等得已后有了恰当的时间,我才慢慢地跟你俩人说个清楚。” 白梅忽想起梅子蓝曾对她讲过,伍斌如愿意把她的事说出,那也由得她,如是不愿,切不可勉强于他,便不再追问。 李素蓉忽道:“梅姐,告诉人一个好消息,打伤你的那俩个霹雳手姚镇勐、耿剑河,他俩人闯进你师祖设计的机关,在山洞里活埋了。” 白梅惊喜叫道:“是真的吗?” 伍斌道:“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这样的事并不值得你高兴,有件喜讯我要告诉你,等会你高兴得可别跳了起来。” 白梅不解道:“这是一件什么样的的事呀,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伍斌把白善拉到前面来,道:“你仔细地看一看,你可还记得这个人吗?” 白梅满脸迷惑之色地和白善瞧去,只觉得他面容甚是眼熟,忽想起伍斌曾对她说起她父亲的事,不禁浑身一震,道:“你……你是……。” 伍斌道:“他就是你父亲呀。” 白梅道:“我父亲。”更加仔细地把他打量了,她与父亲分别十多年了,可父亲在她心中依稀有个影子,更是觉得他有几分似自已的父亲。 白善两眼淌下泪来,道:“可还记得爹爹送给你的那块玉,那是在你周岁的时候,爹爹叫人赶工琢磨出来的。” 白梅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那块虎形玉雕,泪眼湿眶,叫了一声:“爸爸。”扑进了白善的怀里,父女俩抱头痛哭,伍斌和李素蓉站在一边看他父女的情形,也感动得流下了泪来,李素蓉不觉依儇在他的身上,鼻酸淌涕。 父女俩痛哭丧着脸了一会,逐渐收泪,白善道:“都是黑衣恶张这个天杀的狗贼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曾两次找他报仇过,只是他的阴阳掌实在太厉害了,我打他不过,还差点被他杀死。” 白梅道:“我的剑法有成,也曾想过要找他,只是近几年他不知躲在何处?没办法找得到他,不然我早所他给杀了。” 白善道:“我们父女有幸在这里相聚,等得出去之后,一定要找以这个狗贼,手刃仇人,为我们白家的人报仇。” 白梅听得父亲这样一说,转头打量了屋内的情形,吃惊地说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伍斌道:“别怕,那是鳄鱼,已经死了。” 白梅稍松了一口气,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屋里怎么乱七八糟的?” 三人闻言一时答不出话来,白梅抬头看了看屋顶,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火堆,心下有些惴惴不安,道:“伍大哥,这里倒底是什么地方?” 伍斌轻轻一叹,道:“我们被人设计,落入了陷阱里。” 白梅吃了一惊,道:“什么?我们这是在陷阱里?” 白善道:“这都怪我不好,见你受了伤,想找个地方让你住上一住,那会料到这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白梅道:“是什么人这要大胆。伍大哥,你怎会这样轻易上当的呢?” 伍斌歉然地说道:“是我一时大意,早瞧出那俩个人不对劲,就不应该住进来,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白梅道:“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在计算我们?” 伍斌迟疑道:“是……是……。” 李素蓉接口道:“是我哥哥。”把头低了下来,心中甚是难过。 361.百密一疏 白梅道:“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在计算我们?” 伍斌迟疑道:“是……是……。” 李素蓉接口道:“是我哥哥。”把头低了下来,心中甚是难过。 白梅大感外,道:“你哥哥,李锐中,这……这是怎么回事?” 伍斌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追问下去,白梅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李素蓉唉地叹气,坐在床上垂首无语。 伍斌把她拉过一边,低声道:“这件事你就别再多问了,免得令蓉妹伤心难过。” 白梅看了李素蓉一眼,猜想其中关系重大,听伍斌的语言之后,也就不再追问了,过来坐在李素蓉的身边,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还好吧?” 李素蓉道:“有伍大哥陪在我的身边,没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我们不仅没能把你照料好,反而又使你陷入了这种困境,这可真是对不起梅姐了。” 白梅道:“我们姐妹之情,见外的话那也不用说了,还是想一想怎生逃了出去才是真的。” 李素蓉道:“这间屋子全都是铁作的,想逃出去好比登天还难。” 白梅笑了笑道:“世上无难不,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会有办法逃出去的。”对伍斌道:“伍大哥,你怎地不好好地瞧一瞧,他们设下这个机关,真的就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吗?” 伍斌道:“我们是昨夜陷进来的,今天你父女相认,大家高兴高兴,我还没看一看怎生想办法逃出去。”当下由他来想办逃出困境,白善割鳄鱼肉来烧烤。 俩女分别数月,自有说不完的儿女之私,白梅得于伍斌输送真气疗伤,此时虽是苏醒过来,毕竟体质倘弱,俩人坐在床上低低细语,白善把肉烤熟拿来,李素蓉勉强下咽,白梅却是口味大开,腹饱之后人也精神了许多。 伍斌仔细地察看了各处,这间屋子就似是一间铁笼一般,根本就没法可想,他把鳄鱼搬开,打开柴门一看,眼前的是一块铁门,推之不动分毫,显然设计这个陷阱的人也想到诸多环节,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脱困的机会。 伍斌废然而停,坐在火堆旁默然无语,白善拿肉给他也不要,白梅过来把肉放在他的手里,道:“为了我,为了我们大家能够逃了出去,你即便不想吃,也要强迫自已吃下去。” 伍斌道:“这间铁屋造得十分坚固,我找不到能够出去的地方,只怕我们出不去了。” 白梅道:“俗话说得好,百密有一疏。我不想信这间铁屋会毫无破绽,这一定是你没有仔细察看而疏突了。” 白善也道:“是呀斌儿,这作人嘛不到最后的关头,岂能泄气。来。快快吃饱了,我陪你一起找,我就不相信我们真的就困死在这里了。” 伍斌听得他父女俩这样一说,但想自已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如果连自已都泄了气,那他们还有什么指望,当即把肉吃完,正要和白善一起找出口,李锐中又来了。 他大笑着说道:“伍斌,你想要和我争,破坏了我的大事,现在我要你尝一尝下地狱的滋味。哈哈,不好受吧。” 白善大骂道:“姓李的你别得意,你坏事作绝,会有报应的。” 李锐中笑道:“我是不是有报应那是以后的事,至于你们坏我大事,你们的报应马上就要兑现了。”他接着喝道:“你们还不动手。”一时之间,屋顶上怦怦地响个不停,瓦片碎片纷纷落了下来。 李素蓉和白梅大惊失色,俩人一同跳到床上躲了起来,可是这账子给瓦片落下砸烂,俩女给掉落的瓦片砸在身上头上,疼得大叫。 伍斌忙把一张床板折了出来,盖在床顶上,俩女躲在里面,白善也躲了进去,伍斌一时怒从心起,双拳狠狠地击了上去,在巨响声中,上面有数人给伍斌的拳劲击中,登时飞起摔得老远,李锐中也给激飞的碎片射中手臂,血流如柱,不禁大惊失色,急忙远远地逃开,取出伤药来贴上,一时再也不敢走近了。 伍斌过来一看,俩女的头都给碎片砸出血来,脸也给划破,不觉甚是心疼,拿出药散来替她们包住,他知李锐中现在跟一个疯子差不了多少,他是不会放过自已的,下一步不知还会有什么样的花样要使出来,为防不测,他把几张床的闲板都拿出,盖在一张床的顶上,又把那些账子收好,恐落在火里烧了起来。 他刚把这些东西作完,便听到有脚步声走来,手里捏了把瓦片,纵身上去一手抓住大梁,挂在上面,把那把瓦片朝脚步声打去,只听得有人惨叫倒地,显是被打中要害。 伍斌松手跳了下来,白善道:“是该教训教训一下这些兔崽子,叫他们知道厉害,不然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白梅道:“的确该好好地想个办法出去,似这般下去可不得了。” 白善道:“肚子饿了不定期有烤肉吃,口渴了可不知上哪儿找水喝。” 话刚说完,头顶上怦然声响,随着哗啦啦的水从上面泼了下来,四人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怕这水中有什么古怪之处,一刘跳到床上去,只听得响声不断,一桶一桶的水泼来。 四人心中都清楚得很,李锐中等人害怕伍斌的暗器厉害,不敢走近,站在远处把水带桶掷了过来,直掷了十余桶的水,想是他们的水桶已经用完,这才停手不掷,如此一来,屋内尽是湿漉漉的积水,他们的用意也是非常的明显,不让四人生火烤肉。 白善骂道:“这个李锐中也真是够缺德的了,自已的亲妹妹也在这里,他居然狠得起心肠来使这种手段,老子要是出去了绝不放过他的。” 李素蓉看着满地的积水,心里万分的难过,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伍斌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轻轻地往自已身上一揽,把嘴凑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伍斌跳下床来,抬头一看,顶上的水珠答答地滴落,整屋尽是水,那里都湿湿的。 白善也跳下床来,道:“看来不尽快地想办法是不成的了。” 伍斌低头看了看四周的角落,对白善道:“师父,你过来看看。” 白善过来道:“怎么了?” 伍斌道:“你看一看这些水。” 白善见水面冒出泡儿,水却慢慢地渗了进去,道:“你是说这里有裂缝?” 伍斌点了点头,提过拐杖,用力连续插了几下,却见水在转施涡,直漏下去,大喜道:“这下我们有救了。” 白梅和李素蓉闻语,也都跳下床来过来看,同声问道:“怎样有救了?” 伍斌道:“这地板的铁皮并不厚,只要把铁皮凿开,挖一条地道,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白梅笑着道:“我就说嘛,这百密一疏,不可能没破绽的。” 伍斌道:“说来也是我们的运气好,我这根拐杖要是平常的钢铁,只怕也无法把铁皮凿开。”接着道:“你俩人到床上去,别要他们又用水泼来,我们这些大男人变成落汤鸡还没什么,你俩人可不能这样狼狈。” 俩女闻语也真怕又有水泼来,那可就出丑了,在床上李素蓉低声问道:“梅姐,你说这法子能行吗?” 白梅道:“你对自已的丈夫应该充满信心,他会救我们出去的。” 伍斌把四个屋角都插了几下,使屋里的水迅速流完,找了个恰当的地方下手,只是刚才有水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水已流完,人这么猛插之下,铛铛地震响,耳鼓都快给震聋了,当下四人都撕了衣块来塞进耳里,接着继续干。 李锐中等人作梦也想不到他们有这本事,还当是故意敲响引自已等人走近好用暗器射杀,一时又有谁的胆子够大走近。 伍斌这根拐杖乃是玄铁铸造,最是坚硬不过,连续插了一会,登时凿开一片来,双手抓住铁皮,运气直贯双臂,用力一板,把铁皮板弯了过来,下面是松泥,拐杖一插,再也阻力。 白善拍手笑道:“这下报仇有望了。” 伍斌用拐杖来把土凿得松散之后,白善把一块床板击断,拿来作铲子用,把散泥散土铲了出来,再由伍斌用拐杖凿土,眼看着越挖越深,拐杖太长用起来极不方便,屋内又无短形的铁器可用,最后只能拿李素蓉的那柄短剑来挖土了。 362.呆若木鸡 伍斌、白善一身好武功,有使不完的劲儿,这时是斜着朝上挖,动作甚快,照着这般下去,用不了一天的功夫就能挖到地面上去。 伍斌让俩女留意有人走近打探,那时再用水浇或是用火攻来,可就不容易对付了。 伍斌在前,白善在后,俩人就像是打洞的老鼠,伍斌把土挖了下来之后,再由白善把土挖了出来。 屋顶上的瓦片全都打碎后,烈日直晒了下来,这里又是低于地面,无风吹得下来,热得人人浑身大汗,又没水解渴,嘴唇都快要干裂了,俩女呆在床上都觉得难受,心想他俩人在打洞更是无法想像了。 直到日朝西斜了之后,阳光照不进来,始有凉快之感,可伍斌与白善累得不得了,停工钻出来休息,俩女见他二人浑身衣服湿得似淋雨一般,甚是心痛,一个是心痛丈夫,一个是心痛老爹,为了不给对方发觉,他们腹中极是饥饿,尤其是李素蓉,早上烤肉的时候也吃得最少了,这时最饿的当然也就是她。 眼看天渐渐黑了下来,屋里的土已是堆老高,而伍斌也挖得差不多快到地面上。 屋里的瓦全都打碎之后,伍斌的神拳掌和瓦片打得十分厉害,李锐中人人害怕,不敢走近,想等他们饿上几天之后,饿得头昏眼花了再来捉人或是杀人。 夜空清朗无云,几颗淡黯的星星似是无力以它那浅浅淡淡的光芒照亮漆黑的夜空。 在这座庄院的一间屋里,红蜡高照,宾客情绪高涨,人人兴奋无比,大约有六七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桌上佳肴美味,酒陈醇香,正自开怀畅饮。 这些人就是李锐中与微州三杰和三个黑道高手了,他们巧施妙计,将伍斌等困在铁屋里,这座铁屋坚固无比,猜想伍斌等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是于他们摆酒设宴来兴贺一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微州的老三许有规道:“李公子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妙了,连我们想都想不到。” 曹通海道:“李公子,你怎么就能想得到,姓伍的那小子能够闯了出来,而且又会往边来,还落入我们的陷阱里?” 李锐中手中握酒杯,神情极是得意,道:“你们想想看,伍斌那小子的武功何等般的厉害,我们这些人再加上胡天霸等和石木道长他们,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在那千军万马之中也是来去自如,那几百个弓箭手能顶什么用。” 坐在旁边的三个黑道高手中,引伍斌他们进来的那个中年文士叫黎建德,另俩人一个叫扬宿松,一个叫祁望江。黎建德闻李锐中之言后道:“这话产得到是不假,那小子的武功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在我们的重围之下,就好像是在他自已家里一般,走来穿去的,直似如入无人之境,这种武功可还是这辈子中头一回见到。” 李锐中道:“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了。”喝了一杯,接着道:“既然我们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办法擒得住他,唯一能困得住他的也只有这间铁屋了。” 谈秋龙道:“幸好杨兄弟有这间铁屋,否则的话还真不知该如何着手。” 杨宿松道:“我光有这间铁屋又有什么用睡,这还是李公子的计划好,能让伍斌那小子自行送上门来,否则便用八抬大轿,又怎拉得动他。” 谈秋龙问道:“对了李公子,你怎么就算得那么准,他们会自行送上门来呢?” 李锐中笑了笑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呀,能算得出他自已送上门来,我不过是稍施小计罢了。” 许有规道:“李公子是如何让他上勾的,这点我们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公子可否跟我们这些粗人讲一讲?” 李锐中放声一笑,好不得意,道:“现在已经是大功告成了,与你们说一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黎建德站走给他斟了杯酒,李锐中道:“你们想一想,以陈迷焕等人的武功,我要是真想要了他们的性命,那可实在是太容易了,至于唐清才等人躲在王天远的家里,只要我一声令下,弓箭手团团地包围住,他们的人数纵是再多,又怎能逃得了。” 黎建德道:“我们这心里头可还真是纳闷,不明白公子的意思,为何让他们逃得了性命。” 李锐中道:“伍斌的武功你们不是不知道,我这要是把陈迷焕他们给杀了,伍斌他找上门来,你们有何人是他的对手。” 谈秋龙道:“公子的意思是先把伍斌杀了,然后再慢慢地收拾他的那批手下?” 李锐中道:“对于武林中的那些人我已是了如指掌,他们的武功高低,用什么人来对付,我早就计划好了,只因伍斌的出现,破坏了我的整个计划,推迟到现在,余换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给他杀死了,这好比砍掉了我的一条手臂。” 他续道:“陈迷焕他们能从王天远的家里逃了出来,那正是我故意放行的,在这深更半夜之中,他们不会走得太远,况且伍斌如是没有看到他们安全离开,他会放心走人吗?他不出来,我们的弓箭手闯进去纵能杀了陈迷焕等人,至于伍斌却休想动得他分毫。” 谈秋龙道:“于是公子故意放走了陈迷焕他们,又猜到飞天魔女受伤之后,伍斌纵是带着她们逃出,也一定不会在黑夜之中长途跋涉,会找个地方歇息下来,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他们上勾?” 李锐中道:“正是,这件事作起来可是不容易,以伍斌的才智,我们稍有个大意,马上会令他起疑心,那时可就功亏一篑了。” 谈秋龙啊的一声道:“我明白了。” 李锐中道:“你明白什么了?” 谈秋龙道:“公子把令妹从家中去了出来,不仅是要伍斌沉溺于女色之中,更是要顾及令妹与你的关系,纵有诸多的事情,他也不能把你怎样?” 李锐中笑了笑道:“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伍斌的武功确是高强,想要敌得住他,就得找到他的弱点下手,正所谓人无完人,第一个人都有他自已的弱点,伍斌的弱点就是心不够狠,易于陷入儿女私情中去,我把妹妹凑到他身边去,正是要他疏于防备,不然我们那来的机会。” 黎建德道:“公子这招美人计使得极是不错。” 谈秋龙道:“这不叫美人计,应该叫舍不得儿子套不住狼。”几人放声大笑,祁望江道:“伍斌那小子可一点儿都不像狼,到像是一只糕羊,他落入公子的手掌心中,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锐中忽地叹道:“唉,我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果你们能够敌得住伍斌的话,我也不用把自已的妹子白送给他了。” 谈秋龙道:“公子,我们来了这么一手,只怕伍斌一怒之下,会在铁屋里把令妹给杀了。” 李锐中把手一摇,道:“不会,伍斌已给我妹妹迷住了,救护着她还来不及,那会杀她。”接着叹了一声道:“只要她还死不了,伍斌他们饿得没力气的时候,我们射杀了那小子,再救她也还不迟,不论怎样讲,她终究是我的妹妹,杀了她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唉,这还是我的心肠不够狠之故。” 话刚说完,大开的门外走进了四个人来,七人转头看去,如同见了厉鬼一般,骇得毛发倒竖,害怕之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七人退到了角落里去,如窥猫之鼠。只觉毛森骨立,蜡渣子白,浑身发抖。 进来的正是伍斌四人,他们已立在门外偷听了一会,这时现身而入,见他们害怕得无与名状。 白善直径走了上去,把旁边的茶壶茶杯拿了两只,过来倒茶给女儿与李素蓉喝了几杯解渴,自已和伍斌也喝了几杯,四人走到桌前坐下,白善拿起他们吃过的几道菜朝他们掷去,七人身上油腻肉块沾了一身,白善留下几道还没动过的青菜,还有一大碗肉丝汤,旁边的茶几上还有几只碗和筷子,他拿了过来,又用壶里的酒倒出给女儿和李素蓉洗手。 白善又拿起李锐中等人用过的碗筷,掷在他们的脚下,呛呛啷啷地摔成碎片,李锐中七人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大气都不敢出,更是不敢哼一声。 白善先倒了四碗汤,各自喝了,他们自落入陷阱之后,可是滴水末沾,口渴得很,把汤喝了之后,挟菜便吃,看也不看李锐中等人一眼。 363.挑拨离间 白梅在深宅大院里大闹了几场,杀得众人心惊胆战,合众之力才把她打伤了,现在看她虽是一身土灰,却是极有精神,但想单单一个飞天魔女他们已是没办法斗得了,再加上一个伍斌,这时便是多给他们几个胆子,又怎敢上前动手。 他七人内心的恐惧,惶恐不安,均觉头皮发麻,便是想破了脑袋瓜,也想不出伍斌四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怎样脱困铁屋而出?他们给汤水肉汁泼了一身,加上内心的恐惧,神情极是狼狈,不仅不敢上前动手,连逃不敢逃,因为有飞天魔女在这里,他们的轻功并不怎样,想要逃得过她,那是不可能的。 李锐中素以机智过人称著江湖,此时纵有满腹的话要说,可想到自已所用的手段还没过夜,现在再要说点什么,无论如何也出不出口。 四人酒饱饭足,面对着七人品茶欣赏他们的窘态,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们看。 李锐中心中的恐惧、狼狈、难堪,无以言喻,过了好久好久,他伸手擦了擦身上的油污,干咳了两声,走上前来,道:“妹妹,大哥真真对不起你了。” 李素蓉低着头一言不发,李锐中极是尴尬,把手一拱,对伍斌道:“妹夫,我之所以这样作实在是情非得已的,望你能大人大量,不要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伍斌替李素蓉斟了杯茶,道:“你给水泼了一身,一天中滴水末进,这是上好的龙井,不妨多喝几杯。”坐下举杯品茶,神情逸然,对他不理不睬。 李锐中神情极是狼狈,他以往在江湖上呼风唤雨,那是何等般的意气高昂,可此时的低声下气,非但没有讨到人家的好脸色,这般指桑骂槐,可真是令他容颜尽失,难堪狼狈到了极点。 白善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顿晚餐吃得固是痛快,慢慢地回味起来,还是不如鳄鱼好吃。” 白梅笑了笑,道:“爹爹若是那么喜欢,赶明儿下去拖上一条来,在这里不会有人用水来泼你,大可放心地慢慢烧烤。” 李锐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白善道:“这可难说了,这间房子现在还是好好的,等你生火烤肉的时候呀,可又会有人来砸屋顶,用水泼。唉,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看来我们的确应该心狠手辣一点才好。” 白梅道:“你老人家可是有对付兔崽子的手段了?” 白善道:“这到还没想出来,不过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大可慢慢地泡治他们。嗯,先把他们像赶鸭子那样赶下铁屋里去,我们也用水来浇一浇他们,铁屋里的鳄鱼大得不得了,便吃上一个月半载的也吃不完,让他们在里面好好地享受一下也很不错。” 白梅道:“只怕鳄鱼肉放不了那么久,过不了几天就发臭了,那还怎么吃呀。” 白善道:“他们这几个根本就不是人,鳄鱼发臭也吃得下的,再说吧,这样的畜性是什么都吃的,尤其是人肉,他们是吃着人肉长大的,向来就喜欢自相残杀,喝自已人的血,吃自已人的肉,鳄鱼吃完了,他们还会杀自己人来烧烤着吃,所以他们不会轻易燃易地饿死,这点你放心好了。” 白梅笑吟吟地说道:“这样说来,你老是要准备赶鸭进笼了。” 白善道:“如果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白梅道:“你老不是说他们喜欢喝人血,吃人肉,不如就让他们自已打上一架,把哪个打死了,就算哪个倒霉,把死的那个割来烧烤,嘿嘿,这烧烤人肉我还没有见识过呢?” 李锐中等人大惊失色,白善倒也罢了,白梅可是出了名的“飞天魔女”,素蓉心狠手辣,众所皆知,只怕她说得出作得到,比之石木道长等合六人之力才把她打伤,自已等虽是有七人之多,比之石木道长等还多出一人,可石木道长等是黑道上一流高手,便是“微州三杰”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她,“飞天魔女”如果用强的话,人人都要倒霉了。 白梅抬起眼来向李锐中七人轻轻地扫去,微州三杰等人心中发毛,只要这个女魔头微一点头,苦头有得吃是在所难免,只是不知她会有什么辛辣的手段来折磨人,一时怕得脸色大变,身躯发抖,李锐中心里也怕,却知在紧要的关头里,妹妹不会坐神不理,让白梅把他杀了。 白善站了起来,走到七人的面前,弯着腰伸着脖子,慢慢地盯着一人到一人,嘴里不住地发笑,七人把头低了下来,不敢与他目光相接,白善忽地叹道:“唉。微州三杰在武林中的名头是何等般的响亮,那知行止却似屑小之辈,为武林同道所不齿,实在是……。”不住地摇头,过了一人地,抬头向黎建德,道:“你这厮胆敢来骗老子,用水来泼我的也一定是你了。” 黎建德颤声道:“不……不是我泌你老人家的。” 白善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不是你又是哪个?你给老子把他指出来,便可免去一阵痛打。” 黎建德目光转向李锐中,又转向白善,却不敢说了出来。白善道:“嘿,既然你不愿说,那个就不要怪老子手段不够痛快了。”他知主谋的人是李锐中,只因他是李素蓉的哥哥,但想此人坏到透顶,连自已的妹妹也不放过,实是不可救药了,心气不过,有心要把他狠狠地教训一顿。 黎建德见白善鸡爪般的手指抓来,忙道:“是李公子吩咐我们这样作的。” 白善道:“李公子是谁?谁是李公子了?你把他指了出来,讲清楚一点。” 黎建德心想不说都已经说了,这么一来,心理防线登时崩溃,用手指着李锐中道:“是他,他……他就是李锐中李公子。”他说了这话之后,转眼看了看微州三杰一下,不由自主地把身躯挪动,离开他们,显是怕得厉害。 白善哈的一声笑道:“李锐中李公子,在江湖上多人钦佩的青年侠士,原来竟是这么一付德性,也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李锐中心想事已至此,多辩也是没用,反正他们不会轻饶了自已,当下把心一横,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大丈夫敢作敢当,那也没什么好赖的,现在我落入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剁,悉听尊便,如果我李锐要是皱了一下眉头,那便不是好汉。” 白梅嘿嘿地冷笑道:“谋害别人不成,现在还理直气壮,看来你这人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实在是……唉,连只畜性也不如。” 李锐中哼了一声,怒目而视。 白梅对黎建德道:“你想不想活着离开这里?” 黎建德忙不迭地说道:“想。想。” 白梅道:“那好,谁想活着离开这儿的,就打姓这小子两记耳光,姑奶奶看得高兴的时候就放他走出这个大门。”双目向黎建德等人扫去。 李素蓉心头极是矛盾,本来白梅如此污辱自已的哥哥,作妹妹的实不宜在旁只看无动于衷,只是哥哥这次把事情作得太绝了,若非伍斌找到脱困的地方,再过得几日,自已等人是死是活极难猜测,这时白梅心头有气把他们作弄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况且白梅这样作也无不没有妙着,这些人跟她哥哥出力卖命,坏事作绝,现在让他们相与扇脸,这一巴掌打了下去,今后他们就很难再在一起狼狈为奸了,心念及此,把脸转过一去,对哥哥来个不闻不问。 黎建德吃了一惊,额头上尽是汗水,大急道:“这……这个……。”他毕竟是在替李锐中办法,在李锐中的脚下听使唤,知他手握兵权,手下又有许多江湖奇人在替他卖命,自已大骂几句倒还无妨,这巴掌一旦打了下去,这时纵是逃得了性命,日期后也是必死在他的手下无疑,一时之间那敢打了下去。 白梅道:“打与不打,那也由得你了,只是落在我飞天魔女手上的人,想要轻轻松松地死去,可还真是不容易的。”她知微州三杰与李锐中的关系极不闲常,一定不会打他,转眼射出杨宿松,祁望江道:“还有你们这俩个小猫小狗,也要快一点拿定主意,姑奶奶可没耐心等你们这么久。”她冷冷一笑,脸上尽是煞气。 364.心惊胆战 黎建德三人心底里倒抽了一口寒气,这女魔头一开口就是这么一个极难的难题,她要是动手的话,其手段之辣,可想可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白梅冷笑道:“你们是想现在死在我的手里,还是日后死在他的手里?可想清楚了没有?” 黎建德三人看着白梅,又看了看李锐中,白梅出的这个难题还真把他们给难住了,三人心里都不住地想:如果不动手的话,“飞天魔女”一定不会让我们轻松地死去,要是今晚捡得了性命,今后远远地躲开,说不定末必便死。 白梅又冷笑了两声,站了起来,黎建德三人大惊,祁望江急忙上前,狠狠地扇了李锐中两下,然后手抱着头,快步奔出屋外,头也不回地逃了。 李锐中在祁望江动手之际,原想朝后躲避的,可他在欲举步之际,忽觉腿上的穴道一麻,便退不开了,祁望江这两巴掌的道力不小,他的脸颊登时红肿得老高,火辣辣地疼痛,微州三杰原想上前救护,可他们腿上的穴道莫名其妙地一麻,也是没能上得来。 黎建德和杨宿松见祁望江已跑出了屋外,而飞天魔女并没出手为难,不觉大喜,俩人也上去狠狠地扇了李锐中两下,俩人知这一下与李锐中已是结下了深仇大恨,都是不敢回头来看一下,急忙奔了出去,黎建德害怕得厉害,脚尖勾在门槛上,登时摔倒在地,他连爬代滚了几步后才爬了起来,出了大门后,三人鼠窜而去。 李锐中给打得头昏眼花,气炸了胸腑,道:“臭婆娘,本公子跟你拼了。”欲势扑了过来,伍斌举拳推出,李锐中登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已地往后倒去,挤在了墙上,又掉落了下来,微州三杰急忙上前把他扶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李素蓉大急,欲势站起,伍斌伸手把她按住,面对着她把头摇了一摇,示意她不要出头管这件事。 白梅放声一笑,道:“怎样了?滋味不好受吧?” 李锐中喘了半天气,道:“臭婆娘你休得意,今日本公子落在你的手里,有本事就把我给杀了,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叫你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白梅笑着道:“听你这样一说,今晚我可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们四人的了。说吧,你们四人当中,谁先上来领死。”她有魔女之称,这时说话的口气又是怪怪异异,令人胆战心惊。 李锐中不过是一时的气愤,倒还真怕惹怒了白梅,她生起气来只怕伍斌也是劝不住,把自已伤了那可不得了,一时不敢再说。 白梅道:“怎么了?你们高兴得意的时候那劲儿那里去了,现在事到临头,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微州三杰和李锐中这个时候是敢怒不敢言,又气又怕,自问武功不及她,纵有拼命之心,也知万万不是她之敌手,登时感觉处境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白梅道:“这样吧,你们哪一个想要活着离开的,只要你们能在我三招剑下立于不败之地,那你们便可走人了,如果谁要是败了,嘿嘿,那便请他进铁笼里吃鳄鱼肉了。” 白善把剑交给了她,白梅接过了剑,站到前面来,道:“是谁先来呢?” 微州三杰和李锐中相顾了一眼,他们知白梅的剑法实在厉害,虽是这么三招剑法,要是四人齐上也打她不过,何况是一对一的对打,心中并没并点喜悦之意,反之是紧皱着眉头,这女魔头当众说出了这庆,如果打赢了想必不会反悔,只是这三招剑法可实在是不好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白梅道:“怎么?这机会可是已给你们了,要不要试上一试,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奉陪。”李锐中虽是心怀歹意来害她们,毕竟李素蓉是他的妹妹,终不成现在就把他当场杀了,心中气恨他的可恶行止,要把他狠狠地教训一顿,挫折他的狂妄之气。 谈秋龙咬了咬牙道:“好,我来领教飞天魔女的高招。”拨出佩剑,猛扑了上来,一招青友出水刺去。 白梅站着不动,她对谈秋龙的招数毫不理会,举剑迎胸轻轻一刺,谈秋龙也是攻向中路,他并没伤敌之意,只是希望能够勉强地接下她三招剑法,不料白梅自得伍斌传授剑法之后,深得剑法精要,理通剑道,出剑并不按常规剑法进招,这么一剑刺来,后发制人,把谈秋龙的要害给罩住了。 谈秋龙这一剑还没触及对方,自已的要害可就要给刺激性着了,他急忙停住了身形,一步向后跨,剑势一旋,欲化解这招厉害的剑法。 白梅手肘收回,剑往回收,唰地一声,即朝下腹刺去,谈秋龙全没料到她变招之快,剑出之速,刺之部位都是完全在意料之外,一时不及变招自救,双脚一蹬,欲势朝后跳开。 白梅跨上一步,手腕连翻译,剑光错落,唰唰连声,谈秋龙虽是跳了开去,可他身上衣服给刺破了几处,这也还罢了,头顶的头发也给她削了三剑,两耳及百会顶上的头发给削去,他心中一阵悸怵,白梅这两剑如是稍下了半寸,自已的两只耳朵就保不住了。 谈秋龙这一落败,李锐中三人心中都是绝了望,因为谈秋龙在他们当中武功是最高,以他的武功也不过这么几剑就败了下来,他们三人更不是“飞天魔女”之敌了。 白梅格格地娇笑道:“现在已有一个打输的了,还有三只小狗没有出场。喂,快快出来吧。”故意出言污辱,好激起他们的气愤之心,却那知他们此时心中害怕非常,固是有气,说什么也不敢上来和白梅动手,白梅这般神妙莫测的剑法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交手。 白善放声一笑,道:“你们这些替人作狗的人,怎地不把你们的狗胆拿了出来,却在那里畏畏缩缩,这就是微州三杰的本色么?” 许有规大怒,曹海通怕他冲动鲁莽掉了性命,伸手把他拉住。 谈秋龙伸手摸摸被削去头发的头,又把头低下看看剑尖刺破的衣服,不觉出声轻叹,神情颓然。 红蜡在闪耀,屋内寂静无声。 李锐中的身躯微微地发抖,尽管他强抑心神,可身躯就是不听他的使唤,不由自主地发抖,脸色有些发白。 白善大笑道:“你们这几只小狗还是快点进狗笼去吧,我想不用我们再动手了吧。” 微州三杰一齐拨剑出鞘,挡在李锐中的面前,准备拼死一战,保护李锐中逃走。 白善笑道:“你们没有机会了,还作这无谓之挣么?” 谈秋龙大声道:“公子快走,这老贼由我们来付。” 伍斌冷笑了两声,拿起自已用过的那双筷子,李素蓉只当他要拿来当作暗器伤人,口中说道:“不要。”一边伸手来挡。伍斌的手法何等般的疾快,岂是她所能拦得住的,不过她一看筷子所射的方向,不觉怔了一怔,原来伍斌的筷子并不是射李锐中,而是射向窗外。 只听得纸窗外两声惨叫,有人倒在地上。 伍斌道:“黑衣蒙面人来了,你三人要分外小心他们的暗器。”口中说着,隔空捣出一拳,纸窗飞起,外面又有惨叫声传来。 伍斌提着拐杖,掠身窜窗而出。他功力深厚,耳力敏捷,外面的人的脚步声轻盈,显是内家修为不浅,武林之中极少有这般的人物,猜想除了黑衣蒙面人不会有别的武林高手,所以一出手绝不留情。 白梅一怔,她与黑衣蒙面人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厉害,不敢大意,况且她此时不过是恢复了五成功力,不宜与人交手硬拼,忙把父亲拉了过来,和李素蓉呆在一起,三人一齐走出门外。 李锐中四人面有喜色,见她们走到外面,心想机不可失,四人从另一个窗口跳了出去,溜之大吉。 在外面的花园里,十多个身穿黑衣罩脸的人,手持利剑,使着正完的狐山剑法,紧紧地围着伍斌,伍斌手中的拐杖挥舞起来,前后左右,在呼呼的疾响中,尽是拐杖的影子。黑衣蒙面人人数虽多,无论如何也杀不近身,可是这些黑衣蒙面人的武功明显比之平时见到的还要高明,显然他们是曾得傅非劳精心授教,也是专门为了对付伍斌的。傅非劳曾与伍斌比武过,对伍斌的杖法与剑法的造诣有些了解,这些人一上来使出的剑法似乎在对付伍斌这些杖法、剑法不足之处。却不知这些日子来,伍斌与李素蓉夫妻双修,借助“玄女功”之功,把他的“魔体丹元功”提高深进一层,功力的加深,使他对“狐山剑法”之见解又是别番境界,这些黑衣蒙面人在挑他半年前的弱点,当真是挑到了马脚上了,这也是傅非劳料所不及的。 365.大举而来 白梅、李素蓉、白善三人站在门口前,见伍斌大展神威,和黑衣蒙面人狠杀拼斗,正把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自已三人这时是万万插不上手,况且见黑衣蒙面人的剑法之高,实是与已不相上下,这时要是进去搅场,只怕会令伍斌分心,倒不如站在一边观战的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善没有那等武学造诣,看不懂场中的情形,不免大是焦急,可见女儿与李素蓉气定神稳地观战,心感大异。 伍斌这半年来剑法大进,心想早晚都会与傅非劳决一死战,今晚这些人的到来,一定是得到傅仇的死讯,奉命赶来追杀自已的,他之所以杀了傅仇,又没要了那六个黑衣蒙面人的命,正是要他们把傅仇的死讯带了回去,好激得傅非劳出面,不再躲躲藏藏,就似捉迷藏一样,想要见到他一面极是困难,现在来的都是高手,正好把狐山剑法演练出来,把自已剑法中的不足之处弥补起来,为今后的生死殊战打下基础。 凉凉的清风,淡黯的夜晚。 在人影的疾飘中,喝斥之声此起彼落。在那兵刃相交声中,剧斗展开得十分激烈。 伍斌把手中的拐杖当作剑来使用,把狐山派的剑法霍霍施展开来,自已的周身有一团剑气护住,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不论如何的进攻,都被他挡在周身的数步之外,剑根本就插不进来。 伍斌酒饱饭足之后,极有精神,拐杖挥舞起来分外有劲,一百零八式狐山剑法使完,他对这些黑衣蒙面人的造诣已是了如指掌,各人的破绽之处更是一清二楚。 在一片叮叮铛铛的声响中,有人飞起摔落在地上,就此一动不动,只见黑衣蒙面人一个接着一个飞起,先后摔落,倒地不起。他们全是给伍斌的拐杖扫中,便都死于非命。 这些黑衣蒙面人极是凶悍,竟似是把性命豁了出去一般,明知不敌,眼见自已人倒地毙命,他们也是不肯逃命而去,仍是扑上死缠烂打。只是伍斌此时的武功又有深一层的境界,不会为敌所动,在敌人的破绽中使他要使的剑法。 黑衣蒙面人倒了下去,前来围战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全都倒了下去,直到最后的一人,仍是没有退缩之意,发狂般扑了上来,伍斌举起拐杖挥落,把他打作一团肉酱。 四人回到屋里,见李锐中他们已经逃走,也不理会,白梅见伍斌把黑衣蒙面人全都杀了,开心得拍手大叫痛快。 白善见伍斌并没开心之意,反而微皱眉头,不觉问道:“斌儿,你怎么了?” 伍斌道:“这些黑衣蒙面人与往时大不一样,我想一场真正的较量不久就要到来了。” 白梅道:“你是说傅非劳要找你较量了?” 伍斌点头道:“不错。” 白梅道:“好啊,你杀了这个恶贼之后,我们就可以金盆洗衣手,退出江湖了。” 白善道:“什么?你们想退出江湖吗?” 白梅道:“我们已经说好了,等得伍斌报了大仇之后,退出江湖隐居起来,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非。” 白善道:“你们练了这一身好武功,正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好时机,此时言退,岂不可惜。” 伍斌道:“正的谓人各有志,那也没什么可不可惜的。” 白梅道:“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你还没有腻了吗?” 白善叹道:“如果不是为了在江湖上出人头地,那练这武功又是为了什么?” 伍斌道:“虚名如云烟,转眼即过逝。武学的最高境界并不在于打杀出名,修心养性,延年益寿,也是修练的一部份,师父不可不学,蠢蠢欲动之心要收敛起来,慢慢领悟武学另一境界。” 白善道:“武功不是练得越高越好吗?还有什么境界?” 伍斌道:“武功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如何杀死敌人,而是如何去作人,正所谓练拳先练功,练功先经练人。修练武学并不是注重地去练杀人的招数,而是要先从内起,修心炼心,抛弃七情六欲,方可进入修心练心之境。” 白善道:“你讲的这些我可不大明白。”在他看来,把每一招每一试练好,无一不是为了致敌之破绽,伤敌致胜,如果只是为了修心练心,这如何又修又练?叫他这个修练外家功夫的人如何明白? 伍斌知他没有达到一定的火候,很难说得他明白,心想这种豇非朝夕一日之功,把正今后还有相聚之日,不可急于求功,慢慢地点化于他还须用些水磨的功夫。道:“我们暂莫言他,先想一想对付傅非劳的方法。” 白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挡。傅非劳来了自然是用武功去挡了,现在你应该静下心来,仔细地去想一想黑衣蒙面人的剑法中的破绽,等得与他较量的时候,也好杀得他屁股尿流。” 白梅道:“爹,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伍大哥与傅贼交过手,如何去对付他,伍大哥自有对策。” 白善道:“斌儿与他交过手,那就更好了,可……。”忽见女儿对着他连连摇头,只得闭口不言。 白梅道:“伍大哥已经杀了他的儿子,我想用不着我们去找他,他也会亲自找上门来的,这一次可不能粗心大意了。” 伍斌道:“这话倒是不错,切不可粗心大意。”说着他把头转向门口,道:“有人来了。” 白梅三人一齐把头转了过来,却见走进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白梅拨剑出鞘,正待一剑刺去。 伍斌急忙喝住,道:“且慢。” 白梅怔了一怔,白善站了起来,见那黑衣蒙面人手中拿着了封信,大步迈了过来。 那黑衣蒙面人一言不发,走到伍斌的面前把信递上,转身便走,那知他刚走到门口,却见他倒了下来在门槛上,一动不动。 四人大感诧异,白善上前把他翻了过来,见他小腹上插着一柄刃首,直至刃柄,此人已是气绝身亡,显然他是自杀死的,四人都感到无比的诧异,想不明白此人此举是何用意? 白梅道:“快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伍斌道:“是挑战书。” 白梅三人过来一看,见信封上写着“挑战书”三个字,白梅恐信中作了手脚,用筷子把信挟了出来,摊开一看,里面写着“半月之后巢湖四顶山决一死战”十几个字。 伍斌动容道:“傅非劳按捺不住,终于肯出来接受挑战了。” 李素蓉看着门口的尸体,不解地道:“这人为什么要自杀?” 白梅沉吟道:“这可就奇怪了。” 白善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是来下战书的,我们纵是心里痛恨黑衣蒙面人,可也还不至于把来使也杀了,我看他多半是害怕我们有厉害的手段对付他,心中一害怕,就自杀图个痛快。” 白梅点头道:“我想多半是这样了。” 李素蓉道:“生命是何等般的珍贵,如果不是万般无奈之下,已无生机,那会轻易自杀,我想他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威胁,无奈之下才自杀的。” 白梅道:“先不管他为什么自杀,还是先考虑伍大哥怎样地与傅非劳大打一场,同时又要提防他有什么阴谋鬼计,傅非劳是个卑鄙的小人,作什么事都不能轻易相信。” 伍斌道:“不错,这人的确是什么卑鄙的手段都会使的,我想了一下,这次我去接受挑战,你二人就不用跟去了。” 俩女不约而同声道:“不行。” 白梅道:“上次与你分开,差一点就没了见面的机会,现在你又要把我赶走,这是什么意思?” 李素蓉道:“我不能与你分开的。” 白善见女儿与李素蓉去坚定,不觉也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女儿,也不想再与你们分开了,今后不论你们走到哪里,可都不许有把我这老头子赶走的念头。” 白梅道:“爹,你老没这个必要吧?” 白善道:“管它什么的狗屁必要,总而言之,你们不要再劝我,我的心意已决。” 伍斌苦笑道:“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怎能要你们陪着我一起去涉险。” 白梅道:“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你要我们各自飞,这像话吗?我可作不到。” 李素蓉道:“是呀伍大哥,你不要再多说了。” 白善也道:“父女本是……总而言之,你们是赶不走我的。” 伍斌轻轻一叹,默然无语。 366.手刃元凶 白梅道:“你不要这样嘛,其实我们在一起还是好处多多的。” 伍斌把头一抬,白梅道:“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蓉妹的玄女功对你的帮助甚大,这时要我闪离开你,岂非得不偿失。” 李素蓉道:“伍大哥,梅姐讲的一点都没有错,你不要再劝了,我们是不会离开你的。” 伍斌无可奈何,道:“好吧,只是到时我不能分心来照顾你们,你们得学会照顾自已。” 白梅开心得拍起手来,若非老爹也站在一边,真想扑进他怀中亲热高兴一番。 当晚四人在庄院里歇息,天亮后在庄院里找到了几匹官马,便不客气地牵出,把所有的尸体搬进一间屋里一把火烧了。 上得马来,扬鞭抽响,健马扬蹄飞奔,一溜烟的跑个不见踪影。 四人赶到前面的镇上,买了新衣裳全都换了,上到酒楼来饱餐一顿,李素蓉想到吃鳄鱼肉的情形,有一些反胃,连吐了一些黄水,怎么也吃不下饭,伍斌只得买些干粮肉脯路上充饥。 出得酒楼来,骑在马上,现在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甚多,不易催马奔行,只得放慢走去。 马蹄得得,穿行于人流之中。 正在这时,忽见一条黑影呼的飞穿出来,倒落在大街之上,街上的行人一见,哗地一哄而散。 在一家酒楼里,怦怦之声传了出来,打得十分激烈。 酒楼大开的门里涌出了许多人,多人在门口处挤倒,被人踩得哇哇大叫,拼命地奔逃,惊恐万状。 伍斌等原不想多管闲事,却听到酒楼里的大喝之声有些熟悉,白善咦的一声,拍马上前一看倒在大街上的人,不觉叫道:“你们快点来着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三人上前来看,见是一个不相识的人,白善道:“这人是神拳太保的弟子李成辉,我认得他。” 白梅道:“这样说来,王福忠一定是在里面了。” 正说着,忽听到一人大声道:“黑衣恶张,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拳脚声大作。 白善和女儿相顾一眼,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伍斌跳下马来,道:“我们进去瞧一瞧。”李素蓉也跳下马跟在伍斌的身后,白梅掠身一纵,已是跃过伍斌的面前,快步奔了进去,白善急急跟在后面。 进得门来,店内正中四人打得十分激烈。四人中一人身穿黑衣,脸色苍白,正是黑衣恶张,围住他的人是王福忠、沈丹、闲事和尚三人。“黑衣恶张”的武功大异,双掌翻飞,迫得王福忠三人不住地后退,竟有不支之状。 在旁边有一个相貌凶恶的老道,手握酒杯,一边喝酒,一边观战,满脸尽是笑意,此人非是别个,正是有“雪山飞魔”之称的徐景藩。 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这里会遇上伍斌,见有人敢直闯了进来,正等发怒,忽看到了伍斌,不觉啊的叫了一声,站了起来,不等伍斌向他走来,掠身一窜,从窗口穿了出去,此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逃命都来不及,他是伍斌的手下败将,性他记着前嫌找自已报仇,手中还拿着酒杯来汲放下就逃了。 白善一进到店里,大叫一声道:“黑衣恶张,我也来了。”一跳进内也加入了战局,王福忠等人正给迫得喘不过气来,白善一来,登感压力大减。 闲事和尚道:“白头翁,你怎地不快一点来呢?酒家差一点儿不行了。” 万里云沈丹道:“他这不来得正是时候吗?” 白善一上场就感到阵阵的寒意袭来,连打了几个寒噤,暗叫古怪,他与黑衣恶张交手过多次,黑衣恶张的阴阳掌纵是厉害,却也没有这般寒意袭人,这时四人联手居然也是打他不过,与他往常的武功极不相同,急忙叫道:“黑衣恶张,你看看还有谁来收拾你来着。” 黑衣恶张早看到了伍斌,也看到了白梅,也看到了徐景藩逃走,他心中异常的吃惊,他知伍斌的武功之高,绝非他所能敌得住,他也想弃阵而走,可一看到白梅气定神闲,笑吟吟地瞅着他,知她的轻功卓越,自已跑她不过,而他一看白梅按剑而立的神态,即知她的剑术大进,自已今日落单位这里只怕不妙了。 伍斌瞧了一会,心中无不明白,知“黑衣恶张”使的是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暗暗诧异:他怎地会使这功夫?难道是徐景藩传给他的不成? 伍斌猜得倒是没错,。原来几年前“黑衣恶张”曾给徐景藩擒住过,他当时发现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比之自已的“阴阳掌”不知要厉害多少倍,登有拜师学艺之心,便苦苦地跪求,他俩人的年纪相差无几,徐景藩原无收徒之心,然见其心甚诚,加之“黑衣恶张”在江湖上的作风酷似于已,且名声比之自已还要大,心想如把他收归门下,那可是大大露脸的事,于是便允应了,这就是“黑衣恶张”为何会使“风雪闪电掌”之故。 且说黑衣恶张发现师父徐景藩已经逃走,心中不禁发慌,也想脱身而出,尽管他此时是占在上风,可他已无恋战之意,见白梅盯得极紧,自已只要有逃走的举动,她马上就会出剑,他越打越是心慌意乱,原来还占了六成攻势,这时王福忠四人反客为主,反而把他给逼住了。 白梅笑着说道:“黑衣恶张,你想你还逃得了么?”她也上阵的话,只要一拨出佩剑,黑衣恶张自是极难躲得过她的辣招,不过她并不想出手,现在场中的情形大起变化,不用她出剑黑衣恶张已是极难坚持得下去了。他的武功原是可以胜过白善四人的,只是有伍斌和白梅这俩个高手在这里,对他有极大的影响,因为不论战况怎样?他是绝难逃得了了,现在他只想逃命,那里还有心情恋战。 伍斌和李素蓉走到角落里一张没被打坏的桌旁,搬来两张凳子坐了下来观战。 白梅笑着说道:“爹,你可要加把劲儿,这个恶贼欠我们的可不能让别人捞去了,你要是觉得不得的话,可下来让我上阵,我一剑削下他两手来,你们再狠狠地教训他。” 白善一边狠攻,一边大笑着说道:“用不着,现在有这么多的人都卢在他身上咬上几口,你也上来的话,便宜都让我们给占光了,那别人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闲事和尚也笑道:“飞天魔女你放心好了,酒家不会让他给逃了。”举着木鱼狠狠地又击又捣,“黑衣恶张”招架困难,连喘大气,“风雪闪电掌”的威力大差。 王福忠喝道:“黑衣恶张,我们的旧账新账今日也该和个了断了。”呼的一拳极其神速地击在黑衣恶张的肩头上,黑衣恶张身朝斜偏,白善一拳捣出,击在他的后腰,黑衣恶张这么一中两击,围住他的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身手是何等般的疾快,瞧出了他的破绽,万里云沈丹一脚踢出,扫中他的大脚,他单足跪了下来,正在这时候,闲事和尚手中的木鱼掷出,逢然巨响,正中他的背心,闲事和尚的木鱼是钢铁铸造,有二十多斤重,他的少林硬气功又是了得,这一掷势手劲奇大,登时把黑衣恶张重创了。 黑衣恶张翻倒在地上,四人都击中了他一下,尤其是闲事和尚的木鱼令他受伤极重,已是无力再战,躺在地上连吐了几口鲜血。 王福忠四人连喘大气,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围在黑衣恶张的身边,过了一会缓过气来。 白善道:“黑衣恶张,你杀了我的全家人,老子要杀你报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福忠也道:“你我这间十多年的恩怨,今日又杀我弟子,王某可饶你不过。” 闲事和尚道:“酒家专打你这种奸恶之徒,今天你栽在酒家手里,算你倒霉。” 万里云沈丹抬头看了三人一眼,道:“你们把话都讲光了,那我说什么好呢?” 闲事和尚道:“你不如就讲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万里云沈丹点了点头,对着黑衣恶张道:“黑衣恶张,沈某今日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你今天是自讨苦吃,自叹倒霉,自寻死路,自……。” 闲事和尚截口抢断,道:“我可没要你讲这么多,那来的废话?” 367.心愿得了 万里云沈丹道:“我不讲得好听一点,他会死不瞑目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闲事和尚道:“这种恶贼死有余辜,干嘛要安慰他,你就不能让他死得其所。” 万里云沈丹道:“他好歹也是一个人,你是出家人,多少应该有些慈悲之心吧,就不能在他死前哄他一哄,让他开开心心地死去不成吗?” 闲事和尚道:“这恶贼便是死上百次,也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到了那里一切报应都报到他身上来,所的苦楚不知有多么的厉害,你这时跟他讲得好听,到了那里他不是要怨你了么?” 白善道:“苦海大师这话讲得极是有理,这个恶贼坏事作绝,现在才得到报应,可便宜他了。” 万里云沈丹道:“那你俩个准备一人一脚把他踩死,还是有什么高明的办法让他死得开心一些?” 闲事和尚道:“这个……。”打架他有一手,说到耍弄手段这门功夫他还真的不是行家。 白善道:“他杀死了我全家人,老子可不能让他轻松地死去。”对黑衣恶张喝道:“黑衣恶张,你想要选个什么样的死法?你自已说了出来吧?” 黑衣恶张嘿嘿地冷笑,道:“谁都休想杀得了我,只有我自已才杀得了我自已。”冷笑声中头一偏,竟已自断经脉而死了。 白善踢了他一脚,道:“真是便宜你了。”大仇得报,心里极是高兴。 伍斌和李素蓉离座而上前,王福忠三人急忙见礼,闲事和尚嘴快,已抢着说道:“伍盟主救了陈盟主的事我们都已经听说了,陈盟主还吩咐我们如见到你,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到杭州一趟。” 伍斌还没说话,白善已是说道:“他没时间的,杭州去不成了。” 闲事和尚不悦道:“白头翁,伍盟主还没开口,你怎地就替他说了。” 白善道:“我好歹也作过他的师父,他的事多少知道一些,没时间便是没时间。” 闲事和尚道:“白头翁,你这样太不够朋友了吧。” 白善道:“苦海大理,人家没时间便是没时间,便是要请客喝酒,也没强迫之理吧。” 闲事和尚翻白了双眼,道:“你这人讲点道理好不好?” 王福忠怕他吵了起来伤和气,把闲事和尚拉了下来,道:“大师不要心急嘛,凡事问明了情况后再作主张。”转身对伍斌道:“苦海大师讲得没错,陈盟主确有交代要伍大侠到杭州一趟。” 伍斌道:“陈盟主可有说过有何重要的大事?” 王福忠道:“这个陈盟主倒没提起,只是这样交代下来,要大伙儿见到伍大侠的时候把这话跟你说了。” 伍斌道:“这可真是不巧得很,我眼前正有件大事急需处理,杭州恐怕是去不成了。” 王福忠道:“不急,这件事一点儿都不急,等得伍大侠把事情办妥了之后,再到杭州一趟也成。”原来陈迷焕的用意他是知道的,只是此时他不方便说明罢了。 伍斌道:“也好,等我把事情搞定之后,再去见陈盟主一面。”王福忠闻言甚喜。 白善对闲事和尚道:“这不,我说去不成便去不成,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闲事和尚道:“你赢便赢了,干嘛还说这话来糗我?” 众人闻言均是大笑,沈丹道:“好了,大家少说两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几人走到门外,拱手作别,上得马来,白善道:“苦海大师,斗你输了给我,不知你的酒量怎样?” 闲事和尚闻言大喜,道:“你是说要和我斗酒吗?” 白善道:“怎么?是不是害怕了?” 闲事和尚大笑道:“和尚别的本事稀松平常,斗嘴输了给你,喝酒嘛,哈哈,你是赢不了我的。” 白善道:“你可要记住你这句话了,那日到得杭州,你可不许吝啬,多备几坛美酒,我们好好地斗上一斗。” 闲事和尚大声道:“好。话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来啊。” 白善笑着说道:“我们一言为定了。” 伍斌笑了笑,一拍马儿,朝前奔去,李素蓉和白梅跟在后面,白梅回头道:“爹,你走不走呀。” 白善道:“我来了。” 路上有话便长,无话便短。行了数日,也没什么事情,江湖上的那些英雄豪杰经过在益阳这么一闹,也怕官府追究起来,散后分别回去作好避难的准备,所以他们这一路上并没遇上武林人士,也没黑衣蒙面人的形踪,可谓是平平安安。 在这一路上,白梅经过伍斌的细心照料,又替她输气助功,配以疗伤圣药,伤势基本上痊愈,功力也恢复了正常。白善得与女儿相认,又报了大仇,所以非常的开心,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日响午,正待上马继续赶路,忽听到身后一阵急躁的马蹄声,不过一会,便疾身而过,过去的是四骑快马,四骑奔过了二十多步,有一人忽地把马勒住,那匹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那三骑不知是怎么回事,奔出了老远才把马给勒住。 首先勒马那人掉转马头,奔了回来,伍斌举目一看,见是熟人章夺秋,他急匆匆的赶路,一定是有急事了。 章夺秋来到四人面前,翻身下马,拱手施礼道:“啊,原来是伍大侠,你在这里那可太好了。” 伍斌在马上还礼道:“章大侠这么急着赶路,可是有什么大事么?” 章夺秋道:“正是有件大事,陈盟主传下绿林令,通知各地的武林人士和绿林好汉,大伙儿在截杀一个可恶的贼子。” 白梅道:“这人想必就是李锐中吧?” 李素蓉闻言心头一凛,章夺秋欢声而道:“啊。原来你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敢情这时也是赶去截住这个贼了的吧?” 白梅道:“章大侠这话可就说错了。” 章夺秋一怔,问道:“不知章某错在哪里了?” 白梅道:“我不过是随口猜猜,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这档事,更不是也在赶去淌这碗浑水,所以我说章大侠讲错话了。” 章夺秋暗道:怎地伍大侠所结识的女子个个都是这般不易讲话的人。他道:“原来伍大侠还不知道这件事。” 正说话间,与他同行的那三人也掉转马头赶了过来,他们识得伍斌,伍斌却不认识他们,彼此见礼过后,伍斌问道:“章大位,你说的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 李素蓉心中正在焦急,可她不识得人家,何况李锐中又是她的哥哥,甚感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幸好伍斌有白她的心意,替她问了。 章夺秋道:“李锐中在江湖上的事,伍大侠想必已经知道了。” 伍斌点头说道:“是的。” 章夺秋道:“李锐中这小子原来是官府中人,他混进我们武林中残害武林同道,大伙儿心气不过,总想找他算账,可是他借助官府之力,大伙儿一时拿他没办法,自从在益阳一战之后,他害死了石木道长和胡天霸,石木道长的好友蔡老本、龙少离、欧正信三人到处找机会找他的茬,最近把他逼走了出来,他和微州三杰带了十多个亲信出走,给蔡老本他们杀了不少,正到处逃命,这小子坏事作绝,即便蔡老本他们已找他的茬,我们也不会放过他的,现在有这个机会,大伙儿都赶了来找他算总账。” 李素蓉一听脸都吓白了,伍斌道:“现在他这向了何处?你们已找到人了吗?” 章夺秋道:“据得到的消息,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快一点的话还能够赶上。” 伍斌道:“闻讯赶来的有哪些英雄人物?” 章夺秋道:“这个可不大清楚,这次是由武林盟主传下的号令,凡是得到号令的人都会赶来。” 白梅道:“这样说来,赶去的人没有一千,八百大概是有的?” 章夺秋道:“这也难说得很,因为这李锐中也实在太可恶了,对于这种残害武林同道的人,大伙儿是不能轻于地把他放过的。” 白梅嘿嘿地笑道:“对付李锐中这么一个小子,也需得如此劳师动众么?” 368.拌嘴有伴 章夺秋道:“女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白梅道:“女侠这两个字我听来极不习惯,还是叫我飞天魔女较为顺耳。” 章夺秋道:“飞……白姑娘有所不知,李锐中这小子残害武林同道是一回事,他还劫走了陈盟主准备一批作为救济武林穷朋友的珠宝,这批宝的数量极是不少,大伙儿说什么也要把他找到,不然这批珠宝从此便没有踪影了。” 白梅道:“啊。原来为武林同道讨回公道还在其次,关键是要找回那批珠宝,所以你们出去了整个武林中的人,这太也小题大做了。” 章夺秋道:“话也不能这样讲,应该说是两者并重吧,既要为武林同道讨回公道,又要找回这批珠宝,缺一不可。” 白梅道:“你们既许找到了他,他为了活命,只怕会以此要胁,到时末必便能容易得手。” 章夺秋道:“姑娘所虑不无道理,据得到的消息说,他们把珠宝藏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并给制了一张藏宝图带在身上,大家找到他,把藏宝图拿到手中,那便万事大吉了。” 白梅道:“他要是不把藏宝图带在身上,又不肯拿出来,到时你们岂不白忙一场。” 章夺秋为之言塞,隔了半响才道:“只要把他捉住了,便不怕他不肯拿出。” 白梅一笑说道:“可是想好了逼供的方法,到时候用上一用?” 章夺秋尴尬地笑道:“这可主要看他会不会作人了,如果一定要为难大家的话,逼供也不失之为一个好的办法。” 白梅叹道:“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倒也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现在正有很多的人为了珠宝而掉性命了。” 伍斌道:“如此说来,章大侠也不是清楚到底来了哪些英雄前辈?” 章夺秋道:“是的。” 伍斌道:“目前你们只是接到绿林箭令,只身前往,至于其他人去与不去,是一概不知了。” 章夺秋把头点了点,白梅看了李素蓉一眼,道:“伍大哥,目前我们还有一些时间,你看是不是也要去瞧一瞧这热闹?” 伍斌不觉把头转向李素蓉,见她垂首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哼,显是她心中异常的难受,不觉暗暗叹了口气,道:“也好。” 章夺秋大喜,这次去围捕李锐中的群雄虽多,武功却不是很高强,微州三杰的武功群雄还可以对付得了,问题是如果与蔡老本、龙少离、欧正信三人遇上了,这三人的武功实在高强,没几个人是他们的敌手,伍斌现在肯允应一同前往,便不用怕他们三人了。 当下几人一起上马加鞭,疾快奔行,到得晚间,仍末遇到李锐中等人,章夺秋四人出去一打听,回来就说有人发现他们向东而去。 当晚没事,次日起来吃过早点,起程朝东放马驰去,路上陆陆续续又遇上了不少江湖豪客,有认识伍斌的,也有不相识的,不过他们均是久闻伍斌之名,纷纷上前见礼,李素蓉垂着头无语,白梅支是神态倨傲,丝毫不把群雄放在眼里,群雄都知飞知魔女之名,尤其是最近大战石木道长等人,此事已经传开,令她声威大增,然见她大刺刺的神态,一付凌云驾势之态,都不敢上来搭讪。 这一日间,所遇的群雄竟有一百人之多,一行气势浩浩荡荡而去,不用伍斌等人出去打探消息,就有人跑腿去,消息来得十分准确,一行仍是继续向东而行。 午后,王福忠、沈丹、闲事和尚三人也闻讯赶了上来,王福忠的弟弟王福成正是给李锐中害死的,他得以这样的消息,便马不停蹄赶了上来。 一见了面,闲事和尚就嚷道:“白头翁,你这人也实在是不够朋友了。” 白善一怔,道:“怎么了?” 闲事和尚道:“遇上了这样一件大事,你居然一声不哼就走了,作得也实在是太过份了吧?” 白善道:“你是说……。” 闲事和尚着恼道:“你不要装糊涂,什么都不知道,明明知道这件大事,却还在装模作样,偷偷地溜掉,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三人拼了老命追了上来,如果不是我们的消息灵通,岂不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白善闻言大笑了起来,众人都不解地看着他。 闲事和尚大怒道:“你这样捉弄我们很好笑么?” 白善止住了笑,道:“难怪别人都说你是一个野和尚,不分青红皂白就怪起人来,你的闲事管得还不到家么?” 闲事和尚道:“嗳哟,听你的口气是我错怪了你,冤枉了你不成?” 白善道:“你当然是错怪我冤枉我了。” 闲事和尚道:“放屁,我和尚虽是常常作错事,可不见得便冤枉了你。” 白善笑了笑,道:“我的话还没说了出来,你又怎知我放屁了?” 闲事和尚一时言塞,道:“好!我就暂且听你放一放臭屁,如果讲得没有道理,我还是要不客气地骂你的。” 白善道:“其实呢我所讲的大事并不是这件事,而且这件事我们还是昨天才听章大侠说起,这才和他一道同行,在见到你们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如何与你说知,你且来说一说,我是不是欺瞒你了。” 闲事和尚道:“你讲这话是不是真的呀?” 白善道:“章大侠便在这里,你可以慢慢地问他,我白头翁到底有没有说假话了。” 闲事和尚把头转向章夺秋,心下不免有些惴惴,生怕又是自已一时鲁莽,在人前出丑事小,三天前刚刚斗嘴输了,这时再要输了给他,取笑一阵是在所难免的了。 章夺秋道:“这个……白大侠倒没有欺瞒苦海大师,我们的确是昨天才遇上,说起了此事,伍大侠四位才一起来的。” 闲事和尚甚是尴尬,讪讪地说道:“这可对不住了,只是你怎地不早一点跟我说清楚,让我一而再三的错怪你。” 白善道:“你一来到便跟一只乌鸦那样嚷个不停,那有我说话的机会,再说吧,我又怎知道你这个闲事和尚竟爱跟我瞎抬扛,一定要把话讲得这样明白清楚。” 沈丹道:“是不是呀,我早就说过了,叫你不要多事,这下可出丑了吧?” 闲事和尚道:“闭上你的臭嘴行不行,我糗得还不够大么,你再不知趣的话,我和尚可羞得要自杀了。” 众人闻言大笑起来,都道:“原来这个狗肉和尚也有害羞的时候。” 沈丹笑道:“你这张脸比猪皮还要厚,那里会知羞。” 白善道:“既然他已经知错,沈大侠就不要为难他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众人闻言纷纷上马赶路,走了一会,闲事和尚民赶上白善,问道:“白头翁,你有这么好的机会,怎地不趁要为难我一番?” 白善道:“我可没你这闲事和尚这般无聊,没事找事,闹得大家心里不痛快。” 闲事和尚道:“我没你说的那般厌恶吧?” 白善道:“我没这样说啊。” 闲事和尚道:“可我听出人有这个意思,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 白善道:“你这人也真是的,你这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人钱厢情愿的想法,并不能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沈丹道:“白头翁,闲事和尚虽是粗俗,可他并不是小人,你不要冤枉他了。” 白善道:“是他胡说八道在前,那可不能怪我枉他。” 万里云沈丹叹道:“唉!看来你俩个还真是冤家死对头,一见了面就要拌嘴拌个不停,我的耳朵快要给吵聋了。” 闲事和尚不悦道:“你要是不爱听的话,大可把耳朵塞了起来,干嘛要来烦我。” 万里云沈丹道:“我在替你打抱不平,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白善笑了笑道:“他的绰号叫作闲事和尚,不论是什么事给他都看不顺眼,插嘴管上一管,不然的话他这个绰号岂不是要白叫了。” 万里云沈丹道:“这个闲事和尚还真是越来越烦人,已前我怎地就没有发现呢?” 闲事和尚叫道:“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还说是替我打抱不平,那有你这样的朋友,尽是在说我的坏话。” 369.心难放下 万里云沈丹道:“这个闲事和尚还真是越来越烦人,已前我怎地就没有发现呢?” 闲事和尚叫道:“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还说是替我打抱不平,那有你这样的朋友,尽是在说我的坏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善道:“你要是不烦人,沈大侠也不会说你了。” 万里云沈丹道:“我说白头翁,你也不要得意忘形了,闲事和尚虽说是错怪了你,可他也不是诚心与你过不去,你不能得理不饶人吧?” 闲事和尚大喜道:“老沈,你这话讲得到还有一点儿的人情味。” 白善叫道:“我说你们两个呀,是不是想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告诉你们俩个,我不会怕你们的。” 万里云沈丹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沈丹是什么人物,岂会与人联手,以多欺少。” 闲事和尚道:“就是说嘛,我闲事和尚固是锣嗦,唠唠叨叨,可还不至于欺负你年老力衰。” 白善道:“我的头发虽白,年纪可还没你大,何况我们只是动口不动手,这跟年纪扯不上关系。” 万里云沈丹道:“这也难怪闲事和尚要说你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已这付模样,跟一百岁的人差得了多少。” 白善道:“还说不是联手来对付我,可没有联手,这一次还不把你捕着了,看你怎么跟我对辩?”在路在三人不住地拌嘴,群雄没多少人说话,尽是他三人的声音,说到有趣之处,大家都陪他们笑了起来。 日期头西斜,来到一座大山前,却见那里围着一二百人,翁西池和洪顶石也在人群里,另外还有冯牛羊夫妇,翁西池和洪顶石久闻伍斌之名,却从末谋面,章夺秋忙给他二人引见,白梅与李素蓉站过一边去,对群雄仍是不理不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对方互道客套之辞后,伍斌道:“诸位都呆在这儿不走,是怎么回事?” 翁西池道:“李锐中这小子还有微州三杰和他们十几个手下人躲进了这座山头里,另外蔡老本、龙少离、欧正信三人也追了进去,这三人的武功高强,没几人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在想如何进去与他们正面交涉。” 伍斌一听就知他们害怕蔡老本三人武功厉害不敌,在这里停步不前。 闲事和尚嚷道:“我们大伙儿这么多的人,难道还会害怕他们这几个小贼不成,以我说来,我们这般踩了上去,另说这几个人,就晕座山也踏平了。” 白善道:“这个野和尚的主意不错,我很赞成。” 万里云沈丹道:“是呀,我们这么多的人何必害怕他们,就这样冲上山去,打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不然会让他们笑话我们胆小怕事的。”众人闻语甚是尴尬。 伍斌问道:“翁前辈,你们可有进山的办法了吗?” 翁西池道:“就是想不到好的办法,所以才停在这里的。” 闲事和尚道:“大家都不要说闲话了,我们这就进山去找人,如果等你们想到了好的办法来,人家早就走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白善道:“是呀,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分成几批人马,进山去包抄起来,便不怕他跑掉了。” 万里云沈丹道:“闲事和尚,你要和白头翁走在一道么?” 闲事和尚道:“你问这个干嘛?” 万里云沈丹道:“你们俩个老是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人家远远就听到了你们俩人的说话声,躲了起来,那还找个屁呀。” 白善道:“沈大侠既然这样说,那我与我女儿女婿走一道,闲事和尚就自已找同伴吧。” 闲事和尚道:“老沈,白头翁丢下了朋友,你不会也这样吧?” 万里云沈丹道:“你老是缠着我,这一缠就缠了好几年,现在我们是难兄难弟,真要把你给赶走,那我岂不寂寞死了。” 闲事和尚喜道:“我就知道你够朋友,是个大大的好人。” 伍斌对翁西池等人道:“再不进山的话天就要黑了,我看这样吧,我们分成几批人进山,另外留下一些人住守在这里,不论是否能够找得到人,以三天为期,到时大家全都回来这里会合,你们认为怎样?” 翁西池道:“伍少侠这样说,那大伙儿就照这个办法进山找人吧。” 伍斌道:“我们四个作为一批,你们可自已找同伴,如果发现了止标,那我们以什么为号,怎样联系得到?” 一人拿出几个竹哨,绑在箭上,拉弓射向空中,一声尖响远远地传开。伍斌道:“好!就这么办着。”四人施展轻功奔进山里去,有些人本来也想跟着他们,可一看他们的轻功卓越,知道无法跟得上,只得各自找伙伴,分别进山。 青山野林,古树参天,夕阳照天,百鸟归林,山林里一片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黄昏的山林里是美丽的,天空中虽是充满了金黄色的光彩,地上的山林却已是淡暗黯黑下来。 随着鸟儿们的吵闹声歇,天空中美丽的光彩逐渐消失了。 在黑夜的山林里,一棵大树下,一堆火光耀射出,似是寒夜里送出的温暖之光。 围在火堆旁有四个人坐在那儿,他们就是伍斌四人了,他们找不到人,白善却捉来了几只野鸡,拨毛洗衣净,生火来烤,上次在铁屋里烤的是鳄鱼肉,其味虽美,可去是给人关在铁屋里,现在是自由自在的山间,空气又清鲜,其意境自也是别有不同的。 白梅见李素蓉这三日来一句话也没说,知她心里难过,不觉问伍斌道:“喂!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伍斌一怔,道:“什么事怎么办?” 白梅道:“你不要装疯卖傻了,那李锐中固是可恶到了极点,可他毕竟是蓉妹的哥哥,捉住了他,你不会一拐杖就把他给打死了吧?” 李素蓉闻言不觉把头抬了起来,看了伍斌一眼,又把头垂了下来。 伍斌沉吟了半响,道:“现在这么多的人在找他,这要真是找到了他,我也实在为难得很。” 白善道:“照我说呀,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如果不严惩以待,今后还不知要搞出什么事来。” 白梅道:“爹爹这话十分有理,的确应该想好一个办法来断绝了他的邪恶念头,如若不然,还是让闲事和尚他们杀了他较为痛快。” 伍斌道:“真要是简单到一刀杀了他,那我们也不用想办法,动脑筋了。”转头问李素蓉道:“蓉妹,他是你的哥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也应该讲一句话,好让我们知道如何去作?” 李素蓉道:“我……。”一时也不知该怎样讲? 白梅一笑道:“你这样问蓉妹,那不是有意为难她吗?”伍斌把头转向她,白梅道:“李锐中是个无情无义,绝灭人性的人,连自已的亲妹子也要毒手相害,蓉妹现在是伤心欲绝,尽管如此,李锐中虽是可恶,蓉妹还不是不顾及亲情的人,可李锐中把大家害得这个样子,把他杀了蓉妹心里会难过,开口说放了他嘛,又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白善道:“不如把他捉了回去严加看管,狠狠教训他一顿。” 白梅道:“脚长在他的身上,有机会他不会逃吗?况且群雄面前这一关就不容易过,更有重要的一点是,他这人是狗改不了吃屎,把他教训得狠了,下一次他会更加谨慎,作出更大的事来,那时后悔就不及了。” 白善道:“以你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能的了。” 白梅把头点了一点,伍斌道:“那该怎么办才好?” 白梅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要你问我。” 伍斌面有难色,沉吟了很久,终没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 白善道:“我看事情不守有变化,现在想好了办法,真个到了现场的时候末必便能用得上。” 伍斌道:“唉,还是到时候再说吧。”对李素蓉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会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的。” 李素蓉依旧垂着头无语。 天亮了,群雄分成了几批的人马进来搜山,搜到中午时分,也没有发现李锐中他们的踪影。 370.垂死挣扎 伍斌有山猎的经验,能够分辩得出野兽和人走过的痕迹,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些,行不多久,便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看伤痕就知一人是给蔡老本的金钩所伤,一人是给欧正信的铁棒打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四人沿着痕迹追去,又发现了三具尸体,又行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听到前面有打斗的声音,四人大喜,施展轻功奔了过去。 这里是险峰峭壁,高峰之上有人斗得甚狠,在他们的面前被一条断壁峭崖给拦住了去路,下面是缓缓的江水,虽然不是很高,摔了下去还是有一定的危险。 这些人就是李锐中等人了,他与微州三杰带着十多名黑道高手逃命,追赶他们的正是蔡老本三人,在追赶的途中有五人先给杀死了,逃到这里给面前的断崖拦住了去路,无处可逃,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谈秋龙和李锐中敌住蔡老本,曹通海和许我规联手战龙少离,欧正信独自一人与七个黑道高手打在一起。 谈秋龙的武功虽是高强,他与李锐中联手,仍然是敌不住蔡老本的一双金钩,蔡老本的金钩又狠又快,杀得谈秋龙和李锐中手慌脚乱。龙少离的慧字剑快如闪电,刹那间出招,令人防不胜防,曹通海和许有规手持宝剑,拼命般地来化解他的快剑,他们已使尽了全力,可仍是无济于事。 在这些人中,杀得最痛快的人就是欧正信了,他的怪招百出,铁棒伤人出其不意,左打右扫,在金铁交嘎之声中,围住他的人虽多,可还是打他不过,这里遍地是峭石深沟,下面还是悬崖,打斗起来真是惊心动魂。 山峰上,峭石处,人影高纵低跳,走来窜去,各人不仅身怪绝技,一身轻功也是了得,却是人影一掠一跳,又快又疾,整个山峰上尽是人影在窜动。 随着一声惨叫,欧正信一脚把一人踢得飞了起来,朝悬崖下摔落,他的惨叫声极是凄厉,使在场的人听在耳中,都觉一股寒意透上心头,心神大凛。 欧正信放声一笑,身形飘起一转,短铁棒扫出,怦然声响,一人的头颅登给似西瓜般打个破碎,连叫都来不及叫就给打死。欧正信身形末落,一伸手就抓住了一人的后腰,在他着地之际,手中用力一拨,把那人提了起来掷下悬崖,在惨叫声中那人直坠了下去。 欧正信一下子就除掉了三个人,还剩下四人,他们以七人之多倘且打欧正信不过,这时只有四人更是不是其敌了,心中万分的恐惧,给欧正信迫得又紧,根本无法逃得了,正自惊骇,欧正信一掌印在一人的胸口,把他打下了悬崖,剩下的三人发出一声惊叫,转身即逃,只是这里只有他们上山来时的那第路可行,欧正信把短铁棒插在后腰,飞身追赶,一掠越到了前面去,挡住了去路,先抓住一人提起,朝石壁上掷去,头颅撞个正着,碎裂脑汁四溅,死于非死。 欧正信得意大笑着,先后把这俩人也掷死,也就在这个时候,蔡老本和龙少离也把微州三杰和李锐中逼得手忙脚乱,根本就没了还手的余地。 蔡老本双钩连出,唰唰疾响,谈秋龙和李锐中手中的剑脱出坠落,蔡老本一钩划过,谈秋龙的一颗人头飞起落下悬崖,脖子断处的鲜血喷起,溅了李锐中一身,蔡老本欺身上来一把捉住了李锐中。 欧正信笑着叫道:“龙兄弟,你别磨磨蹭蹭了,快解决了他们俩人。”说着上来动手来搜谈秋龙的尸体,蔡老本点了李锐中的穴道,收起了双钩,也动手来搜李锐中的全身。 龙少离应了一声,使出他的快剑,曹通海和许有规已知谈秋龙被杀,他俩的武功本来就不如龙少离,这时心慌意乱之下,没走几招,先后死在龙少离的剑下,龙少离把剑在许有规的衣服上擦了擦,沾在剑上的血给擦干净后,插回鞘内,正待也搜他俩人的尸体。 蔡老本忽叫了起来:“我找到了。”声音甚是兴奋。 龙少离和欧正信奔了过来,见他手中拿着一张图形之类的事物,三人围拢在一起低头看了一人地,蔡老本道:“我想这张就是藏宝图了。” 欧正信反手扫了李锐中两记耳光,道:“快讲清楚,这张是不是藏宝图?” 李锐中原本就吓得脸色苍白,给重重地扫了两下,眼冒金花,两张脸都印起了五个手指印,他心里怕得厉害,连声叫道:“别……别杀我。” 欧正信道:“想要性命的快说实话,说不定还能饶了你。” 李锐中颤声道:“这……这张就是藏宝图。” 欧正信三人闻言脸上均露出喜色,相顾了一眼,蔡老本把藏宝图收了起来,怪笑了一声,道:“这可对不住你了李公子,这张藏宝图的密秘只有你一人知道,如果让你活着离开,那我们可无福消受这批宝藏了。” 李锐中大惊叫道:“你们……你们讲话不算数。” 欧正信举掌正欲拍下,忽听到有人冷笑了两声,三人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各自拨出兵器,严阵以待,由于骇得厉害,三人的身躯都不住微微地发抖,脸色大变。 在他们眼前凛然而立了四人,俩女俩男,他们认得其中一个女子正是打得他们威名扫地的“飞天魔女”,另一个竟是武功绝顶的伍斌,他们领教过伍斌和白梅的厉害,尤其是那晚他们六人联手来对付白梅,虽然是把她给伤了,可他们自已人也都受了伤,那一战可谓是惊心动魂,时隔末久,此时仍是心有余悸。 李锐中此时就似是一个弱水的人,遇到什么伸手便抓,他乍然间看见了李素蓉,惊喜地叫了起来:“妹妹快来救我。” 蔡老本一怔,金钩朝下一划,金钩的弯钩把他的脖子给钩住,对伍斌四人喝道:“别过来,你们要是胆敢上前一步,我就宰了这小子。” 李素蓉大是焦急,伍斌面有迟疑之色,白善哼了一声,暗道:真是没用的东西,在这当儿叫了出来,什么人还能救得了你。 白梅手握着剑鞘,笑吟吟地上前了三步,高峰上风吹袂扬动,衣裾在大风在飘扬,俨然似是从天而降的仙子。 蔡老本大声喝道:“不许上来,不然我要这小子身首异处。” 白梅笑道:“我与这小子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他的生与死我丝毫不放在心上,你威胁不了我的。”停了一停,又道:“他要是死了。嘿嘿,我想你死的时候只怕比他更惨,你信是不信?” 蔡老本知她说得出作得到,这时要是真的动起手来,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他是不会伤李锐中的性命的,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这个生机一断,便不会再有所持伏了。不禁发狂般的大叫起来:“姓伍的,你要是再不拦住这个魔女,说不得我们只好与李锐中同归于尽了。” 这时李锐中嗳嗳哟哟地叫了起来,脖子上不住有血流下,却是蔡老本紧张过度,弯钩稍微收了一收,登时割伤了他。 欧正信和龙少离也是万分的紧张,欧正信一殷将李锐中押了起来,他与蔡老本一左一右地押着李锐中,把兵器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们很清楚自身的处境,动手的话只有死得更快,现在有宝在手,自是要好好地利用一番。 伍斌道:“梅妹,你回来。” 李锐中闻言急忙叫道:“妹妹,哥哥知道已前对不起你,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可要救我一救呀。”他知妹妹与伍斌已作了夫妻,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向伍斌求救他末必肯理会,如妹妹能说上一句话,那自已的性命便有救了。 白善呸了一声,道:“我还道这小子手段虽是狠了点,多少还有一些英雄的气概,那知在江湖上曾经令人钦佩的李锐中竟是这么一条人物,也实在是叫人失望了。” 白梅笑着道:“我早看透了他们这号人,原来还是同僚共事,现在却为了一笔宝藏而自互残杀,官场与黑道上的人原就是这样的,好,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了你们。”作势拨剑。 欧正信大急,拨出一支刃插在李锐中的大腿上,李锐中疼得哇哇大叫:“妹妹救我,妹夫救我。” 李素蓉吃了一惊,一跳到前面来,拉住了白梅道:“梅姐。” 371.开口要价 白梅叫道:“好你个姓欧的,还真下了手,我记住你了。”一时也无法可想,和李素蓉退了下来。 白善过来低声说道:“心急是喝不了热豆汤的,慢慢来。” 伍斌道:“你们三位想怎样?”往前一站,手中持着拐杖挺起了胸膛,无形之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慑人气质,三人都不寒而栗。 白善喝道:“快把东西和人都放了,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 伍斌把身形转过一边去,正眼也不瞧他们一下,淡淡地说道:“我要杀人和救人是十分容易的,不过我要杀人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的,你们三人如果还要要命的话,最好不要逼我出手。” 蔡老本的双手发抖得厉害,五指一松,一柄金钩掉在石上,铛的一声,欧正信和龙少离都吓了一跳,就似天空中打响了一个闷雷把他二人吓住了一般。 蔡老本发抖的手拿出那张藏宝图,正想扔了过去,欧正信喝道:“不要,不能给他。”蔡老本转过头去,欧正信道:“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了手上来,下辈子就全靠这些东西了,现在李锐中就在我们手上,不怕他敢对我们怎样?蔡兄不要给他吓着了。” 龙少离也道:“是呀,我们不要怕……怕他。” 伍斌轻轻地一叹,道:“这批宝藏就这么值得你们去冒险?” 龙少离颤声道:“废话少说,你们让不让开,否则李锐得随我们一起陪葬了。”押着李锐中移步欲行。 李锐中捂着腿伤,急得大叫道:“妹夫快快救我。”已前他总是想方设法如何如何地去害伍斌,尤其是连自已的妹妹也不放过,这时顾得自已的安危,居然连妹夫两字都叫了两次,白善父女见他如经贪生怕死,均是摇头。 李素蓉走到伍斌的身后,轻轻唤了一声:“伍大哥。” 伍斌转身凝视着她,道:“刚才他们说的放你也听到了,如果我们让开了路,你哥哥就死定了,要是挡在这儿,他还有一线生机。” 李素蓉满面焦急之色,她十分清楚眼前的情形,在心急之下已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龙少离押着李锐中走了两步,蔡老本捡起了他的金钩,和欧正信跟在身后,三人见伍斌并无退让之意,都不觉停了下来,龙少离喝道:“你倒底让不让开?” 伍斌转过头来瞪着他道:“就算我让开了,你们也是走不了的。” 欧正信上来抓住李锐中的一个肩膀,大叫着道:“我们走不了,就要李锐中和我们同归于尽。” 伍斌叹道:“刚才是我在给你们机会,现在不给你们机会的人已经到了,我想他们是不会受威胁的。” 欧正信三人一怔,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抬头看去,二三十人飞快地奔了上来,奔在最前头的是万里云沈丹,在他身后的有闲事和尚、王福忠与一干群雄。 欧正信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站在崖边,伍斌与李锐中之间有关系,因此才会受到威胁,这些群雄可是巴不得李锐中早一点死了,他们这么一到,李锐中这个法宝可就不值钱了,且以他们的人数之众,自已三人多半是打不过,况且一旦动起了手,伍斌四人一定不会视手旁观,那时别说伍斌,单是一个“飞天魔女”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一时好生后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万里云沈丹的轻功最好,跑在最前面,把闲事和尚等人远远地抛在后面。他掠身一纵,落了下来,一眼看到了李锐中等人,欢喜得大笑了起来。 不过一会,闲事和尚等人都奔了上来,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之色,闲事和尚喘着大气,道:“狗娘养的,你们还真会躲呀。” 白善过来对他道:“闲事和尚,对付这种奸恶之徒你最有办法了,这里的一切都全权交给你。” 闲事和尚问道:“这是为什么?” 白善道:“冲锋上了是少不了你和尚的份儿,以往你在江湖上专打坏蛋,不过那些都是小偷小摸之流,现在有几条大鱼在这儿等着你去修理,那是何等般的痛快露脸的事,难道你愿意错过吗?” 闲事和尚道:“当然不能错过了。” 王福忠等人和伍斌见礼毕了,一人举箭朝空中连射了三去响箭,通知其他人他们的位置,好赶过来会合。 王福忠问道:“伍少侠,你怎地不把他们全都杀了,好抢回那张藏宝图?” 万里云沈丹道:“是呀,伍少侠你三拳二脚就把他们打下悬崖去,就不用大伙儿过多地费事了。” 伍斌心里好生为难,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白梅冷冷地说道:“有些事情可不是单靠拳脚就能解决的。” 闲事和尚道:“白姑娘,大伙儿只是想解决了这几个大坏蛋,别无他意,你可不要多心了。” 白梅道:“我多心少心那是另外一回事,你们真要想解决了这几个臭蛋,大可自个儿跟他们作个了断便是,何必要我们多费口舌。” 闲事和尚道:“他们的武功极是厉害,单打独斗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说这件事还需姑娘多出一把力。” 白梅道:“该出手时我自然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便是有人跪下求我,也是绝不出手的。” 闲事和尚问道:“那何时才是该出手的时候?” 白梅冷冷地笑了两声,亚不作答,闲事和尚末免有些尴尬,深感无趣,不好再问。 万里云沈丹猜想其中必有原故,给王福忠使了一个眼色,俩人联袂上前,沈丹道:“龙少离,你位残害武林同道,坏事作绝,今日期你们已给包围住,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龙少离仍是紧紧地揪住李锐中不放,冷冷地盯着王福忠和沈丹,眼神中或多或少有慌乱之意。 王福忠笑着说道:“怎么?你想拿这个贼子来吓唬我们吗?” 闲事和尚拿着木鱼敲了两下,道:“这里是一个断魂崖,你们要想上天入地,酒家来超度你们。” 蔡老本拿出藏宝图在手里,叫道:“你们要是再上来的话,我就把这个东西扔了下去,叫你们空手而回。”走到崖边作势欲扔。 王福忠和万里云沈丹相顾一眼,大有踌躇之色。 闲事和尚道:“这是什么东西,你要扔便扔了,关我们什么事?” 欧正信道:“这个莽和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王大侠和沈大侠还不至于糊涂到不知道吧?” 万里云沈丹道:“这是藏宝图吗?” 欧正信冷笑道:“嘿嘿!沈大侠果然是识货的人,你们最好不要逼我们,否则藏宝图扔下悬崖,大家都没好处了。” 万里云沈丹暗道:难怪伍少侠止足不前,原来是受这贼子的威胁,一时没有办法之故。 闲事和尚叫了起来,道:“什么?这就是藏宝图吗?会不会是假的呀,哼!我说这一定是张假图,还不快点拿来酒家瞧一瞧,真假即分。”说着走了上去。 欧正信喝道:“站住。” 闲事和尚停下了脚步,问道:“这么大声干什么?” 欧正信大声喝道:“给老子滚下去。” 闲事和尚道:“谁知道这张藏宝图是真是假,是真的那倒也罢,如果是张假图,酒家可不受你的威胁。” 蔡老本一怔,急忙说道:“刚才我们已经看过了,这张确确实实是藏宝图,一点儿都不假。” 闲事和尚道:“你说不是假图,便要酒家相信它是真的吗?这末免太也笑话了吧?” 蔡老本道:“那你想要怎样来分辩?” 闲事和尚道:“你拿出来让酒家瞧一瞧,如果它是真图的话,你们再来威胁我们,如果是张假图,那可就要对不住了。” 蔡老本道:“你当我是傻瓜吗?宝图交给了你还会还给我?” 闲事和尚道:“酒家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拿了人家的东西岂有不还之理,你不要害怕嘛。” 蔡老本道:“你讲得这么好听,老子可不相信你的鬼话。” 闲事和尚道:“好话你不肯相信,难道要酒家用难听的话来骂你才肯相信吗?” 372.讨价还价 欧正信怒喝道:“臭和尚快闭上你的臭嘴。” 闲事和尚把木鱼敲得响个不停,人人都给木鱼的响忧得心烦意乱。 欧正信怒道:“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好好地敲这鬼东西作什么?还不快点停了下来。” 闲事和尚理也不理,仍是把木鱼敲个不停,许多人都把耳朵捂了起来,大皱眉头,也不清楚他倒底敲这东西作什么? 欧正信气极败坏地喝道:“你这和尚发疯了吗?这是什么意思?老子可不想出家作和尚,你爱敲就躲过一边去敲给自已听,别在这儿烦人。” 闲事和尚听了反而用力地把木鱼敲得更响,欧正信气得差点冲了上去,大声喝道:“住手。”舌绽春雷,声音又响又大。 闲事和尚停下手来放声哈哈大笑。 蔡老本道:“你这木鱼的声音这么难听,也敢拿来献丑?” 闲事和尚笑道:“这东西可是好宝贝,平时酒家不会随便拿出让人欣赏的,今儿看你们的杀气太重,酒家才把它拿了出来,以佛祖的法缘来点化你们放下屠刀,止息干戈。” 欧正信道:“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滚得远一些。” 王福忠道:“三位究想怎样?” 欧正信道:“让开一条路来,放我们下山。” 王福忠大笑道:“凭什么要我们让路?” 蔡老本举着藏宝图道:“就凭这个。” 王福忠满脸嘲叽之色,道:“我们把路让开了,你们拿着藏宝图去挖宝享受,你们不觉得实在好笑了么?” 蔡老本怔了一怔,道:“这个……。” 欧正信道:“让我们下山,这张藏宝图就归你们,怎样?” 万里云沈丹冷笑道:“倒不如你们先把藏宝图放了下来,然后再下山。” 蔡老本道:“到时你们要反悔了,我们怎么办?” 万里云沈丹仍是冷笑道:“我们的话你信不过,你们的话又凭什么来叫我信相信?” 蔡老本一时言塞,欧正信道:“既然你们不肯相信,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闲事和尚道:“我们只是为了捉到李锐中这个贼子,至于这个藏宝图如果能够到手固然是好,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也没什么可惜的,所以说你们是威胁不了我们的。”又把木鱼用力敲了两下。 蔡老本叫道:“你能不能不敲这个东西?” 闲事和尚道:“可以呀,不过你先得把藏宝图交给了酒家,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走得远了自然也就听不到木鱼的响声了。” 蔡老本极是踌躇,转头看了欧正信一眼,欧正信对王福忠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可以把李锐中交给了你们,不过藏宝图就归我们保管,你们把李锐中杀了之后,我们一起去挖宝,把宝物分作两份,你们一份我们一份。” 闲事和尚道:“宝物本来就是我们的,你们三人占了一半,我们这么多人才占了一半,便是把这些宝物全都拿去卖了钱,我们一人还分不到一个铜板呢?” 身后的群雄都道:“苦海大师言之有理,这笔买卖可不能这样作。” 蔡老本作出了笑容,道:“价钱是好商量的嘛,大家都不要心急。” 闲事和尚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九一份账,我们九你们一,绝无二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蔡老本道:“大师这样说也末免是狮子大开口了吧,我们才占了这么一份,也太吃亏了。” 闲事和尚没好气地说道:“你可要搞清楚了,宝物原本就是我们的,现在给你们拿去一成,我们已经是够吃亏的了,你要是贪心不足的话,酒家身上还有几两银子,你就拿去花花。”从袖内拿出一块碎银,便扔了过去。 蔡老本气得翻白着双眼,欧正信对王福忠道:“三七分成,我倍感你们七,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福忠嘿嘿地冷笑了几声,道:“不可以,我们半文钱也不能交给你们?”语气甚是坚决。 欧正信诧道:“王大侠这知是什么意思?欧某可听不明白。” 王福忠道:“这批宝物是陈盟主为了救济江湖朋友而筹备的,可不是为了个别的人的私欲,三位在江湖上残害武林同道,又协助官府捉拿我们,如果三位也能享用这批宝物的话,江湖上的朋友是不会答应的。” 群雄都道:“不错,大家辛辛苦苦筹备出来的同济钱,为什么要白白地送给你们。” 欧正信冷冷地说道:“藏宝图现在在我们的手里,只怕由不得你不答应。”从蔡老本手中拿过藏宝图,道:“今天你要是不肯答应的话,那我们只好一拍两散,到时大家谁都别想得到。” 王福忠道:“我们得不到,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欧正信见他一付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禁为之胆怯,隔了一会,才道:“你究竟想怎样?” 王福忠道:“把人和东西留下,然后人们就可以下山去了。” 欧正信大笑道:“好处都让你们给占尽了,那我们还剩下什么?” 闲事和尚道:“你们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不要知足,吃得太饱当心把你给撑死了。” 欧正信把脸一沉,道:“废话少说,你们倒底作是不作这笔买卖?” 闲事和尚大吼道:“要命的把人和东西留下,不然你们是没有办法走得下山的。”群雄大声嚷嚷,都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翁西池、洪项石、章夺秋带着一批人也赶了到来,蔡老本见对方的人越来越多,心下不禁发慌。本来以他们这些武林中的人物,遇上了这种事情大可挑战比武解决问题,王福忠等人知他三人武功高强,那敢上前去单打独斗,而欧正信三人又害怕白梅的厉害,对于比武挑战的话更是不敢提及。 闲事和尚大笑道:“姓欧的,如果你认为你还走得了的话,不妨就硬到底,反正我们有的是人来奉陪。” 欧正信冷笑道:“怎么?想以多欺少么?” 闲事和尚笑道:“哈哈!酒家还当你是个英雄好汉,那知也有害怕的时候。” 欧正信大怒道:“要是有本事的话,你我不妨来较量较量,手底下见个真章。” 闲事和尚道:“你明知酒家的本事不及你,却来向我挑战,这是以强欺弱,那也不见得算你有本事,现在这里有的是高手来对付你,你大可去向他们挑战,酒家在这儿磨磨唇齿便可以了。” 欧正信硬着头皮道:“那你说的高手又是哪一个?” 闲事和尚笑道:“飞天魔女呀,那晚你们几个人联手伤了她,我想你们之间的过节迟早总是要了断的,现在不妨借着这个机会掂掂斤两,把过节也了断了,免得今后还要另挑日子,岂不是太麻烦了吗?”说他是莽和尚,有时候作事到还精明,他看得出欧正信三人对白梅极是忌惮,有意提起那晚的事情,好激得白梅出手。 白梅暗道:这个闲事和尚居然还能来这么一手,已前我倒是小看他了。 万里云沈丹叫道:“啊,原来你想向飞天魔女挑战,怎地不早一点开口,害得我们刚才费了那么多的口水。好了,既然你想和飞天魔女比武,那我们不拦阻你就是了。”拉着闲事和尚的衣袖,俩人退了几步。 群雄都知他二人的用意,轰然叫起:“姓欧的向飞天魔女挑战,这下大伙儿有热闹可瞧了。” 欧正信红着脸道:“你们别胡说八道,我几时向她挑战了。” 闲事和尚嘻皮笑脸地说道:“你既然那么喜欢比武,挑我们这些在脚猫玩把戏的有什么意思,要挑当然是挑一个武功不错的来打个痛快了。” 群雄纷纷笑着叫道:“苦海大师这话讲得真是太有理了。” “你武功那么好,找上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直如大人欺负小孩子嘛。” 欧正信处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下,上前挑战不是,不上去也不是,当真是为难到了极点,因为他十分清楚白梅的武功,自已独自应战,说什么也接不下她几招剑法,只是不与群雄比武,可便没有机会下山,他此时势成骑虎,欲下不能。 373.不能理解 闲事和尚等群雄嚷了个够,他又道:“我说欧正信呀,现在可是有个称得上有斤有两的人在等着你来领教,你可不要错过机会。” 欧正信极是尴尬,窘态百出,不敢回答闲事和尚的话,他回身和龙少离、蔡老本相顾,低声问道:“龙兄、蔡兄俩位说一说我们该怎么办?” 蔡老本道:“不如就……就依了他们,把藏宝图给了他们,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保得性命在,便不怕没钱赚。” 龙少离道:“蔡兄的话固是有理,不过这批宝藏数目不小,如能搞上手来,我们便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整日在黑白两道上混了。” 欧正信道:“我也正有此意。” 蔡老本道:“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不说,再说飞天魔女末必便肯放过我们,这……如何闯得下去?” 龙少离把声音压得低低地道:“我们有人质在手上,可以威胁住她,藏宝图又可以威胁这些饭桶,只要我们够狠够辣,不怕他们不乖乖地就范。” 欧正信道:“不错,龙兄、蔡兄俩位押住李锐中,小弟拿着藏宝图,我们配合得环环相扣,看他们能奈我何。” 龙少离和蔡老本点头称是,李锐中给他们挟在中间,腿上的伤又疼又痛,听他们说要发起狠来,暗暗发愁,皱着眉头,怕自已多嘴又再遭受拳欧,那敢出声。 三人商量已定,上前几步,闲事和尚笑着说道:“怎样啊,是否想清楚把藏宝图交了出来?” 这时王福忠、沈丹、章夺秋、翁西池、洪顶石等多位极有身份的人都站到了前面来,排行列队,挡住了下山的路,在他们身后站了数十位豪杰,欧正信三人武功虽高,真在硬闯的话,不见得便能闯是下去。 欧正信一手拿着短铁棒,一手拿着藏宝图,举了起来扬给群雄看,道:“诸位想要的就是这张宝图了。” 闲事和尚正要开口说话,万里云沈丹把他拉回了两步,低声说道:“现在有翁老前辈等人应付这个贼子,你这个闲事和尚请不要瞎搅了。” 洪顶石道:“不知尊驾想怎样?” 欧正信冷笑道:“你们最好是与我们一起合作,否则我们一拍两散,玉石俱焚,大家都得不到好处。” 翁西池道:“合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章夺秋道:“你们只要保得住性命下山去已是万事大吉了,居然还想得到宝藏,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么?” 欧正信道:“既然诸位都这样说了,但愿不要后悔的好。”转身对龙少离和蔡老本道:“我们闯。”一冲到前,翁西池、洪项石、章夺秋三人立即一跳而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欧正信的武功虽高,在他三人的联手之下还真是没办法讨得到便宜,交手不过几招,登时给逼上梁山回来,龙少离和蔡老本挟住了李锐中是为了威胁伍斌和白梅,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武功便没有办法施展得开了。 王福忠、万里云沈丹、闲事和尚、还有俩个豪杰,他们五人拦住了龙少离和蔡老本的去路,硬是把他们逼回到崖边。 欧正信一边激战,一边大叫道:“你们再不住手的话,老子便把藏宝图扔下悬崖下面了。” 章夺秋也大声道:“藏宝图一掉到下面去,那你便没机会活命了。” 欧正信越战越是深感招架困难,这时他距崖边不过是几步之遥,章夺秋一时不敢逼得太紧,怕把他逼落了悬崖,只是围着他缠斗,消耗他的体力,令他无法把藏宝图扔下悬崖。 这时的龙少离、蔡老本更是手慌脚乱,本来以他们的武功纵是敌不过,也还不敢如此就给逼住,只因有伍斌和白梅在旁虎视,令他心中发毛,那有心情恋战,现在只是一个劲儿地找机会脱身,无耕围住他们的全是武功高强的人,只身硬闯已是不易,更何况带着一人碍手碍脚。 欧正信他感到害怕了,眼前的这种情况下,纵是石木道长没死,在他四人的硬闯下,也是无法闯得到山下去的。 在兵器和拳脚声大作的同时,欧正信三人给迫了回去,群雄大声喝彩,在这山峰之下,声音远远地扬荡了出去,甚是壮观。 欧正信知道机会渺茫,他把牙根一咬,拼着身受翁西池一拳,正待扬手把藏宝图扔下悬崖之际。 突然,一声长啸响起,宛若龙吟虎啸,远远悠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头大骇,不禁自地停下手来。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条人影飘晃了上来,他一手一个,把欧正信三人和李锐中提了起来,先后掷下悬崖。只听得他们凄厉的惨叫声传了上来,令人不寒而栗。 群雄只觉得鸡皮疙瘩,寒毛倒竖。 人人都惊呆了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打量这个从天而降的人,原来他就是伍斌,他在突然间的出手,在群雄即将取胜的时候出手,群雄都甚为不解,认为他这是在捡便宜,翁西池、洪项石、章夺秋三人却看出在这个时候欧正信差点儿把藏宝图扔下悬崖,幸好伍斌的及时出手,才把藏宝图夺了下来。 闲事和尚道:“酒家玩得刚刚过瘾,伍少侠没必要这个时候出手,害得酒家兴趣索然。” 章夺秋道:“你这个莽和尚说这话好没道理,刚才若非伍少侠的出手,藏宝图可就给姓欧的扔下悬崖了。” 闲事和尚道:“是这样的吗?啊!那可是酒家又错怪人了。” 伍斌把藏宝图交给了闲事和尚,淡淡一笑,道:“大师仔细地瞧一瞧,这张图是真是假?” 闲事和尚哈哈笑道:“这件宝物是由伍少侠夺了回来的,酒店家就不用再辩来辩去,这自然是真的了。”大笑中把藏宝图交给了章夺秋。 群雄都围了上来,询问刚才的情形,他们虽是站在一边观看,然而,伍斌出手实在太快了,他们根本看不清楚伍斌是如何夺下了藏宝图的。 李素蓉看着群雄把伍斌给围住,她眼中尽是泪水,不停地滑落,心中的难过,无以言喻:他答应过我的,他说过不会伤我哥哥的性命,如今……伍大哥食言了。 她转头看着悬崖边,暗道:哥哥纵有诸多的不是,可他毕竟是我的哥哥,而今他死在伍大哥的手底下,我再与伍大哥作夫妻的话,天公一定不会答应的。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举袖一抹泪水,忍住心中的悲痛,趁着没人注意到她,把身形一转,悄悄地走开,步下山去。 她走下了山峰,来到一个小溪边坐在青石上,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想到伍斌狠心伤了她哥哥的性命,心中又凄又苦又悲,不能自已。 她哭了很久,正自悲痛,忽觉有人在轻轻地抚摸自已的秀发,猛地一惊,抬头一看,这人竟是伍斌,见他脸上有无限爱怜之意,她悲入肝脾,衷感顽艳,把身子转过一边去,背对着他。 伍斌轻声说道:“我知你心中难过,泪水是最好的发泄办法,放声哭一场过后,你会觉得心情舒畅的。” 李素蓉闻言反把泪水收起,止住了哭声。 伍斌问道:“你可是在怪我伤了你哥哥?唉!我这么作是迫不得已的,你想想他的为人怎样,已经是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我这样作是为了他好。” 李素蓉泪水又涌了出来,面对着伍斌,哽咽地说道:“你……你答应过的事却是没有作到。” 伍斌道:“你应该知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不这样作的话,你哥哥便没有性命了。” 李素蓉闻言吃了一惊,站了起来面对着他道:“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 伍斌也站了起来,道:“你哥哥固是可恶,可他毕竟是你的哥哥,我曾答应过你要好好地想一想办法,我既是出手伤了他,可却是救了他一命,总算是对你有了一个交代。” 李素蓉睁大了尽是泪花的眼睛,道:“他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了下去,还能……还能有命吗?” 伍斌道:“我当时留意看了一下,悬崖下面是个深潭,那里虽是又峭又高,我想落入水里是死不了人的。” 李素蓉心头狂喜,问道:“真的?你不是为了哄我一时高兴才说了这番话的吧?” 374.心花怒放 伍斌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短了,你看我是那种油舌滑嘴的人吗?” 李素蓉盯着他的双眼,想起俩人在一起的情形,知他不是那种甜言密语的人,不会轻易地说出那些毫无边际的谎话,道:“那悬崖那么高,我实在是担心很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道:“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在旁边瞧了一下下游,原先给蔡老本他们打落的人,我看见他们在水中游动,这就说明了掉下去是不会摔死的,所以我才大胆一试。” 李素蓉大是宽心,暗嘱:先落水的人都摔不死,哥哥自然也没事了。 伍斌替她把脸上的泪水擦了,道:“你哥哥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为了杜绝他死性不改,又再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我已经把他的武功给废了。” 李素蓉吃惊道:“你废了我哥哥的武功?” 伍斌道:“现在他在江湖上已是呆不住了,在官场上又因失职而会成为钦犯,他没了武功,一定不敢在江湖上露脸,会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度过余生,我这样作固是违背了对你的承诺,可却是为了他的今后着想,你不会怪我出手太重了吧?” 李素蓉心想:哥哥身上有武功的话,他是不甘寂寞的人,一定会在江湖上惹事生非,伍大哥是出于对我的爱护,才手下容情的。 伍斌道:“刚才在山上的情景你也是看到了,群雄怒气愤愤,一定不肯放过他,我想来想去,唯一能留得住他性命的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李素蓉展颜笑道:“伍大哥,我不怪你。”说着靠在他的身上,心感大慰。 便在这时,有人格格地笑着说道:“你不怪伍大哥,我可要怪你了。”说话的人正是白梅,在她身后还有她父亲白善,正伸长了脖子瞧着俩人偷笑。 李素蓉大羞,急忙离开了伍斌的怀抱,含羞地把脸转过一边。 白梅一跳上来,笑着道:“为什么要偷偷地一个人溜走,你是在怪伍大哥对不住你,便想把我也甩开了吗?要不是我听到了你的哭声,这时可不知要上哪儿找人去了。” 李素蓉垂着头道:“梅姐,那可真真是对不住了。” 白梅道:“你既然知错了,那就该认罚。” 李素蓉道:“罚!你要罚我作什么?小妹自然允应了。” 白梅道:“这可是你说的,等会不许反悔。” 李素蓉道:“这个自然。” 白梅道:“好!那便罚你当众抱一抱伍大哥,再亲亲他一下,就当作陪罪认个错吧。” 李素蓉啊地叫了一声,白善不禁放声哈哈大笑,李素蓉红着脸把头低了下来,道:“那有这样罚人的。” 白梅笑着说道:“认罚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我也没有迫你,现在话已出口,岂能不照着办?” 李素蓉甚感为难,白善大笑道:“这是你们几口子的事情,我老人家不便插在这里,我走开就是了。”转身走到一棵大树后躲了起来。 白梅笑道:“我爹已经走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李素蓉见白善虽是走开了,可要她这时与丈夫作出这种亲热的动作来,她终究是有女人的矜持,说什么也不敢似白梅那样自已的热情展示出来,她红着脸低着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伍斌笑了笑道:“你们姐妹俩便不要相互为难了。”说着一手揽住她的纤腰,把她拉到怀里来。 白梅看到她羞怯的神态,不禁放声畅笑。 四人骑着快马,奔行了多日,这天来到了巢湖,租了一条船驰来,到了四顶山,四人弃船登岸。 白梅道:“傅非劳这个贼子是个卑鄙的小人,他虽是约你来到这里比武,我想他不会安什么好心,我们要分外的小心在意,别中了他的诡计。” 四人一路行上山去,并不见得有黑衣蒙面人的拦阻,李素蓉不觉笑道:“梅姐这可是多心了。” 白梅诧道:“这可不是他往日的作风,我想其中必有古怪,我们要更加的小心了。” 伍斌沉吟道:“平时他总是想方设法差黑衣蒙面人来追杀于我,而今他有了这个机会却是不见他们的踪影,这事确是有点怪异。” 白善道:“我们也不要多猜了,上到了山上去,不就一切都明白了。”话刚说完,忽地咦了一声。 李素蓉问道:“白老伯怎么了?” 白善道:“我好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李素蓉不禁一惊,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善不答,快步奔到了前面去,忽地叫道:“啊!你们快来看啊。” 三人奔到了前面,只见路上倒着俩个黑衣蒙面人,他俩人是胸口中剑,鲜血已经凝结,显是已死多时。 白梅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替你出手代劳了?” 伍斌蹲下来看了一会,起身道:“这俩人是死在一招剑法里的。”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白善道:“你看出他们是死在一招剑内,想必也是知道这招是什么剑法了?” 伍斌道:“是狐山剑法的一招灵狐摆尾,那人是一个转身出剑把这俩人给杀了。” 白梅道:“听你的口气其中似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伍斌道:“这人虽是突然间的出招,可他的剑法却是相当的高明,我想不到本门中还有什样的高手来此戳杀黑衣蒙面人?”话是这样说,心里怀疑是连名干的。 四人朝山上走去,又发现了几具黑衣蒙面人的尸体,白善道:“有高人到来,这时山上一定打得惊天动地了。” 当下四人施展轻功直奔而上,伍斌不敢奔得太快丢下他们,他们当中以白善的轻功最低,伍斌抚着他的手,一掠一飘,白梅和李素蓉的轻功相差无几,联袂并行在伍斌之后。 上得山来,在一块宽宽的草坪上,地上倒着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均忆毙命,在草坪的中央盘膝而坐一人,在他的身边地上插着一柄剑,伍斌四人走了过来一看,坐在地上这人竟然是傅非劳,而且看这些黑衣蒙面人的尸体,人竟似是他杀的。 四人在傅非劳的右侧十步之外站着,人不动,风在吹,衣裳顺着风势又飘又扬。 傅非劳闭着双目,一动也不动,竟似没有感觉到四人的到来一般。 白梅三人知道这是伍斌和傅非劳的比武,她三人都是局外之人,不便插手在其中,都远远地退开。 伍斌仔细地留意傅非劳的神态,知他此时心静神宁,为的是调整心态,准备迎接一场新的生死激战。 伍斌站着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得了一人,才起过一边去,仰首望了望清朗的天空,又环遥了远山美景。 在这一场大战之前,他也要让自已的心平静下来,因为他明白战胜了心魔,才有力量去战胜敌人,他要尽量地放松自已,不受外界的干扰。 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周身尽是死尸,高山上的风势甚大,场中显示得出阵阵的杀气。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还没开始,在激战前总是有一些平静,那是激战的前骤,一阵狂风暴雨来临的先兆。 傅非劳把眼皮缓缓地睁开,问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伍斌没有把身子转了回来,仍是面对着远山美景,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傅非劳平淡地说道:“不论是你,还是江湖上的人都说我傅非劳是个卑鄙的小人,想我傅非劳的武功是何等般的高强,当今世上的武学大宗师都不见得有我的这般修为。唉,我好歹也是一代高人,武学大宗师的身份,今天的这场比武,我要堂堂正正地与你比个高低,以此来了断我与狐山派的恩恩怨怨,包括你我之间的恩怨。” 伍斌道:“你是指傅仇的死?” 傅非劳慢慢地站了起来,走了过来与伍斌一起面对远山,道:“这一切都不重要,问题是我们俩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这所有的恩恩怨怨也都会随之而消失。” 伍斌把弄着手中的拐杖,叹道:“狐山一派在武林中是何等般的声威,却不知会出现了这种局面,这实非我心所愿,今日我得替本门的列祖清理门户,手刃叛徒。” 375.生死对决 傅非劳笑了一笑,道:“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天赋最好的人,你的剑术虽高,但是想要杀我,我想你终难如愿。” 伍斌道:“你杀了这些人便是想与我堂堂正正地较量一番,那我便用本门的武功来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傅非劳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嘴角边儿露出了一丝狡滑诡异之色,道:“那我们便用狐山派的武学慢慢地较量个痛快。”说罢不觉放声大笑了起来。 伍斌道:“听你的口气十分得意?” 傅非劳道:“我与狐山派这十多年来的恩怨便在这一场大战中得到解决,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伍斌道:“你是胸有成竹,认为我在这场比武中会输?” 傅非劳笑道:“不论谁赢谁输,所有的恩怨都将得到解决。”他的语气忽地转变,变得平平淡淡,道:“一切的一切,也都会随着清风飘逝。” 伍斌把头点了一点,道:“这句话说得十分有理,那便让我们在此了断这场是非恩怨吧。” 傅非劳回身把插在地上的那柄剑拨了出来,他侧身对着伍斌,长臂下垂,剑尖指着地上,眼皮眨了一眨,目中耀出慑人的光芒。 伍斌也回过身来,高声地对李素蓉道:“蓉妹,请你给我抚一曲轻松的曲儿。” 李素蓉应了一声,把背上的抚琴拿下,打开布兜,盘膝坐在地上,把琴置于双腿之上,纤指抚动,琴声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傅非劳微微一笑,道:“在此当儿你居然还有闲情欣赏琴声,倒也难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他又笑了笑,道:“在这世上的每一寸光阴都是值得留恋的,既许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要慢慢地作个深呼吸,不要轻易地错过了。” 伍斌不答,轻轻地把手中的拐杖举了起来,以意引气,直达双臂,十指是加倍有力有劲,拐杖一动,缓缓地朝前伸去。 傅非劳脸上尽是笑意,把剑一伸,朝前一点,剑与拐杖并末相接。 在这一瞬间,俩人的身形都摇摇晃晃,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 傅非劳脸上虽是仍带笑意,可他心底不禁一惊:奇怪,几个月前我试了他的功力,他的内功修为并无这等境界,这时怎会有这般功力,莫非他是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俩人在这时已是以至高无上的“魔体丹元功”透过兵器,直袭敌人。傅非劳只道伍斌的修为不及他,是于放胆一试,岂知一试之下,发觉伍斌的修为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居然不在他之下,能与他相提媲美,毫不逊色。 伍斌举着拐杖又连连点出,傅非劳便站在他的对面,手中的宝剑不停地刺出,俩人相矩有十步之遥,在俩人的中间的空气间,剑气与拐杖射出的真气相撞,都激出了尖响的火花,响声荡起狂风鼓吹,烟扬尘飞,声势骇人。 随着两声清啸,两条人影迅速地纠缠在一起,兵器的交嘎之声,拳脚的嘶风声,阵孟子的狂风荡起,飞沙走石,漫天飞舞。 白梅三人那曾见过这般的大战,齐被眼前的情形给骇住了。李素蓉无法再继续把琴弹了下去,站了起来,手中把琴紧紧地抱在怀里,紧张得额头上尽是汗水。 伍斌把狐山剑法每一招每一式演示出来,傅非劳也回应了同样的剑法,俩人比的不是快剑,而是剑法的变化,一个高明的剑匠致敌取胜大至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以快打慢,另一种则是对剑法的领悟,修练至随心所欲,以精妙绝伦的变化来克制敌人。 俩人一个是狐山派的掌门,一个是狐山派上代的高人,各自对狐山派剑法的领悟别有不同,这时使出的剑法关健在于看谁对剑法的领悟之深,因为伍斌这时的内功修为可以与傅非劳比个高下,傅非劳想要以深厚的功力来伤他已是不容易,所以他把狐山派的剑法施展出来,心想伍斌的内功虽是深厚,剑法却是一招一式的练上千万遍练出来的,心他年纪倘青,末必便有此境界。那知伍斌自从跟随义父莫不怪练剑之后,领悟了不少剑理,他注重的是剑意,并非是招数的变化,这时临敌使招,并非按照狐山派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使来,出的尽是似是而非的招数,一时之间,傅非劳竟感招架困难。 不过,傅非劳终究是练剑练了一辈子的人,在剑上的领悟绝非常人所能够相比,他在剑意上的领悟比之伍斌虽有不及,终是有极深的造诣,伍斌想要伤他,如何能够。 俩人一直对持了几百来招,各有胜场,相持不下,彼此间苦苦地又进又退,你追我赶,始终是冲破不了对方的剑网,直捣黄袭。 在剑影如山,天昏地暗之际,双方已斗了上千招,俩人浑身尽是湿汗,身手已是逐渐迟缓下来,显是所消耗的体力不少。 蓦地,伍斌的招数一变,双手持着拐杖,霍霍施展出来,傅非劳吃惊叫道:“龙魔杖法!” 在伍斌狂猛地攻势下,傅非劳被迫得连加后退,手中的剑竟似有千斤之力压将下来,每接伍斌挥扫下来的拐杖,手臂顿觉又酸又麻,不由自主地朝后又飘又晃,直似汪洋中一叶小舟,摇摆欲翻。 他早知“狐山派”的“龙魔杖法”乃武学之最,其招数之精,天下武学所难相提并论,他背叛师门后,多年来一直不敢上山来行凶,顶多是派了手下的人来送死,说他是无颜面见连幸,到不如说他是害怕“龙魔杖法”的厉害,连幸死后,他只道“龙魔杖法”从此失传,那知伍斌竟得真传,挥舞出来的招数奇精,杀得他根本无法招架,身上多处被拐杖扫中。 随着呛啷一声响,傅非劳手中的宝剑断作了两段,伍斌大喝了一声:“飞龙在天。”呼的一声,拐杖脱手飞出,傅非劳宝剑已断,又是筋疲力尽,再也无法招架闪躲,拐杖由他胸口直插而入,穿透了背后,他双手紧紧地把拐杖抓住,被拐杖的冲击力把他带动朝后退了十来步停下。 傅非劳脸上露出了苦笑,轻叹了一口气,道:“所有的恩怨都随风而逝,狐山派!狐……。”鲜血由口中猛喷了出来,话没说完,身躯缓缓地倒了下来,叱咤江湖的一代枭雄倒下,一命呼呜,结束了他的罪恶生涯。 江湖!会由此而平静下来吗? 世上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旧的一代枭雄倒了下去,新的一代枭雄会站了起来。 江湖!就像是一个多变的秋天,随时都会云再起,乌云密布,来的是一次更为猛烈的变化。 目前,至少会平静安静一段日子。 这是一个难香案祥平淡的日子,有人会去珍惜,有人会不安本份恣意地破坏它。 至少眼前的战争结束了,伍斌可以松下他心中的那块大石,放下肩上的包袱,不再过那露宿风餐,浪迹天善哉的生活。 数月之后,江南道上缓缓地行驰着一辆马车,马车的窗帘是块轻纱,在风中又飘又扬,远远就听到由轻中飘出幽幽的琴声。 在车前坐着一的发如银的驶车老者,手中扬着马鞭,马车级缓而驶。 此人非是别人,他是最近在江湖上出了名的人物,绰号叫“白头翁”的白善,自从伍斌在四顶山与傅非劳一战,傅非劳战败而死,伍斌也因消耗体力不支而身受重伤,养将数月后,身体复元,即有退隐之意,白善虽是热心于江湖,终是舍不得与女儿分开,便与他们一起金盆洗手,退隐江湖。 车中坐的自然是有伍斌,和俩个妻子白梅、李素蓉,另外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小孩,那是伍斌与连翠娇所生的儿子,他养伤痊愈后,把寄养的儿子接了回来,父子俩分开了一年多,相见之后热泪盈眶,把他宝贝得不得了,坐在车中抱着儿子,想起与前妻一起闯荡江湖的情景,免不了一阵伤感。 376.琴声扬荡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这时的李素蓉肚子已是隆起,有了身孕,她的心情极是舒畅,抚着琴,几人沉迷在这美乐之中。 白梅不觉道:“唉!还是蓉妹的人好,会弹琴人长得又漂亮,难怪伍大哥对你又庞又爱。” 伍斌道:“你怎么了?我对你们二人可是一般心思,没有薄此厚彼,你自已不争气,那可不能怪我。”知她见李素蓉有了身孕,以致心情不快。 白梅道:“当然要怪你了,那段日子里我不在你身边,可让蓉妹独自一人占了大便宜。” 李素蓉把琴收了起来,笑着道:“那时候是我占了便宜,不过从现在起我不能再陪他了,可就轮到你一人便宜锣。” 白梅道:“已前是已前的事,现在是现在的事,可不能混为一谈。” 伍斌笑了笑道:“好了,不要生气了,已后我会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陪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白梅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蓉妹是个人证,到时可别后悔。” 伍斌故作叹气,道:“我给你二人这么一缠住,这时想要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李素蓉侧首笑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很后悔了?” 伍斌道:“没有的事,每天有你们俩位这么漂亮的妻子陪着我,何来的后悔之言。” 白梅道:“没有最好,但愿你真的不要后悔才好。” 伍斌道:“好了,这种话我们还是少说为妙,当心给你爹爹笑话我们不知羞耻。” 白善在外应道:“我老头子已经把耳朵给塞了起来,你们尽管大声说话,不要把我当作眼前人,我听不到的。” 李素蓉闻言抿嘴一笑,白梅大急道:“爹,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作哑巴的。” 白善不敢说话,把嘴紧紧地闭上。 白梅有些赌气,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李素蓉问道:“伍大哥,我们这是要上哪儿?” 伍斌沉吟了一会,道:“我想先去找莫姑娘,然后再作打算。” 白梅道:“她的人品怎样?会不会与我们过不去?” 伍斌道:“应该……不会吧。”心中实无把握,想起与她初次相遇的情景,那是一个任性泼辣的女子,事隔多年,不知她这脾气败了没有? 白梅道:“现在我们隐江湖,彼此相信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可要好好对待我们,切不能彼薄皮厚的。” 伍斌道:“这话我已经说过多次了,你们应该相信我。” 白梅道:“你们男人全都是一个德性,相信你才怪呢。” 伍斌不觉苦笑,把头摇了摇道:“你不能一棒打死一打,把全天下的男人都视为一类,我伍斌可不是这种人。” 白梅笑着道:“你最好不要是这种人,不然可有得你受的。” 李素蓉道:“梅姐,伍大哥不是这种人,他不会的。” 白梅转头瞪了她一眼,道:“怎么?现在就向他讨好,来和我生分了么?” 李素蓉娇脸一热,道:“看你说的,那有这样的事。” 白梅道:“女人作事素来都是口是心非的,如果有的话你不会承认,没有的呢那是怎样了?唉!看来真是有的了。” 李素蓉大急道:“梅姐,你可不要多心了。” 白梅见她急得脸都给了,不禁格格娇笑起来,道:“我要是多心的话,当初便不会让你和伍大哥在一起了。”笑了一会,又道:“我是逗你开心的,你也当真了?” 李素蓉大大地松了口气,伍斌笑道:“你这么一逗,可把蓉妹给吓着了。” 正说话间,马车忽停了下来。 白梅问道:“爹,怎么了?” 白善道:“好像有强盗要打劫。” 白梅笑道:“以白头翁这三个字在江湖上是何等般的响亮,难道会害怕区区几个强盗不成。” 白善道:“这个强盗可是有点儿的特别。” 白梅问道:“他有什么不同?” 白善道:“强盗打劫我可是见得多了,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来打劫我可还从没见过。” 白梅笑骂道:“那有这样的强盗,当真是胡说八道。” 白善道:“我没有胡说,我认得这个女人。” 白梅问道:“她是什么人呀?” 白善道:“如果我没有认错人的话,她应该便是铜人铁臂莫抛的女儿。” 伍斌啊的叫了一声,放开了儿子,掀开门帘伸头一瞧,见面前路上树荫下孤立一个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正在张头探来,这女人正是莫莉花,不觉一喜,跳下车来快步奔了上去。 白善急得大叫道:“斌儿,你现在是大英雄大豪杰了,不能随便出手打女人,会闹笑话的。” 白梅和李素蓉也出来跳下了车,奔了上去,白善大叫道:“喂!喂!有车不坐你们跑什么?”却没一人理他,伍斌的儿子不见了父亲,哭着走了出来,白善把他抱住,道:“爷爷抱你,乖乖的别哭。”拍马追了上去。 伍斌奔了上去,见莫莉花笑脸如花,问道:“怎会是你?在这里作什么?” 莫莉花含羞地把头低下,道:“走也不说一声,想把我母女扔下偷偷地溜走么?” 伍斌道:“没有的事,我这不正要去接你。”把婴儿头上的轻纱掀开,道:“是我女儿吗?” 莫莉花嗯的一声,伍斌从她手中接过婴儿,笑着说道:“啊!我伍家又增添人口了。” 白梅和李素蓉也来到,俩人围上来看那婴儿,白梅问道:“伍大哥,这是你的吗?” 伍斌点头应了一声,道:“我来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 莫莉花抢着说道:“这位一定是白梅白姐姐,这位是李素蓉李姐姐吧?小妹叫莫莉花。” 白梅诧道:“你知道我们?” 莫莉花道:“白姐姐在江湖上是举足轻重的飞天魔女,打得天下群雄服首于石榴裙下,李姐姐是李锐中的妹妹,小妹没有说错吧。”原来她不仅知道白梅和李素蓉,而且对俩人也是十分的了解。 白善这时把马车赶了上来,抱着伍斌的儿子过来看那女婴,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孩?” 白梅道:“是伍大哥的女儿。” 白善吃了一惊,道:“这个女子也是斌儿的老婆吗?” 白梅道:“正是。” 白善呆了一呆,道:“他……他怎么娶了这么多的老婆。”忍不住问伍斌道:“斌儿,除了这个姑娘外,在外面你还有没有别的老婆?” 伍斌甚是尴尬,红着脸道:“没有,就她们三人而以。” 白梅板着脸说道:“我不相信,我想至少还有三四个。” 伍斌道:“看你说的,把我当作什么人了。”心想如不是你们三人硬缠了上来,我伍斌又怎会娶了这么多的老婆。 白梅从伍斌手中接过了女婴,问道:“莫姐姐,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莫莉花道:“是个女儿。” 李素蓉问道:“莫姐姐,你怎会独自一人在这里?” 莫莉花轻笑着说道:“我知道他会独自一人偷偷地溜掉,所以在这里拦路,看他怎么跑得了。” 白善闻语哈哈大笑,道:“斌儿,而今有三个母老虎紧紧地把你看住,看你还怎么跑得了。” 伍斌叹道:“我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是为了图清静,这下我的日子可安静不起来了。” 三女闻言都笑了起来—— 全书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