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 第1页 [恐怖灵异] 《人鬼情未了》作者:商洛【完结】 【灵异经典,首创‘鬼’派诅咒流】 通天雪峰人定前,上九乃遇神龙现。 日月相逢重阳时,混沌难分干坤变。 月白风清,雪落无声。一本画册悄然打开,一场邪恶的诅咒降临人间,一个通天的阴谋拉开序幕。 一群学校公认的坏学生,一个诡异空虚的通灵游戏一场惊心动魄的与死亡考验…… 是陷阱还是意外?纵然时光荏苒,伊人依旧守候在大海的另一端。同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学生,共同抵御死神的召唤…… 《超时空的爱恋》 “各位旅客请注意!到达n市的火车已经到站,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行李下车!”当播音员的话落下后,我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来了,经过了3年的准备,我终于来到了她的城市。3年的网恋终于到了最后的阶段了。我想叫心平静下来,可是,握住行李的手却在不安的颤抖! 当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走下列车的时候,一眼便认出了在站台等我的她!她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的特别,那怕是在这乱七八糟的人群中,我还是能够感觉到,甚至一眼就能够看出她的所在!披肩发、粉色的连衣裙,虽然,个头不是很高,但却是那么的小巧玲珑。 也许,她也感觉到我的存在;也许,是感觉到我那略带了点色的眼光,她侧过头看见了我,我轻轻的给她做了个飞吻地动作。这是我们约好的相认方式。 而她则小脸一红,轻跑过来在我的腰间的软肉处,用她的小手给我来了个将近360度的大转弯后,轻声的骂了句:“大坏蛋,车在外面等呢。”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而我只能为自己的那块小肉默哀3秒后跟了上去。 车上我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仔细地打量着彼此。等到了她父母给她买的别墅的时候,我们才将彼此拥入怀中,仿佛想和对方溶为一体似的!“书生,你说我们父母会叫我们在一起吗?”她趴在我的怀中轻声的问道。“我父母没什么,就是你的父母难说啊?”我担忧地抚mo着她的秀髮答道。“哼~,他们要不答应我就绝食抗议!”她皱了皱小鼻子然后还紧握小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决心。 我看着她略带孩子气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说真的,就连自己都不敢闲心自己会得到一个这么优秀的女人的爱!拥有商业管理博士学位同时更拥有叫路人85%以上回头率的相貌,更不要说是n市十大公司之一的千金身份!不论那一样都是叫男人疯狂的本钱。更不要说是3样齐全了。 “放心,只要我们努力,我想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轻轻的吻了下她坚定的说道。她被我一吻小脸“唰”地一下红了,不依的捶打着我的胸膛。等发泄个差不多的时候又钻进了我的怀里,应道:“恩,我们会在一起的,那怕是死!”我听后笑了笑还当她最后一句是孩子气,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好的享受着彼此相拥的温馨。这一夜属于两个相爱的人! 第二天阳光普照也许算是个好的天气,但对于我和她来说却决不是什么好的日子!我看着面前紧锁的铁门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那深深的无力感叫我感觉到深深的无奈!想着她父亲的态度,我只能感嘆自己的家境的无奈!难道,钱和权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连自己子女的幸福都可以不顾!也许,在他们眼里有钱和权势就是等于幸福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的离开的,但是,当5天之后我接到她表哥的电话的时候,我愣住了。痛!心痛!无比的心痛!我不知道表哥后面的话都说些什么。因为,我根本就听不见了! “不~~~~~~~~~~~~~~~~~~!为什么会这样子啊?”她走了,就这么的走了。撕毁了属于我们彼此的誓言!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把我丢在了这个残酷的社会!绝食!她还是那么的任性!我知道她这不过是抗议。但是,也不考虑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过后只见在一个旅馆的房间闪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等到光消失后一切都安静了! 这是哪里?我奇怪的看着四周的风景,我敢肯定这绝不是我在的时代,因为,我在的是一个胡同里面!而且胡同里面贴的广告竟然是1997年9月5号!这怎么可能呢?我回到了10年以前?可是,这又是哪里呢? 当我走出胡同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孩在门口坐着看着远方。“小妹妹,你在干什么啊?”我微笑地走到她的面前问道。“我在等我的家人回来陪我玩,他们老忙着上班都不陪我玩。”那个小女孩天真的回答道。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我突然想到了她!她曾经给我说过小的时候,她经常在家门口等着父母的回来,她的童年和我差不多都几乎没有家人的陪伴。这也许是我们能够走在一起的原因吧。 “你叫什么名字啊?叔叔陪你玩。”我笑着看着面前纯真的小女孩问道。 “我叫刘蓉,叔叔,你真的愿意陪我玩吗?”小女孩高兴地拉着我的手问道。 “刘蓉?!”我的心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勐然的跳动着!刘容,这是她的名字!难道这只是重名吗?“这里是n市吧,小妹妹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啊?”我感觉到我的心包括我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里当然是n市了啊,我是1989年11月23日生日啊!叔叔你打算送我生日礼物吗?”小女孩,不,应该是刘蓉天真的回答道。
第2页 没错,她是蓉!我10年后的恋人!我今生唯一的爱人!我的泪忍不住地流了出来。蓉,我不会再叫你死去了!我一定会改变歷史的!也许,我是不会再陪着你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叫另一个你再受到同样的待遇的!哪怕是用我的生命去换! “叔叔,你怎么哭了啊?”蓉用小手擦着我的眼角问道。 “没什么,叔叔,高兴。”我激动的回答道,但是声音却有些哽咽。 “高兴也应该笑的啊?不应该是哭啊?”蓉歪着小脑袋疑惑的问道,一对大眼睛写满了好奇。 “因为,蓉蓉和一个对叔叔很重要的人同名而且生日也一样啊。”我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回答道。 “哦,那么,叔叔你带我去玩吧。蓉蓉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都没有人陪我一起玩。”蓉抓着我的手撒娇的摇晃着。 “恩,叔叔带你出去玩。”说着我便拉着她的小手走到她门口的小广场看着她在那里天真的玩耍着。谁也不知道有双无形的大手在向我和她伸来! 在一个有种科幻似的房间里面各种大型仪器和巨型屏幕在闪烁着,“队长,发现上位s级特异功能者觉醒!根据能量测试仪的测量是属于时空异能,但是,现在还无法确定其具体的方位!”一个穿着仿佛是未来科技里面的机甲服的中年男子在想他面前的人报告道。 “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一向以平稳着称的队长不由的惊讶的站了起来,他大概有将近2米左右一身发达的肌肉,粗犷的脸型,如果,你第一眼看也许认为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傢伙,那么,你就要倒霉了。因为,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会告诉你这个人绝不简单! “是的,我们必须马上採取行动。不然后果会不堪设想的!”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马上通知守护卫队时刻做好待命准备,打开s级的能量探测仪!叫各单位密切关注仪器的反应。务必在半个月内查到那个s级时空异能者的方位!”队长马上下令道。 时空异能,可不单是穿越时光那么简单。它还拥有穿越那神秘的空间的能力。曾经就有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因为这个力量引起了两个空间的战争!最后造成的损失可以说是空前绝后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搞不好这个空间就要毁灭了!那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也在那场战斗中神秘失踪了! 这不是我那个时代,但我却知道不管在哪个时代钱最重要的!还好我记得六。合。彩特等奖的号码,没办法,谁叫我叔叔是6。合。彩迷呢。口袋中幸好还有两百元1997年前的人民币,不然的话,我就只好睡大街了-_-买了个6合彩号后,我顺便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必定身份证是个问题等有钱了好再办一个。 前天我陪蓉玩到她母亲回来,她母亲还是那么的漂亮和温柔。她很感谢我照顾蓉蓉并欢迎我经常到她家来,我笑着说我会的。今天我刚领完6。合。彩的奖金一共是500多w,当时我想起来我上次在胡同看到的一个广告好象是说什么卖房子的问题。 我顺着广告的提示来到了那个卖主的门前,轻轻的按了下门铃。不一会一个老夫人打开了房门,“你好,我是来买房子的。可以叫我进来看看吗?”我笑着问道。“当然可以。”那一个老夫人听我说完马上请我进屋里了。 这个房间装饰的很古典,以木制家具为主。主体的装修非常叫我满意,房间是2层的小别墅。虽然,对我来说是有点大,但是,现在有个房子住就好了而且还离蓉家那么近。“这个别墅你打算卖多少钱?”我坐在沙发上轻轻的喝了口茶问道。 “其实,我也不打算卖的,但是我的儿子在美国找了个好工作想叫我去享福。所以,我才不得不卖掉。不过,看你小伙子蛮顺眼的,连带家具一共卖你100w,怎么样?”老夫人笑着回答道。 “恩,价钱很便宜。这是100w。明天我来收房子,可以吗?”我将皮箱里面拿出100w放在了老夫人的面前。没办法,谁叫我没有身份证呢。只好辛苦些自己拿钱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我提那个皮箱快3个多小时了,手竟然一点都不困! “好的,对了,小伙子听你的口气好象是外地的吧?”老夫人看我这么爽快也不由得问道。 “是的,打算来这里经商。现在,我就住附近的旅馆。”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 “哦,这样啊。现在你也给钱了,就住这吧。明天和我去房管那转下证我就可以去美国享福了。”老夫人幸福的说道。 “恩,那就打扰你一晚了。”我点了点头谢道。 就这样,我在这里待了一晚后,和老夫人一起将房产证换了我的名字,于是,我现在就是那套别墅真正的主人了。好几天没找蓉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当我收拾好房间顺便将老夫人送到了机场后,我在附近的超市买了蓉最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来到了她的家门前,她还是一个人孤单的在家门口看着远方等着自己家人的归来。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不由得一阵心痛! “叔叔,你来了啊!”正在发呆的被一声甜甜的声音打断了自责。 “恩,是啊!来看可爱的蓉蓉了,看叔叔给你买什么了啊?”我笑着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蓉将装着大白兔奶糖的袋子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第3页 “大白兔奶糖!叔叔,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种糖了啊?”蓉惊奇的问道。 我看着面前开心的蓉心不由得一阵心痛,我不想骗蓉!我曾经发誓我可以骗天下任何的一个人就是不能对蓉说谎!因为,我觉得骗自己最爱的人是天下最可耻的事情!但是,我现在又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她我是她10年后的恋人?不!不行!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那是因为叔叔和蓉蓉的心意相通,蓉蓉喜欢什么,当然也蛮不过叔叔啊。”我笑着抚mo着蓉的小脑袋回答道。也许,这不算说谎吧。想起曾经和蓉在游戏中的配合,几乎我们彼此都不用说什么。但是我们的配合绝对是天衣无缝的! “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叔叔总有种很亲切的感觉?”蓉歪了下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有种亲切的感觉?!难道,这真的是命运吗?“呵呵,也许,你和我曾经前世是一对夫妻呢。”我笑着看着面前正在向自己嘴里勐塞大白兔奶糖的蓉蓉说道。 “真的吗?叔叔,我长大当你的新娘,好不好啊?”蓉蓉听我说完马上停止手上的动作向我问道。 “好啊,但前提是你要快点长大啊。走,叔叔带你去娱乐场玩。”我笑着拉着蓉的小手向街口走去。 “真的啊?我最喜欢去娱乐场了啊!我父母都不带我去!”本来高兴的蓉说完,还生气的撅了撅小嘴表示自己很生气的样子。但她那生气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生气反而更显得可爱无比。 当我买了两张门票进入娱乐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被什么人观察了,我马上转身看见了一个老人在看着我,他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门卫衣服,样子很普通,但是,那有神的眼睛告诉我这人绝不简单!他是谁呢?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马上回到你那个时代去!不然和你一起的人都会有危险的!”突然一个声音凭空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老人已经找不到了!我身边的人有危险?难道,他说的是蓉吗?不!绝对不会叫她受伤的!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绝对不能有下次。要伤害她的人除非从我的身体走过去! “叔叔,你怎么了啊?”蓉看着我发呆不由得摇了摇我的胳膊打断了我的思路。 “没什么,叔叔,在想带你去哪玩的好。”我笑了笑撒了个小谎。 “我们去坐过山车,我以前早就想坐了,但是我父母不叫。我也有点害怕,但是,我感觉叔叔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很安全的。”蓉蓉听完一脸乞求问道并撒娇的摇着我的胳膊。 “好了不要摇了啊,叔叔带你去玩。你啊,小调皮一个。”我笑着颳了蓉的小鼻子回答道。是的,蓉,在我的身边你一定不会受地伤害的!因为,我是你的守护者!看着眼前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蓉我的心默默地说道。 一个月后,“队长!能量仪发现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的方位!”那个中年男子敲门走了进来后说道。“在哪?”队长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 都一个月过去了,竟然才发现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的方位要知道就算是上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发现他才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所以,他才说要在半个月内找到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这只能证明这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至少是上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的两倍实力! “在1997年的n市!队长,是否要马上出发?”中年男子问道。 “马上调集所有的守护卫队准备出发,并且使用时光机器显示他最近所做的事情!”队长马上激动的下令,想起上次那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的可怕,他的身体也不由得颤抖了下。 看着面前的屏幕显示,队长多少也有些无奈。因为,他也有爱人也知道和爱人分离后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是这个时空的守卫者,如果能够劝说这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的话,他也不想使用武力。可是,命运的轨道是不能修改的否则会出现时空混乱的!所以,虽然同情,但还是要出发!“队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少去些人。必定这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应该不是个坏人,人多了反而碍事。”那个中年男子说道。“恩,也是,那么就我们两个去吧!”队长听完后想了下便同意了。“目标!1997年11月23日的n市!”只听一声令下一道闪着亮光的时光之门打开了。 今天是蓉的生日,我专门给她买了个可爱的狐狸犬送她当生日礼物。这样的话,就算我偶尔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也有人陪她。当我按响门铃后,我却发现开门的竟然本来应该上班去的蓉蓉的母亲!并且眼睛还是红红的!突然,一种不祥的感觉直冒心头! “蓉蓉呢?”我有点害怕的问道。 “昨天晚上还在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不在屋子里了。”说完蓉蓉的母亲哭了起来,蓉蓉的父亲也赶紧过来安慰自己的妻子。 就在我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时候,那个老人的话也突然响了起来:“早说过叫你离开这个时代的,现在他们来了,在n市码头的3号仓库!快点去吧。”我一听马上将狐狸犬给了蓉蓉的父亲后,对他们说:“等我,我出去找!”便飞快的向码头跑去。 “队长,我们这样做,好吗?”那个中年男子问道。
第4页 “没办法,现在只能这样做了啊。为了这个空间,我们只能充当恶人的角色了。”队长说完也无奈的嘆了口气。 当他们还在发呆的同时,只听轰的一声,那个仓库的大门便被一个发光的物体给贯穿了,“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蓉蓉!”不错,那个发光的物体就是我。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也在摸索自己能量的使用方法,现在就只会叫自己的速度变快和身体的抵抗能力变强。但具体多快多强我也没有真正使用过。 “你好,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我是这个时空的守护部门的队长,我绑架刘蓉小姐只是想请你来谈件事情。”那个队长看着满脸杀气的我,仿佛觉得自己要是一句回答不叫满带杀气的主人满意的话,那么,有可能马上面对的就是杀气主人的拳头了! “难道找我要用这个方法吗?”我现在很生气!如果,我面前的混蛋就是为了这点小事把蓉蓉绑架的话,要是蓉蓉有一点伤害,我绝对会将那个什么所谓的时空守护部门全部送去见上帝! “这个……我只是想叫你知道这个事情的可怕性罢了。”队长无奈的嘆了口气说道。 “可怕?”我有点疑问的说道。 “不错,这次绑架刘蓉小姐的是我们守护者的部门,但要是邪恶联盟的话,那么刘蓉小姐就会有很大的危险了!”队长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知道你的异能的可怕,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可是能够引起时空战争的可怕异能。要是邪恶联盟绑架刘蓉小姐的话,他们会用刘蓉小姐威胁你去引起空间间的战争啊!这个空间曾经就因为一个和你一样的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引起了空间战争。要不是那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的帮忙这个空间就完了啊!” “哈哈,王队长还是那么的忧国忧民啊!”一阵疯狂的笑声诡秘的出现在了这个仓库。 “是你,邪恶联盟的哈顿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难道是……”王队长吃惊的问道。 “王队长,你现在明白也太晚了啊!只要你一死我就守护队队长了啊。哈哈……”那个中年男子狂笑地想趁机抢走王队长手里的蓉蓉,但却被我一脚给踹了出去一直飞出去了几十米才缓住了身型! “敢动蓉者死!”我冷冷的站在王队长旁边说道。 也许,是我的杀气太重了。就连那个邪恶联盟的哈顿将军也吓得退了一步。“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只要你能投靠我们,你将会真正的得这个刘蓉小姐。并且可以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反之的话,我不敢保证这位刘蓉小姐的安全了。”说完哈顿将军后面出现了18个黑衣的男子! “亡灵卫队!没有想到邪恶联盟的人竟然派他们来了!”王队长看着面前的18个人吃惊说道。 “照顾好蓉蓉,他们我对付!”我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亡灵卫队说道。不管什么卫队敢伤害蓉者,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死!只有死人才是没有威胁力的! “你要小心啊!亡灵卫队都好似由a.级异能者死亡后利用密术培育成功的活死人!”王队长在身后提醒道。 “都是些死人?那么就叫他们再死一次好了!”我还是那样冰冷的口气对我来说除了蓉,不管谁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就更不要说是打算伤害到蓉的人了! 这不是一个公平的战争!因为,我不过是刚刚觉醒不到2个月的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虽然,我的能量很强,但是,还不会掌握能量使用方法的我最多不过是一个a./级的能量者。面对18个不知道什么叫痛的a.级.顶级异能者。我只有挨打的份! 不能这样!这样的我又怎么能保护得了蓉蓉呢?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老者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可以帮你提升你的实力,但是,要你用生命力换。你愿意吗?”“我愿意!只要能救蓉!”我激动的回答道。“哎,你和我当年一样啊!为了爱都那么的疯狂!我帮你,用你的异能去刺激你的能量核。但是,这样的话,你会因为过度使用能量而丢掉你的生命的!” 丢掉生命?!那算什么,本来的我就应该死掉了!现在只要蓉以后能幸福一切我都满足了!就这样,我使用了生命燃烧,本来打我正欢的亡灵卫队全部被我燃烧生命所爆发的能量给震飞了好远。有的甚至直接给震成了碎沫! “燃烧生命!?”本来还在得意的哈顿将军被吓住了,要知道现在他们之所以能够欺负我这个上位s级的时空异能者是因为我无法很好的使用能量只能达到a.级战斗水平,但是,一但燃烧了生命以后,我所爆发的能量根本就不是那些所谓a./级战斗水平的异能者所承受的!就连那些活死人都被我的能量给吓得连连倒退。 “想伤害蓉者,除非,你们踏过我的尸体!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我向天狂吼道!我感觉到了能量冲击身体的快感!同时我也知道我的生命在能量的冲击中慢慢的消退!也许,当能量消失的时候,也是我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这时候,哈顿将军和那个背叛者还有后面没有被震死的亡灵卫队都被我的吼声吓得连连后退,哈顿将军和那个背叛者都没有想到我会用燃烧生命的方式守护自己的爱人!是的!他们当然不明白了!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金钱和权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
第5页 只有懂得爱的人,经歷过爱情的甜蜜之后,才会用足够的爱去对待在这个尘世中的另一半。那一半是你今生唯一的嘱託,爱你所爱的人,你也会被你所爱的人爱。真正的爱是可以用彼此的生命去守护的! 爱——不是zhan有,不是伤害,更不是摧毁。 爱——是自由,是信任,更多的是付出。 爱——无须嬉笑,无须温柔,更不是淫源。 爱——是体贴,是包容,更重要是能用心感受。 爱——不是战争,也不是监牢,更不是地狱。 爱——是和睦,是相互包容,更需要彼此的谦让。 爱——没有偶然,没有蓄谋,更没有所谓的永远。 爱——是缘分,是把不可能变为可能而延续的状态。 爱——无须开始,无须结束,更无须刻意勉强。 爱——是煳涂,是迷茫,重要的是曾经拥有过的经歷。 爱——不是泪水,不是毒药,更不是杀虫剂。 爱——是理解,是忠诚。更需要彼此内心的真诚。 爱其实才是最伟大的财富!也同样是最伟大的力量!这些他们不懂!也永远不会懂!王队长看着面前浑身激盪着能量之光的人,眼角不由得湿润了,好久没有流泪了吧。记得上次哭还是在几百年前的时候了吧。 战斗在瞬间结束了,面对被成为神之领域的s级异能者不是他们那些a.级异能者所能面对的。因为s级异能者可以被称为神!在神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 “吃下它吧!虽然,只是能暂缓能量的流速。”王队长拿出了一个乳白色的药丸给我。 我点了点头吞下了那颗药丸,体内的能量也随之降了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王队长看着我吞下药丸后问道。 我淡淡的看了看远方说道:“是该摊牌的时候了啊。” 就这样,我和王队长回到了蓉的家里。当蓉的父母听完我说的解释后,全部呆住了!也不能够怪他们必定这事情也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那你打算怎么样呢?”必定是未来的n市十大公司之一的董事接受能力就是强很快便稳定下来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请你答应我不要再叫蓉受同样的伤害了。”我看着还在沉睡的蓉声音有点哽咽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蓉蓉是我最爱的女儿。既然知道了未来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叫她再死去的。我以后也会有空多陪陪她的。”蓉的父亲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品质。必定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太少了,在商场混了这么久的人当然知道这种品质的可贵了! “这是400w,还有我住的别墅的房产证,就当我给未来我的聘礼吧。”我试着想叫气氛融洽些。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这话说完后,蓉的母亲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蓉的命运吗?”那熟悉的老年人出现在了房间里面。“你是?”王队长吃惊的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老年人就是那个s级时空异能者。 “为什么不能?”我激动的站了起来! “因为你的到来使得空间出现了一定的混乱,邪恶联盟的人可以根据这个算出来你异能觉醒的原因。他们会给蓉的父母洗脑后重演歷史。”老人嘆了口气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愣住了要是叫蓉再次受害的话,我的一切都白做了! “摧毁刘蓉命运齿轮!叫刘蓉命运重新开始。”老人回答道。 “什么?要是这样的话,晓风的魂魄将永远的飘荡在宇宙空间永世不得超升啊!”王队长吃惊的说道。 蓉的父母虽然不知道什么魂魄飘荡的话,但是一个永世不得超升却知道那样做的可怕!双双用眼睛盯着我,想知道我怎么回答的。 我淡淡地笑了笑,走到蓉睡的那个沙发上亲吻了下她的额头后,说道:“只要蓉能幸福!我无所谓。”蓉的父母愣住了,王队长也呆住了。只有那个老人嘆了口气说道:“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个是刘蓉的命运齿轮的坐标跟踪仪,用你的全部的能量攻击那个命运齿轮后,她的命运将会从新开始了。” “伯父,伯母,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照顾蓉蓉。她还小,喜欢玩就多陪陪她。我走了!同样谢谢你的提醒。”我对蓉的父母拘了个躬并对老人说了句谢谢后,便转身离开了!身后只传来蓉母亲的哭声和容父亲的嘆息声! 为了怕我的能量不足,我又使用了燃烧生命的技能,一道强烈的光芒向遥远的天际飞去,命运齿轮!我来了!我不会叫任何事情成为阻碍蓉幸福的!那怕是那所谓的命运! “看流星!”一对热恋的青年欢唿道,“赶快许愿啊!恩,叫流星保护我们永远幸福!”说完那个女子幸福的躺在了男子的怀中。“放心,就算是不许愿我也会叫你永远的幸福的!因为,你是我今生的唯一!”说完两个人便幸福的吻下了一起! 听着7点的钟声响起时 我的心莫名的伤感 因为 我知道又该对你说再见了 无法去挣脱现实的枷锁 所以 只能给你来个深情的吻别
第6页 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匆匆 仿佛我们刚刚见面 然后 下一秒我们便不舍的说了再见 好想将时光冻结 叫一切都停留在那幸福的一剎那 无奈苦笑 现实叫我拥有了太多的无奈 含笑吻别 淡淡的唇香告诉我—— 爱已将时光冻结! 10年后,一对幸福的恋人走进了庄严的教堂。命运已经重新开始! 《魔镜》(灵异) 这是一所古旧的楼群,陈旧的气息在蔓延。古老的歌德式建筑在学校的后山前静静伫立着,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建成的。青绿色的墙皮发出腐败的气息,学校并没有禁止人接近,但是几乎所有的教学楼都建在离它们很远的地方。下雨或是有雾的天气了,那高高的塔楼被烟雾掩盖着看不到顶。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学校里开始流传着关于它,建筑中的那个塔楼的传说。曾经有人进去过,发现在那个塔楼的上面有一个进不去的房间,入口被封住了。而在夜里,常常有哭声从那里传出。 当然,这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了。但是,有鬼的说法却不胫而走。 我只是一个学校里普通的学生而已,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个传说中的钟楼。 学校突然要整修,竟然包括了那个禁区!我们班被派到了那个钟楼,我在擦钟楼的窗子的时候发现原来在钟楼顶的上面有一个气窗!不过很远的距离,很难接近。 我将我的发现告诉了我的同学,他们都不信,我又说我可以进去,他们在嘲笑我,我很生气于是和他们打赌,我要从那里进去。 趁着打扫的机会我将钟楼旁边的塔楼上的一个破窗上的玻璃拿开了。在一个很晴的上午,我一个人登上了那个塔楼。我爬上了那个屋顶,慢慢的我看到了那个气窗。只要我能利用那个绳子就可以从那里盪进去,然后,我成功了。 我沉重的落地,发出了很沉闷的声音。重重的砸在那个木制地板上,很痛。 那绳子和我一起掉了下来,我进入了,那个没能进去的房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我站了起来,环顾整个房间。 出乎我的预料,这个房间远比我在外面看到的那么大,整间房间很空,在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拐角,在屋子的正中,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白的剎人。 然后—— 这间屋子空旷的让人寒冷,可是,在我从来没有看到的一面墙上却画着整整一面壁画! 那是阳光,血色的阳光,一片一片,红的妖异,让人一不开眼神,像是要掉进去.这不是给人温暖的阳光,反而像是地狱的炼阳 地板上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好象经常有人来打扫.骯脏的天窗在地上留下了诡异的痕迹.空气里有淡淡的几乎没有的腥气,我在这间屋子里走了几圈,脚步声那么的清晰,回音在响.我的唿吸声此时那么的压抑,我慢慢的看着这幽静的不安的环境. 没有门,真的没有门!!我有些慌,怎么会这样??那为什么这个房间会没有灰尘??我又该怎么出去?? 暗暗的光有些模煳,我的手心出了汗,我不停的在墙上敲打,什么惊喜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我用力的跺着那灰色的地板,可是除了突兀的声响,什么都没有!! ‘‘,,,,,,嘻嘻‘‘ 谁?!!我勐的回头!我分明的听到了一个笑声!!是,谁在笑?? 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空空的房间依然安静的压抑,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是我神经过敏吗?我坐在地上,慢慢的聆听, 空气似乎有些凝结,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的视线来到了那面墙上. 什么!!!!!!!! 那血色的阳光已经消失不见!!!!那幅画已经变成了一面白色的毫无光彩的普通的墙!!!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看见过的啊!我有些窒息,我已经感到了什么东西已经来到了这个诡异的房间,‘‘他‘‘在看着我!!! 可是我出不去了啊.怎么办?怎么办? 空气似乎有些扭曲,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浮出,蠢蠢欲动 我晕眩,我看到了什么?! 一间很干净的屋子中,有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很大的床,床上放着几件衣服,应该是女人的,在屋子的一角还有一些家具,一个柜子上放着电视机,正放映了一出黑白的京剧. 这是什么?难道是过去吗?我楞楞的不知身处何方. 突然,我听到了在屋子的拐角那里传出了断断续续的歌声和哗哗的水声. 我的视线自主的向那里移动着,这难道是这间屋子曾经发生过的事吗?—— 我的头很痛.眼睛像被灼烧一样的痛着,我看到了这间房间曾发生的事情,让我镇静害怕恐惧的事情! 浴室里的灯昏黄着亮着,有一个女人在洗澡.她哼着歌,雪白的躯体在水下扭曲着. 一个男人,我知道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我知道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他是她的男朋友,他很想和她结婚可是那女人不同意.他知道,他知道她已经不爱他了,他知道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他爱她,十分的爱,爱到想和她一起死去! 那个男人进了浴室,女人很吃惊,男人想去抱她,可是女人很兇的叫他出去,还骂他.
第7页 男人的唿吸愈来愈沉重,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男人沖了上去,狠狠的,狠狠的扼住了女人的咽喉,女人的眼瞪的很圆,充斥着惊恐和难以置信!!她挣扎,不停的挣扎,水花在浴室里飞溅. 男人很温柔的对女人说,只要她和他结婚,就好,就好,他会对她很好,很好很好的.只要和他结婚!! 女人唿吸困难,脸涨的紫红,什么都说不出,她只是瞪着他,死命的瞪着!!她的手四处的摸,终于!!她摸到了那个沉重的浴头!! 仿佛突然有了力量一样,女人握紧了浴头,向男人的头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流下来的血,他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可是他的眼依然盯着女人,不放开那骇人的目光!! 女人仿佛失去了理智,她大喊着冲上去,用浴头死命的砸!!不停的砸!狠狠的砸! 血,不停的涌出,溅出,飞散在浑浊的水雾中. 整间浴室被染上了朦胧的血腥的红,女人依旧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男人早已经没了气息,可是他依旧看着女人,那种眼神包含着怨毒的恨!! 血肉翻飞,一片狼籍. 早已经看不清男人的脸,血水流淌在整间灰暗的浴室,男人破烂的身躯倒在地上,噁心的气息在瀰漫. 女人颤抖着扔掉了浴头,她脸色苍白,她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一个浑身粘满了深沉的红色的血液的女人,疯狂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着冲出了这间罪恶的浴室,可是,她没有看到,在她的身后,那血液慢慢的流下来,慢慢的延伸,延伸着 我想大喊,可是我发不出声音.我的汗水流淌在身上,象是一条条小蛇在爬走. 我的眼前一阵晕旋,我看到了什么啊?这是真的吗? 一阵头痛,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去忍受. 腥臭的气息传来,我睁开了眼. 不!!!!我大骇!!!!我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间瀰漫着血腥的浴室!! 我傻傻的站在那里,我的脚下是红色的,那么鲜红的,红的糁人的血水! 我的面前是那面镜子,粘着星星点点的红,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我的身体不听我控制的转过了身,我,看到了. 那个男人腐败的身体站在了我的身后,那个血肉模煳的头上吊着一双狠毒的眼,他看着我,死死的看着我!!!! 我叫了出来,我不停的叫着,我勐的有了力气,我向外面跑,用力的跑 当我来到了屋子的中心时,我站住了,我又看到了那面诡异的墙,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她的身体靠在那上面,血红的液体从她身后蔓延着,染红了整个墙壁. 我已经想不清什么了,我虚弱的摔在地板上,眼神虚幻的看着从那个拐角流出的血水慢慢的流淌在这间房间里. 我的耳边有一个清幽的声音在幽幽的说:‘你已经看到了以前的剧本,现在要来看看修改后的吧‘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那个男人死了之后,他的魂把女人杀死了,他把她困在了那面见证了一切的镜子里.可是他仍然不能散去,过了很长时间,有一个女孩子误入了这个房间,他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她,然后把她困在镜子里.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下一个牺牲的猎物 我又来到了那面镜子前,那上面慢慢的浮现了扭曲的惊恐的苍白的脸,瞪着死灰般的眼,我赫然发现,我看到了,我自己!! 《鬼婆》(人鬼) 黄昏太阳的余辉透过窗户柔和的撒满一屋,温馨在空气之中飘荡着。我独自坐在电脑面前发着网络文章,有了电脑我总是不会寂寞。 文章发完后,我打开了自己的网上相册浏览起来。一张黑白照片弹出来,我的目光停在了上面。那是我外婆去世前照的免冠照片,我用扫描仪把它放进了相册里。十多年了相片上那慈祥的眼神,淳朴的微笑,流露出的善良都宛如是在昨天。 我感到阵阵心酸,眼泪不自主的顺着脸流落下来。外婆是个苦命的人,年轻的时候为了单位无私的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好不容易退休了,大家都以为外婆可以相相清福了,没想到无情的骨癌夺去了她不到六十岁的生命。 也许是哭累了,我突然觉得好睏,看着相片的眼睛开始模煳起来。我离开了电脑昏昏沉沉的爬上了床,躺下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听到了凄凉的嘆息声。我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我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乌云密布的夜空此时好黑就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又一声嘆息声传来,我四下寻觅,今天屋外出奇的静,无风,无虫鸣。死寂般的黑暗笼罩了一切。嘆息声是那里传来的?我想。那是什么?我被正前方的一个黄色光点吸引了,好象是从很远的地方射过来的。我觉得奇怪,平日里我家附近总是灯光熠熠,今晚除了那个诧异的光源外什么都没有。我看了看夜光表,时间差两分十二点,我拉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我要去看看那黄光究竟是什么。 突然光亮蔓延开来,黑暗消失了,我跌入了另一个光亮的世界。我站在一间简洁的砖瓦平房卧室里。一张古式的双人床,一个红黑色的写字檯,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机正对着床放在写字檯的中央。这不是我外婆生前住的房子吗?!我想着,都十几年了那舍平房早已没有了。现在那里是一栋接一栋的楼房,这里为何那么象我外婆的家?
第8页 带着疑惑我迈步走出了卧室,走进了客厅。旧旧的八仙桌放在客厅中间,板凳在它周围整齐的围着。两把竹编椅子和从前一样依着茶几靠右方的白灰墙放着。外婆正坐在其中的一把竹椅上摇着手中的蒲扇想着什么。那一神一态跟十几年前一样不曾改变。 “外婆!外婆!”我不顾一切的跑到她面前钻进她怀里,喜悦的眼泪夺眶而出。外婆被突忽迩来的我震住了,好一会才激动的伸出苍白的双手抱住了我。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外婆不平静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外婆这是那里?您不是死了吗?”我边擦着泪水边问。 外婆眼神里满是疑惑,她说:“我是死了呀!可当我有意识后就在这里了。这不是我家吗?” 我拼命的摇着头说:“不是,这不应该是您家,您去世后不久您住的房子就被拆除了,那片土地上现在屹立着一层层的楼房。” “那我现在在那里?!”外婆自语着萎颓的缩靠进椅子里。 我从外婆身边站起来,走到大门前去拉门的把手,我想打开门走出去看看这是那里。当我伸手抓门把的时候,把手从我手心穿了过去。我翻覆试了几次都抓不住碰到我手就变成透明的把手。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开始发冷。不死心的我找来一把榔头,向木门砸去,榔头碰不到木门。向砖墙砸去,榔头碰不到砖墙墙面。寒意从我心里升入脑中,我惊恐的后退两步愣在那里。 “孩子不要费劲了,没有用的,我什么方法都试了就是不能走出这房子。”回过神的外婆离开椅子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嘆息着,从我手里接过榔头放回了原处。 我努力回忆着自己走进来的过程但是没有头绪。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錶停留在十二点上没动。为什么表不走了?我边想边用力的拍动着自动表,它依然纹丝不动。 “外婆把您的表给我看看。”我转身来到外婆面前拉起她的手。她手上的表也停留在十二点上没走动。我记得外婆去世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表在这里不走动?为什么我们的表都停在十二点上?我陷入了思考之中。良久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我们都是在十二点来到这个地方的!时间在这里是静止不动的。 “外婆我知道这是那里了!”我虚弱的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 外婆拉起我的手放在她怀里。我表情痛苦的说:“外婆您其实被困在这里十几年了,这里不是您的家,这里只是您家的影子,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影子。” “什么影子?乖孩子外婆被你弄煳涂了!”外婆直摇头。 “我说的影子只是个比喻。我们生活的空间是用时间来测量的,时间就是世间万物兴衰的度尺。所以才有了生老病死,过去,现在和未来。而在这里我们的表都不走动。我没猜错的话,时间在这里是静止不动的。既然没时间的控制就没有生老病死,过去和未来,只有现在。” “我不是死了吗,那现在的我是什么?” “是灵魂!”我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 “那你怎么来了?我最亲爱的孩子,你可不要吓我!”外婆脸色焦急。 “不要担心我没事,我因该是灵魂出窍,来这里之前我在睡觉。” “那你为什么会灵魂出窍,为什么会来这里?”外婆看着我。 “记得我在看您的照片,然后就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被嘆息声弄醒了。我寻着怪异的光来到了这里。” 外婆不安的说:“那是我想你的时候发出的哀嘆声,没想把你引到了这里。” “都是我的感觉,都是我的感受,因为我试图去感觉,试图去感受,我们才能如此交流。如果您不想我,不嘆息,我怎么会看见您呀!说不定我的到来能帮您走出这个孤寂的世界。”我安慰着她。 是呀,这个地方的出口到底是何处?!我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屋子里的摆设和从前一样没什么怪异,就在我快失望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屋顶。这屋里的光很柔和,但是它不是灯光,而是屋顶瓦缝里穿透过来的。不同的瓦缝透的光色都不同,蓝,白,红,绿,黄,五道光束在半空中互相交汇融合成了屋内的自然光线。我想起佛教经书里所提到的五色 “外婆,快来!”外婆无息的来到我身边。“您能回忆起有意识那瞬间所感受的东西吗?”我问。 “记得当时我在无边的黑暗中看见了几个光环。” “是不是不同颜色的光环?” “好象是有点颜色不同。”外婆努力的回忆说。 “您是不是走进了黄色光里?” 外婆诧异的看着我说:“是的我比较喜欢黄色,你怎么知道的孩子?” “这就对了,我到这里也是被黄光引来的。说明这个空间的入口是黄光。” 外婆不解的问:“那与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您来这里之前所见的因该是五色光环,您看这屋顶瓦缝透过来的光束刚好就有五种颜色,出口就在这里!这就是佛经中所说的五色。”我继续说:“佛经里的五色是五佛的护身色。白色是为人之纯洁心灵,黄色为大地,红色为火焰,蓝色为天空,绿色为江河。但是从现在看来,我觉得五色光因该和转世有关系。白色光是转世成人之入口,黄色光是我们常说的异度空间的入口,红色光是沦落为幽灵的入口,蓝色光是转世为畜生的入口,绿色光是非人界的入口。您只是进了异度空间是能够出去的。”
第9页 外婆抬头看了看:“我该如何穿透那光束,你说的白色光是转世成人的入口,把握有多少?” 我苦笑着说:“不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现在只证明了黄色光是异度空间的入口,至于白色光是不是转世成人的入口,就不可而知了。” “那我去试试吧!我听你的选白光。” “不行,万一我分析错误其不是害了您,我怎么能让外婆去冒险!”我情绪不稳定的说。 外婆笑了,伸出消瘦的手,把我拉入了怀里。“傻孩子不要难过,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选择才有结果的,我不怕结果是什么。只要不困在这个地方永无至尽的孤寂,去那里都不重要,你选的我不会怪你。” 我抬头看到外婆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那一束束色彩各异的光芒。 我离开了外婆的怀抱咬咬牙说:“我们找把镜子用镜子对光的反射原理,把无法直达地面的光束接下来转照在您身上,您一定可以出去。” 外婆和我忙碌起来,把客厅里桌子周围的四张板凳,搬到桌面上重叠起来。我找来外婆常用的那面梳妆镜泪淌满面的爬上了桌面。 “孩子我信你,不用但心!”外婆仰头看着我慈爱的说。 我下定了决心跨上了板凳,把手中的镜子伸向一个瓦缝里透过来的白色光束,白光照在镜面上反射出一道耀眼有力的光柱。光柱落在外婆身上微笑的外婆身体开始迅速模煳起来,她伸出渐已透明的手向我挥动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我面前。 在我撕心的唿唤中,黑暗随着刺耳铃声沖入我的脑子里。 我勐然坐起身来,床头边柜子上的闹钟还在疯狂的响着,我伸手关掉了它。清晨晨曦显露的光芒穿过窗户温暖着满屋。我感到脸上有泪水,伸手轻轻的擦了擦,原来是场梦!我直直的倒在床上,转头发现电脑还没有关,外婆那照片还在对着我微笑。我想到了梦中的情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此时的自动表整欢快的走着,时间是凌晨十二点零五分。我再度起身,仔细查看是凌晨十二点零五分,我顺手抓过闹钟,闹钟上的时间是早上六点零五分。难道这不是梦是真的!我真的去过什么异度空间?我呆呆的看着电脑,此时的电脑显示器已经自动关闭了,那里黑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花神》(人妖) 牡丹为花中之王,北地最多,花有五色、千叶、重楼之异,以黄紫者为最。八月十五是牡丹生日,洛下名园有牡丹数千本者,每岁盛开,主人辄置酒延宾,若遇风日晴和,花忽盘旋翔舞,香馥一场,此乃花神至也,主人必起具酒脯罗拜于花前,移时始定,岁以为常。……正黄色十一品。御衣黄,千叶,似黄葵。 ——引自清·陈淏子着《花镜·卷三·花木类》 四百年灰飞烟灭,四百年时间消殆如指间银沙,被握起,又落下,淌在萋萋芳草间,固守我的长眠。我在黑暗窒息的地底,缅怀着我的生平。冰河洗剑,银鸢踏月,一切都被时间践踏地支离破碎,空余一盏心灯在黑漆漆的棺材中,我永不消散的灵魂。 玉琀蝉压在舌底,几百年了依旧冰凉地沁脾,我早已没有了让它温润的体热,只是由它禁锢着我的灵魂,四百年如一日。我始终不愿意离去,就算是被封锁在没有空气没有阳光的墓室里,被钉死在漆黑如甬长过道的棺材里。我不需要空气,不需要阳光,我只消在这里休息,几百年了也不愿离去。 我听见墓室外面虫鸣的声音,阳光应该很灿烂,我甚至能听见外面花朵疯狂的生长发出的细微挣扎的声音,那是我四百年前播下的种子啊。芍药,剑兰,月季,玫瑰,辛夷……应该是万紫千红的世界啊!然而我这下面却冰冷孤寂得很,甚至很长时间才能听点一滴水珠落下,那些水珠年復一年的落下,堆积成一道道锥形的钟乳。我躺在棺材里看不到,可我确确实实可以感觉到。 天授一年冬,武皇心血来潮,要在寒冬赏百花,众花伶惶恐而至,悉心照料,终于腊月,百花齐放,新艷相角。腊梅清冷,月季新纯,剑兰傲骨……就连一载一瞥的优昙也吐蕊。惟独花冠牡丹,孤枝零叶,在百花间黯然失色。武皇大怒,罪罚于花伶银月,将一人一花逐出西京长安,放逐至东都洛阳。牡丹既到洛水,忽吐嫩蕊,一夜间齐齐开放,锦似云霞。武皇听闻,復大怒,焚牡丹于洛水边上,一时间,喧喧洛阳,竟成花冢。 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在拨弄墓门前的长草,哗啦啦。是有人找来了?四百年的安宁居然就要被人打破了。我放松了四百年的心弦一下子似乎紧绷起来,在那弦上架一粒水石,时时刻刻准备将它发出去,袭击那个破坏安宁的罪人。轰轰的声音,是墓门被推开了,浓浓的青草味瀰漫进来,湮没这地底下四百年腐朽的霉味。轻轻的脚步声,行行顿顿,在穿越了所有的墓室之后,人的唿吸的味道越近了,均匀而有频率。我很惊讶在发现了埋藏四百年宝藏的古墓后,这个人还能如此镇定,脚步仍然是轻轻的,一步一步,迈到棺木前,我提一口气,突然,在死去四百年后发现已经不在需要氧气了,于是扣紧手指,随时准备扑上去掐那人的颈脖。 棺材盖被重重的挪开,轰隆一声砸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升腾起一阵烟尘。四百年的朽味,在潮湿的墓穴中趋散开来,令人作呕。我感觉到了人的体温,他就站在我旁边,平扶着棺材的边缘,把头俯下来端详我四百年不变的容颜。我依旧闭着眼睛,和任何瞑目死去的人一样,面庞是平和安详的,可我死去的时候痛苦万分,鸠毒化作千万只细小的虫子,侵噬着我每一寸的肌体内脏,生不如死,我本不该瞑目。那个盗墓者的头低得很下,垂下的髮丝扫过我的脸颊,我一动不动。他就这么端详着,端详着,就像在端详庙里的菩萨。我将眼睛睁开,与那个沉溺的人对视,他仍盯着我看,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睛睁开了,直到知道我抽动嘴笑一笑,他才勐的一惊,本能的抬起身子向后靠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脖子被我牢牢的掐住,我坐了起来,伸着四百年未见阳光的苍白的胳膊,死去的皮肤下没有血液流动,但是仍然有感觉存在,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力得多。
第10页 我就这么掐着他,看他眉头紧锁脸色发紫痛苦万分的样子,可他居然没伸手来掰我的手指,任由我至他于死地,眼睛里是一望无边的死寂。看他脸色渐渐青紫,嘴巴也微微的张开了,我知道,地狱之门正为他敞开着。将死时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四百年前我就体会过,那种窒息的感觉只会让你期盼这个过程尽早的结束。我看着他清癯的弥留的脸,突然把手一松,任由他跌到在地上。 我从棺材里站起来,白色的尸袍扫过楠木的边缘,抖了起来。我跨出棺材,第一次在这个清醒的沉睡了四百年的墓穴里来回走动。百年沉积的霉味,滴水而成的钟乳,以及百十箱陪葬的器物,一切熟悉至极又陌生万分。我走回到棺材边,盯着地上的不速之客,青色的衣袍,苍白的容颜,我突然对他产生一种无限的依赖。看他手旁落下的一个纸包,零零落落的滚出粒粒的花籽,原来他是在上面播种的那个人。我拾一颗起来,放在指间来回撮着,看到那个人微微的睁开眼睛,直至他万万不可相信的坐起来,一言不发看着我。我揩掉手上的粉末,站起来拍拍衣服,对他说:“带我走。” 大周延载年上元,武皇亲驾洛阳,乌纱布衣俱出城三十里相迎。见十里长龙,浩浩荡荡。城内百花,一时齐放,唯不见牡丹芳踪。武皇悻悻,牵引旧怒。濒临洛水,见茸茸芦苇,岸上草庐,鲜花围绕,众星拱月般护其间棵棵枯枝,并一女俯首而跪,娥眉凤眼,举止不卑不亢,有宠辱不惊之气。武皇端视其面,视其甚久,与其数语,众人皆不知其意。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河面上的风吹得芦苇一盪一盪,扬起芦花阵阵,也飘起她冠上的锦带。她看着我,如同审视一个多年不见天日的犯人。“这些枯枝烂叶都是些什么?”她问我。“那是花。陛下。”我低着头,回答她。“哦?”她踱起步来,将信将疑,“这些真箇是花?也罢,就当它们是吧。那么你说说,这些都是些什么花?”她对我说。“回陛下,这些是牡丹。”我回答她,我不能不回答她,她是居高临下众人皆惧的皇帝。她眼色稍变,又说:“牡丹?这些怎么会是牡丹?”语气里有着不难察觉的摈弃,“长安的牡丹是怎么样的?你以为只有你见过吗?银月?”我将头抬起,看着她华贵的锦袍,上面刺绣着尊龙,说:“不敢。陛下自怒焚牡丹于洛水,它们便永这样了。”我看见一丝愠怒在她脸上一闪即逝,说:“要真是牡丹,那么,你就让它们再开一次,让我瞧瞧。”她的语气是平静的,向她一贯来所表现出的那种临危不惧的气魄,所以她才得以压制住朝廷的芸芸众臣,然而我却对她不屑一顾,不温不火的对她说:“未到花开时,陛下。”“我会在洛阳等着,等着你的牡丹吐蕊。”她抬着肩膀走出去,像进来时那般高贵,她留下一句话:“你有这个能耐,银月。记住,七天为限。” 还是浩浩荡荡,那一行人,金碧辉煌的驾车,晷牌,愈行渐远,惟独我的牡丹,枯枝零叶,在春华时分仍旧孤单。它们不会开放。 我步履轻盈的跟在他身后,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轻拂着尘封的石板路。他走得很慢,并且从不回头。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恐惧,毕竟,我是个行尸走肉的躯壳,是个亡灵,而他是个人。我跟在他清瘦的身影后边,看他一步一步迈上台阶,直至阳光在他的青衫周围映出一个光圈,我才不由停了下来,百年未见过的阳光,就这样毫无徵兆的出现在眼前,毫不留情的刺痛我的眼睛。我于是抬起手,用袖子遮住了那光线。他也停了下来,第一次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似乎少了一些死寂,但仍旧落寞。他说:“我们晚上再走。” 我看见了他的牡丹,硕大的花圃里,一盆一盆的争香斗艳。满天星,千堆雪,似荷莲,首案红,天香锦,玉版白,黄鹤翎,紫兰魁……我看见破落的厅堂上方的牌匾:折枝堂。花开堪折枝。后边落款是竟徽宗钦赐。尘封数百年,世间已千变。如今的洛阳城,早已没有往昔的风华绝貌,没有了当街一歌的绯衣姑娘,亦没有了车水马龙后的达官显贵。唯一余下的,只是破败的街道与匆匆过客,或许还有这花开一旬的牡丹。我亦不想探究这一切的根源。 这是洛城姚家,誉满京华的姚黄之乡。然如今已非大唐大周的太平盛世,在兵荒马乱下,还有什么人会去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花草?我弯下腰,埋首在那些花朵中,嗅着久违了的花香。馥郁沁脾,迷迭心神,令人慾罢不能。我直起身子看他,正在给每株花上肥,苍白清癯的脸隐隐透出孤寂来。他刨开一层土,再从衣襟里掏出那个纸包来,抖开,有颗颗花籽滚落到他手心里,他很小心的取一颗,埋在盆里,盖上土,站了起来。我想问他,为什么不扦插?然而玉琀蝉在舌间打着转,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天地见静寂得有如一座死城,就像我的墓穴。“那不是牡丹。”倒是他先开的口,指着刚种下的盆子,他停一停,看我的眼神高深莫测,瞬息万变。他走过来,对着我指间那朵开着嫩黄花朵的牡丹说:“那是御衣黄。” 姚允,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姚黄者,王中之王,怎又落到了如此田地…… 七日之期,犹如倒翻的黄历,等撕掉最后一页,我的生命也就意味着停滞消亡了。牡丹仙子不会来,牡丹不会开,银月不会死……百姓们这么传。我并不畏惧死亡,我把心种在了花下,我死了,花还继续开。
第11页 前三日,芦花荡漾,迎春屹然,牡丹仍旧枝干叶落。武皇每日派人过来,查看花开的踪迹,可三天总是扑空。第四日,原本摇摇欲坠的枯叶开始凋落,片片的飘下来,倒有秋风扫落叶之感。五、六日,三尺高的花杆如枯柴般插在河畔,好不孤单。武皇亲自来了,她远远的看着这些,河畔的风颳过,那些茎竿如同干柴,竟一根根折断。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风扬着她大红的锦缎,君临城下的风范一丝不差的表现出来。过了很久,她平静的对站在芦花间的我说:“银月,你放弃了最后的机会。”我莞而释然。 生在苏杭,葬在北邙。 而今的北邙山上坟冢集集,我想,四百年前,当武皇下令把我葬在这里的时候,是压根不会想到后世竟会有如此多的人,废尽心思,用尽手段,以求葬身此处吧。芳草萋萋,碑陵遍地,北邙地下,一定藏着无尽的宝藏,单我的墓室里盛放的宝贝,已经是价值连城了。 “连城易脆。”他说,青色的衣摆随着风扬起来,噗啦着打在一尺多高的野草上。他脸色凝重,是我未曾见过的,拳头也紧握起来,指节发白,嘎嘎作响。“就像这大宋江山,多好一块连城壁,而今也被金狗霸占了半壁江山。”我眯起眼睛,遥看山脚下巍峨洛阳城,只有死寂可以形容,城墙残缺不全,街道凌乱不堪,十里长亭外耷拉的酒旗,也仿佛在嘲笑歷史对人的捉弄。“给我说说吧,怎么一回事。”我对他说,于是,他找了一块大石头,倚坐下去,望着西边沉沉落日,长长嘘出一口气,也不说话。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才听见他说: “——先是大唐的覆灭,一个小小的节度使废掉了李唐的皇帝,取而代之的是五代、十国。连年战乱,苦不堪言。而后,太宗皇帝——大宋的太宗皇帝陈桥兵变,一度登上皇位,将各个分裂的藩镇统一起来——这些无关紧要,自不必多说。”我默然,在墓室里回忆过往的这些年里,世上居然会有如此沧桑的变化。“……宋、辽、金并立着,向来是游牧的辽人开始定居,慢慢的壮大了起来,吞併了幽云十六州,居然成了大宋最危险的敌人!大宋一度与金结盟,联合抗辽,没想到——”他开始摇头,强忍着悲愤继续说,“——没想到还是给颠覆了,居然不是辽,却是盟国金!”我听见他的手指嘎嘎作响,一拳砸在石头上,有血渗出来。我默然的接受这一切,毕竟这是歷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金狗掳走了徽宗、钦宗,徽宗的胞弟在建康称帝,自立为高宗。而后以淮水为界,北为金,南为宋——便是今天的局面了。” 我默默的解读着这一切,忽然发现了这洛阳城如此衰败的原因:“那么,这洛阳,而今是金地了?”我问他,见他咬紧了牙关,眉头锁得更紧,狠狠说:“那又怎样?大宋的百姓又岂会向金狗称臣?”顿时,他眉宇间居然有了少见的傲然。我復归沉默,这一切,对于这乱世中的生灵涂炭来说,或许再悽惨不过了,然而在于我,一个行尸走肉,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月亮升上中空,深蓝的天幕上居然闪着几颗星,伴着春虫的鸣叫一闪一闪。风吹得长草唿啦唿啦的作响,城下似乎又有鸡鸣狗吠——想必又是金人闹出的乱子。“那这洛阳城里的人呢?总不会一股脑给全杀了吧?”我问他,想知道昔日熙熙攘攘的洛阳城如此死寂的缘故。“都逃了。”他说,“金狗到处在抓乱党,看到碍他们眼的人就杀,于是能走的就都走了,走到南方大宋的地方去。”他抬头看着天上的罗芒星,在江南的莺歌燕舞里,是否同样可以看见北天里这颗最亮的星?“那你为什么不走?”我又问他。“走!笃定是要走的。死也不死在这被金狗糟蹋的地方。”他又停下来,嘆息一声,接着道,“等牡丹开败了,我便走。”我復看他一眼,牡丹花开二十日,二十日后,他便动身下江南。 又坐了许久,直到月下中天,我才站起身,拍拍衣服,叫他:“走——”然而只发出了一个音节,我便木住了,呆看着眼前这两个彪形的汉子,一脸狰狞,满身酒气的向我们走过来。“好你个小丫头的……”我听见一个人说,趔趄的向我扑过来,我却依然站立着不动。勐然的,却被一个人往后一拉,看见青色的身影很快从我身边掠过,一拳抽在那个大汉的下颌上。“金狗!”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骂,却被那个汉子一拳打回来,几欲跌倒。我上前扶住他,还听见他狠狠的骂:“金狗……凭什么占了汉人的地方还来欺负汉人……”我心里亦是汹涌澎湃,一股不知怎样的情绪在脑里窜着。人还没站稳,却感觉手臂给人狠狠一抓,是那个金人。我的手向上一划,居然一把将他推出去,右脸上是被指甲划伤流血的痕迹,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力气。“臭丫头,敢动你大爷!”他咬牙切齿的骂,并示意另一个金人在后头守住,卷了袖口,一步一步向我们走过来,指节握得噼里啪啦,臃肿的身材一步一步的逼近,被我搀着的姚允一下子用了劲,将我推开,向那个人扑了去,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打得他鼻子汩汩的流出血来,却还是免不了被打了回来,落到另一个金人手里。那个大汉迳自向我扑过来,两个拳头举得高高的,大喝一声向我头上噼下来。我冷不妨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前襟,用力一撕,兹啦——顿时间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了,手还悬在空中,腹里的血水溅了我一身白衣。姚允似乎也看得呆了,原本和那个人撕打的手停了下来,而另一个金人,口半张着,看着我死白的脸掺着猩红,突然间大叫起来:“鬼——”却被回过神来的姚允一拳一拳的打在下颌上,脖子扭了去,跌在地上,死了。
第12页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看着我在长长的野草上揩干净满是血的手指,什么都不说。我望向他,看他一脸迷茫,说:“你忘了,我不是人。” 离宫里,森严得如同长安城冷寂的大明宫。富丽堂皇却毫无生气。我跪在地上,地上平整得铺上了毯子,我看着那些花纹,默默听着宦官读完了旨喻,然后默然的接旨。那一缎黄绫,就这么主宰着我的命运。我的身前并排站着三个太监,托着三个金盘,一匹白绢,一盅鸠毒,一把利剑。“谢皇上赐死,谢皇上赐奴婢选择的机会。”我站起身,在三个太监面前默然的走过,最终停留在那只金樽前,端了起来,望着里面猩红的液体,印上唇,然后一饮而尽。鸠毒犹如万千枝麦芒,刺激着我的肌体,吞噬着我的内脏,我卧倒在地,七窍里流出血来,我渐渐看不到人影,也听不见声音,最后的印象又是一旨圣喻:“厚葬侍花女伶银月……” 那些日子里,我飘在我的身体之上,看他们入殓,出殡。来到北邙山上,把棺材抬进了那间墓室,我跟着那些人进去,听见他们的嘀咕:“一个花伶,何必费那么大的工夫,还有那么多的陪葬……”吱吱的声音,是他们把盖子抬了上去,那么沉的楠木,三个人费了不小工夫啊。那一刻,我决定了,回到我的躯体里去,就算永世不在重生,也无所谓了,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怎样,我都是行尸走肉而已。 回去的时候,东方已经吐白。灿金的云霓下淡淡的映出来太阳的影子。一路上他走得极快,似乎是要极力摆脱这座坟茔密布的山冈。我也便只跟在他后头,同样一言不发, 方一踏上街道,便看见了满街的秽物。斜倒的旗杆,不知道从哪家鸡舍里拖出来的稻草铺得满街道都是。他稍稍有些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留时间去动容。生死一挥间,在这样风雨如晦的乱世里,或许他真是看得多了,就要麻木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逃离故土,远走江南,去忘却一段不甚光彩的歷史。 到了街道尽头的姚家,朱门高槛,如今却连个应门的五尺之僮都没有。恐怕整座府第只有后院的几株牡丹微微的透出些生气来。到了中堂,我抬头看那块匾,那个附庸风雅的皇帝,而今又是怎样看待这花开折枝的呢? “啊……” 我听见后院的一阵怒吼,沖了过去看,见姚允正抱柱怒吼着,本以血迹斑斑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朱漆的柱子上,淡青的血脉凸了出来,像是要爆裂一样。我看见他身后的花,一株一株全都败落了,枯藁的枝条,垂着薰黄的朵儿,一夜间它们居然凋零至此。 “金狗……金狗,一定是那些金狗!” 他大喊道,一下子把大片的盆子一同掀了翻,噼里啪啦的一阵破碎声,盆子里的泥也一併散了开来,裹住牵牵绕绕的鬚根。他一下子又定了下来,随后懵懂的支吾,“怎么会……怎么会……”復又将那些没有破碎的瓷盆都给拾好,还在喃喃自语。 半晌,又看向我,说:“怎么会是这样?一定是那些金狗!” “不,”我说,声音不大不小,却使得他狠狠的震住了,疑心的看着我,不可质否,“你说什么?” 于是我再说了一遍,很清楚的告诉他:“不是那些金人,是它们自己。” “什么意思?”他松开手,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你不知道,载延年的时候,一夜间,它们就凋零成了什么样子。”我说。 “什么载延年?”他问我。 “大周载延年。”我说,“你忘了它们的品性?”我一字一句的回答,伸手去牵那些羁羁绊绊的枝条,轻轻一碰,那些枯朵便掉落了。死亡是如此的容易,没有了心或者是心不在躯壳里,生与死其实是一样的。 他终于平静了下来,盯着我手里的干花,忽然低低的唤一声:“银月。” 春犹在,花却败。 牡丹花开二十日,而今却只开了五日不到,便是一朵一朵的凋谢了。正又是应了那句老话:连城易脆,绝艷易凋。 我去驿桥边送他,默默的,在夜色中等着南方来的客船。 “从洛水下大运河,就能到临安了。”他说,折了一枝芦苇在手里圈着,心不在焉。 “那是好。”我望着黑夜下白茫茫的芦花盪,风吹得他们哧啦哧啦的作响,復又勾起我四百年的回忆。那时也是这么的,在洛水旁的芦花盪里,与花为伴,却没想到绝望的到来是如此迅速。 “银月——”他唤我一声,悠忽不定的眼神瞟向我,“你往后想怎样?” 我是浅浅一笑,往后?我确实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沉浸在回忆里的,未来还是个空白。 我刚想回答,然而,船靠岸了。 指了指他背后的客船,我对他说:“喏,催你呢。” 他回头看了一下,乌黑的蓬船,隐蔽得很好,不会被金兵发现。 他向着我,再看了一眼,后又说了声:“保重。”便登上了船。 哗啦一声水响,船夫支起了橹,船离了岸。看他负手站在船头,神色凝重,我又匆匆叫一声:“姚允——”他让船夫停了下来,站在矮舷旁,等着。
第13页 我低了头,不假思索的吐出了一直含在口里的玉琀蝉,抛了过去。羊脂白的一块玉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光亮。我看见它的光芒在他掌中一闪而逝,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把它种在花下!”我沖他喊,“种到御衣黄的下面!” 欸乃一声,船夫復又支起了橹,划了开去,我看见他,久久地站在船头,夜风吹地青衣猎猎作响。 天慢慢亮起来,却没有见到太阳。 我感觉灵魂在迅速地扩散,因为没有了那块玉石的缘故。我转身往回走,穿过凌乱的街道,来到巷子深处的姚家府第。最后看一眼那块牌匾,折枝堂。我轻笑一声,转去了后院,看着一盆一盆合满土的瓷盆,却没有百花争鸣。我抱了一盆土,里面埋着一颗花籽,他还没告诉我那是什么花。再把朱门阖上,往北走,出城,来到凄凄北邙山。 我一路往上走,越过无数的坟茔。春日里莺飞草长,这里是格外的妖艷。我看见大片的花草,芍药、月季、杜鹃……乃至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都聚集在这一处,便匆匆的赶过去,不多远处,果然是我的墓穴。半掩的石门让长草给遮掩着,没有人会发现,除了他。我侧身走了进去,抱一盒土,土里埋一颗花籽,穿越了许多甬道,过了许多座墓门,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张厚厚的楠木棺材。 “滴答——”依旧是水滴落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打在尖锥的钟乳上。依旧听得见外面的虫鸣,很远处斜斜得映出长草的影子,太阳出来了。 我将那盆土放在棺木的旁边,把厚厚的盖子拖了上来,最后看一眼这里的陈设,一道道锥形的钟乳,百十箱的陪葬,以及那一盆不知道何时才会开放的小花……呵呵,永远和过去一样啊。 虫鸣得更加嘶哑了,一声一声的像扯着心肺。我快快地跨了进去,理了理衣裳,坐下,躺下,拉阖那张棺盖,闭眼…… 没有了灵魂的镇压,没有了往事的羁绊,我睡得无比惬意。没有记忆的困扰,没有斗争,只有一株无名的小草陪着我,直到睡去,不再醒来…… 再有将来,我愿意去做一株牡丹,一株御衣黄,那样的花开欲醉,沁人心脾。 如果再有将来的话…… 《清明冥纸》 山风阵阵,冥纸灰纷纷扬扬,像柳絮浮在空中不断地舞,柳棉的白色风衣鼓着满满的风,飘出波纹,她的眼睛红肿着,泪水不断往外溢,她说她好久没流过这么多眼泪了,她觉得好畅快。柳棉独自一人一动不动地站在父亲的坟前,像一个山鬼等着路人。她不是为了父亲哭泣,那些眼泪是被烟燻出来,被冥纸灰辣出来的。 这是座简陋的坟,坟上的草密密地长着,坟脚下是火烧过留下的痕迹,这是柳棉第二次来上父亲的坟,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上山的路还很清晰易见,山脚空旷,人烟罕至,而现在山下是个庞大的碎石工地,上山的路被砾堆堵住,被草遮住,柳棉怎么也想不明白,每年都有人来上坟,为什么会成了现今这副模样。 柳棉盯着父亲柳棡的照片,柳棡是在柳棉出世前去的,奇怪的是柳棉竟不觉得缺少什么。柳棉没有见过柳棡,母亲裕灵留给她的关于柳棡的照片全在她4岁那年烧光了,连裕灵。那场火起得突然,柳棉和裕灵猝不及防,母女俩被困在火中,柳棉很安静,没有哭没有闹,确切的说她不害怕。房子在火势中迅速倒塌,人们在最后的救助中,发现了裕灵焦黑的尸体,尸体下压着年仅4岁的柳棉。当时的柳棉已停止了心跳,医院的手术室里医生轮流挤着她的心脏,当他们摘下口罩表示无能为力的时候,柳棉奇蹟般地睁开了眼睛,只是她已经失去了半边脸。 想着,柳棉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肤质柔嫩光滑,她又伸手摸了摸左脸,肤质依旧是柔嫩光滑,她满意地笑。 倖存下来的柳棉和奶奶住在一起,她不卑不亢的活着,她有着令人惊艷的左脸和令人恐惧的右脸,所以上学的时候,她总是贴着右边的墙走路,上课也总是坐在同学的右手边,她的左脸令人联想不到右脸令人作呕的模样。柳棉的人缘很好,她的朋友很多,多得她数不过来,她很幸福,她觉得。 柳棉就这样立在柳棡坟前回想着过去,她相信父亲可以感应到她的心理,她觉得柳棡是这样的熟悉,又这样的令人难以接近。 柳棉仔细地观察着柳棡的照片,她觉得在哪见过他,他的脸刚毅有力。柳棉想不起来,她以为对于父亲无论怎样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莫名的亲切感,就算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 柳棉从出世那天起就恨着母亲,没来由的,她认为如果柳棡不和裕灵在一起,那么会平安无事,柳棉的恨深入骨髓。 柳棉总觉得她的前世和柳棡的前世有什么纠葛,所以上天才没安排他们今生相聚,他们也怕再一次的纠缠不清。这样想着,她便不来上父亲的坟,她觉得应该顺应天意。只有一次,那一次奶奶拖着她来上父亲的坟,她背着坟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任凭奶奶怎样唤她。下山的时候,奶奶摔了下去,死了。柳棉站在山腰,一直站着,她没有哭,她说,这是上天的惩罚。亲戚们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惊皇失措,只有柳棉,只有她,沉静地站在那里。他们以为她吓着了,其实没有,没有。
第14页 从此后,每至清明,柳棉都会跟着亲戚们上奶奶的坟、上母亲裕灵的坟,她对着她们的照片笑,告诉她们虽然她毁了容但她和快乐,很幸福,因为她有那么多的朋友有那么多亲戚疼她。可是,她从不上父亲的坟,从不,没有人奈何得了她,没有人。 柳棉有一种气质,有另一种魅力,不论她怎样的丑陋,她都会有很多人疼,走到哪都一样。柳棉对着父亲的坟,她感到父亲正在唤起她的记忆,关于前世关于今生。 柳棉像山鬼一样站在冽冽风中,冥纸灰继续在她身边绕着,舞着。 ~~~~~~~~~~~~~~~~~~~~~~~~~~~~~~~~~~ 二 柳棉的胸前一阵振动,她举起手机。 “喂,阿棉,你上哪了?”年含的语气里略有一丝火气。 “小含。” “今天可是我生日,你要敢给我迟到的话——自己看着办吧。”年含甩下这句话就挂了机,柳棉觉得扫兴透了,她可是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来祭奠父亲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来祭坟,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谁在唤着她,引诱着她,从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柳棉紧了紧风衣,决定不再想下去,她要下山。 上山的时候,柳棉翻过砾堆,摸着路一点一点爬上来,好在这山一点也不高,所以到达柳棡的坟没费多少力,但上山容易下山难,柳棉小心翼翼挪动着身子,脚腕却不时地被丛生的草、藤缠住,她觉得这一些都是父亲为了挽留她而施的法术。她笑笑,随即打消了这个幼稚的念头。终于只要一步就可以到达砾堆了,柳棉跳下去,左脚腕被什么缠住,狠狠撕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沾湿了她雪白的裤脚。柳棉回过头去,只有剑麻一簇簇地长在路口。然后她再次翻过砾堆,走出碎石工地。 柳棉向左拐,路坑坑洼洼,右边是一条发了臭的小河,左边是破旧残缺的一座又一座生产瓷砖的小瓦房。柳棉走到路口,看到左手边的两根石柱,她停下来,向左转了90°。石柱底下有1分米左右的水泥圈,柳棉知道这是文物。她仔细辨认着石柱上的字,但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着她看清,她只是模模煳煳地感觉到石柱顶端夹在中间的拱形横樑上刻着“第及花探”四个大字,她想了想了,依照古人的习惯应该是“探花及第”,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迟钝。四个大字下还有一行小字,她看不清,石柱上刻着的对联她也看不清。她感到那么困惑。 于是,柳棉踩到水泥圈上,伸出手去摸了摸石柱,她想看得清楚些,她凑上眼,蓦地,她觉得曾经和谁在这里山盟海誓过,她感到不可思议。她恐慌地退下来,她不愿去想,她感到那么不安。 柳棉的胸前有一阵振动,她迅速抓起电话,仿佛这通电话可以救她的命一样。 “柳棉,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现在在哪,我再给你10分钟,10分钟内你还不出现的话,我就跟你绝交!”年含每次都这么沖。 柳棉沉默不语。 “喂,阿棉,阿棉你说话呀!”年含对于柳棉的沉默感到害怕,“阿棉,阿棉你怎么了?阿棉!” “小含,今天是清明。”柳棉说。年含安静下来,没有说话。 “小含,你多给我半个小时,我会赶到。”柳棉合上电话,右拐,朝公路走去。 路过一家私人幼儿园,很漂亮的绿色,一辆卡车从巷子里退出来,眼看着就要碰到柳棉了,结果,车子一歪,陷在田里,有3个轮子挂在马路上,剩下的全陷下去了。柳棉觉得是柳棡在暗中保佑她不受任何伤害。 柳棉在公路上拦下一辆红色的士,驰向年含的家。 ~~~~~~~~~~~~~~~~~~~~~~~~~~~~~~~~~~~~ 三 年含应声去开门,柳棉沖她笑。年含打了柳棉一拳:“我们的大美女肯出现了?”只要柳棉到了,还能有什么火气,年含想。 “生日快乐!”柳棉笑,递给年含一个红包,年含不客气地收下,虽然年家有的是钱。 “走,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 “还有我不认识的?” “当然了。” “我看还是免了,我要不小心抢了你的风头,又要闹了,我的小美女。”柳棉揉了揉年含的脸,年含笑,领她进门。 柳棉窝进沙发,大部分的人她是认得的,年含拿了罐饮料给她,她摇了摇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我想喝这个,你帮我泡。”年含接过,沖了一杯过来:“这是什么茶?很好喝的样子。” “明前。”柳棉吐出两个字。 年含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抿了抿嘴:“我是不是跟你犯沖啊,你怎么老和我作对来着,今天是我生日耶。” “我知道,今天是十五,你生日。”柳棉想了想,没有说“今晚你要小心”之类的话,她不想再破坏年含的兴致。柳棉极其迷信,在科技四通八达的今天,她仍深信不疑。而对于清明,一旦碰上农历十五,一到晚上就会有鬼魂出来活动。她很想提醒年含,却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她端起茶嘬了一口以掩饰焦虑的情绪。 “小含。”柳棉抬起头看见一个男生走过来,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她觉得好笑。男生走到年含面前,看了一眼柳棉:“你朋友啊?很漂亮。”男生说话的时候棒糖上下摇晃,言辞有些含煳,柳棉觉得滑稽,“扑哧”笑出声来,眼睛却盯着男生的嘴不放。
第15页 “你盯着我笑什么?”男生微微挑起眉毛。柳棉自觉失态,伸出手指着他的嘴问:“你还有糖吗?”男生怔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递给柳棉:“嗯,有。”年含看着空档插了一句:“阿棉,你不是不吃糖吗?”柳棉接过棒糖,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柳棉。” 男生笑着握了柳棉的手:“从没这么正式地和人握手过,你是第一个。你好,我是糖糖soe。”柳棉笑:“你的名字很有趣。”说着柳棉就抽回了手,男生回敬:“可你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听哦。”年含狠狠在男生背上拍了一下:“怎么说话呢你!”柳棉却很开心地笑。 柳棉坐下来,剥开糖纸,当她的舌尖碰到糖的时候,她觉得异常温暖,她抬头仔细看那男生,她感到他和柳棡竟是如此相象,她暗暗吃了一惊。 “喂,林默函,你看够了没有啊,我们的大美女被人参观可是要收费的。”年含挡住柳棉,林默函却轻轻将她拨开:“小含不是说你不吃糖吗?” “你的糖好吃呀。”柳棉从嘴里取出棒糖,晃了两下。林默函的脸“嗖”地红了,他低了低头,企图寻找恰当的措词来回答柳棉。柳棉见他窘迫,不过她不是有意要为难他,她在说实话。她站起身说了句“谢谢你的糖”便端起茶杯去加水。 “喂,美女。”柳棉刚转身就被林默函叫住。 “你怎么这么露骨呀!”年含叫到。 “像他们一样叫我阿棉就好,如果你不介意再在后面加个‘姐’字的话,那更好,吃糖的大朋友。”柳棉笑。 “什么呀,你自己还不是和我一样叼着根棒棒糖。” “哎呀,林默函大朋友,美女吃糖和你吃糖毕竟是两种不同的境界呀!”年含趁机捉弄她的朋友。 “哎呀,哎呀,年含大姐,是不是美女都这么不可理喻啊!”林默函拍了拍年含的肩。柳棉笑着去加了水回来,她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看眼前这对男女斗着嘴,她感到很轻松,这是她上完父亲的回来真正感到舒心的时候。 “喂,阿棉,我是不是长得很丑啊,林默函居然说我是巫婆。”年含回头问柳棉,柳棉呛了一口:“虽然长得还算标緻。”柳棉顿了一下,年含得意的回头瞪瞪林默函,林默函不可置否,柳棉接着说,“但跟巫婆实在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林默函捧腹大笑,气得年含直骂柳棉吃里扒外。 “呀!”林默函突然止住笑,“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怎么了?”柳棉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他突然蹲下来,伸手去抓柳棉的脚踝。“喂,喂,你干什么?”年含连忙扯住他的后领。 “流血了。”林默函指了指柳棉沾满血渍的白色裤脚。 “哪呀,哪呀?”年含推了一把林默函,于是他跌坐到地上,“啊,啊,流这么多!” 柳棉掀起裤角,笑笑:“没关系,伤口已经结痂了。” “不行,不行,还是得上点药保险。”年含双手插腰显出很有经验的样子,顺脚踢了一下林默函,“林默函过去把药箱给我拿来。” 林默函站起来,拍了几下屁股:“小姐,我今天来可不是给你虐待的,更不是给你使唤的。”林默函嘀咕了几句,“要不是舅舅一定要我来,我才不来。” “你去不去?”年含举起拳头。 “去,不过不是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而是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林默函看了看柳棉便进屋去了。大厅里闹腾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一方的独特。 四 林默函翻箱倒柜大半天,就是弄不明白年含这丫头片子把药箱鼓捣到哪去了。正坐在地上喘气,便见年含推门进来。 “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人影,敢情坐这儿偷懒哪!” “我还没问你把药箱放哪了呢!”说着,便见年含从床底下取出药箱。 “我觉得吧,你的智商挺低的。”年含笑着出门。 林默函是年含的远房表哥,两人怎么玩到一块的连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总之,两天小吵三天大吵已成家常便饭。林默函幼年成孤,一直都是由年家供着在外念书,毕业之后就呆在年氏企业工作,一直都住在年家。 “糖糖呢?”柳棉看见年含一个人出来。 “糖糖?” “就是那个林默函。”柳棉说。 “你叫他糖糖?”年含皱起眉头,“好噁心的称唿哦。阿棉,你是不是吃错药啦?”年含蹲下来捋起柳棉的裤脚。 “喂,小含,不是这样弄的。”林默函冲过来。 “就你会啊,糖糖。”小含嘟嘴。 “你叫我什么?”林默函停住,看着小含。 “糖糖啊,阿棉说的。” “阿棉可以叫,你不可以。” “凭什么?” “因为人家是美女,你不是啊。” 小含站起身,将手中的药水和棉花签塞给林默函,柳棉看到药水瓶子里的药水晃荡个不停,她的心随之七上八下的。
第16页 “就你行。”年含这回真的有点生气。 林默函用蒸馏水给柳棉洗伤口。年含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柳棉坐着,感到脚上冰冰凉凉的辣,年含盯着柳棉的伤口眨巴眨巴。 “小含,你安静的时候真让人不习惯。”林默函边给柳棉擦药边对年含说。 “不习惯你就别在这儿呆着。”年含又推了林默函一把,林默函的手一抖。 “啊!”柳棉失声。 “糟,我把痂碰掉了。”林默函白了年含一眼。 “啊,血!”这回轮到年含大叫,聊得火热的人都回过了头。 “大惊小怪!”林默函转回头,“怎,怎么会是黑色的?”他惊恐地看着柳棉,柳棉低下头看见伤口汩汩地流着黑色的血。大家全都围了过来。 “小含,你好倒霉哦,生日party上竟发生流血事件,而且还是黑色的血。”柳棉看着年含笑。 “会不会是中毒?”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女子,长发,古铜色皮肤,鼻子高挺,唇厚,丹凤眼,有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 “不会。”林默函肯定地说,“裕灵,你过来帮我一下。” “好。”那个女生应了一句。 柳棉“嗖”地站起身,脸色变得很难看:“不了,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你们继续。”柳棉迅速沖向门口,红地毯上留下一条血迹,“小含,对不起了,再见。!” “我送你。”林默函未能在柳棉关门之前让她听到。 柳棉让司机开车的时候,看见林默函站在门口,她以为自己看见了父亲,她觉得他真的像父亲柳棡。 ~~~~~~~~~~~~~~~~~~~~~~~~~~~~~~~~ 五 柳棉没有去医院,她径直回了家。 柳棉将卧房的窗帘放下,关紧门,制造出一个暗室,她蹭掉鞋一头栽到床上,然后床单和被子就被染了一层血。柳棉不管不顾,蒙起头,闭眼就睡,她觉得今天真是不安分极了。 高考一结束,柳棉就去做了手术,她的右脸神奇地变得像左脸一样惊艷,于是在其后的告别会上她以惊人的美貌得到了其他人的青睐,于是柳棉得到了更多的关心和爱护,于是在大学四年里她肆意挥霍她的青春和美丽,肆意挥霍她的情感,她实在是压抑了太久。 然而现在,她需要重新审视她的生活,她要仔细考虑她的未来,26岁,不小了,女人的青春总是很快逝去,很快就繁华不再。想到这,柳棉的思想开始变得空白,她觉得今天所有的细胞都极不安分,她觉得混沌极了,她觉得记忆的某部分正蠢蠢欲动。她紧紧合着双目,她不让自己去想,她需要安稳的睡觉。 然后,她真的睡着了。 ~~~~~~~~~~~~~~~~~~~~~~~~~~~~~~~~~ 六 朦胧中,柳棉看见父亲柳棡向她走来,然后母亲裕灵出现,带着柳棡走向另一个方向,接着一辆卡车沖她驶来,她看见柳棡捻动了一下手指,车子歪到一旁,车尾狠狠碰了一下柳棡,柳棡死去,倒在血泊中,他的脸朝着柳棉,眼睛瞪得很大,右手伸向柳棉,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然后她看见母亲裕灵埋葬了柳棡。天空噼下一道闪电,柳棉惊恐地抬头,她看见那个和母亲有着相同名字的女人冲着她笑。 “铃铃铃——”电话铃响,柳棉惊醒,房间里很黑,她凭着感觉摸到电话机。 “餵。” “柳棉,你个王八蛋,我生日你居然送我一叠冥纸,你咒我死啊!”年含的声音尖锐地传进柳棉的耳朵,柳棉“砰”地挂掉了电话。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确信这通电话不是梦后,她开始冒冷汗。她送给年含的真不是冥纸,她感到不祥的事接踵而至。 柳棉伸手去按床头灯,灯没有亮,她不知道是灯泡坏了还是夜晚已经降临。她走下床,按捺着心中的恐慌。 “嗖——”柳棉将窗帘拉开,她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天黑了,这个城市的繁华夜景却荡然无存,她看到空空荡荡的黑,空洞没有生气,伸出手去也将不见。 柳棉摸到自己的床,她坐在床沿,她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黑,她觉得黑暗中正游荡着孤魂野鬼。 柳棉抓去电话,摸索着拨了年含的手机号码。 “柳棉你个混蛋,还敢打电话给我。”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该早告诉你,我该早告诉你的。小含,要出事了,你快到我这儿来,快啊!”柳棉对年含的话充耳不闻。 “出你个大头鬼啊,你先把这事说清楚。” “小含,到我这儿来。”柳棉只说这一句话,她感到恐惧,对满目黑暗的恐惧。她放下电话,她觉得不能听天由命,她觉得年含危在旦夕。 柳棉在漆黑中走了十几分钟后,她听到开锁的声音,她知道年含来了。年含推开柳棉卧室的门,携着林默函走进来。 柳棉伸出手:“我在这儿,小含。”然后她碰到一双温热的手,“不好意思,小含,这么晚了还让你跑来跑去。”她笑,“不过,你来了就好,两个人一起有什么事也不怕。” “厉鬼啊,尽管来吧。”柳棉长吁了一口气。
第17页 “阿棉,你说什么胡话?”一只手触碰到柳棉的额头,“你死死地握着默函的手,还说什么‘这么晚了’、‘出事’、‘厉鬼’,装神弄鬼的,你想干嘛?”年含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柳棉真的是莫名其妙。 听了年含一席话,柳棉惊得松了手:“小含,都是我不好,我早该告诉你的。” “告诉我什么,关于你送我冥纸的事吗?我才不要听你解释。” “不,小含我送你的决不是冥纸,决不是。”柳棉理了理心绪,“我奶奶曾经告诉我,一旦清明那天刚好碰上是农历十五的话,一到晚上就有鬼魂出来活动,这比鬼节地狱之门打开更加可怕,虽然碰上的机率很小,但今天——小含,你看,天黑了,黑得那么异常,小含,我好怕出什么事啊!你看,你看,天黑了,一片空洞的黑,什么也看不到。” 年含和林默函面面相觑,然后年含伸出手晃了晃,再然后柳棉听到年含的哭泣声。 “小含,你在哪?”柳棉拍着空气,林默函把手递过去,领她到年含面前。 “小含,你怎么了?”柳棉摸着年含的脸,年含抓住柳棉的手,哽咽着说了一句:“阿棉,你看不见了!” 柳棉的手僵在那里,她感到空气都凝固了。 “今天已经不是小含的生日了,昨天才是。而现在,也不晚上,是早晨。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林默函开口。 柳棉一把推开年含:“他是我什么人?为什么把他带到我家?走,走啊!” “阿棉,你不要这样子,我只是担心会出什么事,你叫得那么急,所以才叫默函陪我的。阿棉——”年含上前握柳棉的手,柳棉打开她的手,瘫到地上。 “报应,呵呵,报应。”柳棉的精神开始错乱,然而随即她扬起头,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的眼神那么空洞:“走,你们走!”柳棉绝望地吼。撕心裂肺。 “阿棉!”年含想去扶柳棉,被林默函截住,他推着年含出了柳棉的卧室。 “让她静一静。”林默函给年含一个理由,让他自己安心的理由。 柳棉坐在地上,她再一次感到恐惧,因为黑暗仅仅只是降临到她一个人的头上。她觉得这是报应,就像那一次毁容一样。柳棉在自己构筑的忧郁思想里瑟瑟发抖,她开始承认自己成了瞎子的事实,她承认。她坚强的面对,却将自己禁锢在幻想的监牢里,却将自己推向另一个深渊,折磨她的是她自己。 柳棉想起在年含生日party上看到的那个叫裕灵的女人,她知道母亲回来了。 七 “怎么会这样?”年含跌到客厅的沙发上,掩面而泣,“昨天还好好的。” “她昨天没有去医院。”林默函坐到年含身旁,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知道?”年含将脸撇向林默函。 “你没看到她的被子上有血吗?你看到她的脚上药了吗?”林默函质问,“我怀疑她有病,要不,她上chuang的时候又碰裂了伤口,否则不会流这么多血。”他嘆了口气,“虽然我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但我总觉得有一种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的熟悉的感觉,别看这房子还很新。”他看了看年含,“小含,给我讲讲阿棉。” “她是孤儿。”年含抽出面巾抹了一下脸。 “她父亲在她出世之前就死了,是车祸。4岁那年,她母亲死于一场大火,而她毁了容。” “毁容?”林默函感到意外。 “对,那场火烧了她的右脸,不过,高考后她去做了手术,然后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林默函站起身端了杯水给年含,她接过喝了一口,她的情绪渐渐平復下来。 “母亲死后,阿棉便和她奶奶生活在一起,她奶奶很传统,并将迷信的思想灌输给她,两年的潜移默化中,阿棉深信不疑。 两年后,也就是阿棉6岁的时候,她奶奶带她去上父亲的坟,但在下山是时候,她奶奶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下了山,脑浆迸裂,死得很惨。从此后,阿棉便寄人篱下,庆幸的是没有人鄙夷失去右脸的阿棉,大家对她都很好。” “难道没有人认为是阿棉剋死了她母亲和她奶奶吗?” “那是意外,不关阿棉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年含叫到。 “对不起。”林默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棉真的是很迷信,念书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她挺邪气,但我们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她根深蒂固的迷信思想。她是受害者。 念大学的时候,阿棉没完没了地恋爱,她说冲着她的美丽来的,她都要他们为此付出代价。阿棉很成功,她让他们得到了教训,让他们懂得如何真正的去爱一个人。不过,阿棉在大学毕业后就收敛了很多。” “没了?” “我只知道这么多。” “那你认为阿棉是个什么样的人?” “危险人物。” “危险?” “危险,对,危险。阿棉有一种魔力,一旦陷入与她的情谊之中,就不想也不能够摆脱,除非是她想放手。” “那个女人是谁?”林默函看见电视上方的照片,他像个侦探,询问一个人的家世背景后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第18页 “她母亲。” “你觉不觉得她的眼睛和裕灵的眼睛很像?” “谁?” “她母亲。” “我母亲就叫裕灵。”柳棉从房间里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装束,虽然她看不见了,但她还有很好的感觉系统。 林默函和年含被柳棉吓了一跳,而柳棉的话着实让他俩吃了一惊,怪不得她昨天突然要走。 “阿棉,你没事吧?”年含站起来走到柳棉旁边,扶她过来。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柳棉理理头髮,笑。 “阿棉。” “对了,小含,糖糖还在吧,让他见笑了。小含,我看不见,你帮我好好招唿糖糖。” “知道了。” “不用了,小含这丫头别让我招唿她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她招唿我,做梦呀!” “林默函,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柳棉笑,这对冤家又开始斗嘴了:“小含,不要闹了。”她在沙发上坐下,“帮我把包包拿来。” “哦。” 柳棉打开皮包,从里边摸出一盒名片和一叠照片:“小含,帮我把这些全烧了吧。” “给我看看。”林默函说。年含将东西递过去。林默函一张一张地翻看着:“你为什么用假地址?” “哪啊?”年含凑过脸去,“啊,是鬼屋啊!” “我小的时候就和我妈住那,火灾之后亲戚们重建了这房子,但奶奶死后,我便没再去过那里。其实,那儿才是我真正的家。”柳棉正襟危坐着,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适应一整片的黑暗。 “阿棉,你洗那么多毁了容时拍的照片干嘛?”年含问。 “对啊,这些3寸照片你到底拿来做什么?”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啊?” 年含拍了一下柳棉的脑袋:“你快说啊!” 柳棉笑:“我也不知道,偶尔拿来吓吓网友,呵呵。” “你哦。”年含努了努嘴。 “对了,小含,现在几点了?”柳棉问。 “8:23。”林默函答。 “弄点东西吃吧,我肚子饿。”柳棉说。 “我去做。” “糖糖还会做菜啊,看不出来。” “默函什么都不会,只会当‘家庭主妇’。” “小含也什么都不会,只会活蹦乱跳像只小狗。” “林默函烧你的菜去,说那么多干嘛!” “小含,糖糖和你什么关系?你整天对他大唿小叫、颐指气使的。” “我表哥啊。”年含顿了一下,“柳棉,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大唿小叫、颐指气使啊?还有,昨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送我那一堆冥纸是不是想咒我死啊?”年含调转矛头的速度可真够快的,林默函趁机熘进厨房。 “算我说错了,大小姐。”柳棉心想这可真是个巫婆。 “那些冥纸怎么办?” “烧了呗。” “这就完啦!你不表示表示?” 柳棉没法,只好从皮包里取出一些钱:“喏,就这么多了,全拿去吧。”年含接过,数了数:“呀,怎么中间还夹着冥钱?”她看了看柳棉,柳棉的眼睛没有一丝光泽,“你搞什么呀?” 柳棉惊皇地摸着那些钱,她想起昨天上坟时从包里拿冥钱的时候,绑冥钱的红纸带松了,散了开,她想大概就是那时候和真钱混在了一起,她没有细看就拿了一叠放在火里烧了,顶是那时弄拧了。她把经过告诉年含,年含决定原谅她的同时勃然大怒,柳棉迟到竟是因为上坟去了,年含胡乱拍打着柳棉。 “小含,你就只会欺负瞎子啊!”柳棉叫。年含停下来:“少拿这事来压我。” “来啦——阿棉,小含,尝尝我的手艺。”林默函端了两份鸡蛋面出来。 “我看不见,怎么吃啊?”柳棉说。 “我餵你啊!” “哇,默函,你好会拣便宜啊。” “糖糖餵啊?”柳棉故意挑了挑眉毛,“试试看啊。” 林默函蹲着,端着碗,一口一口餵着柳棉,柳棉听着年含“哧熘熘”吃面的声音,她好羡慕。她不是真的摆脱了黑暗的恐惧,而是有人陪着她使她稍稍安了下心。 ~~~~~~~~~~~~~~~~~~~~~~~~~~~~~~~~~~ 八 “小含,你搬过来陪我吧。” “我看,还是你搬过来和我们住吧。”林默函提议。 “对啊,这样就可以天天吃到‘家庭主妇’做的菜了,你刚才不是说好吃吗?” “不过,就怕阿棉你会被一只小疯狗咬到。” 柳棉笑,和他们在一起她觉得安心。 于是,柳棉搬到了年家。 ~~~~~~~~~~~~~~~~~~~~~~~~~~~~~~ 九 “小含,我们去看电影吧。” “你又看不见。” “可以听啊!” “阿棉想去就带她去吧。”林默函总是迁就着柳棉。
第19页 柳棉被年含牵着上路,林默函开了车古来,然后风风火火地出门。柳棉恢復得很快,她深信她的眼睛会好起来。年含两人带她去看过医生,查不出病因,赸赸地回来,只有柳棉愉快地接受事实。 “嗨,默函,你带小含来看电影啊。咦,这不是上次在party上流黑血的美女吗?该不会连你的心也是黑的吧?”柳棉三人一下车就和裕灵碰了个正着。 “不,除了我的眼睛是黑的,其他地方都和你们一样——正常。”柳棉说,她知道是裕灵,她记得她的声音。林默函扯了一下裕灵,但柳棉看不见。 “我们的眼睛也是黑的呀,哪不一样了?”裕灵笑。 “不,你们的眼睛是亮的,而我的眼睛才是黑的,因为我是瞎子。” “开玩笑,上次看你还疾步如风的。” “但现在瞎了呀!”柳棉笑,“很高兴认识你,裕灵。” “我也是。走吧,要看电影就赶快进去吧,默函,你还楞着干嘛?” “对我来说,是听电影,不是看电影。小含,扶我进去。” 屏幕上频闪着恐怖的画面,柳棉看不见,只是听到阵阵的尖叫声。裕灵坐在她的左边,右边是年含,林默函坐在裕灵左边。年含紧紧抓着柳棉的手,手心里都是湿湿的汗。 柳棉打开皮包,拿出一包话梅,剥开,放了一颗在嘴里。 “小含,有话梅,你要吗?” “要。”年含的声音有些发抖,柳棉递了一颗给她。 “我也要。”是裕灵的声音,柳棉换了一只手取了一颗给她,然后她开心地笑。 电影院里的尖叫声惊天动地,听来让人胆战心惊,柳棉觉得她很快就要復明了。 没多久,屏幕上打出“theend”6个英文字母,灯亮,“哗啦”,是人站起来的声音。 “啊——”年含悽厉的叫声止住了涌动的人们。 “小含,怎么了?不是散场了吗?”柳棉问。 “裕灵,裕灵她——” “裕灵死了。”林默函接过年含的话,“像是受到极度惊吓死的。” 之后,警察封锁了现场,柳棉三人去做笔录,他们以意外事故不了了之,没有追查细因。 十 柳棉看见父亲柳棡站在刻有“探花及第”的石柱前,虽然他有着比照片上年轻的脸庞,但柳棉还是认出了他。柳棡穿着学生服,稚气未脱的样子。 柳棡转身看见了柳棉,他说:“竺欣,你来了。”然后,柳棉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握着柳棡的手:“我们也可以考个探花回来的,对不对?我们要证明给先生看。” “嗯。”柳棡点头,“我们考完试就到这儿来,好不好?” “好。”柳棉点头。 “阿棉,该起床了。”柳棉觉得有人摇她,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柳棉已经好几天做关于父亲柳棡的梦了,她觉得是柳棡在唤起她关于前生的记忆,她觉得失明是为了记起前生而做出的牺牲,她觉得只要全部记起来她就可以再次看到阳光了。 柳棉揉了揉眼睛,走下床:“小含,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她朝壁钟的方向抬了一下头,“才6点半。”她走到窗前,拉起落地窗帘,天气很好。 “阿棉……阿棉,你能看见东西了,你的眼睛好了!”年含欣喜地像只快乐的兔子,“默函,默函,阿棉好了,阿棉好了!呵呵呵!”年含的眼泪扑簌掉下来,她开心极了。 柳棉没有笑,她觉得她的记忆要中断了。 林默函闯进来:“怎么了,小含?” “我復明了。”柳棉说。 林默函被这突如其来的喜冲击着,楞在那里。柳棉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她将手机开起来,朋友们的简讯积了一堆,她看都没看一律删掉,除了昧心的问候,除了调侃,柳棉知道这些都不不能交心的朋友,只有年含,柳棉觉得只有年含是她手中握着的砝码,她觉得她只能把握住年含。 “我去做顿好的,庆祝一下。”林默函的笑容浮现,离开。 柳棉洗漱干净,看见年含已帮她收拾了房间。 “这些事我可以自己做了。” “习惯了。”年含笑。 “走吧,吃早饭去。”柳棉没有笑,她很难过,她认为记忆之于她犹为重要。 柳棉浑浑噩噩地吃过早餐,没打一声招唿就提前离开餐桌。没一会儿,年含两人看见她拿着包出门。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阿棉有点怪?” “是啊,早上到现在她都还没笑过。” “她这么着急出门,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她不想让我们知道才没说的,我看还是不要了。” “也对啊,可是……” “别可是了,吃你的早饭。” “又跟我槓,我是真的很想知道阿棉去干什么了呀。” “我也想啊。” “那还不去?” “不过,一大早去窥视人家的行动,不大好。”
第20页 “你啰里啰嗦个什么劲啊?你去不去啊?” “不去。” “那我去。” “不行,你也甭给我添乱,有我在,你也甭想。” “你……不可理喻。” ~~~~~~~~~~~~~~~~~~~~~~~~~~~~~~~~ 十一 柳棉出去散了会儿步,然后她拦下了的士,车子开往柳棡的坟。 柳棉没有去上坟,她只是去看那两根石柱。她站在那里,面着太阳,睁不开眼,她依旧看不清那两根石柱上的对联和那一行小字,她很困惑,她希望她能够再次看见柳棡站在这里,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柳棉迈过水泥圈,走到石柱中间,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煳,她伸出手扶着一根柱,她就这样立在那里,像一尊蜡像,她的眼泪不停地不停地涌出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柳棉轰然倒下。林默函冲过去,抱起她:“小含,把车开过来,快!” 年含把车驶过去,林默函把柳棉放进去。 “小含,你到后座去看着阿棉,我开车。” “好。” 两人说好不跟来,结果看见柳棉一个人在街上熘达,刚想开车过去问她要不要上来,哪知柳棉却上了的士,他们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追了上来。而柳棉却只是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站在两根石柱前发呆。难道柳棉真的只是来看这两根毫无特点的柱子吗? ~~~~~~~~~~~~~~~~~~~~~~~~~~~~~~~~~ 十二 “默函。” “嗯。” “阿棉干嘛那么早去看那两块石头啊,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不过那玩意是文物。” “文物?” “对,但我觉得那不只是文物这么简单。” “那它还是什么?” “也许它藏着什么秘密,和阿棉有关。” “和阿棉有关?” “嗯——”柳棉发出一声长吟。 “她醒了!”两人奔至床前,扶她坐起来。 “阿棉,你没事吧?” 柳棉睁大眼睛:“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了,是我们送你回来的。” 柳棉想了想,没有责怪他们跟踪她,她笑,她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 看到柳棉笑,两人就安心了,这个令人惊艷的女子拥有明媚笑容时才是最美的时候。 ~~~~~~~~~~~~~~~~~~~~~~~~~~~~~~~~~~~~ 十三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散开来,春天懒洋洋的气息瀰漫在空气里,年含拉开窗帘,在落地窗前狠狠伸了个懒腰,舒适极了。年含随便漱了漱口,胡乱抹了把脸便走出房间。 “默函,这么早!”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早?” “默函,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玩个痛快!”年含环顾了一下,“阿棉还没起来吗?” “不知道,你去看看。” 年含推开柳棉房间的门,阳光穿绿色窗帘发着幽幽的光,柳棉趴在电脑桌上,电脑正处于屏幕保护状态。年含走过去拉开窗帘,让阳光充斥整个房间。 “喂,阿棉,你又通宵啊?”年含娇嗔地推了一下柳棉,柳棉的手滑下来,滚出一只瓶子,身子歪在一旁。年含蹲下来,伸手去拿瓶子, “砰——” “怎么了?”林默函跑过来。年含失神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手里紧抓着一只药瓶,柳棉倒在地上,面带微笑,神色安详,椅子翻倒在一旁。 林默函走到年含身边,蹲下来:“小含。”年含抬头看了看林默函,扑在他怀里,大声地哭。林默函仰了仰头,没让眼泪掉下来。 十四 “我这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寻找前世的记忆,现在找到了,我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不是柳棉,我姓竺,单名欣。念书的时候我和一个男生相爱,然而他成了我今世的父亲;他的母亲极力阻挠他和我在一起,然而她成了我今世的母亲。我觉得好讽刺,上天让我前世不能和他在一起,连今世也不给我机会,甚至没有让我们见过面,怪不得我一直恨我的母亲。 我很后悔,后悔直到今年的清明才去祭奠他。如果我早些觉悟,他就不必在地底下等得那么辛苦。在我做出决定前,我想过,这个世上是否还有什么能够值得我留恋的,我绞尽脑汁,我想知道小含为什么不叫糖糖哥哥,可是,这不关我的事,我管不着,这是小含的自由。 糖糖长得很像他,我曾试图说服自己为糖糖留下来,但糖糖终究不是他,他还在冥府等我。我要走,去续我们未了的缘。可是,我希望我下去的时候不要碰到裕灵,四岁那年我放火烧死了她,我以为我也会跟着她去的,但她却用她的躯体保护了我,我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然后毁容,这是报应。而后是今年的4月3日,我上完他的坟回来,我看见裕灵回来了,这使之我捉弄小含的计划没有顺利进行。糖糖和小含去拿药箱后,我在伤口抹了药水,从街边小贩那儿弄到的,于是我流黑血。 裕灵一回来,就弄瞎了我的眼睛,我相信这也是报应。4月10日,去听恐怖电影的时候,裕灵向我要话梅,我知道只有她死了我才有復明的可能,于是我把右手戒指里的镇静剂注入到话梅内,然后她真的走了。从那天晚上起,我每天都做梦,梦见他,他说,只要我记起前世的事,我的眼睛就会好了。直到昨天6月7日,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可以看见东西了,我好失望,真的好失望,因为我的记忆还有断点。
第21页 于是,我去我们做过约定的地方,我真的把记忆连贯起来了,他没有骗我。 而我到了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我感到那么愧对奶奶,是我把奶奶从山上推了下去啊,而奶奶却无辜承受我拒绝记忆所带去的灾难。 是我的错,让他等了那么长时间,是我的错! 我要走了,因为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小含,记得多烧些冥纸给我们,我们会感激你的。 再见,小含!再见,糖糖!” 柳棉在电脑里留下这些话,香消玉殒。 ~~~~~~~~~~~~~~~~~~~~~~~~~~~~~~~~~ 十五 山风阵阵,冥纸灰纷纷扬扬,像柳絮在空中不断地舞,白色风衣鼓着满满的风,飘出波纹。这是座新坟,柳棉躺着的是柳棉,倾国倾城的女子。坟前的是年含,还有背着坟的林默函。 “阿棉!” 有一个山鬼站在冽冽风中,冥纸灰在她身边绕着,舞着。 04年4月末 《螳螂仙记》 这是发生在一个小镇上的故事。 这个镇上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姓薛,相传祖上本是一方大地主,解放后被抄了家,值钱的东西变卖的变卖,送人的送人,丢失的丢失,林林总总也没剩下几样。家道中落之后,倒也太平无事了,日子虽过得清苦些,人却不用再受到任何的折腾。 当改革开放之风吹遍整个华夏大地的时候,自然小镇也变得热闹起来,薛家人便合计起来,是否自己也做点什么小本生意,让清平的家变得宽裕些,祖上的那些丰功伟业是不敢想了,但起码也不能总让人瞧不起。 十多年之后,姓薛的人家倒是真发了财,小本生意变成了大买卖,买卖越做越好,钱越来越多,便承包下原本国有的工厂置办起来,工厂办了还不够,又开了什么xx贸易有限公司,大儿子薛子生当上了董事长,人称薛董,二儿子薛丑生任总经理,人称薛总,小儿子薛寅生任副总经理,但因曾经担任过包工头,至今仍人称薛头。 大儿子薛子生为人倒很是稳重,经常西装革履,来去匆匆,据传此人风度不错,但却也极好面子。现年50有6,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其娶的老婆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想当初家道中落又出生有问题,能娶到什么美女?但老婆丑归丑,却也是糟糠之妻,休不得,幸好女儿像父亲,虽称不得漂亮,五官倒还端正,只不过从小就脾气娇纵,刁蛮任性,也实在找不出什么优点来。 二儿子薛丑生颇有大将之风,在单位算是最有人望的一个,最大的缺点是嗜酒如命,一天不喝上一两白酒整个人都不对劲。现年整好50,膝下也是无子只有一女,其妻40岁时就因病过世,此后倒也未再续弦。此子从小就聪明过人,才华洋溢,后来还考上了清华,但经歷上山下乡之后已很难再找回昔日的影子。其女倒是颇得父亲真传,从小聪颖懂事,名列前茅,如今在外打工,对家里的事业却是不屑一顾。 小儿子薛寅生乃是其老父老年得子,从小便是宠成了宝,人是长得不错,可惜霸道任性,风流也下流,还爱搞噱头,虽经过家道中落的打击,才收敛了,但十多年后的今天又故态萌发,现年40,此子与前两个儿子也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乃其老父的续弦,如今独掌大权的老夫人。老夫人为这小儿子可真是伤透了脑筋,从小疼爱有嘉为其收了不知多少烂摊子不说,后又为25岁的薛寅生讨了房如花似玉的老婆,可惜,老夫人千盼万盼就是盼不来孙子,如今其在外又是拈花又是惹草,处处留情,遍地开花,老妇人开始还说教一番,后来索性也不管了,就算是私生子也是好的,总得让她抱个孙子,薛家也好有个正统继承人不是。 薛家三个儿子各有其住处,本来祖上留下一栋大房子,后来也被封了,如今有了钱也就各自在小镇的别处安了家,老夫人自然跟着小儿子住,除了大家在一块儿共事谋生之外,倒也没什么隔夜仇来斤斤计较。 话说这薛头某天在公司搞了一桩噱头说了一通自己的来头接着又出了一阵人人称羡的风头后,神清气爽春风得意地开车走了,这也没什么,反正薛头经常做这种事,耍耍威风摆摆谱,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说来也奇怪,听说这薛头第二天就没去公司上班,老闆不去公司上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薛头还是箇中翘楚,上班迟到是家常便饭,上班早退是习以为常,不去上班是天经地义,这都不奇怪,但据从早到晚守在薛头家门口的某个无聊人士说,那天这薛头压根儿就没跨出过大门一步,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平时这薛头哪天不出去风流快活?哪天不出去惹是生非?哪天不出去游山玩水?你若要问谁这么无聊天天守在薛头家大门口,那你还真是问对了,不是要饭的还有谁这么有美国时间? 其实,上面说的这些也都不奇怪,说不定人家一天都呆在家里做这做那忙这忙那还不成么?人家爱呆哪呆哪,爱咋咋地,谁不都有心血来潮的一天,瞅不准这薛头那天迷走神经与交感神经同时一兴奋,运动神经搭到了感觉神经或是感觉神经搭到了运动神经,输入输出一时调节不良,混乱之后当机重启仍然死机,抑或是大脑缺氧小脑发育不良,严重失衡,也或许是重症肌无力,四肢酸软,嘴歪眼斜兼面瘫,口水逆流成河。看到小镇前路口那巨大的广告牌没有,一切皆有可能!
第22页 明白了没,一天不出门并不奇怪。 那什么奇怪?几天不出门奇不奇怪?不奇怪吧,还有人一生都不出门呢?你说谁这么耐受?现在当然是没有啦,古代不是有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不是一生都不出门了,啊!对了,还可以顺便申请金氏世界纪录,你瞅那些个外国人,一会儿凑一堆人一起打鼓,一会儿凑一帮人一起演奏,一会儿凑一群人一起接吻,这都算个什么鸟事,咱泱泱大国什么没有,难道还能没人了?就算没质量也能在数量上战胜他们,这就叫在战略上轻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话扯远了,说正事要紧。 在薛头家门前守了七天七夜的乞丐正觉得纳闷,想着这薛头怎么比他还熬得住,他都等得心慌谎眼茫茫,风吹雨打没处藏,可这薛头家怎么就是大门紧闭?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就听镇口传来“呜啦呜啦”的声音,这是消防车还是救护车?不用疑问了,车都开到薛头家门口了,只见薛头家大门“哗啦”一下从内打开,薛家老夫人一脸肃穆地迎了出来,三个训练有素的救护人员抬了个担架进去,不一会儿又行动迅捷的抬了个担架出来,后头跟着他家聘的小保姆,薛头媳妇陪护在旁一脸哀戚,担架上赫然躺着个人,只露出个脸来,那乞丐坐着看不到,立马站了起来还点起了脚尖,这一瞅可把他给吓坏了,那张脸不是薛头是谁?只见他一张原本就挺白的脸竟比那床单还白,比那沥青路面还青,青得发黑,这青青白白,白中带青青中带白,青白交错,不是临死之像么? 俗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薛头家整整隐瞒了一星期,但薛头不行了的流言仍传遍了全镇的十里开外。 那天那乞丐可真是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奔带爬四肢并用的跑了,从此,薛头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秘密,变成了全镇皆知的秘密,关于薛头的那副鬼样,大家展开了各式各样人性化的丰富想像。 听了当事人亲口描述的某些人说:这乞丐一定是那天饿得发慌,连眼神都瞅不准了,人薛头不过是皮肤苍白了点,脸色难看了点,没有竖着出来而是横着出来,就咒人家已经一脚踏进棺材,实在不够厚道,说不定只是吃坏肚子而已,然后拉了七天七夜。此处称为流言0.80版。 听了当事人亲口描述的另某些人说:人薛头天天山珍海味鸡鸭鱼肉的怎么以前没吃坏过,就今天吃坏?不可能,不可能,说不定是风流快活过了头,人道主义发扬过度,一不小心连做了七天七夜。此处称为流言0.81版。 听了当事人亲口描述的还有某些人说:乞丐的这第一手消息绝对无误,乞丐那什么眼神还能瞧错了?那薛头在外胡天胡地、无法无天、七摸八搞的,在道上得罪的人恐怕也不少,八成是被群殴+围欧了,在外吃了瘪,回家躺了七天七夜。此处称为流言0.82版 而听了上述各猜测的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测,等传至小镇十里开外的时候,流言对流言0.80版,流言0.81版,流言0.82版进行了归纳总结,更新了之前几个版本的不足之处,调整了之前几个版本不合逻辑的地方,使其运行起来更加顺畅,更加具备合理性,升级后的版本此处称为流言0.83版,被人们称之为经典版。 经典版的留言是这样说的:人薛头一定是碰了道上某人的女人,然后惹怒了那个某人,当薛头正好与那道上某人的女人行周公之礼结秦晋之好,俗称为行鱼水之欢,正乐不思蜀之时,被那某人捉姦在床,接着那某人招来一堆兄弟哥们,先是强灌某某牌番泻叶,威胁薛头这是毒药好逼问姦情,逼供完毕实在又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又不能打女人,那只能揍男人了,然后一群人就围着薛头拳打脚踢一阵暴扁,薛头痛得大叫:你们没有人道主义精神!最后,从那天开始薛头就在家里拉了七天七夜兼躺了七天七夜。 正当人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讨论得唾沫横飞、口水四溅,几方人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不出个结论来,回头再想听听当事人的意见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正当大多数人都为此而感到奇怪的时候,新的流言又揭盖出炉了。 那在镇上呆了十多年的死要饭怎么会不见了?吓跑了?不可能吧,难不成那薛头是真要与现世说88了,死前还要拖了垫背的?就拖了死要饭?正当人们迷惑不解了七天七夜之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噩耗,死要饭死了,是淹死的,就死在镇后头的河里。 听说这一消息的人们无一不浑身打一激灵,纷纷走避,从此噤声不敢多言。 任何人有了小病小痛都得就医,更何况是看上去像不治之症的,那得是四处求医的大事了,自薛头被救护车载走一个月后的一天,有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开进了小镇停在了薛头家大门口,此时正值暑期放假,几个10岁左右的小孩好事的跟在后头,追追打打,吵吵闹闹,一件车子竟是停在大人们口口相传的薛头家门口,不禁都争着想瞧个究竟,也好回去夸耀一番。 从车上第一个下来的是坐副驾驶座的薛家老大薛董,只见他一脚跨出车门就往后车门跑去,接着下来的是司机,第三个下来的是后座的薛头媳妇,就见薛家老大打开后车门弯腰低头像是在把一个像人一样的物品用力往外拖,而司机和薛头媳妇分别站在两旁帮忙,三人合力一起把那人样物品给搬进了薛头家。
第23页 小孩子们见状纷纷面面相觑,想起半个多月前的流言,一下子感觉阴风阵阵,立马拔腿就跑四散开去,自此薛头出院回家的消息不胫而走,后来的几天中,就见薛头家门庭若市,送走了一批又迎来了一批,攀亲的带顾的趋炎的附势的,多方人马纷纷来拜,可听说无论是什么人来了,谁都没亲眼见着薛头的面,这人究竟是好是坏,薛家老夫人那是说得讳莫如深,扑朔迷离。 后来,还是有高人从薛头家小保姆那里打探到了点内幕,据说薛头那天在公司出完风头就回来了,整个人都还好好的,啥事没有,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到了第二天薛头睡到中午还未起床,但这是常有的事谁都没在意,没想到到了吃晚饭时间薛头竟还没起来,薛家媳妇和小保姆二人一起去叫他,那时人也还是挺好的,就是精神不振,吃完晚饭洗了把澡后又睡了,接下来的几天就是睡了吃吃了睡,直到第六天的时候,小保姆这才觉着薛头作息不太正常,连忙上报老夫人说,薛头这两天东西是越吃越少,觉是越睡越多,脸色是越变越难看,老夫人带着媳妇去一看,果然没错,连忙喊他摇他打他掐他人中,人这才迷迷煳煳的有点醒了,第二天联络了上面俩兄弟赶紧送医院。 医院是送了,还是市里的三级甲等医院,马上安排收入病房住院,然后体检、观察生命体徵、验血验尿验大便,b超ctx光片,心电图脑电图专家会诊,银子就不去说它了,反正他家也不缺这个,问题在于啥也没检查出来,什么检验报告出来指标全在正常范围之内,不但把专家难住了,家属们早已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啥也没查出来院方说只能转院,于是转院,转了一家又不行再转,西医不行又转中医,中医说气虚肾亏需调理,可也不会变得这么严重,吃了几帖中药下来也不见有什么起色,遂又只能出院先回家呆着。 不过说来最奇怪的是,就这么一个月过去了,东西吃得不多人却没瘦掉多少,就是脸色难看得跟个鬼似的。 薛头回来后还是老样子,吃吃睡睡,其实整天就等于是昏睡不醒,就算是醒来也是精神萎靡。薛家老夫人本就花白的头髮一夜之间全泛了白,整天愁眉不展,薛头媳妇也是唉声嘆气,这可怎生事好?虽然拜託了大哥二哥,亲朋友好友四处打听,看看是不是有谁得过这么个怪病,有谁见过这么个怪病,但却一直都没什么好消息传回来。 薛家老夫人没法,决定循着旧法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看看能否图个运道,本来自从被抄家后,也就不信那些牛鬼蛇神的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天正值阴历初一,薛老夫人带着儿媳去城里的寺院烧香拜佛,得以求个平安,一大清早过去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人,听说都是来抢先烧头香的,噱头媳妇搀着老夫人只得慢慢排队进去。这庙不是很大,庙里供奉的菩萨倒是不少,一轮烧下来少说也得三位数,薛家并不缺钱老夫人为了儿子出手也大方地捐了不少香火钱,烧完了香,媳妇说旁边还有个可以求籤的,不如去求上一个。老夫人点头同意,战战兢兢跪在蒲团上,心无杂念口中又念念有词,小心翼翼地摇了半天,总算有一根掉落在地,薛头媳妇捡拾起来,顺便扶起老夫人,去师傅那一问竟是一支凶签,师傅塞给老夫人一卷小纸,手抖得都打不开,还是媳妇给拿了去,打开一看,上头一排小篆: 否极方无泰,华开值晚秋,人情来调配,财宝鬼来偷。 媳妇和老妇人一看一时傻了眼,求救似的看向那位师傅。 师傅沉默半饷,最后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凡事不可强求。” 老夫人和媳妇一脸哀戚,活像家里真已经死了人一样,谢过那师傅便走了。 自从老夫人和媳妇烧香回来,就在家里摆了个佛龛,天天吃斋念佛,还望来得及,请老天爷开开恩,千万别把她唯一的儿子给招了去。正在薛头家上下一片愁云惨澹之时,却传来了个好消息,薛家老大的丑媳妇不知从哪儿打探来了个偏方。 丑媳妇说:“咱家三弟这病来的怪,病情怪,发展的也怪,恐怕那些个正规渠道是治不好的,我听我娘家那边人说,离这小镇不远的东边有个地方住着一个独居的老婆婆,年约七八十,据说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不但会算卦,还会治各种疑难杂症,去过的人都说非常灵验,因此人们都称她为灵婆,要不?咱也去试它一试?” 薛头媳妇看着老夫人,这事儿还得老夫人拿个主意。 老夫人寻思良久,道:“反正横竖都这样了,不如就走个歪门邪道看看吧,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咱们明天就去见见那灵婆。” 见过灵婆的人很多,但是却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实姓,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个人独居在此的。 据见过灵婆的人说,老太婆年纪挺大,一张全是皱纹的老脸被常年包裹在一条灰黑色的头巾里,看不见发色,终年总是一身古旧的带盘扣的衣服,身子骨倒是不错,既没弯腰也没驼背,走起路来也挺稳健,但说话的声音却极是难听,就像不会拉二胡的人拉出来的破音。虽说老太婆看着年纪确实挺大,但若真要问起来,却是谁也不知道她的确切年龄。 灵婆的名气据说也挺响的,但也是近几年才有的,之前咱就不提他了,就说说近几年吧,丰功伟业到确实不少,最关键的最有代表性的最终奠定灵婆地位的听说是她曾为一个有钱人人算卦,这有钱人本来并不有钱,只是开了家小店,做点小生意,有一回这灵婆路过此处小店,正好口干舌燥,进去要了被水喝,这家人家倒也确实宅心仁厚的老实人,不但端茶递水,见她还未吃饭,还把她留了下来煮了碗面给她吃,灵婆推说没钱不吃,这店主人却说不要钱。灵婆倒也干脆,吃完面喝好了水,临走之前对这店主人说道:“你这财神的位置放得不好。”
第24页 店主人却答道:“这是开业时朋友送的,只是随意捡了个空处摆着,咱家可不信这个。” 灵婆看了看店主人,说道:“你倒是平常心了,”然后自己朝财神走了过去,竟亲自端起了财神,调整了一下方向,道,“以后就这么摆了。”说完也没解释,抬手朝店主人摆了摆,一回头便走了。 说来也怪,自从这财神的方位变换了一下之后,这小店的生意竟真的蒸蒸日上起来,有了点积蓄,店主人又寻思着做做别的投资,没想到竟做什么赚什么,从来也没亏损过,店主人每天都红光满面,每次开门迎客总是先对着财神又跪又拜,后来这个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店主人被问了又问,从此,这灵婆的名声不胫而走,都去打探这灵婆的住处,出乎意料的是还真被有心人给找着了。 灵婆刚开始只是帮人算算卦,却是越算越灵验,后来有什么疑难杂症也找上门来,只要灵婆开口一试就灵,这样去找灵婆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或许是灵婆自己也觉得烦不胜烦了,人多了以后,灵婆家的门就经常大门深锁了,白走一堂的人们总是在灵婆家门口探头探脑徘徊不去,再后来,听说找灵婆帮忙就需要看灵婆那天的心情了,并不是什么人上去给钱就能办事儿。 丑媳妇对着老夫人和薛头媳妇把这灵婆真是越说越神了,自然信心也就足了点儿,希望的火苗又开始像那五小强的小宇宙爆发一样越燃越旺。 丑媳妇打探好了灵婆家的具体位置,带着老妇人和薛头媳妇就朝镇东走去,听说那灵婆的脾气有点儿怪,身上只是带了点钱也不知要拿什么,还得做好三顾茅庐的心理准备。不过,这天也巧了,竟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一位口口相传中和那灵婆打扮一模一样的老太婆子,上前一问,果然是她。 只见那灵婆用那双早已昏花的老眼上下打量了三人几眼,既没露出高兴的表情也没露出厌烦的表情,只是撇了撇嘴说道:“今个儿没空,改天请早。” 老夫人一行只得打道回府,丑媳妇回去的时候还说对老妇人安慰道:幸亏不是说以后别来,这说明咱们还有希望。老妇人和薛头媳妇一听原本已像霜打后的茄子忽然间又恢復了点生气,三人一边走一边相互鼓励。 直到三人第三次去找灵婆的时候,才得到了灵婆的招待,说是招待,其实不过是在连座都没得坐的灵婆家门口得到了一点灵婆的指示,虽只是这样,但对老妇人来说已经是太足够了。 按照灵婆的指示,三人准备了两支蜡烛、六根香,还有一些锡箔纸钱,来到了小镇西边的一个早已荒废的土地庙,至于这个地方究竟是不是土地庙其实早就已经无法判断了,既没有门更没有庙,只有一棵树而已。这棵树也极是普通,随处可见,就是被俗称为中国梧桐又称青桐的那种树,要说这树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从外观上看来属于雄性之外,就是树下的土地上竟有被经常祭祀的痕迹。横七竖八排在地上的木板上平均分布着一根根铁钉,正好用来插蜡烛之用,鲜红的蜡油遍布树的四周,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人的鲜血一样洒满了这片裊无人烟的土地。 三个妇道人家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又胆战心惊地按照灵婆的说法开始请仙。 说到这请仙,原以为是一道极复杂的工程,一般人还请不了的。灵婆却说,这土地庙里确实住这个仙,至于你们请不请得动,端看你们的造化了。如果请动了,那保准灵验,如果请不动,那便是无缘了,只是就算是真好了也不用来谢她,老婆子年纪一大把可承受不起。三人被灵婆这段有说等于没说的话弄得是信也不好不信更不好,既然已骑虎便也难下了,既然有诚心那又有何可怕的呢? 三人便挪了个干净点的地方点了蜡烛摆了香,跪在树前边烧纸钱边请仙。 那天丑媳妇、老夫人和薛头媳妇遵照灵婆的指示请了仙之后便各自回家,虽心下都还有些忐忑不安但也不便明说,互相叨唠了几句安慰话便也散了。回到家后的老夫人和薛头媳妇坐在薛头的床边,身后站着小保姆,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薛头,就盼望着下一刻奇蹟就发生了。 可惜,奇蹟一直没有发生。 请仙活动结束后又过了七天七夜,这天正是午饭过后,老夫人照例对着佛龛又跪又拜,接着开始敲木鱼念经;薛头媳妇和小保姆两人打了一大盆温水拿了些换洗的新衣准备给薛头擦擦身换换衣服。薛头躺了这么多时候,等于和全瘫病人没什么区别了,按照医生的嘱咐,不但要按时翻身经常按摩,防止褥疮的发生,还得经常做被动运动防止肌肉萎缩。不过,前头说了,薛头其实除了脸色难看之外,其他都没什么变化,可能就算不做这些工作也不会发展成什么医生所说的后果,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此这般也就照着做了,反正也总是没错的。 薛头媳妇和小保姆进了房间,前者坐在床边解开薛头的上衣,后者拧干了浸湿的毛巾递给前者,薛头媳妇小心翼翼地从脸开始擦拭着。薛头的脸色仍然难看异常,甚至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口唇紫绀就像是长期贫心血管系统有问题的病人,且印堂泛黑,眼眶之下尤其青得发黑,薛头媳妇擦是擦着自己内心也不禁有些发憷,眼幕始终低垂着,尽量避开视线的直接接触。擦完了脸,薛头媳妇转身又把毛巾递给了站在旁边有些胆怯的小保姆——
第25页 “!——”薛头媳妇张大了嘴差点惊叫出声,睁大的双眼微凸,死死地瞪着前面雕花镂空的红木圆桌上,简直以为自己眼花了。小保姆看着薛头媳妇的表情也紧张起来,心惊肉跳地顺着薛头媳妇的视线也转过头去—— “啊——”小保姆手里的毛巾吓得一松手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颤悠悠地指着那桌上的东西,“那,那是——?” 还坐在床旁的薛头媳妇先是恢復了过来,立马伸手一扯小保姆的衣角,道:“镇静点儿,不就是只螳螂。” “这,这个可怎,怎么办?”从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螳螂,感觉上起码有一虎口那么长,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两条前腿就像两把大镰刀一样插在桌面上护着门面,抬头挺胸的姿势自然形成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生物像是有灵性一般注视着这房中的人事物。 “不用管它。”薛头媳妇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那种像是被牢牢盯住一样的感觉让人全身都汗毛直竖。但只要仔细看那螳螂,它只是朝着躺在床上的薛头的方向兀自伫立着,一动不动。 薛头媳妇和小保姆两人强自镇定的继续手里的活儿,当她们第二次转身的时候,红木圆桌上已是空空如也,就好像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水月镜花。 薛头家仅有的三个女人轮流地守在薛头床边,又是七天七夜过去,这天,当小保姆准备去打扫房间的时候,竟看见薛头自己起床坐在了床边,脸色虽还不怎么好看,精神却是不错。 自从薛头自行起床的那天起,就像是浴火的凤凰重生一样,开始渐渐好转起来,又变得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啥事也没有了,就好像那病重卧榻的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但说句实话,薛头也确实对那些天没什么记忆,就感觉自己似乎久久地睡了一觉,然后就醒了,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那么多日子了,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而看到儿子又重新活蹦乱跳的老夫人真是喜极而泣,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让薛头在家足足呆了三天不让他出去,生怕又有个什么万一,薛头起先还有些因听着媳妇的描述而感到心惊肉跳,第一天乖乖的呆在了家里,第二天又开始感到实在是无聊至极,不找些事情来做全身都不舒服,在老夫人哭死哭活地劝说下总算是听话安安静静的呆了下来,但到了第三天,薛头是怎么都熬不住了,再不出去,全身就好像长了蛆一样难受,只得哭丧着脸对老母亲说道: “您老再不让我出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呸呸呸!真是越大越不象话,说得这是哪门子污言秽语,你若有个万一,叫我可怎么办?”老夫人还是心有余悸。 “妈,总不能让我一辈子都不出去吧?” “那倒也不是,但也总得过些日子。” “多久?” “这……” “瞧,您自己也不知道,妈,没事的,别这么迷信好不好?什么年代了都。” “可小心些总是好的,你不知道我和你媳妇去庙里头求的那支签是凶啊!”老夫人说着一脸莫可奈何。 “那又能说明什么?妈,现在都讲科学,您别老是疑神疑鬼的,难道一辈子不出去就不会有事了?” “你这么说道也有些道理……”老夫人的口气微微软化下来,在家呆着一辈子也不是办法,那师傅也曾说过信则有不信则无,咱就不信还真能怎么了。 说服老夫人之后,薛头也恢復以往的生活,上班照样迟到,有空就去生产线上逛个两圈,实在无聊就提早下班,在情妇a、b、c、d里面挑一个去约约会,兜兜风,玩点小情调。 薛头这样的行事作风原本两个兄长都看不惯,尤其是二哥,平时根本连看一眼都嫌多余,但薛头身后却有老夫人撑腰着,谁都动不得,为啥动不得?这薛家的家业不是老爷传下来的吗?表面上看来确实如此没错,但以前发家的本金却是老夫人私藏起来的首饰典当而来的,你说,这顶帽子若一扣下来,谁还敢多嘴啊! 太平无事的过了半个月后,老夫人多少放了心,也就不再管束着薛头,随他去了。日子过得很快,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薛头也过得越发逍遥自在。 噩耗是晚上11点多的时候传来的,薛头还是死了,车祸,车毁人亡,交警的结案极简单:酒后驾车。但,同车的某情妇却侥倖只是受了点伤。 老夫人一接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就昏了过去,薛头媳妇虽是受了点打击的样子,但毕竟夫妻感情也已淡薄,倒谈不上有多少伤心,只是见老夫人晕了过去慌了手脚,还是一边的小保姆机灵连忙掐了她人中,这才把老夫人给弄醒了。 三个妇道人家急急忙忙赶往医院认尸,见到躺着已经被白色的床单覆盖的身形,老夫人一把扑了过去,哭得那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一连说了十几遍怎么会?怎么会? 薛头媳妇上前拉开覆面的床单一看,果然是薛头没错,捂住嘴阻止自己惊叫出声,又立即放下了床单,朝警察点了点头。一旁的小保姆抚着老夫人的背,生怕她一口气没接上又要晕了过去。 今年小镇上的大事,大概就数薛家三少爷的丧事了,这丧事办得极为隆重,进火葬场的时候,老夫人又是哭得唿天抢地,死过去又活过来,直把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哭得两眼发红。
第26页 办完了丧事,接下来又是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这其中五七最为重要,老夫人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多岁。 五七的时候,丑媳妇也来了,拉过老夫人身边的薛头媳妇,走到一个角落低声对她说道: “这事儿,我只对你说,我怕老夫人听了又得受不住。” “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唉,三弟丧礼之后,我又去了灵婆那里一次。” “怎么了?去那里做什么?” “还能有啥事,还不是为了三弟那事。” “那,灵婆怎么说?” “她说,”丑媳妇放低了音量在薛头媳妇耳边轻声说道,“这三弟啊命里40岁就有一劫,若是能逃过此关,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一劫?”薛头媳妇微微皱起了眉头,“哪一劫?”不是两劫了吗? “那怪病啊就是一劫,但后来请仙之后就好了,但是啊,这一劫来势兇勐,不是那区区小仙可以斩断的,病好只是暂时化解,若要真正化解……” “要怎么样?” “只要病好之后七七四十九天不出门便成。” “那她不是骗人的吗?早为什么不说?” “她说,天意,不可逆,有些事生前说不得。” “原来如此。” “她最后还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凡事不可强求’。” 后记: 本文乃结合民间传说和道听途说经本人添油加醋而来,其间不免有些私人恶搞之处,纯为练笔之用的短篇,信手拈来,随意发挥,想到哪写到哪,感谢各位看管观赏,不吝赐教,谢谢! 《荒岛噩梦》 直升机的螺旋桨越旋越快,地上的黄土被颳起大片,很快,它腾空而起,头也不回地向着茫茫大海深处飞去。我忘不了那个名叫丽娜的年轻女人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背嵴上凉飕飕的,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手上的食物只够维持两天,最多不超过3天。在你们当中有个我们安排的杀手,他每天会杀死你们中的一些人,帮你们解决食物合淡水不足的问题。当然了,不想死的话你们就想办法把他找出来吧。一周后我会再到这里来迎接倖存者,倖存者就可以得到我们承诺的奖金。祝大家好运!哈哈!”随着直升机的远离,丽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终于随着飞机一起消失在天海相接处。 看看四周,大家显然还没从丽娜的话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很多人脸上一片茫然。唉,可怜的人们,他们不知道,他们即将踏上的是一条死亡之路。 脑海中还迴响着那天和丽娜的对话:“你很荣幸地当选为我们的秘密杀手,只要你完成任务,这伍佰万美元的奖励就是你的,我还会另外再奖励你伍佰万美元。”“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当这个杀手呢?”“很遗憾,那样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个计划是不容失败的,除了我和杀手,任何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威胁?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我缓缓站起身:“很遗憾,你另找高明吧。如果要杀我,你尽管来。”她似乎并没有为我的态度生气,微微一笑:“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你也不能再参加这个游戏了。也许我可以找风来当杀手,他应该会很乐意的。”“既然你已经有了人选,那么请你另请高就吧。”我冷冷一笑,继续往外走。想激我?没门!等等,她说的是……风?我收回脚步,不露声色的问了一声:“你是说风?sword的风?他会来参加这个游戏?”她拿出一张纸在我面前一晃:“当然,你看看这可是他自己亲手填的资料。”我接过来一看,心跳顿时加快,但我表面上却依然表现得很平静:“我改变主意了,接受你的提议。”她咯咯娇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看着她得意的表情,我轻轻嘆口气。这个女人够狠,居然可以轻易抓到我的软肋。既然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选择,没有人想和大名鼎鼎的飞鹰集团作对,谁叫我当初鬼迷心窍动了发财的心思呢。 事情起源于两个月前网际网路上一个有名的富人俱乐部中的一则广告,这个广告说飞鹰集团将组织一次由国际拉丁公证联盟全程公证的大型野外生存体验游戏,参与者如果能够在这个游戏中坚持过七天,将得到伍佰万美元的奖励。但是游戏有一个补充说明,报名参加的人都要经过组织者的严格挑选,如果被组织者认定为合格的人选,必须要和组织者签订一个协议,申明一切都出于参与者的个人意愿,如果参与者在游戏中遭遇不幸,组织者不承担任何责任。说实话,我看到那个广告时的确很心动,这个游戏激起我血液中流动着的不安分和寻求刺激的渴望,并且,那些奖金的确太诱人了,我正需要这样一笔钱来渡过危机。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报名了,野外生存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我一定可以坚持过去的。 开始的选拔是非常严格的,但是凭我的条件要通过这些检测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临出发前,飞鹰集团的大当家,丽娜,突然找我谈了这样一席话,我敏锐地感觉到这个游戏并非如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这里面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我想他们已经查过我的资料,所以才会对我委以重任。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就先答应下来吧,反正丽娜承诺,只要我能顺利完成任务,就会把一千万美元打在我瑞士银行的户头上。我要求丽娜给个书面承诺,但是她咯咯笑着叫我放心,说鼎鼎大名的飞鹰集团是从来不会赖帐的。虽然我心中一直有隐约的担心,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管同不同意她的条件,我的处境都一样危险。
第27页 然后我们一行十五人,8男7女,就上路了。出发前,我们都被搜了身,什么也不许带,连自己的衣服也被要求全部脱下来存放在组织者那里,只能穿他们给的衣服,然后所有人被蒙着眼睛带上一架直升机。坐在飞机上,我一直努力地试图感觉飞机行走的方位,但是飞机却兜了几个圈子,我只好作罢。 当眼睛能再次看见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一个荒岛上空。这个荒岛在茫茫的大海之中,从飞机上看,它光秃秃的,地面裸露着大片的黄土,连树也没几棵,岛西边有座小山,不过上面也没几棵树。 下了飞机,我们每个人分到一个挎包,里面放着一个水壶、一把刻着自己名字的瑞士军刀和一包食物,这些就是我们这几天赖以生存的所有装备。 此刻,我在脑海中快速回顾了一遍这十五人的公开资料: 肖恩,男,26岁,记者;李峰,男,32岁,医生;林雨珊,女,28岁,导演;赵思晨,女,24岁,幼儿园教师;宋子明,男,25岁,歌手;兰妮,女,23岁,作家;钱震宇,男,28岁,警察;王苗苗,女,22岁,音乐学院学生;周薇,女,30岁,咖啡店老闆,星座占卜研究员;柳如烟,女,29岁,画家;黄瓒,男,40岁,商人;莫江南,男,35岁,演员;封颜,男,28岁,无业;许咪,女,26岁,中学教师;林力,男,36岁,摄影师。 悄悄握紧了瑞士军刀冰凉的刀柄,我已经有了初步打算。 “呜呜,我不玩了,让我回去!”一个女人突然开始放声大哭,踉跄着朝直升飞机远去的方向追去。一个男人追上去拉着她:“苗苗,苗苗,别这样,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两个人是对情侣,男的叫钱震宇,女的叫王苗苗。王苗苗好像是个富商的千金,估计是娇生惯养惯了,不知道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也会想起要来玩这样的游戏?只可惜现在想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人们终于从茫然的神情中回过神来,四下散开,各自侦查小岛的情况,都希望能有什么意外收穫。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大家都汇聚到岛西边那座小山脚下的海滩边。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在平静的海面上,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但这些男男女女心中却波涛汹涌。每个人神经都高度紧张,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丽娜的话已经在他们心中投下可怕的阴影,不知道谁会是那个可恶的杀手。 “我说各位,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希望那个杀手也本着慈悲为怀的态度,不要杀人了。我们应该想办法共同渡过难关,我想,不杀人也应该有活下去的办法吧?”黄瓒清清喉咙,率先打破沉默。黄瓒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此刻他身上展现出一个商人的沉着冷静来,开始为大家的出路出谋划策。 “你说得倒轻松,我们的食物和淡水最多只够维持三天,即使杀手不杀我们,也没有谁能够熬过七天吧?”封颜翻翻白眼,懒洋洋地搭话。这个封颜自称是上海滩的小混混,长相很普通,丢到人群里你绝对不会有特别的印象,但是他有一个特别的本领就是能够让任何和他打交道的人对他产生好感,脸上永远挂着一副懒洋洋的谦恭的微笑,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要求。 “嗯,刚才我已经四处查看了,这岛上真他妈的荒凉,别说动物,连树都没见几棵,更没有水。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能够坚持得下去?”钱震宇恨恨地说。刚才他就和王苗苗四处查看过了,这个小岛大概不超过50亩,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已经把它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啥都没发现。王苗苗一直责怪他,说都是听了他的主意才报名参加这个游戏的,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泄。 “我们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比如挖口井,在海里捞点鱼,找点野菜什么的?”黄瓒似乎成竹在胸。 “得了吧,你以为这容易啊?你试试去海里捞条鱼上来看看?再说,你是不是杀手谁又说得清?说不定你就想装好人,让大家放松警惕好杀人。”赵思晨冷笑几声。赵思晨一贯给人的感觉是活波大方,很好动,对人也很谦和,但是目前遇到的难题恐怕是她自打从娘胎出来以后碰到的最复杂的问题,所以难免有些沉不住气。 “你!”黄瓒气得一下子从坐着的礁石上跳下来,用颤抖的手指着赵思晨的鼻子:“小丫头,我是为大家着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黄瓒敢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杀手!” “好了,大家别吵了,现在不管怎样发誓都不会有用的。我看黄瓒的建议不错,我们也许可以试试?如果能够解决水和食物的问题,对大家都是好事。”肖恩适时制止了黄瓒和赵思晨的争吵。他的声音里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没有人再反对了。别看肖恩才26岁,却有一种普通人所没有的老成持重的气质,可能是和他的职业有关吧。他脸上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看得出来是个喜欢户外活动的人。 肖恩给大家分了组:他和黄瓒、赵思晨、兰妮、封颜负责钓鱼;李峰是医生,对植物的了解应该比较深刻,钱震宇是森林警察,对植物的了解也比较多,他们俩带着王苗苗、周薇负责找可以吃的植物;林力自告奋勇要去挖井,于是他和剩下的人都去挖井了。分工完毕,大家分头行动, 手头能用来挖井的也只有那把瑞士军刀,大家轮流上,坚硬的黄土地上慢慢挖出一个很深的坑来。
第28页 宋子明放下手里满是泥的刀,伸了个懒腰,活动着酸痛的关节,嘴里嘀咕着:“靠,他们真会分任务,居然让我当苦力。”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正在挖坑的两个人身上时,不禁又眉开眼笑起来,艰难的咽了几口唾沫,再也移不开目光。“奶奶的,那个叫林雨珊的妞身材真霸道,可惜年纪大了点,不过柳如烟也正点,如果不是看见两个最漂亮的妞都在这组,我才不过来当苦力呢。嘿嘿,晚上我一定要想办法……”他脑海中早已勾勒出一幅软香温玉在怀的美妙场景,不由笑出声来。宋子明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男人,长得有稜有角,照理说他应该很受欢迎的,但是自打15人集合后,他一双眼睛就围着队伍里几个女人打转,脸上经常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柳如烟毫不客气的说他是个色狼,他居然涎着脸承认了,女人们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 “哟,弟弟,你笑啥呢?”一个甜腻的声音突然在宋子明身后响起,然后他就感觉到一双粘煳煳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勐地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叫林力的男人。这人是个摄影师,36岁了,留着一头飘逸的长髮,说话阴阳怪气的。从报名那天看见他,宋子明就觉得林力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一直小心躲着他,没想到这会儿一不留神他就找上来了。 “劳驾,请把你的手拿开好吗?”宋子明嫌恶地皱皱眉头,向旁边挪了挪。林力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将整个身体贴上去,嗲声道:“帅哥,别这样嘛,你看我不够漂亮吗?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再也忘不了你。说实话,决定来这里我就没有想要活着回去,只要你从了我,我的水和食物你都可以拿去……” 宋子明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只感觉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干呕几声,拼命想挣脱林力的魔掌,但林力像个可怕的影子,怎么甩也甩不掉。 “帅哥,别拒绝我啊,我好喜欢你的……”林力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像条蛇一样在宋子明胸前游走,宋子明哪里见过这阵势,又羞又气,一路退到了海边,再也忍受不了他的纠缠,大叫一声:“天啊,让我死了算了!”一头跳进海里。 “啊!”林力尖叫一声,捂着嘴,呆呆看着宋子明在海里浮沉了几下消失了踪影。 黄瓒他们正想方设法抓鱼,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和林力的尖叫,几个人一起往林力身边跑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林力回过神来,讪讪道:“他……他……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说要死,一下子就跳海了,我拉也拉不住。”黄瓒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海面,心中暗喜。这个宋子明,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他那双贼熘熘的眼睛一直往他最喜欢的兰妮身上瞟,看得黄瓒在心里咬牙切齿了好几回,恨不得杀了他,现在不用他动手,已经解决了,他能不高兴吗?此刻他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撇撇嘴,轻描淡写的说了声:“别管他,他自己想死,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封颜深深看了黄瓒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多了丝说不清楚的东西。 那边去找野菜的几个人一路小心地找过去,钱震宇说他在森林里经常找野菜吃,所以大家听他的没错。 李峰找到一片绿油油的野菜,说那个应该是可以吃的,他们老家春天满山遍野都是这种野菜,他们那儿叫清明菜。钱震宇说李峰认错了,那不是清明菜。李峰和钱震宇争执起来:“我是医生,我对植物的了解应该比你强!不懂你就别胡说!”钱震宇冷笑:“我干了5年的森林警察了,我的是实践经验,不像有些人只知道生搬硬套书本上的东西,书呆子一个!” 李峰一把扯起几片叶子,瞪着钱震宇:“谁是书呆子?我最看不起那些自以为是的傢伙。你信不信我马上吃给你看?以后你别吃我找的野菜!” 钱震宇双手抱在胸前,嘿嘿冷笑着看着李峰:“有人不怕死就尽管吃吧。”李峰一脸不屑地把那些叶子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艰难地咽了下去。 大概过了一只烟的功夫,李峰依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的反应。他哈哈大笑着奚落钱震宇:“哼,小子,想我和斗?你吃的盐还没我吃的米多呢!你还嫩了点!” 钱震宇尴尬地看看王苗苗,王苗苗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去,不理他。周薇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不用斗气了,李峰已经尝过这东西,没毒咱们就采一些回去给大家吃吧。” 四个人一起动手,很快扯了一堆野菜往回走。走了几步,李峰突然一头载倒在地。周薇跑上去拉他,发现他脸色铁青,嘴角流出白色的泡沫来。“这东西果然有毒……”李峰挣扎着说出这句话,脖子一歪,没动静了。 钱震宇把手中的野菜一扔,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哈哈!看谁更厉害!我是绝对不会吃这个的!”王苗苗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马上闭上嘴,沉默了。三个垂头丧气地走回海边。 是夜,月明星稀。三组人马都无功而返,在海滩边会合后,空气中流淌着一种绝望的味道,大家各自吃了自己的干粮沉沉睡去。宋子明和李峰的意外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只是人们已经没有精力去为他们俩悲哀了,他们更多的在为自己的明天担忧,揣测着丽娜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柳如烟甚至天真的以为丽娜只是吓唬大家的,但是食物和水的确很少,人们不得不节约着消耗。
第29页 此刻我精神抖擞。今天我一定要亲自动手杀一个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感觉到真正的危机,而我才会有机会更好的下手。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时间还早,我继续闭目养神。突然,我听到不远处有丝动静,睁开眼睛,依稀看见一个纤细的人影站起来,慢慢沿着海边走开了。我敏锐的嗅觉已经嗅到,她将是我下一个猎杀的目标。于是,我悄悄起身,沿着海岸边礁石的暗影尾随上去。 近了,我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她的唿吸声。回头看看,我们已经远离了宿营地,现在这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知道。摸摸瑞士军刀硬邦邦的刀柄,我大步迎上去。 “啊,你怎么也来了?”王苗苗看见我出现,轻声惊唿。 “是啊,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我温和的笑笑。我知道我的笑容是不会让人设防的,它总是让人觉得安全。 “唉,想着我们身边危机四伏,我就睡不着。真不该来参加这样的游戏。”王苗苗出神地看着天边说。顿了顿,她又微笑了一下:“还好来之前我买了一千万的保险,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后顾无忧了……” 多么善良的女孩子!我发现以前还真的没有把她了解透彻,这时候才知道她的好,可惜一切都晚了。我的心有种被撕裂的痛楚,但是,我必须得下手。“你不知道一个人离开大部队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女孩子。” “现在还早,杀手不会这么敬业吧?况且,不是还有你在吗?”王苗苗笑了,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一瞬间阳光灿烂。 可惜,你真的错了。正因为有我,你才不会安全。我在心里冷笑几声,悄悄拔出刀,对着她的后心狠狠扎下去。我能做的,只是让她尽可能去得快一点,少一点痛楚而已。 她慢慢倒下去,美丽的大眼睛瞪得老大:“是你?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你!为什么……”我长嘆一口气,是啊,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无法回答她。她明亮的大眼睛不再有光彩,脸上尽是错愕的表情,我轻轻替她合上眼睛。对不起,为了生存,我只能这样做。王苗苗,你应该明白这个教训了吧?人不应该轻易相信任何人,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为了你的轻信,你将以生命作为代价。 我爱怜地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多么美丽的一张脸,只可惜它将永远定格在这个时候了。缓缓拔出我的刀,从王苗苗口袋里找出她自己的,插到伤口里。她的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红玫瑰,瞬间染红了沙滩。 晨曦撕破了黑暗,大地重新变得光明起来。钱震宇焦急的声音吵醒了所有人:“有谁看见苗苗了?苗苗不见了!” 周薇揉着眼睛,睡意朦胧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大清早吵啥?你的苗苗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黄瓒此刻又表现出他一贯的冷静,镇定地发号施令:“别急,大家分头去找找。” “震宇,快过来!苗苗在这里!”随着肖恩的大叫声,钱震宇飞奔过来。 “苗苗,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一定要为你报仇!”钱震宇抱着王苗苗依然柔软的身体痛哭起来。 林力满脸同情地看着钱震宇,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他:“震宇,节哀吧,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钱震宇用力甩开林力,大吼一声:“滚开!是你,一定是你杀了她!对,就是你,因为我不屑雨你那个奇怪的爱好,所以你就杀了她给我颜色看是不是?伤害这么柔弱的女孩子你也下得了手?!”林力尴尬地看着钱震宇,满脸委屈:“震宇,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是兇手?”钱震宇一把拔出王苗苗身上的刀,用力向林力胸口掷去,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一剎那间完成,林力匆忙地往旁边一闪,可惜还是没能让开,那刀稳稳地插到他胸口上,不过因为那一闪,那刀没能正中他心房。林力咬牙拔出刀,用左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摇摇晃晃后退几步,咬牙切齿地看着钱震宇:“震宇,你……好狠!” 黄瓒怒斥到:“钱震宇,你太过分了!你瞧你都干了啥?”钱震宇摸出自己的刀,怒目看着黄瓒:“难道是你干的?还我苗苗!”赵思晨在一旁害怕地小声说:“我怀疑钱震宇就是兇手,你看他的眼睛好吓人……”周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吟了半晌,缓缓说:“我看过他的面相,他印堂上隐约笼罩着一层杀气,我们这群人当中他杀气最重!”许咪惊唿一声,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来,往兰妮身上靠了靠,兰妮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别怕,大家在一起呢。”林雨珊站在莫江南旁边,漠然看着许咪,轻蔑的低语了一声:“胆小鬼!”莫江南轻笑一声:“嘿,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你厉害点。”林雨珊瞪了莫江南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肖恩用柔和的语气安抚钱震宇说:“震宇,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也很难过,不过人死不能復生,我们还是好好准备王苗苗的后事吧!”钱震宇瞪着发红的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刀,大吼着:“你们都给我滚!兇手,你们统统都是兇手,我一定要给苗苗报仇!” 肖恩飞快地退回来。几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决定离钱震宇远一点,先保证人身安全再说。
第30页 安顿好林力后,黄瓒又很自然的担当起首领的角色来:“我看钱震宇是真的疯了。现在他是个危险角色,我们非常不安全。大家看该如何是好?” 柳如烟眼眶红红的,哽咽着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谁都不好受。我想晚点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就好了,我们只有等。” 莫江南不以为然的说:“我看不然,钱震宇很有可能就是杀手,你看凭他一个小小的森林警察,竟然攀上了王苗苗这个高枝,还巴巴地带她来参加这样危险的活动,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呢?刚才他伤林力,很有可能是故意的,正好借着王苗苗的死装疯卖傻。” 肖恩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他微微点头,冷声到:“这个人的确很危险,我观察过他,他一直表现得很冷静,没有理由为了苗苗的死就变得这么冲动,伤林力的意图的确值得怀疑。从他的背景资料来看,他是那个潜藏的杀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莫江南见有人贊同他的分析,脸上有些微的得色,又开口道:“我看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他一边说一边谨慎的看看四周,声音低下来,挥手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林雨珊瞪了莫江南一眼,惊讶地说:“不会吧?这也太残忍了点吧?你是不是杀手?这招借刀杀人的手段也太明显了。” 莫江南急急地辩解:“我怎么会是杀手呢!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如果我们先找出杀手来,大家就不会有危险了。” 封颜阴森森地冷笑了一声:“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我看谁都逃不了杀手的嫌疑。不过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莫江南涨红了脸,急急地拉着赵思晨的手:“赵思晨,你最了解我了,你说呀,我不是兇手对不对?”赵思晨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了看他,没有做声。 “好了,我看大家就别瞎猜了。其实莫江南的提议也不错的,为了生存,我们得先下手为强。这样吧,我们见机行事,明天如果钱震宇还让我们感觉到危险的话,我们就——”肖恩用力挥挥手。 众人一片沉默,算是默认了他的决定。莫江南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深唿吸一口,背着手,一个人走到海边去发呆。 是坐等杀手找上自己还是该怎么办?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小岛上一片寂静。周薇斜倚着一棵树,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她是个星座占卜研究员,经常说些玄之又玄的话,报名之初她就说这次的游戏绝对不单纯,但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此刻,她又掐着指头在算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 林雨珊好奇的走到她身边问到:“周薇,你在做什么?”周薇神秘地笑笑:“嘘,天机不可泄漏,但是明天这岛上绝对还会有血光之灾,自己小心点吧!”说完,她转身向海边走去,留下林雨珊一个人满脸困惑的站在那里。 太阳慢慢落到海平面下,夜幕一点点降临在这座孤岛上。为了减少热量消耗,大家早早躺下来,等待睡眠降临。 柳如烟给林力简单包扎了一下,此刻,林力一个人躺在一边,神志不清,开始说起胡话来。柳如烟摸摸他的额头,满脸担忧地说:“他正在发烧,该如何是好?”没有人回答,大家心里都清楚,在目前的条件下,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水……水……”林力的呻吟声搅得每个人心情烦躁。柳如烟四处寻找着林力的水壶,却没有找到。“谁看见他的水壶了?”她高声问到。 “没看见。不过即使给他喝水也是浪费,他已经差不多了,不如……”周薇吞吞吐吐地说。 “周薇,你!”柳如烟惊讶地看着周薇,后者别开脸,不看她。她又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其他人。兰妮拿着自己的水壶走过来,餵了林力几口。柳如烟脸上一红,刚刚找水壶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要把自己的水给林力喝,兰妮的举动让她觉得有点汗颜。 “兰妮,你疯了!为他浪费你的水值得吗?”黄瓒此刻像看见外星人似的看着兰妮。 兰妮微微一笑:“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没事,我一般不太喝水的。可怜的林力,唉。” 喝了水,林力舔舔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脸上竟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安静下来,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夜大家的睡眠不会太好,因为林力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这呻吟在每个人心头或多或少投下一些阴影,让他们的心都揪紧了,不过林力还算幸福的,有人给他包扎伤口,还有人给他喝水,不知道轮到他们时又会是什么样子?睡觉时,人们还要防备钱震宇会不会趁黑摸过来对谁下手。 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相信丽娜说的并非是开玩笑,现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名状的恐惧,除了那个潜伏着的杀手。 可以感觉得到死神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逼近,但谁也不知道杀手下一个要杀的人会是谁。 昨天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可以感觉得到大家心里的震撼。凭我对人性的了解,我知道明天一定会有好戏看。不过我也得万分小心才对,因为我已经从好几个人眼中看见了穷凶极恶的绿光,在强大的压力下,人的镇定和理智都可能丧失,谁知道这些人发起疯来会怎样呢。 天亮的时候,林力终于不再呻吟,挣扎着走完了他人生的旅程。大家为他做了个木筏,把他放到木筏上推进海里,他就慢慢的随着洋流向东方漂去了。
第31页 杀戮带来的快感是会上瘾的,我想这也是我选择做杀手的原因之一。坐在海滩边,我在晨雾里打开了瑞士军刀,迎着朝阳看刀刃上璀璨的星芒,昨天,它已经喝过女人的血,今天,似乎应该让它尝尝男人的血…… 已经是第三天了,十五人中有四人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尘世,睁开眼睛,再次看见初升的朝阳映在平静的海面上发出眩目的光彩,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感激的甚至是庆幸的表情。 黄瓒说从现在开始,大家要集体行动,不给杀手任何机会。 钱震宇一夜没有动静,此刻,在肖恩和莫江南的强烈要求下,一群人小心的向着昨天王苗苗躺下的地方前进,想看看钱震宇究竟在玩什么花招。 远远地,就看见钱震宇正坐在一个坑边痴痴地往里面看着。一群人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发现坑里躺着的正是王苗苗,她的身上盖满碧绿的树叶,绿叶中居然还点缀着几朵岛上罕见的不知名的小紫花。看得出来钱震宇还是下功夫为王苗苗的后事做了准备。 钱震宇抓起一把沙土,轻轻洒到王苗苗身上,几乎是无视迎面走来的一群人。随着沙土一捧一捧落下,王苗苗就逐渐掩盖在沙土之下了。很快,坑填平了,地面上隆起一个小小的土堆,钱震宇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块木头插在土堆前,木头上分明是血写的:“爱妻王苗苗之墓”。做这些的时候,钱震宇面无表情,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肖恩他们默默看着钱震宇做着这一切,没人出声,空气中充斥着压抑的宁静,只有海浪不停沖刷着海岸,发出轻轻的哗哗声。 “你们来了?”钱震宇突然抬起头来开口说话。柳如烟接口到:“啊……我们……我们都担心你呢,你没事就好。”钱震宇冷冷一笑:“我没事了,昨天是我太冲动,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真诚的向林力道歉。” 莫江南冷哼一声:“可惜林力听不到了。你以为中了昨天你那刀在这个鬼地方还活得下去?他今天早上已经死了!” 钱震宇脸上一红:“对不起,昨天后来我也很后悔。苗苗的死给我的打击的确太大了。我不是故意的……” “哟,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呢,现在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说不定王苗苗是你杀的也未必!”随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大家的视线不由集中到了声音的源头——赵思晨的身上。 “你!赵思晨,你别血口喷人!我那么爱苗苗,怎么会下得了手杀她?”钱震宇暴怒起来,脸涨得通红,太阳穴上血管突突的搏动清晰可见。 赵思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嘴上依然不依不饶:“正因为这样,你才最可疑!你以为杀了她大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你,所以你就先对她下手了。李峰的死就很蹊跷,他和你可是一组的。还有,你如果真爱王苗苗,就不会带她来参加这么危险的游戏……” 赵思晨还想继续说什么,钱震宇已经一下子拔出刀子向她冲来,大叫着:“我杀了你!你这个贱人,就知道煽风点火!” 赵思晨吓得脸都变白了,拼命往黄瓒身后躲,拉着黄瓒的衣服惊恐的叫着:“他疯了!救命啊!” 突然,钱震宇拖长声音“啊!”的哀嚎一声,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下去,身后,是一脸冷笑的封颜。封颜小心地拔出刀子,不让血喷溅到自己身上,又把刀子在钱震宇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收好放到口袋里。他拍了拍赵思晨的肩膀道:“没事了。” 赵思晨惊魂未定,战战兢兢从黄瓒身后走出来,看了看钱震宇一动不动的身体,以手抚胸,长吁口气:“吓死我了!他多半就是那个杀手,这下好了,我们安全了。” 林雨珊看看赵思晨,又看看钱震宇,摇摇头,似乎是自言自语:“我看还是不安全,钱震宇不像是那个杀手。” 许咪接口道:“是啊,我还是觉得背嵴凉飕飕的。还有,食物……你们的食物和水还多吗?我看即使杀手不杀我们,我们也会被饿死的。”说着,她拍拍已经干瘪下来的背包,摇摇头说:“我已经很节约了,但是我想这点食物要撑7天还是太难。” 众人一阵沉默。是的,杀手的问题已经解决,饮食的问题,却已经到了万分紧迫的时候!明天,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天! 大家七手八脚把钱震宇的尸体胡乱埋在王苗苗旁边,找了个遮阴的地方坐下。食物和水已经很少了,减少运动量是很有必要的。 男人和女人自动地分成两边,女人那边异常安静。林雨珊百无聊赖的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赵思晨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似乎觉得有些无聊,偷偷地打了个哈欠;兰妮自顾自拿着瑞士军刀削手中的树枝,仿佛很用心;周薇阴着脸将手里的几片树叶反覆地摆弄成不同的形状,好像是在占卜;柳如烟抱着腿安静地坐在地上,脸上是一脸惹人怜爱的迷茫;许咪环抱着双手扫视众人,若有所思地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男人这边就好了很多,好歹还有些细碎声音。肖恩和莫江南在轻声聊着什么;封颜翘着二郎腿,模煳地哼着断断续续的小调,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黄瓒似乎也被肖恩和莫江南的话题吸引了,凑上去加入了他们。
第32页 这样冗长的压抑气氛持续了足有一刻多钟,赵思晨终于忍不住开口到:“餵!大家不要都不说话啊!闷死了都!” 林雨珊干咳了一声,讪笑道:“恩,是啊,大家都说说吧!” 兰妮头也不抬地削着手中的树枝,不咸不淡地附和了一句:“哦,好,说话。说什么?” 赵思晨盯着兰妮手中的树枝,好奇地问:“兰妮,你一直削啊削啊,到底要削什么啊?” “我想做支笔。” “啊!笔?这样做的笔能用吗?”林雨珊好奇地凑了上去。 “恩,可以。当然还需要做墨汁,我用它记日记。” “啊!连日记都能写啊!”柳如烟也红着脸靠到兰妮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兰妮妹妹,你做的笔能画画吗?” 兰妮淡淡一笑,点头道:“虽然不是很好用,但是一般画点简单的图还是可以的。” “真的啊?”柳如烟兴奋起来。从小到大,绘画就是她最好的定心工具,在现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她真的很希望能有支作画的笔,“那……那……我可不可以……” 兰妮倒也大方,一听就知道了柳如烟的想法,笑道:“这支做完就送你吧!” “啊!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有空画一副画送我就成了!”兰妮半真半假的说了句,柳如烟连连点头。 周薇却煞风景地幽幽说道:“有空?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个问题……刚才的卦象上说,今天还会有血光!柳如烟,你最好小心点,卦象上说今天你最危险。”周薇的话立时在众人的心头泼下一桶冰水,阴森森地升起一片寒意。柳如烟惊唿一声:“啊?我?天哪,为啥杀手会看上我?”她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眼泪眼看着就要夺眶而出。 “你这是做什么?危言耸听?别忘了我们大家聚集在一起,杀手根本无法动手!如烟,别听她的,她吓你呢!”许咪冷哼一声,上上下下打量着周薇,“还有你凭什么说今天还有血光?别不是你就是兇手吧!” “我一开始就说过是从卦象里看的!”周薇也是不甘示弱,“倒是你,这样针对我,难道是怕我利用卦象揭穿兇手?” “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我早就看你不对了,成天一副神叨叨的样子,昨天林力死前要水喝,你还不给他,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你更可疑!上次王苗苗死的时候,我就没有看到你!你在哪里?你说啊你在哪里?!” 眼看着许咪和周薇的矛盾开始升级,黄瓒连忙跑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互相猜忌呢?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团结!!大家都冷静点,冷静点!” “就是啊就是啊!”大家聚拢起来,同声附和着劝架。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刚才大家围拢起来劝架的时候,柳如烟失踪了! “啊,如烟她……她不见了!”林雨珊的大叫把吵架的劝架的人都吓了一跳。众人急忙四顾,哪里还有柳如烟的影子? “都是你,看吧,说的什么胡话,把人吓跑了不是?”许咪气势汹汹的瞪着周薇。 “我什么我?是她自己心理素质太差!我不过是好心想提醒她注意,谁知道她这么笨,自动给杀手送上门去!”周薇翻翻白眼。 “哼,我看你最可疑!你一定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吓唬她,好让你有机会动手!”许咪激动起来,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周薇的鼻子一通指责。 周薇腾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看一场舌战又要升级,肖恩上来及时制止了她们:“我说你们,都什么时候了还吵?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柳如烟找回来,不然杀手又有机会了。”于是大家分头去找柳如烟。 夜色来得很快,在夜幕下,人总是没有安全感,所以肖恩和黄瓒就分头去岛上高声通知大家到岛西边小山脚下的宿营地集中。 正当大家陆续往回走的时候,小岛东边传来一声哀嚎,人们的脚步忍不住都往那里跑去。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影躺在地上。黄瓒跑得最快,首先跑到那个人面前,翻过来一看,原来是林雨珊。只见她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双眼紧闭。黄瓒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有温热的气流。“她只是晕过去了。”黄瓒回头对跟上来的肖恩说。 “啊,柳如烟在这里!”莫江南大叫一声。 黄瓒和肖恩跑过去,看见柳如烟躺在海边的沙滩上,脖子上是一个很恐怖的伤口,殷红的血正汩汩冒出来。 肖恩又跑回林雨珊的身边,用力掐她的人中,林雨珊悠悠醒转,但是脸上依然是一片惊惊悸的表情:“鬼……”她惊恐的呢喃着。 封颜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你看见了什么?” “刚刚我找柳如烟找到这里,看见她一个人在海边,我正叫她,就看见海里一下子窜出来个黑影,然后一丝亮光一闪,柳如烟就大叫一声倒下去了,我也就……”林雨珊依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海里的黑影?会是谁呢?”封颜若有所思。 “难道是宋子明?他那天跳海难道是在迷惑我们?”周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封颜背后。
第33页 “啊,很有可能哦。那个宋子明,我一看他就不是好人,一双眼睛总是色迷迷的盯着柳如烟,那天好像还被柳如烟羞辱了一通。”许咪这会儿好像忘了她和周薇是对头,补充到。 莫江南恨恨地说:“原来杀手是他?这傢伙!从第一天就装着跳海死了来迷惑我们?够狡猾!” 兰妮看看周薇,迟疑着开口:“周薇,你算得挺准的,我都开始相信你了。你说,我们这些人中谁会是杀手?”听到兰妮的话,众人精神一振,都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周薇。 周薇嘆口气:“唉,这个我也算不准。我只能算出谁会有危险,卦像也不是万能的……” 大家心中希望的火花一下子又熄灭了,一个个显得垂头丧气的。只有封颜,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周薇一眼,刚好对上周薇探询的目光,封颜很快的把头别开。 这一夜,大家挤成一团,心里发着毛,为着黑夜中那个未知的危险而担忧。 当曙光穿破黑夜的时候,岛上的人又开始活动了。一夜无事,大家都松了口气,绷着的神经终于稍稍松了松。 肖恩和黄瓒首先跑到柳如烟的尸体那里准备帮她处理后事,其他人也跟着过去了。肖恩他们先围着柳如烟的尸体小心查看着,希望能发现什么线索。突然,肖恩惊噫了一声,指着柳如烟衣襟上一个闪光的东西说:“那是什么?”黄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用拇指和十指小心的夹起一个东西来,那赫然是个有些变形的细铁环。黄瓒扬起手,面向着众人,脸色凝重的说:“大家看,这是什么?” 莫江南惊讶的瞪了瞪眼睛:“这个……好像是瑞士军刀上的铁环扣!” 许咪取出自己的瑞士军刀比对了下,果然如莫江南所说,不禁冷笑一声道:“这下简单了,把大家的瑞士军刀拿出来看看,不就都知道了!” 众人纷纷掏出自己的瑞士军刀,只听见一声惊唿:“啊,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循声望去,只见赵思晨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刀,一叠连声地说着:“不可能!昨晚睡觉前我明明看见铁环还在刀柄上的,怎么就没了?”赵思晨的刀上,赫然少了铁环! 周薇阴阳怪气地说道:“赵思晨,原来你就是杀手!真看不出来嘛!平时一副柔弱的样子,心却那么黑!”顿了顿,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也难怪,平常你总是煽风点火说那个谁是杀手,原来是为了伪装你自己?” “不!不!你们要相信我!”赵思晨突然哭起来,“我不是兇手!我真的不是!昨晚我明明看见我刀上有铁环的,柳如烟身上这个铁环不一定是我的啊……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铁环什么时候掉了!你们要相信我!” “少来了,别以为挤出两滴眼泪就可以蒙蔽我们!你是不是兇手谁说得清?反正你嫌疑很大。”林雨珊嘲讽道,“不过你的戏倒是演得真好,真该找你去拍电影!” “我……我……”赵思晨惊惶失措地不知如何解释,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莫江南:“江南,你很了解我的,我不可能是兇手对不对?” 莫江南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对不起,我没法保证,人心难测啊!” 赵思晨绝望的瘫倒在地上,小声啜泣着。黄瓒扫视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沉声到:“赵思晨,昨天傍晚找柳如烟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的?” “我……开始时我是和莫江南在一起的,后来莫江南说我们分头去找也许更快一点,就分开了。” “哦?那你的确没有不在场的证明。”黄瓒沉吟着,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众人:“大家说说,该怎么处理她?” 兰妮轻笑一声:“如果大家愿意宽容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好了。当然了,只要大家愿意每天生活在恐怖中。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许咪眯着眼,很专心的盯着手中打开的刀,刀锋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头也不抬的说:“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宁肯错杀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周薇阴着脸,用锐利的目光瞟了赵思晨一眼:“反正我只想自保,任何威胁到我生命安全的人我都会把他当成敌人。大家看着办好了。” 封颜背着手,一直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众人的反应。此刻他轻轻说了一句:“昨天怎么对钱震宇的,今天是不是就可以怎么对赵思晨?” 林雨珊嘿嘿一笑:“我听大家的,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莫江南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本来我和她是多年的邻居,但是既然事实摆在面前,我也没办法了。我不能为个人的感情拿大家的性命冒险啊……”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赵思晨:“思晨,对不起,别怪我。只要我能活着回去,每年清明我会给你烧多多的纸钱的……” 赵思晨此时已经从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满脸都是泪痕,双肩不停抽动。 黄瓒和肖恩对视一眼,肖恩缓缓点点头。他们一起把柳如烟的尸体推到海里,走到人群那里。 “赵思晨,你自己看着办吧。你看是你自己了断还是我们动手?”黄瓒咽口唾沫,艰难的开口。
第34页 赵思晨勐地抬起头来,用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对她虎视眈眈的这群人,拼命摇头:“你们……你们真这么残忍?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不是杀手啊!江南,你一定要救我啊!” 莫江南脸上闪过一丝愧疚的表情,不过只是一瞬间,马上恢復了常态:“思晨,这是大家的决定。我都说了,从我内心来说,的确是偏向你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没办法。” 赵思晨腾地从地上站起来,眼中透出疯狂的光来,手中的瑞士军刀已经打开,一步步向人群走过来:“好!好!好!我总算是见识了人性的丑恶了!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那我也不会白死,好歹也得拉个人陪葬!” 每个人都被她疯狂的样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啪地打开自己的瑞士军刀和她对峙着。 “赵思晨,别执迷不悟了!我劝你还是自行了断!你也不想想,你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吗?真动起手来,我想你是不会太好看的。”黄瓒一声大喝,赵思晨一震,停下脚步,她对面,每个人眼中都是坚决的冷冰冰的仇视的目光。 她突然笑起来,然后又开始大哭,缓缓转过身向海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用一种怨毒的语调诅咒着:“好,我自己了断!但是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你们等着瞧,没有谁能活着离开这个岛的!” 赵思晨跳下深不可测的大海,在海水里浮沉了几下,再也没有踪迹。岛上的人们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当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的时候,身体上的不适很快就会表现出来了。紧张了一早上,再加上可以果腹的东西实在太少,可以清晰的听见很多人肚子里很响的咕咕声。 林雨珊一屁股坐在一颗树下,有气无力的说:“我决定今天就呆在这里不动了,再动就没东西吃啦!” 兰妮微笑着在她身边坐下:“雨珊姐,我陪你坐这儿吧。我还好,本来在家里每天都吃得很少的。” 周薇和许咪也挨着她们坐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男人们眼见她们坐下了,也就在她们旁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良久,许咪的声音把大家从闭目养神的状态拉回来:“我想,我们是不是错怪赵思晨了?我越想越觉得她是被冤枉的。” 林雨珊懒洋洋的说:“唉,现在是非常时期,有啥办法呢?如果换作是你我,还不都和她一个下场。” 周薇突然激动起来:“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等,虽然我不能算出谁是杀手,但是据我刚才起的一副卦像看来,我们依然处于极度危险中。我看我们应该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分析,找出杀手来。” 林雨珊哧地笑出声来:“唉,我说周薇啊,你那个卦也真是的,正关键的地方偏算不出来。如果你能算出谁是杀手来多好,哪里用得着我们在这里瞎猜呢?” 周薇脸上一红,讪讪的说:“我都说了嘛,这卦也不是万能的,但是它的确有一定的预见性。很多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分析的。” 兰妮一直用一支用树枝做的看起来像是笔的东西在一块看似衣服衬里的白布上写着什么,不时用笔在她旁边放着的一个海螺壳里蘸一下。这时她抬起头来满是好奇的问周薇:“周薇,那你算过你的结局吗?你在岛上的结局是凶还是吉?” 周薇淡淡一笑:“还没来之前我就给自己算过了,结局不太好,我可能会死于水中。不过无所谓,我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她突然抬高了声音对着男人们那边叫起来:“肖恩,黄瓒,你们全部都过来啊,我们有事情想和你们聊聊。” 那边男人们听见周薇的叫声,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走过来。 “有什么事?”肖恩一走过来就开始问。 “我刚才和她们说了,感觉那个杀手并没有除去,我们还是很危险。我想,大家一起来分析也许更容易找出杀手来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周薇期待的看着男人们。 “嗯,这样也好。大家都说说吧。”封颜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玩世不恭的表情。 “杀手不是赵思晨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莫江南满是困惑的问。 周薇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不觉得赵思晨死得有点冤?刚才我们也讨论了,我们都觉得她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哈哈,真是妇人之见!杀她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谁提出来?杀完了才放马后炮?周薇,我真佩服你,这个时候又来兴风作浪。难道你觉得人死得还不够多?我倒有点怀疑你的居心了,也许你才是真正的杀手,想要用借刀杀人的方式一个个把我们除掉?”莫江南有些激动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你!我觉得你才像杀手呢。赵思晨向你求救的时候,你是多么绝情!现在你又百般阻挠大家继续追查杀手。”周薇不甘示弱。“还有,柳如烟死那天你不是也没有不在场证明?柳如烟很有可能是被你杀了嫁祸给赵思晨的也未必!” “你血口喷人!柳如烟之所以会遇害,还不是因为你最先妖言惑众吓到了她。怎么看你都像杀手。”莫江南握紧拳头瞪着周薇。 “许咪,昨天我们俩可是始终在一起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杀柳如烟!我早说过我是好心提醒她,都是从卦象上推断出来的。”周薇撇撇嘴,转向许咪。
第35页 “周薇昨天的确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人不是她杀的。”许咪帮周薇澄清。 “我和肖恩倒是分开了,但我们是在通知大家回大本营集中的,你们都听见我们的声音了吧?”黄瓒又一次显露他的大哥本色,适时出声。“大家都说说,昨天找柳如烟的时候你们都和谁在一起?” 肖恩闷声到:“黄瓒已经说了,我们是分头在通知大家回来集中的,我也不用多说了。” “我和封颜在一起的。”兰妮指着封颜,封颜点头。 “我一个人一路。我和柳如烟本来关系比较好,我想早点找到她,就一个人先出发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说过,我看见她的时候,刚好有个黑影从海里钻出来杀了她。大家如果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林雨珊耸耸肩,摊开双手。 “其实我看林雨珊的嫌疑挺大的。那个黑影只是她自己说的,谁知道是不是她杀了柳如烟演戏给大家看呢。”莫江南盯着林雨珊的脸说。 “莫江南,你是不是想转移大家放在你身上的视线?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就是为了洗脱你身上的嫌疑才这样说的。”林雨珊冷冷的看着莫江南。 “哼,反正你的确很可疑。你的演技也不错,让大家很难怀疑到你。”莫江南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大家听我说一句。其实这些推论都是没有太多根据的。已经死了一个赵思晨,我们不应该继续窝里斗。赵思晨的确有很大嫌疑的,但是大家别忘了,第一天跳海的宋子明也很可疑,他没有死也未必。我想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下去了,大家各自小心才是最重要的。”封颜突然插话。 “嗯,大家都别吵了,反正我们别走散了,大家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相信杀手如果真在也没那么容易下手。”黄瓒来了个最后总结。 夜幕又一点点吞没了小岛,剩下的8个人一起聚在小山脚下进入梦乡。 周而復始的日出日落。每一次太阳升起的时候,似乎都会有一场新的灾难。 许咪再也见不到第五天的太阳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大家惊恐的发现她胸口上插着刻着她自己名字的瑞士军刀,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黄土地。 “谁说大家在一起就很安全?呜呜,我不想听你们的鬼话了!今晚我一定要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周薇首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哭起来。 林雨珊和兰妮手牵着手,默默看着许咪苍白的脸和毫无光泽的眼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两只手都不约而同加大了力度,可以看见她们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勐变得有些苍白了。 “他奶奶的,我靠!到底谁是杀手?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就在我们大本营里干掉一个?人在这里也太不安全了!”莫江南狠狠地用左手的拳头在自己右手掌上一擂。 封颜、肖恩和黄瓒都沉默不语,不过封颜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来。 “封颜,难道是你干的?”莫江南刚巧捕捉到封颜的笑容。 “当然不是我!只是我可能大概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封颜又笑。 “真的不是你?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那你说是谁?”莫江南逼视着封颜的眼睛。 “我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乱说的。” 肖恩和黄瓒不约而同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封颜,沉默。 “妈的,难道你们是串通好的?我不陪你们玩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一个人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哼,和你们在一起我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莫江南恨恨地说。 “我们呢?”林雨珊看看兰妮。 “雨珊姐,我听你的。”兰妮把头靠在林雨珊肩上,微笑着说。 已经是第五天了。 早上许咪的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挖坑埋她,所以也把她的尸体推到海里,然后各自活动。许咪的死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一个阴影,不信任已经像瘟疫一样悄悄在倖存者们心头蔓延。 今天的太阳尤为毒辣,从大清早开始,火辣辣的太阳就毫不留情地炙烤小岛。水是没有了,大部分人的食物也都吃完了,只有兰妮还剩了一小块干面包,她一个人躲到旁边小口小口地咬下来慢慢咀嚼着,然后很小心很享受地把它一口口咽下去。 吃了半块,她收起面包嘆口气:“唉,食物,有吃的真是好啊,这干面包是我有史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可惜太少了,还是省着点吧。”添添干裂的嘴唇,她从口袋里掏出水壶,仰头把水壶倒了个底朝天,水壶里一滴水也没有流出来。她又嘆气:“要是能有点水喝就好了,唉,不过我好像是在做梦吧……” 兰妮小心地将面包放到口袋里,转过身来,突然发现周薇、林雨珊、肖恩、莫江南、封颜,甚至还有一贯冷静的黄瓒全部都站在她身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口袋,他们的眼睛里冒着恶狼看见猎物时那种贪婪的绿光。兰妮尴尬地笑笑:“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都站在这里干嘛?” “兰妮,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吃的,难道那些人是你杀的?”周薇眼露凶光,一步步向兰妮逼近。 “你……你欺负人!你胡说!我本来每天吃得少嘛,谁叫你们吃那么快呢。你们大家都来评评理啊!”兰妮大哭起来。
第36页 “但是现在的确只有你还有吃的,大家都知道,杀手的粮食一定比普通人多。”封颜嘆口气,盯着兰妮口袋的眼睛动也没动。 “呜呜……你们真的冤枉我了!这样吧,我也就只剩下这半块面包了,算了,全部给你们行了吧!”兰妮抽泣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块面包递给离她最近的周薇。周薇正要伸手去接,哪知莫江南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面包就跑。 周薇扭住莫江南的胳膊大叫起来:“好啊莫江南,居然开始抢东西了?你想独吞?”旁边的林雨珊也冲过来加入混战,三个人扭成一团厮打起来,莫江南被压在最下面,但他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掐他,两只手拼命想把面包往嘴里送,但两个女人也盯准了那块面包,她们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外掰。女人的潜能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向男人们证明,其实她们的力量也是不可小瞧的,莫江南拿她们简直没有办法。 “够了!难道你们精力很过剩?那就不用抢面包吃了!吃那么一点面包的能量还不够你们打一架!”黄瓒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扭打着的三个人安静下来,分开了,莫江南艰难地爬起来,满脸是泥。黄瓒走过去对他伸出手:“给我,我来给大家分!”莫江南很不情愿地把面包递给他。 每个人分到指头大一块沾着泥的干面包,当宝贝似地马上放到嘴里咀嚼起来。这点东西怎么满足得了飢饿的肠胃呢,只是暂时把腹中的飢火压了压。 为了尽可能减少对淡水和食物的需要,七个人一起躲在小岛南海边一块凸出的岩石下面乘凉。飢饿让每个人无精打采,只能躺着不动,闭目养神。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林雨珊兴奋地叫起来:“螃蟹,好多螃蟹!”地上躺着的人们一骨碌爬起来,只见林雨珊手里抓着只肥大的螃蟹手舞足蹈。“哪里?螃蟹在哪里?”莫江南急切地问。“看地上!”林雨珊指指脚下。果然,好多螃蟹正从海里爬上岸来,急匆匆地向小岛上爬去。 “上帝保佑,我们有救了!”7个人一起欢唿起来。大家一拥而上,专门抓那些又肥又大的,用石头圈起来,不一会儿便抓了一大堆。肖恩拣到两块火石,兰妮飞快地去拣来一些干草,很快一堆火就生起来了。不过,还没开始烤,莫江南就抓过一只生螃蟹大嚼起来,很快大家就纷纷效仿,先填了肚子再说。 周薇突然大叫起来:“看,那边是什么?” 天海相接处出现一抹快速移动的黑影,牢牢吸引住人们的目光。那抹黑影很快在视野中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块飘浮着的乌云,似乎还伴随着降雨。那乌云很快移到人们头顶,天空霎时变得昏暗起来,大滴大滴的雨点落下来,血红的闪电像是要撕开乌云,闷雷震得脚下的小岛微微颤抖,饥渴的人们兴奋地伸着双手仰头张嘴去接了雨水来解渴。 “不好,快,快跑到那座小山上去,要海啸了!”黄瓒的一声断喝让处于极度兴奋中的人们清醒过来,看看海,海已经在不安的躁动起来,天水相接处有个黑影正向小岛扑过来。黄瓒第一个向那座小山跑去,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拔足飞奔,周薇和莫江南反应稍微慢了点,落在最后,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大哭大叫:“妈妈呀,救救我啊!”。 当肖恩跑到山顶上站定回头再看时,四五十米高的巨浪已经吞没了小岛,浪峰已经席捲到山脚下,跑在最后的周薇被一个浪峰一卷,消失了踪影。“快!快!拼命跑啊!”肖恩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伸手把面前的人一个个往上拉。刚刚抓住莫江南的手时,一个浪头一下子冲上山顶,如果不是其他人一手抓住山顶上那棵唯一的树,一手抓住他们,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山顶上的人们手挽手,拼命抓住树,总算稳住了脚。浪峰很快向远方推进,那座小山又露出水面,惊魂初定再清点人数时,山顶上只剩下六个人,周薇已不知去向。 雨依然下个不停,平地上草木一片狼藉,人们脸上身上的泥沙被雨水逐渐沖洗干净。肖恩摸出自己的水壶放到地上接雨,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因为大家都把水壶放在随身的口袋里的,经过慌张逃命倒还没丢掉它,很快就接到大半壶水。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汹涌的潮水很快退下去,没多久那片乌云居然也被风颳跑了,太阳又露出它火热的脸来,此时,日头已经偏西。山上几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下平地,在一片泥沙里艰难查看小岛的状况。他们竟在岛中央那块洼地里发现一只搁浅的海豚!那只海豚在水洼里奄奄一息,肖恩和封颜上去捉住它杀了,把它的肉割成一块块的放到石头上晾着,准备做成肉干。大水过后暂时找不到干燥的柴火,没有办法生火,于是大家只好生吃海豚肉。 已经是第五个夜晚了。六个人吃饱喝足后在海边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来。海风轻轻地拂过脸颊,海水微微泛着细浪,如果不是小岛上还遍地泥泞,人也的确少了一个,大家也许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个噩梦。 林雨珊双手抱着膝盖,对着海面发呆。突然,她幽幽地说:“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想起来,还是真实地活着更好。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把这几天的经歷拍成电影,到时候我请大家来当主角。”兰妮惨然一笑:“但愿我们都能活着回去吧。”林雨珊直起腰:“现在我们有水喝,有吃的了,一定能够活下去的。”兰妮张了张嘴,正想说话,肖恩突然用暗哑的声音打断她:“我们能够一起走到今天已经是太不容易了,不管杀手在不在我们几个中间,我都想说,放弃那个残忍的念头吧,别再杀人了!”
第37页 封颜用瑞士军刀细心地修着指甲,头也没抬:“是啊,活着真不容易呢。别杀人了,我们能够坚持下去的。” 莫江南突然闷声到:“如果我们六个都活着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得到那500万美元的奖金呢?” 林雨珊深深地看了莫江南一眼:“我想,只要让我回去,能不能得那500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到了这个岛上我才发现,能够活着比什么都好。”黄瓒微微点头:“嗯,我以前一直不太满意我的职业,想要过一种更刺激的生活,今天想起来,以前的日子过得多好。如果能够活着回去,我会好好珍惜我拥有的一切。” 兰妮在口袋里一阵乱翻,一边翻一边说:“如果我能够活着回去,我会把这几天的经歷写成一本小说。我来参加这个游戏其实是为了来寻找刺激的小说素材的。你们都知道,对于一个作家来说,灵感是最重要的。我感觉这几天收穫挺大,因为……”她突然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已经被泥浆染黄的布来,小心地展开。 “呜呜……怎么会这样?我写的日记……我写的日记都看不清楚了!”她开始大哭起来。林雨珊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安抚到:“别哭了,只要能够活下来,什么都好办。”兰妮抽泣着点点头:“嗯,但是我一想到我写的东西就这样没了,还是难过啊,呜呜……” 肖恩的嗓音更沙哑了,大浪袭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大叫,平静下来后几乎不能说话了。他呆呆看着凌乱的荒岛艰难地说:“我……我只想证实一下我的野外生存本领,但是这个代价似乎……似乎也太大了。” 莫江南听着大家的话,一直沉默。林雨珊突然问他:“莫江南,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呢?”莫江南似乎一惊,结结巴巴地说:“啊……我……我是想来寻找点刺激的……” 林雨珊嘆口气,没有再说话。 “刺激?的确有点刺激呢……”兰妮喃喃地说。 天黑下来了。等它再亮起来的时候,离最后期限就更近了。 明天,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古人云,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这句话在今天不幸又一次被验证了。一场海啸给大家送来了救命的食物,但天还没亮莫江南的呻吟声就吵醒了大家,他从半夜起就开始腹泻,天亮时,频繁的腹泻已经把他折腾得有气无力。 兰妮一脸担忧地来回踱步,皱着眉头说:“怎么办?这破岛上缺医少药的,该怎么办啊?”肖恩早已找来火石生了一堆火,把一个水壶放在火上加热,很快水壶口就开始往外冒着腾腾热气了,他把水壶抓下来,用树叶垫着把里面的开水倒到另外一个水壶,递给莫江南:“来,喝点热水也许会好点吧,可能是昨天生冷的东西吃太多了。”莫江南感激地接过来,对肖恩虚弱的笑了笑。 封颜用瑞士军刀砍了几根树枝做了个架子,这会儿正忙着把海豚肉穿在树枝上放到火上烤,不时转动一下树枝。他看着肖恩,冷冷地说:“我劝你们还是别瞎忙活了,谁都知道在这个条件下得了痢疾只有死路一条,由他去吧。不如烤点肉来吃更实际些。”兰妮一下子跳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也太冷血了!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大家应该团结才对!熬过这么多天容易吗?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肖恩今天脾气好像特别暴躁,一贯的冷静早不知跑哪儿去了,腾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封颜的衣领:“你觉得你命太长了是不是?靠!让我揍扁你把你丢到海里餵鱼去,看你要死的时候还会不会说风凉话!”封颜很沉着地摸出刀,啪地打开,抵到肖恩脖子上:“小子,有种你试试看?如果我要死,你也不可能好好活着!” 黄瓒大喝一声:“你们都住手!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团结点?不是说好了要好好活下去吗?肖恩,放开他!”肖恩狠狠地把封颜往地上一摔,大步走开了。封颜从地上爬起来,吹吹刀上的灰尘,冷笑几声,缓缓收起刀。 当烤肉的香味在空气中瀰漫的时候,莫江南终于因为严重脱水死去了。剩下的五个人默默啃着烤好的肉,都没有做声。 兰妮放下手里的烤肉,在火堆边拣了根烧过的树枝,把那块发黄的白布摊开,又开始坐下来写东西。 “我们几个命好像还是挺长的,连老天都捨不得让我们饿死渴死。”林雨珊满足的打着饱嗝,在兰妮旁边躺下来。“兰妮,又开始写东西了?不怕又给毁掉?”林雨珊嘻嘻地笑着和兰妮打趣。 “恐怕没这么倒霉吧?难道还来场海啸不成?上次我是用那种类似紫苏的叶子揉出来的汁水做的墨汁,这次用炭了,应该会好一点。”兰妮沖林雨珊笑笑,她的笑看起来是那样单纯。 “你在写什么呢?”黄瓒凑过来好奇的往兰妮手中的布上看。 “我在写日记呢,没办法,养成习惯了,有什么感想都喜欢记下来,谁叫我喜欢码字呢。”兰妮不露声色地轻轻掩上那块布。 黄瓒有些尴尬的笑笑,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兰妮:“明天就熬出头了,我们去那边走走?太阳快落山了,其实这岛上的风景很美的,也许你可以找到一点创作的灵感。”
第38页 兰妮微微一笑,站起来:“好啊,有你陪着当然好了。” 眼看两个人就将走开,林雨珊适时说了一声:“你们要当心啊,不知道那个宋子明死了没。最后两天了,自己小心点吧。” 黄瓒回过头来看看林雨珊,自信满满的说:“你放心,我会把兰妮安全带回来的。不管是谁,想动我黄瓒还是不容易。” 黄瓒拉着兰妮的手沿着海边慢慢走远了,林雨珊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低声到:“自我感觉还真良好呢。” 封颜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坐到林雨珊身边,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林雨珊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又笑起来:“封颜,怎么,看他们走开了你也瞄上我这唯一剩下的女人不成?是不是也想和我逛逛?” 封颜咧嘴一笑:“果然还是和成熟的女人打交道愉快,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么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一起去散散步呢?” 林雨珊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吧,也许这是我们在这个岛上最后一次看夕阳了,饭后走一走有利于减肥。” 封颜也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与黄瓒和兰妮相反的方向走去。 肖恩本来一直很专心的在火堆边拨弄着火,不过他显然一直在关注林雨珊和封颜的谈话。看他们俩走远了,他略一沉思,也悄悄尾随着他们而去。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个规则在这岛上也不例外。过去的几天里,不管是我亲自动手杀的还是用计谋借刀杀人的,乃至于老天帮我杀的人,都不是那种很强的人物。剩下的几个人的确是这群人里最强的,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比死去的那些人警觉狡猾不知道有多少倍。丽娜这个女人的能量真的不得不让我佩服了,本以为只有风才有资格称为和我旗鼓相当的对手,哪知还潜藏着好几个高手,从这几天的情况看,他们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只是,不管他们有多高,游戏都该结束了。在明天丽娜到来之前,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风依然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的心一直在滴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依然还活着。十年了,十年的光阴足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若不是开始时在丽娜那里看见过他的资料,知道谁是他,也许我还真认不出他来。不过,我不也是吗,十年来刻意的隐藏,刻意的改变,今天的我和当初已经判若两人。 激烈的爆炸,熊熊的火光,四散的残肢……焦黑的废墟上一个满脸漆黑的人痛苦地抱头蹲下。十年来,每个夜晚我都重复做着那个梦。风,你为何这样残忍?sword不是我们共同热爱的家园吗?你真忍心把它彻底毁掉?你可知道,你毁掉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家,还有六剑的情谊,和生命。在十年前那个灾难袭击的夜晚,我就对天发誓,踏遍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你,为兄弟姐妹们报仇雪恨! 六天了。前面的几天只是序幕,今天,一切都会有个了断。 “你在想什么?”风的声音把我唤醒,我才发现我有点失态了。我对他抱歉的笑笑:“呵,没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风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追问,继续向前走。我分明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和痛心。这表情让我稍稍愣了愣。这么多年来,他应该过得很好吧?他既然会做出十年前那件事,又有什么好痛心的呢?对了,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来吧,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一大堆疑问一下子涌出来,我居然没法回答,不由愣在原地。 就在我发呆的那当儿,风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抬头看时,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的背影居然让我感觉到一种孤独的味道。 “呵,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想放我鸽子啊?”风回过头来对我露齿一笑,停下来,对我伸出手:“快跟上来,夕阳快看不见了,我们到前面那块石头上坐坐吧。” 我顺从的走过去,把手伸给他,他拉着我向前方那块平坦的石头跑过去。握着他温暖而坚实的大手,有一瞬间,我竟有一种错觉,以为我们是奔跑在sword总部外那片沙滩上,心中竟有一种久违的甜蜜的幸福。 当我们像两个大孩子那样嬉笑着争先恐后的爬上那块大石头坐下的时候,折磨了我十年的那一幕又出现了。激烈的爆炸,熊熊的火光,四散的残肢……头开始痛起来,我痛苦的抱住头。 风很焦急的声音传来:“兰,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等等,什么?他叫我什么?我勐的抬头:“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笑:“兰,我想,事到如今我们都没有必要再演戏了吧?你应该早知道我是谁吧?” 我忘记了头痛,心中是无法言喻的震惊。他怎么能认出我来?我……我不是早已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我了吗?难道这几天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突然想起那天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似乎,他当时是在为我解围? 我深唿吸一口,很好的掩饰了我的震惊,装出迷煳的样子:“谁是兰啊?你又是谁?谁又是你?我都煳涂了。” 他有些激动的抓住我的手:“兰,我是风啊!十年了,我找你找得好苦。我一直不相信我的兰已经不在这个人世,所以始终没有放弃寻找你。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他眼眶里盈满泪,那种深情的眼神正是当年让我深深陶醉不能自拔的。
第39页 但是,我怎么可以忘掉那些残肢,那堆废墟?十年了,风的演技似乎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不能上他的当。血债血还,我绝对不能手软! 我还是装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不认识什么兰。” 风放开我的手,十指交叠,放于胸前,眼神漫散的盯着已经半个没入大海的夕阳,痛苦的说:“兰,为什么你不认我?难道你以为十年前那件事是我策划的?不,你错了!你,我,还有在那次灾难中不幸遇害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受害者!而策划这一切的,是星和雷。十年来,我一直苦苦追查着事实的真相,直到看见这个游戏之前,我才初步查清了这一切。” 风的话不啻于在我心中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星和雷?是星和雷策划了那次让sword在一夜间毁灭的事件?但是,雷不也在那次事件中遇害了?而风,不是正好和星一起执行任务逃过了那一劫?后来我悄悄找过他们,据我所知,星已经被风杀了,所以我才推断风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有,我想起来当初风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话:“这两天估计会有危险,你要时刻保持警惕。”就因为他对我说的这句话,我才在那次爆炸中倖免遇难。他之所以会对我说那句话,难道不是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暗示我的?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知道有危险? 我依然满脸都是无辜:“抱歉,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吧?看得出来你很痛苦,唉,真的不知道十年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感觉到那件事情对你的影响一定很大。我深表同情。” 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满脸悲戚:“兰,别这样!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很危险了?这个活动本来就是一个骗局,目的就是想杀我们的。我还知道,前几天那个杀手就是你!王苗苗和柳如烟都是你杀的,而其他人,是你藉助人性的弱点巧妙借刀杀人。” 风的话让我暗自心惊,但是,谁能保证他不是瞎矇的呢?哼,没有事实根据的推理我一律不承认,想让我上当?没那么容易! 我满脸惊恐的看着风:“你……你别冤枉我啊,还好现在只有我们俩,不然我会被你这话害死的。” 风冷哼一声:“我不是冤枉你。如果想借大家的手杀你的话,你早活不到现在了。你的那些手段在外行眼里看起来也许很高明,但是你别忘了,我是风,和你一起从6岁开始受训的风,你的那些伎俩怎么能骗得了我?”他加重语气又继续说:“兰,你真要玩?那我陪你玩吧。” “自从知道你要来参加这个游戏,我就在怀疑你是不是那个杀手。第一天,宋子明的死其实早在你预料中,而李峰,如果不是因为他因误食野菜死掉了,你也会找机会动手杀掉他的。你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杀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医生安然无恙的活着?而第二天王苗苗的死证明杀她的是一个她比较信任的人,从现场可以看出来她根本没有挣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你选择王苗苗下手,是因为她本来比较柔弱,同时,她对你也非常信任,那是由你们的职业决定的。她一定想不到你会是杀手,所以她对你不会设防,你很容易得手。同时,你也可以藉机嫁祸给钱震宇。不管钱震宇带王苗苗来参加这个活动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的确是个很好利用的人,他年轻力壮,作为一个警察,又有敏捷的身手,眼见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他完全可能因为丧失理智冲动杀人,这样你就可以巧妙的把大家的视线引到他身上。而林力,你也看见了,他是个gay,通过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对钱震宇有好感,王苗苗事件后,钱震宇在盛怒下杀了他或者伤了他都是很正常的。而钱震宇杀了人之后已经被大家列为头号危险人物,所以他要活下去是不可能了,你就巧妙的藉助大家之手杀了他。” 我大笑:“你分析得挺精彩嘛,但是或许这正是你的所为也难说呢。大家都亲眼看见钱震宇是你杀的。” 风并不为我的话所动,继续他的分析:“钱震宇本来就是会死的,我不想让他伤及无辜,所以早点解决了他。这次的活动,本来就是针对sword的几剑来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陪葬品。杀了钱震宇后,周薇预测的正确性开始显露,她刚好提到柳如烟可能是下一个会被杀的目标,而柳如烟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你马上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于是你悄悄对柳如烟施加了强烈的心理暗示,让她离开大家,然后你装着发现她失踪了,及时提醒大家,趁大家分头出去找她的时候抢先找到她杀了她,嫁祸给死去的宋子明。当然,周薇这蠢女人一下子就落入你的圈套,提出宋子明可能没有死的假设,扰乱大家的视线。其实凭宋子明那点智商,他怎么可能隐藏得那样深?只是他的死也太容易被你利用了。” “当然,你马上也发现周薇是个很好用的棋子,她无法算出真正的杀手是谁,但是却喜欢危言耸听,又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再加上那天大家讨论关于如何处置钱震宇的时候你巧妙的离间,所以你有了杀死赵思晨的主意,悄悄卸下她瑞士军刀上的铁环扣放到柳如烟身上。你知道,凭肖恩和黄瓒,还有我的观察力,我们是很容易发现那个铁环扣的。即便我们没发现,估计你也会提醒大家。然后你利用人性的弱点冤死了赵思晨。”
第40页 “只是,你没有想到大家还会怀疑你。许咪开始怀疑杀手另有其人,而周薇此时也省悟过来,提出大家一起来分析。这个时候你的确很危险了,因为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莫江南也没有,如果我不给你解围的话,凭你的辩论能力,估计你也能混过关的。兰,其实杀柳如烟真的是你最大的败笔,你太急了一点,所以留下了很多把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加证实我的怀疑没错。” “你发现,许咪的存在对你是个威胁,所以你当晚杀了她。同时,你选择在宿营地里杀许咪也是为了制造出一种恐怖气氛,让大家互相猜疑,分头行动,这样你就能更轻松的杀人了。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那场海啸,我想,当晚大家就不会继续睡在一起了,而你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我沉默。风的分析实在是让我无法辩驳,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他为什么到现在才揭露我?如果他早一点揭穿我,把这通分析公诸于众,我还能活到现在吗?放在包里的手一直紧紧握住瑞士军刀,此刻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不,我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了,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这次的任务。我一定要找个机会下手。 风用伤心的眼神看着我,继续说话:“兰,下一个目标是否就是我?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如果杀了我能让你更快乐,那么你杀了我吧,我绝对不会反抗。”他顿了顿,伸手抚了抚我额前的刘海,继续说:“不过,你要记得,在这个岛上,依然是危机四伏。你知道吗,雷也来了,似乎电也在,你要小心!电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是雷绝对是没安好心的。他们一定是想让我们先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10年前的血债你一定要记住,一切都靠你了!” 他的双手很放松的垂在身边,缓缓闭上眼睛:“来吧,兰,能死在我爱的人手上,我也满足了。” 看着他平静的脸,我的心在激烈的斗争。一个声音告诉我:“杀了他!他是个骗子,是他毁了sword!是他杀了星!”另一个声音马上反驳:“他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无动于衷?他如果要杀你,你还能活到今天吗?给他一个机会吧,先了解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动手也不迟!” 无力的放下手中的刀,我长嘆一声:“风,我真被你打败了。好,我姑且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你得先解释清楚十年前的许多疑点。” 风睁开眼睛,冲着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个理智的女孩。你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据我所知,星不是被你杀了吗?你怎么说她还在?” “那次我和星的任务其实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们到达芭堤雅后根本没见到我们要找的人。那晚星把我叫进她的房间,喝了一杯白兰地之后,她告诉我她很爱我,要我和她双宿双飞。我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她其实早就喜欢上我了,只是我眼中始终只有你没有她,她很痛苦。刚巧雷找她,说厌倦了每天打打杀杀的生活,但是sword的钱是不会让他一个人拿走的,他说他喜欢她,不如制造一次事件,让sword从此消失,然后他们就可以把sword在瑞士银行户头上的钱全部划走,从此过上神仙日子。她同意了,但是她对我还抱有一丝幻想,就告诉雷说要把这一切嫁祸给我,于是他们杜撰出那次莫须有的任务,把我派出去了。她说她这样做是为了我好,只要我同意,我们抢在雷之前划出钱来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我们了。” 风讲到这里,停下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深深陷于回忆之中。我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打断他,但是我心中已经是波涛汹涌。没想到,当初看起来亲如手足的sword六剑居然早已是貌合神离,老天,你开了个多大的玩笑! 风又开始说了:“我拒绝了她,说要回总部去揭露他们的一切,她轻蔑的笑着对我说:‘你也太低估我和雷的头脑了吧,今天我既然告诉你,当然有让你闭嘴的办法。你别想回去了,顺便说一声,你的兰和电,还有月,此刻大概都已经上西天了,雷会很好的解决他们的。还有你,你以为没有准备我会什么都告诉你?实话告诉你吧,你喝的酒里已经被我放了麻醉剂,我会带你去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的,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制造出是你杀了我捲款潜逃的假相。’我想站起来,但是手脚全部都不听使唤了,然后我就失去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一个地牢里了。星每天都会来问我改变主意没,但是我始终不答应,她就一直关着我,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逃出去。我一直在寻找你们的下落,也始终关注着星和雷的动向,但是他们似乎人间蒸发了,直到最近我才终于寻到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都已经改头换面,整了容,换了新身份。” 我的大脑一时间非常混乱,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风说的话。但是,他说的似乎又是真的。事发后,我曾经查过sword在瑞士银行的户头,早已空空如也。管理sword财政的是风和雷,只有他们才能动用到那笔钱。我一直以为雷在爆炸中死掉了,所以能动用那笔钱的只有风,没想到……但是我还有疑问:“那当初你去执行任务之前为啥告诉我说有危险,让我小心?就是因为记住你的告诫,我才倖免于难。如果这一切不是你策划的,你为什么知道即将有危险?”
第41页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发现那段时间雷有点不对劲,你难道忘记了我天生对危机的预感能力超强?但是我不愿怀疑我的兄弟姐妹们会有什么私心。本来是想执行完那次任务后回来找他好好谈谈的,可惜一切都晚了。我爱你,兰,所以才提醒你要小心,我不想你出任何事情。” 一阵眩晕突然袭来。没想到,我苦苦追寻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手刃当年的兇手时却会节外生枝,为什么我错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我这么傻?我到底该相信谁? 风轻轻揽住我的肩,声音里满是焦急:“兰,你没事吧?兰,你不能有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真相马上就要揭开了!” 我闭上眼睛,搂住他的腰,颓然靠在他肩上。我不想管这么多了,这个怀抱,已经久违了。不管将要发生什么,就让我再用心感受一次他的温暖吧。等等,他不是说雷来了吗,还有电,电也活着? 我撑起身体,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睛里是坦然的纯净,我想,这双眼睛不会欺骗我吧? “风,雷和电也来了?” “嗯,只是他们全部都大变样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在追查雷和星的下落,我也不敢确定那就是他。还有电,我也是最近两天才认出他来。他还是如当年那样好心。他长大了,能看见他还活着真好。” 在脑海里快速回忆了一下这几个人这两天的举动,我也知道谁是雷谁是电了。原以为那次爆炸后sword留守本部的四剑里只有我还活着,没想到还有这么几个人都在,太好了!但是,月呢?月去了哪儿?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风,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游戏?” “因为你要来。还有,我想看看星和雷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丽娜告诉我的。” 我心中警铃大作,一下子从石头上跳起来:“快,快,风,我们去找雷,他也许会有什么举动。” 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从石头上跳下来,沿着海岸线向着雷的方向拼命跑去。 希望还来得及……我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 兰妮和黄瓒肩并着肩慢慢沿着海岸线走着。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有什么感想?”黄瓒突然问兰妮。 “呵,我很开心啊,总算挣扎着活了这么多天了。只是,在没有看见直升机之前,我还没有绝对的安全感,谁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你呢?有什么感想?”兰妮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看着黄瓒。 “兰妮,你真的好清纯,我实在不愿将你和月联繫在一起,但是你的聪明的确不亚于月。”黄瓒看着兰妮,摇摇头。 “月是谁啊?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会和她联繫在一起呢?”兰妮满脸都是好奇。 “兰妮,别和我装了,我知道月是你姐姐。”黄瓒微笑。“我早查过你的资料了。如果你和月没有关系,就不会在听到雷会来参加这次活动的消息后坚决来报名。” 兰妮脸色微变:“你查过我的资料?你为什么这么清楚我的事情?说吧,你是不是雷?” 黄瓒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你的确够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自不量力的和我作对。你也不掂量一下你的斤两!” 兰妮突然掏出瑞士军刀抵住黄瓒的胸口:“别动!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用隐瞒了。今天我要帮我姐报仇!我怎么都不会忘记我姐临死时痛苦的表情,雷,你这个无耻的傢伙,我找你找得好苦!” 黄瓒似乎一点都没把兰妮的威胁放在心上,笑嘻嘻的说:“小丫头,你真的很可爱。如果不是你老想着和我作对,我想我会爱上你的。” 兰妮脸色开始发白,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黄瓒大笑:“我相信你敢,但是……”随着这句话,兰妮发出一声惊唿,黄瓒像变戏法似的一下子把她拿刀的手扭到身后。“你也太小看我黄瓒的本事了。难道你姐没告诉过你,我的格斗能力是六剑里最强的?” 兰妮咬紧嘴唇,强忍住没有叫出来,扭头怒目瞪着黄瓒:“雷,你真的很无耻!”黄瓒满脸得意,一手抓住兰妮的手,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小丫头,实在抱歉,我不能留你了。” 兰妮脸涨得通红,因为窒息,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突然,黄瓒惨叫一声,掐住兰妮的手一下子松开,兰妮马上跑开,到一边张大嘴拼命干咳。黄瓒满脸震惊的转身,肖恩正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他,手中是一把正在滴血的瑞士军刀。 “电……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黄瓒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雷,久违了。你以为你和星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还是活下来了。”肖恩看着黄瓒,眼里满是仇恨。“为什么?难道钱就真有那么重要?钱能代替我们亲兄妹般的感情?如果当初你明确告诉我们你要钱,我想大家会给你的。你真忍心杀掉一直叫你大哥的弟弟妹妹们?” 黄瓒颓然倒地:“你们……你们串通了?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我和星好不容易才一个个找到你们。你们好像根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啊……”
第42页 林雨珊和封颜气喘唿唿的跑过来,刚巧看见这一幕。林雨珊惊唿:“电,是你吗?原来你早就知道真相了?” 肖恩面无表情:“刚才我跟在你和风身后,听见了一切。我想起雷的举动,怕他对兰妮有什么歹心,就先过来了,还好不算太晚。” 林雨珊和封颜走到黄瓒面前,冷冷的看着他:“雷,大哥!好久不见!” 黄瓒恨恨的看着他们:“算你们狠!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漏了这一着,你们居然串到一起了。”他喘息了一阵,“但是,你们也别得意得太早了,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挣扎着说完这句话,撒手而去,脸上满是诡异的笑容。 林雨珊、封颜和肖恩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沉默。 兰妮已经止住咳,不过脖子上依然还有一道红色的印记。她走过来抓着肖恩的手:“电,原来你就是我姐姐经常提起的电?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没命了。” 林雨珊疑惑的看着兰妮:“你姐姐是谁?你认识电?” 兰妮羞涩的笑笑:“我姐姐是sword的月啊……” “月现在在哪儿?她还好吗?”林雨珊和封颜异口同声的问。 兰妮奇怪的看看林雨珊,又看看封颜:“你们是?” “我是sword的兰,”林雨珊又指指封颜:“他是风。” 兰妮惊喜的跳起来:“啊,你们!你们原来都还活着?”不过她一下子又伤心起来,眼眶红红的,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只有我姐姐命苦啊,她十年前就去世了……” 林雨珊、封颜、肖恩都不约而同的惊唿起来:“啊,月,月她……” 夕阳完全隐藏到海平面下方,天黑下来。四个人生了一堆火围坐在一起,畅谈离别后的种种艰辛。 原来,发生爆炸的那一夜,月不小心发现了雷的秘密,被雷追杀。虽然她成功逃脱,但是却身负重伤。那时候兰妮才13岁,月找到她,把秘密告诉她后就因为伤重不治去世了。月以为兰和电都在那次爆炸中丧命,所以叫兰妮去找风和星,告诉他们这个秘密,但是兰妮却怎么也联繫不到他们,后来听说风杀了星,也再没有听见有关风的任何消息。于是兰妮决定自己替sword死去的几剑报仇,四处打听着雷的消息,但是十年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据说他成了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每年福布斯杂志上的华裔商人兰妮都要仔细的查看,但是始终没有发现雷的下落,她还动用所有朋友的关系去打听雷,也没有结果。两个月前,她收到一封神秘的电子邮件,邮件说她可以在飞鹰集团举办的这个野外生存活动中看见雷,于是她就来了。 林雨珊搂住兰妮,兰妮趴在她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 封颜和肖恩一直听着兰妮说话,没有出声,但是可以看出来他们心中是很不平静的。肖恩把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而封颜则一直握紧了拳头,咬紧嘴唇。 林雨珊幽幽的嘆口气:“十年了,这份仇恨已经折磨我们十年了……我们已经从风华正茂的少年走到而立之年……亲情,友情,爱情,仇恨,交织在一起又是怎样一种感情?唉,何苦呢……”她转向肖恩:“电,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肖恩呆呆的盯着火,那些跳动的火焰让他的眼睛蒙上一层幻影,使得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变幻莫测的光彩。“那晚,我因为想起一个新的麻醉剂配方,于是去了地下室试验,没想到就发生了爆炸。爆炸后我好不容易挖开地下室的土爬出来,出来时只看见一片狼藉,我以为你们都死了。我也想去找风和星,结果得到的消息和你们一样,风杀了星失踪了。本来我也以为这一切都是风搞的鬼,这么多年了,我隐姓埋名一直在找他,但毫无头绪。我也收到邮件,说可以在飞鹰组织的这个活动上见到风,所以我来了。” 林雨珊和封颜,还有兰妮,异口同声的轻唿:“又是邮件?” 封颜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星和雷一直掌握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想借这个活动把我们一举除掉又不会招来麻烦。飞鹰集团跟星和雷一定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林雨珊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呃……现在想起来,丽娜很可疑。从她的作风上看来,她跟星倒是很像。” 兰妮忿忿的说:“这个星真可恶!原来她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利?还好我们没上她的当。”她四顾着说:“对了,那个杀手就是雷吧?” 林雨珊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杀手是我……我一直以为风是我的仇人呢,所以被丽娜一激就上当了。唉,十年的时间让我们都已经面目全非,如果不是风,我真不知道肖恩就是电,黄瓒就是雷。如果不是雷要杀你,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月的妹妹。”她看着兰妮,“不过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很亲切,所以一直没有想杀你,还好没有酿成大错!” 兰妮的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有些后怕的说:“呀,兰姐姐原来就是杀手?还好……星和雷也太狡猾了,真可恨!”
第43页 肖恩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拨了下火,火光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了大家一眼:“明天,明天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我有个办法,可以很轻易的试出丽娜是不是星。我们只需如此……”他招招手,四颗头凑在一起。 近了,那架直升机离小岛已经很近了,螺旋桨捲起的气流让我的衣衫不停的鼓动。它终于停在我面前的平地上,然后,我看见一双白如凝脂的美腿迈下来。 我无力的趴在一块草地上,一动不动。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走过来的是丽娜。她那特别的笑声又响起来:“呀,只剩你一个了?其他人呢?” “有我在,他们还活得了吗?”回答她的,是我有气无力的声音。“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饿……给我点吃的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很厉害。我选你是没错的。”她站住,没有再继续往前走。“那个黄瓒看起来也是很厉害的样子,难道也被你干掉了?” “那当然,只要我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拜託,先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饿得快死掉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后面几乎已经变成耳语。 她又往前迈了两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说,我已经把所有人都杀了,你自己看看吧。水,食物,拜託了!”我稍微抬高一点声音,捂着胃,满脸痛苦。 她四下环顾,然后开始得意的大笑:“兰,你果然厉害!但是如果你知道你杀的都有些什么人,你会难过死的。” 我惊讶的对她做了个“啊”的口型。 “你杀了的,不仅仅只有风,还有电,还有雷,还有月的妹妹。辛苦了,兰。哈哈哈……还有,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星!”她刺耳的笑声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我显得更虚弱,整个人显出一副沮丧的样子,身体完全瘫在地上,张了张口:“……”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她往我这边探着身子。“看来你真是饿极了,哈哈!兰,被饿死的感觉如何?好像都用不着我动手了!哈哈哈……” 我用眼神示意有话对她讲,她面带得色的向我走过来。 “啊……”随着一声闷响,她的惊唿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我一骨碌爬起来,擦了把溅到脸上的泥水,看着那个不断冒泡的水坑嘆口气:“唉,雷的主意真不错啊,虽然没有挖出淡水来,但是却刚好给你准备了坟墓,星,最终还是我们赢了!” 我面前,是那个我们上岛第一天挖的水井。我们那天挖了一人多深都没挖出水来,海啸让它积了一坑的水和泥沙,昨晚我们在它表面铺上薄薄的一层草皮,它总算派上用场了。雷大概做梦都没想到它会有这样的用途吧。 肖恩、封颜和兰妮过来了。他们手里端着ak47,押着两个垂头丧气的男人向我走来。我指指面前的坑,对他们微笑。 那个噩梦,终于可以不再打扰我的睡眠。 天空很蓝,太阳很耀眼,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很美。 ——全文完—— 第一章 旧楼学生 “好了,这栋楼你们随便挑一间当你们的教室好了,这里地方大的很,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只要不要影响别的班级上课就行了。”教务处的张主任指了指那旧楼,皱着眉头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十二个学生。 “知道了,不就是怕影响那些学校的重点苗子吗?放心吧,我们可是很听您的话哦,张老头儿。哈哈……”一个男生一步走到张主任面前,嬉笑的扯了几句,最后一句‘张老头子’喊的周围十几个人一阵轰笑,便跑进了旧楼里。 张主任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只能嘆一口气走回主教学楼。 这是市里的某个高中,该校长为了提高学校的升学率,便勒令一些即将毕业的学习很差的学生退学,有大部分人已经被劝的退了学,还有一些已经被学校利用各种理由开除掉了,只有少数的一些由于家庭因素或者是没有劝的动,人家又没犯错误的,留了下来,就这样,由少数几个人的带头,组成了这样一个班级,最后学校处于无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承认了这个班级。 这个班级里学生的特点是:学习成绩极差,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学校管不着,家长也管不了,大错误间隔小错误不断,可学校拿着也没办法,只好把他们分配到后院的一幢旧楼里,祈祷着只要别影响别人就好了。 这就是刚才那十二个学生的班级,高三末班。 学生有十二的,因为只剩下了十二个人,其余的都被学校kc掉了,退了呗。 “喂,马果,人家张……主任可是最讨厌别人叫他老头子了,人家还年轻的很嘛,你这一句回去,他大概又要照半天的镜子找白头髮了。”王圆圆对着墙上的一面镜子边画眼影边笑着对刚才的那个男生打趣,还有意的把‘主任’这两个字加重。 “切,他啊,和校长一样,都是一些老不死的,明明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染了一头黑头髮,也不怕别人说他是妖怪!况且他们把咱分配到这么一个烂楼里,叫他一声老头儿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一个皮肤很黑身体挺壮有些狠劲的张勇一把搂着王圆圆,没等马果说话自己就接了上去,说完还朝王圆圆脸上亲了一口,大家也对这行为熟视无睹,早就习惯了呗。
第44页 “讨厌。人家化妆呢,看,都画到眉毛上去了。哎呀,这个镜子可真是的,都是一层土,看都看不清楚,去,找块布子擦干净它。”王圆圆对着张勇嗲声嗲气的怒骂了几句,虽怒尤怜的样子更是让张勇心里一个痒痒,狠狠的捏了她一把,便把老实的王海给叫了过来。 “海子,过来。找块布把这镜子擦一擦,让你嫂子打扮打扮。” “哦。”王海自从进来以后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只是一直打量着这个楼,心里郁闷的不得了,自己不就是脑子笨点学习差点吗?学校这也太看不起他们了。正嘀咕着,便听到张勇叫他,便诺诺的应了一声,把随手带着的一块手绢拿了出来,对着那面镜子擦了起来。 “嘿嘿。嫂子,你都长这么好看了,还照什么镜子,那镜子见了你就羞的要变模煳喽。”马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冲着王圆圆就是一顿夸,谁都知道,他这人,就这样,爱打趣别人,成天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没个正经。 “哼。”在那边摸墙的刘孟雨听马果这么一说,冷哼了一句。 刘孟雨长的也很漂亮,却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总是对人冷言冷语的,班里人大部分都不喜欢和她打交道,正所谓美丽的女人总是敌人嘛,女生也不例外,她跟王圆圆就是美丽的敌人。 “草!这什么破地方啊?看看!妈的,桌子都一层土了,学校也太损了吧?把我们放这儿?”王圆圆正想说什么,远处的李娟扯着嗓子便嚷嚷起来,一副要跟校长干一架的架势,嘴里还叼着一根烟,一脚便把门口的那张桌子给踢翻了。 “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的,你以为咱们是那些清华北大生,要被学校供着不成?”离李娟不远的冷少爷李少阳冷冷的打量了一遍周围,冷冷的说了一句,口气里满是不在乎。 “怎么……”李娟吐了一口烟圈正要理论的时候,刘飞拉了拉她的袖子。 “娟姐,别……别吵,不……不就是……是……是一个教室嘛,反……反正……我……们又不怎……怎……么来上……上……上课哦。”一个结巴,一句话说了老半天。 “行了你就别说话了,一句话说的要累死人了。反正就一间教室,想来来不想来拉倒,玩儿呗。”苏冉嬉笑着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情绪很是激动啊。 “就是嘛,不就是一个教室嘛,再说这里也不错哦,看看,环境还有点古墓丽影的样子哦。”何蓝一听苏冉的声音,边打着娘娘腔跟着说起来,周围的人都是一个哆嗦,更受不了的是,他还一副女人的委屈样子,翘着个兰花指。 “靠!滚一边儿去,别他妈的在这儿噁心我。”张勇胃里一阵抽搭,骂了几句。 班里的这十几个人平时骂骂嗓嗓的惯了,所以大家都没放心上。 “哎?苏冉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啊?”半天没说话发呆的天月勐的发现苏冉手里的一本书,指着问起来,这样一问,周围的人立刻把视线都集中到了苏冉手里。 “一本书呗,刚和小如从那个教室里找到的,大概是以前这里的一个学生的,里面画了很多画儿,我看着好看就拿来了。”苏冉翻了翻书,笑着对他们抖了抖这书。 “天月大师!拜託你不要老是一副惊讶神秘的样子对待一件普通的事情好不好?我们还以为都是什么好东西呢,真是的!”王圆圆翻了翻眼皮,继续拨弄她的头髮或者是其他东西,不时的和张勇两个人做些小动作。 “你们懂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曾经死过人的!”天月一脸神秘的看着众人。 胆子很小的宋小如一下拉着苏冉的手,有些惊慌的喊了起来。 “天月你别吓小如好不好?真是的,死过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那区还死过不少人呢!”苏冉拉着小如的手,边安抚她边用眼睛白天月。 “哼。他啊,还不是想显的自己有多神通广大,大概又想拿什么话唬我们了。”刘孟雨冷哼了一声,一脸的鄙视。 “我可不唬你们,告诉你们哦……”天月刚想说什么,王海那边大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海子?”一伙人,一共十一个,一起跑向王海,别看他们平时斗斗嘴什么的,其实彼此还是很关心对方的,毕竟,大家都是被遗弃的那一族。 “没……没事,颳了下手指。”王海脸色微微发白,尴尬的笑了笑,这么老实憨厚的人,也被打进了遗弃一族。 “嘿嘿……苏冉,你好好看看你那本书上的名字。”天月一看张勇没事,便又神秘的对着苏冉眨了眨眼睛,苏冉才没有那么胆小呢,看了一下书的扉页,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名字。 “欣欣?一个名字嘛。”苏冉耸了耸肩。 “都跟你说了,这里是死过人的嘛,要不然怎么就把这么一栋楼给废了这里了?依咱校长的性格,怎么可能浪费这么大的一个资源呢?” 天月的一句话,周围的同学们都围了过来,天月这个人说起来脾气怪了点儿,不过还是挺有本事的,什么通灵游戏啊鬼怪的他可没少沾染过,听说他还见过鬼呢,不过这都是他自己说的,信的人没几个。
第45页 “也对啊。”何蓝哼唧了一声,立刻引来周围人不满的眼神,只好闭了嘴巴乖乖的不说话。 “三年前,这里有个叫欣欣的女学生曾经上吊自杀了,听说是因为她学习成绩不好,老师和同学都不理她,所以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死了倒挺干净。”刘孟雨瞥了一眼天月,一副看你能说出什么的表情。 李少阳看了一眼刘孟雨,低头笑了一下。 “你们还不知道吧?自从那个女的死了以后,这栋楼就开始闹鬼了,先是校长死了再后来教务处主任也死了,她的班主任以及同班同学没一个活了的。别不信,真就那么邪,后来人死光了,也就不闹鬼了,学校把这个消息全部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就是没人知道这栋楼忽然间就荒废的原因喽。咱们这个校长不就是三年前新上任的吗?”天月一口气说完,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怪怪的。 “天月你真讨厌……”小如狠狠的蹬了一脚天月,拉着苏冉的手,手心里满是汗水。 “哎呦,小冉,你看看,你都把小如给惯坏了,连我都敢踢了现在。”天月一脸的委屈,扯了嗓子便喊了起来。 “活该!”王圆圆挑了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周围的人又是一下轰笑,那古怪的气氛立刻在笑声中消失不见了。 惟独,王海却笑不起来,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就这样,在大家的轰笑吵闹下,过了一个下午,而这整整一个下午,没一个老师来,大家有事没事的瞎转了一圈,便各自散了,大部分人都没有把欣欣上吊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有王海走的时候精神恍惚,以及,天月临走时,一脸神秘的微笑着回头看了这栋楼一眼,夕阳的余辉下,旧楼蒙上一层班驳的鬼魅色彩,真有点像是鬼楼的感觉。 第二天几乎没有一个人来这个所谓的教室,大家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没人管,与其在那么一栋像张勇说的‘烂楼’里呆着,还不如出去透透风玩儿呢,可是,下午4点的时候,几乎末班的十二个全部都聚集到了一起,还是在那教室里,因为,天月说有事要跟大家说。 “说吧,天月,你又要搞什么鬼?”张勇边和王圆圆互餵着零食,边问面前的天月。 “嘿嘿……你们,有没有人敢玩儿通灵游戏?”天月煞有介事的拿出一堆东西。 “好啊。我老早就想玩儿了,听说很诡异哦,能看到鬼吧?”苏冉第一个站出来同意。宋小如胆子是最小的一个,但是苏冉既然想玩儿,小如便壮了壮胆子,跟着苏冉一起。 “鬼鬼!小心鬼吃了你!”马果装出狰狞的样子来吓苏冉,被苏冉一巴掌就给拍远了。 接着天月便一个一个的统计人数。 何蓝跟着苏冉便站出来同意,苏冉可是他的指向标,什么都以苏冉为准则,喜欢人家呗…… 王圆圆和张勇正愁没什么可玩儿,也是乐的高兴,可以挑战极限啊,大家都是新时代的同志,思想要向极限看齐。 那马果是张勇的小弟,也就跟着凑红火。 李娟本来对这种游戏是不屑一顾的,苏冉却偏磨着李娟要玩儿,李娟这人最怕别人缠她,闷闷的应了下来,接下来刘飞,就是那个结巴,他的弟弟,跟着老姐的思想节拍前进。 刘孟雨也玩儿,王圆圆都敢玩儿,她当然也敢,自己并不比她差。 李少阳看了看刘孟雨,微微笑了笑,点头加入。 这么下来,参加的人是有:苏冉、宋小如、何蓝、王圆圆、张勇、马果、李娟、刘飞、刘孟雨、李少阳,再加上提议的人,天月,一共是十一个人。 “哎?好像少了一个人呢,对了,海子呢?刚才不是还这儿吗?”苏冉点了点人,一看,不对啊。 “海子……那傢伙可能是上厕所了……看他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可能是现在有点儿怕,跑了。”马果指了指厕所的方向,做出一副要哭的可怜样子。 “小果,你嘴可越来越损了啊……快去厕所把他拉出来啊。”张勇踢了一脚马果,马果立刻跟箭似的,‘嗖’的一下射进了厕所,不多会儿,王海就给他拉了出来。 大家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一把拉着他,王海一听真要玩儿,脸立刻就白了下来,但也扭不过大家,只好本着集体团结的精神参加了下来。 这么下来,全班十二个人,全部达成共识。 “好的,都定下来了,不过现在可不能玩儿,白天没意思,要玩儿就玩儿真格的,晚上12点怎么样?”天月满脸神秘的笑着提议,大家看着他,心里询思着怎么这人一说玩儿这古怪的游戏,立刻就精神饱满啊! 一翻商量后,终于决定,在晚上要上晚自习,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东西好好准备一下,等12点准时通灵,商量完后,大家看看表,才6点,便一闹而散。 王海走的时候小跑到天月旁边,小声的问他:“天月,会不会出事啊?我总觉得有点儿太危险了。” “能有什么事儿啊?还不知道能不能通了呢,大家没事干,一起玩儿玩儿嘛,解闷呗。”天月看了看王海,笑着解释。 “可是……”王海刚要说什么,天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第46页 “海子,记得上晚自习啊,我有事先走了。放心吧,就是娱乐娱乐,没事的。”天月安慰了他几句便笑着跑了。 “可是……可是我昨天擦镜子的时候……确实有看到一个女生啊……”王海闷闷的自己说了一句。 昨天擦镜子的时候,王海正想着心事,一抬头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女生,可回头时却没有看到人,王海是个老实人,他确信自己是看到了人的,心里一害怕,那么一着急,就不小心把手给割破了。 再一听天月说的上吊啊什么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听的王海心里难免有点害怕。 “想什么呢?”苏冉跑上来拍了一下王海的肩膀,把他给吓了一跳,“哈哈……你胆子可真小,都要赶上小如了。对吧小如?” 小如笑着不说话,王海脸上立刻红了起来,强装着镇定的样子偷眼看着小如。 “哪有,就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而已。”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还真有鬼不成?我才不信呢!反正咱们这十几个人,想学习学校也不让,只好自己解闷喽,真的是好刺激哦……”苏冉嘻嘻哈哈的乐的不可开支,拉着小如便跑远了,看来今天,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的样子。 王海闷闷的哼哼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旧楼,满心狐疑的打了一个哆嗦,便走了。 王海走后,天月远远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 晚,十一点…… 晚自习是在10.20分结束,11点的时候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末班的同学躲在旧楼里没出来,看门老头儿喊了几声没人,便把门给锁上了。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努力,天月将所有东西准备就绪,只在桌子的中间点了一支红色的蜡烛,其他的全部吹灭。 然后大家围坐在一起,等待12点的到来,这之前天月跟其他人将游戏规则说了一遍。 由天月念咒,其他的人只要手拉着手不要放开闭着眼睛就行了,然后蜡烛一灭,大家就可以闭眼看到东西了,只要不要随便的睁开眼睛就行了,等天月让大家睁眼的时候,游戏结束。 游戏的操作者是天月,大家只要认真配合就好。 带着些许的激动与害怕的矛盾心情,或者说,追寻刺激的心理,大家终于等到了12.00。 “好,大家手拉着手,围成一圈,闭上眼睛……哎?王海,你干什么瞪着眼睛啊,快点闭上!大家能不能严肃点儿……哎呀,小冉,圆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别笑好不好?……餵!严肃点你们!……恩,这还差不多,……好。开始了,大家手拉好了,闭上眼睛,我再次提醒大家,千万不要中途松手或者是睁开眼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哦。恩,好了,我要开始念咒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天月的脸上因为有些激动而泛起了些潮红,眼神变的疯狂,张勇看着他,手忽然抖了一下,惹的对面的苏冉瞪了他一眼,而其他人看在眼里,却更多的觉得是可笑,或许,谁都不相信,鬼是一样存在于自己周围的东西吧。 “^;*^*;()*(@##$” 天月念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咒语,嘴角的笑意更浓,而其他的人都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因为紧张手心冒着汗水,都紧紧的闭着眼睛,有些人还激动的扯着嘴角笑,这些人包括,王圆圆、苏冉、马果。 咒语念过后不久,周围空气的流动速度勐的加速,一阵不知明的风,‘唿’的一下把眼前的蜡烛吹灭,周围一下子便黑了下来,显的一片死寂,只有十二个人极不规律的心跳声显的异常响亮。 黑暗中,一双浑浊却又莹亮的眼睛,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像极了草原上的一匹恶狼瞪着自己猎物时的眼神,兇狠且充满了yu望,然而在某一个时刻,却又是无比的纯洁明亮…… 而在十二个人的眼中,出现了同样的一个画面,一条红色的绳子,一个穿着十分干净整洁校服的女生,头髮凌乱的的扎着一个马尾,红色的头绳像血一样的鲜艷浓稠,她抱着一本书,缓缓的走到那红色绳子前,她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却充满了仇恨,她轻轻的抚mo着自己书,微微一笑,便慢慢、慢慢的将绳子套上自己的脖子…… “砰!……”书,从手中滑落,盪起一片尘土,纷纷扬扬的围绕的女生的周围,女生垂吊着头,眼球翻白,而她的嘴角却慢慢的上扬、上扬……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啊……”宋小如和王圆圆两个人同时放开手大喊起来。 随着眼睛睁开的那一剎那,蜡烛‘腾’的一下子,自己亮了起来。 “怎么了?”其他人立刻围成一团问。 “刚才……刚才……”宋小如的脸吓的煞白,紧紧握着苏冉的手不放开,依在她怀里不说话。 “圆圆怎么了?……”张勇抱着王圆圆,摸着她刚才那一瞬间还惨白的脸。 “刚才……”王圆圆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咽了口口水,“刚才……好像有人搭我们的肩膀……她……她还在我旁边轻轻的吹气,就这样吹……”王圆圆说着便把头靠近张勇,‘唿……’的轻轻吹他的脖子。
第47页 其他人被说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禁各自咽了一口口水。 “说你们女生就是女生,胆子这么小!刚才不就是吓唬吓唬你们俩吗?看你们……”马果对着王圆圆和宋小如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哈哈笑了起来…… 拉着马果的两个人张勇和王海疑问的对望了一眼,又看向马果,三个人相互对了一个眼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呵呵笑起来,张勇捏了捏王圆圆的脸蛋。 “小果这是吓你们呢,你们两个小女生,胆子真小……看人家苏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多有气魄……”张勇说着便那苏冉开玩笑。 “什么,我当然……不害怕拉,我可是从小看鬼片长大的耶,这点算什么?哼哼……好你个臭马果,居然敢吓我的小如,看我不打你。”苏冉说着便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在苏冉和马果的带动下,同学们立刻分成两派打成了一片,该笑该闹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只有张勇和王海对视一眼,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更是王海,他忽然又想起镜子中的那个女生,居然和刚才看到的那个上吊的女生一模一样,刚才自己都差点放手喊起来,亏的马果紧紧拽着他。 王海想着想着,忽然转头看向那个角落,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在那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渴望与仇恨…… “没事的,放心吧,哪有什么鬼啊的,都是自己吓自己呢。女生胆子小一些嘛。”张勇走过来拍了拍王海的肩膀。 “恩,知道了。”王海点了点头,眼神中却藏着不安与焦躁。 而天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好像隔离开其余的十一个人一样,虽然与他们站在一起,却离着他们好遥远,他的眼睛看向角落的那个方向,微微笑了起来,而在他的手里,正捏着一张纸条,那上面写着其余十一个人的名字…… 第二章 死亡游戏 通灵游戏玩儿到一半便断了,如果按天月的说法,后果不堪设想,但大家都不敢再继续玩儿了,一伙人刻意的不去想那个游戏,打闹着累了便把桌子摆起来围在一起睡到大天亮,直到看门老头儿把他们踢醒,十二个人才各自提着东西拍拍屁股一闹而散,还惹的老头子在背后狠狠的诅咒了他们一翻,坏孩子,他们是没有人喜欢的坏孩子喽,即使一个看门的老头子,也一样讨厌他们。 “小如?小冉呢?”何蓝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本画册,上面写着‘欣欣’的名字,他一想,苏冉不是很喜欢‘欣欣’画的画儿吗?不如送给她讨她欢心好了。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只找到宋小如。 “冉冉啊……她……她太累了,早回家了……”小如对着何蓝吐了吐舌头,也不等何蓝说什么,便跑了。 “这个小如……”何蓝闷闷的笑了一下,小如现在是越来越不乖了,都是被苏冉给宠的。 何蓝找了半天也不到苏冉她人,只好揣着这本画册,回了家。一路上他都在想像着苏冉看到画册时激动的样子,或许还会接受他的约会也说不定呢,想到这里,何蓝便偷偷的笑了起来。 何蓝虽然性格有点软弱,说话也是娘娘腔的样子,偶尔也翘几下兰花指,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个男生啊,说起来还要怪他爸爸,平时把他宠的,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干,后来就成了这样了,可能是性格‘缺陷’的缘故吧,他喜欢苏冉,苏冉男孩子一样笑的很爽朗的样子,所以每天都喜欢围着她转,可是苏冉却把她当姐妹儿看待,搞的他很郁闷呢。但是呢,何蓝才不在乎呢,只要自己喜欢苏冉能够天天看着她笑就好了。 回到家的何蓝感觉身体出奇的疲倦,心里想着可能是昨天闹腾的太厉害了,有些累了吧,想着一倒头便睡了过去,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等何蓝睡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周围漆黑一片,再看看表,凌晨3点! “哎呀……这么迟了啊,唿……这一觉睡的可真是舒服啊……”何蓝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伸手便拿枕头边的画册。 “铃……”手还没碰到画册,勐的一个铃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把何蓝吓了一大跳,他心里边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把铃声调着这种没营养的声音了,边满心狐疑的接起电话。 “餵?” “……” 没人说话。 “餵?……是……小冉吗?”何蓝幻想着是苏冉给自己打来的电话,于是声音立刻变的充满爱心小心翼翼的样子。 “……” 就这么问了几声,电话那头还不说话,何蓝失望之余便要挂断电话,谁知道正要挂断的时候,一个声音甜美却很遥远飘渺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说话的速度很慢,好像泡在水里一样,模煳不清。 “游……戏……开……始……了……西西……咯……你……是……第……一……个……哦……咯……咯咯……”
第48页 说完,便西西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尖细,何蓝‘啪’的一下挂了电话,可那笑声还是不间断,竟像是从何蓝的心底发出来的一样,渗入他的每一个细胞中。 “谁?……!!爸爸……爸爸!!……”何蓝颤抖着声音惊慌的喊起来,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人便是他的爸爸,可是周围死寂的很,何蓝竭尽全力的喊声很快便给黑暗吞没,无影无踪。 “咯咯……”那笑声忽然间靠近何蓝,近在咫尺的感觉让何蓝打了一个寒战,它,好像在自己的后面,又好像在左面,可又像是在右面,独独前面被阁开了一样,渗透不进丝毫的杂音。 而在他的面前,放的正是那本画册。 随着何蓝眼神的游走,画册像是感受到他的眼神一样,满意的发出亮光,在没有任何人的操纵之下,开始缓缓的打开书的扉页,如同打开生死簿一样…… 那本画册何蓝一直还没有心思打开来看,他对画不感兴趣,只看了看扉页的名字便带了过来,他明明记得,名字是用黑色的碳笔写上去的,大大的占了一半的地方,而现在,‘欣欣’两个字,却变的血红血红,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样,变的模煳不堪,隐约还可以感觉到,血水正慢慢的渗入书中,浸透了里面的画…… 何蓝的唿吸忽然变的急促,他惶恐的睁大眼睛,表情因恐惧而变的狰狞,因为他看到了画册的第一副画…… 黑红色的背景之下,一个模煳到看不清面目的人影,他正左手拿着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而他的右手却用力的向右扳动着自己的头,头已经微微右摆扳离了位置,脖子与头部之间,留下了一条裂痕,诡异的是,他的嘴角向上扬起,微笑着,诡异且疯狂,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行为…… 就在这个时候,画,忽然间活了一样。 他嘴角的弧度拼命的变大,暗红色的血液浓稠的滴满了地面,不不,那血,那血分明是从脖子上流出来的,它像一条细细而流的小溪,血液正缓缓的从脖子的位置向下流,渐渐地面浸湿…… “咔嚓…………” 他忽然用剪刀把脖子剪断,血立刻喷溅而出,头,也在一剎间离开了身体,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么清晰的传入了何蓝的耳中,何蓝一下子惊醒了一样,惶恐的看着地面,可是,视线为什么变的平行了呢,还可以看到一双鞋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那正是自己不能在熟悉的一双脚! “啊……”何蓝惶恐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唿哧唿哧’的喘着粗气。 脖子?!…… 何蓝想摸自己的头,却发现,脖子上面悬空着,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唿哧……唿哧……”何蓝的唿吸越来越急促,唿吸便越来越困难,‘唿哧唿哧’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像是吹一个破塑胶袋子所发出的那种难听的声音! “爸爸……!救……救命……”何蓝想要喊,可是嘴里像是堵满了浑浊不堪的东西一样,咀嚼着发出如同一个人在呕吐时发出的声音。 “咯咯……” 那个笑声又响起来了,得意的欣赏着一个人垂死前的挣扎,那笑声像是一枚针,扎入何蓝的心中,接着,贯穿他的全身,他现在才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楚,像有无数的针扎在那里一样,尖锐深入心底。 “嗵!……” 何蓝看到自己的身体,‘嗵’的一声倒在了地板上,自己的视线也开始模煳,直到最后一剎那,他看到一双没有穿鞋的裤腿悬空在自己的眼前…… 一阵不知明的风吹过,画册疯狂的翻动起来,发出杂乱的声音,最后,第一张画,飘飘扬扬的落在了何蓝的眼前,一双布满血丝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眶出蹦出来的眼睛面前…… “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死就死呢?”苏冉看着何蓝的尸体被警察重重围住,紧紧咬着嘴唇,眼睛却已经湿润,嘴里还不停的自言自语。 “都是你……都是你和王圆圆两个人,要不是你们松手,怎么可能会招来欣欣的鬼魂?!”刘孟雨发狂般指着苏冉旁边的宋小如吼了起来。 “刘孟雨你喊什么喊?当初说玩儿通灵游戏的时候你不也同意玩儿了吗?凭什么怪小如松手,你怎么不说玩儿到一半的时候你还偷偷睁开过眼睛呢!”苏冉一把拉着抽泣的小如,指着刘孟雨便喊了起来。 “你!哼!……当初天月说要玩儿通灵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出来表示支持的呢!要不是你这么积极,别人能说要玩儿吗?我看何蓝根本就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他!”刘孟雨冷笑着瞪着苏冉,眼神中充满了报復后的快感。 “别吵了,这可能只是个意外,说不定何蓝原来就有病,一个巧合罢了……”马果拉着刘孟雨试图给大家一个安慰,声音却越说越低,谁都知道何蓝的身体在健康不过,怎么可能说病死就病死呢?而又是在这个时候!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现在,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张勇站出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泄气了一样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第49页 是啊,应该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怎么办!除了等死,我们还能怎么办?!”刘孟雨冷笑着看着大家,眼神却疯狂起来,而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把大家从头到脚淋的冰冷。 “天月?我们去找天月,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办!”王圆圆抓着张勇的胳膊,像是发现救命草一样对着大家喊。 “对啊对啊。天月,我们可以找天月啊,游戏是他提议要玩儿的,他肯定有办法!对对,他肯定有办法的,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苏冉立刻附和王圆圆的想法,而且拉着小如他们便要立刻走。 “去哪儿找他?我们昨天玩儿完游戏就再没见到过他,何蓝死了他也没出现,怎么找他?”张勇一把拉住苏冉,把事实说了出来,他们也想过这个,可是天月好像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电话打不通,他家的地址又没人知道,他经常去哪里?大家也不知道。 这个班里就属天月这个人最神秘,来无踪去无影,只要他想找到的人,班里没一个不被他找到,但是,别人要想找到他,难上加难啊! “那怎么办?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王圆圆颓废了一样抱着张勇。 “有!我们……我们可以自己救自己!”王海的一句话顿时把大家的心思都集中了起来,这时候的他,竟然是大家从没有见过的勇敢与坚定,而这,更像是一个鼓励。 “我们先从三年前的那件血案查起来吧,或许有倖存者也不一定,只要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有希望!我们分组分配任务吧。”王海顿了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都点头表示认同。 “这样,苏冉比较机灵,你和小如一直都是好朋友,配合的会好一些,而且只有你们两个人没被老师们点名教训过,所以你们两个人就负责从教务处主任和校长那里打听三年前的一些事情。” “好。我和小如一定会做好的!”苏冉拉着小如的手,相互点头,坚定无比。 “李少阳和刘孟雨你们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可能从警察那里查点情况可能会比较方便,所以你们两个为一组,负责从警察那里探点情况。” “恩。”李少阳和刘孟雨对视一眼,点头。 “王圆圆、张勇、李娟、刘飞你们在学校里交际面比较广,可能容易从上一届或者其他同学那里打听到关于三年前的那件血案,学校哪可能做到那么好,没一个人知道?所以你们就负责从学生那里打听情况。” “好!” “剩下我和马果两个人,会通过各种途径查一些资料,关于通灵游戏的解救或者其他,马果什么都懂一些,而且又聪明,可以帮着我查东西。” 王海羞涩的挠了挠头,看了看马果对着大家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哪有,看你刚才的样子很有老大的样子嘛!”马果跑到王海的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头,笑了起来。 大家被马果这么一弄,心情也随之不再那么压抑,十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以及对彼此的相互信任,求生的yu望将班级里剩余的十个人紧紧维繫起来,是的,从这一刻开始,这十个人,便真正的是一个整体,高三末班! “你们是何蓝的同学吧?”这个时候一个年纪约二十七、八的年轻警察走到他们旁边,刚走近时他们的气氛把他给吓了一跳。 “恩。有什么事吗?”张勇首先开口。 “这份案子已经初步定为自杀性案件,所以还要请你们跟我回一趟警察局录一下口供,关于他平时在学校的一些情况。”那个警察对他们说明情况。 十个人互相看着彼此,点了点头。 录完口供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下午4点,大家疲倦的看着对方,微微一笑,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等等……”苏冉在大家都要散以前叫住了所有的人,“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应该呆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互相监督互相照顾,不会那么容易……那么容易……” 就不会那么容易死了。 “我也觉的我们应该呆在一起。”王圆圆点了点头附和道。 “可是,我们十个人,哪里有地方让我们十个人住在一起啊?”马果瞥了瞥嘴,摊开双手。 “住的地方不是问题,你们以后就去我家里吧,反正我家里地方大的很,我爸我妈又不在,如果不嫌弃就去我家吧。”刘孟雨打破僵局,虽然口气还是很冰冷,但大家都知道,她的心意。 就这样,十个人决定以后的日子将在刘孟雨的家里呆着,看看表现在还是4点多,还有时间回去收拾东西,于是,十个人各自奔回家打招唿的打招唿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约好8点在校门口见面。 第三章 未知命运 王海是个农村里来的孩子,家里靠耕地为生,生活过的倒也可以,他像大多数的农村孩子一样,憨厚老实,可就是学习的时候脑子比平时的反映要慢,又有些迟钝,就这样学习成绩其差无比,被打入了坏学生的榜子,可是他平时干活什么的样样在行。 他在学校附近跟人和租了一间房,现在他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些洗淑用具和一些换洗衣服而已。他把包整理好,给同屋的人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住,理由自然是一些什么跟同学做伴啊玩儿之类的话。
第50页 不知道是不是季节的缘故,天气的变化总是让人不知所措,王海踏出家门的那一刻,灰色的云像是得到什么号召一样,急剧聚拢融合,黑压压的布满天空,毫不客气的将太阳阻挡在外,只有微弱的阳光穿透而过,显的周围更加昏暗诡异,王海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是7.30了,30分钟应该可以到学校了,他把门锁上,风在这个时候勐的吹起来,连带着树叶刮的王海的脸微微生疼。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颳起风了?要下雨的吧。”王海看了看天气,心里不免嘀咕起来,心想着这雨早不来迟不了偏偏这个时候赶来,右眼皮却勐的跳起来。 “难道要出事?”王海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何蓝的死,心里不禁有些恐惧起来,手心里满满是汗水,他强自镇定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加快步子向学校走去。 到了校门口,没人,他们还没来呢,看看表,7.30?! “怎么这个时候停了!”王海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靠着学校旁边的墙,微眯着眼睛,生怕被沙子扬了进去,眼睛却一个一个的扫视路人,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同学。 这么一看,王海发现一个怪现象,今天的人看起来感觉好奇怪,一个一个把头压的极低,只顾低着头走路,也不抬头,所有的人都是穿着那种看起来很旧的衣服,不是灰的就是黑的,很少能够看的到亮色。 “可能是要下雨了怕沙子扬了眼睛吧。”王海虽然心里有些不安,还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安慰,右眼皮跳的却更加剧烈,不得已王海只能用手压着它,这么一跳一跳弄的心里发慌。 忽然,一道极亮的白色出现在这昏暗的环境下,他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一样,显的异常的显眼,王海的眼球随着那道白色移动,直到那个人走到校门口王海才看清楚人,那不就是大家一直在找的天月吗?今天的他居然穿了一身的白色衣服,王海看着那衣服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度异样的感觉,好像他穿的是一身丧服一样。 “天月!……天月……”王海虽然心里这么想,可嘴里立刻大喊着他的名字,像见到救命草一样的急切,可是天月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走进学校,脚步十分的匆忙。 王海喊了好几声,天月就是不回头,他心里一着急,心想着今天好容易遇到他了,要是再不见了,大伙儿不是连唯一的救命草也要丢了?于是跟着天月后面就跑了过去。 可是,不管王海怎么喊怎么追,他和天月之间似乎有着一到隔膜一样,距离总是在大约十步左右,天月也不回头,只管匆忙的走,王海即使跑的再快,也追不上他,距离总是十步之遥。 王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有,朦胧中好像有一层雾气缭绕,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一片死寂。 “他去旧楼干什么?”王海看着天月走进旧楼,停下脚步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此刻的旧楼,像一个黑洞,漆黑一片,风吹的很大,树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极了得意的笑声。 眼看着天月就要走远,王海硬了硬头皮,走进旧楼,由于是旧楼,又没有灯,所以显的黑洞洞的,走到三楼的时候,天月背对着他看着窗户,一动不动。 “天月?”王海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他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好像走进了一个陷阱中一样。 “啪!……” 王海刚说喊了一句天月的名字,一道闪电勐的噼了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正中天月对着的那块玻璃,‘哗啦……’玻璃立刻碎了一地,王海被闪电吓的朝后退了一步,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而更可怕的不止这个,闪电划过的一瞬间,天月转过了头,闪电闪着妖异的绿光正好照亮了天月的脸!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脸啊! 天月的脸上像是雀斑一样密麻的扎满了碎玻璃片,连眼球上都是满满的碎玻璃,脓一样的黄色东西从他的眼球中流出来,显的特别噁心和恐怖,而更诡异的是,此时的天月,像是很享受这种疼痛,大大的咧开,嘴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暗红色粘稠的血液不停的顺着嘴角滴到地上…… “呵……呵呵……”天月忽然咧开嘴笑起来,笑声‘轱辘轱辘’的浑浊不堪,好像一个人在水中挣扎着边冒泡泡边说话一样,粘粘的散发着腐臭的口臭,直直的向王海扑而来。 王海胃的勐的抽起来,身体立刻麻木僵硬掉,移动不了分毫,连唿吸都成为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黑暗中,王海感觉到一个身体正慢慢的向自己移动,‘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的旋响在自己的耳边。 “唿……”天月勐的朝着王海吹了一个口,王海顿时感觉五脏六腑被污染了一样,难受不已,天月却阴沉的笑起来,听的王海毛骨悚然! “卡!……咕噜……”忽然,天月的笑声噶然而止,骨骼断裂的声音十分响亮的传入王海的耳朵里,接着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滚动一样,咕噜咕噜的跑远。 王海惊恐的喘着粗气,手脚冰凉,他的神经像一条绷紧的铁丝,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周围陷入了黑暗与死寂中,黑暗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第51页 王海感受到自己的背后被人注视一样异样的不舒服,他僵硬的转动着脑袋,骨骼时而发出摩擦声,那是僵硬的身体扭动时发出的声音。 一本书!不,准确的说,是一本画册。 它没有任何依託悬浮在空中,闪着诡异的光芒,随着王海眼神的聚集,它缓慢的打开来,如同生死簿一样让人发寒…… 第二幅画! 浓稠的墨黑色背景之下,一个暗红色的人影背对着孤独的站在那里,像是僵硬的化石一样…… 王海看着那副画,竟然感觉如此熟悉,他死死的盯着画册,盯着那个人影,那副画在他的意识中勐的復活了!背影,如此熟悉的背影居然和自己此刻的姿势一模一样,双手垂直紧紧贴着自己的裤腿,双拳紧握,裤腿被撕扯了一条短短的口子,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个人脖子上的突出的血管,他紧紧的盯着黑暗的某处,僵直的不知道移动…… “咔……”他的头勐的回过来,没有任何的预备像是被人生生的扭转,骨骼发出脆生生的声音,他的脸上,扎满了碎玻璃片,像是雀斑一样的密集,连眼球上都有,脓一样的液体从眼球中流出来,他,他在笑,张着血盆大口,嘴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浓浓的红色血液流出来,滴到地上…… 忽然,那双眼睛咯噔一下跳出眼眶,‘咕噜’的滚到地上…… “啊———”王海的眼睛立刻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被什么人用手抠出了眼睛一样,被指甲抠着一样的疼!接着,他的脸也剧烈的疼痛起来…… “咯咯……咯咯……”一个女孩子的笑声细细的传入王海的耳朵里,全身被针扎一样痛起来,那笑声虽然极细,却像是有魔力一样牵动了身体每一处神经的末梢,尖锐的疼痛…… “啊……”王海竭尽权利拼命的想要把这种痛喊出来,这样一声高过一声直到声音沙哑,他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煳,终于,无力的垂下头,僵硬掉…… “咯咯……好……玩……儿……吗?……呵呵………好……好……玩……儿……哦……我……还……要……玩……儿……”女孩子的声音甜美天真却像泡在水中一样的模煳不清,飘渺遥远的铺散在空旷的环境。 风,吹过…… “哗啦……”画册剧烈的翻动起来,最后,第二副画飘飘荡荡的飘落在王海掉到地上的眼睛前面…… 已经8.20了,高三末班的十个人都已经聚集在校门口,惟独王海还没有来。 “怎么回事?海子怎么还没有来啊?平时他可是很守时的,看看,现在都过了二十分了,还不来。”王圆圆有些抱怨的皱着眉头,语气里却更多的是担忧。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马果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希望可以找看到王海的身影。 众人脸色刷的白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相互看着对方。 “你们谁知道海子在哪里住?我们去找他!”张勇深吸了一口气,问那几个人。 大家尴尬的看了看张勇,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个问题班级,每个人可能都有着不想告诉别人的情况,或者是家庭,或者是其他,所以基本大家都是平时没事干无聊的时候一起玩儿玩儿,很少有几个人会涉及对方的生活当中,忽然这么一问起来,大家都只能尴尬的摇头。 “听说他是和七班的一个男生一起租房子,我们可以去找那个男生,问问他。”宋小如一抬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极力的克制自己想哭的情绪,颤抖着声音提示。 “七班?他叫什么?”张勇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又问宋小如。 “不知道……我只是那回偶尔听他说起过,”宋小如摇了摇头。 “别管了,到他们班里问问谁和王海一起住不就得了?”李娟把菸头捏灭,扔到一边。 大家听了李娟的话,便气势汹汹的向学校走去。 “你们谁和高三末班的王海在一起住?出来一下!”张勇走到高三七班的门口也不管老师坐在讲台上,推开门扯着粗粗的嗓门儿喊了一句。 “刷!”全班n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这伙不速之客,连老师也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一个弱弱的男生怯生生的从最后的那个角落走出来,老师才有所意识。 “喂,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在上课?还有没有纪律了?哪个班的你们?”那位老师显然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站起来便指着张勇极有教师风范的喊了一句。 “高三末班的!”张勇瞥了一眼那位教师,冷哼了一句,一点都不客气的把那个走到面前的男生一把扯了出来。 那个班主任一听是高三末班,立刻闭了嘴巴不再说话,任凭他们把那个可怜的男生拉走,教室里在他们走远后立刻炸开了锅一样嘈杂起来。 “妈的!”张勇不爽的骂了一句,对着刚才拉出来的那个男生不耐烦的问了几句,“带我们去你们租的房子,我们要找王海!”
第52页 “哦……”大概是高三末班的名声太坏,又遇着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一个铁青着脸,吓的那个男生的眼泪流了出来,一路十分没出息的流着眼泪把他们带到租的房子那里。 学校前面有很多的平房,都是给一些嫌学校宿舍贵或者是想要自由的一些学生租的,所以显的七零八乱十分的嘈杂,好容易拐来拐去到了一个门前。 “就是这里了。”那个男生指了指那个门。 门没有锁,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地。 “王海!!!”宋小如第一个从半开的门缝中看到王海僵立的身体,一股不详感立刻涌上心头,绞痛了心,她嘶哑着声音喊着王海的名字,跑到王海面前,当他看到王海的脸时,脸色顿时失去血色,晕了过去。 “小如……”苏冉跑到宋小如的面前,抱起小如,当她看到王海的脸时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大家立刻跑到王海面前,所有人的脸色顿时白了下来,当他们看到滚在地上的两颗眼珠时,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刘孟雨忽然跑到一边吐了起来,张勇狠狠的锤着旁边的墙,手上顿时血迹斑斑,王圆圆心痛的摸着他的手,俯在他的胸口上抽泣起来。 “没事,没事的,很快就会过去,一定会没事的……”张勇抱着王圆圆低声安慰。 大家都不忍心看王海此刻已经面目全非的容貌,别过头看向别处。 “等等。你们看这是什么?”李少阳忽然发现王海眼珠旁边的画儿,鼓起勇气拿起那副画。 “一张画儿而已……”马果湿润着眼睛冷哼了一声,却在一瞥间发现这副画居然和此刻王海的姿势一模一样,潜意识里觉得这其间有着一定的联繫。 “我总觉得这画的风格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可是我想不起来。”苏冉看了看这些画,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最后只能捶几下头,不再说话。 “先收起来,我们回去研究,一会儿警察来了别被他们发现,一群没用的人给他们也没用。”张勇点了点头。 “日!!!!”李娟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闷闷的大喊了一声,拉着刘飞,两个人跑到大门外,大口的喘起气来。 “娟姐,我们,我们会不会也这样死?像小蓝,像海子一样……”刘飞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沙哑着声音梦呓一样低缓的说着,眼睛盯着李娟的眼睛。 “不会的!绝对不会!”李娟在接触他的眼神那一瞬间心里抽了起来,那是一个多绝望的眼神,她拍了拍刘飞的肩膀,眼眶却不禁红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却无比坚定。“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娟姐……”刘飞哽咽了一下,依在李娟的肩膀上便低低的哭起来,李娟拍着他的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了又如何?现在还能做什么?像孟雨说的,除了等死我们还能做什么?! 李娟心里涌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感,此刻别说是李娟,在场的九个人,心里都涌起了绝望,王海的死又一次将他们带入深深的绝望中,生命,忽然间变的好渺茫,而自己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水,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干被太阳蒸发。 警车不久后便打着响亮的警声而来,讽刺的是,警察居然还是上午的那批,还有那个年轻的警察,由于上回打过一次交道,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叫欧阳华,大家叫他欧阳。 “又是你们?”他明显十分的吃惊,看着眼前这几个颓废到近乎绝望的学生,不禁疑惑起来,隐隐感觉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秘。 对于他的疑问,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大家现在的心情十分低落,谁都不想理。 欧阳理解的摇了摇头,等待法医进行一系列的法医鑑定。 又一次,高三末班的同学再次被请到警察局录了口供,不同的是,这次少了一个人,他们真的不想再一次踏进这个地方了,真的一次也不愿意! 欧阳在他们走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了下来,嘱咐他们有事一定要找自己,可能他可以帮上一点忙,却换来大家疲惫的十分勉强的一个回头。 这样一闹,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大家也累了吧,呵呵……不要乱想了,好好洗个澡睡吧。”张勇勉强笑了笑安慰大家,还好刘孟雨的家够大,卫生间也有好几个,九个人不算问题。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思躺下,有着悲伤有着恐惧,更多的是对未来未知的悲哀,现在,他们的命运像是旋在无知的黑暗中,不知道那一头到底是谁有着什么样的意图,只知道,他们的生命如同风中的风筝一样脆弱不堪,随时都会被狂风撕扯的体无完肤! 凌晨3点,苏冉站在窗户边,眺望远处的景色,这个不夜城即使在这样的凌晨依旧是璀璨斑斓,不停的有车有人走过,抬头看看天空,墨黑色的天空上闪烁着无数星星,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可惜,这样的美丽之后都隐藏着看不到的丑恶。 “起的可真早啊,怎么睡不着吗?”王圆圆从卧室出来,看到苏冉,笑着打趣,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打啤酒,拿出两个杯子坐在沙发上倒起酒来。
第53页 “你不也是一样……”苏冉勉强笑了笑,走到王圆圆面前,接过递到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 “呵呵……”王圆圆看着苏冉一口喝掉啤酒,笑了笑安慰苏冉,“别想那么多了,会没事的。” “圆圆……我在想,为什么天月要我们玩儿通灵游戏?我现在忽然觉得我们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里面。”苏冉忽然抬起头看着王圆圆。 “我也在想,只不过,没有头绪。”王圆圆的眼神黯然下来,一杯一杯的倒酒,勐的灌,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圆圆,我们会不会也……”苏冉拿了一瓶啤酒一个杯子走到窗户前面,眼神看着远方,声音却越来越低。 “不知道……或许,我们会有办法,不要那么悲观了,会有希望的。”王圆圆也走到苏冉旁边,搭着她的肩膀。 “或许,真的有希望,天月,只要找到他,就可以有办法了……”苏冉喃喃自语。 “是啊……”王圆圆低声应了一声,其实她们都在想,如果天月也死了呢?可是谁都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 两个人不再说话,闷声在客厅里喝酒,而在其他的房间内,除了宋小如已经昏迷过去还没有醒以外,其他的人都合不了眼睛,他们像是约好一样,一个接一个走出房间,刘孟雨从冰箱里拿出好几打啤酒,一伙人围在一起喝酒,谁都不说话,只管喝着自己的酒,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酒喝了好几打,昏昏迷迷中,大家都醉睡了过去,喝酒的好处就是可以醉,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 宋小如醒来的时候是凌晨5点,她揉着发痛的头走到客厅,看到大家七零八乱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啤酒瓶子扔的满地都是,她轻轻嘆了一口气,眼睛不知觉中又湿润了,她好不容易把醉成一滩泥的八个人拖到房间里,原本身体就很弱的宋小如,因为太累脸更加显的苍白。 她喘了喘气,擦着汗走到卫生间,她的脑子里此刻不断的重复着王海死时的画面,那破碎的脸,一想到王海平时对自己的好,宋小如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搅着一样的痛,她将头伸到水龙头前,任凉水喷溅自己的脸,和着泪水流下。 “小如……”一个声音忽然在宋小如的背后响起来,小心翼翼略带羞涩的语气,这声音这么熟悉,却是十分的飘渺虚弱,即使这样,宋小如还是听出来这正是王海的声音啊。 “王海?……”宋小如现在居然一点都不害怕,王海一定不会伤害自己。是的,一定不会,小如坚信。 她抬起头急切的转过头看背后,希望可以看到王海,她不奢望能够看到王海的人,哪怕看到王海的灵魂,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就足够了。 可是,哪里有什么人影,宋小如自嘲的笑了笑,幻觉,只是自己太想见到王海所出现的幻觉罢了。 “小如……”又有声音响了起来,就在自己的背后,宋小如再次转过头看,还是什么都没有!宋小如立刻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镜子,果然,镜子中有一个人影,模模煳煳像一团聚集在一起的雾,正在自己的身后,小如的泪立刻决堤一样流出来,她转过身体,用手去摸刚才看到的那个位置,却什么都没有…… “王海,是你吗?……你来看我了吗?”宋小如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眼泪不争气流了出来,即使笑,也只能勾起一个苦涩的微笑。 “小如……”王海的声音好飘渺好微弱,只能轻轻的传入宋小如的耳朵里,越来越微弱,他只是不停的叫着小如的名字,每一句话都要费劲力气一样。 “头七……小……如……头……头……七……等……等……”声音隔好长时间才会说一个字,如同一个临死的人喘着最后的力气说出来的话一样,可是王海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变消失不见了,小如慌忙转头看镜子,那团雾气已经散尽,从卫生间玻璃的缝隙中穿过,飘了出去。 “王海……”宋小如跑到窗户口,大声的喊,可是声竭了都没有再听到王海的声音。 “头七……头七……”宋小如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失神了一样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那片天空,连门外苏冉的喊叫声都没有听到。 “小如?怎么了?”苏冉喘着气用力的敲卫生间的门,震盪的周围的门都颤了起来,苏冉大声的喊,她迷迷煳煳中听到小如的喊声,脑子立刻醒了过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苏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小如给丢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连鞋都顾不上穿赤脚跑到卫生间门口用力的敲门。 她半天都没听到小如的回音,心里更害怕,声音都带着哭腔大声喊,恨不得一脚把门给踢开了,“小如!小如…………” 经过苏冉这么一吵,其他的人也醒了个大概,纷纷从房间里跑出来,紧张之感不言而喻。 “钥匙,这里有钥匙。”刘孟雨慌忙中拿出一串钥匙,把卫生间的门打开。 当苏冉看到宋小如还好好的站在窗户边时,心里才微微出了一口气,一把抱住宋小如,嘴里还责怪着她的不是,口气里却充满了欣喜,“臭鸡蛋,都叫你半天不开门,吓死我了……”
第54页 “王海……王海他……”宋小如呆呆的看着苏冉,指着窗外,勐的靠在苏冉的肩膀上哭起来。 “别这样小如,海子看到你这样,心里会难过的,你要真喜欢他,就要坚强,小如,坚强点儿,我们一定会闯过去的!”苏冉抱着小如安慰她。 好长时间之后,宋小如深吸了一口气,泪眼婆娑的看着苏冉,“王海刚才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是,可是他说了一半就飞走了,他很痛苦,小冉,王海现在一定很痛苦……” “小如……别这样……”苏冉擦掉宋小如的眼泪,以为宋小如是因为太想念王海才会出现幻觉。 “小冉,王海他来过,他来找我了……是真的,他有话对我说,可是,可是……”说着再一次伏在苏冉的肩膀上。 “他说了什么?”张勇还是觉得其中可能有些情况,于是走到宋小如面前,紧张的看着她,却换来苏冉不满的一个眼神,宋小如对于苏冉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她不希望谁来刺激她伤害她。 “他说,他好像说什么头七,我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宋小如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头七?……”李少阳念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难道是头七那天他要回来?”马果忽然这样猜测。 “恩,有可能。”张勇点了点头,“或者他有话要对我们说。这样,等王海头七那天我们到他的那里等他。” 九个人除了宋小如和苏冉的心情比较复杂以外,心底都闪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 第四章 重新振作 由于喝了酒,睡的又时间短不说还没睡好,早晨的时候大家一个个不是熊猫眼就是布满了血丝,感觉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无精打采的相互打量了一眼,便闷闷的吃早点,却只吃一两口便没了胃口,坐在那里不吱声,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今天我们就按海子昨天安排的那样,去做各自的任务去吧。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吧?”张勇终于打破沉默。 “那马果怎么办?他那一组只有他一个人?”苏冉熘出口就说了出来,直到发现大家异样的表情才发觉自己本不应该说破的,现在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那些东西。 “没事的,我是谁啊,这点小意思了拉,一个人可以的,你们就放心吧。”马果拍了拍胸脯强装出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大家都知道他这是为了活跃活跃这死气沉沉的气氛罢了。 “切……你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哦?每次办事你都这么说,可哪次不是给你砸了锅啊?”苏冉扮了一个鬼脸对着他吐了吐舌头,顺便对着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苏冉的表情一下子把周围的人逗了起来,大家的心情虽然都很沉重,却也不愿意这样苦涩的气氛一直持续下去,有意无意的把苦瓜脸都隐藏起来,尽量显的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笑一个。 “好哇小冉,你可是越来越过分了啊?每次都捅我的篓子,小心我把你的糗事说出来……”马果一个箭步跑到苏冉旁边,拍了她的头一下,大有报復的心思。 “啊……你居然敢打我,反了你了,我踢你。”苏冉当然不示弱,这不是,两个人又闹腾了起来,可是这次谁都没有拦着他们,大家都被他们俩逗的笑了起来,可真是一对活宝啊。 “好了你们两个,我看你们两个呀,都是彼此彼此的说拉,还互相攻击……”王圆圆咯吱咯吱的笑着损他们俩。 “臭圆圆,不理你了。”苏冉撇了撇嘴巴,装做生气一样坐到沙发上,搂着小如的脖子不看王圆圆。 “哎呀我的好冉冉,不生气,不然你收容我吧。”马果立刻跑到苏冉旁边,做出求婚的姿势,这下可把苏冉给尴尬坏了,脸‘腾’的红到了脖子根。 看着苏冉尴尬的脸,他们都笑了起来,难得会见到苏冉会有脸红的时候哦,就连宋小如都抿着嘴偷笑起来。 “小果,你又欺负小冉了……”张勇走到马果前面,踢了他一脚,既而顿了顿,正色道,“小果你就跟小冉和小如一组吧,你们就负责从学校打听情况,然后查点灵学方面的资料,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要找人来帮忙。” 张勇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忽然沉重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意想的事情,但只是那么一闪而过的沉重,不一会儿又恢復了过来。 “遵命!”马果立刻标标准准的来了一个军礼。惹的别人又是闹笑。 “恩好嘞。那,大家就分头行动吧。记得一定要在晚上6点以前回来这里。”张勇点了点,九个人不约而同的围到一起,张勇伸出一只手,于是,一只手落在一只手上面,积聚成一股强大的信念。 就这样九个人,分成三组,开始分头行动。 学校由于忽然无缘无故的死了两个学生,闹的人心慌慌,也不断有可怖的传言流传开,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学校採取置之不理的态度,名曰以静制动,高三末班的学生来不来学校依旧不放在心上,或许他们巴不得这些坏学生都死光光呢!
第55页 苏冉和宋小如还有马果三个人站在校门口,商量着对策。 “不是吧,让我从张老头儿那里套情况,不被踢出来才怪。”马果一听要三个人一起进去对张主任进行车轮战,立刻翻了翻眼睛,一脸的郁闷。 “对啊小冉,我也觉得马果如果进去,连我们都要连累哦。”宋小如和苏冉在一起的时候胆子大的很呢,也敢说些话,要是平时,宋小如基本都是不会发表意见的,一贯的沉默。 “那他怎么办?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吧?”苏冉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我去图书馆查点资料好了,你们两个去张主任那里进行车轮站好了,到时候我们一集合不就好了?”马果指了指图书馆的方向。 “恩,这样也行。”苏冉和宋小如同时点头。 看看表,现在是上午9点,11.30在校门口集合。 于是一队人马分为两批分头行动。 说起来马果的任务可真是轻松的要死,去书海里翻翻书就可以了,那张主任可就比较难搞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好容易在三年前坐上教务处主任的这把交椅,自然是本着尽职尽责的精神尽忠职守了,而且那人是又顽固脑子又有点不开化,要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着实要废一点力气,这可苦坏了宋小如和苏冉了。 她们两个人本来是要使用车轮战把那老头子说乏了然后套情况的,结果两个人刚进去,那老头子一听是前任主任的事情,立刻把两个人给飞了出来。 “什么嘛,这怎么办,他简直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嘛,听都没听咱们说就给飞了出来。”苏冉咬牙切齿的撇了撇嘴,怒怒的瞪了已经关上的教务处的门一眼。 “有收穫啊,刚才你说前任主任的时候他的脸忽然变的十分不自然,说明其中一定有问题啊。”宋小如笑了笑安慰苏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嘿,有了!”苏冉忽然想起什么办法一样,鬼头鬼脑的笑了笑,附在宋小如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啊?……这样,万一被逮到怎么办?”宋小如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发慌。 “没事拉,保管没问题,放心吧。”苏冉拍拍胸脯保证道。 ====================================== 马果看了看表,已经是11.40了,看了看主楼的门,还是不见苏冉和宋小如。 “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来,难道是被老头子缠着了?”马果低声的嘟囔了一声,想起张老头子研究学生心理时那种表情,马果打了一个寒战,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看到主教学楼的门口跑出两个人影,不就是苏冉和宋小如吗? “怎么这么半天啊?我等的头髮都白了。”马果一见他们俩立刻不满的嘟囔。 “别提了,前任主任的情况一点记录都没有……”苏冉嘆了一口气,表情明显是不服气,“为什么所有的主任都有任位记录什么奖罚之类的记录,只有上任主任那里什么都没有,居然是一片空白,气死我了,还废费了一大把劲……” “哇,张老头子居然让你们看学校档案?不会吧……”马果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冉和宋小如。 “还用的着他给我们吗?我们自己偷着看的拉。”苏冉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怎么偷看的啊?”马果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要知道张老头子视那台电脑如命,除了校长和副校长,谁都碰不得。 “不告诉你……嘿。”苏冉别过头不理他。 “呵呵……马果,你那里查的怎么样了?”宋小如很适当的插入他们两个中间,要是不及时制止他们两个的抬槓,指不定要吵到什么时候呢。 “我不也是一样,图书馆那么多书,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只好找一些灵学方面的资料,谁知道学校这方面的资料匮乏的很,也是没什么头绪。”马果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咳,下午我们一起去图书馆查查,对了,顺便问问馆长学校文库的地址,不一定能有所发现呢,而且,其他人那里有了进展也说不定,肚子好饿,我们先去吃点吧。小如你也饿坏了吧。”苏冉拉着宋小如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饭馆。 “恩……” 苏冉和马过这边没什么情况,是比较闷,不过可喜的是,李少阳和刘孟雨那里的情况还比较乐观,不过中间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他们去警察局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欧阳,原本两个人是准备托关系进去的,结果有了欧阳,再加上他也感觉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十分热情的帮助了他们两个人,查了查警局三年前的档案。 可是系统里居然没有一点关于三年前那件事情的记录,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三年前的那件血案太过诡异与可怕,而且牵扯十分广,被当成了特级秘密档案,文档只有一份,保存在局长那里,没有局长的同意谁都看不了。 这下可难坏了李少阳和刘孟雨两个人了,不过好在李少阳的家庭背景也算显赫,虽然李少阳的爸爸和李少阳一直很恶劣,但是李少阳还是暂时放下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恨,跑去找他,少阳爸爸看着自己倔强的儿子第一次低头求自己,也就託了点关系,总算说通局长可以看看那份档案。
第56页 至于张勇他们那边就比较难了,虽然他们认识的人确实比较多也比较杂,可是这更是无异于大海捞针,问了一天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下午6.00的时候大家准时聚集到了房间里,大家围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从王海那里拿回来的那副画。 “王海死的姿势和这副画里的一模一样,会不会何蓝那里也有这么一副画?”张勇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丝毫的线索,虽然明知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对啊,也许让警察拿走了也不一定。”王圆圆想了想,跟着说。 “这副画就先不要管了,大家汇报汇报今天的情况吧。查到点什么没有?”张勇把那副画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抬头看了看其他的人,自己先汇报情况,“我们这组今天没发展,什么都没查到。你们那里怎么样?” “一样……学校的系统里每一任主任的资料都有,惟独没有上一任主任的资料,而且我们打听了一下前任校长的情况,基本也是没有头绪,很多老师都是一带而过,跟没说一样,好像是有意避开什么一样,新来的年轻老师自然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其他的,除了查到笔仙啊什么碟仙啊镜仙之类的无聊东西就什么都没了。”苏冉摇了摇头,嘆了口气。 “孟雨和少阳你们呢?” “这里有资料,关于三年前的那个血案,是我趁着局长不注意的时候掉了包,偷偷拿出来的,还没来得及看呢。”李少阳从怀里拿出一个16开大的文件,居然还挺厚。 “总算有所进展。”张勇略微舒了一口气,随即快速的打开了文件。 刚打开文件,立刻有股浓烈的血腥味散出来,大家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了彼此一眼,最后张勇抽出一份七八页的合订本,顺带的掉出一叠照片,‘哗啦’一下全部散掉到地上。 “天那……”王圆圆只看了一眼那些照片便不敢再看下去,捂着眼睛惊唿一声。 别说是王圆圆了,在场的九个人当中除了李少阳和张勇敢看这些照片以外,其他人都别过了头不敢看下去,就连李少阳和张勇都有些心颤。 那是一叠人的死状照片,死状极其的悽惨恐怖,可能就是三年前死去的那些人吧。 刘孟雨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卫生间狂吐了一番,吃进去的东西立刻翻腾而出,大概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吃不进东西了。 “看看资料吧。”李少阳把照片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张勇点了点头,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回到文件上,他刚翻开文件的第一页,血腥味立刻变的更浓把再场所有人都笼罩了起来,原来是文件里面沾了大片大片的血渍,可能是流的血太多太浓,又封存了三年之久,血腥味自然是重有点了,就连后面的资料也有好几页都被污血粘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才扯了开。 由于资料好多都被血渍打湿,凝结成了块状,读起来十分的费劲,经过好一段时间努力的辨认,才知道了个大概,除了知道死的人数和死状以外就没什么发现了,哦,还有日期以及特徵。 这里是经过整理出来的信息。 2003.2.815时 a校(他们所在的学校,某高中)学生7人集体跳学校楼自杀,死状惨不忍睹。 2003.2.1118时 a校学生9人集体跳水库,尸体没有捞上来,无故消失,猜测其深陷淤泥中。 2003.2.1521时 a校学生3人在广场*而死,只剩枯尸三具,面目全非。 2003.2.2000时 a校学生8人集体在教室内上吊自杀。 2003.2.2603时 a校学生13人,煤气中毒窒息死亡。 2003.3.506时 a校学生5人集体在教室内割腕自杀。 2003.3.13 a校学生5人失踪…… 2003.3.2200时 a校校长在校长室内服毒自杀…… 2003.3.3100时 a校教务处主任心脏病发而死,据其家属表示,他并无心脏病。 与此同时,a校校长在家中窒息死亡,原因不明。 2003.4.1100时 a校一位女教师发疯…… 在每一个记录中都附着图片,都是相应的死亡状态与死亡人数。 “失踪的人?”王圆圆看着记录失踪的那5个人的档案,皱着眉头看着最后一个人的照片,“王丽烟,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王丽烟?!!”李娟忽然跳起来,一把把那份档案从王圆圆手里抽了过来,然后像失了神一样,不理任何人,甚至连张飞喊她都不理,就匆匆跑回了房间。 “娟……娟姐……”刘飞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坏了,忙跑到门口敲门。 “没事,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呵呵……”李娟打开门,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哦……”刘飞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李娟她怎么了?”王圆圆看了看李娟的房门,摇了摇头继续看档案。 “可能是想起什么人了吧。”李少阳看了一眼李娟的房门,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低着头不再说话。 “那个发疯的女人叫什么?”刘孟雨似乎并不关心李娟的情绪,好容易才从那幅画里抽出思维,抬头便问。
第57页 “等下,我看看……”王圆圆说着便低头翻档案。 “高娃,1979年5月初5出生,是个蒙古族,毕业于师范大学,由于成绩优异,2002年刚来某高中就任了班主任,结果还没上任一年,就莫名其妙的精神崩溃了……”王圆圆惋惜的看了看高娃的照片,看起来她是个开朗活泼的一个人,“哎?这里还有她的住院地址,我看看……##精神病康復中心。” “我们明天去看看她。我知道这里……”刘孟雨指了指高娃的照片脱口而出,话却说到一半就被她咽了回去。 “恩。行。明天你跟少阳两个人去看看。”张勇点了点头。 今天大家的心情似乎还算可以,事情总算有了点头绪,苏冉和马果两个人从回来报导完以后就什么都不管跑到电脑那里疯狂的查学校电子书库里的资料,张勇、王圆圆、李少阳还有刘孟雨四个人则是围在一起讨论那份文件以及做出种种猜测,宋小如身体原本就是很弱,所以被苏冉逼着早早的躺在床上休息了,李娟由于情绪突变,回到房间里休息去了,惟独刘飞没事可做,他看着每个人都忙碌着,于是一个人无聊又伤感的依在窗户上,看着楼下的树木独自发呆。 忽然,他看到楼下路边的树下,正站着一个女人,刘飞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下面站的是自己多年的亲人一样。 “嘀铃铃……” 正在刘飞看着那个女人发呆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忽然间响了起来,原本就安静的环境被电话声勐的撕裂,把其他人狠狠的吓了一跳,包括张飞在内。 “餵?”刘孟雨接起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转过头看着刘飞,表情很古怪,“小飞,你妈妈来电话了,说是找你有事……” “……”刘飞没有说话,迟疑着慢慢接起电话,却不说话,拿着听筒发呆,“………………” 好半天,刚放下电话就看到其他人用十分不安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刘飞有些不知所措的吱唔。 “天那……小飞你居然说话不结巴了!”王圆圆大惊小怪的惊唿起来。 “啊?……”刘飞给王圆圆下了一跳,好好想想,自己刚才说话确实没有结巴,可是才三个字而已啊。 “看你要把小飞吓坏啊?刚才你妈给你来的电话?”张勇走到刘飞面前,笑了笑。 “是……是啊……”刘飞尴尬的笑了笑,显然是想掩饰什么。 “找你有什么事情吗?现在都已经9点了。”张勇看了看表。 “对……对啊……我……我现在……就出……出……出去一下,很……很快……就……回来……来了。”刘飞似乎很着急走,越着急话越说的急。 张勇无奈的笑了笑。 “那我们陪着你一起去吧。现在这种情况,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李少阳站起来,把手里的照片放的茶几上。 “不……不……不用了,我……没……没事。”刘飞却好像十分害怕他们陪着似的,连忙摇头。 “哦。那你小心点。快去快回啊。”张勇回头对李少阳做了一个手势,李少阳原本想说什么,便没有说下去。 刘飞听了这话好像大舒了一口气,便很着急的跑了出去。 “小飞不是孤儿吗?哪儿来的妈妈?”王圆圆看着刘飞跑出去,立刻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恩,刚才那个女人是说的要找刘飞,说自己是他妈妈。”刘孟雨原本是想形容那个女人声音的特徵,结果话刚到嘴边便生生的咽了下去,因为她居然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大脑立刻变的模煳起来。 “你们发现没?刚才小飞很紧张,好像特别害怕我们跟着他似的,会不会是他有什么事情怕我们知道?”张勇想了想。 “人家也有自由有自己的隐私吧?”苏冉大概是偷懒了,抽空跑了看他们,正好遇上他们说这事。 “倒也是……”王圆圆显然比较贊同苏冉的说法,但还是有些疑虑,“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这样吧,我和少阳两个人现在出去跟着他,怕他万一出什么事。”张勇想了想,跟李少阳两个人就追了出去。 ================================== 刘飞几乎是喘着粗气跑到了楼下,又回头看了看,确定他们没有跟上来以后,才一熘烟的从左边的小巷拐了去。 刘飞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直到他七岁那年,遇到一个比自己大一岁李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始然,李娟看他第一眼就要他做自己的弟弟,以后就由她来照顾自己。 以后的日子张飞就和李娟相依为命,什么日子都过过,刘飞由于自卑所以胆子很小,说话一紧张就会结巴,慢慢的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结巴,李娟一直很宠他,所以,刘飞十分信任她,什么话都跟李娟说。
第58页 只不过,只有一件事情,只有一件,他没有告诉过任何的一个人,甚至连他自己都要忘记了,那是埋藏在他心底最最深处的一个,纯净的罪恶…… 孤儿内心对亲情的渴望其实除了孤儿自己是很难有其他的人能够真正的理解,它是爆发力十分强烈的一种渴望,只不过有些孩子善于克制这种渴望,或者没有遇到渴望的源泉罢了,然而这种渴望在刘飞身上却表现得更加炙烈,或者所是,疯狂,这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心的强烈的渴望。 当然,其他人都不知道了,因为刘飞只是个胆子很小又说话爱结巴的孩子,所以人们都觉得他很老实,其实,别人的心底到底隐藏着什么,谁又知道? 可能是那种渴望潜藏了太久,刘飞在遇到她的那一剎那,他的心里顿时涌起波涛骇浪,就连他自己,都有些震惊和害怕。 想到这里刘飞的内心又澎湃起来,他甚至渴望能够再次见到她,虽然,她已经被自己毒死了。 刘飞现在正沿着那条细巷慢慢向前探索,现在正值春末夏初,在9点的时候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是星星和月亮都是十分亮的,可是,怪异的是,现在巷子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隐约感觉有条细细的通道,准确的说,像一个人的肠子,这样的解释让刘飞心里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它一直蜿蜒的延伸到看不到的黑暗中,一直延伸下去,似乎没有尽头。 他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轻率了,自己连对方的声音都听不见就跑了出来。 刘飞接起电话的时候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但是脑子里却立刻清晰的浮起一幅画面,一幅自己要记一生的画面。 仅凭这点,他就毫不犹豫的跑了出来。 想到这里,刘飞便继续沿着小巷走了下去,不知道沿着这条巷子走了多长时间,却是一直都没有走出去,他不停的朝着前走,直到,看到一个,如黑夜般忧郁的背影…… ======================== 恩那……谢谢小屋了,因为刚开始出场人太多了,老搞混……西西……多谢支持哦~~~ 第五章 深巷惊魂 “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张勇看了看周围,除了路灯昏黄的光以外,哪里还有刘飞的影子,刘孟雨家周围的环境是个绿化环境十分不错的地片,又十分的惬意幽静,然而,现在这无数交叠重影的树木,投射出阴森的背影,让人的寒毛都不寒而立,哪儿还感觉什么美好。 哦,忘记说一点就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小巷。 李少阳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忽然他右边的那处树影下站着一个女人,她轻轻的微笑,看着他充满了慈爱,顿时李少阳感觉天旋地转,心口勐的痛了起来,他摇曳的扶了一下张勇。 “怎么了少阳?”张勇扶着李少阳,看到他脸色在月光下显的异常苍白。 “没事……呵呵……可能是这几天有点累了吧。”李少阳揉了揉太阳穴,眼角瞥向右边那处植林,树影下哪里有什么女人,只有交叠的树影,树叶沙沙的摩擦声不知何时变的大起来。 “可能是看错了吧……”李少阳这样安慰自己,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却深陷下去。 “那我扶你回去吧。”张勇看了看李少阳的表情,显然已经看出了什么,却没有多说话,只是扶着他想要往回走。 “我没事,还是找刘飞要紧。”李少阳说着挣脱了张勇的双手,随意的理了理头髮,重新恢復了冷冷的表情,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们先回去吧,找了这么半天也找到,先回去商量下对策,多几个人分头行动吧。”张勇沉吟了一下。 “恩……也行。”李少阳点了点头,两个人便走了回去。 ================================== 大海一直是人们心中最浪漫的一个地方,尤其是黄昏时夕阳斜下的景色最是动人,偶尔有风吹过,更是惬意无比。 8岁的刘飞虽然年龄小,但由于是孤儿一个,所以比较早熟,8岁的他心思完全不比十几岁的孩子差,只不过个子很低而且胆子又小,所以看起来还是个特别小的孩子,今天刘飞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激动不已,不知不觉中居然来到了海边。此时紫红色的余辉将天边的云朵渲染的分外优美缭绕,微风吹过,小小的刘飞发自内心的舒坦,然而他很快发现,在自己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一袭黑色的长裙,风将她披肩的长髮微微扬起,仅仅是个背影,就可以引起无限的遐想,尤其衬着深蓝的大海,西下的太阳,紫红的天空,显的十分忧郁娴静。 刘飞不禁看的呆了(请不要误会,小孩子的心思是很纯洁的,只是单纯的觉得美的震撼,无它意=.=#),心中的某个地方开始有一种如破土而出的小草般的东西疯狂的成长,刘飞怯怯的走到那个女人面前,用还不太大的小手拉了拉女人的裙角,抬起头扑眨扑眨的眨着眼睛看她,眼中充满了亮晶晶的东西。 女人的正面完全和她的背影不同,后面看起来是一种纯洁的美丽忧郁,而她的正面,则是成熟的忧郁与失落,搀杂着些许的颓废,刘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嘴不由自主的张开,大脑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煳里煳涂的说出了连自己都感觉震撼的两个字。
第59页 “妈妈!~”是的,是妈妈! 那个女人转过头看了一眼刘飞,仅一瞥便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妈妈……”刘飞不死心,死死拽着她的裙子不放,声音还是怯怯的,却没有刚才的羞涩与惊喜,替代的是一种让人心疼的失落。 女人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好,她不耐烦的转过头看了刘飞一眼,刘飞的眼神让她的心里一颤,似乎有种回忆泛了起来,她痛苦的摇了摇,慌乱的转头便走,丝毫没有理会一个小男孩的几近绝望的眼神,刘飞却不肯放手,这个时候这个8岁小男孩的力气居然惊人的大,女人不敢看他的眼睛,慌乱中刘飞撕下了她的一小块的裙角。 刘飞不放弃,一直跟着女人,跟了好久好远,可是,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脚步越走越快,几次险些跟丢了,直到,刘飞看到女人被一个男人挽着,他们的中间还有一个小男孩子,笑的那么灿烂,灿烂到晃痛了张飞的眼睛,心的口处裂开一个缝隙,涓涓的流着眼泪,他的心流泪了。 站在原地好久,刘飞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微笑的男孩不断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晃,晃来晃去,甩都甩不掉,好痛苦……最后,刘飞终于捂着眼睛抹着泪痛苦的沿着原路往回跑。 好几天,刘飞不吃不喝,脑子里总是浮现那个女人站在海边的样子,本能的感觉,刘飞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妈妈,多熟悉的感觉,可是,她怎么就不理自己呢? 一想到还有一个孩子被自己的妈妈溺爱,心里的那株小草顿时成为参天大树,遮住了他的理智。 “娟姐,我想要妈妈。”刘飞看着李娟,眼神中受伤绝望的眼神让李娟的手颤抖起来,她用力的抱着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却哭不出来。 我想要妈妈…… 阳光温暖的下午,刘飞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手心因为紧张满是汗水,他来到海滩边,希望可以在这里遇到自己的妈妈。 果然,女人还在,依旧是那身黑色的长裙,不同的是她的心情可能比较好,居然主动和张飞搭话,这让刘飞感动不已,立刻放弃了自己的计划,紧紧的盯女人,生怕她忽然不见,还傻呵呵的笑个不停。 一个单纯而可爱的小男孩。 可是,接下来女人的话却伤透了刘飞的心。 “你今年多大了?” “8岁……” “8岁,呵呵……比我儿子小一岁,不过可要比他乖的很多哦,我儿子点点要有你一半乖就好了,他太调皮了,总是让我放心不下……”女人的表情很甜蜜,开始不断的说自己儿子的调皮事迹。 “水……”刘飞拿出一瓶矿泉水水,这还是他用卖废品偷偷凑足的一块钱买的呢,要知道,对于平常生活幸福的孩子来说,一块钱也不过就是一个面包或者一点零食的钱而已,但是对于靠自己生存的两个小孤儿来说,这可是一天的饭钱甚至是好几天的饭钱! 女人微微一笑,原本她是想说她从来不喝矿泉水的,可是看着那孩子怯怯却带着真诚渴望的眼神,她把就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拿起那瓶水,看着女人将矿泉水拿到嘴边,刘飞的嘴唇忽然变的干涩起来,心像被烈火燃烧一样。 “啊……”就在女人要喝水的时候,刘飞的手勐的抽了起来,不由自主就要将瓶子打翻,却被女人闪了过去。 “怎么了?”女人笑着看着刘飞,声音温柔甜美,竟然让张飞感觉昏眩的温暖。 看到刘飞没说话,女人笑了笑,毅然决然的将大半瓶的水喝掉,刘飞接过瓶子的时候,嗓子几乎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眼泪却硕硕的掉了下来。 女人不以为然,没过一会儿,女人忽然捂着肚子挣扎起来,但是她却没有大喊也没有大叫,好像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一样,抱着肚子蹒跚着跑进大海里…… 刘飞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大病了几天,几乎就病死过去。 从此以后他成了真正的结巴,变的更加胆小更加沉默,成了一个让人忧心的孩子。 记忆如同电影般在刘飞的脑海中飞弛而过,他看着面前的背影,依旧是一袭黑色的长裙,凌乱的长髮,这背影曾引起他多么强烈的渴望,一个孤儿对于亲情执着而极端的渴望,然而当十一年后再次看到这种背影的时候,他内心的这种渴望却丝毫没有减少,甚至更加灼热,然而,这灼热之中却更多的搀杂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温暖,他不害怕,刘飞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比生命都重要。 “妈妈……”刘飞虽然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但是他流着泪的这一声诚恳的让人心碎,连对面的那个背影都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她没有转过身,而刘飞也没有踏前一步,时间如同静止了一样,定格在那一个画面。 然而…… “咯……咯……”一声细微的笑声忽然从前面的背影那儿传了过来,带着轻微的鼻腔,却一点都没有让人觉得怜爱,而是,惊悚! 刘飞骇然的退了几步,那笑声根本不是自己的妈妈应该具有的!妈妈的声音一直都是温暖甜美充满高贵气质的声音,怎么回事,妈妈呢?我的妈妈呢?妈妈……
第60页 妈妈呢?妈妈在哪里?妈妈在哪里? 刘飞惊恐的看向四周,视线随着他的摇摆不定变的混乱不堪,黑色的小巷顿时转化为血红色的海洋,不断翻腾。 “咯咯……你的妈妈不是早被你害死了吗?恩?……”那背影迅速的转换,变成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头髮很凌乱,大部分都垂在前面,白色的长裙上点缀着红色的花朵,不,那是被血印染成的血花! 她的笑声忽然变的十分尖细凌厉,身体缓缓的转过来,看不见眼睛看不见脸看不见嘴,还是背影! 刘飞惊恐的大声尖叫起来,发疯一样的摇着头,“没有!我没有杀妈妈!我爱妈妈,我爱我的妈妈!” “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哈哈……”笑声化为最最凌厉的匕首刺入张飞的心中,她的笑声则是震天的雷声,在耳边轰鸣,张飞捂着耳朵,蹲到地上,哭的天地都为之震撼。 刘飞的大脑立刻塞满了凌厉的笑声,头像要爆炸一样,痛的要死,而这时无数个血红色的画面在张飞的眼前旋转旋转…… 不知何时,周围只剩下刘飞一个人,他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手指用力的抠着地面,发出刺耳又很难听的摩擦声,旋响在周围形成无数的回音,他的眼泪毫不停歇的流着,流着,拼命的流着! 是的是的,是我害死了妈妈! 是的! 可是,我不想要她死的,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更久一点,黑暗中那个小小的身体双手抱膝蹲着一动不动,如同一个生命在羊水时最原始最安全的动作,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掉了,上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已经有血渗了出来,而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竟是满满的血水,还不断的向下流,一个人只有将眼泪哭干,才会流出血! 他,已经活活的哭死了,哭死在自己的渴望与忏悔中! 一本画册,好像忽然间出现一样,摇摇摆摆的悬浮在空中慢慢的移动,闪着诡异的光芒。终于,画册停止在刘飞的头顶,慢慢打开来,第三副画,晃啊晃啊,慢慢的掉在了张飞的脚边。 画,看不到尾的黑色小巷中,一个男孩子双手抱膝蹲着,他的上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已经有血渗了出来,他抬着头,空洞血红的眼睛滴着暗红色的血液,无神的直视前方,嘴角,勾起一个充满了仇恨的微笑,深到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一个女生飘到张飞的面前,咯咯的笑着…… “哗……”画册上的光随着女孩的笑声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片黑暗,笑声越飘越远,越来越飘渺。 “怨恨的灵魂们復甦吧!啊哈哈哈……復甦!仇恨!来吧……都来吧……” 人影已经飘远,留下飘荡的字符也随着她的远走逐渐消失…… ================================= 刘飞独自跑出去的事情张勇他们没有告诉李娟,现在张勇、王圆圆、李少阳、刘孟雨、苏冉和马果六个人正围坐一起,担忧的等着张飞的回来。 “都12点了!怎么小飞还不回来啊?”苏冉看了看表,这已经是第154次了。 “是啊,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们要不然,叫上李娟一起去找他吧?”王圆圆看了一眼李娟的房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 六个人的心里都已经泛上一层不详的感觉,是一种距离死亡极其近的逼迫感,他们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李娟刘飞已经失踪3个小时了。 “对了,有没有看电话的来电显示?看看哪里来的电话,我们可以打过去问问啊。”马果立刻想到什么一样,立刻就站起来要跑到电话旁边。 “这还用的着你说?我早就看过了,根本就没有记录!”刘孟雨瞥了一眼马果,快速而简单的说完了这句话。 “哦……”马果被刘孟雨呛了个白眼,却没有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的扯东拉西的捣乱,而是讷讷的应了一声,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张勇和李少阳更甚,他们在内心里不断的谴责自己,应该好好跟着他才对,不,根本就不应该让他走出去,或者逼着他说出来事情跟着他一起走也好啊?! “我们下去再找找小飞吧……或许他现在正在门口站着准备敲门呢。”苏冉站起来,幻想着张飞站在楼下,自己一定要上去先踹他一脚。 “我们都出去找了两三次了,哪有见到他的人影!现在出去还不是找不到。”张勇将手里的烟掐灭,拽紧了拳头。 “不一定现在他回来了啊,走啊,我们总不能这么把他丢下吧。”王圆圆不忍看张勇自责的样子,用手抓牢他的手,对着他点点头。 五个人都站了起来,只有李少阳还怔怔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张勇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就不要说话了,让他一个人想问题吧。于是,五个人走了出去,只留下李少阳一个人发呆。 “少阳怎么了?跟失了魂似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苏冉无奈的嘟了嘟嘴,最近的人和事都是越来越让人捉不透了,每个人都好像跌入了看不见底的黑洞中,变的扑朔迷离。 “大概在想办法吧。”张勇低低的说了一句,其他人便不再说话。
第61页 五个人一起走下楼,结果,刚走出楼,苏冉就看到刘飞背对着他们蹲在不远处。 “哈,我说了吧。果然在,肯定是走累了蹲着休息呢。”苏冉一看到刘飞的背影立刻欢快的边说边跑过去,其他四个人却对视一眼,立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王圆圆还没来得及叫住苏冉,她就已经跑到刘飞那里了。 “嗨!!!!小飞!”苏冉原本是想吓一跳刘飞的,可是,他却一动都不动,苏冉感觉有些奇怪,跑到他的前面,结果苏冉险些给吓晕过去。 “啊……!!!”苏冉几乎是用尽力气大声喊了一句,人已经跌倒在地上,不一会儿脸上就挂上了眼泪,一是难过再一就是害怕了。 其他人一听苏冉的喊声,心知一定是出事了,三步并两步跑到那里,尤其的马果,他几乎一下就闪到了苏冉的旁边,王圆圆看到心里居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在这种时候有想笑的冲动! 张勇一个大男生刚走过去都被刘飞挣扎着僵硬而死的样子给吓坏了,更别说王圆圆和刘孟雨了,刘孟雨这次没有吐,可能是已经产生抵抗里了吧,只是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都不说,脸色白的吓人! “飞飞!!!!”李娟一声尖叫,人几乎是从楼上滚下来的,她一把抱着四肢已经僵硬的张飞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能是刚才苏冉的喊叫声有点儿高,也可能是李娟和刘飞心灵有点感应,总之,人是跑了下来。 接着宋小如和李少阳听到声响也跑了下来。 “又死了一个……”宋小如紧紧捏着苏冉的手,手心满满都是汗水,苏冉真的很担心脆弱的小如的神经能不能接受一而再再二三死亡的打击,苏冉用力抱着宋小如,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离自己好远。 经过商议大家一致认为不要报警,而李娟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不理任何人,也不睡觉,不哭,不闹,就那么安静的抱着刘飞,小声的跟他说话,说他们以前辛苦走过来的日子,每一天每一个点滴都说的清清楚楚,他爱吃什么爱干什么都说的好清楚。 “李娟你别这样,小飞走了大家都很难过……”王圆圆走过去拍了拍李娟的肩膀,苦涩的笑了笑,要说不难过那是假话,可是,现在大家更需要的是坚强,坚强的找出出路,这样,才对得起已经走了的那几个人。 李娟像是没有听到王圆圆说话一样,继续对着刘飞笑着说着。 “李娟!别这样……”王圆圆绝望痛心的喊李娟的名字,可知这一声喊的有多让人心痛。 “好!别这样?!!那我要哪样?!!他是我弟弟……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说,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你告诉我好不好??”李娟忽然像发疯了一样站起来,抓着王圆圆的肩膀,指甲都嵌进了皮肤了,王圆圆难过的别过头,任凭李娟晃自己的身体,她理解李娟现在的心情,或许,发泄发泄比较好吧…… “冷静点李娟!你现在这样,不是更让小飞难过吗?”张勇扶着李娟,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要我怎么冷静!!我的弟弟,他是我的弟弟啊。他死了,你们好好看看!!他死了!!他死了!!”李娟放开王圆圆的肩膀大声的喊了起来,忽然她的眼神由疯狂变成了空洞,“不不,我的飞飞他没死,他,他不是好好的吗?我要给我的飞飞讲故事……呵呵……讲故事……讲故事……” 李娟呵呵笑了两声,便重新抱着刘飞,静静的坐在那里讲故事,有说有笑的样子好像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刘飞一样,可是,虽然故事是笑着说的有声有色,眼角却不断有泪水渗出来,李娟极力想要控制眼泪,可是,它却总是要流下来…… “让她一个人和小飞呆会儿吧。”李少阳嘆了口气,遣散了大家。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眠夜…… 李少阳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她的影子,她的死,使李少阳和他父亲的关系之间出现了一段巨大的裂谷…… “啊!!!……啊…………!!!啊……!!!~~~~”客厅里李娟歇斯底里的喊声让他的心也为之一颤,这喊声中包含的对失去亲热的绝望与悲伤是没有人能够了解的…… 他轻轻嘆了一口气,拿出刚才从刘飞脚边捡来的画,又是一张预示死亡的画! 李少阳皱了皱眉头,紧紧的盯着画儿,希望能够从其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看着看着,李少阳好像被人催眠一样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皮变的十分沉重,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婊。子!一个婊.子!!”一个男人脸由于愤怒而涨的通红,他狠狠的用手指着对面女人的鼻子骂出了一番十分恶毒的话,女人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依着墙抽着烟,眼皮甚至都没有抬一下。 女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这个男人,他狠狠的抓起女人长长的头髮,一把把她扯的跌倒在地,接着男人疯狂的用穿着高级皮鞋的脚踢女人的肚子,女人紧紧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肯哼一句,眉头却疼的拧在一起,直到女人被踢到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男人才善罢甘休将她的头髮抓起,女人被抓的仰起头。
第62页 “别再让我知道,你去看过他!否则,我灭了他!”男人一字一顿从牙齿间挤出这几个字,尤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 “咚……”男人将手放开,女人的头立刻垂了下去,狠狠的砸在木地板上。 男人却没有理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从一个小房间的门缝,一双眼睛惊恐的目睹了自己的爸爸将妈妈打的遍体鳞伤,等爸爸走远,他才怯怯的走出房间,犹豫着走到洗手间拿出毛巾。 “疼吗?”小男孩轻轻的用毛巾擦着女人脸上的汗,倔强的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滴下来。 “点点真乖,妈妈不疼。”女人挣扎着坐起来,用手爱怜的抚mo小男孩的脸,勉强的笑着,眼中却闪现出泪花,“点点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妈妈就放心了。” “妈妈……”小男孩低着头,眼泪却滴了下来,然后他抬起倔强的小脸,“爸爸为什么要打你?我讨厌他!”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女人笑了笑,把小男孩搂到怀里,抚mo着他的头,“记住妈妈今天说的话,不管以后有多苦多累多难受都不要流泪!永远都不要哭,勇敢的人是不会哭的。我的点点一定要坚强。” 说着,女人的眼神飘到了很远,她轻轻的笑了,眼神却是安静,她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孩子。 小男孩抬起头看到妈妈的眼神,不解的品味着妈妈说的这几句话,虽然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已经很用心的把他装近了自己的心里。 忽然,整个空间急速的扭曲,变换为另一个场景。 依旧是那个男人,他低着头,颓废了一样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吞吐烟雾,整间房间被他搞的乌烟瘴气。 小男孩从门缝里看着男人的眼圈,像看仇人一样愤怒的看着男人,是的,他恨这个男人,他,恨他的爸爸! 妈妈在清早做好了最后一顿早点,便留了一封信,便不见了踪影,经过一天的寻找,才从大海里捞出她的尸体。 女人自杀了,她服了两种不同药性的毒药自杀了! 小男孩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现在,他才明白,妈妈那句话的意思,男子汉是不流泪的,永远都不哭! 8岁的他,失去了妈妈,与父亲反目为仇! 第六章 精神病院 李少阳的冷汗沿着脸颊慢慢流了下来,他睁大了眼睛直视前方,眼神空洞无神,喘着粗气,好一会儿,他的唿吸才慢慢平息下来,他疲惫的从裤兜里拿出一片薄荷糖扔进自己的嘴里,他从不抽菸,抽菸会让他想起那个吞吐烟雾的男人! 这个梦一直纠缠了他十一年,每当他喘着粗气醒来的时候总会吃一片薄荷糖,薄荷的清凉会让自己的情绪安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李少阳总觉得,薄荷里有他妈妈的味道,让他心里觉得十分的舒服,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李少阳随便用手理了理头髮,瞥眼间看到窗外的天空,天空微微泛白,灰白相间的颜色看起来异常的晦涩,黎明前的天空,李少阳苦涩的笑了笑。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不快乐掩藏起来,摆出一副冷冷的表情走到客厅,让他意外的是,大家居然都在。他们都沉默的看着李娟,她已经靠着刘飞昏睡了过去。 “少阳,过来……”张勇对着李少阳挥了挥手,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把李娟吵醒,等李少阳走近了,他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到另一个房间里说话。 “现在只剩下八个人了,我们必须要加抓紧时间。”张勇一进门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 “你们看看,这是失踪的五个人的名单。”张勇看谁都没有说话,便把那份文件拿了出来,打开第五页,上面写的那五个人的资料,还有家庭地址。旁边还附着照片。 王丽烟:女,1985年.8.22, 菲飞:女,1985.1.21 司徒洪:男,1984.3.21 夏丹,女,1984.6.7 云龙:男,1982.12.12 “明天我和圆圆两个人去他们五个人的家里拜访一趟,小冉和小如你们两个就呆在家里从网上查资料,顺便陪着李娟,少阳和孟雨你们两个去趟精神病康復中心看看高娃,或许能有帮助,至于马果,你就要辛苦一点了,想各种办法把天月给找到,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们了!”张勇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一口气把大家的任务都分配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高娃……”李少阳拿着那份文件,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吃点吧,身体是本钱。”王圆圆去厨房做了一些早点。 大家虽然根本就没有胃口,但还是把这顿早点吃了,吃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李少阳和刘孟雨两个人最早跑了出来,原因是那个精神病康復中心实在是很远,所以需要早点出发。 好容易到了那里,李少阳却十分的意外,原本以为,精神病院是一个环境十分优美空气也很怡人的地方,因为这样才有利于病人的痊癒,可是,这个康復中心给李少阳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怎么说呢,康復中心的环境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山上,山顶远远的看起来确实很美,几乎都是被绿色所覆盖,空气也十分清新,可是有时候树多了未必是好事,就像现在,李少阳和刘孟雨好容易到了康復中心,却要不断的穿梭在树与树之间,感觉好像是穿越原始森林一样,阴气森森的样子。
第63页 李少阳看了看刘孟雨,从走进康復中心的时候起,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就像一具尸体,尸体?!李少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忙停止胡思乱想。 好容易到了主楼,李少阳心底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刚才的压抑感才稍微减弱了一些,刘孟雨几乎想都没想直接上了三楼,推开一扇门,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似的。 “小雨你可来了,你奶奶啊,每天都念叨着要见自己的孙子呢。”里面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看到刘孟雨立刻热情的打招唿。 “张阿姨,我是来问你一个人,她也是在这里养病的,就是这个,她叫高娃。”刘孟雨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下,拿出高娃的照片给她看。 “啊……她啊,是个老师吧?”白大褂想了想,拍了拍头想了起来。 “对啊……她是个老师,她在哪个病房?”李少阳急切的想知道高娃在哪里。 “她在特殊病房的护理室008号房间里面,三年前就来了,病一直没好,整天疯疯癫癫的说一些奇怪的话,哎……真可惜,这么年轻就……”白大褂忍不住同情去她来。 “张阿姨,他是高老师的学生,想看看她,不知道……”刘孟雨打断白大褂的感慨,指了指李少阳说明这次来的目的。 “袄……好的,你现在去看你的奶奶,她呀想你都要想疯了,我带他去就行了。”白大褂笑了笑。 “恩……”刘孟雨也笑了笑,回头对李少阳点了点头,自己便走了出去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张阿姨,孟雨的奶奶得的是什么病啊?”李少阳跟在白大褂的后面,随口问起刘孟雨的奶奶。 “哎,说起小雨这个孩子,命其实挺苦的,她爸爸妈妈早年前就出了国,就留下这么一老一小不管,她奶奶后来得了老年痴呆,她就把奶奶送到了这里,说是这里环境好一些,这孩子啊,特别懂事,现在像这样孝顺的孩子少啊,太少了。”白大褂的一番话让李少阳对刘孟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不仅这样,他觉得面前这个张阿姨十分可爱善良。 “这里是精神病院,怎么收老人呢?”李少阳心里忽然有些疑惑,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呵呵……原来我们也没想过要留的,可是小雨说是我们这里离城市远一些,可以让奶奶养的好一些,我们也就答应了下来。”白大褂笑了笑,又指了指这个白色的门上的一个玻璃窗,“这里就是高娃的病房了,她从来不让别人靠近自己,你从这里看看她吧。” 李少阳从玻璃窗看进去,一个女人蜷缩着身体缩在一个角落里发抖,头髮已经被她抓的凌乱不堪。 “她一直都这样吗?”李少阳看了看,便回头问白大褂。 “是啊……”白大褂忧郁的点了点头。 “我能,进去跟她谈谈吗?”李少阳决定进去看看她,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厄……这个……”白大褂犹豫的想了想,最后一想三年来他是第一个来看她的人便就点了点头,“你试试吧,千万别刺激她。” “恩。”李少阳点了点头,白大褂便把门打开让李少阳进去,自己则将门关好站在不远处。 出乎意料的,白大褂关上门离开之后,高娃立刻恢復了平静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正常,这变化让李少阳一时有些惊疑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我装疯卖傻,恐怕,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高娃看出了李少阳的疑惑,瞥了一眼门上的玻璃,冷冷的笑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哀怨与恨。 “你知道我要来?”李少阳坐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是我知道你要来,而是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找我。”高娃冷笑了一声,拍了拍头髮,“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它?”李少阳疑惑的看着高娃。 “有没有听说过,死而復生?”高娃不理会李少阳的话,一挑眉,反问他,却不等李少阳答话便自顾的说下去,“当一个人死了之后,他的七魂六魄就会散尽,但是,如果那个人想要活下去的执念太强烈,他的魂魄就会因为执念的牵引而残存下来,但是,魂魄如果已经飞出了肉体,即使没有散尽也已经回不到自己的体内去,这样,它便会凭着自己生前的意志无意识的附着到自己生前最爱的物体上。” “如果这个魂魄吸收的魂魄太多,那么它就会变的强大,接着就可以自由活动,直到,它强行zhan有某个人的身体之后,那么他,便可以进行復活。” “你听懂我说的意思了吗?”高娃说完之后抬起头看着李少阳。 “你是说,有人想要復活?”李少阳皱着眉头猜测。 “呵呵……你还不笨嘛,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她是要復活不错,只不过,她可不止想要復活这么简单,呵呵……不过,以她现在的能力还復活不了,她现在正处于冤念积聚期,正是大屠杀的时候,不然,三年前也不会有那场血案了。”高娃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痛苦的皱着眉头,按着自己的心口大口的喘气,好半天她才有所缓解,眼神里充满了恨。
第64页 “她是谁?”李少阳本想去扶着她,可是高娃拒绝了。 “她?……哼哼……她就是……”高娃正要说,声音却嘎然而止,嘴里咕噜咕噜的疯狂吐着白沫,她的身体也勐的发抖起来,狂乱的抓着自己的头髮,眼神惊恐的看着门口,嘴里乱喊着,蜷缩到角落。 李少阳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上去扶她却又无从靠近,只能怔怔的盯着她,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向门看去,刘孟雨推门而入。 “怎么样?”刘孟雨的脸和在树林里时一样冰冷,她眼神古怪的看着高娃一眼。 “是她,她……魔鬼!!她……啊……啊…………魔鬼…………吃血的怪物……啊……”高娃却忽然扑上来,用没有指甲的手挖了一把刘孟雨的脸,力气很大,虽然没有指甲,刘孟雨的脸也划伤了一个小血口子。 李少阳吓坏了,立刻扶着刘孟雨走了出去,回头一瞥间竟然发现高娃对着自己偷偷的使了一个不易察觉眼色,白大褂慌乱中立刻把门锁上。 “怎么样?疼吗?”李少阳出来以后拿纸巾轻轻擦刘孟雨脸上的血迹。 “没事。问到什么了吗?”刘孟雨却好像并不在乎脸上的伤口,好像不是自己的脸一样,而是急切的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李少阳想起最后高娃的眼神,立刻把想说的话藏到肚子里。 “没有……哎……她一直都蜷缩在那里不肯跟我说话,我又不敢靠太近,好容易她可以让我靠近了,你正好进来,所以……”李少阳违心的随便编了一段话。 “哦。”刘孟雨没有继续说话,对着李少阳笑了笑。 李少阳立刻感觉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刘孟雨好像不是她自己了一样,想着李少阳的心里竟泛着一股寒意。 “你不再跟你奶奶聊聊了吗?难得来一次。”李少阳转移了话题。 “不用了。奶奶说她今天不太舒服,我陪着她聊了一会儿把她哄的睡着了。我们现在走吧,如果迟了可能天黑前就赶不回去了。”刘孟雨笑了笑摇摇头。 “恩。” 刘孟雨和李少阳跟那个善良的白大褂打完招唿,便走了回去,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了几句,气氛却有些尴尬。 他们走之后,白大褂对着他们的背影阴阴的笑了起来,全然不是刚才那副善良可爱的样子,高娃也从刚才的那个特护病房里走出来,脸上挂同样阴阴的笑容,她们两个人相视一笑,眼神瞬间变的恶毒。 ======================================== 刘孟雨刚离开那个康復中心不远便忽然昏了过去,李少阳以为是她太累了,只好喘着气把她背到有车辆的地方,两个人打d回去,其间刘孟雨像睡死了一样一直没有醒过来,而李少阳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高娃的那句话,看着闭着眼睛睡着的刘孟雨李少阳轻嘆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路上车里的空气闷热的要死,让人的情绪变的焦躁不安,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00。 所有的人都焦急的等着他们俩,生怕发生什么事情。看到他们两个安然无恙,也就松了一口气。 “孟雨怎么了?”苏冉一眼就看到已经晕过去的刘孟雨。 “厄,可能是太累了吧。”李少阳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今天的那些事。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勇很快捕捉到了李少阳不自然的表情,看着他,“说吧。” 李少阳轻嘆了一口气,拿出一片薄荷糖,开始讲述康復中心的经歷,却有意无意的把高娃指着刘孟雨大喊的那段删掉了。 “她?……她是谁呢?高娃怎么会忽然就疯了起来?”张勇看了一眼李少阳,若有所思的低声自问。 “会不会是指康復中心的医护人员?”王圆圆想了想,又根据刚才李少阳所说的,加以分析,便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高娃在那里呆着不是很危险?”苏冉想了想,立刻大喊起来。 “应该不会吧,她呆了三年还好好的,而且大家都以为她疯了。”李少阳看了一眼刘孟雨,有些失神的说。 “看来,我们还得再去一趟康復中心。”张勇想了想,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少阳和刘孟雨便不再说话。 ========================= 嘿嘿……结局是怎么样,小屋你要耐心滴看哦…… 当所有的人都遣散后,张勇却一直没有睡觉,他悄悄的躲在一个暗处,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大约凌晨2点的时候,已经等的累的要爬下去的张勇正要放弃的时候,有一个人影,忽的出现在客厅里。 这个人,不正是刘孟雨吗?! 刚才由于刘孟雨昏过去一直没有醒过来,张勇便让王圆圆把她扶进去休息,可是,三更半夜的她鬼鬼祟祟的,意料之中却是情理之外! 她,要干什么? 张勇没有做声,在黑暗的角落里躲的十分隐蔽,静静观察刘孟雨的行为,而他也在一瞥间发现,李少阳也在不远处,偷偷的观察着刘孟雨的一举一动,表情更加凝重,当他感觉到张勇的眼神之后,也看到了张勇。
第65页 李少阳先是一惊,随后便看了张勇一眼,两个人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只是很沉重的相互点了点头,便不做声响。 刘孟雨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冷冷的观察了周围一圈,知道确定没有任何人的时候,才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微笑,她先是观察了好一阵子房间,似乎在是确实什么人在什么房间里,直到她的眼神落到苏冉与宋小如的那个房门的时候,她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光。 她的步子僵硬无比,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她走到苏冉与宋小如的房门口,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们的门一动不动,如同石化了一样。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的笑了笑,僵手僵脚却是轻慢的将房门推开。 房门轻轻的被推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刘孟雨从缝隙中看去,接着,她便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张勇和李少阳对视一眼,表情各自不定,一起偷偷的走到房门口,还没走几步,苏冉勐的高声尖叫起来。 “啊……” “啊……” “啊……” 三声尖叫一声紧随一声,先是苏冉大叫一声,接着刘孟雨像是被吓到一样,紧随着也是一声大叫,被惊醒的宋小如睁眼也跟着大叫一声。 这三声尖叫立刻将众人全部引了过来,张勇和李少阳自然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了。 他们刚进去就看到苏冉哭成不像个样子,宋小如和刘孟雨都已经晕倒在地。 “怎么了小冉?”张勇看到现场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苏冉看了一眼张勇,哭的更起劲,抽了抽鼻子一副委屈的不知所措的样子,紧接着其他的人也一个接一个走了进来。 王圆圆先是进来哄了哄苏冉,苏冉也就抽了几下便恢復了原状,大家这才知道了个大概。 刘孟雨走进她们的房间后,直直走到躺着的宋小如面前,恰好这个时候苏冉给惊醒了,一睁眼便看到一个黑黑的影子站在小如旁边,阴气森森的样子。 苏冉本能的害怕的大叫一声。 这一声把刘孟雨吓了一大跳,她身体颤抖了几下,也发出一声尖叫,宋小如被两声尖叫立刻吓醒了过来,也是处于本能大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宋小如身体状况原本就不是很好,而且胆子最小,自然晕过去属于正常,但是,刘孟雨为什么会晕过去,经过一番推测,大家认为,刘孟雨有可能,是在梦游! “梦游?……呀!不好。我听说梦游的人不能被惊吓的。否则……”王圆圆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跑到刘孟雨身体旁边,这里摸一下那里抓一把,然后又听了听心跳。 “唿,还好……你们可别告诉她,她梦游啊。”王圆圆舒了一口气,对大家嘱咐道。 “恩……”他们都点了点头,便各自回去了,虚惊一场! 这一回,又是张勇和李少阳留了下来。 张勇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李少阳,等着他自己说,李少阳先是犹豫了一下,便将白天康復中心的事情全部一五一时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刘孟雨就是她?!”张勇神情十分凝重,双手紧紧的扣着。 “或许,我们应该再去康復中心看看,或许不是那样呢?”李少阳带着侥倖的心理,心里却不免有些紧张。 “恩……”张勇看了一眼李少阳,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张勇和李少阳两个人便上了康復中心,李娟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刘孟雨也躺在房间里,还没有醒过来,王圆圆便让苏冉和宋小如在家里呆着看着她们,以防出什么事情,王圆圆和马果两个人随后也出去了。 可是,这次却是什么收穫都没有。 康復中心像所有的康復中心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高娃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见了他们便躲的远远的,生怕他们靠近。一无所祸之后两个人还去看了看刘孟雨的奶奶,便出来了。 由于地方实在是太远了,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迟了。他们开门的时候看到其他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房间里的气氛十分的凝重,李少阳与张勇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出什么事情了?” “李娟,失踪了……”苏冉哽咽着说出这句话,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 “什么?!!失踪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明明知道李娟是不应该一个人呆着的,我还要让她一个人出去,都是我不好……”苏冉边哭边自责。 “小冉你别再自责了,不关你的事的,你不也是想让她一个人散散心嘛。别这样责怪自己了。”王圆圆拍了拍苏冉的肩膀安慰她。 “那你们怎么不去找她呢?”李少阳有些着急便大唿起来。 “我们想等你们回来一起找,怕你们回来找不到我们会乱了。”王圆圆站起来,“现在人都齐了,那我们分头去找吧。” “刘飞也被她带走了。”马果随后补充了一句。 “什么?刘飞也被她带走了?”李少阳小声惊唿。
第66页 “是啊。两个人都不见了。”王圆圆点了点头,“有可能是回家了。” “恩……有可能,所以我们要去她家里找她。”张勇看了王圆圆一眼,继续说。“但是还有一个可能,她可能去了学校的旧楼。” “旧楼?……”李少阳想了想,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被揭发一样,十分的不安。 “刘孟雨怎么办?”马果指了指还在晕迷的刘孟雨。 “她……哎……真是越来越乱了,小冉你就和小如留着陪她吧。”张勇看了一眼哭成了泪人的苏冉,心里面忽然有些不忍,说话变的异常温柔。 “恩……”宋小如这个时候却显的出乎意料的坚强,反倒安慰起苏冉来,她看苏冉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便替她点了点头,这让周围的人重新认识了这个平时最弱的小如。 ==================================== 昨天家里停电整整一天,我狂晕……t.t……现在一次性更新三章,把昨天的两章补上来……你们很不道德耶`人家不更新就不给票了…… 李娟和刘飞的家住的地方很偏僻,都是一排一排的平房,那种好像一个闪电就可以打散的危房,又脏又乱,嘈杂的好像一个菜市场一样,马果和李少阳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那个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只一心护着自己弟弟的李娟,原来是这么的坚强,真不知道他们吃过多少的苦才走进的那所学校,居然还遭遇了这样的命运,李少阳心里忽然间酸酸的不知所以。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了。”马果指了指眼前这个门,朱红色的门已经被雨水和时间沖刷的残破不堪,推门而入,‘吱呀’一声,门渐渐打开一个缝隙,房内一片漆黑,没有灯光,院子里大大的种着一棵树,枝叶将大部分的月亮阻挡在外,显的周围森寒的样子。 “进去吧。”李少阳看了马果一眼。 两个人摸索着进了房间,点着打火机,看到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截蜡烛,便把它点上,房间立刻亮了起来,烛光很微弱,只能模煳的看清这个不是很大的房间里的东西,房间里只有两张破破的用砖和木版砌成的床,和中间的一个桌子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哦,房子的右角上还有两个木箱,可能是放东西用的吧。 左边那个上写着一个‘娟’字,右边那个比较小一点的写着一个‘飞’字,都没有上锁,好像是在等待李少阳一样。 李少阳打开李娟的箱子,里面除了有几件叠的很整齐的衣服以外就是一些女生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少阳翻了翻,最后他在最底层看到两张照片,一张是李娟和张飞两个人站在夕阳下各自搭着肩膀笑的十分开心的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有些模煳,是在海边,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的背影,李少阳的心忽然被针扎了一样,照片顺着手滑了下去。 “恩?”马果走过来拿起来相片看了起来,李少阳没有理他,慢慢打开刘飞的那个箱子。 这里都是一些张飞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都有,可是李少阳在看到一样东西的时候,手勐的颤抖起来,一块黑色的纱,这是李少阳再熟悉不能的东西,正是那一天,妈妈穿着这身衣服自杀了,怎么刘飞这里有这一小块的纱? 李少阳忽然慌乱起来,也不管马果在背后喊他,疯了一样跑了出去,他心里只想着一个地方,那就是,海边!他知道,李娟和刘飞一定在那里。 果然,当李少阳赶到海边的时候,李娟正站在海边,姿势和照片中的女人,不,是和自己的妈妈一样,旁边的刘飞,还是蜷缩着。 这时候的海水是浓浓的黑色,风不是很大,浪,却一浪高过一浪。 “想不想听听我们的故事。”李娟像是预知一样,转过头看着李少阳。 李少阳默不做声的走到李娟旁边,和她并排站着,风开始唿啸,他们的头髮被风吹着向同一个方向延伸,李少阳忽然感觉自己很平静,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平静过。 “我和飞飞是孤儿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可能你们也知道我不是飞飞的亲姐姐吧,他是我在七岁的时候在大街上捡来的弟弟,说起来也奇怪,我当时看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他是我的弟弟,这一辈子我都要照顾他。” “飞飞从小都是个很乖的孩子,虽然胆子很小又不爱说话,但是他一直都很懂事,只有一次,虽然飞飞不说,我却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一直都希望会有一个家庭,有爸爸有妈妈,我们可以一起围在桌子前面吃饭,面对面微笑。呵呵……那天是星期几我不记得,只知道飞飞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饭也吃不了几口,我就知道他一定出了什么事,可是他不肯说,我也没有问,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出去,我才偷偷的跟着他。” “我跟着他来到海边,看到一个美丽又高贵的女人对他笑,飞飞给他喝水,后来,两个人便站在那里不说话,像我们这样,盯着大海听海的声音,你看到的那个照片,是我用我刚偷来的相机把他们的这个背影照了下来,很美吧?飞飞一直都不知道我有这张照片,我也没给他看过,我怕他会难过,你明白吧?我说的是,难过。”
第67页 “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女人忽然跑进了海里,我弟弟,却一直像僵硬了一样没有动,他回到家的时候,像失了魂一样,不说话,从那以后,小飞就更加沉默,我一直很担心他,害怕会有一天失去他。” “所以,我查了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呵呵……这样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女人,也就是你的妈妈,以前是在夜总会当的小姐,后来,不知跟一个穷光蛋男人生了飞飞,之后又把他扔掉,再后来她就跟你爸爸结婚,生了你。” “你爸爸,是个,强姦犯!他强姦了你妈妈,逼迫她嫁给自己!”李娟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李少阳的心里却排山倒海的疼,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沉默的静静听李娟说话。 出乎意料,李娟的叙述好像已经到此为止一样,她蹲下去轻轻抚mo着刘飞的头髮,认真去看他的脸,似乎要将这张脸深深的刻入自己的心里一样,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良久…… “他也算是你的哥哥,陪我葬了他吧。”李娟嘆了一口气,“我知道,在他的心里,这里永远都是一个最美好的回忆,我想他希望自己能够被葬在大海里,像他的,像你们的妈妈一样。” 李少阳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的却很默契的将刘飞扶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进海里,将他扔了出去,没过多久,汹涌的海浪便把刘飞卷的无影无踪。 李娟和李少阳两个人的表情出奇的一样,都是痛到麻木的没有表情。 李少阳忽然间十分的同情张飞,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十分的痛恨刘飞,可是,今时今刻,他却十分的后悔,后悔当初一个班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对待他,而这种愧疚与心酸,悄悄的转化为对李娟的内疚,不仅这样,李少阳隐隐的觉得,还,并不止这些。 “终于找到你们了。”马果喘着气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怎么忽然就跑了,呀……娟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吓死我们了,大伙儿还在找你们呢,我们回去吧。” 李娟回头对着马果微微一笑,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但是接着便不再理他便转过头继续看大海。 马果先是一怔,看到李少阳和李娟两个人并排站着,谁都不说话,没有见到刘飞的身影,心里隐约明白了一点什么,便也没有接着说话,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祈祷着别再发生什么事情,要真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可以上去干点儿什么,于是便站在那里势机待发,紧张的不得了。 第七章 又见自杀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还有兴趣听吗?”李娟看了看李少阳,却没等李少阳回话,又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失踪的王丽烟,我认识她。只不过,我们早已经失去联络好几年了。” “那应该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吧,想想,也过了五年了。十四岁的时候,我还是一个街上跟大多数的痞子一样的小混混,我靠偷靠骗赚钱,生活过的要比现在好的多的多。” “可是有一次,我偷了一个男人的钱被人逮到了,那天的天很黑,我被男人堵在了一个胡同里,哼呵……被他强姦了,那个人,就是你爸爸。当时我害怕的晕了过去,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小烟,你不懂那种感觉,这是我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我的弟弟小飞,第二次是小烟,我想我喜欢她。” “小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生,说话细声细气特别温柔。我们都不愿意提起那个夜晚,我没问小烟我是怎么被她弄到了家里,她也不说。她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便经常帮我,并且告诉我,永远都不要再偷东西再也不要骗人的钱花,你知道吗?她说的是永远,可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 “我们一直相处了一年多,她不知道我喜欢她,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只是姐妹情谊,可是有一天,我忽然特别想告诉她,告诉她我喜欢她,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小烟就失踪了。” “那你没有找过她吗?”李娟叙述的过程语气一直很平淡,像是在讲述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即使这样,李少阳还是可以感觉的到李娟内心的澎湃。 “找过。可惜没找到。” “那三年前的血案你难道没听说?” “没有……”李娟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他们应该等急了。” “……”李少阳没有说话,良久他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不恨我?” “呵呵……为什么要恨你?”李娟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你爸爸,是个禽兽。” “是的。”李少阳痛苦的点了点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马果还在原处站着,于是三个人默不做声的走了回去,马果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房里等着了,看到李娟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苏冉,几乎是抹着眼泪在笑,而现在李少阳的内心却是十分的复杂。 大家胡乱的吃了点东西,为了保持精力张勇让大家好好的休息。 0点,这是李少阳被梦惊醒时看表的时间,那么冗长的梦竟然只有十几分钟,梦中的画面很杂,在深深的黑色胡同里,一个男人糟蹋一个小女孩,悽厉的哭喊声,震的让人心颤。
第68页 李少阳揉了揉头,拿出一片薄荷糖,扔进嘴里,清凉舒爽的感觉很快便把那沉重压抑的感觉从脑子里驱赶了出去。这时候窗户被一阵风给吹开了一个小缝隙,不断的吹入冷森的风。 李少阳走到窗户前,正要关窗户,却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正站着一个人,她用把一条丝带挂在树枝上,李少阳的大脑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他三步并两步的从房间跑出来也顾不上叫其他人就跑了下去,因为他已经看清楚,那个人正是李娟! 在李少阳跑出去的那一刻,客厅里坐着的苏冉和宋小如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唰’的一下从自己的旁边飞了出去,苏冉一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连忙和宋小如两个人跑到了房间了,抱着坐在沙发上也不敢做声,胆战心惊的昏睡了过去。 李少阳刚跑了出去,却好像进入了一个迷雾之中,朦胧的白色雾气散满了整个空间,不远处,一道红点却是十分的清晰,李少阳的眼里只有那红点,竟没有发现周围气氛的不对劲,当他跑到树下的时候,刘娟已经挂在树上,在风中,摇摇摆摆,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满脸的泪痕。 李少阳只觉的自己全身上下冰冷,心里的愧疚感一层比一层深,正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那里不知干什么的时候,忽然,从另一个方向走出一个女生,她穿着白色长裙,凌乱的头髮扎起了一个马尾,笑起来十分甜美。 “你想救她吗?”女生慢慢走到李娟挂着的尸体旁边,她说话的声音也如同她的动作一样,缓慢轻柔,像是悬浮着一样。李少阳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意识中知道她笑起来十分的甜美,却怎么都没有她的容貌。 “想……”李少阳的嗓子变的干涩,艰难的说出一个字。 “咯……咯咯……那我,告诉你一个救她的办法,好不好?”女孩子满意的笑了起来。 “好……”李少阳的声音更虚弱。 “来……你过来……你过来我告诉你。”女孩子却不说,只对着他招了招手,李少阳立刻觉得她的手势像是一个吸盘一样,一下子把自己吸了过去。 “我现在告诉你哦……你……把这个绳子套到自己的脖子上,就可以救她了。”女孩子继续笑,像一个活泼的小女生一样指着一条红色的绳套。 “哦……”李少阳现在双眼失神,很听话的走到红绳上…… 正当他要将红绳套到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刻,他忽然闻到一种薄荷的香味,脑子‘哗’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啊……”随着李少阳的清醒,他的脚下忽然悬空,‘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痛的眼冒金星。 “唔……一点都不好玩儿……臭女人……干吗拦着我?……”小女孩生气的指着一处看不见的黑影,小脸气嘟嘟的十分可爱,而李少阳只感觉发寒,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 不知道黑影说了什么,小女孩阴阴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反而转过头看了李少阳一眼,意味深长。 李少阳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的冰凉,挣扎不得行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小女生拎起来将脖子套到自己头上,李少阳绝望的瞥了一眼那个黑影,黑影却挣扎了一下,便被另一个黑影纠集而逝…… “谁都不能阻止……呵呵……谁都不能……唔……” 小女孩看着李少阳垂着头晃啊晃,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不禁笑起来。 随着她的笑声,一个画册随远及近,雾顿时散尽,天变的昏暗,女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只有一本画册晃啊晃的悬浮在李少阳的头前,忽然,书‘哗啦哗啦’疯狂的翻动起来,其中的一张,第四张画飘啊飘啊飘到他的脚下。 昏黑的背景雾气森森,而一抹红色却十分的鲜艷,它被风微微飘起,飘啊飘啊,甚至可以听见咯吱咯吱的摩擦声,雾气朦胧了他的脸,看不清五官。 李少阳死了最为伤心也是震惊的不是李娟,而是刘孟雨,她一觉醒来,居然有人告诉她,与她同行的李少阳莫名其妙的上吊自杀了!一向冷漠高傲的她此刻放下自己的冷漠抱着王圆圆哭了起来。 李娟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或许生死对她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活着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现在人越来越少了,看来,我们真的要使出解数了。”张勇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王圆圆,示意她好好安慰安慰刘孟雨,其他人一起围了过来,人已经从原来的十一个人减少到七个人。 张勇、王圆圆、马果、苏冉、宋小如、刘孟雨、李娟。 <张勇看着其他人点了点头继续说,“现在人越来越少,死亡越来越近,我们的能力越来越弱,所以,我决定,要去一趟五台山!” <“五台山?”苏冉不明白。 <“五台山上我认识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我们,事到如此,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勇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去五台山。 <“唯一的一个男生都走了,那我们……”苏冉几乎是脱口而出,显然他已经忘记了马果的存在,王圆圆听了这话头立刻大了一倍,苏冉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居然……哎。
第69页 “呵呵……”张勇会意的笑了笑,马果在另一边却尴尬不已,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立刻跑去踢一脚苏冉,不过现在情况需要严肃对待,他也就没有做声。 <“那你要走几天?”王圆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张勇旁边,一脸的担忧,不仅是为了他也为了在场的所有人,如果张勇走的时间太长,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剩几个了。 <“不知道,两三天应该就回来了,我有办法。”张勇想了想。“一定要在海子头七以前回来,海子肯定知道什么。” <“我想明天再去一趟精神病康復中心,我总觉得那里有蹊跷。”刘孟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似乎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对话,勐的走到他们旁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恩。可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让圆圆陪着你吧。”张勇看了刘孟雨一眼,不知道再想什么,显然刘孟雨并不知道这其中一天发生的事情。 <“不,我要一个人去。”刘孟雨却出乎意料的拒绝了。 <“为什么?”苏冉不等其他人反应脱口而出。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一个人去会比较好。”刘孟雨总觉得好像自己去才会好一些,她居然想起自己的奶奶,好想去看看她。 <“那你要小心一点,我们可不希望再有人出什么事情了。”张勇想了想,看了其他人一眼,只好点点头。 <“恩。你也要小心。”刘孟雨勉强笑了笑。 <“要是能够找到失踪的人就好了……”马果看了看那些名单,若有所思的想着。 “是啊……我们去的时候五家人有两户已经搬迁了,剩下的三户都给了一个闭门羹。哎。”王圆圆想起白天和张勇两个人串访的情况就郁闷。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一直没李娟的李娟忽然开口了。 “恩?”苏冉显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其他人也不理解,能够理解的大概只有李少阳一个人了,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我可以带你们去王丽烟的家里,她的家人我都很熟,会帮我们的。”李娟继续说着。 第八章 火车兇杀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一直没李娟的李娟忽然开口了。 “恩?”苏冉显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其他人也不理解,能够理解的大概只有李少阳一个人了,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我可以带你们去王丽烟的家里,她的家人我都很熟,会帮我们的。”李娟继续说着。 “真的?总算可以有一个线索了。”马果欣喜之色立刻泛了上来,真是……没话说了。 “圆圆和我两个人去就行了。其他人就不要跟着了。”李娟一句话把蠢蠢欲动的苏冉给一下子浇冷了。 “哦……那我和小如去找天月好了。”苏冉嘟了嘟嘴,很快想到可以做的另一件事。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马果立刻粘了上来。 “恩。好啊。” 几番商量后,貌似大家都各有各的忙了,张勇把那三副画收了起来,准备上五台山的时候一起带上,也可以让他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 想到他,张勇心里不知该有什么样的感想,内疚还是怨恨?哎……真不知道是谁欠的谁更多一点…… 第二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张勇就急匆匆跑往火车站,时间就是生命!这个时候理解时间与生命之间的关系,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张勇赶往火车站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一个人。 欧阳。 跟欧阳已经不能说是很陌生了,可是仅仅相隔了几天,再一次见面竟然感觉像是隔了很久,是啊,最近发生的事情,仅几天却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张勇?这么着急要去哪里?”欧阳好像是存心挡着张勇似的,一把拉住急匆匆的张勇死活不放手。 “我要去车站啊。”张勇笑了笑,他还不想跟这个奇怪的警察打交道,警察和医生大部分都是不信鬼类玄神的东西,说了真是等于白说,搞不好还被人家说是有病。 “如果不着急的话,我想请你吃点东西。”欧阳直视张勇的眼睛,竟然让张勇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好……好吧。”这种情况下,张勇只能点头应下。 欧阳带着张勇走进一家中式茶馆,里面的环境很古典,又有着一股浓郁的茶香,让张勇的心情舒适了不少。 “呵呵……第一次来这种茶馆吧。”欧阳带着张勇走到靠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呵呵……”张勇尴尬的笑了笑,既而又正色道,“欧阳大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一会儿还要走呢。” “哦,哈哈……”欧阳爽朗的笑了几声,用赞赏的颜色看了张勇一眼,“我最近一直在观察你们,何蓝和王海的死不会就那么简单吧?而且,最近好像又死了两个人。为什么不报警呢?” “……”张勇不用想也知道欧阳一定要问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欧阳居然连小飞和少阳死了都已经知道了!不过这也让他对欧阳有了一点的好感,那就是,他似乎十分的信任自己。
第70页 “欧阳大哥,你真的能帮我们?”张勇想了想,终于决定要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或许,作为一个警察他的能力可能要比自己的大一些,而且,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帮助。 “刚开始我就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相信我,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帮你们。”欧阳此刻的表情十分的真诚,张勇的心里竟泛起一层暖意。 于是,张勇用几乎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你说的画,是不是跟这个一样?”欧阳沉思了良久,从自己的兜子里拿出一张画,正是何蓝死时留下的那张。 “啊……这就对了,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这里有四张画,跟死者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其中一定有玄机!”张勇接过那张画,与自己的三张画摆在一起,却是怎么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玄机。 “……”欧阳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似乎想在别的什么。 “欧阳大哥……?”张勇见欧阳半天没说话,不禁抬起头询问。 “哦……啊……没……没事,我是在想一些事。呵呵……”欧阳尴尬的笑了笑。 “欧阳大哥,那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我现在要去五台山请我的一个朋友来帮忙,这里,就要请你多多的帮助了。”张勇说着将四张画收起来,一口将杯里的茶喝掉。 “恩。好。这里就交给我了,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欧阳沉重的点了点头。 张勇喘着大气躺在软卧上,差一点就没赶上火车了!这里让张勇觉得有些压抑,真还不如到硬卧那里呢,至少通风啊…… “喂,哥们儿。咱们换个铺子吧。”上面对铺一个小伙子叫了还在闷声闷气的张勇一声,顺便扔了一块口香糖过来。 “好啊。”张勇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显然上铺看起来更宽敞一些,那小伙子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喜色匆匆的把包一把扔到了张勇的铺子上,三两下就下来了。 可能是怕张勇反悔吧,好歹下铺也要比上铺便宜个好几十块钱,这个便宜哪能不占。 “嘿,哥们儿。你要去哪儿啊?”那小伙子皮肤黑黑的是很健康的麦色系,眼睛黑丢丢的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鬼点子特别多的人,但是整体看起来他还是很吸引人的,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五台山。”张勇现在不是太想说话,但人家问话出于礼貌也要回个话吧,还别说,上铺没有下面那么闷了。 “五台山啊?……哈……我也是去那里的,正好大家可以搭个伴儿一起玩儿,我正愁一个人无聊呢。哦对了,我叫云飞。你叫什么?”云飞热情的不得了,张勇却不禁头痛起来,他还想补充好精神好好理里思绪呢。 “张勇……”张勇无奈还是翻了翻白眼回答。 “勇哥……嘿。”云飞像是要打开话夹子一样,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张勇,这可把张勇愁坏了,只好装做很累要休息的样子把头转开对着墙。 果然这一招有效,云飞哼唧了一声便跟其他的人搭茬说话,那两个人也是嫌闷,三个人正好遇了一起,扯东扯西的聊了起来。 车厢里有些闷,张勇的思维像钝化了一样,什么都想不清楚,于是他干脆蒙着头睡了起来。 睡了很久,耳边响起很细微的悉悉索索声,但是它在张勇的脑子里却好像放大了无数倍一样,变的十分嘈杂,搅的人心神不宁,最后把张勇给搅醒了。 张勇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云飞站在门口对自己招手,然后一闪就不见了人影。 “……”张勇揉了揉眼睛,下铺上云飞确实不在,难道是他叫自己有事?张勇沉吟了一下,便从上铺跳了下来,这一跳声音挺大,还好没惊醒其他两个人,看起来他们是累了,睡的比较死。 “云飞?”张勇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望了望走廊,可能是半夜的缘故,即使是在火车上,也没有一个人,他小声的喊了云飞一声,但是却没有人应,而声音也像是被周围无形的东西吞没了一样。 张勇原本是想回去的,但一想,可能是云飞找自己真的有事,于是便往前走去。 行驶的火车应该是十分平稳的,可是张勇却感觉自己的视线忽然忽然的摇晃起来,从火车玻璃向外望去,竟是一片通黑,没有丝毫的光线。 张勇也没多想,心想着可能是过什么洞吧,正想着,忽然,自己的手被一个人握了起来,冰凉。一看,竟是云飞。 他的脸惨白的很,嘴唇也微微发白,抓着张勇的双手十分冰冷,只有眼睛还有一点点的神采,仅一点。 “云飞?”张勇乍一看云飞,确实是给吓了一跳。 “嘘……跟……我……过……来……”云飞说话十分的虚弱,他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便拉着张勇走进卫生间,张勇竟然觉得云飞好像是飘过去的一样,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云飞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张勇担心的看着云飞。 “呵呵……”云飞笑了笑,摇头。
第71页 进了卫生间,云飞看了看周围,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人一样,然后小心的把门关上,转过头附在张勇的耳边低声说,“勇哥,我知道你去五台山要干什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勇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但是出于直觉,他觉得云飞不会害自己。 “你先答应我。”云飞却不肯说,非要张勇先答应下来,脸色却更加苍白,声音虚弱的很。 “好,我答应你。”张勇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哥哥,他叫云龙,三年前失踪了。你现在一定想知道他在哪里,我……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在五台山,我告诉你,是因为,只有你能把他带回来,求你……一定要把我哥带回来……”云飞的一番话先是让张勇十分震惊,但是他后来的话却让张勇有些不明白。 “我……我送了你一条命……所以……你一定要救我哥……”云飞的声音忽然十分的弱,眼神也涣散。 “云飞,你说什么?……”张勇一把拉住云飞,却穿过了他的身体,完全震惊的站着回头看云飞,云飞却只对他笑了笑,便忽然不见了。 “云飞……!”张勇尖利的声音把车厢内的其他人的吵醒了,张勇再看,自己还是在车厢内,已经是大汗淋漓。张勇立刻看向云飞的床铺,却没有看到他的人! 还没有等张勇跳下床铺,门已经被一个人打开了。 “云飞是在这里吗?” “是的,他出什么事了吗?”张勇的心狂跳起来,走到那个人面前人了一句。 那个人用十分怀疑的眼神打量了张勇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出事了?难道是你干的不成?” “什么?!!”张勇现在已经顾不得他的眼神,心里却开始翻腾起来,我送你一条命,我送你一条命…… “难道,他是代我而死的吗?”张勇心里不禁自问,“救他的哥哥……云龙?五台山?!……为什么只有我能带他回来??” 张勇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那人看了一眼张勇,看来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于是其他两个人还有张勇三个人都被请到了列车室进行笔录。 直到确信跟他们并没有关系的时候让他们都回去。 “能不能告诉我,云飞他是怎么死的?”张勇走之前走到那个人面前问了一句。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个人看了张勇一眼带理不带理的样子。 “我看他人挺好,就是想关心关心他。”张勇笑了笑。 “哦……他是窒息死的。……在卫生间里。”那个人瞥了张勇一眼,很不快的说出来。 云飞出事后的几个小时,张勇一直不能平静,那么鲜活的生命剎那间就离开了,他甚至都来不及接受,于是他怔怔的躺在铺子上,几乎都用来整理云飞的这场看似意外又不是意外的意外,于是,这更让他觉得这件事情并非只是一个死亡游戏这么简单。 而与此同时,王圆圆他们那边,已是天翻地覆。 张勇走后,刘孟雨便一个人去了精神病康復中心,虽然刘孟雨强装着没事,王圆圆还是看出了刘孟雨的失神,而且她也记的张勇走的时候让自己小心观察刘孟雨,于是她心里又多了一个心眼,本来她是想自己跟着的,但是她还要跟李娟去找王丽烟,于是只好让马果偷偷跟着刘孟雨,临走不忘提醒马果小心一点。 刘孟雨远远的看到康復中心的那片绿林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产生,似陌生似熟悉,朦朦胧胧的在脑子里围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抓住,可是偏偏它就要从手指间熘出去。 刘孟雨强压着心里的焦躁感,一步一步登上康復中心,开门的是一个闷头闷脑毫无生气的中年妇女,她瞥了一眼刘孟雨随便问了几句白痴问题便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让她挤了进去,刘孟雨不满的看了那妇女一眼,她从小就往这里跑,几乎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熟悉,以前的门卫看到她直接就开门。 “这个人难道是新来的?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她?”刘孟雨自己嘟囔了几句,便瞥了她一眼,让刘孟雨受不了的是,她的脸上好像贴着一张死人脸,没点表情,呆呆闷闷的样子。 刘孟雨闷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直直穿过小树林跑进主楼,奇怪的是,康復中心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要在以前,这里虽然不能说是人十分的多,但三三两两搭伴打招唿的人还是有的,可是现在,周围安静的可怕,刘孟雨强压着心里的不安,跑到奶奶那里。 恩,只有奶奶这里才温暖。 “奶奶。”刘孟雨笑西西的从后背将奶奶环抱住,亲昵的喊了老太太一声。 “唔……小雨,小雨来拉……唔……想死奶奶了。”奶奶转过头眯着眼睛一脸的阳光灿烂,在她的脑海中,唯一残存的人物,只剩下这个孝顺乖巧的小孙女了。 “奶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陈护士没来照顾你吗?”刘孟雨跟奶奶两个人亲热了一番,发现窗台布满了灰尘,用手一擦,就沾满了灰尘,这个房间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收拾过了,刘孟雨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却也有些奇怪,奶奶的房间一直都被她们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怎么今天?
第72页 “……”奶奶没有说话。 刘孟雨回头看奶奶的时候,奶奶已经很安静的靠着后椅背睡着了,她轻轻的帮奶奶盖上毯子,在奶奶的脸上又轻轻的亲了一口,凝视良久,她才把房门轻轻的关上走了出去。 刘孟雨要去的是,三楼的特护房008号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可是当自己想到要去找高娃的病房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十分清晰的记得是特护房008号房间! 008号。 越是离那里近,刘孟雨越是感觉到压抑,又是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又来了,像上次和李少阳一起来时一样,走到一半忽然感觉胸口十分的压抑,刘孟雨甩了甩头髮,大口的喘气,希望寄此摆脱压抑感,可是,这种压抑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直到刘孟雨的意识一点一点的被侵蚀掉…… 马果看着刘孟雨的身影走的老远,他才敢去敲门请求那位像木乃伊一样的阿姨给开开门,一个小小的缝隙死活还是给马果硬挤了进来,他回头对着那个木乃伊女人做了一个狠狠揍她的动作,就一熘烟小跑着跑去追刘孟雨。 可是刘孟雨居然像是忽然间蒸发了一样,变的无影无踪。 马果又从没来过这个康復中心,只觉得这里太大,树又太多,于是他便自认为十分明智的选择了小土路穿过那片小树林,可是没走到多会儿,马果的视线忽然变的杂乱起来,小路变没了,到处都是树,不停的旋转,不停的跑,一会儿这棵树在这里一会儿这棵树又跑到了那里,简直就好像步入了桃花阵里,哦不,是邪树阵! “靠!这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么邪门?!”马果心里一慌,不禁骂了几句。 正在马果慌不择路乱跑一通的时候,远远瞥见有个人影在树丛里穿过,隐约看到她穿着白色护士装,应该是个护士了!马果想到这里便三步并两步穿过这些诡异的树,跑到她面前。 说也奇怪,自从那个女护士出现后,这些树居然乖乖的变的十分的安静,这么说可能有点牵强,毕竟树是死物,可事实确实是如此,连马果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或者精神错乱一时看错了? 那个女护士的脸红的十分诡异,是一种病态的红,像一种蔫蔫的要死的花泛出来的那种红,护士帽压的极低看不清楚五官,头也低着只看着自己的双脚,双手僵硬的叉在护士褂里。 “咳……”马果虽然感觉十分诡异,但她是唯一一个出现的人,只能向她求救了。“请问,精神病人是来这里看病吗?” 可能是马果说的话太不得体,女护士哼都没哼一声,连头也没抬一下,继续慢慢的向前挪动着步子,十分的缓慢。 “呵呵……厄……”马果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追上去,其实也用不着追,大跨就步就可以赶上去。“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高娃的病人?” 女护士听到高娃的名字立刻‘哗’的一下抬起头,这一看,马果差点就窒息,眼睛!她的眼睛太黑太黑了,好比一潭看不到底的黑水,死水!没有任何的波澜,就那么死气沉沉的黑色! “哦……你跟我来。”良久,马果就要被这双眼睛吓的要上去打她的时候,她却直直的转过头,声音细的像蚊子在叫,说完便慢慢的走在前面。 “哦。”马果尴尬的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讷讷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她难道是个瞎子?! 从哪里走到哪里的?怎么到了楼道里? 马果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他的思绪满满被死气沉沉的黑眼睛包围,连自己来到特护房008号房间也不晓得。 “这里……”女护士低低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就走。 “哦……呵呵……谢谢你了。”马果微微假笑了几下,扯着自己的嘴巴十分的不舒服,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008号房间里有没有那个高娃。 “不用谢。”女护士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了这一句,不过马果没听到,当然,马果也没有看到,背对着他的女护士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十分诡异邪邪的微笑。 第九章 死亡交易 马果迫不及待的从病房的那个玻璃窗向里看,可是玻璃窗像是水蒸气附上了一样,模煳不清,除了白白的雾气一样的东西以外便什么都看不清。 “咦?……”马果不解的挠了挠头,勐的,他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里面出事了?! 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可能是急昏了,只是那种感觉太强烈了,马果一脚就把门给踢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门太脆弱,居然碎了一地的碎木屑。 而马果现在可没心情欣赏自己的杰作,他的大脑在看到高娃尸体的时候,顿时苍白一片,苍白。 高娃的身体八字大躺在床上,头耷拉在地上,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死状,身体像是一个人睡的极其舒服的姿势,可是,她的头部! 她的两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杂乱的纹路清晰可见,嘴角不停的流着浓稠的血,沿着脸颊流进眼睛流向头髮缝隙中。更噁心恐怖的是,她的头髮上沾满了粘粘的脑浆,伴随着通红的血液,像是活活撞死的一样。
第73页 马果看着那流出的粘粘的脑浆,尤其那股臭臭的血腥味,他的胃里勐的翻腾起来,马果强自将这想吐的感觉按耐下去,犹豫着挪动着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高娃的身体,每走一步就好像离死亡更近一步一样。 正在马果检查高娃身体上的物品的时候,那个女护士却悄声无息的出现在马果的背后,手里提着一把巨大的斧头,甚至可以看到反射出来的光芒,绝对的快斧一把! 马果对女护士的出现浑然不觉,他的手上拿着刚从高娃身上找到的一条项鍊,现在,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这项鍊,希望找到蛛丝马迹,而这个时候,女护士却离马果更近了,她笑的阴恻诡异,阴笑着将斧头高举过头。 来自一种内心的潜藏感,马果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忽然间勐的转过头。 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一步,马果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斧头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死亡弧线,马果的身体立即僵硬,他甚至都忘记了唿吸,几乎是睁着眼睛看斧子向自己的头颅砍下! “哧!……”鲜红色的血溅到四面白白的墙壁上,形成一副十分美丽诡异的血花! 不过,血,不是马果的! “啊……!!!!”当女护士的鲜血溅到马果脸上的时候,马果发出了一声惊悚四方的尖叫!这叫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看到满身鲜血的刘孟雨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手里拎着同样的一把巨斧!的时候,马果的声音才像枯竭了一样,渐渐低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马果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可是,他很快又意识到,这次的他,可能就没刚才那么幸运了!这根本就是死于谁手,早一秒死或迟一秒死的关系! 因为,刘孟雨根本就不是她自己!马果心底大声的喊出了这句话。是的是的,刘孟雨已经变的让人完全不认识,眼神冰冷到没有任何的温度,而这个时候马果才明白,为什么圆圆要让自己小心了。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周围寂静到只能听到马果的心跳上,它急速的跳动着,发出惊天动地的‘突突’声,马果不敢动,丝毫不敢移动一分,她也不动,只冷冷的盯着马果。 马果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她忽然很机械的扭过自己的头,拖着巨斧慢慢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而在那个方向的不远处,一个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用一种十分安静温暖的眼神看着刘孟雨。 这,正是刘孟雨的奶奶! 她慢慢的走向老太太,马果如同从死亡线上爬回来一样,大口的轻喘着气,但是,当马果看到她向一个老太太迈近的时候,心又被提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跑上去救老太太,可是出乎马果的意料,她在离老太太不远的时候,手中的巨斧‘哐铛’一声掉在了地上。 <“唔~~小鱼~~奶奶想你哦……”老太太笑的依旧阳光灿烂,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满身的血迹,一把抱住刘孟雨,这是个可爱的老人。 “奶奶……”她将头埋在奶奶的怀里,低声的呜咽着,声音压抑到让人心碎。 马果对她的戒备随着这一变化顿时变的无影无踪,他慢慢走到奶奶不远处的地方停住脚,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们。 “唔~~乖~~小鱼乖~不哭不哭。不是有奶奶在吗?”奶奶用满是皱纹的老手抚mo着她的头,满是老茧的手充满了很有质感的热量,那是个温暖的手心。 “奶奶……我……我不是小雨。”她抬着头,泪眼婆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向下撇着嘴角。 “唔~~~胡说什么,你不是小鱼吗?奶奶啊可是一点都不煳涂哦~~~奶奶知道,是小鱼回来了~~奶奶好想你哦~~忽然间消失了大半个月,奶奶每天都盼着小鱼回来呢~~~~~唔~~幸福啊~~有小鱼又有小雨,你们一起陪着奶奶,奶奶好开心哦~~~”奶奶抬起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说了一大堆让马果感觉莫名其妙的话。 “奶奶?……你真的知道?……奶奶……我是小鱼,奶奶……奶奶小鱼一直都在你身边啊……奶奶……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她再次俯在老人的双膝上痛哭起来,说话也变的语无伦次,这情形如同一个被遗弃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承认她的亲人一样,心痛的感动。 “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奶奶笑着抚mo她,用一种宽容善良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孩子。 “奶奶……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雨!……奶奶……”良久,她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十分坚定的眼神看着老人,接着,她的头像睡着了一样无力垂了下去。 老人的眼神却随着一道弧线看向窗外,脸上一直保持着那种善良阳光宽容的微笑。 而这时候的窗外,已经是另一番景色,湛蓝的天空上飘着丝缕般的白云,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直射而入,班驳的阳光带入了一种生气。 马果忙回头看那特护房,死尸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身上,也已经没有血迹。 一切,都恢復了生机勃勃的生命力,人群也喧闹起来。 康復中心马果经歷了一场与生死擦身而过的惊险,而王圆圆与李娟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她们在经过一翻周折后好容易找到了王丽烟家新家的地址,此刻,她们正站在那里。
第74页 这是一个跟北京小胡同有点相似的那种小巷,有着一种浓郁古朴的风味存在,而且连门都是那种大宅门似的红色大漆门,从外面可以看到院子有一棵很高而且树叶很密的槐树,枝叶从院子里弯弯延延的伸到墙上,无不显示自己是多么的粗大。 也正是因为这棵槐树的存在,显的周围阴气森森,因为它厚密的枝叶将大多数的阳光阻隔在外,再加上周围也没什么住户,竟感觉有一种黑暗的气息在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蔓延。 “这里应该就是王丽烟家了,他们怎么会搬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王圆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李娟却没有回话,冷冷的打量着那棵树,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峙着,王圆圆只觉得她现在的眼神深如一潭水,有似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 她在和一棵槐树对峙。槐树,一棵附着着鬼魂的树。 “有什么不对吗?”王圆圆心知这里一定是有问题,而且,李娟似乎知道问题的所在。 “没什么。”李娟被王圆圆打断了思维,看了一眼王圆圆,低着头想了想,然后下定决定一样抬起头,“圆圆,听我说。” “恩,我听着。”王圆圆知道李娟一定要说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回去!”李娟指了指来时的方向,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口吻命令王圆圆。 “……”王圆圆先是一怔,但看了看李娟已经沉的有些发紫的脸,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翻腾起来,随即她点了点头,上前拉着李娟的手,很用力,“好。我们一起走。” “你一个人回去!我要留下来。”李娟看了一眼院子。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来!”王圆圆倔强的拉着李娟的手,让她挣脱不得。 “他妈的,让你走你就走!还墨迹什么?!留不留下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李娟有意的粗鲁骂了几句,希望自己说的话可以让王圆圆气愤的转头就走。 可是,王圆圆不是苏冉,她更理智也更加懂得李娟的用意。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我不走!”王圆圆也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口气大声的喊了一句,但是没过一会儿,也许是她已经预知到了潜藏的危险,而且看着李娟一点都没有要回头的意思,王圆圆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她拉着李娟的手带着哭腔,“李娟,求你,别让我走,有什么我们一起扛着,我们是一起的好不好?” “小烟的事情跟你是没有关系的,她是死是活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现在就可以走,走了就没事了,可是圆圆,我不可以扔下小烟不管的,我真的不可以扔下她,这件事是我和小烟的事情,你进来,只是一个牺牲品,你知道吗?”李娟的口气也变的软了下来,当她提到王丽烟的时候,心里阵阵疼痛,“圆圆,你听我说,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很少了,真的已经不多了,你一定要回去。” “李娟……”王圆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她的理智告诉她,李娟说的是对的,是的是的是的!她说的全是对的! “回去吧。”李娟推了王圆圆一把,当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对王圆圆笑了笑,而这个时候的李娟,没有了以前的粗鲁没有以前的暴虐,美丽的像一个有着雪白羽翼无比圣洁的天使,她发自内心最真挚的微笑,对着与自己患难的好友,真的不愿意相信,这竟是最后一个美丽的瞬间。 <“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我葬在海里,我想和飞飞在一起。呵呵……当然,如果我的尸体还在的话。”李娟试着让自己的口气轻松一些,却还是有着一种淡然却又浓烈的忧伤传达过来,接着她便不等王圆圆说出任何的话,大跨了一步打开漆红的门,那么毅然决然。 “轰!”门,被狠狠的摔上,那一刻,王圆圆大哭着喊,声音被撕扯了一般,变的凌乱不已,更加尖锐刺耳,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伤痕裂裂,“你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永远的都不会,我们都不会……” 而门内,李娟也已经泣不成声,她用后背抵着大门,耳边仍然响着王圆圆的声音。 “我们,都不会死……是啊,我们都活着,活在彼此的心里……一直到永远……” 好久,李娟一直沉默着,直到一种深入嵴樑的寒意向她逼近的时候,她才从悲伤中走出,慢慢抬起头,眼神恢復到先前的冰冷,冷冷的盯着槐树的后面。 “小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过的还好吗?”一个女生,穿着红色的七分短袖,下身也是红色的粗线短呢裙,不长不短的头髮刚好齐肩,它们乖巧的被拢到耳后,一个十分乖巧可人的小女生。她微笑着从槐树后面走了出来,每走一步看似虚软无力,却又像是充满很强的能量。 “你是谁?”李娟长时间的盯着王丽烟,眼神变幻着不同的感情,忧伤、感动、欣喜、悲凉,直到最后的绝望,李娟盯着她,瞥嘴冷哼一声,口气冰冷。 “我是小烟啊,小娟,你忘记我了吗?”王丽烟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小烟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红色!你到底是谁?!”李娟皱了皱眉头,手已经握成了拳状,即使她明知道站在眼前的不是小烟,心里还是产生了无数种的情感,悲喜交加,却又是彻底的绝望。
第75页 “哼恩~~唔,你们感情很好嘛,你要是不进来其实就不会这么早死了,不过,迟早也是死,不如早点死来的痛快,对吗?”“王丽烟”被李娟拆穿后,眼神变为一种高傲到高贵的眼神,以一种众瞰天下的神情微笑着,如同一个死神,生死都将掌握在她的手心之中,不过就是一个眨眼一个动作,那么轻易那么卑贱。 “告诉我,小烟在哪儿?”李娟口气波澜不惊,如同一座大山般坚定。 <“想知道?……恩……让好好好想想……如果我说,要以你死为代价交换她,你愿意吗?”“王丽烟”哧哧笑了几声,妩媚之态尽显无疑,连一个思考的动作都充满了难抑的诱.惑。 “好。”李娟死盯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你要让我死的明白。” “唔……这么高的要求啊?……明白?……”“王丽烟”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娟,笑意荡漾,李娟却并不觉得这是多么美丽的微笑,深知,美丽之后隐藏着的黑暗。 “成交……你们,经常这样说吧?”“王丽烟”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却藏着不可预知的黑暗,李娟只看了一眼,心里勐的一颤,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黑暗,黑暗。 □怎么回事,小鱼,小雨,神经分裂?还是双胞胎死了一个却回来与姐妹同宿一个躯体?绿水涟漪 →回覆:恩,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具体怎么样还要看后来了,鬼故事写来写就大体就这么一个套路,我自然也不能免俗了。呵呵…… □支持!有个疑问耶,消失的尸体是护士的,那么高娃的尸体呢?还在那儿吗?还是所有的看到的都是幻象?晕乎乎,等到你后面更新.花中的小屋 →回覆:消失的尸体是护士和高娃的一起消失了,这里要解释一下,因为前面有说过刘孟雨和李少阳来的时候那一章结尾,医生和高娃一起笑的十分的诡异,呵呵……这里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自然此高娃非彼高娃也。 他们看到的嘛,怎么理解都行,亦幻亦真吧。可以这么说。不能说幻也不能说真。 “让你死的明白……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王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槐树的树枝上,静静的看着李娟,笑的诡异深沉,却又多了几分轻佻,然而又尽显高贵,与王丽烟乖巧的外表极不相称,看起来十分怪异。 李娟被她一问,才从恍惚的神情中惊醒过来,既而用一种警惕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告诉我……” “诶?……等等,你只可以问三个问题,记得要想清楚哦……”“王丽烟”咯咯笑了几声,便打断李娟想要说出的话,那种警惕小心的眼神让她感觉十分的可笑又有种东西砰然敲动。 “……”李娟生生咽下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三个问题……她在想,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王丽烟”笑了笑,那一眼竟像是对着真的王丽烟笑一样,让“王丽烟”产生了一种恍惚不知所以的感觉,但是很快,她定了定神,看着李娟。 “说吧。” “第一、我要知道,小烟有没有死? 第二、我要知道,如果小烟没死,那么她三年是怎么生活的? 第三、我要知道,我,会怎么死?”李娟一口气说出了三个问题,她知道自己不需要知道太多,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去。 “这三个问题,咯咯……似乎都跟‘让你死的明白’没关系哦,不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好了……”“王丽烟”似乎早已经料到李娟的问题,咯咯笑了几声,泪水都已经泛了出来。 “第一个问题嘛,诶?你为什么不问她会不会死,而是问她有没有死呢?唔~~不过你既然问了嘛,我就告诉你好了,你的小烟嘛,当然是没有死了,如果她死了,我又怎么能这么跟你说话呢? 这第二个问题呀,很简单啊,我,哦不,是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出失踪事件,其实,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三年如一日,没踏出过房门半步,她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只不过呢,她一直都呆在黑暗里,而且,似乎总是在不停的回忆一些东西。哦对了,她很想你呢。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嘛,这个,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哦……”“王丽烟”回答完三个问题,尤其讲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她没有告诉李娟,只是笑了笑,一脸的诡异。 而仅这几句简短的话就已经将李娟的命紧握在手,她大笑了一声,忽然,从王丽烟的身体内化出一股极弱的黑烟缭绕而去,伴随着笑声急剧的散远。 王丽烟则像失重了一般从高高的树上跌落下来,软飘飘的落到了李娟的怀里,她还是那么的轻,微红的小脸。 “小烟?……小烟……”李娟将王丽烟放到地上,让她背靠着槐树,她说话很温柔,轻声喊着小烟的名字,生怕一个大一点的声音就会把小烟吹走,满眼装满了柔情,这是友情、亲情、恩情与一种模煳情感的搀杂混合,它们揉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感情,没有人能明白,没人能懂。
第76页 “……小……小娟……小娟?……小娟!真的是你吗?小娟?……”王丽烟虚弱的睁开眼睛,由于经常在黑暗里呆着,她的眼睛有些浑浊,但在李娟的眼里,它还是那么的清澈明亮,像两弯月牙,依旧可爱的无法无天。 王丽烟开始以为自己只是幻觉,在经过长时间梦呓般的辨认后,才勐然惊醒般的确定,小娟小娟!真的是小娟。 “是我,小烟,你……你过的还好吗?”李娟哽咽了一下,原本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然变的苍白无力,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表达的能力,干涩的嘴唇这个时候,竟只能表达这么一句话,而这一句话之中,所包含的感情,又是千言万语都难以言明的。 “小娟……终于……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你过的还好吗?……飞飞……飞飞他还好吗?”王丽烟眼圈变的通红,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她还是瞥着小嘴委屈般的抽着鼻子,这时候惊喜与怀念交互搅拌成为一种莫明的兴奋,但是,又似有一种潜在的东西,深深埋藏在底层,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危险可怕,让她惊恐不已。 “飞飞……飞飞啊……飞飞他,在家里呆着呢……”李娟强颜欢笑,强忍着重谈起飞飞的那种悲伤,只微笑着看小烟,她的脸色很苍白,这三年,一定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生活。想到这里,李娟的心里的悲伤蔓延的更深,直要将她撑破。 “呵呵……飞飞,他现在还是那么不爱说话吗?应该是个大孩子了吧,有,有这么高了吧?”王丽烟将手伸的高高的,李娟看着她,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王丽烟这时看的东西似清晰似模煳,她看的到李娟的脸庞,却看不到她的悲伤,只是沉浸在初见的喜悦中,可是,心里潜藏的东西似乎想要突破而出,挣扎不已,以致于王丽烟的心里的一些感觉在悄悄的消失不见她都感受不到。 “是啊,飞飞已经很高了,他现在要比以前开朗多了,经常笑呢。”李娟只好顺着自己的想像说下去,这最后的时刻,也许只能编织一些不实际的真实来安慰将死的心灵吧。 “那就好……小娟?”王丽烟想说什么,可是,她居然忽然间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表达什么,心里的一种十分重要的东西变的越来越少,像是被什么东西疯狂的侵蚀掉一般,而另一种东西也随着侵蚀占据一方。 “恩?”李娟微笑着看小烟,她只想这么一直一直的凝视着小烟。 “想叫你几声……”王丽烟微闭着眼睛,睫毛却在颤抖,随之全身也颤抖起来,瞬间,它,已经冲破了最底层,霸占了她的全部,思想,心灵,回忆,心情…… 她,忽然间被侵蚀了,全部。 “怎么了小烟?”李娟抱着颤抖不已的小烟,眼泪挣扎在眼圈中,她想着,终于终于还是要分开了,分开了。 < 李娟用力的抱着王丽烟,默不作声,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王丽烟的气息忽弱忽强,李娟心中泛起浓浓的绝望感,不多久,王丽烟的气息像是忽然断掉一样,全无。 也在这一刻,王丽烟勐然睁开了她的眼睛,那么直瞪瞪的盯着李娟,浑浊的眼睛闪着妖异的色彩,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柄泛着森森白光的匕首。 “小烟……”李娟艰难的喊出这两个字,绝望之感越渐浓烈,却始终不肯放开抱着她的双手,而她的嗓子在王丽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被冻结了一般,说不出任何的话,所有的情绪都积聚在嗓子眼上,堵的她唿吸困难,她唯一的期望也在这一刻化做纷纷碎屑散落满地。 <“呵呵……”王丽烟竟像是完全没有看到李娟的绝望,瞥着嘴角笑的分外疯狂,如同傻子一样全无意识,随着她手脚疯狂的乱舞,她手上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入李娟的腰部,而她的鲜血竟像李娟她的人一样,软绵绵绝望的向外流出。 “小……烟?……”李娟眼中噙满泪水,却像平时对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亲人喜欢的人一样,微笑着看着王丽烟,却又是那么那么的绝望,她忍着强烈的疼痛,张着嘴一字一顿的喊着‘小烟’,无比的真诚,像初见时那样绝望的欣喜,笑。 王丽烟先是呆呆怔了怔,但是随即,她的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笑容,将插入李娟身体内的匕首拔了出来,然后。再一次插入同一个伤口,准确无误,鲜血依旧是慢慢流淌,一丝一丝的被大地抽干,李娟的脸更加苍白,全无血色,强烈的痛楚已经让她难以唿吸,她用手将王丽烟手中的匕首拿到自己手上,做出自己刺死自己的姿势,而她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抚mo着小烟的脸,微笑。 王丽烟忽然什么都忘了,忘了,她只看到李娟的笑容,那么熟悉,那么真切,那么那么的美…… 李娟的血都要流尽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将地面染成昏红的斑斓色,终于,李娟最后的一丝气力流失尽无,她无力的将头睡了下去,像日本的武士自杀时的姿势,也如同他们自杀时那般的壮烈,不同的是,李娟是被她最亲的人用匕首刺穿腰部而死。
第77页 有种东西抽干了般将王丽烟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而当她看到已经垂头毫无生气的李娟时,顿时,她的世界黑暗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王丽烟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李娟自己拿着匕首。 王丽烟没有再醒过来,一睡即死,李娟生命的消失也如同她生命的终结,于是,双双结束双双沉沦。 不远处,有似个女人的身影,朦胧飘渺,她远远的看着她们相互拥抱的姿势,心中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读不懂的悲凉与迷茫,良久,从她背后走出一个女生,杂乱的马尾辫,看不清的脸庞,她这回没有笑,一种奇怪的感情在周围蔓延开来,她只是轻轻的挥手,一本画册便远远飘了过去,飘到了李娟的头上,翻腾间,滑下一纸画。 昏黑的背景,遮天避日的槐树之下,飘扬着漫天的血,没有人物,只有流不尽的鲜血,鲜红色的血液将地面染成斑斓的鲜红色…… 深宅内的仅仅半个小时却等同于外面的五六个小时,王圆圆这个时候只痴呆呆的站在门外,天空淤积的黑云阴沉的压在头顶之上,让她唿吸不得,终于,强烈的压迫感与内心的焦躁感同时冲破最后的防御,让她最终抵挡不住,要晕倒过去。 而这个时候,欧阳华,适时的出现了。 欧阳华看着即将要倒下去的王圆圆,毫不犹豫的将她接住。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源于警察的职业性,欧阳华第一句不是问王圆圆怎么会晕过去,或者关心几句,而是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阴郁的天空,说了这样一句话,也许不必回答,他的心中便已经有所预知。 王圆圆看了一眼欧阳华,还来不及用手指向深宅,人已经晕了过去,她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纠集的黑云似乎已经逐渐散开…… 欧阳华抱着倒过去的王圆圆,看了看深宅一眼,再看看纠集而散的黑云,又低着想了想,便沿着来时的路几乎是小跑着跑了出去。 欧阳华将王圆圆抱到了医院,还好圆圆没什么大碍。 王圆圆醒过之后,欧阳华跟她讲了张勇和他那天讲的事情,于是王圆圆决定和他一起回去,原来王圆圆是要去深宅看李娟,可是欧阳华没同意,说要小心行事,还是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吧。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天还不算太迟,大家还没有回来,过了不多久,马果背着刘孟雨回来了。 “孟雨,怎么又晕过去了?查到什么了吗?”王圆圆狐疑的看了看已经晕过去还昏迷不醒的刘孟雨。 “恩……今天可真是惊险,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多亏了刘孟雨,哦不不,是刘孟鱼救了我……”马果想起白天那一幕,心里还是心有余悸。 “等等……你说什么啊?说清楚些。”现在李娟还不知怎么样,猜到她已经是凶多吉少,王圆圆的心情不免变的有些糟糕,语气也带着点不耐烦火大些。 “是这样的,原来……”经过一番解释,这才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只能怪语言在这个时候才过苍白,当时的那种情形实在是难以表达清楚啊。 “这么说,那个小鱼是孟雨的姐姐?”欧阳华在听了马果的一番说辞后猜测。 “恩……哎,那个孟奶奶啊,真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问一些事情吧,她老睡觉,就听她说了个小鱼是个好孩子,是小雨的姐姐啊什么的,我刚开始还搞混了半天,后来想了想,理了理才弄清楚。”马果无奈的耸了耸肩。 “等孟雨醒了再问问吧,或许她知道小鱼是怎么样的。”王圆圆看了一眼刘孟雨,她昏睡着的样子还蛮安心的,看着她安心的样子,王圆圆的心也镇定了不少。 “恩。”欧阳华点了点头,“小鱼应该不会想害你们,或许,她可以帮我们。” 王圆圆和马果以及欧阳华三个人对视一眼,看了看刘孟雨,微微笑了笑。 刘孟雨一直昏睡着没有醒过来,王圆圆、欧阳华还有马果三个人一直等着苏冉和宋小如,可是直到晚上7点,还不见她们的踪影,难不成又出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打手机没有信号,出去找,又找不到! 宋小如和苏冉两个人失踪了。 而她们两个人却全然不知道其他的人已经慌乱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的她们,正跟着天月的身后一步一步走入学校的旧楼,心里带着些须的害怕,而更多的,是期盼,对生的一线期盼。 天月是忽然出现的,忽然出现在了苏冉和宋小如的视野中。 “什么都不要说,跟着我走,我会给你们想要的答案。”天月只对着苏冉和宋小如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在了前面,而苏冉和宋小如也就紧随其后,只是,宋小如的心里莫名的感觉有些怪异,她不小心看到天月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笑的诡异莫测。 苏冉和宋小如的手錶在遇到天月的那一刻停止了转动,猜测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在下午2、3点那会儿,可是因为忽然颳起的狂风,可以用飞沙走石云腾翻滚来形容周遭的情形,一片混沌。 而她们的衣服也被吹的像要被扯开了一样,随着风的方向不停的扯动,咧咧作响。可是天月的衣服竟然纹丝不动,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三个人在这样大的风里居然走的十分轻松,连苏冉和宋小如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第78页 “小冉,我忽然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宋小如紧紧握着苏冉的手,低声说。 “可是即使这是个陷阱,我们也要走下去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如,我们会没事的。”苏冉看了一眼天月,更握紧了宋小如的手。 她们紧张害怕,即使明明知道是个陷阱,却毅 第十章 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 张勇自然更是不知道,仅仅一天王圆圆她们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火车早早的就到了目的地,云飞的尸体已经被当地警察拖去处理了,细节问题也就不必过问了,什么辨认身份死亡原因然后联繫家人之类的,张勇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知道这些事情,现在他已经到了五台山。 张勇到了车站之后便要去五台山,这其中一路他还是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却仍旧是越理越乱,这时的他如同处在一片迷雾之中,分不清哪里是前哪里是后,但是让他最为印象深刻也是最不解的就是云飞那句话,“我送了你一条命!” “一条命?”张勇边走边想这句话,“难道,该死的是我?” 想到这里,张勇却更加不知所以,云飞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要查三年前的那血案?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要死?而他又怎么替自己而死?这一系列的疑问在张勇的脑海中形成无数的问号,云龙?……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件事情? 一切无所进展的时候,张勇只能嘆一口气,心想,或许,他真的可以帮自己,或许,一切都已经过去,但他仍旧是有些担心。 不管那么多了,先去了再说吧。人命关天那! 于是,张勇便认真的眯着眼睛继续辨认路,由于是清晨,周围雾气十分的浓,几乎二十步之外的事物就已经看不见了。 看看表,下车的时候是5点,现在已经7点了,都经过两个小时了,太阳早应该出来了,而且雾气也不会这么大啊?可是,怎么雾气还是久久不散呢?而且,太阳也只是一个艨朦胧胧的轮廓,光线十分微弱。 也在张勇努力辨认方向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的前面不远处,便是一条不是十分宽但是汽车流通量并不少的马路,而他正在朝马路的方向慢慢挪动脚步,或许,很快,他就会走到马路中央,然后被一辆车撞倒,既而被那辆车从身上碾过去。 这不是不可能,因为,在他向前走的同时,从右边拐角处忽然冲出一辆大货车,车主正惊慌失措的试图控制这辆忽然失控的车,然而,这似乎是徒劳,车依旧疯狂的横冲直闯过来,诡异的是,即使车再疯狂再快却丝毫伤害不了任何的路人,而它冲去的目标,正是不远处还在雾中找路的张勇! 不仅车主被吓坏了,周围的路人也被这突变吓呆了,他们喧闹着喊叫着,试图阻止张勇继续前进,然而,张勇看不到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的周围,只有沖不出的雾,遮挡了视线阻隔了声音。 车近在咫尺,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救这个即将血溅马路的张勇,他们只能睁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张勇,有些胆小的人已经捂着自己的眼睛,而有些人则赶紧报警,另外的居然还有人正在用掏手机,以备用它的摄相功能给车祸留下证据。 说来多,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一两分钟的事情,眼看着货车就要撞到张勇了,急速的车速带起的风唿啦将张勇周围的雾吹三,张勇的世界也才这一刻豁然开朗,声音有了,人群有了,然而,很快,他便再次陷入了迷雾中,而这只有深深的黑暗,无穷无尽的包围了张勇。 因为,张勇在感受到有声有色的世界的同时,还来不及做任何的思考,一阵尖锐的剎车声,他的身体已经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接着“砰”的一声,他的身体撞在不远处的电线桿上,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张勇闷哼一声便不省人事,他的头被撞出了一个大血窟窿,正涓涓的流着血,嘴角也流着血,脸被擦伤,身体各处伤处不少。 110很快赶来,急救车也迅速来到把人架去了医院。 不远处,一个黑影看到张勇被车撞过去以后,便闪身忽然消失不见,而另一个身影,原本是要冲过去张勇那里,但是看到那个黑影,他便向黑影追过去。 “还跑?非要我动手你才肯停下来?”之后的那个身影不知用什么办法,在一片树林里,他已经赶在了黑影之前,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休闲服,两手叉着裤兜,一顶鸭舌帽歪歪的盖在头上,他身上有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由内而外的散发而出,口气却像是对着做错事的老朋友说话一样,些许无奈些许震怒。 <“小源……我,我不想的。我,我真的不想……小源,你知道的,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那……那里是我的噩梦,我永远……永远永远都不想要回去……永远!”之前的那个黑影站在树的阴影下,轮廓才些微清晰一点,却好像透明的玻璃球一样,脆弱不堪,他大口的喘气,脸上的表情狰狞,汗流如雨,随着说的话,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完之后,却忽然颓废了一样,颤抖着身体蜷缩在树的阴影之下,将头埋在双腿之间,低泣。 “小龙……你听我说。”被称做‘小源’的鸭舌帽轻步走到透明黑影的身边,用手拍着他颤抖的身体,声音低低的十分诚恳。
第79页 可是,透明黑影却没有肯请他说话,他忽然疯了一样疯狂的舞动着双手,大声的咆哮着,“滚!滚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我不想回忆起那些事情,我不想回去那个地方,我不想帮助那些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他们的死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回去?我现在过的一点都不好!看看我?人不人鬼不鬼!……但是,如果我回去,我有可能连现在这样的生活都没有了!” 太阳已经偷偷的爬上了天空,阳光照射着大地,虽然有树影护着,黑影还是已经抵御不了这并不强烈的光线,再加上他失控的情绪,力量流失的更快。 “小龙……”‘小源’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他,便什么都没有说,从裤兜里拿出一片黑色的药片递到他的面前,“你看看你,以后别在白天出来了,这么危险,要不是有我在,恐怕你都回不去了,吃了它吧,总算不至于在我眼前被太阳蒸发。” 小龙的身体在小源递给他黑色药片的同时,忽然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小源,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帮了自己,瞬间,心里排山倒海的涌出无限的感慨,情绪也得到了恰好的抚慰,他颤抖的接过药片,不知该不该吃下去。 小源笑了笑,顿时,周围的阳光都失去了光彩,那是一种发自真正内心的温暖,一点一滴的影响着周围的事物,“吃吧。或许,你应该好好想想,你已经痛过了,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人,和你一样吗?而且,这件事,或许,只有你能解决了。呵呵……我,还要去看看他呢,也是时候,好好叙叙旧了。” 小源说完,摆弄了下自己的帽子,也不等黑影的回话,便转身走了回去。 只留下黑影独自拿着药片,怔怔的站在原地。 吓死我了,今天又停电半天,我还以为晚上更新不了了呢……哈哈 由于抢救及时,张勇很幸运的又一次与死亡擦身而过而没被死神带走,也就是说,他还活着,虽然状态有些糟糕。张勇经过一番抢救,晕睡了一天之后才悠悠醒过来,可能是强烈的求生yu望激励着他,所以他才可以这么快醒过来,糟糕的是,他的大脑由于受到了很大的震动,暂时还不能做太多的思考,想太多了就会疼的要死。 张勇醒来之后,看到周围白花花的一片,接着就看到一个十分朦胧的人的轮廓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窗边,由于是刚醒来,暂时脑子还有些模模煳煳想不出所以然,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 “你醒了啊,还好没什么大碍。”那个身影走近一点,再仔细一看,赫然就是林子里的那个戴着鸭舌帽穿着休闲服阳光灿烂的小源!而他现在的笑容中却总像是偷偷隐藏着一丝忧郁,尤其刚才张勇还没醒的那个时候,他从窗户眺望着远方,脑子里,想起的都是一些往事。 他看到张勇想要坐起来,便走过来轻声说了一句,顺手把他轻轻扶着坐起来,然后拿起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份蛋炒饭,“躺了一天,一定饿了吧,这是我亲自给你炒的蛋炒饭,你吃点吧。” 张勇在听到‘蛋炒饭’这个词的时候,原本大脑里杂乱纠缠着的神经立刻回归原位,这才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人,这几年,他的变化可真大,轮廓分明,比以前好像要忧郁了很多,可能,是长大了吧。 “小源……”张勇接过那份蛋炒饭,嗓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咽着,难以下咽。 “呵呵……吃吧。”天源笑了笑。 “……”张勇看到笑着的天源,惊愕的抬眼看着他,眼神复杂,交杂着某种歉意有些不敢太过正视天源,仅仅看了他一眼,便躲了过去。反而是天源,笑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以前的那些事情过了就过了,其实啊,这些年,我变了很多,我早已经想开了很多事情,也已经放下了很多事情,你,也不用这么自责了。上一辈的事情,没必要让我们来承受,不是吗?”天源终于还是说出了张勇一直躲闪着不肯说的事情。 “……”张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怔怔的拿着蛋炒饭发起呆来,而往事则重重叠叠的翻腾而来…… 张爸爸和天爸爸都是一些机关单位的可以说是官吧,而且都是不小的官,但是,他们却是死对头。张爸爸贪污受贿无恶不作,而天爸爸则属于那种十分清廉难得一有的好领导。 但正是这样的人才要遭到别人的陷害,天爸爸一直是张爸爸的眼中钉,防碍了他的不少好事,于是,终于有一天,早就对天爸爸恨之入骨的张爸爸决定要除了他。 陷害,阴谋。 经过长达一年的算计,天爸爸总算是被陷害成功,死了个不明不白,天妈妈想要告倒张爸爸,却也紧随其后照旧死了个不明不白。 张爸爸后来把他们还是十岁唯一儿子天源领到了家里,一直充当着一个好叔叔的角色,于是他们两个成为从小玩儿到大的好朋友。 还清楚的记得的是,他们做会的第一道饭便是蛋炒饭了,那可以说是他们回忆里至关重要的东西。 可是直到有一天,警察将张爸爸和张妈妈逮捕了以后,他们才知道真正的真相。而那个时候张勇的爸爸已经得到了法律应有的惩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张勇不敢在正视自己的好朋友天源。
第80页 忽然间成为孤儿的天源便背井离乡,离开了这个让自己失去一切的城市,走的时候,他是满怀恨意而无从发泄。 张勇至今难忘天源最后看自己时的眼神,悲凉、孤独、无助而且含满了恨。后来张勇辗转知道了他在五台山,偷偷的来看过他几次,暗地里没少帮过他,也就知道了他的不少事。 “吃吧,以前我们最爱吃的就是自己做的蛋炒饭了,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我们做的蛋炒饭?那时候真的是很幸福啊。”天源拍了拍发呆的张勇,在回忆起以往开心的时刻,总是忍不住想要微笑,在失去父母的时候,张勇是唯一对自己很好的人了,世态炎凉啊。他经常的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张勇恍若隔世般的看着天源,终于一口一口的吃起了蛋炒饭,眼圈却已经红了一圈。 “我知道你这回找我是有事情的,唿~~给你讲讲我最近几年的生活吧。我想,你一定想听吧。”天源唿了一口气,笑了笑,如同清香的花朵般让人舒服。 “恩。”张勇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小源会变了这么多。 “十四岁那年我来到五台山,这你也知道吧,其实那时候我一个人生活的不是很好,靠打工生活,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一个师傅,于是我改了姓跟随他,他教了我很多东西,而更重要的是,他教我要怎么样放下恨,怎么样面对人生,怎么样学会宽容与理解!在师傅的帮助下,我生活的很好,吃的好睡的好而且还学了不少东西。” “其实你每次来看我,我都知道,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你,只能带着些许的抵抗默默接受你,你帮助过我,是师傅让我接受的,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关心。也因为这样,我才能这么快放下这么多的事情。”天源原来是想说很多事情,但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东西却很少,而且显的很苍白。 然而他的这种十分平静的情绪照样感动了张勇,张勇重重的点了点头,手里的蛋炒饭已经被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天源说完以后,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只是他们之间已经有一种情感蔓延交流。 “小源……我,我这次来找你……”张勇心里吐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我知道。”天源笑了笑。 “因为,三年前的那件血案,我也有参加啊,只不过身份不同而已。”天源已经完全像小时侯那样对着自己的老朋友,他把鸭舌帽往外一瞥,便开始叙述当年的事情。 三年前,欣欣确实是死了,而且也正是上吊死了,之后,就发生了血案。于是,学校里沸沸扬扬的传开各种各样的流言,有说欣欣被人陷害,其实她并不想死的,所以她回来报仇了;也有说欣欣是自杀的,但是她死的时候满含怨恨,所以决定回来报仇了…… 远在五台山的天师傅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便派师弟天月去解决这件事,可是,师弟天月却是一去不復返,于是天师傅就让天源去把天月找回来。 也因为这样,天源才捲入了这场血案之中。 天源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事情远远复杂的多。 欣欣的死确实是有所操纵,但是,操纵着却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怨念十分强烈的女鬼,黯蝶,她这样称自己。 黯碟是死于一千年前的鬼魂,死去的她脑海中始终残留着一丝十分强烈的求生yu望,于是在死后她的魂魄一直没有散尽,那时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一心想要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却苦于半路被一个不知明的道士无端封印,这一封印可就是一千年,一千年那!就这样,她一直被镇压在一片荒地中,多少年过去了,那片荒地发生了很多事情,而她却始终没有得到解脱。 她恨!恨不得将那个道士千刀万剐,恨不得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而更恨的是,她的夙愿一直未能得到实现,抱着这一丝念一丝恨,她硬生生的挺过了千年。 后来,那片荒地上有了城市,之后,一所学校建立在那里,而恰恰旧楼便建在了封印黯碟的正上方,那时旧楼还是新工程,五十几年,那里一直很太平,可是,直到欣欣的出现,一切,忽然间天翻地覆。 可能是欣欣和黯碟有着一种天生的联繫吧,从欣欣出现在校园中的时候,黯碟便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而且,一种独特的气息蔓延,对于黯碟来说,这种气息是一种双关的气息,时而将自己茧住,时而有将自己释放。 在欣欣心情极度低落的那几天,黯碟也得到了很好的感应,更不可思议的是,黯碟的封印在那几天变的十分十分的微弱,黯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开始想方设法要冲出封印。 欣欣是个从小就喜欢画画的小女生,也因为自己平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画画上面,她的学习成绩才会差到让人无可奈何的地步,那天放学之后,欣欣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又是一顿训,她失落着心情抱着自己心爱的画册站在楼的天台上,原本只是想散散心,可是黯碟却在那个时候忽然冲破封印跑了出来。 在黯碟冲破封印的那一刻,她居然感觉自己内心无比的空荡,而当她看到欣欣的时候,心中捲起一股恨意,于是在她扇情的一番说辞下,欣欣忽然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于是她上吊自杀了。
第81页 之后,欣欣便成了一个鬼魂,黯碟的工具,其实黯碟不想的,只是她心中总觉得要做点什么事情,才会觉得舒服,尤其当她看到欣欣的血液从口中流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中竟是无比的畅快。 于是,欣欣所谓的报復计划开始了,而欣欣的那本画册,也被种下了一个诅咒。 而在其他人一个一个都死去的同时,黯碟变的强大,欣欣也变的强大,然而,天源的到来,让一切出现了一个暂时性的缓解,只是暂时性的。 天源去的时候,人已经死的所剩无几了,天源的能力太弱,根本对她们无计可施,正在天源找不到师弟天月要回去找师傅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王丽烟是农历七月七出生的女生,女性原本就属阴性,再加上她是七月七0点出生,正好给黯碟提供了一个可供附身的身体。王丽烟是个娇小可人的小女生,如弯月般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甜美的感觉,再加上她性格十分的温顺善解人意,喜欢她的人那就不用说了。 云龙就是其中的一个。 死的人越多他们越慌,王丽烟被上身以后,她自己并不察觉,别人就更不知道了,云龙对王丽烟十分的好,他甚至不顾自己的生死彻夜的守护在她的左右,但这一切都是偷偷摸摸的,他通常都是偷偷跟在他的后面看她回家,然后一夜蹲守在他家楼下之类的…… 但是,黯碟在看到他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当黯碟看到那小子居然对王丽烟这么好的时候她心里更多的则是恼怒,更让黯碟无奈的是,她居然下不了手杀了他,于是云龙成了除了王丽烟不死的又一个例外,黯碟终于,黯碟生气了,她将云龙掳走,失踪的五个人只有王丽烟和云龙两个人没死,其他三个人早就灰飞湮灭了,尸体都已经化做了灰尘。 之后的事情天源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黯碟忽然就销声匿迹了,而当天源再遇云龙的时候,他的身体变的通明,都快要消失了,还好天源适时的救了他,并把他带到了五台山,。 “云龙他现在怎么样了?”张勇一想起云龙的弟弟是为自己而死,心里就十分的难受。 “云龙,他现在……”天源犹豫了一下,“他现在已经成了活魂了,他还‘活着’。” “……什么?!活魂?那是什么?”张勇一时没明白天源的话是什么意思。 “活魂,就是活着的灵魂啊,活魂跟一般的鬼不同,它们身上都会存在少许的阳气,而实质是它们确实是已死的人,怎么说呢,反正你就当他是活着的鬼好了。”天源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张勇解释,只好这么用通俗的语言尽量表达出来,却感觉越说越乱,后来干脆就来那么一句。 “厄……”张勇听了半天,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半饷没做声,似乎是在消化天源所说的话,但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抓起天源的手,“那他现在在哪里?……我们……你能找到他吗?我有事要找他!” “他会来的,也许根本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来的,我相信。”天源看了看窗外,眼神十分的坚定,那是对朋友的一种十分诚恳的信任,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张勇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天源听到张勇的问话,忽然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 “……”张勇结舌。不过,张勇现在已经相信,天源真的可以‘不记前嫌’了,所谓的上一辈的仇恨,确实是没有必要让这一辈来承受,而且当他看到天源那种温暖舒服的气质之后,真的是由心底的高兴并感动。 “……呵呵……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云龙回来以后始终不肯回忆起那些事情,而每次想起都会发狂,我也不愿意逼问他那么多,而我只能隐隐猜测,如果事情会有结局,那么,或许只有云龙能够办到。”天源说话间偷偷看了一眼窗外的某的角落,忽然轻轻笑了笑。 那眉宇间荡漾出来的笑容,足以将周围所有的寒冰都融化,连张勇看的都有些发怔。 天源看到了什么? 因为,他看到在不远处,云龙犹豫、徘徊不定的身影。 嘿嘿。给你们猜个问题。你们猜猜,谁最后能活下来?要给我足够的理由哦……结果我都想好了,所以吖,你们要是谁猜对了,我……厄``想想……诶?我就把我下个故事的结局交给你们定好不好? 苏冉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刘孟雨的家里,宋小如也安全回来了,大伙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王圆圆和马果两个人一整天都陪在苏冉和宋小如的床前,眼里的血丝都清晰可见,还围了一圈黑眼圈。 “圆圆……唔……头好痛啊。”苏冉刚一动,后脑勺忽然疼了起来,她用手去碰那里,居然都肿起了一个大包!虽然嘴里喊着疼,她心里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宋小如,“小如呢?” “没事,由于神经太紧张导致唿吸困难而一时缺氧晕过去了,现在还躺着呢,你们两个人出了什么事?”王圆圆摸了摸苏冉后面的那个包,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我们……我们找到天月了。是他把我们带到了学校的旧楼!后来……”苏冉一想起那双冰冷的手心里就发寒。
第82页 “天月?!!!”王圆圆还没等苏冉说完便大喊一声,她着实没想到,天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善是恶?王圆圆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天月?……”马果听到王圆圆的惊唿声,也从那个房间跑了出来,看到已经醒了的苏冉,表情又是惊又是喜,“小冉,你没事了吧?” “还没事呢?差点就翘了。”苏冉没好气的瞥了一句,但是她忽然发现,活着的感觉可真好,忍不住就想和马果槓几句。 ‘扑哧……’被惊醒了的宋小如听到苏冉仍旧一副没心没肺的跟马果抬槓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呀……小如,你醒了啊,过来过来,哎呀,昨天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跟你说,昨天拉着我的那双手有多恐怖,冰的就跟千年寒冰似的!……”苏冉看到宋小如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心情有所好转。 苏冉和宋小如于是把各自的遭遇都说了一下。 “有人用木棒敲你的头?谁呢?……啊!……会不会是天月?”王圆圆想了想,她已经对天月产生了敌意。 “如果天月想害死小冉和小如,那为什么她们会好好的躺在大街上?会不会,是天月有什么苦衷?其实,他并不是想害我们?或许,是他早已经知道了一定会出事,所以他找到了办法,然后自己深入虎穴……”马果不断的猜测,他看到苏冉微变的脸开始尽量朝着好的方向说。 “……也……也对啊。天月可能真的是找到办法了呢!”苏冉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她天真的样子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天月想跟我和小如说什么,恩恩,他一定是有什么线索了,然后想让我和小如去看,可是,进了旧楼就被那个欣欣给截住了……啊!那天月不是很危险?” “……”王圆圆的表情有些复杂,低着头认真思考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一个人低声嘟囔着“天月?把苏冉的头打了一个包,当然是用实物敲击所得,如果是鬼?……那么就是人了,如果天月是自己这边的,那他为什么要把苏冉打晕?……如果,天月是它们一边的,那又为什么,苏冉和宋小如会安然无恙?!” 莫非,还有其他人?! “圆圆你……”一个人嘟囔什么呢?!苏冉刚说了一半,就被小如给堵住了嘴,示意她不要打扰王圆圆,于是苏冉就和马果聊天。 马果没告诉苏冉李娟的情况,只说了欧阳来过,以后就有人帮他们了。 欧阳由于警局里还有事要做,所以他便早早的回去了,走的时候他嘱咐王圆圆只管在家里呆着不要乱跑,李娟那里的事情,就有欧阳来解决吧。 于是,房间里除了他们四个人,还有在另一个屋里躺着的刘孟雨。 在他们聊天之际,刘孟雨已经醒了,她不知是什么时候忽然的醒了过来,现在,她正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的盯着小如,像是要把她撕扯掉。 “孟……孟雨,你怎么了?”宋小如勐的一个激灵,刘孟雨的眼神让她觉得很冰冷,她下意识的握着苏冉的手,第一次主动和人说话。 “啊……我……呵呵……我刚醒来,你们怎么都躺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孟雨的眼神变的十分迅速,一下便转化到了平时的眼神,她慢慢的向前移动脚步,揉着太阳穴慢慢向宋小如的方向靠近。 “昨天我们……”苏冉刚要说,宋小如就用眼神阻止了她。 “呵呵……”苏冉只好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不解的看宋小如。 “孟雨,你醒了啊?怎么样,好点儿了吗?”马果看到她们三个人的气氛忽然间变的有些僵硬,虽然心里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站出来将着古怪的气氛化开。 “没事。”刘孟雨还是以前的性格,冷傲的样子,看了一眼马果便应了一声。 王圆圆看到刘孟雨出来便去厨房端了点吃的,大傢伙儿一直都饿着,谁都没吃。 “先吃吧,你们三个,怎么说晕就晕。对了,孟雨,你是不是有儿贫血?”王圆圆自己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做个表率,其实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贫血?……没有啊。怎么了?”刘孟雨有些奇怪王圆圆为什么这么问她。 “哦。没事,我就是问问。”王圆圆笑了笑,有些牵强。 马果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忽然变了,四个女生之间似乎忽然流动开一种古怪的感觉。 “咳,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我跟你去医院的时候你晕过去了吗?圆圆以为你有贫血,关心你呗。”马果看了看刘孟雨有些变了的脸色,她这个人本来就是多疑,可能以为有什么事情呢,于是马果赶快出来打圆场。 “呵呵……是呀。孟雨快吃吧,躺了一天多身体很虚弱,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啊。”王圆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刘孟雨,说起来这还是刘孟雨的家呢,可能是最近情绪太紧绷,早已经忘了谁在谁家了,俨然王圆圆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周到的照顾大家。 “是啊。吃完了再好好把各位的遭遇说说。吃吃吃……”马果也忙把糕点分给苏冉和宋小如,自己则大口的吃起来,看起来糕点的味道不错。
第83页 经过好长时间的解释,刘孟雨的犯疑的心思才被彻底的清楚,而同时,她又有点疑惑。 “你说,我忽然变了一个人?”刘孟雨看着马果,还是有些不相信。 “是啊……而且,还是你救了我呢。不然我早已经血溅精神院了!”马果做出一副抹脖子自杀的样子。 已经死了的妹妹啊姐姐的?”王圆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直接说出来,但还是有些僵硬,她仔细的观察刘孟雨的表情。 果然,她的表情忽然变的死灰,怔了怔,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是有个妹妹。十年前,她……她就已经死了。”良久,刘孟雨才艰难的发出声音,她的表情十分的落寞难过,似有十分隐痛的回忆是她不愿意想起的,微闭着眼睛,睫毛都在轻轻颤抖。 “孟雨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马果有些不忍心看刘孟雨这个样子,忙走过去拍了拍她。 “不用。我……我很好。”刘孟雨却还是那么倔强的摆出一副坚强的样子,甩了甩头,便开始陷入无尽的回忆与叙述中。 “我是有个妹妹,小鱼,名字是奶奶给我们起的,她说,我是姐姐,便是雨水,而她是妹妹,就是小鱼儿,水中有鱼,鱼中有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呵呵……我们是双胞胎。” “可是,刚生下我们的时候,家里不景气,直到八岁那年……直到八岁那年,我们家忽然像爆发户一样变的十分有钱,可是,却没了妹妹。”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那天,家里来了……来了好多人……一圈一圈的把家围的水泄不通,之后,妹妹就惨叫被拖走了,我想追……可是,可是爸爸不让我追,他们把我锁在房间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唯一的妹妹被拖走,她哭的那么悽惨,奶奶也生气的晕了过去。” “我永远都……都不能忘记,妹妹最后的惨叫声,她哭的那么绝望……” 刘孟雨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平静一些,她把往事说的很简单,可是她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光足走过裸露的红碳,那么艰难,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刘孟雨终于忍不住了,跑回了房间。 苏冉刚想追上去,就被马果拦住了。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马果看着房门,忽然有些伤感。 “哦……”苏冉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十分的压抑。 可是几乎她进去没过几分钟,刘孟雨又回来了,她低着头缓慢的挪动脚步,马果心里忽然一惊,这感觉太熟悉了,就像那天在康復中心的时候,小鱼走的时候那种感觉。 “孟雨……”马果刚要开口,身体忽然被一阵奇异的冷风贯穿而过,全身忽然间像被电击一样。 不仅马果这样,王圆圆、苏冉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她们看了看彼此,一脸的疑问。 可是,虽然刘孟雨走的慢,但是,现在她已经站在了宋小如的面前,透过垂在眼前的几缕头髮,宋小如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双眼睛,充满浓浓化不开的雾一样的血,那么直瞪瞪的盯着自己。 “孟……孟雨……”宋小如咽了口口水,慢慢的向后退。 “孟雨你要干什么?”苏冉看到刘孟雨一步一步的逼近宋小如,忽然感觉一丝恐惧,她忙拉住刘孟雨,大声的喊了一句。 “滚……!”刘孟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挤出这么一个字,却看都不看苏冉一眼。 “小鱼?”马果轻轻喊了一句。 刘孟雨回头瞪了马果一眼,面无表情。 “你是小鱼?你要干什么?!……”王圆圆也感觉一丝的诡异,赶紧跑到刘孟雨的前面拦住她。 “让……开!”刘孟雨直视王圆圆的眼睛,剎那间,王圆圆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笼罩了一样,不由自主的移开。 刘孟雨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宋小如,苏冉和马果以及王圆圆眼看着刘孟雨走近宋小如,却无能为力。 就在刘孟雨要靠近宋小如的时候,苏冉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几乎是冲破一种笼罩轰的一下扑到刘孟雨的身上,两跟人撕打在一起。 “轰隆隆!!……”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集,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屋顶上,窗外忽然一片黑暗,一声闷闷却十分响亮的雷声犹如响在他们的耳边,震耳欲聋,连大块的玻璃都有些震颤。似乎天地都随着这一声响摇晃起来。 马果和王圆圆原本就是要上去阻拦刘孟雨,可是忽然而来的黑暗将所有的视线都隐没,而那一声响雷直接震的将头顶的一挂吊灯摔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打在马果和王圆圆的头上。 顿时,血随着脸颊流下来,由于灯的大部分都打在了王圆圆的头上,她当即倒了下去。 而马果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慢慢向前摸索。 苏冉虽然说是个女生,但她的力气确实也不是盖的,刘孟雨虽然个子高,但她是大家闺秀从不打架细皮嫩肉的哪儿经得起苏冉的蛮力?苏冉可就不同了,她就是野草,打架对她来说是小k,再加上她确实担心宋小如的生死,忽然变的神勇无敌!
第84页 她跟刘孟雨撕打在一起,三两下就把刘孟雨压在自己身下,不管是刘孟雨还是刘孟鱼,她们都已经红了眼,拿着刀的手拼命挥舞想要刺向苏冉,苏冉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她一手捏着刘孟雨带刀的手,另一只手拼了命的煽刘孟雨耳光,试图打醒她。 但是一阵雷响下来,原本被打的要晕过去的刘孟雨眼神忽然‘刷’的一亮,一脚就把她给踢了出去。 “咚……!”一阵闷响,苏冉结结实实的摔在墙上,刘孟雨那一脚太强,苏冉险些就死过去,心里面血液翻腾着,‘扑哧’吐了一口血,又一道闪电打下来,正好给了黑暗的环境一点光亮。 只见刘孟雨手拿着刀,一步一步向苏冉走来,眼睛已经变的血红,可是宋小如却像死了一样蜷缩在原地一动不动,感觉,感觉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苏冉咬紧牙关站了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疯子动手!小如啊!!!………… “小如!!……刘孟鱼你这个疯子!~!!~”苏冉一着急,大声喊了起来,声音都颤抖着,又一次不争气的要哭了。 马果听到她的声音,连滚带爬的跑到苏冉前面,拉着她的手,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努力往宋小如的方向移动。 “轰隆隆!……”又是一阵雷响,雨刷刷的便下了起来,而在闪电一击之下,竟然没有看到刘孟雨和宋小如! 她们,去哪里了? 她们去哪里了? 她们,宋小如和刘孟雨被闪电闪走了,听起来十分诡异,事实是,闪电刚闪完那一刻,一道身影忽然从外渗透进来然后三道身影同时消失,当然这些马果和苏冉是没有看到的。 宋小如在乌云积聚的那一刻就已经昏迷了过去,而这里是,学校的旧楼!宋小如现在正软趴趴的搭在地上,身上满是灰尘,头埋在地上,看不清五官,而刘孟雨躺在宋小如的旁边,也昏迷了。 在她们的不远处,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头髮杂乱的贴着身体,脸上有几处挖痕,淡粉色的裙子上沾满了鲜血,还有被撕扯的痕迹。 她双手紧握,手上捏着一把硕大的剪刀!她的脸刷白,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可以看的出来,她在害怕,因为,她的身体正微微的颤抖,她紧紧的盯着黑暗的某处,眼神是决裂般的彻底。 “咯咯……我说呢,原来……哼呵,原来是个小女孩儿啊。唔~~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恐怖吗?”黯蝶双手抱胸缓慢的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十分迷人。 她从角落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簌’的亮起四盏红色的蜡烛,烛光如同鬼火般泛着诡异的惨绿色,印着两张毫无血色的脸更显诡异,而烛光居然是悬浮着的,它们悬浮着围绕在两个人周围,不停的晃动各自换着角度,像四个看好戏的好事者。 “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姐姐!”她的口气十分干脆,原来她还只是个孩子,那么单纯执着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小妹妹你是不是搞错了吖?……恩,让我想想,如果不是她们随便把封印那本画册的诅咒给揭开的话,又怎么会受到诅咒呢?……咳……咯咯……”黯蝶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的鬼魂,嘴里说着这些,心里却暗自想着,“灵力还很强嘛,能够让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死后的魂魄还能坚持十来年,这可真是一件难事啊,难道,仅一个姐姐就可以让她支撑十年?多强的念力?似乎不弱啊。”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让任何的人伤害我的姐姐!!”小鱼倔强的抬起头直视黯蝶的眼睛,一点都不畏惧。那么一刻,竟然可以从她身上重叠的看到刘孟雨的影子,一样的倔强。 “这可由不得你了……咦?这样不就好了?如果你可以把那个诅咒解除了,你的姐姐不就可以不死了?”黯蝶看着那张脸,轻轻的笑了起来,眼眸中藏满了深深的韵味。 “哼。诅咒是你用那么多人的鲜血凝聚而成,如果我可以破掉,早就去了!那么深的怨气那么深的孽,都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小鱼的脸涨的通红,但她的表情依旧冰冷,手上的剪刀不禁又握紧了一分。 <黯蝶的脸忽然刷的黑了下来,但是很快,她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妩媚的用手拂了拂头髮,“哎,本来看你这么可怜,是想放你一马的,可是你这么倔强,唔~~我真的是好不忍心哦。咯咯~~欣欣?……她就由你来解决了吧。哎``我还是应该去休息休息养精蓄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说完,周围的鬼烛忽然都灭了,黯蝶也不知所踪,小鱼却紧紧的握着剪刀,到着另一个角落慢慢走出来的一个女生,杂乱的马尾,欣欣!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他们却都能够将彼此看的透彻。 欣欣的表情很平静,她似乎不太想动,静静的站在原地,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同,总感觉有种魂不守舍的忧郁感围绕在她的周围。 小鱼看了一眼刘孟雨,咬了咬嘴唇,双手绞起那足有半个人高的剪刀勐的向欣欣沖了过去,那一眼,只那么一眼,欣欣却将她一丝不露的收在眼里,于是,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眼神空洞,思绪也不知所踪。
第85页 “哧~~”在小鱼的剪刀即将向欣欣剪去的时候,天月从欣欣的后面勐的跑了出来,他穿过欣欣的身体将一张符贴在小鱼的肩上,嘴唇蠕动低声喃喃自语,瞬间,小鱼被贴之处‘哧哧……’的冒着白烟,小鱼没想到会有个人忽然袭击,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肩膀,却怎么都撕扯不下那张符。 接着,天月又忽然的拿出一柄短小的桃木匕首,向小鱼走去,桃木剑随着天月嘴唇蠕动速度的增加也响应似的颜色变的更深。 “欣欣……让开。”天月脸色十分的不好,他看着欣欣的脸。 “天月……” “让开!……”天月已经生气了,他满脸的愠色,粗鲁的将欣欣推开,“唿~~”欣欣像阵风一样,唿啦飘远。 天月毫不迟疑的将桃木剑刺入了小鱼的身体内,他看着小鱼憎恨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愧疚,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后悔,眼看着小鱼变的透明,直到消失,他甚至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你在想什么?”天月站到欣欣的面前,盯着她,无奈的想要去摸她的脸,可是,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欣欣脸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悲伤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越来越弱,我害怕,你会有天消失不见。欣欣,别这样好吗?” 欣欣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天月,眼神十分的悲伤,她的身体随着眼神越来越远,变的朦胧,不多久便悄悄的消失不见。 “为什么?……”天月无力的用头抵着墙壁,一滴眼泪不经意的滑过脸颊。 “天月,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我不想再这样了……”欣欣回到天月的旁边,用几近透明的右手想要去抚mo天月的头,可是,结果还是那样,穿了过去。 “不能!……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不不!谁都不可以让你离开!欣欣,求你了,振作点,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成功了……”天月疯了一样,忽然变的疯狂。 刘孟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是一片荒凉到只有死亡气息蔓延的荒地,青黄相接的又短又枯的杂草在狂风凛冽的吹拂下东倒西歪,灰褐色的天空与暗褐色的地面在远方相互接连融合,如同一个大大的布袋上天通地的将她罩在其中。 刘孟雨睁大了眼睛盯着这片地方,她甚至忘记了思考,后来,她开始回忆,慢慢的不停的回忆,只记得最后,是和苏冉她们在一起,接着,跑回房间,然后……然后…… 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里! 哪里?!这是哪里?! 刘孟雨在这个时候才勐的清醒过来,她慌张的环顾四方,除了看不到尽头的杂草便什么都没有了,啊,有有,远处,有多远?她不知道。 在那个似近似远的地方,有一棵枯树,干枯的树干错综交错的向上蜿蜒盘旋,它很高,高到看不倒顶,它很粗,粗到,粗到刘孟雨不知道它到底有多粗,它很干枯,干巴巴的像在沙漠上爆晒了几年的尸体,皮肤干巴巴的裹在骨头上,没有一点的水分,对,就是这种感觉!而,而它的枝干都班驳,树皮脱落的几乎都已经光秃,像一个毁容的人…… 想到这里,刘孟雨甩了甩头,打了一个寒战。 忽然,刘孟雨看到枯树忽然变成了一个黑影,即使是黑影,刘孟雨都可以感觉的到它以毁的容貌! 刘孟雨的瞳孔勐的收缩,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向枯树的方向,哪有什么影子,可是,可是刘孟雨刚才明明看到,看到在交错的树枝中间,有个人影停驻。 这时候的环境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刘孟雨咬了咬牙向枯树的方向走去,在一望无际的荒凉之处,唯一的突起物就是那棵树,刘孟雨本能的只能选择那个方向前行。 可是,不管刘孟雨如何的努力,那棵枯树永远都离她那么远,明明近在咫尺却总也走不到它的面前,刘孟雨已经忘记了停止,她不停的走啊不停的走,走到筋疲力尽汗流浃背也不知道停,她只知道她要走到树的那里,走了很久,像走了马不停蹄的走了十几天那么累,可是,刘孟雨停不下来,她还是在不停的走啊走啊走啊,一直走…… “哗啦……”一场雨毫无预告便噼头盖脸的下了起来,将已经迷失的刘孟雨勐的浇醒! 她忽然在雨中倒下,迷茫的喘着大气,汗水和着雨水沿着脸颊慢慢向下流,“噼嗒、噼嗒……”的滴入雨中,显的异常响亮,像死寂的空间中迴荡的滴水声,那么清晰的传入刘孟雨的耳朵里,耳膜也像是忽然被利刀划开一样,疼痛不已。 刘孟雨半跪在地上低着头颤抖着身体,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身体内的水分像全部都失去了一样,雨水并没有带给她湿润感,相反,刘孟雨身体内的水分流失的更快,像是被雨水全部吸收掉一样,一丝丝的被抽干! 她忽然想起了那棵枯树,干巴巴的皮肤紧紧把骨头包裹,没有任何的水分! 可是,刘孟雨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雨水不断的将体内的水分汲取,她的意识开始模煳,恍惚中,她看到地上有一个影子,一摇,一晃…… “啊……!……”刘孟雨痛苦的呻吟着,却只是沉闷的一声,脸颊像被火燎一样,她脸上的皮被那双手生生的撕下了一块,正血淋淋的滴着血!……
第86页 刘孟雨想跑,她用尽力气用臀部挪动着身体向后退,满脸的惊慌失措,可那黑影并不给她机会,又一次撕破了另一半的脸! “你……”刘孟雨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么大的创痛已经让她没有了任何的力气,终于,她跌倒在地,再也没有醒过来。 逐渐,黑影消失…… 场景也迅速的转化,还是在,旧楼里!宋小如正躺在不远处。 刘孟雨流着血的脸颊在这一刻那么触目惊心,身体八字躺在地上,头髮凌乱的铺散开,再加上鲜血环绕了那么一周,如同睡在玫瑰花海中的美丽女人,然而,她却是如此的狰狞! 画! 又是画! 画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又什么时候匆匆而走,只留下一张画孤零零的飘在空中,良久,它才捨得飘下来,将刘孟雨的脸掩埋。 女人的头仰着,像崇拜苍弘一样的肃穆,满脸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沿着双颊下滴,如同一只有着红色羽翼的孔雀,空洞着眼神仰望苍弘…… 刘孟雨死了! 宋小如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到刘孟雨躺在血泊中,还没来得及清醒,就又一次的晕死了过去,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印着那一幕,血,花,血,花,不断交替,而刘孟雨的脸不时的重叠其中…… 而这个时候,马果和苏冉两个人正蹒跚的相互扶持着向学校走去。 “小冉,你真的确定小如在旧楼?”马果虽然嘴上这么问,脚底还是加足了劲向前走,这大白天的,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像是坠入了地狱一样,没有昼夜之分,只有黑暗,这让马果感觉十分不舒服,可是已经经歷过诸多事情的他们,已经对这种现在见怪不怪了,虽然这样,他还是觉得有些发寒。 “相信我,这是我和小如之间的感应,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在一起,我感觉的到,她一定就在旧楼……”苏冉坚定的点了点头,也顾不得自己的肚子有多疼,只想快点到旧楼。 “我刚给欧阳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会赶到旧楼,希望不会太迟,真担心她们会出什么事!刘孟雨……小鱼她怎么会想要杀了小如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果难有的忧虑,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鬼知道!别说了,快到那里了,诶?你看,那是不是欧阳?……”苏冉恨恨的咬了一下牙,抬眼间看到旧楼就在不远处,而一个人影正朝着旧楼走去。 “啊,对啊,就是他。”马果点了点头,便大声喊了一句,“欧……阳……!!”看到人影停下,两个人更加快了速度。 那个人果然就是欧阳,欧阳一接到马果的电话便一个人赶了过来,来的正是时候,于是三个人一起走近旧楼,刚一进去他们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三个人面面相视,苏冉却先一步跑了楼上去,马果和欧阳于是紧随其后也跑了上去,结果刚上去,三个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苏冉则是一怔,看到不远处晕过去的宋小如,不禁松了一口气,因为宋小如起伏的胸口告诉苏冉,她还活着,哦,谢天谢地,是的!!小如还活着。 可是,刘孟雨却已经死了。 死的绝美惨烈,美如花。 做为一个警察,这样的场面欧阳已经见了很多次,自然比马果更容易恢復,只几秒,欧阳便开始检查尸体,他没有太多的移动她,这样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第一眼便看到覆盖在刘孟雨脸上的画,于是伸手便把那幅画拿了起来,这一拿,刘孟雨沾满鲜血的脸就全部暴露出来。 “啊……!怎么……怎么会……怎么这样?……”苏冉先前根本没太在意刘孟雨,而现在她看到宋小如已经没事,才有心思去注意刘孟雨,而刚好欧阳把刘孟雨的脸暴露了出来,苏冉脸上瞬间凝结起无数惊骇,她张着嘴眼眶中圈满了泪水。 “孟雨不是有小鱼保护的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苏冉颓废着倒在地上,她是害怕小鱼会伤害小如,可是,她只是不想让小鱼伤害小如而已,可这并不代表,苏冉就会想让刘孟雨死啊,刘孟雨,刘孟鱼,这是两个概念,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刘孟雨死了! 谁都没说话,马果闭着眼睛仰起头,他真的不忍心再多看一眼刘孟雨的脸,欧阳拍了拍马果的肩膀,打了一个电话,便抱起宋小如,让马果拉着苏冉。 四个人走出校门的时候,警车已经赶来,由于欧阳在场,只问了一些话,便放走了他们。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学校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人群,吵闹喧嚣着,而他们四个人,却像是隔离开这喧闹的人群一样,孤独的站在穿梭的人群中,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回去的时候王圆圆依旧倒在地上,头上血迹斑斑,马果暗叫糟糕,居然把王圆圆给忘记了!欧阳赶快去检查王圆圆的情况,还好,还有唿吸! 七手八脚的把王圆圆抬到医院,这才保住了命,马果和苏冉的情况也不怎么样,马果被吊灯打伤,肩膀轻度骨折,头上缝了一针,苏冉相对来说比较重一些,刘孟雨那一脚把苏冉的嵴椎被撞了个骨折,于是三个人便住在了一个病房,也好互相照应。 欧阳怕他们出什么事情,便把宋小如也接来了医院,宋小如回去打了点儿点滴就醒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于是四个人便呆在一起修养。
第87页 欧阳时不时的会来看看他们。 眼看着王海的头七就要到了,张勇却还没有回来…… 其实张勇也不是不想回来,实在是他没办法回来啊。 这里王圆圆、马果、苏冉都已经受伤,那里张勇也在躺医院。 而且,云龙,迟迟不肯出现。 “明天就是王海的头七了,小源,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还是去找他吧。”张勇从病床上站起来,他的身体原本就很好,再加上天源的悉心照顾,张勇好的十分的快。 他现在皱着眉头,十分担心王圆圆他们的情况,张勇自己平时又不爱用手机,也就知道不了他们的情况,打电话给他们,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 真是急死人了! “小勇你别着急,如果他自己不来,我们就算去了,也没有用,我们只有等,等他想清楚,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天源重重的点头,那天天源原以为云龙会来,可是,云龙徘徊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回去了。 而这两天云龙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能不急吗?小源,就算我等的了,他们,他们可等不了了啊!……王海的头七我们赶不回去,我怕会连唯一的线索都失去啊。”张勇抓了抓头,愧疚的无以加復,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王海的头七,一定会发生大事,如果不赶回去,他们,哎!!…… “可是……如果我们就这么去找他,一定会出事的!小勇,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天源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乱,看着某个方向,脸上已经显露出丝丝失望,可是,眼神还是那么的坚定。 “妈的!我太娘的的没用了!来了不仅没请来人,还他妈的在院躺着,这叫妈的什么事啊!”张勇一拳捶的床都摇曳起来,也不管医院能不能抽菸,便拿出一根烟抽起来。 天源知道张勇心烦,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远远的看着某个方向,他的脑子里想起师傅的那句话。 “用你最真挚的爱,最真诚的心,最纯洁的灵魂,去信任他们,感动他们,这样,你就是最好的法师。一个好的法师并不是魄散一个多么厉害的恶灵,而是,让它们净化,轮迴。你虽然没有高强的法术,但是,你却有了世界最令人却步的武器,阳光与爱。阳光,驱除黑暗,爱,净化灵魂。小源,相信师傅,用你的阳光碟机除黑暗,用你的爱去净化丑恶的灵魂,不管世界多么的黑暗,你将是最纯洁与明媚的。” 天源遥望着天空,那是一种心旷神怡的湛蓝,明媚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低头,是喧闹的街市,人来人往,他们被生命而奔波着,忙碌着,为着自己的人生大悲大喜。 然而,天源已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三年前,他因为法术不强眼看着那么多生命消失,现如今,他也只能等待,天源不禁在心中轻轻嘆。 “师傅,我真的可以做到吗?为什么?……为什么我感到自己的力量这么的弱小?……” “师傅……” 结尾——化蝶飞去(大结局) “就这样,你看,这就是这两幅画儿了。”欧阳坐在医院里,拿出李娟和刘孟雨死时的画,递给王圆圆。 苏冉和宋小如已经知道可李娟已死,经过这几天,她们像是忽然间长大了一样,什么都懂了,于是默默的接受了李娟的死讯,欧阳去现场勘察的时候只偷偷的把画儿收了起来,其他的事情便交给了警方处理,有些事情还是按应有的规则来的好,这个道理欧阳比他们更懂。 欧阳跟他们四个人把这个情况大体说了一下,尤其重点提了提这两幅画,因为一直以来,那本神秘的画册就占了主导位置,画的重要性就不言而愈了。 “为什么李娟这幅没有人呢?”王圆圆看了看两幅画,刘孟雨的那幅跟其他的都一样,而惟独李娟的这幅是没有人物的,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有联繫,其他的画儿还在张勇那里,只有等他回来把所有的画放到一起来研究了。”欧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这画之间的联繫。 “只能这样了,哎!今晚就是海子的头七,勇哥,可能是赶不回来了。”王圆圆失望的瞥着地面,心里却十分担心张勇的状况,“只要别出什么事就好。” “是啊,不过张勇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它的活动地带只限在我们周围,应该不会蔓延到五台山,现在,我们还是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吧,晚上,就看我们的了!”欧阳低着头一边把画收起,一边想着对策。 “头七……”王圆圆与欧阳两个人对话期间,宋小如却喃喃的嚼着这两个字,王海走后的几天,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让她无暇去思考别的事情,现在,她才勐然想起王海,眼圈不禁又红了起来,她强忍着要流出的泪水,以前多好,又苏冉陪着自己逗自己笑,有王海在自己背后偷偷的帮自己,可是,可是现在…… 亲眼目睹刘孟雨那血泊中绝美的死亡,让宋小如在那一刻产生深深的震撼,而在之后带来的更多的却是自责,为什么死了刘孟雨她自己却还活着?! 虽然王圆圆、欧阳、马果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心里明白,除了苏冉对自己没有任何怀疑的信任以外,他们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原因是什么?一种似有似无的隔阂已经渐渐的产生,它虽然微弱,却有着无比的力量,它足以摧毁宋小如原本就很脆弱的神经,也足以破坏掉原本就很团结的他们。
第88页 苏冉这几天分外关心宋小如的状态,她深深清楚宋小如的个性,那么善良单纯,这件事一定会让她自责不已,所以宋小如现在的情绪并没有逃过苏冉的眼睛与感觉。 “放心吧。这件事跟你是没有关系的。不久,我们就都会没事了,那个时候,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玩儿了。”苏冉搂过宋小如小小的肩膀,像一个大姐姐那样的安慰宋小如。 “恩。”宋小如不敢说太多的话,生怕自己会控制不出哭出来,点了点头便靠在苏冉的肩膀上,感受这份世上最珍贵最独一无二的友情。 准备来准备去,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只打听到一些关于头七的事情,人死后第七天,死者的灵魂会回来看家人,家人只需要在死者灵魂回来的时候准备一些他生前最爱吃的东西,然后就要迴避直到第二天。 “那海子会回哪里?他家在那么远,我们是不是应该回他家?”王圆圆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怎么把这事给忽略了。”欧阳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皱了皱眉,“万一把地点搞错了,我们可就白忙了!” “不然我们分开两组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一直听着他们说话没有做声的马果忽然插了一句。 “可是……”王圆圆看了看苏冉和宋小如,又看了看马果和欧阳,有些犹豫不绝,现在的人员不好分配,万一又出了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好?而且,谁都不知道头七会出现什么状况。 “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欧阳贊同马果的想法,也是充满了无奈。 “王海回村中老家的可能会大一些,圆圆你和我一起到他的老家等他,马果就和宋小如还有苏冉去王海在学校那里租的房子等他。”欧阳看其他人都有所顾虑,想了想,便把这事这么定了下来。 “恩,我也觉得这样可行一些,小如和苏冉就交给我了,你们也要小心,欧阳大哥,一定要照顾好圆圆,嫂子。”马果点了点头,口气里却多了一些生离死别的滋味,他重重的握了握王圆圆的手,传达着那份情感。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王圆圆听到马果叫了她一声‘嫂子’,吃吃笑了几下,‘嫂子’这个有着特殊含义的词已经在这几天似乎消失了一样,没有听到马果说,而现在这声‘嫂子’的含义却又不同往日,比以前多了一分郑重的味道,那么情深意切,连旁边的欧阳都不再觉得这仅仅是小孩子的一声称唿。 也不再迟疑,这几声说下,王圆圆就和欧阳两个人收拾起东西租了一辆车去了王海他们村子,由于比较远,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王海的死在村子里早已经传了开,由于那孩子平时一直很热心的帮助周围的人,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一听说他们是王海的朋友想来看看海子他妈,于是几个人便把他们带到了王海家,其中还有村长。 “哎,造孽啊,那么好的孩子,咋说走就走了?海子他妈就他一个儿子,好不容易上了高中,哎……”村长显然也很喜欢王海,说着便又提起了他。 “王海他爸也在吗?”欧阳听他们一直都说王海的妈妈,都听他们说他爸爸,于是有些疑问。 “海子把爸在外面儿打工呢,海子他妈怕他爸受不了,一直没告诉他。”村长想了想,就这么说了一句,其他人一听问王海的爸爸,也都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哦……”欧阳看了一眼王圆圆,心里虽然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话,却也没多问,正好已经到了王海他们家。 “这里就是海子家了,你们等等啊,我给你们喊一声。”村长说着便走到门口扯着嗓门儿喊了一句,“庆嫂,娃儿他同学来看你了,出来开门啊。” 欧阳这个时候看了看房子,这房子看起来像是新盖的,透过院子的灯光可以看到红色的墙很干净。 “这房子是海子去年刚假回来自个儿盖的。这孩子孝顺啊。”其中一个人看到欧阳四处看,于是说了这句。 正说着,一个女人便从房子里走出来,不胖不瘦的一个村妇打扮的女人,走近些,她一脸的倦容,想来王海走了以后她也不好过,眼圈还浮肿着,想想,一个白髮人来送黑髮人,怎么承受的了啊。 “你们是海子的同学吧,常听他说班里的同学很能帮助他,对他很好,你们这大老远的跑来,也真难为了。”王海的妈妈看到王圆圆和欧阳,欧阳年龄虽然二十几,但看起来也年轻,也没多大的引起怀疑,只是这一看就想起了王海,忍不住又抽噎了一句。 王圆圆的鼻子也酸了酸,以前在一个班里,对王海好一些的也只有张勇这个大哥了,自己也只是对他爱屋及乌,平时也着看着他老实老拿他开刷,想起王海回来这么安慰自己的妈妈,也觉得对不住他,于是忙上去抱着王海的妈妈,这么一抱,忽然觉得,王海的妈妈竟然像是忽然老了几十岁,脆弱不堪。 “阿姨,别哭了,我们是来看你的,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孩子,没了海子不是还有我们吗?” 这几句让周围的几个人也忍不住酸酸的,王海他妈顿时泣不成声,欧阳感谢了村长他们,便把两个哭成一团的女人慢慢劝回了房间。
第89页 王海的妈妈哭了好一阵子才发觉自己太失态了,便招唿两个人吃了点东西,欧阳发现,在房间里立着王海的遗像,上面摆放了很多吃的东西,想来村里对这些东西更讲究,于是便把原先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只等夜里偷偷来就好了,也是避免让王海的妈妈更难过。 王阿姨(就这么称唿吧。)把他们安排到自己一个房间里,东边那里还有一间小房子,阿姨把他们带到里面看了看,是王海的房间,东西还原原本本的放置着,干干净净,显然她是经常来打扫的,值得注意的是,王海的房间里也放着很多吃的东西,可能是怕王海到房间里的时候找不到吃的东西吧。 就这样陪着阿姨边哭边聊,直到她哭累了才躺下,看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 “嘘……过来。”欧阳看阿姨已经睡着,便打了一个手势把眼睛都哭肿了的王圆圆叫了出来,于是两个人偷偷的跑到了院子里。 “我们要去哪儿等?海子的房间还是……?”王圆圆调整了调整自己的情绪,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我们就去王海的房间里等吧,如果他回来一定会回房间的。”欧阳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看王圆圆,便指了指王海的那间小屋。 “恩。”王圆圆点了点头。 头七那天家人迴避是怕死者回来看到自己的家人会有所牵挂不肯走,原本他们俩个人是准备迴避一下的,可是后来一想,王海既然有事跟他们说,应该不会需要迴避吧?于是王圆圆和欧阳两个人便坐在王海的房间里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两个人的紧张感也一点一点的加深,那种莫明的焦躁与不安感与随之而来,表,每过几分钟就看一次,00点快要临近了。 “欧阳大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我总觉得,总觉得十分的不安。”王圆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哎!早知道就应该找个道士来,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可以对付一下。”欧阳的口气里多了一份懊恼,怎么回事,平时做事自己可是出了名的严谨与小心,可最近却总是把最重要的事情遗漏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多想了,应该……应该不会有事的。”王圆圆勉强笑了笑,安慰着欧阳,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正说着,外面忽然无故的颳起一阵狂风,树被吹的沙沙作响,寒气顿时汹涌而来,王圆圆和欧阳同时打了一个寒战,王圆圆忙翻起手腕看手錶,刚好是00点。 王海,来了。 王圆圆紧张的绞着两只手,从窗户向外看去,一团黑黑的雾一样的东西向正房,也就是王阿姨的那个房间慢慢的移动,接着,房间里毫无预兆‘腾’的燃起蜡烛,摇曳着。 “他去了那里,我们要不要过去?”王圆圆看了一眼欧阳。 “不用了,我们就这里等着他,他会来的。”欧阳摇了摇头,“或许,是想看看他的妈妈一眼吧,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过爸爸妈妈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王圆圆嘆了一口气,联想起自己以前的叛逆,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想起如果自己走了,爸爸妈妈也是像王阿姨这样憔悴伤心,不禁有所感嘆,“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先去看看他们。” “呵呵……是啊。”欧阳笑了笑。 说话间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没有看到王阿姨的身影,或许她还没睡醒,或许她现在正在被窝里大哭吧,哎,想看自己的儿子又不敢出来见他,这种感觉,真的是不好受啊。 “出来了。”欧阳提醒王圆圆。 “恩。”王圆圆点了点头。 刚点完头,王圆圆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穿过一样,‘嗖’的感觉全身僵硬了一样,接着房间里的灯灭了,随之亮起了一盏蜡烛,红色的蜡烛泛着惨白的光芒,印着王圆圆与欧阳的脸,以及,王海那飘渺如雾单薄如影子“海子。”王圆圆看到王海的那一瞬间,惊喜交加,这一见,竟然感觉相隔那么多年一样,声音颤抖着对已死的灵魂喊出自己最真切的思念。 “不……要……过……来……我……我……有话……要说……”王海的声音又很虚弱又飘渺不定,他似乎在笑,像以前被同学们拿来开玩笑以后,还有的那种憨厚的笑,却不要让王圆圆接近。“海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王圆圆止住向前的脚步,看着王海虚弱飘渺的样子,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忧。 “听……听着……我……我要告诉你们,画册……里……的秘……密。”王海断断续续的继续说着,“画册……被人下了诅咒,天……天月……利用我们……把诅咒的封印……揭开,你们……你们要想办法……把诅咒破掉……这样,你们……你们就可以不用……不用死了。”“怎么破?”欧阳看到王海的样子太糟糕了,生怕他会忽然消失不见。 “诅咒……是用三年前……五十条人命凝聚而成……怨念……太强,但是……解开诅咒的办法……就是……画……”王海说着说着身体便越飘渺,而不远处也忽然颳起一阵勐烈的龙捲风。
第90页 欧阳看着外面的风以及王海的状况脸色顿时变成了土灰色,他镇定住情绪,“画,画里有什么秘密?” “你们……找到那本……那本画册,找……找到天月,然后……找到欣欣……让……小……小……冉……”王海忽然变的更加虚弱,而外面的龙捲风也像有了眼睛一样,破门而入,像是要阻挡这个秘密的泄露。 “小冉……可以帮你们……让小冉帮你……们………让……让小冉………”王海终于还是说有完便让那龙捲风侵蚀掉了,而周围,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草!你倒是快点儿啊!”张勇边拉着天源跑,边对落在后面的云龙怒骂道。云龙虽然来了,但他们还是迟了一步,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他们正在赶往刘孟雨家的路上,偏那个云龙犹豫着三步两回头,张勇看了他不禁怒火中烧,心想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第一个不放过他! >“厄~~小龙你别在意,他是急着才骂人的,不是针对你。”天源看着张勇铁青的脸和云龙犹豫的脸忽然有些头疼,但人命关天,只好安慰云龙几句。好容易到了刘孟雨家,却发现,房间内没有灯光! “去那儿!走……!”张勇一拍头“妈的,怎么就煳涂了。”说着也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便风一样的沖向王海租的房子那里。 果然,有光,不过,是烛光,很微弱。由于这里发生过命案,周围的几户人家都搬了,也没有学生来住,而且案子还在调查中,所以这片地方已经被警方封闭掉了,马果他们是偷偷跑近来的,才发现电已经被截了,只好临时找了一个废蜡烛,这还是宋小如怕万一提前准备好的。 “勇哥!……”原本就往外瞅的马果一眼就看到了张勇,忙跑了出来。“怎么就你们三个人?圆圆呢?其他人哪儿了去?”张勇看到只有他们三个人,心里顿时潜起风暴。 “嫂子和欧阳大哥去了海子老家,说去那里等海子,我们这里等了一夜,都没等到海子,估计……”一提到其他的人,马果的脸上不禁闪过悲痛之色,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提重点。 “怎么就他们两个人?!还愣着干什么?!找车去海子老家啊,快!”张勇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神不定了,忙拉着天源就要跑,看到还愣着的苏冉和宋小如,不禁大喊一声。 “欧阳大哥?……”黑暗中,这已经是王圆圆喊的第三声了,可是她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在蜡烛灭的那一瞬间,欧阳也好像同烛光一起消失了一样,只留下王圆圆一个人在周围摸索,然而不论她怎么走,都碰不到任何的实体,好像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一样,一片空荡,只有她一个人。 正在王圆圆不知所以的时候,月亮,忽然升了上来,血红色的月亮将周围印的鬼气森森。 月亮?! 王圆圆睁大了眼睛看着血红色的圆月,脑子里却不断的思考,怎么会有月亮?不是在房间里的吗?想到这里,王圆圆立刻看被血色所笼罩的环境,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坟墓!交错相交杂乱的排列着蔓延到远方,没有尽头,如同到了地狱一样,目力所及,都是那沾满杂草的坟墓!在红色月光的铺盖下,一切都显的那么鬼魅! 王圆圆完全怔住了,她半张着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甚至忘记了跑,忘记了思考。她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被坟墓所包围,也就是说,王圆圆正站在那堆坟墓的中央!她可以跑到哪里?忽然,一股有潮又湿的气,吹向王圆圆的脖子处,剎那间,那股凉意浸透王圆圆的全身,发自嵴背的寒冷! 王圆圆不敢动,她不敢回头,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都不回头,她害怕,害怕回过头,会看到,看到可怕的东西,一个沾满了蛆的尸体?一个,散乱着头髮的贞子?还是,还是一个只有森白骨头的骷髅?! 不管是其中的任何一样,在这样的夜晚都足以让王圆圆的精神崩溃! 可是,那股又潮又湿的气息又来了,这一次更寒更阴,从脖颈处直直抵达到骨头的最深处,凉,湿,寒!彻骨的阴!王圆圆受不了了,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她的指间,她咬紧了嘴唇,一点,一点的回头,脖子,却在这个时候僵硬了一样,那么艰难的转动。王圆圆终于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大喊一声回过头! “啊……………………”王圆圆睁开眼的瞬间便大喊起来,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到! “西西……姐姐?”就在王圆圆呆在那里没来得及接受这个状况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西西的笑声直直冲入她的耳朵。 低头,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手上正拽着一个棉花糖似的东西,笑西西的看着王圆圆,明亮的眼睛像浸过水一样,干净水灵,那么天真可爱的看着王圆圆。 王圆圆的手脚却已经冰凉,她满怀戒备的看着小女孩,等待下一秒的突变。 “哎呀,姐姐,我才不是怪物呢。西西,你不想出去吖?”小女孩子咬了一口棉花糖,似乎知道王圆圆在想什么。 “……你知道怎么出去?这里是哪儿?你又是谁?”王圆圆的寒意更加深了一层,这个小女孩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是小孩子吗?
第91页 “当然知道拉,我都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哩,而且啊,除了我它们都不知道出去的路哦。”小女孩指了指那无数的坟墓,笑的更加天真。 “那你叫什么?”王圆圆不敢再看那些坟墓,紧紧的盯着小女孩子,试图让自己的口气温柔一些,可是她的声音在面对这样的小女孩的时候在,颤抖! “我有很多名字啊,姐姐你问我哪个吖?”小女孩不回答,反而是抬起头盯着王圆圆看,笑着,那笑容竟然显的那么诡异。 王圆圆忽然后退一步,不敢再看她,也不想问她叫什么了。 “姐姐,你快点走哦,不然,它们如果醒了,你就走不了拉。”小女孩一把拉住后退的王圆圆,边跳边走,说的话却让王圆圆头皮发麻,试想,千万个坟墓里的人忽然全部都跑了出来,那场面!…… 想到这里,王圆圆立刻乖乖的跟着她走了,可是,心里却丝毫不敢松懈,她忽然感觉,那个小女孩就是一个魔鬼! 在血红月光下,与坟墓擦身而过,这样的感觉,是用文字都表达出来的,王圆圆想离这个坟墓远一点,却离那个坟墓更近了,这样穿梭于坟墓之间,王圆圆甚至感觉的到,那土堆之下的棺材中,正有一个东西,不安分的动着! “师傅,你能不能再快一点儿,这个速度要什么时候才能赶去啊?”马果知道张勇着急,看他现在发青的脸就可以知道他有多在乎王圆圆,于是这一路上没少催这个司机。 要不是他们出的价钱够高,司机也不会大半夜的往一个山村里跑。 “哎呀,小兄弟,我也着急不是?可是这路不好走啊,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司机满脸的苦相,一边说一边心疼着自己的车。 马果也不再说话,看看阴郁翻白的天边,再看看表,已经是5点了,这三个小时坐在车上,心也随着车一路颠簸,七上八下的,宋小如一路上脸都惨白的没有任何的血色,苏冉则一路抱着小如不说话,车里的气氛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而在这期间马果也跟张勇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清楚,从那以后,张勇就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的可怕。 “小冉,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我怕你撑不住。”想着,马果便对旁边气色也不怎么样的苏冉说,看着苏冉的样子,他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不用了,就是心里觉得有点儿慌。”苏冉说着,头已经靠在了马果的肩膀上,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一种,忽然想要依靠的动作。 “呵呵……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嘛。”马果拍了拍苏冉的头,勉强笑了笑。 视线摇摆,天,灰濛濛,地,灰濛濛,天与地,混沌一片。 这是欧阳华看到的事物,烛光灭了以后,他迅速的打开灯,可是,他发现,王圆圆已经消失不见了!于是,他跑出去找她,可是,所到之处看到的便只是灰濛濛的一片,像被东西遮罩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站在后山的那片土丘上,欧阳华四处遥望,却总也看不到一个他想要看到的身影,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村长他们。 欧阳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站在土丘上四处找着王圆圆的同时,王圆圆也在同一个时刻站在同一个土丘上,不知错措的面对着,一群从坟墓中挣扎而出的,死尸! 是的是的,那些坟墓里不安分的尸体,终于,破土而出,如同对着鲜血的吸血鬼一样用饥渴的望着王圆圆。 小女孩儿也已经不知所踪,像她来的时候一样,忽然就不见了! 她把王圆圆带到乱坟间,便把她丢弃在了这里,王圆圆惶恐的意识到,她是把自己骗到了这里! 怎么可以相信她?!可是,那样的情况,她又无所选择。 王圆圆退后一步,却睬到了一只正奋力扣着土想要挣扎而出的手,一声含煳不清的咕噜声下,那双手迅速的抽离王圆圆的脚,顺势用力抓着她的脚! “啊……”王圆圆顿时感觉,一双骨头用力的抓住了自己的足裸处,这像是忽然触动了她紧绷神经处的开关一样,王圆圆大喊一声去甩那双手。没有多大的力气,那双手骨便同胳膊分开,一直留在王圆圆的脚裸处。 这一下,周围的尸体与白骨勐的惊醒了一般,朝着王圆圆的方向移动,尸山尸海,不久,王圆圆便被这群尸体淹没,而不远处,小女孩儿高兴的舔着棉花糖拉着黯蝶的手。“怎么样,我做的很好吧?”她抬起头看着黯蝶,兴高采烈。 “你可真是一个魔鬼,这么噁心的手段的都用的出来。”黯蝶笑着看了眼前的小女孩,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黑线,眼神深如潭,低眉思考着什么。 “比起你,不过尔尔拉。”小女孩恶毒的笑着,与她可爱的外表截然相反。 “为了各自的目的,不择手段,就算比这再残忍的事情,我照样做的出来,这些比起被封印的一千年里所受的苦,应该算不了什么吧。”黯蝶丝毫不介意的咯咯笑了起来,看了看她手上的棉花糖。 “唔~~倒也是。接下来怎么打算,我看,那个人要来了。”女孩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黯蝶。 “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插手了,先管好你自己吧。”黯蝶脸色阴了下来,语气毫无预知的冷了下来。
第92页 “呦~~这千年不见,你的脾气见长啊。”小女孩瞥了瞥嘴角,“要不是你救过我一命,你的事情我才懒的管呢,这下你的帮我也帮了,我们可就两清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呢,不过说起来,这个王圆圆是什么身份啊,居然这么难搞。” “她的身上有封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尤其对我更加敏感,我接近不了。”黯蝶似乎有些疑问,但现在这已经不是个重要的问题了,一切,还在继续,章程嘛,还是要继续下去。 没有人可以阻挡的了。 “唿唿~~小心一点哦,我想是有人暗地里帮她,哎呦,都这里浪费我一天的时间了,我还要去办我的事呢。”小女孩说话间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死尸也安归各位。 黯蝶看着不远处王圆圆森白的骨架,瞥了瞥眉,想了些什么,不久,便化做一阵黑雾消失不见。 随着她的消失一副画从天而降,跌跌撞撞的覆盖下来。 <黑灰色混沌的天地之间,看不到边的坟墓,杂乱无章的或立或倒,猩红色的月亮照着它们,散发出鬼魅的气息,显眼的是,荒坟之中,一具森白的人骨,醒目的摆放着。 张勇他们的车到王海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早晨的7点,刚下车,张勇便看到不远处村里的人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心里顿时一阵抽搐,也不等其他人,便朝那群人跑了过去。 他看到,一具人骨…… 欧阳华正拿着一幅画,半顿在人骨旁边,沉默不语,而村长在一旁劝解着。 天昏地暗…… 张勇的脑子,像是忽然被人狠狠的一下,‘当’的一声,全完了! 张勇像是忽然失去了说话与思考的能力,至始至终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过眼之处都是王圆圆的影子,她笑时的样子,她哭的样子,她撒娇化妆时的样子,都重重叠叠的铺盖了张勇的大脑,张勇痛苦的用手捂着心口,唿吸困难,他被这过去的画面与回忆压的要窒息了。 “勇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嫂子家看看。”马果深深知道张勇此刻的心情。 王海的村里现在已经交警方处理了,王圆圆那骇人的尸骨也由警方拿去化验,欧阳安慰着,到底是不是王圆圆的尸体还要等化验出来才能确定,张勇却不想再说什么,他心里连一丝侥倖的心理都没有,因为他心底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王圆圆!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不用了。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张勇没有抬头,只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他已经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了,可是,他还是堵不住自己悲伤的心情。 “哦。”马果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变的那么苍白无力,他苦笑了一下,便和其他人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清晰的看到张勇的一滴眼泪滴到了地上。 “欧阳大哥,昨天晚上,王海真的没有说什么吗?”马果看着欧阳华,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大家一直等待的头七,王海居然什么都没有说,而王圆圆为什么会死了他居然没事? 这不得不让马果多一个心眼,毕竟,命,不是玩儿的,而那么多条命,也不能说没就没了啊! 尤其看着苏冉,马果心里咬着牙说什么也不想让她这么年轻就死了,生命还没开始,那么绚烂多姿,怎么忍心让它那么残忍的就此画个句号呢? “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欧阳定定的看着马果,眼神波澜不惊,语气却已经略显不满,尤其对于王圆圆的死,他确实是无辜者。 “不是的。我就是觉得有些……有些奇怪罢了。”马果马上换上一种微笑的表情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呵呵……你的心情我理解,好好安慰安慰她们两个人吧。”欧阳的表情也换上了一种温和的笑容,他看了一眼苏冉和宋小如,心里若有所思。 这一行一共只有四个人,欧阳华,马果,苏冉,宋小如。 天源和云龙到了王海的村子之后便离奇的消失了,谁也没注意他们什么时候不见,大家各自专注于各自的事情,欧阳还不知道天源与云龙的来到,更是不会知道他们忽然消失了,而他们也没来得及告诉欧阳张勇在五台山所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欧阳与马果各自抱着心事与已经绝望的宋小如和苏冉四个人到了王圆圆家里。 到了那里才知道,王圆圆的爸爸妈妈原来都是博士,提到已经死了的圆圆,王妈妈转过头抹了几把泪,便很有礼貌的将他们四个人招唿了一遍,王爸爸则一直没有露面。 欧阳说过,王圆圆生前最想做的事就是可以回来看看自己的爸爸妈妈。谁曾想,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成了遗愿。 他们这次来,也是代表王圆圆来看看他们吧。在王圆圆家里的这几个小时,每个人都是不好受,既要摆出一种笑脸又掩藏不住那种悲伤,以致于房间里的气氛一直很怪异。这么下来,回去的时候大家的神经都异常的疲惫,欧阳原打算要回去的,但是后来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便不打算留在刘孟雨家里,算是做个照应。 说起来,虽然刘孟雨已经死了,可是她的爸爸妈妈却没有从国外飞回来,唯一的奶奶也在康復中心痴痴呆呆久睡不醒,于是,他们还仍旧呆在这里。这里所带给他们的回忆,是一生都不能忘记的。
第93页 客厅里,除了马果和欧阳华两个人偶尔说一句以外,其他的人一直都是沉默不已,宋小如看起来尤其严重,她的脸越来越惨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色,而双唇也一直紧紧的闭着,连东西也只是微抿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她的眼神似涣散了一样,看东西都没有任何的焦点。苏冉相对就好一些,而她的坚强似乎都是在为一个人,她看着宋小如这样,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小冉,今天,我陪着你们吧。”马果坐到苏冉旁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她的头安心的靠在自己的胸口,经过这些天,他和苏冉这两个欢喜冤家之间已经没有了斗嘴,而苏冉对马果的感情,也忽然间从对初对他的似喜的讨厌升华到一种对他的依赖。 “恩。”苏冉靠着他的胸口,听他律动的心跳,心里不觉泛起一层悲哀。晚上,欧阳和张勇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马果则陪着苏冉和宋小如呆在一个房间里。同一时刻,不同的房间里,五个人,神态各异,像一个错乱的时空,层叠起来。张勇躺在床上头抵着墙眼睛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欧阳则把7幅画全部拿了出来,比对着,研究。 苏冉则靠在马果身上,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而苏冉的旁边,宋小如已经进入了睡梦中,看着她满脸的冷汗,就知道她一定挣扎在噩梦之中。马果则认真的看着苏冉闭眼的脸,不说话。 忽然,宋小如开始低声呻吟,脑门上的冷汗流的更加剧烈,嘴里喃喃的嚼着什么话,可是却什么都听不懂。苏冉‘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原本稍微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马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怔了一怔。“小如,小如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小如……”苏冉用力推着汗流不止的小如。可是宋小如确像是坠入了梦中,怎么推都醒不过,嘴里又快又模煳的嚼着几句话。“不要……不要……”马果努力辨认了很久,才隐约只分辨出这两个字。 苏冉的叫声立刻引来了旁边的欧阳,他像是时刻都注意着这边的情形一样,一点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难道,这就警察所必备警惕性?马果看了欧阳一眼,欧阳的眼中在看宋小如的时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么一闪而过,却让马果及时的捕捉到,马果心里顿时泛起一层疑虑。 正在三个人为宋小如担心的时候,宋小如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混沌不清,像是被迷上了一层霜,她转头看了其他三个人一眼,咧着嘴笑的很古怪。“小如,你怎么了……小如?小如,小如你醒醒啊。小如……”苏冉忽然疯了一样,上去抓着宋小如脆弱不堪的肩膀用力摇晃她,尽管宋小如被摇的像要虚脱一样,但是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退,眼睛也越来越混沌。“别这样摇她,她会被你摇垮的。”欧阳上前把苏冉拦住,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宋小如。“小如……”苏冉被欧阳拦开,无力的倒进马果的怀里,嘴唇干巴巴的喊着‘小如’,却是那么的无力。宋小如忽然间像是怔了怔,既而汗流如雨,像刚才在梦里面挣扎时的样子一样,痛苦的翻滚着,欧阳刚想去扶她,她忽然推开欧阳跌撞的向外跑去。欧阳原本是要跑出去的,但是他想起什么一样忽然顿了一下,然后看着马果。“马果你跟着她出去,小心她出什么事情,苏冉身体太虚弱了,经不起折腾,我留下来照顾她吧。”马果看了一眼苏冉心里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苏冉却一把把他推开。“一定不能让小如出什么事,马果……”苏冉心里虽然极力的想要去追宋小如,可是,她的力气像是忽然流失了一样,于是她只能满含眼泪的託付着马果,将一切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放心吧。小如一定不会出事的。”马果紧紧握了一下宋小如的手,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欧阳,“欧阳大哥,小冉就交给你照顾了,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情!”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欧阳看着马果品位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然后对着他消失的背影笑的诡异莫测,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欧阳已经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欧阳走到苏冉的旁边,坐了下来,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他的眼神像一个网一样把苏冉包围,苏冉十分不舒服的挪了挪身体。 “欧阳大哥,怎么了?”苏冉努力使自己表现的镇定一点,但是这些天的事没一个可以让她能够镇定的。“呵呵……没事,在想一件事情,想的入神了,把你吓坏了吧。”欧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然后很自然的从口袋里拿出那七幅画,一一摊开在苏冉面前。 “苏冉,你帮我看看,这画里面有没有什么玄机?我都想了好几天,却仍然一无所获。”欧阳虽然眼睛看着画,可是眼角却注意着苏冉的表情以及眼神。 说实话这画苏冉还真没好好的看过一回,平时都是由张勇以及王圆圆他们拿来研究,苏冉一般都不参与其中,现在看看这七幅画,无一例外的都是由血腥与黑暗相结合的恐怖氛围。“我……我看不出来。”苏冉看了看这些画,除了觉得画法有些熟悉之外,其他的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再加上她心思根本就不在画上,自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第94页 “等等……”当她看到李娟的那幅画时,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震撼的东西,眼神离不开那片血洒的地面。 “怎么了?看出什么东西了吗?”欧阳所流露出来的欣喜,竟是一种让人觉得有些疯狂的笑,这是苏冉忽然感觉到的,她的手忽然一颤,有些害怕的看着欧阳。 “你也知道,只要破了这幅画的秘密你们就可以活下来了,我那边的案子也可以结了,所以……呵呵……有些太激动了。”欧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换上一种温和的笑容,但是却掩饰不住他眼神中的那种狂喜,“怎么样,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总觉得,有些熟悉。” “你再好好看看……一定可以发现什么的,你慢慢的回忆,以前,有没有见过这种画,比如说,类似的手笔……”欧阳开始循循善诱的让苏冉进入状态,而欧阳的话竟像是一个钥匙,慢慢的开启苏冉了的一些回忆。比如说,类似的手笔…… 比如说,类似的场景…… 比如说,一些人物…… 苏冉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些东西,杂乱无章的忽隐忽现,像是和她捉迷藏一样,总是左躲右闪的不让苏冉抓到它,可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这么熟悉又是这么陌生呢?熟悉的可以让苏冉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她亲身经歷过的事情。 陌生的让苏冉想不起这些经歷是什么时候有过的。 “难道,难道有些东西,是被遗忘的?”苏冉嘴里念着这句话的同时痛苦的用手打着自己的,头好痛!而她的脸也因为思考的太多苍白中泛着隐隐的淡青色!可是,欧阳仍然不肯放弃,他狂喜着看苏冉的表情,是的是的,她想起了什么,一定是想起了什么。“苏冉你再好好想想,你忘记了什么?一定要想起他们,你再想想,很快,就可以想起来了……”欧阳捏着苏冉的双肩,恨不得钻进她的脑子里翻出来一些东西。 “我……我想不起来……头……头好疼……好……好疼……”苏冉被欧阳捏着的双肩已经隐隐现出红色的淤血,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头疼已经占据了所有的神经,而欧阳的话像是一个大大的符咒,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压的她喘不过气。“你再想想……再想想……”欧阳眼看着苏冉要崩溃了,他还是不肯放弃。“嗵!……”忽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从隔壁房里传来,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重重的掉下来所发出的声音。这声闷响在苏冉的脑子里重重的炸开,形成无数个同样的声音,不停的迴响!“嗵……!嗵……嗵……” 也是这一响,让苏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脑子剎时一片空白,她发了疯一样的推开欧阳跑向隔壁房,也就是,张勇的那个房间。 看着宋小如疯了一样的跑出去,欧阳才惊醒一样,脸色变了变,把七幅画收好跟着宋小如跑到隔壁房,刚到门口就看到扶着门慢慢下滑的苏冉,她闭着眼睛咬着唇。 房间内,张勇躺在床上,他已经深深嵌入了床里面,脸已经血肉模煳,张勇是面朝上平躺着的,而诡异的是,他的上身平平如也,他像是被什么正四方形东西狠狠的砸在了身上,一下子就把他敲进了床里面,而床的西角也折了,摇摇欲坠的支撑了张勇。 欧阳刚一来,苏冉像是释放了一样,大声的哭了起来,声音很大,眼泪也很多,就好像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丢了最新爱的玩具,大声的哭嚷着要回它一样。 欧阳首先怔了一怔,又看了看哭成泪人的苏冉,便径直走到张勇旁边,拿起盖在张勇身体张的那幅画,脸色变的很阴郁。 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这个画的背景是一片白,白花花的没有任何的点缀,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人摆在那里,唯一的色彩,也都在床上,床与人已经是合为一体的了,而他们的身上向用盆子洒上了血一样,一片红! 这个时候,马果正好抱着已经晕过去的宋小如破门而入,听到苏冉的哭声,马果顺手把宋小如放到地上,让她靠着墙躺着。 而当他看到张勇的尸体时,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勇哥,没了。 才多长的时间,不过就是出去一躺然后回来,怎么就没了呢? 马果看着站在张勇旁边看着画的欧阳,心里顿时翻一股说不清的厌恶感,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走到张勇的旁边,想要为他盖上一快布。 “别动他。警方来了会处理的。”欧阳看了一眼马果。 马果没有说话,把苏冉和宋小如扶回房间。不久,警察便来了,马果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和苏冉以及宋小如关在房间里。 警方走后,苏冉忽然站了起来,她擦干眼泪,摇摇欲坠的走到欧阳面前。“我想我可以再试试。” “好……好啊。”原本低着头苦苦研究着画的欧阳立刻抬起头来,站起来把苏冉扶着坐下。“你好好回忆……” 苏冉盯着画,用手轻轻抚mo每一幅预示着死亡的画,就在她抚mo到画的时候,苏冉忽然感觉,好像有一双手与她的手重叠起来,一起抚mo画,她也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么清晰的在耳边响起。“还记得我吗?臭丫头!”
第95页 在那一瞬间,苏冉的脑子“嘭”的一下炸开,那些被遗忘的东西,再次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房顶的瓦怎么可以是绿色的呢?明明是红色的嘛,你看你的房子,真难看!” “什么?瓦上面有了青苔不行吗?我的房子上面住了一片云,每天都下雨,不长青苔才怪呢。” “……那我给你画一个太阳,红红的太阳。看!这样青苔就可以不见了啊。” “可是云还在啊,太阳光照不过来哦。” “那……嘿……我再给你画上风,哇,这样,乌云就给吹没了……” “……什么嘛,臭丫头!你真讨厌!我喜欢绿色,我不要红色的房顶!” “不许叫我臭丫头!我是妹妹你要听我的话哦。不然,我就告诉妈妈!” “妈妈!!……臭丫头她欺负我……” “……恶人先告状!妈妈!……明明是姐姐不好好画画嘛,老师说了房顶的瓦是红色的,她不听话!我在教育她耶。” “不要!我就要绿色的房子!我还要画,我还要画黑色的太阳!哼哼……” “那我就画……我就画红色的大雁,它对着太阳打喷嚏,结果,太阳就变红了……哈哈……” “那我画……” “你们两个小捣蛋鬼,看看,墙都被你们画成什么了?还不快点儿洗手吃饭?”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看着两个五岁大的女儿把墙涂的一片红一片绿的,无奈的摇了摇头。 某一年。 “今天呢,是小冉冉和小欣欣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啊?”爸爸笑西西的看着两个小女孩儿,满脸的溺爱。 “画册!” “画册!!……” 两个声音同时从两个人的嘴里喊了出来。 “臭丫头你干吗学我啊。” “……你……无赖嘛!我才不要理你咧。” “哈哈……看看这两个孩子,太可爱了。”爸爸笑了笑,然后一副‘就知道你们想要这个’的表情,从包里慢慢掏出两个画册…… “哇……好漂亮哦……” “是啊是啊……” 晚饭后…… “臭丫头……?” “离我远一点拉,我要睡觉。” “你那个画册给我!” “为什么吖?那是爸爸送给我的礼物耶。” “那就当你送给我当生日礼物好了。” “……不要!” “不行。” “可是……” “我是姐姐我最大,给我拉。” “你敢?快拿来拉……” “天那!!!……有你这种姐姐是我这辈子最最最最倒霉的“臭丫头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打扁你!有我这么聪明可爱美丽的姐姐你应该觉得满足才对!” “好哇你!!!” “……” “hoho……哭吧。反正我已经画完拉。哦也。” “姐姐,是你吗?”苏冉摇着自己的头,痛苦的看着眼前,除了马果以外,没有任何人。 “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马果松了一口气,拿起毛巾给苏冉擦脸。 “我……我做梦了。”苏冉的手轻轻的颤抖着,这是属于她的回忆,是她生命一部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丢失?苏冉想不起来,这片段性的记忆,让苏冉备感温馨,却又痛苦不堪。 “没事了没事了,这不是醒了吗?”马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小如……小如呢?!!!还有,欧阳大哥……欧阳大哥不是也在吗?他们……他们去哪里了?”苏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看着马果,她的身体很虚弱,连嘴唇都已经失去了血色,更不用说脸了,白的跟一张纸似的,现在她极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体却动都不能动,而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小如……小如她……”马果想要笑让苏冉觉得安心,可是,面对那些事那些人,马果真的笑不出来,他也真的不忍心告诉苏冉,到底,发生过什么…… 苏冉的手触摸过画的那一瞬间,像是跌进了洞中一样,眼神忽然间变的空洞,马果吓呆了,他用力的去推开苏冉的手,却怎么都动不了,于是,苏冉的手,一点一点的去触摸那些画,像是寻找遗失的记忆一样,一点一点的去搜寻。 而那些预示着死亡的画,在被苏冉抚mo过之后,竟然奇蹟般的,变了。 没有了血腥没有了黑暗,只留下纯白的纸张。 而苏冉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指挥着一样,一点一点的拨去那骯脏的血腥,留下的一片纯净的白,像最初时的洁净。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月,忽然出现了。他破门而入,用力的掰着苏冉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掰不开。“欣欣!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天月边喊边掰,脸色却因为愤怒而扭曲。
第96页 “天月你干什么!”马果想要推开天月,却被几近疯狂的天月一拳打倒在地,远远的滚到墙边。当天月成功的推开苏冉时,那些画已经全部变为纯白的纸张,天月的嘴唇痛苦的颤抖着,“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对不起,我不能,伤害臭丫头,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而伤害那么多的性命。已经错太多了,天月,不要再错下去了。”一个影子忽然从苏冉的身体内飘出来,她的身体是雾一样的白色,渐渐的,她像要逐渐消失一样,越来越通透。 “欣欣……我不能没有你。你忍心抛弃我?”天月走到欣欣面前,看着欣欣。 她很快就要消失了吧?一直附着在画上的灵魂,依靠别人的怨念而存活的她,终于要像那些画一样,消失了吧。 “天月……”欣欣看了一眼苏冉,露出一种恬静的笑容,然后温柔的喊了一声天月的名字,就这样,忽然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如同那些画一样,来时气势汹涌,去时,却静悄悄一片孤寂。 “欣欣!……啊!!……为什么?……为什么?!”天月忽然跪倒在地,痛苦的尖叫呻吟,他用手去拽自己的头髮,用头磕地面,却已经挽不回已经消失的灵魂。 灰飞湮灭…… 而马果已经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惊的说不出一句话,他怔怔的呆在原地,看着天月疯狂的行为,他无能为力,苏冉倒在一旁,眼睛紧闭,嘴唇无意识的喃喃蠕动,却有一滴泪不经意间滑过。“没有了你……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天月绝望的抬起头,那悲戚的眼神,让任何看过一眼的人都不忍心去看第二眼。 马果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去阻挡,天月,已经自杀,刀,从脖处重重划过,毅然决然的不留丝毫生的希望。而欧阳,却已经不在了! “唔~~如果她知道,即使用自己的灵魂将诅咒收回,都阻止不了我继续去完成我做的事情,真不知道,她会不会还是心甘情愿的选择这个呢?咯咯……”忽然,倒在一旁的宋小如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讥诮的微笑,双手抱胸倚着门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全然不是宋小如应该有的表情! “你是谁?”马果挡着苏冉面前,冷冷的看着宋小如。 “你难道猜不出来我是谁吗?咯咯……”宋小如轻移莲步,拂了拂眼前的几缕头髮,边向马果靠近边笑着。 “你……你是黯蝶!你把小如怎么了?!”马果边退边盯着宋小如,好像她是一个魔鬼一样。 “什么叫把她怎么样了?唔~~只不过是借她的身体一用而已,咯咯。不过嘛,不久,她就会是我了,我即是她,她即是我,恩恩,现在你应该称唿叫,你们。而不是你,或者她。咯咯……”黯蝶忽然停住脚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马果,既而把眼神移向苏冉,定定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黑线! 而苏冉全然不知道这周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她只是不断的颤抖着,喃喃自语。 马果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机,忙用身体护着苏冉。 “不许你伤害她!”马果的语气倔强认真,眼神坚定的看着黯蝶。 黯蝶先是一惊,随即便‘咯咯……’的笑了起来,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调笑马果,“看不出来,这么小小的年纪,也是一个痴情人啊……这应该是你们说的,早恋吧?唔~~” “……”马果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脸憋的通红,恨恨的盯着这个恶毒的女人。 “在你们那个年代,这个时候,应该都是夫妻了吧?黯蝶?”欧阳忽然又出现了,他推开门泰然自若的看着宋小如。“死道士!你终于肯出现了!”黯蝶看到欧阳的同时,脸迅速沉了下来。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只不过是你没发现而已。哎,还要多多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的法力也不会这么早就甦醒啊,哦不不,或许是应该感谢,欣欣,对吧?哈哈……”欧阳朗声大笑起来,手骨却被自己捏的‘咯吱咯吱’响起来。 “就凭你?你还以为这还是以前吗?现在,就算有十个你,也抵挡不了我!”黯蝶的眼帘一沉,右手右翻,翻出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既而蝶生蝶,又变换出无数只蝴蝶,它们的翅膀黑如墨,却又亮如月,闪着妖异的光亮兴奋的拍着翅膀飞向欧阳,如同被囚禁了多年的囚犯重见天日般的兴奋。 “哼,雕虫小技!”欧阳不屑的哼了一声,拿出一把桃木剑右手在空中虚空挥舞,而左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张符,嘴里低声念着几句咒,剎时,那写蝴蝶全部重重的跌落到地上,羽翼都已经脱落。 黯蝶阴笑一声,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挥手间,天地飓变,云腾翻滚,月亮如同是月食了一样,全部泛黑,但周围还有着隐隐的光芒,而不同的是,这光芒是血红色的。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而今夜,就是黯蝶利用众多怨念与宋小如相结合的时候,这样,她不仅可以霸占宋小如的身体以及大脑,还可以完成蜕变过程,也就是说,过了今夜,黯蝶的能力,将会有个突破。
第97页 欧阳看着天地飓变,心里大惊,心顿时沉入深不见底的深潭中。 而不等欧阳再做挣扎,窗户勐的被一个闪电击碎,‘哗啦啦’碎落一地,正如欧阳此刻的自信一样,碎落一地,从窗外唿啦唿啦勐的黑压压的飞进一群蝴蝶,黑色的,成群结队的扑向欧阳。 而黯蝶的手心上,聚起一个巨大的黑牡丹,冷冷的看着欧阳。 “小蝶……你,你还要杀人?”云龙忽然出现,他的身体还是那么脆弱,但是他用身体挡在欧阳面前,回头看着黯蝶,眼神悲哀。 黯蝶的手微微一颤,黑蝴蝶硬生生的躲开云龙和欧阳,向两边飞去,但是很快,黯蝶便恢復了冷冷的神态。 “让开,不然连你一起了结~!”黯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傲,可是,还是掩饰不住微颤的情绪。 “你的魂魄能够积聚不散,不就是因为生前念及他吗?怎么?过了千年,倒是移情别恋起来了?”欧阳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看着黯蝶,一脸的不屑中带了几丝蔑笑。 “臭道士,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而且,哼恩,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黯蝶看着云龙飘渺的身体,手越是颤抖的厉害,而欧阳此时的笑容则狠狠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马果迷茫的看着他们三个人,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葛,但隐隐感觉,他们之间,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而此时,他只想用力的抱紧苏冉,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抵抗所有伤害她的事物。 而这些事情似乎跟马果没有任何的关系,马果和苏冉生生的被隔离开,苏冉还在打颤,于是,马果成为了唯一的一个旁观者。 “小蝶!……求你了,不要再错下去了,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不好吗?”云龙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有着浓厚的儒生气息,他动作轻缓眼神温柔,看着黯蝶,像是凝视自己多年的爱人。 顿时,黯蝶手中的黑牡丹散落一地,她痴痴的看着云龙,他,还是那么温柔,那么让自己着迷,甘愿为他放弃一切。 欧阳笑着,表情是一种痛恨的笑。 “是吗?你愿意陪着她,怎么不问问,我让不让呢?”欧阳慢慢站起来,手心渐渐发出夺目的金光。 “你……你疯了吗?”云龙骇然的看着欧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黯蝶却看着欧阳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显的异常妖媚,她挑眉看着欧阳,“莫非,你是爱上了我不成?” “是啊。这应该不是一个秘密了吧?”欧阳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全然没有因为那一句话而恼羞成怒。“你……你是西门大少!”云龙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他似乎又想起了那日,那日小蝶如何悲痛欲绝的寻死,而后,为何,西门大少有无故失踪,似乎,全部都明朗了! “云兄你可比以前聪明多了。”欧阳哈哈大笑起来。 “唔~~我早该想到了,也只有你会这么阴险了,阻隔了我们千年,现在还想来么?”黯蝶此时的心里,也只有了云龙一个人,忽然想起千年来最初的目的,心中像是释然了一样,而看着欧阳,她忽然觉得他是多么的可怜。“是!”欧阳眼神一亮,他勐的跳起来,拿出一面铜镜向云龙扔去,双手翻转,嘴里喃喃念着咒语。 云龙根本就没有反映的速度,铜镜已然到了眼前。 “哧~~”身体,如同烧焦了一样冒着黑烟,却是黯蝶的。 宋小如的身体已经远远的瘫软在地上,没有知觉,黯蝶在最后一刻从宋小如的身体里飞了出来。 是的,黯蝶当然是可以直接对付欧阳,但是,她却没想到欧阳会去对付他,虽然她嘴里说着不在乎心里强迫自己不在乎,但是,她还是穿过云龙接受了欧阳的一击。 或许黯蝶是忽然间想解脱了。 “小蝶!!……”云龙颤抖着俯身看着黯蝶,如千年前,那样俯身看着黯蝶,又一次的伤离别,又一次重复的歷史。 黯蝶凄悽然的笑了笑,用手中的黑牡丹重重的打在还想继续袭击的欧阳身上,顿时,无数的黑色蝴蝶卷涌而来,将欧阳瞬间吸食成了一具白骨。 “小蝶……”云龙毫不在乎身后的黑蝴蝶,而他的眼中脑中,又呈现出千年前的景象,心中顿时无以明状的悲痛。 黯蝶没有说话,她看着云龙,眼神忽然间迷离起来,她笑了。 接着,黯蝶的身体化做无数黑色的蝴蝶,飞舞,飞向窗外…… “她是化做蝴蝶飞了吗?那云龙是不是也和他一起走了?”绿草坪上,苏冉将头倚在马果的肩膀上,看着周围色彩斑斓的蝴蝶。 “不知道,也许吧,云龙消失了,黯蝶化成蝴蝶飞了,我倒是宁愿相信,他们像梁祝一样,化做蝴蝶翩翩飞舞。”马果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阳光。 “是啊,我也相信,他们一定在一起,其实,黯蝶也很可怜的。”苏冉笑了笑。 这是一个月以后的一个下午,苏冉和马果依偎在一起,看漫天飞舞的蝴蝶。“走吧,该去看看小如了。”马果拉起苏冉,两个人手牵手走进医院。 “医生说,小如现在成为植物人了,你说,她会醒来吗?”苏冉摸着小如微发红的小脸。
第98页 “会的。”马果用力点了点头。 苏冉看着马果,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明媚如阳光的笑容。 后记: 某日,苏冉的家里忽然出现了一封信,白白的信纸上画着缭乱的画。苏冉释然般的笑了。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寻找记忆,寻找那段遗失的记忆,但是,仍旧无所祸。然而,在梦里,总是会有一个霸道的姐姐,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宠溺着自己,她们吵架打闹,在白白的墙上画杂乱的线条…… “房顶的瓦怎么可以是绿色的呢?明明是红色的嘛,你看你的房子,真难看!” “什么?瓦上面有了青苔不行吗?我的房子上面住了一片云,每天都下雨,不长青苔才怪呢。” “……那我给你画一个太阳,红红的太阳。看!这样青苔就可以不见了啊。” “可是云还在啊,太阳光照不过来哦。” “那……嘿……我再给你画上风,哇,这样,乌云就给吹没了……” “……什么嘛,臭丫头!你真讨厌!我喜欢绿色,我不要红色的房顶!” “不许叫我臭丫头!我是妹妹你要听我的话哦。不然,我就告诉妈妈!” “妈妈!!……臭丫头她欺负我……” “……恶人先告状!妈妈!……明明是姐姐不好好画画嘛,老师说了房顶的瓦是红色的,她不听话!我在教育她耶。” “不要!我就要绿色的房子!我还要画,我还要画黑色的太阳!哼哼……” “那我就画……我就画红色的大雁,它对着太阳打喷嚏,结果,太阳就变红了……哈哈……” “那我画……” ……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