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视苍穹》 第一章 对峙 疼!疼!撕心裂肺的疼!除了疼还是疼! 仰躺在杂草丛中的段一刀缓缓的恢复了一点知觉。顿时就觉得大脑深处传来针扎般的阵痛,整个脑袋昏沉沉的。 艰难的睁开肿胀的眼皮,眼前一片昏暗,试着动了下身体,疼!稍动下身体就是一阵钻心的巨痛。布满全身的伤口仿佛每一处都撕扯着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和每一块肌肉,潮湿阴冷的荆棘满布杂草丛生的地面上散发着一阵阵透骨的寒气,刺激的段一刀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忍着疼痛张开干裂的嘴唇,长长的喘了几口粗气以后,开始慢慢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入眼处好象是一片森林。阴霾昏暗的森林里到处都充斥着腐烂潮湿的气味,耳边除了呼啸着在身体上吹过的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凉风以外。还能偶尔的听到几声不知名怪兽的嘶吼,有点象狼但是听着声音的感觉又好象要比狼要大的多也要残暴的多。 “......我这是在那?我只记得爆炸,还有......啊!啊!”段一刀刚想到这里脑袋就是一阵疼到脑神经深处的巨痛,疼的他浑身的汗毛直立。禁不住嘶哑着干涩的喉咙就是一连串的惨叫. 非人的惨叫声回荡在潮湿阴霾的森林里久久不散. 象是在回应着段一刀的惨叫一样,不远处也适时的响起了几声似狼非狼“嗷呜,嗷呜”的咆哮……随即树林中就传出来一连串的物体滑过草丛碰断枯枝的杂乱声音。速度很快甚至都有摩擦空气的唰刷声。感觉上也越来越近了.一股嗜血的气息和淡淡的腥臭味儿也随之迩来. 段一刀脑门上青筋凸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咆哮声,闻着越来越重的刺鼻恶心的腥臭气味。心里也愈加的急噪了: “怎么办?怎么办?” 情绪的急噪也引起了体内气血的翻腾 “噗.” 一口黑紫色掺杂着血块儿的逆血脱口喷出,整个方圆几米的空间内顿时弥漫了浓重的血腥气息。 唰! 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段一刀的脚前面,是狼!但是又不同于带别处的狼。难道是个变异品种的狼? 看身量大概有两米来长,近一米高。体形粗壮结实。外形像狼,但嘴较尖,厚而宽大的的狼耳朵两边直立,浑身看起来坚硬无比的深棕色背毛竖起。呈波浪状的颤动,胸腹毛色较浅。腿细长强壮,黝黑发紫的狼唇卷起后翻,锐利的散发着寒光的犬牙臼齿连带着血红的牙槽都暴露在外面,白森森的獠牙翘出嘴角,猩红的舌头也搭拉在外面,滴答滴答不停的淌着口水,两只血红色的眼珠阴森森地,透射着贪婪残忍的幽光,整个身躯迸发着狂暴嗜血的气势。狠盯着段一刀!吼吼不停地咆哮着. 因为地面上野生杂草和许多不知名的矮小灌木交错混杂在一起足有半米来高,在加上段一刀是仰脸朝天地仰躺在草丛中的,神智还处在半昏迷的状态。所以视线不是看的很清楚。基本上是看不见这个看起来象是狼一样的怪兽的爪子。不过从它渐渐弓起的背部,周身散发着越来越强的嗜血气息上。可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凶残的东西要进攻了。 段一刀狠盯着脚前的这个不知名的怪兽。紧咬着下唇,绷紧着身体,强忍着撕扯着五脏六腑和每条神经上传来的疼痛。试图调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哪怕是凝聚起一点点的力量,或许就可以有一拼之力。可让他失望的是破损的经脉里一丝一毫的真气也没有,丹田之内更是空空如也。 段一刀放弃了,缓缓闭上了眼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脸上**了几下,长喘了一口气。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呻吟着: “我段、段一刀没、没死在那些海盗手里,也也没有被爆炸给炸死,没想到,到了这个见鬼的地方,却、却要喂狼了” 也好!***佛祖还舍身饲虎呢!我今天就舍身喂狼了!可还要变成某些排泄物被拉出去就***有够恶心的了。 怪兽口中呼出的腥臭味,自己身上残留的血迹散发的血腥味,森林里潮湿腐烂的霉味交织混杂在一起不断的侵蚀着段一刀昏昏欲睡的大脑。 段一刀在等着狼嘴撕咬着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时间慢慢的流失,耳边只有自己浓重的喘息声和怪兽爆怒的咆哮声。 恩?怎么回事?他怎么没来吃自己!想象中的怪兽撕咬自己身体的血粼粼的景象并没有如期发生! 段一刀满脑袋糨糊的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庆幸还有不解的眼神重新打量着狼形怪兽…… 血红的眼睛依旧是透射着残忍的幽光,还是呼哧呼哧的咆哮着,两只前爪疯狂的抓扯着地面,野草杂物断木枯枝到处乱飞,背上的棕毛乍起,根根竖立。死盯着段一刀。但就是在原地不停的咆哮着却没有扑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凭着在海豹特种部队三年来的血海搏杀中闯荡出来的经验。段一刀有种直觉,眼前的这个怪兽在害怕!更准确的说是在忌讳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可自己身上现在还能有什么呢?即使有什么东西也在爆炸中炸没了。 顺着血红色的眼神所视的方向,段一刀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募然!段一刀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心脏也急促的跳动起来,全身好象顿时就充满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刀! 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伙伴!天绝刀!他也没在爆炸中摧毁而且还始终被自己牢牢的抓在手上! 段一刀怒目圆睁。手上紧紧的抓着刀把,全身猛的一用力。将刀迅速地移到胸口处,同时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握住了刀把上,用刀把抵住胸口。漆黑的刀身斜指上空,半残的刀尖上散发着强烈的锋锐肃杀之势,冰寒的杀气直指怪兽。 额头上冒着豆大的冷汗,张口直喘粗气,全身上下不停的颤抖着。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现在却耗尽了段一刀所有的力量,但精神上不敢有一点松懈。双手稳如磐石,眼神紧紧地锁定着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的怪兽!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样做虽然很耗费心神,可没有办法!他在赌!赌怪兽会直接咬向头部或者咽喉这两个部位,这样一来就有可能不用费力的杀掉他。 他在赌!可怪兽心里也在挣扎,作为肉食类的三阶魔兽嗜血魔狼只有天生的觅食性本能,虽然眼前这个猎物身上散发的浓厚的血腥味道对自己有着致命的诱惑。可是处于魔兽对于危险的预知,本能地感觉到了此次猎食跟之前的几次有些不同,几次刚想要扑上去撕碎他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而且越靠近他那种感觉就会愈发的强烈,焦躁的他只能爆怒的咆哮着用锋利的爪子疯狂的撕扯着眼前的一切。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多天没有进食的饥饿感无情的吞噬着魔狼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饥肠碌碌的他也感到了自己的力量在慢慢的流失…… 不能再等了!焦怒暴躁再加上被极度的饥饿刺激的魔狼,腰背渐渐的拱起,背部的针刺般的深棕色长毛根根直立,猛睁着血红色的眼珠,终于亮出了两只镶嵌着幽冥利刃般的狼爪,不停地闪烁着寒光,晃动间带起一股残暴的嗜杀气势。张开满嘴的獠牙利齿,甩动着猩红的舌头。仰头发出阵阵凄厉的咆哮,纵身跃起,直扑仰躺在杂草丛中的段一刀。 段一刀迎着扑面迩来的劲风,怒睁双目,猛瞪着向自己凌空扑下的狼形怪兽。双手爆凸着青筋紧握刀把,蹦紧身体,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口中凄厉地大吼一声: 杀! 紧接着段一刀就感觉到胸口猛地往下一顿,耳边甚至都听到了胸骨断裂的咔嚓声,仿佛被钝器在胸口处猛击了一下!脸色一紫,脸部肌肉痛苦的扭曲着,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即就是一口紫黑色的逆血喷了出来。 眼前一黑,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挟带着数百斤的重量咻发着呼啸声,重重的压在了段一刀的身上发出: 噗! 的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借着狼形怪兽自上而下的冲势,将怪兽的颈下至胸口处深深地划开了一道两尺多长的口子,红白相间的肌肉翻卷着,滚烫猩红的狼血连带着内脏等物汩汩的狂涌而出,喷洒了被狼形怪兽压在身下的段一刀满头满脸。 段一刀微侧着脑袋,险中之险的错开了与咽喉仅有几公分的獠牙利口。冒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大口大口地喝着怪兽的鲜血。 他赌赢了! 随着腹中新鲜血液的不断增加,一股暖暖的气流自丹田处慢慢的流向了全身大大小小的各条经脉,身体也逐渐的恢复了点力气。 段一刀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可是不行!身上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重了。犹如巨石般的压在身上,身体现在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等着再恢复些气力在说了! 就这样。段一刀在迷迷糊糊中,饿了就喝怪兽的血渴了、还是喝怪兽的血…… 第二章 终于碰到人了 日升日落的…… 段一刀就这么躺在杂草丛里靠着不断的吸食怪兽的血液支撑了三天。到了最后就连怪兽的血液都被他喝干了,体力也逐渐的恢复了许多。但是随便动一下身体,还是会牵扯到满身的伤口。 段一刀咬着牙,强忍着撕扯伤口带来的疼痛,艰难的将身体从怪兽的身下挤了出来,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的坐了起来,长喘了几口气后,开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一看!可是真把他吓了一跳! 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人的颜色了,除了红的就是黑的凝结成疙瘩状,成片成片的粘连在一起,还有大大小小的几十道伤口纵横交错在自己的身上,有的已经结疤了有的还在丝丝的往外渗着血液,蓝白相间的海军作战服也看不出来颜色了,还碎成了布条装。好在还能艰难的遮住小弟弟的位置。但也不是很严密,稍动一下还是能露出点春光来的。 段一刀看着自己的惨状脸上禁不住的连续抽搐了好几下,半晌。自己忍不住苦笑了几声!这要是出去被队里那帮子家伙看见了!那自己今后还不如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呢! 又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各个部位的关节,还好都没什么大事。可当他把手抚摩到了肋骨的时候,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强忍着继续检查……到了胸骨处更是一种痛到了骨髓的疼。 段一刀脑门子的冷汗噼里啪啦地往下淌,眉头紧蹴成了一坨,脸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动着,拳头攥的咯吱吱闷劲地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张着大口呼哧呼哧地猛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逐渐的减轻了些。看来就是肋骨和胸骨这两处地方骨折了!得抓紧向队里求助才行。对了!无线通讯器!赶紧抬手在耳边一摸,没有!那卫星定位仪呢?有了它还可以联系舰上的直升机来救自己! 段一刀连忙转头在自己的身前身后摸索了起来,艰难的站起身来,打了趔趄,上身摇晃了几下稳住了身子,扩大搜索范围继续找…… 由于地上到处到是杂草灌木枯枝烂叶的交织在一起,所以只能一点点的用脚或者使手上的刀扒拉开,然后再仔细的寻找。段一刀咬紧牙关强忍身上的疼痛找了足足有好几个小时,还是没发现卫星定位仪的踪影!情绪开始慢慢变的有点急噪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没有,范围已经扩大到几十米的范围了。段一刀彻底暴躁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大声叫骂着。也不管自己叫喊的声音还会不会引来别的野兽一类的东西了!挥舞着手中的漆黑色的刀,也顾不得身上撕扯的重新裂开的伤口,疯狂的破坏眼前的一切,断枝,枯叶,杂草,树皮屑甚至于碗口粗的树干枝杈都随着段一刀的身影漫天飞射……只要是挡在段一刀前面的东西都被会被他疯狂的削碎捣烂。经过一番痛苦发泄的段一刀狂喷了一口紫黑色血液。背靠在一棵腰粗的树干上,身体软软地瘫坐了在树根底下。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既然求援没戏了!接下来能不能活下去只能靠自己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出去,然后找到电话就好办了!可这***见鬼的森林到底是哪啊! 等等、等等等!先冷静一下!从头想想、从头想想。 那天在墨西哥海面上追上海盗船之后,自己和几个美国的傻大兵摸上了海盗船。跟着就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交火。剩下的那个见鬼的阿拉伯人眼见无路可逃了,恼羞成怒地引爆了机底舱。随后就发生了爆炸……接着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了过来就在这个该死的丛林里,那就是说这里应该是墨西哥湾的某个国家的原始森林了!希望还是说英语的吧!要不然一旦出去了交流都成问题了。 段一刀仰头透过遮天蔽日的树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大概的判断了一下时辰,现在应该是在下午三四点钟左右,在这个季节里再有五个小时天就应该黑了,自己应该尽量在五个小时之内走出去。 可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呢?段一刀又痛苦的思索了好久,最后一咬牙。倚靠着背后的树干一点一点的挪着站了起来。呼呼的喘了几口气之后。目光坚定的看准了一个方向,踉踉跄跄脚步虚浮着走了过去。 妈的!不管了!爆炸都没把老子炸死。碰见野狼要吃我的时候,反被老子给干掉了!这说明了老子命大!今天就拼一把!运气差的话就挂在这里好了。 段一刀硬是仗着顽强的求生意志走了几百米。外伤还好说,用身上的布条装简单的裹了几层,算是把不停往外渗的血水给止住了。可是断裂肋骨和胸口实在是太疼了!几乎是走一步都会牵动的断裂的骨头,断裂的骨茬每摩擦一下都会引起一阵钻心的巨痛!段一刀的下嘴唇都已经被他咬的血肉模糊了。但仍然是玩命的坚持!一步一哆嗦步履蹒跚地艰难的向前挪动着。 但是眼见着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段一刀拄着一根杯口粗的树叉筋疲力尽的靠在一棵树上,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脑袋也越来越迷糊了,神智渐渐的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就在段一刀意志濒临崩溃的时候,耳边隐隐的传来了人的叱咤声和野兽的怒吼声。 有人!段一刀精神瞬间就是一震!咬了一下舌尖。在剧烈的疼痛刺激下。凝聚了全部的注意力侧耳听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没错!真的是人!而且好象还不少! 段一刀激动的直淌热泪。暂时忘了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疯狂的跑了过去。嘴里不停的狂吼: “hello!you!iamachinesemilitary,tt?doyouhavetelephone……hello!you!iamachinesemilitary,tt?doyouhavetelephone?” (你们好!我是中**人,这是那里?你们有电话吗……你们好!我是中**人,这是那里?你们有电话吗? 段一刀嘴里狂喊着,连滚带爬地踉跄到了事发现场。 神情恍惚中见到了几个酷似电影《指环王》中的人物,也没管是什么人,就兴奋的挥舞着手中漆黑色的残刀狂奔了过去,猛然间好象见到一个狼形怪物在自己的正面扑倒了一个全身雪白的女孩儿。 什么!那个狼形怪物正是几天前被自己杀掉的那种!又咬了一下舌尖,再次刺激了一下即将崩溃的神智,眼前已经基本上看不清东西了,但是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狼形怪兽身上!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口中一边大吼: “dangerous!shothischest!fast……”(危险!射他胸口!快) 同时身体急速的前扑,顺势向前滑行了几步,就在身体即将着地的刹那间,右臂前扬,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将手中的漆黑色残刀瞬发着呼啸声射向了狼形怪兽的颈下胸口处,那里是狼形怪兽身上的弱点所在。 就在段一刀奋力的将刀身甩出,身体扑倒在地的同时。同样的一根散发着锐啸的箭矢也似流星般的扎在了段一刀的身上。 噗! 噗嗤! 两声利器破体的声音同时响起。利箭带来的锐劲袭体。措不及防的情况下段一刀又吐了一口血。彻底的扑倒在地,神智陷入了重度昏迷当中。 第三章 穿越了 迷迷糊糊中的段一刀,觉得嘴里好象有什么东西流了进来,气味很奇怪,但是很甘甜,粘粘糊糊的入口很滑,里面似乎还掺杂了一些小小的米粒儿状的东西,有点类似于荞麦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虽然东西吃起来很平淡朴实,甚至都没有咸淡味。但是对于此时的段一刀来说,这点吞入腹中类似荞麦粥的东西无异于人间美味神仙甘露,因为这几天来一直是以怪兽的血液来充饥和恢复体力,早就忘却了食物的味道,眼下又不知道究竟是躺了多久,腹腔内早就空空如也了。 段一刀年轻体壮,再加上身上伤势也比较严重,所以对食物的需求量也特别大,晕晕忽忽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是嘴里有就吃,不过要是细算起来也得有七八碗之多,因为在吃的过程中曾经停顿过好几次,估计是被小段同志吃没了,然后又重新添加的。 旁边似乎还有不少人在说话的声音,不过听不懂是那国的语言,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英语。因为段一刀一句也没听懂,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如果感觉没错的话,那言谈语气里似乎有那么一些抱怨的味道。 试着动了动身子,但是没动了,整个身体都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地包裹的象粽子一样,就连手掌都不例外,看来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救了,身体的外伤都不怎么疼了,只是胸口和肋骨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体内破损的经脉也在逐步的修补恢复中,经脉内若有若无地还勉强能感觉到一丝太极真气的流动,就目前的身体情况来看,至少生命没有危险了,但要想彻底恢复那可有得等了。还好现在碰到了人,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是只要能找到驻这个国家的中国大使馆,自己回家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 段一刀躺在那里左右活动了几下僵硬发酸的脖颈。缓慢的睁开了略微发沉的眼睛。 室内的光线很柔和。只有透过对面的颜色灰败的木质窗棂斜射进来的几缕阳光照射在房间里,暖洋洋的。人都走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自己静静的躺在铺设了几层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上,颜色暗黄,毛色润泽光滑柔顺,恩!怪不得人躺在上面觉得身下软软的柔柔的呢! 房间不大,架构简单,装饰的也很简陋,甚至都谈不上是装饰,按段一刀的观点来看这就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连队里的厕所都要比这里好上几十上百倍,环视了一下屋内周围的摆设,段一刀疑惑的晃了晃脑袋,这到底是在哪个国家呀? 再穷也不至于到这份儿上吧!木板穿插交错斜拼而成的还有大好大一滩雨渍的棚顶上连个电灯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家用电器了。只有窗子下面摆放着一张制作手法可以说是烂到了极点的破旧桌子和几张勉强可以坐人的木凳, 不过除了桌子上摆放的那几个粗陶制成的貌似茶壶状的东西和杯子以外,只有那盆没见过的野花很漂亮,粉红色的花瓣,五个一组,呈球状一簇一簇的堆积靠拢在一起,房间内可以说是在有了这盆花之后才有了那么一点生气。 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段一刀自从出生以来活到现在,迄今为止所呆过的最为“朴实无华”的一种房间了,他甚至都有种错觉,自己仿佛脱离了现代世界,回到了几百上千年前的古时候,只有在那个时代才能和眼前的一切符合在一起。 唉!段一刀暗叹了一声,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上的颜色灰暗的顶棚,看来只有等到主人家回来的时候才能弄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说不定这还是一隐迹了几百年的古老部族呢!难道自己也能象玄幻小说里面描写的那样,会有一段狗血般的奇遇,再来个什么绝世美女之类的,接着发展一段惊天地泣鬼神地旷世之恋…… 呵呵!想着想着段一刀禁不主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就在他陷入无边的yy的时候。 吱轧!一声门开了,段一刀连忙转过脑袋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瞬间眼睛就睁的老大。 我靠!不是吧?真的是美女?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衣着朴素,样式古朴,透露着浓郁的复古风格,虽然样式很耐看,但一打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材料缝制的,颜色到是异常的雪白干净,仿佛就连一丝的灰尘都没有,婀娜娇美的玲珑身段被包裹的曲线毕致。线条柔和的面庞上覆着一层白色的面纱,虽看不到相貌长的什么样,但是凭着露在外面的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和那双宛若一泓秋水般闪亮慧睫的明眸,搭配着散披在小脑袋后面的金黄色泛有淡淡光泽的波浪型过肩长发,就不难猜出那掩藏在面纱后面的是怎么样的一张旷世倾城的绝色佳容! 小姑娘洁白娇嫩的玉手里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散发着古怪味道的东西,扭动着诱人的小腰肢袅袅婷婷的朝躺在床上的段一刀走过去,可就在离床边还差几步距离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双剪水似的明眸倏然睁的大大的,长而细蜜的睫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段一刀。 段一刀从这个漂亮小姑娘刚一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和观察着她。以前在队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接触过各种类型的女人,甚至由于任务的需要还有过那么几次逢场作戏,但不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没让他产生过心动的感觉,可当看到小姑娘的一刹那,段一刀心底的那根弦就被拨动了,这倒不是说他看见人家姑娘一眼,就立刻喜欢或者爱上了人家,因为那是不现实的。 现在社会上的所谓一见钟情那纯粹是瞎胡扯!没有人能初次一见面。相互之间瞄上几眼之后,就立刻爱上对方,即使双方再怎么出色,脑海里立刻联想到就是床!想着怎么才能将对方推倒……纯属异性之间的自然吸引而根本就涉及不到‘爱’这个字! 段一刀心动了是因为小姑娘的灵秀气质。那是一种酷似东方女性气质。 他一向认为只有中国女人或者说是东方女性的美才是世界上真正的美!她不象西方人或者欧洲人种那样****的夸张之及,露骨的性感当然也是一种美,但那只能让人特别是男人的心理上勾起雄性的**和**上产生的征服快感。东方美女的美是含蓄的内敛的,除了会有异性之间吸引和冲动之外,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精神界面上形成共鸣,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与欲的结合。 小姑娘的美是一种自然的美,犹如天山顶上纯净的雪莲又如南海深处璀璨的明珠,容不得任何的瑕疵杂质混杂在身上,仿佛是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凝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纯洁,她的灵动,她的清秀,她的慧然,她的雅致,都给了段一刀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但**上却没有丝毫的性的冲动,黝黑闪亮的眼睛里蕴涵的眼神平静而醇和,心里有的只是亲切怜惜和强烈的认同感,只想去呵护她,象是爱护花朵一样替她遮挡住一切的狂风暴雨, 渐渐的段一刀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好感而亲切的神色也越来越浓烈,好象是两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小姑娘的身上, 而在逐渐靠近床边的姑娘也发现了醒过来的段一刀。洁白滑嫩肌肤先是荡起了一片晕红,一双秋水般的明眸瞬间睁大老大,眼神里淡淡的羞涩当中更多的是惊喜和不敢相信!睫毛眨眨地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床上的段一刀。 段一刀看着小姑娘可爱到了及至的表情和动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个表现好似不太好!赶紧脸一整,微笑着声音沙哑的用英语打个招呼: “hello!thankyou,siswhereiwouldliketoask?belongingtothatcountry?”(你好!谢谢你们救了我。请问这是那里?属于那个国家?) 恩!这么还看着?没反映呢!难道这里真的不是通行英语的国家? 段一刀见到姑娘没有反映。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小听不到,咳了一下嗓子,刚准备提高声音在说一遍。突然,小姑娘惊叫了一声。顺手抛飞了手里正捧着的散发着古怪气味的碗,兴奋地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迅捷无比的尖叫着转身跑了出去。那反应和动作象极了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看得床上的小段同志一愣一愣地,很难想象她那么娇小的身材会有那么强的爆发力. 小姑娘跑出去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冲进来五六个服装各异相貌奇特的人。 这伙人冲进来之后,就立刻围到了段一刀的床边,满脸激动脸色涨红的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可没一句是段一刀能听懂的。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一大通之后,见段一刀连点反映都没有,只是躺在那里睁大个眼睛面色难看的愣愣地看着大家。 恩?众人相互之间眼神疑惑的你看看我我在看看你……一时之间都没了动静。最后一个额头宽阔,四方脸膛,浓密的鬓角,颌下长满了长髯。身穿赤红色简陋破损的看起来象是古代铠甲一类奇怪衣服的高大男子,伸着粗壮的手臂扒拉开围在段一刀床边的几个人,顺手把先前跑出去的那个白衣姑娘给拉了过来,指着段一刀对着白衣姑娘面色沉重的又是叽里咕噜的一堆,然后看了一下其他的人,好象是在征询大家的意见,见到大家都点头之后,也对着白衣姑娘点了一下头,随后拉着所有的人后退了两步,只把白衣姑娘留在了段一刀的床边,瞪大着眼睛看着白衣姑娘和段一刀。 白衣姑娘俏生生的站在段一刀的床边,脸色晕红,眼神羞涩的看了一眼段一刀之后,脸色一正,神色肃穆宛若女神一般,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轻启小嘴念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在清脆如百灵鸣镝黄鹂欢唱的声音中,姑娘的双手之间瞬间出现了一团耀眼的白色光环,颜色越来越刺眼,待亮度达到了及至的时候,手势一转,光环就朝段一刀身上罩了过去,沿着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进了段一刀的体内。 段一刀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看近在眼前的白衣姑娘,闻着姑娘身上散发地那股淡淡地兰花般的处女体香。在扫了一眼闪在旁边的那几个造型各异象极了古代人的家伙,最后把眼神定在了白光消失的胸口。 这一切怎么这么熟悉呢?不过不是现实中的熟悉。而是脑海中的熟悉。是看了某本玄幻小说之后在脑海模拟幻化出来的场景! 段一刀越想身体颤抖的就越厉害,床上都震咯吱咯吱乱响。脸上严重的扭曲变形,面色铁青,眼睛睁大老大,瞳孔也是散了又聚,聚了再散…… 他身边的白衣姑娘看到段一刀的反应吓得花容失色,大眼睛里满是泪珠,耀眼白色光环就跟不要钱似的一遍一遍死命的往段一刀身上散。 殊不知!这样一来更加进一步的刺激了段一刀频临崩溃的神智!终于 段一刀猛地坐了起来,虎目圆睁,挥舞着包裹的严严实实手臂,撕扯着喉咙仰天大叫了一声。扑通重新摔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他这一昏,可把旁边的人吓毛了。呼啦一下子全围上来了,呼喊哭泣的声音产生的高音声波都快把这个简陋的房盖掀飞了。 段一刀却是一点反应没有。 如果这里有人能听得懂他昏迷之前喊的是什么的话?估计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吧?谁知道呢。 “我靠!真***狗血呀!老子莫不是真的穿越了。” 第四章 乱世 天元大陆历1382年4月,伊丝坦帝国西南部正是一片春意盎然,大江南北一片葱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帝国所属的南华州刚从浩浩兵劫苏醒。可是,奎得克,莫亚,西川各处,战火又燃。 从天元大陆历1379年春季开始,帝国左相裘杰因其在帝国南方军团“烈焰狂狮”服役的独子裘拉克**民女,被军团长,大陆五大元帅之一,有“红狮”之称的林猛在当着数千军民的面而下令斩杀之后,从此怀恨在心。 于同年五月,在“红狮”林猛一年一次的回帝都述职的过程中,勾结二王子维德亚在帝国国王维那多五世亲自设下的接风国宴上,派人在林猛的酒里下了“九段天淫”,趁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抬到了维那多五世最宠爱的妃子丽妃的宫中,然后将消息透露给了国王陛下,在国王盛怒之下,借着国王的手将林猛在帝都的家人381口全部斩尽杀绝,除了当时没在家的**林薇儿和在帝国高级魔武学院学习的十六岁次子林克在林猛的亲卫队的保护下冲出了帝都之外,其余在京畿的林氏族人无一漏网。 杀的那叫一个惨!鲜血染红了整个执行广场,就连尸体都整整在太阳下爆晒了三天,没有一个人敢去收尸,看着林家的惨状,帝都的老百姓只能是有泪往肚子里咽, 慑于左相和二王子的淫威和重重包围在广场上的虎卫军眼皮子底下,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最后在大陆八大武圣之一,帝都斗能学院的前任院长“风圣”风潇潇的出面干预之下,才将已经发臭了的林家三百多口人集体安葬。 发丧的那天,漫天飞舞的白色冥钱就跟纷纷扬扬的雪片一般,几乎将整条街道都覆盖了一层。天色也是昏沉阴暗,狂风呜咽咆哮。刮起的满天灰土杂物就连几米内都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人们都说这是天怒,林家的惨案惹得上天都发怒了! 时隔两个月后,“烈焰狂狮”军团代军团长“铁狮子”严横率先打起了为“红狮林猛报仇,扫清昏君佞臣”的口号,竖起了反旗。就象是在平静的湖水中丢进了一颗石子。 一时间整个伊丝坦帝国都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各地分封藩王贵族都蠢蠢欲动,天下各地盗贼疯起,大大小小的盗贼团繁密如毛。 次年冬,以北地世袭藩王维那罗基为首的北地贵族联盟也举兵造反,天下大震,铁骑纵横五州,烽火连天。京畿震动,历时三月,铁骑直逼都门,兵临城下。 奎德克,莫亚,南华,西川,北地,沃德勒草原,全成了鬼蜮冥海,铁骑横扫半个伊丝坦帝国,赤地千里,庐舍为墟,血流成河,尸填沟渠, 直到大陆历1381年八月,维那罗基兵败断魂峡谷,中矢落水毙命,反兵铁骑方烟消云散。 只有严横率领“烈焰狂狮”军团残余人马撤退到沃德勒草原,借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的天然优势继续在坚持着…… 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人,开始重整破碎的家园,以维那罗基为首的铁骑流窜五州十三郡所向无敌,杀人如屠狗,数次掠过南华州首府诺亚城,如入无人之境,荼毒万里,生灵涂炭。反贼杀人放火,官兵则趁火打劫,比反贼更凶残更恶毒,遇到一些小点的村庄则是彻底的杀光屠绝,死伤之惨,可想而知。 落尕村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因靠近落尕山脉,所以取名叫落尕村, 这里虽然也经历了兵灾**,元气未复,但已安定下来了,荒芜了的田园开始复苏,田野中也有了淡淡的星星点点的绿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但各处遗留着的战火残痕,谁也忘不了这几年的战乱的余痛。 下午接近傍晚的十分,几个肩上抗着猎物的年轻人,说说笑笑的大踏步的从北面落尕山的方向走进了村子。离老远的就能听见他们粗犷豪放充满朝气的声音。 是五个年轻人,都是一身皮毛罩体的猎户打扮,其中的一个最为特别,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面貌清秀,宽广的额头,丰茂的鬓角,浓黑的眉毛,发亮有神的虎目,焕发着智慧的神采和敏锐的观察力,但似乎不够含蓄,是属于那种聪明机警而又不易控制感情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身上罩了一层土黄色的野兽皮毛。扎腿灯笼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高要皮鞋,但此时看上去有点破损并且沾了不少的泥水。粗布腰带上斜插着一把漆黑色的不知名的武器,看起来象剑却又要比剑短上一截,而且还要宽上许多,前端好似还断了一部分, 头上长着一头大陆上非常少见的黑发,剪裁的很短。只有寸许来长。 在表面上看,他与身边同行的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的年轻人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他的身材出奇的雄壮,凛冽气质极其的突出,就连走步都是虎虎生风,双眼炯炯有神,虽是面色略显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但掩不住他生气勃勃的神色。 再就是眉宇见显得心事重重,有丝丝茫然之色显露,好象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心,又好象是拿不定注意。总之表现出来的与他的气质风标十分的不符和矛盾。就连他身边的人一个劲的和他搭话,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段大哥!这可都过去三个多月了呀!你不是伤还没好吧?要不等下到家以后,再让薇儿妹妹给你看看?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满身是伤的时候可是我们的薇儿妹妹给你换的衣服呦!薇儿妹妹那个小脸红地呀!那可是啧啧、哈哈......” 一个身材精瘦透露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的年轻人看见高大健壮的年轻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禁紧走了两步,凑到他的身前,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满脸戏谑的调侃了一嘴。 “滚你个蛋!你个瘦猴子,当初你射我那一箭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还敢笑话你段大哥我?我看你真是找打了,但看你今天没少出力的份上暂且记下,不过这个东西归你抗着了。” 说着顺势就把抗在肩膀上的角狼卸下来压在了瘦若灵猴的年轻人身上,压得他顿时身子就是一矮,打了一个趔趄,站稳了身子,满脸不甘之色,愤愤不平地道: “你、你这是报复!纯粹的报复!不就是当初把你看成了魔兽射了你一箭嘛!哼!我去找薇儿妹妹,让她来对付你!你等着。” “呦嗬!你还敢说!兄弟们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给他,让他抗着。省得他有力气说废话。”被称做段大哥的年轻人一边摩拳擦掌地看着不住后退的瘦猴,一边向着身边其他的年轻人提议道。 “恩!好的,你的这个提议非常的不错。不过呢!有一句话,段大哥,我必须严肃的提醒你。” 一个身材与段大哥相仿,但是眼神充满着睿智的年轻人靠到段大哥的身边,脸色严肃的看这段大哥道: “其实呢?这个、我看呐,猴子说的话嘛?还真的是没错的,段大哥你真应该找我们的薇儿妹妹去好好看看,是不是她当初太紧张了没给你全身上下彻底的检查明白呢?” 说完没等段大哥反映过来呢,就迅速的招呼着其余的几个年轻人哈哈大笑着向前跑了出去。离老远了还没忘转身提醒了一句: “段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们这就去让薇儿妹妹做好准备!哈哈......” 看着哈哈笑闹着跑到前面的你个年轻人,段大哥苦笑着摇摇脑袋,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 没错!这个叫段大哥的人就是当初昏迷过去的段一刀!当他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彻底的明白了,自己还真的象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狗血般的挪移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但是他始终就搞不明白是什么力量把自己带过来的呢? 眼下这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虽然以他在部队里训练出来的强制性催眠记忆法迫使自己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但是这三个月来一直没找准自己的定位,不知道应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刚醒过来那会儿,如果没有薇儿细心体贴的安慰和照顾,段一刀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疯掉,当时虽然语言不通交流困难,但是仅凭着眼神的交流段一刀就能领会到薇儿想表达的意思和对自己的关心,再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也渐渐的和大家熟悉了起来,段一刀的心理也暂时的平和了一些,因为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大家决定先在这里暂时居住下来,一边可以等着段一刀的伤势康复,一边还可以等外面的时局稳定一些再说。 想着想着猛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快到临时居住的那个小院子了。隐隐的都可以看到那几个先跑回来的家伙在院子里忙活呢…… 段一刀刚要紧走几步,就感觉到眼前闪过一道熟悉地白影。怀里仿佛乳燕投林般的扑进了一个娇小柔软的躯体,鼻间也同时窜进了一股兰花般的香气。 “小刀哥哥!你回来了!我先前看到猴子他们回来了,但是没看到你,人家还好担心的呢。” 第五章 凶兆 是薇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淡淡的女儿家身上特有兰花般的香气和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是段一刀这三个月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轻轻的推开腻在自己怀里的薇儿,抚摩着小脑袋上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的卷曲柔顺的长发,眼神里满是爱怜地目光,笑吟吟的道: “薇儿,你现在也是一个大姑娘了,以后再不能动不动的就往男人身上扑哦。连段大哥也不例外,这个、毕竟是男女有别的嘛。” “什么嘛?小刀哥哥又不是外人,那天要不是你救了我,人家就被那个嗜血魔狼给吃掉了呀!还害得你还被那个讨厌的猴子给射了一箭呢。所以呀,小刀哥哥你是薇儿现在除了古莱特叔叔以外最亲近的人噢!”声音腻腻的甜甜的宛如一股清流注入了段一刀的心灵深处。 看着整齐的金色刘海儿下的那对一弘秋水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可爱娇憨的模样,段一刀心里一激动,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姑娘搂了过来,在她光滑柔腻的洁净额头上就低头吻了下去…… 小姑娘感到一股电流从额头头上瞬间滑过,娇小的身子顿时就是一颤,微微僵硬了一下。裸露在蒙面轻纱外面的白嫩肌肤上立刻荡起了一层红晕,羞涩以及的大眼睛里面蕴涵着水样波纹荡起了一圈圈异样的神韵,抬头慌乱地看了段一刀一眼,立刻就脱离了他的怀抱,贝齿轻咬红唇,小手捂着小鹿乱撞般的芳心,逃也似的跑回了小院子,娇躯扭动,小蛮腰轻摆的样子活象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 恩?不就是像哥哥亲妹妹那样,亲了一下小丫头的脑门吗!至于不好意思成这个德行吗?段一刀看着小姑娘羞涩逃跑的样子,好笑的想到。 段一刀一个现代人,来自于一个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都极其发达的科技社会,在那个物欲横流**开放的世界上,随处可见“大腿一劈;白面大米。裤带一松;足顶半年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世俗理念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们追求的是享受,各种各样的享受,吸毒嗑粉的少男少女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明天或者今后的生活会是个什么样子,在大学或者高中里出外坐台的女孩子更比比皆是,日本的av**,泰国的人妖,印度的男妓,粼粼种种简直是数不胜数, 自己本身也不是个什么充满封建思想的假道学真夫子之类的假清高,再加上长年在外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在灯红酒绿的熏陶下思想上也没什么保守的理念方式,只是猛然间被小姑娘的清纯可爱吸引了,才发乎情止乎礼的在小姑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完全是哥哥对妹妹腻怜疼爱的一种表现, 要单是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可他忘了这里已经不是他之前所呆的那个世界了,这里在某些程度上可以说是还处在一个半奴隶半封建的社会交替夹缝中,有点像中国古时候的战国时期。世家大族的女孩子们有很大一不分在思想上还是很保守的。 段一刀本身的条件又十分的突出,将近一米八零的个头,身材结实,骨骼匀称,全身的线条舒展犹如猎豹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爆发力,中国男人特有的含蓄中掺杂着些许豪迈与奔放,接近二十岁长期在军营了养成的朝气蓬勃的阳刚气质,对于一个十五六岁,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亲人家的那一下子,估计会造就一个今夜无眠的小丫头了! 段一刀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来的这么一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甩甩脑袋昂头挺胸的大脚阔步的迈进了院子。 夕阳斜照之下,小院里撒满了金色的余晖,屋子后面袅袅升起的炊烟,屋前几个忙碌的身影,几许清风微过,沐浴着泥土散发出来的温润潮湿气息,感受着黄昏临近特有余韵,耳边隐隐传来的几声狗吠和大人们招呼回家孩子的呵斥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得和谐,祥和。 “哦!是段兄弟回来了,我说嘛!就凭段小兄弟的这个身板儿,那能像小猴子说的那样累的跟在后面要死要活的嘛!你们瞧瞧,同样是出去了一天,就这精气神儿!你们几个那个能比得上?”下颌满是红色的长髯,额头布满细蜜的汗珠,红光满面的四方脸膛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亲切笑意,高大健壮身材敦实的像做大山, 古莱特看到段一刀度步迈进了院子,虎目一亮,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豪迈洪亮的嗓音能传出去老远,猴子身体灵活之极的几步窜到段一刀的身边,双手搂过段一刀的脖子,瘦小的身体几乎像澳洲的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段一刀的身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嘿嘿奸笑着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声叫道: “你们大家看看嘿!我怎么觉着今天段大哥的脸上跟往常不一样了呢?好象是有什么大好事藏在心里偷乐的样子,你们大伙瞧瞧了嘿!这鼻子,这眼睛,还有着粉嘟噜的小嘴儿,像不像是被什么人给滋润的呀?哈哈……”身体灵活的向后连续翻腾了几个后空翻,远远的躲开了段一刀羞恼的一个侧脚飞踹。一边做着鬼脸一边不停的蹦来蹦去,整个一个精灵鬼上身,不过他显然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暗示调笑的除了段一刀之外还有一位呢? 当然大家都看到了一道白色苗条的身影在慢慢的靠近猴子,谁也没说话,都在静静的看着好戏。 像今天这样的戏码虽然每天都上演好几次,但大家还是看得乐此不疲,在这种乱世里苦熬挣扎的人们又有多少能像他们这样每天都嘻嘻哈哈的闹上几次呢! 白色纤巧的身影拈手拈脚地靠进猴子的身后,趁他正对着段一刀挤眉弄眼的时候,伸出白嫩的小手一下子揪住了猴子的耳朵,清脆的声音羞叫着:“我叫你胡说八道!我叫你再瞎说、叫你再瞎说……” “哎呀!呀、呀,薇儿妹妹,这太不公平了吧!我又没说提你的名字道你的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说的是你呢?还是说真的是你给段大哥滋润的哦?哈哈……”猴子连连假装的惨叫个不停,还一边故做疑问的看着薇儿,表情傻傻的问道。 “不理你了啦!你个死猴子最讨厌了!人家以后不做饭给你吃了,你的衣服也不给洗了,哼!” “天啊!我好惨啊!老段我要和你决斗!我们薇儿妹妹的意思是以后就给你一个人洗衣做饭了!都不理我们理!” “讨厌啦!古莱叔叔,你也不管管死猴子子他们.” “当然了!在段大哥来了之后,你的眼里就他最好了,那还有我们的位置啊!猴子啊!你说的太对了耶!我决定了也要跟老段决斗!哼!” “你、你们、真是讨厌死了!”薇儿小姑娘被大家笑的连小手都是粉红色的了,不依的扑在了古莱特的怀里。“哈哈……好了!都别闹了!”古莱特眼神满是腻爱的眼光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又抬起头来看着大家道:“我们来到这里也三个多月了,光靠着兽皮和三个月前得到的那颗四阶下位魔兽嗜血魔狼的魔晶也差不多能换二十几枚金币了吧?言风你说呢?” “恩!我们这三个月来一共捕杀了四阶下位魔兽一只,二阶中位魔兽四只,二阶下位魔兽三十六只,恩!魔晶,兽骨和皮毛全加在一起差不多能换三十几枚金币了。”被叫做言风的俊秀青年低头略微盘算了一下,自信的说答道。 “哇!三、三十多枚金币那么多!那我们一定得好好的大吃一顿了。”正蹲在在一旁熟练的用一把尺长的短剑给角狼剥皮剔骨的一个十**岁相貌憨厚的青年,听到言风的话之后,抬起头来,瞪大着眼睛虎虎地嘟囔道。 “你就知道吃!还是好好听听古叔和言风大哥的安排!”同样蹲在角狼的身边替他搭手的另一个看起来和他相貌有八分相似的青年闻言脸上一板呵斥了他一句。 “哦!” “恩!我看我们明天就离开落尕村,到附近的镇子里,先把佣兵公会里的任务交了,顺便在看看还有什么我们可以接的任务再决定下一步该往那里走,段小兄弟,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古莱特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下了决定,又担心的问了段一刀一句。 “我没什么大事了!只要不过分用力就行了。”段一刀见到古莱特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也是一阵感激,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没事了,还故意挺挺胸脯,不过他没注意到自己无意间表现出来的那意气勃发的样子,使某位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又是一阵眼热, “不过,你们说的佣兵公会任务啊佣兵啦什么的是什么呀!是什么编制的单位?是政府开设的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呢?”段一刀对于他们嘴里吐出的这一系列名词感到很是不理解,疑惑的挠挠后脑勺寸长的短发,一副小白的求知样子,引得大家不由得开心大笑起来…… 恩?这有什么不对吗?自己本来就不知道的嘛!看着段一刀疑惑的样子,古莱特大手一挥,道:“好吧!今天晚上我就给你好好解释解释大陆上的常识!”转头有看向蹲在角狼旁边忙活的几个人道:“我们今晚就在院子里来一顿露天烧烤吧。大家看怎么样?就当是来个临别纪念了!” “好!” “好!” “古叔这个主意简直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老话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是行得通的,麻烦也是一样,并不是你刻意的去躲,去逃避,就可以让他从你的身边溜走,人也一样,有些人从他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一辈子生活在惨烈的刀光剑影当中,无论在那个世界都必须得经历血与火的考验, 天色渐渐的越来越暗了,斜下夕阳撒尽最后的一丝余晖彻底的落在了落尕山脉的后面。 距离落尕村南四五里的方向,十六匹健马狂奔迩来,昏黄的尘土被铁蹄溅起,像是黄色的烟尘。蹄声阵阵,犹如乱棰敲鼓般的声震百里。在寂静的野外激起了一阵阵喧嚣吵杂的声音。使安详宁静的傍晚添杂了几许不协调的音符! 第六章 小村惊变 马上的骑士皆穿了全副样式统一的制式装备,有的头上戴着红色带有黄色纹理的半覆式头盔,有的赤着个大光头,片页甲,薄式双筒长裤,半统马靴,衣衫穿的很凌乱,有的还敞着衣襟,裸露着满是赤色胸毛的胸膛,每个人都带了阔剑和双刃战斧,鞍后带有马包和已经干瘪的水囊,是赶长途的人,冒着夜晚微凉的潮气,向着落尕村的方向狂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样子应该是从数百里外的府城赶过来的散兵一类的急足,正带着什么十万火急的信息进城,可方向不对,如果是进府城的话应该是向后转而不是继续奔着落尕村的方向走。 还有,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与本地人完全的不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十分特殊,不像是官差,却骑着只有卫所军营才有的军马,亦非平民,更不像是正规的佣兵,到是有点像是土匪盗贼。 这些年来,自从维罗那基谋反之后,伊丝坦帝国盛极而衰,有点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日薄西山,眼看气数将尽的兆头 帝国各大州城分封贵族对于王室皇族的命令是阳奉阴违,拥兵自重,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沃得勒草原蒙克族骑兵更是动辄就长驱直入,直透边城,有几次甚至都要打到京畿了,处处盗贼蜂拥,得着机会就大肆杀抢, 宫廷王室也是软弱无能之极,只知道吃喝玩乐。大权都掌握在帝国左相裘杰和东方军团“紫眼蛇”军团长鸿烈以及财政大臣斯布尔等一干佞臣的手里,这些人掌握着大量的死士和控制着全国超过半三分之一的财政收入。为了进一步的聚敛钱财和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们卖官封爵,残杀忠臣义士,权倾天下,弄得整个帝国是乌烟瘴气,民怨沸腾,人神共愤,天下汹汹,有志之士无不想喝其血,噬其肉,啃其骨。 整个帝国南部,几乎盗贼如毛,遍地狼烟,民不聊生,百姓小民十室九空。因此,这十六位骑士身上的衣着打扮,足以说明他们不是本地人。至于府城卫所的城卫。他们已经一年多没领到过军饷了,有的人甚至都忘了金币是什么样子了。身上的军衣甲胄也有三年多没换过了,看起来比当地的某些小老百姓都不如,似乎更加的悲惨和无助。当然了,有些没了基本做人的准则和良心的城卫则不同了。这些人见到盗贼就跑,见到了平民就**掳掠,活的相当的惬意舒坦。 距离落尕村只有三里路了,尘土飞扬的黄土道上,三匹键马从北面迎面驰来,马是好马,一看就是沃得勒草原的纯种马,浑身枣红,异常神骏。马上的骑士与这一面的这十六位骑士,几乎相同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新来这三位气势极为骇人,身上还罩了一层红色丝制外套,极薄看起来穿在身上会很凉快,双方逐渐接近,三位骑士中的一位忽然高举马鞭,发出一声吆喝,手勒缰绳,坐骑渐慢,徐徐放缓了马缰绳。 对面的十六位骑士听到了吆喝,急驰的健马也放缓了速度,慢了下来。迎了上去,来近三位骑士的马前,跑在最前面的骑士飞跃下马,避至道旁行礼道:“小的虎卫营第二大队七小队三阶下位剑士隆格,奉命在此地巡查,不知三位大人因何到此?可有小的效劳的地方?” 为首的骑士高距鞍桥,神气高傲的反问:“你们是府城裘副总制派来的人吗?” “是的”隆格恭敬的答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裘副总制一共派了几路人马巡查这里,这一带人烟稀少,树茂林深,是逆贼们极易藏身的地方,人少了能搜的过来吗?” “一共八路人马,分开走的,每队十六个人,分片巡查,一旦发现逆匪的踪迹立即以火讯烟花为号,通知其他小队,估计在两个对时之内就能对逆匪形成合围之势。” “恩!我们从京畿奉了大人的密令赶来,听说是林家余孽在这一**现了,大人怕有个什么闪失,所以特命我等前来相助” “如此甚好!有了三位大人的襄助!不发现则已,如果发现了绝难逃过三位大人的手掌心。小的们真是有福了!”隆格满脸谄媚的笑容恭敬的拍了一家伙。 “恩!这个自然!前面是什么所在?回城太远了,不如今晚就在前面的村庄休息打尖好了。省得来回跑!你说呢?费老!”马上骑士转首问向同来的一位身材极为壮硕的中年人。 “也好!你叫隆格?前面是什么地方?可有好的休息之处?”声音很奇怪,好象是被什么伤到了喉咙,说话的声音不仅嘶哑而且还给人一种憋闷的感觉,让人听起来就好象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却又吐不出来。 “回大人的话,前面三里处有一村子,叫做落尕村,小村不大,估计就有几十户人家,应该有比较清净一点的地方,大人的意思……”隆格拿不准主意,谁知道这些帝都里出来的爷,能不能在这穷乡僻壤的穷山沟里委屈一宿啊?所以赶紧拱手施礼,让这几位爷拿主意, “有地方就好!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走吧!你们前面带路。” “是!”随即复施了一礼之后翻身上马。马鞭冲着落尕村的方向一指,一声大喝,率先纵马冲了出去。身后的骑士也纷纷吆喝着跟上了前面的骑士隆格,一行十九人在月上梢头,星光点点地的夜空下向落尕村狂奔而去…… 此时。小院里篝火熊熊,干燥的柴火被灼烧的噼啪噼啪不住的发出一声声爆响,悬在火堆上被炙烤的颜色焦黄,皮肤暴裂收缩,肌肉外翻,外焦里嫩“呲呲”流淌着脂肪油的角狼散发着一阵阵的烤肉香味,香气扑鼻,随风四溢。不要说吃了,就是看着都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围坐在火堆边上边上的几个人,都被映照的双颊通红。不停地调笑打闹着…… “……基本上就这么多了,段小兄弟还有不明白的吗?”古莱特起身撕下了一大块肉汁流淌,香气浓郁的角狼肉递给段一刀,随口问道。 “恩,呵呵。没什么了,不过你们的攻击方式很有意思。能问一下那是什么功夫吗?就像薇儿那样的发光的那种。”用手学着薇儿那样来回的比画着,笑呵呵的问道。双手挥舞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逗地大家笑地前仰后合。 “哈哈……段大哥,这个问题你应该找个时间专门去问薇儿才对呀!问我们是没用地。哈哈。”又是那个讨厌的猴子,段一刀对这个家伙是彻底的无语了,一天不涮自己两次估计他全身都痒痒。 就在这时,一阵猛鼓乱敲似的马蹄声猛然间响了起来,渐渐的由远至近。蹄声杂乱无章,看来有不少的人。这些突然闯进来访客,使本来宁静祥和的小村顿时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吼叫怒骂和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看着小村南面南面出口的方向亮起的火光冲天的景象,小院里的人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古莱特, “猴子!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被人发现了,打探清楚立刻回来。” “好的!”瘦小的身形连闪,几个空翻过后消失在了小院里, “大家戒备!看情况不好立刻分头跑出去,言风和段兄弟负责保护好薇儿。”古莱特眼露精光,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眼神不由得落在了薇儿身上。 小姑娘或许是常年在外奔走的结果,面临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显得怎么害怕,反倒是比另外几个年轻人还要镇定, 看到小丫头的反应和镇定的表现,段一刀心里不禁暗赞了一声,随即眼神迅速的在小院里面扫了一圈,处于职业习惯,遇见突发事件,第一时间计算出攻击死角和最佳的出手方位。 黝黑的眼睛精光闪烁,浑身肌肉绷紧,手握刀把将漆黑色刀身隐在了肘后,身体迅捷的进入了最好的状态,仿佛一只等待捕食的猎豹,一丝异动都会引发他致命的打击。 第七章 古莱特的绝望 生存在乱世里的小老百姓,每天过日子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天一不小心就会招徕横祸飞灾,整天活的像觅食的野狗一样东窜西藏,竟往深山大泽等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躲藏,以其能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 可老天就跟成心捉弄他们一样,你躲得再远,该来的还是会来,让你躲都躲不掉,面对着视人命如刍狗的强权人士,只能强撑起快要被世道压塌的脊梁骨硬挺着,去忍去让,或许还可以逃过一劫;当然了,有血性的还是会选择反抗,由自己来主宰生死,可毫无疑问的是这类人死的最快,甚至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无助,无依,绝望,麻木将这些人折磨的像群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只能企盼着老天爷能在某一时刻睁开眼睛,瞧瞧这个天地,这个世界,这个失去了人性的与良知的血海屠场。 夜幕笼罩,星光点点,一弯弦月之下不时的有几片浮云掠过,夜晚的凉风,温凉之中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潮气,在远离城镇的边远小村里,正是某些强权人士喜欢发威的所在,他们喜欢这种将人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随意杀戮的感觉。 男人临死前绝望的惨叫,女人无助的哀号,无不刺激的他们神情振奋,快感骤加。阴冷刺骨的剑光斧刃乱闪,鲜血四溅横飞,血花点点,残肢断体满地,在遍地碎裂的尸体当中,几个满身血污的人,面露狰狞,目露残忍嗜血猛兽样的凶光。一副凄惨绝伦的屠戮杀场! “隆格,人都撒出去了吗?记住一定要全部根除,不留一个活口!哼!”身材健壮的费姓中年人,凶残暴虐的鹰眼中戾气汇聚,凌厉的凶光爆射,嘶哑着喉咙阴森森的。语气中血腥味极浓。 “哼!这些暴民,竟然敢反抗!” “费老,我们的人一进村子就分头散开了,您放心好了,就是一些贱民……”隆格嗜血般地添了添嘴唇,在脚边的尸体上拭净了双刃斧头上的血迹,听到费姓中年人的问话,连忙近前施礼: “我们的人都是好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杀他们根本不费……” 突然,几声凄厉的惨嗥划破了夜空。 “不好!是我们的人,遇上硬手了!”正得意洋洋地向费姓中年人炫耀自己人的隆格,听见了这几声破空传来的惨叫,脸色顿时大变。对着费姓中年人惊呼: “费老?” “还磨蹭什么?走!”费姓中年人没有迟疑,双臂一划,整个身体犹如大鸟般地腾空而起,向着惨叫响起的方向急射了过去,跟着他在一起的另两位红衣人也随后弹起身形紧随其后, “隆队长,我们呢?我们也跟过去吗?”隆格身边的一个光头中年人,看着愣在那里眼神不定的隆格,贴近前来,低声问道。 “废话!我们当然要跟过去了,不过、等下如果真的是林家余孽的话,兄弟几个尽量不要靠前,让那三位上面来的大爷去对付!林家的‘狂狮’斗能术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对付的。”隆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看起来有些后怕, “是、是!我们这些兄弟都听隆队长的。” “恩!沙里巴,发射火花讯号,通知其他小队的兄弟” “好的。” 紧跟在隆格身后的一个身背铁弓,腰挂箭囊的青年人,点头应了一声,从悬挂在身侧的箭囊里抽出了一根羽翎铁箭,随后自怀里掏出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附在了箭头上,摘下了背后的铁弓,将装好的羽翎箭搭上了弓弦,双臂叫力,弓如满月,对着漆黑的夜空中射了出去, 咻地一声。势如流星追月,箭矢破空飞行。拽出了一条红色的箭尾,转眼间,就在近百米的高空砰地一下,爆裂成了一朵颜色绚丽的红色焰火,火星漫空飞射。 隆格抬头看着空中爆散开来的红色焰火,沉吟一会儿, “现在应该差不多打起来了吧?所有的人跟我走!”冲着身边的人招呼了一声之后,率先冲出了院门。 几个人纷纷提步起身跟在隆格的后面窜了出去。 小院里,火光耀眼,剑光闪烁,喝叱声中人影乱窜。冲错之间又是一条人影惨叫着扑倒再地, 天空中火花一闪。古莱特就看见了,心里一急。瞬发狠招,双手挥舞着大剑,纵射出十几道亮银色的剑气,交叉幻现着,又狠狠地劈飞了一个红衣壮汉之后,虎目圆睁,急促的喘息了几口气,大喝: “大家不要恋战!抓紧脱身,快、快点!我来断后!” 铮,铮!连续崩开了几把势如雷霆的大剑之后,趁隙退后,双手虎口迸裂,鲜血染红了整个剑柄。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剑尖斜指着眼前的七个身穿片叶甲的红衣人, 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这才躲了几年,今天还是被这些畜生给找到了,自己倒不要紧,这条命早在几年前就该跟着大人一起走的!要不是……唉! 古莱特想到这里,暗叹了一口气,可忽然发现,大家都没走。都聚集在自己的身边,心中大急,眼冒红光,激动的大吼: “你们怎么还没走?这些人不是你们能对付了的!走啊!”可还是没人动,脚步坚定,身如磐石的站在古莱特的身边, 言风看着古莱特,眼神淡定地道:“古叔,我们不会走的,即使是死,我们也要跟你死在一起!你们大家说是不是?”神情激动,大声吼着。 “对!就是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 “对!” “……” 古莱特看着几个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表情,心里安慰的同时也是急的心火直窜顶门,浑身激动的直颤,眼睛通红。嘴唇颤动着大吼: “你、你们!糊涂啊!我们死了不要紧!可是薇儿、薇儿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啊!否则我有什么面目去面对惨死奸人之手的大人啊!”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虎目中的泪水潸潸而下,高大壮实的汉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哽咽着。 “古叔叔!你放心,林家的人没有怕死的,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抓到的,我相信段大……噫?段大哥呢?”一身白衣金发,恍如仙子临尘的薇儿俏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眼神坦然,清脆的话语里透露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与执着。 可随即发现段一刀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时候,心里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一样,心神瞬间失守,惊慌的眼神在人群中不停的扫来扫去…… 恩?段大哥呢?其余的众人也才发现段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虽然知道他不像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可眼前的事情怎么解释呢?人确实是不见了,就连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唉!算了!别找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言风!等下,我尽力挡住他们,你们一定要吧薇儿安全的带走!就算是古叔求你了!好不好?” “好、好吧!我、我们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不要,也会把薇儿带……” 桀……桀……桀……怪笑破空传来。 忽远忽近,仿佛就在身边响起,整个空间里无处不在,古怪的声浪刺激的耳膜发痒, “你们谁也走不了的!真没想到啊!林家的漏网之鱼竟然藏在了这里!嘿嘿……这回该我姓费的发达了。” 伴随着夜空中荡起的,一股沙哑中带着让人憋闷感觉的声音,小院中突兀之极的幻现出了三个衣着看起来要比之前的那些人高贵的红衣人,开口说话的正是中间的那位费姓中年人。 待看清楚眼前这三个人的长相后。古莱特的心就彻底的沉入了谷底,要说在这之前还有那么一点希望的话,那么现在随着这三个人的出现,所带来的就是绝望了,心里惨然的一笑!完了! “嘿嘿!红狮林猛身边的八卫中死了五个,跑了三个,你是那一个?那边那个白衣小丫头就是林家的孽种吧?” “你、你才是孽……你最讨厌了!你是个老妖怪!老混蛋!老……”薇儿不干了,眼前这个挺大的岁数,还穿着一身红衣服的老头子说话太难听了! “桀桀!小丫头有性格我喜欢!等下我会好好的快活你。” “你、你无耻!”小姑娘气的小脸通红,明亮的大眼睛了蓄满了羞辱的泪水, 古莱特也是气得脸色涨红,伸手拦下了同样是被气得发疯地要冲上前去的言风等人, 大踏步向前迈了两步,浑身气势暴涨,手中的双手大剑虚空上扬,剑身颜色赤红,隐隐的发出厉啸声。气势如洪,眼盯着费姓中年人,沉声道: “费烈!你们这些双手沾满了血腥失去了人性的刽子手!如此的赶尽杀绝,就不怕遭到老天的报应吗?我知道我今天是难逃你们的魔掌了,但是我还想求你、求你放了这些孩子们。” “古叔?” “古叔叔?” 古莱特回头眼睛通红的瞪了大家一眼,脸色狰狞,激动的神情极为骇人,今天即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将这些孩子救出去! “哈哈……你在开玩笑吗?放了他们?”费姓中年人轻蔑的看着古莱特等人,那眼神就象是手持尖刀的屠夫面对着一群待宰的小羊羔,而稍大一点的头羊却咩咩叫着,求自己放了他们! 眼神猛的一变,阴冷酷厉的寒光爆射,语气压抑无比的问道: “凭什么?难道就凭你们这些待宰的小羊羔?” “那你又凭什么?难道就凭着你这一副快进棺材的老东西和外面那些垃圾?” 一句淡淡的声音自费姓中年人身后响了起来,语音清朗,没有一丝的火气,可是听在小院里所有人的耳朵里所代表的意思就大不一样了,面色都是大变! 古莱特等人差点没惊呼出声,薇儿更是激动的小手紧攥,娇俏苗条的身躯颤抖个不停,清泪立刻染湿了蒙在脸上的白纱,嘴里喃喃着:“是段大哥!是段大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费姓中年人则是心里猛地一沉!自己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了敌人?而且自己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缓缓转过身来,面目阴森可怖的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等人身后的神秘人。 第八章 段一刀的杀机 天色太黑,在篝火摇曳不定的火光映照下,能看出来是个年轻人。 身材高大,肩宽手长,虎背熊腰,一双腿粗壮结实。似有极为强劲的爆发力,头发很短,只有寸许来长,看不清肤色,一双神光似电的大眼睛,在夜色里仍然可以感觉到,眼神锐利慑人,可由眼神中看出这是一个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通常带着这种眼神的人都是那种永不屈服,永不向世间的苦难,折磨,噩运和宿命低头的强人。 看不清颜色的兽皮外套外加一根长腰带,显得身材像一头线条优美的猎豹,浑身没有一丝赘肉, 有些人是天生霸气,身材,气势,神韵……皆有震慑人心的魔力,一露面似乎就能比别人高上一筹,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锋锐肃杀的气势极为明显,悍人心魄,直透心神。 费姓中年人从来没见过,能在一照面就给自己带来危险感觉的年轻人,虽然也见识过不少气势极为骇人的高手,但那些人的气势就像是一堵山,可以压得你寸步难移甚至连喘气都困难,可也没有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那种直透肺腑的诡异杀气来的强烈。 他当然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这个世界也不会有第二个能像段一刀这样的人。 这是一种只有长期练刀之人,才有的“煞气”而不是杀气。 一把刀,如果杀的人太多,经过鲜血长期的侵蚀蜕炼,就会渐渐的产生一丝魔性,形成一种自发的只知道屠戮,摧毁,破坏,覆灭一切生命气息的“煞” 而持刀的人久而久之就会在身上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煞气” 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所有的智慧生物感觉得到;当初的段一刀在落尕山脉的丛林里遇到的那只嗜血魔狼,眼怔怔地看着他生命垂危身负重伤,动一下都非常的困难,却没有胆量贸然的发动攻击,就是因为那把漆黑色的刀上所散发出来的“煞” 自从段一刀神秘的消失,又突然的出现以后,现场的气氛就变的有些诡异。(.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激动,惊喜,愤怒,骇然,恐惧,后怕,小院里的人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同时安静了下来。好象都在强行压抑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破坏了场上这种微妙的气氛;可脸上的表情真可谓是丰富多彩,有趣之至! “老头!你刚才不是说地挺欢的吗?怎么消停了?来来,甭客气,接着说。” 段一刀看着一身红衣的费姓中年人,面色阴沉似水,一双阴鹫的鹰眼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知道他可能是被自己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心里莫名地腾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但锐利的眼神紧盯住了他的一举一动。就连老家伙眼神的变化都没有放过。 “年轻人,你是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伸手架梁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费姓中年人态度不那么嚣张也不那么高高在上了,阴狠的目光紧盯着段一刀的眼睛,仔细地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语气里警告意味很浓。 “你不用管我是谁!说了你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语气逐渐转厉,气势飞涨,双目透射出浓重的杀机,眼似喷火般的瞪着费姓中年人,一字一顿地道: “你们是一群狗娘养的!是一群连狗都不吃的臭狗屎!一群心狠手辣,丧失人性,泯灭良知,妄披一身人皮的狗杂种!我不管你们的后台有多硬,或者是那个孙子在给你们撑腰!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杂碎今天死定了!天不管,我管;天不报,我报!我要用你们这帮畜生的血,替这些无辜的村民报仇!” 语气粗野,高大健硕的身形显得极为骠悍,一直以来,段一刀都是在电视剧里或者是电影当中,才能看到惨粼粼的屠杀场面,没有身临其地,根本就感受不到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和残断碎裂的身体对感官带来的巨大刺激。 可随着他偷偷的从小院里出来之后,一路上所看到火光冲天惨绝人寰的景象,不远处传来的,行凶者的狂笑夹杂着村民临死前痛苦无助的哀号求救,对他心灵的震撼和冲击是很难用语言来表达的。他不明白,同样是人怎么能对同类残忍到这种地步!根本就是失去了人性的一群野兽! 估计就连震惊世界的卢旺达种族大屠杀,都不可能有眼前这几十条人命来得凄惨和令人发指! 段一刀越想越怒,胸膛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烧,眼前幻现的都是村民惨死前的那种孤寂无助的眼神,耳边回荡着他们频临死亡的凄苦哀号;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那乞求的眼神仿佛就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在缠绕侵蚀着段一刀的心灵。 啊、啊! 心里压抑的难受,气血郁积之下,段一刀气势暴涨,仰天大吼了两声,狂暴地散发着血腥气息的煞气直冲费姓老人心坎。手中刀虚空扬起,斜指费姓中年人,眼神凌厉寒光爆射,大吼: “你!出来受死!大爷今天要亲手剥了你的这身人皮喂狗!” “该死的!你这个该死一万次的贱民!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将这个该死的暴民拿下!我要他死!我要他死!”站在费姓中年人左侧,一位满脸横肉,神情气势极为暴虐的红衣中年汉子,被段一刀一顿大骂和嚣张的姿态,刺激地浑身戾气迸发,指着段一刀,对散布在他身边站立不动的七个红衣人,眼露凶光,神情噬人地狂吼道。 “恩?你们这帮混蛋还傻站着干什么?想抗命吗?还不快动手?”红衣中年汉子见那几个红衣人没动,气急败坏地又狂吼着催促了一句 可让他心里邪火乱窜的是,那几个红衣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命令,还在段一刀周围呆愣愣地站着,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等一下!事情有点不对头。”费姓中年人沉声喝止了身边的人,眼神布满了疑云,在那几个红衣人和段一刀的身上扫来扫去…… “你不用看了,他们都死了!加上这里的,你们一共来了十九个,外面我干掉了八个,眼下除了你们三个之外,别的都死了。”段一刀语出惊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根本就没想到他这几句话所带来的震撼性结果! 仿佛是在印证和配合段一刀一样,他的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红衣人的脖子上,突然泉涌般地喷出了一股血箭,砰地一声,身体轰然倒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七个红衣人先后排着顺序,颈下喷血地倒了下去,如果段一刀不说,没人能想得到先前站在他身边的会是七个早就断气的人。 神秘死掉的红衣人看得众人是亡魂皆冒,一股冷流自尾闾窜起,太诡异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林家的余孽里没有你这样的高手!”费姓中年人眼神紧缩,嘶哑着嗓音,低沉的问道。听上去语气有点不稳。 “我?我是要杀你们的人!是替那些惨死在你们手上的无辜村民讨还血债的人!是你们的招魂之人。” “该死的贱民!我先招你的魂!” 人影暴起,斧影漫天飞舞,红衣的中年汉子没等段一刀说完,脸上迸发着噬人的表情,狂野发狂似地凌空冲向了段一刀。 铮铮铮……爆响声中,火星四溅,漆黑色的刀身急抬,闪电般的架住了三斧,身形抢进贴身,趁红衣汉子第四斧未起之际,刀身反转自下而上斜劈上去,迅捷如电光石火,刀头从不可能透入的极微空隙中,破空而入刺在右肋下,深入内腑,顺势上撩,血如泉涌,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顺着在肋下到胸腔裂开的血口中狂涌而出。 “我……呃……呃……你……”红衣中年汉子双眼暴突,血花飞溅,身体扭曲着扑倒在地,手脚抽搐个不停。 “你下一个!” 段一刀抬脚踢飞了横躺在脚边的红衣中年汉子气息断绝的尸体,手中刀指着费姓中年人,淡淡地道。 第九章 搏杀 费姓中年人瞳孔紧缩,眼神愈加狠厉的盯着段一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作为“虎卫军”里面为数不多地高手之一,他这几年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胆敢在自己地眼皮子底下,就动手击杀自己属下的人, 可今天不仅碰到了,而且还杀了不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么算上刚才死在他手上的这个得力属下,死在他手里的就有十三四个之多,这不仅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而且是在此之前跟本就没有想到过的。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在煽自己的脸面!当着林家余孽的面狠狠的削了自己的面子,不可原谅! 高手就是高手,虽然心里都快气得爆炸了,邪火蹭蹭地直窜脑门。但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渐渐地在身体周围荡起了淡淡地一层红光。空气中也随着红光的出现弥漫了一丝腥臭发霉的味道, “你杀了我的人?小辈!你是在自掘坟墓。天下将没有你的存身之地。” “你看到了不是吗?没错!我是杀了你的人,不光是他们,还有你们两个今天也难逃公道!” “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可以不计较你杀了我的人,只要你归顺我们,怎么样?否则的话……“ 段一刀没在乎费姓中年人仿佛要喷火的阴毒眼神和鹰目中放射出鬼火似的暗绿色光芒。倒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恶心味道,让他警惕之心大起。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些攻击手段还不怎么熟悉,只是在言风等人身上见到过几次, 但他们显然是属于那种不入流的人物,先前杀掉的这个红衣汉子还可以,但是他输在了对自己不熟悉和轻敌的身上,自己则胜在了一个快字上,基本上没有给红衣汉子发挥手段的机会。 可这个姓费的中年人不同,处于军人的直觉,段一刀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这股腥臭味道和这个老家伙有关系,还有他环绕在他身边的那层红光是什么东西? 难道真的是玄幻小说里写的那些魔法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眼看着围绕在费姓中年人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腥臭气息已经达到令人作呕的程度了, 段一刀知道如果在等下去,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太妙了,必须抓紧时间将眼前这两个家伙干掉, 随即又扬刀近前了一步,喝道: “咱们没什么好说的!我杀了你们的人。” 他字字铿锵,声声敲击费姓中年人的脑门,首先在气势上压了他一头,豪情万丈刀身虚扬,大踏步而上前气吞河岳。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从今以后,你们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你!亮剑!” “该死的孽障,你狂够了!”费姓中年人简直被段一刀刺激地要疯了,愤怒如狂,挥手怒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费姓中年人身边剩下地唯一的那位红衣人,面目阴沉,像个债主。 “小辈,你狂地没边了。没人可以在杀了‘虎卫军’的人,还能活着!你死定了。” 接着宛如一声兽吼,声震百里。人与剑似乎突然幻化如一,只看到耀目的光,在夜色里犹为明显。淡淡如虚似幻的红色人影,以惊人的眩目奇速,一闪而至,冰冷刺骨的寒气迸发,狂野无畏的射向段一刀。 激光排空,人影鬼魅般的迎上眩目刺眼的剑光,漆黑色的刀身仿佛融入了黑夜当中,忽隐忽现,叱声如雷。漆黑无光的刀劲似冰雹,大劫临头 “嗜魂刀决之兵解!”喝声同时到达。 在夜色当中没有人可以看清楚段一刀是怎么动身扑上的,只是见到人影晃动,人到,声到,奇怪兵刃散发着奇异的啸声,似剑非剑。 “啊!”惨号声乍起,人体在人影冲错的瞬间飞起,抛落。接着火光闪动见可以依稀看见抛飞的红衣人从顶门至胸口裂开了,脑袋被劈成了两半,内脏挤出。鲜血喷撒。周围飞溅的血花朵朵,染红了一地。 “卑鄙!”在古莱特惊恐大叫声中。 口中狂啸怒吼着,段一刀大旋身,漆黑色的刀光爆闪,形成了扇形的刀幕硬接了,突袭而至地费姓中年人散发着腥臭气息的漫天爪影。 “铮……”声声爆响,劲气四射,火星纷飞,段一刀硬接了震撼的一击,强吞了一口反逆到咽喉的逆血,总算崩开了费姓中年人的漫天爪影,身形猛地一顿,爪上的劲道之猛似乎和自己不相上下。 段一刀不敢也不再迟疑,展开狂风骤雨似的强攻,压力一刀比一刀重,劲道一拨比一拨猛。 咻咻、铮铮……劲气呼啸,胜似雷霆霹雳 双方都快逾电闪,强攻硬抢气势狂野霸道,没有任何游斗的机会,每一刀都是生死间不容发的险招。 段一刀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明的高手和这种没有见过的攻击方式,现在都是以快打快,皆以神意相搏,已经看不到所谓的招式了, 由于速度太快,旁边的人已无法看清身形变化,目不暇接,再加上本来就在黑夜当中,所以连人影都难以分辨。 眩目的红光爪影,迸爆的火星四散。风雷似的刀鸣,依稀难辩的虚幻人形闪现,剧烈的能量爆射, 旁边那些观战的人,只有古莱特水准勉强地可以看清搏斗的情形,手心冒汗,心跳加剧,紧张得死抓手中剑,猛抽凉气,心惊胆战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这段小兄弟究竟是什么人? “啪、啪、啪……”一连串的爆响。 段一刀后退了四五步,费姓中年人斜震出丈外。 “小子!你很不错!可以在我的正面攻击之下还能保持完整。”阴鹫的目光闪烁不定,幽幽的暗红色眼睛在夜空中形如鬼魅。 “老家伙!你也不错!但你还是难逃一死,因为老天不容你。” “你住口!本座贵为‘虎卫军’督卫,绞杀暴民是执行公务!如果你现在肯归顺……” “去你妈的!到现在还这么多废话,可见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段一刀气喘吁吁的神情很是不屑。 “杀!” 费姓中年人抓住段一刀说话的这瞬间时刻,发出一声可怕的怪啸,身形开始转动,神情狰狞恐怖之极,片刻之间,他的身形消失了,幻化成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形光团。 段一刀脸色一沉,深吸一口气,刀身徐徐外张上扬,身形微挫,脚步幻化出一个太极图形的圆圈,身形诡异的连换几个方位。眨眼间变消失的无影无踪,凭空幻化消失了。 “砰!”的一声来自九霄天外的炸雷爆响声过后, 费姓中年人脸色死灰地双手捧住自己的咽喉 “呃你……们跑不了的、呃……” 踉跄后退,最后双腿一软,跪伏在地。口中汩汩地狂涌滚着血花的血沫,身体缓缓向后仰倒在地, 段一刀身形幻现在费姓中年人的尸体前,冷冷地凝视着脚前的尸体。 噗!喷出一口鲜血。当啷一声,刀身脱手坠地,身形后仰…… “段大哥?” “啊!段大哥?” “段小兄弟?” “段?” 第十章 激斗 “小刀哥哥!” “段小兄弟!” “段大哥!” 一连串的惊呼声,五、六道身影扑向了身体摇摇欲坠的段一刀。 最先扑到段一刀身前是古莱特,一把扶住了他身体后仰的身体,同时右手抵住后心部位,一股浑厚火热的斗能传进了段一刀的体内。 “没事的,大家不用担心,我看只是暂时的脱力……再加上原来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所以才……”古莱特大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言风等人道。 “……我没事了,古大叔……”段一刀忍着胸口和肋骨处传来的阵阵针扎似的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随即脸色一变,焦急的对着古莱特道: “古大叔,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刚才天上那个东西应该是在招呼其他的人,在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对!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言风、猴子你们两个去收拾东西,斯德、斯坦去外面守着,我们……”古莱特话还没等说完。 一阵嘶吼、呐喊、夹杂着噼里啪啦乱如鼓棰的马蹄声远远的划破了夜空。而且听起来有不少的人,急驰的速度非常快。声音越来越近, “糟了!没时间了!没想到这帮狗爪子来的这么快!没时间收拾了,马上走!”古莱特脸色巨变,手心直冒冷汗,大家的心也都提到了口腔。 古莱特一手揽过薇儿的纤腰,招呼一下大家,什么东西也不管了,率先向门口冲了过去,随后的几道人影急匆匆的直奔门口…… “慢着!从后面走,前面肯定没路可走了,从声音上判断,来人都在村里的主道上,趁他们还没有形成包围的时候你们从后面走!”段一刀突然闪身挡在了大家面前,沉声道。 “恩!也对。噫?你干什么?走啊?”古莱特等人刚转身跑了几步,却发现段一刀没有动,急着追问道。 “你们先走!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 “不行!我们一起走!” “小刀哥哥?” “快走啊!还墨迹什么?你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吗?”段一刀见古来特等人还在那里傻站着,看着自己,知道大家是在为自己担心,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根本就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一直以来在部队里奉行的都是令行禁止,所以口气上自然带着一股军人身上特有的铁血气质,震人心魄。眼珠一瞪,大吼一声: “走!” “可是你?”古莱特怀里挽着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薇儿,神情激动的刚张开嘴…… 突然! “哈哈……林家余孽!你们谁也走不了了。”半空中传来一声夜枭般的怪叫,声音沙哑尖细,异常刺耳。 随后就是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在空中斜劈了下来,人未至,但杀气已经铺天盖地的从空中弥散…… “快走!” 狂叫声中,人刀合一迎着当头劈下来的剑气飞扑而上,刀化怒龙滚海,漆黑无色的刀光瞬间部成了一片圆形的刀网,从下往上狂风似的反卷上去。 铮铮铮铮……惧人心魄的交集声,如同连珠炮爆炸。在人影分开时方行传出,可见其快无比。 “再来一招!”段一刀怒吼,身形刚被压回地面,紧接着又暴起射出, 漆黑色夜空中虚影飘摇,只能看到幻化的光影闪电,分不清招式,辩不清人影,刀光剑气四溅激射,无数扭曲飞腾的虹影,乍分乍合,追逐纠缠,凶进猛退,八方飞旋扑击,周围十几米被破坏的淋漓尽致,地上的泥土枯草,都被扫成了粉屑 看得还没有走得古莱特等人是浑身发紧,冷汗罩体,心已提至嗓子眼儿,几乎可以在劲流激射的呼啸声中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斗了多少招,身形仍旧未缓,纠缠越来越紧,稍有差池就是地狱人间的区别。决定生死的时刻可能就快到了。 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的言风,声音颤抖着问古莱特: “古、古叔,我们怎么办?” “走!我们马上就走!”古莱特虎目含泪,神情紧张,但声音坚定无比,一字一顿的道。转而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我们这次救了别人还是别人救了我们呢?” “走!”这次没有丝毫的迟疑,带着其余的几个人,强挽着在自己怀里挣扎、哭泣不止的薇儿,迅速的闪进了屋后,融进了夜色当中…… 这时,夜空中突冲出一阵震天的爆响,光影倏分,激斗纠缠在半空中的人影分开了。 “哎!”有人似乎强忍着痛苦惨哼了一声。不像是段一刀。 这时才看清楚,刚才激斗绞杀在一起的有三个人。 段一刀,面色青灰,嘴角泌血。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前胸、肋骨、大腿处都有肌肉翻转的裂口,伤口太深,所以倒没有淌出多少血。 身体摇摇欲坠,但仍自强撑着。虽然整个人的情况都很不乐观,但持刀的手却愈加的坚定有力,手背爆凸着青筋,刀身隐在肘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红衣人和周围的一切。 情况对他很不利,刚才的一番撕杀,不知不觉的从小院里打到了外面。 周边至少有三十几个人在包围着自己,退路已经全部被封死了,站在圈内的两个红衣人。 其中身材消瘦,面色死灰,相貌狰狞,颧骨怒突,凹陷进去的双眼透射着诡异红光的红衣人,身上的红衣已经被之前的绞杀,撕扯成了露臂装,裸露到肩膀的手臂上也大小交错着十几道血粼粼的刀口, 半跪在地上,手捂着不住流血的腹部,直喘粗气,还不时的用夜枭似眼睛阴毒的死盯着段一刀。嘴唇不住的翕动,似乎要说什么,但刚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喷出来。 另一个红衣人,四方周正长满络腮胡子的赤红脸膛上,此时也是散发着一片惨青色,浓眉下的环眼杀机忽隐忽现,抬手阻止了要扑上前来的虎卫军搜索队的士兵,若有所思的扫视了一下段一刀握刀的右手,然后直视着段一刀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林家没有你这样的高手!”说到这里似乎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变,隐去了眼睛里闪烁不止的杀机,语气变的很是和善: “你的斗能技很特别,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功法,如果你能把他献给左相大人,我想你最少也能获得一个子爵的头衔,怎么样?对于你一个平民来说,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哦!还有你手上那个奇怪的兵器,那是把五阶武器吧?”拉拢之中试探的意味极其明显。 怪不得没有攻击我呢!原来是把主意打在功法和我的刀上面了, 第十一章 突围 没理红衣汉子那套说辞,趁歇手这工夫,打量了一下四周围的这三十多条虎视眈眈的人形败类!段一刀始终提拉在半当腰儿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因为从人数上来看,追捕队的人都应该被自己牵制在这里了。那就是说古大叔和薇儿他们大概都脱离危险了。 暗吁了口气,紧紧的攥了攥刀柄,断后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糟糕透了,外表上的创口倒不算什么,别说是现在了,就是当初在地球的时候,有好几次受的伤都比这还要严重得多,凭着堪比巨兽的体质和变态恢复力,也都没见得挂掉,这根本就是一菜!所以早就习以为常了! 关键是体内的真气到了枯竭的地步,即使凝聚起现在所有的力量也就能发起一次猛烈的攻击。而且现在看着眼前的人影都恍恍惚惚地有些重叠了,这是神智即将陷入晕迷的前兆。再拖下去,整不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必须马上想出突围的法子来! 好在段一刀的心理素质极其过硬,眼下虽然是身处绝境,但在海豹部队那些年的拼杀经历,让他逐渐养成了遇事不慌、果断,沉稳的个性。在周围摇曳不定的火光映照下,光影变幻有些妖冶的脸上,表现出来的那种神情恍如铜雕铁塑一般,不仅丝毫没有慌乱,而且连点变化都没有。外表没有变化,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出来这哥们儿是在死撑呢! 看到段一刀久久没有说话,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满脸络腮胡子的红衣大汉等得有些虚火上升。估计打死他都想不到,就算是处在现在这种重重包围的情况下的段一刀。此刻心里面所想的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乖乖的献上自己所掌握的秘密,然后束手就擒,而是正在转悠着怎么突围出去的心思。想当然的还认为这位主儿在考虑怎样来投效自己的主子呢! 在重重包围之下,聪明人都不用别人来教你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而投效在一位权势通天的主子麾下,则是诸多选择当中最正确的、也是最有前途的!眼前这个神秘年轻人,此刻在他的眼里无疑就是一聪明人!年轻、彪悍、身手够高、心肠够毒、反应够快、手段够狠!如果能拉拢过来,那日后或许就可以晋升到“彪卫”了。到那个时候……嘿嘿!想着、想着…… 似乎自己想要的生活近得只要伸伸手指就可以勾到身边了。于是看着段一刀,眼神里的杀机彻底消散了,取而带之的象是一种、一种怎么说呢?就象是一饥渴了大半年的老兵油子忽然看见一个浑身光光的娘们儿!那种诱惑……啧啧!通过眼睛的神色透露出来的,是**裸的贪婪、是难填欲壑的**,是豺狼盯住猎物的眼神。 原本死鱼似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窄缝儿,内里闪烁着压不住的喜悦和希冀之色,同僚的死亡哪儿赶得上自己日后的逍遥快活日子啊!还特别是勾勾手指就来的那种!很是不耐烦的催促道:“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现在协助我们去抓捕林家余孽,然后随我等回城,待回京之后,再为你在左相面前引见。” “……呃……呃,大人?他、他可杀了我们不少的兄弟啊!我要……”身体蜷缩着跪在地上那位高颧、鹰目、脸色死灰,额头滚冒着豆大汗珠,被身上彻骨的巨痛撕扯的面部肌肉不住抽搐的汉子,闻听大人的意思是真的要招募眼前那位杀伤了自己十几个兄弟的暴民,喷火似的阴毒眼神带着刻骨的仇恨扫视了段一刀一眼,强忍着巨痛,嘶哑着嗓音,语气很是不甘的争辩道: “……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转头厌恶的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那位昔日同僚,脸色狰狞、语气狠厉地怒声质问了一句:“你给我闭嘴!本座办事还要你拿主意吗?” “可、可是大人……” “没有可是!你们大家给我记住。”再一次打断了同僚的争辩,目射冷厉的寒光,神态威严的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大声道:“这等人才正是左相大人需要的,成大事必须要这样的人才,他已经在本座的有效置护下,今后任何人不许向他寻仇报复。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 “是!” “是……” “……” 周围军士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参差不齐,但这是带队头目的主意,所以心里有什么不满也不敢当面反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只能是拿眼睛恨恨的看着段一刀。这下好了,真够讽刺的!先前还是生死大敌呢!可转眼之间就要成同僚了。即使再怎么不愤也没辙,上位者的一句话就可以扭转事情的走向。小兵兵们也只有干瞪眼儿闷受的份儿。 血粼粼的尸体在地上摆着,之前段一刀的狠辣手段在众人的心底还没有消散,四周还弥漫着血腥味道。眼见事情无法挽回,蜷缩在地上的那名红衣消瘦面色死灰的汉子狂喷了一大口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面露狰狞的朝着段一刀踉跄了两步,狠毒之极的瞪了他一眼。空间里似乎都传出了牙根紧咬的摩擦声,可见他心中对段一刀的恨意有多深了! 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满脸嚣张得意的顶头上司。拼尽全身所有的残余力量嘶吼道:“大人,属下最后再说一句,此人绝不会真心投诚的!希望大……大人不要为日后招徕横祸……飞……飞灾……”声音越来越低,扑通一声,身体前伏扑倒在地,余音袅袅,气息渐弱,终于,身体蠕动了几下之后,嗓子里发出了一丝咕哝的的声音,吁出了他在世间的最后一口气。双眼圆睁,暴突出眼眶,典型的死不瞑目。 看着发生在眼前颇具讽刺意味的一幕,段一刀心里没来由得腾起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那个瘦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汉子,这种死法也算是他倒霉。但还是要比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草包的强多了。 整个招揽过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自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这货就想当然的把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当成十拿九稳的了。也好!自己突围的机会来了! 终于有了动作,段一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红衣人,神情诡秘,语气带着浓浓的嘲笑意味对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红衣汉子低沉着声音道:“你真是个白痴!死在地上的这个家伙要比你强多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啊?什么?”红衣汉子一时间被段一刀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说得一愣。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大脑有点停摆,神情有些呆滞傻傻的脱口问道:“你是要准备跟本座一起走了吗?好、好,这才是聪明人嘛!那我们……” 段一刀实在是懒得理这个白痴了,心里的突围计划更加的成熟了。任谁也不会想到段一刀会选择从正面突围。心里打定主意,暗自里调整好身体状态,将所有可以使用出来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里刀上,因为他知道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是生是死就看接下来这一锤子了! 言语愈加刁钻,寓意明显的就是在激怒这个白痴,内紧外松,嘿嘿怪笑着歪着脑袋看着红衣汉子,没等他话说完就高声打断了他:“我说你是个白痴!就你这么个咳嗽闪腰、夹着**放屁、撒尿滴答鞋的败类,还想招揽爷们儿我?看你这德行就知道你的主子也好不到哪去,也一准儿是一白痴型的,等哪天得空的时候,大爷我去把他脑袋扭下来当夜壶……” “住口!我要活剐了你。”满脸络腮胡子的红衣汉子恼羞成怒的狂吼,疾冲而上,双手挥舞间布起两道红色的能量劲气,势如恶虎捕食,发着丝丝怪啸的声音朝着段一刀当头砸下。能量劲气未近,但压力已经先一步临体。炎热的能量气流仿佛可以融化一切。 这下他听清楚了,感情人家一直都没把自己当盘菜,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在自耍自演啊!孽火猛窜顶门,七窍生烟,太阳**更是青筋暴突,汩汩率动,满口的钢牙都要嚼碎了,面目扭曲狰狞、双目噬人的神情犹如地狱蹦出来魔神。心里可以说是将段一刀恨到了及至。耻辱、奇耻大辱啊!丝丝厉吼声中合身猛扑段一刀。 “我就等着你呢!杀!杀!杀!”段一刀口中狂吼着,挥刀迎身突进,刀化无光匹练,刀煞透过刃口无形无质直接摄入红衣汉子的心神,趁他暂时一顿这个万分之一秒的机会,让过身体的重要内脏器官硬接了红衣汉子功能噬体的一击,在宛如巨石砸体的猛烈撞击之下,口喷着鲜血,身形交错的瞬间,身体紧随在劈出的刀光后面,强行在红衣汉子身边冲出了出去,同一瞬间,没有停留,连续挥刀滑动,漆黑色刀身幻化出四道弧形刀气,闪电般的在外围的四名军士的颈下同时划过。 这四个倒霉的家伙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攻击发生的太快,连人影都没有看清,就觉得颈下一痛,热流泉水似的喷洒而出。身体也被刀势未尽的余劲**了好几米。刚好使包围的圈子让出了一个豁口。 生死关头,也是人的潜力爆发的时候,段一刀狂奔的身影势如流光逸电,硬是靠着轰击在后背上的猛烈劲气所带来的冲击力,使身体前冲的速度再一次的提高,蹿上了是先早就瞄好的一匹马上,双腿刚一夹住健马的腰身的同时,右手挥刀,用半截儿刀身前端的断刃岔口狠扎马臀,烈马吃痛,跃蹄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在巨痛的刺激下狂奔如飞…… “滚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狂喘粗气的红衣汉子疯子一般,一巴掌煽飞了一个刚要扶住他向前栽倒的红衣军士,脸孔在极度的刺激之下都扭曲到了要变形的地步: “传话回京畿,叫左相大人调‘彪卫’哦、不!调动‘虎卫’的人。我一定要撕碎了这个小畜生。” 看着主子要噬人的疯狂表情,一名傻呼呼的军士没看清形势就贸然的提醒道:“可是大人,要调动‘虎卫’的人必须要等林家主要成员出现才可以。而且……” 啪!一声巴掌着肉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道身影口喷鲜血、打横飞了出去。 络腮胡子眼冒凶光,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气。阴沉沉的看着眼前这些军士,戾气大冒的哼哼: “还有问题吗?” 有了先前的那个冒失鬼的例子,谁还敢触怒这个疯子呀!听到疯子的问话,一个都低着脑袋,噤若寒蝉的连个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脑袋狂点不止,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而招徕无妄飞灾。 “你们都哑巴了?怎么没有人回答我?恩?你们也敢嘲笑我吗……” 夜色漆黑、火光摇曳、血腥弥漫、遍地尸体的偏远山村里,一个张牙舞爪、状似疯子的精神病对着二十多个站得如同木桩似的脑迟钝者连连嘶吼。咆哮声环绕在整个空间里久久不散。 第十二章 获救 段一刀现在整个身体都伏身趴在了狂奔不止的马背上,先前的突围可以说是已经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力量。身形随着健马奔跑时的颠簸一上一下的起伏,此刻的他完全是凭着军人的那种坚韧顽强的意志在死撑着,刚才的突围计划可以说是做的可圈可点,但他还是高估了己身的攻击威力而低估了对方的攻击效能。身上受到的伤害要比事先预想的要严重的多! 千隙之际机会的准确把握终于使得他暂脱了困境,但自身的危局也跟着来了,身体上的伤势必须马上找地方医治,此次的逃生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经验、机敏灵活的反应和身手缺一不可。说的难听点儿。他可是把吃奶的力气也全部用上了! 老天爷保佑,只要出了村子以后就好了,因为这一带人烟稀少,村子周围全是荒野,杂树丛生,灌木枯枝遍地,野草扶疏,高的都快赶得上**的肩膀头子了,健马吃痛狂奔,速如风驰电掣,只是在漆黑的夜色里根本就摸不准方向。 天宇中黑沉沉,只有稀疏的星光点点。月亮更是不知道躲到了那里,估计也是被人间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相互搏杀给吓着了,连一丝儿影子没见到。夜风略过树梢,枝叶乱摇发出簌簌的乱响,跑在这种地势自然的环境里刚好可以乱人耳目,无形中就填加了逃命的保险系数。也正好是逃生的好机会。 不知道逃了多久,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但以健马负痛奔跑的速度来看,估计暂时摆脱追兵应该是问题不大。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刚想松口气,一阵阵头晕目眩和撕心裂肺的巨痛立刻一拨接着一拨潮水般的涌了上来。头脑昏沉、眼冒金星。身体愈来愈沉重,胸背像是压上了可怕的重物。疼的都有些麻木了。晕眩和脱力感击溃了他残剩下来的逃生意志。 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似乎消失了、幻化了!变成了一叶浮萍,变成了随风消逝的漫天沙尘,再也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 天不转、地旋,天不暗,地昏。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颠倒了,天宇间也不在是黑色,而是一片灰蒙蒙的、穿插闪烁着耀目光线的迷幻空间。空间内似有仙乐缭绕,耳边也隐隐传来了一阵阵迷梦梵音似的怪响,靡靡之音使段一刀忘却了身体上的疼痛,忘却了身边所有的一切。而且尽头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和呼唤着,越是挣扎逃避。呼唤的声音就越大、吸引力也越强。眼皮忽然变得似有千斤重,极其强烈的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神智昏迷的速度明显的在加快。 他迷迷糊糊中也感觉到有点不对了,心里也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闭上眼睛,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意识和身体上的反应跟本就没有同步,身体上的反应明显是要快于大脑当中愈发迟钝的意识。 眼皮越来越紧也越来越沉,勉强的睁开几次之后渐渐的合上了。神智即将彻底陷入深度昏迷。唉!他只要彻底昏迷过去的话,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刚刚开始的旅程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倏然,一股蕴涵着凛冽肃杀之气的森寒阴冷气流顺着右手迅速传到了段一刀的脑海深处。随之迩来的还有一丝霸道之极的狂野气息直憾心神,金戈铁马、刀枪剑鸣的轰击声、战场上的撕杀呐喊声仿佛炸雷一样在耳边连声霹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形成了滚滚沉雷似的轰鸣声将段一刀濒临崩溃的神智自破灭的边缘猛然拉了回来。同时也将他自死亡的边缘线上拉了回来。 “啊!”大吼一声的段一刀猛然从马背上坐了起来,浑身上下就跟被水淋过了一样。从头到脚都被冷汗浸个透,再被深夜里的凉风一吹,禁不住的一激灵。整个人暂时清醒了一大半儿。 刚才浸入心神的那股气息他骇人了!那仿佛根本就不是人拥有的气息。是神!是来自地狱的魔神!在他的眼前不存在任何的生命气息。有的只有是毁灭!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给段一刀的感觉仿佛身临在地狱一般。声音、光色甚至连血腥味儿都是那么真实。感觉胸腹呼出来的全是恶心的腥气。 奇怪,自己的脑海了怎么多了这么一股骇人至及的感觉,晃晃昏沉沉的脑袋想把这种可怕的感觉抛出去,暂时先不想了,吁的一声,勒住了马缰绳。减缓了奔跑的速度,任由他健步小驰。 踢踏、踢踏、踢踏、马蹄声在寂静的旷野里传出去老远,天边渐渐的隐现出了鱼肚白。 段一刀晃悠着上身,摇了摇晕忽忽的脑袋,心里琢磨:看起来天就快亮了。只要找到人家儿我就得救了! 深深吸入一口气,感到胸部憋闷的难受极了。吸一口气也感到吃力了,幸好没有太强烈的痛楚感觉,这就说明内腑脏器没有受到严重的创伤,应该只是被震得暂时离了位。 可是左肩和左胸的沉重麻木感不是好现象,麻木的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很像是中了什么毒的感觉。难道是那个红衣汉子的掌风里还带着毒?他练的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类似于毒砂掌的功夫? 靠!那又怎么样?老子的太极真气可化解一切奇毒!可现在还是得先找找人家儿再说吧! 铃哗哗、铃哗哗……恩?什么声音?黎明前的时候是夜里最黑的时候,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段一刀正通过自言自语的给自己的大脑上弦,用来撑着重新覆上来的晕眩感。忽然就听到了从远处随风传来的奇怪声音,声音很嘈杂,有点像是挂在马环口上的驮铃声。 从听到声音开始,就条件反射似的将刀倒提在肘后,这是习惯动作了。倒是没有过于担心,因为只要自己站在这里不动,对方就看不到…… 突、突!可没想到跨下马似乎是在记恨当初段一刀给他尊臀的那一下子。还或许是他也听到了驮铃铛的声音,嗅到了同类的气息有了亲切感,激动之下,突然甩动鬃毛,打着响鼻长嘶一声,跃起前蹄,人立而起,将毫无防备的段一刀从马背上直接掀翻在地。甩开四蹄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黎明前的夜色当中。 身体被猛贯在地上的段一刀,全身被震得如同散了架一样,嘴里一边咒骂着那个卑鄙的四条腿的家伙,一边挣扎着刚撑起上身,刚跪起一条腿,扑通一声闷响,他又重新扑倒在地,这次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昏倒前的那一刹那,他本能的感觉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所跑的都是在一条官道上,因为地面坚硬,不是乡村小路上的那种土道。而且耳边传来的驮铃声和马蹄声也是越来越近了。 心里一寒。惨然道:“完了,这下连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可惜现在的天色太黑,而他又是趴伏在地的,无法转脸抬头察看来得是什么人。便昏了过去。 无知无觉的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一震鸟语将他惊醒,睁开双目,便看到了耀目的朝阳,天亮了。 段一刀刚想用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猛然间想起了昨晚的险境,悚然而惊,刚想挺身而起,却恐怖的发现自己现在浑身无力,橡是瘫痪了,手脚不听指挥,甚至于连将头抬起也是力不从心。 身体的疼痛和左肩、左兄的麻木沉重感消失了,只是浑身虚弱而已。耳边出来车轮滚滚的轱辘声和车轴转动时的摩擦声。自己象是躺在一个什么车上,脖子僵硬的很,转动不了,只能是暂时直着向上望。 晴空万里,眼角余光可以隐隐瞄见一些刷刷后退是枝叶。看来是没落到那些人都手里,可又是谁救了自己?这是要到哪去啊? 恩?身上的衣服好象被什么人是换过了,血腥味没有了,现在散发出来的是一股子淡淡的药香,调和几次呼吸,除了胸口和肋骨那些老伤还在隐隐做痛仍有点憋闷的感觉以外,其他都完好,气机也是顺畅流利了好多,看来救自己的人应该是个行家。刚要闭目运行几遍体内的真气。突然听到了马蹄声,正从不远的地方向他躺着这辆车接近。 还没想好要跟人家说什么。这万一要是问起来自己的身份和这身伤势是怎么来的?那该怎么回答?一时之间没有想好怎么应付接下来场面,所以干脆闭上双目假装昏迷没醒过来呢。先听听他们说什么?保不齐还能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是什么人呢! 双目紧闭,放松身体,调整好呼吸,默运太极真气,力聚双耳留意四周的动静…… 第十三章 左右为难 “剑叔,你看那个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他长的好奇怪哦!头发那么短,你说他会是干什么的呢?身上怎么能受了那么多的伤呢?他不疼吗?如果我们不是我们刚好路过救了他,他会不会死掉啊?还有、还有……”声音清脆干净,象百灵鸟一样,但听起来略带些许稚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应该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儿。虽然还没有看到她的相貌长相,但是光凭着唧唧喳喳的小嘴儿暴豆似的蹦出的这些问题就可以猜出来,这是一个性格开朗、非常活泼的小丫头。 果然,一个声音浑厚,听起来中气很足的男人大笑着截住了小丫头喋喋不休的小嘴儿,语气当中腻爱意味十足地说道:“哈哈……你个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多的问题呀?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剑叔嘴很笨的,跟不上你的节奏呦!你这么急着来,是不是在车里呆腻味了,才借故溜出来放风的啊?” “讨厌啦!剑叔,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人家、人家也是关心一下伤者嘛!不跟你说了,哼。”鼻音儿袅袅,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尾音儿余韵已有淡淡的娇媚撩人韵味,在男人特有的浑厚笑声中,蹄声骤紧,片刻就来到了段一刀躺着的车边,人到,一股清淡如百合花般的香气亦随之钻进了段一刀的鼻子里。 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好象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段一刀觉得浑身别扭,全身紧绷的僵硬,脸上在尽可能的放松,怕被人看出来什么。可眼睛却闭得愈加的紧了,他忘了这样一来反而更容易暴露他是在装假,因为一个重度昏迷的人,眼睛也只是自然的闭合。额下鼻梁骨上的位置自然而平整。而不是象他现在这样故意紧闭的连带着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眼部肌肉和眉宇间的肌肉是紧连在一起的,有经验的人瞄上一眼,就能判断出来真假来,合该段一刀走霉运,因为很巧的是,随在小丫头身后的跟过来的这位剑叔,就是一位历练十足、经验丰富的老油条。 “剑叔,你看这人还没醒耶!他、他不会是……是死掉了吧?可是又不太像耶,死人的脸色没有他这么、这么?剑叔,死人脸上是什么样子的呀?快告诉人家,让我比比看,这人死了没有。”这也就是骑在马上不方便下来,如果是在地下,段一刀毫不怀疑,这好奇心过重的丫头会伸出她那两根纤纤玉指来探探自己是否还有呼吸。 “呵呵……死人很难看的,你就别问了。不过,小丫头,你信不信,剑叔我有办法能让他马上就醒过来?嘿嘿……保证万试万灵。”虽然没有看到剑叔的相貌长相。但凭着说话语气透露出来的揶揄意味,段一刀心里禁不住苦笑连连:“这下脸丢大了!这个什么剑叔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在装假。否则他说话的语气里不能带着那么明显的揶揄意味。还是受过特种训练的特种兵呢?连个古代人都没瞒过去,真他***丢人!” 既然被发现了,段一刀索性也就不在继续了,脖子虽然还是有点僵硬但要比之前好多了,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用得什么治疗手法,单从效果上看一点也不比现代社会的那些科技手段的治疗效果差,甚至还要强上那么一筹,否则以自己的伤势而论,是不可能仅凭一夜的工夫就醒过来的。 “小伙子,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啊?我早就知道你该醒过来了,我剑叔的手笔什么时候这么差过啦?我救治的人都躺了四天了,还醒不过来,这不砸我招牌吗?你说是不是呢小伙子?” 眼睛一睁,迷蒙中还没等看清并行在车边的人影,嘴里赶忙接过话茬,可能是咽喉长时间干涩缺水的原因,所以发出的声音异常的沙哑而且弱弱的:“呵呵……大叔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刚醒过来,还没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呢!”段一刀脸色有点泛红。烧得厉害,被人家当面揭穿,是有点难堪了。 紧靠在车边的枣骝上是真的只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眉目如画。五官清秀。身材显然是刚刚发育,曲线还没有完全凸显,还处在含苞待放的阶段,这个年龄段的青春少女特有的那种朝气勃发气息在小姑娘身上显露十足,特别是镶嵌在她娇嫩白净面庞上的那对秋水似的明眸,好大好圆好亮,顾盼之间灵活闪动,一看就是个不耐寂寞的主儿。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骑马也不是不可以的啦!但最起码要换身合适的骑装一类的衣服吧?可这丫头却穿着一身翠绿色的纱裙就大咧咧的骑坐在了马背上。脚踝连带着半截儿白腻柔滑、肤若凝脂的小腿都暴露在了阳光下面,晃人眼目、撩人之极。大热的天儿里,只要那些心火干燥的大老爷们瞄上那么一眼,一准儿是眼冒狼光!难道她年龄太小?还不知道她这形象作为是在勾引色狼们的口水大冒吗?还是说这个社会上的丫头妇女们没有矜持这类说法? 心里怎么想的连带着眼睛就无意识的随着行动了。 骑在马上的小姑娘,刚听到剑叔开口保证说能让车上那个看上去很奇怪的人醒过来,正端坐在马上,瞪着那双晶亮亮的美丽大眼睛紧盯着段一刀,等待验证剑叔的说法……呀?他真的醒过来了耶!小姑娘脸似瞬间绽放的百合花,红艳艳的柔唇微欠,刚要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这人刚醒过来,眼光就紧盯着自己身上猛瞧,眼神很奇怪,脸上的神情也很、很……怎么说呢?有些疑惑还有一种、一种、恩?是暧……暧昧!对就是暧昧那种眼神!小脑袋满是问号地顺着他的眼光低头向自己的身上一扫,啊?来的时候忘了小姐的嘱咐,自己现在这副装扮是不能骑马的!完了啦!丢脸了!小脸蛋上登时就荡起了一圈儿红晕,羞窘之下,大眼睛里也满是羞涩的冲着段一刀大声娇嗔:“你看什么看?再、再看就就……就……”就、就的、就了半天也没就出来什么,心里愈急嘴巴就愈拙,小脸憋得愈加红润了,娇艳欲滴煞是可爱! 看着小姑娘急得手足无措、俏脸儿涨红的可爱模样,段一刀心情大好,似乎暂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嘴里不禁学着小姑娘的语气调笑道:“就……就……就什么呀?哈哈……哎呦!”乐极生悲、乐极生悲啊!他忘了并不代表身上的伤就没有了呀。他这忘形的一笑不要紧,牵动着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立马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脸上抽抽着,表情痛苦的哀叫着呻吟了一声。 “活该!活该!报应临头!咋不疼死你。哼!”就象是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小姑娘的脸上转眼之间就换上了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娇憨模样活象一只愈发雌威的小母豹:“哼!不理你了。我不喜欢你……”急切之下又蹦出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来,脸似火烧心如鼓,双颊再一次红若涂朱。也顾不上和始终并行在一旁的剑叔打招呼了,小手猛拽缰绳,拨转马头,娇吒着就朝来时的方向跑了过去,临行前还没忘狠狠得白了老段同志一眼。眼神里蕴涵的意味明显就是:你等着,以后再找你算帐! 晕!苦笑不得的段一刀心里也是相当的郁闷了,这怎么话说的这是?无缘无故的就惹了一个“小仇家”划不来的、根本划不来的嘛! “小兄弟,感觉如何?醒过来了就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段一刀这才有机会打量自己的救命之人,大概是因为躺着的原因,所以用这个姿势来看着旁边这位并行在马上,四十来岁,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劲儿的青衣中年汉子的时候,总感觉他的身材特别的高大雄壮,颌下几缕长须更填威严风范,形象气质极为突出。 “谢谢大叔救命之恩,待日后有机会容小可略有所报。”段一刀说得嘴巴打褶、舌头都快拧劲子了,说这种文绉绉的文字最绕嘴了,可他又不想失了礼数,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人跟他之前接触过的古叔他们不是一类人,形象气质都说明了他不是普通人,好象是什么世家大族那类的,好在在地球上无聊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古装戏,所以现在拿出来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叫我剑叔就好了。”青衣中年人微微一笑,冲着段一刀摆摆手,忽然,脸上神色一紧,眼神里迸射出一抹精光,与此同时,一股似有似无的压力缓缓的罩住了段一刀。眼睛紧盯在他的脸上,试图等待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丝变化,语气严肃的询问:“小伙子,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明里虽说是请求但暗里要说是要求也不过分,言谈话语里命令的意味明显。 段一刀眉头轻轻一皱,脸上也是一紧,但马上又舒展开了。先不说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就是处于安全考虑,也得探明对方的底细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可是要怎么说,却使段一刀感到为难了!照实说?恐怕不行。自己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呢?可要是编假话、撒谎欺骗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点他做不到也不屑去做。可怎么跟他解释才能即保住自己的秘密而且还能使对方满意呢? 段一刀眉头一拧,心里有些左右为难了! 第十四章 血色回忆 见四天前救回来的那个小伙子听完自己的询问后,不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而且双眼还转而望天,不再搭理自己了,躺在那儿眉头紧皱,好半天都没有言语。一副凝神思索左右为难的样子。 剑叔心里不禁犯了嘀咕,按说在自己的六段高手的威压之下,除非是阶位比自己要高,否则就会受不住压力而有问必答,考虑到这个年轻人现在有伤在身,所以才使用了三分力。但就这三分力的威压对于一个这么重的伤者来说都有点过了,可让他感到很不解的不仅是这小子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而是这三分压力看上去根本就没起作用。这就奇怪了,可事实发生在眼前也不由得他不信。既然没用就撤回来吧!暗中收回了威压之后。脸色柔和了很多,言语之间也不在那么严肃了,有点像是真正的谈话那样没有了命令的味道: “怎么?很为难……还是……” “哦……不是……只是、唉!怎么说呢?”段一刀转头看着剑叔很是为难的苦笑道:“剑叔,说实话,我很感激您救了我一命,可、可是我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好说,一旦传了出去,我倒是无所谓了,就怕到时候会给您和您的队伍带来麻烦!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哦?这有点意思了,”听段一刀话里话外的意思,好象还是因为怕给自己等人带来麻烦才有所顾虑的,当下神情一震,傲然之极的看着段一刀爽朗的笑着道:“哈!我还真就不怕麻烦!小子,我倒不是非要搞清楚你的来历和受伤的经过,而是……你或许还不明白商队的规矩,在路上拣人带客是有违商队规定的,如果弄不清你的身份,接下来的这段路是没办法带你一起走的。再说你现在身上的伤还需要一些日子的调养才能好利索,所以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 “这……”段一刀看着剑叔,心里委实很为难,剑叔说得一点没错,自己来历不明,人家是没道理也没这个义务带着自己走,心一横,挣扎着就要起来,身体上的伤势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也没必要留下来继续给人家填麻烦了。 剑叔看到段一刀挣扎欲起的动作,就猜到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脸色猛的一变,眼睛一厉,威势俱现,出言呵斥道:“你干什么?快躺下,现在还不宜动身。你不要命啦?”段一刀没有理会剑叔的劝说,依旧是挣扎而起,强撑着两条胳膊坐了起来,人是坐起来了,力气也耗尽了,没想到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就能把自己折腾个脸色泛青,冷汗直冒,低着头,大口大口直喘粗气,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心里真是苦笑不得暗地里咒骂不已:“真***!现在如果被人家撇下的话,那结果还真是不怎么好说。先前要逞强独自离开的打算也甭用了! 沉吟了一会儿,转头打量了一下前后的车队……好家伙!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躺着所以还没有发现,可坐起身子之后,视野开阔了许多,前后一打量当场就把个段一刀吓了一跳! 从车队的规模上看,拉货的、骑马的、坐车的、穿插在车队里来回递消息的、再加上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各色号旗招展,每面旗帜上都绣有一朵六瓣的不知名的紫色花卉。花蕊则是幻现着金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放光。看上去很是鲜亮耀眼。 段一刀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身前身后的加在一起足足得有几百口子,人员规模宏大,顺着笔直的官道形成了一条长长的不断朝前涌动的巨龙!怪不得那么大的动静呢! 一时之间也忘了走不走的事情了,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之后,伸手连指身前身后的车队对剑叔询问:“这个、这个什么、什么的都是你们家的?” “恩!这就是我们云家闻名大陆的“紫藤萝”商队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眉宇间舒显着挡不住的自豪神采,话音刚落,话题瞬转,又转到了段一刀的身上:“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非要弄清你的身份了吧?这么大个队伍,人员混杂,很难管理的,如果不弄明白你的身份……实话告诉你,四天前,前哨探路时发现你倒在路边的时候,如果没有得到二小姐要救你的命令,我也不会伸手救你一命,那样的话,现在这个时候估计你也早就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听了剑叔的话以后,段一刀一愣:啊?我靠!谢了半天,到头来谢的还不是正主啊!不过,动手的人还是这爷们儿!也没算谢错。现在看起来,他一个劲儿的纠缠住自己的身份问题不放,应该是准备给那个什么二小姐回报的!就身体目前这种情况,看样子还得继续呆上一阵子。仔细思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们只是一家大公司而已,应该跟那帮子鹰爪孙扯不上关系才对!告诉了他们,日后那帮孙子万一查到了这里也好有个防备。心里打定主意,整个人似乎也随之轻松了好多,刚要开口,忽然,脑海里闪过了剑叔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似乎好象是在四天前发现自己的? 四天?这怎么可能呢?这要真的过去了四天的话,那麻烦就大了。古大叔和薇儿他们还不得急死啊!这要发现自己没去找他们,为了找自己再转头窝回落尕村……那?越想心里就越没底!急切之下,身体一挺,也顾不上这个动作会牵扯到刚刚愈合的创口了。上身都快探出车栏了,两手把着立出车板近尺高的车栏。前倾着身体,冲着剑叔焦急的叫道: “等等!你说是四……四天前?” “对呀!你已经整整躺了四天了,这还是在我的独门密术之下才有的效果,要不然哼、哼。你最快也得多躺个三、五天。”剑叔似乎对自己的手段很是自豪,习惯性的把下巴颏一扬。也就根本没有发现段一刀的脸色在他的这句话出口之后,瞬间就变得极其难看。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身体最后一丝力量,浑身无力的瘫坐了回去。哀叹一声:完了!真的过去四天了,即使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此刻,段一刀的心里就跟猫抓的一样,怎么都不是。没办法。再怎么急也没办法了!无奈之下只有祷告苍天。现在也只有祈求老天保佑了。保佑他们平安吧!自己是尽力了。 唉!低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脸色一正,转头看着剑叔,低沉着嗓音缓缓的开口说道:“好吧!剑叔,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的来历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的很难说清楚。等以后再告诉你,至于我身上的伤……”眼神一凝。黝黑的双眸里瞬间充满了无边的杀气,声音也愈加的冰冷,语速缓慢的将四天前落尕村那个晚上的血腥杀戮的前后经过一一说了。只隐下了古莱特他们的事,人心隔肚皮,谨慎一些,以免为日后招徕麻烦。 当然了古莱特和薇儿他们就用自己的几个朋友来代替了,他们的身份太敏感了,虽然段一刀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们是林家的人,其他的一无所知,自己无意间卷入了整件事情,也可以说是凑巧而已。但能出动虎卫军追捕的人,本身就代表了他们身份的重要和特殊性,还是保密的好! 独特的嗓音配合着无意识之间散发出来的煞气,煞气虽无形但浸人心魄。 剑叔脸上表情随着段一刀的讲述而不断的变化着。眼前仿佛幻化出来一副血海屠杀的场面,残肢、断体、哀号、惨叫仿佛幻化交织成了一张血粼粼的大网,散发浓浓的血腥味道,将他紧紧的包裹在内,越挣扎他缠的就越紧。就在他神志即将陷入昏迷幻像当中的时候。段一刀的讲述刚好结束。 身体随即就猛的一激灵,神智瞬间也跟着清醒了过来,惊骇的眼神看着段一刀就跟看见了鬼一样。脸色惨白。浑身上下冷汗及体。尾闾间突起的一股寒流逆上,直窜到了顶门。 段一刀讲完之后,心理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顿时就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和畅快,也难怪!从那天晚上开始他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一闭上眼睛就是村民的惨号和那种无助的眼神,他们就像是难言的梦魇一样始终盘旋在心头,自己也一直是在强行的压抑着他,现在将他讲了出来,心里就不在压抑了,神经才真正的轻松下来。 可当他看到剑叔的表情的时候……恩?不至于吧?吓这样? “嗨、嗨!剑叔……剑叔!”见干叫没反应。就将声音提高了几度。 “啊?啊……什么?哦!对了,你杀了‘虎卫军’的人?难道、难道你不怕吗?毕竟你只有一个人。”好一会儿之后,剑叔的情绪才逐渐的稳定下来。看着段一刀的眼神闪烁不定,同时心里也在琢磨: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的胆子可就大得可以包天了!不过这小子那份胆气和身手倒十分的难得!而更为难得的是他这份仗义,是个少见的真爷们儿! 第十五章 攀谈 段一刀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既然事以至此,再怎么多操心也是无用了,身体后仰,重新躺了回去,好在车厢板足够长、也够宽大,躺在上面也不觉得紧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怕不怕我倒是没想过,只是当时碰到了,就伸手了。看不惯那些牲口的残忍兽行,就杀了他们。就这么简单!”声音平淡如流水,不带丝毫的情感波动,就好象是在转述别人的事情一样,反倒是跟他本人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算是什么话呀?对于段一刀的这个理由很是不以为为然,剑叔现在的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刚才的情绪失控根本就没有联系到段一刀的身上,还以为是自己的定力变差了!听个故事就能把神智听到差点崩溃的地步。也怪他倒霉!煞气无形无质,厉害之处就在于可以无声无息的侵入心神而人却不自知!估计就连段一刀自己都不一定能搞清楚,他身上还带着这么一股诡异气息。 不过,听完他的叙述之后,对这个小伙子的好感是直线上升,先前是处于商队的规矩和本身的责任才纠缠住段一刀身份问题不放的,眼下虽然还是没弄清楚他的身份,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为了素不相识的村民被无辜杀戮,就有胆量冲上去动刀子、跟虎卫军那帮犊子血拼的人,本身就不能是什么孬种!是真爷们儿!自己处于诸多顾忌即使看见了同样的事情也不见得能动手,但对于段一刀他还是发自内心的佩服的!单凭这件事就可以向二小姐交差了,至于他身份什么的等以后再说吧。反正他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离开商队了,以后接触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这样一来,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心情大好,畅慰之下不禁腾起一股想要招揽段一刀的念头,轻拂了几把颌下长须,呵呵笑着出言试探:“小兄弟,你叫什么?这个不麻烦吧?” “哦?呵呵,抱歉啊!忘了自我介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我姓段,叫段一刀。怎么大叔,还有事?”段一刀也转头看着剑叔,呵呵笑着回答,不过他不笑还好点儿。这一笑起来呲牙咧嘴的面相是相当的难看。 剑叔摇摇头,伸手连摆:“不、不、没事!我只是有点好奇,按说你当时独自断后,替你那些伙伴们阻挡的可是好几十号人,其中还不乏高手!难道你当时就一点畏惧的心理没有?你想过如果你冲不出来怎么办?如果不是我们路过恰好救了你,那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当时事态紧急,未战而先言怯。乃兵家大忌。所以事前也没有详加考虑探究情势变化,对当时发生的一切,现在也都置于脑后了。对于剑叔这些个问题也就失去了回答的兴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继续扯下去有个鸟用啊!淡淡地看了剑叔一眼,就不在说话了。两眼继续望天。 看到段一刀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剑叔心里暗自摇头:年轻、还是太年轻!年轻人思想方式不成熟,做事有欠考虑,不计后果,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凭一时的情绪激动,血气上涌,就扑上去动刀子。丝毫没有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和连锁反应,眉头一紧,语重心长的劝道:“难道你以为凭着你杀了那几个人就可以改变一切吗?这个天下太大!每天因为这样那样死的人多了,你碰到就要管,你有几条命,这次是你命好,逃了出来。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你每一次都能这么命好?一个人就可以抗天吗?虎卫军是什么人?那可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牲口军队。旁人躲还来不及呢!你倒是好,惹上了他们……你今后的日子难了!” “那又怎么样?我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他们,以后见一个我就再杀一个,两个我就杀一双!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段一刀很不屑的撇撇嘴巴,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是不行了,我会暂时隐起行踪,省得那些到处乱蹿的狗爪子找到我,等着看他们大旗被人砍倒的那一天,等到那个时候,哼哼!老子在去打落水狗!” “等候他们大旗被人砍倒?”剑叔讶然地问。(.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对!”段一刀斩钉截铁的答道:“似他们种畜生一样的所作所为,相信迟早会激起民愤,到时候一定会有许多人等着拧他们的脑袋,只有有人登高一呼,哼!他们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我想,这一天我们这一辈子的人是很难等得到了。”剑叔感叹的道,但眼神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有点言不由衷的意思。 但段一刀没看到。他只是对剑叔这种态度很是不爽,猛然挺起上身,神色肃穆地看着剑叔道:“不然,大乱必有大治,这是社会前进的必然趋势。眼下这种乱世必然是英雄辈出的年代。只要时机成熟了,一定会有人揭竿而起,反抗当朝这种暴政。这一天,我相信是不会等太久的。” 剑叔的眼神愈发闪亮,虽然对段一刀嘴里暴出的一些名词没怎么听懂,但大意还是明白了,骑在马上的身体冲着段一刀一探,脸上带着诡秘的表情,压低声音再次出言试探:“你想造反?”说完,眼神灼灼的看着段一刀的脸上。似乎很是在意段一刀的回答。 “什么?我?”这话问得段一刀一愣神,呆看着剑叔,半晌,苦笑着摇摇头:“我不行。我不是那种争霸天下的材料。我这人自小就养成了任性而愤世嫉俗的性情,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我做不来。因而做事容易冲动,带兵打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好了!一刀在手,遨游天下,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象段一刀这种在生死边缘闯荡、经过无数劫难的人,自尊心极重,不甘受人驱使也不甘于人下,因此不会去做争霸天下那种无聊事情,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尊心更不许他们听命于人。但这类人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有的时候很难于自控,心思单纯一些的假使遇上一位工于心计,专在投其所好上下工夫的人,那他就会很容易走上歧途。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把摧毁敌人的利刃,如果操控得当的话,就会变成一把很好用的刀。而此刻的段一刀在剑叔的眼里无疑就是这种人。 哈哈哈……剑叔仰天大笑,眼神很有深意的看着段一刀,说道:“人这一辈子,有很多的时候,并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而常常是反其道而行之,段兄弟,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我敢断言,那会很难,当命运把你逼上某一条你不愿意但却无法逃避的道路时,你要做的只能是被动地接受,然后去主动地执行。”抬手阻止了段一刀想要开口争辩的动作,接着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唉!段一刀很是无奈的摇头苦笑着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如果……”抬头转向马上的剑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继续叨扰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剑叔您……” “哈哈哈……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想留下来,呆多久都可以。”还想着怎么开口招揽呢!没想到他自己倒先开了口,这就省下一番唇舌了。也是,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还能去哪呢?选择留下来无疑是最好、也是最聪明的了。 拨转马头,双脚一磕马镫,带马前赶了几步,回头对着段一刀说道:“我这就去跟二小姐打个招呼。估计问题不大,恩……现在这里是坎特郡的地界儿,再过几天就到布尼斯城了,到了那里再给你好好复查一遍,估计你身上的伤就没什么大碍了。” “谢谢!在下感激不尽。” “没事。”说完,神态一正,对着赶车的把势道:“这几天照顾好他,知道吗?他有什么需要都尽量满足他,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是,总管大人。”车把势恭敬的答道。剑叔又跟段一刀点了一下头,双腿一夹,策马离开了。 看着剑叔远去的背影,慢慢融入人群里之后,车把势才作贼似的转头对着段一刀低声道:“小伙子,你运气真好,很少能看见二总管能这么和气的跟人打招呼呢。” 段一刀笑笑没再说什么,重新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躺了下去,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车声隆隆,车轮滚滚,人声马嘶,嘈杂鼎沸中过去了四天。 这四天里,段一刀的情况好了许多,之所以恢复的这么快,真得要多感谢剑叔,基本上每天都要过来探视几趟,什么东西补就给段一刀端来什么,吃到后来都有点吃不动了。羞跑的那个小姑娘也跑过来几趟,从车把势嘴里知道了小姑娘叫灵儿,是二小姐身边的人。每次一来都是横眉竖眼的,嘟嘟着个小嘴儿,鼓着个小腮帮子。说是什么奉了二小姐的命令来看看他死了没有。那气烘烘的架势就跟谁欠了她几百吊大钱儿似的。整的段一刀很是郁闷! 再过半天就到布尼斯城了,说起来这还是段一刀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要见到的头一座大城市呢!还别说,这心里还真有那么点儿期待呢。 不知道这座即将看到的城市跟中国古代那些大城市有什么区别。或许都一样吧?当年在地球的时候,每次路过洛阳、西安等等这些古城的时候,心里都会感慨这要是在古代多好啊!那样就可以领略古人的风采了。 那现在在某种程度上算不算是穿越到了古代呢?应该差不多吧?段一刀越想这心里就越兴奋,一抬**,就从车上站了起来,双脚生根一样稳稳的钉在车厢板上,单手抬至在额头做凉棚状,透过前面滚滚的人流。朝着布尼斯城的方向远远的望过去…… 第十六章 可以进城了 在远离城门百米外左侧的一大片空地儿上,有几十人聚在一起的,还有百多人扎堆儿的,大家伙儿各忙各的,摊子面铺得特别大,嘈杂杂、乱哄哄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除了几辆装饰华丽的轻车边上的一帮子丫头、仆妇没怎么动之外,其余的人都在忙活,到处都是人嚷马嘶、忙碌乱窜的身影。收拢队伍,安置营地,搭帐篷,设置防护围栏,不断传来的车轴转动间产生的磨牙似的轧轧声、掌鞭把势们趋策牲口的吆喝响鞭声、管事们扯着公鸭嗓子呵斥怒骂声更是不绝于耳,这边儿刚消停了,那边又针扎火燎的跟踩到了耗子尾巴根儿似的叫了起来…… 段一刀懒散的站在马车旁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恩,胸口和肋骨还是有那么一点痛,但基本上是没什么大碍了。 虽说面色还是有点苍白,但神情很是惬意的活动了几下肩膀,坐了这么多天的车,身子骨早就又胀又麻酸痛的受不了了,眼下终于是盼到了地头啦,真是不容易啊!抻了抻胳膊,随意的做了几下扩胸动作,摇了摇脚踝,一边用手后腰上拍打着。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 恩?怎么有不少的人在安置帐篷,堆砌灶台,怎么看起来好象是要野外宿营的意思啊?不是要进城了吗?这帮子傻冒还搭建帐篷干嘛? “姜大爷,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等下不是要进城了吗?”段一刀指指正在忙活着搭帐篷的那些人,眼带疑问满脸疑惑的问蹲在身边搅拌草料的车把势老姜:“那还搭帐篷、堆砌灶台的干吗呀?他们不进城吗?打算在野外宿营了?” 车把势老姜是跟了云家十几年的老人了,对这情况好象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听到段一刀的疑问之后,仰起头来看着他笑眯眯的摇摇头,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低头扑落掉了沾在衣襟儿上的杂草碎叶儿。伸手指着一群人,道:“你看见他们了吗?” “谁呀?”段一刀嘴上问着,眼睛顺着老姜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呶!在那儿!跟在二小姐它们那几辆家族坐车后面的,就是那些正在给坐骑置鞍装嚼子的年轻人……看见了吧?” “恩,看见了,这些家伙是干什么的,看他们的样子很嚣张嘛!”段一刀略显苍白的脸上邪笑连连,最看不惯那些年龄不大却整天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家伙了:“他们怎么了?这跟咱们进不进城有什么关系吗?” “也有也没有。” “怎么说?”这话听上去有意思,段一刀抬脚往老姜身前儿凑了凑,讨教意味甚浓。笑呵呵地道:“怎么回事?详细说来听听。”老姜有些浑黄\饱经世故的眼睛里闪烁着奇怪的笑意,似笑非笑的先是围着段一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阵子,反问了一嘴:“你想进城?” “对呀!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家这不都在等着进城呢嘛!” “好,不过……”就在段一刀被老姜这莫名的眼神瞅的浑身象是爬满了毛毛虫、满是不自在的时候,这位姜大把势才缓缓开口道:“我估计你够戗了。” “什么?”声音猛地提高八度,脱口问道:“这跟我进不进城有个虾米关系啊?”老姜摇摇头有点结巴的道: “什、什么虾……虾米?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哦!你是说跟你没有关系是吧?不、不,有关系!除非你能加入他们其中,成为二小姐亲卫队的一员。要不你就甭想着要进城里了,得跟我们大家一样夜宿在城外!” “啊?为什么呀?”稍微愣了一下神,不让我进城了?马上就有点心火上升、情绪有点不稳,语气也有点冲了:“谁定的这个狗屁规矩呀?爷们儿我进不进城跟你们根本就扯不上关系嘛?”老姜似乎早就料到了小段同志的反应,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云家的商队人太多了,贸然进城会引来麻烦的,而且城卫军也不会允许这么多的非军方武装人员携带武器进城。”说着两手一摊,肩膀头一耸,表情很是无奈的接着道:“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每到一座城市只能是家族内部的高级人员和亲卫队可以进城,其余的人就地扎营。这下明白了?” “那、那我自己单独进城。跑了这么多天,到了城边了,不让进去!我管谁定的狗屁规矩呢!”抬头看了看天上日近偏西的日头,心道:娘的。今儿说什么也得在城里过夜!但接下来姜大把势一句话就把他这个想法彻底掐灭在摇篮里了。 看着段一刀一副愤愤不平的架势,老姜一边提拉着搅拌好的草料朝马头走了过去,一边装做无意的提醒:“行,你自己非要进城的话,那谁也管不着你,毕竟你不是我们云家的一份子,但有句话我得说在头喽!”放下草料,手抚着马鼻梁子,转过身来看着段一刀:“你有证明身份的路引吗?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好象还是一个正在被官府通缉的暴民吧?你就这么进城的话,嘿嘿!后果你自己想去吧!”说完,就不在搭理段一刀。低头忙活自己手里的活计去了。 我他娘......眼睛一厉刚要说点什么,但马上又一佝偻,原本高大的身体瞬时就矮了大半截子,唉!泄气了,这下是彻底的泄气了!人家大把势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独自进城这不等于是往人家的窝里钻吗?可……可就这么着了?又他娘的有点不甘心! 半拉**搭在车栏上,抱着膀子,眼神很是不愤的看着远处正在忙活着给坐骑置鞍上绺,刷刷地不断走来走去的那些所谓的亲卫队的那帮子“狗屎”!真是越看,这心里的火就越大!他们凭什么就可以安安稳稳大摇大摆的晃荡进去?很了不起吗?啪地一声,冲着他们竖起了一根中指!心里恶毒的诅咒着:保佑你们这帮孙子进城以后被比最大号的母猪还要肥八圈的超级母猪折腾个精尽人忘,腰腿抽筋,走路扶墙! 娘的,真郁闷!自己成了被人家甩出来的杂鱼了!遥望着耸立在百米外的那座宏伟壮观的布尼斯城的藏青色城墙,城门底下川流不息的滚滚人流,此刻这一切在段一刀的眼里,就象是一桌子诱人诱到了极点的大餐,本来说好的是给自己个儿备妥的。可眼珠子冒光、口水哗哗的地刚要上桌儿的时候,却又突然被主人家劈面拦住,同时告诉你:抱歉!没你的份儿了,等下拨儿吧!这拨没地儿了! 傻了吧?蔫了吧?没戏了吧?一边儿撅着去吧! 所以就象现在这样。只能是远远的干瞅着,却进不去!我日,这他娘算那门子事啊? 老子什么时候被当过三等人了?那简直就是撂咱爷们儿的面子嘛!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呐!可是又不能闹事,因为自己现在某些程度上还算是被人家可怜的呢!在人家的队伍里闹事,那很明显的就是不给主人家的面子嘛。我忍、我忍……可这越想往下压,心里就越别扭,心火腾腾地压都压不住。鼻端直喘粗气,周边的气势慑人,脸色涨得通红,明显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害得掌鞭的姜大车把势都不知道闪哪去了。 别看气势挺吓人,其实明眼人一看就透了,跟本就没鸟用。就他现在这身子骨儿,随便来一个修炼过的高手就可以扒拉倒他!段一刀自己也知道,可总得有个什么发泄的途径吧?现在这个样子,耍出来,就当是吓吓人也好啊!最起码证明了,哥们儿虽然被甩出来了,但也不能让人小觑喽!咱也是个人物来着! 摆着个唬人架势的同时。心里正在不住地埋怨:这个时候那个什么剑叔也消失了,需要他的时候,人不在,不需要的时候,就天天往自己身边得色!什么人呢!鄙视他!小丫头也是,这会子也没了。 段一刀同志现在就象是一只刺猬,得谁扎谁!老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话整不好还真的蛮有道理的!因为眼下这种不能进城的鸡毛蒜皮子小事儿。如果放在以前的段一刀身上,绝对不会表现出现在这副得谁咬谁地泼皮无赖形象的!难道说是他莫名穿越的时候,在无意识当中被那位神啦或者仙啊什么的放屁崩了一家伙?鸿运当头,获得了仙气炼体的大好机缘?连带着某些性格都给变了? 踢踏、踢踏、踢踏一阵马蹄声隐隐响起。越来越大,尘土飞扬,从装饰华丽的轻车那边跑过来一匹枣骝,健蹄如飞,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了满脸臭臭的郁闷的糗在那里的段一刀近前儿。 “喂……喂,叫你呢?你聋了呀?喂!”最后这声真高亢。声波直刺九霄天外,那声音听起来都能扎破人的耳膜。针针儿的! 因为正沉浸在极度的郁闷当中呢。所以根本就没注意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到底是谁,就听见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刺激的耳膜直翁翁。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没好气的大吼:“谁呀?有病啊?这么大嗓门?”吼完才注意到眼前多了一匹马,马上端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此刻正小脸儿气臌臌的死盯着自己。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正在渐渐的凝聚着一种透明的液体。眼眶泛红。红艳艳的小嘴嘟嘟着。表情很委屈,有打雷下雨的趋势。 “呦!这不灵儿妹妹吗?这是哪个没长眼的家伙招你了?告诉哥哥我,等哥哥我身体恢复了替你出气。”看到小姑娘的委屈表情,心里就明白了,刚才那声高音儿八成是小丫头喊出来的,小丫头之所以挂上这表情估计是被自己那嗓子给吓着了,心里虽然有那么一点后悔但表现出来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可人家小姑娘根本就没有理他那套须子。 大眼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娇声告诉他:“剑叔让我来通知你,你临时编进小姐的亲卫队了,走了,随我们一起进城。” “啥?随你们进城?” “对呀!难道说你不想……” “不、不是……是柳暗花明啊!真是柳暗花明啊!” “柳暗花明?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到底走不走!” “走!” 哈哈哈!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哥们儿也能进城了!貌似他忘了,就在不久前有某位同志还大骂亲卫队那帮子家伙是狗屎呢!那么他现在是不是也…… 第十七章 神器 “灵儿妹妹,你看看……你是骑着马呢!我可是在靠两条干巴腿儿在晃荡呀!” “……” “灵儿妹妹,二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啊?她对人好不好啊?”凶不凶啊?我胆子很小很小的,先给哥哥我说说,省得哥哥我到时候害怕嘛!” “……” “灵儿妹妹,你也姓云吗?你多大了?你和那个什么二小姐是什么关系呀?” “……” “灵儿妹妹,你这么漂亮,有没有人追你呀?要不要哥哥替你把把关什么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追、追、追你个大头鬼呀!你要死了……讨厌死了你!瞎说什么呢?”小姑娘脸蛋儿都快红的脖子了。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里满是羞窘难奈的神色。极度羞愤之下,小嘴儿张了又合,合上了又张开,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强行按捺着小鹿乱窜般的心跳,小手捂着火烧似的小脸儿,骑坐在枣骝的脊背上,象朵绽颜吐蕊的石榴花儿一样狠狠的瞪着满是下流话儿不离嘴,喋喋不休的段一刀。 长这么大一直呆在云府里,虽然只是一个二小姐身边的丫头,但是因为是二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更别说是这些撩拨女儿家心里小秘密的下流话儿了,什么时候见到过象段一刀这样一点没有身份的自觉性,胆大之极、不知尊卑的货呀! 呵呵!心里得意洋洋的偷笑着:你个小丫头片子,哥们儿我就不信撬不开你那个樱桃小嘴儿!要不是看在你的年龄太小,怕有摧害未成年少女的嫌疑,没有给你暴出一点听上去就浑身酥软的猛料,要不然……保管你个小丫头满地儿找缝钻! 这货真不地道!这要是咔嚓一下子在穿回地球,被老段队里那帮子家伙看到这哥们儿现如今这德行,一准儿会下巴满地,崩飞一片大牙!向来以处事果断、眼黑手毒闻名于全队的“绝刀”小段会有一天变成这个样子! 估计小段同志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性格已经在无意间有了变化。与人相处不再那么严肃了,话也多了。无意识当中在行为方式上,反而多了那么一点玩世不恭的感觉,特别是这次他一怒挥刀斩杀数人之后,现在回想起来,就感觉自己象是古代的那种执刀闯荡江湖的大侠一样,遇到不平事就挥刀,不用考虑什么法律条文框框,杀他个畅快淋漓,杀他个豪气冲天!这才是一个男爷们儿该干的事情。可以说,现在的段一刀正在渐渐的融入这个社会,做事完全是平着本性,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干!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帅性而为。 就象是现在这个样子。从他乘坐的那辆马车到亲卫队集合的地点并没有多远,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快跑几步也就到了,可能是因为可以进城了,可以看到古代城市的繁华街景了。所以心情大好。再看到小姑娘好心好意的来通知自己,反被一嗓子给吓到了,小脸臭臭的。有点懊悔之下就想逗她开开心。纯心没话找话,拿丫头逗闷子! 看着小姑娘羞得面色通红,白瓷般闪亮的贝齿轻咬红唇,光滑柔嫩略呈圆形的下巴颏微扬,显现出来的那股子倔强劲儿和娇嗔不已的可爱模样。脸上的邪笑愈浓,心里愈发的开心起来:古代的姑娘就是漂亮!比现代那些个没事装纯的女孩子们强多了,在她们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做作,没有任何的雕饰。一切都是那么浑然天成! 一个小丫头就这么漂亮了,按理说瞧见丫鬟猜主子!那样的话…… 段一刀看着小丫头,突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二小姐,按说自己混在商队里也有几天了,可一直就没有看见过她,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和小丫头一样的漂亮呢?一个这么大的大公司老总,应该不会太差吧?最起码气质什么的应该很突出才对!一个有身份有气质甚至还是有长相的古代超级大美女!啧啧!真是哈!想想就让人神往啊!不行,日的,哥们儿怎么着也得找个机会让这神秘的主儿露露真容! 脑袋里想着那位从未谋面的神秘神秘二小姐,正在盯着小姑娘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炽热。 小姑娘哪知道这正在盯着自己看的混货,此刻脑海正想着别人呢? 只觉得眼前这双眼睛好吓人,仿佛可以射到人的骨子里,眼神里透发出来的炽热可以燃起一团烈火,身体忽然起了一丝奇异的变化,很奇怪,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这十五年来从没有过的。很慌、很慌!这一刻,在她的心里对段一刀的埋怨和不满早就不知道抛到哪去了! 脸儿更红了,娇艳的都要滴出水儿来了。脸儿发烧,呼吸愈加急促。怦怦连跳不止的小心肝儿似是也快要蹦出来了。豆蔻年华、含苞待放的年纪使得她不禁浮想联翩:他……他怎么这么可以这个样子看着人家呢?难道他……哎呀!想什么呢……羞死人了呀! “你……你自己去亲卫队那里去吧!找一个叫罗飞的人,说是剑叔叫你去的就可以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哦!是找剑叔,我先走了!”小姑娘再也不敢在段一刀面前呆下去了。强压着似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颤抖着樱唇极快的吐出一句话之后,用那双已经满含春情的迷离大眼睛飞快的扫了段一刀一眼,然后满面羞红,神色很是慌乱的拨马就跑,那样子就象是一只被突然惊吓到的小兔子,跑的那叫一个快! “喂……你?”段一刀见小姑娘突然之间跑掉了,当场就造得一愣。想要张嘴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刚才一直在神游天外,所以根本就没来得及发现姑娘身上的变化。 “小丫头跑这么快干吗呀?我还想跟她一起去看看呢!她倒好,跑了……难道是真的生气了?小姑娘蛋子脾气不小嘛!这以后嫁人了还了得!嘿嘿,看来哥们儿还得做回好人,有必要抽时间替她改改这个小心眼儿的性子了…..”段一刀嘀嘀咕咕的晃悠着脑袋,抬脚朝着亲卫队那帮英雄们走过去,因为以后得跟他们一起混了,所以这评价瞬时就随着某个人的加入而变得大不相同了。 这刚一起步,就被身后突然的一声叫唤给喊住了: “等等,段兄弟,这有你的一件东西,你忘了带走了!”回头一看,是老姜!嘿!这老家伙刚才不知道猫哪了?现在钻出来了。 段一刀笑眯眯的看着朝自己快步跑过来的老姜,朝前迎上了几步,满脸不怀好意,邪声邪气的怪叫:“我说你个老姜头,刚才猫哪个旮旯胡同去了?没看见爷们正可怜着呢吗?也不知道过来安慰安慰。这几天的感情真是白处了。” “呵呵,就你先前那副得谁咬谁的架势,我老人家如果再呆下去,那还不得被你小子啃喽!拿我当个出气筒使唤。”老姜也是笑呵呵的应道:“这是你的东西,我一直替你保管着,给。”说着顺手递过来一个两尺来长、巴掌宽的长条形青布包裹。 “我的东西……我没什么……哦!是他!”段一刀有些疑惑的刚接过老姜递过来的包裹,青布包裹刚一入手,立时就有了一种血脉联系的感觉,无形无质,就象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用打开包裹就知道他里面包的是什么了,是天绝刀!就是那把跟着他一起跨越时空过来的那把颜色漆黑的断刀! “谢谢!谢谢你!姜大爷!”段一刀一直以来都以为他们救自己的时候把他丢掉了呢!没想到是有人特意把他收了起来。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不仅是一把武器,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依恋!是唯一证明自己人身份的东西!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被段一刀紧紧抓住了右手不停的上下猛晃的老姜,猛然间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可当他看到段一刀有些激动的眼神的时候,就明白了,虽然还是不大懂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理解段一刀感激的含义!呵呵笑道:“没什么的。呵呵,不过……”老姜面色一变,深深的看着段一刀,沉吟了一会儿道:“小兄弟,我说句不当说的话啊,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进去?” “没事,姜大爷,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小子受教了。” “你这把奇怪的兵器很不简单!他是一把有自己思想的武器,也就是说他有着自己的灵魂,但是现在看起来好象是被什么力量给封印住了。所以没有发挥出他本身的力量!他很邪行!我不知道你是从那里得到他的,但以后最好少在人前把他拿出来,因为那会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的!你知道这把看上去不起眼的武器在大陆上是属于什么级别的吗?” 段一刀现在呈大脑停滞状态!兵器有思想,还有自己的灵魂!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有了灵魂不就是活的了吗?那不就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了吗?一把刀?级别?一把刀还能有什么级别?这老姜头都说的一些个什么玩意儿啊? 可是看着老姜的表情又不象是开玩笑。难道这是真的?我靠! “什、什……什么级别?”猛地晃了晃脑袋,说话都有点不那么利索了。你想啊?如果某一天你拿在手里耍的刀突然甭出来一句:“嗨!你好,哥们儿!”那是什么就景象?你不疯的话,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老姜猛然间止住了话头,谨慎小心的暗中打量了一下四周以后,才近身在段一刀的耳边吐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对于对这个大陆的一些基本情况还一知半解的段一刀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只是在兴奋中略有些奇怪罢了!他才知道原来武器还真有这么个级别,这不跟在地球上玩网络游戏的时候,那里面对武器的划分一样的吗! 可就这两个字如果被别人知道的话……那绝对是一场大地震! “神器!” 第十八章 姜大把势的异变 神器!传说是神遗留在人间的宝具,究竟是不是真的,没人去考证,但这种武器本身所具有的恐怖攻击力,却没有人敢怀疑!因为在历史上曾经怀疑过的那些人早就被轰的连渣都不存在了。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天上那帮子无聊的大神们给大陆扔了几把这样的东西没人知道。很明显,甭管是谁得到了这一类杀伤力恐怖变态到了及至的武器大都会藏着掖着,不会拿出来显摆,等真正的危机临头、有需要的时候再亮出来,那时不但可以收奇兵之功效而且还可以凭着他们威慑一方。这样突现的效果是不错,但弊端也就随着冒出来了,因为对方一旦知道了你有了这个东西之后,除非他们自己手里也掌握着同一级别的武器,否则就会改变策略,既然明知道正面不是对手,没人会傻到不要命的死冲硬上。而是转为背地里下黑手。 大陆上已知的八大神器基本上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暴露出来而不得不摆在台面上的,他们都是在公众面前显眼的次数太多了,就是想藏都藏不住,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将之作为镇国或者大家族的镇家至宝了。而那些拥有了神器的国家、势力团体大家族之流的就会被称之为超级大国或者超级大家族。如果你实力不是超级强的那种或是势单力薄的弱势群体的话,一旦走狗屎运得到了这么一个炙手可热的东西。那就会灾星罩体、霉运当头,好事变成祸事了!除非你一辈子躲在人迹罕至的边荒地带别露头,否则就会死的很惨、很惨! 人性本贪,好的东西大家都想要,最好还是那种只能是我自己有,别人都靠边站的东西。乱世练了武技的人混口食、出人头地的机会会很多,相应的死亡的机会也是倍增,而能拥有一把品级高的趁手兵刃,无形当中就会给自己增添一些安全保障,兵刃的品级越高、攻击威力就越大,己方的生存机会也就越大,而超越了九阶的武器也就是所谓的神器更是被武者视为第二条性命。 这样一来,除了那些已知的神器外,大陆上任何一个在传说当中有可能出现神器的地方都会成为众人眼里的目标。只要有了一丝风声传出来,甭管这消息真假,都会一窝蜂的涌上成千上万的人,早到有晚到无,这万一要是真的呢?如果错过了,那就是后悔都不见得能找到地方了! 这些都是大陆各国的基本常识,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到现在为止这几百年来,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国家或者哪个势力团体还或者是哪个人得到过新出现的神器呢。如果在这个时候谁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神器,那结果想想都可怕!绝对是超级风暴!而且还会是血色的! 所以老姜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看上去跟作贼似的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的只是在段一刀的耳边吐出了两个声如蚊蚋的小字。 段一刀在经过短暂的一愣神之后,脑海里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按照老姜的说法,这把刀就应该是活的了,是有生命的,那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呢?如果是男的他用什么来泡妞?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小**的嘛!可要是女的,那她又要拿什么让人家来泡呢?呵、呵……哈哈哈……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顺着眼眶挤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引得他周围的人是频频侧目,这小子是怎么了这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本来看见段一刀这么快的就清醒了过来,神情表现上也没有什么失态的变化,更没有看到过想象当中的震惊表情,老姜的心里在略显失望的同时还带着些许佩服,以为他的心性修为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呢!现下这种年轻人不多了,真是难得呀!可还没等他这儿感叹完事儿呢。 就见段一刀忽然象疯了一样狂笑起来,他这心里可就不得劲儿了,这明摆着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呀!一把拽过眼泪横流、弯腰捂着肚子、看起来快要笑抽过去的段一刀,走到了十几米外一个堆满货物的大挂车后面,打量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以后,脸色一沉,看着段一刀,压低着嗓音很是不满意的埋怨: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见段一刀没反应,还是在那儿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笑个不停,而且还更为夸张的一**拍在了草地上。看着他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姜大把势的脸上逐渐的由晴转阴,颜色渐黑,一排排的黑线顺着脑门子刷刷地往下掉!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干咧着嘴唇张巴了两下,没挤出音儿来,恨恨地走到段一刀对面也有样学样的一**拍坐在了草地上,语气转厉,渐渐的由埋怨变成训斥了: “你手里这把说剑不剑的玩意儿,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属于那一类神明所使用的神器,但凭我这双眼睛是不会看走眼的。虽然眼下看上去是被什么神秘存在给封印住了,但是神器就是神器,即使他的大部分能力被封住了,可是单凭他现在的威力也足以和六段武器像媲美了!你知道整个伊斯坦帝国能找出来多少把六段武器吗?” “……哈哈……多……多少把?”段一刀抹了抹噙在眼角的几滴泪珠儿,缓过来一口气,拍打着笑得有些抽筋的双颊,应付着问道。 老姜五指张开,在段一刀眼前晃了晃:“猜猜看?” “五十万……五万……五千……不会是五百吧?”眼神很是怀疑的看着老姜,诧异的问道“难道说这个国家那么穷?整个国家就能搜罗出来五百来把那个什么、什么六段武器?” 老姜苦笑着摇摇头解释:“咱们国家还算是多的呢!华特和莫干比帝国加一块儿才六百多把!那可是将近八千万的人口啊!你想想这是什么比例?是穷不穷的事吗?” 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的怪叫一声:“不会吧?那六段以上的那些什么七段、八段的还不成了凤毛麟角了!那九段呢?没人有?神器又有多少?” “已知的神器就八个,都在各大帝国和超级大家族手里,其他的不太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数量绝对不会太多。”说着说着又往段一刀跟前儿凑了凑,左右瞄了瞄,才转过头来,压着嗓子神秘兮兮的道:“听说咱们二小姐的手里就掌握着一件神器,但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没人见到过。” “哦?真的?那我现在混进她的亲卫队了,是不是以后就有机会见到二小姐了?你说我能不能把她手里那个神器借过来看看?”两眼冒光。赶紧象老姜求证。这个话题引起了段一刀的极大兴趣,有了一个真正的神器做比较,就可以判定姜大把势的话是不是真的了。如果自己的那把刀真的是个什么神器的话……那哥们儿以后不就可以到哪儿都可以横着走了吗?什么他娘的虎卫队,到时候老子统统的都把他们咔嚓喽! 老姜闻言歪着脑袋,斜楞了段一刀一眼,撇撇嘴,哼了一声:“你想去吧!别说你一个新丁,就是一个在亲卫队混了两、三年的人也就只能是在六大高手的外面远远的瞄过二小姐一眼而已,你还想跟二小姐借神器?我说你是不是脑袋烧糊涂了。”话落还煞有其事的在段一刀额头上探了探,摸了两把。 什么?混了好几年的人,才混到只能是远远的瞄上那么一眼,还、还什么六大高手!狗屁!一抬胳膊,扒拉开大把势的手,语气甚是不服、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一抬,很不屑的说道:“怎么?二小姐很嚣张吗?不就是一个大公司的执行董事一类的高级干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什么六大高手,干什么的?很厉害吗?跟爷们儿我比怎么样?比我还厉害?爷们儿我可是单挑就干掉了那个虎卫军叫、叫什么来着……”眉头刚皱了一下, “叫费烈!对我记得当时他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老姜刚开始听到段一刀说起二小姐的时候,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言语态度之间很是不尊敬,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一个山里出来的野小子,没受过什么教育,不懂礼貌也很正常,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可当他听到段一刀题起费烈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当时就一激灵,身体紧跟着就是一震,浑身瞬间就迸发出一股凛冽的肃杀气势,这一刹那间,那个普通的掌鞭大把势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个气势沉稳、杀意凛然的军人,没错就是军人!这种气势是段一刀最熟悉的了,因为他本身也具有这种气势而且比姜大把势还要强上几分。 眼神凌厉如刀,迸射出的两道精光似能刺穿人的肺腑。凝音成线,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杀了谁?” 段一刀这一瞬间也起了变化,习惯性的将外裹着一层青布的天绝刀隐在了肘后,姜大把势的变化可以说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因为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掌鞭的车把势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的刀是一把什么品级的武器,所以面色丝毫没有改变,因为他坚信老姜不会伤害自己,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等到现在了。应该是费烈这个名字刺激到了他,所以才会引起他这么激烈的反应。当下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费烈!我杀的人叫费烈!” 虽然已经知道了,但再次听到从段一刀的嘴里吐出了这个名字以后,身体猛然颤抖了起来。眼眶也逐渐的泛红。蠕动着双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怔怔的看着段一刀。泪水逐渐涌出眼眶,化做两条清流顺着双腮滑下 无言的悲戚,发泄了好一会儿,等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之后,缓缓张开嘴: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第十九章 被甩了 段一刀看着老姜没有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产生一种直觉,他要说的身份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可两人之间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嘛? 老姜眼底闪过一丝痛恨和缅怀的神色,双眼望天,茫然的说道:“我叫姜霸,在来云家之前是一名军人,曾经服役于著名的‘烈焰狂狮’军团,是‘狮帅’林猛身边的八卫之一,那年林家的惨变发生之时,我其他的两卫正奉狮帅的命令保护老夫人……可万万没想到能发生如此的塌天惨祸,当时带队冲杀进来的正是有着血魂爪之称的费烈……”说到这里,脸色铁青,变得极其狰狞可怖,咬牙切齿的神情极为噬人。 段一刀看他又有要失控的架势,急忙插嘴打断了他的回忆:“那你后来是怎么冲出来的?其他的人呢?林家还剩下什么人了吗?”心中一动,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但还需要从老姜的嘴里进一步的求证,才能证明自己的心中所想。 “……眼看着老夫人和家仆下人们被人就家割草似的屠杀在眼前,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时的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又急又怒的也摸不准方向,只知道闷头的杀、杀……到后来大伙都冲散了,我一路冲杀出林府之后,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着跑着,就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云家的商队里了,直到几天之后,才知道是当时的掌鞭大把势救了我……” “那后来呢?林家还剩下了什么人?八卫还剩下了几个?” 老姜脸上满是痛苦懊悔的神色,将脸埋在了已经满是老茧的宽大手掌里,无声啜泣了好半天之后,才接着述道:“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八天以后了,什么都晚了,广场上被虎卫军那帮子**的围了个严严实实,我只能是暗地里打听,后来听说小少爷和小姐好象是逃过了这场大难,至于现如今躲在那里就不知道了,我们八卫留在府里的这三个本事都差不多,尤其是我和老古的水平最为接近,另外那个老许比我们两个都要高出半筹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我都出来了,估计他们也没事,可能都跟我差不多吧。狮帅身边的都为他老人家尽忠了。唉……我在云家隐身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利用云家遍达天下的商业网络,已其有一天能找到他们。” 整个事情听到了这里,段一刀心里已经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古大叔他们的身份,果然啊!怪不得要出动京畿的部队来抓人呢!原来薇儿的来头这么大。还是什么狮帅的后人,这要放在自己那个年代就是一司令的女儿,那可是标准的**呀! 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之后,也不犹豫了,挺起是上身半跪着,探着身子,凑到了老姜面前,装做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听说过一个叫古莱特的中年汉子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名叫林薇儿的姑娘吗?” 段一刀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这句话会给老姜造成多么大的冲击力和震撼! “当然,他们就是……”老姜很随意的回答到,可这话刚一出口,似乎才反应过来段一刀问的是什么问题,猛然间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和表情,脑海里就象是突然被雷击了一下,恍惚间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整个脑海里就回荡着一句话两个人名:“古莱特、林薇儿……”全身僵化成了木雕石塑,很夸张是吧?没错!就是连表情都在这瞬间凝结住了。时间在他的身上仿佛静止了。过了好半天之后,才转动嘎嘎作响的脖子,扭过头来呆楞楞的看着段一刀,眼睛越睁越大,满是怀疑和不敢置信的神色,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先是猛地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啪地一声,顿时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刺痛!嘴巴当时就一咧。疼!这就不是做梦。然后才紧绷着神经、很是就紧张地问段一刀: “你说什么?你说谁?再说一遍!” 站起身来,同时也扶起了由于刺激过大,导致神智还不是太清醒的姜大把势,双手紧握他的双手,道:“你没听错,我之前所说的那些朋友就是古莱特和薇儿他们。” “天……感谢老天!他们还好吗?现在在那里,我要去找他们!”得到段一刀进一步的确认之后,老姜通红的双眼似要喷火,挣脱了段一刀的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激动的大摇大叫:“快、快告诉我他们现在在那里?快告诉我……” “哎……哎……放手,你快放手啊?我现在是伤患,经得住你这么晃吗?”呲牙咧嘴的满脸痛苦状的段一刀,整个身体都被大把势的两只手就象是掐小鸡儿似的紧紧卡住,形若疯狂的来回摇晃,同时嘴里还不停的追问。 段一刀现在都有点后悔把这事儿告诉他了,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啊!哪想到这主儿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呢?这两下子真是力若千钧啊!差点就把他摇晃散架子了。因为就凭他现在这身子骨儿,不客气的说,估计连一个普通的武者的束缚都挣不开,何况是一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老鸟啦! 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卤莽的行为,老姜看似憨厚的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谄笑一了下,可笑得太难看了!段一刀眼下都怀疑这爷们儿是不是从当年那件事到现在,就一直没有真正的笑过,所以导致面部肌肉与面部神经之间都弄成两权分立、不协调了? 看大把势松开了手,段一刀一面揉着被捏得生疼的肩膀,一边很是担心又有些无奈的叹口气道:“我现在也很想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可在那天晚上那种紧急情况之下,就一心想着怎么脱身了,哪还想得到打听他们去哪儿啊!再说了,就算是想问也没这个时间不是?”说完。情绪也是很低落的抬头看了看天上…… 这一看不要紧,眼睛一瞪,语气甚急的惊叫了一声:“糟了!这天都要黑了,那帮子败类不是把我撇下自己进城了吧?大把势走,快、快。你倒是快点啊!有什么事等到地头儿之后再唠!”也不管姜大把势同不同意,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亲卫队集合的地方跑过去。 可他们刚从堆满货物的大挂车后面出来,眼就傻了!段一刀极端痛苦的哀叫了一嗓子,紧接着就大声咒骂:“我日他地娘诶!真他娘的犊子啊!这帮孙子真把哥们儿给甩啦!” 只见先前在亲卫队集合的地方是片影皆无,只留下了一片杂乱的空地。到处都是人踩马踏和车辙压过的痕迹。看来人已经走了不短的时候了。完了,段一刀颓然瘫坐在了地上,二小姐他们的车不见了,亲卫队那帮孙子也不等等大爷我就跟着溜了!狗屁剑叔!狗屁灵儿丫头!狗屁大把势!都他娘的狗屁! 进城没戏了,正郁闷着呢,还有那不开眼的找上了门来:“段兄弟?没事的,先别急,你大爷……” “你大爷!”声如沉雷霹雳,眼似铜铃语如刀。火冒三丈段一刀看也没看就一嗓子暴喊了出去。 嘿!哥们儿正有气儿没地儿撒呢!这倒好,还有人上门占便宜来了!我日你个先人板板的!心里咒骂着,再加上心底那一股散发不出去的邪火一拱。段一刀蹭地一下就从地上窜了起来。 他这突然的一个动作可是把刚才跟他说话那位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似乎在这个时候他身上那些伤势什么的都不见了,瞬间恢复了!因为他起来的姿势非常的奇怪,不是象别人那样先用腿站起来。而是象是在**底下塞进了一根强力弹簧一样,猛然弹起了老高,然后在半空中伸开双腿再落到了地面上,违反了身体正常的动作。 双脚刚一着地,就急忙忙的找刚刚那个有胆子来占自己便宜的家伙,可当他看清楚不远那位主儿的时候,这腾起来的邪火就压了回去,人家叫的真没错。先前他一直管人家叫大爷来着。 “姜……姜大……这个别嘴!我以后就管你叫姜大叔吧!不叫大爷了。”看清楚是大把势之后,刚一张嘴叫大爷,就觉得嘴巴打褶,索性就改口叫大叔了,依旧是郁闷之极:“大叔,还有事吗?” “啊?哦!我是说我还有办法让你进城,不过得快点了。看天色这城门也要关了,再耽误一会儿就真的得夜宿野外了。”呆楞了片刻,马上就建议道。 段一刀眼睛瞬时就是一亮,虽说是用地狱到天堂来形容有点过了,但此时的小段还真是就这么一感觉,现在什么都不如进城大呀!一把拽住姜大叔的手,嘿嘿谄笑着“真的?那还废什么话呀,走吧!” 这货脸色变得真快。刚才还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呢!现在有求于人了,就变的跟那个三什么似的。 看段一刀急的那个样子,姜大把势感到即可气又可笑:“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呐?这变脸咋比翻书还快呀!苦笑着摇摇头,被段一刀拽着就走,也不要马车了,反正也有人照看。 “姜大叔,你做人真是没得说了,等下进到城里,找个大馆子,爷们立马请你来顿好的!”段一刀一边不住的打量城门口的方向,怕万一来不及。一边又不住地对着姜大把势大献殷勤。但人家随口一句话就把这货闷得只知道低头耷拉肩的赶路了,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还甭说,有时候自卑也是能激发人的潜力的! “你有钱吗?你知道城里的大馆子一顿饭得花多少钱吗?” 嘎!傻眼了,脸上象是被什么人扣了一酱坛子。得!这一句话就把段一刀彻底的闷没电了。姜大把势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知道调侃段小子了。嘿嘿笑着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啦!咱们云家在城里有分店,去了之后准保是高规格接待。别忘了,你可是亲卫队的一员呢。” “哦!”郁闷一扫而空,脸上神情立变,嚣张的大笑着道:“我说嘛!云家这么大个公司,怎么可能连个分公司都没有呢?嘿嘿!这下咱爷们儿可以来顿好的了,还是我请你。哈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没一句听得懂的,无语。姜大把势是彻底的无语了! 第二十章 绝刀小段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虽然天色已经大黑了但城门还没关,城门口也是灯火通明,排在前边的人也不是太多,应该很快就轮到自己了。 段一刀嘴里啧啧赞叹着,怀着极其兴奋的心情,一边仰头打量着足足得有五六米高的巨大城门。一边随着人流往里走。 “站住!路引拿来看看。”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正在欣赏的过程。是守城的卫兵。大概是看到了段一刀探头探脑的德行,不象是什么正装货。所以态度也不是很友善,用一种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又不耐烦的催促道:“路引、路引,没听到本官的话吗?” 可能是有了虎卫军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段一刀对这个世界的军人没什么好感,看了看拦阻在身前的这个家伙,估计是个小头目级别的人物,因为分散在门口的五、六个卫兵,只有他一个人是配剑,其他的人都是手持长枪。而且穿的也是整齐的黑色轻甲。 段一刀随手往身后一指,也懒得理他了,随意的应付了一嘴:“后面呢。”说完,就抬脚准备从他旁边绕过去。 “我是说你的?拿出来给我看看?” 段一刀眼睛一厉,刚要发火,就被差了他几个身位,从后面几步赶过来的老姜一把拉住了,抢身拦在段一刀的前面,阻住了他要前冲的势头,同时从怀里摸出了一快巴掌大的淡黄色牌子,递到检官的手里,淡淡地道:“我们是云家紫藤萝商会的人,这是商业本部开设的通关令牌。” “哦……”检官半信半疑的在老姜脸上扫了几眼,松开了紧握在手中一直没有撒开的剑柄。朝腰后挪了挪。信手接过了老姜递过来的令牌,刚扫一眼镌刻在令牌上的紫藤萝图案和商业本部的印花,那脸上瞬间就变了样,本来尚算得上是高大的汉子,立马就矮了半截儿。满脸谄媚的笑容,双手捧着令牌,恭敬的举过头顶, “请您原谅,小的有眼不识真人,只是……只是您……您这位同伴的行为举止很……很……”老姜一把收回来令牌,随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脸色一沉,显得很不耐烦的催促:“别废话,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您请……请。”看到这位主儿的脸色不善,检官赶紧错开身子,点头哈腰的让开了通路。(.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老姜也没再理他,转过身来笑呵呵的招呼段一刀:“走吧。” 走在城里宽敞整齐的大街上,段一刀仔细的琢磨着手里那块从老姜那儿要过来的令牌,看看花纹,又用手感觉了一下质地,半晌,才很是奇怪的问并行在身边的老姜,并顺手把牌子还给了他:“这也没什么嘛?干嘛那小子看了这个东西以后,就变得跟一孙子似的?”姜大把势将牌子重新揣到怀里,很耐心的解释道: “呵呵……牌子到没什么。但是他代表的含义可就不简单了,你没看到那上面的那个紫藤萝图案吗?那就代表着云家,是云家的家徽。你知道整个伊斯坦帝国能有几家商号才能有资格弄到这种牌子?”见段一刀只是看着自己没有接过话头回答的意思,才接着道:“九家!只有九家。整个国家的商号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可就只有九家才有资格拥有这个东西。有的时候这个东西比官府的通关文件都管用,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城门检官了,就是城守见了这个东西也得乖乖的给咱们放行。” “我靠!”段一刀眼睛登时大了一圈儿,语气极其夸张、表情极其猥琐、口水估计都在嘴里舌头底下酝酿了:“那爷们要有了这个东西,还不是满天下乱逛,到哪儿都跟自己家后门似的?这个东西只是过关卡的时候才有用吗?能用他免费下馆子、住店啥地吗?”眼睛里精光闪亮,嘴角有晶莹透明的东西隐现。 老姜打趣儿的拍了段一刀肩膀一下,摇头失笑着道:“你这脑袋里整天都装些个什么东西呀?怎么几句话不到,就跑的没边没沿儿的啦!这个东西要是什么地方都可以通用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成天揣着这么一块牌子满大街晃悠得了!那还不是要啥有啥呀?” “切!”段一刀白了身边这老家伙一眼,口气很不屑的道:“整半天就一个通行证啊!听你说的这么难弄那么难得的。还以为是多么高级的玩意儿呢!”“我……我也没说他高级呀?我就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身份、身份你懂不懂……”姜大把势脸色胀得发红,跟在段一刀的后面连连解释,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了,眼神早就落在了街道上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身上…… 夏季的六、七月份,是最糟糕的季节了,如果下雨了就会是一个连雨天,又称之酸梅雨的季节,如果不下雨的话,又会旱得要死。闷热的气息是挡都挡不住。所以人们在这个季节里一般都会在晚饭后走出家门,拖家带口的出来吹吹夜风,虽说这夜风里也都夹杂着一丝暑气,热浪滚滚。但在这大晚上的也总比呆在家里憋闷着要强上一些。 而城里又不比乡下,没有乡下那么大的空地儿,又是花又是草的乡野气息浓郁,不愿回家的话,还可以就近在野外,幕天席地的对付一宿,等第儿天早上再回家也不尺。一些**上来的年轻夫妇更可以在这种地方玩上一把野鸳鸯。没有了家人和孩子的打扰,还能更好的体会一下二人世界,玩点新花样什么的。极尽惬意和畅快! 城里就不行了,除了那些家里就辟有花园草地,可以拂风纳凉的豪门大户以外,普通的升斗小民也只能是在晚饭后趁着睡前这段时光在街里逛荡逛荡了。家里有待嫁闺女的更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街上被哪个豪门少爷一眼相中,这样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所以每个城市里一到这个时候,走在就街面上的大小姑娘、年轻俏妇就特别的多。当然了,绝大多数是在家人的陪伴之下才敢出门的。也有特例,不过这些特例就不是小老百姓这个圈子里的了。 街上的遛弯儿逛道儿的行人、推车掸担儿的小贩儿、一点也不比白天少,吆喝叫卖的声音在这嘈杂的人群里,离老远就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有的时候看不到人,但人家那声音先传到你耳朵里了,甭管匝地,先留个印象再说!真不愧是专业人士啊!嗓子就是够亮!街道两旁的高低错落的店铺、酒楼一类的商家大都是灯明火亮的在开门营业,看门口忙活的伙计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时候的生意甚至比白天还要红火。 段一刀这一路上是看得津津有味,再加上这货的卖相极佳,身材雄壮高大,气质风标格外引人注目,如果不是身上的衣衫服饰过于普通了一些,一准儿被别人当成是什么豪门贵府里的少爷公子一类的,但就是这样还是把那些从他身边擦身过的妙龄丫头们看的面红耳热,一双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射出来的那种蕴涵春情的火辣辣目光,浓得都快把他身上戳出洞来了。 享受着利如刀剑的火热目光,被周围空间里浓郁的少女春情包裹环绕着的段一刀,风度极佳一一的含笑点头回礼,有妞儿看上自己是好事儿啊!虽然不能跟她们发生点什么什么的,但还不能伤了人家的小心心不是!这边刚一风度翩翩的点头跟人家回礼打招呼,可转过头来就不是他了!看没人注意自己了,就急忙拉着姜大把势问这问那,起初还好一点,姜大把势也耐心的给他解释解释,可到后来他就问得越来越离谱了,从嘴里蹦出的那些名词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索性就离他远远的,让他自己一个人单耍去吧!省得拉着自己丢人!还、还这里的女人穿胸罩吗?可胸罩是个什马东西连听都没听过,自己那儿知道啊! 从进城到现在差不多走了得有几千米了吧?段一刀回头估算了一下距离心里琢磨道。可那个什么云家的分公司到底在哪啊?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十几米开外的老姜,大声喊道:“大把势,那个什么分公司办事处到底还有多远呐?爷们儿这可有点顶不住了,胃里报警了。” “你左边四、五十米街口处那个‘鸿泰’酒楼看到了吗?就街对面那个……”段一刀往老姜说的那个方向一瞧…...晕!一排排全是几层高的小楼,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嘛! “过来、过来。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啊!过来领我去……你倒是快点啊?”看着老姜满吞吞的架势,段一刀跑过去,不由分说的夹起他的胳膊就走。“哎……哎。你等会儿啊?”姜大把势使劲把胳膊从段一刀的怀里挣出来,语带不满地埋怨道。“刚才也没看你这么着急,现在着急了,刚才干吗去了?” “嘿嘿,刚才不光顾着欣赏街景了吗?头一次进这么大的城市总得先欣赏欣赏吧!” “你得了吧!我就看你光顾着泡妞了。还欣赏街景……谁信呢。”老鸟就是老鸟,眼睛毒,说话也不给人家留余地。段一刀脸上顿时就红了一下。无视老家伙鄙视的目光,权当没这回事。就重新扯着大把势的胳膊朝他说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四五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了。看着眼前这座气派的五层酒楼,站在门口处,也没进去,只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嘀咕道:“我地乖乖!这就是云家的分公司所在地?这也忒夸张了点吧?盖这么一座楼得花多少钱呐?” “是啊!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可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老姜也在旁边附和道。 “恩,走,我们……”话没等说完,就突然被人在背后猛地一下给扒拉一边去了。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段一刀跟本就没有防备,被人从后面猛力一推,身体踉跄着就朝着门框的方向撞了过去。势急劲猛。这要撞上了一准儿个头破血流的局面!好在他身手够灵活,头脑当中的瞬间反应极快。虽然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但基本的动作还是可以使出来的。 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在老姜的惊叫声中,只见段一刀在身体前冲的刹那间,脚步瞬间连续换了几个方位。双脚迅捷的划出几道奇怪的弧线,身体像是旋转的陀螺一样呈抛物线形旋转出了七、八米的距离,才站稳当。稍微有点气喘,但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被撞的头破血流的厄运。 “怎么样?你没事吧?”段一刀脸色阴沉的吓人,眼神里迸射着透骨的杀机。慢慢的推开眼含关切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老姜,缓缓摇摇头,眼光透过老姜的肩头向他身后望过去…… “你……别冲动!他们是……”一看段一刀有要发飚的趋势,老姜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拦阻,却被段一刀的眼神给吓得一激灵。一股冷飕飕的感觉从心底深处腾地一下就窜了出来,两脚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不自觉的就给段一刀让开了路。 段一刀眼里迸射着难掩的杀机,血海搏杀里洗炼出来的杀气夹杂着他本身才有的那种无形无质的煞气。形成了一股憾人肺腑的压力,浸人心魄。以他为中心呈波浪状向四周迅速的扩散开来。十几米的空间内气温似乎都在急剧的下降,阴寒刺骨,闷热的夏季变成了罡风凛冽的寒冬! “刚才是那个狗娘样的杂碎!给老子滚出来!”声音不大,但似乎都失去了人类的感情,如果现在有一个熟悉段一刀的人在场,一定会说一句话: 谁惹了他,就有多远就滚多远,要不就等死吧!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绝刀”小段! 第二十一章 动手 声如霹雳,震的人耳朵翁翁直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站在酒楼门口台阶上的是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各个衣衫华丽,腰间配剑,一看就不是什么平民老百姓式的人物。真称得上是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只是脸上那副神情就不敢让人恭维了。满面傲气,下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人是可以傲,但那是傲在骨子里,而不是象他们这样傲在面皮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高人一等似的。整个一副二世祖的德行! 只是此刻看上去脸上都有点发白,应该是被吓到了,但没有露出紧张的神色,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物,所以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台阶下七、八米外的段一刀。没有说话。 见没人答腔,段一刀心里这股子火腾的一下就窜到了顶门,本来还没想真的要动手呢,只是先用气势压着好吓唬吓唬他们,让动手的那个愣头青出来给自己道个歉完事。毕竟自己也没有磕着,而且这还是在云家的接待处里,要动手了,也不大好意思。可眼下这情况,不由得使他的孽火大发!日的!老子不发威还真被人当成病猫了!当下,青布包裹隐在肘后,这是他的标准动作了,也是他要动手的前兆。气势又强了几分,剑眉倒竖。脸色冰冷,大吼:“是哪个杂碎动的手,给我滚出来!”这一声可是蕴涵了太极真气的,就象一声炸雷一样浑然爆裂开来,震得酒楼的门框窗棂嘎嘎作响,摇晃不已。 “我动得手,怎么着?摆出这么个姿势出来吓唬人来啦?也不打听打听,本少爷是什么人,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吗?你挡了少爷的路,没撞你个头破血流的算你命好。现在给少爷我道歉,你吓着少爷我和我的同伴了。必须要道歉,否则……”出面的是四人当中的一个身湖蓝色长衫的年轻人,身材也算是高大健壮,但是跟段一刀一比就没戏了,关键就是气质,他的身上缺少段一刀的那种阳刚之气。 脸色虽是有点苍白,但满是傲然的神色,手握着剑柄,嚣张无比的看着段一刀,但怎么看都有点色厉惧茬的味道在里面。 哈哈哈……段一刀被他这几句场面话弄的狂笑不止。真是啊!自己还没等开口让人家道歉呢,可倒好,要债的跟债主反过来了!好好!真是太好了,今天不教训他们,老子今后就是一孙子! 眼光一凝,怒极失笑道:“你动得手?还要我给你道歉?是吧?” “没错,你必须给我和我……”“我……我你妈个头”身形疾闪而至,七八米的距离就跟不存在一样,身影晃动之间已经站在了满面嚣张的年轻人前面,紧接着就听“噼啪、劈啪……”一连串的手掌着肉的声音,人影交错之间惨叫的声音频起。 年轻人根本就没想到段一刀真敢动手。一直以来自己等人到哪不是被人家阿谀奉承的,也就习惯了高高再上的这种感觉,即使今天也一样,可没想到出门没看皇历。这话还没等说完呢,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心里一惊,手中剑还没等拔出来呢,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巨痛先从脸上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胸、腹等部位恍如巨石撞体一样遭到了一连串的猛烈打击,乒乓乒乓暴响,拳风呼啸,劲气乱窜,四下散射,那可真是拳拳到体,掌掌着肉啊!拳似擂鼓脚似钢锤。力道如山,劲道透体,五脏六腑都纠缠扭结在了一起,肌肉撕裂,骨痛欲碎,没多大工夫,好好的一个人就被段一刀整治成了一堆人形烂肉,衣衫片片碎裂,仅仅能遮挡住重要部位,身体扭曲蠕动着瘫成了一团。 因为段一刀军人出身,不出手则已,一旦决定出手了,就讲究坚决彻底的击溃对手,让他失去还手能力,稳、准、狠三字诀早就精练到神髓了。而教训一个人又不想伤其性命,就没有什么比拳脚更合适的了,伤是外伤还伤不到骨头,撑死就一个错位而已! 打击如暴雨打荷花,发生的快,结束的更快,看得周围所有人是目瞪口呆,因为现在正是街面上热闹的时候,所以围观的人群也是一层一层的。酒楼门口处也堆满了人,好多正在里面吃酒的酒客听到动静之后,都冲了出来,可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看到了状若疯虎,动作似豹的段一刀那段狂风暴雨似的打击,看看地上的那堆人形烂肉,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浑身上下冷汗透体。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又是一激灵,看着段一刀的眼神都是相当的怪异,似乎没把他当作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形野兽!人那有这么打人的呀?听都没听说过! 先前说话的两个人,一个成了一堆人形烂肉在蠕动呻吟着,另一个则稍微有点气喘的看着另外不远处站在台阶上的那三个年轻人,因为他们都拔出了剑,剑尖都指着段一刀。 段一刀眼神往他们身上一撩,就集体一哆嗦,看来剩下这三个人都吓得不轻。 脸色苍白,惊恐的眼神就跟看到了鬼一样,甚至都能隐隐的听见牙齿打战的声音,其中那个女孩子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俏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布满了细蜜的冷汗,身体都快哆嗦成一个了:“……你……你杀了柳……柳飞……飞……” 段一刀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了,直接就开口问道:“要动手就一起上,不动手就给老子滚蛋!” “这么大口气!你是什么人?敢到我们云家来撒野!”随着声音从酒楼里面度步走出来两个身着蓝色紧身打扮的年轻人,人未近,一股凌厉气势扑面迩来,段一刀身子一顿,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迸射出刀锋一样的精光,仔细打量着这两位突然冒出来的主儿。 “蒲大哥……他杀了柳飞……呜……呜……”女孩子一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这两个人,就好象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一样,扑到一个年轻人的怀里就是一顿哭,年轻人眉头一皱,阴沉个脸,连连安慰着询问:“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可女孩子就是哭,哭得他心烦意乱。厉声呵斥道:“别哭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柳飞呢?”小姑娘被这一声呵斥吓得一激灵,止住了哭声,哽咽着指着段一刀,恨恨的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到小姑娘的样子,年轻人很不耐烦的指指她身边的人厉声吼道:“你说!” “是。是……是那个人……”先前那四个人中的一个就添油加醋的将整个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不但没提自己等人的无理冒失的举动,而且把责任都推在了段一刀的身上,特别是还有躺在地上的那堆人形烂肉作为佐证,想不让人不相信都难。 年轻人越听眉头皱得就越紧,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这还了得!还没人敢在云家门口行凶闹事呢!眼光似剑般的射向了段一刀,沉声的问道:“他讲的都属实?你杀了我们的人?”态度高傲,居高临下的态势十足。 如果他要是好好说好好问,段一刀或许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唠唠,可一见他这态度就起了反感,什么玩意儿!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老子又不是你的犯人!眼睛斜楞了他一眼,嘴角一撇,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了。反正动手的人也被自己教训了,找老姜…… 可就在他刚一转身的工夫,一股凌厉至及的锐利剑气瞬发着刺耳的啸音,直奔后心刺了过来,刺骨的杀气直接浸入心脉,身体瞬间就是一寒,看来出手之人是纯心要置自己于死地呀!卑鄙!心里大骂对方卑鄙的同时,脚尖猛一点地,身体向前扑射,借势前冲,象离弦的箭矢一样,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贴地滑行出去了十几米,显然段一刀这一手严重的出乎了动手之人的意料。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剑竟然走空了,这就更加的诱发了心底的杀机。 人就是这样,自己好,就见不得比自己更好的人!自己出色,就见不得比自己更出色的人,总会想方设法的将对方除掉! 蒲姓年轻人见自己的一剑走空,趁着段一刀还没有起身的时候,又纵身弹起,人在半空中,手中剑急速挥舞,幻化成了千百朵斗大的雪花,翻飞急射,散发着白蒙蒙的寒气搂头盖脸的就罩向了地面上刚要起身待起的段一刀。 身子还没等转过来呢,另一拨攻击又到了,而且还是无差别的大范围攻击,段一刀知道起身是来不及了,只好就地滚动,俗名就叫懒驴打滚。别看名字难听,效用一流! 身体就象是一条鳗鱼灵蛇一样,左扭右动,利用灵觉来躲避带有割肤剔骨般冰寒之气的雪花。但毕竟是无差别攻击,所以在漫天激射下来的雪花状利刃大范围笼罩之下,虽然大部分是躲开了,但还是有不少的雪花射到了身上。划出一道道血口,但瞬间就被彻骨的寒气冻结了,在身体上形成了一道道蚯蚓状的红色凸痕,看上去恐怖异常。 段一刀眼看着雪花大部分都消失了,找准一个机会,一个大旋身纵起,在弹起身形的过程当中,抽出了先前动手的时候顺手插在腰间的青布包裹,手握刀柄的部分,大喝一声,真气迸发。刀身上的青布顿时就碎裂成了成百上千块在夜空中飞舞的布蝴蝶。 漆黑色的天绝刀在小村血战之后,再一次亮出了狰狞的血口! 执刀在手的段一刀仿佛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沉稳、霸道、凌厉的气势直指苍天。整个人冷如亘古就存在的寒冰,看着站立在身前七八米外的蒲姓年轻人,把满腔的怒火都化为了四个字: “我要杀你!” 第二十二章 必杀 段一刀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三种人;其一,就是那种出卖国家利益的人,当然了,是指他在地球时所在的国家,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古代的江湖,没有什么国家不国家的概念!其二,就是对父母不孝顺的人,他认为这种人应该遭到天打雷劈,如果被他知道了谁是这样的一人,甭管认不认识,只有知道人在那里,屡到须子冲上去就会将其暴k一顿,还美其名曰是替他老爹老娘教训他们;其三,就是背后下手的阴毒小人,这种人也是最恨的人。 俗话说看事看人,从一个人的行事手法上就可以大概判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能在人家背后下黑手的人,绝对不是好东西。男爷们儿有事说事,要动手明面着来。即使死了,也只能是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着谁,事后一了百了。讲究的是快意恩仇! 在小村的时候,可以说是他被迫杀人,因为虎卫军的兽行实在是令人发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对不起那些无辜死去的村民;不杀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可这次,真是他从心底泛出来的杀机,即使是现在身体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做出过于剧烈的动作,可段一刀满脑子都是怒,满脑子都是火,从来就没有象现在这样主动的想杀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背后下死手的阴毒小人,跟本就没有资格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越想心里就越恨,浑身上下就象是着了火一样,愤怒的火焰从无形化为有质,身体表面上盘布的那一道道血色蚯蚓状凸起也融化了。形成了一片片颜色鲜红刺眼耀目的血色印记。心随意动,愤怒的杀意在体外幻成了一圈圈呼啸环绕着的气流,身上的青衫被这股狂暴的气流扯拽的猎猎乍响,气势愈来愈强。寸许长的黑发逐渐变得赤红,黝黑深邃的瞳孔也变成了淡淡金色。 被极端的怒火刺激的杀意大发的段一刀跟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毁灭一切生机的杀意正在逐渐的影响自己的意识,自己手上的那把黑色天绝刀的刀身上极其诡异的出现了一层红蒙蒙的血样光芒。刀身不住的颤动,显得异常的兴奋。甚至都发出了翁翁刀啸的声音。 段一刀身体上的变化他自己当然是没发现,可是他对面的蒲姓年轻人却看得心惊肉跳,虽然隔着得有七八米的距离,但段一刀身上越来越强的那股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魔神般的杀意早就侵入了他的心神,撕裂着他的神经,来自灵魂的战栗使得他觉得整个身体上是透骨的寒冷。无形无质的压力、阴森恐怖的气息充斥了身体周边的每一寸空间,连挪动一下都非常的困难,四周仿佛变成了泥泞异常的水泽泥潭。 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儿不停地滚冒出来,惊恐的眼睛紧盯着段一刀,双腿也似乎拒绝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拿剑的手这一刻也重若千钧,别说挥动了,就是抬一下都困难的要命。 现在他心里都有点后悔当初的卤莽了,早知道这个家伙这么恐怖,自己多什么事儿、装什么大瓣蒜呐!喉结咕噜了两下,咽了几口并不存在的口水,强扭过头对着酒楼门口那几个同伴,嘶哑着嗓音厉吼:“还等什么,大家一起上,撕裂了他。杀了他,要不大家都好不了。这是个魔鬼!他不是人!快、快杀了他啊!”声音凄厉,似夜狼哀嚎,再配上他惊恐欲绝的神情,把那些同伴吓了一大跳!但意思还是听明白了,在大家心目当中的英雄人物蒲大哥被人家吓破胆了! 不过听到了蒲大哥的招呼也没多想,同伴有难岂有不救之理,不敢迟疑,纷纷厉喝叫嚣着拔剑冲出。 年轻人做事冲动冒失,有欠思虑。根本就忽略了一个简单的事实。一直以来自己这六个人当中就属蒲大哥功力最高,能将他骇出一副惊恐欲绝的表情,本身就代表了事情的不寻常,可听到了同伴的招呼后,连个基本的思虑都没有,单凭着血性和一时冲动就参与了进来,说明这帮子年轻人跟本就没有经历过真正血海搏杀,跟段一刀的级数差别大了!也就注定了他们今天会霉运当头,劫运罩体了! 几名同伴很快就冲到了蒲姓年轻人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刚想举起手中剑来防备着段一刀的突然暴起。可突然发现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却十分的困难,就象是陷入了泥泞的沼泽一样,压力骤降而且力道奇大,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异常恐怖的阴森气息。这股气息充满着血腥味道,直憾心神,神经脆弱的当场就得崩溃掉。跟着过来的那个小姑娘刚凑进他蒲大哥的身边还没等开口说话呢。就面色死灰的嘤咛一声,两眼一闭,身体瘫软的倒了下去。 啊……小姑娘毫无征兆的倒下,更加剧了周围空间里的恐怖氛围,没有遭到任何的攻击,刚才还好好的一人,就这么倒了下去?是人都得发毛啊! “蒲……蒲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年轻人。头冒冷汗,身体微微颤抖着,看着蒲姓年轻人,自己修为水准不够,只能希望修为最高的人能给解释一下了。 **!我要知道不早就告诉你们了。真***是一群白痴!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脸上戏份却做的很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同伴。英俊的面孔上很是悲愤地道:“这是中了邪术。我们一定要杀了那个人,只有这样才能救回芊芊。”悲痛欲绝的表情作得很到位,环视了周围的几个人,知道现在是鼓舞士气的时候了,今儿能不能躲过这场祸事就看身旁这三个傻飑的了,当下急速运转体内斗气,大声道:“兄弟们,现在只有我们大家齐心合力的杀了那个魔鬼,才能躲过这场祸事。要不然大家都得倒霉,如果没人制止他,让他跑掉的话,这城里还说不定要死多少人呢!我们今天要为民除害!杀了他!杀!”神情激愤,大义凛然,不提自己的卑鄙反而将围杀段一刀提到了为民除害的高度,高!真是高! 蒲姓年轻人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充分的调动起了身边这几个傻飑的战斗力,看着段一刀的眼神都要喷出火来了!为民除害呀!这要是能杀了他,老子就是英雄了!此刻的他们跟本就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段一刀带来的恐惧和压力,满脑子都是为民除害的荣誉感。甚至都想到了万民称颂的场景!心血沸腾之下,原本苍白的脸色激动得隐泛红光。 “蒲大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一个先前差点被段一刀吓尿裤子的年轻人信誓旦旦的问着蒲姓年轻人,估计现在他的眼里,段一刀已经和死亡划上等号了! “我们用最强的招数送他下地狱!” “好!” “杀、杀、杀!” “动手!”话音乍落,蒲姓年轻人凌厉的眼光一闪,强抬手中剑冲着段一刀一指。身子前倾作势,却没有立即扑出去,而是略顿了一下,可就在他身形略顿的工夫,身边那三个一心做着英雄梦的年轻人,身上瞬间腾起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光芒,暴喝着,象出栏的野马一样挥动手中剑迅疾的刺向了段一刀。 剑光连闪,摩擦的空气都呲呲作响,身剑合一,三种颜色的光芒拽着长长的弧形箭尾。分三个角度凶猛的刺向了段一刀身上的致命要害。 估计是是在英雄梦的作祟下。激发出了潜力,所以这三个年轻人都超常发挥出了超过原有水平一大截儿的水准。 剑光缭绕。面对着及体泛寒的三道剑光,段一刀就跟没有看见一样,只是简单的将天绝刀在身前闪电般的横扫了一个半弧。口中厉叱:“滚!”随后就是铮、铮、铮三声金铁交鸣的震天暴响,光华闪烁,劲气四射,剑断人飞。 幻化出来光影消失,三条人影比来时快几倍的速度倒卷着抛飞了出去,啪嗒一声拍在了十几米外的空地上,滚了几匝之后就寂然不动了。 段一刀并没有杀他们,只是在刚才快速的交锋之中用“崩”字诀在三个年轻人的剑上以眼目难及的速度闪电般的连磕了三下,在崩断他们兵刃的同时,顺势卷飞了他们三个。因为他要杀的人跟本就没有扑上来。 抬脚起身,嘴角噙着不屑、脸挂着蔑视的笑容,一步一步的朝着脸孔巨变、不断后退的蒲姓年轻人走去:“你真卑鄙!不但是背后偷袭的杂种,就连自己的同伴都陷害,留着你真是祸害!”募地,双眼暴睁,口中厉吼:“大爷今天替你除名,杀!”天绝刀高高举起,从残破少了半截儿的刀头处迸射出了一道碗口粗、数丈长的血色刀芒,锐发着慑人的啸音,冲着早已失去人色的蒲姓年轻人当头斩下…… “住手!” “段兄弟,住手!” “段大哥住手啊!” 三声就惊叫就在段一刀血色刀芒斩下的瞬间响起,别说眼前是段一刀必杀之人,退一万步说,他现在就算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势出如山洪暴发,杀机一发,纵使神仙也无力!何况现在的段一刀满脑子里全是杀念!神智全是杀意! 蒲姓年轻人必死无疑! 第二十三章 激斗继续 眼不及手快,事情变化的瞬间宛如电光石火。就在段一刀的数丈长的血色刀芒闪电般劈下的时候。 突然,从斜里酒楼门口的方向劈出一道眩目耀眼的剑芒,铛一声巨响!段一刀顿时就觉得持刀的右手猛地一震,刀身猛的向上反弹,欲脱手而飞,一股摧山撼岳般的凶猛劲道顺着刀身急速的传到了身上,整个身体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倒飞出去,心口发闷,喉头一甜,哇地一口,一股带着甜腥味儿的逆血喷口而出。 刀剑相交的接触点上迸发出了一道道冲击波,呼啸狂涌,似波涛拍岸,劲猛势急,周围躲闪不及的人群被冲的是人仰马翻,肢体翻滚、乒乓乱响、呼叫哀号的声音响成一片。酒楼临街的门、窗更是被震的支离破碎,木屑、粉尘漫天乱飞。好在墙壁够结实,要不然也剩不下啥了!就是这样,还被震塌了一小半儿呢! 好在来人是为了救人,出剑的位置,也是为了格挡凌空劈下的刀芒,所以段一刀所受到的仅仅是余劲儿的反冲,可即使这样,还是让他原本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迸裂开来,整个身体血红一片,远远看去就是一个血色人形。 “你这人这么如此狠毒,叫你住手,没听到吗?”说话的是个脸膛红润,头发有些灰白的魁梧老人,刚才事发突然,所以没有来得及准备,所以气机相冲之下,持剑的双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呼吸有点急促,凌光闪射的虎目,怒瞪着被自己震飞出去的段一刀。 “哈哈……真是好笑!说我狠毒……”段一刀眼见偷袭自己的阴毒小人就要被自己斩于刀下,可没想到半道又出了岔子,闯出这么一个老家伙来。而且从他出手的力道的准确程度上可以看出来这老家伙的功力在自己之上。自己是有准备的蓄力爆发,可他根本就没有准备的时间,就匆忙出手,但是时机角度掌握的却极其精准! 眼前这老者将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所面对的真正高手!高手相搏,最忌讳的就是心浮气躁,尽管心里是怒极气极但是面上却愈加的冰冷沉静了,透射出刀锋般眼神的眼睛里,诡异的金色越来越浓了,慢慢的抬起手中刀指着老者,同时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决定要伸手架梁了?是不是?”声音冷得象冰渣子,最后这一句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段兄弟,有话慢慢说,先把手里东西放下。” “是啊,段大哥,我们还急的派出去人找你了呢!可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是怎么了呀?” 段一刀这时才注意到,站在老人身边的正是害得自己差点儿进不了城的剑叔和小姑娘灵儿,脸色一松,刚想告诉他们……可旁边那老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就把他刺激的彻底失去理智了。 “跟他废什么话,先拿下考问。”老者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怎么地,根本就没注意自己身旁剑叔他们跟段一刀先打了招呼,而是态度高傲的对着段一刀训斥道:“敢来我们云家的地面上杀伤了这么多人,小子就是死上一万次都不足以抵偿你所犯下的罪孽!是自己束手就缚还是要老夫动手?” 只觉得脑门子顶上的青筋直突突,但还是没有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持刀的手都维持着原有的动作,嘴角噙着冷笑。他在等!在等着对面那个老家伙把戏份演完! “云老……”剑叔一听这话,脸色当时就是一变,心里暗暗叫苦:要糟!通过在路上那段谈话,他就了解了段一刀是一个什么人!一个敢于独自血拼虎卫军的家伙,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犟种!心里一急连忙道: “云老他是……” 站在剑叔旁边的灵儿,娇躯颤抖,俏脸煞白的看着段一刀,刚才是因为太着急所以没有看清段一刀此时那副惨样,现在看清楚之后,不禁吓得花容失色,美丽的大眼睛里登时就蓄满了泪水,就差着顺着粉嫩的双颊滚落了。听到老者的话后,芳心一紧,也满脸焦急的叫了一声:“云爷爷……” 老人手一抬打断了剑叔的话头,凌厉的眼神瞪了灵儿一眼,很不耐烦的呵斥:“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打过折扣啦!恩?”威严尽显,上位者的无形压力使得剑叔和灵儿刚要出口的话又给顶了回去,互相看了一眼,只能是在原地焦急的直跺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来的迟早还是要来,就象是小鬼儿缠身一样,你躲都多不掉! 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云家人闻讯从酒楼里冲了出来,隐隐的成一个半圆形,将段一刀包围了起来,先前被段一刀打倒在地那些人,除了那个还瘫坐在原地脸色死灰的蒲姓年轻人之外都被抬走了。 倒不是没人去抬他,可是每一个靠近他身边的人,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危机感,说不上来,纯粹是一种生命本能产生的直觉!一个两个还好一点,可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就不大对劲儿了!所以大家都象见了鬼一样,离他远远的,致使他的周边五、六米的范围内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老者见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不由得大喝道:“上去十个人,将这个小子给我拿下!” “是!”轰然应诺声中,冲出了十个手持双手大剑的紫衣大汉,自动组成了一个三角攻击队形。口中齐喝暴喊着攻向了段一刀,很明显这十个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因为他们的攻击方式不是散漫而是聚合,在前进的攻击过程中将十个人的力量凝聚成了一股,这就使得攻击力呈倍数的增长,力道也就相应的大增。 段一刀等这些紫衣战士冲到了近前四、五米远的时候,身子动了,斜上侧向滑行了几米的距离之后,利剑一一样楔进了队伍的腰部,刀身反转,用刀背连续滑动,横挡竖砸,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全凭每一刀重若千钧的力道。铮铮……金铁交鸣的声音暴响。火星四溅,叱声如雷,人影交错之间不时的有人影惨哼着倒飞而出。 没多大工夫,就倒了一地的人,不是手断就是脚折,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都伤在关节部位,即使命保住了,但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最后落个残废是免不了得了。 不得不说,段一刀的这一手,真是阴损到家了!虽然没伤到人命,但是看到躺在地上那些痛的来回打滚的黑衣战士,耳边听着他们凄惨的哀号。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颤,即做到了让对方失去了战斗力。又起到了震慑人心的作用。 老者心里知道段一刀不好对付,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是将蒲姓年轻人救下来之后,却没有去扶他,因为他心里也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斗能术修炼到了他的这个水准之后,有些直觉或者预感是相当准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家族嫡系的十名“铁卫”会在几分钟之内就被人家放倒了一地,脸色很是难看的又一挥手,再次沉声喝道:“再上去二十个!” 又分出了二十名同样服饰、同样持斧的紫衣铁卫,迅捷交错人影晃动之间形成了一个圆形圈子,将段一刀团团围在了中间,齐声猛喝,扬起手中斧,集众人之力,荡起一道道能量气流朝着中心位置的段一刀,当头砸下,在段一刀的头顶上空交织成了一片声势极为骇人青色斧网,搂头罩了下来。“来得好!”军人对军人,虽是敌人但气势相同,段一刀没来由得产生了一丝好感,大喝一声之后,抢身前扑突进,身子滚动之间手中刀幻化出一道道黑色的激流。好感归好感,但出手就没见到他留情。 地趟刀对付这种阵势最合适不过了,人影幻现,跟本就抓不住段一刀的身形动作,黑衣铁卫的攻击落空,还没等第二拨攻击发起呢,段一刀的攻击就到了,可怜的铁卫们面对着这种诡异的攻击方式,跟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防守,只能是被动挨打,厉叱、哀号、惨叫声中,又是一阵人影翻飞,再次倒了一片,这次非常统一,清一色断在膝关节的位置。 几十个人一起在地上打滚的场面看起来,很是搞笑,但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反之倒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外表看不出来伤势的严重程度,但哀号不止的声音就可以听得出来,伤的绝对不轻,否则这叫声不能让人听起来这么冷! 老者的脸色铁青都快扭曲成一团了,云家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呢!今天不仅丢了个大脸而且还是丢在了家门口,这事明天一定会传遍整个布尼斯城甚至会传遍整个伊丝坦帝国,到那时云家紫藤萝商会的招牌就蒙上了污点,颜面就会扫地,会成为另外四大商会的笑柄!到时候,家族长老堂追究起来,自己作为布尼斯分会的最高负责人绝对脱不了干系!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他发生! 老者越想就越觉得后果可怕!眼神内狰狞神色一闪,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颜面了,猛地扬起手剑,厉呼: “全给我上!立即格杀勿论!” 第二十四章 惊天一刀 “哈哈……来得好!大爷今天替你们一一除名!”面对着狂涌围扑上来的紫衣铁卫,段一刀狂笑不止,浑身上下血粼粼的形若癫狂,虎入羊群一般的挥舞着手中刀,彪悍狂野的凶猛扑进。 叱咤如雷,咆哮似孤狼怒吼。级数差别到任何时候都是致命伤。 紫衣铁卫虽在人数上是几十倍的多于段一刀,但是他们蜂拥而上,行动上颇有顾忌,动手之间一个是怕误伤自己人,另外一个还得小心避让那些搂胳膊抱腿、疼得满地打滚的同伴。攻击态势和行动效果就大大打了折扣!这就给了段一刀一一击破的机会,他没有顾忌啊!对付这些人根本就用不到什么招式不招式的,手中刀挥动起来,大开大阂,尽是长线攻击,每一刀下去都会劈飞四、五个人,好在他即使是在盛怒之下,脑中尚存有一丝灵性,对于这些小卒子没痛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但折胳膊断腿是免不了的了! 至于地上那几十位,更是被踩的咒骂连天,呲牙裂嘴的惨叫,没辙!人太多了,就是再怎么避让,身形滚动之间也避免不了被人家当踏脚垫的命运!就只能怪你们倒霉了,哪不好躺非得躺这里,这不明摆着找踩吗! 段一刀杀得兴起,但体力也在急剧的消耗,冷汗透体,张口直喘粗气,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儿了!按理说,身体消耗到了这种程度,能量也应该加快流失才对,可事情恰恰相反,涌进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他现在的身体就象是一辆破损的马车一样,经不起超过负荷的折腾,否则就会分崩离析,立马跨散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经脉灼热涨痛,都要被撑爆了,现在整个身体就象是一个充气的气球一样,随时都要有爆炸的可能!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啊?脑中在思索着发生自己身上的这个诡异现象,同时挥刀的速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渐渐的段一刀的人影消失了,浑身上下布满了黑色的刀光,犹如滚龙盘体,杀气四溢,刀身上迸射出的刀气也越来越强,杀伤力呈倍数的向上增加,已经渐渐的有了失去控制的趋势!再这样下去,就会有人伤亡了。这个结果可不是他想要的。要杀这些人早杀了,也不用和他们缠斗到现在了。 段一刀心急如焚,口中迫不及待的大吼:“你们快让开,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再***不要命,老子就要杀人了!赶快给我滚!”狂吼的声音逆风都能传出去几里地,可紫衣铁卫都跟聋了一样。各个都红着眼睛,发疯似的玩命得往他身上扑,跟本就无视他的警告。砸飞撂倒了一批,再扑上一批。 也难怪,他们大都是从小就被家族培养训练出来的,把家族的荣誉感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何况今天还是在楼子里还住了一位身份高得吓人的女主子!被云家人、特别是象他们这种下人的眼里视为女神一般存在的二小姐! 如今有了在二小姐面前表现的机会,即使是战死了,如果能博得几句赞誉甚至于他们其中有一部分人还奢望得到几滴二小姐为自己伤心而落下的眼泪,那样就算是死了也瞑目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眼见自己劝戒的效果无效,这帮子家伙还是不要命的往身上冲,身上的能量已经暴涨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如果在不发泄出去,自己的身体马上就会爆炸,连气带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如果他们真的被自己杀掉了,也怨不着自己了。 闪过几道斜劈下来的斧影之后,身体侧向一旋,心下一发横,刚想不顾一切的挥刀劈散身前的几名紫衣铁卫,赫然发现手中那柄漆黑如墨的残刀,不知什么时候颜色变得鲜红,而且从前面断头处延伸凝结出了一段半米多长的刀身,整把刀变成了一柄完整、周身似有烈焰吞吐的血红色大刀! 段一刀有种感觉如果眼下这一刀下去,在场的这些紫衣铁卫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极小。 妈的!这仗打到现在,正主没杀,反倒惹上了这么一帮没脑子的家伙,金色的眼眸一瞪,暴吼一声:“都***给老子滚开!”,暴喊的同时,脚尖点地,身形急速前扑,利用人影交错之间的空隙。眼角余光迅速锁定了一条人数稀少的街道,用背后硬接了几道攻击,重锤撞体,筋骨欲碎,口喷鲜血,身体被打的向前飞出去的同时。将全身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到血红色的大刀身上,幻化出了一道凝如实质、十几米长的血红色刀芒,狠狠的朝地面劈了下去…… 咔嚓……轰隆……砰然巨响。似九天神雷劈下,天在动地在颤,仿佛末日降临,人们眼中失去了世界的存在,眼底深处只有那道十数米长的红色刀芒。巨大的冲击波呈波纹状向四周急速扩散。以排山倒海之势挟带着威能摧毁一切的破坏力,疯狂席卷了周围所有的一切,甭管人或物通通卷飞,捣散。巨大无比的破坏力致使周围几十米范围之内的所有建筑物尽数坍塌,粉雾烟尘到处弥漫。劲流呼啸、乱窜。搀杂在其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土石、碎块,更是随着余势未尽的能量激流四下散射,随处纷飞。躲闪不急的人群中有许多人被砸得是头破血流。但是,却奇怪的很少有人发出惨叫、哀号。因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忘却了疼痛!就连所有的紫衣铁卫都停下了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呆滞。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都被这一刀劈傻了! 烟雾徐徐散尽…… 段一刀颤抖着身体,身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得浸透透的,紧紧的粘在了身上,低着头,手拄着已经恢复原状的天绝刀,半跪在地上,脖颈上暴凸着青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儿是滚滚而落。 好半晌之后,才抬眼打量自己造成的这一切。 原本由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平整街道上面,被硬生生劈出了一道几十米长、两三米宽的巨大深沟。深沟边缘豁口处光滑平整。似有火焰灼烧的痕迹,段一刀越看心里就越吃惊:“这是自己砍出来的?可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猛了?这、这……这是他娘是人地力量可以做到的?” 不单是他这么想所有的人都在这么想,就连那些紫衣铁卫看着段一刀的眼神都不在是先前那种仇视的眼神,而是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一刀斩在了自己等人的身上,那现在估计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了。而段一刀为了救自己等人还硬挨了几斧头。再看了这一刀的威势,毛骨悚然的同时对于强者的崇拜也立刻就充斥了整个心胸,即使是敌人,但这样的一个敌人还是让人佩服的! 虽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这么想但是会有极个别的人不这么想,敌人愈是强大,自己挽回脸面和家族尊严的机会就会越少。敌人愈是强大,对自己的威胁也就越大,消灭是唯一的选择!而现在正是时候…… 段一刀虽然还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但是他隐隐的有种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因为就在他拼着自己受伤,将所有的力量发泄在地面上的时候,脑海里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失望和苍老。先前还以为是错觉,但是,随着这声叹息过后,体内的能量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刀身也恢复了原本的黑色。这一切都证明了发生过的一切都是真的! 苦笑着摇摇头,以刀支地,猛一发力,颤悠着双腿刚站起身子,就觉得眼前一黑,晕眩虚弱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身子一晃,打了个踉跄,稳住了身子,还没等一口气缓过来呢。一股凶猛无匹的劲道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背心处。 噗!一口血。身体登时就被打的滚飞起来。啪嗒落地之后滚了几匝,就寂然不动了,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几声惊呼和训斥的声音,而且训人的好象是个女人,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五章 揭破 **彤坐在宽大的紫檀椅子上,娇躯轻转,身子半侧,春笋般的玉指轻抵着额头,眉头紧颦,看着屋子里吵得面红耳赤的几个人,心里连连叹气:“没想到一时好心救回来的人,会给自己和云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站在她旁边的灵儿偷偷打量着小姐,俏脸儿泛红的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更是随着主子脸上的变化忽上忽下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一方面是为现在还昏迷不醒段大哥担心,另外一方面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要是早知道这样,早点把二小姐喊出来就好了!事情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段大哥也不会伤成这个样子了,越想心里就越是后悔,慢慢的眼眶就凝满了泪水。 眼下这个局面跟本就不是她一个人微言轻的小丫头能说得上话的,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于二小姐的身上。 “好了,都别吵了。”**彤娇柔着嗓音轻声喝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威势尽显,晶莹闪亮的双眸扫了所有人一眼,最后落在了脸有不甘之色的剑叔身上。容颜一展,微微笑道:“剑叔,你和那个人接触的时间最长,你觉得咱们云家有必要为一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绝对有这个必要!二小姐您也看到了,那个人绝对是个人才,如果没有街面上的那道几十米长的剑痕,这两天会有这么多的人上门来打听?这么年轻就达到了六段顶阶的高手,整个伊斯坦……哦不!是整个大陆能有几个?在此之前听说过吗?本来可以很顺利的将他留在咱们云家,可是让某些卑鄙无耻的小人给搅和黄了!哼!现在就怕咱们去求人家,人家都不肯留下喽!”说完,鄙视的眼神横了对面脸色铁青的云虎一眼,慢吞吞的走到茶几前,端起茶盏刚要喝还没等到嘴边儿呢,就被云虎的一句话气得顶冒青烟。 “哼哼!如果不是你多事救了这么一个小畜生,这两天会有这么多的人堵鸿泰门口?云家铁卫能折胳膊断腿几十个?你别忘了,二小姐身边的六大高手可都是被他一个人放倒的!我真不明白你的心思是不是还向着我们云家?今天如果不是你……哼!我早就就拧下小畜生的脑袋了!”乖敛暴戾、咬牙切齿的神情看着要噬人。可见他心里对今天害得他丢面子的那个小子是恨之入骨了! 啪!哗啦!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白瓷碎片拌杂着淡绿色的茶汁溅得到处都是。云剑猛转过身体,双目似要喷火,倚靠在茶几边上身体气得直打哆嗦,拳头攥得吱吱的声音让人听了牙根儿直痒痒。“我呸!”脸色涨红的狂吼:“你真他妈无耻……”“剑叔……”**彤眼见云剑行为严重失态,不但是在自己面前摔杯子砸碗的,连粗口都暴出来了,简直是太有**份了!还好这里没有外人,否则的话,云家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不由得美丽的眉头皱紧。略有一丝不满地提醒了一句。 “很抱歉!二小姐请容我把话说完,揭过今天我自领家规!”**彤没想到云剑会冲动到这种程度,连家规都搬出来了。樱口一张,刚要说什么,被云剑一口就给拦了下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今天不是以云家总管的身份,而是以你叔叔的身份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几句话已经憋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正好,今天我如果不说出来,我会憋死的!”云剑圆睁虎目,剑指疾伸指着云虎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什么六大高手?我呸!除了仗势欺人就是跟你一样,背后下黑手的阴毒小人!都***一群狗东西,那个姓蒲的当初在阿斯兰年会的时候,我就反对把他留在雨彤的身边……”“把蒲君留在二小姐身边是经过家主同意的,他……他在当时那些竞选者当中实力最高,当然选他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云虎有点被别人揭破心事的样子,眼神闪烁不定的争辩道。 “你住口,”云剑一步窜到云虎的面前,手指差点就戳在了他的鼻子上,眼神定定的盯在他的脸上,鄙夷道:“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哼,蒲君是你跟蒲家老三蒲衣衣所生的私生子没错吧?”“你……你怎么知道……”云虎脸色巨变,恍如雷击,先前嚣张死撑的强硬面孔,被云剑这一句话打击的脸色清白,额头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蹬蹬连退好几步,“你……你胡说!”一边慌乱辩解一边眼神游移不定地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一旁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的**彤,这一看,心里登时剧震! **彤小姑娘被看才有十九岁,但处事手段是大家有目共睹,果断、强硬、眼里容不得任何的杂物!蒲家么?哼哼……缓缓站起娇躯,莲步轻移,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不停用手擦汗的云虎跟前。嘴角微微上翘,明显是硬挤出来的一道弧线。秀目湛射着精光,清冷的眼神厉如刀锋。原本清脆柔美的嗓音听上去也不在那么怡人了,而是给周边的人带来一种隆冬般的寒意,冷飕飕的!樱唇欠起:“你是布尼斯分会的最高负责人,云家和蒲家的关系整个伊斯坦帝国是尽人皆知。我很奇怪,你竟然能将这个秘密隐藏了这么多年。还把人安插到了我的身边,如果不是剑叔今天说出来,我还是会象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呢!枉我自负聪明,哈,看来还是聪明不过你呀!云虎!云二叔!” “不……不是这样的,是……是……”云虎神色慌乱的急忙解释,可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都被人家揭破了,任他再怎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彤最恨的就是有人欺骗自己,可没想到欺骗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堂叔,这几年自己是被人家当猴耍了!纤手一挥,也懒得再听下去了:“来人,传玄卫。”盏茶工夫,随着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音,到门口处停止了,两声沉凝有力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小姐,玄卫奉命来到,请指示。” “进来。” “是。”话音刚落,吱嘎,随着一声门响,两扇镶嵌着淡粉色水晶的镂空雕花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从门外闪身走进来两名青年,高大雄壮,通体一袭黑色紧身衣,腰间和手腕处都缠着巴掌宽的紫色带金丝的靠口。背后缚剑,不同余紫衣铁卫的是这两名黑衣人胸前左侧靠肩膀的部位,都用金线绣着一朵拳头大小的六瓣紫藤萝花。 黑衣人面容冰冷,进来之后双目直视前方,眼睛里根本就无视其他人,直接就来到**彤身前,恭身请示:“小姐。” **彤浅浅地点点头,转首直视着云虎,清澈晶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毕竟是云家的老人了。但是他这件事情上。问题太严重了。不单是欺骗了自己、欺骗了家族。更严重的是牵扯到了蒲家,作为家族在外面的最高负责人之一,掌握了大量外线交易的情报。如果透露了……这事必须马上查清! “很抱歉,我必须暂时剥夺你紫藤萝商会布尼斯分会最高负责人的身份,我想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你的问题还是你自己回去解释吧,是你自己回阿斯兰总部还是我派人领您去呢?” 云虎从刚才听到**彤派人召唤玄卫的时候,心里就沉入了谷底。玄卫可是真正的家族嫡系中的嫡系!这次是因为货物的交易量太大和货主的神秘身份以及二小姐和货物一路上的安全,才临时调配给她使用的,也就是说直接对她本人负责。其他的事情概不过问。眼下来他们都叫来了,看来自己的事情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还能说什么呢? 惨然的一笑,面容瞬间就苍老了许多,原本嚣张乖戾的气势荡然无存,瘪了气的气球一样看着云剑,苦笑了一下,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拖到了今天才说出来?”云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压着嗓子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他,眼神转而移向了窗外。 看云剑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云虎摇摇头,意态萧然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我会回阿斯兰,不过……我还有个请求,希望你们不要为难蒲君。”“我会让他跟你一起走的。”**彤现在的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五味陈杂,可能最大的还是失望吧?看也看不看他,冷冷地冲着黑衣玄卫挥挥手:“带走。” 世事无常,时事变幻莫测。人这一辈子,有的时候还真是捉摸不定;前一刻还是可以挥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云家高管,转眼之间却变成了一个阶下囚一样的人物! “二小姐……还有一件事情……”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云虎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着**彤保证道:“我虽然欺骗了你、欺骗了云家,但是我没出卖过云家。” “这些不用跟我说,回阿斯兰去解释吧。” “我……算了,你保重!东院那个小子绝对不是个善茬,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就大步疾冲,在两名黑衣玄卫的押解下走了出去。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没,气氛也很压抑。好半晌之后,云剑似乎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开口道:“我去看看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好吧。我也静一静,那个小子醒了之后告诉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他带过来……恩!就先这样,你去吧。” “恩。”云剑点点头,就朝着门外走了过去……“等一下,剑叔。”一直没有说话的灵儿突然蹦了出来,今天的事情都快把她的小脑袋炸迷糊了,感觉心口堵得难受,见剑叔要去看段大哥,就急忙叫住了他,期盼的眼神看着主子,请示道:“小姐,我……” “去吧。” “谢谢小姐。” 第二十六章 火种 引发三天前那场乱战的段一刀被人偷袭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昏迷当中,至今未醒,所以跟本就不知道他给布尼斯城带来了多大的影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给云家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更不知道,此时的布尼斯正在形成一个以他为中心的超级风暴!而他养伤所在的云家鸿泰酒楼就是这个超级风暴的风暴中心! 因为那天晚上的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他前脚刚被人闷倒在地,后脚城卫军就到了。那么大的动静要是他们还听不见、没反应,除非他们是聋的!可到来之后,看着赫然躺在眼前的那道几十米长的巨大裂缝和街道两边几十间坍塌垮散掉的房屋建筑,躺在地上打滚的几十条折胳膊断腿惨叫哀号不止的汉子,头破血流的跪在那儿呼天抢地、连哭带骂的老百姓,整个场面真是要多乱就有多乱! 带队的城卫军守备脑袋当场就当机了!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啊?暴怒之下大吼着抓人抓人。可问题是他抓谁去呀?在场的除了躺在地上打滚的、就是瘫倒在地上头破血流骂娘的。除了伤者还是伤者!段一刀?早就没影了!事情的始作俑者都没了,他上哪抓人去呀!特别是他后来知道了整件事情都是云家惹出来的之后,脑袋就更大了。去他娘的!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收拾去吧!大手一挥,吆喝一嗓子走人了!他是摆**走人了。可有些人没走,不仅没走而且还通过自己人才明白的手势,私下里交流了好一会儿。找来了好几个心思缜密头脑灵活的陌生面孔,热心的帮着云家人救治伤者,一面装做无意的打听段一刀的身份。同样事情发生在好几拨人的身上,目的都是在探明段一刀的真实身份,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手上那把能喷出红色烈焰的奇怪兵刃! 鸿泰酒楼三楼,临窗的位置,此刻正站了两个人,一个衣着华丽、浑身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和一位油光满面、肥头大耳富态十足的大胖子。眼下这两人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说话,但从那闪烁不定的目光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心里并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特别是看到段一刀挥出那惊天一刀之后,眼神里崭然暴闪出来的精光,仿佛夜空陡然显现出来的四团耀目星光,但不象星光那样皎洁般的明亮,而是在耀眼的光华当中沾染着妖冶的神采。好久之后,年轻人似是冷汗透体,身体隐隐的有些颤抖,嘶哑着嗓音问身边那位惊恐骇然的神情也不比他好哪去的胖子: “你怎么看?” “跟你想得一样。没有人可以逃过他那一剑!”胖子似乎过于肥胖的原因,所以身上的汗水特别得多,擦了一把,肥厚的额头上就又重新滚冒出来新的一层细蜜汗珠。不过从他那略现苍白的脸色和贪婪的眼神里迸射出来的神采,可以感觉到他之所以不停的冒汗与他过于肥胖的体形没有关系,而是缘于心里的紧张和激动造成的! 胖子紊乱的气息和眼神里闪现出来的贪婪神色早就被站在他身边的贵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捕捉到了,心里冷笑一声,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装做无意的问道: “那他手里那柄奇怪的剑呢?许老,您是前辈,小侄此来布尼斯城正是奉了家父之命来向您讨教的!依您看那人手里的那柄剑是什么级别的武器,五段还是六段?”言语之间甚为恭敬,晚辈的身份表现得十分到位。 “啊?你说他手里的那柄剑……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倒是贤侄你贵为伯爵家的公子,身份显赫,又有‘剑圣’米兰这样的名师教导。想来眼光定有独到之处,何不说说你的想法,替愚伯解解惑。”被成为许老的胖子显然是不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反把皮球题了回去,“呵呵,许老您太谦虚了,整个布尼斯城甚至伊斯坦帝国,谁不知道你‘富甲一方’许由道是神眼啊!哈哈……”“过奖、过奖,呵呵……”胖子假意的大笑了两声,很明显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话题一转,语带戏谑地嘿嘿笑道:“欧公子,听说你的梦中情人、云家二小姐**彤就住在这里,怎么你不知道吗?能认识这样的美人,我要是你早就去找她叙旧了,哪儿还有心思陪我一个糟老头子闲聊啊!”言罢,还若有其事的晃了几下脑袋。 年轻公子眼神里迅捷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故做惊喜的看着胖子:““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看来明天得去打个招呼了。怎么许老也有兴趣陪同小侄一起去吗?呵呵。” “呵呵,贤侄盛情相邀,愚叔按理说是不好驳你面子的,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一个老人家还是不参与的好,所以愚叔就不去了。”胖子笑眯眯的婉言谢绝了青年公子的邀请,眼光一转,望向了楼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下面伤了不少的人,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贤侄接下来打算……” 我呸!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好心过,哼!你那点小心思还想在少爷我面前玩儿猫腻儿!心里是这么想可口里却赞叹道:“许老真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正好小侄也有此意,不如我们一起吧。” 胖子脸色一滞,眼内精光一闪而逝,但瞬间就恢复了笑呵呵慈祥面孔,俨然一副大善人模样:“……也好,那我们就一起下去看看。” 叫着各自的随从,从三楼豪华包间走了出去。 表面上看起来是异常亲密的把臂并行,张口叔叔闭口侄子的叫得亲热无比。但明眼人一打量,就能看出来这两家伙是典型的貌合神离!笑得干巴巴的,连点水分都没有。各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反正大家想得是什么都心里有数,要装就一起装,到时候就各凭实力说话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什么都是假的! 已知的和未知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围绕着段一刀的手中刀和街面上的那道巨大骇人的裂缝而来。 一时间是风起云涌、暗流激荡。各方人马都开始粉墨登场。当然了,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须打听清楚,就是神秘高手和云家的关系,然后才能下最后的决定。否则的话,不是什么势力都可以经得起云家一击的!不过从眼下看来,神秘人似乎和云家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否则也不会对云家有名的紫衣铁卫大打出手了。 最后更是被云家有名的云虎所伤,这就更是增加了己方的拉拢机会。最好是能连人带物一起都拉拢过来。因为所有目睹了冲突过程的人一开始只是对神秘人的斗能术感兴趣。神秘人的攻击方式简单、直接、有效。特别是他那种能贴地攻击的方法更是对付群战的绝佳技能!这种斗能术在此之前别说见了,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以至于后来目睹了惊天一刀出现之后,更加刺激了有心人的贪婪**! 神器!虽说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神器,但是能发挥出如此骇人攻击效果的不是神器又能是什么呢?贪婪是原罪,也是人性当中不可逆转的**之源。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有他的存在,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将他良性化了而已。 可盯上段一刀的这些有心人士绝不是大多数那个圈子里的!他们的心里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施用什么手段要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如果这件东西有了难以估量的价值。那么即使是付出所有人的生命也要得到它!这个所有人可以是手下、兄弟、朋友亦或者是亲人! 眼下的段一刀和他手中的天绝刀就是他们眼中具有难以估量价值的重宝! 为了打听清楚段一刀的情况,各方有心人士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事情容易的出乎所有人意料。根本没费什么劲就打听清楚了他的出现过程。也难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云家人也想不到能发生这种事情,也就没有下达封口令。 既然和云家没有任何关系就好办了。事情发生过后的第二天,就不断的有人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拜访云家。起初负责接待的云剑只当成了简单的慕名来访,可来得人是越来越多,而且提到段一刀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云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了! 果然,没过多久,以另外四大商会为首的联合拜访团直接点名提出了要拜访段一刀,甚至他们当中有些人无耻的提出段一刀是他们的人,是偷了他们家中的神器偷跑出来的!**!剑叔的肺子都要气炸了。可是人家是有备而来的,人多事众,算准了你云家人不敢当着诸多势力代表的面来横的!强忍着胸口沸腾的战意和滔天的怒火,一再表示段一刀身受重伤还没有醒过来,如果他醒过来了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通过混在云家的内线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性之后。 所有人都在等,等段一刀醒过来。等他当着大家的面表态。同时暗地里不断召集临近的己方高手。为日后的放手一搏做准备。 都在积蓄,都在酝酿,都在等待,段一刀就象是一个足以燃起焚天烈火的火种! 第二十七章 难道我在做梦 天宇阴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阴暗无光,灰蒙蒙的一片。充斥在天地间的那种沉闷、压抑的气息。庞大到了极点的压力,让人感觉着呼吸一下都是异常的困难,整个空间里寂静得恐怖!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空气存在! 强忍着心口的憋闷、体内火热刺痛的灼烧感一拨一拨心跳似的遍体袭来,张着大口,急促地直喘粗气的段一刀,左右打量着周围所有的一切,自言自语道:“我这是在哪?”没人回答他,周围死静死静的!连点生气都没有。 脖颈上暴凸着青筋,额间连带着太阳**处的毛细血管汩汩率动,似乎都要被这沉闷的压力给挤暴了!“这他娘的到底是哪啊?有没有人啊?都死绝了吗!放个屁出个动静啊!”嘶哑着嗓音,虎目胀成了一片血红色,失去理智的狂吼着!面对着成百上千的敌人并不可怕,面对着他们段一刀从没皱过一下眉头。可现在他害怕了!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那种发自骨子里、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似潮水浪涌一样,一拨强似一拨地滚动着向他压上来! 无声的世界,毫无生气的颜色,沉闷致死的压力,所有的这一切仿佛幻化成了无数把瞬闪着寒光散发着无尽死气的利刃,一点一点的划破割断他即将崩溃的神经。 “我受不了啊!”段一刀蹲在地上……哦不是!是蹲在虚空中!他脚下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虚空。疯狂拽扯着自己的头发,扭曲、抽搐的的面孔被巨大的压力挤压得开始渗出了血丝,呈现出了艳丽的紫红色,毛细血管迸裂了……就在他形如癫狂即将崩溃的时候。 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速如闪电雷霆,随着霹雳一声滚雷般的暴响,红光幻化出无数道碗口粗的电蛇,将阴沉昏暗的天空撕开了一条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裂口,一团团散发着耀眼光华的红云,从裂口处喷射出来,同时拌杂着滚滚热浪和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蔓延开来,眨眼间就变得无边无沿。 原本阴沉昏暗的天空被漫天席卷而来的滔天烈焰所取代,沉闷的压力骤然加强了许多倍。随着外界炽热灼烧感的增强。段一刀体内沸腾如滚水般的血液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流转着。带着猛如奔雷和炎热暴躁的压力从心脏开始逐渐蔓延到了整个身体的各个脏器、分布在全身各处的每一个细胞。体内体外的双重灼烧和压力以及窒息瘐死的绝望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地摧毁了段一刀从精神到**的最后一点反抗的意志。 已经残败不堪的身体终于禁不过从里到外的庞大压力。“砰”地一声爆裂成了千百块碎块儿!很快就被满天的烈焰吞没、融化,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了!消失的非常彻底,就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完了!就这么挂掉了?可是……”压力没了,胸闷窒息的感觉没了,充斥在经脉血管里地那种灼烧炽热也随着消失了,身体也炸得粉碎,也没了。什么都没了!眼见着已经发生的事实,段一刀还是很难接受。 脑海里将几个月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到身体被炸得粉碎,前前后后所有的一切都过滤了一遍,点点滴滴象投影一样在大脑里反复的播放。从一连串的搏杀想到了美丽纯洁如天使般的薇儿,憨厚直爽的古大叔,机灵搞怪的猴子等等一切的一切。 忽然苦笑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这几个月来过的是一塌糊涂!身体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养伤。要不就是不停的挥刀砍人,似乎从来就没有消停过。说好了要照顾薇儿的,可到头来,连她也没保护住,弄到现在人都不知道哪去了!“这他娘的都是叫什么事儿啊!”仰天长叹了一声…… 天空很蓝,白云缭绕,阳光很柔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畅惬意似乎都不足以形容眼下心里的感受。远处的春山绿水一片黛然。清风徐徐略过,随风沁入鼻端的是草木兰花般的清香,大地弥漫出来的芬芳气息也是异常的浓郁浑厚。 募然!他愣住了,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感觉?抬头看看天,是蓝的!远处的山是绿的!脚下的大地是……再一次愣住了! 他“看”到了!就他木然的看向大地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准确的说也不是自己,而是一把刀!一把屹立于苍穹、贯穿于天地间、刀身上镌刻着古朴玄奥的花纹并且不断地喷发着灼灼烈焰的火红色大刀! 嚣张、睥睨天下;霸道、有我无敌!前方纵有千军万马,我毅然一人独往!狂野无匹的气势,纵横无敌的杀气,凌厉贯长虹的霸气,形成一把宛如艮古之前就存在于世间的刀! “这……这这……我……”段一刀倒卷着舌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变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感觉到自己再说话! “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一个苍老却带着无比威严霸气的声音在段一刀的耳边突然响起,不!更准确的说是直接传到了意识深处,下意识的接口道:“我是人……” “不!你是一把刀!是一把冠绝宇内、逍遥三界的刀!”声如雷震,天地抖动,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如炸雷般的震响在脑海里,震得他脑海一阵潮水般的涌动。火红色的刀身散发出一阵阵啸如龙吟的刀鸣。炽热的烈焰狂卷喷射出十好几丈! “我……我是刀!我是刀!我他娘的就是一把刀!”似乎无形之间受到了什么感染了一样,段一刀的激动得身体不住的颤抖,胸膛里瞬间爆满了沸腾的战意。汹涌澎湃难以抑制,仰天长啸,又发出一阵阵刀吟!霹雳一声之后,厉声狂吼道。 “那你告诉我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战斗!忘我的战斗!无论是我还是刀,都是为了战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平,惟有挥刀天下,才能使世间破劫重生。”段一刀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小村的那个夜晚,当下不假思索的答道。 “如果你要是回到了地球呢?那你还能毫无顾忌的杀人吗?” “这……”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片繁华盛世呢?你还能随意的挥刀吗?这跟暴徒有什么区别?” “这个……”段一刀陷入了迷茫之中,是啊!如果真象他说的那样,那自己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过了好一会之后,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先是长叹了一声,然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弄懂了刀是为什么存在的再来吧!到那个时候,也许……唉!算了,你也该回去了。你要记住,刀不只是为了杀戮,他还有更重要的含义!” “什么?你说……啊……” 扑腾一下坐了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恩?这是哪? 眼前是一间整洁干净的卧室。摆设简洁典雅,不落俗套。还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有点象是女儿家身上的体香。段一刀翕动鼻翼,嗅了嗅,恩,真是是女孩儿身上的香味儿!这是……难道是女孩子的香闺?自己怎么闯人家……人家……眼睛瞬间就睁的老大。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了,猛地一抬右手。入眼处清晰可见,右手正紧紧的握着一把黑色的刀,只不过刀身上隐隐有了一丝淡淡的红色。 猛地左右摆动了两下脑袋,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下,呆愣愣的、傻傻的!过了好半天才沙哑着嗓子喃喃地嘀咕:“难道先前是我在做梦?” 这时,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纤巧靓丽的身影度步走了进来,人未近,但兰花般的清香已然是扑面袭来。就是弥漫在房间的那种味道。 段一刀扭动着酸涩肿胀的脖颈,转头看了过去,恩!是灵儿小丫头,此刻正端着一盆清水,臂弯还搭着一条洁白的毛巾,娇躯轻晃,袅袅亭亭的朝着段一刀走了过来......但瞬间就止住了脚步,整个人仿佛泥塑木雕一样呆立在了那里。 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得那叫一个夸张!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眨巴了两下,淡粉色的诱人小嘴儿足可以吞下一个大鸭蛋了! 侧转着身子坐在床上的段一刀,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姑娘看,心里还不住的琢磨:“怎么才一天不见,小丫头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两人就这么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大眼瞪小眼的怔在了那里!彼此之间似乎都能闻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房间渐渐酝酿起一种古怪透顶的氛围…… “嗨!”老这么愣着也不是办法呀?段一刀嘴角一翘,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打破了尴尬死静的氛围。 “嗨……嗨……”小姑娘似乎有点结巴了。粉嫩的玉颈还往前探了探,似乎要看清点什么。 “嗨!”段一刀看着小姑娘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又来了一句。 “嗨……啊!”最后这声尾音儿叫得那个响呦!如果不是房盖结实,估计这一嗓子就得揭飞一半!随后就是当啷啷一连串的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小姑娘就象是被什么人踩到尾巴一样,如果她有尾巴的话! 身形展动那叫一个快,估计用动若脱兔、迅如雷霆来形容她都不带夸张的!几乎是脚尖一点地,娇小的身躯就蹿出了房间,同时以高八度的尖锐嗓音激动的娇呼大叫着: “剑叔、二小姐,段大哥醒了!段大哥醒过来了……” 声音越来越远,小姑娘这是出去报信儿去了。至于这么夸张吗?段一刀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禁想到了当初自己被薇儿他们救了之后。醒过来时,娇俏可人的薇儿不也是这个样子嘛!可如今却物事人非,佳人芳踪渺渺! 唉!颌首长叹:“薇儿、古大叔、兄弟们,你们到底在哪儿啊?” 第二十八章 告知 段一刀觉着越想这心里就越烦躁,索性就不想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反正当天他们就跑掉了,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才对。而且又多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变数,杀了虎卫军不少的人,那帮子家伙现在应该把搜捕的重点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如果没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以后应该还有机会见面。 段一刀自己安慰了自己一会儿,活动了一下躺得有些僵硬的身板子。他到这个时候还没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好利索了。按理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他那天晚上的情形,虽不能说是足以致命但要想痊愈的话,怎么着也得仨俩月的光景才可以,可这才几天啊?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一下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件不寻常的事情,或许就能发现点什么秘密。可是,他现在的脑袋有点当机。说得难听点,就是被之前的那个说梦不梦的恐怖经历,整得就跟被门框子挤了似的,忘性实在不是一般的大!自己身上的伤势就被无形当中主动的过滤掉了。 刚把脚挪到了床沿儿边上,准备下来,就听见门外面踢踢踏踏、由远至近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还能听见急促的喘息声,紧接着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劲的推开了,哐铛!门板相撞的声音震得房间都刷刷的直往下落墙灰。可以看得出来,来人的情绪很激动,要不然不能连开个门都这么猛! 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是三个人,前头那个正是剑叔,身后头紧跟着姜大把势和灵儿小姑娘。 “我地天老爷!诸神保佑啊!小祖宗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再不醒过来,这天可就要塌了!”剑叔一进来,就直接给段一刀来个熊抱,还不撒开了。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你呐!你再不醒过来,我们云家的这座酒楼就要被人家拆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个屁呀!我说剑叔、剑大爷、剑爷爷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再说好不好啊?”段一刀被激动的情绪有点过头的剑叔搂得都快喘不上来气了,两条胳膊就象是铁箍一样,勒得他脸色涨得有些泛红,边挣扎着边调侃道:“咱们有事说事,你被这个样子,容易让人家误会的,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 剑叔也被段一刀这两句雷得脸色有点发红,一把推开了他。径自走到床边的桌子上倒了一盏凉茶,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随后就一**拍坐在了红云木的椅子上,四仰八叉的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 段一刀醒过来了,自己感到轻松多了,心里的压力也瞬时就减轻不少。好象是只要段一刀醒过来了就能解决掉眼下所有的难题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就是一种直觉。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眼光又转到了剑叔明显消瘦的脸上,看他那憔悴的神色,段一刀很是奇怪的问道:“我说剑叔,你不至于弄成这样吧?我不就是才躺了一晚上吗?怎么你老人家就憔悴成这德行了?还有你刚才说得那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我咋没听明白呢?” “狗屁!你躺了一晚上?”剑叔一脸愤愤的神情哼道:“你小子足足躺了七天呐!”“什么?”段一刀惊叫了一声,瞪大着眼睛,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就窜了起来,可他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就听咣铛一声,整个大脑袋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床梁上,“哎呦!”哀号一声,猛地一下又拍坐在了床上。“……咝……咝,好疼啊!这谁的破床啊?撞死我了。”嗤牙咧嘴地双手捂着脑袋。不住地扑落,抽抽着脸连声的咒骂着。 哈哈……看到段一刀的衰样,几个人都扑哧一下乐了出来。“活该!谁让你惹出这么大的祸来着,就撞你一下,还算是轻的呢!”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姜大把势就跟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嘿嘿笑着道。 “嘿?我说姜大叔、姜大把势!我貌似没得罪你老人家吧?灵儿妹妹乐一乐还正常,就当是安慰我了……”“啐……你说什么呢?”灵儿小丫头被段一刀的这句话逗得俏脸儿晕红,小腰肢一扭,不依地娇嗔了一句。那眼含泪花儿、连羞带喜的娇媚小模样,看得段一刀心里莫名的一跳,赶忙把眼光又挪回了姜大把势的身上,接着质问:“可你象是得了天大什么便宜似的,笑的那么起劲干吗?还轻的!那重的啥样?你老人家摆给我看看?” “我说你小子活该,你就是活该!早就叫你不要把你那把家伙在人多时候拿出来显摆,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麻烦上门了,我看你怎么办?” “老姜,你就少说两句吧。”剑叔眼角余光扫了段一刀一眼,似是有什么顾虑似的。劝住了姜大把势。 噫?玩什么花活呢这是?段一刀什么人呐?那是人精一个,要不也不可能还活到现在了!剑叔脸上的神情变化早就被他捕捉到了眼里:“看来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而且还跟自己的那把刀有关。”想到这里,当下脸色就一正,恢复了严谨的神情。虎目暴闪着精光,看着剑叔正色的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我还在琢磨呢。按理说一个外人伤了你们云家那么多的人,你们应该拿我问罪才是啊?可你们却把我救了回来,这说不通啊!我自问还没到那种男女通杀的地步,所以请你们几位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该怎么办,大家来句痛快话。”言罢,往后挪了挪**,整个身子都椅在了墙壁上,双手抱膀,淡淡的眼神在剑叔和姜大把势的身上扫来扫去。 剑叔和姜大把势相互对视了两眼,也没说话,可剑叔的嘴角蠕动了几下,没发出声来,估计是没想好怎么说呢!只是面色看上去有些为难。 这能不为难吗?段一刀没醒的时候,天天都有催命鬼似的家伙追着问。可眼下醒过来了,又不敢保证段一刀就一定会站在云家这边。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那一方得到了段一刀都是一股强劲的战力。街面上的那道裂口现在还躺在哪呢!过去好几天了也没见有人去填满他。 城里那么多的强权人士都不理这茬,小老百姓就更不操这个心了。就当是风景看看也挺好的,那些毁家破房的也都得到了云家足够的补偿,还能说什么呢?虽说是那天晚上伤了不少的人,但毕竟还没闹出人命不是?好在云家的口碑极好,做事也讲道理。如果人家要不理你,是不是也得就这么受着!强权!什么是强权?就是有些时候能将自己的意志或者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的权利!讲理也好不讲理也好,那得看人家的心情! 一直站在床边的灵儿小丫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是受不了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纤腰一摆就坐在了床边上,还不敢太往里,仅仅是搭了半拉角,那个姿势怎么看就怎么别扭,但就这样,还是她鼓起好大的勇气才做出来的动作。小脑袋低的都快成鸵鸟了,十根葱白儿似的手指绞在一起,脸蛋红红,娇柔着嗓音低声说道:“要不……要不我告诉你好了……” “还是我来说好了,段兄弟你听完之后,不管你作出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希望你以后永远不要与云家为敌,当然了,我们也没有施恩图报的意思,只是……只是……”剑叔好不容易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段一刀,可是话都说了一半了,又卡住了,这几天象都快把这位云总管折腾出毛病了,总是这么患得患失的。连说句话的胆量都没有了。 段一刀见到剑叔满脸为难的样子,失笑一声,身子一挺。可他这一挺身不要紧,把在床边搭着半拉角的姑娘吓得惊叫一声,蹭一下就蹿了出去:“你干什么呀你?”酥胸急剧起伏着,荡起一条曼妙的优美弧线,瞪大着两只美眸,冲着段一刀娇嗔不已。 “啊哈……哈,失误失误,忘了你在这儿坐着了。”语落,两手支着膝盖,顺势搭坐在了床边,扭头看着剑叔,呵呵一笑道:“剑叔,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好了,别拐了,我这脑袋都快被你拐糊涂了。至于什么与不与你云家为敌的东西,根本就搭不着边嘛!再者说了。我还是你们救的呢!所以您有话就直来好了。” 低头略一沉吟。“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告诉你。”当下就把那天晚上他昏迷过去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道了一遍,就连处置了云虎的事情都没有瞒着他。显然是把他当作了自己人,要不然在这个当口调换高层管理人员,是会造成军心大乱的。特别还是布尼斯的最高掌权者。 随着剑叔的叙述,段一刀的心里也明白了。还真是自己和那把刀惹得篓子!哼!俗语说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自己的东西,那还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一边听剑叔讲眼下的严峻形势,一边在心里琢磨对策…… 第二十九章 心乱 过了一会之后,在姜大把势和小丫头灵儿的补充之下,剑叔才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叙述了一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憔悴的脸色看上去很是无奈,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他的眼底深处隐藏着一种期待!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各方势力的代表,眼下都住在这里,都在等着你醒过来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交代?我交代个屁呀!先不管我手中的是不是神器,就算是神器也和他们挨不着边吧?惹火了我,哼!老子就把他们一个个都砍喽!”段一刀觉得整件事情滑稽的很!简直是一帮子得了红眼病的家伙!人家的东西,跟你根本就搭不着边,凭什么理直气壮的找上门来呀? 剑叔抿了一口茶,手托着茶盏,侧过头来,大有深意的看着段一刀,把问题一下子点到了骨子上:“关键是你是个自由人!” 恩?这话听起来有味道。自由人?什么意思? 站起身子,也来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了手里,刚举到嘴边,停了下来。转首看着剑叔问道:“自由人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是自由人了,别人就有权利来抢我东西?这是他娘的什么狗屁逻辑嘛!” 话音刚落下。一直站在床边的灵儿。突然插了一句题外话“段……段大哥,你说话能不能别总带着……带着他什么的狗什么的。就不能文雅一点吗?你这个样子让人看起来太、太……”可能是嫌段一刀说话太随便、太没顾及了!还或许是跟她心中的某种形象差的有点大了……亦或是什么别的心思在作祟,反正象她这样处在十五、六岁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们,小脑袋里整天转悠的想法都很难琢磨! 段一刀毫不在意的看着小脸粉红的姑娘,笑吟吟的反问道:“呵呵,太没文化、太没气质、太俗了是不是?”“恩……”又变成了鸵鸟,声音低如蚊蚋,象是把一个字掰成了两截儿,小嘴儿里吐出了一半,另一半压在了嗓子眼儿里。真够难练的! “呵呵,别整得跟一鸵鸟似的……停!你还鸵鸟吧!你那眼神看的哥哥我发毛!”被小姑娘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激灵的段一刀放下手里的茶杯,缓步走到了她近前,抬手拍了拍她的香肩:“小妹妹,我敢保证,那天偷袭我的那几个杂碎,平时说话准保比我好听,可那有用吗?还不是一个在人家背后下黑手的无耻小人!看一个人有没有文化、有没有修养,不是单看表面的!我说话是野、是没有顾及。但我不卑鄙、我不无耻!现在这个世道本来就够乱的了,如果连自己说话都得看别人的脸色,那活得多累呀!你说是不是?” 说完,就不在理会被他拍在肩头那一下。拍得浑身僵硬、脸似火烧、心跳如鼓的灵儿,转过身来继续刚才那个被小姑娘打断的话题:“自由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喂,喂。剑叔想什么呢?说话呀!” “啊?哦……”剑叔也被刚才段一刀的那几句话说得有点失神:“哦,是这样。”剑叔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略一沉吟,盯着段一刀的眼睛,道:“所谓的自由人就是说你暂时还没有加入任何势力团体,势单力薄,又掌握着传说中才有的武器。所以有实力的人都可以对你下手。而你眼下是在我们云家,各方势力都有所顾忌。所以才盼着你醒过来……”“哼!狼子野心而已!”姜大把势满脸不屑的插了一句。 “我明白了,无非就是招揽。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先物后人吧?”段一刀冷笑一声道。“没错!我们也不瞒你了。在你昏迷期间,为了摆脱这些麻烦。我们曾经想过要把你的那把奇怪兵器交出去,可……”剑叔脸色有点泛红。尴尬的看着段一刀把下半句话硬噎了回去。眼神有点闪烁的底下了脑袋,显然是在躲避段一刀直视过来的眼睛。 看到剑叔这个表情。猛然间想起来先前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右手不还攥着那把刀呢嘛!这似乎有点不合常例啊!当初救自己的那些人没理由不把刀从自己手上拿走啊?难道……段一刀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还是我来说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么丢脸的事情他能说得出嘛?”旁边的姜大把势把话头揽了过去,还一脸鄙夷的神情瞟了剑叔一眼,显然很是不耻他们这种行为!这一眼把剑叔脸上的颜色剜得又深了一层,尴尬的坐在椅子上直嘿嘿,干搓着两只手。把灵儿看得抿着小嘴儿直乐。什么时候看到过云总管窘成这副样子啊! 姜大把势斜楞着段一刀,一脸暧昧的神情,语带揶揄的说道:“他们是想从你手上把他卸下来,可是没想到那把兵器仿佛有了生命一样,还是个色鬼!除了灵儿丫头以外,别人跟本就近不了你身前。要不是灵儿丫头,你现在还在大街上躺着呢。你知道嘛?这里可是人家的闺房哦!” 啊?段一刀被姜大把势这几句话说得愣模愣眼的。刀的事倒没放在心上,在梦里面的时候,人都变成一把刀了!还能有比那个更骇人的嘛?所以自动过滤。而是把闺房两个字记得死死的。 怪不得满屋子都是一股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儿呢!感情这是人家的闺房啊。晕!这事麻烦了!眼下可是古代呀!一个陌生的大男人孤身在人家未嫁女孩儿的绣房里,躺了这么多天,虽然是有原因的,但是这要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从电视电影上看到的到最后都是男主人公把这个女孩儿怎么怎么样了的!我不会也这么寸吧?段一刀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人家了。只能是偷偷的打量着姑娘一眼。这一看。更要命! 小姑娘那个脸都红到脖子了。小脑袋都快低到急剧起伏的胸脯上了。裸露出来的粉嫩玉颈也是尽染了一层粉红色,散发着阵阵清香,如兰似麝。肌肤、身段、娇俏诱人的小模样真是美极、艳极!就向是一块磁石样紧紧的吸引着段一刀的目光。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心里莫名其妙的腾起来一股火!额头上的虚汗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不行这屋子不能呆了!得赶紧走。 满头大汗。脸红耳赤的段一刀一把将剑叔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招呼着姜大把势,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身就朝着门口奔了过去,同时嘴里急切的追问道:“你们的二小姐住在哪儿?现在带我去见她。我有话跟她说。”段一刀这突然的一变化,把屋里这三位造得一愣。这怎么了这是?刚才也没见他这么急着要见二小姐呀!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还脸色涨红、满头大汗的! 灵儿心里当时就是一紧,还以为是他伤势又复发了呢!大惊之下,一下子就窜到了段一刀的身边。脸上动人的红晕还没有消尽,睁着一双秋水似的明眸,关心的在段一刀脸上扫来扫去:“段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利索呢?”说着,就伸手朝着段一刀的额头探了过去,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大概是发烧了!可她的个子实在是太矮小了。才到段一刀肩膀的位置,所以这个动作就得翘起脚尖来,冷不丁看上去,就象是要扑在段一刀的身上一样。 我晕!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段一刀现在最怕的就是小姑娘了。所以灵儿姑娘的这个动作把他吓得就跟受了惊的猴子一样,身形一闪,避开了小姑娘手的同时,松开了剑叔的胳膊,一箭步就蹿到了门口,双手一边开门,一边头也不回的连声说道:“没事、没事。谢谢灵儿妹妹,等以后有机会定当厚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说着,双手拉开门,抬脚就要往外走…… “站住!” “啊?有……有事吗?嘿嘿……”木然的转过身来,看着满脸的幽怨委屈、美丽的大眼睛里隐含着泪珠儿、一步步紧逼过来的姑娘,一边干笑着连连后退,一边舌头打卷的解释:“灵儿妹妹,你知道我很忙的,有事我们改天再说,改……改……天……” “你在怕我,对吗?为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这怎么可能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怕你呢?我真的忙啊!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剑叔他们,好多人都在等着我呢……嘿?我说你们两个家伙,倒是出来呀?躲在屋子里偷笑个屁呀!”段一刀拙嘴笨舌的正在跟步步紧逼过来的灵儿解释。眼角余光突然发现,剑叔和姜大把势不仅没跟出来,而且还一人倚着一边门框子,抱着膀子,在那里满脸看戏的表情,嘴上还挂着暧昧的诡笑! 知道自己的心事被这俩家伙看穿了,脸上又是一红,有点脑羞成怒大声叫道:“你们两个老家伙再不走,我就投靠别家儿去了啊!掉过头来砍你们的脑袋。” 听到段一刀满含威胁的两句话。两个无良人士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仰头哈哈大笑着迈出了房门。 剑叔来到还在看着段一刀满脸幽怨不已的灵儿面前,大有深意地说道:“灵儿这件事情急不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去通知二小姐一声,就说我们一会儿就去见她。” “恩。”仿佛被人看破了心事一样,灵儿双颊又红了起来,低声应了一声,眼色复杂的扫了段一刀一眼之后,就穿过院前的花廊,朝着另一座小楼跑了过去。 “嘿嘿,我说小子,你艳福不浅呐!刚来就被这朵小兰花给看上了,啧啧……”姜大把势一把搂住段一刀的肩膀,很是亲热的在他耳边调侃道。 “去、去、去,瞎说什么?边儿去!我可没这么想过。”段一刀一抬手扒拉开姜大把势那条讨厌的胳膊,没好气的道。 “是薇儿?”姜大把势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凑近段一刀的耳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得他当时身子就是一震!再次听到薇儿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怎么会突然的这么乱呢?好象是触动了某一条神经。拨动了内心深处的一根弦!恍惚间薇儿和灵儿两个姑娘的身影好象重合到了一起。彼此之间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眼神茫然的呆楞了好一会儿之后,狠狠地甩甩脑袋,用手使劲地攥了攥斜插在腰间的刀把,抬脚朝着灵儿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剑叔看着段一刀有些萧索的背影,疑惑的问着姜大把势:“他这是怎么了?”眼神复杂的姜大把势也在同时看着段一刀,听到剑叔这么一问,随口应付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 第三十章 猜测 鸿泰酒楼在外人或者是普通老百姓的眼里只是一座装修豪华、品流高贵的酒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但是在熟悉云家和布尼斯城上流社会的圈子的一些大人物眼里,这座在布尼斯城里数得上的鸿泰酒楼就什么也不是了。因为他的存在仅仅是一种摆设,更确切的来说一座楼形的“大门” 他的后面才是真正的云家别馆。也是处理包括布尼斯在内的九城十二郡事务的管理中心。 这是一座超大型的园子。园子占地约八十余亩,以两丈高的围墙圈住,园中亭台楼阁泉林假山一应俱全,近南面是三进院厅房,两廓向东西延伸,又是一栋栋房舍,园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翠莲花池,池旁一道古香长廊直接连通着后院的花厅,花厅后是富卢清雅的楼阁,周围是一丛丛的金眼杏实不胜其繁的果木,和数不清种类的奇花。 当然了,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穿过酒楼的后堂花廊,想要到达园子里面,还必须经过专人把守的隐月门。云家接待真正的有身份、地位的人,大都是在后面的这座园子里。而且他们之所以能在布尼斯城里威名赫赫,很大程度上还得自于这座名为“云轩”的园子。 因为园子平时只是作为别馆来使用,再加上有诸多的限制,所以这里平时的人也不是太多。可自从三天前开始,来这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除了帝国官方和与云家齐名的“蓝甘海棠”陆家、“漱玉蝴蝶”白家、“钻石金莲”许家、“玉叶锦芙蓉”蒲家等五花商会以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十几股势力团体。还有一些没有资格进入云轩的小势力也都聚集在鸿泰周边的酒楼客栈里。等着打擦边球。试图捞好处或者能占点什么便宜。 大家虽然在表面上是暂时联合起来针对云家,但是暗地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特别是眼下还都聚在园子里,彼此之间防贼似的防着对方。仔细的嗅一嗅,还能隐隐的闻到一丝若隐若现的火药味! 一时间使整个圆子里到处都充满了波旎诡异的气氛。 但是有一点很是奇怪,因为在这三天里,作为此地地主的云家,除了安排一些端茶倒水、伺候客人起居的仆人杂役以外,竟然一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出现。似乎都躲了起来。就好象是家里刚来了一大帮子客人,主人家除了礼貌的接待一下、打个招呼以后,就闪了、不见了!此后更是一连几天不见踪影。这要是知交好友什么的还可以理解,因为大家都很熟悉,随便惯了,在一些生活的小节上没什么顾忌。这也正常。可很明显的在这个当口要提起“朋友”这个字眼儿,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了!心里都明白,只要正主一出现,弄不好就是甩膀子开干的局面。能混到这种地步的人物没一个是笨蛋。所以那些没必要的虚情假意还是找地方憋着去吧!而且眼下也没那份心思了! 可在这个关键时候,云家摆出这么一副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想要独吞宝物?听说现在云家坐镇的就是那个以精明、果断闻名于商界的云家二小姐**彤。要说以她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思想不够成熟、做事莽撞。在利欲的驱使下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有这个可能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抱着这个想法的还不在少数。只有那些真正的大佬不这么想。这点从云家没有继续派任何人来驰援就可以证明。不单是没有继续派人来,而且就连一贯在布尼斯城坐镇的云虎都被反派回了阿斯兰总部。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一向跟在云玉彤身边的六大高手和八名玄卫。 关键时刻,主将都调走了,是不是就代表着云家脱身事外了呢?不再参与这场神器争夺战了呢?还是说,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云家**彤时候,即使是以云家的强势也不可能同时与这么多的势力为敌的。所以只好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中立的立场? 各种各样的流言、猜测逐渐弥漫在园子里的各个角落。使得本来就很是微妙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了! 人们都说等待是最熬心的一件事儿了!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等待的过程都是人的情绪极不稳定的时候。那种难言的期待,就象是无数把闪亮的小刀,在一点一点的切割着你的心灵和灵魂、拽扯着神经,心里好似有无数只猫爪在挠。甭管你心里是如何的痒痒、**上是如何的难受!却只能是等待!特别是处在情绪极度兴奋的状态下而又得不到发泄的时候,他就会如同一个被压抑了许久的火药桶一样。只要达到了承受极限,就会砰地一下暴烈开来。炸伤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 就在园子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在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在等待段一刀醒来的时候,园子西北角处一座紧挨着雕花长廊的小楼里传出了一阵阵的争吵声…… “要我说就直接上门去跟那个云家的小丫头把话挑明了,反正大家的心思都在那儿摆着呢!干什么来的也都心知肚明。哼!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人敢跟我门蒲家争。”一个颌下长满钢刺般络腮胡子、高大粗壮巨熊般的男人干吼着打雷一样的大嗓门对着端坐椅子上、端着精瓷茶碗、佯做假寐的青衣老者不甘的叫道:“蒲二爷,你倒是说句话呀?你都这么坐了几个时辰了。我们再不出手就被人家拨了头筹了。” 听到巨汉炸雷般的嗓音之后,青衣老者仅仅是左眉毛微微挑了下,就不在有任何的反应了。坐在青衣老者对面的是一名身着红色衫裙将她那喷火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毕现的****,肌肤光滑细腻有如无疵精瓷,粉颊桃腮,低垂敞开的领口处还隐现白花花的胸脯和深深的**。高盘起的宫髻插着一只嵌满珠花的金步摇。 浅浅一笑,宛若牡丹盛开,春意瞬间临满大地,水汪汪的桃花眼媚光四射的瞟了一眼佯装假寐的青衣老者,眼光落在了在急得满脸通红很是不甘的巨汉身上,吐气如兰,操着甜腻腻的嗓音娇滴滴的道:“依奴家看呐,我们的蒲二爷早就是胸有成竹了呢!蒲熊,你就是急得满身是火也没有用的,还不如就老老实实的呆这里等着好了。” “可是……”被称为蒲熊的巨汉大嘴一张。话还没等说完呢,青衣老者就截住他的话头:“琼花娘娘说得不错,眼下不是着急的时候。云家的那个小丫头绝对不能小觑,现在的态度很不明朗,很难猜出她打得什么主意,我们如果现在动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青衣老者说到这里,有些松懈的眼皮缓慢的欠开一条窄缝,一抹冷然的精光乍闪而出,对着蒲熊阴沉着嗓音吩咐道:“你去通知一下外面那些我们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违者家规处置。你下去吧。” “可是……蒲二爷……”蒲熊还想争辩几句,话刚到嘴边,就被顶头上司一句冷哼给噎了回去。 “下去!立刻、马上!” “是。”蒲熊见青衣老者的面色很是不善,阴冷如刀锋般的凌厉眼神透发出的死意,看得他浑身上下顿时就一激灵。急忙垂手应诺。强行压抑着心里的不甘走了出去。 见蒲熊随手合上了房门之后,青衣老者眼神瞬间绽射出了一股**裸的火样光芒,看着浑身散发着甜腻腻诱人香气的红衣美妇,渐渐的呼吸急促起来,喉结上下抖动了几下,状似自言自语的道:“唉!人老了,这身子骨真是经不起折腾了,老夫还真是怀念琼花娘娘的手法,只是不知娘娘能否再次让老夫体会一下那魂魄欲飞、飘然如仙般的享受呢?” “呦!瞧您说的,您老的身子骨连一般的壮汉都比不上呢!”红衣美妇水汪汪的桃花眼荡漾着湖样的春情,娇媚的白了青衣老者一眼。站起娇躯,堪可盈握的小腰肢一扭,提臀送胯的几步就来到了青衣老人的身边,俯下身子,全然不顾领口处裸露出来的白花花的胸脯,伸出半截儿白藕般的玉臂,一手掺起了他,娇笑着说道:“您老的吩咐,奴家哪敢不从呢!” “哈哈,琼花娘娘的小嘴儿可真是甜呐!如此甚好。哈哈……”青衣老人顺势站起身子之后,转身的同时,抬手在她诱人之极的翘臀上捏了一下,搂着脸色晕红、浑身瘫软的红衣美妇朝着内堂后室哈哈大笑着走去…… 第三十一章 挥刀 走在花廊暗道里的段一刀,左右看了看只有通过些许缝隙才能透射进来光线的紫藤萝花墙,转过头来微皱着眉头,边走边问和他并行在一起的剑叔:“剑叔,我们去见二小姐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呢?还必须这么偷偷摸摸的?” “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醒过来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出内院,外面那些家伙还不知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但是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走这里要好一些。”剑叔说完,就两眼一眯,很是神秘的凑近段一刀的耳边低声反问道:“你知道如果现在就把你醒过来的消息传出去,会带来什么后果吗?”“你知道,你现在准确的来说象什么吗?”稍错他们一个身位的姜大把势也凑了一嘴追问了一句。 “那有什么呀!切!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谁还能把我怎么样喽!”段一刀往傍边侧移了一步,躲开了这两个神秘兮兮的家伙,脑袋一昂,脖子一颈,也不走了,站住身形,背过手来很是不屑的看着这二位。 姜大把势审视的目光上下重新打量了一下段一刀,摇晃着脑袋故做糊涂的调侃道:“你怎么看也不像个弱智啊?可咋就这么笨呢?”“你……”段一刀不服气的嘴巴一咧,姜大把势一抬手制止了他的争辩,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不是我看不起你或者说我把你看扁了……你先别厉厉眼睛!听我把话说完。”姜大把势对段一刀表现出来的这种对什么都不感冒的样子,似乎很是看不惯,有点长辈恨铁不成钢的意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脸色一正,眼神内的精光一凝,紧盯着段一刀的眼睛,面容严肃的同时还隐隐的带着那么一点鄙视地味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事实。你现在也就是在云家,如果你出了这个大门你试试?哼!不是我姜霸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身手尚算得上高明,但这座布尼斯城里身手比你高明的不下双手之数。你能砍得了几个?而且还不算上五花商会的家族卫队呢?现在鸿泰外面仅是其他四家商会的卫队人数都快超过两百人了,还有等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帝国官方和一些规模仅次于五花商会的大大小小十几个势力团体呢?你有能耐把他们全都砍了给我看看?” 段一刀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缝隙内乍现出的神光,利如刀锋锐如剑,冷冷的看着姜大把势。透发出森森的寒气。仿佛镌刻出来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弧线,刀削斧劈般的面庞此刻现得更加的棱角分明,冷漠、僵硬的铁青色的脸容再加上冰冷的神情、浑身绷紧的线条。紧握着天绝刀的右手上凸出的青筋看样子都要迸裂了。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要噬人的猛兽,已经亮出了锋利的利爪! 姜大把势的话很伤人,尤其是像段一刀这样自尊心极重的人。更是容不得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来贬低自己。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在拿鞋底子拍自己的脸!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姜大把势鄙夷的眼神和语气就象是一把刀一样在切割着自己的自尊和骄傲!难道老子还得靠你们来保护不成?越想身上爆发出的气势就越凌厉……这是绝绝对对不能容忍的!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可以毫不顾忌当着面贬低我就要有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 气氛渐紧,但姜大把势的面容丝毫没有变化,眼神还是很淡定得看着他,似乎早就把他的变化预估出来了,尽管身体已经在段一刀逐渐暴涨的压力下有点吃不住劲了。双腿都开始打颤,但尤自强撑,没有退却半步。不单是他这样就连剑叔也是脸色有点发白的在那儿死撑着挺拔的身板。 无愧于心,昂藏于天地!这就是他们现在给段一刀的感觉。 “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如同你们所说,现在的我无论投奔到那个势力都会是一块香饽饽,难道你们就一点也不怕?”段一刀面无表情,语气很是冷淡的问道。 姜大把势无视段一刀这瞬间就变得如同陌生人的一样语气,坦然的答道:“怕!我们当然会怕。”“但我更加确信你不会杀我们,因为你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剑叔也紧随其后的接了一句。 “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这个世界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假的。”段一刀仰头狂笑道,但瞬间语气就转厉,显得阴森无比:“没错!你们是救了我但也是你们云家的卑鄙小人差点要了我的命,你不是不信我杀不了你们么?我现在就先砍了你们的脑袋……”话音未落,右手疾抬,顺势划出一道漆黑的刀光,闪电般的劈向了姜大把势和剑叔的面门。 几乎在同一时间,二人都闭上了双目,嘴角甚至还挂上了淡淡的笑容。难道他们两个坦然赴死?甘心被斩于刀下? 但刀锋入颈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姜大把势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苦笑不止收刀而立的段一刀,沙哑着嗓音问道:“你怎么不杀了?还是手软了?” “行了,你们赌赢了!大……喂!你们怎么了?”段一刀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呢,就见姜大把势和剑叔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的身体一晃就象是被什么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了地上,胸口急剧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把段一刀登时就下了一大跳,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就蹿到二人的身前。蹲下身子,顺手搭住了两人的脉门,心道:“难道说我刚才没控制好,真把他们两个伤着了?”可他这刚一搭上手,就被猛然的一下子给摔了开了:“滚蛋!你个不是人的东西!吓的老子魂都出来了!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还好老子够挺!要不连屎尿都得被你小子给吓出来!”“就是!就是!枉我们还救了你一命呢!你真是个白眼狼。”剑叔也不甘示弱赶紧溜缝儿。 我靠了!感情刚才是要脸不要命的死撑啊!段一刀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答案和可能性。瞠目结舌之下也一**拍坐在了地上:“我说你们两位还真爷们儿!不过,剑叔,你跟我说实话,之前大把势那一番话是不是之前就拟订好了的。想我在见到二小姐之前,先来个下马威什么的?”见到段一刀说到正事了,玩笑也不开了。剑叔点点头道:“也不全是,早在你没醒过来之前,我们就这么打算了。可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强烈。”还心有余悸的抹了两把头上的冷汗。看来刚才真是把他吓得不轻,长舒一口气,接着道:“不过现在我是彻底的放心了。走吧!我想二小姐等得都有点着急了。还有刚才老姜那话里贬低你的意思也是二小姐是先教好的。不过,似乎又不太一样,老姜说得好象过分了一些。别说是你,就是换了我也得翻脸。”话罢,就一脸疑惑的伸手派了姜大把势肩膀一下,想是听他解释解释。 但人家姜大把势一低肩,就卸掉了他那只手,没搭理他,而是眼神灼灼的看着段一刀,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谁也没听懂得话:“这下我就放心了。”虽然同样说的是放心,但大家都听出来了,他的这个放心和剑叔嘴里的放心是两码子事儿! “什、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你到底说什么呐?”段一刀狐疑的看着姜大把势,可他就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招呼着剑叔,拽起段一刀就走。 “喂喂……你还没说完呢?你……” “你以后就明白了。” 第三十二章 郁闷 穿过花廊暗道,段一刀顿觉眼前一亮。好大一座花圃!各种各样的鲜花争齐斗艳,花团紧蔟,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来的五颜六色端的晃人眼目。在扶疏交错的花圃中矗立一座毫不起眼的红色二层小楼。 小楼四周围分布散立着近百名胸前绣着紫藤萝标志的紫衣铁卫。面容肃穆、目光中机警之色甚浓。小心戒备着周围的一切。毫不怀疑在这周围只要一有异动,就会立刻招来他们狂风暴雨似的致命打击。因为段一刀在环绕包围着小楼的花团中间还发现了不少刺眼的白色光点。凭经验一眼就判断出这是金属物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来的。看到这里,他心里不禁鄙夷的哧笑一声。这种暗桩根本就是摆设,屁用也没有。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白晃晃的反光不明摆着告诉来犯者,这儿有埋伏吗?真不知道是那个笨蛋布置的,简直就一外行嘛!如果云家仅是如此的话。那自己就把他们高看了! 红色小楼下来回巡视的紫衣铁卫看到剑叔等人之后,立刻恭身施礼。但令段一刀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神情都格外的激动,眼神里也满是火热和崇拜。有人崇拜是好事。可被这么多个腿粗胳膊能跑马的大老爷们一起用炽热的眼神关照着。这个心里上就多多少少有点别扭了! “剑叔,我认识他们吗?可是他们一见到我咋这个……这个表情啊?”段一刀被看得浑身一激灵,一把拽过剑叔的胳膊,闪身藏到了他的身后。力求躲开这些炽热的目光。表情上很是臭屁但语气弱弱的问了一句:“难道说他们没见过帅哥?”“你小子真是脸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我看过的帅哥就属你长的最龌龊了!哈哈……”我靠!猛地一把摔开了剑叔的胳膊,嚣张的甩了甩只有两寸长黑发的脑袋,嘴巴一撇道:“那他们干吗看我一副这样的眼神儿?整个就一追星族嘛!” “追星族?什么玩意儿……算啦,你小子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怪胎,不单是年纪轻轻身手高得可怕,嘴里蹦出来的也是一些竟让人听不懂的名词。”拍拍段一刀的肩膀,指着那些紫衣铁卫道:“这些都是那天晚上参与围攻你的人。你甘愿自己受伤也不伤害敌人的行为得到了他们的尊敬。还有你那惊天一击,更是让这些井底之蛙知道了什么是强者。在这个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强者都是让人尊敬的存在。更何况一个象你这么年轻就达到了六段顶阶的高手。不但是他们。嘿嘿,就连你剑叔我都要崇拜你了哦!”到了也没忘了调侃段一刀一句。 脸上一红,因为他想到了那些被他打得折胳膊断腿的紫衣铁卫,虽说当时激怒之下。下手有点不受控制,严格来说自己做的也没错,甚至还留有余地,但眼下很有可能暂时加入云家。这些人今后就是同僚了。那样一来日后见了面就有点尴尬了。 剑叔一见段一刀看向紫衣铁卫的眼神的变化,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爽朗的大笑道:“你不用过意不去,再说你当时做得也没有错。对敌交手死伤再所难免,你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过……”话题一转,眼神就象看一个怪物似的在段一刀身上扫了两眼,怪声怪调的道:“你小子出手也够阴损的了。那些受伤的笨蛋不是折胳膊就是断腿的。伤到是不重,但伤到得部位和那种疼法,任谁看了都会打冷战。说你小子是个杀人专家一点都不为过!” “啊哈!这个……这个以后再说,走吧。赶紧去见见你们那个二小姐,有了灵儿丫头那一嗓子,估计我醒过来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要不了多久那些得了红眼病的家伙就该找上门来了。”段一刀打个哈哈差开了这个话题,猛然间想到了自己刚醒过来那会儿,灵儿那高八度的尖锐嗓音儿,逆风都能传出去几里地,要说没人听到,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自己个儿找安慰呢! 朝着那些紫衣铁卫挥手示意了几下之后,赶紧转过身来提醒了剑叔一嘴。可他老人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边被段一刀拉着向红楼奔过去,还一边楞楞地问段一刀:“灵儿那嗓子?等等,我怎么没听明白呢?”“你笨啊?你怎么知道我醒过来的?还不是被灵儿那声八度音儿给喊来的?她那一下子,你们都听见了,你觉得别人可能听不见吗?”“哎呦!坏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剑叔经过段一刀的提醒,才猛然间想起来,当时自己还被这一嗓子吓一跳呢!现在想想可能还真是被段一刀猜着了。 心里一急,脸色猛然就是一变,急忙反拽过段一刀的手臂,紧赶了几步。同时回头对跟在他们身后的姜大把势吩咐道:“老姜,你先去看看情况,如果消息传出去了,立刻回来告诉我们。” “好的。” 事态紧急,姜大把势也在意云剑把自己当属下使唤。况且严格来说。他一总管,而自己是一赶车的,也算得上是主仆的关系,虽则自己的身份特殊,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个东西的时候。如果段一刀不提前和云家人沟通一下的话。稍后在各大势力找上门来的时候,彼此之间就会有些什么疏漏。弄不好就会有动手的场面发生。一旦真动上手了,那问题就大了,先不说云家是不是对手,就是这件事情的连锁反应都不是单靠一个云家可以承受得了的! 听了云剑的话以后,没有丝毫的迟疑,展开身形就去打探消息去了。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红楼下面,可刚一到这儿,看清了等在门口的人之后。段一刀的身子就一僵。一直拽着他胳膊的剑叔马上就有了感觉,也没仔细看看门前站着的那个娇俏身影,就奇怪的问:“怎么了?”“呶!前面,门口,那个八度嗓音儿!”段一刀朝着门口努了怒嘴。 剑叔待看清楚俏生生的站在门前的那个女孩子之后,嘴角噙着一丝怪笑,满是暧昧的表情眯缝着小眼睛,瞟了段一刀一眼,拽着僵硬的身板子走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呦!灵儿,你怎么在这站着呢?二小姐在上面吗?” 小姑娘正是先前跑来通知**彤的灵儿,美丽的大眼睛扫过段一刀的时候,眼圈又是一红,看样子委屈劲还没过呢!但很快就把他过滤掉了,看着剑叔,红艳艳的小嘴儿一撅,不满的埋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呀?二小姐都追问了好几遍了。快跟我走吧。”话落,娇躯一转,就带头朝楼内走了进去。刚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口的时候,忽然站住脚步,也没有回头,脆生生的开口提醒道:“还有某些人记住,在二小姐面前说话注意点,别一口一个他什么什么的或者狗什么什么的,记住了么?”“哦。啊?我……”段一刀在小姑娘话音一落,就自然而然的接住了话把,但马上就感觉不对。凭什么呀?嘴巴刚一张开,可小姑娘早就几步窜到了一楼到二楼拐角的平台上了。虽然隔了好几米,但段一刀还是发现小姑娘透过几缕发丝露出来的耳根子,都红得象是被什么染过了一样。无奈之下只能是吧嗒吧嗒嘴,郁闷的摇摇脑袋。被一个小丫头给摆了一道。真丢人。 眼角余光扫到剑叔一副憋不住笑的德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乐就乐,别这么大岁数了,再憋出什么毛病来。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剑叔眼光从他的身上扫到了快到二楼的灵儿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好几遍。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在段一刀快要发火的时候,才拍了拍段一刀的肩膀,一副你小子有福了的神情。 然后一个箭步就窜到平台上,没给段一刀发飚的机会。嘿嘿怪笑着朝二楼走上去。 把段一刀气得牙根直痒痒,也没辙,最后只当是出门踩狗屎了!真是越混越没平了。是个人都能拿自己开涮了! 郁闷,除了郁闷还是郁闷。最后只能是郁闷之极的狠狠地踩着楼梯,踏、踏……一步一用力的朝着楼上走过去,好象是要把所有的火气都散发到楼梯上似的。 第三十三章 开门 段一刀垂着脑袋,郁闷的跟在两人后面,一直看他们两个走到二楼走廊尽头两扇雕花镂空镶嵌着淡粉色水晶的红云木门前才停下脚步。应该是到地方了。那位传说当中的二小姐就在这两扇门的后面啦?这丫头真会选,这么个所在,就是想装普通都难。 一想到即将面见的这位临时大老板,心里一热的同时心跳也逐渐的加快了。身体向前一倾,刚想抬脚要紧赶两步,猛地一下,又停了下来。说来可笑,以段一刀的阅历和心态,这个时候居然有了一丝紧张。此刻,他的心里感觉怪怪的,有点象是歌迷马上就要亲眼见到自己期盼已久的大明星一样。除了紧张还有点兴奋。 这种心态可不怎么好。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就是来谈判的,正是奇货可居、漫天开价的时候,可现在还没等见面呢,首先在气势上就被对手在无形当中压了一头,那稍后的谈判不就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嘛!那还怎么为自己争取应得的福利呀!再者说了,这位没见过面的丫头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饼!一定是那种心高气傲、仗着家世、嚣张跋扈的类型。 这种二世祖之类的,在地球的时候见得多了,要是被这种小人物给拿住了,还不如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呢!即使以后有了机会回到地球,也没那个脸面去见队里那帮子哥们儿了!这个脸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在这里,尤其是丢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更可恨的是她居然在自己还没来的时候,就让姜大把势先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要在心理上造成一个目前只有依靠她们云家才能避开被人群殴的印象。我靠了!咱哥们儿什么人呐?血里火里闯出来的。要不是看在你们云家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早就撂挑子走人了。人多?人在多又能怎么样?天下大了去了。我一走你们哪儿找去呀! 嘿嘿!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们云家可就有好戏看喽!好在咱哥们儿人好,就在水深火热之中拉你们一把好了。或许小丫头一感激也来个以身相许的桥段?然后哥们儿拽也不拽她,潇洒的扬长而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默默的哭泣……嘿嘿……哈哈……这些想法看似缓慢,其实在段一刀的脑海里只是一瞬间就闪过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想到正题,可想着想着就跑题了!不得不说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才!但这也间接的证明了,那些被云家人看成的大威胁,段一刀潜意识里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否则以他的个性,也不会在这个看似危机的时刻还能涌上一些无聊的想法来。 段一刀被脑海里忽然涌上来的这些古怪想法拱得脑袋一热,狂性大发,哈哈大笑着几步就来到了装饰的典雅之极的雕花红云木门前。灵儿姑娘刚恭声的禀报:“小姐,人以带……”段一刀豪放晴朗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在下段一刀,前日多蒙小姐搭救,一直未能当面致谢,深以为憾,然今日能有机会来当面致谢,在下深感荣幸,尚请云小姐不吝赐见。在下不盛感激。”几句不伦不类的古语说完,舌头都快卷成麻花了!末了,还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抱拳,身体微欠前倾。作戏当然要做全套。不然就会影响表演效果的嘛! 段一刀是这么想的。可把他旁边这两位看傻了!剑叔身子猛地就一激灵,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没墙挡着,他那身板就得扔出去。手指着段一刀,干张巴嘴,楞是一句话也没挤出来。心里打滚的寻思:“这家伙不是紧张过度了?抽地哪门子风啊?” 灵儿小姑娘更是夸张。小脑袋前探着,美丽的大眼睛似乎都失去了活动的功能,长长的睫毛也不知道眨了。得!小嘴巴这次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整个人呆滞成了一个娇俏诱人的小木偶。 还不单是他们两个,段一刀这段铿锵有力的自我介绍过后。整个二楼的走廊里吸引了不少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应该全是云家的人,因为他们着装虽然款式不同,但颜色统一。各个房间的门也都打开了,还不住的有人在探透探脑地朝着这边偷看。就连雕花门里面那位估计都被段一刀这嗓子给吓着了。话都说完好一会儿了。里面连点动静都没有。里面没人? 我靠!那我不白费这劲了吗?段一刀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呆滞成木偶的灵儿姑娘。还没等他开口呢,灵儿的小脑袋就跟磕头虫似的连点。反应那叫一个快!可从那个表情上还有洁白柔腻的额头上冒起的那层细蜜的汗珠儿,就能看出来她是在害怕,害怕段一刀开口说话! 至于吗?这么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过世面。还大家族呢!鄙视他们!段一刀心里这么一想,嘴巴就表现出来了。棱角分明的嘴角向下一撇,弯成了一个倒转过来的月牙儿。甭管他们了,里面有人就好办。也不等人家招呼了,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否允许。抢前一步,手臂一扬就冲门推了过去……“等等,里面还没……”剑叔的声音挤出来的太晚了。这不话刚说了半截儿。砰地一声伴着一声痛楚的惊叫,门已经被段一刀推开了。可是这开门声音不大对劲儿。似乎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人? 果然!这门是开了,段一刀刚往里迈了一步,没等看清楚里面的什么情况呢。就觉得眼前一花,倏地多了一条娇小的人影:“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么没有礼貌,谁让你没经过人家同意就随便闯进来的?”气呼呼的语气,但声音听上去娇脆稚嫩,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段一刀定睛一瞧,心道:“坏了!有点莽撞了,真是撞到人了,可你过来开门也事先弄个动静出来呀?我怎么知道门后面有人啊?撞了也怪不着我,出门没看皇历,嘿嘿,算你小丫头倒霉吧!”也合该是他这阵子和漂亮大姑娘犯冲,你心里想的就在憋在心里闷想就完了呗,可你别顺嘴溜达出来呀?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随着这句火冒三丈的话音响起。段一刀就觉得鼻子里吸进了一股清新有如莲花般的味道和少女身上特有的那种体香。一个娇小的身体整个吊在他的胸前,两只小手猫爪一样紧紧的揪住他的前大襟,狠狠地向下用力拽着,小嘴儿里暴豆似的崩得段一刀直抽自己的嘴巴:“你说谁倒霉?你说谁出门没看那个什么……什么?你撞了人还有理了是不是?没经过人家的同意就私自闯进来,很有礼貌对不对?那几句破锣嗓子是你喊的对不对……”越说火气越大,小手也是愈加的用力向下拽。 段一刀现在的脑袋涨得都快赶上车轱辘了。看着吊在胸前这个灵秀程度和灵儿有得一拼、但年龄要小上好几岁的小姑娘。心里咒骂自己那张破嘴的同时还不住的跟人家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后面呀!抱歉哈,撞哪儿了?要不哥哥给你揉揉?”“啐!你说什么呢?你这人真不要脸,连小姑娘的便宜都占,丢人、丢人、真丢人!”小姑娘被段一刀这句听上去有些暧昧的话语调侃的娇嗔不已。小脸蛋儿瞬间就荡起了一圈红晕,象是被什么烧着了一样。也不扯了、也不拽了,松开段一刀,一转身就向后跑开了。还不时的回头冲着段一刀扮鬼脸,手指头在脸上划呀划的。好一个娇憨、灵秀、天真、无邪的含苞少女。 段一刀心里赞叹着,眼光也随着小姑娘跳动的身影望了过去……呦!感情这屋子里有不少的人呐!那又怎么样。哥们儿是报过名号才进来的。也不算是失礼。反倒是你们连个声都没出,似乎有欠待客之…… 噫?段一刀眼前一亮,心里顿觉一震,瞳孔渐缩,眼神渐渐的被中间的那个白衣少女吸引住了。难道她就是云家二小姐**彤? 第三十四章 发威 这丫头如果就是**彤的话,先前的猜测估计要废掉了。看人看相,看相瞧心。人的气质是不会骗人的!除非你是修至不可能的境界。心随意转,可以自由的改变自己能量气息和气质。否则的话,眼前这个白衣少女跟段一刀之前所猜想的那个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形象根本就不搭边。 娇柔若无骨的婀娜身段,肌肤白净细腻如出窑精瓷,乌黑柔顺的青丝披肩,五官比例搭配协调,似由名家巧手精心雕琢而成,眉宇间荡漾着不符合年龄的睿智成熟,清丽脱俗的样貌气质疑似九天仙子临降凡尘。这样一位气质相貌具佳的绝美少女就是云家掌舵者之一的**彤? 谁都没有说话,段一刀在打量着屋里的三男一女这四个人,他们也在打量着段一刀。各人表现出来的神情样貌各有不一。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表情,总之是怪怪的。 室内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白衣少女淡粉色的樱唇轻启,出言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你就是段一刀?”哇哦!声音真好听!清脆如黄鹂啼鸣,甜美如百灵歌唱,语调亦如珍珠散落玉盘。节奏韵味掌握得恰到好处。 段一刀心里啧啧赞叹,暗翘拇指。好一个丫头!比那些地球上那些所谓的玉女天后们强得简直没了边了!这姑娘如果出镜拍戏绝对能刮起一阵超级飓风!当下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是的,在下就是前日蒙姑娘搭救的段一刀,特来拜谢姑娘的搭救之恩。”“哼!既然知道是我们救了你一命,那为什么还要忘恩负义?伤了我们云家那么多人,引来了天大的麻烦,这就是你的答谢方式?”语气当中所含的怪罪埋怨的意味甚浓! 这话一出口,段一刀的眉毛就是一阵连续的跳动。眼如利剑,刷地一下就射向了说话的那位紫衣老人。要糟!这里的人跟段一刀接触时间最长的除了剑叔就是灵儿姑娘,虽然接触的时间也不是太长,但对于他的脾气秉性多少都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没理的时候可能还要强辩三分呢!而且那天晚上严格来说是他吃了暗亏。眼下又提起了这个话题这不是明摆着给他上眼药吗? 两人脸色连变,焦急的对视了两眼,一个看向段一刀怕他借机发飚,另外一个则是俏脸有些发白的看向了小姐。她不明白,之前让她去门口接人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呀!可令她失望的是,自己主子那绝美的面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睫毛扑闪,看着段一刀的那一泓秋水似的明眸里所蕴涵的莫名眼神让她的心里一沉,并且急剧下落。小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水。 看着站在白衣少女身边的那位身材消瘦,样貌长相和那天晚上偷袭自己的那个老家伙有八分相似的紫衣老者,眼角余光将包括白衣少女在内的众人表情尽收眼底,段一刀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明白了,这还是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呀!怪不得刚才叫了那么半天的门,却没人来开呢。那个小丫头也根本就不是来开门,依她的性格应该是想去偷看自己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的把门推开。呵呵,想玩老子就陪你们这些家伙玩到底! 玩味的一笑,道:“你是在说我忘恩负义对吗?”“没错!”“好!那我问你,救我的时候你出过力吗?没有吧!那你凭什么质问我?”“这……但你总归是被我们云家的人给救了的,这没错吧?老夫我身为云家的一员,自然就有这个权利。”紫衣老者想当然的答道。 段一刀眼睛里渐渐精光凝聚,同时一抹邪笑挂上了嘴角:“哦!这样啊!那也就是说,你们云家的人都是我的恩人喽?”紫衣老人略微的迟疑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邪笑更浓,缓步朝着紫衣老者走了过去,嘴里同时追问道: “那是不是说你们云家每个人都可以向我索恩呢?如果我没有伤害云家人的而且还想要报恩,是报答在救治我的人身上还是报答在云家整体利益上呢?” 紫衣老者哧之一笑,傲然的答道:“当然是报答在我们云家整体利益上。”白衣少女从段一刀邪意连连的表情上似乎察觉到了那里不对,漂亮的柳眉微颦,娇声提醒了一句:“豹叔!”紫衣老者听到白衣少女的招呼,转身恭敬的点点头,看样子根本就没有把姑娘的提醒当回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段一刀,表情乖张的反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段一刀没有回答他,而象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一样仰头狂笑不止。并且声音愈来愈激昂高亢,波浪一样一拨压着一拨向四周荡漾开来。很快的整个房间里甚至于整个二层楼的走廊里都回荡起了段一刀的嘹亮嗓音。 “放肆!也不看看此地是何所在,怎能如此肆意狂笑。”紫衣老者浑身气势暴起,须发飞扬,鹰目内精光闪烁,倏指段一刀沉声断喝。不单是他,所有的人都对段一刀这突然的狂笑表示不满。而剑叔和灵儿的脸上更多的则是疑惑和不解。 倏然,嘹亮高亢的狂笑声丝毫没有预兆的猛然间顿止。早已凝结在眼底深处的精光此刻就象是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瞬发着冰冷的杀气,直接刺进了紫衣老人的心神。而他刚聚起来的气势就象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被段一刀眼神里透射出来的杀气撕扯的支离破碎。 还不仅是如此。在剑叔脸色泛白、心惊胆战暗呼糟糕、灵儿姑娘和那个被门撞了脑袋的小丫头惊叫声中,段一刀双目凌厉的精光爆射。脸色阴沉的犹如数九寒冬降下的北天冥雪,身上的黑色衣衫下摆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周围的气流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旋转,渐渐的范围扩散到了整个房间,强劲的气流甚至都发出了丝丝异啸怪响,乒乒乓乓乱响声中,房间内所有的桌椅摆设连带着被卷起掉落在地上的碎碟破碗等等被能量气流笼罩在内的东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痕变成了裂缝。逐渐扩大,最后砰的一声碎裂成了几百上千块。 碎木、瓷渣、粉尘、土雾交织成一片,在砰砰连续爆响声中,段一刀能够缓缓抽出了腰间那把遍体乌黑的天绝刀,犹如猛兽般眼神散发着森森寒光,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的那副魔神形象, 死盯着脸上大汗淋漓,扭曲着铁青色的面庞,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张着嘴巴,蹬蹬连推数步紧靠到墙根儿、满脸骇然表情的紫衣老者和其他几位不比他好哪去的中年人。噫?白衣少女在他的煞气覆盖之下,不单是身体动都没有动,竟然连发丝都没有乱。身体周围隐隐环绕着一圈圈淡蓝色的雾状气流。形成了一个人形防护罩将她包裹得严丝合缝。段一刀爆发出来的煞气都被隔挡在了淡蓝色防护罩的外面。 身体虽然是没有受到影响但秋水般清澈闪亮的双眸里那一抹骇然之色还是被段一刀捕捉到了。冷哼一声,刀身指向白衣少女的头部,阴沉着嗓音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把那天晚上偷袭我的两个杂碎交出来,如果不?哼!”眼神里狠辣的神色一闪,出口的声音愈加的冰冷僵硬,掷地有声: “你们的人说过,恩可以报答在你们云家的整体利益上。同样的道理,仇也一样。如果不把人交出来,债主就是你们云家整体。而你就是第一个接受我报复的人。是把人交出来还是死?”声音冷如冰渣,特别是最后这个死字一出口,室内的温度好象瞬间就骤降了几十度。 除了白衣少女之外所有人的身体都在瑟瑟发抖,牙齿打战,脸色发青。浑身颤栗成一团。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煞气罩体,催心憾魄。一股股冷流自尾闾直窜到脑门。 房间内一片死静,针尖落地可闻。压抑的喘息和紊乱的心跳声清晰可辩。灵儿姑娘身体软软的靠在墙壁上,缓缓的滑下,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发丝散乱,几缕刘海儿被冷汗粘贴在洁净的额头上,娇美的面庞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此刻是一片茫然。面容呆滞,双目无神的看着魔神一般的段一刀。喃喃地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 第三十五章 揭穿 “交人还是死?”段一刀抢前一步,蕴涵太极真气的天绝刀借势前刺,带着迅猛的力道直抵环绕在白衣少女身上的淡蓝色有些透明的防护罩上,在阵阵刀鸣异啸声中,两种能量的接触点爆发起了一圈圈波纹状的涟漪。(.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但仅仅是引起了膜状防护罩的震荡,没有破裂的迹象。 倏地身体向后平移滑行三四米的距离,站定身形后,两腿人字形分立,刀身上扬,双手紧握刀把,虎目圆睁,眼底深处泛出两团火焰状的光团,冷哼一声:“很结实嘛!我倒要看看这劳什子塑料薄膜能接老子几刀?”伴随着哧的一声怪响,刀身断头处迸射出了尺许长的红色刀芒,隐隐有火焰吞吐喷射环绕。周围几米的空间内也随着火红色刀芒的出现,由原来的酷寒转变成了炎热。这一寒一热的转变,使得只能是紧靠墙根才能支撑住愈来愈重身体的那几位视觉感官中发生了严重的错乱。压抑的紧绷欲断的神经和被煞气入体而产生的内外煎迫,使得他们恍惚中感觉到了地狱修罗场的存在!瞳孔失去了焦点,眼神惊恐骇然。迷茫而散乱。颤栗的双腿终于不在支撑他们沉重的身体,顺着墙根滑下,浑身软塌塌的瘫坐在地上,仿佛被什么抽走了体内的最后一丝生气。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现场环境所造成的压迫似乎只针对了紫衣老者与其在一起那另外三个紫衣同伴,其中以紫衣老者最为严重。瞧他那样子似乎离彻底崩溃只有一线之隔了!而云剑和灵儿姑娘以及另外那个小丫头与其说是被段一刀气势所冲击,还不如说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来得准确。 云剑干咽着嗓子,骇然的眼神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段一刀。喉结急速的上下抖动,眼见形势失去了控制和之前的预想,伸在胸前是双手在虚空中比画了几下,蠕动的嘴唇干张了半晌,却一句话也挤不出来。而且此时的双脚就象是被灌了铅一样,似有千斤重。想要移动一步那是千难万难! 这时,众人耳中忽然传来一阵沉雷似的暴吼,声如霹雳:“我斩!”只见段一刀双手作势下压,已经凝结成了火焰状的血红色刀芒急速吞吐,呲呲异啸,势要劈出…… “住手!”尖锐、慌乱搀杂着哭腔的惊叫声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带着炎热杀气的刀下。段一刀眉头一皱,已经下劈的双手顿时一窒,火焰吞吐的炽热刀芒猛然间停在了来人顶门一尺左右的高度。好在他控制力日渐增强,能量倏发勉强可以达到心随意转的程度。这要放在几个月前绝对是一个切西瓜的场面!可即使这样,来人的小脸也被撩面的刀芒炙烤的通红,甚至额前的刘海儿都开始哧哧打卷了。 死命跑过来的灵儿姑娘,张开双臂将白衣少女挡在身后,泪流满面,娇面涨红,原本清秀可人的美眸里充斥着死寂与决然。精编贝齿紧咬下唇,急促起伏的酥胸椒乳堪可盈握的纤细腰肢,此刻也没有了荡人眼目娇美,反而更加衬托出了姑娘的娇弱和楚楚可怜。 她想死!这是段一刀的直觉也是看到小丫头不要命的扑过来之后脑海里冒出的最直接的想法。 “段……段大哥,如果今天非要有人死,才能平复你的怨气,你就杀我好了。我也是云家的人。也同样是你的仇人。我来代替她们。我……我只希望你杀我之后,能放过其他人,好不好……就算灵儿求你了,好不好?”清纯甜美的嗓音变得沙哑干涩,哽咽的语调更是字字如血,仰着满是泪水的小脸儿,血丝充斥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种苦苦哀求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心碎。 姑娘憔悴的面容,沙哑哽咽的语调,顺着粉嫩双颊流淌下来的泪珠儿,眼含的哀求神色,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段一刀为之一震,但仅仅是略有犹豫,黝黑深潭似的双瞳闪烁着莫名的幽光,狠厉地紧盯着大张着双臂“十”字形挡在身前的灵儿,声调冰冷僵硬不带丝毫感情的呵斥道:“滚开!你还不够死在我刀下的资格。”这句话就就象是冰冷的剑一样刺进了姑娘稚嫩的心房里,心里的疼痛和失望简直是难以言表。眼前的世界在晃,天地失去了颜色,刺骨的阴寒和无声的黑暗在这一刻紧紧的包裹了她。少女的心在这一刻碎了!俏脸上刹那间血色褪尽,苍白的无一点人色。呆然望向段一刀的那双无神的大眼睛里失去了最后一点希冀的神色:“你……”颤抖着的娇躯猛地一晃“噗”一口鲜血脱喉而出,眼睛一闭,软软的栽倒在了段一刀的脚前,身下是被喷出的鲜血四溅而成的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色梅花。 情伤,人伤,神伤,天地在伤,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人也就跟着失去了灵魂! 遭了!段一刀心里大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一时间,呆楞得象个木桩子一样杵在了当场!到这个份上他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时,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不少人。领头的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大把势姜霸。脸色甚急,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回来报信的。可眼前的一切看得他心里一哆嗦,再看到段一刀的形象、倒在他脚前的灵儿和她身下的那一滩刺目的血迹。更让他心底发寒。嗓子眼里呼出都是凉气!手脚发麻,浑身上下直冒冷汗:“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段小子又发什么疯啊?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都这样了还不够吗?”嗓音娇脆、甜美、沉静,丝毫没有慌乱,根本就无视斜指在自己胸前不远处的那把喷发着火焰的血红色大刀,语气中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浅浅的嗔怪味道。 “什……什么?”段一刀一愣,随即眼光一凝,压低着嗓音,沉声道:“你别以为有了这个傻丫头横插了这么一脚,我就……”白衣少女没有再理会段一刀,环绕在遍体周围的淡蓝色能量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散不见了。莲步轻移,朝着躺倒在地面的灵儿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象是给自己解释又象是给段一刀解释: “所谓相由心生,眼睛更是心灵的窗口,是人内心深处最直接也是最本源的体现。神色变化迅疾而发怒的人,有邪气;眉目严肃、冷峻而眼神黑白分明,脸色不变的人,有正气;发怒时眼神如果垢滞而眼珠不转动的人,则有乖戾之气。 你邪气正气皆而有之,惟独没有乖戾之气,眼神里有杀气而没有杀意,眼底蕴涵的是不平而不是你说的仇恨,或许早些天是仇恨,但现在早就消弭不见了。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已。对我们给你施的下马威感到气愤。说白了,你就是一个小气的男人!是为了争回自己的面子!我说的对吗?”白衣少女俯下身子,将躺倒在地的灵儿抱了起来,绝美的娇面上眉头微颦,嗔怪的瞪了段一刀一眼:“我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傻。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话有多伤人吗?现在怎么办?” 被白衣少女的一番话震得恍如雷击的段一刀,就象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遍布空间之内的杀气早就在姑娘第二次开口的时候消散于无形了,火焰消失的刀也垂了下来,脑袋也耷拉了。蔫儿!蔫儿的那叫一个彻底!我靠!这丫头是妖精啊 第三十六章 闪着了 段一刀怔怔的看着白衣少女在自己脚前俯身抱起灵儿,一时间也忘了有所动作。嘴巴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那个威势褪尽脸上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表情。有点象是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忽然被人揭穿了的尴尬,又有点象是正在进行某件极其兴奋的事情,马上就要到**的时候忽然被人给拦腰掐断了的不甘。总之脸色是紫青红白交替,变脸似的几种颜色不住地变换。末了,还不忘很白痴的伸手挠挠后脑勺。整个一憨厚的懵懂青年! 气质间的转变把白衣少女看的一愣一愣的!美眸瞬间就睁大了好几圈,长而细蜜微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连续眨了三四下,如果不是她怀里正抱着灵儿,估计这丫头就得柔柔眼睛!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刚才还是一副冷酷之极没有人类感情的地狱魔神的形象,阴冷的目光散发着森森寒气,就象是一只随时可以发起嗜血攻击呲牙猛兽。可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被人揭发后,手足无措的懵懂青年! 人的气质养成与天性和后天环境的熏陶塑造有很大关系,就好象是一棵幼苗经过了几十年之后。是长成参天大树还是歪瓜劣枣,这都是未知的,可一旦成型之后就根本没有了转变的可能。长成什么样了就是什么样。除非是在幼年期就加以塑变。 可眼下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气质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就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白衣少女看向段一刀的眼神里又有了变化,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狐疑,再到现在的释然。因为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存在这种现象的可能性。那就是其中的一种气质形象是伪装出来的。如果是前一种就没什么担心的了,知道危险的存在可以提前加以防范,可这种的可能性用脚后跟来判断都知道不大。那就是说他……他后来这种淳朴懵懂的形象是装出来的!想到这里,白衣少女的心里猛地一跳,粉嫩的玉颈下面瞬闪出一团淡蓝色的光华。但没等光团扩大,就马上又消失了。一现一隐仅在眨眼之间。 段一刀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她身上,也没看见白衣少女在那一瞬间产生的敌意。扫视了一下被自己破坏的一片狼籍的房间和那几位瘫坐在墙根儿下、头发散乱、脸色青中泛白、张着大嘴直喘粗气的紫衣老者等人。摸了摸鼻子,眼神怪怪的看了看白衣少女,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就直接开门见山开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家伙说的话,是经过你默许的吧?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施下马威,都这时候了,还来这么一手,难道就不怕把我逼到对方那里去?” 白衣少女没有回答,而是冲着他展颜一笑。整个脸上顿时如百花盛开,艳光四射,姿容绝世的相貌仿佛根本就不属于人间所有,看得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特别是段一刀,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娇艳如花的美貌,闻着扑鼻而来的淡淡清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心跳刹那间就快了好几拍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段距离,追问道:“快告诉我为什么?” “这件事情以后再告诉你,这个丫头你说怎么办?”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怀里的灵儿。 “什……什么怎么办?”段一刀被这句话问得有些愣神,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心里也跟着痛了一下,顺手将刀重新的插回了腰间:“给我吧,我来抱着她,这丫头……唉!”白衣少女看了看还愣在门口,没搞清状况的姜大把势那些人,转过臻首点点头,顺手把横抱在怀里的灵儿交到了段一刀的臂弯里:“我想即使我不说你也猜出来了,我就是**彤。”这句话刚一说完,**彤的粉嫩桃腮立时荡起了两团晕红,神情上有些羞涩扭捏。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刚刚还要杀自己等人的陌生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好象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随口就顺了出来。真是羞煞人了!微低着脑袋,睫毛扑闪了一下,暗暗的打量了段一刀一眼,发现他似乎没什么变化。这才把忽悬起来的芳心放妥。 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迅捷的闪过一抹羞窘之色,但毕竟是非常人,心态调整那叫一个快,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娇美的面容上已经不见有一丝一毫的羞涩慌乱表情。此刻。在她身上的那种泱泱大方的闺秀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浅浅的一笑,有些调侃的味道在里面。操着娇脆甜美的嗓音道:“你惹的麻烦,当然是你自己解决了。”秀眉一颦,又道:“也怪我事先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冲动。也没想到你的反应那么大,一点也没有受恩之人的自觉。不过……算了,这个丫头你就自己负责照顾吧,我去看看姜叔,看他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唉!你先去吧,等会儿再说。”段一刀心想:“照顾她到是应该的,可你大小姐总得给安排一个洗澡的地方不是?也得来两个使唤丫头。要不她这一身的血迹谁给她洗啊?”可一看到**彤那样子,想要说的话又噎了回去。 冷冷的眼神扫向了瘫坐在墙角的紫衣老者等人,把火气都散发到了这几个倒霉的家伙的身上:“你们都起来吧。别他娘的都瘫在那儿装死,还好你们够聪明事先将偷袭我的那些杂碎弄走了,要不然……哼哼!” 他这话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原本还半死不拉活的紫衣老者好似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猛地一抬脑袋,盯着段一刀的眼神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气得嘴唇直哆嗦,摇晃着脑袋,手脚并用。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既然知道死不了,那么随之胆气也就跟了上来。里倒歪斜的踉跄着,几步窜到了段一刀的面前,气急败坏的狂吼:“你既然知道家兄被送走了,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手?欺负我们云家人吗?” “如果你非得这么说也没错。我倒是想反问一句,你们一再的给我施下马威就是应该得喽?” “你……”紫衣老者登时就被噎在了那里。脸色涨得通红。干张巴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怎么还怄气呢?”跟着姜大把势说些什么玩意儿的**彤。耳朵灵的叫人恐怖,这么远她都听到了。 郁闷,郁闷之极!憋屈,憋屈之极!段一刀恍然间有种闪了腰的感觉。 看着躺在臂弯里刚从白衣少女那儿接过来的灵儿。娇俏的脸蛋儿上依旧苍白的毫无血色。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血丝。被冷汗沾粘在额头上的刘海儿散乱成一溜儿一溜儿的。黑白相衬之下,更加显得小脸白的可怕。小姑娘娇小柔软的**要搁在平时,段一刀一只手就能把她提拉起来。可此时此刻的他,双臂沉得犹如怀抱一块千斤巨石。心里的疼的就跟被布满无数倒刺的钢丝网死死的包裹住了一样。那种五味掺杂、搅和在一起的感觉更是烧得他直要撞墙。抑郁、憋闷、怜悯、懊悔、就象是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被什么塞住了一样,连点透气儿的地方都没有。唉!末了,也只能是长叹一口气! 势发如山洪,可却弄了这么个虎头蛇尾。还把这么个小笨蛋牵扯进来了。你个小丫头多什么事啊?你们家小姐就是一妖精。她都不怕,你着什么急呀? 第三十七章 蒲家来人(一) 但郁闷归郁闷,事情归根到底来说还是自己惹出来的,要不照顾她也说不过去。可从她的表现上来看,段一刀有了一种头大的感觉。也难怪,他又不是一笨蛋。姑娘的表现和作为要是还看不出点什么道道来,他就真的变成一笨蛋加白痴了!可话说回来,现在段一刀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要说他对灵儿姑娘没有好感那是扯淡。何况人家在某些程度上还算是救了他一命呢。可即使是这样也仅仅是局限于好感而已。要说喜欢什么的根本就谈不上,更别说什么更深层次的想法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有了点什么别的想法,眼下也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就过得是昏昏噩噩的,原本就是想等到伤好之后就去找找古大叔和薇儿他们。可随后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预想。受得伤也是一次比一次的重,被云家的人一再的相救。虽说现在来说是大家扯平了。但救命毕竟是救命。没有了云家的人自己也活不到现在。恩情还是要还的。 如果仅仅是单纯的报恩,到还好说。即使他们开口要天绝刀这把所谓的神器。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们。当然了那得在自己把它的秘密搞搞清楚之后才行。 现在和云家的关系还能撇清。就是救命之情。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以第三方的身份处理眼下这场群狼抢食儿的把戏。可要是牵扯进去了私人感情。那这个事情就变质了。自己那个超然物外的身份也不存在了。到那时,说话的时候难免的会腰不直。理虽然顺,但那也要人家跟你讲不是?虽然来人是一头也没见到呢,可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就摆明了没理可讲。谈不拢就是动手掐的局面。如果不是眼下这局面摆明了是不能开打和时机也不对的时候,自己都可以和他们硬磕。没错,他们是人多。可打不过还可以跑的嘛!到时候撂下几句狠话,我就不信他们心里不掂量掂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任何时候都是至理名言。可问题是云家人不行啊! 现在……看了看昏睡在怀里的灵儿,唉!眉头一皱,不由得是长叹一口气。那个阳光味道十足的帅哥脸,此时抽抽的那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脑子里也是愈想愈乱。这会子,段一刀地脑袋大的都快赶上车轱辘了。真他娘的郁闷!真他娘的乱七八糟!束手束脚的憋闷感觉真不是他娘人受的! 越想就越憋闷,刚想不顾一切的来上那么一嗓子发泄一下,可他边这脖颈一挺,还没等发出音儿来呢,另外一边已经有人替他惊叫出来。这感情好,难道还有人跟他一样的抑郁憋闷不成?听声音来看,还是个没长大地小丫头的娇嗓儿…… 段一刀转头一看,是**彤那边传出来的声音!耶?之前委顿在墙根儿下的那几位也够快的了。自己刚才也没注意,他们什么时候都凑到主子身边去了。 也不知道,姜大把势跟他们说了什么。除了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的围护在里面的这位云二小姐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面色很难看,有几位都在暗地里偷偷的发抖呢!可就这位云小姐脸上挂着的那种若无其事的表情,经过段一刀仔细的这么一打量,得。感情这位也是硬装出来的。在那儿死撑呢!这就奇怪了,什么事情能把她震成这样呢?很明显,现在的她就是云家的主心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她出来抗,甭管个头够不够,也甭管抗不抗得住都得第一个站出来。这就是大家族掌权者的使命。 什么事能把他们吓成这德行?段一刀的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不由得开口问道:“嗨,嗨!我说你们……”众人还是震惊带着几丝骇然的表情怔站在那里,惊恐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俏立在中心的**彤身上。段一刀没人搭理自己,有点火大。虎目一瞪,舌绽春雷,又提高嗓音来了一下子:“嗨!”最后这嗓子响的就跟炸雷一样,不光是屋子翁翁作响,就连他怀里的姑娘都被这嗓子震得一颤。吓得段一刀赶紧底下头来查了看一下。 面色苍白,神情还是楚楚可怜,嘴角残留的血痕都变成紫黑色了,长长的睫毛轻颤,眼睑有些蠕动,眼角似乎什么时候挂上了几滴晶莹闪亮的泪珠儿。这一看心里又象是被什么玩意儿扎了一下。唉!心里轻叹了一下。张口轻吁一口气,还好没事。 几步走到了扎堆在一起的十几位身前。也不顾被他刚刚那一嗓子吼得要喷火的眼神。迎着激射过来的几十道愤怒眼光,仗着壮如雄师般的高大身材,嘴里连喊着让开、让开,就这么左推右搡的几下子来到了**彤的近前,眼底深处迅闪过几丝佩服和关切的眼神,嘴上装做好奇、又很是随意的问道:“什么事把你吓成这个德行了?说来听听……”“住口,请注意你的身份,怎么和二小姐说话这么没规矩?”段一刀眼睛里精光一闪,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扭头一看,说话之人是刚才跟紫衣老者一起瘫坐在墙根下面的一位面白无须,略微有些发福的紫衣人。见到段一刀的眼神朝着自己看了过来,这位顿时身体一僵。头上的了冷汗登时就滚冒了出来。嘴唇一阵哆嗦,双颊和眼睑下的肌肉同时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糟糕!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也是一位惹不起的祖宗啊!嘴巴这么快干吗?这不找抽吗?心里懊悔的他,现在狠不得抬手抽自己嘴巴两巴掌,身体微微的向旁边挪动了几步,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彤。 这就是云家人?就这素质拿什么和人家斗啊!段一刀鄙视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嘴角一撇,压着嗓音,满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直接过滤了他,眼看着**彤接着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方便的话就说说。” **彤似乎察觉到了段一刀此时心里的想法,臻首微不可见的轻轻一摇,绝美的脸上充满了难以言表的苦涩,微微叹息一声。睫毛眨眨,清澈如潭水般的美丽大眼睛里不时的闪现着些许哀伤和无奈,大有深意的看着段一刀好半晌之后,才娇脆着嗓音苦笑解释道:“有很多事情不是你可以理解的,我们云家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让姜叔跟你说吧。”说到这里,眼睛忽然一亮,瞬时迸发出一种闪亮的光芒,就好象是濒将溺水的落水者,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略带兴奋地娇呼道:“对呀,我怎么把你这尊大神给忘了呀!真是该死!”转首看着姜大把势,又道:“姜叔快点告诉他。他或许是我们云家这次的救星呢!” 被**彤这么一提,除了段一刀还有点摸不清头脑之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在瞬间来了个突然大转变,感情先前都把这为魔神般的男人给忘了。姜大把势猛地一拍段一刀的肩膀,激动地语气都有点不利索了,兴奋的大叫:“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帮我们,就算是看在薇儿……”“姜叔!”段一刀脸色一变,厉声阻止了姜大把势的话头,语气有些冷淡的道:“没有用的话少提,说有用的。”姜大把势似乎是激动过头了,看段一刀脸色一变,也知道了顺嘴溜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脸色有些尴尬的道:“对不起,我激动过头了。但这次真的是事关重大。一个处理不好我们的麻烦就大了。”说完,满脸凝重,但眼含恳求的神色看着段一刀,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话: “蒲家来了一个人,大名没人知道,但都管他叫蒲三。” 第三十八章 蒲家来人(二) 段一刀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还以为多大的事能把他们吓成这样呢!整半天就是来了一位连大名都没有的家伙。心里寻思:“文化还是落后啊!这要放在现今的地球,我管你是那路的神仙呢,你要是犯在我的手里,准保灭了你个杂碎!都是五尺带零头的汉子,谁惧谁呀?”心里想的同时。脸面上就表现了出来。 姜大把势一见段一刀的神情表现就明白了,感情眼前的这尊神还没把自己提到的那位放在眼里呀!不单是他,就连周围的那十几位也把段一刀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但是都没说什么,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或者是印象当中,段一刀是现在唯一能抗衡那个家伙的人,隐隐的已经把他和那个叫蒲三的划一个等号了! 在旁边稍稍恢复过来的剑叔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嘴,因为他早就把段一刀看做了自己人,尽管之前有了那么一段连他自己也吓得够戗的经历,但他处于对段一刀的信任,至始至终的还是相信段一刀不会真正的出手伤害云家人。甭管他是蒙的也好还是怎么着,其结果还是跟他预想的一样。眼见着段一刀不以为然的架势,心里就有点来气了,也忘了先前那段经历。愤然的上前一步。指着段一刀的鼻子厉声的吼道:“你知不知道蒲三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听到了他的绰号就会颜面大变?你的实力是高,但是你不要以为天底下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云剑!”老姜有些后怕的瞄了段一刀一眼,生怕剑叔的这句话触怒了段一刀。就连**彤也是睫毛眨眨的暗地里瞄着段一刀,她也在担心,但是她想的可和姜大把势想得不一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俗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到任何时候都不要去揣摩女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姜大把势无意间顺嘴溜出的一句薇儿,虽然才出口,立马就被段一刀喝止住了,但就薇儿这两个字在**彤的心里刹那间就留了根儿!随之看向段一刀的眼神就变得很是奇怪,这到不是说她喜欢上了段一刀,只是觉得很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在别人提一句的时候,就能使得这个摸不着底的男人能达到瞬间变色的地步。 这些段一刀当然是想不到了。他此时正在聆听剑叔不留情面的训斥:“我现在是以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句,小兄弟,你记住。到任何时候,小看别人都是在给自己挖掘坟墓。”说到这里,剑叔的神情骤然加重,看着段一刀道:“蒲三!人送外号剔骨屠夫,他自从三十年前出道以来,无一败绩。是蒲家的一根中流砥柱。蒲家之所以和我们云家并列五大商会,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这个蒲三。你知道他最恐怖的地方在那里吗? “说来听听。”“他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杀人的时候,从来都不给人家留下全尸。而是什么时候将对手的全身皮肉褪净,什么时候拉倒,有些时候甚至以剥人皮为乐!老人、妇女、孩童无一例外。而且为人甚为护短,极度的贪婪,只要有了任何他看得上眼的东西,没有不弄到手的。”话落,所有的人除了横眉倒竖、直喘粗气的段一刀以外,都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彻骨的寒气从心底直接泛了上来。 “**他妈!这他妈是人还是畜生啊!”段一刀眼神里煞光暴闪,激动的浑身直哆嗦,杀气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仿佛是受到了段一刀的情绪感染,插在他腰间的天绝刀自动发出了翁翁的刀鸣,本身所含有的煞气也随着段一刀的杀气一起弥漫在了整个房间。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低。有点要旧事重演。 晕!还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大步。随后身形迅速移动,速度那叫一个快!移动的同时看向段一刀的眼神就跟遇到了鬼一样,惟恐避之不及。就象是事先约好的一样都集中在了**彤的身后。先前那一次就差点要人命了!再来一次就真的要出人命了呀! **彤急忙一步走到了段一刀的身前,吐气如兰,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还没等开口说话的时候,脸上忽然没来由的一红,红扑扑的像朵盛开的醉芙蓉,娇艳无比,媚光四射,清澈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操着清脆甜美的嗓音柔声的说道:“段大哥。你先别生气,蒲三这样的人,我相信早晚会被上天收拾的。可现在他的出现,很明显也是冲着你和你那把兵刃而来的,不如我们先避避风头?”说完,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视着段一刀。 段一刀扫了一眼战战兢兢躲在她身后的那些人,最后眼光落在了她身上,冷哼一声道:“避?往那儿避?你们云家在此地这么大的家业,能是说避就避的开的?”**彤也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些人,好象忽然之间想明白了什么。脸带无奈,臻首轻摇,微微叹息一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先前我还想过,如果有你在的话,集合我们别馆内所有力量,或许还可以有一搏之力,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就这些人拿什么和人家斗呢!说来惭愧,这几年来,云家有血性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被二小姐的这句话说的脸面通红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但都没有出声说话,生死攸关的时候,冒头出来当英雄是需要资本的。多年来的养尊处优生活,已经使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失去了拼命搏杀的勇气。随你怎么说好了。 **彤招呼剑叔吩咐道:“过午之后,把他们都送回阿斯兰总部,待这里事情平定之后再回来。先带他们下去吧。”“好的。”剑叔鄙夷的看着躲在二小姐身后的这些人,没好气的大声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走吧。真***一群胆小鬼。” 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爱咋咋着吧。说什么只当是没听见。也不管剑叔鄙夷的眼神和呵斥的语气,纷纷点头和二小姐施礼之后,就乱哄哄的跟在剑叔身后,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随着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紫衣铁卫,从门口冲了进来,面色苍白,神情很是慌乱的跑到**彤的近前,也顾不上礼数了。急切的开口报告道:“小……小姐,来了。都来了……”站在旁边的姜大把势眉头一紧,大声训斥道:“镇定,慌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紫衣铁卫见状干咽了几口唾沫,喉结急速抖动了几下,整理了一下语言,重新报告道:“五花商会和其他各大势力的人正朝着这里来呢,已经过了西花廊。估计再有几个时辰就到这里了。而且带头的正是蒲……蒲三。” “什么?”姜大把势失口惊叫了一声,除了段一刀以外,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变,眼神迅速集中在了**彤身上。“大家都镇定,别慌。姜叔立即传令下去,召集所有的紫衣铁卫和玄卫待命,将别馆内的无关人等立即遣散。以免伤及无辜。”“好的,但是雨彤你打算怎么办?”话随是冲着**彤说的,可是眼神却瞟着段一刀。 “姜大叔,你先帮我照顾一下灵儿,其他的事我来。”段一刀将怀里的灵儿交给姜大把势之后,转身对着正在向她身边那个小姑娘说着什么的**彤道:“麻烦你先找人给我弄一套跟这个小兄弟一样的紫色衣服。然后你出面去和他们打交道。人家都上门了,虽然都是一些狗都不吃的货色,但你这个做主人的也不能失去礼数。”“恩。这个很容易。”回头对着紫衣青年人吩咐一声之后。俏目连闪,问道:“你打算怎么做?能先和我说说吗?”段一刀肩头一耸,随意的摊摊手道:“没什么打算,暂时充当你的护卫。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哦,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计划都没用。你们先下去等着他们。我呆会儿换好衣服就下去。” 等屋里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段一刀随手抽出斜插在腰间的天绝刀,两指轻抚着锋利的刀锋,虎目里迸射出两道骇人精光,嘴里喃喃地道:“蒲三……蒲三,哼!老子不砍了你的脑袋,今后这个段字就倒过来写。” 第三十九章 恐怖的蒲三 云家别馆实在是太大了,流水、假山、湖阳石等等由一些精工巧匠设计搭建而成的人工景致到处都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观赏都会让人觉得美不胜收,可眼下很明显不是欣赏他们的时候。 为了同一目的却怀着勾心斗角的心思而临时拼凑起来的近百人,浩浩荡荡拉了长长的一溜队伍,七拐八绕的走了好多的冤枉路,才找到通往红楼的主道。可穿过雕梁画栋的西花廊之后,却还是没见到红楼的影子。池塘、花坛、草坪、精致典雅或者是豪华大气的建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见到内线透露出来的那座红色小楼。明知道是应该不远了,可就是没见着。 慢慢的一些心情急噪的人开始将老早就压抑在心里的不满情绪逐渐的爆发出来了。呵斥咒骂的声音是此起彼伏。乱哄哄的嘈杂吵闹的声音就跟菜市场一样。与他们本身的华丽装扮一点也不相配。神情乖张,戾气大冒的表现就跟不入流的地痞、二混混儿差不多。 贪婪和愤恨一样都是原罪,贪婪的心性直接导致了他们乖戾的行为,一旦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按照预期的目标达成或者出现了阻力的时候,他们不会考虑到自己应不该动手去拿那件原本就和他们没有任何牵连的东西,而是在心里早就将那件东西刻画上了自己的记号。好象是只要伸伸手就能把他收入囊中。现在手都伸出来了,可放东西的位置却找不着了。这怎么行?而且保有这种想法的还不止一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就差没喊出来:“那东西是他妈我的,你们都把狗爪子给老子收回去。” 各家势力来到此地参与争夺的人,有许多都算是一方掌舵的首脑人物,他们的时间都是用金钱来计算的。耽误一天就意味着要少掉许多金币的进帐,那可金光闪闪的钱啊! 可之前段一刀一直是在昏迷不醒,云家的人也躲避不见人,除了仆人佣妇之外,连个管事都没有。把所有的人都晾在了一旁。连个招呼也不打,态度更是不清不明。不过在这几天里,云家没有从这附近的城镇据点征调人手是肯定的。因为,整个别馆的各处出口都有人轮班把守。一方面是怕有人混水摸鱼,另外一方面也怕云家玩什么猫腻儿。挟带着事主和红货跑喽! 可没想到在这场争夺游戏里一向是低调的蒲家会突然来了个大暴发,多出了蒲三这么一个臭名卓著的屠夫。虽然名声是臭透了但实力摆在那儿呢!这样一来,蒲家的胜算就增大了好几成。原本经过这么多天的准备,大家的实力还算得上均衡,可现在多了蒲三这么一个变数,这就不得不引起其他各方势力团体的重视了。 恰好在这时内线又突然传出了段一刀苏醒过来的消息。正主现身了!而且是和云家现下的掌舵人云二小姐在一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下子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猎物出现,群狼露爪。一方面火速传信给自己人待命行动,另一方面则是纷纷联系和自己关系好或者是有着直接利益关系的势力,迅速结成同盟。 云家现在不是防范的重点,但如果能借此机会削弱一下云家的势力或者是吃掉他们在布尼斯城周边的生意固然是好。假如没成,也没什么,反正也只是顺道的一个想法。当下防范的重中之重是蒲家人!尤其是那个蒲三。因为此人的贪婪心性和他的残忍狠毒同样闻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毒小人。这要在平时没人愿意惹上这样的敌人。可眼下却不同了。因为目标所拥有的斗能术和神器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能全部得到当然是最好。可即使到最后只得到了他们其中一种。那也是意义重大啊! 在神器和神奇斗能术所带来的诸多利益面前。敢挡己方的路或者是参与争抢的,就算是一神也得跟你亮亮爪子。个体实力不行,那就在数量上找平。好虎还架不住一群狼呢! 这帮子家伙就跟抢食儿吃的恶狼一样,在院子里是横冲直撞,将人家精心呵护的草坪踩的是一片狼籍。几个正在院子里忙活的云家的佣人仆妇看到他们之后,离老远的就匆匆忙的躲开了。其实,就算是不躲也没几个人了。先前就都得到了通知,暂时撤离云家别馆。待日后这件事情平定了之后再回来。 “我就说要找个云家人来带路。可你们到好,硬是不用。现在好了。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就跟盲人骑瞎马似的糊蒙吧。”说话之人大概是在心里憋了许久了,直到实在是奈不住了才嘀咕出来,可是说的时候又怕激怒到什么人,所以一边有些埋怨的嘀咕着一边还不住的拿眼睛瞟向走在整个队伍前面的一个身材矮胖、像个屠夫似的黑衣老人。 尽管他低头嘀咕的声音很低,但还是被黑衣老人听到了,一声冷哼骤然间响起,两道眸子惨绿,闪烁着鬼火样的幽芒,阴冷如夜枭般的目光带着刺骨的寒气朝他射了过来:“你是在说我们蒲家人吗?你身上的肉很多吗?需不需要老夫我替你减减分量?”声音低沉沙哑,就象是两快粗糙不平的棱石帖面来回摩擦一样,哑的让人耳膜直痒痒。 相貌长相更是古怪透顶,人怎么能长成他这副德行啊?就这副尊容一旦出现在大街上。胆小的估计能直接吓出心脏病或者神经错乱来! 先不说他五短身材、面色泛青隐透蓝色的面相就能预示出他为人的阴险极毒,单是他那颗滚圆无毛的秃头上就显示出此人实在是一世间少有的寡楞之相。俗话说脑骨插露者凶,鼻骨横出者恶,两仓骨陷出者贪婪一生,眉骨露而无眉无肉者,妻子遭刑,克父克母,更有甚这会克及子女。除非自己能修至逆天改命之境。或者是修行一些阴毒的邪门功法,采用血契之法借命。否则很难有人活过十八岁。 可眼下这人不但是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而且缠绕在他周身的那股无形的带有浓重的血腥气息戾气更是达到了不运自发的地步。很显然的他能逆天活到现在,必定是采用了血契借命之法。要知道所谓的血契借命**可是需要整整三百名行将临盆孕妇的胎盘也就是“紫河车”才可以。每取一具紫河车就是两条性命。想想看三百具就是六百条性命啊!而且都是一尸两命的那种。 听到黑衣老人好似鬼狱幽魂般的声音后。开口嘀咕的那位锦袍中年人登时就吓得面色发青,冷汗透体,手脚冰凉,浑身更是筛糠似的颤栗不止。说话的语调都显得不利索了。嗓子就跟被人掐住了一样,声音都是硬挤出来的:“……蒲……蒲三爷,我……我……” “哼哼,下次注意。我们蒲家人说话是不允许有人忤逆的。知道吗?”话落,黑衣老人的浑身气势暴起,隐隐的喷发出一片散发着血腥味道红云。迅速扩大到几十米的范围,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面对着这股非人的气息和随之产生的恐怖压力,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一个寒战,早就知道蒲三的恐怖,可没想到会恐怖到如此地步! 等下难免要和这样的要命家伙争夺神器,可……事情有些麻烦了! 在低头应是中,有心人的眼神不住的交流,偶尔瞟向蒲三的眼神也是隐现着透骨的杀机!争夺尚未正式开始,已经在内部开始逐渐的分化了 第四十章 女人的威力 蒲三的这一手,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依仗自己的强势压制住了身后人的不满声音,但无形当中就把首要清除的目标引到了自己身上。或许是他自峙本身的功力够高,没有把包括云家在内的所有人当成对手,因为从他那散发着死气,愈加阴鹫的表情上实在是很难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有志一同,把目标都锁定在了云家和段一刀身上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来了个大转变。 在即获利益未达成前,先清除身边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人,永远都是本性自私贪婪之人的第一选择。在以黑衣老人蒲三为首的蒲家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跟在他们身后的各方势力之间的眼神交流和手势就象是一张无声无息的大网一样,迅速的蔓延开来,很快的就有十几个身手敏捷的锦衣人脱离了队伍,展动身形朝着来时的方向急遁而去。 看着那十几个人的身影消失之后,一些有心人彼此之间神情诡秘的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身着金色长衫、头束金箍、体形略有些消瘦的中年文士,轻摇着一把颜色淡绿的竹骨折扇,几步走到了蒲三身后,屏住呼吸,强忍着扑鼻而来的那股子血腥味道。眉头一皱,但瞬间又舒展开了。心里似乎有些什么顾忌但又不得不为之。执扇的双手一拱,面带笑容的恭维道:“早就听说过三爷您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是非凡人一流。修行之高以达到不可能的境界。实在是令我等眼拙之辈汗颜啊!梢后还望三爷您照顾提点一二。但……但有些事情还是希望我们大家能够扶持着来。您看?” 桀桀一阵刺耳的笑声响起,鬼气森森,似夜枭凄厉哀鸣。让人听起来异常的恐怖,身子骨透体的发凉,浑身的寒毛乍立。半晌过后,淡绿色的瞳孔里闪过几丝碧油油的光芒。蒲三干瘪无肉的淡青色嘴唇一掀,露出了嘴角的一颗半寸来长、颜色惨白闪过一丝寒光的獠牙。猛兽般的狰狞神色一闪,低沉着沙哑的嗓音阴测测的道: “你们记住,有我老人家在场的地方,你们都是陪衬。那个无名小子和神器都是我们蒲家的。任何人都不要有什么想法。否则就是在考验老夫的耐性。”没有给中年文士开口辩驳的机会。眼神里的碧光又似鬼火一样急促的跳动了几下,接着道:“云家一向在与我们蒲家唱对台戏,如今正好是个机会,等我除掉了云家的小丫头掌握了她们在布尼斯城这一带的生意之后。我蒲家占五成,其余的你们各家随便怎么分都和老夫没有关系了。” 狂!实在是狂的没边了。金衣中年文士紧咬压根,眼角的肌肉连续抽搐了好几下。强压下心里沸腾似火烧的愤怒情绪。攥着咯吱吱直响,被抓的竹骨欲碎的折扇冲着蒲三背影一拱手。退了下去。 中年文士的心里明镜似的,蒲三的话与其是说给他听的,不如说是借此向所有人再次示威。 无形的火焰是愈烧愈旺,甚至都能隐隐的听到了压抑到极点的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就连蒲家人自己都感到事情有点不妙了。和青衣老人蒲伦走在一起的琼花娘娘眉眼一凝,警惕的桃花眼暗地里打量了一下身后的这些人。拽了拽蒲伦的衣袖,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蒲伦微微的摇摇头,拿手拍了拍拽扯着自己衣袖的滑腻小手,先是看了看身前的蒲三,然后回过头来警告她少安毋躁。还借机在她滑腻腻的小手上捏了几下。 琼花娘娘粉嫩的桃腮上登时就荡起两片晕红,蕴满春情的媚眼瞟了蒲伦一眼,腰肢一扭,顺势挎上了蒲伦的胳膊,丝毫没有女人家应有的羞涩与矜持。感受着靠过来的**带来的火热,倚触在手臂间的柔软,闻着鼻孔窜进来的甜腻腻香气。蒲伦感觉到一股子邪火从小腹间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身体上的某个部位立时起了变化。舔了舔有些干巴巴的嘴唇,干咽了几口唾沫。狠不得马上就将身边的这个散发着浓浓体香的诱人妖姬就地正法。丝毫没有顾及身后人鄙夷的眼光。心里憋着难以发泄的**,脚步也自然的就加快了许多。早点把东西拿到手,也好早点回去享受身边的尤物。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前面的人行进速度加快了,后面跟着的也就自然的加快了脚步。一群人强行压抑着心中的不满情绪,闷头跟在以黑衣老人为首的蒲家人后面,又连续穿过了几个花廊,绕过遮挡在眼前的一大片缠满了紫藤萝的花墙之后,顿时就觉得眼前开阔了许多。 目光所及之处占地极广,遍地是紧蔟的花团,五颜六色开得是甚为娇艳,在无数的花团拼组成的花萍中间矗立着的正是遍寻不见的红色双层小楼。此时的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打头里站着的那位浑身素白的绝色少女正是现下云家别馆的主事者**彤。身后呈雁翅形排开几十位身着紫黑两色衣衫的家族护卫。 各个身形彪悍,面容肃穆,扎实严谨的表情神态无不显示出这是一群受过严格训练顶极卫士。特别是仅次于**彤一个身位的那十几名黑衣人,身上的气势和沉稳的气质尤为突出。显然要高出那些紫衣人不止一个层次。 **彤看着逐渐接近的这群人,面容沉静似水。只是眼光落到带头的蒲三身上的时候,好看的秀眉微微挑动了几下。微侧过头来,和混在紫衣铁卫里的段一刀点头示意了一下。段一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因为他也看到了走在头里的黑衣人,虽然没人告诉他,但是心里也猜到了这个身材矮胖、秃头、面色泛蓝、形如厉鬼的老家伙就是人称剔骨屠夫的蒲三! 人愈近,那股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愈浓,随着这股子恶心的味道一起涌过来的还有一股逐渐加大的压力。察觉到了身边紫衣铁卫的小伙子们脸色有些泛白,有几个额际太阳**连接着鬓角处已经见汗了,队型也有些要散乱的架势。知道他们可能是被越来越近的蒲三给吓到了。立即沉声断喝道:“你们就把他当成一头猪,而且是一头超级难看的猪就可以了。大家伙儿都把自己的家伙握紧了。等会儿看段大哥我给你们宰猪来玩儿玩儿!”因为段一刀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几丝太极真气搀杂在声波里面。所以他的话音一落,不但是包括玄卫在内的所有卫士都憋不住的咧了一下嘴,就连站在最前面的**彤也紧抿着樱唇,俏眼一翻白了段一刀一眼。 粉面晕红,欲语娇嗔的表情使得所有的卫士眼前均是一亮。先前被蒲三带来的恐惧情绪在**彤这绝美的容颜一荡之下,消散的一干二净。重新恢复了凛然的神态。随后集众人聚合在一起的气势硬生生的将蒲三带来的压力遏制住了。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段一刀,心里不禁暗挑大拇指:“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即使不说话,单靠本身的绝色姿容所发出的威力也要比男爷们要大上许多。” 第四十一章 血雾 蒲三见自己发出的血魂特有的压力居然能被挡住,眼里的戾色更浓了,发出犹如幽魂般呜咽的嗓音嘿嘿怪笑道:“不错嘛!居然能挡住我老人家的血魂压力,不过,嘿嘿……”狰狞之色一闪,神态嚣张,高傲的抬抬和颈下肌肉连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下巴,斥问道:“那个是云家的丫头,站出来。” 这句话一出口,就把云家人气够戗,因为老家伙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在站在最前面的**彤身上。 云家在场的只有一个女人,他还这么问,很明显的是在当着诸多势力面前下云家的面子,借机抬高自己等人的身价。 **彤面容恬静的一笑,也没有生气,大家闺秀的风范在她的身上表现的恰倒好处。 挥手制止了身后的骚动,看着远在十几米外的蒲三。温润的淡粉色双唇一启,娇脆柔美的嗓音在整个方圆几十米内的空间回荡起来:“小女子貌不出众,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也很难发现的人,眼神明亮通透的年轻人都很难发现,更何况是您老人家了!尽管您老人家是身材高大,人才一表,奈何岁月不饶人啊!眼神有些老迈昏花也是正常的,没看见我,这不怪您。是小女子的错。” 高明!这几句话字字带刀,锋锐无比,马上就将蒲三带来的劣势给扳回来了。如果要说骂人不带脏字的,此话绝对算得上一数! 蒲三的体形外貌在那儿摆着呢。要是晚上出去能吓死一大堆人,眼下却被云二小姐形容成身材高大,人才一表!没有比这堪称经典的了! 被一个小丫头当着众多人的面如此调侃,而且先前想先来个下马威的目的没有达成。使得蒲三顿时杀机大冒。眸子里的鬼火连闪。气势一起就要动手,却被身边的青衣老者蒲伦拽住了,低声劝道:“三弟,且少安毋躁,先办正事要紧,完事后在收拾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不迟。” 一边低声劝慰蒲三,一边把眼光不住地往姑娘身上扫,特别是那些敏感部位。眼神内的贪婪之色一闪而逝。暗暗压下心里那股愈来愈强烈的邪火。 早就听说过云家二小姐是天下少有的绝色。可没想到见到真人之后,姿容之美竟比传说中的尤有过之。 如云飘逸的青丝,一泓清水一样明亮的双哞。牛奶般白净滑嫩的肌肤,线条优美的身段,特别是那不高不底恰到好处的完美酥胸和修长的双腿,每一样都象是磁石一般的紧紧的吸住了他的眼睛,每多看一眼,心里都象是猫抓一样的痒痒。 琼花娘娘看到老相好的表情,再看到一身白衣的**彤所拥有的绝色美貌和宛似仙子临尘般的气质,眼神里的嫉恨之色也是愈加的浓烈了。暗地里在蒲伦的软肋处狠拧了一把,带着不满的语气,在他耳边娇媚着嗓音低声提醒道:“正事儿!没看大家都等着你发话的呢吗?” 被姑娘的美色吸引的想入非非的蒲伦正魂游天外呢,根本就没有听到琼花娘娘在耳边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腰间一疼。 魂儿附体之后,脸色顿时一变,厉声呵斥道:“放肆,你……”但眼神余光扫到周围众人的表情之后,知道刚才有点走神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所以老夫也就不再废话了,不知云小姐什么时候把人交和神器交出来?”话音一落,整个人群就跟开锅一样,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或是窃窃私语,或是高声尖叫,或是倒抽凉气,混乱嘈杂的声音响成一片。 虽然,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绕着神器和段一刀,但那都是私下里猜测谈论的,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确信。可今天被蒲伦一摆到台面上来。就象是在平静的小湖里扔了一块石头,轰地一下,在荡起一圈圈涟漪的同时还打破了周边原有的寂静。 似乎很满意这句话在双方阵营里引起的骚动。 蒲伦背着双手,慢慢的步出人群,姿态摆的极高,可神情表现就不怎么样了。贪婪似火的眼神落在**彤胸前双峰上,添了添由于虚火上升,精虫窜脑而变得有些干涩的嘴唇,嘿嘿奸笑着道:“如果你乖乖的把东西和人交出来,我们绝对不会动你云家的一草一木。当然了,还有你……” “你放屁!”一声压抑着难言的愤怒清冷之极的声音,从斜刺里传了过来。 蒲伦眉头一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一看,是常年跟在云二小姐身边的云家总管云剑和客卿姜霸。 原来云剑和姜霸将所有该遣散和需要保护的人员安置妥之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刚好听到蒲伦在大放撅词。心里一怒,就毫不留情的骂了回去。 这几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发不出去的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快成一堆杂碎了。碍于当前微妙的形式还不得不憋着、忍着。眼下既然都挑开了也就不用在藏着掖着了。妈的,在这么下去。心里的邪火都快把头发点着了。 不在理会眼里的那帮杂碎,和姜霸快步走到了**彤面前。 姜霸仅是点头笑了一下,并没有行礼。因为他位属云家特聘的客卿,所以用不着跟次一辈的**彤行礼,只须点头示意即可。 可云剑是云家直属总管,在外人面前或者正规场合,礼数是必须的。所以他一来到**彤近前,立即恭身道:“二小姐,人员都已安置妥当了,您请放心好了。” “恩,谢谢云叔。先退下。” 云剑依言退下,和姜霸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似的站在了**彤后面。 被云剑骂了一嘴的蒲伦,脸色阴沉的可怕,可还没等他的脾气发出来呢,对面的**彤开口说话了。 “今日五花商会齐聚一堂,原本应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可是看诸位的来意,很明显不是来聚会,而是登门来示威讨罪的,特别是蒲老提出的什么神器、还有人,实在是让小女子感到很不理解。不知诸位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种无稽之谈。各位都是明理之人,还是不要受到小人挑拨为好。” 话音一顿。柳眉一挑,凤目迸射出两道凌厉的精光,秀美的娇躯瞬间暴发出一股凛然气势,英气尽显。清脆的嗓音也变得铿锵有力:“但是如果有人无故的上门挑衅,我们云家即使剩下最后一个女人,也要让来犯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受到当家人发出的气势所感染的护卫们。都觉得胸膛里象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蓬勃出来的全是沸腾的战意。不约而同的振臂一挥,齐声怒吼: “有我无敌。犯云家虎威者杀!杀!杀!”声浪直破九天,气势直冲霄汉。先不管实力够不够,单就这份气势和决心就不容人小觑。没人敢怀疑他们为了家族荣誉而与敌皆亡的勇气! 蒲伦眼见着己方阵营里已经有不少人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了,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随即拿眼光示意了一下蒲三。 蒲三也脸色阴沉的点点头,晃动矮胖的身材前行了两步。也没见他怎么作势。仅是惨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血色光芒。 身体周围就毫无预兆的腾起一片血雾。渐渐的范围越来越大。与此同时还伴有一股子浓到刺鼻的血腥味儿,翻滚不止的血雾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朝着云家众人缓慢的推进。 每前进一步压力就增大一倍,面积也就扩大几米。 没多久,整片血雾扩大到足以将云家所有人包裹在内的范围了。蒲三嚣张乖戾的狂笑声在血雾的后面陡然响起:“桀桀桀……在老夫的嗜魂血雾之下,无人可以逃生。云家丫头,如果不想化为腐骨就把东西交出来。” 第四十二章 怒 是历史悠久的大家族还是只有着几十年时间的小组合,单从遇事上就可见一般。 尽管刚开始的时候,云家的紫衣铁卫们曾经被蒲三吓得有些慌乱,但那是人之常情。就蒲三那德行初见面的人没有不害怕恶心的。 当然了,段一刀是个例外。因为他根本就没把那个形如厉鬼的老家伙当成个人。 感受着面前悍然滚压过来的这片范围超过五十多米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道的血雾,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年轻的铁卫们很是紧张,全身绷得紧紧的。眼神盯着步步紧逼而来的血雾。死抓着手里的家伙,屏着呼吸,但却没有后退一步。 就在血雾逼近了众人身前七八米的时候,站在**彤等三人后面的十三名胸绣紫藤萝图案的黑衣玄卫一起跨前两步。将**彤和剑叔姜霸等三人一起挡在了身后。 同时一扬手。挥出一道火红的劲气,十几个人联手布成了一道红色的火焰状的滚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带着狂野彪悍的气息凶猛的朝着迎面而来的血雾反压了上去。 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半空中轰然对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实物般的撞击声。砰砰沉如闷雷般的巨响声中,十几名黑衣玄卫一起被震得后退了一大步。脸色涨红。额头上的青筋汩汩直跳。挥出去的手臂仿佛被什么硬物阻挡了一下似的猛地向后弹了回来。的的簌簌的颤抖不止。 彼此之间惊骇的对视了几眼。看来这一下子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与此同时,蒲三那阴测测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不自量力!既然你们找死,就怪不得老夫手辣了。”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似夜鬼凄哭般怪音在四周围的空间内急促的传来:“嗜魂血雾之腐骨” 话音一落,刚被黑衣玄卫们阻挡住的血雾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怪手托起,急速向上抬升,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高度幻化成一颗巨大的骷髅头,周身血红色的光芒散射。摩擦的四周围的空气呲呲作响,发着呜咽的啸音,似有万千只厉鬼在哀号。最令人恐怖的是,在这哀号声中搀杂着许多婴儿的叫喊声。 双目通红的注视着高悬在上空十几米处的巨大骷髅头。听着耳边传来的恍若婴儿的叫喊声。姜霸的脸色惨白如纸,紧握的双拳攥的吱吱直响。 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样浑身颤抖着。用嗓子眼儿里硬挤出来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血契**!紫河续命。” “什么?”不单是剑叔就连一直保持着镇静如柱石般的**彤都被姜霸口吐出来的这八个字说的瞬间就觉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流边了全身。浑身寒气大冒,透着骨子的发冷。一股子凉气从嗓子眼里直接倒抽了上来。 **彤的俏脸此时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娇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惊骇之极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姜霸,哽咽着嗓音道:“姜叔,你没有看错?真的是血契**?那种灭绝人性被大陆禁止了上百年的邪门功法?” “是的,雨彤应该是没错了。老姜说的对,声如厉鬼,音若婴孩儿!是血契**,续命紫河的显著特征。”剑叔喉间急促的抖动了几下,干咽了几口唾沫。眼神蕴涵的杀机透着刺骨的寒冷,身上压抑到极点的杀气犹如出鞘利剑一样急需鲜血的浸染。 **彤目光呆滞,恍如被雷击了一样,原本温润滑腻的双唇此刻也是苍白如纸。几乎跟惊恐骇极的面庞成了一个颜色。嘴里喃喃自语着:“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啊!老天为什么不惩罚他,为什么?” 突然,**彤那双满是充斥着哀伤愤怒的凤目里迸射出两道骇人的杀机。忽地转头看向了混在人堆儿里,正满脸好奇的神色打量着半空中那个大家伙的段一刀。 忘却了之前拟订好的的应付策略。也忘记了少女本身应有的矜持,形若癫狂。疯子一样扑到了段一刀的身前,洁净白腻的小手,此刻却爆满了青筋。 铁箍一样的紧紧抓着段一刀的胳膊。一边摇晃着,还一边语无伦次的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替我杀了他……替我杀了他。我知道,只有你才能杀得了他。” “冷静,冷静!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杀谁?”看着姑娘眼神里的光芒有些散乱但迸射着刻骨杀机的凤目。不知道刚才还是好好的,表现的恰倒好处的云姑娘在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人能让她恨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因为段一刀清朗的嗓音里蕴涵着几丝太极真气。有一定的安抚心神的作用。再加上他看到姑娘的样子之后,又刻意调整了说话的速度和语调。 犹如钟罄齐鸣,让人听起来感觉上就象是梵音禅唱清流过脑一样,脑海里顿时就是一片清明。 被哀伤和愤怒刺激的一时间失去理智的**彤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些过激的行为,娇面一红,松开了紧抓着段一刀胳膊的双手。理了几下散乱在额前的几流儿长发,但眼神里的杀机和俏脸上的寒色并没有因此逝去,反而是愈加的浓烈了。 随着**彤的解释,段一刀的深情愈加的深沉,浑身暴发出来的气息就犹如突然蓬勃喷发的火山一样。 没有等**彤说完,就已经大概了解了什么是血契**的段一刀,就象是被一颗火星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爆发激射出来的气流吹得他周边之人是东倒西歪。 脚下就象是安装了一架强力弹射器。整个身形出膛炮弹一样窜起的同时,抽出了插在腰间的天绝刀。 人刀合一。人化刀光,刀解人意。人化流光,速如闪电。一人一刀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势与破坏力。凶猛狂野的气势直冲云汉九霄。 就在半空中的血红色骷髅头暴涨到极限,血腥味道愈来愈浓。厉鬼的凄厉哀号,婴孩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向下扑过来的时候。 被一道颜色漆黑隐透着红光,长有数丈的刀芒狠狠的斩在了头上。 如此之人不杀,何来天理?如此之人不灭,天理何用? 第四十三章 崇拜 铛!金属般的铿锵声瞬时炸起,震得人耳鼓翁翁乱响,脑龈生疼,就跟针扎的一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红光暴散纷飞,化成无数颗随风乱舞的光点。 血红色的巨大骷髅头被劈得粉碎,拨乱暴起的能量流荡起一阵阵的冲击波。似海潮翻滚,巨浪滔天。空间仿佛都在段一刀的含怒一击之下,有了濒临崩溃的趋势。 虽然是在高出地面十余米的地方,但撞击产生的余威还是使地下的人群一阵散乱。原本花团锦簇争颜怒放的花坪也被破坏殆尽,土皮翻滚,连花带草的到处都是狼籍一片。 因为血红色骷髅头是由心神控制的。所以在被段一刀斩碎之时,也使得蒲三的心神受到了不轻的重创。 心里震惊不已的同时使得脸色愈发的湛蓝了。身形连退了几大步之后,眼神里闪烁跳动的鬼火似要脱眶而出。面容表情极其慑人。强咽下窜到喉间的逆血,色厉具茬的沉声喝问道: “什么人?能只凭着一击便将老夫的血骷髅击碎的人物,绝对不是小人物。站出来,让老夫见识见识你是何方神圣?” “老家伙,你太高看自己了。我还真是个小人物!”漫天飞扬的、夹杂着无数片残花断草的烟尘土雾散尽,露出了段一刀伟岸霸气,气势狂野暴烈的健硕身材。 刚才那一击说实话他也不好受,心口憋闷的就象是有一团火在烧。五脏六腑差点被反震的力道震离原位。浑身的经脉更是撕裂般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就象是有无数只蚂蚁在里面爬。那种难受程度如果不是亲身体会的人,很难形容得出来。 但面色除了有点涨红以外,神情表现极其沉稳。长身而立,双脚不丁不八,刀隐肘后,满脸不屑的看着强装镇定的蒲三。 虽然会有很大的难度,但段一刀还是有信心宰掉这个老王八蛋。 看着突现在眼前的年轻人。蒲三的眼神一凝,似乎是不敢相信刚才击溃自己血骷髅的就是眼前这个顶多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心里疑惑,嘴里就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你……你……” “你……你个屁呀你!老家伙你死定了!那么灭绝人性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他娘的还是人吗你?你***就是一只会说话的杂碎,就是一畜生!老子今天要砍你一百零八刀。快点出来领死!”最后这一声喊得就跟炸雷一样。 踏前一大步,手中刀直指他的面门。滔天的气势汇聚而成的滚滚洪流带着摧心撼魄压力朝着蒲三铺天盖地的狂涌了过去。 可出人意料的是,蒲三退了!竟然不顾段一刀的破口大骂,抛却了自己的尊严名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面前退了! 使得段一刀突然有了一种被闪了腰的感觉。气得他双眼通红,似要喷出焚天烈焰。又向前逼近了一大步,虎目圆睁,大吼道: “你他娘的还要不要点脸了?赶快给老子滚出来!” 也不知道是蒲三咋想的,就是没动地方。大有一种雷打不动的感觉。 反倒是蒲伦站了出来。远远的打量着段一刀,脸上阴晴不定,阴鹫的眼神里透发出来的那种阴测测的目光也是闪烁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压着嗓子问道: “你就是神器的拥有者段一刀?”话落, 身后的人群里又轰地一下炸开了。看向段一刀的眼神里无一例外全是贪婪。就像是饥饿了许久的群狼面前突现了一大块肉汁四溢、香气飘满天的肥肉,眼冒绿光的嫖客看到了赤身**、大腿张开的女倌儿一样。火热的似乎都能把人融化掉。 就连云家那些不知情的护卫们看向段一刀的眼神都起了老大的变化。倒不是贪婪而是担心。 因为在大家族里呆久了。都知道在世道上混,如果没有靠山,单凭实力根本就玩不转!何况手里还有一件要命的家伙。如果一个处理不好,那这就是祸根!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触媒。 段一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长,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从此刻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势大位高者的猎物。除非他能卖身投靠到某一方。否则的话,他今后的道路将是难行的很! 心里无畏,当然也就无所惧。见蒲三没出来,反倒出来另外一个身着青衣的老家伙。 能站在蒲三身边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也没那个闲心跟他扯下去了。冷淡的答道:“老子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有什么话就敞开来说吧?别再扯那些没营养的噱头了。老子时间忙的紧,每分钟几十万上下的。” 他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就好象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别人不知道可云家那几个跟他接触过的人知道啊! 情绪上已经多少恢复过来一些的姜霸一撇嘴,低声嘀咕道:“我呸!还、还每分钟几十万上下,这小子身上估计比他脸都干净!”**彤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闻言没有吱声,只是嘴角一翘,娇面上滑过一丝笑意。 “那可不一定,那小子现在的身价高的离谱,弄不好真的会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进帐也说不定呢!只要能奇货可居,待价而估,找到好的买家,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常年担任总管一职,考虑的事情相当全面。任何事情都要预先想到对己方不利的一面。 姜霸玩味的看着满是担忧神色盯着段一刀的云剑,道:“你是担心段小子会投靠别家,反过头来对我们不利?” 云剑叹息一声,摇摇头,道:“这倒不是,我只是……唉!你也知道,这次他们纠众而来,可能不单是段小兄弟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要借机吞掉我们云家布尼斯这一带的生意和盘口。我就担心一个处理不好。我们会成为人家的众矢之的啊!阿斯兰总部没有派人来,就是不想在神器这件事上介入太深。到后来被人家借势打压。” “剑叔,不用过于担心的。我相信段大哥。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坚决当他的后盾,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彤看着段一刀的背影,眼冒奇光。嗓音也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清脆甜美。 “雨彤你……”剑叔似乎没有料到**彤竟然会这么看重段一刀。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把云家的命运交到了一个外来人的手上。不由得担心的提醒道。 “行了、行了。就你的性子多疑,你看看身边这些小伙子们看段小子的眼神?估计他现在的声望比你我二人都要来得高呢!”姜霸拽了拽云剑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边的这些云家护卫们。 的确!那些紫衣铁卫也就算了,就连一向是眼高于顶的玄卫看向段一刀的眼神都无一例外是崇拜!他明白,是段一刀击碎血色骷髅的那一刀征服了这些小伙子的心! 当下,只能是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光又落在了段一刀的背影上…… 第四十四章 白玉蝴蝶令 段一刀明着有些随意俏皮、暗地里是耍人、但更多是夸张的这句话,说得蒲伦当时就是一阵语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句话的真假。 因为他生性多疑。随便的一句话听到他的耳朵里都得琢磨老半天。更何况段一刀现在还是一个神器的拥有者身份。所以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够这老家伙琢磨半宿的。尽管段一刀根本就是在耍他。 蒲伦一噎这儿,身后可就有人说话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大家就都别等了,谁能争取到就是谁的了! 本着这一想法。一位看上去颇负贵气的紫衣老人走了出来,态度很和蔼可亲。不知道是本身就长了这么一副笑面还是刻意在脸上硬掰出来的。至少面目表情上让人看上去很是友善。 话未开,脸上先挂笑,但过于灵活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老奸巨滑、心机深沉难测!这就是他给段一刀的第一印象。 “段少侠真不愧为上天眷顾之人,年纪轻轻不但身手了得,而且更是得诸神赐予莫大的福分,拥有了一把传说当中的神器。不知老朽有没有这个福分能参观一下神器呢?”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眯眯的弯着月牙儿一般的眼睛,极力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急促起伏的胸脯和刻意压抑住的呼吸还是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里很是紧张还带着那么一点激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呵呵,老人家您又假了不是?我想您不只是想看看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我把他送给您,您就越高兴呢?而且还会说这是为我的安全着想,我一个势单力薄、毫无身世背景的人是保护不了他的。带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还不如让您老人家提替我保管呢,对不对?”段一刀也笑眯眯的回答道,但黝黑深邃眼神里迸射出来的光芒却是冷如寒冰。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想在他面前玩这种三岁小孩儿一样的把戏,简直实在侮辱他的智商! 眼神一凝,笑脸倏收。看着对面所有的人,大声吼道:“都他妈别玩这些没用的,有什么话或者开了什么条件都一股脑的捣鼓出来。再藏着掖着也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位笑面虎就从你开始吧!给本大爷开了什么条件?” 不得不说,段一刀眼前这位的涵养气度就是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双手一拱,言辞恳切,慢声细语的说道:“既然段少侠都挑明了,老夫再不实话实说也就不把段少侠你当朋友了,也罢。老夫今天就坦言相告了。”神情气势一变,透发出一股子上位者的威严。声音也随着变得洪亮圆润了: “老夫是‘蓝甘海棠’陆家商会布尼斯城负责人陆有达,奉家主口喻,诚心邀请段少侠担任陆家‘海棠七芯’副堂首一职,每年固定金币十万,每出一次任务奖励三万。在总部沃德兰城提供豪宅一座,美女十名。明珠锦罗绸缎随意。不知段少侠意下如何?” “嘿嘿,你陆家好大的手笔呀?啧啧,整个伊兰帝国谁不知道你陆家‘海棠七芯’座首以上的职位是非陆姓本家不得但任的?何况是仅次于三大堂首的副堂首职位了,难道说段小兄弟进了你们陆家还要该姓陆不成?那和卖身有什么区别” 说话之人很明显是和自称陆有达的笑面虎不对付。自人群里一出来就直接挑上了他,而且言辞之间一点也不客气。话里话外的讽刺意味相当浓烈。 “白珏,我劝你说话客气点,我们陆家是诚心诚意的邀请段少侠,这么安排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没有必要告诉你们。” 被称为白珏的人虽然是人过中年,但是英俊帅气的相貌和浑身透发出来的飘逸气质一点也不象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听到笑面虎陆有达这么一说,眼里飘过一丝蔑视鄙夷的神色。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了。 直接走近了段一刀,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玉润表面似有光华流转的玉牌。道: “我是‘漱玉蝴蝶’白家的特使,这块就是家主让我转达给段小兄弟的蝴蝶令,以后见令牌如见人,只要令牌所到之处,所有白家所属商会和盘口都要遵从持牌人的任何命令,否则就以抗命论处。请小兄弟收下。” 他这话一出,轰地一下,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这一次就连**彤的脸上都有点变色了。姜霸和云剑对视了两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担忧,原本沉稳如山的心也悬了起来。 自问如果段一刀留在云家是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待遇的。 现在凭着的也就是那份救命的恩情!可是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某种条件下是很难经得起推敲的。特别是在巨大的诱惑之下。更是变得一文不值。 白家的“白玉蝴蝶”令,在整个伊兰帝国相当出名。而且只有四块。在白家能够有资格持有蝴蝶令的人都是家族里极为重要的人物或者是曾经为家族做出过极大贡献的人。 眼下白珏拿出了蝴蝶令。一方面可以理解为是对段一刀的看重,另外一方面则暗示出了他们对段一刀或者是神器志在必得。 段一刀虽然表面看起来比较冲动,其实是个很聪明也很有主意的人。那么他也就能猜得出来拒绝的后果。如果接受了就会得到巨大的权势,可一但要拒绝了就得面临着生命的威胁。 一般人会选择那一种就连笨蛋都猜得出来。 果然,段一刀慢慢的把手伸过去接过了白珏手里的白玉令牌。 他这一伸手不要紧,站在他身后的云家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彤更是俏脸煞白,心里象是什么东西突然被打碎了。哀伤失落绝望的情绪瞬间就布满了全身。 整个身体仿佛被什么抽走了最后一丝力量。眼前一黑,娇躯摇晃了几下,就向后栽倒了过去。吓得云剑急忙闪身过去扶住了她颤抖着的身体。眼里悲哀的神色浓的都要化出水来了。 看向段一刀的眼神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意思,除了愤怒什么都有。事情可以理解但人情却难以释怀。 姜霸也呆楞楞的看着段一刀,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舒张歙合,喃喃的嘀咕着:“难道是我看错了……我看错了……” 第四十五章 战 就在云家人绝望,白珏暗暗得意,其余各家脸上阴晴不定的时候。变化发生了! 段一刀突然把手里的白玉牌子给白珏扔了回去。嘴里还啧啧出声:“真不错!样式不错,玉不错,上面雕的那个蝴蝶更是漂亮。谁的手法?得空我也弄块好玉请他来给我雕一个什么玩意儿。” “你什么意思?”白珏被段一刀的行为弄得一愣,也被他这几句话弄的脑袋有点大。 这时,在他背后的人群中有人说话了:“笨蛋!人家摆明了是在拒绝你呢!还问什么意思,真是有够白痴的!”说话的腔调嗓门尖声就尖气的,语气里的讽刺意味也十分的浓烈,就跟之前他说笑面虎陆有达的时候差不多。他送给了别人,人家又送给了他。真是报应来得快呀! 白珏的脸上当场就红白不定,就跟万花筒一样来回的变换。眼底深处显现出的那一抹杀机就象是两只突射出去的箭一样,直插段一刀的心坎。 “你在耍我?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惹了我们白……”话还没有说完。 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乌光。紧接着就觉得颈下一凉,刺肌泛骨的寒气顺着搭在脖子下肩膀上的这把黑色的金属物的锋利刃口,瞬间就流遍了全身。自尾闾沿着后脊梁骨窜起的冷流刺激的全身寒毛倒竖。 煞气透体而入,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的残肢断体,入目处一片血红。耳边的凄惨哀号和鼻端的刺鼻血腥味道使得他宛如进入了修罗地狱场。 数不清的断头、开胸、剖腹的残缺人体,举着沾满了滑腻腻的血浆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拽扯,还有的扑上了他的身体,照着大脖筋的位置就是一顿猛啃撕咬…… 眼前所见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再加上身体感受到的无不刺激得他惊恐骇然,亡魂皆冒,只剩一线牵连着的神经和早已迷糊的神智皆濒临着溃散的边缘。 这时,一个仿佛天外飘来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语气生硬地道:“记住!从今往后不要总是拿什么狗屁家族来威胁别人。被人威胁的滋味很讨人嫌的你不知道吗?在我还对你保有三五分好感的时候,哪儿来哪儿去吧。” 白珏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后,就觉得颈下一松,眼前又恢复到了原来的世界。恍恍惚惚的看着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段一刀。身体猛的就是一激灵,后反劲儿的惊叫了一声。英俊帅气的潇洒面容和气质此时已是荡然无存,惊恐骇然到极点的表情使得他的面相急剧的扭曲变形。散乱的目光和惨白的面色就象是见到了鬼一样。 筛糠似的身体,挪动着似灌着千斤铁砂的双腿一步一步的后退,募地,好似失去理智般的挥舞着双臂尖叫着冲出了人群,渐渐的消失在了来时的路上。 事情发生看似缓慢其实就是一句话的工夫。在外人看来就是段一刀一句话吓跑了白家特使白珏,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一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白珏在段一刀那里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可是段一刀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话而已,难道是……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段一刀的右手上! 黑色、无头、残缺、似剑非剑、形状怪异隐现红色光芒。神器!只有他才能导致白珏疯子般的跑掉。神器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啊! 离段一刀最近的笑面虎陆有达看得自然也是最清楚的。从段一刀出手警告白珏到他收刀而立,整个过程是看得请清楚楚。段一刀说的话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再加之段一刀之前的表现。不单是他,所有人都知道了,段一刀是不可能被收买的。 利诱不成,那只有实力威胁了。换句话说就是明抢了!虽然刚刚段一刀才说过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但是这个威胁和白珏的威胁可不同。白珏只是在言语上,可这次?是就在眼前的! 几乎就在同时,除了被段一刀的行为刺激得情绪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云家以外。所有的志在神器的势力团体都朝着天空抛射了一朵火信烟花。召集人手支援。最不想的结果也是最后的手段终于上场了。 砰地一声,十几颗火信烟花几乎同时爆散。整个布尼斯城的居民都看见了云家上空爆散开来的美丽焰火。知情的知道这是神器争夺战开始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云家是有钱烧的呢!非年非节的在大白天里施放焰火来玩儿! 段一刀看对方施放信号招人了,就知道一场血战即将来临。急忙招呼云家众人道:“剑叔、大把势,你们带一半的人马上离开。其余的人跟我留下。”还没等剑叔开口反对的时候,就朝着云家的护卫们大声吼道: “自愿留下的到我身后来,但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留下的人,生死由命。是生是死就看自己的福分了。” 可让段一刀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一落,所有的人包括在场的唯一女性、云家的二小姐**彤在内,都呼啦一下站到了他的身后面! 当时就把段一刀的头搞大了。气急而笑地道:“晕死!你们当是在玩过家家呀?这可是会死人的!你们的命都很贱吗?还有剑叔你……你们?我靠了!我他妈真服了你们!” 段一刀还想劝劝他们几句呢。可一看眼前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了,说也是白费口舌。 **彤现在的心情是说不上来的激动,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段大哥是个罕见的真男子、大丈夫! 美丽的俏脸兴奋的就象是一朵盛开的艳芙蓉。俏皮的看着段一刀,语带神秘地娇美着嗓音脆声声地道:“段大哥,你放心吧。如果我自己不想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杀得了我。嘻嘻,你放手去做好了,不用替我担心的。” 段一刀心里一动,猛然间想起。姜大把势曾经说过,云家二小姐身上带着一把货真价实的正牌儿神器。不过谁都没有见到过。那一层蓝光……对了!一定是的! **彤似乎猜到了段一刀的想法。双手抚摩着白皙滑嫩的颈下,点点头。 那就好!剑叔和大把势不用问,小姐在哪儿他们就在哪儿。段一刀又把眼光投向了那些护卫们。 还没等他开口,一名面容冷酷的黑衣玄卫就朗声说道:“段大哥,能跟你这样的人并肩战斗是我们的福分,我们云家的玄卫里面没有临战而退的孬种!” “好!那我们就战!” “战!战!战!”几十人轰声暴吼!汇聚在一起的声浪直冲天际。 战意沸腾,蓄势待 第四十六章 内斗(一) 衣衫破空,纷乱的脚步声犹如乱马狂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用看,单用听就能听出来,来的人着实不少。 看着黑压压围上来的这几百人,云家众人在段一刀的指挥下围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防御阵型。这样的阵型可攻可守。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在敌势过强的情况下集中全部的人手,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的选择一个角突围。持刀站在最前面尖角位置的段一刀,现在已经取代**彤成了实际上的发号司令人。 一来是由于他的身手,二来是他在云家护卫里逐渐产生的威望。 段一刀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云家护卫们。黑衣玄卫还好一些,看不出来紧张而且战意还逐渐的沸腾起来,这点从他们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可以感觉得到。可紫衣卫们就差点劲了,手里的家伙如果不是结实外加是金属制品的话,估计就被他们捏碎了。攥的手背上的青筋都暴凸了起来,象是爬了一条条的蚯蚓一样。 “不用紧张,就当是演练杀猪了。放松点,你越是放松就越能发挥你们的所学。这样生还的几率也就大了许多。记住,对敌一定要狠。能削掉他的脑袋绝对不要去砍他的手,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声音虽然够响够亮,但是段一刀还是听出来了,这帮小子的底气还是不怎么足啊!看来他们只有在真刀真枪的撕杀当中才可以领悟战斗的真谛。也就是想尽一切的办法消灭对手,只要能弄死他,手段无所谓。 因为,战场上不是讲究骑士精神和礼貌的地方,大家机会均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玩的就是一个狠!做的就是一个绝!如果能令你的对手即使死了都会做噩梦,那才是王道!才是精髓! 虽然各家的援手都来了,但是从质量上还是自己家的优势要强上一些,尤其是还有蒲三这个大援在,蒲伦的腰板又挺了起来,这一瞬间似乎忘了他指望的大援曾经是被段一刀一下子给劈回来的。 蒲伦仪态嚣张的看着段一刀,阴鹫的眼神里迸射出来的那种贪婪愈加的浓烈了。 “小子,如果你现在把东西交给我,或许还可以保你一命,你也看到了,站在你面前的都是各大家族的勇士精英,你的身手再高明也不可能同时将在场的人全部赶尽杀绝。所以我劝你还是聪明点好。否则的话……”蒲伦的后半句话没有说,但是笨蛋都听出来了他话里的威胁意味。 段一刀没搭理蒲伦那套须子,而是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几百人,心里暗自在琢磨:“今天如果硬来的话,身后这帮小子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而且云姑娘虽说有神器护身,但她那个什么劳什子神器好象是以防护为主,不会主动的攻击,那就是说她想要冲出去可能性也不是太大,一但落到了姓蒲的这个老家伙手里,后果可想而知。看来还得想个别法子来,至少让他们窝里斗。” 段一刀打定主意后,左手背在身后迅速的打出一连串手势,让身后的云家护卫们暗自戒备,一有机会先冲出去,想办法在外面汇合。 下完手势命令之后,就抬脚朝着对面的人群走了过去,可是他刚走出去了两步就被身后的人给轻声的叫住了: “等一下,段大哥。” 段一刀转身一看,是之前跟自己说过话的那个长相酷酷的黑衣玄卫,眉头一凝,沉声问道: “什么事?” 黑衣玄卫脸上一红,尴尬的神色一闪,压低着嗓音,弱弱的问道:“段、段大哥,你在背后做出来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啊?我们看不懂啊!”话说完之后,就把脑袋低了下去,扭捏的神情就象是一个怕见生人的小姑娘,说得夸张点就是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段一刀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没让这小子的这句话给扪晕过去,浓黑的剑眉一挑,虎目圆睁,气急败坏的刚想大骂,嘴都张开了,可又把冲到嗓子眼的话给憋回去了。 因为他猛然间才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在地球了。身后的这帮小伙子们也不是当初那些和自己配合默契的队友了,而刚刚打出去的手势则正是特种部队出任务时通用的手语,他们哪儿知道去呀! 段一刀眼角下的肌肉一连抽搐了好几下,这个大糗出的啊!都***出到姥姥家了。况且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个事情的时候啊,无奈之下,只好一把搂过这个黑衣酷哥的肩膀,低声在他的耳边重新吩咐了一遍刚才用手语打出来的意思。 黑衣玄卫听明白之后,马上就转身回去传达下去了。 段一刀这才悻悻的转过身子,重新朝着对面人群走了过去,而且还把黑色的天绝刀抗在了肩膀上。神态气势嚣张霸气,似乎根本就没把对面的人放在眼里一样。 随着段一刀一步一步的走近,对面的这些人也开始骚动了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眼睛里都是犹豫不定的神色,这还要不要动手啊?人家可都拿着家伙上来了呀! 最后都把眼神投注到了各家的管事儿身上。可甭说他们,现在就连各位大管事们也拿不定主意。 因为段一刀是一个人过来的,而且看上去面色很平静。只是眼光落到蒲三身上的时候,迸射出了一缕难掩的杀机,等投到己方的时候,杀机就消失了。似乎没有什么敌意,难道他是来投降献宝的?可没理由啊? 所以这动不动手这件本来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微妙起来。 人在拼搏杀戮的时候,首在士气,其次才是手段。士气不振或者是消散的话,即使手段再高,攻击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可段一刀这一人一刀的到来,无形当中就把这几百位刚刚还气势如洪的各大家族精英战士们的气势打掉了一半,这点估计就连段一刀自己都没想到。 就在各大家族的人被段一刀的行为弄得犹豫不定的时候,段一刀在离他们十米左右的距离止住了身子,无视站在众人前面的蒲伦,而是将目光面向了所有的人,朗声说道: “出来一个能做主的,我人只有一个,这劳什子神器也只有一把,而你们却有几百口子,我到底是给你们谁呀?” 蒲伦心里的这个气呀,都快顶门升烟了。自己就站在他的身边,这小子还要主事的人,这不明摆着不拿自己当回事嘛。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现在的段一刀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牙根恨得直痒痒,眼睛里透射着要噬人的凶光,强忍着胸口要咆哮出来的愤怒火焰,死盯着段一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 “你小子瞎了?没看到老夫在这里么?” 段一刀缓缓一转身,淡然的道: “这么说你就是在场所有人的主事喽?”话音一顿,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似的看着蒲伦道: “既然这样,那这把神器就交给你……”可还没等段一刀的话说完,人群当中就传出一声暴喝: “慢!他蒲家有什么资格充当主事者?问过我们了吗?” 第四十七章 内斗(二) 话音一落,一位面相粗犷豪放、身材结实高大的紫衣汉子面带着鄙夷的神色步出了人群,几步就走到了段一刀的面前,转身对着眼泛杀机的蒲伦,毫无惧色地道: “你凭什么担当主事人?你蒲家有那个资格吗?” 蒲伦眼睛一厉,难掩的杀气透体而出,阴森森的地道: “哼,难道说你想和我们蒲家争不成?就凭……”话说到这里,蒲伦的眼神猛地一颤,接着就是一凝,隐泛红光的瞳孔也随即紧缩了起来。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这个紫衣汉子是“钻石金莲”许家的人,但他在布尼斯城只能算是个二流的角色,平时连跟自己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今天他的胆子怎么忽然大起来了,敢于无视自己等人特别是身后的蒲三这个杀人王的存在,这很明显就不正常啊!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想一样,又是连续的几声尖锐高昂的啸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声音凝而不散,似乎象是有目标有针对性的炸雷一样,在蒲伦的耳边形成了连续的冲击波,震得他耳膜当即就破裂了。 惊愣着眼神连续后退了好几步的同时,几丝鲜血顺着耳孔缓慢的流趟了出来。 能用声波将人震伤,段一刀以前只是在玄幻小说或者是电影里才看得到,可是今天确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眼前。极度的惊愕之下嘴巴不由得就张开了,表情是要多呆就有多呆。一时间也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惊愕、震惊、羡慕的眼神随即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紫衣汉子身后原本还是拥挤的人群,此时就象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从中间破开了一样,整齐是出现了一条两米来宽的通道,通道中间正缓步走过来三个同样身穿紫衣的人。 走在头里的是个满面油光、肥头大耳、极具富态的胖子,锦缎团花云袍,腰缠三指宽镶嵌着玉石的腰带,足蹬同样颜色的朝云靴。 胖墩墩的身材满脸的和气。如果不是他眯成绿豆芽一样的眼睛过于活泛和隐射出来的精光,简直就是一个慈祥面善似万家升佛的富家翁。 引起段一刀注意的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面容清冷的中年人,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外貌长相,而且夸张的就连外在的气势都是一模一样,孤傲的如同绝岭悬出的陡崖,锋利似刚刚出鞘的利剑,随着他们逐渐的走近,一股砭肌彻骨的寒气也随之劈面袭来。 这股子彻冷的寒气也使得刚刚有些失神的段一刀立马就清醒了过来,心里暗叫惭愧的同时也稍稍的有点侥幸和后怕,如果刚才有人对他出手的话,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命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富甲一方’许由道、‘寒冰双剑’许千山、许万岭!竟然是你们!”强忍着耳朵里传来的丝丝疼痛的蒲伦,阴沉着铁青色的面孔,沙哑着嗓音恨声地道: “没想到你们许家隐藏的这么深,到现在才显露出底牌。” 怪不得连一个二流角色都敢跟自己叫板了,原来是有大人物给撑腰啊!而且还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看来今天的事情有些难办了。原以为自己这面有个蒲三可以镇住场子,可没想到许家竟然把“寒冰双剑”都给般出来了。 “呵呵,我们是小人物,比不得你们蒲家的气势排场,所以就低调的很。可是再不出来的话,好货都被你们买走了,那我们这些人不就白跑这一趟了吗?您说呢,蒲二爷?”笑容满面的脸上连双颊的肥肉都在颤动,可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里却是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迸射出一缕缕的寒光。 “许由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取笑我们吗?”眼见事情摆在了眼前,蒲伦反而不慌了,大不了来个硬碰硬,不见得谁输谁赢呢! “不敢、不敢,您身后那尊大神我可不敢惹,能有胆量修炼‘血契**、紫河续命’的人,那是我这种小人物惹得起的呦!”话音一转,肥胖的身躯左右一转,故意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腔调怪异语气有点怕怕的道: “就是不知道那无数条无辜惨死的冤魂会不会找上来,啧啧,真是没人性啊!这种人老天怎么还让他活着呢?看来那天我的烧几柱香问问了。” “你找死!”怒极攻心的蒲三身上瞬间就腾起了一股散发着甜腻腥气的血雾,红光一闪就朝着许由道肥大身形急射过来,可迎接他的是两道冰冷之极的剑光。交叉闪烁迸射着刺骨的寒气匹练般的倒卷了回去: “滚回去,你动手一定死!” 蒲三前射的身形顿时就是一滞,以比来时快了好几倍的速度倒翻了几个空心筋斗翻回了原地,落地之后又蹬蹬的连续后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 湛蓝的脸上泛着紫色的诡异光泽,瞳孔紧缩成了鬼火连动的绿豆状的小圆点,单手按着急剧起伏的胸口,语气有点不稳地道: “寒冰双剑?” “没错!蒲三你最好记住了,有我们兄弟在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来撒野,否则即使那些被你残害的孤魂冤鬼不来找你,我们兄弟也要送你下地狱。”说完就退回了肥头大耳的许由道身后,冰冷的相貌表情如出一辙。不言不动的如同两座凝立了千年的冰雕。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兄弟二人的手都在微微的颤动。感情才那一下子他们也不见得好受啊! 蒲伦见蒲三都无功而返了,只得是恨恨的扫视了几人一眼,愤然转身回到了自己家族的队伍当中,低头和蒲三窃窃私语的嘀咕了几句什么玩意儿,眼神还不住的在段一刀和许家三人之间来回的扫来扫去。 许由道见蒲伦退了回去,才转身冲着段一刀拱拱手道:“在下许由道,是‘钻石金莲’许家在此地的负责人,不知段小兄弟可有兴趣随在下前往鄙所一聚。” 段一刀呵呵一笑,阳刚味道十足的脸上也是一团的和气,道:“承情了,按说许掌柜的邀请,在下应该给面子才是,可你也看到了,即使我答应了,恐怕在场的这几百口子也不会答应吧?” 许由道脸上的肥肉连颤,爽朗的大笑道:“这个不用劳烦段小兄弟操心,我许家请的人到现在还没谁敢阻止……”可是他的话音还没等撂下呢,就忽然被人给打断了。 “是吗?本公子怎么就不信这个邪呢?我今天还就偏要阻止你看看!” 段一刀心里顿时就是一乐,越来越有意思了,掐使劲的掐,都他妈掐死了,哥们儿我也就省心了! 嘿嘿暗笑着的同时,眼光也就看向了来人的方向。 第四十八章 隐生退意 闻声观势,看人听音儿,这话虽然不是很绝对,但也有一定的道理。 随着许由道脸带诧异的转身,段一刀也随即将眼光投向了来人的身上。 第一印象就是来人很帅而且贵气迫人,应该是那种长期在官宦之家养成的贵气,他与商贾之类的富贵气息不同。就象是正站在他面前满脸的不可置信表情的许由道。他身上也有一种贵气,但是他的贵气只是浮在表面,说白了就是用金钱堆起来的,贵是有但是雅却无,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铜臭感觉。 但是这位身穿银色长衫、手摇描金折扇,脸挂笑容,风采气度绝佳的英俊公子身上的贵气可就比肥头大耳的许由道高上不止一筹了。因为他身上神情顾盼之间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贵而不俗的气息,举手抬足之间都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换而言之就是威势。不怒自威的势。 普通人或者是胆子比较小的人,处于他们的面前估计连话都不敢说一句,能挺直膝盖不至于当场就跪倒在地,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通常这类人都是属于那种天生就高人一等的人物。 如果换一个环境或者是这位年轻公子自己出现的话,段一刀肯定会主动上前去跟他打个招呼,可现在他在段一刀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几秒钟之前的好印象。因为他身后跟了四个人,而且还是段一刀最憎恶的人群之一,是军方的人! 除了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神情相貌极为精悍的汉子,身着一身幻现着金色光泽镌刻云纹的连叶铠甲之外,另外那三个都是穿着同样的黑色连环甲,锁扣之间连接的极为密实,连焊接痕迹都看不到。看上去做工相当的精密,四人清一色外罩红色斗篷。腰悬连鞘单手长剑。 手掌厚实有力,手指骨节部位隐凸,很有张力,虎口处带有厚厚的老茧,看得出来这是长期握剑的结果。再加上四人顾盼之间散发出来的凛凛声威,足以证明他们是极其标准的军人。 虽然段一刀也是军人出身,按理说军人之间应该是很好沟通的,不管是那个时代的军人,他们身上所带有的那种铁血气质是一样的。可他对这个世界的军人可真是一丁点的好印象都欠奉!军人的本质都让他们给破坏了,尤其是虎卫军,到现在想起来牙根都恨得直痒痒。 好在面前这几位穿着打扮和虎卫军不同,而且脸上除了军人特有的那种彪悍之外,没有一点像虎卫军的那种残暴嗜血般的戾气,否则的话,他们乍一现身,段一刀就得抄家伙直接扪上去! 段一刀对他们不感冒,但不代表着人家对他也没兴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先不说连日来段一刀的名气在布尼斯来说,已经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境地,就单是他身上这股子难掩的军人气质就博得了这四位军人的好感。 只见那名身着金甲的汉子不知在年轻公子的耳边低声的嘀咕了些什么,那名年轻公子随即就脸带笑容的冲着段一刀点点头,脚步都没停,就直接走了过来。可是就在离段一刀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却被满身肥肉的许由道给劈面拦住了去路。 阴沉着脸色,和气团团的富家翁神态消失了,油光肥厚的眉头上那几颗稀疏的眉毛不住的抖动: “欧公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被称为欧公子的帅气年轻人刷地一下打开了折在一起的描金扇,轻摇了两下,很是随意地道: “没什么,我只是改变主意了,就这么简单。难道说许叔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你?”许由道被欧姓公子的这句话当场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满是肥肉的双颊急促的抽搐了几下,小绿豆眼眯成了一条细线,缕缕的寒光攒射了出来,气急而笑道: “好、好,好!您是剑圣的高徒,又是伯爵家的公子,我们当然惹不起,我们让开,将眼下这台面儿让给您。”说完,恨恨的一转身道:“我们走!” 欧姓公子看着许由道的背影,眼神瞬闪过了几丝冰冷的寒光,但很快就消失了,手上一震,又是刷的一下,将扇子合在了一起,在手掌上敲打了几下,回头吩咐道: “迟将军,我那边还有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在我没回来期间,段公子就拜托各位了。” 金甲将军闻言,双手一拱,道:“请欧公子放心,这段时间没人会打扰段公子的。您忙,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好了。” 说完,老熟人似的伸手就搂过段一刀的肩膀: “走,段公子,我们那边聊聊。不知怎地,我一见你就有好感,问一下,老弟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啊?我怎么在你身上感觉到一股子我们军人才有的铁血气质呢?” 段一刀心里一凛,刚想挣扎,就发现扣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就象是一只五指分开的铁爪一样,紧紧的扣在肩膀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无形的劲道压得他半个身体都难以动弹,而且眼角余光还发现跟在身后的那三个人都暗暗的把手握在了悬在腰间的剑柄上,看着段一刀都是似笑非笑的戒备神色。走动之间刚好断绝了段一刀的退路。 妈的!我就说这个世界当兵的就没一个好种,看着说的挺亲切,其实都是一群***杂碎!可是就凭这阵势想困住我? 段一刀哈哈大笑道:“这位军爷,您真是太会开玩笑了,我只是在山上呆了几年,打了几年猎罢了,那有什么军人的铁血气质啊!”同时左手随势也搂住了金甲将军,五指微曲内扣,隔着坚硬的金甲扣住了他厥阴俞、心俞、命门三处**道,掌心内隐含太极真气,稍有异动,段一刀有信心将他立毙章下。 眼见段一刀被军方的人带到一边去了,剩下各方势力的人忽然发现自己成了摆设,正主都被人家拉走了,这么多天了连跟毛都没捞着,眼下继续下去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处,而且看那个正在朝着云家小姐走过去的那位欧公子正是狂追了她好几年的人。 现在想要动云家也是难上加难!那还呆在这里还有个屁用啊?几大家族的管事们你看看我,嘿!我在瞧瞧你,渐渐的开始有人在心里打退堂鼓了。想要就此离开的念头在心里逐渐得萌生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抉择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这些人的想法,从来到这里就一再受挫的蒲伦,目光闪烁,夜枭般的眼神透发着阴冷莫测的光芒,暗地里四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低头在满脸阴沉形如厉鬼的蒲三耳边嘀咕了几句,对自己家族的人作了几个手势,然后眼带鄙夷的神色,转身对着仨俩一块儿或者是十几二十个扎堆儿的各大家族的人大声说道: “如果你们都是胆小鬼的话,都趁早滚***蛋。别忘了你们都是干什么来的,狗屁没捞到就想撂挑子走人?难道这些天就这么白搭了?你们算没算过在这里耽误的这些天都损失了多少?”看到几大家族的管事们的眼光逐渐转到了自己这面来了,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起了一定的作用,心里暗喜,语气一缓,进一步的诱惑道: “别忘了那个小子所掌握的神秘斗能术和神器,这个机会可是近几十年来都极为难得的,一旦就这么错过了,想要后悔也晚了,而且你们就这么回去的话,不但是你们无法向各家的家主和长老们交代,就是这些天来的损失都能把你们从现在的位置推下去。 哼,哼,你们这帮蠢蛋,这些都想过没有?军方的人又怎样,现在大家各凭本事,谁得到算谁的,难道就这么白白的便宜了他们?想想吧,各位,机会可就摆在诸位的眼前了,至于怎么做,各位看着办吧!” 说完,眼光扫视了一下正在和那名金甲将军很是熟络的把臂交谈的段一刀,狰狞的神色一闪,嘿嘿诡笑两声,又将眼光投向了远处的那位贵气迫人的欧公子身上,神情变得有些琢磨不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雨彤,请原谅现在才赶过来。”欧公子脸挂着迷人的笑容,风度绝佳的道:“原本听说你也在这里之后,很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可是一直都没倒出时间来。怎么样,没伤着吧?” **彤轻轻的颔首一笑,道:“多谢欧公子的关心,我还好。” 神情无喜无忧,淡然雅致,睫毛轻眨了两下,清澈的眼眸里迅闪过几丝睿智的光芒,随意的问道:“不知欧公子今日此来,除了来看望雨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呢?”眼波一转,抬起欺霜赛雪嫩白如莲藕的玉臂,顺手将垂在鬓角旁的几流儿长发抿在了耳后,似有无限感慨的叹道: “雨彤的意思是说,如果欧公子只是来看雨彤的话,还是早些离开的好。今天的场面您也看到了,如果欧公子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雨彤觉得现在实在不是个叙旧的好时候。” 欧公子一扬手中折扇,很似随意的朝着对面那些人指了指。好似一副将整个局势都掌控在了手里的神情,言谈之间蔑视的意味十分明显: “雨彤是指对面的那些人吗?” 折扇唰地一下展开,缓步走到了**彤的身边,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假装不知道,丝毫没有理会云剑、姜大把势和一众云家护卫眼里透发出来的那种难掩的厌恶神色,很是自然而且状似很关心**彤似的和她并肩站在了一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帅气英俊的相貌在配合他高大魁伟的身材,使得他站在娇小婀娜的**彤身边还真有那么几分保护神的架势。 欣喜和得意的神色在欧公子的眼底深处迅闪滑过。手摇折扇来回扇动了两下,俊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傲然,口气十分笃定的说道: “放心吧,稍后他们就会离开的。” 听到身边人口气十分笃定的这么一说,**彤好看的秀眉一颦,微不可见的侧移了一小步,同时凝声问道: “为什么?难道欧公子不知道他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么?” 啪地一声,折扇一合,身躯瞬然迸发出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傲然之气,睥睨天下的气势似要脱体而出,手中折扇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似乎将对面所有的人都囊括了在内,然后将折扇凝立在空中,斜向一指,道: “当然知道。不过这些土鸡瓦狗般的杂碎想要从本公子的手中抢夺红货,那纯粹是痴心妄想。”神情一敛,冷哼一声道: “本公子已接到‘督卫府’命令,一定要将神器和段一刀带回京畿督卫府,如有拦阻者一律格杀勿论。” “什么?”三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彤、云剑和姜霸的脸上同时变色。 督卫府,是直接由皇室特设的机构,不在三阁六部之内,与皇家禁卫、虎卫军合城“京畿三卫” 负责侦伺一切官员、官民。由皇帝直接领导与监督所有侦察机关,构成一整套侦察特务机构体系。可不经司法机关,直接奉诏受理词状,逮捕吏民,用刑极为残酷,致使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起初由皇室宗亲直接但任都督。后来帝国左相裘杰实掌大权之后,便直接接管了过来,明面上依旧是对皇帝负责,可是暗地里却成为了他私人的权利组织。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勾结一些朝官结党,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威势倾天下。令官吏军民谈虎色变。 作为原来皇室下辖的半军事机构。特令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全国各州郡以及各重要城镇全部都设有。他们的任务实际是替皇帝侦察该地官吏军民人等,暗查军民动态。同时也是替皇家聚敛钱财的重要工具。 只要被他们盯上的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能有逃脱得掉的。可如今段一刀竟然被盯上了,听得**彤等三人不由得大惊失色。特别是姜霸姜大把势,更是把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额头上的汗珠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焦急的眼神随即望向了看起来丝毫未有察觉的段一刀。 他和段一刀接触的时间最长,也是知道了他大半秘密的人,如果现在被眼下这个欧公子带走的话,一旦到了京畿,身份立马就会曝露,杀了虎卫军的老底也会被立刻揭露出来。而且京畿还是三卫的天下,到那时就是有十个段一刀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怎么办?说实话,如果现在让姜霸在云家和段一刀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段一刀。倒不是说他忘恩负义,在此关键时刻,身为云家特聘的客卿,胳膊肘却向外拐,实在是因为段一刀是唯一一个和已故老主人“狮帅”林猛的后人薇儿有联系的人,而且感觉上关系还很不一般。 所以在两相抉择上,他只能是选择段一刀。暗地里一咬牙,不管了,还是通知他赶快离开此地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心里所想,脚步也就逐渐的朝段一刀挪动了过去。 第五十章 我不走了 其实,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只姜霸一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彤和云剑刚听欧公子说完要奉命把段一刀带走的时候,脑海中也闪现过要让段一刀就此离开的想法,可是身份的不同使得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段一刀就此离开了,云家势必脱不掉干系。 私心上当然是希望放段一刀走,以他的个人强悍实力而言,这里几乎没人可以阻拦得了他,那样的话,就可以躲开眼前这一劫。可理智上也只能是否决了这一想法。 说得难听点,就算是段一刀现在想走的话,云家人或许还得协助欧公子出手拿人。这也没办法,人都是有私心的,不可能单为了他一个人而赔上整个云家近百年的基业和家族内部数百名直系亲属的性命。 **彤和云剑也只能是眼含焦急却束手无策,左右为难的看着远处对这一切还毫无所知的段一刀。 **彤俏目微红,隐含泪花,根本就没有心思听欧公子在自己的耳边说这说那的,只是在言语上随意的应付着,心思和眼神却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段一刀的身上,又怕站在身边的这位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欧公子看出来。 一种紧张、焦虑、愧疚还有自责的复杂情绪就象是张无形的带有无情压力的大网一样,将她的那颗原本坚韧刚强的心紧紧的包裹了起来,而且被包裹得脆弱不堪,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充斥着整副身心。 云剑也紧咬着下唇,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嘴唇甚至都开始逐渐的渗出颜色鲜红的血丝,面孔僵硬的可怕。仿佛是没有感情、没有生命、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枯木石雕。 双拳握得紧紧的在不断扪心自问:“自己等人这算不算是忘恩负义呢?能对得起段小兄弟吗?” 要知道,如果段一刀伤好之后就离开的话,虽然会给云家带来无尽的后患,但是最起码能让他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天下之大,躲到那里都可以,那些人哪儿找去呀,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麻烦。可是段一刀为了报答救命恩情,毅然而然的选择留了下来。陪着云家人与诸多势力力抗到了现在。 可是现在倒好,督卫府上门来要人了,为了云家自身的利益反而要将人叫出去。 因为段一刀现在在别人的眼里几乎就是云家的人,虽然大家都没有在明面上承认过,可是心底已经认同了。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就可以和有了动手拿人获物是借口,否则就是当面上门来强抢,那味道可就变了。 可是“督卫府”不同,那是个没理可讲的地方,权倾天下,威势慑人,素来奉行的都是但凡有反抗忤逆者,一律杀无赦。这就使得整个伊斯坦帝国大部分郡州府镇都是他为洪水猛兽,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宁。 很不得成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低着头过日子,生怕那天一个眼神不对而被视为暴民,从而惹来杀身灭族的大祸。 而那小部分包括沃得勒草原在内都是反抗军的地盘,是当今朝廷势力管辖不到的地方,督卫府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民愤太大,基本上也没谁有胆子去那些朝廷势力涉及不到或者是不管用的地方。 乱世之中无论是身在官家朝廷还是某个大户豪门的屋檐下,也无非就是为了个求财,事实上也没几个真正的敢拿自己小命去玩儿的人,除非是那些势大财雄志在天下的猛人,所以势力管辖范围之内出现了象段一刀这样的势单力薄之人,也就注定了是要被人家揉捏的对象。 云剑有好几次都有要冲出去把这一切告诉段一刀,让他马上离开。可是脚步刚要动,两条腿就象是被浇铸了千斤铁砂般的沉重,想动一下都是极其的困难,同时心里和脑海当中还有无数个声音在反复的提醒着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自己是云家的人。 这种撕心裂肺的矛盾感觉和复杂心理都要把这位七尺来高的汉子折磨的快疯掉了! 容颜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神情悲愤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深深的倦怠,嗓音沙哑,喃喃的开口道: “老姜,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老姜,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们是不是……老姜?”说了半天,身旁一点回音都没有,云剑奇怪的一回头,才惊讶的发现,之前一直站在自己身侧姜霸没影了,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疑惑的四下一打量,眼光忽然就是一凝,因为他发现姜霸已经快要走到段一刀的身边了。 当时就反应过来姜霸要去干什么了。心里一急,手一指姜霸的背影,冲着**彤刚要张开嘴。 可忽然之间又闭上了。很是颓废的将手臂缓缓的放了下来,满是复杂眼神看着姜霸走到段一刀的身边,将他拉到了一旁,似乎很是焦急的在解释什么。神情百变的凝神看了好一会儿之后。 隐现着几丝血痕的干涩嘴唇翕张蠕动了几下。忽然把眼睛一闭,心道:“算了,这样也好,希望段一刀能理解我们云家吧!” 段一刀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远处的云家众人,因为刚才姜大把势将整件事情告诉他之后,也连带着把云家可能的选择告诉了他。要说段一刀心里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最多也就是有点伤心和失落而已。 他倒是不恨云家人出卖了他,因为如果换个位置来考虑的话,段一刀或许做不到出卖自己临时盟友的事情,但是本家利益至上这个想法还是有的,所以云家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可以理解的。 姜霸见段一刀听完自己的话之后,还是一副不急不慌的神情,于是在扫了一眼不远处那四个不住的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自己身穿甲胄的军人之后。满脸焦急的神色凑近段一刀的近前,压低嗓音催促道: “你还等什么?怎么还不走?你难道想去送死吗?你想过至今下落不明的薇儿吗?如果你被那个姓欧的杂碎带到京畿的话就死定了。” 段一刀神色平静的凝思了半晌。忽然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即而回首望着满脸焦急之色的姜大把势,展颜一笑,道: “我决定了!” 语气一顿,又道:“我不走了!” “什么?” 第五十一章 调侃 姜大把势听得一愣,眼睛里当时就跟要喷出了火一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也被段一刀这句话气得直哆嗦,自己什么都不顾了赶来通知他赶快开溜,可他倒好,一句我不走了,就把自己的努力都打了水漂了。 略扫了一下还在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自己的那四名军方的人,一把搂过了段一刀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压低着嗓音,气急败坏的呵斥道: “你他娘的糊涂了啊?是疯了还是脑袋被驴踢了?你不知道你如果被他们带到了京畿就是死路一条吗?那薇儿她们怎么办?难道就不管她们了?你他妈……” 段一刀笑呵呵的也是一把搂过姜大把势的脖子,眼神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道: “你不觉得这正好是个机会吗?如果我被那个帅哥带走了的话,那现在这个局面不就化解了吗?” 蛮横的扭转过姜大把势的身子,指着对面二十多米外的那数百人道:“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如果今天不是军方的人突然冒出来的话,铁定是一场死拼,那云家能有多少人可以活下来?” “可是……” 段一刀稍为紧了紧搂在姜大把势脖子上的那只胳膊,嘴角微翘,荡起一抹神秘的笑容,道: “没什么可是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傻到跟他们到京城里去送死的,只有暂时离开这里才能想办法脱身,这样,一来呢,是可以让云家置身事外,二来还可以让那帮子得了红眼病的家伙干瞪眼,在这里守了那么长的时间,到了连根毛都没捞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气死那帮***。” 姜大把势双目精光闪亮,一瞬不瞬的盯着段一刀的眼睛,似乎要透过他的黝黑深邃的瞳孔看到他的心里。段一刀眼睛连眨都不眨,平静而坦然的回视着姜大把势。嘴角噙笑,满面的轻松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之后,姜大把势松开了胳膊,自己也从段一刀的胳膊底下脱出身子。叹了口气,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就不在说什么了。”眼神示意了一下**彤身边的那位贵气袭人的公子,提醒道: “你多注意点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那不是个什么好鸟,只不过是披了一身好皮,阴险的很,很龌龊的一个种。” 段一刀眼神一扫,点点头:“恩,我知道了,不过问一句题外话哈。”脑袋一底凑近姜大把势的耳边,一脸八卦的表情,神秘兮兮道:“那个帅哥跟云家丫头是什么关系,看上去好象很熟的样子,怎么他在泡云家小丫头吗?” “泡、泡?什么意思啊?”姜大把势登时就被段一刀嘴里吐出的这个异世界词语弄的一愣。 “笨,就是追的意思。”段一刀伸手就在姜大把势头上来了一下子,没好气地道:“我是问你那个小子是不是在追云家丫头。明白?” “哦,那直说不就完了。”姜大把势一翻棱厚厚的上眼皮白了段一刀一眼,紧接着又冲着欧公子的方向呸了一口唾沫,很是不忿的道: “哼,他倒是想,除了用花言巧语哄骗云家老一辈的人博得了一些好感之外,雨彤根本就很少搭理他,可是又碍于情面和那个小子他老爹的权势才不得不应付一下。” 又满脸鄙夷的神色厌恶之极的朝着欧公子的方向瞟了一眼,才转身对段一刀甩了一句:“我先回去了,三天以后我在城东的帽儿山等你,不见不散。”话音斩钉截铁,不容拒绝的语气很明显。 “恩……”段一刀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你回去把我的想法告诉剑叔和雨彤。哦,对了,还有告诉他们一句话,就说我不怪他们。” 姜大把势神情一滞,眼带佩服的神色深深的看了段一刀一眼,随即冲着他狠狠的一点头,就大踏步的走了回去。 金甲将军见姜霸离开之后,才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很是随意的招呼道:“段小兄弟人缘不错嘛,呵呵,刚才那位可是云家的红人,能跟他套上关系,日后在云家可是很有发展的呦。” 段一刀眼眸内精光一闪,顺手将颜色漆黑的天绝刀往肩膀上一抗,脑袋微微一歪,浑身透发着懒洋洋还有那几分痞子味道在里面的慵懒气息,也很是随意的说道:“将军真会开玩笑,难道你们不是来带我走的?” “呵呵。”金甲将军若无其事的呵呵一笑,其实心里当时就忽悠的一下,早就预料到了刚才那位云家的客卿可能是来告诉段一刀这件事的,可是没想到段一刀会这么直接的就问了出来,连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是答应了还好说。可如果要是不答应的话,那说不得就是动手开干的局面,可是鸿泰门口的难道巨大的裂缝至今还躺在那里,那毁天灭地的威力跟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住的,而切造成这一震撼场景的正主就在眼前。 金甲将军的心里当场就打起鼓来了,一边暗中的挥手招呼那三个同伴,一边用另一只手伸进内甲里紧紧的抓住了军用火信,一有异动立即招呼守在云家别馆外面的那三千铁甲军。 眼角余光扫到了三名同伴正向自己靠近,高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稍稍降了半格,他自己也知道即使自己等四个人一起上也只是给段一刀添菜,虽然是屁用没有,但最起码还可以给自己壮壮胆儿。 段一刀见眼前这位金甲将军在自己的一句话之后,就变成了一副神情紧张脸色大变的样子,心里暗暗的鄙视了一下:“如果不是要借着你们摆脱那帮子红眼狼,就你们几个这素质连给哥们当菜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个胆量还当兵?真给军人这俩字摸黑!” 调侃的心思一起,握着刀柄的右手五指故意的活动了几下,眉眼向下弯成一抹月牙,嘴角微挑,脸挂着邪魅的笑意,脚步一抬朝着几个人边走边故做奇怪的表情问道: “怎么?难道是姜老爷子骗我?诸位将军并没有要把我段某人请回去的意思?”脸扮苦相,很是惋惜的叹道: “我还以为就此一步就可以飞黄腾达了呢!唉!看来亮闪闪的金币和千娇百媚的俏佳人是和段某人无缘喽!”末了,还很是遗憾的摇摇头,转身欲走。 “段、段小兄弟等等。” 见段一刀转身欲走,四个人迅速有眼神交流了一下,均显出一种惊喜的神色。金甲将军也同时出言喊住了作势欲走的段一刀。 第五十二章 愧疚 金甲将军一边连惊带喜的叫住段一刀,一边心里还暗暗自得: “看来自己等人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身手高?身手再高不也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吗? 年轻人做事全凭喜好,性格不稳定,不受激,易暴易怒易冲动,但那有不爱财女金帛的,特别是象段一刀这种有点本事的人,只要许以重利还怕他不乖乖的就范,再说了,在这乱世里谁不想出头啊!” 心里越想就越是得意,脸上的笑容也就愈发的灿烂了,本来看上去军人气质突出挺精悍的一汉子,脸上却挂着一副小人得志般的市侩笑容。观感立时降到分数线以下,接近于零的标准。 “哈哈,段小兄弟勿怪、勿怪,老哥刚才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有些失神,怠慢了兄弟,抱歉、抱歉,请段兄弟多多包涵。” 双拳一抱,眼波流转之间有意无意的往段一到抗在肩膀上的那把黑色残刀上一撩。 脸上谄笑着,一副羡慕的语气道: “姜客卿说的没错,京畿‘督卫府’确实有意思高薪聘请段小兄弟前往效力,老哥我等四人就是来自于‘督卫府’,奉命协助欧公子请段小兄弟即时前往,呵呵,不知段小兄弟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呢?” 作戏,戏份就要作足,最好再挑拨一下这几个笨蛋和那些家伙们的苗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要走,随时都可以,可是……唉!“ 哀声叹了口气,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着金甲将军,拿眼神示意了一下二十多米外的那些人,又道: “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能就这么放我离开吗?如果我就这么走了,那云家怎么办啊?他们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脸色一正,漆黑浓密的剑眉一掀,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朗声说道: “我段某人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如果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而致恩人一家陷于大难的话,那我宁可抛却这份富贵,而与恩人家一起与那些个红眼狼血拼到底。” 身板也随之一挺,整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三郎的架势,而且身体周围还若有似无的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杀气。 “好汉子。”金甲将军这一瞬间仿佛又恢复了彪悍的军人本色,猛地朝着段一刀的胸脯上槌了一拳: “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神态睥睨的扫视了那些人一眼,鄙夷的说道: “几大家族?哼!在我们‘督卫府’的眼里,狗屁都不是。”顺手冲怀里掏出军用火信,交给了身后的一名同伴: “发信号!” “遵命,将军。” 只见这名身穿黑色金属锁甲,脸颊上带有一道斜划到嘴角的伤疤的精瘦汉子,起身退后两步之后,手持一拇指粗细的筒状物,高举过头顶,指扣底部的机簧,咔一声脆响,一颗红色光点咻地一下发着厉啸直射天际。 几个呼吸间,就从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嘭然巨响,响声过后,一把由无数的红色光点组成的火焰状的斧头标记,赫然出现在碧空如洗的蓝天当中。 艳丽,耀眼,威势凛人。 紧接着就听园子外面响起了一阵排山倒海似的呼啸呐喊的声音。 整齐划一,铿锵有力。声调、语速、节奏、都一模一样。而且还不只是一个方向,四面八方都有。 叱声如雷,响如霹雳。 铺天盖地袭来的滚滚声浪仿佛化无形为有质,挟带着震慑人心的压力和彻骨的杀意犹如黑色的洪流从园子的各个方向呼啸而至。 冲在最前方带队的是一名手持重剑,身材高大,壮如雄师猛兽,身着同样黑色金属琐甲的汉子。 只见他肤色古桐,赤眉扫帚,暴瞳环眼,狮鼻阔口,从鬓角连到鼻下唇底都是爆炸式的棕色虬髯,硬如钢针,根根倒立,端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神情气势极为骇人。 手一勒马缰,双腿猛地一夹,跨下马吃痛,嘶吼着摇头甩尾的人立而起。 黑甲汉子双目精光暴射,杀气腾腾。单臂高抬,将手中重剑顺势一挥,吼声同样如沉雷暴叱: “京畿‘督卫府’奉命执法。三、四、六千人队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老子我围起来,如有违命不从者,杀!抵抗者,杀!妄想逃跑者,杀!” 三杀令出,神鬼难逃! “杀!杀!杀!” 数千黑甲战士齐挥手中阔刃单手剑,驱动跨下健马嘶声呐喊着将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分割包围了起来。 面对着这些突然冲出来的黑甲卫兵,包括段一刀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 只有站在娇面有些发白的**彤身旁的那位英俊魁伟贵气袭人的欧公子,见到黑甲卫兵出现之后。 面露傲然得意的神色,一侧嘴角微翘,整个脸上划出一抹睥睨天下的神情,姿态高傲,上位者的气势极为突出。 姿态潇洒的轻摇手中描金折扇,转身对**彤很是标准的行了一个贵族礼节。 “真是遗憾,原本还想多陪陪雨彤呢。可是时间有限,加之在下身有要务,所以只能就此告辞了,不知道雨彤什么时候回阿斯兰呢?等在下把手头的事情了了之后,好去找你作些轻松的事情,而不象是现下这样一副杀风景的场面。” “可能过一段时间吧……” 还沉浸在黑甲战士带来的震撼和焦急当中的**彤,一听欧公子要走,整颗芳心立时就提了起来。随意应付了一句之后,眼神立即定在了段一刀的身上。 刚才姜霸回来之后,碍于身旁的欧公子,所以很是隐晦的把段一刀的打算和想法都告诉了她。 **彤听完之后,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愧疚和自责占据了少女的整副身心。 什么是真英雄,真汉子?什么叫以德抱怨?此刻。都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没错,自己家人是救了他,可是人家却是要用命来还!先前或许还可以相信段一刀有能力脱身,可是现在还能吗? 面对着数千装备整齐如狼似虎的黑甲战士,纵使段一刀身手再高明也不可能逃得出来,既然逃不出来,那就只能被带到京畿“督卫府” 那等待他的…… 想到那将来的可能会面临的结果,**彤的娇躯巨颤,美丽可人的俏脸当场就变得毫无血色。 泪珠儿在眼圈内酝酿翻滚,精编贝齿紧咬下唇,愧疚的目光似乎都要把段一刀穿透了。 第五十三章 脱身(一) 似乎是心有联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当**彤担忧焦虑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投向段一刀的时候,段一刀心里一动,立时就有了反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也转身看向了远处的那个白衣女孩儿,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替自己担心,虽然距离比较远,中间又有重重的人影阻隔,但是段一刀相信,**彤一定会看到,即使看不到,也一定能体会得到。 将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分割包围之后,暴瞳环眼满面虬髯的黑甲汉子才策马来到了金甲将军的近前,翻身下马。别看他身如雄师看似笨拙,但下马的动作却是干净利落。 将手中缰绳交给了随后下马的亲随,重剑杵地,单臂横胸,施了一个军礼,洪亮着嗓音诺道: “禀将军,属下看到火信旗花后,没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率领手下儿郎们奉命赶到,还有什么吩咐,请将军一并示下。” 金甲将军点点头,道:“很好,尔等在此候命,待本将军请示欧公子之后,即可起程前往京畿。” “遵命。”黑甲汉子应了一声之后,收臂而立。 段一刀虽然是刚开始的时候有点震撼,但现在已经平静了好多。很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壮如雄师般的汉子和他带领的黑甲骑兵,眼神当中除了好奇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羡慕,但就是没有害怕的意思。 因为这种身穿铠甲成建制的骑兵部队,只是在电视或者电影上看到过。当时就被那种策马狂奔的冲天气势刺激的心血激荡,眼珠子冒火。 觉得那种可以和几千几万人一起跃马冲杀,斩敌颅,饮敌血,意气风发,无所顾及的肆意挥洒着满腔的热血豪情,那才是男爷们该干的事情,如果能生在那个年代,一定要当骑兵。 可没想到一次莫名其妙的意外,真让自己来到了古代,而且还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古代世界。 自己所衷爱的骑兵竟然成了眼下的敌人。真***!心里想着嘴里就下意识的嘀咕了出来: “fuck、fuck!” “呃?”黑甲汉子眼珠子一瞪,棱光四射的瞅着段一刀。看似发怒可说起话来就与他面相不符了。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啊?”段一刀被眼前这大家伙,叫得一愣。 一只手依旧搭在肩膀上那把刀的刀把上,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抻了抻身上的衣裳,不由得失笑道: “我?还公子?” 话音一转,道:“称阶下囚还差不多。” 雄师般的黑甲大汉闻言赶紧欠身,道:“不敢、不敢,能得‘督卫府’青睐的人,怎敢当阶下囚对待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公子说笑了。” 狗屁!那是你们现在还没发现老子杀了你们的人,一旦到了京城被虎卫军那帮杂碎揭发出来,就不只是阶下囚那么简单了,小命都得玩完! 当下也懒得理这个看似野蛮其实说话文绉绉的家伙,这样的人如果谁要是把他们当笨蛋那谁才是真正的笨蛋呢。 眼光略转,望向了正在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贵气公子那些人,恩?连云家的人也跟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来跟自己到别的或者是绝别的吧! 段一刀好笑的想到,脚步一提,迎了上去。 “怎么?现在就要走了吗?” “不错,哦?”贵气袭人的欧公子故做吃惊的问道:“段公子已经知道了吗?” 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跟在身左的云家众人一眼,又道:“这样也好,省得在下多费唇舌了。既然段公子知道了那就走吧……” “等一下。”**彤忽然出言阻止道:“不知欧公子能否暂缓半个时辰,小女子有点私事想和段公子私下谈谈。” “私事?”欧公子眉头一凝,眼神在段一刀和**彤身上飞快的扫视了一下,俊脸上迅速闪过几丝阴鹫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了,呵呵一笑道: “当然可以,刚好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要跟各大家族的人交代一下,雨彤请便。” 言罢,稍施一礼,转身招呼了一下跟在自己身后的金甲将军,便故作大方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剑、姜大把势一人拽着段一刀一条胳膊,把他拉到了附近的一个相对来讲比较僻静的地方,因为周围全是黑甲战士,想要完全背人根本就不可能。 只能是选择一个视线的死角,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才放开段一刀。刚一松开段一刀的胳膊, 姜大把势就眼带忧虑,目光直视着段一刀,很是迫切的问道:“你究竟有几分脱身的把握?” “是啊。老姜把你的意思都告诉我们了,可现在来了数千的铁甲军,纵使你身手再高明也不可能从这数千人了逃出来呀!”云剑也一脸担忧的附和道。 段一刀呵呵一笑,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有些懒散随意的看了看满脸焦虑的二个人,没有说话。 可是当他眼光落到眼眶微红的**彤身上的时候,心里莫名其妙的一动,但面色如常而且语气当中还有些调侃的味道在里面。 “怎么,云二小姐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呵呵。” **彤没有说话,而是身子一弯,俏目含泪的对着段一刀盈盈下拜。 “对不起,我们云家对不起你,雨彤也对不起你。如果段大哥此去有什么闪失的话,雨彤……雨彤……” “你怎么样?”段一刀想也没想就来了一句。 “我……我……”声音越来越低,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双颊忽然飞上了一抹晕红。 但马上就褪了下去,不单是褪了下去,而且澄静如湖、清澈如水的美眸里也随即闪现出了一丝决然之色。失去血色的小脸上的线条也不在柔和了。而是显现出了一种刚毅。 微欠的身子也慢慢的直了起来。直视着段一刀。 “如果真的发生不测,雨彤就随……” “停!”这有点前后矛盾的神情神色,看得段一刀瞬时就失去了调侃的心思,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头。 神色一正,也不在开玩笑了。眼神内冷光崭然,看着三人道: “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在替我担心,特别是雨彤,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怪你,也不怪你们云家任何一个人。 站在你们的立场和角度来考虑,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换了我也是一样。所以根本就不必往心里去,而且雨彤心里的那个笨蛋想法立刻给我打消掉。” **彤被段一刀这句话点的立即低下了脑袋,但是红透的耳根子却被其余三人看的清清楚楚。 把云剑和姜大把势看得一头雾水。 第五十四章 脱身(二) 这种羞涩的小女儿般的表情在她的身上是很少见的,可是在段一刀的面前却发生了好几次了难道他们两个之间…… 眼神在段一刀和**彤身上来回扫视了好一会儿。云剑和姜大把势彼此对视着,慢慢的脸上都浮出了几丝暧昧的表情。 这个大陆上虽然是对门第观念看得极重,但是在场之人都是至诚直性,重情重意之人,所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子里跟本就没有存在过。而且再怎么说,段一刀也比那个看上去人才一表,其实一肚子龌龊、道貌岸然的家伙强吧! 小姑娘羞涩的模样看上去也不反对,这事等段一刀脱身后得好好的琢磨琢磨,云剑暗暗的想道。 他身边的姜霸姜大把势虽然也很看好段一刀和二小姐,可是,马上另一个女孩儿的名字就从他脑袋里蹦了出来。心下不由得一阵琢磨,段小兄弟要是跟**彤在一起了,那薇儿怎么办? 难道两个都要了?那谁做大谁做小呢?这个问题很不好办呐! 当下就表现出一副忧虑的模样,两指摩挲着下巴,暧昧的眼光也随即瞄向了段一刀,而云剑脸上也带着同样的表情神色瞄着段一刀。 可是当两人的眼角余光扫到那些黑甲战士的时候,刚有点活跃起来的心吧唧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就这架势,除非是有奇迹发生,否则的话,段一刀能逃出来的几率基本是等于零。 段一刀哪儿知道这两位脑袋里转悠的是哪些个无聊的东西啊!不过他们担心的心情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回头看了一下远处的金甲将军和欧公子他们,估计离开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当下也没时间多做解释了。抓紧整理了一下语言。言辞恳切的安慰着眼前这三个人,当然了,侧重点还是在脸上红晕未褪的**彤身上。 “现在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多说了,我只能说你们放心好了,我段一刀又不是傻瓜,不会白白的去送死的。不过……” 眼光撩了撩那些黑甲战士,眉头忽皱了一下,但很快的就释然了,自信的笑了笑,道:“不过多了这么一帮子家伙,时间上可能是要往后推一推了。” “那你说什么时候?”姜霸急切的问道。不单是他,云剑和一直红着脸当鸵鸟的**彤也在同一时间把眼光聚焦在了段一刀的身上。 “恩……”段一刀伸出左手食指摩挲着挺直的鼻梁,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一周吧!就暂定一周以后,还是在帽儿山。如果我安然脱险了,就去那里找你们,如果……” “没有如果!”娇脆甜美的声音乍起,随着就是一阵香风扑鼻,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到了段一刀的怀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低吟出来的声音如梦似幻。 “没有如果,你一定会回来的是不是?你走了,我就去帽儿山等你,等你回来见我,如果一周以后没见到你的人影,我就去京城,如果你发生了不测,我就尽起云家所有的势力给你报仇。我……呜……”说到后来声音逐渐转为了无言的啜泣。 段一刀僵硬着身体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伸出双臂抱住了小脑袋深埋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啜泣不止的**彤。 云剑和姜霸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同时黯然的叹息一声,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姜霸临走之前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要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愤然转身,怀着满心的忧虑离开了。 段一刀怀抱着香滑细腻柔软若无骨的少女**,呼吸着扑鼻的处女体香,此刻的心里却是一点旖旎之情都没有。 因为他不知道,怀里这位云家二小姐雨彤何以对他感情如此之深。之前也根本就没说过几次话,而且初次见面时的场面也不是那么融洽。 可是现在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这无声的啜泣和喃喃的低语听在他的耳朵里却是声如雷震。 他的心里感受到了姑娘的担心忧虑以及复仇的坚定信念。 可是自己能接受它们她吗?有资格接受这份突来的感情吗?那至今昏迷不醒的灵儿怎么办?至今渺无踪迹的薇儿怎么办? 所有这一切都需要答案的时候,段一刀却没有了答案,只得是在心里长叹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保证?有用吗?自己之前做出的保证还少吗? 唉!就这么默默的抱着**彤,任胸前的衣襟被姑娘的泪水无声的渗透濡湿。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听到一声集合的鸣镝声,段一刀知道离开的时间到了。 松开双臂,慢慢的推开了姑娘,眼含复杂的神色看着**彤,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雨彤,我不想在下什么保证,我只是要你相信我。这七天里好好调养自己,顺便照顾好灵儿,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说着有深深的看了一眼姑娘,仿佛要把她镌刻在骨子里。印在记忆的最深处,猛地一转身,拔步就要离开。 “等一下……” “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一双温润柔滑带着纯净如莲花吐蕊般气息的娇唇印在了段一刀厚实的嘴唇上,芳香沁人,如兰似麝。 娇唇一沾即走。还没等段一刀从怔愣当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呢,眼前的倩影已经消失了。 “你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等着你……”余音袅袅在不大的空间内回荡。 段一刀下意识的舔了舔仿佛余香犹在的嘴唇,心里苦笑着喃喃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没人能回答他,只有唇齿间留下的淡淡幽香和那难以磨灭的余韵…… 这份情难还,这份债更加的难还!唉…… 难掩兴奋的金甲将军见段一刀走过来之后。迎上前去,献宝似的道:“段小兄弟放心吧,那些个什么世家的人都已经打点好了。我们可以即刻起程了。” “哦?真的?”段一刀故做怀疑的道:“他们没打算在我们离开之后,在动云家的念头吧?” “哈哈哈……段小兄弟真会开玩笑。”金甲将军狂笑一阵之后,脸色一正,眼含杀气地道: “我们‘督卫府’说过的话,至今为止,没人敢不听。否则的话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试问谁有这个胆量来忤逆我们的意思呢?” “不知我可不可以过去跟他们说两句话?” “这个……”金甲将军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谢谢。” 段一刀客气了一声之后,脸含神秘的笑容朝着各大世家的人走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 脱身(三) 眼见段一刀摆着一副昂扬的姿态走了过来,各大世家的人脸色当场就变得难看到了极点这摆明了就是来示威的嘛! 于是看向段一刀的眼神也很是不善,有几个脸上挂着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瞧那架势似乎要扑上来咬上两口。 也难怪他们!这么多天损失了多少先不说,可就在想一鼓作气成事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了一个督卫府,起初刚见到以欧公子为首的那四个人的时候,还没怎么太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人家准备了那么大的一个后手,整整数千的铁甲军,一股脑的全干了出来。 就是在场的各大家族的人都拢一块儿也不可能是人家数千训练有素的铁甲军的对手啊!可就这么让他们把即将马上要到手的口食儿给硬生生的从嘴边抢走了,这要放到谁的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碍于督卫府的淫威,也只能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下去,还不带一点商量的。 几大世家的头头脑脑们的肺子都要气炸了,这当口又来了一个什么狗屁的欧公子连恐带吓的不准对云家动手,这不是屁话吗?段一刀一旦离开了云家,也就代表着失去了对云家动手的借口!再伸手去动云家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当下都把心里那股子邪火都放在了段一刀的身上,你说你个短命的玩意儿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啊?好死不死的还拿了一个什么神器,拿也就拿了,算你命好,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猫起来得了。可你出来得瑟个屁呀?还他妈到处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不摆明了在撩拨大爷们的心火呢吗? 段一刀看着对面这些个头头脑脑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要噬人的神情,虽然不能全部猜中他们心中所想,但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脸上笑得是愈加的灿烂了,得意乖张的神情也表现的极其夸张,肩膀上抗着刀,一只手随意的背在身后,脚步不急不徐仪态懒散的逐渐接近了他们。 这刚一近前,似乎就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和压抑到了极点的情绪,周身散发出来的能量气息和心跳都非常的紊乱。躁动的酝酿和情绪的压抑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还差那么一点点的压力,只要在来那么一点儿,就会嘭地一下爆发出来。 见段一刀走了过来,表情最为难看的蒲伦首先步出了人群,脸上挂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阴测测的讽刺道: “我是不是该恭喜段大侠攀上了高枝呢?哼,之前装得那么清高,老夫还真的以为段大侠是什么高人雅士呢!整半天也是一个自命清高趋炎附势的小人之辈。我呸!” 段一刀脸上的笑容未变,但凝起来的眼神却是精光闪射,利如刀锋,先是扫视了他身后那些人一眼,然后才看着眼前的蒲伦,嘴角一咧,也同样用阴测测的语气说道:“老小子,你给大爷我记住了,你们今天聚众而来连恐带吓的这一套,大爷我可都记在心里了。等日后老子在督卫府混好了,到那个时候,哼……”后半句话没说完,但留了个尾音儿,但就是这个尾音儿使得段一刀对面这些人连带着蒲伦的脸上都是巨变。 没说完的话,可以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可就是这种遐想才能悚到骨子里。 蒲伦脸上阴晴不定,色厉内茬的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段一刀眼睛根本就没撩他,而是落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蒲三身上,声音冰冷,目泛杀机的道: “蒲三,我下一个杀的就是你!”话落,抗在肩膀上的黑色残刀一震,颠起来之后,越过身前的蒲伦,执在右手直指目露杀机的蒲三。 “哼。”蒲三哑着嗓子闷哼一声,道:“小辈,好胆,不要以为老夫就真的怕你,到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语声一顿,浑身又隐隐的泛出氤氲般的血雾,绿色的眸子里摇曳着闪烁不定的鬼火,操着磨砂般的嗓音阴森森的道:“到时候,老夫就等着你来取老夫的项上人头。” 段一刀傲然的一笑,持刀的右手顺势一滑,将对面所有的人都包括在了这一划的范围之内。姿态无比嚣张的奚落道: “祝你们大家日后过的愉快,该吃的多吃点,该喝的多喝点,没玩过的抓紧玩,恐怕日后的机会不是太多了。在下告辞。” 说完,猛然一转身,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看着段一刀嚣张的背影,各大家族的人心里都忽悠一下子。这小子明摆着是在威胁,而且这个威胁还十分的有效/ 被督卫府惦记上就等于是替自己抽了一张死签。而且还是无解的那种。 大家彼此之间面面相觑。有些胆小的脸上都开始冒汗了,甚至都要把引来这塌天大祸的责任归罪于蒲伦身上了。 这其中就包含着“钻石金莲”许家的许由道。本来和那个一身贵气的欧公子有点交情的,可是没想到那白眼狼突然之间翻脸不认人了,心里咒骂他的同时也把气撒在了蒲伦的身上。 “现在怎么办?先前就说要走的,可是你非得说督卫府没什么可怕的,不是般出那个理由就是这般不是的,现在好了,被人家盯上了,我们大家都会自身难保的,还给家族带来了天大的灾祸。这都是因为你!” “就是,如果不是你非要我们大家留下来,能发生现在这种事情吗?你老小子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火没处撒的陆有达也随声附和了一句。 这一身紫衣打扮的老好人的话音一落,立时就引起了众人的翁翁乱响,将目标都指向了蒲家。有的人甚至直接喊出来了要把蒲三交出去。因为他是段一刀点名要杀的人。 这话一喊出来,当场就气得蒲三无名孽火直窜顶门,额间青筋暴凸,汩汩律动,神情似择人而噬。身上更是红雾翻滚,氤氲腾腾,红雾中射出来的两道碧油油的鬼火更使得他形如鬼魅。 夜枭般的凄厉怒吼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第五十六章 脱身(四) “行了,老三有什么事等揭过今天再说。”蒲伦沉声喝止了神情乖戾的蒲三。 他现在也是颧肌紧缩怒极带郁闷,并且牙根恨得直痒痒,但是众怒难犯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个屎盆子虽然扣得他有点憋屈窝囊。但是老奸巨滑的他心里也清楚眼下根本就不是打内讧的时候。 现在各大家族的人都被段一刀威胁刺激的有点情绪失控,处在火山爆发的边缘,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等人在言语或者行为上稍稍有点过激的话,立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先不说还有许家那两个足以抗衡蒲三的寒冰双剑存在,单是面对一群忙着寻找发泄点而且失去理智的疯子就够他们蒲家喝一壶的了。 之前躲在人群当中叫嚷着要将蒲三交出去的那个人被蒲三形如鬼魅势欲噬人的一发威吓得登时就蔫了回去,好久也没见动静,现在见蒲三被蒲伦好象有什么顾忌似的喝止住了,胆子当时又膨胀了不少,重新冒出头来,尖细着嗓音接着起哄道: “那个什么蒲三爷,你还是自动把自己交出省得连累我们大家。等您老挂掉了,我们会赶在什么年呐节呀的时候给您老人家烧两张纸钱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末了,还不忘煽动一下周围人的情绪:“兄弟们,我说得对不对呀?” “对,有道理……” “就是……或许你老小子被人咔嚓了,那个段一刀就不怪我们了也说不定呢?” “……就是,蒲家人能纵容他修炼血契**,也不是什么好鸟,***,早知道跟这种杂碎在一起,老子就不他娘的来了。现在倒好,毛没摸到,反倒弄了一身的骚。” 这句话显然更能引起绝大多数人的共鸣,所以这句话音一落,场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乱哄哄的声音又轰响了起来,七嘴八舌随声附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渐成洪流之势。 蒲伦耳听着铁甲军集合整队撤退的鸣镝声,一边安抚着气喘如牛、头发丝都要倒竖起来的蒲三。一边环视着周围的这些各个眼神不善、对自己家族的人虎视眈眈的人群。 稀疏的眉毛似乎根根乍立,斜拉成细线的眼睛里也是冷光崭然,骇人的杀机从阴鹫的眼神当中一闪即逝。 暗地里调匀呼吸以后,强忍着满腔欲喷薄而而出的怒火狂涛,屏气凝声地道: “那几位朋友,老夫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处于什么目的才一再的挑衅我们蒲家的威信,还是你们认为我们蒲家是软柿子可以随便的任人捏来捏去? 老夫不管你们是如何想的,但希望你们可以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今天的一切行为我们蒲家可以就此揭过,以后也不会再过问。这倒不是说我们蒲家怕了你们,而是在提醒你们不要中了他人的挑拨之计。” 话音到此一顿,充斥闪射着怨恨目光的阴鹫眼神先是在依次撤离云家园子的铁甲军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又转向了几大家族的头头们。特别是除了云家之外的那几家五花商会的首脑身上。 言语当中还包含了一些语重心长的味道在里面,缓声说道:“各位且请少安毋躁,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难道造成目下这种局面的真是我们蒲家吗?还是说把我们蒲家交给了督卫府就可以让那个姓段的小畜生因此放了你们并且从此不在迁怒你们的家族?” “这个……”几大家族的头头们若有所思的彼此对视了两眼,脑满肠肥一身商贾气息的许由道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精细的绿豆眼里锋芒般的乍闪了几下,操着独特的嗓音凝声问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哼!我想你早就有了腹案了出来让我等参详参详。” “恩,许大掌柜说的有道理,你姓蒲的有了什么想法就直说出来吧?”一身紫衣的老好人陆有达,修剪整齐的眉毛一掀,眉角往两鬓之间微微挑动了几下,即许由道之后也随声应了一嘴。 其他的各家管事见五花商会其中的两家都开口说话了,也纷纷点头应了一声。 “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如果操作好了或许还可以救我们大家脱过眼前这一劫,我的想法是这样……”蒲伦嘴角噙着一丝杀机外露的狞笑,把大家都招呼到了近前,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彤俏脸苍白,仅在粉嫩双颊上带有几丝血色,猩红着双目,眼角含泪的看着段一刀被勒缰策马的铁甲军带离了云家别馆。 在段一刀背影消失的刹那间,整个身体的支柱仿佛顿时就跨塌了下来。 双手紧捂着胸口,贝齿紧咬着下唇,控制不住的泪水顺着腮边滚滚滑落,湿透了领角,浸透了衣襟。憔悴的表情使得她在这一瞬间仿佛幻化成了一株行将枯萎的紫兰花亦或是眼见厉劫的蓿叶草。 泪流了,心碎了,刚刚被叩开的少女心扉里面留下的不是魂梦相萦也不是初恋的甜美。 而是留着泪刻着痕的等待。是生机与死亡并存的等待,也是接下来这七天里心神煎熬的开始。 如果段一刀七天以后能安然无恙的如期赴约,那么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答案是否,那么眼前这个看似憔悴到里极点的姑娘就会转化为复仇的女神,从而燃起焚天烈火。 一切的结果都是未知!除了等还是等! 云家的关心段一刀的人在等!各大家族关心段一刀的人也都在等,不过他们等的这个心里就是喜忧参半忐忑不安了。 在离开云家别馆的路上,还没等走出前面的鸿泰酒楼的大门呢。 许由道紧锁着眉头,回首招呼了一下跟在身后寒冰双剑,要他们注意一下两侧的动静,一边侧身贴近蒲伦的身边,压低着嗓音道:“蒲二当家的,我怎么越琢磨这心里就越不塌实呢?你老实告诉我,之前所说的那个计划,能有几分的把握?” 蒲伦干哑着嗓子无声的一咧嘴:“如果我们准备妥当的话,那些嚣张的杂碎,一个也别想离开布尼斯城的范围。” 眼角处那恨到了极点的杀机又是一闪而逝,显然是对计划当中的要除去的头号目标是恨到了骨子里了。 第五十七章 脱身(五) 许由道闷头走着,肥肥的胖脸上满是阴晴不定的神色,隐约中还带着些许不甘,看了看身边的蒲伦,又凑过去低声说道:“可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有了任何纰漏的话,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呀?” 蒲伦转过头来,脖颈朝后一挺,眉毛掀动,很是鄙夷地道:“你‘富甲一方’许由道什么时候这么胆小怕事了?”凝着眼神,语声一厉地又道: “你难道就想这么放过那个小畜生?神器也就这么放手了?”语声忽然一顿,转而很是亲热的伸手拍拍神态逐渐坚定的许由道肥厚的肩膀,接着道: “老许啊!你想过没有,即使我们不动手,其他各大家族各方势力的人就不动手了吗?哼,我看呐,大家其实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人敢提出来挑这个头而已,就你老许也不例外现如今老夫替你们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即使出了事也是我怂恿你们干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许由道脸不变色的嘿嘿了两声,点点道:“事儿倒是这么个事儿,可是……” 狠狠心,眼神中也随即闪现了几抹骇人的杀机,道:“算了,我们回去在合计合计,那么就后半夜动身,我估计督卫府的那些人也不会贪黑赶夜路的,到时候……哼哼……”狞笑两声之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打探的人派出去了吗?别到时候没摸准准确的路线,白忙活了一场。” “放心、放心。我早就派出去了。等你想到什么都了凉快了,哈哈……” 许由道颔首赞许道:“那是,你蒲二老爷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妄称‘一线牵机’了,哈哈……” 各个都心怀诡秘的大笑着把臂离开了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是几个店伙计在忙活的云家鸿泰酒楼。 看着满目苍荑遍地狼籍的花圃,云剑一边派人收拾这残破的局面,一边伸手招呼在远处冒出头来的下人扶着憔悴的**彤去休息。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大家的心里都很是沉重,沉重的同时还有那么一股子发不出来的火憋得胸膛里闷得难受。 “老姜,你说段小兄弟到底能有什么方法才能从铁甲军的手里脱身呢?我这个心里怎么老不塌实呢?”看看**彤逐渐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又道: “这么多年来,我从没见过羽彤这丫头对什么人如此上心过,看来这次对段小兄弟是真的动心了,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即使段小兄弟真的脱险出来了,可是她们之间还插着一个灵儿丫头呢,一个主子和丫头抢男人,这叫什么事啊?还有听你的意思,好象还不止这两个……嗨、嗨,我说,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他娘的到是听没听啊? 姜霸从铁甲军裹挟着段一刀开始直到到各大家族及五花商会另外几家离开,就始终在凝神关注着这些人消失的方向,眉宇间除了担心以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在里面。 怎么说呢?就好象是在解一道难题,而且还是那种琢磨了好久之后也未得要领的表情,所以就连**彤被下人扶着离开都没注意,直到云剑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巴掌才恍惚的应了一声,接着又紧簇着眉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把个云剑气得当场就一甩胳膊愤而转身离开了。 可是当他刚走了十几米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姜霸的狂笑声,而且声音中还透露着极度的兴奋和喜悦。云剑愕然的转过身来一看。 就更愣了,只见姜霸不但是在那里忘形不已的狂笑而且还直接拍坐在了地上,手舞足蹈的形若癫狂。满面狂喜的模样,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舒爽和开心,一丁点儿不带搀假的。 云剑一看姜霸此时的情景,心里登时就大冒寒气,这怕不是被刺激疯掉了吧? 心里一急,功力和手段都是超常发挥,十几米的距离仅仅是两个点脚就闪身纵到了仍旧在大笑不止的姜霸身边,俯身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就把他从地面上给硬拽了起来。同时嘴里还失声的高呼道: “老姜!老姜!姜大把势!你怎么了?是不是疯了?你他娘的可别吓我呀?我、我他娘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呀……”一边狂喊着还一边用双手猛劲的拽扯着姜霸的衣襟,前后不停的掼来掼去,脸色激动的胀红。七尺来高的汉子,此刻竟然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了出来。 “哈哈……滚你的蛋。你他娘的才疯了呢!老子是想通了一个问题,一个大大的问题,而且是和段小子有关的问题,怎么样,想不想听听?想听就乖乖的给老子放开你这双臭手,还有抹一抹你脸上的猫尿,以后等了老子真的挂掉了你再号丧不迟。” 姜霸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笑声,顺便还调侃了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泪水的云剑两句,但眼眶也红润了起来,眼底深处隐藏着的也是感激之色。 真男人、纯爷们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虽然心里想的一回事但嘴上的便宜照占,行事不拘常例,兄弟间的情义也不是靠嘴上说出来的。姜霸就是如此,虽然心里是感激的要命,但嘴上还是把云剑挤兑的狗血淋头。 “我日你个老混蛋,你他娘的想到什么就直说好了,还他娘的弄得跟一疯子似的,我这是在叹息老天的不公,怎么没让你个***就这么疯掉呢?” 见姜霸没什么事,云剑的心里也就塌实了,回顶了两句之后,就松开了紧揪着姜霸衣襟的双手,顺便还替他抻巴了几下胸襟上的褶痕,然后才追问道:“快说想到了什么?哦不对,是想通了什么大问题以至于能让你乐成这副德行。” 姜霸笑意盎然的拍拍老伙计的肩膀头子,嘴巴闭得紧紧的,停顿了好一会儿,就在云剑快要发飚的时候,才神秘兮兮的凑近他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我想到段小兄弟要靠什么办法脱身了!” “什么?”云剑身体顿时就是一震,眼眸放射着惊喜的光芒,手抓着姜霸的双肩,激动的大叫道:“快、快告诉我……” “别急。”姜霸脸色一正,点点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回房间里面谈。” “好,走。” 说话间,云剑就迫不及待的拽着姜霸的胳膊朝着居所的方向急驰而去。 第五十八章 脱身(六) 在欧公子的主帐里,正躺在厚厚的驼绒被上假寐的他,在金甲将军一进来就睁开了眼睛,转身而起,拿眼神示意金甲将军掩好帐门,执扇的右手一指简易床前的锦墩,压低着嗓音,道: “先坐下你摸到的情况” “恩,谢谢公子。”金甲将军恭身一礼,依言走到锦墩前,一撩甲胄的下摆,就坐了下来。 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才皱着眉头道:“公子,那个小子口风紧得很,套了半天的话,一点有用的都没有,不过依属下看,他一定是有一套控制神器的方法,要不然为什么他天天都抱着那把奇怪的神器却什么事都没有,别人一碰就会象冥魂附体一样产生一种身陷在冥河炼狱般的感觉呢?” “恩……”欧公子斜靠在床头上,拿着描金折扇在手里啪嗒啪嗒的敲着,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闷头想了半盏茶的工夫,忽然有些担心的道:“你说能不能是神器认主了?” “不可能,这点属下绝对可以保证。” “为什么?即使神器认主了我们也看不出来,而且还可以解释为什么只有他能使用而别人却用不了。”欧公子眼神一凝,疑惑的反问道。 “呵呵。”金甲将军笑了笑道:“公子您是贵人多忘事啊!属下想您的师傅尊敬的米兰剑圣大人不会没跟您提过神器认主的事儿。一把武器之所以被称为神器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含有神力。 想要让一把神器认主,一个是自己的本身的功力修为必须达到超阶也就是说九段,才有可能经得住神力的冲刷炼体。再一个就是神器认主的时候要经过本身属性和主人的血脉融合,也就是说神器本身是什么性能其主人也就会相应的转变为什么样子。 公子您想啊,那个姓段的小子虽然功力够高,但是也不可能达到九段的阶数吧?在鸿泰前面劈出的那道几十米长的裂痕,一定是靠着神器本身的威力才做到的。 还有那把神器本身那么邪性,如果他要是认了主的话,身上不可能一点邪气都没有,我们一去就傻呼呼的跟着来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真的以为能当上什么大官儿呢!哈哈……”金甲将军说到这里不由得张狂的大笑了起来。 “恩,说得也有道理。”欧公子点点头,但马上就竖起折扇在嘴前一立,虚!随即又朝门口的方向一指,示意他段一刀还在外面,小心被他听到。 金甲将军止住了笑声,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在路上把他给……”伸出右手食指在脖颈间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眼神请示着欧公子道。 刷!描金扇一合,几根手指捏着倒转过扇柄在额头上来回划动着…… 过了盏茶的工夫,倏地一停,挺起上身看着金甲将军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等从他嘴里把那套斗能术套出来之后再动手也不迟。恩,这样……”伸手把金甲将军招呼到了身前,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嘀咕了起来…… 俗话说夜凉如水,但在丛林里的夜就不只是如水那么轻松了。 段一刀他们的营地虽然是砍倒一大片黑松开辟出来的空地,但是周围林子里的潮湿寒气一到深夜起雾的时候,就象是海潮浪涌一样铺天盖地的侵袭上来。 当整个森林里到处都弥漫着氤氲蒸蒸的白雾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真的象是浸在水里一样,那股子凉气顺着毛孔直往身体内部猛扎,呼出去的呵气都是凉的,从里到外的凉,这期间几乎都不能称之为凉了而是彻骨的冷。 如果身子骨弱一点的被这冷风凉意一浸,来点感冒发烧什么的那都算是轻的,重者就得是受风、嘴歪眼斜的那种。 段一刀暗地里默运太极真气,在体内驱转了好几周才抵消了这份彻骨的寒意,不过这份担心也就跟着上来了,看了看围坐在火堆旁边的那些铁甲军的士兵,又抬头看了看弥漫在林子里的白雾,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倒没走远,只是在原地转来转去。 因为他知道这附近周围还有少的人在暗中监视他,而且手段是相当的拙劣,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的战士来说,他们的监视手法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如果不是早有计划和他们的人数太多的话,段一刀早就没影了,还能靠到现在? 两指摩挲着已经是布满青胡茬的下巴,心下嘀咕道:“这里应该是最好的埋伏地点了,难道我估计错了?各大家族的那些人涵养会那么好?我的威胁难道屁用没起?可是不应该呀?按说一把神器就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了,何况还有自己临走前的那一番话,这要是不动手的话,那真有点鄙视他们了!” 段一刀就这么想来想去的又过去了好长的时间,火堆旁边的铁甲军士兵也少了一大半儿,这个时候的段一刀心里就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一点急噪了。 难道非得硬闯?听他们的意思,等明天过了这个地方就是一马平川的断龙江流域了,到那个时候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妈的!四周扫视了几眼,特别是那些躲在暗出监视自己的那些人。 段一刀心一横,手渐渐的移到了刀柄上,眉头逐渐向眉心会聚,漆黑如刀锋的剑眉瞬起斜插两鬓,虎目当中冷光闪射,寒意逼人,全身肌肉紧缩,浑身暴发出来的气息使得他整个人犹如蓄势待起猎豹,神情也是变得极为噬人。 段一刀是打算硬闯了! 躲在暗处负责观察和监视段一刀的人似乎发现了他这一瞬间的变化,一边继续注意段一刀的动静做出戒备,一边立即派人向今夜负责值班的中队长报告,嘴里还同时膜天祷告,希望眼前这位千万不要有什么异动。 因为昨天去云家园子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横躺在鸿泰前面的那条极为骇人的大裂缝,就自己这些人扎堆上都不够人家一下子的。虽说己方的人有数千,但是头一拨出面拦截的不还是自己这些人吗? 就在这些负责监视的人求神保佑,段一刀蓄势待发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第五十九章 脱身(七) 异动一起,段一刀的心里立即兴奋的高叫了一声,来了! 果然,就在段一刀眼神晶亮,四下撒摸找安全地方的时候,一股子桐油的味道和无数道拽着火红色穗尾的火箭从四面八方攒射过来,咻咻……啸声破空刺耳,没多大工夫整个营地的上空都是瞬发着红色光芒的火箭,密集的程度就象是漫天倾泻下来的暴雨一样。 “敌袭,敌袭……”凄厉的尖叫和哀号惨嚎的声音瞬间响起,扑哧扑哧箭矢入体的声音,咯吱噼啪碰!帐篷燃烧坍塌的声音,因为满地都是桐油所以到处都是浑身燃烧着烈火的人影,惨叫、扑腾、挣扎、倒地,一个接着一个,那可真是扎人人焦,碰哪儿哪儿着,很快就在营地形成了一片燎人脸孔的火海炼狱。 惊慌失措的欧公子和金甲将军刚从着了火的帐篷里蹿出来,就被外面的景象惊傻眼了,随即就连惊带吓的嚎叫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劈手抓过来一个正满场跑着躲避箭雨的铁甲军士兵,厉吼道: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禀告、告大人,有敌敌……敌袭。”这名倒霉的士兵估计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给吓破胆了,被金甲将军抓着脖领子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堆缩成一个了,说话也是哆哆嗦嗦的难以成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把个金甲将军气得一把就将他摔在地上,大吼道:“你个孬种!你们队长在哪儿,叫他来见我!” “是、是。”脸带惊骇的神色士兵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可是没跑多远就被一支火箭给铆在了后心上,噎着嗓子干嚎了两声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就寂然不动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金甲将军和欧公子的身上同时一激灵,鼻间也瞬时就充满了焦臭的味道。 这时,欧公子高大雄壮的身躯一震,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的眼光连忙四下环视了一圈,可是入眼处出了浓浓滚冒的黑烟和熊熊燃烧的帐篷以外就是在箭雨的空隙间四下扑出去寻找袭击者的铁甲军士兵,想看的那个人消失了。 心里当时就一惊,糟了!人没了!这时,金甲将军似乎也想到了,惊疑的眼神立即看向了颜容大变的欧公子,挥手格飞了两支扑面射来的火箭,揣测着道:“能不能是被火箭射死了?” “找!即使死了也要给我找到尸体!”神情激动的对着金甲将军乖戾的大吼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是。”刚一转身,肩膀就被欧公子扣住了,“记住,如果尸体被烧焦了也要把那把神器给我找回来,否则回到京畿你我二人谁都交不了差,明白吗?” 被欧公子的疾声厉色说得身体立时一颤的金甲将军,急忙点头应允了一声,就近招呼了一些士兵,就冲入了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火光冲天的残骸当中。 现场实在是太乱了,倒塌的帐篷烧毁的辎重烧焦的尸体都掺杂在了一起,而且遍地都是燃尽的桐油和黑灰参合搅拌在一起的黏糊糊黑漆漆的东西,东一滩西一块儿的,到处都是,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个数来,想要找一个人或者是一件本来颜色就黑的物事,那个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欧公子见金甲将军带人冲出去了之后,强忍着窜鼻刺喉呛嗓子的焦糊味,看着周围被烧毁的大部分辎重,这心里就象是被刀子剜了似的疼。 这些个辎重里面夹杂着不少地方上的官员进献上来的奇珍异宝,除了给督卫府的正常贡份以外,有一半都是自己搜刮来的,可眼下都被一把火毁于一旦了,越看心里就越疼,越想这无名的孽火就越大, 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躁、愤怒,心里的火顺着顶门腾地一下就窜了出来,发丝根跟散立,随风却不动,周围旋转的能量流逐渐在他的身后的虚空中凝结成了一头威势凛人毛发毕现的白色搀杂着金光的巨狼,仰头对天咆哮不止。 发泄了好一会儿,巨狼才消散成了无数颗光点被形如厉兽的欧公子吸收回体内。经过这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感觉上似乎好多了,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随手扔掉了手里的描金折扇,因为手里的扇子早在刚出来的时候就给扭得骨断筋折了,现在更是被攥得寸寸断裂粉碎。 看了看现场的惨状,耳听着越来越近的撕杀呐喊的声音,破着喉咙,厉吼道:“第三大队检查辎重还能剩下什么,其余两个大队没死的都给我去把那些胆大包天的狗杂种给我斩尽屠绝,我要刨出他们的根底来,要诛灭他们的九族!杀!杀!杀!” 欧公子的话音一落,周围同时暴吼了起来。“督卫府执法!有忤逆犯上作乱者,杀!杀!杀!” 又是三杀令!但是这次的三杀令的效果就不如在云家园子里那次了,那次一个是突然出现,再一个就是当时的人比较少,所以就被督卫府的威名和人数给震慑到了。 可这次不同,人家既然能在这个地方伏击你就代表着知道你的身份而且还同样是抱着斩尽屠绝的心思来的,双方都知道一旦动上手了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事败的话,一但被抓住小辫子,那将来死的人绝对是无数。布尼斯城立刻就会变为血海屠场!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周围火光的映衬下,终于看清袭击者的身形了。 他们各个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手上拿的的兵器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子的都有,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个体实力都是异常的强悍,几乎每一下子都能带走一条铁甲军士兵的生命,从手法上也看得出来,这伙人绝对是行家里手,否则的话不能这么利索的收割人命。 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和逐渐逼近的黑衣人,欧公子眼冒着厉光,被周围火光映烤的通红的脸上也扭曲的变形,神情气势在这一瞬间转变的极为暴虐乖戾,整个人也失去了连日来的那种富贵迫人的的风范,就象是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浑身透发着骇人的杀气,布满血丝的瞳孔逐渐紧缩成了一个锐发着寒光的亮点,一步一步的朝着逼身而来的黑衣人走去…… 第六十章 脱身(八) 渐渐的欧公子越走越快,因为他的目标明显而且又是此次要消灭掉的正主之一,所以就在他距离黑衣人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就有几名贪功冒进的黑衣人甩开了铁甲军的纠缠,抢身向他猛扑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p) 欧公子狞笑着眼神里杀机一闪,双手一搓,在凭空顿起的银色光芒中,倏地前伸,在胸前划出了一个“十”字形,然后猛地朝前一推,狰狞着神色暴喝道:“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杂碎,给我去死吧!裂空十字手!” “闪开!这是米兰剑圣的绝技,裂空十字手!硬接不得!” 就在欧公子出手的刹那间,有识货的立即惊声狂吼的提醒同伴,可是晚了,这嗓子余音儿还没等落下呢,那几个抢身扑向欧公子的黑衣人,就好象是利刃过体一样,连兵器带人都被闪烁着银色光芒犹如实体一般的剑芒切割成了十数块漫天飞洒的血雨肉块,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支解的七零八落,切割完人体的银色剑芒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又前进了好几米,继续带走了几条臂膀之后,才势尽消失掉。 剑芒所过之处除了便地的鲜血就是被支解零碎的尸体,他这一手顿时就将双方人马都震住了,见过杀人的,但是没见过这种杀法的,还不但是如此,杀人的这位脸上非但没有恐惧的意思而且还带着一种极为贪婪的神色。 给人的感觉不是贪图金钱美色什么的而是嗜血!就是那种被惹怒了的孤狼脸上所**来的那种极度贪图鲜血的表情。 欧公子脸上狰狞暴虐的神色尽显,神情气势极为噬人,双哞中闪烁着的也是淡银色的光芒。趁着暂时被自己震慑住的空当狞声厉吼道: “说!你们这帮狗杂种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督卫府的头上拔毛,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老子要刨碎你们的祖坟。” “少废话,老子们今天既然敢来,就有把握吃定你们,如果你们能乖乖的把姓段的小子和神器交出来,老子或许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否则的话,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因为青一色的黑衣黑巾蒙面,再加上说话之人特意捏着嗓子说话,所以单从口音上很难分辨出是不是当地的人,但欧公子在盛怒之下至少明白了一点,就是自己刚才这句话问的实在是蠢到家了, 对方既然摆明了是冲着自己等人来的,还能傻傻的被自己刨出身份来? 羞窘之下,怒极狂啸,声音越来越高亢,慢慢的就转为了孤狼的长嗥,周遭的气流也仿佛是受到了他的牵引一样开始围着他缓慢的旋转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对面的黑衣人也被他这突然的一啸弄得有些愣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因为欧公子的气势在啸声中愈来愈强,如果在任由他继续下去就会有大麻烦,而且己方还有诸多顾忌,不能使用出自家的招牌功夫和兵器,先天上就要弱了一筹,不能再耽搁了。 “给我杀!”这嗓子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也不管了,大家都是同样的装束,说话时也是假嗓子,谁也认不出来谁,有人发号了,那就干,杀他娘的! 于是,经过短暂停手的双方又重新捉队砍杀起来,黑衣人当中数名身手绝高的高手则直接扑向了狂啸中的欧公子。 “杀!”欧公子也适时的停止了长啸,眼眸中暴闪着银光,人化流光,狂野无畏的反扑了上去。 砰地一声巨响,犹如两股凶猛突进的洪流激烈的撞击在了一起,嘭发暴散开来的能量流四下激射,方圆十几米范围内都象是被飓风扫过了一样,人影扑射,到处翻飞,有点背的直接就被高高的抛起,甩进了燃烧的帐篷堆里,凄惨的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欧公子被掀飞了几个筋斗之后,落地打了两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形,强压下欲脱口而出的逆血,双目猩红,青筋暴凸,怒吼一声:“再来!” 对面那几个不比他好多少的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一向是温文尔雅、贵气迫人的欧公子会强悍到这种程度,挨了自己等人连手一击,非但一点事情没有,还会勇猛如斯。 一时间,就有点愣神,连手间也就出现了一点空隙,可就在这如同白驹过隙羚羊挂角般的时间差里,给了欧公子一个突身切进的契机,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 只见他暴喝一声,身体急速的高高跃起,在离地面十几米高的时候,身体瞬转,头下脚上,整个身体都幻化成了一头瞬闪着银色光芒的巨大狼形,两只巨大的狼爪在俯势下冲的过程当中闪电般的交织出了一张银色剑网,将两位躲闪不及的黑衣人罩在了激猛劲射的剑流当中。 随着两声惨厉无比的叫声响起,剑流下的黑衣人瞬间就被绞得粉碎。肉糜骨渣鲜血飞洒的同时,身化巨狼的欧公子没做丝毫的停留,仰天长嗥一声,后肢点地又转身扑向了另外那几名黑衣人。 “走!”被欧公子的惨厉手段惊破胆的几名黑衣人,彼此招呼了一声,转身就跑,可是人的速度那有狼快呀!除了一名黑衣人成功的逃脱掉了以外,其余那三名围攻欧公子的黑衣人都身化肉糜碎块被巨狼撕扯零碎了。 攻击手段虽然血腥残忍,但是对军心却起到了一个极大的振奋作用,周围的铁甲军士兵被欧公子刺激得各个都双目通红,仿佛都化为了嗜血的野狼,嘶哑着嗓子,发着狼啸般的长嗥,不要命的朝自己的对手身上招呼,胳膊没了用脚踢,脚没了用牙咬,脑袋没了,用身体也要撞死你。 这一瞬间,所有的铁甲军士兵都化为了野兽,远近各处的兵刃交鸣和撕杀厉吼的声音也是愈演愈烈,看来双方都是打出真火来了。 漆黑的夜色下到处都是火光冲天和撕杀呐喊的人影,场中弥漫着的除了呛鼻的桐油和焦臭味道以外,有多了股子血腥味道。再加上到处都是残肢断体,使得今夜的宁城隘口演变成了血海屠场。 所有的人都在杀,都在砍,都在嗜血,也都在顺便寻找着一个人。可是段一刀呢? 从杀戮开始,他就消失了…… 第六十一章 脱身(九) 其实段一刀在突袭刚开始的时候,心里兴奋地大叫着的同时也被惊骇住了。{p)这帮孙子也真够绝户的!竟然使用火攻,我靠!这他妈地上淌油头上穿火的哪跑啊?连个躲的地儿都没有。 负责监视他的人早就被铺天盖地的火箭射毛了,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哪儿还顾得了他呀?就在这些铁甲军士兵扯着嗓子喊敌袭的时候,段一刀也急得头上冒汗的找安全地方呢。 可这四周围在他可哪儿撒摸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烧了起来。帐篷上的火头和地上的桐油燃在一起,再加上夜里的冷风,呼地一下就蔓延成了无边的火海。到处都是吞吐伸缩四下乱窜的大火苗子,腾腾的燃烧跳跃着仿佛有了生命一样。 段一刀就在纷乱嘈杂的乱兵当中一顿瞎跑,哪儿火势稍微小一点就往那儿钻,同时还得依靠着灵敏的反应来躲避着天上跟下雨一样的火箭,听着耳边凄惨的哀号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人在火堆中不断扑倒、挣扎、抽搐直至变成焦碳一样的尸体,现在他心里都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咒骂这帮孙子了!真他妈够黑的了,就这一拨儿还不得削掉铁甲军一半的人马呀? 跑着跑着就跑到营地边上了,而且看上去这边也不是突袭进攻的方向,因为没听见随着火箭数量的减少而突起的喊杀声嘛!眼光随处一扫,就见到了成林成片长势粗壮繁盛茂密的黑松。 想也没想一头就扎里面去了。因为松林里面太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地面上荆棘灌木枯枝杂草什么的交织缠拌在一起,所以跑起来是异常的困难,段一刀刚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大约二十几米远,倏地停下了脚步。 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头痛也非常现实的问题。这片黑松林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方向是通向哪里。这万一要是越走越深怎么办?诺大的丛林里面连一点最基本的给养和辨别方向的器物都没有,那不等于自找绝路吗? 不行,现在还不能走。得想个法子找人带路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打定主意之后,段一刀又原路退了回来。站在高大的黑松木树下,看着不远处烈焰腾腾犬突狼豸惨号不断的火海炼狱,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相当的主意,无意识的伸手感觉了一下风向,心里一动,有主意了…… 所以当双方打的肢体横飞鲜血四溅,所有人都在找段一刀的时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正气喘吁吁的蹲在营地边缘的一棵水桶粗、高有十几米的黑松树桠上呢。从大火燃烧开始一直到欧公子发威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看出来那个小白脸还蛮有料的嘛!不过,各大家族的高手怎么没出现呢?这么下去不是给人家当菜吗? 就在段一刀躲藏在树桠上看得有滋有味的时候,负责寻找他的金甲将军浑身血渍的出现在了欧公子的身前,随手将大剑往地上一插,气喘吁吁的抱拳施礼道:“公子,属下等人几乎都将现场翻遍了,但还是没找到姓段的小子和那把神器,看样子应该是被烧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放屁!你死了他都不会死,拥有他那种身手的人能被这么一场大火烧死?再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欧公子衍射杀意浑身戾气大冒的吼道。 “是。”金甲将军没有丝毫迟疑的立即点头应是,转身又投入了寻人的大业当中! 虽然心里是暗暗叫苦,但转念一想,欧公子的话细琢磨起来还是挺有道理的,自己这种身手都没事,那姓段的小子比自己何止高了一筹啊?应该是没死才对,那他既然没死应该还在乱军当中,而且那小子一心想当官,应该也不会借机逃跑。 眼下说不定正在那个地方宰杀黑衣人呢!越想就越有可能,当下一招呼身后的几名亲随,也不找了,直接扑进了战场当中,见人就砍得人就杀,很快就把寻人这事甩一边儿去了。 营地的西北方,直通隘口的官道下方的黑松林深处此时正晃动着十数条身影,在周围支起的火把的映照下隐约的可以看得出来,这也是一群黑衣黑巾蒙面的神秘人。看样子和袭击营地那些人是一伙的。 只是眼下看起来甚是焦急,虽然是黑巾覆面看不出来面色表情但是从来回度步的身形上就可以感觉得到他们的心里一定是在担心什么事情。 果然,他们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身影停下了脚步,透过林子间的缝隙看着火光冲天的方向语气甚急,听上去不无担心的道:“我们的人都快打没了,蒲老二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东西到手了没有?我这心里可是越来越不塌实了。” “应该还没到手,否则的话,早就该回来了,我倒是担心万一东西到手之后的分配问题。你说我们这次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各家都出了不少的力,可这东西却只有一把,这到时候可怎么分才是啊?”矮胖子身边的一个声音苍老的人忧虑的道。 “哼,还担心这个,我倒是怕蒲老二拿到东西后直接溜掉喽!”这个尖细的嗓音一落,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得一震。目光也是惊疑不定,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那怎么办?难道?” “难道个屁!还是亲自才保险,你们去不去?我可是呆不住了,也不想被人家当傻子使唤。” 话落,从十数道黑衣人当中就蹿出去一个身材瘦高的人影来,朝着火光的方向纵身而去,动作灵敏异常,很快就融入了黑暗当中。 “我们……” “走!我们也去,他说的有道理,蒲老二确实能做出来这种事!如果真的被他把东西拿走了,我们就真的被他当枪使了。” 随着支起的火把熄灭,林子里立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入耳的只有脚踩枯枝和衣衫破空的声音。 第六十二章 脱身(十) 当这伙黑衣人刚要穿到林子边缘还没等靠近营地的时候,就被迎面溃退回来的大批黑衣人将去路给堵住了。{p) “撤,快撤!”打头的几位语气甚急的催促道。说着也不多加解释,就带着身边的人急急忙忙的穿进了林子里,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也是成片成片的退进了林子里,速度极快,之前的那些杀气冲天的气势早就不翼而飞了,说撤退是好听的,简直就是溃逃,奔跑当中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怎么回事?你们……”身材矮胖的黑衣人也神情大变的紧跟在说话的黑衣人后面连跑带颠的失声问道。 “妈的!栽了,你回头看看什么人出来了?”语气很是不耐烦的咒骂着提醒道。 说话间速度又加快了两成,可是林子里实在是太黑了,林子也太密了,所以即使这些黑衣人拼进了全力,在速度上也没见得比之前快了多少。 矮胖身材的黑衣人在跑动间,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就这一眼就让他亡魂大冒,冷流沿着尾闾顺着脊梁骨瞬间就流遍了全身,冷汗透体的失声惊呼:“我地老天!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不是就有铁甲军吗?这帮兽性的玩意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 “我他妈咋知道啊!被这帮孙子盯上就糟了。” 原来,紧蹑在黑衣人后面的是无数的红衣人,各个形貌彪悍狰狞,出手极其狠辣,仿佛是一个个人形野兽,每挥动一下手中的锯齿斧头,都会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咆哮一样的兽吼。声音凄厉、暴虐、嗜血,而且行动如风。 斧光人影交错眩目之间,杀人如同切菜一样。血花飞溅,残肢断体满天乱飞,所过之处如同绞肉机一样,将滞后或者撤退速度稍慢的黑衣人杀的是哭爹喊娘,哀号惨叫的声音拌杂着非人的兽吼在这火光冲天的夜色里传出去了老远,在漆黑的林子里也是尾音余荡,袅袅不绝。 这些人正是被段一刀恨之入骨的虎卫军!可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巧的赶过来了呢?难道是天降的援军? 这些不但是黑衣人费解,就连段一刀都是一脑袋雾水,刚看到虎卫军的一刹那,段一刀就象是突然之间被什么刺激疯了一样,从十几米高的树上一个晃身就蹿了下来,身形疾闪,直接就朝着红衣红甲的虎卫军扑射了过去。 或许由于太激动了,所以这个脚步没跟上,就啪叽直拍在了一具缺头断腿的黑衣人尸体上,头脸上沾满了鲜血,被血腥味儿一刺激,冲动的头脑也立时清醒了,使劲的晃了几下脑袋,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这帮杂碎就冲动起来了,这不是找死吗? 好在人多,段一刀又是满脸的血迹,虽然是直接就扎在了人堆里但也就没人认出来他,见黑衣人在虎卫军参与进来之后,就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被人家追在**后面撵着打。 士气大跌,连点象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业余就是业余的,到任何时候都不如人家专业的生猛!脑袋恢复清明之后的段一刀,随手抹了两把脸上的血迹。撇着嘴将各大家族的人都鄙视个遍。 虽然是满脸的鄙视,但是身形却没停,而是随手捡起了一把家伙,暂时压下了对那帮子红衣家伙的杀机跟他们参合在了一起,朝着黑衣人狂撵了过去。 没办法,他也得追!黑衣人要是都跑光了,谁领着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身化流光,瞬闪过一道破空的弧线,以比虎卫军快得多的速度蹑在了黑衣人的身后,很快也随着他们扎进了漆黑的林子里。 人在逃命的时候,发挥出来的潜力永远都是难以估判的,这些被虎卫军杀得撒鸭子乱蹿的家伙,虽然身手要比段一刀差好多,但有好几次都差点把他甩丢了,还好人不少,段一刀凝神侧耳,那里的动静大就朝那个方向摸。 因为林子里不象是外面,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走一步都是磕磕绊绊,就跟瞎子摸路一样,在前面逃得人随着逐渐的深入使得速度相应的缓了下来,跟在**后面追的人也是一样的快不了,而且段一刀相信这帮家伙是跟不了多长时间的,只要在前进那么一段,就得撤回去。 这个念头刚在心里冒起来,就听见后面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呼哨,听声音象是金属制成的响笛一类的东西,应该是作为传讯之用的。 果然,就在这声刺破夜空的响笛声过后,紧蹑在背后那些虎卫军都潮水一样的退却了回去。 凝神听了好一会儿,确实是撤走了,黑暗中有人气喘吁吁的开口道:“那……那帮孙子不……追……追了吧?” “是……是的……听……听声音是撤走了……”有人噎着冒火的嗓子回答道,完了,还隐约的能听见咽唾沫的声音。 “那……那就好,累死老子了,先别……别跑了……歇、歇一会儿……呼……呼……”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扑通普通躯体坠地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粗重的喘息声加上汗液透体的酸味拌杂林子里的那种潮湿气息瞬间就在这周围弥漫了起来。 段一刀也抱膀斜靠在了一颗黑松上,脸带诡秘的神色,眼中杀机一闪,朝着早已寻摸好的目标慢慢靠了过去。 嘴里操着脱力后那种沙哑疲惫的声音,一边缓慢的靠近一边打招呼:“兄弟,你是那家的呀?贵姓?” “哦,兄弟我是蒲家的,自然是姓蒲了,兄弟你呢?”这个倒霉的汉子还不知道已经厄运罩体了呢,见黑暗中有人打招呼也就很自然的回答道。 蒲家人!好,那就怪你倒霉了,没办法,就冲你这姓今儿也得该你上路,况且哥们儿还得借你这身衣服脱身呢! 已经可以闻到那身汗液的味道了,段一刀慢慢的俯身靠着他坐下,才哑着嗓子凑到这个看不清面容的汉子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哥们儿我姓……段!”话落的同时,单手倏伸闪电般的扣住了他的咽喉,“我就是段一刀,抱歉了哥们儿,好走!” 手指一用力,咔一声细不可闻的脆响,“呃……你……”汉子发出了人世间的最后一声不甘的声音。 咽喉碎裂,脑袋一歪,整个身体也随着生命的消失,顺势瘫倒在了段一刀的怀里…… 第六十三章 脱身(十一) 段一刀紧皱着眉头,强忍着顺着鼻孔窜进来的汗液味道,在漆黑的夜色里窸窸窣窣的完成了“扒衣”到“换衣”的大业但他这动作即使在轻微也难免会传出来那么一两声异响。 于是,在黑暗中就有一个声音孱弱也是气喘吁吁的问道:“那边的兄弟,你忙活什么呢?还不抓紧时间恢复体力,等下还有不少的路要走呢,当心把你一个人甩在这里喂狼。” 段一刀扎紧腰带上最后一根锁扣,闻声敷衍道:“哦,我方便方便,妈的,跑的老子连屙尿的时间都没有……哇喔!这下爽了。” 顺手又在身上干蹭了几下,发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才装做关心的问道:“这位老兄,听你声音怎么中气不足啊?是受伤了吧?”因为林子里漆黑无比。也摸不准方向,所以段一刀基本就是在对着空气讲话。 “我日他娘,虎卫军这帮杂碎真他妈阴狠到家了,好在老子命大,只被他们带走了一条臂膀。唉!这次行动我们许家可是赔大了,把整个布尼斯附近的人手几乎都赔进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干没干掉那个姓段的家伙,还神器呢,老子连根毛都没见到,损失了这么多兄弟,还真他***不值啊!” 好家伙,真可以呀!被人撸断了一条膀子还能跑这么远,还有力气罗嗦这么一大堆埋怨,真不是一般爷们啊!段一刀搞怪的想道。 “唉,也是啊,我们家也损失了很多的兄弟,哦,对了,这位大哥,你的伤势不要紧吧?”段一刀语作关心地问了了嘴,为接下来这句话做了一个铺垫。 “谢谢小兄弟的关心,老子还挺得住……”可是这话还没等说完呢就发出了一连串的痛苦呻吟:“咝……真***疼啊!我说你们大伙谁有伤药一类的贡献出来的点儿,让老子先顶一会儿!” 四周一边沉静,除了窜在林子间的冷风就是周遭人的粗重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声。 “你们真***是一堆杂种,看在同伙的份上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我呸。”这人显然是被失落和伤心充斥了整个胸膛,情绪估计也郁闷到了极点,说话的语气也是愈加的粗野了。大有那么一点借机撒泼的趋势。 “滚你娘的蛋,老子是杂碎你又是什么玩意儿?狗屁的同伙,这次的行动根本就是送死来了,即使没有后来的虎卫军,就我们这些人也讨不了多大的好处,你***还有命在,就烧高香那些死去的兄弟,他们死的更他娘的不值,我他妈肋骨断了七八根也没象你个衰种似的在那儿唧唧歪歪。整个一娘们儿……呃……呕……” 话落,就听见在漆黑的空间里传出来了一声呕血的声音,因为这瞬间加重弥漫起来的是血腥味儿! 这位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显然是很有力度,虽然彼此之间只是因为利益而暂时组合在一起的,也没什么感情存在,但人的天性仍在,兔死狐悲的心理还是有的。所以这位的话音一落,先前要伤药的那位也消停没动静了,四周围除了喘息声也随之陷入了沉寂。 这不行,没人说话哪儿成啊?自己想问的话没没说出来呢!段一刀赶紧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来回的一顿摸索,恩?这里好象是有东西。 在围缠在腰间的类似于储物袋一样的长条布囊里,段一刀摸到了一些东西,有硬有软,将他从腰上解了下来,坐在地上湿漉漉散发着潮气的杂草丛里,双腿盘靠在一起,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布囊,在黑暗中逐个摸索试探,用手指间的触感和鼻端的嗅觉来检验到底都是些个什么东西有没有伤药一类的东西,好拿上他去跟人家搭话。 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似乎很多,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几个入手冰凉细腻润滑的瓷瓶,心里一动,拔开瓶塞,在鼻端闻了闻,味道很是辛辣刺鼻,但是没有甜腥味,应该不是毒药,因为大凡毒药都会有一股子甜腻腻的香气,这个东西或许就是伤药了。 问问看,如果挂掉了就算他倒霉好了,谁让他走霉运呢!心下打定主意的段一刀,站起身来,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那位断了胳膊的家伙身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位大哥,兄弟我找到了一些伤药,要不你试试?” “真的?”也是压着嗓子惊喜之极的催促道:“好兄弟,在哪儿呢?快拿出来,等回到城里在重金酬谢兄弟你。” “好说好说……”段一刀满嘴的客气,在黑暗当中摸索到他递过来的那只手之后,也没管那个,一股脑的把那四五个小瓷瓶都放到了他的手里,“赶紧敷上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这黑灯瞎火的我先检查检查,别弄错了……”汉子说到这里才感觉到自己的这句话似乎对旁边的这位热心兄弟不太礼貌,赶紧解释道:“兄弟你别误会啊!大哥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个、这个小心一些……” 本来就没多大学问的家伙,这一受人恩惠之下,连带着愧疚的心理,嘴上也就打起褶来了。 段一刀心里咒骂了一句,但嘴上却无所谓的笑笑:“应该的,应该的,这黑灯瞎火的是该好好检查检查,哦对了,大哥,兄弟有句话想私下问一问,成不?” 断胳膊的汉子一边用嘴巴拔开瓶塞检查里面的药散一边支吾着:“……兄弟……有话尽管直”估计是被小瓷瓶里的辛辣味道刺激到了,所以一连气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末了。高兴的叫了起来,但仅叫了一声,就赶紧闭上了嘴巴,语带谄媚的语气,讨好似的的在段一刀面前低声的道:“九叶散!这个可是蒲家密传的顶极疗伤圣药啊!兄弟你的这份情义老哥我可欠大了,没说的,今后只要兄弟你有事招呼一声,老哥立马第一时间赶过来伺候着……” 段一刀劈口截住了他虚头巴脑的话头,也不在转弯子了,压着嗓子直奔主题:“这次决定突袭铁甲军是谁出的主意?” 第六十四章 脱身(十二) 听段一刀这么一问,汉子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了他,“这个……具体不是太清楚,我们都是家族外围的成员,前天晚上临时接到的通知,就连夜赶到了这里,对于内部决策这种高级秘密根本就没有参与的资格,抱歉了,兄弟” “哦,这样啊!没事,我也就是随便一问,没关系的。”嘴上敷衍着,仿佛泄了气一样的将身体往后面的树上一靠。 段一刀心里登时就郁闷起来了,整半天找了这么一瘪瓜,就一跑腿儿的,白费劲了,早知道还跟你废什么话呀?真***! 这么下去不行,还得琢磨着换个目标才可以,老子今天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谁这么有魄力,虽然伏击是自己事先就估算到的,但是有胆量挑这个头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料子。 是个猛人的同时也绝对是一胆打包天的家伙,而且为人也应该属于那种心狠手辣的货色,否则的话,是不可能想出用火加桐油这么阴险绝户的计策来的。 段一刀正在这儿琢磨呢,他身边这位可就耐不住寂寞了,将药散敷在伤口上之后,一边龇牙咧嘴的强忍着断臂处传来的阵阵疼痛,等着药性发散,一边咝咝着嗓子没话找话的问着段一刀。 “兄弟你能贴身备有九叶散这种顶极的疗伤圣品,也应该是蒲家内部的成员才对呀!怎么?连你也不知道是谁下的令?” “啊?这个……哦,我也是外围成员,这个九叶散是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分配的,我因为运气比较好,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受过什么伤,也就一直没机会使用,所以一直就留到了现在,呵呵。” 好在是林子里一片漆黑,否则的话,那位断掉臂膀的仁兄一定会被段一刀此刻的骇人神情吓一大跳。因为段一刀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想的是,那家伙脖子都断了,早知道就找你下手,留着他了。 然而就在段一刀替这位老兄感到庆幸的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却成了此时的最佳写照。 因为段一刀和那位断臂老兄之间的谈话,虽然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被耳尖的听了过去,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语气当中充满了怨毒愤恨的声音,不用看面部表情,光听黑暗中传出来的这道声音就能猜出来说话这位一定是咬牙切齿的神情。 “哼,此次如果不是你们蒲家自作聪明能死这么多弟兄吗?还说什么把所有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我呸!全是***臭狗屁!我的弟兄几乎全是死在姓欧的那个杂碎手里的,之前为什么没告诉我们他是米兰剑圣的弟子,你说!” 这最后的两个字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让人不难怀疑,如果他此时能看到段一刀的话,绝对会扑上来恶狠狠的啃他两口。 怒哮的声音是越来越高,语气越说越激愤,怨毒的意味也是愈加的浓烈了,破口大骂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身上的伤势过重,导致气力不及,声音才逐渐的弱了下去,先前的激昂咆哮也变成了恹恹切切的悲愤, “……呜……呜……我们陆家的七绝剑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为什么不死?还有你……你和你们蒲家的那个老杂种为什么不去死……”随即就是一阵子腿淌杂草,脚踩枯枝的杂乱声音,但紧接着就是身体扑到在草丛里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呢喃声。 “……你……为什么……不去死……死……呃……” 最后的一口气都没有吐出来,永远的卡在了嗓子里,声音也随之消失了,黑暗之中虽然看不到这人的死去时的模样,但是在这周围所有的人心里都浮现出了一张死不瞑目的脸。 无力抉择时的那种痛苦,悲愤,留在世间的最后余韵也透露着极其强烈的不甘和怨恨。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段一刀还是对着刚才那人说话的方向惊愣了半天,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应该想些什么? 同情,后悔,高兴,解脱,麻木,或许都兼而有之吧! 眼前之人的死以及今晚死去的这些人,严格的说起来,跟他不无关系,也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如果没有临走之前在云家园子留下的那一番威胁的话语,没有让各大家族的人感到危机临头,即使他们心中再有贪念也不一定会铤而走险,可是他们如果不来,不打这场伏击,自己就没办法脱身,到头来死的也可能就是他段一刀。 活了一个人,却死了这么多的人,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呢?没人回答他,就连段一刀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俗语常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当数以千计的人因为你而枉送性命的时候,要说这心里没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特别人还是一种感情动物。 “兄弟想什么呢?休息好了没?好了咱就走,在这儿也耽搁不少的时间了,得尽快赶往汇合地,要是把我们兄弟丢在后面就麻烦了。”断臂的汉子见段一刀久久都没有说话,一边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冲着身边急切的招呼道。 “没想什么,走吧!”段一刀怅然的叹息着站起身来,随着黑暗中传出来的窸窣声,随着陆陆续续站起身来的这些人一起在黑暗中继续摸索着前进。 不想了,对与错,都没有用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该死的不该死的也都死了,在这个乱世里也就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这也是他们命有此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再一次点亮火把的时候,已经是在林子外面了,借着火把的微弱光亮,段一刀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数百的人,个个都伤痕累累,气喘吁吁,满脸的疲惫神色。 因为这里已经是安全地带了,后面也没有了追兵,大部分人都已经将蒙脸的面巾摘了下来,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人没有摘,当然了,这一小部分里就包括了段一刀。 此时,他也装着伤重的模样混杂在瘫坐在地上的人堆当中,压着嗓子呻吟着,等待着回程时刻的到来。 第六十五章 脱身(十三) 段一刀混坐在人群当中,见过去了得有半个多小时了,周围的人还没有一点要动身的意思,挺起上身左右环顾了两眼,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脑袋疑虑的同时,心下也不由得嘀咕道,这帮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这天眼看着就要亮了,现在还不走,难道要等着虎卫军那些杂碎包围上来吗? 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半倚在枯木桩上的一位环眼暴瞳的黑衣汉子,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哥请了……” “干什么?有屁快放,没见老子在这儿养神呢吗?”汉子怪眼一翻,暴睛凶瞳当中迸射出来的目光很不友善,似乎对他打扰到了自己很是不爽。< 我靠!你活腻了是不?敢跟哥们我发脾气?段一刀也是眼珠子一瞪,“你……”煞气刚要透体而出,但马上又熄火压了回去,满脸堆笑着给汉子赔不是,“哦,没事,没事,打扰到了大哥,真是抱歉。” “靠,别他娘的文绉绉的,老子我不喜欢这一套,看你小子还不错,有什么事就问吧。” 段一刀心里都快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不过,他似乎是忘了,他的脸上还蒙着黑布呢,所以装得挺吃力费劲的这个表情其实是白装了,眼前这野蛮的家伙根本就看不见。 “谢谢大哥,兄弟就是想问问,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走啊?这天都要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难道就不怕虎卫军把我们包围喽?” “我他娘的那知道啊?你说话好使吗?好使咱现在就可以走,要不就别***这么多废话。”说完之后,环眼暴瞳的汉子还斜楞了段一刀一眼,然后就把脑袋转一边儿不在搭理他了。 汉子的这句话和眼神把段一刀噎得那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那可真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拳头攥的咯吱吱直响,脑门子的青筋直突突,如果换个地方,段一刀绝对会二话不说的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恨恨的咽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腾腾的火焰,一挺身,起来了,脸上蒙着面,也不怕被人认出来,在数百人当中蹿来蹿去。 他算是知道了,得找个头目级别的人物来打听,小坷拉都白废,到了还得惹一肚子的闲火,犯不上的。 就在他可哪儿撒摸的时候,从身前几十米外的西北角的林子里出来了一伙人,看架势和劲头绝对是头目级别的人物,因为从他们一出现,人群当中就轰地一下炸开了,埋怨咒骂的声音也是愈来愈大,逐渐汇聚成了巨大的征讨的声浪,朝着这伙人直卷了过去, 就连坐在地上的一些折胳膊断腿伤势比较重的人也都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彼此搀扶着,眼神似喷火一样,咬牙切齿的摇晃着身子也踉踉跄跄的冲着这伙人去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晚上最黑的时候,也是露水雾气最重的时候,火把也由于雾潮露重的有了那么一点奄奄一息的架势,微弱的火光之下,视线难以及远,所以段一刀看的也不是太清楚,等他掺在人群当中靠近那伙人的时候,才算是看清了惹得“民怨沸腾”的正主儿是谁,不但认识而且还是老熟人! 只不过他们的样子早就没有了在云家别馆时的那种意气风发、威势凛人的昂扬姿态,一个个都是发丝散乱灰头土脸的狼狈像。神情也很是萎靡,看样子如果没有脊梁骨撑着,身体就得堆缩成一团。 啧啧,混到这个份上也真可怜啊! 他们一个个铁青着脸,一副狼狈的表情,渐渐围过来的这几百人也是群情激愤,只有混在人群当中的段一刀双眼放光的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看得是心花怒放不亦乐乎啊! 蒲伦铁青着脸,满面的阴沉,看着周围这些呼吸粗重眼光凶戾的家伙们,沉声的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要造反吗?恩?” 跟在他后面的胖子许由道闪身走了出来,样子也不在是一派富甲商贾的万家升佛的模样了,胖还是胖但满面的红光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失去了血色的苍白,也气喘吁吁地道:“你们干什么?都聚着没事儿干了?都给老子各自整队,各家的人自己组织好,分批撤退,一会儿天就亮,在天亮前一定要离开这里……” “你给老夫住嘴,死胖子,也跑不了你。”人群当中闪出了一位须发花白但身形极为彪悍壮实的老者,狠狠的瞪了许由道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了面目阴沉的蒲伦,凝声质问道:“姓段的小子杀了没有?神器呢?在哪儿?拿出来让我们大家瞧瞧。” “姓段的小子估计是被烧死了,神器没见到,可能也随着他被大火化为灰烬了吧,”蒲伦目无表情的说道,但阴鹫的眼神当中那种疲惫的神色还是被刻意观察着他的段一刀给捕捉到了。 “估计?”须发花白的老者仰天狂笑了好一会儿,才倏地收住了笑声,目光中满含着悲愤,神情激动的指着蒲伦,疾言厉色的恨声悲吼道: “你说估计?难道我们死了数千的人,最终得到的结果就竟然只是一个估计?神器可能被大火化为灰烬了,哈!这话说出去,你***自己相信吗?恩?” “事情突发了意外,当然了,情报也不够准确,谁也没料到一个伯爵家的公子身手会高到那种程度,虎卫军能从半道突然的杀出来,这也是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但是当初作出袭击决定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点过头的,现在事情出了纰漏,有了损失,就把责任推到我蒲抡的身上,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老者哼了一声,眼光转向了他的身边,“许胖子,哦,还有姓陆的假善人,你也给老夫滚出来,别以为躲到别人的后面就看不着你了。” “杜老头,你别倚老卖老好不好,你家有了损失,别的家族也没干看着,也都损失了不少。我们陆家的七绝剑就全军覆没了,你老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你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二流人物出来挑大梁了!” 脸色同样是很不好看的陆有达,满眼鄙夷的神色看着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从蒲伦身后的几个人当中走了出来。 第六十六章 脱身(十四) 被称为杜姓的老者,花白的眉毛急促的抖动,向两侧鬓角处猛掀,眸子一瞪,眼神内也是精光乍闪,须发皆扬,无风自动,盯着陆有达凝声冷笑道:“不错,我们是二流的小人物,平时或许跟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连说话的资格都欠奉,但是今天你他娘的不用以身份来论高低,我们今天只想知道接下来的局面怎么收场? 当初制定偷袭计划的时候,都是你们五花商会和各大家族一起订的,说是什么行动得当就一定可以干掉姓段的,免去大家的后顾之忧,可现在呢?连人家影子都没摸到吧?承诺给我们的铁甲军辎重呢?哪去了? 死了这么多的人却连一件实事都没干成,还大人物呢!我呸!狗屁的大人物,不错,损失大家都有,这个可以揭过不说了,但在场的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如果姓段的没死,我们又袭杀了铁甲军,犯下了此等的滔天逆行,如果他们日后找我们兴师问罪,布尼斯绝对会化为血河冥狱,死的人也将会是成千上万,这个责任谁来负?是你蒲家,你许家,还是你陆家?还是你们这些满脑袋屎尿的笨蛋?你们告诉我,这个责任谁负得起” 最后这一个字象炸雷一样的疾声厉吼着,瞳孔紧缩,眼白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血丝,浑身迸发着戾气。(pm)神情激动之下,剑指倏伸,指着在场这些包括五花商会在内的各大家族的头头脑脑们又暴喝了一句,“说,这个责任谁来负?” ……无数的质问暴吼的声音乍起。杜姓老者的这一番话就象是一块巨石抛入湖中,顿时就激起了滔天的巨浪,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也都搀杂在这些声音里一起散发了出去。悲伤抱怨愤怒惊忧担心后怕乃至于歇斯底里,仿佛都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人在极度激动或者惊心忧虑过了心底那根警戒线的情况下都会引发失控的行为,这种行为是下意识的,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因为在这个时候的人是听不进去劝的,谁冒头就会冲着谁他们是疯子也一点都不为过。 就象是即将决堤的洪水一样,一旦打开了缺口,那接下来的绝对是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式的声威,无论沿途上碰到那里都是一个毁灭的结局。 被左右周围这群情绪激动到了顶点马上面临着失控边缘的疯子们,推搡的不由自主的向前靠过去的段一刀,一边竭力的向后挤,还一边在心里念叨阿弥陀佛,因为他心里也在后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些人都是担心自己和铁甲军会在日后找上门来,所以才导致情绪失控的,一旦发现自己就夹在他们中间,那…… 冷汗刷的就淌了下来,后脊梁骨都觉得发寒,身上也是冷飕飕的,不是被晨起的凉风或者越来越重的露水浸的,而是从心里往外的发冷。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蒙面黑巾,还好,还好,遮的很严实,带得也够结实,除了一双眼睛,别的连头发在内都被罩住了,就现在这副形象出现在姜大把势和剑叔他们这些熟悉的人面前,都未必能被认得出来,话虽是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段一刀总觉得身边有无数双瞪得血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形神相貌就象是一头头咬牙切齿的狰狞巨兽,只要自己稍露出一点破绽,其结果绝对是被这群兽类人形的家伙撕扯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去***吧!不跟他们一起走了,这么下去万一被认出来了,到时候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自己淹死!好虎还架不住一群狼呢?自己是虎没错,可他们却不是狼,都他娘的是一群嗜血的疯子。 越想越觉得靠下去实在是下下策,战战兢兢的同时也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出来之后,连停都没停,瞅准一个方向,就纵起身形远遁了出去,而且没多大一会儿,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从后面传来一连串惨叫怒骂和金属交鸣的铿锵声。 看来这帮孙子是真打起来了呀!还好哥们有先见之明,闪得够快,否则这个池鱼之灾是遭定了。想到这里,疾纵的身形是越来越快,在纵身如飞的过程当中还在不停的加速,很快就与黎明前的黑夜融到了一起,也不对,现在算不上全是黑夜了,因为天已经开始放亮,原来的漆黑变成了现在的深蓝,眼前几米之内的景物也基本上能看清楚了。 段一刀也不知道自己跑的是那个方向,反正就是一顿死命的跑…… 跑了大概能有两个来小时,在一条黑松林边的小道上,段一刀才一把扯下了遮住头脸的黑巾和头罩,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粘粘的贴在了身上,脸色胀得通红,双手拄着膝盖,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大口大口的直喘粗气。 待平复了好一会儿,心跳也不再象打鼓似的了,才一**拍坐在草丛堆里,被露水一浸,段一刀的身体登时就一激灵,心道,还好体质不错,要不这么一浸一凉的非得着凉感冒不可。 此时的天已经是彻底的大亮了,晨起扑虫找食吃的各种鸟儿也纷纷飞出了自己的小窝,清脆悦耳的鸣叫声为迎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奏响了一曲曲欢快的音符。 白雾也从树林深处逐渐的弥漫了起来,带着丝丝的潮气将周边的树林完全的隐没在了其中,幻化成了白色的海洋,雾气蒸蒸,氤氲腾腾的白雾当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碧色苍松,使得眼光所及之处宛若仙境一样,别有一番美景。 感觉到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段一刀从草丛当中站起身来,环视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应该是在来时的岔道上,只要能找到官路就能摸准回去的方向了。 但问题是现在的官道上一定到处都是卡子,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了,铁甲军虽然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但是有了虎卫军这股有生力量的加入,一定会在沿路上设卡拦截过往的行人,说不定就连布尼斯城里都会挨家挨户的搜捕。 看来这几天最好都不要露面,等过两天风声消了一点,再想办法往回走,现在先找个地方栖身。 第六十七章 树上隐身 段一刀现在所处的位置别说是布尼斯城,估计就离小宛镇都得有几百里的路程,当初是被铁甲军软禁着一块骑马过来的,可现在要想靠两条腿走回去还不得走几天啊?就是走到小宛镇都得天黑,而且那个时候能走到就不错了。 段一刀在岔道上是边走边嘀咕,败家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宜的叫了起来,眼前这条一米来宽的小道也似乎是越走越长,七拐八绕的走到林间的白雾都要散了,却还是在林子里转悠没走出去呢。 不过,在段一刀揉着干瘪的肠胃多少有些郁闷的同时,还有一点值得安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林子里不象是地球的树林里有那么多的蚊虫,走在林间的小道上也不用怕蚊虫的叮咬,否则的话,段一刀就更闹心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今天是忌出行,忌访友的日子,一旦出去了那该倒霉还是倒霉,该闹心还是闹心,而今天逃命在外的段一刀似乎就赶上了这么一个日子。 眼见脚下的这条岔道就再有几十米就走到头了,段一刀心里一喜,脚尖一点地,几个弹射就到了地头,可面上的兴奋表情也随即就僵在了那里。按理说走到头了应该高兴才是啊?可他脸上的表情怎么好象是欲哭无泪的架势呢? 或许是老天爷无聊所以故意的在玩他!因为在他兴奋之下跑到的地头前面,赫然出现了两条新的岔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是很结实的黄土地面,根本就看不出来有没有人行走过的痕迹, 两条岔道的宽窄几乎一样,两旁也还是一样的高大挺拔色呈暗碧的黑松,蜿蜒曲折的一直延伸到树林里面,还是一眼看不到头。 段一刀哀号一声,抱着脑袋就瘫坐在了地上,靠!老天爷这不是在玩我呢吗? 可就在他咒天骂地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出来几丝异响,很含糊,有点象是人说话的动静。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侧耳凝神一听,真的是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有声音就代表着有人,而且绝对不是一个人,谁会有毛病似的一大早的在树林里自言自语啊? 段一刀心里当时就是一惊,扑棱一下就从地面上窜了起来,头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虎卫军! 反手从背后的腰间抽出来用黑布包裹成布囊形状的天绝刀,左右一撒摸的找好了一棵可以藏身的黑松树,不敢怠慢,原地纵身跃起,将身形隐藏在了距离地面七八米高的枝桠中间,前后左右周围都有丰繁茂密的团状松针遮挡,外人是很难发现这里藏着一个人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曲身踩在**臂粗的枝干上,一边侧耳凝听声音的来源以判定准确的方向,一边慢慢的打开了黑布包裹,将天绝刀操在手里,随即隐在肘后,全身的肌肉绷紧,犹如一只将身形隐没伺机猎食的豹子一样,处于最佳的攻击状态,眼光机警的注意着下面的两条岔道。 谈话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渐渐的越来越近了,二十米…十五米…八米…五米… 出现了!透过松针和枝杈间的缝隙,段一刀看清了出现在树下的七八个人和那两匹马,马背上还驮着大大小小的一堆包袱。 恩?看衣着打扮不像是虎卫军啊?除了领头的两位四十来岁的汉子身穿葛色长衫以外,剩下那几个都是十七八岁稚容未褪,一身青布短靠打扮的小伙计,他们的样子更像是过往的行商旅客。 轻吁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去,但段一刀并没有因此就彻底的放松警惕,因为多年来的训练和在地球上那几年搏杀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大意不得。 沉稳,机警,果断,不躁动,瞬间的机敏反应,这些都是一名特种兵的基本要求和必备的素质。在执行任务或者待敌的过程当中要学会如何的去分辨敌人,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疏忽都会导致行动失败,从而使自己和对友陷入危险的境地。 真正的敌人往往都隐藏在平凡的表面之下,当对手出现了疏忽或者大意的时候,在突然出手,这类潜在的敌人才是最致命的也是最危险的。 眼前的这几个人虽然看上去象过路的行商旅客,但那只是外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虎卫军的人假扮的呢?万一是扮猪吃老虎那一类的,目的是诱敌,那自己贸然现身出去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虽然是有把握消灭眼前这八个人,但难保在他们身后没有跟踪的后续部队,谨慎一些总比大意的好。隐迹不动,最好听听他们说什么,然后再决定露不露面。 “老郑,我就不明白了,宁城隘口这条路你我都走了二十几年了,从来都没有设过卡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多了这么多的卡子,连过往的客商都不让过了,而且这些当兵的都不是本地人,怎么看都象是传说中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一名眉毛稀疏,眉弓和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鼻底颌下带有浑黄色山羊胡子的葛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本来就是一副酒色过度模样的面容变得更加难看了,声音都似乎颤抖了起来,昏黄色的瞳孔当中闪现出来的也是惊怖的光芒,“你说是不是虎卫军那帮人?” 另外一名跟他并行在一起的葛衣人,听他这么一问之后,身体也是不受控制的一哆嗦,古桐色的四方大脸膛也于这一瞬间白了一下,神态慌张,后怕似的朝身后瞄了几眼,才抬手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扭头低声的呵斥道:“你不要命了,知道还敢说?” “不是我想说他们,只是这些人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呢?咱们这里又没有什么逆匪,哦,是反抗军,那他们到这里来是来抓谁的呀?难道是反抗军过界打到这里来了?没听说呀?” “唉!谁知道啊!本来还指望这次能好赚一点呢,可现在全泡汤了,估计这次跑货连老本都得搭进去……”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忽然多了一道黑色的人影,同时还有一把冰凉的东西架到了他脖子上,登时就把他吓的亡魂皆冒,浑身跟筛糠似的的惊叫起来。 第六十八章 遐想 “我问你答,明白了吗?” “明、明白,大、大人别动手,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豆大的汗珠逐渐连成了水流,顺着额头腮帮子一直流到了颏下青筋直迸的脖子上,架在脖子上的这把黑糊糊的东西都快将葛衣人的魂吓飞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那种砭肌彻骨的感觉几乎直接透过皮肤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 瞳孔散乱,惊恐的眼神里面连一点光泽都没有,和脸色一样,都是一片死灰,因为他的心理已经把突然现身横挡在他面前的段一刀当成了虎卫军,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刚提醒过同伴不要提这帮子家伙,段一刀就突然的蹦了出来。 虽然没有穿红色的火犀皮甲,但身上的那股子杀气是一样的。好似野兽般的残忍、嗜血。没有一点人类身上该有的那种生命气息和味道。 如果他知道了这其实不是杀气而是天绝刀本身散发出来的煞气的话,估计就得当场崩溃过去。 旁边的那几个人也都被段一刀吓得堆缩紧靠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几个人靠在一起相互支撑着,仅凭两条哆嗦成一团的腿根本就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想帮同伴说点什么,可是只能是干张巴嘴,却连一点的声音也发不出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段一刀见这几个人都被自己吓得快没人样了,始终提拉在半当腰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心里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下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几位是真正的行脚客商了。 乌光一闪,天绝刀又重新的隐在了肘后,将蒙在脸上的黑巾和面罩头套之类的物事又重新扯下来,露出了虎目剑眉,阳光味道十足的俊脸。 呼,葛衣人双眼一翻白,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旁边的那几个同伴也是有样学样的瘫坐了下去,额头冒汗,面色苍白的大口大口直喘粗气。 虽然面相是极其的狼狈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但是恐惧害怕的神情消失了,这样一来,反倒是把段一刀给造愣了。 蹲下身来,对着面前这位呼呼直喘葛衣人奇怪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不怕我了?” 脸色正在逐渐恢复的葛衣人有些埋怨的瞪了段一刀一眼,但语气当中颇有些自负的意味道:“小哥,我郑富好歹也在伊兰帝国这块地面上跑过二十来年了,对看人这方面,自问还是有一手的。你相正眸清,一脸的正气,虽气势凛人,但绝非是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邪恶之徒。先前是因为小哥你出现的象个鬼一样,又蒙着面,所以才把你当成虎卫军的。你要是早点以现在这副面相出现,还能把我吓得要死?” “哈哈,大叔你真有一套,来,我扶你起来。”说着一把就将冷汗即将透体的葛衣人给搀了起来,同时对着另外那几位歉然的一笑,道:“抱歉了几位,实不相瞒,我也是把你们当成了虎卫军的探子,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冒犯之处,还望几位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大概是见段一刀态度真诚所以也没怎么怪罪于他,反而是走了过来跟他热切的打着招呼。 即便是稍有些不满也压在了心里,因为段一刀先前那副形象在几人的眼里心上还没有完全的消散掉呢。长期以来的行商生涯使他们也懂得了,到任何时候都是装瘪三安全,这虽然是小人物的无奈,但也未尝不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由陌生到熟悉的过程有时候就这么简单,特别是当双方都有了共同的话题以后,就更近一步的缩短了彼此之间熟悉的过程。 几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现在已经快要把段一刀当成偶像来崇拜了,不但是他的幽默的语言和许多没有听过的新鲜词语,而且他身上的那种刚柔并存的矛盾气质和蔼客气的态度更是象磁石一样的吸引着他们。 年轻人青涩稚嫩涉世未深,心性淳厚质朴,正是需要正确引导的时候也是崇拜偶像的时候,而段一刀的出现就象是让这几个小伙子找到了奋斗目标一样,他那高大俊朗的形象和偶尔迸发出来的那种凛然气质都是这个年段的年轻人所要模仿和日后期望达到的目标。 段一刀好说歹说的才摆脱了这些缠人的小伙计,才将谈话转到了正题上,“郑大叔,你说过隘口的地方设了卡子,还好几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走,段小哥,咱们边走边说……”吩咐几名小伙计牵马跟在后面,自己和麻三,也就是另外那位长的一副酒色过度模样的葛衣人陪着段一刀走在前面,沿着左侧的那条岔道走了下去。 随着老郑的诉说,段一刀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事情比自己当初料想的要严重得多。 从昨天晚上虎卫军突然出现的那一刻起,段一刀就有种感觉,他们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出现在离落尕村几百里外的布尼斯城这一带,一定是当时村子里的那些虎卫军把发现林家人和自己突然横出的消息报了上去,所以才引得大批的虎卫军出动。 只是这一来一往传递消息的时间比较长,从这里传到京畿,再到虎卫军出发,这一来一往就的将近半个多月,所以直到现在也才赶到宁城隘口,可一到这里就刚巧碰上了昨天晚上的撕杀,自然而然的就将那些黑衣人和曾经出现过的林家余党联系在了一起。 因为除了林家余党和反抗军,别人也没这个胆子去动铁甲军,这样一来,就使各大家族和五花商会的那些人无巧不巧的摆脱了嫌疑,也好,如果真被查出来是本城势力干的,那大屠杀是免不了的了。现在也算是替他们卸去了这一场劫难。 反正反抗军和林家人又不在这附近,即使被扣上了这项无辜的罪名也无关紧要了,本来就是**的武装嘛! 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还在“白色恐怖区”里呢!难道说自己要当地下党? 段一刀想到这里的时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脑子里也奇怪的想道,那自己要不要也创立一个什么党组织呢?就想象是那些革命老前辈那样,在白色恐怖区域里轰轰烈烈的干他一番! 第六十九章 消息 布尼斯城东二十里处,帽儿山 这里之所以被称为帽儿山,是因为这里的地势四周低,中间高,宛如一顶宽沿帽子一样。山上到处都是长势挺拔繁密茂盛的白杨,也有人叫这里白杨山。还有一个更奇怪的名字,是叫相随山。 因为这里的白杨树虽然是长得棵棵挺直繁茂,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每颗白杨树都是连体双生,也就是说,是两棵树一条根。 传说曾经有一对相爱的男女,因为地位和贫富的差距太大,虽然经历了种种的磨难,但最终也没有如愿以偿的在一起,最后在心灰意冷之下在这里双双殉情而死,因为他们的痴情感动了上天,所以死后的身体就化为了这片一根双生的白杨林。 寓意就是连肌并骨,生死相随。生前不能在一起,但死后任何人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所以每年到了七月份的“七夕”节的时候,就会有许许多多的青年男女来到这里来祈愿,听说是很灵验,但是不是真的就没人研究过了,因为世人都会捡好听的说,难听的或者是忌讳的基本上是过耳就忘了。 眼下已然是初秋的时节,所以这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了,但是人少并不代表就没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此刻,在半山腰的八角亭里面就有一位黑发长裙的白衣姑娘和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锦衣中年人,四周还散布着数名精悍干练,身背双刃剑的黑衣大汉。目光机警的在四周巡视着。 白衣姑娘身前的锦案上除了放有一盏青烟袅袅的熏香炉以外还有一架造型古朴的凤尾琴。 亭台,角阁,锦案,香炉,瑶琴,白衣似雪,青丝如墨染,娇容更是绝色倾城的姑娘,所有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幅晃人眼目的仕女美人图。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这位姑娘好象是有满腹的心事一样,按理说趁此初秋的美景来到这里应该是散心的,可是在她的面相和气质上怎么看都象是来添乱增堵的,一丝一毫开心的意思都没有。 修剪整齐的秀眉向眉心攒聚,眉宇间荡漾着的更是化不开的愁容,无意识的拨动着琴弦,仿佛是要通过这孤寂沉闷的铮铮琴音向白杨林里诉说自己满腔的愁绪与忧虑。 “剑叔,几天了?”白衣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眶就开始红了起来。 “三天了,雨彤你不用过于担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段小兄弟机敏过人,身手也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他一定不会有事,也一定能安全顺利的脱身出来。” 云剑嘴里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眼睛里的担忧神色却是愈来愈重了。可在憔悴至此的**彤面前却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那个一向是以强硬果断著称的云家二小姐,早在三天前段一刀被铁甲军带走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她全是凭靠着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如果这个信念溃散掉了,那后果将是极为可怕的。可怕到云剑想都不敢想。 可是已经三天了,却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那个姜大把势也真是的,都这么多天了却一点音讯也没有,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吃的?等他回来一定得好好的编排编排他,整个就一废物嘛! “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的骂我呢?我就知道你老小子不地道。”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条人影突兀的闪现在了亭子里。落地时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足见来者的身手高明。 “老姜!” “姜叔!” 云剑和**彤几乎同时喊出声来,没错,眼前这突现出来的人影正是消失了三天的姜霸姜大把势。 只见他虽然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眉宇间洋溢着的兴奋和激动却是掩饰不了的,先是和云剑来了一个大大的雄抱,然后才抽空对站起身来,俏立在旁边的**彤笑呵呵的道: “放心吧雨彤,我想段小子一定是逃出来了。” “不对,老姜你等等,你的话我好象没大听明白,你说你想?还有‘一定’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没见到他们吗?”云剑双眉一凛,觉出了姜霸话里的语病,眼眸凝视着他问道。 “唉!” 姜霸这一声叹息,当场就让**彤心里一紧,眼前也有点要发黑的趋势,晶莹透彻珠泪儿就在眼圈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了下来,双手紧捂着扑通扑通乱跳起伏不止的酥胸,心脏高提到嗓子眼,呼吸急促的追问道: “姜叔你为什么叹气?是不是段大哥他……” “不是,不是,丫头你先别急呀,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是说段小子简直是聪明的可怕!还有那天晚上的场景简直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此时,姜霸脸上的那种兴奋之色已经被一种后怕和心有余悸的神色所取代,眼睛里充斥着的也是那种惊骇到了极点的光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给我说明白呀?别***跟见了鬼似的好不好?”被姜霸这骇然的表情和没头没脑的话语弄得满头雾水的云剑,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不风度的了,眼睛死盯着姜霸激动得怒声咆哮起来。那神情气势就象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引得散布在四周围的那些黑衣大汉不住的向亭子里观望。 “好,我告诉你们……” 姜霸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就把当天跟随在铁甲军身后一直到宁城隘口偷看到的一切都源源本本的叙述了一遍,在叙述的过程当中,脸色也是随着事情的发展不住的变换。 特别是讲到黑衣人突袭将营地化为一片火海和后来的虎卫军出现的时候,面上的神情也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兴奋,反正是将各种情绪都堆结到一块了。 一直说了能有两个时辰,才将整件事情完整详细的讲完,末了,还后怕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我老姜经验够丰富,反应够快,这次说不定就把老命折进去了。”说完,还拍拍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 听完姜霸的叙述以后,**桐和云剑均是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彼此骇然的相互对视着,久久没有说话。 第七十章 转变 姜霸见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知道是被自己转述的这番经历给骇到了,咳了咳嗓子,苦笑着摇摇头,沉凝了能有半盏茶的工夫,才手扶着白玉岩磨制而成的角廊柱,望着眼前这片白杨林,目光中包含着担心和忧虑的神色,低声叹道: “当初段小子临走前,对各大家族留下的那一番话,我就猜到了他的目的,可是没想到结果会这么狠,各大家族的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他们就不怕日后被查出来?一旦被督卫府查出来是本城势力干的,那接下来的绝对是滔天血雨,唉!就不知道此次要连累多少无辜的人枉送性命了” 毕竟都是才智非凡之士,所以**彤和云剑经过一段时间的骇然震惊之后,也都恢复了原有的那种机敏灵活的反应能力。 “那现在布尼斯城里的各方势力岂不是都空了?”云剑震惊过后的脸上立即被难掩的兴奋所代替,双拳紧握,眸中精光闪射,迸发出了一种猛兽猎食时才涌现出来的那种光芒,振奋的道: “现在正是我们吃下他们的好时候,如果能就此将布尼斯全部掌控在我们云家的手里,那么整个德云州南部,从明水到斯特尼普这条线上的九城十三郡的所有生意就基本上全被我们云家拿下了,真是天赐良机啊!” 姜霸和**彤都没有说话,姜霸看他的眼神象是在看白痴,而**彤则是眉头紧颦,小脸凝重,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看着角廊柱边上的姜霸,唇齿蠕动,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姜叔你的意思是说,这一路上直到突袭的发生,都没有见过段大哥是吗?” “虽然是没见到,但是凭他……” **彤纤掌一伸,阻止了姜霸的话头,神情也开始激动了起来,“那也就是说你只是凭着猜想来判断段大哥能脱身出来,对吧?” 姜霸一怔,急忙解释道:“没错,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彤娇喝着打断了他,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顺着粉嫩香腮就淌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的道: “姜叔你想过没有,那么大的火,而且地上还浇满了桐油,火势一起,能有人在那种情况下安全逃生吗?如果换做是你,你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活着冲出来吗? 在那种混乱场面之下,不但是各大家族的人要杀他,如果发现他有借势逃走的意思,就连铁甲军都不会放过他,还有虎卫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们一向是活动在京畿要地的卫戍部队,可是这次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且还那么巧的刚好在铁甲军被偷袭的时候赶到,难道这里面就没有什么原因吗? 这些你都想过没有?呵,还告诉我说段大哥已经脱险了,在这种天罗地网之下,试问他怎么脱身?他只是一个人,不是神!”当最后这一声饱含着由期待担心转变成绝望失落的凄厉嗓音喊出来之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面色苍白的俏脸无声的饮泣起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人在极度的伤心的时候,哭泣是没有声音的,同时也是最伤神的。 被**彤这一番质问说得脸色红白不定的姜霸也目光呆滞的连退了好几步,先前的兴奋心情,眼下是彻底的消失了,一股子巨大的绝望感也于这一瞬间从心底象潮水一样的涌现了出来。全身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般的扑通一下就靠在了白玉岩的角廊柱上,身体也随势缓缓的滑坐了下去。 是啊!段一刀只是一个人,不是神,在那种环境里还能脱身出来吗? 一个瘫坐在地上无声的饮泣,一个失魂落魄的在角廊柱下呢喃。 把旁边的云剑看得是心火大冒,一股烦躁的情绪也从心底瞬间腾起蓬发了出来,厉声疾吼道:“够了!你看看你们象什么样子?这才过去三天,还没到七天呢,现在就要死要活的,那接下来这四天怎么过? 雨彤你以前那种遇事不慌果断沉稳的心性哪去了,难道一个段一刀就能把你搅得心性大乱?现在正是我们云家扩张的最好时机,你难道忘了你自己的责任了吗?你忘了你大姐还有长老堂的那些人都在看着你呢吗?你给我振作起来,听见没有?”身子一闪,须发皆扬,无风自动,宛若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揪住姜霸胸前的衣襟就把他给硬拽了起来,胀红的面门就差几公分没有触到对方的鼻子上了。 “我不知道你和段一刀以前有什么秘密关系,但你就是这么信任他的吗?他是什么人?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神,但我知道他是个鬼!那种情况下,别人会死,但是他不会,别人想不出来逃生的办法,但是他会,你就在这里等他,我相信四天以后,他一定能回到这里来跟我们会面的,一定!” 或许是云剑这一顿闷头棒喝起了作用,所以姜霸枯寂绝望的眼神当中也恢复了一点活力,有了那么几丝闪亮的光芒。嘴唇蠕动了几下,下意识的脱口问道:“那你们去哪儿?” 见姜霸有了反应,云剑才暗暗的在心里深舒了一口气,也随即松开了揪着他胸前衣襟的双手,“我们回城里去,现在正是各大家族空虚的好时候,我们……” “不!我不回去!”一直在掩面而泣,浑身散发着伤心绝望气息的**彤突然发声拒绝了云剑的提议。 “怎么雨彤你?”云剑对依旧沉浸在情感的旋涡中没有走出来的**彤,此一时刻的表现很不满意。心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呢? 脸色一急,刚想说话,却被**彤抢过了话头,“剑叔,你不要误会,你教训的对,雨彤是有些失态了,也不否认我的心现在很乱,但我坚持留在这里,一方面是继续等段大哥,另外一方面,就是我们云家此刻不但不能趁机侵吞各大家族的势力范围,而且还要避嫌。 剑叔,你即刻传令下去,从即日起,云家所属的所有产业一律不得参与其他各大家族的商业活动,一些涉及到象铁器,粮食,高阶兽皮,晶核,马匹,等等这些战略物资的生意也要立刻停止。如有违抗者,立即家法从事。” 第七十一章 命令 云剑猛然一怔,大脑也随之停滞了几秒钟,因为他对**彤突然冒出来的这番话很不理解,可以说是相当的不理解甚至于在一定程度上还在认为她没有恢复过来,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情绪,安慰道: “雨彤,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乱,还在为段一刀担心,但是我不说过了吗?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四天以后,到了约定的期限,他一定会回来的,可是布尼斯的事情不是儿戏,我想雨彤你还是不要轻易下决定的好。<” 虽然措辞不是很激烈,但言谈之间埋怨的意味甚浓。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之后,**彤绝美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娇容欲碎,宛如寒风拂弱柳,吹打之间,不用得使人撩上一眼,即生呵护怜悯之心。 轻轻的摇动了一下螓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案前的瑶琴旁边,复又坐下,用手背拭去了眼角残滴的清泪,皓腕悠抬,玉指倏伸,轻抚在了琴弦上。酥胸乍起,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的眼神当中除了化解不掉的那一抹忧虑之外,还多出了一种智谋乍现的光芒,清如寒泉,凝若坚冰,神态气质间的变化使得刚才还是心伤憔悴到了极点的少女一瞬间便转换成了智掌千军的谋略家。 “剑叔,你误会了,雨彤的话你还没有听明白,你光想到了现在是各大家族空虚,我们云家趁机入进的好时候,可是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随着手指拨动,铮一声清脆的琴音瞬起,但是并不美,而是利如刀锋,仿佛是为了接下来的这番谈话打下了一个伏笔。 云剑被这突如其来的琴音震得心里一颤,莫名间多出了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他感到了一丝后怕,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它又真实的存在而发生了。 “后果?那还能有什么后果?据老姜的转述,此次除了我们云家没有参与,白家也可能没有出手之外,五花商会其余的那三家和各大家族的人即使能有少数人存活下来,也必定是大伤元气,还得担心事情一旦泄露之后,被督卫府和虎卫军追究,这时候我们不动手那还等什么? 一旦被白家抢先下手了,到时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还有,如果消息传回了阿斯兰,大小姐和长老堂的那些人一定会借此大弄不好还得收回你南部地区总调的权力,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云剑这语重心长的话音刚一落下,还没等**彤开口说话呢,却先引来了神态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姜霸的一个鄙视眼神和紧咬牙关,单用舌头在口腔里搅动而迸出的四个字来,“笨蛋!白痴!” “你说什么?你个老家伙有胆再说一句?” 正被迫切的心情和突起而至的心慌感觉搅动得情绪不安的云剑,就象是被火星点燃的爆竹一样,脸孔胀得通红,嘭地一下就炸开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然姜霸却没有搭理他,权当他是空气了,越过他直接向蜷膝坐在琴案旁的**彤问道:“雨彤,你们这三天是不是一直都呆在这里了?没有回过城里吧?” “嗯。” “那这样,我先回如果估计没错的话,现在布尼斯城的大变已然发生了。”姜霸浓重厚实的双眉一攒,沉声的道。 看来姜叔是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彤心里叹道,脸上挂出了一抹难得的浅笑,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雨彤之前所说的命令就由姜叔你代为传下告诉他们令到即刻执行,千万延误不得!” “我明白,可是……” **彤见姜霸嘴上应承着,却迟迟没有动身,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姜叔你……哦!真是对不起,雨彤给忘了,这就拿给你。”说着就从自己的怀里贴身小衣处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色呈深紫,晶莹润泽的椭圆形玉牌,递给了姜霸。 “呵呵,如果没有这个‘紫玉藤萝’令牌,我说的话都不如旁边那个笨蛋的脸好使。先走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嗯,大概晚上吧,我会派人来通知你们城里的情况,还有,笨蛋的话没有错,段小子虽然不是神,但是他的确象个鬼。我们只要撒出人手去接应他,说不定不用等到四天以后就可以见到他了,不说了,走人。”说完,冲着**彤一点头之后,稍一作势,身形就在原地纵起,破空划过一道虚影,朝山下疾射了出去,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亭左十几米外,沿山下去的小道当中。 “他,他……”被晾在一旁当了半天摆设的云剑此时才反应过来,心情一激动,致使一大堆的话同时涌到了嘴边,脸色胀得通红的想说出来,可却突然发现舌头已经打了八十多个褶了,只见唇齿蠕动,就是一句完整的话也崩不出来。 “剑叔,少安,代雨彤稍后再给你解释。”螓首转向散布在白杨林里的那些黑衣大汉,娇声喝道:“来人。” 话音一落,就有一名面容清冷,身材高大精壮的黑衣青年从十几米外跑了过来,闪身进了八角厅。 “属下在,请二小姐吩咐。” “你即刻传下令去,除了留下八名玄卫在我身边随时候命以外,将其余的玄卫和云家在布尼斯城里所有的铁卫全部派出去,沿布尼斯至宁城隘口这条路去接应段大哥,记住,不要携带任何的兵器,还有要把身份证明带在身上……嗯,在小宛镇多加派一些人手,我估计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出现在那里” 黑衣青年眼哞内迅闪过一丝兴奋神色,略有些激动的应道:“是,二小姐,属下即刻照办。”转身刚要走,又被**彤叫住了。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命令所有的人一律乔装改扮成普通百姓或者是行脚客商什么的,我想这些就不用再详细吩咐了吧?” “呵呵,属下明白,这种乔装之术属下等都稍有涉猎,虽不是很精通,但应付一些关卡盘问什么的应该还过得去,请二小姐放心,属下等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将段公子带回来见您。” 虽然**彤这一系列的命令让这位领着十数位黑衣大汉在下山道上奔走如飞的冷俊青年感到很奇怪和不解,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严格执行命令而不多嘴多问的习惯早就深植在了这些云家护卫们的心里。 更何况还有段一刀突然现身的这个惊天消息呢! 第七十二章 搜查 眼见除了留守下来的那几名黑衣玄卫仍旧在不远处巡视警戒之外,其他的黑衣玄卫都领命离开了,而**彤却自顾自的抚起琴来,似乎忘了要和自己解释这码事 云剑在旁边急得的直搓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焦急的眼光频频注视着正在弹奏中的云二小姐,却又不敢贸然出言打扰。 让他怕的并不是**彤的身份和之前那侃侃而谈的威势,而是她此时此刻所表现散发出来的那种沉浸在琴音意境当中的神态气质,这是一种自然和谐到了及至的美。 仿佛整个天地间只有她一人一琴,其他的都不存在了,任何人破坏了此时的意境,都会从心里萌发出一种犯罪的感觉。 铮!当最后一声甫如流泉堕地般的高音乍响之后,那缠绵如柔风细雨,以琴抒情,以琴达意,回荡在白杨林里诉说着无垠的思念和忧伤的琴音嘎然而止。 似乎通过这一曲“断流”之后,**彤的心态和情绪都起色了不少,原本苍白的面庞上也多了那么几丝血色,手按在琴弦上,转头看着依旧在亭子里可地转悠,来回直画圈儿的云剑。 嘴角微微翘起,划出了一抹笑意,“剑叔,还没想明白?” “啊?”云剑此时才发现琴音停了下来,满面焦急的神色,一步就跨到了**彤的身边,言辞恳切,口气甚急的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是停下来了给我说说你的理由。” 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忽然一低,眉头紧皱,一脸的郁闷,自问自答的嘀咕道:“他娘的,老姜那个混蛋都能想到的事情,我没可能想不到啊?我可比他聪明多了,这他妈根本就没理由嘛!” “呵呵。”**彤手掩娇唇浅笑了一声,她知道如果此时不把这个问题跟满脸苦相的剑叔解释明白,估计他是很难安生下来了,旋即一指琴案对面的锦墩,掩着笑意,道:“剑叔,你先不要着急,坐下来听雨彤慢慢的跟你解释。” **彤看剑叔依言坐好之后,才神色一正,道:“据姜叔所述,那天晚上袭击发生的时候,虎卫军是从半道上截杀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偶然路过的时候恰巧碰到的铁甲军被人袭杀。 可问题是虎卫军是京畿的卫戍部队,一向都是在京畿的范围活动,如果不是和反抗军有关的事情,以他们的行事作风来说,是很难也不可能成建制出动的,可现在居然跑到了距离京畿几千里外的南部来了,这难道会没有原因吗?” “你是说……这里出现了反抗军?”云剑惊声脱口道。 **彤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虎卫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宁城隘口北面就是断龙江流域,那里水陆发达,交通便捷广阔,目下也是在朝廷的控制范围之内,反抗军也根本就不可能会傻到在那里开展抵抗活动。 而宁城隘口这边则不然了,这里虽然谈不上是山高林密,但是郡城府镇的接壤面比较宽,田野乡间的树林里到处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只要不是大面积的军事活动,根本就抓无可抓。 布尼斯城是宁城隘口以南最大的一座城市,地处东、西、南三条岔口的交界地带,无论是在军事和经济方面都处在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况且过了南面的富水和落尕山脉就是沃德勒大草原,那里也就是朝廷势力所不及的地方。 也就是说,如果掌握了布尼斯城那么就等于是间接的控制住了燕云州的经济命脉,遏制住了宁城隘口以北的这条通往京畿方向的唯一通道。 你想想,在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上发现了反抗军活动的影子,朝廷能不着急吗?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一批虎卫军只是先头部队,他们身后很可能还跟着驻扎在孜莘口的南方军团,虽然不可能是全部都跟过来,但是雨彤敢肯定绝对会超过半数。”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和我们要下手吃掉各大家族的势力范围和生意有什么关系呀?不管是反抗军也好还是虎卫军也罢,他们打他们的,就算是全死绝了,也跟我们扯不上半点的关系嘛!” 尽管**彤说了这么一大通,但在云剑还是没有听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因为在他听来这根本就是和自己等人皮毛关系没有的废话,当然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心头闪了一下而已,随即就隐没了。 在**彤身边跟了这么多年,通过对她的了解,知道这个丫头绝对是不会无的放失的。 果然,**彤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剑叔却还是没有听明白,言语间也是揪着原来的话题不放。 唉!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手抚着额头,一副哀其不争的模样用晶亮清澈如寒潭清水般的秀目瞄了他一眼,云剑被盯的老脸一红,讪笑着喏喏道:“这段时间因为段小子的事搅得心里有点乱,这个、这个脑袋呢,也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退步,所以呢,这个,这个雨彤啊!你就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得了,也省得我着急瞎想了不是?” 估计是这个蹩脚的借口起了作用,还或者是某个人的名字起了作用。 **彤眉头一颦,脸色忽然变了一下,但马上就舒展开了,点点头,淡淡的笑着,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怎么勉强。 “好吧,那雨彤现在就给剑叔你讲明白好了……” 暮色垂沉,初秋的晚风虽不如透骨的春风那样的砭肤割面,但是吹在身上依旧会有那么一股子寒战在心里头的凉意,尤其现在还是一个乱穿衣的时节,所以行走在小宛镇街道上的一些晨起的时候后悔少穿了几件衣服的人,一边缩头抱膀的步履匆匆往家里赶,还一边不停的咒骂这股子见鬼的贼风和镇口的那些如狼似虎的杂碎们。 提起这些将镇子围成铁桶一样的士兵,小宛镇的居民没有一个不在心里咒骂的。 因为镇子里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成建制的士兵经过了,更别说是驻扎在这里了。可这几天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昨天将近傍晚的时候,忽然从宁城隘口的方向扑过来数千身着红色皮甲的士兵。 这些人一进镇子里,就挨家挨户的翻,见了相貌或者是形迹可疑的人,不容分说的直接铐走,态度极其蛮横,根本就不给小老百姓们解释的机会,居民们有虎劲上来的想要辩解几句,更是直接就被扪倒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运气好的只是受点皮肉伤,点背或者是身体再单薄虚弱一点的,在这一顿狠的之下,小命就被直接带走了。 虽然才短短的一天一夜时间,这帮子象土匪更象于官兵的家伙们就带走了小宛镇几十条无辜的生命,弄得整个镇子是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后来,因为顶不住居民的压力,还是在镇长战战兢兢的打听之下,才算是知道了一点消息。 原来这帮子家伙是要搜查什么反抗军的,真是见了他娘的鬼呦! 反抗军全天下人都知道,同时也知道他们是活跃在沃得勒草原一带的,这里离那儿有多远先不说,单是一座绵延数千里的落尕山脉就不是那么容易翻越过来的,到这里来搜查反抗军,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第七十三章 难处 在小宛镇西街口的拐角处有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外表看上去就象是一间普通的农家小院儿 院里栽种着几棵歪脖的槐柳,虽然店面不大,装饰也很简陋,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平常也就是招待一些来不及进城或者是错过宿头的贩夫走卒一类的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老百姓。 一些有钱有身份的大户人家别说是住在这里了,就是在这儿呆上一会儿都会觉得影响自己的身价,也是一种掉身份的事儿。 虽说是客栈,但住在这儿的人都会有一种归家的感觉。很实在,人员流动量也不大,店主人家是一对姓杨的老夫妇,一辈子无儿无女,只能是靠着这一间小店面聊以度日。日子虽然平淡也有些清贫,但尚算得上充实。 一辈子无欲无求的当老实人,做老实事儿,倒也安生的很! 这几天由于镇子里很乱,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所以天刚一擦黑儿的时候,店主杨老汉就想提早将店门关了。这要说人的年龄大了,眼神方面确实是不怎么好,杨老汉手里还提着一盏跑马灯呢,可当他走到门口,刚要关门的时候,就楞没看见门口站着一大活人,直到这位开口说话了,他才颤颤悠悠的高提着跑马灯,借着橘黄色灯光,眯蒙着眼睛仔细朝来人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待看清之后,才错过佝偻的身子让开了来路,埋怨道: “你这小伙子怎么象个鬼似的呀?站在这里连个动静都没有,要不是我老人家身板硬朗,都得叫你吓过去,怎么?要住店?” “呵呵,是啊,老丈,还有房间吗?就我一个人,有地方住就行,我要求不高的……” 没等这个身材高大结实雄壮的年轻人把话说完,杨老汉就不耐烦了,“你要想要求高去别的家呀!来我们这里作什么?竟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好了,跟我来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着就转身在头里带路了,隐约的嘴里还嘟囔个不停。 “谢谢老丈。”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是满脸苦笑的客气道。 因为身上没什么长物,只是在掖下夹了一个黑布包裹,所以很快就跟着老汉来到了房间。 杨老汉打开房门之后,就站在门口直接讨要房钱了,“打尖是三个铜子,过夜到明天中午整算是五个铜子,早饭另算,没意见就先交钱。” “好,好,这就给你。”年轻人笑呵呵的从腰里摸出两个金币放到了他的手里。杨老汗用手指在币面上摸索了几下,再凑近灯光一看,手上一哆嗦,青筋凸显枯如干柴的手掌又伸回了年轻人的胸前,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这是金币!我找不开,不要这个,给我铜子。” “啊?铜子?这个、这个……要不这样好了,就算我预付的房钱,说不定得住上几天呢……”年轻人不待杨老汉反对,就把他伸到胸前的手指一拢,将那两枚金币攥在了他的手心里给推了回去,“您看天色很晚了,明儿有事再找您,回了子我劳累了一天都没着消停,也该歇了,回见了您老!” 不由分说的就将杨老汉推了出去,当然了,是用的巧劲,否则的话,杨老汉那快弯成了问号的身板就得彻底被身材和雄师足有一比的他弄成一句号了。 关上门之后,被推出门外的杨老汉还站在门口嚷嚷:“这可是你自愿的!我老汉可没强迫你,等酒醒之后,可不准找我要啊?” “知道了,回吧!” 当门口那蹒跚不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的时候,年轻人摸黑走到床边的桌子前,一边在腰间摸索火折子,还一边在心里嘀咕,酒醒之后?自己什么时候喝酒了呀?这两天光顾着跟虎卫军那帮子笨蛋在镇里兜圈子了,哪儿还有机会喝酒啊! 难道是自己身上有酒味儿?抬起衣袖凑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恩?没有啊? 忽然一愣,随后就扑哧一声,失笑了起来,一定是看自己给了他两枚金币,所以就认为自己是喝高了。 呵呵笑着摇晃着了火折子,点上了桌上的桐油灯,在摇曳不定的火光映衬下,终于可以看清了年轻人的的面容。 凌厉如刀锋般斜嵌在眉弓上的剑眉,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凿般的脸形,挺直的鼻梁,映射着孤傲气息的薄唇再加上那一头极为罕见的寸长短发。没错!此人正是被**彤、云剑等人在帽儿山苦心期盼、久候不至的段一刀。 原来他早在两天前与行脚客商老郑等人分手之后就已经来到小宛镇了,可是一到这里就发现情况比他当初预想的要严重得多,不但是整个镇子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跟个铁桶似的,而且还听说从小宛镇到布尼斯这不到三百里的路面上就连设了十几道关卡,别说是人,估计连鸟都飞不过去。 白天的街面上几乎就成了兵营,到处都是身形彪悍一袭红色火犀甲的虎卫军,街角,店面,酒肆,客栈等公共营业场所几乎每过三四个时辰就得接受一次态度蛮横的盘查,有时候就连民居都不放过。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可能,还得不停的换地方,好在段一刀在地球上的时候就是训练有素的特种战士,不论跟踪追蹑还是反跟踪反追蹑都是行家里手,虽然暂时出不去,但是在镇子里跟他们周旋,按照段一刀的话来讲,这就跟逗小孩子玩过家家,藏猫猫没什么区别,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也就没什么可比性。 还有一点让他颇为不解的就是,这两天总感觉还有另外的一拨人在跟踪自己,而且跟踪的手法要比虎卫军高得多,因为弄不准是那方面的人,所以段一刀就没有现身。 因为他在疑惑的同时还联想到了一个可能,谁都不敢保证虎卫军只是单线在表面上搜查,这万一也有一个类似于特勤队的单位,精擅化装、潜行与跟踪的手段,在暗中搜查和诱捕,与正面的虎卫军形成一个明暗相结合的大网。欲使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反抗军无意间的就可以落入彀中。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已弄不好也可能会载到他们手里,不可不防啊! 抛开这些可能性,现在让他比较闹心的就是自己这副形貌太特殊了,他不知道当初在落尕村的那些虎卫军是不是已经把自己的相貌报上去了,如果没报上去还好说,可万一答案是肯定的话,那自己现在这副形象就是活招牌。 太特殊了,也太容易认了。还有更重要一点的就是他没有身份文牒,如果可以把这两样都解决了,段一刀就有把握顺利的穿过这些卡子赶到城东的帽儿山。 第七十四章 敲门 将用黑布包裹成布囊形状的天绝刀随手往床头一扔,段一刀双手叉拢着托在脑后,扑通一下,合衣仰倒在了床上,鞋子也没脱,就这么耷拉在床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p) 在昏暗摇曳晃动的灯光下注视了一会儿天棚,慢慢的就合上了眼睛。他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体力精力都大幅度的消耗,眼下难得能有一个让他休息的好机会,所以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就觉得眼前似乎有无数的人影在隐隐的闪现,刚开始还有点模糊,可渐渐的越来越清晰,不但能看到他们的人就连声音也能听得见。但听不出来是在说什么,各种杂乱的声音搅和在一起,翁翁的搅得他是头昏脑胀,使劲的摇晃了几下脑袋,试图将这些声音和画面从脑海当中剔除。可是无论他怎么做,这些纷繁交错在一起的人影和声音不但没有消失而且还呈现出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见过的所有人在此一时刻都蹦了出来。有在地球上的战友兄弟,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接触到的第一批伙伴古大叔言风他们,还有云剑姜大把势和各大家族的那些人,每个人都跟走马灯似的在他的眼前轮番切换。 脸上的表情也是极端的各异,有期待有愤怒有绝望有恳求有激动……粼粼种种的都仿佛在跟他诉说些什么,可就是听不见。段一刀想喊,嗓子里却发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声音。 喉间似乎被一团无形但有质的东西给堵住了。脸色胀得通红,喉结急速的上下抖动着。 忽然,场景一变,所有的人影和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天地一片血红,飘荡在虚空中看不到边际的血河,氤氲蒸蒸翻腾怒滚的血雾,忽大忽小变幻不止的血色光环,所有的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副带有沉闷的压力和骇然气息的血色场景。 鼻端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填满了刺鼻的血腥味道,很快的,就有无数的人影从这一片充斥着血色的天地间身形踉跄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待段一刀看清之后,顿时头皮发乍,一瞬间就噎住了呼吸,因为眼前这些人就是无辜惨死在落尕村的村民、死在宁城隘口的铁甲军和那些黑衣人! 残肢,断体,无头,或蹦或跳或滚或爬或虫形蠕动,每一个人每一双手都或快或慢的朝着段一刀扑了过来,枯寂绝望的眼神和濒临死亡的痛苦哀号声向潮水一样一拨一拨的刺激着段一刀的坚韧神经。 连绵不绝,无休无止 就在段一刀额头密布汗珠,眉宇间凝现着一片痛苦,脸色发青,双目紧闭,面部的肌肉连续抽搐,紧握着双拳在不住的痉挛颤抖中的身体将木板床压得咯吱吱直响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沉闷且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因为此时正值午夜期间,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再加上天气转凉,连点蝉虫蛐蛐震翅鸣叫的声音都没有,除了夜风掠过院内的槐柳枝叶吹出来簌簌声和从街上隐隐传出来的报更声以外,这个小院里可以说是一片死静。 所以这敲门声虽是小心谨慎但也显得格外刺耳。这对于那些睡觉睡得很沉的人或许听不见,可是对于一个常年游走在危险的边缘,曾经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特种战士来说无疑是一声危险的信号,也可以说是声音虽小却闷如沉雷! 如同条件反射一样的段一刀,几乎在房门被敲响的一刹那,双眼猛地一下就睁开了,一缕寒光也于睁开眼睛的那一霎时从漆黑的眸子里瞬闪了一下,从噩梦当中惊醒过来之后,没有丝毫的耽搁怠慢,冷汗透体湿透衣巾的他在从床上暴起的同时,顺手带过来用黑布包裹住的天绝刀,一个闪身就躲藏到了门后。 从门响到他睁眼,起身,拿刀,下床,闪身躲在门后,这一系列动作说着慢,其实发生的过程也就在一个眨眼的工夫,动作沉稳,麻利,快捷,如同行云流水样的一气呵成。 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段一刀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绝对不是偶然的。 身形隐在门旁,一边抑制着呼吸侧耳凝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缓缓的解开包裹在天绝刀外面的那一层黑布。 恩?怎么没动静了?难道刚才是我听错了? 正在皱眉疑惑间,当当当……敲门声又响了,这次还有人说话了。 “段大哥?段大哥,你在不在里面?”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是中音很纯,底气也相当浑厚,应该有不低的修为。 见房间里面除了灯还亮着以外,没有任何的回应或者响动,门外的人又不信邪的敲了几下,“段大哥?你在不在?”当当当又是连续好几声敲门的声音,“段大哥?” 看来那急切语气和焦急的声调都不是假的了!段一刀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出声,就是在考验外面人的耐心,虎卫军的可能性早就排除了,他们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即使有特勤队的话也不可能是他们,因为他们目标根本就是那些实际上不存在于这里的反抗军,推一万步说,就算是搜查自己的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姓什么。 还有可能的就是各大世家的人或许还没有死心,但仔细想想,可能性还是不大,世上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自己刚到这里就能被他们发现喽?扯淡!或许他们早就认为自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呢。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而且段一刀现在基本上是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在门外敲门的是云家的人,确定了之后,也就不在犹豫了,一只手习惯性的将刀隐在肘后,另外一只手则是拉开了门闩,随着“吱嘎”一声哑人的磨擦声响起,段一刀心情有些激动的拽开了门。 借着屋内透射出来的微弱光亮,可以看清楚门外站着四个老百姓打扮的年轻人,一个站在门前,估计就是敲门说话的那个,其余那三人则是错开两个身位,目光机警的四外巡视警戒。 门一开,四个人八道激动的目光几乎同一时间投注在了站在门口的段一刀身上,唇齿蠕动着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段一刀伸手阻止住了,眼眸内精光乍闪,紧盯着眼前这四人,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是云家的人?” 待看到他们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承认了之后,才侧身一招手,“进来再说。” 第七十五章 原因 “嗯。”为首的年轻人点点头,然后回身对堂下那三位年轻人吩咐道:“留下一个人警戒,其他的人进来。” “呵呵,不用,这里安全的很,都进来。”段一刀笑着把四个年轻人都让到了屋里。关上门之后,一转身,就给他们一人来了一个熊抱。完了,才兴奋的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就你们几个吗?雨彤……哦,是二小姐!二小姐和剑叔他们怎么样?还有姜大把势,他们一向可好?现在布尼斯城里是什么情况?来,来,快坐下好好跟我妈的!老子被困在这里都两天了,除了知道沿途设了一些卡子之外,其余的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几个年轻人也是兴奋之极,挨排坐在床上之后,纷纷要抢着说话,最后还是为首的那名年轻人利用自己队长的权利在嘻嘻哈哈中抢到了发言的权力。 这样一来,干脆也不在床边跟那三位挤在一块儿坐着了,站在小屋的中间用兴奋之极的语调连带着夸张的动作表情说出了他们此来的原因。 “前天上午我们接到二小姐的指令之后,就分头出来就接应你,除了我们这些玄卫在冷大哥的带领下出动了绝大部分的人手之外,咱府里只要是能动弹的铁卫也都出来了,可以说沿着布尼斯到小宛这三百来里地到处都有咱们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段大哥,你是不知道啊!咱们这次……” “行了,行了,说重点,呵呵,这些等以后再说。”段一刀失笑着打断了这位兴奋的玄卫。 这名年轻人脸上尴尬的神色一闪,不自觉的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道:“没想到真能在这里见到段大哥,所以小弟就有点激动了,嘿嘿。” “没事。”段一刀也是呵呵一笑,随即言带不解还有些调侃意味的问道:“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还一找一个准儿!这要是虎卫军都有你们这两把刷子,那我还是自缚双臂,自动自觉的走过去投降算了!” “呵呵,其实这也是巧合。” “怎么说?” “是这样的,因为当初来的时候,二小姐就曾经提醒过冷大哥,说段大哥你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们这些曾经见过段大哥形貌面相的人就都到这里来了,两天前,刚在街面上看见你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不敢相信,二小姐简直是太神了!他说你在那里出现,还真得就在那里出现了!” “等等。”段一刀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们怎么能确定见到的人就一定是我呢?难道就没有相象的可能吗?” 四个年轻人相互对视了几眼,看着段一刀呵呵笑着,同时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和表情都在告诉他,你的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太蠢了! 段一刀就是人精一个,什么表情能瞒得了他呀!心下虽然也猜到原因了,但是隐隐的还抱了一份希望,希望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否则的话还真是麻烦呢! 可那年轻人接下来的这番话就彻底的打翻了他的这个念头,也让他就此郁闷了下去。 “段大哥,说句你不愿听的话,就你这副相貌实在是太特殊了,只要见过一眼的人就没有记不住的。 壮若雄师的身材,举手投足间暴发出来的凛然气质,大陆上极其罕见的漆黑色瞳孔和只有寸许来长的短发,这些加在一块儿基本上就等于是段大哥你的活招牌!要是这样都能认错的话?那这人不是笨蛋就是一白痴!” 年轻人的话刺激得段一刀猛地一捂脑袋,心道,我靠!还真是这样! “段大哥你?” 段一刀看了看这几个被自己整得楞模楞眼的小伙子,很是郁闷的摆摆手道:“哦,没事,没事,你继续。” “嗯,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是说在街面上碰到你了, 那几个兄弟碰到你之后,马上就把这个消息通知了领队的冷大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冷大哥就把所有的人手都调到这里来了,明里暗里的得有一百来人,一面在你曾经出现过的地方蹲守,另外一方面则是在镇子里的一些小客栈里暗中查访。 可是,段大哥你的行动速度太快了,有好几次都快被弟兄们追蹑到了,可稍一愣神的工夫就消失了,最后没办法了,只能是在各个小店客栈这些地方蹲守,好在人手够用,而镇子里的客栈什么的也就那么十几家。分派起来也比较宽裕。 就这样,我们兄弟几个也被分派到这里来蹲守了,本来是等到午夜之后,如果等不到人的话就撤走的,可是没想到还真的把你等到了,刚开始的时候,怕这里人多也就没敢进来,就一直等到现在才翻墙摸进来。 而且整个院子里就段大哥你这屋亮灯呢,所以我们几个就直接点上你这家来敲门了。没想到还真是象你说的那样,一敲一个准儿!呵呵” 年轻人的话说完以后,室内的几个人都低声呵笑了起来,确实是够巧的!这二半夜的要是闯到别的房间去敲人家的门喊段大哥,那就少不得挨人家一顿臭骂。 段一刀呵呵笑了一会儿之后,脸色一正,语调有些迟疑也有些迫切的问道:“二小姐她……她这几天怎么样?过的好吗?” 他这话一提,小屋内先前的那种活跃气氛顿时就一扫而光,氛围也跟着沉闷了下话的那名年轻人也低着脑袋无声的挤坐回了床上。 几名年轻人是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的都面有难色,言语之间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也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述。 他们的这个样子倒是把段一刀心里给整没底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几乎是同时涌了上来,心里一堵,腾地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焦躁的道:“是不是出事情了” 疾厉的声音吓得四名年轻人的身体同时一哆嗦,还是之前说话的那名年轻人抢先回答道:“不是,没有,从段大哥你离开之后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事发生。就是二小姐她,她……” 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段一刀心里念叨着又缓慢的坐回了凳子上。 “二小姐怎么了?不是没发生什么事吗?” 第七十六章 迷失 被段一刀那双在昏暗的灯光下幽闪着异样光芒的担心眼神,和隐隐的带有压迫意味的神情逼得面色有些发紧的几个年轻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手脚无措的同时,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一起靠了靠。 这段大哥也太吓人了!为首的那名年轻人牵动着嘴角,刚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想好的话已经冲到嘴边了,但马上又被噎回了嗓子眼里咽喉下面,壮着胆子用一副灼灼的目光刷地一下就回盯了回去。 看向段一刀的那眼神和神情就好似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兴奋之下,腾地就从床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让段一刀摸不着边际的话,“现在就好了,就算有事也没事了,有了段大哥你的出现就天下太平,哈哈,真是太棒了!” “你等等!我有点头大。”他这情绪一上来,倒是把段一刀心里的那份牵挂给冲淡了些,冲着他连连摆手,“先别激动,别激动,坐下说,什么叫我一出来就天下太平啊?” 能加入到玄卫里面的人除了身手要达到标准以外,头脑反应在云家所有的这些出外勤的卫士里面也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了,所以当小队长的那番话一出口,余下来的这三名年轻人也都心领神会的一笑,就是还在门外徘徊的段一刀没有领会到这话里的意思。 也难怪,因为老话说得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嘛!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微妙,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尤其是青年男女,只要涉及到了感情这种杂而复之,复而杂之的东西的时候,那个智力就会直接降到水平线以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眼下的段一刀即是如此,稍加琢磨就能明白的事情,可到了他这里就如同隔雾观景般的还得靠别人的解释。 好在离天色大亮还得有一段时间,现在透过窗棂也就能看到外面的深蓝色,趁黎明前的这工夫还能唠两句闲话。否则的话,就段一刀此时的心态和性子,一准儿是拔脚起步的往帽儿山那个方向跑。 “二小姐因为之前一直在担心段大哥你,所以这些天来憔悴的非常厉害,我们这些玄卫虽然不是她身边的人,跟着她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我们都能感觉到她对你的那份牵挂,以我们在云家这些年的经历来看,还从来没有发现或者是听说二小姐曾经对那个男人象对段大哥你这么上心过!我说的这可是实话,一点夸大的成分都没有,不信你问问他们?” “没错,杜头儿的为人虽是笨了一点,有时候说话也好夸大其词,但是他今儿这话说的确实很地道,就连之前来到过咱们园子里的那个姓欧的什么伯爵府的公子,二小姐都是处于礼貌才不得不应承几句,要不然都懒得搭理那个人五人六的家伙,那有你段大哥这么高的待遇啊!” 这名因为室内的光线太暗看不清肤色,但拥有着一副娃娃脸型的玄卫说完之后,还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搂着小队长的肩膀嘿嘿笑着求证道:“是吧?杜头!” 被称为杜头的小队长没搭理他,只是抬手扒拉开了他搂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神情的段一刀,岔开了话题。 “段大哥,现在的布尼斯城里也实行战时军管了,虽然不象小宛镇这么乱,但是也在分区分片的搜查,城门口查验的更是严格,而且听今天才过来的兄弟说,他们在来时的路上还看到了大批的军队在朝着布尼斯开进,看旗号,好像是驻扎在孜莘口南方军团的人,这样一来,等回去的时候,就会增加好多的困难,我们怎么办?” 因为他看出来了从凳子上站起身子朝着窗前走过去的段一刀,此刻的心情不是太好。如果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的难过,而且眼下这个变数也是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既然碰到了这个主心骨,那拿主意想办法的事情就全交给他,自己等人只要听命行事就足够了。 “什么?”正被五味陈杂的繁复心理搅得情绪有点狂躁不安的段一刀,当场就被这句话说得悚然一惊,猛然地转过身来,沉声问道:“你是说除了虎卫军,还有另外的军队开过来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在那里碰到的?人数大概有多少?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有些什么配属的装备?快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是,段大哥。”被段一刀无意间暴发出来的威势和急迫的语气压得有点发毛的四名玄卫刷地一下,几乎同时站起起身来,并成一排,面容肃穆,目光严炯的看着段一刀。 “看着我干什么?说呀?”段一刀没好气的笑骂道。 几个人面露难色的相互看了两眼,诘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那位姓杜的小队长,神情扭捏的小声嘀咕道:“我们也是听说的,并没有亲眼看到……” “大点声,别嘀嘀咕咕跟个怕见人的大闺女似的。”段一刀微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又来了一句。 “是,段大哥!我是说,我们也只是听说的,并没有亲眼见到南方军团的路过,所以您的问题我们回答不了,报告完毕。”声音冷然的就提高了三四度。 “没……”段一刀眼睛一瞪,缓了一下差点没被噎住的嗓子,叹了口气,道:“算了,那你们告诉我,在小宛镇或者附近的临时汇合地点在那儿,这不会不知道了吧?” 几名玄卫嘿嘿笑了笑,心里也同时舒了一口气,刚才就差脑袋没冒汗了,小杜队长前走了几步,道:“固定的地点没有,临时的有好几个,但都在随时调换中,怎么了?段大哥你想现在就动身吗?”扭头看了看窗外逐渐转蓝的天色,又道:“现在这个当口,估计各路的兄弟都在找地方眯着呢,要不这样吧,我和小武兄弟俩先出去找冷大哥,把接应到你的消息告诉他,等天大亮的时候,再到这里来找你,如何?” 段一刀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也好,你们都我这里不用人陪,路上小心点儿。” “知道了,我们走。” “哦,等一下,你等下见到领队之后告诉他,让其他的兄弟都先想办法回城,还有准备一些薄面胶、剪刀,再来几绺头发和颜色灰暗一点的衣服,等你们过来的时候给我一起带过来。” “嗯?”几个人疑惑的看了段一刀几眼,但也没多问什么,就应承了下来,再次的跟段一刀道别,转身开门,鱼贯的走了出去。 站在小院里,目送那几名玄卫再一次的翻墙离开之后,段一刀的眼光随即望向了闪耀在天际的那颗璨亮的启明星,那个位置的星星在地球上的时候是被称之为启明星,但是在这个世界是不是这么一个叫法,段一刀就不清楚了。 他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在惆怅的同时还有些迷茫,说白了,就如同做梦一般,只不过这个梦比较长,以至于他做到现在都没有醒。 在此之前,在没有任务的闲暇时间,他也曾在无聊的时候,上网看过几部穿越之类的也曾幻想过自己一旦穿越了会怎么怎么样,可是如今的他却感到很迷茫很迷茫!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使得段一刀在黎明前的这个只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下迷失了! 第七十七章 解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一刀就这么怅然若失的站在小院里,仰头眺望着夜空……哦,现在也不能称之为夜空了,因为此刻的天边已经拉起了一道鱼肚白,并且隐现着红光,看样子,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该出来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pm) 此时,街道上也远远的传来咔,咔,咔,当!一连串敲更鼓打梆子的声音,被晨时的凉意一沁,身子骨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自怅然情绪当中恢复过来的段一刀低喝一声,身体猛然一震,收腹扩胸深吸了一口朝起的清爽空气,足足过了得有三四分钟,才缓缓的把这口气呼了出去。 如果在地球上,此时,刚好是在队里和战友们晨起拉练的时候,可眼下……唉!真***!段一刀低声咒骂着,心里也莫名的想着,说不定哪天有机会回去了,跟他们说起这事儿来,估计也没人会信!甚至还会怀疑他是多了,看出幻觉来了。 呵呵,想到这里又洒洒然的自嘲的一笑,这要是幻觉就好喽!想罢,摇摇脑袋,尚挂着残留在嘴角的那一缕笑意,转身就要朝着房间走过去,就在这时…… “这位兄台好兴致啊!不觉得风凉露重吗?起这么早,有心事?” 嗯?什么时候在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都不知道,警惕性都低到这个份上了吗?段一刀心下骇然的同时,回身循着声音朝来人看了过去。 小院太小,所以除了正堂是店主杨老汉夫妇的居所之外,左右各有四间偏房,也就是提供给过往行旅的客房。段一刀的房间在左侧,而说话这人则刚好是在他的对面那间客房的门口站着,此时,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这是一位和段一刀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很和善,属于那种一见面就能给人带来好感的人,面上的亲和力很强。一身青色长衫的文士打扮,一头柔顺的金发很是随意的披散在脑后。 澄静清淡如水的蓝色眸子,可能是早起的缘故,所以尚带有几丝倦怠的神色在里面。肌肤白净,文隽的气质很突出也很飘逸,有点象是书香之家出来的游仕,不属于贩夫走卒那一类的。 这一切原本是无可厚非,但是他这种人出现在这个小店里,本身就透露着不正常。而且,段一刀还从他的身上发现了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不应该出现下目下这位年轻人身上的错觉! 军人气质!也就是那种在经历过战场上的撕杀才有的铁血气息。这太奇怪了!但段一刀相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同类相吸,相濡,相沫。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名军人,所以军人和军人之间有些时候是不需要言语间的沟通的。这种无言的直觉有些时候比任何的言语都管用,因为他不带有欺骗性。 除非这位年轻人能象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能修至不可能的境界,进而改变自身的气质。 压下心中的疑窦的段一刀,很是随意的一笑,抻抻胳膊,活动了几下手腕和脚踝,还顺势做了两下扩胸动作。 “呵呵,这时候刚刚好,吹吹晨风,精神着哩!怎么你也起这么早?也有心事?还是睡不着啊?”段一刀眼眸沉静的随嘴问道。 “心事倒是没有,睡得也还算得上塌实,就是半夜的时候有几只小老鼠吵人的很!怎么?兄台没听见吗?”年轻人也是语含机锋的呵呵笑着回问道。背手缓步来到了段一刀的身边,大有深意的看着他,仿佛是想从他的身上品味出点什么来。 可段一刀是什么人呐?别说早就对他起了戒心,作为一个来到这里之前就深受厚黑学影响的现代人,就是现买现卖的耍点什么心机或者来点手段什么的,估计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是吗?”段一刀眉眼一凝,但神情上变化不大,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笑意萦挂在脸上的模样,就好象是没有听明白年轻人意有所指似的,“呵呵,那兄弟你睡觉是真轻啊!我不行,我昨天睡得比较沉,而且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哦,对了。”转身拱手,一副求教的口吻道: “看兄弟你的面相,衣着打扮应该是那种很有学问的人,不知能否替在下解解这个奇怪的梦呢?” 年轻人也赶紧一拱手,谦虚的道:“呵呵,兄台高估在下了,学问谈不上,就是读了几年的闲书,识得几个大字而已,这样吧,兄台不妨将梦境描述一下,让在下试试看,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兄弟了。” “客气,请说。” 段一刀呵呵一笑,沉吟了几秒钟,还轻轻的咳了咳嗓子,似乎是在整理脑海当中的语言词汇,随即将眼光掠向了栽种在院中的那几棵槐柳的低垂柳枝上,在此之间还有意无意的撩了他一眼。 “是这样,我梦到有好多的渔夫在离大海不远的一个小湖面上撒网捕鱼,湖水很清澈,几乎能一眼望到底,但是整个湖里就一条鱼,而且这条鱼还非常的聪明,在渔夫们的渔网之下,左冲又突的好多次都得以逃生,但是渔网实在是太多了,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还有不少后来的渔夫也逐渐的加入到了捕鱼的队伍当中。 当时在下就想,这么多人捕一条如此聪明的鱼,那结果会是什么呢?是这条鱼最终得以逃生,鱼归大海,还是被人家捕到网里任人宰割呢?正当结果要出现的时候,就突然醒了过来,唉!没有看到最终结果,真是遗憾啊!” 段一刀低头感慨的叹息了一声,回过身来,看着脸色微变但刹那间即恢复了原样的年轻人。 “怎么样?是不是很荒诞?呵呵,那就麻烦兄弟给在下解释一下,这个梦究竟是代表着什么寓意呢?还有,假如兄弟你在场,是希望那条鱼逃生呢?还是盼望它被渔夫们逮到后圈养起来亦或者是被宰杀掉呢?” 待段一刀说完之后,年轻人先是爽朗的大笑了几声,然后抚掌赞叹道:“兄台果非常人,如此奇异的梦境也能做到,然此梦实在是过于奇特,以在下浅薄的学识很难为兄台作出合理的解释。 如果当时在下也在场的话,当然也会希望那条鱼能得以逃生,因为世间可供食用的生命已经太多了,而且呈现愈演愈烈的趋势,长此以往就会失去大自然当中应有的公平性,我想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类都会希望它逃生,况且如此聪明的一条鱼,兄台不认为杀之可惜吗?” 哈哈哈……段一刀也抚掌大笑道:“确实如此,那就希望这条鱼真的能得以逃生,鱼归大海不定某一天还能一跃龙门而化龙呢!” “是啊!世间的事谁知道呢。”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已经是朝霞半边天的天色,对着段一刀拱拱手,道:“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起早处理,就此别过,希望今后还能有机会见面,届时一定与兄台把臂畅谈。” “一定,一定。”段一刀也客气的颔首道。 当年轻人刚拽开院门的门闩,伸手开门的时候,段一刀一边回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自言自语的道:“前途多艰险,一路好自为之吧!鱼儿能不能逃生化龙,就要看它的造化了!” 因为没有刻意压着嗓音,所以他这句话就很清晰的传到了年轻人的耳朵里,听得他身体当时就是一震,也是一边开门向外走去,一边大声的回应道:“彼此彼此,他日相见之时,希望不是在战场上。” 背影消失,但袅袅的余音却在小院里回荡了好一会儿,段一刀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回首凝视着院门的方向,不由得压低着嗓音,嘀咕出声:“想不到这里真的会有反抗军啊!” 第七十八章 早餐 段一刀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径直走到桌前,直接拎起茶壶,一仰脖,猛灌了好几口凉茶。感受着冰凉的茶水顺喉入肚时带来的丝丝凉意和那股子茶香拌杂着苦涩的味道。 段一刀用手背拭去了残挂在嘴角的茶渍,双手撑着桌面,轻叹了口气,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思虑道,池鱼之灾,这是真正的池鱼之灾呀!没想到这里真的出现了反抗军! 那个年轻人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仅凭着他身上透发出来的那种不经意间,弥漫在身体周围的铁血气息,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他的身份了。可是他来这里干什么?就他一个还是……呵呵,这个混蛋,竟然把自己等人形容成讨厌的小老鼠!遭了池鱼之灾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赶得时机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淌混水来着! 满脑袋的胡思乱想,在屋子里转悠着熬过了将近两个来小时,才在杨老汉站在当院里的一声招呼下,来到了饭厅。 饭厅也不大,在正堂与西侧偏房之间的拐角处。门没关,所以当段一刀刚一到门前,还没等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原来这里已经有了两个一大早就起来开喝的汉子,摆在他们面前的桌面上的虽然只是将几种咸菜混杂在一起的小拼盘,也没什么正式的下酒菜,但这两个脚夫打扮的汉子依旧是喝得红头胀脸的滋滋有味。 正在厨房里面忙活的杨老汉,透过传菜的窗口,低头掠见了段一刀进来之后,先是一怔,指头上沾染着油星儿的手掌在胸襟上抹巴了两下,就下意识的朝腰间摸了过去,因为悬挂在他腰间的钱袋子里面还存放着那两枚兴奋得他大半宿没睡着觉的金币。 眼下一见到段一刀进来,这个心里就开始打鼓了,他、他会不会再找我要回去呀? 一时之间就怔愣在了那里,直到熬在灶上的稀粥,咕嘟咕嘟的都要泛出锅沿儿了,才被在旁边跟他一起忙活的老太婆一巴掌给拍回神儿来。 “你个老东西,走魂儿了?没见客人都来了吗?还不快过去招呼着?” “哦,哦,就去,就去……”佝偻着身体的杨老汉赶紧将两只手在胸前的大襟儿上抿了两抿,草草的擦拭了一下。转身紧走了两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抬手撩开隔在厨房与饭厅之间的厚布门帘,颤颤巍巍的来到了段一刀的桌旁。 本来就满是褶皱的脸上又被强挤出来的笑容添加了些许皱纹,特别是他那双昏花的老眼都被松散褶皱的眼皮挤得看不见了,操着孱弱着声音询问道:“客、客官,要来点什么?我们店、店小,没什么象样的吃食,您看?” 段一刀双臂直伸,手撑着木质桌面,侧头看着这位杨老汉,心下暗笑不已。他一打眼,就知道了站在桌旁的这位老人家心里在想些什么,眼前的这副神情跟昨晚招呼自己时的态度简直就是两种样子嘛! 当下,脸挂着和善的笑容,说道:“老丈,您放心!我昨夜来投店时并没有喝酒,所以给你的店钱的时候,清醒着哩!还是那句话,我的要求不高,捡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好,呵呵。” “啊?哦,那就好,那就好……”惊愣着眼神看了段一刀老半天,才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您、您说的是真的?” “呵呵,真的给我张罗早餐吧!”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吟吟的道:“从昨晚到现在,我这肚子里可还是丁点儿的水米都未进呢!” 心里的疑虑和担心随着段一刀这句话消失之后,身板好象也挺直了起来,但马上又哈了下去,这次在脸上浮现出来的就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笑容了,只不过就多了点儿手脚无措的感觉,“公子您稍后,马上就来。” 接着又兴奋之极的转头冲着厨房里面招呼:“老太婆,把你最拿手的小糯米糕给这位公子端上来,还有小甜饼和笋耳汤!” 生怕会怠慢了段一刀似的,叫完之后,就赶忙跑到了厨房跟老太婆一起忙活去了。当然了,在此之前还没忘冲着段一刀点头哈腰的好一顿拜谢。 那两枚金币对段一刀来说或许意义不大,但对杨老汉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讲,那可是半年的收入啊!普通老百姓或许到了年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枚金币,可他一下子就多了两枚,这能不让老人家开心到失态的地步嘛! 没多大工夫,杨老汉就把早餐给段一刀端了上来,末了,又是一顿千恩万谢的,不但是他,就连忙活完了的老太婆也出来道谢来了,还不住的询问这个合不合口,那个味道鲜不鲜等等,把个段一刀搞的是哭笑不得。 直到他以抓紧吃饭,等会儿还有要事处理为借口,才把这热情过分的老两口打发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除了汤的味道很怪,段一刀只是动了两小口之外,那一盘糯米糕和小甜饼,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放过。这些东西不但是入口濡滑,清脆香甜,更重要的是让他从这两样小点心上面找到了一些老北京的感觉。 因为他就是北京人,可以说是从小吃着老北京的那些样式繁多的小吃糕点长大的,所以他一吃到口味接近的东西时,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地球,想到了北京,想到了受训的南海部队,想到了战友,还想到了……家! 是的,他忽然之间想到了家,想到了父母和妹妹,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的失踪一定会让刚迈进大学校门的妹妹和年迈的父母痛不欲生。可是,现在……唉! 妈妈……爸爸……小妹……嘴里喃喃的嘀咕着,渐渐的,双眼濡湿了…… “段大哥?” “段大哥?” “段……” 正沉浸在对家人的思念和伤感情绪当中的段一刀,猛然听见身后有人招呼自己,赶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微红着双目,转过身去一看。 只见,饭厅门口堵了七八人,什么打扮都有,为首的正是在云家别馆打过交道的那位冷冰冰的酷哥,也就是眼下这批玄卫的队长冷谦。 此时的他,也是双目微红的盯着段一刀猛看,那神情就象是错别了十数年,然后突然间重逢了一样,激动的身体和嘴唇一样的才颤抖。 段一刀站起身来,几步就跨到了冷谦的面前,狠狠的给他来了一个熊抱,砰砰的在他后背上槌了好几下,才松开他,“走,回屋” “是,段大哥。” 段一刀领着众人回到自己的小屋以后,又分别在这帮小子每人胸前都槌了一下,亲热的打着招呼。 “就剩你们几个了吗?其他的兄弟都回去了?” “嗯,我听到杜成传达了你的命令之后,就派人分头通知了下去,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开始分批撤退了,现在镇里面就我们几个了。”站在一旁的冷谦肃身答道。 “这就好。”段一刀点点头,又道:“我要的东西呢,带来了没有?” “你段大哥的吩咐,小弟那敢怠慢呐!都在这里了。”跟在冷谦后面的小队长杜成抢前一步,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了段一刀,同时笑嘻嘻的问道:“段大哥,你要的这些东西干吗用的呀?快跟大伙儿我们都要好奇死了。” 段一刀环视了一眼周围,见所有人都是一副好奇的神色在看着自己,脸带着神秘的笑容,缓步走到桌前,一边打开包裹,一边吩咐道: “等下就知道了,冷谦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在门口等着。” 当这些撅着嘴,不情愿的玄卫们出来以后,段一刀就吩咐同样满是疑惑神情的冷谦把门给关上了。 只留下了一帮子人在门外大眼瞪小眼儿的面面相窥! 第七十九章 易容 眼见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屋子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位老大到底在里面搞什么呀? 一名身着老百姓服饰的玄卫凑到一副思索的模样凝视着门口,指作倒八字型摩挲着下巴的杜成身前,抱着膀子,用肩膀碰了他一下,眼神示意着屋里面,“杜头,你说两位老大在里面玩什么把戏呢?搞的这么神秘!” “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杜成状似深沉,宛如一副智者的模样点头分析道:“据我判断,他们在、在……” “在干什么?”几名玄卫都凑了过来,灼灼的看着杜成。 “不知道!”杜成耸耸肩,两手一摊,很是干脆的回答道,然后又作深沉的智者模样在盯着门口猛看,就好像那两扇已经掉了颜色斑驳成一片的木板门能突然之间蹦出来两朵花儿似地。 “切!”众人一起甩给他一个鄙视的大白眼,哄笑着散开了。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门开了,所有人都停住了正在施行的动作,期待的眼光刷地一下望了过去。只见,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冷谦先走了出来,虽然面目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俊,但是如果细心的观察,就会发现此刻,在他的眼睛里所包含着的那一丝丝难掩的笑意惊诧和叹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杜成等人见冷队长出来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没见段一刀也跟着出来,一边探着脑袋,不住地用疑惑的眼光向他身后的屋子里瞄视,一边很是奇怪的问道:“队、队长,段、段大哥呢?” 由于冷谦长期以来所养成的威势,所以这些玄卫们平常跟他说话或者请示的时候,心里都有点打怵。以至于正常交流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变成结巴。 冷谦没有说话,而是自然的侧移了一步,往旁边一闪,露出了门口的位置,随着一阵踢踏沉重的脚步声音响起,从屋子里步履蹒跚的走出来了一位陌生的老者。 说他是老者,倒不是指地他须发皆白,而是佝腰驼背一副病怏怏的神态。 一身灰色的土布短衣,绑腿儿的灯笼长裤,薄底儿的灰白布鞋,腰缠着胡乱宁扎在一起的破布头,头上裹缠着的也是同样的灰色土布,枯黄的肌肤颜色,爬满皱纹的脸上刻画着岁月滑过的沧桑痕迹,浑浊的目光和昏暗的眼神显现着难掩的枯涩与寂寞,鼻端颏底到脖颈间的杂乱胡须更是显得萧索,凄清,看了就令人心酸。(.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这是什么地方?”手撑着门框,很是疑惑的左右打量了一下小院里的环境,最后将隐含着凄楚和无奈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些玄卫身上,“你们是什么人呐?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喂,我老人家跟你们说话呢?” 除了眼带诡秘笑意的冷谦以外,所有的这些玄卫都面面相觑,一脑袋糨糊!这病怏怏的老头哪冒出来的?怎么从段大哥的房间里出来了呀? 疑窦的杜成领着大伙儿到屋里转了一圈之后,出来围着老头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出口应承了一声。“这是小宛镇的一家客栈,我说老头,你哪冒出来的呀?屋里的人呢?” “没人啊!不就那位酷哥和我老人家吗?你们还找谁呀?” 嗯?这老头说话的语气不大对头,恍惚间,觉得他身上的那种病怏怏的感觉消失了。猛然间,杜成等一干玄卫的眼珠子同时瞪圆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指着老头咋舌惊呼道: “段、段、段大哥?” “呵呵,怎么样?还不错吧,连你们都看不出来,那虎卫军就更容易糊弄过去了。” 老头说话间,腰板也挺了起来,原本那颓废萧索的神态气质转瞬之间从他的身上消失了。属于段一刀身上特有的那种刚猛爆发力强劲的气质神韵立即弥漫滚冒了出来。 这一转变,就连靠在门框上的冷谦都是面色大动,同时,心里也是暗赞不已。 要知道易容之术,最难的就是在须臾之间改变自身的气质,这种改变跟依仗自身的绝高修为强行转化气质不同,他是借助多种道具来改变自身形貌特征的,有道是容貌千变,但质骨如一! 外貌上再怎么变,但与生俱来的气质却不是说变就变的,除非在易容一道上已达宗师级的水准。而眼下的段一刀无疑就已臻此至高境界。不由他不在心里暗暗点头,不道一声服字! 冷谦都是如此,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单从这些玄卫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小星星,就足以说明一切了。杜成除了目光惊叹以外,只能是在嘴里无意识的连吐:“高,高,简直太高明了!” “行了,行了,以后有空教你们两手。”又恢复成了那种病怏怏神态的段一刀,伸手阻止了这些粉丝们的崇拜,沉声的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回城!” 谈到正事了,众人的脸色一紧,也马上就严肃了起来,玄卫就这点好,事事能分出来孰轻孰重。 “嗯,这样也好。”冷谦点点头,又道:“那我们是分头行动还是?” 段一刀环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些人,思索了一会儿,道:“我看这样,咱们一共是九个人,等下就分成两批,我和杜成带两名兄弟先走。大约过半个时辰,老冷你再带着其他的兄弟随后跟进,但在这之前,你们都得先打扮打扮,把精神头都收敛一点儿,还有脸色,都要掩盖一下。嗯,弄得难看一些,最好是像我这样的一脸病容。哦,对了,你们的身份证明什么的都随身携带了没?” “带了,当初来的时候,二小姐就吩咐我们不能携带兵刃,但身份证明一定要带在身边,呵呵,到时候,一旦被识破身份的话,就用这张小纸片儿也能削掉虎卫军的几颗脑袋。” “就你能!”段一刀屈指在搞怪的杜成脑袋上弹了一下,呵呵笑了两声,“大伙儿都回屋里去拾掇一下自己,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就出发。” “好。”轰然应了一声,就都钻到了段一刀的房间里去忙活去了。 第八十章 过关 上午的十点来钟,按照这个世界的称呼就是巳时或者隅中还有人称之为日隅。(pm)反正不管那一种说法,在这个时间段里,都应该是镇子里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也正是逛街购物抑或是店铺开门招揽生意、走街串户的小贩们沿街叫卖推销商品的最好时候。本来应该是人声鼎沸一番热闹的景象。 可是现在,街面上的人倒是不少,可那脸上的表情就如同从两三个模子里分别倒灌出来的一样。上了岁数的老年人,眼里是无奈和叹息。身材壮实,活力旺盛的年轻人眼睛里则是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当然了,大部分人的脸上还是一片木然和死寂,而那些满脸不解的神色排在长长的车马人流里等待检验盘查的同时,还趁着巡视在周围的那些煞神模样的红衣士兵不注意的时候,动不动就将两三颗脑袋凑在一起,低声细语交谈的,肯定是不得不通过横贯在镇子里的那条主街道才能抵达布尼斯城的外地商客和旅人。 因为,也只有他们才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这些一向是在京畿附近活动的名为官军实为匪兵的家伙们何以会肆虐到南华州来。难道七八年前的那场遇村村毁,见庄庄灭,血沃千里,尸填沟渠的人灾兵祸又要重演了吗? 可是为什么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生日子才他妈过了几天呐!这一切,他们不得而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权者玩的游戏,或许只有那些身有背景,家资丰厚且天生赌性甚旺的人才有资格参与进去,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为赌注博一回。赌对了,可以赚一个盆盈钵满。命衰的,死了之后,能不能得到一块葬身之地都是两说。 普通的小老百姓或者是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才不得不满天下奔波讨食儿的商旅脚客们,只能是被动的被卷入其中,就是想逃都逃不了,想躲也躲不开。 就在人群当中一部分人满面愁容的摇头慨叹,一部分人牵动着嘴角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一部分人被现实社会当中的无奈折磨得心如槁木,而一些聪明的!则早就备好了通关打点用的份子钱。 混在人群里的段一刀依旧装扮成佝偻腰驼着背,行走间还不住地咳嗽的病态糟老头形象,跟在他身后的则是满脸菜色的杜成以及另外那两名形貌跟他差不多,也是一副肺痨晚期模样的玄卫。 杜成低头上瞭着眼睛,频频的瞄着十几米外的那帮如狼似虎的虎卫军士兵,一边搀扶着段一刀,一边在他的耳边低声嘀咕:“段大哥,这帮子杂碎够狠的呀!也不详细问问,扭膀子拧臂的抓起来就当街逼供啊!” 段一刀眼眸里迅闪过一道刀锋般的利芒,压着嗓子,冷笑一声,道:“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呢!哼,真是一帮狗娘样的东西,真正的反抗军还能被这种小把戏吓住?也就是吓吓小老百姓,趁机讹诈点钱财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杜成点点头,有些担忧又有点庆幸的道:“段大哥,你之前说在这里真的碰到了反抗军,那他们会不会被抓到啊?就眼前这架势,如果不是我们准备的还算妥当,想过去的话,恐怕也会很困难呢!” “嗯,反抗军那些家伙也不是善茬,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一定能想到,单凭眼前这些虎卫军能抓到他们的可能性不大。”眼光私下一转,四周打量了一圈,回过头来,又道:“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反抗军混进镇子里来了,如果太多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人多难免会出现纰漏……” 段一刀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收声,转头快速的提醒了一嘴,“好了,别说话,快到我们了。” 说话间,段一刀等四人随着被前推后搡的人流,涌动着来到了卡子口前面。 卡子口虽然很简陋,只有几根碗口粗的滚木,被削尖了,用铁线捆着挡在街面上,但是却弥漫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因为在这些类似于挡马刺的路障旁边立有几具血迹斑斑的刑架子,并且每具“十”子型的架子上面都捆绑着一个皮开肉绽浑身血肉模糊的汉子,脑袋无力的耷拉着,毛发散乱,鼻口间还不住的往外咕冒血沫,看他们只有进气没出气的架势,估计离死不远了。 离此不远处,旁边的那几张并和在一起的桌子上是一些被打开的包裹,正有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家伙带着几名士兵在逐个检查里面的东西。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收拾收拾扔掉。” “是。”旁边的一名脸上带疤的士兵应承着,将桌上的东西胡乱的拢在一起。顺势往桌脚边上一扔,翘着大拇指示意了一下刑架上的那个人,“那几个人怎么办?” 队长模样的人回头朝刑架子上瞭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眼珠子一瞪,浑身迸发着暴虐的戾气,冲着那名士兵很不耐烦地摆摆手,斥骂道:“什么怎么办死没死,死了就拖下去找地儿处理了,嗯……没死也他娘的拖下去。” 说完,也就不再搭理那些去刑架前忙活的疤脸士兵他们了,而是转身径直走到了人群的前面。此时,刚好排到了段一刀他们。 厌恶的神色很是浓郁的充斥在眼神当中,目光也夹带着胁迫的神情,朝着段一刀身上转悠了两圈,“干什么的?是镇子里的人吗?拖着一副老不死的身板子不好好在家呆着,竟他妈在外面瞎跑。” 刚开始的时候。说话声音还不是很大,可忽然间,狰狞的神色倏现,眼看着段一刀,却指着他身后的杜成等三人,厉声暴吼道:“说!要上哪去?他们是你的什么人?”说话间,又抢前一步,伸出去的手指就差没戳到吓得浑身直哆嗦的杜成鼻梁上了。 先声夺人,先声夺势,胆小的人在这不经意间就会脱口说出一切,段一刀心里暗骂道,妈的!没想到这个兔崽子还会心理威慑这手!老子还是把你们看轻了呀! 但嘴上和形貌体态上却表现的和一个怯懦胆小的糟老头子如出一辙,大口喘着粗气,将摇摇欲坠的身体顺势靠在了身后的杜成身上,哆哆嗦嗦的样子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小、小老儿身染重疾,想、想先到城里找郎中瞧瞧,他、他、他们三个都是小老儿的儿子,都是本、本分人……” “真的?”目光锐利的死盯着段一刀等四人猛瞧,威慑的神情又加重了几分。 “真、真的,我爹都已经肺痨晚期了,也挨不了多些日子了,军爷,您就行行好让我们过求您了!”杜成说着说着,就眼眶微红的擦起眼泪儿来了。 “嗯。”小队长收敛了气势,来回游移的目光又在段一刀等四人的身上转了转,估计是听到或者是看到了这一家子肺痨模样,也怕被噩运沾染到身上,也就没在继续盘问。朝身后的士兵摆摆手,道:“让他们四个立马滚蛋!” 杜成立即做惊喜状,一阵感激涕零的的拜谢之后,协同身后的那两名玄卫扶着段一刀就快步离开了卡子口。 第八十一章 入城 也许是化妆比较成功的原因,所以这一路上基本就没费什么劲,也算得上是一路平安待到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到布尼斯城的轮廓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既然城池就在眼前,段一刀等人索性也不急着赶路了,就在道边的树底下歇息了起来。一方面是恢复体力,另外一方面就是等着后续跟来的冷谦他们。 杜成气喘吁吁的左右打量了一会儿,随即把眼光投注在了靠在槐杨树上,眉宇间一片凝重的段一刀身上,不解的问道:“段大哥,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怕冷大哥他们出事?” 段一刀摇摇头,在身旁的草丛中,随手折了一根草叶叼在了嘴里,沉吟了半晌,才道:“你们发没发现,这一路上虽说卡子不少,但是他们的目的好像不单是在搜寻反抗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心里总觉着没底,就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地。” 杜成和另外那两名玄卫被段一刀这突然的一句话说得一愣,也很是不解。这一路上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段大哥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有这种感觉呢? 杜成也学着段一刀,弄了一根草棍儿叼在了嘴里,呵呵笑着道:“段大哥,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呀?我们怎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而且出了小宛镇以后,这一路上的十几道卡子都跟虚设的差不多,刚好被咱们钻了空子,嘿嘿,咱哥们过得那叫一个轻松加愉快!” “没错!就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不正常。你们想想,在小宛镇的时候,虎卫军能查的那么严,没道理出来之后,就放松了呀?而且现在都快到布尼斯城了,可南方军团的人哪去了,咱们到现在都没抓到他们的影子。难道全部驻扎到城里面去了?” “嗨!”杜成声调一扬,噗地一口,就将叼在嘴里的那根草棍儿吐了出去,干咋了几下涩涩的嘴巴,继而失笑道:“段大哥,我不是跟你说过现在的布尼斯城里实行军管了吗!眼下在城里驻扎的正是南方军团的人,但是,这跟我们能扯上什么关系呀?我们又不是反抗军,他们管他们的,干我们屁事啊?” 说完,还撇撇嘴角,似乎对段一刀这杞人忧天的反应不以为然。 段一刀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杜成笑了笑。然后就转过头去,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凝视着来时的官道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现在这些年轻人根本就不懂军管的含义。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军管是否和自己理解的一样,但如果是的话,那现在的云家以及城里那些除了官方以外的各大势力一定都被南方军团控制住了,而且还会胁迫他们积极配合军方的在城里展开大搜查。 这样一来,先不说是能不能搜查到反抗军,即使是单挂着一个协助军方的名头,都会对云家产生不好的影响,甚至还会波及到遍及南华州的所有商业利益,除非他们能抛开这边的一切,暂时撤出南华州的地面,最起码要撤离布尼斯城所管辖的范围之内,可是类似于云家这种商业家族会把利益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他们能想到这一步吗? 段一刀没有答案,心里也隐隐的有点怕知道答案,自己现在就是冲着云家去的。可是万一他们真的协助了军方的话,那自己将如何自处呢? 帮助他们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反抗?那还得看云家有没有这个魄力。想到这里的时候,段一刀的眼前忽然闪现出了**彤的身影,仿佛是想要告诉他什么,可是又听不见她的声音。 只是看上去很焦急,渐渐的人影就越来越淡,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段一刀心里猛然的就是一惊,没来由得腾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扑棱一下就从树根边上的草丛里站了起来,回手扑落掉了沾在**上的一些杂草树叶,对着杜成等三人沉声说道:“我们走!进城!” “现在?不等冷大哥他们了?”杜成等人也随之站了起来,同时还朝着官道上不住的眺望。 突然,身形一动,几步就蹿了出去,站在官道边上,手向前一指,回头对着段一刀大叫道:“看!冷大哥他们来了。” 话音一落,正在几十米外疾步跑来的那五个人影,似乎是听见了杜成兴奋的叫声。也回应似地招呼了一嗓子,陡然间就加快了速度。几个纵身起落就到了段一刀等人的面前。 “段大哥。” “段大哥,不是在等我们进城呢吧?嘿嘿,我就说段大哥一定会在进城之前等我们的嘛!” “切!又不止你一个,我们大家都想到了,这有什么好吹嘘的!” 除了一身行脚客商打扮的冷谦以外,其余都有些微微气喘的几个人纷纷围了上来,跟先到这里的段一刀等四人你一言我一嘴的打着招呼。 忙活了一会儿之后,冷谦才叱声喝止住了这些热情过分的玄卫,“好了,都别吵了。”言毕,眼光就转向了段一刀,请示的意味相当明显。 段一刀暂时抛开了脑海里不好的预感,也同时压下了越来越躁动的情绪,先是冲着冷谦点点头,然后,环视了大家一眼,道:“进城!” …… 暮色垂沉,弯成鱼钩状的弦月也一如既往的高挂了起来。此时的布尼斯城早已笼罩在了一片灯火当中,灯光点点,似乎在与夜空当中的繁星交相呼应。远远望去,除了颜色不同以外,整个天地仿佛都溶为了一体。荧光闪烁当中,分不出那是灯光那是星星。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因为此时还没到关闭城门的时候,所以想趁着最后一拨入城的人还有不少,在城门前排队的车马轿子等堆杂在一起的人流一直排到了几十米开外。 好在,通过的速度不是太慢,所以段一刀他们随着不断朝前涌动的人群,很快就通过了城门口的那些身穿银色甲胄士兵的检查,进到了城里。 几人入城之后,没有走正街,而是走偏巷小道朝着云家别馆赶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归家 当众人在漆黑的偏僻巷道里一路飞驰,赶到云家鸿泰酒楼前面的时候,段一刀猛地刹住了身形,指着酒楼门前的街面上,下意识的脱口道:“大裂缝被填死了?” “嗯,你走后不久,城主府就派人来填平了他,足足填了一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冷谦说完之后,眼眸里的又一次的闪现出了那种崇敬佩服的神色,不但是他,所有的玄卫都带有同样的眼神。 段一刀当日里所爆发的神威和那惊天一刀,早已深深的印刻在了他们的心里和脑海深处。当然了,连带着还有一点心有余悸的感觉。还好,眼前的段大哥已经成了自己人,否则的话,那非人力所能造出来的震撼场景将是他们永远的噩梦。 段一刀似有留恋的在裂痕的位置扫了一眼,就偕同几人步入了鸿泰酒楼。 一楼的大堂里吃饭的人还是很多,一进大厅,就能感受到火热的氛围,酒水菜肴的香味和浊气热浪以及纷乱嘈杂的嘻哈声更像是潮水一样冲着他们扑面袭来。 因为段一刀等人还是那一副易容改装后的打扮,再加上一路奔波,所以这个头脸衣服上沾的都是灰黄的尘土,形神体貌都显得很狼狈。站在大厅门口处也就特别的扎眼。 “抱歉了几位,今儿客满,要吃饭还是先去别的家儿吧!”手里还端着托盘,忙的气喘吁吁的这位和段一刀等人打招呼的店伙计,虽然眼睛里满是厌恶的神色,但说话却着实的客气,职业化的笑容也做的非常到位。 还没等段一刀开口说话呢,差他一个身位的冷谦,抢前一步,先是五指倏伸乍扣,作了一个简单的手势,然后身子前探,低头在店伙计的耳边,唇齿一启,抛下了简单却坚硬寒冷如同冰渣堕地般的四个字。 “玄卫,冷谦!”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彻骨的寒意和飕飕直冒凉风的感觉却仍然将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骇得脸色煞白,热出来的汗水也瞬变成了冷凝在一起的汗珠儿,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身体一弓,矮了半截儿,脑袋低下去的同时,眼光疾快的在段一刀冷谦等人身上扫视了一眼,低声的道:“后院只有姜客卿在,需要小的带路吗?” “不用,你下”冷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和段一刀点点头,一行人就贴着墙壁下绕过大厅,穿过后堂,厨房,径直到了园子的拱门前面。 冷谦冲着把守在园子门前的四名铁卫作了一个与之前在前厅相同的手势,出言问道:“姜客卿现在何处?” 其中的一名铁卫闪身出来,双拳一抱,神态甚是恭谨的答道:“目下在涤柳小筑,容属下为冷队长带路。” “不必。”随即转身对着段一刀请示了一下,“我们现在就去见姜客卿还是收拾一下再去?” 段一刀看了看周围人的打扮,一个个灰尘扑扑的狼狈样儿!呵呵笑了笑,道:“还是先回去收拾收拾吧,就现在这样子也确实烂了点儿,眼下都到地儿了,也就不必急于一时。哦,对了,我跟谁去?我在这儿都这么久了,还没自己的房间呢,呵呵。” 到家了,众人的心态和情绪都算是暂时放松了下来,杜成抢先一步说道:“您还是跟着冷大哥走吧,我们兄弟的地方见不了人的,嘿嘿。”回头冲着身后摆摆手,招呼道:“走了,兄弟们!洗澡去!” 说完,身形连续闪动,率先朝着西北角玄卫们的暂住地跑了过去,其他的那六名玄卫也纷纷跟段一刀和冷谦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呼哨一声随后跟了上去。 段一刀见别人都走了,顿时也感觉到脸上皱得紧巴巴的难受,被薄面胶粘了一天,又不透气,痒痒的就好像有好多的虫子在脸上皮肤里面爬进爬出。 勾着手指在鼻梁子周围挠了几下,看着在身边似乎是面有难色的冷谦,随口道:“走啊?还愣着干嘛?不想带我去?” “哦,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走吧!”冷谦一反平常的利落果断,说话也遮遮掩掩的,好似有什么顾虑,但在段一刀那颇为审视玩味不乏怪异的目光注视之下,牵动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就带着好奇的段一刀朝着自己单独要求的那幢小楼走了过去。 “等一下。”刚走了没几米,段一刀突然伸手阻止了闷头前行的冷谦,回头叫过来一名铁卫,吩咐道:“你去通知姜大把势……哦,是姜客卿,你去告诉他就说是段一刀回来了,稍后去见他。” “啊?你、你是段大哥!”这名相貌粗豪的铁卫猛然一愣,脑袋似乎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这个看上去走路都要掉渣的槽老头子竟然是自己等人的偶像段一刀!这个视觉上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大得他在惊喜的同时还不忘在自己有些僵硬的脸上拍了一巴掌,才兴奋的一拱手,道: “是,段大哥,属下这就去,这就去!” 冷谦等那名铁卫跑开了之后,一边走着一边跟并行在自己身边的段一刀略有些感慨的道:“段大哥,您现在的威望在云家来说已经不比姜客卿低了,甚至比云总管还要高呢!” 段一刀转头看了看他,微微的摇了摇头,隐隐的好像叹了口气。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冷谦有种感觉,段一刀对这种现象并不高兴,甚至于还有点……沉重!对,就是沉重! 因为他脸上是易容后的装扮,杂乱的胡须和枯黄灰败的脸色,所以看不清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睛透发出来的那种神情却让冷谦的心里感到沉甸甸的,不由得疑问道:“段大哥,这样不好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并不高兴啊!” “高兴?呵呵,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你难道认为这是好事吗?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段一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冲,情绪上也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急躁,言为心声,如果不是刻意伪装,那就是段一刀的心里的确是有什么事情。 冷谦几次都把话冲到嘴边了,但都堆在牙关后面嗓子眼里,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出来了,即使现在问了也是白问。 当下,也就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一直把段一刀带到了自己的小楼下面。 推开一楼的门户,在冷谦的带领下,两人直接来到了位于一楼走廊尽头处的盥洗房间…… 第八十三章 洗澡 段一刀一进来就有点发愣,本来是打算洗澡的,可四周上下左右的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浴盆在哪里,只有在靠墙壁接近顶棚的地方有两个类似于淋浴用的喷头 这让段一刀惊愕了老半天,这要是放在他的那个世界很正常,淋浴嘛!可在这个世界里出现了喷头这样的东西,就处处显得不正常了。惊愣间,转头看到冷谦正在脱衣服,不由得失笑道:“我说老冷,你这地方穷得连个浴盆都没有,你怎么洗呀?干搓?” 冷谦随手指了指悬挂在顶棚下边的那个类似于喷头的东西,道:“那个就是了,我这里洗澡从来不用热水的,你看那个东西旁边不是有一根拇指粗细的线绳么。稍后,你需水的时候,只要拉动一下,水就出来了,后面的管道直接连通着水井。用水很方便的,就是凉了一点罢了!” 说完,就不再搭理段一刀,自顾自的从里到外脱得干干净净,径直走到了一个喷头下面。也没抬头,很是随便的把手向上一撩,就搭到了垂在喷头旁边的细绳,手指一勾一拽,哗哗的水流就如同下雨一样的当头蓬散着浇落了下来,最惊奇的是,随着手指拉动时的力度不同,水流儿的大小也不一样。 冷谦在那里洗得惬意,可把呆愣在一旁的段一刀的那双眼睛都快瞪暴了! 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在这个时代里,能想到利用这样的装置来洗澡的人绝对是一人才,哦,不!是天才! 看到熟悉的喷头和壮硕身材的冷谦,段一刀在这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南海基地,找到了那种训练完之后,和战友们一起冲澡的感觉,心在激动,情感在上涌。 哧啦哧啦……三两下就将身上的衣服拽扯零碎了,左腿一抬,“哧啦,哧啦。”又是一阵布条扯断的声音响起,拽掉了绑在大腿外侧的天绝刀,随手往墙角一扔,精赤着身体,嗷嗷叫着就冲到了另一个喷头下面,在冷谦怪异的眼神注视下,也学着他之前的动作,拽了一下喷头旁边的细绳…… “哗”水未及体,但是一股子冷意已经是遍体袭来。还没等段一刀精神上有所准备的时候,急如雨,寒如冰,散如连串珍珠坠地的水流儿就劈头而下。 “我靠!这么凉啊!”段一刀禁不住的一激灵,皮肤在其冷如冰的水流儿刺激下,立即紧缩,汗毛倒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好!爽啊!”段一刀适应过来之后,在清爽舒畅惬意的同时,几乎是立马就喜欢上了这种落后世界里的超文明的洗澡方式,一时间,把所有的郁闷和沉重都抛到脑袋后面去了,甚至于在不知不觉间哼出了他冲凉时经常哼唱的家乡小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三月里来……桃花儿红,杏花儿白,月季花儿红,又只见那芍药牡丹一齐开放哪哈呀晦!来至在,青草儿坡前,见一个牧童,头戴着草帽,身披着蓑衣,手拿着牧笛,口儿里唱的俱是莲花落哪哈呀咳!牧童哥呀你过来呀我问你,我要吃好酒在哪儿去买哪哈呀咳…… 事情就是这么好笑,刚才是冷谦洗澡段一刀愣神,可现在反过来了。冷谦现在比段一刀愣的还要厉害,更准确的说是惊!极度的惊还有骇! 整个人都呆立在里那里,惊骇的同时,眼神当中迸射出来的目光也满是不解和疑问的神色。看着段一刀久久都没有出声,这段大哥究竟是什么人?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没错!精赤着身体,在水流冲刷下的段一刀,简直就像是一个从死尸堆里复活出来的人形靶子。 臂膀,胸口,后背,小腹,大腿,乃至于脚踝处都有深浅不一,宛如蚯蚓盘踞似地淡紫色疤痕,大的从后背一直绕到了下腹,小的也有**手指的长短。特别是胸口处的那两道圆形凸起的伤疤,刚好在心脏的边缘左侧,看凸起的形状和厚度,就可以判断出当时伤口的深度,如果换在普通人的身上,说不定早就死的不能在死了! 冷谦眼看着段一刀,下意识的将他身上那几道重要位置的伤痕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在骇然的基础上又增大了两圈儿,他可以肯定,这几处伤痕如果放在自己身上,百分之百的致命!毫无侥幸可言! 哑着有些发紧的嗓子,干咽了几口唾沫,一惯冷静的他,此时面对着段一刀,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了,说白了,就是哆嗦,隐隐的在哆嗦。不受控制的在哆嗦。 “段、段大哥?” “……我要吃好酒在哪儿去买哪哈呀咳……干嘛?有事您说话。”感情到现在,段一刀还没有发现自己给身旁之人带来的震撼呢! 直至他将粘在脸上的薄面胶和头发做成的胡须以及枯黄灰败的颜色彻底清除干净之后,才松开了一直在拽着的线绳,停止了蓬散如雨的水流儿。 低头在自己身上前后左右的巡视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又绷筋屈臂的展示了一下突如坟头的肱二头肌,攥拳,弓臂下摆,撑开后拧到腰侧,左右扫视了两眼后颈部位的菱形肌和肩膀部位的三角肌,再次的满意的点点头,还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看来肌肉的控制力和身体的状态都还不错。 呼!挺胸收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感到所有的不适应都随着这一阵子酣畅淋漓的冷水急流冲走了之后,才转身看向早就停下来的冷谦,“我说老冷,你小子洗得够快的呀嗯?嗨!嗨!我说看什么呢?丢魂儿啦?” 冷谦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神情紧张,眼光凝若实质的看着段一刀,沉声的道:“段大哥,我冷谦在你的眼里算得上是个朋友吗?我知道我不配,可是……” 段一刀猛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你小子那来的那么多废话呀?我们不是朋友……” 冷谦表情一僵,脑袋缓缓低了下去,段一刀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没有延迟没有停留也没有丝毫顾忌的直接刺进了他的胸膛,冰冷无情还不见血。 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扯零碎了一样,一种难言的失落和委屈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觉顿时就从心底深处翻涌了出来,不停抽搐的嘴角,喃喃地嘀咕着:“还是不够资格吗?” 第八十四章 想法 “我们当然不是朋友,我们是兄弟!”一张宽大厚实膨胀着热力,带着温暖人心力量的手掌抚上了冷谦的肩头。< “真的吗?段大哥,你、你说我们是兄弟?”冷谦眼睛感动得通红,脸色激动的大叫着,一惯冷漠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早已不复存在。只是段大哥这前后一瞬间的变化,让他的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段一刀脸挂着和煦的笑容,抚掌变拳,在他厚实的前胸上槌了一下,调侃道:“当然!难不成我们两个大男人还能是姐妹不成!哈哈……” 隐泛激动泪花儿的冷谦别过头去,猛地甩了一下脑袋,强行压制住沸腾起来的情绪,后退了两步,指着段一刀的身上沉声问道:“那好,就算是我冷谦高攀了。既然我们是兄弟,那段大哥你告诉我,你身上的这些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身上有伤这不奇怪也很正常,可是,我冷谦走南闯北的这些年,还从来没见过能有哪个人能达到你这种程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段历史,都是一段生与死的经历,可是,段大哥你曾经说过,从来没当过军人,可你身上这些曾经才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换在平常人身上早死得不能再死的伤是怎么造成的?能告诉我么?”话音一顿,见段一刀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似乎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就壮着胆子把最后一句话问了出来。 “还有就是、是……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 这句话说完之后的冷谦,整个身体上的感觉就跟全被掏空了似地,连点支撑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就精赤着身体,一**拍坐在了冷冰冰的青华石板拼成的地面上,虽然满地都是尚未淌干流尽的残余水渍,但此时的他,已经不觉得冰也不觉得冷了。 把憋闷在心里的话一古脑的全吐露出去之后,心情反而平静了好多。抬头仰视着段一刀,在等他的回答,同时也在等他要发的火气。 兄弟归兄弟,但接触的时间毕竟不长,相互之间还谈不上有多么的了解,就这么突然打探人家的来历,着实是大忌讳! 当段一刀被冷谦指着身上这些伤疤的追问其来历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猜到他接下来要问什么了,果然,冷谦的好奇心还是大过了理智,就连**彤云剑甚至于姜大把势都有些顾忌避而不问的话题,今天竟然被一个冷谦给当面提了出来。 呵呵一笑,身子一矮,双腿盘坐在了冷谦的面前。姿势看上去很泼,也极其的不雅观,但在两个大男人之间,索性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及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私下里已经有好些人向你询问过我的来历了吧?” 冷谦一口回绝:“没有!绝对没有!” “就连那些玄卫也没问过?” “哦,他们不算。” 冷谦说话的同时,审视的目光就一直在段一刀的脸上转悠,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反正都豁出去了,该问不该问的都问了。而且段一刀始终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也没有责备怪罪的意思。估计能有戏。 另外,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替二小姐摸清眼前人的底细。 虽然跟着她的时间不长,到现在算起来才不过短短的三个月,在云家总部阿斯兰的时候,也甚少能有机会见到这位二小姐。但是,仅仅这三个月接触,就让这些云家的头号打手、在各大家族里头有着“金字招牌”称呼的玄卫们艳羡的同时,还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为眼下这位二小姐无论从处事手段和待人接物上都没有大家族里面影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傲气,最为难得的是,在她的身上还能体现出来一股男子才有的刚强和果断,这在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身上是极其罕见的,更不用说她那绝色倾城的美貌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整天都在面对着**彤这个正处在二九妙龄芳华尽显的姑娘,那股子难以抑制的亲近之意和某些莫名的念头心就自然而然的膨胀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大。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只能是在心里藏着掖着,一旦被人知道或者是表现出来,不但是家规不允许,就连自己都得羞愧致死。 彼此间的身份差别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慢慢的,**彤这个名字,云二小姐这个人,就在这些血气方刚的玄卫的眼里心里就上升到了一个只可远观但手不可及的高度,成为了一个不可亵渎的存在,能配上她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可没想到,临路上捡来的一个家伙却成了被命运之神眷顾的幸运小子。这些天来,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发现,**彤的那颗少女芳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飘到了段一刀的身上,那憔悴的神情,那忧虑的眼神,那濒临绝望时的神态,都不难使人想到,如果段一刀出现了什么好歹,那么一向是外柔内刚的**彤绝对会像火山一样的爆发,燃起焚天的烈火,在烧毁别人的同时也会燃尽自己。 但没有人会嫉妒,也没有人会有异议,因为在所有人的心里都认为,也只有天神一样的段一刀才有资格有能力配得上犹如神女般存在的云家二小姐。 可以说,从段一刀离开云家园子的那一刻开始,就时时刻刻都牵挂着所有人的心,所以当冷谦他们在小宛镇见到段一刀那一刹那,都兴奋莫名。不光是为了他脱险而高兴,同时也是在为了自家的二小姐而高兴。 段一刀无恙了,安全了,可他的满身伤疤,却再一次的让冷谦升起了满肚子的疑问,也是基于这些藏在心底的想法,才促使他不顾一切的想先询问清楚段一刀的真实来历,一方面使自己安心,另外一方面也可以间接的证明他段一刀确实是一个值得女儿家依靠的存在。 可现在让冷谦失望的是,他在段一刀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东西,更别提他心中所想了,最后只得是无奈的道: “就是我自己想问的,因为段大哥你的身手高绝,似有你这等身手的人绝对不会默默无闻,不是被军方或者是各大家族拉拢,就是被当做潜在的敌人给消灭掉,但无论是那一种都会让你的名气暴涨,而不会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就跟从天上掉下来的似地,这非常的不符合常理,还有你身上的那些伤疤,这都表明了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就这些?” “嗯,就这些!” 段一刀眼含深意的看着冷谦,呵呵笑着说出了一句让他差点没蹦起来的话语。 第八十五章 傻眼 “你在撒谎!” “什么?”冷谦心里一跳,就好像有什么秘密被人家当面揭穿了似地,大急之下,**上身,就想站起来解释。>段一刀反掌向下,冲他虚掩着摆摆手,不徐不缓的呵呵笑着道:“别急,别急,坐下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冷谦平生为人处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别说是对着段大哥你,即使是面对着外姓旁人,也不屑去撒谎骗人!” 段一刀看着脸孔激动得涨红,一脸的委屈和不忿的冷谦,坦然的说道:“老冷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讲完。撒谎这个词用的可能是不大准确,我抱歉,那换种说法好了。 第一,老冷你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咱们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段一刀是个什么性情的人,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儿,你多少都了解了一点吧?也应该看出来,我对你们云家没有任何的敌意,而且还在极力的维护云家的利益,生怕会有什么闪失,说句不好听的,我付出的远比你们云家给我的要多,对吧?” “嗯……可是……” “听我把话讲完。”段一刀伸手阻止了唇齿嚅动,跃跃欲试的冷谦,接着道:“第二,我这么做,一来呢,是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二来呢,也是不想欠你们云家的情分。我段一刀做人向来一是一,二是二,泾渭分明!既然我对你们云家没有任何所求,也不图什么,而且又没有任何的敌意和威胁,那我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重要吗? 你老冷也是一聪明人,在云家的身份地位说白了,就是保镖一类的存在。事情的决策也根本就无权参与,只是用来保护云家高层领导或者是家族安全的。有危险的时候就上,没事儿是时候,就靠边站。 既然明知道我什么也不图,还追问我的身份,要说你心里没事儿,这话你老兄自己信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你心里好奇,对我的身份感兴趣,那也得等到我们熟悉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问吧?现在就这么着急忙慌的追问,聪明如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是犯忌讳的事儿?难道就不怕引起我对你或者更严重一点儿,是对你们云家有反感? 所以我就说你老冷不诚实,对我的好奇成分绝对是占少数,而那大多数……呵呵,那就是我之前说你撒谎的原因了。” 冷谦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地缩坐在那里,看向段一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精明透顶的鬼。 眼前这家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凿在了他的心上,可他又无法解释,难道是告诉他,我们不放心二小姐就这么跟着你,所以才要打听清楚你的底细的? 这样一来,甭说段一刀会产生什么想法,一旦日后被二小姐知道了,都会怪罪自己是逾越,是以下犯上!你冷谦是什么身份,说白了,你就是一打手。主子的事情是你一个身份卑微的打手能有资格参与的吗? 这万一要是由此产生了什么不良的后果,那你冷谦不是甘做小人,甘做蜡吗?真***!那种典型的好心办坏事儿,估计就是自己这样的! 你段大哥也是,那么聪明干嘛呀?你要是笨点儿不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了吗!唉!今儿这屁事干的,一丁点儿的亮点都没有。真***! 最后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句之后,才看着段一刀苦笑道:“今儿就算我什么也没说,你段大哥也什么都没听见,这事儿到此打住,以后你想说了,就告诉一声,不想说就算了。” 站起身来,反手抹干了精赤的大腿以及**上的水渍,招呼着跟他一同站起身来的段一刀,“上楼,给你找套衣服去。” 之前,段一刀因为见到了淋浴用的喷头以后过于兴奋,所以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三两下就把外裹的那套衣服扯零碎了,以至于弄到现在,冲完澡之后,连个遮体的衣物都没有了,只能是拿冷谦的一件外衣在腰上缠了一圈儿,掩盖住了重要的部位。 俯身在墙角拾起了那把被积水浸泡着的天绝刀,用力甩了几下,反手在**抹干了上面的水珠。就赤脚随着冷谦走出了盥洗室。 冷谦站在门外,等段一刀出来之后,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天绝刀,不由得失笑着翘起大拇指,赞叹道:“高人就是高人,别人打破脑袋要争的神器,在你段大哥的手里简直就成了一件垃圾,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心境高还是说你暴殄天物了。” 段一刀习惯性的把天绝刀往肩膀上一抗,不屑的撇撇嘴道:“狗屁的神器,那帮家伙的眼睛里都长草了,如果不是这把刀对我有特殊意义,谁要我给谁,为了这么一件死物争个头破血流的,说他们是一帮子红眼狼都是轻的!” “段大哥你等等!”冷谦指着被段一刀随意的抗在肩膀上的那把黑色的半截儿的家伙,奇怪的问道:“你再说一遍这把黑色的家伙叫什么?” “刀啊!天绝刀!怎么了?”段一刀好笑的看着大惊小怪的冷谦。 “刀?”冷谦更愣了,这种称呼武器的叫法他是头一次听说,而且据他所知,在伊兰大陆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刀这种东西。已经压下去的好奇心又滚冒了出来,段大哥不仅来历神秘,怎么武器的称呼也这么奇怪呀? “刀是什么?是剑的一种吗?还是哪种便携式单手武器的分类?” “刀就是刀嘛!”段一刀被冷谦的幼稚问题和脸上的表情给弄得失笑不已,摇头晃脑的刚想要嘲笑他两句,但马上,表情就僵住了,眼睛也瞬时增大了两圈儿,下意识的把天绝刀拿了下来,平托在手上,推到了冷谦的面前,嚅喏着道:“你、你别告诉我说,你们这个世界没有刀这种东西!你真不知道什么是刀?” “什么叫你们这个世界,段大哥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呢?再说了,不但是咱们伊兰,就是你找遍整个大陆也没人听说过有刀这种武器。” “不、不会吧?我靠,竟,竟然连刀都没有!” 此时的段一刀算是彻底的傻眼了! 第八十六章 灵位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狗屁世界呀!竟然没有刀这种大杀伤力的武器,难道这个世界的人脑袋里长的都是草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枪乃兵中之王,适合突击抢进剑是兵中君子,利于单打格斗。可是刀!则为兵中之霸,进,可所向披靡,横斩一切。守,可鏖战八方,滴水不漏。 力之所至,功可劈山断岭,乃天地间所有的至强至霸的兵刃当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可这里居然没有! 那自己手里这个岂不是独一无二的了!想想,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看向天绝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美女一样,在欣赏的目光当中弥现着痴迷,火热,还有少许的温柔,就好像这把漆黑色,周身隐泛着红光的刀身上能突然的蹦出一朵艳桃花来。 “段大哥?段大哥?” “啊?哦,没事,没事。”自沉迷当中清醒过来的段一刀,好像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瞳孔舒张,难掩激动的一把就抓住了冷谦的胳膊,“你们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刀这种兵器?真的确定?” 一个侧身,将印着五道淡红色指痕的胳膊从段一刀的狼爪下挣脱出来的冷谦,被段一刀的激动神情搞得满头雾水,接口道:“什么真的假的,没有就是没有,倒是段大哥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呢!能不能整点儿兄弟我明白的,别一口一个你们世界你们世界的,难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哈哈哈……这些等以后再告诉你,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啊!我先告诉你一件事儿,你琢磨琢磨,如果可行的话,那你们玄卫的战力绝对能在原基础上提高三成甚至更高!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语气像是要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对象虽然不是小红帽,但狼外婆的诱惑效果依然有效。 虽然廊道里很黑,只有透过窗棂射进来的凄冷月光才能隐约的看清对方的大体形貌特征,但是,当段一刀那极具诱惑力的言语刚一撂下,冷谦的眼睛就璨然一亮,宛如黑夜当中陡然出现的两盏明灯,璨亮的同时还迸发着希冀的光芒。 要知道,能在原有的基础上调高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个人素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必须得有相应的功法秘技才可以。而且一旦成为事实的话,就等于是提高了保命的筹码。 这对于冷谦他们这些玄卫来说,比赐给他们金银珠宝来得更有意义也更为恰当实在。 况且,冷谦他们这些玄卫私下里早就有要跟段一刀学几手的想法,哪曾想啊!还没等自己和手下这些人想到什么好点儿的借口来求人家呢,段一刀竟然先提出了这个想法。琢磨?那还琢磨个屁呀! 于是,激动不已的冷谦,反抓着段一刀的胳膊,直接就将这件事提到了日程上,“不用琢磨了,就说什么时候开始好了,哦,对了,最好是在阿斯兰,因为那里还有一大票的兄弟呢,我们这边总共才十七个,好东西也不能我们自己独吃嘛!你说呢?” “别急,别急,现在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到时候,还得需要好多东西的配合,不过,我可以先把初步的意向告诉你,这样……”段一刀微笑着搂过冷谦的肩膀,强扳过他的身体,一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一边朝着一楼方厅走去。 黑暗,斜射着几缕月光的廊道里,除了冷谦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控制不住的惊叫以外,就是段一刀那光着一双大脚板子踢踏在地面上发出来的啪叽啪叽的声音。这种近乎于用脚底直拍地面的声音几乎是响彻了一道,还好小楼里除了他俩以外,也没什么人,否则的话,在走廊里发出这种异声怪响来,绝对能把胆小的人吓出毛病来。 也不知道段一刀究竟在冷谦的耳边嘀咕了些什么玩意儿,到后来的冷谦几乎是一路拽扯着段一刀急匆匆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跑,想着抓紧换完衣服,好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其他的兄弟。 不得不说一句,冷谦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一副酷哥形象,但是他对手下的兄弟们那真是没得说,一旦家族里赏赐下来了什么好东西或者是在出外勤的时候得到了什么好处,通常都是把第一个选择的机会留给他们,然后才是他自己。然而,在执行任务过程当中或者是有了危险的时候,他冷谦则是反其道而行了。 要求之严格,执行手段之酷厉,让他手下的那些玄卫们单是想想都脊梁骨发凉。用冷谦的话讲就是,活着时候的疼与痛,总比死的时候哭和喊要强! 这些段一刀当然不知道,可是当他在冷谦的房间里,借着微弱的桐油灯光打量着靠在西墙前面的那一排排灵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说要和冷谦一起到他这里来的时候,冷谦的脸上会出现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了,感情他的房间不是卧室儿是灵堂啊!就这屋子里的摆设,不论是谁乍一见到,都得心里直突突。 段一刀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拿眼神示意着那些灵牌,“那些是……” “是过去执行任务或者出外勤的时候,牺牲的兄弟。”缓步走到那些灵位的前面,一边拿起香烛点上,一边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给段一刀解释。 “我们这些玄卫都是云家从全国各地捡回来的孤儿,没有什么亲人,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将云家当成自己的家,可是一旦死去了,连个坟头都找不到。所以我无论走到那里都带着他们,我不想他们死了之后,连个陪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活着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死了之后,去了冥域,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我只想告诉这些先走的兄弟,阳世间还有人在挂念他们,他们不孤独,无论走到了那里都有他们的冷大哥在陪着他们,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冷谦去找他们。即使在冥域里面,也还是好兄弟。” 声音很平静,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波动,但段一刀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一股子男爷们,真汉子之间的那种火热情感,他无视空间的存在,无视距离的长短,无视阴阳相隔。 心之所在,义气长存! 第八十七章 复见 段一刀掖好了腰带,整了整衣容,缓步来到冷谦的身边,随手在案台上拿起了三炷香,点燃之后,在袅袅青烟中神情庄重的对着这些灵位纳头拜了三拜语音低沉的慨叹了一声,抬手在冷谦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拉着他离开了弥漫着伤感气氛和烛烟缭绕的房间,离开了小楼。 秋风萧瑟,秋意盎然,秋天虽是收获的季节,同时也是最令人伤感的季节,行走在即将枯萎的花廊小道上,虽然是目不及远,但是在凄美的银色月光下依然能感觉得到环绕在身边的那些随着夜风飞舞,漫天飘散的落叶。 借着月色,段一刀转首打量了一下并行在身边的冷谦,心里再一次的感叹了一声。 虽然是不同时代不同世界的人,但是他非常理解冷谦这种在常人看来颇为怪异的行为。人之所以凌驾于所有的智慧种族之上,那是因为人类本身所固有的那种真挚而厚重的感情。 对敌人的恨,对亲人的爱,对兄弟朋友的真诚,这都是身为一个男人,在一生当中不可或缺的情感始动,曾经在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兄弟,无论是活着也好死去了也罢,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心中减少半点的份量。 “哦,对了,老冷,我有件事想问问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什么事”冷谦意悻阑珊的回应了一嘴, 其实,段一刀根本就没什么事儿可问,只是见冷谦的情绪还是不怎么高,估计他平日里之所以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和这份情感上的重负有关,如果就此长期压抑下去的话,整个人难免会郁结出问题来,所以就异想天开的想暂时充当一把心理医生的角色,而他第一个诊疗对象就是身边的这位酷哥冷谦了。 出言打破了僵局之后,冷谦见段一刀说了一嘴就消停没话了,于是就眉头微皱的扭头看着他,暂时收拾了一下伤感的情绪,嗓音略有些沙哑的问道:“你刚才不是有事要问我么?怎么不说了?” “啊?哦,是这样……”段一刀亲热的搂过来冷谦的肩膀,可还没等他将压在嗓子眼后面的那几句刚编出来的话吐出口呢,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阵子急促的脚步声,速度甚快,来势甚急,因为隐隐的还能听到衣袂划破空气时所带起来的簌簌声。 借着稀薄的月光,段一刀逐渐看清了来者的相貌,随即一把甩开了冷谦的肩膀,快步迎了上去,同时嘴里还兴奋的大叫着:“大把势!姜大把势!可他妈想死爷们我了!怎么着?几天不见您老人家,如今这速度都跟猴子有得一拼了呀!” “我叉叉你个臭小子!洗个澡都用了这么久,我老人家还以为你淹死在浴盆了呢!这不赶紧的跑来救驾了么!” 词锋犀利,言语上也是毫不回让,那股子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和好似历劫归来,重逢后的兴奋之情却在一来一往的这两句,听起来粗野但充满着赤子之心的话里体现得淋漓尽致。说话间两条黑影在相距一米左右的距离同时站住了,先是互相给了对方一拳,紧接着就紧紧的熊抱在了一起。 姜大把势眼眶微红,一直提起来的心,在见到了段一刀的这一刻,终于是彻底的放了下去。 在段一刀的后背上嘭嘭的槌了几下之后,猛地一下推开了他,双手擎着段一刀的臂膀,微微后仰着上身,眼泛着泪光在段一刀身上来回打量了好一会儿,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切!”段一刀双臂一震,仅凭着肌肉缩张之间所产生的瞬间爆发力就将姜大把势的双手给震开了,然后摆出了一个无比嚣张的造型,以一副不屑的语气说道:“我段一刀什么人呐!就凭那些笨蛋想伤到我?哼哼,还是跑回娘胎里去重新回回炉,修炼他十年八年的再” “我呸!你小子如果真有这本事,那还用得着装扮成糟老头子溜回来?你怎么不一路冲杀回来?” 段一刀嚣张的姿态一收,嘿嘿笑着道:“我那不是为了他们好嘛!再说了,有了冲突就得有死伤,而且像我这么心慈手软的人,最见不得旁人受伤流血了,要不,我的小心肝会很痛很痛地!” 段一刀这句话一咧出来,差点没当场把身前的姜大把势和站在身后的冷谦干喷喽!语气有多恶心先不说,就那句心慈手软就足以让两人翻给他一大堆白眼了! 这其中尤以姜大把势的感触最深,眼下见到了段一刀,就由他身上联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大火,浓烟滚滚,烈焰熊熊,炫目的红光,刺耳的哀号惨叫,到处都是在火海中抽搐翻滚的人体,毛发成灰,皮肤迸裂,肌肉斑驳脱落,肢骨转瞬间即毁如焦炭,那惨如地狱般的景象到现在还言犹在耳,历历在目。 虽然段一刀是被迫的,是不得已而为之,或许他也没想到能这么惨,但是既成的事实就是事实!过程不重要,而造成这一系列后果的间接制造者之一,竟然还在大谈心慈!他要是心慈的话,那漫天的诸魔邪神都得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菩萨这一说。 想到这里,姜大把势禁不住的打了一寒颤,立即改变口风,不在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上扯皮了。这阵子,本来就麻烦事儿一堆,还得靠着身板子硬撑呢!再因为这件事情而天天做噩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也亏大了。 一拉段一刀的胳膊,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先到我那儿去,跟我好好说说你小子这几天的经历,还有你当天是怎么从火海里逃出来的……” “大把势你等等!”段一刀身体一滞,手掌一翻,反抓住姜大把势的胳膊,追问道:“火海?什么火海?你怎么知道的?” 姜大把势猛劲的一甩胳膊,颇有些自得的白了段一刀一眼,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从你当天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一直跟在你们的后面,那天晚上在宁城隘口发生的一切,我都看见了。而且现在的城里也在暗中的到处宣扬此事。都说是反抗军要打过来了,闹得是人心惶惶的!也不知是那个笨蛋传出来的。真是个狗屁!反抗军还在山那边晃荡呢!能跑到我们这里来?” “不!大把势,你说错了,这里还真的出现了反抗军!” 第八十八章 笨蛋 “你说什么?”姜大把势几乎立时就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段一刀反问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说被你说着了,今儿早上,在小宛镇还真的就碰见了反抗军的人,而且从那人形象气势上来判断,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反抗军,应该是个什么头领一类的,交谈了几句,人就离开了。” “他透露出点儿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没有?” 段一刀眉毛挑动着白了他一眼,嘴巴一撇,道:“大把势你这话问的真废,我不说了就交谈了几句嘛?他弱智啊,什么都能跟我一个陌生人说,还有价值的东西!我就知道他是个男的,长得倒是蛮帅气,但跟我比还差了几分。这算不算有价值的情报?” 要在之前,听到段一刀这么一说,姜大把势绝对会顶回去一嘴,可是现在似乎根本就没那个心情,也不知道通过段一刀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联想到了些什么,眉头紧皱,就连脚步都沉重了好多。 如果不是因为夜色太黑,近在咫尺的段一刀就能发现,此刻的姜大把势脸上变得极其难看。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反抗军……南方军团……军管……” 就这么仿佛无意识的低头边走边嘀咕着……忽然,身体猛地一震,脱口惊呼道:“糟了!” 随后,身体瞬转,对着冷谦急促的吩咐道:“冷谦,你即刻赶去帽儿山,将发现反抗军的消息火速通知二小姐!哦,对了,还有将段一刀业已安全回府的消息一同转告她,嗯……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她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会立刻回府,但从时间上算,也得是明天早上了,时间上会不会来不及呢……”声音越来越低,抬头看了看天色,根据弦月所在的位置和星座的大体分布,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又将声调拔高了几度,接着吩咐道:“这样,你如果得到了什么回复的消息之后,也不要等,要马上赶回来,这件事情很重要,千万耽误不得,明白么?” “是,属下即刻出发。” 冷谦虽然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还好好的姜客卿为何转瞬间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但是一贯严谨的他,也没有多问,匆匆的跟段一刀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纵起身形消失在了夜幕当中。眼下虽然城门紧闭,但是对于他这样的身手来说,就跟如履平地没多大的区别。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段一刀,心里不禁暗暗的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呀!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他也想到了,而且眼下看起来,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种不可收拾的程度,也就是说自己所虑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这是个好现象,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就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得及,但是,仔细想想应该问题不大,但段一刀还是有一点没弄明白,按理说都这么多天了,南方军团的人应该早就对各大家族的人下手了才对呀! 除非南方军团此次带队的人是一个笨蛋,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太大。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南方军团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各大家族的人帮忙,而是…… 想到后面这个可能性,就连沉着如段一刀也不由得脸色巨变,悚然一惊,学着姜大把势的样子,惊呼出声,“糟了!” 姜大把势的脸上勉强着挤出了几丝笑容,双目凝视着段一刀,“你也想到了?”“嗯!”段一刀面色沉重的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不知道!”姜大把势的回答很干脆也很简练,就是没有实际的意义。 “我靠!不知道?那就这么等死不成?” “那你要我怎么办?算了,别担心,或许一切都是我们瞎猜的呢,等冷谦带回来雨彤的决定再” “切!瞎猜?这话你自己信吗?”段一刀鄙视的道。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我只是云家的一个客卿,说通俗一点儿,就是人家白养着吃闲饭的,在这种重大事件的决策上根本就没有下决定的权力。眼下唯一有决定权的人还在帽儿山上等着你呢!你说我们不等着还能做什么?” 说着,就冲着他摆摆手,又道:“走啦走啦,还是回屋你这几天的经历,我真的是很奇怪,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而且还连根毛都烧着。你小子是不知道啊!我当初把发生在隘口的那场大火转述给雨彤和云剑听的时候,差点没把他俩吓过去,特别是雨彤,唉!我看你小子欠的感情债怎么还吧!” “雨彤她……”刚吐出一个话头,就憋了回去,猛地甩了一下脑袋,心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闹心事儿的时候,得赶快点醒大把势才是正理儿,于是,话题急转,语气随之变厉,“笨蛋!亏我刚才还在心里夸奖你呢!闹半天也是一榆木脑袋的家伙!” 这话说得姜大把势当场就是眉毛一挑,眼神灼灼的盯着段一刀,“小子,你今儿要是不把话给我吐露明白喽,我大把势就跟你没玩!” 段一刀冷笑一声,道:“好,那我问你,云家在布尼斯地面上的商业网络和人员分布情况你都清楚吧?” “废话,我虽然不怎么管事儿,但好歹也在云家混了十几年了,不用看,就是光听也能听来个差不多了,可这跟我笨不笨蛋的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你先甭管,你既然知道就好办,那我再来问你,商业店面有大概多少家?员工大概有多少人?如果有紧急通知的话,得需要多长的时间能传达到个人头上,我指的不单是是城里。” 姜大把势疑惑的看了看段一刀,闷头在心里算了一下,告诉了段一刀大概的数字,“在布尼斯分部管辖范围内的所有店面加起来有三百多家,人员接近五千人左右,一旦临时有事下发通知的话,倒不需要多长时间,因为别馆这里备多种火信旗花,每一种都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各个店面主管的人都明白。这也是为了应付战时预备的……” 姜打把势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张着嘴巴就顿在了那里,他明白了段一刀的意思,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笨蛋了! 第八十九章 夜谋 摊子面铺的太大,店里的货物那怕是针鼻儿大小的东西都是主管们的命根子,想要他们舍弃,估计很难。{p)人员太多,而且这里的大部分员工都是本地人,一个个拖家带口的,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一下子就叫他们突然的离开,这个难度上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所以,一旦真的遇到了紧急事件,绝对不可能令到即行,在拖沓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损失。货物倒是其次,可是那些有经验的人如果没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虽然下决定的权力没有,但是可以事先提醒他们加以准备。只要有了准备的时间,事情就不会过于仓促,相应的,也就减少了损失过大的隐患。在待发的过程当中,只要上头的命令一到,立马就可以消失。 段一刀见姜大把势的话说到一半儿就嘎然而止,估计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果他要是真的想不到的话,那就跟猪没什么区别了! 借着弯成鱼钩状的下弦月洒射出来的稀疏月光,探身凑近姜大把势那半边头脸上映现着银白色的面庞,微笑着道:“那还等什么?下令吧,姜大客卿!” 姜大把势脑袋向后微仰着借势急退了两步,避开了段一刀凑过来的大脸盘子,先是给了他一记大白眼,然后转头对着夜幕里沉声断喝:“来人!” 话落,人现,簌簌的衣袂带风声音过后,一条黑色人影远从七八米外的花坛暗处闪身出来,现身在了姜大把势的左近,虽看不清相貌,但彪悍的气息外露,特别是别在腰后的那把锐显着寒光的家伙,更增添了此人那难掩的杀伐之气,看来云家的准备工作也做得不差嘛! “属下铁卫第三队,正奉命执勤,请客卿吩咐。”语言简练,声若洪钟。 姜大把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牌子,抛给了他,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到三总管云枫那里去,将此物出示给他,让他即刻发射七颗红色火信,头三颗一起发出,后四颗每两颗一组,间隔时间为半个时辰。” 这名铁卫刚把东西接到手里,还没等仔细看呢,姜大把势的吩咐也同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使得他的身体当时就是一震,也没工夫琢磨看看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了,下意识间的抬头直视着他,脱口惊呼道:“三二二式叠进,这是启动战时预案,待命撤退的信号!”随即眼含质疑的神色,追问了一句,“敢问姜客卿,这是二小姐的命令还是……” “看看你手里东西再说话,难道你忘了规矩吗?”姜大把势冷哼一声道。 夜色太黑,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段一刀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听姜大把势这么一说,好奇心顿起,也瞪大着眼睛,凑近了几步,和那名铁卫一起借着月色将眼光投在了他手里的那块巴掌大小的牌子上。 “呦!这个东西是什么?自己本身还带发光的呢!紫光缭绕,晶莹润泽,价值不菲吧?” “紫玉藤萝令牌!”倒抽着凉气,再一次惊呼出声的铁卫,赶紧双手托着这块浑身透发着紫气,尽显不凡之色的令牌,高举过头顶,敛势躬身,没有丝毫迟疑的慎声回答道:“属下即刻照办!” 离开的速度要比刚才现身的速度快上好几倍,由此可见那块小牌子的威力要比姜大把势的这个客卿身份来得邪乎。 “我说大把势,那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小子怎么一看见他,就不怀疑你的话了呢?” “雨彤的紫玉藤萝令,在云家来说就相当于是御赐金牌,持牌者不论身份高低也不论是谁,对云家所属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力,那小子即使怀疑我的话,也得遵令执行。” “那岂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万一丢失了怎么办?” “牌在人在,牌失人亡。” “万一被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捡到了,逼着你们抹脖子,那你们也照办?” “照办。” “我靠!你们白痴啊!” “嘿嘿,逗你的,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哦,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待会儿到我那儿,咱爷俩整两盅?” “切,整就整,谁怕谁呀!你大把势别到时候装怂耍赖就好……” “你就吹吧你!谁不知道我姜大把势自号千杯不倒,不醉的神仙啊……” 随着人影在夜幕中隐没,声音也渐渐的越来越小……凄美的月色依旧,簌簌掠起漫天落叶的凉风依旧,秋冬交替季节里特有的那种萧索,枯寂和落寞也依旧。 此时,在布尼斯城主府的后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因为府里的后院属于内宅,一般情况下是不招待外客的,所以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别有洞天。房舍连厢接阁,后院的一栋大楼里此刻更是灯火辉煌,楼下的大厅更有百十盏明亮蝉纱灯笼,照耀得有如白昼。 大厅真的大,设备华丽,八根大往,两面有廊,堂上设胡床锦褥、雕花漆金的矮脚长案,两侧另设胡床式雅座,可能的用途是招待次要贵宾的座位。堂下,中间是耀目闪亮的朱地,对面设锦帷,后面是铺红毡毯的乐伎席。 朱他也称舞池,可供数十名歌舞伎起舞。外面,是遍设盆景或盆栽的中型院子,搭了目下最流行时兴的戏台,雕花画草五彩缤纷。正在热演歌舞,舞女们载歌载舞粉墨登场,五彩的灯光与百彩戏服,令人目迷五色,丝竹琶筝八音齐奏,令人沉醉在天籁似的旋律中。居然有恃女不时用卿筒,喷出沁人心脾的香雾。正所谓声、色、香俱全,极尽奢华。 由于楼在房舍深处,四周华屋围绕,所以尽管丝竹悦耳,钟鼓齐鸣,邻屋决不可能听到声息,除非深入堂奥,不然绝难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座除了三位主人之外,客座有十数位形貌彪悍身穿常服的人,分三方据案高坐,一面品茗,一面商讨阴谋进行的步骤。其他十余位侍女与小童,在一分伺候,毕恭毕敬。 坐在上首三人当中的一位是灰发如飞蓬,深目高颧鹰勾鼻,浑身散发出死亡气息的老者,此刻正在发话。 “现在,咱们按计行事,加强骚扰制造一些恐怖事件,让城内先乱起来,然后我们以搜捕乱党的名义实施镇压,让各大家族的人往咱们的圈套里钻,咱们既可以完成上面的指示,又有财可发,公私两便,希望不要出差错。这几天,诸位必须提醒那些混到各大家族的内线小心从事,莫要暴露身分,以免耽误大事。” 这人得意洋洋的说着,似乎信心十足。 第九十章 搏杀 “布尼斯城里的各大家族也是以五花商会居首,其他的各大家族也是为他们马首是瞻,只是最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显得很不正常云家经前一阵子闹腾的,小心了好多,对家族内部管理也比之前强上了几倍。所以至今都没有人混进去,这个到可以理解。可是其他的各大家族也这样,咱们的人到现在也就混进去了小猫两三只。如果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估计各大家族的人很难被咱们牵着鼻子往圈套里钻?”高坐左首的一位身穿青衣文士打扮的人忧心忡忡地说:“此次计划是主上亲自制定的,牵连甚大,如果我等耽误了大事的进展,那后果堪忧啊!” “严首席说的没错,我一直在想一个可能性,之前在宁城隘口伏击我们的会不会不是反抗军而是各大家族的人呢?”右一席的欧公子依旧是那一身锦衣打扮,只是神情上略有些疲惫,看样子隘口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特别是至今没有发现段一刀的尸体以及那把失踪的神器,更让他上火。 “要不然就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动意图,提前做好了准备,否则的话很难解释,何以我们的行动尚未展开,他们就提前的加以防范了起来,如果不是防备我们的话,那在这片地面上还有什么人或势力值得他们小心成这等样子。” “欧公子此言有待斟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另一位金刚型巨人拍拍欧公子的手臂善意地说道:“你们遇伏那件事情,通过我们的资料和线索,现已查明是反抗军干的了。即使各大家族的人有这种想法,我想他们也没有那份胆量去动督卫府的人,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我看咱们还是抓紧行事的好,即使他们有所准备,但是家大业大的会有诸多的顾忌。只要咱们软硬兼施,或许也不用将他们彻底的铲除,只要每年按时缴纳足够的军费就可以放过他们。” “有件事诸位必须留意。”为首那位发如飞蓬的人,拍拍手引起众人的注意:“虽然没有证据表明以五花商会为首的势力和反抗军勾结,但是他们的拥有的财富和势力已经对我们构成了威胁,主上的意思就是借着此次剿灭反抗军的机会,一举将南华州的各方势力铲除,事了之后,就将事情推到反抗军的身上。 所以我们的行动一是要快,二是要做的干净利落,决不能落人口实。五花商会的掌控者一向都是与主上面和心不和。但与其他的那几大军团和朝廷里的一些重臣都保持着颇为莫逆的交情。诸位如果不小心,无意中落下了什么把柄被人家拿住了,那么,主上就会将我们抛出来,并且还会否认知晓此事。以平息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因此,诸位的招子务必放亮些,行事也要多加谨慎小心,免得日后连死了都找不到坟头。至要至要。” “没有什么好怕的,长上。”唯一年轻些打扮颇为高贵艳丽,佩了一把狭锋饰剑的像个女人其实是个爷们的家伙朗声说:“咱们的人手够多了,南方军团的‘狼’‘狮鹫’两个师团都拉过来了,还有三千虎卫军以及欧公子的铁甲军,这些人足以把南华地面全捋一遍,闹个天翻地覆,正好趁机拔除五花商会在此地的势力,待日后咱们的主上的大事展开的时候,日子也好过些,不是吗?” 被称为长上的这位发如飞蓬的人苦笑道:“逍遥公子,你可不要节外生枝好不好?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也是享负盛名的不老剑圣司徒练的唯一弟子,手段确实高明。 你要知道,咱们受命铲除出现在此地的反抗军和协助虎卫军搜捕林家余孽,趁机公报私仇一并除去五花商会在南华地面上的势力一举两得,闹得多大,不怕。但要是落人口实,被人抓住把柄,保证不可收拾。只要有一个人暴露身分,咱们日后谁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对,你们已经没有好日子过了!”堂口突然传来刺耳的,似乎不带人味的怪嗓音。 屋内所有的人,几乎同时惊跳起来望向堂下门口处。此时,那里正孤身站立着一个黑衣人,黑色斗篷罩体,就连头顶都是黑色头套,将整个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了两个圆孔里面闪烁着散发着寒光的眸子,俨然一个庞大的黑色怪物。堵在堂口鬼气冲天。 “桀桀桀桀……”怪物的可怕笑声,令人闻之毛发森森,心胆俱寒。 所有人火速离座,在堂下半弧形列阵。“该死!”发如飞蓬的老者沉叱:“什么人?胆敢在这儿装神弄鬼,班门弄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亮名号!” “南方军团的杂碎,一群无耻小人的大聚会,哈哈哈……桀桀桀……”怪笑连绵不绝,一直不曾停顿,似乎不需换气。 一声暴吼,一名中年人双手齐扬,指尖连点暴射,幻化出六根蓝色能量凝结成的头尖尾粗近尺长的冰锥,散发着彻骨的寒气,咻咻地向怪物连珠攒射而来。同一瞬间,人妖似地男子衣袂连动,飘飘泛起,随着那六根冰锥的集中攒射,急掠而出,绛袖交挥中,桃色淡雾激涌,空间里,流动着醉人的桃花幽香。 而就在这散发着甜腻气味的桃花香中,闪射出了数道锥体的剑气,却无剑影,无影而杀人,可见这人妖般的男子修炼的斗能术是以奇诡为主。 另那几位高手,也同时撤兵刃。怪物仍在桀桀笑,六根冰锥旋飞而至,在怪物稍向上抬,表面蒙覆着一层淡淡红光,似手非手的布帛轻拂下,伴随着隐隐传来的狮吼声,六根冰锥回头反飞,速度陡然增加了一倍。怪物的袖形布帛再次拂动,阴风乍起有如狂飚,桃花飞雾中也同时回涌。掺杂其中的剑气也同时折头反射回来。 “滚!”怪物的叱声震耳欲聋。手脚箕张随雾扑到的人妖男子,首先右小臂挨了一棍,强猛的震力,将身躯扭转,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她那让人恶心的丰臀也挨了一下重的,身不由己向侧飞抛而起,摔倒在堂下直滚至壁根去。 已撤出兵刃的那几个人,以及发射冰锥的那位仁兄,却吃足了苦头。六根被歪风刮得回头反飞的冰锥,幻化为六只会交叉飞舞的光环,飞行的破风锐啸慑人心魄,把七个人笼罩在飞舞的威力圈内。 众人急挥手中兵刃狂乱地击打可怕的激射回转光环,有三位仁兄一击落空,被光环从肩外或肋下掠过,衣裂肌伤狼狈万分。“我***……烫死了”发如飞蓬的老者狂叫:“狂狮斗能术!是林家余孽,给我拿下他!”声未落,人向侧闪,间不容发躲过反旋而回的另一根冰锥,奋身急滚,撞倒了大排窗,楔入被豪灯照得亮如白昼的小院子。 “大爷走也!”怪物的笑声如飞袅袅,人影也转瞬不见。 “给我追!”发如飞蓬的老者厉叫,大旋身,人化流光逸电,全力抢出,扑入夜幕当中。 第九十一章 争抢 这时,更鼓报响三声,业已是三更时分了,三更正,高悬在夜空当中的弦月逐渐偏西隐没,外城、内城,每条街的棚门皆封闭上锁,除了巡逻的城卫军之处,家家闭户,每一条街巷皆寂静无声,真象一座死城。 内内外外,所有的城门都关闭了,交通断绝。在黑暗中活动的夜间族类,不外非借道街巷行走。布尼斯城除了几处官方和世家大族的建筑外,其他的全都是平房,夜行人活动极为方便,越屋飞檐毫无阻碍。 就在后院那幢灯火通明的楼前被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所有人都跑出去追蹑黑衣怪人的时候,又有三条在暗处潜伏了许久的黑影,悄然分从三方接近城主府的内院。城主府内院还环套在后院的内部,也就是一个院中之院,是真正的内宅,可是自从南方军团的人入住以后,这里也已经全部被征用了。 并且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将这里全部改造了一番,外表看起来跟平常没多大的区别,但内部却复杂多多,现在连这里的一间耳房都被临时改造的别有洞天,重门叠户进出不易。第三进正屋的几间密室,每一间都设有格局怪异的小厅堂,贯穿的走道四通八达,进入后有如侧身迷宫,陌生人无法分清进出的门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重要的走道,都要有警觉心特别锐敏的人把守,连自己人出入也曾受到盘查,陌生人难越雷池一步。 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机要密室中依然灯火通明。上座的长案摆放了不少卷宗,共分三色:红、绿、白。红色卷宗,右上角盖了一个黑色五爪幡龙图案,下端加上三个字:极机密。 据案高座的三个人,除了中间那位是穿了华丽月白色绸衫的中年人。其余的那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都是一身戎装的打扮。中间那位爷身材矮胖,绿豆眼细眯成线,留了鼠须,脖粗脸圆,红润之中自然是免不了的油光闪亮。正是被城中的老百姓,暗地里称之为上任八年,天高八尺(意思就是连地皮都被他搜刮的矮了八尺)的布尼斯城主范宏达。 两侧也各有一排长案,各坐了两名地位稍低的人。范宏达翻动着红色卷案,一面阅览一面品茶,脸色不时变幻。“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咱们还没查出伏击铁甲军的那些人的具体身份喽。”他向右首的虬髯人问:“你们知不知道在咱们的地头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城主大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虬髯人的态度并不怎么驯顺,说的话充满挑战意味:“不是已经证明是反抗军干的了吗?我们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况且,那一带人烟稀少,当天袭击发生的时候又是在晚上,对方连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出动迅速果断,绝不是一般的组合能做到的事情。我想,除了反抗军以外,别的人很少有这样的实力和胆量。平常的组合当然可以任杀任剐,但是反抗军和林家的人,就不是咱们的这些地方卫府所能对付得了的。城主如果寄望咱们能擒住他们,未免妙想天开。” “你给我听清了。”范宏达冒火地猛拍案面:“笨蛋!南方军团的人认为是反抗军,难道你们也这样认为?先不说他们离咱们这里远隔十万八千里,就算真的是他们,从这里到宁城隘口全是开阔地,如果反抗军有如此大规模的调动,我们会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何以会赶得那么巧,刚好在铁甲军的必经之路打伏击。 总之,不管妙想天开也好,要想地狱启门也罢,你们必须尽一切所能追查。”“怎么查?一点线索都没有”“胡说!怎么没有线索,在这块地面上能有实力做到这一切的还用我告诉你么?之前各大家族围攻云家别馆的时候,聚集起来那些人都是摆设吗?就在他们身上给我查,如果查不你们……” 紧闭的密室门,突然自行开启,首先刮入一阵风,然后是一声鬼啸,涌入一阵灰雾。灯火摇晃,鬼气冲天。范宏达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将摆放在案台上的那些机密卷宗遮挡在了身后。 虬髯人大喝一声,跳上案长剑出鞘。又一声刺耳的鬼啸入耳,黑影飘入,大袖一挥,人影幻现。门外,突又掠入另一个黑影。三个不速之客,堵住了前面两座门,面对室内城主范宏达七个人象是三头猛虎面对七只羊,摆强者姿态委实令人受不了。 范宏达强压下心里的惊惧,随即想到了这里周围到处都是南方军团的高手,心态登时放松,不住冷笑,毫不介意这三位猛虎似的暴客,甚至伸手阻止髯人挥剑下扑。“你们装神弄鬼吓人胆气不差。”不怒反笑,语气阴森:“各位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真是好胆!如果报出来意身份,本城主或许会放你们一码,否则,哼哼……” 三名黑衣怪人无视他的威胁,居中的一位嘿嘿笑着道:“我们的身份嘛……还是暂时保密好了,来意也很简单,要求呢,也不多。”随手指指被范宏达隐藏在身后的那一堆卷宗,“我要从那里里,找一些我要找的机密公文,这要求不算过份吧?” “不过份不过份。”范宏达脸上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同时,矮胖的身体侧闪,扑身拽响了离他两个身位的警铃,顿时,一阵可怖的铃声大作,响彻了整个城主府。 其中的一位黑衣怪人眼见大惊,身形抢进的同时暴喝道:“该死!动手!”暴乱乍起,三比七,密室宽广便于施展,立即展开可怖的生死搏斗。 一声惨号,首先抢身突进的黑衣怪人以手当棒,砸断了一名中年人的脊骨,猛虎回头再扑向虬髯人。范宏达别看身材矮胖,但是动作却十分的灵敏,在大乱将起的同时,就团身扑倒,滚到了案台的下面,避开了正面攻击的范围。 好在黑衣怪人的目标不在他而是案台上那份刻写着极机密的红色卷宗。其中的一名黑衣怪人刚把卷宗捞到怀里,就破空传来了一阵衣袂掠风的声音。 密室门外灯光明亮,远近走道共悬了四盏照明灯笼,有人接近,一目了然。人影飘进,异声入耳。 “快走!”首先突击的那名黑衣怪人急叫:“是欧野风!”一道锦袍华服的身影,象流光般疾射入室。 第九十二章 刑讯 欧野风,男,现年二十四岁,是武威侯欧定远长子,天狼剑圣米兰之徒。{p)现为京畿督卫府一极彪卫,表面上是一副翩翩绝世的佳公子,其实,为人阴险狡诈,狠毒异常,据说在他的手下从无活口,是都督卫府数得上数血腥杀手之一。专与逆反帝国政权的抵抗力量为敌的煞星。 这几年,他的足迹几乎遍及了所有帝国管辖范围内的州府郡镇,到底有多少反抗军或者是不满朝政的人断送在他手中,谁也无法估计。因此黑衣怪人一看清人影,便向同伴示警,见机撤走。 为首的黑衣怪人身化狂风,大袖起处似雾飞腾,劲流激射,穿出室门如飞而逝,身形如虚似幻奇快绝伦。紧随他其后的另外一位黑衣怪人速度也是奇快无比,在同伴冲出去的同时也贴地射出室门,一两闪长身而溜之大吉。 可就在最后那位黑衣怪人疾掠身形蹑在同伴的身后,准备夺门而出的时候,被侧身抢进的欧野风,在身形交错间,用裂空十字手击中腰侧部位,口喷鲜血反弹了回去。 此时的地面上,已经躺下了六个人。除了有四个人寂然不动,气息已绝之外,尚有三人在辗转呻吟,其中就包括那位被裂空十字手击中后反弹回来的黑衣怪人。一身锦袍华服的欧野风站在中间,煞气流动充满全室,脸色阴沉,冰冷至极,令人望之心寒。“哼,果然不出我所料。”阴沉沉的嗓音带有莫名的寒气,阴森森狼目扫视四周。 范宏达吃力地撑爬上身,胸口急剧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欧、欧公子,您、您可来了。”强定心神,抹了抹头脸上不住流淌的汗水,继续说道:“他们是冲着卷宗来的。”说着,眼光就掠向了长案上,顿时就觉得冷风透体,一股子寒流逆体而上,直冲顶门。脸色煞白,原本就没流干的汗水,又滚冒出了一层,几乎都要连成流儿了。 桌子上其他的卷宗都在,唯独缺少了那卷刻写着极机密字样的红色卷宗,当时腿就一软,跪伏在欧野风的面前,瑟瑟着身体,一把鼻涕一把泪,磕头如捣蒜般的哀求道:“欧公子,您一定要为我在上差面前说两句好话呀!不然、不然……” 欧野风厌恶的扫了他一眼,哼声的道:“起来吧,这事也不怪你,我会在长上面前替你说话的。我之前就觉得很奇怪,那黑衣人何以如此的胆大,竟敢公然的在我们这么多人的身前现身挑衅,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范宏达对着欧野风千恩万谢的战战兢兢爬起来之后,直流冷汗的脸上愈来愈难看。 “来人。” “属下在。”堵在后室门的两人之一来到他的面前欠身答道。 “快救那个狗杂种!”范宏达指指快昏迷了的那名黑衣怪人破嗓狂吼大叫,“我……要口……供……”话未完,昏倒在眼前人的怀中。 绝大多数的人,不知道世间是否真的有五刑室,当然不知道什么叫五刑,最要紧的是,最好一生一世,甚至三生二世不要接触这种地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但有些人,注定了要被送到这种地方受折磨。五刑中的火刑,算是了残忍的一种,但还算不上阴毒,阴毒与残忍是有所分别的。 剥除身上的黑衣装饰,这位肋骨被打断,倒刺进去的肋茬将内脏搅得一团糟的人,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是一个年约四十开外,五短身材并不起眼的干瘦中年人。 问口供的是四位掌刑专家,用的是火刑。火刑有多种?烧、灼、烤、烙、点天灯、跪火链……反正没有一种是容易过的,任何一种,挨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甚至皮烂肉焦。胸与腿的肉都烙得皮焦肉熟。 这位露出真实相貌的仁兄除了哼了几声以后,没吐露支字,不但是硬汉,而且是真正的死汉,四个行刑者无法可施。开始烧手指,十个指头已经烧焦了七个,这位仁兄痛得浑身剧烈地抽搐,昏厥了三次,依然咬紧牙关,不理会讯问的人叫吼。 两个大汉将他的右手中指,熟练地绑在烧指的铁柱上,徐徐推向炉中的炽热炭火,空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招!是谁派你来的?”第二名大汉,抓住他的发结,将脑袋向后折? “是谁派你来的!招!” 他脸上的肌肉全部扭曲变形,已经不象人的面孔了,却象一头受伤发疯的野兽,大瞪布满红丝的怪眼,牙关咬得死紧。 “呸!” 他终于发出声音了”本来要喷出一口口水,可惜口中已没有口水,布满了半干的血液和黏黏的腥臭液体,喷不出来。 “烧!”大汉怒叫。“吱吱……”手指伸入炭火,片刻便冒起青烟和怪异的火焰,先是皮肤裂开,然后肌肉溶脱,烟冒火现,臭味刺鼻。 他浑身可怕地抽搐,痛苦地挣扎。 “招!谁派你来的?” 室门外有两名警卫,突然高叫:“长上驾到!”四个行刑人停刑,同时欠身行礼。 发如飞蓬年约半百的老者阴沉着脸色走了进来,高高瘦瘦,鹰目勾鼻,脸上无肉,浑身散发出阴森的慑人威严,似乎不属人世间的活,倒像来自地狱深处的厉鬼。费了挺大的力气扑空不说,当悔悟过来是中了人家调虎离山之计的时候,已经晚了。后面跟着所有南方军团的人,除了一位细腰丰臀,风姿绰约的女随从之外,其他的也同样是面色难看相貌狰狞的货色。 也难怪他们,平时都是眼高于顶的存在,今天倒好,被一家一耍,耍了一窝,这你让他们这个脸往哪里放啊!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对付各大世家的阴谋被人家听了个玩玩整整。心急上火之下,要是能有好脸色那才叫出鬼了呢! “你们这样问口供,简直浪费工夫。”发如飞蓬的长上冷冷的道。 “属下仍在努力。”掌刑的人惶然久身说。 “让开!” “遵命。”四个掌刑人乖乖退在一旁。 长上向跟在身后唯一的女随从挥手示意,女随从冷冷一笑,向受刑人走去,态度阴冷,不象是随从,毫无对主人恭敬的神情流露。一颗丹心丸塞入受刑人口中,一捏牙关,对嘴吹口气,丹丸滑入咽喉。 “须等片刻,药力才能行开。”女随从有耐心地退在一旁。谈论间,受刑人突然呼出一口长气,在刑椅上扭动了几下,口中喃喃发出模糊的声音。 “你姓甚名谁?”女随从用怪怪的腔调询问:“打起精神来,你现在没有任何痛苦,没有牵挂。” “我姓……胡……”受刑人气息增强了许多,说话居然低而清晰。 “胡什么?” “胡奎。” “谁派你来的?” “少帅。”刑人声音突然提高,又开始抽搐。 所有的人,全被少帅两个字惊得脸色大变。当世只有一个人被称为少帅,就是已故的狮帅林猛的独子,如今在肥沃得勒草原统帅反抗军的林克。 女随从吃了一惊,赶忙伸双手一按受刑人的天灵盖,一按血肉模糊的丹田。 “定下心神。”女随从急道:“你支持得了,一定要支持下去,少帅派你来偷什么?” “偷……偷……南方军……团……与华特……帝……国赤蝎军团的……会谈记……记……要……”一阵抽搐,受刑人口中鲜血一涌,抽搐渐止。 第九十三章 登门 “混蛋!林家余孽该死!这小畜生未免欺人太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p)”发如飞蓬的长上愤怒地拍桌怒吼。 “长上,冷静些。” 女随从用布巾拭手加以劝解:“人死了,可惜无法彻底问出详情,总之,这人是林家余孽已无疑问,问题是该如何防患于日后。眼下,那份绝密卷宗业已被逆匪掳走,一旦泄露出去,对主上的大事展开会添加诸多的变数,咱们难辞其咎。主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弄不好就得掉脑袋,还是快想想办法才是。” “哼!攻击,是最佳的防御。对付各大家族的事情暂缓,给我封城,全力搜查,一定要将那份记要给我找回来,否则,你们都给我提头来见。” “是,长上。”一干人等皆慎声应是。 发如飞蓬的长上咬牙切齿:“决不容许林家逆匪破坏我们的大事,再玩毒谋。” “长上,事实上有此必要。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个死去的家伙和那三个逃走的林家余孽之外,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混进城里。这些人一旦混进百姓当中,就犹如鱼虾入海,将查无可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大肆搜捕的话,只能是逼迫他们隐藏的更深,对夺回绝密记要甚为不利。而且我们的人对城里的情况又不熟,大海捞针似地大肆搜捕实为下策。”那位青衫文士打扮的随从点头同意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图谋须早。俗语说:还一必二。这次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偷东西,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下次来的人,恐怕更不易对付,咱们也将为此付出可怕的代价,而且早晚会称为咱们的心腹大患。何不想一个驱虎吞狼,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你的意思是什么?明说。”发如飞蓬的长上不耐烦的催促道。 “长上,既然各大家族要对付,混进城里的这些杂鱼也要对付,我们何不将本城的势力聚合起来为我们所用呢?” “具体点。” “是,我的想法是这样……”青衫文士嘴噙阴笑,在室内旋顾一圈,凑近长上身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声音很低,但语气语调却透露出一股子阴谋的味道,空气中可以嗅到血腥味。过了半晌之后,长上嗯了一声,道:“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但本座不希望像这个家伙一样,事没办成反而泄了底。” “不,不。”青衫文士摇摇头,眼神示意着站在一旁的欧野风,“这件事情最好交给欧公子来办,他来的早,而且对本城的势力都比较熟悉,我说的对吗?欧公子!” “我可以去安排。”一身锦袍的欧野风,答复坚决肯定。没有丝毫的迟疑,跟在场的所有人相比,适合办这件事的也只有他了。 “好,那就放手去办,我会交代那个废物城主,尽全力的配合你。如有反抗不从者,你可以行先斩后奏之权,必要时,杀一儆百。” “我知道,我是行家中的行家。” “那就赶快进行,愈快愈好。” “是,在下这就去办。”欧公子稍稍颔首示意了一下,就转身飘然而去。自称在下而不是属下,可见他对这位长上的尊敬有限。 …… 天刚蒙蒙亮,还带有一点零丁细雨,致使整个天地间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沁发着些许的凉意。 依旧是一身锦袍华服的欧公子带着五位形貌彪悍的同伴以及近百位军士假扮成的随从出现在了城北景隆道燕子街巷尾的一幢大宅的外面。 他对本城的各方势力颇为熟悉,之所以选到这里为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因为这里是仅次于五花商会的一个家族,世代是以经营客栈酒楼为主。而且这北城有三分之一的酒楼客栈是他们家的。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对搜捕混进城内那些杂鱼将会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反之,也可以对势力在他们之下的家族起一个杀一儆百的威慑作用,就是对于最后的下手目标五花商会也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警醒他们一下。 手一挥,除了身边的五位同伴和十数位随从以外,其他的人迅速分散隐没了起来。见众人都准备好了之后,欧野风才示意身旁的一位同伴前去叫门。 院门不久便打开了,出来一个黑凛凛中年壮汉,带了四名子弟,佩了剑昂然而出。 “恕在下眼拙,诸位高名上姓?咱们认识吗?”壮汉显然大感惊讶,也显然不认识这些一大清早就打上门来的不速之客:“诸位一大清早就声威凛凛的光临寒舍,但不知有何见教?尚请明示。” “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同时,仪态潇洒的抬手打了一个响指,身边人立即会意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镌刻着狼头模样的四方令牌,往中年壮汉眼前一举。 待黑凛凛的中年壮汉看清眼前的牌子之后,心里当时就是一突突,军方的人!一股子冷汗腾地一下就滚冒了出来。难道…… “呵呵,你好像很紧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当家的谈谈。” “不紧张,不紧张……诸位请,请,里面请。”黑脸汉子借着闪身徐让的工夫偷偷擦掉了头脸上的汗珠儿,心里下沉的同时,将这些不速之客让了进去。同时转身低声吩咐身边的人,“赶快去请当家的,就说贵客上门。”说话的同时,还在身边人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一下,该人面色严谨,心领神会的一点头闪身直奔后院。 黑脸汉子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欧野风等人领到了前厅,一边吩咐下人备茶,一边很是随意的问道:“不知各位大人有什么需要鄙宅效劳的地方,尚请明言。” “呵呵,不急,不急,等你们当家的来了再说。”说着,就在宽敞的前厅里四周打量了起来,还不时的对客厅里的摆设和装饰品评一番,一点也不像是血腥的杀手,倒像是一位满腹经纶的游仕。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人未到但声音却先传了进来。 “贵客临门,在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呀!” 第九十四章 掩杀 很快,声落人到,随声进来三个人,打头的这位四十来岁的汉子高高瘦瘦,但透着精悍的气息,身穿宝蓝长衫,腰间佩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头发梳洗的还算是整齐,但额前耷拉了几绺儿乱发,想来是刚起床就被这突兀的消息惊动了,也来不及整理仪容就匆匆赶了过来。 身后的那两个人相貌很普通,一身灰色的土布长衫,但外露的气息却出卖了他们,沉稳,冷静,绝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所能拥有的廪人气势。精眸闪烁,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此二人的修为绝对不低。况且,在这种装饰豪华亮丽的大厅里出现了这么两位穿着极为普通的人物,本身就透露着不正常,与周围的环境也显得格格不入。 欧野风在打量着主人,同样的,他们也在回量着欧野风。眼前人当天在云家园子里的时候就见过,但当时离的太远,也没怎么看清楚,眼下这么仔细的一打量,心里的骇然登时就上升了好几个级数。 晨曦下视线良好。朝霞透过窗棂映射在这人身上,像一尊天神,锦衣华贵的长袍反射绚斓的光彩。二十三四岁上下年纪,剑眉虎目,一表人才,朝霞映照下红光满面,气概非凡,高大雄健英气勃勃。唯一令人害怕的是,他流露在外的骠悍而冷森的气势.虎目中闪烁着令人寒栗的奇光,似乎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天神,随时都可能把坏人或者好人打入地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左有一字排开的五名汉子,也都是气势慑人,身上的杀戮味道相当浓重的人物,一看便知是在军中甚有地位,身手与声望皆高人一等的非凡之辈。 高高瘦瘦的宅主人,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断定,当日之事应该没有泄露,否则的话,应该是直接上门围捕,而不是多此一举。虽然一大早就登门造访,而且来人也不少,为首的这几位也气势慑人,但毕竟到现在还没有露出任何的敌意,心下虽凛然,但不得不沉着地上前打交道。 他在布尼斯的地位虽然赶不上五花商会,但所差也有限,是本城有名的士绅也是一方的豪霸,声誉甚隆,必须有担当,对方既然一大清早的就带人登门,定然已知己方的底细,不出来必定难堪。 “这位公子请了,鄙人夏博瀚,添为夏家家主,您大清早的就带领大批人手陡临鄙宅,不知有何吩咐。”高瘦的夏博瀚外貌上显得镇定从容,挪了挪佩于腰间的长剑,“如有我等帮得上忙的,敬请明示。” “那好,本公子就开门见山,昨夜有反抗军的逆匪闯入了城主府,现已查明是林家余孽,因此,本公子奉上峰指令,饬令本城相关势力予以协助调查,贵府麾下的人手必须随时听候调遣,并且将酒楼客栈货栈马行的利润交出六成,为此次行动的经费。” “什么?欧公子您能不能再重复一遍,夏某没大明白贵上的意思。” 欧野风跟身后的几个人相视一笑,又回头看着面色大变的夏博瀚,也没发火,很是耐心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神情架势好像是在告诉他,没听懂的话,还可以再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可能!”夏博瀚没有丝毫迟疑的一口就回绝了他。气得脑门子直发晕,太阳**上更是青筋直蹦。“你们这是明抢!这太荒谬了,我夏家经营几代,历来都是遵矩守法,违法的事情一件都没做过,就算是朝廷下令也得顾着我夏家几分颜面,你们一个南方军团又不是本城驻军,有什么权力提出如此荒谬的条件。” “闭上你的嘴,别用这种狗屁话来敷衍我!”欧野风脸色立变,不在陪他玩下去了。威风凛凛、声震耳膜,“你夏博瀚不是下三滥的泼赖,你有你的声望地位。我欧野风也是一代年轻之雄,我也有我的身分威望,你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有极重的份量。” “老天爷!”夏博瀚的心里都快把欧野风的祖宗十八代骂遍了,流着冷汗叫天,“夏某所说……” “你说的是狗屁,哼!难道非得让我给你夏家口上勾结逆匪的罪名吗?” “你这是欺人太甚!我夏博瀚在本城有头有脸,我夏家也有相应的地位,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诬蔑的,朝廷历来都有严令,在战时状态下,士绅在自身容许的条件下可酌情给与军方一定的协助,但你这不是要求协助,而是在胁迫我夏家加入军方,夏某历来是遵规守法,从不与朝廷为敌,你这是在给我们夏家扣灭门的帽子。”夏博瀚口气不再示弱,振振有辞。 “闭嘴!” “该说的我一定要说。”夏博瀚不理会对方的叱喝,“你欧公子身为督卫府的彪卫,目的在于缉拿乱党逆匪,现在居然仗势欺压良民百姓,我要上京去告你!” “哈哈哈……”欧野风仰头狂笑道:“不错,你对我的底细很清楚,那么你也一定知道督卫府的管事是谁了?你不必抬出朝廷律法来强辩敷衍,我不吃这一套。目前你只有一件事可做。” “你的意思……” “答应条件,带在下去找林家余孽。” “老天爷,我怎知他们躲到何处去了?本城上百万的人口,这叫我如何找得!” “我唯你是问!”欧野风的话充满凶兆,声色俱厉。 “你不要……” “在下不是来和你计理的,违者杀无赦!” “我告诉你,我夏某不是受威胁的人……”偕同身后两人以及在场所有的夏家子弟蓄势待发,他们明白了,人家这是早有预谋的。 “拿下他!” 欧公子举手一挥。早已等待多时的五位同伴之一,站在最右首边上的那位长着一双鹰目渗发着阴鹫光芒的中年人,冷然大踏步而出。 “你是我的!”中年人语冷如冰。 心下叫惨,事无可避,唯有拼死一战,夏博瀚一咬牙,撤手拔出腰间长剑。 “大胆!”中年人沉喝。 夏博瀚的长剑还没拔出,突然手一松,“恩”了一声,双膝一软,再叫了一声,扭曲的身躯向前一栽倒了下去。 在他的手触及剑柄的同时,从中年人的身后射出了一道肉眼难以辨识的淡淡红色电芒,击中他的胸口七坎大**,浑身立即发僵,力道似乎在刹那消失,双脚也支撑不住身躯。身后的两人中的一位急忙抢前一步,扶住了他栽倒的身体,双目血红,怒瞪着欧野风等人,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从牙缝中硬挤出了两个字:“卑鄙!” “一个不留!”欧野风根本就无视他,声如沉雷,“杀!”同一瞬间,守在门外的那些假扮成随从的军士也发出了进攻的暗号。 呐喊声四起,埋伏在四面八方的那些人奋勇飞越院墙杀人,夏家顿时成了血肉屠场。 第九十五章 余波 夏家大宅发生巨变,厮杀呐喊声震四野,左右的邻居没可能听不见,而且这条街居住的几乎全是豪门大户,家资丰厚的士绅商贾,大变乍起之初,在极具惊悚之下,早就有人去城卫军驻地和府城衙门报了案,可当报案的下人们将得到的答复上呈给各家的头头脑脑们的时候,却让他们差点儿没把舌头根咬掉喽! 与此同时,一份快马急报将这一消息迅速的通知到了四门,将事先准备好的告示在城门口贴了出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 经查,本城有名的士绅夏家(夏博瀚)在本城世代以经营酒楼客栈为主,然不思回报,罔顾天恩,多年来图谋不义之财,勾结逆匪,试图颠覆朝廷大政,现已由城主府行先斩后奏之权,城卫军偕行督办,先行予以剿杀,各部檄文随后即到,届时再行文公告天下,现麾下一切产业全部收归国有,改调候用。 公告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而且还是滔天巨浪。 要说城里什么传播的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鳏夫夜敲寡妇门,豪门巨富全家横死,一夜倒闭之类的。人都有猎奇的心理,特别是一些小老百姓,平时无所事事的时候,在一些微妙或者不平衡的心理作用下,两耳拔起老高的来盯着这些消息,再加上一些以传递消息为生的城狐社鼠们的独有消息网络。可以说在夏家被灭、城门口贴出公告过后的三个时辰,整个城里的街头巷尾,偏角旮旯到处都在宣扬此事。 一些有心人和对夏家比较熟悉的人当然不会相信官方的公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扯淡!一个经营了几代的世家大族谋反?除非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可经过打探之后,反馈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夏家的确是在今天早上被一伙人满门诛绝。 谋反不可能,招惹仇家更不可能,在本地除了几大家族以外,没人有这个能力。可军方又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去实施剿杀。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夏家曾经参与了某件祸及满门并且是触及了军方利益的塌天大事。 于是,暗地里开始有一股逆流在城里潜涌激荡,曾经一同与夏家参与过某件事情的势力团体更是人人自危。集结麾下所属的力量保命的同时,有心人开始四处活动,有人的托人,拉关系走门路,人缘差劲的则是大笔大笔的输送钱财珠宝美女。力图消弭眼前的这场灾祸。 这在无形当中,就使得欧野风的震慑行动收到了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效果,计划的展开也比之前的预想要顺利得多,事情的顺利进行和时间上的缩短。让欧野风决定加快行动步伐,一边派人向城主府回报,加派人手分头行动。一边率人朝着最后的目标五花商会挺进。 就在此时的城里,各种暗流交织激荡在一起的时候,城门口驰来了一女九男十人十马,**皆是雄健的枣蹓。女的面覆白纱,只露出一双晶亮异常,熠熠生辉的明眸,观人观势。看眼知人。虽看不到容貌长相,但凭这一双眼睛,当可知她白纱下面是如何倾城绝世的姿容了。男的身材雄壮彪悍,气势勃发,除了跟在少女身边那一骑年长些外,其他的都是二十上下,相当出色。真可谓是人强马骏。 除了打头的少女和中年汉子一白一蓝装束各异之外,其他的清一色黑衣黑裤,慑人的气势外露。 “咦!”最先接近城门的这位身材雄壮,虎目冷电四射的中年人,看到贴在城门口左侧显眼位置的那张公告前面聚满了围观的群众,惊呼议论的声音杂乱的就如同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即使在十几米外,依旧是听得清清楚楚。 中年人眉头微皱,脱口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呼:“那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过去一个人看看公告上写的什么。” 同时向身后的黑衣同伴打出手势,不是行走大陆的朋友通常使用的那种手势,而是只有自己人才能够了解的手势。 “是。”一位黑衣骑士翻身下马,随手将手里的缰绳抛给了身边的同伴,一溜儿小跑,挤进了人堆里。 没多大一会儿,就满头带汗,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以比去时快了几倍的速度“跑”了回来,严格的来说,已经不算是跑了,因为他几乎两个闪身,就到了中年人和白衣少女的马前,眼里是难掩的震惊,语气急促的吐出了四个字,“夏家被灭!” “什么?”中年人和白衣少女惊骇的对视了一眼,转头俯视着马前的黑衣骑士,低声问道:“什么人干的?什么时候?” “今日晨时,城卫府下的令,偕同动手的人是城卫军。” “荒谬,城卫军要有这能量才见鬼了呢。”面覆白纱的少女眼中泛显着嘲弄的神色,“眼下这城里有这力量的只有南方军团,他们这么做明显的是在欲盖弥彰。哼。” 尾音儿未尽之下,中年人脱口惊呼道:“难道他们对各大家族下手了?这么快?” “放心吧剑叔,您难道忘了昨夜的那七道火信旗花?” “三二二式叠进!”中年汉子长呼一口气,远望着公告所在的方向,叹道:“还好,亏得老姜头想得周全,否则的话……” “您错了,剑叔,雨彤敢保证的说一句,能想到这个层面的绝对不是姜叔,而是段大哥。”晶亮的凤目难掩着迫切期待的神情,也不乏笑意的说道:“只要段大哥在,万事皆安!驾!” 娇喝一声,手勒缰绳,带动**马,先行朝城门口冲去。 “哈哈……也对,有那小子在,万事皆安!驾……”中年汉子哈哈大笑着偕同余下的黑衣骑士也随后策马跟进,一行十骑狂风般的涌入了城里。 将守卫在城门口的卫兵冲的是东倒西歪。闪避不及的就直接打转横飞了出去,待狼狈不堪的爬起来之后,迎面而来的只有荡起来的滚滚烟尘, “呸……呸……”吐出了呛进口鼻里的尘土,望着十骑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这是哪家的杂碎,这么嚣张?” “你不知道?这是有名的紫藤萝云家的人。就是踩死你也是活该。” “狗屁!妈的!他们也嚣张不了多少日子了……”这位倒霉蛋子正了正头盔,恶狠狠的咒骂…… 第九十六章 重逢 布尼斯府城市面十分繁荣,虽然眼下城里到处都在盛传说是反抗军要打过来了,但这里城高地深易守难攻,所以除了西关之外,南北两关不论昼夜,依旧市街热闹,人流滚滚,龙蛇各显神通。 城外没有城里热闹,城里的街道宽阔商肆林立,但市容可不怎么整洁,可能是人口增加过速的结果,乱丢垃圾的人太多。再加上现在人心浮动,从上到下都在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没人搭理这些闲事了。 直通城门的主街宽是够宽,但人也是最多的,所以这一行十人入城之后,没有走正街,而是策马拐进了与主街交叉口的偏巷,穿过这条巷道就能直达云家别馆的后院。这里别看就相差了一条街,只是隔了几个园子,但是繁华和热闹程度上就远远不如园子前面的那条街了。 因为这一段不是商业区,商期中断,街两侧全是大户人家的宅院。逛街的人稀稀落落。策马狂奔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撞到人。而且还是一条捷径。 一行人在云家园子后面勒住马缰之后,在马嘶声中,早有人去叫开了园子的后门。 里面出来的紫衣铁卫,看清来人之后,立即上前见礼,“二小姐,总管,您们回来了。” **彤翻身下马之后,随手摘下了覆面的白纱,露出了白嫩水灵堪比花轿的芙蓉面,一边招呼人将马匹带走,一边娇声问道:“这几天园子里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遵照姜客卿和冷队长带回来的指示,正在做撤退的准备,相关的事宜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就等二小姐您下达最后的撤退命令了。” “嗯,姜客卿和段公子在哪里?” “目下洗涤柳小筑。可容属下带路?” “不用你们下去忙吧。” “是。”铁卫转身欲走。 “等等,吩咐厨房提前准备午饭,我们午后即刻启程回阿斯兰。”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大家。”左胸绣着紫藤萝花图案的铁卫和一干黑衣骑士一同下去了,但脸孔上都透露着兴奋的神色。铁卫们兴奋的是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而那些黑衣骑士也就是玄卫们心里想的则是离开这里之后,就可以跟着段大哥学几手绝活了。 昨夜,冷谦赶到帽儿山向**彤请示的同时,顺便也把段一刀的想法跟这些玄卫们提了一嘴,当时就把这帮小子差点没乐的跳起来。如果不是差在城门没开,加之有担负着保护二小姐的责任,当时就想随着冷谦一起回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眼下一听说,午后就要启程回阿斯兰了,那还不兴奋的跳起来? 云剑看着这帮云家死士们兴奋的背影,不无感慨的叹道:“多好的一帮小伙子啊!这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唉……” **彤俏目一扬,嘴边噙挂着浅浅的笑意,“剑叔,您老人家也才四十多岁而已,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呢?放心好了,您想的意外是不会发生的啦!再说了,有段大哥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走吧,一起去见段大哥!”姑娘脸上笑面如花,自信同时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涩了。 自从昨晚得到段一刀安全归来的讯息,她全变了一个人,爱情的魔力,真是不可思议。 “你个小妮子,这么多天都等了,还差这一会儿工夫了?走,走,我老人家也不讨这厌了,这就走。”说着就跟在羞涩至极,映现得周围环境都黯然失色的小姑娘后面,朝着涤柳小筑的方向快步赶了过去。 云剑脸上挂着笑容,可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有的反而是深深的忧虑。 **彤这妮子别看她面相清秀脱俗绝伦,但性格刚强,感情内蕴,一旦对谁发生了感情,那绝对是一发即不可收拾。 女孩儿内敛,情即为一切。爱之所钟,不惧海枯石烂。即使是天崩地裂,也埋不了她的万古深情。不知段小子和她是良缘还是孽缘啊!能获得她的真情挚爱不容易,可是回到阿斯兰后的阻力也是相当的大啊!” 末了,只得是幽幽一叹,呢喃道:“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但愿上天能眷顾她们!唉……” **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她站在涤柳小筑的门前踌躇着,纤细如玉的手指翻花摆弄,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什么时候掰折了什么时候才甘心。心里也似乎有无数只小兔子在翻滚乱跳,整颗心好似都要从口腔里蹦了出来。 连日来的期盼,仿佛等了千百年的人即将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却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她在怕! 怕自己的仪容不整,怕自己形貌憔悴,怕自己不漂亮了,也怕见到段一刀之后,不知道头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剑叔我……” 云剑是过来之人,一见丫头眼泛秋水,犹豫不决,难抑难止的样子,就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心里的担忧再一次的升级,但脸上却满挂着笑意,打趣儿的说道:“怎么了?到这儿了又怕了?” “不是…….只是……只是我……人家……”心烦意乱之下,也找不出来合适的词汇来解释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和躁动的情绪。 “呵呵,我们家的雨彤到任何时候都是最漂亮的,放心进不定里面那个臭小子,现在一刻都等不及了呢。” “嗯……”压着嗓子,细如蚊蚋的一点头,扑红着粉颈桃腮,强抑着心跳走了进去。 涤柳小筑是园子里为数不多的平房之一,这里两面临水,眼下虽然已是深秋季节,但是人工小胡里面仍然是碧波荡漾,岸边也是层层满布的秋菊,金的耀眼,黄的煞人。 **彤一进来,就听见了段一刀那独特爽朗的声音,置身来到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就悄然的把门推开了。 正在和姜大把势身边的一个小姑娘不知在争论什么的段一刀听见门响之后,下意识的往门口一转,眼前登时就一亮,身子一动,赶忙站了起来。 门口俏生生的站立着一位白衣姑娘,但在她身上不见丝毫俗气。她,脂粉不施,天香国色,点漆双睛宛如一汛秋水,瑶鼻樱唇恍如书里真真,在段一刀状若失神的目光注视下,袅袅婷婷持佯秀秀进入室中,眼眶微红,颤声的轻呼: “段大哥!” 第九十七章 拥吻 “二小姐……哦,雨……雨彤你回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段一刀被**彤这神情和称呼整得有点懵,称呼倒没什么,可是那剪水似地明眸里蕴涵着的海样深情却让他有点发毛,口齿也有点不利索。 又一声和泪的轻呼,香风泛起之间,**彤那娇柔若无骨的躯体就扑入了段一刀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将脑袋深埋在眼前人的怀里,小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泪水潸潸而下,将连日来的苦心期盼煎熬忧虑等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的全部发泄了出来。 段一刀虚撑着双臂,一时犯难了,这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就怔在了那里,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另外那三个人。 可姜大把势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云剑眼神复杂,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天真,纯美,可爱的灵儿小姑娘,先是惊愣,紧接着是疑惑,最后心里巨颤,渐渐的粉脸铁青,晶亮亮的大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不敢相信似地指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小姐?段大哥?你……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泪水滑落香腮,哽咽的已经说不出来声音了。 一个是主子,一个是魂牵梦萦的人,眼下这种情况就是一个笨蛋也能看出点什么来了。还能说什么呢?还可以说什么呢? 委屈愤怒不理解,更多的是心伤,花季少女的心在这一刻碎了。掩面而泣,夺路奔出房间,身后只留下了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儿。 “灵儿……”段一刀心里一惨,急忙伸手招呼,可嗓子里堵得严严实实,怀里的人儿也还在嘤嘤啜泣,对身边变化根本就是毫无所觉。犹如蔓藤缠老树般的将段一刀缠得是结结实实。 “唉,我她……”云剑无奈之极的摇摇头,也随后跟了出去。姜大把势似乎是没料到这瞬间的变化,唇齿蠕动下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可也是张吧张吧嘴,一句有用的也没崩出来。耸耸肩,摊摊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摆平吧!”说完之后,还对着段一刀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是一个人名,两个字薇儿! 紧接着,一转身,即云剑之后走了出去。 “我日他地娘嘞!真是事急愈添乱,这叫什么事儿啊!”干撑了老半天的手,也与同一时间抚上了怀里姑娘的纤腰。 此时的段一刀脑海里就如同大海翻花一样,汹涌澎湃,一波跟着一波。 他这一生中,第一次对女性动情,也第一次心弦震动,就是刚到这个世界所接触到的薇儿,当时的这份感情很纯,就是一种呵护的心理,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对薇儿的思念越来越重,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就在他的心里变质了,不纯了,复杂化了。妹妹变成刻骨相思的对象了! 至于灵儿,那可是百分之百的哥哥对妹妹那种感觉,牵扯不到一点男女之间的**。虽然她未曾表白过,但段一刀不是木头人,他也是有感觉的。问题是他对灵儿仅有手足之情。可是灵儿对他却付出了真执的感情,一颗少女纯真的心,毫无保留地献给了他,万缕情丝每一根都投向他的心坎。 段一刀是个外刚内柔,感情内蕴的人,这种人外表奇冷而刚强,但内心却火热而执着,这种感情是坚韧的,能经得起任何的考验;他不会因为两人分处两地之时,中间缺乏连系,而引不起共呜,爆不起火花。 但他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对自己的言诺一丝不苟,他和薇儿之间虽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的心里已经将对薇儿的这种感情视为神圣,相应的也就不敢对旁人轻动情。 可是他也是一个平凡的人,内心自然有一个理想伴侣的倩影存在,自从进入云家园子,第一眼目的看到**彤那凝神庄容的时候,她那秀丽端肃的神态,就予他一种异于常人的感受。虽然初次见面的场景并不怎么和谐,但随着后来发生的那些逼门事件开始,他感到心中那根神秘和弦已被她扣响了,顿生知音相惜,心弦共鸣之感。 他意识中已将她的倩影嵌入心坎了。要不是他心中已有了对敬爱之人,潜意识中自然生出圣洁的情操,早就接纳了**彤。但缘于薇儿的存在,他不能将一颗心分成两半,分割给每个人。 可是现在怎么办?他真能拒绝怀里的可人儿吗?一把将她推出去,然后告诉她,抱歉,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只能辜负你了!不!那是不可能的!自己这样做根本就是扯淡! 先不说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单这种决绝的事情他段一刀就根本做不出来。可现在抱着她算什么?接受她?那将薇儿置于何地?拒绝她?那和辣手摧花又有何区别! 就在左右犹豫中,渐渐的,从段一刀心中腾起一股子旖念,并且愈来愈强烈,绝不是强压克制所能抿灭得了的。只觉得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体香让他沉醉,柔软的娇躯让他心里冒火。 “不!我已经有了相爱的人!我不能对姑娘这样做,那是不该的……”他喃喃自语,可是他的动作却没有听从他的意识。 他毕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铁打铜烧的铸造物,人类先天所潜伏的本能,绝不是后天强命!克持功夫所能泯灭得了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潜伏在脑中的意识,终于被诱发了。 眼前虽是**彤,却又像是薇儿,还像是两人的混合体。这种幻像的出现,就是他久蕴内心的最好说明,在这神秘安排无可抗拒的旖旎环境下,后天克制的把持功夫,终于发生动摇,人性的本能异军突起。 颤抖着,抬起姑娘挂满清泪的酡红粉面,低头就吻了下去,因为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动作比任何语言都好使。 **彤嘤咛一声,整个身体如过电流,出于少女的矜持,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就深深的陷了狂热的宣泄和**的热吻当中。 良久两人都没做声,两颗心狂跳,其实做声也不可能,他和她的嘴都没空。一度深吻,两人象一交跌在云端里,飘飘然如羽化登仙,身外物已一无所觉了。 良久,传出姑娘梦呓似的声音道:“哥,雨彤知足了,即使就此死去,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第九十八章 吐露 雨彤姑娘粉面红霞如火,半闭着眼睑,似醉非醉地偷看着他。(pm)心中怦怦在跳。此一时刻,她好似期盼了千万年,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啦! 当天,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铁甲军带走,自己却无能为力。从那一刻开始,姑娘的心也随之被带走了。忧念长在心头,帽儿山八角亭的驻足长叹,那说得清道得明的负面念头就如同疯涨的潮汐一样,一波接着一波,久久不散。连日来的苦盼煎熬哀伤忧虑更是刻骨铭心。只道是幽冥陌路,生机渺渺。谁知他人福命大,竟然毫发无伤的脱险归来。 眼下重逢的热吻,使她觉得这一十八年来,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的幸福过。聪慧的姑娘从段一刀的处事手法上就已知他的为人,这是一个少见的真英雄,真汉子,如果就此放过他,绝对会后悔终生。所以一直在找一次名正言顺的机会,想让他以极自然的方式接受自己。 以往的自尊,少女的矜持在姑娘身上早就飘飞无见了。加之是有心接近,将静,婉、柔三个字,女性的一颦一笑,温婉本能,此一时刻,逐渐在她的身上凝现出来,在不着形迹之下发挥无遗,情之网逐渐收紧。 **彤眼蕴春意,睁着那一双似零星点水的星眸,凝神注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现的变化。忽然,**彤心下一颤。因为她在段一刀那情火消退的眼神里发现了挣扎之色,隐隐的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后悔的意思。 这是为什么?刚才还那么投入,怎么转眼之间就后悔了呢?难道自己不是他属意的人吗? 心颤之下,她也明白了,两人之间存在着梗阻,并非两心相连美满的共鸣。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喃喃道:“哥,你,你难道没什么想告诉我的吗?还是觉得雨彤我……” “不是的,雨彤你是个好女孩子,只是……只是我……”段一刀缓缓的推开了她,凝视着她的眼睛,轻柔的拭去了姑娘眼角滚落的泪珠儿。 他决定把薇儿的事情告诉**彤,自己既然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亲昵到了这个份上,就不应该再瞒着她。否则就是在欺骗眼前这个将整颗芳心都给予依附在自己身上的姑娘。 那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自己的道德准则和做人标准所不允许的,至于她听完之后,能不能原谅自己……苦笑着摇摇头,算了,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爱咋咋着吧。 “彤儿,我,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就是……就是我……”主意是打定了,决心也下了,可就在这话到嘴边的时候,却一下子卡在嗓子眼儿里,吐不出来了。 因为**彤的脸色和眼神都太理性了,沉静如幽潭,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变化,先前的**之色,在她的脸上是消失殆尽,荡然无存,这对于一个刚刚经过爱河沐浴的姑娘来说是极不正常的。大静就预显着大变。大变就让段一刀的心里发毛,毛到了极致,就使得他眼睛一闭,舌翻莲花之间,以平生仅见的速度将薇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倒了出来。 当然了,关于他的身份问题也是现编先造,好在他头脑灵活,这弄虚造假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一小菜。编得不仅是丰润异常,而且有板有眼,任谁乍听之下,都不会认为他是在信口胡诌。 流泉坠地似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倾倒出来之后,段一刀那紧张的神情表现就像是一名等待宣判的犯人,眼睛闭得死死的在等…… 可等了老半天,眼前人一点回应都没有,周围一切都静的吓人。没有段一刀预想当中的那种伤心饮泣或者是火爆质问的场面发生。 又等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动静,段一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的欠开了半片眼睑,露出了一丝小缝,偷偷打量着眼前人的反应……但瞬间就睁得老大。 佳人儿颜面酡红,粉颊似醉,感动的泪水不住的顺着腮旁滑落,如编贝齿紧咬下唇的不正在向他凝注吗? “彤儿,你?” 姑娘嘤咛一声,再一次的扑到他的怀里,感动的说道:“哥,彤儿好高兴,好高兴,你紧张就说明你在意彤儿,能把薇儿姐姐的事情说出来,就证明你胸怀坦荡,彤儿不是那种妒言善嫉的愚妇,彤儿知道薇儿姐姐对你的重要性,彤儿不想跟她争什么,只要日后能在你身边求得点寸之地就知足了。” 她双颊配红,缓缓闭上明眸。段一刀注视着她那白皙细腻的脖颈和朝霞也似的粉颊,情不自禁,颤抖着双手,将她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是想要把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个大公司的高管,豪门巨阀家的小姐。身份是何等的尊贵,竟能放下身段,说出此等的话语。这能不让段一刀感动莫名吗! 如此佳人夫复何求啊!感情地轻唤: “彤儿!” 姑娘浑身如触电流,埋首在他宽阔的胸里,她感到夭旋地转,用梦一样的声音,喃喃地呢声道: “嗯?” “彤儿!愿花长好,愿月长圆。” “人生变幻。但是,哥,彤儿会对这一天寄予厚望。等以后把薇儿姐姐找到之后,我们三人就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嗯!” 段一刀感动的低头轻吻着姑娘那散发着缕缕清香的秀发,不由得又紧了紧双臂。这一刻他们的心在贴近,任何的梗阻都将不复存在,激荡的同时也在铮铮共鸣。 两人相拥良久,姑娘仍没抬头,过了好半晌才从段一刀的怀里仰起娇面,轻声的问道:“哥,我们下午就要启程回阿斯兰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提到正事了,段一刀赶紧收敛了一下情绪,同时也放开了怀里的姑娘,“你们也知道夏家被灭的消息了?” “嗯,城门口贴出了告示,所以我们刚进城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想到南方军团会这么快就动手了。哦,对了,哥。”**彤两只纤手握住段一刀的虎掌,娇声赞叹道:“如果不是你想的周到,让我们云家提前做好了撤离的准备,说不定损失就大了呢!” “呵呵,这也没什么……”突然,段一刀双眼精光大冒,面色表情也随之一怔。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事情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呢……“反手抓着**彤,拽着她就往外走,“走,出去找剑叔和大把势他们商量商量。” **彤大愣,一面随着他往外走,一面不解的问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呀,反正我们都做好准备了,到时候发信号下达最后的撤退命令就完了呗!” “笨丫头,你想想,既然人家已经对各大家族下手了,还能那么轻易的就让咱们离开布尼斯城吗?再说了,我们走的时候,车马人流浩浩荡荡的一大排,跟个搬家似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集体大转移,那我们还能走得了吗?” 第九十九章 建议 虽是日正当中,但是在秋天的季节里,这个时间的日头,就敛去了夏季里炙烤大地的那股子滚烫的热力,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很舒适。 当段一刀牵着脸色绯红的云二小姐雨彤从屋子里面疾步小跑出来的时候,在涤柳小筑的外面等候了不少的人。大家的面色都有些焦虑,显然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站在头里的那几位则是段一刀的老熟人,云剑,姜大把势,冷谦和灵儿小姑娘。身后就是小杜他们那些曾经在小宛镇见过的玄卫。段一刀的目光特意在灵儿身上多滞留了几秒钟,因为他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段一刀发现灵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依旧是那一套翠绿色衫裙,仍是秀发披肩,发梢直垂至腰际,不同的是,原先在鬓旁的那一朵衬得她更娇艳,更出色的精致的绿蕊珠花不见了。 身上的那种灵动和天真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面相还是那么清秀可人,但是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的那种娇憨已经完全被透发着冷意的理性所掩盖。整个人的气息,外露的气质和感觉都变了。 隐隐的,段一刀似乎猜到了导致她这一变化的根由,心里当时就一痛。 没错!情之一字,可感人亦可伤人。感人至极,伤人也是至深。心伤难医,情伤难愈,严重的当可危及生命,稍轻一些的也是自闭心门。 眼下的灵儿姑娘就是自我关闭了心门,将自己完全的封闭了起来,眼见自己情丝所附之人和主子拥抱在了一起,那种伤心震撼和刺激都不是她一个年仅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所能承受得了的。 争?那是对主子的不忠,抢?自己身份卑微,也没有那个资格。哀莫大于心死,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这个如花妙龄的小姑娘就被段一刀给“交待”了! “灵儿……” “小姐,午饭已经备好,是现在就用还是等一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灵儿没有理会段一刀那尴尬的神情,直接冲着自己的主子招呼道。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彤一直都没有机会和灵儿单独的相处过,所以就从根本上忽略了自己这个丫头的变化,虽然也有点奇怪于今天的不同,但是也没往心里去。少女的心就如同春天的脸,多变亦属正常。 “直接去饭厅吧,刚好有事和大家商量。”被爱情滋润得满心幸福的**彤,面色羞红的从段一刀的虎掌里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在灵儿的委身相随之下,率先朝饭厅走了过去。 段一刀怔愣在当场,目注着灵儿的背影,心里真是百念横生,五味陈杂。说不清是种什么心情,只觉得很堵。真***,老子这不是作孽吗? 这时,肩头一震,被人拍了一下,“唉,这事儿不怪你,灵儿丫头只是一个孩子,过了这阵子就好了。别多想了。”云剑脸挂着无奈的笑容,招呼着段一刀刚想要离开,就被姜大把势给叫住了。 “老家伙,你先过去,我有点事儿要跟段小子说” 云剑疑惑的看了看他,也没做声,冲着段一刀点点头,就起身离开了。 姜大把势待云剑的身影走到了十几米开外以后,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打算把薇儿怎么办?选择彤丫头,甩了她?” 正在纠结的段一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吼道:“别他妈来问我,我不知道!”说完,就浑身戾气大冒的也朝着饭厅走了过去。 “你……”姜大把势被段一刀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后面想问的话也憋了回着段一刀的背影,很有点委屈的小声嘀咕道:“真不是个东西,竟找软柿子捏,有火冲我发个屁呀!” 完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也恨声恨气的嘟囔着随后赶了上去…… 云家的饭厅很大,共计八张红檀木所精雕刻制而成的圆桌,每张桌子周围环摆着十几张同样是用红檀木制成的高背椅子。桌上的杯盘碗碟除了一些精窑细瓷之外就是水晶玉石所雕成,唬琅色的美酒盛在水晶杯中,映着珠光灿烂夺目。再配上八珍俱各,水陆杂陈的菜式,别说是吃了,就是看着都能把人看饱喽!不过,那个肚子能不能答应就是两说了。 段一刀在仅次于**彤的主位旁边落坐,接下来依次是云剑,姜大把势,冷谦和几个段一刀头一次见过的中年人在上首相陪,灵儿小丫头是坐在**彤的右手边,也不知道是刻意安排的还是凑巧,这个座位的安排刚好避免了段一刀和灵儿正面相对时的尴尬。 众人身后尚有几名身着青衣的纤丽少女随旁伺侯,不过没多大一会儿,就被段一刀给打发到邻桌坐下了,因为他是现代人,很讨厌自己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站着伺候,这明显就是藐视人权,摆明了不平等嘛! 这跟现代那些酒店里的服务员不同,他们给客人斟茶倒酒,那是本职工作,是为了赚那份薪水。可在这里就不同了,丫头们是侍女,干的就是专门伺候人的活计,你就是干了,也没那份钱可拿。 在以往的时候,只是云家的内部的管理层在这里用饭,但今天特殊,午后就得启程赶回总部,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及。 大家伙都凑在一块儿,一方面是很久没享受过这么热闹的吃饭氛围了,另外一方面就是借着吃饭的机会,对段一刀所提出的猜测以及由此引发的严峻形势提出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和建议。有点像是扩大会议的意思。 席间,仅是**彤借着一杯水酒替大家祝贺了段一刀的安全归来以后,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因为眼下也不是大肆庆祝的时候,人家都快打上门来了,还摆酒庆祝,除非是白痴。幸好眼下在座的人没有一个白痴。 当段一刀把自己的猜测和担心提出来以后,整个饭厅就乱哄哄的议论成了一片,你一言我一语的建议倒是提了不少,可在段一刀**彤之流看来,那根本就无一可取之处。 以至于到后来,云剑、姜大把势等一些熟悉的人包括那几位头一次见面的中年人都把眼光投注在了坐在主位上的**彤和段一刀身上。 大家是把目光都投向了**彤的身上,而她!则是把莹莹如水的俏目转向了段一刀,因为她心里甜甜的想到,“有一个男人陪在身边,自己一个女孩儿家还真是省心呢!” 段一刀见大家都是一副期待的神色看着自己,一下子也犯难了,这个话好说,可是责任背不起,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是上千条人命啊! 似乎是看出来了段一刀在担心什么,**彤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握住了段一刀那宽大厚实的手掌,眼含信任的神色冲他点了点头。可是她这自认为隐秘的动作还是被时刻观察着她和段一刀的灵儿小姑娘捕了个正着。 灵儿心里一酸,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别过头去…… 是以至此,段一刀也不矫情了,仰头干掉了杯中酒,身体一震,双目暴射着凛人的精光,双臂倏伸,手撑着桌面,就站了起来。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就在他起身的一刹那,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正在他的身上攒聚暴发。室内虽大,但是段一刀那清亮的嗓音还是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承蒙诸位的信任,我段一刀非常感谢,但是有句话一定要说在前面,也是需要在座诸位的一个态度。我并不想越俎代庖,但是眼下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定要令行禁止,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回答的声音是异常的整齐,大有那么一点山呼海啸的意思。 段一刀点点头,虽然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但当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他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一点感动,当然了,在这同时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这声能!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它背后的意思,就等于是把所有人的性命都交到了他段一刀的手上, 好!功是他的,反之,就得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责备。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没有人可以替他背,替他抗,就连亲如**彤都不行。 “现在摆在大家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我们可以分批分散的走,将整个云家的队伍拆撒,以几十人为一个单位,以各种方式逐批撤离布尼斯,这个方法相对来讲要安全一点,但是速度慢。 二,就是在城里散发谣言,将夏家被灭的真相散播出去,这样一来,就可以引起城里的混乱,各个家财丰厚的士绅家族都会急于出城,人一多,聚合在一起的力量就会使军方在迫于压力之下,不敢擅自的关闭城门,也不敢当街就对各大家族动手。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趁此机会转移出去。 但是在这个前提之下,云家的高层领导要留下一两个,必要的时候,要在公众场合现身,让人以为云家并不是要集体大转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掩护绝大多数的人顺利离开布尼斯。 以上就是我的想法,现在提供给诸位加以讨论。我个人的意思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哦,还有,云家的各个店铺留下一两个看守的人即可,没有了主事者,我想那些军方的人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段一刀的话音一落,嗡嗡声又起…… 第一百章 商议 就在嗡嗡乍起,争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时候,有几个脾气暴躁一点儿的,直接就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阐述自己的观点 桌上的那些色香味俱佳的东西基本上是没有几个人动筷子,因为大家都没有心情,讨论了好久,最后的争执就纠结在了谁殿后的问题上。这殿后的人其实就是一个吸引眼球的角色。前期是没有什么危险。可是一旦军方发现了自己被忽悠了以后,难保不会拿最后留下的这位出气。 所以这个人非但要有胆量还必须得有分量,说白了,就是在云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他人。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矛盾了,分量轻的吧,难以取信他人;分量重的吧,所有人还都不放心,同样的,云家也损失不起。一时间,这个谁留守殿后的问题就纠结在这儿了! 按**彤的意思,是她留下。起因就是段一刀曾经表示过,他要担当最后的梯队,等所有的人都安全转移出去以后,他才能放心的离开布尼斯。 可**彤那意思一吐露出来,就遭到了包括段一刀在内的所有人的反对。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嘛!她**彤什么人啊?那可是云家的二小姐!千金之躯!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即使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她**彤都不能被伤害到一根毫毛。否则的话,甭说布尼斯城,就是整个南华州范围内的云家所属都难逃干系。 段一刀一口驳斥了**彤的建议之后,就坐回了座位上开始一边的喝酒,一边的等待众人发言。看上去是很悠闲,但明眼人一打量,就知道他的心里和面相上是两回事。 因为段一刀举杯喝酒的频率非常的快,几乎是一杯接着一杯的连灌。他的这个样子让坐在他身边的**彤心里很是没底,还以为心上人是在怪罪自己出头揽事儿呢! 嘴唇嚅动的了几下,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末了,只得是面带委屈的坐在了那里。其实,**彤的芳心,一直就在仿惶。她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不想也不愿意刚见面就离开段一刀。前后两次的拥吻,对于初沐爱河的她来说,多少还有点不真实,感觉上就像是一场梦幻,但不管怎么说,都表示她的心已经寄托在了段一刀身上,情根深种不克自拔。 生死见交情,共患难可以将男女之爱拉近,一旦升华到契合境界,想离开岂是容易的事? 另外一个就是当前的局面也不能由得她不做出留下殿后的决定。因为从目前来讲,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她**彤更具有说服力,只要她在,就证明了云家在,相应的就能在最大限度上减少那些离开的人受到瞩目的程度。如果在这个时候率先离开的话,她觉得自己有罪恶感,也是一种对大家不负责任的态度。 可现在,想法和建议被大家否定了不说,就连心上人都似乎是在怪罪自己。从没有那一刻,能像现在这个样子憎恶起自己的身份来。因为这让她觉得自己和大家有隔阂有距离感。 无端的没来由的,她竟然萌生了一种想让段一刀就此带着自己离开的想法,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定下来,以后或许还会生下一两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那样的日子该有多么的幸福啊! 想着想着……粉颊上顿时腾起两朵艳丽的桃花,红霞上涌的同时,看向段一刀的眼神也逐渐的痴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西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井栏街街尾处的一家赌馆后院,院子里有一间类似于议事厅的房间,房间内不算是太宽敞,也就是十几米见方,雕花大窗全用棉纸糊得死死的,有点像是防寒的意思。大白天光线也模糊不清。所有的门窗也全都是闭得紧紧的,好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院子的四周围也分布散立着几十名灰衣大汉,各个面色严谨,精光大露,顾盼之间,极其严密的注意着周围一切。 屋内摆设了三列长案,中间坐了四个人,左右两列,也有二三十名男女。所有的人都神色肃穆,显然是一次重要的聚会。 中间的四个人中,左首第一个人是位面相清瘦的老年人,束发,青衫,快靴,朴实无华,完全是一个老夫子的打扮,但在他的眉宇中,可以看出他的不平凡来,面色发青,眉弓高耸,颧骨突出,嘴唇很薄,浓眉斜**鬓,有一双寒光闪射的鹰目,腮帮到颏底都是胡茬,浑身阴森的气势外露。此人正是蒲家在布尼斯的最高负责人蒲伦 右首第一人,也是老熟人,就是那位在争夺神器的过程当中被弄得有些灰头土脸的剔骨屠夫蒲三,左首第二人,是与蒲伦有一腿的琼花娘娘。剩下那位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士,他叫蒲杰,一直是在打理蒲家在本地的生意,性格比较阴沉,为人也不怎么愿意出头,属于那种狗头军师型的人物。 堂上无人说话,堂下也就鸦鹊无声。蒲伦徐徐离座站起,肃然注视堂下,低叫道:“蒲雄,请带来客进厅。” 身材高大雄壮的蒲雄恭声应诺一声,推门向外叫:“敝主人有请贵客入厅相见,请进。” 厅门口,应声进来一个青衣肃脸大汉,直趋堂上,神态高傲,走在在案前也没有行礼,随手将卷小封交与伴同上堂的蒲雄。 蒲伦高踞堂上,面无表情的冲来者点头示意了一下,就从蒲雄手中接过小封,打开路一浏览,向青衣人说道:“谢谢,请回复贵长上,请给蒲某三天时间,来人,带客人至客厅奉茶,要招呼好喽。” 青衣人人始终不说话,冷哼一声,随蒲雄昂然退出了房间。 蒲伦目视着青衣人离开之后,随手将小封递给了中年文士蒲杰,面色极其难看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蒲杰摊开小封,浏览了一下,冲着左右的人朗声道: “诸位,这是欧野风第三次传来的手书,再次的要求我们蒲家尽快做出答复。夏家被灭,就是在给我们提个醒,如果到期没有答复的话,那我们蒲家就会成为军方下一个要动手的目标。军方的人,已经完成准备,他料定咱们已是竭水之鱼,人已在四周伺机而动,诸位对这不利的消息,有何高见尚请提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左右长案的人,只感到心向下沉。在座的人中,除了面相上看不出来变化的琼花娘娘,面色阴沉的蒲伦和厉鬼蒲三还保持着他原来的那副死人脸之外,其余的人一个个脸色大变,恐惧的神情外露。 第一百零一章 公子 蒲杰暗自叹气,径自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随即将眼光投注在了面色阴沉的蒲伦身上,事急临门,已经不是他一个狗头师爷所能掌控得了的了。( 坐在那里的蒲伦眼神扑闪扑烁,看不出来心里是在想什么,脸色湛蓝形如厉鬼的蒲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让人恶心的血腥味道也是愈加的浓重了,琼花娘娘的那一双荡气外露的桃花眼在左顾右盼,妖媚的气息逗引的一些人心火大冒,暗地里将眼光频频投注在她那热力四射的丰满娇躯上,不住的大咽口水。咕噜咕噜的声音伴杂在压抑沉闷的呼吸当中显得是异常的迥异。 不但是蒲家在乱,布尼斯城里几乎所有的能挂得上号的大家族都在乱。因为他们也同蒲家一样接到了欧野风的手书,语气之霸道,条件之苛刻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接受得了的。 能在一座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当中混起来的大家族当然不会是无能之辈,他们都知道,这是军方在找借口屠掉自己等的势力和财富,除非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可是那样一来,自己等人失去自由不说,就连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都得拱手让人。这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都是难以接受的。 一方面是保命,但同时也意味着一无所有。另外一方面是奋起反抗,激起麾下所有的势力一拼到底,这样虽然生机渺渺,但是如果能将所有的家族都聚合起来,那或许还有一拼之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于是,有心人开始四外联络。 即争抢神器之后的又一次大联合,开始在暗中酝酿激荡了起来。 在此之间,也有一家是例外。那就是紫藤萝云家。因为他们没有接到欧野风的手书,起因就是云家的二小姐**彤。 欧野风一直就对**彤有好感,说白点儿,就是一股子强烈的占有**。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以官方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之前在云家园子是以官方的身份带走段一刀的。但那个时候跟现在不一样。 那时的目标是段一刀,跟云家没有直接的关系。眼下则不同,一旦以此时的身份出现在云家,那就没有了缓和的余地。以**彤那刚强的性子一定会破釜沉舟反抗到底,别的人死不死他管不着,可是小佳人儿要是有了什么好歹。那损失可就大了。 欧野风此时还不知道,正是由于他自己个人的想法,给整件事情添加了无穷的变数。 …… 东门祭神台至芡市口的横街上,就是最令布尼斯城百姓痛恨的是非场,各种行业的店铺都有,什么肮脏勾当都有地方办理。这里,有流氓、骗棍、地老鼠、地头蛇、过江的强龙,娼寮的王八鸨婆,再加上府城各个衙门里的衙卫和城卫军里的军爷军户余丁参予,要多糟就有多糟。与蒲家所在的井栏街并称为布尼斯暗地里的天堂。 有福客栈,在横街算是金字招牌的第一流客店,仅店伙就有七八十名,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东主麻五,四十郎当岁,别看长着满脸的痘痘麻子,一副精瘦似猴的身材,但在整个布尼斯地面上,也算得上是位名号响亮的风云人物。 住进有福客栈的旅客,几乎可以说保了平安险,金银财物打了保票,万无一失,谁要是想骚扰该店的旅客,真得先多吃几个老虎胆豹子心才行,说不定将是一埸灾祸。 午后不久,居然有旅客落店。店门停车驻马的广埸够宽阔,东主恰好闲得无聊,背着手站在门外看街景。麻五本来是个大忙人,府城乱不乱今天死了多少的人,都跟他屁的关系没有,也不操心那份闲事儿。每天只要有钱赚,晚上能搂着女人睡觉就比什么都强。 今天刚好显得无所事事。抬眼间,就见从不远处驶来一辆颇为华丽的双头轻车,随行着四匹健马,马上的四位骑士很岔眼,都是三十来岁的汉子,很精壮,风尘仆仆样子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特别是那位赶车的雄壮车夫,赶车的技术好得不能再好了。 马车华丽,双轨轻辕,仅坐了一个旅客。从敞开的车窗,就可以看清这位旅客是个英俊的年轻公子爷,尽管月白色的绸长衫沾满了尘埃,头上的发结与脸膛,也有一层尘土,但风华与气度依然出众超群。 但当车停妥,精壮的骑士下马上前打开车门,公子爷下车的一剎那,麻五脸上一喜,心道,财神临门! “小心伺侯他们。”他抓住一个匆匆迎出招呼旅客的店伙低声交代。 “东主,他们是……”店伙忍不住追问。 “别管,记住小心就是。这是一位财神爷!”他不多解释,目光若有所思的转身走了出去。 公子爷六个人进店去了,由一位健壮的骑士办理住店手续。公子爷则站在门口,室内室外的打量,英俊的面庞有和蔼的笑意,一双晶亮的星目,似乎眼前的一切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麻五在街上走了一圈,甚至远走北关南关,傍晚返店时,查了一查旅客流水簿,起初还是长挂在脸上那副难看的笑意,可是忽然间他的眉头一凛,皱得几乎连在一起了。 他是本地的地头龙,消息灵通所以烦恼。心跳似乎加快了一倍,因为他感到紧张,感到忧虑不安,平空生出大祸临头的感觉在心头。 城内城外,客店中与及可以暂住的地方,来了许多七七八八形形式式的人。 布尼斯城真是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南过宁城隘口可达至京师,西下落尕山,东出碾子口,北有至诺顿城的唯一大道。 他发现年轻公子是唯一从西面来的人,其它绝大部分神秘人物,是从南面来的,少数则从西边过来的。似乎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在近期动身离境的打算。除了年轻公子之外,他店里陆续住进一些人,一些令人耽心的神秘人物。 店里共有五座食厅,供应不在房内用膳的旅客进膳。另设有一座酒楼,供旅客与及本城的人宴客聚会。 他真不希望店中出事,有些人他是无可奈何的,以他在本城的地位、声望和官府的关系,吃得住一些二流人物,一旦真的遇上了超等人物,那他的份量就显得太轻了。 此时。正值晚膳的时候,楼上闹哄哄,酒香汗臭形成一种不调和的刺鼻怪味。好在天气逐渐的凉爽了起来,否则这楼子里就更热了,但即使这样也赶不走厅内的热浪。虽则四面大窗全启。 廿余副座头大半满座,生意不错。 午后落店的那位公子爷换了一袭淡翠色的长衫,腰间悬了垂饰结和绣云雷图案精致荷包,轻摇折扇迈着斯文步,真像一位学舍中大户人家的学子生员,带了随从仆人上酒楼,人生得英俊,穿得神气,难怪令人侧目。几十个酒客的目光,全被吸引过来了。 店伙卑谦地领着公子,在近北窗的一副座头入席。公子相貌和善但是不怎么爱说话,一切都有身旁的随从打点,向店伙吩咐准备些什么酒菜,显然对主人的爱好一清二楚,任何事都不需主人烦心。 第一百零二章 席间 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注定要惹上的麻烦,就是想躲也躲不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太好太出色了,就有人眼红。穿着气度太突出了,就有人嫉妒,这条千古不变的邪门歪理,在那个世界都行得通。 公子爷的邻桌是五位粗胳膊大拳头的壮汉,有三个在桌旁斜靠着双手大剑,有两个是在腰间佩着单手剑,他们坦胸露腹,形象气质全无,一看便知是不怎么入流的佣兵。 五双怪眼一直就跟着公子转,看了公子就随从手中喝茶的神气模样,大概是愈看愈不顺眼,眼神也就愈来愈不友好。 先是一个大汉哼了一声,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门。然后另一个大汉啪一声放下酒杯,怪眼一翻。 “兄弟们,你看看这小怪物。”大汉怪笑着用手向公子一指:“像不像京畿的兔二爷?” 本地人喜欢骂人为兔崽子,兔二爷的意思是指有断袖之癖,也就是龙阳君。在京畿,好男风的人不少,而且蔚成风气。 公子一抖折扇,合上了,淡淡一笑。没有搭理他们,也制止了眼带杀机推桌而起的几名随从, 躲在账房后看风色的麻五心中暗骂了一声,这几个杂碎,大概是酒喝多了,所以什么人都招惹。心里暗叫了一声苦,生怕那位公子爷会炸起发火,脑袋上顿时就冒汗了,心一急,急步抢出。 但来不及了,是祸躲不过。 公子脸色毫不激动,也没有说什么,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不动,但不代表着有人不动。他不发火,不代表着没有人替他出气。 “小子,你活腻了是不是?满口狗牙也该换换地方了。” 随着这句突来的声音响起,但见几道青色的身影一闪,三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便出现在五大汉的桌旁,来势甚急,所以衣袂下角仍在飘扬。 “你过来。”其中的一位帅气文士打扮的年轻人向那位大汉点手叫,因为那位大汉中间隔了一个人。 隔在中间的大汉没长眼睛,醉眼一翻,巨手一伸,抓向了年轻人的腹下,两腿之间,动作极其猥琐下流。 “哈哈!小子,你想出头?大爷要捏碎你的卵蛋,要……呃……”大汉是坐着的,喷着满嘴酒气的话才说了一半,咽喉下便挨了一劈掌,几乎劈裂了气喉,仰面便倒。 年轻文士一脚踏进,好快,近身了。先前发话损人的大汉刚发现不对,刚看到同伴向外倒,刚挺身站起,雷霆打击已经光临。 “劈啪劈啪啪……”一连串耳光暴响,十记正反阴阳耳光似乎在同一剎那及颊。 “哎……”大汉只叫了半声,昏厥了。 三人中的另外一位年轻人揪住大汉领口的左手不松开,右手抓起一双木箸,粗鲁地撬开大汉血淋淋的大嘴,察看牙齿是不是全掉了,脸上还带着邪气的骇人微笑。 另三名大汉惊得一蹦而起,两个佩剑的大汉迅快地拔出腰间长剑。 全楼的食客,惊骇地张口结舌,几乎全都不相信眼前的交手过程,简直是一面倒嘛!同样是两名年轻人,可是眨眼间却击倒了两个比他们高了一个脑袋,粗壮如熊的大汉。 麻五总算赶到了,满头大汗拦住了三大汉。 “住手!你们想找死?”麻五厉声大喝:“你们的脏口没遮拦,天胆在我麻五的店里、在公子爷面前撒野,你们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了,知道吗?” 文士打扮的年轻人将已昏厥了的大汉信手推倒,大概已经检查出大汉的牙齿全掉了,精光闪射的虎目,投注在一名大汉已经拔出的长剑上。 “给我,剑。”他堪比女人般秀气的大手向大汉一伸。 三大汉见识了对方干净利落的身手,酒醒了一大半,猛然想起这是在麻五爷的店里,黑褐色的脸膛突然冷灰,醉眼中出现惊怖的光芒,开始发抖。 “公子爷,请放他们一马。”麻五脸上堆挂着那副难看的笑容,冲着和气的公子恳求道:“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们都是本城的一些泼货,没什么见识,您看……”“叫他们快滚!”公子含笑挥手:“东主,冲你阁下的金面,放他们一马。但你得保证,今后这五位仁兄,不要出现在我左近,我不希望再看到他们。” “在下深感盛情。今天这顿算我麻五的,想吃什么尽管随便点。”麻五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豪气十足的点头致谢。同时吩咐伙计抓紧招呼这位贵客,下去的同时,眼光还在后来的三位年轻人身上滞留了一会儿。 这三个人他有印象,是几天前就住进来的,可没想到是和那位公子爷一起的。 三大汉像斗败了的公鸡,背了两个昏迷的同伴,心惊胆跳下楼溜之大吉。人声一静,没有人再敢大声喧哗,食客们知趣地各自进食,以免惹祸上身。 酒菜送来了,后来的三位年轻人也来到了公子的面前,眼含惊喜的神色,但同时也隐藏着些许担心,先跟其他的一些随从亲热的打完招呼之后,才齐齐的向公子施礼。 “少……少爷。” 公子折扇轻摇,虚向座位上一指,“坐下说。” “谢少爷。”待三人坐好,公子手中折扇一合,笑意倏收,低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文士打扮年轻人慎声回答,酒楼里乱烘烘一片,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这里,在外人看来,这几人就像是老朋友话旧。 “还顺利吗?” “还好,就是眼下送不出去,不过还有一件事……” “讲。” “是!夏家被灭了,全家被杀,无一漏网。” “什么时候?” “今天早晨。” “什么人动的手?” “是欧野风带着南方军团的人干的,对外说是城主府偕同府城卫军动的手。但这套说辞只是在糊弄老百姓,我想各大家族的人没人会信,现在城里的形势很严峻。少爷您这个时候进城……” “没事!”公子抿了一口酒。 “少爷打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呵呵!事情待发,我在城外也等不起了,再加上我那个老妹总嚷嚷让我找什么人,天天吵得我头都大了。一方面是躲开她,另外一方面也是顺便进来接应你们,眼下城里各方势力交错,我想各大家族绝对不会引颈就戮,等大乱降起的时候,就是我们发动的最后时刻,现在只好在这里等啦……” 窗外,突然传入清晰的语音:“等死!” 人影一闪即逝,像是鬼魅幻影。全楼的食客,有一些将注意力放在公子身上的,居然没有人发现他是怎么消失的。 “哈哈哈哈……”邻屋的瓦面,长笑声震耳,逐渐远去速度骇人听闻。 片刻,公子穿窗而入。 “逃掉了?”文士打扮的年轻人问。 “碰上劲敌了,这家伙的身手很高明,不在我之下。可以说是世所罕见。”公子回座坐下,眼中有疑云:“奇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神秘人物,一无风声二无征兆的找上我了?哼!我不信邪。” 以后一段进食期间,不再有人前来打扰。 第一百零三章 来客 要想在道上吃得开,必须有派得上用场的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独眼龙十分精明干练,脸上只有一只眼睛是完好无损的。所以他才叫独眼龙。 独眼龙就是有福客栈的店东麻五的人,也是拜弟,义兄义弟忠诚合作,才在府城奠下这颇为出色的局面。 今晚,兄弟俩在私室里长吁短叹,虽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现在的情势似乎越来越恶劣,眼下这局面他俩有点撑不起来了。光临府城的神秘人物越来越多,总觉得有什么大乱要发生。他俩这种二流脚色怎能撑得住?有福客栈这块金字招牌,天知道那天会被砸破? 午后落店的那位公子不仅是从西面过来的,而且刚住进他这家店,就有了麻烦,天知道以后的麻烦会不会愈来愈多,真令他忧心如焚。 “兄弟,你认为那位公子能不能和落尕山那边的人有关系?或者说他根本就是那边的人?”他一肚子的担心,愁眉苦脸向独眼龙问。 “这很难说。”独眼龙不住搓手:“从他身边那几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能看出来即使不是那边的人也一定和那边有关。看来这些日子以来,在城里的传言也不是空**来风……老天爷,这里将会到处有血腥。” “是啊!他们现在住在咱们店里,这万一被军方的人察觉出来,那咱们的店被封定了,今后也不用叫字号了。”麻五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兄弟,咱们该怎么办?” “大哥,你总不能把那位公子及其它稀奇古怪的客官往外撵吧?” “谁敢呀?兄弟,谁惹得起这些瘟神恶煞?老实说,从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那公子还是最好说话的一个,其它……他娘的!今年冲了太岁,这段日子里,我总有灾祸临头的感觉…” “该来的早晚会来,是祸躲不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大哥,依我看…” “你的看法是…” “把我手下那些蛇鼠找来,务必用最快的速度,打听打听官府的动向。以便有事发生的时候,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你是说……” “大乱将起,咱们这些小人物也管不到,现在只要别惹祸上身就好。哪边的人咱们都得罪不起,军方的人咱更加惹不起,夏家那么大的家族,多大的势力呀!还不是说被人家随便安插个借口,就给擦平抹净了?虽说是他们死不死杀不杀的与咱们无关,但咱们现在只怕官府查探,没有在官府落下口实就不怕打官司。想把瘟神请走无此可能,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当当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噤声!”麻五竖指阻止了义弟的话头,转首密室门口的方向,冷声喝问: “谁?” “东主,前面来了三个人,点名找您……” “打发了,我现在没空。”麻五刚嘘了一口气,门外伙计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东主,不行啊,是……是城主府的人……” “什么?”麻五和拜弟骇然的相顾了一眼,心里同时一激灵,这他妈是怕啥就来啥呀!手忙脚乱的冲到密室门口,拽开门,一把揪住了报信伙计的脖领子,促声的问道: “是生面孔还是见过的?” 如果是常来店里的老人,那事情就好办,也不用担心,或许还可以借此打探一下消息。但如果是生面孔的话,那事情就不好说了。一个是城主府收到了什么风声,再一个就是……就是…… 麻五想到这后一个可能性,痘痘麻子脸上那汗珠子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回东家,来的人都是生面孔。不是常在横街走动的人,而且,东家,听他们说话的口音都不是本地人,尾音儿很重,很像是是京畿一带的口音。”小伙计赶紧回话。 “你没听错?” “小的敢保证绝对不会听错。” 车船店脚衙玩的就是一个精,人手都是心灵活泛的角色,看相观微的本事虽然不入流,但很实用。 伙计信誓旦旦的表情和夯实的语气使得麻五心里倏地就一沉。京畿一带的口音,又是代表着城主府来的,只有那些红衣红服的家伙,也就是比南方军团先一步到府城来的虎卫军! “兄弟,怎么办?”喉结急速抖动,觉得嗓子干涩的难受,连咽了好几口根本就不存在的唾沫。 “大哥,镇定些,先别瞎猜,还是先再不定是他们代官府例行查房,我们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城主府不可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顶多是怀疑,再说了,那些神秘人物也不一定就和反抗军有关。应该是我们自己紧张过度了,胡乱琢磨的。”末了。还自己给自己打气似地狠狠点了点头,“嗯!一定是这样的!” 但游移不定的眼神和孱弱的说话口气都在昭示着他的心里其实也没底,说白了,就是在自己找安慰。 麻五能在府城混到目下这个局面,当然也不是蠢人,拜弟那话里话外的安慰意思,他没个听不出来。 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目注着繁星满布的夜空,幽幽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面色一正,招呼了独眼龙一声:“走吧,我们大不了……大不了,就他妈关了自己的招牌,没什么可怕的。走!”瘦小的身躯猛然一震,起步抬脚,率先朝前厅走去。 “就是这个话,大哥。”独眼龙一边紧步蹑在麻五身后朝前厅走,一边暗地里攥了攥拳头,笃实的叫道:“我们兄弟大不了还回到城西当小混混,靠着手下这些兄弟还不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怕他个狗屁事喲!” 混混都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戾性,他不会随着身份的改变就此消除,就像麻五之流,从某些方面来讲在府城来说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士,但骨子里还是混混。事情逼急了,就会产生一种宁可拼着一身剐也要拽下你二两肉的操行。 有福客栈占地很大,连栋房屋二十几幢,再加上又是晚上,视线难以及远,所以从后院到达前厅,步行的话,就得盏茶的工夫。 当麻五偕同拜弟独眼龙来到前厅的时候,那三位城主府的来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见麻五等人的出现,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麻东主,你好大的架子啊!本府的人已经来了快一个时辰了,您老人家才晃悠悠的出现,藐视我等三人就是看不起城主府,你这颗满脸坑的脑袋是不是想挪个地方了,嗯?”坐在下首的那位三角眼冷电四射的人说话很难听,一点也没给麻五留面子。 “对不住,对不住了各位,在下有事耽搁了。”麻五感到心底生寒: “诸位是……” “咱们是城主府的人,其他的你不要多问。”坐在主位上的那位鹰目四射的青衣中年人开口说话了。 “是,是,那诸位夤夜到此找在下是……” “咱们有事要交代你,如果按照咱们的吩咐办事,你这个店还可以继续开下去,否则……”威胁的意味相当的浓烈。空间里也隐隐的弥漫出来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是,是……麻某洗耳恭听。” “听说贵店今天来了几位贵客,是吗?” 麻五抹了两把头脸上不住滚冒的冷汗,心里隐隐的猜到了点什么,不由得暗暗叫苦,故作不解的问道:“本店每天来往的客人较多,身份也是高低不等,不知大人您所说的贵客是指……” “就是那位贵气迫人的公子和他那些随从,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哦,他们是……” “你不用解释,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交代贵店的伙计,严密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但警告贵店的伙计不要过问任何事。装聋作哑活得长久些。嗯……每天会有专人来同你们联系的,告辞。” 灯火摇摇,人走了,还顺手关上室门。真是异数! “可恶!这家伙口明明在坑人。”独眼龙忍不住咒骂:“他要咱们不过问任何事,却向咱们打听那位公子的消息,分明认为吃定了咱们,哼!” “小声些!”麻五悚然低声阻止:“这些家伙是真的杀人祖宗,惹不得。很不妙,他们真不浪费时间,看来,一个应付不好我们恐怕过不了关。” 别看麻五只是一个混得上台面的二流混混,但是他心思缜密,车船店脚衙里面的那一套花活,在他的手里玩的那叫一个透,这也是他能混得不错的本钱。 第一百零四章 暗袭 “兄弟,要打赌吗?”麻五的心思够密,同时眼光也够毒,“虽然咱们还搞不清楚那位公子的底细,但是兄弟你想想,他如果没什么把握?如果没有两把刷子,还敢大摇大摆的混到城里来等着人家来宰割?你走着瞧好了。<反正咱们担这点风险,大不了砸掉招牌拉倒,没有什么大不了。” 室门再次开启,进来的是一位青衣中年人,身材瘦高,面庞僵硬冷峻,眼神中闪射出来的寒光渗人肺腑,浑身透发着迫人的寒气,气势极其凛人,他进来之后,整个屋子里的温度就开始下降。 麻五毕竟是个见过大风浪的混混,没经历过的事情也经经历了,该不该摊到自己头上的事情都摊到了,就挺起脊梁一肩挑,没有逃避的打算。那股痞子气一上来,反倒不怕了。 “我麻五可能要转运了,今晚这间斗室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人,全是神秘兮兮跺下脚都会引得天动地摇的风云人物,深感荣幸。”他站起淡淡一笑抱拳行礼:“这位老大,有何赐示,但请吩咐。” “在下要知道那位公子的底细,小事一件。”青衣人的怪嗓音十分刺耳,冷的像是冰渣子,“你麻五是个挑得起放得下的人,希望彼此都能留下好印象。” “在下承认多少听说过一些知名人士。”麻五郑重地说道:“但有关这位投注在鄙店的公子爷,所知的确有限,只是在旅客流水簿上知道他叫克林,来自西面博斯城,为人慷慨大方,举止豪奢,随行的伴当身手颇为高明。” “哼!一大堆废话。”青衣人不满意,哼声道:“对会存心敷衍的人,在下……” “阁下,我麻五只是府城的一条小地头蛇,不入流的混混。所知有限,这不能怪我。”麻五大声抗议:“这位公子是午后才来投店的。我又跟人家没接触过,只能是在流水薄上知道些许讯息,就因为这样就要怪我敷衍?哼,你阁下未免有些过份了吧?在下只知道这些,阁下瞧着办好了。” “你……”青衣人要冒火了。 “你阁下实在是没有向人打听消息的自觉性,更不像是一个大人物。”麻五口气转变强硬:“比起刚才那几位代表城主府来的虎卫军大人,阁下你就缺乏那种大人物的气概与见识。阁下,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妙,今晚我这家店风云际会,来找在下的人来来毕竟在下仍是地主,在下仍得接待随后到来的人呢!来人如果是你的仇家,可就有点不便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怪笑,在大晚上的,这怪笑声让人听起来顿觉脊梁发冷。 “这个冰块子的确有不少仇家,但那些笨蛋仇家至今都没能抓到他的把柄,也就没能要得了他的命,只是我觉得很奇怪,他们一向是出双入对的两个人,今天怎么才出来一个呢,喂,我说冰块老儿,你那个弟弟或者是哥哥的家伙哪儿去了?怎么没跟你一起呢?”突现在门口的一位黑衣蒙面青年呵呵怪笑着问道。 “你找死……”青衣人眼神中杀机迸射,猛地旋身抢出,激怒地一掌吐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掌风似隐隐殷雷,冰人彻骨的寒流过处,将门对面的小院阶所摆的两个盆栽,还在丈外突然飞掼而出,盆碎花散,落地时已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渣。 “冰块老儿,还是多在家呆一呆,少出来现世的好,小心事情漏了马脚,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伴随着一阵狂笑,侧身滑步躲过去的黑衣青年人一闪不见。 青衣人慢了一步,追出门外,止步转身。阴森森地说道:“麻东主,我还会来找你。” “在下随时侯教。”麻五也冷冷地答。 “哼!”青衣人冷哼一声,身形纵起,一闪不见。 独眼龙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不住摇头,“大哥,想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 “冰块老儿?兄弟俩!” “那青衣人,贤弟是指……” 独眼龙一指堆散在墙角壁根下的那堆冰渣子,肯定的道:“错不了,在府城里有此等身手,又是兄弟俩的人,只有钻石金莲许家的寒冰双剑许千山许万岭兄弟。咱们出时侯不早,暴风雨即将光临,得早作准备。” “老天爷!希望这场风雨不要来得太大,咱们挺不住就完了。”麻五沮丧地说道。 帅气迫人的公子独自住在有内间的最好上房内,二更将尽,他仍在外间独自品茗。大概他知道即将有事故发生,因此把身边的随从都打发走,要他们各自安歇,自已等待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 桌上、壁间、共有三座烛台。内间也有烛光,透过门帘光影朦胧。 一面品茗,一面还在纸折扇搁在桌上,除了斟茶的声音偶或传出之外,好静。 房门是大开的,廊外是一座小巧的,栽了一些花草的长方形院子,悬了两盏照明的灯笼,发出朦胧幽光。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两位青衣人,没发出任何声息,真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使者。 公子的注意力,似乎全被书本所吸引,不知不速之客已经光临。他是脸向外而坐的,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房门口的人。 但他一直就不曾抬头。他的手伸出了,缓慢地拈起了茶杯想喝口茶。 一道淡蓝色的冷芒从青衣人的手中破空飞出,射向那只小小的茶杯,相距不足两丈,一闪即至。 茶杯突然向上飞跳,冷芒恰好消失在他的五指修长的手掌中。接着茶杯重新降落在手上,杯中的茶丝纹不动。 他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事,若无其事地举杯喝了半杯茶,信手放回原处,继续看他的书,甚至在喝茶时,目光也不曾离开得那么入神,浑然忘却身外事,不知道恶客已经光临,已经向他示威。 青衣人脸色一变,左手再次上抬。 两人后面,又幻现出一个人,面对着房内透出的灯光,这个人真像鬼,一身黑几乎和夜色融到一起了,只有两只寒星般的眸子在闪闪发光。 “寒冰双剑。”身材高大健壮的黑衣蒙面人,用嘲弄的嗓音说道:“你再使用那什么霸道的蓝色玩意儿,你这辈子可能就活这么一把年纪了,正好让那位公子来替你刻墓志铭。据在下猜猜,那位公子不能忍受任何人再次向他下杀手偷袭暗算。” 寒冰双剑两个人反应甚快,对方一发话,便已转过身来,脸上有强烈的戒备神色。 “你认识这个什么公子的小辈?”许千山沉声问,戒意比怒意强烈,因为来人无声无息就到了身后,可知身手定是比自己兄弟二人高明,更知道不是朋友。 “说实话,头一次见,也根本就听说过。”黑衣蒙面人坦然道:“一个能空手接住你射出去的那个蓝色玩意的人,你还想来第二次,不觉得自己很蠢吗??” “你阁下认为他一定能逃得过老夫兄弟的杀手” “他用不着逃,死的恐怕会是你寒冰双剑。” “该死的小辈,你在激老夫出手,以便坐收渔利,哼!”许千山自以为是地哼声道。 “我没有激阁下的打算,而是有意救你的命,你死不死都与我无关,我也无渔可利。 “唔!那你蒙面所为何来?” “哈哈!装神秘扮小鬼儿,这大晚上的,你不觉得我这打扮很合适吗?你要愿意的话也可以,很便宜的。街角的成衣店就有得卖,款式大同小异,一百廿个银币一件,你可以在任何一成衣店买得到。” “混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许万岭倏然破口大骂:“你这狗东西装神弄鬼,有意前来戏弄老夫,你该死一千次!去你娘的!” 第一百零五章 质问 随着咒骂声,手一扬一道瞬发着寒气的冷流凝结成的蓝色晶芒破空射出,相距仅丈余,对面的人根本无法看到芒影,决难闪避,死定了 一声怪笑,蒙面人突然一闪不见。四寸来长粗如拇指淡蓝色晶芒飞出院子,形影俱消。 “咦!”许万岭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功夫!这个家伙是何来路?” “恐怕哪个家族后来的高手。”许千山冷冷地说道:“奇怪,各大家族不是协定好了各管一摊的吗?他为何要跟在我们身后图谋便宜呢?” “哼!此次联合为势所迫,各大家族都在转悠自己的小算盘,天知道都在故弄什么玄虚,咱们得提防他一点。”许万岭看着自己的哥哥道:“大哥,看来今天会有很多人到这里来,赶快办事吧!别让长老久等了。” 帅气公子不再装模作样,啪一声放下书本长身而起,星目冷电乍现。 “诸位竟然是本城各大家族的人。”他离开桌旁冷然屹立:“在下与本城势力素昧平生,可以说是无仇无怨。可现在诸位前来向在下一个无名无气的晚辈挑衅,未免有**份。诸位的来意,挑明说好了。” “小辈,你应该知道老夫的来意。”寒冰双剑偕同进房,直逼近至八尺左右。 “在下又不是上天诸神,该知道吗?”他的口气相当强硬:“在下难耐寂寞,一时兴起才来到本城游玩,应该跟诸位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才对。当然了,一人出门在外,为了自身的安全也应该对大陆情势多少有些了解。须投下无穷精力与心血,明时势识兴衰,活得要长久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在下不笨,所以如非必要,不愿招惹本城的势力和知名高手,比如你寒冰双剑。但真要逼上头来,在下也不会找处狐洞躲起来。” “老夫相信你一定明时势识兴衰,希望活得长久些。” “话又说回来,要想维护自身的安全,就得挺起脊梁。两位,难道你们不希望活得长久些?” “你……” “你的寒冰化剑奈何不了我,所以你最好不要抬你的左手向着我,你的左手已经开始蓄力了,能量波动在外。像你这种威震南华州的大人物,我反击起来,结果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来意如何?” 许千山由于第一道寒冰化剑平白失踪,心中大感不安,的确有出其不意再发一道将他击毙的打算,经他一点破,心中不安的情绪加深了,果然不敢出手。 “要阁下道出来意和身份以及来本城的目的。”许千山嗓门增大了一倍,三角眼中厉光炽盛。 “是尊驾的意思?” “是我们五花商会总领的意思。” “这……” “老夫立等答复。”许千山嗓门更大了,咄咄逼人气势汹汹。 “办不到!”他沉声说:“在下跟你们素昧平生,也没有必要向你们投贴拜码头,在下有何打算也犯不着向你们汇报。在下虽然是一介寒儒文士,但也有傲骨,任何人想从我这儿吃黑占便宜威逼胁迫,休想。” “阁下……” “在下已经清楚明白表示了,如果没有别的事,你请便吧,在下要歇息了。”他下逐客令,不在胁迫下低头。 “好小子,你知道你的决定……” “在下的决定,是无可更改的。”他斩钉截铁地说,举手一挥:“林虎,送客!” 依旧是文士打扮但不失英俊魁梧的林虎出现在房门外,剑插在腰带上,虎目炯炯神光四射,骠悍的气势慑人。 “诸位请吧!”林虎冷然伸手促驾,声不大,但直震耳膜直撼天灵盖。 “可恶!”许千伤向门外沉叱:“毙了他!” 两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林虎身后,一出掌一出爪,迅疾凶猛地攻向林虎的背心。 原来外面还有人,寒冰双剑早有来硬的打算。 林虎似是早知身后有人扑到,泰然左跨一步,恰到好处地避过攻背心要害的掌爪,看似不快,其实配合得极为奥妙,先掌爪而至的浑雄劲道擦右臂外侧而过,伤不了人。 几乎在同一瞬间,林虎的身形右转,右手一抄,有如电光一闪,奇准地扣住出爪抓他颈脖的人右手脉门,顺转势挫腰猛摔,有骨折声传出。 挫腰的同一剎那,左手出爪虚空猛抓,抓向另一位出掌拍背心的人。 人摔飞,可怕的爪劲也中的。 “哎……”腕骨已碎飞摔而起的人狂叫,手舞足蹈飞出两丈外,摔落幽暗的院子,发出隆然巨响。 “呃……”另一位用掌袭击的人闷声叫,身形一晃,向下挫倒,左肩鲜血淋漓,衣破肉裂,露出白惨惨的肩骨,随即被鲜血掩盖住了。 爪劲在八尺外伤人,好可怕,一个随从也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可把寒冰双剑两人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诸位再不走的话,这个事情就有点难办了。我这位随从的脾气不太好,要是他拔剑出鞘,这里一定会出人命。” 寒冰双剑心里在打冷战,暗蓄在掌心的能量也消散了,“我们走,但是有一句话要警告你,目下的城里即将有大变要发生,奉劝诸位还是早离疆界为妙。”说着和弟弟分别抄起地下的伤者,背在身后,纵身而去。 “不送。”林虎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甚有风度地道别。三更将尽,整座客店寂无声,夜深了。 林虎站在院廊下,屹立如山丝纹不动,像一座石像。廊灯暗红色的光芒微弱,整座院子死寂。 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院中心,唯一露出的眸子里闪烁着寒星般璨亮的光芒,站在那里久久不言不动。空间里,流动着诡异的气氛。 他不动,林虎也一直就丝纹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两个人像是变成了僵尸,或者已化成石人,相距丈余面面相对,没有任何行动,谁也不想开口,似乎在比谁的耐性好,气氛逐渐紧张。 通常,客人必定最先沉不住气,即然来了,必定有所为而来,怎能站在这里双方干耗? “嘿嘿,你老兄不打算采取行动吗?”蒙面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你希望在下采取什么行动?”林虎的语音平静,依然保持屹立姿态。 “拔你的剑赶咱们走呀!” “犯不着,这里是客店,人人都可来的地方,敝主人从来不自划禁区。” “哦!你不阻止咱们进去了?” “除非你阁下想闯入内室,不然在下不阻止阁下在各处游荡。敝主人一介寒儒,来本城就是为了游玩,并不希望与任何人结怨,海阔天空,任我逍遥自在,所以也不禁止别人逍遥自在。” “你老兄想必就是那些笨蛋口中所说的林虎喽。” “不错。” “你们是从西边过来的?” “……” “翻过了落尕山”蒙面人重复又问一遍。 “……” “来自沃德勒大草原?” “……” 见林虎气势渐紧,眼神内杀机闪烁,蒙面人知道这个话题应该是触犯到他的忌讳或者是隐秘的东西了。话题一转,还是嘿嘿笑着问道: “你真是那位帅气公子的随从?” “你错了,那是敝主人客气。” “那你…” “我是敝主人的奴仆。公子爷要我死,我将毫不迟疑拔剑自刎。” “你有把柄握在他手中?” “闭上你那胡说八道的嘴!”林虎语气转厉:“敝主人是天下间最可敬最了不起的主人。” “在下提一个人,也许林兄认识。”黑衣蒙面人话锋一转,再一次的另起话题。 “在下不认识什……” “古莱特!” 黑衣蒙面人没等林虎的话说完,就以极快的速度吐出了这个名字。并且眼冒着精光,不放过林虎面色表情上的任何变化。从那压抑着呼吸急剧起伏的胸脯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蒙面人似乎很在意这个即将听到的答案。 第一百零六章 惊喜(一) 果然,黑衣蒙面人心中所料想的没错…… 古莱特这个名字似乎是给以了林虎莫大的震撼,刺激的他连呼吸都不稳了,脱口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但表情瞬间就一转,由惊愕到面沉似水也就眨眼间的工夫,马上就改口了,“不认识。(”林虎强自镇定,冷冷地道:“天下间叫古莱特的没有十万,决不少于五万。” “林兄……” “你有完没有?”林虎沉声问,最后哼了一声。 “好,不谈无谓的事。在下要求见贵主上,相烦通报。” “敝主人已经就寝,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有事明天再来,阁下可以走了。” “在下坚持要见……” “阁下请离开!” “在下只好硬闯了。” “你试试好不要试。”一声剑吟,林虎的剑倏然出鞘。 双方相距丈余,以双方的攻击速度来说,这点点差距,在剑出鞘的瞬间便可接近,剑挥出便可及体。 可是,黑衣蒙面人已神乎其神地在同一瞬间挥出一件奇怪的兵器,黑糊糊的在夜色里也看不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挥出的同时前伸,构成坚强的防卫网,林虎的剑失去了最佳攻击的角度和突袭的机会。 双方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念动剑出双方在同一瞬间完成,像是事先有了默契,此动彼应不差分秒。 黑衣蒙面人的奇怪兵刃和林虎的剑尖遥距八寸,蓦地剑气迸发,似乎两人的锋尖,似有电气火花发出,互相排斥、吸引,传出一阵紧似一阵的虎啸龙吟异鸣。 双方假使手臂再伸长些,就可以行猛烈的接触了。 “好手难寻,进招吧!阁下。”林虎兴奋的神色一闪,眼神也是愈来亮,浑身的气势蓬勃而发,豪放地说道:“好久没碰上纯以体内斗能御使兵刃的对手了,正好作快意一击,阁下必须全力施展所学,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狗屁的斗能,老子这叫太极真气好不好。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可说出来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嘿嘿,林兄,你就那么大的把握能收拾掉我?” 说着,身上的气势猛然就是一变,强劲无匹,刚猛霸道,比林虎的气势要强上几倍。而且还呈阶梯式的递进,越来越强。擎在手中的漆黑色兵刃也开始隐现出了淡红色,嗡嗡声不绝于耳。 人借刀抒意,刀借人发威。一人一刀渐渐的融合在了一起。 额头上已经开始泛出汗珠的林虎有种感觉,再这样下去,即使对方不动手,单凭这份愈来愈强的气势就能压垮自己。心下一发狠,将目前所有能聚集起来的能量都灌注到了手中这把品级不低的双锋剑上。力求一击破敌。 双方都在蓄势待发。以心神御使兵刃。周围的气流甚至都停止了正常的运行轨迹。被剑鸣刀吟振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情势险恶,双方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无论是御剑的斗能术还是驭刀的内力都是凌厉无匹,接触之下,结果只有一个,势强者胜,必定有一方溅血剑下。 “林虎,收剑,请贵客进来。”随着声音从房间内激射出来的还有一把纸折扇,本身是木质的折扇,可是当他幻散着银色光芒击打在两把兵刃的虚接点的时候,却凭空发出了金属般的铿锵声,极脆! 扇子被炸碎的同时,林虎和黑衣蒙面人同时被劲射四溢的能量流震得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林虎面色潮红的对着黑衣蒙面人单手一伸,虚施一礼,有些气喘的道:“鄙主人有请。” “谢谢。”黑衣蒙面人随意的把兵刃往腰后一插,然后双手抱拳,对着林虎诚挚的赞叹道:“林兄的身手之高,实在是令在下钦佩之至。希望今后还能有机会跟林兄好好的较量一番。” “阁下太谦虚了,请。” 林虎看着蒙面人的背影,将手中剑插回鞘内,反手插在腰间。慢慢将震得指骨生疼,虎口迸裂的右手移到了眼前。借着屋内透射出来的橘红色灯光,可以看清虎口处指缝间那殷殷血迹。抬头注视着黑衣蒙面人的背影。 喃喃的道:“此人身手在我之上,看起来就连少爷也要差他半筹,这是个什么人呢?还有,他竟然知道古大叔的名字……” 疑窦间,也转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倒没有担心自己的少爷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从刚才的交手过程中,他只是从黑衣蒙面人身上感受到了沛然至极的杀气,但是并没有杀意。当然了,更重要的还是古莱特这个名字。 黑衣蒙面人应邀走进了帅气公子的房间,抬眼一打量。 只见那位公子锦袍华服在不远处卓然而立,周身气势勃发,高贵的气息令人不敢平视,是那种天生就高人一等的人物。 眼下,那双晶光四射的星眸,一直留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似乎对自己的来意很在意,同时也很是好奇。 黑衣蒙面人抬手抱拳,呵呵笑道:“在下来的唐突,还望这位公子海涵。” “客气,阁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今天在酒楼外发音提醒的就是阁下你吧?”公子抬手朝对面的座位上虚引示意,“请座,阁下身手高绝,先是在酒楼叨扰在下的酒兴,现在又夤夜闯进,我想阁下如此所为应该不会是无聊之举,对吗?” 这小子也不是个善鸟!语含机锋,是处处迫人呐!黑衣蒙面人径直走到座位前,一**拍坐在椅子上,大有深意的打量着眼前的公子,故意岔开了话题,嘿嘿笑着道: “这就是阁下的待客之道吗?” “抱歉,在下招待的是朋友,但阁下你到现在还是面覆黑巾,心不诚,意不明,您觉得在下的茶,您还能喝得下去吗?” 似乎是才恍悟过来一样,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着扯下了黑色面巾,“抱歉,在下忘了,这几日戴着这个劳什子都戴习惯了,呵呵……” 看着黑衣蒙面人将头套和覆面黑巾摘下露出了本来面目,特别是当他摘掉头套露出了那一头寸许长的短发之后,公子悚然一惊,激动的神情显而易见。 疾前了几步,促声急问道:“把你腰后的那把刀拿出来给我” “刀?你怎么知道的?”露出本来面目的黑衣人大惊道:“你们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刀这种称呼吗?”但也没迟疑,依言抽出了插在腰后的黑色家伙,急切间也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语病。 心情急迫的公子也没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抢前一步就将黑衣人手上那把家伙抄在了自己的手里。上下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儿,当啷一声就甩在了一边,紧接着双手抓住黑衣人的肩膀,激动之下,连晃带叫,声音高的刺耳: “你是不是姓段?叫段一刀!你认不认识薇儿?还有古大叔、言风和猴子他们?” 第一百零七章 惊喜(二) 世界上的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段一刀此刻的震惊和心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早就知道眼前人会是反抗军,因为在酒楼的时候他隐身在一旁,认出了那位教训三流佣兵的年轻人,就是在小宛镇曾经见过的那位。出于那一面的好感,所以才出言警告了他们一下。 可后来发现他们来人不少,而且大都聚集到了有福客栈,就一时兴起,想来打探一个究竟。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这些人感兴趣的不单是他一个,军方,各大家族都有人来探风,这就引起了段一刀更大的兴趣。于是尾随着许家的超级打手寒冰双剑来到了这里。本来是想来看看就走的,怕留守在云家别馆的剑叔和大把势等的着急。 可是当那位公子在灯下看书的情形映入段一刀眼帘的时候。他猛然间萌生了一种错觉。因为眼前这一副形象他很熟悉,这种感觉很矛盾。 他对自己的记忆深具信心,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之能。可以肯定的是,抛却酒楼那匆匆一面,眼前这位年轻人他是头一次见,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呢? 这个矛盾的感觉让段一刀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打消了暂时离开的念头,有心去接触一下,顺便解解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没想到这个惑解得让他浑然不知身处何地了,巨大的惊喜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脑海耳边回荡的都是年轻公子口中吐露出来的那几个人名。 古大叔,言风,猴子以及…薇儿!这些牵肠挂肚的人终于有消息了,终于是有消息了呀!同时也知道那份熟悉的感觉来自何处了,是薇儿!眼前这位公子读书时的神态和薇儿几乎是一模一样。 段一刀的眼睛渐渐的濡湿了,愣愣看着眼前这位气质高贵,气势迫人的年轻公子,嘴唇嚅动,可就是一句话也没嘣出来,有千言万语,但此一时刻,却不知道该先说那一句才好了。 公子虽然没有听到答案,但是段一刀所表现出来的激动神情就已经告诉他了。无言的答案比有声的回答更为凿实。 心里的激动也不在段一刀之下,也不言语,一拉他的胳膊,把段一刀拽到了里间内室,并随手关上了室门。 让段一刀在床上做好之后,才退后几步对着段一刀神情恭谨的深施一礼,口中说道:“段大哥在上,请受小弟林克一拜!” 神情恢复了大部分的段一刀见状大惊,这个礼施得有点大,也让他有点摸不着大门。可是刚才好像听到他自称为什么什么克。 连忙起身,一把搀起来自称为林克的年轻公子,凝声问道:“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林克。双木林,克是克敌制胜的克!”公子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回答道。 “林克……林克……等等!”段一刀嘴里嘀咕了几句,虎目灿然一亮,反手抓住公子的肩膀,强压着猜测结果而导致的激动心情,一子一顿的道:“你是林薇儿的什么人?是否为狮帅林猛的唯一后人?” 这下是彻底的证实了,眼前人正是自己妹妹等人托自己打听的段一刀。也是自己慕名而未得见的段一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身手卓绝不说,但就这份长相和气势,时下的年轻人就很少有人能赶得上,甚至连蹑尾都不够格!如果能将如此的英雄人物招致自己的麾下,何愁大事不成啊! 当下,挽住段一刀一同坐在了床上,亲切的道:“段大哥,你猜得没错,薇儿是我的小妹,我们兄妹俩正是狮帅林猛的后人,呵呵,当天的事情我已经听古大叔他们说了,小弟对段大哥一人断后的勇气和和舍己为人的气度都感服不已敬佩之至。 说实话,当日闻听之后,小弟就吩咐人开始四处打探段大哥的下落。可是时日愈久,都未曾打探到段大哥你的消息,不但是古大叔,舍妹他们,就是小弟也是心焦难耐呀!可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此地遇见了你,真是天幸啊!哈哈……” 两人抚臂大笑了好一阵子之后,段一刀才抽空问起了薇儿他们的情况。 “段大哥放心好了,他们都好,就是舍妹每天都在念叨你,磨得我这个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目下都在沃德勒草原呢,言风那小子已经是我的军师了,哦,对了,段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段一刀知道了这些人的消息之后,长时间以来的担心算是彻底的放下了。知道所居之地就好,以后总有见面的时候。 说实话,现在让他去见薇儿他们,段一刀还真没有这个胆量,原因就是那位刚带队离开布尼斯不久的云家二小姐雨彤,在这段三角关系没有理顺之前,段一刀和薇儿等人的见面的时间还得往后拖一拖。 况且当前还有迫在眉睫的事情尚待解决呢。 “我的事以后再说,对了,林兄……” “段大哥还是叫我林克的好,叫林兄……呵呵,在下实在是承受不起。” 林克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博得了段一刀的好感。林克。出身军人世家,身份高贵,目下更添为反抗军的首领,占据了伊斯坦帝国三分之一的江山,发展的势头正猛。加以时日或许就会是新朝的皇帝。 如此身份之人却对他段一刀一个白丁这么放低身段。可敬亦可赞!单就是这份平易近人的心胸气度就不由得他段一刀不佩服了。 “好,我也不矫情,以后就叫你林兄弟了。”段一刀眼中赞赏的神色闪了几闪,马上就隐没在了眼底,转而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既然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在客套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此次进城是不是有大的行动?现在城里正在清洗个各大家族的势力,混乱异常,你们捡这个时候进城是不是太冒险了些,一旦被军方得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你们的人都势难脱身。 从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已经有人对你们的存在开始上心了,如果你认为我段一刀真是自己人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交个底。” 林克笑眯眯的看着段一刀,也没说话,站起身来在室内转悠了几圈之后,才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和一件让段一刀惊冒了顶门的事情。 第一百零八章 追蹑 “段大哥既然这么问了,小弟也不好隐瞒。(.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不错,我们此来确实有大行动。”此时的林克身上的气势瞬变,要说刚才是一位态度可亲的邻家兄弟,那么现在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 身份卑微或者是胆量不够的人士,此刻处在他的面前恐怕连直起腰来的勇气都欠奉。 更为难得的是,他气势转变之间极其自然,毫不牵强做作。 这类人如果不是心机深沉,就是禀赋极高,那这林克是前者还是后者呢?段一刀虽然对他甚有好感,但是作为一名现代人,特别是受过特种训练的战士,对于防之一字那可是深得其中三昧呀! 况且志在天下的人更不能以常人论之。自古以来帝王之心,就如同烟波浩渺的瀚海,至深至广,就连至亲之人都很难猜得到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段一刀心里虽然一凛,下意识的起了提防之心,但面上却一点异样没有。故作好奇的开口问道: “什么大行动” 林克大有深意的看了段一刀一眼,浅笑着反问道:“在此之前,小弟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没什么当不当问的,有话直说。” “好,那小弟就直言不讳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眼神一变,精光迸射,似利剑般的直视着段一刀,仿佛要借此穿透他的肺腑。“不知段大哥现在代表着那个势力?有话事权吗?” 段一刀坦然的回视着林克,无声的笑了一下,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以前我不知道段大哥你在这里……现在……呵呵,不瞒段大哥说,我们有了顾忌。”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又道:“按我们原定的计划,即使军方不动手,我们也要挑起各大家族和军方的嫌隙,刺激他们互相动手,借此挑起城里的大乱。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几日前,在宁城隘口曾经发生过铁甲军被袭事件,原本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事后,却把袭击的大帽子扣在了我反抗军的头上。这原本也没什么,但事情凑巧的是这期间刚好是我第三师团化妆潜进的时候。段大哥你知道就因为这顶冤枉的大帽子,致使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吗?” 段一刀心里暗道:“我靠!这也太巧了吧?比他妈说书都巧!” 当下,大感兴趣的随口接了一句,“有多少……”话出口之后,段一刀才反应过来,虎目一翻,凝声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第三师团?” “是啊!这笔冤枉债让我的人损失了三百多,那可都是好小伙子啊!他们……” “你等等!”段一刀迅速的出言截断了林克的话头,接着追问之前的那个话题,他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眼下的布尼斯似乎真的要发生天塌的大事了! “你是说这里有成建制的反抗军存在?你的第三师团是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人的预感太灵验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段一刀这句话一问出口,接下来的答案就让他扑棱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林克傲然的神色一闪,道:“反正段大哥你也不是外人,小弟我今天就把实话告诉你好了,不但是第三师团,到我进城之前为止,整个布尼斯周围共布设我八个师团,十万余人!”似乎很是欣赏段一刀的惊诧表情,接着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要拿下布尼斯城!” “这不可能!”段一刀浓重乌黑的剑眉高挑,面色潮红的站在林克的面前大叫着道:“整个布尼斯周围几十里范围内全部是开阔地,十万余人的大部队展开根本不可能不被别人发现,此其一。其二,就是即使你真的有十万人的部队,但是眼下布尼斯城里聚集的南方军团、虎卫军、铁甲军再加上原本的守城部队多达二十几万,你的人只有人家的二分之一,试问在二倍于己的条件下,你作为攻城一方,该如何拿下这座城高墙固的城池!” “说完了?” “这些还不够吗?” 林克神秘的笑了笑,道:“你说的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但是出于军事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接着神情一正,双手按着段一刀的肩膀,恳切的道:“但是段大哥,你一定要告诉我,现在效力于各大家族或者是五花商会的哪一家,这点非常重要,你明白吗?” 段一刀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凝视着他反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三天以后……嗨,嗨,你哪去呀?我问你的话你……段大哥……”话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手下一空,段一刀的人已经蹿出了门外。 林克凝视着段一刀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时近三更末,段一刀是心急如火,一定要把这个消息赶快通知云剑和大把势他们。 天色漆黑,连点月色都没有,只有淡淡的星光闪烁。家家户户紧闭房门,街道上也是死寂一片,宛如鬼蜮, 段一刀穿房越脊的跑了一会儿,猛然就止住了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将覆面的黑巾重新蒙在了脸上。只留下了一双煞气四露的虎目,在一根挑起的飞檐上站立住身形也没有回头, 一面调和呼吸,默运神功准备应变。一面徐徐向侧方移动,像一头猎食的豹。因为段一刀感觉到追在身后之人的身手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将是一大劲敌。 正追蹑在段一刀后面的黑影来势如流光,在五丈外突然向侧飘掠丈余,似有所觉,陡然止步。 段一刀缓慢的转身,冷哼了一声,沉静的问道:“阁下警觉性之高,无与伦比。请说明阁下追踪的来意。” 黑影不言不动。段一刀徐徐举步欺近。四丈、三丈,借着隔壁几间堂屋里射出来的稀薄灯光,隐隐的看以看出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 来人不予置答,宝剑徐徐出鞘。段一刀反手一拽,将天绝刀抽出来隐在肘后,再一次的沉声问道:“在下诚意敦请阁下说明来意……”人影冉冉而至,剑气压体。对方以行动作为答覆,走中宫长驱直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看到对方的剑势,他不敢大意,一刀疾封。铮一声龙吟,双剑以偏锋行试探性的接触,一沾即分。接踵而至的是更猛烈的接触。来人气势猛然爆发,周身振荡的能量流仿佛都能撕破空间,带起一震刺耳的异响。 这人也不搭话,悍豹一样,冲上来就展开了空前猛烈的进攻,一剑连着一剑,一步赶一步,辛辣狂野的绝招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 第一百零九章 剧斗 刀势呈扇形一涌,段一刀奋力疾封了几刀,铮铮几声叱耳的刀剑格挡的嘶鸣当中,飞退八尺,口中同时急喝:“住手!你到底是谁?” 来人对段一刀的问话根本就无视,就是闷头一顿狂攻,之前的剑势走空,被段一刀封阻以后,似乎是不敢相信,眼神当中是异光大露,第二次复进的剑势更猛,同时以更加可怖的奇速迫攻,势如排山倒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铮铮!”又急封了两刀,借势向左后方飞退,已经退到了房顶的边缘,身后就是低下去几米的街道。 妈的!段一刀这下可火大了。脚步一错,气势暴起,狂野的劈出一刀,势如迅雷闪电,霹雳声中,借机将来人逼退了几步后,趁这个当口深吸口气功行百脉,刀一举,无边杀气风起云涌,复而扑上。狂喝着: “老子不还手,还他妈被当成病猫了!我打!” 随着段一刀的沉声暴喝,原本漆黑色的刀身此刻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抢身突进的同时,炯炯虎目紧吸住对方的眼神,似乎要主宰他的一举一动,在神意上,双方已先一步以气势作猛烈接触了。 一声沉叱,他豪勇地扑上,反手斜向上撩,隐泛红光的天绝刀猛然幻化为炫目的光弧,刀气迸发逼肌砭骨,所流露出来的杀气慑人心魄。胆气不足的人,看到慑人的刃光便已心虚手软,再被森森刀气一逼,精神很可能崩溃。 可对面人同样的虎目炯炯慑人心魄,一个勇将所具有的凌厉气势也同样强烈,威猛逼人的气势,有令对手胆寒的威力,散发出一股阴森诡橘的气氛。 这可不是印证较技,更不是以武会友,刀一出将生死立判,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剧烈的生死搏斗,任何些微的疏忽,便将人鬼殊途。 剑芒呼啸,有如电光乍闪。刀光亟体,有如满天雷电骤发,人影如流光乍合。 天绝刀的光芒,在行将接触的电光石火问,出现略为扭曲的闪光,再猛然楔进,人影也在刹那间,扭曲变形失去人的形态。利刃破风的锐厉呼啸中,同时传出了异常刺耳的金铁交鸣以及重物体的打击迸爆声。摹地聚合的刀光,狂野地怒张,人影也一蹦而散。乍合乍分,这电光石火的接触,目力难及,旁观者也无法看清这瞬间的变化。 双方似乎逐渐打出了真火,招式也就越来越凶险。每一次瞬间强力接触,所爆发出来的震耳金铁交呜声,也就越来越骤急,入耳惊心。这表示双方正逐渐放弃巧招,采用全力以赴的绝着,逐渐冒险切入近身,行致命的雷霆一击了。 如果再拖延片刻,将有人走险。很可能一接触便生死分野。纠缠中,猛然传出一声最急剧的震耳剑呜,刀光人影蹦散,表示一接触便倏然分开了。胜负已判,一接触便有了结果。 旋动快速的人影倏然分开,震力将两人各震得退了三四步,剑上的劲道也半斤八两棋逢对手。 面色潮红,头脸上的汗珠急如水流儿,身上的黑色紧身衣被汗水浸得如同水洗一样的段一刀取代了对手所站立的地位,张着大口呼哧呼哧急喘了几口气,天绝刀斜举作龙吟,左手立掌半伸,刀气散逸的啸声隐然消逝,四周幻化出来的炫目光彩摇摇徐徐随着两人的停手而消散在了夜空里。 那位神秘人也退至十几米外一处残剩的房梁上,摇头晃脑脚下大乱,摇摇欲倒,总算能勉强稳下马步站住了。脚下的连栋房屋已经被两人的激斗完全的摧毁了,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人家,反正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异声传出。 左臂无力地下垂。小臂骨挨了一刀背,臂没断十分幸运。右背肋挨了段一刀一记重掌,内藏的锁子甲只能消去七成劲道,另三成直震内腑,难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倒下了,相当幸运。 两人都在喘,喘息的声音粗如老牛哼鼻,在夜色里显得尤为的刺耳。眼下这副这光景明摆着就是谁先恢复体力谁占先机。 过了能有盏茶的工夫,段一刀占了年龄的便宜,首先恢复了三成体力,刀身一颤,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对面那位促声急叫道: “住……住……手!” “住你妈个头!你这个冒失鬼功力超绝,老子要揭出你的底!”段一刀怒叫,挺刀向前逼进,衣领中冒出由汗所蒸发出的雾气,象山中因气候激变所产生的上升云雾。 这场仗打得也太冤枉也太莫名其妙了,你说打就打,说住手就住手,这他妈地球还都围着你转了呢! 段一道目露煞光的一步步逼近,对面人则是一步步的后挪……忽然,这位脚下一走空,哎呀一声就栽了下去。紧接着就是**坠地,扑腾滚动的一连串杂乱的响动。 段一刀隔着太远,十好几米呢,也不知道他是失脚摔下去的,以为对方是要借机开溜,心下一急,大喝一声道: “老家伙,别跑!” 与此同时,脚尖一点脚下的房梁,身子疾纵而起,冲着对手消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也怪他段一刀今晚走霉运,莫名其妙的的打了一场冤枉架不说,就连收尾的动作都跟先头栽下去那位一样。 一个前仆,直接就拍在了地面上的那堆残瓦废墟里面,好在他的反应够快,知道脚下踩空的时候,借机转个身,缩头,弓背,让背部先着的地,否则他那张帅气的大脸盘子非成酱盘子不可。 但就是这样,也把他摔的好半天才爬起来,刚才这下子差点儿没把他摔得背过气去。瘫坐在废墟里,呲牙咧嘴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先前那位早就没影了。 段一刀心里这个气呀!啧啧,别提了,如果怒火能显形的话,他头发丝儿都能烧着喽! 没辙!回先前的动静闹得太大,远处已经有火光在逐渐逼近了,踏踏而来的杂乱脚步和呼喝叱吼的声音清晰可辨,估计是巡视的卫军。 气归气,郁闷归郁闷,但是现在不走,难道等死啊? 就这样,当段一刀一瘸一拐的挪腾到云家别馆的时候,东方已经开始现出鱼肚白了。 第一百一十章 震骇 从昨天段一刀出去打探消息开始,一直等到现在的姜大把势和云剑两人,苦候在涤柳小筑里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眼珠子熬得通红,手边的茶壶都不知道被他们添了多少次水了,再喝下去的话,这两位估计连今晚都不用睡了 浓茶提神,但同时也熬心血呀! 云剑又倒了一杯,看着靠在椅子背儿上假寐的姜大把势,暗自叹了口气,道:“老家伙,要不你去睡会儿吧!” “给我来一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哗……倒茶的声音当中,姜大把势睁开了眼睛,转首望了望窗外,回过头来又道:“都这个时辰了,段小子还没回来,估计是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再等一会儿吧,估计这当口也差不多了……” 他这话音儿还没等落下呢,内厅的室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撞开的,开门的声音很大,砰地一下,随着就见一个人影脚步沉重踉踉跄跄的晃荡着冲了进来,灰头土脸,衣衫破裂,领口,肩膀,肋下的位置都撕开了碗口大的破洞。 进来之后一**就拍坐在了姜大把势身边的椅子上,干咽了几口唾沫,两腿直伸,两条胳膊无力的下垂在椅子的两侧,就这么四肢大开的瘫软在椅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招呼道:“两位,谁给来杯茶喝喝,今天晚上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血霉了,我靠他个八辈儿祖宗的!” 可等了半天,没人回应,段一刀哑然扭头一瞧,左手旁的这两位都嘴巴大张,瞪着四只大红眼珠子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副灵魂离体,魂魄直冲九重天的模样。 “嗨?嗨嗨……回魂了!嗨!”随着最后这一嗓子,段一刀奋起残余的力量猛地一拍左手边的茶几,只听“啪”地一声,满脸骇然之色的云剑和姜大把势的身子骨同时一激灵,走失的魂儿也同时附体。 “老天爷!你这是被人家打劫了呀?谁把你招着了呀,怨气这么大?”异口同声的惊叫着,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个赶紧倒茶,一个赶紧到外间准备洗脸水等相应的物事,必须得洗洗。段一刀目前的样子就跟刚从地底下爬出来似的,不但脸上是黑一块儿灰一块儿的,就他身上抖落下来的尘土都得有斤来沉。 “唉!别提了,我今儿晚上是撞了太岁了,他***……” 先甭说段一刀是如何转述的倒霉过程,单说头前儿从房檐子上栽下来那位,当段一刀挪腾到云家别馆的时候,他也差不多于同一时间到了有福客栈,不过不是走的房门,而是从窗户直接射进了林克的房间里。 一进屋子,脚步刚沾地儿,紧接着就是一个大趔趄,前后急晃了几下身体,最终也是没站稳,啪叽的闷响声中,一**就拍坐在了地当腰儿,坐在那儿就是一阵子呼呼的急喘外带着还有极为痛楚的呻吟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聚在里间正一起商量着什么玩意儿的林克等人听到了外屋的动静之后,立马就冲了出来,当他们看到坐在地板上的那位蒙面人的狼狈样子的时候,同时大惊,林克一个箭步就蹿到了蒙面人的身边伸手就要扶他起来,“师傅,您……您这是怎么弄的呀?”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就是您怎么跟从地底下爬出来似地呀! “哎……哎……别动,别动,让我先喘会儿……”连呻吟带喘的呼哧了好一会儿,等身体上的疼痛和体力稍微好转了一些,才抬手摘下了头套顺势也扯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了庐山真面。 是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家,四方脸膛,花白的头发,无须,相貌威猛,神情爽朗而和蔼,就是眼下的精气神儿不是太好,脸色泛白,尚挂着些许的虚汗,神情也有些萎靡,镶嵌在两道尾端上翘,很是霸气的豪眉下面的那双原本应该是精光闪射的眸子此刻却泛显着余悸的神色。 抬眼环视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人,最后将目光投注在了蹲在身左的林克身上,嗓音略有些沙哑的道:“少帅,那位年轻人非常的危险,就像是一头豹子,身手高的不可想象。你知道他的底细吗?如果不知道的话,还是少接触为妙。” “那位年轻人……”林克心里一动,追问道:“师傅,您老人家是指段大哥?” 老者点点头,“嗯,我见他逸走的身手卓绝,就一时兴起想跟在后面看看是哪方面的人,可是被他发现了,紧接着……”老者讲述了和段一刀交手的过程。当然了,从墙头上失脚栽下来那段儿就给自动抹掉了,因为他老人家丢不起那个人!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此人的斗能术非常奇怪,几乎是为师平生所仅见,而且来历更为神秘,如果他是军方的人那……”担忧思索的神情极其明显,看来段一刀带给他的震撼和冲击力是相当巨大的。 他这话说完之后,就连围绕在他身边的林克等人也是满脸的骇然之色。特别是之前曾经跟段一刀交过手的林虎,心里在骇然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后怕。 领教过了段一刀的厉害,可是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眼前的老者是什么人呐?那可是大陆十大高手居末的一位,虽然没有跨入圣级也就是九段高手的程度,但也相差无几。 沃德勒草原的反抗军之所以能一直到活跃到现在,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就是因为有了他这么一杆大旗。可姓段的那个家伙竟然能跟他老人家打成个平手,那代表了什么? 难道他已经有资格和十大高手相提并论了吗?据少帅的描述,他的年龄跟自己是差不多大的,可在如此年龄就达到这种地步,那以后……林虎想到这里身子不由得就是一震。段一刀的黑衣蒙面形象在他的心理瞬时就高大了起来…… 而林克所想的是,段大哥果然英雄了得,难怪小妹会对他念念不忘,如此人物一定得招揽到自己的麾下。否则在当前这种情况之下,绝对会成为自己等人的噩梦! 眼光在眸内急闪乱转了好一会儿,猛然间迸发出一种璨亮至极的莫名光彩。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定的林克微微一笑,将手伸到了老者的腋下,将他搀扶了起来,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后,一边吩咐人倒茶,一边胸有成竹的安慰道:“放心吧,师傅,虽然暂时不知道段大哥是哪方面的人,但是我敢保证他绝对不是军方的。还有,小妹和古大叔以及军师让我找的人就是他。” “什么?真的是他?”老者一惊,后面的话还没等继续吐出口呢,站在林克身后的那位年轻文士突然从中插了一嘴。 “少帅,总教大人,属下知道那位段公子的来历。” 林克和被称为总教的老者,同时一愣,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位年轻文士的身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吐露 “是这样的,当初我带领机卫团的弟兄们被困在小宛镇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 听完年轻文士讲完经过以后,林克眉头一皱,凝神沉思了半晌,开口追问了一句:“你确定他是紫藤萝云家的人?” “是的,属下敢拿人头担保,因为当时去接应他的人就是云家有名的玄卫虽然都化了妆,扮成了普通的行脚客商,但还是被我认出来了,而且他们说话的内容我也听到了一小部分,似乎是云家的一位什么小姐吩咐他们出来接应段公子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哦,这样……”林克听完之后,紧皱着眉头,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当中,指做倒八字形摩挲着下巴,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在室内一圈一圈的转悠着。就这样,又过了大概能有半盏茶的工夫,猛然间抬起头来,沉声道:“林虎,莫雷,纪坤跟我出城。” “现在?” 不但是林虎,包括被点到名字的另外那两位年轻人以及那位老者,都惊愣的看着林克,似乎是被他这个突然的决定给吓到了,同时也有些不解。眼下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况且外面的天色再有半个时辰就大亮了,此时出城,势必要翻越城墙才可以,万一…… 林克也知道现在不是出城的好时候,但段一刀这个变数事关重大,必须得通知潜伏于城外的军师言风,在原有的计划上要做一下改动,同时还得通知特别行动队的人立即停止正在施行的任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否则的话,一旦被段一刀察觉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事情紧急耽误不得,多了段大哥这个意外的变数,我们的计划必须在一定程度上作出更改,否则……”语音一顿,狠狠的一点头,转首冲着老者一拱手,道:“师傅,您老人家就在这里暂做休息。”说完,也没容老者开口或者是提出反对的意见,一招呼旁边那三位年轻人,“走!”起步闪身,率先走出了室门,去势甚急。 “是,少帅!”林虎等三人赶忙冲总教大人施了一礼,便匆匆忙忙的随后跟了出去。 老者晃荡着身体,几步赶至门口,手扶着门框,冲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高声提醒道: “要小心啊!” …… 云家别馆,涤柳小筑。 姜大把势听段一刀把所有的经过讲完之后,对段一刀的遭遇是深表理解和同情,但同时肚子都快要笑抽了。闹了半天,他眼下这副德行,不是被人打的,而是自己摔的呀!啧啧,也确实够点背的了! 忍着满腔的笑意,岔开了话题,如果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把段一刀憋在心里的那股子郁闷之极的邪火引冒出来,那可就大大的失策了。 “哦,对了,你这都出去半天加一宿了,打探到什么重要消息了没啊?” “打探到了,而且还是从权威人士处所得到的消息。也可以说,是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的消息。”提到正事儿了,段一刀的脸色立马就变得很是难看。 他这个突然的转变,把笑意未消的姜大把势看得心里猛然就是一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感唰地一下就袭上了心头,隐隐的,觉得手脚乃至整个身体上都有点儿发麻了。有点怕还有点期待的问道: “什么消息?什么样的权威人士?” “惊天消息!反抗军的重要人物!” “什么?开什么玩笑?”前面的那半句话听得姜大把势身体一震,可后面这半句就让他嗤之以鼻了,高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回落了一点儿,哼了一声,道:“反抗军的重要人物?反抗军的重要人物还在落尕山那边晃荡呢,会出现在这里?”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真的?” “半点不假,大把势!”段一刀忧心忡忡的叹道。 已经回落的心又提了起来,疑窦道:“你确定不是开玩笑?老天爷!到底出了什么大祸事?各大家族这么快就造反了?军方要杀过来了?我们出去的那些人被人截下来了?还是……” “不是,与这些统统无关。但是与军方与布尼斯城有关。也可以说是与还滞留在城里的我们有关系。” “到底……” “咱们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在明后两天内彻底的将城里的人员以及贵重的货物撤离布尼斯,我相信布尼斯附近马上就会实施戒严,沿途一路上将有官兵巡逻捉人,我们出去后必须暂且远离官道,找地方躲一躲,在偏僻地方避风头,风声过后再动身,不然将有蒙身之祸。” “胡说八道,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被段一刀严重的语气说的心里发毛的姜大把势仍然存疑。 “两天后,反抗军要攻占布尼斯城,此时的城外已经布设了八个师团的建制。”段一刀露出玄机。也抛下了两枚重磅炸弹。 “反抗军要攻占布尼斯?就在两天后?”姜大把势用那变了调门的嗓子失声尖叫着,一下子没站住,登时就被这个惊天的消息击倒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呆坐在地面上直楞着段一刀,连呼吸都暂时没有了,一个劲儿的往嗓子眼儿里倒抽凉气。 与此同时,就听里间内厅的门口处……哐当铜盆坠地,当啷啷……一连串滚动的声音响起,云剑也一**跌坐在了凸起于地面四寸左右的门槛上。也顾不上**底下的那一滩水渍了。骇然的神情同姜大把势如出一辙。 “我在有福客栈遇见了一个年轻人,带了几个身手超绝的伴当……”段一刀将打交道的经过一一说了,余悸犹在,“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说得都是真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方式运动过来的大部队,但是我想此次的布尼斯可能难逃大劫。” 满室都是倒抽凉气的的声音。 “糟糕!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咱们城里最少还有一大半的人,这……这……”事急临门,姜大把势脑袋里一片空白,急得直搓手,在地上也坐不住了,扑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火上房似的满地画圈儿。 一转头,看云剑还在门槛上呆坐着,上去就一脚,吼道:“你***还坐个屁,赶紧想主意呀?” 被老伙计一脚踹的身子歪靠在门框子上的云剑似乎才从震惊当中回过味儿来,脸色大苦的道: “想……还想个屁呀!现在什么也甭管了,如果消息属实,立即撤离,从四门分头撤走,反正现在城里乱得很,我们把守门的那些家伙从上到下都用钱砸晕,将关闭城门的时间延后一点儿,一天的时间应该能撤的差不多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迫近 过了宁城隘口,进入断龙江流域,陆路就很少见了,各处都是纵横密布的水道 特别是过了汉水之后,江面就会拓宽。前面江流会一分为二,出现一座大洲。左岸,是大名鼎鼎的滚石矶。上游的这座大洲,也颇有名气,叫汨罗洲。这一段江面,上下一连串共有九座洲,汨罗洲是最大的。目下洲的面积,水平时周八十里,可见其大。 洲上生长着不少树林,芦苇茂密,是水禽栖息最多的一洲,偶尔可发现美丽华贵的黑颈天鹅在洲上栖息。这里,有干水上买卖的水贼藏匿,活动的股数甚多。 而且在平时沁阳一带的府兵偶或也带一些丁勇,乘船前来缉拿奸充水贼。船在洲东泊岸,水贼们已经乘船往江西岸躲,躲到和洲逍遥去也,等大队的府兵走了再回来。 一溜几十艘双桅快船逆水上航,航线时左时右抢风,速度甚快,从吃水程度估计,船上没载什么大件的货物。载的人也不是太多。本来就是私有的自用快船,船舱比一般客货船华丽得多,速度也快了许多。 打头和挂尾的都是普通的货船,就中间的几艘是客船。其中有一艘最为华丽。大概是船队主人所在的船只。 此时,在挂尾的这艘船上有七八个人左右,有六个人佩了剑。大江的水贼出没无常,除了渔舟之外,其他船只多少具有相当程度的自卫能力,有些船只甚至备有弓箭。水上交战,弓箭为先。 其中一位留大八字胡,鹰目炯炯佩了剑的中年人,倚窗而坐,指着下游的十几艘双桅宽帆的梭形舟忧心忡忡的道:“后面那些梭形舟,肯定是冲着咱们来的。舱内最少也藏有十个人,操舟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路数。奇怪,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可疑船只?好陌生!可能有麻烦。” 梭形舟的速度,比双桅快船要快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帆大船小,逆水行驶的破浪形象,行家一看便知操舟的人非常了不起。操帆控舵灵活熟练,逆水一个时辰,行驶三十里毫无困难。 而双桅快船,一个时辰行驶二十里已经不错了。亦步亦趋,衔尾紧扣,跟踪的迹象昭然若揭。从午后开始到现在,整整跟了三四个时辰了。 “嗯,确是冲着咱们来的!”另一个手长脚长,身边斜靠着双刃斧的三角眼中年人眉心紧锁,“这种船只很少见,不靠近很难分辨船籍在何处。这段江面的朋友我都熟悉,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些人。但不知是何来路,冲咱们而来又为了什么?这附近的水贼们看了旗号都该知道这是咱们紫藤萝云家的船,在这条江面上走了几十年了都没事。可今儿这架势有点不大对头!” “不能等他们靠上来。”第三个长了一双金鱼眼,又厚又大的一张鲍鱼嘴中年人,金鱼眼一翻,“可别惊扰了东主,大意不得。” “你的意思……”留大八字胡的人问。“发现警兆,必须及早消除祸患。”金鱼眼再翻,杀机隐隐。 “这……” “我们要先下手。” “但……如果弄错了……” “不会错的,夏老哥、”金鱼眼中的凶光更炽,“一定是冲咱们来的,早些打发了断是上策。以他们的航速,迟早被他们撵上,一旦交起手来,咱们受得了,东主受得了吗?万一有了三长两短,咱们担当不起,老哥。” “这……我看还是通知冷队长他的意思再说。”留八字胡的中年人谨慎的吩咐道:“郑兄,发旗号知会其他船上的弟兄。我不希望东主受惊,让护卫船都靠过来,同时通知冷谦冷队长。” “好的。”三角眼中年人应喏,出舱而去。旗号发出去不久,船队队形立变,就好像一条大蛇突然变成了千爪蜈蚣,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几艘快船脱离船队掉头驶向船尾,而其他的船只则是加速航行。 不一会儿这些掉头驶过来的船只就在近百米宽的江面上排成了四组楔形阵,一字横开等待着后面迫近的双桅梭形快船。 但见暮色里,几道黑影从船间横向掠起,身形如鸥鹭鹈鹕,迅若电闪,在江面船间逆风掠走,如履平地一般,很快就攒射到了首先发现敌情的那艘船上。 打头的正是云家玄卫外勤执行队长冷谦。甫一降身,便沉声向船上人问道:“怎么回事?是水贼吗?” 留有八字胡的中年人施礼过后,站在目泛寒光的冷谦身侧,指着随后跟进的那些双桅梭形舟,道:“请看那些梭形舟,冷队长,在下敢保证,那绝对不会是水贼,我云家的船队在这条江面上航行几十年了,这附近打食儿的水贼大都认得我云家的紫藤萝旗号,而且他们也没有这种制式梭形舟,应该是某一方的势力,而且很明显是冲着我们云家来的。” “你确定?” 站在中年人身后,貌相丑陋长着一双金鱼眼的汉子抢前一步,道:“冷头,错不了,这帮杂碎一定是冲着我们云家来的,怎么办?打不打?” 冷谦没有说话,转目在四周打量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在这当口航出去老远的云家主要人物所乘的坐船,最后将眼光落在了左侧的洲岸上,眼神当中杀机顿现,凝声道:“靠岸,将他们引到岸上解决,我们人手有限,又不善于水面作战,隐身那片芦苇荡里静待有利的战机。” “好的。”金鱼眼的汉子应声答道,神情之间很是兴奋,一看就是个好战的家伙,丝毫没有考虑到己方根本就处于劣势,回头吩咐道:“兄弟们发旗号,转帆,靠岸。” 话音乍落,早有旗手打出了旗号,一时间,所有断后的双桅快船纷纷侧转风帆,冲向洲岸…… 此时,跟在云家船队后面的梭形舟也发现了目标队形的变化,暂时减缓了跟进速度,迅疾的靠拢在了一起。虽是远在里外,但也随着转帆紧盯不放。 几十艘梭形舟上面全是黑衣蒙面人,各个身上都寒光闪烁,显然是带好了足够要人命的家伙。 头船的几名黑衣人远远的打量着那些已经靠向岸边的快船。入九月,秋汛期水线甚高,这一段滩岸生长有青纱帐似的芦苇和一片杂草交加的坡度不大滩岸。大船在这里抢滩,已表明是要在那里等着他们。 “队长,对方似乎发现咱们的意图了,跟不跟?” “跟上去,我们的任务只是挑起云家和军方的冲突,先把这些人吃掉,然后在继续追,我们的梭形舟在速度上是他们的三倍,云家的首脑人物跑不了的。”说话的这名黑衣人眼神当中也是杀机顿泛,哼声道:“传令,所有人跟上去,靠岸,先吃掉他们断后的这条杂鱼。” 轰然应诺声中,所有的梭形舟随即凶猛地傍着早已停靠在岸滩上的云家快船右侧冲到,也半搁上浅滩,人也纷纷飞跃登岸。 隐身在芦苇荡里的冷谦见尾随之人上岸之后,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知道对方人数不少,可没想到多到这种程度,岸滩上黑压压一片,到处都是。而且远隔百米外都能感觉到对方聚合到一起的杀气,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组合,否则发不出来这股子骇然至极的杀气……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赴死 被岸滩上那群黑衣人的杀气一浸,隐身在芦苇荡里的一众云家护卫们,心里都有点打鼓。就连之前那位喊打喊杀长着一副金鱼眼的汉子也消停了不少,俯身在冷谦的耳边低声道:“冷头,咱们打不打啊?要打的话,就咱们这些人摆明了是给人家当菜呢。” “你说呢?要不你出去投降如何?”见冷谦的脸色不善,这位暴长着金鱼眼的汉子,嘿嘿谄笑着道:“冷头,您老别生气,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就一问而已,嘿嘿……” 冷谦怒瞪了他一眼,心下也开始盘算开来了。这仗如果硬拼的话,包括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得撂在这儿,死倒是不怕,可就怕这帮家伙收拾完自己等人之后,再去追二小姐他们,守卫力量几乎都带过来了,她们那里的防御力弱的很。 而且从这帮子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来看,都是一群无视人命的种,二小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就是死了也无法弥补这天大的过失,万一侥幸活了下来,也没脸再见段大哥了。 一时间,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就这么陷入了左右为难的漩涡当中了…… 冷谦有顾虑可岸滩上这些人没有啊! 这些黑衣人在登岸的瞬间,就展开了攻击阵型。前三排全是弓箭手,足有近百人,就算一人十支箭来算。这一排箭雨下去,隐身在芦苇荡里的这些云家的护卫估计至少得折损一半以上,再来个两排、三排……不用打,大家伙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铮铮……随着弓弦声音的响起,所有的云家护卫脸色都一变,一股死亡的阴云瞬间就覆盖在了他们的头上。箭虽然还没有射出,但功已经拉满了,锐闪着寒光的锋簇箭尖,就像是一双双死神的眼睛,这即将脱手的瞬间压力就使得云家的众护卫心里的那根弦即将面临着崩断的危险,心智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死倒是不怕,但死亡前的恐惧太折磨人了…… “慢……” 冷谦刚开口,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铮铮……”的弓弦爆响,十数支迅如流星的羽箭瞬发着破空的呼啸声朝他所在的位置攒射了过来,同时响起的还有惊起的喝止声: “住手……住手,全部停手……” “铮铮……”剑光散尽,冷谦急冲出八尺,奋力格挡开十数只羽箭之后,急声断喝道:“请诸位暂时停手,我有话要说……” 因为他刚才出现的太突然了,在弓满箭待发的情况下,目标出现任何的异动都会引来狂风暴雨似的打击,好在这些黑衣战士训练有素,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只有那么十几名的黑衣战士脱弦放箭,否则冷谦及一众刚要起身就被他低声喝止住的云家护卫就得有人在头一轮箭雨内折损掉。 “冷头你?” 他身后那几个被刚才那十几支箭惊得额头上直发虚汗的护卫刚才见冷谦站了起来,就想随同他一起现身出去,与其躲在这里当人家的箭靶子还不如出去拼死几个来得爽快。可没想到身形刚想有所动作,就被冷谦低声断喝着禁止了。 “别动!我出去用言语拖住他们,你们借着这个机会迅速脱身,赶到小姐的身边以应不测。看这些人杀气腾腾的样子,是想要把我们云家全部吃掉的,你们给我记住了,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全力策保二小姐的安全。走!” “冷头你……” “滚!”冷喝一声之后,就昂首大踏步走了出去。没在搭理身后这些人,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果然,在冷谦大踏步的走出去之后,这些卫士们个个眼眶通红,牙关紧咬,很很的冷谦的背影上凝视了一眼,就借着几近人高的芦苇朝着西边撤走,因为那里江面最窄,泅渡的话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赶上二小姐的坐船。 岸滩上的黑衣人自带队的头领发声断喝的时候,就停止了继续发射的动作,但手中的弓箭没有收,阵势没有变,不约而同的将目标对准了现身出来的冷谦, 一支、两支、十支箭或许威胁不大,但是百支锐显着寒光的随时可能射出来的锋簇箭尖对着同一个人,所带来的那种压力和弥漫在周围的杀气足以吓破普通人的胆子。 即使是冷谦也是神经高度紧张的一步一步往前走,速度还不能快,他知道,自己任何的敌视行为都会使自己变成一只箭猪,根本就没有侥幸可言。除非他能眨眼间的就控制住所有的箭手,可这和做梦没多大的区别。 越走所感到的压力就越大,等他靠近二十几米外的时候,连呼吸都被那些箭矢所泛显出来的杀意给抑制住了。 为首的那位黑衣年轻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伴当,一有异动立刻发起攻击。 冷谦所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的很,只是好奇眼前出现的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才暂时下令停止了进攻。在他看来,早一刻晚一刻的根本就不打紧,都已经是收进网里的鱼了,还能怕他们跑了不成? 就算这些杂鱼暂时逃离了沙洲,也只不过是延长了死亡的时间而已,结果根本就不会变。 以黑衣年轻人为首的几名黑衣人就这么站在队伍的头里,饶有兴趣的看着冷谦一步步的接近。脸上布满了嘲弄的神色。想看看这条砧板上的鱼怎么翻身。 “你阁下就是云家玄卫里有名的无情快剑冷谦吧?”待冷谦走到了自己等人身前十几米外的时候,伸手示意他停了下来,同时沉声问道。 “哦?你们知道我,看来我没猜错,诸位就是冲着我云家来的,但是在下有一点不太明白,不知诸位能否给在下解释两句,这样,稍后即使死在各位的手里也不至于死不瞑目不是。” “可以,你问吧,能说的我一告诉你,就当是你死前的最后要求好了。”其中的一位黑衣人走前了几步,还顺手扯下了覆面黑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年岁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但眉宇间荡漾着的神情气势跟冷谦相比也不遑多让。 冷谦心中一凛,他明白,对方之所以让他看到本来面目,是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基本上就跟一个死人划等号了,也不怕被泄露出去。 心里自嘲的苦笑了一阵子,收敛了一下情绪,精神一震,朗声问道:“我云家自问从来没得罪过任何人,也从来不做欺压良善的事情,做生意也是童叟无欺,价钱公道,但我不明白,诸位何以大动干戈的要消灭我们。” “上命而已,身为下属只能是令到即行,您说呢?”黑衣年轻人笑了笑反问道。 “那好,我再来问你,观诸位的神情气势都不是普通的组合,倒有点像是受过训练的军队,能否告诉我你们的来历身份。” “对不起,阁下的这个问题不在回答范围之内,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好吧,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找上我们云家的?” “抱歉,这个问题同样不在回答之列,还有么?没有的话,在下可就要下令……”随着他的手刚一上扬,又是一阵铮铮撼人心魄的弓弦齐鸣,场上气氛骤然达到了临界点,死亡的阴影和暴起的杀机已经完完全全的将冷谦包裹住了。 可还没等黑衣年轻人的手落下呢,就听“锵啷”一声剑鸣。 冷谦擎剑在手,后退了几步。是以至此,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当死亡的压力达到了极点的时候,也把他骨子里的血性给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存了必死之心的人是可怕的,当然也是无惧的慨然赴死! “慢着!” 黑衣年轻人一愣,随即同身边的几个人齐声狂笑了起来,突然,黑衣年轻人笑声倏收,眼眸内精光迸射,瞳孔紧缩,眼光几若凝成了两道利剑似的锋芒,“你想阻挡我们?” “不是,在下只是想死在自己兄弟的前面,好替他们在幽冥路上开道,不至于到时候迷失了方向。” 冷谦的这话一出口,再看他死意坚决的眼神和存心赴死的平静神态,所有的黑衣人都为之一震,暗暗点头,是个爷们! 但佩服归佩服!眼前人还是得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法 冷谦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句话,就赢得了在场所有黑衣人的尊敬包括那些普通的黑衣战士在内,均想,“如此人物,应该是在光明正大的交手搏杀中死去才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在征得了为首的那位黑衣年轻人点头示意之后,一位身材壮硕的黑衣大汉手擎一把阔刃大剑走上前来,在距离冷谦五米左右的地方站定身形,嗓音洪亮的大叫道: “原来你就是云家玄卫的那个什么无情快剑啊?”身材壮硕的黑衣汉子故意装出恍然与不屑的神情,猛地挥剑,嗓门陡然增大了一倍,“他娘的妙哉!在下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来吧小子!” 声落,人出,不由对方再发话,剑动风雷发,火杂杂人剑俱进,狂野地扑上了,锋尖幻化为一道炫目的银光,劈头散射,真有经天的声势。 冷谦冷哼一声,在以令人目眩的暴闪光华中反手上撩,剑化千层水幕,以肉眼难辩的奇速,信手疾挥,迎着射来的银光硬封硬接。 “铮铮铮”三声暴震,火星飞溅,蓦地飞出一道黑色人影,人影急速闪动,飞起了一串血珠。 人影骤分,剑气乍敛。 身材壮硕的黑衣汉子斜飘丈外,右胯血染裤管。惊愣着暴瞳环眼看着冷谦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招而败! 冷谦也掠出八尺,稳住身形站立,手若磐石,剑尖斜向上撩,冷声道:“承让!” “承让个屁,输就是输,老子又不是没输过,你小子够种!”语音一顿,看了看眼带讶然之色的黑衣年轻人,回过头来又深深注视了冷谦一眼,摇摇头,叹息道:“不过,可惜了……” 身形晃了几晃,摇身欲倒,人群抢出另外一位黑衣人将他扶了下去。 冷谦旋视着站在自己身前十几米外的这些黑衣人,目无表情的开口道:“下一位谁来?还是准备用弓箭将冷某埋葬掉!” 他这话音一落,就响起了啪啪一阵拍巴掌的鼓掌的声音,“好,好,好!冷谦不愧是冷谦,我等虽是上命所差,但对你冷兄,小弟还是不屑作出用弓箭捕杀这种下作手段的,也罢!就让小弟来领教领教你冷兄的惊世奇技吧。” 黑衣年轻人说完之后,在徐徐撤剑的同时,眼眸内登时爆发出了沸腾的战意,这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终究得以释放的兴奋,也是对好手难寻的期待,更多的确是惺惺相惜。 冷谦的人才,身手,风度,都赢得了他的尊敬,但是恪于上命,云家的人必须得死。 但冷谦是英雄!英雄必须得有英雄的死法,而死于乱箭之中,那是对武者的不尊重。黑衣年轻人之所以出手就是想让冷谦有个体面庄重的死法。 冷谦眸射精光,心里暗暗的感激,黑衣年轻人的说法,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当下撤剑抱拳,道:“谢谢!我冷谦即使死在兄台剑下也会得以瞑目。” “好汉子,那我们就来战吧!” “好!战!” 似乎是受到了两人沸腾战意的感染,周围所有的黑衣人都齐声暴吼了起来: “战!战!战!” “生死相决!”冷谦升剑敬礼,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喝道。 “不死不休!”黑衣年轻人也升剑回礼高呼道。 双剑遥遥相指,紧张迫人的气氛陡增十倍,强烈的慑人心魄气势,一阵阵向对方怒涛般涌去。 气温似乎突然直线降低,像是秋已逝寒冬降临。 冷谦滑进一步,再移进一步,已表示出无畏的强大主攻气势,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他是被动一方,不能久候。该由他主攻。 一流高手拼搏,绝不可能利用游走争取空门进击,唯一的方法是以雷霆万钧的威力,全力突破中宫强攻猛压争取胜机。游走老半天,才抽冷子来上一击,那是二流人物张牙舞爪唬人的心虚表现。 黑衣年轻人的气势也极为磅瞒,也迈出第二步。 蓦地电光迸射,剑气飞腾,紧张的气氛凝聚至临界点,随黑衣年轻人移出的第二步而迸爆。 一声狂震,金鸣震耳,眩目的奇异光华进射,爆散了满天流光,激烈的剑气发出激流呼啸声。 冷电乍明乍灭,人影倏止。一进一退之间,谁也没看清两人是如何交手的,根本无所谓剑招,只是两把剑本身在作不可思议的吞吐变幻。御剑的人是多余的,仅随剑疾进疾退而已。 远在十几米外的那些黑衣人,相距为首的黑衣年轻人的背影约两丈左右,居然被激烈的剑气,掀动了衣袂,可知黑衣年轻人所承受的剑气压力,是如何强劲猛烈了。 两人都退回原位,脸色都变了。 而站在队伍头里的那几位黑衣人的掌心也全湿了,身上也同时在发冷。他们都是行伍出身,身手虽然达不到正在拼斗中的那二位的程度,但眼力不差。都知道这种石破天惊的拼搏的凶险程度,那是一生修为全力以赴的可怕生死搏斗,任何一方的劲道稍差半分,一击便可生死立判。 任何几微的疏忽,便注定了人鬼殊途,所谓神乎其神的剑术绝招,在这种场合己经不重要了。 冷谦仍然主攻,能在死前和这种高手搏杀一次,已觉此生无憾了。 但听他一声冷叱,迸射出漫天激光,人剑俱进,剑已见光不见影,风雷殷殷中,两种体型各异的无数光电迸爆,双方到底攻击反攻了多少剑,恐怕两人也无法估计,反正经过片刻的猛烈激斗,整个空间像被满天电火流光所充塞,像在狂风暴雨中撼动, “铮铮!”冷谦封了一剑回敬了一剑,双方快速地易位,乍合乍分重新凝神寻找对方的空门弱点,捕捉下一次的致命一击好机会。 “铮铮铮!”这次是黑衣年轻人抢攻,猛烈的冲刺捷逾电闪,剑尖曾经两次突入对方的剑网中心,攻抵对方的右胁侧,距体不足三分,把对方迫退了五六丈。 此次的冷谦却一反常态,居然采守势严密地封架,持剑在窄小的中宫防守空隙中,以小幅度的封错保护中宫,任由对方以强大的声势强压,表面上看,似乎已反击乏力,在对方狂野绝伦的攻势中萎缩。 萎缩,再萎缩,一退,再退……十三剑,十四剑……黑衣年轻人的攻击势如怒潮。 募见一道精芒突然冲破重围,闪电似的斜飞而出。“铮!”冷谦封住了这一连串令人不得喘息的剑雨,飞退丈五六。 黑衣年轻人也与此同时失去了追袭的机会,脚下一乱。他感到右肩凉凉地,有儒湿的感觉,伸左手一摸,摸了一手血,原来右肩外测与右肩臂,被刺裂了一条缝,痛楚开始君临。 就在这时,一道亦如滑过惊天的电芒,以目不可及的速度瞬射而至,“哎……”他惊叫了一声,左闪斜冲而出,剑尖在他右胸整齐划了一条缝,假使他闪慢一刹那,剑尖必定贯入右胸。 心里暗叫侥幸的同时,身形腾空窜起,人影消失,幻化成了一道水桶粗的炫目流光,人化剑,剑拟人,人剑合一,在刺耳的呼啸当中自空而降,行雷霆一击。 “铮铮!”两声震鸣,两道人影似乎突然幻化为数个人体,就在双剑乱崩中四面散落……叱声震耳,黑影再次飞跃而起,又是一道炫目的银色流光。 冷谦刚才的一记格挡就已耗去了大半精力,已到强弩之末,眼见攻击又到,下意识的挫身移位挥剑封架。 两道人影瞬间交错,“嗤!”利刃刺人体内的响声传出。 随着一声闷哼,冷谦踉跄后退了几步,“噗”长剑脱手坠地,右颈侧被划开了一道大裂缝,再深一寸,就割断了他的大动脉,但就是这样,那滚冒出的鲜血也仍然汩汩的如同水流儿一般。 而披头散发的黑衣年轻人则出现在三丈外的灌木丛中,打了好几个趔趄才勉强的站稳身形,冷汗透体,面色苍白的大口大口直喘粗气,胸口的血迹在逐渐的扩大。 “阁下身手高明,我冷谦死而无憾了……”惨然的一笑,身体摇晃了几下,便仰头后倒在了草丛当中…… “你也是我林豹敬佩之至的人物,冷兄,让小弟最后送你一程,希望冷兄你一路走好!” 黑衣年轻人神色黯然的冲着冷谦倒下的方向,摇晃着身体,踉跄踉跄的走了过去,待到了他的近前后,叹息着,缓缓抬起手中剑,寒光一闪,冲着冷谦咽喉处就扎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纵火 “住手!”声音甚急 可自称为林豹的黑衣年轻人剑势已发,虽然没什么招式,但是他怕自己再犹豫下去的话,可能会失去杀掉冷谦的决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所以闭着眼睛,持剑下扎的势头比平时所施展出来的招式还要快上那么两分。 当他听到喝止声的时候,想收势已然来不及了,就在锐显着死亡光芒的剑尖即将穿透冷谦咽喉的时候,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就听“当”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脆响,林豹手中的那把去势甚急的剑竟然被从远处激射过来的一道挟带着拂面劲风的银光给击飞了! 从冷谦颈项紧贴着肌肤汗毛滑过的同时,连带着将林豹也**去了三四丈远,一连打了好几个趔趄,也没有稳住身形,结结实实的就拍做在了杂草丛里,摇着发麻的手腕,朝远处厉喝道:“什么人?” 话音乍落,眼前倏地就多了一道气喘吁吁的人影。林豹定睛一看,眼珠子瞬间就瞪得老大,失口惊呼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少帅去布尼斯城了吗?怎么……” 来人正是一直跟在林克身边的林虎,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根本就没工夫搭理自己的弟弟,而是面带焦急之色的蹲下身子检查冷谦的伤势,上药包扎的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浑身无力的也瘫坐在了草丛里,余悸甚浓的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大错还没有发生,否则的话麻烦就大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麻烦啊?我们……”林豹对自己这突然而至的大哥弄得满脑袋雾水,对救治冷谦的行为更是不解,但也隐隐的猜到,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刚想开口说话…… “什么也别问了,等回程在告诉你。”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林虎猛然站起身来,高声命令道:“全体都有,立即撤退,不得延误,违者斩!”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令到即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行动还没等展开就因为林虎的到来而取消了,但命令就是命令。带着满脑袋的疑惑,包括黑衣年轻人林豹在内的数百人立即登船撤离了沙洲,原路退了回去。 只留下了躺在草丛里的面色逐渐转向红润,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的冷谦…… 来的突然,走的莫名。似乎预示着某种征兆。看来果真要下雨的时候了。风起了,云也有了,大太阳逐渐被逐渐增浓的云所掩,失去了部份热力。 暮色转沉。布尼斯城毗邻城郊的邺镇七八里外背靠大河湾的地方,是南方军团狼师团的驻地,也是唯一的一支没有驻扎到城里的部队。因暮色转黑而逐渐的气氛紧张。 因为连日来,这里发生了不少的诡异事件,整个驻地的人不是这个有点小毛病就是那个拉肚子,动不动还失踪个把人,甚至于连马圈都不得消停,所有的马都因为食用了不良的草料而瘫痪掉了,没个几天恢复,是甭想形成战斗力了。 因为一时间还查不出来具体的原因,所以每到晚上的时候,负责巡逻的军兵们就非常的紧张,虽然现在城里的大部分势力都在控制下,基本上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但不能不防,多派几个人巡逻戒备总是好的,至少可以提防意外。 狼师团的占地甚广,足有十里方圆。 这里在狼师团进驻以前就是一大片荒野,早年间就听上了辈分的老人说过这里经常会有一些山精木客什么的出没,所以在最近几十年来,附近的乡民可说从来就没到这附近转悠过。 再者说了,乡民迷信甚深,对妖魔鬼怪敬畏有加,谁敢往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乱闯呢? 大白天也对那一带荒野草木望而生畏,晚上的鬼号狼嗥更令乡民心惊胆跳,尤其是近河湾一带,接近的人不吓死也会变成神经错乱的疯子。 镇上的报更声传不到河湾,但没人会计较这个,驻地里有自己的计时方式,除了日常点卯的时候,其他时间里多一分少一秒的都无关宏旨。 刚入夜,所以在皎洁的月光下,驻地附近又没有什么高大的遮挡物,几米内的光景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一个村夫打扮的人,突然出现在驻地外围河湾的草丛中,似乎是从地下长出来的。 村夫挺身站起,伸了伸懒腰,悠闲地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黑缎子劲装,再从草中拖出一句零碎,泰然自若地打扮自己。 短剑插在腰带上,右胁挂了一只鼓鼓的革囊,左肩挂上发射弹丸的四尺长强力弹弓。 最后,抓起系妥的一支松油火把。他是那么悠闲,那么从容不迫,健壮的身材一点也不蠢笨,亮炯炯的虎目奕奕有神。像猎人,却又不是猎人,那身抢眼的劲装,就已经明白表示他不是猎人。 掏出了火折子,火刀一响,火星点着了火媒,撮口轻吹,再一晃,火焰骤升。草丛高及肩腰,他的举动在约廿步外的树丛也看得一清二楚。 草因长期缺乏雨水,干的草叶比绿的多,正是引火的最佳媒介。终于,树丛前出现几个巡夜的卫兵。 “喂!你干什么?”一名像貌狰狞的卫兵厉声喝问,一面偕同伴排草急步接近。 “放火。”黑衣人高声回答。 火折子已经点燃了松油火把,火焰与黑烟上升。 “什么?放火?” “是呀!这一带狐兔豺狼甚多,一把火就可以把它们烧得毛焦肉熟,把里面的那些个妖魔鬼怪超登鬼箓,你说妙不妙?” “你该死!”几名卫兵已有三人已经接近至丈外:“你好大的狗胆,原来是来找死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敢来军队驻地来防火,你***不想活了?” “我?老百姓而已!” “什么?你……” “怎么?我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我不像?” “我看你像是暴民!是逆匪,拿下!”几名卫兵被眼前人的镇静神态惊得脸色大变,火速冲上,拔剑的拔剑,持枪的持枪,搂头便扎。 后面十步外的草丛中,升起另两位黑衣人,剑系在背上,手中有一枝五尺六寸长的长刃标枪,一左一右悄然飞枪政击,手下绝情。 “哎……”两个卫兵同时中枪,一个枪贯左背肋,一个自右背肋入体,狂叫着向前冲倒。另外那四名卫兵哀叫一声还没等发出警号呢,觉得喉间一痛,一股子热流喷薄而出,四具尸体几乎同时倒地,前后不差毫厘。 举火把的黑衣人手上寒光一闪而逝,连眼皮也没眨动一下,似乎对冲倒在胸前挣命的两个半死人视若无睹。 “是时候了。”抢近的黑衣人道,一脚往中枪卫兵的腰脊上一踩,顺势信手拔枪:“点!” 火把向草中一伸,毕剥声乍起。 片刻间,自左至右共点燃了十余处火头,最后一处火头火舌上伸,第一处火头的火已经烧近树丛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人从三方到处放火,天干物燥,久旱的荒野草木见火即燃,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百一十六章 覆灭 火势乍起,警钟急鸣的时候,大火已成燎原烟浓,火烈,看似四面合围,但只有正北一面火势较小。如果不是纵火人无意疏忽就是事先预谋好的。 但要不了多久,东南西三面的火势必定合围。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必须在大火合围之下,从正北冲出来,不然将成为焦炭。 狼师团的所有官兵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偌大的驻地,数万人的存在,竟然能在某天遭遇到火劫。所以驻地外围只是简单的开辟了一些象征性的防火地带,甭说有用与否,就算是能起点儿作用,但火势四面合围,即使烧不到驻地内部,猛烈的热浪与呛人的浓烟,也会让里面的人躲不住。 不得不说一句,纵火这个主意不论是谁想出来的,这一招都够损也够毒的。 火焰漫天,木材的爆裂声震耳欲聋。随着时间的流逝,火势越来越大。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将在火海中化为乌有。 警钟狂鸣,嘶吼惊叫当中,有人疯狂地救火,但在三方无数具强力远程的强弓袭击下,火没救成,反而枉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来人究竟有多少,只知道漫天攒射下来的羽翎箭所形成的密集程度就如同骤雨一般,没有人冲出,大火终于合围。 从北面火场外围的正面出口处聚集了无数的黑衣人,从容地踏草灰而进。但并没有接近火场,而是在百米外就分布散开了,各个张弓搭箭,准备撒开箭网,捕狼! 这一带是浅草区,火是从这一带往里烧的,所以已成了灰烬,间或有些粗草根仍在冒起阵阵青烟,残留的火星正渐渐熄灭,大地仍然有点炙热。 狼师团驻地的防火设施有欠完善,两丈高的护栏山墙外围,虽有将近十丈宽的短草地带,但清除的不够彻底,短草烧近护栏山墙的时候,威力不但没有减小而且被木质的护栏山墙的反向牵引的向驻地内部蔓延,此时的火头已达到了数米高,曼延扩展的速度非常之快。 因此占地十余里,有临时军帐数百间的狼师团驻地除了无数惊慌失措的的军兵在为首的十余位将领的带领下正向北面疾冲以外,所有的军帐、辎重、马匹、军备等一应事物都已经被大火逐渐的吞噬掉了。 不仅将所有的草木烤焦,而且地面上也积了厚厚的灰烬,大火正继续往里延伸,灰烬如雨点般下坠,从火场里往外冲的狼师团残剩下来的军兵们与其说是军人还不如说他们是难民来得恰当,因为所有的人包括跑在头里的那十余名将领在内,都变成了灰人。 这个时候的他们大概也没有什么上下级之分了,都在争先恐后的逃命。有好些身体壮实速度快的嫌身前的人跑得太慢,就瞪着红眼珠子大骂着粗胳膊一抡或者是直接用身体将他们撞飞,撞飞的这些再加上一些腿脚跟不上的则被踩在了人堆儿底下,虽然没被大火烧死,等人群冲过去以后,这些人也已经失去了人的模样了。 杂,乱,嘶吼,咒骂,宛如失去理智的这些军卫们简直就可以用一窝蜂来形容。甲胄不整,形貌狼狈不说,就连军人该有的镇定和临危判断力都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烧没了,但凡有一个清醒的都应该想得到,为什么三面火势滔天,单单北面留有出口,而且在这个大火是从外围草地开始烧起来的,周围的巡夜警卫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发现了又为什么没有发出警讯? 十几二十个就算是有疏忽了,那整个驻地周围起码有上千的巡夜士兵,难道都瞎了不成?诸如此类的破绽有十几种之多。可就是一个人也没发现!难道一个偌大的师团里那些高级将领都是笨蛋,连这么浅显的破绽都看不出来?这简直就不符合常理的嘛! 其实,造成这一系列后果根本原因就在于今夜火起的时候,狼师团的高级将领都不在。午后的时候就进城里了,而这场大火是在入夜时分烧起来的,也就是说纵火者是在准确的掌握了师团内高级人物不在场的信息之后,才展开行动的。 群狼一旦失去了头狼的带领,即使在怎么凶猛也会变成一群任人宰割的猎物,何况对手还是一群有预谋的过江强龙。其结果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领头的黑衣人高举起单手,目光仿佛是被冷雨浇打过,沉静阴冷的骇人到了极点。 当从北门冲出来的士兵到了己方前面几十米距离的时候,随着他的手势猛然下落,咻咻……顿起的破空声撕破耳膜,漫天攒射出去的羽翎箭似乎都要压过滚滚腾起的黑烟了。 噗嗤……噗嗤……利箭入体的声音夹杂着凄厉动魄的哀号惨叫,映射着背后的冲天火光,所有的这一切构成了一副冷绝杀绝惨绝的炼狱场景。 一面倒的屠杀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直至最后一个狼师团的士兵箭猪一般摇晃着载到在尸堆里。 “撤!”随着为首黑衣人的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风也似的从现场消失了。 黑衣人撤走之后,大火又烧了近三个时辰,黎明将起,天色朦朦亮的时候,各处仍在冒起袅袅青烟,幸好晨起时候的秋露较重,晨风也来得及时,不但火势得到了控制同时也吹走了浓烟,同时也在加速冷却作用。 此时在驻地周围站了好多的人,有军方的也有城里一些家族势力的代表人物。虽然是站在驻地外围百米外,当仍然觉得热风袭面,四处也仍然热得像个大火炉,不时飘来一阵阵时淡时浓的青烟。 举目四顾,但见仍在燃烧的地方火光明灭,像是满天繁星,整个十余里方圆的荒野成了一片焦土,大地热烘烘,遍野余烬,没有人能进入,当然也不可能冲出去。 火起的突然,被烧死的绝大部分先不算在内,单算黑衣人在放火时的零星截杀,所带来的损失就已经够沉重的了,再加上惶急突围的时候又遭到了黑衣人羽翎箭的拦截,或者逃至半途便陷入火海被焚毙的人,损失已达到了百分之百,真够惨重的。 到处都是焦尸,北面的尸体尚为完好,但一个个都成了箭猪,每具尸体上都插有至少三四支羽翎箭,死得已经是不能再死了,场面那叫一个惨,杀的那叫一个绝,方圆十余里范围内可以说是无一活口。 看着眼前的惨状,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极其难看,其中有几位的脸上抽搐的都要变形了,眼眶也绷的好似裂开了一样,下唇、嘴角处都是丝丝殷红的血迹,不是被人打的,而是气的! 谁能想到仅仅一晚上的工夫,自己的部队就已经被一把大火化为灰烬了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侦听 站在最前端的一位身着便装,紫红色脸膛的汉子“噗”狂喷一大口鲜血之后,噗通一声半跪在落满黑灰的地面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目眦俱裂,双拳攥得青筋暴突,吱吱乍响,形如疯狂的大叫:“查!查!给我查!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我的狼师团啊!三万余人啊!这……都……都……我好恨!”又狠狠的朝地面砸了一拳,黑灰荡起,尘土飞扬的同时举拳仰天厉号: “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莫师团长息怒。”站在他身后人群当中的一位发如飞蓬的紫衫老者,面无表情但眼泛杀机的沉声道:“是我们的疏忽大意,才给狼师团带来如此惨重的灾祸,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是把全城的部队拉出来,在布尼斯附近的六郡九乡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一定要把逆匪暴民搜出来,尽数诛绝,以慰这些死去的战士们于九泉。” “长上,请容属下说一句。”一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疾步闪到紫杉老者的身前,躬身说道:“是以至此,出了事也不能怨天尤人,这就是军人的宿命,怪只怪咱们错误地估低了潜入此地逆匪的实力,才遭致如此惨重的失败,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是属下的判断失误,但将城里部队拉出来这件事情,属下斗胆请长上多加考虑……” “考虑个屁!”紫红色脸膛的汉子没等长上发话,就猛然起身对着中年文士暴怒的狂吼:“能把我狼师团三万余人尽数诛灭,已确定是反抗军的逆匪无疑,这方圆千里尽是平原阔地,他们根本就无处藏身,我等应该立刻把部队拉出城外行地毯式搜索,将他们翻出来,一旦咱们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让他们跑回落尕山区,我这些死去弟兄的仇找谁去报?”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下暴怒的情绪,对着紫杉老者单腿跪地,双手抱拳,眼眶通红的恳求道:“长上,请即刻下令出兵,我莫伦特愿在扎兰兄的狮鹫师团里充当一名小兵,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请长上即刻下令出兵,我等皆愿意与团长共同进退,为我团死去的战士们报仇!”又有七八个身着便装的汉子疾步走到紫色脸膛汉子的后面,也对着紫衫老者齐刷刷的单腿跪地,异口同声的悲切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长上,我狮鹫师团扎兰愿与莫兄共同进退,请长上即刻下令出兵。” “长上,我等也愿与两位师团长共同进退,请长上即刻下令发兵,讨伐逆匪!” “副军团长大人,我等也愿附骥尾,一同参与剿杀叛匪,请大人恩准。” 衣袂连动,走动间尘灰荡起,又刷刷的单腿跪下了十多人。各个都战意高昂,请求出兵剿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中年文士一见大急,心里暗叫糟糕。各大家族的代表估计是浑水摸鱼的,可以无视。可那些久居军中的将领估计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同时也怕自己所属哪一天也步上狼师团的后尘,所以连正常的判断力的退化了。 急忙转身,一撩衣衫下摆,也单腿跪倒在地,急声道:“长上,这件事情……” “文军师不必多言,本座自有计较。”紫衫老者冲着中年文士做了个手势,阻止了他的话头,转而望着跪在身前的这些人,“诸位都起来吧,狼师团是我南方军团的一支精锐部队,他们遭此不幸,本座也深感痛心,现在诸位即刻随本座回城商讨发兵事宜。” “多谢长上。” …… “长上,狼师团三万余人能在一夜间尽数被剿灭,可见此地的逆匪绝对不是小股的流窜部队,而是大规模成建制的部队。属下有个担心,他们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剿灭狼师团……” 和紫衫老者骑在马上并行在一起的中年文士,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布尼斯城,很是担心的道:“而是这里!属下想,他们决不会以烧了狼师团为满足的,如果城里的部队都拉了出来,守卫力量空虚,而他们却集结了大量成建制的部队,恐怕哪一天就会兵临城下了,那这里……” “他们那是痴心妄想,哼!此地千里以内全部是开阔地,大规模部队的展开或者是行军,没可能不被咱们的人发现。所以他们至多就是万把人的规模。形不成攻城战斗力的。所以,当务之急是全力把他们翻出来,施雷霆手段予以剿杀,而非怕他们攻城。” 紫衫老者长期在军中久居上位,言谈之间自有一番不凡的气势,所以说话时的态度和表情习惯都是不容有人忤逆拒绝的。但是身边这位和他并行在一起的文士是他一直以来的智囊,所以就以少有的耐性进一步问道:“当然了,逆匪试图攻城的说法暂且先成立,但前提是你文军师能解释这些逆匪是如何从咱们眼皮子底下运动过来的,你跟在我身边得有十年了吧?” “再有两个月就十年整了,长上的意思是……” “那也就是说文军师你在军中也算是老人了,应该会知道这样一个常识,攻城一方必须具有三倍于敌的力量才能实施攻城作战,眼下布尼斯城我方的兵力达二十余万,就算是狼师团的陨灭,也还有十七万的部队。再加上城高墙固,逆匪能有五十余万的部队吗?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嘛!” “这……”中年文士被紫衫老者说得是哑口无言,但心里的忧虑感并没有随之消退,反而更强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自己一定是忽略了某些地方。可长上的说法他又无从辩驳。 眉头紧皱,一时间,就陷入了深深的难解漩涡当中,无形当中仿佛还有那么一股子莫名的压力紧紧的包裹住了他,很压抑,似乎连正常的呼吸都很难做到。 直觉上知道有危机,可却不知道这个危机会以何种方式以及什么时候发生,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愈是看不到的危机就愈危险,他日后一旦爆发出来,那后果是极为惊人的。 天快亮了,满天阴霾,看样子,近期内可能会下雨。焦土中仍有些星火、青烟,那些巨大的老树干,仍在不断地闷烧。但其它各处,已经火气全消了。 紫衫老者那些人走后不久,在那些收尾的军兵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视线的死角处,被焚毁的驻地外围百十步外的黑色灰烬中,有块儿近米见方的地面很诡异的动了起来。 先是凸起,掀开,很快的就从里面钻出来两个人,一身黑衣黑靠的打扮,脸上涂着一层黑灰,如果爬在那里不动的话,谁也分辨不出来是黑灰还是人。因为他们的衣着打扮和周围的环境几乎就溶为一体了。伪装术极为高明。 “头儿!军师真是算无遗策,这个消息必须立即汇报。” “呵呵,咱哥俩虽然像两只打洞的老鼠,但是这种侦听敌情的方法真是绝了!走。回去报告!” 说完,两条黑影就迅速的展动身形,朝远处蹿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进园 九月末的布尼斯郊外,凉意更浓了,虽然还没有入冬,但冬天的气息仿佛已经是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的来临了 莱顿镇是布尼斯城外最大的一个镇,也有人把他称之为布尼斯外城。因为镇子里主大街最东端,迄北一带,全是城里的一些豪门贵族们购置下来的休闲府邸。讨厌了城里的喧嚣的时候,就会到这里住上一阵子。三月或者是半年的不等,但大都是盛夏炎热的时候较多,眼下已然是深秋季节了,所以这里的人气就显得不是那么太足。 大户们的府邸内都建有各式花木扶疏的大小花园,因为已是深秋季节。所以这一带,几乎每条街道上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菊花味道。源于品种的不同,所以花儿的味道也有区别。有的浓郁,有的则是清雅。 人走在这里,仿佛会在瞬间就忘却秋天的萧索,虽然还是秋意盎然,但是这种季节里特有的苍凉美感却显得很浓很重。 每当晨起或者是入暮时分,镇子上热闹渐起的时候,东鼓楼街与鼓楼街的人声嘈杂,行人摩肩接踵,而迄北这一带园林庞区,却行人稀少。因为普通老百姓甚少涉足这一片园区。 园区里以傲家园子最大,占地最广。镇子里的人假使有紧要的事,非经过傲家园子不可,也得像小偷似的,畏畏缩缩傍着对街边的高大院墙匆匆忙忙溜走,愈快愈好,以免惹祸招灾。 园门外白昼有四名大汉把门,夜间有六个。 每一个大汉都健壮如门神,锐利的目光留意每一个人的举动,对看不顺眼的人揍两耳光喝声滚,那是最轻的惩罚。 傲家园子嘛!所以园子主人也姓傲,至于叫傲什么,谁也不敢多管闲事查底细。附近的街坊包括镇长老爷在内,都不知道傲园主的大名,反正称傲老爷准没错。而且也知道他是布尼斯城里的宣慰使。 所谓的宣慰使,并不是在籍在册的官职,而是一些没有爵位的豪富们花钱捐来的职位,也就是说有爵位而没有实权,但是当城里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有参与权。 总之,那傲家园子的主人来头不小,而且包括现任的城守在内,以下的大小官员都必须得尊敬这个人,决不能在这个人的面前摆官威充人样。因为他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而是太有钱了!每年的府城税收当中,有一半儿的都得靠这个傲园主才能凑够数。说句不可气的话,一旦把这个傲园主得罪了,那布尼斯城就得喝西北风。虽然这个傲园主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官儿。 秋日高挂偏东,上午已经过去一大半儿了,在傲家园子门前来了两个人,是两个看上去异常机灵的年轻人,特别身材瘦小的那位,那身子骨加起来都未必能有四两肉,行走晃动间几乎都是脚尖点地,灵活的就像只猴子。 这二人到了傲家园子门口之后,并没有像镇子里的人那样见到守门的那四名汉子就低头急走,生怕惹祸上身,而是根本就无视他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到了门口之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闯了进上去好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一样。 那四尊门神的反应也很是奇怪,就跟怄气似的。来人无视他们,而这哥四个也同样的把来人无视了,等来人进去了之后。才撇了撇嘴巴,同时扭过头去冲着进去那两人的背影很是搞笑的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跟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费解,真的很让人费解。 而进去的那二位呢,也似乎是对傲家园子非常的熟悉,七拐八绕的很快就冲进了后花园的一座造型别致的小楼内,进去之后直接就冲向了二楼,斜搭上去的那两排木质台阶,在他们的脚下,一下子就被跨过去五六级,与其说是快步小跑还不如说是跳来的准确。身手灵敏,动作敏捷,如果不是身上的黑色劲装标显着他们人类的身份,那这个速度,这个动作,这个上楼的姿势就是活脱脱的两只猴子。 冲上二楼后,步履匆匆的很快就到了前厅正面最大的那个房间门口,身材瘦小的那位年轻人在推开门的同时,嘴里兴奋之极的叫嚷道:“言风,言大军师,你估计的没错,他们要出兵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冲进了屋内。 “猴子!我说你小子也忒没规矩了吧?我这个级别可是比你这个斥候队长要高哦。下次再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要了你的猴子头。” 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茶盏,从红檀木椅子上站起身来说话的,是一位身着青色长衫,手摇羽扇的年轻人。 当你第一眼看到他,似乎觉得并不引人注意,但再稍为留心打量,便可发觉他另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让人觉得他是个不平凡的人,有一股外表可以亲近,但却是具有危险性的人物,至于其理何在,却难具体地说出来,你只能在感觉上加以体会…… 哦,对了!是眼睛,俗话说眼为心之窗,这位年轻人的眼睛很特别,说他特别是因为他虽然是在笑,但眼睛却不像别人笑的时候,那副眉眼弯弯笑意盎然的模样。而是像平静的水面一样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很静,很稳,但矛盾之极的确实还在笑,很诡异。 “我说言老二,您老人家还是别笑了,你这副模样我看着心里惶惶的,没底的很!” 这时,站在窗前举目外眺的一位脸圆圆的老者转过头来,呵呵笑着道:“在咱们林家军里面,敢这么跟军师大人说话的,也就是你猴子了,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无知。” 这是一位红光满脸皱纹甚少,带了三分笑容,中等身材,颇有大富豪德高望重地方缙绅气概,是属于一团和气,令人一见便生好感的人。 “您说呢?傲老爷子,您明面上挂着宣慰使的招牌,暗地里却是林家军的后勤头头,在虎狼环伺之下安然了这么多年,您是脑袋瓜聪明呢还是说您胆子大呢?” “猴子,不许这么跟傲老爷子说话!”手摇羽扇的年轻人眼睛一瞪,厉声呵斥了一句。 “哈哈……没事,没事,猴子乃是真性情,不妨事的,哦对了,猴子,把你发现的情况说来听听。”脸圆圆一团和气的老者笑着道。 猴子见言二哥真的发火了,嘿嘿一笑,缩缩着脖子,噌一下就蹿到了两丈外的一张红檀木椅子上。环抱着双腿,下巴颏抵在膝盖上,歪着脑袋道:“事情果如二哥所料,我和齐三……”当下,就把藏在地洞里听到的情况一一叙述了一遍…… 与此同时,在布尼斯老街的纪家老店。 纪家老店不大不小,共有三四十间上房,二三十间大统铺。在老街一带也算是老字号了,所以来来往往的客人非常多。一来,这里的品味高低不等,什么样的客人都有能力招待,二来呢,还是因为这里是一个比较高级的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时近中午,这里的店伙计招待了一位年轻的客人,说他年轻,但看资料上已经不算是是年轻了,落店的流水名薄上记载的资料是:段小丁,男,二十八岁,奎北克淮水城人氏。路引申请理由:查访至亲。旅程时地:至德水城。期限四个月起,起年……迄……月……日,限期归籍销案,逾期法办。 第一百一十九章 错认 二十八岁,当然不算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很年轻。 这是一位显得年轻但是没有风尘之色的客人,头上包缠着一层青色头巾,剑眉虎目,但脸色看上去很不健康,没有正常人的那种红润的脸膛,而是泛显着一种蜡黄的病容。只有在脸上经常流露出来的那种满意的世俗的笑容,才能给他增添几许生机和活力。 虽是一脸的病态,但身材很壮,手长脚长,像是一头随时待动的狮子。举动沉着稳健。不看脸色,单看外表打扮,很容易会被人看成大户人家的子弟,穿了青衫,还真有七八分读书的气质。 总之,他这种打扮虽是有些另类,但一点也不像是个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也绝对没人想到他是一个根本不能在城里公开亮相的“通缉犯”只有那些感觉锐敏的行家,能概略看出一些同类的气质,和内在蕴藏的骠悍本性。 段一刀相信自己现在这副打扮和改妆后的相貌,根本就没可能被人认出来。但天下的事,谁也说不准,有时候你改扮的不像自己了,但形体相貌气质上很可能无意间就靠近了别的什么人。说巧真巧,纪家老店还就有人错认了段一刀此时的身份。 时过正午,他在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换了一袭崭新的蓝衫,大袖飘飘一摇三摆踏入三进客院的饭厅大堂。 饭厅大堂很宽敞,也很广,足有三十二副八仙桌座头。正是进膳时光,进膳的旅客三三两两进入,虽是秋季,但堂中依旧是热流薰人,酒菜与汗臭齐散。 刚在近院子的窗角座头落坐,还没向跟来照料的店伙张罗酒菜,后面突然跟来一个健壮如牛的大块头大汉,居然也穿了长衫,举动却象一个粗俗的痞棍。 “喂!我认识你。”大块头咧着血盆大口笑着,拖着凳在对面坐下:“嘿嘿嘿!去年,在海州莫兰山道上,咱们打过交道。记起来了吧?” “哦!抱歉,你老兄是……是……”段一刀一愣,但马上就欣然的**几丝笑意,剑眉也随之一攒,象在搜索枯肠想对方的姓名一般。 “你是病杀手杨宗?” “啊?我……” “啊什么啊,我铁力木眼睛很利的,没可能认错人的。没错,一定是你,你老哥这副面相打扮让人入目难忘,哈哈……”也没容段一刀开口,很是豪气的转头招呼伙计:“喂!小二哥,来几味下酒菜,四壶高粱烧一锅头,我欠了这位好汉一顿酒食,今天刚好赶上还债,要快。” 店伙连声应喏,先送来茶水和净手巾。 “你老兄是……” “去你的!跟我装是吧?我铁力木在当年如果不是福大命大,恰好碰到了你杨老兄,现在也就不能在这里喝酒吃肉了……”汉子一副自来熟的表情,粗犷豪放地说道:“说真的,那天经过莫兰山道,还真***是走了霉运,碰上了盘踞在莫兰山的那帮子杂碎,兄弟我仗着胳膊粗拳头大不知死活反抗,打倒了几个,挨了一顿好揍。呵呵!虽然断了几条肋骨,但幸好没有碎骨头需要整理,命也没有丢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说真的……”这句话象是他的口头禅:“那次要不是恰好碰上你搭救,我不断手断脚送掉性命才是怪事。哦!我还没有问你呢!我家在本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可海州离布尼斯得有几千里的路程,你老兄一个见过世面的好汉,跑到几千里外的布尼斯有何贵干?” 错认就错认这个汉子的精气神应该混得很得意,或许能从他身上打探点什么出来。段一刀心里有了计较,当下一打哈哈,故作颓废的道:“唉!别提了,老弟。老哥我有麻烦了……” 粗犷的汉子铁力木闻言脸孔一沉,仗义的道:“怎么回事?在本地我铁力木还能说得上话,各个方面都没什么问题,说真的,你老兄可是不知道,知道兄弟我现在何处供职吗?”说完还“砰砰”直响的拍了拍厚实的大胸脯子,满脸的得意表情看着段一刀。 “呵呵,你老兄现在混得不错嘛!敢问……” “去你的什么敢问不敢问的,你病杀手杨宗什么时候学会这等酸气了。”隔着尚未摆上酒食的桌子,前探着身子凑近段一刀的面前,低声道:“兄弟我现在军部供职,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秘密,知道吗?” 重新坐回座位上之后,猛灌了一碗茶水,大嗓门一提,信誓旦旦的说道:“所以,在本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兄弟我就冲着你杨兄的救命恩情上。我也会帮你的。来,先干一碗茶水再说。什么狗屁的鸟店,上点酒食还这么慢!” 段一刀心里暗笑着陪着这位大牯牛干了一碗,随手抹了两下嘴角茶渍,“你老兄能混到今天这份上也不枉我当初就了你一场,可是老哥我……唉……” 大牯牛铁力木怪眼一翻,没好气的道:“我说你杨老兄什么时候变得娘们家家的啦?有事说事就完了呗。” “好,那我就直说了。”段一刀心里都要乐翻天了,就连冒充人家的救命恩人都不脸红,也是,就算是他脸红也看不出来,脸上涂得那层黄色足以遮掩一切脸色上的变化。 “本来呢,老哥我是应朋友的邀请,路经此地到德水城替朋友助拳,防范仇家上门……可没想到,进来之后就出不去了,满城戒严不说,这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兵,见人就盘问,有不顺眼的就抓。老哥我要不是盘缠颇丰,用些金钱打发了几拨,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蹲苦窑呢!老弟你现在是军部的人,跟老哥这里是不是要打仗了呀?气氛怎么这么紧张呢?” “嘘,小点声。”大牯牛哈腰抬起**,“吱……”在哑人的摩擦声中,随手拽了一把长条凳子,绕过四方桌角,坐到了段一刀的身边,还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桌儿,才凑近段一刀的脸孔前,低声问道:“你……” “客爷,您的酒菜到了……”小二哥一手稳稳的托着盛满菜肴的托盘,怀里抱着一大坛子酒,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嘴。 “放,放,先把酒给我满上。”待酒菜放好,先和段一刀对干了一大碗之后,才接着道:“你是今天才进城的吧? “对呀,早知道这里是这个样子,我宁可绕道走,也不进来了,哪曾想……现在后悔也晚了不是!”段一刀摇头叹道,很是无奈的又干了半碗酒,那表情是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要多颓废就有多颓废。表情神态动作姿势简直都做绝了! “你是不知道,这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出大事了。等下,我先来一口润润喉咙……咕噜……咕噜……”干了一大碗,抹把了几下厚嘴唇上的酒渍,“你知道吗,昨夜驻守在邺镇大河湾的狼师团三万余人都被人家一把火烧绝了……” “什么?真有此事?狼师团不是隶属于南方军团,一直驻扎在孜莘口吗?他们什么时候迁到这里来了?”段一刀眼睛大了两圈,故作震惊的脱口惊呼道。 “这些不重要,还有更骇人的事情发生呢?等等,我再来两口……”说着,又倒了一碗,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段一刀没好气的埋怨道:“我说你就不能说完之后,再灌吗?” “我不仗着酒劲,没胆说呀!”没理会段一刀的埋怨,而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接着道:“昨天半夜,狼师团被灭的消息传回来之后,震惊之余,副军团长大人立即就带领着城里一部分将领和投靠过来的各大家族代表出城去查看,哪曾想,在他们刚出城后不久,城里又发生塌天的祸事了……” “什么?”这次,段一刀的脸色是真的变了,狼师团被灭的消息他知道,可是听这位大蠢牛的意思,很明显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发生。 第一百二十章 追问 “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别光是灌酒,倒是说呀?”段一刀看大牯牛铁力木又连续干了两碗酒,随即两手上桌,“啪”连坛子带酒碗都给他按住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pm) 缩缩着脖子跟个做贼似的铁力木干咽了几口唾沫,两只手虽然是被段一刀按得死死的,但并没有影响他摇晃着硕大健壮的身板子,左右看了看,眼含余悸的神色凑近段一刀的耳边,用极小的只有他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就在副军团长大人他们出城查看的时候,留守在城里的的将领包括城守大人在内,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遭到了神秘人的刺杀,城守大人命好,才逃过了一劫,其他的几乎都被人家干掉了。” 酒意上涌的大脸盘子上也没能掩盖住恐惧所造成的苍白。末了,还颤声的补充了一句:“那些家伙都是杀人的行家,出手的时间,行动的地点,都掐得奇准,一击得手之后离开刺杀现场。连丁点儿的线索都没有留下……唉!导致现在是查无可查呀!” “哦?一点线索都没有?”段一刀惊问。 “没有!”铁力木摇摇头。 段一刀浓眉微攒,缓缓收回了自己的双手,扣住酒坛口,拎起坛子,一边替铁力木和自己倒酒,一边琢磨道:“这帮子人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现在可以肯定是反抗军干的,这一手真够绝的!先是在城外火烧狼师团驻地,将主脑人物引出去后,预留在城里的杀手再刺杀剩下的将领,一环扣一环,造成混乱之后,为明天的攻城做准备” 起初,段一刀还有点琢磨不透反抗军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拿下布尼斯城,强攻不可能,因为到目前为止,没听到任何有关大军围城的消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也不知道林克所说的那十万余人隐藏在什么地方。 现在,他有点摸着头绪了,虽然很模糊,但是他可以断定一点,这场攻城战一定是打破常规的作战方式。而且主动权也一定是操在反抗军的手里。 接下来就要看军方的人怎么出招了! 因为,想得太入神,所以手头上就没有控制住,连酒溢出来了,他都不知道。直到大牯牛连拍了他好几下,才恍然间回过神来。“啊?哦……呵呵,刚才想到了一点事情,失神了,来,来,咱哥俩再来一碗。” 铁力木还以为他也被吓到了呢,伸出大如蒲扇的厚实手掌,拍了拍段一刀的肩膀,大有同感的宽慰道:“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咱哥俩能遇见就是缘分,俗话说,今天的酒今天的醉,就是他妈横死了,老子也不亏!来,干!咱哥俩今儿就喝他个一醉方休,醉死了就算是拣着了,喝!”说完,随着段一刀的提议,酒碗一端,仰脖就咕嘟咕嘟灌了下去,酒汁四溢,顺着嘴角下巴颏流淌。 段一刀放下酒碗,舌尖微吐,抿了几下嘴唇,又不确定的问道:“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查不出来是什么人干的?” 这时的铁力木已经是喝得七分醉,酒意上涌了,赤红的大脸膛也成了酱紫色,增添了不少红丝的牛眼一翻,先前的顾忌在高粱烧一锅头的楞拱之下,也拱没了。大嗓门一亮,声调顿时就拔高了好几度,“查?怎么查?哼……那些人就像个鬼,往这百多万人口的城市里一藏,犹如小鱼儿入海,先甭说查不查得到,就算是查到了,凭人家那身手,像兄弟我这样的就是给人家当菜呢!” “不对呀,军方不是也有很多的高手吗?就像那个什么什么……哦,对了,欧公子和不老剑圣的徒弟之类的,不是有很多吗?难道他们也不是对手?” 铁力木卜楞着发硬的舌头,含糊不清的道:“他们……正忙着收拾各大家族的漏网之鱼呢!五花商会的并没有像预先设想的那样被全部拿下,而是有三家脱离了控制,特别是云家,走得那叫一个彻底,几乎连个人毛都没剩下。 现在的欧公子……呃……”打了个酒嗝,呼出了一口腥臭难闻的酒气,醉眼朦松的道:“嘿嘿……他已经被云家那个小妞和所属人员的失踪给刺激疯了,再加上与五花商会的人厮杀下来,也折损了不少的人手。现在军部的高手已经不够用了……” 段一刀见这位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随即点头道:“说的也是……”这时,邻座传来一声干咳,显然是有意引起他俩的注意。 是四个健壮的大汉,一色的青短衫,但腰里鼓鼓囊囊的,从外露的凸形上来看,里面应该藏有短剑刺锥一类凶器,正在喝酒进食,发干咳的人,是坐在上首的留八字胡,健壮如牯牛的大汉。 刚好店伙将新添的酒菜送上桌,段一刀从刚开始就一直喝酒来着,也没怎么动筷子,所以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酒菜上了,并不理会大汉的干咳,但却吸引了大牯牛铁力木的注意。 “你……你***……咳什么咳……咦?你们是……”铁力木拳翻着布满血丝的大牛眼:“好象是……” “驯狼爪!”大汉举起右手,五指伸张,指的第一节半屈,真像是独角驯狼的脚爪,有力的线条,表现出潜在的劲道。 铁力木猛劲子的摇晃了几下脑袋,待看清楚眼前人之后,神智也似乎清醒了些,颇感惊讶:“哦!巡缉营六队的人,驯狼爪古杰古队长。你老兄今儿怎么也有空出来吃酒了?兄弟记得你们的巡视片区好像是在西城区,不在这一带呀?不是抽空溜出来的吧?” 古杰并没有理会满是醉态的铁力木,而是将狼样的目光盯在了段一刀身上,阴沉的道:“阁下是病杀手杨宗?” “你老兄有何见教啊?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段一刀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反问着道:“我是什么人跟你老兄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兄弟我观察阁下好长时间了,觉得阁下你似乎对军方的事情相当感兴趣,能问问为什么吗?” “可以不回答吗?”段一刀瞳孔一缩,针一样的凝视着古杰等四人 “抱歉,不可以,阁下你必须回答。”古杰也是寸步不让。场面的气氛渐紧。 酒喝多了,但不代表着人糊涂。 脸孔酱紫色的铁力木摇晃着大身板子,趔趄着,几步迈到了古杰身前,牛眼一瞪,气呼呼的道:“我说老古,这是我朋友,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嘛你?” 古杰眼光转到了他的身上,小臂一抬,挥了挥手,朝身后人示意了一下,马上就有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色巴掌大的牌子,冲着气呼呼的铁力木一亮,傲然的道:“巡缉营四方巡使,有权力查问任何人等,忤逆者,杀!” 铁力木浑身一激灵,酒劲登时就醒了大半,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段一刀,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压着满腹的火气,道:“杨大哥,对不住了,兄弟我……”话没说完,随手端起自己的酒碗,转身又来到古杰面前,当胸一举,在酒水四荡之下,哼声道:“来,我敬你一杯,庆祝你攀上了高枝,找到了衣食父母,干!” 铁力木这句话里很明显就带着刺儿,直肠直肚的人就是这副德性,一言不投机,就在嘴皮子上报复。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多事!”古杰似乎不介意他嘴上损人:“在下领情,干杯。” “干!”仰脖喝完之后,将手中的酒碗狠狠的往地面上一摔,但闻“啪”地一声,酒碗被摔的四分五裂,“我不多事,但杨大哥是我铁力木的救命恩人,如果他有什么好歹,我……我还会来找你的!哼!伙计,算账!” 猛地一转身,就朝着十几米外的柜台走了过去,临走时仿佛撒气似的,一脚就把古杰身后的长条凳子给卷飞了。 古杰就跟没看见一样,丝毫没有理会。而是放下酒碗,冲着段一刀阴阴一笑。 “阁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等待 以满面阴笑的驯狼爪古杰为首,推桌而起的四个人真像是四头眼冒幽光的饿狼,冲向一待宰的小绵羊半圆形包抄的阵势一围,气氛也愈加的紧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楼上的食客纷纷会帐下楼,远处躲在柜台后的几个店伙心中叫苦。这都是惹不得的人王,一旦要打起来,他们是爽了,可造成的损失谁来赔呀? 四双怪眼彪圆,凶狠地瞪着段一刀,像要将他生吞活剥,凌厉的气势令人胆寒。 段一刀毫不在乎,泰然自若旁若无人,自斟自酌自得其乐,喝一碗酒,来口肉汁四溢的八宝箱笼肉,吃得十分写意,对三面包围的四个暴客视若无睹,似乎这四个身上暗藏要命家伙的暴客并不存在。 扮士子也好,扮仕绅也罢,要神似就必须沾上一些文味,文味以诗酒最为具体。 “叮叮叮……”段一刀一口喝干了大半碗酒,用筷子轻敲酒碗,碗发出有节拍的清鸣,相当悦耳。 “咳咳咳!”他轻咳了三声,装模作样清清喉咙,摇头开始配合击碗声,煞有介事开始吟诗。 “胸中磊落藏五兵,欲试无路空峥嵘;酒为旗鼓笔刀槊,势从天落银河倾。”他吟的是陆放翁诗《题醉中所作草画卷后》,“端溪石池浓作墨,烛光相射飞纵横;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 “你再鬼嚎鬼叫。”被段一刀无视的古杰登时就孽火直窜顶门,气急败坏的抓起手边的酒坛,声如狼嗥打断他的吟咏:“我泼你一身酒。” “咦!你怎么了?”段一刀的筷子停在碗边,笑呵呵的问道:“我冲犯了你吗?” “阁下你是明知故问还是不把我们巡缉营放在眼里?”古杰沉声问道, “错了。”段一刀虽然肤色难看,但是笑容可掬,“我不是明知故问,也不是无视你们,而是觉得各位在在下身上实在是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在下只是出于好奇才问问而已,难道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好奇的问一嘴也犯王法,逆天条吗?” “不错,在酒楼这种公众场所,问了不该问的,阁下你有向军方人员打探机密的嫌疑,最好跟我们走一趟,否则……” “否则如何?你们这些狗养的混蛋以为天老爷第一你们第二,吃定我了?” 他的话开始粗野得不带文味了,“我无知无觉的一头扎进城里来,没到半个时辰,就被你们这帮子杂碎堵截敲诈,前后我共花了金币两百多枚。他娘的狗杂种!你们这是要榨干我呢!老子出于自身的安全,打听点事儿也犯了天条王法了。去你娘的,看我是外地人好欺负是不是?” “我不管你的事,阁下,我们只是执行公务。”古杰放下酒坛,十指关节咔咔爆响,显然是在蓄力,周围三人也探手摸向了怀里,眼光不善。段一刀这番粗野的言语惹恼了他们。 “什么公务?” “要带阁下你回去。” “现在?你肯定要这么做么?” “是的……” “你他娘的去死吧!” 古杰大怒,手再次急抓酒坛。 段一刀手中筷子一伸,搭住了古杰的掌背,酒坛抓不起来了,似乎筷子重有千斤。 段一刀长身而起,左手食中二指,迅如电闪,夹住了古杰形如犀角的大鼻子,速度太快,以至于古杰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制住了,登时就被惊得张口结舌魂不附体。只要段一刀的手指稍微一动,他的朝天大鼻必定完蛋大吉。 “三位最好别动,否则他的鼻子必定不保……哎!对了,这才像话,老老实实的呆在那儿。”段一刀利如刀锋的眸光一闪,制止了亮出家伙,想要扑上来的那三名汉子。 邪笑着对古杰道:“嘿嘿,你给我牢牢地记住。”段一刀仍然笑容可掬,“竖起耳朵听着,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但也不希望有人骚扰我。从现在开始,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就可相安无事。如果阁下你胆敢打加一,派人向我下毒手,你将发现这是你这一生中,所犯的最大最可怕错误。阁下,记住了吗?” “你……你你……” “大概你还没记住,把耳朵撕下一个……”“我……记住了。”古杰威势全无,心胆俱寒,乖乖顺从地回答,咬字不清,含含糊糊缺少鼻音。 “确定?” “确……确……定。” 另外那三个人,投鼠忌器不敢出手抢救,目光死瞪着压住顶头上司左手的那一只筷子,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一只筷子怎能压得住功可断碑裂石的手,可事实上,确实是被人家压住了。 “好,你们可以走了。”段一刀收手收筷坐下,“不要打扰在下的酒兴,好走。” 古杰踉跄退了两步,鲜血从大鼻孔中流出,脸色却苍中泛灰,左手抬不起来。 “你……你等着好了。”古杰像是在号叫。 “我不会走,囊中金币多多,不但要在这座城里看热闹,而且要到京畿快乐逍遥。” “我们的人……” “我不管谁的人,就算京畿皇城的皇帝老儿冒犯了我,我也会用同样手段回报,说一不二。”段一刀脸一沉,不怒而威,“虽然我在天下游荡了不少的岁月,见过太多的人间凄惨事,不得不承认世间真有宿命,世间有太多的无奈。但迄今为止,我还不认命,愤世嫉俗的念头仍在,我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管你们是军方还是什么,在我的眼里没有区别。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再惹我,知道吗?” “你……你真的是病杀手杨宗?”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记住我说的话,滚!” 古杰狠狠的瞪了段一刀一眼,暗地里咬了咬牙,扭头便走,带了余下三人,羞愤交加狼狈下楼。 胆大的食客还留下一半,全楼三十余位食客鸦雀无声。 大概是见到段一刀发威,又或者是他稍显实力的警告起了作用,此后的这一段时间里一直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酒菜的帐已经付了,不吃也是浪费,本着勤俭为公,不浪费一粒米的良好习惯,段一刀接下来这顿饭还真是吃得优哉游哉的。 午饭过后,在酒楼的食客以及店伙计那几十上百双或是担心或是麻木或是平淡或是等着看好戏或是……总之是林林种种各式各样的目光注视之下,一步三摇的晃出了纪家老店。 整整一下午都在悠哉游哉的遍逛本城名胜,扮演一个本份的外地游客,十分称职。 一个外地人,如果想弄清一座城里到底有多少合法的,不合法的,半合法的治安机关,还真得花不少工夫,也许永远弄不清头绪。 至于那些公开的,半公开的,秘密的治安人员,到底有什么来头,恐怕得选派大批专家,才能调查出一部分头绪,想弄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天下任何一座城市都差不多,就拿京畿皇帝老儿所在的都城来从皇城的侍卫,内操的太监军,京营、三大营,御林禁军,羽林卫、虎卫军、督卫府、亲兵八堂九卫,至刑部各大衙门乃至于各地检卫府,另外还有外四家内四家,王亲外戚的家将护院丁卫等等……到底有多少?谁也没个准数。 按理说,一座人口多达百万的大城市,上下整合之下,必定是治安稳定,宵小绝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永庆升平。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而且恰巧相反,盗贼横行,官匪不分,天天有人被公开或秘密杀害,天牢以及天下各地的监狱都是人满为患。当然了,真正有罪作恶的人很少,绝大部分都是蒙冤入狱的。而且有冤情还得憋着,直到死的那一天。因为,在王权控制下的府城州郡根本就找不到一个说理儿的地方。 段一刀用他的洞察几微目光,与超人的见识和锐利的感觉,冷静地观察这座五光十色,千奇百怪,拥有上百万人口,即将遭受烈火炼劫的城市。 他在等,等大变的开始,等反抗军的攻城。他之所以没有随着云家最后那批人一起撤走,就是因为他想验证自己心里的一个想法。但前提是反抗军能顺利的拿下布尼斯城。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战起(一) 夜晚的布尼斯里沿街主要的几条街道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五光十色,似与秋夜的繁星交相呼应。(pm) 热闹与繁华似乎也没有因为城里连日来的紧张气氛而有半点消褪的痕迹,店铺照常营业,街道上行来过往的小老百姓也不少。一切如常,一切照旧。 镇东街的和居老店,乍一听起来好像是一家吃店酒馆一类的小店,其实不然,因为他是一家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老行业,也是很少见的行业之一,修面。 修面,在常人看来是一种最下低贱的职业,其实这就大错特错了,手法高、技艺精湛的修面师傅不仅豪门大户们乐于待见,就连久隐闺中不便抛头露面的贵妇小姐也会待为上宾。 因为在他们的手下可以把一个毫无气质的街角混混眨眼间就变成气质迫人的贵族,虽然身份没变,但是面相气质却无人敢怀疑。还能将无颜见人的丑女在三两个时辰之后,就变成晃人眼目的美娇娘。堪称神奇。 所以他们这一行虽然被列为贱业,但收入颇丰,可以说是一种面上沾草挂麻布,但是满肚子流油水的实惠职业。 和居老店就是这样的一家店子,小店的店主,是一个半百年纪的干瘦汉子,姓高,但人与姓可就是两回事儿了,这位高店主,人不但生得不高而且还矮小干瘦,可手艺不含糊,在本地本街都甚有名气,街坊戏称他为高妙手。 已经是酉时末戌时初的时候了,入夜的秋风乍起,凛冽,泛凉,有初冬时的冷意。 正街主道人来人往的很热闹,可是像镇东街这种小偏岔子,可就行人稀少了,有些店铺干脆早早的就关了店门,掌柜和伙计在店堂烤火取暖,顾客自会推门进来交钱。 和居老店的店门也下了重帘挡凉风,但店门没关,只是掩上了。 店里伙计一个都没有走,堂里也收拾的要比以往干净得多,一些老客户们也早早的给打发走了,因为每天到这个时辰,和居老店都会来一位固定的客人,布尼斯城的四门提调使庞旁庞大人,这位庞大人虽然官不大,但是权力不小。 布尼斯城四门开关通行大权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以说,谁要是把他答对高兴了,就是半夜出城都会有人提着灯笼替你开城门。 这个家伙不但人如其名,身材长相胖得惊人,而且还贪财好美,爱打扮的心思一点也不比女人弱。所以每天晚饭之后要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来找高妙手。原因无他,就是为了给自己肥胖的身材和长相添加几分可人之处,好回去讨小姨太太的欢心。 想到小姨太太那水嫩滑腻的肌肤和堪可盈握的小腰肢,这位已经年近五十的的提调大人下腹处登时就会升起一股股的暖流,浑身也燥热的很。 再加上今儿晚上还特意多饮了两杯,所以酒意上拱之下,心里那股子小猫抓心的**要比平时强烈了好几倍。 门帘一掀,人还没进屋,但声音已经先他一步随着凉风窜了进去。 “高妙手,今儿的速度得快点,而且还要比平时做的好才可以,否则月底本大爷可就不给你会账喽。” 此时,店里正有几个店伙闲得无聊,坐在厅堂中间的大火盆烤火。高妙手坐在中间,眉宇间荡漾的神情很奇怪,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不像平时那种老实巴交的样子。周围伙计的人数似乎也要比每天多。 火盆旁的大水壶,水已经成了百沸汤,从壶口不住喷出蒸气,并且发出啧啧的怪声。 见红光满面的庞大人一进来,马上就有一名店伙急急离开火盆,含笑上前招呼。 “喲!庞爷您可来了,是老规矩先喝两杯酒挡寒呢,抑或是彻壶茶?”店伙一面清理桌面一面问:“不过,看您老的样子估计也喝不下什么了,今儿我们刚好研究出来一种新花样,要不给您试试?” “好,好……”庞旁不疑有他呵笑着答道,可是马上脸上就一沉,叱问缓步走到近前的高妙手:“咦?他们是干什么的?今儿这怎么这么多人?” 高妙手脸色也跟着一沉,冷喝道:“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你这都说的一些些什么狗屁话呀?你……”庞旁疑惑的问了一嘴,就在他和那两名随从满头雾水的情况下,赫然发现自己等三人已经被十几名店伙打扮但是形神彪悍的汉子给围了起来。 庞旁觉着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心里腾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脱口惊呼道:“你们要干什么……” “给你修面呀?”高妙手怪笑着道。消瘦的脸上在笑,可是眼睛里却冷得吓人,就跟被暴雨打过的一样,那眼光不像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堆没有生命的死物。 庞旁心胆俱寒,酒劲立马消退无踪,面色苍白的胖脸上汗珠子以眼见的速度滚冒了出来。眼下这光景就是一傻子也看出来事情不对来了,何况他庞胖子了! “你” 高妙手没有理会庞旁惊恐至极的表情,眼中的寒意更甚,冷声喝道:“动手!”说着踏步而上,单手一挥,只见他的袖口处,突然青芒一闪。 真不愧称高妙手,他夹在指间的那把宽有一寸的平头金属片一拂之下,奇准地割断了这位庞大人的咽喉,手法快逾电闪。 这种锋利无比的金属片长不过两寸半,成倒三角形,不用时揩合,反手挥出如果速度够快,尽够割断人的气管毫不费力,厚背薄刃割肉如摧枯拉朽,比剑锋利多多。 庞旁身后的两名随从当场就魂飞天外,其中一位出于自然反应,刚伸手搭上腰间的剑把…… 只觉得喉间一痛,在热流喷涌的同时,恍惚间就在满眼的红光当中见同伴也手捂着咽喉,即大人之后,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随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高妙手无视脚前三具颈间淌血的尸体,在堂内望着城门口的方向,沉声吩咐道:“抓紧收尾,处理尸体,然后按原定计划行事!三个时辰后正式行动!” “是!”十几名店伙齐声应道, 高妙手在本地只会修面,在这里开店已有三四年之久,谁也不知道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杀人如屠狗的冷血人物。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战起(二) 瞭望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每座大型城市必备的防御性建筑中的一种,他分处城区的四角,也是整座城市最高的位置,塔上长期驻有当值的卫兵,目光及远,视野开阔,一旦城中发生各种大事,塔上的的当值卫兵都可以及早发现。 环绕搭建在城区四角瞭望塔周围的是几座小型的营盘。 这里虽说是营盘,但大多时候都是在当做巡检衙门使用,而且使用率比真正的衙门还要高。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些常年当值驻守在这里的军卫就会过得比苦修士还要苦,有些甚至几个月都见不到金币的影子,可是当成巡检衙门以后,就可以在自己周边这片城区内抢走城卫军的差事。 几条街道一走下来,搜刮到囊中的收入甚至要比正常的军饷高出许多倍。反正都是穿盔带甲的军人,小老百姓也分不出来谁是干嘛的!这些军爷只要手一伸,就的陶钱。甭管是干嘛的,是小商小贩还是店铺老板亦或者是外地行商游客,都得通通按规矩掏钱。 如果不,那好,暴民逆匪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就等着进到城守营快活吧! 因为按照现时规定,有关逆犯、强盗、暴民、严重扰乱治安的罪犯,军方皆可径行逮捕,一进了城守营,想出来可就难了。除非罪犯的确不是逆犯,而又牵涉到地方的重大刑案,这才接受城守府或者刑检司的行文改提,交由地方衙门审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且到目前为止,进到城守营的就没见出来过。城东三十里外的乱葬岗里草草丢弃的无名尸体倒是在近几年里曾加了不少…… 瞭望塔下的小型营盘就暂且称之为瞭望营吧。他在城区四角的建筑规模都差不多,除了瞭望塔以外,都是一座楼,几十栋连栋营房,另设有角门与外界相通,出入不需走正门。说是角门,其实大得可通轿马。但平时有卫兵把守,出入的人盘查极严。 因为这几天城里一直就被笼罩在恐怖的阴云之下,先是狼师团驻地被毁,几乎同时就发生了滞留在城中的将领被大规模刺杀事件,所以瞭望营的人都早早的就停止了每天例行的发财大计。 天一黑,瞭望营的警戒加强了一倍,不但外面设有岗哨,就连内部都有警卫。好几百口子,除了十几个当官的以外,几乎都承担了当值守卫的差事,防守的极为严密,闲杂人等想混进来,简直是妄想,决不会成功。 城东角的瞭望营是四座瞭望营里最大也是人数最多的。营里的军卫们和往常一样,经过一天奔波,捉了一些不肯掏钱买平安的暴民逆匪,也获得了不少的财物。可说满载而归,虽说时下气氛比较紧张,但这些家伙还是心花怒放自在意中。 掌灯时分,食厅中灯火通明,取暖的火盆炭火熊熊,厅内热流荡漾温暖如春。 这是专供营内高级官员或者是闲暇时用来招待贵宾用膳的小食厅,今晚设了一桌盛筵。营区的最高长官与他麾下的六名大队长级别的人物,一面吃喝一面商讨工作进行的手段与战略。所商讨的内容无非就是明天到那条街道、那家店铺能尽可能多的捞点油水等等。其他的自中队长以下所有人等都要出去轮值站岗,不经招呼皆严禁进入。 厅门是闭上的,垂下的重帘可以挡住透人的凉气。门外,两名警卫站得笔直,威风凛凛,在甬道上的两盏灯笼照明下,可看出是两名很结实彪悍的大块头,两人同样神气,可知一定也受过严格的训练。 甬道长仅丈余,衔接一条宽阔的走道,左通客厅,右至内堂各客院。两端虽在警卫的视线外,但灯笼的光芒可辨纤毫,安置的角度相当巧妙,人接近甬道三丈左右,影子便会投映在南道口被警卫发现。 天黑不久,谁也想不到有人胆敢前来踩探;初更天,不是夜行人活动的时光。 内院客堂方向,出现十几个黑色的身影,黑色夜行衣,黑色仅留双目的头罩,外有黑色薄绸披风,剑系在背上,走动间披风微动,声息俱无。 进膳期间,各处很少有人行走。 夜行人是真正的行家,贴着壁根挫低潜行,这一来,影子的投射减至少,接近至南道口一丈以内,影子还没出现。 两名大块头警卫屹立在门左右,丝纹不动有如石人。 夜行人只要冲出甬道口,便会与警卫面面相对。 问题是,夜行人意在吸引注意力,在既定目标达成之前,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不能被警卫发现或缠住,夜行人如果冲出,必须无声无息地在丈外把两个警卫摆平,在这种地方,太难了。 一名夜行人抬手冲身后连续变换手型,做了几个手势,借着暗影的掩护,除了一名滞留在原地的夜行人之外,其他人都疾纵如风的蹿了出去。途中分散,各个方向都有。 滞留下来的这名夜行人,从披风内掏出两只布袋,轻巧地伏在壁根下摸索着…… 守门的两个警卫十分尽职,腰间佩剑随时皆可能迅速拔出,两双怪目监视着四周,拉长耳朵倾听一切声息。 一只花猫突然出现在甬道口,脚步不稳摇摇晃晃。 其中一名警卫首先看到了猫,用手向猫一指,向另外那名警卫承意。该警卫屹立不动,注意力在猫身上集中。 吱吱两声鼠鸣,窜出两只斤重的饿鼠。 鼠似乎昏了头,向前窜走,窜过摇摇着的花猫左侧,似乎突然发现了猫,或者嗅到猫的气息,突然折向加快急窜,恰好窜向两警卫把守的市道。 一名警卫信手一抬,一道锐显着寒光的金属物破空而飞,贯人刚转身注视窜鼠的花猫肩胛骨。 一声惨叫,花猫摔倒了。 黑影像一阵风似的,飞人甬道,半空中双手虚空抓出,人已近身。 “呃……”两警哨同向前栽,脑袋像被无形的猛兽利抓所爪,出现五道创痕,深抵脑部血流脑溢。 夜行人身形下落,虚空向倒地的两名警卫各拍一掌,脑袋应掌血肉模糊,五道创痕立即消失了。 说巧真巧,食厅门恰在这时被拉开。 “有刺客……”启门的人大叫着下意识的“砰!”地一声,门猛地闭上了。 夜行人一脚端向厅门,破门而人。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惨叫,等警钟声突发轰鸣,警讯传出的时候。夜行人已经蹿出厅门,闪电似的飞退。身手之佳,骇人听闻,当各处有人闻警出动时,他已经到达营盘的东面院墙附近了,距被警卫发现的主食厅,足有几百米。 就在这时,矗立在营盘右角的那座几十米高的瞭望塔底座突然窜起了人高的大火苗子,一股子刺鼻的桐油味道很快就弥漫开来,紧接着营盘各处同时火起,火舌冲霄。浓烟滚滚之下,弥漫起来的桐油味道更重了。 所有的房舍,几乎全是木造的。除了砖墙不怕火烧之外,其他建材都禁不起火。连栋房屋的上层都已成了火。再笨的人,也知道四处地方同时失火,决非不小心酿成的灾祸,而是有人蓄意纵火的有计划阴谋。 桐油点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很快的,席卷全营的大火就如同滔天怒狼般的越烧越大,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轰然狂震,天动地摇,声势之雄,有如千万响爆竹同时爆炸。 后续的爆炸接二连三,建筑物纷纷被炸毁,烟硝疏火味强烈刺鼻,爆炸后的砖瓦木石像暴雨,接着火焰升腾,火势比先前更为猛烈。 情势失去控制,全营大乱。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战起(三) 继城东角的瞭望塔在惊天的爆炸声中倒塌之后,西、南、北三座瞭望塔也相继发着不甘的叹息轰然倒塌,与此同时,粮库、马站、军械库、城守府、巡缉营、刑检司等各大衙门、传讯驿站也接二连三的发生爆炸。 整个城区到处都是火光烛天,纷乱的人影。嘈杂骚乱吼叫的声音东起西消,不绝于耳。如果不是怒腾而起的滚滚浓烟,将夜空遮住了大半,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此刻的布尼斯城区简直与白天相差无几,近百米内的人影是纤毫毕现。 震天的爆炸、响彻全城的警报和刺耳的军用号角声将全城自沉寂中唤醒, 迷蒙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百姓,纷纷闯出了家门,各个街区、巷道、都三三两两的聚集着成千上万的老百姓,看着冲天的火光,闻着呛鼻的青烟,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在惊恐中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没过多久,就有一些脑筋灵活的猜到了发生了什么,脸色大变,就跟跳脚的猴子似的操着变调的嗓门失声的尖叫着: “反抗军打过来啦!大家快跑啊!” …… 生活在王权范围内的老百姓只是听说过反抗军,并没有实际的接触过,而且在官方有意的宣传之下,在潜意识里都把他们当成了毁家灭地,抢男霸女的洪水猛兽。一传十,十传百,反抗军攻打过来的消息很快就在城里传播蔓延开来。一时间,惊、恐、哀、绝的气氛也随之笼罩了全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此时已近三更末,四更初,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天亮了以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乱,乱,除了乱还是乱…… 此时的布尼斯城里已经到了即将掀起焚天烈火的临界点。 …… “啪”又一个官窑细瓷茶碗被摔碎,这已经是第七个了,众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看着站在堂上暴跳如雷的南方军团副军团长帝加鲁特。 “两天了,你们不是说没有发现反抗军的影子吗?那现在算什么?焰火吗?你们这群猪!猪!猪!”本来就是蓬发如飞的健壮老者,这一发怒简直就像是一头要随时择人而噬的狂狮。 缓缓松开青筋迸凸的双拳,仰头长舒了口气,散乱飞扬的灰色乱发也随着暴怒情绪的暂时抑制而平复了下来,“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没有?狮鹫师团的位置现在哪里?还有多久才能赶回城里?” “还没有,狮鹫师团最后回报消息的时候是在木里镇附近,从时间和行进速度上来看,现在也应该过了瀔水村,即使加快速度也要五更左右才能赶到布尼斯,属下担心……”话音未落,门外警卫的一声急报就传了进来。 “报告,巡缉营阿库鲁大队长到!” 文军师担心的语气顿了顿,舌尖一转,改变话题,道:“估计是有消息回来了。” “马上让他进来。”帝加鲁特转身坐在了宽大的紫金盘龙椅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大厅门口。 阿库鲁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深棕色的头发,面颊消瘦,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嘴唇很薄,但鹰目炯炯,时不时的有幽光闪现,一看便知是个精明透顶的人物。 由于甲胄在身,所以不便行跪礼,进来后,双手抱拳急施一礼,上气不接下气急急地说道:“长上,消息已打探确实。” “情况如何?爆炸是怎么一回事?可曾发现入侵的人……”一连串的疑问,表示出这位副军团长大人虽然外表镇定,其实心中很是焦躁和不安。 “暴乱从瞭望营开始,纵火者都是极为高明的纵火行家。用的是军位局的炮用火药,而不是填塞爆竹用的炮药,用线香定时引爆,眼下瞭望塔已被摧毁,除此之外,粮库、马站、军械库、城守府、巡缉营、刑检司等各大衙门、传讯驿站都严重破损,城里到处都乱成一团,情况已然失去了控制,下一步该如何走,请长上示下。” 说完,才摘下头盔,抻着腕口露出的内衬,一边擦拭着头脸上的汗水,一边目光炯炯的看着坐在堂上的帝加鲁特,等着他下一步指示。 “欧野风极其麾下的虎卫军现在什么位置?城外可曾发现大规模的军队?”立在帝加鲁特身后的文军师故作镇定的追问道。 “欧公子在率领其下的部队在追捕纵火的逆匪,城外……尚未发现有大规模的军队。” “不对……”青衫曵地的文军师喃喃嘀咕,眉头紧攒,手里折扇摇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可见他心里已经到了翻江倒海的程度了。 “长上,请即刻下令,各部队除少量人员继续搜索之外,其他的马上赶到四门扼守,同时通知四门提调使庞旁,务必要紧守四门。慎防有变。” “好,属下这就通知庞提调办理。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暂时别管。”文军师道:“四门要加大锁,守护四门是当前重中之重,不许你们以外的任何人接近,小心了。” 阿库鲁匆匆应诺,回头推门而去。 …… 虽时已近四更,但过了渭水村的城西大官道仍是迅如狼群咆哮,蹄声如雷,声震四野。数万骑士闷头疾驰,拥出渭水的东卡子口,距西阳桥两三里,后面尘头大起, 数万名骑士当中领先的狮鹫师团长扎兰等人最出色,黑盔黑甲乌骏马,又高又大,人强马壮不可一世。 看到身边的马群,扎兰似乎对马群掀起的滚滚黄尘十分厌恶,也或许是对速度不是很满意,向一名随在马后的骑士不耐地说:“……叫所有人加快速度,我们要在天亮前赶到布尼斯府城。” “属下遵命。”骑上欠身答,策马驰出。 路右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区,左面两里外是渭河沃野田地,马队轰隆隆踏过刚西阳桥。募然,前面陡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左手擎着的桐油火把后,一面左右挥动,一面缓缓退过桥东。 扎兰一怔,扭头问:“那是谁派出的斥候?” “不是咱们的人。”一名骑策马近前答道:“长上,他好像是在打讯号……”话音未落,右面百步外一座小丘顶端,突然出现十几名同样服饰的黑衣人,两名高举着桐油火把,左右挥舞猎猎有声,其他的黑衣人则对嘴举起铜号角,蓦地号角长鸣,猛窜大火苗子的火把挥舞得更急。 “这是啥玩艺?”扎兰讶然自问,乌骓速度未减,仍然健进。 此时,距西阳桥头已不足百步,桥东两侧火光陡起,人影涌现,堵住了桥头,首先是数百具沉重的拒马,然后是上千名盾牌手掩着数千名箭手,最后是无数名长枪手。两侧的河岸草丛中,也展开了数不清的箭手,各个张开已扣了箭的强弓。 “糟!”扎兰骇然的闷叫了一声,勒住了坐骑,马队停下了。 后面的西阳桥西端,也出现同样阵势,虽然是在漆黑的夜色里,借着稀疏的月光,依然可以隐隐的看得出来,这面的人也不少,甚至比正面拦阻的人还要多,反射着月光的锋簇箭尖散发着让人从心底往外发冷的寒光,皆引弓待发。 “长上,我们被包围了。” “传令,各队备战,稍后看我手势,一鼓作气冲过去。”扎兰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转头冲着前方沉声怒吼:“什么人斗胆?拦阻朝廷天军,你们想抄家灭族吗?叫主事的人上前回话。”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战起(四) 嘎嘎……刺耳的摩擦声中,人高的沉重拒马桩子移开三尺空隙,在几支烧的嘎巴巴乍响的桐油火把映照下,箭手后面踱出甲胄整齐的林虎,带了八名身挂轻甲的执剑护卫出现在桥东端,嘴角微翘,淡笑着道:“扎兰师团长,在下已等候多时了,本来可以不用出面打招呼的,可是在下还是出来了,知道为什么吗?” “哦,知道本座的身份,看来尔等不是贸然阻截在此地,而是有预谋的,呵呵,好,好,好极了,没想到为了见我扎兰,居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好极了,真是太好了,不过……”扎兰的眼睛细眯成一条窄缝,攒着吞吐闪射的精光,自嘲似的微微颔首,摇了摇,神情由于怒极而内敛,哼声道:“尔等就不怕胃口太大而吃坏了肚子么?” “有多大的消化能力才能吃多大的食儿,这点在下还是知道的,呵呵,扎兰师团长这份担心我们收下了。{p)而且感激不尽。” “哼!能告诉我尊下的身份吗?” 火光掩映下的林虎哈哈大笑道:“扎师团长是在谦虚呢还是看不起我们,如果睿智如你的话,还猜不出来在下等的身份……呵呵,阁下!在下等可要瞧不起你喽!” 扎兰闻言一愣,说实话,对方摆出的阵势很专业。具有多年从军经历的他一眼就看出来的了这不是一般的组合可以做到的,隐隐的有了一个想法,但是他从心底不想承认,因为那个想法太吓人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但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心里着实一沉,看来没错了!双眼倏睁,冷光暴涨,猛然就一激灵,手下一紧,踏踏……策马下意识的连退了好几步,失声大叫: “你们是反抗军!是林家的人!” “呵呵,我就说嘛,扎兰师团长贵为一代人杰,没可能发现不了在下等的身份……”神情一凛,笑意倏收,吐字如钉的沉声说道:“不错!在下林家军第八师团长林虎,奉命在此恭候扎兰师团长……” “不可能!”扎兰再次的失声大吼了一嗓子。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心里猜到的跟对方亲口承认是两码子事儿!对于心里的冲击和震撼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 眼珠子一瞪,没等倒抽的那口凉气缓回来呢,就急促的吼叫着:“这***根本就不可能!你们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此大规模的运作,我的斥候没有可能不发现你们。” “哈哈……世界上不可能瞬间转化为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扎兰,本师团长上体天心,不忍多伤人命,这才现身出来奉劝尔等投降。”话音未落,随着呛啷一声剑鸣。利剑出鞘,林虎浑身迸发着猛烈的杀伐之气,执剑前指,语声倏然转厉,吼道: “投降!” 投降!投降!投降……无数的黑衣战士也厉声狂吼了起来,声势之大之雄,恍如夜空中爆响的一声声沉雷。凝聚在一起弥漫勃发出来的杀气足以使胆小的人大小便失禁。 处于包围圈里的数万匹战马被四周围山呼海涌般的厉吼和杀气一浸,纷纷打着响鼻,发出哀哀的嘶鸣,四蹄乱踏,阵型顿时散乱,情况眼看就要失去了控制。 本来就是黑夜,数万人扎堆在一起,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也不知道前头出了什么事情,这一乱,不失控才是怪事呢! “扎兄,情况不妙,得赶紧驱马冲阵,耽误不得,先把领头的小辈毙了。对方必定大乱,而且他们没有骑兵,一定挡不住冲势,咱们不可被杀气所骇,而且耽搁下去,恐怕会有许多胆小鬼乘机逃掉散去,不必寄望外援了,且向北面突围吧!迟则有变啊!”扎兰身侧的原狼师团长凑近低声说道。 扎兰四外巡视了一圈,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林家余孽,把咱们围得严严实实……” “扎兰师团长,决定了吗?”林虎高声叫道:“不要妄想突围,你们已是笼中之鸟。你瞧吧……”话音乍落,朝身后作了个手势,马上就有人高举着桐油火把,虚空摇了三摇,呜呜声中,号角再次长鸣。 南面树林一带,火光顿起,月色火光掩映下,显得人影幢幢,箭手、短斧手、挠钩手,长枪手……纷纷现身,好多好多。 与此同时,在北面的田野中,也是火光顿起,阵势同样浑雄,而且出现了使用长枪的黑衣人,距离太远,与夜色溶为一体,仅凭肉眼根本就辨析不了准确的数目,就是一个字,多! “扎兰,给你十声数下决定。”桥头的林虎朗声叫道。 “小辈,你以为就吃定了我狮鹫师团吗?”扎兰怒声叫了一句后,转头语气甚急的吩咐道:“传令下去,第一、三、六大队随本座前冲。二、五大队殿后,一切以本座手势为号。” 随行骑士立即点头应诺,随着尖细顿挫的铜笛儿哨音响起,很快就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不得不说,受过严谨训练的部队,即使情况再怎么危急,但在命令传达这一块还真是有一套。像狮鹫师团这样用铜笛传讯的方式就是其中的一种,而且是专门为了黑夜或者是密林里行军,前后不搭边的时候准备的特有传讯工具,往往几个简单的单音儿就可以把队伍的行动方式和番号传达下去,简单而有效。 “本军志在清平乱世,诛杀奸王佞臣。”林虎对急促响起的破空哨音根本无视,也似乎是胸有成竹,对此次的截杀有相当大的把握,“规劝尔等投降也是不想多造杀戮,但是,尔等如胆敢反抗,此地就会成为尔等的葬身之地!” “一!”林虎亮声叫数。 扎兰一咬牙,反手拔出了腰间佩剑,先是高高举起,然后猛然前挥虚刺,向身侧众将大吼:“儿郎们!给我冲,将此等逆贼杀他个落花流水。杀!” 杀!杀声如雷,蹄声骤发,追随在后。 这瞬间,鼓声雷动,咻咻……破空声也乍起,四面八方箭如飞蝗。 “呃……啊……噗嗤……噗嗤…….”杀声震天,蹄声如雷闷鼓当中传出来的惨叫夹杂着利矢入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箭射出,顿时就会有千万支箭相随,而狮鹫师团队形过于集中,马与马之间距离过于接近。所以有好些骑士的速度还没等起来甚至双腿刚一用力,**马仅仅冲出去了几步,就纷纷中箭倒地。噼里啪啦随着铺天盖地的箭雨,一拨接着一拨的连续扑倒堕马,即使有些没被当场射杀的也成了马蹄下的肉饼了。 扎兰与紧随在身边的众将向桥端正面冲锋,身后紧随着黑色巨流。第一波箭雨到达,身边已倒了几十近百骑。扎兰等为首的十几人斗能全开,在身体表面形成护罩,所以不怕箭,箭及体便反弹而堕,但**乌骓却没有掩甲,冲出五六十步,乌骓砰然倒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战起(五) 扎兰一声暴吼,在乌骓前仆到倒地的刹那间,双脚脱蹬窜起半空中,狂笑道:“单凭这些毛毛雨就想收割我扎兰的性命,小辈,你太无知了!”浑身迸发着银色光芒,在纵起的过程中幻化成了一只两翅展开超过十几米的银色巨鹰。鹰头高昂,发出一声清亮的鹰啼,在破空的嘶啸当中,带着沛然沉闷的压力,凌空扑下,身形迅如电光石火。 看着爪带寒光,当头压下来的银色巨鹰,林虎尖锐的打了一声唿哨,众人急退,在后退的过程中,脸上不带半点惊慌神色的林虎朗声笑道:“扎兰师团长果然不凡,斗能术已然修至七段,达到了化形之境,不错,真是不错!” “小辈,你知道的太晚了,死吧!”身化银色巨鹰的扎兰狞笑着双翅回拢,劲流呼啸当中猛然外放。一收一展之间,呼射出去的银色光流,赫然是一支支银色的羽箭,瞬间即覆盖了身下的十几米方圆,可威势虽大,杀伤力却小的可怜。 因为林虎等人似乎是早就侦测到了扎兰的真正实力,所以在银色羽箭形成扑射出来的时候,刚好撤到了银色羽箭的威力外面。 但是听着噗嗤噗嗤一连串刺空的啸音和呈现在眼前地面上的那百余个碗口大的孔洞时,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咋舌,还好情报做的够细,否则贸然迎敌的话,单在这一拨银色羽箭里,自己等人就得有不小的折损。 扎兰见攻击落空,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冲天,孽火直突突顶门。又是一声响亮的鹰啼,低空滑翔了小半圈,再一次腾空而起,双翅也再一次回拢,准备第二拨银羽箭的攻击。 但这一次,林虎等人没有退却,而是分别从背上的包裹取出了几具黑色金属状的焰火用的大型花筒,但筒座已经除去,用火招子点燃一段火香。在破空的引信喷火嘶嘶声中,同时抗在了肩膀上,十几具黑漆漆的筒口同时对准了凌空压下来的扎兰, 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听“碰……”连续闷响,十几具大型焰火筒口几乎同时喷射出去了一个个拳头大的火球,一点都没有浪费,全都砸在了身化巨鹰的扎兰身上,随即就是一阵猛烈的爆炸,星火飞舞,火树银花躁烂耀目,喷火的嘶鸣令人心惊胆跳。威力极为可怕。银色巨鹰霎时间就变成了大火球子。 此时,紧随扎兰身后包括原狼师团长莫伦特在内的一干副将和近身侍卫刚好赶到,远远的看着本空中的燃起的那一团巨大的火球,莫伦特的眼珠子都快气冒了,悲呼一声: “扎兄!” 随即双手猛地抡起双刃燕翅斧,高叫着:“卑鄙!林家孽种,纳命来!”势如出栏猛虎,几个换位显形,就到了林虎等人的身前,抡起燕翅斧,搂头便砍,此时的林虎早已将焰火筒甩一边去了,正等着呢! 除掉了扎兰这一大劲敌,伏击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虽然做法是有点卑鄙,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功力超强呢!如果不这么来一下子,就算他林虎都不敢保证自己能留得住扎兰,卑鄙就卑鄙点吧!而且这是在打仗,又不是正式场合的比武较技,各种手段都可以用的。 再者说了,就算要怪也怪不到他林虎的头上,因为这是军师大人想出来的损招,要怪就怪他好了,自己只是负责施行而已,不算卑鄙的,嗯,应该不算吧…… 空中的火球堕地的同时,狮鹫师团的一干众将和莫伦特等人也扑到了林虎这些迎守战士的前面,林虎撤剑在手,率先迎上了莫伦特,同时他身后号角长鸣,伏击的箭羽过后,总攻击令发出了。 顿时整个方圆几百里的地面上杀声震天,在月色火光的掩映下,数万人的大混战开始了。 “莫师团长,当天你命好,没被大火烧死,但是今天你就认命吧!” “是你!是你烧了我的狼师团!”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使原本在六段中端的莫伦特瞬间迸发出了顶端的实力,极度的刺激之下,浑然不知防守,燕翅斧一抡,道道弧光锐闪之下,冲着林虎搂头就是一顿猛攻。一边狂攻,一边失去理智的悲声大叫:“畜生,杂种,你得死,死,死……” “嘭!”爆响震耳,地下草叶激射,狂风大作,剑斧相交,势均力敌,两人同时马步浮动。 “打!”林虎怒吼一嗓子,剑化银星点点,全方位大面积的散射出去,“着!”疯狂如嗜血孤狼的莫伦特也沉喝了一嗓子,上跃、斧尖下搭、前扑、斧杆尾端的尺长锋尖凶狠地挑出。速度奇快,虽然是后发,但是比林虎先射出去的银星抢先近身。这点大出林虎的意外,他脚步一错,连退了好几步,才算是躲开了撩胸一击。 如果不是他搏杀经验颇丰,反应极为灵敏,单就莫伦特的这一手就能给他来个胸口洞穿的下场。 就在林虎刚一错身,脚步还没等站稳的时候,正和其他人缠斗在一起的两名狮鹫师团的副将和一名侍卫,几乎同时甩开了对手,想趁林虎身形未稳的时候乘机抢入,施以致命一击。 使双手大剑侍卫行动突然从旁贴地由林虎的身左切入,大剑急点。 使用阔刃斧的副将也不失时机,从后面急冲而上,大斧从莫伦特身侧伸出,斧出如重槌撞山,剑合斧聚,风雷乍起,眼看林虎前后受敌,命在须臾。蓦地,他半途收招,剑身回旋,身形虽未站稳,但他的造诣也足以收发由心。人向左闪,剑尖一挑,羚羊挂角般的闪过从身侧强攻过来的那名双手挥斧同飞的狮鹫师团副将,脚尖支地内旋,再例身切入,当胸兜心就是一脚踢出。同时剑柄后点,从兜过来的双斧旁捣入。 “啊……”那名副将狂叫一声,向后便倒,胸骨尽折,口中鲜血狂喷。 “呃……”另外那名副将刚从林虎身侧现身递斧,却惨叫一声,林虎的剑尖捣到,太快了,他想重新躲至阔刃斧后,已来不及了,百忙中推斧架剑,没架住,剑尖已刺入他的右胸,直贯肺部。 几乎在同一瞬间,林虎扭身旋剑,剑身平扫,寒光顿显中呈半弧形扫砸刚才第一招落空的侍卫,势如泰山崩坠。这名侍卫也恰好转身,一剑横扫。 林虎志在必得,势如疯虎,“当”一声双剑相交,人向侧一闪,剑出流星坠地,捷逾电光石火,“噗嗤”一声剑身贯入侍卫的左胁,洞胁穿胸。 “你们都得死!”林虎被偷袭的火大,杀机大冒狂发,手中剑似是有了生命一般,飞旋扑击,每一剑皆迅如闪电,把剩下的莫伦特迫得象走马灯班乱旋乱转,岌岌可危。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起(六) 人数过万的大规模师团级作战,除了要看整体凝聚起来的气势以及具体到个人实力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天时地利的掌握。(这一点不仅关系着战役的走势,而且最后还是决定着成败的关键,可以说,那一方掌握了天时地利,那一方就等于获得了制胜的筹码。 然而今夜这场林家军针对南方军团狮鹫师团的伏击战,天时方面,大家均等,任何一方都占不了便宜,但地势无疑是掌握在林家军的手里。 一个是仓促接战,一个是蓄势而发,还有就是因为林家军的那位阴损军师几乎把一切都提前算到了。 之前为了隐秘行军,不至于被布尼斯的斥候发现,以达出奇制胜之效,所以此次布尼斯攻坚计划当中没有骑兵的配给。但就这样,作为全盘计划之一的伏击战是步兵的第八师团还是把狮鹫师团的骑兵集团式冲击给挡住了,更准确的说,是抑制住了!形成了一个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发生的被动挨打的局面。 而造成狮鹫师团这一惨运的根本原因,就是陷阱!大规模的陷阱,铺天盖地纵横分布在百里方圆之内,骑兵的优势几乎完全被断截了,到处都是陷坑,再加上天色太黑,万马军中根本就辨别不了方向,所以混战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局势。 连人带马跌落陷坑,然后在惊慌、挣扎、扑腾之中被挠钩手,长枪手屠杀,再跌落在被屠杀…… 另一面,莫伦特已和林虎已激斗了近百招,原本莫伦特的实力和林虎相比要差上一筹,但是在怒火狂燃之下的莫伦特是超常发挥,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所以无形之间就将两人差距暂时给抹平了。 一时间,两人都小心冀翼,不敢放胆抢攻,一沾即走,出招时狂风大起,剑发风雷,停止时遥遥相对,点尘不惊,两人逐渐额上见汗,神色愈来愈凝重,圈子也愈收愈小,即将近身拼搏了。 外围的呐喊声雷动,箭雨已止,高手们放胆前冲,杀声震耳。 仗打到这个份上,基本就已经是定局了,输赢对于狮鹫师团来说根本就失去了意义,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能在临死前多带走一些垫背的,最好的人选无疑就是和莫伦特缠斗在一起的林虎。 先后扑过来的人以一位虬髯环腮的雄壮大汉和一位身材消瘦,面目阴森的中年人到得两人同样是统一制式的双手大剑,奔向林虎,大汉双手抡动阔剑,卷起一片呼啸气流凶猛地扫向林虎的腿弯,从后面进招,声势凶猛已极。 稍微有些气喘的林虎象是背后长了眼,一声怪啸,伸出颜色赤红的左手向后一勾一抓,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手掌和阔剑接触中竟然发出了金属般的交鸣,肉掌化铁似金,闪电似的抓住了扫来的阔剑,火速旋身,剑发似电光一闪,点向壮汉的胸腔。 眼前的不可思议情景把壮汉惊得有些愣神,脸色泛灰,他只感到手中剑沉重如山,运转不灵,炫目的剑芒便到了,他只好丢剑后退逃命,本能地伸手向到了胸口的剑芒拍去。 一切都晚了,剑芒已以令人难信的奇速,贯入他的心坎,掌虽然拍中剑身但手掌也应剑而折。 这时,那位面目阴森的中年人也到了,他没有闷声攻击,而是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在攻击前先是大喝了一嗓子:“纳命!” 同时纵身挺剑疾刺,“铮”一声暴响,林虎震开了点来的双手大剑,中年人随着剑被荡开,空门大露。林虎不疑有他,还认为这位人不错,最起码抢进前还来了那么一嗓子,当下一声狂笑,便待抢入。 中年人眼中绽出喜悦恶毒的笑容,手中剑猛然抛到右手,左手碗口同时探出一根拇指粗细针筒型的装置,“铮铮……”机簧乍响声中,十四枝顿显着蓝色幽光的楔形飞针如暴雨般射出。 “糟!”林虎吃了一谅,但已无法躲避了,赤红色的左掌全力拍出,同时人向侧闪。 “嗤嗤!”两枚霸道绝伦可破一切护体能量层的楔形飞针,射入他的左胁,护体的斗能圈挡不住飞针,入肉寸余,顿时就感到胁下一阵麻木。 同一瞬间,中年人一声狂笑,剑化一片光幕,带着沉闷至极的压力砸向了林虎,劲流呼啸当中,剑动雷声发,行雷霆一击。 有了被骗感觉的林虎,一时怒极攻心,也大喝一声,掌中剑幻化出千百道红色剑影,迎着来剑攻去。可是,力道刚发,便感到胁下创口痛苦彻心,剑上劲道骤减,只用上七成劲。 “铮铮!”剑鸣震耳,生死关头已到。 人影乍分,林虎被震飘丈外,右外肩出现了血痕,这一招他没躲掉。 他立脚末稳,准确抓住这一时机的莫伦特也到了,一声不吭,势急,力猛,连人带斧幻化成了一道炫目刺眼挟带着砭骨寒意的光流,手下绝对无倩,流星坠地似的斜砍到他的左胁后方。 全然没有了守势,这一下子可以算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了,攻势、速度都凌厉到了极点,但本身却空门大露,虽然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时间空隙,但对一个高手来说,绝对是一个置敌于死命的绝佳时机,就看能不能抓得住了。 还得说,林虎不愧是林家军四大虎将之一,身手之高,经验之丰,早已脱离了普通年轻人的范畴。但见他挫腰向右一扭,人急退两步,带有砭骨寒意的银色光流贴他的胁衣而过。与此同时,林虎咬紫牙关,强忍着肋下拽扯着神经的剧痛,左掌瞬间荡起一圈火红色的焰火样的光晕,抓住莫伦特那千分之一秒的瞬间空当,猛地楔进,全力向内拍出。 红芒激荡当中,就听“噗!”的一声恍如西瓜破碎的声音,中了!那一掌恰好拍中莫伦特的眉心,双睛登时就被击破,鲜血从双眼和眉心向外冒,人也飞退丈外,砰然倒地,燕翅斧抛出五丈外去了。 同一瞬间,那名远在几丈外的中年人,发觉有变、刚想抬手挥剑,只觉眼一花,人影近身,噗一声响,前顶挨了一击,颅骨内陷五官流血,砰然倒地不起。 林虎人似狂风,借势远出了三丈外。气喘吁吁,苍白的脸上滚冒着豆大的汗珠,单手拄剑,噗通一声,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半跪在草地上,看着不断逼近的几名狮鹫师团侍卫打扮的汉子。 “他不行了,一起上,毙了他!替死去的弟兄和师团长大人报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战起(七) “嗖嗖……”随着一阵衣袂带风的声音响起,人影晃动间,林虎的身边也聚拢过来了不少的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严密的将他护在了人群后面。林虎深吸了一口气,拄剑的手紧了紧,刚想起身,可猛然间就僵在了那里。 目光僵直,视线透过重重的人影间的缝隙,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事。满脸呈现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双目瞬间睁大了好几圈,嘴角翕动,无意识的嘟囔着:“不可能……”接着,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缓步穿过身前的护卫,走到了前面。 颜色苍白的脸上沉静的怕人,仿佛突然幻化成了一尊石雕,冷到了极点,也沉到了极致。 一名剑上沾满血渍的年轻护卫眉头一簇,关心的问道:“师团长,您……” 林虎手一伸,截断了他的话语,嗓音略有些沙哑的道:“传令下去……全体撤退,回城赴援,这里……伏击任务结束了……”声音听上去在疲惫的同时很有一些决然的意思,语气神态之间似乎透露着一种别样的意味,就像是一种……嗯……就是那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一时间有些愣神,四外扫视了一下,确实,战场上的呐喊厮杀的声音都小了很多,是接近尾声了,但离结束还得有段时间,可师团长怎么…… 茫然的互视了几眼,一位神情精悍,年近中年的汉子,前行了几步,刚开口说道:“师团长您……”后半句话就被噎回来嗓子里,是气势,此时的林虎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硬生生的将他要出口的话给抑制住了,这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大气势,是上位者所独有的气息。 止住身形,微一欠身,恭声道:“是,属下即刻传令,全体撤退,回援布尼斯城!” “余大队长,这合适吗?师团长他……”汉子挥手打断了身边人的询问,眼睛细眯成线,看向了林虎的背影……忽然,他的脸色也是巨变,身子也紧跟着一颤,心里霎时间就明白了林虎的意思,猛然一甩头,向着身侧之人,高声道:“传令,全军撤退,师团长大人自有分寸!” “是!” “呜……”十几个铜号角同时吹起…… 林虎执剑的右手攥得“吱吱”直响,可见他的心里绝对不平静,脚下也要比平时沉重了许多,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踱去。 那些狮鹫师团的侍卫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在即将收尾的时候,突然大撤退了?是有心放自己等人一马,还是……但不管怎么说,眼前之人还是要干掉的,谁让他自大的想一个人断后呢!这跟自己找死没多大的区别。 想到,行动就到了,就在林虎踱步走到他们身前的时候,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几乎同时窜起身形,朝着林虎扑了上来。 林虎的身躯突然下沉,高不及三尺,抢先扑上来的这名侍卫双爪落空,噗一声响,侍卫的下阴挨了一肘,接着下颚挨了一记上冲拳,下颚碎裂牙齿全碎。 砰一声大震,巨大的身躯被凌空摔出,巨大的冲击力不仅将紧跟在他身后之人连带着撞飞了出去,而且顺带着余势还砸向了惊怒地扑来抢救的另外几人。林虎边走边面无表情的道:“不想死的,就让开!” “混蛋,你说什么……”一名脸上带疤的侍卫抢前一步,惊怒的叫道,可是他的话才出口一半,就被远远传来的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他说的不错,你们都走吧,马上离开这里,狮鹫师团的番号从此刻起取消了!” 除了直视着前方,眼眸内精光迸射的林虎之外,包围在他身侧的那七八名狮鹫师团的侍卫身体同时巨震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待看清说话人之后,脸上也呈现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霎时间就被巨大的惊喜斥满了胸膛,纷纷脱口惊呼道:“长上,您……您还……”说着就起身就要扑过去。 “站住,没听到本座的命令吗?马上离开这里,立即回……算了,还是自找活路估计现在的布尼斯城已经不在南方军团的控制之下了,我说得对吗?阁下!” “扎兰师团长,的确人杰,修为之高深令人不得不佩服,那种程度的爆炸都炸不死你,实在是大出在下的意外,不错,诚如您所料,此时的布尼斯城应该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 林虎无视呆立在身旁的那些侍卫,洒洒然的从他们身边缓步掠过,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长身立在二十几米外的那位看上去居然毫发无伤的狮鹫师团长大人扎兰! 此时,天边已然开始放亮,晨风掠起间,入鼻都是难掩的血腥味道,近百里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横躺竖卧的尸体和遍插的羽箭以及散乱的兵器,惨烈之处,简直是难以言表,看起来昨夜那场大战,死伤虽然是以狮鹫师团为最,但伤人三千自损八百的道理还是存在的,这一点,从那些为数不少的黑衣人尸体上就可以判断出来, 当然了,活人也有,但是只有两个,就是在血腥弥漫晨风掠起当中相对凝立的林虎和扎兰。 “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了,明白我的意思吗?”扎兰看着面色平静的站立在不远处的林虎沉声说道。 神情之间不像是面对着差点致自己于死命的敌人,倒像是两个老朋友在叙话,但他脸上的颊肉却是一阵抽搐,浑身迸发出的气势杀机似乎都要凝为实质了,虽远隔十几米外,但还是严严实实的罩住了林虎。 林虎无视袭身的沉闷压力,昂头嘬口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清啸,剑上瞬间就荡起了一层火红色的光晕,用稳定的嗓音说道:“阁下,你已修至化不可能为可能,超凡人圣的境界了,就让你我二人为昨夜之战画上一个句号吧!” “本座正有此意!不死不休!”扎兰眸内闪射出来的精光似是电花缭绕,一字一顿的回应道。 “好!在下为先前的卑鄙手段致歉,从现在开始,谨凭所学向扎兰师团长讨教!”说话间“铮!”剑啸刺耳,呲呲声中,在剑尖处吞吐伸缩着尺长的红色剑芒,周围的气温也随着剑芒的产生而逐渐的升高,剑身映着逐渐淡化逝去的月色,光芒四射热流滚滚,那强大无匹的杀气,像怒涛般一波又一波向扎兰涌去。 扎兰在对方凌厉气势的压迫下,居然能保持冷静的风度,也自腰间缓缓的撤剑出鞘,宝光耀目的长剑一领,拉开马步**如一,双目神光似电,凝神待敌。之前的爆炸似乎对他的**一点损伤都没有,除了身上黑色甲胄有些灼烧的痕迹之外。情况很诡异。 林虎逼近至丈外。开始徐徐绕走,双目冷电四射。 “你不是林家嫡系。”扎兰镇定地说道:“林家的狂狮斗能术不会使周边的气流升温,气势也没有阁下所发出的强劲,能告诉我你真实的来历身份吗?” 他这一瞬间似乎恢复了自负自信的神采,在原地缓缓转移,银光暴闪的剑尖静如山岳般随着林虎徐徐绕走的身形移动,紧吸住林虎的眼神,彪悍豪勇的气势逐渐发挥到了极致,一拨比一拨强烈。 “在你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林虎徐徐绕走,掌中剑红芒耀眼,斜垂身侧,每一步移动,似乎身外的滚滚热浪气流也随之猛烈波动。哧哧刺耳的破空异啸声也愈加的强劲。 在外表上,扎兰显然仍处于劣势,成为移动的轴心,守得严密却缺乏的主动气魄。 林虎则在外围绕走,随时可能发动凶猛的攻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起(八) “哼,阁下就一定敢保证能摘掉本座的项上人头吗?”扎兰是在套话,用意是在分散林虎的注意力:“你的斗能术应该是系出名门,在大陆上不可能默默无闻,但本座感到奇怪的是,身份如你,出现在逆匪当中,还身担要职,难道就不怕替家人惹来杀身之祸吗?而且动手之间,斗能术的特征极为明显,虽然加以掩饰,但决难瞒过行家法眼……” “对,我的斗能术特征是很明显,可惜你不是行家,而且也没有时间上京畿求证。”林虎哼声说道:“如果你是行家,便不会在临死前频频追问了。” “本座已经生疑……” “生疑足以自取败亡……” 扎兰的目的达到了,立即发起攻击,一声冷叱,剑化银虹,剑气进可怖的银色剑芒连续骤吐。 “铮铮铮!铮……”剑鸣震耳,搅乱的气流四下散射,火星飞溅,剑虹猛烈地闪动、吞吐、纠缠、绞扭……最后一声铿锵的剑鸣未落,扎兰的身形暴退数丈外。 一声冷叱,林虎如影附形逼进,行雷霆一击,以泰山压卵似的声威紧迫追击。 这次的接触更猛烈,更凶狠,双剑疯狂地纠缠,光芒耀眼夺目,红银两色剑气迸发绵绵不绝,每一声撞击皆像是爆炸。 片刻的缠斗,可以明显地看出两方的技巧和气魄来。 扎兰的佩剑份量轻,以轻灵快速进攻为主,凶猛的冲刺、诡异地移位、快速的后退。进如雷霆,退如狂飚,运用快速的变化移位,避免被贴身缠住,每一道剑芒皆直攻要害,吞吐间捷逾电闪。 林虎正好相反,他掌中剑要比一般的用剑长,而且分量也要沉重几分,剑势走向当中,阔剑劈砍的招式占了七成以上,他必须贴身将对方极具威胁的剑虹挫出偏门,近身便可封锁对方灵活的冲刺,所以他的攻势空前猛烈锐不可当。 最重要的是,他专向对方的头部和四肢进攻,映现红芒,散发着滚滚热流的掌中剑砍在扎兰身上,丝毫不起作用,因此抵消了不少优势。 第三次缠斗,第四次……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凶险,好一场大陆罕见的龙争虎斗,势均力敌棋逢敌手,拼了两三百招,依然胜负难分,谁也没能主宰胜局。 久拖下去,对林虎极端不利。他的剑重,身体所耗的能量超过对方一倍以上,这种差别比数,亦随时光的飞逝而相对地增加,他必须增加压力,而至险招迭见,双方都到了生死关头。 压力增加,攻击加剧,扎兰有点沉不住气了。 响起两声暴震纠缠的人影突然急分。 扎兰侧飞丈外,脚下几乎失闪,眼中精光一敛。 林虎一声冷叱,身剑合一扑到,人影消失,已然是完全融入了四五米长的桶粗红芒里,锋尖光临扎兰的脸面,乘胜追击,威势倍增。 “挣!”扎兰扭身挥剑,险之又险地将剑芒剑封出偏门,立即斜身进步,大喝一声,左掌疾吐,闪电似的贴上林虎的右胁。 林虎身陷危局,临危不乱,身躯一扭,消去大部分及体的霸道掌力,随势斜旋,一剑反抽而出。 人影急分,生死门不容发,林虎落地后踉跄退了三步,脚下乱。扎兰的右股侧裤破衣裂,股腿鲜血泌出。衣缝内,褐的皮甲隐约可见。 一声怒啸,扎兰狂野地扑上了,抢得了先机。 人影不可思议地左右一晃,剑影疯狂地闪烁,然后是一声沉叱,一声震鸣,林虎滚出丈外,后滚翻转正身躯,接着飞跃而起。 扎兰在林虎滚出的刹那间,原已刺入林虎左胁侧的剑被滑出,同时发现自己的右上臂也裂了一条血缝,而且身形已被摆脱有利的位置,失去了追击的机会,乘势从相反方向跃出,向沃野田地的方向飞掠。 再一次的身化银色巨鹰,飞掠的速度的确惊世骇俗,去势如电火流光,第二次掠起,已不可思议地远出几十米外,脱离两人间的斗场,速度宇内无匹。 可是,对手是林虎。林家军的四大虎将之一,他虽然不会飞,但他的身法的确有点像飞,人纵出身躯凌空,头前脚后有如劲矢离弦,下落时缩腿着地,然后再次破空激射而出,速度比一般的纵跃术快得多。 三起落,林虎已到了身化巨鹰的扎兰身后,落点恰好相交。 扎兰心下一急,知道脱不了身,不能以背部向敌,在半空中重新凝化人形,下沉时扭身侧滚转,同时一剑上挥,左手也吐气开声虚空疾点。 林虎也够机警,双方皆相当了解对方的造诣,因此在每一接触的行动中,皆心中早备对策,全凭千锤百炼所获的经验,以本能控制行动,心意神凝而为一,反应如果稍慢一刹那,那就决定了生死存亡。 他不向下落,吸腰点头一记快速绝伦的前空翻,硬将下降的速度转变为提升前翻滚,不但避开了可怕的一剑,也避开了扎兰激射过来的五道银色爪风。同时,他在前翻时,左手已经虚空抓出。 一声刺耳的裂帛响,扎兰的前襟在相距八尺的空间中,被不可思议的怪异力道抓破了,露出褐的护身甲。 双方脚踏实地,在草丛中相距丈五六面面相对。 一声剑啸,林虎隐于肘后的剑向前拂出,随风拂起到的乱发掩住他的神色变化,但他的稳定目光,却肯定地告诉对方他有必胜的坚强自信。左胁衣虽裂开一孔,但未伤肌肤,扎兰手中虽有宝剑,但由于角度偏向,并未造成严重伤害。 扎兰的神色已变得不稳定了,剑虽然也指出,但所发的剑气已明显地减弱,满头大汗如雨,目光不再犀利了。 林虎徐徐迈步,一步步逼进。 “你跑不了。”他沉声说道,语冷如冰。 “你也到了强弩之末了,楔形针的毒液应该是发作了吧?”扎兰沉静地答道。 “不错,但在下相信,先前的爆炸并不是没有对你造成伤害,只不过是被你内置的褐角龙皮甲给卸去了三分爆炸冲击波,刚才的激斗已经将你体内的火毒引发了出来,你还有一拼之力。可惜我手中有剑,你的凝身化形亦没有施展的机会了,而且在下也不怕。” “你的炎龙斗能已难以为继,能量将竭,本座知道你的来历了,天下间能在丈内虚空仅凭本身能量就可以化铁溶金的人,只有一个炎龙门传人。 在三王子掌权初期,炎龙门人牵扯到狮帅林猛秽乱宫闱案,被左相暗中使人清除,以至满门灭绝,断送了炎龙门三百年的历史。当年炎龙门的亲传弟子大部分都被诛绝,但跑出去的人都投靠了林家的狂狮军团,不错,你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你得死!你知道得太多了。”林虎冷酷地说道。 “所以,你参加了林家军。”扎兰抓住主题不放:“你恨左相比恨朝廷更切。阁下,你只是恨左相而不是恨朝廷,虽然身处逆军当中,但你我在某些程度上已无利害冲突,本座也是坚决反对左相掌控朝廷大权的人,你我不难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你狗屁!”林虎发出一声咒骂,挥剑疾进。 一声鹰啼,扎兰左手滑动,五指闪电般的划出,数十道银色的爪风激射劲荡,在刺耳的破空异啸当中,行致命的雷霆一击。在八尺外出爪,手一伸便拉近了三尺余,这一爪势在必得,按理任何高手也无法闪避。 可是,强劲的爪风击中了林虎的掌中剑,剑身应指劲断了八寸剑尖,余劲一偏,擦过林虎的右肩外侧,割裂了一条缝,皮开肉裂,深有三分,好可怕的爪风,虽然无形,但比有形的利刀还霸道。 近身了,林虎的冲势未停止。 “铮!”断剑架住了扎兰的右爪,左掌已凌空拍出。 “哎……”扎兰惊叫了一声,倒退丈外,右颊肉裂开,鲜血淋漓中,可看到牙床和牙齿。 林虎飞跃而进,第二掌凌空下击。 扎兰机警地仰面便倒,扭身急流通,悍野地跃起,间不容发地避开了致命一掌,一剑猛挥。 剑势走空,林虎扭身切入,一连三声怪响,断剑三次砍在扎兰的左肩与胸口上,劳而无功。但扎兰也无法反击,斜掠出丈外,落荒而逃。 “打!”林虎怒吼了一嗓子,断剑脱手,人亦随后扑出。 “铮!扎兰大旋身一剑挥出,击中飞来的断剑。 林虎到了,折向斜飞,啪一声一脚踢中扎兰握剑的手肘,扎兰的剑也脱手飞走了。 两人疯狂似的重新接触,四只大手突然相互抓实了,能量骤发,各展所学生死相拼。 林虎的反应要快些,右脚一拨,啪一声重重地拨中扎兰的右膝,膝骨立碎。 “砰!”扎兰被重重地摔倒在地,四只大手同时脱离纠缠。 一声暴叱,林虎一脚踢在扎兰的右耳部位。右颊本来就血肉模糊,再加上一脚,但听骨裂声传出,脑袋已完全变了形,这一击石碎天惊。 林虎缓缓站正身躯,他脸上全是汗水,双目神光徐敛,冷漠地、静静地注视着身躯仍在痉挛的扎兰,然后转头眺望着布尼斯城的方向,看了好久,好久,猛然间,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裸露在外的皮肤也瞬间变得青紫,五指一松,在断剑落地的同时,人也仰身栽倒在了地上。 尚有一丝意识的扎兰见林虎毒发倒地之后,发出了在这世上最后一声余音,瞳孔早已扩散的眼睛渐渐的合上了,身躯猛地数次,然后全身一软,气息顿绝。 第一百三十章 战起(九 进十月,日益渐凉……哦,不对,是冷!现在的十月间已然有了初冬的冷意,萧萧瑟瑟,很有一些万物枯寂绝没的味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肆虐了半夜的的火光和爆炸,彻人骇骨的厮杀都已接近了尾声,天一亮,居然下起不常见的零星细雨来,这是冀北大平原上罕见的天气。似乎是在为倒卧在城里各条街巷里的尸体和飞溅得到处都是的血迹在哭泣,虽然无声,但悲凉的充满着血腥味道的气氛久久不散。 满天阴霾,冬意煞人,秋雨霏霏,整座布尼斯城都发着悲鸣般的呻吟。 …… 闹了一夜。城里的老百姓已接近精神崩溃边缘,但没有人敢移动,因为移动必将成为某方人士的标靶,弄不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莫名其妙,死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曙光初现。城外也弥漫着城里飘透过来的死亡气息。几百匹乌骓和枣骝倘佯在距布尼斯几里外的原野里,显得那么苍茫、死寂。马旁堆放不少的货物,是那么死气沉沉,那里面盛有临撤出城时,匆匆忙**来的一些最值钱的珍宝古玩。 没办法,此时的帝加鲁特虽然看上去狼狈之极,早就失去了副军团长该有的沉静和从容,但是个人喜好还是没变。在某些程度上即使是在跑路,但价值巨万的古玩珍宝还是给带了出来,可现在已经无人再加过问了。 天亮了,不怕再有人接近袭击,强弓可将人阻止在两百步外,可怖的黑夜终于过去了。这些向来养尊处优的将军干员们,是酷爱黑夜的畸形族类,因为黑夜是进行罪恶勾当的最好时光。但今天,他们感到光明似乎是他们的救星,黑夜不再那么可爱了。 布置后沿途警戒之后,为首的十几个人在小溪旁洗漱,依旧是文士青衫罩体的文军师,一面用毛巾抹脸,一面向正在净手的帝加鲁特说道:“长上,您心里面打算好了吗?部队打散了,现在仅余咱们这几百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冲没冲出来,照这样下去恐怕想脱身会很不容易?” “我真不甘心。”浑身甲胄但沾满血迹的帝加鲁特咬牙哼道:“竟然败在一些林家小辈的手中,我真的不甘心。当初我留在京畿筹划,听到此地有林家孽种出现,我还以为传闻失实,没料到这些年的放松警惕,竟然致使以林家孽种为首的逆匪发展到了如此程度,已然有了和王庭相抗衡的实力。但不管怎样,咱们得尽人事听天命。等会儿分配人手,分头赶到附近城镇,一方面派人即刻向京畿报信。我等就在丹迪莫斯集结,一定要把布尼斯夺回来。” “很抱歉。”文军师满脸惭愧的道:“长上,都是属下的错,没料到他们早就将四门守兵撤换了,而且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运动过来如此大规模的部队,属下承认失败……” “算了,这件事也怪不到你的头上,而且现已无可挽回,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狡猾,将队伍隐藏在了田间地下,咱们不是输在战斗力上,而是输在了狡诈上。” “长上……” “算了。”帝加鲁特目光有些失神的看着河水中映现出来的倒影,长叹道:“唉!轻敌,轻敌是大忌呀!” 布尼斯城是位于南北纵横的三角集结点,是南华州最大的城市之一,是战略要冲所在地,宁城隘口南面就属他了。地位极为重要,因此,京畿王城方面在这里所花的心血也比较多,人事与经济的支援,也最大方积极。 南方军团此次抽调两个师团赶赴布尼斯,本来是剿伐逆匪的,可做梦也没想到,匪没剿到,自己反倒让人家给剿了。不但被剿了,而且几乎是全军覆没。遭到如此惨重损失,必须有人出来抗责任,否则,在王庭方面就很难交代。除非能重新将布尼斯夺回来,可从昨夜一连串的攻击态势来看,己方完全就是站在被动挨打的那一面,还没等将对手的头绪摸清楚的呢,布尼斯城已经换主儿了! 面对出兵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战斗力强悍如斯的对手,下一步,想从他们手里夺回布尼斯城……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对这一点很是明确的帝加鲁特虽然嘴里没说,但是他心里都要急得吐血上吊了。 在满腹忧虑,痛心疾首之下的帝加鲁特,洗漱完毕后匆匆忙忙召集十几名残余下来的将领以及六位机要人员,听取情势的报告,接着是讨论善后与奔赴周边各城镇求援事宜。 天色渐渐的越来越亮,林间树下栖坐的十几个人脸上难掩疲惫的同时,相互之间也充满着不安的气氛。 各地受到反抗军攻击,是正常的事,但几年来都是小股流窜部队进行破坏性小扰,不足为患。去年沃迪斯伏击官方辎重,已经算是最严重的事件了。 可这次出事,却是破天荒的灾难。有系统有组织的大规模袭击重要城镇,所造成的失踪和死亡人数加在一起,已超过十万大关。营舍被焚,战略重城被夺,损失之惨重空前绝后,难怪每个人惶然失措。弄不清此次夺城事件,是否预示着反抗军正式驰跃大草原,横出落尕山脉。 造成此次战役失败,致使南方军团遭受重大损失,决定性的关键人物,到底是何来路。计算之诡秘,手段之毒辣,都不是一般人物所能做得到的。如果不查清楚这一点,那么在以后的作战当中,也将居于劣势。 问题非常棘手,各种意见分析也利害参半。惨重的损失,不能完全归罪于己方的守备不白了,大家都在含蓄的推卸责任。 而且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不知道周围的城镇情况如何,如果也象这里一样被控制住了,那宁城隘口以南就完全落入了反抗军的手里,下一步将直接威胁到驻扎在孜莘口的南方军团大本营以及断龙江流域。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必须提早作出防范,否则将愈发得不可收,一旦掀起更大的风波,对于京畿某些大人物正在施行的计划将会有极为严重的影响,这个后果包括目前的最高领导人帝加鲁特在内,谁都担当不起。 参加林下讨论的人各个都心中有数,有意无意地淡化或者是回避这个问题。不提任何的建议。都在沉默的望着闭目遐思,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副军团长大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战起(十) 天色越来越阴,零星毛毛雨也渐渐凝结成了豆大的雨滴,带着些许冲劲噼啪浇打在人的脸上,水花飞溅的同时也冷的煞人。要在平时,这些修为精深的干员们根本就不把他们当回事。可现在是逃命,身体极度的疲累不说,败坏的心情也直接影响到了身体的感觉,即使不冷也冷了。 眼见最高主管人闭着眼睛,阴沉着脸,不言语。散在周边的一干下属们也是各有心思,莫不做声。沉闷压抑的气氛渐紧……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帝加鲁特下手的一位身材魁梧壮硕,猛如雄狮般的汉子,倏地双眼瞪圆,棕色的浓眉猛地往上一抬,连续耸动了好几下,眼光忽地一凝,因为他突然听到远处有轻微的声息,心中一动。 凭着多年的从军经验上来判断,那应该是不少人潜行接近的声息,脚尖先着地,缓慢、轻柔,像什么?像向鼠蹑踪的猫。 雨虽然渐大,地面潮湿,杂草荆棘遍地,气泡被挤出靴底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他仍然听到了。 可这里地处偏僻,按理说根本就不是人人可来的地方,除了自己等人,附近本来就没有人走动,难道是自己神经紧张,听错了?目光透过灰蒙蒙的雨幕,转头朝着林外半响之后,才疑惑的回过头来,一边下意识的紧抓着手边的长剑,一边蜷起手肘碰了下身边的人,小声说道:“喂,老兄,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这位雨水顺着盔沿儿直淌,面色泛青的中年人,不解的扭头看着这位神情紧张的同僚,怪眼一翻,晦气的嘟囔着,“你他妈别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唰唰……”一阵明显的衣甲摩擦、弓弦澈响和兵刃出鞘的声音顿起…… 与此同时。 “敌袭……敌袭……”远处负责警卫的警哨那变了调门的嗓音就像是被细细的绳子勒住了一样,高,尖锐,而且是仅叫了几声,就没了声息,然这几嗓子就足够了。紧接着,四周就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 声音之大,震得周围的树木似乎都在摇摇簌簌,像在狂风暴雨中撼动,绵绵不绝变化万千,入耳令人气血翻腾,情绪随声浪不住变化。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脸色同时大变,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文军师。他属文职,体质在所有人当中也是最弱的一个,按理来说应该是一直被人保护的角色才对,可耳听着突如其来的号角声,他的脸色非但是镇静异常,而且连一丁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还不但如此,他此刻的眼神当中在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战意甚至要比身边那些彪悍的将领来得都要猛烈、霸道,与平时的文弱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反手将折扇插在了腰间,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侧,但闻几声极细的金属脆响,袖口腕间顿时出现了银色链状的晶芒,看着帝加鲁特,哑声说道:“长上,咱们被包围了。” “不错,被包围了……看来,今天是要葬身于此了。”帝加鲁特灰发飞扬,喃喃低语了一阵,但转瞬间,双目就豪光暴涨,同时撤剑出鞘,随着“锵啷”一声清脆的剑鸣,杀气外露,气势凛震四方,冲着周围厉声喝道:“全体收缩,备战!” 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有号令的军队,不能像乌合之众一样,碰上危险麻烦便一哄而散。 人影晃动间,半盏茶的工夫,帝加鲁特等人的前后左右便聚集了数百名残余下来的军士,有秩序地列阵,各个面色严谨,压抑着呼吸,严阵以待。 说实话,包括帝加鲁特在内,这些人多多少少的都有点心虚,但并不害怕,所摆出的阵势,已表明己方的拼死决心。训练有素的官兵军士就是这样,虽然事急慌乱,但凭借林间地形所摆出的阵型绝对禁受得起大队人马的冲击,而且散不如凝,聚合在一起或许增加了被对方剿灭的危险,但相对的,也多了冲出包围的机会。一旦分散了,就目下的情况来说,绝对会被对方吃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弄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也没看到有人出面。 难道包围的人,没有攻阵的实力?在等他们分散突围?然后抓住走动时的空隙进行零星的突袭剿杀? 从这里撤回附近的城镇或者最近的营区,在郊野的小径中行走,路程足有几百里,有甚多零星突袭的地势。 但这种零星突袭,有时候会付出相当甚至严重的代价,大白天遭受突袭之后,撤走不易。那就拼死一战!所以,帝加鲁特有侍无恐,冷然列阵相候,没有人能撼动得了他。 事实上他们的处境,比在城里时更安全,因为目下他们每个人都精神集中准备拼搏,对方任何偷袭突击的行动皆有如送死。 而住在城区的时候,不可能人人随时警觉,所以三五百个敢决死的人,猛然突袭打了就跑,还真防不胜防。现在不一样了,你能看见我,我也能瞄着你,大家伙机会均等,谁生谁死,看手段说话。虽然是个九死一生的场面,但敢于拼死者,生机还是有的。 唰唰……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渐近,终于有人出现了。灰色的雨幕中出现了无攒动的人影,看不清具体的数目,反正是黑压压的一片,混杂在林子里,到处都是,各个张着锐显着寒光的强弓箭矢,每前进一步,杀气和压力就加大了一层。但就在距离帝加鲁特等人几十米外的地方猛地停住了脚步。人群也随之散开,从中走出了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年岁不大的青年人,外罩蓑衣雨披,内置漆黑的皮甲,下身也是漆黑的札脚灯笼裤,缠护胫的半统快靴。皮护腰也漆黑,宽有四寸,有两个斜插兵刃的皮鞘,腰际只佩了一把看似普通的长剑。 身后众人虽然容貌年龄各异,但有一共同点就是各个都精悍异常,面容肃穆,单从眼神当中迸射出来的神意和时不时泛显出来的杀机,就知道都是一些不俗的高手,最起码是可以与帝加鲁特等人有一搏之力的身手。 青年人挥手制止了身后人的跟进,领先疾走了几步,踏着草畦,徐徐接近。 帝加鲁特的一干属下们看得眼睛都红了,同时心中也发虚。 就凭他敢在双方杀机一触即发的情况下,敢于无所畏惧向己方接近的勇气。就足以在他们的心中,造成沉重的压力。 远在二十步外,青年人站住了,在面前无数双充满愤怒的怪眼怒视下,他笑容可掬,似乎不带一丝火气。 “喂!你们在摆驾迎接我们吗?”青年声如洪钟,笑容怪怪地,“你们没想到我们会来吧?哈哈!我不信你们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帝加鲁特眸光的在他身上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吐气开声的问道:“阁下,好胆色,能告诉本座,阁下是什么人吗?还是说尔等想赶尽杀绝?”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关键是我能给诸位提供一条生路,怎么样,不打算听听看吗?” “你阁下说话作数?”帝加鲁特心有所觉,接言试探道。 “当然,这也是我现身出来的原因之一。”青年人说得理直气壮,帝加鲁特身侧,踱出一个年纪半百,豹头环眼腰壮膀圆,挟了一把薄刃阔剑的人。 “长上,这么一个蠢蛋似的杂碎,估计是个领头的。咱们拿下他,挟持他突围。”这人狂态异露,指着面前的青年人向身旁的一干同僚傲然地问:“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口中可喷水火,有角有爪的怪物呢!你们要不要我把他剁碎来喂狗?我图木里的剑是很利的。” “我知道你图木里很了不起。”有人气往上冲,对这个不在军籍,只是长上花重金请来的几名客卿之一,本来就有点看不顺眼,这番话更激怒了所有的人,“你的薄刃阔剑的确锋利得很,这正好在这许多浪得虚名的高手面前,露两手剑法表示你的神勇。你如果能把这个三流杂碎剁烂,在下赠送阁下五千金币的动手费,绝不食言。如果你剁不碎他……” “鲁杰,你给我闭嘴……”帝加鲁特沉喝,制止名叫鲁杰的人借题发挥。但神态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意动,所以只是在言语上制止了鲁杰,却没有拦住持阔剑的壮汉前行踱出队伍。 图木里不是省油的灯,已听出话中的讽刺味。 “在下如果剁碎不了这个蠢蛋杂碎。”图木里大环眼彪圆,怒火将爆,“长上礼聘的两万金币,在下悉数奉还,额外再奉送在下所携带的几件珍宝,还有……” “还有你的命。”紧挨着鲁杰的一位脸颊消瘦的中年汉子,是鲁杰的忠实死党,也看不惯图木里的狂态,语气锋利伤人,“你一个上去,准死。我不相信你比我们高明多少。” 图木里怒不可遏,但忍住了,大踏步向青年人走去,半途,阔剑抬起。 “你,小辈,太爷我要剁碎你喂狗,说一不二,不管你是否反对。”图木里真狂得离了谱,说的话也傲得令人受不了,“你他娘的把脖子伸过来,准备挨宰,我的阔剑又重又利,一下就好了,保证不痛的。” 青年人身后的众人愈听愈不是滋味,有人哼了一声便待上前。 “站住,你们都给我好好地放心在旁看热闹、不许动怒发火。”青年人回手示意了一下,迈步上前,“这种狗都不吃的混帐东西,用得着为他的狂吠生气?喂!你叫图木里?不怎么样嘛!握剑的手有四两力气吗?” 薄刃阔剑看上去重达几十斤,四两力气能握得住这种大剑?挖苦得不像话,存心激怒这个剑客。 剑光一闪,劈风声令人胆落,图木里淬然狂怒地抢攻,似乎剑尖从青年人的胸前掠过,速度惊人。 一剑急袭落空,冲进了八尺。 青年人却出现在图木里的右后方,但他并没乘机反击。 “唔!真的是宰人剑法呀!”青年人合掌轻拍,摇头晃脑,“深得快狠准心诀,厉害。喂!你双手运剑累不累呀?” 一声虎吼,图木里大旋身有如旋风,猛地回头抡剑便劈,形如疯狂,剑光撩起一片雨幕,速如电旋。 “去你的!”青年人笑骂。 旁观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依稀可以看出,图木里这一剑势如雷霆,剑尖间不容发地掠过青年人的胸口。 这瞬间,青年人身形暴退半尺,剑一过立复原位,左掌顺势递出,似利刃般斜切的锋口无情地切入图木里的右胸,击破护体抗力的异响像气爆,斜**胸八寸以上。 以掌化剑,斜**胸八寸,那情景会令人做噩梦,如果拔出,将出现一个大血洞。 青年人顺势收掌,放手斜退丈外。 “你两万金币,如果是赚来养你的爹娘或者妻儿,该死得瞑目了。用卖命钱养家小的人是可敬的。”青年人拔剑出鞘,脸无表情,“但我知道你所赚的钱,从来就没有来奉养父母养活妻儿,所以你死不瞑目。” 图木里睁大了大环眼,一手提剑,一手紧捂着鲜血狂涌的胸口,张大着口,却叫不出声音,如被雷电击中。 胸口被青年人单掌击穿,肺部已成了大血洞,哪能将这气从口腔呼出?喉部没有空气通过,怎能发声?空气都从胸腔的创口泄散了。 一步,两步,砰然一声大震,图木里倒了。暴突着死鱼眼,确实是死不瞑目。 包括帝加鲁特在内,全都张口结舌,赫赫有名的图木里,攻出两剑便被人家一手干掉了。杀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情势本来就对己方不利,这一来更是心惊胆落。 剑尖徐徐抬升一升,虽在阴雨之下,仍掩不住耀目的寒光,剑质非凡,远比看上去要显眼得多。 “比那个笨蛋差的人,不要出来送死。”青年人脸色一沉,凛若天神,“帝加鲁特,本人给你活路,但看来你是不想走了,也好,在下等你。以往你们帝**在老百姓面前抖足了威风,今天你不会扮懦夫吧?” “你这狗养的混蛋!”帝加鲁特一面迈步一面大骂:“说话不清不楚,来意欠明,想动手就别他妈那么多废话……” “长上,不能和他在这里拖延时间。”文军师跟出急叫:“四面八方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窥伺,不知有何阴谋,必须速战速决,派几个人一下子就毙了他,再歼除其他窥伺的丑类。” 言惊醒梦中人,帝加鲁特猛地举手一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战起(十一) 第一个冲出的人,是名身着火红色皮甲的中年汉子,原是隶属于欧野风辖下虎卫军中的督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在城里被打散后,就一直跟着南方军团的人。或许是想要在大主子面前抢功还或许是有点别的什么想法,所以他的冲击势头最猛也 手中的短斧在前冲的过程中,紧握斧柄,左手顺势向后急拽,猛一发力,咔嚓一声,擎在掌中的短斧赫然变成了长有六尺的长斧,斧柄环环相扣,像是蛇骨一样,很是怪异,每一节铁环似乎都可以伸直,可软可硬,端的是怪异绝伦。 如此沉重的铁鞭斧,竞然抖得笔直如枪,这份惊世的斗能,足以臻至一流高手的境界。 紧跟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红甲汉子前冲的极快,但有人比他而且更是先下手为强。冲出远在三丈便抖手刺破雨幕,发射出数枚看不清形体的甩手箭样的东西。刺破雨幕的声音“呲呲”直响,未近身,但怪异的呼啸声足以吓破普通人的胆子。 青年人形如鬼魅,幻化出了十数条人影,向后急退,收剑入鞘。 蚁多咬死象,他还没托大到单个对付这么多人,而且也应付不了众多高手围攻。 “帝加鲁特,你这狗杂种是可耻的懦夫。”他退势加快,“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和你作英雄式的决斗,我将要不论时地,不择手段,干方百计杀掉你们这些走狗,明枪暗箭齐施,见一个杀一个,直到你的人死绝为止,我等这一天到来。” 不远处,青年人一干随从早已撤剑相候。 帝加鲁特发出一声信号,阴止已冲出的十一个人再进。 “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帝加鲁特怒叫:“你他娘说话没头没脑的,在此地打埋伏,摆明了是要吃掉我们,还冒出头来装好人,把我们当傻瓜吗?妈的你到底有何阴谋?”“我还是那句话,想给你们一条活路。”青年人见没有人再逼进,不退了:“如果不听,试图突围或者反抗,阁下等人一定死,绝对没有例外。” “哼,你把咱们当成三流混混了,我帝加鲁特麾下的南方军团都是千里挑一的战士,还没有向敌人乞命的习惯,阁下,咱们不死不休……” “你不要在嘴皮上逞能,这是真正的懦夫的作为,也不要替别人拿主意,明我们的目的是你帝加鲁特,其他的人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给你考虑的时间,答应条件,可以立即放你身边的人离开。否则,就不要说任何理由,我给你机会,可以挥剑和我公平地拼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咱们这些提剑拿枪的人本身就没有几个是好货,杀人放火不需要理由,你要杀我,我也要杀你,就这么简单,任何理由与借口,也改变不了你死我活的情势。” 帝加鲁特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众人,眼光又延后落在了那几百名残余的军士身上,只要发现一人的目光或者神色有异,都会影响直接判断,看了半晌,心里有了计较。嘴角一撇,灰眉掀了两掀,傲然的看着青年人,狂态四露,“本座隶属南方军团,官居副军团长,爵位更是贵为二等伯爵,能是你说拿就拿得了的吗?要战便战,用糊弄小孩子的把戏来对本座施用,哼,该说你是无知呢还是愚蠢呢?” “放你娘的狗屁!屁的二等伯爵,这当口了,还提什么身份?不错,你可以把我看作一个三流混混,在此之前也不认识你大名鼎鼎的副军团长大人,但今天,决定权在我。如阁下反抗,我就有权和你生死一决。你阁下最好像个人样,保持英雄气概,公平地和我决算,不要把身边的人拖入你我的是非中,枉送他们的性命,任何人站在你的一边,就得面对我的冷酷无情搏杀。” 他这一番话,含有强烈的离间作用,也等于是威胁在场所有的人,必须远离帝加鲁特以策安全。 所有的目光,全向帝加鲁特集中、注视,有些人的眼神非常复杂。 人在危难中或者生死关头,有些人会失去理性,丢开一切因果理由,转而非难引起纠纷的人,认为这人是罪魁祸首,强烈地希望这人出面,承担一切责任,解决恩恩怨怨以免累及他人。 毫无疑问,生死关头,虽然没人说,但难保不会有人在心里萌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来。如果自己等人抛尸荒野了,那……某个人无疑就被看成罪魁祸首。 “你们都是蠢猪。”退回的文军师已看出气氛不对,沉下脸大骂:“这是对面的杂碎最恶毒的借口,他在**离间的阴谋诡计。从昨晚一直到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也经历到了,他们是手软的主吗?杀人如屠狗,不断残害咱们的人,事关我南方军团的尊严与帝国安危,不是个人之间的小过节,你们如果听信他挑拨离间,铁定会上当的,赶快抛开愚蠢的念头,准备应付袭击吧!咱们未必就没有一拼之力,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们不久便会大举袭击了。到那时,我等更是脱身无路,各位当拼死一战。” 总算这番话有相当大的安抚作用,有点心思的几位也对文军师的领导能力颇为信服,分析得颇有道理,不再用怪怪的眼光盯视长上帝加鲁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拼死的决心也重新翻涌了出来。 “你们好好列阵戒备,沉着地准备应付对面的攻击。”帝加鲁特拍拍文军师的肩膀,表示对文军师的心存感激,回头对着其余众人沉声吩咐道:“我和文军师负责缠住他,你们便可从容对付那些土鸡瓦狗了,能不能冲出靠诸位自己的手段啦!祝各位好运!” 不等其他众人有何表示,鹰目暴睁,滚圆带着无边的杀意,举手一挥,暴喝:“杀!” 杀,杀,杀…… 杀气,杀意,杀人的手段,所有的一切构成了一幅血色画面。 当真是人如潮涌,箭如飞蝗再加上漫天垂泄下来的雨水,场面是要多乱就有多乱,在此一时刻,人似乎都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满脑子充斥的都是杀、杀、杀…… 没有理会身旁的绞杀成一团的敌我双方战士,帝加鲁特偕同文军师大踏步昂然向远处的青年人接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文军师也昂然出列,追随在帝加鲁特身后神色凛然。 对面的青年人徐徐后退。退出百十步,雨幕中的树篱档住了视线,距离也是越拉越远。 “长上,他们要引我们远离。”文军师与帝加鲁特并肩迈进,稍稍有些不安。 “他知道双方混战时,他不可能死缠住我,我随时可以摆脱他,痛宰其他的杂碎余孽。”帝加鲁特认为是意料中事,没感到意外,“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长上,属下希望能圆熟地配合您。”(1c) “有把握吗?” “问题不大,毙敌或许不容易,但我有自信能缠住我的任何对手。” “也好,只要你能缠住其他人,这个小狗就交给我了,待突围出去后,我一定会给你相应军功。但有一点要千万记住,一旦抓住机会,立即突围脱身,不要管我,明白了吗?” “属下理会得!”眼下不是客气矫情的时候,所以文军师只是点头应承了一声: “属下会找到机会有效地牵制他,替您制造致命一击的好机,这小狗一日不死,咱们一日不好过。长上,属下当誓死追随。” “子修,你的忠心可嘉,但是……算了,今日之事就看天命吧!就算天掉下来,我也会先一步顶住它。子修,你放心,我会毙了他永除后患的。” 前面三十步外,青年人不退了,撤剑而立,长身站在雨中,像是一名把关的天神,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身后丈余,左右各有两名同样年轻的人横剑屹立,不言不动,气势颇强。很适合即将与强敌生死一搏的人。 “我总算有点佩服你了,我收回我的话,你不是懦夫。”青年人极有风度地欠身致意,“咱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今天将是决定性的一天。” “阁下,看你的身手气度应该不是一般的小角色,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而且,昨夜你们杀了我不少人。”帝加鲁特并不急于扑上拼命,保持遇小敌暴躁,遇大敌冷静的性格,淡淡一笑暗中默默行功聚力。 “我姓林,名字嘛……如果你今天不死,以后会知道的,至于昨晚……嘿嘿,是杀了不多,好像也不少。”青年人更为沉着,更为冷静。 “能不能把你主要的目的见告?” “不骗你,自始至终,我们的目的就是你,你这种人野心太大,没有容人之量,留在世间将是一大祸害,因此才决定现身相劝。” “阁下,何不平心静气谈谈?现下仍是帝国正统,你们林家军成不了气候的……” “阁下,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二选一,要不是你丢弃剑投降,要不就凭手中剑,为自己赢得一条生路。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为好,你的错误已造成许多人的枉死,无可挽回。你气傲天苍。我这种人就是你的眼中钉,今天你杀不死我,日后你也会用尽千方百计杀死我才甘心,所以,今天你我只许有一个人活。” “阁下,你我只是立场不同,根本没有仇恨可言。难道说,我要求交你这位朋友有福同享,也错了吗?” “你知我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把你引离那些人,其实另有用意。” “你的意思?” “我觉得,你的身手气度能有如此出色的成就,应该不是野心冲昏了头的人所能获致的超凡境界。你之所以犯错,是急于获得名气权势所致。人孰无过?我也曾犯过错,所以我私心希望人应该获得改正错误的机会,你能够脱离腐朽的帝国走狗一走了之,另创基业不急于谋求权势吗?” “这个……” “我在莽莽红尘中闯荡了八年岁月,总觉得拼命争取权势而不择手段的人,会有意或无意地坑害了许多人。我听过你的风评,认为你的为人并不太坏,我愿意以晚辈的身分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利用祸国殃民的贪官国贼力量,树立你的威望,你能办得到吗?”青年人诚恳地说道,语气平和,没有强烈的责难,“我知道很难,你在军中甚有威望,权势也如日中天,生杀予夺傲视群伦,一万个出类拔萃的职业军人中,没有第二个人能有你今天的成就,要你放弃有如牵牛上树,难上加难。” “你要我放弃我的地位权势?你一定疯了。”帝加鲁特大叫大嚷:“你在林家军中白混了,活该,居然要我放弃可以任意动用数万乃至数十万金币,掌生杀大权横行天下的地位,你一定是疯了,要不就是嫉妒得发狂。” “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你是个疯子,白痴。”帝加鲁特剑尖斜指,“你说得不错,你这种具有可怕身手的人,是我的眼中钉,今天我不能杀死你,日后一定要将你杀死水除后患,除非你能为我所用,永远乖顺地为我效忠……” “你这混蛋吃错了药满口呓语……” 剑光如匹练,如雷电横空,挟风雷而至,进射的激光耀目生花,猛然进发的剑气,在剑尖前三尺便具有彻骨裂肌的破坏力,剑势完全圈住了青年人。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急袭志在必得。 铮一声暴震,彻骨的剑气远进出丈外,两人身形斜震出八尺,双剑脱离后,方传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势均力敌谁也没占便宜。 青年人手中不是宝刃,但威力并不逊于顶级宝剑级别的刃器,仓促接招,帝加鲁特的顶级宝剑也没占上风。 一声怒吼,帝加鲁特再次疯狂地扑上了,剑出狠招,漫天的雨滴也受到了剑势的牵引,化成了带有杀伤力的剑雨,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狂野的冲刺压力万钧,连绵不绝不限于出剑次数,每一剑都想在青年人身上刺一个血洞,真的形如疯狂,气吞河岳,骠悍绝伦。 青年人暂采守势,来一剑接一剑,脚下轻灵地移位,挑、格、挡、拔,记记沉实。 漫天的炫目剑影恍若满天雷电飞舞,震耳的金鸣令人闻之毛骨悚然,人影在八丈方圆的杂草湿泥中纵横交错盘旋,剑风劲气远在八丈外,仍有彻骨的威力。 这才是真正的空前猛烈的龙争虎斗,险象横生,触目核心,铿锵金鸣愈来愈急骤,双方已臻以神御刃的境界,已经无法用招式攻守,反正抓住机会就无畏地切入行致命一击,封架的瞬间反击随之。 视觉的作用不再重要,刃动完全出于反射性的反应。是剑与剑的缠斗,人反而成了附加物,不是人主宰用剑,而是剑主宰了人的活动。 文军师与那两名年轻人,远在十几丈外惶急地移动,没有任何插手的机会,他们连实质的剑影也捕捉不住,怎能靠近**? 猛烈外迸的剑气,也逼得他们慌乱地闪退,立脚不牢似要被无形的劲道震飞,好不容易稳下马步,情势已经早就变易了。 势均力敌,在双方精力耗损得差不多之前,谁也无法主宰全局,短期之间绝难分出胜负。插不上手,意识便逐渐转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起(十二) 文军师和另外那两名年轻人似乎是抱有同样的想法,突然身动。几乎同时在侧方照面,身形闪动太快,一照面便已近身,双方皆不假思索同时挥动手中兵刃,有如狭路相逢,本能地出手攻击,这是本能的自保反应。 “铮!” 手指粗的银色晶链与双剑仓猝间接触,锵声震耳,在火星飞溅中向各自的后方倒退。 与此同时,从侧方涌来的凛人的剑气也突然掠到,弧光剑气猛然相撞,爆炸所产生的余波更是把三人震出几丈之外。 这是激斗中的帝加鲁特和青年人,同时关心自己的伴当随从,本能地移近,也是同时攻击所造成的潜力爆炸而造成的结果。 “阁下好胆色,主子们在搏命,咱们也憋闲着。刚刚好,我们兄弟正好找你。”同样一身黑衣的年轻人当中的一位,不等身形稳下,剑出如流星坠地,剑尖闪电似的光临文军师的颈项,劲道与速度十分惊人。 “这次你一定死!”另外一位年轻人哼声道。 “不见得。”文军师扭身避招,银链恍如有了生命一般,将周围的雨幕绞得支离破碎,毫无轨迹可寻的同时,带着骇骨的杀伤力,立即反击回敬一招,移位攻中盘,尖锐的链子锋尖直逼其中一位年轻人的右背胁,反应也十分惊人。 三人这一重新搭上手,激烈的程度虽气势差了一截,但诡奇阴狠却略胜一筹,以神奥诡奇的招式决胜,你一剑我一招各展所学,乍合乍分避免绵绵不绝的损力拼搏,因此虽不激烈,凶险却倍增,每攻一招,似是决定性的生死分野,生死须臾。 文军师向来很少与人动手,因为他认为动手可以解决的问题,始终都是下下策,但今天不同,这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在给自己争取生的机会。所以也不在留手了。认为这是绝对公平,凭武功决胜的拼搏。 混战当中,免不了有人占便宜,打秋风。这次也一样,身披红色皮甲的持斧汉子,奋力一斧逼退自己的对手,在自己的角度上认为是有机会帮助军师大人了。 “文军师,尽快毙了这两个杂碎”红甲汉子铁鞭斧依旧绷得笔直,起手间扬斧迈进,拉开马步准备堵住年轻人移位的方向,“最好活捉他,用来当我们的护身符……嗯……”斧头还来不及递出,突然身形一晃。 斧柄尾端陡然向下垂杵地,注入环环相扣,鞭状斧柄的斗能能量还没有散尽,借着斧柄的支撑,伸左手反摸右背胁,吃力地迈步转躯,慢慢转身回望。 两丈外的草叶中,站着一位头戴斗笠,蓑衣罩体的中年人,笠下的鹰目中冷电四射,左手不住抛弄一把小小的四寸长并指宽的甩手飞箭。 这种小型的甩手飞箭,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运用自如,不是用来追魂夺命的暗器,通常不用来杀人,主要的作用是示威和伤人,当然,击中要害又当别论,贯心贯太阳**贯喉,同样可以致命。 “你……你你……”红甲汉子哑声厉叫。 “你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在争斗中贸然甩开自己的对手,妄图加入别的战局,这是致命的,不知道吗?笨蛋!”中年人像偷吃了一只鸡的狐狸,笑容阴森邪恶,“很妙是不是?” “卑……鄙!” “是吗?你这狗都不吃的混帐杂种,偷偷摸摸要夹攻,你不卑鄙?狗东西!你敢指责我?”中年人破口大骂。 “我和你拼……了……”红甲汉子厉叫,拉开马步,抬起斧头。 “冲上来,你这卑鄙的王八蛋!” 红甲汉子是想冲,可问题是他冲不动,右背胁的小飞箭入体三寸半,内腑已脏裂肠破,腹内正大量出血,动一动就痛澈心脾。刚迈出一步,便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动不了啦! 中年人大踏步走近,一脚踢在红甲汉子的心口上,汉子身子一栽。丢了斧头,仰面便倒。 “下辈子记住,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中年人冷冷一笑,“杀你杀的一点快感都没有。” “小心……”示警的声音急叫入耳。 伸手下抓的中年人闻声知警,不假思索地放弃抓人,顺势前扑,越过红甲汉子的上空,双手一沾地,身形便半途翻滚,急滚两匝斜窜而起,脱身的经验与技巧好极了。 虽是在寒冷的雨中,但彻骨的链风从背部上空掠过,像一股热浪,背部有灼热的感觉,危机间不容发。 是文军师,危急间摆脱了对手,试图抢救他自己的同僚,激射出去的链子锋尖几乎把中年人的背部剖开。 文军师的斗能术别具一格,以金属晶链为武器,这在大陆上也是极为罕见的。其身手也比相斗中的两人所差无几,甚至还要高上半筹,所以在激斗中,有不少的机会可以摆脱对方的纠缠。 而两名年轻人也不含糊,驰来身形亦是快速无比,文军师身形一闪的同时,他们也衔尾追到,破开雨幕的剑光利如匹练横空。 “铮!” 文军师银链抖得笔直,招作凤凰乱点头,“呲呲”刺耳啸声当中,呈扇面状将全身护得严严实实。(.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硬接了两名年轻人追尾的一剑,砰然巨响当中,借着庞大沛然的反震力,三人同向侧飘。 “军师大人,快……逃……”地下的红甲汉子厉叫:“逃……逃命……” 南方军团此前一直驻扎在孜莘口,十几年不曾离开驻地,南方军团的名号,已逐渐被本州外的人所淡忘。此次,大规模出动剿匪,意在重新树立南方军团的凛凛生威,未可厚非。 南方军团挟威震三州九郡的声咸,刚进入布尼斯不久。文子修年近三旬,原为军团的行军参事,不属正职。是临出发前,由帝加鲁特提名,才得以暂代军师一职的。原本借着此次随军剿匪,积累一定的军功后,就可以转为正职。可偏偏时运不济,在驰往布尼斯剿匪的过程中碰上了林家反抗军翻越落尕山,驰出沃得勒大草原,悍然攻占了重型城市布尼斯,因此拉开了全面大会战的序幕。 而又祸不单行,又碰上欣赏他的副军团长大人。一个忠心为主,意气相投。一个野心勃勃,肆揽权势。这样的一对主子仆从,不但不曾互相砥励在养气持志上下工夫,反而更为狂妄嚣张,成了同恶相济,行为与品德无一可取,终于被现实所淘汰。 文子修也与大多数雄心万丈想着在军中出人头地的年轻人一样,刚崭露头角便赍志以没。 红甲汉子在虎卫军中历经数载,杀人已是家常便饭,死在他手下的男女老幼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为人也是凶残乖戾之辈,杀人是为了快感,也是为了填补病态的心理,一意孤行,这时才知道错误,后悔已来不及了。 人死言善,或许是在死前才临时悟到了为他人着想的的想法,临危终于发出痛苦的呼号,要文军师即刻突围,抢条生路为先。 文军师怎么可能逃跑呢? 身为下属,哪有弃主而逃的道理!而且两名年年轻人也借机缠住了他,三人重新展开激烈的恶斗,棋逢敌手,谁也不想退出。 中年人惊出一身冷扦,恶向胆边生,奔回红甲汉子身旁,大喝一声,小飞箭破空而飞,贯入红甲汉子的咽喉,几乎将咽喉钉牢在地上。 文军师听到大喝声,再次摆脱两名对手,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冲来抢救红甲汉子,但已晚了一步。 中年人似乎知道手持银色链条的家伙惹不得,所以用飞箭远攻,小飞箭出手便撒腿向侧飞窜,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油子,敢向强梁挑战,搏斗与窜逃的机巧都是第一流的,甚少与人动手搏杀,尚算得上是初出道历练的文子修军师。哪能奈何得了他? “你逃不了!” 文军师怒叫,两次纵身扑到,链化银虹,追踪而至。 这一面你追我赶,吸引了正在猛烈恶斗的帝加鲁特和青年人,两人都有关心的随从伴当,难免心中焦急。 铮一声狂震。 帝加鲁特格开袭肋的一剑,借力斜飘丈余外,一声怪叫,人化流光掠向对着文军师冲势甚急的其中一位年轻人的右侧。 年轻人眼角看到流光,不敢不变招放过文军师。 “闪!” 青年人的声音先一刹那到达。 他不假思索,断然放弃迎击流光的行动,右足一点地,向左后方闪出两丈外。 帝加鲁特一掠而过,挽了文军师的右肘,接着愈来愈急的雨幕的掩护,如飞而遁。 青年人晚了一刹那,差了三四丈距离。 “对不起,少帅,都是我们……”(1c) “算了,让他们走吧!”被称为少帅的青年人止住脚步,放弃了追逐,“他成了丧家之犬,不足为害了。” 帝加鲁特估计错误,智谋过人的文军师也在事急当口,计算疏漏,这拿主意的两人一来一往的加在一起,更是错得不可收。青年人将他及时引走,是致命的打击。突围决死一战中,主将不能在场指挥,被青年人引离斗场,注定了要失败。 在双方实力的估计上,也犯了低估的错误。 太过依仗自己等人的手段修为,低估了对方实力,除去普通战士,双方的主战力人数差不多,一比一应该可以稳操胜算。可是,却没把其他的变数计算在内。 对方很明显不是普通的随从伴当,任何一个人的身手修为,对上自己等人,除了有限的几人之外,其余的即使不能一比三,一比二绝对胜任。是精英中的精英。在这里伏击,很明显是专门为自己等人配备的。 可现在就算明白了,也事无可补了。 一场惨烈的厮杀结束之后,近午时分,零零落落逃出林区的,不到二十个人,且都是普通的军士,而且尚有一半伤痕累累,主事人帝加鲁特和文军师都没有现身,至于突没突出来,只有老天知道了。 …… 雨水冲刷了街道,也抹去了大战的痕迹。昨夜发生的一切对布尼斯城的居民来说,似乎都随着这一场历年来罕见的大雨消逝冲淡了。小老百姓就是这样,乱世之中的打打杀杀早已是司空见惯了,谁死谁生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只要自己和家人还活着就好,日子照过,同样的,人也照活。 活的滋味已经不再重要了,关键是活着。 雀尾街的宏盛老店。是北关的名酒楼,酒菜都是第一流的,堂大店宽,生意着实不错。楼上中间的店堂有十余副座头,两廊侧有两排小桌,以便人数少的食客进食。 入夜,灯光明亮,酒菜香扑鼻,人声嘈杂,有了八成座,真有百余位酒客,全是些粗豪的汉子,比比谁的嗓门大,谁的酒量好。 宏盛老店很少有什绅上门,食客以旅客为多,仕绅们都在城内的有派头酒楼实客。 即使城内刚刚消停下来,街道上的血腥味道还依稀可闻的情况下,这里依旧是没少了客人。 近东廊的一副大方桌,坐了三位眸清俊朗的青年食客,容貌长得那叫一个英气,而且是各有特色,是属于那种大姑娘小媳妇一见就会脸红心跳的主儿。同样的锦缎生员长衫。除了坐在东首的那位眼睛亮的异常的年轻人手摇羽毛扇以外,其他的两位都是两手空空,身无长物,虽然表面看上去随和的很,但时不时透发出来的气势,使得他们三人周围几米的范围内无形之间就成了禁足空间。 类似于这种大方桌座头,本来可以多坐三五名食客,但现在这三位形貌俊朗的仁兄即使占了这副大座头,店伙不敢抱怨,更不敢将客人住廊下请。 三位仁兄叫了不少酒莱,而且从桌面的摆设来看,酒菜已上桌不短的时间了,但都没有人动筷子。酒坛也没有开封的摆在桌面上。看来这三位是借地儿说事,而不是来喝酒吃饭的。眼下似乎还没打开话匣子。 时间又过去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轻摇羽毛扇的那位年轻人首先打破了沉默,满脸苦相的看着对面的那位眉毛粗黑有型,利如刀锋般的斜嵌在眉弓,脑袋上留着只有寸许来长,同样是漆黑而且发式异常罕见年轻人,开口说道:“我说段大哥,段大爷,段爷爷,我这嘴巴都要说干了,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呀,老这么闷着,是很折磨人的,你知不知道啊?” “就是,就是,你就算是不想见我们,难道还不想见见我妹妹……”一身王者气势甚浓的北首位年轻人也赶紧随声附和了一句,不过那嬉笑的表情和卖乖的语气可就把身上那股子气势给败坏掉了。 “停停……打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动手 段一刀看着在座的两位,眼神很是复杂,有类似于希冀的憧憬,也有摇摆不定的挣扎,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隔了一层层的雨幕,也像是堆积起来厚厚的浓雾,但是,更多的确是迷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说实话,这种目光神色出现在段一刀身上是极为罕见的,如果有了解他的人在场的话,就一定能发现,这小子心里是真的乱了,而不是伪装出来的。 “我不是不想见大家,特别是言风你,古大叔,猴子……薇、薇儿,可是……唉,怎么说呢……” “说个屁呀!”林克现在算是彻底的丢弃了自己的身份该有的那种谈吐气度,整个就一街角的三流混混,“段大哥,你是我心仪已久的人物,也是我老妹托我翻天挖地,好不容易才找出来的,如果让她知道你出现了,又走了,你想想,先不说这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就是我也难逃责任啊!那位大小姐倒是不会发什么脾气,但就是那个眼泪都能淹死一群人,你段大哥就算是救救我,好不好,就留下来吧!想从军,我林家军里所有的职位你随便挑,不想从军的话,就……就……反正是随便啦。可你来,你愿意干嘛就干嘛,这总行了吧……” 林克是越说嗓门越大,说着说着,扑棱就站了起来,手撑桌沿儿,弯下去的身子,在前探一点儿,就能跟段一刀来个无距离贴面。从口腔里呼哧出来热气,说的夸张点,连段一刀脸上的汗毛都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流滑过。由此可见,这位才谋面不久的家伙,心情激动到什么份儿上了。如果不是言风使劲的拉住他,估计整个楼子里的食客,都知道这几位是什么来头了,到那时,甭说喝酒了,就算是吓都能吓个半死带冒烟儿。 言风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算是暂时劝住脸红脖子粗的少帅大人,“少爷,您先别着急,段大哥或许是有自己的原因,咱们先听听他的想法再说。”安抚好这位激动到失态地步的少爷之后,才转头看着段一刀,呵呵笑道:“段大哥,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的话,可以和我们说说吗?或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呢,这样,等以后见到薇儿了,她一旦问起来,我们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就是,就是,难道说在别的地方还有什么人值得你牵挂不成。” 段一刀心里猛然就是一震,没错,自己之所以想离开这里的**这么强烈,除了不想搅入林家军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了,也是时候和云家众人汇合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特别是……雨……雨彤想到这里,又是悚然一惊,身子也是巨震,桌下的双拳也不由得紧了又紧,难道、难道在自己的心里雨彤的份量要比薇儿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呆在这里就能见到牵挂已久的薇儿了,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就静不下来呢?好像是在怕!没错,就是在害怕,害怕见到薇儿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怕薇儿察觉到自己心里另外装了一个女人,更怕远在阿斯兰的**彤在自己长时间没出现之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一点,在自己被虎卫军带走的那段时间里,就已经得到证实了。 越想心里就越乱,好像是所有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搅和在一起了,整个身子就如同着了火似的,一个字,乱! 凳子也像是长满了尖刺一样,段一刀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边急转身,边甩下了一句话:“什么都不要说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们的,替我给古大叔、猴子他们带声好,还有……嗯,还有,再替我跟薇儿说声抱歉,就说……算了,说声抱歉就行了,再见,两位。”说完,就急匆匆的冲出了门外。 而此时,外面下了一天的大雨仍旧在漫天的倾泻。 目睹段一刀消失的方向,目光呆愣的惊愕了好一会儿,林克和言风两人才回过神来。 “军师怎么看?你曾经说过,如果想招揽此人,必须要以情来打动他,现在还这么认为吗?本帅的小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吸引力嘛!”林克细眯起来的眸子里陡然迸射出来两缕利如刀锋般的精芒,冷电乍闪乍烁。 感受着袭身的凛然气势,言风看着转瞬间就前后判若两人的林克,神态恭谨的低声道:“少帅,段大哥或许是真的有事,对少帅的招揽之意我想他是心里有数的,等等看吧……”抬头看了看林克的脸色,又慎声的接着道:“如果少帅真心想招揽此人,属下觉得还是不要太急的好,否则,恐怕会适得其反。因为属下等人虽与段大哥相聚的日子不长,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他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真英雄,真汉子,任何的权势对他都不会起作用的。” “真英雄,真汉子!这个世间还存在吗?”林克鼻子里哼了一声,离座起身吩咐道:“回去。”言罢,率先朝着楼梯口走去,暗自叹了口气的言风急忙找伙计会账以后,也快步跟了下去…… …… 阿斯兰,别名小王都。在伊斯坦帝国是除了王都以外最大的一座大城。地处帝国中心偏左一带,是炎洲与并州交界的大埠。繁华热闹先不说,重要的是,这里几乎是于帝国同龄,自建城以来,从未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这在伊斯坦帝国是很少见的。 年关岁尾,瑞雪兆丰年,天寒地冻,气候恶劣,可以说是呵气成冰。在对于浪迹天涯急于返家度岁的旅客来说,这种天气真令人气结,苦不堪言。 可是,就有一批不畏旅途风雪的人,冒着风雪浩浩荡荡进入府城,没有任何人畏惧风雪,每个人皆穿袭着锦,神气万分。一个个都像是贵官大员,当然也像是暴发户,因为摆出的气势就明显地令人觉得粗俗不堪。 同时,他们佩在身上的剑器兵刃,令普通旅客心惊胆跳,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数,最好像避瘟神般远避为上,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人分两批,总数四十出头,男女俱全,乱七八糟。 第一批领队落店的人,装束比较统一,清一色的土皮甲,外有棉袍罩身,头戴风帽,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 第二批到达的人中,装束就差点劲了。样式杂乱不说,而且外露的气势都不如头一批,很杂也很乱,他们那阴冷狞恶的面貌,令店伙心惊胆跳,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敢怠慢这些凶神恶煞。 府城阿斯兰最有名气,规模最大的客店,在大西门内的南街,提起信阳老店,这条路上的旅客大都耳熟能详,知名度远及半个帝国,各个阶层的士绅百姓当中都是耳熟能详,有口皆碑。 规规矩矩的客店,不敢过问暴客的事,两批旅客住入,明显的是同伙,因此特地替他们安排了一座独院,以免与其他的旅客发生冲突。 怕事,偏偏就有事发生。(1c) 第二批人二十余名男女,由三人领头,正由店伙领向独院。 前面过道末端,施施然来了一位丰神绝世,穿了狐裘的书生,身后跟着一位书童伴当与一位健壮的随从,昂首阔步迎面而来。 走廊宽仅四尺,那容得下第三个人对进? 书生对迎面而来的大群男女留了心,剑眉微挑,毫无让至一旁的意思,从中间昂然直闯了去。 领路的两名店伙,肩上扛了旅客的几个行囊,一看书生不让路,心知不妙。“客官,公子爷。”一名店伙用近乎哀求的嗓音说:“对不起,借光,借光。” 书生哼了一声,站住了,当路而立,有如临风玉树,气概风标蛮像一回事。 有身分的人,对方必须卑谦地让路。公子爷是读书人,读书人就有特殊的身分,应该受到尊敬,走在街上,平民百姓就得让路。 “滚到一边去,哼”书生冒火地叱喝,说的话半点也不斯文。 两店伙的身后,跟着领头的那三个人,一女两男。女的年约三旬左右,青丝,粉腮,芙蓉面,水灵灵的桃花眼,顾盼间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勾魂夺牌的魅力。身段妖娆,虽是棉服罩体,但仍然可以看得出来凹凸有致的曲线。 走路是男先女后,女人的地位低人一等,而女人居然走在两位男爷们的前面,可知她的地位要比那两个男的要高。 如果看不到背在背后那吓人的要命家伙,而是单看面相的话,就像是那家大户所包养起来的小妾外室一类的,可是听她那诱人的小红唇了说出的话来,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泼得很!辣得极! “该死的东西。”女人怒火上冲,开口骂人而且抢前两步:“老娘要你生死两难,你……” “老大娘,我又怎么啦?”书生也虎目睁圆,气势更为汹汹:“要我生死两难,证明给我看,不要虚声恫吓,光说不练唬人。在下虽然出道没几天,多少曾经历过不少大风浪,你唬不倒我的,我等你。” 喲嗬!不开眼的小辈竟然咄咄逼人,这让眼前这位一贯是高高在上的女人怎受得了? “出道没几天,那就让你回老家。”长有一双桃花眼的女人斗能默运,冷厉地向前接近。一手拨开挡路不知所措的店伙,脸上也不美了,也不媚了。那神情像要吃人,“免得闯出灭门大祸,连累你老爹老娘,老娘早些送你上路。” “哈哈,老虔婆,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书生狂放地说,暗地里也神功默运:“雪狮子佣兵团欢迎暴客上门,驻地大门经常大开,家父家母随时欢迎上门送死的人,我落雪飞花剑同样能手托日月脚踏乾坤,滚你的?” 雪狮子佣兵团?这个名号,令所有的人脸上变色。 大陆三大佣兵团之一。团长暴雪狮子雷伽是位跺下脚,都会天动地遥的人物。趁桃花眼女人一怔之下,自称是落雪飞花剑的书生已先下手为强,马步半挫,无畏地一掌虚空拍出。 相距文余,书生那么年轻,最多三十出头,谁也不会相信他能用掌风伤害丈余之外的人。 斗能外放,如想发于体外,须下二十年苦功。想伤人于八尺外,又得痛下苦功十年。 有些人苦练了几十年岁月,能练至斗能在体内任意所至,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想发于体外伤人,免谈? 桃花眼女人可不认为眼前的年轻人是在唬人玩花招,雪狮子佣兵团已让她提高了警觉。 一声厉叱,她也一掌迎出硬接。 砰然一声气爆,冷流阴风呼啸着激射四散。 书生样年轻人挫退半步,哼了一声。 桃花眼女人也吃足了苦头,倒撞而回。 跟在她身后的两人中那位年纪最大的相貌狞恶的男性随从,及时扶住了桃花眼女人。 “暴雪寒流所御使的冰破手,这小辈确是暴雪佣兵团的人。”男随从看样子是个行家,语气隐现不安:“冰破手并非旷世无双的绝学,我要和他见个真章?” “你配?”年轻人修养不够,得理不饶人,狂傲面目令人反感:“我知道你们是谁了,血色桃花闫九娘以及从不离身两名桃花使者,几近一流高于,如此而已,你上。” 男随从身后踱出另外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穿了乌云豹裘,脸上挂着奸笑,及时拉住了盛怒的男随从。 “小兄弟,你很了不起。”中年人上前阴笑,语气软中带硬:“也许你暴雪雷家的盖世奇学,的确可以威震大陆,所以你比一流高手高强,是特等的高手。” “你不服气?” “岂敢岂敢,只是……” “只是什么?” “小兄弟,你的修为身手即使冠盖天下,也不能永保自身的安全,甚至反而比别人死得早。” “阁下……” “在下的意思,我不和你较量斗能术。” “那你……” “在下也姓闫,是桃花夫人的本家。”中年人拍拍手,然后两只手掌左右一摊,掌心赫然腾起两团颜色赤红的火球,“我的修为有限,也不登大雅之堂,但仍想用不入流的小手段陪你玩玩。” 年轻人一怔,脸色渐变。脱口惊呼道:“你是术师?” “姓闫的,你的手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胡乱挥动了。”年轻人身后的随从冷冷地吐气开声。 “咦?你……”闫姓中年人也脸色一变。 “我是为你好。”随从说:“你的手一动,一定死,而且死得很快。” “你是……” “你该知道我这个人,虽然我很少离开驻地。” “哦!你是聂天彪,暴雪四卫之一。”闫姓中年人脸上有惊容,胆怯的神情相当明显。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入店 “对,暴雪四卫的老三聂天彪。”自称聂天彪的随从淡淡的一笑,但掩饰下去的杀意极为强烈,也十分明显,“五丈之内,我的手一动,你一定死?” “哼!你……” “你不要哼,你刚才手掌心腾出红炎的时候,已经死过一次了,不会有第二次侥幸。”聂天彪语气转厉:“其实,鄙家少东主并不在乎你,他对自己的剑术颇有研究,有信心在瞬间杀死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而且,暴雪四卫的老四冰狼,目下在上房洗漱,你阁下的红炎,比冰狼的冰焰煞高明多少?” “好,算咱们栽了。”闫姓随从不得不示弱,承认自己不如人:“山不转路转,咱们后会有期。姓聂的,请记住,今天的事,挑衅的人,是贵佣兵团的这位少东主,一切后果由贵方负责。” “你这是在吓唬本人吗?”年轻人眼睛一厉,哼声叱问。 “无所谓吓唬,闫某只是提醒你。” “哼,阁下……” “咱们另有一批先到的人,领队的人是血杀剑韩子林。也许韩领队算不了什么,他也奈何不了你们暴雪佣兵团,但另一些人,可没将暴雪的名号当一回事。”闫姓中年人口气逐渐转硬:“我闫某人也不是省油灯,更不是能打掉门牙和血吞的人,咱们走着瞧?” “血杀剑韩子林?”聂天彪眉头一皱,很明显的是吃了一惊:“城北王爷瑞王府的近卫统领?” “不错,咱们这些人,都是受瑞王府相邀,来参加佣兵大会的。”闫姓中年人有些得意的道出了实情,“要说瑞王殿下奈何不了你们暴雪佣兵团,那你一定疯了,要不就是大白痴。瑞王殿下伸一个指头,暴雪佣兵团将会在大陆消失,你不信是不是?” 双方各在嘴皮子上逞能,僵住了无法下台,双方都有所顾忌,进退两难。 “真有那么一天到来,天下英雄大会阿斯兰将为期不远。”聂天彪不愿输气示弱:“瑞王府不是金城汤池,高手刺客将入无人之境,首先倒霉遭殃的人,毫无疑问将是你们这些惹来是非,把瑞王府牵扯进血腥杀戮里的闲散佣兵,我聂某人相信,到那时,你们将在大陆上寸步难行,不死不休。阁下,你最好识相些。” 闫姓中年人冷笑道:“别吹牛了,阁下。贵团在大陆三大佣兵团中排名居末,凭贵团长暴雪狮子雷伽的声望,妄想号召天下群雄大会阿斯兰,那不啻于是痴人说梦。天下英雄又有几个肯不顾身家性命的?他们愿意替贵团造反谋逆?你算了吧?咱们后会有期?”二十余位男女皆怒目相向,恨恨地绕侧走了。 年轻人仍想却被聂天彪用眼色阻止了。 “少东主,不可鲁莽。”待桃花夫人一群人走后,聂天彪才低声说道:“少东主如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再振暴雪佣兵团的声威,不可迫不及待向强权挑战,那不会有好处的。必须等声威壮大之后,以强者的面目君临大陆,那时,那些强权就撼动不了你,你却可以利用他们增加你的声威了,切记小不可则乱大谋的古训。” “谢谢聂叔,小侄聆教了。”年轻人总算听得进逆耳忠言,而且机警聪明:“小侄认为,不必等声威壮大之后,就可以利用他们壮大自己,雷家的既有声望本来就够壮大,不是吗?” “贤侄好自为之。” “聂叔请放心,不会再蹈覆辙了。”(1c) 一念之差,为本来就背景复杂的泛大陆佣兵大会掀起了血雨腥风,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大风暴,名利二字害人不浅。 暴雪佣兵团排名大陆三大佣兵团的榜尾,这与团长暴雪狮子雷伽的为人处世方法有关。 这位雷大团长性情刚愎火暴,自负傲世,武断是非,剑下无敌,妄自尊大,人见人伯,声威够矣! 但声望却每况愈下,令人害伯,却无法获得同行的尊敬。 雷团长一直以名列三大佣兵团之末为耻,耿耿于心,无时不以提升至三大佣兵团之首为念,一直就在建立声威上努力,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目下年近花甲,精力已不复当年,要想登上三大佣兵团之首,这辈子恐难如愿以偿了。 因此,他寄望在下一代子侄身上,这位长子有着落雪飞花剑之称的雷动天,就是他的希望所寄。 因此,他把倚为长城的暴雪四卫,派出了来两名,陪伴儿子借助此次泛大陆佣兵大会的机会,试图打响暴雪的名号,扬名立万,并且满心的希望儿子能在此次各路精英云集的大会上,创出一番局面来,替暴雪佣兵团增威添光彩,以完成成为大陆三大佣兵团之首的宿愿。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志大才琉,聪明过度,不走正道而走旁门。 人算虎,虎亦算人,各展神通,各有打算。 名利当头,当仁不让。 世间有许多的聪明人,都为了当头的名利而计算他人,甚至丧心病狂,亦在所不惜。 独立的客院里。那些受到瑞王府近卫统领亲自陪同的顶尖佣兵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策定了计算人的阴谋诡计。 不意的小小冲突,为大会开幕之初增添了无穷的变数,也许是天意劫数吧?反正在数者难逃。 …… 府城阿斯兰市面十分繁荣,城高地深易守难攻,除了西关之外,南北两关不论昼夜,市街热闹,人流滚滚,龙蛇各显神通。 申时左右,天色尚早,通往城里的大官道最为明显,车马行人把路踏得成了暗,与两侧被冰封雪盖的大地不一样,天色一暗便成了一条黑色的巨蟒,南北首尾似乎直通向天尽头。 云沉风恶寒气彻骨,路上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单骑旅客身影,**马很是结实雄壮,以坚定沉实的脚程,蹄声踏踏,一步步朝着城里的方向而行,似乎他一人一骑才是天底下唯一的生物。 三片瓦皮风帽,放下掩耳仅露出双自,身材修伟,穿了一件及膝的翻毛兽皮大氅,马背上驮了一个走长途的旅行用背囊,腰间有成殓金钱的布襄和一把黑布包裹近二尺长,掌宽的家伙什。像剑却非剑,因为他要比单手剑宽,也比双手大剑短上两倍有余。 露在外面的一双大眼愉在暮色暗沉中,似乎有隐约的精芒闪烁,像是暗夜中的猛兽眼睛。 虽说不远就是府城,但在这种乱世当中,单人行旅走在这条大官道上赶夜路还是很危险。连年天灾不断,**连绵,亡命之徒日众,大白天一切祥和正常,可是到了晚上,聚结成小股强盗的所谓盗群在城外的田间村落附近出没无常。此时,正是亡命之徒们,流窜打劫的好时候,旅客碰上了,保证尸体深埋在野地荒泉之下,永远从世间消失无踪。 他以沉稳的步伐,昂然向城里挺进,不理会天色,更不在乎天寒地冻的恶劣天气。 他一双手也暴露在彻骨寒风中,与其他戴皮手套的旅客不同,手大指长,肤色在冷风中依然红润。 申时末,才进到城里。进入宏盛老店的店门外广场,下马到了挂马栏,将缰绳交给接待的店伙。 信手撩开遮头盖脸的风帽,露出了年轻英气的面庞,友善的冲店伙计打着招呼:“小二哥,此间还有上房吧?” 年轻旅客一面解马包,一面解鞘袋向店伙问:“旅客真多,我不想睡大统铺。” “客官请放心。” 店伙牵着坐骑客气地回答:“旅客是很多,但睡大统铺的苦哈哈多,住上房的却少,还有五六间上房呢!客官辛苦,从南面来?” “呵呵!小二哥怎知我打南面来的?” “客官的官话带有南方地面的口音。” “呵呵!猜对了。”年轻旅客一团和气:“其实咱们南方口音跟王都官话很近,相差的并不是太远,虽然有些土味儿腔尾,但也是各有不同韵味互不搭调,互相听起来也不怎么太吃力,因此两地的僻乡村老到了大城市,那股子土头土脑味,不仔细听还是听不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也有人说是愣头愣脑……”店伙突然发觉失言,脸一红,伸伸舌头做鬼脸,牵了坐骑开溜。 这位年轻旅客,似已表明是南面来的客人。 其实用不着他自己有意无意地宣扬,店里的旅客流水簿上,必定登记他一切详细的旅行资料。 落店或旅行,或者做小行商穿州过府,必须有两种合法证件:府城核发的路引,类似于身份与旅行地区的通行证,和所携行囊物品的凭单,也就是货物另需关卡的税单。 他在柜台上有登记的来处,只要有门路,想打听一个人的底细并无困难。 柜台管事登记他的姓名是段一刀,行脚客商,二十三岁,姓名很普通,没留下多少印象,只是让人觉得这位行脚客商像佣兵更像是商人。 落店后洗漱毕,天色也刚刚黑下来,离开晚饭还有段时间,感觉尚早,他穿了件天蓝色的抵脚棉袍,肋下夹了黑布包裹,也没戴风帽,顶风冒雪的就踱出了宏盛老店,在城里逛了一圈。 城里确实城外热闹,街道宽阔商肆林立,市容整洁,来回过往的人流也是摩肩接踵。在城里穿街过巷的走了好长时间,近酉时初,才满脸失望之色的回到店里。一入店,就直接喊来了店伙计。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打刀(一) “客官,您回来了,晚饭是送到房间,还是直接到大堂食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先前接待过段一刀的店伙计殷勤的招呼着,他对段一刀的印象特别好,因为眼前这位客官不像是最近这阵子住进店里的客人那样,一个个脸孔朝天,整天摆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德行。反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使人非常容易接近。 “到大堂吧,哦,对了,小二哥,你知不知道城里那里有打铁作坊一类的所在。我有点事情要找他们帮忙料理一下。” “打铁作坊?是剑坊还是普通的铁器作坊,这里有很多呢……”店伙计一边引路,一边眉头微皱的解释道。还没等段一刀回话,就马上神秘兮兮的凑近段一刀的身前,笑嘻嘻的说道:“客爷,您老是想打造得手的兵刃,好过阵子参加咱们城里的佣兵大会吧?”顺手把搭在手臂间的白毛巾往脖子上一套,小绿豆眼儿上瞭,状似得意的瞟了段一刀一眼,便摇头晃脑,自信满满的吹嘘道: “我丁六子虽说头脑不见得有多好使,但这双眼睛可是利得很哩,我就说嘛,客爷您像佣兵多过像行脚客商,这不,露馅儿了吧?其实,话说回来,您呐,根本就没必要弄个假身份,要我的话,直接就用佣兵。佣兵多好啊!那派头!那威风!那才是男爷们该干的活计,那像是我呀,就一跑堂递水儿的……” “行了,行了,一人一个活法,赶紧告诉我哪有有打铁作坊就好了,哦,是剑坊……”这当口,店伙计已经引他来到了东窗下的一副座头。 这时的大堂内已经坐了八成食客,虽说眼下外面还是寒风四凛,漫天的冒烟大雪,但这里却是热浪滚滚,酒菜香扑鼻。推杯换盏,吆喝喧闹的声音也是一阵赛过一阵,那副劲头,就是不用酒都可以驱寒了。 “要说城里叫得上号的制剑作坊,只有城西关的蔡家。他们家打造出来的兵刃剑器,虽说不能名扬全大陆,但也是红透半边天了。客爷您明儿可以去他们家试试,不过……” “不过什么?”段一刀放下手中的茶碗,一杯热茶下肚,身上的寒意顿时消退了好多,眼见伙计话有迟疑,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嗯,具体情况小的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您老就当小的我是闲唠,甭往心里去,事情是这样的……”伙计整理了一下语言,道出了具体的因由。 …… 蔡家不简单呐,造剑的作坊还要看人下菜碟,如果不是真有水平,就是自我清高,但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算了,反正明天亲眼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躺在床上的段一刀,迷蒙着睡意越来越浓的双眼,脑袋里不住的转悠着晚饭时,店伙计说的那番话,想着想着就逐渐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段一刀用罢早饭,朝伙计详细打听了蔡家所在,就早早的着伙计从马棚里牵出自己的坐骑,跨马,顶着刺骨的寒风,冲着城西关扬蹄而去。 这要说一座城市太大,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想找个地儿,费时费事不说,在这种大冷的天儿里,如果换了一个普通人,在半路上就得临时找地儿取暖,然后才能继续赶路。 城西关距离段一刀所住的地儿足足横跨了七条大街,等他驰到蔡家府第的时候,已经时近正午了。 踏踏……手勒缰绳,策马在目的地大门口转悠了好一会儿,越看越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矗立在眼前的这座府邸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打铁造剑的作坊该拥有的呀? 那规模,那派头,那威势,估计连贵族府邸都未必能比他强到哪儿去。 蔡府的宅第十分富丽堂皇,共有五进,加上东西院,和后面的花园,堂深奥广。大庭前面也有庭院,淡粉色的梅花点缀其间,再有就是繁花落尽而留下的大片花圃。却没有一棵杂树。花园散处在花径两侧,如果不是眼下时处冬季,而在春夏季节的话。这里所栽种的奇卉异草就会散发着阵畔幽香。 庭院前,是高大的门楼,门楼外台阶上,有一对高大的石狮子。 平时,主人在这儿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时间在城外三十里的蔡家庄,那里是他们的本家,蔡府的当家是村主,也是里长,庄里的事他不能不管。主人如果不在,大门是经常关闭着的,客人皆从侧门出入。至于店中的掌柜和伙计,便得走东院侧门进入东院,主人在东院接见,表示亲信。客人不可以穿庭院进入大庭,大庭是主人起居的所在,除非是至亲好友,主人绝不在大庭款客。 段一刀目光潴留在高悬在门额下,那块近两米长,**十公分宽,书写着“蔡府”两个大字的黑底儿描金嵌字门匾上,忽然咧嘴儿笑了笑。心里沉思,看来应该是真有些手段了,希望是不虚此行吧…… 甩蹬下马,将马匹栓在门侧的拴马桩上,登上台阶,手刚伸向门上的扣环,可小门已吱呀呀地开了,门内一名健仆低声叫:“老爷您回……呃,你是谁?找哪位?”看来应该是听见蹄声了。起初还以为是自家主人,可发觉认错人之后,脸色立时就沉了下去。 段一刀毫不在意,呵呵笑着说道:“抱歉,打扰了,在下有事求见贵主人,麻烦老哥给通禀一声,多谢。” “对不起,家主人不在,请贵客择日再来。”说完,扣着门闩的手就往回拽,要闭门拒客,可段一刀什么人呐。大冷天儿的,哥们我绕了大半个城区,才跑到这儿,你说不见就不见? 脚尖前伸,一探,刚好卡在门缝间,“贵东主真的不在家?那么请问,目下管事的是那位?在下有要事相商,烦请帮忙”语气很是客气,但动作和眼神却是不容拒绝的意思,中年健仆有些愣神,也被段一刀直视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发颤,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厉害,都和老爷有的一比了,不对,比老爷还要厉害几分。(1c) 下意识的赶紧接口道:“家主人在乡下,少爷和小姐前天来的。目下就他们管事……”健仆说到这里,懊悔的差点没扇自己两个大嘴巴。这人来意不明,怎么把底儿都给抖搂出来了,万一来人有恶意的话……想到这里,大冷天儿的,脑门子上的汗,噌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别担心,在下没有恶意的,就是想与贵东家谈笔生意,有做主的就好,头前带路吧。请。” 吱嘎,门轴转动的声音顿起,两扇厚厚的包铁大门,被段一刀推开了,等健仆回过味来的时候,段一刀的人已经在门内,大院里了。 “哎……哎,你等等,我带路……”说着,抢前几步,走在了头里。还不住的回头打量段一刀,嘴里嘀嘀咕咕的:“什么人呐这是,有这样硬闯的吗?真是的……” 段一刀随健仆走向东院花庭,那儿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也是平时下人们汇报工作的地方,三名健仆和两名使女前后张罗。 花庭中,少东蔡玉正安坐大环椅上,脸色有点不悦。 这是一位年轻人,二十来岁的哥儿长得清秀俊逸,但细皮白肉象个大姑娘,身材不超过七尺。与段一刀相比较,差得太远了,矮了一尺左右。 堂下也站着一位年轻人,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个儿头挺高,身材魁梧,壮的象一头雄狮,赤红色的脸膛,棕色的浓眉斜**鬓,同样棕色的眼球,顾盼之间,棱光四射,很有一番精悍的威势。 当健仆领着段一刀走进厅内的时候,堂上的二人似乎在争吵些什么玩意。所以连进来外客都没注意到。 此时的蔡玉清秀的五官现出不悦的神情,正斥问堂下那位年轻汉子:“克里师傅,听说白天里有麻烦?” “确是有麻烦,是一些佣兵团的手下……” “我知道了。克里师傅,你不该在那些玩命佣兵之前逞血气之勇,生意人怎可插手管这种人的闲事?” “禀少东主,行有行规,业有业主,店中如果任由他们生事,日后岂不更麻烦?” “目下已经够麻烦,你该让他们到外面解决,牵入了是非旋涡,咱们的店今后必将永无宁日,你……” 挨训斥的年轻人看上去很有傲骨,听口气,少东主对今天的事十分不满,脸色也难看,他怎受得了?抢着说道:“少东主,小可维护店中的门面光彩,冒险挺身而出,保全了店中的声誉。少东主如果认为小可做得不该,小可五天之后,交完一批货品,立即卷包袱走路……” “克里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 “少东主请放心,小可既然招来了这档子事,决不使少东主的店受到任何干扰。明晚那些客人约小可商谈,小可一身当之。别小看了这些佣兵,他们也有他们的规矩,冤有头债有主小可一力承当,他们决不会找蔡家剑坊的麻烦。小可告辞,五天之后,恕小可不再前来府上辞行了,东主那儿,请代致意。’”说完,拱手一礼举步便走。 蔡玉急忙站起说:“克里师傅,请稍安勿躁,请……”他无法挽留那位看上去傲骨满身的年轻人,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呢,那位年轻人已经急步出庭,走了。等他出了庭,已经不见那位的踪迹。他站在庭口,怒形于色地自语:“这人好大的脾气,怪不得会被祠堂的人赶出来……”话未完,身后香风沁鼻。一个俏丽的少女出现在庭中。 这少女好美,老天爷给了她经过着意雕琢的身材与五官,是那么完美,那么端丽,钻石般的大眼睛,瑶鼻樱唇,粉面桃腮放射出青春的红艳与光采。光可鉴人的青丝梳了一个三丫髻,每一丫皆佩以珠花环,耳垂下摇摆着一对红宝石耳坠儿,穿一身黛绿衫裙,窄袄袖子春衫外,是一袭时下最流行的银串流烟绵坎肩,长裙轻摆处,一双淡绿色小弓鞋若隐若现。 天!小弓鞋尖端,怎么有半寸分明的尖玩意?那是一双要命的莲瓣儿,谁挨上一记,准得丢掉老命儿。不用问,这花朵般的妞儿,准是朵带刺的玫瑰,也可能是朵含有毒素的罂粟花。 看年纪,她正是十五六岁的当时,正是女孩子的黄金时代,正是好做梦的花样年华。她左右,两名丫环左右扶持,袅袅娜娜走到庭中。 所有的男仆,垂下头躬着身子急急出庭回避,十分狼狈。这妞儿出现得太突然,几乎没有让男仆回避的时间。由此可知,这位姑娘决不是斤斤计较礼俗的妞儿。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打刀(二) 小姑娘目光一扫,落在了段一刀身上,小碎步一迈,凑近他身前,晶晶亮的美目连眨,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丝毫没有待字闺中少女初见陌生年轻男人该有的那种羞涩忸怩,表情动作大胆至极,给人的感觉煞是娇憨可爱。 小姑娘背手转圈儿的在段一刀身前身后、左右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脆生生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段一刀对眼前这丫头的也颇有好感,因为觉着她很现代,很真,也很纯,于是呵呵笑着道:“哦,我姓段,是来贵府谈笔生意的……” “哦,这样啊,那你等会儿,我和我老哥有话要说,待会儿再招呼你。来人,奉茶招呼客人。” 段一刀连忙欠身一礼,客气了几句:“谢谢,你先忙,我的事情不急,不急的。”小姑娘点点头,转而小脑袋自我陶醉似的连续摆动了好几下,红唇微启,小嘴儿翕动间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唉姐的人气就是旺,刚回来就有生意上门,人好,那可真是连挡都挡不住啊!” 她这话一出口,听得段一刀的嘴角当场就是一抽抽,差点没乐出声来,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丫头的声音很柔,脆生生的,煞是好听。可为人的性格就不怎么样了,嘀咕着甩下这么一句后,就不在搭理段一刀了,段一刀苦笑不得的又被划归了没有存在感的圈子里。 “蔡三,他是谁?”这时的蔡玉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段一刀的存在,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对呆立在段一刀身后的那个中年健仆冷声斥责道:“你怎么能随便领陌生人进宅子里,难道不知道现在……算了,算了,马上带他出去。” “是,少爷。可他……” “等一下,进屋便是客,何况人家还是上门谈生意的,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呀。他的事情等下再说,倒是老哥你先给我说说克里师傅是怎么回事?”看来,之前她已听到了老哥蔡玉自语的话,“哥哥,你该知道克里师傅是从被迫害被虐待中长大的人,倔强和自傲,是他反抗的唯一凭借,心里本就不正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你开口责备他,他怎受得了?” 蔡玉瞪了中年健仆一眼,也暂时无视段一刀了,迈步转回庭中,烦燥地说道:“妹妹,你怎么替一个雇工说话?” “哥哥,你瞧不起一个雇工?” “话不是这般说……” “哦!该杀杀他的傲气,是么?” “你不见他入庭时的冷傲神情?” “你没听柳叔说过?他在咱们家这两年多来一直就是这种神情。” “他自己不愉快,难道也要人家不愉快?” “他并未故意要别人不愉快。” 兄妹俩针锋相对,几乎要吵架了。但姑娘毕竟是女孩子,天性温柔,只好打退堂鼓,笑道:“不谈他了,蔡家剑坊少一个师傅,也不会就此关门大吉。谈谈昨天上门那些佣兵的事,哥哥,消息如何?” 蔡玉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正与关门的事有关,看样子,我们在城里的三座店全得关门,除非我们能忍气,舍得破财,受得了压榨。” “为什么?” “因为佣兵大会的事,近来涌向城里的佣兵多如牛毛,而且以暴雪佣兵团为首的外来佣兵团和本地的佣兵团闹翻了脸,明里暗里的已经起了不少的冲突,本地佣兵团的领头羊花旗九叶佣兵团被外来势力威胁,忍痛放弃掉了德州府以下的的买卖。上行的商旅,不准他们接宜阳府以下一段路面的常例钱。下行的油水,过德州便得由暴雪佣兵团收卡。阿斯兰地下商路的油水,全在宜阳府以下。这一来,简直是用刀子顶住花旗九叶的咽喉,他们只好往城北各处发展,开辟码头,另找财路。” 蔡玉滔滔不绝往下说,所说的全非一个公子哥儿该说该懂的话。他喝干了几案上的一杯茶,润了润喉咙,继续往下说道:“经过阿斯兰的地下商路有两条肥水,一是九江,一是这儿这条丹阳河道。德州府被割,九江当然完蛋大吉。本地佣兵团的命脉,只好寄托在丹阳河道上。城北的地下市场那些法外买卖就是丹阳河道的一大财源,如果掌控了那里,以后就可以安享富贵。这种情况下,外来势力怎能不全力相图?再上面是芫州,芫州是桃花夫人坐镇,势力不小。近来有传言说桃花夫人他们和瑞王府搭上了线,如果传言属实,那她就有了掌控局势的能力。但是,这块肥肉她也不见得就能一口吞不下,必须徐徐相图。 城北地下市场目下是花旗九叶在控制。虽有一群本地龙蛇虚张声势,但怎禁得起暴雪佣兵团全力一击?城北地下市场眼下是一家做大,那天被人家一口吞下也是名正言顺。 暴雪佣兵团对此更是志在必得,所以听说是少东主亲自出马,一批高手早已散布四周。他自己已在三天前秘密驾临。假使他想得逞,从花旗九叶的手里夺到地下市场,必须先向本地势力伸手立威。我们如果忍不下,舍不得破财,不关门又待如何?拔剑相斗?不!咱老爹早年间就发誓不再动手弄剑,绝不和那些亡命徒死缠不休,他也极端厌恶与人争斗的生涯。” 姑娘幽幽一叹,苦笑道:“看来,我们除了闭门之外,已没有路可走了。” “这就是爹叫我来的原因,风声不对便及早结束。唉!真想不到咱们的店却是导火之媒,从咱们店中闹起,你便知道我为何责备克里师傅的原因了。” 姑娘神色一紧,说:“也许克里师傅有能耐撑起花旗九叶的台哩!” “不会的,你忘了?从咱们庄子里出来的那些小伙子,充其量也不过学了几手基本拳脚功夫,斗能术更是粗浅入门而已,让他们赶赶草狗可以,凑人绝对不行,何况克里师傅根本就没出来几年,他凭什么能帮着花旗九叶掌局面?” “柳叔不是说,他一把火钳便击落了一枪一剑么?” “傻妹妹,打铁的人岂会没有几斤蛮力?出其不意侥幸并非奇事,真斗起来全不是那么回事啦!牛的力气够大吧?可是怕牛的英雄亡命能有几个?” 正说间,“咻”一声锐啸,一根翎毛箭带着一张红帖从院角墙头飞到,射入庭门,劲风扑面,射向庭中的八仙桌。而桌子旁边就坐着一直听到现在的段一刀。 箭影刚现庭口,姑娘拨开两个丫头便待抢出。 “不可妄动,危险,小心!”蔡玉低声喝阻自己的妹妹。 “这是什么?飞箭传书?”咻声倏止,在室内所有人惊愣之下,那支突入庭中的翎毛箭稳稳当当的夹在段一刀的左手食中二指之间,纹丝不动。就跟生了根一样。仔细看,就可以看到在箭尾翎毛处挂着一张红色帖,并且在不住的轻摆晃动。 确如段一刀所说,是飞箭传书一类的东西,蔡玉猛然回过味来,疾步抢出,一把就将红贴扯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来念道:“各行业东主注意,不可以金钱或教唆子弟相助花旗九叶,不然将大祸临头。知名不具。” “他们开始发动了。”姑娘抽口冷气说。 “这可如何是好啊?”浑身似乎是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蔡玉,面色泛白的瘫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手里还掂着那张血红色的书帖。 “咳,咳。”段一刀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引起了少爷小姐的注意,在四目注视下,笑了笑道:“贵府似乎有了麻烦,呵呵……”边说边信手拿起了手边的精瓷茶碗,五指转动间啧啧称道:“这个精瓷细碗真不错,可惜,就是不太结实,你们看,成粉末了。”说完,五指平伸,手掌心一摊,刚才还存在手里的精瓷茶碗消失了,变戏法似的变成了一堆细细的瓷粉末,白白净净,似雪似盐。 这骇然的变化当场看得屋内的人是目瞪口呆,蔡玉扑棱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把拉过妹妹,将她遮挡在了自己身后,两眼骇光大露的盯着段一刀,颤声的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蔡府……”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胳膊被人从后面拽扯了几下,紧接着就听耳边传来了一声娇脆,带着些许兴奋的声音:“哥哥,别这么紧张好不好,这位客人没有恶意的,嘻嘻。” “哦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恶意?你不怕?”段一刀对这位脑筋灵活的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欣赏了,估计是被这丫头看出什么味道来了。果然,小姑娘没有回答段一刀的问话,而是强行甩开被哥哥紧拽着的手臂,小蛮腰一扭,站在端坐在椅子上的段一刀面前,一本正经的反问道:“说说你的条件吧,如果谈得拢就成交。” “呵呵,小丫头,贵府现在似乎是没有谈条件的筹码吧?” “有没有那得两说,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各路,撑死了我们家花钱消灾,打今儿起不在开门做生意。再者说了,尊客是自己推荐上门、招揽是非的,我们又没求你,而且你不会是突发善心的想帮我们蔡家过关,而是有求于我们。咱们呢,也甭在口头上玩这种文字游戏,有什么条件直接来,别绕弯子,成不?” “哈哈……”段一刀浓眉一挑,站起身来凝视着小姑娘,大声说道:“好,你比你的老哥强多了。一句话,此间事了之后,我要借贵府的作坊一用,还要为我准备三十斤上好的精铁,如何?” “好,成交。”小姑娘没有丝毫的迟疑,一口应承了下来。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段一刀大有深意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心下暗自点头,起步朝着庭外走去。 “等一下。” 段一刀闻声脚步一滞,转身问道:“哦?还有事吗?” 小姑娘微低着羞涩的娇面,左右摇了摇。交叉在腹前的葱白儿十指纠缠搅动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小脑袋,直视着段一刀,似编贝齿轻咬着下唇,面色娇红的迟疑了下,道:“人家叫婷婷,蔡婷婷,你要记住了哦。” “婷婷?”段一刀在嘴里低吟了几句,然后冲着荡着绯红色面颊的小姑娘点点头,“嗯,名字很好听,那我们就回见喽!” 小姑娘看着段一刀的背影,甜甜的一笑,用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浅浅的“嗯。”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打刀(三) 蔡玉有点懵,同时心里也有点邪火乱串的意思,老妹现在的羞涩忸态、表情形象,典型的一个发春丫头。而且那个家伙口中的你比你老哥强,这话啥意思?更重要的是,他不明白老妹和那个家伙的对话所指。 “妹妹,那个家伙是什么意思?什么借咱们家的作坊一用,还有那三十斤精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见妹妹没搭理他,压不住的火气噌一下子就窜出了头顶门:“你是蔡府小姐,注意点自己的形象,那个男人不是好路数,以后我禁止你再见他……喂……喂……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哪去?” 芳香犹存,但倩影已消失在了庭内。只留下了蔡玉一个人在那里大呼小叫。 …… 这一夜中,阿斯兰城里的知名士绅,都收到同一形式同一语气的飞箭寄来红帖,惶惶不可终日。也有些除外,就是那些在帝国内威势震天,根本撼动不了的大家族,没有收到类似的警告。也没人敢跟他们玩这类的把戏。 小王都在风雨飘摇中,嗅到些许风声的官兵们巡哨的频率开始曾加了,在大会即将开幕期间,不允许不在计划内的意外发生。 次日午正,蔡家剑坊的首席师傅克里仍是昨晚那一身打扮,出现在南码头。虽说是冬季,但江水依旧湍急,没有上冻的意思,这也许和江底汇集的暖流有关,反正这几年,丹阳河道就没见封冻过,江边泊了十余艘板船,装了不少土产。这种板船小的可怜,装不了多少货,裁客也不过五六名,冬季水浅了不少,但江心航道仍是凶险,所以客人不太感兴趣,除非要押货下船,不然犯不着冒险。 十余艘板船之外,有两艘小艇静静地泊在码头边,码头上,几名身着翻毛兽皮的精壮大汉,头戴遮耳皮风帽,齐眉盖耳,面向江水避人耳目。另四名大汉踮脚站在码头边上,不住的呵气暖手,似乎在等着招揽活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日正当中,码头上的伕子们都在歇手忙里偷闲,找地儿生火取暖,所以人不多。几名精壮的汉子似乎早已看到克里那特别雄伟的身影,直待他到临近,其中一人方缓缓转身抱拳行礼,笑道:“克里师傅果是信人,你好。” “这位兄台你好。”克里回了一礼,转而问道:“贵上是暴雪佣兵团的那一位?”“四当家,秃狼韩彪。” “哦!兄台不是单身客人,克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兄台是有所为而来的,难怪有恃无恐。四当家宠召,克某不敢不来,也不知四当家……”“呵呵!克里师傅见笑了。敞上在对岸专诚相候,请下船至对岸一叙。请。” 无惧即胆大,克里打定主意自己承揽下来一切,也就无所谓怕不怕了。该来则来,躲也躲不掉,何所惧哉?他泰然举步下了小艇。 两名大汉抢上船头,小艇象条大鱼,灵活地驶出汹涌的江心,翻腾的江水,似乎对小艇毫无影响,两支长浆连转如飞。到了对岸扭头瞧,不偏不倚正好对正码头泊船,两大汉的操舟术,委实高明。但是也有疏漏,就是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单蓬小船尾随跟进。 几名精壮的汉子首先跃上江岸,几人并肩进入对面的江岸压雪丛林。不久,到了一处山坡下的树林中,前面出现一个碗口粗的木棱搭建的木屋,木屋外站着八名同样是身着翻毛兽皮的大汉,相簇着三名中年人。 中间的中年人头上未戴风帽,光油油地不见一发,铜铃眼,狮子大鼻阔嘴唇,留着两撇大八字胡,双耳招风,在粗豪凶猛中,却透着三分愚蠢气。他身材不太高,有点臃肿,穿了一身锦缎棉袍,没带兵刃。只消看了他的光秃脑袋,便知他是暴雪佣兵团的四当家秃狼韩彪。 行走大陆的组合当脑人物本来极少叫当家,为他们的驻地不在船上,所以也不叫舱主或者叫舵把子。就那韩彪所在的暴雪佣兵团来说,势力庞大,在各地都建有不少分部。此次,是因为有诸多的顾忌,不便在分部办理,才临时在江对岸设点。克里懂得一些混迹的门槛,似是而非,给他叫对了。 左首一人身材高瘦,手长脚长,如果在水中定然得天独厚,手脚划一次,可比矮个儿划两回。橄榄头,雷公嘴,阴阴沉沉,死样怪气。 右边那个仁兄象个武大郎,五官挤在一块儿,身高不过五尺,下颌伸出,除了一个代表坚强的下颌外,一无可取。 三人站在木屋门口,并未迎出。近了,一名精壮汉子抢前两步,行礼,道:“禀当家,克里师傅驾到。” 十几双怪眼打量着来客,克里毕竟未曾经过风浪,看了对方竟有十二人之多,心中有点发慌。幸而脸上一向不带表情,喜怒不现于脸面,无形中帮了他的忙,未让对方看出他的心虚。他抱拳行礼,强作镇静地说:“克某应四当家宠召,来得匆忙,幸勿见怪。” 秃狼韩彪咧嘴一笑,八字胡一阵抖动,说:“好说,好说。韩某这次专程到贵地拜码头,苦于无人引介贵地的英雄人物。克兄的大名,韩某早有耳闻……”克里不惯客套,抢着说:“当家的谬赞,愧不敢当。克某凭小手艺谋生,只会打造一些兵刃铁器,见笑大方,请问韩当家……” “哈哈,不必过谦,克师傅不但技艺名传遐迩,昨日力压枪剑那一手,火候老到,拿捏的精准,委实无懈可击,高明之至。韩某先替克里师傅引见两位弟兄。” 高个儿叫雷公韩涛。 矮个儿叫地鼠韩遂。 好嘛!感情这三位都是本家。 引见毕,向木屋内伸手虚引说:“请入内一叙。客居不周,委屈了。” “四当家先请。”克里谦让的回礼道。 其实,韩彪早已经大刺刺地举步往前走,根本没有谦让的诚意。 木屋内炭火熊熊,温暖如春,双方落坐毕,一名大汉奉上香茗,韩彪哈哈怪笑,笑完道:“韩某这次打扰贵地,克里师傅可知韩某的来意么?” “克某愚鲁,猜不透,请教。”克里谨慎的答道,说实话,他确是不知。阿斯兰城里,他除了蔡家老东主和那对兄妹以外,谁也不知。也不认识,更别提叫人家的名字了。 “哈哈!贵地的花旗九叶,一个九流佣兵团,把持着贵地的买卖,包括赌坊娼楼,无所不为。我暴雪旗下的弟兄,曾在贵地多次受辱,韩某身为当家之一,不能不管,所以这次率领手下弟兄,来大兴问罪之师。 兄弟也知道,贵地乃是藏龙卧虎之地,其中不乏高手英雄,象克里师傅便是其中之一。兄弟此行志在必得,希望能得到贵地英雄的。韩某不才,愿与贵地的英雄结为兄弟,患难同当,富贵与共。贵地的几位仁兄,已经和韩某焚歃过血。克里师傅不但人才出众,而手底下……” 这当口,克里已完全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心中各种念头闪过,他心下拿定了主意,抢着说道:“克某除了手艺之外,空有几斤蛮力而已。再说,在下乃是本份小民,不敢高攀,当家请谅。” 韩彪脸色一变,冷笑道:“克里师傅,兄弟以心腹相待,决非与你老弟空言数语。” “在下委实一无所能,有负当家的抬爱。” “砰”一声暴响,地鼠韩遂一掌拍在桌面上,茶杯滚下地面,“乒”一声砸个稀烂。怒叫道:“好不识抬举!推三阻四,你还瞧得起咱们暴雪的英雄好汉?你也不想想,与咱们称兄道弟,大秤分金拿宝,不比你做一辈打铁匠强?” 雷公韩涛摇圆场:“三弟,不可暴躁,克里师傅不是糊涂人,他会想的。大家都是兄弟,吵起来日后也不好看。” “哼!他如果会想,也用不着大哥给他说尽好话。” “三弟,不必发火。城南的雪花蛇管三,东街的独眼毛四,都不是怕事的人,可也都在昨晚喂了江中的王八,克里师傅不是怕事的人,难道他不知道厉害,三弟,少说两句话。” 一唱一和,利害并施。克里倏然站起,想先占住有利方向。 可是晚了一步,八大汉已堵住了大门。 克里心中早有计效,冷冷地说:“诸位是要克某入伙?” 秃狼韩彪站起来,点头笑道:“两条路,一明一暗。” “请教。” “明,咱们称兄道弟。暗,按咱们的规矩是捆上大石沉江。” “在下如果入伙,如何安排克某?” “蔡家剑坊以及辖下分店交给你经营,归咱三弟管辖。” “这是说,在下只配做一名跑脚?” “咱们这儿都以兄弟相称。” “克某有条件。”克里的声音逐渐转低。 “” “日后一旦贵团拿下了城北地下市场,要划归一部分给克某管辖,这其中四成常例钱交当家,六成分派本地兄弟。” “你在做梦?”地鼠韩遂怪叫了一嗓子。 “克某没睡着,目下虽然寒风刺骨,但冬日的大太阳依旧当顶。” “你凭什么?” 克里还没等发话,一句有些嬉闹意味但更多是傲然味道的话音传到了众人的耳边:“他凭的是我,各位抱歉,打搅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太冷了,所以来迟了些,请见谅,见谅哈!”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刀(四) “谁?什么人擅闯本团驻地?”韩彪厉声叱问。 “嘿嘿,我,小人物一个,来找人的。”声音和一阵吱嘎嘎……哑人的门轴声几乎同步响起,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伴随着门开而涌进来的寒气和风雪当中,突兀的出现在房间里的这人高大魁梧,随手掀开风帽露出的面相很年轻,二十二三岁血气方刚,有猛虎的性格和气质,剑眉虎目一表人才,只是装束打扮很是奇怪。黑发黑眼也就罢了,这在大陆上也不岔眼,常见的很。只是这位的头型忒另类了。因为他只有寸许来长。 内衬棉袍,外罩翻毛兽皮,护耳风帽掀起,软塌塌的搭在脑后。眸子灿亮、机警,虽是面带戏谑。但是胆小朋友一触他充满霸气的目光。保证会矮了半截,避远些可保平安。 这位是谁?外面的守卫呢?难道都是死人不成,冒客闯入连个通报都没有,就这么让人家进来了? 来人一进来,就几步凑到了克里的身边,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语气熟络的埋怨道:“我说老克,你小子也忒不地道了好了一起来的,这倒好,你一人先过来了,想把哥们我甩了还是怎么着?” “啊?你……你是?”克里脑袋发懵,韩彪等人十数双狐疑、警戒的目光在来人身上不停的来回转悠。同时,也在暗自蓄力。感情,这位和克里师傅是同伙,而且能闯过外面的重重守卫进到这个中枢地带,本身就透露着异常。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本团驻地?难道不知道这是大忌吗?还是……”韩遂看看了自己的大哥二哥,踏前一步,倏臂疾抬,指着年轻人厉声问道。 “问我?”年轻人放开身子僵硬的克里师傅,先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再指了指克里,呵呵笑着道:“我是来找他的,而且外面的天气好冷,没辙,只能未经诸位同意,就冒然进来凑个热闹,取个暖,抱歉了,诸位。” “这个地方是你说来就来的吗……”说着,眼光一凝,势子一起,眼看就要动手。“老三,回来。”韩彪毕竟是此地的把子,也是这一行的最高领导,甭看长的不咋地,但心智颇高,比他那两个兄弟要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暗地里冲着己方人使了个眼色。 制止了韩遂,并把他招呼回来之后,自己抢前一步,伺机打探道:“贵姓?阁下也是蔡家的人?” “呵呵,我姓段,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位伙伴说的话……”来人笑嘻嘻的,一点也没有被人家包围的自觉。 “你的意思是?”韩彪脸色一沉,瞬时就想起了刚才那突兀的声音。 “没错,四当家也是明白人,多余的话呢,在下也不想多说,简单点,就是我这位伴当的话就是我要摆明的意思,够明白了没?” “大哥,不要再跟他说废话了,先前只有一个克里,现在又多了一个,刚好拿下他们,能和首席铸剑师克里攀兄道弟的人,想来也不是小人物,有了他们在手,不愁蔡家不低头,上了。”暴躁的雷公韩涛一震掌中的雷公斧,眼神中杀意大盛,死盯着已然是处在包围圈中的二人。 “等一下,二弟,咱们是讲理的人,把话说明白了再动手不迟。”韩彪冷声一笑,回头看着克里和那位脸上依旧是笑容未减的年轻人,“二位当真是要和我暴雪为敌了?不在考虑考虑?我暴雪纵横大陆几十载,试图与我们为敌的人,迄今为止土埋黄沙的不在少数。况且以今日之局面,二位根本没有任何的侥幸。而且,你们就不怕给自己的东家招来灭门之祸?” 克里神情一凛,大踏步走到韩彪的身前,虎目一睁,沉声道:“四当家,你错了,与不与贵团为敌,不在于我等,而是在于你们,贵团仗着震慑天下的势力,突然光临本地,而且所言所为过于欺人,我克里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铸剑师傅,但仍具有不惧威胁的根骨志气,再者说了,你们一旦施暴烈手段对付我鄙东家,势必会激起本地势力的仇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且鄙东家与本城龙头云家素来交厚,我想贵团势力再大,也未必能经得起云家一击吧。” 或许是克里昂然不惧的神情,还或许是话语里的反驳起了作用,韩彪的脸色变了变,眸内阴光急促的闪烁了几下,随即沉下脸去吗,狞笑着道:“不错,我们未必是云家的对手,但也不见得怕了他们,倒是二位今天已然光临死门了。只要拿下了你们两个,蔡家就倒了大半。上,拿下他们两个。” 身子就势急退,身边早已等待多时的韩涛疾步抢出,直接冲着当面的克里冲去。这家伙看似暴躁,其实为人也阴险的很,后来的那位年轻人以他的眼力尚看不出根底来,所以动手目标直接选择在了克里的身上,伸手可及的距离,只要先拿下一人,那么剩下的那位即使身手再高,眼见同伴被擒,也只有受威胁的份。所以,出手时,几乎是聚了全力,力求一击拿下。 再有就是克里是个铁匠,是个铸剑师傅,跟真正的高手相比,本身就差了好几个层次,拿下他,对韩涛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可言。 满蓄斗能的内家掌力的一击?放手攻入,在他看来,应该是一掌满够矣! 他快,可有人比他就在克里力聚双掌,准备硬抗韩涛冲胸一掌的时候,猛然感到身背后腰处一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身子被人从后面拽起抛飞,冲着大门口飞去,砰一声爆响,木质的房门被克里那结实的大身板子撞的四分五裂,同时整个人也冲进了冒烟的暴风雪中。 几个眨眼的工夫,包裹着克里的怪异力道才逐渐散去。毫发无伤却砰然砸入雪堆当中的克里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的脑袋有点空白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我叫段一刀,是东家派来接应你的人,现在马上离开此地,岸边有船。” “喂……你……呃……”刚一张开口,就灌入了满喉的寒风和雪沫子,呛得克里把要说的话,完全的压回了嗓子眼里。更为严重的是,他现在根本就忘了闭上嘴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忘掉了身体该有的动是差点没惊掉了他的那双大眼珠子。 此时的木屋外面矗立着数十座人形雪雕,维持着各种动作姿势,怪不得那位能进到木屋里面,感情外面的这些守卫都被人家制住了,可这是什么功夫啊?就跟定身法似的,以克里的见识甭说是见了,在此之前,就是听也没听说过呀! 下意识的脚步一起,就想朝着木屋走去,可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还磨蹭什么,立刻离开这里,回去告诉你们少东家,答应我的东西,本大爷我稍后去取……” 克里前势一止,脚步顺势就滞住了。看着十几米外木屋的方向,怔愣了半晌,随即就转身朝着江边跑去。 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是友非敌是没错了。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和东家有了什么交易,虽然自己独自逃生有失道义,但就凭人家那手功夫,即使打不过,脱身应该不难。自己这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呆在这里,岂不是拖这位朋友的后腿嘛! ……面色潮红的韩涛手捂胸口,强压下胸腹翻腾不止的血气,看着长身站在身前的段一刀,恨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本团打听过,蔡家不会有你这样的高手。” “还是那句话,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打消针对蔡家的念头。仅此而已……” “小辈,你狂够了,你他妈真当自己是大爷了。”趁着段一刀说话的当口,虎视在一旁的地鼠韩遂疾扑而出。来势甚急,虽是空手,但十指间闪烁出的光芒却散发着金属般的寒光。一旦被他刮上,一准是个皮开肉绽的局面。 段一刀虎目一眯,寒意迸射当中,向右闪开两步,待地鼠韩遂的左爪突然划出。 好机会,段一刀左掌切出,将对方的左爪向上格,闪电似的踏近迫近身边,右拳出如电闪。 “砰砰!”两记短冲拳全擂在地鼠韩遂的左肋下,左掌变切为搭,一搭一钩,将人向侧后方带,只带一半再变进击,“砰!”一声暴响,地鼠韩遂向前扑的脑袋挨了一记重击,击中了右脸,人反上向上翻,飞腿丈外,“叭”,一声跌了个手脚朝天,连一声也未叫出,已是半条命。 双方接触,乍合乍分,捷如电光石火,但听铁拳着肉所发的响声如同连珠花炮爆炸,太快了。 还不等其余的人看清底细,已冲向开了一个小窗的棚壁,“砰砰”两声,撞倒了棚壁,人已破壁而出,直冲出十丈外,站在风雪中,方回身大喝道:“诸位,要打的话,出来,外面宽敞够大,在这里过手才叫爽快。” 木屋中大乱,见两个弟弟都吃了不小的亏,为首的秃狼韩彪怒叫如雷急冲而出,其余的人呐喊着拔兵刀狂追。 “你究竟是什么人?蔡家给了你什么好处,阁下如此替他们出头……”话还没说完,就猛然间愣住了,左右看了看四周,看了看维持着各种姿势凝立在风雪当中的那些人形雪雕,气势忽地暴起,手中剑直指段一刀,暴戾的狂吼:“你杀了我的人?小辈你该死一万次。混蛋!大爷要毙了你。” “不,你错了,四当家,在下并没有杀你的人。在下旨在调解贵团与蔡家的冲突,多伤人命并无益处,所以只是暂时点住了他们的**道,过一个时辰之后,自解。”段一刀确实没杀外面这些人。但是他忘了一点,眼下正值寒冬腊月天,**道被点住,一动不动的站在冰天雪地里一个多时辰,即使不冻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放屁,你没杀,他们为何一动不动?”此时的韩彪可以说是怒火爆发,而且是一发而不可收。先前还有所顾忌,暗地里也存着招揽之意,可现在他不想了,手下人都被人家快宰没了,摆明了是自己的敌人,那还招揽个屁呀! “小辈!纳命来!”一声怒吼,韩彪疯狂的挥剑扑上了。 第一百四十章 打刀(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韩彪剑势一动,便流光电烁,彻骨的森森剑芒似乎要比风雪寒气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真可谓是彻体生寒,人与剑混而为一,挟铮铮刺耳的剑鸣呼啸而至。 段一刀心中一慎,轻敌的念头一扫而空。同时,心中也大讶。这韩彪和他那两个兄弟很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看这出手的势头与劲道,都已臻至一流高手境界,此番搞不好,不仅调停不成。连他段一刀自己都要栽在这里。 他在地球时,绰号绝刀小段,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那把天绝刀和他的刀法,可现在的问题是天绝刀特征过于明显,而且阿斯兰和王都不远,一旦被人家认出来,肯定会带来不小的麻烦。可眼下怎么办?如果不出刀,一定不会是韩彪的对手。 段一刀心有顾忌,出手时未达心意如一的境界,守多攻少,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利用本身的身法步型在躲避。韩彪剑出势如雷霆万钧,以劲道猛烈速度惊世见称。可今天他也不好受,心里是越大越没底。因为对方的斗能术太奇怪了,以他数十年的经验和见识也分辨不出是属于哪一家哪一派,看起来跟大陆的任何一家功法都大不相同。 对方虽然空手对敌,但是与他遍布周身的劲道,每接触一次,都会引起一阵强烈的反震,反震之余还有一股子余劲儿顺着剑身传过来,虽然感觉上软绵绵的毫无力道,但是入体之后就如同狂飙入海一样,那个破坏力撕扯的五脏六腑都要翻个了。当下便知碰上了可怕的劲敌。 不得不说,他韩彪真是个狠角儿。遇狠则狠,遇强则强。身体内的不舒服,立即激发了他的暴虐戾气和杀意,此人不知是蔡家的什么人,看年龄甚是年轻,可身手已达到不可能的境界,如果不趁现在收了他,那过不了几年,一定会成为自己等人的心腹大患。戾气大发,杀心倍增。立即收敛心神,全力运转体内斗能,**如一全神运剑。 耀目的剑芒突地暴涨尺余,在即将及体的瞬间,剑突发龙吟,幻化十数道银色闪电状寒芒,射入涵盖而至的漫天掌影中。 劲道、技巧、经验、速度,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行有我无敌的凶险一搏。 铮铮两声暴震,剑芒急颤,斜移,人影急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剑光急剧闪烁,如影附形,破风声有若隐隐殷雷。 段一刀掏出了太极推手当中的精髓绝招,碰上了可怕的对手,必须以真才实学一决生死。 又一声暴震,剑芒一顿,向侧方流泻而出,剑光划破了长空,有血珠溅出。 段一刀的右肩,有血迹隐现,人也冲出五六步,方自站稳。步伐有些乱,但周身的气势没散,而且更加凌厉了,右手回转,探向了翻毛兽皮内后腰的位置,同时转头看了看右肩,目光一冷,脸色微现潮红,黝黑的眸子更黑更亮了。双手一拱,朗声佩服道:“四当家,果然高明,剑光惊天,有如神技,在下佩服。不过……在下只是不想贵团与蔡家结下深仇大怨,才冒然出手参与其中,阁下似乎没有必要非要置在下于死地吧?” “哼哼,你错了,现在与蔡家无关,你必须得死。冒然参与本团与蔡家的纠葛当中已是不该,杀了我的人更是大错特错……” “不……不……四当家的,在下并没有杀死贵团任何一个人,稍后他们自会清醒……” 韩彪根本就没听段一刀的辩解,而仍是自顾自的接着道:“……伤了本座的二弟、三弟、招惹本座出手更是不该中的不该,所以你必须用鲜血来抵偿你的罪孽。否则不足以平复本座心中的怨恨。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闻言品意,听话听音,话听到这里,段一刀是彻底听明白了,妈的,感情这老小子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啊!至于嘛?他大爷的,真拿自己当软柿子捏了呀! 右手缓缓自后腰背处挪出来,微曲,将一把近二尺长,掌宽的漆黑物事隐在了肘后,习惯性的动作操得熟练异常。 冷然一笑,道:“四当家,您就那么大的把握能取走在下的小命?不怕闪了腰?” 屈指连弹,铮铮的锋鸣锐响当中,掌中剑虚空一划,剑尖处吞吐闪烁不定的银色剑芒斜指着段一刀,眼光在他肩头上血渍渗出的殷红创痕上一扫,最后死盯在段一刀的脸上,自信满满的狂笑道:“小辈,本座要杀的人,迄今为止还无一漏网,你虽身怀奇妙斗能术,但尚未融会贯通,在本座剑下根本就毫无侥幸可言,所以……受死吧!” 话音突落,剑芒撩扫之下,已经光临到了段一刀的颈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十几步的距离,几乎是一闪即至,扑上的速度甚至比人的意识反应还要快上几分。 段一刀身形疾转,黑光一闪,刀气拍偏了袭颈而来斜降而下的剑芒,传出一声怪铿金鸣,韩彪被震出八尺,这下很意外,心下也是暗惊,对方什么时候也擎剑在手了,刚才怎么没看到?这一剑如果偏了小小的角度,他恐怕逃不出剑下,剑上的劲道也令他心惊,虎口仍感到发热。 阴狠的目光死盯着段一刀手中的漆黑色怪剑,疑声问道:“你……你手中有剑?什么时候?” 天绝刀重现,致使场面有些冷,段一刀的左背外侧,翻毛兽皮袄又出现一条两寸长,被剑尖拂过的裂口,里面破裂的棉袍布帛从裂口翻出。“该出现时候,他自然会出现,而眼下刚好是时候。阁下要我死,我有权回报。”段一刀虎目怒睁,一字一吐:“在下因有所求于蔡家,才不得不出头揽事,但宗旨是尽量不伤人命,但你们要我的命。我也有宰你们的权利。阁下已经下过一次毒手,你必须为你所做的事负责。 “哼哼,小辈,有了兵刃,并不见得能替自己多加生机,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你试试。”这次是段一刀主动进击。 有刀在手,和之前的气势已然是大不相同,更是激起了他的豪勇霸气。一声怒啸,黑光暴起,他挥刀抢攻,刀光漆黑如墨,风似沉雷,火杂杂无畏的攻击。韩彪显然也感到吃惊,这小子跟先前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杀意杀气强了十几倍有余。剑上传来的反震力,已明白表示对方的分量,也一声厉叱,剑起处,吐出了无数目力难及的闪烁光华,放弃硬接的念头,用神奥的技巧寻暇觅隙反击、进攻。 以快打快,一沾即走,变化万千,刀气剑芒迸发直逼七丈外,人影闪动已难辨实体。金铁交鸣声震欲聋。 换了三四十招,速度更快了。段一刀突然高叫道:“接我的天绝斩!” 黑色刀光乍敛乍放,,从漫天彻地的剑芒中斜掠而出,传出令人心悸的利刃破风锐鸣,人影修然中分。 韩彪斜掠出丈外。惊出一身的冷汗,头皮顶上的隐隐刺痛,那种火辣辣的感觉都让他有一种踏过鬼门关的惊惧。 这一剑、如果低半寸,他的头…… 一声冷叱,刀光再度暮然划空。 韩彪大喝一声,撤出重重剑网。层层银色剑墙将全身护的严严实实,硬接迎上。 刀光过处,才传出刺耳慑心的破风刀气迸发声。如虚似幻的刀光,从剑网的几微空隙中切入,悠然破网而出,倏然隐没。 人影也乍动乍静,这短暂的刹那变化,为期太短暂了,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变故,刀光剑影的闪动只是幻觉而已,交手的事其实并没真的发生。 一声轻响,已换了方位的段一刀,冷然收刀隐在肘后,脸上神色一片平静。 韩彪以剑支地,左手掩住右胁,指缝有血沁出,皮袄裂口飘落一些断毛,裂口有血迹,里面的创口并不大,流出的血不多。 大名鼎鼎的暴雪四当家,一刀受创了! 这让站在一旁观战的韩涛韩遂以及另外那几名汉子很难接受,眼珠子也瞬时瞪大了好几圈。 前后几步跑到韩彪的身边,韩涛关心的在大哥身上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大哥,你没事吧,你怎么……” “别担心,我没事,可恨!”眼下的韩彪豪气顿失,虽然心里不想相信败了的事实,但身上创口的疼痛却不是假的,内外交集之下,一口逆血就喷了出来。扎染的身前雪地上鲜红刺目。 “就此罢手如何?刚才那一剑在下如果刻意低下半分,阁下的脑袋已然是不保,”段一刀重新将天绝刀隐在后腰处,看着韩氏兄弟等几人:“在下等你们的答复。但是后果自行负责!” 这时,侧方十几米外突然江岸的方向传来一声厉啸,暮地风生八步,席卷着暴雪的硕大气旋滚动,怪异的形影挟罡风君临。 段一刀倏然转身,长啸震天压下了厉啸,身形骤动,掌发拳攻势若排山倒海,冲入暴雪气旋中,掌挥风雷乍起。 整个方圆几十米的范围像被狂风所撼动,劲流滚滚,寒气涌腾,卷起的漫天大雪遮掩了所有人的视线,慑人心魄的风雷声殷殷不绝。 韩氏兄弟连滚带爬,急急避出几十米外,除了韩彪以外,其余几人皆是浑身战栗。 片刻,各种声息突然消失,从天地间传来的隐隐风声,是唯一的声息。 咯吱吱踩雪脚步声渐近,有人在走动。 先前挟寒气涌过来的形影,不知是人是鬼,卷起的风雪太大,遮掩了视线,所以无法看到结果。 躲在几十米外的韩氏兄弟等人,面面相觑,挣扎而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次的脸丢大了。 少时,眼前便站了两个人,年少的英俊,中年人精悍。俱都是人才一表,气概不凡。 年轻的身穿锦衣银色棉袍,手中持剑。中年人一身黑衣,也佩了剑。 “参见少主,聂先生。” “免了。”年轻人摆摆手。他们头上的皮风帽分别掉落在地上。“你们还好吧?”中年人脸色不正常,脸上仍残留着冷汗的痕迹,可知这片刻的交手,耗损了不少精力。 “内腑有点离位。这一剑我还受得了。”韩彪苦着脸说。脸上的沮丧神情可怜,有欲哭无泪的表情流露。 “这人到底是何来路?四叔知道吗?”年轻人看着韩彪问道。 “不知道,只是知道他是替蔡家出头的。”韩彪挣扎着站起了身子。 “四叔是说,他是蔡家的人?”年轻人追问了一嘴。 “具体不大清楚,但他是替蔡家出头的,这点错不了。”韩彪点点头。 “确定吗?” “他是在克里之后来的,只知道他姓段,名字不知道,但身手极为罕见,估计和少主你所差有限。但之前咱们的人调查过蔡家,根本就没有这种程度的高手,也许是云家的人,还或许是他们家的亲朋好友一类的,具体还有待证实以后才可以下定论。四叔仅凭个人臆测定论,是否属实就无法断言了。”韩彪实话实说,不敢胡乱下定论。 “好,先不要招惹他。”年轻人说道:“立即找人调查他,务必要查清楚他的身份来历。还有,暂停对蔡家的所有行动,” “嗯,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如果他真是云家派来相助的人,恐怕……”韩彪沮丧而又有些担心的看着年轻人。 “我会另派人留意,即使真的是云家的人,咱们也不用怕他们,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咱们有瑞王府撑腰,他云家即使势力再大,也不见得就敢和王府作对,走,我们回去。” 已有人起两顶风帽,两人戴上帽子,偕同韩彪等人匆匆离岛,向府城赶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些人形雪雕便纷纷恢复了活动能力,身子刚一动,就争先恐后的撒丫子往江岸边上跑,已经冻掉了半条命的身体,如果再不找地儿取暖,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打刀(六) 回到府城的暴雪众人直接进了宏盛老店后面的独院。他们包下的是整个第三进的东院。一来随行的子弟和朋友数量过多,一旦分散开来,有事的话,不好策应。二来眼下城里各方势力混杂,本城的龙蛇,和像他们这种外来的强龙,加起来搅和在一起的势力估计得占整个伊斯坦半数以上。 暴雪四卫的老四冰狼早就得到了消息,亲自带了两名仆从在门口迎接。站在他身后的那两名仆从其实是他的徒弟。也是少见的冰系术师。 入住在宏盛老店的数十个老少,包下了这座东客院,形成一个实力雄厚的集团,打起暴雪的旗号招牌,明面上敢招惹他们的人真没有几个。 晚膳后,店伙前来呈送拜帖。 暴雪双卫名义上是长辈,但真正作主的少主人是落雪飞花剑雷子恒,所以接拜帖的人非他莫属,虽则拜帖上同列了暴雪双卫和四当家韩彪的大名。 拜帖的具名是很少见的复姓,独孤,名展堂。按例不写绰号。 暴雪声威显赫,团里的高层大都是交游广阔,见闻广博,消息灵通之辈。 聂天彪一看独孤展堂的具名,便脸色一变。 撼天雕独孤展堂,佣兵道上的一代魔字号头头,一双奇门兵刃寒铁鹰爪罕逢敌手,大多数佣兵恨之切骨的凶魔,位高辈尊,居然向一个名头威望都不及自己的暴雪佣兵团少主递拜帖。 双卫和四当家都大感困惑,雷子恒却兴奋得心花怒放,这表示他在高手前辈的心目中,已有相当份量。 雷子恒亲率几位亲信,在客院的厅门外迎进,其中有暴雪双卫。四当家韩彪没跟着来,推说是内伤未愈,需要时间来调养,雷子恒身为子侄辈,见四叔这么说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好言安抚了几句,便随他去了。 他则带领着双卫兴冲冲的赶到门口迎接。 论声望辈份,暴雪四卫比独孤展堂,仍然差了一分两分份量,只有雷团长才够资格,与这位一代凶魔平起平坐,作为小辈的雷子恒则差得太远了。 可是,雷子恒号称落雪飞花剑,身怀绝技,妄自尊大,一点也不在乎独孤展堂撼天雕的威望,只冲对方是前辈份上,保持三五分尊敬而已。 来的不止一个独孤展堂,后面跟来了几名王府的侍卫。 双方见面客套一番,主人雷子恒肃客入厅,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礼不可失。 喝了半杯茶,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发已灰白,颊上无肉的独孤展堂,干咳了一声,放下茶杯再哈哈一笑,这才正式打交道说明来意。 “雷少团长,老朽昨日才来到府城,一进王府便听说了,不久之前,敝属下桃花夫人一行人,有眼不识真神当面,一时鲁莽开罪了少团长,老朽深为不妥,所以此专程前来陪礼,少团长务请海涵。”独孤展堂不但话说得客气,而且态度表现得更为诚恳:“人一多,难免火气大仗势欺人,好在没发生难以收的事故,希望说开了不再放在心上,请少团长接受老朽道歉的诚意。” “独孤老前辈言重了,晚辈不敢当。”在一代凶魔面前,雷子恒也保持良好的风度:“原来他们竟是您老前辈的属下,真是罪过,罪过。其实晚辈也有不是,事先并不知道贵属的身分,因此一言不合,惹起这次风波,劳驾前辈枉顾,晚辈不但深感荣幸,也感到惭愧,希望大家今后交个朋友,免伤和气,幸甚幸甚。” 雷子恒还真算是修养到家,逢人说人话,逢鬼着鬼言,这番客气话居然带有极重的文味,而且不亢不卑,颇为得体。 “少团长大量,老朽感激。”独孤展堂立即转变话题:“听韩队长说,少团长现在正为了增加此次佣兵大会的获胜筹码在打造神兵利器,不知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是找的本城铸造业的龙头蔡家吗?另外,老朽生怕少团长对本城的势力不熟,才特来相告一声,那蔡家小姐与本城龙头云家二小姐为手帕交,闺中密友,关系极为亲近,一旦手段过激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对蔡家这个问题上还是稳妥些好,激烈的手段最后不要使用,这点请少团长务必要斟酌待定。” 雷子恒眼神一变,心中冷笑。 自己等人刚刚铩羽归来,他们就得到了消息。照时间来算,这前后不过三四个时辰,对有关紫藤萝云家的以及五花商会的动静,作为外来势力的强龙暴雪比任何人都关切。 雷子恒自诩是佣兵世家子弟,更以道上人士自居,对一个明里是商业大豪,暗里却统合道上势力的阀门大户的动静,岂能掉以轻心。 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此次亲赴阿斯兰,是要借着佣兵大会之机,打响暴雪的名号。与此同时,还要拿下城北地下市场这处巨大的财源。而云家这户豪门大阀,刚好是本地的龙头,以后和他们产生冲突是免不了的。 所以他仇视云家,是有充分理由的,难怪他眼神骤变。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云家的实力空前庞大,威望涵盖了整个伊斯坦帝国,尤其是总部所在地阿斯兰这附近的大小州镇,本家人才济济,号称阿斯兰地下之王,当代家主云落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暴雪佣兵团虽是大陆三大佣兵团之一,但实力与五花商会的任何一家相比较,有如小巫见大巫,根本不能比。 “前辈敬请放心,打造兵刃一事,事关重大,晚辈不会以过激手段对付蔡家,而且,晚辈对本城豪门大阀的事情概不过问,商业的事情也甚少接触。和云家想必不会起冲突。”雷子恒保持风度,至少在外表上得保持尊严:“数月前,听说他们五花商会在南华州布尼斯的所有生意都落入了林家反抗军的手里,各家都折损了不少的高手。现如今的势力已是大不如前。” “老朽指另一件事。” “前辈所指何事?” “老朽在瑞王府,受聘为客卿已有三年岁月,专门负责替瑞王殿下罗致人才,维持地方治安,捕拿图谋不轨的奸佞暴民。”独孤展堂说出自己的身份,有条不紊:“五花商会的势力遍及天下,特别是总部坐落于阿斯兰的云家,本城附近所有的大小州城府镇的商业脉络都以云家的马首是瞻。但他们很守规矩,不敢横行以身试法,与咱们的人取得协议与谅解,不但不在附近地面横行不法,甚至派遣亲信!协助咱们办事。今年初夏,家主云落甚至派遣他的三弟云明,协助韩队长办事,盛情可感。” “哦?晚辈听说过这件事。”雷子恒表示自己见闻广博:“六月间,你们曾派人前往漠北,促请烈火凤凰佣兵团投效贵府。岂知夏团长一介女流之辈不识抬举,不但一口拒绝,甚且伙同辖下所属以及依附于她们的一群亡命,秘密潜进漠北山区,试图与当地反抗军联系,图谋不法,被你们查出她们的行踪,在沂州大举兴师问罪,但被她们乘乱逃掉了。这次佣兵大会,前辈是怕这些余孽会乘机混入城中?” “嗯,此次佣兵大会旨在为帝国招揽人才,我主瑞王爷承蒙圣眷荣宠,奉旨督办此事,眼下局势已是刻不容缓,以林家反抗军为首逆匪暴民占据了我伊斯坦帝国的半壁江山,导致天下苍生饱受战乱之苦。所以,为了早日平息战乱,还天下苍生一个清平盛世,目下急需像贵团这样有前途的势力襄助。少团长,俗语说:牡丹虽好,终须绿叶扶衬。暴雪佣兵团固然是道上共尊的组合,但威望声势毕竟稍嫌不足,何不另找奥援,以便字内称尊?” “哦?前辈的意思……” “我主瑞王殿下遥相奥援,结果如何?”独孤展堂撒下钓饵:“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威震天下指日可待,少团长,机会不可错过。” “前辈,在下已然与贵王府合作了。还如此说,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不,少团长没有理解老朽的意思,老朽是说,自即日起,少团长胁从贵属下尽皆加入军部,待过些日子在佣兵大会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后,立刻就授以实权,领兵平乱,这样,一来可以藉此提升贵团在大陆上的地位威望,二来,还可以封妻荫子,即使他日拜爵封侯也不无可能。少团长以为然否?” 雷子恒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他正打算利用这些人壮大自己呢。之前只是在某些程度上合作而已,可眼下对方竟然主动邀请,他正求之不得,有了门路,他心花怒放。 只是,仓促间不便贸然答应。 “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他以退为进,预留退步:“要敝团投效,晚辈作不了主,据晚辈所知,云家似乎并没表明投效帝国吧。” “对,仅暗中表明态度。紫藤萝云家毕竟是商业世家,豪门大阀,所处地位和角度不同,公然投效多有不便。当然了,在佣兵大会结束前,贵团也不必公然表明态度,同样可以采暗中合作方式进行,不受王府节制,这样一来,在外办事也方便些。待到佣兵大会结束后,在行文公告天下。” “晚辈当慎重考虑前辈的建议,以后再商量好不好?” “好,这毕竟是重要的决定,不宜仓卒行事,老朽会派人与令尊商谈。哦,对了,听闻日间拉拢蔡家剑坊首席铸剑师克里的时候,有外人出来搅局,但不知那位误了咱们大事的神秘人物,可有一些线索?” “在下已经着人前去调查了,听鄙四叔说,那人身怀奇异斗能术,是他生平说仅见,以前从未听闻蔡家有这么一号人物。”雷子恒剑眉深锁,似在思索:“聂叔也曾与此人交过手,不瞒前辈,那人虽是仓促间交手,但聂叔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甚至还吃了些许小亏,对于这人的来历底细,晚辈深感怀疑。” “少团长有何怀疑?” “晚辈怀疑那人极有可能是云家派来相助蔡家的玄卫中顶级高手,否则,不可能赶得这么凑巧,刚好在那时恰好出现搅局。只是如此一来,那造剑一事,恐怕要押后时日了。” “此事恐有不妥,蔡家是大陆上唯一能打造六段兵刃的剑坊,眼下不知有多少势力在盯着蔡家,我们如果不提前将蔡家控制在手里,日后在佣兵大会上就会失去几成胜算。少团长,请恕老朽直言,那个人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连贵四当家秃狼韩彪和聂先生都不是对手?” “前辈是指在下捏造出这么一个人,来灭自己的威风?”雷子恒不悦地说道:“或者推卸责任,捏造出这么一个,来掩饰鄙团的无能?” “少团长请不要误会……算了算了,过去了的事,不必再提。”独孤展堂适时改变了话题,阻止雷子恒冒火:“这样,不论那人是否云家玄卫中人,都交给老朽来办,事关云家,总是小心些好。” “嗯,那前辈打算怎么做?” “想证实此人的真正身份也不难,有一人即可。” “谁?” “云家家主的三弟云明,只要将那人长相功法一说,相信立时就可以水落石出。”独孤展堂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云家玄卫共分三队,虽然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内,但是他这么多年来也深有接触,不论那人是否来自于云家,与我等而言,都会有收获。” “不错,只要探明云家是否插手蔡家剑坊一事即可。”无情秀士点头同意:“那……前辈打算……” “明天就去云家的紫藤萝山庄求证。” “哦?前辈打算亲身前往?” “不错,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打探清楚才行,老朽亲身前往,也算是尽到了礼数。” “哦,这样啊,晚辈……” “哦,对了,如果少团长明天有空闲的话,何不一同前往旁观?”独孤展堂开口邀请道:“想那云家二女都长的倾城国色,花容月貌,均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特别是云家的二小姐**彤,更是如同天仙化人一般。不知有多少王孙贵胄,世家子弟想一睹芳容,而且少团长也是英气勃发,少年老成,实为人中之龙,此去如果有幸见到了那云家二小姐,或许……或许……哈哈……” “好,晚辈愿随前辈前往见识见识。”雷子恒心中暗喜,虽然对云家没什么好印象,但云家二娇的芳名他早就如雷贯耳了。 “老朽朽无比欢迎。”独孤展堂故意平淡地说:“也许可就此成就一段佳话也说不定呢。夜已深,老朽告辞,明日咱们一同启程,不知少庄主意下如何?” “好,明日一同动身启程。”雷子恒爽快地应允。 独孤展堂心中暗笑,客气地告辞。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打刀(七) 阿斯兰府城,是通都的大邑。也是王都以北的第一座大城,连通北四州的咽喉。 这座城曾经是伊斯坦帝国早期的国都,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在伊斯坦第三代皇帝陛下的一声令下,迁都到了现如今的京畿所在地伊斯博尔。 国都虽然迁址了,但此地的繁华依旧。一点也没有因为皇帝陛下的离开而有半点昨日黄花的迹象。这里目下有三四百万人口。加上流动人口已近千万,把这座方圆数百里的大城,挤得密密麻麻,郊外的房舍也是愈建愈多,东面已经延伸至红叶山、枫林一带了,因此城外比城内更繁荣。 南郊,街市已延伸至卧龙山附近。街口北面尽头处,再走上十余里便是名贯整个伊斯坦帝国的云家紫藤萝山庄了。山庄是依山而建,他不仅宏伟壮观,而且规格建筑更是充分利用了山势的走向,使得整个山庄依山而起,依山而得势。寓静中有动,动中却又有着宜人的雅静。单看态势,就不得不由人佩服当初建造者的别具匠心。在山庄正门外的广场上设有停车场驻马桩,两排机株大槐树延长数百米,依列在两旁。 十多年前的沃德勒草原铁蹄纵横天下九州,数次冲击京畿要地,铁蹄之下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城里城外的街市全毁,仅有少数建筑比较厚实的房屋幸存。 而云家的紫藤萝山庄,就是幸存者之一,可知院墙必定坚牢厚实,几乎可以防止一切成建制的军队冲击。普通的小蟊贼就更不用说了,甭说进入山庄腹地,他们只要进入山庄的外围警戒线以内,在示警无效的情况下,就得被守卫们锋利的箭矢射成筛子。 在伊斯坦帝国,特别是在本城阿斯兰所在的地面上,云家的当代家主云落可以称得上真正的大人物,非但是本地的商业领袖,而且声望地位也几乎是可以和当地的王孙贵胄平起平坐的存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领受各方人士的尊敬。 山庄位于卧龙山麓,他的绰号龙爵,确也名实相符。 这天,风停,雪歇,肆虐了几天的冒烟大雪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迹象。但气温还是低得冻人彻骨。这也难怪,时近年终岁尾,也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 眼下城里城外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笼火取暖,汉子们不是独自闷在家里就是找上三五个好友,扎堆儿在一起,叨上一家小店,闷上几口地道的高粱烧,以抵御寒气。大姑娘小媳妇们在这光景则是做做女红,或者找一两个手帕交,拉拉家常理短的以打发无聊的时光。 但也有那么一些不惧严寒的人们在这大冷天儿里策马奋蹄狂飙,眼前的这七八个皮衣皮裘的汉子就是这样的主儿。啪踏踏……啪踏踏……蹄声如雷动,马**后面荡起一溜溜的白雪沫子。 一位风帽遮脸掩耳,只露出一对精光闪射眸子的年轻人直视着前方迷蒙不现,隐约看见的那座大庄园子,边策马边转头问并行在旁边的那位貂裘罩体的老人:“前辈,咱们此番前去,能见到那位云家的当家大爷么?” “应该能,年关岁尾,爷字号的人物,通常是很少出远门的。该准备过年的事务,自有一些手下办事人员料理,用不着他自己亲自出面处理。龙爵云落就是大爷辈的人物,家大业大,凡事都有一群下人处理洽办,用不着他操心,仅在家中坐镇。 这期间,不可能有重大的事故促使他离家远去,要找他,一定要在他本家的山庄投帖拜会。身为一方之豪,本地名人,对势力范围内的动静,必须深入了解,以便及时掌握不意的变数。 所以必须有不少得力的人手可用,有人拥护、奔走、驱策,才能成为有头有脸的爷字号人物。龙爵云落是本地商业翘楚,道上名号响亮的存在,当然有不少拥护、奔幸、供驱策的人,耳目十分灵通。弄不准,咱们现在要到他庄上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了里也说不定呢。 少团长,咱们加紧两步,早些询问清楚,老朽还得赶在午时前,回去向王爷回报呢。” “怎么,这件事竟然惊动了王爷?” “这是必然的,云家不同于一般的大户,本地的商业流通都得靠着他呢,王爷虽是本地至高的存在,但在有些事情上也是力有不逮之处啊。” “那……那何不把他……”抬起手在颈下做了个斩的手势,“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暴雪定当为朝廷赴汤蹈火。” “少团长忠心可鉴,少时,老朽定当禀报王爷,重用于你。可是眼下江山半分,林家已拥有了半壁。所以云家所在的五花商会任何一家现在都是动不得的。一旦逼反了他们,对帝国来说是弊大于利。现在需要的是拉拢他们,即使牺牲一些必要的利益也在所不惜。当初布尼斯城发生的事情就已经为帝国敲响了警钟。朝廷已下了严令,非必要时,绝对不可与五花商会为敌。少团长切记,这个想法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知道吗?” “多谢前辈提醒,晚辈明白了。”妈的,看来城北地下市场的行动要暂停,如果得不到瑞王府的,单靠我们这些外来的强龙,估计很难在云家手里把那片财源抢过来。看来,只有在佣兵大会结束之后,再想办法了。 两腿一用力,率先冲出了马队,领头冲着山庄飙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貂裘老者,望着年轻人的背影,两眼瞬时闪过一抹精光,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冷哼,也跟了上去。 两里地,片刻即及。向南伸出一条小径,通向卧龙山附近的零星小庄院。 这一带,是大户人家的园林别墅区,小庄院都是本城名人的城外别墅。 平时道上往来的车马轿甚多,都是鲜衣怒马的爷字号或豪少,出城游玩或至别墅游乐的人物,罕见衣着槛楼的乡民。 “驭……驭……”随着几声吆喝、马嘶和啪踏踏……马蹄乱踏的声音,一行七八人在占地甚广,宏伟壮观的紫藤萝山庄庄门前的驻马桩附近下了马,栓好坐骑之后,自有人上前去叫门。 没多大一会儿,朱漆大门欠开了一条人宽的门缝,从里面踱步走出来一位皮衣风帽的中年人,朝门外稍一打量,最后眼光落在了貂裘老者的身上,“几位是谁?来我紫藤萝山庄有何贵干?”(1c) 貂裘老者一拱手,道:“在下独孤展堂,忝为瑞王府客卿,今奉王爷之命,有事求见贵当家老爷,烦请通禀一声。” “瑞王府的人……”中年人闻言稍稍有些愣神,但马上就拱手回礼,道:“原来是瑞王府的贵客,请稍后,在下这就去禀报。”吱嘎,大门又重新闭合上了,将几人拒之在了门外。 “什么东西,既知我等的身份,还如此无礼,他云落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哼!”说着,抬脚就要朝门上踹。“喲,喲,不可,千万不可。”老者急急的一把拉住年轻人,劝抚道:“少团长,稍安勿躁。大户人家的规矩堪比王侯府邸,外客登门,等待通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放心,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似乎是在验证老者的话一样,他的话还没等撂下,大门再一次打开了,而且这次是大开,四米宽三米来高的朱漆大门,完全是大敞四开。可见主人对来客甚为看重。 这次出来迎接四五人当中,走在头里的不在是之前那位中年人,而是另外一位锦衣素袍,外罩貂绒的中年人,黑发黑须,红润带有光泽方正脸膛,从里到外透发着十足的精气神。气概通达天地,单看气势,就知道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 几步来到老者面前,双手一拱,未言而先笑:“哈哈……什么风把独孤先生吹到了鄙宅呀,上次一别已有数月不见,独孤先生一向可好啊!请,快请进里宅说话。” “好说,好说。老朽多蒙三老爷挂念,一切安好。哦,对了,老朽替三老爷引见一位少年英雄。”说着,把年轻人往前一让,呵呵笑道:“这位是名震大陆的暴雪佣兵团少当家雷子恒雷少团长。” 反手又虚引了一下气势逼人的锦衣中年人,对着年轻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云家三老爷,龙剑云明云三老爷。” “在下雷子恒,拜见云三老爷,早就听闻您老人家英雄盖世,气势不凡,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小侄后学晚辈,以后还请云三老爷多多指教。”年轻人言谈举止得体,世家子弟风范十足。 “哈哈,指教不敢当,早就听闻暴雪名号,不想今日竟然是少团长当面,失敬,失敬,快请,里面请。”中年人也客套了一番,引至大家进了庄门。 进至中堂客厅之后,宾主双方落座,云明着下人上茶,等待之余,才开口问道:“独孤先生一向是事物繁重,为何今日有空光临鄙山庄呢,是不是王爷他有事安排我云家效劳啊?如果事情紧急的话,还请独孤先生尽早言明一切,好让我云家提早有所准备才是。” “不急,也没什么大事,哦。云家主不在庄中吗?” “哦,独孤先生是找家兄的么?真是抱歉的很,家兄身有要事,外出未归,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先跟在下透露一二,待家兄回来之后,在下再向他禀明一切,不知独孤先生……”中年人歉意的一拱手道。 “这样啊,也好,跟云三老爷说也是一样,事情是这样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打刀(八) 云明一字不漏的将整件事情听完之后,丝毫不见迟疑,肯定的一颔首,道:“没有,庄中的玄卫都在休整,如果没有家兄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的,违者将处以家规严刑,所以,独孤先生所说之事,想来绝对不可能是我云家玄卫所为,不过……” 话音一转,有意无意的在雷子恒身上淡淡的扫视了眼,说道:“蔡家虽说不是我云家的辖下所属,但我云家历年来所用的兵刃器皿,都是蔡家所出,两家的关系也走得比较近,特别是鄙侄女雨彤与蔡家女娃儿婷婷之间的关系更是好得如同亲姐妹一般,如果蔡家受到了什么扰,而自己的能力又不能解决的话,肯定会来山庄求援的,难道说,独孤先生对蔡家……” “不,不,三老爷误会了,老朽也知道蔡家剑坊与贵庄的关系,只是委托他们打造几件兵刃而已,或许是下边的人错领了老朽的意思,以至于言语上有了些许冒犯,老朽回去之后,一定会彻查此事,给蔡家和贵庄一个交代,哦,对了,三老爷,就你所知,想那蔡家是以铸剑为业,历年来也不乏造出一两柄神兵利刃,颇为宵小挂心觊觎,难道他们家族中就没有一两个绝顶高手在暗中在暗中策应左右吗?”独孤展堂鹰目暴闪着精光,紧盯着云明,似乎要捕捉到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云明想了想,摇摇头,肯定的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蔡家人丁单薄,除了老当家博戚以外,只有一子一女,这许多年来,从没有听说过他们家出现过绝顶高手。” “哦,那会不会是蔡家之子呢?” “哈哈……”云明抚掌大笑道:“独孤先生此言差矣,那蔡玉虽然也会几手斗能术,充其量也只是可以对付一些普通宵小,要说他是绝顶高手,那我庄中的紫衣铁卫岂不是各个都得称为剑圣了,哈哈……” “此言当真?” “绝对没错。” “嗯?这就怪了,那会是什么人呢?” 眼见云明言辞凿凿,没有任何说谎推脱应付的迹象,也就是说他的话估计有九成是真的。 独孤展堂和雷子恒对视了几眼,如果不是云家的人,蔡家也没有这种高手,那破坏自己等人好事的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行,那人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有了不在掌控之内人物的出现,一定会为以后增添无穷的变数。 想到这里,独孤展堂再也坐不住了,毫不理会雷子恒频频使过来的眼色,当即起身告辞:“呵呵,冒昧打扰一番,实属抱歉,老朽还身有要事,就此告辞,他日有闲,再登门拜会,待贵家主回来,请待老朽向他问好,瑞王爷也曾多次在老朽面前提过,说是好些日子不见云大老爷,心下颇为挂念,期盼能抽时间过王府一叙。老朽告辞。” 云明赶紧起身,回礼,歉意地说道:“您看,这如何是好,顶风冒雪的来了一趟,连杯热茶都没有喝上,也罢,既然独孤先生有要事在身,云某就不强行留客了,待独孤先生闲暇之余,再莅临鄙庄,到时,你我再畅饮几杯,请。” “那……那小侄也告辞,云老留步。”雷子恒暗地里狠狠的瞪了独孤老头一眼,妈的,这一趟真是白来了,不但妞没见到,狗屁事也没办成,早知道还不如在客栈里搂着美娇娘快活呢。大冷天的,净他妈遭活罪了。 “哈哈,好说,好说,以后雷少团长得空之时,欢迎再次莅临本庄游玩。请。” 云明站在庄门口,望着那几人疾驰而去的背影,嘴角挂着冷笑,眼神倏地一缩,对跟在身后的管事沉声吩咐道:“叫冷谦到我房里来,立刻。” “是,三老爷。” 啪踏踏……啪踏踏…… 在回城的途中,雷子恒猛地一勒缰绳,滞缓了马匹前冲的势头,不满的转头埋怨道:“独孤前辈,那云家二小姐……嗯,人还没见到呢,您老怎么就回来了?” “少团长,且放宽心,他云家又不会飞走,人早晚会让你见到的,可是当下有件大事一定要办……”“你是说那个神秘人物?”独孤展堂也勒紧了缰绳,点点头道:“没错,老朽有种预感,此人的身份来历如果不查清楚,对咱们将来的大事肯定会有诸多的影响,所以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把这位神秘人物的根底刨出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对咱们威胁太大的话,一定要将他除掉。” 雷子恒悻悻的点点头。“那蔡家?”“暂时放手,云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态度已然是摆在那里了,如果咱们手段过激的话,他云家势必会出面,到那时对咱们瑞王府亦或是即将开幕的佣兵大会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当前的重中之重是要查清清楚那位的身份来历,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 是夜,二更末,宏盛老店。 南院阁楼上房丁字号房门是大开的,窗台上只留下了一个烛台,这种可点一夜的牛油大烛芯细火小,禁不起风,搁在窗台上风一吹就熄,好在为了保持室内的温度,窗棂间的缝隙都糊着厚厚的羊皮纸,外面虽然是寒风凛冽,但室内却没有风,朦胧幽光足以让进房的人看清客房外间的景物。 边桌角旁边搁了一张长凳,段一刀没坐在凳上,而是盘膝坐在了桌子上。从他的角度,刚好对着门口,有外人进来或者是有任何的异动,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反击。 吱嘎,房门渐渐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阵冷风吹入,烛火摇遥房门口,赫然出现一位明人,媚目水汪汪极为动人的年轻姑娘,穿一袭碧蓝色衣裙,外罩粉色貂裘,隆胸细腰,诱人之极。 一头青丝自然地披散在肩前,未加任何饰物,这是唯一的缺点,不伦不类,但另有一种自然、魅惑、神秘的美流露在外。与那些爱打扮珠翠满头的爱美姑娘们不同,有另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好美好媚的姑娘,半夜出现在旅店的客房外,旅客即使不敢亵渎误认为神女,也会怀疑是狐仙。 水汪汪的动人明眸,惑然地打量坐在桌子上的段一刀,眼神不住在变。 “唷!你是怎么啦?”姑娘终于忍耐不住了,悦耳的嗓音甜腻腻地:“莫不是我来错地方了,来到了那座龛里的神坛?这位大爷,您怎么扮起神明来了?是存心唬人吗?” 段一刀其实是用双手的食指,将自已撑在桌面上的,看上去是坐在桌子上,但臀部距桌面还有一寸,这种坐式,极像禅宗苦行僧者的瑜珈坐功,两个食指的支撑力十分惊人,说难真难。火侯到家时,一个指头也可支撑老半天。 段一刀眼神一动,感到心潮汹涌。但这种心潮并非警觉或惊疑的悸动,而是心理与生理上的本能反应。 “喝!好美的姑娘!”他由衷地称赞,“半夜里在客店四处游荡,你会引起一场乱与的哦。” “是吗?”姑娘似笑非笑腻声地反问:“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在练功。” “什么?练功?见鬼了!” “信不信由你。” “什么时侯啦,还在练功?骗人。” “用不着骗你。你知道,练功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个出来闯道的人,整天在名利中打滚,玩阴谋耍诡计,一天到晚都在计算别人,那有闲工夫和心情继续苦练?要不抓住机会就练,今后将永无进境了。” “那你……” “我只要有机会就练,所以我能一直保持良好的精进境界,不论时地,不管环境是否凶险,能练就练,所以我在各地逍遥了不短的时间,活得十分如意。” “唔!很了不起。”姑娘嫣然一笑:“不过,你们这些大男人的事情,不是我这种小女子可以明白的,我虽然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但迄今为止,也一直就十分如意,从没吃亏上当。” “姑娘们的手娇嫩珍贵,绣绣花,抹抹粉儿之类的还可以,舞刀弄剑不是你们该干的事情,看大姑娘你长得我见犹怜,身边定是少不了护花使者,这样要是上当吃亏那还了得?” 他放手坐下停止练功:“请问贵姓芳名呀?我姓段……”“姓段?这个姓氏很少见呢。”姑娘笑的越来越甜也越来越媚了,“我姓琴,琴棋书画的琴,喂!我可以进去吗?” “哈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宏盛老店呀!” “客栈里是非多,你一个美绝尘寰的年轻姑娘……”“本姑娘从不在乎蜚语流长。” “好吧!你很勇敢。”段一刀呵呵笑着,起身跳落地面,“不过,话讲在前面,你有胆气闯,进了房门,一切后果自已负责,我说得够明白吗?” “够明白了。”琴姑娘毫不忸怩地举步入房,媚笑如花,走动时莲步轻移,仍禁不住臀波浪出现,那双灵活,慧诘,水汪汪的媚目,表现出反道学的叛逆性,无畏地在他身上流转。 “请坐。”他伸手示意摆放在桌旁的长凳,“是夜孤单,正好难掩寂寞,没想到来了你这么一位水葱似的美人儿。呵呵!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一定是某方势力派来打探我虚实的人,哦,或许是因为蔡家,他们知道日间在我手里没赚到便宜,改派你来软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你的主子一定昏了头,根本就不知道我段某人是软硬都不吃的难缠浪子。打错了算盘,不过,无可否认地,姑娘长得美,办起事来毕竟够份量方便多多。琴姑娘,我会给你机会。” “哦!原来你在等暴雪的人。”琴姑娘在他对面坐下,美目一瞥,道:“你认为我是他们派来的人?” “不是吗?” “嘻嘻!你不是看我在发抖吗?害怕得发抖。”琴姑娘无顾忌地娇笑,红馥馥的秀颊绽起一对笑涡儿,又美又媚迷人极了,当然并没真吓得发抖,而是媚笑得花枝乱抖。 “真的呀?”他半真半假似笑非笑。 “在这片大陆上行道,不论黑白魔邪,提起暴雪佣兵团事事作风,很少有不发抖的,并不奇怪。但是你错了,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来自王府,城北王爷,瑞王府。”(1c) “你是王府的人?我闲人一个,跟王府素无瓜葛,你深更半夜的来找我做什么?” “虽然我不是暴雪的人,但是来意和他们一样,想看看你这位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高手隶属何方,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 “是要拉拢还是要把我除掉呢?”段一刀笑意盈盈的看着媚人至极的琴夏姑娘。神情态度明白表示怎么样都可以,我接着。 “嘻嘻!段大爷,瞧您说的,我们王爷是个看重天下英雄的才俊人物,至高存在,那里会想到要杀了您呢。再说了,您看我像个女杀手吗?” “不太像。” “怎么?” “你太美太媚了,真有一笑倾国的风华。做杀手,嗯,屈才了。” “真的,你真觉得我很美?”美目连眨,红艳艳的樱口一嘟一收,美好的琼鼻一皱,那神情又媚又俏皮,动人极了。 段一刀一愣,心中一跳一荡。岔开话题言道:“我从不多管闲事,也不屑去发拙别人的。”他苦笑了下,“天下大得很呢!人也太多太多,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把每个稍有名气的人底细摸清。像姑娘你……唉,算了,你回去禀报你的那个什么王爷主子,不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也不要做出令我反感的事情。他虽然贵为王爷,但有些事情的后果他是承担不起的。我段某人既不是侠义英雄,更不是人间大丈夫,不来惹我则大家太平,一旦惹到了我的头上,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喜欢欣赏美丽的女人,像你这种貌美如花,又娇又媚的可人儿……” “你给我灌迷汤,又捧又骂。”琴姑娘水汪汪的媚目中冷电一闪即没,随即发出迷人的媚笑:“段大爷果然是名不虚传,相信你地情场上必定无往而不利。先说正经的事,好不好?” “好哇!我目下最正经不过了,所以对正经的事颇感兴趣,其它的事日后有的是时间解决。对勾引良家妇女,我这人从不像急色儿一样恶形恶像的。呵呵!琴姑娘的所谓经事,不知是否对我有利?说啦!” “请不要过问蔡家的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打刀(九) “蔡家的事?”段一刀一愣,她不是王爷府的人嘛?难道说王爷府也对蔡家动了心思?暴雪和王爷府不会搅和到一起了吧? 段一刀越想就越有可能,事情有点棘手了,如果单单是一个佣兵团,即使对方势力再大,段一刀也不怕。有根有底的,不比他闲人一个。可一旦牵涉到了官府,还是王爷府,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弄不好,还真能把自己的底给翻出来。 布尼斯神器事件虽然过去好几个月了,但自己毕竟没死,要是漏底了,那问题可就大了。难保不会掀起第二次神器争夺战,打刀一事一定要尽快进行,否则天绝刀一冒头,自己的身份就会被有心人查出来。 日间动手时,虽然没被暴雪的人认出来,但下次呢,下下次呢?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好运的。 “段大爷,我们王爷说了,只要你就此放手蔡家一事,但有所求,我们王爷都会满足你,如果你有意的话……”琴姑娘俏脸嫣红,媚目射出来柔光都能滴出水来了,羞涩至极的低吟道:“就连奴家我,都可以……嗯,都可以……段大爷?您……您……怎么啦?您……” 段一刀的虎目张得大大地,身躯猛然一震,仰面便倒,口中有白沫涌出,倒下就声息全无。 琴姑娘突然羞态倏收,一反常态的飞跃而起,到了窗台前,烛火摇摇,幸而并没熄灭。 她火速探囊取出一包药沫吞服,单掌震开窗户,侧首向窗外猛吸新鲜的空气。 这片刻,她嗅到了淡淡的异香,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再片刻,方神志倏清,服下的防迷香药物药力行开了,几乎被迷香摆平啦! 不用猜,她也知道段一刀被迷昏了。 她还不够精明,自以为是。段一刀坐在内面,她在外,迷香飘入室,按理房门是唯一的通路,微凉的冷风从门口吹入,室内又不通风。如果被迷香弄昏,第一个中迷香的人应该是她,决不可能是段一刀。如果她聪明,该知道迷香吹入,该是她到了窗口以后的事,段一刀是迷香吹入的前一剎那摔倒的。 花旗九叶三当家妙手仙姬唐唐的九叶**香,是迷香药物中的至尊,任何人一闻即倒,当然了,有了防备,事先掩住了口鼻,闭住呼吸的除外。 “原来是你呀?”她那明媚的微笑又出现了,凤目中的煞气消失:“九叶**香可以熏倒十丈内的巨兽。唐大小姐,我可没惹你呀!而且,我又不是男人,你实在用不着对我施迷香,你该不是有意冲我而来的吧?” 房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毫无表情,但一双锐利的眼睛丝毫不显老态,像一双猫的眼睛,在光线朦胧下显得更明亮。 “我要这个人。”老太婆举步入室,指指昏迷了的段一刀,眼中有戒备的神色:“我不但对男人无情,对女人也不例外,凡是妨碍我行事的人,下手无情。哼!你好象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的易容术并不高明。”琴姑娘迎面拦住:“去年三月天,你在漠北诱杀漠北盗贼团大当家无面虎,用的就是今天的老妇打扮。那次我恰好行脚漠北,事不关已冷眼旁观,知道所有的经过,对你有相当的了解。”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哼!你已经妨碍了我的事。” “同样地,你已经毫无理由地用九叶**暗算我。” “你不是他的女人?是他的随从?”伸手指了指瘫倒在地下的段一刀。 “当然不是。本姑娘身娇体贵,怎么会是他的女人。” “难说,哼,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说你们之间没关系,连鬼都不信。” “唐唐,你的心和嘴都不要那么脏好不好?”琴姑娘粉脸一沉,阴森的眼神慑人心魄:“我比你更憎恨世间的人,但我有理性,做事讲原则,能不动手解决事情绝不动手,而且从来不伤害无辜。你已经第二次伤害到我了,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 “哼!你……” “你不要哼,你花旗九叶三当家的名号吓不倒我。你心狠手辣的妙手仙姬唐唐斗能术仅算第二流的,靠的不过是不入流的迷香,凭真才实学,你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的事很忙,无暇和你胡缠。”唐唐反而软弱了:“既然你与他无关,我不和你计较。我要把人带走,让开!” “咱们只有一个办法,解开眼前的僵局。” “你是说……” “谁活谁就带他走。”琴姑娘阴森地说道。 “你……” “你可以尽展所能,用九叶**香相辅。”琴姑娘双手一动,隐藏在臂间的两把短剑顺势滑出。并指宽的晶亮剑身向前一引,道:“我从不使用暗器,更不屑使用下三滥的迷香毒物,凭拳剑收买人命。拔剑吧!我给你公平一决的机会。” 她说的是实情,如果不给对方公平一决的机会,凭她从无到有,瞬间出剑的骇人速度,剑一出便可将妙手仙姬控制住,说不定剑出人倒。 唐唐大吃了一惊,甚至不曾看清剑是如何出现在她手里的,反正看到手一动光芒乍现,两把剑尖已出现在眼前,距胸口不足一尺,阴冷的剑气扑面生寒,如此而已。 向后退了两步,妙手仙姬唐唐这才拔剑出鞘,先前目空一世的傲态一扫而空,换上了极端警戒的神情。 琴姑娘毫不迟疑地挥剑主攻,发出一声阴冷的低叱,剑势突起,寒芒四布,炫目剑芒急剧吞吐,一剑连一剑快速绝伦地点出,毫无顾忌地走中宫正面强袭,攻势之猛烈无与伦比,强烈的,澈骨奇寒的神奇剑气,如山洪决溃绵绵狂涌而出,似乎整座外间皆被寒气所撼动,隐隐的风雷声,却又表示出劲道在阴柔中暗隐可怕的浑雄异力存在。 “铮铮铮……”唐唐镇定地封架,手腕急震,颤动间,将身前布起来层层剑网,防守的态势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寒芒闪烁当中连封四十八剑,退出房外仍然不现空隙,有效地遏止琴姑娘的两把剑锋的长驱直入,甚至曾反经击回敬了三剑,几乎夺回主动反客为主,可知妙手仙姬的绰号不是平白混来的,佣兵道有花旗九叶三当家应得的地位。 翻下阁楼的栏杆,跃入幽暗的院子,唐唐获得足够的活动空间,先前局促在房中有如鼠斗于窟,力大者胜,有利于主攻的人,现在空间增大,可以闪避回旋,就可以发挥剑术的神奥精微招式了。 一声冷叱,唐唐抓住琴姑娘跃身下楼的机会反击了,压力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一口气攒射出了十余道剑劲激流,反而把琴姑娘逼得换了十余次方位,仍难摆脱绵绵不绝的狂野剑势控制。 一对雌老虎打出了真火,打出了无穷杀机,彼此功力相当,剑术同样高明,短期间很难分出胜负来,更难作生死一击的决死拼搏。 屋顶上,先后出现八个黑衣人,看到两女在飞腾的剑影中奔东逐北,皆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两女是何来路,为何在此地狠拼。 他们不想加入,也懒得理会。为首的人传出一声呼哨信号,立即有五个人轻灵地跳落。 另三个后下,在房外戒备把守。 五个人进入房中,籍微弱的烛光,看到了昏倒在桌下的段一刀。 “咦!这小辈死了?”为首的黑衣大汉讶然叫,身形一晃即至,到了段一刀身旁,伸手抓人。 “魏兄且慢!”另一名黑衣人急叫:“即使是死人,也不可大意……”可是,为首的黑衣大汉艺高人胆大,手已经向下伸出,岂能示怯?哼了一声,身俯手落。 “哎……”大汉突然狂叫,身躯凶猛地飞翻而起,翻越地下的段一刀上空,似乎身躯**失去活动能力,飞翻一匝,砰一声摔了个手脚朝天,鬼叫连天起不来了,好象脊骨已被摔松啦!像倒了一头大牯牛,地为之动。 而倒在地上的段一刀,却在原地站得笔直,神色泰然地用手挥长衫的尘埃,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他站起的情景,其它四个黑衣人竟然不曾看到。 “咦!你……你怎么……”先前向同伴发出警告的黑衣人骇然惊问。 “躺在地上等死!”段一刀俯身整了整衣衫的下摆,微笑着拍了拍手里不存在的灰尘,怪笑道:“天杀的,我段大爷真是走了霉运啦!但不知道冲了哪一个该死的值日太岁,祸事没完没了,真应了一句话,祸不单行。” “你就是日间和暴雪佣兵团动过手的那位姓段的?” “如假包换。呵呵!你们是……” “烈火凤凰大当家所差,带你去见她。”黑衣大汉嗓门够大,气势汹汹。 “该死的!没想到我段大爷到此地没多久,竟然成了香饽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找我,真他***邪门怪事。” “你……” “你们各路的大神我一个不认识,可今晚倒好,就跟约好似的,一股脑全蹦出来了,先前那两个又娇又媚天仙化人似的大姑娘,把我当赌命的花红,谁赢谁可以把我带走。你们看,她们还在拼命干呢!现在,你们又把我当成羊,八个人要将我牵走去见你们的主子。天杀的混蛋!你们简直岂有此理!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这世间哪还有天理国法人情?混帐!” 最后两个刻毒的字声如炸雷,震得烛火也出现闪动的情景。 “小辈!你骂得痛快……” “宰你们也宰得痛快。” “你该死……” 段一刀突然欺近,右掌虚划,左掌信手左右轻挥。 “砰……噗……”两个黑衣人向左右飞摔而起,撞在室壁上屋柱似乎也在撼动,跌落壁根下反射性的抽搐手脚,像即将断气的鸡。 掌影再次闪动,蓦地风吼雷鸣,五指张合之间,全室皆充满了无可抗拒的潜劲,击中人体时音爆乍起,他闪动的身影有似逸电流光,好快。 人影突然静止,室中只有一个人:身为主人的段一刀。 五个侵入的人全倒了,五个人都没有拔剑抵抗的机会,袭击太快太突然,致命的打击来如迅雷疾风,而五个家伙毫无警觉,栽得好惨。 这时,房外,进来了一个人,不过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前后共拖了三个人入室,那是在房外把守戒备的黑衣人。 院子里,两女仍在火辣辣地狠拼,剑鸣震耳,电虹八方闪耀。 “段大哥,外面三个全撂下了。”来人丢下拖着的人颤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段一刀浑身一震,仿佛被雷电击打过的一样,激动的目光倏地射向了来人身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打刀(十) “你……你是冷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激动之余,说话都似乎有些不连贯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黑衣黑裤黑裘罩体的来人站在门口,一动没动,英俊的面容冷如刀削斧砍。只有颤动的嘴角和泛红的眼睛为他冰冽冷俊的气质带来了几丝暖意柔情。两人都是双目隐现泪光的对视了好一会儿,“段大哥,你来这里,为什么没有去找我们,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二小姐她……” 段一刀勉强的笑了笑,截住了他的话头:“我知道,我也想到过要去找你们,可是……这些等下再唠,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劳烦冷兄弟你去把后面那为首的家伙拖来……哦,对了,冷兄弟,你没有杀了他们吧?” “没有,他们是烈火凤凰的人,所以我没有下杀手。只是都把他们敲昏了过去。” 段一刀深呼了口气,点点头,感觉上有些后怕似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死了人,就不好办了,那他就是唯一清醒的人。”段一刀回身把长凳拖到脚边坐下,“我有话要他转告他们的大当家,你先到院外监视。” “是,段大哥。”冷谦应诺着往外走,但刚要跨过门槛的时候,停了下,也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抛下了一句:“稍后我要听你的解释。” 说完,便出去将鬼叫连天的人拖来,丢下再出房。 段一刀看着冷谦消失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马上收敛了情绪,暂时理顺了心里杂乱的情绪,神光乍闪的虎目紧盯着躺倒在地面上的黑衣大汉冷冷地问道:“你阁下的名号,可以说出来了。我要知道你是哪一方的神圣。” “在……在下……哎……”黑衣大汉仍在叫痛,脸色死灰,眼前的情况让他觉得很不妙,所有的同伴应该都是凶多吉少了:“在下烈火凤凰所属旗下的铁……铁臂人熊郝……大……元” “唷!原来是烈火凤凰旗下的英雄,铁臂人熊郝大元郝老大。你的铁臂名不符实,我两个指头就扣住你的手臂摔飞了。而且……嘿嘿,烈火凤凰是那座庙里的神仙,我不认识。” “你……你把我的同伴……” “暂时还留着口气,不过,他们的生命取决于郝大英雄你稍后的合作态度。” “你……” “为什么找上我?” “不……不知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真的?” “在……在下……没有必要说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本大爷暂且相信你,这样,你替本大爷给你们当家的带一句话。” “什么话?” “你们虽然冒犯了本大爷,但本大爷心胸宽广,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段一刀眼光忽然一厉,浑身的杀机顿起,弥散开来,“如果有下一次,本大爷就会把你们七个人全都变成尸体,决不食言。” “你阁下在威胁我们?” “不,不,我只是在告诉你们一个事实而已,当然了,那个局面我相信你我双方都不愿意看到,不是吗?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你们之间的狗屁事我不想参与,也要他们离开我姓段的远一点。” “你……你知道你在做……做了些什么事吗?”大汉仍然嘴硬。 “铁臂人熊,你还想恐吓我?好,我卸了你的铁臂……” “不,不……要……在下认……认栽……”铁臂人熊硬不起来了。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不服气的话,摆下道来,与本大爷公平了断。假使贵组合再鬼鬼祟祟,再派你们这些下三滥明攻暗袭,本大爷将以牙还牙直接找你们的主子结算。郝老大,记住了没有?” “在……在下记住了。” “好,你可以走了。”段一刀挥手赶人,一脚踢在对方的腰眼上。 铁臂人熊恢复了活动能力,爬起来踉跄奔向房门。 “阁下,你……你将死……死无葬身之地……”铁臂人熊扶着门框扭头厉叫:“我们大当家……必定将你化……化骨扬灰……”“你嘴硬是不是?”段一刀嘴带邪笑,长身而起,作势欲扑。 铁臂人熊象是见了鬼,扭头狂奔。 此时,在对面客房的屋脊上,站着一个修长身影,寒冬腊月天里却只穿着微扬的青衫,像个朦胧的幽灵。 这人已经来了许久,一直就冷眼旁观客院所发生的事故,既不干涉,也不加入,站在屋脊上屹立不动,似乎对下面所发生的暴乱颇感兴趣。 两女功力悉敌的恶斗,这人固然看得真切,房中八大汉所发生的变故,也可以隐约地看出一些眉目,虽则事实上并没发生激烈的搏杀。铁臂人熊孤零零地溜走,客房重新沉寂,幽暗的烛光从未掩上的房门透出,透过房门,可看到房内的一小段模糊景物,隐约可以分辩出躺在地下的两个不清楚死活的人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位冷眼旁观的青衫客吃惊了,八个高手气势汹汹入侵,怎么没看到激烈的搏杀,片刻间就结束了? 只走了一个,显然是房中的那位有意放走的,看铁臂人熊逃走的狼狈相便知道大概了。 “喂!你两个婆娘还打些什么?你们要的人,恐怕已经被烈火凤凰的人带走啦!” 青衫客终于放弃旁观的立场,在屋脊上大叫:“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们怎么这样蠢?” 两女当然知道发生了意外,但双方皆志在必胜,剑术同样凌厉,险象业生,生死关头,谁也不敢分心留意其它的事,无法撤招自陷死境,难解难分。 身后,突然出现段一刀的身影。 “你知道房中的结局,为何要骗她们?”段一刀冷声地问道。 “其实还无法了然。”青衫人也冷冷地答,并未转身察看,镇静的工夫到家。 “应该猜想得到。”段一刀直接点破。 “也许。” “那又何必分她们的心?” “心中存疑,所以希望她们进房察看结果。” “你自已为何不下” “在下没有冒险下去察看的必要。” “那你来干什么?” “看热闹。” “阁下倒是怪冷静的。” “坐山观虎斗,看群魔乱舞,不冷静就会自陷死境,成为众矢之的。我是很聪明的。” “今晚来的人,都不够聪明,看热闹尤其愚蠢。”(1c) “不见得。” “现在,你可以准备自保了。” 青衫客冷然徐徐转身,手落在胁下所佩戴的造型怪异、颜色异常抢眼的长剑上。那是一柄通体到下的金色剑,剑柄,云吞卡口,剑鞘都是金色的,即使在夜色里也十分抢眼。 穗饰也是金色的,金丝流苏不像是丝制,长有八寸以上,与传统的六寸长一半,长了就碍手碍脚。 “咦!是你?”青衫客讶然轻呼。 “我该在房里等死,是吗?”段一刀邪笑着道:“那位什么唐大姑娘放九叶**香时,你就来了片刻了,看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你是她一伙的呢。” “虽然不是一伙,但目的相同,殊途同归,我不想操之过急。” “哦!你也想带我走?” “对。” “道理何在?” “以后你就明白了。” “你最好先说明白,我姓段的虽然到现在都未曾开杀戒,但不代表着在下不敢杀人,一旦开了杀戒,那下手绝不留情,如果失手宰了你,岂不是永远不知道阁下的来意了吗?” “你还宰得了在下吗?” “不久分晓,亮名号。” 单掌唰在胸前划过一个半弧形,五指间倏地一张,猛地外翻,立即涌出一道浑雄的劲流,风雷隐隐,远在丈外的青衫客袖扬袂飘,抖张时似乎并没用劲,竟然有如许强劲的气流涌发。 星光下,金芒隐隐,金剑出鞘,虽在黑夜中,依然可以感到迫人的磅礡气势,象浪潮般汹涌而发,似乎空间里可以嗅到的气息,青衫客郑重地撤兵刃了。 “乖乖,真的好富有啊,连剑都是金子打造的,你们家很有钱吗?”段一刀连声怪笑道。“好家伙,富家子弟大半夜的不在家里搂着娇妻美妾。连同一些阿猫阿狗的今晚都前来赶集了,阿斯兰府城有祸事就不足为奇啦!特别是阁下你,虽然是年纪轻轻,却是身有万贯家财的公子哥一个,今晚居然扮起强盗掳人恐吓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脸面何在?饶你不得。” 不由对方分辩,段一刀愤然挥掌抢攻。 说实话,段一刀现在很火大,日间出头揽下了蔡家的事儿,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都大出他所料,先是一个王府的美丽大姑娘,又是会用迷香的唐大妞,紧接着冷谦竟然也出现了,后来又来了几位什么烈火凤凰的家伙,到最后还有大冷天在房顶上看热闹的家伙。 强敌一而再来来闹腾了大半夜,都没得着消停,这委实令他有点邪火乱串的意思,找上这位自诩为看热闹的家伙,便是他怒火爆发的前兆。 “啪啪啪!啪……”连封十五剑,暴乱的人影合而后分,罡风四射,劲气袭人。 但易碎的屋瓦,每一片都是完好的。这表示双方以雷霆万钧的声势拼搏,并没从脚下借力,完全凭凌空的意志力拼搏,避免脚下失闪陷入死境。 大地是力之源,脚不借力而能行雷霆似的连续攻击,双方的精湛修为,确已修至化境不需借助外力了。 电光石火似的接触,一合即分,看两人飘退的方位,可看出双方的修为半斤八两,棋逢敌手,攻防之间,完全以神驭刃妙到颠毫,每一击皆凶险绝伦,丝毫差错皆可能丢掉老命。 “阁下不简单嘛!看得出来你不仅仅是富家子弟而已,剑上的造诣已深得其中三昧,功力招数都十分扎实雄厚。足以号称年青一代高手中的高手。”段一刀一面重新逼进,一面全力运转太极真气,这个世界所谓的斗能术,和他所拥有的内家真气虽然在原理上不同,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比内家真气更注重于攻击。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又是为什么而找上我。但好手难寻,上吧,只要你能打败我,就是本人不想跟你走也不行了。” 青衫客不敢再托大,不再在原地等侯挨打,神色肃穆地开始移位制造进手好机。 “你是在下行道三年来的第一个劲敌。”青衫客沉静地说道:“事实上阁下已略胜一筹。” “是吗?” “阁下空手,而在下却是持有兵刃,已经是占了阁下的大便宜。但在下今日此来不是为了比武较技,所以……来吧!各为所事各有目标,势将作最后了断,正好今晚一决生死,上!” “好,够爽快,不做作,算是个英雄人物!”段一刀气吞河岳般的沉喝,丝毫没有因为己方空手而有半点怯战的意思,掌风暴起,绞得周围空气都噼啪乍响。以掌代刀,招发指天划地狂野地抢攻。 青衫客也是金芒芒连续吞吐,剑光漫天澈地,双方都是以快达快,一接触只有一击的机会,稍有瑕疵必须立即闪退,不能被贴身缠住迫攻。 “啪啪!铮!”最后所发的是金铁接触的交鸣声,按理不可能有这种声响传出,因为段一刀掌上所喷涌出来的刀意。竟然有了金属般的锋锐感。 人影疯狂地乍合急动,再次倏然中分。 响声表示金剑受到金属的撞击,但确是与肉掌接触,没有火星溅出便是明证。 “咦!”震飘出丈外的青衫客讶然惊呼出声:“阁下斗能术艺出何门?竟然已修至化绕指柔为金钢的不可思议境界了,可能吗?阁下有多大年纪了?” “天下间,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都有可能随时发生,你少见多怪了。”段一刀第三次主动逼进,“你已经攻了三剑,但还不够神奇。不要藏私,不然就没有机会施展了,打!” 双掌化作的利刃同发,蓦地风吼雷鸣,虚空幻化出来的刀影怒张,斜沾上电射而至的金芒,猛地移劲疾旋。 “天绝斩!”劲风呼啸当中传出段一刀的沉叱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打刀(十一) 掌影全部消失,铺天盖地涌来的疾风般的刀气攒射到半空中,然后合而为一,幻化成一柄巨大的映现着青色光泽的刀芒,带着彻骨骇然的压力与杀意煞气,朝着青衫客迅疾斩下。 首当其冲的金剑剑芒顿时被压制得往回一缩,劲道也被震得扭曲斜逸,剑尖前所发袭向段一刀右期门的神奇异劲走偏,接触护体能量迸发出异啸,掠过段一刀的胸口,再也无法击实,随后的几剑陡然走空。 同一瞬间,掌化成刀,所激发出来的的可怕劲道突然增加三倍。 “蓬!”掌上所发的刀气被青衫客横回的金剑接实,又是砰一声震耳的金属撞击般的锵鸣,劲流当中,双方各自暴退八丈,变招移力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啪!”段一刀脚下破了一块瓦。 青衫客贴着瓦面飞退丈外,再飘退了三步,几乎跌下院角。 瓦片破裂声震耳,青衫客每一步都踏破了几块瓦,身形不稳。 一声怪啸,青衫客倒飞而起,象一头怒鹰,疾落在三四丈外的院墙外,青影一闪,眼看着就要稍纵即逝。但就在此时,一条黑影凭空挡在了他的面前。 “止步,此路不通。” “不要拦着他。”段一刀急声喝止道:“危险,你不是他的敌手,此人并没受伤。让他走吧,估计他以后不会再来了,咱们没必要生死相决。” 在屋脊暴起追赶的冷谦,闻声折掠而回。眼里的震惊之色和战意非常的明显,还掺杂着些许的不服,但他没有怀疑段一刀所说的话,只是略为讶然的问了了一嘴:““段大哥,他竟然在天绝斩的绝招下没受伤?” “嗯,是的,他的掌功和护体内功极为神奇。”段一刀苦笑了一声:“他将是我最强劲的对手。” “段大哥……” “放心,如果有刀在手的话,他还够不成威胁,我对付得了他。哦!那两个女人呢?” “走了。”冷谦向左面一指:“那位琴姑娘几乎得手,扮老太婆的唐三当家知道取胜无望,见机撤走。琴姑娘不甘心,穷追不舍,走了片刻。” “她们会再来的。你们把那几位弄醒,警告一下,然后让他们就此离开。天快亮了,这地方是不能在住了,得换个地儿,咱哥俩也好顺便找个地方叙叙。” “还找什么,直接跟我回云家,自从当日一别,兄弟们都在盼着这一天呢,走,走……”不由分说的上前拉住段一刀的胳膊就要走。 “等等,冷兄弟,你听我说,我不能去云家,至少现在还不行……” 冷谦脸色一变,不等段一刀说完,就不满的截住了他的话头:“什么不行,早在布尼斯城,你段大哥就已经是云家的人了,到了阿斯兰不回紫藤萝山庄,你还能去哪里?难道说你不想回云家?不想见到二小姐?还是说段大哥你……” 冷谦冷哼着甩开了段一刀的臂膀,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眼神里怀疑的神色已是十分的明显。手按剑把,面沉似水,直视着段一刀,“如果你段大哥不给我冷谦一个满意的解释,在下即使拼了性命也要把你带回云家,带到二小姐的面前。说一不二!” 段一刀苦笑着摇摇头,道:“冷谦,你误会了,段一刀还是和当初一样的段一刀,还是那个把你们看成兄弟的段一刀,走,走,咱们先找个地方再详谈……”说着,也没管冷谦同不同意,上前拽着他纵起身形,跃下了屋脊。 …… 一早,城北关枭龙佣兵团分团驻地。(1c) 随行厨子替几位在正厅里紧急磋商大事的高级人员张罗早膳,自已也参加进食。 因为正堂周围全部戒严,到处都是手持利刃的黑衣战士,可以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除了团里的个别高级人员以外,也只有在团里干了几十年的厨子老张才有资格出入。 “所有的人中,这位不在掌控之内的变数,才是咱们来日最可虑的劲敌,甚至比暴雪狮子和花旗九叶更具威胁,虽则暴雪狮子和花旗九叶麾下的人手众多。高手如云。”高踞主位的青衫客已经脱去了掩面的青巾,露出了剑眉虎目,人才一表英风超绝的真面目。金剑也卸了下来,立在手旁。 此刻正在向端坐在堂下的几位容貌各异的同伴陈述自己心中所想:“这位姓段的年轻人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真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昨日虽然在江左和暴雪的人动过手,但从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来看,暴雪只是出动了四当家秃狼韩氏兄弟,真正的高手并没有出动。小侄原本想他撑死也只能聊算一流高手,而且在此之前好象从没听说他曾经与什么超等的高手名宿较量过,比起暴雪狮子这种一代豪霸组合,有如小巫见大巫,可是……” “北堂贤侄,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坐在左旁上首的中年灰袍人似乎听得浑身不自在,语气不豫:“一个没有名气、初出道想在佣兵大会上搏一搏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本事,贤侄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杨叔,小侄用不着灭自已的威风。”北堂小贤苦笑着道:“小侄的金剑,师从家叔金剑圣北堂孤风,在年轻一代,大陆上已无人能是小侄全力施展斗能下的对手,可事实上全被他徒手给封住了。 他本身所拥有的斗能术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于大陆上,出手招式,能量属性,都前所未见,甚至之前连听都没听到过。他那招什么天绝斩,主攻在左手,竟然可以幻化出一柄从来没有见过的兵器,似剑而非剑,突然间从幻影中探出,散开于半空中,然后突然聚合,化为一点长驱直入,护体能量和内置斗能皆阻挡不住。及体时又猛然扩张,表面上刚猛异常,入体时却诡异的专为阴柔至极。一招却有两种不同属性的能量。最为可怕的就是这种能量可以借剑而侵入到小侄的身体,入体后,即象在收网。要不是小侄见机敛神内聚,借力撤身,恐怕必定伤在他的手下呢。” “也许他真的身怀秘学,愚叔总认为他强不到什么地方去。这样吧!你负责留神其它的人,这个姓段的交给我对付好了。还有,愚叔日前发现桃花夫人和瑞王府有联系,而且他的姘头,大陆上仅有的三大顶级佣兵无血狂剑厉无邪也于昨日抵达了阿斯兰。这个邪道煞星十分可怕,他为何也来趁热闹,委实令人不安。贤侄碰上他们,要特别小心才是。” “小侄理会得。无血狂剑厉无邪多年来没在大陆走动了,杨叔所看到的人……”“黑面枭莫里奇,是厉老邪贴心心腹之一,和粉面狼莫里娇,青面狼莫里海以及赤面狼莫里成,称为四狼杀星。他们出现在那里,就代表着厉老邪出现在那里。绝对错不了。这四个畜生杂在大陆上横行了十几年,向来是心狠手辣,与之动手的人无一活口,不管对方是男女老幼。是中青一代中声威最盛的几个人之四,比他们的主子厉老邪更阴狠,特别是粉面狼莫里娇,因为相貌俊美,宛如少女,所以平时都是做少女打扮,善于暗地里伤人,令人防不胜防。” “小侄听说过他,但他不认识小侄。碰上他,小侄会留意他的。最近,好象心怀叵测的高手名宿愈来愈多,这里已成为风暴的中心,情势恶劣,小侄打算在佣兵大会开幕之前,暂停咱们的所有人手和行动。增派打探消息的人。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数,到时候,咱们不至于太被动。” “贤侄,此举甚好,愚叔等人也是这个想法。”杨叔赞叹的点点头,“咱们此来一则是打探此次佣兵大会的虚实,二来是为日后做准备。京畿以北,甭说城里,就是城外的官道上也有卫军与京畿三卫的人,昼夜不断往来巡逻。临时指挥中心设在阿斯兰,往来的内外文武官员,随时可向他们求助。 出了事,谁也休想安逸。所以,唯一的安全办法是保持淡定。在各方势力当中先保证咱们的人不受到伤害。阿斯兰小王都,也是京卫巡逻区的分界点。你想想看,各方虽然都想在大会开幕前剪除对手,但他们也不太过嚣张,除非是和官府有了某种协议的组合。我们岂能冒此万千风险?到时候,被官府扣上一个反抗军的帽子,被官府行文抄家。那咱们才是冤大发了呢!” “小侄耽心城里各方势力太多,而且咱们枭龙在大陆三大顶级佣兵团之中暂居第二,名号太大,很难保证不会有人乘乱向咱们的人下手,以敬杀鸡骇猴之效……” “呵呵,贤侄大可放心,咱们枭龙固然有此担忧,但无极和暴雪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别忘了,他们在大陆三大佣兵团中一个居首一个排名第三,都是声威显赫的组合。 再者说了,有胆量找咱们动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一旦日后被咱们查出来的后果,放心啦!来阿斯兰的人皆志在佣兵大会上取得骄人的成绩,一来可以提升自己的声望地位,二来,可以授以实权领兵平叛。明面上虽然都在消灭潜在的对手,但实质上咱们跟别的势力利害并不冲突。” 杨叔眼眸内精光一闪而逝,神秘兮兮的提醒道:“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我们只怕不乱,乱对我们反而有利,对不对?” “但愿如此。”北堂小贤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道:“嗯,咱们只要能如期完成任务,日后对那位有所交代。小侄真希望眼下这些人能认清事实,不要在盲目的被利用了。否则经此一闹,残剩下来的势力就不会有多少了。” “放心啦!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世人需要的不是软言相劝,而是血与火的警示,咱们尽人力即可。” 北堂小贤叹息着朝大靠背椅子上一靠,眼带迷茫的仰脸抬头看着天花板,凝视了好一会儿,猛地直起腰来,双手一拍胶木扶手,道:“算了,不想了,大伙用早膳。开饭。” “少爷,早就准备好了,是在这儿吃还是饭厅?”老张估计是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几个管事儿的都没有要吃饭的意思,所以,自家少爷才张开口,他这儿赶忙就接了一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打刀(十二) “杨叔,吕叔,你们看呢,咱这早膳在那里用好?” 一个肤色赤红,身材高大,雄壮如铁塔般的中年汉子哈哈一笑,打趣道:“少爷自小就由张伯照顾,每一顿口食恨不得都要亲自喂到少爷的嘴里,我看呐,我们大伙都去饭厅,少爷就由张伯亲自喂好了,老杨,你看如何?哈哈……” “吕叔!”北堂小贤俊脸微微一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说吕铁头,只要少爷愿意,我老张就愿意喂,怎么着?你嫉妒是不是?”在旁的老张冲着大汉眼睛一横了,还想再来两句,一向是稳重的杨叔呵呵笑着岔过了话头:“行了,行了,老吕,少爷昨晚奔波了大半夜,用罢早饭,得歇息片刻方可,嗯,我看就饭厅吧,顺便让外面的兄弟们解除警戒,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还有大冷天儿的,让分坛当值的兄弟们把当值时间都缩短半个时辰,多换几次班,别没被人伤着,自己反倒冻个好歹的,这件事情交给文堂你去办。” “好的,杨老。”跟在杨叔身后的那位身着素白色棉布长衫的青年文士点点头,转头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冲着北堂小贤请示道:“哦,对了,少爷,还有件事,委托蔡家造剑一事还办不办了?” “办!”北堂小贤斩钉截铁的道:“当然要办,而且今天就去下委托,那位姓段的既然是替蔡家出头,或许可以从他们家打探出来历也未曾可知呢,此事就交给杨叔和文堂你去办,用完早膳就去。” “好的。” “嗯。”杨叔也点了点头。 …… 镇南大街的悦福客栈,是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字号,金字招牌有口皆碑。南面的大广场,挨着他的就是阿斯兰城官方的驿馆,无权在驿馆的入,就近大都在悦福客栈落店。 驿馆再往西走几百米,就是府城一位豪门士绅成三爷成义的宅院,占地甚广,二十余门楼房几座院落。占地百十亩,地跨两坊。 成三爷与城北区的官方宅邸,一些侯爵王府权势人物有来往,在本城拥有相当大的潜势力。所以这一带要消停得多,也没什么人或者势力在这片儿找事儿。 一大早,天宇中彤云密布,刚歇息了没多久的暴风雪似乎又要来临。估计这也是年前的最后一场雪了,因为看天势,这场雪一定是小不了。天气冷得令人手脚发僵,滴水成冰罡风彻骨,除了常年不冻的丹阳河道以外,其他有江有水差不多的地方都已经结冰了。 悦福客栈的大堂不大,但来这里用早餐的人不少,人声嘈杂,门窗皆闭得密不透风,人一多,寒气消失了。 厚重的门帘掀开处,段一刀领着脸色不善的冷谦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含笑上前与前来打招呼的店伙开涮:“我说伙计,您这儿还得加几个炭火盆取暖啊!瞧瞧,大爷我这身子骨都要冻透了,如果在您店里出了事,您这儿负责不呀?” 店伙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后生,长的眉清目秀,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段一刀的话刚撂下,店伙就点头哈腰的赔笑道:“客爷,瞧您说的,就您老这身子骨,外面再低他个十几度,也不打紧的。哪儿有要冻僵的人面色还这么红润的呀?” “喲,小二哥,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不是冻得呢?” “客爷,您老就甭逗小的了,脸上冻红的人面色发僵发硬,说话的时候,除了嘴动,其他的地方都死硬死硬的,那表情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您老不一样,不但是面色红润,而且打您一进屋来,浑身上下就有股子热腾腾的雾气淡出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您老是一高人啊!” “哈哈,小二哥,得您的言语,好了,有僻静的地儿吗?我们哥俩要谈点事儿。” “得嘞,本店虽小,但是客爷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您二位跟我来。” 跟着店伙穿过大堂,来到了一间门口悬着棉布门帘的雅间静室。所谓的雅间其实就是几间活动木板隔开的小屋,不大也不隔音,但是在这个地方来讲,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店伙殷勤的倒上两杯热茶,招呼道:“二位,要来点什么?本店有燕麦粥,各种卤肉,上好的火烧,还有……” 段一刀把冷谦让到了里面,自己搭坐在靠门口的长条凳子上,转头和善的吩咐伙计:“随便来点就行了,爷很好招待的,去忙吧。” “好嘞,您二位聊着,小的马上就来。” 待店伙转身离开之后,一路上憋了老半天的冷谦嘴角一动,刚要说话,段一刀摆摆手,抢先阻止道:“冷兄弟你先别问,听我说,等我把话说完之后,你还得保证暂时不要透露我来到阿斯兰的消息,如何?” 冷谦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道:“对不起,段大哥,在没听到你的理由之前,我不能给你任何的保证。” 段一刀苦笑着点头道:“好,好,那就等我把话说完再说,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段一刀把来时的路上听说佣兵大会的消息一直到因为打刀一事有求于蔡家,所以才替他们家出头源源本本都讲述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昨夜你也看到了,因为蔡家的关系,已经有不少的势力盯上了我,还有王府的人,如果我这个时候在云家出现,那么云家势必脱不了干系,万一当日布尼斯城争夺神器的事件重现,而我这个神器的拥有者又没死,你想到后果了么? 还有,此次的佣兵大会是朝廷举办的,宣传的口号是为平息叛乱而为国选材,但是,也不排除朝廷会乘机削减掌控之外的势力,让他们互相残杀。当然了,这些事情和我本身没关系,但是最后涉及到林家军,这我就不得不掺和一脚了,因为我欠他们一份情。于情于理这件事情我都必须得为林克尽一份力。” “可是……如果段大哥你那把天绝刀从此隐没的话,即使有人在本地认出了你,只要你不承认的话,以云家在本地的势力,我想是可以遮掩过去的,这个……这个不能成为你不跟我回去的理由。” “好,就算这个不成立,那我问你,冷兄弟,以你的身份在云家只是玄卫队长,没有话事权。即使……即使雨彤她在云家也只能是在决策层上列一个席位,重大事情她也是没有决策权的,对吧?” “嗯,这个……对吧……” “什么对吧,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把云家的一切打探清楚了,因为布尼斯城的事情,雨彤现在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权力,现在只是在家族中静养,如果我此时出现在云家,那你认为会有几个人替我说话?云家会为我出头的可能性有几成?当然了,如果我把天绝刀献出去,或许可能性大些,但是那样一来,我还能在云家呆下去吗?咱们兄弟之间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不能吧!是不是?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去云家,不能给你和兄弟们还有雨彤剑叔、大把势他们添麻烦。” 冷谦冷俊的脸上急得发红,但是段一刀每一句话都叨在了理上,即使他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极度压抑郁结之下,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上,砰地一声,把撩开帘子进来的店伙计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没把手上的托盘摔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把几样早点放下就急急忙忙冲了出去,连句场面客气话都被吓得憋了回去。 “而且,还不但如此,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后,我可能会把佣兵大会的优胜者干掉,那样一来,就更把云家拖下水了。”段一刀最后又下了一份,彻底的打消了冷谦要把他领回去的想法。 “那你什么时候能去见二小姐?”冷谦这句话问得很有水平,不问段一刀什么时候会云家,而是问他什么时候去见二小姐。 明面上回去不行,但是身手高如段一刀者,想去什么地方而不被人家发现,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比如说,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或者是山庄某一个甚少有人注意的地方,都可以,就看段一刀有没有这个意思了。 段一刀看了看冷谦,又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也不是见雨彤的时候,以她的性子,如果知道我在这里,而又没去见她,不出乱子才怪呢!” 冷谦火一大,噌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撑着桌面,前探着身子,脸色涨红的直视着段一刀,咄咄逼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说说什么时候行吧?” “呵呵,别急,别急,先吃饭,吃完饭咱再唠,好不好?”段一刀随手拿起一块小麦卷,刚放到嘴里,就被从桌子边上绕过来的冷谦拽起胳膊就要往外走,“吃,吃个屁,气都他妈气饱了,走跟我去个地方。” “嗨……嗨,你等会儿啊……这小麦卷不错的……”段一刀手撑着门框子,猛地挣开了冷谦的手,不解的问道:“我说你要带我哪去呀?一大早外面很冷的,吃完东西再去也不迟嘛!” 说着,一**又坐在了长条凳子上,伸手又叨起了一个麦卷,可这回没送到嘴里去,因为他被冷谦的一句话给说得连惊带喜。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刀(十三) “你不是要去蔡家吗?走哇!” “啊?不是,你等等……”段一刀飞快的把小麦卷放进嘴里,三两下嚼碎咽下肚里之后,才斜仰着脑袋,惊愣的看着冷谦,压低着嗓门问道:“你……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干嘛要陪我去蔡家?你没事吗?山庄里不忙?” 冷谦极为少见的撇了撇嘴角,低下脑袋,斜着眼睛一横了坐在长条凳子上的段一刀,神秘兮兮的反问道:“你知道蔡家和云家是什么关系吗?” 段一刀端坐在长条凳子上,木然的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不知道,但是很好奇。 “我们云家这几十年来所用的兵刃器皿都出自于蔡家历代首席铸造师傅之手,而且蔡家所需的一切材料,像是什么精金,精铁,锻钢,上好的属性晶石等等,都由云家提供,而且更重要的是铸造费用。” “什么意思?” “比如铸造一把五段武器,现在的市场价格是三万金币左右,如果我们云家下委托的话,那他们只收取这个数……”说着,伸出左手三根手指在段一刀眼前晃了晃。 “三千?” 冷谦摇摇头。 “三百?” 冷谦还是摇摇头。 段一刀坐不住了,站起来失声低呼道:“你别告诉我是三十!” “没错,就是三十。”冷谦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靠,这也太夸张了吧?千分之一呀!”猛然间,段一刀神情一顿,又浑身无力,眼角发长,神情颓废的瘫坐在了长条凳子上。 他现在都要悔死了,早知道云家和蔡家的这层关系,自己偷偷摸摸的找冷谦过来就好了,那样一来,还替蔡家出个屁头啊!又何必弄到现在这种万人瞩目的局面呢?弄得各方人士都因为蔡家的事情而盯上了自己。 难道说,在这种古代社会里,日子过得久了,连作战情报为先的最基本常识都忘记了? 狠狠的一拍脑门,唉……这一声长叹呐!啧啧,那可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要多感慨就有多感慨。 冷谦也是一聪明人,而且是非常聪明的人,他一看段一刀这表情动作,就猜了个不离十,嘴角一动,轻轻吐出一个字。虽然没出声,但是看那个口型,段一刀就知道了他在说什么,郁闷之极的苦笑着点点头,“没错,你段大哥我就是一猪,而且是极蠢的那种蠢猪!” “嗯,段大哥,这么说虽然是对你不敬,但确如你所说,你就是一猪!”要搁在以往的冷谦身上,这种话是打死也不可能从他的嘴里冒出来的,可今天,他不但说了,而且还是酌字酌句嘣出来的。入耳清晰异常啊! “呵呵,老冷,你变了,这种话在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好,很好,为人不要老是那么严肃,该变通的时候就得变通,就像现在你说我是猪,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让我觉得高兴和亲切。”段一刀欣然含笑着拍了拍冷谦的肩膀,然后转头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那四式小点心,嘀咕道:“走蔡家,妈的,弄得老子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了。我靠的!靠靠的!” 冷谦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眶微红的点点头,就随同掀开棉布帘子的段一刀走了出去。 …… “小姐,少爷,云家有客到。”老仆人三伯站在堂下恭谨的禀报。 “嗯?云家来人了迎接,走。”正在和妹妹不知道谈些什么,脸色很不好看的蔡玉听到下人的禀报,马上放下了手里茶盏,站起身来就要往厅外走。“等一下,哥哥,以往云家来人的时候,都会提前知会咱们一声,今儿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来了,而且还这么早?”蔡婷婷秋水似的大眼睛眨了两眨,俏脸疑惑的转头问道:“三伯,来的人是谁?几位?” 须发灰白的三伯神态恭谨的答道:“回小姐的话,来人是玄卫队长冷谦冷爷,还有……还有……”看了看神情脸色刚刚有所缓和的自家少爷蔡玉,迟疑了下,接着道:“还有头些日子来的那位青年人。说是来兑现交易的……” “啊?他来了!”蔡婷婷美目瞬间睁大,惊喜的目光让少女的脸上迸发出来灿烂到了极点的神采,青春,活力,诱人,姑娘碎步如飞的大叫着就朝厅外跑了过然不顾少女所谓的矜持为何物了。 “蔡婷婷!你给我站住,否则我立刻禀报爹爹!”气急败坏的蔡玉在后面厉吼了一大嗓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哥不怕,但是老爹可怕,不但可怕而且是可怕到家了。如果这件事情被老爹知道了,一定会把自己召回蔡家庄的,以后想在出来就难了。 嘎然止步的蔡婷婷赌气的一叉小蛮腰,吩咐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的三伯:“三伯,招呼客人前厅用茶,就说我们一会儿就到。还有,去通知克里师傅到铸剑房开炉,顺便叫人把日前备好的那三十斤精铁送过去。” “是,小姐。”三伯应声下去准备。(1c) 蔡婷婷气呼呼的回头瞪着自己的哥哥,几步就蹿回到蔡玉的身前,纤指指着哥哥的鼻子尖,雌威大发,“蔡玉你什么意思啊你?人家替咱们把问题解决了,只不过是来兑现交易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人家,何况还是冷大哥一起陪着来的,你这个态度是蔡家少爷该有的吗?咱老爹就是这么把你教育出来的?” 脸色涨红的蔡玉抬手一扒拉妹妹的手指头,气哼哼的道:“你少拿那些大道理来说我,哼,你就是不能去见他,你一个蔡家的大小姐,在这城里怎么说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矜持,不知道自重呢……”糟!这最后一句话刚出口,蔡玉就知道要遭了,甭说是自己的亲妹妹,就是任何一个女孩子,用这种话来形容都不恰当,不合适。可是话已出口,想要收回来是不可能了。 有了先知先觉的蔡玉,身子急退,双手刚要抬起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晚了,妹妹的身手虽然跟外人比不行,但对付自己还是游刃有余的……人影一闪,就觉得两个耳朵像是被火钳子钳住一样,火辣辣的那个疼啊! “你说本姑娘不知道自重?”脸色发青的蔡婷婷使劲揪住哥哥的两个耳朵,顺势下拽,拽到和自身高持平的时候,又左右横拉,“……我叫你说……我叫你说,今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自重……” 把个蔡玉疼的直龇牙咧嘴,死命的扳妹妹胳膊,可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都没有扳动分毫,只得是不住的哀求说软话:“咝……咝……疼、疼啊……你轻……轻点啊……妹妹,我道歉,道歉,我道歉啦……” “那本姑娘应不应该去见见客人?承诺过的交易应不应该兑现?嗯?” “兑现可以,但就不许你去见那个家伙!”蔡玉脸红脖子粗的挣扎道,口气异常的坚决。 “呀?还嘴硬!我叫你……”说着,手上就要加劲儿,看样子是奔着揪掉自己老哥的耳朵使劲呢!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把我耳朵揪掉了也不行。” “真的?” “真的!” 听到老哥这么一说,蔡婷婷反倒是把手放开了,滑嫩的小手轻拍了几下,往后一背,十指交叉在翘臀后面,发育完好的一挺,面带诡秘的笑容的晃荡着小四方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那真是太好了!本来呢,彤姐姐嫌这些日下在山庄里呆得太孤单了,正着人叫我近几日就过去陪她,而咱们家某个人呢……还单相思,那个思得呀……啧啧,真是叫人看着都着急。我身为人家的妹妹,当然看不下去啦,就琢磨着怎么替那个患了单相思的家伙想辙呢,那怕是暗地里在彤姐姐面前提示一下也好的嘛。可是……唉!怎么办才好呢?”好看的眉头一颦,跳跳的蹦到老哥面前,为难的道:“哥哥,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吧!” 身子一僵,但猛然间就反应过来的蔡玉红得发紫的脸上一正,抬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表情严肃异常的道:“对人家承诺过的交易当然要兑现,而且此次多亏了那位客人才得以保护咱们蔡家周全,所以,出于礼貌,咱们也应该出去好好的招待他们。别让冷大哥和那位客人久等,显得咱们蔡家礼数不周。走!妹妹,咱们一起去见他们。” 蔡婷婷小姑娘眼泪花都要笑出来了,强自憋住,问道:“你同意我去见他们啦?” “当然,这是待客之道嘛。我身为蔡家少东,理当亲自前去兑现交易。”蔡玉这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昂首,挺直着腰板径直朝厅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也没回头,只是语气加重地飞快的嘣出一句话来:“记住了,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兑现。” 这一语双音的话一冒出来,蔡婷婷姑娘的小脑袋随即就是一顿乱点,“嗯,嗯,我一定记住!”说完,就控制不住的扑哧一下子乐了出来。而走在前面的蔡玉就跟没听到一样,只不过脚步加快了许多。 望着老哥的背影,咯咯……娇笑不已的蔡婷婷也急步跟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打刀(十四) 人的运气来了,连泰山都挡不住,相同地,情来了,更是躲也躲不掉,甚至愈躲麻烦愈多。蔡婷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念念不忘。这几天,一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脸红儿心跳,浑身莫名其妙的燥热。 起初,她以为这是什么病,但后来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这种情况和彤姐姐曾经说过的什么一见钟情很是相像。难道自己对那个人是一见钟情?这个答案让她即兴奋又害怕,如果让人知道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整天想这事,就是羞也把她羞死了。 但是这种五分甜蜜三分羞二分怕的感觉就像是魔咒一样,紧紧的缠着她。使得姑娘是,虽然当初只是简单的交谈了几句话,但这已经让她感到相逢恨晚了,从单纯的陌生急需熟悉,想熟悉那人的一切的一切,想由陌生转变成生爱生情。 她本来是纯净无暇的大家闺秀,知情为何但不知具体的爱为何物,现在的她开始在内心有了改变。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段一刀另类特异的打扮,气质风标加之相貌谈吐,也的确让她芳心怦然。段一刀离开的这几天,姑娘简直觉得度日如年,也许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对某一个人产生如此深切的期盼,所以一得到段一刀莅府的消息,便迫不及待赶来相见,甚至不惜拿言语来威胁自己的老哥。 少女的纯情有如,一发不可收。 可是想归想,见了面以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是脸红红的站在了自己哥哥的身后。暗地里用含羞带怯的秋水明眸偷瞄眼前人。把个段一刀看得浑身就跟长草了似的。在红木椅子上坐立不安。 和蔡玉客套了一阵子之后,马上就转到了主题:“少东,在下的承诺既然做到了,那之前与贵府的交易是不是也可以兑现了。如果可以的话,在下希望尽快,因为在下还身有要事,给铸剑师傅交代完之后,急需立刻离开,不知……” 说实话,蔡玉恨不得段一刀立刻就离开这里,因为妹妹的一切变化表情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再耽搁下去,恐怕会出乱子,当下起身点点头道:“可以,鄙剑坊已经开炉生火,克里师傅早就在那里等着了,段先生可以立刻前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请。” “那就好,请。” 姑娘一听段一刀要走,急的俏脸通红,但嘴里却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一是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理由来挽留,另外一个就是出于姑娘们本身固有的羞涩与矜持,精编贝齿紧咬红唇,不住的给哥哥使眼色,但蔡玉就跟没看见一样,冲段一刀身后的冷谦一躬身,恭谨的问道:“冷大哥也一起吗?” 冷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他除了在段一刀面前能坦然的聊上几句之外,其他的人想让他开口都很难。 蔡玉显然是对云家的人很了解,所以仅是笑了笑,就头前带路朝着厅外走去,这时,管家三伯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报少爷,枭龙来人下委托了,接还是不接。” 冷谦和蔡玉同时脸色一变,冷谦没做声,脸色也瞬间恢复正常,可蔡玉却失声道:“枭龙的人?你确定?” “是的,少爷,来人身上都有枭龙的徽记,而且身份似乎不低。”三伯想都没想就说出了来人的特征,显然是个见过场面的老管家。眼光经验均不简单。 没了主意的蔡玉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妹妹,而蔡婷婷则是把目光定在了段一刀的身上,意思是主意你拿。 啊!看我干什么呀?你们家的事我都管完了,咱们的交易也结束了,我似乎没必要再蹚浑水了吧?段一刀回望着姑娘,眼里把话里的意思也传了过去。 不行,还没有结束,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借由子来找你的呀?万一是的话,那我们家的事情就还没完,你的责任也就还没了。 我…… 你怎么样…… 眼神交流几乎在瞬间就完成了,段一刀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发现,原来人的眼睛可以表达这么多的东西呀! 苦笑着摇摇头,转而对蔡玉言道:“来人都是客,做生意最忌讳客人上门之后,还往外推,我看这桩生意如果贵府有暇的话还是接了的好,少东?少东……” “啊?哦,接……接……”猛然间回过神来的蔡玉连连点头:“三伯,带客人直接到铸剑坊,我们先行一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用了,既然大家都在,就一起吧!” 声到人到,蔡玉的话刚刚吩咐完,管家三伯还没等动身呢,来人已经出现在了段一刀等人的面前。 天气虽然寒冷,冻人彻骨,滴水成冰,但眼前这两人皆穿单衣,一灰一白,一中一青。说话的是那位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 虽然来客在礼貌方面欠妥,但既然人已经到了,也就不再追究了,何况,蔡玉即使想追究也欠缺几分胆量。而蔡婷婷虽然大是不忿,但身为女孩子家有些事情是不便出头的,而且还要在某个人面前扮演淑女呢,所以只是拿眼睛狠狠的瞪了那两个人一眼。 “也好,既然到了那就一起吧。”蔡玉强笑着踏前几步打着招呼,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那位灰袍中年人只是冲着主人家蔡玉象征性的点点头,摆手示意他等等。目标却指向了段一刀,“我找你!” “找我?”段一刀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诧的问道,同时,另外一只手在背后示意冷谦不要妄动。 “是的。”中年人回答的简单明了,似乎是不想再浪费唇舌。 “为什么?”段一刀神情未变,淡淡的反问道。 “战!” 锵啷一声清脆的剑鸣,人影一闪,冷谦挡在段一刀身前,剑身直指灰袍中年人,不言不语,但眼神中迸射出的杀机和身上冷森森的杀气都明白的表示出了自己的意思。 可中年人仿佛没看到似的,依旧对着段一刀说道:“你替蔡家出过头,如果今天阁下不应战或者是找人代战的话,以后蔡家会麻烦不断,我枭龙的人说到做到。” “我云……”“好!那就是说我必须得应战喽。”段一刀抬手拍了拍冷谦的肩膀,截住了他的话头,使了个眼色,是不容拒绝的眼神。同时踱步走到他的神身前,姿势也没摆,就那么很是随意的说道“来吧!” 出来就好,中年人眼神中精光乍闪乍射,凝视着段一刀,“你没带兵刃吗?” “你就不必客气啦!我这种人手中有没有兵刃无关宏旨。” “我希望你我公平地决斗。” “也好。”他解下腰带绰在手中,八尺长的腰带叠了三折:“腰带就是我的兵刃,你拔剑吧!” 中年人示意同行的伴当靠后,冷哼一声,徐徐拔剑。 剑出鞘冷气森森,光可鉴人,是一把吹毛可断的宝剑。 “阁下,请。”段一刀拉开马步,行礼立下门户,手中的软绵绵腰带向前一拂,便绷得笔直成了一条硬棒,虚空斜指不再软垂,但在神色上和握带的大手形状,却看不出运劲驭带的情景,似乎腰带本来就是硬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冷谦和另外那位白衣青年人都是行家,看得心头一震。 这可不是玩障眼,而是不折不扣的,已修至化境的内能外放,属于斗能术中极为难练的一种技能,即使是一根棉线也可以变成小铁枝般坚硬,这是一般修行者极难办到的事。 中年人也持剑行礼,一拉马步,剑诀一引,剑向前一伸,龙吟乍起,森森剑气彻体生寒,内劲驭剑的火候精纯,剑发的龙吟声已代表斗能的造诣极为精深。 “唔!厉害呀!”段一刀点头赞叹道:“阁下能练到如此境界,令人肃然起敬,没有大恒心大毅力。决难有此成就。会这种至阳功,难怪阁下会随便找陌生人动手,看来性情有些刚愎自用,实在可惜!” 大敌当前。依然谈笑自若,在气势上,他已经稳占上风,就看他是否真有真才实学以保持气势了。 一声冷叱剑如电光,排山倒海似的向他强攻猛压。中年人无畏地抢制机先出手。 噗噗两声怪响,腰带击中了而来的剑芒,剑发出震耳的剑鸣,似乎爆出火花。 狂攻的气势瓦解,剑芒疾退。 “是很不错。”段一刀轻拂着腰带说道:“但还不够好。阁下,如果你就此收手,还有机会全身而退。” 中年人的脸色渐变似乎仍然难以相信自己的剑是被腰带封住震退的。 腰带似乎成了一道墙,迎着他的杀着狠招迎面挡住,根本就不可能破墙而入,剑及墙震力并不凶猛,但韧性奇大,震撼得手臂发麻。虎口发热,身不由己,被这股可怕的反震怪劲震退,一招便几乎出彩。这是什么功夫,怪不得少爷说他的斗能术极为特别呢,如今看来,确实不属于这个大陆上的功夫。可是不可能啊? 中年人不信邪,再一次沉叱,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击,招发电射星飞,身剑合一全力扑上了。 腰带形成的墙再次涌现,刚与剑芒接触,突然剑身发出奇异的啸鸣,墙突然消失,剑芒突然暴涨四尺,一无阻滞地长驱直入,余势似乎威力倍增。 可是,墙后没有段一刀的身影。 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身右人影倏现,右胁已被腰带贴住,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道及体,任何快捷的反应也无自救了。 中年人感到身躯不受意志力控制向前加快疾冲,直冲出三丈外,那股怪劲才突然消失。踉跄再冲出三步,这才恢复身躯的控制。火速转身一看,楞住了。 段一刀仍然站在原处。背向着他,手中仍然轻轻拂动着腰带,的确不曾离开原地,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不曾向任何人反击。 这怎么可能?人闪避的身,速度决不可能快过眼睛,除非这人的速度比光还要快。 怪事!他是怎么冲过来的?他并没看到段一刀闪避呢!反正腰带形成的墙与人影,在剑前突然幻灭,如此而已。 包括冷谦在内的在场所有人也都一个个傻了眼。心里头都在转悠着同一个念头:难道他是剑圣! 第一百五十章 打刀(十五) “看剑!”随着一声怒叱,灰袍中年人摒弃脑海中的杂念,再一次的向段一刀的背影发剑冲去。 三丈距离一闪即至。速度已到了体能的极限,剑身映射着炫目的寒芒,速如流星闪射,攻向段一刀的背部要害上。 这次他看到了,段一刀凌空而起,后空翻倒翻腾,是在他的剑尖前逸走的。 一声闷叱,灰袍中年人收招变招,大旋身,横剑扫出大片剑幕,剑气纵射当中,手腕连颤,剑尖迸射出十数道婴儿臂粗的光流,以扇面状的攻势,向上方连续追击,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攻了三十九剑之多,人也随着剑势跟进了两丈。 可是,在空中的段一刀急剧地翻腾,升腾起落翻转美妙极了,似乎完全配合他的连续攻击而变动,每一剑皆差之毫厘,险之又险,却无一击奏功。 中年人的狠招攻势已尽,而段一刀也在他面前丈余飘落,点尘不惊。 中年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冒出来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事不过三。”段一刀冒火了,脸色一沉虎目中冷电闪烁,“阁下如果再向我递剑,我不饶你。” “小巧功夫算不了什么。”看样子,灰袍中年人仍不死心。沉着地挺剑逼迫,“你没有接斗的勇气,你……”段一刀哼了一声,腰带上升。 中年人也人化流光,剑变逸电,带起一阵堪比外面低温的寒冷的刺骨罡风,第三次狂野地扑上了。 第一剑、第二剑……第十六剑“噗!”异响再起。他的剑不受控制。向右上方震起,空门大开,想收招势不可能,只好警觉地疾退。 来不及了,身形刚动,敞开的中宫已被一只大手探入,一把揪住了他的襟领。 “噗!”中年人的左手随势扣住了大手的腕脉,内劲骤发,一定可以把脉门扣断。 可是,他感到扣住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条钢棍,坚硬得似乎像是传闻中的万年钢母。 不等他再次发力,突觉天旋地转,砰一声大震,灰袍中年人被摔翻在地,背脊着地手脚朝天,似乎全身骨头皆被摔松了,护体能量抗拒不了沉重的摔劲。反而反震得五腑似要离位,眼前发黑喉间发甜。 不过,总算没被摔昏,吃力地挺身坐起,感到胸口一凉,寒气透体,原来胸前大襟已裂,里面的内衣也被硬生生的扯开了条巴掌长的裂缝。皮肉见光了,不冷,不冷才怪呢! “哎呀……”灰袍中年人老脸发赤,大窘的急忙掩襟跳起来。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况时,只感到心向下沉。急急的脱口道:“文堂,不可……” 跟他同来的那位素白长衫的青年人或许是看他陷入险境而冲出抢救,但是被段一刀的一根腰带,打得根本就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腰带已经抖长,成了八尺长的灵蛇,任何物事一触腰带都会被震飞,估计腰带一及人体,便会将人打翻或摔飞惯昏,而那位冒然闯进战局的青年人则被腰带死死的卷住拖近,“我要好好整治你这个帮凶笨蛋。”段一刀邪笑着抓住青年人的脑袋向下按,抬膝来上一记,噗一声撞在青年人的下颚上,手一掀,青年人发着痛楚的闷哼飞翻而起,仰摔出丈外。 “住手,阁下!”一声厉叫,心里大急的中年人强提残存的斗能挺剑再冲。 段一刀似乎身后长了眼睛,挫步旋身,腰带旋起一阵涡旋气流回卷,啪一声缠住了锋利的宝剑,向外一抖。 “喲嗬!还不放手?”段一刀邪笑连连,左手已长驱直入,一把扣住了他的咽喉。 手大指长,象一只大铁钳。已经是气散功消的中年人哪里还禁得起一扣。幸好段一刀手上有分寸,没扣破他的咽喉,像捉鹅似的将他先提离地面,再旋身倒拖而走。 中年人现在都要悔死了,早知道换一种打探的方式好了,眼下这局面就是想叫,都叫不出声来,剑已被卷飞,一双绝望地拼命抓扳扣在咽喉上的手。想稳住身躯站起又力不从心,被倒拖着走了几步,全身一软快闭气了。 “砰!”段一刀把他摔倒在地,被撕破的胸前大襟再次松散,倒霉的中年人在这大冷的天儿里,第二次大露。这位估计活了半辈子也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好在在场的人少,否则就连枭龙的大脸都没地方放了。 “我要让你们八辈子都记住今天的报应。”段一刀佯装凶狠地说道。但是他的语气很玩味。 因为从中年人莫名其妙的的找自己挑战开始,段一刀就感觉到了事情有些蹊跷,特别当他背对着中年人的时候,如果换做真对自己有敌意的人,那么他出剑的时候,绝对不会大喊一声看剑。而且从整个动手的过程来看,虽然比较凶险,但是其中几乎没有什么杀意,否则的话,现在早就有人见血了。 “你们这些结帮组堂的狗东西,倚仗人多任意鱼肉天下弱小,让你们这样横行霸道,日后不知要坑害多少无辜的人。所以呢,本大爷今天要弄断你们的手脚。嘿嘿……” “没错!但不要弄断他们的手脚。让我用攒劲手来整治他们,全身经脉萎缩半毁,一辈子躺在上等死,每天子午两时疼痛入骨。一辈子痛不离体,让他们一辈子后悔,比弄断他们的手脚仁慈些,至少没有碎骨头需要整理。让我来吧:保证不会弄得血淋淋让人看了恐怖。”冷谦不知是看出来点什么,还是存心煽风点火,冷不丁的就冒出来这么几句冷冰冰带着残酷意味的话来。 “阁下,求求你不要火上添油好不好?”中年人绝望地哀叫:“老朽抱歉,知道今日之事有些鲁莽,但老朽实在是事出有因,并没有得罪贵友的意思,老朽……”“你还敢强辩。”段一刀跳起来,怪叫道:“上来就莫名其妙的的找我动手,丝毫不给主人家面子,来意不明,原因不说,你要我相信你无意得罪我?岂有此理!” 蔡婷婷自从战局开始之后,一直就目不转瞬,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段一刀的身上,仔细察看的一举一动。 无可否认地,她对段一刀的表现非常满意,同时,她也看清了从胸大襟裂口处直往里灌风的那位灰袍中年人左胸上的团龙标志,没错,确实是枭龙的徽记。再就是在场就她一个小姑娘,抛出身份不谈,就单单是看着眼前这位伯伯辈的人物在这大冷天儿里挨冻,她的心里也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不忍,自己也难免有点难为情。这情势必须有所改变。 她举步上前,一双灵秀的,闪着慧黠光芒的风目,仍然落在佯装盛怒的段一刀身上,说话却冲着冷谦,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 “冷大哥,您又何必把嗓门放得那么大?”她笑吟吟地说:“好像今儿的事,与你冷大哥并不相关,对不对?而是这位……”“而是我这位多管闲事的家伙的事。”段一刀接口道。 “段大哥,救人救到底嘛,对不对?”她脸上的笑意可爱极了,“再者说了,虽然是你我双方的交易,但段大哥你替我们蔡家出头是事实,所以相应而来的后果也必须在交易内容之内,对不对?我看枭龙的这位伯伯好像是确实是事出有因,何不听听他的理由,再决定好不好?要不我代他向你陪礼,请原谅。” 她真的抱拳行礼,行武朋友的礼,颇有男子气概,笑容更可爱了。 可是,在段一刀的眼中。她这种迷人的笑容,一点也不可爱,同时也感到头大,这位蔡婷婷真会找目标。找上了他。这丫头刁钻得很呢。 “蔡姑娘,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段一刀放开了手里的中年人,站起身来苦笑着摇摇头,一字一吐的道:“冷兄弟是我的好朋友,你最好不要招惹他,如果他的脾气一上来,是人都拦不住,这个后果你可要考虑好啊!” 姑娘瞟了冷谦一眼,回头对着段一刀嘻嘻笑着道:“如果他要向我动手……” “我不管。”段一刀飞快的接口道。 姑娘脸色稍稍一变,但马上就眉眼弯弯,俏皮地一甩小脑袋,哼声道:“哼,不用你管,有彤姐姐在,他不敢动我的,是不是冷大哥。哦!” 尾音儿袅袅,娇憨甜美,听得冷谦登时就一激灵。怕什么似的,马上就把脑袋转一边去了。人也退到了段一刀的身后,看了看他,意思是自己看着办,无论怎么样,我都力挺你。 蔡婷婷琼鼻一哼,冲着段一刀得意地说道:“冷大哥都不管了,你段大哥怎么说?” “唉,丫头,你别多管闲事好不好啊?” “段大哥,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蔡婷婷踏前几步,辩解道:“这两位在我家冒然向你动手,这关系到我家的……” “蔡姑娘,我对动手的地界儿不感兴趣,也不希望你借着主人的名义来干预我的所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段大哥你……你一点也没有英雄人物该有的风度。”蔡婷婷脸红红地埋怨道。 “本来我就不是英雄人物,今天是这二位,难保那天不会有另外的二位,如此下去,我可吃不消。”段一刀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即使他们有理由有原因,但却不能不顾及我这位事主的感受。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讲理,先把要命的家伙准备妥当,打完以后,再说自以为是的理。” “这也不能一概而论……” “蔡姑娘,不要再说你自以为是的理。”段一刀大声说道:“我也不说我的理,因为不会有人听我的。好了,废话说多了无趣之至,请你离开,好吗?” “好,我走。”蔡姑娘知趣地退走。 “这才对。”段一刀笑了笑道:“我发觉与手中持剑拿或者自认为武功了不起、天老爷第一他第二的人讲理,如果说不是个傻瓜就是白痴。当然,我不是傻瓜也不是白痴,至少我自己不甘承认。所以,今后若有哪一个天杀的混蛋要来计算我,我决不会饶他,唯一的理是强者有理。” 在不远处还没远走,在留神旁观的蔡婷婷,笑不出来了,芳心暗懔。因为她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对段一刀的性格,加深一分了解。这对她是有好处的。一个心怀警惕的人,会有理性地约束自己,甚至会改变自己。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打刀(十六) 片刻,蔡家兄妹,老管家三伯和冷谦都退回了厅内,但是门没关,大家都在等着,也想看看段一刀怎么处置两个人,特别是蔡玉,心里那可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因为从打斗来看,两方的人他都惹不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段一刀虽然一个人但是身手高的吓人,而且和冷谦的关系非比寻常。枭龙的人更是名声在外,哪方的人有了伤害、收不了场,他蔡家都脱不了干系。 眼光不住的瞭向妹妹和冷谦,蔡婷婷不知在想些啥玩意儿,小脸上动不动就红晕满布,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而冷谦呢,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唉!事情大条,大条了呀! 段一刀把腰带重新缠在腰上,双手互捏,摁得指骨咔咔脆响,特有的煞气隐隐外露。甭说近在咫尺了,就是一些功高技深的人士如果远距离见到段一刀此时的架势表情都会心里发毛。 不过,如果细打量的话,就会发现他虽然是满脸冷然肃杀,但眼睛里却带着邪气十足的笑意,玩味的心思明显的大过杀意,杀机更是半点没有。 缓步走近那位被摔在门廊下的青年人。这位仁兄被制了软**,手脚无动弹,但是眼睛可以看,他倒是不怕段一刀对自己怎么样,怕的是身体上的感觉。明明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不过是被蛮力揍了一顿而已,可身体却软软的,功力仍在,就是动不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好歹也是见闻广博之辈,可今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真的让他害怕了,人对未知的一切怀有恐惧心思可以理解,但事情太过违于常理的话,那恐就没了,只剩下惧了,而且是惊惧到脊梁骨发麻发乍的那种。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枭龙的人,如果我们有了任何的伤害,即使阁下无所惧,但蔡家绝对摆脱不了报复。”青年人睁着一双惊悸但不乏清秀的眼睛,瞪着他不住的用言语威胁。 “嘿嘿,威胁?好,我最善于应付威胁了,特别是自以为是的人对我的威胁,爷要敲断你一手一腿。”段一刀脸色发寒,冲着青年人阴森森地说道:“今后就算你仍然在枭龙里鬼混,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少了一手一脚,说不定反而救了你。你不至于送命,可以多活好些年,你们应该感谢我。” “段爷,一切都是老朽的错。”瘫倒在一旁的灰色袍中年人脸上冻得发青,见状大急,促声道:“要惩罚你就砸断我的手脚吧!这人是我带来的,找你动手也是我的主意,我负全责,与他无关……”“我不会听你的了。”段一刀不耐地大声说道,举起了铁锤似的拳头,顺势下砸,要向青年人的膝盖骨招呼了。 东面廊下大门的方向传出一声叱喝,人影电射而来。 “住手!”有人沉喝,声如洪钟。 嗯?段一刀的拳头停止下砸,五指略松,虎目炯炯,目迎飞掠而来的人。见来的只有两个人,脸上的邪笑更浓了,哼,有搅局的! 两个锦袍中年人,一银一灰,气概不凡。 左首那位年约四旬,赤红色脸膛,身形高大,结实彪悍,一身灰色锦袍。难掩浑身虬实的肌肉。显露出的线条极为刚猛。虽然身壮如猛狮,但轻身提纵术高明极了,身形笔直地破空疾射而来,身轻灵得像没有体重的人。与本人形象十分不协调。 另一位和同伴年龄相当,也是四旬左右,须发漆黑,眼中神光似电,不怒而威,腰间佩了连鞘长剑,身比身旁的人还要高明,飞掠而来的时候,无声无息。 “爹!” “爹!” “三庄主!” 蔡玉兄妹和冷谦同时惊呼出声。说着,就要奔出厅外过来见礼,但被突来的二人同时射过去的凌厉眼神给阻止住了。而后都将眼光盯在了段一刀身上。 壮如猛狮般的中年人沉声问道:“请问阁下,此处乃是本人府邸,在这里发生争斗,而且还要出手伤害人命,可否将原委见告?冤家宜解不宜结。请阁下三思。” “阁下,是你伤了他们的?”另一位穿锦的中年人说话可就不怎么客气了;“在下要听理由。” 地主儿到了,还有云家的三庄主!段一刀一愣神,但同时也因为修养不够,火往上冲。 他刚才已经表示不与持剑在手的人讲理,这两位一个身背双刃斧,蒲扇大小的斧头露出肩外。话说的虽然不难听,但外露出的敌意连笨蛋都看得出来。另外一个则腰下悬有杀人的剑,又露了一手高明的轻身术,当然是自以为是强者的人,居然一口就要理由,难怪他冒火。 妈的,地主儿就了不起呀,云家的人又怎地?难道就不讲理了?“你凭什么要听理由?”他沉声问道:“你以为你是老几?我听不惯你这种口气。” 锦袍中年人浓眉一轩,也冒火了。 “在下姓云。”中年人口气转厉:“云明,也有人称龙剑,家住城外紫藤萝云家山庄。天下事天下人管。路见不平自然出头管事,凭的就是一个理字。何况,阁下还是在鄙友的家里行凶闹事,在下自然要管” 之前,在来此地的路上,由于某种原因,段一刀曾经仔细的打探过云家的底细,所以听说过龙剑云明其人,也知道他是彤的嫡亲三叔,自然也知道龙剑是阿斯兰城声誉甚隆,排名仅略次于兄长龙爵云落的名士。是云家唯一的一位与官府接触密切的人物。 可段一刀生性高傲,甚至是那种傲得有些犟的人,他不会因为你是什么人而在态度上有任何的改变,弱小也好,强梁也罢,只要讲理,大家都好谈,否则的话一切免。就今儿这事,如果换个地方或者是云明说话的口气不那么高高在上,以势压人,段一刀或许还能因为彤的关系,对他保持三五分尊敬,可惜啊,现在晚了。 “好哇!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有兴趣说理字。”段一刀嘲弄地讽刺道:“难得难得。” “阁下,不要口中带刺。”云明沉声道。: “刺伤了你吗?” “哼!阁下……” “你给我听清了。”段一刀剑眉上挑,眉宇间一片冷厉,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如果真的想讲理,就不要先摆出声势汹汹的老虎面孔,我不吃你那一套。你真要讲理吗?” “不错。” “好,你听清了……”他将枭龙的两人无端找自己挑战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我听你评理,你说该怎么办,我洗耳恭听。”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也没说出枭龙来人的姓名,即使想说,他也不知道,因为动手时,双方都没给通名报姓的机会。在给云明叙述经过时你你我我,口语通俗毫不绰文,简洁易懂,丝毫不带上流人士的文雅谈吐。 人与人相交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段一刀给予云明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是坏透了。 世间真正的圣贤太少,有如凤毛麟角。 云明不是圣人,自然有点意气用事,有七情六欲,先入为主的观念主宰了情绪。 事实上,这位阿斯兰名士。身手修为固然威震四方,但为人却不怎么孚人望,而且对自己一直不能跻身于大陆十大剑圣之列,始终是耿耿于心。 他的绰号叫龙剑,可说近乎狂妄。 在道上朋友的眼中,他龙剑云明是个心狠手辣不能容物的人,而且工于心计,性情火爆喜怒无常,最好敬鬼神而远之的高手名士。 这种人,怎容得下段一刀这种猖狂的人? 而且段一刀的表现态度,也的确太恶劣了些。 “就算你有理。”云明沉声道,心中不是滋味,当然口气不友好,教训的意味十足,“你打倒他们也就算了。” “咦!你阁下是这样评理的?”口气不好听,段一刀更不会放松他。丝毫没有顾及到站在一旁的冷谦,频频使过来的眼色。 “你不满意吗?”云明怒火上冲。 “我当然不满意。” “也好,就算你有道理。” “你问我,我说了,这该算是一面之词。阁下,你并没有问问他们的理由。就凭一面之词,你就断定我有理,而且是算我有理,能算吗?你是这样评理的?狗屁!” “你……”云明愤怒地踏进一步。 “云兄,请少安毋躁。”猛狮般的中年人赶忙伸手虚拦:“这位年纪轻,说话……”“阁下。”段一刀大声抗议:“我年纪轻,并不表示我不明理。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长百岁,这位姓云的自己不懂理,居然不承认错误。你看他,像个评理的人吗?他居然想冲上来毛手毛脚,简直岂有此理。阁下,幸好你拦住了他。” “蔡老弟,你让开!”云明怒叫道。 “你想怎样?”段一刀冷笑连连:“想拔你的剑?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撒野,小心你自己灰头土脸你最好趁风落篷走远些。” 这一番话,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士? 云明怒火焚心,身形一晃,便已近身了,劈面就是一记撼人肺腑的狠拍,小鬼拍门愤怒地吐出,内能骤发外放,浑雄的劲道,足以裂石开碑,击实了,不五脏崩裂才是怪事,这一掌显然有意置段一刀于死地。 猛狮般的蔡姓中年人虽然也对段一刀怀有敌意,但并没想过就此要人性命,所以急叫道:“云兄不可……” 高手发招,怎能来得及喝阻? 段一刀早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杀机。心中那点犹豫早就不知丢哪里去了,早已愤怒得暗自咬牙切齿,太极真气疾行默运,准备给对方一次毫不留情的痛击。 左掌一伸,啪一声接住了来掌,可怕的排山掌劲,仅令他的掌心略感撼动而已。 快,有如电光一闪,噗一声闷响,他的右掌背拂在云明的右胁下,潜劲进爆,如击败革。 “呃……”云明飞退两丈,重重地稳下身形着地,再退了三步才用千斤坠稳下身躯。 “咦!”猛狮般的蔡姓中年人大吃一惊,横手一伸,快步抢出挡在中间,防止段一刀追袭。 “阁下。你也想动手?”段一刀虎目怒睁,单手指着他冷声道:“上!我等你。”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打刀(十七) “住手啊……爹……”“别冲动!”冷谦脚步一错,闪身拦住了神色焦急要冲过去的蔡婷婷,“他们的气场都散开了,你现在过去不仅于事无补而且还会被气旋卷入斗场,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可是段大哥……我爹他们……他们……”蔡婷婷急得眼泪花儿直在眼圈里打转,眼看就要掉了出来。“没事的,段大哥不会伤害你爹他们的。”冷谦虽然暂时劝了蔡婷婷,但是他的心里也没底,倒不是担心段一刀会伤害蔡云二人,反之,他是在担心三庄主会施杀手,因为他对龙剑云明的为人太熟悉了。 果然,云明脸色铁青,撤手出剑,从老友蔡铿身左一掠而过,咬牙切齿激动得失去理智。 动杀机了!段一刀冷哼一声,虎目神光大冒,煞气透体,掌化利刃,急迎而上。 “不可……”猛如雄狮的中年人蔡铿急叫,一跃而上,想阻止双方行雷霆一击,速度比云明还要快上几分,居然超前三尺,但是他错在不应该下意识的拔出身背的双刃斧。有兵刃在手,即使没有动手的心思,也存在了要动手的事实。 挥动顺手拔出的双刃斧头向中间急拦。段一刀以掌化刀,可刚可柔的太极真气早已遍布全身,不假思索地一掌砍向横在中间的尺长斧头。 “铮!”奇异的震鸣响起,猛烈的气流发出强劲的流动呼啸,沉重的双刃斧向下疾沉,噗一声斧头触地。 掌风上拂,急似流光逸电。 蔡铿大骇。大冷天儿的也是汗珠子泛起额间。仰面拖斧急退丈外,掌化利刃的边缘几乎从喉下拂过,生死间不容发,这一掌反击神乎其神,快逾电闪,蔡铿几乎就此丢掉老命。 “你!”肉掌奇诡的发着嗡嗡金属般的低吟,伸臂指向骇然止步后退的龙剑云明。 云明浑身不自控的打一令战,看着段一刀瞠目结舌。 蔡铿也是脸色有点发白,不是冻得而是被吓的。低头瞥了伴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趁手家伙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身体又是不自觉的一激灵,双刃斧头的一侧,居然出现一处两寸宽的印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了一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是说,六寸宽的斧头,已被划出了不可能出现的伤痕。这把六段武器燕翅双刃斧头没有顶住对方那一掌的力道,虽然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事实却不由得人不相信,这、这简直是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啊! 而段一刀的肉掌居然完好无损,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精铁锻钢打造。 “阁下你……太……太过份了……”雄狮也不像是雄狮了,浑身禁不住的打冷战,心悸地叫道:“阁下,出手实在是太过,太过了……”“很抱歉。”段一刀说道:“阁下。我以为你们两人联手,变化太快,情势难以控制。我错了认错,该怎办,你瞧着办好了。除了道歉,我不理会任何事。” 其实,他也不算错。双方冲势大急双刃斧头突然伸在中间,除了出手之外,他无避免斧头触体的厄运,高手的兵刃触体,这可是致命的事,怎能全怪他?蔡铿自己也有不是。 “阁下的斗能术真是前所未闻,而且深奥异常,以肉掌化利刃,掌上的神功内劲,委实惊世骇俗。”蔡铿叹口气。对方既然已经道歉,还能不见好即收? “所以我还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我早就被你们这些强者有理的人杀掉了。” 这时,由于变故突生,已退回厅内,在里面看得心惊肉跳、作壁上观的蔡家兄妹和冷谦,皆已纷纷奔出厅外。瘫倒在地上的枭龙二人也早就爬起来躲到一边儿去了,但是没敢走,今儿这事必须得在事后解释清楚才可以,否则,误会就大了。 蔡铿冲着灰头土脸的那二位点点头,虽然他自己也不咋地,但毕竟是惊吓有余,但伤害不足,回首对段一刀道:“阁下,请恕老朽托个大,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谁肯饶我了?” “阁下……” 蹬蹬……急促的脚步声起,蔡婷婷首先跳到老爹的面前,扯住老爹的衣襟,上下前后左右的在老爹身上仔细查看了好一会儿,才一头扑到老爹的怀里,泪眼未干的撒娇道:“老爹,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呢,不问青红皂白的上来就动手,人家可是替咱们家摆平了不小的麻烦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刚才可是真真儿的把姑娘吓坏了,特别是段一刀以掌化刀下砸双刃斧,上撩老爹咽喉的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她老哥在后面扶住了她,这丫头当场就得面色惨白的瘫倒在地,就现在,她还是心有余悸呢,有心想埋怨段一刀两句,但内心里又缺乏那份胆量。 红扑扑的小脸儿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反正腻在老爹怀里撒一会儿娇,没等她老爹说话,就把矛头指向了段一刀,“段大哥,您就听我爹爹两句吧,双方又没有深仇大恨,不过就是人家冒失动手,惹恼了您这位爷,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抬抬手今儿这事不就过去了嘛?” 段大哥这个称呼,听在蔡铿、云明的耳朵里,像是听到一声钟磬乍响,脸上勃然变色。难道就是他? 近几日,城里到处都在盛传一位突然冒起的年轻高手,就连城北瑞王府都像是对此人产生了兴趣,而且听说起因是因为替铸剑名家蔡家出头,在江左与大陆三大顶级佣兵团之一的暴雪所属动过手之后,才被众人所知的,而且在来时的路上,听说昨夜在宏盛老店又有过激烈的冲突,卷入的势力多达四五个,但来犯者各个都闹得灰头土脸。终局没人知道,听说是不了了之。 还不但如此,据闻暴雪双卫以及花旗九叶三当家唐唐、烈火凤凰的人都在段一刀面前出过彩,这件事在来时,消息灵通的云明已向蔡铿道及,这两位高手名士岂有不知之理? “阁下就是……是那位和我蔡家有过交易,因此才替我蔡家出头的段少侠?”蔡铿顾不得心里的诸多存疑,脱口惊问道。 “阁下,有交易不假,但与今天的事情无关,希望阁下你不要套交情。”段一刀冷笑道:“你这位历代以铸剑为名的本城名士,趟这一窝子浑水,会脱不了身的。” 段一刀一楞。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我和他们家的交易才几天呐,这位不在家的地主儿就知道了?转念又一想,是了,有云家那位在,消息能传到他耳朵里,也不足为奇了。 “原本在下只是来兑现交易而已!可现如今这架势,哼。”他的语声陡然提高了一倍:“所谓的交易原本就不欠人情人理,可如今你们却要袒护这些不讲道理,恃强动手的冒失家伙。好,很好。非常好,我要和他们彻底了断,你们两个前辈一起上。” “老朽与云兄,事先根本不认识段少侠。”蔡铿正色地说道:“而且今天的事,我们也不是存心想和阁下你动手,请不要将这种理由强加到我们身上。再说,老朽已经许久不曾与人动手,今天实在是出于偶然,所以,老朽不接受你的挑衅。” “阁下,你说我挑衅?”段一刀一步步的向前逼进。: “阁下心中明白。”蔡铿笑了笑,道:“名枷利锁,害人不浅。眼下城里风云动荡,暗流激涌,我蔡家历代以铸剑为业,眼下更为某些人所觊觎,说我蔡家可以铸造七段武器兵刃,这乃是有心人藉故兴风作浪的无稽之谈,也是无聊之辈别有用心的流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今天下除了‘兵神’左德一人可以铸造六段以上品级的武器外,如果还有谁胆敢妄称能铸炼出七段武器,那一定是个失心疯的疯子。偏偏就有某些野心人物,不择手段处心积虑来到处谣传我蔡家有这个实力,是以才招惹了这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以老朽来说,那些人把老朽说成大陆五大铸造名家之一,但老朽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比其他的人高明。 段少侠,今天老朽栽了,如果你也是听闻传言而来铸造七段武器的,那请原谅,老朽无能为力,但如果只是铸造一般的兵刃器皿,老朽拱手奉送,材料费用分文不取,而且出于至诚,段少侠满意了吗?” “这……”段一刀一愣。有些没转过弯来。事实上,因为交易的存在,自己出力了,如此待遇本来就是应得的才对呀!怎么反过头来,倒成了人家给自己施恩施惠了呢! “好了好了,不必多说了,烦人。”段一刀没好气的消散了遍布全身的真气,道:“鬼才有兴趣打造什么七段武器呢……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家的恩惠是我该得的……狗屁,大家平等交易,怎么就成了你们给我施恩了呢……妈的,算了算了,蔡大地主儿,咱们不问是非,赶快给我完成交易,我好走人。那个什么龙剑云明,你下次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你……”蔡铿赶紧拽住了面色发青的云明,对着段一刀拿眼神示意了下枭龙的那二位,呵呵笑道:“那这二位?” 段一刀没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枭龙二人面前,伸手解了他们的**道,将人带至一旁。 “你们给我听清了。”他将身着素白长衫的青年人揪带到身前,揪住他的胸襟脖领子,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伤害你们枭龙的人,事先说明啊,爷我可不是怕。尽管你们罪有应得。今儿爷我也不想听你们找我动手的理由了,还有,你们和蔡家的委托取消了,而且我要换个方惩罚你们二位,否则爷我此气难消。明白吗?” 青年人软麻**被解开后,试着活动了下身体,心里的惊惧还没等消退呢,听到段一刀这么一说,刚要放下的心脏忽悠一下,又提了起来,语气不稳的惊问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不干什么……”段一刀眼神中诡秘的神色一闪,邪笑着说道:“就是想让二位享受一下云霄飞车而已”话音乍落,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就觉得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抛飞了起来,耳畔但觉风声呼呼,头晕目眩,甩开的速度快得惊人,眼角余光所看到的院墙树木,似乎正以骇人听闻的奇速,向后面飞快地退移。 感情是被段一刀以极其野蛮的方式,从蔡家院子里给扔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打刀(十八) “完事!”段一刀潇洒至极的拍拍手,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那几位,先是浑身激灵了一下,摇头感叹的啧啧出声:“这个鬼天气,实在是够冷啊!我说各位,别杵在这儿挨冻了,走吧,目的地剑坊,做完交易,爷我好走人啊!” 小一辈儿自然不必说了,就连龙剑云明和地主儿蔡铿两人都有点傻傻的、愣愣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人都被扔出去了好半天,这二位还没缓过神来。就这么、就这么结束啦?那可是枭龙的人啊!就……就这么给扔出去了?全然不顾人家的颜面?难道这人有八个胆子,不怕人家事后报复? “爷,您可真行!” “呵呵,为什么这么说?”段一刀玩味的看着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过来的蔡婷婷小姑娘。目光很淡定也很平静地注视着她。 可这种目光瞅在小丫头的眼里,那意思可就大大的不同了,因为眼前这位行事手段,心中所想都大异于常人,在她的想像中,这是一种阴森的、不怀好意的注视,可怕极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全身起了反射性的痉挛。 但越是这样,少女那猎奇的心思就愈加的强烈,全然不顾老爹暗地里施加的眼色,好奇心占了绝大的上风,一步步朝着段一刀走了过来,离段一刀越近,奇怪的,心里也就跟着越平稳了,等她完全靠近段一刀身边不足两尺距离的时候,姑娘算是完全放心了,因为她觉得,此刻段一刀的目光,其实不如她想像般可怕。 娇嫩馥馥的香腮上嫣红渲染,像是一朵绽放的石榴花,睫毛眨眨,美眸迸放奇光,俏脸脸上挂着笑容:“您看,刚才您不但打败了我爹和云三伯,而且连枭龙的人都被爷您像是丢垃圾似的给丢了出去,甭说您厉害到什么程度,单是爷您这份胆气就已经足以跻身大陆一流高手之列了。” “呵呵,丫头,你错了,刚才那是你爹和那位云家的大剑客让着我,所以我才侥幸赢得了一招半式,否则,我一年轻识浅的晚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这个交手啊,是需要经验地,而这个经验呢,则是需要从历练中获得和培养的,决非一蹴可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手,至于胆气嘛……也不是说我就比较足,谁让他们在人家的地头上,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动手,没废掉他们的手脚就不错了,如果敢事后报复,嘿嘿,爷我就会让那些试图图谋我的人天天做噩梦,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段一刀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的,虽然由于种种原因,与这些人成为敌人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但生性机敏的他。知道,即使再亲密的人,在某些强权的鼓动或者是利益的驱使下,没人敢保证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事先的预防是十分必要的。 而且这最后一句话的语气里隐含的杀机,就连笨蛋、反应迟钝的人都能感应得到。身上那种他特有的独一无二的煞气也不自觉的就透体而出,把个小姑娘登时吓得娇面煞白,那股子寒意比大冷天里的温度还要低上十七八度。“所以说,你是个小姑娘,可干万不要像我一样倒霉,可能随时随地都被人家惦记。男人可以犯错,女人可不行。所以,你今后尽量收敛一些,不要对什么都好奇,那对某些人来说是大忌,知道么?像今天,你幸好碰上我心情好,不然……算了算了。” “你是在关心我?” “算……算是吧。”: 段一刀这口气表情一变,小姑娘恐惧之心立马消散,心神一懈,泪眼盈盈,快要哭啦!忘形的挽住段一刀的臂弯,娇嗔道:“讨厌,你都要把我吓死了!” 嗯?这动作,这语气不大对头啊?他们两个很熟吗?旁边的蔡铿看的眉头紧皱,转眼朝儿子望去,蔡玉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蔡铿哼了一声,随即转过头去,等待事情的后续发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如果不是有了先前那一番打斗的经历和亲眼目睹段一刀毫无顾忌的将枭龙那二位丢出墙外,蔡铿绝对会把段一刀赶出府门,什么交易不交易,老子的女儿情形不对,还做个屁交易呀!立马滚蛋,有多远滚多远,离自己的宝贝女儿远点,可眼下,他还缺乏这份胆量。 云明老脸阴沉,若有所思。冷谦站在他后面看好戏。蔡玉则是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的老妹对人家有意思,但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当着自己老爹和外人的面公然去抱一个陌生男人的臂膀!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虽然都穿着棉衣,但姑娘发育完好的身材,还是让段一刀感觉到了臂间传来的那柔软的触感,脸色微微一红,不露痕迹的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左臂,“我说的都是真的,好奇心会要人命的。所以。一切都得自己当心。走吧!” 怀里一空,顿时让鼓起莫大勇气的姑娘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去哪儿?” “晕死,当然是剑坊了,难不成你还认为在这大冷的天儿里,听我一个陌生的大男人说教,你感到很浪漫?” “啐。什么呀。”蔡婷婷羞得一脸通红:“走,本姑娘恨不得你立马滚蛋呢!” “呵呵!真的?” “啐!你……”她似笑非笑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两人谈谈然不顾他人各异的眼光,朝着剑坊走去。彼此间气氛出奇地友好,完全不像是初识。 云明目睹二人的背影,冷哼一声,朝蔡铿淡淡的示意了下,就回头招呼冷谦:“走,回去。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详细的向家主回报。” 冷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是,属下绝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也冲着蔡铿示意了下,就跟着云明离开了蔡府,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苦恼和担忧。 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三庄主碰面,回去后,如果不据实回报的话,就是不忠,可如果全说了出来,那一定会有极大的变数,弄不好会给段大哥带来极大的麻烦,就在说与不说之间,冷谦失去了主意。 以至于,他回到云家紫藤萝山庄后,没有迟疑的直接就奔了后庄,因为那里住着一位或许可以帮到自己的人。在去后庄的路上,冷谦心里还在不住的给段一刀道歉:“抱歉了,段大哥,我答应你的事情,看来要失言了,如果不去找她,兄弟我也想不出别的辙来了,谁让你倒霉,不但碰到了三庄主,而且还跟他动了手。这事已经超出兄弟所能了……唉……” 蔡铿送云明二人离开府邸后,一边让蔡玉赶紧到剑坊,立即把他妹妹叫回来。一边把老管家三伯叫了过来,打听这两天府里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小姐和段一刀相识的详细经过。至于别的事情统统靠后,天大的事情也没有自己女儿的事情重要。 接下来这三天里,段一刀一直就将自己关在了剑坊,任何人都不许在内逗留,否则,别怪他翻脸,连首席铸剑师傅克里也不例外。 按说,给剑坊下委托是没有像他这种先例的,可段一刀除外,一则是克里认出了他是替自己解决麻烦的人,感激之下,差点就要跪地致谢了,自己自尊虽然重要,但救命恩人的话更得听,于是,他就亲自把守在剑坊门口,任何人都不许接近,连小姐都没有例外。 二则,蔡铿打过招呼,一切都随段一刀所需,自己府里的人一律不得干涉,他恨不得段一刀越早离开越好。 这三天里,段一刀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忙活了三天,每天只吃一顿,而且还是草草了事,直到第三天夜里,段一刀精赤着上身,满身大汗的瘫坐在地上,看着手里这件耗费了他三天精力才打造完成的 看了好久,好久,忽然扑哧一笑,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妈的,为了你,老子图惹了多少麻烦,如果不让爷我满意,看我不熔了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手上却如同抚摸少女肌肤一样,充满着感情的在清莹如水的刀身上慢慢的摸索着。 说实话,他很满意,可以说是非常的满意。 刀身长二尺八,宽三寸,向外曲凸。刀背随刃而曲,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刃异常犀利,柄长六寸。 采用的是华夏古老的铸造工艺“灌钢术”期间糅合了某个岛国所用的是平面碎段复体暗光花纹刃,刀刃由冶铁、制刃、淬火等过程组成。钢坯是段一刀用现代手工艺自炼成的钢料,在熔炉中炼出钢、生铁、熟铁等不同品种。这样铸出的钢材,还不能直接制刃,还要入炉进行脱碳或渗碳处理,并熔铸为条形。制刃将条形钢加热进行锤锻,反复折迭,将原料中杂物析出,并使钢质匀称,花纹也在这时显出。 之所以采用某个岛国的花纹刃,那是因为他在地球执行任务时,曾经和那个岛国的特勤卫战斗过,当时他们就使用的那种带有花纹刃刃口的倭刀,虽然是消灭了他们,但是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所以段一刀对那种倭刀所具有的特殊花纹刃至今记忆犹新。那种刃口切割乃至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 段一刀感叹了一会儿后,又重新站了起来,刀已经打造完毕,现在还缺一件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刀鞘。人靠衣装,马靠鞍,刀也一样,一把好刀必须给他配上一个好鞘。好在蔡家大出血,给他准备的材料也比较充足。 第四天,入夜时分。 在阿斯兰城景阳门内大街向北岔出一条小街,由于地近内城城根,这一带的住宅皆显得幽静空旷。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王侯或者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豪门大户,平时深居简出,门禁森严,白天除外,一到夜里,这里出入的人不多,所以也就很少引人注意。 三更初,一个飘忽的黑影,出现在其中一座占地有些夸张的大宅的内院,藏身在一座小楼的二层阁楼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探(一) 内院占地甚广,估计是王府的亲眷们活动的地方,因为这里的当值守卫很明显的要比外面多上一倍,而且巡逻的地方也多有限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格局呢,有点像后花园,设有花圃池亭。可眼下是寒冷的大冬天,所以景致是没了,格局还在。 这个地方独起的小楼不少,所以到处都是暗角,即使躲上十个八个杀手刺客什么的,也有足够的空间提供隐蔽。 此处是阿斯兰府城最为著名的城北王爷瑞王的府邸。据说这位瑞王也乃是当今圣上的六叔,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家里的人丁不多,王妃早逝,王爷也没有再娶。只留下了一子一女,女儿听说是跟随大陆上某一位神秘的存在学艺,已经离开阿斯兰好多年了,算算,至今也该是十七八岁了。 长子则在京畿陪王伴驾,说白了,就是滞留在皇帝身边当人质。这是伊斯坦帝国的惯例,所有的皇亲贵胄都得出一个嫡亲后裔留在王都京畿,名为皇帝年纪尚青,需要年龄相当的人陪伴。其实是扯淡,当今皇帝都年近三十了,还小?还年轻?狗屁嘛! 当然了,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当人质就当人质吧,只要不存反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也就这么由着他去了。而那些真正的反贼逆匪,朝廷连根毛都没捞着。典型的窝里斗。 入夜,王府随着平时府门常关,仅开启角门供七八个仆人出入,冷冷清清,似乎与世隔绝。人本来就少,各处的灯火也同样稀少,简直有点阴森森鬼气冲天,人丁稀少的古老大宅。就是这种景象,真有点日暮西山的感觉,衰落的气氛令人叹息。 黑影在一栋小楼的二楼阁楼处躲藏了一会儿,就展开身形往内宅深处探了过去,这里很宽也很广,左右周围除了小楼也得有三四十间房舍。 一路上所经过的内厅、长廊幽暗沉沉,一盏盏长明灯放射出淡黄色的幽光,映照在那些古老家具与摆设上所出现的阴影,足以让胆小的人却步。 尽头西厢深处有一座大厅,虽然是大厅,却有点像是密室的感觉,因为这里很偏,眼下虽已是三更,但这里却仍旧灯火明亮。 看到这一情况,躲在暗处的黑影不禁暗自嘀咕道:“大晚上的不睡觉,聚在一起唧唧歪歪,一定没好事,爷我今儿算是来对了。” 此时的大厅坐着不少的人,为首正中间的是位看上去年近五旬的老者,束发高冠,面庞白净,刀眉虎目,只有眼角处有淡淡的几条皱纹,但不显老态,颌下三绺黑须,很精神。 身穿金色团花滚龙袍,虽然只是端坐在案堂上,但外露出来的气势极为逼人,不是那种具有极高的身手修为所带来的迫人感觉,而是自身而产生的那种威压,是身居上位的人特有的气息。 这位想来就是瑞王爷了。还甭说,这老儿还真有那么一股子皇家风范呢,除了他,吸引黑影眼光的还有两个人。 一位是站在王爷身后,装束打扮极为普通的老人,灰发灰衣,鹰目高鼻,两颊无肉,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都不出彩儿的平凡人物,但就是他,却带给了黑影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因为,就在刚才黑影刚刚靠近这里的时候,满大厅的人,只有这个老家伙朝着黑影隐身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即又跟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似的,闭着眼睛站在王爷的身后,不言不动,像是根没有生命气息的木头桩子。 但就是那看似随意的一眼,眼中所蕴含的压力和杀意却看得黑影气机不稳,气血翻腾。如果不是他本身的太极真气,可以瞬间阴阳互转,发现气机有些被外力牵动的趋势后,立即由阳之刚转为阴之柔,外呼转为内吸,准保立时会暴露行迹。 还有一位就是曾经在宏盛老店夜半三更拜会过他的琴姑娘,只不过,现在看上去情形有些不大对头,更准确的说是处于阶下囚的角色。她不是王府的人吗?怎么会…… 此时,站在她身前身后的是四名骠悍的大汉。看装束不像是王府的执卫,而是佣兵,因为他们一是没有着装,二一个是这四个汉子身上带给黑影的感觉,他们身上没有那种军人特有的气息,黑道人物的味道却很浓。黑影本身是个军人出身,不论什么社会层面,只要是军人,他都会有感觉。 这也算是同类间的莫名感应吧。而且满屋子十几个年龄各异的人物当中,除了瑞王和琴姑娘以及被前两名汉子挟持着的一位神色委顿的黑衣中年人之外,都透发着极为浓烈的黑道人物的气息。 另外那两名汉子则站在琴姑娘的左右后方,随时皆可制住她。 黑影虽然心中大奇,但他也知道,今儿这戏码有得瞧了。原本是来打探另外一件事情的,可没想到却目击了这么诡异的一件事情。有看头,有看头啊! 只消看第一眼,便知琴姑娘的处境,事实上比那位被挟持住的黑衣中年人好不了多少,不同的是,黑衣中年人的气色差极了,定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被两名大汉挟持着站都站不稳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他是被两大汉架住的。 “成奇,我虽然有权处置你,把你埋在后院的花苑下。”坐在堂下左首位的一位面目阴森可怖,年约四旬的紫衣中年汉子对被他称作成奇的黑衣中年人哼声说道。说话的语气阴冷无比,“但毕竟你我曾经共事过一段时日,我宁可把你解送给长上处治。你心里明白,长上对付的作法。” “我知道。”成奇有气无力地喘息:“在佣兵道上闯了大半辈子,过惯了,也见多了。哪一天不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在下不用你提醒我。当在下第一次受到你们胁迫时,便知道今天必定要来的结果了。姓秦的,你也不要神气,你日后的结局,不一定比我好。” “你胡说些什么?”姓秦的紫衣人厉声叱问。 “阁下,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你心中应该明白。” “可恶!你……” “自从布尼斯城失守,以南华州为界的那半壁江山落入林家军之后,长上这半年来,加强活动广罗羽翼,但道上人才辈出,有许多人不论名望或身手修为,都比你我高。长上为了要网罗这些人,不会珍惜你我这些最先向他投效的二流人物。像我吧!暴雪佣兵团的几位当家,除了团长和一圣,双煞、四卫以外,其他的其实比我成奇高明分毫而已,为了讨好暴雪雷家,就不把我当人看。总有一天,你秦家,你暴虎佣兵团所有人也将步我的后尘,失去利用价值……” “你给我闭嘴!” “好,在下不说就是,要杀要剐,你瞧着办吧!被你们捉住,在下认了。” “你还敢回嘴?哼!” “姓秦的,你他妈不要神气,老子我……” 姓秦的紫衣人气冲华盖,邪火窜顶,拍案怒吼道:“把这个杂碎给我毙了!” 一名大汉一手勒住成奇的头,向后一扳一扭,咔嚓两声骨响,颈骨折断。 “呃……”成奇叫了一声,手脚猛烈地挣扎。“砰!”一声,他那尚未断气的身躯,被抛落在壁根下,手脚仍在抽搐。 处置完成奇以后,姓秦的紫衣人又向琴姑娘一指。道:“你!” 琴姑娘早已不复当时的勾魂媚态,天仙化人般的形象。现下被惊得粉脸成了死灰色,浑身在禁不住的哆嗦。 “我……我怎么了?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哼,几天前让你去宏盛探那个人的底子,为什么消失了这许多天,嗯?为何不赶快回来禀报?” 我靠!这姓秦的紫衣人估计不是个男人,如果一个正常的大老爷们儿哪儿有不怜香惜玉的呀?看把人家姑娘吓的,魂儿都快飞了。没品,简直是太没品了!躲在暗处的黑影是边看边在心里鄙视。 姓秦的紫衣人越问语气越严厉,连威胁带恐吓的,简直就是声色俱厉了,“一直就在城外躲躲藏藏游荡,叛逃的意图已经明显,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胡说。”涉及到叛逃的罪名,琴姑娘不得不鼓起勇气为自己分辩了。这个罪名太大了,一旦成立,那榜样就在墙根下摆着呢,她一个姑娘家,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是那个死法呀! 壮着胆子,踏前一步,大声说道:“我要说的是,是你有意陷害我。” “什么?你……” “当天,花旗九叶的三当家唐唐出来搅局,目的也是想要那个人,而且还不止她一家,烈火凤凰还有另外几批人也都参与了进来,事实上,单凭我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任务,这点我相信长上会了解。而且后来我得到消息,说是云家的人似乎和那个人有牵连,理由是云家玄卫队长冷谦曾经伴随那个人一同出现。为了彻查此事,我才在城外尾随云家的人到了紫藤萝山庄的腹地,后来……后来你们就全知道了,也不用我多说。” 说道这里的时候,琴姑娘的理由似乎是越来越充足,相应的,语气也就越来越硬实,有了反驳的意思,“就因为这一点,你就认为本姑娘是躲躲藏藏,就一口咬定我意图叛逃,岂不是有意陷害我吗?” “胡说!要不是我派人在途中截住你,恐怕你早就逃掉了。” “理由!我要叛逃理由!而且,真要逃的话,我早就在这四天里远走高飞了。还用等到现在?”琴姑娘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姓秦的紫衣人一眼。估计心里早就把这个白痴型的笨蛋祖坟掘上天了。 “你绝对走不了,也飞不了,城内城外眼线密布,你一有离开本城的意思就死定了。你应该赶快回来,将所发生的事详细禀报,却躲在城外……” “如果我急急回城,那么,一则那个人的底细来历没有打探清楚,二则没有确定他是否和云家真的有关系,而且如果他和云家真的有关系,那咱们就不能明面的动他,你自己想想,如果要是你秦爷的话,这些都没打探清楚,你敢回来吗? 如果因此而影响了即将召开的佣兵大会甚至是影响了将来讨伐林家军的大局,那么这个责任还不是要我负?我敢急急忙忙逃回来吗?你如果凭这一点定我的罪,本姑娘不服,我要向王爷投拆!”娇面上英气四溢,言词激烈,忿忿不平。 生死关头,琴姑娘是彻底的镇定了下来,侃侃而谈,在为自己的生命作挣扎,辩诉。其中的几句话虽然是有点拉大旗盖鼓皮的意思,但也不无道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夜探(二) 还别说,琴姑娘沉稳的态度或是敢于争辩的勇气亦或许是她的这几句话,还真为她争取了几分转机,同时,也就意味着她叛逃的大帽子要被摘掉、生机要来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直坐在堂上,面无表情的静看着一切的瑞王突然轻咳了两声,打断了姓秦的紫衣人想要继续逼问的话头,“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琴霜跟随本王甚久,本王相信她。”挥挥手,示意琴霜琴姑娘身后的两名汉子退下,同时,表情一变,上位者特有的威压透体而出,压的屋内所有人同时躬身下拜,只有他身后那个灰衣小老头,还是维持着木头桩子的表情,依旧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仿佛世间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琴霜。” “属下在。”感激得眼泪花儿都要滚出眼眶的琴姑娘,娇躯轻颤,俏目微红的盈盈下拜。 “为了弥补此次的疏漏,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仍旧交给你去办,但要记住,先不要与之为敌,而是要查清楚他的身份来历和云家的关系,尤其是他是从那个方向来到阿斯兰城的,这点尤为重要。明白吗?” “属下明白,再谢王爷不罪之恩。” “嗯,起来吧。如果有需要的话,你有权不用事先通知本王,皆可随时调动王府人手。包括他们这些人在内。” 好嘛!刚才还是阶下囚,转眼间就成顶头上司了。紫衣人心里头那个堵啊,啧啧,简直是比大冷天儿的喝凉水还塞牙,不过,心里的不服不忿却不敢让王爷看出来,当下,只得是点头应诺:“属下自会竭尽全力帮助琴外使达成使命。” 其余那些看了老半天好戏的人,也纷纷表示态度。 琴霜脸上的惊惧之情早没了。心里美滋滋儿的扫了姓秦的紫衣人一眼,然后娇面一整,似有顾虑似的迟疑了下,才抬头面向堂上的王爷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事不明,不知王爷……” “有话就直说,用不着顾虑什么,在场诸位都可以算得上是本王心腹之人,待佣兵大会顺利召开,完成预定计划以及扫平林家逆匪之后,尔等都将是官拜一方的人物,琴外使有话直说无妨,能告诉你们的,本王绝对会直言相告。” 在暗处一直偷听的黑影不禁暗暗点头:“这老儿真可算是个合格的政客,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仅仅几句话,就将堂下这些笨蛋打动了。” 果不其然,瑞王爷这两句话一说完,在场的人无论是心怀不满的感激涕零的还是那些看着好戏的都一个个激动的什么似的。 自己这些是什么人,在暗地里投效瑞王府之前,什么也不是。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说好听点儿是玩命的佣兵,不好听,就是亡命徒。可人家是什么人,人家那可是王爷,皇亲贵胄!等级身份上都有着天地之别,能被他老人家引为心腹,就是死了也值了! 噗通,有一个带头,其他的也紧跟着噗通噗通连续跪倒在地,“吾等誓死效忠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声音之大,震得房顶窗框子都忽悠一下。 猪就是猪,即使长得漂亮的女人也是猪。如果你们没有利用价值,堂堂一个王爷会纡尊降贵的跟你们扎堆儿?我靠! “嗯,很好,你们都起来吧。琴霜,你刚才要问本王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王爷,是这样的,据属下日前接触所知,那个年轻人只不过是身手修为颇为高明一点罢了,似乎还没有达到那种非得咱们王府拉拢的程度,属下不明白,王爷您为何对他如此看重。还有,他从什么地方来的,很重要吗?” “不错,王爷,属下也有同感。佣兵大会再过十天就开幕了,拉拢到咱们这边儿的势力,目前连半数都达不到,如果单为了他一个人出动大批人手的话,属下担心会影响到其他的计划。”姓秦的紫衣人在琴霜说完后,也紧忙着接上了一嘴。也不知道这位是忘性大?公私分明?心机深沉还是怎么的,刚才的过节转眼间就抛出脑后了,眼下竟然帮衬起人家来了。 不过,琴霜琴姑娘连眼皮都没瞭,很明显的是没领他的情。 瑞王略微沉吟了下,才缓缓的开口道:“其实很简单,本王只是在怀疑他是某一个人,同时也想在他的身上求证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目前,只能告诉你们这些,其他的诸位日后自知……嗯,琴霜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属下等告退。” 紧随众人身后的紫衣人,临走时还暗瞄了琴霜一眼,眼光颇为耐人寻味。 见众人离开后,瑞王随手向脑后一摆,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灰衣小老头也微微一颔首,离开了。不过离开的方式很诡异,因为与其说他是离开,不如说是凭空消失来的恰当。连点预兆都没有,也没转身挪步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动地方,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就那么没了!极其诡异的凭空消失了! 不但是被独自留下来的琴霜看的目光发直,冷不丁的一激灵,就连躲在暗处的黑影都头皮发乍,这什么功夫啊?这不就是一鬼嘛! 瑞王好像早就预料到琴姑娘会有这种反应似的,也没有急着交代,而是等她情绪和缓了之后,才严肃至极的开口嘱咐道:“接下来本王要交代的事情,你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许泄露出去半句,否则……”直射下来的目光,寒气四溢,宛如出鞘的利剑一样,直穿人的肺腑。 琴姑娘赶紧撩衣跪地,颤声道:“请王爷吩咐,属下拿生命作保,绝对不会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 瑞王满意的点点头,语气一缓,道:“好,很好,你起来王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严格保密才可以。” “谢王爷。” “你的任务除了要调查那个神秘年轻人的来历以及和云家是否有密切关系外,还要注意下他身边有没有一把造型奇怪的黑色武器,像剑却不是剑,二尺来长,大约成年男性的手掌宽,除此之外,上面还凝聚有一种可以吞噬灵魂的力量。如果有的话,你要立刻回报,不得延误,明白吗?” “属下明白,一把颜色漆黑,二尺左右长,成年男性手掌宽,似剑却非剑的奇怪兵刃。确定消息后,立刻回报。” “好,你此事如果办成,本王将记你的首功。” “属下不敢,属下告辞!” 琴姑娘一离开秘室大厅,黑影也悄悄溜走了。 妈的,多亏一时兴起,想到先到王府打探一圈。果然没有来错,自己的身份果然暴露了。 四更天,黑影飞檐走壁返回藏身的秀水门附近,座落在北校场东首的一家民宅内。 段一刀以为自己躲得很隐秘,却忽略了目下城里有很多人和势力以他为目标,这些无孔不入的过江强龙以及本地好汉所雇佣的地方蛇鼠们,消息是十分灵通的。他的行动,很难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这家民宅位于巷口,附近全是贫民窟。 出巷口便是北校场,荒草萋萋冷冷清清,夜间除了野犬出没之外、没有人敢在夜间在校场附近走动。 鬼打死人,附近的居民皆知道这附近,有凶魂冤鬼出没祟人,天不亮不见人迹。 宅主人是一双老夫妇,天一黑就睡了。哪有精神过问东厢的住客是死是活? 段一刀点起了菜油灯,开始掇简单的行囊。准备天一亮就动身,退租之后动身离开府城。眼下城里已经不是他呆的地方了。必须化明为暗,才好展开行动。好在刀已打造完成,只要天绝刀不在现世,就没有人敢确定他就是曾经引起布尼斯神器事件的事主儿。 除非当时的那些老熟人前来指正他。不过,他可以否认,天绝刀不在,打死也不承认,任随也没辙。 云家紫藤萝山庄附近,是他现在的目标,那儿,他要证实自己和云家扯不上关系,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不惜杀人。 想要出城,必须等到天亮,眼下还可以歇息一个更次,有充裕的时间准备。当他吹熄油灯的刹那间,突然感觉到心潮一阵汹涌。 感觉极为敏锐的人,可以感觉出潜在的凶险。也就是常说的直觉,也有人称之为第六感,而他段一刀就是这种人。想当年,在地球执行任务时,这种感觉曾经救过他和他战友好多次。 可是这回,好像有了意外。因为等了许久许久,仍然没有任何事故发生。 “难道发生了太多的事故,我疑心生暗鬼了。”段一刀心中暗自嘀咕道。心中一宽,和衣往上一躺,沉沉睡去。 唉!要不说嘛,人有大意,马有失蹄!他这儿一睡下来,可就走不了喽!先后共来了三批人,形成森严紧密的包围网。 四更末,有恒心苦练的人该起了。一个真正有志苦练的人,苦得要死,起五更睡半夜,白天还得不断地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进境缓慢得令人难以忍受。 要想将轻功练得进步一寸,很可能得花一年光阴,甚至需要三年,没有大恒心大毅力决难成功。 段一刀现在虽然已有臻至一流高手的成就,但仍然苦练不辍。这不,刚吐纳行功一周天,耳边就听到了不寻常的声息。 “妈的,果然有事。”他心里暗骂道,立即持刀在手,隐在门后,沉着的准备应变。 天好黑好黑,黎明前的阵黑是最黑的时候。但是段一刀的视力与听觉,几乎已到了佛门弟子所谓天眼通天耳通境界。虽然人在屋里,但是小屋附近有任何细微的响动都瞒不过他。 “哪一个天杀的混蛋,如果胆敢使用什么下五门的伎俩捣鬼,爷我要不折断他的手脚,算爷我栽了。”他向小窗外大声喝道。 窗外是东厢的小天井。有两个黑影偷偷摸摸,正悄然向窗下接近,无声无息像是幽灵。 听到小屋里传出来的喝骂声,两个黑影一惊。一打手式,立即飞跃上屋,做贼的人如果被发现,按规矩必须见机溜走,不走就会成为强盗。 朝廷惩办强盗的罪名可比贼要严重百倍。贼只须打**坐牢。强盗可是要上法场的死罪。 这两个黑影不是贼,也不是强盗,见机退走。对方既然已经发现有人入侵,偷袭显然无望,怎能不见机退走?机会已失。必须另打主意。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中伏 “姓段的,够种就出来说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别在屋里做缩头乌龟。”有人在屋顶上操着怪异的嗓门嚎叫。 妈的,事情越来越大条了,连爷姓什么都知道了,这帮子家伙还真是要粘上我呀!“狗屁,爷我是什么人,不是你们这些小蟊贼说的算的,你们他妈又是些什么狗东西?给爷报个号听听先。”他在屋子里大声反问道。 “出来不就明白了?咱们在校场等你。” “附近这许多人是干什么的?” “预防阁下逃走。” “爷我如果逃走,你们有把握阻拦吗?” “大概能。” “好,爷我要从正东脱身,你们准备好了吗?” 指定方向突围,单单这份豪气就足以让包围他的人心中懔懔,气势也为之一夺。 “在下等希望尊驾真是个有担当的英雄,希望阁下能光明正大在校场打交道而不须先混战一通,再横眉竖目理论是非。” “呵呵!看样子,你们确是有诚意捧段某做英雄呢!好吧!英雄来也。” 门开,人影疾闪,吐出的语音犹回响在耳畔。可是段一刀的人已经登上了屋顶瓦面。 在他登上屋顶的同时,对面的那四个黑影也与此一时间飞掠而走,从屋前飘落,向巷口外的原本是荒草丛生、但现在已经被大雪掩盖成白茫茫一片的校场急走狂奔。 北校场事实是方圆数里的旷野。 那时。民壮每月操练三次的规定,己形同具文,半年也难得检验一次,事实上北校场除了用来处决罪犯的用途外,毫无其他用途。 四个黑影踏雪如飞,仅掠出几十米。就停步转身相候了。 黑夜中看不清相貌,但段一刀已经可以肯定地估计,他从来没见过这四个人。也不是曾经主动或者是被动的打过交道的任何一方人物,自然也就不知道对方的来路底细。 段一刀把地煞刀……哦,这是他自己给新出炉的那把刀取的名字,天绝刀隐没,地煞刀冒头,很合适!把地煞刀隐在肘后,随意的站在四个来意不善的人面前,没一点怕或者是惊的意思,单是这份镇定的举止就具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我说各位,爷我已经出来了,你们各路的毛神也就别在藏着掖着了,该冒头就冒头,该出来就都出来吧。爷我的嘴可不怎么好,最好别让爷我说难听的。到时候大家闹心,明白没?”段一刀飒然站在那里,任由刺骨的寒风掠体,却跟没有感觉似的,脸上的颜色都没变,而且神情也显得轻松无比。 “该现身时,他们会现身的。”一个黑袍人冷冷地说道,这位也不差,大冷天儿,段一刀能看出来,他穿的也不多,估计是有些手段的家伙,听口气,这家伙大概就是主事儿的人。 “嗯。”段一刀无所谓的点点头,道:“也好,反正爷我也不管你们是何来路,又是些什么人,什么时候现身,说实在话,段某一点也不介意。不过,有句话必须得说在前面,爷的处世原则和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想要我的命。他也必须冒被我砍掉脑袋的凶险,阁下,段某表示得够明白吧?” “够明白了……” “那就好,挑明了说,免得怨天尤人,今天在场的人想必都知道自己的处境,当出手的刹那间,生死荣辱自己负责,可不要事后指责在下心狠手辣的。现在,段某在等你们表明来意。” “你是从布尼斯来?”黑袍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无可奉告。” “听说你有一把奇怪的神器,对吗?” “狗屁,爷我如果有神器,就你们这些笨蛋乍一现身,就被灭了,还能有命在那儿唧唧歪歪?真他妈是一群猪。” “你击败了龙剑云明和铁狮子蔡铿。” “也不算是击败,平手而已。” “他们是去阻止你对枭龙的人行凶的。可是你非但对他们大打出手,更是伤害了枭龙的人,没错吧?” “也不算是伤害,我只是……” “你五天前也曾经击溃了烈火凤凰的人,还差点要了他们性命,而他们只是邀请你的,这也没错吧?” “不对,他们……” “你根本就没把大陆上的各路英雄放在眼里,暴雪,枭龙,烈火凤凰以及云家蔡家根本就与你无关,而你却仗着自己的身手修为恃强凌弱,伤害了他们,这也没错吧?” “啊?” “你一直就在兴风作浪,想借着城里佣兵大会的召开,行浑水摸鱼之事是谁指使你的?用意何在?”那人一直就不让他把话说完。而是一句接一句的连续逼问。 这种问话的技巧,是经过老谋深算的行家,有计划地布下的陷阱,每一件事都有主题的。 这主题的答案前半段必定是肯定的。 比方说,击败了龙剑云明和蔡铿,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至于下文说这两位阿斯兰名士是去阻止他行凶伤害枭龙的人的,这听上去也没错,但是这里面的误会要想解释起来就得费工夫口舌了。而对方却不给答话的人有回答的机会,因此主题肯定的回答,有如是全部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有如早有成见的酷吏问案,只要一回答就落实了罪名。 段一刀并不笨。而且是异常的机警聪明,立即就醒悟过来了。 “阁下,你是个杂碎,是个龌龊,下流,无耻,卑鄙,更是个混蛋加九级的狗东西!”段一刀并不冒火,但骂得很毒,有些虽然是这个大陆上的人听不懂的词汇,但语气却把意思表达出来了,“你用这种断章取义的问话手段,在段某面前耍花招、弄手段,用心可诛,其心可灭……” “诸位,听清楚了吧?”黑袍人不让他把话说完,嗓门提高了三倍:“他已经承认了所有的事实,可没有人冤枉他,可见他来历神秘,定是某一组合的爪牙,存心向城里的各路英雄挑战,借机搅风搅雨,挑起道上人士的火并,以便广制纠纷从中取利。” 四面八方的遮掩物后面,先后有十余个黑影长身而起。后面民宅方向,悄悄跟来的十余名黑影也纷纷现身。总数超过二十大关,段一刀陷入了重围。: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了,禁不住的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笑什么?”站在他对面的黑袍人厉声喝问道。 “笑你带来的这群人。”段一刀的嗓门也不低。声音大理就足,虽然不一定是事实,但却可以起到一个先发制人的功效。你人多怎么地?爷我不怕你们。 “他们有何可笑之处吗?”黑袍人话里有得意的意思,因为眼下的局势似乎是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他们本来就可笑,不明不白地被人骗来替你卖命。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追根问底的要求,一个个手掐着要人命的家伙,大言不惭的挺着胸膛认为自己在行侠、在主持正义,岂不可笑?甭说,想必你阁下必定也是位了不起的大神,贵姓呀?说来听听。” “在下祁天川。” “好,就算你是祁天川,段某虽然没听说过你是哪位。但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在出头揽事,大概名望辈分都不低,是吧?” “哼!”另一名青色装束的人接口道:“这附近千百里的地面上,任何一位道上朋友,都知道祁老是道上辈高位尊的风云人物,提起绝天剑祁老前辈的名号,宵小歹徒丧胆而走。” “哦!有这么厉害?你呢?” “在下库克。” “哎呀!库兄……”段一刀惊诧的道。 “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号?”库克傲然的面孔上带有几分自得之色,自己的名号也够响亮,就连他都知道。 “你?没听过,谁知道你是还是外裤。”段一刀接下来的这句话,就差点没把他闷过去。如果不是身边人拦着,操家伙,冲上来就要动手。“你……” “你什么你,一边呆着去。”调侃完那个笨蛋,段一刀重新把话头对准了那位什么什么祁什么玩意,“行了,行了,废话都甭说了,你!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吗?是你上来教训小子呢,还是再来几位和你一起搭把手,爷我都接着了。” “你还不配。”绝天剑祁天川傲然地拒绝道。 “呵呵!你们这些人谁配与段某平起平坐说话?你绝天剑配吗?别忘了,段某已经跟龙剑云明动过手,难道你比他高明?在本城的名望比他高?” “龙剑是龙剑,绝天剑是绝天剑,他们……他们各领千秋……”被段一刀抢白了一顿的库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抢着说道:“他们跟你动手是给你面子,自己也不拍拍胸脯子你算老几?” “我姓段的从来不想把自己称老几。姓祁的,要动手就赶快,否则就把你的来意说出来吧!等什么?” “你是那个势力组合的人?来本城搅风搅雨的为了什么?”祁天川厉声叱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段某只有一句话,无可奉告!” “你不敢,还是想否认?” “毛!段某只等你说出你的图谋,概不回答阁下的狗屁问题,你也不配问,段某不想浪费口舌。” 先前他电视电影看多了,开口闭口自称爷、爷的,已经让众人很吃味了,现在这话说得更狂傲,所以立即就引起了反感。 一名穿青袍的佩剑人哼了一声,举步从右方接近。 “段某再次郑重声明。”段一刀情绪渐渐的上来了,先前在心里压下去的邪火也开始渐渐的冒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胆敢在段某面前动爪子,狂胆的递家伙,后果自行负责!” “在下莫里奇。”青袍人阴森森地说道:“来自草原。” “别报号,没用,就你了,动手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斗起 段一刀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要动手的架势却没有拉开,似乎毫无戒心:“而且瞧你那模样,气势汹汹的一副天老大你的样子,想来也不至于是出来讲理的。” “不错,因为对阁下你已经无理可讲了。” “真的呀?你能代表本城闯道的所有英雄吗?” “不错。” “哦,是英雄就应该讲理呀。” “你已经承认了一切,目下唯一可做的事,是请你去向天下英雄分辩你的罪状。显然你已经不准备接受邀请,所以……” “所以要来硬的?” “不错。” “嗯,嗯,好。”段一刀赞叹的连连点头,忽然又道:“快人快语,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位草原来的闯道大英雄口中的硬,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以拔出你的剑了。” “用不着,因为我相信讲理用不着凭借刀剑。” “小子,你很狂!” “就算是吧,不过,你倒是可以随时拔你的剑,发挥你大剑客的绝学。” “哼,老夫不想占你的便宜,就用拳掌硬请。” “那就上吧!不必等。” 莫里奇哼了一声,眼神里的杀机暴闪,想来是被段一刀满不在乎的神态以及近乎狂妄的态度言语给激怒了,一拉马步,双掌一错,脚步徐徐移位接近,踩的积雪嘎吱吱直响,伸在前面的左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了一倍,交叉的青筋绷起,凸出,像是挪延的蚯蚓,而且肌色自肉红逐渐变成淡紫色。 远在七八米外,段一刀都能感觉到来自于草原客掌上发出来的那绵绵不绝的无形掌劲和窒闷的压力,似乎具有直迫肌骨、令人气逆血滞以至于身躯无法站牢的威力。 好可怕的可伤人于体外、力可摧估拉朽的神奥掌劲,假使全力吐出,很可能在三五米以内震裂对手的内腑,对手即使具有相当火候的护体气劲,也会被这一掌打散甚至是直接将对手震飞。 段一刀反手将地煞刀插在腰带上,双手自然下垂,脚下轻移,慢慢的走出了一个直径接近两米的圆形图案,身上所穿的那一袭黑色玄青衫,大袖与衣袂也开始向后飘动、扬举。 按说,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段一刀对这个世界上的修行人士所谓的等级什么的都搞得不大清楚,自己应该划在一个什么等级上,他更是不知道。 玄幻里的那些所谓的什么几阶战士,剑师,剑圣之类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可如果有的话,那眼下这位一准儿是准剑圣阶位的。原因就是他那双变成了紫色大如蒲扇的肉掌,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可以拥有的技能,绝对是花费了大恒心大毅力才可以炼成的绝活。而且在这上头所花费的时间也短不了。 单看他的掌势模样有点类似于地球修行者的朱砂掌,或许不如朱砂掌那么阴狠毒辣,但外表看上去要比朱砂掌强大,也更加的唬人。 “好精纯的内家至高掌力。”段一刀脱口喝采道:“八丈内可断石开碑,虚空摧枯拉朽。你阁下比龙剑毫不逊色。想必在草原上也是位名号响亮的大人物。” “小子,你是不是吓糊涂了,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的东西,莫前辈那是以臻至化境的正宗斗能术,不是什么下三烂的内家掌力。”在一旁青装罩体的库克怪声怪调的讽刺道,那感觉就像是在场中搏斗的是他,而不是别人,“莫前辈,给这个嚣张的小子来几下恨的,替咱们所有的朋友们出气,最好砸断他一手一脚的,那才够劲!” “外穿的家伙,有种你来呀?没胆就别在那里唧唧歪歪。”段一刀侧身闪过袭胸而来的掌劲,抽空回了一嘴。 挖苦的库克当即面色涨红发赤,暴怒的大叫:“前辈,撕碎了他!杀了这个杂种!” 周围的二十几位虽然都默不作声,但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与眼神,都与库克的意思相同。 这段一刀就奇了怪了,我又没勾引你们谁家的老婆,也没抱着你们谁家的孩子跳井,干嘛非要我的命不可呢?在场的没一位认识的,既然不认识,就代表着没有利益冲突,可几十口子,就这么突然暴起的想要人命,要说这后面没有猫腻儿,那鬼才相信呢! 可要说为什么,那段一刀可就不得而知了,而且也没时间琢磨这事儿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为那要命的阎王莫里奇还真是听话,似乎是感应到了大家心中所想,攻势更加凌厉快捷,应声疾进,紫红色光芒泛起当中,左掌吐出。右掌自外侧反兜。 凌厉无匹的掌劲,自中间如浊浪排空向前一涌,右面的奇异怪劲,反而向后抱收,力道相反,气流激旋发出可伯的异鸣。 狂风骤发。搅得周围积雪暴起,雪雾飞腾,彻骨的劲流激旋更是一环连着一环。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段一刀袖袂飘飘,双手不住拂动,脚化太极图,身形在罡风劲气中闪动挪移幅度的易位,似乎整个人在狂风中旋动,紫色光芒中所吐露出来的风雷声更为慑人心魄。 就这架势,如果用剑的话,沉闷的风雷声恐怕要强烈十倍。 莫里奇共发出三十八掌,但是都无法将段一刀震飞或者吸附在掌力伤害范围内。 心里连惊带躁之下,沉闷着嗓子发出一声沉叱,莫里奇扑上近身了,远攻无效,必须近身发挥威力逼攻。双掌连环劈出,用上了全力,紫红色光芒暴涨三丈,将段一刀完全的笼罩在了光芒之内,迸起的风雷声也平空响亮三倍。 “这家伙的掌力掌势都不如朱砂掌,伤害力更是差得远了,力道直接,沉猛有余而柔劲不足……”已试出对方的掌劲不足为害的段一刀,双掌一变,拂动的空间反而缩小,而及体的掌劲却自行向左右消散。 莫里奇不知是急的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还是怎么着。竟然没有看出来危机,也没看出段一刀的掌势变化,劲流当中狂野地近身切入,仓猝间还不曾发现自己的掌劲已经消散了,挥掌拍向段一刀的小腹丹田要害。这一掌如果击实,那么段一刀的腹腰很可能被砸成一堆散肉碎腑。 他是这么想,周围所有的人也都是这么想,可结果是拍向段一刀腹部的双掌,像是拍在柔软的棉花上,而且向外滑出,小腹丝毫不受力。紧接着,就是“噼啪噼啪!”连续四记响亮的耳光乍响,压下了风雷声。 “呃……哎……”胆颤魂飞的莫里奇感受着脸颊上的刺痛,狂乱地惊叫着后退,狼狈万分,但觉眼前星斗满天,不知人间何世。 踉跄的身形连退了七八步,猛地伸手拔剑。被打方知清醒,不再托大了。 可剑身仅仅才出鞘两寸不到,就觉得双肩一震,被一双大钢爪死死的扣住了。 一口气还没等缓过来,“噗!”被扣住向下按的上身,被段一刀用右膝狠顶在胸口的敝骨上,同时放手向上掀。 “哎……”莫里奇失控的身体,被顶的仰面翻飞而起,飞出三丈外,砰一声摔了个手脚朝天,连头带身子直接扎进了雪堆里。手忙脚乱的自雪堆里拱出脑袋,胡乱的抹巴了两把灌入耳鼻口中的雪沫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没成功,似乎手脚全松了,鼻口间,嘴角处有血迹沁出。 片刻工夫,就被摆平了。 “公平较技,段某手下留情。”段一刀将黑色玄青棉衫的下摆在腰带上掖妥:“换一个像样的来。” 此时,黎明前的阵黑已过,东方有了一丝鱼肚白,漆黑变成了深蓝,虽然还掺杂着点墨色,但是,天就要亮了。 祁天川扫了犹自躺在雪堆里挣扎欲起的莫里奇一眼,阴沉着脸,暗哼了一声,迈步上前。想要进入斗场。准备亲自动手拿下段一刀了。 站在他右首的另一位黑袍人忽然伸手虚拦,也暗哼了一声。道:“慢!祁兄。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擒他。”黑袍人冷冷的阴森语音十分刺耳,“这种为祸天下的小辈,早一天除去便少一分祸害。” 暗地了轻吁口气,老奸巨猾的祁天川佯作遗憾的点点头,退下时,还关切地叮嘱了一嘴:“北里兄小心了。” “兄弟理会得。”北里兄的语音更为阴森,阴森森地向段一刀走去,大袖内的双手十指不住伸屈,干瘪无肉的面容像是野兽,脸色也逐渐由血红色转变为青灰。 这人由一张血红的面孔,转变成青灰色,十分吓人。周身开始扬起淡淡的红色血雾。空间里弥漫着甜腻腻的血腥味儿。 段一刀脸上的微笑渐渐的消失了,转而变得阴森而冷漠。独有的煞气也因为眼睛里泛出的杀机而汩汩律动,这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没错!当初在布尼斯的时候,曾经在蒲家老三的身上感受到过,那是一种嗜血的感觉,那味道,那气势,那股子兽性的感觉,都如出一辙。 不在空手了,而是反手把地煞刀抽了出来,此人必杀之! “哼,诸位自称是道上的侠义英雄,可没想到这许多大英雄中,竟然有这种神情狞恶,鬼气冲天没有人味的杂碎,真是异数。”他眼里有杀机,浑身的煞气蓄势待发,可声调却不冷森,显示出虽有杀人的心思,但心情并没有随之波动,心境的修为极高。“难得的是,今天到场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具有理性,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无理性的事,委实令人怀疑,什么是侠义?诸位侮辱了这两个字。” 北里兄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接近至四五米左右,包裹在身体周围的氤氲血雾由淡转浓,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愈加的强烈刺鼻,血雾中的一双大袖缓缓向上抬起,三角眼中,放射出无比冷厉的血红色光芒,像反射着星光的兽类眼睛。 外围的人群也逐渐合围,看来是没把最后的筹码压在场下的这位像兽类大过像人的家伙身上。这些人完全抛弃了身份尊严,像下三烂的混混一样,一旦发现事有不对,就一拥而上,倚多为胜。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算 “嗜魂血雾!你该死!”段一刀更加确定了,虽然出手攻击的招式不同,但呈现出来的攻击态势,和逐渐扩大的血雾,简直就跟那个蒲三一模一样。极有可能也是修炼了血契。 风雪弥漫,血雾翻滚,阴风乍起间,还夹杂着婴儿的呜咽声,有如从地狱深处刮起一阵阵骇人的狂风,阴寒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血雾中的北里兄的一双大袖开始拂挥狂舞,又长又大的袖桩,像两把巨型的风扇,风声犹如阵阵午夜的怒涛,奔腾澎湃一阵紧似一阵。 段一刀的衣衫在阵阵蚀骨阴风中飘扬,刺肌砭骨的阴寒劲流。似乎要将他拽入地狱,或者是刮上九天。 但他双足死死的订牢了地面,落地生根屹立如山。 段一刀的双手持刀,唰唰左右虚划,看似是推揉拂拨不慌不忙,其实,他是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将每十八刀转化为一刀,靠的就是手腕间的瞬间震动,将十八刀的劲气凝成一股,这与全力劈出一刀或者是十八刀的威力是不同的。 因为这样一来,他产生的威力是叠加的,也就是说是呈几何形递长。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一加一等于十或者是二十。 他这一手看似简单,可是如果没有深厚扎实的基本功做底子,以及夯实的内家真气来提供动力源,是绝对做不到这一步的。 劈出了九刀,其实是一百六十二刀后,利用刀气将涌来的阴风血雾在他的四周形成诡奇的旋转气流,与连续袭来的阴风恍如实质的正面撞击,撞击产生的气流猝然发出令人心悸的奇异呼啸声浪,激荡不已。 北里兄大袖速度倍增,阴风的威力也倍增。血雾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十几米,已经接近血雾边缘的群雄,先后悚然惊退,似难禁受外泄的阴风吹撼,纷纷避走为上。 片刻间,蚀骨阴风强劲的力道未减,而段一刀的身形也稳如泰山,阴风是撼动不了山岳的。不但撼动不了,而且都被空间里的一种无形压力压制在了段一刀身体的一米外。回旋搅动,但就是进不了分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声鬼啸,鹰爪似的青灰色手爪,突然从袖桩内伸出,连续闪电似的向前抓出。在暴起激进的途中,青灰色的手抓赫然变成了血红色,同时,也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正常形状。 异啸乍起,劲气破空声锐利刺耳。 十只爪尖前有怪异的红色芒影吐出。一道一道速如流光,每一道红色芒影都幻化成了尖锐异常的骨刺,阴森森,骇人恐怖到了极点,如果这个东西扎在人的身上,绝对不止是肠穿腹烂那么简单,单从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上,就知道,这个鬼东西带有腐蚀的力量。 一声沉喝,段一刀反击了,在身前揉拂布下防卫网的地煞刀,无畏地连续向前劈出。 他的刀势毫无凶猛凌厉的威势,也没有声息发出,但与袖风以及爪劲所幻化成的红骨刺发出的那种破空锐啸相比,声势更雄,更震耳,更动魄惊心。 每劈出一刀,都会劈碎十数根红骨刺,身形也随着不断被劈碎的红骨刺向前抢进。说着慢,其实前进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使人眼花的地步,红骨刺被破所余下的阴风爪劲是折向侧刮的,速度倍增,所以声浪更为骇人,但已不足为害。 相反地,北里兄突然身形连晃,后退。“想跑?”随势跟进的段一刀速度骤增,右手执刀直指北里兄颈项要害。凝聚在刀身上转为刀气的太极真气暴射,劲道疾吐。 北里兄身形突然飞起,上升,衣袍四张,形状可怖,在血雾翻滚,连声鬼啸中,向段一刀下扑,半空中连抓十九爪之多,身形却无法扑下,势尽翩然向后沉落。 这瞬间,段一刀突然感到身后有异物及体,穿透护体神功的异啸锐利刺耳。 有人偷袭,下黑手!是专破内家气功的暗器,乘机向他的背部袭击!虽然仅有一枚暗器,可一枚就够了! 招式已发,应变不及,危机关头,身形瞬摆,他一个大旋身,同时左掌全力向前拍出,可还是晚了一步,暗器发出可怕的怪响,“噗嗤”斜贯入他的右背肋。 “妈的,卑鄙小人!”暴怒之下的段一刀叱声怒吼,右手刀全力横向一斩,咔嚓,仿佛晴天打了一声霹雳。 炫目的刀光之下,阴风爪劲突然不再向侧逸散,而是加速的回头反奔。 “啊……”北里兄惨叫一声,刚沾地的身躯,突然向后飞摔而出。不过,不是完整的,而是摔得七零八落。身体在二次着地时,已经被段一刀的含怒一击,给劈碎了,血花迸现,残破的尸体飞溅散落得到处都是。 长啸震天,段一刀的身影突然消失。长啸声余音袅袅,向东消逝。 晓色朦胧,四周的群雄竟然不知他是如何走的,仅能从啸声消逝的方向,知道他是向东走了。 “快跟去找!”有人怪叫:“他中了九蝗针,不了百步。一流高手也只能十步左右,他死定了,生见人死见尸。” 群雄向东如飞而找尸体。 天亮了,一直不曾再看到这群“侠义”英雄返回。 校场东面不远处,就是不冻的丹阳河道流经城里的支流。虽然不像是城外的丹阳河那样常年不冻,但也只是冻了表面一层薄冰,绝对经不起成年人的身体重量。啸声传来的方向没有桥,河宽四五丈势难飞渡。 附近有小巷,早起的市民坚称曾听到冰层破裂和震耳的水声,有重物掉落河中。事后,也有人证实了这一点,因为距离河岸几米的地方有个冰窟窿。大小刚够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量掉里面去。 然人多口杂,任何的秘密都是守不住的。 第一天,第二天,城里突然冒起的那位神秘青年高手中了剧毒暗器,跌落丹阳河身死的消息便传出了。而这两天,找他的人真不少。 消息一传出,急坏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不少的女孩子,而来自于瑞王府的琴霜琴姑娘便是其中之一。 王府后街西段的一栋大宅内,天一黑便很少有人走动,表面上看不出异处,进入后便可感觉出危险的气氛。 秘室中灯火通明,琴霜凤目含煞,俏脸铁青的高坐在堂上,神色冷森。四名侍女左右分立,也是神色凛然。 两名大汉将一个身着黑衣,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压跪在堂下。中年人淤紫的口角溢血,气息奄奄。 “李寒山,你是本城势力最大的地头蛇。”琴霜的语气阴冷无比,“目下活跃在城里的风云人物中,你三首鼠李寒山是颇具人望的名人,你应该明白利害,胡乱招供你知道将会有些什么后果” “在下……实在……是招无可招啊……在下近几日都在翠花楼招待朋友,根本就没……没干什么呀……”三首鼠嘴角颤抖,软塌塌的低着脑袋,不敢不招供。 “你招待朋友?是三大佣兵团的人吧?你左右逢源,替他们在中间跑腿,目的为何?别以为本姑娘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哼,你其实是花旗九叶的的暗花,对不对?” “我……”李寒山挣扎着抬头想否认,可一接触琴霜那凌光四射的目光,刚鼓起来的勇气就扑哧一下,泄了,但仍自分辨道:“不错,我是花旗九叶的四大暗花之一,但这也没触犯朝廷的律法,似乎还轮不到你瑞王府的人出面管辖吧?” “触没触犯律法你自己心里知道,身上干不干净也不用本姑娘多说,我问你,近日城里盛传一名姓段的青年高手被一群神秘人物暗算,被杀,弃尸市河。是不是有你身后的主子花旗九叶一份?” “天老爷!我根本不……不知道这回事……”“住口!你否认没有用,你们还有哪些人参与其事的?你最好从实招来,主事的人是谁?” “我真的不……不知道……” “用刑!”琴霜厉叱一声,吩咐道。 两大汉立即拳打脚踢,把三首鼠李寒山打得扑而又起,叫号声,凄厉刺耳,全身都软了。 “招!还有哪些人参加?” “天哪!打死我也不知道……” “用刑!” “啊……哎呀……呃……啊……”又是一阵痛打,李寒山的叫号声一点也不像人发出来的动静了。 “暴雪是主事人吗?无极,枭龙的人有没有份?” “我……我哎……唷……我真的不……不知道……”“在本城你的消息最为灵通,你会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还是说主事人就是你身后的主子?” “我们……没……有干过……”“你们各大佣兵团的人,明暗中赶来聚会人数很多,你们这些人中,谁会使用淬毒武器呢?” “姑娘,请……请不要逼在……在下胡招。”李寒山惨然地叫道:“我……我所认识的人中,确有几……几个使用奇门兵器的名……名家,但我……我敢保证、没……没有任……任何一个人使用淬毒……武器……” “这只地老鼠口风很紧,宁死不招,交给你们。”琴霜知道自己在急怒之下,没有耐心问口供,向两大汉吩咐:“慢慢地整治他,一定可以问出一些线索来,带走。” “遵命。”两大汉同声答。 “离开囚房远一点。还有,同时向那些死囚套口风。也许有所收获。” “遵命。” “不要把人弄死了,这些死囚要留作证人。” “是的,属下自当小心。” “带走。” 两名大汉把人拖走了。 肘抵扶手,手支额头,低头侧身闷坐在椅子上的琴霜显得忧心如焚。 “我们再去捉人来问。”她向侍女们说道:“一定要查证这件事的真假。” “小姐,咱们奉命追查那位姓段的神秘高手,到现在已经两天三夜,音讯全无。” 侍女柳儿不安地说道:“恐……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是……是真的呢。” “我不信……”琴霜跳起来烦躁地叫道。 “这三天,本城各大势力都平静了好多,似乎不约而同都躲起来了,除了咱们的人之外,都躲得稳稳地,此中大有可疑,恐怕……”“你又是恐怕。”琴霜几乎是在大叫了:“你去通知咱们的人,今晚一定要捉几个人回来。” “抓哪些人……” “随便,只要消息灵通的人士,通通给我抓回来。我们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艳遇 古人有关二爷大意失荆州,现在用这个来形容段一刀是再恰当不过了。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海豹部队最精锐的战士之一的他,居然遭人暗算。说实话,这实在是有些丢份儿。但话又说回来了,凡事都是相对的。这要是放在现代,段一刀绝对不会失去这个警觉心,可眼下是冷兵器时代,与人交手时,所凭的纯粹是个人的身手修为,武器在某些方面来讲,也可以说成是肢体的延伸,也就是辅助。 可就在这些辅助的兵器里面有一种见不得光的,出手阴损毒辣的,那就是暗器。闯荡江湖,忘记了暗器的存在,也难怪他阴沟里翻船。 段一刀知道暗算可伯,知道走在大街上,也可能被人捅一刀,却不知提高警觉严防意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为什么设陷阱围杀他。而且想“照顾”他的还不止一拨人。 从虚脱的状态中醒来,他就知道完了,大难临头,一双脚已经踏入鬼门关啦! 身上所中的暗器之毒不知道解没解,反正现在是全身发胀、发僵,稍一移动,便已感到全身脱力。应该是有高明的制人专家,在他身上施了禁制,不知道是施展的哪一种手法,他现在感觉到自己体内不但是经脉受制,就连气血方面都受到了有效的管制。 他是行家,不过是地球修行界的行家,这里不是地球,而是另外一个古代世界,所修行的是斗能术一类的东西,妈的,天知道这些天杀的混蛋杂碎们,在自己身上施下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而且,脚上有二十来斤重的脚镣,手上有十几斤重的手枷,他插翅难飞。 眼前有朦胧的幽光,一盏死气沉沉的暗黄色灯笼吊在外面的角落上。 勉强的左右转头,打量了下四周,嗯,这里大概是间囚室,也可能是地底的囚牢。 血腥味、屎尿臭、霉气……没错,这味道,的确是地牢! 试着活动了下身体,嗯,还可以艰难的活动,但范围极小,而且相当吃力。本来就全身虚脱发僵,手脚又加了合计三十几斤重量,当然辛苦。段一刀咬紧牙关,试着挣扎坐起,一动之下,链环之间相互碰撞,响起一阵怪异的响动,一阵头晕目眩,他又重新躺下了。 好饿,好渴。他被擒至今,有多长时间了,他不知道,有两天?还或许是三天,反正现在可能已经是下半夜了。像他这种长成龙虎似的彪壮汉子,要是放在平时,或许能坚持,可眼下身体受伤不说,还被人施展了禁止,所以少了几顿饭,感到饥渴是极为正常的事。 这时,段一刀突然发觉自己身上除了贴身衣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连鞋袜都被剥光除净,***,搜得真他妈够彻底的了。 段一刀全身放松,看似颓废的往后一躺,不过,他虽然身陷绝境,却一点也不激动,也不再试图挣扎站起,而是冷静地思索自救之道。 首先,他检查自己到底还留有多少精力,到底能否增加发挥的能量。很不妙,气机被制,气海失去作用。丹田有异物阻截,精气神完全不能凝聚。 许久许久,他全身直冒冷汗,眼神百变。但最后,他脸上涌起怨毒无比的阴笑。 踏踏……脚步声入耳,有人来了!他松散地躺得平平稳稳,冷汗徐敛,脸上的神色显得绝望痛苦。 囚室一亮,有人举着两盏明亮的大灯笼走了进来。段一刀借着灯光转脸向外望去,身躯下意识的扯动了几下。 四名黑衣大汉,拥簇着三个黑袍蒙面人,高举着灯笼,站在栅外向他观望。 “还没问口供?”为首的蒙面人,用怪异的腔调询问身边的人。 “还没有。”右侧的黑袍蒙面人欠身恭顺地答道:“这小辈一直就昏迷不醒,现在才有移动的迹象。” “嗯!现在好像已经醒来了。” “是的,这小辈的体质极为强韧,提早四个时辰苏醒,是不可多见的天生练武奇才。” “好好问口供。”为首的蒙面人下令:“弄清他的底细之后,如果证明他确是初闯道,与任何方面无关的人,务必尽最大可能收服他,我要用这个人。” “是的,属下将全力以赴。” “那就好。假使的确不能用,处置掉,免留后患。本座先走一步,这里你要多费些心思了。” “属下遵命。” 踏踏……脚步声渐远,囚室中重新转为黑暗。没过多大一会儿,来了三名黑衣大汉,把他像拖死狗似的拖入隔壁房间。 这里是一间刑房,墙边的木架子上摆放有各式各样的刑具,金木水火土全备,血腥味更浓。 上面长案后,共坐着五个蒙面人,但由于灯火加了聚光罩,光线聚中向下照,看不到案后人的面孔。两侧,共有六名戴了只露双目的黑头罩、又粗又壮叉腰而立,打扮的像刽子手的人。 段一刀半躺在冰凉彻骨的石板地面上,发出间歇性的痛苦呻吟。 “你姓段,是从布尼斯城来的,为何伪造身份证明,滞留在阿斯兰城有何图谋?”坐在中间的蒙面人首先开声问道。那感觉就像是官府在审问疑犯。 “世道太乱,为图自保儿伪造身份证明的多了,也不多我一个,而且看诸位的德行,也不像是官府中人,你们***无权查证我……”他说话虽然吃力,但咬字清晰,而且一点也没有身为被审查疑犯的自觉,“我要知道你们把爷我弄到这里来的目的,还有你们是什么人?” “你有一把神器,对不对?你就是前一段时间在布尼斯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神器风波的事主儿,你没死!对不对?” 段一刀心里一寒,但口气却相当的硬实,这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出不出的去倒是小事,整不好这条命就交代这里了。 而且,如果对方真的查证确实的话,就不会用试探的口气说话了,而是逼问他神器的下落,“去他娘的神器!”他咬牙切齿的怒声道:“爷我姓段是没错,但天下姓段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凭什么就认定爷我是那个什么狗屁神器事件的事主儿?爷我如果真的有神器傍身,还能老哥一个在街面上单晃?给你们这些杂碎机会掳人?” “你和紫藤萝云家什么关系?那夜,瑞王府的琴霜去宏盛老店找你,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哦,原来那个美丽的大姑娘叫琴霜,不错,真的不错,不但人长得漂亮,连名字都这么好听,下次爷我见到她一定要答应她的条件……” “什么条件,快讲!”蒙面人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对这个条件很是感兴趣。 “怎么。阁下也对她感兴趣?不行,爷我虽然看不见你的丑样子,但听声音就知道你已经年纪不小了,大姑娘看不上你的。难道阁下也想象掳我一样把她也掳来?不行的,人家是王府的人,后台硬的很,就你们这些人……啧啧,不够看地!” “呵呵!你自身难保,还关心她?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何要替蔡家出头?你与蔡家的人有交情?”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有关蔡家的事情。之所以替他们出头,也是各有所需,公平交易而已。” “你撤慌!” “放你的狗屁!”他粗野地咒骂了回去。 蒙面人从审讯之初直到现在压下去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狂的人见多了,却没见到过像段一刀这么狂的,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点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看来应该让他清醒清醒了。 于是嘿嘿狞笑着道:“不用刑你是不会招的。来人呐!上刑!” 六名刽子手一齐应诺,抢身来到堂下,将段一刀的双手用绳索套住,拴在左面的大柱下,双脚也套上了绞绳,绕上右面大柱下的绞桩上,两人同时用绞棍绞动,把他的身躯逐分逐寸拉长。 一名刽了一竹筒辣椒水儿,另一名握住一根插口的:竹筒。 “你与云家有什么关系?快招”蒙面人厉声喝问道。 “没有关系,我只是和冷谦略有交情。”段一刀眼珠子血红的惨叫道。 “绞!” 伴随着嘎吱吱,木盘绞桩绞动的声音,段一刀浑身的骨骼咔咔……发出可怕的响声,痛得他神魂离体,痛得他发出可怕的厉号。 “灌!” 竹筒**他张大的口中,直抵咽喉。想咬裂竹筒,但已没有丝毫牙劲。 辣椒水儿从竹筒流入咽喉。两个人紧扭住他的颈部,丝毫不能挣扎转动,辛辣的辣椒水呛得他五内如焚,不知人间何世。 终于,段一刀昏了过去。哗!一盆冷水泼醒了他,也同时洗掉他呛吐出来的胃中污秽。 “你招不招?”蒙面人的嗓音像打雷。 “去……去……你……妈……的……” “灌!绞!” 第二次昏厥…… 第三次昏厥…… 天地一片浑沌,当段一刀从浑沌中醒来的时候。登时就一愣! 我靠了!老天爷!这是什么地方?他不是在地狱似的刑室受刑吗?怎么一跤跌在云端里,上了天堂啦? 这里不是天堂!而是香喷喷的女人香闺,身侧半压住他寸丝儿没有、光板儿身体的人,正是一具香喷喷的,是令男人发疯的仙女。 他不知道天上到底有没有仙女,仙女有没有棵体的? 美丽年轻的面庞,就在他的眼前展露动人的媚笑,饱满诱人的在他的胸口磨擦,一双柔软温暖的玉手,不住摩挲着他的脸颊、五官、胸膛、腹部…… “爷,您事先已经服下保元散,受刑后再灌了护心救伤灵丹,所以复元得很快。”裸女在他口边媚笑着说道,吐气如兰,柔柔地、甜甜地、怜爱到了极点。 “***!这也叫复元得快?”段一刀沮丧地郁闷道:“我仍然感到身上每一根筋骨仍在拉长,口中仍像有火在燃烧,每一条肌肉都在收缩……”“不会这么严重,段爷,我知道。”裸女开始亲吻他,眼睛、鼻尖、脸颊、口、胸……我靠了!这鬼女人好厉害,的手法熟练极了,而他,却是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破天荒、看到一个脱得光光的美女。 他身上起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他无法控制的变化。 “你……你你……”段一刀段大爷紧张的连说话的嗓音都变了,“住手……住口……你……你要干什么?你……”“天啊!你以为我在干什么?”裸女地叫着、笑着,玉手奇兵突出,威力万钧。 “我靠,我……” 他那无力的手也开始不安份了,开始摸索到他不该摸的部位了,手虽然抖得厉害,但似乎力道却逐渐增加。 没得说,妈的!手感真他妈好极了!温,润,腻,滑,外带一股子能让人软到骨头的香! 第一百六十章 夜杀 “你听我说,段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裸女一面说,一面用手、用身子、用行动来表达意思,“你是一个武功、勇气、胆识,都超尘拔俗的年轻人。但爷您孤身闯荡实为下下策,现实极为残酷,初出道的人想闯出名堂来实属不易,而且横死的机会也极多。如果没有人提携,你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劲。” “你是什么意思?” “敝长上要我侍候你,劝你。” “贵长上是谁?” “你还不到该知道的时候。总之,长上要你追随他,他帮助你成名,要不了三年两载,你将成为这片大陆上顶尖的风云人物,名利双收,酒色财气予取予求,这可是旷世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我不答应呢?”段一刀口里说出的话软弱无力,但他双手的活动却完全相反,呼吸急促,浑身热力澎湃。 裸女更是春情荡漾,在他身上像蛇一样扭动。 “傻瓜,那还用问吗?”裸女揉动着他,娇喘吁吁。 “把我宰了?” “是呀!” “那……” “即使是天下最笨的白痴,也不会选不答应这条死路,不是吗?” “对,我不是白痴。”他一字一吐,似乎在的煎熬下,清醒了些。 “这就对啦!你是说,你答应了?” “爷我能不答应吗?我可不希望你这双逗死人妙死人的玉手,掐破我的咽喉。死,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段爷,您比我想像中的更可爱呢,嘻嘻嘻!” “爷我有多少时间考虑?” “没有时间考虑。你答应,一切都是你的。不答应,我只要在你的天灵盖上拍一掌就够了。生与死,天堂与地狱,随你选……”“小傻瓜!这还用问吗?”他模仿裸女的口吻嗓音,居然神似。 “爷您……” “你这精!你这迷死人的妇,你这可爱的一身宝贝,你这……”他把裸女抱得紧紧地,翻身压在身下,全方位,大面积的接触,接着发出一阵狂笑,一阵的抓扭……“哎呀!爷,您……您轻一点……人家好痛呢……”裸女被他抓扭得叫起来。 段一刀虽然在中狂笑,但没有丝毫笑意的虎目中却迸射着可怕的阴森光芒。 假使裸女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在转些什么念头,一定会惊得夜里做恶梦,会一口气逃到天涯海角,没有人烟的地方。 好死不如赖活着,又有谁愿意马上去死?他段一刀当然也不愿意。 他不是烈士,不是圣人。他有活下去的坚强信念和斗志,只需要一点点手段和技巧便可争取到活的机会。 同一期间,夜暗星昏。寒风冷流割肌砭骨,小孤山原来的皇家骊苑颂德亭东面五里处,山麓下的一栋别墅暗沉沉,没张挂任何灯火,枝叶上挂着残雪、枯萎落败的花木扶疏的庭院死一般的静。 这里距府城仅有五六里的路程,颂德亭虽然允许游人前来瞻仰,但瑞王府派有专人管理、照料、警卫,这里经常被列为。比方说,京畿皇家的某一位皇亲要来的话,这附近十几里地面就得宣布戒严。这里,是瑞王这一系皇族支脉的圣地,是瑞王获得分封辖下封地的纪念性皇家建筑,因此附近的居民,多少沾了些王府的光,治安情形十分不错,因为一些不三不四或者是街角地鼠混混们大都不敢在这里晃荡,相继远离,以免图惹是非,发生不测的意外。 夜里的寒风中,五个戴了鬼面具的人,似乎不惧怕寒冷和堪可伤肤砭骨的低温,像五个鬼魅幽灵似的幻现,不可思议地突然出现在内进大院的院中心,然后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 笑声不大,但却有一种诡异不测的力量,院中栽种的各式盆景居然发出震动的声息。覆盖在上面的尺厚残雪也都被震散,簌簌落地,笑声中,四周的屋顶与屋角暗影中,先后掠出四名戴了黑头罩的黑衣警卫,但不敢贸然冲上,只是把守住四周戒备,并嘬口发出警讯。 强敌深入中枢,这些警卫居然毫无所觉,直至人影现身,阴笑声倏发,这才闻声赶到,栽到家了! 片刻,大厅门开启,先后出来了七名蒙面人,急急在五个鬼面人前面列阵。 一方用鬼面具掩去本来面目,一方用特制的黑巾蒙面,气势上各擅胜场,表现得无独有偶。 “诸位深夜光临,不知有何见教?”站在七人之中的为首蒙面人沉声问道:“可否明示你们的身份?” “你们能明示身份吗?”为首的入侵者反问道。 “不能。”主人沉声说道。 “那你是白问了。” “好,请示来意。” “首先,在下表明态度。其一,在下不过问你们的行事,你们有计划地策动残杀,以便锄除异己,杀掉有声望的人,培植自己的爪牙,这一切作法,是王霸者必然的手段,不足为怪,在下无意干涉。其二,各行其是,互不侵犯。其三,你们的魔爪不可以伸到在下这一边来,决不许可你们损害到我方的利益。阁下,在下说得够明白吗?” “唔!够明白。”蒙面人语气有点不稳定,“在下已经知道,诸位是何方的神圣了。” “你们应该有所风闻的。阁下,请贵主人当面出来说话。”鬼面人的口气相当托大。 “抱歉,敝上不在。” “哦?那阁下你作得了主吗?” “目前在下是此地的负责人。” “很好,但愿阁下真能负责。” “尊驾有何见教?” “你们已经损害到我方的利益。”鬼面人单刀直入,语气转厉。 “在下所知,情形正好相反,咱们的活动,有如为贵方呼应,对贵方大大的有利。相同地,敝方的行动,也对贵方大大的有利,替贵方制造极有利的情势。既然互利,尊驾又怎么能说是敝方损害了贵方的利益?尊驾到底是何居心……” “哼,在下是有求而来。” “这……尊驾什么意思?” “在下要带走贵方日前掳来的那位姓段的年轻人,阁下作得了主吗?” “不可能!”蒙面人沉声断然拒绝:“尊驾的要求,已超出在下的权责以外。” “谁有此权责?” “敝上。” “但贵上不在。” “对。”’“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尊驾的意思是……” “在下给你三十声数。”鬼面人说得声色俱厉,斩钉裁铁,言谈语气间毫无转圜的余地,“如果,数尽而不曾把那位姓段的年轻人押出来转交给我们……哼,哼,你们,都得死!”鬼面人说完,举手一挥。 “一!二!三!四……”鬼面人身侧有人开始数数。 十一比五,如果单从数量上看,身为主人的蒙面人这一方占了绝对优势。可即使这样,还是让为首的黑衣蒙面人感到了莫名的沉闷压力,下意识的怒声责问道:“尊驾不要欺人太甚……” “十一!十二……”其中一位鬼面人不徐不疾地计数,其他四人则是不言不动,不加理睬。 “在下必须将尊驾的要求,转向敝上禀告,才可以……” “十五!十六!十七……” “尊驾咄咄逼人,可曾想到后果吗?” “二十三!二十四……” “阁下的时限不多了。”为首的鬼面人终于发话了。 “二十五!二十六……”叫数的鬼面人并未终止计数。 “全体备战,有异动者格杀勿论!”为首的蒙面人厉声暴喝的同时也“锵啷”一声,拔剑出艄。 “二十九!三十!时间到,你们得死!”话音乍落,为首的鬼面人身形似电,八丈远的距离几乎一闪即至,旁立的人连人影也无法看清。觉得空间好像是缩短了。 人到,剑到。 蒙面人目力极为锐利,及时一剑封出。 “铮”一声暴震,双剑猛烈撞击所崩出来的火星飞溅,封住了鬼面人身剑合一的一剑急袭。可是,封不住胸前的要害范围,剑上所发的劲道与剑气,与鬼面人相差悬殊,自己的剑反而被震偏,胸前的空门大开。 鬼面人的左手,已毫无阻滞地长躯直入,五指像大铁钳,扣住了蒙面人的右肩,有骨碎声传出。 同一瞬间,四名鬼面人同时发动空前猛烈的攻击,向前疾冲,有如虎入羊群,出手辛辣霸道,每一击皆石破天惊,一冲错之下,其他六名蒙面人便倒了三个,惨叫声倏扬,血腥刺鼻。 夜色里风雷骤发,炫目的电耀霆击。片刻间,四周散布着十具死尸的搏杀为期甚短,双方的艺业相去太远了。毫无可比性。 只有一个人是活的,就是那位为首的蒙面人,不过,右肩已血肉模糊,躺在鬼面人的脚前,暴露在鬼面人的剑尖下。 “我再问一遍,人囚禁在何处?”鬼面人厉声问,剑尖徐徐迫入对方的咽喉。 “我……我发誓,我不知道……”蒙面人魂飞魄散的哑声叫道:“长上的安……安排,只……只有少……少数人知道。我……我们这……这些人只……只能与传话的人见面,迄今为止,长上到底是谁,在下仍一无印象,怎……怎么可能知道长……长上的安排……” “那么,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你……你们不能赶尽杀绝……饶我……呃……”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冰冷的剑锋已递进他的咽喉哽嗓。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自救 似乎是无独有偶,这一夜中,不单单是在小孤山的皇家骊苑,城里城外有多处地方都飘散出了血腥味。 无极,枭龙,三大顶级佣兵团之二都有人被杀或者是失踪。起因,行凶者是什么人,没有人知道,但惟独暴雪佣兵团的人安然无恙。所以,在有心人士的策动下,就把行凶者的目标定在了暴雪的头上。 虽然两大佣兵团的主事人都没有发话,对外宣称此一事件的因由还在调查之中,但由于某些人的暗中挑拨煽动,一夜间,无极和枭龙的佣兵,在各处对暴雪所属展开了血腥的报复行动。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的主事人还多多少少的有些克制,但随着后来的杀戮越来越激烈,花旗九叶、烈火凤凰等等外来强龙和本地势力搅入进来的势力也越来越多,到最后就连王府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的卷了进去。到天亮时,事件俨然已经失去了控制。 无形之中,段一刀似乎成为了某一件阴谋的触媒,茫然无知的他,成了引子。佣兵大会前的诸多势力间的大火并,在某些程度上来讲,终于因为一个突然冒起的小人物段一刀的被暗算掳走而掀开序幕。 这一夜,段一刀也十分难过。身上的禁制他基本上是搞清楚了,这是一种近似于地球上金针过脉制经术的手法,是一种极为精奥、极为有效、极为阴毒的制人术。制人时其实不一定用金针,金针只是一种夸大的形容词。针灸用的金针其实也不是金制的,而是一种韧性极大的银合针,称金针名不符实。 用针形器物,分别**十三条经脉的重要**道末梢,刺激**道的某一段有副作用的神经,整条经脉便会受到某种程度的变形,活动稍一重些,便全身痛苦不堪,为期一久,经脉便永远不能恢复原状,成为残废,非得由施针人用另一种手法施术才能复原,旁人即使熟谙同一种绝学,也不可能知道原施针的解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牵涉到部位、深浅、时限、锋尖所走方向,捻或摇的次数、所制经脉的顺序等等,只要相差分厘,结果将完全不同。 可以说,只有下针人的独门解法才有效。 练了几十年内功,而且成就斐然的人,可以用内功自解**道,自冲经脉,但决难自解金针过脉制经术。 除非另具绝学,除非天生异禀;除非习过此术而又知道如何获得外力协助;除非…… 哼,这里所谓的斗能术还是不及华夏修行之术的博大精深,对于脉络之学根本就皮毛涉猎。如果是地球修行界的那种纯正的金针过脉制经术,自己要想解开或许还要多费几分心力,但是现在,如果能以太极奥义阴阳之道为本的话,那…… 可是他现在所所耽心的是1xs……时不留我啊! 他需要时间,而时间却不由他控制。如果不能获得外力协助,他至少也得需要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什么事故都可能发生,他不能等死。 也毫不绝望,他要为自己的生命作抉择,为生命而全力奋斗,为保命而下最大的赌注。籍由太极奥义,他想到了某一种方法,一种几乎不可能获得的方法。但老天还是照顾求生意志坚强信心十足这一类人的。 所以他有福了,他得到了! 在别人所修练的内功来说,这是走邪魔外道路径的歪方,不容许择取的异端。但对他段一刀来说,这是阴阳和合之本,谈不上什么异端,即使是异端,即使是为世所不容,可生死关头,他可不在乎什么异端和容不容了,天大地大,生死至大。 为了求生,某些时候,是可以走一些极端的,何况对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不用白不用,用了反而对自己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当裸女疲极沉沉睡去时,他却一步步在生死之门中挣扎,在死神的魔掌中奋斗,在生死两途中徘徊。 头一个时辰,他身上每一条筋肉,每一颗细胞,都在作令人刻骨难忘的痛苦脉动,身下的被褥,全被他身上排出的、近似血浆的浓腥液体所浸润。忍受着全身要爆炸似的折磨,这痛苦非人所能忍受得了的,但他段一刀,是个铁汉子,是个纯爷们!他撑过去了。 后一个时辰,他浑身冰冷,呼吸似乎已经停止了,他完完全全是一个死人。最后,脉动油然自海底**升起,缓慢地、默默地、向全身扩散。这期间,他冰冷的身躯逐渐恢复温暖。 天终于亮了,房内可以听到养在笼子里那只早起的羽灵鸟嘬嘴儿发出的悦耳鸣声。 裸女也醒了,她听到了房中有声息。 睡眼惺忪的抬眼一看,见到桌前站着的段一刀,一手挑亮灯火,一手斟倒茶壶中的冷荼入杯。灯火下,段一刀的举动沉静、缓慢、悠闲、从容。脸色苍白,呈现出极为坚强、冷静、刚毅的线条。 “您用不着起来浪费精力的。”裸女挺身坐起,取过尾散放的胸围子穿上,却不穿亵衣底裤,“您动一动就沉重吃力,段爷,您这是何苦呢?日上三竿,就会有人来设香案,监督你歃血起誓,然后替你解禁制。” “是吗?我就等日上三竿。”段一刀喝了一杯冷茶,“说来好笑,你我颠鸾倒凤快活了一夜,我还不知道你贵姓芳名呢!就算上教坊吧!教坊的粉头也有什么芳呀,艳呀,香呀,花呀等等芳名,是不是?” 裸女从后镂花镶金边的红木柜内,取出颜色雪白崭新的底裤,姿态香艳无比、毫无羞态地自顾自的当着一个大男人的面前伸腿,抬胯。疯狂了一夜的女人起之前第一件事就是换掉夜前的内衣,因为那上面沾染了许多后留下的东西,当然了,单什么的也得换掉。 “你听说过紫叶曼陀罗吗?那是一种花期极短,但是花香胜过世上任何一种花卉的奇花。”裸女冲他嫣然一笑,风情冶荡极了:“那就是我,紫叶曼陀罗怜香。在小王都所属的这块儿地面上,我的名气并不比王府里的那位琴大姑娘低。” “紫叶曼陀罗?怜香?怜香仙子?哈哈!”他大笑道:“他娘的!昨晚在上你腻在我身上,热得像团可化铁的溶金的火,真是怜爱的很呢!也许,你他娘的更应该叫热香仙子或肉香仙子!乖乖!你瞧你那一身可以让人发疯的肉,啧啧啧!” 他说得又粗又野,完全变了一个人。 “咦!你……”怜香一怔,美目中带有狐疑之色,“你说话一点也不虚弱,一点也不像……”“不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病狗,对不对?”段一刀虎目中冷辉暴闪,冷笑道:“告诉我,是哪位绝子绝孙的贼王八,用那么歹毒的制经术制我,在我身上下了二十七针之多?” “神针温雪娇。不久,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温雪娇?妈的,听名字像是个娇里娇气的娘们,怎地下手如此狠毒。如果不是爷我,换个主儿,这条命算是交代了。” “她其实很美,又年轻,只是自视太高,眼高于顶,瞧不起所有的男人,揍起男人来又狠又凶,敢招惹她的男人,一定会被她整治得死去活来。” “天杀的!你们一个怜,一个娇,可把爷我整得死去活来,可恶透顶。好,爷我会逐桩逐件、好好地、一分一毫回报你们的。喂!我的衣裤鞋袜呢?还有我的那把刀。该死的,你总不会让我这样光溜溜去见那什么娇里娇气的娘们吧?” “你这样子让她看到,她不整得你半死不活,那一定是你祖上有德。”怜香下穿起外套衣裙,“爷,我可舍不得您受活罪呢!呐,衣服什么的都在头柜内,新的,你的旧物全撕破了。” “撕烂检查?见鬼!爷我除了一把刀,什么都没带。该死!真他娘的该死透顶!” “刀?爷是说您的那把难看的剑吗?嗯……大概是在隔壁的房间里。” “你们的长上是谁?”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听命于一个不知道的人?你……”“哼!这有什么好怪的?”怜香小嘴儿一撇,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认为他孤陋寡闻,“若有个人不取你的性命,给你大量金钱,你做任何事,只要求你服从听命,平时不干涉你的私务,但违抗必定受到可怖的处罚,你能不听命吗?他是谁你又何必介意?” “荒谬绝伦。”段一刀摇头苦笑道:“哦,对了,那位琴大姑娘,你们可知道她目下的踪迹在何处?可是在王府吗?”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告诉你,我不许可你再沾她,想她也不行,今后,你是我的人……”“你少做清秋大梦。”他坐在沿上穿衣穿鞋。头也不抬的说道:“女人,我告诉你,今后你必须离开我远一点,别以为我和你上过,便会对你有几分温情,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要你,虽然你才貌都不错,但……” “你给我闭嘴!”怜香逼近他,秀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怒声道:“你给我听清了……” “听个屁!一边儿玩去!”他将新的青衫穿妥,发觉居然很合身。满意的点点头,“衣服不错,蛮合身的。” “你……”怜香绕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胸襟。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性变 “去你的!”段一刀抓住她抓胸的手,信手一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上来就是一个过肩摔,怜香骤不及防,惊叫一声,向*上飞翻,砰然大震中,帐落*坍,散的一塌糊涂。 怜香在*幔中狼狈地爬起,惊怒交加忘了一切,发出一声咒骂,向他凶猛地扑去,双手齐出,右手并指直点他胸前要害,左手弯曲如钩,擒拿扣他的右手脉门。 “啪啪!”耳光声暴起,怜香晕头转向的往后急退,神情狼狈万分。 “女人,你才要给我听清了。”段一刀转身阴阴一笑,道:“念在你曾经助了我一臂之力,爷我不和你计较,也不向你施行报复,但你得识相些,远远地避开我。” 香腮泛红胀痛的怜香一时间,停止了上扑的动作,傻傻地问道:“啊?我……我助了你一……一臂之力?” “是的,你帮助我冲开了任、督、冲三脉之会。如果我自行设法,必须爬上三丈高的地方往下掉,而且身形必须控制得极为准确。即使这样,也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脱离险境。现在,你最好赶快滚开!我要在这里等你的人来,等那个什么神针娇娇来,我要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臭娘们!爷我要向她报复!把施加在爷我身上的这一切给她原原本本的还回去。” “你休想,你……”怜香尖叫着,手足挥动,再次冲上。 这女人太激动,昏了头。太激动就会做笨事,还不明白段一刀的禁制已解,所以毫无顾忌地再次冲上动手。 “砰……嘭……”结果是,她再次飞起,再次被掼倒在破*上,摔得晕头转向,昏天黑地。 这一摔,她总算明白了,发狂般将破帐拉开,发狂般在下坍的*下穷找。 “女人,你找什么?”段一刀抱着膀子,站在*口笑问道。 “找我的剑,我的……”她头也不抬,玉手还在坍塌的*板、堆积在一起的*幔里继续翻动。 “今儿一大早,就被我就丢到*底去了,要把破*掀开才能找得到。呵呵!找到了也没有用。” “我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杀你,一定要……” 这当口,房门突然响起叩击声,有人在门外叫唤。 “进来,门是虚掩着的。”段一刀扬声叫道,同时,虎目中冷电乍现。 房门开处,门外站着一位佩刀的黑衣彪形大汉。 “怜姑娘,长上有口信。”大汉急急地说道,迈步入房狠盯着泰然抱着膀子站在那里的段一刀,“情势大变,控制不住,要姑娘赶快将人带走,暂时找地方隐身。” 怜香正全身用劲,吃力地将破*拖出,根本就没时间回答他。 反而是段一刀冷不丁的开口问道:“长上在何处?” “不知道,你……”大汉有点困惑。 “神针温雪娇那个臭娘们呢?” “到鹰嘴涧去了。” “此地是什么地方?” “你……” “说!”段一刀虎目一瞪,沉声叱喝道。 黑衣大汉也是笨瓜一个,没发现室内诡异的光景,被段一刀逼问的怒火上冲,冲上就是一耳光。 “哼,找死,爷就先在你身上讨点儿利息回来。”段一刀哼了一声,不闪不躲。一手架住来掌,右掌发如电闪,劈啪两声暴响,反而给了大汉两记阴阳耳光。接下来的连续打击,令抬头观看的怜香倒抽一口冷气,失魂散魄。 一阵掌劈、拳打、摔倒、掀、损、抛、掷……大汉像一团任由摆布的烂肉,起初拼命叫嚎,最后力竭声嘶,叫不出声音了,五官流血,全身松散。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那个狗屁长上在哪儿?”段一刀把大汉劈胸抓提了起来,厉声问道:“不招,我要再揍你一顿狠的。” “哎……啊……” “你不招?好……” “我……我招……这里是小孤山……皇家骊苑的一栋……别墅……长上……哪里……我……我实在是……是不知道……”看不出人样的黑衣大汉是彻底的崩溃了。 段一刀哼了一声,“砰”一拳下去,极其野蛮的一拳将大汉砸昏。 “你……你你……”怜香完全清醒了,俏脸失色的看着段一刀。 “我很好。”段一刀嘿嘿怪笑道。 “你……你不是……不是……” “你现在所看到的段大爷,已经不是昨晚受尽伤害,一团烂肉模样的段大爷了。你转告会耍针的那个臭娘们,我会找到她的。也替我带口信给你那个什么长上,叫他赶快逃命,最好逃列天尽头,有多远他就逃多远,哼!” 说完,他启开房门走了,昂道阔步扬长而去。而怜香像是麻木了,瘫坐在那里丝毫不敢移动。 …… 别墅前庭广场上,脸孔苍白的段一刀查看完最后一具死尸,眉头紧皱着大惑不解,这位看来就是审问自己的几人之一了,颈下被近距离贯穿,右肩胛被外力捏碎,可见下手之人是逼问不遂之后,才下手杀人的。 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那十几具尸体,大都是被一剑致命的。来人的艺业很明显的要比他们高出甚多,否则,不可能被人家一剑就刺中致命要害,最起码也得有点搏斗的迹象。 可现场基本上就没有,几乎就一个冲错就结束战斗了。 将自己暗算,并且掳来此地的人身份还没等查清,这里就被人家端窝了。难道是来救自己的?段一刀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首先说,能出动人手救自己的在本地来说,只有云家,可自己早就严令冷谦要严守自己来到阿斯兰的秘密。所以云家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更加不可能知道自己来到了在这里。 退一万步说,即使知道了自己被掳的消息,在各种复杂的因素之下,云家也不可能冒然的出动人手来救自己。就算是雨彤或者是剑叔、大把势他们有这个心思,也未必能有这个权利,这里不比布尼斯,他们也没有这个擅自做主的权力。 那突袭的这帮家伙又是哪一边的呢? 嗖嗖……衣袂带风,破空的啸音响起,嗯?有人来了! 段一刀的身形倏地从原地消失。虽然速度也很快,但是多少有点踉跄。他前脚一走,后脚就从东面飞射来了十几名黑衣人,个个黑巾蒙面。身手矫健,落地无声,可见修为不俗。 有四名黑衣蒙面人,分头查看散布倒卧在广场各处的尸体,一会儿,四人相互点点头,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来到站在人群中间靠前一个身位的一位同样是黑巾蒙面的人面前,低声说道:“长上,**十一人,其中九人是被一剑致命,一人是被掌力拍碎头颅而死,一人右剑被指力捏碎,咽喉中剑毙命。应该是被逼问过口供。” “妈的,都是一群饭桶,去看看怜香死了没有,掳来的那个人还在不在,立刻,马上。”中间的那位黑衣蒙面人暴跳如雷的大叫道。吼完,大概是等不及回报了,身形暴起。率先冲进了别墅的正门。左右的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狗娘养的,这就是长上?”躲在暗处的段一刀听到这里,狠狠的一攥刀柄,抬脚就要跟进去,可是脚步刚一动,体内就拧劲儿的疼,疼得他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冒。 只是禁制解开了,但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刚才教训那个大汉的时候,又妄动功力,导致现在动一下都困难。 张着大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无奈的段一刀狠狠的瞪视了一眼别墅大门口的方向,就忍着疼痛,贴着房廊下,心有不甘的离开了别墅。 没办法,身体没复原,再呆下去,不但未必能探明这伙人究竟是哪一方面的,而且弄不好自己还得再一次的载进去,到那时,再想脱身,恐怕就比登天还要难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先得让身体百分之百的恢复,才是当下的重中之重。 即使心里再有不甘也没辙,谁让他像是死狗似的被人家折磨了半宿呢! 段一刀的离奇失踪,怜香的一问三不知,只是目光呆滞的在来回反复的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这让那位被尊为长上的黑衣蒙面人更加是暴跳如雷,疯子似的的下令四下寻找,找! 神针温雪娇的制经术如果不是她本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无人可以解开,何谈自救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情如果放在别的什么人身上,答案是肯定的。可是段一刀不同,他的斗能术别出蹊径,是迄今为止,没有人见到过的。所以,如果,万一……他真的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开禁制的话,那已经进行到现在的计划弄不好就会因为他的重新复出而产生什么变数,既然收归己用无望,那这个人就一定不能留! 他眼下一定是在拼命的赶路回城,或者是在奔赴云家求援的路上,凭着他和云家玄卫冷谦的关系,或许能得到帮助也说不定呢……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段一刀并没有远走高飞。 逃走的人受了伤,但精力仍在。按常情必定有多远就逃多远,远离现场是逃走的金科玉律…… 小孤山脚下,距离瑞王府别墅几里外的地方,有几家农舍,地高,视线辽阔。站在左近的树林前,便可以看清楚别墅院门前的景况。段一刀就住宿在一家姓王的朴实老农处,劫后余生,精力末复,他需要将养以恢复体力。 不过,他也真够大胆,就在的近旁歇息。行功,疗伤,睡大头觉。当然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行功疗伤,期间只是食用了几碗好心的王老汉端来的粟米粥。就这样,他安安逸逸的休息了两整天。 黄昏降临,伤势尽复的段一刀显得精神焕发,信步到了屋左近的树林前,背着手眺望几里外的别墅。 占地甚广的别墅一片死寂,在晚霞余晖中毫无生气。他锐利深邃的目光,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得到的每一角落,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征候。 一丝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目光渐渐变得阴森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叫怜香的裸女,从某些层面来讲,如果不是她,自己或许根本就脱不了身……哼,算了,以后再想她。 那鬼女人香喷喷的的确令人回味回想.但目下宁可不想她。应该想的是前日错身而过的那个长上,今天一定要把这天杀的混蛋揪出来,他不能把自己放上绞桩灌椒水而不受惩罚,虽则他大方得把一个裸女送上自己的*,但也并不能因此而饶恕他。 因为经此巨变,段一刀要彻头彻尾成为一个无聊的江湖人。这一来,他的心理上就没有负担了。 进而,他淡淡一笑,笑得阴森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个世界里的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别人当人看,也不把自己当人看。其二是随时随地可以杀人,也随时可能被人所杀。其三是讲仁义道德讲理性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从现在起,将会有许多狗养的畜生要倒霉了,他要把江湖闹个天翻地覆的。刮起血雨腥风。 弱小的人必定会为自己带来许多是非意外和不测。将会发现自己会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成为某些强权人士迁怒的对象,将会不断发生被波及、被掳劫、被**的故事。这也是这个世界里所谓江湖人的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恶,迁怒弱者。 但是他们错了,错在他段一刀不是弱者,而是被触碰了颌下逆鳞暴龙。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剑术 从黄昏等到日落,从日落等到夜深。别墅外面仍然是毫无动静,几十栋阁楼房舍廊道到处都是黑沉沉,没有灯光,除了几名常年驻留在此看门守户的王府执役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影。段一刀穿行其中,一间一间屋子的查看,却没发现一个人影。难道人都**了?放弃了这里?没理由啊? 在日间,他已经向王老汉打探清楚了,这里是瑞王府的别墅,虽然眼下是大冬天,基本上没什么王府亲眷到这里来了,但也不代表着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呀,既然有了这么一处落脚点,而且地位还这么特殊,那就更不应该说放弃就放弃了呀。 段一刀起初是打算到瑞王府一探,但他后来一琢磨,还是先在这里等,一定会有人来的,如果等到天亮,还是没有人来的话,到那时再去王府不迟。 一更,没人来,二更过去了,三更天依然毫无改变。直至四更初,才有五个夜行人越墙而入,消失在黑暗的内院房舍深处,毫无声息发出,像五个鬼魂。 不久,小厅堂中终于出现灯火。共有七个人聚会。其中两人显然是匿居在内,混杂在王府执役里头的,别墅内内并非没有可疑的人留驻,而是留驻的人不外出走动而已。而段一刀大意之下,心思也没放在那些执役身上。 “真的毫无动静,这两天两夜中,的确不曾有人前来窥探踩线。”留驻的一位颌下留有山羊胡须老人的坚决地说道:“即使是最没见识的人,也不会再来踩探放弃了的秘窟。” “那个姓段的年轻人至今没有落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见绝对不是最没见识的人,也不像是初出道混混。”那位身后背负着双手阔剑的黑衣中年人冷冷地说道:“昨晚到处行凶,指名追查他的一群神秘人物,更是可怕的身手超绝的道上高手,其中很可能有人前来寻找线索,你们留在此地的人千万不要大意。” “闲话少说。”为首的青衣人不耐地挥手,“长上派人传下话来,姓段的那个小子很可能自行解除了身上的禁制,而且也很可能与昨晚大开杀戒的那群神秘人物有关,咱们必须继续加派人手,查访他的行踪,并且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你们留驻此地的人,发现任何动静,皆需以急足向上察报,如无制服他的把握,不可逞强贸然出手,以免反而落在他手中,知道吗?” “段小辈又没有三头六臂,上次不是被神针温姑娘轻易地擒获了?”一名大汉气虎虎地说道:“咱们这许多人,明*暗箭齐施,难道就对付不了他?长上似乎有点反常,起初并不在意这个小辈,现在却将他列为劲敌,是不是太抬举这初出道的小辈了?哼!” “孟兄,你不要不服气。”为首的青衣人好言相劝:“各方面的人都在找他,近期内将有不少武功超尘拔俗的高手名宿,**前来对付他,咱们这些小有名气的人,还是暂且避开他才是上策。长上传下话来,要通知咱们的人尽快撤离已经暴露的秘窟,王府别墅正是其中之一,所以你们必须尽快设法撤走。” “天一亮咱们就撤。”留驻的另外那位灰衣中年人点点头,悻悻地说道。 “那就好。时光不早,咱们要到他处传讯,该动身了,这里的人必须千万小心,咱们走。” 五个人喝掉杯中茶,离座而起。 门缝中突然传入一声怪啸。声虽低但入耳清晰。五人脸色一变,为首的人机警地迅速吹熄了桌上的灯火,厅中立即陷入黑暗中,全宅寂静如死。 外面是一座夏天供王府女眷游乐的后花园,栽了花木建了亭台,黑夜中似乎鬼影憧憧,夜风一吹,枯败的花木枝叶摇遥。落雪簌簌,尤其是竹枝发出的摩擦声音,最让人心为之一紧。 (web用户请登陆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个修长的黑影,屹立在铺满积雪的花树棋布的草坪中心,不言不动鬼气冲天,像是刚从地府深处来到阳世的鬼魂,阴森之气慑人心魄。 “哈,没想到,还有杂鱼混在了里面,看来是爷我大意了,不过,你们准备得相当完善。”黑影的语音也充满了鬼气:“传讯的人具有自保的实力,暗中另派高手保护,足以对付有意袭击传信人的狩猎者。你们已经发出警讯,打算里应外合,反猎我这个狩猎人。爷我是有意等你们完成布网,现在该现身了吧?” 微风飒然,黑影一闪即至。 “阁下的蹑踪术真的不错。”现身的蒙面佩剑人也用带鬼气的语音说道:“身法飘忽如魅,定非泛泛之辈,乍隐乍现有如鬼魅幻形,道上罕见你阁下这种轻身高手,亮名号。(.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久自知,该亮名号时,爷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你们负责保护的人共有三位,反追踪的技巧无与伦比,值得骄傲。”黑影的嗓音沉静从容:“何不一起现身?在下只有一个人,你们不会害怕吧?” “阁下……” “爷我知道你们害怕,以至于蒙面巾一直不敢除去。” “蒙面是咱们的标志,你阁下应该知道咱们并不害怕。阁下追蹑在敝同伴身后前来、不知有何用意?” “来找诸位讨消息。” “什么?讨消息……” “正确地说,是要口供。” “大胆!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这种话?” “不知道,爷我也不需要知道。既然你脸上用遮羞布掩去本来面目,用意就是怕被人知道身份底细,必定不是什么有头有脸人物,爷我不必知道。” “哼!等老夫把你弄得半死不活之后,再告诉你老夫是不是有头有脸人物。” 这时,一条纤细的黑影从远处疾闪而来,看飘动的衫影,像是个穿裙的。是个女人!“费老小心,他就是那个姓段的!”穿裙的黑影急叫道。 “什么?不可能!难道他真的……”嘴里是这么脱口惊呼,可是,已晚了一步,势头已发,要想收势已然是来不及了。费老声落人已闪电似的扑上了,映现红芒的左爪前探,右爪下沉,一前一后下,速度与劲道极为惊人,爪攻出才听到高速破空的气流激荡声,连惊带诧异之下含怒出手。用了全力志在必得。 学着他们一样扯下半块衣襟蒙脸的段一刀早有准备,早就料定对方被激怒之后,必定用可伯的致命绝学一击。 他的,似乎快了一倍,出手的劲道对方无法看出,奇准地斜搭上对方的左爪背近腕处,马步向下沉向后侧退。 太快了,谁也无法看出变化。 五指一搭的刹那间,他感到对方手上传来的反震刚猛怪劲十分惊人,而且灼热如焚,假使他不满了太极真气,手一搭上对方的爪背,五个指头可能被震碎,或者皮裂肉焦。 段一刀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这个世界的斗能术多少有了些了解,这老家伙所习练的很像是火系正宗的焚肌烈焰。他的一双手红芒遍布,真的有似烙铁,爪下无坚不摧,这要是被抓实那还了得? 一声狂叫,费老飞翻而起,平空中翻腾两匝,却未能安全着地,砰一声摔倒在两丈外,几乎掼中那位穿裙的女人,摔了个手脚朝天狼狈万分。 女人既然敢抢出向费老提警告,修为必定比费老高明,但做梦也没料到费老出手*攻,一照面便灰头土脸,因而大吃一惊,心底生寒。 还来不及有些反应,段一刀已找上了她,一掌当胸长驱直入,身快,掌更快,人未近,窒闷的掌力便以触及她颤颤巍巍,高耸挺起的胸脯子。 黑夜中拼搏,全凭经验与本能攻击防守,不可能完全避免被对方击中,问题是击中的地方是不是要害,以及是否禁受得起打击。 女人经验丰富,段一刀有太极真气护身,也禁受得起打击,双方势均力敌,一照面间,便电光石火似的攻防了十余招。 经验是累积而获得的,段一刀每搏斗一次,便多获一分经验。 女人虽然武功惊人,但在他手下仅能获得短暂的优势,十余招一过,便被他领悟出反击的技巧。 一声冷哼,他的左掌突进,切开女人周围布起的那层激流激荡,浑雄周密的防卫网,斜拍在女人的右肋下,如山劲道突然进爆而出。 砰一声大震,女人倒摔出丈外,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呻吟着挣扎难起。 两人交手说来话长,其实为期极暂,女人被击倒,那位被掼飞的费老仅来得及挣扎着站起。 第三个黑袍蒙面人,刚好从另一角落,以令人震骇的奇速扑出。手中剑青芒散布,剑锋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慑人心魄振鸣,身剑合一,人无见而青芒暴涨。直冲而至。 段一刀身形疾闪,脚划两仪步,鬼魅般的一晃之下便在青芒暴射的剑尖前失踪,下一刻,却出现在踉跄着刚站起身来的费老身旁,“你给爷我趴下吧!“毫不客气地一掌将费老重新击倒,抢占了他的位置,并同时回手拔出了失而复得的地煞刀。 “阁下的修为已臻化境,剑上已经可以发出剑气伤人。”他扬刀直指青袍人,高声叫道:“居然蒙面遮羞,成了见不得人的货色,冲上来!”语音忽然一顿,转而问道:“爷我听说你们这个世界上的高手,动不动就可以变成个猫啊,狗啊,老鼠啊,什么的,你也给爷我变一个看看,看你能变成个什么东西。” “无知的小辈,那是七段高手才可以拥有的化形手段,咱家只是六段顶峰,还不能化形,但是收拾你,却足够了!”青袍人声音乍落,剑已化做一道银白色的寒流,无畏地向他冲来。 “铮!”震鸣刺耳,撞击的劲流**飞溅。 寒流状的银色剑芒在他的刀前震荡倏起,上扬,而他的刀尖却长驱直入,到了青袍人的右胸前。 青袍人大骇,扭身闪避沉剑急封。 噗一声响,他的刀把云头,重重地反撞在青袍人的小腹上,贴身、转手、反撞,其快如电,一气呵成。 “嗯……”青袍人俯身拖剑急退。 “啪!”耳光声震耳。 “啊……”又一声惊叫,青袍人被扇得仰面摔倒。 三位可怕的高手,全部躺下了。 “你……你这是什……什么赖皮剑术?”掩住小腹正要挣扎站起的青袍人吃痛的怪叫道:“简……简直是泼皮打法……”“不错,这是赖皮剑术。”段一刀拂动着如水的刀锋,镇定的说道:“爷我用刀接下了你的招式,没错吧?一耳光把你揍倒,也没错吧?你又何必计较对手用什么剑术?能击倒对方就是胜家,胜家就是高明的人。” “你……” “你以为你是剑术名家?” “二十年来,老夫剑下十战九胜……” “你少臭美。把剑拾起来,爷我用刀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玩命的本钱,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青袍人咬牙切齿拾剑,似乎腹部仍感到不好受,俯身慢慢抓住了剑把,慢慢地作势挺身而起。 “你如果再次突袭,我一定砍掉你的脑袋。”段一刀冷冷地说道:“你既然自认是剑术名家,就不能有刚才突袭的有失风度举动,我不会原谅你这种人。” 青袍人的确准备创造第二次突袭的机会,知道诡计落空,只好迅速地挺身站稳,亮剑立下门户。 嗡!青芒再次涌现,剑气再发,杀气迸射,青袍人的内能注入剑身,驭剑之术极具威力。 “你准备好了吗?”段一刀扬刀问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登门 段一刀现在有一百个心思想干掉这个穿着青色棉袍的家伙,但是有一个念头不允许他这么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因为他得从眼前这几个家伙身上刨出幕后首脑的根底来。而且就目前这情况。 在外人看来,他和青袍人相比,至少在声势上,他就差了一大截,刀上没有唬人的刀芒,更缺乏霸道的慑人气魄。不论是出刀的气派,或者驾驭兵刃的功架气势,皆平平凡凡毫无过人的表现,比青袍人那种气势磅礴的情景完全不同。 青袍人看破好时机,立即发起雷霆万钧的抢攻,冷哼一声,哧溜,银色剑芒射到,身到剑及,沉闷的风雷骤发。 他的刀看似随意的一摆,毫无力道地楔入对方剑芒织成的银色剑网,可怕的剑气竞然排不开他伸入的缓慢刀影。 青袍人的剑网非常的绵密,但似乎仍有一道几微的间隙,而他的刀,恰好从这一丝几微间隙中楔入,然后刀势突然加速,加快了数倍,舍弃了劈砍,而是刀做剑使,直刺,近距离瞬间加速,疾射青袍人的右肋。 “铮!”金属间的锵鸣震耳,人影乍分。 青袍人反应快速绝伦,居然在千钧一发中沉剑自救,险之又险地封住了这神乎其神的一刀,同时疾退八尺脱出险境。人是飞退出去了,可一幅袖桩,却突然飞出丈外,翩然飘落积雪上。 是青袍人的袖桩,因沉剑自保而触及段一刀的刀,被不可思议地被削落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但确是发生了。段一刀的刀并非是吹毛可断的神刃,柔韧的袖桩,怎么可能一触即断的? 刀与袖子接触的方向是平行的,袖子根本不可能与刀锋相交接触,除非是在行将接触的刹那间,刀锋恰好扭转,从直点改变为斜拂。如果是扭转斜拂,这表示段一刀的刀临时改变目标,也就表示青袍人能逃出刀下。并不是幸运,而是段一刀无意伤人,有充裕的时间改变刀势走向更易目标。 青袍人骇然稳下马步,意似不信地瞥了自己的衣袖一眼。 “你驭剑的内功很不错,剑术也狂野泼辣。”段一刀并指轻拂着刀锋向青袍人移步接近,道:“但要想在段某面前侥幸,无此可能。阁下,你愿意招供吗?” 一招受挫,青袍人失去信心。 “你……你要……”青袍人眼露骇光,有点惊惶了,语气也难以控制的哆嗦了起来:“要什么口……口供?” “你们的长上是谁?”段一刀沉声问道。 “这……” “你不招,段某会……” “老夫迄今为止,还没看过长上的庐山真面目。”在段一刀恍如实质的无形压力下,青袍人急急地分辨道:“与老夫打交道传口讯的人,全是戴了头罩的人。咱们这些人中,只认信记不认人。” “你们的分辨信记是什么?” “是……嗯……” 异变突生,那个被击倒吐血的女人,本来侧坐在青袍人的右后方不远处行功调息,这时突然跳起来,前掠八尺虚空一掌拍向青袍人的背影。 事发突然,就算是段一刀想阻止,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被虚空外放的劲道击中的青袍人身形前冲,向段一刀冲去。 段一刀飞跃而起,从青袍人顶门上空飞越,猛扑女人,不用刀而伸出左手,虚空向下抓。 女人仅退了一步,段一刀已飞越青袍人下降。 “啪!”女人一掌反拍在自己的印堂上,知道跑不了,因而自行了断。 段一刀的破空抓劲慢了一刹那到达,女人已仰面倒下去了,印堂内陷,颅骨已裂。青袍人也向前栽倒,挣扎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了,口中鲜血狂流而出。 段一刀心中一懔,妈的,懊悔之极的暗骂了一声,这鬼女人杀了同伴灭口,自己也自杀以免被逼供,显然地位比青袍人高,很可能是直接指挥青袍人的人,他失去一个重要人物,得不到口供了。 他急忙转身寻找被他击倒的费老,可是,费老已不知何时溜走了。 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段一刀不死心,迅速进入房舍,希望能拽住屋内的人逼取口供,他知道屋内至少还有五六个人。 黑夜中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任何角落也可以躲藏,到何处去找人?想得到必定白费劲。 此后连续几天他都守在别墅里面,看看能不能再有一拨人来,可是他失望了,不知道是消息走漏了,还是怎么着,一连三天都没见人影。 极度失望懊悔的他,不得已只得是回到了城里。可是他刚一进到城里,就发现事情不大对头。怎么到处都是盔明甲亮的士兵?街上盘查的也是甚为严谨,俨然是一副戒严的架势。 难道这几天城里出了什么大事了? 看来探查王府的计划要暂时搁浅了,于是他也没在城里逗留多长时间,就匆匆的出了东便门,到了城东的郊区。 段一刀当然是不知道,因为眼下的城里到处的都是京畿卫戍部队,几天来的大规模厮杀已经惊动了王都,否则的不能连职责仅是卫护京畿的卫戍部队都调过来。 城里既然戒严了,就代表着不能在城内闹事,而且在城内活动也不易,有了之前那次被人家包圆偷袭的事件发生,段一刀有理由相信,一定有某方面的人士在关注自己,虽然目前来说还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点他确信不疑,而且,关注他的还不止一拨。 或许就连现在的举动都有可能是在对方的监视之下,他必须出城找地方隐起行踪,化明为暗方能办事,把这见鬼的一切搞搞清楚,才能避免受制于人,打糊涂仗。 他在东城郊一处小河道的南岸,一处小村落,向一家姓齐的农户借住,满以为这样可以摆脱对方的追踪。 小村仅有十余户人家,位于东行的大道旁,这地方其实并不适宜隐身。但段一刀毕竟是个现代人,现代社会上所谓的江湖和古时候的江湖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也就是说,一向是以执行任务为第一准则的他,在某些层面上还缺乏行走江湖的经验。 段一刀打算午后再到东城郊走走,那里经常活动一些本城的线民,在这个时代来说,就是你花钱他替你办事的地方蛇鼠,这些人应该可以供给他一些线索。当然了,钱这个东西,他现在是没有。 但话又说回来了,甭管古时还是现代,在有些时候,威胁比钱好办事儿! 整理好借住的简陋客房,正想小睡片刻养神,咯吱吱……踩雪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小哥儿。”房主人齐老汉在外叩门招呼道:“外面来了七八个人,要求见小哥儿。您……” “哦!是些什么人?”段一刀拉开房门问道。 “这个他们没说,只说见面自知,有男有女,身上都佩戴着要命的家什,看样子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小哥儿,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呵呵,多谢关照。”段一刀笑了笑,由衷地感谢道,说完,就举步向外走去。 等他出了院门,见到来人的时候,警惕心顿时大起,心里也同时在暗骂,这帮家伙消息还真他妈灵通啊,自己刚找个落脚的地儿,他们就摸上来了,不过,是他妈哪方面的呢? 八位男女,他一头也不认识。 俏立在中间,被众人簇拥下的是一位美丽的小姑娘,看架势地位甚高,从所站的位置上可以看得出来,八个人显然以小姑娘为首。 这位小姑娘穿得很朴素,像个小家碧玉,一袭深蓝色劲装,外罩同色的翻毛披风大氅,气质袭人,明艳四射,风华绝代中带有三五分英气,佩的剑古色斑斓,剑鞘外嵌红色宝石,华贵异常。单看外表就知道这是个极为出色的丫头。 比起王府那位琴霜琴大姑娘要欠上三两分成熟,但青春少女的气息,却比琴大姑娘更容易吸引人。 天下的男人们,谁不喜爱青春少女? “诸位消息真灵通。”他洒洒然的站立在众人对面,冷笑道:“段某刚到片刻,诸位就找上门来了。各位,你们是哪方面的,找段某有何见教?” 一位束发黑衣的中年汉子出面搭话,看他的身份地位。在其他六位同伴中,显然排名在最后,因为所站的位置在最外侧。 “鄙团的干金,特来求见阁下。”黑衣汉子有点讪讪地说道:“不敢相瞒,敝团派有眼线,留意阁下的动静,所以知道阁下的落脚处,因此……”“因此前来会晤?亦或是……说吧!段某洗耳恭听。” “小姐,这位就是段爷。”黑衣汉子先是向小姑娘欠身说道,然后转过身来给段一刀介绍:“段爷,这是鄙团长的千金雪翎雪姑娘。” 嗯,来人比较有礼貌,自己也不能下了这个脸面,段一刀也抱拳为礼,挂着几丝淡笑,道:“幸会幸会,雪姑娘。不知贵团是什么团?抱歉,段某实在是孤陋寡闻。”“抱歉的应该是我们,段爷。”雪翎羞红着脸,神态十分动人,“是我们没有表明身份,而且还冒昧的前来打扰,还请段爷您……” 段一刀手一伸,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客气的话咱就不说了,请问姑娘,找在下有何见教吗?” “我们是无极佣兵团的人,奉家父所差,请段爷至小孤山镇小叙,请教段爷被劫持的经过。” “这……其实,段某迄今仍然查不出那些人的底细。请恕段某实话实说,目下满城风雨。谣言满天飞,在这件事情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段某委实不宜与任何一方的人往来,以免引起更深的误会。令尊的盛意,段某恕难姑娘请谅。” “段爷,请务必成行。”雪翎坚决地说道。 “很抱兼。恕难从命。”他也坚决地拒绝。 站在小姑娘身侧的一名紫袍中年人哼了一声,鹰目闪闪生光。 “阁下。”中年人沉声道:“团长的干金可是一番诚意,阁下不必推三阻四。日前城里的各方势力为了阁下的事,死伤甚惨,在情在理,阁下也该有亲自出面交代的必要,要不就是作成心虚……”“你说什么?”段一刀不悦地抢着问道:“好一个作贼心虚,你说话的口气,是贵团长所授意吗?你们打的一塌糊涂,一笔子烂帐,关我段某何事?” 他本来就对什么这个佣兵团那个佣兵团的有成见,先是和暴雪后来又被枭龙的人莫名其妙的的挑战,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无极。 他们打他们的,死了多少人,跟他段一刀有个屁关系呀,眼下居然正经八百的找上了他。而且这位中年人的口气,也勾起了他心中的不满。 “段爷请息怒……”小姑娘一看不对,赶忙出面劝解。 糟了,他更冒火啦!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强请 “雪姑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他虎目怒睁,不客气的指责道:“你居然不先制止你的人胡说八道,看来,你是有意带人来**的了。” “段爷,请听我说……”雪姑娘看样子也是个少见识的人,处理不了这种突发事件,急于解释,反而弄得更糟。 “段某没有听你说的必要。”他大声道:“你们自己跟人家打的糊涂仗,不在自己身上查找原因,反而来找我段某一个局外人,做事情连最起码的主次都分不清楚,就来找一个陌生人,所以段某不相信你,你们走,请不要来打扰段某的清静。” 来的八个人中,除了雪姑娘年纪比他小之外,其他的人包括先头出来搭话的黑衣中年汉子在内,年岁都比他大得多。这些自命不凡在道上玩命的人,怎能受得了他一个后生晚辈的怒责? 那位紧跟着雪姑娘形同保镖,相貌威猛高大魁梧的紫袍中年人,立即怒容满脸,虎目怒睁。 “姓段的,你这人火气怎么这么大?”紫袍中年人沉声质问道:“本团没有出动大批人手,只来了咱们八人,而且还是大小姐亲自带队,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面子。你不要给脸……”“你他娘的简直在放屁!”段一刀虎目一翻,粗野地高叫道:“看你们这种声势汹汹的鬼样子,这叫做给我面子? 如果不给面子,岂不是要把爷我踩在脚底下糟蹋?哼!爷我的确火气大,当初被一群狗养的杂种,用阴谋诡计掳入地牢,用制经手法连制十三条经脉,再上木盘绞桩灌辣椒水逼供,要爷我心平气和与你们这群主次不分的笨蛋表示驯服,你是昏了头。爷我警告你们,在段某没有查出凶手之前,贵团难免涉嫌,所以你们最好识相些,离开段某远一点,不然,哼!” 他愤然说完,扭头就往农舍走。 “段爷……”雪姑娘惶然急叫。 “小姐,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紫袍中年人阻止姑娘多说,“看他那精神抖擞的神气样子,像是被制过经脉、上过木盘绞桩折磨的人吗?” “闫副旗主……” “小姐,请让本副旗主来处理。”紫袍中年人用具有权威的口吻道:“听闻这小辈如何了不起,本副旗主却是不信,不将他带回小孤山镇,如何向团长交代?不能与这小辈来软的,哼!” 嗯?耳尖的段一刀倏然止步转身,冷然注视着夸海口的闫副旗主。 无极佣兵团下属有“急风”“落花”“飞雪”“追月”四旗。而每一旗都有一正两副三位旗主。 各旗旗主之所以能位居首座,并非全是因为武功居首,而有两位是凭声望、人缘、为人公正尚义而获致的。一个领导人才,不可能是样样第一的超人。 而这位飞雪旗副旗主私下里就一直不服自己的顶头上司,认为自己的能力,身手,德望各个方面都应该居于首位才是,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立功的机会。而眼下无疑就是最好的良机。 还有就是他一点也不相信有关段一刀的一切传闻,只相信亲自目击的事。自命不凡的人,大多数不相信传闻。 “你想来硬的?”段一刀轻蔑的态度和口气,立即引起这位副旗主的愤怒。 “不错。”闫副旗主怒声道:“对付你这种毛躁幼稚,胆大妄为的小辈,唯一的办法,是毫不留情加以惩戒打击,免得你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雪姑娘。”段一刀没搭理他,而雪翎:“你不打算阻止这位狗屁副旗主胡说八道吗?” 火上加油,闫副旗主怎生受得了?不等雪姑娘有所表示,这位立功心切的闫副旗主已经是疾冲而上,大手一伸,十指弯曲如钩,爪带疾风,劈胸抓到,要用擒拿手法擒人。 段一刀突然疾退八尺。身形一晃,随即侧射丈外,似乎在刹那间连换三次方位。但雪地上却连个脚印都没有。 这瞬间,闫副旗主已经双手连攻十三招,原来那一记手作钩状是虚招,招发即变,掌进身随,在窒闷的土光芒散布下,三记凌厉无匹的劈空掌势若雷霆,内能外放的破空声如隐雷,掌力已可伤人于八尺外,斗能修为已臻炉火纯青境界,也是个六段级别的高手,难怪敢夸海口。 “段某已从阁下的神意中,看出你的意向。”段一刀拉开马步,凝视着他沉声道:“段某不怪你动杀机,却不原谅你这种毫无成名人物风度的攻击手段。” 闫副旗主心中暗惊,没料到突击居然落空,三记劈空掌已浪费了三成斗能,碰上了劲敌,心中一惊,便不敢再出手*攻,立下门户暂取守势,全神待敌。 段一刀似已料到对方已失去信心,一声低啸,扑上了,狂野无畏地走中宫强行欺上,行正面强攻。刀隐在右肘后,没有动的意思,而是左手虚按,在顿起的怪异迸暴声中,连发两掌。 闫副旗主那带有土光芒的劈空掌力在段一刀的巨掌按拂下,消散于无形,隐雷似的破风声,变成了泄气的异响声。 近身了,巨掌排空直入。 “啪!”闫副旗主挫马步硬接,劲气四荡。遍布于体外的土护身能量有要崩散的架势。 力与力的拼搏,功深者胜。闫副旗主惊叫了一声,踉跄着暴退三步,马步一乱,右掌不住发抖。 段一刀随身而上,一闪即至,掌发似弃雷,四声打击及体震响传出,似是四声同时爆发,四掌全落在闫副旗主的胸腹部位。 “啊……”闫副旗主终于支持不住了,双手无法封住对方沉重快速的打击,挨了个结结实实,连一掌也没封住,直撼内腑的力道彻底的击溃了护身能量层,也直接致使内能甭散。 “吧嗒!”闫副旗主仰面摔倒,内腑受到沉重的打击,五官沁血,手脚全松了。 咻!咻!咻!咻!四把剑同时扑到,意图阻止段一刀继续扑向闫副旗主。 一声沉叱,段一刀像扑入羊群的猛虎,从剑丛中强行切入,右手刀横摆,猛地横扫出一道两丈长的炫目圆弧,在彻骨的刀芒中,铮铮铮铮异声暴起,兵刃齐飞,四位高手橡撒豆似的,向四方飞跌。噗通噗通……连续摔进了雪堆当中。 “住手!”一声娇叱,雪姑娘及时加入,叱声中纤掌已光临段一刀的左肋,她必须阻止段一刀痛击她的部众。不过,没有动剑。 “啪!”段一刀硬封住她的掌。也没有动刀,借着掌势后退丈,将刀随手灌入在雪地上,身子一起,重新扑上了。 与先前跟闫副旗主之间的能量相搏不同,他和雪姑娘完全是以快打快,纯粹以拳掌招式取胜,看谁的手法高明,谁的手法深奥,谁就能有几率获胜。拳风呼啸,掌力激荡当中,双方互拼了几十招。两人是越打越快,渐渐的就看不清楚人影了,只能是看到两团搅和在一起的激流。 起初,段一刀并没想发挥全力,但打着打着他就发现,对这丫头如果不用奇招的话,很难打发掉。 于是,身法一变,攻击的速度猛然提高了三倍,也就是说他攻出去三掌的时间,雪姑娘才能回敬一掌,这样一来,高下立判。瞅个破绽,段一刀左掌封住了雪翎的一掌一拳,但他的右手却奇兵突出,看破好机钻隙而入,噼啪两声轻响,马步一沉,屹立稳如泰山。 掌背击中对方的右后肩,再拍在对方的右肋下。 雪翎飞退丈外,冒汗的面庞突然失去血色。右肋不易击中,而且是要害软弱部位,挨一下真不好受。假使对方掌上用了斗能,保证会拍断三根肋骨。 “你们走!”他沉声道:“不要再来。你们的人,今后必须离开段某远一点,段某耐性有限。记住,段某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你……”雪翎粉面铁青,道:“我们可是抱有诚意,前来敦请你的……” 段一刀哼了一声,根本就没心思听她说什么,而是扭头便走,脚步沉重地踏入院门,哐当!重重地把门关上。 “可恶!”被揍得浑身疼痛的闫副旗主,又愤怒又惊恐地冲他的背影怒叫。 …… 闫副旗主身边仅带了两个人,当然这两人全是他的心腹。他不随团长的干金返回小孤山山镇,却往城里走,准备找朋友商量。 仍然感到身躯疼痛,他恨透了段一刀,但也只是又恨又怕。风雨欲来,三个人在城郊的路上走,是非常危险的事,很可能会碰上暴雪的人寻仇报复。 但他并不在乎暴雪的人寻仇,在本地他们是地头蛇,暴雪是过江的强龙,以暴雪现在在面上的实力,真没有几个敢和他拼老命的高手。 走了两里地,路旁的枯树后面,踱出一个相貌平凡的青袍人,大冷天,却不穿棉,而穿单衣,不是功力奇高,就是抗冻的怪物,但从他红润的脸膛上看,这位属于前者,年纪比闫副旗主大了十来岁,快半百年纪了。 “闫副旗主,阁下似乎气色不怎么好。”青袍人拦住去路,脸上涌现阴笑:“栽在姓段的小辈手下了?” “咦!你……”他讶然止步。 “不要问在下为何知道,反正知道就是了。” “尊驾是……” “休问来历,反正是友非敌。” “哦!真的?尊驾是有意在此等候的?” “不错。” “为何?” “你奉到指示,进城去找一个人。” “唔!你怎么可能知道?”闫副旗主极感惊讶,下意识的问道:“在下接到指示,根本不可能让外人知悉……”“在下知道了,不是吗?”青袍人阴笑更浓,“至于下一步的行动,也只有在下知道。” “下一步的行动?” 第一百六十六章 灭口 对。那姓段的小辈,至今没人能够探到他的底细,当你们对付不了他时,第一步行动就是要你返城,去找一个神秘人物。 第二步行动,是把你的尸体留在姓段的落脚处附近……”闫副旗主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但表面上却显得暴躁,反应迟钝,在双方对话中,可显出他的迟钝性格来。 与一个知道自己底细的陌生人打交道,岂能处处表现出自己无知与惊讶?其实,他心中已有了应变准备,刻意的让对方把他看成无知与愚蠢的人。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他突然向前一仆,双脚向后猛地左右分张。双手一推地面,身形已飞腾而起。 两把青锋剑一直一横,在他身后突起发难,却慢了一刹那,他已先一刹那仆倒,双脚分别踹中两位随从的小腹和下阴。 他的两个随从,竟然是要杀他的人。 青袍人吃了一惊,一声怪叫,疾冲而上,左手向正在飞翻下落的闫副旗主背影急抬。 斜刺里飞来一段连枝带叶的树枝,恰好击中抬起的左小臂。 一声卡簧脆响,一支暗藏在小臂内的铁羽箭折向飞走了,救了闫副旗主一条命。 青袍人已无暇追取闫副旗主的性命,一声沉此,青芒暴闪,转身剑出,反应迅捷无比。 两声金鸣震耳,白茫茫的雪气弥漫中人影各向侧飘退。 青袍人退出丈外,骇然变色。 一个黑袍人垂剑站在两丈外,头上戴了鬼面具,即使在大白天,也会让看到他的人心中发毛。 远逃出三丈外的闫副旗主,惊骇地拔剑戒备。 他的两个要谋杀他的随从,抱住被他端碎了内脏的小腹,蜷缩着瘫倒在雪地上挣扎,发出濒死的哀吟。 “咦!你……”青袍人脸色不正,惊骇地叫道。 黑袍鬼面人哼了一声,举步逼近。 “你身上也藏有一张鬼面具,不同的是。你的鬼面具尽皆獠牙,而我的鬼面具没有獠牙。”黑袍人阴森森地说道:“同时在你的怀中,怀有一块金色的虎头信牌,那是认牌不认人的信符。你我双方,应该互相有所认识,本来彼此互不侵犯,尤其是配带鬼面具的身份很高,应该互相回避才是。” “但阁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管了在下的家事。”青袍人大声抗议。 “难道你不知道眼下的情势已经变了?” “这……” “贵方已严重威胁了我方的权益。你知道,权益受到威胁会有些什么结果。” “原来……原来那晚小孤山皇家骊苑咱们的外秘站,是被你们所挑的……”“不错,你们的外秘站很多,内秘站也不少。外秘站的人戴黑头罩蒙面,内秘站的人戴鬼面具。昨晚一夜中,我们的人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处内秘站,甚感失望,也对贵方行动之秘深怀戒心。今天,可找到你们内秘站的人了,阁下愿意随在下去见敝长上吗?” “你还奈何不了在下。”青袍人咬牙切齿的哼声道:“贵方挑起纷争,必将两败俱伤,势必会让林家占便宜,这样值得吗?” “这一天反正早晚会来的,不是吗?” “但目下却非其时。”青袍人语气有点软弱。 “这很难论定,阁下,双方各展实力,到达某种境地.必定发生严重的利害冲突,打破平衡相安的局面,晚了断不如早了断,目下正是早了断的时候了,是贵方打破平衡局面的,因此虽非其时,也必须引发。现在,你我两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屈服,唯一解决之道……” “那就看谁先死……”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青袍人奋勇抢攻,剑起处,寒流顿起,剑尖暴射出来的尺长青芒激烈吞吐,风雷骤发气势磅礴,青芒四布之下一剑连一剑步步进逼,剑气涌发砭肌彻骨,攻势之凌厉惊心动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鬼面人沉着地封架,闪动飘忽乍现乍隐,在漫天彻地的青色剑网中来去自如,偶或回敬一记神来之剑,必可将青袍人的剑势诱变为守势。 一刚一柔,棋逢敌手。 “在下留意你的左手。”鬼面人一面封招一面说:“一个剑术已到了这种境界的人,居然用铁羽箭杀人,必定另有其他更恶毒的下流手段。你经过巧手化装易容,在下必须揭开你的本来真面目,就可以猜出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了……咦……”青袍人的剑势陡然一变,飞腾的剑影中,突然出现三点若有若无的深青色流芒光影,风雷声中突然夹杂着异啸。 鬼面人剑势一紧,传出一连串奇异的震鸣,然后人似流光,曳带着迅速迸射出的银色剑芒,远退出两丈外,脱出青袍人可怕剑术的威力圈。 青袍人似乎也力有不逮,内息紊乱,想追击也力不从心。 “该死的!我知道你是谁了。”鬼面人稳下马步厉声说:“破釜沉舟一博,以神驭剑有我无敌,这是京畿左相府邸特聘客卿漠北唯我剑圣罗一笑的星罗秘剑绝学,星罗剑术中的流星散斗绝招。唯我剑圣有四大弟子。练成这招的仅有三个半。你一定是那半个,仅能发挥一半的威力……你想走?” 青袍人一跃三丈,久斗之后,依然有余力飞跃而走。 闫副旗主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及时侧倒,滚转。倒翻,反应超人。 青袍人逃走时的一枚铁羽箭。划破闫副旗主的左臂外侧,如果他不知道闪避,必定被射中心坎要害,这下他不但躲过一刺,也躲过随后追逐的鬼面人一剑。 鬼面人确是想毁了他的腿,防止他逃走,以便回来擒他要口供,却被他滚转躲过断腿之危。 他心胆俱寒,贴地急窜退入左侧树林,如飞而遁。 看了两人拼剑的情景,他完全丧失了斗志,唯一的念头是赶快逃走。 他闫副旗主能在自家门内称王道寡,但在这些剑术惊世骇俗的高手名家面前。他比一个二流混混儿强不了多少。 过去,他日空一切自命不凡。今天,被段一刀打得信心全失,再碰上两个剑术可怕的神秘高手,他傲气全消.心胆俱寒。 “本团有许多吃里扒外的奸细!”他一面飞逃一面心中狂叫,“撺掇我去城里的混帐东西也是奸细,我非宰了他不可。” 他这个老江湖,按理应该找大路向城里逃的,却精明反被精明误,怕在大易被人迫及,而落荒逃命以为可能扔脱追赶的人。 由于内息不稳,斗能被抑制,所以在没小腿的积雪里艰难的跋涉出两里外,突觉背心一震,双脚立即不受指挥,趟雪冲出三丈外,砰一声摔倒向前滑。 雪沫子灌满了口鼻耳孔,浑身发僵,好不容易拾起头,眼前出现青袍人熟悉的面孔,脸上有凶残的表情。 他心神一懈,生意全消。他即使想有所举动,也无能为力,脊心挨了一枚铁羽箭,死定了。 “不要怨我。”青袍人一脚踏住了他拔箭,并随口说道:“我必须杀你灭口。那个鬼面人很高明,但他对我暗藏的小臂内的铁羽箭怀有强烈的戒心,所以追不上我,我可以任意摆脱他,甚至随时都可能杀掉他。但今天,杀你比杀他更重要,所以你得死,你知道得太多了。” 他浑身一阵抽搐,意识逐渐模糊。 小村在冬日里的艳阳下安静如恒,天底下似乎没有任何怪事,能打扰这些朴实农夫的安宁。 借住在齐老汉家里的段一刀,已经外出打听消息。 村后的偏僻田野附近,有一座荷叶田的池塘,水量不多,只是在表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塘岸枯败的柳树可怜兮兮的顶着寒风,指粗的枝条在寒风中轻拂,一副随时待死的样子,一切皆显得萧索静谧。 青袍人带了一名壮实的大汉。两个人却带了三具尸体。大汉拖了两具,具毫不费劲。 “就摆在这里。”青袍人放下闫副旗主的尸体说。尸体已经发僵,背部被铁羽箭击中的伤口,已经用剑加宽改变了剑刺的痕迹,已经看不出是被铁羽箭所杀害的迹象了。 “这里距村子已在两里左右。”大汉也放下尸体,道:“恐怕无法嫁祸给段小辈呢。” “笨虫,放近了反而不合情理。”青袍人说道:“听我的安排,错不了,保证段小辈有九张嘴,也无法分辩,跳在大江里也洗不清嫌疑……”忽然,右后方传来一声阴森的冷笑。 “真的吗?”冷笑的人接着道。 两人吃了一惊,火速转身向敌,左右一分。 是那位鬼面人,而且多了一位打扮相同的鬼伴,除了身材稍高之外,外表几乎完全相同。 青袍人脸色大变,本能地拔剑戒备。 大汉也拔出了插在腰后的燕翅双刃斧,大环眼凶光暴射。 “在下料到你阁下必定回来,事没办妥,你无法向主子交代,所以一定会回来的,果然被在下料中了。而且你带来了同伴,在下的同伴也来了。”鬼面人阴森森的嗓音带有几分鬼气,面具内的双目更是冷电四射。 “你知道在下并不是伯你,只是不想因你而误事,所以走避希望你知难而退,你可不要料错了。”青袍人语气相当强硬。 “在下知道你的星罗剑法厉害。”鬼面人阴阴一笑,“铁羽箭更是追命的恶毒玩意。但在下也相信,你这半个剑圣门人,绝对难逃出在下的手掌心,你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 大汉的大环眼,颇感诧异地狠盯着对面两个鬼面人。 “我说老兄。”大汉向青袍人说:“这两个人,好像你的同伴,你们怎么啦?”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带路 “同伴?”青袍人冷笑着嗤了一声:“不错,兄弟的确有几个戴鬼面具的同伴,你也见过其中一两位,但你再留心看清楚,兄弟那些同伴的鬼面具画有獠牙,这两个家伙……”“噢!不错,他们的鬼口中没有画獠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所以,他们是兄弟的仇家。” “仇家?好,交给我料理,让兄弟替你分忧。” “小心他们的剑……” “笑话!我霸天斧猛坤,还用得着小心两个见不得人的混球?”大汉傲然地说道,横斧向两个鬼面人大踏步走去。 “原来这么一个猪一样的家伙,竞然是佣兵界颇有名气的独行佣兵猛坤,号称什么霸天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呢。”鬼面人似乎颇感意外。 “这家伙一露面,我就知道他是猛坤。”第二名鬼面人道:“听口气。咱们的神秘强劲对手,并没将这家伙网罗在旗下呢!” 猛坤单手执斧向前一引,怪眼彪圆。“你两w个见不得人的狗东西……” 不愧是叫猛什么玩意儿,吼叫声像打雷。第二名鬼面人哼了一声,一闪即至,赤手空拳疾冲而上,毫无顾忌地近身,丝毫没将名震佣兵道的霸天斧放在眼下。 青光疾闪,沉闷的风雷声乍起。 鬼面人的身形诡异地闪动了两次,竟然从狂野的漫天斧影中切入。 “劈啪!”耳光声暴起。 青光一顿,猛坤狂乱地后退。鬼面人不可思议的身影如影附形,紧贴在猛坤的左肩外侧,正是燕翅斧的威力圈死角部位。 “噗”一肘重重的撞在猛坤的背肋上。被撞击的部位如中巨锤,吃痛的猛坤狂叫一声,虎跳出两丈外,泼野地扭身挥斧,马步大乱。 鬼面人随猛坤的身形旋转,这一斧当然落空。 “啪啪!”连续两掌狠狠地劈在猛坤的左右颈根。 “我不信你能挺多少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鬼面人一面出掌一面道,这两掌,猛坤如果没有深厚的护体内能相抗,脑袋与脖子恐怕早就碎裂分家了。 可是,猛坤受得了,但信心全失,有如负痛的野兽般低吼两声,猛地一跃三丈,撒开两腿就跑,亡命似的狂奔。威震佣兵道的霸天斧,竟然被对方赤手空拳打得昏天黑地,燕翅斧也成了无用之物,再不逃岂不其蠢如猪? 青袍人也被鬼面人那不可思议的怪身法,吓得心中发毛,当机立断,左手暗地向在旁虎视既既,严密监视他的另一位鬼面人一扬,身形向后疾退,飞掠而走。 同时射出三枝铁羽箭,箭似流星划空,快得令人眼花,却无法看到形影。可是,鬼面人早就暗中提防,他这里铁羽箭一发,人已移影换形换了方位。 青袍人远出五丈外,突然一剑挥出悚然后退。 前面,背手屹立着打跑霸天斧猛坤的鬼面人,拦住去路,似乎早就在他前面等候了。 一剑落空,鬼面人根本不曾出手拦截。 “你是漠北唯我剑圣罗一笑出类拔萃三个半门人中的半个。”鬼面人背着手缓步逼进,一面进,一面说道:“流星剑客安弗洛,很好。阁下想必是内秘站的高身份主事人之一,在下要口供。” “你……你休想……”安弗洛厉声叫道。 “不是想,而是要。两个问题,阁下必须给在下完满的答复。” “你少做梦。” “在下经常做梦,人哪能一辈子不做梦?连白痴也会做梦。其一,谁替阁下牵线,投效你这位主子长上的?其二,你的主子长上是何来路,姓甚名谁?是否出自左相裘杰的授意?” “废话少说!来吧!一比二,在下打发你们……”“呸!你配?” “在下……看招……” 剑攻出了,左手的铁羽箭也发出了。 剑是毒招流星散斗,攻向前面的蒙面人,暗器是三枚铁羽箭,偷袭后面另一个堵后路的蒙面人。 但是,剑和暗器全部落空,对手太强了。 “啪啪啪……”连续的耳光声暴响。“呃……”可怜的大剑客踉跄侧闪。正想挥剑自保,右小臂突然一震,被踢中手时,剑突然脱手飞抛。 “噼啪!”又是两耳光。 这两耳光他受不了啦!眼中金星直冒,口中牙断血出,无法抗拒的可怕掌力,似要化肌溶骨,可怕极了。 砰一声大震,他仰面摔倒,眼前已无法见物,绝望地双手乱挥以保护自己。靴尖吻上了他的肋胁耳门,一连三脚重踢,力道千钧,足以踢破六段高手的护身斗能能量,踢得他不知人间何世。 “在下的话,说一不二。”鬼面人阴森森地说道:“不招,你一身零碎将会一件件散掉。” “啊……”安弗洛痛得忍不住叫号。 “给你十声数招供,数!” 另一位蒙面人欠身应喏一声,开始叫数。 他浑身一震,如中雷殛:将人大卸支解,以及十声数逼供,还有说一不二……这些事,是道上逼供的常用手法,也是他们这种玩命的人耳熟能详的骇人规矩,高手名宿闻名色变的典故。 “我……我真的不……不知道长……长上是谁……”安弗洛是彻底的崩溃了,只能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叫号。 “六……七……”另一蒙面人继续叫数。 “用……用五千金币,招引我入伙的人,是……是个蒙面人……”“哈,又是蒙面人,阁下你蒙面,咱们也蒙面,这他妈又出来个蒙面人?到底是他妈什么样的蒙面人?讲!” “他……他就是蒙面……面人……” “天下间没有一万个蒙面人,最少也有八千,哼!你……”鬼面人冷笑着道:“说他的本来相貌或者是姓名来历。咱们要知道他的底细。” “我……我只知道他自出现以来就一直蒙着脸,其他的……老天爷!有人给你五千金币,请你掩去本来面目做杀手,任凭你掳财劫色,有许多同伴帮助你,听你指挥,你还要求什么? 还犯得着去追究长上是什么人?何况如果不接受,就有性命之忧。我……”“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那么,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饶……命……呃……”咔嚓一声响,颈断骨折。 同一期间,段一刀在东城郊也算是如愿以偿,找到一些他需要找的人,希望能澄清一些疑团。 当他出现在东城郊时,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不怕有人注意,只怕没有人注重他。 在通向东城的小径上,三个青衣人正好站在路口等候他接近。 “段兄请了。”中间那位魁梧威猛的佩剑中年人,首先向他抱拳行礼打招呼:“在下已久候多时。” “咱们认识吗?”他警觉地回礼,目光扫过左右两个年约四十上下,面目阴沉的人。 “在下铁鹰。枭龙所属‘蛟龙’大队座头。” “哦!”他有点恍然的意思,点头应付道:“原来是枭龙的座头铁鹰铁大爷,久仰久仰。不知阁下带领贵属在此等候段某所为何事?” “段兄,在下奉团长嘱咐,特来请段兄移驾玉龙别馆,鄙团驻地。有事协商。” “奇怪!”他感到不是滋味,之前就有枭龙的冒失鬼了,现在又来?而且又摆出个强请的架势,“似乎段某已成为不少人认为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混混了。在下委实想不出猜不透,贵团到底是安的什么心眼,随意派人招来挥去,贵上不知道在下忙得很吗?” 在枭龙来讲,“蛟龙”大队座头的身份地位,可说仅比团长副团长稍低些,派出他出面相请,可说是天大的面子了。 可段一刀最近事情忒不顺,先是遭暗算掳劫,又有不久前无极来人强请之后,难免心有成见,所以说话带有不满和火药味。 “段兄,鄙团是有诚意的。”铁鹰居然不生气,而且是笑容可掬,“本团的人,都知道段兄正在追查掳劫您的凶手,只希望向段兄提供一些线索,别无他意。如果段兄事忙,在下不敢勉强,可否随在下到东城客来酒楼小坐,在下当提供一些线索给段兄参考。” 这人不错,谈吐礼貌各方面也比较到位,段一刀的火气消失了大半,同时也感到自己的态度有点过火了。 “在下多少知道点贵团所获的线索,也概略了解这些线索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线索贵团并没找到。”他摇摇头苦笑道:“谣言满天飞,谣言是靠不住的。” “段兄……” “贵团可曾查出那两批鬼面人的线索?” “这……正在查。”铁鹰一怔,而他的那两位同伴更是眼神一动。“敝团正在积极清查他们的底细,因为牵涉的利益面很广,所以……所以得需要点时间……”“在下所查的方向,与贵团不同,各查各的,贵团请不必替在下费神。哦!铁座头可知道暴雪所在的下落吗?” “暴雪?段兄找他们……” “请勿追根究底,请见告。” “在城西三十里的杜家庄,和桃花夫人那一行人住在一起。”铁鹰坦然的说道:“这些家伙目下正由桃花夫人她们保护。段兄要找他们,在下愿为前驱。但不瞒段兄说,敝团的人前几日才跟他们交过手,双方死伤都不少,目下已经接到官方的严厉警告,所以无法全力相助。” “只要铁爷您指引在下前往,就感谢不尽了。” “两位,你们先回驻地返报。”铁鹰向两位同伴下令:“本座头与段兄前往杜家庄走走。段兄,咱们走。” 他那两位随行的同伴对段一刀的态度相当谦恭,客气地抱拳告辞,但直待他和铁鹰走后,方离开原处动身返回驻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术师 杜家庄是城西三十里外的一处不大的村落,只有百十户人家,铁鹰在这非常热心,沿途为他解说暴雪众人匿居处的形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他不知道段一刀找暴雪的人所为何事,又不好明着问,所以目光有事没事的总在段一刀的脸上转悠。暗地里观察、探视,总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但他失望了。段一刀的脸上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想找朋友去话家常。 杜家庄是个普通的小村子,但由于暴雪狮子佣兵团的人来了以后,这里就成了暴雪的势力范围,里里外外都事无矩细的在团里残剩佣兵的有效监视下。虽然经过一场大战,人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但能活下来的大都是身手过人之辈,而且他们在等。 在等着自家援兵的到来。 而去敦请援兵的就是少团长雷子恒和他身边的两大护卫聂天彪、冰狼师徒以及团里大部分来到阿斯兰的高层,留在此地的只有四当家秃狼韩氏兄弟和一些虾虾米米之类的。 不得不说,,雷子恒实在是个志大才疏的人物。大战过后,正应该他这个最高领导人压阵,才可以重新收拾士气。可他非但没有一点留下的意思,而是在官方介入的当天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阿斯兰。 所谓桃花夫人一行人与其说是在保护暴雪的剩余人等,还不如说是,只是在做做样子罢了。王府的命令她们不能当面回绝,可正主儿又都走了,保护?保护谁呀?那些虾米?保护个什么劲呐! 因为雷子恒一行人走的时候,是潜行匿踪而离开的,就连一直在监视他们的无极、枭龙的人都没有察觉到。显然,段一刀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他杜家庄一行,注定了要失败。 他在来时的路上,听铁鹰讲过了三大佣兵团的火并的起因和经过,那么自己此行,也就不希望铁鹰介入了,因此一过村东头的小石桥,便请热心的铁鹰回避,独自进入村里的唯一一条小街。 这一带全是些简陋的民宅,正是藏匿隐迹的好地方。他停在一座稍像样的民宅前,先察看左近的形势,没错,暗地里都有几个人在监视,不过,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监视的手法极其笨拙,可以说一点也不专业,段一刀暗地里左右扫了几眼,鄙视的撇了撇嘴,这才上前叩门。 大门拉开,一个短袄已成灰色的中年穷汉当门而立,讶然打量他这位身穿青衫,一头寸许长的黑发、黑眼,造型怪异的年轻人。眼里狐疑的神色甚为明显。 这也难怪,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着。段一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不短了,来的时候是春夏交替的季节,而眼下都是冬天了,在过一阵子就到年根了,可他的脑袋上还是顶着那一头小寸发,一点没长。 这对于这片大陆上无论男女老少都以一头飘逸的长发为美的人来说,他这造型简直是另类,见到他这副样子,去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感到奇怪岔眼,那才叫见鬼了呢。 “哦!公子爷有事吗?”穷汉带有七分的诧异两分的惊讶,开口问道。 “在下姓段。”他笑笑:“贵宅住了几大叔,都是胳膊粗拳头大、拿剑玩*的人,其中几位身上大概有伤或者是患了病,没错吧?” “这……” “在下是他们的朋友。” 朋友?公子爷……” “对,朋友。你去通知他们姓段的来了,他们就会出来啦!在下在外面等他们,劳驾。” “好的,小的这就……” 活末完。门内有人伸出手,将穷汉往里拖,接着钻出一位獐头鼠目的中年人,穿了乌云豹裘和秃狼韩彪以及他那两个兄弟。 头里那位,段一刀不认识,后面几位还是那副打扮。除了那位身穿乌云豹裘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以外,跟在他身后的韩氏兄弟的气色都不怎么好。 “你是什么人?是哪方面的?你竟然敢独自一人找上门来了。”中年人不认识段一刀,也没和他打过交道,所以说话的声音和胆气都很大,站在大开的门道里,眼神瞥了下韩氏兄弟,傲然的道:“他们已在咱们有效的保护之下,你阁下既然是来寻仇滋事的,那么来了,就休想再活着离开。” 韩氏兄弟和段一刀交过手,虽然只有那么一次,但留给他们的印象却极为深刻,眼下看他找上门来了,不知意欲为何,所以三兄弟个个都像一头惊恐的丧家犬,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架势。 “你有是谁?说话的口气不小,让开,爷我不是来找你的,嗨,韩老兄,上一次爷我没能好好揍你一顿,至今仍感遗憾。”段一刀笑容可掬向街心退,一边退,一边说道:“你还有机会挟尾巴滚蛋,因为在下今天要找的人不是你,是你们的少团长,是贵团做主的人。有事询问……” 没等段一刀把话说完,被无视的中年人就一声怒叫,双手泛着红光,疾冲而上。 “不可鲁莽……”吃过苦头的韩彪急声叫道。 自命不凡的成名人物,对自己被人挫辱的事,大都讳莫加深,即使是知交好友,也不愿据实相告,以免面子难看。 韩彪也不例外,所以那位中年人并不知道段一刀的底细。韩遂和韩涛更是目空一世的人,当然也不肯把曾将栽在段一刀手下的事说出。 所以,当韩彪出言提醒那个中年人的时候,已经是叫晚了,中年人已冲上发招,两团烈焰聚于掌心,呼地一声,双掌燃起熊熊燃烧的赤色烈焰,双手交错连摆,卷起一道火焰形成的火环,冲着段一刀当头猛罩了下来,热流激荡下,周围的积雪被热气熏染的滋滋直响,近距离的更是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溶化,有些地方甚至都腾起了白蒙蒙的水汽。积雪变成了冰。 大陆上少见的术师全力一击,初出道的毛头小伙子,怎禁受得起这可怕的致命一击? 啊?这是什么玩意啊?难道是火焰喷射器?可他没见他身上背着呀? 段一刀身形连退,极快的脱出了火焰威力圈,但他心里却是震惊不已。自打头一次跟人动手以来,所遇到过的对手大都是持剑,空手相搏的也有几个,可是今天碰到这位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一时间有些发懵,也有那么几分好奇和兴奋,因为他想到了一事儿,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因为身负重伤,而被薇儿所救,当时薇儿手里发出来的就是金色光芒。 难道这就是异世界里面的魔法?我靠,真的假的呀? “嗨,嗨,我说这位……你先停停……我靠你大爷的,我叫你停一下,你他娘的没听见啊?”身形疾闪,险之又险的再一次避开袭身过来的火圈,奋力劈出了一刀,刀气暴射之下,赤色的红炎被一刀劈散。趁这当口,段一刀又问了一嘴:“你这个是什么?是魔法吗?说完再打不迟……” 见火炎被劈散,中年人心里也微微一惊,随口道:“无知的小辈,你说是什么狗东西,本人是术师,使用的是红炎,连这都不知道,还敢出来送死?那你就死吧!” 见段一刀似乎是被红炎压制住了,韩氏兄弟的胆气也同时壮了起来,韩涛挺了挺身板,狰狞的神色一闪,冲着抢身扑上的中年人背影大叫道:“闫爷,废了他,他一定是对头派来探底的奸细,拿下他拷问。” “我靠,爷我不还手,还真他妈成病猫了。术是吧?爷我今天就破了你的术。”头一次碰到这种攻击方式的段一刀,全身布满太极真气,在体外形成了一面无形的气罩,试着用手接触了下所谓的红炎,嗯,温度极高,但是却伤害不了被太极真气包裹住的肉掌,这下他心里有数了。 当然了,也不想暴露真才实学,也不想硬挺对方红炎焰火圈的霸道一击,身形速闪两次,避开正面涌来的炽热火球,从斜方向突然切入近身,刀身逆转,反砸,力重千钧,一刀背很砸在中年人的左肩胛骨上。咔嚓一声,刀至骨断。 中年人是术师,身体的强度与舞刀弄剑的人不同,虽然已运功护体,但可抗击打的能力根本就挺不住段一刀的一刀背,还好是刀背,否则这一下子,就让他身分两半。 中年人疼的大叫一声,马步一虚,身形前俯,但是他身陷危境仍不肯罢休,右手反抖,一连串喷射出去四个四五十公分大的火球,冲着段一刀就砸了过去。 段一刀刀身一扬,唰唰唰唰眨眼间连劈四刀,紧接着就是四声砰响,火球破碎,火星子四下喷射飞溅,与此同时,中年人的腰脊也被随刀跟进的段一刀踹了一脚,身躯冲势加剧,向对街的屋角撞去。 这一脚力道不轻,但中年人还勉强禁受得起,手一触屋角,身形上升,反飞,下落,双脚凌空向下面的段一刀猛踹而下,身法居然十分灵活。 “怎么,狗急跳墙了,改动脚啦?那个什么红炎呢?接着来呀,爷我等着呢……”段一刀嘿嘿一笑,疾退两步,恰好让中年人在面前伸手可及的地方飘落。 不等他落实,段一刀大手一伸,抓住了中年人的背领向下一带。 一声裂帛响,中年人的乌云豹裘被撕开了。糟透了,腰带也被抓断,裤腰也糟了殃。 “哎……呀……”中年人惊叫着,手掩住下体,带着破衣破裤,半裸着身子,发狂般向门内逃。 “我的术师法杖……”中年人冲入大门狂叫。 门内站着脸色巨变,气色更差的韩遂,手中握着一把红色、顶端镶嵌着一颗红宝石造型奇怪的法杖,估计就是那个什么术师法杖了。 “在这里。”韩遂脸色煞白,言语不清的脱口道:“你……也不是那小子的敌手?那……那咱们赶快从后门逃命。”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诱路 虽然有法杖在手,但衣裤不全怎能再出去?龇牙咧嘴的咝咝着,忍着左肩胛骨断裂的疼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恨恨的瞪了脸色煞白的韩遂一眼,“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他得换身衣服才能跑啊! 今天一定是撞了值日太岁了,被倒霉催的,夫人她们都不在,就剩下自己在这个破村子里当值押后阵,要不就好好呆着得了,出哪门子的头呢!闹到现在……唉,真***…… “说,你们的少团长在那里?刚才那个什么狗屁术师是什么人?也是你们的人吗?”街上的段一刀,举起手中的破布帛怪笑着随手丢到了一边,脸色一变,问着包围在自己身边的二十几个黑衣汉子。 这些汉子个个都面色难看,想上又不敢上,明着看是在包围段一刀,可是暗地里的脚步都在渐渐的往后挪。 “少……团长和……和团里的高层都不在……那个……个术师是桃花夫人的护卫,不是我们的人……”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儿的黑衣汉子硬着头皮答道。 “真的?” 汉子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剑,保证道:“真的,段大爷您不信可以进去看看……”妈的,当家的人都他妈走了,留下我们弟兄在这里给人家当菜,打又打不过人家,当然是有啥说啥了。 秃狼韩彪和雷公韩涛在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落败的那一刹那就心胆俱寒、发着抖往门里退。退到了门里后,就撒丫子窜入了内宅,准备带着必要的东西暂时跑路。段一刀悍然找上门来,指明道姓的要找少团长,谁知道是不是来寻仇的呀? 虽然有官府的警告,但是在火头上的玩命强人,能有几个听的? 汇合了在院子里的三弟韩遂以后,三人儿不再理会那个中年人,老鼠似的向后门逃。 后门是通向一片斜坡的荒野,三里外有一道结冰的岔道河子。河宽仅五六丈,小河后面就是浓密的芦苇高有丈余,虽然眼下是冬季,但是人往里面一钻,也不大好找。(.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雪埋小腿,荆棘芦苇丛生。距农宅的后门约一里左右,九名蒙面人蛰伏在内严阵以待。 东面传出一阵踩雪的吱吱声,出现两个高大的蒙面人。领先那人亮出掌中的银色虎头牌,同时右出手势。 “诸位。”那人收了虎头牌沉声吩咐道:“不久之后,将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追逐秃狼韩氏兄弟和桃花夫人的随从火炎使者闫桐前来,诸位务必全力帮助他们四个人,搏杀那个年轻人。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是他死,就是你们亡。”另一位蒙面人语气更厉:“除非杀了他,不然,你们一离开此地,便是叛逆,唯一的结果是死,明白了吗?” “明白。”九个人几乎同声应喏。 一比九,还加上暴雪狮子四当家韩氏兄弟以及少见的火炎术师。谁都可以料想得到,决无失败的可能。 “也许那四个人不可能全部到齐,但诸位根本不需倚仗他们。”下令的蒙面人加以补充:“成功与失败,诸位该知道如何选择,该知道怎么做。现在,诸位可以分开隐身等候了。记住,外围有大援策应,诸位必须有必胜的信心,祝诸位胜利。” 九人四面一分,隐起身形。 传令的两个人,则循原路退走。 韩氏兄弟是被段一刀吓破胆子的人,冲入宅内竟然慌张地闭门,似乎想把小偷关在门外,忘了自己是大名鼎鼎的暴雪狮子四当家,竟反常得变成胆怯的平凡人。 最倒霉的还是红炎术师闫桐,发生的意外的确太意外了,被人家砸断了膀子不说,还被撕掉了衣裤,即使最精明的人,也会乱了步骤,总不能以高傲的术师身份,光赤着身子逃命吧。 好不容易奔入房中换衣,这样一来,就比韩氏兄弟更慢了几步喽! 换好了衣服,左肩膀疼的厉害,也不敢怎么太使劲,所以只是简单的裹了几下,就奔出后堂,但是前面冷风急冒,人影一闪间,段一刀已如同猛虎似的冲了进来,想跑是来不及了! “嘿嘿!你要作困兽之斗?”段一刀嘿嘿怪笑着,扑上去毫无顾忌地伸手便抓。 闫桐是羞愤交加,法杖一挺,前端直指着段一刀。厉叫道:“我跟你拼了!”可是红色宝石光芒刚要一闪,伸来的手突在法杖顶端消失,而另一双大手却探隙而入,奇准地扣住了他握着法杖的右手肘上。 他连段一刀的手从何而来都没看清楚,就觉得鼻尖一震,一疼,挨了一记重拳,登时眼冒金星视力消失,鼻向内陷鲜血泉涌。 “砰噗噗……”五六记重拳及体,在两臂与小腹开花,第七记重拳终于击散了他的护体能量,内腑受不了啦!再也支持不住了,手中的法杖早已掉落,完好的一只手根本就挡不住打击。 砰一声大震,背部重重地倒撞在墙壁上,屋柱摇摇,尘埃纷下。 “砰噗!”肋腹又挨了两重拳。 被逼贴在墙上挨痛打,这滋味真不好受。 “不……不要打……了!”他痛苦地哀号道。 段一刀一把揪住他的胸领抵在墙上,大拳头在他的左脸上磨了磨。 “我要把你全身两百多根骨头,一根根打松、拆散。”段一刀目露凶光的高声喝道:“像你这种货色,死掉了天下虽不至于就此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所以我要……” 闫桐头青脸肿,满脸鲜血,手脚发软,完全失去抗拒的能力,好惨。 “不要打……我……”他魂飞魄散地讨饶:“我……我认……认栽……”“认栽也不行,我要替你在江湖道上除名。”段一刀凶狠地说道,他也没管人家听不听得懂什么是江湖道,上来就是一记短冲拳捣在他的丹田上。 “呃……放我一马……” “不能放你一马。”段一刀又加上一拳。该找的人没找到,火气全发到这个倒霉的家伙身上了。 “哎……我……我用消……消息交……交换……” “交换你的命?” “是……” “不行。” “是你……你的命……” “好哇!你已经是死人多口气,而且马上就要断气,竟然妙想天开,要交换我的命?” “真……真的,我……我发誓……” “唔!你好像不是情急胡说。”段一刀停下了手,不再痛击了。 “真的不……不是胡说……” “好吧!先透露一些。” “我……” “不先透露一些,怎么能决定是否值得放你一马?” “我说……他……他们……” 前几天的那几场大战,韩彪也受了不轻的伤,但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基本上已经接近痊愈边缘,所以有足够的逃命精力。 远出里外,他便气喘如牛的脚下一慢。韩涛也是个身有旧创的人,但总算赶上了。 “老大,咱们就这么走了,好吗?”韩涛气喘吁吁跟在后面心里没底的问道:“咱们就这么自己逃走,丢下了那二十来名兄弟,一旦少团长回来问起的话,那咱们怎么交代呀?”“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一边的韩遂也气喘吁吁的接口道:“到时候,就往无极,枭龙他们身上一推,就说是段小狗是先来探风的,后面跟着两大佣兵团的大批人手,咱们能不溜之大吉?何况我目下用不上三成斗能。你胆子大?你胆大是不是?” “我……” “你胆子大,为何不管闫桐,不等他一同撤走?” “这……”韩涛顿时语塞,打了一个冷战,心悸的扭头回顾。 闫桐没跟上来,幸好后面也不见段一刀的身影。 “行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跑在头里的四当家韩彪恨恨的说道:“我倒不是怕段小狗,而是目下我伤势、功力都没有复原,日后,哼!” “老大,咱是自家兄弟,也不怕说实话,老大你不是他的敌手,即使你伤势痊愈,已恢复了十成功力。”真是亲兄弟,说话随便。所以韩遂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日后,咱们最好最好都避开他远一点。” “你少给我长他人志气……” “老大你比闫桐强多少?” “这个,如果他不用那个讨厌的火,我……我反正比他强就是了。” 人家是术师又不是剑师,让人家不要用自己拿手的,难道改用剑?韩遂鄙视的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岔开了话题:“好吧!算你比闫桐强,强一百倍好了。哎呀!快走,他来了。” “谁来了?闫桐?” “段小狗。”韩遂惊恐地向来路一指。 秃狼韩彪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芦苇缝隙中,有人影快速向这一面移动。 “快走,把他引到指定地点,便没有咱们的事了。”韩彪匆匆地说道,转身撒腿便跑,速度甚快。 雪地容易留下足迹,仨人儿奔跑时脚下沉重,即使不是故意,也足以留下明显的履痕,等于是留下线索,让追赶的人放胆沿迹穷追。 仨人儿只顾逃命,没料到追的人来得那么快。 狂奔出里外,落后的韩遂一时心血来潮,奔跑中扭头回顾。 韩彪虽说只能发出三两成斗能,仍然比他两个兄弟跑的快,超出前面十余步,拼命狂弃。 韩遂这一扭头,当场就被吓了个胆裂魂飞。 段一刀紧跟在他身后,伸手可及,亦步亦趋,神定气闲,冲他咧嘴一笑,像是一头吃饱了的狼,面对着一头羔羊诚牙舔舌,并不急于扑上。 “不要!”他狂叫:“不要追……追得太……太近……不……”“太近了,他们投鼠忌器,是吗?”段一刀眼带异样的眼神,嘲弄地笑了笑说道。 “我……”他挤命狂奔语不成声;“老大,**,等……等一等……咱们联……联手……”“你们家老大就是一个怕死鬼,不会等你。”段一刀低声说道:“他知道如果等你,他也得赔上老命。” “老……大……”韩遂像是没时间搭理段一刀,玩命似的只顾着狂叫了。 “你们家老大,**都是十分聪明的,他们知道埋伏的人一定会先用暗器袭击,埋伏的人决不会投鼠忌器,必定连他也跟着遭殃,生死关头,即使是亲兄弟也不例外,他们怎肯等你联手?” “不要射我……”他突然发狂般厉叫。 这瞬间,背部一紧,腰带被人抓住了,身形陡然飞升,然后被人向侧方摔出。 可怖的暗器破风声入耳,数种高速飞行的暗器从脚下掠过,他惊得血液似乎已经凝结了。 假使不是被人抓住飞跃升起,哪有命在? 第一百七十章 诡杀 下面,人影八方暴起。骇人的杀气浸人肺腑。 韩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埋伏,因为他被抛在半空中,扔得晕头转向,身体根本就失去了控制力,不住翻腾,翻腾中,耳边听到下面啸音刺耳,有人的喊杀声也有兵刃挥起的异啸,剑气森森,眼角也能瞄到各种暗器的闪光如流光闪烁。 在下坠着地之前,他又听到连续传出的痛苦叫号和厉叫,急剧闪动的人影根本无法分辨是些什么人。 叭啪一声,他摔倒在雪堆里,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胡乱的擦掉眼皮上的雪沫子,眼前朦胧地看到段一刀刚贴近一名蒙面人,掌一沾蒙面人的手臂,蒙面人便像死狗般飞抛出两丈外,似乎人一沾掌便崩溃了。 他知道此地有人埋伏,但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反正似乎四周都可看到躺倒的躯体,和抛落的剑器兵刃。 有两个蒙面人,正向南面飞逃。 这刹那间,他很难相信段一刀能瞬间击倒了这许多人,致使偷袭的暗器全部落空,可眼前的事实,不由他不信,也不由他不惊。 “老天爷!”他心中叫天:“这小狗好可怕。我是两世为人,他为何救我?我得逃走。” 段一刀实在没有救他的必要,可是,却将他抓飞躲过致命的暗器,将他扔离斗场,逃,也是一门最高的学问。 他不但要逃离段一刀。更得逃出自己人灭口的魔掌。 他重新向雪地里一伏,连滚带爬的骨碌到芦苇深处。 两个蒙面人逃命的功夫也相当到家,挫低身形贴着雪地窜滑,尽量避免发出芦苇的碰撞摩擦声和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声,而且速度不能慢。 无暇回顾,两人一口气逃出里外。 村东头的小河道是上共有两座石桥,最南端的一座地势稍隐僻些,是通向府城与大道衔接的主要桥梁。 只顾逃命,也只顾提防有人追赶,却没料到前面变生不测。 逃得最快的蒙面人剑隐肘后,窜势刚尽,正待再次脚下用劲向前窜,斜刺里突然芦动剑光现,等看出异兆,噗嗤一声,冰冷的剑锋已贯体而入。 “留活口!”后面传来段一刀急促大叫声。 第二名蒙面人发现有变,但已来不及刹住脚步,向同伴的身后冲去,百忙**剑全力刺出。 刺杀第一名蒙面人的人长剑一挥,铮一声崩开来剑,身形疾转,反手一剑斜抽,虎跳丈外。 “啊……”第二名蒙面人惨声号叫着向前冲,胸腔交界处被剑划开了尺余长裂缝,肝肠向外流迸。 段一刀扬刀直指着正前方,虎目怒睁。气喘吁吁,劳累占了六成,还有四成是被气的。 “阁下。”段一刀向收剑屹立的人沉声道:“你根本不必攻第二剑,你已先一刹那听到段某的叫声。就算你听不到,也是蓄意谋杀。这人已经乏力,剑上真力不到一成,而且对你毫无提防。你是个成名人物,这一手比谋杀更恶劣,哼!” 刺杀两个蒙面人的人,是铁鹰,枭龙佣兵团蛟龙大队的座头,也是仅次于团长副团长级别的人物。除了团里有限的三两人之外,他也算得上是团里实际上的司令人,地位与身份极高。 “段老弟如此责难,是不公平的。”铁鹰不承认错误,冒火地分辩道:“满地积雪,有的地方都结了冰,地面太滑,招势一发便不易控制,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害,必须攻击自保,谁知道这家伙如此稀松平常?” 似乎得住脚,交手拼命,招一发有我无敌,铁鹰理直气壮振振有辞。 事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段一刀冷静地察看两个蒙面人片刻。 两个蒙面人一个剑中心坎,一个胸腹被剖开,大罗天仙也救活不了已死的人,再责难铁鹰也无济于事了。 “段某是故意放走他们的,你误了在下追根究底的大事。”段一刀有些郁闷又有些无可奈何地叹声道。 而铁鹰也乘机下台,换上了笑脸。 “十分抱歉。”铁鹰态度转变得好快,杀人之后能在顷刻间可以转变态度的人,绝不简单,段一刀心里一凛,但也没有说什么。“在下看到老弟远在三十步外,以为老弟不可能迫及,因此抢出拦截,没料到他们禁不起一击,帮了倒忙,遗憾之至。哦!暴雪狮子那几个人呢?” “那几个家伙逃掉了。”段一刀泄气地说道:“铁座头,你可以走了。” “老弟请放心,敝团眼线众多,不难查出这些虾米的下落,何不随在下返城,至敝团驻地与敝团长商量行止?”铁鹰诚恳地邀请。 “很抱歉,段某要返回小街再找线索,没人知道段某今天回来找他们,可他们竟然能躲在此地,设下埋伏等候段某人,此事极为蹊跷,而且事后不可能不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段某要追查。“段一刀坚决地拒绝邀请。 “这样吧!在下伴同老弟走走……” “谢了,好意承请,但段某一个人办事要方便些。” “这……好吧!老弟小心些,告辞了。”铁鹰见段一刀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知趣地告辞走了。 七具死尸,散布在方圆五六丈的雪地上。地面被鲜血染的殷红刺目。结成了红色的血冰。 有些尸体的蒙面巾已经脱落,有些仍然掩住面孔,扭曲失血的狰狞面庞,令人看了心中发毛。剑、暗器也散落在四周,现场十分凌乱。除了有血迹留下,没有断肢残骸等候捡拾。 段一刀已经查验过五具尸体,心中疑云大起。他清楚地记得,他没有杀害过任何一个人。 闫桐这怕死鬼为了保命,透露有人埋伏诱杀他的消息,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过要杀人的念头,他只想找出那些人的首领来,那个主谋十分神秘,要追查必须从活人的口中获得,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因此,他用风扫残云的快速打击,把七个蒙面杀昏,追踪两个他有意放走的蒙面人。 而突然冒出的铁鹰却杀了那两个蒙面人。 据他所知,九个蒙面杀手,都是可独当一面,武功出类拔萃的名家。 按理,像铁鹰这种大型佣兵团的得力干将,一比一可能旗鼓相当,但在刹那间连毙两人,就有点令人难以置信了。 铁鹰的武功艺业,已超越了一方之霸的境界,此人的修为不仅足以雄霸一方,而且足以在江湖上大展雄风,可知枭龙能有现如今的名头不是凭空得来的,也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稀松,麾下拥有不可轻侮的高手名家。 有了枭龙的例子,段一刀对佣兵团这种势力不再忽视,也心生警觉。 尸体虽然有不少的剑痕创口,但没有一处是致命伤,这些人是昏迷之后被杀的。创口只是为了迷惑追查人的视线。 杀昏迷的人太简单了,不需特殊的手法,手指压住双耳下的藏血**,血液不上脑部,片刻即死。 掩住口鼻更简单,但有经验的人可以查出来。所检查过的五个人,都是被压住血脉而死的。 这表示什么?有人杀之灭口。划出创口,意在栽赃陷害? “这附近还有其他杀手!”这是他的结论。 “人一定还潜伏在这里。”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他到了第六具尸体旁,小心地检查尸体的死因。 这是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狮鼻海口颇为骠悍的中年人,蒙面巾不在脸上,腰带上有剑鞘。除此之外,可以说是身无长物,显然事先已经作了周详准备,没留下任何可辨识身份的物品。 唯一可分辨身份的是面貌,但他对这个世界上的江湖人物可说所知极为有限,只认识最近所接触过的人,杀手灭口不毁伤死者的相貌,并非百密一疏,而是无此必要,正确地估计出他不会认识这些人。 他查验了六个人,的确一个也不认识。 这人的剑,横搁在八尺外的雪地上,剑身打磨得光亮锋利,晶芒映出附近物体的影像,真可算一把顶级品级的杀人利器。和他的地煞刀相比,也就在材质和制作手法上稍有不如而已。 他搜遍尸体衣裤内每一处可以藏物的地方,但一无所获极感失望。 刚摘下剑鞘,察看鞘内外是否有夹袋,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前面那把剑的反映晶芒,出现异影闪动。 他的反应愈来愈锐敏,经验也愈积愈丰富。 身后有人凌空斜扑而来,人在半空脚不沾地,因此毫无声息发出。 机警敏捷的人,本能的反应永远比神意快一刹那。 他手中的剑鞘闪电似的反手向后上空扔出,人乘势向前仆倒,着地,翻转、出掌,一气呵成,反应神乎其神。 生死关头,他用上了真才实学,人躺在地上,向上吐出的双掌神功进发,两股无形的可伯劲流,在八尺上空会合,然后发出一声劲气进暴的异鸣,罡风骤发,气流急剧流动的啸声有如狂风掠地,也像午夜的万顷波涛。 两个黑袍人一前一后,中间相距约六尺,像一双怒鹰凌空下搏。 “啪!”第一个黑袍人被剑鞘斜撞在脸部,鼻裂肉开,颅骨内陷,人仍向下扑,手中剑仍向前伸。 嗤一声剑身完全贯入雪地当中,直至淹没剑柄,留下了个碗口大的黑洞。贯入时有金属折断才能发出的异响,想来应该是剑身被人体下坠的力道所撼,因而从中折断,人体也同时重重地摔落。 假使他扑倒时不翻转,锋利的青钢剑必定把他钉死在地上。 第二名黑袍人的剑,被他击出的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的两股掌劲一聚一爆,剑身突然断成五段,但余劲威力仍在,一涌及胸。 黑袍人下扑的身体一顿,上身一挺,嗯了一声,重新下坠,砰然一声大震,在地上挣命,五官血出,只叫了两声,便开始抽搐。 段一刀脸色有些苍白,踉跄着挺身站起,感到右半身一阵酸麻。 原来第二名黑袍人扑落中掌的前一刹那,左手已虚空向下攻出一记极为凶猛的拳劲。 这种拳的性质,与段一刀原来所在的世界,地球上的少林百步神拳相差不远,可伤人于丈外,拳出威力万钧,内功到家的人也禁受不起,击实时,磨盘大的巨石也碎如尘粉。 他挨了一拳,拳劲击实右胸,难怪感到右半身酸麻,护体神功有被击散的现象。 他大感吃惊,如此可怕的拳功,定非无名之辈,为何不顾身份从背后偷袭? 气血一阵翻腾,他赶忙坐下,定下心神运气行功,以便及早恢复精力。 他攻出的两掌,是匆忙中骤然聚劲急发的,比事先运功而发多耗一倍以上的真力,必须及早调息。 片刻,他听到脚步声。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爵爷 危机来了,必定是第三批杀手,武功也必定比前两批杀手高明,情况有点不妙。 精力尚未完全恢复,但他不能在行功过程中被人家下手突袭,任人宰割,立即定下心神,徐徐散去所聚运的太极真气。 在段一刀散去真气的同时,来人也到了。是两个气概不凡的佩剑青袍人,年约半百出头,虽然天气寒冷,寒风刺骨,给人感觉裂肌割面的。但这二位俱都是面色红润。身穿单衣,彻骨的低温和寒意对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气概风标十分吸引人的注意,给人的印象是沉静、稳健,不苟言笑,不怒而威。 两人正站在第六具尸体旁,不住打量尸体的面貌.也不住打量不远处刚整衣而起的段一刀。 段一刀的身旁,那两个偷袭他的黑袍人已经气绝。 第一位青袍人,目光中有怒意,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无比,放射出慑人心魄的冷电寒芒来。 段一刀徐徐侧过身来,面对着两个陌生的青袍人,心中颇感意外,这两位杀手,为何与前两批人不同,不立下杀手? 同时,他心中暗懔。 对方定然认为足以对付得了他,认为自己是最高明的杀手,所以不屑偷袭突袭。 强敌当前,他必须全力应付。 “人是你杀的。”第一位青袍人沉声问道。 当然,段一刀只杀了脚边这两个偷袭、一心想至他于死地的青袍人,事急自保不得不全力一拼决定生死。 至于其他七名杀手,要否认不是他并非易事。 “不错。”他冷然答道。 或许,他以为对方问的只是他身旁的两个黑袍人。 “这人。”青袍人指指脚下的第六名杀手尸体,沉声的道:“是朝廷指派在本城剑师公会的督导官霸拳邱远,你天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朝廷的外派干员,想必阁下你必定没有充分的理由,你一定是那些神秘杀手的重要人物,本座要缉拿你……”“狗屁!”段一刀狠狠的呸了一口,冒火地说道:“哼!道理好像都被你阁下占尽了。”忍受不了对方的指责。 没错,刚听到这个人竟然是官府中人的时候,他心里脑袋都有点迷糊。但他也曾经是在生死关头闯过来的,也曾几乎死在猛烈的拳劲之下。他的胜利,是从出入鬼门关而获得的。 震惊的同时也感到奇怪,对方怎么抬出官府法律来说理?那该死的邱远分明是埋伏的卑鄙杀手,怎么会是官方的什么狗屁督导官? “你能杀了霸拳邱老兄,必定十分了不起。”青袍人居然不动怒。 “还过得去,阁下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力要缉拿段某?还有,阁下是他的什么人?你称他邱老兄……”“勉强算是朋友,也可以说是同僚,同事……”“那么,你也是他们一伙的杀手了,段某……” “本座必须盘问你。” “在下也要挖你们的底细。” 双方的话都带有火药味,都把对方看成敌人。 “你不打算接受盘问吗?”青袍人语气渐厉。 “大概你两位也不愿接受了。” “那就……” “那就凭武功决定了,是吗?” “年轻人,本座可以先告诉你,本座对你个人没有成见,但是,你杀害了朝廷的人是不争的事实,你必须跟我走,可一旦动手,兵器无眼,你或许就是想跟我走,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你可以考虑。”青袍人冷冷地说道。 “不用,段某也想查证你们的身份。”这瞬间,段一刀猛然的,消失了杀死对方的念头。 “两位上吧”他刀隐肘后,立下门户候敌。 另一位青袍人笑笑,反而背起双手。 “好狂的年轻人。”与他打交道的青袍人说道:“本座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两人即使在生死边缘,也不会两人联手,你我将是一场最公平的决斗。你请吧!前三招是你的,能在三招之内杀我,算我命该如此.学艺不精,请。” 二十余岁对五十余岁,似乎不能算最公平。而青袍人礼让三招,的确可算最公平了。 三招之内,青袍人决不可以反击,死了活该。 这也是他第一次碰上一个光明正大与他决斗的人。 “段某不会占你的便宜。”他坦然地说道:“当然了,为了表示敬老尊贤,也不至于让你失望,放肆了。” 他右手刀抬起,虚空划弄了几下,算是三招过了。 青袍人也不矫情,在段一刀三招过后,气势立变,杀气弥漫在四周弥漫开来。双方的身形突然静止,刀剑遥遥相对,两双虎目眼神冷然相向,刃器上皆发出嗡嗡颤响和隐隐龙吟。 阳光似乎突然失去热力,也对哦,大冷天儿的,本来就没有什么热力嘛! 森森剑气彻体生寒,气温不可思议地骤降,比原本就是寒冷的室外低温还要低上十几度,按照现代的测算法,那就是两人能量所造成的低温圈已经达到了零下五六十度,正常人一旦进入这个圈子,就会被立即冻僵。 可圈内的两个人连脸色都没变,一切如常,只是无形的恍如实质的杀气充溢在天宇下。 双方的气势愈来愈强烈,气氛渐紧。 另一位青袍人脸色渐变,被森冷的剑气逼退到了十几米开外。眼神充满惊疑悚然的表情。 一声冷叱,段一刀首先进攻了,招式极为简单,就是双手持刀高高抬起,然后猛力下劈。虽然招式简单,但是刀身上虚化出来的青色刀芒暴涨到了两三米的长度。破空下劈,势若雷霆。说着慢,其实刀芒劈下来的速度,用人的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花,眼花! “铮铮!”暴震急骤,青袍人的剑起处,剑芒刀芒无可避免地接触,双方出手太快了,不可能有变招的机会。 两人的刃器皆像两股激流般闪动,接着,青袍人的蓝色激流陡然贯隙锲入,喷射的蓝色剑芒发着刺耳的啸音从不可能的空隙中反击及体。 段一刀的刀芒,也几乎在同一瞬间变化万千,不但及时震开几乎及体的蓝色剑芒,他的刀芒也到了青袍人的右胁下,封招回敬几乎同时完成。 剑气及护体神功**,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冷流。 人影倏然中分,立即移位又面面相对。 两人都心中暗惊,神色更庄严肃穆。 旁观的另一位青袍人看出情势,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何门何派的斗能术,怎地如此奇诡,好像是玄奥斗能外放御使的神奇剑气,以神驭剑。”另一位青袍人是行家,悚然地惊呼着提醒同伴:“小心……”叫声中,双方再次接触,开始快攻,开始各展所学全力争取优势。 剑芒刀芒已难以分辨,只见青蓝两色光流滚动,缠绕,搅拌。人影移动也已经失去了人形的轨迹。一连串狂野无伦的绝招源源而出,四周**的狂暴能量流爆发的像是沉雷狂震,眨眼间各攻了十余招,险象横生令人心胆俱落。 二十招、三十招…… 忽然,就听刺耳呼啸声中传出一声低叱,一道十数米长的蓝色剑芒斜飞而出,带起一阵割肌砭骨罡风,和一声撕裂人心的破风厉鸣。 另一道青色刀芒,也侧射丈外。一声低吼,分而又合。一幅布帛飘出三丈外,是青袍人的一截腰巾。 没有喘息的机会,青色刀芒再一次的破空,势若崩山,是年青力壮的段一刀,行雷霆一击。“铮!”刀剑相交,力与力的相搏,一切花招已经用不上了。 “铮铮!”狂暴的能量流四面八方的散射,空间震动,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一切都被卷了起来,雪雾弥漫间,隐隐的可以看到似乎有人影在飘遥。 砰!再一次猛烈的爆炸,光影消失,人影突现,两人各震出十米开外。 “本座三十年来剑下未逢敌手。”远在十米外的青袍人冷然说道:“道消魔长,老本座誓以全力与你生死相决,义无反顾。” 呼呼呼……额头上见汗,嘴唇干瘪,气喘吁吁的段一刀已感到真力以奇速灭退,必须在短期间结束这场最艰险的恶斗。 如果他先前不曾受到那记拳劲的重击,真力决不可能耗损得如此快速的。 他必须获胜,获胜才能保住性命。 看来,不掏出压箱底的家伙是不行了,突然,他全身似乎突然松懈下来了,握刀的手似乎并没用力,但双目凝视着刀尖,神意已完全附在剑尖上。 刀尖前,开始幻现出一道隐隐红色光华。渐渐的颜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长,刀身也随着红色光华的闪现而变成了红色。最后,一把十数米长两米来宽的红色大刀出现在了段一刀的手里。 而他的呼吸,似乎也停止了。 迈出第一步,脚下轻得像是完全失去了重量。 青袍人吃了一惊,脸色一变,左手猛地托住了右腕,马步徐徐下沉。 聚力于一点,生死一击。 随着段一刀逐步逼近,青袍人的剑尖突然降下半尺。人也似乎被自己的剑所带动,身形一晃。 远在十几米外旁观的青袍人大吃一惊,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了剑把,却又颓然放手。 “斗能噬天,大元神驭剑。”旁观的青袍人悚然的惊叫道:“爵爷,这是臻至八段的斗能术,不可硬碰……” 段一刀突然止步,目光从红色巨刀移至对方的双目。 “你是爵爷?什么爵?皇家的人?”他沉声问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跟踪 “飞虎爵南燕。”段一刀的至高技艺赢得了青袍人的尊重,所以毫不吝啬的说出了自己的姓名,这对于一个爵爷的身份地位来说,可以说是十分罕见的。 “下次,你最好不要向我递剑。否则,段某人不会管你是飞猫还是飞虎。” “你……” “如果让段某查出你是这些杀手的主使人,段某会找你了断。” “你说什么杀手主使人?” “这些人,是暴雪狮子佣兵团四当家秃狼韩彪韩氏兄弟的同伙,引诱段某前来,在此地埋伏偷袭,先用暗器再围攻。这个什么霸拳邱督导官,是段某打昏的,却被同伙杀了灭口。阁下,你最好及早设法洗清自己,不然,哼!段某会找到你的。” 声落人动,像是流光逸电,向北冉冉而去,眨眼间便形影俱消。 “这……这人是何来路?”飞虎爵南燕骇然地脱口惊问道。 另一位青袍人也是脸色泛青流着冷汗。 “极像是传说中的大天衍遁术。”青袍人悚然的说道:“他是御剑遁走的,五属中的御金遁。虽然属下也不太敢相信,但他刚才的确在使用斗能噬天,大元神御剑这种极为高明的斗能术,如果他全力进攻的话,爵爷,请恕属下说句放肆的话,恐怕爵爷您即使施展了凝神固体,元神合一的凝神术,最多也就是个同归于尽的局面。说的好一点,即使以爵爷您的功力行破釜沉舟一击,他死您也将能量耗竭,就算属下不顾道义乘机收拾他,也于事无补。爵爷,恐伯我们弄错了。” “汉元,你是说……” “他一定不会是杀手的同党,也不会是咱们特地从京畿赶来查证的那些人的党羽。京畿里的那位是没有能力将这样孤高傲气的年轻人招揽到麾下的。” “什么?汉元的意思是……” “错不了,爵爷。咱们的眼线,发现大批神秘人物北来,所以我们分途踩探。这些人,显然是有着某种目的而来的,暴雪狮子那些笨蛋也的确是匿伏在此地。” “这……”南燕有些愣神。 “邱远落成了神秘人物的杀手,九成九是真的,咱们看来是错怪了那名年轻人。糟了,咱们进快回城,查一查剑师公会的情况和其余那两位督导官的行踪,便可证实一些事……哦,不,等一等,爵爷,您说要说消息灵通的话,在本城当属那一家?” 南燕眼光一凝,没有丝毫迟疑的道:“龙爵,云家!” “没错,爵爷,云家的龙头,找他们应该比找本地官府有用,而且,从他那里或许还可以探听到这个年轻人的消息,像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朝廷效力,那真是朝廷之福啊!” “嗯……”南燕略微思考了下,点点头,“汉元说的甚是,云落应该知道一些消息,走!咱们现在就去云家庄。” “段……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斗能已修至不可能的境界……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身形如飞的南燕心里不住地在琢磨…… 人只要肯用心去思索,对所发生的事能冷静地去想,多少会理出一些头绪的。 段一刀也是愈来愈机警,愈来愈聪明了,这是经验的累积,和肯用心去想,所以他的思路渐趋成熟。 飞虎爵南燕……一个大老爷们取了个女人的名字,靠,不过……段一刀感到奇怪,一个爵爷,位高辈尊的,为何也卷入这种波诡云谲的纠纷里?理由何在? 他不理解,为何那么多蛇神牛鬼都以他为目标?那天,他被擒被虐待,那些人显然不重视他,目的只在要他屈服,要他投效,理由何在呢? 为何情势愈来愈复杂了? 有人转移了目标! 一定与官府有关,看来在这次佣兵大会背后肯定有许多猫腻儿,绝对不会是只为了挑选人才这么简单,这么多江湖成名人物武林顶尖高手风云际会,决不是偶然的。 他必须找出疑点来。他要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爵爷对证一些事,澄清一些疑团。 这一行动十分大胆且具危险性,以他一个默默无闻后生晚辈,要与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面对面求证澄清,真需要服气,那意味着将有另一场生死相搏。 不过,要想再一次的找到这位爵爷的行踪,恐怕会很难。但是,即使再难也得找。 返回府城,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行功调息恢复精力,准备立即着手进行。 他已经领教过那位爵爷的绝学,要不是那时他真力不继,即使凭正宗的武功修为,他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对付得了这位飞虎爵,但他相信,那位爵爷想胜他也不大容易,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 …… 一群人走上了至绿柳湖畔的大道,是府城的路而不走洪山。 这条至绿柳湖畔的大道沿途乡镇甚多,所以经常有乡民往来,算是真正的阳关大道,不会有为非作歹的人在路上出没。 六个人,四男二女,沿途谈笑自若,要不是他们都佩了剑,真会被人看成府城来的大户人家走亲戚的人。 十余里,他们的脚程快,绕过一座结了冰的小湖,在夏季里有山有水,但这个时候白茫茫一片的绿柳湖在望,沿途皆是积雪满布,处处是白,满目的银装素裹,出了白还是白,看不出异样。 后面两里地,段一刀还是那身打扮,也难怪,他现在的兜里比脸都干净,想换身行头都难,步履不急不缓,不像是个有急事赶路的人。 路旁结了冰的小池塘一排大椰树下,两个穿褐短衫外罩翻毛皮袄的汉子,正在那里下套子,看样子是想趁着这种季节套兔子增加酒肴的乡民。 察觉到段一刀的到来,两名汉子突然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家什,一撩风帽前的帽檐儿,顺手抓起搁在手边的长布卷,站起踊身一跳,便到了路中,拦住去路,帽檐下的那副阴森的目光,像饿狼般盯视着泰然走近的段一刀,似乎把段一刀看成一头肥美的羊。 段一刀一点也不紧张,背着手,晃悠悠的一步步走近。 “你们在下套子,想套雪兔。”他笑得也像羊那么和善,“这是个好地儿,看那爪印儿,你们一定是有了不少的收获,对不对?” 两个扮乡民的骠悍中年人一怔,相对交换眼色。 “少管闲事。”那位三角眼凶光暴射的人说道:“你是不是跟踪前面那几个人的?” “有关系吗?”他仍然在笑,心中却在打主意。 “当然有关系,走这条路的不相干可疑的人都有关系。”那人逼近至伸手可及的距离:“这几天,不分昼夜,都有不受欢迎的外地人来来往往,到处闹事,所以我们不欢迎你们这些外地人。喂!你贵姓?” “盘家世?你看我是不是很年轻,很英俊潇洒?”他笑得更可亲,更令人模不清他的用意。 “去你的!我要知道你的来历。”那人冒火了:“我看你两手空空,身上没带有凶器,不像是歹徒,所以对你客气” “唷!没把我看成歹徒,只因为我身上没带要命的家伙?其实没带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险。你两个一定是歹徒。是劫道的劫匪。” “什么?你……” “你们的布卷中有剑。” “他娘的!原来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另一名中年人怒声叫道:“老大,摆平他再说,他摆了咱们一道。” 打交道的三角眼汉子相当机警,立即动手,左手布卷向前一探,里面的连鞘剑点向他的胸口,志在引他出手封架,右手便可乘机攻击了。 他果然出右手拨架,笨手笨脚地慌张后退。 三角眼汉子果然右手长驱直入,食中两指急取胸口要害部位。 是高手,突袭的手法相当精妙。 岂知他拨剑的手突然一偏,半分不差扣住了对方的右手脉门,太快了,三角眼汉于即使看清也无法闪避。 “噗!”左掌劈上三角眼汉子的右耳门,不轻不重,一掌就昏。 另一中年人恰好从侧方冲到,大吃一惊,急急止住冲势,急急伸手拔布卷内的剑。 他将人拖倒,顺手夺过三角眼汉子的布卷,信手一扔,布卷电射而出。 “啪!”击中了还没将剑拔出的中年人。 人一闪即至,劈啪就是两耳光,再揪住中年人的发结往下按,右膝上抬,“噗”一声膝盖撞在那人的下颚上。同时手向上一掀。 “叭哒!”中年人仰面摔倒,满口流血。 一照面,两个高手便摆平了。 “哎……哎呀……”仰面摔倒的中年人狂叫,吃力地挣扎要爬起,吃足了苦头,双颊红肿,可能掉了几颗大牙,叫声含糊不清。 “我说过,没带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险,你们偏不信邪,这可知道了吧!”他站在一旁笑着说道:“要不服气,我再给你们来一次像样的,狠的。” “不!不要……”中年人求饶了,在雪地上只是坐了起来却不敢爬起,“你……你小子……” “什么?” “不不不!您是爷!是大爷……” “那还差不多。”他脸上又出现那种和气的笑。 “你到底……” “现在,该我问你。”他脸一沉,变得真快。 “你……你要……” “谁派你们在这里做眼线兼劫路的?” “我……” “说!”他声色俱厉:“不说就废了你。” 中年人吓了一大跳,挪退了三尺。 “你可以信口胡说八道,但我会揪住你的耳朵,或者找根牛绳,穿了你们的鼻子,像牵牛一样去找你们的主人,就可以证明你是不是信口开河说谎。说谎,那就拆散你们身上的两百多根骨头,说!” “是……是成……成大爷……”中年人崩溃了,不敢不吐实。 段一刀一怔,成大爷,成大爷就是前面不远处的绿柳庄的庄主,他在城东郊向那些蛇鼠们打探消息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 第一百七十三章 闯庄 段一刀抬眼看了看绿柳庄的方向,转过头来问道:“你们是绿柳庄的人?” “咱们只……只是成大爷的朋友,为……为朋友两肋插刀……” “狗屁,想来是你们拿了他的钱吧?”段一刀不屑的撇了撇嘴。 “玩命,当……当然不……不能白玩。” “唔!有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绿柳庄到底出了些什么意外灾祸,才花大金镚子请朋友来玩命?”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几天夜里总是有人前来踩探,闹事。成大爷实在不甘心,所以……” “所以请你们来断路?” “我们只负责盘道,查出来人的底细。” “好,你们也只是这种料,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喂!成大爷在吗?” “真的不知道,只在来的那一天见过他一面,以后就不曾见过他了。我们只负责与管家成三成管家打交道,找他拿钱。” “好了,你们可以去找成管家拿钱了。” “你是说……” “爷我姓段,记住了吧?”段一刀笑了笑,大摇大摆举步走了。 中年人大吃一惊,红肿的脸几乎吓白了。本身就被冻得僵硬的脸腮,这下子更硬了。 这阵子,姓段的这个神秘人都在阿斯兰地下圈子里传遍了。各方都在猜测这位是个什么神仙,年纪轻轻,但身手高的出奇。据有心人最保守的估计他的修为也达到了七段水准。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就跟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明里暗里的各方人马似乎都在关注他。 眼下这人突然出现在绿柳庄,来干什么?为什么而来?等等,也难怪两名中年人听了后,会勃然变色。 绿柳庄的庄门是开着的,可大白天的,庄子里里外外也都是静悄悄。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氛。 透过敞开的庄门往里瞧,一条盖满积雪的林荫大道直通向两百步外的正宅院门楼,沿途植有不少枯败的花木扶疏。有些还挂上雪霜冰晶,看上去晶莹剔透,大有几分冬日里特有的胜景。这是一处庭院幽雅的地方豪门。 六个人直往庄门闯,并不因庄门附近没有人而却步。 这附近的村民都知道,在绿柳庄附近徘徊都会有麻烦,更不用说往庄门闯了。 果其不然,刚要往里闻,门侧后传出一声狼嗥清啸,闪出一位面色赤红,脸颊消瘦,狼目闪光的黑衣老人,单掌一摆,当门而立拦住去路。 看清了来客,老人的脸色有点异样。 “诸位止步,请勿乱闯私人庭院。”老人沉声说道:“但不知诸位登门,有何见教吗?” 四名男士,走在中间的那位身穿银色的名贵貂绒的帅气年轻人正是枭龙少团长北堂小贤,左右的三位除了在段一刀手下载过跟斗的杨叔以外,另两位不熟,但从外露的气势上就可以判断出非是等闲人物,况且能和北堂小贤并肩走在一起的人物,想让他们普通也难。 两位姑娘年轻漂亮,如果如果段一刀在场的话,就会发现,身穿白色貂绒的姑娘长的和云家二小姐雨彤有八分相像,但眉宇间荡漾出来的却不似云家二小姐那般的英气,而是一股子妩媚的气息。就像是蜜糖,是那种能把男人甜到骨子里的媚。 另一位年纪稍小些的姑娘显然是名丫鬟侍女之类的,因为她始终是跟在白色貂绒少女的后面,态度很是恭谨。 对方有人现身亮相,身为下属的杨叔自然负责上前打交道。 “在下枭龙佣兵团杨牧,特来请见成奇成庄主。”杨牧未言先笑,欣然的上前打招呼,语气平和。 成奇本是坐地分赃的混混头,虽说在本城地面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但和大陆三大佣兵团的杨牧相比,在威望上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而眼下由他亲自前来请见,可说给足了面子,绿柳庄应该以此自豪。 可是,肋下悬剑的黑衣老人并不识相,冷冷一笑,居然不让开去路。 “很抱歉,阁下。”老人的话也不怎么客气:“成庄主不在此地,请改日再来。” “哦!阁下是……” “成奇是老夫师侄,很少在大陆走动,请多指教。” “今师侄既然不在,阁下想必可以替他作主了。” “正相反,敝师侄的事,他自己负责,老夫虽然忝为他的师叔,但也无权替他作主。” “哦!原来如此。”杨牧毕竟修养还不到家,有生以来,除了在段一刀手下载过一次以外,还真没有载过什么大跟头。当下脸色一沉,道:“那么,在下所要办的事,阁下也就无权干预了,对不对?” “这……这得看是什么事而定。”黑衣老人被扣住了。 “在下要与几位朋友,进庄等候令师侄。” “但敝师侄不在,你们……” “他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他一天不回……” “在下等他一天。” “他一年不回呢?” “在下等他一年。” “岂有此理!”黑人老人也冒火了。 “这是堂堂正正的道理。”杨牧沉声说道:“成庄主所做下的事,他必须挺起胸膛来负责,岂能一走了之?他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他这个逍遥神,也跑不了他的垛子窑;跑得了夜鹰成奇,跑不了绿柳庄。所以,在下必须等他回来,他的人会通知他回来处理的。” “你们真要进去?”黑衣老人也沉声问道。 “半点不假。” “那你们就请便。”黑衣老人冷哼一声,闪在一旁,“踏入一步,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呵呵!阁下快人快语!”杨牧整了整衣袍下摆,眸内精光闪射了几下,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所行所事,泰半由上苍在冥冥中早有安排,所做的任何事,后果当然由自己负责,一些奇门生克,加上一些五行水火,相信在下还应付得了,得罪了。” “请!”黑衣老人伸手肃客。 一个年登花甲入土大半的人,手一定不怎么好看,一定是瘦骨嶙峋、皮皱筋露,像鸟爪似的枯手,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黑衣老人这双手一伸,阴风乍起,比低温还要低温的彻骨奇寒的劲气袭人,立即可以隐隐听到奇异的气流激发声浪,有如午夜传来的隐隐风涛。 “得罪了。”杨牧也一摆手,昂然举步。 传出气流激旋的怪啸,声音突然提高了三倍,阴风四散,扑面的彻骨奇寒劲流一泄而逝,气流声渐消。 黑衣老人身形一晃,马步斜移,脸色一变。 “难怪。”杨牧随即脸色一沉,“难怪成奇一个混混头儿敢在阿斯兰翻云覆雨,原来他已经投入厉老怪的门下。阁下的寒魄斗能将臻炉火纯青化境,想必阁下是赤面狼莫里成,令师兄不知是四狼杀星中的哪一位?” “不敢,在下是老大,黑面枭,小人物一个,枭龙的各位有何见教。”右面的花圃中,踱步走出面如黑炭但是眉毛白如雪,貌相狰狞的黑面枭莫里奇,双手背后,腰悬松纹古定剑,边走边道:“诸位既然打上门来,鄙人不会让你失望,你们大家大业,但是鄙人也不是软柿子,佣兵对佣兵,过得了这一关,你再吹牛并不为晚。” “杨叔,退。”北堂小贤面挂着微笑,抢在杨牧发话前替下了他,杨牧嘴角咧了一下,但随即就被北堂小贤用眼神给封住了口,目视着黑面枭,不急不缓的说道:“吹不吹牛,呵呵!那是在下的事。”站定身形后,极其自然的抚摸着肋下的金剑,“在下只练了几手还难登大雅之堂的剑术,久闻四狼杀星任何一位都是斗能震天,功力通玄,神鬼莫测的技能修为更是举世无双,就让在下开开眼界吧!” “想必阁下就是枭龙的少团长北堂小贤了,哼,你以为你的定力,就可以闯过这一关?”黑面枭莫里奇怒声问道。当然了,他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不配,主要的是因为北堂小贤的年龄太轻,轻的让他感觉到自己不被重视。 “总该试试,不试怎知?”北堂小贤出奇地沉静,“闯不过,算我北堂小贤学艺不精。再说,在下也非闯不可。” “为何?” “我们已经查清,日前偷袭我枭龙的人和令徒脱不了干系,而且他既然与一群神秘人物关系密切,那阁下师兄弟两人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今天不闯,他日仍是要闯的。在下这些人必须找他当面问清楚,我们不能打了糊涂仗,却还不知道主谋是谁,我们必须找到那个神秘组合,与他们了断日前的恩怨,义无反顾。这一天不管早来晚来,在下与阁下等四狼杀星终须会碰面的,对不对?所以……” “哼,鄙人不知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黑面枭冷冷地说道:“不错,劣徒成奇的确不怎么安份,但他有财有势,日子过得无风无险十分安逸,他又没发疯,会与鬼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秘组合打交道冒风险?眼下城里诡异莫测,风云暗涌之际。劣徒避之唯恐不及,他还敢丢下目前的基业去玩命?哼!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都疯了,要不就都是些白痴。” “在下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证明令徒是神秘组合的爪牙,挑起三大佣兵团的火并,以便掩护神秘组合在阿斯兰的活动。”北堂小贤笑容倏地一收,也冷冷地说道。 “谁说的?” “目下不便奉告。” 第一百七十四章 躲避 “哈,想不到,原来你这位枭龙的少团长也只会空口说白话而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黑面枭冷笑着道:“好,你厉害,鄙人毫无兴趣与你计较,与你这种人打交道实在乏味。你们进去等吧!庄里的人一定会替你们准备最舒适的客室居所。保证宾至如归。鄙人也保证劣徒一回来,立即把他交给你们对证,如何。” 六个人愣住了,想不到向来是以阴损狠毒闻名的黑面枭会来这么一招软的。 “这个……”北堂小贤也愣住了,还真不知该怎办才好。 “北堂少团长。不是我说你,你的确不够冷静。”黑面枭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大陆三大顶级佣兵团之间的恩怨是非,老实说。根本与我们四狼杀星这种*邪人物无关,谁也不愿介入你们这种血腥的什么名次之争、正义之斗。劣徒成奇其实很胆小,只敢在小人物中翻云覆雨,迄今为止。他还不敢抬出师门壮大自己的声势呢!你找他,算是找错了门路。” “可是,在下证明令徒牵涉到挑动……”“鄙人可以向你保证,决不是劣徒挑动你们三大佣兵团之间火并,而是被迫,也无意中介入,他是受害人,所以被林家的人逼得几乎要上吊。” 所有的人吃了一惊。北堂小贤在震惊之余,眼神当中还迅闪过了几丝诧异之色,但很快就隐没了下去,和杨牧眼带疑惑的相互对视了两眼,才不解的转头看着黑面枭迟疑道:“林家的人?林家反抗军?他……他们不是在布尼斯吗?他们也有人到了这里?这里可是京畿腹地,林家的人即使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孤军深入到这里来吧?那不是找死嘛,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 “绝对不会错,就是林家的人,因为出手的人功力奇高,使用的也是林家的狂狮斗能术,要知道,林家的狂狮斗能术在大陆上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而且鄙人怀疑出手的人就是那面大旗。” “阁下是说大陆十大高手居末的那位?” 黑面枭叹了口气,道:“不错,不知道他和近日里风头正劲的那个姓段的家伙是什么关系,他怀疑劣徒曾经与姓段的那个神秘人物两次被埋伏围杀掳劫的事故有关,所以前来逼取内情。从小洪山的四狼谷打到此地,得到消息才罢手。你们居然把劣徒看成勾结神秘组合的爪牙,真是错得离了谱。” “在下知道一些有关那位姓段的神秘人物被埋伏掳劫的消息。”北堂小贤左面的一位貌相精悍,装束极为普通的中年人接了一句,声音很低,但中气极浓,“根据本城地下圈子里传出来的消息指称,接连两次设下陷阱围杀他的人都是瑞王府所为,至于具体原因没人知道,好像是……嗯,是涉及到了什么神器之类的,不知是真是假。” “你们就会听信有心人的嫁祸谣言。” “这……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不瞒各位,鄙师兄弟四人的师尊无血狂剑他老人家目下已被瑞王府尊为上宾,如果此事是王府所为,那么我等势必会得到消息,也会积极的参与行动。那个姓段的小辈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在鄙师兄弟四人手里逃生。 所以,此事,鄙人可以断定绝对不会是王府的人所为,说到那个什么神器,就更是离谱了。当初,布尼斯城的神器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就连都督卫府、虎卫军都出动了,可结果呢,神器事主儿死于乱军之中,所谓的神器也不知去向。 现如今,又出现了神器,事隔半年才多一点儿,接连出现两件神器,这事儿纵使我信,你们信吗?神器又不是路边的野草,垃圾,随手就能扒拉出来?诸位,醒醒吧。 那面大旗发誓要找出谋害段小辈的主谋凶手来。他已经得到了些线索,鄙二师弟、三师弟带了劣徒。也已经动身去找其他的线索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这件事情既然牵涉到了我们。那么我等当然不肯罢休。于公于私,这件事情都要查清楚,这几天不分昼夜,都有人前来讨野火,恐怕有些人已经知道劣徒已经招了供,所以要派人灭口。这些畜生!鄙人要等他们来。” “莫里前辈。能不能请透露一点?”北堂小贤的口气变得友好了。 “抱歉,不能。”黑面枭莫里奇断然拒绝,“这会妨碍那位的追查行动。如果让他知道消息是从鄙人口中泄漏的,他不把我这绿柳庄拆掉才是怪事。” “呵呵!他敢来拆无血剑狂厉老前辈的山门?开玩笑。”杨牧大笑道,笑黑面枭莫里奇着实言过其词。 “一点也不开玩笑。”黑面枭莫里奇正色的说道:“我告诉你,他已经拆过一次了。” “什么?不开玩笑?”杨牧也不笑了。 “我等四师兄弟曾经布下九天十地灭**阵等他。” “结果……” “结果,我这里落花流水。” “你说得像真的一样,呵呵!” “你不要笑,阁下。”赤面狼莫里成在旁接口道:“说实话,我等四师兄弟自从跟随了师尊之后,真没怕过什么人,就拿现在来说,你们枭龙的诸位,不错,在大陆上也的确是名号响亮,但我们未见得就怕了你们。可那位不一样,那是面大旗,沃德勒草原上的林家军之所以驰骋了这些年,一直没有被朝廷剿灭,以至于朝廷现在连半壁江山都丢掉了。谁人敢说没有那面大旗的直接关系?连朝廷这许多超绝高手都被震慑住了,那我们四狼即使再狂也得有个限度吧? 那天晚上他是独自一人前来的。事先我们已经有所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 黑面枭莫里奇苦笑着把师弟的话头接过来,道:“结果是,他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我郑重告诉你们,天下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在我面前强行把我的门人带走问口供,他是唯一的一个。不说了,总之。鄙人栽了就是。进去吧!你们将是鄙人的佳宾,但希望你们进去之后别撒野。绿柳庄目下已布下了九天十地灭**阵。你们破不了。眼下城里的任何人都破不了,也许只有一个人破得了。” “那面大旗”杨牧笑问道。 “不错,那面大旗确实可怖,但勇气也可佩!”黑面枭莫里奇本来就黑的脸上一红一紫,“不过,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我会……”“会剥他的皮。”北堂小贤微微笑着道:“不然你们就不配称四狼杀星。” “你们才该剥。”黑面枭也笑笑,领先便走,边走边感叹道:“至少,他敢于独身闯阵,身为十大高手,位高辈尊,手段过分,但为人却没有傲气,也没有你们这些名头响亮的大英雄们的可憎面孔。我觉得这面大旗是个人物,所以我们四狼杀星愿意请人替他查线索。当然了,这些和那个段小辈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行人说说笑笑,化敌为友进庄。 远处跟踪的段一刀相距太远,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一群高高在上的家伙,竟然与混混儿这种混蛋蟊贼打起交道来了? 我靠,假仁假义的一帮子家伙,段一刀看到这里也就兴趣索然了。回身返城。 人倒霉,连盐都会生蛆。特别是满肚子的恨,心有邪火发不出去的主儿,看见稍高的点的树墩子都恨不得上去踹两脚才能解气。 地鼠韩遂就是这么倒霉的一人儿,现在的他连在平地上走路都会栽跟头。因为先前两个兄长抛下他一人逃命这件事情,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怨气,当时如果没有段一刀相救,他如今就是一个死人了。但现如今也不是发火的时候。 他得躲,不但在躲段一刀,也在躲那些人,这两拨主儿,被谁抓住都得不了好。韩遂很会躲,而且躲得很隐秘。 可躲不过有心人,躲不过发掘隐秘的专家。躲不过有满城的眼线蛇鼠提供线索的人老龟山在绿柳庄的东南角,相去不足四里。 离远看就是一垛子大山包,横趴在那里,头伸入湖中,很像是老龟在喝水,所以就叫做老龟山。 他被追得魂飞胆落,不敢逃入城,拼命逃至城外的一座小村,找到那儿的两位朋友,再由朋友带他到老龟山,投奔一位声名狼藉、躲在那儿隐名避祸的、早年间混在一起的同道无尾蛇闫昌。 这是山脚旁近湖滨的一座三家村,无尾蛇就是其中的一家。平时孤家寡人一个,夏天的时候呢,就在湖中钓些鱼货,再转手卖给鱼贩子,倒真过了十几年的平安好日子。 两位朋友一叫张三。一叫李四。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道上混口食儿的牛鬼蛇神,如果不是同道就很难知道他们的底细。像这二位今天叫张三李四,兴许明儿就叫马五王二麻子。谁知道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凡是能与地鼠韩遂这种有雪狮子佣兵团做靠山的一主儿交往的人,不仅是神憎鬼厌的货色,而且必定是身手修为出类拔萃的高手。 无尾蛇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能一口气同时打出十五种以上的霸道暗器,大多是淬毒的要命家伙,所以他也是佣兵道中恶名昭彰,人人恨之刺骨的货色。 闫昌这阵子一直在猫冬,因为大冬天的嘛,冰封千里的,湖里的渔区都被冻住了,所以白天无事可为,练练功,睡睡大头觉,就这么混一天算一天,等着来年开春。 这位仁兄是在避祸,避几个发誓要埋葬他的对头。在这里躲得很隐秘,躲了十几年。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但平时依然十分警觉。 一听到匆促的拍门声,他正在睡觉,警觉地一蹦而起,敏捷地在衣内系妥暗器囊,和另藏有暗器的皮护腰,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谁呀!”他轻灵地闪在门后,谨慎的开口问道。声音病怏怏的,如果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屋里住着一位土埋了半截子的家伙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绝望 “你***以为是谁?”门外的地鼠鼻尖泛白,一边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一边暴躁地叫道:“讨债的,我地鼠韩遂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呀!小心我一脚捣破你这龟窝,你他娘的躲得还真稳呢!” 吱嘎,哑人的门轴声响起,闫昌拉开门,看到张三、李四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 “好啊!妈的,原来是你两个混帐狗东西出卖我。”无尾蛇没好气的怪叫道:“我正感到奇怪,这只地老鼠怎么会找到我这里呢!进来吧!没有人跟踪吧?” “鬼的人跟踪。”韩遂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寒风抢入屋内,张口大叫道:“拿酒来,受不了啦!” 草堂简陋,一桌四凳别w无长物。 地鼠韩遂大马金刀往坐,不住喘息,嘴唇干瘪,脸上冻得通红僵硬。 “怎么啦?遭到祸事了?”无尾蛇为三位客人倒荼,韩遂的狼狈样子,看得他心中直跳。这位不是一直在暴雪混呢吗?怎么混成这德行了…… “韩老哥惹了点事儿。”张三陪笑着说道:“要咱们弟兄带到你这里避一避风头。不管怎么说,朋友嘛!有难同当,是不是?” “去你娘的有难同当。”无尾蛇气呼呼地在下首坐下,一甩尖顶少毛的脑袋,哼哼地说道:“我被‘蓝甘海棠’陆家的海棠七芯追得上天入地的时候,又有哪一个朋友与我有难同当呀?现在有难了,才来找闫某人,我靠你们大爷。” “别呀,那不同的,闫老哥。”李四也愁眉苦脸的道:“蓝甘海棠陆家本身就是五大商会之一,势力太大,海棠七芯又是高手中的高手。咱们这种耍单帮的,谁惹得起他们?就算有胆子与你有难同当,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怪只怪你老哥惹的人太强了。” “废话少说,阴人的,我要酒,不要茶,没有酒我可要断气了。”地鼠韩遂拍着桌子嚷嚷:“恶鬼进了门。赶都赶不走。你就别他娘的怨天恨地了。借你这里躲两天避避风头,再找机会远走高飞,你想留我都留不住,你以为你这里是安乐窝呀?” 赖客上门,赶又赶不走,早年间还有着不菲的交情,也不能翻脸来硬的,心里暗叫倒霉的无尾蛇只好取来酒葫芦,以碗代杯,给地鼠韩遂倒了一碗酒,眨着那双小绿豆眼不住打量韩遂的狼狈相。 “该死的!你又惹了谁啦?”无尾蛇问道:“据我所知。满天下似乎还没有敢招惹你暴雪的人。但你们毕竟是外来的强龙,而阿斯兰,小王都,又是云家以及名头在你们暴雪之上的枭龙总部所在地,难道你招惹了他们?” “唉,总之说不清,嗯,这么说吧,现在韩老哥最主要的是在躲一个姓段的年轻小辈。”张三接口道。 “姓段的小辈?他又是谁?是何来路?是哪座窑子口哪座大山门的要命神仙呀?” “你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你他娘的没头没脑,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真是见鬼。” “该死!你没在城里打听呀?” “打听?我连出门都心惊胆跳,还敢到城里去打听?你以为我活得不耐烦了?” “难怪。”地鼠喝了一碗酒,呼吸稳了些,烈酒入喉,酒意上涌,身上的寒意顿时就消散了大半,也暖和了许多,“你像个惊破了胆的山兔子。说起来―言难尽,总之。我是见了鬼了,惹上他也是莫名其妙,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他替蔡家出头,哦,对了,你知道城里的有名的铸剑坊蔡家吧……” “嗨,嗨,你等等,我知道他们家,而且也知道他们家有个水嫩水嫩的漂亮大闺女,死老鼠,你他娘的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老牛吃嫩草,惹了人家**雌儿,最后导致人家女娃儿的情郎找你报复来了,哈哈哈哈……” 无尾蛇大笑着道,他当然知道本城铸剑行业中的翘楚蔡家,没容地鼠说话,仍在那里自顾自的调侃道:“你他娘的也忒不要脸了,年纪都快赶上人家的爹了。千不追w万不追,天下的漂亮女人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你偏偏去追这个还不懂什么是女人的小青果子,喂,得手了没?得手也就算了,再不济也爽了一下,否则你老哥就是活该!哈哈哈……” “去你娘的,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惹上姓段的那是因为……”韩遂气急败坏的刚想解释,这时,紧闭的柴门外,突然传入一声轻哼。 是女人的轻哼。 声音出现的过于诡异,也来的突然,以至于四个人几乎全都惊跳起来,气氛一紧。 “一点不错,他活该。”门外传来清晰入耳的悦耳语音:“所以他必须付出代价,赎他的罪。虽然他是老鼠,但总不能真的像老鼠般躲起来,事后再吹牛。到处大吹法螺夸他的艳遇。地老鼠,你们三兄弟,已经有两个在我们手里,现在就差一个了,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这个声音虽然很好听,很脆,但是很陌生,而且里面还透着莫名的恨意,没有人敢怀疑,如果这个时候出去的话,绝对会被这个女人捅上十个八个的窟窿。 屋内的那三人在紧张的同时,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韩遂,因为外面的女人话里的意思。艳遇?难道死老鼠真的是…… 韩遂抖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发作了。而且女人说的话和屋内这三人的眼光让他觉得浑身别扭。 气血一冲脑,冲着门外大吼道:“去你娘的艳遇,老子都几年没有碰女人了……”声音随即一低,焦急的看着闫昌,催促道:“他娘的!这女人是谁?干嘛找上我。来意不善。闫兄,快,后门……” “后门已经堵住了。”门外的陌生女人说道:“八把噬魂羽箭等着出去的人。无尾蛇,你是暗器的大行家,一定知道噬魂羽箭是什么东西,也一定知道它比阎王帖子更可怕。本姑娘知道你在此地躲了十几年,但是你和陆家的恩怨与本姑娘无关,以后,你无尾蛇只要安分守己,仍然可以继续在本地躲下去。你是个聪明人,对于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多说,所以,你最好脱身事外,把死老鼠赶出来。” “你们……”无尾蛇暗地里五指攥紧,心里大颤,这十几年来,一直风平浪静,还以为自己躲的严密,可没想到一直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事关生命,要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朋友当面,也不好意思一口应允,于是底气不足的冲着门外大叫道:“你们打上门来吗?” “不错.你要是不把死老鼠赶出来,本姑娘也不会冲进去,弱智的与你这一代暗器名家,在窄小的茅屋里拼命,本姑娘要一把火烧你们出来。虽然天寒地冻的,但大火烧干柴,本姑娘不怕烧不起来。”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阁下,你该怪那只死老鼠。他闯的祸自己不敢担当,拉你这朋友下水.够道义吗?你把他赶出来,不就没事了吗。如果你包庇他,就不能怪我欺人太甚。” “这……” “我要准备放火了。即使烧不死你,本姑娘也要把你交到陆家的手上。” 茅屋哪禁得起火?交到陆家的手上还能有活命?这威胁真毒也够严重够分量。 “咱们出去毙了她。”韩遂心里一发狠,咬牙切齿往柴门走,三角眼内阴狠的凶光大露,边走边狞声的恨道:“别无他途了。” 嗯?没动静。屋里除了压抑的喘息声,很静,他听不到跟来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心中一凉。 无尾蛇和张三李四三个人,站在桌旁一动也没动,只是用三双怪眼迸发着奇异的眼神向他集中。 “你们,好像我死定了似的,用这种眼神替我送葬吗?”韩遂明白了,他恨恨地说道:“你们算朋友吗?” “韩老哥。”张三拱拱手,苦着脸道:“这位姑娘既然这么说,铁定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而且咱们也不知道她是那座山里的活神仙,咱们只是小鬼,不是大菩萨,自问惹不起她。” “咱们一起冲出去,一定可以干掉她!” “真的吗?韩老哥,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罢了!”他绝望地叹道。 “韩兄,好汉做事好汉当。”无尾蛇讪讪地说道,事急收手,出卖朋友这事,毕竟传出去不好听,也不让人待见,但没辙,两权相害,当然是取其轻者,“我无尾蛇招惹了蓝甘海棠陆家,就从来没向朋友求助也没有拖朋友趟过火下过水。你自己的事,还是出去自己解决吧!““你们不来?”话虽至此,但韩遂仍怀有希望。 “抱歉,韩兄。” “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一向是话很少的李四也说道:“夫妻尚且如此。何况咱们这些酒色朋友?你赶快出去吧!不要连累我们。抱歉!” 这下,韩遂完全绝望了,哼了一声。伸手拉开柴门。 门外的晒网场很广,前缘接近湖水。但遗憾的是现在是冬天,冰河封冻。后路已绝。 他的目光落在寒冰结冻的柳湖上,心里暗自咒骂,这他妈如果在夏天,只要往水里一跳,女人再狠,也不敢和衣往水里跳捉人。 可是。即使在夏天他也没有机会,因为两旁的邻屋前,踱出四个装束各异,衣衫飘飘,气概不凡的人。 年轻点的气势彪悍,那两名上了岁数的鬓脚已花,但不怒而威气概不凡。一个空手肃立,一个肋下所佩的剑古色斑澜。两人四道慑人的锐利目光令人不敢逆视。 四个人,在已经冰冻的湖边一字排开,神态悠闲,似乎已经料定他要打主意从这个方向逃命。 一个白衣白貂绒的白纱蒙面的姑娘站在场中间,看不到长相面容,但那清澈明亮的星眸中,却闪烁着仇恨的怨毒的光芒。 四位十六七岁,长相甜美的侍女,分堵在小屋两侧,每人的左掌,亮出两枚小小的银光闪烁的噬魂羽箭。其中一位脸有酒窝的侍女也用仇恨的目光瞪视着他。 “你过来!” 白衣蒙面女子向他招手,晶亮的眸子里透出来的目光犀利如刀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拖走 韩遂深吸一口气,反手自腰后抽出了镔铁寒爪戴在了手上,明知道这么做也没多大用,但是出于自保,还或者是他明知处在包围之中,逃生无路,但还有那么几分拼命的心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准备完毕,又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抬脚壮着胆子,举步接近。 “你愿跪下来求饶吗?”白衣蒙面女子异常和气地问道。 啊?什么玩意儿,韩遂心中的怒火上升,这未免太侮辱人了。 “我地鼠韩遂虽然不是什么超一流的大人物,但终归是雪狮子佣兵团的人,是四当家韩彪的亲弟弟,在大陆的佣兵道上有我韩遂的声望地位。”他身形忽动,踏前半步,镔铁寒爪前伸,直指着白衣蒙面女子,愤怒地大叫道:“小女人,你不要太狂,大不了我韩遂拼着一死,也要在你的嫩脸上剐下二两肉来!” 貌相乖张,神态狰狞,口中话语也说的异常狠毒,但怎么听,怎么看,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意思。典型的临死蹬蹬腿,想抓个垫背的。属于那种明知必死的阴狠人物临死前的惯有性思维和动作。 白衣蒙面女子似乎没有生气,至少在言语上听起来是这样。“好,这就证明你已经自愿放弃机会了。对吗?” 韩遂一愣,不自觉的脱口问道:“什么机会?” “活命。” “哼!韩某头可断……” “那是一定会断的。”白衣蒙面女子抢先嘲弄地说道。 “在下要求公平决斗……” 韩遂这句话一出口,包围他的所有人脸上都为之一变,怒!非常的怒!单用愤怒都不足以形容,而是暴怒,无论男女都是暴怒。灵秀的小脸上长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的那个侍女擎着噬魂羽箭的手气得直哆嗦,向上扬了好几扬,作势欲射。 白衣蒙面女子娇躯颤抖着,浑身杀气暴涨,凤目闪射着喷火似的凌光,嗓音低沉,顿的道:“你们曾经给段大哥公平决斗的机会吗?你们这些卑鄙的狗!” “这……你……你们是……”韩遂听明白了,身子下意识的蹬蹬连退四五步,打了个趔趄,差点没一**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目光四下巡视着,想看看那个吓得他骇到骨子里的那个人跟没跟来。 段!段大哥…… 怪不得她们找上了我,原来她们是段小辈的人,难怪,难怪呀…… 韩遂脸色灰败,双目登时失神,镔铁寒爪也耷拉了下去,刚刚鼓起来的拼命心思也像是微火遇到大雨似的,还没等烧起来,就哧一下熄灭了。 段一刀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到他即使死了,也得缠绕着他的灵魂。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个人,是个鬼,是个魔神。 白衣蒙面女子高挺的**急剧起伏着,深吸了一口凉气,再一次的压下心中的怒火,满腔的恨意,问道:“你为何要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 “我……” 是啊,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没给对方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诱引到了地头,就是闷头一顿暗器暴雨**,如果不是对方身手够高,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公平决斗呢。 罢了,罢了,爱咋咋着吧!韩遂直了直腰板,仿佛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岁似的。闭着双眼,仰天长叹了口气,刚要放弃抵死反抗的心思,可白衣蒙面女子的一句话,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我可以考虑你公平决斗的要求。” “有条件?”他硬着头皮问道。 “不错。” “。” “把你们背后的主谋以及你所知道的内情全部说出来。半点不得遗漏。”白衣蒙面女子吐地说道。 “可以,但我要保证。” “什么保证?” “把你的人,全部撤至右邻百步外。” “不行!”白衣蒙面 女子断然拒绝。 “那就没有消息,在下宁可放手一拼。”韩遂双手疯狂的挥舞着镔铁寒爪,色厉俱茬的厉吼道。 “那就上吧!反正你会招供的。你知道大陆上有个游魂鬼医吗?知道他的游魂散为什么会被称之一绝吗?因为喝了它不会忘了**事,反而会把**的事一一招出来……”韩遂身形突然暴起,冲着白衣蒙面女子疾冲而上,镔铁寒爪掠起处,爪风呼啸,异音乍鸣,似老鼠悲嘶。闪烁着淡蓝色幽光的镔铁寒爪带着漫天的劲流疾风,以可怖的速度凶猛地从正面攻到。 本来他已经放弃了反抗,可当他听到游魂鬼医的游魂散的时候,拼死的决心又重新冒头了,因为那个东西,如果喝了还不如死掉了干脆呢。 所以他这一扑,可以说是用上了平生所学,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见到韩遂扑了上来,白衣女子身上突然泛起一圈蓝光,形成一个蓝色的防护罩,不闪不避,凤目带着森冷的笑意看着扑上来的韩遂。 不作势,不还手,而是硬接硬抗。那个凭空出现的蓝色光膜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只听砰一声大震,镔铁寒爪刚一接触到蓝色光膜的边缘,就被猛力的弹开了,根本就近不了白衣蒙面女子的身。再凶狠再威猛的绝招也形同废物,近不了身绝招毫无用武之地。 韩遂的用意。就是要杀出一条生路来。白衣蒙面女子虽然没有闪身避招,但镔铁双爪被蓝色光膜弹开的那一下,力道过猛,使韩遂的身形刚好借势从她的身边错了过去,凑巧让开了一条出路,妙极了,这一招并没白用,虽然没有伤到目标但是目的也算达到了,生路敞开啦! 兴奋之下,双爪挥舞的更速,道道蓝芒暴闪,爪风呼啸声中,人影疾冲而过。 小脸儿上长有俩酒窝的漂亮侍女冲着蓝色爪影护身的韩遂背影轻蔑的一翘嘴角,左手一拂,银光乍闪,一只小小的银光闪烁的噬魂羽箭,便钉在了韩遂的颈肩交界处,轻描淡写但妙到巅毫。 “龙叔,别忙,让他走!”白衣蒙面女子不慌不忙沉稳的招呼道。 一位中年人本来已经移位,准备抄出拦截,闻声止步,重回原处守住湖边的位置。意在阻止韩遂从这个方向遁走。从其他方向逃走便不加理会。 韩遂的身形冲出,但仅仅冲至积雪铺地的晒网场边缘,便砰然一声大震,飞纵而出的地鼠,纵落时双脚好像忽然变软,失去控制,重重地向前摔倒,逆雪直滑出三丈外才止住滑势。 在雪堆里刚想用双手想撑起身躯,却发现手上力道也弱得可怜。 “噬魂羽箭……”他爬伏着狂声叫道。 一位中年人一闪即至,一把揪住他的发结往上提,拖死狗似的往广场拖。 “先给他解药,打昏带走。”白衣女子向侍女吩咐道,凤目中煞气涌腾。 “是,小姐。” 一颗褐色丹丸强塞入腹,然后,中年人拔出噬魂羽箭递回给小侍女,大手扬起,开始揍人。砰砰……一连串爆响,把已经全身麻木,半昏迷了的地老鼠,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最后,将他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白衣女子移步走到了茅屋前,瞥了里面三个人一眼。 “今天的事……”她阴森森地说道:“只有你们三个人目击。” “咱……咱们保……保证不……不泄漏半……半个字。”无尾蛇等三人面带惊恐地连下保证。脑袋点的跟一磕头虫似的。 白衣蒙面女子转头向那位威严的青衫人注视,青衫人老眉深锁,半晌不作任何表示。 白衣蒙面女子打出手式,是那种大家族特有的、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手式。 “也罢,警告他们。”青衫人终于下了决定,眼中煞光大露,“走漏丝毫风声,他们得死!” “你们听到了?”白衣蒙面女子转头问道。 “是……是……听到了,咱们发誓” “哼!本姑娘不信你们这种人的誓,你们只要知道。本姑娘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就算你们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姑娘的人手掌心。” “咱们记住了。” “记住就好。并不是怕你们把今天的事泄漏,而是近期间这老狗的口供有大用,决不容许走漏任何消息。事情一了,你们可以大说特说。” 三个被吓破了胆的高手目送众人走远,直至身影消失,才觉得砰地一声,心头那一块大石落地。 “认识那四个人吗?”无尾蛇悚然地向魂儿还没有附体的张三李四两人问道。 “啊……哦,没见过。”张三面色泛白,苦笑着摇摇头,“看他们的举动,似乎是哪个大家族或者是大势力中人,眼下城里各方势力混杂,看不出来是哪一方面的,总之。咱们算是死过一次了。” “嗯,嗯。”李四也急忙点头附和。 “妈的,我得赶快迁地为良。”无尾蛇惶然地怪叫道:“天杀的!看来我也要走霉运了,可不能在这里等着挨宰,走得愈快愈好。” …… 段一刀进城之后,一直贴着小巷走,走得隐秘,现在的他虽然找到了一点线索,但是关键人物还没找到,所以他准备隐起本来面目,暗中调查,不走正街主道,而是走小巷背街,也以为这样做,蛮可以瞒得了关注自己的那些有心人的耳目。 天宁府学建在南城学子巷里,这座学舍颇有名气,规模比普通州城里的书院要大得多,再怎么说阿斯兰也毕竟是仅次于京畿的小王都嘛。所以这里的宿舍设备最完善,一年四季都可以说是环境幽雅,读书的风气很盛。 由于附读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读生的学苑。 在来此之前,他曾经打探过,知道了附读生该如何做,所以也知道了学舍的规矩。 他把地煞刀用土布包裹成了一个行囊,是以游学生的资格,鼓如簧之舌,说动了学监,让他在学苑暂住几天的,当然交纳了些大金镚子,弄到了一间单独的小房间住宿。 第一百七十七章 龙叔 二更天,他仍在灯下背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错,确实是在背书,而不是在看书。因为他根本就无书可看,只能是嘴里哼哼着,在背,而且是在灯下看着他那把一泓秋水般的地煞刀在背。 既然是书生。哪能不夜读?而其他的学生和附读生,早就去做梦会襄女或者见周公去了。 只有他这个假书生,二指轻捋着刀锋,微闭着眼睛,低吟浅颂。 微风讽然,灯火摇遥,屋内卷入了一股子凉气和森冷的寒意。 但段一刀毫不介意,似乎并不知道窗户被人震开,有人从窗外闪身跳入。 “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同州主簿。”他在背诵《资治通鉴》的八十八卷:“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 来人老眉一皱,因为他听不懂段一刀背的什么玩意,但是,他知道段一刀装假,因为那有书生夜里对着一把要命的家伙背书的,嘴角微微一翘,脸带一丝苦笑的摇摇头。 段一刀回手把地煞刀放在了*头上,挺腰直背的伸伸懒腰。活动了几下脖颈,又念叨了几句,不过,估计只有老天知道他在念些什么鬼文章:“非鸡鸣,此鼠声也。穿窬入户,恶声乎?鼠辈乎?蟊贼乎……” “嗬!你还真会骂人。假书虫。”身后传出中气充沛的嗓音。 “唷!我还真以为是鼠辈呢!”他整了整衣袍,对着来人煞有介事地双手一抱拳,微微欠身,做了一揖,笑容可掬的呵呵道:“原来是气概不凡的长者。小子无状,恕罪恕罪。” 来人是一位相貌威猛,气概不凡的青衫客,两鬓见斑,但虎目炯炯有神。眼眸开阖间,有神光乍闪乍逝。 “小子,不要假冒斯文。”青衫客也抱拳回礼。 “错,在下早年间的确曾读了几本圣贤书,是如假包换的读书人,尊驾怎么能说在下是假冒斯文呢?呵呵!客居一切不便,客来茶当酒,请用茶。” 他转身在桌子倒了一杯茶,继而双手奉上。 青衫客淡淡一笑,右手一托袖桩,左手接杯。 “谢谢。”青衫客说道。 杯不动,两人的手也不动,但眼神在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浑雄劲道,在两人的中间汹涌。 段一刀的衣袍下摆开始无风飘扬。 青衫客的宽袖口和下衫也在飘扬,猎猎有声。 过了一会儿,段一刀的双膝开始打弯,微微下沉。 青衫客也眼神一动。双腿也开始微微下挫。 杯口的茶水,随即开始震荡,形成了圈圈涟漪,圈数愈来愈密,但茶水一直就不曾溢出杯口。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左脚同时徐徐侧挪。 与此同时,白瓷杯口突然涌升起阵阵轻雾,渐渐的愈来愈浓,一阵阵向上升腾。 又过了几分钟的光景,白蒙蒙的雾气渐消,但杯中茶水早已是点滴不剩。 青衫客手一震,随即恢复原状,手背青筋跳动,眼中的神光弱了许多。 “谢谢你的茶。小子,你很不错,年纪轻轻,修为已达到不可能的境界,天下有你的地位。”青衫客再次道谢,收手松开了白瓷杯。 “不成敬意,请坐。”段一刀也有些气喘的收回杯子,待青衫客坐下之后,才客气道:“大叔,你也不错,老当益壮,阳之力……哦,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火系斗能已达到化铁熔金的境界,如果不是小子我有两把刷子,这两只手估计早成烂熟的猪蹄儿了。” 青衫客怪眼一翻弄,给了段一刀一个白眼,道:“你小子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不过,你有此修为,也难怪能把本城闹的沸沸扬扬。”青衫客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呼吸有点促,而且略呈悠长。可见在刚才与段一刀的较量当中耗力不少。 “大叔,你又错了,不是我段某人存心要闹。而是我段某无意间替人出了一次头,没想就惹下了一大堆的麻烦,差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段某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能吃了亏,还不知道仇家是谁。”段一刀烦躁的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了,对了,还没请教大叔贵姓,深夜到访,不知有什么指教,直言无妨。” 青衫客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非常有耐心的反问道:“我如果胡乱说个姓名,你相信吗?” “相信。”段一刀朗声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大叔的纯阳真力可说已练至化铁溶金境界,我段某虽然对这个世界上的高手所识不多,但我知道,能有大叔这种修为火候的人,相信决不会太多,大叔也决非像段某人这种初出道的无名小卒,所以我相信大叔你决不会乱说姓名骗人的。” “哈哈,好,你总算看得起我。但老夫此时此地,不便张扬,所以,你可以称我一声龙叔。” “那好,我就叫你龙叔好了,但不知龙叔您深夜光临。有何见教?” 青衫客脸色一变,严谨了几分,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我是受人所托,来转告你你几件事情……” 段一刀一愣,脱口问道:“受人所托?但不知是……” 青衫客伸手一拦,阻止了段一刀的问话,“时间有限,暂时听我把话说完。” 段一刀无声的点点头。 “第一,我们收到确切消息,已经有人怀疑你就是半年前布尼斯神器事件的事主,知情人已经离开布尼斯前线,来本城指证你。而且,还获得了五花商会的协助,接下来,你的处境将极为危险,弄不好,会使上一次的神器事件在本城重演。 第二件事,日前伏击你的人可能是从京畿方面过来的,不势力所为,你在本地调查不会查出切实线索,我奉劝你还是先躲一段时间为好。 第三件事情……嗯,是件私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现在没什么当问不当问的了,大叔能把前两件事情告诉我,想必早就知道了段某人的真实身份,既然如此,段某当知无不言,不过,如果涉及**的话,抱歉,那就不便奉告了。” “你成家了没有?” 啊?段一刀登时就一愣。这是个啥问题呀?前后差别太大了。刚才所说的事情还事关生死呢,转眼就问到这么私人的问题上来了,的确是私事,太私人了! “还没有。”段一刀定了定神,他为人很聪明,知道在这种时候,这位叫龙叔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话题,也就实话实说了:“不瞒大叔,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想趁着年纪还轻,邀游天下见见世面。这次本来是想解决掉后顾之忧的,可没想到图惹了这么多预料不到的麻烦,呵呵,况且,就我现在这样子,也不适合成家,一旦成了家,家就是枷锁,再往外跑,岂不是成了不负责任的丈夫了吗?等以后有了孩子,岂不是又成了没有正事的老爹?” “唔!有道理。听说你在布尼斯城的时候,曾经和云家的二小姐走的比较近,你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何没有去找她,眼下这种情况如果能获得她的帮助,那你的处境会好过得多。” 嗯?段一刀眼内精光一闪,大有深意的看了看青衫客,脸色一正,摇头表示拒绝,“不然,我承认和雨彤的感情,但现在不是找她的时候,原因我曾经和冷谦提起过,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现在我就不重复了,我想龙叔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苦衷。” 被称为龙叔的青衫客表情有些黯然的点点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躲?” 段一刀仰头深吸了口气,随后,又有些压抑的点点头,“没错,躲,我不想给雨彤和云家增添麻烦,所以必须得躲,躲的越远越好。” “什么时候?” “天亮就走。” “好,谢谢你,你当明白老夫的意思。” 段一刀苦笑了下,起身对着龙叔一抱拳,道:“龙叔,请。” 龙叔也站起身来,有些歉意的看着段一刀,“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希望你能明白。雨彤她一直在挂念着你,知道你来到这里之后,而没有去找她,曾经哭了夜,唉,这个孩子,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向来刚强,丝毫不弱于男儿,这一次,你可真是伤了她。 但老夫不怪你,非但不怪你,而且很欣赏你,我是她的长辈,我试过你的武功修为,也留意过你的行为品德,我认为她对你情有独钟,她没看错人。待所有的麻烦了却之后,老夫在紫藤萝山庄恭候你的大驾,你们两个的事情。老夫力挺。告辞!” “谢谢。” 龙叔走到门前,忽然止住了脚步,手搭在门闩上,没有回头的问段一刀:“她就在离此不远处,你不去跟她辞行吗?” “不了。”段一刀强笑着,摇摇头,“见了面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徒增伤感,请代我对雨彤说声抱歉。呵呵!另外,请她放心,我这人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祝你好运,老夫走了。”吱嘎,门开人杳。 段一刀背手站在大开的门前,眼睛渐渐眯成了条窄缝,散发出的眼神如同晶亮的锋般刀芒,迸射而出。 躲,没错,但这得分怎么躲,有时候,进攻也是躲的一种。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心(一) 无心并不想死。 是的,他不想死。也不能死,这个世间,让他留恋的事太多了! 他在后悔,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人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福到了极点的事情。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蓝天,大地,阳光,白雪,春花、秋月、妻情、子爱,哪一样不令人怀念?他为何要死? 他气息奄奄的躺在距离官道十几米远,长有几棵歪脖子干松的山坡下面,半个身子插在雪堆里,无力的脑袋枕在臂弯上,体温逐渐消失,生命之火行将熄灭。似乎,他将走完了人生的全部旅程,将向这美好而又充满罪恶的世界告别,老天正向他唱着欢迎骊歌。 身体已经冻得越来越僵硬,砭骨的寒风掠过他的躯体,那股子冷,那股子寒,恍如置身在人间的活地狱。没有一丝暖的感觉,脸上沾染的掺着血水的雪沫子已经结成了红色的薄冰,像是一面极其诡异的红色冰面具。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冷,只能感觉到几丝咸味,那是血的味道。 他真不想死,也不愿死。可是,生命的火焰,已经在他的躯体内逐渐熄灭了。但他的灵魂仍是清醒的,思想并未渐渐模糊泯灭。 他这一生中,不知经过多少狂风巨浪,不知曾有多少次与鬼为邻,与幽灵打交道。**的魔影,一再紧紧地钉住了他,蹑在他身后。可是他没有死,从鬼门关里一再逃出,顽强地、无畏地、坚强地活下去。那逐渐在记忆里消失与褪色的前程往事,纷至沓来,却在这时从脑海中映出,岁月似乎已经倒流,已经被拉回来了。依稀地、有血有肉地、―一出现在他逐渐呈现散光的眼帘前。 恍惚间,他感到自己从部族隐没的山区里走出来。手中的长剑,正发出万丈光芒,龙吟震耳。但见他一声长啸,在流矢如雨剑山*海中突围,掠起一圈圈的血雨,离开了自己的古老部族,进入了陌生的世界。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了自己亲爱的娇妻,手捧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儿,用那令他这十几年来一直回味、沉醉的笑容,出现他的的眼前。 这些事,像一团团云景,在他脑中翻涌、显现,然后消失,拉不住挽不回,也无法制止他们涌现。 最后出现的云景,是相随他十几年之久,饱历风霜忧患,而毫无怨尤的爱妻正向他伸出双手,含笑投入他的怀中,正用令他沉醉的嗓音,指着壁角摇篮里沉睡的孩子,向他说:“心,放心地去吧!咱们全家,咱们全部族的希望都寄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让他们失望啊!孩子有我照料。万一你……我会培育孩子**,然后相随你于地下。” 他清晰地记得,她的后两句话,是用血泪掺和在笑中说出的。当她替他佩起长剑时,地下洒了无数泪珠。 在临死前片刻,他只想起了妻儿,也只有妻儿值得他想。 急骤的马蹄声在前面响起,抄小路来拦截追杀的人到了。 后面也响起衣袂飘风之声,循着血迹追踪的人也到了。 他被地面的震动所惊,神智一清,所有的云景幻象,一一突然随去。 无心右手一紧,玉龙剑仍在手中。略一运气,还好,除了已经被自己用截脉手法闭住的几处经脉点外,斗能能量仍然能在重要器官内运行,只是太过迟滞而已。 动了动身子,他想站起来,可是全身僵硬,左半身更是麻痹的失去了感觉,想动一下真是千难万难,并且,右半身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浑身共受了八处伤,三处致命的伤痕,但都没能要了他的命。这三处伤,一在左胁下,是剑伤,直达内腑。另一处是左腿根胯骨内侧,透至骨盘。最后一处是脊心近左琵琶骨处,那是一枚血晶刺,奇毒已渗入内腑,恐怕即使现在有了解药也嫌太迟了。 脸上的轻伤也够严重,但他不在乎。右耳丢了个耳轮,左额又擦过一剑,右颊*伤裂至颚骨,左右肩皆有剑痕。他能活到现在,不是奇迹,而是他的修为深纯,使他能支持到现在。 蹄声近了,危机来了。 衣袂飘风之声已至身后,**也将随之而来。 他紧咬钢牙,拼全力运起余力,准备一搏。因为他不愿死,即使要死,也要死在搏斗之中,不能躺在地下任人宰割。无心盟大名鼎鼎的首席金牌杀手无心岂能任人宰割?不成!他得站起来。 他拼全力挣扎的结果,只感到创口疼痛如裂,遍体颤抖,委实站不起来啦! 但他必须站起来,非站起来不可。 他吸入一口长气,忍痛功贯右肢,紧咬钢牙,正持强行爬起。可是,强敌已至。 他咬紧牙关,不再挣扎,右手紧紧握着剑把,用耳力侦伺来敌。 追来的是三名手执长剑的黑衣蒙面人。后面,也有六名之多,绕过山嘴,就呢能看到地下爬伏着的人影。 前面,八匹健马狂风似的卷到,马上共有八名同样是蒙面的黑衣人,他们也看到了瘫倒在地下的无心,欢叫着冲了过来。 后面三个黑衣人到得最快,兴奋之极的齐声大叫道:“在这儿了,这匹夫终于力尽而死啦!” 叫声中,已接近至两丈内,向前猛扑,撤剑声暴起。最先那人左手前伸,急抓无心的右肩。 最后那人落后丈余,见前面那人伸手欲抓无心的肩膀,急忙高声提醒道:“大哥小……”“心“字尚未出口,前面那人的手指尖已触及无心的肩骨,再进两寸便可扣实,万无一失了。 无心突然扭右肩翻转身躯,出其不意一剑挥出,蓝芒一闪,剑化流光,猝然出击。迅捷绝伦。 “铮”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乍响,剑过手断,鲜血飞溅。黑衣人的右手长剑在百忙中伸出,也被击成两截。 蓝芒再闪,无心已经站了起来,虽然他身形踉跄,但的确是站起来了。 “啊……啊……”中剑的黑衣人狂叫着,擦过无心的身侧,向前冲了五六步,拼命挣扎着站稳,“当”一声丢掉断剑,用手捂着肚子。在那儿,共有三个剑孔,他只能掩住两个,鲜红滚烫的污血从指缝中流下,半截肠子从另一个剑孔中冒出。 黑衣人张着大口喘着粗气,眼珠上翻,喘出一口大气,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向前仆倒,在雪地上略一翻滚,就寂然不动,死了。殷红的血渍有一半深透到了雪里,一半冻成了红色的血冰。 与此同时,第二名黑衣人纵身扑了上来,一声厉吼,长剑拽出一道流火,攻直扎无心的胸口。眼看着就要破胸而入。 无心脚步左移,奇诡的避开了当胸一剑,同时手腕一翻,剑身反转,瞬间颤出三朵蓝色星芒。射向了黑衣人,速度快的令人目不暇接,这一剑使出之后,无心的右腿略退,身形一晃,但仍然站住了。 只听“哎”地一声狂叫,这第二名扑上来的黑衣人上身向上一挺,右手一轻,“当”一声长剑坠地。他胸前多了三个杯口粗的创口。在七坎大**上形成一个三角形,中间相距不足两寸。 他上身向后挺,但下身却向前冲。“噗”一声撞上无心的左肩,人向前仆倒。 无心被撞得身形踉跄,连退了三步,但仍然是站稳了。蓝色剑芒暴射的长剑再一次的上扬,指着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身影。他脸血,有旧伤裂口流出来的,也有新弄出来的,虽然血渍满脸,但是仍然可以看清他那英俊清秀的面容,目中神光正徐徐稳去。一身藏青色的贴身劲装,已经撕扯的破破烂烂,有多处地方是连着内衣被利刃一起划开的。有几处已经愈合了的伤口,由于再一次的剧烈动作,而正在逐渐的裂开。 整个人的身上有血、有雪、有泥土、有碎草屑,就是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 第三名黑衣人在百忙中刹住冲势,足尖点地,借力向右飘掠。感情这位是怕死,不敢再往前冲了。 趁这当口,无心看清了伤在自己手中的那两个人,晃了两下,喘息着说道:“无心盟九大执行使者,那六个早就见了阎王,今天又被干掉了两个,阁下已成了失群之鸟,上了,干嘛不上?他们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做伴呢。” 这一阵子拼斗,不过是极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两人死在他的剑下,委实令人吃惊。他勉强说完,身形不住摆动摇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已经难以支持了。现在很明显的是在硬撑。 最后一名黑衣人惊得三魂丢掉了两魂,万没料到大哥死得那么冤,抢功心切,过于粗心大意,而被快死的人一剑中的。二哥也在极短的刹那间,惊骇之余措手不及饮剑而亡。他看了看无心那极为冷厉的神情,早就吓破胆子了,哪儿还敢再上前去送死呢? “无心,你死到临头了,还在猖狂,哼哼,等会儿咱们要将你乱剑分尸,再挫骨扬灰。”他凶狠地咒骂着,但身子却没动,因为他不敢上前。 这时,后面六个人,已狂掠而至。 另外那八匹马也如狂风似的卷到,有人大叫道:“用马踹死他,这狗杂种挺不了多久了。” 另一人应声大叫:“不成!地下有自己人的尸体。” “下马!”有人大喝。 八匹马左右一分,从两侧冲到,有七个人飞身下马,有一人却向前驱马急冲,一面冲,一面怒声叫道:“我来对付他,要他的命。提他的头向左相大人复命。” 第一百七十九章 无心(二) 马向前冲,除了快以外,还带着一股狂卷而至,吹人欲倒的劲风,马上人手舞一条婴儿臂粗的铁链,游蛇似的呜呜作响的旋风而至,狂怒地大叫。 无心的眼前早就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了,力毙两人之后,他已感到不支,连身形也无法站稳了。 但骑声如雷,他仍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因为他的耳力尚在,听风辨器术正用得上。他狂笑着嘎声吼道:“来吧!你们这群无耻的卑鄙小人,黑心肝的畜生。” 人马相距还有八尺,但游蛇似的的铁链子已经划着**的怪圈破空卷到。直对着他的颈项。 无心没有闪避,因为他视线模糊,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刮脸的劲风拂面,等铁链卷到面门的时候,才发觉危机已到,本能地向下一挫,长剑上挥。 铁链因为是环环相扣,在某些程度上来讲,就是一种软家伙,铁环链接处被拨,链子头立即折向拐弯,“噗”一声击中他的右肩后琵琶骨,人也跟着向前一栽。 与此同时,马到了,跃起的双蹄当胸踹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心卯足全身的力气,暴吼一声,挥动手臂,长剑猛劲的一绞,铮铮金属纠缠的摩擦声中,绞住了链子索,喷出一口鲜血,拼全力向下一带,身躯向左略偏。由于对方铁链上的劲道传至,将他向下栽的身躯反向上拉,没倒下。 噗!马的右前蹄,狠狠的踹在他的右胯骨上,踹得他身躯立时向外掼倒。 在他向外摔倒的同一瞬间,也将马上的黑衣人给拽了下来,左耳一动,听声辨位,在对方惊叫声中,闪电般的一剑挥出。 被无心拽落下马的黑衣人,手中的铁链一头被绞,另一头则环扣在臂膀上,无心的剑太快,快的他已经没有了机会解开铁链扣环,惶急的向一侧栽倒。可是,太晚了,蓝色的电光闪过之下,他的脑袋脱体而飞,断头的脖子上喷起了一腔子热血,场面骇人,恐怖之极。 被血迹溅了半边脸的无心并没有因为杀掉对手而停止,而是顺势将剑尖向下一带。将马的肋骨也削断了三根,马肚扣带立断,背垫也随之裂开。 惨叫、马嘶、惊吼、乱成一片。 “砰”地一声。两人全倒了,在雪阵翻滚。腾起一片片雪雾。 马冲出三丈外,也“轰”一声,扑到在地,雪沫飞扬,像倒下一座山,响声似乎让大地都为之颤了一颤。 无心琵琶骨裂开,鲜血直冒,沾染着雪沫子从坡上一直滚到了坡下。最后被掉了脑袋的黑衣人尸体压在身下。 也许是回光返照,他竟然在这时产生了神迹。眼前重放光明,似乎有股子力量突然在体内暴涨,单手扣着黑衣人尸体肩胛,猛力,将压在身上的尸体掀飞,用剑支地踉跄站起,头发散乱,满脸的血迹,貌相狰狞的厉吼道:“本大爷已经够本,谁再来?”说话时,口中鲜血急涌,他猛劲的吞下一口逆血,但仍有一些殷红的血渍逆出了嘴角,只见他厉笑道:“哈哈!前后手刃四十七人,本小利大,无心盟已经在我的手中瓦解,嘿!谁是第四十八人!” 看着这位无心盟的首创者,盟主,亦是首席的金牌杀手,剩余的十四个黑衣人眼中都有惊怖的骇光闪烁,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因为现在的无心就是一匹等待着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反噬的狼,而且是那种准备与敌同归于尽的孤狼。这个时候,如果有那个傻袍子胆敢上前去的话,那一定是脑袋被雷劈了。 不能上前,但,更不能退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无心或者是这些无心盟的元老们可以控制得了的了。 如果不趁现在干掉无心,一旦日后等他缓过劲头来,那在场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况且,就算是逃脱此劫的无心不杀他们,京畿里那位主子也绕不了他们。 唯一可行的就是拖,等无心的锐气散尽,就是杀掉他的良机,这点黑衣人知道,无心也知道,但是无心只能等待**的降临,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移动脚步的力量,换句话说,就是他已经失去了主动发起攻击的资格。唯一可做的只有心有不甘而又满腔怒火的等待。 双方相持了片刻,人群中一位身材高瘦的黑衣人悄悄的对着身边人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踏前一步,对着无心说道:“无心,今日你是逃不掉了,都是昔日你的手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我们呢?或者,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我想,左相大人他老人家,一定会既往不咎的……” 无心喉结抖动,再一次的咽下了要窜出喉咙的逆血,看着对面十几米外的那位脱众而出的黑衣人人,浑身直哆嗦,当然不是激动,而是恨的,气的,被鲜血糊住的眼睛虽然射着难以抑制的杀机,但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淡淡的说道:“叶寒,我知道是你,把你脸上那劳什子东西摘下去吧,让我看看你那无耻的嘴脸,省得我记不住你的狗样子,在黄泉路上的时候,错过你这位好朋友、好兄弟。” “好朋友,好兄弟。”这六个字几乎是从牙根紧咬的无心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硬生生的挤出来的。 “好说,既然无心大哥发话了,那么我做兄弟的也只能遵从,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覆面的黑巾摘下,露出了一张俊秀帅气的脸孔,只是面色白的有些吓人,眉宇间的狠戾之色,显示出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定是个心机阴狠,手段毒辣的人物。 呸!无心恨恨的呸了一口含着血色的唾沫,鄙视的道:“你还有脸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么报恩的?把我的妻子,孩子,部族男女老少二百七十三人杀的一个不剩,满村诛绝。你这个没人性的狗杂种就是这么报恩的?” 看着形容俱厉,狂吼着的无心,叶寒脸上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而是理所当然的道:“无心大哥,这也怪不得我们,你们隐之一族的人是天生的杀手,可全村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岂不是太浪费了。所以我们才背着你,拿着左相大人的授权诏书前去招揽他们,可那些个老顽固,不识时务。 兄弟我可是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可他们还是不答应,甚至还杀了我们派去宣诏的人。没辙,为了预防他们为外人所用,只能出动军队杀了他们。你也是杀手,还是咱们无心盟的首创者,我想你应该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 鲜血浸染,无心的眼角都瞪裂了,如果不是信任他,如果不是把他当兄弟,那么自己也不会把部落的所在地吐露给他。 悔啊!恨啊!如果不是自己,那自己的妻子,孩子,还有全村的人都不会死。 缓缓的松开了插在雪地上的玉龙剑,呆呆的看着自己这双手,似乎忘却了眼前的敌人,现在的无心剩下的只有抓心的懊悔。 看见无心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叶寒知道机会来了,眼里杀机暴闪,嘴角泛起狠毒的微笑,抬手一招,其余的十三人顿时从四面八方合围。 回光返照的时间已过,锐气即将散尽,矗立在中间的无心重新感到眼前模糊,但仍勉强站稳,他的剑已无法举起。 风愈刮愈大,吹起漫天的雪花,所有人的视线都是一片模糊,朦胧。 一条在几十米外的山岗上看了好久,也听了好久的人影,暗叫一声不好,身形暴起,从斗场北面飞出,向下,向着无心所站的位置猛扑。 而此时,在无心的正前方,一个黑衣人双手内扣,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接近,边走边阴测测的说道:“无心老大,你也别怪我们跟着副盟主,投效左相大人。要怪就怪你不识时务,所以你该死,哦,对了,在你临死前免费奉送你一个消息,你的那位盟主夫人,我的嫂子是自杀的,当然了是在被兄弟们玩过了之后,她才死的,啧啧,她那身细皮嫩肉,现在想想,兄弟们还心痒不已呢……打!” 这人的心肠真是歹毒极了,也对无心的心态把握的恰到好处,知道他一听到自己妻子的**过程,一定会心态大乱,冷静全失,动手间就会失去了分寸,这就极大的提高了自己偷袭的成功性。打字一出口的刹那间,他向前急射,两手一伸,左三右三,六道银色电芒从掌心飞出,无声无息射向无心的胸前。他不用巧劲分射,而用直线打法每枚相距五寸,连珠似射向一点,这一点,是胸间蔽骨中的鸠尾死**。 暗器出手,人却从旁掠出,绕半匝退回原位,让第二个人掠出。 六道寒芒一闪而至,快得令人难以分辨是何种暗器。但破空时,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腥甜味道,就知道这是一种淬有奇毒,可令人血肉冷凝的歹毒玩意。 浑身似火烧的无心,人似疯狂的凄厉暴吼着想闪避,但力不从心,麻木了的左半身不听话,但在凝为了实质的怒火烧灼下,瞬间抓起玉龙剑,抬腕振出,在身前划出一片蓝色的光幕,同时,身体向右略移,向下略挫。 “叮叮”数声脆响,蓝色光幕震掉五枚歹毒的暗器。“嗤”一声,最后一枚乘虚而入,打入他的左肩骨。 无心身躯猛烈地颤动,突然屈左腿挫倒。 另一人也在这刹那间掠到,人在半空中,一抖手,又是嗖嗖嗖三声破空的啸音,也打出三枚血红色的血晶刺,落地时,脚尖一点地,借势由左掠回。 三枚血晶刺有两枚射中,一在左膝,一在左胁,人肉两寸余,外露两寸。 失去了理智的无心被暗器所带来的**力击打得向后坐倒,但武者的警觉性,促使他没有经过大脑,肢体的自然反应,让右手猛劲的一甩,长剑疾飞而出,划出一道电芒,向前飞射。 第三个人刚掠近三四米左右,扣在掌中的暗器还没等掷出,电芒已到,相距太近,要躲已来不及了。 “啊……”他狂嚎一声,身躯连蹦两次,掌中的三枚泛着蓝色光泽的暗器堕地,长剑**他的腹中,剑尖由脊骨旁穿出,没带丝毫血迹,依然寒芒暴射。他第三次蹦起两尺高,“砰”一声摔倒,死得不能再死了。 叶寒举手一挥,大吼道:“一起上,他剑不在手,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上,杀了他啊!” 众人同声厉吼,向前冲出。 无心出于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将手中剑扔出去以后,人已经彻底的力尽了,如玉山颓倒,狂喷出一大口鲜血,向后一栽。 同一瞬间,一个黑影也凌空扑下,人未近,但一道数米长滚桶粗的炫目刀光已经带着骇人的威势,窒息沉闷的压力,凌空劈下。 第一百八十章 突杀 这具有惊天威势的一刀,目的不是为了伤人,而是要把冲向无心的黑衣人隔离开来,砰一声惊天巨震,大地仿佛都在颤抖,哭诉,嘭起漫天的雪花,在砭骨的气流激荡之下,将冲向无心的黑衣人连滚带爬的震冲出了十几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眼见事情即将圆满结束,也可以提着无心的脑袋回京复命了,可没想到半途会有人出来搅事。 杀手没有笨的,愚笨的人也做不了杀手,更何况是无心盟的一些元老级别的杀手,几乎在惊愣过后的第一时间,就结阵待敌。 这当口,雪花弥漫住视线,在没看清来人的情况下,这些杀手们也不敢冒然出手。 待漫天雪花雪沫雪雾消失的时候,所有的黑衣人的都凸瞪着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惊骇的发现,在倒下去的无心身前凭空多出了一条十数米长、几十公分宽的大裂缝,裂缝边缘有丝丝缕缕隐约可见的腾腾雾气,是灼热的刀气使得缝隙边缘的积雪蒸发了。 缝内黑幽幽,看不清楚有多深,但骇人的威势已经完全可以说明问题了,来人是高手,绝对是高手! 叶寒瞳孔紧缩,握剑的手攥的吱吱乍响,眼前的场景让他的心在急速的下沉,下沉,再下沉。 结成圆阵自保的黑衣人,同时身形一顿,齐声惊叫,愕然向上、向着无心身前注视着。有三名功力稍差的人,竟然被吓得颓然坐倒在了雪堆里,伏地调息,如同死人。 “来者是什么人?京畿左相府的人在此办事,冒然闯入者格杀勿论!”站在众人身后的叶寒,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明显,今天的事情有可能要砸!但气势不能弱了,场面上的话、和自己等人的身份必须得说出来。 如果来人就此收手,那就证明他即使不是左相府的人也兴许是朋友,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陡然出现的黑影根本就无视叶寒等人,也没答话,而是闪电似到了场中之后,屈指连弹,在躺在地上的无心身上连点了十几下,又俯下身子,扒开无心的眼睑,仔细的看了看,最后在无心遍布满身的各处伤痕创口上看了看,暗地里点了点头,仿佛是轻吁了口气,这才站起身子,将无心护在了身后,转过身来,虎目生光的看着叶寒等人。 铮!嗡!手腕一震,凭空响起两声龙吟般的刀鸣,龙吟过处,一把亮如一泓秋水,寒芒如电的奇怪长剑被来人隐在肘后。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剑,而是一把刀,但这个世界里的人都弱智,十八般兵器几乎样样都有,唯独缺少最重杀伐之力的刀。 叶寒等人直待陡然出现的这位忙活完之后,转过身来,才看清了来人面目。从上到下通体一身黑,与遍地的白相比,黑的瘆人,黑的刺目,也黑的让人心惊胆颤。 身材修伟,寸许长的黑色短发,浓黑的剑眉入鬓,鼻梁挺直,大耳贴鬓,大眼睛神光闪闪,似乎比他身上的黑色衣衫更黑、更亮,亮得有点特殊,亮得像是午夜星光下的猛兽眼睛,那种光芒极为吓人。似乎有隐约的怪异光芒闪烁,人如龙气如虹,站在那儿令人刮目相看。 引起叶寒注意的是这人隐在肘后的那把造型奇诡的剑,看上去好像是一把狭锋单手剑,长约两尺八寸,因为背后露出来的剑身要比来人的头还要高出几寸,厚背薄刃,通体划着一个浅弧线,刃尖是斜上开的切口,一面单收,单面开刃,与传统的单手剑不同,可以刺戳挑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也就是说,这种剑已经失去拼命单手剑该有的功能,不能用于硬砍硬劈,而是须用技巧取胜的特殊武器。使用时本身所冒的风险甚大,必须走险取胜,稍一大意疏忽,结果很可能两败俱伤。 在这个大陆的闯道玩命者身上,使用这种剑的人极为罕见。 能使用这种剑的人,本身就具有危险性。 如果来人不告诉他,估计叶寒到死也不会知道,他看到的那把要命的东西究竟是把什么玩意儿。 黑衣人站在无心的身前,地上那条裂缝的后面,脸上带着怪异的表情看着叶寒等人,像是在笑,但,是那种令人寒心的笑,也不说话,就那样屹立在风雪中不言不动。 “阁下,咱们是左相府的人,尊驾身后那人乃是左相府的要犯,还请尊驾让开一条道,我等日后定会大礼酬谢。” 屁话,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还大礼酬谢。 叶寒也是没辙,对方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他不得不出面打招呼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来。 黑衣人还是那副表情,先是用空闲下来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脚前半米处的大裂缝,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最后又伸出胳膊,并指朝着官道的方向指了指。那意思是说,过了这条裂缝者,死!聪明的就马上走官道,滚蛋! “阁下,咱们是左相府的人!” 着要换在平时,叶寒早就下令杀上去了,可今儿这事不同,他根本就摸不透对方的深浅。见自己再一次的表明身份后,对方还是那副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耐性也就消失了。 己方有十三个人,个顶个都是六段级别以上的高手,自己和三长老,九长老更是修至化形期的七段高手,未必就没有一拼之力,而且,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等地上的无心回过劲头来,那就更加的麻烦了。 狞戾的神色在叶寒俊秀的脸上一闪划过,眼眸内的阴狠杀机顿起,他决定了,要速战速决。 回手一招,立即有两个人提聚斗能,功凝全身,越众走了出去。一步步的接近,吱吱,踩雪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就像是阎王爷的招呼声,越接近黑衣人,这两位就越是紧张,以至于在大冷天里,额头上的大汗珠子也不可抑制的滚冒了出来。 压抑着呼吸,四只眼睛死盯着黑衣人,全身的功力提到了极致,防范措施做得极为到位,生怕走到半途中,黑衣人暴起。可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两位都越过那条大裂缝了,可黑衣人仍旧没有任何的动手迹象,站在那里就像是冰雕雪塑。 两人还是紧盯着黑衣人,一步步绕过他,接近了躺在地上的无心,已经到了挥剑即可斩下头颅的距离。眼角余光瞄了瞄黑衣人,还是没动静。 感情这位就是一架子啊!看着唬人,其实动手的胆量有限的很呐! 两人的戒心也就跟着消失了六七分,虽然蒙着脸,但是眼睛里闪现出来的得意神色却浓的显而易见。站定身形后,转身看着十几米外的叶寒,摆了一个手势,等待着他下达最后的结战令。 至于那位黑衣人,几乎就被这两位无视了。现在是在他身后,即使想黑衣人有所动作也晚了,搏杀之中,在背后出手的人,占据优势地位。 叶寒见己方的人安全抵达了无心的身边,眉宇间也就随之舒展开来,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对方也不像是什么要命的角色嘛!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于是,微吁了口气,没有迟疑的沉声下令。“斩!” 映着寒光的剑身上扬。人的脑袋是很脆弱的,很容易砍下来,剑锋磨得锋利利些,那就更不用费劲了。 其他十二个人,皆在留意黑衣人的动静,如果他有异动,随时可以发动拦截,绝对可以有效地狙杀他。 两人看着躺在地上,满身的血渍,血污染脸的无心。眼中狠戾的凶光迸射,两把剑照着无心的脖颈全力下挥。 “斩!” “杀!” 前一声是两名杀手喊出来的,后面这声则是出自黑衣人的嘴里,在两种声音炸响的同时,只见黑衣人突然动了,以令人肉眼不及捕捉的速度,大旋身,一道炫目的、半弧形的寒光闪过,血色突现,就闻两声细微的利刃入肉切骨的细响,两颗人头暴起而飞,两股血泉从断掉脑袋的腔子里漫天喷射,绚丽,诡异,替满世界的银白增添了两抹耀目的红色。 快!太快了。从叶寒下令斩杀无心,到黑衣人回身动手,比眨眼的速度还要快,但前后的结局已经发生了瞬变。 无心没死,可那执行命令那两位则见了阎王。 被眼前突发这一切震得措手不及的叶寒眼珠子都要瞪冒了与此同时,一声奇异的长啸发自黑衣人的口中,强劲的声波震得周围树上的积雪纷纷下堕,声势极雄,像是崩山。 包括叶寒在内的余下的这十一位仁兄,纷纷以手抱头蜷身,或者是靠贴在树杆上,躲避倾盆而下的大量积雪。 过了好一会儿,啸声才歇止,黑衣人起脚踢飞了那两具无头的尸体,晶亮的刀身下指,散布于四周的杀气陡然浓烈了许多。 “爷我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你们,过了这条线的人死!难道你们没看懂爷的手势吗?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惨杀 “你,你居然敢杀左相府的人,你……”有人壮着胆子吼叫了一句,或许是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人衣着打扮都一样,黑衣人也未必就能发现是谁说的,而且他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使用了折线凝音之法,这是杀手们常用的一门技能。 通常情况下,是隐身在暗处,准备和同伴联手进攻的时候使用的,可以使对手发现不了自己潜伏的位置,属于高等级的技能之一。 但他今天失算了,后半句话还没等喊出来的时候,就见黑衣人突然屈指一弹,一道细细的劲风袭面,紧接着他的嘴里就好像是有什么玩意恰好冲了进来,灌破蒙面巾之后,最前面的四颗门牙也莫名其妙地崩折了两双,嘴唇也裂了,鲜血立即涌流。 人也随即哑声。 “废话少说,后面的人爷我今儿救定了,你们要么,上,要么滚蛋。限时,二十个数,开始数喽”黑衣人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开始数数:“一……” 见黑衣人又露了一手,叶寒身边的一位声音略显苍老的蒙面人,倒抽着凉气,神情很是紧张的看着叶寒。“叶盟主,怎么办?” “二……” “三……” 在黑衣人清亮的嗓音当中,叶寒身边的人都在看着他。黑衣人不动则已,一动就是两名六段高手殒命,连折线凝音之法也瞒不过他,实际上,是连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虽然黑衣人有点偷袭的嫌疑,但结果都造成了,过程就不重要了。 叶寒看着黑衣人,同时压低着嗓音对身边人吩咐道:“等下看我的手势,准备动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咱们亡。否则无心不死,咱们即使回到了京畿,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全力一搏。” “对,反正都是死,就拼了他这只杂鸟。” “对,对,跟他拼了……” “前也是死,后也是死,就干了这个杂种” ……群情激昂,但怎么听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意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之后,叶寒功聚全身,踱步走出了人群,他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能不动手,最好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尽管自己有两名属下被人家干掉了。 脸上强挤出了几丝笑意,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趋向平和的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咱们……” “十五……哦,你舍得出来啦?”。黑衣人鄙夷的看着叶寒,道:“我知道你,你叫叶寒……哦,错了,你这种人应该被称之为小人才对,眼见着自己的属下被干掉了,不上来动手,还有闲心跟爷唠家常,啧啧,我见过小人,可没见过你这样的真小人,你真不错。” 令黑衣人特开眼的是,叶寒居然面不改色的的点了点头,“君子也好,小人也罢,都是人做的,在下喜欢当小人,小人识时务,小人知道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去做,迄今为止做得还很不足,不知阁下您的高名上姓是……” 黑衣人好像被叶寒的这个回答噎得忘了数数了,持刀的手拄在腰上,另一只手做八字状摩挲着略显青色有些细微胡茬的下巴颏,不确定的道:“嗯?爷我好像是姓赵,或者是姓钱,姓孙,还或者是姓李,随便了,反正百家姓上有的,爷我都可以姓。 至于名嘛……”黑衣人拍拍脑门,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健忘,“姓名只是某一种记号,对什么人用什么名。比如说,在大贤大德的君子面前,我叫什么德,什么忠,叫赵大德、钱大忠什么的。在标致女人面前嘛,我就会是什么英,什么俊;就算是孙英俊好了。在一些没有人味儿的渣滓面前嘛,爷我是什么雄,什么霸,就叫我李元霸好了,耶?李元霸?隋朝的天下第一条好汉,嗯这个名字不错……” 黑衣人突然兴奋的高叫道:“对,我就叫李元霸。”兴奋的叫了一嗓子之后,马上又开始查数:“十六,十七……” 趁着黑衣人数数这工夫,叶寒也开始低声吩咐:“散开,包围,准备动手,记住,目标不是与这个家伙缠斗,而是杀掉地上的无心,杀掉他后立即撤退。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 即使是小人也有被气炸肺子的时候。叶寒恨得是牙根紧咬,眼前这黑衣人很明显的是在耍他。是时候了,看样子,对方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谈,动手解决是唯一可行的途径。 十一个人迅速散开,以黑衣人和地上的无心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四方合围之势,这种包围之中,如果各种兵刃齐下,黑衣人决难兼顾生死不知的无心。 在众多高手围攻下,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必定首先遭殃,黑衣人要顾及无心,就等于是多了一个人。而多的这一个人,就成了累赘,等于是绑住了手脚与人搏斗,连移位也无法主动。 “……二十,好戏开锣!”黑衣人的话音刚落,相距他最近的一个蒙面人,率先发起攻击,骤然突袭速度极为惊人,剑化流光直指地上的无心。 “算盘打的好!”黑衣人冷冷一笑,拧身错步,右手瞬提,前伸,刀光一闪之下,错搭住刺向无心的长剑上,可是奇怪的是,刀剑相撞,居然没发出金属接触声,也没出现震弹现象,一刀一剑好像是黏住了,刺出的凶猛冲力像是突然消失了。 但蒙面人的身躯并没有停住,身体带着冲势仍然向前疾滑,不同的是,他持剑的手却在向后移退。 黑衣人眼里杀机一闪,手腕陡然一发力,手中的刀,突然震开对方的剑,刀做剑使,刃尖闪电似的下沉,奇准地贯入蒙面人冲来的胸膛。“噗”血花飞溅,刃尖从蒙面人的后背脊骨处透出。 黑衣人随后猛劲的一甩,蒙面人的身体,被大力翻滚着斜掼出几米外,胸口鲜血狂喷,落地翻滚了几下,就寂然不动了。 “下一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从动手到对手毙命,黑衣人的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干净,简洁,果断,迅速,表现出了绝对的沉着,绝对的冷静,绝对的优美,毫无暴戾杀人的可怖现象流露。是个十足十的杀人行家。 可以说,这一刀绝对冷酷无情。而且,对方是撞向他的刀尖自杀的,与他无关。 这就是阳罡与阴柔的区别,阴柔杀人不带火气。太极之道的高明之处就在此,动手之际,可以自由的选择阳之力还是阴之力。 轻轻松松一击致命,把叶寒这些人吓了一大跳。 余下的无心盟杀手,等到中刀的人一倒,立即如同受到了炸雷所击,被逆向捋毛的倔驴。惊魂无定的怒火随即爆发。 物极必反。极度的恐惧之后,就是亡命的兴奋。 在连声怒吼咒骂中,七八个人像疯子般猛扑而上,暴起的人影交错,左手隐藏的暗器似飞蝗,也似暴雨散射。以暗器开道,人随在暗器后乱剑齐舞,声势汹汹咬牙切齿要替同伴复仇。 暗器袭击的目标虽然大部分都在无心的身上,但笼罩的范围也把黑衣人计算了在内。 之前在山岗上看了好久的黑衣人早知道这些人善用暗器,群攻便是以暗器攻击为主。 可眼下他不能躲,一旦躲开,地下的无心就成了靶子,也就失去了救助的意义。 当下,黑衣人刀身一轮,炫目的银色光芒暴闪,迸射出了一片范围达到七八米的圆形刀幕,铮铮铮铮……在暗器被倒卷回去的同时,黑衣人身形纵起,以比倒卷回去的各式暗器还要快上几分的速度,射入围扑上来的人群当中。 他快,可他手里的刀比他还要快,刀光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他周围的七八位高手连人影也没看清,走避不及,或闪,或格,刚避开倒卷回来的暗器,还没等变招呢。炫目的刀光已然临身,利刃及体,一切都晚了。 “天斩刀!” “地煞刀!” 震耳欲聋的吼声从飞腾的刀光中传出,血腥味立即随风而起。 不是排云,而是风扫残云。 可怖的刀光一冲、一卷、一合,便喷洒出了漫天的血雨和断裂的尸体,血雨伴随着碎尸各处散落。 再一分、一旋、再合…… 一声长啸,最后扑上来的叶寒的剑挥出了。 这位无心盟的副盟主虽然是七段高手,但是他并没有变身,因为,变身之后,攻击力是强了,但闪避的能力就相对弱了下来。也就是说他缺少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小人就是小人,在同伴全力进击的时候,他还预留了三分自保逃跑的能量。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认为,自己的这一剑,至少,还可以遏制住黑衣人的攻势,为同伴创造机会去干掉无心。 卷来的如电刀光陡转,速度突然增加了三倍,击破剑气的厉啸破风声慑人心魄,从剑网的几微空隙中无畏地切入、逸出。 叶寒不是独自出招的,两侧还有两名跟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七段高手同时出剑,所以能构成绵密的剑网反罩硬冲过来的黑衣人,按道理说,修为相同的三人三支剑是不可能出现空隙的,而且彼此间也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是,破开剑网的刀芒是硬从不可能发生的空隙中,强行钻隙而入的,这需要极为强猛的劲道和速度,以及万分精练的无上技巧,方能得心应手破隙攻击。 切割肌骨的声浪,随叱喝声齐起。 刀光疾敛,淡淡的四条黑影流泻而出,只是方向不同,有三道黑影失去了人形,仿佛突然幻化成了某种动物,极快的朝远处遁走,消失了。 恶斗突然终止,地面传出一阵阵濒死者的痛苦呻吟,令人心悸胆寒。但很快就归于了沉静。 血腥刺鼻,空间里笼罩着**的气息。血腥,就的气息。 四周散布着七具尸体,三具是完整的,有四具已经看不出来最基本的人形架构了。碎肉块,抛洒的四周到处都是。 方圆二十来米的范围内,到处都是血色的梅花点点、殷红刺目的血迹和残破的尸体碎块,场面惨绝! 第一百八十二章 理由 这次栽大了,随之麻烦也大了,京里是不敢回了,任务没完成,一想到左相大人的那双看似虽小,但细眯起来能要人命的眼睛。叶寒等三人纵使有千个胆也不敢回京了。 黑衣人最后那一刀,完全打散了他们的自信心,三人联手剑网一破,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命。人虽各异,但心思相同。连争斗时没有使用的七段技化形,也用上了,逃跑的速度陡然提升了三倍。 跑,跑,玩命的跑。逃命要紧,同伴的生死无法照顾了。生死关头,普通人尚且有私心,何况是一些唯财是命的**了。私心更胜常人百倍。 十四个人,被人家干掉了五对半,剩下的三个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实力大打折扣,也可以说是十仅存一。 虽然各有私心,但眼下必须相互扶持、照顾,分开或者是走散了必定被逐一消灭。 领先飞奔的叶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被黑衣人冷酷无情的搏杀技巧所惊,失败的痛苦更是难受。 本来计算得相当精,无心盟八大元老,六个金牌**,可以说是十四个高手中的高手,实力空前庞大,精锐齐出,必可将半死状态的前盟主无心击毙,到时候,提着他的脑袋回京复命,钱,数不尽的钱,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以此为契机,或许还可以在**里,某个军职,待剿灭林家军后,说不定自己这些低等出身的**也能拜将封侯,坐镇一方,所有的这一切可谓是十拿九稳,必定成功。 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凭空多出一个可怕的劲敌,功败垂成,反而招致惨重的失败。 身为主事人,必须负担成败的责任,失败算不了什么,不能以一次成败论英雄,但眼看着唾手可及的目标该死而没死,十四个高手竟然被一个人,杀得他们做恶梦,日后还怎么在左相府里抬头?还怎么在同行们面前能拍**膛充人样? 最后逃离现场的人,曾经在逃跑的过程中回头看过一眼,当时,黑衣人正在将无心揽背上身,既然他在忙着救治无心,也就不可有跟在后面穷追不舍,有充裕的时间重新布局,调整计划。 咻咻…… 前面传出一声怪异的哨声,领先的叶寒脚下一慢,呼出一口长气,用衣袖拭擦头脸的汗水。 身边的那两位也是神色委顿,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地提醒道:“盟主,是骨哨,是咱们的人。” 骨哨,是一种用三足飞鸟的小腿骨制成的哨子,因为骨质的原因,所以用他制成的哨子,吹起来,哨音的穿透力极强,传讯距离比**里专用的金属哨子还要强上几分,几百米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也行当的专用配备之一。 眼下这哨音极近,证明来人不远,果然,就在三人把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去,呼出一大口气的时候,道旁的树丛中闪身出现十个同 样打扮的黑衣蒙面人,为首的是位身材壮硕的蒙面人。 出来之后,大家都用惊诧的目光,迎接这三位面色灰败,气喘如牛,神情惶恐疲惫的同伴,弄不清他们为何如此狼狈。 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使得知! 这三位劫后余生的高手差点连命都没了,容颜哪里还会好哦!一看便知是枯非荣。 “寒儿,无心呢?被干掉了?你们……” “唉,师傅,徒儿栽了,先离开这里,回头再谈。”叶寒也懒得废话了,一招手,加上后来的这十个人,一行十三个人加快速度,直奔附近的霍家集。 霍家集,是京畿外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大镇,大概因为毗邻京畿的关系,所以这里一点也不像是个乡野集镇,更像是一座小城。比一般的乡野镇子甚至是小型的城镇都要繁华的多。 进了镇子之后,因为打扮特异,所以这一行人也不敢走正街主道,而是贴着背人的小巷子,穿街越巷,七拐八拐的走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最后进了一户大宅院。 进了堂屋,早有人点上了取暖的炭火盆,端上了几坛老烧刀子。 叶寒挥挥手,示意侍候的人下去。十几个人各找各的地儿,有座的就坐着,没座的就站着。都在听着面目**沉的叶寒讲述事发过程。 整个堂屋内气氛压抑而紧张。 之前被叶寒称之为师傅的人,也就是那位身材壮硕的蒙面人,眼下已经恢复了本来的装扮。 这是位年约花甲的老人,此人髻结已呈灰斑,虽然眼下是寒冬腊月,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但老人仍是身穿一袭大袖长衫,剑**在腰带上,面目**沉,有一双又深又黑特别锐利的鹰目,大白天似乎也隐泛慑人的幽光。 随着叶寒一同回来的那两位都神态萎靡,显得垂头丧气,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大汗未收的一脸霉相。在老人目光时不时的照拂下,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仿佛浑身的锐气都散尽了。七段高手的威势也没了。就是俩蔫吧!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剿杀失败,我们三人力拼之后,已经失去了继续捕杀无心的能力……”叶寒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了,最后,叹了口气道:“事出意外,事故发生的过于突然,在没有**清来人的底细情况下,也不便发讯要求支援。老实说,支援也来不及,远水救不了近火。 天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何来路?斗能修为之高骇人听闻,下手之狠毒,更是无与伦比。师傅,如果那个黑衣人追来,咱们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将打乱了咱们的永除后患大计。” “寒儿,那人没有报过姓名来历么?以你们三个修至化形期的七段高手仍然控制不住他,难道他是八段,甚至是九段高手的剑圣?你们动手时,他可施展过斗能领域么?”老人眉头紧皱,似乎是对叶寒所说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着怀疑。也难怪他不相信,估计换一个人也不大可能相信,这么年轻的剑圣?见鬼啦?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百年罕遇的天才了。自从百年前的那位“天剑圣”潇潇子之外,至今百年已过,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五十岁以下的剑圣呢。 目前**十大高手,七大剑圣之中,年纪最小的“寒冰剑圣”上官天泽也已是年过五十了。 所以,老人在问话的时候,语调极为**森冷厉,语气中有责难成份,但还不算严厉。寒儿的称呼,也透着亲密。 “没有,徒儿问过他,但是他的口风紧的很,报出的姓名也是假的,杀人手法异常的冷酷,利索,熟练,不像是个初出道的雏儿……”想到黑衣人信口胡诌的那些姓名,叶寒恨的牙根直痒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算是把愤恨的情绪压了下去,接着道:“他不是剑圣,这点徒儿可以保证,徒儿等三人虽然败退,一方面是因为功力没有他深厚,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斗能术。” “怎么说?” “他使用的是一把从来没见过的剑,起初,徒儿以为就是一把狭锋单手剑,可是后来动上手之后,才发现不对,单手剑绝对不能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剑本身的等级不会超过六段品级,完全是在他那奇怪的斗能御使之下,才发挥出来的。 剑气不是剑气,剑芒不是剑芒,是一种……反正就是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恐怖玩意儿。 当今,斗能派流甚多,但不论哪一门那一派,自身的属不会变的,即使修至化境也必定使得属**加纯,提炼蜕变,而不可能是两种属**互换。 但那个人不同,他的出手不但极阳生,而且爆发的潜劲具有阳罡的威力表象。但他出剑时却毫无爆发力,将阳罡属**的能量在瞬间转化成了**柔的能量属**,使对手的劲道无形消散,他的剑便可毫无阻力地长驱直入,徒儿自信见识广博,却无法知悉是这究竟是那家的斗能**。老实说,徒儿之所以没有完成左相大人交付的任务,与其说是败在黑衣人深厚的功力上,不如说是败在他奇诡的斗能术上。” 老人老眉深锁的凝视着叶寒,犹豫的问道:“这个黑衣人,真有那么厉害?” 叶寒**沉着脸,点点头,当时黑衣人对他心里所造成的压力以及冲击力,至今心有余悸。 “唔!待日后回禀左相,让左相派遣另外那三大客卿供奉对付他,哦,派人去查那人的行踪了么?还有无心,此人一定要杀,否则后患无穷。” “这点请师傅放心,徒儿已经命人着手此事了。还有一件事情,是目下的当务之急。无心没死,左相还在等待着回报,时间紧迫,徒儿想即刻回京……” “不行,寒儿,你现在回去见左相大人,等于是找死。”老人没等叶寒把话说完,就一口回绝了他。 叶寒眼里得意的神色一闪,他又不蠢,当然知道此时回去和找死没多大的区别,但是,不回去得需要个合理的理由啊。默不作声,一门心思的逃?那是蠢人干的。 现在好了,有了左相府客卿供奉之一替自己出头揽事,即使将来有人追究起来,也可以把责任推到自己这位师傅的身上。 你左相大人的命令是命令,可是你左相府客卿供奉的命令也是命令,两面都得听,选择起来,当然得听近的了。本来就没想过要回京,现在好了,理由充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胁迫 “师傅,无心的事情没有如期办成,一旦左相大人怪罪下来,您看……” “无妨,你现在是我傲天仇的徒弟,就算是左相大人也会给为师几分薄面的,放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无心的事情就交给为师来办,嗯……这样。”老人抿了一口茶,环视了下屋内的所有人,沉声道:“日前本座接到确切消息,武威侯的大公子欧野风将于明日傍晚到达此地,等欧公子到达之后,我们连夜启程赶往阿斯兰,此次的任务属于绝密,任何人如果敢泄露半个字,杀!” 杀字一出口,室内的温度陡然低了下去,就连炭火盆里火红的炭火也变成了淡淡的蓝色,隐隐的有白色的丝丝雾气升起。 被老人勃发的气势压的众人呼吸顿紧,赶紧不约而同的连连点头,死命的下保证。 这就是八段**高手的威压,准剑圣的实力。在这种威压之下,就连七段修为的高手都产生不了些微的抵抗之力。 级数的差别,是呈几何形递进的。 差一个等级,那就是天地之别啊! 五天后。 伊斯坦帝国帝都天罗城,城北,宝来客栈,丁字号上房。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流冲苏了无心的灵智。人一清醒,首先意识到的就是自己没死。自己竟然没死? 勉强的想转动一下脑袋,但是,浑身上下连头在内,都被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窜入鼻端的是浓重的药味。 想微微的动弹一下,都得使出吃奶的力气,不但如此,极细微的活动,都会使他体内产生剧烈的疼痛。紧跟着就是一阵昏眩袭来,这种疼痛几乎包括了所有疼痛的种类,伤口,经脉,神经,骨骼,内脏,甚至于每个细胞都在痛。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脑袋里死命的里搅外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身体的疼痛他可以忍受,可是脑袋里昏胀,似清非清,似浑非浑的感觉他受不了。 有心想死,但是现在的他,别说是自断经脉,就是想嚼舌自尽,都缺乏那股子力气。 呼呼……张开干裂的嘴唇,一口接一口的连喘着着粗气,额头上滚冒着豆大的汗珠儿,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得如同水洗似的无心,只能是躺在那里,失去光泽的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天棚。 白色。有淡淡的青色暗花纹理,一个天棚都洁净如雪,刻意绘制成这种样子,那这里应该是一个档次不低的客栈,除了药的味道以外,周围的空气尚算得上清新,隐约的,有花的味道。这里应该是某一处的上房。也只有上房才有这种环境,氛围。 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救了,但是自己没有朋友,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一个臭名着著的**,是从来也不会有朋友的,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可为什么会有人救自己?难道是另有图谋? 想死又死不了的无心,恢复了正常判断能力。出的本能,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肢体的延伸,拿手的保命家伙,剑,他那把珍逾生命的剑,玉龙剑!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件有纪念意义的物事。部落已经没了,亲人,族人也都没了,只有那把当初陪着他一起离开隐族部落的玉龙剑是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浑身颤抖着,压得床板子吱吱乍响,张开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唇,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喊了一声:“……剑……我……的……剑……” 可无心根本就不知道,他这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所喊出来的一嗓子根本就没有声音。 但是,声音虽然没有,无心的愿望却达成了。眼前突然一暗,有东西挡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的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黑色剑柄,黑金云头,黑金剑颚,黑色蛟龙鞘,缠绕着诡秘的龙形花纹,造型古朴,剑身虽未出鞘,但是仍然有那么一股子肃杀之气。 没错,正是自己那把玉龙剑,看见他,无心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但是他哭不出声音。只能是在眼睛里透**着无尽的懊悔,思念,哀伤,痛苦,最后闪现出来的是仇,是恨! 感觉到自己沉,有人把剑放到了他的手里。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先不要过于激动,激动也改变不了已经 发生的事实,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养伤,只有养好伤,你才有资格,有能力去替你的家人和族人报仇。 你的外伤无有大碍,过个三五天就会好,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体内的毒。本来这些话是应该在你伤势有所好转的情况之下,再告诉你的,但现在事情紧急,这事儿事关你的生命,所以有个大主意必须得你本人来拿……哦,我忘了你现在还不能说话,这样,待会儿,你听我说完以后,要是同意呢,就眨三下眼睛,要是不同意呢,就直接把眼睛闭上。如何?” 无心想都没想的就眨了三下眼睛,到目前为止,即使是被人救了,他也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因为自己的伤势自己最清楚,外伤不算,但体内的毒,要命。如果就中了一种的话,还有希望,可现在是几种毒掺和在了一起,根本就无药可解。 但现在听身边人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将来有希望亲自去报仇。这对现在的无心来说,也算得个好消息了。 “本来呢,你的伤势还不足以致命,体内的毒素如果在三十六个时辰之内停止运功的话,还不至于扩撒,也就是说还能够保命,即使,稍微运用了一些功力,我都可以用太极真气驱出。但现在,你强自运功压制住了毒**在体内经脉的运行,导致毒素扩撒的速度和面积都增加了几倍。 这几天来,为了救你的**命,我不得不强行逼毒,虽然部分毒血已经排出体外,但是大部分余毒已经散入了你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的各条经脉。如果就此下去,你挺不过三天,但是,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多活三个月,但是,三个月之后,你体内的余毒就会散进任督三脉的经脉末稍。也就是说,在三个月之后,余毒所羁留之处将会形成无数小毒瘤,继而逐渐腐蚀经脉,即使不死,也将成为废人,目下用药,已嫌太晚了。情况就是这样,你的决定是?” 无心眼神平静的眨了三下眼睛。无妨,只要能报仇,别说是三个月之后,才会成为废人,就是报了仇之后,当天就死,无心也可以瞑目了。 坐在他旁边的黑衣人,暗地里点了点头,但脸上却带着一丝诡秘的笑意。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不良庸医。 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用一副**计即将得逞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无心,又道:“还但是……” 无心的眼前一发黑,差点没被这句转折憋的背过气去,咳、咳,无声的咳嗽,也就是说有咳嗽的动作,却没有咳嗽的声音。喉结急速的上下抖动,这人说话大喘气。有话一口气说完就得了呗! “我也可以完全的救治你,十天之后,你就会跟以前一样,身体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但条件是,你的后半辈子,要为我所用……你先不用忙着拒绝,好好考虑清楚再说。我呢,姓段,叫段一刀,这么说吧,我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不坏,否则也不会明知你是左相大人的要犯,还要豁出命来救你。” 无心眼皮没动,眼神平淡中带着鄙夷的神色。果然,他之所以会救自己,就是想要自己成为他的奴才。更深一步想,就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利用自己为他铲除仇家。 想到这里,无心竟然把眼睛闭上了。 但段一刀没在意,无心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他马上就答应的话,无心也就不是无心了,也就浪费了自己花这么大的心思救他。 段一刀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后一仰,十指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相互之间,绕来绕去,目视着白色带有青色暗花纹理的天棚,看上去自言自语的道:“我这人有的时候,是个神经质,如果某人令我不满意的话,我就会忘记很多事情,或者是在给某人救治的时候,会疏忽大意的用错某些手法,那样一来,某人就立即嗝屁,翘辫子,小命玩完。啧啧,真是可悲呀,自己的家人,族人,都被人家干掉了,而某人呢,都不能亲自为他们报仇,这样的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甭说没脸活着,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自己的妻子,孩子,和族人,活着是废物,死了更是个垃圾……” 噗!一口血喷了一尺来高。顿时在室内就弥漫起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床板子吱吱直响,无心浑身肌肉崩得紧紧地,大汗如雨,手心粘粘地,一般寒流从尾闾向脊梁爬升。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伊斯坦第,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 痛苦、麻木、昏眩、哀伤,都无法将他击倒,段一刀的这些话,却激发了他的生命潜能,双目怒瞪的溜圆,撕心裂肺的吼道:“……我答应…” 砰地一声,紧接着就了无声息了。 “嘿!事儿成了。”眼睛就差没弯成月亮的段一刀双手连点,无数道太极真气贯入了无心的全身各大**道。 诚然,无心的身体伤势和散布在全身各处的致命毒素,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他的命,但那是在这个世界里,可段一刀不同,他来自另外一个空间。所学所练的是号称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的太极真气。 有这么一手超高级的真气存在,就算是无心想死,都得看他段一刀同不同意。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剪头 十天后,城南一处借住的民宅里。 这是一处老式的宅院,占地很广,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处有套院的建筑。这在城里,特别是对于一个帝国的帝都来说,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拥有这样的一套住宅,本身就代表着小康水平。即使一整年下来什么也不干,光是吃房租,那个生活水平也要比城里普通的居民要强上几个档次。要知道,帝都可是皇帝陛下住的地方,这里的地皮那可是寸土寸金呐。 当然了,能到这里来,还多亏了无心。甭看三天前的时候,城里城外的满天下都有人明里暗里的在找他。但是作为一名**,特别是一个成名已久的**,就跟一狐狸差不多。说他们是狡兔三窟吧,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贬低他们,说起来也不大中听,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 只要他想躲,能找到他的人满天下也划拉不出五个来,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训练有素的特种战士呢。 一个经验丰富,一个反侦察手段超高。这俩人配合起来,足可以将那些搜寻他们的人耍得滴溜溜直转。 但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这两位躲的勤,可是搜捕的人懒,也就无心被段一刀救走之后,刚开始的那三天。曾经明里暗里的有不少人满大街的转悠,搜捕无心。可仅仅维持了三天,三天之后,就消停了,满大街乱串的人没影了,也没音儿了。 起初,段一刀和无心两人都很是不解,以为这是左相府的故意做下的扣儿,想等无心放松警惕之后,在突然出现。可没到半盏茶的工夫,俩人忽然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想明白了。 是啊,已经过去了三天,按照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刚好是无心毒发身亡的时候。 事实也是这样,如果不是碰上了异时空闯入者段一刀,就是十个无心也死的不能再死了,难怪左相府的人停止了搜索,感情是认为没有必要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左相府的人,头几天搜索的时候,之所以把大部分人手放在城外,目的不是为了找无心这个人,而是为了寻找他的尸体。 因为他在被段一刀救走的时候,所受的外伤或许可以治愈,但体内的毒则是无解的!他必死无疑! 在想通了所有的这一切之后,段一刀是心里暗笑,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洋洋自得的表情,出门张罗午饭。虽然因为给无心祛毒的缘故,致使功力耗损过大,曾经萎靡了三天,但是从结果上来看,这个买卖做得值。 救了别人一条**命不说,而且救得这个人也非是一般人物,而是伊斯坦帝国的第,有他在身边,那自己日后刺探左相府的时候,就会增加一大助力。更为重要的是,无心和左相府有刻骨铭心的仇恨。除了担心他到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之外,绝对没有反水的可能**。 身手够高,使用得当的话,等于多了一个段一刀,在很大程度上,还能起到一个混淆视听的作用,这也是段一刀为什么会胁迫无心跟着他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独自呆在屋子里,坐在床上将手里的那把玉龙剑擦拭了不下百遍的无心,等段一刀离开屋子之后,才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将玉龙剑重新归鞘,放在了床边的方桌上。 起身背手,站在窗前,望着布满霜花的窗户,心里是五味陈杂,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对那个叫段一刀的人是个什么感觉。 大概是二分恨,三分鄙视,五分感激吧。 无心的元气恢复得很快,身上的外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混合在一起的致命毒素早就已经离体,气血流畅,内外伤在药物的滋养下,正以惊人的速度复原。 这十天来,得益于隐族的人体质特殊,所以他的体力功力都恢复了七成,除了面色还有些苍白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已经没有大碍了,等再过个三五天,功力全复的时候,也就是是左相裘杰为家人和族人偿命的时候。 想到这里,无心背在背后的双手十指紧握成拳,攥的吱吱直响,有些扭曲的脸上迸布着狠厉的杀机。 当当,房门先是响起叩击声,紧接着,吱嘎,有人在外面跻身走了进来。 段一刀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摆放了四碟小菜,一叠烙饼和一壶浣清露。浣清露是帝都盛行的一种清酒,度数不高,刚好适合大病初愈或者是身上有伤的患者饮用。 “来,来,午餐时间到。”段一刀笑呵呵的走到方桌前,把托盘里的酒菜一样样的摆好,回手扯过来一把椅子,坐好之后,先给无心倒上了一杯。“来啦,这个老杨真不错,喏,这酒就是他托我带给你的,说是你伤势初愈,这个酒度数低,喝点可以活活血,哦,对了,你不是说你没有朋友吗?那这老杨咋回事儿啊?” “我救过他的命”无心也干脆,段一刀给倒上,他就端起酒杯来,一仰脖子,干了,随即自己拎过了酒壶,自己再给自己个斟上一杯,不过没给段一刀倒上。感情他还在心里记恨着段一刀胁迫他那事儿呢! 段一刀脸一苦,可怜兮兮的看着无心,道:“我说,你也忒不讲礼数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喝酒是讲究双人对饮,那才有情调呢,哪儿当着朋友的面儿,自个儿给自个儿斟酒的呀。” “你不是我朋友,你只是个临危胁迫他人的小人。” “哈,这个,这个……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个**嘛。一诺千金,我如果不事先拿话扣住你,万一把你救好了,到时候,你再一抬**走人,那我岂不是白费这么大的力气了嘛?”说着,就想要伸手去够酒壶,可是无心呢,根本就不给段一刀这个下手的机会,而是直接把酒壶拎走了。身子向后一挪,离开了桌子。 背靠着床柱,脚搭在床沿上,眼皮都没抬,自顾自的对着壶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后,当啷一声,把空壶撇在了一边,探手在床上捞起了自己的玉龙剑,唰,抽出了寒气四溢,晶亮如一泓秋水的剑身。 手腕一动,挽了几个剑花,最后,双手握着剑把,振臂前伸,剑尖直指着段一刀,面无表情的道:“今后,他就是你的,但有个条件,必须在我报完仇之后,这把剑才能为你所用。在此之前,我绝对不会为你杀一个人……” “停,停,停!”段一刀左手一抬,啪地一下,用筷子把对着自己的剑尖扒拉到一边,“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替我杀人了?我像是那么卑鄙的小人吗?” “……”无心用沉默作为回答。 “我靠!得,咱往后看,咱往后看啊!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姓段的是个善良纯正,乐于助人,喜欢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大人物,纯爷们……算了,跟你这个脑袋受刺激的家伙,说再多也是白费。” 啪,右手一撂,赌气似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小布包袱,边打开边道:“我也不吃了,咱们来忙活正事,给你看看我托老杨借来的宝贝。” 无心闻声看去,包袱打开之后,原来里面包的是一些剪刀,刮胡刀,小镊子,毛刷一类的东西,这不是给人家剪头修面用的家伙什嘛?屁的宝贝呀! 段一刀两眼放光的看着蓝布包袱里面这些东西,搓着手,仔细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剪刀拿了起来,咔嚓咔嚓剪了几下,又用大拇指试了试刀刃,“嗯,还行,不错,磨的蛮快的。” 随即站起身来,把**底下的椅子拖拽到了地板当中,指着凳子对无心道:“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无心的心里突生出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段一刀举起手中的剪刀,对着他晃了晃,笑呵呵地道:“没什么,我要给你,哦,也就是剪头……” “不行。”无心想也没想,就摇头表示拒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伊斯坦帝国的男人只有在**礼的时候,才正式剪一次头发,而且持刀的人还得是自己的父母或者是嫡亲长辈,成家以后,这个责任就交给了妻子,豪门大户或者是官府中人,则有专用的修面师傅,哪儿有一个外人说给人家剪头发就剪头发的? “你不想报仇了?” “……”无心沉默以对,但心里想道:“鬼才信你!这跟报不报仇有什么关系? 看着无心的样子,段一刀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一步步的朝着床前欺近,“你真的不剪?” “……” “嘿嘿,那就别怪我段某人跟你玩**的……”段一刀嘿嘿诡笑着,突然屈指连弹,咻咻,破空声起,六七道无形的劲气登时**在了没有防备的无心身上,无心的身体瞬时就一僵,动不了! 华夏一绝,点**。甭说无心不懂,就算是他知道什么是点**,也不可能自己冲开被太极真气点住的**道。 太极真气,力道叠加,你破开一层,还有一层。 “你想干什么?你……卑鄙,无耻,小人,你要干什么你……”嘎!随着段一刀手指又一动,这下,无心连声音都没了。只能是眼珠子乱转。急的脸色涨红,头脸上直冒汗。 段一刀把无心抱起来,坐在地当腰的椅子上,替他摆正了姿势,随即站在无心的身后,一边把剪刀剪得咔嚓咔嚓直响,一边嘿嘿的诡笑道:“嘿嘿,今儿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二十一世纪的帅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沈落(一) 沈落从布尼斯出来之后,一连走了两个多月,在近午时分,他出现在了霍家集北面的镇口,边往镇子里走,一边在心里思忖道:“嗯,过了霍家集就是帝都天罗城了,听说神器事主出现在阿斯兰,虽然不在这儿,但过帝都的话,不去看看,似乎也不大合适,也罢,就在帝都滞留两天,还可以顺便看看身后那些尾巴至今不见人影,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 紧赶了两步,走进了一间小酒馆。这是镇北靠近官道的食店,向北望,可看到几里外的帝都南关城门楼子。向南,可看到距离此地差不多一里的燕翅塔。这是出城的大路,至帝都的要道。 由于接近帝都皇城,所以这方圆几百里,管制甚严,到处都可以看到整盔戴甲的卫兵,一些不三不四或者是来历不明的人,大都以城外的霍家集为落脚处免得惹麻烦,所以城外的大多数城镇就成了闯道的玩命好汉们混迹的地方。 沈落前脚刚踏入店堂,后面便跟入一位手长脚长的大汉,肌肤赤红,呵着白气,高亮着大嗓门打招呼:“喂!大个儿,你佩了剑,小心招惹是非。” “这年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臭味和是非。”沈落在靠窗的一桌落坐微笑着说道:“在下是下乡贩货的,四乡兵匪不分,盗贼如毛,不带剑就活不到现在啦!老兄。” 大汉在他右邻的食桌拖出一张长凳,一脚踏上凳面,扭头向跟来的一位书生打扮的美少年喝道:“滚到那边去,乡野食店不欢迎书虫。” 那是一位丰神绝世,年约十六七的学舍小书生,一双大眼睛明亮得有如午夜明星,瓜子脸眉目如画,小嘴旁隐约可看到笑涡,似笑非笑地瞥了大汉一眼,大袖微扔,一把玉骨折扇徐徐伸出袖口。 沈落呵呵笑了笑,向小书生微伸右手向身侧虚引,道:“小秀才,过来坐,天大地大,食比天大,生气自己会吃亏,咱们共一桌,我作东,意下如何?” 小书生笑了,这一笑,笑得沈落心中一怔,这笑容妩媚,分明不是男子汉嘛! “恭敬不如从命,小生这儿谢过。”小书生坐下道:“兄台在寒冬腊月里依旧是青衣小帽,不畏寒冷的同时,也掩不住绝世风标,为何以小贾自命?小生准备帝都天罗城一游,兄台是否有兴结伴?” 沈落回手召来店伙点了几样酒菜,向小书生笑道:“在下姓沈,尊驾可是姓苏?” “咦!兄台难道可未卜先知……” “幽香阵阵,凝香墨玉在下不陌生。”他放低声音:“两月前,在布尼斯,姑娘的援手之德,在下至今不敢或忘……”“厉害。”小书生打断他的话:“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那晚走得匆忙,行事有始无终,小生深感惭愧。哦!沈兄,创口是否痊愈了?” “托福托福,小小皮肉之伤,微不足道。” “沈兄还是对那样东西志在必得吗?”苏姑娘问道。 “目前,除此之外,还没有其他的打算。”他点点头,道:“大事未成,在下不能虎头蛇尾一走了之。” 之前的那位大汉突然离桌,在他左首拖凳坐下说道:“沈兄胆气之豪,委实令人心折。” “哦!尊驾是……” “沈兄,不要问在下的来历。”大汉口中这么说着,却在抬手在桌子上比划了个“虎”字,“那位事主和我们关系匪浅,我们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的兄弟过来了,都是来对付他的,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沈兄你。” “呵呵!你老兄快人快语,真不简单。”他毫不激动,笑意甚浓:“这么说来,咱们以后有可能就成为敌人了,不过,有一事,沈某很不理解,你们也知道沈某的目的为何,难道你们的统领呲牙豹子,改弦易辙,打算与沈某和平解决?” “不可能的。”大汉摇摇头,道:“不过,他确是另有主意,放弃无望的奔东逐北笨策略,采取以静制动的妙着全力对付你。” “哦!如何以静制动?”他追问道。 “如果我说出来,就休想在混啦!” “你又能混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局面来?”他拍拍大汉的肩膀,诚恳地说道:“老兄,就凭你与在下打交道的胆识与豪气,就不配在那群草菅人命的畜生手下做奴颜婢膝的奴才。天下间吃饭的地方多的是,你阁下为何不挺起脊梁,找一处令你心安,可以光明正大做人的地方过日子?” “哦!你的话很有道理。”大汉挺起**膛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沈兄,早些天他们在沁水发现你的行踪,因此大统领接受欧公子的建议,改变策略对付你。” “能进一步说明吗?” “欧公子的话不无道理,他说你活动的地方远至七八十里以外,飘忽如鬼魅,想四出追索谈何容易?因此已下令四处追缉站,不许出面和你拼命,只加强眼线,禀报你的行踪,其他不许过问,严禁任何人逞英雄与你动手。沈兄,这几天你的一举一动,皆在眼线的监视下,眼线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将你的行动呈报至缉捕站,再报至督卫府。至于大统领如何处理报来的消息超/快就不是在下所能知道的了。” “我想,高手必定集中在某一处候命,等完全侦悉在下的行踪,再出其不意用坐骑代步,行有效的致命一击。这么说来,在十天半月之内,或者说,在我赶到阿斯兰之前还是安全的。”他微笑着说道:“在不曾完全掌握在下的行踪之前,你们那位大统领呲牙豹子是不会打草惊蛇轻举妄动的,难怪我的人都已接近至帝都城外了,却依然不见有人出面缉捕。老兄,谢谢你了,你今后有何打算?” “在下已经发现了你,必须向上禀报,因此,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消息传出,呈报之后,我也该走了,我一个无名小卒,脱身是很容易的。沈兄,后会有期,彼此珍重。”大汉抱拳一礼,大踏步出店扬长而去。 化装小书生的苏苏姑娘一直在旁微笑,脆生生的向他说道:“他的话可信,沈兄,你又有何打算?” “这是一场斗智斗力的狩猎,既然我们能从布尼斯一直玩到京畿帝都,再怎么着,我不能让那群疯虎失望。苏苏姑娘,我相信这一顿酒食不会有人打扰。呵呵,酒量如何?我看到你颊旁有酒涡。” “有酒涡的人,不一定善饮,陪你三五杯,你可以尽量喝。然后,陪我去帝都逛一圈儿,怎么样?”苏苏姑娘微笑着道,借机回避开他的目光,小脸儿上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当然可以,只要你苏苏别在我的身上施展你那空空妙手,你去哪里我都陪着。” 苏苏闻言眼睛一厉,道:“你看不起我?还是嫌我这种人跟在你身边掉价?” “不,不,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在下觉得姑娘你跟在沈某的身边,或许会有危险……” “客官,您的要的菜上来了。” 这时,酒菜送来了,苏苏姑娘将没出口的话,噎了回去,落落大方地替沈落斟上酒,借而转变话题,道:“沈兄,我觉得你很*。” “为什么?”他不解地反问。 “你一个人孤身在外闯荡,就为了家族里那一纸不成文的规定,惹得林家军也好,虎卫军,督卫府也罢,各个都成了你的敌人,而且神器之说,更是虚无缥缈,你从布尼斯一直追到了这里,而且还要往阿斯兰继续下去,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他举杯敬酒,干了一杯,道:“规定,就是规定,我既然生为沈家的一员,那么沈家的规定我就得遵守,就像是你们空空世家的三不偷规定是一样的,你敢不顾家里的规定吗?不行吧?就因为这世间的*子太少,聪明**多,所以才用规定来束缚他们。” “你需要帮助,沈兄,我……” “你?苏苏姑娘,你的盛情沈某心领了,请恕我唐突,姑娘贵庚?” “十七。沈兄的意思是……” “姑娘家在淮北?” “是的。” “如果督卫府,欧野风查出姑娘的底细,登门问罪,姑娘何以自处?令尊令堂又该如何善后?” “你呢?那位欧大公子可曾追查你的根底?” “他无法追查,我沈家世居深山老林之中,沈家族人只有我一个滞留于俗世,可以说是孤家寡人浪迹天涯,何所惧哉?我们不谈这些,哦,对了,素闻空空世家的人一向是行事诡秘,行踪飘忽不定,但不知姑娘芳驾临至帝都有何贵干?” “……”苏苏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视着沈落。以无声作为回答。 感受着姑娘眼中的别样情愫,沈落心里暗暗叫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是一直跟着我来的吧……” 似乎是感觉到了沈落心中所想,苏苏幽幽的道:“沈兄可否暂停行止,随苏苏至寒舍盘桓一些时日?家父十分好客,沈兄可否赏脸?” “这个恐怕多有不便,你也知道,督卫府的侦骑眼线密布,我不能替府上带来灾祸。” “你可以放心,今晚乘夜动身,任何高明的眼线也找不出你我的行踪。再说,家父不是经不起风浪的人……”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得不小心些。这样吧,姑娘留下住址,待日后有暇定当专程前往贵府拜访,如何?” “舍下位于荒山僻野,超/快附近人迹罕见,如无熟人引领,寻觅极为困难。” “那么,只好期于来日了。”沈落表示遗憾的笑了笑,苏苏姑娘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姑娘的意思,心里暗叫一声抱歉,继而转变话题,道:“当日在布尼斯的那晚,袭击我的四个蒙面人,看他们出手的态势,以及身手修为,似乎都不是督卫府的人,更不像是军方的人,以姑娘你的行家法眼,能看出他们的底细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沈落(二) “嗯,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感到奇怪,按说布尼斯早就已经处于林家军的控制下,围攻了数月,大仗小仗也不知打了多少场,如果不是肃亲王在前方压阵,东方军团的人想必早就撤回来了。 而且以他们那种软怕硬的**子和行事作为,根本就没那个胆子闯进城里,否则的话,也不会用四十万大军围攻数月,也攻不破只有区区十万人驻防的布尼斯城了。 可那晚怎么会突然钻出几个出类拔萃的高手?尤其那硕果仅存的那个蒙面人,剑上斗能能量之浑厚,似乎不下于七段高手境界,虽然没有化形,但我接的那一剑,几乎震散了我大半的护身能量。如果不是我们空空世家的斗能技是以身法为主,我想我挨的那一剑就没那么幸运了。 回想起来至今仍然感到心悸。总而言之,负责彻查神器事件的督卫府,他们手底下一定是网罗了不少的高级佣兵,也只有这些佣兵才能不分黑白的,谁给出的价码高,就为谁玩命,沈兄你绝对不可大意轻敌。” “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这也怪我,历练不足,把找神器的口号,喊的漫天响,恨不得让满**的人都知道,我沈落出来就是为了神器而来的,呵呵,我是不是很蠢啊?” “呵呵,是有点,我最初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神经病呢。”苏苏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是书生打扮,但娇媚的笑脸仍然看的沈落目光一直,眼里全是惊**的神色。察觉到沈落的目光之后,苏苏脸上顿时就一红。但心里却甜的跟什么似的。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一木头嘛!也不枉自己偷偷尾随在后面,吃不好,睡不香的替他担心了两个多月。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在逐渐升温的时候,一缕不协调的声音响了起来,脚步声雷动,先前透露消息的那位大汉,突然急奔而入,看样子甚是着急,因为大脑门上冒出了不少的汗珠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就见他三步并一步的抢近桌旁,也顾不得缓口气了,呼呼直喘的急叫道“沈兄,快马已发滇池,目下恐怕已出西关了。” “一西一南,兄台不必紧张……” “如果绕道而来,要不上半个时辰,听说是督卫府一级督卫,身兼副统领的金术师金哲亲自出马,沈兄还是趁早离开吧!迟则生变啊!” 一声**森森地声音从店外传了进来:“你的另外一位同伴躲在滇池小筑,金统领是专为对付那小子的,沈兄,出来说话,咱们在等你。” 沈落脸色瞬变,心里也是大吃一惊,本来以为将目标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夜子寒的存在就连苏苏都不知道,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虽然对这个声音不熟悉,但他能提到同伴这两个字,就代表着夜子寒恐怕要有危险了。 自己不怕,可是不能把夜子寒也拖进来呀。 “对头来了,我得先走一步。”他匆匆向苏苏姑娘抛下了一句话,丢下两个大金镚子做酒菜钱,飞快地抢入内堂过道,从后门溜之大吉。 店外的人等了一会儿,发现沈落没有回话,似乎做梦也没料到他能开溜,心中一急,暗叫一声不好,随后店门被人从外面大力一脚踹开,一个灰色的身形紧跟着闯了进来,冲着内堂过道,狂叫道:“休走,阁下……” 好事被搅的苏苏姑娘凤目中杀机怒涌,大抽一挥,叱道“该死的东西!可恶!” 灰衣人前冲的身躯顿时被大袖拂中,狂叫一声不进反退,像被狂风所到,翻腾着跌出店门外,满地乱滚鬼叫连天,等灰衣人的同伴冲进来的时候,苏苏姑娘已经从后门追赶沈落去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店后是条曲折的小巷,她奔出小店,目光急速四下寻找,并且高提着嗓门叫道:“沈兄……”沈落的身影早就已经不见了,她沿着小巷急奔了百十米,还是人影未见,站在寒风里惑然自语道:“那家伙不堪一击,他为何慌张地走避?”随即小蛮靴猛地一跺地,暗地里咒骂道:“这下糟了!今后找他恐怕不容易了,那几个该死的东西,误了我的大事。” 沈落并不是被那个灰衣人吓走的,他是关心夜子寒的安危,所以一听那个声音提到自己还有同伴一事,心知要糟,当下想也没想,就决定立即尽快赶往滇池援手,滇池小筑他不陌生,夜子寒曾经跟他提起过,那里住着一个他的红颜知己。 在距离此地西南十里地,现在赶去,也许还未得及。 他一面飞赶一面心中叫苦,同时也暗自后悔,自己当初干嘛要把夜子寒也拖进这趟浑水里来呢。如果他和他那位红颜知己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自己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督卫府也够**毒的了,采用这种全面布网零星式的袭击,而且以主力出其不意突袭的办法十分厉害。也够**险。 滇池小筑现在不是仅指个人的独居小院,而是一个只有二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子,因为村子里有一座很是扎眼的二层小木楼,小楼叫滇池小筑,慢慢的,村子也就跟着叫滇池小筑了。 村子东头座长满柏树林的丘陵,南面是桑麻园,北面原本是青蓝的麦地。当然了,现在就白色的积雪覆盖的开阔地。 二十二匹健马从丘陵的东端绕过,骑士们两面一分,各牵坐骑快速进入树林,先搜树林然后向村口方向接近。另一队骑上也有二十名,刚到达村南的桑麻园,也一字敞开,悄然向村口接近。 当走至距村子两百步左右,在桑麻园的边缘各找地形隐起身形候机、为首的领队是位面颊消瘦,眉弓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鹰目勾鼻的中年人,他是督卫府的二级督卫六段顶峰的高手猛禽孟克,伏在他身侧的是他随身的副手六段初期的高手万俟、尚弘,以及八位督卫府的**督卫……二十名高手声势惊人,实力空前雄厚。分为两组封住村子的进出路口。 “督座,属下先布下一层蝗毒飞雾好不好,”万俟凑近猛禽的身边低声道。 “你少出馊主意。”猛禽不耐地拒绝,“如果目标人物不从这一面逃走,你岂不是白用了?” “目标哪有机会逃走?”尚弘接了一嘴,道:“副统领他们要直接冲入村中捉他,用不着咱们出面动手。” “那小辈真该死,居然在那个小娘们的*居里一躲就是三天,哼,这一次他算是完蛋了。”猛禽得意地说道:“不过,他也该死而无怨啦!为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但出动了咱们督卫府六十余名一流好手,而且是由副统领亲自出马呢。咦!副统领为何还不发动?天色不早了吧。” “也许还没赶到吧,他要等先期赶赴阿斯兰的欧公子的消息,接到信息。从督卫府赶到这里,最少也要一个时辰的工夫。”万俟冷冷地道:“副统领未免小题大作。咱们这些人中,难道就不配去捉那个小子?属下一个人就可……” “你他娘的少在本座面前吹大气好不好?就凭你那些毒零碎,就敢大言不惭?哼!上次在布尼斯外城,要不是你吹牛吹得离了谱,姓沈的那个小辈尸骨早寒啦!闭上你的臭嘴,死不了的。”尚弘也毫不留情地挖苦万俟,嘴巴一撇,道:“什么狗屁蝗毒飞雾,什么蝗峰针……咦!老万,你怎么啦?” 万俟像是睡着了,身子一载,正向前扑倒。 他旁边也有三名督卫府的**督卫接着向前扑倒,继倒下去的万俟之后,三个人也直挺挺地趴下了。 尚弘一声怒吼,扭身倒地急滚。 猛禽当然也不弱,向下一挫身的同时,回掌急封,“啪”一声击飞了一根八寸长的拇指粗树枝。 尚弘紧接着一跃而起,双手握剑,厉吼道:“京畿督卫府在此办案,什么人吃了豹子胆,胆敢在后面暗算?滚出来领死。” 四五米后的一丛人高的枯败茂草中,冉冉站起身穿青色劲装,浑身白雾腾腾,面色红润的沈落,只见他微微有些气喘的怪笑道:“左面那十几条好汉,已经全部被我干掉了。你们这一面,也有四个后脑挨了一树枝,你们七位仁兄很幸运,但也不要高兴得太早。” 猛禽心下大骇,立即嘬嘴发出一声鹰啼长啸。 另外那五名督卫府的三极督卫也是脸无人色,惊骇地向尚弘身边靠拢,尚弘拿手的千针飞羽,是防守技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为他们壮胆。 “呵呵!在下正希望阁下发出警啸,鄙同伴该已发现有警了。”沈落轻松地说道,双手一伸手中各握了一把八寸长的树枝,“在下发现暗器真是无上妙品,用来对付你们这些走狗,真是妙极了。怎么。你们不扑上来?” 村北传来一声怪啸,白皑皑的开阔地中有健马飞驰,二十五匹坐骑分两路向北村口狂冲。村东的丘陵树林边沿,也有二十二名骑士策骑驰出。 两个道人影奔出村西,从村子的西南角飞遁,看身形,是一男一女,行动时,借树木和枯**的杂草掩身,动作迅速,疾似脱兔。 第一百八十七章 沈落(三) 沈落虽然心里急的直冒火,但他现在所处的这一面,看不见村西的情况。他早来了一步,胆大包天接近猛禽这一群人的身后,幸而这些督卫府干员们身后的坐骑不安静,不断发出音响,扰乱了走狗们的听觉,不然想接近谈何容易? 猛禽一咬牙,拔出寒光闪**的铁鹰爪,一边沉声吩咐道:“你们去围村,我挡住这小狗。”躲在尚弘身边的五名**督卫巴不得头头早点下令呢,闻声立即扭头便跑,背部完全暴露在沈落的眼下,随着沈落左手抛**,扑扑扑,三声轻响,又有三个倒霉鬼的后脑上,挨了一树枝,失去控制的身体不用自主的前冲,被树枝的惯得重重地向前一栽。嘭起了不少的残雪。 猛禽一声怒啸,寒风暴起间,舞动铁鹰爪,抢身冲进。 “来得好!”沈落怪叫着向后急退,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似的的在雪地上疾滑,而白皑皑的雪面上却连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似乎要比随风掠起的枯叶还要轻。身体向后滑动的同时,双手齐扬。咻咻……刺耳的破空异啸声响起,六段树枝化作了离弦的羽箭,向着揉身扑上来的猛禽攒**。 由于双方相距不到两米,猛禽跃起在半空中的身形变招不及,想闪开六段树枝袭击更是比登天还要困难,而且沈落手中**出来的树枝速度要比他挥舞铁鹰爪的速度快,无可避免的就听扑扑两声闷响,猛禽的小腹和右腿根挨了两下狠的,八寸长的树枝只有寸许来长的一段留在外面,其他的都楔进了体内,血花滚冒之下,狂叫着摔倒。 雪白,血红,红白相映间,对比的极为刺眼。 同一瞬间,尚弘反出暴雨似的银色剑网,在身前布下了仿佛是由无数根银色飞针形成的扇形防护圈,同时身体侧**出三米外,事急临头,也不管自己的督座头头了,拔腿便跑。剩下的那两名**督卫也不慢,紧随着尚弘身后,乘机如飞而遁。 “留下命来!”沈落怪叫着,盯住尚弘穷追,“你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尚弘人在跑动中,反手使出了三次千羽飞针,体内的斗能顿时消耗了大半,但也把距离拉远了七八米左右。因为千羽飞针是高段的防守技能,就连沈落也不得不小心应付,不得不折向追赶。 迫近村南,从村北冲入的骑上,已沿着那一男一女逃走的方向追击。 “沈落在这里,快来擒他!”接近庄口的尚弘狂叫道,最后使出了一次千羽飞针。 无数根银针暴**中,逼得沈落侧飘出丈余外,摇头苦笑道:“高段级别的防守技能果然**。” 这当口,尚弘已经逃出了几十米,估计他把残剩下来的斗能都用在逃跑上了,眼看着追之不及,沈落瞥了由村东驰入的马群一眼。向南奔入桑园,夺了一匹坐骑,循着蹄声传来处急追。 尚弘不叫倒好,这一叫,把从村的高手们吓了一大跳,纷纷下马利用房屋障身,准备迎击沈落,不敢再在马上候敌,更不敢搜索可能仍藏在村中的另外一位年轻人,他们在等副统领金哲现身,却不知道金哲早已由眼线领着追到村西去了。 在滇池小筑与霍家集之间,地势颇为复杂。附近大多是低洼区,田地少,荒野多。人高的枯草乱木成丛成片,虽然遍地是白皑皑的积雪,但视野仍然有限,有不少半腰深的坑坑洼洼。有的沟渠甚至有三四米宽,这就**住了马匹的速度。 之前跑出来的那一男一女选择这一带作为隐身处,可说十分理想,人往草木丛中一站,片刻便无影无踪。 二十五匹健马追入低洼区,不久便分成四五群各不相顾,像是迷失在里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走在最后的一群共有五骑,领队是奉命偕同督卫府一同作战的虎卫军一个百夫长。这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一面用目光搜索四周的树丛草隙,一面不住咒骂:“那个废物督卫真是该死,还猛禽呢,狗屁!为何不堵住村南一带空隙?是谁乱发警啸的?查出来我要剥他的皮。” “咦!后方有坐骑,怎么还有人落在后面?咱们不是留在最后的那一组?”一名走狗狐疑的道。 草木挡住了视线,听得到声音看不到形影。光头汉子不介意地说道:“也许是后面的人赶到了。招呼大伙,该分开啦,好好搜,统领赶到前面再往回搜,如果咱们把那个暴民搜漏了,谁他娘的都休想安逸。” 从左方超越的人是沈落。他与夜子寒来时,曾经经过这里。因此对附近的地势还算得上熟悉,大概能猜出来夜子寒和他的女伴可能逃向何处藏身,因此得尽快地往前面赶。 同时,他也料想到了金哲也应该**清了他们二人的行踪,必须争取时间。 这期间,金哲偕老友同是七段术师的师自在已从前面往回搜,后面四大侍卫一字排开,每匹坐骑相距约十五步左右,慢慢接近一处林间的短草坪。 头上枝叶摇摇,跃下一个穿白色翻毛羊皮袄的年轻人。在距坐骑约五六步的地方,躬身行礼道:“属下参见副统领。” “有发现吗?”金哲沉声问道。 “就在前面的草丛中,那儿原是一条干沟。”年轻人转身向左后方一指,道:“两个人,刚到片刻,的确是目标人物和他的女伴。” “好。招呼所有的弟兄,你们可以撤走了。”金哲欣然地点点头,抬手一挥。 “属下告退。”年轻人行礼退走,向东走了。原来是派在这附近的暗桩,躲在树上居高临下监视十分管用。 四大侍卫左右一抄,十余亩大的短草坪被围住了。金哲扳鞍下马,满头灰发的师自在也下马跟在后面,几人在距里干沟约十来米处停下脚步步,金哲仰天狂笑,笑完,道:“小辈,出来吧!你躲不住的,难道还要本副统领亲自请你出来吗?别给脸不要脸,出来。你既然有胆替姓沈的小辈出头揽事,就应该有担当,出来!” 一丛野草掀起,一身黑衣,身材壮实,彪悍的夜子寒一跃而出,哈哈狂笑道:“姓金的,我夜某今天算是栽了。你来吧,咱们生死一决。” 红绸姑娘随后钻出,也不甘示弱的拔剑低声道:“寒哥,咱们突围。” “来不及了。”俊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的夜子寒,摇摇头,道:“但必须一试,我掩护你……”“不,寒哥,我来掩护你,我死不足惜,我……”红绸姑娘坚决地拒绝。 金哲与师自在徐徐举步接近,狞笑道:“不必交代后事了,小辈,本副统领要借你的项上人头让沈落束手就擒。哈哈!至于你这个女伴嘛,唔!真美,我见犹怜的一个嫩货。小辈,本座答应你她死不了,我要收她做第十七房待妾,你可以瞑目了吧?” “左面!”夜子寒低喝。 红绸姑娘扭身飞跃从左后方突围。左后方是空隙,两侧的两名侍卫远在六七米外。 但,如果算距离和方向,是无法突围的,两大侍卫横方向拦截,会合点正好在空隙的中心点。更糟的是两大侍卫的身手要比一介女流的红绸高明得多,她还没等冲近空隙的中心点,黑影便巳并肩迎面截住了,两支长剑伸出,好像是在等着他俩冲上来。 红绸姑娘首先到达,长剑前伸,猛刺,抢攻夺路。 “铮!”一名黑衣侍卫冷然挥剑封出,火星飞溅中,姑娘斜飘出丈外。剑几乎脱手,吃力地勉强稳住身形,追击的侍卫已经到了身旁。 眼见红绸有危险,铮!一声剑吟,夜子寒那柄黑色的龙骨剑出鞘,剑向前一挥,另外的那三大侍卫几乎同时阻挡在了他的面前。 脚下步伐如一,半途拔剑的速度与手法如一,三个人的外露神情如一。 三人形成的半弧形的剑阵乍合,蓦地风吼雷鸣,剑光激**,三支剑向中间一点聚合。 这瞬间,三个人的左手,闪电似的搭在左邻的同伴右肩上。最左首的人,左手则搭在自己的剑把上,有如双手运剑。 剑光的亮度倍增,风吼雷鸣声倍增。剑气所带来的压力也骤然剧增了十几倍。 夜子寒突地一声长啸,人化轻烟,突然在剑尖汇聚的前一刹那消失了,速度太快了,快的三大侍卫即使看到了,也无法变相袭击。 他先前站立处,厚达一尺的积雪不见,地面出来的野草折断、飞散,八尺方圆内秃露出了颜色黑漆漆的黑土地,三人合击的剑阵威力好大,也好恐怖。凌厉无匹的剑气发出可伯的劲流,把狂风也无法吹折的野草,绞碎成细屑向四方飘散。 但是剑阵再神奥,也奈何不了逸走的人。 夜子寒远出四米外,朗然飘落疾转回身,看到了三把剑气汇聚的可怕景象,感到心中暗惊。 幸好自己不逞强,不向后退而向上方走避。三人聚剑气一击,他真禁受不起。 “好!”他脱口叫道:“威力够强,够猛,也够大,你们的导劲聚力术委实炉火纯青,但你们仍然是无奈我何。” “哈哈!至少,一照面咱们就把你的人弄到手了。”在不远处观战的金哲得意地狂笑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转折 夜子寒刚才光顾着躲避三人合击的剑气攒聚了,没注意到红绸姑娘已经成了人家的俘虏。 原来,刚才红绸被那名侍卫一剑崩开了她的剑之后。因为修为的差距,巨大的震撼力几乎将她的护身能量全部震散,震得她右半身发麻,掌中剑也几乎脱手,身形借着巨大的震力斜飘而出,可尚未完全稳下身形,那名侍卫已如影附形地跟到。 红绸临危拼命,奋起残余的斗能一剑挥出。可是,双方的修为相差太远也太大了。 金哲的四大贴身护卫都是万中选一的高手,真才实学比主子金哲并不差多少,一个只有五段修为的她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呢? 铮一声暴响,侍卫再一次的拍偏了她的剑,同时,左手一伸,闪电般的扣住了她的右肩,红绸浑身一软,拼余力伸腿猛踹侍卫的下**要害。 侍卫手上加了两分劲,使得她踹出的脚力道全失。无力地踹在侍卫的左膝上,侍卫浑如未觉,缴了她的剑,双手擒住了她,扭转她的身躯面向外,反扣着姑娘的双臂,不怀好意的笑道:“你是一头野猫,在下早知你难缠,安静些啦!姑娘。” 而此时的夜子寒刚刚从三大侍卫的合击剑气聚合点纵走。 看着被擒住的红绸,夜子寒牙根紧咬,面色铁青,心中如割,知道大事去矣! 金哲得意的哈哈大笑着,向老友师自在,道:“自在,看住他,本座要这个小女人。” 说完走向红绸姑娘,伸手托住姑娘的脸颊,狞笑道:“好,好,不错一朵待放的蓓蕾。呵呵!想不到这个狗胆包天的小辈,居然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伴,丫头,多大年纪了?” “呸!”姑娘喷出一口唾沫。 他举手一拂,唾沫向侧飞散,**笑道:“妙,又泼又辣,本副统领就喜欢这种女人。”他的巨手,一点也不像是别的术师那样的掌指匀称,而是掌大指长,抚**姑娘的粉颊,姑娘猛地一口咬住他的大拇指,用尽了吃奶的气力。 金哲根本不理会,狂笑道:“哈哈哈哈……今天晚你如果也这样野,我会更喜欢你了,省些气力留到晚上再用吧,哈哈……”红绸姑娘想吐出他的拇指,然后再嚼舌自杀,但已没有机会了,金哲的另一手已拉开了她的牙关,向擒着她的侍卫沉声吩咐道:“好好看住她,如果她有了三长两短,唯你是问,刚才你就该拉脱她的牙关的。” “属下知道错了。”侍卫恭敬地欠身道。 金哲转身向斗场走去,大声说道:“小辈,还不弃剑投降?” 没人注意到,这个时候,正有一个鬼魅似的人影贴地爬来,速度极快,快得好像一条真正的游蛇,好高明的蛇行术。 “明说吧,阁下。” 夜子寒反手将漆黑的龙骨剑**在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安全距离,正常来讲,是对金哲等人是安全距离,因为一米的间隔,即使夜子寒再想伸手拔剑,也没有机会了。也就等他放弃了抵抗。 夜子寒的动作令金哲点点头,不无得意的道:“好,本副统领看你的身手不错,跟着姓沈的小辈也只是一时糊涂而已,别说本副统领不讲情面,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协助我们将姓沈的小辈缉拿归案,我保证,会放了你和你的女伴。如何?” 胜券在握,所有的人都放松了警惕。 也包括那位反扣着红绸姑娘双臂的侍卫,此时竟未发现身后来了人,当他感觉到身后不对劲的时候,只觉得到脑门一震,双手立松。整个后脑下陷,脑袋变了形。 同一瞬间,夜子寒身形前扑,贴地急**,化不可能为可能,眨眼间就从他正前面的师自在和站在师自在身侧的金哲之间的空隙蹿了过去,而且蹿走间,单掌一招,就将之前**在地面的龙骨剑擎在了手里,同时以全速冲向了红绸姑娘,在冲出三丈时,才发现擒住红绸姑娘的侍卫身后多出一个人。是沈落! 这瞬间,就听沈落眼色焦急,急促的叫声震耳,“趴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夜子寒是七段高手,金哲也是七段高手,同一级别之间,细微的差距就产生了天地之别,也是生死之差。 夜子寒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听到熟悉的急促叫声,立即心生警兆,但身后人的发招速度太快了,快得好似他夜子寒的身手跟不上了心念,人刚向前一仆,就觉得脊梁骨猛然地一震,剧痛袭临,奇痛彻骨,身不由已向前冲出两步向前仆倒。 同一刹那,金哲已怒吼如雷,急冲而来。师自在也飞跃而进,奇快绝伦。 救红绸姑娘的正是沈落,他来晚了一步,将姑娘向后一推,低叫:“东南,走……”话来完,他已闪电似地冲进,双手齐扬,四段树枝**向快速冲来的金哲,身形一挫一扭,倒下的夜子寒恰好仆倒在他的背上。他抱住夜子寒的**背,一跃三丈,三两起落便追上了红绸姑娘,伸手带住姑娘的手肘,用上了平生所学。 如飞而遁。 后面紧追而上的金哲不知道眼前**来的树枝是啥玩艺,树枝来势空前快捷,大白天也不易看清。 善用暗器的人,对不知名的暗器都怀有戒心,何况他一个术师了,更是对暗器心存戒心,迎面而来的暗器直**五官,怎敢不躲?百忙中身形斜飘,双掌泛起金光,斜拍,树技应掌粉碎,但也因此而略有停顿,被沈落拉开了十二三米的距离,追之不及了。 沈落的马藏在百步外的矮林中,金哲太过自信,过早撤走埋伏的暗桩,树上没有人监视,沈落才能无声无息地潜入救人。到了坐骑旁,他将红绸姑娘抛上马鞍,拉缰丢给姑娘,急声催促道:“往南,全力驱赶,快!” 姑娘牙关被拉开,说不出话,瞥了他背上的夜子寒一眼,策马狂奔,沈落则是跟在马的旁边跑,别看他背上背了一个人,跑起来的速度竟然与马的速度相等。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一条小溪旁的树林内止步。沈落将夜子寒伏卧在一块没有积雪的草地上,急急捏碎一颗丹九塞入他的口中,焦急的叫道:“快取水来……”或许是见到好友受伤,急糊涂了,大冬天的,又是在野外,哪里来的水喲! “啊……啊……啊?”红绸姑娘跳下马背,大眼含泪的看着沈落,可怜兮兮的指着身旁的积雪直啊啊。 这个时候,沈落才缓过味儿来,超/快急忙点头:“行,行,雪也行!” 红绸姑娘抹了一把泪,俯身在旁边,以手捧雪,捏开夜子寒的牙关,将一把雪全塞进了夜子寒的嘴里。 这个时候的红绸姑娘急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满脸泪水的哇哇尖叫,猛摇夜子寒的手和肩。 “不要动他。”他抬头看到了姑娘张开的口,自恨的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是猪!同时,在姑娘的下巴部位,顺手一拉一托,牙关复原“姑娘,抱歉,我忘了你被他们……” “沈大哥,夜哥哥他……”惊慌失措的姑娘哭叫着摇晃着夜子寒的身体道。 沈落神色沉重的指了指夜子寒的背腰,那儿坟起一座小丘般的肉瘤,双肩外张,腿向上反收。 “他中了金系术法中的化形金针,虽然在路上我已喂了他一颗护心丹护住心脉。但是如果不在三天内驱散侵入他体内的金系能量的话,情况就会非常的严重。” “那沈大哥,你……” “抱歉,我无能为力,我……” 红绸当即目光呆滞,瘫坐在了雪堆里,无神的大眼睛直视着沈落,“那就是说夜哥哥他……会死?他会死,对吗?” 沈落自责的心都要碎了,现在的他见到红绸的样子,自责的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忽然之间,他眼光一亮,俯身抱起人事不知的夜子寒,同时招呼着红绸:“走,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救他!” 沈落的这句话就像是灵丹妙药一样,当即就把失神的红绸姑娘情绪拽了回来,眼含泪珠儿,惊喜交加的追问道:“去哪儿?哪儿有人能救夜哥哥?” 沈落一边催促姑娘上马,一边解释道:“阿斯兰城外的云家紫藤萝山庄。你听说过夺命鬼医吧?他目下就在紫藤萝山庄,只要咱们在三天之内,找到他,子寒就有救了。” 当下,二人不敢怠慢,沈落重新将昏迷不醒的夜子寒背在了身后,三人一骑朝着阿斯兰的方向狂奔而出。 当日夜。 京畿天罗城内都督卫府的议事堂灯光辉煌、中间的大长案中,用沙土木料制成天罗至阿斯兰附近百里内的地形图,北届渭河北岸的泾阳,南抵老钟山下,东至临潼,西迄沁阳古渡,督卫府辖下的信使川流不息,不停的将消息传到,由十余名**督卫加以分门别类处理。 猛禽持了一根小木杖,站在地形图前向堂上的金哲解说,杖尖指向老钟山,道:“根据第二站呈报指,未牌初正之间。沈小辈背负着他的同伴和那个丫头,三人疾行奔向西行,估计目的地是阿斯兰。”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术法 “且慢!消息确实吗?真是他们?”金哲突然截过话头问道。 “错不了,咱们的人蹑在他们后面跟了十几里地,一直跟到了芫荽镇,看着他们换乘了马车,可是姓沈的小辈狡猾异常,发现了咱们的人之后,就开始在镇子里兜圈子,就连什么时候走掉的都不知道,咱们的人最终才不得不放弃……” “都是一群蠢猪!”金哲咆哮道。“哼!那个中了本座化形金针的小辈还没死吗?” 猛禽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闻言略一停顿,回想了下,才不确定的道:“大、大概还没死吧……因为那个小女人身上没有穿麻戴孝。不过,属下有一点不明白,按说,他们如果想为那个小辈求医的话,应该就近进到帝都城里才对,可他们为什么会舍近求远的去阿斯兰呢?” 金哲撇了撇嘴角,道:“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一定是去了阿斯兰呢?” “因为,芫荽镇是继霍家集之后,去阿斯兰的必经之地,所以属下想……” “过了芫荽就是锁伽山,如果他们进了锁伽山呢?你难道不知道锁伽山上住着一个老怪物吗?难道他们就不会向那个老怪物求助?”金哲傲然的看着猛禽,话题忽,态度很是不屑的又道:“哼,即使他们真的去找那个老怪物也好,暗中折返帝都或者是去阿斯兰也罢,总之,他们去哪儿都没有用。中了本座的金系化形金针,即使他现在不死,也绝对不会拖过三天,要想解救的话,除非是本座出手为他化解。或者是本身拥有绝大修为的八段以上级别的高手替他祛除肆虐在体内的金系能量。” “那……那万一他们找到了八段级别以上的高手呢?锁伽山上的那个老怪物已然是七段顶峰,距离八段也就一线之差。金兄,咱们不得不防啊!”师自在老眉深锁,看着金哲,不无担心的提醒道:“金兄,不知道你注没注意到那个小辈手里的那把黑色长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色长剑?嗯,本座注意到了,怎么?那把剑……” 师自在脸上的担心神色又加重了几分,见金哲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记得了,苦笑了下,道:“金兄,还记得你没被招进督卫府之前,你我在莫兰山那档子事儿吗?” “莫兰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金哲的身子猛然一震,脸色也变的相当难看。眉眼一凝,直视着老友,顿的道:“你是说那个被我击伤的小辈和疯龙剑圣仇天海有关系?” 师自在摇了摇头,道:“有没有直接的关系,不好说,没听说过仇天海有后人或者是徒弟什么的,但是那把颜色漆黑的长剑,的确是当年差点削断你我二人手臂的龙骨剑,因为六段品级的武器当中,剑类的,只有疯龙剑圣的龙骨剑是黑色的。” “那老兄你的意思是……” 师自在眼里杀机一闪,冷冰冰的道:“杀!绝对不能让那个小辈活着,咱们必须亲眼见到他的尸体,万一他真的和那条疯龙有关的话,就绝对不能留着他的活口,咱们没人能经得起疯龙的报复。” 金哲狠狠的一点头,也是目迸杀机的呼地一下站起身来。高声厉喝道:“发消息给阿斯兰的欧野风,请他派人在小王都周围拦截,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即刻放下手中一切事物,追!一定要干掉那三个人。” “是!” 从帝都天罗城到阿斯兰这一百八十余里的路程,除了霍家集、芫荽镇以外,还要穿过横贯在新旧王都之间的锁伽山。 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山,还不如说他是一道蛇形的石头岭来得恰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因为锁伽山上几乎没有什么成型的树木,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大石头,小石头,奇峰,陡崖,断壁,几乎随处可见。山势地形都极其的险峻。 当年,诸国大战的时候,伊斯坦曾经为了加强阿斯兰和现在的帝都天罗之间的战略部署,征召了近三十万的劳役,耗时一年,硬生生的从锁伽山上开辟出了一条可供大军推进的通道,也就是今天的血色通道。 之所以称之为血色通道,是因为当年这条通道完成之后,近三十万的劳役只剩下了八万多人,其他的都被埋在了通道下面。 血色通道可以条名副其实的用鲜活的生命开辟出来的通道。 蹄声阵阵,车声隆隆。 一辆单马驾辕的轻型马车冒着严寒,顶着砭骨的罡风驶进了血色通道的第一个转弯路段。前面四五里处还有一处弯道,只要再过了第二个弯道,就是直线大道了。可以直通阿斯兰。 头戴掩鼻遮耳的皮风帽,身穿老式羊皮袄的沈落坐在驾驶位上,啪啪啪,鞭声连响,驾车的健马四蹄如飞,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死命的狂奔疾跑。 在芫荽镇购买了皮袄风帽的御寒的衣物和棉被毛毯等必须品,换上了马车以后,速度是快了许多,但是对受伤的夜子寒来讲。早一刻到达云家紫藤萝山庄,就能早一刻脱离危险,早一刻摆脱非人的痛苦和折磨。所以时间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必须得分秒必争。 “红绸姑娘,子寒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知觉,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沈落焦急的问道,从夜子寒受伤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十一个时辰了。 只听红绸姑娘哽咽的啜泣道:“夜哥哥他……他的脸上已经全变成淡金色了……呜……呜……” “什么?”沈落猛地一勒缰绳,健马被勒得仰头发出一声长嘶,雄躯巨震,颈上的鬃毛直立,踏踏……四蹄乱踏,被勒得刹住前行的冲势以后,一连后退了四五米才算是把车子停住。 与此同时,沈落转身抬手拉开车厢门就钻了进去。 果然,红绸说的没错,被一床棉被外加一条驼绒毛毯盖着的夜子寒脸泛淡金。呼吸全无,之所以能不死,是因为他七段高手的斗能能量在保护着他的心脉以及全身的重要脏器。可现在看来,他的斗能能量正在被金系能量所分解,否则他的脸上不会变成淡金色。探手伸入被子中握住了夜子寒的手,这一握,握得沈落的心迅速下沉。夜子寒的手,肌肤冰冷,僵硬如金石顽铁,早已失去了人类肌肤该有的触感…… **七大术法。光系、暗系对体质血脉的要求极为苛刻,掌握这两系的术师几乎在一万甚至是几万人之中才能出来一二个。可以说得上是极高端的人才。 金木水火土五系虽然比较常见,但数量也不太多。 在攻击效用上来讲,光系和暗系虽然异常罕见,但这两系是以治疗和改变人的体质为主。攻击虽然也够猛,够狠,够突出,但准备的时间比较长,不适合迅速快捷的临场作战。 而剩下的那五系则不同,修为达到了五段之后,几乎就可以瞬发,攻击强度可以随着术师本人的修为提高而同步增加。伤害力也非常的明显。 金系可以使人的皮肉骨骼经脉血气固化,达到一定的极限以后,被击中者整个人就会固化成金属样的躯体,进而全身迸裂,碎成一块块的,修为达到剑圣级别的金系术师更是恐怖的可以在瞬间就能将目标全身化为齑粉而死。 木系是增生,也就是说被木系能量打入体内之后,他会像是一颗在人体内生长的种子,使被击中者从五脏六腑内开始暴涨,如同是被气吹起的人形气球,最后炸裂开的人体碎块还会继续爆炸,直至最后炸的连渣都不剩,可以种**至极,**型的术法。 水系是溶化,这类术法可以形容成一种比较温和的攻击方式。被水系术法击中的目标人物会在中招的部位开始溶化,逐渐扩大到全身,直至溶化成一滩血水。攻击的手法温柔,杀人的方式更是温柔。只不过,就是温柔的有些残忍血腥而已。 火系和水系差不多,不过他不是溶化,而是焚毁,有些类似于人体自燃,当然了,是在被火系术法攻击之后,才会从体内开始燃烧。等到什么时候,人体化为飞灰了,什么时候攻击效果结束。 最后的是土系,土系术法讲究的是腐蚀。和水系的溶化比较像,但过程要比水系恐怖的多,他不像是水系那样溶化的时候,连皮带骨的一起溶化掉,而是一层层的腐蚀,先从皮肤开始,然后是肌肉,内脏,最后到骨骼。整个过程不仅缓慢而且还有极强的视觉震骇力。这种术法可以说是七系术法当中最恐怖也是最血腥的一种术法。 “沈大哥……现…现在……怎么办呐?”昔日的宛城名妓,今日的仗义红颜,自从昨日夜子寒受伤之后,就始终是以泪洗面,心里明知道夜子寒是被沈落拖累,才落得今日的境地。但姑娘没有怪过沈落。 因为某些时候,男人之间是不存在谁欠谁,或者是谁怨谁的问题。**命相交,生死相托。 沈落面色苍白,心情极为沉重的狠狠一点头,道:“红绸,你放心,等过了前面那个弯道,就快了,咱们一定能救回子寒的**命。”说着,就眼眶红红的猛地一甩头,转身钻出了车厢。 “驾!”啪!一声鞭响,健马再一次的奋蹄狂奔…… 第一百九十章 与此同时,在锁伽山,西风口山脚附近。 十四名高手来到了一座由多块巨石堆砌而形成的奇峰下。为首的人是木系术师师自在,其他十三个人是尚弘,督卫府两名二级督卫,四名三极督卫与七名面目**沉的健壮中年人。 千羽飞针尚弘是追踪的能手,带了三名中年人走在前面,细心地察看雪面上留下的种种痕迹。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他们从昨晚半夜出发,一直追到了现在。 尚弘登上一处山鞍,站在一块半人高的巨石下面,用剑鞘拨开上面的一层浮雪,道:“师大人,你来看,这是他们昨晚弄火取暖时候的枯枝残骸。这一带人迹罕至,柴火的痕迹很新,属下想,他们一定在此滞留过。” 师自在近身看了看,又看了看附近周围的零散脚印,点了点头,道:“嗯,看痕迹很新,他们走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先歇歇腿,在附近仔细找出他们的去向。” 十四个人卸下包裹就地歇息。尚弘掏出酒葫芦,喝了几口烈酒,暖了暖身子,锐利的目光在周围搜索可疑的事物,向鞍东走了几步,指着山棱边上的脚印道:“他们是从这里走的,从脚印的距离上看,他们走得相当匆忙。” 师自在走近,挫低身躯左看看右看看,点头道:“不错,是从这一方向走的。” 一名中年人倚坐在一块大石头下面,一面啃干粮一面冷冷地说道:“那还用找痕迹吗?看四周的地势,便知道他们该走的方向了。人地生疏,他们决不会向下走山谷河道,那会迷失在内。他们是在逃命,不是登山游玩,当然不至于费劲攀登峰颠,自然会沿山脊走了。” “你少说些挖苦别人的话好不好?”师自在不悦地训斥道:“赶快进食,饱餐之后再追。” “咱们一面追一面进食吧!”尚弘反对停下来进食,执意要继续前进,“这样慢慢寻踪觅迹,是不容易追上的。三路人马入山,只有咱们这现他的踪迹,正是咱们立功的大好机会。看去向,他们已进入左翼的搜查区,那边毗邻血色通道,左翼是副统领亲自出马,咱们不能去晚了是不是?” “尚弘,你急什么呢?急于报那一再受辱的仇恨吧?”中年人毫不放松地驳斥道:“让副统领亲自收拾他们,咱们岂不省事多多?你知道有三路人马入山,但在下却知道有四路。右翼是副统领身边的四大侍卫……”“咱们,左翼是副统领,右翼是四大侍卫,那剩下的那一路呢?还有谁能独当一面?”师自在反问道。 “反正是副统领派出去的人,谁领队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是猛禽和狂兽那两位?” “那两个活宝、蠢货能掌大旗?”中年人不屑的撤撇嘴:“猛禽是丧了胆的人,狂兽在布尼斯城的时候就被沈小辈吓破了胆子,滇池小筑的围剿他都找借口没去,现在倒好,他们能带人入山办事?哼!” “你们左相府的人就配带人入山抓那个姓沈的了?”尚弘毫不客气地反击:“无心盟的副盟主如何?他叶寒还是四大客卿供奉之一傲天仇的**呢,结果怎么样?十几口子,还是一些**盟的元老级**,竟然拒绝了咱们督卫府的主动襄助,说是可保万全,事实如何?我呸!连一个丢了半条命的无心都抓不住。 反倒是自家弄得差点全军覆没。要是一早就接受了咱们的襄助,还能放跑了无心?怎会断送了整个无心盟?哼!这次看他如何向你们那位左相主子交代?” “少说两句吧,诸位。”师自在暴躁地岔开话题,打断了二人的争论,没好气的道:“这次如果干不掉姓沈的那三个小辈,咱们谁也别想安逸。看样子,咱们该是唯一获得他们蹿走行踪的人,必须赶快穷追猛打,准备动身。” 山脊向东伸展,里外便向上升,形成东面的山峰,满山全是高低不一,大小不同的石头,人行走其间。视界有限。 雪面上的脚印痕迹是向上的,循踪上行了百十来米,足迹突然隐去。走在前面的尚弘陡然楞住了,不住抓揉着没毛的顶门,困惑地嘀咕道:“这怎么可能呢?这附近沟壑坑深,人又不是兔子,怎么会不留下痕迹的?难道人是从这里飞走的不成?” “真找不到痕迹?”师自在焦灼地问道。 “瞧,足迹到这里就没了。”尚弘百思不得其解,不无惊讶地说道:“附近积雪遍布,高一点的石头上也没有爬过的痕迹,这地方即使是走兽通过,也会留下踪迹的,可是人的确是在此地消失了。” “师大人,踪迹的确是从此地消失的。”中年人也站在一块面积大概有两米见方的石头前,肯定地说道:“附近无法飞渡,石头缝隙间的野草藤萝纠结甚有顺序,一旦有人走过,决对不可能恢复原状,或许……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师自在追问道。 “他们已发现追踪的人,一是故意留下踪迹,到了此地便由原路退到下面去,从另一方向走了!一是躲在这附近,说不定他们正在暗中注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呢。”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了,气氛一紧。这些人中,除了那个七名中年人属于左相府。由于督卫府的人手不够,把他们临时借调过来以外,其他的人全都是见过沈落出手的人,有几位还是沈落的手下败将。 走在一起,无非是凭着人多势众壮胆,同时对沈落也深怀戒心,一听说他有可能就躲在这附近,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先搜四周。”师自在暗蓄能量,功聚全身,面色呈现着诡异的青色,断然下令,“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分段搜索,逐次推进。” 十四个人纷纷行动,真是一阵好搜,但搜索了半天,却是鬼影全无。 “如果他们发现有人追踪,情势对咱们不利。”中年人神色沉重地向师自在提醒道:“附近既然没有人,那么,定是由原路退走了,野生的素食兽类,皆具有这种求生的本能。在下由原路退回去找踪迹。” “好吧,不要走远了。”师自在也同样的提醒道。 中年人带了两名同伴,由原路小心地寻踪觅迹,但由于十四个人先前是循迹追赶,原来的遗迹皆已破坏无遗,要重新找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远出半里外,中年人在棱线的西面下坡处,看到一处石面上的积雪有摩擦过的痕迹,兴奋地大叫道:“在这里了,他们是从这里下去的,快回去叫他们来。” 另一同伴察看片刻,迟疑地说:“孙兄,好像不太对呀,对面的山谷向西伸展,他们不可能向西走。” “那你的意思是……” “很可能是故意留下的痕迹,有意引追的人走入歧途。先再找找看,免得闹笑话。” “好,找找看。 不仅看到石面上有摩擦的痕迹,也看到了地面上的浮雪被踩过的脚印,脚印的痕迹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依稀可辨,似乎下脚甚轻,有意掩藏痕迹,但仍难逃行家的发现。三人下降不足五十步,走在前面的中年人说道:“真是从这里走的,他们从这里滑下去了。钱兄弟,快回去叫他们来……咦!” 中年人说不下去了,本来回头招呼同伴的,但身后却多了两个人,是两个背了包裹的陌生人,清一色的寸长短发,同样的身穿黑衣,同样的气势彪悍。他的两个同伴也在,不过不是站着的,而是躺在地上的,看上去好像是死了。 其中一位黑衣人正站在中年人的身后,两人相距不超过五米,脸上的冰冷笑意令人莫测高深,虎目中杀机怒涌。 中年人这一惊,几乎麻木了。 “你是第三个。”黑衣人面色冰冷的沉声道。面冷,声音更冷,听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粒一粒的冰渣子。 中年人被骇得神魂出窍,在惊愣着后退半步,伸手拔剑同时,张口大叫着给同伴们示警。 叫声刚起,他面前的黑衣人就不在给他机会,就见他身形疾进的同时,左手划出一道寒如铁,冷如冰的炫目剑光。 中年人仅叫出了半声,咽喉便被一剑贯穿,带着一蓬鲜血从后颈骨透出,这一剑太快了,快得令人肉眼难辨,剑到封喉,叫声嘎然而止,仰面便倒。 动手的黑衣人俯身抓住了向下滑的中年人一条腿,语言简洁向站立在身后的黑人道:“半声叫号,足以让上面的人闻警赶来了,走!沿旧迹退回去。” 他俩退上山脊,从东面走了。 三名中年人一死,师自在等人还在继续搜寻沈落等三人的痕迹,浑然不知他们已然是搞错了目标人物。 由一队狩猎者,变成了被狩猎的猎物! 那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位黑衣人是谁呢? 没错,他们二位就是段一刀和被胁迫着成为他的伴当,更被胁迫着剪掉了满头长发的无心。 可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无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呢?这就要从当天无心被段一刀点住**道,强行的被剪掉头发开始说起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闯客 时间回到七天前…… “最后一剪子修边儿……完事!”咔嚓!剪掉无心鬓角处最后那几根长的扎眼的头发。段一刀手掐着剪刀退后了一步,又围着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眼似喷火似的无心转了几圈,途中还在他的脑袋上某些自己认为不是太满意的地方,补了几剪子。 “嗯,现在差不多了。”啪、啪!段一刀拍拍手,把剪刀连同其他的修面器具收好之后,眼睛四下寻**,还在屋子里翻这翻那儿的找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自己所要找的东西,于是就想都没想,很是随意的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嗓子:“老杨,找面镜子过来……” 段一刀或许是兴奋过头了,也不想想,他这儿是后院,屋主老杨是在前院,这个前后院不但有二十来米的距离,而且还隔着一面山墙呢!而且老杨又不是什么修为精深的高手,这么远的距离,人家要是能听见才叫见鬼了呢。 不过,事无绝对,今儿这事还就是这么凑巧,段一刀的话刚喊完,房间门就开了。 正嘴角微翘,左右端详着自己“杰作”的段一刀听到门口开门的动静之后,还在自言自语的嘀咕呢:“我靠,这老杨是顺风耳,草上飞呀!我这刚吆喝了一嗓子,他那儿就到……了……”眼睛一眯,凝视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冷风冒进,门是开了,老杨也进来了。不过不是他一人儿进来的,是有人“陪”着他一起进来的,从他吓得不住颤抖的嘴唇和筛糠似的的双腿以及横搁在他脖颈下的那把寒光闪**的要命家伙上看,这位老人家绝对不会是心甘情愿进来的。 挟持他的一名美丽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翠绿的紧身衣,含苞蓓蕾凸起,衬得她稍显发育的身段很是苗条,外罩同色的翻毛大氅。看衣着打扮像是位侍女,站在她左边的大概是另外一位侍女,因为她们两个的衣服款式相同,除了颜色以外,几乎是一模一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这丫头是一身湖蓝。 不过,她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是在手中捧了一具精致的暖匣。 吸引段一刀目光的是最后进来的这位年轻姑娘,她面庞美得出奇,身材婀娜。外穿貂裘,内里是黑缎子紧身装扮,黑披风搭在左手的臂弯上,进来的同时,右手轻拂着,从头上取下的貂皮风帽。 美**绝俗,精明强干的气息极为逼人。 段一刀看着她们,她们也直愣愣的看着段一刀,不过,双方的视线很快就有了差别,因为年轻姑娘见站在屋里的不是心里预先想到那位之后,似乎一征。但瞬间就在眼睛里迸**出了女孩儿身上罕见的嗜杀之气,杀气之强,之烈,似乎一点也不比无心来得差。 好家伙!这女人好强的杀气,为我来……不对,应该是为了无心来的……可是这里非常隐秘,如果不是之情人透露,外人绝难找到这里来,难道是老杨出卖了自己和无心? 想到这里,随即把眼光瞅向了挺着个大肚子,一副晚年发福状态的老杨,虽然段一刀什么也没说,脸上甚至还是笑呵呵的,但满肚子委屈的老杨忽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直冒寒气,段一刀这个时候给他的感觉甚至要比身边这位要命的姑奶奶来得还要恐怖。 有心想解释,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好,这局面,就是换做他是段一刀,也得怀疑自己是被人给出卖了。 脑门儿上的汗珠子是直冒,还不敢抬手去擦,只能是焦急的左右之晃荡脑袋,同时对着段一刀,频频的用眼神暗示旁边的那位黑衣穿貂裘的姑娘。 见到他这样儿,段一刀忽然笑了,但他这副笑容很奇怪,就是说他脸上是在笑,可是眼睛却冷的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眼神很淡,淡的诡异,淡的直要人命。 也不说话,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年轻姑娘,姑娘站在他对面,那双充斥着愈来愈强杀气的美丽凤目狠盯着他。 段一刀对年轻姑娘的那双慑人心魄的眼神毫不畏缩,相反地,却比往昔更为平静,更为沉着,姑娘的杀气丝毫影响不了他的精绪,更没有让他丝毫戒惧的念头。 他是个生具慧根的人,通过常年**的太极真气,早在地球时就领梧出了定静慧生的不二法门,进而完全彻悟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外因不理,剑神自在的化境,对方摄人心魄的眼睛,与**森可怖的无边杀气,丝毫撼动不了他。 大眼瞪小眼,久久,谁也不肯输气先发话。两人好像是在用眼神较劲! 但局势对段一刀有利,因为对方是来找他们的,以静制动,对方不可能和他大眼对小眼干耗。 果然不错,先动的人受不了这种窒息沉闷的压抑气氛了。 “你就是那个把无心救走的黑衣人吧?无心呢?他在那里?”年轻姑娘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而且是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果然是来找无心的! 段一刀极为自然的左横跨了半步,把无心挡在了身后,因为坐在椅子上的无心一直是背对着门口,所以这几位雌**的闯客们并没有看见无心的真面目。也就没想到她们所要找的无心就在当面。 “几位,在问问题之前,是否应该先让我知道知道你们是谁呢?”对方既然示弱了,段一刀也就不介意跟对方搭上几句话。 “我再问一遍,无心在哪里?”年轻姑娘踏前一步,凌厉的目光再一次的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迸**了出来,感情段一刀不怕她,她也没怕过段一刀。 “我也还是那句话,不错,无心是我救回来的,不过……他目前不在这里,如果几位姑娘不自报家门的话,呵呵……” “你在威胁我?” “你觉得呢…”说话间,就见段一刀身形忽然在原地消失,等眨眼间的工夫再回到原地、重新出现在年轻姑娘面前的时候,他的手里赫然多了一个人,是被那个小侍女控制住的老杨! 等看清段一刀手边的老杨,年轻姑娘顿时娇躯一震,脸挂着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不自觉的,蹬蹬蹬……连退了三步,脱口道:“你……” 段一刀的动作太快,加之事发突然,以至于年轻姑娘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杨已经脱离了自己人的控制,而那两个侍女则还在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就连姿势都没变,只是四只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骨碌的直转,小脸儿涨的通红的干张巴嘴,但就是发不出来声音。 这个诡异到了极点的突发状况,促使年轻姑娘仿佛跟见了鬼似的尖叫着,撤出了藏在貂裘里面的狭锋剑,搭在臂弯了的黑披风也扔地上了,高挺的**急剧起伏着,颤抖的剑尖直指着段一刀,“你……你是人是鬼?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威胁你而已,识相的,就说明来意,否则,那俩丫头就一辈子甭想动弹了,而且……”段一刀的话还没等讲完呢,就感觉到有人拽自己的袖子,扭头一看,是老杨。只见他满脸苦笑的道:“段……段爷,她……她们不是敌人……她们是……” “什么?”老杨这话顿时就让段一刀有点迷糊,“不是敌人?不是敌人干嘛把要命的家伙垫在你脖子底下?” “这……唉,跟你也说不明白,还是让无心少爷自己跟你说吧。”说完,就转身到了椅子上的无心身边,一低头,歉意地道:“少爷,抱歉,是黑莲姑娘自己找到这里来的,我实在是没法子……” “无心!”又一声尖叫,当啷,随着一声剑坠地的声音乍响,段一刀只觉得眼前一晃,黑影一闪,同时有一股子甜腻腻的香气窜进了鼻子里。 “嗨,喂,你……我靠,搞毛啊?”段一刀惊看着眼前这一幕,大脑被弄得彻底停摆了! 从他面前掠过去的黑影当然就是那位杀气骇人的年轻姑娘,现在正抱着无心的脑袋呜呜不止的哭呢!连那二位被段大爷点住**道的丫头都顾不上了。 抬手一道真气过去,解开了无心被制住的**道,眼前这局面再笨的人也能想的到,该关键人物无心出面了。 “……唔……唔,黑莲,你先让开……黑莲你的……你的……” “我不!”年轻姑娘抱着无心的脑袋,执拗的一个劲儿摇头,那感觉就像是现在松开无心,他就会当场跑掉或者是消失一样。不过,这个动作**的很! 你想啊,无心是在椅子上坐着,年轻姑娘是从正面俯身抱着他的脑袋,整个高挺的大**脯子完全的压在了无心的面部,先不说温柔的触感如何,估计就是无心想喘气都费劲。 “当我收到消息,知道你被追杀的时候,你能体会到我心里的感觉吗?人间玉芝,司命黑莲,司命,是主宰别人的生死。可我主宰不了你的生死啊!这几天我天天做噩梦,每一次都梦见你浑身是血的站在我的面前,说是你欠我的,等来世在报!不要,真的不要! 我不要来世,我只要现在。你知道吗?无心,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有老婆,有孩子,但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求你一件事,就是今后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带在身边,你死了我跟着,你活我就能活!你杀人,我替你递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前因 听到这里,段一刀是全明白了。感情这位跟母老虎似的暴妞,杀气凛凛找上门来不是为了寻仇报复,而是为了深情告白呀! 不过,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痴情可嘉,那几番话说的也挺感人的,但是情商不高,说白了,就是有点蠢。无心的老婆孩子刚被人残杀没多久,你在这当口提人家的老婆孩子,也不考虑考虑无心这个当事者的心情,呵,就算无心对你有那么一点点意思,这事儿估计也要起反效果。 不过,嘿嘿,也好,有了这个黑衣女人的搅局,现在不溜,更待何时啊? 反手一点,细微的破空声响起,解开了那两名漂亮小侍女的**道。 俩妮子**道一解,登时就小嘴儿一嘟,持剑的那个小侍女,气的俏脸儿通红的刚想冲上来找段一刀动手。 “嘘!”段一刀赶紧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贼眼溜溜的示意了下抱在一起的那二位。然后,就伸手一拽老杨的脖领子,拉着他一起,连推带搡的把那俩丫头也弄出了房间。 出了门,段一刀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嘴前呵着白气,问老杨:“老杨,找个安静点的地儿,我有事儿要问你,哦,对了,俩丫头也过来。” “哼,卑鄙小人,我们不跟你去,我和心儿要在这里等着我们家小姐。”捧着暖匣的那位圆脸侍女气呼呼的白了段一刀一眼,说着一只手平托着热气腾腾的暖匣,一只手拽着那位持剑的瓜子脸小姑娘,就想重新进到屋子里去。 段一刀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道:“唉,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四六不懂啊!” “嗯?”持剑的小姑娘,止住了脚步,回头瞪视着段一刀,小巧的下巴往起一抬,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傲气,脆生生地道:“四,四什么六呀?还有,我都是十六岁了,不小了……心儿,你拉我干嘛呀?” “冬儿,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呀?女孩子的家年龄是随便能跟陌生人说的嘛?你真是笨耶!”心儿一副戒备的神色横了段一刀一眼,在冬儿耳边低声道。 冬儿小脸儿顿时就一红,先前那种英姿飒爽的劲儿立时就消失不见了,而是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姑娘似的,神情忸怩的低声道:“谁让他说人家小了嘛!”当然了,这当口,也没忘了面色羞红的狠狠地白了段一刀一眼,“呵呵,很有意思的俩丫头,真情真**,天真至纯。 咳,咳!段一刀握拳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摆了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缓步走到了俩姑娘的身前,道:“你们想想,这个时候正是你们家小姐对心上人倾诉深情的时候,多了你们这两个电灯泡合适吗?如果人家感情上来了,来个什么亲亲我我之类的过分举动,你们两个不觉得自己杵在屋子里碍眼吗?所以,丫头们,爷我呢,为了你们好,也为了你们的主子好,另外就是为了刚才对二位动粗的事情道歉。对不起了。”深鞠一躬。 俩丫头一愣,虽然段一刀说的东西她们大部分听不懂,但是话里的意思听明白了。 特别是那句什么亲亲我我过分之类的的更是让俩这两位情窦初开的丫头粉面飞霞,不约而同的啐了一口,虽然什么也没说,不过,那眼神里的敌意由于段一刀的道歉举动而减退了三分,两双含羞带怯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直盯着段一刀。那意思是现在去哪儿? 段一刀则是盯上了老杨。 老杨浑身一激灵,也是啥也没说,直接在前面带路了,目标直指前院。 人间玉芝,司命黑莲,是指两个漂亮的女人,同时也是指伊斯坦帝国地下**圈子里有名的杀人中介,用更确切一点的话来讲,就经纪人。 人间玉芝所接的生意活计以及合作对象是官府,也就是说帝国官方有些不便出面解决的麻烦就由她们代为解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也可以说是代表着暗势力与官方合作的这么一群人物,可以称得上真正要命阎王,杀了人之后,如果产生了麻烦,到时候自有官府出面担当,后台够硬。 司命黑莲,则代表着在野的侠义英雄,结合了一群富有正义感的人物,她们在接洽生意方面有一套严谨的调查制度,在调查过后,如果对方该死,那她们才会接下这笔生意,否则就是给付再多的钱,她们也不会干。 可以说是在主持正义,仗剑行道,为弱小鸣不平,专与歹徒们周旋的这么一群人。而无心所创立的无心盟在此前,就是一直和司命黑莲合作的**团体。 不过,**,就,无论初衷和目的为何,但结果相同。用剑来主持正义,他本身就有问题。 而且,愈有成就的人,追求名利的心念,也比任何人为切,所作所为难免过于主观,尤其是人多势众的时候。 “人间司命”四个字,与其说是褒,不如说是贬要来得恰当些,人间玉芝那一群与官府合作的**,自始自终就的绝大多数的佣兵集团或者是大多势力团体所鄙视的存在。 司命黑莲这些人,虽然杀的都是一些该死之人,但真正衷心尊敬他们的人,纵观整个**也没有几个,而且随着时间的延续,行业的发展,转行充当**的人数也就愈来愈多,人都有私欲,或许开始的时候没有,但是,随着时间的累积,私欲逐渐的膨胀,良莠不齐的问题也就越来越明显了,为了正义这种虚无想法而杀人的**逐渐减少,为了钱而什么都干,不论男女老幼什么人的杀的**却相应的增加了许多。 名利与权势的追求,也愈来愈强烈而认真,久而久之,把当初行侠仗义的宗旨置于次要,慢慢地变了质。 天上的司命是玉皇大帝,地府的司命是阎王。家伺的司命是灶王菩萨。人间的司命是“玉芝黑莲” 因此,真正的英雄豪杰,羞与他们为伍。 这些个**团体,表面上志趣相同道也同,彼此互相推倭,也暗通款曲。但骨子里是面和心不和各怀机心。幸而双方实力倒还平衡,还没发生严重的利害冲突,各自拉拢朋友培植实力。总算能维持相安尤事的局面,双方见面时言笑宴宴,背面互相攻计。 论真正的实力,以司命黑莲稍为强上一筹。 但人间玉芝背地里有官府撑腰,某些时候甚至还可以站在明处,如果官府需要的话,她们也可以以堂堂正正的面目君临**,权势背景之大,根本就不是草野人士能望其项背的。 以至于,后来,除了无心所,控制的无心盟以外,其他的**团体或者是独行**都转到了玉芝的旗下。 黑莲这里,如果不是还有个无心盟在跟着她,那么她就会由**界的势力最强,变成为被摒弃于外的存在。 自从半年前,布尼斯城北林家军占领之后,朝堂上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右领大臣为首,提出了江上半壁而治的说法。 大意是暂停围攻布尼斯城的东方军团的一切军事行动,同时委派肃亲王为代表,与林家军谈判,承认他们已得的地盘,可以与朝廷半壁而治。这样一来,或许就可以将伊斯坦帝国带向和平之路。 可这个想法刚一提出,就遭到了以左相裘杰为首的主战派强烈的反对,指责右领大臣这么多年来罔顾皇恩,意图替林家余孽翻案,是给皇室蒙羞,变相出卖皇室江山,是对社稷的不忠,是对已故先皇的不义。 于是,这两派就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争论的脸红脖子粗,就差没当堂动手了…… 而就在当天傍晚,这位年过六旬的右领大臣在下朝回府的途中就遭到了一伙神秘人物袭击,连同行的那几十名护卫,也一同身亡。 这件案子在当时曾经引起了全帝国的震动,曾经有人怀疑是右领大臣的死与左相有关,但是毕竟只是怀疑,况且,即使是真的,没有真凭实据,也没人敢去查一个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 所以,此案在历经三个月侦查无果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随着右领大臣的被杀,求和一派也就销声匿迹了。而左相裘杰的权势也因为唯一政敌的遇袭身亡,从而更进了一步,成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包括只知道吃喝玩乐,整日腻在后宫里的那位懦弱皇帝在内,绝大多数的皇族都得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如果不是有着执掌军权的肃亲王和那位有名的逍遥爵爷、皇室第一高手飞虎爵南燕,在明里暗里的压制他,那么,伊斯坦帝国的真正皇帝与其说是那位当年靠陷害“狮帅”林猛,**谋篡位才谋得皇位的三皇子,还不如说是他裘杰。 老谋深算的裘杰当然知道肃亲王和南燕看不上自己,所以,为了进一步培植自己的势力,起了阿斯兰佣兵大会计划,明面上是为了抵抗林家军而帝国选拔人才,暗地里的真实目的则是为了借此机会抓紧拢合佣兵势力,而全面控制**集团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段一刀在前院的一间厢房里,端着茶杯,听老杨讲述、俩丫头补充,大概的了解了这半年来发生的大事以及那位暴妞司命黑莲的来历之后。抿了一口热气滚冒的云雾茶,放下茶杯后,问道:“那无心的老婆孩子以及全族被灭,就是因为他不肯归附于左相府喽?” 老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问道:“段爷,无心公子出身于隐族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死靠 段一刀点了点头,道:“嗯,这事儿当天我听那个什么叶寒提起过,说到这儿,我还有个疑问。” “您说。” “隐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民族,竟然能让左相那个家伙亲自下令招揽,而且,遭拒之后,就毫不留情的全村诛绝,生怕为外人所用。难道说隐族本身有什么了不得的天赋或者是能力什么的……”话音未落,就听哐当!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伴随着贯入的冷风寒气和咻地破空声,一道炫目的电光直刺段一刀的咽喉哽嗓,速度快得简直是难以形容。 “啊!小心!” “段爷,小心!” “小心!” 事发突然,所以坐在一旁的老杨和心儿冬儿只能是惊骇的大叫着,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影划着迅捷无比的剑光扎向了段一刀。 来人毫无疑问地,是用上了真才实学,因为剑尖所发的神奇劲道,有如利锥般力聚一点,剑尖距体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犀利的聚合剑劲已经及体。 嗯!恢复的不错嘛! 虎目精光暴闪的段一刀身子没动,但右手食中二指却仿佛早就在等待剑击光临了,化不可能为可能,啪!二指仿佛在这一刹那间化为了钢筋铁柱,稳稳的夹住了化为闪电精芒的剑身,可怕的剑尖所发聚力点一触双指,段一刀的护体神功突然猛烈波动,可见来人剑势所蕴发的压力之强,空前猛烈锐不可当。 气流激荡,锐啸倏发,剑身虽然被夹住,但喷**出去的剑劲却和护体神功倏然接触迸发。啪!一声实物撞击般的暴响,迸散四溢的劲流猛然外放,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噗通……翻桌子,倒凳子,人体扑倒和茶壶茶杯坠地碎裂声音乍起,同时还夹杂着几声女**的尖叫和男人的闷哼。 除了稳坐在椅子上的段一刀纹丝不动以外,整个屋子里可以说是人仰马翻,一片狼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来人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一剑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被段一刀以这种不可能的方式接住了自己全力所发的一剑,对于他心里的震撼简直难以形容。 脸色一变,被震退出了几米外,差一点就从大敞四开的房门口处给扔了出去。 “嗯?无心公子,这么快就完事了?剑果然很快,但对我没用!呵呵,就算是你要杀我也得等自己全部恢复了再说吧?” 没错,突然闯进来,发动袭击的人正是无心,黑衣,寸、寸头!很精神,也很帅气,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森森冷电像天上的星星在闪烁,注视了段一刀片刻,眼光就迅速的暗淡了下去。 无他,“头发”的仇是没得报了。而且,他心里有种感觉,在段一刀面前,这辈子估计很难翻身了。 简直一妖孽!看年岁,俩人都差不多,但段一刀这个败类**的邪乎! 不但是无心这么想!他后面的黑莲这么想!呲牙咧嘴,捂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老杨,骇得小脸儿煞白,紧贴着墙根儿站着的心儿,冬儿,这三人也是倒抽着凉气这么想! “段公子,之前多有得罪,小女子黑莲在这里再一次的感谢您救了无心。”眼睛红红的黑莲姑娘从无心身后闪出身子,几步来到段一刀的面前,深深的福了一福。同时嘴唇也嚅动了几下,好像是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段一刀赶紧站起身来,双手一抱拳,道:“姑娘客气了,凑巧,凑巧而已,你好像是有话想对我说,是吧?甭客气,直说就是,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跟那个恩将仇报的家伙不同。“哼!无心冷哼了一声,同时,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老杨,让他把心儿和冬儿俩丫头一起带了出去,同时顺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就剩下了段一刀,无心和眼睛红红的黑莲三个人。 也不知道这期间,黑莲跟段一刀说了些什么,反正,三天后,段一刀和无心两人就出现在了锁伽山,而且一呆就是四天。 还无巧不巧的被师自在这一组人错认成了目标,从而使整件事情发生了大逆转。 …… 面无表情的无心紧跟在段一刀的身后,两人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避免在有些不必要的雪面上留下脚印痕迹。 “姓段的,这几天,也没见你手软过,刚才干嘛让我只是把那两个人打昏了,怎么不送他们去见阎王?” “不能滥杀,知道吧?”段一刀细眯着眼睛,迸**着刀锋般的利光,嘿嘿地道:“倒不是我有好生之德,但是,必须要留他们一条活路,这对我们来说大有好处。” “为什么?” “弄断他们的腿,想想看,两个受伤的人,需要几个人招呼?追踪的速度是不是要慢了许多?再弄伤他们几个,这一队爪牙走狗岂不成了废物吗?” “那……你却杀了一个。”无心似乎是在挑毛病。 “笨死了,真不知道你这个第怎么当的。” “你……”无心的眉毛一挑。 看无心有要翻脸的架势,段一刀赶紧解释道:“你再想想看,遭遇不幸的人,有死有伤,那些活着的走狗,心中会不会心惊肉跳?”见无心似乎是有点明白了,段一刀进一步解释道:“我敢和你打赌,剩下的那些高手,必将人人自危,也会暗中向老天爷祷告,希望自己受伤而不被杀。这一来,他们的斗志将会瓦解,人人存有侥幸之心,对我们是不是大为有利?走,咱们紧赶两步,在前面再弄倒他几个,就可以一举歼灭他们了。” “就算是把这些人解决了,那个老家伙要是还不见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出山了?” 段一刀摇摇头,道:“当然不能这么走,你那位红颜知己交办的事情看似没那么简单,或许和我要调查的事情有关,如果打发完这些人,他还不出现的话,那咱们就靠,靠死那个老家伙,**,我就不信了,咱们两个帅哥玩不转那个土埋半截儿的老鬼,我靠!” 无心撇了撇嘴,道:“说的简单,可问题是怎么靠?这鬼地方野兽少得可怜,别说以后,就是今晚的食物还没有着落呢。”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放心吧,有我在,饿不着你的,会找到东西吃的。这里的山区野兽少,那是必然的事,平地一带的人常年缺粮,只好上山找肉食,野兽都快被猎光了,幸存的兽类只好往深山里避难,所以我们如果再深入几十里,保证饿不死人的。” 说到这里,段一刀有些感慨地说道:“要吃的人多,野兽也跟着遭殃。加之咱们目前还不能出山,所以接下来的咱们的处境恐怕会愈来愈险恶。” “……” “搜山的人,绝不止今天碰上的这一队,这次是我们先发现他们,所以一切对我们有利。而我们必须向前走,说不定一头撞入他们的埋伏中,所以必须小心。” “哼,那就杀进去,杀光他们……” 山脊上一死两伤三个人摆放在一起,两个中年人正替两个后脑被打得肿起一个大包,有大腿骨折断的同伴包扎,因是否再继续追踪的问题,引发了一场争论。 一步错,步步错,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左相府的人只是听说过沈落,却没有真正的见过这个人,所以受伤那两名中年人一口咬定打死打伤自己等人的就是沈落。 这样一来,就为接下来的事情发展预先埋下了伏笔。也使得追踪的方向彻底的偏离了轨道。 依尚弘与师自在的意思,主张继续追踪,否则如何向金哲交代? 但那四个中年人的身份不同,是左相府临时借调来的。不属督卫府管辖,四人坚持放弃追踪,把尸体和伤者送出山,反正搜山的人甚多,少了这一队人算得了什么? 吵吵闹闹浪费了不少日时间,最后领队的师自在暴躁地叫道:“怎么说咱们也不能放弃追踪,咱们是唯一与沈小辈接触的人,目前的实力仍然强大,如果半途而废就此出山。贪生怕死的罪名谁也担与不起。 实话告诉你们,如果那三个小辈不死,死的就会是咱们,咱们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哼,要不这么办,四位可以留下,带受伤的人与尸体出山,咱们七个人继续追踪好了。” 话虽然是那么说,但是如果真要他们走,左相府的这四位,还真有点怯,例子就摆在前面呢!半途如果碰上姓沈的哪有命在?只好分出两个人乖乖地背了两个受伤的同伴上道,尸体则交由另外一个中年人背着走。 这一来,追踪的速度愈来愈慢了,长期背着人赶路,天寒地冻,而且是爬山越岭,那是最辛苦也是最累人的事。 尚弘仍然在前面搜踪,助手是两名督卫府的二级都督卫。 过了午时,他们降下了一条南北纵向的山谷。谷阔三里左右,中间几十米全是冰冻过后,铺上了一层白皑皑的积雪的河床。由于甚少人涉足这里,所以有一点痕迹都是清晰可见。 尚弘此时距离河床尚有半里左右,扭头向身后跟来的师自在问道:“师大人,看到下面河床上的脚印了吗?” 师自在驻足远眺,仔细看了会儿,点头道:“不错,看足迹大小不一,果然是他们。” “瞧,对岸河床边上的足迹,是向东北伸展的,他们要从山谷沿河出山,快追。”尚弘兴奋地说道,率先向下飞奔, 第一百九十四章 溜走 一边加快疾行的步伐,一边道:“他们的步度很大,应该是急于赶路,咱们的人必须加快速度……”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追踪觅迹的专家级人物,尚弘同时还在心里不住的琢磨,据消息称,沈落他们在芫荽镇的时候,曾经雇了一辆轻型马车,那么他们窜逃的痕迹就不应该出现在山岭上,而是应该在血色通道附近或者是直接走血色通道才合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这个想法没过多久,就被抢功的心思给压了下去。如果没有左相府受袭的那两名中年人的坚决力称。尚弘也许会建议改变追踪路线,向血色通道方向追进。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完全被私心压过了正常的分析判断能力。 山脚下寥寥的长了几颗杂树,但各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头更多。形成了十数米宽数百米长的乱石滩。 尚弘和那两名督卫府的二级督卫与直奔乱石滩,毫不迟疑地沿足迹奔向几十米外的河床。 师自在与剩余的那些人行进的速度也不慢,紧紧的随后跟上。 断后的那几位负责背尸背人的左相府的中年人。也是毫无戒心地跟进,但精神萎顿,几个人都好像是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在向下走,他们几个负责轮流背人,心里本就蹩扭透顶,虽说是同伴,但哪儿死哪儿扔,沟死沟埋,是他们这些人的规矩。 可现在要是把受伤或者是死掉的同伴抛弃的话,一定会都督卫府的人看扁,甚至还会到处宣扬此事,极其无奈之下,不但受伤的活人得照顾,就连死人都得背着。 自己怎么着也是左相府特别甄选出来的,是威名赫赫的高手,眼下竟然落得替死掉的人背尸,唉,心里的那个委屈就甭提啦! 足迹明显,人的确是在河对岸,对岸有足迹嘛。所以河这一面哪会有危险? 可是,断后的四个人刚降下河岸,身后的乱石堆中突然射出两道婴儿臂粗的刺目寒芒。(.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接着,一道黑影快似流光逸电,飞跃而进。 “啊……”完好的四个人其中的三个几乎同时发出惨叫,向前一栽。 人影一闪过,“砰”一声大震,最后背尸的那名中年人的双腿在膝盖处被人用蛮力硬生生的踢断了,连人带尸摔倒在地。 突袭成功的黑影回头急掠,一沾即走,三两起落便隐没在乱石堆的后面。 从突击开始,到那背人背尸的四名中年人倒地,整个过程快的根本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完成了整个突袭。 听到身后的异动,前面的人转身急往回赶,师自在尖声厉叫道:“沈小辈,你只会暗算偷袭吗?” 黑影早就已经不见了,受伤的那四名中年人却在匍匐在地面上凄厉地狂叫哀号。 好家伙,来人真够歹毒的,受伤倒地的四个人一个没死,有三个人受伤的部位都是在腰后的脊椎骨上,腰脊受伤,可不是好玩的,不但腰不敢伸直,双腿更不敢走动,腿一动便牵动伤口,保证会痛得冒冷汗。 剩下的那一位两腿俱折,必须由人背着走。 十四个人,一死六受伤,左相府的人全废了,但还不能丢下不管,各个都得要人背着走。 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胆俱寒。 这下子,所有人都没有敢再提起继续追踪的这件事情的了,尚弘脸上铁青,师自在脸色泛灰,倒抽了一口凉气,无奈的说道:“我们沿着河床出山吧,算咱们栽了。” 尚弘死盯着黑影隐没处的乱石堆,语气很不稳定,“师大人,他就躲在那上面,咱们该怎么办?” “恐怕他早就走了。”师自在说话的嗓音都变了。 “他不会走的。” “你是说……” “他会一直盯在咱们身后,逐一收拾咱们。”尚弘悚然地说道:“现在是他暗我明,我们反而成了被猎的了。” “你打算……” “除了拼死他,不然咱们早晚要遭殃的。凭着咱们目前的这些人手。加上属下堪称绝对防御的千羽飞针,或许可以拼死他,别忘了,跟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将死鬼。只要计划周详,一定可以制他们的死命。” “这……” “师大人,这总比被他们追杀好多了,是不是?” 师自在一咬牙,身子猛地一震,恨声地道:“好!那咱们就拼了他。” 七个人搜遍了附近每一角落,那有半个人影?最后,他们只能是失望地回到原处。 尚弘也恨声地说道:“这小子学会了使用杀手的手段,一沾即走,也不再逞英雄了,咱们处境凶险。他不死,咱们恐怕出不了山,过河去等他,他会跟咱们来的。” 等他们替伤者裹好了伤,耽搁了不少工夫。 而河床西面两里地,段一刀和无心已经到了河床对岸。 钻入对岸的乱石滩,跟在段一刀后面的无心满面狐疑的道:“姓段的,那个老家伙喊的什么你听见了吧?” “嗯,沈小辈。”段一刀止住脚步,回过身来,耸耸肩,道:“那有什么,人有的时候是会认错人的,特别是在神经紧张,心神不宁的时候,更容易认错,甭管他,从这点来看,他们已经快被咱俩逼到极限了。” “嗯……真能等得到他们?该在何处等?” 段一刀反手一指,道:“你瞧,那里奇峰四起,那几座山峰高入云表,他们爬得上去吗?他们天胆也不敢往回走,一直负责追踪觅迹的那个脑袋上没有几根毛的家伙,是个专家级别的人物,心眼一定特多,必定会认为咱们留在后面跟踪,因此势必沿河床向外逃,在河岸附近等候必有所获。” 段一刀和无心两人找到理想的地势,隐起身形张起网罗。 这一等,等到日落西山,猎物始终不见出现。 无心见天色已晚,再加上等得有些心焦,斜楞着段一刀,道:“姓段的,他们恐怕已经由原路逃掉了。咱们却还在这里傻等,再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你放心,他们会来的。”段一刀语气肯定地说道,向河床上游的几处奇高的条形巨石上一指,道:“看到那些飞鸟了吗?两三里外上空的鸟,好像有些是乌鸦呢。” “……是乌鸦。” “天快黑了,倦鸟归林是不是?但他们并未归林。乌鸦以大胆著称,这附近的人不伤害乌鸦,所以这里就有成千上万的鸦群,它们是不怕人的,但人如果带了兵器或举动异常,它们就惊恐不安了。我敢给你保证,走狗们就在那一带潜伏。” “什么意思?” “笨,这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就是说,咱们不上当,就在此地等他们过来送死。”段一刀一面说,一面将捡到的树枝折成一个三叉,“我去找食物,你赶快运功调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晚上天气冷,不抓紧运功维护身体,你小子是支持不住的。” “……” “对岸山崖上那对苍鹰,我已经留心了好半天了。鹰肉不好吃,但填胞肚子却很管用。天一黑,我就去弄它们下来充饥。” “……小心!” 段一刀忽地凑近无心,道:“唷!你是在关心我吗?还是说让我小心攀山上崖呢,亦或是指那些走狗?” “切,我是怕你没死在我的手里,反而在这里摔死喽。” 段一刀嘿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啦!虽然是黑夜,那些山崖难不倒我。至于那些走狗,今晚防范咱们偷袭。已经够他们忙的了。” 他估料得十分正确,师自在尚弘那些人一直就在耐心地布置埋伏,眼巴巴地等候大敌过河。他们都是老江湖,极有耐心地守株待兔、一直等到黄昏届临暮色四起,仍然信心坚定地不肯离开。 夜来了,他们紧张得彻夜未眠,风吹草动也心凉胆跳,哪敢主动地四出搜索改踪。 反观段一刀,他不但弄到了一对鹰,更大胆地远至河床下游两里地生火.吃饱了一顿并不可口的烤鹰肉,两人分别在几块巨石间的夹缝里,闭目调息。 漫长的黑夜过去了,临近五更初的时候,段一刀就醒了过来。 夜里的气温超低,以至于身上衣衫和**底下临时以枯草编成的简陋厚草垫,外面一层都结了一层冰霜。 天色大亮的时候,无心才收功起来。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冬日里特有的那种朝霞。 不远处,段一刀正坐在一株大树下,低头专心用刀在削制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 段一刀向他微笑着道:“早,昨夜感觉如何?没被寒气侵体吧?我在做鹰翎箭,对付那些人,没有远射程的兵器,是占不了上风的。” 木弓的弦是截取一段飞爪百链索制成的,张力由弓臂的强度予以补救。十二支鹰翎箭虽然没有箭链但削尖的锋尖,只要劲道足,贯入人体毫无困难。 他用刀慢慢地,小心地刨刮箭杆,每支箭皆光滑、匀称、笔直、美丽。 看到这些东西,无心对段一刀的神秘来历以及好奇心就又进了一层,双目一凝,道:“你很细心!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做杀手。” “嘿嘿,差不多,为了保命,不得不细心。”段一刀眼里的缅怀身神色一闪即逝,开始掩埋木屑:“我已经试射了两枝,相当满意。准备举火,烤热剩下的鹰肉,吃饱了再动身。 “举火?那……” “那些走狗已经动身了。”他站起身子,朝着百米外的乱石滩一指,道:“他们是挑拣没有雪的地方溜走的,这可以避免留下足迹。我看你在运功的关键阶段,就没有惊醒你,所以让他们溜走了,放心。他们走不远的。” 师自在那一群人,天没亮就溜了。连冷带冻的紧张了一夜,所有的人大概愈想愈害怕,胆气随时光的飞逝而逐渐消失,连尚弘也信心全失,斗志全消。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五见鬼 六个受伤的人不住哼哼哈哈,加上一具冰冷狰狞即将坏死的尸体,任何勇敢的人在一旁耽久了,也会毛骨惊然心中恐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因此在半夜的时候,这些人几乎一致决议放弃追踪或拼死的愚蠢念头,早些脱身走为上策。为了怕段一刀和无心尾随追袭,他们沿昨天留下的足迹或者是专门挑拣一些没有雪的山棱来行走。 做梦也没料到段一刀和无心反而等在了他们的前面,看清了一切。走了三里左右,他们找到一处稀稀拉拉长有一些荆棘刺没有多少积雪的地方,离开了河床,登岸疾奔。 登岸处是一处峡口,两岸高山夹峙,怪石嶙峋。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腰,已是疲劳不堪了,除了觅路开道的尚弘和主持大局的师自在,其他的人各背了一个受伤的人,由于人手不够,所以已死多时的那具尸体早就被他们草草的掩埋掉了,说是掩埋,其实就是用一些碎石勉勉强强遮盖上完事。 爬山越岭是件十分费劲而且决难长期支持的事情。走了一上午,快到午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累的精疲力尽叫苦连天,粗略的计算了下这一上午的行程,他们仅仅翻越了两座不算太高的山,目下连河床也找不到了。 到了一处避风的山麓,背了受伤的中年人的一位三级督卫气喘如牛的恳求道:“师大人,咱们歇歇腿吧,属下实在是支持不住了。” “是啊,师大人。属下等也不行了……”其他的一些督卫也纷纷开口。 旋顾了一圈,师自在不得不应允,道:“好吧,在此地歇口气。”也找了块干净点的石头坐下之后,长喘了一口粗气,嘴前呵着白雾,恨声的道:“该死的沈小辈,大概不会追来了。” “那该死的东西可恶极了。”把背上背着的受伤中年人放下来,也坐在一旁不停的喘息的一位年近三十的二级督卫,满脸的狠戾之色,咬牙切齿诅咒道:“他居然不讲与敌交手时的规矩,不出声警告便在后面偷袭,哼,他最好祈祷,今后不要落在太爷的手里,否则,总有一天,太爷会吃了他的心肝,方消心头之恨。” 尚弘倚坐在一块竖起来的大石头下面,搓了搓手,又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脸,呵着白气,用疲倦的声音训斥道:“阁下,你又何必抬出那狗屁规矩来跟自己过不去呢?你以为这是私人恩怨彼此之间的简单仇杀吗?咱们这么多督卫府督卫,放在大陆上也是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宿,虽说是为了长上安排下来的任务,才不得不大举追杀他一个后生晚辈,首先在道义上就站不住脚。 算了吧,现在已经不是讲什么狗屁道义、规矩的时候了,如果真的干掉了他还好,可是现在,你看看咱们这这些人的样子!算了,算了,说出来等于是打咱们自己的耳光,并不光彩。” “尚弘你……”自己是二级都督卫,尚弘也是二级督卫,双方平级,所以这位仁兄就不服气的指着尚弘的鼻子,跳起来大叫道:“谁要你多嘴……哎呀……”最后的厉叫声未落,人向前一栽,浑身猛烈地抽搐。背心上,一枝木杆鹰翎箭直贯心室。 其他的人都是半躺半坐的,这位仁兄被尚弘所激怒,跳起来斗口,冤枉地丢了老命。 尚弘还不知道这位同僚为什么厉叫着仆倒,等听到箭破空飞行的厉啸,才发觉不妙,向地面一伏,急叫道:“箭从南面射来,散开!” 用不着他叫唤,所有的人都就地滚倒各找掩身的地方。 师自在窜至一块人高的大石后面,仰天咆哮道:“什么人用暗箭伤人?现身说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除了空谷回音,没有人回答。久久,一无动静。 空间里,流动着死亡的气息,中箭的人早已断气,受伤的人皆脸无人色。 “咱们设法诱他出来生死相拼,他一定是沈小辈。”师自在恨声地说道。 “师大人,他不会上当的。”一名貌相老成的二级督卫之一低声说道:“目前主客易势,咱们反而成了被猎的人,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监视下,他竟然弄到了弓箭,尽可从容射杀咱们,他怎肯和咱们生死相拼?” “那……咱们不是绝望了吧?”另外一名二级督卫面色死灰地道。 “唯一的活路是赶快摆脱他的追踪,与外围封锁山区的人会合。” “可是……谁知道何时可以出山区?咱们已经迷了路……记得咱们已经进入金副统领的地区,如果可以和金副统领他们会合,咱们就有救了。”说完,转头对着师自在,道:“师大人,您的修为深厚,请发啸声传警,也许金副统领就在左近呢。” “嗯。”师自在点点头,也没客套,嘬唇就发出了震天长啸,同时,做出了个立即撤走的手势,丢下了那具尸体,匆匆逃命。 师自在一面走一面间歇地发出啸声,这些人就像是一群被猎的野兽,狼狈地逃命。 距前面的山鞍尚有三四十米的距离,这附近都是可掩身的大型石头,和高低起伏的山岭,断后的背了一名伤者的尚弘突然大叫道:“赵老大,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背了一名伤者的三级督卫的赵老大感到背肋一震,一枝木箭已经入体,从右胁肋射入穿腹肌五寸左右。 “哎……”疼的赵老大惨叫一声,向前仆倒,背上的伤者也骨碌碌向下滚。 五六十米外,右前方的几块巨石后面,闪出了弯弓搭箭背了一个小型包裹的段一刀,身旁站着黑衣冷面的无心,俩人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就像是两个石头人。 “啊?你……你们是什么人?”师自在瞳孔瞬间迸大,满头雾水的看着段一刀和无心,不是沈落和一个叫红绸的女子吗?这、这怎么换人啦?难道之前一直打死打伤自己这么多人的不是姓沈的那个小辈,而是他们? 不但是师自在,所有的人都有点大脑停摆,一阵发懵。 段一刀没做解释,松了弓弦,偕同无心两人转身如飞而退,三五起落便隐没在几十米外的巨石后面,一闪不见。 中箭的那位的伤势不轻也不太重,箭穿在腹肌上,略伤内腑,勉强行走,尚不碍事。裹好伤众人心惊胆跳向上走。 同时心里也在急速的下沉,虽然没人说话,但所有人都预感到了,自己这些人有极大的可能是弄错人了。损失的太冤枉了。 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就是刚才出现的那两个人,虽然不是正主儿沈落,但也一定是敌人,原因就是他们的眼神,那是一种冷冰冰,带有极端仇视的眼神。 登上山鞍,众人心中一凉。 无心手擎着连鞘的玉龙剑,站在前面,他身后十来米外的段一刀手上的木弓不见了,站在山鞍中段的平坡上,一手卡腰,一手执刀抗在肩膀上,二人皆冷然相候。 无心的面色愈发的冰冷,身上的杀气也是愈来愈强,段一刀则是神色轻松地说道:“你们歇息片刻,可以给你们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如果不看他平静得吓人的眼睛,脸上挂出来的那副神态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和朋友叙旧。 “慢着,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是督卫府……”尚弘抢前一步道。 眼前人给他的威胁太大了,大到即使凭借着杀气就能引起自己体内气机浮动的地步。虽然认定了对方是敌人,但是消灭他们的时间却不急于一时,而且现在动手的话,被消灭的不是人家,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是自己这伙人。 能不动手,最好先不动手,能拖就拖,一旦拖到金副统领的到来,那就不怕了。但是…… “我是无心!” 这一句话,就把尚弘的所有想法都打消了。 “你是无心?”脸色巨变的尚弘怪叫着,蹬蹬的连退了五六步,就差没一**拍坐在地上了。猛地揉了揉眼睛,就跟见了鬼似的,喃喃嘀咕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 “没错!” 呼吸略有些不稳的师自在拍了拍尚弘的肩膀,道:“他就是无心,黑金玉龙剑,天下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眼眸中隐隐的泛着青色的师自在死盯着无心,不无好奇的问道:“老夫很奇怪,当日在城西郊无心盟隐坛围杀你的时候,老夫也在场,曾经亲眼目睹了你中了碧磷煞等三五种剧毒,又被叶寒偷袭了一掌,此后就一连被追杀了三天,按说,以你的伤势不可能活着,老夫虽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但如今的你,却活生生的站在老夫面前,能告诉老夫为什么吗?” “我知道你,金系七段术师师自在,当日在西郊隐坛,你虽然没有动手,但是毁灭隐族部落之罪,有你一份,我找你!” “慢着……” 锵!剑啸声一起,场中的杀气弥漫,恍如凝为了实质,压的人喘息困难。 没得谈了,无心的杀机已然是达到了顶点,自己不动手,就只有死亡一途。 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放生 术师的特点以及长项是在于攻击和强大的破坏力,本身的防御弱的可怜。可以说,一个没有准备的术师,就是一个手持利刃的稚童都可以戳死他。 杀手则是快,狠,毒,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是杀招。虽然也注重于攻击,但是本身的防御力也不可小觑。 面对着气势攀升到顶点的无心,老奸巨猾的师自在,不进反退,退到尚弘身边,对其他的几名督卫,沉声道:“无心乃是督卫府和左相大人钦指的要犯,拿下他或者干掉他,都会官升三级,各位,良机稍纵即逝,不可错过。” 私心可怕,利欲更可怕。 此时的无心,在这些都督卫面前不再是死后重生的鬼魂,也不再是那个曾经的伊斯坦第一杀手,而是前进的平板路和高升的踏脚石。 怯,惧,惊,恐,在私欲叠加而起的勇气面前通通消失无见了。 由于其中的一名督卫受伤,余下的四名督卫个个兴奋的双目血红,放下伤者四剑齐出,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呼呼直喘粗气的一步步向前接近。 “很好!你们四剑联手,或许能为自己搏一分生机,虽然希望不大。”无心面无表情的道。嘎……哑人的摩擦声中,玉龙剑缓缓出鞘,语音一冷:“你们四个蠢货,记住今天,你们最好下地府以后,也要永远永远地记住今天。因为你们是死在我无心的手里!” 四人占据四角,合围阵势已成。 无心长剑斜伸,泰然屹立,目光似乎落在自己的剑尖上,似已浑忘身外物。 四剑徐降,已届最佳出剑部位。 这瞬间,无心突然抢攻。一声低叱,剑发如惊雷逸电,人影似流光.以令人目眩的奇速,猛攻右后方斜角的人,气流逸散,空间微颤,隐隐的风雷声乍起。 这种四角围攻剑阵,碰上速度快的对手,合围之势经不起考验,与一比一并无多少不同。除非接斗的人能堵住对手的初期猛烈攻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四人如果一比一交手,谁也挡不住无心的雷霆一击,这就是无心采取抢攻的原因所在。 “铮铮!”剑鸣震耳,右后侧的一名督卫剑身一横,碗口粗的红芒刹现,六段斗能高手特有的能量外放形成的剑气层,猛烈暴射。希望将无心堵住一刹那,让其他的三名同伴有攻击无心背部空隙的机会。 没有让他失望,三名督卫很明显的是领会到了同伴意思,也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三把剑,三道颜色各异的剑气,从三个方向同时向中心的无心攒射。 可是,事与愿违,无心的伤势早已痊愈,级别上的差距就是生死的分水岭。 无视袭身而来的那三道剑气,斗能猛地一提,陡然加快了攻击速度,人化剑,晶莹璀璨的银色剑芒似流星射斗,以目不可及的骇人速度疾射,扑哧!破开封挡过来的剑气层,玉龙剑长驱直入,噗嗤入肉声还没等消失,激射出去的银芒极其诡异的逆向暴旋,范围扩大了一倍,咔嚓、咔嚓、咔嚓一连三声肌骨碎裂的声音,三颗人头带着一蓬血雨飞起了老高。 而此时,银芒也斜掠出八尺外消失了,无心的身影重新幻现了出来。 封剑的那名督卫瞪着凸出眼眶的大眼珠子,嘴里汩汩的冒着血泡,脚下大乱,向前踉跄了两步吃力地稳下身形,举剑的手徐徐下降,牙关咬得死紧,凸出的眼中涌起绝望的神情。 这个时候,咽喉处才出现逐渐加速扩大的一丝血迹。剑太快了,快的他同伴的头都飞了,他脖颈上的裂口才渗出血来。 “呃……”发着不甘的叹息,尸体轰然倒地。 东北十里外的另一座奇峰下,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长啸,恍若从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 “那是金副统领的啸声。”脸上已经完全是死灰色的尚弘,好似忽然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失态的狂笑道:“哈哈……无、无心,你杀了督卫府的督卫,你死定了!金副统领手下有他三十六名高手,可抵得上千军万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嚎……”师自在仰天长啸。 段一刀大踏步上前,冷笑道:“两位,他们远在十里外,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们不必浪费精力了。” “走!”师自在急声叫道,左手一抖,大大小小数百个青色光球旋转飞舞,嗖嗖铺天盖地的朝着无心和段一刀砸了过来。同时身体倒纵,而后疯狂的转身向山鞍下狂奔。 尚弘比他势如电火流光。 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那些受伤而尚能勉强走动的人,刚想连滚带爬的四散各找活路,准备逃命。可马上就被铺天盖地砸下来的这些青色圆球炸的四分五裂,血雨掺杂着肉块漫天飞洒。 尚弘是寻踪觅迹的专家,勘探术一流,所以蹿走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三五个起落便已通过山鞍,在往下百十米步,便是犬牙参差交错不齐丘陵带,只要能逃到那里面,便五行有救啦!这种范围极广的丘陵带,嘴容易藏匿,妙极了。 尚弘狂喜地向丘陵带疾冲,似乎是忘记了段一刀和无心的存在。 刚冲入丘陵边缘,突觉背肋一震,接二连三数次震动,还来不及转念,突觉五脏六腑一阵紧抽,痛苦的浪潮突然君临,手脚突然不听使唤,“砰”一声大震,重重地撞在一棵歪脖子的鳞槐树的树干上,树枝摇摇,身躯反弹而出旋转着摔倒。 身后闪现出无心的身影,冷冷地说道:“阁下,你助纣为虐。三枚紫电已深入内腑,你是活不成了。” “补我……一剑……不……不怨你……”尚弘声嘶力竭地狂叫。 “抱歉,本人不杀将死之人。” 上面,段一刀大叫道:“走了!” 无心点点头。窜起身形,急掠而上。 “继续,下一个是那个狗都不吃的杂碎。为了逃命,连自己人都杀,他该死!” 不久,两人站在山腰的几块矮小的石块前。段一刀取出一枝箭,搭上弦怪笑道:“杂碎,滚出来,你想死在石头缝里吗?还不出来用你的小炸弹继续炸,或者,你出来和咱们决斗,你虽然很无耻,但死也得像个男子汉,对不对?” 师自在慢慢地自几块巨大的石缝间露出身来,狼狈地擦掉头脸身上的浮雪,色厉俱茬地说道:“不要用弓箭,老夫愿和你公平生死一决。” “呵呵!你说公平决斗?” “是的。你不是说可以和老夫公平……” “去你妈的,那是诓你的!” “你……” “为了自己逃命,连同伴都不放过,你真他妈是个杂种!” “你……” 段一刀收了弓,信手递给无心,道:“这个杂碎,就不劳你动手了,我来……收拾他!” 话音未落,人已经扑了上去。刚才那拨青色炸弹似的光球,说实话,令段一刀颇有忌讳,绝对不能让他有先手的机会。 “你卑鄙……”被突袭的师自在出于本能的双手分开,上下交击,上击面门下取下阴,奋不顾身进击,拼命了。术法虽然可以瞬发,但是段一刀扑上来的身形飘忽不定,不走直线,而且速度太得他只能是下意识的反应。 段一刀采用双盘手上格下拂,上下交格,用狠招瓦解。起右腿招发贴身肉搏的怀心腿,靴跟踹中师自在的胸下蔽骨再向上升,最后击中他的下颚。 “嗷……”师自在的下巴顿时碎裂,疼的他惨嚎了一声,身子急退六七步,双掌青芒泛起,可是,段一刀根本就不给他发动术法的机会。 双掌一错,斜撞而入,右肩以雷霆万钧之威,重重地撞在师自在的胸口上,立即反肘撞出,肘尖正中他的右肋,如击败革。几乎在同一瞬间,右掌背“拍”一声击中他的鼻口,再进步反掌登出,掌心已拍中师自在的锁骨正中。 这一连串的贴身反击,说来话长,其实快逾电光石火,刹那间四击全中无一落空,沉重凶猛的打击力道,在这一招四击的瞬间,一击比一击凶狠,师自在已完全失去封架或躲闪的机会。一招四击一气呵成,因势利导记记落实。 师自在仰面摔倒,下颌骨碎裂,鼻梁骨塌陷,唇口破裂,满面血污的躺在地上翻滚挣扎,手脚绝望地乱抓乱蹬,像头快咽气的老牛。 “接下来,就是卸掉你的狗爪子。”段一刀怪声怪气的大声说道。 “不……不要杀我,我……离开督卫府……唔……我离开……”疼得几近晕迷状态的师自在虚脱地呻吟道。 “离开督卫府?你想得真妙。” “我……我放下屠刀,我……我发誓,找处地方闭门苦……苦修,我师自在说……说话算……算数。” “鬼才相信你的誓。”段一刀的手伸出了,“卸了你的狗爪子,让你慢慢的死,让狼来啃你的尸骨……” “人……总是要死的……狼啃与蛆虫腐食并无不同……阁下行行好……割断我的咽喉也行……” “嗯,你总算有种。” “你……”段一刀做个手势,制止了眼带疑问的无心,对着师自在大声说道:“放他一条生路。老家伙,你答应立即离开督卫府找地方清修?” “……是的……我……我……说一不二……” “好,你可以走了。”段一刀眼带着诡秘神色,大声说道:“走得愈远愈好,希望咱们下次不再碰头,你很侥幸,你那位先走一步的同伴,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 忍着剧痛,乌天黑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挺身坐起,眼前朦胧,段一刀与无心已经不见了。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敌踪 段一刀偕同无心一直向东走地越过东面的奇峰。 途中,无心音冷如冰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他?” 段一刀倏然止步,转身看着无心,冷笑了声,道:“放心,他活不了,我给以他的重击,明面上可以看到的是鼻梁骨塌陷下颌骨碎裂,其实这都是表面的,你看清楚我一共在他身上击打了多少拳吗?” “二十一拳,其中有三拳是化掌拍击的。”当时,段一刀的攻击虽然快得目力难以捕捉,但无心想也没想,直接就回答出了准确的攻击次数。 段一刀眼露赞赏的神色,道:“你观察的很仔细,没错,就是二十一拳,但是,你看清楚我击打的部位了吗?” “这……看清是看清了,但这个问题和杀不杀他有关系吗?” 段一刀眼里滑过了一丝狠戾的神色,道:“术师的能量运行方式我虽然不是太懂,但有一点我知道,就是天下间,不论哪一种修行方式,都离不开经脉,如果经脉残了,或者是闭合了,那这个人就等于是废了。 同样的道理,如果体内的能量被外力强行的激发了出来,却得不到发泄的途径,你想想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就如同一个被强行封闭的密封体,里面的能量如果愈来愈强,而有没有发泄孔的话,那……”无心低头想了想,忽然脸色一变,见了鬼似的,惊视着段一刀。脱口道:“难道说……” 段一刀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那样……”两只手收拢,然后猛地往外一扬,“砰!爆炸!”见无心还是没大明白,段一刀就进一步的解释道:“我那二十一拳,每一拳都拍在了他经脉的集结点上,等于是彻底的封死了他十三条主经,而且,阴之力也用叠加的方式打入了他的体内,入体之后就会像是催化剂的一样激起他身体内部的能量爆发,起初他不会发觉,但半个时辰之后,他就会像是一根爆竹一样。这下子明白了吧。” 无心看着段一刀若无其事的表情,听他侃侃而谈的解释完完整的杀人过程,身子骨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这个人太可怕了,简直比自己这个杀手像是杀手。 而且杀人的方式竟然如此的诡异,即使是专家也不会查出师自在的死因。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点,就是段一刀对敌人是完全的冷酷,但是对自己却很照顾,这点从他时不时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因为那是一种关心的眼神,绝对是发自内心。 与此同时,他的满腔豪气也被激发了出来,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剑,疾行了几步,抢在了段一刀的前面,要朝着山岭上奔过去。 “你等等,干嘛去?”段一刀被无心的这个动作弄得一愣。 “金哲!”无心的回答也简单。 “不行!” “……”虽然没有开口,但脚步却停住了,段一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笨呐你!咱们俩这个优势组合的长处是隐身在暗处,伺机偷袭,不动则已,动,就得要点利润,明白吗?那个什么金副统领手下有三十六名高手,就这么冲上去和他们硬拼是傻瓜才干的事儿。 而且,还有一点极为可疑……” “你是说他们认错人那件事!” “没错,我怀疑咱们好像是替什么人担纲了,你不觉得吗?所以这事必须要搞清楚……” 无心回头凝视着段一刀,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才同时掠起身形前奔。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他们接近了一座略为平坦的向东伸展的山岭,回头向西望,远处高低起伏不定的大小山头,在云雾缭绕中似乎十分遥远了。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整个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前面,山势下降,段一刀停步远眺。不远处,群峰罗列,满目全是怪石林立,森严陡峭的山梁高地,林木之类的也有,但是数目极少,少的可以直接忽略。 看不到房舍,也见不到人烟。山下,是一连串起伏的山梁,有些走向是正北,有些向东南伸展,山梁的那一边,好像有一处狭窄的河床谷道,依山势猜测,河床并不宽阔,可能是某条河的一条支流。 忽然,段一刀的脸色沉下来了,像是陡然发现了同类入侵的猛兽,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把。 “发现了什么?”无心自然的转身靠在段一刀的背后,做出了防守的姿势。经过漫长时日的相处,他已经可以从段一刀的神色中,猜测他的神色反应。 “看到正前方的那几块最高的巨石了吧?四五里外那座稍低的山脊中段。”段一刀用手指示着道。 “看到了。” “再仔细那上面是不是飘浮着淡淡的轻烟?” “是的,好像是正在消散的云。” “不是云,云不会有黑有白,只有浓淡之分。” “少爷,你是说……”这句少爷出口的极为自然,自然的好像无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段一刀的称呼变了。 “不久之前,有人在那儿举火。” “咦!难道有山村在那儿了?” “不可能的,无心,你想想,眼下是天寒地冻的大冬天,山梁上不可能有水吧?没有水,养不活人的,所以将有人居住的地方称为市井,有些地方仍然以水井作村落的命名。” “那意思就是说……” “没错,有人,不知是敌是友。”段一刀的剑眉深锁,虎目中杀机隐现,有些懊悔地道:“怪我,是我太大意了,不该站在明显的山颠上,相度形势,我想,他们已经看到咱们了。” “少爷,你认为他们是追捕我们的人?” “是的,无心,你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目下的情势,决不可以信任陌生人,任何人都可能是可怕的劲敌!” “那咱们就动手,杀!”无心冷冰冰的说道。 “嗯,眼下的情形估计是无法绕过去了,那会多走四五十里,而且他们也可以截出穷追不舍。如果实在躲不过去,咱就杀出去,而且现在就算是想隐起身形已来不及了。”他阻止住无心要前冲的身形,道:“先不要动,让他们以为咱们仍然一无所知,这对咱们有利。” “……” 段一刀仔细的想了想,道:“我得妥善安排,引他们到我所期望的地方决战。记得后面七八里我们经过的青石山吧?” 这一带山区,很少看到怪石磷峋的山岭,而在他们后面七八里那座不太峻陡的山峰,山腰一带青石参差,大的如丘如阜,小的像猿蹲虎踞,还别说,那里还真是块锁伽山上少见的地方,因为那里蔓生着不少苍松与不知名的灌木丛,枯败蔫黄的野草荆棘都不太高。 “记得,少爷你的意思是……” “往下走,从右面的石头岭绕回去,沿途布下一些让他们莫测高深的小玩艺,以便争取时间来布下埋葬他们的坟场,走!” 日影西移,午时已过。 一个浑身黑衣,戴了黑色鬼面具,换了一根粗大勾魂令的高大巨人,小心翼翼地接近了一座巨石,脚下无声无息,沿石侧绕向巨石的另一面,一双冷电四射的怪眼,警觉地向四周用目光搜索。 六七米外另一座巨石前,浑身黑衣,气势森冷,如铁似冰的无心忽地闪身出来,毫无惊容地说:“阁下,看你的扮相,似乎像是个地府里勾魂夺命的黑无常吧?” 跟段一刀相处日久,无心的话似乎也多了起来,这要放在以前的无心身上,绝对是闷不做声的上来就动手开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闲话家常似的跟人家搭讪。 黑无常脸上的表情无法看得到,鬼面具掩去本来面目,似乎心清一懈,慢慢走近说道:“嗯?你怎么在这渺无人烟,乌龟都敢不住的穷山里躲藏?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黑无常?” “听说而已,你……” “伊斯坦这块地面上,像我这种做黑无常打扮行道的人,最少也有十个以上,你知道我是哪一个黑无常?” 双方已拉近至一丈左右,无心沉声道:“不要再接近了,黑无常。你是哪一位黑无常?希望你自己通名?” “抱歉,禁忌太多,还是让你猜好了。”黑无常止步,怪眼不住搜视左近:“小子,你一个人吧?可有同伴?” “当然只有一个人,原有一个同伴,可是半个时辰前走失了。你看到我的同伴吧?他又高又大,带了剑,人长得又英俊又潇洒,而且年轻。” “你那同伴姓什名谁呀?听你这么一说,定然是个了不起的年轻大男人了。女人很少又高又大的,当然也不会用又英俊又潇洒来形容,对不对?” “对,他称呼自己为清道夫,专门清除一些败类,是左相府或者是什么狗屁督卫府的死对头。” “哦!大概你就是正主儿了。那么,你就是那个姓沈的小辈了,哈哈!手到擒来……嗯……”巨手将抓及无心的右肩,原先黑无常经过的巨石前,出现了高大的段一刀,在三丈外出刀,寒芒一闪,半分不差地戳人入黑无常的背心,刀尖从前胸露出了半截。 与此同时,无心也点射出一道银色剑芒,完全的贯入了黑无常刚张开一半的嘴里。 一刀,一剑,一前一后,架着,慢慢的将尸体入体放倒在地。二人之间的配合真是妙到毫巅。 段一刀抽回地煞刀,在黑无常的尸体上擦了擦血迹,道:“没料到他真是走狗。快走,有黑就有白,估计情况,待会儿向南搜的那位白无常该闻声转过来了,” 不久,一身白同样打扮的白无常,从南面飞掠而来,宛若星跳龙掷,快极。远远地,看到了爬伏在石下的黑无常,一跃而至先打量了下石头四周,然后抓起黑无常急叫:“老大,你……死了?”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腰斩 “不错,他死了。”身后传来段一刀平和的嗓音:“把你们的来意从实招来,搜向山背那一群黑衣人是什么来路,你也得交代清楚。” 另一面,无心也横剑截住了他的退路。 白无常凶睛怒突,放了黑无常,幽光闪烁的勾魂令倏地伸出,直指着两丈外的段一刀,突然仰天长啸。 忽然,上面三十米外一座巨石顶端,赫然出现一群带着鬼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其中一位竟然有着悦耳的清亮嗓音,感觉就像是银铃般的脆生,“老身恰好赶到,姓沈的小辈……咦?不是姓沈的小辈,你是无心!你不是死了吗?” 见到突来的这些人,无心也是打吃了一惊,脱口叫:“九幽杀戮者!” 巨石特别大,上面能站下不少人。中间并肩而立的两人一高一矮,脸上戴了狰狞的黑色鬼面具。全身上下通体漆黑。 矮小的那个可以从身材上判断出那是个女人,说话的也是她。 两侧各站着三名黑衣鬼卒,都戴了统一样式的鬼面具。 “少爷,你先走……”气势陡然攀升到的了顶点极限的无心,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肩头被人扳住了。 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脸。 段一刀在笑,没错,他确实是在笑。但不是那种开心的笑,他的笑容让转过脸来的无心有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告诉我,这些带着柜面獠牙面具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 “少爷,你……” “说!” 无心身子微微一颤,深吸了口气,看着眸子深邃如幽潭的段一刀,大有深意地说道:“这些人号称九幽杀戮者,是左相府特聘的一批刽子手,也是杀手界的前辈,在我没出道以前,他们就已经是杀手界鼎鼎大名的一个组合了,这么多年来,由他们负责执行的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而且,下手极为狠毒,手下从无活口。” “哈!好,很好!” 听了无心的解释,段一刀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了,身上也立时散发出了那种撼人肺腑,好似能寒到人的骨子里的杀气,哦,不是杀气,而是煞气。 是那种经过血海历练出来的特有的煞气,也是刀者即将施展爆裂手段的前兆。 “无心,你退开……” “少爷……” “退!” “……”无心不知道是什么使段一刀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但他明白,现在的段一刀极其危险,默声的后退了十几步,开始徐徐拔剑,,心中暗忖:“看来今天这一战,会是我和少爷的生死关头!” 无心这个时候想彻底的脱离战局已经是已来不及了。前面,是白无常。后面的巨石上,是一个握紫钢荆棘杖戴面具的老者,白发飘飘,眼中冷电四射。 另一座石上,是个穿火红色紧身短靠的佩剑女人,也戴了鬼面具,看头发和手的肌肤,定然是个中年女人。 左右两方十几米外,共有七个高高矮矮,穿同样黑衣戴黑色鬼面具的人,将他和段一刀团团围住了,插翅难飞。 不知道是反应迟钝,还是觉得段一刀是个绣花枕头,气势挺吓人,但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威胁,所以,那个身材娇小的黑衣女人竟然越过了眼前的段一刀,直接招呼他后面十几米处的无心:“无心,能听老身几句忠告吗?” “你要说些什么呢?”无心看了一眼段一刀的背影,继而目注着黑衣女人,朗声答道:“如果想劝在下投降,你还是免了吧!” “你是个值得爱惜的硬汉,没有人愚蠢得要逼你投降。” “谢谢你看得起我。” “你不必否认自己的价值,你没死,老身很高兴,如果你能放弃仇恨,继而加入到我们这里来,到时候,大家携手合作……” “抱歉,在下不敢高攀。”他抢着说道:“我无心的身上,流的是波澜壮阔的热血,决不与你们这些冷血的人攀交情。阁下,你的好意我心领。但各位是杀手界的前辈高人,应当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一倍施与己身,必将百倍的报复。” “无心,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无心就是个不识时务的人。阁下,今天在这里做主的人不是我无心,而是我的少爷,他!” 这个时候,打交道的那名黑衣女人似乎才注意到段一刀的存在。看了看无心,眼光再落到段一刀的身上,“他?”眼光从惊诧慢慢的向疑窦,猜测过渡…… 忽然,就见这名黑衣女人目射精光,寒如利矢。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是……” “哈哈哈……”段一刀仰天长笑,笑了好一会儿,笑声倏止,虎目中神光暴射,一字一顿的道:“果然不错,在阿斯兰小王都设陷阱,伏击我段某人的就是你们,真是老天有眼啊!” “真的是你?可是你怎么会……”这次开口说话的是黑衣女人身旁的那位仁兄,语音虽显苍老,但中气十足。 “怎么会在这里对吗?”段一刀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呛啷一声,地煞刀出鞘。单臂直指前伸,震颤而出的刀鸣声犹如如天际传来的隐隐龙啸。刀影划出一道美妙的半弧,继而刀身下指,斜垂身侧。屹立如山若天神,俯视着一群小鬼。 也许,该形容为猛虎狼盯着羊群。 “今天一定要作一个了结。”他舌绽春雷,声震长空,虎目中神光似电,脸上杀气直透华盖:“段某人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尽卑鄙的手段对付段某,所以,段某今天来了。 今日必须有一方死尽灭绝,永绝后患看谁活得到下一刻。你们是一拥而上呢!仰或是像个英雄逐一上前送命,悉从尊便。” “原来你就是那个姓段的小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子,你是我的啦……”白无常一声沉叱,勾魂令随扑上的声势疾射而出,如山潜劲骤发,没等为首的黑衣男女下令,他首先扑了上来。 “白无常且慢……”黑衣女人急声喝道。 但是晚了,随着段一刀人影忽动,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封招反击的,就见一道人影像狂风般的斜撞而入,炫目的刀芒似流光逸电,扭曲两次便从勾魂令旁一锲而入,光芒闪动后才听到利刃的破风声。 人影倏止,段一刀换了方位,没听到兵刃接触声,只是在空间里听到了气流的锐啸而已。 白无常直冲出两丈外,“砰”一声撞在站着白发老者的巨石上,身躯反弹而出,痛苦地呻吟着摔倒。右胁下方,裂了一条大缝,暴突出来的猩红内脏堵不住创口,鲜血泉涌而出。 段一刀徐徐转身,地煞刀再次的斜垂身侧,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白发老者则是大吃一惊,跳下巨石伸手扶住了白无常,大叫道:“取伤巾来,这时不能搬动他,他伤得太重……不用了,他死了!” 石后奔出两名黑衣鬼卒,刚想冲过来抢救濒死的白无常,听到白发老者后面那几句话之后,就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脚步,跟见了鬼似的看着段一刀。 “这是第一个,放心,今天在场的一个也跑不掉,也许,我会留下一个活的,因为我要从他的口中刨出我要知道的消息。至于剩下的杂碎,我会逐一的铲除。” 说得够毒,也够狂!为首的黑衣男女怎能受得了? 加之白无常的死,也进一步的刺激了这些老一辈杀手潜在的血腥因子。 黑衣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怒吼道:“干掉他,左相那里有我夫妇二人担待!” “杀!” 霎时间,不约而同的怒啸震天,六支暴射的剑光像是咆哮奔雷电闪。随着猛扑的人影的刺向傲然屹立的段一刀,左手喷出的黑雾,随罡风剑气在前面猛刮。 “去你娘的的!什么东西!”段一刀大骂着,蓦地风生八步,不但黑雾回头反涌,攻来的奔雷闪电也突然一顿。 一片炫目**的刀光一闪,似排云般的驭电而至,风吼雷鸣,无畏地楔人剑墙,猛然流光爆涨,人影乍合。 没传出刀剑接触声,却传出暴雷似的怒吼:“天绝斩!” 咔嚓!咔嚓!异响连鸣,破碎的人影飞抛,断裂的长剑残片,剧烈向外翻腾,没传出叫喊声,刹那间洒出漫天血雨。 段一刀再一次的原地重现,冷静得象一具石象,锋利的地煞刀斜垂身侧,鲜血向地面滴落。 “哗……”惊怖的叫喊声传出。 包括小心防守在段一刀身后的无心在内,十数名高手中的高手,有一大半脸无人色,被刚才那一刹那接触所呈现的结果,吓得心胆俱寒。 上法场的所谓杀刑,指杀头,身首异处,一刀断命,了结罪恶的一生,算是死刑中最仁慈的死法了,也称枭首。 斩罪,批腰斩,用斧,也有时用大刽刀。 拦腰斩断,肢体断处,内脏外流,要过片刻才能断气,断了的身躯仍然可以活动,犯的罪比杀头罪重些,所以判斩刑。 天绝轨,用斩。 六名黑衣人,分散成十六段,分布面仅三四米左右,有六段上半身,双手仍在地面爬动。内脏流涌惨不忍睹。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少女 “无耻的杂碎,卑鄙的小人,你们一起出来。”段一刀挥起血迹斑斑的地煞刀指着已经逼近了二十米外的黑衣人公母俩。吼声如雷震:“要不能把你们斩成八段,大爷我就放你们这些人一条活路。上!” 这瞬间,另一巨石上的中年女人尖叫:“不要下令围攻……”同一刹那,娇叱声传到:“用九幽炼魂阵毙了他……”同一瞬间,白发老者也挺杖狂冲而上。 风吼雷鸣,七个人七把剑齐聚,空间为之一窒,无数寒芒构组而成的剑山涌到。 黑衣人夫妇率领着黑衣鬼卒,同时窜起,在半空中同时向斗场俯奔而来,转瞬即至。 同一刹那,无心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挺剑冲来。 七男一女全是斗能已修至化境的高手,能量骤发压力万钧,七剑一杖形成**,将段一刀包裹在中间,行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那无形的杀气和威势,像是火山般突然爆发出来。 段一刀一声长啸,身子迅疾旋转,随着人影的消失,在身子周边形成了急速旋转的漩涡状的罡风气流,呼啸声刺耳慑魂,手中的地煞刀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而是变得血红,暴涨了二尺有余。神乎其神的嗜魂刀诀,以无上的太极真气御刀发出,在沉重的剑山重压下,爆发出空前绝后的无量劲道,一发不可收拾。 “铮铮铮……”断剑漫天飞射,彻骨裂肌的血红色刀气直迫八米外。接着是惨号声摇曳,人体八方抛掷,烟尘滚滚。 段一刀死死地握住地煞刀,用似是来自天外的声音说:“先撤……”“砰”一声响,他跌入扑来的无心怀中。 他失算了,不得不作孤注一掷,他已经发觉围攻他的七男一女功力之高,为平生所仅见,自己如果冒险留一两分后劲,后果不堪设想,必定被七剑一杖粉身碎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也没想到七人聚集在一起的攻击所产生的破坏力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在生死关头,以全部精力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自己体能的消耗是十分惊人的,有些人会从此一蹶不振,永远无法恢复健康。 一击之下,他像是崩溃了,跌入抢来的无心怀中,用最后一口元气,叫无心立即撤退。 无心脸色铁青,飞快地将他扛上肩,像一头暴怒而压抑的雄狮暴虎,激发了生命的潜能,一蹦十几米,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不知何来的神力,三五起落便消失在下面的怪石乱摊之中。 斗场烟尘弥漫,草屑沙石四散纷飞,阻挡了视线,便宜了不得不救人撤走的无心。 七个男的断了七把剑,白发老者的荆棘钢杖也断成了三段。 五个男的躺在血泊部被一刀泯掉了生命。唯一的那个女人也不好受,右小臂以及肋下都裂了一条大缝,鲜血汩汩滚冒。 五具男人的尸体只有一具是完整的,活着的那个脸无人色像是惊吓过度,垂下断剑远在几米外,目光呆滞的发怔,也像是麻木了。 黑衣人夫妇等人扑来时,被剧斗所产生的能量场阻隔了半分钟,也就是仅仅慢了一刹那,不理会党羽的死活,带了人追赶无心去了,有五六名鬼卒打扮的黑衣人跟在后面,其中有那个大叫着不要下令围攻的中年女人。 满心窝火的无心扛着段一刀全力急冲猛进,就在他背着段一刀窜入奇石怪岭百十米的时候,忽然从右前方一块巨石后面闪出一个白色劲装的女人身影,用焦灼的嗓音低叫:“从这一面走,下面去不得!” “什么人?你是……”无心没有继续往下询问,因为他从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人语气里没有发现恶意,而且,如果他感觉没错的话,刚刚那句话里似乎还饱含这关切和焦急的感情。但无心同时也发现了,这份关切和焦急不是对着他们来的,而是为了别人。 甭管是为谁,这女人没有恶意倒是真真儿的! 于是,他便不假思索地向对方掠去。 “小心脚下,跟着我的足迹落脚,以免遗留痕迹。”白衣少女说道:“不要走得太急,有些石头上面都是浮雪,稍不留心,就会留下踪迹,请放心跟我来。” 白衣少女带着他左盘右折,不久便到了一座崖壁连绵不绝,坍崖绝壁处处的奇峰下,在一座破败的枯枝藤萝垂挂的断岩前止步。 “等一等。”白衣少女回手制止了无心的脚步,小心地向下一伏,慢慢扳起几株小灌木,轻轻拨开里面的山藤,让在一旁,说道:“爬进去,再小心地把你背上的人拖进去。里面有一条可以容人的石缝,折入十余步是一座八米宽三四米深的石洞。你先进去,我进去后再点亮火折子。” 石缝共有三个折向转弯处,在第二次转弯时,就已经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洞,但更像一条裂缝,里面居然很干燥,有一张以干草编成的床垫,一大捆油份十足的松明,由石缝插松明处的薰痕看来,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白衣少女点起一根松明在岩壁的洞孔里插妥,转过身来说道说。“这里是我偶然发现的一处歇脚站,十分安全,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石洞。洞口本来就十分隐蔽,再用石板堵住,绝对没有人可以找得到。 嗯,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来看看那个人的伤势,他怎样了?” 无心点点头,白衣少女帮着他把段一刀安置了在草垫上,熟练地替他拭净身上的血迹,段一刀虽然并未昏厥,但呼吸不正常,脱去上衣,可看到他左肩和左胁有两条两寸长的创口,创口并不深,血仍在缓缓涌出。 之外,是他的皮肤出现一星星淤血般的血斑,那是用劲过度,真气突然受外力的重压,而压制迸发时的必然现象。这是说,受力的部位毛细血管因而进裂的结果。 “我带有最好的金创药和保命丹。”白衣少女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囊中取出药物说道:“外伤不要紧,内伤必须立即治疗。这位大哥,后面壁根的石缝上方,有一只小口大肚瓷瓶,那是用来接水的,瓶内的水可以食用,劳驾你去拿过来。” 她先喂了段一刀一颗保命丹,很快,无心就将水瓶取了过来,水送丹丸入腹,她又向无心说道:“这位大哥,你先替伤者上药敷伤,我用推拿八法替他疏通经脉。” 她先在双掌放些药末,再在一只小玉瓶中倒些有刺鼻香味的褐色油液调和,跪在段一刀身侧,纤细的双掌向下一按,神色庄严地吸气运劲,很快就开始在段一刀的身上熟练的指掌并施。看上去推拿的手法十分的老到扎实。绝非一般的初学者。 看到她熟练的手法,令无心的疑心又起,但同时也一怔。 因为他从白衣少女的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泪光,看到了粉颊的肌肉因强行压抑过度的焦急而呈现出来的抽搐。 这个时候,他已替段一刀敷好了药,可以定下心神仔细打量这位在紧要关头,突然出现救助他和段一刀的陌生白衣少女了。 这是一位年纪大概在十六七岁左右的年轻少女,脸蛋呈现玉红的健康色泽,五官出奇地透逸。 “好美好灵秀的姑娘。”无心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暗道。 白衣少女上自束发的白色丝带,下至鹿皮小猎靴,一色的白。这种衣着在遍地是雪的山岭行走,即使四处走动,如果不留心的话,也是很难发现的,是女性最喜欢的服装样式之一,同时也是最理想的一种冬季里的伪装。 剑鞘也是白色,是便于女性使用的轻灵饰剑。石洞里,幽香阵阵令人心神为之一爽。 无心暗地了打量着白衣少女,心中疑云又加重了几分,一连串疑团令他感到十分困扰。 这白衣少女究竟是谁?是什么人让她如此牵挂的?为什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出现?为何对这座石洞如此熟悉…… 久久,白衣少女替段一刀盖上衣衫,吁出一口长气,沉静地说:“气机转旺,总算度过难关,要不了三五天,你就可恢复体力了。” 段一刀本想挣扎着坐起。却被白衣少女按住了。 他感到浑身脱力,头脑仍有点晕眩,睁开无神的双目,有气无力地说道:“姑娘,谢谢你,你的推拿导引术十分高明,但如无相似的阴柔内力相辅,仍然无法助我导气归元,你练的是……” “女性的先天秉赋不同,练的当然是纯阴性的斗能。”白衣少女掩饰着眼里的忧虑神色,勉强地微笑着说道:“如果与你交手的人斗能修为再浑厚一两分,你的气机便永远无法复原了,你为何不珍惜自己万金之躯,冒万险作孤注一掷呢?” 段一刀苦笑了下,然后长叹一声,犹有余悸地说道:“姑娘,我的判断错误,才导致的身不由己,不得不作孤注一掷。正确地说,是被对方那可怖的杀气和压力所诱发的。老天爷!这七个男女剑势之威猛,斗能修为之浑厚,委实惊世骇俗,”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章 苏苏 “哦!你以一斗七?难怪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过,我看到的……我的意思是说,怎么会有七个人?这……” “的确是七个人,六男一女。女的是一位中年女人,斗能之浑厚,比七个蒙面男人至少也强一倍以上。如果不是她刻意放手,我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段一刀苦笑着唏嘘地说道:“也是我太大意了,光想着雪恨报仇了,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忽视了那些带着鬼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还有其他的帮手,这次也算是个教训。 九幽杀戮者,的确不凡,如果日后再碰上他们,必将有一场惨烈的生死存亡决斗。哦!姑娘,失礼失礼,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呢!临危援手之德,不敢或忘,感激不尽” “我?”白衣少女在旁坐下,有些羞意的脸上再一次的强笑了下,明亮的大眼中流露出些许精明的神色,岔开话题道:“呵呵,问女孩子姓名,是不是也应该先让对方知道二位英雄的名号呢?” “呵呵,也对,我姓段叫段一刀,你旁边的那位是无心,哦,对了,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哦,抱歉,我不是存心想打探你的秘密,承蒙姑娘你相救,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 段一刀苍白的脸上在淡淡的笑着,可是眼睛里却平静的别说笑意,就是连一丝波澜都没起。 因为他注意到了,在他报出了自己姓名的那一瞬间,白衣少女脸上登时就一怔,眼睛的神色也是震惊和不信,虽然只是一闪即过,但还是被段一刀给捕捉了个正着,同时,也让他的心里笃定了一个看起来不可能的想法。 这个白衣少女一定是听说过自己,甚至是认识自己。 白衣少女审视的眼光在段一刀的脸上,身上,特别是那把地煞刀上扫视着,当发现段一刀似笑非笑的在看着自己之后,脸上微微一红,赶忙接口道:“谢谢,段…不介意的话,我能称呼你为段大哥吗?” “呵呵,当然可以。”段一刀淡笑着点了点头,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姑娘你的贵姓芳名了吧?” 白衣少女迟疑了下,嘴里咕哝着:“这个……” “怎么?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段大哥我没说好了,没事的。” 段一刀这话说的极有水平,虽然是才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但“段大哥”这三个字,瞬间就将二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白衣少女好似下了莫大的决心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先是看了段一刀一眼,然后转头直视着目无表情的无心,柔唇轻启:“我姓苏,我想无心先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吧?” 无心嗯了一声,点点头,没有看着白衣少女苏苏,而是看向了眼带狐疑之色的段一刀,道:“空空世家!” “空空世家?什么意思……”段一刀眉头微微一皱,忽然,眼睛瞬间睁大,肘支草垫,半起着身子,好笑似的看着苏苏,脱口道:“难道是……是那个什么,就是那个、那个……” 偷儿!说出来实在是不大好听,而且说一个等于是刚刚救过自己**命的漂亮姑娘是偷儿,不但不恰当,还有点贬低人家的意思,所以,段一刀即使猜到了姑娘的出身,也难以当面说出口。 反倒是苏苏姑娘,落落大方的点头道:“直说无妨,没错,我就是一偷儿,空空世家也偷门出身!”随即又苦笑了下,道:“我知道,敢于正面和左相府的**、督卫府的狗腿子们搏命的你们都是英雄好汉,看不起我们这些偷门出身的人也很正常,所以,段大哥你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不,不……”段一刀急忙打断了她的话,“苏姑娘……”“我叫苏苏,你不用叫我苏姑娘,可以叫我苏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吧,苏苏。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大英雄,说实话,我之所以对左相府和督卫府的人动手,乃是因为他们图谋我在先,我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的找他们麻烦。” “哦,原来是这样……” 苏苏看着段一刀点了点头,嘴唇嚅动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子,道:“段大哥,无心大哥,你们两个先休息,我出去看看情况。”说着,脚步一抬,转头刚要朝着洞口走去。就被无心给叫住了。 “等一下,苏姑娘。” “无心大哥,有事吗?”苏苏脚步一滞,转身问道。 在江湖道上闯荡的人,彼此之间,有很多时候禁忌甚多,向陌生人盘根究底是犯忌的事。但无心子耿直,眼里不容沙子的人。说的好听点是坦率,不好听就是容不得半点的怀疑。 “苏姑娘,我是个粗人,所以有些话可能会说的比较直,希望你不要见怪。请坐。” “无心大哥有话请直说。”苏苏微微一笑,复又转身坐回了远处,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无心。 “那好,我就直说了,苏苏姑娘你今天出现的过于巧合,该不会是凑巧碰上……”苏苏纤掌一摆,阻止了无心的继续发问,“无心大哥,你不用说了,苏苏知道你想要问什么。真的,不骗你,苏苏今天真是凑巧碰上你们的。”苏苏真诚地说道:“几天前,为了找寻一位朋友,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壁洞,这以后便成了我过夜的栖身处。 今早出去查看情况。上来便在半途遇上几个戴鬼面具的人,知道这些人不好惹,赶快回到这附近,恰好碰上你们,所以叫你下面去不得。唉!真是上天保佑,总算替段大哥尽了一份心力。” “找朋友?找朋友为什么会到这座荒无人烟的锁伽山上来,你一个孤身女孩子,难道就不怕出现点什么意外?”无心大有深意的信口问道。 “怕什么?这一带我熟。不瞒你说,我的朋友也是被督卫府的人追踪至此,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寻他。” “哦!是这样,”无心在姑娘眼睛里没有发现说谎的迹象,于是话锋一转,道:“这样,我家少爷伤势刚有起色,而姑娘你又是医道圣手,麻烦姑娘你留下来照顾他,我出去看看情况。” “你要出去?可是无心大哥你……” “去藏包裹的地方,必须把包裹取来,裹面有应用的物品和……”“不行,他们一定在穷搜,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请忍耐些好不好?” “是的,无心,千万沉着些,他们不会早早撤走的。”段一刀也加以劝阻:“洞里有水,挨得过去的。” “我包裹中还有肉脯和干粮呢。”苏苏也欣然地说道。 “苏苏姑娘,你知不知道峪谷离这里有多远?你入山的时候,在外面可曾听到什么消息?”段一刀问道。 “知道,段大哥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远得很呢,往东沿河床低谷北行,绕过第六座山,便是峪谷。再往北十里地便是官道。从这里走,大约有七十里左右。” 苏苏泰然地说:“大前天便有官兵到达峪谷,但半天后就走了,要里正禁止村民出山,更不许到官道附近走动,如有陌生人出现,须派急足至官道附近向封路的官兵报案,至于为什么,谁也不敢问。我来的那一天,曾经在谷口看到一群穿青衣的走狗,有个人我认识,是督卫府的副统领金哲。我避开了他们,起初,还以为是在追踪我的朋友,并不知道他们大举动是为了捉你们。” “这么说,我们还不能往北走……” “听说虎卫军全出动了,京畿卫军也沿路布哨,道路已经封锁,往北走岂不是飞蛾扑火?”苏苏严肃的说道:“段大哥你尽管在此安心养伤,外面的情况我会留意的。” 第二天一早,苏苏偕同无心两人外出,回来时神色不正常,她们发现附近有人走动,对方仍在大搜附近山区。 这一天好漫长,苏苏带来的食物告馨,幸而有水支持,饿一两天倒也无妨,如果搜山的人不撤走拖下去那就灾情惨重。 段一刀已经可以走动了,受损的气机以惊人的速度复原,他本来就是一个顽强而深具自信的人。 翌日,苏苏出去了三次,皆懊丧地空手返回。搜山的人扔未撤走。晚上她不敢外出,因为搜山的人派有伏桩,苏苏不愿冒险。 饿了一天,三人心中暗暗叫苦。 这天傍晚时分,无心欣然扛了一头死了的箭猪返洞,匆匆地说:“谢谢天,他们终于撤走了。” “妙啊!箭猪!我来剥皮,到外面弄一餐填五脏庙。”伤势大好的段一刀跳起来,兴奋的大叫道。 “你们自己弄吧。”苏苏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裹:“我得走了。” “什么?你……”段一刀有些吃惊地问道。 “我出来好些日子了,我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得赶回去看看,顺便打听消息。段大哥,无心大哥,小妹认识你们很高兴,希望咱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再见!” “慢着……”段一刀忽然出声阻止道。 第二百零一章 明白 面对着放下手里正在侍弄的箭猪,忽然站起身来的段一刀,苏苏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子惶惶的感觉因为段一刀的目光,眼神,好像能穿透一切事物的无形射线。这让她心里感到极其的不安。 “段、段大哥你……你还有事吗?” 段一刀微笑着道:“呵呵,苏苏,你别紧张,没什么大事,来,你先坐下来,段大哥只是有两句话要问你。” “哦。”苏苏心里的不安感觉愈加强烈了,回身在草垫上坐好。 段一刀也回身在草垫的另一端坐好,坦然而清澈的目光看着有些失措的小丫头,道:“苏苏,我问你,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姓沈……” “啊?”苏苏一惊,忽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俏目大睁,焦急而又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沈大哥是个好人,你千万不要怪他,不是他自己想要图谋你的神器,而是他们家有个古老的家规,男子到二十岁成年之后,必须得独自出外历练,而历练完成的标准,就是要找到一宗神器回家祭祖,否则,这辈子就永远不能重返家门。 苏苏知道,知道段大哥你是个好人,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怪他,沈大哥他、他是有苦衷的,从布尼斯开始,那个笨蛋就因为到处跟人打听半年前的神器事主儿,而被督卫府的人盯上了,以至于到现在,有好多的人在追杀他,我因为担心,这几天,一直在找他。直到几天前,我听说他和他的朋友都被都督卫府的人围在了山上,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呆在这里,准备伺机接应你的沈大哥,可是没想到碰到的确是我们,对吗?”听到段一刀语气和缓的询问,苏苏姑娘忍了几天的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抽泣得双肩抖动着,点了点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段一刀和眼带思索神色的无心对视了一眼,无心嘴唇刚要欠开,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段一刀伸手喝阻住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些等我以后再告诉你。”回头又拍了拍苏苏姑娘的香肩,劝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也不会对你那位沈大哥怎么样的,放心好了。” 苏苏扬起挂满泪珠儿的小脸儿,哽咽着道:“真、真的?你不怪沈大哥图谋你的神器?” 段一刀哈哈大笑道:“狗屁的神器,我就是有一把颜色漆黑的刀,有眼无珠的家伙才会把他看成神器呢。谢谢你,苏苏姑娘,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认错人,感情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存在。不过,这样也好。” 嗯?无心和眼圈红红的苏苏姑娘同时一愣,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 段一刀眼带着笑意,有些调侃意味的看着苏苏,道:“苏苏,不瞒你说,这几天我和无心干掉了他们不少的人,你想想,以督卫府和左相府那些睚眦必报的杂碎们的习性,损失了这么多人手,他们会怎么做?会不会把那些追踪你沈大哥的人吸引了过来,这样一来,你虽然没找到你那位心上人的踪迹,但最起码,他的安全不用担心了。不是嘛?” 姑娘羞涩的脸儿一红,但也没否认,而是芳心窃喜的眼睛一亮,立时止住了啜泣,激动的站起身子,两手忽地一拍,惊喜交加地脱口道:“对哦!” 先前因为被段一刀识破了心中所想,再加上对沈落的关心,所以让丫头杂乱的芳心失却了分寸,扰乱了正常的判断力,眼下听段一刀这么一说,立马就通晓了事情的关键,但这样一来,不就把危险引到段一刀和无心的身上了嘛? 想到这里,小脸儿上的红晕瞬时又加重了几分,脑袋也低了下去,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段大哥,我……” “呵呵,没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一起走好不好?” 无心在一旁眉头一皱,促声接口道:“慢着,少爷,咱们……” 段一刀给了他一个眼色,道:“那件事情等以后再说,反正我的身体已经复原,可以赶路了。” 苏苏冰雪聪明,一看无心的神色,就知道他们一定还有事要办,而这位段大哥想要跟自己一起走,无非就是不放心自己,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看着段一刀,感激地道:“段大哥,你的好意,苏苏心领了,但是,如果封山区的人仍在,你们能出去吗?段大哥,你就和无心大哥在这里再躲两天吧。 眼下沈大哥那里没有了危险,我也就不急了,我先去打探下消息,会尽快赶回来的,一来一去,两天尽够了。” “这……”见苏苏态度异常坚决,段一刀只得是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我们等你。但沿途千万要小心,段大哥就在这里祝福你来去平安吧!” “嗯,放心好了,我们空空世家的人,跟人打斗或许是差点劲,但要论跑路遁迹的功夫,那可是出类拔萃的呢。” 苏苏姑娘这一次的离开,是脸挂着释然的微笑离开的,沈落应该是没有了危险,一直悬起来的心也可以暂时放下了。更重要的是,没想到,出于一时的好心,救下来的人竟然就是布尼斯神器事件的事主儿。 非但如此,而且这位神器的拥有者,身手超高,与人态度和善,各方面的为人都好的不得了,最起码,姑娘到现在是这个感觉。 苏苏姑娘一离开,段一刀开始重新收拾起那头打牙祭的箭猪。 带着鬼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公母俩夫妇,是一大早就撤走的,带着仅剩的十余黑衣名鬼卒很是狼狈的东行下山,抬着伤者赶路,死去的人就地掩埋妥当。 入暮时分,他们到达一座奇峰的山腰小径,对面来了一大群垂头丧气的高手,为首的督卫府副统领金哲大踏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四十余名爪牙。 双方碰头,金哲那张颜色灰暗,明显消瘦的脸上,勉强的挂上几丝微笑,抱拳行礼,道:“九幽兄,大嫂,怎么回来了?有所发现吗?” 黑衣人夫妇因为戴了鬼面獠牙面具,故此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别提了。”身材壮硕的黑衣人九幽兄愤恨地说道:“愚兄万分抱歉,未能将那小子毙了为老弟分忧。” “嗯?九幽兄是说……” “你看看愚兄的人就知道了。” “这……抬着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身材矮小的女性黑衣人将交手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愚嫂真不明白,那小子的确受了重伤,按理说,他被无心带着,绝对逃不了多远,但搜遍附近三十里方围的一草一木,就是不见人影。愚嫂夫妇不能再等了,只好回来,恕愚嫂不能再协助你了。” “小弟十分抱歉。”金哲歉然地说道:“没料到那小子竟然能伤了贵属的人,抚恤的事,等小弟返城后再弟不死心,再前往搜索一番,不将姓沈的那三个狗男女搜出来剥皮抽筋,难消心头之恨……” “哦……不对。”黑衣人夫妇对视了一眼,那位九幽兄鬼面具后面的眸子里布满了狐疑的神色,截住了金哲的话头,道:“你等一下,我们碰到的不是三个人,而是两个,也不是什么姓沈的小辈,而是无心和……和一位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愚兄手下的六大杀星和黑白无常就是死于那人之手,你的情报是否有误啊?” 言语之间,在狐疑当中,也不乏责难的意思。 “什么?无心!”金哲的眼睛也瞬间睁大,变了调门的嗓子,尖声大叫道:“不可能,无心早就应该死了,我的人情报也不会错,他当天所受的伤不应该活着,你左相府的人应该最清楚的呀?” “哼,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九幽的话喽?”九幽兄语气开始转厉,这次的损失是这许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也是最惨重的一次,经此一折,六大杀星和黑白无常尽去,九幽杀戮者的整体实力顿降半数,本来就窝了一肚皮的火,眼下听金哲这么一说,邪火就有些压不住了。 “不,小弟不是这个意思……”措口急于解释的金哲,恳切的话音倏然一顿,猛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左手握拳往右手掌心里猛地一砸,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下我全明白了,咱们全他妈搞错了。” “搞错了什么?”女性黑衣人疑惑的问道。 “九幽兄,大嫂,你们有所不知,前几日,我发现卫属的另一队搜寻人员全部失踪,而且,我的老友木系术师师自在也罹难,当时我还在想,姓沈的小辈绝对没有独自解决我那挚友的手段,现在我是全明白了。 是无心,九幽兄所说的那个陌生人一定就是当日救走他的那名黑衣人。只有他们两人联手,才有可能杀害我那位挚友,我好恨,好恨呐!”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二百零二章 出山 一听金哲也折损了一队人手,就连他倚为左膀右臂的七段术师师自在都被人干掉了,黑衣人九幽的心里立马好似找到了某种平衡。[.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嘿嘿干笑着,虚情假意的劝了几句,就岔开话题道:“哦!对了,金老弟,看你等来的方向,想必是已经回过城了吧?” 金哲岂会不知九幽心中所想,心里暗暗地咒骂了几句。压下满腔的愤恨,强笑着,道:“昨天晚上回去的,今早又赶来了。刚才小弟从尊府来,怎么府上没有留有人看守?” “咦!薰儿不是在家吗?”九幽讶然地问道。 “没有见到她,只有几个下人张罗。天色不早,得赶路呢,小弟就此告辞了。” “请,请便!” 黑衣人夫妇俩带人客气地让在一旁,等金哲一群人去远,对乃妻气呼呼地说道:“这死丫头大概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你怎么不管她一管?” “这……她答应过好好呆在家里的……” “哼,眼下京畿极不太平,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如果她闹出事来,谁也担待不起。她回来以后,给我好好管教她一顿,把她送到醒心阁去自省一月,再出去鬼混,我要打断她的腿。” “九幽……” “都是你宠坏了她……” “你也从来没把她当女儿看待,你只知道重男轻女,把你那无恶不作,坏事做尽的儿子看成宝贝。哼!你见时把她当女儿看待了?” 夫妻俩一吵架,其他的人谁也不敢劝解。 “女儿本来就是别家的人,有什么好宝贝的?要不是你舍不得放她走,我早就把她嫁出去了。” “姐夫,你就少说几句吧。”跟在她们身后的一位中年女人冷冷地说道:“回去再说吧,也许薰儿并未离家,她最讨厌督卫府的人,特别是这位金哲金大统领,不出来迎客平常得很,薰儿本来就不齿这些爪子们的为人。” 中年女人冷言冷语的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在叹息。薰儿丫头纯良,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以及小姨是干什么的,否则,估计她就更加的抬不起头来做人了,萌生寻死的念头都有可能。 九幽杀戮者是为**集团,但那是隐秘的职业,明面上还有一份光鲜的身份,就是京畿小北城茂源商行的东主。平日里为人颇为和善,和所在街道的邻居们相处的也很是融洽。谁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大事小情的,都少不了茂源老板娘的身影。 就这么一家人,谁又能想得到是一群手上沾满了无数人鲜血的**呢?所以说,这世间的人,世间的事儿,大多时候,是不能单看表面的。 金哲带了一群爪牙,在段一刀等人的失踪处穷搜了三天,一无所获。沈落兔脱了,但是不担心,阿斯兰还有欧野风那一组人拦截狙击,能再一次逃走的可能**不是太大。 可无心和段一刀这边的威胁,现在看来要比沈落要大得多。 一个是曾经的伊斯坦第,一个是神秘人物。这二人能将包括师自在在内的那一队人马全部覆灭,对督卫府的威胁太大了。必须加以根除。 可是,他们一无所获之后,结果是不得不失望地在第四天离开,到别处碰运气。 认定必死的无心盟前盟主无心死后复生,九幽杀戮者以及督卫府碰壁的消息,在京畿至小王都一带的佣兵道上,像燎原的野火向四面八方轰传,有的人胆战心惊,当然,也有很多的人是人心大快,各地祈愿坛的香火突然旺了许多,为那些敢于硬撼朝廷血腥机构的英雄好汉们念叨祝福的祷词,这些话儿能从那些安份守己的良善百姓口中吐出,不能不说是奇迹。 搜山的人逐渐撤回来了,道路也解禁通行。 段一刀和无心在山洞里苦等苏苏姑娘的消息,一天天过去了,等得他俩心焦如焚,等得心头大乱。 第六天,他俩不能再等了,决定先不去找那位锁伽山的神秘老家伙,而是冒险出山去找峪谷,苏苏曾经说过,她们空空世家在峪谷有联系人,找到他们或许能打探出苏苏姑娘的踪迹。 按苏苏姑娘所说的方位,果然找到河床谷道。 他俩心思苏苏姑娘的安危,认为她可能在回来途中遇险,不证实姑娘的景况,他俩无法安心。 河床谷道是找到了,但越过第二座山,河床谷道便依山势一分为二,怪石嶙峋的峰岭连绵,根本难辨方向。 他们找到了附近的镇子。官兵和走狗们撤走之后,市面恢复平静,除了走狗之外,谁也不理会见了岔眼人物必须报官的禁令。 他俩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有心人是例外。 他们大感迷惑,镇上的人,谁也不知东南二十里有个什么峪谷,沿山区一带直至夏口镇,根本没有以谷为名的村落,数百年来这附近皆末屯军,怎会有塞会有谷? 他俩不死心,重新沿山向东找,最后失望地在夏口镇投宿,对苏苏姑娘为何用假的消息骗人的事,百思莫解。 翌日一早,他们改装成一对村夫庶民,取道东行。他们不走大道,向东走秦渡镇,打算到附近再打听打听,如果实在是没有消息的话,就回到锁伽山找那位神秘的老家伙交办黑莲委托的事务。至于苏苏,只能是祈求老天保佑了。 这条路不算小,商贾往来不绝。秦渡镇在夏口镇东面三十里,是这一趟线上最繁荣的市镇。段一刀塌肩缩脑的搓着双手,不住地在呵着白气的嘴边暖手,挑着萝担走在前面,无心扛着长包裹跟在后面。 二人皆是外穿翻毛羊皮袄,内里灰色的土布衣裤。挑担的走路一晃三摆,满脸的晦气像,真像是两个为了家什活计不得不饱历风霜的穷苦村汉。 无心虽然也易了容,段一刀曾经将易容的秘诀无条件地奉送给他。但去也就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腰板挺得也硬实。可段一刀的形象就不敢恭维了。 他的脑袋上戴着掩耳的皮风帽,桅子水加些许锅炭染了脸,一身灰衣补了又补,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老上二三十岁,挑着箩担显得弯腰驼背还缩缩着个脖子,那个形象,啧啧,真是可怜! 出城两三里,前后没有旅客,他慢斯条道:“无心,东街跟来的那两位仁兄,如果我所料不差,该快要跟上来了。” 无心迟疑了下,说道:“不会是走狗吧?” 段一刀嘿嘿笑着道:“很可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捉两个人来解解闷也是好的。” “好,我们正需要正确的消息动静。嗯?少爷,人果然跟来了。”无心脚下没停,向后瞧了一眼,转过头来道:“他们好像把腰内暗藏的兵刃丢掉了。” 身后几十米外,两个身材修长,全身笼罩在带头套的紫绒大氅下的中年人,谈笑自若泰然赶路,脚下甚快。由于全身都被紫绒大氅遮掩的严严实实,是以看不到氅内的藏没藏着便于携带的那一类短兵刃。 “不是那两位仁兄,换了人了。”段一刀细眯着眼睛,说道:“因此,暂时放过他们。” 两个身穿紫绒大氅的中年人经过他们身边,谈笑自若旁若无人,似乎不屑向村夫莽汉注目,昂然而过迳自赶路,很难看出身份来路。 “这两位仁兄深藏不露,的确是最佳的跟踪人材。”段一刀盯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说道:“面貌没有特征,身材适中不引人注意,目光和神态控制得恰到好处,但他们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无心问道。 “脚下那一双特制快靴。” “少爷的意思是说……” “除了一些功臻化境的高手外,一二流人物决不忽略脚上的靴鞋,一双好的靴便可任意纵横,可增加腿的威力。这两位仁兄的快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如果是跟踪的走狗……” “不久便可知道了。如果是,正好借他们的口,传给那位左相大人,我要他寝食难安。” “你是说曝露出少爷你的真实身份?” “对!我的身份现在也没必要再加以掩饰了。不过,他们还会认为我在阿斯兰,不会猜到我来到了这里,大概还在揣度,也就是说现在还未能证实我的身份,但我估计不久便会露出狰狞面目了。我想,他们不会等得太久的。快看,从东街跟来的那两个人到了。” 无心小心回顾,果然不错,半里外,两个青衣棉袍人脚下甚快,走动间,隐约可看到衣内有物隆起,瞒不了行家的法眼。 大道略向右弯,这一带地势起伏的坡度不大,但田野中枯**的蒿草高三四尺,间或有木少树丛挡住视线,随,不久便前后看不见人。 后面跟来的人脚下一紧,一个说道:“老三,不要再跟了,那两人如果真的形迹可疑,为何走这里来了?我看不必再跟了。” “不行,赶上去,不问清委实难以释疑。” 路旁岔入一条小径,三岔口的树丛后面,突然踱出两个村夫打扮的人,肩上各抗了一根担柴用的扁担,谈笑着走上了大道,信步向东走,漫不经心地看了两个青衣棉袍的人一眼。 两个青衣棉袍人接近两村夫身后,毫无戒心地从左面超越。道上有村农行走,事属平常,难怪他们毫无戒心,蓦地传出一声轻笑,两根扁担几乎同时扭转横拂,噗噗两声闷响,两个青衣棉袍人嗯了一声,摔倒在地。 “快拖走,后面恐怕还有接应的人。”一名村夫说,拖死狗似的将一名青衣棉袍人拖入路旁的荆棘丛。 不久,两人又回到先前藏身处,闪入林中监视着大道的西端。 第二百零三章熟人 段一刀两人远出三里外,心中疑云大起,已经有不少旅客超越到前面去了,跟踪的两位仁兄怎么还不见跟来?像是失踪了呢,身后百数十米外的大道上虽然也有旅客,但就是不见两个跟踪的人。难道说,他们已看出有异,回去报信了? 前面出现一座小村,真是小,只有零零落落七八家,在路旁右侧大概能有百十步左右,一条小径从村口岔入大道。就是小径也有三五米宽阔,能容大车通过,路两旁植着洋槐。先前过去的两个外罩紫绒大氅的中年人,站在路旁的洋槐树下,背着手目迎段一刀和无心两人接近。 见此情形,段一刀心中一动,离老远的便朝无心说道:“看样子他们要盘问根底了,等下动手时,要注意那座小村庄。” “村庄有党羽?”无心眼里划过厉色,冷声问道。 “是的,只听到犬吠,却不见有人走动,你不觉得奇怪?可能他们早就在这里建了侦缉站呢,注意先下手为强。” 渐渐接近三岔路口,两个中年人离开树下,踱至路旁微笑着背手而立,柔和眼神中有真诚的笑意,似乎在向他俩颔首示意打招呼。 段一刀慢吞吞地走近,脸上也带着笑意。 “辛苦辛苦。”一位中年人抱拳行礼招呼,笑容可掬。 段一刀突然丢下箩担,一声长笑,腰不再弯背不再驼,人如龙腾虎跃,眨眼间便贴身了,右手五指如钩,抓鹅似的扣住了中年人的颈脖,左手也扣住了对方的右肘,快逾电光石火,速度骇人听闻,中年人毫无解脱闪避的机会。 同一瞬间,无心衣袂带起,怒鹰似的飞跃而进,猛扑第二名中年人。 他在段一刀身后发动扑上,速度虽然比段一刀慢了半分,虽然不可能在同一瞬间贴近第二名中年人,但已经够快了。 中年人的反应,比同伴要快些,骇然挫身侧射丈外,大叫道:“阁下请住手!” 无心已跟踪追到,闻声倏然止步。如果是走狗,不会称他为阁下,他左手慢慢的缠开裹剑的包裹,凌厉的眼神紧逼着对方,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另一面,落在段一刀手中的中年人,已经瞪眼伸舌快咽气啦! “请段公子住手,在下等自布尼斯赶来。”中年人抽口凉气,骇然的惊叫,以为同伴死了呢。 段一刀及时收劲,但仍然扣住中年人的肩并要害。 神色略微一怔,眉头一拧,眼睛细眯成一条窄缝,闪射着刀锋般的利光,讶然逼问道:“你们是从布尼斯来的,是林家的人?为何在路上拦截?” 他口中的林家,当然是指目下占据伊斯坦半壁江山的林家军。 可问题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懂得孤军不可深入的道理?还是说他们只是派了几个人过来找死?亦或者是为了……为了跟踪自己而来的? 和林家人虽然因为林薇儿、古莱特等人的关系有着不少交集,但是立场不同,段一刀对天下由谁掌管兴趣不大,他对左相府也好,督卫府也罢,拿这些人动手开刀,都是因为这些人迫害他在先,他只是出于自卫,反过来报仇或者是替未来消除隐患。 从内心深处,并不想和林家的人有太多的接触,当然了林薇儿的事情另算。 可眼下这事,明显的是被人跟踪了,这就让他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了些反感。反感一起,态度自然也就好不到那里去。 冷哼了一声,五指一松,收劲,放开了被制住的人,退后了几步,招呼了一声:“无心,咱们走,不用搭理他们。” “段公子,且慢……”险些在生死边缘上晃荡了一圈的中年人急声叫道。 “阁下,你给我听清了。”段一刀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们出现在此的目的为何,如果是另有机密军务,那你们可以自行其是,如果是刻意跟踪段某而来,那就奉劝一句,诸位最好离开段某远一点,不然休怪段某不讲交情。你们可以走了。” “我们怎么敢跟踪段公子您呢?段公子请不要误会。”无心对面的那位中年人踱步走了过来,面带着苦笑,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在此地布有眼线,所以我们二人是奉命在此恭候段公子您的。” “等我?掌握了我的行踪,知道我能在此地经过,还不是跟踪……” 见段一刀语气转厉,中年人双手连摆,急忙否认道:“段公子千万不要误会,这样吧,请两位请稍候,不久自知。” 在段一刀手下差点丢掉了性命的那位中年人不住揉动着脖子,垂头丧气地说道:“老天爷!我林罡可算是两世为人。段公子,咱们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哦!你是林罡,薇儿……哦,林克的四叔,当年狮帅的八卫之一,抱歉抱歉。” 林罡,他听说过,是林家兄妹俩最亲近的人之一,也是当年林家大变以后,幸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直系亲属当中的一位,所以段一刀歉然行礼告罪。 “没错,我就是少帅的四叔,自以为身手还过得去,可你这手快逾电闪的可怖一击,把我的傲慢自满一笔勾销了,用不着抱歉。金哲出动了三百余名高手搜山,断送了师自在和臭名昭著的九幽杀戮者大半的精锐力量,大概是真的了。”林罡不住摇头,苦笑连连:“谁要是不信,看我的脖子就该明白了。” “老伙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另外一位中年人大笑着说道:“呵呵!我不是警告过你千万不可大意的吗?滋味如何?活该。”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段一刀困惑地问道:“以林四叔你的身份,不在布尼斯镇守,冒险来到京畿腹地,到底是…… “你瞧,就是这么一回事。”林罡向村口抬手示意。 村口出现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半年多未见的林家军的大军师、可以说是段一刀为数甚少的几个牵挂人物之一言风。 离老远就认出了的段一刀的言风,亮声高叫:“段大哥请留步,小弟以至诚迎客。” 段一刀本来是扭头便走的,吁出一口长气颓然止步,因为另外有两个熟悉的语声传到:“段小子,你不会吝啬得不给我老不死留一分颜面吧?” “嘿嘿,段大哥,你不会是成了人物,就忘了我猴子了吧?” 人真不少,激动不已的古莱特、猴子、闫风、还有十几个浑身铁血气息甚浓的汉子……段一刀不是一个傲慢的人,苦笑着偕同无心迎了上去。 林罡跟在他后面,边走边道:“沿途都有我们的人接应,跟踪你们的走狗密探皆被咱们的人清除了。” 段一刀点了下头,又道:“我还有个问题,你说你们在此地布有眼线,但我不解的是,你们怎么就这么断定我会在这个方向出山呢?要想,那些人本来是追踪另外一个人的,只是他们的命不好,恰巧碰到我们的而已。” “呵呵吗,其实我们也是碰巧。因为你们在芫荽镇的时候,便被我们的人发现了”林罡详加解释:“过芫荽镇向北,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血色通道,不论是上锁伽山也好,还是取道回阿斯兰也罢,都必须经过血色通道。 金哲是猜想你们必定从西面出山,把所有的高手都派到西风口和鹰嘴岩那一带埋伏,他自己坐镇余口镇,夏口镇这一带反而只派几个高明的密探,他这次是输定了。不过,派在这附近的几个走狗,不愧是手眼高明的角色,总算盯上了你,却猜不出你们的身份,前后我们已经收拾他们六个了。” 双方在半途相遇,少不得一阵子的嘘唏,特别是古莱特。当日小山村血战之后,就一直没见到过段一刀,眼下这一见面,禁不住老泪纵横。看他一个身高马大的精壮汉子,掉下泪来。段一刀心里那份反感也就随之消失了。 该招呼的招呼,嬉笑打闹完毕,开始了正事。 言风把着段一刀的胳膊,建议道:“这里引人注意,不是说话之所。先到村里安顿,小弟再替你们引见。跟我来!” 他们借了一座民宅做临时安顿的处所,先由言风给双方引见,自然少不了客套一番。 古莱特迫不及待地坐在段一刀的下首,无限感慨地说道:“段小子,那日如果不是你毅然断后,就不会有古大叔的今日,也不会平安的把薇儿送到他亲人的身边,你这份大恩大德,愚叔我、我真是……”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了。 “行了,行了古大叔,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再说了,当日如果不你们搭救,我段一刀纵使有九条命也交代了。言恩称谢的都有点过了,好在大家现在都平安,特别是言风小子,居然混成了一个大军师,我靠!” 段一刀前面说的还好,可是后面这句一出口,听得众人是表情怪异,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憋的一个个的大脸通红。 言风谁呀,那可是林家军里掌握实权的人物,位高权重,而且向来是以阴险狡诈著称。 平日里别人就是想开句玩笑,让他抓住了,都会给栽上几条罪名。就连林家军的少帅林克,有时候都是见到他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