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国挖土赚大钱》 第一章 马蜂 罗斯托夫州,萨利斯克。 张骥蹲在一个不高的土坡上,嘴里念念有词。 “曹老板,徒孙子向你求个灵,保佑我下铲有神助,出铲带铜臭,叩拜叩拜,再拜再拜。” 张骥双手一拱,简单对着放在地上的一个小手办示意一下。 那是一个曹操形象的手办,脑袋大过身体,眼睛眯成月牙,卡哇伊无比。 张骥也是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一篇介绍,说摸金校尉们的祖师爷就是曹操。然后在网上买了这么个玩具,随身携带。 嘴里念叨完,起身,拿起工兵铲直接开挖。 刚才在这里,探测器一通响,显示深度还不到一米有东西。 泥土很松软,挖起来毫不费力,很快就挖到了半米多深。 张骥扔掉工兵铲,戴上手套开始小心翼翼的扒拉着浮土。 一个裹着黑泥土的尖头露出来。张骥快速的在尖头两侧用手刨着土。 片刻后,张幽用手握住尖头,轻轻的摇晃着,感觉到泥土的松动,用力一拽,那件物体被张骥拽了出来。 张骥把物体表面的泥土都擦拭干净,看个仔细。 表情从一脸希冀到冷漠。 直接把东西扔在地上。 “衰蛋玩意,净tm浪费我的感情。” 那东西是一个断裂的镐头,就是平时农户挖坑用的镐头。卖铁都没人要。 张骥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一把将曹操手办按倒。 “老曹同志,你这也不行啊,说好的挖金过万斤,装船七十二呢?” 带着一丝沮丧的张骥点上一支烟,随手将曹同志放进随身的桶包里。 一边抽着烟,一边在心里计算着下个月的房租,看能不能和房东商量商量减免一些。 烟抽到底部,张骥小心的将它踩灭,又仔细看看,确保烟头不会将一些枯树叶点燃。 蓦地里,耳朵传来一阵阵嗡嗡的声音。 张骥四下一看,待看清那声音来源时,却吓的亡魂大冒。 一只巨大的黑色马蜂,圆咕隆咚的几乎有一只足球大。围绕着张骥打转儿,显然是把张骥当做了敌对目标。 马蜂围着张骥,翅膀扇动的嗡嗡声刺激的张骥心跳加速。 张骥随手抄起工兵铲,对着马蜂来回比划,试图驱赶走这只让人心悸无比的怪物。 “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啊!” 声音明显色厉内荏。 这个动作无疑激怒了马蜂。 几次盘旋,窥了个空当,一个闪电般的俯冲直接扑在张骥的右脸颊上,长长的尾针凶狠的直刺在张骥的脸上。 张骥惨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工兵铲也下意识的掉在地上。 挣扎着用手胡乱的拍打自己的脸。 那只马蜂没待张骥的手袭来,直接起身飞走。 飞行中那身躯还有些摇晃。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攻击力度,又似乎显得有些虚弱。 张骥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一股热流沿着脸部的神经直接向下游走,速度极快。数息之间走遍了自己的全身。随即又向上而去。 须臾之间,热流又回到了张骥的右脸颊,仿佛略有迟疑,之后以迅雷之势直接冲向张骥的右眼。 张骥眼睛一黑,浑身上下一阵刺骨锥心,坐在地上不停的颤抖。 “我这要死了吗?” 张骥的心里一阵绝望。 过了好一阵,痛感慢慢消失。 张骥也终于慢慢的回过神来,劫后余生一般大口的喘着气。 一阵凉风吹过,张骥又是轻微的哆嗦一下,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张骥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全身,又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还好,没什么异常。 又回想一下刚才刺痛的经过,那股热流最后去的地方是自己的右眼。 对了,右眼。 张骥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究竟如何,只是感觉没什么变化。 张骥下意识的眨动几下眼睛,终于发现了不对。 右眼里出现了类似马赛克一样的图案,只是那个图案清晰无比。 张骥再度眨眼,意念随之翻动。 右眼似乎出现了类似幻灯片一样的效果,直接切换画面。马赛克格状似乎在扩大,眼中这片土坡的地形都出现在里面。 好像叠加其中,类似蜂巢一样的格状将地形一块块的分开。 其中有一个格子里面闪烁着金色的光点。 张骥心念微动,一个格子放大,那个光点就在格子中间,一株刺槐旁边。 眼睛轻眨,视线恢复了正常。 张骥怔怔的看着不远处那株刺槐有些出神。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自己莫名其妙的让一个大的吓人的马蜂给咬了,这眼睛咋还变成复眼了? 还有眼睛里的光点是个什么玩意儿? 张骥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 再度启动自己的右眼,那个光点还是明晃晃的存在。 张骥拎起工兵铲和探测器。 鬼使神差一样走了过去,看到光点那块松软的泥土。 张骥还没回过神来,手里那个忘记关闭的探测器传来了刺耳的嗡鸣声。 张骥不再迟疑,扔掉探测器抡起铲子开挖。 探测器显示的深度有一米多,对张骥来讲根本不是问题。 不到二十分钟,就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土坑。 “咚!” 铲子传来的振动和潮湿的泥土里传来的沉闷的回音告诉张骥,挖到东西了。 张骥回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急个毛线啊?把东西铲坏了咋弄?” 张骥丢掉铲子,用手扒掉一层黑泥,一个箱子的一角露了出来。 张骥估计着箱子的形状,大小。用铲子把周围的土都清理干净。 试探着用双手拽出箱子,箱子纹丝不动。 看起来箱子下半部分嵌入泥土里还很深。 张骥继续挖着箱子的四周,不多时,一个一米长,半米宽的箱子已经露出了轮廓。 张骥再次拽动箱子。 “哗啦”一声。 箱子离开了土层。 抱着箱子,把箱子放在地上。 木制的箱子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张骥用工兵铲轻而易举的撬开箱子一侧的木板条。 看木板条内侧的颜色,应该是刷着一层绿色的油漆。 里面是一层层黄色的油纸包。 张骥打开一个油纸包,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我的曹操大人呐!” 里面赫然是一把冲锋枪。 冲锋枪被包装保存的极好,在地下不知埋了多久了,居然一点锈迹都没有,泛着那令人迷醉的金属光泽。 甚至连帆布织物做的枪背带都干爽无比,没有丝毫破损。 长直柄的弹夹,折叠式枪托。 “德制的mp40,哈哈,曹祖师爷显灵了。” 张骥忙不迭的打开其余的黄纸包,四把冲锋枪一模一样。箱子里面还有油纸包着的子弹,9*19的子弹怕不是有上千发。 张骥吐了口气,不经意的眨眨眼睛。 格状视野再现,眼前的光点没有消失,只是亮度比之前要弱了一些。 “难道那里还有东西?” 张有些疑惑的望着自己挖出来的土坑。 第二章 挖土党 张骥似乎发现了自己右眼的不普通。 光点亮度减弱了,但是没有消失。 “曹祖师爷倒是给个信息呀,这是什么意思?还得要我猜猜猜的。” 张骥拿出探测器,在土坑里一顿画圈。 果然,在右侧探测器有了反应。 张骥铲子和手同时发动,不大会儿功夫,挖出一个东西。 这次的东西倒是不大,一个圆形的铁匣子。布满着淤泥让张骥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但是张骥却知道这东西不简单,因为张骥眼睛里的光点消失了。 张骥小心的用手将铁匣子外面的淤泥擦掉。 “我擦,这什么玩意儿?好像是一个机枪的弹鼓,这玩意儿也能值得一个光点?还是那么亮的光点?” 张骥有些失望,拿起弹鼓爬出土坑,放到地上,试图打开这个铁匣子。 这个铁匣子就没有那几把冲锋枪那么幸运,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 张骥用手掰几下没掰开,从桶包里拿出多功能户外刀,找准一个缝隙开撬。 “哗啦!”一声。 撬开了铁匣子。铁匣子里面是一坨厚实的黑泥。张骥伸手把黑泥挖出,手指能够很明显的触摸到里面的供弹轨道。 “奶奶的,这还真是个弹鼓。” 张骥眼看把黑泥都掏干净了也没什么发现。 “真够衰的。” 嘴里嘟囔着,伸手去挖弹鼓里最后一点泥土。 “嗯?” 握在手里的泥土里明显有东西。张骥赶紧捻开泥土,把那个东西擦拭干净。 那是三枚被泥土粘连在一起的硬币,硬币上一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数字五十,另一面则是德国著名的吐舌头的老鹰,老鹰的脚下还刻着那个代表着罪恶的万字符号。 这个硬币还是张骥能看明白的,不就是三枚德国马克吗? 得了,虽然有些失望,但是那几把冲锋枪对张骥来讲,已经是收获满满了。 张骥来熊国已经快两年了,刚开始在一个建筑工地做小工,工地上有工人挖出来一颗二战时期的炮弹,吓的工头紧急叫停施工。 包工头是个华人,张骥的老乡,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花重金请来一帮当地的挖土党。 这帮挖土党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片地方挖出来17颗各种型号的炮弹。还有一些头盔,饭盒,刮胡刀什么的。锈的不成样子的枪支,刺刀也有几把。 张骥用磕磕绊绊的俄语和这几个挖土党交流过,第一次了解了挖土党这个行业。 二战时小胡子和熊国在这片土地上大打特打,几千万人倒在这里,数不清的武器装备埋在战场的地下。 由于熊国地广人稀,战争结束后打扫战场不方便,甚至很多士兵的骸骨都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 而在欧洲,有很多收藏家对二战时期的武器装备很是青睐,保存完整的武器往往能卖出高价。 在市场的需求下,催生了一批挖掘战场遗址的爱好者,俗称‘挖土党’。 熊国政府对这一行为不加制止,甚至还大为鼓励。成立了专门的部门来负责处理挖土党们挖出的士兵遗骸。一旦确认遗骸身份,会追加烈士称号。 而且还会视情况给予挖土党奖励。 哪怕挖土党挖出来的是德国士兵的遗骸,也会有德国的一些民间组织来回收安置,一样有钱赚。 像这几个挖土党,帮忙排雷就能拿到不菲的佣金,挖出来的东西通过一些渠道还能卖出一笔钱,这一个星期赚的钱比自己一年赚的还多。 向来不安分的张骥心思活了,在工地上一天天累死累活,赚的钱去掉花销根本攒不下。 张骥开始软磨硬泡,想让几个挖土党带着他。 几个挖土党根本不理会他。别看熊国一天天的喊着中俄友好,友谊长存。实际上熊国人的傲慢是刻在骨子里的,其他种族在熊国人眼里根本就是瞧不起。 甚至本国的一些其他民族的人走在街上都容易毫无理由的挨打。挎着ak47的警察叔叔远远的站着,压根就不管。 尽管几个挖土党不愿意带着张骥,但是还是给他一个联系电话,给他介绍了一个跑单帮的挖土党。 一个叫瓦列里的老家伙,常年在外面挖掘着战场遗迹,经常出没在一些沼泽,冻土这种地方。时间长了,腿脚不太灵便,急需一个帮手。 张骥的电话和老家伙一拍即合。 张骥跟着瓦列里还是打工的性质,赚多赚少全看这老头的脾气。尽管如此,张骥依然甘之若饴,跟老头一年的时间,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 不过好景不长,瓦列里身为挖土党界的独行者,手里肯定有活。 老头最擅长的就是从各个战役过程中分析其中的细节,从行军布阵中抽丝剥茧一样找出可能存在东西的地域。 自己制作的各种地图上面都是手写的各种标注。这些地图整整存了一箱子。老头视若珍宝,连张骥也不给看。 只是老头好喝酒吹牛,把这事儿说出去后,终于引来了一些不怀好意的挖土党的觊觎。 老头受到了威胁,连夜跑路,不知去向。身为老头搭档的张骥也受到了牵连。 自己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萨利斯克这座小城。 没了老头的指点,这段时间张骥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东一锹西一铲的基本没什么收获,前后就挖出过两次零碎物品,卖的钱都不够一个月房租的。 一直到今天,一只马蜂的指引让张骥终于开了个大张。 四把品相完好的mp40足够让张骥过个肥年。 只是自己的眼睛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福是祸,张骥心里实在没底。 去屁的吧!想的多的人死的快。 张骥直接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将没心没肺这个词演绎的酣畅淋漓。 张骥把三枚硬币单独放好,弹鼓扔进桶包里。扛着箱子,拎着工兵铲和探测器走下山坡。 走到一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面前。 嗯,就是自行车。 在挖土党里,张骥混的不能用惨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出悲剧。 跟瓦列里混的时候,蹭的是老头的车。 孤身一人来到萨利斯克,租了房子,所剩不多了。只好在跳蚤市场淘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斯特尔斯的牌子,不知道是哪个瘾君子偷的。 张骥把箱子放在后座上,用尼龙绳系好。推着车子上了公路。 向萨利斯克城区骑行而去。 第三章 阿列克谢古董店 阿列克谢古董店挨着跳蚤市场,也是萨利斯克这座只有六万人口的小城里为数不多的古董店之一。 张骥走进古董店里,店里四处都是一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 勋章、旗帜、党员证,还有手表、打火机、雕像、大挂像等等。 这些明显带着意识形态的东西,随着电商兴起,已经引起越来越多的军品爱好者的关注。 一间操作台上,一个毛妹正在修复一个头盔。 张骥打眼看了一下,那头盔不是别的,正是自己上次挖出来的德制m35钢盔,只是锈的惨不忍睹。 张骥上次拿着头盔走了三家古董店,一家干脆不要,一家给出了一千块钱,呃,卢布。 只有这家阿列克谢古董店给出四千块。虽然依照张骥的预期很远,但是张骥没办法,小城市就这样,这要是能卖到法国英国那边,翻几倍都能卖出去。 问题是张骥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渠道。 以前跟着瓦列里的时候,老头从来不让他接触这里面的道道,防火防盗的心思也没谁了。 毛妹身材高挑,上身简单的紧身背心,下身一条经典的白花迷彩裤,戴着黑色的手套。 用手磨机搭配软质的研磨头,一点一点的清除着钢盔上的锈迹。 张骥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 “嗨,美女,几天不见,这顶帽子相信你一定很喜欢。” 毛妹脸上清晰的轮廓,饱满的嘴唇,表情却异常冷漠。 面对张骥无聊的搭讪理都不理,头不抬眼不睁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张骥吃了软钉子,也不以为忤。 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继续看着毛妹的动作。 钢盔已经用草酸浸泡过,头盔上的符号也用保护清漆重新描过。 看着毛妹一点一点的让钢盔露出底漆,过程确实让人很解压。 “咳咳。” 张骥的身后传来咳嗽声。 张骥转身,看见一脸连毛胡子的阿列克谢手里拿着一把老古董的sks半自动步枪,用手来回摩挲着。 看向张骥的眼神如临大敌。 张骥顿时一个激灵。 我了个去,这老哥这眼神不太善良啊。 “哇哦,尊敬的阿列克谢先生,不要这个眼神看着我,我只是看到自己拿来的头盔重新焕发光彩,情不自禁而已。 还有,我今天可是带来了一些宝贝,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张骥聪明的赶紧转移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凶人的注意力。 阿列克谢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些。 “我可不相信你一个独来独往的华夏人能够拿出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至少你之前来的时候最值钱的就是这个钢盔。 最好不要和我打哑迷,否则我这把七十年前的古董发射一颗子弹没什么问题。” 张骥一听,赶紧像个兔子一样动起来,迅速的拿过那个腐烂的不成样子的箱子。 在人家的店里撩扯人家的女员工真给你一枪好像也是你理亏。 要说这熊国的枪械管理也是挺奇葩的。一般的步枪和猎枪管理的很松懈,只要没犯罪记录随时都能买到。但是手枪不行,审批的手续苛刻到极点,一般人申请不下来。 对此熊国政府给出的解释居然是手枪太容易隐藏,不好防范。 张骥动作很快,拆开箱子,打开黄纸包,露出里面灰黑的金属色。 阿列克谢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 把手里的sks随手放到一边。 蹲下身拎起一把冲锋。 “真是个不错的家伙,我有些怀疑上帝已经开始向亚洲人偏心了。” 那个高冷的毛妹终于抬头,看到张骥箱子里的东西再也忍不住。 摘掉手里的黑手套,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薄手套戴上,走了过来。 跟着阿列克谢一样蹲在地上,打开另一个黄油纸包,拽出一把冲锋枪。 拿掉弹夹,看看枪口里面的螺纹,随手拉动两下机柄,很顺滑自然的复位。 张骥有些小得意。 “怎么样?这几把mp40品相够好的吧?要说做事情严谨,还得是小胡子,这么多年了,枪保存的跟新的一样。” 阿列克谢嘴角一撇,似乎有些嘲讽张骥。 “娜塔莎,你来跟这个门外汉说吧。” 毛妹也是一声嗤笑,虽然带着鄙夷,那生人勿近的高冷却淡了很多。 “也亏你自称挖土党,这不是mp40,是mp38,虽然外形长的一样,细节要差好多。 枪身上长条的镂空,弹夹井上打孔,都是为了给枪减重。这些东西在mp40身上可看不见。因为mp38用的都是“铣销”工艺,枪比较重。而mp40都是用的冲压和电焊,就是为了省料省工时。 还有这把枪的扳机护圈是铝的,那时候的铝可是贵重金属,多数用在航空材料。以至于后来的mp40都换成了钢制的。 这把枪从生产到停产一共有四万多把,而mp40一直到七八十年代还在一些第三国家使用。 抛开两种枪的性能不谈,从今天的收藏角度来讲,mp40随便用点心就能搞到,但是品相这么好的mp38,价格高一些有的是人要。 也就是我哥哥这里,要是换一家店,坑死你没商量。” 说完起身,看也不看张骥一眼转身就走。 张骥脸上又红又白的。 个混蛋瓦列里,跟你学了一年感情学了个寂寞。 阿列克谢看到张骥的窘态咧开嘴笑了。 “好了,我说好运气的小鼹鼠,这几把枪卖不卖?” “卖,当然卖。” 张骥忙不迭答应,心里面又接了一句,再不卖点钱我就得喝西北风了。 “不过,我可不要卢布,要美元,现金。” 张骥前两次来都是卖的小玩意,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次可不一样,好东西不愁卖,纯卖方市场,嘿嘿。 阿列克谢点头:“也好,那就一口价,八千一把,四把枪我全要了。” 张骥闻言半天没缓过劲来。 发了,在熊国折腾两年了,终于见到钱了。 张骥心里一时酸甜苦辣,说不清什么滋味。 待回过神来,张骥想起来那个弹鼓,直接从包里掏出来递给阿列克谢。 “还有这么个玩意,送你了。” 阿列克谢接过来看了一眼。 “mg34机枪或者mg42的弹鼓,锈的太厉害了,留下吧,看有没有人需要配套的。” “那你这里有没有周边的地图?” 张骥小眼睛滴溜转,带着一丝小商贩的狡黠。 阿列克谢嘴里没出声的嘟囔着什么。 张骥明白,这货嘴里不是苏卡不列就是鼻子借此。 张骥要的地图不是普通的地图,而是一些挖土党整理出来的二战时期一些战争遗址行军路线之类的。 这些地图都是能卖钱的,张骥耍个心眼,一个破弹鼓能换几张地图那可就赚大了。 阿列克谢在一个柜子下面的抽屉里翻找了几下。 “好吧,就这些,有罗夫托夫市的,顿河两岸的,马内奇河西面的,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新罗西斯克等等。” 张骥老实不客气,照单全收。 “谢谢啊!” 阿列克谢摇着头,一耸肩膀,有些无奈,随即又想起来什么。 “嗯,这里还有件事情。” “什么事?” “你最好看看这个。” 阿列克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张骥。 张骥没说话,抬眼看着阿列克谢,用眼神询问着。 “这里面是一份委托书。” 阿列克谢解释着。 “一个土豪的委托,寻找一名在二战时期失踪的德国士兵。在萨利斯克草原或者高加索那边” 张骥听了直摇头。 “算了吧,这片战场上失踪的士兵没几十万也有大几万,找个人似乎不太可能。” 张骥把档案袋推了回去。 阿列克谢又给推了回来。 “这不是专门的委托,土豪交待我只要是挖土党就给一份,记住名字就好,万一发现了什么线索交给土豪,酬金一万到五万不等,美金。 你眼前这个已经是第六个档案袋了。” 张骥闻言一把拽住档案袋,塞进包里。 “那啥,我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 第四章 自己的第一台车 张骥回到了他的出租屋。 一间平房,原木搭建,尖顶的木瓦,年头长了显得有些老旧,不过屋子里面倒是很宽敞,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张骥坐在床边,脱掉鞋子,小心的从鞋底挖空的鞋跟里面拿出三枚硬币。 在那个山坡出现的光点很亮。而挖出来四把冲锋枪之后,那个光点亮度才弱小了一部分,弱小的部分远远不如剩余的光点。 直到自己挖到这三枚硬币,光点消失了。 光点大小明暗到底代表什么? 肯定不是物体大小,否则冲锋枪和硬币岂不是相悖。 如果代表的是价值的话,那会不会表示这三枚硬币要比那几把枪还要值钱的多? 想到这里,张骥不由的有些激动。 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 嗯,1938年那翠德国发行的五十芬尼镍币。 然后,二战开打,小胡子们发现造坦克的材料不够了,尤其是钢铁和镍。 然后小胡子紧急下令,停止生产这种镍币,并且大量回收。回炉重造,用来生产坦克。 这就是德国著名的坦克币。 在小胡子的骚操作下,这种发行到结束不到两年时间的钱币存世极少,在二战时的钱币中算是比较值钱的。 比较值钱四个字,让张骥小小的心潮澎湃了一下。 澎湃的张骥努力的学习了一下各大钱币网站,直至一把熊熊烈火被一泼冷水浇的透心凉。 “什么玩意?这特码叫比较值钱?” 几个网站毫无例外的价格都是几百块钱...人民币。 张骥大失所望,但还是把三枚硬币小心的藏在鞋跟里。 无怪张骥如此小心,实在是今天怪异的事情让张骥浮想联翩。 三枚硬币让一个又亮又大的光点消失,总是让张骥对硬币抱有希望。 随后张骥又打开桶包,里面几沓泛着油墨香味的美刀很是让张骥迷醉。 也许该买辆车了,哪怕是便宜点的,总比那个自行车强的多。也许自己将来也能买上一辆卡车底盘改装的房车也说不定。 理想和梦想交织在睡意浓浓的夜色里,张骥略带着一些精彩的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骥下定决心,去买车,再tm苦逼的挖土党也得配个拖拉机啊。 张骥骑着自行车兴冲冲的奔向城区里唯一的二手车市场。 萨里斯克没有汽贸城,也就是说没有新车可以买,要买新车得去罗夫托夫市或者新罗西斯克。 这个二手车市场大概也就是汽车的跳蚤市场,没什么多余的选择。 张骥没有犹豫和停留,直奔一个满脸沧桑的老者而去。 小城不大,月余的功夫,张骥逛的捻熟。 “嗨,格列布,我想看看你那辆军绿色的小车,它还在吗?” “哈哈,年轻人,你终于想通了,那可是我心爱的宝贝,要不是孩子需要上学,我可舍不得卖掉它。 这样的车子也只有交给你,才算是它最好的伙伴。走吧,一起去看看它。” 张骥闻言没搭话,只是心里讥诽。 屁个宝贝,就一个破面包,这老头卖了好久了,要价死贵不松口当然卖不掉。 绕过一幢矮楼,来到一个院子。 一辆落满灰尘的面包车停在那里。 梯形的进气格栅和钢制的保险杠显得造型粗犷,配上两个圆圆的大灯泡让整个车子前脸萌蠢萌蠢的。 车厢里2232九座的布局。没一点多余的配置。 这是一辆出现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车,瓦兹旅行者。 别看车丑,配置低。论越野性能一点也不输奔驰大g,牧马人之类的,绝对硬核越野面包车。国内吹成神的五菱在它面前就是个弟弟。 2.7l的汽油发动机,匹配五档手动变速箱。分时四驱,随意切换,后桥标配差速锁,保证车轴能刚性连接,防止打滑。 205mm的离地间隙,30°的接近角和27°的离去角让这辆车面对沙地泥地这样的路况交给油门就完事。 面包车左右各一个油箱,主油箱50升,副油箱27升,不挑油号随意加,急眼了灌一瓶伏特加进去也能对付一段路。 这车张骥留意好久了,车的情况一清二楚,实在是兜里没钱。 不过今天自然不一样了,张骥也是有备而来。从包里拿出两瓶伏特加。 “嗨,老头,知道你喜欢这个,我们夏国人有一句话,做生意要先交朋友。这个给你,咱们是朋友对吧?” 格列布好酒,张骥早打听明白的,而且张骥极为怀疑这老头卖车是不是为了还一些欠下的酒钱。 果然,格列布那布满橘子皮一样脸褶褶堆起,笑容绽放的如花一样。 “噢,我的朋友,这太棒了,咱们不论年纪,你就是我的朋友。” 格列布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伸手接过酒瓶,直接拿牙咬开一瓶,一口闷下将近三分之一。 “哈.....” 长出一口酒气,脸上的神情陶醉其中。 张骥见此赶紧直入主题,生怕这老头喝多了直接趴这。 “老朋友,这车我要了,你之前的价格太贵,咱都是朋友了,你说个实在价。” 格列布眼睛一眯:“小朋友,你说的对,那就给你个朋友价,五十万怎么样?” 张骥听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不不,还是太贵,要知道一台新车才多少钱。” 格列布伸手拍拍张骥的肩膀。 “这你就不懂了,新车净整一些花哨的东西,哪有老车好。皮实耐用,维护方便才是正道。” 张骥眼睛转了几转,点头答应了。 “不过这车得改改,这个工作得交给你,还是这个价钱。” “放心吧,整个萨利斯克都知道我的手艺,保证让你满意,不过改车的材料钱得你出。” 老头看似慷慨大方,实际上一点亏也不吃。张骥一个小年轻的,哪有功夫挨个材料跑,材料多少钱还不是自己过一手油。” 整个手续交割完毕,张骥直接付了六千美元。约定三天之后取车。 张骥离开这里又跑了一趟相关部门,去办驾照。 熊国是承认华夏的驾照的,但是需要一个有翻译资质的人做个证明。 这没什么难的,大名鼎鼎的黄牛中介不是华夏专有的产业,熊国同样存在。张骥花了一百美元轻松搞定。 第五章 达瓦里希,和我去西伯利亚吧 三天的等待,张骥也没闲着,先是去了一趟阿列克谢古董店,买了一把新的探测器。 自己原来那把探测器是在跳蚤市场淘的二手货。 还是一把古董军用的探测器。军用的东西,都是量产的玩意,能用就行,普遍性能不佳。 真正的挖土党都是配备民用高端的家伙。 阿列克谢这次没惯着张骥,狠宰了张骥一千五百美刀。给张骥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虽然张骥眼睛似乎有外挂,但是对于地下物体的深度没任何表示,一个探测器还是很有必要的。 剩下的时间张骥就宅在家里琢磨从古董店忽悠来的地图。 三天很快过去。 张骥摸了一把面包车车漆上的灰尘。打开后箱的对开门,后面的货物挡板已经被拆掉,换上的是一个折叠沙发。侧门的对面是一个长条的储物柜,柜面上软包,可以坐人。沙发放下和储物柜一体,形成一张大床。 车子尾部还配置一个车载明火壁炉,冬季取暖加热一体式。可拆装的排烟筒在车顶扣的窟窿直达车外。 车的前脸保险杠换成一个略带凸起的动力保险杠,里面内置一个12v的电动绞盘。 新换的四条kama轮胎,还有一条备胎外挂在后箱门上。 车顶上装着超大的铝合金行李筐。不是特别大的东西轻松放下。 张骥很满意,虽然连车带改装在资深玩车的行家眼里实在是惨不忍睹,但是对张骥来讲这是自己的第一辆车。无论它多廉价多低级,心情自然是又兴奋又激动,无限的满足感。 脸上呈着红晕,拎着酒瓶的格列布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看样子这老头是有钱买酒了。 “不上去试试吗?或者应该高喊一声,达瓦里希,和我一起去西伯利亚吧!哈哈哈哈!” 张骥笑了,附和着大声道:“你说的没错,达瓦里希,和我一起去西伯利亚吧!” 跳进驾驶室,重重的关上车门,直接打火。 发动机突突突的声音继承着熊国造车的风格,野蛮又粗糙。 挂档起步,中控台只有一个速度表,没有转速表,加减档全凭感觉。 开出了院子,张骥满街找洗车的地方。 夏国人的传统吗,买车先洗洗,去晦气,佑平安。 熊国这地方有条奇葩的规定,没有特定条件不允许自己洗车。否则帽子叔叔会毫不客气的开罚单。罚的还不少,视情况一千到五千卢布。 官方给出的解释是自己洗车会浪费水资源和污染环境。 这个政策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在熊国洗车超贵。基本在五百到一千元不等,不到一百块人民币的样子。 结果熊国多数人任凭车子脏的不像话,也轻易不洗一次。 在熊国的街头上经常能看到一台车上面以灰尘为底板,用手指在灰尘上画的画,虎头啊,狼头啊,有许多都画的惟妙惟肖。这也是大名鼎鼎的脏车之都一大特色。 找了一家洗车店洗完之后。张骥又找了一家商店购买了一些户外用品。 炊具炉具净水杯指北针望远镜等等。 找个加油站加满油,又额外用一个大号的塑料桶装满了汽油放在车里,以防万一。 一切准备停当,张骥出发了。 张骥的目的地是顿河沿岸。 尤其是罗斯托夫周边。 张骥看过一些资料,二战时期,小胡子和苏联在这个地方可是针尖对麦芒,打的那叫一个热闹。 再结合阿列克谢的地图。张骥决定去碰碰运气。如果实在没收获那就南下去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往图阿普谢方向。 总之,没什么收获的话短时间内不想回萨利斯克。 属于典型的有台破车不知道咋得瑟的主。 上午一顿折腾,张骥出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 熊国的公路实在是不敢恭维,这段路在熊国还算是好的,张骥也不敢放开了开,八十的速度稳稳的。 这里属于平原地区,一路上也有不少丘陵高地。 眼下是秋天,要是到了冬天,熊国南方寒冷的天气会使这片草原变得到处泥泞遍地沼泽。 看着手机上的导航距离罗斯托夫已经不是很远。 张骥找地方停一下车,仔细的对比着地图。然后决定下道去附近的几个高地转转。 张骥驶离公路,走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车开的更慢了。 在一处丘陵下面,张骥终于有了发现。 自从公路上下来后,张骥就隔一段时间切换一下右眼。待接近丘陵的时候,眼中闪过十数个光点。 光点不大,而且颜色发暗。最关键的是,那些光点距离不远不说,在张骥的眼中不停的晃动。 张骥有点发懵,这什么情况? 不管了,先找个光点挖开看看。 张骥把车停好。拎着探测器和工兵铲直奔光点走去。 探测器发出了响应,深度还不到半米。 没的说,张骥扔掉探测器,抡起铲子开挖。 由于探测显示物体埋的不深,张骥没有直接竖着挖,而是铲子打平,一层层的向下挖,生怕一铲子下去破坏了地下的东西。 在这个季节还算干爽的泥土让张骥挖起来很顺利。 只几下就接近了物体。张骥戴上手套,扔掉铲子,轻轻的扒着浮土。 一个圆形的东西显示出来,张骥的手越来越轻,心底下越来越沉。 待那个东西完整的露出原貌,张骥的脸都绿了。 “我r他小胡子全家啊!” 张骥认识这玩意,以前跟瓦列里混的时候见过这东西。 泰勒35反坦克地雷,内装5.5公斤的tnt炸药,触发压力180斤。 也就是说普通人压上去没什么事儿,坦克履带或者汽车轮子压上去,直接就爆。 但是张骥还是止不住的冒冷汗。 以前听瓦列里那老家伙介绍过。 这种地雷不是一般的恶心人。 它的侧面和底部会有另外两个引信,与防除雷装置相联。你要想通过拆掉压力板来移除引信,就会导致地雷内部弹簧撞针被释放,从而引爆地雷。 也亏的张骥挖的小心,要是铲子够狠,一下触到位置,啥结果谁也说不好。 别看是七十多年前的东西,能不能爆炸没人敢下定论。 妈卖批,小胡子为了战争绝对特娘的丧心病狂了。 张骥小心翼翼的倒退几步,缓慢的拎起铲子和探测器。一步一步的向面包车走去。 一直上了车,张骥才敢大口的喘着粗气。 回头想了想,拿出一张白纸,用笔大大的写着‘此处有地雷’。 跳下车,找两块石头压住白纸,用一根树杈狠狠的的插在地上,根部用几个石块擂住。能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 张骥也知道这么做用途不是很大,也许一阵风一场雨就什么都没有了。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之后掏出手机,定位,记录好坐标。等去那个城市里再向有关部门反映吧。 张骥开着车,眼睛不敢切换,盯着周围的地面,绕了一个大圈远离了这片区域。 “吱嘎!” 张骥一脚刹车,跳下车,拉开裤链,面部一阵颤抖,小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真是吓完了! 上了车,张骥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曹操手办。 “曹操大人呐,罪过啊!我这一不小心把你给忘了,饶恕饶恕啊!下次不会了,还望曹大人继续护持着徒孙子。 逢年过节高低给你上柱香,敬杯酒,保佑徒孙发大财。等你徒孙真有那天,必有厚报,你就说你想要啥?” 张骥神经质的用耳朵贴着手办,好像真的在听一般。 “嗐....不就是张绣他老婆吗?等我打听打听,看她埋哪了,我给你挖出来......” ...... 第六章 眼睛里的鬼 张骥一路上嘴巴跟个八婆一样自言自语的碎碎念。但是心里多少弄清楚一些自己的眼睛。 眼睛里出现的光点,在一些细微的差别中是能够反应一些特殊情况的。 例如刚才的光点都是很小,有些晦暗,而且一直在晃动。这是代表危险的一部分。 都说挖土党赚钱,但是挖土党的钱也难赚。风餐露宿不说,危险系数也极大。 挖土党的工作环境很多都在一些森林户外,那些地方经常出没各种野兽,这是危险其一。 第二个危险就是来自同类,有些挖土党还算讲规矩,照章办事基本不出圈。但是有些人可没那么讲究,同行间下黑手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甚至有些人连苏联烈士墓都挖,镶的金牙都给掰下来了。 第三,也是最危险最不可预料的,就是二战时期苏德两方打的太惨烈,在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一些未爆弹,地雷,甚至未引爆的航弹都有。 张骥跟瓦列里的时候经常听说圈子里谁谁谁一个不小心整爆了一个老古董炸弹,断胳膊断腿甚至一命呜呼的屡见不鲜。 但是现在不同了,外挂一开,只要是炸弹地雷什么的,我就躲的远远的,压根不碰它。 逐渐想通了的张骥心情慢慢舒展开来。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老祖宗千年留下来的精华不是盖的,那道理就是硬核。 一处不知名的高地下面,张骥有了发现。 高地上面一处光点不大不小,很稳定。 张骥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 来菜了。 车停在高地下面,张骥直奔光点而去。 探测器显示这里有两米深。不过张骥通过光点大小判断,这下面的东西绝对抵过那四把mp38。 虽然之前那个光点要比这个大,但是那三枚硬币占了大头。 想起三枚硬币,张骥又是一阵头疼。这玩意到底什么意思啊?也不值钱,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头疼归头疼,张骥手底下可不闲着,铲子抡的飞起。 张骥没有一味的往深挖,先是画出一个一米乘一米的方块形,在方块里浅浅的打出一层泥土,把泥土铲出去,再刨出一层,不急着往外铲,直接向下挖出大块的泥土,用铲子捣碎,然后有层次的往外铲土。 这是张骥跟瓦列里那个老头学的千奇百怪的技能之一。目的就是防止土坑边挖边塌。 太阳的余晖铺撒在不远的地平线上,天马上要黑了。 张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是打算挑灯夜战了。 待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张骥停下了。 走下高地,来到车里。打算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拿出简易的卡式炉,嵌入气罐,烧开水,下入熊国著名的雪兔挂面。 煮个大开锅,直接捞出来,拌上罐头瓶装的的辣椒酱。 这种吃法张骥在熊国没少吃,没办法实在是囊中羞涩。熊国目前的状况普遍是挣得少,消费高。 要说熊国的烤肉,大列巴,红菜汤倒也吃过。不过寥寥几次,味道说不上多惊艳,倒也不算抵触,能够接受。 至于大列巴抹黄油配鱼子酱,张骥只是在小视频里见过。 等哪天有机会,去城里的大饭店高低尝一把。 张骥在心里狠狠的给自己下个决心。 吃饱喝足,一根烟抽完,张骥拎着两个野外照明灯回到了高地。 挖了半个小时之后,坑底的泥土里显出一截焦黑的原木。 张骥往四圈继续挖,原木越来越粗大,看起来这截木头埋的很深。 张骥又从侧面开挖,没多久又是一截木头,依旧很深。两截木头交错着,从这里已经挖不下去了。 张骥用手试探着往两截木头缝隙里摸去,发现下面还有木头。 这么多木头,会是什么情况? 张骥歪着脑袋想了想。 如果这里是阵地的话,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木头?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搭建一个简易的棚房。 棚房能干什么?要么存放武器弹药,要么就是前线的一个临时指挥所。 一想到此处,张骥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干劲十足。 张骥在土坑边上重新挖了个坑,两个坑很近,随时能够把中间刨开。 张骥已经熟悉这地方的土壤特性,这个坑挖起来很快。深度快齐平的时候,只听‘咔’的一声,张骥的铲子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 上手一顿扒拉,把一个轻飘飘的东西拿了起来,用手搓掉表面上的泥土。 “擦,真特娘的晦气。” 那是一截白色的腿骨。张骥挖到了一具尸骸。 嘴上说着晦气,张骥没太当回事。 跟着瓦列里的时候没少挖出过尸体。对待这个东西自有一套处理流程。 正常挖出来尸体就得要求挖土党仔细搜索附近,看能不能找到证明身份的软塞或者狗牌。如果有那就把尸骸收起来,连同身份证明一起交给官方或者一些专门的组织。 如果是苏联的士兵,有专门的部门接收,登记建立档案,将尸骸妥善安置,还会授予烈士称号。 对挖出尸骸的挖土党都会有一定的奖励,要么现金,要么是纪念品或者一些替代品。 要是德国的士兵,则有一些民间组织回收。一般是直接给挖掘人现金。 要是找不到身份证明,挖土党都是就近掩埋给死者最大的尊敬。正规有牌照的挖土党还会记录下来,时间地点,尸骸有无特征等等。 张骥动作很快,一副人形骨架慢慢找全了。 最后是一个头骨。张骥用双手从泥土里捧出来准备和其他骨骸放在一起。 不想异状陡生,自己的右眼自动切换到蜂巢画面,正中间的六边形正对着骷髅头的右眼。 六边形里面的视界仿佛穿透了骷髅头的眼中。 六边形瞬间放大,眼中的出现了一个奇特的视角,视角里出现了一副画面。 视线的上方是一片灰暗的天空,不时的有硝烟飘过。 视线的主人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面对着七八个年轻人。年轻人们穿着套头衫,戴着m35式船形帽。 视线主人向几位年轻人铿锵有力的敬了个军礼。 年轻人们回礼。转身登上一辆军卡,军卡的后面拖拽着一门野战炮。 军卡车头转向,轮胎卷起片片泥土,向南而去。 视线随即转换,视线主人面对着一个个窜上高地的德国士兵,抬枪射击。 只是对面人数太多,自己的身上连中数弹。 但是这个人没有倒下,挣扎着转身,手里拿着几个捆在一起的手榴弹,直接扔进身后一个简易的棚房。 一片火光闪过,棚房直接坍塌。 至此画面消失,张骥的眼睛恢复了正常。 “我了个曹大人,这玩意真的假的?还是说我撞见鬼了?还是个外国鬼?曹大人你说说,我准备个黑驴蹄子能管用不?” 张骥怔怔的看着眼前那个骷髅头,一张发白的嘴唇直打哆嗦...... 第七章 收获 张骥看过一些资料。 巴巴罗萨计划,德军三路进攻苏联,在莫斯科城下,德军的闪电战攻势戛然而止,双方变成了消耗战。 消耗对德军是个很严厉的考验,屁大点地方根本没啥资源。 美术生出身的小胡子在微缩比例地图上自然出手不凡,一通指指画画,兵锋直指高加索东面的巴库油田。 德军a集团军从斯大林格勒(今天的伏尔加格勒)沿顿河南下,一举叩开了高加索地区的门户,罗斯托夫市。 苏军无奈只能在顿河南岸布置防线。 随后德军在事先战略的顿河南岸桥头堡向苏军发起攻势。 而苏军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顽强抵抗。 当时苏联在罗斯托夫市一所军事学院中有着一批炮兵学员。 这批年轻人受过系统的高等教育,理论知识扎实无比。由他们来操作火炮,打的那叫一个准。 给当时的德军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只不过当时苏军也是首尾不能兼顾,战场指令和具体行动执行的那叫一个拉胯。 兵力不足,预备队跟不上,后勤补给更是跟笑话一样。没几天防线上的炮弹就打没了。 苏军没办法,只能后撤。而后德军在空军的配合下一举渡过顿河,面对整个北高加索平原,地图箭头直向高加索山脉。 张骥眼里出现的画面如果是真实的话,那这些年轻人就应该是操控野战炮的一个小组了,极有可能就是军事学院的炮兵学员。 而视线主人应该是这片防线上的一个军官。 为了防止野战炮被德军俘获,下令让学员带着野战炮先行撤离。 然后这个军官抱着必死的信念,在临死前炸掉这个简易的指挥所。埋葬掉一些信息不留给德军。 “这是个英雄啊!” 张骥也不在乎眼睛的变化了。双手恭敬的把骷髅头和全身骨骸放在一边。 继续挖坑,而且挖的很细致,试图找出这位苏联英雄的一些相关物品。 一个五角星里面带着镰刀锤子的腰带扣,一个红旗勋章,这个勋章在苏联多的是,根本没法查询。 图像里面军官手里拿的那把枪没找到,估计是被当时的德军拿走了。 在照明灯光线不及的角落里,张骥终于找到了这个军官的身份胶囊,一个小型的电木软塞。 软塞的密封性很好,直接打开,抽出里面已经发黄的纸条,张骥十分小心的把纸条捻开,生怕力气大一点直接把纸条碾碎。 在灯光下,张骥看到了一行小字。 “不必知道我的名字,我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得了,这又是个熊国倔犟的小迷信。 二战的苏联士兵多数都有着迷信情节,在自己的铭牌胶囊里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名字 认为这些都是不吉利的,上了战场只愿意写一些跟父母告别的话,跟爱人表白的话,或者像这个军官一样,又煽情又直白。 弄的张骥脸上直抽抽。 “唉....” 张骥只是叹了口气,轻轻的把纸条放回胶囊里。 坑挖到一定深度,张骥开始向侧面坍塌的棚房方向打通道。 通道不好打,时不时的有碎木横亘。 张骥挖挖停停的弄了有两个钟头。 在一堆腐烂的泥土中拽出一根铁条。 擦掉浮泥,这是一把冲锋枪,虽然下面的圆形弹鼓不见了,但是张骥一眼就认出来,二战苏联的名枪波波沙。枪管上标志性的镂空太著名了。 枪托还在,就是烂的没型了,轻轻一碰就会往下掉木屑。 继续挖,张骥的心情如同电流涌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狂热的跳动。 月亮挂在深邃的天空上。 张骥点烟的手都不停的颤抖。 “娘的,这几年吃苦挨饿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烟头一扔,张骥开始清点收获。 锈蚀的波波沙冲锋枪就十二把,配套的弹鼓找到了九个。张骥分析应该是这个阵地阵亡的士兵的武器都集中到了这里。最后关头那个军官炸塌这里就是为了不让这些武器落入德军手中。 要知道二战时期,苏联的波波沙可是备受各国士兵的推崇,好多德国士兵宁愿用一把缴获的波波沙也不愿意用自己国家生产的mp40。 波波沙射速快,火力猛,近距离交火mp40根本不是对手。 装弹量也不是一个等级的,往往mp40的子弹都打光了,那边的波波沙还在喷火呢。 甚至有些德国士兵把缴获的波波沙打上德国国防军的编号:mp41‘r’。可见波波沙当时在士兵心中的地位了。 莫辛甘纳步枪有七把,就是护木部分烂的厉害,金属套管虽然生锈,整体还算完好。 一个望远镜,望远镜一头带着保护皮套,镜片很完整,另一头的镜片已经碎掉,只能在边缘上感觉到略微划手的碎片。 张骥打开一个皮质的枪套,里面是一把左轮手枪,m1895纳甘转轮手枪,因为有一层枪套保护,这把手枪锈的不算厉害。回去修复一下还能够射击也说不定。 这把手枪应该是那个军官的配枪。 这一把枪的价值绝对超过三把锈迹斑驳的波波沙了。 还有一个皮包,外面被腐蚀一层绿色。 张骥打开皮包,里面是三张泛黄的照片。 由于时间太长,三张照片的中间已经粘在一起了。只有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有着模糊的景象。 一个少女手里抱着一堆麦穗,站在阳光里笑的很是灿烂。身后的麦田里面,一辆拖拉机拖拽着一个很奇怪的机器。 照片实在有些模糊,户外灯下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机器。 张骥不再纠结照片。开始收尾工作。 把那具尸骸放在坑里,用土回填。然后记好坐标。 把挖出来的枪械物品都放在面包车里。 一切都收拾好,张骥用卡式炉烧了一锅开水。 把那三张照片用手拿着用水蒸气慢慢加热。 张骥感觉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撕开照片。却不想照片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后面两张照片里面什么都看不清。 张骥摇摇脑袋,随手把照片往车座上一扔。照片一弹之下翻了个面。 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背面显示着图案。 张骥急忙拿起来一看。 是用笔画的图案,之前在灯光下看不出什么。不过被水蒸气熏蒸之后,钢笔的墨水清晰的显示出来。 应该是手画的地图,上面标着几个地名。 ...... 第八章 河里的野战炮 地图画的很潦草,应该是仓促间来不及找地图,直接在照片背面手画的。 张骥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比对着。 没什么难对比的,照片背面清楚的用两条线来代表河流,用笔写着马内奇河。 附近几个城镇名字代表的大概的方位。 一个箭头示意向东沿着马内奇河往下游而去,直接指向库班河。 然后又一个箭头从马内奇河库班河交汇处直接向南,直到高加索山麓。 虽然地图潦草,方位偏差很大,但却清楚的表达出了意图。 应该是撤退的路线图。这个防线背后就是一片平原,德军来的都是机械化部队,速度很快。一旦防线被打穿,按部就班的撤退很容易被追上。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德军击溃防线后,直接突进草原,两天就向前推进八十公里。 所以军官指示先向东走,就是为了避开德军。 张骥长吁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沿着这条撤退路线是多数部队?还是就那一个炮兵小组? 如果光是一个小组又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那几个炮兵学员吗? 张骥有点想不透。 想不透没关系,咱沿着这条线溜达一圈去。有发现最好,没有发现也没关系,这个阵地的收获已经让张骥很满足了。 忙碌了大半夜的张骥有些疲惫,拉开折叠床,倒头就睡。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天亮就走一走这条撤退路线。 马内奇河西面连接顿河河谷,东面直达里海低地。属于北高加索山前平原的一处洼地。 河面宽处有二三十公里,而窄处只有一公里。这里气候干燥,属多盐湖。 尤其在秋天,波澜不惊的河水多数时候更像是一个安静的少女。 这条河不算很长,但是名气却大的很。虽然没有正式的划界,但是在世人眼里,这条河在熊国南部就是欧亚大陆的分界线,一如北面的乌拉尔山脉。 河西是欧洲,河东为亚洲。 张骥驾车沿着河岸缓慢的行驶,凉爽的风吹进车窗,好不惬意。 早上出来的,时近中午,张骥一共没走上两百公里。河岸没什么像样的公路,两侧长满杂草的土路根本开不起来。 张骥的眼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光点。 光点又大又亮。 张骥又喜又惊,小心脏砰砰直跳。 喜的是光点的亮度,几次实践证明,光点的亮度大体和物品价值挂钩。惊的是那个光点的位置,就在河道上。 也就是说,东西在河里。 张骥的车停在遍地都是的刺苞草上。跳下车,来到了河岸边。 看看周围的环境,西岸这边一片荒凉,一眼看不到头,根本没有人烟。河东岸那边地势渐渐拔高,更是看不到什么。 掏出手机,打开地图,这个地方其实离萨利斯克的直线距离已经不远了,也就不到一百公里。 而河对岸再有一段距离就是一座城镇,布琼诺夫斯克。 张骥望着河水有点拿不定主意。虽说张骥从小在水边长大,游个泳扎个猛子问题不大。可眼下根本不知道河底有多深。 自己也没个潜水设备。河底什么情况一无所知。 有心打退堂鼓吧,但是眼中那光点像个诱人的魔鬼一样,让张骥犹豫半天。 “玛德,自己现在已经端上这碗饭了,这点事儿算个啥,干这行的,有了发现就必须得弄明白它。 别说是河水了,就是冰窟窿也得钻。 这要是缩了,也别干这个了,趁早回工地当小工去。” 张骥说干就干,直接开脱,脱到就剩下一个小裤衩。找准光点的位置。 先试探着站在河边上,适应一下水温。 秋天的河水实在不适合游泳,刺骨的凉意直窜张骥的天灵盖。 整个人泡在水里一会,张骥活动一下双臂双腿,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一头扎了进去。 张骥憋着气直接向下,奔向光点的位置。 河水很清澈,眼睛的视线还不错。 游下去七八米深,张骥一眼就看到了目标,实在是那个东西比较显眼。 一门野战炮炮身倾斜着躺在河床上。整个炮身布满了绿色的水草,开脚式的火炮大架深深的埋在淤泥里。 这应该就是那个军官视角里面的那门野战炮吧,怎么跑河里来了? 难不成那个炮兵小组遇到了德军追兵,为了防止火炮落入德军手里提前把炮推进河里? 如果这个推理正确的话,那这门火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张骥确定了河里是一门火炮,没再停留,转身向河面游去。 脑袋浮出水面,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上了岸,快速的跑到车上,把身上擦干净,穿上衣服,又围上被子,坐在后排的沙发椅上,烧了一锅开水。 等着水开的时候,张骥又有些犯难了。 自己一个人怎么把炮弄出来?靠这个面包车的小绞盘拽吗? 这有点扯淡了。别说那门炮自重就得几吨,河水的压力,缠绕的水草,粘稠的淤泥。火炮和面包车到底谁拽谁啊? 去城里租个吊车? 倒是可行。但是怎么弄回城里啊? 张骥喝着暖暖的热水,身体已经缓过来了。 就是整个人愁的不行。 那火炮这么多年了轮胎肯定是不行了,弄几个重物移位器放在下面用面包车拖回去似乎可行。 可是自己一个人又是吊车又是面包车的,这个分身乏术啊。 这特码的就不是一个人干的活。 更何况这么大一门炮,自己招摇过市的,绝逼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惦记。 张骥思来想去,明白这门炮自己吃不下去,必须得找帮手,找的人还得够硬扎,起码不至于让自己被别人敲了闷棍。 左想右想,张骥翻出了阿列克谢古董店的名片。 对于这兄妹俩感不感兴趣,会不会帮忙,张骥心里没底。 张骥只能尝试一下,让出一部分利润也可以。最起码这兄妹俩做生意讲究个公道,在萨利斯克算是有点名气的。 “嘟嘟嘟...” 电话被接通。 “你好!” “你好,阿列克谢老板,我是上次卖你那四把冲锋枪的人,还记得我吗?” “夏国人?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在外面找到一个东西,需要你的帮助。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拜托你说重点,我不喜欢在我餐前祷告的时候还有人对我故弄玄虚。” 话筒里传来不太友善的声音。 “ok,ok,我找到了一门野战炮,有年头的野战炮。我需要把它弄出来,然后卖掉它。我需要帮助。” 话筒那边的声音顿时急促起来。 “炮?你确定?” “我确定,一门二战时期的野战炮。” ...... 第九章 打捞 张骥打开着面包车的侧门,躺在放倒的沙发椅上,嘴里叼着烟,从侧门外看着远处的风景,消磨着时间。 两个多小时后,张骥看到两台车远远的向这个方向而来。 张骥站起来从车后面爬到面包车顶上,对着那边摆手。 车越来越近,张骥不由感叹,这效率可以啊。 一台中型吊车,一台平板拖车。 车在河边停下。阿列克谢和娜塔莎跳了下来。 “你确定这条河下面有一门野战炮?你如果骗了我们,我会把你扔到河里,让你从这里游到里海。” 高冷的娜塔莎语气凶巴巴的。 但是张骥却看到女人嘴角微微的有个上翘的弧度。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威胁有些好笑。 原来你会笑啊。 这句话张骥只是心里嘀咕,可没敢说出来。 用手指着河面:“就在那里,我之前下去了,你看我的头发还没干呢。” 娜塔莎没再说话,上了车里拎出来几样东西。 回身放在张骥面前:“你要的潜水服,还有重物移位器。” “不是......” 张骥指指娜塔莎开来的平板拖车。 “我要知道你能弄来这个,我还要什么移位器啊?” “那我不管,这些是你点名要的,交易已经生效,你得付钱。” 娜塔莎的回答很是不近人情。 张骥无奈的摇头。 “回头一起算。” “可以,不过现在你得换上潜水服,跟我一起下去。” 娜塔莎转身上了车,从车窗里目视着张骥,丝毫不避讳的脱掉上衣。 张骥打了一个哆嗦,似乎看到了阿列克谢那不善良的眼神。 别磨叽了,赶紧换衣服。 一身紧身的潜水服,自我感觉起来挺酷的。 张骥和娜塔莎下入水中。总共十米左右的深度,眨眼就到。 娜塔莎在张骥的指点下很快看到了那门炮,游了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炮的倾斜角度,埋在淤泥里面的深度。 随后手指示意张骥一起上岸。 “一门野战炮,深度不到十米,炮身看起来不超过三吨,捞上来没什么问题。” 娜塔莎对阿列克谢肯定的说道。 “那好吧,咱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阿列克谢把头转向张骥。 “很抱歉华夏人,请你原谅我之前的怠慢,嗯..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的中文名字叫张骥,你如果感到拗口的话可以称呼我托夏。” 张骥无所谓的回应着。 “托夏,很不错的称呼。这门炮捞上来你准备如何分配呢?事先说明,你如果只是雇佣我们兄妹二人的话,我们的工钱可不便宜。” 阿列克谢看着面相有些凶,不过做起事来一码归一码,绝对不含糊。张骥也认同这样,先小人后君子,没那些掰扯不清楚的烂账。 张骥没有立即回答阿列克谢。 “事实上,我不太清楚行情,这门炮具体能值多少钱。如果不是很值钱的话,我还要付给你们大笔的薪水,这样看起来我很吃亏。” 说话张骥顿了一下。 “不如这样吧,炮打捞上来,交给你们修复,并且卖掉它,卖多少钱我要六成,你们分四成如何?” 阿列克谢略微思考一下。 “一般来说,一门野战炮的价值不会很高,因为这个东西在战场遗址里面太多了。不过这不是问题,我的一个朋友最近迷上了二战时期的老物件,它的展馆里什么都缺,上次还跟我念叨要搞一个斯.大.林之锤,呵呵。” 阿列克谢讥讽的笑容让他的面部看起来有些狰狞。 看的张骥心里有点打鼓,这凶人,笑跟哭似的。 “这门炮卖给他没什么问题,你的方案我能接受,来吧,现在开始干活了。” 阿列克谢说完动身爬上了吊车操作间。 娜塔莎拿出一捆拖拽钢丝绳,一头紧紧的绑在吊钩上。 张骥拽着绳子另一头走向河里。 娜塔莎和张骥再度下水,潜到火炮那里。二人合力将钢丝绳用卡索法固定两个穿孔位置。 两人浮出水面,示意阿列克谢可以启动了。 阿列克谢操控着吊臂,慢慢收紧绞盘,确认吊钩和水面保持垂直,吊绳开始发力。 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水面上开始翻涌起片片浪花。 一门七十年前的野战炮从水底重见天日。 吊臂转向,吊着火炮直向拖车。 张骥跑向面包车,把车开到拖车右侧,拽出小型绞盘的钢丝绳,跳上板车,将绳子固定在悬空的火炮轮子上。 面包车开始收紧绞盘,火炮被面包车的拖车绳拽的炮身倾斜。调整着火炮身体的角度,随着阿列克谢的操作,火炮轻轻的搭在板车上。 娜塔莎爬了上去,绑好固定带。开始仔细的打量这门火炮。 没多久阿列克谢和张骥也爬上了板车。 “炮管锈的太厉害了,这些零件能修好也不能发射炮弹了,这就是一堆铁疙瘩。” 阿列克谢摇头叹息。 “苏制的zis-2,好好去除锈迹,当个展品也还不错。” 一边看着火炮的娜塔莎张嘴反驳。 “不,你弄错了,这不是zis-2,这是zis-3。” 阿列克谢闻言一愣:“不可能,这条路是德军进攻苏军的路线,是在1942年7月,直接把苏军打到高加索山脉里面。 而苏联南方面军的反击在1943年,而且根本没走这边的路线,是往西打的。zis-3是1942年9月才开始列装的,所以这里出现的野战炮只能是zis-2不是3。是1942年苏军败退的时候遗弃在这里的。” “不不不。” 娜塔莎依旧坚持。 “你看这个炮口退制器,半自动立楔式炮闩,你看这个炮管,明显是f-22usv,这就是zis3。 哇哦,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娜塔莎用手在炮身上蹭出来一个钢制的铭牌。 阿列克谢和张骥的脑袋同时挤过去。 只见铭牌上清晰的刻着76mm师级火炮no.06。 “我亲爱的哥哥,这次你可搞错了,看到这个了吗? 正常的zis3的编号都是76mm师级火炮m1942,可这个没有m1942的标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阿列克谢和张骥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娜塔莎,等着她的解释。 ...... 第十章 又见硬币 “事实上zis3在1941年就由92厂生产出来了,基于zis-2的炮架换上了76.2毫米的f-22usv的炮身结合而成,大量用焊接技术,又改进了一些工艺,使得这门炮生产时间和生产成本比较f-22usv下降了三分之一。而且能够兼容品类繁多,库存充裕的76毫米弹药。 当92厂的负责人格拉宾兴冲冲的把第一门火炮送到军械负责人库利克元帅那里,却遭到了一泼冷水。 库利克元帅认为现在没必要开发新式武器,炮兵部门也没有那个需求,所以直接将这门火炮叫停。 格拉宾自然不服气,92厂依旧偷偷的生产这门火炮,根据一些私人订单送到了前线。 直到1942年,这门火炮被斯.大.林看中,开始大批生产。而此时格拉宾的92厂已经偷偷的运出去近千门火炮。 第一门炮生产测试是在1941年,而高加索战役开始在1942年的七月。 从这门炮的编号能够看出来,这是92厂生产的第六门炮。之后的批量生产的炮编号统一为m1942。 基于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门炮应该在1941年的罗斯托夫战役中就已经存在了。 这门炮能不能发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是一门战场实验用炮,这门炮的收藏价值远远大于其他的。” 娜塔莎一番解释,阿列克谢点头表示明白。 而张骥更是清楚了这门炮的来龙去脉。 这门炮是作为战场实验性质送到这个地方。 被军官分配给那批炮兵学员。 而后阵地守不住了,为了保住这门炮不被德军俘获,提前安排了炮兵学员带走了。 只是半路上可能遇到了德国的追兵,仓促之下,这帮学员把这门炮推到了马内奇河里。 张骥清楚归清楚,却没办法说出来,怎么说啊?跟别人解释我的眼睛能看到鬼? 阿列克谢用手拍拍张骥的肩膀,用罕见的调侃的语气对张骥说道: “嗨,我说托夏,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分给我们四成利润,虽然这个炮苏联生产了四万多门,但是眼前这个可是第六门,我可是有信心把它卖个高价的,哈哈。” 张骥附和着,仿佛一脸懊恼的样子。其实心底半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 只要能卖钱就好,多点少点别太计较,否则张骥自己是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大家伙。 几个人收拾完毕,用帆布把那门野战炮蒙上。准备出发回萨利斯克。 面包车打头,托运车在中间,吊车坠后。 走了还不到一个钟头,张骥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娜塔莎的车头并排停在面包车旁边,摇下车窗,居高临下的冲张骥喊道: “为什么停车?” 张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你瞧我这记性,我把探测器丢在河边忘记带上了。那可是你们兄妹俩狠宰我一刀的记忆,我必须得回去取回来,你们先走吧,我迟些去店里找你们。” 简单的解释过后,几声鸣笛声响过,拖车和吊车一路前行。 张骥待两台车走远,缓缓的调头,那个宰人的记忆就在面包车后面储物箱里面稳稳的躺着。 张骥撒了个小谎,不为别的,因为张骥在路上又有了发现。 在来路左面一处林子里,几个光点出现在张骥的眼中。 其中一个光点堪比张骥挖出四把冲锋枪那个光点的亮度。 张骥路过那片树林,往前开了有十分钟才停下。 糊弄走那兄妹二人,张骥掉头前往那片树林。 面包车停在路边,张骥坐在车里没动,吸了一支烟,观察着倒镜。确认那兄妹俩人不会回来,抄起工具,直奔林子而去。 林子里好几个光点,有大有小。 一个光点和张骥挖出四把冲锋枪的光点从颜色到大小几乎一样。 那没得说,直接从它开挖。 熟悉的流程,一样的情景,让张骥心头的疑虑愈发浓重。 一米深左右,一个腐朽的箱子。 打开,里面还是黄油纸包,纸包里是两把mg34通用机枪,完好无损,配套四根用来更换的套内枪管,两副脚架,一个铁皮盒子里装的满满的链弹式8毫米毛瑟弹。 张骥没有一点欣赏战利品的心情,脸色古怪的看着挖出来的土坑,伸手拍了拍随身的桶包。 “老曹同志,你说这土坑里面会不会有个弹鼓什么的?然后小小的给我个惊喜?” 老曹同志不说话,似乎给了张骥答案。 没有任何意外,又是一个弹鼓,不过这次是个双鞍弹鼓,锈迹斑斑依旧。 张骥撬开弹鼓,摸出三枚硬币。 张骥来回摩挲的硬币。 “这玩的是什么套路啊?” 张骥想了一根烟的时间也没想明白。把硬币放在掏空的鞋跟里。 算了,不想了。林子里还有两个光点呢。凡是和钱过不去的行为那都是犯罪,凡是有代表财富的光点不挖那都是亵渎。 离着这个土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张骥下铲。 很浅的一层就挖出了东西。 一个钢盔出土,张骥反复仔细的对比一下,最后确定这是一顶德制m38钢盔,钢盔上的鹰徽标志依稀可见。 张骥有些懵逼。 这是德军伞兵的钢盔啊,咋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巴巴罗萨行动之前德国和苏联之间的关系假假还算不错,互相有着一些合作。 1936年德国代表参加苏联红军的空降演习。 看到白花花的伞兵从天而降,大受启发,回去对美术生开始鼓吹这个兵种。 美术生也认为伞兵符合闪电战要素之一。 于是一番重组改编之后,于1938年组建了空军第七航空师。 之后美术生在欧洲左拳右脚的开干。 第七航空师的空降兵们屡立战功,逞凶北欧。 到1941年,美术生小手一挥,空降兵直扑克里特岛。只不过小胡子被一个临时工间谍的影响,错误的估计了克里特岛上的守军人数。 岛上的守军不是七千人,而是英军,澳大利亚,新西兰,希腊联合的四万多人。 第七航空师悲剧了,空降变成了空难。 虽然经过十二天的鏖战,最终拿下了克里特岛。 但是第七航空师全师减员四分之三,外加折损两百多架容克52运输机。 美术生肉疼啊,直接叫停空降战术,伞兵被拆分当成步兵使。 随后苏德大打出手,张骥就没听说过德军在熊国这片土地上有过什么空降的战例。 这片林子里的两个光点挖出来的东西把张骥弄的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越来越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