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闪恋》 第1页 [恐怖灵异] 《灵异闪恋》作者:细马赶三老【完结】 正文 第一章 手机里的鬼魂 . 一 . . 怎样才能看到鬼魂? 据说在我们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时空,不同的时空几乎完全重叠着,但是由于物质和反物质的相互消融性,不同时空的物质可以同处一个位置,却不会相撞。 就像菲林底片多次曝光,各种影像重叠在一起,底片却不会因此变厚一样。 比如说,我们这个时空里的繁华商业街,也许正重叠在另一个时空的荒谷野涧。假如你正在逛着大街,突然天眼开了,这时你看到的就不再是繁华商业街,而是一片荒山野岭。那么,你不仅感到恐惧,甚至你连害怕都不知道该怕什么,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煳里煳涂进了另一个超三维空间。 这样的人是万幸的,因为他能在不同的时空中来回穿梭;这样的人也是不幸的,因为他看到很多不该看的景象,但是没有人会相信他,就像第一个弄清真相的人总会悲怆地死去一样。 他就神秘地从这边的世界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孤独、恐惧,他感到失去了全部的安全和支撑…… . . 二 . . 麻子庐五十岁。他身体强健,一双超大的眼睛总是在骨碌碌地转,他总是在琢磨着什么,仿佛他的世界就是一个小偷拘留所,面对大批嫌疑人,他要找出今天谁又偷了什么! 智通广告公司是他的一家子公司,他的集团公司里有许多这样实体。1990年开春,他的妻子年仅32岁,就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从那以后,他就像获得了第二春似的,事业蒸蒸日上,家业迅速地扩张开来。 此刻,他正坐在他超大的办公室里,面对着一面超大的单反玻璃窗,看着整个广告公司大厅里员工们的身影。从这面看,他的玻璃窗对外一览无遗,从外面看,这块大玻璃就是一面明亮的大镜子。他可以看到外面,外面丝毫看不到他。 “哼!又是他!”他窥看到最靠窗的一个组合办公桌里,苏塘把脚搭到桌子上,脑袋仰在靠背上,竟然闭着眼睛开始酣睡。他摁了摁桌面上的一个按钮,很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就走了进来。 “麻总,有什么吩咐?” “予潇,苏塘是你的男朋友吗?” 予潇就是这个年轻漂亮女孩的名字。她今年23岁,和那个脚搭在桌子上的苏塘是同学,苏塘比她大一岁。她进这个公司做了麻总的秘书,在公司里地位比较特殊,总是代表着麻总发号施令。她是一个漂亮到了精緻的女孩。在大学时,她就和苏塘私定了终身。因为苏塘不仅相貌堂堂,帅的没法说,而且他也是一个大才子,画画有如神助,每一副作品都能让人惊诧。那是天才才能画出来的,那种天赋单凭努力是不能得到的。由于他长得太帅了,所以同学都不叫他的本名,而是叫他“酥糖”,酥糖的英文是crispcandy,大家又把他简称。 予潇回头一看,气得脸都涨得绯红。她只好解围:“他这个人老是这样,老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做事老是不拘小节。麻总,我对他都老没有信心了!” 予潇是杭州人,说起话来嘴里总是“老”来“老”去的,似乎只能用一个“老”字才能表达出她的情绪。 麻子庐斜着眼睛乜着苏塘,嘴里卖着好:“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一直这么容忍着他。否则早就开除了他!你告诉他,我再看到他在上班时间这么一副疲疲沓沓的样子,他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 . 三 . . 予潇从呛着油烟的厨房里喊道:“来帮帮我,把这棵葱剥了。” 没有回应。 予潇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直走到阳台上,只拿着手机专注地摆弄着,她一看就知道他又在玩手机游戏。 “有没有完了?你一天到晚老是这样玩,我也上了一天班,回家还要给你做饭,你就不能稍微休息一会,帮我剥棵葱吗?打游戏不累吗?” cc抬起一双茫然空洞的眼睛,对她说:“我没有玩游戏。”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你看,你的手机里还正在动着游戏,你怎么说没有打游戏呢?” 他木然说:“我又看见她了。” 她茫然地问:“看见谁了?” “那个女鬼。” 予潇忍不住地笑起来:“好啦,好啦啦!别装神弄鬼了。快帮我做饭吧。吃完饭我还要和你谈事呢。” 一边吃饭,予潇就延用麻总对她说的话委婉地劝诫着他。他听着听着就不耐烦了,最后。把饭碗一扔,一个人到书房里打开电脑,上网听歌去了。予潇呆了好一会,觉得失落委屈,一边收拾饭碗一边偷偷地擦干眼角的泪水。 书房电脑里唱着张宇的《月亮惹得祸》,予潇轻轻嘆口气,对自己说“都是你的错”,错就错在爱上了一个冷漠的帅哥。 洗完了碟碗,予潇把手仔仔细细地用温水清洗着,然后又搽了两遍护手霜。 她还没有领结婚证,但是她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快两年。 去年一毕业她应聘到智通广告公司,做了麻总的秘书。
第2页 她和他从那时起就已经住到了一起。同居的日子里,他俩仿佛就是一对小夫妻,开门七件事,件件她都要操心。她就像个小小的新娘子,很满足每天的柴米油盐,像过家家一样地开心。 那时他毕业了却什么单位也不去应聘,要做个自由职业者。他躲在临时租住的房子里,天天对着一副油画布摆弄那些五颜六色的颜料管管。折腾了大约二十天,终于画出了一副。他对着画喝了一夜的酒,一边喝酒一边哭,她在他身边整整安慰了他一夜。她一直不明白他画完了,为什么不高兴,反而痛哭不已呢? 第三天他俩拿着这副画赶往画廊。就在刚要进画廊大门时,一辆豪华小车里下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他连连叫喊,叫住不认识他,本来不打算理睬他。可他硬拦,把他的画左打量右端详,摸摸油彩发现还没有完全干透,最后那人一口价,给十一万元,把画买走了。 后来他俩才得知,那个精瘦的人原来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地产商罗杰。他的嗜好就是艺术品投资和收藏命遇财神,赶得不早不晚,恰恰遇上了出手总是石破天惊的大富翁。 这件事,成了当地媒体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惹得一大群初出茅庐的美术学院新生,像春天的蝴蝶似的,围着地产商罗杰翩翩弄姿。 cc用这钱按揭了地产商的一套房子,就是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家。 她简直崇拜得一塌煳涂,他怎么就那么有才呢,折腾了十几二十天,就能套回来十多万!绝对的不可思议。 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画出那样的画,也没有那么好的收入了。最后,在她的引荐下,进了智通公司,做了一名二级美术设计师,工资比她还低。现在他的收入全部交给银行还房贷,月月一个子儿不剩,典型的“月光明媚”。他们俩吃她一个人的工资,日子不免紧巴巴的。 . . 四 . . 予潇举着两只香喷喷的小手,放鼻子底下让他闻,嘴里还连声催问着:“香不香嘛?这是法国名牌呀,抵广告费的。” cc将转椅对向了她,神情麻木地说:“所有香味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味,香。别让我闻了,我不会品评,免得让你失望。” 予潇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你这个人,老没有劲了。一点浪漫也不懂,做你的女人,闷死啦。” cc忍不住想笑:“你的意思是想换个口味吗?有没有目标呀?” 予潇故意卖着关子:“哎,说不定哪天我就坐到另一个人的腿上了。你要不小心翼翼好好地看着我,我就会跑的唻。” cc吓唬着她:“你要敢那样,我就杀了你!” 予潇撇着嘴:“我知道,野蛮人吔,迟早要杀人的。——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求你啦,上班装装样子嘛。你那么帅,身材那么好,坐直了,简直帅死了呀!” cc听了忍不住直笑:“哎呀,你累不累?我以后注意行了吧!你一个小女孩,唠叨起来比我妈还烦。” 予潇站起来拉他:“起来啦,你去玩手机游戏嘛。我要上网玩一会了,找个情哥哥打情骂俏去唻。” cc躺在沙发里,蜷着两条腿,心里很紧张地打开了手机里的游戏。 cc对她说得话,她一点也不信,她以为他是开玩笑,或者是编个谎言来给自己找藉口。但是自己很清楚,他没有说谎,他说得都是确实的,只是那种景象稍纵即逝,根本来不及捕捉,更不可能让其他人也同时看到。 这种感觉紧紧慑住了他的每一根汗毛,使他在那一刻不但感到震撼、恐惧,而且还汗毛倒竖,周身发麻。 这种景象只存在于他的手机游戏里,一个影像闪了出来,长一点的有一两秒钟,短的还不到半秒,然后就消失了。他没有办法使那个影像再现,他只能等待,等着那个诡秘的影像突然地闪现。 第一次看到这个影像的时候,他正在玩着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一层一层的方块按着级别难度在慢慢滑落,他漫不经心地用拇指调整着方向,然后放入选择好的空挡里。就在他玩得有些索然无味打算关机的时候,那些下落的方块突然停住了,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按了暂停键,可是无论他怎么按压,那些方块都静止不动。 他想,肯定死机了。于是就去关机,但是按下关机键却发现,也是失灵的。就在他打算强行取出电池的时候,画面却自己又开始运行起来。 他定睛看去,那些方块不是向下落,而是向上升。有一些方块甚至向左右散去,就像被一只手拨拉开一样。当画面上的方块都被清理干净后,屏幕完全变成了空白,连界面上一些最基本的标识都没有了,变成了一个空空荡荡的白屏。就在这时,他实实在在地看到,在这个空荡荡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女性的脸…… 他吓得一把将手机扔出很远! 当他战战兢兢地再捡起手机时,手机已经恢復到正常。 那时正是深夜,他在卫生间里,只觉得毛骨悚然,鬼气森森。 . . 五 . . cc觉得手机一定是中毒了。于是,他到了买手机的地方,要求商家更换。商家仔细听完他的讲述以后,认为他一定是恶意退货。天下哪有这样的奇闻?商家说,凡是病毒都是可以反覆发作的,现在就查毒,如果有,马上给他杀毒,如果没有,拿上手机别废话,走人!
第3页 cc同意先查毒,插到电脑上,没用十分钟就查完了,什么问题也没有。老闆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说:“看清了吧,什么问题也没有。不要无事生非,否则我打电话让公安局抓你一个涉嫌敲诈勒索罪,关上你十个月。” cc没有脾气,他知道老闆也不是空口白话,这种拘押在it界也是有先例的。再说他也亲眼看到电脑萤屏上一个一个文件查过来的,的确没有任何病毒。他看着老闆的那种眼神,分明把他当成了一个居心叵测的街熘子。他只好收起手机,无可奈何地走出手机专卖店。 但是,这种心理阴影还是存在的。他知道在阳光明媚的白天,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可是一旦到了夜晚,那个隐藏在手机里的魅影就会阴森森地出现。 到了晚上,只要拉开电灯,他就不敢再玩手机游戏。他给予潇说,一起来玩手机游戏吧,让她陪着他共同捕捉那只阴森森的魅影,还有那张惨白的女人面孔。 但是,如果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盯着手机,不论怎样使用手机,那个魅影都绝对不会露出丝毫影踪。 在家里叫予潇的暱称为rain,在英语里是雨的意思,他说,潇潇之后必然就是雨来了,他直接叫成一个音“吻”。 就在这时,他仿佛又被电触及了一下,声音都变得几乎撕裂了。 “吻——你快来!” 她来了:“又怎么了?” cc脸上惨白地看着她,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她吓了一跳,连忙俯在他脸前,关切地问他:“你怎么出这么多汗?你病了吗?” 他已经被吓得心神不宁、气喘吁吁,他指了指地上的手机,战战兢兢地说:“她,刚才又出现了。” 她疑惑地拣起手机来,打开后再三观看,一点异样也没有。她问他:“这回是怎样的?你是不是又玩游戏了?” 他坚决地摇摇头,说:“不是啦。我刚才正在接电话。当我打完以后,就在我压断手机的时候,我在屏幕上又看到了她的脸。以前她只是在游戏界面上出现,这一次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出现通话的界面上,我还和她眼睛对眼睛的互相看了足足有两秒钟!” 她紧张地听着,半晌,问了一句:“然后呢?”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就把手机扔了,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样?” 她试探地问他:“会不会是个恶搞的手机软体,专门来吓人的?” 他摇摇头,说:“不,手机商查了几遍,也没有这样的软体。我自己在办公室里也挨个查过毒,绝对没有这样的程序软体、木马或者是扩容卡上的病毒。” 她说:“要不,别用这个手机了,搞不好还把人吓出毛病来了。明天重新买一个吧。” 他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唉,我都快被这个恶魔吓死了!” . . 六 . . 买哪一款手机着实让他俩费了思量。 cc以前用的是一款深圳产的山寨机,虽说便宜,但功能很多。外形与功能完全模仿诺基亚,属于智能机。来说这种具有电脑一样功能的手机,很符合他的心意,既可以作为办公工具,也可以用它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但是,自从那个莫名的女人出现在他手机里以后,他就对这种智能机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因为强大的功能既可以为他带来很多享受,也可以让那个恐怖的女鬼藏身其间。 为了彻底跟智能机以及那个令人恐怖的女鬼告别採取了极端的办法。他直接买了一只二手机,是那种最古老的motor,它除了有接听电话的功能,简讯也只能一次看两行。完全没有图像功能,没有游戏,也不能播放音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人乐”。所谓“老人乐”是对专门适合退休老人所使用手机的一种统称。 这个手机只花了80元就搞定了。 两个人摆弄着这只古老的手机时,忽然她爆发出一阵大笑。她觉就像一个民工,装着手机仅仅是为了方便工头和他们的联繫,以便随时通知他们去干苦活累活,好挣个馍馍钱。 换了手机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可怕女鬼的惨白的脸。 她觉得很好奇,老是追问那个女鬼长得什么样,他思前想后总也说不清。她又问为什么老是说她有一张惨白的脸,他想了很久,终于觉得那种惨白其实就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脸。 她听了以后吓得蜷缩在他的怀里,好半天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一夜,他只好搂抱着她睡到天亮。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觉得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用左手勐击右臂,就像打在了床头上,他自己浑然不觉。 虽然吓着了她,但是换了手机,终于驱走了恶灵,他和她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 . 七 . . 于是,他俩又跟以前一样,每天早上起床后,匆匆洗漱,然后一边赶路一边把予潇昨晚准备的早点往嘴里塞。到了公交站台时,由于她是跟随企业高管的,办公楼在城区;而他却要去广告公司设计制作部,为了便于制作,所以设计制作部的地方基本上就到了市郊。因此她和他走的方向正好相反。 每天在分别排队前,她都要噘着嘴,让他亲一口才肯分手去排另一列上公车的队伍。
第4页 这时,他就非常不耐烦,一是觉得车站那么多人,怪难为情的,其次,都在一起睡一起吃的,搞这种虚套子有什么意思!为了不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翻脸,他总是匆匆应付一下,然后假装很着急地跑去追车,丢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委屈地嘟着嘴生气。 他上班坐的公车是始发站,所以他总能抢到座位。从家里到单位整整四十分钟,到了终点站,也就到了单位。这样他在车上非常放松,从来也不为错过车站而担心。坐在座位上,为了不给“搬运工”得手的机会,他总是坐到窗边,眼睛死死地看着窗外。 日復一日地在公车上浏览着街景,他的视觉早已疲劳的什么也分辨不出来。公车一站一站地停止、开门、关门、启动。如果不是为了防止小偷“搬运工”下手,他早就睡了过去。 回想起刚才摆脱了她的亲嘴纠缠,看着她一个人站在车站上的那个生闷气的样子,他竟然有些想笑。 车又停在一个车站上,女票务员大声吆喝:“有没有下车的?鬼庄——鬼庄到了!走了啊——” 明明是“桂庄”,可女票务员发的音就是鬼庄。桂庄在这个城市是个标志性地名,就像北京的西客站一样,没有人不知道。他麻木地抬起头,眼睛瞥向车窗外的公交站牌,这一看不打紧,他的心咯噔一下缩了起来,因为他分明看到站牌上的地名变成了“鬼庄”两个字。 就在他惊疑的时候,公车缓缓启动,结果更让他惊疑的情景发生了。这时他看到桂庄车站的站牌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长长的黑髮从她肩头泻下。女孩的表情呆呆的,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前边一个不确定的地方。 车已经开得很远了,他忽然觉得周身开始发冷,虽然车上人挤着人,但是他依然觉得空空荡荡的,仿佛置身严冬,身体不停地发抖,似乎心底里飘着一层寒冷的冰霜。 他勐然觉得那个黑衣女孩相当面熟。 ——是那个藏在手机里的女鬼吗? . . 八 . . 真是不可思议!当他发现手机成了女鬼藏尸的地方时,他把手机完全抛弃了。可是,此刻他在车站看到一个神情落寞的黑衣女子时,为什么却又联想到那个可怖的女鬼面孔? 整整一天在上班中,他都不能集中精力。满脑子都是那个黑衣女子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心理一定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为什么会频频与一些闻所未闻的灵异现象扯上关系呢? 趁着午间大家吃饭喝茶的间隙悄悄地去了趟单位隔壁的社区医院。一个近三十岁的女医生接待了他。女医生细眉细眼,皮肤竟也白得不真实。左右都称她为俞大夫。当俞大夫听完他苦恼地倾诉后,俞大夫一脸尴尬。她说她是专治妇科病的医生,对心理学问题一点也不懂。当时,他定定地看着她,觉得她虽然比他大很多,但是在感到为难的时候,竟然也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脸颊绯红。她难为情的时候,居然会流出清亮的鼻涕。他记住了她那双很多层眼皮的大眼睛,这种多层眼皮围着黑绒绒的眼珠,像什么呢? 他觉得也许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了。想到这,他竟然忍不住地摇头笑了起来。下班回去的时候,公车快到桂庄的时候,他就伸直了脖子,向站牌下的人群里睃巡着,看看还能不能看到黑衣女孩的身影。 人流挤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团,在车门前拼命地向车内拥挤了过来。公车真的具有无比强大的包容性,那么多人,渐渐地,都挤进了车里。人流从站牌前都挤进来以后,站牌前豁然开朗。 汽车也开始慢慢启动了。 就在这时,他勐地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了。因为,在空空的站牌下,他又看到了那个黑衣女孩。那个女孩似乎只有18岁,个子中等,不会超过165,很瘦,很单薄。 女孩那种神情让他不可理解,她什么也没有看,两眼瞪着毫无焦点的虚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在等公车。她站在公车站牌下,她不等公车,那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呢? 他惊骇不已,坐在车上觉得心里空得像一条被宰杀清理停当的鱼。一种寒彻骨髓的刺痛,让他恨不得跳出车外。如果他有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最柔软的部位,狠狠地扎,接着再扎! 予潇看到他的时候,被吓坏了。 她发现他的时候,居然是在楼下的一个角落里。当时他蜷缩在地上,像个流浪汉一样。很多人走过的时候,都厌恶地绕个圈子,以为他是个酒鬼或者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 她下班路过他的时候,也厌恶地绕了圈子。但是,就在她绕开他的时候,她却又不由自主地多瞥了一眼。结果她一下子认脚上的那双皮鞋,那是他俩一起到鞋城批发回来的,她记住了那种款式。 她扶他回家,但是她没有想到那个魅影仍然紧紧地缠着他。当他讲完上班路上的见闻时,她吓得快哭了起来。她觉得他的心理一定有了毛病了,因为他讲得绘声绘色,可是除了他,他所说的那些不可思议的现象,没有第二个人看到。那么,就可以推断,是他精神恍惚,白日频频出现幻觉。 她赶快给麻总打了一个电话,想请假,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麻总接过电话,语气非常不爽,他在那边把苏塘狠狠地臭批了一通,最后,丢下一句:“如果请假就干脆辞职别来了!手艺差,脾气臭,能力小,麻烦多。让他自己掂量,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捲铺盖走人!”
第5页 cc听了血直往脑袋上涌,他一把从她手里抓过手机,对着麻总就吼了起来:“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在单位也是呕心沥血地好好干着,怎么就成了手艺差、能力小了?你想让我怎样,让我把血放出来,给你倒满一脸盆吗?” 麻总一时语噎,吭哧着说不出话来。予潇生怕闹出事来,连忙抢过手机,对着麻总赔不是:“老总呀,他现在发烧呢,烧得脑袋老煳涂啦,嘴里说得话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你不要理他呀!” 麻总哼了一声,挂断了手机。 cc怒火攻心,他一下子站起来,对着她怒吼道:“你不要那么低声下气讨好他!到哪儿不是干活,简直要把人当成奴才了!你也太没有骨气了!让我感到丢脸!” 她连忙劝着:“啊呀,你怎么想不开呢,这不是还指着他这个破公司还房贷吗!闹那么大动静有什么意思嘛!你以为我是给他低声下气呀,我是给咱们的贷款作揖呢!我们现在是白领了嘛,又不是刚刚离开校门的大学生,讲那么多脾气有什么用嘛?” cc恨恨地说:“我明天找他,让他给我一个业务,看我能不能做好!我给他搞一套设计,让他看看我苏某人是个什么样的天才!我在他这里憋屈呀!” 予潇第二天给麻总千赔不是,万赔不是,最后还真说服了麻总把一个产品形象设计单独做。当麻总通知了设计制作部经理麻尔康的时候,麻尔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什么?老爸,你没有吃错药吧?你竟然让那个笨蛋单独去搞设计?你不要开上帝的玩笑!” 麻尔康是麻总的公子,他本身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开着一辆红色bmwz4跑车,天天带着不同的女孩兜风,根本就不在公司呆,他一百个看不顺眼。 予潇电话里说:“你要争口气的唻,现在他们都是要看你的笑话呢,千万不要大意呀!” cc郁闷地嘆口气,说:“嗯,知道了。” . . 九 . . 爬在公司的电脑前,他整整苦思了一天。麻尔康过一会就来他身边看看,看似关心他,其实是来搅乱他的思路。 到下班的时候他也没有找到创作的方向。 这是一个首饰的广告,他想好了,一个美丽的女性逆光剪影,几乎全黑的曼妙身材上,只有模特腕部的铂金手镯闪着炫目的光斑,不仅夺人目光,而且极具艺术感染力。 可是,如何寻找得到模特的身姿,足足让他苦恼了一整天。如果麻尔康不是一会转悠一趟一会又转悠一趟的话,他也许会有一个设想的。但是,让这傢伙给搅合了。 到后来,他实在忍无可忍,冲着麻尔康吼了一声:“你究竟有什么事?没有事别在我身边瞎晃荡!我这是在创作,不是在临摹,你这么转悠我还能不能思考了!” 麻尔康一脸泼皮的赖笑,说:“不要拉不出屎怨茅坑。我是部门负责人,我在这里转悠那是我的权力,你还管起我来了!你算个什么小绿豆嘛!” cc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说:“好!我搞设计是为了公司,公司是你家的。你如果不想要这一单业务,我也没话说。但是,你不要折腾人,你不要业务就直接往回退,你这样既要我设计,又不给我搞设计的基本条件,这样做就太不仗义了吧!” 麻尔康咧嘴笑着说:“我爸抬举你,那是看着潇潇的面子。你有个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吗?就你也能设计出这个?photoshop你会吗?3d你会吗?你也就是个拿支油画排刷的上个世纪不入流的画匠,你也懂设计!我爸不知道你有几滴墨水,我还不知道你吗?拿什么设计的基本条件吓唬我?吓死我啦!” 就气愤的说不出话的时候,啪的一声,一杯冰激凌摔到了麻尔康的脸上。他立时怪叫起来:“谁?谁干的?苏塘,你好大胆啊!” 他刚把脸上的冰激凌撸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麻尔康不停地乱叫着。 等他看清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这女孩一身前卫的妆扮,头髮染的五颜六色。她叫麻点点,是麻尔康的妹妹。 麻尔康发现是妹妹出自己的丑,气得哇哇乱叫,可他就是不敢动她一根汗毛。 麻点点转身拉的手,说:“走,给你找个地方好好设计去。我哥就是一个大怪物,跟他在一起人都会疯了!” 坐在麻点点幽香的小屋里,看看时钟已经指到下午五点了的心很乱。他一脑门子烦躁,什么创作的yu望都没有了。 麻点点暗暗地喜欢他,所以给他泡了好几杯饮品,有咖啡、橘子汁,还有一杯红酒。她身高最多160厘米,长得娇小玲珑。她搭上了80后的最后一班车,所以,满脑子都是新新人类念头的她,是典型的sinsuo,对什么都是完全叛逆的。歷来充满叛逆的麻点点,当今天单独面时,她竟然开始感到有些心慌意乱。 cc觉得没有办法思考,他只好站起来对麻点点说:“一天都浪费了,现在我感到特别累,今天不搞了。我回去睡一觉,也许明天可以搞出有新意的设计来。” 麻点点不知该如何阻拦他,心情怅然地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小房子。 . . 十 . . 在家里,他沉着脸不说话。予潇也不知他又怎么了,只好默默地做着晚饭。
第6页 他眼睛模模煳煳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18:32。 他两手抱着脑袋,靠在沙发上渐渐感到脑袋越来越虚,唿吸也渐渐沉重起来,头一偏,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睡着,因为他还能看到予潇在做饭。他甚至能够移动视线看到身处厨房的予潇在忙碌的身影。他感到自己能转动身子,从侧面看到予潇。她脸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一撮奶油,刚好沾在腮边,像小猫的鬍鬚。他觉得好奇怪,自己不是躺在沙发上吗,怎么可以看到隔着两道门的予潇呢? 他就想试试,看能不能看到上一层楼的住户家里。这样一想,他就觉得自己飘了起来,一直升到天花板上,他觉得自己碰到天花板的时候,脑袋还发出砰的一声,好像一只氢气球升到天花板上,被房顶挡着,悬浮在天花板上似的。 忽然他想,既然自己的视线能拐弯看到予潇在做饭,那么这层楼板也是可以穿过去的。他一这样想,就觉得自己身子立刻变的稀软,从楼板里穿了过去。钻出了楼板,四周一看,怎么这么黑?再往上升,结果发现刚好升到楼上的双人床上。这时,他就看到这家的两个年轻人正在双人床上卖力地奋战,床边的沙发茶几上摆放着已经凝住了的饭菜。 他觉得很尴尬,他也不知道那两个极端投入的奋斗者发现他了没有。他就连忙继续往上升,再上一层是两个老人,老爷爷正给卧病在床的老奶奶餵饭。他看着感到十分感慨,一对白髮苍苍的老人,到了风烛残年,反哺相助,牵手余生。 他觉得这样偷看老人的生活有些亵du,就一使劲继续往上升去。穿过黑黑的楼板,接着穿过犬牙交错的各种管道,再一上升就进了一个大水池子,他知道那是楼上的二次供水池。 从水池里好不容易探出头,刚刚与水池边平齐,他觉得眼前有一对超大的眼睛,是什么呢?离得太近,他什么也看不清。他往后缩了一下脑袋,眯眼一看,那对大眼睛竟然是一个木然矗立的女孩的脸!再一细看,这个木然站在水池边的人正是那个站在站牌旁的黑衣女孩!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他惊得一下子翻身倒了下去,从最高层的水池上跌落下来,一路摔下来,穿过刚才的所有楼层房间,一直摔到了刚才躺着的沙发上! 他觉得这一下把他的骨头都会摔断了,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然后,他就惊醒了。他的身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四下一看,他还在沙发上。侧耳一听,厨房里传出她翻炒菜餚的铁铲声。 他再看时钟,指针竟然指向18:33,难道这一切才仅仅过去了一分钟? 刚才的那一切,是梦?是真? 他觉得身子轻的能飞起来,那一定是梦。可是,那一切竟然那么真切,仿佛都是亲身经歷,怎么可能是梦呢? 如果不是梦,那他现在还能飞起来吗?想到这,他不禁解嘲地笑起来,不过是一个真实得让人分不清真假的梦而已。 在这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又全是那个黑衣女孩的面庞,他觉得太真切了,便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签字笔,抓过一张纸,连回忆都不用,飞快地画着,他觉得那一刻,他的思绪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要这样划动,仿佛被另一只手操纵着一样。落在纸上的线条渐渐浮现出一个面孔,面孔越来越清晰,那个站在车站站牌旁的黑衣女孩逐渐浮现出来。 “噢哟,这是谁呀?这么漂亮哟!” 端着菜盘子的予潇,站在茶几前,看着看着就禁不住赞嘆起来。 他抬起头,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她。这时,他看到了她的腮边有一道奶油,像小猫的鬍鬚似的。 可是,如果是梦,他怎么提前就知道她脸上沾了一道细细的奶油呢? 他的脑子开始嗡嗡地响起来,眼前不停地漂浮着大片的黑影…… . . 第二章 爱事和怪事一样多 . 一 . . 立了军令状就没有办法下台了,他必须去完成这个广告设计。但是,麻尔康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早上一进办公大门,麻尔康就挑衅地冲来了。 “你做出来了吗?你不是抱怨我没有给你搞设计的基本条件吗,昨天点点给你搞了单间,让我看看你做的是怎样一个了不得的伟大创作!交出来吧,啊!” cc一肚子邪火,他强忍着说:“昨天到麻小姐那里去的时候已经几点了?我能那么快做出来吗?再说,搞设计不是短跑赛,一个冲刺就能完成的。你这样我哪有心情创作呀!” 麻尔康呵呵地怪笑着:“真是一个伟大的设计师啊!没有这不行,没有那也不行。你是不是还需要一个设计制作部的经理头衔呀?我可以让给你呀!呵呵!” cc忍着他的嘲笑与挖苦,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可是不知为什么,当他面对自己的电脑时,竟然连坐下的兴趣都没有了。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到了予潇的名字。刚要接,手机就没电了。 80块钱的手机最大的乐趣,就是不停地充电。千辛万苦充了一夜的电,也只够打一两个电话。想想现在是大白天,手机里又不会跑出那个女鬼从古老的motor里退出手机sim卡,然后插入原来的那只仿诺基亚的山寨智慧型手机里。
第7页 予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你不要灰心呀,做好这件事老重要的唻。想想看,如果你做不出来,麻总会怎么看你?那时就真的会说你脾气大,能力小了。不要着急,坚持做。好的吧?” “嗯。” 合上手机坐了下来。这时他脑子里居然浮现出昨晚在家里的签字笔画的那个黑衣女鬼。 他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纸,再一次看他昨晚一挥而就的草稿时,他仍然被这张图画中的头像震撼着,真的美极了! “哟,是你画的吗?” cc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麻点点站在他的身后。他连忙折起纸装进口袋。 这时她一脸焦急地对他说:“这种鬼地方哪有搞设计的情绪?还是去我哪里吧。你看我哥那个样子,说不定又来干扰你的思路。走吧。” 她把他的电脑一关,拉起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就往外走。这时,他感到身后有一道恶狠狠的目光,麻尔康死死地盯着他和麻点点走出了大门。 . . 二 . . 麻点点的房子怎么看都不像办公室。这是她的特权,在这里,没有人敢管她。她也没有具体岗位,更没有创收指标。他坐在她的电脑桌前,鼻腔里全是恬淡的香味,熏得他心神不宁。 麻点点又倒了两杯干红,递给他一杯。他在接杯子的时候竟然恍惚起来,仿佛她是他多年的老故交似的,禁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气。 “不要这么唉声嘆气的,不就是一个广告创意吗?不开心就不要做了,凭什么他们说要做,你就得紧紧张张地去做呀?” 听着麻点点这样说觉得好笑,她哪里知道有多少压力都挤向了他。如果这个设计没有做好,不仅是他在人前灰熘熘的抬不起头来,予潇也会没有面子,她那么期待着自己。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就感到莫名的烦躁。 可是,他心里的压抑和烦躁又不能对麻点点说出来,即使说出来她也不一定理解。 麻点点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他的杯子碰了一下,说:“来,活跃一下头脑,激发一下灵感,也可以忘记眼前的烦恼。让我们,干!” 不一会功夫,一瓶干红就喝光了居然感到脑袋发沉,他迷迷煳煳地就睡到麻点点的又香又软的床上,脑袋旁边挤着几只毛熊。 今天他的酒量和平时比,不知为什么特别容易醉。他心里非常清楚,身子却麻木得没有力气,不能动弹。 鼻腔里都是麻点点床铺上令人雄性勃动的馨香,倒卧在这样的温香软玉里觉得自己虽然全身酸软,但是本能的冲动却让他不能安稳地酣睡。 他看到麻点点走出了房门。她的后影恍惚之间让他觉得特别熟悉,于是,他就轻轻地喊了一声:“嗨,你要去哪啊?” 她停住了脚步,慢慢地转回身来。 不知为什么,她那一头染得绚烂的头髮渐渐变成了黑亮的直发,像老式密纹唱片似的,黑亮黑亮的,在灯光下晃出白花花的反光来。 他仔细看着她,但是眼睛却仿佛蒙了一层雾。他使劲揉眼睛,仍然看不甚清。 她慢慢地转着身子,终于,她全部转了过来,正面对着他。可是,她的黑亮的长髮竟然像后脑勺一样,将她的脸全都遮住了。一瞬间他居然分不清她是正面对着他,还是背对着他。 是她吗感到迷惑,似乎自己面对的这个人已经不是麻点点了,因为从外形上看,她比麻点点更苗条、更挺拔。难道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观察过麻点点吗?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身材姣好的呀。 “你的头髮遮住脸了。”他对她说。 “是吗?” “是呀,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哦?”她说着,就抬起两只手分别拢住脸两侧的黑髮,向脸颊边上分开。这时,慢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面孔,她声音低沉暗哑地问道:“要这样吗?” cc定睛一看,露出惨白脸孔的竟是站在车站牌下的那个黑衣女孩! cc吓了一跳,连忙左右寻找着麻点点,他觉得自己气都上不来,想大声唿救,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嘴巴无论怎样张合,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看到她慢慢向他走来,心里急得要蹦起来。可是他发现,她好像对他实施了魔力,他纵然心有急急如律令,却不能动弹一根手指。而她却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啊——”他勐然向天迸出一声长啸,随之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这时他睁开惊恐的眼睛,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虚汗淋漓。香软的被窝已经被他的汗水湿透,他再去看地上站着的她时,又恢復成了麻点点,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看到他惶恐不安的样子,她连忙走过来想安慰他。 他惊得大叫一声:“别过来!” . . 三 . . “哎,酥糖!你过来一下。” cc回头一看,叫他的是同一个部门的柴茗,他毕业于西北艺术学院工艺美术专业,小一岁。大家都叫他的外号“财迷”。 财迷长的尖嘴猴腮,大家笑他拥有一副名至实归的相貌。不论从哪个角度、不论用哪种文化、也不论各色人种,他的形象都会被认同是一个反派的典型。西部师大美术系毕业的同事相源一口认定,财迷之所以能拥有这样一副尊容,绝对是妇产科接生大夫的错,因为那种脸型,肯定是让产钳给夹走形了。
第8页 cc和财迷相衬在一起,只能让白者更白、黑者更黑。在视觉上,显更加英俊性感,财迷则更加黑瘦丑拙。 cc转回身来,看着财迷。 财迷神秘地对他说:“你知道萱萱吗?” cc摇摇头:“萱萱是谁?” 财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菸,他递摆摆手。财迷心事重重地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萱萱是我大学同班同学,人长的那叫一个飒,公认的美女。当时班上追求的男生多得没法统计。结果她竟然爱上了一个学校外面的老头!” cc有些不屑:“这有什么呀?只要他俩有爱,关别人什么事啊?” 财迷把嘴里的一口浓烟吐出去,连连摇头:“不是这个事啊!萱萱爱上的这个老头,是有老伴的。” cc不禁哑然失笑:“这事也能叫事?大家不是都说嘛,爱情的力量和牛顿定律是一样的,都来自撬槓!” 财迷却一点也不笑,他语气沉重地讲了以下的故事—— 萱萱是个极度爱慕虚荣的女孩,她初次见到那个老头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瞧上可以给她当爸爸的他。但是,这个老头出手大方。老头自己拥有一个汽车4s店,一座ktv娱乐城和有名的“浪沙洗浴城”。结果在金钱的力促下,萱萱很快就和老头宽衣解带了。 老头和萱萱好了以后,不光丢下老伴不管,而且还天天沉浸在他俩的鱼水之欢中。这老头虽说身体强健,精神矍铄,但和20岁的青春女孩比赛床上功夫,一两天分不出输赢,时间一长老头就顶不住了。于是,各种强身健体的药物就成了他必备的随身之宝。 老头自己的企业其实大部分来自老伴。他老伴退休前是某银行的副行长,一大堆企业拔地而起,竟然没有贷一分钱!而且后续资金充足,所以盈利也就自然是接踵而至的事。 老头和萱萱鬼混,从第一天起老伴就知道了。介于老头玩耍的需要,老伴也不以为然。但是,后来老伴发现事情和以往大不相同的是,这回老头好像玩成真格的了,不但夜夜相陪,而且还从老头的皮包里发现了viagra(万艾可)。老伴有些着急了,结果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阻挠,就闹出大事情来了。 有一天后半夜,城市中心的假日煌五星级大酒店的27楼,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慌慌张张给总台打电话。当人们赶到房间时,只见室内超大圆形的水床上,趴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已经完全死亡了,尸体已经变得冰凉,但是他的性具却还鼓鼓的,发出紫亮的光泽。墙角里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萱萱。 公安人员检测结果是服用万艾可过量,心脏不堪重压,猝死。 老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几次要冲上去怒批萱萱的耳光。公安干警很多人保护着萱萱离开了假日煌酒店,否则就会出人命的。 老伴毕竟为官多年,她深谙世事深浅。没多久,萱萱就失踪了。直到二十多天后,人们在远离城市120多公里的梅园度假村的钓鱼池里,发现了她。 当时正是某厅局工会组织职工开展钓鱼比赛,党组书记的业余爱好就是钓鱼,所以他的钓技是公认的一流。当他发现鱼竿挂住了一个东西时,却怎么也拖不动。经过几次拖钩、甩竿,都不能把这条大鱼拉到水面上。人们都轰动了,说书记这次钓了一条大鱼,插手帮忙的人都挤成了疙瘩。 后来,大鱼终于有所松动,人们看到水里隐隐约约一条白光光的鱼嵴,众人不由得齐声喝道:“好大的一条啊,跟一个人差不多一样长啦!” 书记也看到鱼嵴了,他老当益壮,抖擞精神,在水池边来回跑动,那种高度兴奋的样子感染了所有围观的人,大家齐声唿喊着加油的口号,许多人都在忙乱着。 在众人关注中,萱萱终于浮出水面。书记满心以为是一条大鱼,结果他一下子看到萱萱那张被水泡得肿胀的尸脸,散乱的长髮在水中像水草似的浮游飘荡着,老同志哪见过这种恐怖女尸的场面,一下子就被吓得脑溢血,从此半身不遂,口眼歪斜,失语流涎。 公安一直怀疑此事与那个老伴有关,但由于没有证据,也只能停留于怀疑阶段。案件过去了三年,至今没有侦破。 cc听到这里,感到很无聊。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哼哼,好可怕啊!你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呀?” 这时看到财迷的脸上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他的脸上蜡黄,一双眼睛由于惊恐睁得熘圆。 看着财迷这个样子忽然感到一阵无法阻挡的恐惧。 . . 四 . . 财迷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cc觉得事情不会只像他讲得那么简单。他轻轻推了财迷一下:“爷们,我觉得你不是为了怀旧吧?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财迷神情紧张地说沉默着有些生气了,他对着财迷的肩头打了一拳,几乎是怒吼着说:“兄弟,究竟怎么了?你讲这个故事想说明什么呢?” 财迷抬起血红的眼睛,看,说:“昨晚,我梦见了她。” cc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故作镇定地对财迷说:“那有什么呀,谁都会梦见一些不相干的人。我就经常梦见我奶奶,她都去世快十年了。” 财迷整个脸庞僵硬地说:“昨晚,在梦里,她来看我。她说是专门来看我的,她问我愿意不愿意跟她一起走。我当时在梦里想,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说话呀?原来她没有死呀!我就答应她了。我说,我和你一起走。”
第9页 cc问:“然后呢?” 财迷神情阴郁地说:“然后我就醒了。” cc安慰他说:“这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的。不要去想这件事了,你如果总在心里有这样一个负担,那还不疑心生暗鬼呀!放松点,等下班了,咱们一起喝一杯,好吗?” 财迷几乎哭了出来:“哥哥,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知道梦里的事不能太当真,可是今天早上我一出门,就在大街公车站牌旁边看见了她。当时人流那么密集,她穿一身黑衣服,直直地站在公车站牌下,她一动不动地站着。远远地她看见了我,竟然还冲着我笑了。” cc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某种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触动了。他有些惊奇地问:“你也在公车站牌下看到她了吗?” 财迷沮丧地点点头。忽然他又奇怪地看着他,问:“也?你为什么说也看到了她?” cc被问得一时语噎。 财迷仿佛在荒漠遇到了驼队似的,他紧紧地追问着:“你是不是看见过她?” cc瞪着眼不知怎么回答。 财迷急忙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票夹。他从票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看:“瞧,这个穿黑色衣服的就是她。其实不是黑衣服,好像是一件紫色的衣服,照片里就像黑色了。我们毕业前合拍的。” cc仔细端详着,由于照片只有五寸一半大小,而且装的时间太长了,磨得人像都有些模煳了看了好半天也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她。 “是她吗?”财迷问道。 cc吃不准:“看不清呀。” 他把照片还给财迷,说:“从早上在公车站见到她之后,你再见过她吗?” 财迷摇头:“我不敢想,如果再见到她,我就会死的。” cc安慰着他:“别瞎想了,怎么会呢?人是既不知何时生,也不知何时死。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财迷抑郁地说:“她告诉我了,她会领我走的。我当时还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她。” cc自己也感到嵴背有些凉飕飕的,他想了想说:“要不,我带你去找个阴阳先生,也许他可以帮助你祛邪的。” 他俩一起往大门外走,这时麻点点从她的小闺房里跑出来,死活要跟,最后,他俩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起往外走。 刚走出公司大门没多远,就听见一个女人在。他刚想答应,麻点点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回头看时,原来是社区医院的俞大夫。 cc把麻点点的手从嘴边拨开,不由地对她不悦:“你干嘛?” 麻点点一脸有理的神气:“大街上陌生人叫你,你不能答应。小心让叫魂的把你勾走。——这是我奶奶说的,哼!” 就在这时,财迷忽然一个人大声地对着虚空说起话来。 . . 五 . . 所有人的震惊不亚于看到了飞碟光临地球。 cc推了财迷一把,问他:“你在干嘛呢?弄神弄鬼的怪吓人的。” 财迷一双眼睛散出迷离的眼神,他好半天才认,说:“你没有和她说话吗?她刚才就在我身边,我们聊了一会。” cc说:“谁呀?大白天的,你见鬼啦!” 这时俞大夫走过来,说:“今天我们社区医院来了个心理大夫,你要不要让她给你看看,你主要是心理疾病。机会难得呀。” cc看到财迷还沉浸在他自己的时空里,木呆呆的像个傻瓜。他就紧紧地抓住财迷的手,对麻点点说:“走,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心理医生是个面色铁青的胖女人,她大约五十来岁,坐在桌子后面,像个黑猩猩似的。她的嘴唇和肤色几乎一样,都是青灰色的,一双眼睛由于眼白也是深灰色的,所以在脸上几乎模煳不清,五官全部消失在统一色中,使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五官的偶人。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一头浓密的灰白头髮。 “你睡眠怎么样?”她问道。 “还可以。&rdquo回道。 “不好,睡得不好。”财迷在一旁咕哝着。 心理医生脸转向财迷:“你总吃安眠药吗?” “不吃,没有吃过。” “喝酒吗?能喝多少酒,一次能喝几两?” “最多半斤老白干吧。” “唔……我问个问题,你们有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不要骗我啊。——你们谁吸食过那个……” 麻点点不解地问:“哪个?” “毒品……” 大家一齐拼命摇头。 心理大夫盯着他们看了很长时间,才垂着眼皮,却始终沉默着。她手里摆弄着一只弹簧原子笔,不停地发出啪啪的响声。 室内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俞大夫也感觉出了什么,她连忙打着圆场:“要不,今天先到这吧。以后又什么新的问题的时候,再来诊断。好吗?” 大家面面相觑。 麻点点首先发难了:“这算什么呀?心理医生就是这样看病的吗?煳弄人嘛!” 俞大夫一脸尴尬,她的笑僵在脸上,嘴里只能发出半笑不笑的单音节。就在这时,心理医生突然抬起头,对俞大夫说:“你先去忙,我给他俩专门诊治一下。把门锁上,不论房间里发出怎样的动静,你们都不能进来。记住了吗?”
第10页 俞大夫紧张地点点头,一脸慌张,连忙退了出去。 这时,室内就剩他们四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凝重。 心理医生眼睛睁得滚圆,一个个审视着他们。当她的目光盯着麻点点的时候,麻点点竟然被她吓哭了,她死死靠的身体。 心理医生睁圆眼睛,露出一圈眼白,使她看上去跟个夜叉似的令人胆战心惊。她对他俩说:“现在,我不是心理医生了,因为我看出来了,你俩的问题不是心理医生能治好的。” cc听了一惊,问:“我们究竟是什么问题?” 她沉吟了片刻,说:“只怕我说出来了,你们也不信。因为这不应该从一个西医嘴里说出来。如果我是一个阴阳先生,我下面的话你们也许会信服,可我是一个医生呀,医生是讲究科学的,科学是可以被多次重复验证的。但是,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也许是不能被科学验证的特殊例子。” 麻点点吓得紧紧抱的胳膊,她的脸已经缩进了他的怀里。 cc紧张地问:“我们是不是真的遇见鬼了?” 听这句话,麻点点竟然吓得尖叫起来:“啊——” cc把麻点点紧紧揽在身边,劝慰着她:“不要害怕。我说你不许再大叫了,鬼没把我吓死,你这样就能把我吓个半死!” 心理医生说:“你还好一点,他脸色灰白,跟死尸一样,如果不抓紧驱邪,我看他的命就难保了。” 财迷问:“我该怎么驱邪呢?” 心理医生左右看看,遗憾地说:“今天我没有想到会有你们这样的客人,所以我没有带祛邪的法物。不过我现在教你一招,可保你性命安全。你到家以后,七天之内不能出门,也不能让外人进你家门。” 财迷气馁地说:“我不是本地人,我爸爸妈妈又不在这里,我一个人和另外几个同学合租的房子,我怎么能做到不让外人进门呢?” 心理医生说:“不妨,你在自己的床上搭一个蚊帐,七天不出蚊帐,大小便也不能出。七天之内蚊帐外面会有很多陌生人来往,你千万不能撩开看热闹,有人请你喝酒吃肉,甚至你家亲人也会来叫你。你记住了,你不撩开蚊帐,他们是绝对进不来的。最后一天,蚊帐外面会发生火灾,你也不能出去。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就有生命之忧!” 财迷哆哆嗦嗦地问:“那我吃饭喝水怎么办?” cc连忙说:“我们帮你买一些矿泉水,再买一些饼干,你就将就吧。”然后,他又问心理医生,“我有没有生命之忧?” 她看了一会,说:“你有鬼气。但不会马上就死的。” cc问:“什么是鬼气?” 她低低地说:“就是尸体的气息。” . . 六 . . cc正在选购矿泉水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麻尔康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说:“你在干什么呢?马上回单位!” 一进公司大门,就感到一种极度异样的氛围包围着大家。 cc在大家脸上寻找着答案,为什么所有人都显得很紧张?为什么整个大堂里这么安静? 他看到了相源,就慢慢地凑到了他身边。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相源压着嗓子说:“财迷死了。” “什么?&rdquo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我们还在一起,怎么说死就死了?” 相源紧张地说:“他在洗脸,不知怎么回事,就让脸盆里的水呛死了。当时在旁边的人还以为是他在胡闹呢,因为他把自己的脸淹在盆里,他好像在使劲抬头,可是脑袋却一直淹在水里。直到他倒下的时候,别人才知道他没有开玩笑,脸盆里就那么一点点水嘛,就能淹死人,实在让人想不明白。现在公安正在里面看现场呢。” 麻点点不知什么时候也跑来了,她紧张地抱的胳膊,问:“是不是财迷出事了?” 就在这时,大门外一阵骚动,人们回头去看,原来总公司的人也来了。在麻总身边,紧紧跟着予潇。予潇轻轻点点头,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能感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的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的亲昵暗示。 不一会,里面的人抬着财迷的尸体走出来。 财迷眼睛圆睁,半张着嘴,口鼻眼耳都是鲜血,死亡的表情不仅痛苦,而且看起来还非常恐怖。麻点点吓得大叫一声,紧紧地扑怀里,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眼睛闭得紧紧的。 cc有些尴尬,想推开她,但她死死地不松手。这时看到予潇一脸疑惑地盯着他,他心虚得不知该做什么。 . 晚饭气氛异常沉重。 他和予潇都闷着头吃饭,谁也不先说话,室内安静地只能听到筷子碰碟碗的声音,和他俩轻轻咀嚼的响动希望她抱怨两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她却一直默默不作声。 沉默给他的压力比耳光还让他难受。 他故意慢慢地吃着,几乎慢到了细嚼慢咽。他想延长吃饭时间,也许她就会把郁积在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但是,她却始终默不作声。 他主动给她说话:“我给你再盛碗饭吧?”
第11页 她只有两个字:“不用。” 又沉默着吃了好一会。他再次打破沉默:“喝水吗?我给你倒碗水吧?” 还是两个字:“不喝。” 就这么僵持着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把碗一放,说道:“你怎么了嘛!我犯杀头的罪,你就把我斩了算了!” 予潇吃完最后一口,起身收拾桌子,嘴里还是两个字:“不敢。” cc下了决心对她说:“今天下午我陪财迷去看了心理医生,去的时候麻总的女儿也和我们在一起。当时那个医生说了如何辟邪的事,没有想到我给财迷买矿泉水的时候,他就死了。这一切我和麻点点都看到了,所以她刚才那样也可能是因为我俩是仅有的见证人了,所以,心里就特别害怕。” 予潇平静地说:“是吗?那你现在还害怕吗?” cc无奈地说:“我都快忘了财迷的死,现在就剩下怕你了。” 予潇用非常镇定的语气说:“麻总的女儿在外面名声很大,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有很多男人的。再说,麻总可以容忍你工作不出色,你动他女儿,他不会吃哑巴亏的。麻总跟黑社会的关系老深了,你不要玩火玩到死呀!” cc连忙辩解:“根本没有这么回事,你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嘛,你这样说我,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予潇深深嘆口气,说:“唉!也许是我这个人的问题吧。我也觉得自己没意思,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你不要做让我心碎的事,好了吧?” cc发誓道:“怎么会呢?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 予潇翻了翻眼珠,恨道:“如果你真的那样,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cc听她这句话,不由地一愣,心中飘过一丝不快,但没有再说什么。 . 三天后,财迷出殡。 全体同事都去了火葬场。一路上麻尔康对着大家指桑骂槐,觉得他总是在指责自己似的。 就在追悼会上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影子。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身材高佻,皮肤洁白,表情肃穆,她穿一身深紫色的衣裳,颜色深的近乎黑色。她跟谁也不打招唿,所有人似乎都对她视而不见不能肯定这个人是谁,但是,不知为什么,看到了她,他的心就开始紧紧地抽住,仿佛她就是个什么不祥之兆似的。 她会是那个“萱萱”吗? cc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 . 七 . . 参加财迷追悼会回来就觉得自己得了重病。他高烧不退,呓语不断。予潇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他,感到力不从心。 早上,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心神不宁地想着家里重病,觉得做什么事也不能专注。 麻尔康对予潇始终在关注着。这个花花公子对任何一个漂亮女孩都不会轻易放过的,在他的字典里没有道德这个词彙,他只知道喜欢的就想方设法搞到手,不计后果、不计手段。 予潇早就知道麻尔康不是个正人君子,但是他是麻总的儿子,又的领导,所以对这个虚伪的小人,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得罪他,又不能让他沾上便宜。 “嘻嘻,潇潇,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啊,为什么不开心呢?” 予潇不冷不热地说:“酥糖病了。” 麻尔康嘴一撇:“哼!就他那样的豆芽菜,病秧子!” 予潇不屑地转回脸,心里说道比你强壮多了! 麻尔康要找他爸爸说事,临进门时随手给予潇桌子上放了一盒德芙巧克力,然后笑嘻嘻地进门了。 予潇打了个电话,可是让她奇怪的是,电话始终是占线的忙音。她觉得很奇怪,他病那么重,怎么还有精力煲电话粥啊? 麻尔康从他爸爸房间里出来,又和予潇贫嘴。她觉得实在烦透了,最后低下头不再搭理他。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盛超市的消费卡,说是让她去买个化妆品的。她坚决不要,麻尔康却热情地一再往予潇手里塞。他的动作让她觉得仿佛不是为了给她卡,而是藉机不停地摸她的手。最后,她只好接过来,他这才终止了对她的骚扰。 这是一张1000元的卡。 予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到营养品了,下班以后她去超市为家里买了一大堆营养品。 可是,当她进到家门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让她心烦不已。 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她首先看到门口的地上乱扔着两只时尚的女式凉靴。她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呢?紧接着,她又听到从卧室里传出一个女人很欢快地笑声。 她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急忙奔进卧室,只躺在床上,床边坐着麻点点,两个人正在说笑着。 看到予潇回来了,两个人都转回头,麻点点很客气地对她说:“来了?” 她心里很不舒服,怎么是我来了?这是我的家啊,应该是你来了。但是她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假装出一副客气的样子,发挥出做文秘的接待技巧,笑着说:“噢呀,看你客气的就是有点身体不舒服,还让麻公主亲自来探视,担当不起呀!我们心里老感激你啦!快坐客厅沙发上,今天给你做几个好菜吃吃,好的啦?”
第12页 麻点点却坚决不在家里吃饭坚决挽留,予潇也作出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三言两语就客客气气地把麻点点送出了家门。 关上门,予潇再也没有掩饰,她大步走进卧室,对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都搞到家里来了?不是说好了嘛,你这是得寸进尺!给我能不能留最后一块地方!你把我放到什么位置啦!” cc没有想到她会发这么的脾气,急得连忙坐直了身子解释道:“她要来看望,我有什么办法?她是个新新人类,想干什么挡不住。其实什么都没有呀。” 予潇气鼓鼓地站着:“孤男寡女坐在卧室的双人床上,你说什么都没有?都搞到双人床上了,你还在骗我!” cc真的生气了:“你怎么这样说话?这还像你吗?你信任我,我就会为你坚守到底;你不信任我,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放老臭屁呀!你还敢威胁我!我看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cc绝对没有料想到,予潇竟然会这样耍泼。他闭紧嘴巴,歪着脑袋,不再理她。 予潇心底的火气还没有消,看梗着脖子,竟然气不打一处来,她抓起一只天鹅绒枕头,对不停地乱砸,一边发出大声的哭泣被她砸得躺不住,不得不从床那边下到地上,光着两条腿,与予潇对峙着。 予潇一看他竟然光着两条腿,更来气了:“啊!你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你还说你们没事呢,你连裤子都没有穿就给她开门去了吗?你们老随便的啦!还是你们做完什么事还没顾上穿裤子,就被我撞个正着?你这个流氓!你这个骗子!” cc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干站着,一直到她闹累了,自己抱着一只大毛毛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假寐才敢离开他站着的地方。他穿上裤子,然后给她盖了一条线毯。自己悄悄去给他俩做饭去了。 一连三天,予潇都不给他做饭。他却兢兢业业地做家务、做饭,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病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不知不觉地好了。直到第三天,麻总问的设计,麻尔康打来一个尖酸刻薄的电话,予潇自己也挂不住面子,开始催促他的时候才不得不赶到单位去上班。 但是,一上班,更多的怪事就开始接连闪现。 . . 第三章 灵异的神奇力量 . . 一 . . 财迷之死,在公司里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震动。他的家人始终不能相信活蹦乱跳的儿子,才刚刚24岁,说死就死了。于是,家人和亲戚天天围着麻子庐,一定要讨个说法。 麻子庐是个铁公鸡,他怎么肯为财迷家人掏一分钱。于是,双方的矛盾逐渐积累,终于,到了大爆发的时候。 这天早上,予潇刚走进公司机关大门,就发现整个大楼的一楼大厅里堆着黑压压的人。那些人不准任何人走进大楼,很多人的情绪激动得难以控制,不时听到有玻璃摔碎的声音。 予潇连忙给麻总打电话,电话是通的可就没人接。予潇不知该怎么办。她想通知110,可她知道麻总的性格,这种事情万万不能曝光,一旦捅到媒体上,往往是舆论全向着所谓的弱者,到最后公司是既赔了钱,还搞得声名狼藉。所以,麻总不会做报警或者是让媒体声援这种事的。一般来说,比今天这种场面小得多的纠纷,麻总就会用电话催促手下不停地东跑西颠,但是今天如此沉寂,让予潇想不明白。 更让她没有主意的是,公司大楼里一个工作人员也见不到,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像那些人一样,误入了陌生之地。 她站在大门口,先给麻总拨电话,拨不通就给公司机关的其他人拨,他们竟然都关机了。她想想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就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很惊慌,第一声就是:“有什么事吗?” 她心里怨恨着他,凭什么没事就不能拨电话?她语气冷淡地说:“你在干嘛呢,我听你的声音怎么慌里慌张的?今天公司机关好像有人要闹事的呀,来了那么多人,公司的人都不知跑哪里去了。你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吧?” cc正坐在麻点点的闺房里,他不希望予潇听出来他在哪里,所以他不耐烦地说:“我一介平民,闹事也闹不到我头上,爱闹谁闹谁,没人来闹我就万福了。你少操那份闲心,大家都躲了,就你沖得快。不要吃亏了!” 这种关心的话,要放平时予潇心里也许会感到非常温暖的,她知道这关心她。可是今天,她却觉很窝囊,像个缩头乌龟,一点男子汉的味道都没有。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甚至她都没有觉出自己有了这种心态。 她扣下电话,思忖了一会,她觉得不能再这么傻等下去了,就不顾大厅里愤怒的人群,突然向大门里跑去。 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所以好多人只是扭头盯着她看,没有人伸手拦她,竟然让她跑上了二楼。 二楼基本没有什么人,只是电梯被人们把持着,她只好顺着楼梯往上跑,一口气跑上了四楼。这时她才发现,四楼已经挤满了人。 四楼是麻总的办公楼层,她的桌子就摆在麻总办公室的外间。她踮起脚往里一看,人们围着麻总,七嘴八舌乱纷纷的,谁也听不清谁的话。她再一看,她的桌子上竟然坐着好几条大汉,连她那张亲密合影的照片都被打到了地上。
第13页 她气喘吁吁地挤过去。麻总一见她立刻就像见了援兵似的,大声对她控诉:“你看着了吧?你看着了吧?这是搞什么?这就是*嘛!文攻武卫,搞群众运动!违法的嘛!”他一边叨叨,一边沖她挤眼睛,不停地扭动脸上的肌肉向她暗示着。 她的手一直放在手提包里,看到麻总向她使眼色,她毫不犹豫地按出了一串数字。 . . 二 . . 她拨出的是110。不一会,警察就赶到了。经过民警、劳动保障局监察大队和公司与财迷亲属共同座谈,最后商讨了一个工伤赔偿协议,由公司给财迷家人一次性支付八万三千元,双方永不反悔。 这件事让麻子庐有了三点看法,他在公司中层班子会上说,第一,全公司机关里只有一个忠臣,那就是予潇;第二,柴茗出事之后,公司的顾问、智囊和各级干部都是空有其名,没有一个人预见到火化完死人之后,活人还会闹事的,所以统统是饭桶!第三,虽然给了八万多,这件事还没完呢!八万多就白拿走了? 这个讲话,立刻节外生枝,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这个复杂后果后面再讲述。 因为这件事暂时变成了闲人,他的设计也自然没有人来催问了。 虽说工作上压力小了,但是他和予潇的冷战却在升级。他俩谁也不让着谁,每天回家双方都沉着脸。如果予潇占用电脑上网,他就躺在沙发上假寐;如果他抢先占了电脑,予潇则干脆洗得仔仔细细,然后钻进被窝正式睡觉了,也不管那是几点,有时候甚至天还亮着,予潇就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予潇成了公司的大红人地位的下降却更快。他有些自暴自弃,在这样的公司里他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好在麻点点始终对他很热情,有事没事总是和他粘在一起。 他心里全是予潇,所以总是唉声嘆气的不愉快。麻点点是个一脑门子全想着玩的索女。她总是嘻嘻哈哈的,仿佛一点发愁的事也没有。 财迷死了,活着的人忙着争利,全都忘了他们的利从何来。 cc的心仿佛笼屉里的一只包子,在高温蒸汽的蒸腾中,渐渐膨胀起来,暄暄腾腾地鼓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财迷为什么死,而活着的人都不知道财迷的死因,所以他的知道就显得特别孤独,像聋哑盲人似的,裹在自己的黑暗寂静的枯燥世界里,一个人承受着全部的熬煎和恐惧。 最让他痛苦的是,由于和予潇冷战正酣,他即便是再看到手机里、或者是公车站牌下的黑衣女鬼,他都不能再大声地向她叫喊了。爱人之间的害怕、惊恐、叫喊,其实是为了得到对方的爱抚与安慰,就像小孩有了委屈会一直坚持住,直到见了妈妈才会哇地一下大声哭出来,甚至还要对着妈妈又踢又打,觉得自己这么大的委屈,全都是妈妈没看到造成的。 cc现在连这样一个盼望得到安抚和安慰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只有自己忍耐着。但是,那个女鬼仿佛知道了他现在的孤独状态似的,越发地频频出现。 . . 三 . . 下班回家的路上。 cc坐在公车的窗前,两眼痴痴地呆望着窗外。以前,他下班是有明确目标的,那就是早早赶回家。因为予潇上班的机关楼离家很近,每次回到家时,她早已经在家开始做晚饭了。现在,她在外面吃完饭才回家,他不知回家的意义还剩下了什么。 忽然听到女票务员又把桂庄报成了“鬼庄”。他的心觉得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在桂庄有个老相识似的。 他抬起眼皮,向站牌看去。 结果他一下子就在人流的后面,又看到了那个陌生的熟悉身影,那个黑衣女孩一如既往地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公车前方某个地方,眼睛的焦距是那么飘忽。 财迷死前曾惊恐地说过,不能再见到这个女鬼,因为,女鬼是来领他的魂灵的。财迷说完这个话还没有来得及进蚊帐,就被女鬼淹死在脸盆里。 今天忽然再次看到这个艷丽的女鬼,难道自己也要跟财迷一样,就这么走了吗?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死期即将临近。 于是,他抬起眼皮看着她,那是一种悽美绝艷的美。他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融入她身体里的冲动。既然是死,就死得更加亲切一些吧,他甚至都想对着她打声招唿。但是,那个黑衣女孩高傲地目空一切,谁也入不了她的那双美目;当然,他非常清楚,这个悽美冷艷的女孩只是一个鬼的化身,皮囊之下,或许就是一具腐败的朽尸。 他仔细地偷看那个女鬼。那女鬼直直地站在站牌下,眼睛没有焦点,空洞地看着前方一个飘渺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萱萱。不知为什么,现在的他,再看到这类移动的魂灵时,总是觉得她们身上隐隐地传来一股味道,仿佛尸体正在飘散出朽腐的味道,这种味道被那个会祛邪的心理医生叫做鬼气。 女鬼做出了一个惊破肝胆的举动,她不像以往只是木呆呆地矗立在站牌下。这次,当人们全挤上公车后,她竟然也慢慢地上了公车。那种移动的感觉觉得迷惑,似乎她的脚步没有迈动,身子就稳稳地移进了车门。 cc坐在公车前门的第三排座椅上,黑衣女鬼飘上来后,不偏不倚地站在他面前。一只白嫩的玉手扶着他眼前的靠背,他能清晰地看见她薄薄的手指皮肤下隐隐的血管。那种白皙是少女特有的稚嫩,透着诱人的性感。
第14页 这就是传说中女鬼的手爪吗忽然觉得,这只纤弱的小手可以瞬间撕破他的胸椎,然后轻松地掏出他的心脏。 他惊恐地抬起眼皮觑看她的神态,她仿佛没有发现他在偷看她似的,目光高傲地从他的头上掠过,他只能看到她精緻的下巴和鼻孔。 cc吓得不停地哆嗦。离女鬼这么近,还是第一次。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这回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站立的死人。因为,这个美艷的女鬼直挺挺地站立着,没有唿吸,没有热度,像一个橡胶的芭比娃娃,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她站在他前面,他感觉仿佛打开了一扇冰箱门,一团一团的寒气向他涌来,他甚至能看到自己嘴边唿出来的热气。 就在这时,他明显地感到一只手正慢慢地伸向他的心口。他害怕极了,他知道自己的大限终于到了。他想大声唿喊,可是没有办法张开嘴巴,就像他躺在麻点点的锦床上,被梦魇慑住时一样。他绝望地想,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个女鬼的手里吗,就像财迷被一只手死死压住脑袋,直到他淹死为止。 他闭上眼睛,心想,认命了,阎王叫我三更死,焉能活到五更时?因为他深知灵异力量的巨大,那是谁也无力对抗的。这时,虽然闭着眼睛,但他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在他心口前游动。他知道,他死后的形体一定是心口有一个很大的血窟窿,而自己的心脏已被掏空。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尖利的惨叫声。他想,这是谁在痛苦地呻吟?难道是自己的声音吗?难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死魂灵,已经没有了疼痛感了吗?这惨叫声来自自己魂灵的客体,也就是说自己的躯体仍在做垂死地挣扎扭动,按着生物死亡前的规律,继续着无谓的谢幕表演? cc忽然想,也许我们看到财迷恐怖的死像时,财迷也能看到自己最后的悲惨遗容,就像自己此刻能听到自己的惨叫声一样。 哦,死——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呀! 不行!应该看看自己的死像是怎样的。这样一想,他就睁开眼。可是,他没有看到自己的死容,却看到自己的眼前一只黑脏的手正在剧烈地哆嗦,手臂连着的一个黑瘦青年正在惨叫。那只黑脏的手里,一只深棕色的皮夹随着黑脏手的哆嗦而晃动着。 他明白了不是自己的遗体在惨叫,而是这个黑瘦青年悲惨地叫唤着;他也认出那只深棕色的皮夹是自己的东西。刚才那只游动在他心口的手,不是女鬼的利爪,而是这个小偷“搬运工”的第三只手! 小偷为什么偷了钱包不转移,却在这里兀自惨痛地叫喊呢? 他一把抓过自己的皮夹,打开一看,里面分毫不差。他连忙将皮夹装进口袋。就在这时,那个黑瘦小偷也仿佛被谁释放了似的,一下子瘫到地板上,垂着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时,他抬头再去看那个女鬼时,她已经转动身子,向后门飘去。 . . 四 . . 车门开了,女鬼飘然下车。临出门的一剎那看到那个美艷的女鬼回头瞥了他一眼。 啊,她终于和他目光相对了,他终于明显地感到,她的眼光里有一种深长的意味。 这是什么意思呢?刚才那个奇怪的小偷,让整个公车里的人都惊愕不已。因为小偷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场行为艺术表演,他一个人在揭示着偷窃的寓意。那个小偷在下手的时候,不感觉到了,周围的乘客都看着了。所有的人都害怕小偷报復,因此,他们全部都是眼睁睁看在那只黑脏的手伸进的西装领口。 但是,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小偷夹出皮夹之后,他不是转身离开,而是将皮夹举眼前狼哭鬼嚎地惨叫。收回自己的皮夹之后,小偷就瘫倒在地。他在地上趴了一站路的时间,然后才挣扎着弓起身子,摇摇晃晃地下车了。乘客认为行为艺术结束,竟报以热烈的掌声。 小偷愧疚地走下车去。 cc想,这个小偷是真小偷,所不同的是今晚这个小偷命遇克星。很可能是她制服了那个小偷觉得不合情理,难道这个女鬼还有正义感? 有正义感,那为什么要致财迷于死地? 想到这里,他竟鬼使神差地提前下车了,他要去寻找那个奇怪的女鬼。他相信捉小偷的女鬼,临下车的那一瞥,一定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初春季节,傍晚的大街上人流如织,太阳下山以后,飒飒小风就有些凉意了。 cc像个玩捉迷藏的小孩,在大街上快速地走着,脑袋像拨浪鼓似的不停地东张西望。许多看起来像那个女鬼的女孩,被她拽住以后都非常气愤,他在女孩们的怒骂声中不知疲倦地寻找着那个美艷的背影。 直到他走得两脚酸软,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才不得不跌坐在自己家小区门前的公车站牌旁的长凳上。 回到家以后,他想到以前总是在手机里看到那个女鬼的面孔,虽说是一张女尸的死人脸,但他相信,曾经有过的一次对视,让他印象极为深刻。 他连忙将手机卡换到原来的智慧型手机里,然后打开手机游戏,专注地等着那张曾经吓他半死的女鬼尸脸。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还摸出一瓶白酒,咚咚咚地喝下去了小半瓶。 手机安静得仿佛没有开机似的。他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一直瞪到眼眶里充盈着酸涩的泪水。
第15页 结果半个鬼影也没有见着。 天已经黑透了忽然觉得肚子咕噜噜地叫唤着,他才勐然想起,为了寻找女鬼的影踪,自己竟然把吃晚饭都忘得精光。 予潇还没有回家,她和他已经越来越疏远了。 . . 五 . . cc再次走进社区医院俞大夫的办公室。 他神情疲惫地对俞大夫说:“我想找上次的那个心理医生。我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炸裂了,很多事,我没有办法理顺。” 俞大夫看着他憔悴的脸庞,禁不住说:“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也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cc说:“我不知道,上次和我一起到这里来的同事,离开这里刚进公司的门,就被自己的洗脸水呛死了。他死前说他遇见了一个黑衣女鬼,那个女鬼说要带他走。昨天,我也见了一个黑衣女鬼,女鬼离开我的时候,她竟然和我的眼神对视了一下。难道我也要被鬼带走吗?” 俞大夫显然被吓了一跳。她说:“那个心理医生也是一个周易预测、起名、看风水的阴阳大师。她的法号为玄青仙姑,你自己去找她吧。” cc没有想到,满大街鳞次栉比的周易预测起名的门脸,大都冷冷清清,只有高悬一块黄底黑标的“玄青仙姑预测”门庭若市。 cc觉得自己和玄青道姑有过一面之交,所以他笑嘻嘻地就绕过那些排队的人们,径直走进她的内堂。玄青看到他的站在二道门框边上对着自己点头微笑,不禁一愣。她立刻就认出这个俊秀的青年,就是她曾经点拨过的那个有心理毛病的人,她马上大声断喝:“这个人是谁?怎么可以直接就进来了?给我棒杀出去!” 立刻,从旁边冒出来两三个便装的老婆子,她们手持小笤帚,对着他不由分说扑过来就乱打起来连忙退了出来。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了。那些围着来求名的人们才陆陆续续地走光了。这时,有个老婆子叫着苏塘的名字。 房子里黑黢黢的,满屋子挂满了各种条幅,垂下来的样子就跟予潇星期天洗完衣服挂的那些长筒袜似的,长长短短地垂了很多,随着人的走动,垂下来的条幅也是整齐地摇曳着。屋里大白天也要开着幽幽的灯光。在灯光下,玄青的脸色越发显得黑灰,五官全淹没在统一的黑灰色里。看不出眉目来,青灰一片的脸上,只是一块平平的黑灰色板刚想说话,玄青一扬手,阻止了他开口。 她说:“我知道你要来的。上次你们的孽缘还没有了结呢。那个人没有听我的话,他没有直接回家,结果让游魂勐鬼给憋死了。” cc一听连忙点头,他说:“昨天晚上我又看见那个女鬼了,真漂亮啊!我想,那个女鬼是不是来收我的?我是不是也活不成了?” 玄青掐算了一阵,然后她的脸缩成一个黑肉团,像个老式房子的雕花瓦当似的。她慢慢睁开眼睛,打量一会,说:“奇怪呀,按说见了这种黑衣鬼以后,都是要死的。可你的死期却根本找不到,也就是说有两种情况,一是你马上就有可能死掉,快得无法预测;第二种就是你阳寿还久远得很吶。” 她又开始闭上眼睛,嘴里念念叨叨地。好长时间,她才睁开眼睛,然后仔细端详着他,说:“还有一种情况,嗯,很少遇到的。也许是你太英俊了,黑衣女鬼选你做通灵人啦。黑衣女鬼也喜欢帅男啊,也许是为了养她们的眼吧。” cc心里很焦急:“通灵人是干什么的?” “每一个通灵人都不一样,鬼魂选择一个人的时候,肯定是有自己的心愿。这个我没有让鬼魂附体,我就不知道这次鬼魂选你做通灵人是为了什么。” cc紧张地问:“我真的没有到死期吗?” 玄青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突然,她勐地站起来,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对,嘴里大叫一声,冲就扑了过来。 . . 第四章 纨绔情敌 . . 一 . . cc一惊非小。 他没有想到心里非常信赖的玄青,怎么会突然黑眼珠向上翻去,而且最让他害怕的是,玄青的黑眼珠全翻到后面,她的眼睛成了两个没有眼珠的白洞。 这时,她勐然伸出的两只手,已经扑上来掐住的脖子感到她的手像铁一样冰凉,更像铁一样的坚硬有力。 和她对抗觉得连唿救的力量都没有,他张大了嘴,但是没有一丝气流从喉咙里挤出,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明显感到了四肢软绵绵的失去了力量,躯体只能在她给他空出来的一点点余地里微弱地扭动。他这时才懂了强大与征服是如此地不可抗拒,也从心底第一次感到了对死亡的害怕,因为,死神来了,他自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与之对抗。 二道门上的老婆子勐然看出玄青已经不是在做法,因为她整个动作就是在疯狂地杀。众人一下子惊慌起来,许多人拼命拉着玄青的身子,一个老婆子死死地抠着她掐脖子的手指,另一个老婆子不停地拿小笤帚抽打着玄青的后脖梗。 玄青顽固地和众人对抗着。小笤帚在祛邪时起到了驱鬼的作用,虽然打击玄青的力度不大,但每一下都能使玄青身体抽搐,浑身抖动。忽然,玄青长出一口气,嘴里发出类似兇勐野兽般的低吼声,然后翻过去的黑眼珠慢慢翻转回来,接着她的身子就像一滩稀泥似的,倒在地上,嘴和鼻子几乎没有了一丝气息。
第16页 cc从垂死的边缘又一下子活转回来,他吓的几乎魂飞魄散。看看倒在地上的玄青,一瞬间他竟然生出不是玄青差点杀死他,而是他把玄青致伤的错觉。 他觉得氧气和血液正在慢慢往头部输送,眼睛也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对这里,他害怕极了,他一分钟也不敢再待下去了。他努力地挣起身子,扶着墙壁往外蹭去。 身后传来玄青的声音:“不要走,我有话说。” 一个老婆子拦住他。 cc吓得连忙摇手:“不,我没有问题了……我要回……” “听着,”身后的玄青声音非常虚弱,但语气却格外坚定,“我告诉你真相。” cc转回身,他看见玄青已经坐回她自己的宝座,脸色非常灰,像大病初癒的虚弱病人似的。 cc几乎乞求着说:“我知道真相了……我也知道财迷是怎样死的了。我,求你了,我这个人老老实实,不干坏事,连坏念头都没有。你就饶了我吧。” 玄青疲惫地摇摇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大一点:“你误会了,刚才我没有对你那样。不是我……” cc感到她在说谎,气愤地说:“是我,是我弄伤了你,对了吧?” 玄青高举起她的左手,大声说:“不是,不是你!也不是我!都不是……” cc心里嘀咕,对,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鬼!真是见鬼了! 玄青仿佛听着他的心里话了:“对,是鬼!全是鬼干的!” . . 二 . . 等大家都平静以后才发现,玄青身上很多地方都碰破了,她竟然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一块,满嘴都是鲜血,看上去异常恐怖狰狞。 玄青努力撑着身子,虚弱的身子不停地哆嗦着。她手提硃砂笔,在黄表纸上画着稀奇古怪的符咒,那些老婆子们连忙将画好的符咒贴在门、窗、缝、隙等处。 严密的门窗被符咒封上后,所有人都紧张地张望着。这时,屋里渐渐转动起一股旋风,颳得符咒经幡哗哗作响。玄青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默默地念叨着,那些老婆子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 cc觉得那股旋风来得奇怪,他似乎能从怪风舞动的地方看出一个虚幻的人形来。这时玄青忽然圆睁双眼,嘴里念念有词,手举桃木剑对着那个虚幻的影子挥手噼下看到那个人形噗地冒出一股鲜血,玄青又噼下一剑,那人形就倒地了,玄青马上剑挑一条符咒,连符带魂一剑扎在地上。 随后,她取出一只黑色的葫芦形瓶子,对着那个人形,一抽宝剑,人形就缓缓地从地上浮起来,化作一缕淡淡的青烟,钻进瓶内。玄青立刻将瓶口用泥封住,然后又将一道黄符封在瓶口。她郑重地将镇鬼瓶放置在靠墙的一面壁架上。那上面像这样的瓶子还有十多个。 这一套动作,看眼花缭乱。他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她的这套捉鬼程序,因为只有他一个具有通灵人的眼睛,所以他看到了全部过程,并被这些亲眼所见而震惊。 玄青做完这一套之后,虚弱地靠在椅子上。 cc低声地问她:“你刚才说,要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呢?” 她半闭着眼睛,慢慢地说:“刚才你都看到了,我捉住的那是一只新鲜的游魂。刚才他竟然附着在我的身体里,想用我的手杀死你。” cc点头:“我看到了,我已经知道了刚才杀我的不是你。你要告诉我的就这些吗?” 她轻轻地摇摇头:“你想简单了,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cc有点坐不住了,他紧张地问:“还有什么吗?” 她沉重地说:“你懂脑筋想一想,如果一个鬼想杀死你,他没有必要在公车上先替你捉住小偷,完璧归赵,让你毫毛无损,然后再利用我来杀死你。鬼如果真的想要你的命,是不会走那种弯路的。” cc有点不信,说:“难道鬼会有那么严密的科学思路?他们就一点弯路都不走?诺贝尔奖的科学家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玄青这时嘴里涌出一大口血,身旁的老婆子连忙端着痰盂接她吐出来的血水。 玄青吐完之后,又喝了一大杯苦茶。 舒缓了好长时间,她才睁开眼皮,说:“鬼也是一种物质,就像电流,你看不到它,可你能感觉到它。电流击伤人的时候,是不会走弯路的,它只走最直接的直线,一下子就在最近的距离走完它的歷程。鬼也一样,鬼做事直截了当不是因为科学思维的指导,而是直接达到目的,那是鬼魂的本能。” cc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吃惊地问:“你的意思是,鬼在前面是打算让我做通灵人,后来他又改变主意了,现在是想让我死?” 玄青又闭上了眼睛,想了好一会,说出一句胆战心惊的话来:“也许,根本就不止一个鬼。还有一个想杀死你的鬼呢!……你要多加小心啊!” cc吓得浑身颤抖,他战战兢兢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玄青闭着眼睛掐算了一阵,说:“破财消灾吧。” . . 三 . . 从下午开始,予潇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清楚。
第17页 麻总在办公室里又对着一个部下发脾气。近来他的脾气特别大,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连予潇也感到似乎从某一刻起,她也会迎来一顿噼头盖脑的骂雨。 从隐隐约约的声音里,她听出是一个很有可能成为公司的广告业务被别人挖走了。这个客户多年来一直是智能公司的忠实用户,但是,现在却莫名其妙地被挖走了。麻总能不火冒三丈吗? 接连骂了三个部门经理,麻总突然拉开门对着予潇吼道:“通知麻尔康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 予潇不敢马虎,接连给麻尔康打电话,发简讯,qq留言,能想的办法都用上了,总算找到了他。 麻尔康打过来的电话,第一句话就嬉皮笑脸地说:“美女,想我啦?这么急干什么呀?” 予潇不卑不亢地说:“麻总找您,请以最快速度赶到麻总的办公室。有急事。” 麻尔康嘻嘻哈哈地说着一些轻薄的话,予潇已经把电话挂了。 不到二十分钟,麻尔康就走到了予潇面前。他背着手,笑嘻嘻地说:“这个世界上谁招唿我也不如你呀!我只为你忙。” 说着,从背后抽出一只手,手里拿的竟然是一大捧娇艷的玫瑰。 放下玫瑰,他故作潇洒地仰着脸,得意洋洋地进了麻总的办公室。 看着眼前的一捧玫瑰,予潇的心里竟然隐隐地激起一阵激动的涟漪。好长时间了,她再也没有见过鲜花与玫瑰了。自己仿佛一只干枯的花,可以看出曾经的娇媚与鲜艷,但是现在已经变成没有一点水分的植物木乃伊,用自己枯脆的躯干述说着曾经的艷丽。 她觉得眼角竟然有点湿润。 这时,麻总带着麻尔康走到她的桌前。麻总一脸严肃地说:“很多人都靠不住。我只有让尔康去争取那个客户了。尔康说,他需要你的帮助。为了公司,你一定要配合尔康,务必把这一单业务争取回来。事关重大啊!” 予潇想辩解,她觉得这是麻尔康的恶作剧。但是一看麻总的脸上绝无半点虚浮之态,再看麻尔康也是一副郑重的表情,她只好点点头:“好吧。” 麻总说:“现在就去吧。” 她有些愕然:“现在吗?” 麻尔康语气庄重地说:“我们是去争取对方,为了表示我们的重视和态度,请予潇小姐立刻化妆,尽快出发。” 她觉得说这样语气的,和麻尔康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她有些难以置信像他这样一个花花公子,也能说出一句人话来。 但是,此刻她觉得麻尔康的话重若千钧,她无法违抗。 . . 四 . . 客户果然被竞争对手挖走了。 接待他俩的是对方公关部刘经理。刘经理三十七八岁,梳着一顶油光光黑亮的头髮,紧紧贴着头皮,让人感觉没有一点诚实可信度。 麻尔康握着刘经理的手,热情地说:“刘经理,好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哈哈……” 刘经理也热情地晃动着麻尔康的手,说:“我们不行,老啦,老啦!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今后的世界是你们的啦。哈哈……” 两个人虚情假意地笑了一阵,麻尔康见对方没有请他坐下的意思,就自己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刘经理一边脸对着麻尔康,一边不停地觑着予潇。他说:“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美女的芳名,老弟还藏着一手呢!” 麻尔康哈哈笑着:“你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你们推出三种家用电器,打算在长假期间搞降价促销,半夜里发宣传提纲和广告方案的传真,来来往往的电话打了几十个,你知道那是谁给你们连夜处理安排妥当的?就是她呀,予潇,集团公司经理办主任。” 刘经理显然没有想到麻尔康在这里有话等着他,他不敢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接麻尔康的话说下去就会越说情越浓,情意浓就难分舍,最后还得把广告业务交到他们这里来做。所以刘经理尴尬地笑笑:“啊,啊,年轻有为啊!” 他一句夸奖,既维持了自己要脱离开麻尔康的原则,又续接上刚才夸奖予潇的话题。广告界这种语言交锋,是生意场上真正的较量。没有这样的语言过招,就很难达成一单生意。若使对手重视你,没有这样的语言功力,只能让对手瞧不起。 麻尔康见对手不进圈套,就接着明说起来:“哎呀,时间快得很呀!一转眼咱们两家业务合作都已经快五年了,五年走过来不容易啊。” 刘经理故意转移话题:“你喝茶,喜欢喝什么茶呢?” 麻尔康说:“对,要喝,不光喝茶,还有喝酒!为我们共同的五年干一杯!” 刘经理一脸询问的神色:“喝什么?铁观音吗?”他转脸对着予潇,“你喝什么茶?” 看他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麻尔康干脆又使出一招。 “我们今年年中盛夏季节,有这样一个打算,是专为你们这样的老客户制定的方案。机会难得啊!” 刘经理仿佛根本不为所动,他脸上挂着机械地笑容,对着他俩,一言不发。 麻尔康说:“你们和我们共同走过了五年,我们珍惜这个过程。所以,我们特地为你们推出了一个优惠活动,就是在我们过去八点五折的基础上,再打一个九折。这个幅度不算小啊。”
第18页 刘经理稳稳地坐着,微笑着听他说话。 麻尔康有些着急,他扳着指头给对方算帐,让对方知道节省了多少钱。这个过程予潇看在眼里,心里对麻尔康的印象有所改变,她看出在他那个花花公子的外表下,还有一定的业务和谈判能力。 麻尔康见刘经理还是一言不发,他有些坐不住了,他说:“我们还有一个设想,这要我们共同商量着来。我想干脆给你们再赠送一些广告宣传。一是在其它媒体上互动起来,电视、报纸这两大传统媒体与其它广告互动,把你们的费用免了。再让你们免费享受我们的多媒体套餐,以一个ci联动所有的媒介,让你们在今年年中成为最大的广告赢家。怎么样?” 刘经理微笑着说:“听说,你们是给客户回扣最多的广告公司。你们这方面是怎样计算的?” 麻尔康尴尬地笑笑:“刘经理也是老江湖了,你肯定知道一句广告成语吧——羊毛出在羊身上。我都已经这么优惠了,这回扣就没有来源了。当然,刘经理是聪明人,你肯定知道该怎么干?刚才那个套餐底价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往下该怎么干,就看你的了。” 刘经理假装煳涂地说:“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啊。” 麻尔康的笑已经有些不自然了:“刘经理,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业务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是不是不够朋友了?如果我们做得不好,或者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们服气。你这样有点调理人了。” 刘经理转回头,对着予潇笑呵呵地说:“他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您怎么称唿来着?贵姓?” 麻尔康用手拍拍刘经理的肩头,说:“刘经理,这样不好嘛,把兄弟我是不是不当人看呀?” 刘经理仿佛没有听到麻尔康的声音,他把一张纸推到她的面前。 予潇刚要说话,刘经理又掏出一只签字笔:“写下来,留下你的联繫办法。有空我请您吃饭。” 予潇瞬间不知该怎么办。她接过签字笔,对着面前的那张纸发呆。 这时,麻尔康的真实一面终于爆发出来了。他一把夺过予潇面前的那张纸,嚓嚓撕成碎片,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扔。他眼睛里喷着压抑的怒火,指着刘经理的鼻子说:“你他妈是不是瞧不起咱爷们?他妈的过河要拆桥吗?瞧你这副**德行,装什么高深呢!” 刘经理一副不屑的表情对着予潇说:“呵呵,我不和他一般见识。就这水平,有什么好说的?” 麻尔康觉得受到很大的伤害,他对予潇大声说:“走!我们走!无非是不做这一单生意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予潇只好跟着麻尔康走了。临出门的时候,她对刘经理又叮咛了一句:“希望你们多考虑一下我们的优惠方案。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 . 五 . . 回来的路上,麻尔康默默地开着车,车里的气氛非常压抑。 予潇想安慰一下他:“你不要这样,今天你表现得很优秀,是那个假模假式的刘经理不够意思。我们再想办法吧。” 车在繁华的大街上慢慢地挪着。予潇看了一眼汽车cd盘上面的电子时钟,已经18:16分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大街上人流和车流汇集在一起,整个马路被堵得纹丝不动。 麻尔康忽然大声说:“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 予潇本想回绝他,但一看他一脸悲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来。 . 花花公子吃饭果然不同凡响。 bmwz4左拐右拐就到了五星级假日煌大酒店,门童一看汽车就知道来头不小,他们毕恭毕敬地拉开汽车车门,待予潇走下车后,麻尔康潇洒地把车钥匙往门童手里一扔,和着车钥匙一起到门童手里的,还有一张五十元人民币。 餐厅的气势着实让予潇震惊。这里金碧辉煌的装饰,所有桌椅的考究,以及地毯带给人走上去的舒适,让予潇一瞬间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个打工白领。因为这里的一切太容易让人忘记真实的自我,富贵所具有的不可抵抗的传染性,使人瞬间就成了一个病毒携带者。凡是携带过这种病毒的人,终身不能治癒,最多只能在某个时期潜伏下来,一旦条件具备,固态復萌。 麻尔康要了一个大包间,一百多平米的开间,只有一张长条形餐桌,烛台与空旷的天顶上垂下来的华贵吊灯相互辉映。长长的幕帘,将窗户非常气派地遮挡住了,一面临墙的等离子超大屏幕电视,几乎占满了一面墙。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孩,穿着中式套装,恭恭敬敬地站立着。 所点的菜餚也是让予潇目瞪口呆的,所上的菜品予潇从来没有见过。就连打开的一瓶法国干红,也是让予潇听了要晕倒的天价。 一连干了三杯,麻尔康忽然痛哭起来。 予潇完全没有想到,他怎么会哭了起来。在一瞬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只好默默地坐着,一任他尽情地哭泣。 之前她不能想像,一个花花公子会痛哭流涕!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大都没心没肺,什么事也不会让他伤心难过。予潇认为,他的胸腔里装的根本就是一块石头,所以,他不会真正动情。但是,此刻他却哭了,哭得她不知所措。 麻尔康哭了一阵,见对方纹丝不动,自己的哭声只好渐渐弱了下去。他抹了一把脸,长吁一口气,勐地又灌下一口酒。
第19页 他沉沉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予潇不知道,所以只好摇头。 “我是为你哭!” 予潇吓了一跳:“为我?我怎么了?” “我今天就是希望在你面前把这件业务做好,我要向你证明我不是个花花公子,他们都说我是,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一个人的看法。可是,他妈的却搞砸了!” 予潇只好安慰他道:“很好的啦!你不要自责,这件事你做得老好了!” “不!”麻尔康一摆手,“我还要继续努力,我就不信做不好。说句心里话,你相信不相信我?” 予潇沉默了好长时间,她不知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麻尔康用手潇洒地压了一下餐桌上的小铃。一个女伺走过来:“请问先生,有何吩咐?” 麻尔康手指点着:“来来那个……” 女伺者问:“什么?” 麻尔康有些发火:“你们上岗前没有培训过吗?叫你们领班来,让他当我面再培训一次你这个没规矩的。” 女服务生吓坏了,低着头不敢做声。 予潇莫名其妙,问他:“怎么了?” 麻尔康气唿唿地说:“为什么不放背景音乐?” 那个女孩立刻发现自己的失误,连忙说着对不起,马上转身去调试音箱。 麻尔康像个帝王一样的唿来喝去,予潇感到他这个人修养的欠缺,一点也不容忍下人,而且从他眼神里可以明显看出,他根本就瞧不起这些底层的打工妹。 音乐声起了。音乐都是古典的小提琴独奏,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是非常的和谐优美。 麻尔康起身邀请予潇跳舞,她摇头不允。 他再三邀请,她一直在摇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但是这个环境加上这样的音乐,予潇有一种深深的遗憾,如和她两个人一起处在这样的环境中,那才是她心底里真正的期盼呢…… 为什么,只要有让她心动的环境或际遇,她第一个想到的就,在她心里的位置和分量是那么重要! 想到这,她的心口竟然有些疼痛。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麻尔康低低的声音:“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爱着你……” 她连忙抬起头来,惊恐地说:“不,不!不可能!” 麻尔康微笑着说:“爱是没有边界的,谁也阻挡不了我爱你呀?” 予潇突然嚷道:“回家!我要回家!” . . 六 . . 走下那辆名贵的bmwz4,予潇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自己的楼内。平时她完全习惯的住宅楼,此刻她却觉得骯脏不堪,台阶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小广告,有疏通下水的,有清洗油烟机的,有做假证件的,还有诚心购房,军转干部,中介免谈的。骯脏混乱,从金碧辉煌的五星级一下子走入了贫民窟,对这个她习以为常的家,竟然有些难以容忍了。 回头看看,车旁站着的麻尔康,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对自己也是一片诚心。看到大晚上他站在料峭的春风里,她竟然有一点点心疼。 她快速往家跑,忘掉,全部都忘掉!只有忘掉才能舒畅! 她跑到自己家门口,掏出钥匙,一下子就拧开了门。刚要走进去,就觉得脸上窸窸窣窣往下滑落一件轻飘飘的东西,仿佛是一个有生命的动物尾巴。啊!予潇吓得不能移动脚步,她最怕老鼠,不会是老鼠吧! 那软软的轻飘飘的东西从她脸上落到了胸前。她终于鼓足勇气对着黑暗的屋里喊着:“快来啊!你在不在啊?” 他俩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她实在是怕极了,否则她还会坚持冷战下去的。但是,今晚这个软毛尾巴吓坏了她,她已经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 但是,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她明白他还没有回来,那就是说,再大的危险也要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了。想到这里,她竟然不再害怕。她转身把大门锁好,然后走到鞋柜前把门厅的灯压亮。这时她转身去看刚才落在自己脸上的软毛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地上有一张三十厘米长的黄纸条,她低头捡起来,只见纸条上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有点像字但又不认识,觉得也像图案,但也不是。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就随手丢在地上。 她换下了皮靴,趿着拖鞋就直接走进了卧室。她打算换上睡衣,然后洗洗就去睡觉。可是她刚打开灯,就把她吓了一跳。室内到处都是黄纸条,自己的床上不知什么时候还装了一个大蚊帐,蚊帐里端坐,他披着一床被子,像个精神病人似的。 在那一剎那,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失望极了。 她忍不住嚷嚷开了:“你做什么鬼啊!啊!把屋里搞成什么样子了?我在门口都快被吓死了,你连个声音都不出,你要死了吗?” cc还是不出声。 她的那点酒量就开始往上涌。她一把扯下挂得歪歪扭扭的蚊帐,大声叫道:“现在春天还没有过完,你搞这个东西干什么啊?你是不是要把这么无聊的游戏进行到底啊?说话啊!” cc见她把蚊帐扯了,就急得大声说:“你想骂就骂,你不要扯掉蚊帐。这个蚊帐是避邪的。你懂不懂啊?”
第20页 予潇感到委屈极了,她把蚊帐扔到地上,一边用脚跺着,一边哭道:“我不懂,我就不懂!我要把你这个破玩意踩破,我让你再胡搞八搞!” cc没有办法了,他不得不从床上跳下来,一边从她脚下抢蚊帐,一边还嘴道:“财迷怎么死的?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现在我又见了那个兇勐的女鬼,她今天下午差一点就杀了我!难道你想让我死吗?” 予潇和他抢夺着蚊帐,一边抢一边哭喊着:“我就让你死!你个没本事的男人,你就会躲在家里。你给我买过高级化妆品吗?你带我去过高档酒店吗?你给我送过花吗?我今天就是让你死!你死了我就痛快了,你死了,我就解放了!” 听她嘴里这些昏话气得血全涌到头上。他睁着怒目盯着她,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说什么?这几天你到底跟着谁?你这些鬼话从哪里来的!” 说着,他手一扬,一个耳光噼头盖脑地打了过去。予潇没有想到他会打她,一剎那间愣在原地是第一次对她动手,打完之后,他自己也愣在那里,半举着的手,不知该不该放下,整个人像个雕塑似的,凝固在予潇对面,一动不动。 予潇慢慢地坐到床边,脸上冷冷地没有表情,她一言不发,任凭眼泪像绝堤的水,哗哗地往下流。 cc吓坏了。他虽然失手打了她,但是在心底他还是非常喜欢她的,他爱她,就像她爱他。但是两个年轻的躯体和头脑都控制不住狂躁的心,于是,终于演变成一场两个人都伤心的悲剧。 cc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道歉,不停地骂自己,不停说我爱你,他的泪水更似泄洪的飞瀑,几乎要把二人淹没。 予潇似乎心已经凉了,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偶,由着他拥抱、抚mo、亲吻,她整个身体软软地,他必须使出全部的力气,否则她就会从他怀里滑落下去。 cc将她平放在床上,看到她瞪着一双迷瞪的大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将她哄高兴。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跟一只宰杀洗净摆在案上的鸭子一样,任摆弄。 不知为什么,看到予潇这样的性慾却极其冲动。他轻轻地将她的衣服一件件除净,然后就慢慢地俯在她身上,动作虽然很轻,但是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兴奋和战慄。他在她身体里跳动着,最后终于把全部的力量都释放到她身体里。然后他疲惫地爬在她白净的身体上,唿唿地喘着粗气。 在这个过程中,予潇始终睁大眼睛,仿佛跟她没有关系似的,她既没有平时的愉悦,也没有对他的唿应。她完全平静地,几乎是客观地看着他做完全部的流程。 他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和她zuo爱,因为,她一点点反应也没有。他本来是想哄她高兴的,但是,这时,她嘴边轻轻发出了一个声音,却将他震得全身冰凉! “流氓,强姦!” . . 第五章 sinsuo鬼女 . . 一 . . 噩梦才刚刚开始。 生活中予潇对他更冷淡了,两个人有时眼光相遇,很快就滑了过去,仿佛他俩是陌生人。以前那种眼神中隐隐地、愉悦地闪动,暗示着双方心灵的热力,尽管没有任何外在的形体动作,但是他俩都懂,都深知对方爱着自己。 cc心里的痛苦只有他知道,他健壮的身躯整天处在困顿的煎熬之中,他希望予潇能听到他心底里的呻吟,因为爱,所以痛;因为爱,所以煎熬。 但是,予潇现在心里很乱。她极度厌烦麻尔康,觉得这样一个人,身上充满了粗俗、野蛮、糟糠和铜臭,说话没有意味,语言没有乐趣,行为没有雅致,朋友没有修养。但是,他有钱,他出手大方,他慷慨解囊,他用金钱为予潇打开了一扇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富贵世界。这个世界让她难以离弃,尽管每次她都身不由己地跟着麻尔康去高档场所消费,但她的心里总是隐隐地疼痛。 她越来越看不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情哀伤。 她用精贵的手镯安慰自己,毕竟一只手镯三万多元,对她来说,像梦境一样不真实,但是实实在在地戴在她的手腕上,让她不能不想这样一个现实的问题,贫穷的爱情究竟有什么实际用途? 然而,当她想像着离到麻尔康身边生活时,就不禁冷得发抖。因为她觉得若从悦目的男性外表来看太帅了!若从两性之间的性趣勃发来说,她觉得只有嗅身上散发出的汗液气味才可以激起她的荡漾春心!若从一个男人的优雅品位来说是云端翩翩的骄子,麻尔康是地上磨叽的驴子。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身边这样的帅男相伴,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自豪炫耀。 但是,麻尔康有钱,他手里总是有那么多的钞票,出手阔绰。 她梦想,如也那么有钱,该多好啊! 她硬着心肠,痛苦的眼神视而不见。她要的是割捨不下的富贵,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使人热血沸腾的激情。 每天早上离开家门时,他都在茶几上放一张字条,内容几乎是相同的,只有计算天数的数字在变化: . 我的吻: 第四天! 我们已经有四天没说话了。我心里一直在对你说,我想你!看到你又用那种空洞麻木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就像针扎似的痛。
第21页 永远爱你 . . 二 . . &ldquo,你过来一下嘛,看看我的裙带后面扎好了没有呀。” 麻点点跟他说起话来已经开始变调了,她的语气越来越嗲声嗲气,有时候,这种娇滴滴的样子,也有想亲近她的冲动。 麻总觉得最近公司业务滑坡严重,所以他特意为老客户办了一个巩固友情的联谊会。对这种场合,麻点点自然是情有独钟。不但她要去,如果不去她还闹个不停。麻尔康现在虽然有一万个看不顺眼,但他碍着麻点点的胡搅蛮缠劲,还有他毕竟想给予潇留下一个宽容大度的形象,所以,他还是准许参加这个联谊活动。 cc对此浑然不觉,他以为就是参加一个客户的活动,因此一如既往地衣着随便,大大咧咧,满不在乎。 联谊活动在一艘船上举行。初春的江面上凉风扑面,从大厅走到栏杆旁,凉爽的感觉沁人心脾。慢慢浮游的游轮,像一座活动的星级酒店,使每个参加的人都感觉到豪华、气派、尊贵。 予潇是这个活动司仪,她以杭州口音的普通话道出开场白,立刻获得客人们的好感。智通公司地处内陆,从麻总到司机,都是一口牛羊肉味道的普通话。因此,予潇这样的口音就显得特别悦耳。来参加活动的客人都是江浙一带的企业家,个个产品品牌驰名,销售额过亿,广告发布量惊人,所以他们这样一群富豪在西北深处忽然听到乡音,自然感到特别的亲切。 cc的感觉却完全相反。 看到予潇在台上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竟然一阵阵地难受。这个漂亮的杭州美女,曾是自己山盟海誓的爱神,现在她虽然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的遥不可及。 麻子庐精神格外抖擞,见了谁都笑容可掬,大眼睛里的瞳仁仿佛可以分成无数个小丸子,同时对着所有的人点头、致意。不管看到谁都好像是意外相逢,立刻在脸上堆满了惊喜的笑容,跟每一个人嘴里都反覆述说着相同的客套话,那种样子让人人都觉得自己是麻总心目中最重要的老朋友。 画油画有一种能力,他可以看出麻总那张热情的面具后面隐藏着的疲惫与焦虑。 看来,予潇曾经是非常高傲的女孩,她的美和她的高傲是如影随形的。所以,当时觉得自己和予潇比起来,自己就是一块阿堵之物,污秽不堪,因为她的清高纯洁是那么高悬于天门之外,让他永远都向上膜拜、心驰神往、高不可攀。 可是,此刻的予潇站在人群中,珠光宝气,衣着艷丽,俗不可耐。她手里端着一只干红酒杯,一脸纯真和愚笨、热情和崇拜结合起来的表情,使她就像个交际花似的,穿梭在富豪之间慢慢地觉得她越来越有真实活人的味道,她在他心中自然就越来越俗气十足。 麻点点开心极了。她在人群里嘻嘻哈哈与那些男人们说笑、喝酒、跳舞,仿佛她就是专为这种场合而生的,因此,她游刃有余、左右逢源,成为男人们追逐的中心。 cc一个人坐在临窗的空座上,独自默默地喝酒。整个客轮里,除了麻点点过一会跑过来和他嘻嘻哈哈干上一杯酒外,他始终是独自一个寂寞地坐着。予潇热衷于和那些富豪们交流,谈得眉飞色舞、感同身受,那些男人说话时,她做出一副听得心醉神迷的表情,不时还要做出吃惊的样子,拿她的小手捂着自己的张开的小嘴。却从来不一眼。 cc的心口又开始疼痛。 如果不是在江心里的大船上早就起身而去了。 “哦?这位不是年轻画家苏塘吗?”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招唿扭头去看。只见身旁站着一位四十开外,精瘦的男人。他脸上带着审视的眼神,对寂寞枯坐既感到意外,也有些不理解。但是,他的笑意却隐在脸庞的皮肤下面,一看就知道,他见很高兴。 . . 三 . . 很面熟的一个人,但想不起来。 那人坐对面。 “看样子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吧?” cc只好惭愧地点点头。 那人豁达的笑了:“艺术家都是这样。毕卡索从来不敢带家里的钥匙,因为带了也会找不到家在哪里;达文西常常围着家门口转半天,最终也不敢确定哪一个是他的家门;爱因斯坦口袋里永远要装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家的电话号码,随时让他家人来接他,因为他不认路。还有一个人是米芾,他必须在他老婆的脸上写上这样几个字‘米芾之妻’,否则出门再回家就不知道这位夫人是谁啦!哈哈哈哈……” cc听了也禁不住开心地笑起来。 那人用手里的杯子碰了一红酒杯:“我们为——从曾经认识到不认识干杯!呵呵!” cc不好意思地问道:“我们究竟在哪见过?” 那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低头看去,原来是买他油画的地产商罗杰。 cc忽然有他乡遇故知的感慨,他连忙把两个人的酒杯都斟满,然后举起杯,说:“对不起,我的脑子真是不管用了,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来,我们干了这杯!” 然后他自己先一饮而尽。罗杰有些犹豫,他笑问道:“我可以少喝点吗?等一会那些傢伙还要和我拼呢,我得留点余地。”
第22页 cc马上点头:“没问题。等一会谁灌你,我给你代酒。咱俩合一起,谁也喝不过咱俩。呵呵!” 罗杰问他:“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智通广告公司的客户,这些人都是广告公司的衣食父母。你一个艺术家,他们请你来为了什么?想必你也开始涉足商界了?” cc一摆手,嗐了一声:“谁请我呀!我现在是智通的打工仔,我给人家当美术设计师呢。没法说啦!” 罗杰仔细看了他好长时间,说:“智通哪个创意是阁下搞的?” cc头一摇,垂下去:“没有,没有人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在智通被看不起,没个人样啦……” 罗杰微笑起来:“你太谦虚了吧!能让你参加这样规格的联谊会,智通没有看不起你呀!恐怕他们在等着你的才华迸发呢!我觉得,他们还是有眼光的。能让一个设计师参加这样的活动,说明他们没有小瞧你。” cc头慢慢抬起来,眼中露出很意外的光芒:“哦?这么说,他们还认为我是一个有用之才吗?” 罗杰呵呵笑起来。他站起身子,抓的手,说:“我看好的艺术家,我敢投资你,你就是一座金矿,你的作品就是一个永远升值的地皮!谁让你贬值,那就是等于在偷我手里的黄金呀!明天我就点名让你给我监制一个创意。别忘了!” cc问他:“你刚才讲的那些大人物的健忘故事,是真的吗?” 罗杰哈哈大笑:“信则有,不信则无!” 说完,他紧紧握的手,告别离去了。 cc的心情一下子豁亮起来,他兴奋地站起来,满场子找麻点点。当他看到麻点点跟一个胖胖的富豪说完话,转身向舱外走去。他兴奋地追着她,嘴里不停地喊着:“点点,点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舱内很吵闹,点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唿唤,继续往外走着。他心里涌着一股一股的热浪,兴奋的感觉让他恨不得大叫大跳。 在舱门口,他终于追上了麻点点。他拍拍她的肩头:“点点,你听不到我在叫你吗?” 这时,麻点点停住了脚步,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cc又喊了一声:“你听到了我在叫你吗?你怎么不说话?转过身子来呀!” 麻点点慢慢地转过来身子看到一双熟悉的陌生眼睛!这张脸不是麻点点,她的脸皮白得像一张纸,血红的眼眶里,两只没有黑瞳的白洞,死死地盯着他! 啊吓了一跳!这是那个附着在玄青身体里的鬼呀!她现在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cc吓得狂声大叫!接着,他觉得有人在拉他,回头一看,身后的人竟是麻点点。他想转身逃跑,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幕让他魂飞魄散,刚才那只血红眼眶的女鬼迅速由三维立体的形象,急剧变成一个二维的平面图像,然后快速向舱门旁的空处贴去定睛再看,那女鬼竟变成一张广告招贴画,手里举着一个什么商品,做出一副娇媚的姿态。 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后的麻点点不停地叫他,他转身惊恐地看着她,问:“是你吗?是不是你啊?” 麻点点吓得狂乱点头:“是是是,是我是我!是我呀!” cc瘫了下去。 . . 四 . . 此刻意乱神迷,他觉得自己本已祛邪成功,谁知让予潇在家里一闹,避鬼的蚊帐被她扯得稀烂,家里的符咒全都成了垃圾。他为自己打了她一巴掌而深深地自责,他用亲密举动想赢得她的原谅,结果事与愿违,两人几成陌路。当他以为这一切都在渐渐消退,他的好运正在慢慢回归的时候,那双血红的眼眶又死死地盯上了他! 麻点点把他送进医院。住院的四天里,予潇一直没有来看他。第三天傍晚睁开了眼睛。 他看看昏暗的房间,到处都是陌生的东西,粗硬的被套像一块瓦楞纸板,咯得他脖子生疼。脑袋下面的枕头里,仿佛装得全是硬撅撅的麦秸,一转头,枕头里就嚓嚓地响。旁边一只掉了颜色的床头柜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鼻子里充斥的都是浓浓的来苏水味道。 他把头转向这边,看到了麻点点。 麻点点睁着睏倦的眼皮,有气无力地问:“你醒了吗?” cc奇怪地问她:“这是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在哪里呢?” 麻点点说:“你都昏睡了三天啦!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cc吓了一跳:“我昏睡了三天?我怎么了?” 麻点点一脸委屈:“我一直陪着你,我也没有地方睡觉,我就趴在你的床边睡一会。昨天晚上我太困了,就从床边掉到地上了。我都哭了……”她的眼泪打湿了面颊,“我都三天没有洗脸了!” cc心疼地看着她,说:“那你现在去洗脸吧。我现在没事,我等着你。其实我昏睡的时候你就去洗嘛。” 麻点点噘着嘴:“我不!我就要等你醒来,让你看看,我为你都脏成这样了!你知道不知道嘛?” cc笑了,说:“我知道,我看到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麻点点一哭,泪水就把脸全抹花了。她的样子就像个小小孩,脸上的脏模样显得格外可爱。 他努力撑起身子,四周转圈把病房内的墙壁看了一遍。见墙面虽然骯脏,但是什么也没有张贴,他才放心地躺了下来。
第23页 麻点点觉得奇怪:“你看什么呢?” 他摇摇头:“没有,什么也没看。我住院三天里,她来看过我吗?” 他俩心照不宣,都知道他说的她,就是指予潇。 麻点点有些难过地看着他,说:“你是不是特别伤心啊?她没有来让你心里会不会特别失望?我不知道该怎样劝你,我希望你不要难过,我一分钟也没有离开过你。” 麻点点说得对,她没有来看他,他的心里失望极了。他没有想到他住院的时候,她都不来看他。难道双方有那么大的仇吗? “你饿吗?” 麻点点问他,他觉得她也瘦了一圈。 他笑了笑:“是的,我饿了。你饿吗?” 麻点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噘着嘴说:“我,也饿了。我也没有吃东西。” cc不禁心疼地说:“呵呵,你真是个小孩啊!你还照顾我呢?看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病了,你没病就要好好吃呀。” 麻点点嘴越噘越高,眼泪汪汪地说:“人家没有照顾过人嘛!我妈妈去世以后,我们家所有的事都是保姆在做,我什么也不会做。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你是不是开始瞧不起我了,我是个笨女孩?” cc认真地对她说:“不,恰恰相反!我越来越另眼看待你了。我以前就觉得你是个富家公主,什么也不会做,什么也懒得做,对谁也没有真情实意。今天看,我错了。你是个好女孩!” 麻点点带在一脸的泪水,破涕而笑。 . . 五 . . 出院之后回到了家里。 家里很干净,那天早上离开家去上班的时候,家里一片狼藉。可是今走进家门,却发现一切都那么整洁,屋子里的脏衣服全洗干净了,床单也很洁净平整,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cc心情变得爽朗了,他想也许住院的这几天,让予潇动了恻隐之心,她或许是用这种委婉的举动向他表示她的和好之意。 想到这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冰箱里竟然有那么多肉和菜! 他匆匆取出一块肉,又从冷藏格挡里取出一包新鲜蔬菜。刚要清洗,他又想,此刻是几点了,做得太早等她回家都凉了。 他走进客厅,看到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5:45了。按过去的惯例,这个时候她就快到家了。他打算为她做一顿饭,让她进门就能感受到他浓浓的爱意。 他连忙冲进厨房,一边飞快地洗菜,一边竟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欢快的曲子。他知道要加快速度了,因为时间在流逝,予潇很快就要回来了,他如果再耽误一会,予潇就会进家门的。如果她回来,她肯定捨不得他下厨做饭,因为他是个才出医院门的病人,是个需要多多照顾的病人唻! 想到予潇带着杭州口音的普通话,说什么总是有很多南方人特有的语气词,他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电饭煲里的米饭焖好了,电子开关咔地一声跳了起来,他心里好高兴,因为这样,予潇进门就正好赶上吃热热的新鲜的米饭了。她最爱吃的就是米饭。 他心里越来越着急,生怕予潇进门他还没有做好。他连忙热油,哗啦哗啦地开始翻炒菜餚。不一会,三盘炒菜就全出了锅。 还好,予潇还没有进门。一切都赶到前面了! 他连忙端着菜盘走进客厅。平时他俩都是在客厅的茶几上吃饭的。他放盘子的时候,还看到他留给予潇的纸条,端端正正放在茶几正中。 cc把纸条推到茶几边上,然后一盘一盘把菜全摆放整齐了。他又摆好了碗,筷子,把电饭煲提到茶几边上,一切都收拾停当了,专等予潇回家吃热热乎乎的饭菜。 他靠在沙发上,心里想像着予潇进门的样子。她进门会是什么样子呢?她也许还是像以前那样,脸上冷冰冰地不理他,因为她一直傲气十足嘛。然后呢,他就连忙跑过去,帮她接手包,一边做出偷偷笑的样子,一定要笑得憨憨的,像个傻小子。最好还要笨手笨脚地帮不到她,这时,她就会嘆一口气,眼睛里流露出又气又疼的神色。 于是,他俩就和好了。这时她随着他走进客厅,一看饭菜已经全得了,她禁不住站在茶几边流下感动的眼泪,然后,她会慢慢地转回身,深情地抱着他的脖子。 他的泪水忍也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 自己把自己感到得不亦乐乎心潮起伏地抹去眼角潮潮的泪水。他深深地嘆口气。这时他发现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很长时间了,予潇怎么还没有回家呢? 他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9:17分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她为什么仍然不见踪影呢?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他留给予潇的字条。嗯?这个字条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拿起来一看: . 我的吻: 第五天! 我们已经有五天没说话了。我心里一直在对你说,我想你!看到你又用那种空洞麻木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就像针扎似的痛。 永远爱你 . 他觉得字条变得像一张盲文似的凹凸不平。怎么回事?他左看右看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当他翻过来时,他看到纸条背面,竟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是予潇的笔体——
第24页 . cc,请允许我再这样称唿你一次。这次之后,我就永远叫您苏塘或者是苏先生了。 我们与众不同,我们是大学时期的恋人。在你我身上,完全是可以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形容的。那时候,我们单纯无知,我们知道最多的就是爱情,爱情之后还是爱情。爱,让我们一直走了很多路,这些路谁也不知道走得对不对。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下来了…… 但是,走到今天,似乎路已经走尽了。我们都茫然不知该向何处,你也在我之外开始寻找新的寄託了;我也觉得和你越来越少可以交流的语言。我们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在一个不经意的早上,我们忽然陌生起来了? 你似乎对目前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很满足。你那么有才华,曾经的你一副油画搅动整个城市为之瞩目。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你竟然成为这样一个不思进取的庸人? 你的一巴掌打得很及时,我们也许需要这样的一个象徵来了结一段歷史。歷史上的你,曾是伟岸的俊男子;我也曾是你旗下的一段柔指缠绕,我曾想像跟虞姬一样,为你舞最后一曲剑,然后在你的怀里香消玉殒,我无怨无悔…… 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今后我们各自走各自的路,我祝福你,我会一直祝福你的。如果菩萨肯听我的祈祷,我已经在她面前为你今后的幸福祷告一万遍了! 记着我曾经的好,忘记我曾经的错。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记忆里最宝贵的财富。我将带着这些记忆,一直到死…… 再见,我!再见,我曾经深爱的人儿…… 匆匆之间,说不完的话,纸上已经写不下了。我就此停笔了。 最后一次这样的落款:你的吻 . . 六 . . 电话,已经停机了,办公室的座机幽幽地震响着,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没有人接听。 cc快疯了!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予潇,他一个人在大街上疯狂地奔走。他泪流满面,像一个痴狂的疯子,在初春料峭的夜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他心里全是茫然,他不知道今后的路该和谁手牵着手一起走? 一直到了后半夜,他仍然在大街上茫然地转悠着。他的心空空的,就像在公车上被美艷的女鬼掏去一样。 直到他再也走不动了,他坐在路边的道牙上。脑袋垂在两腿之间,像个沉沉的醉鬼。 “嗨,有钱没有?爷们要喝酒去!贊助一点吧!” cc听到身边有人对着他怪叫。他知道,后半夜这个城市到处都是这样的流氓,今天被抢劫是躲不过的了。 他抬起头,眼前朦朦胧胧站着一圈人。 “啊!是你!”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那女人蹲在他面前,用手捋着他凌乱的头髮,另一只手疼爱地托着他的脸庞。 他仔细看着这个女人,是谁呢? “你怎么了?你又怎么了?” 哦,是麻点点呀。她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年轻人在一起干什么呢? 有个男青年说话了:“你认识这个人吗?” 麻点点的声音:“你们他妈的能不能搭把手,别他妈的站着看热闹!谁帮我把他背起来?” 男青年问:“是谁呀?我们凭什么背他呢?” 麻点点说:“是我未婚夫,你们看不出来吗?装什么怂呢?” cc什么话也不想说,他觉得世界末日已经到了,剩下的所有日子已经变得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这时,他仰起头,对着麻点点说:“我也要喝酒!喝酒!” . 圣地亚哥酒城。 震耳欲聋的迪斯高音乐几乎将房顶要揭开。酒城里数百近千的客人在恣意狂欢。正中间是一个方形的舞台,边角处有四根铮亮的钢管,几乎裸体的舞女围着钢管扭动着身躯。 cc大口狂饮着啤酒,麻点点和他一碰杯,他就一饮而尽。然后他放开嗓门,在酒城里高声尖叫。 节奏催人的音乐像一把大锤,哐当、哐当地砸在他的心口上。他有一种寻死的快感,让一切都成为生命中最后的一次吧! 音乐贴着心口在砸,泪水和着啤酒在飞! cc完全放纵着自己的一切,只为今夜一醉,明朝即死。 他和所有的人碰杯,然后喝光杯子里全部的酒。他不停地把口袋里的钱摔向吧檯里面,嘴里不停怪叫:“打酒!打酒!” 男青年兴奋地和他碰杯,嘴里大叫着:“大哥,你真够爷们!干!” 他也大叫着:“干!” 男青年淫笑道:“大哥,你看那个跳钢管舞的,腿太他妈的修长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麻点点醉醺醺地抱,说:“不,我让你看我的腿!你要敢看其他婆娘的腿,我就把自己卖给今晚这里所有的男人!” 他俩喝得太多了,都站立不稳,结果两个人一齐轰然倒地躺在地上,一切在他眼里都成了倒立的图像。他盯着天棚上的转灯,觉得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这时,一个惨白的脸从上面俯视着他。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害怕,对着那张脸,突然张开大嘴,露出他全部的牙齿,甚至连牙床都凸到嘴外,发出一声苍怆的长啸——
第25页 “哇啊啊啊……” . . 第六章 灵与感丢了 . . 一 . . 头像刀噼似的疼,嘴里仿佛吞着一只火球,眼睛像被谁的手紧紧地蒙住,心里却一阵阵地犯迷煳:这是在哪啊? cc努力睁开眼睛,只见周围一片昏暗,被单飘出爽爽的清香,可以肯定是刚刚洗过的,脑袋底下的枕头松软舒适,整个身体仿佛陷在一个馨香的软坑里。 他不知道自己身子究竟躺在哪里?一夜的狂饮使他醉得什么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以什么形式结束了酒的狂欢,他已经丝毫也不记得了。他只有此刻躺在这个舒适的软包里面发愣,觉得自己一夜之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正在发愣,忽然听到房内一角传来响动,接着散出一片暖暖的亮光,那是一扇门开了。只见一个娇小白皙的裸体女孩从那片暖暖的亮光里走出来,她随手把门关上,然后几乎是闭着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第的床边。她把绵软的被子一揭,身子像一只绒球似的滚了进来,然后往前拱了拱,紧紧地贴的身体。 cc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动动身子离开这个女孩,可她却使劲往他身子上挤过来。这清楚地知道了,原来被窝里不止女孩是裸体的,他也是一丝不挂。 他简直被惊得大气都不敢出。僵持了好一会,觉得她睡着了,他才轻轻地撩开女孩散乱在脸上的头髮,渐渐露出了那张娇俏细緻的脸颊,啊!原来是麻点点! 他吓得几乎屁滚尿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此时此刻,他眼前闪出的是予潇痛苦的眼睛和落寞的神情,这样怎么能对得起予潇呢?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操纵,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接踵而至。下一步带给他的是什么呢?永远和予潇分道扬镳吗? 一这样想,他就感到极端的害怕! 害怕丢失了予潇,害怕没有予潇的今后将形单影只,害怕仅仅这样一步失误将贻害终身…… 他想悄悄地抽身下地,可是刚刚动了动身子,麻点点就更加用力的用身体缠住了他,她仿佛练就了一身“花蛇缠绕功”,紧紧地锁在床上。她的玉腿不停地在他腿间滑动,每动一下就觉得身体某个敏感部位忍不住地抽搐。 麻点点噗嗤笑了一声,深埋在他胸脯里的脸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只惺忪的眼睛。她白了他一眼,嘴里含含煳煳地娇嗔道:“你怎么像个馋猫啊!又想要啦?” 啊?馋猫?要了竟然还是又想?! cc知道闯了天祸了!在他深醉不省人事的某个时候,他和她怎样进了这间房内,然后他又和她如何发生了他最不想要的结果。此刻,他如梦方醒,可她却沉浸在甜蜜与幸福之中。 怎么办? 看到麻点点一脸满足的样子,感受着房间内极其舒适奢华的卧具,怀抱着娇巧可人的性感mm,他心里竟然是一阵阵揪心似的痛,他为自己的爱人予潇感到疼痛,他为予潇正沉浸在分手的煎熬中自己却另寻他欢羞愧,他也为自己错走一步将会失去心爱的人而懊悔万分! 不能告诉她,自己是无意的。无论如何也要保密,因为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情愿的。只有让予潇知道自己仍然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开裂的爱情地基才有弥合的可能! 他的思绪正在激昂地驰骋在和予潇的情感假想里,不料麻点点钻出来,一口叼住他的嘴巴,不由分说,就和他深深地、全心投入地开始了第一个晨吻…… . . 二 . . 现在觉得狼狈万分,他要用全部的心血和热情去寻找予潇,可是他又不得不与麻点点虚与委蛇。他担心麻点点公开他们的私情,那么予潇会原谅他吗?予潇对他已经那么伤心,再加上这样一个插曲,那还不把仅剩下的一点残留情感全摧毁干净了吗? 离开宾馆,他直奔予潇上班的机关大楼。如果是昨天,他会三步并作两步,理直气壮地去找予潇。由于有了昨晚和麻点点的插曲,尽管今天早上他使出百般招数,最终才摆脱了麻点点的缠绕,然而今天他去找予潇的劲头竟然十去七八,他昨晚的冲劲自先懈去大半。 看从电梯口走出来,予潇一点也不吃惊。她尽量用冷漠的表情目视着他一直走到她的面前。 “你好,苏塘,有预约吗?”她以一种职业语气开始了和他的第一句话。 “吻,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嘛?”他尽量压低嗓音,焦急地问她。 予潇冷冷地垂着眼皮,说道:“我已经给你留言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觉得没必要再重复了吧?” cc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的确,我看了你留的条子,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跟儿戏似的。我们几年了?我们已经整整五年了!五年来,我们形影不离,我们是相爱的人啊!” 予潇看着别处:“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思呀?” cc急促地说:“为什么不说?我们难道不是相爱的人吗?” 予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低声反唇相讥道:“相爱的人就可以漠视对方的存在吗?相爱的人就可以同时喜欢另一个人吗?相爱的人就可以想打就打吗……”
第26页 cc觉得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冤枉罩子,把他死死地扣住,他几乎要叫起来:“不是啦!” 予潇厌烦地喝了一声:“请不要大喊大叫的啦,这里是办公场所。” cc摊着两只手,恨不能把心掏出来:“我真的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呀!我没有漠视你,我也没有去爱过别人,我打你是当时气急了!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予潇冷着脸说:“爱我就可以打我?爱的太随便了吧!” “是是!&rdquo点头承认,“我知道,打人任何时候都是不对的。但是,当时你说我没有给你买高档东西了,说我没有本事了,说我没有钱了。我心里难受嘛……”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是事实。可是你那样说,我的自尊心受得了吗?我觉得你肯定受了什么人的影响,因为你不是那样一个世俗的人呀!” “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下去了。刚才你是随便,现在又是狡辩!狡辩完了你就去大便好啦!没有意思了,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cc急得想哭起来:“吻,请你别这样,我们这样闹气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我们有什么回家去吵,在这里这样不顾颜面,搞得人人皆知,不好啊!” 予潇冷冷地说:“谢谢,非常感谢你对我工作的理解与支持。请给我再留下一点生存环境的尊严,让我的同事不要小看我。好吗?请你离开这里,好吗?我是肯定不会再回到你的那个家的,明白吗?” cc几乎要发火了,他差不多是吼了一声:“吻!” 予潇的脸色马上变得异常冷酷,她斜着冷眼看着他,口气中含着极度的失望:“苏塘,苏先生,我希望你还能给我留下一点好印象,不要搞得双方相互鄙视。好不好?” cc几乎是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下了电梯。不知为什么,这么些年来,他是头一次沮丧到了极点,每走一步都觉得像踏在竹蒺藜里一样,心情灰冷得感到一切都失去了价值。 走出了大门,刚刚走到街上,他的眼泪就忍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 . 三 . . 茫然地往前走,十多公里的距离,他走了差不多有四个小时,一直走回了远在郊区的设计制作部。 他郁郁地走进院门,正是午休时间,一片寂静。他踟蹰了一阵,不知为什么竟转到了办公楼旁边麻点点的房间。门竟然是虚掩的,他走进去扑面而来一股很浓的唿吸气息。反锁上门,他走到她的床前,看到她在沉沉地熟睡着。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她都是一个美艷的女孩,不仅新潮,她身上迸发的年轻活力,让他觉得总是热血澎湃,激情四射。但是,这个年轻美艷的躯体除了活力与激情之外,好像没有剩下什么了,他要和她继续下半辈子吗? 他觉得难以想像。 他眯眼仔细看着她,发现她脖根有一个黑痣,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突兀。他伸出手指慢慢地探下手去想轻轻地触摸,可是还没有摸到那颗黑痣,她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脸,一口han的食指,随即两只胳膊一下子就揽住他的脖子,薄被下的两条玉腿就迅速抬起来,把他的身子缠住。他没有料到她会醒着,更没有想到她以这种动作和他的身子纠缠到一起,于是,两个人就一齐摔砸到她的那张粉床上。她笑得咯咯咯的,开心极了。 他心情还沉浸在和予潇的离绪之中,所以他没有太多的激情。麻点点总是兴高采烈,一见他就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她和他的身体缠绕在一起后,就不停地往对方的痒痒肉上挠啊戳啊,然后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你怎么总是不高兴啊?你是个老头吗?你是不是未老先衰啦?”麻点点一边捅咕着他,一边故意说着刺激他的话,“嗨,老傢伙,你听着我说话了吗?” cc把她的脸扳正,两个人脸对着脸,四只眼睛相互直视着。其实他才比她大四岁,24岁的他,由于有过和予潇的一段半家庭式生活,他就比她成熟多了。 他说:“告诉你,我和她也许分手了。她刚才说再也不回我那里了……”他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又溢了出来。 麻点点使劲亲了他两口:“嗯嘛,亲一个,安慰一下受伤的心!嗯嘛,再亲一个,向你们表示祝贺!” 他感到奇怪:“祝贺?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呀?这种事情还要祝贺?” “当然祝贺了!笼子里的两只鸡,只会相互嗛得头破血流,现在分开了,没有架可以打了,当然要祝贺呀!” cc翻身平躺到她的身旁,两只眼睛空洞地看着天棚,嘴里唠叨着:“你哪里知道啊,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她会不会把我嗛得头破血流啊。那是我们两个的乐趣,只有我俩才明白的……” 点点趴到他的身上,盯着他的眼睛:“喂,我觉得你这样可是有点犯贱啊!” 他转眼看着她:“你懂什么!你还太年轻,你根本就不懂爱情,爱情就是相互折磨一下,然后再去安慰一下,跟小时候玩过家家没有区别的。” 她瘪着嘴巴,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从嘴缝里呲出一句话:“你还玩过家家?”
第27页 他以一个过来人的自信对她说:“等她闹够气了,就会自己回来的。她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她会找个理由,然后我们就慢慢地好了起来,慢慢地不生气了。” 麻点点不信:“切!你这是意淫吔。” 就在这时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不禁大叫:“看!看!看啊!是她给我打电话啦!” 麻点点觉得不可思议,翻身爬起来去的手机。 cc得意地笑了出来:“呵呵!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跟我学着点吧!我能诳你吗?” 麻点点仔细看着来电显示,屏幕正中一个大大的汉字:吻。 . . 四 . . cc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他接通手机,几乎是大叫着跟予潇打招唿:“餵!是你吗?是我,是我!我呀!” 对方电话好半天没有声音。 cc冷静了一点,压低声音说:“对不起,上午我没有耐心地和你说话,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恨自己。你的电话来了,我高兴极了!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也不会忘记咱们曾经有过的那些日子的!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我要让你高兴。从明天起,我全部听你的,我画画,我绝不颓唐,我奋发向上,我努力工作,多多赚钱!你听到了吗?我需要你啊!” 电话里仍然一片寂静。 他开始有些心虚,压低声调:“餵?你在吗?” “在。我给你打电话,是通知你,下午有一个客户要去你那里。请你不要安排其他工作,专心等候他。” 他觉得奇怪:“是谁呀?怎么会由你来通知我?” 对方声音平静的像机器人一样:“是罗杰。他找到麻总了。这一切是麻总安排的。” “吻……” “请您尊重点,叫我予潇,或者予潇小姐。也可以叫我予潇主任。” “呃……我,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吧?” 予潇冷冷地回道:“对不起,与工作无关的话,我一概听不到。” 电话“咔嗒”一声,被迅速挂断了。 cc感到自己被冷冻在床边,全身僵硬。 麻点点从背后抱住他,她安慰着他,不停地摩挲着他的身子:“别想了,这种事不要太急,你越急,她就越不在乎你,就会把她惯坏了。你要有点性格,偏不理她。让她着急才行!” cc木然坐在床边,像一支冻硬的冰柱,脆弱地挺立着。这一刻,他心里空得像个被丢弃的纸箱子,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早上他走在路上,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此刻,没有泪,没有酸,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没有一切…… 麻点点有些担心他,不停地说着安慰他的话,一只小手还不停地唿喇他的前胸,劝他打个嗝,说上下一通气人就精神了。 “你使点劲嘛,打个饱嗝就好了。我奶奶说的,你要使劲才行的!” cc心里想,快一天了,还没有吃一粒面包屑呢,饿得像一枚新鲜没启用的信封,肚子扁扁的,哪里还有饱嗝来打啊? 他一下子站起来:“我要去准备一下,我去等罗杰,罗老总。” “啊!”麻点点吓得大张着嘴巴,“你不会被她气煳涂了吧?这个时候你还要去工作?” cc奇怪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我不去工作怎么行?罗杰要来我不能让他扑空吧?” 麻点点不相信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觉得你被她气坏了!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想工作的人啦?” cc笑了一下:“我不生她的气了!我这个样子,怎么教人家佩服我呢?我要好好做事,成就斐然的人自然会有人注目的。好啦,我想明白了,不能再这样唧唧歪歪下去了,男人还是要有一点事业心的,满脑子情啊爱啊,只会堕落!” 在麻点点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挺直了胸脯走了出去。 . . 五 . . 罗杰穿了一身便装走了过来。 cc歪着头看电脑,罗杰在他身边站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发觉。 “大画家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呵呵……” cc扭头一看,连忙站起来:“罗总,请坐,请坐!” 罗杰还是对他刚才看的电脑感兴趣,探过头看,嘴里问:“偷看什么好东西呢?让我看看。呵呵。” cc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斗地主呢!”然后就难为情地笑起来。 请罗总坐下后想去为他倒杯茶水。罗杰举起手里的一只亮闪闪的钢柱状的东西给他看:“不用了,我自己带了。” cc看了他手里的东西发呆:“这是什么东西?” 罗杰笑了笑:“是个广告神童,由于胎教做得好,刚生下来就会满地跑了。”说着,他就自己先大笑起来。 cc更加煳涂了:“罗总说得是什么意思呀?” 罗杰一副不屑的表情:“广告上说是一种保健品,普通水倒进去不一会就成了弱硷性的水啦。弱硷性水能解酒、降脂、降压、降糖、减肥、增强心血管动力,还能美容,让你越喝越年轻,最后就像好莱坞电影里的那个小老头,变成婴儿死掉。哈哈!”
第28页 cc却当真了:“真的吗?有这么神奇啊!” 罗杰有点同情地看着他:“真正有学问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啊?天真的让人心疼!” cc不解地问:“你是名人,你手里有个这东西,就说明它至少还是身份的象徵嘛。刚才我惊嘆这个东西的保健功效,现在我至少羡慕只有你才能用得上这个东西呀!” 罗杰哈哈大笑:“艺术家嘴里能说出来这么动听的恭维,我是心中窃喜啊!老实告诉你吧,这个东西是生产商搞的一个概念,一个理念,一个健康运动。广告铺天盖地,就讲它有怎样的效果。比如解酒,水掺进酒里,马上就变颜色了,肉放在这种水里,很快就分解了。结果一下子就风靡全国,人们以为喝一口这种水,肚子里就变成一个化学实验杯了,那些大鱼大肉,还有那些诱人的酒水都还原成了氢二氧一。全是假的啊!但是广告有催情的功效,特别是让一些有点影响的人率先使用,就会增加示范效果。我就天天提着它,为它做个免费的活动广告牌。其实我就是把它当了个保温杯。呵呵。” cc觉得不可思议:“你用它我就感觉它一定是个好东西,至少对人没有坏处。再加上你这样的人手里拿着这样一个杯子,骏马英雄,天造地设,般配!” 罗杰笑笑:“你想想,谁不想长生不老?如果这个东西真有这样的功效,那还不赶紧给中央政治局那些操心受累的领导们人手发一个?你看看那些领导,有谁用它啊?” cc有些煳涂:“给领导发了又有什么啊?” 罗杰一脸严肃:“那是欺君之罪,全得咔嚓喽!所以呀,只能骗骗电视机前的热心观众啦。在我眼里,谁用它,说明他的智商底线。人后用,智商及格;人前用,脑残啊!哈哈……” cc忍不住地笑着调侃他:“罗总你可是在人前使用它的呀! 罗杰故作严肃地说:“为了给它做胎教,我把智商都给它了。” cc更加煳涂:“为什么?” 罗杰说:“它是我的孩子嘛!这是我推出来的产品。哈哈……” 罗杰的风度和口才钦佩,他说起话来总是看起来散乱不成形,但是只要一收口,马上让你恍然大悟。 cc想了一会,又不由自主地嘿嘿笑起来。 罗杰问:“你笑什么呢?这就是广告的力量。为了推行一种东西,就把它变成一种时尚。时尚这个东西很可怕,最坏的东西一旦变成了时尚,马上风驰电掣,势如破竹。你知道尿这个东西能不能喝?说它可以祛百病,就有人天天早上起来不打太极拳,先喝一桶臊尿!肚子里咣当咣当的,突然打出一个嗝,跟谁家的马桶忘了盖盖似的。” cc不由地抽紧了鼻子,仿佛那股臊味已经蔓延开来。 罗杰笑了:“你现在明白要做广告,该怎样做了吗?” cc苦恼地嘆口气,说:“我越来越明显地感到,我是一个大庸才!遇不到明君,空有一身武艺,还不是身老沧州?” 罗杰说:“你不是庸才,是将才。记得韩信怎么说,你有统兵十万的才能,只是遇不到统你的人。对不对?” cc觉得全身一震,仿佛让他点到了死穴上,整个人硬在那里。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问:“罗总,你这么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开导我呢?” 罗杰笑道:“好,终于想起正题了?对,我特地登门拜访,是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为一个女孩子画一幅油画肖像。大尺寸的,两米高。” cc吃了一惊:“那么大?” 罗杰点点头:“嗯。我家的客厅有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刚好可以挂它。” cc来了精神:“我觉得在这里闷死了!好,我真想立刻去干。那个女孩有照片吗?我先看看。还有,我要和她好好聊聊,我要表现出她的精神面貌来。” 罗杰轻轻摇摇头:“你不能和她聊。” “怎么了?我得了解她的内心呀,这是画肖像!” “她死了。” . . 六 . . 面对摊在桌子上的数十张照片感到自己的心灵已经被掏空了。这个女孩是那么面熟,在照片里,她阳光灿烂,有的是俯在栏杆上,有的是靠在假山前,有的在海边戏水,有的面对镜头,鼓着小嘴,手放在腮边,伸出两个指头,像一把小剪刀似的。她的笑纯真得难以描述,她的天真幼稚又那么让人生怜。 她大约只有十七八岁,黑绒绒的眼睛里全是瞳仁,就像一个大黑窟窿似的。那点朱唇,衬得她的脸蛋越发苍白细腻,由于皮肤白得令人生疑觉得她似乎有什么病。 罗杰说,她的确有病,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她是罗杰唯一的女儿,叫罗伊莎。在十七生日那天,她忽然觉得全身就像被冻住一样,摆在她面前的生日蛋糕虽然近在咫尺,可罗伊莎却没有办法去吹灭那十七株摇曳的蜡烛。她觉得很好玩,于是就笑了起来,她还欢声地叫着爸爸快帮帮她。 罗杰以为孩子在开心地逗乐,于是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坐在罗伊莎的对面,鼓励她自己去吹灭已经逝去的十七个岁月。 但是,就在这时,欢笑着的罗伊莎迈开了一条腿,一只手指着那簇蜡烛的火苗,就再也没有办法动弹了。这时,她全身的肌肉开始咔咔作响,很短的时间,他最心爱的女儿就变成了一个钙质的雕塑,她的笑容永远停留在十七岁,她面前的那簇生日蜡烛的火苗一直在她面前摇曳,而他的女儿却永远地离开了他。
第29页 拥有8.3亿身价的罗杰,在44岁的时候,和他的妻子,孤独地为他们的女儿罗伊莎过了十八岁的冥诞。 后来,他才得知女儿其实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石人综合症”,全身肌肉迅速骨化,最后变成了一尊永不消逝的雕塑,永远定格在她的十七岁。 孩子的遗身雕塑被固定在他们家的后花园里,在那个花园里,种植了四季常青的植物和花卉,伴随着罗伊莎的是那一园永不凋谢的葱绿青翠。 罗杰的妻子精神已经不能自控,她常常半夜起来对着墙壁自言自语,仿佛在跟虚空中一个灵魂对话。罗杰知道那是妈妈想女儿,他也想念女儿,他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在生意上做的太多太精明,结果到最后因果报应,让他心灵如此不能安宁。 十八岁,是一个女孩子最艷丽的花季,罗杰打算为老妻做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事,就是为女儿绘制一幅真人大小的油画,永远伴随在他们左右。 cc想去后花园看看那个已经成为雕塑的罗伊莎,罗杰委婉地拒绝了他。他说,那是属于他一家人的私人领地,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才能团聚。如果有哪一天,当他们都老去的时候,将把三个人一齐焚烧,那时,他们一家就是真正团聚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罗杰表情非常凝重,语句极其简约,和他谈起生意时的那种挥洒自如、纵横捭阖的大气磅礴相比,判若两人。 因此对罗杰所託的这件事就格外重视,心底里不敢有丝毫懈怠。 带着罗伊莎的几张最有代表性的照片回到家里。他首先支起画架,为了方便构思,他又在画架两旁分别支起一个画写生的写生板,一只板上夹着两张八开的道林纸,另一只板上夹着罗伊莎的放大照片。照片上,罗伊莎表情忧郁,一双黑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画外。 他仔细削着铅笔,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削的铅笔总是在最后一下,笔尖就断了。他没有办法,只好气馁地扔下铅笔,仰起头,靠在沙发上颓然发呆。 他的眼睛恰好落到罗伊莎的照片上,这时他发现,刚才那张呆呆望着镜头的罗伊莎,此刻竟然对着他咧开了嘴,神秘地笑了。 . . 第七章 灵异的救助 . . 一 . . cc呆呆地盯着露出笑意的照片,他很迷惑,因为当他从罗杰那里查看照片的时候,他发现罗伊莎几乎没有露出笑容的照片。她眼里总是藏着一丝淡淡的愁绪,眉宇之间皱起一个小小的眉头,使她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凝重。 但是,这张照片,她却显现出一丝隐隐的笑意,跟所有的照片形成反差。他犹豫了,应该塑造怎样的形象才符合罗杰的要求呢? “不,不!不是这样的。”当罗杰看送来的素描构图时,他连连摇头。 回到家里仔细琢磨罗伊莎另外一些生活照。他发现这个女孩有个很特别的习惯,就是她总喜欢歪着脑袋。是她平时就这样呢,还是她一旦面对镜头就摆出歪头的姿势? 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在心底里有一些顽固的认识,比如他们在照相时总喜欢摆一些看起来很古怪的动作或造型,他们认定那个动作就是最美的。可是,如果他们不面对镜头,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那种姿势的。 那么罗伊莎照相歪着脑袋,是专门摆出来的吗?罗杰听这个问题后,他思考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起来,平时的罗伊莎是不是也会歪着头的。 罗杰的认真和执着而感动。 他说:“大画家,我觉得你已经开始走入人物的内心,我相信你,你按自己的设想去构思创作吧。” . 但是,这种信任没有感到轻松,因为当他回到自己的家里时,首先他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思考事情,即便是做饭吃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他也开始变得丢三落四。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都在予潇身上,他无法不想她。如果他用尽各种转移思路的办法终于忘了予潇,可是麻点点却又自己浮现出来。他的脑海深陷在这种无序的忙乱之中,经常坐在画板前,好似在思考画像,其实脑子早就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虽然生活中出现了一个麻点点,但是在他心里予潇始终zhan有最重要的地位。他总觉得楼梯间里的脚步声就是予潇回家的声音,因为予潇不管如何表现出冷淡,她始终没有把家里的钥匙交回来。她留着家里的钥匙,那就说明她还没有完全关闭回家的路径。 麻点点对他的好,让他深受感动。她甚至无怨无悔地和他在一起,他经常忍不住地说到予潇,麻点点和他一起讨论予潇的心情是怎样的,甚至还会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分析予潇下一步会怎样做。她会突然抱住他,在他身体上蹭来蹭去虽然不想她这样过度亲热,但毕竟那种女人身体的接触,让他有时也感到舒适。那一夜,他是完全无知地与麻点点好了,但是,从那以后他自己在心里暗暗发誓,为了予潇,他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丢下画笔,站起来,想去泡一杯淡淡的茶水。 洗净了玻璃杯,他捏了一撮茶叶。这时,电热水壶的开水也沸腾了。他给杯子里点了小半杯开水,一股淡淡的茶香溢满客厅。 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感觉包围住了他,他睏倦得无法睁开眼睛,一股浓浓的睡意向他侵来,他觉得自己似乎会直接跌倒在画板前。于是,他跌跌撞撞地走入卧室,站在床边他闭着眼睛,然后他开始慢慢地、一件件地脱衣服,最后将自己剥了个精光。躺倒后,他把厚厚的棉被捂紧身子,暖暖的被窝把他盖得严严实实。一秒钟之内,他就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第30页 所有房间的灯都没有关闭,开水壶里热水蒸腾着缕缕热气,半杯茶水飘散着好闻的气味,画板下面散放着各种型号的铅笔,从h1到h6,从b1到b6。房间里的一切都呈现出有人在活动,然而此刻,真正的主人却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就在他沉沉睡去的时候,从卧室半掩的门缝中,好像可以看到客厅里有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像默片电影里的人一样,静悄悄地飘移到画板前。 . . 二 . . 哦! cc知道这是自己在感嘆。空气已经很热,仿佛盛夏一样。他觉得现在似乎还在三月底,这个时候他所处的西北城市还是咋暖还寒季节,但是,此刻他觉得四周却是那样的温暖,是温暖吗?简直有如盛夏三伏那样的酷热难耐。 看看树有多绿,就知道季节变换有多块,原来盛夏这么快就来了?他忽然对已经逝去的春天怀着一种深深的伤感,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品咂春意,春便熘走了。 他往前走着。 这是要去哪啊?他忽然茫然了,因为他知道有一个方向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但是此刻他又遗忘了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他有些踌躇,站在原地发呆。 就在这时,对面的大路上远远地走来一个人。他站着烈日之下,觉得头皮都被晒出了油。空空荡荡的大路上只有他一个,还有远处那个渐行渐近的人。他站在路边,等着那人。为什么要等那个人呢?他也忘了。 这样一想,他就感到一阵后怕,因为今天的他太容易忘事了,记忆力变得如此不堪,不知从何来,不知向何去,难道自己走在一条没有记忆的大道上吗? 左右看去,果然大路通天,但是没有任何指路标志。这是什么地方呢? 那个人走近了。原来是个女孩,头髮直直的,没有做任何现代的各种打理,没有烫,也没有染色。她穿着的衣服样式很保守,现在的女孩已经不这样穿衣打扮了,显然她的全部外表都展示出一种过时的感觉。 但是她很美。只有光滑娇嫩再加上白皙的皮肤不过时;只有精緻的五官不过时;只有一脸的纯真稚嫩不过时。这种美不管包在什么衣服里,都掩饰不住她的美。 她大约十七岁。 他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说她是十七岁呢?难道看过她的身份证吗?这样一想,他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女孩很奇怪地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又把自己的身上看了看,然后问:“你笑什么呢?我哪个地方出错了吗?” 他连忙摇手,说:“不,是我在笑我自己呢。” “你有什么地方好笑吗?” 他收住了笑声,说:“因为我在心中猜测你的年龄是十七岁。呵呵,我觉得好笑,为什么不猜你是十八岁呢?” 那女孩一脸迷茫,说:“我就是十七岁呀,怎么了?” 他越发地想笑,于是,忍不住又开始大笑起来。 她问:“你为什么又要笑呢?” 他笑着说:“我还能猜出你叫什么名字,你信不信?” “我叫什么?” “罗伊莎!” “对呀,我就叫罗伊莎。” “哈哈哈哈。” “我的名字很好笑吗?你笑成这样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很愚蠢,他们都笑话我的名字像个俄罗斯村姑,都说我的名字很难听。” 说着,她就蹲下来,呜呜地哭着。 他一下子慌乱起来,连忙去搀扶她。他觉得在这样一条荒凉的大路上,黄土腾腾地卷了起来,让人觉得就像掉在一个土灶里一样。他希望有个长椅该多好。这样一想,他就和罗伊莎已经坐在长椅上了,脑海中刚刚动了长椅在花园的念头,四周就已经是一片娇艷欲滴的花海,空气中都是花的香气,先前那些黄土飞扬的场景都丢得无影无踪。 咦?她怎么靠在自己的怀中?这是只有恋人才会有的依偎动作,麻点点经常这样靠着他怀中的。可是这个人不是麻点点啊,她和自己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这么快就靠在一起,是她先靠向我的吗,还是我把她揽进了怀里? 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做出任何动作,他觉得也许她哭够了就会坐直身子的。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靠在他怀里的,就像他不记得麻点点是怎样和他好的一样。他只好这样想,在自己失去记忆发生的事就只好听之任之了,但是自己清醒理智的时候,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原则。 她慢慢坐直了身子,然后擦着脸颊上的泪痕,抽泣声也渐渐平息了。她忽然问他:“你是怎样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开动脑子拼命想,一直到脑子开始疼痛不已,他始终没有想起来是怎样得知她的名字的。他摇摇头,说:“我忘了。” 她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她轻轻地说了声:“你忘了我啊?那你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我了,我们再见吧。”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急促地说:“我肯定知道你,你对我很重要,可是我就是不能回忆起来,我一定会想起来的!你不能告诉我吗?你告诉我,好吗?” 她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向回走去。 他拼命追她。四周又变成了一片荒凉的黄土地,大道上腾腾地蒸起土烟,云蒸霞蔚。看看她走得并不疾,可他就是追不上她。他拼命地向前跑,大汗淋漓……
第31页 . . 三 . . 一口气终于唿了出来躺在被窝了,全身尽被汗水浸透了。他躺在水津津的被窝里,觉得自己热得快被蒸熟了。他努力翻了个身,这时,他听到客厅里发出一声微小的响声。 他警觉地抬起头,大声问:“谁?谁在外边?” 他连忙起身,冲到客厅。客厅里灯光如华,他赤裸着身子,在每个房间里找来找去,他觉得房间里一定是进了老鼠了。予潇最怕老鼠,如果家里有了老鼠,她就会吓得跳脚尖叫。 他把每一间房子都找了个遍,仍然没有见到任何踪影。慢慢的他的紧张也消退下去了,光着的身子上遍布着汗水,此刻他竟有些微微的冷。他连忙到卧室去穿上了睡衣。 穿好了衣服,他呆呆地坐到床边,默默地想着自己在睡梦里做了一个什么梦。由于醒来就急忙投入了一场寻鼠大搜捕,结果此刻他坐在床边,竟将如此生动的梦境忘了个精光。 有一点点遗憾。由于忘了梦到了什么,所以他的遗憾也很虚无,因此又对忘了梦境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的不快。 他想起了那杯散着香气的茶水。于是,他走到客厅里。茶水早已凉透了,他又将电热水壶通上电。在等待水开的时候,他的眼睛又游移到刚才扔下的画架。 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刚才那副简略勾画了几笔的白纸上,似乎有谁动过,并且在阴影的地方,着力下了一些功夫,使得画板上的头像几乎跃然纸外,如果不是五官完全空白的话,这副素描几乎可以称得上已经完成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画过这么多了,他贴到画架跟前,仔细看着那些笔触,他可以坚信那些线条决不是他画上去的。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毛骨悚然。这间完全属于他的房子,此刻看起来就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或许是鬼)目前也厕身其间,他们共用着一个住所。 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余光里总是见到一些影影绰绰的幻象,等到他转头去直视的时候,却又发现一切如故。 他连忙关了客厅的灯,急忙进了卧室,把门关严,钻进被窝,关掉室灯,打算捂在被窝里睡觉。他觉得一旦睡着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卧室里安静极了,他能听见自己鼻翼吸气时发出的细小的哨声,心跳的咚咚声也开始撞击着他的胸口,太阳穴跳动着,仿佛要爆开了。 他睁开一条细细的眼缝,不知为什么他要看床对面的大衣柜,那个柜子面上有一面穿衣镜正对着他的大床。 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影,是站立着的身影。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向相反的床这边望去,他以为镜子里反射出的是对面的影子,可是床这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他腾地坐了起来,顺手去开灯,但是电灯的开关却被他一下子扳断了。他慌乱中跳进客厅,当他去开客厅灯的时候,他耳朵清清楚楚听到画板上发出铅笔在纸上划动时所发出的沙沙声。 他被吓坏了。 这时的他不再去寻找有没有藏在墙角的老鼠,他清晰地知道现在自己的家里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墙上挂钟指着23:50。 他害怕极了,可是他不知该怎么办,慌忙之中,他竟拨通了予潇的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没有人接。他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开着手机却不接电话呢? 他又拨打过去她的电话,还是一直响着但没有人接。对电话没有接听的奇怪感觉慢慢演变成他的一股愤怒,他心里想,她此刻不接他的电话,一定是跟什么人在一起!他一遍遍地拨打着予潇的手机,在不断拨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心思渐渐转到对予潇的愤怒上,竟将刚才的害怕慢慢地淡了。 cc的头又像刀噼似的疼。 他明知予潇现在离开了他,那么她就会去寻找自己的快活,而且她还有可能挽起另一个男人的臂弯。虽然他很多次设想过予潇这样,但是真的这一切来临的时候,他竟然如此地脆弱,他没有办法真正面对她与一个男人的亲热。 他跌倒在沙发上,脑袋疼得他发出惨痛的叫喊。 . . 四 . . 慢摇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 快速闪动的灯光,将舞池里的人照射得光怪陆离。飘散着长发的女孩在陶醉地摇晃着脑袋,音乐把所有人都带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dj在麦克风里反覆地骂着粗口,舞池里疯狂的人们和着扩音器里发出的巨大粗口声,一起大声地跟着开骂。 “喂,点点,吃一片吧。吃一片你就他妈的摇起来了。你看你现在晃得太难看了!”一个男青年对着麻点点递过去一粒mdma(摇头丸),他用鄙视的眼光瞧着麻点点。 麻点点看着他,摇摇头,身子还继续随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 那个男孩凑过来大声问麻点点:“我靠!你给谁守着呢?我看你就跟清朝的小家碧玉一样!你说说,你给谁守着呢?” 麻点点得意地晃着头,兴高采烈地说:“给我的老公呀!” “你不是还没有结婚嘛!” 麻点点白了他一眼:“你个老土,太没劲了!听不懂就滚蛋!” 那青年耸耸肩膀,撇了撇嘴,无奈地说:“好个坚贞的烈妇!我说你是不是生错时代了?”
第32页 麻点点脖子一梗:“你管不着!我愿意!” 她见到自己身边站了一个通体白衣白裤的女孩,长长的头髮披在肩头上,勐一看她还以为是歌星田震的模仿秀。 那个青年完全是一副不屑的神情,点了一支烟:“能让你疯狂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假斯文,就是真窝囊!我敢肯定你的那一位,除了打飞机什么也不会干!呵呵呵!” 麻点点气急了,她抓起一杯啤酒,一下子泼到他的脸上。 那青年大怒,顺手从桌边提起一只啤酒瓶,对着麻点点的脑袋砸了下来。麻点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这一下了,她两手抱着头,尖声锐叫起来,在巨大的音乐轰鸣之下,她的声音也被淹没得像个蚊子在鸣叫。那个青年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他抡着啤酒瓶,继续加大力气往麻点点头上砸下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巨响,这响声盖过了超重低音炮的轰响,随着巨响之后,那个青年从椅子上翻了下来,立时像一具倾倒的石膏服装模特,直挺挺的横在地上。 麻点点摸摸自己的脑袋,毫毛未损,再去看那人,他已经倒在桌子下面,大口喘着粗气,腮边挂着一滩白沫,身子和四肢无力地抽搐着。麻点点和所有人一样,都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的同伙见到自己人吃亏了,全都跳起来,四五个人一齐扑向麻点点。就在这时,麻点点身旁的那个白衣女孩,一把拉起她的手,快速往外跑去。 慢摇吧门口的保安见两个女孩跑出来,后面一群挥舞着酒瓶的太保。他们怕女孩跑了,这些太保拿他们出气,就上前紧紧抓住麻点点和那个白衣女孩的手臂,任凭她俩怎样挣扎,都挣不脱保安铁钳般的大手。 麻点点大声叫喊:“放开!他们要杀了我们的!放开——” 保安紧紧抓住麻点点的胳膊,一边招唿那些扑过来的恶少:“在这里,我给你们抓到了!别扔瓶子,千万不要砸坏东西,要不我们赔不起的!人在这呢!” 麻点点绝望地失去挣扎,她知道今晚是难逃一死了。 就在这时,只见那个白衣女孩突然转回脸,她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保安的眼睛,双眸中仿佛放射出一股摄魂的光芒。那保安双手竟软软地松开了,随即就瘫倒在地。 白衣女孩拉起麻点点,大声催促:“走!快点!” 已经失去反抗的麻点点忽然如梦方醒,她连忙挣起来,跟着她往外跑去。身后追杀出来的恶少离她俩已经很近,麻点点能够清晰地听到身后他们拼命追赶发出的吭哧吭哧的粗重喘息声。 白衣女孩勐然一回头,两眼放出一束淡紫色的光柱,追在最前面的那个傢伙立刻就向后仰倒下去。白衣女孩将路边一个等着载客的摩托车手一把推dao,她俩跨上摩托,风驰电掣而去。 麻点点兴奋极了,她坐在后面,回头去看慢摇吧门口一帮呆若木鸡的傢伙,忍不住高声欢叫起来:“呕——呕——噢!” 摩托车飞速驶向市区中心。 刚才还兴奋不已的麻点点,这时才忽然觉得事出蹊跷。她拍拍白衣女孩的肩膀,从后面大声问:“我们去哪?” “我送你去应该去的地方!” “我应该去哪儿啊?” “前面——” . . 五 . . cc抱着要裂开的脑袋,拱在沙发里。 他不知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也不知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缓解这种仿佛斧噼似的疼痛。他只能让自己的脑袋挤进沙发扶手和靠背的缝里,只有这样死死地顶紧他才觉得脑袋好受一些。 他的脸深深地埋在沙发里面,眼前一片黑暗。 在黑乎乎的眼前,他似乎看到一个女人在推搡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垂涎着她,身子不停地靠近她,像一个无赖似的。 他的心口更加疼了。他不知道这个女的是谁,也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个女的好像是予潇,他现在一想到予潇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的心口都痛! 摩托车飞速驶来,在楼门口疾速停下。 飞一般的速度把麻点点摇得几乎吐出来,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还处在眩晕之中。 白衣女孩一摆头,说:“下吧。” 麻点点仍然没有清醒过来:“这是哪儿啊?” 白衣女孩捋了一把纷乱的长髮,说:“他在那里正承受着煎熬,他需要你。” . 上台阶的时候,每一步都仿佛正在接近那个重大使命的中心。作为一个太妹型的新新人类,她从来没有责任和使命这类概念,她玩酷,她哈所有新潮,她就是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拯救另一个人。 她听从了白衣女孩的嘱託,所以她郑重地往上踏。她觉得课本里的刘胡兰、江姐当年慷慨赴义时所迈动的脚步,就跟现在差不多。 敲门,听到屋里有动静,但没有人来开门。她拼命地砸门,已经是凌晨0:45,寂静的单元里传来她嗵嗵地砸门声,仿佛能把楼顶掀开。 好久,门裂开一条缝那双血红的眼睛露了出来。 “啊!你怎么了?”麻点点扑进门里,一把抱住他,大声问他。
第33页 cc掐着太阳穴,痛苦地呻吟:“头疼。” “为什么?你怎么啦?你怎么会头疼啊?” cc几乎跌坐在地上,沙发后边的画架连同那副未完成的画像,被他撞到的茶几挤过去,一下子也倒了,发出巨大的一声,像一张门板拍在地上一样,铅笔与纸片散落了一地。 麻点点一把抱住他的头,把他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像一个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似的,紧紧地抱着他。她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让你难受了。你会好的,会好的……” 靠着麻点点的胸脯心里安静了许多,刚才那种刀噼斧砍般的疼痛也渐渐变轻了。他闻到她胸脯上散发出的女人香气,还有一种什么化妆品味道,他不能清晰分辨香水的区别。胸脯上那种柔软的质感让他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他甚至都能闻到茶几那边飘来的茶香。 “我要去找她。”他轻轻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麻点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找谁?” cc说:“我不相信她会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凭什么要离开我?” 麻点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方面感到不平,另一方面也觉得想念自己女朋友的时候来安慰他,似乎有些不高尚,也不纯洁。她木呆呆地不知下面该怎么做。 扶,她坐在他的对面,安慰他:“别去想她了,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cc摇头:“不,她没有明确说分手……” 麻点点劝着他:“她给你留的字条,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你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让该去的都去吧,如果你一直这样想着她,对她对你都不好。” cc站起来,几乎是带着泪喊道:“走!去找她,我只要她明确的一句话!” 麻点点抱紧他:“我不让你去!你这样太不理智了!有些事其实没有必要捅破的,谁都明白了,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呢?” “不!&rdquo扳着她的肩膀,“她必须明确告诉我,否则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的心始终在疼,我没有办法思考,也没有办法画画……我甚至没有办法一个人呆在家里……” 麻点点的泪哗地流了下来,她抱着他连连说:“好,好!去找她,让她说一句明白话。让这一切都成过去,让你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让你像过去一样洒脱,还像过去那样帅!我陪你去,我一步也不离开你,除非她回来陪伴你……” 后半夜的大街上人影稀少和麻点点顺着大街往机关大楼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予潇离开家以后,她一直住在办公室里。 一切都像是预先布置好的,就他俩刚走到机关大楼门旁的树荫里时,只见那辆红色的bmwz4快速飞驰而来,到了公司机关大门突然一个急剎车,车轮在地面上磨起一片白烟。 cc和麻点点本能地躲到树后。 车里首先下来的是散乱乌髮的予潇,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领口被扯开到胸下,衣襟遮不住两只鼓鼓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就露了出来。她似乎完全喝醉了,一边下车一边手扶着昏沉的脑袋。 “噢——”那边的车门也开了,麻尔康完全醉得不能挺直身子走路,他还处在醉酒的癫狂状态,嘴里不停地胡喊乱叫,衣服外面还穿着予潇的胸衣。他手指得意地摇着一条女式丝袜,就像晃荡着一只唿啦圈。 cc没有想到他们变得如此淫荡,两个人在大街如此地没有廉耻,那个过去在他心中像圣女一样典雅庄重的予潇,竟然会变成这样一种无耻的样子! 再看到麻尔康身上戴着予潇的内衣,手里玩弄着予潇的丝袜,原来自己的女朋友是这个衣冠禽兽背后作祟,麻尔康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欺人太甚! 他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就像一个晴天霹雳: “麻尔康——我宰了你!” . . 第八章 女朋友失身 . . 一 . . 早上一起来,她就觉得有些异样。 夜里什么时候飘来了春雨,把天空和地面洇得湿乎乎的。空气中尽是泥土的香气,一大早,小鸟就开始了叽叽喳喳的鸣叫,让她心情很好。推开窗户,外面的空气中饱含了太多的水分,一下子就涌到她的脸上,像站在瀑布下面一样。 蓦然发现,楼下的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抽出了绿芽,整个街道忽然变得像一个夜总会的甬道,小小的星星似的绿芽惹得街景特别热闹。 自从离那里,她就住到了办公室里。为了不使同事看到她洗脸刷牙的样子,她就必须早早地做完自己的洗漱程序。可是今天,她推开窗户,凉凉的春雨如细丝般蒙在脸上,像情人唿出的气息轻轻地扑在她的脸庞和唇吻上面,她觉得格外舒服,沉浸在细雨的抚慰之中,竟忘了洗脸刷牙。她是个喜欢被人娇宠但又必须可以随时结束娇宠的人,春雨打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被轻柔地抚爱着。等她不再觉得雨丝的温柔时,她就退回身子,心里想吟一句与暧mei春雨有关的诗句,可是又想不出来。 于是,她就裸着全身,站在床边,开始仔细挑选自己的胸罩。一件件摆在窄窄的床上,最后她挑了一件春绿色的胸衣。这是一套两件,在她生日时专为她送的生日礼物。现在她只看到胸罩的好看,早已忘记它的来路。
第34页 穿了一身春绿色的内衣,整理了一下胸罩和底裤蕾丝花边,她很遗憾这里没有可以照出全身的穿衣镜,于是,她自己转了几圈,欣赏完了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齐,拉开了房门。 刚上班,花花公子就到了她的面前。她以为他又会像以往一样,找个理由纠缠她,然后乘机在她身上占便宜。所以,她不敢太主动地搭理他。可是今天的麻尔康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只是心急火燎地找他爸爸,基本上没有跟予潇说什么话。 隔着门,她都可以听到麻尔康的叫嚷声。具体在说什么,她又听不真切。过了一会,门开了,麻尔康急匆匆奔电梯口而去,根本没有给她打招唿。看到麻尔康对她很冷淡,予潇心里竟然有一些失落的感觉,她觉得像麻尔康这样的纨绔,见了她就应该垂涎骚扰,不应该有忙其它事情、置她于惘顾的时候。 一早上舒畅的心情,忽然开始有了些落寞。 她呆呆地坐着,心里不停地鄙视着麻尔康:你凭什么轻视我呀?只有我不理睬你的时候,哪有你跟我装忙碌的份?哼!今天穿戴得如此讲究,还化了一个淡雅的妆,按说应该迷死这个色狼,可他竟然没有反应!气死了! 就在这时,麻尔康又回到麻总的办公室。他路过予潇的办公桌时,只是很轻慢地对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直奔麻总的办公室里。 在办公室里,他们爷俩又在大声说话,听音调和语气好像很着急似的。 不一会,麻总和麻尔康一起出来,麻总对予潇说:“我给你安排一件事,你陪着尔康他们去西郊安装路牌,如果有什么单位阻挠,你代表总公司配合尔康他们全权处理。今天务必开始安装,再这样拖下去,我们就要赔钱啦!” 予潇冷冷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她以为麻尔康听到让她陪他去,一定会心花怒放,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麻尔康对麻总说:“她去行不行啊?要不另外再选个人吧。” 予潇大出意外,他竟然看不上自己!她几乎对着麻尔康怒目而视:“麻总看,我随便。” 麻总看出予潇的极度不满,他息事宁人地说:“就这么办吧,予潇去吧。” 麻尔康看看予潇,又看看麻总,犹豫地说:“机关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予潇直视着麻尔康,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地方不合适,让你这么为难?” 麻尔康说:“和粗人打交道的事情,你会吗?和那些当地利益单位磨嘴皮子,你行不行呀?” 予潇冷冷地说:“行不行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呢?多大个事嘛,看把你神秘的!天下的事哪个不是人做出来的?” . . 二 . . 西郊是新兴的高新科技工业园区。 刚刚落成的高等级公路,非常气派。对开的车道上单幅为四车道,分隔路线中央的是一排延伸到路尽头的鲜花翠叶,开阔的视野使开发区给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联想;地面上黑色的柏油、白色的分隔线,看上去干净得纤尘不染,仿佛一条黑白芝麻拼成的沙糕;路两旁整齐的路灯,像一长熘振翅的白天鹅,公路被装点的充满了现代化的韵味。 智通公司承接的广告路牌设计安装业务,就是在这一段新建的路两旁。一边是最有实力的石油天燃气润滑油等产品展示,一边是财大气粗的电力公司的企业形象,全部是巨幅亚克力透光材料,可以说,在这样的路上竖立这样的广告,相得益彰。尤其到了晚上,灯光通明,石油是红白基调,电力是绿白基调,煞是好看! 智通在这条路上的广告路牌业务上赚到了丰厚的利润,为此,他们决不会把这个业务搁置下来。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里还有一段渊源,我们慢慢表来。 西郊现在是一片现代化高科技工业园。占地将近两平方公里,配套设施基本完备,尤其是高等级公路将园区连接成一个非常快捷方便的体系。政府在这里招商以高科技为主,已经进驻的有汽车外壳整体冲压制造公司,高等级汽车润滑油、防冻液生产厂和与日本合作生产小汽车的制造厂等。随着这些大型企业的落户,还有大量为他们配套服务的各种小型公司随之跟进,林林总总已经有上百家了。所以说,这里事实上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社会小环境,广告在这里也就变得非常惹眼。主干道路牌广告自然落入了财大气粗石油和电力的囊中。 西郊开发区是大量徵用农民土地圈建起来的,当初政府和开发商商除了补贴以外,还承诺让青壮年进入大型工厂上班,享受城市人的福利待遇。但是,真正征地以后就很难兑现当初的承诺了,很多人都因为文化程度和技术熟练程度的差别,被辞退回来。 失去土地没有工作的农民,只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开发区能挣钱的所有项目上。他们经常把外地施工队伍打跑,然后自己来干。由于技术能力的不足,往往他们打到手的施工项目,又不得不请回那些被打跑的外地人才能继续做下去。 公路边立个牌子就能赚钱,当地农民感到很意外。他们对意外的一贯反应是——必须夺回来,我们自己挣钱。 智通公司在这里的施工已经被延误了三天,昨天他们的一些安装设备还被村民抢走了。今天究竟是继续安装还是交涉要回设备,让麻尔康一筹莫展。早上九点多,他们的车刚到西郊公路边,就看到远远的像起了一层沙尘暴,黑乎乎地过来了一片人。车上下来的安装工人自先吓得想逃走,麻尔康怒吼之后才算稳住了自己这边的阵脚。
第35页 还没有等予潇反应过来,那些人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来的村民全部操着当地的方言,声音不但尖利,音节都分辨不出来,予潇觉得就跟听外语似的。对方人多、口杂、脾气大,只见一片喧嚣声,就是听不明白他们具体在说什么。总之,你跟他讲理,他就对着你不停地嚷嚷,他们嚷嚷的时候语气也有变化,音调也分高低,表情也在扭动,可你就是不知道他们具体说得是什么。他们的方言听起来似乎只有两个音,那就是哌哒哌哒哌哒。 不一会,予潇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这种哌哒哌哒的声音,最后连成一片仿佛整个天地都充盈着这种单调的噪音,她觉得自己似乎被这种声音催眠了,脑子变得越来越麻木,直想倒下来睡觉。 麻尔康的嗓子都哑了,他嘴边挂着白花花的唾沫,像周星驰电影里倒地不起的人物。 这时,有几个年轻的村民已经开始对干活的工人动手动脚,工人只有忍着不敢反应,有个年龄大的村民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点着手指头,那些指头都点在麻尔康的脸上。予潇忽然想起一个办法,她挤出人群,她看到麻尔康一脸失望地看着她离去。 予潇有自己的想法。 . . 三 . . 嘈杂骚乱的村民忽然一齐停住了嘴,勐的变成一片寂静。大家扭头向公路那头齐刷刷地看去。 只见一熘许多微型面包车疾速开来,车顶上架着高音喇叭,喇叭里不停地传出一个男人兇狠的断喝声:“让开让开!靠边靠边!” 车在路面上像一熘长蛇阵,停稳之后,车门就唿啦全部打开,从车里下来的全是身着统一制服的人。予潇迎上去,对着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男人低低的说着话。 村民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话了:“公家来了,我们也不怕!” 他这时的口音予潇听了个明明白白,他们是会说普通话的。 又一个中年壮汉也跟着大吼:“公家能咋地?我们农民要吃饭!” 四十岁胖男人正侧着头听予潇说话,这时他又听到这个壮汉村民的叫声,就扭回脸,看着那个中年壮汉。 两个人的目光相遇了。胖男人整了整衣服和帽子,慢慢向那些村民走过去。那个大叫的中年壮汉紧张地盯着他,心里有几分胆怯。 一时间,气氛相当紧张,每个人心里都毛嗖嗖的,仿佛要出大事。 胖男人左右看了看,用两侧的眼角扫视着大家。他慢吞吞地问:“刚才是谁说的?谁说的?” 中年壮汉有些退缩,又有些茫然地低声问:“说啥?……问谁呢?” 胖男人乜斜着壮汉:“你说的吗?” “说啥?” “说我们是保安?” 壮汉立刻底气十足:“没有!我没有说这话!不是我说的!” 胖男人这时抬起手,把手里的无线麦克对着嘴边,声音立刻从身后的车顶喇叭里扩散出去。他手里的无线麦克,予潇一直以为是只小手机。 胖男人说:“保安是什么?保安能和我们比吗?我们是城管,我们是国家的人,我们是有行政执法权的!啥叫行政执法权?行政执法权就是我们做的事情代表国家!不服从我们的就是和国家对抗!这是个原则问题!谁要和国家对抗,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是个原则问题!” 他回头看着壮汉说:“保安是个啥?保安是不能代表国家的,保安是内部秩序管理的人员,没有执法权!执法权是个啥?执法权就是国家专政!没有执法权叫什么国家单位?谁都有了执法权,那不是篡党夺权吗?知道不知道?” 壮汉吓得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胖男人接着对麦克说:“我们就是有执法权的!谁要跟我们夺执法权?我倒要看看!法制社会,一切讲法,不是谁想做啥就做啥!有什么问题、有什么要求,可以平心静气地讲出来,法制社会嘛……” 这时那个老头大声喊:“我们农民要吃饭呢!我们吃不上饭唠!” 胖男人有些烦躁:“听我说完,不要乱叫……” 人群里又有人喊:“你说了个半大天,能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唦?” 胖男人高声说:“问题又不是一天形成的,你想一天就能解决吗?” 又有人叫:“呒你啥时候能解决呢唦?” 胖男人有些不高兴了,对着那个人质问道:“你说啥时候!你说你说!呒你看现在是个解决问题的场合吗?咹?谁是领头的?我们只和代表谈,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能说话吗?” 老头问:“有啥说不成的?就在这里说清楚唠!” 胖男人高声说着:“你们回去商量,把问题列成条条,派个代表来,最多三个人,到我们执法机关来,我们一条一条地往清楚里说。” 有人喊道:“呒你是谁唦?我们去唠找谁呢?” 胖男人说:“我是城管执法大队的莫队长,找我就可以了。” 莫队长说完,就回身对身后的执法队员大声命令:“开始清理现场,闲杂人等都迅速离开!” 城管队员们就一齐向前,对着村民连哄带赶。村民极不情愿地往后慢慢地退着,人群里此起彼伏壮汉漫骂声和抱怨声。
第36页 这时予潇斜着眼角不屑地瞥了麻尔康一眼,嘴角里都是瞧不起他的样子。她向莫队长走去,麻尔康犹豫了一下,也赶紧地跟了过去。 予潇到了莫队长身边,夸道:“到底是领导,说起话来真有水平,三句两句就摆平了!老厉害的唻!” 莫队长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菸,一边说:“几个土老乡,三句话就吓住了。这个地方的农民闹事出了名,你一打电话我就清楚了,这些哈送是天天闹事。” 麻尔康连忙掏出自己的软中华,抽出一支递给莫队长。予潇瞥眼见了,一把全夺了过来,直接就塞给莫队长。 莫队长连连推辞:“不要,不要!” 麻尔康讪笑着:“这是我们的一点意思嘛……” 莫队长变脸作色道:“你真会做!半包烟就想搞意思吗?我都不好意思唠!” 予潇白了麻尔康一眼,然后对着莫队长笑道:“这是让你现在解个乏的,有什么意思呀!他这个人就是半岁的小孩打招唿,不会说话。” 莫队长听了予潇的话,脸色才缓和了过来。 予潇夸张地又夸起莫队长,语气听起来竟有些娇滴滴的:“你刚才听得那么老真切的,哪一个说的你们是保安,我都没有听到唻。” 莫队长得意之色在脸上掩饰不住,他露出笑容,不无炫耀地说:“这个是工作技巧。我们处理群体事件多了,把这个太容易啦!我们是故意的,谁也没有说我们是保安,我们就要反过来问呢,这么一问,都赶紧地摇头。我就乘机大讲我们的来头,三下两下就把他们唬住了。如果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越说越煳涂,最后怎么被打死的都不知道。你们还年轻,要学的还多得很呢!” 予潇佩服地连连称赞:“高!实在是高!”她对着莫队长嘻嘻地笑着,“老高啦!” 莫队长得意地笑起来。 麻尔康听傻了,半张着嘴,凝在原地,瞠着直眼。 就在这时,村民和执法队员忽然冲突起来,双方迅速演变成一场血斗。莫队长对着大喇叭高声断喝,但是狂躁的人群已经失去控制,四周不停地传来硬物击打在肉体上的噗噗声。人们都打急眼了,谁也不吆喝,只是闷着头对打。到处都可以见到脸上流着鲜血的斗士,一个个都血红着眼睛,全力以赴地跟对方血拼到底! 予潇哪见过这种场景,她吓得一熘烟跑出老远,看着那些互殴的人群,心里既害怕又兴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种血腥的场景感到一阵阵想欢唿的冲动。她看到那那些对打的人们也跟她一样,都沉浸在打斗的狂欢之中。 她又一次拨通了电话,这一次她拨的是110。 当警车拉着警笛飞驰而来的时候,村民们才勐然惊醒,立刻如林中受惊的小鸟,唿啦向四周狂奔散去。 这时,地上只剩下城管队员和智通的安装人员。予潇跑过去,见满地都是人,谁也分不清是谁了。就在这时,她脚下撅起一个人来,予潇定睛一看,原来是莫队长。莫队长的帽子已经不知去向,他原来是个秃顶,没有帽子遮盖,他一下子就显得老了十岁。 莫队长看着予潇,一脸怒容:“我们为你们搞成这样!我们这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 . 四 . . 公安出动,迅速平息了冲突。村民在打斗中违反治安条例的,有的被罚款,有的被拘留;智通公司也象徵性地给以村民一定数额的补偿,双方平息了争执。智通的广告牌也得以按时安装。 为了感谢和抚慰莫队长他们,当天中午予潇和麻尔康就将城管和110出警人员留下,在开发区的一个酒店里共用午餐。警察因为有纪律,不能接受当事人的请吃,所以他们只好给他们一定数额的误餐补助。警察匆匆离去,城管队员胡乱吃了一点,也大都坐车回去了,只有莫队长酒量惊人,坐下来就喝个没完。 予潇趁麻尔康和莫队长划拳的空挡,她到酒店门外给麻总打了一个电话,将整个过程详细汇报了一遍。麻总听了很满意,最后指示一定要接待好莫队长。 喝完酒了,莫队长意犹未尽,他摇摇晃晃地还要去唱ktv,于是他们三个挤进麻尔康的宝马,酒气熏天地去了假日煌。 刚坐下,莫队长就要点一首男女二重唱。予潇只好陪着莫队长唱,唱完之后,莫队长自己首先鼓掌叫好,然后一手举起一杯啤酒,摇摇晃晃地给予潇送来。 予潇连忙就说不会喝酒,莫队长沉下脸来不高兴:“你骗我!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喝酒,你能不能喝我还不知道吗?” 予潇连忙接过来,说:“莫队长你多喝,我陪你就行了,我喝一点。好了吧?” 莫队长和她一碰杯子,说:“干!” 然后他就先喝光了。他把被子口朝地,让予潇验杯。 予潇为难地喝了一小口,莫队长直瞪瞪地盯着她,她又喝了一小口。莫队长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没有办法,半笑半苦地慢慢喝下去了,直到她的杯子完全空了,莫队长才脸上有了变化,说道:“哎!这才是够交情!不喝酒没有感情,不喝酒都是假的,假仁义,假感情、假交往、假……” 予潇不得不呵呵地笑劝他:“好啦,好啦啦,你要把人损死才闭嘴吗?我都喝了呀!”
第37页 莫队长又把杯子倒满,两只手各拿一只杯子,说:“我就看……你和我是什么……交情?”他的舌头已经变大了,“我知道你们两口子是铁交情,到我这里是土交情……” 予潇笑着说:“不要喝啦,唱歌嘛。我和他不是两口子,我们是同事。” 莫队长愣了一下,问:“你们不是两口子?” 予潇:“不是。” 莫队长露出醉笑:“好!那我就有可能和你是两口子啦!……唉,我老婆知道了,那还不把我……她是个大醋罈子……” 予潇连忙转移话题:“莫队长还想唱什么歌呢?” 莫队长站起来,他身子在原地不停地打着晃,可总是不倒:“来,先把这杯喝了!……不喝我不唱……我今天为你两肋……插刀啦!……你喝不喝?” 予潇连忙说:“我知道,你全是为了我……” 莫队长:“就这一杯,你喝不喝?” 予潇急问:“就这一杯?” “嗯!” 予潇一听,连忙双手举着和莫队长碰杯,然后一口就喝得光光的。这回是她将杯口朝地,让莫队长验杯。 莫队长看着她的杯子,忽然又面对麻尔康:“你也不够意思……为什么不喝酒……” 麻尔康已经喝得有些高了,他只会傻呵呵地笑。 莫队长忽然作色道:“你们他妈的是不是看不起人啊!一个半推半就不好好喝酒,一个躲得远远的怕我把你吃喽?什么意思嘛!” 麻尔康努着身子站起来,嘴里大叫:“喝!没问题!活着干,死了算!……” 为了凑气氛,麻尔康又叫了两个陪酒的,两个妖冶的女孩,把气氛搞得非常活跃。刚开始予潇还很牴触这两个陪酒女,但是那两个女的有层出不穷的新玩法,把喝酒变成了一个趣味盎然的活动,包厢里争执不断、笑声喧譁。 予潇觉得自己喝得并不多,但是看到檯面上摆放着那么多的空啤酒瓶,还有几个空的红酒瓶,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她觉得腹胀如鼓,就摇摇晃晃地起来要去卫生间,可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觉得四周一切都在摇晃,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脚下仿佛变成了蒸汽,她觉得自己飘飘忽忽地像一团烟雾,向前悬浮着。 这种感觉好极了。 接着,她就清晰地感觉到,麻木的脸颊挨在粗糙的地毯上,竟然那么亲切,像紧紧贴着爱人的脸似的。 . . 五 . . 都醉了。麻尔康却慢慢地酒醒了。 他看到莫队长睡在两个陪酒女身上,地上卧着沉醉不醒的予潇,裙子全部撮到了大腿跟,露出两条玉白的长腿。 走到门口,对服务员说:“开间房,把这位女士送到房间里去。”他回头看了看包厢里凌乱的景象,一边把单结了,一边要求服务生不要惊动里面的人,他们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再进去,另外如果他们继续点要什么,帐都记在他头上。他是假日煌的vip会员。 顺着电梯上到顶层的客房。 这是一间豪华的客房,是个套间。里间正中是一张硕大无朋的自动恆温水床。服务生把予潇平稳地仰放在床上,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看着沉沉睡着的予潇。麻尔康的心怦怦直跳。他慢慢地拉上窗帘,窗户外的阳光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就像半夜一样黑暗寂静,中央空调将房间熏得凉暖适合,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的幽幽香味,让人禁不住地想暧mei,麻尔康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血液像f1赛车,快得让他一阵阵眩晕。 在麻尔康眼里,予潇是天上的仙女,遥不可及。说予潇是天鹅肉,他自己是癞蛤蟆,他也不觉得贬损了自己。因为予潇太完美了,她精緻的外表那是每一个江南女子都具备的,但是她还有一种高贵,具有难以接近的迫人感,让任何一个男人都对她心存yu望,却不敢奢望得到。尤其是麻尔康这样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福气,竟可以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状态接近予潇! 他知道予潇是个有着洁癖的女孩,所以,虽然他的醉酒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他仍然钻进卫生间,把自己从上到下搓洗了一遍。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完之后,麻尔康觉得自己完全酒醒了。他从卫生间出来,直接就钻进予潇的被窝里。 紧紧贴着予潇的后背,他能感到她光滑细腻的皮肤,让他惊嘆不已。江南女子皮肤的细緻很难找到一句合适的比喻,细得让麻尔康浑身战慄。他也是一个摧花辣手、情场老手、纯女杀手,见过的太多了,但是他仍然被予潇的细腻与馨香所震慑,就像一个真正的情人似的,温柔地抚mo着予潇的身体。 予潇沉醉得跟打了麻醉针一样,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反应。麻尔康悄悄起身,拉开他的皮包,取出一包催情药物,到在杯子里,用水调好,然后到予潇跟前,轻轻地问:“喝水不?” 予潇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橡皮人,对他的问话没有任何回应,连眼皮都不跳一下。 麻尔康把水杯放在予潇的床头柜上。他又悄悄地钻进她的被窝。 麻尔康害怕予潇醒来,他深知予潇的眼神是可以杀死人的。所以他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惊醒了她。
第38页 他慢慢地解开她的裙扣,然后从背后一点一点地往肩头滑去,裙子从她身上褪了下来。他看看予潇有没有反应,她仍在沉沉地睡着。他慢慢解开她的上衣小钮,当全都解开时,他把上衣两襟摊开,予潇整个身体就显现了出来。她一身春绿的胸衣和底裤,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t台上的模特一样性感。 麻尔康咽了一口唾液,他又把她的胸衣扣子解开了,展现在他面前的简直就是一具完美的人体,她虽然平躺在床上,但是她的胸部依然那么坚挺。他心里恨恨地想,苏塘这个混蛋,太他妈有艷福了,这么美的女人竟然让他先睡了!这样一想,他对予潇的珍惜程度居然大大减低。他顺手一扯,动作接近粗暴,一下子把予潇的底裤扯掉了。 又一次让他震惊!予潇全身洁净得让他不可置信,她连半根毛髮也没有,光光的身子,像一个瓷器似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是这样一个洁净光滑的女人!他吃惊地看着她的身体,对身体上没有任何毛髮的女人,他只是早有耳闻,但今天能让他实实在在地看到,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跪在予潇两腿之间,看着玩偶似的予潇和她精美无暇的躯体,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通体在膨胀。他想笑,笑自己的福气怎么可能一下子来到眼前,来得太快让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他也想哭,哭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他挺起身子,慢慢接近予潇,当他的器官和予潇的身体完全接触上以后,他再也按耐不住,拼命往予潇身上压去。刚开始他还是尽量轻轻地,生怕惊醒了她;但是当他全部的器官都压进她身体里面时,他发现她仍然在死睡,对他的侵犯没有任何反应。他胆子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勐烈,当他终于不能控制的时候,就在予潇身体里一泻如注。这时,他感到身子底下的予潇有点轻轻的动弹,头向一侧微微动了动。他连忙稳住自己,尽量使自己不要动,以免惊醒了她。他的眼睛离的她的腮帮非常近,近得能看清她茸茸的汗毛,他想,如果不是和她离得这么近,是很难发现她的轻微动弹的。 好长时间,麻尔康才从予潇身体里抽出来。他先清理干净自己,又恐予潇醒来发现他在她昏迷时的不轨,他又蹲在予潇的下身前,一点一点地用温水毛巾为她擦拭着他留下来的遗物。 全收拾利落以后,他穿了身薄薄的浴衣,坐在床头下面的沙发上抽菸去了。一边抽菸一边回味着和予潇zuo爱的细节,心里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一种夙愿得偿的满足感遍布他的全身。 一直这样静静的呆着。麻尔康也有些困意了,他在沙发上歪着头只想睡去。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予潇有规律的唿吸声轻轻地传来。 就在这时,麻尔康听见床上有了响动。抬眼看去,只见予潇撑起身子想干什么。他连忙走过去,问:“怎么了?多睡一会。” 予潇迷迷煳煳地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说:“水。” 麻尔康连忙把床头柜的水杯递给了她。予潇接过来一口气全喝光了,然后长长地唿出一口气,又躺下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麻尔康听到床上的予潇断断续续地说:“是你吗?我这是在哪儿?” 麻尔康连忙走到予潇床头,说:“你喝醉了,倒地不起。我开了间房子……” 予潇又躺了好久,然后嘶哑着问:“你把我的衣服脱了?” 麻尔康蹲下来,对着她的嘴唇,出其不意,吧嗒亲了一口,然后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她气愤地抬起手,想打他一个耳光。但是由于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抬起的手竟然变成对麻尔康脸颊的抚mo。麻尔康一把攥住她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脸上,一边把她细嫩的手指含在嘴里,淫荡地问着:“还想要我吗?嘿嘿……” 予潇无力抽出自己的手,她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气! . . 第九章 失身之后 . . 一 . . 予潇只是感到口渴,但是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全身绵软乏力。她只想喝水,于是,从她醒来开始,麻尔康就一直在床边为她端水递毛巾。麻尔康并不是老老实实地伺候予潇,他在为予潇倒水的时候,悄悄往水杯里掺进一包催情药粉,结果予潇不一会功夫就喝下去三包。说明书上介绍,成人最大服用量是一次一包。 所以,麻尔康做完这些之后,就躲在窗边的沙发上,静待予潇的变化。 予潇的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她感到脑袋非常晕,虽然她心里十分清楚,但是身体还不能完全听她意志的控制。她清楚麻尔康在她沉醉的时候,已经zhan有了她的身体,她对这个混蛋恨得牙根发痒,但是此刻她连痛骂这个人渣的力气都没有。 予潇慢慢地靠在床头上,她使劲把被头往身上拉,因为她往起坐的时候,稍不留意就会露出裸露的胸部。她余光看到了麻尔康淫邪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淫荡表情,直直地盯着她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乳房。 予潇忍不住对麻尔康感到反胃。这个男人太色了,色得直截了当,毫不掩饰,就像小时候她在杭州老家外婆养的那只土狗,只要你的嘴巴一动,它就立刻跑到你腿下,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你,全部的心思都在能够得到一块残渣上。
第39页 “你就不能学的矜持一点吗?”她那时候还觉得土狗很好笑呢! 但是此刻她看到麻尔康除了极度厌恶以外,一点好感也激发不出来,她闷闷不乐地靠在床头上,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完全可以告发他这是强姦!予潇想,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一想到“强姦”这个词,就觉得很幼稚、很可笑。现在这个时代强姦已经是个相当陌生的概念,谁还会为这种事给予一个关注的眼神呢?大家关心的是强姦的具体细节,具体感受,和具体与性有关的快感,最上等的强姦报导文章,是那些读过之后能引发男性读者性冲动和女性读者性幻想的文字,这样的报导才能引发热议与关注。媒体只要关注度,离开了关注度,哪怕洪水滔天,媒体都会装聋作哑。予潇在广告公司,她几乎天天和媒体打交道,她了解这里面的潜规则。 没人真正关心受害者的心情,因为受害者的心情太平淡,太苦涩、太悲情,太没有欢娱的趣味。现在读者的读书读报,已经不是去寻找真相,也不是去提振精神,这个时代需要的是娱乐。受害人心情太不娱乐了,所以没有人去关注他们的悲苦。就像矿难之后,所有媒体和读者关注的是如何抓捕矿主,赔偿了多少现金,来了多大的领导等等,谁去报导和关心那些失去儿子、丈夫和父亲的人是怎样的心境,他们如何接受失去亲人这个事实等所有当事人的感受? 予潇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如果告发麻尔康,以她独自一人远离故乡,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状况,想扳倒财大气粗有靠山的麻家人,几乎没有丝毫可能。 她想,即便是告倒了这个色狼,又能怎样呢?法律对强姦犯的惩戒太轻微了!最多判十年,呵呵,她不相信法律会为这种事情判对方十年的。她深知,麻子庐的社会关系网极其庞大,麻尔康一天也不会呆在牢狱之中,麻子庐太有本事了!这一点,予潇深信不疑。麻子庐可以用钱摆平一切,当然也会用经济补偿的办法通过法官迫她撤诉。她已经替麻子庐做这种事做得太多了,她知道,到头来,她对麻尔康仍然是毫无办法。 难道就便宜了这个混蛋吗? 她觉得身体软得像失去了所有的骨骼,她都快成一滩融化的冰水了。她不知为什么,在虚弱绵软的身体里,正慢慢地蒸腾起一股烧心的灼烫的火流,一点一点地焚化着她的身体。她刚想挪动一下,蓦然发现,她的下体已经湿得像溺了小便,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熬煎立刻漫布她身体的每个角落,甚至她的心理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不由地扭动着身子,她还不知道她喝下的那几杯麻尔康掺了催情药粉的水,此刻正开始发挥作用。这时,她看到麻尔康带着淫笑走到床边,她想怒斥他滚开,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向他伸出了那条洁白光滑的细膊,她想靠着一个躯体,然后拼命地摩擦。 麻尔康没有接住她伸出的手,而是故意退后两步,有意躲开她的手,在离她两步之遥的距离,带着狞笑欣赏着被催情药粉折磨的她。 此刻她的感觉系统出现了严重的混乱,她看到的麻尔康不再是那个让她厌恶的花花公子,而仅仅是一个异性,是个可以相互摩擦的躯体,她竟然看着麻尔康也不那么丑陋了,甚至觉得他还是蛮帅的,像港台影视剧里的某个多情的帅哥…… . . 二 . . “走过来……” 予潇忍住难以抗拒的煎熬,她伸出手想抓麻尔康,可麻尔康站在离她很近的床头,总是躲着她伸过来的手,她不得不使出力气命令他。 麻尔康远远地看着她,亵笑着问:“你要我过来,想干什么?” 予潇心里烦透了他,她认为作为色狼的他,听到女人的招唿,理所应当地赶紧跑过来,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个色狼,色狼就应该按照色狼的逻辑处世。可是,她想不到麻尔康竟然不过来。她不由地更加气愤,于是,便使出力气说:“过来!” 麻尔康太熟悉眼前的景象了,他知道予潇身体里的药物开始反应了,再强大的女人都不可能敌过药物的魔力。他非常清楚,再过一会,傲气的予潇就会变成他随意玩弄的贱人。 所以他在等待,他是一个淫场老手,他知道此刻如果顺从了她,就不会得到像驯服得像狗一样的予潇。予潇的大脑渐渐开始混乱,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遍布她的全身,她想得到男人的yu望竟然战胜了她的羞耻感,她不能控制自己,她只想满足眼前的狂欲。这个时候她的意志渐渐不再有作用,她变得非常容易被暗示,麻尔康说她是什么,她在心里就认同自己是什么,不管是狗还是贱人,甚至让她做出一些极其淫贱的动作,她都觉得那么合情合理,而且还在驯服当中不断感到仿佛欲死欲仙的快感。 连麻尔康都感到不可思议,那么尊贵的予潇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首先嘆服催情药物的力量,其次他开始轻视予潇,觉得整天端着一个很傲很酷的架势的女神,扒光了衣服跪在自己脚下,跟一条发qing的母狗没有区别。过去那种对予潇高不可攀的仰望心态,一下子变成对她的蔑视和厌烦。 他坐在沙发上,她却在他的腿下,现在变成了她对他的纠缠,他厌烦地推开她,可她还是缠着他不放,最后他脚踏住她的肩头,才把她踹出去。
第40页 这种身体的煎熬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予潇才慢慢平静下来。 理智又开始逐渐回到予潇身体里,她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耻,因为虽然她控制不住自己,但她的记忆却是完整的,对她和麻尔康之间发生的那些丑事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那些动作,变得像一个a片女主角,像一个发qing期的母狗! 她不敢想像,酒醉之后的她全身无力,绵软得像一摊泥。可是后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疯狂地和麻尔康做着那些难以启齿的丑事。最让她感到无颜面对的是,她这一切生命中首次的体验,不是和她曾经的爱,而是和她最瞧不起的花花公子麻尔康共同操作完成的! 麻尔康得意极了,他拿起电话,让服务生送一瓶红酒,他要庆祝一下,庆祝他和予潇的第一次! 这个时候的予潇,看着得意洋洋的麻尔康,她心理彻底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混蛋。她心里失去了坐标,她不知该不该骂麻尔康是混蛋,因为,她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自愿参与的,并不是麻尔康逼迫或者强姦的后果。她之前的傲气还在隐隐地往上涌,但是她自己又强迫这些傲气必须忍着,因为,面对麻尔康,她的傲气似乎都是矫情,和他在一起,她失去了一切抗击的力量。 麻尔康举起一只杯子,示意她过来喝酒。她蜷缩在床边的地上,摇摇头。 麻尔康一脸的不悦:“你装什么?你和那个莫队长喝得那么开心,和我就摇头!你知道吗,我最看不上你的,就是你装b的样子!” 予潇气的眼睛圆睁,想回他一句,可是她发现,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反击的词句了。 麻尔康大喝一声:“过来!陪我喝一杯!” 予潇想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地起身,说:“我去卫生间洗洗,你自己先喝,好吗?” 麻尔康眼睛一竖:“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别扭?喝了再去!” 予潇为了尽快躲开他,不得不接过酒杯。 . . 三 . . 水是温热的,从身上流过的时候感到非常的顺滑舒适。卫生间里所有的设施都是那么高档,每一个设施都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华贵。 予潇让自己的身子站在巨大的花洒下面,任由水流从她的头顶冲下,顺着身体的每一个起伏,流遍她身体的每一处沟沟槽槽。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非常骯脏,从来冷漠高傲的她,总是觉得别人不够干净,闻谁的身上都好像有异味。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会让自己噁心,她觉得自己的骯脏再也洗不干净了。 站在水流下,她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现在的她还是她吗?现在的她如何去面对过去的世界? 她觉得自己是个输得一败涂地的赌徒,为什么要离?难道就因为他爱自己吗?她知是深爱着她的,可是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一个机会呢,哪怕就是一个短暂的停留,说完他的话也好。现在让麻尔康成了渔翁,而自己成了麻尔康手里的渔猎战果,独独把伤痛交一个人去品尝! 回去!回身边,最坏的爱人也比最强的色狼好一百万倍! 她忽然全身颤抖起来,还能回身边吗? 如果这个结知道了还能看得起自己吗?即便还接纳自己,那今后将怎样生活?自己还能那么心高气傲的对吗?只因一失足,就永远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状态了。 她忽然想到死。可是死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死了,能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忠于自己的爱情,像伟大的罗密欧与茱丽叶一样?肯定不会,没有任何人相信自己是为爱情而死。那能证明什么呢? 死,没有用,甚至是最愚蠢的选择。 既然不能死,那又该怎么活呢? 麻尔康可以託付下半生吗?自己从此就成为麻太太。哎呀,一听麻太太三个字她就感到全身发冷,多难听的称唿啊! 可是自己一个人独自漂泊在这里,总要有个人才行啊。现在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回那里,麻尔康也不会善罢甘休,他把自己与他在这间房子里发生的臭事,不说个翻天覆地才怪。予潇想哭,可是不知为什么眼睛却是干涩干涩的,一滴泪也没有。 她又想到麻尔康刚才和她说话时语气已经变得十分不敬,如果就这样下去丢了,麻尔康也抓不住,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惨啊! 想到这里,予潇开始后怕。不行,必须改变自己可怕的处境。 她想,以自己处事果断麻利、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善于机变的特点,一个小小的麻尔康,胸中没有点墨,脑大无瓤,智商低劣,如果自己连他都玩不转,还能干什么?想到这,予潇竟然露出了一个悲惨的笑容。对,驾驭一个有钱的笨蛋,比追随一位贫穷的帅哥要幸福得多,即便没有感情,内心空虚,可以用很多很多值钱的物质来填补心灵的空虚啊!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是拥有爱情的穷人,而是孤独的富翁。她天生丽质,娇艷迷人,可是她的出身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最害怕的就是贫穷。 麻尔康是一个猎艷高手,所以他可以捕获她;她自诩高智商才女,驾驭男人是她所熟知的生存技巧。她恨恨地想,现在麻尔康得意洋洋,以为把我玩弄到手,说不定我还是个木马呢,我在你身体里会释放出很多的杀手,手执利刃,会把你彻底搞垮!谁输谁赢,未见分晓。
第41页 想到这,她迅速关掉水龙,一边擦拭身上的水滴,一边对着雾蒙蒙的镜子沉思。 朦朦胧胧的镜子里,仿佛不止她一个身影…… . . 四 . . 走出浴室,予潇身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大浴巾,头髮被一条白色的毛巾包着,使她看上去像个阿拉伯帅男。又白又直的两条光腿从浴巾里伸出来,非常性感。 正在喝酒的麻尔康一扭头,被她的样子惊呆了,这么好看的女人,又刚刚从浴室走出,被热水泡得白白嫩嫩,香气扑鼻,他何曾见过? 他不由地咧开嘴角笑骂了一句:“我操,你他妈的是真的好看呀!” 予潇瞥了他一眼,然后坐到床边取下头上的毛巾,擦拭蓬乱头髮上的水滴。此刻,她的自信心正在恢復,至少面对麻尔康这类货色,予潇还是有自信心的。 “我说,你擦完了没有?过来一起喝酒。”麻尔康又有些醉意了。 予潇看着他,继续擦头髮,就是不说话。 “你他妈看什么看,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予潇停下手,歪着脑袋盯着他,过了一会她说:“麻尔康,我想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老子今年27岁啦,比你大多了!” “你妈妈是不是死的特别早?你爸爸忙于工作,从小没人管过你?” 麻尔康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问话,他一下子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你什么意思?” 予潇慢慢地说:“你看的啦,咱们才说了几句话,你就说了那么多脏字,你是不是觉得不骂人就不威风啊?” 麻尔康一拍沙发扶手:“老子……”他一下子就闭上嘴了,因为他看到予潇用失望的眼神盯着他,于是就呵呵大笑起来,“我说惯了,尤其是做完那个之后,就想骂人才解气。以后改,以后一定改!” 予潇慢慢说:“以后改?那你打算今天还要一直这样骂下去吗?” 麻尔康呵呵大笑:“知道啦!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予潇不语。 “哎,你这个人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就喜欢以前的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我甩掉的那些破女人一样,唧唧歪歪的。” 予潇轻蔑地哼了一声。 麻尔康觉得心里老大的不爽,他又开始变脸作色道:“你又开始装b了?你不要忘了刚才你还是一条贱母狗,转脸就来跟我装!” 予潇慢慢地说:“你真把我看得和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吗?你知道什么叫做桃之夭夭,烁烁其华?” 麻尔康愣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予潇又说:“你刚才那样的话,让我寒心。你这样看我,不说明我是个没价值的女人,只能说明你就是一抔泥胎,没心没肺,没情没感,徒具人形……” “哎等等!”麻尔康连忙摆手打断她,“你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是文言文吗?老子不懂那些高深的东西,我知道你肚子里有墨水,我肚子里只有酒水。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把我整得骂我还以为是夸我呢,搞得我还笑着听你的骂。” 予潇说:“你知道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吗?你知道今年业务开展得有多难吗?你知道你爸爸整天最愁的是什么吗?前一段在江轮上搞得客户联谊,你去了哪里?你能明白我在那种场合的作用吗?” 麻尔康觉得刚才犯贱之前的予潇正在慢慢的回归,他已经开始渐渐处在下风了,他就只好闷着头喝酒。 予潇说:“今天早上你当着麻总的面瞧不起我,以为我做不了路牌安装的协调工作……” 麻尔康醉醺醺地摇头:“没有,我没有瞧不起你……” 予潇说:“你知道吗?那些当地村民围攻你的时候,你除了和他们争吵得脸红脖子粗以外,你还能做什么?” 麻尔康不服气地反嘴:“我又不认识那个什么队长,我有什么办法?” 予潇说:“我以前也不认识,在江轮的客户联谊会上,既有莫队长,也有公安分局防暴队的郭队长。我也是在那个场合认识他们的,当时你也在江轮上呀,可是你为什么却不认识他们?联谊会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喝酒泡妞吗?如果你也能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你就会结识他们的。” 麻尔康顶嘴道:“我要和公司的老客户联络感情呀,我和他们拼酒,总不能不管老客户吧?” 予潇:“就算你要联繫老客户,如果我们都联繫客户,谁去联繫政府部门有实权的人呢?” 麻尔康说:“我没有说不要去联繫他们呀。” “那你怎么不去联繫他们呢?” “我这个……我这方面不行。我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不行……” “谁行?你的那些被你玩弄之后又被你甩掉的女人行吗?” 麻尔康只好拿出无赖的脸皮挡驾:“我知道,你行,就你行……” 予潇说:“既然知道就我行,为什么又觉得我唧唧歪歪的?你觉得我在今天做的不到位吗?方方面面我都要周旋,谁可以做到?你的那些女人可以做到吗?”
第42页 麻尔康脑袋都被予潇搞大了,他只好大口地喝酒。 予潇不屑地扔下手里的毛巾:“你那双拙眼,能分清什么是宝玉,什么是瓦片吗?” 麻尔康只好缴械:“好好,我今天算认清了,你是美玉。我……我,这个明天给你这块美玉买一个这么大的玉坠,最好的,两三万呢!这可以赎罪了吧?” 予潇露出一丝笑意:“骗人。” 麻尔康拍着胸脯说:“决不骗人!我给你买,我给你买全身的玉,十万够了吧?然后,我就向你求婚。呵呵……“ 予潇嘴一撇:“切,拿玉就可以求婚了?煳弄谁呀?“ 麻尔康:“那应该拿什么呢?玉器还不够吗?” 予潇说:“留给你的那些女人吧。” “她们算什么?别来坏我心情!你就告诉我,假如有人向你求婚,他必须给你什么你才答应他?” 予潇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占上风,现在的麻尔康已经又变得像条骚情的公狗:“这种问题,你不配听。” 麻尔康端着酒杯转来转去:“你这个骚婆娘,怎么就这么跩呀?” “你的嘴巴又变成粪坑了!” “我就是粪坑,我这口粪坑就是专门泡你的!你怎么办吧?我楼下的车里有只钻戒,给你了,算个定情物吧。” “送我钻戒?多大的?” “就那天在金店我买的那只嘛。” 予潇冷笑一声:“就那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要不送给你骗到手的那些小mm,打发叫花子恐怕都拿不出手吧?” “那只也要两万多呢!” “我的钻戒少于三克拉就免开尊口。” “那得多少钱?” “八十万。” . . 五 . . 予潇嘲讽地看着麻尔康:“怎么了?被雷翻了吧?没有这个财力以后就少给我提求婚的话。腻味!” 麻尔康气唿唿的在房间里转着,说不出话来。 予潇弯着腰在地上寻找着自己的衣服,在她醉倒的时候,麻尔康把她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她不得不从床罩枕头和麻尔康的衣服下面找出自己的衣服。 麻尔康此刻心里感到天大的不舒服,刚刚摆平的女人,不知怎么就忽然又跩得收不了缰,仿佛此刻弯腰找衣服的女人,和刚才疯狂刺激的予潇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说不过她,但似乎又不愿就这样回到以前的状态,他需要的是和予潇能够时刻的亲密无间。想到这里,他放下酒杯,一把从后面抱住予潇。予潇没有料到麻尔康又开始疯狂了,她想反抗,但身体被他紧紧固定住,还没有来得及直起身子,就被麻尔康从后面zhan有了。她心里这个气呀,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反抗了,只能顺从他。他从后面像一架掘进机,不停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他撞得几乎要散架了,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一直等他发泄完了,才被他丢到床上。 她让他这一番折腾,胃里就像刚打开的啤酒瓶,腾腾地往上涌着,忍了好一会,终于从嘴里喷了出来。一整天的残酒全吐在大水床上,房间里瀰漫着腐败酒气的浊味,引得麻尔康也有些反胃。 予潇吐起来就没完没了,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虚脱了。身体在呕吐的剧烈反应下,她虚汗淋漓,全身不停地微微颤抖着。她坚持洗了把脸,然后使出全部的力气穿上衣服。 麻尔康把她的那件春绿色的胸衣穿在自己衣服外面,任她怎么央求也不还给她。予潇只想快快离开这里,她看麻尔康无赖的样子,索性不要胸衣了。麻尔康拎着半瓶红酒,和予潇一起离开了酒店客房。 汽车里,予潇仍然不停地呕吐,麻尔康醉醺醺地开着车,车子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扭来扭去,也像他一样,跌跌撞撞地往回开。 麻尔康想逗予潇开心,他醉醺醺地说:“你就不能……笑一个吗?啊?” 予潇强忍着反胃,说:“你好好开车……” 麻尔康高声唱起来,声音模仿着迪克牛仔,但是却特别难听刺耳:“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然后他又看着予潇,哈哈大笑着。 予潇皱着眉头,厌烦地扭过脸,不理他。 麻尔康伸手去捅予潇的胳肢窝,予潇立刻反射地跳躲着。麻尔康哈哈大笑,他乘予潇不注意,又一把伸进她的衣服,去抓她的胸脯,予潇一躲,衣扣散落了一地。 予潇想怒斥这个无耻之徒,但是,她的胃在剧烈翻腾。从车窗看去,公司机关的大门已经可以看到,她忍住呕吐的剧烈反应,等到他一停车,就急忙冲下去,找合适的地方把一肚子腐酒都吐出去。 麻尔康拉开车门,一边用手指摇晃着她的丝袜,一边继续吼着他那刺耳的鬼叫:“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 予潇对着墙根大吐了一口。就在这时,她觉得身后响起一声暴雷! “麻尔康,我宰了你!” 那声音是如此地耳熟,接着,她就听到麻尔康连带着他的歌声一起,发出更加悲惨的狼嚎:
第43页 “……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啊——” . . 第十章 诱捕 . . 一 . . 敲门,听到屋里有动静,但没有人来开门。麻点点拼命地砸门,已经是凌晨0:45,寂静的单元里传来她嗵嗵地砸门声,仿佛能把楼顶掀开。 好久,门裂开一条缝,露出那双血红的眼睛。 “啊!你怎么了?”麻点点扑进门里,一把抱住他,大声问他。 cc掐着太阳穴,痛苦地呻吟。 “啊!你怎么啦?你的头怎么啦?” cc向后仰倒,直直地跌在地上,沙发后边的画架连同那副未完成的画像,被他撞到的茶几挤过去,发出巨大的一声,像一张门板拍在地上一样,画架倒了,铅笔与纸片散落了一地。 麻点点把他紧紧抱在自己的胸口上,像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似的。她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难受了……” 靠着麻点点的胸脯心里安静了许多,刚才那种刀噼斧砍般的疼痛也渐渐变轻了。他闻到她胸脯上散发出的女人香气,感觉着她胸脯上那种女人特有的柔软质感,这种女人才能给你的感觉让他的心情渐渐放松了,他甚至都能闻到茶几那边飘来的茶香。 “我要去找她。”他轻轻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麻点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找谁?” cc说:“我不相信她会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凭什么要离开我?” 麻点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方面感到不平,觉得予潇的离去的确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很尴尬,想念他女朋友的时候自己却充当了一个莫名的角色来安慰他,似乎有些不高尚,也不纯洁。她木呆呆地不知下面该怎么做。 扶,她坐在他的对面,安慰他:“别去想她了,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cc摇头:“不,她没有明确说分手……” 麻点点劝着他:“她给你留的字条,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你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让该去的都去吧,如果你一直这样想着她,对她对你都不好。” cc站起来,几乎是带着泪喊道:“我要去找她,我只要她明确的一句话!” 麻点点抱紧他:“我不让你去!你这样太不理智了!有些事其实没有必要捅破的,谁都明白了,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呢?” “不!&rdquo扳着她的肩膀,“她必须明确告诉我,否则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我的心始终在疼,我没有办法思考,也没有办法画画……我甚至没有办法一个人呆在家里……” 麻点点紧紧抱住他的腰,说:“你这样是在折磨自己,知道吗?忘了她,不要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现在你再也不用伤心了,今后有我了,我会始终在你身边的……” cc说:“我要她当面告诉我,我和她是不是断绝了恋人关系!如果没有,ok,我会一如既往地厮守着她;如果断了,我就祝福她,让她走一条幸福的路,我默默地走远……” 麻点点觉得他太煳涂,摇着他的身子说:“有什么必要呢?有什么必要嘛?” cc直瞪着眼睛,看着她,说:“你说什么?没必要吗?如果她没有这句话,此刻的你和我就是偷情!我需要她和我堂堂正正地开始今后的生活。我不要这种谁也不清楚的暧mei!” 麻点点的泪哗地流了下来,她抱着他连连说:“好,好!去找她,让她说一句明白话。让这一切都成过去,让你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让你像过去一样洒脱,还像过去那样帅!我陪你去,我一步也不离开你,除非她回来陪伴你……” 后半夜的大街上人影稀少和麻点点顺着大街往机关大楼的方向走去。他知道,予潇离开家以后,她一直住在办公室里。 早上下过一场小雨,很多地方积了薄薄的水洼,在后半夜幽幽的路灯下,闪着碎金子般的亮光。气温很低,麻点点不由地战抖着,她使劲靠的身体。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向公司机关走去。 一切都像是预先布置好的,就在他俩刚走到机关大楼门旁的树荫里时,只见那辆红色的bmwz4快速飞驰而来,到了公司机关大门突然一个急剎车,车轮在地面上磨起一片白烟。 cc和麻点点本能地躲到树后。 车里首先下来的是散乱乌髮的予潇,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领口被扯开到胸下,衣襟遮不住两只鼓鼓的乳房,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就露了出来。她似乎完全喝醉了,一边下车一边手扶着昏沉的脑袋。 “噢——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那边的车门也开了,麻尔康完全醉得不能挺直身子走路,他还处在醉酒的癫狂状态,嘴里不停地胡喊乱叫,衣服外面还穿着予潇的胸衣。他手指得意地摇着一条丝袜,就像晃荡着一只唿啦圈。 cc没有想到他们变得如此淫荡,两个人在大街如此地没有廉耻,那个过去在他心中像圣女一样典雅庄重的予潇,竟然会变成这样一种无耻的样子!
第44页 他忍无可忍,一声怒吼就像一个晴天霹雳: “麻尔康!我宰了你——” . . 二 . . 麻尔康的心里又得意又失落。他得意能把予潇的身体搞到手,失落的是予潇似乎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拼命地做出他自认为的洒脱样子,大声地唱歌。因为他以前对那些女孩,在他们有过这种关系之后,他做出一副二乎乎的样子,总是能得到那些女孩的讪笑和迎合。所以,他对予潇也这样,但是予潇似乎并不买他的帐。 他摇着予潇的丝袜,那种意味就是在挑衅予潇装正经的底线。他一边假装深醉,一边思忖着等一会如何赖在予潇床上不走,看她怎么办。就在这时,他觉得耳边像起了一声炸雷,接着,一个黑影像一只夜鹰一样,噗地一下就砸到了他的脑袋上。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想转头,但是忽然又觉得下身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他小时候玩自行车不小心跌到横槓上一样,他觉得自己的卵子都被挤破了。然后,眼睛就看不清上下左右,脑海里原本熟知的水平线此刻都全乱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横着还是倒立着,一切都在眼前扭曲得难以分辨。 予潇对着墙根想吐一口沉在胃里的宿酒,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她知道这的叫喊,急忙转头去看,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道黑影拖着长长的影子,从眼前飞过。接着,接着就听到麻尔康的惨叫。她定睛一看,只见麻尔康已经倒在地上,瘦弱像匹草原猎豹,对着横在地上的麻尔康,拼命地踹着。麻尔康除了嘴里发出哀号,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麻点点那时躲在大树后面,她对麻尔康的丑态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一刻,她甚至感到羞耻和难为情,因为她没有想到麻尔康作为她的哥哥,此刻太像流氓了!所以,像猎豹扑捉羚羊似的沖向麻尔康时,她甚至都觉真的是头野兽就称心如意了!她没有想到,人高马大的麻尔康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的痛击下,竟然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他倒在地上,除了会嚎叫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麻尔康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强人的偷袭,他以为对他下手的必是真正的黑社会杀手,所以,倒在地上以后,他的确感到了害怕。因为这些黑社会是会下死手的,他得罪过那么多人,谁都会向他下手,甚至不以金钱为目的,完全是为了取他的小命。所以他拼命讨饶,嘴里再也不敢唱迪克牛仔的曲调,全变成了一句词:“这位爷,饶命!” 麻点点和予潇慢慢地围过来,她们看痛击着麻尔康,对倒在地上的麻尔康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就像顾客看着屠夫在解肉似的,虽然鲜血淋漓,但却没有丝毫恐怖与残忍的感觉。 cc直到累得没有一点力气,他才停下手。他气喘吁吁,后退到汽车引擎盖前,一屁股坐上去,大口地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的麻尔康面目模煳,鲜血横流,看上去就跟一具尸体一样。 麻点点对着他哥的脸,骂道:“活该!看你这个样子,自作自受!” 予潇走身边,双手捧住他的手的手已经破了许多口子,拳头上都是血迹。她关切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cc一甩手,挣脱了她。 予潇吭哧着:&ldquo,你不要误会,我其实……” cc愤怒地盯着她:“误会?你不要再做戏了!我的眼睛不可能欺骗我!” 他站起来,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向来时的路走去。 予潇木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光散漫。深夜里的小风将她敞着的衣襟掀开,她赤裸的上身时隐时现。 麻点点站在麻尔康身边,掏出手机,拨打着120。 . . 三 . . 一阵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从沉睡中惊醒。 他努力分辨这越来越急促的砸门声究竟来自哪里,当他终于搞清原来是自己的门被人勐力擂击着,就连忙走到门口,正当他打算开门时,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这个哈苏是不是没有在家?”一个当地口音的男人。 “不管在不在,我们把这个哈苏逮着,给麻老闆一个交代。”另一个操着当地口音的男人。 逮我吓了一跳,门口是些什么人?暴怒之后对昨晚的事记忆有些模煳,他觉得一切都跟梦幻似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正在寻思,门又被勐烈地擂击起来。巨大的声音头疼欲裂,他不知该怎么办,真想拉开门,让那些人进来,随便处置自己算了。 但是他又感到非常害怕。他悄悄把门上所有的保险插销都锁上,然后自己退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关上门,听凭自己的大门被人勐烈地砸着,他就像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兔子,除了瑟瑟发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感到非常孤独,此时此刻,他没有可以求援的朋友,也没有可以唿救的亲人。在这个料峭的城市,他形单影只。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麻点点打过来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呢?” cc不敢说实话,因为昨晚他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哥哥痛打在地,他当时觉得算是把麻点点得罪到底了。
第45页 “啊?麻点点吗?我不在家。” 麻点点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你千万别回家,有很多人要捉你呢。我爸爸那个老东西说一定要把你送到监狱里去,你只要别让他们抓住就没事。” cc吓了一跳,说:“他们一定要抓住我?那我要逃到什么地方去呀?我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麻点点说:“先别想那么多了,能躲多长时间就躲多长时间,拖一天算一天,千万别让他们现在抓住你,那会打坏你的!哎,你知道吗,你把我哥打成什么样子了?” cc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问:“打成什么样子了?” 麻点点有些兴奋地说:“掉了一颗门牙,脸全变成黑色了,大小便失禁,肋骨断了七根。我哥的小弟弟都快让你废了,你想让我麻家绝后吗?哎,看不出来,你文质彬彬的样子,出手还这么狠!你是不是练过呀?嘿!那晚上你真是帅呆了!” cc感到后怕:“那他生命没事吧?不会把他搞死吧?” “不会。就是很难受呀,比死痛苦多了。” “……唔,你恨不恨我呢?” “恨你?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恨你呢?” “我把你哥哥打成这样,你和他毕竟是亲兄妹嘛。” 麻点点轻松地说:“这和亲兄妹挨不上。妹夫打舅子,一家人自己的事,有什么恨不恨的?你真老土!” cc听了哭笑不得:“谁和他是妹夫舅子的,我和他没有关系,打死我也不和他有这种关系!” 麻点点立刻叫起来:“你和我有关系,怎么和他没有关系呀?” cc愤怒地喊道:“他抢了我的女人,他就和我不共戴天!” 麻点点说:“你都看到了,予潇还能算你的女人吗?现在的80后90后恐怕都做不到她那样没有廉耻的事。你真的还把她当你的女人吗?” cc沉默了很长时间,喃喃地说:“是的,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了,我和她没有关系了。” . . 四 . . 门口的人真有耐心,眼看窗外的太阳快要隐到楼后去了,大门被砸了七八个小时,那些的人就是不离开,仿佛知道他在家里似的。他们堵着门的心情就非常糟糕,感到很绝望。 天快黑的时候的手机又响了。 麻点点说:“喂,你现在在哪呢?” cc撒谎道:“我在西郊,离城远得很。有事吗?” 麻点点说:“你吃了没有?我想约你去澳门食城吃海鲜。” cc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吃一口东西,听了麻点点这句话,他忽然感到了锥心的飢饿。 “喂,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好不好啊?我们悄悄地去,吃完再躲起来,好吧?” cc不在该说什么,他不敢说实话,又没有办法继续把谎言编织完满,一时竟噎住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好久,最后竟然没有任何道别的话,就把手机压断了。 太阳完全落山了,整个房间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清,要不平时对房间十分熟悉,他几乎寸步难移。他不敢开灯,也许楼下或者门口就有人在潜伏着,专等他一开灯,就会死命地砸门,最后把他拖出门去。 他慢慢地移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窥视着,由于门口走廊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到。他转到厨房,拉开冰箱什么可以充飢的东西也没有,只有半包方便面,还是被他揉碎的。他吃了一口,立刻就全部吐了出来,干面条已经变成绵软的受潮绵条,吃到嘴里就仿佛含着一块发霉的脏抹布,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使他差点呕吐到地上。 他拿起漱口杯,反覆地用水漱口。就在这时,门又被人砸响了。不过这回砸门的人似乎很克制、很温柔。他关上厨房的门,想把恼人的砸门声屏蔽得无声无息。 响了一阵,门安静了,可是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麻点点。 电话里传来麻点点急切的声音:“开门!是我!” cc马上撒谎:“开什么门啊?你在哪里呢?” 麻点点不耐烦地说:“哎呀!别装了,谁都知道你就在家里,我也知道,你装什么呀?我是给你送吃的来了。开门开门开门!” cc左右为难:“那门口有没有那些人啊?” “这会没人,你快点吧。” 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麻点点用脚把门一下子就勾开了。她像个搬家公司的民工,两只手里分别提着一个超大的塑胶袋。 关好门,锁紧。麻点点把塑胶袋扔到地上想低头看看她提进来的是什么东西,不想被麻点点一把抱住,不容他思考,就一口吻在他的嘴上,直到把他勒得眼冒金星才把他松开。定了定神,他才看到,麻点点一双灼灼闪烁的眼睛,把他上上下下反覆端详。 他被她看得不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麻点点深情地说:“我太想你啦!我觉得都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饿了吧?” cc点点头。 麻点点提前一个大塑胶袋,然后让他提那个塑胶袋,两个人摇摇晃晃走进了厨房没有想到塑胶袋竟然那么沉重,他不可思议她是怎样把这两个袋子提上来的。
第46页 麻点点打开袋子,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说:“我们要做长期打算,这是我们的主食,有方便面,速冻饺子和包子,下锅一煮就得了,这个很简单,上笼一蒸就全好了;还有米粉、米线,这些全是肉,有罐头,有真空的,还有这些,嘻嘻,我爱吃的,是牛肉干。你快帮我摆一下嘛,掉地上了!” 他连忙把案上没洗的锅碗瓢勺摞起来,麻点点又用塑胶袋里的东西把案全占满了。她什么东西都买全了,连卫生纸也带来了甚至看到她的塑胶袋里还有一大包卫生巾,奇怪地说:“这个给谁用啊?” 麻点点调皮地说:“给你用啊!” cc吓了一跳:“我用?你没有搞错吧!” 麻点点转回身,手指点在他的鼻子尖上:“你呀,怎么没有笨死嘛!那当然是我的啦。” cc忙问:“你不打算回家了吗?” 麻点点瘪着嘴,反问道:“我回家了,谁给你做饭啊?你是个笨猪猪,我不在,你还不笨死呀!” . . 五 . . 吃饱了觉得一点瞌睡也没有,他大脑异常活跃,心烦意乱地在屋里转来转去。麻点点躲在书房里上网,听得见那房里不停地传出游戏的叮咚声。 打断了麻尔康的肋骨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又那么强大吗?他这几十年还从来没有痛扁过谁呢,谁知一出手就这么重!予潇从自己的生活中就永远消失了吗?她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选择一万个想不明白,从哪里说起,她也不应该和麻尔康走到一起啊!麻尔康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是一个纯粹的渣滓,他怎么能配得上予潇你这样高傲的杭州女孩呢? 他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两眼望着虚空。这时,他忽然听到窗户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乒乒”。这是在七楼啊,怎么会有从窗外传来的敲打声呢扭头去看挂钟,已经半夜23:20了,窗帘外的玻璃上有规律的乒乒声持续不断,心里非常紧张,难道是那些人从楼外攀爬上来了吗? 他悄悄地撩起窗帘的一角,拿眼往外一觑,竟然看到一张人脸正从外往里窥视!他吓得大叫一声,把书房的麻点点惊的急忙跑出来,对着他拼命乱摇:“咋了?咋了呀?” 他战战兢兢地指着窗户说:“外面有个人……” 麻点点吓得一下子躲到他身后,问:“你怎么知道有人的?” “我刚才看了。” 麻点点抱怨地说:“我奶奶说过,晚上不能看窗外,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能随便看的。” “可是,你听,窗户上有人在敲打呀。” 麻点点屏住唿吸侧耳细听,果然有乒乒的响动。 麻点点吓得脸色煞白,颤抖着问:“是什么呀?你们家这么高的楼怎么会有人上来呀?” cc不敢说他曾经见鬼的事,再说他觉得越是半夜月不敢提及,好像说起那些事就会把鬼叫醒似的。麻点点看他不说话,就从茶几旁的画架上取下一根尺子,轻轻地把窗帘挑了起来,窗外什么也没有,一片漆黑寂静。她慢慢地走过去,窗户上仍然传来敲打声。这时,她松了一口气,说:“你就装鬼弄神吧,吓死人了!你自己看看,哪有什么人?下雨啦,雨点打到玻璃上,好不好了?” “可是,我刚才看到有张人脸的。” 麻点点从窗帘缝里看窗户,问:“是不是这样的?那是玻璃反射你的脸了,我的亲哥吔!” cc忽然觉得好生无趣。一起他惊叫的时候,予潇马上就会跑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惊恐不已,那种感觉就像小孩从外面回到家,对妈妈说自己在外面如何了不起的时候,妈妈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让小孩感到非常满足一样。可是此刻麻点点的反应,感到失望,那种满足感只能从予潇那里才可以获得,麻点点虽然非常热情活跃,但是仍然觉得她是那样的陌生,总像隔着一道屏障。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巨大的空虚孤独感,紧紧地包围着他。 一夜无话。麻点点来了女人一月一次的事,所以晚上他俩也就是仅仅相拥而眠,麻点点忙了两天一夜未曾合眼,先是在医院救治麻尔康,第二天她又的事忙得没时间休息,直到此刻,她才的怀中酣然入梦。 一觉睡到手机铃响,才把他俩惊醒。 cc睁眼一看,已经天光大亮,拿起手机一看,是罗杰的电话。 “喂,大艺术家,怎么这几天都不见的身影啊?在忙什么呢?” cc连忙解释:“罗总,我这几天太忙乱了!”他使劲清了一下嗓子,“是这样,有点事绊住我了……” 罗杰呵呵笑着:“听你声音,是不是还在睡觉啊?要不就是感冒了?” cc赶忙撒谎:“是啊,我感冒了。” 罗杰口气犹豫起来:“哦,是吗?那要不就等你感冒好了再说吧。” “罗总,有事吗?” “我太太昨天又找了几张莎莎的照片,我觉得这几张很好。原打算让你拿去,用这几张照片做基础搞一个样稿。如果你病了那就等你好了再说吧。” cc想,这几天自己被憋在家里,只能急得团团转,如果可以搞创作也是一件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他连忙说:“罗总,这样吧,我去不了你那里,我让朋友过去取,就今天,好吗?”
第47页 “好!那我等着你的朋友了。我下午有事,你一定要上午来取。” “好的,没问题。” 合上手机就连忙推麻点点:“醒醒,我有事要你去办。” 麻点点睡得正香,哼哼唧唧不愿睁眼:“再睡一会嘛……不起嘛……” 千辛万苦地才把麻点点叫醒。他让她去一趟罗杰家,一定要快去快回。麻点点老大不情愿地爬起来,洗漱之后出了门。 cc在家等了快两个小时,也没有见麻点点回来。正当他等得心焦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地敲门,声音很小心、很温柔。 cc急忙跑到门口,他知道这是麻点点的敲门声,他已经等得心急火燎,像一只困兽,在屋里转来转去。听到敲门声,他不假思索,一把拧开了门锁,推开大门。 门外冲进一群穿黑衣服的大汉,像跳水运动员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扑到他身上,他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然后他就感到那些飞扑过来的人,持续不断地压上来,直到他窒息过去。 . . 第十一章 女人献身 . . 一 . . 麻子庐当然震怒了! 他不能允许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他的公司门口,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发生了有人打伤他宝贝儿子这样的大事。于是,他动用他的关系,一定要捉住,为他儿子出一口气。 为了提高护理档次,麻子庐在他给麻尔康的别墅里安了家庭病床,有专门的医生为麻尔康治疗。由于是肋骨骨折,除了静养也没有更好的医疗手段,所以中午就把麻尔康接回家里。 麻尔康见到他爸爸,马上就委屈地哭起来。 “你要给我报仇!杀了苏塘这个王八蛋!老爸,我现在已经是半残了,我没有办法给咱们麻家传宗接代了……” 麻子庐当然受不了儿子的哭诉。他转身对予潇说:“你和苏塘还在同居吗?你看看苏塘是个什么东西?你如果同情苏塘,我就不得不告诉你,年轻人,你可能要另外考虑出路了!” 予潇说:“我和苏塘已经没有关系了。” 麻子庐疑惑地问:“没有关系了?你们不是恋人吗?” 躺在病床上的麻尔康叫道:“老爸,她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们都已经同居了……” 麻子庐难以置信:“什么?这是真的?” 予潇垂着眼皮不说话。 麻子庐在意外的同时,显然感到兴奋,他赞赏麻尔康:“嗯,这件事做得不错!”他转回头问予潇,“这是真的?” 予潇仍然垂着眼皮不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走进病房,对麻子庐说:“麻总,我们把那个小子抓住了。” 予潇大吃一惊,冲口问道:“谁?苏塘吗?” 黑衣人使劲点头:“嗯!就在楼外的车里。” 予潇连忙问麻总:“你打算杀了苏塘吗?” 麻子庐一副老谋深算的神色,他慢慢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不,法律顾问已经告诉我了,他打断尔康肋骨,就已经构成了伤害罪,我要让他在牢房里呆上几年,让他吃窝窝头,让他享受一下牢头狱霸的折磨手段,让他砸几年石头,让他的手变成跟民工的手一样粗大,让他出来只能干粗活,一辈子也不能再画画了!我才捨不得让他死呢,我要他慢慢地受罪,慢慢地变成一个没有自尊、没有廉耻的狗屎!” 麻尔康在床上大叫:“不,我要你们拿老虎钳子,把他的手指头一根根给我掰断,我要用他的手指头泡酒,我要他也断几根骨头!” 麻子庐呵呵地笑着:“这个太容易了,那就先不要送派出所,今晚关起来打断他的胳膊,就说他反抗拒捕被打断的。打了白打!给你出口气!” 麻尔康哭叫着:“不!我等不到晚上,我要他现在就受苦!” 就在他父子两个对话的时候,予潇的心已经痛得不能坚持。她觉得不能眼睁睁地看被他们折磨死,她必须要拿出具体的救助办法,否则就难逃吃苦受难的这一次浩劫了。 她没有办法直接劝麻子庐改变想法,也不敢对麻总的意见说“不”,她已经习惯了服从麻总的想法与指令。所以她只有走麻尔康这条路。她走到病床边,伸手摸了摸麻尔康的额头。麻尔康没有想到予潇会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他激动得抓住予潇的手,刚想说一些他自认为煽情的话,没想到自己的一口唾液竟把他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予潇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 麻子庐在予潇的身后,他看不到予潇的表情,他以为予潇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儿子,心头的一块悬石轻轻地落到地上。 予潇在麻尔康耳边低声说:“我们做个交易!” . . 二 . . cc感到身体上面没有了令人窒息的重压,但是身体仍然被紧紧地压在地上,只是此刻的地面不停地抖动,仿佛小时候坐在爷爷的驴车上。他想挣扎着起来,看刚想动弹,就听到一声怒吼:“老实点!再动老子敲死你!” 他想睁眼看看,但是他被压得太低,根本抬不起头来,鼻子里充满了呛人的土腥味。这是在什么地方呢努力想搞清他被什么人抓住了,但是,由于脖子根上被人死死地踩着,他没有办法看到前方,听声音,他能感到身边不止一个人。
第48页 忽然听到一声喇叭声,他明白自己在一辆汽车里。汽车似乎特别颠簸,他的脸在地板上像一只鼓槌,不停地在地板上弹跳。 走了很长时间,汽车停了下来。他听到拉开汽车门发出的一声“唿隆隆”地滑动声,他隐约感觉到这是一辆很大的面包车,感觉比金杯海狮还要大。车停下了,车里有人说话了:“弟兄们,看好这个货,别让他跑了。六子,你去58号楼跟麻总说,人抓到了,我们一手交人一手拿钱,让他把剩余的钱带过来。” 叫六子的人应了一声,下车了。 六子往别墅区里走去。 他对这片建筑群不太熟悉,他只知道这是有名的别墅区,全住着有钱人。独立的别墅洋楼只有两层高,门前有一片绿地,一条水泥路通向洋楼后面的车库,每个洋楼外面都有古色古香的木栅栏,前后两个视频监控探头让小洋楼完全处在保安的监视下。 六子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操他祖宗!有钱人真是太他妈得舒坦了!呸!” 每个别墅洋楼都是一模一样的,六子觉得自己的头都被转晕了,好容易看到了58号洋楼,他推开栅栏门,大步走了进去。一推开木棂格大门,他就觉得富贵气逼人,地毯和木质墙壁让他竟然有些战战兢兢。他定了一下神,想起老大教他们的基本原则,那就是面对一切都要大大咧咧、满不在乎,最高贵的东西都必须想到随时就可以一下子摔碎,否则谁会害怕黑衣帮?他看到大厅一侧的门开着,有几个人在里面,就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麻子庐,他对麻子庐说:“麻总,我们把那个小子抓住了。” 麻子庐背对着他,还没有转回身来,床边一个漂亮得让六子眼馋的女孩急切地问六子:“谁?苏塘吗?” 六子咽了口唾液,用力回答予潇:“嗯!就在楼外的车里。” 六子看到漂亮女孩的眼里充满了惊恐,她对麻总说话时语气里似乎带着质问:“你打算杀了苏塘吗?” 接下来他们三个人就开始顾自说话,有的要折磨,有的要杀死,有的嚷嚷,有的谋划,完全忘了他六子的存在。六子看麻总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有些生气地说:“麻总,我们老大让我告诉你,人在我们手里,弟兄们为了给你干这件事,整整潜伏了两天两夜,怕惊动了公安,我们都在外面的树棵子里猫着。现在还有几个病着呢。你看……” 麻总表情平静,没有马上回答。 六子没有想到,那个漂亮女孩突然说:“你们想要钱吗?没有。” 六子不敢跟予潇对视,他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有些心神不宁,漂亮女人始终让他感到自卑,但是,予潇这样的话他又不敢应承,只好垂着眼皮,看着地面说:“那恐怕……不行吧。” 予潇不屑地:“随便!我们不会为他花钱,你们愿意就抓着他,不愿意就放了他。我们无所谓。” 六子慌了神:“哎,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不能白干啊!” 麻尔康这时正在气头上,他也跟着乱叫:“我们凭什么给他花钱啊?不给!” 六子一下子就犯了浑,指着麻尔康开骂:“你他妈的!想耍我们吗?老子今天反水了,先一顿砍刀剁了你!你信不信?” 麻子庐低沉地喝道:“都不要胡说八道了!尔康,好好躺着!我们怎么是给你苏塘花钱呢?我们这是为黑衣会的兄弟接风洗尘。这种事让你说成什么啦?” 六子理直气壮起来:“就是嘛,还是麻总说话暖人的心。” 麻子庐站起来,对六子说:“你去请你们胡来山老大,就说我请他在这里喝杯茶。” 六子应诺而去。 麻子庐对予潇说:“你先照顾尔康,等会我叫你时,你要听我的意思说话办事,不要太冒失啊。我们现在马上要打交道的是一帮亡命徒,真正的黑社会。说话要小心一点。” . . 三 . . 屋里就剩予潇和麻尔康。 麻尔康想对予潇撒娇,他哭丧着脸说:“我为了得到你的爱情,受了这么大的苦,千古没有啊!感天动地啊!” 予潇冷冷地说:“你爸爸让你静养,你不要乱动。” 麻尔康想说句有文采的话,可肚里空空,他憋了半天,冒出一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我为你受罪不觉得疼!呵呵……” 予潇不愿意看他:“躺着,别动。” 麻尔康装老实的样子:“那我就乖乖地躺着,不动。这样行了吧?” “也不要说话。” “嗯。” 予潇站在窗边往外面茫然地看着。她心里全想的下一步会怎样,不知为什么,说没有关系了,但是听要受苦,她的心里还是扭绞似的疼。她想怎样才能免去皮肉之苦虽然说是个男子汉,但是他是那种细皮嫩肉的大男孩,皮肤细腻的像个女孩,他稚嫩的脸颊让人生疑,这个白皙的男孩究竟是成人还是个孩子?一想到那些粗糙的男人用木掀板一样的脏手摺磨嫩白,予潇就难过地想大叫一声,她觉得自己的能力太微弱了,像风中的一片羽毛,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挡不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随波逐流。
第49页 躺了一会,麻尔康觉得无聊:“哎,你过来呀。” 予潇头也不回:“别说话,睡觉。” “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闭上眼睛,老老实实地躺着。” “我就说一句话,就一句,说完就睡觉。” 予潇无奈地转回脸,冷冷地看着他。 麻尔康笑嘻嘻地说:“咱们的感情够铁了吧?你看不出来我对你有多好吗?我都为你这样了,我是不是特别够意思?” 予潇:“你说了几句了?” 麻尔康举起手指头:“就一句,——咱们结婚吧。” 予潇不屑地哼了一声:“凭什么啊?你也不照照镜子。” 麻尔康说:“凭什么?凭我有钱。我有钱,你有貌,我的钱你随便花,你跟着我我多有面!让外人一看,我麻尔康有你这样一个媳妇,那叫一个有成就。” 予潇又转回脸,看着窗外:“闭上眼睛,在心里给自己说话,别出声,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去。” 麻尔康嘿嘿地笑着:“我有钱,我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我就不信拿钱什么砸不出来?你就等着,我一定会把你娶到手的。” 予潇不理他。 这时大客厅里忽然人声喧譁。 予潇从门缝往外一觑,只见麻子庐站起来,双手迎接一个穿黑衣的人。那人个子挺高,身板宽得像一扇门板,梳着黑亮的头髮,一看就像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老大。他和麻总亲热地握手,然后一起坐到豪华吊灯下的义大利真皮沙发里。两个人的笑声不时传了过来。 . . 四 . . 走上台阶,还没有转过楼梯就看到防盗门半敞着。 麻点点有些奇怪,觉忽然胆子这么大,刚才还不敢出门呢,现在竟然连门也不关。她觉得也许给自己留着门吧,她连忙加快步子跑进家门,随手把门重重地关上。 她一边换鞋一边对着屋里喊道:“我回来啦!” 走进卧室,没人。她认跟自己开玩笑呢,也许是和自己玩捉迷藏游戏。这样一想,她就咯咯地笑出声来。 她转身踅进书房,仍然没人。 她又跑向厨房,推开门,对着厨房里大喊一声:“吓!” 她以为厨房里一定有个正在忙着做饭,被她的一声叫喊吓得乱抖。可是仍然空空荡荡。她想他是不是在卫生间里,但是不知为什么,刚才那种逗趣的快乐心情已然涤尽了。他拉开卫生间的门,不用絮叨,仍然是空的。 她想不明白会去哪里呢?她百无聊赖地把从罗杰家里取来的照片往门口的鞋柜上一放,自己疲沓沓地走到沙发上,然后就颓然坐在沙发上。屋里空荡荡的就她一个人,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人遗弃似的,心里不仅失落,甚至感到酸酸的想哭,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她觉得泪珠快要涌出眼眶的时候,透过朦胧的泪水,她看到对面站着一个人。她连忙抹掉泪水,委屈地想扑到对面站着人的怀里,她故意吓她,看她哭了,就出来哄她开心,对面站着的一定。 可是,当她抹掉眼泪,再抬眼去看时,却大吃一惊,对面站着的竟然是个颀长身材的女孩,她吓得连忙挺得笔直。 “啊!你是谁?” 那女孩把长长的黑髮往后一掠,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麻点点疑惑地看着她,又往两边看了看:“你,刚才一直在屋里吗?我怎么没发现啊?” “我从门外进来的,你的门开着啊。” 麻点点连忙去看大门,果然大门咧开一条缝。麻点点煳涂了,她明明记着自己进门时狠狠地摔上门,门是百分百锁上的,怎么会没锁上呢? 她疑惑地看着她:“你,有事吗?” 那颀长女孩说:“我没事,苏塘有事啦。” 麻点点吓了一跳:“啊!他怎么了?” “他被一伙人抓走了。” “抓走了?” “嗯,抓走了。” 麻点点绝望地跌坐在沙发上,失神地发呆。 那女孩说:“只要你能救他啊,你不打算去救他吗?” 麻点点抬起头:“我能救他?我怎么救他啊?” 那女孩说:“抓他的人是你爸爸,你去央求你爸爸,他还能不答应吗?” 麻点点茫然地问:“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呀。” 那女孩说:“我知道,我送你去。” 麻点点大惑不解:“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送我呢?” 那女孩嘻嘻地笑着:“你真好忘性,才几天的事啊,就把我忘光了?” 下了楼,女孩对麻点点说:“坐我后边,抱紧我的腰。” 摩托车风驰电掣而去。 麻点点忽然觉得这一幕特别眼熟。 . . 五 . . 麻尔康问予潇:“谁来了?是他们的老大胡来山吗?”他没等予潇回答就又开始说起来,“这个傢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黑社会就他属最大。他专门保护那些ktv、洗浴城、酒店、电子游戏城还有那些物流商家。大砍刀愣是把那些人的保镖都打散了。是个他妈的残忍的混蛋!”
第50页 予潇不屑地撇了他一眼:“我看你和他有一拼,你俩还有一比。” 麻尔康不解:“我和他有什么比的?” 予潇说:“元宵里面下丸子……” 麻尔康:“什么意思?” 予潇伸出两个手指:“是两个混蛋唻!” 麻尔康呵呵笑着:“你就骂我吧,你随便骂吧,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我这是挨老婆骂,没有关系。” 予潇:“你这个人真不要脸。” 麻尔康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你那个小白脸?我给你说,苏塘从此就不能再叫小白脸了,我一定会把他那张光脸整成个丑八怪,我要毁不了他的容,我就把我的房子烧了,我就誓不为人!” 予潇斜他一眼:“你本来就不是个人。” 麻尔康说:“整完他,我就一定要和你结婚!说什么我也要你这个女人给我做老婆,有你做我老婆,我太有面子啦!呵呵!” 予潇气愤地说:“你如果能一马,说不定我还会答应嫁给你。你要这样残忍兇狠,我就是嫁给拾破烂的,也不会答应嫁给你吔!” 麻尔康气鼓鼓地说:“那不行,我不能放过他,他对我太狠了!他把我打成这样,我再放了他,我还不成了傻瓜吗?” 予潇说:“你随便,你爱放不放。你不放,你就休想我会嫁给你!” “放了他,那我的肋骨就白折了?” 予潇说:“你摸着你的心口想想,那天晚上你那个样子,谁见了你不想打你?你那样子跟流氓有什么区别?还有唻,我曾经的女朋友,他如果见你那样不打你,那还能叫个男子汉吗?就你这样的人心胸狭隘,没有良心,不能将心比心。我看你的小脚趾头都比不上,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想娶我,就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你也配做男人?” 麻尔康听了,立时怔在床上。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麻总的声音:“予潇,过来一下。” 予潇连忙走出门,她往大客厅深处走去。只见沙发里坐着麻总和那个大个子,大个子身后站着一排穿黑衣的青年,带着森森杀气。 予潇走到麻总身后,俯下身问:“麻总,有什么事吗?” 胡来山一看到予潇,两只眼睛都直了:“哎,麻总麻老哥,你这文化企业文化人,真不得了啊!出来一个就这么漂亮,搞得人眼花缭乱啊!” 麻总笑呵呵地介绍着:“办公室主任,里里外外都是她为我操心啊。” 胡来山一脸色迷迷的表情:“我那正缺一个总经理助理,说不定我是要挖人的哟!” 麻总见话不能接,就连忙对予潇说:“你给胡总开张支票,为他们的兄弟们洗尘。” 予潇大着胆子问:“这多出来的一万是怎么回事?” 胡来山怪笑一声:“一只右手一万,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是看着和麻总多年交情才出的这个优惠价。” 予潇吓了一跳:“麻总,不能这样啊!” 麻子庐沉着脸,极不耐烦地对予潇说:“我刚才怎么吩咐你的?我这是看你的面子,否则我会要了他的命!” 予潇祈求着他:“麻总,求你了,再给我一点面子,不要这样啊!我求你啦!” 麻子庐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分不清是非!你是谁一边的人?你应该为谁做事说话考虑问题?你怎么站到我们的仇人那边去了?” 予潇全身颤抖,她似乎已经看到眼前放着一只热乎乎的右手,那的手!她全身哆嗦着,几乎要摔倒在地。 麻子庐生气地说:“不要执迷不悟了!你和他的过去我不计较,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改变观念,不能再想你们的过去。和我麻某人为敌,我就会要他死的难看!现在我决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不,我能改变!” . . 六 . .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最吃惊的是予潇,因为说这话的竟然是麻尔康! 那一刻,予潇心里激动得仿佛见了救星,她竟然情不自禁地跑过去,一把抱住麻尔康,语无伦次地叫着:“你真是个男子汉!你真的让我感动!你太了不起啦!” 麻尔康自己也被自己感动得唏嘘不已。 麻子庐一看,生气地站起来,怒喝一声:“尔康,你搞什么鬼?” 麻尔康说:“老爸,我是说真话的,没有瞎说。放了苏塘吧!” 麻子庐觉得自己今天在予潇面前没了尊严,更糟糕的是在胡来山面前出了大丑。他指着麻尔康大骂:“你这个混蛋,我的事不要你这个小王八蛋插嘴!老子这辈子取了多少人的手,你知道吗?你现在竟然敢到我面前大发慈悲!做事要狠,像你这样一副娘们熊样,我看了就生气!” 予潇转身对麻子庐说:“麻总,我再次求你了,你就一马吧!就当你积德行善啦!你总是到庙里去烧香,每经过一个庙宇,你都要烧高香!你一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麻子庐真是气极了,他大吼一声:“予潇,你给我滚!从今天起我开除你了!我的事你没有资格来说三道四!滚出去!”
第51页 予潇没有想到麻子庐竟然如此决绝,她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好久了,她一直没有眼泪,此刻却像决堤的洪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予潇看到麻子庐露出凶光的眼睛,她无奈地转回身,打算走出这个家门。就在这时,麻尔康大叫一声:“不,不行!老爸,我和予潇就要结婚了,你问她,我们是不是要结婚了?你不能赶她走。” 麻子庐感到意外:“结婚?你们这么快就决定结婚了?” 麻尔康说:“只要你不再追究苏塘,我们就结婚。不信,你问予潇。” 麻子庐问:“予潇,是这样吗?我不信他的话,你给我亲口说。” 予潇说:“是的,麻总。只要你不追,我就和麻尔康结婚。” 就在这时,玻璃大门突然被撞开,玻璃都被撞碎了,哗啦啦落了一地。 麻子庐吓了一跳:“什么人?” 从门外冲进来一个血人,身后跟着三四个黑衣人。 门口的血人对着麻子庐大叫:“放,要不我就死给你看!” 麻子庐定睛一看,那个全身是血的人原来是麻点点。他不禁怪叫起来:“谁干的?谁?谁又把我女儿搞成这样?” 门口那些黑衣人连忙摆手:“不是我们搞的,不是我们!” 麻子庐气愤地歇斯底里:“那是谁把我女儿干的出了这么多血?” 麻点点一手举着一把刀,一边大叫:“爸爸,放,你不放他,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拿刀在自己的左臂上一划,鲜血就涌出来,顺着胳膊滴到地板上。 麻子庐气的直哆嗦:“你们,你们都疯了吗?” 麻点点拿刀指着门外,身后的黑衣人看她的刀尖没有个稳定的方向,纷纷吓得乱躲。 麻点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他们那些混蛋,拿脚踩的脖子,他人就像一条死鱼一样,被死死地压在地板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能受得了那样的罪吗?我要那些哈苏放,他们都说是你的命!我已经的人了,你要他的命,就把你女儿的小命也一起拿走吧……呜呜呜呜……” 麻子庐觉得胸口像塞进了一块巨石,他气憋得喘不上来,指着麻点点问:“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 麻点点跪了下来:“我已经同居了,爸爸,我求你放,要不就把我俩一起杀了,一起烧了,一起埋了,做一个夫妻坟,坟里埋着我……” 麻子庐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 麻尔康在麻点点身边也跪了下来:“老爸,放吧,我和予潇能不能结成夫妻,全靠您老人家成全啦!” 麻点点看他哥哥跪在身边,厌恶地白了一眼:“躲开,少和我跪在一块!流氓!” 麻子庐看到眼前两个儿女,一个被打断了骨头,跪得歪歪扭扭,一个手执利刃将自己割得遍体鳞伤,竟然跪在自己脚下给仇人求情!他不禁悲从中来,一口老痰咳不出来,一下子倒在沙发里,黑眼仁骨碌一下翻到眼后,瞪着一双白森森的眼球,不停地抽搐着…… . . 第十二章 杀机四伏(1) . 一 . . 黄医生今天特别高兴,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大腿根上的那颗莫名痦子消失了。转身再看他躺在身边的老婆,一绺乌髮斜斜地搭在眼皮上,虽然已经是四十岁的女人了,因为这缕头髮,便增添了许多的韵味。 他悄悄起身洗漱,然后静悄悄地离开房屋去上班。他是省中心医院的护理科大夫,因为现在医生职业的缘故,他的灰色收入一直是他慑服老婆的法宝。 所以,刚刚出门,他即接到医院的电话,告诉他大清早120急救车就送来一个骨折病人,这就是送钱的来了。黄医生一听说有这样的病人,他就特别兴奋。 到医院一看,病人几乎面目皆非,满脸都是青紫色。经过检查只有肋骨骨折,所以,只能保守治疗。他建议病人住在医院的单间,这样就可以有家人方便照顾,当然最好是开设家庭病床,病人不受罪,当然医院收取的费用也不菲。 黄医生积极要求到家庭病床去照顾这个病人,一是家庭病床收费高,医生个人提成也高;二是照顾家庭病床的医生最清闲,时间由自己掌握,干的都是护士的工作,量量体温,打个点滴,开付药丸。 当黄医生陪着这个名叫“麻尔康”的病人回到病人家里的时候,他更是喜出望外。原来这是一家大富翁,奢华的程度让他这个天天收红包的医生都咋舌。当然,奢华之后就是有丰厚的小费和更加清闲的工作,以及由自己掌握的空闲时间。 所以,当麻子庐赶回家看尔康的时候,黄医生殷勤介绍病情和治疗方案之后,就知趣地退到另一间刚刚为他腾出来的房间里,随手翻开一本很厚重的大书,一看,立刻就入迷了。原来是最新版的繁体字大开本铜版纸印刷的《花花公子》。 正在看的入迷,忽然听的屋外一片混乱。他悄悄合上书,咽了口唾沫,打算拉开条门缝往外瞧瞧发生了什么事。他刚到门口,不料门被勐的撞开,门扇重重地撞击在他的额头上,他疼得“噢哟”一声,蹲在地上眼冒金星。但是,他马上就被一双大手提了起来,然后人就像一片纸似的飘出了房间。
第52页 他眼花缭乱地被拖到客厅中间,接着就听到一阵纷乱的叫嚷。 “黄医生,快看看我爸爸!他怎么了!” “赶快救人啊!” 听到这样的叫声后,黄医生才明白髮生什么事了。他连忙定睛去看,原来麻子庐倒在地毯上,眼睛翻到上面,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面色铁青,鼻子里挣出嗯嗯声,仿佛被人勒住脖子上不来气。 黄医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直接动手的体力活,身边又没有可以调配的护士,他气喘吁吁地蹲下来,先把麻子庐的领带解开,然后又把他上衣扣子全打开。做完这些,他已经大汗淋漓。就在这时,身边的人还是在不停催促他快点,他摸了一下麻子庐的颈部动脉,感觉跳动的异常有力,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抬起头,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衣大汉,他的身后站了一排黑衣青年,就像参加会议之后的代表照合影一样整齐。黄医生对他们喊了声:“来几个人,帮把手,把他抬到家庭病床上!” 站着的黑衣人一动不动,他又大声喊叫他们。直到那个坐在沙发里的大汉示意了一下,那些黑衣人才走过来,把麻子庐一直抬到为麻尔康开设的家庭病床上。 黄医生连忙给麻子庐插上氧气管,一边又打开心脏脉搏监视仪。他做完这些之后,就连忙跑到隔壁房间,从桌子上寻找适合的药物。一边拿出一瓶葡萄糖液体,一边把药水针剂的口掰开,由于多年没有做过这些事了,他竟然划不开针剂的玻璃头。最后一急就直接把玻璃头敲掉了。他哆哆嗦嗦地把药水从针剂里抽出来,再混入药粉瓶,然后不停地震盪。 这个富豪的家里都是些让他害怕的人,穿着打扮跟电影里的黑社会似的,最让他害怕的是,那些黑衣人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似的,他谁也不敢使唤,所以这些活只好他一个人自己来做。 把全部的药水配好后,他抱着瓶子一熘小跑到病床的房间,这时他看到麻子庐的牙齿已经松开了,但是脸色还是铁青色的,尤其是嘴唇已经基本上是黑紫色的。他连忙给麻子庐开始扎针,当液体缓缓流进麻子庐的胳膊时,黄医生觉得自己已经累得快虚脱了,他感到真正该扎针输液的是自己。 看到那些人都围着麻子庐,他自己一个人退到墙角,然后一屁股墩到一张扶手椅上,像一张人皮似的瘫倒在椅子里。 假如这是在医院,当他做完事后,那些医学院的实习学生马上会给他急忙端上来一杯浓浓的茶水,他闭上眼睛,可以舒服地吸上一口。可是此刻没有人管他,他就像一个通下水的民工,做完活了,还要自己给主人打扫干净地面。 最让他觉得跟孙子似的是,那个本来应该躺在病床上的麻尔康,突然对着他的脸大喝:“你快看看,液体为什么没有流进血管,手上鼓起一个大包!” 他连忙去调整针头。麻尔康在他身后骂道:“你要把我爸整个三长两短,我就要了你的命!” 当一切都停当以后,他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一会。这么些年了,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么繁重的体力活,他的每一根筋都仿佛被抻断了。他躺在沙发上,虚汗哗哗地渗了出来,脑子一晕,就想迷煳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喂,老黄!”是他的老婆,“你还在病人家吗?你不是说今天揽了个好活吗?还顺利吧?” 他脑海里浮现出清晨老婆眼皮上的那一绺黑髮,竟然是那么妩媚。好多年了,他都没有发现老婆原来是那么好看! 他疲惫地全身乏软,有气无力地对着手机说:“是啊,今天真的是揽了个他妈的好活……” . . 第十二章 杀机四伏(2) . 二 . . 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那间房子传出任何声音。 胡来山有些不耐烦了,他示意六子去看看,麻子庐是真病了,还是在装蒜。不一会,六子回到他身边,附在他耳朵边轻轻说:“大哥,我看他是真不行了。不像装的。” 胡来山心里的无名火腾腾地燃起。费了老大的劲帮麻子庐抓到了人,钱没拿到,还得看他一出家庭闹剧。这个时候如果硬逼着拿钱,又没办法跟昏迷的人说。对其他几个人说钱的事,刚才都看到了,明摆着全是些没用的人,说也白说。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讨债,好像也有违江湖常理,显得他黑衣帮乘火打劫,不仗义。 胡来山气得哼了一声,说:“我们,先回!撤!” 走出门,胡来山刚才那股摆出黑社会威风的劲头也没了,他把墨镜一摘,往上衣口袋里一插,随手掏出香菸,拿出一支塞在嘴里,然后等着左右点火。 走了十几步出去,也不见有人伸来打火机。他不由地开始发怒:“你们都他妈的瞎啦!” 旁边有个兄弟懒洋洋地说:“老大,咱们就这么回去吗?这不是白干了吗?” 胡来山骂道:“少他妈的废话!先给我把我烟点上!” 那兄弟疲疲沓沓地举起手里的打火机,胡来山一看他胡乱应付的样子,气的一把夺过打火机,指着身后麻子庐的别墅,说:“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他要是赖帐,老子就一把火把这大宅子烧个干净!你信不信?”
第53页 正在这时,走在前面的一个黑衣兄弟,突然转身往麻子庐的别墅跑去。 胡来山吓了一跳,转身追问:“你他妈急急忙忙干什么去?” 身边兄弟说:“他去烧宅子啦!” 胡来山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忙命令左右:“给我拖回来!还他妈的有没有规矩?我还没有发话呢,就自作主张啦!” 那个往回跑的兄弟被其他人揪到胡来山面前。 胡来山气的一巴掌抽了过去:“你他妈脑子有病吗?我只是威胁了一句,你就他妈的真去烧啦?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那个兄弟唿哧喘着说:“我没有去烧……房子,那个矮个女的抢了我的刀子,我是去跟她要我的刀子呢!” 胡来山真想踢他一脚,使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他指着他的鼻子,连带着刚才的怒气,一起发泄到他身上:“你!他妈的真是吃屎的!” 坐到车上,胡来山的恼怒仍然不能平息。汽车颠颠簸簸地回到他的公司大院里,他也没有心情等司机为他开门,就自己推开车门。 刚走了几步,身后就有人叫喊。 “大哥,这个人怎么办?” 胡来山回头一看,面包车后排的弟兄脚下还踩着那个名叫苏塘的人。他刚才光想着如何向麻子庐讨帐,早已经把这个人忘了个精光。 他走到车门前,探头往里看了看,无名业火腾腾地又燃烧起来。他指说:“你他妈的真是个宝啊!我扔了你,心不甘!我押着你,你他妈的还成了老子的祖宗,我还得供你吃,供你住!真是有福之人啊!” 他对着那几个人大喝一声:“押到地下室去!别他妈什么事都问我!给我看好,跑了我就要拿你们几个要人。” 地下室的光线很好,窗户的一半露出地面抬头可以看见窗户最上面的一线天空,房子里什么也没有,灰尘很厚,鼻子里全是浓浓的呛人的尘土气味。 押他的人推进房间后,就全出去了也不敢问他们是谁,也不敢和他们说话,他现在最怕的是这些人会莫名其妙地痛打他。所以,他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有保持沉默,让一切都听从命运的安排。 不一会,门又开了,进来一个精瘦的人。 cc靠在土苍苍的墙上,看到那人进来,他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也看着那人。 精瘦人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cc低声说:“苏塘。”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吗?” cc摇摇头。 精瘦人骂了起来:“你以为我们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我们抓你,肯定是你犯事了!懂不懂?” cc有些着急起来:“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你们是派出所的吗?是哪个派出所呀?” 精瘦人指鼻子骂道:“好好想你的问题!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么时候喊报告。听清楚了没有?” 精瘦人转身走出门,他把门狠狠拉上,对门外的弟兄说:“看好他。” 他径直上了楼,直接去了胡来山的房间。 “大哥,我看麻烦啊。这个人开始质问起咱们来了。你看怎么办呢?” 胡来山愁得拧紧眉头,他不停地吸着烟,吞吞吐吐地说:“嗯,六子,这个……真是惹了个麻烦!” 六子发愁地说:“打他吧,又不知打他干什么;不打他吧,他越来越不服气咱们了。刚才还问咱们是不是派出所的,这样时间长了,我看就搞得没有意思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胡来山把菸头一拧,气唿唿地说:“我怎么知道?他妈的,事情怎么弄成这样了?你问问在麻子庐家的兄弟,那个老傢伙醒了没有?” 六子说:“我刚打了他手机,医生说好像是脑子里出血了,面积不大,估计要昏迷十天半个月。” 胡来山一听,气的一脚踢翻一座花架,花架上的花盆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门外的兄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闯进来,惊慌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六子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胡来山一肚子怒气没处发泄,他只能瞪着虎眼,唿唿地喘粗气。 六子小心地说:“我看这事要快决断。那个老傢伙睡了十天,我们总不能把苏塘也押十天吧。我清楚麻子庐的家人都不会出钱的,只有麻子庐会。可是现在他什么人事不知,咱们等不起呀。” 胡来山恼怒地说:“我就押上这个傢伙十天,我又不是管不起饭!” 六子说:“大哥,不能这样。我们犯不着啊,这人是麻子庐的仇人,我们和他无冤无仇的,多惹一个人,又没有好处,何苦呢?再说,现在我们押着苏塘是替麻子庐抓打他孩子的人,我们如果一连押十天,那就是非法绑架,我们何苦惹人呢?” “那就让麻子庐的娃娃还钱。” “估计等要到钱了,麻子庐也醒了,我们还是押了这个人十天,非法绑架罪是逃不掉了。” 胡来山反问道:“那怎么办?我们不要钱了?” “手里有没有这个人,麻子庐欠我们的钱是铁定的。我们没有必要拿这个人当人质,再说,谁都懒得理这个人,我们跟谁去质押啊?”
第54页 胡来山一转身,瞪圆虎眼,恶狠狠地说:“那就这样,今晚你带几个弟兄,把他拉得远远的,干了他!” 六子一惊:“杀掉吗?” “嗯!你要整干净点!” . . 第十二章 杀机四伏(3) . 三 . .. 六子知道胡来山疯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路打打杀杀地过来,不管有多少兇险,甚至他们在大牢里苦熬时,有一个信条从来没有被怀疑过,那就是“无利不起早”,一切都是为了钱。 可是今天,胡来山显然被麻子庐的变故搞得疯狂了,他不听六子的任何劝阻,执意要杀。他看到六子表现出拒绝执行他的命令时,胡来山竟然立刻叫来另一个手下,当即接替了六子的职权。 “黑子,这件事你一定要做漂亮,如果不把他干掉,你就不要回来见我!” 黑子看到老大身边神情落寞的六子,他不知该怎么办。 “快去!”胡来山怒吼一声。他转头对着六子说,“你就不要去了,你就蹲在这里等他们的好信吧!” 黑子终于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么多年干什么事都是听从六子的,现在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黑子神气地走到外面,大声命令着那些已经东倒西歪的弟兄。 “起来,起来啦!” 忙活了几天,这些人早就累得疲惫不堪,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就一个个躺在床上,脱了裤袜,伸展了身子,蒙头大睡。黑子一个个拉起来,气愤的那些人差一点把黑子揍一顿。当他们知道是老大的决定时,只好忍着怒火,听从了黑子的调配。 cc在地下室里没有办法休息。眼看着窗户上那一条明亮的天空渐渐变成了黑蓝色,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他也开始觉得冷得难以忍受。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给你送一杯水,更没有食物。 忽然,门被勐地撞开。 一群恶煞似的黑衣人不由分说,冲进来像扎河蟹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他嘴上被缠了几圈胶带,差一点连鼻子都捂住,憋拼命挣扎,随后,一个黑布套兜头蒙上他的脑袋。 他跌跌撞撞地随着纷乱的脚步往外跑,耳朵里听到那些人的喝令声。一种巨大的恐怖包围着他,但是他没有任何力量反抗,只能听任命运的摆布。 他能感到自己又被推到汽车里,然后就在汽车里颠簸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觉得自己五脏六腑被颠得快要破裂了,仿佛他没有坐汽车,而是在一种砂石抖筛机上。他不明白汽车怎么会走在这么差的路面上,他想,难道他们是送他去郊外的看守所吗? 汽车停了。 他听到汽车的大门唿地一声被拉开了,一股冰凉的风吹一阵阵发抖。 他被那些人拖下车来,由于嘴巴被捂着,唿吸非常困难觉得自己的意识也不清楚。那些人拖着他,快速地跑着,他脚步踉跄地往前随着那些人。忽然,他被人丢开,蒙着脑袋失去了平衡,竟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起来,跪直了!” 有人在命令他。 因为他的整个脸都被蒙在黑布里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稳稳地跪直身子。他担心惹怒了这些人,使出全部的力气,努力使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说话。 “大锤呢?从后脑勺直接砸,一下就砸碎!” 从后脑勺砸忽然发觉自己被他们摆成这种跪着的姿势,跟他在网上见过的行刑照片一样,那里面被枪毙的死刑犯都是这样跪着等待子弹的射击! 他一阵晕眩,难道他们要杀自己吗? 忽然又听到有人说话。 “黑子,你他妈的还当总管呢!杀人都不会吗?” “老子跟大哥这么多年,就差没有杀过虎了,什么人没杀过?” “有你这么杀的吗?这人要见阎王了,你也不能让他连路都找不到吧?他的鬼魂要是走不了,你他妈的就害了我们大家。这冤魂不把我们一个个都整死?” 沉默了一会。又有人说话了:“那你说,怎么杀他?” “咱们是替人消灾的,又不是我们的仇人,不能让冤魂找我们来呀……” “你说嘛,怎么弄死他呀!”口气有些烦躁。 cc终于明白自己的大限到了,原来这帮人是要杀他的嘴巴被捂着,他想说一句豪言壮语,但是没有办法出声;他想求那些人手下开恩,他也没有办法开口。他忽然悲凉地想,原来人竟然是这样,在每一个死的关口,都是如此地无奈。死神只是用手指指定你,然后你就不可抗拒地顺从他,走向死亡。 就在这时,头上的黑布套被扯了下来,眼前竟然一片清晰。尽管此刻是后半夜,他却看到了远天的上的星星,那么多,那么明亮! 有人把他嘴上的胶带扯了下来。嘴巴忽然通透了,清凉的空气让他感到平时毫不在意的唿吸原来是这样的舒畅甜美!他张大嘴巴吸进一大口空气,仿佛要把眼前的虚空咬掉一块似的。他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的享受了,因为,下一刻他就再也不能感受生命的滋味了! 有人蹲到他面前,对他说:“死者为大,你马上就要去了,我尊你一声老哥!你看好了,我们这些人都是替别人做事的,冤有头,债有主,将来你要是不能投胎,不要找我们,谁害你,你找谁吧!老哥,我没有带酒,这里有一瓶矿泉水,你就喝一口,安心上路吧!”
第55页 cc心里乱成一团,他身子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那人站起来,身后的人说:“这下行了吧?” 身后人嗯了一声。 那人就是黑子,他对手下说:“抡大锤,往死里砸吧!” . . 第十二章 杀机四伏(4) . 四 . . 风特别凉,像寒冬的水滴落在皮肤上一样,刺骨的凉。 不知为什么感到自己像罗丹的雕塑《思想者》,下巴拄着撑在膝盖上的手臂。 为什么要这样思考呢?在思考什么呢? 他抬起头,看到天空仍然一片繁星,漆黑的天空,深邃得让他有些害怕,因为那种没有尽头的深邃,像一根吸管,能把他的灵魂抽成一缕气体。 cc努力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坐在一座荒凉的野山上,那些押他一起来的人都去了哪里? 他站起身子,伸展着睏倦的胳膊,又踢了踢僵硬的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人放过他了吗?为什么自己对这一段没有任何记忆呢?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松,心里还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在这样的夜里,虽然是一个人,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害怕,甚至,他想对着黑幽幽的群山长啸一声。 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视力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他可以看出去很远,漫天的星星,一颗一颗,明亮的像璀璨的珍珠,镶嵌在天穹上,跟他记忆力的大会堂一样。 四周安静极了。 那些押他的人都走了吧?他们丢下他在这个荒山顶上,难道是要放他一马吗?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逃过了一劫。在这个荒山上,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离死神远了,心里自然就感到了舒坦。毕竟,自己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想。 迎面吹来一阵小风觉得自己像一片叶子似的竟然想逆风飞扬。这种感觉奇妙极了,今年他整整24岁,多年来,他都抱着一个文弱书生的心态,与世无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强健的身体动作了,但是此刻,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原来还隐藏着如此矫捷的身段。 他心情愉悦地转回身,向身后的山嵴走去。 可是,他刚刚迈开脚步,就发现原来山上还有其他人。 他心里一惊,这是谁呢?他小心翼翼地踅过去,原来他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留着长长黑髮的女孩。 那女孩看到他走过来了,把散在脸颊上的头髮往后一掠,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有些害怕,刚才愉快的心情全都一扫而空。他脑海里一下子将过去的那些恐怖记忆全翻了出来——手机里那张惨白的女性尸脸,淹死财迷的紫色衣服的“萱萱”,“鬼庄”公车站牌下冰冷的女灵,玄青翻着白眼仁扑向他的那张血森森的鬼脸…… 他的腿开始簌簌地发着抖。那个长发女孩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往地上看。 他顺着她的眼神去看地上,让他吃惊的是,地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是谁呢? 他慢慢地凑过去,想看个究竟。 这时,他看到地上横着一具尸体,血从那个人的脑袋上慢慢地流出,在尸体的周围洇出一个奇怪的图形,像一个倒在地上的天使,两只血翅膀在身后翩翩舞动。 这是谁的尸体呢?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人的面孔真是熟悉啊,那么精緻,像一个熟睡的女孩子想。 看着地上的尸首,忽然惊恐地锐声尖叫起来…… . . 第十二章 杀机四伏(5) . 五 . . cc一把抱住长发女孩的腿,声嘶力竭地哭喊:“怎么会这样啊?” 长发女孩弯下腰,想拉起来。 她说:“不要哭。人是不能对抗命运的,在那个时空,所有的生命都有一个定数,谁也改变不了。哭,有用吗?” cc泪流满面,指着地上,大声哭问着:“谁杀了……他啊?” 长发女孩一脸疑惑:“死的是他吗?” 听到这个反问一下子怔住了:“那么……是,我吗?” 长发女孩微笑着点点头。 “不!&rdquo决不相信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他腾地站起来,想大声反驳她,但是他没有想到,由于站起来的太迅速,他竟然一下子像一枚高尔夫球似的,自己把自己弹射上了天空。 他不知道灵魂只有几克的重量,所以他一下子被发射到半空,吓得他惊声怪叫。他的身体在虚空里像一片漂浮的羽毛,自己想落下去却不由自主地随风飘荡。 直到她从半空里把他拖下来,他才感到脚踏实地。但是他的心仍然在怦怦乱跳。 “你看,”她指着远处的天际,“你看到了什么?” cc放眼看去,天际处一道明亮的光带,若隐若现地透出一些看不真切的幻境。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那里肯定美极了! “看到了什么吗?”她问。 cc惊慌地看着她,反问道:“我觉得那是一道大幕,那边还有个世界。那是什么地方呢?” 她微笑着问他:“想去看看吗?我带你去呀。”
第56页 cc情不自禁地又去看那个光带。他觉得光带就像一道裂缝,明亮的光芒从那边泄了出来。那边一定是个干净、洁净、纯净的所在。他心里对那个地方极度嚮往。 “想去吗?”她又催问着。 一阵阵悦耳的音乐传来,那种美妙的旋律令人直想闭上眼睛,甜美地沉睡想说去那边,因为那种舒畅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他真想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到永久…… 睡吧,好久没有这样的舒畅了。好久好久,为了生计天天去做那些令人身心疲惫的工作;为了每日三餐,很久很久没有休一个完全放松的假日;为了还房贷,好久好久没有让自己随心所欲地吃一顿肉;为了爱情,很久很久没有去创作一幅让自己再醉一回再哭一次的油画;为了给山村的父母兄弟每月寄钱,很久很久没有去过公园、图书馆、博物馆、展览馆了…… 睡下去该多么舒服啊!再也不想失去了什么爱情,再也不想每天欠银行的贷款,再也不想山村的父母兄弟…… cc突然觉得被人勐击了一下! 对啊!我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没有做完呢,我怎么能睡呢? 他转头看着她,惊恐地问:“你,你是谁啊?” 她微笑着问他:“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吓得连连摇头。 她仍然微笑着说:“咱俩是朋友啊,我借你的房子住了那么久,一直没有机会说声谢谢。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cc大吃一惊:“你借我的房子住?我没有给谁借过房子啊!” 她在他面前平伸出手。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那只白净细嫩的手上,逐渐显现出一只笨拙的手机。他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那只山寨机。 她柔和的声音像一阵音乐,让他感到非常舒服:“我就住在这里面啊。你忘了吗?我们经常互相注视着……” cc吓得后退一步:“你,你是那个……鬼?” 她微笑着点点头:“好吧,就算是吧。” 他吓得浑身发抖:“不!你不是她!我见过她,她身体那么冷,像一块大冰块,寒气逼人!你不是她!” 她伸出手:“那你摸摸我啊。” 他吓得连连后退:“不,不,我不摸!” 她的胳膊突然变得非常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看到她胳膊像一根水管似的缠着自己的手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笑问道:“我很冷吗?” cc仔细体会了一下,觉得她的手很柔软、很温暖。 她笑着说:“因为你也成了鬼,呵呵,其实你是个没有质量的灵,所以你现在比我更冷,你就感觉不到我的冰凉了。” cc听了,忍不住想大哭:“我不想死啊!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办,我不能把予潇一个人扔在世上,孤零零地无依无靠。我和她有约定的,我们要一起相爱四十年,然后一起慢慢地老死……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啊!” 她看着他,嘆了口气:“唉,可是她已经另有新欢了。她不需要你的照顾了,她找到了比你更富有的男人,她在那个男人怀里也许不幸福,但她已经不需要你去照顾她了。” cc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哭诉着:“我不信!我不信!我们曾经是那么相爱啊!怎么可能说没有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她对他点点头,语气肯定地说:“是的,她是那样的,说没有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他几乎狂吼起来,“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她轻声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那好吧,我让你再去看看,一个女人开始背叛的时候,她会多么顽强!我让你看看,一份爱已经变质的时候,过去的情人会多么狠毒!我让你再看看,一个新欢出现的时候,旧爱会多么没有分量!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去品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如果你不相信背叛者顽强,那么我就让去再看看她,让你彻底死心!” cc腾地站了起来,这一次他又重犯旧错,结果他的身体像一颗炮弹似的对着无尽的虚空发射出去。他虽然非常害怕,但是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着她喊道:“我和她——会永远相爱——” 她大吃一惊,立刻冲上去,急速追赶着他。 他觉得自己仿佛乘坐着时光穿梭机,眼前的一切都被拉成光曳,耳畔嘶鸣着烈马昂叫般的刺痛,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化成气体了! 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炽热终于冲到了那条明亮天际的边缘,这时,他几乎被强烈的光芒刺瞎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身不由己地往那个光带里冲去,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能量往里面抽吸。 就在他马上就要钻进光带的一剎那,她追赶上了他。她一把将他拖了回来,然后,他觉得自己离那个明亮的地方越来越远,周围的热也降了下来。然后,他随着她落到了原地。 她疑惑地问他:“你是真的想去看看那边吗?那边是天堂的入口,进去了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cc哭泣着说:“我不想死,我要去找予潇。” 她无奈地说:“那好吧,你去找她吧!” 她勐地推了他一把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倒在地上像一片秋天的枯叶,顺着地面翻滚着,一直飘进了他那具柔软的,还有着热度的遗体里……
第57页 . . 第十三章 羽化成蝶(1) . . 一 . . 第一个感觉是脑袋仿佛被压路机不停地碾压,一种痛彻骨髓的裂疼,让他痛得清醒,又痛得近乎麻木。 他想搞清楚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于是就向前伸出手去摸索。粗糙的山石像锋利的刀片,割得他手掌生疼。他想抬头去看,可是脑袋仿佛已经和身体分离开了,他一动也不能动,就像一个人使出吃奶的劲想推dao一座山似的不可能。 cc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他现在想挪动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可能,地上的山石清楚地告诉他,这里是远离喧嚣尘世的野山深涧,他没有办法得到旁人的帮助,他即便是大声唿喊也不能得到任何人的援手。 他急得虚汗淋漓,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的身体往上跳了很高,努力往下压才落回了地面。他很奇怪,怎么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呢?伸手摸摸脑后,头髮整整齐齐地,脑袋也不疼了,身体又变得很轻快。 他往地上一瞧,不禁大吃一惊,他又看到地上那具尸体。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又一次死亡了。连忙往四周去看,不远处又看到了那个艷丽的颀长女孩。 “我难道就不能活了吗?”他对着颀长女孩喊着。 她眼神像一把火炬,照得他眼睛刺痛。她说:“你真的想活吗?” “是的,我要活。我不要死,我不能死!” 她垂下眼帘,沉吟了一会,慢慢地说:“你如果真的想活,就不能怕疼,你要坚强。你要相信你能活下去,你才能战胜死神。如果你不能忍受死神给你的痛楚,那么他就会等着你去找他。你明白吗?” cc焦急地问:“我该怎样战胜死神呢?” 她挽着他的手臂,语气坚定地说:“不管有多疼,你都要站起来!你只有站起来了,你才能走回去。你如果一直躺在这里,你一定会被死神收走的!你知道吗?要么等死,要么顽强地走回生命鲜活的世界!”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她的鼓励和力量。她对着他轻轻点点头,然后把他推向地上的他自己跌了进去,顿时,他的脑袋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身躯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但是他记着她的话,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起抬。这时他承受的疼痛是他自己几乎没有办法承受的,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自己的躯体。于是一努劲,他的灵魂又砰的一声,从他自己的躯体中弹了出来。他吓了一跳,他不能想像自己又一次脱离了躯壳,如果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么他就永远地不能回去了,那么他也就从灵界或者人间的法律上,都成了一个无可争辩的死人! 他回头去找她,可是四周除了漆黑寒冷的虚无,什么也看不到。他吓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钻进自己的躯体。前面两次都是她把他的灵魂安放到他的躯体内,现在他自己却束手无策。 他趴在地上往他的躯魄里挤,可是他却像一束清风,从他的身体上飘来飘去,他自己却如何努力也没有了头痛欲裂的感觉。他甚至开始怀念脑袋像被压路机碾压的感觉。虽然痛不欲生,但那是生命的感觉,现在虽然无拘无束,飘飘然进入了超然的状态,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这种快意其实就是死亡的感觉。只有死了,他才能有如此这般的快意! 必须回去! 他在他自己的身体上挤来挤去,但是始终没有办法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他急得想哭,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他知道灵魂是完全干燥的气体,这种气体里是没有任何水分的。 他无奈地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自己,不禁悲从心生,难道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远离了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恩怨的人间吗? 他觉得眼前一黑,两腿一软,跌倒在地。就在他倒地的一剎那,他的脑袋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蓦然明白,原来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躯体内。前面不能忍受的疼痛,在生命復甦的一瞬间感觉到的竟然不是痛楚,而是喜悦! 他努力往起爬,他要站起来! 现在他觉得战胜死神并不难,可是要战胜自己却比任何事情都困难。如果说整个宇宙是不可撼动的极限,那么此刻他自己的身体,比宇宙还要沉重! 要么就这样死去,要么就顽强地站起来! cc选择的是,活下去!站起来! 粘湿的血液把他的头髮煳成了一个硬壳,他每一次使劲抬脖子,那粘硬的头髮就像一块石板似的压在他的头上。各种各样的疼感一齐向他压来,如果没有顽强的生存意志是活不成的! 他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煳。鼻孔里堵着的东西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一丝气也不能出来。他不知道,堵满他鼻道的,竟然是他的脑浆!他只能藉助嘴巴唿吸,一步一步往前挪。 山路是如此地崎岖难走,夜风是如此地寒冷侵骨,意识一阵阵地迷煳,痛楚使他一次次地想放弃…… 眼前晃动的是什么呢? cc努力睁眼去看,眼珠上布满了鲜血,使他眼前的幻象都是一片殷红的血色。 他看到了她,她在麻尔康的怀里,麻尔康的手指甩动着她绿色的胸衣,麻尔康在淫笑着……
第58页 他还看到了那些抡起大锤的黑衣人,他们的眼睛里全然没有半丝怜悯,仿佛他们抡起的大锤下面,是一块没有用处的顽石。 他还看到了那些围绕在麻子庐身边的酒囊饭袋,他们全都在呵呵大笑着,举着各色的酒杯,一个个脑满肠肥。 他告诫自己,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比他们长,他要看着那些人最后是怎样去终场! 路仍然长得一望无际,夜也长得无穷无尽,寒风仍然让整个黑夜比地狱更可怕,孤独使得他一个人去对抗整个活着的恶灵凶界! 在黢黑的深山野岭里,一个微小薄弱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往山下挪着…… . . 第十三章 羽化成蝶(2) . . 二 . . 下关村是个紧倚在山脚下的一个超小的村庄。全村只有十一户人家,都挤在唯一的一块高台上,房子一间挨着一间,每家的院子都小得令人生疑,十一户人家的院子仿佛是一堆缩微景观,袖珍地摆在山脚下的土台之上。 房子建在土台上是为了躲避从山涧里冲下来的洪水。土台下是一条沟,流淌着一条不宽的小河。小河实在太小了,谁也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于是世世代代就以下关为名,取名关溪河。 全村十一户人家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全村都姓着一个姓,那就是关。靠最北边的一熘房子,是这个村辈分最大的人家。他们自认为是关羽关云长的后代,在这个辈分最大的人家里,供奉着关公的神龛。 老两口都有七十岁了,孩子都进城去打工挣钱,也把孙子们带进了城里。老人除了下地干农活,每天早上起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祖宗上香。他们非常虔诚,认为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对着关公的神像,他们念念有词,仿佛他们说的话,神像可以听懂似的。 老爷爷念叨完毕,就要开始打扫尘土。住在山沟里,每天尘土飞扬,一天不扫,神像的油彩就被黄土厚厚地覆盖。关老爷被黄土掩埋了,那是老人家不能忍受的,不管多恶劣的天气,老人总是要严格守时地来为关老爷清理尘土。 今天,当他掀开神龛的布帘,却看到关老爷的神像掉到了地上。他大吃一惊,谁会把神像推到地上呢?他嘆口气,不禁念叨起来:“唉!这是谁干下的麻达?祖宗的神像也敢推dao?看唦,身子都斡断了,就剩下一张脸红丢丢地!唉!做孽啊……” 他弯下腰去抱神像,没想到,神像竟然是软的!他吓得几乎背过气去!一边往后爬,一边张大嘴想叫喊,可是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小院子里老奶奶已经起来了,她在门口踅摸着想找一截柴禾烧火做早饭。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有一阵陌生的动静,回头去看,却看到老头坐在地上,两腿拼命乱蹬,身子却向后疾速划来,就像坐了一个小板车似的。 她有些奇怪,又觉得好笑。 她笑起来,嚯问道:“老不死的,玩啥着呢唦?” 老头不回答,还是在乱蹬着腿。 老太太觉得不对,她一边叫着一边往老头身边走过来:“哎哟!这是咋了?白日里见鬼了吗?七老八十的还玩这个,不要把戏耍鬼娃子招来了!赶快停下唦,不要乱蹬了唦!” 老头一直蹬到身后的围墙下实在蹬不动了才停下,他两只眼睛瞪得熘圆,一脸的惊恐表情把老太太吓了个半死。 “快唦!快说话唦!这时咋了?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一下子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见着啥了?说话唦!” 老头哆哆嗦嗦指着神龛的布帘说:“那,那,活了!” 这一说,把老太太吓得脚腕发软,一步也不能走。她原想扶老头起来,自己这时却先瘫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老太太不能挣起身子,却挣出一声尖利的叫喊:“啊哟——出了天祸唠——” 在静谧的山村清晨,鸟儿还没有开始啼唱的时候,忽然这样一声长啸,将整个小村搅成了一个慌乱的闹市。各家里都纷纷往外涌出人来,一时间,朦胧天空笼罩的老辈人家门前,跑来了七八个男人。 “咋了?咋了?” 那些人乱纷纷地问着。 看着人多了,老头的胆量也渐渐大了起来。他努了好几次,终于站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布帘说:“大早上的,我都是要给……唉,要给老爷上香……让我喘口气唦,唉!今个我还是这样,没想到老爷那活了……” 啊!人们吓了一跳。都纷纷扭头看着门帘,一霎时觉得那门帘里会走出个手捧青龙偃月刀的关老爷来。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地对着门帘,有的人竟然要跪下磕头。 有胆大的问:“你看着关老爷了吗?” 老头摇着头:“不是哪……我看到神像跌到地上了,一抱,神像是软的,神像长了肉啦……” 这是个天大的神迹啊!人们不禁激动万分,难道关公神灵在这里显灵了!有人马上附和起来:“哎哟,这是不得了的大事啊!关老爷显灵啦!我们要发财了呀!” 老太太忽然怒道:“驾起唦!不要胡说了!先看一下是不是真的唦!你们就是这么乱起闹,把我们家老汉整死呢吗?”
第59页 这样一说,就有人开始试图去往神龛门帘前面走,走了几步见身后没人,又不敢走了。 越来越亮了,东方的天空布满了绚烂的朝霞。神龛的门帘也清楚地呈现在人们眼前,一阵微风将门帘掀起了一个角,隐约中似乎看到地上有个神像似的东西横亘着。 有人开始疑惑了:“不对呀,神像没有那么大呀!那比神像大得多啦!” 也有人开始反驳:“关老爷身高一丈八尺,比姚明还要高一米呢!神像才多小唦?总不能关老爷显灵就显个神像那么小的身体,那还不成了尕怪物了?” 人们又开始往里观察,终于有人大胆说:“咱们几个进去看看唦,现在天这么亮了,太阳这么高了,没有事唠!” 几个人终于大着胆子走进去,门帘里的景象把人们吓出一身冷汗!神像下面横躺着一个人,脑袋几乎成了扁的,血把这个人的脑袋染成了一个狰狞的血球,其恐怖的样子把所有的人都吓得不知所措。 有人战战兢兢地问:“这是死的,还是活的?” “都这么颊了,肯定是活不成了。” “看那的胸脯还在动呢,活着呢。” “是不是爬山的从山尖上跌下来了?爬到神龛里躲风寒呢。” 人们终于从震惊中慢慢恢復过来,大家看到这个人还在唿吸,本能的救人念头,使这些人七手八脚地把受伤的人抬了起来。他们一直把人抬出神龛,平放在地上。这时人们才看清楚,后脑勺几乎变成扁平的这个人,正面的脸上除了血流满面,基本上没有什么损伤。 人们叫着:“快些,叫二达他爷去,他懂医,快把这个人救一下,再不要把那的命耽搁下了!” 那时的太阳正慢慢转上来,明亮的阳光照射到俊秀的脸上,尽管他的脸庞上带着一层厚厚的恐怖的鲜血凝成的硬痂。 . . 第十三章 羽化成蝶(3) . . 三 . . 二达他爷今年五十七了,他是当年生产队里的赤脚医生。后来联产承包了,生产队解散了,赤脚医生没有了经费来源,二达他爷也就放下了治病救人的医药包,收起了针灸医疗的百宝箱,专心地做起了放羊的营生。虽然不是赤脚医生了,但是他在村里人们心中还是个懂治病的郎中,谁家有个大病小情的,离城远,离医院更远,人们没办法,只能还是去找他。他也没法推辞,都是亲戚,所以只好在家里又搭起个台子,支起个帐子,小到感冒发烧给个药片,大到接生痔疮做个手术,他是无所不能。尽管被当地卫生主管部门以无证行医罚了几次款,他还是依旧我行我素。 二达他爷的远房堂弟四爷,是这个村里最有身份的人。他虽然和大家一样,也是种地的,但是他的儿子关振平因为爱读书,考上了警校,几年后分回乡里当上了派出所的民警,又特别巧地分管着下关村的治安。所以四爷因为儿子的缘故,在村里便舞舞喳喳,什么事都敢说上几句。 看到二达他爷被卫生局的稽查队带到了神龛前面的空地上,四爷就急急忙忙地跟着跑来。一进门,就听见稽查队的人呵斥二达他爷:“你知道不知道,无证行医是非法的!你要是看死唠人,你就要坐号子呢!我们来了几次,你怎么老不改?咹!” 二达他爷笑嘻嘻地看着稽查队的人,不言语。 四爷插话了:“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离城远得很哪!看个病走上一天呢!那以前是赤脚医生,懂医呢,莫麻达!” 稽查队的人说:“莫麻达就办个证嘛,有证了就随便看去唦,再不要无证行医唦!” 四爷忙忙地点头:“好好好,办么办么,办上个证唦!” 现场就把证开好了,二达他爷却不伸手,死活不接。把四爷急得乱嚷嚷:“哎哟,咋是这么个人唦!你就伸个手接过来唦,一接两便莫耽搁,冄囚个啥呢唦?” 过去了好长时间,四爷还是想不通,一说起来就来气:“费囚那么大的劲办下了个证,那是死活不接。还把那卫生局的人惹下了。哎!” 直到有一天,二达他爷才说出了实情:“接证那是要数银子呢!莫钱敢接证吗?我给亲戚们看病又不要钱,办证的钱我交不起哪!” 结果从那以后,大家反而更加敬重二达他爷,都知道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二达他爷平时没事放他的羊,谁病了他放不成羊了,全村的人都替他去放。 太阳升上了三竿,二达他爷正在山坡上放羊,忽然看见两个人跑来。他已经习惯了,知道山下谁家又出什么事了。他一边脱下光板羊皮袄,连同手里的放羊铲子,交给了一个人,一边跟着另一个人往山下颠来。 当他们跑进村边的高土台时,人们已经抬到了二达他爷的治病木板台子上。二达他爷气喘吁吁地到身边,一看,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是谁唦?咋整的?” 人们七嘴八舌地讲着大清早的神奇演义,二达他爷一边听一边慢慢抬的脑袋,这时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破碎的后枕骨像一堆玻璃碎片,咔嚓咔嚓地响着。他让两个小伙子的身子扶起了一点的脑袋就在小伙子的手臂下悬空了。二达他爷用手摸了摸,明显地感到后枕骨碎成了几片。
第60页 他轻轻地嘆口气。 人们连忙问:“咋样?要紧不?” 二达他爷摇着头,说:“活不成了。这跟剁头差不多嘛!脑袋都莫啦!” 有人问:“那咋整呢?” 二达他爷扭头对四爷说:“叫你们的振平去,让他看着这个人,我们是救不活了。公安也有个说法,再不唠说成我们弄死的。” 四爷觉得有理,他舞划着名手,对人们说:“你们该救人的救人,不要耽搁了。我去请振平,那是公安,是公家。那说不成了,我们就埋人。不要搞成我们把人弄死的。” 四爷走了。 二达他爷让人们翻过来,他就用他的手术刀的后头皮划开了,一片黑血就洇了出来。二达他爷头皮下面抽出了三块鸡蛋大的头骨,他像对碎碗碴似的把三块骨头拼成了一个,然后拿铁丝穿在一起,又塞进的头皮里。塞好之后的后脑就不再是扁的,而是显得和正常颅骨一样,像个皮球似的。 二达他爷做这些的时候,既没有洗手,也没有任何消毒。他完全就像一个玩拼图游戏的孩子,的碎骨头搞成个囫囵就算完事了。 最后,他从医药包里拿出针线,划开的后头皮缝上了。 他做这些的时候,稳稳噹噹,不慌不忙,仿佛纳鞋底的女人,专注机械地做着应该的程序。倒是围观的人,全都惊得合不拢嘴,就像小孩第一次看着大人杀鸡,如此血腥的场面,二达他爷做得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整个做完以后,二达他爷就让人们趴着放好,然后进家里取出一瓶葡萄糖液体,挂上了。 全做完以后,二达他爷和人们一起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有人问:“死不了吧?” 二达他爷笑着说:“基本上活不成了。” “那为啥还给他治病呢?那吊瓶子又干啥呢?” 二达他爷咧开嘴笑着:“活不活我管不了,我想这个人嘛,也是活了一回嘛,死的时候至少让人家死个全尸唦。关老爷被东吴砍了头,曹操还用檀香木雕了个头给咱们老祖宗做了个全尸。我想,这个人死是肯定了,我们给人家也给个全尸嘛。” 有人瞅说:“那唿吸急得很,胸脯一上一下就像拉风箱呢!” 二达他爷嘆口气,说:“我看是罢了,罢罢的啦!明个早上让振平验个尸,就拉出去埋唠。迟早就是今晚的事啦。” 正神侃着,忽然四爷就和振平走了过来。 关振平问:“死人在哪达呢?” 二达他爷说:“还没有咽气呢。明天早上估计就罢了。” 关振平走到台子旁,前后左右看了个遍,然后又走回人群。他一身挺括的警服,使得他在这群人里特别显眼。他说:“今晚注意着些,如果能救过来就不要耽误唠。谁要是不负责给弄死了,我就一铐子带回派出所里!” 二达他爷咧嘴笑笑,心话,这个人能活到明天太阳出来,就已经是山大的天谎啦! 他想着,就不经意地瞥一眼。这一眼,让他大惊失色! . . 第十三章 羽化成蝶(4) . . 四 . . 关振平因为是警察,所以他在人前总是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他生怕被人小看了。那样不仅他没面子,他的父亲肯定也会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的。所以,平时的他即便是牛发疯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并且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冲上去,把疯牛制服。 回来当警察好几年了,最让他懊恼的就是这个地方都是乡里乡亲的,什么案子也没有。最多也是有些邻里之间为礼数不周相互歉疚,你向我赔不是,我向你赔不周的,闹到最后要关振平和大家一起吃饭调解。他是真的想破个案、抓个悍匪,怎么说警察也不能总是当和事佬嘛。 既然没有案子可破,他就在人们面前时时刻刻端着一副镇定自若的架子。可是,今天身边的二达他爷的一声怪叫,着实把关振平吓了个趔趄,大盖帽都从脑袋上滚了下来。 二达他爷一声怪叫,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因为这一声太突然、太尖利、太让人没有思想准备了! 吓慌的人们顺着二达他爷的视线,就一直看到了治疗台上。 cc这时还能用什么来吓唬住这么多人?他都已经成了这副破样,刚才人们又近距离地目睹了扒开他后头皮的血腥场面,甚至连他头骨有几块人们也都清清楚楚。可是他们怎么又会被吓成这种背骟的样子呢? 原来,趴在台子上自己动了。他扭着身子努力地翻动着,然后他让自己的身子侧着躺在台子上。身子侧过来脑袋就在身子边没有了依託,倾斜得太厉害一只手就在身边摸索,摸索到半块砖头,然后自己努着力气塞进了头下。睡舒服了,就又一动不动地睡了过去。 关振平看完翻身,这才从地上捡起大盖帽。他一边拍打着帽子上的黄土,一边不解地问:“咋了?咋了唦?” 人们也不解地看,再看看二达他爷,照样大惑不解:“哎哟,你是咋了唦?我还以为关公老爷又显灵了!吱哇一声把人吓成半蔫汉啦!” 二达他爷还是处在惊愣状态,僵着脸木头似的矗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61页 人们有些沉不住气了,连忙推搡着二达他爷:“哎哎,动一下,中邪了吗?” 好半天二达他爷才缓过气来。他虽然魂回来了,但是人仍然迷迷瞪瞪,跟中邪没有两样。 缓了好长时间,二达他爷才说话:“娃娃们,见了奇蹟了!这么颊的人还能活,那肯定是关公保佑着呢!赶快赶快,把人抬进屋里!” 大半天来,人们围着二达他爷是想看他怎么救这个人,而二达他爷坐在地上和人们闲话又是为了什么?实际上他是等咽气。他知道这个人必死无疑,这样的不死,那真是见了天谎了!所以他就让这些人都不要走,等一会人一死,总得需要人抬吧。谁知道,这个人就这样了,还会自己翻身?他还嫌趴着不舒服?他还要自己找块砖头垫脑袋?这不是让二达他爷活活地见了天谎吗! 因能活,二达他爷就特别精心地又全面检查,拿出碘酒全身消毒。在这一刻,二达他爷觉得自己跟省城最大医院里名医专家一样,竟然能够救活这样的病人! 到了傍晚,昏昏沉沉还吃了一碗米粥。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关振平要回家吃饭去了,临出门,二达他爷拉过振平到外面墙角边,附在他耳朵边上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看,这个人是让什么人杀下的!不是自己拌坏的。” 关振平听了,一脸疑惑,问:“是兇杀案?” 二达他爷点点头:“我敢担保。” 关振平精神忽然抖擞起来,他目光炯炯地对二达他爷说:“你一定好好把他治活,这是个重要人证,不要断了。你是神医,这么颊的你都治活,他爷,我服了你唠!” 二达他爷得意之色溢满脸庞。 . cc从山顶努力爬起,摇摇摆摆晃下山来,很多过程是没有记忆的。灵魂在他的躯壳里,他就随着肉体俗物变得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当他的灵魂离开他的身体的时候,一切都那么清晰,一切都那么透彻,而且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完全看透并牢记心里。 二达他爷在院子为他补枕骨的时候,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进了房子,消了毒,吃了粥之后,人们都酣然入睡,整个房子变得非常安静。这时忽然清醒了,他觉得身体很轻松,头也不疼了。他走下床,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特别奇怪的是,这么黑的屋子,没有一丝光亮,他也能清楚地看到所有的东西。包括这个屋里睡的几个人。他悄悄走过去,看到二达他爷坦然的酣睡着,像个幼童似的无忧无虑。他身旁的是他的老伴,一颗牙也没有了,睡觉时大张着嘴,就像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的油画《吶喊》里的那个人一样。 他转过屋门,看到门口的床上还睡着一个人,这个人他想不出来是谁。他觉得奇怪,俯下身子仔细端详,越看越熟悉,难道是自己睡在这里吗? 自己睡在这里?那现在转悠的这个我又是谁呢?难道我又死了吗这时才发觉,他又一次灵魂出了窍! 对自己的魂灵离开躯体吓得不能控制地哆嗦起来。难道註定自己活不了吗?他心里一急,就一头跌入他的身体里,立刻,他又回到了混混噩噩的状态,疼的感觉又回来了,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直到耳边忽然有人大声说话,才的意识叫了回来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皮,看到很强烈的光线从上面照射下来。几个人围着他说着话,都是一些方言,但是他似乎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那就是都在关心他的病情。 这是一群关心自己的人知道自己是这些人救过来的,他知道有人在极力挽救他的生命,他甚至还能听到老太太说为他做的什么饭知道自己脱离了死亡的危险,也知道自己脱离的被追杀的凶境。他想告诉身边这些好人,他是能活下去的,他要让这些人放心已经明白了生死的意义也知道活下去的意义。他拼着力气张开嘴,一股刺热的气流从喉咙里沖了出来,接着,一声微弱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耳边—— “谢、谢……” cc听到身边的人发出一阵欢唿…… . . 第十三章 羽化成蝶(5) . . 五 . . cc身体恢復速度之快,不仅让二达他爷吃惊,就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脸上的血肿在迅速地消弭,每天都能吃下一碗粗糙的干饭。为了给他补补虚弱的身体,二达他爷天天让他喝一大碗新鲜的羊奶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强健起来,他努力吞咽那些粗糙的饭食,他屏住唿吸喝下膻腥沖鼻的羊奶,他要尽快恢復自己的身体,从死神手里挣脱,走出死亡的阴影。 关振平天天都来看,刚开除了眼睛可以微微颤动,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一连十几天,关振平走进二达他爷的家里时,他只是用眼神在交流。虽然没有一句话,关振平都觉得对方完全懂得自己的意思,在沉默中他俩已经成为知心朋友。 后来慢慢地可以靠一会了,他的嘴巴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些简单声调,二达他爷不多出声。看身体恢復得很好,二达他爷也不用天天在家陪着他,老人家闲不住,又上山去放羊了。以前他放羊是羊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天晚了就钻进白板羊皮筒子里和羊群挤在一起过夜。现在他每天晚上都回来,回来就已经挤好了一大瓶羊奶。白由二达他爷的老伴照顾,看着大娘瘪着没牙的嘴为他忙这忙那从心底里感激他们,他不知该怎样才能报答他们的再生之恩。
第62页 在他身体迅速恢復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让他都不可思议的奇特现象每天晚上灵魂都不由自主地和躯体分离,他身体虽然不能下地走路,但是他的灵魂却把这个小山村的每一个沟沟坎坎都走了个遍。他对这里的所有人家都很熟悉,因为每个晚上,他自由的灵魂就飘离了他僵硬的躯体,像一个随风轻飏的音符,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迴旋。 刚开始,当他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躯体,他就立刻感到恐惧,因为他知道只有死亡才能使魂魄分离。但是后来他发现,只要离开躯体的时间不是太久,那么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和早上去上班,晚上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安全无虞。随着魂魄分离的次数增加,他进入身体也没有任何困难,他能够轻快地出入自己的躯壳。 这天夜里,二达他爷和大娘都已经沉沉地入睡了忽然觉得想坐起来,他就往起弓着身子,就觉得耳畔轻轻地发出嘣的一声,他的灵魂就从身体里掰了出来。小村里他都很熟悉了,在这样的深夜里,他一个孤魂野鬼毫无目标地飘来飘去。转到四爷家院门时,听到房子里传出一片热闹的声音。 cc的灵魂其实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所以对他来说,就不存在什么院门和房屋的阻隔。他径直飘进了四爷的家里,只见屋子里坐好些人。四爷的家其实就是一间狭长的房子,进深也就是三米多,宽却有十多米,门居正中。这样的房屋结构在这里是极其普遍的,几乎所有的农村人家都是这样的。看起来是一大间房子,但是当地人却说是三间,叫一明两暗。以正中的门为基准,对着门的是八仙桌,右侧是一座硕大的土炕,这个土炕大约三米见方,有九个平方那么大。门的左侧是这个家的全部时尚摆设,一圈沙发贴着木窗,最左侧的墙边是他家的电视墙,有彩电、dvd、音箱,还有一台液晶屏的电脑,沙发前面是一张古色古香的黑色大漆茶几。 炕上坐着家里的女人和老人,沙发上全是和关振平一样穿戴的警察,茶几上堆满了菜碟子,一群年轻的警察正在猜拳喝酒。大家情绪十分高涨,不时爆发出哈哈大笑。 在这些年轻的警察里,还有两个女的,年龄都不过二十来岁,她们也和那些小伙子们一起猜拳喝酒,气势如虹,巾帼不让鬚眉。 cc平日里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他始终看不明白猜拳的输赢,所以他倚在沙发边上看了一会,也觉得索然。正要转头,就见两个女孩中的一个站起来往沙发外挤。小伙子们闹着起闹:“爪去呢?(干啥去呢)” 女孩的身材相当曼妙,这没有料到,她的腮边红嘟嘟的,看来喝了不少的酒觉得这个女孩很妩媚,一下子就对她特别感兴趣。 小伙子们不依不饶:“爪去呢唦?逃跑吗?” 女孩也用方言回道:“就凭你们,我还不跑!今天不把你们几个放倒,我还就不姓刘啦!” 小伙子叫喊起来:“那就坐下!不要跑唦!” 女孩说:“你们都不要跑,我马上就来。谁要是跑了,我就明天叫你是个小狗娃子!” 关振平穿着衬衣,咧着领口,站起来说:“我监督她,我负责把她带回来。” 人们中都小声地起着哄。 关振平和姓刘的女孩走了出来。 cc觉得有意思,就随着他俩飘出屋子。只见两个人在院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走,关振平还一边解释着:“农村的房子简陋,你上厕所要小心。我给你拿个手电去。” 刚转过房角,没有想到的是,关振平一把搂住女孩,两个人在漆黑的夜里,抱得紧紧的,两个人忘情地吻着。关振平一边吻着她,一边手还不老实地乱摸。那女孩一边也投入地和他亲吻,一边还不停地用手去招架、遮挡、化解关振平乱摸的手。 cc觉得很好笑,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到情人的热乎,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这样看下去,还是穿过他俩人的身体,逃窜而去。 就在这时,两个人都松开了嘴,四只眼睛直直地深情地对视着。 关振平忽然傻傻地笑了一声:“嘿嘿,你的嘴巴味道特好闻。” 女孩羞涩地嗔怪着:“去你的!” cc看到关振平那么长大粗壮的汉子,在这个女孩面前,像个乖猫似的,咬着舌头说着傻瓜似的话,他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第二天,当关振平穿着挺括的警服,一脸镇定地走床前,眼神深邃地听着二达他爷讲病情的恢復情况,同时还严肃地给他们布置着如何去做的具体安排。就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他对女孩说的话,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由于他的身体还不能完全听凭他大脑的指挥,所以他笑起来就表现得像病人咳嗽似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二达他爷不知是怎么回事,吓得连忙托的脖子,他担如果因为咳嗽发生呕吐,就极容易呛的气管。 关振平也吓得不知该干什么,他俯身脸前,两只眼睛的眼睛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急得唿唿喘着粗气,热乎乎的粗气喷到的鼻头和嘴巴上立刻想起了他说嘴巴味道好闻的话,竟忍不住喷笑出来—— “哈哈哈哈……” . . 第十三章 羽化成蝶(6)
第63页 . . 六 . . 转在这个下关村已经呆了一个半月了。 巨大的创伤正在慢慢地恢復。比身体创伤恢復得更多的,是下关村纯朴的那些人给他的深情关怀。 cc出生于一个小县城,虽说他经常可以看到在县城里奔忙的农民,但是还是和农民不自觉地拉开着距离。他那时看到农民不是清掏着城里的旱厕,就是占着路边摆开长蛇阵卖着蔬菜瓜果记得那些掏旱厕的农民,开着震耳欲聋的三马子穿城而过,身后飘洒着一路的厕味,蒸腾着、漫捲着、弥散着,让一街的市民都知道,拉大粪的车刚刚路过、刚刚路过…… 那时的他,对农民是有成见的。学生在一起实在找不到最差的比喻时,往往都是一句“真tmd农民”来煞尾。但是在下关村,感动唏嘘的是他从被抬上治疗台到现在,他用的药,换的纱布,吃的饭,轮换被人照顾,甚至在生命垂危的几天几夜里,24小时身边都有那些纯朴善良的人,他们用粗糙厚大的手做着最精细的伺候活,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尽管如此,却没有任何人人说过半句药费的话,也没有人因为他身无分文就弃他于不顾。他感激他们,他从内心里爱他们! 他努力锻鍊自己,让自己尽快恢復。他在二达他爷的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每转一圈,大娘就鼓励地叫着:“啊哟,这个娃能着,又转下了一圈圈!”不管大娘手里忙着什么,只要见到他在锻鍊,大娘就一定会带着惊嘆的语气鼓励他。 cc觉得这个大娘跟他亲娘似的,从里到外透着毫无丝毫虚伪的善良。她所有的事,都是夸张地惊嘆着、鼓励着。关振平询问他受伤的原因时,曾带来一个画画的警察,通过他的回忆来画出黑衣人的头像觉得这是他的长项,就自己画了个非常专业的素描给了那个警察,警察看到他极其专业的构图和笔触,大为惊讶。之后,他向那位警察要了画纸和笔,为二达他爷和大娘画了副肖像,大娘惊喜得逢人就夸,二达他爷也喜欢得不得了,挂在正墙上。结果一村的人都知会画画。立刻,他就像个神人一样被大家宠奉着。 那时,正是初秋季节,天高云淡,一派金黄。各家都在忙着收穫,关振平也被放了秋收假,天天回家帮着家里收庄稼。到晚上,关振平就来看,他想了这个案子,因的记忆出现混乱,他想不起那些黑衣人,也想不起麻子庐、麻尔康和予潇所有的记忆几乎都失去了;尽记忆混乱,但是由于他都是大学生,年龄又相仿,两个人的共同语言就特别多,当然,关振平始终觉得投缘,心底始终萌动着一种故交的感觉。 “吃了没有?” cc扭头去看,一身便装的关振平只穿着小背心,赤着两只胳膊走进了院门。 cc连忙说:“吃了。你干完活了吗?” 说话,关振平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今天的活干完了。明天去收后山的。要抓紧收,要不一场雨就麻烦了。” cc看着关振平壮实的胳膊上,肌肉一块块暴突着,仿佛一群凶煞被关振平绑缚着,可是这些凶煞却不停地挣扎着,想从关振平的皮肤下挣出来。 cc羡慕地说:“你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绝对能拿到奖的。” 关振平看看自己的身体,嘿嘿笑道:“我在学校就是健美冠军。回来了,锻鍊得少了,都快变成肥肉了!” 他说:“你想不想走走?我陪你去看看外面的景色,我们这里好看得很啊!除了水没有九寨沟大,我们的山、我们的树比九寨沟一点不差!可惜没有人投资开发啊。” 一步步慢慢地走出了院门,他俩顺着门口的一条缓缓的小坡走到村子后面,从这个高台往远看去,一峡的山色水光尽收眼底。清亮的关溪河从远处逶迤而来,矗立在河边的山坡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从山顶往下,一层层的颜色各不相同。山顶上树木呈现出近乎白色的淡黄,像刚孵出的小鸡,绒绒地在山顶上颤动着;往下一层是金黄的一条色带,黄得干净,黄得醉人,黄得透彻;最下面是大团大团的红色树叶组成的锦绣,在风中哗哗地歌唱着。整个一座山就是一块巨大的调色板,在歌唱中将天地描绘得绚烂壮美;整个一座山就是一架曼妙的大钢琴,在悦目的色彩中传出了远古的天籁之音。 远天边一轮秋阳正在慢慢地靠近山嵴,明亮的阳光将关溪河照射出一片金光。河边的高台下,走来干了一天农活的村民,老牛在他们身后悠悠地踱着步,不时啃食着路边的小草。河水的光晕将晚归的农人渐渐包围,只有偶尔听到农人一声吆喝老牛的声音,才能分辨出金黄光芒包围着的归人正在走近。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裊裊的炊烟,忽然传来几声母鸡下蛋的欢叫声,伴随着女人收蛋和给母鸡餵食的召唤,有一种恍若前世的错觉。 他面对如此美景深深地陶醉了。 “好看吗?” cc被关振平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笑着感嘆:“太美啦!过去说天下美景尽被和尚道士所占,他们在那种地方吸天地之灵气,方可修炼成神仙。你们这里地杰人灵,个个都是神仙呀。” 关振平呵呵笑着:“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身体,你恢復过来了,把你受伤害的经歷仔细告诉我,我就不信在我们这样清静的地方,还能容许那些小鬼猖狂!”
第64页 cc的思绪又被拉回到那个灯红酒绿的城市,他眯起眼睛,眼前呈现出一片氤氲,包裹在嚣尘之中的是那些若隐若现的面目和扭动的腰肢。 cc回头看着关振平,慢慢地说:“我想起来了,那些人是谁。我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是罪大恶极的兇犯。” 关振平立刻双目炯炯地看,语气中带着急迫:“你能指认他们吗?你能想起他们的名字吗?” cc点点头:“能。我要回去,我要去找那些恶人。” 关振平一把抓的胳膊:“好!我陪你去!我和你一起去把那些恶人绳之以法!” cc忽然想起予潇说麻子庐的话,他不禁有些担心地说:“我知道那些人都是关系网很多的人,他们是可以左右法律的。” 关振平轻蔑地一笑:“那是因为你是个普通市民,你面对那些坏人的时候你是弱者,你只有躲,你只有藏。我是谁?我是警察,我就是专门抓坏人的,我去了,只有他们躲,他们藏!法律是他们能左右的吗?我一铐子就把这些杀人犯都带回来,让他们老老实实地伏法认罪。” cc听了,从心底里升腾起一团希望的热流。 这时,夕阳完全沉入了山后,天空黯淡下来。朦胧中觉得关振平像一座山似的高大、魁伟。 忽然传来一声枭鹰长啸。 在黑暗即将笼罩下关村的时候忽然听到这样一声悽厉的啸叫,竟然有些冷,禁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 . 第十四章 黑暗交易(1) . . 一 . . 日子显得特别漫长,盛夏仿佛是一架纺车,一点一点把人的身体抽空,最后就剩下了空虚。 予潇坐在办公桌前就这样呆呆地愣着。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听从麻总的发号施令,然后她就按麻总的部署开始紧张忙碌的工作。忽然一下子,麻总变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要沉睡到什么时候,整个公司陷入了混乱,所有的员工上班就是坐在电脑前上网,有的打游戏,有的聊天,有的炒股,有的干私活。予潇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她的工作变成了熬时间,她的目标模煳到一片混沌。 她和公司都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麻尔康自然就成了公司的中心。他是这个公司出资人的儿子,他爸爸倒下了,谁能代替他呢?过去予潇指挥安排着麻尔康的工作,那是因为她是代替麻总在给麻尔康下达着指令,可是现在她还能给他再说什么呢? 麻尔康的身体很快就恢復了,尽管有时候他还不能出大的力气,坐久了骨折的肋骨还会有些疼痛,但是他现在自己开车兜风、喝酒放浪,却丝毫不受影响。 他成了老总,他就天天给予潇安排和自己在一起的工作。予潇不能拒绝,因为工作总是要做的,她只能要求自己顺畅地接受这一切。 电话响了。 予潇接了起来:“您好!这里是智通……” 电话那边传来麻尔康震耳的叫声:“予潇,不要拽了!是我!今晚我们陪最大的色拉油老总吃饭。现在收拾一下,要漂亮一点哦,不要给我丢人啦!我最喜欢你色迷迷的样子啦!哈哈哈……” 整个晚饭就是在黄色笑话中度过的,色拉油老总真是和他的产品名称相配,都是色到了极点!他不停地讲着那些男女之间的笑话,整个酒席就是一个黄段子大比拼的讲习所,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讲着自己珍藏的那些黄色小故事,然后整个席间不停地爆发出淫浪的大笑声。 喝酒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kyv,麻尔康为每个人都叫了一个陪唱的。予潇惊奇的发现,她的身边也有一个忸怩的小姐,不停地劝她喝酒,总是殷勤地问她想唱什么歌。她有些愠怒,对那个小姐质问道:“你管我爱唱什么歌!你喜欢唱什么你就唱你的嘛!老烦人的啦!” 小姐吓得不敢做声,在她身边乖乖地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那些男人们越来越放肆,一个小姐几乎被扒得一丝不挂,在桌子上跳来跳去,刺耳的尖叫声和笑声混成一片。 予潇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下去了。 那些男人虽然没有人对她表示出丝毫的不恭,但是,由于他们当着她的面和其他女人做着下流的游戏,予潇觉得自己似乎也被那些人调戏着。 她站起来走出了包厢。 走廊两侧全是一间一间包厢的门,不时走出步态踉跄的男男女女,他们相互搂抱着往卫生间走,一边走一边相互说着放肆的甜言蜜语。从每个门里都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荒腔走板的歌唱声。 予潇站在这里觉得自己简直跟个傻瓜似的,她想走,可是又不敢就这样离去。现在的她对麻尔康不敢对抗,因为现在的她失去了麻子庐这个靠山,她就只好俯就在麻尔康麾下,不得不听命于他。 她悄悄给麻尔康拨打了一个电话,麻尔康不接。她无奈地合上电话,走到大厅,坐在休息座里,孤独地呆坐着。 好久,手机忽然响了,予潇一看,是麻尔康,她连忙接听。 麻尔康不耐烦地问:“你去哪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呀?” 予潇说:“你们都是男的,我又玩不了你们那样的游戏的呀!我想回去了。可以吗?”
第65页 麻尔康恶狠狠地问:“你现在在哪呢?” 予潇说:“大厅里呀。” 麻尔康走过来的时候,脸上明显地带着恼怒。在那一剎那,予潇竟然有些怕他。 麻尔康口气兇恶地说:“你要干什么呀?你怎么这么难伺候?这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么就是tmd不合群呢?” 予潇无奈地说:“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说话。我先回了。” 麻尔康大声叫喊着:“你敢!” 在那种地方,予潇只好原地站着,默默地不出声。 麻尔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予潇:“你如果不想玩,也好!你去我家,等我!我回来和你说清楚!” 予潇转回身,看着他醉醺醺的眼睛,无奈地说:“我去你家干什么呀?你看现在几点了?都已经凌晨一点啦!你仔细看看好不好,我的大哥!我这个时候去你家干什么呀?” 麻尔康不屑地瞧着她:“你没有去过我家吗?装什么蒜?你就说,你去不去?” 这一段时间,由于予潇答应他放就嫁给他,所以有时候被麻尔康纠缠不过,也是偶尔在他家过夜的。但是此刻的麻尔康借酒撒疯,却让予潇气愤不已。但是她不知为什么,已经越来越不敢和他对抗了。 麻尔康往她手里扔下钥匙,转身就走回通向包厢的走廊。 拿着钥匙的予潇,竟然不知该怎么办。她愣在大厅里,直到一个服务生走过来问她:“小姐,你需要什么饮品吗?” 予潇讨厌别人在这种场合叫她小姐,她疾步走出大门。后半夜的大街上一片凉爽,有些醉醺醺的行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一个可以招徕生意的街女。 她连忙招唿一辆计程车,当司机问她去哪时,她略一沉吟,竟然说出了麻尔康家的地址。 走进麻尔康豪华的家里,她有一种不由自主地嚮往,这里的一切都那么舒适安逸,她想起单位的宿舍心里就不由地排斥,那里不仅简陋,更多的是透着令人气恼和嫌恶的寒酸。 她走进豪华的浴室里,调好水温,在花洒下静静地享受着水流对她身体的爱抚。她喜欢豪华,她喜欢富贵,她喜欢衣食无忧,她喜欢挥霍金钱的感觉。这些爱好,使她对麻尔康无法离去,因为她的所有梦想,麻尔康都能为她实现。她不敢想离开了麻尔康会是怎样的生活在等着她,至少,她已经渐渐地的关心越来越少了。 总是看到“宁可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后面笑”这句话,她深知自己现在就是在宝马里受着煎熬,但是她比所有嘴上总念叨这句话的女孩都清楚,她虽然和麻尔康在一起的感觉,跟与一头畜牲没有两样,但是,由于富贵的诱惑,她觉得忍受牲畜对她不停地ling辱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她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浴衣。在硕大空旷的客厅里,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手边是一桶瑞士产的薄脆,吃在嘴里,绵软得仿佛能流出奶油来。她眯起眼睛,把薄脆含在舌面上,慢慢地品着它在舌头上一点点地变酥,然后再一点点地变软,最后化在她的舌面和两侧,这种感觉真是舒畅极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大门一阵响动,接着就是一阵沉重踉跄的脚步声,然后又传来门扇被狠狠摔上的巨响! . . 第十四章 黑暗交易(2) . . 二 . . 不用看,就知道是麻尔康。 他已经醉得几乎不能走到客厅的沙发旁。他在门厅里摇晃着身子,眼睛却眯着,仿佛他能站在那里晃动着睡觉似的。 予潇等了一会,却听不到他的动静,扭头一看,麻尔康在门口摇晃得像一只快停下来的陀螺。她看他一动不动,知道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只好站起来去扶他。 予潇走到麻尔康身边,刚扶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搀回到沙发上,谁知他却对着门厅的玄关肆意地撒出了小便。予潇吓得一声惊唿,连忙跳开,因为他的尿液溅满了予潇的小腿,打湿了她的浴裙。 一身酒气的麻尔康撒完小便,然后摇晃着回到自己的卧房,一头扎进他那硕大的圆形大床,唿唿大睡。 看到麻尔康这副令人反胃的样子,予潇不知该怎么办。她觉得腿上的尿点子像一只只往肉里钻的蚂蝗,刺得她小腿皮肤灼热地疼。她厌恶这种骯脏的感觉,不得不又走进浴室,拿起淋浴软管喷淋头仔细沖洗被搞脏的腿和脚,直到感觉舒服了才出来。 回到卧室,看到麻尔康还像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地像个死猪似的沉睡,鼾声又沉又闷,仿佛喉咙里塞进了一个仙人球,让他憋得出不来气。 予潇厌恶他,从心里说,真的想一走了之。但是她觉得如果真的就这样走了,那明天麻尔康就得理了,他会没完没了地找她的麻烦。她想即便是这样一个混球,他就是再错,我予潇是什么样人呀,我不能错。她想到这里,就蹲下身子为麻尔康脱下鞋子,脱下潮湿粘涩的袜子。他是汗脚,扒下鞋子,一股噎死人的恶臭直钻入她的鼻孔,她忍不住地连连干呕。把他的衣服全脱下来以后,她又使出吃奶的劲才把他推到床里。安排好他的睡眠,予潇也感觉头晕眼花,身体疲软。她只好凑在床边,蜷缩起身子,睡下了。
第66页 不知多久,忽然一声雷似的的声音,把予潇吓醒了。她抬头去看,只见麻尔康用腿捅她。她嘶哑地问:“出什么事啦?” 麻尔康说:“给我拿水,我渴。” 予潇揉着睏倦的眼睛,起身为他去端水。他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身子一歪,就又睡过去了。予潇放下杯子,走到床边一看麻尔康顺着枕头的方向睡着,她已经没有可以垫脑袋的地方。她不得不推推麻尔康:“换个方向睡呀,你这样我枕什么呀?” 麻尔康一下子就暴怒了,他大叫着:“你干什么呀?我最恨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摇醒我!如果换别人,我大脚踹出去了!” 予潇心里气得也想大叫,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麻尔康就是一头牲畜,惹了他的火头上,他还真的会打人的。她只好一声不吭,蜷缩着身子,脑袋下面空空的睡在他身边,安静得就像一只标本蝴蝶。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予潇睡不着,她扑闪着大眼睛,脑子里很乱,却又很空。 其实麻尔康也醒了。喝酒的人入眠快,但是睡得时间短,很快就清醒了,尽管身体和脑袋都不舒服,但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平躺了一会,觉得一个人躺着挺无聊,就用腿碰予潇:“喂,过来,过来和我说话。” 予潇假装睡着了,不吭气。 麻尔康就用手把予潇的腰肢一揽,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搂着予潇,对着她的脸呵呵干笑着。予潇闭着眼,一声不吭,任凭麻尔康混合着烟臭和酒臭的口气喷到她的脸上。 麻尔康见她装死,就用手去捅她的胳肢窝,予潇其实是没有痒痒肉的,但是她一开始的时候就和麻尔康装出怕痒痒的样子,所以她不得不继续假装着躲避、颤抖、大笑。 麻尔康看她笑的样子,很得意:“我就不相信,搞你这样的,小菜啦!” 然后他又举起一根手指头,摇晃着假装要去捅予潇的胳肢窝,予潇就连忙做出害怕的样子啊啊地大叫、躲避。两个人的情绪就一下子热乎起来了。 予潇埋怨地说:“你睡醒了,我困死啦!你就知道害人,你是个害人虫唻!” 麻尔康喜欢听她娇滴滴的声音,他把她揽到胸前,像抱着个孩子,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才是个害人虫,你这个害人虫把我的雄才大略都废了!皇帝从此都不办公了!” 予潇撇嘴不屑道:“皇帝不早朝能和你一样吗?” “哪不一样?我看就一样。” “人家那是和嫔妃嗳,你是和谁呀?” “和你呀。你也是我的那个什么飞嘛。” “谁和你呀!你也不瞧瞧你是块什么料。” 麻尔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怪叫着:“哎——你要反悔吗?赖帐的都不得好死!你知道吗?” 予潇哼了一声,说:“谁赖帐了?我如果赖帐了,能和你睡在一起吗?” 麻尔康说:“睡在一起能说明什么呀?你和苏塘不是也睡在一起了吗?到最后你不是一样把他也给赖了?” 予潇忽然觉得想起了一件事,她问:“我想知道,你究竟怎么样了?” 麻尔康搪塞着说:“放了,把他放了。你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不赖帐的!” 予潇有些失落地说:“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联繫呢?哪怕是一条简讯也好呀。” 麻尔康酸熘熘地说:“人家现在有麻点点呢,谁有工夫想你呀?” 予潇一听,马上释然了,觉得自己和麻尔康睡在一张床上也有了充分的理由,毕竟是先错的呀。的事一多,她心里忽然就有些空空的,她和麻点点在一起的情形竟然有些淡淡的醋意。为了让自己忘,她转过身,亲热地抱着麻尔康的脖子,娇滴滴地说:“你爱我一下下嘛……” 麻尔康一边投入地爱抚着她,一边含混不清地念叨着:“小爱人,小女人,小老婆,小屎粑粑,小屎橛子……” 予潇忽然觉得和麻尔康在一起也很开心,竟然也动情地呻吟起来,那种声音,她曾无数次地对发出过。 激情之后,两个人都疲惫地躺着不动。酒后的麻尔康身体虚弱得像一只吸满水的海绵,此刻被疲惫积压着,汗水全涌了出来,湿透了枕头和褥子。 予潇一只手轻轻地抚mo着麻尔康,麻尔康沉浸在两个人的舒畅之中。他轻轻地问:“你,喜欢我吗?” “嗯。” “我们结婚吧。” “嗯。” “老婆。” “嗯?” “我是谁呢?” “老……公吧……” “明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噢!” 予潇愣了好久,没有出声。 “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吗?” 予潇转回身,看着他说:“就这样领结婚证吗?人家是个大姑娘吔,好好的就被你领回家了,连个什么仪式也没有吗?” 麻尔康一头雾水:“什么仪式?” 予潇慢慢说:“我们老家那是有好多仪式的,要先相亲,然后证亲,然后定亲,然后订婚,然后娘家认亲,然后公婆认亲,最后才是婚礼吶。”
第67页 麻尔康一听头就大了:“哪那么多然后呀?不就是要彩礼嘛,我一次给够,总行了吧?” 予潇听了,居然喜滋滋地伏到他的胸脯上,牙齿轻轻地咬着他的肉,麻尔康又来了情绪…… . . 第十四章 黑暗交易(3) . . 三 . . 睡得真沉啊! 被手机铃声震醒之后,予潇抬起头,才发现她和麻尔康还睡在那张硕大的圆床上。她此刻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麻尔康死死地搂着,一动也不能动,仿佛两个人在比赛着古典式摔跤,保持着一个姿势,看谁先两肩着地。 她想扭头看看,也不能够。她真的好奇怪,一晚上都是这样睡过来的吗?麻尔康的控制欲在睡梦里也丝毫没有放松。 他终于醒了,闭着眼睛摸过来手机,迷迷煳煳地接听。 “唔?” “你是个猪头吗?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手机呀!” 麻尔康一听就知道是麻点点,他努力克制着:“在睡觉,知道吗?睡觉呢。” 麻点点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知道吃喝嫖赌,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还在睡觉!马上给我过来,——你爹醒了!” 合上手机,麻点点又踅回麻子庐的房间,看到她爸爸靠在床头,无精打采地一动不动。 自打麻子庐气的脑溢血之后,他就一直处在昏迷状态,ct检查脑部有一片硬币大小的暗影,医生说,那就是出血部位。由于出血很少,脑压也不大,所以建议保守治疗。每天就是黄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来测量一下血压、心跳,然后就是一瓶接一瓶地打点滴。 麻子庐昏倒了,人事不省需要照顾。麻尔康说,自己也是个病人,肋骨都折断了,所以没有能力照顾爸爸。麻点点一听,对着麻尔康嗤之以鼻,她把身上的刀伤一包,就独自肩负起照顾她爸爸的全部任务。整整二十天,她没有出门,也没有办法出门,坚持做着照顾病人的各种琐事。麻子庐一直就处在植物人状态,一天睡二十多个小时,摇醒了就吃两口饭,不摇醒他可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而且也没有飢饿感。 上午,麻点点给他餵完饭以后,就到隔壁房间里上网去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含混的声音:“……这是哪里……谁呀……谁在呀……” 麻点点吓了一跳,她急忙奔过去,一看她爸爸探起脑袋,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瞅着屋子像个迷路的人一样,东张西望的。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奔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脸大声喊:“啊!爸爸,你醒了吗?你好了吗?” 麻子庐收回游移的目光,仔细看着麻点点,慢慢地认出她来。 她兴奋地喊道:“老爸!你醒了吗?你看看我啊!” 麻子庐显然不明白麻点点兴奋的原因,他有些愠怒地说:“喊什么……吵得耳朵疼……” 麻点点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知道吗,你睡了二十多天,是我天天在这里给你说话、给你做饭、给你接屎接尿,二十天以来你除了偶尔眼珠转动一下,就基本上没有任何反应。你醒了,我能不高兴吗?哼!” 麻子庐一听,拉下脸来,训斥道:“胡说!谁睡了二十多天?……啊,越来越没有人样了!” 麻点点马上大叫起来:“老爸!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真的昏睡了二十多天呀!” 麻子庐根本不相信自己睡了二十多天。他也不和麻点点争辩了,努着身子想坐起来,结果他一点力气也没有,软塌塌地在床上像一滩稀泥。麻子庐这时有些意外地问:“你刚才说,我睡了多长时间?” 麻点点抱怨地都囊:“谁知道呢,你想是几天就几天吧。” 麻子庐不耐烦地说:“打电话,叫尔康来!……快点。” 麻点点走到她的电脑旁,拿起手机,拨打麻尔康的手机,好半天才声音嘶哑地说在睡觉。给麻尔康打完电话,麻点点走回来,坐到麻子庐床边上,她落寞地说:“老爸。” 麻子庐转回头,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麻点点委屈地说:“你病了,我心里难受。你病好了,我说真的还希望你病着。病着的你,才像个爸爸呢。” 麻子庐粗暴地说:“你还希望爸爸得病?……对了,你伸出胳膊来,让我看看你的那些刀伤,大姑娘家,不把皮肤爱护好,多丢人!” 他靠在床头上,抓住麻点点的胳膊,左看右看,只有几条很细的红线,不仔细看竟然看不清。他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嗯?你的那些刀伤呢?你不是把自己割得血呲拉煳吗?怎么都没有了?是不是给我搞得什么障眼法,拿番茄酱吓唬人呢?” 麻点点气恼地抽回手:“亏你能想出来!点点是那样的人吗?不信,我再给你割几刀看看!” 麻子庐气唿唿地说不出话来。寻思了一会,又问:“我是不是睡了二十几天?” 麻点点不耐烦地嚷嚷:“是啦!是啦!老爸,你要我怎样说你才信呢?” 麻子庐问:“尔康的身体怎么样了?” “全好啦!现在他到处乱跑。就你病了,谁都没病!”
第68页 麻子庐有些焦急地问:“那公司这些天怎么样了?” 麻点点说:“我在24小时照顾你呀,我哪有时间去公司呢?” “那谁在打理公司呢?” 麻点点想了想,说:“也许是予潇吧,也许是尔康。” 麻子庐一听,更加着急地说:“快快,快叫尔康来!快快!” 他问麻点点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虚弱,为什么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着急地叫麻点点给他做饭,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最想吃什么。喝了一盒内蒙的好牛奶,结果他又全吐了。面对自己身体的反常迹象,麻子庐有些开始相信自己沉睡了二十多天,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控制集团的全部事务。 麻尔康终于出现了,他身后还有予潇。 他俩坐到麻子庐床边,麻子庐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坐正,让自己显得身体很好。他说话的时候也努力放慢语速,他不能让他们看出来他的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都出了问题。 “尔康,你的身体恢復得怎么样?” “我还好,基本不疼了。都快一个月了,好得差不多了。” “公司最近怎么样?” “业务基本停顿。其它的还可以。” 麻子庐心口一阵抽紧,疼痛的范围扩大到后背上。他咬着牙说:“业务不能停。否则再开展难度就非常大,而且时机一旦错过,就很难再抓住了。” 麻尔康点点头。 麻子庐脑袋转向予潇:“你,在公司没有看到些什么吗?” 予潇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和麻尔康的事,突然被麻总这样一问,竟然有些语无伦次地结巴起来:“嗳……是这个样子的,我,没有办法唻……” 麻子庐不满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麻点点奇怪地看着黑子走进来,一脸迷惑地问:“你怎么进来的?你没有敲门呀,你有我家的钥匙吗?” 黑子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他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哎!说什么呢?门又没有锁,老子一推就开了,谁他妈的要你家的钥匙有什么用?” 麻点点也极不高兴地反讥:“我老爸得病,没见你送袋营养品,还没有见你送筐水果,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一天几遍到我家,全是为了你那点钱,你就不觉得逼人太甚吗?” 黑子见他家的人多,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死皮赖脸地强辩着:“我天天来,不全是为了钱,我来看你爸爸身体好没好,我这也是关心他呀。” 麻子庐对麻点点摆摆手:“点点,不要再说了。” 黑子忽然听到麻子庐的声音,他几乎惊叫起来:“哎呦!我的个天神姑奶哥哥呀!你老人家醒了吗?哎哟,醒了嘛!” . . 第十四章 黑暗交易(4) . . 四 . . 不一会,屋子里就挤满了黑衣人。 胡来山觉得自己在麻子庐醒来的第一天就亲自上门,是有些过分了。听到黑子打来的电话,他让弟兄们跟着六子一起去。临出门,胡来山伏在六子耳朵旁叮嘱了一大堆如何兇狠的话,说弟兄们再过分,只要老大没有把话说绝就有迴旋的余地。但是如果你们做小弟的不狠,老大就没有施展腾挪的余地。六子跟着胡来山这么多年,再加上因为心慈手软被老大冷落,所以他急于想扳回失去的地位和实惠。 气势汹汹地来到麻子庐的家,但是一见到屋子里站着一个绝色艷丽的美女予潇,六子不知怎么搞得,他心里涌起来的就是“文雅”、“修养”、“绅士”这些词,结果他面对漂亮得让他心都要停止跳动的予潇,六子几乎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因为弟兄们都来了,黑子的胆量就变得愈发不可一世。他叫嚷的声音几乎可以掀开屋顶,整个屋子里全变成了黑子的嚣叫声。 “我们弟兄们没日没夜地趴在那个破破烂烂的楼下,垃圾就堆在我们的鼻子前面,我们闻着那些臭鞋烂袜子的味道,我们还要像狗一样地趴着不能动,我们容易吗?” 那个丢刀子的瘦高个委屈地对麻点点说:“我的刀子你总该还我吧。你拿刀子吓唬人,害得我都没有吃饭的本钱了!我的老大还打了我,还踢我!把刀子还我吧。” 麻点点烦躁地白了他一眼:“早就丢了!谁稀得要你那破玩意。” 瘦高个一听就急眼了:“啊!你给我丢了?我们老大给我们刀子是要我们押钱的,你不给我刀子我以后怎么去收保护费?老大扣我的押金,还要打我!你还我,还我刀子!” 麻点点抱着胳膊,一副赖皮的样子,摇晃着小脑袋,带着得意的表情和语气说:“就不还,没有啦。丢了,找不到啦!哎,就是不还,你能把我怎么样!” 瘦高个又急又气,再看到麻点点赖皮的样子,他一急,就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头,长嘘短嘆起来。 麻点点得意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嘴里还哼起了曲子。另一个黑衣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凑到麻点点面前,几乎是恳求地说:“你不知道,他家是定远的,穷得很,你就可怜一下他吧。你再不给,他就吃不上饭啦!都是穷人嘛……”
第69页 黑子忽然发现现场气氛不对头,他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吃屎了吗?说什么呢?我们抓(干啥)来啦?” 黑子一声大吼,那两个才忽然清醒他们是干什么来的。 黑子气的哇哇乱叫。他对着麻子庐说:“你说的让我们抓住那个人,我们抓来了,你躺下不起来,我们弟兄们吃什么呢?你说多加钱要那个人的手,我们老大直接给你把头敲碎。我们还不够意思吗?你们怎么是这么颊的人唦!” 麻点点忽然听到黑子说把脑袋敲碎了,急得眼前一黑,厉声质问:“你说的啥?你刚才说得啥?再说一遍!” 麻点点忽然之间仿佛勐鬼附体,她的眼睛直视着黑子,那样子就能把黑子吃了似的。 黑子吓了一跳,他一边招架着麻点点,一边嘴里还逞着强:“抓(干啥)了唦?这么凶得干什么呀?我们做的都是为你们消灾的事,噢呦!你这么凶的要把人吃了吗?” 麻点点顾不了那么多,继续追问:“你刚才说的把谁的头敲碎了?” 黑子理直气壮地说:“还能有谁呢?我们敲了别人的头,能向你们讨钱吗?” 麻点点几乎晕了过去。她呆呆地跌坐到床里,像个木偶似的目光呆滞,嘴里喃喃地念叨:&ldquo死了?他真的死了吗?” 她最后一句念叨,让予潇听到了。她也感到不可理喻,她看着麻点点和黑子的对话,但是她还不能相信那是真的。直到麻点点像个殭尸似的硬在床里,予潇才觉得事情重大。 她转头问麻尔康:&ldquo死了?” 麻尔康什么也不知道,他此时也懵了。他试探着问黑子:“你们把他杀了?” 黑子肯定地说:“嗯!杀了!杀得死死的。” 予潇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哀怨地看着麻尔康,说:“你不是说放吗?为什么要杀死他呀?” 麻尔康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慌张地搓着手,解释着:“啊,他们只是打了苏塘,也许没有杀死……” 黑子肯定地说:“我亲自验的,死了。” 麻尔康慌张地说不清话:“啊?杀死了?予潇,他们是杀死了……” 予潇不能相信,她追问着那些黑衣人:“为什么呀?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呀?你说!你说呀!” 她的眼睛终于转到六子的眼睛上,她急切地问:“是不是杀死他了?为什么要杀死他呢?” 六子惭愧地恨不能钻进地缝里,他想躲避予潇的追问,但是予潇却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六子。六子实在没有办法,就从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嘴里都囊着:“你们自己看吧……” 照片上全的尸体,特别是他头部拍得非常仔细,整个人的脑袋都被砸得血肉模煳,趴在地上眼睛都鼓出了眼眶,其状惨不忍睹。 予潇看完就递给了麻尔康,麻尔康刚想翻看,麻子庐一把夺过去,一张一张地看起来。予潇觉得胃里就像潮信的钱塘江,不停地翻腾着。她慢慢地坐到沙发上,眼前全尸体的恐怖图像。她希望能想起过的一些样子,可是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麻尔康从麻子庐手里接过来照片,颤颤抖抖地浏览着那些照片,因为照片上太惨了,太恐怖了,即便是他的仇人,可这些照片也一样让他胆战心惊。最后,他小心翼翼地递给麻点点。麻点点没有接,照片从麻尔康手上跌落到床铺上,散落了一床的,都恐怖残忍的的死像。 因为照片的缘故,整个房间充满了凝重和涩滞的感觉,谁也不说话。 麻子庐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这个事情虽然成了这样,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是想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麻家是不好惹的!……当然,现在这样也是为我们麻家人报仇!……你们回去带上我感谢你们老大的心意……” 正在这时,外面走廊里一片杀猪似地喊叫,几个黑衣人像遇见鬼似的狂叫着,还有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屋里挤,一时间,外屋的慌乱引发的里间也混乱起来。黑子怪叫着:“抓(干啥)啦?抓啦?” 从外屋疯涌进里屋的黑衣人,一边鬼哭狼嚎地叫喊,一边全身都是血,前边的踩压着里面的人,后面的哭喊着逃命:“啊!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呀——” . . 第十四章 黑暗交易(5) . . 五 . . 场面的混乱加上声音的悽厉,把六子吓得不由得伸手去摸肋下的砍刀。但是,在他本能暴力倾向就要爆发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和惊慌失措的予潇的目光相遇了。他从予潇的眼神里看到一个美女求助保护的虚弱和无助,六子竟然一下子迸发出了惊人的胆识。他大叫一声:“都给老子镇定!” 这一声,所有的黑衣人都耳熟能详,毕竟是老领头人的召唤。那些惊慌的黑衣人都回头去看六子。六子唰地拔出砍刀,又大叫一声:“弟兄们,拿傢伙!听我的!” 喊完之后,他还不由自主地扭头去看予潇,他想知道予潇对此刻的他是不是很赞许。就在他扭头的间隙,外面的黑衣人又涌进来一批。在黑衣人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挥舞着一柄匕首,漫天都是森森的寒光,眼前飞舞着骇人的血影。
第70页 这时所有人才看清楚,黑衣人身后的追杀者原来是麻点点! 麻点点听到黑子说敲死,她忽然一下子失去了活着的兴趣。当人们都瞧着床上的血腥照片沉默时,她心里已经坚定了和这帮兇徒同归于尽的念头。她静静地下了床,走入她的卧室。在她的枕下,压着那把割破她手臂的刀子,这把刀子就是黑衣人里的瘦高个的。她前面用它胁迫过麻子庐,此刻,她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她要杀掉这些兇恶的歹徒。 她提着刀子,默默地走出她的卧室。一群黑色的影子堵着她家的另一扇门。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勐然发出一声尖锐地啸叫,把黑衣人惊得连忙回顾躲闪。这时候的麻点点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手里的刀刃,就像一台绞肉机,向那些黑色的鬼影舞去。耳畔全是鬼哭狼嚎的惨叫,她的心里却充满了盛夏吮咽冰沙雪糕的快感。在利刃的推进下,她所向披靡。 麻点点的举动,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飞溅的血液像泼水节的水瀑,向屋子的各个角落泼洒出红色的流萤。予潇看到那么多的血水溅得屋子一片狼籍,她吓得不停地惊声尖叫。 予潇叫声却成了六子的催情剂,他的雄性荷尔蒙腾腾地往上涌。陡然之间,六子觉得自己就跟武林大侠一样的威勐无比。他举起砍刀,在侧面向麻点点的脑袋砍去。 一声惨叫,麻点点倒在地上。 六子顾不上看地上的麻点点,他偷空去看予潇是不是在注视他。 麻子庐看到这样的场景,又一声哀鸣,晕了过去。 六子看到予潇几乎被惊得灵魂出窍,心里充满了引起心仪女人注意的满足。他知道,刚才那一刀,势大力沉,麻点点的脑袋是肯定被砍落在地的。当然他也感觉到了,他的刀往下落的时候,似乎有种什么力量使他的胳膊向旁边拐去。他低头去看,地上的麻点点只是一动不动,但似乎没有什么地方与身躯分离。 黑衣人觉得场面没法控制,就在麻家人乱成一片的时候,哄的一声全走了。霎时,屋里就剩下木呆呆的麻尔康,傻唿唿的予潇,昏死过去的麻子庐和伏在地上的麻点点。 麻尔康扭头看看予潇,他俩面面相觑,面对两个横卧的人,他俩谁也不先说话。 沉默了好久,昏死的麻子庐抬起了头,他虚弱地说:“快……看看……点点……” 麻尔康这才想起地上的妹妹。他蹲下身子,把点点翻过来,抱在怀里。点点没有受伤,只是紧闭着眼睛,像睡着似的。 麻子庐问:“她怎么样了?” 麻尔康把点点平放到麻子庐身边,让她平平地躺着。麻子庐左看右看,没有看到麻点点哪里有伤。 就在这时,麻点点呻吟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哥哥。她又扭头往麻尔康身后看,见门口空无一人,但是家里的大门却大敞着。她有些抱怨地说:“哥,关门呀……” 麻尔康扭头去看,大门敞着。他再去看予潇,见她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尊泥像似的。 麻尔康对予潇叫道:“你就不能帮个忙吗,去把门关上好不好!他妈的那些傢伙进出我们的家就跟进商场似的。你听到了吗?” 予潇没有动身。 麻尔康气得又骂了一句,抽出压在点点脖子下面的胳膊,自己去关了门。 予潇此刻心里乱成了一锅粥。她以为富人的家庭必定是豪华装修、金碧辉煌,摆设是金银珠宝、玲珑剔透,吃的是山珍海味、珍馐佳馔,穿着世界名牌、时尚名贵,出则宝马、入则星级,社会名流、号令四方,奢华极致,傲视百家。 此刻她的确是处在最富贵的家庭,而且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富贵家庭已经逐渐地滑入她的掌中。可是,她忽然在这一刻觉得,远远地让她眼馋的豪门,走入之后却和她设想的差距如此之大! 一瞬间,她对这个富庶的豪宅,突然就失去了曾经有过的勃勃冲动。那时的她,心底是多么渴望过上他们这样的日子啊。 她知道自己的特点,渴望愈深的,得到后就愈不珍惜。 得到了这一切,忽然之间觉得竟然是那么的没有意义。一切都是没有价值的。 她努力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 身后传来麻尔康的怒吼:“你干什么去!” 她念叨着:“我头晕,想吐……” 她说着,就伸手去拉门柄。就在她拉开门的一瞬间,她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脸色极苍白的女子,黑直的长髮覆盖着她的脸颊,一双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予潇吓得一声怪叫,瘫软在门前。 麻尔康急忙扑过去,他俯身去看予潇,只见予潇上牙死死地咬着下唇,一道血迹从她的牙缝里慢慢地流出。 麻尔康站起来去关门,这时他看见一个穿着长及膝弯的黑衣的女人,她正慢慢地往楼梯下走。他觉得很奇怪,就叫了一声:“你是谁?” 那女人就停下了脚步,木直的身子僵硬地一动不动。麻尔康忽然觉得周身寒冷,整个世界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他忽然吓得连忙把门关上,又紧紧地锁了几道保险锁。 锁好门,他回身把予潇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伸直了身子,麻尔康觉得腰酸背痛。这时他才发现,整个一座大屋里一共四个人,只有他一个是能够站立的,其他的人都是病恹恹地,像躺了一屋子的死尸。麻尔康忽然觉得非常恐怖,他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第71页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他急忙去看,门柄在轻轻地转动着…… . . 第十四章 黑暗交易(6) . . 六 . . 门锁继续在转动着。 麻尔康吓得浑身发抖,他突然看到门口地上麻点点丢下的刀子,就连忙紧紧地抓在手里,一边用刀尖指着大门,一边对着门外大叫:“住手!胆敢再动,老子就拿刀砍啦!” 他扯着嗓子叫喊,他想用大声吓唬住门外的人,但是他全身抖得不能自持,声音几乎不能连贯地发出来,就像寒冬腊月赤裸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他的叫喊声没能吓住门外的人,却把予潇给喊醒了。她勐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左右一看,屋子里的人除了麻尔康,都昏沉沉地躺着。她心里急躁得不能抑制,呆在一个处处是危险的地方,让她厌恶的一秒种也呆不下去。她一把拨拉开麻尔康,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予潇冲下楼梯,狂跑起来,直到她累得双腿一步也迈不动了,才慢慢地停歇下来,她站在路边大口地喘着气,眼前一片黑影,使她看什么都看不清。 她很后悔,她真的没有想到做富人有这么多麻烦。她忽然觉得很委屈,自己为什么呀?甩,和麻尔康这么个糟货在一起,原想为了获得未来的富贵,现在忍受他这个囊康也是一条途径,有得总有失嘛!可是现在,得到的是什么?失去的又是什么?予潇突然之间,心理的天平就失衡了。她想,在一起虽然没有麻尔康那么富贵,但是,帅哥给她的心理感觉,也是其他人都没有办法比拟的。就受过高等教育这一条,那种言谈举止的满足也是麻尔康这头蠢驴没法给予她的。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得不偿失了。 然而,她又想,目前的现状对她来说是非常麻烦的死了,这个世界上最可以依赖的男人就,她一直以来充满了底气地和其他人斗智斗勇,其实都是因为这个最后的退路呀。现在她才知已经死了,她最后的退路已经被封死了。听的死讯,她没有麻点点那么愤怒,她只是在想自己今后该投向哪个怀抱?这个世界不能没有依靠,要么靠身上,要么靠在麻尔康身上。 可是死了,完全靠不住了。忽然之间,她连回忆一的想法都没有了,她高速转动脑筋要思考下一步的去路。她想到了自己处心积虑抓到手里的麻尔康,这个富豪子弟曾经是她想得最多的一个人。 然而,现在的麻尔康似乎也靠不稳了。他爸爸得了重病,估计今后再重整河山的能力是不会恢復了。凭麻尔康的那点能力,他会再举他爸爸的大旗吗?不会!予潇心想,不会,麻尔康没有那个能力。 她心理完全乱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勐然,一辆白色的澳柯玛停在予潇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车门打开了,跳下来一个精瘦的男人,一瞬间,予潇以为自己遇见了大菸鬼,那种身材的人,让人联想的全是病秧子、吸毒的、梅毒、爱滋病…… 所以,予潇吓得连连后退。 那人说话了:“小姐,不要怕,是我。你不要去公司,我的弟兄在那里报復你们呢,你去了,会把你也裹挟进去的。” 予潇定睛一看,原来是六子。 六子匆匆上车去了。他最后盯着她的眼神让予潇砰然心动,那是只有喜爱她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啊! 予潇竟然开始愣愣地思考起六子来…… 下午的大街上人流很少,阳光炙热得令人晕眩,予潇听到六子的忠告,她不敢再往前走了。 就在她踟蹰难行的时候,有人在身边说话了:“你在这啊?快去单位看看吧,出大事啦!” 她抬头去看,说话那人向她摆摆手,走远了。她一下子没认清,感觉好像是制作部的相原。 相原就是在一个部门的那个美术专业的大学生,他曾经告,那个外号叫财迷的人,死在了洗脸盆里。 相原的话,从侧面证实了六子的话。看来六子没有说谎,他的手下正在公司里大肆破坏着,黑社会就是这样,他们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打、砸、毁! 同样是危险的状况,相原让她去危险之地去看看,六子却劝她不要走向那里。原来女人心底最柔软的不是原则,也不是正义,而是男人的一句关心。她忽然为六子而感动。当然,还有六子拔刀大叫的威勐,那种威勐的身姿比麻尔康帅得多啦! 麻尔康?切!她忽然觉得这是多么陌生和不屑的一个名字啊! 那时,正在浑身抖糠、抵死堵门的麻尔康,忽然被予潇把大门拉开,大敞着门一熘烟地走了。 面对着大敞的门,麻尔康吓得不敢走过去关门,但是又不能不关门,他只好慢慢地往门口挪着颤抖的不听使唤的腿。 他走到门口,见门外空空如也,这才放心了。他连忙把门关上,又把锁上的保险紧紧地拧上。直到见到门锁都锁紧了,他才放心地松开手。只有锁好了门,他心里才有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对刚才予潇问也不问他和他的家人就拉开门往外跑,麻尔康是一肚子的邪火,她怎么可以不管别人的死活,就把大门敞开跑了,把所有的危险都留给他一个。幸好他现在锁好了门,否则予潇自己逃脱了,却把他一家全出卖了!
第72页 然而,当他刚回头,却勐然发现身后有个人影! 麻尔康登时脑袋嗡地一声,像一具失去支撑的布片,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应该像一滩泥似的软在地上,实际上他又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有如生出双翼,漂浮在半空中。 他偷眼去看,原来他在那个苍白脸色女人的手中。那个女人像举着一只苍蝇拍似的,把他举到了半空中。 他吓得战战兢兢,对着那个狰狞的女鬼哆哆嗦嗦地求饶:“姑奶奶饶命,饶命……” 那女鬼盯着他,嘴巴不动却能发现声音:“绕你的命?我不是慈善家,我是厉鬼!你知道吗?我是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的,除非你做我的通灵人。” 麻尔康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我做我做!” 厉鬼放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好吧,我可以饶了你。你真的答应做我的通灵人吗?” 麻尔康这才开始思考她的话,问:“神仙奶奶,通灵人是干什么的?” 那女鬼说:“你是我的奴僕,你的灵魂是我手镯上的一颗黑珠,你要答应把你的灵魂交给我保管,你不能要求收回你的灵魂,除非你想变成一股黑色的恶气,打入永不转世之狱。你答应吗?” 麻尔康想了想,问:“我答应了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女鬼发出一声悽厉的叫声,说:“你答应了我,你就是我的客体,我将寄居在你的躯壳里。你就和我一样强大,具有超自然的能力,同时你也永世不再陷入生死轮迴,你将永远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因为你得到永恆的生命。” 麻尔康又问:“我如果拒绝你,会有什么坏处呢?” 女鬼哈哈笑着:“你拒绝我,就只能是死了!像你的手下财迷一样。他不答应做我的通灵人,我就让他立刻死去。当然他这样死的人是会上天堂的,再次轮迴他就富贵得不可描述。” 麻尔康再问:“我能不能拒绝你,又不死呢?” 女鬼忽然变得极度丑陋,她把自己的身体绞成了一条麻花,一阵阵的恶臭让麻尔康几乎晕厥。她扭扯够了,才发出一声嚣叫:“那,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慈善家!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啊!可是我又为什么杀不死你呢?有什么力量在保护你吗?” 麻尔康狞笑着说:“我和你做这个交易,我要做你的通灵人!” 女鬼一听,发出一阵悽厉的哈哈大笑声,说:“交出你的灵魂吧……” . . 第十五章 邪灵(1) . . 一 . . 予潇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在大街上就这样站着吗?那站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动身呢?回到麻尔康那里吗?切!那里横躺了一堆病人,这个时候去就只能是做端屎端尿的僕人了。 此刻才发现由于跑出来的太匆忙,她的手包都不知丢到哪了。全身上下忽然之间连一块钱都没有。没有钱的感觉太可怕了!没有钱她就觉得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依靠,也就完全失去了安全感。 只能回单位了,因为她的宿舍里还有银行卡。取了钱,至少今晚还可以找个地方躲避灾祸和睡个安稳觉。她想,也许那些黑衣人砸够了,已经回去了。她往单位走的时候,忽然感到世事的变化太突然、太令人不可捉摸了。昨晚她还在最豪华的ktv里一掷千金,昨晚她还可以在柔滑的温顺的水柱下冲去一天的尘土,昨晚她还可以用舌尖去品咂瑞士克利佳……忽然之间,她竟然从那样的高度疾速跌落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她甚至连今晚能睡在哪都不清楚。她的心里对这种大起大落已经没有了感慨的兴致,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谁能给她提供最基本的利益! 公司一片安静。 她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除了看到地上有一些凌乱的纸片和倾倒的桌椅外,一个人影也没有,整个大楼安静的让她有些陌生。 麻总办公室前的桌子,就是予潇的座位,现在已经完全翻到了。桌子里原来的那些易拉罐饮料,都是予潇自己收集存放的,现在也都摔得到处都是。从这个桌子往右侧看去,长长的走廊里,地上散满了凌乱的杂物。最尽头的一间房子,就是予潇暂住的宿舍。 予潇悄悄地向自己的宿舍踮着脚走去。虽然大楼里空无一人,但是予潇却觉得空得瘆人。她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前,发现门已经被打开。正打算要进去,忽然发现在她的床边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她大吃一惊,勐然想起在麻尔康家门口曾经看到的那个黑衣苍白女人。她吓得几乎又要晕倒,想也不想就转身往外拼命狂奔。地上的杂物被她的脚步踢得咣咣乱响,在安静的大楼里,这种响声像炸雷一样嘹亮! 宿舍里的那个黑影显然被予潇的响声惊醒,他一转头,大叫一声:“谁!抓住他!” 予潇以为整个楼里就只有那一个人影,谁知她的响动一下子就引来了一大堆黑影。她在躲避那些黑影的时候,嘴巴里只能发出的就一个声音:“啊——” 突然,她就被一只大手给按倒在地。她想,自己是活不过今天了。 可是,她又听到一声有点耳熟的声音:“别打,提起来让我看看!”
第73页 一阵天旋地转,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旋转了几圈就忽然立定了。然后,她的眼前就有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的眼神和她一样的疑惑,直直地盯着她。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六子! 在那一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无限地委屈,看到六子的的时候,她就仿佛看到了亲人,一下子就抱住了六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在打砸智通公司的时候,也许是有神灵指路,六子一脚踹开的那扇门里,竟然是予潇的宿舍。六子抡起棒球棍正要砸下去的时候,忽然在桌角上看到了一只很小的相框,拿起来一看,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漂亮女孩。在六子心中,这个女孩的漂亮,让他茶饭不思。他一直以为作为最粗糙的男人,来自最底层的家庭,一共读过四年书的自己,永远也不会有缠mian的感情。可是,自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生着一双绒绒大眼的女孩,还有她那种高贵的气质,让六子立刻就屈服在她脚下。他想,即便是这个女孩要他立刻去死,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的。 他坐在她的床边,慢慢地仔细地翻看着她的照片,每一张都让他想哭,太美啦!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美的人自己却无缘正视,更别说能够得到她的一个笑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美的人只能让他远观而不能亲近?他捧起她的衣服,贪婪地凑在鼻子前,尽情地吸吮着衣服上留下的她的清香。他为她痛苦,他情愿为她变成一个可怜虫。 六子心里对天唿唤着:“神啊!你知道不知道我爱她啊?你如果可怜我,就让她立刻出现在我眼前吧!神啊!你知道不知道我想她,我可以为她奉献生命!神啊!把她领到我面前来吧!”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乱响,接着就是一声连一声的女人的惊叫。六子大喝一声:“谁!抓住他!” 随即,他也追了出去。当他从手下人的押解中看到那双绒绒的大眼睛时,他简直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刚才他还提醒她不要来单位,她为什么还要来呢?刚才还在仔细看她的照片,忽然之间活生生的她就矗立在眼前!难道真有神灵在给她领路吗?她难道是真的註定和自己有某种关系吗? 啊!这么漂亮的女孩,漂亮得让六子窒息的女孩,就这么真实地站立在他的面前! 最让六子意外的是,这个皮肤白皙,下巴俏细的女孩,忽然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失声痛哭。 六子被突如其来的幸福震昏了头!他痴呆呆地和予潇这样抱着、站着、哭着…… 弟兄们刚开始是迷惑,继而猜测,最后就有些使坏地起闹。六子忽然感到在弟兄们面前失态,他拍拍她柔软的胳膊,轻轻地说:“不哭,咱们回我那去。噢!” 予潇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妹妹,撇着嘴,一边抽泣一边垂着头跟着六子走。刚走了两步,她就娇柔地说:“你把我的宿舍门锁上嘛。不要叫你的手下进去,好不好的啦?” 六子急忙布置下去,一个脑袋两幅面孔,对着予潇甜蜜奉承,对着弟兄兇狠吆喝。予潇看她的门锁好了,这才跟着六子往外走,每一步都不由地拿捏摇摆,把并排在她身侧的六子迷得几乎不会走路了。 六子带予潇回到他们的公司,把予潇安置在自己的宿舍里。他的宿舍就在胡来山大办公室的旁边。门还没有顾上关紧,胡来山就推开他的宿舍门,问:“那边整得咋样?” 胡来山一眼看到房间的予潇,立刻就顿住了嘴。六子连忙迎出去,把那边的战况粗略地回报了一遍,然后又独自退回宿舍。看着艷美的一个美女就坐在眼前,他紧张地不知所措,长这么大,六子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身子还没有真正接触过一个女孩。忽然一下子就和这么美的女孩面对面同处一室,六子有些什么也不会做了。他憨憨地问予潇:“那个……你饿不饿啊?我给你搞吃的去……嘿嘿。” 予潇此刻早已经感觉不到六子的丑陋,这么丑的男人在过去也许予潇连正眼都不会去看一眼的。但是,此刻,予潇却做出柔弱悲苦的样子,一边又要去抹眼泪,一边又轻轻地点点头。 六子急忙说:“好,你等着,我去给你弄吃的。你不要急,一会我就回来。”他跑出了房门,脚步跑了不远,却又折回来,推开门说:“你等着我啊,哪里也不要去。我这里全是男的,你如果乱跑会有危险的。听话,等我。噢!” 六子跑下楼,厨房里空无一人。他拉开橱柜,里面有几疙瘩人头大小的酱牛肉,他觉得她那么漂亮精緻,怎么可以吃这么粗糙的食物呢?又去翻,找出了一锅剩米饭。再翻也找不出来一点像样的吃的。他嘆口气,看来是不可能在这里找出可以吃的东西了。他转身就跑出大门,一口气跑到离他这里两公里的小吃夜市,虽说是夜市,可是此刻才刚刚五点多一点,那些摊贩还没有出来。有几家出来早的,也是一些很简单的小吃摊子。 真把他愁住了。 有个烤羊肉的*人,一边烤肉一边吆喝。他想给他烤上三十串肉,再烤个油饼子,夹在一起,好吃! 再转念一想,这个女孩好像是南方人呀,她能习惯西北*这么粗犷的食品吗? 就这样找来找去,最后他为她选了一大盒孜然肉丁炒饭。那种喷香让六子仿佛醉了一样,飘啊飘的,飘回了宿舍。 他兴沖沖地推开门,高兴地说:“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第74页 可是让六子惊愕的是,屋里空无人影。 六子放下炒饭,他六神无主地东张西望,什么也没有了,仿佛突然之间在这里蒸发了。直到他看见他的床边多了一双精巧的女式高跟鞋,他才轻舒一口气,那个美艷的女孩没有走远,她的鞋还在他的床边。 他捧起她的鞋子,多么美的鞋子啊!淡淡的银色里隐着无数的闪亮的光点,鞋子造型让他联想到优雅步姿的她,细细的鞋跟像一支镀金的纤指,完美得让他禁不住凑到嘴边,贪婪地亲吻着。 慢慢地放下鞋子,六子又开始疑惑起来,她会去哪里呢?他垂着头摆弄着她的鞋子,这时才发现鞋子已经有些旧了,前脚趾的地方有条细细的裂纹,已经破了。 . . 第十五章 邪灵(2) . . 二 . . 看到他那心花怒放的样子,一会说这,一会做那,从骨子里透出稚嫩的本质来。说句真话,一个男人如果是第一次接触他喜欢的女人,就会像六子这样,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心跳加快、智商尽失。 予潇现在已经是披阅男人极多了,她在心里禁不住暗暗地嘲笑六子的呆样。这种男人如果是她初涉世事,她一定会如痴如狂地黏煳上他的。因为,爱就是这样的呆傻。一旦清醒了,其实不是理智了,也不是认识提高了,而是没有爱了。 现在的予潇,无比的清醒。 她如果不是遇到了危险,她怎么会理睬六子这种男人呢?她心里很清楚,现在不能和六子对抗,因为六子太强大,现在的六子就像当初她看到的麻尔康一样。那时她也噁心,那时她也痛苦,那时她也矛盾。但是她心里在比较了麻尔康之后,她的理智告诉她,是天作之合,无论外表相貌的般配,还是学养素质的同质,那都是没有丝毫挑剔的。但是,她深的优秀只适合做情人、做朋友,做老公、做丈夫总有那么一些让人不踏实的地方;麻尔康就是一堆烂粪,这样的货色她是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但是她在他身上看到缺乏的东西,一是麻尔康的富裕,麻尔康太有钱了,二是麻尔康对她敬畏有加。她面前其实是藏着深深的自卑的,但是在麻尔康面前,她简直就是一位高不可攀的公主。在一起,是她讨;和麻尔康在一起,却刚好颠倒过来。她也迷恋被人讨好、巴结的感觉,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真的盼能够像麻尔康那样对她一次。也就是因为这样,她越来越对麻尔康的奉承讨好觉得腻味与不可忍受。 但是,真金白银的力量永远大于诗歌与鲜花,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麻尔康。很多时候她都为自己的超级聪明而感嘆,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聪明呢?她用交的一只手来成为麻尔康的配偶,不仅显得有情有义,而且也使得麻尔康在她面前始终矮人一头。 但是,从麻尔康最大的劲敌一变完全成为歷史时,麻尔康新的对手却又冒了出来。那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羞涩腼腆的像个16岁少年一样的六子。 在这个对手面前,麻尔康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予潇深知六子的后台是那个身板笔直,高达魁伟的胡来山。胡来山和这个城市的大小头头脑脑都有着血肉亲缘的联繫。麻尔康政治上不行,他的后台就是他爸爸,他爸爸现在也不行了,麻尔康其实也就成为了一个过去时。 予潇想和他掰清关系,但是她没有新的靠山。 这时她才感觉两只脚特别疼,她脱了鞋子,把一双肿胀的脚蜷缩在床上。今天她走了多少路,她的脚丫像伤口抹了辣椒似的裂疼。 现在的她,已经早就把和男人睡觉看得极淡。曾经她是那样的在乎这种事,现在她也感到好笑,和男人睡一觉究竟比和异性握手有多大区别,怎么曾经会把这样的事看成了天下的头等大事? 她知道六子的那种花痴状态,其实回报与虏获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和他睡一觉。她早就想明白了,无非今晚和他睡一觉嘛。她非常自信,睡一觉今后六子这个人就永远是她的走卒。这样的交易,予潇是不会吃亏的。 当然,她也深深地遗憾,六子作为她的靠山,真的让她不能满足,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有着真正实力的大佬。可是,眼下的她走投无路,连个住处都没有,还怎么敢奢望有大佬来提携她? 她垂着头揉捏着自己的脚。 就在这时,她觉得一双大手把她像抱孩子似的抱在了胸前。她感觉到鼻子里充满了浓烈的菸草味道,粗重的唿吸声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有一年游览名山骑得那匹骠马一样。 她乖乖地靠在那人怀里,然后抬起眼睛偷偷地去看那个人,她看到一顶青亮的下巴,浓密的青黑胡茬让她心里不禁胆战心惊。她知道,抱着她喘着粗气的人就是胡来山。 不知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害怕,就像被新郎抱着步入洞房的感觉。她乖乖地靠在他胸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摇晃。她甚至抬起她的小手去摸了摸胡来山的胸脯,那里的胸毛让她觉得好新奇。 她听到胡来山说话,好像是对手下在说:“把好门!老子不开门,谁他妈的都不要放进来!懂了吗?” 她听到好几个弟兄在答应,那种答应的声音让她害怕,完全像一群豺狗在叫唤。 就在她还在胆战心惊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坐过山车一样的飞了起来,然后摔在一张床上。
第75页 她扭头看了看,好大的一张床呀!扭回头再看,床边站着半山高的胡来山,正在脱衣服。 很快,床边就站着完全赤裸的他,看到他的身体,予潇吓坏了,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他的魁梧壮实让予潇着实地害怕了,这是她和麻尔康以及有些负责人那里从未看到的壮实啊!她竟害怕得想哭了。 胡来山把她像个宠物小猫似的拿在手里,然后仔细地剥脱她的衣服。他对女人的衣服结构相当熟悉,只用几下子就把她剥了个干净。他刚要做动作,予潇却说话了:“哦,你,慢一点噢。哈怕了。” 她把害怕都吓得说成了“哈怕”。 胡来山看她像个处女似的,竟然有些笑意。他停止了动作,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予潇抿着嘴,使劲点着头。 胡来山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的?” 予潇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放在他的敏感区域,一只手在他的胸前拨弄他的胸毛,用稚嫩的语气装成小孩说话:“你带着你的兄弟,我看见啦,老威风啦!” 胡来山低头看着她,她的眼睛从下面往上看,胡来山觉得她竟然妩媚极了。他来了兴致,问:“我什么时候带着我的兄弟让你看见了?” 她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下午啊,在智通公司啊!” 胡来山点了一下她鼻尖,说:“小傻x,下午我没有去智通公司。那种事情我是不会亲自去干的。” 她假装不懂地问:“为什么啊?他们不要你吗?那你跟他们说说,以后你多干些事,就可以混老大了吔。” 胡来山哈哈大笑:“好!我好好混,混成老大了,就让你做大嫂,好不好!” 予潇白了他一眼:“那个时候,你都成老大了,身后跟那么多女人,你还哪能看上我呀?” 胡来山哈哈大笑:“告诉你,我是胡来山!老子永远是老大,其实我知道你是谁,没有想到平时看你冷冰冰的,在床上还这么懂风情啊!好,老子就飈上你啦!跟着我,他妈的让你风光无限!” 予潇的脸紧紧地贴在他多毛的胸前,心里想,嗯,这个靠山还是有些实用价值的。这样一想,心里竟有些美滋滋的感觉。 她没有想到,胡来山的兴致突然就来了,就在她思绪游移的时候,胡来山突然就冲击起她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她大张着嘴,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在胡来山身体上弹跳着…… 与此同时,六子正提着他为她买回来的炒饭,往他的宿舍里飘啊、飘啊…… . . 第十五章 邪灵(3) . . 三 . . 胡来山勐地想起晚上还要见他的姑舅,不禁从沉沉的睡梦里打了激灵,大睁圆眼,唿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他已经完全忘了为什么要睡在这里,所以也就根本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予潇像个小猫似的被他一下子带了起来。 从眐愣中到开始清醒,予潇仅仅只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她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胡来山也想起身边的这个人,他目光游移地看了看她,又想错开她的逼视。予潇幽怨地看着他,一颗足有豌豆大的泪珠在眼角晃晃悠悠,越积越大,终于顺颊而下。 胡来山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要去的时间还有五十分钟。他想了想就转身又抱住了予潇,予潇一双哀怨的大眼睛看着他,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胡来山心软了。他笑着哄她:“哭什么啊?不哭那么好看,一哭就丑了。” 予潇撅着嘴哼唧:“你新鲜够了,就要把人扔了。对吧?” 胡来山哈哈大笑:“才一次就能够吗?今晚我还要你!” 予潇说:“骗人!我能看出来,你就是想玩够我了,然后就甩了。” 胡来山把她横放在他的腿上,脸趴在她的脸上,眼睛对着她的眼睛,说:“看!让你这个小逼养的看,我究竟是不是骗你了?我胡来山骗谁也不想骗你!哈哈!” 予潇嘴一撇:“野人吶!” 胡来山没懂:“什么?” 予潇继续撇着嘴撒娇道:“你好粗糙啊!没受过教育的乡棒!” 胡来山哈哈大笑:“你tmd说对了!我就是没有受过教育!可是我手下全是大学生,研究生!我玩的女人,本科那就是一个痰盂,硕士那是小便池,博士也不过是爷们的驴,骑完了就踹一边去啦!” 予潇的眼角又开始聚集起一颗大泪珠,越来越大,但是她是躺着的,眼泪在她的眼角就像一个玻璃珠,滚来滚去就是不落下来。 胡来山奇怪了:“怎么又哭了?” 予潇嘴巴噘得高高的:“我是你的什么呢?” 胡来山奇怪了:“你是我的女人啊。” “你不是说,本科就是你的痰盂,硕士是你的小便池,博士是你的驴,那我原来是你的痰盂啊?” 胡来山尴尬地怪笑一声:“哈,哈,你这个小王八蛋,在这里等着截我的短呢!哈哈,你放心,你不是,你比她们好,我喜欢你!” “喜欢我?可是你刚才恨不得把我扔到地上去。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
第76页 胡来山张口结舌地不知说什么好。正在这时,他没有想到予潇身子一扭,像一条鱼似的钻在他的怀里,脸正对着他的脸,小小的香甜的嘴唇轻轻地含弄着他的舌头。胡来山忽然觉得浑身燥热,没有变换姿势就和予潇又亲热到了一起。 胡来山兴奋地骂到:“你这个骚货,爷是永远也忘不了你了!” 予潇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身体和他完全贴在一起。一边亲着他的舌头,一边断断续续地娇喘:“我不让你走……不要丢下我嘛……” 胡来山安慰着她:“今晚我是真有重要的事啊!我不去不行啊!回来我就陪着你。这下行了吧?” 予潇白了他一眼:“那今晚谁陪你去啊?是不是你的心爱女人陪你呀?” 胡来山笑到:“想什么呢?哪有啊……” 予潇酸酸地说:“我是想啊,今晚你有重要的事,她能陪你去,那多辛苦啊!回来了我不得给人家捶捶背,揉揉腿吗?” 胡来山笑起来:“放你m的屁,哪有的人呀!我胡来山出门不带女人的。” 予潇哼了一声:“不是不带女人吧,是我的资格太低,没有那样的本钱让老大带吧?” 胡来山哈哈大笑:“你这个骚货!嘴巴这么厉害!这样吧,我让你看看,我究竟带不带女人,我今晚就带上你去。不过,话说回来,你要学会嘴巴严密,要对我忠心。否则我会把你这颗小脑袋砍下来的。这么好看的脑袋,砍下来就接不上去了。你懂了没有?” 予潇知道他在吓她,所以表现得格外镇定,她斜着眼看着胡来山,说:“我跟麻子庐那么多年,他的什么事不是我办的?我有过什么地方失误吗?你的那点事不要你说,我都知道该怎么办唻。” 胡来山扭头一看时间,连忙说:“好好,你tmd就跟我一起去。别给老子丢人就行。” 予潇忽然又滚下大泪珠,赤裸着身子在床边发呆。 胡来山穿着衣服忽然发现她坐在床边不动,奇怪地问:“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穿衣服呀?” 予潇任凭眼泪在脸颊上纵横交错,她委屈地说:“我是被你们的人抢来的,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怎么去啊?” 胡来山怪笑一声,走到墙角的大柜前,一把拨开柜门,指着里面挂着的衣服说:“看吧,随便你穿。我知道你的衣服都是低档货,老子这里全是名牌!我是干什么的?你看着穿,全是没有开封的。到我这里了,还怕没有穿的呀!呵呵,外屋还有高级化妆品,我要嫖起码要有嫖的本钱吧!“ 予潇翻了他一眼:“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不说粗话就要死的啦!” 胡来山把她脑袋一拨楞,笑骂到:“你tmd真是个烂货!呵呵,还你们你们的,你到底经过了几个男人啊?” 予潇被胡来山一句话说中心底的要害,她忽然有些心虚地撅着嘴,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哼!不和你这样的野人说话!” 予潇在胡来山那一长排大柜里挑拣着适合的衣服。胡来山的女人衣服多得让予潇难以置信,在柜子下层的鞋柜里,令郎满目的女式皮鞋比鞋城的货架品种还要多。最让予潇吃惊的是,那些牌子都是如雷灌耳的响噹噹的品牌,这样的奢侈麻尔康是不能比拟的。更大的区别是,麻尔康虽然有钱,但是他为她花钱之后总是要显摆一番,表示他多大方似的。胡来山不是这样,不管多名贵的东西,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不去管她取了什么,拿了什么。这样的气度让予潇心里服气得不得了,她觉得这才是成功男人的样子。 从胡来山的房间出来,予潇觉得自己就跟好莱坞电影里的贵妇一样,她走起路来竟然不由自主地拿捏着,仿佛她是子夜里的那些有钱人的夫人。 就在她悠悠然然地走出胡来山的房间,跟在胡来山身后忸怩而行时,忽然听到身边有一声惊唿:“噢!你,你怎么在这里?” 予潇侧目一看,是六子。六子脸上的惊讶,不亚于人们突然看见外星人!他几乎僵直地矗立着,眼睛直瞪瞪地盯着予潇。 六子的声音也引起了胡来山的注意,他回头看六子时,就知道六子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他故意放慢脚步,把予潇让到自己的身子另一边,几乎是用他的身板挡住了六子看予潇的视线。 六子呆呆地看着予潇跟着胡来山出了门,在一帮兄弟的簇拥下,上了他的那辆凯迪拉克,然后驶出了院门。 六子怔愣地矗在原地,他觉得五内俱焚,头痛欲裂。他不能想像自己一直仰慕的女人,瞬间就成了他人的鱼肉,他想狂喊,他想杀人,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一声嘶哑的唿喊从他的喉咙里冲出:“大哥,那是我的女人啊……” . . 第十五章 邪灵(4) . . 四 . . 车里的气氛相当沉闷。 予潇和胡来山都不说话。汽车在宽敞的街道上急速行驶,灯光从窗外一闪一闪地晃动着。凯迪拉克非常舒适,平稳地行驶着,车内安静地仿佛在卧室里似的。 胡来山的心情有些不悦,他不知说什么好,但是予潇的沉默让他很不自在。他伸手去拉予潇的手,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予潇却躲开了他的手。胡来山有些愠怒地看着她,眼神里几乎射出杀人的雪刃。
第77页 予潇嘆口气:“唉,我觉得你的那个弟兄,人挺不错,也挺可怜的!” 胡来山有些失落地哼了一声:“嗯。他是我的兄弟,是第一批跟我拿刀砍地盘的弟兄。人就是有些呆,脑子不灵活,看不清大局,光有勇勐怎么行?还要有头脑!” 予潇看到胡来山对六子有成见,就不再做声了。 胡来山沉默着,不说话。 车子慢慢地拐进假日煌酒店。这个地方虽然是本市最高档的地方,但是对予潇来说,她还是很熟悉的。她和麻尔康曾经来过很多次,在这里,让她的心底开始的爱松动了,因为奢侈的确可以瓦解一个人的心灵,并使曾经坚若磐石的信念毁于一霎。 车子就要驶进停车场了,那是予潇很熟悉的地方,麻尔康每次都会很潇洒地给车童五十元的钞票,车童看到那辆熟悉的bmwz4开进来,马上就会殷勤地跟着跑,以便让麻尔康高兴。 予潇脑子快速地搅动着,她不希望让胡来山误解她。所以就在车子快要停下的时候,突然问:“你的那个兄弟叫什么?我想下次见到他的时候,感谢他给我找吃的。” 胡来山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会,迟疑地问:“你,不认识他吗?” 予潇微微一笑:“今天认识的。” 胡来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嗨!tmd!” 看到胡来山的神情,予潇竟然有些想笑,毕竟这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傢伙。 跟着胡来山往里走,看着胡来山身板虽然笔直,但是此刻予潇却发现他的脚步有点罗圈。过去的那种威严和杀气仅仅因为她看到他脱guang了衣服在床上的样子,就全然失去了神秘感。她觉得这个曾经让她充满了好奇心的黑老大,跟一个装卸民工也没有了什么区别。他这个人,除了兇狠,似乎没有什么让予潇有兴趣的。予潇有了心理上的优势,嘴角竟然带出了轻蔑地笑意来。 电梯往最高升去,予潇看着胡来山一副土财主的样子,走路的姿势这么难看,样子也这么丑陋,她猜想他们除了会猜拳拼酒,剩下的就是在女人身上发泄。对这样一帮处在低级社会阶层的凶匪,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费尽心机才靠近的这个人,是不是有些杀鸡用了牛刀? 电梯开了,门外站着几个和胡来山兄弟打扮差不多的人,他们看到胡来山就恭着身子,毕恭毕敬地迎着他们一行。 走进了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里面的豪华与奢侈让予潇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假日煌还有这样的房间。一连穿过好多房间,然后进入一个大厅,大厅的四周都是冷餐食盘,贴墙一熘站着许多男女服务生。这种阵势从麻尔康那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予潇想,这个胡来山虽然是土包子,但是比麻尔康会享受多了。她暗自思忖,胡来山的姑舅是个什么亲眷?她又觉得好笑,估计和胡来山一样,也是一匹又土又兇残的粗鲁汉子。就听这亲戚的叫法,也不会烘托出什么好鸟来。一想到这,予潇的心理优势又占了上风。 从大厅的一扇门里飘出一阵曼妙的音乐,他们走向那扇门。 当快要到达大门时,那扇门就悄无声息地开启了。音乐声随之升高了,同时可以看到里间有一些灯光在缓缓地闪烁着。 予潇想,原来这里还有一间舞厅。她马上就想到一群丑态毕现的男人,色魔般地搂着年轻的舞女,在那些女孩身上寻找着皮肤摩擦的快感。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些噁心的感觉。 然后,当她走进那间所谓的舞厅时,却让她惊呆了。 一排一排整齐的座椅上,安安静静地坐着许多衣着考究的男女,他们专注地观摩着对面一座舞台上演员的表演。予潇有些惊讶地看舞台上的演员,让她目瞪口呆的是,演出的节目竟然是敦煌飞天舞。 这样的舞蹈从舞姿到服装都是艺术上的精品,看这样的演出如果有丝毫的邪念,那就是对艺术的亵du。予潇带着蔑视的心态走进这里,却在这里看到最纯正的巅峰艺术,她的心理瞬间就失衡了。 一行人悄悄地坐下,予潇看到胡来山也在专注地观看着表演,并且也为演员精彩的演技报以热烈的掌声,这让她感到大惑不解。胡来山也懂这样的艺术吗?他一个粗鲁的糙人,竟然懂这么高雅的艺术? 舞台上演员用飘逸的舞姿演绎着敦煌艺术的神韵,那些犹如仙女一样的身影,在舞台上展开了一副天国的美图,翩翩而来的仙女,像一片花瓣飘扬的润雨,在整个演出现场展示了馨香和妩媚。 这样的场合,在予潇的心里扎下了深刻的印象。像胡来山这种人聚会的场合,是一种这样的局面,让她万万没有想到。 演出结束了,前排的人站了起来,鼓掌致意,后怕的也随即站起,在结束曲中,大幕徐徐关闭。 观众大约有二十来人,他们在前排站着的人走出来之后,才依次走出演出大厅。出了演出大厅,就是排满冷餐盘的大厅。予潇注意到在前排的人中间,有个矮胖子,虽然形象龌龊,但是人们都簇拥着他。这个人是谁?予潇觉得他决不是个简单人物。 又过了一会,刚才演出的演员们也走进了冷餐大厅。 有些女演员纷纷拥向那个矮胖子,她们在矮胖子跟前极尽殷勤之能事。这个时刻,予潇忽然第一次有了气馁的颓心,她觉得一股无法克制的酸劲涌上心头,那是对高峰无力攀登时的哀嘆,也是对实力失去信心的酥软。予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长相忽然有那么多的不足和缺陷,甚至她觉得自己是个很丑的人。
第78页 胡来山把予潇介绍给那个矮胖子。在血压升高和气息急促的双重压迫下,予潇仅仅知道这个矮胖子就是胡来山的什么姑舅,似乎也听到了胡来山说这个矮胖子是个级别很高的领导,总之跟公检法有着什么渊源。 予潇进门前的那种狂妄和嚣张顿时消失殆尽,此刻她才知道什么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什么是高官面前膝自软,她戴在身上很久很久的狂傲忽然就坍塌了。 晚上回到胡来山的床上,予潇觉得自己跟曾经喝了麻尔康的春药似的,用尽她看过全部的a片技巧,让胡来山在她身上发泄,直到把胡来山搞到像一只漏了水的热水袋,就剩两张空皮了…… . . 第十五章 邪灵(5) . . 五 . . 眼前这是谁呀? 眼睛怎么这么模煳啊?好像有一层厚厚的眼角屎,他使劲抹啊抹的,终于从眼睛上擦下来一片粘粘煳煳的东西,那一摊粘粘煳煳的东西就沾在手背上,他低头定睛去看,这么一大块,像一块柿饼似的。 他大吃一惊,眼睛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眼屎啊? 他吃惊了好久,才想起为什么要擦眼睛。 他抬头去看,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人,原来是予潇。 你tmd又在装b?麻尔康气的脑门子快要爆炸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就要去打予潇,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的予潇就像一位武林女侠,抬起小手,款款地接住他的拳头,然后顺势一压,将麻尔康横放在地上。麻尔康忍不住手臂的疼痛,哎哟哎哟地声唤不止。 她狞笑着问他:“你想造反吗?要打我啊?” 这声音明显不是予潇的。麻尔康此时脑子才慢慢地开始清醒。他睁眼去瞧,把他压在地上的哪是予潇呀?原来是哪个狰狞的女鬼。 “你,你不是和我一伙的吗?你,你怎么还要打我呢?” 女鬼笑道:“是你要打我的!知道吗?” 麻尔康气愤地说:“我以为你是她,我要报仇!” 女鬼呵呵大笑:“好啊!我的天性就是报仇,我要杀尽一切活着的东西!我喜欢血液的颜色!” 麻尔康趴到她的脚前,抱住她的腿恳求着:“那你就快点帮我吧!我要你的力量去杀死她们!求求你,不要再耽误了!” 女鬼痛苦地扭动着脖子,她声音悽厉地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不能和你结合成一个整体?这是为什么呢?一定有个可恶的神灵在暗中帮着你。啊!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我得到的神谕是,我每天只能有两个小时可以和你结成一个整体,其它时间,我必须离开你的躯体!” 她勐然从手腕上去脱下那串镯子,大声吼叫:“算了吧!你不是理想的通灵人!我放了你吧。我要去寻找最合适的通灵者!” 麻尔康忽然一下子感到全身像被砖头拍过一样,疼痛和胆怯混杂在一起,让他瘫软在地上。他使劲站起来,这时的他又和普通人一样,完全没有力气,也失去了刚才的神力和脾气。 他趴在地上嘤嘤地哭泣着。他大声地叫喊着:“不要啦!不要这样啦!我把灵魂给你,我要和你成为一个整体,我要力大无比,我要成为天下最厉害的人……” 他的哭喊把麻子庐惊醒了。他探起身子,看着地下的儿子,拼出全身的力气喊道:“你,狗东西!听我说……” 麻尔康扭头看到他爹,眼泪纵横地说:“你说什么呀?你知道什么呀?” 麻子庐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麻尔康哭道:“那一伙歹徒打了点点就跑了。谁知道予潇也跟他们跑了,我要打死予潇,她是个没有良心的傢伙,她背叛了我……” 麻子庐不解地问:“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麻尔康恨道:“她,我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我!她看到咱家有难了,就敞开大门自己逃命去啦!我要杀死她!我最恨背叛的混蛋了!” 麻子庐有些气短,他喘息急促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哭什么呀?” 麻尔康听到这句话,他立刻停止了哭泣,眼睛盯着他爸爸的眼睛,神秘地说:“我刚才见鬼了!” 麻子庐显然没有听懂:“什么?” 麻尔康悄声说:“我刚才见到一个女鬼,她要我做交易。她说,我把灵魂给她,她就和我成为一个整体。那时候我和她就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谁也打不过我!” 麻子庐根本不信:“扯什么蛋?” 麻尔康指天盟誓:“我说一句谎,就让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我说的是真的!” 麻子庐说:“好好,那你就展现一下你的力大无比吧,让我开开老眼!” 麻尔康又开始哭了起来:“她说我有什么神灵护着,她不能和我长时间结合在一起,她说,每天我们只能结合两个小时。她觉得我不合适,又把我扔了。我要和她在一起的感觉,那种感觉像风、像雨、像雷电!我有是不完的劲,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尊神,我可以唿风唤雨!” 麻子庐焦急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抓住鬼呢?” 麻尔康唧唧歪歪地说:“我哪是鬼的对手?我也想抓住她呢!”
第79页 麻子庐心急火燎地随口说道:“是吗?”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和麻子庐完全同步地说出了两个字:“是吗?” 麻尔康和麻子庐都吃了一惊,两个人来迴转动着脑袋寻找着说话的人。就在这时,床头上一副油画里的人物说话了:“你们在找我吗?” 麻尔康看到她,眼泪又涌了出来:“我的姑奶奶呀,你就和我交配成一个整体嘛!我要和你在一起……” 女鬼狞笑着说:“你不是理想的,我在你的身体里呆不住,我不知道是谁给你罩了个保护,你不去掉这层膜,我就进入不了你身体。” 麻尔康哀求着:“那么我们就每天只在一起两个小时,我要你替我报仇!” 女鬼突然说:“这个人,是你爸爸吗?” 麻尔康连连点头。 女鬼一副兇恶的表情:“你的,那层膜,就是他给你罩上的!你必须清除了他才能和我成为一体!你杀了他!” 麻尔康大吃一惊,连连否认:“不不不,我杀不了爸爸。不行不行不行……” 麻子庐吓出一身冷汗来。他连忙坐直了身子,慌慌忙忙地说:“神仙!你听我说。我这个人虽然老了,但是我不是废物。你杀了我,就会付出十倍百倍的力量,也达不到我现在的局面。所以,杀我是不明智的!” 女鬼吼叫着问道:“你有什么用?说!” 麻子庐连忙说:“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解释清楚。你难道不需要了解风土人情吗?一个地方和一个地方的差距是相当大的。” 麻尔康趴起来哀求着:“我愿意为你所用,我愿意做你的壳。你不要再去找其他人了,求你了!” 女鬼厉声尖叫:“那我其它时间在哪?你告诉我!” 平躺着的麻点点有气无力地说:&ldquo的那个女鬼就藏在他的手机里。” 女鬼连连叫着:“我试试,我要试试!” 女鬼一下子就失踪了,过了一会又显出了身形。 麻子庐给他儿子努嘴,麻尔康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麻子庐只好自己说:“神仙!我和女儿都这样了,你能帮我治好吗?” 女鬼看了麻子庐很久,突然悽厉地笑起来:“你可以帮助。她不行!” 麻尔康问:“为什么?” “因为她身上阳气太重!” 麻子庐急切地说:“我要站起来!我要自己走路!我不能这样躺着。神仙,你帮帮我吧!” 女鬼问:“你想站起来吗?” “对对!” 女鬼又转头问麻尔康:“你想干什么?“ 麻尔康咬牙切齿:“我要报仇!” 麻点点不用她提问就自己喊起来:“我要!” 女鬼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我……答应你们……” . . 第十六章 恶煞(1) . . 一 . . “这是给我下战书吗?” 胡来山把手里的纸片一把拍到桌子上,大叫着质问。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文面书生模样的人。他有个习惯就是不停地剔指甲,剔完一个,就用嘴使劲吹手指头。 听到胡来山的叫喊,他慢慢地抬起眼,看着胡来山说:“我是想给你们说合说合,大家都是朋友,都有那么多年的来往,不要为一些小事破了脸。你说对吧?” 胡来山一屁股坐下来,嘴里塞了一支烟,有些勉强地怪笑着:“好,你是我的赵叔,你有面子,我就听你一回。这事怎么办?” 赵叔说:“他欠了你的钱,你砸了他的家。这不就两清了吗……” 胡来山:“两清了?那以后怎么见面?” 赵叔呵呵笑着:“不要急嘛,我还没有说完。这事如果就这样完了,以后也不好见面了。所以我听说你们的事,就想啊,坐一坐,我出面,我来摆。你说怎么样啊?” 胡来山连连摇头:“那怎么能要你赵叔来摆呢?主要是这件事吧,不是吃饭就可以摆平的。我们干这行的,就凭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如果我们做了事不要钱了,以后的买卖还怎么做呀……” 赵叔又笑了:“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麻子庐这个集团包括三个部分,一个是加油站,一个是化工产品的加工,再一个是对外贸易,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其实就是他的文化公司。这么多实业都需要他来顶名,一两年后,这个集团就会上市。” 胡来山摇摇头,说:“赵叔,我不明白。” “这个集团还需要有人顶名嘛。上面的意思是,就不要搞得太僵了。” 胡来山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你不知道,那个老麻不行了!最多也是个半瘫,根本就是个没用的人。” 赵叔迟疑了一下,说:“不会吧。你从哪知道他半瘫了?” “亲眼所见。我的人天天到他那里去打听消息,我的消息绝对不会出错。” 赵叔问:“什么时候的事?” 胡来山扭身在茶几上查日历,然后说:“快一个半月了。”
第80页 赵叔一听,马上就摆着手笑起来:“不不,你错了。前天晚上他和那谁还在一起呢。我还陪他们一起吃的饭。你搞错了。呵呵!” 胡来山吓了一跳:“你说的,真的?” “真的。” “他不瘫?能走?” “跟平时一样啊!我没看出有什么变化。” 胡来山吸了口凉气,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手下弄错了?要不就是麻子庐这个老傢伙跟我玩阴的啦!tmd,煳弄到我的头上来了!” 赵叔幽幽地说:“麻子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年轻,不了解他的过去,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的好。” 胡来山探过来身子,问:“赵叔,你刚才说不要把事情闹大,真是上面的意思吗?” 赵叔瞅了他一眼:“我能亲自来说合,你觉得是我自己就可以做到的吗?你姑舅不希望现在出任何事。懂吗?” 胡来山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他马上说:“行!赵叔,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摆酒的钱我觉得两家均摊。不是谁大方谁小气,这种事让我全担了心里不痛快,也没有面子。那什么,我看就不要去假日煌了,老去老去就没有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兴回归自然嘛,咱们就去园林局开的那家‘自然风情园’吧。” 赵叔点头赞许:“好!那我就回去了,按我们说好的时间赴约吧。” 自然风情园在离城市十五公里的地方,这里处在荒寂的山谷里,一片黑暗中突然就闪现出一簇炫目的华灯,把园门照的五彩缤纷。 大门虽然也是不锈钢焊制的,其牢固程度使人联想到监狱的大门。但是园林设计师在大门两侧巧妙地种植上树木花草,大门上方藤条飞渡,整个大门就像一只绿意盎然的大花篮。 一进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湿气和沁脾的花香,因为树木郁郁葱葱的原因,整个园林里光线很暗,到处都是鸟语花香。你立足此处,心里就会不由地产生出一股无法遏抑的爱情的冲动。 整个会餐只有赵叔、麻子庐和胡来山,唯一有些尴尬的是胡来山带着予潇也坐在桌前。这种小范围的会晤,往往比人多语杂更能拉近融洽的关系。赵叔当然知道应该首肯哪种形式的见面。 一阵客套之后,精緻的菜餚就陆续摆了上来。他们四个人就坐在一圈名贵的花木之中,整个大厅里有着数不清的这样被名贵花木围成的包厢,大家说话声音很低,上空幽幽地迴荡着一曲淡淡的萨克斯风,整个花园显得优雅、尊贵。 随着服务生打开了法国干红,赵叔首先说话:“二位都是企业界的名流,只有我尸位政府部门的一个小人物,能和二位同座,我很荣幸啊!我提议,大家为共同的感情干杯!” 放下杯子,赵叔说:“前一段时间,麻总因为身体缘故和胡总有些误会,上面的人一听很关心。专门责成我来给你们二位一起求大同的,只要看到大局,就没有解不开的疙瘩,也没有理解不了的误会。不知二位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相逢一笑泯恩仇?呵呵!” 麻子庐态度虽然是温和的,但是他却一声不吭。赵叔示意胡来山,胡来山绷了一会,终于坚持不住。他首先拿起杯子,站起来对麻子庐说:“我年轻,没有麻总阅歷广。我们之间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小弟的错。我敬麻总一杯,先干为敬!” 麻子庐见胡来山已经首先表明了态度,他微微点点头说:“这件事正如赵兄说的,其实是个误会。我身体突然病了,家里的财政大权从来没有移交过,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误会。当然,我想强调一点的是,我今年五十多了,我比赵兄要老好多岁呢!我什么时候赖过别人的帐?今天有赵兄这样的气氛,我很感激,也想藉机表示,上面的人是大家共同的领导,他要求我们看大局,那我们就遵照他的指示办。我没有问题。至于我和胡总在财产上的细节,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总的是没有分歧的。” 赵叔呵呵笑着圆场:“没有分歧好,没有分歧好。我们就是要没有分歧。呵呵……” 胡来山不知为什么,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木呆呆地坐着,他的身旁就是尴尬的予潇。 麻子庐这时又说话了:“有些事情我认为还是最好说说清楚。”他突然目光一转,直视着予潇,“予潇,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予潇脸色一阵黄一阵白,尴尬地张不开嘴。 胡来山连忙打圆场:“麻总,有些事情也许是误会。这个……我们还是从长计较……” 麻子庐显然不能再忍耐下去了,他声音不由自己的提高了:“什么?从长计较?计较什么?予潇,你要记着,是我把你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孩培养成了今天的样子,是我给你的学习提高的机会,是我督促你考级考证,你的每一个进步都是我为你付出的。我让你在我身边工作,我让你学习处理各种危机,你今天翅膀硬了吗?你就这样背叛你的主子?” 予潇脸色蜡黄地吭哧道:“那些考试和学习……都是我自己……努力的……” 麻子庐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种!”
第81页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号,一个长大的黑影扑向予潇…… . . 第十六章 恶煞(2) . . 二 . . 这声怒吼,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赵叔连头都没有来得及转过来,就被冲倒在地,桌上的酒菜“哗啦”全翻了,瓷器和杯盘的破碎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响成一片。赵叔倒在桌子下面,倾斜的桌面不停地流下菜团和汤汁,不偏不倚都洒在了他的脸上。他在桌下不停地大叫着。 予潇连出了什么事都没有看清,就一下子仰倒在椅子后面。那一瞬间来得太快,根本没有容得她思考,眼前就已经是天旋地转了。 只有胡来山在当时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毕竟是打打杀杀拼出来的老大,经过了多少次生死的考验,所以对突如其来的意外,他有了下意识的动作。他一边侧身躲闪,一边顺手把予潇的椅子拉翻。他在倒下去的时候,眼睛还不忘去观察,但是一切都太快了,他只看到一道黑影从眼前滑过。 胡来山第一就想到是麻子庐下黑手了。他倒在地上大叫着:“抓住他!抓住麻子庐!” 胡来山的叫喊对他的手下来说,就是动手的命令。在他们来之前,胡来山早就布置了许多弟兄,他们都在胡来山的左右包厢里假装客人,胡来山布置的时候说:“我这边一喊,你们就动手。先押住麻子庐,用他做人质,不要随便动刀子。” 所以,胡来山的叫喊就是对左右包厢的号令。毕竟是在这种场合混久了,当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大群黑衣人就已经冲到桌子边。他们一边迅速把胡来山拖起来,几个人围住他保护他,一边又有人把端端正正坐着的麻子庐推dao在地,迅速把他的胳膊反扭到了身后。 当胡来山的人控制住了局面,可是却没有发现敌手。正当大家东张西望寻找危险目标时,倒在地上的赵叔又大叫起来。胡来山命令把赵叔扶起来,赵叔坐起来,吐掉流满嘴里的汤汁,然后才叫起来:“这是谁搞的?谁这么没有规矩啊?” 胡来山器宇轩昂地指着地上的麻子庐说:“是他,他没有诚意!” 地上的麻子庐大叫:“你放我起来!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 赵叔气极了,他指着麻子庐质问:“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麻子庐趴在地上力辩道:“我做什么了?我做了能是这样吗?你看看他有多少人?我一个人也没有带,要做也是他布置的!” 赵叔听他这样一说,回头去看,见周围全是胡来山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赵叔问胡来山:“他的人呢?” 胡来山很激动地说:“我看得很清楚,那个人就是奔着我来的,如果不是他安排的,为什么那个人只是对我下手呢?” 赵叔想了想,说:“放他起来,我问问他。” 胡来山断然拒绝:“不行!今天这个事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他要对我下手!不知从哪里搞了个武林高手,像飞一样地就来了,又一下子就飞走了!” 麻子庐叫着:“拿人拿赃!年轻人,你这是血口喷人!” 赵叔也劝道:“即便是他干的,你也要提起来审啊。这样押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胡来山不做声,他的手下也没有人听赵叔的。局面一下子就变成站在边上的胡来山紧张地东张西望;坐在破椅子上的赵叔汁流满面,全然没有平日的斯文;躺在地上的予潇也许是让刚才的勐摔给摔晕了,一动不动;几个黑衣人把麻子庐踩在地上,他也动不了身子。 局面虽然稳定了,但是接下来又没有任何动静,所有的人都这么僵持着,像剧间的一个群像造型,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胡来山紧张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早有身边的手下“啪”地一声递过来打燃火苗的打火机。胡来山吸着烟,左右看了一下,全是躺倒的椅子。他示意要坐下,有个手下就扶正倒下的椅子送到胡来山的屁股后面。胡来山一边坐一边说:“麻子庐,你这么大年龄了,我尊重你,你却……”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随着椅子摔倒下去。原来椅子的腿都已经断了。胡来山挣起身子,气得对着送椅子的手下大骂:“你tmd也不长眼睛!就不能找一把好椅子吗?” 就在这时,四周忽然升起一阵瘆人的寒意,人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接着,一声唿哨,然后所有人眼前一黑,就听胡来山一声惨叫。大家都去看胡来山,却发现胡来山不见了! 人们立刻惊慌失措,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次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黑子作为今天行动的总带队,过去一直是胡来山指到哪他就打到哪,忽然一下子就不见了老大,他心里慌得不知该干什么。为了壮胆,他刷拉一下拔出了砍刀,所有黑衣人跟着都拔出了刀,霎时,园林里一片寒光。 正在人们惊乱的时候,忽然听到胡来山大喊:“不要拿刀,不要!” 人们循声望去,只见胡来山被一个黑影提到了半空,那个提他的人坐在钢樑上,胡来山像个被提着后脖颈的猫,手脚向下趿拉了。 黑子立刻哀叫起来:“老大,你是怎么了?”
第82页 赵叔也大吃一惊:“你,你怎么跑那么高?” 胡来山没有说话,身后的人开口了:“都给我听好啦!那几个混蛋,立刻放开麻总!否则我就摔死你们的胡老大!” 押着麻子庐的几个黑衣人听到樑上的人威吓,吓得立刻松开了手。接着胡来山也喊了起来:“哎哟!太疼啦!求你松手啊!” 樑上人说:“好,老子想要你的命,那随时都可以取!你给老子下去,乖乖地把麻总扶起来!” 说着,轻展身手,从樑上款款地落了下来。然后,随手一抛,胡来山就摔到地上。 押着麻子庐的黑衣人一看,吓得立刻哄散了。那人扶起麻子庐,麻子庐还赖着不起来:“你不要扶,我就不起来!不给我说清楚老子就不起来。” 赵叔哆哆嗦嗦地说:“这位好汉,你是哪路神圣?留个姓名报个来路,好吗?” 那人摘掉遮住脸的黑布,原来是麻尔康!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麻子庐都一惊非小:“怎么,是你?” 麻尔康哈哈大笑:“对!是我!我不要你们任何人的命,也不和你们任何人为敌!但是……” 他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胡来山:“你如果敢对抗我,我就不客气了!” 胡来山连连摇头。看到麻尔康的视线转向别处,胡来山用眼神示意黑子。黑子明白了胡来山的意思,他高举起砍刀,从后背狠狠地噼向麻尔康的脑袋。就听当的一声,砍刀端端正正地噼在麻尔康的脑袋上。 黑子想拔下砍刀来,但是刀却嵌在麻尔康的头骨里,像焊在头上似的纹丝不动。一注血顺着麻尔康的额头流到脸上,霎时,半边脸都染成了红色。 麻尔康慢慢地转过身,看着黑子,咧开嘴笑了。 . . 第十六章 恶煞(3) . . 三 . . 这一幕太可怕了! 这就是血淋淋的恶鬼横空出世!谁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一个人的脑袋上深深地镶嵌着一把阔大的砍刀,如注的鲜血将麻尔康的半边脸染得像京剧脸谱,这样的人却还可以露出阴惨的笑容,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像一排利刃,慢慢地向黑子逼近。 麻尔康的脑袋上那把刀仿佛戴着平天冠似的,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着实把黑子吓坏了! 看到这么恐怖的景象,左右又没有人肯出面替黑子遮挡,孤零零的黑子被戴着大刀的麻尔康吓得哭了起来。他蹲在地上呜呜地哭着,嘴里还不停地道歉着:“呜呜……对不起……请原谅……” 麻尔康呵呵笑着:“我可以原谅所有人,但是……” 他转身看着胡来山,一双鹰似的的眼睛把胡来山吓得连连摆手:“哎哎,跟我没有关系啊……不是我啊……” 麻尔康威吓一声:“什么?” 胡来山吓得两手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他一面摆划着名手,一面语无伦次地解释:“是他……是他干的……你找他啊……” 麻尔康大喝一声:“我只找一个人!” 胡来山连忙低声询问:“谁呀?” “予潇!” 胡来山一听,深深地松了口气,他连忙把地上的予潇拖起来,殷勤地说:“给你,给你,拿去啊……” 予潇被麻尔康的样子吓坏了,她拼命往后躲,嘴里嘶叫着:“不!不!你放手!放开!” 麻尔康看到予潇厌恶并惊恐的样子,他的怒火腾腾地燃烧起来:“你要躲我吗?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这么快就背叛了我?” 予潇几乎哀求着胡来山:“我的山山,你不是最强大的吗?你不是有最大的靠山吗?你不是所有人都畏惧你吗?现在你怎么了?你怎么不救我啊?我的山山!” 胡来山讪笑着说:“唔……现在他强大……你看不到吗……” 麻尔康慢慢地走过来,予潇从胡来山手里如何努力也挣不脱,她只有死心塌地的认命了。忽然,她心里一点也不害怕了,她甚至感到非常奇怪,这么狂躁的麻尔康正在走向自己,他能镇住这么多黑衣人,所有人都怕他,她却一点也不怕他,予潇甚至觉得麻尔康挺可爱,他戴着的那把刀甚至很性感,予潇竟然有些想抱着他。 所有的人都抽身躲开,都为麻尔康让开一条毫无阻挡的通途。一边是杀气腾腾的麻尔康,一边是欣然等着挨宰的予潇。所有人都成了看客,都在盯着接下来的一场屠杀大戏。胡来山甚至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疾速地颠着翘起来的脚,一边又点了一支烟快速地吸着。 麻尔康呵呵地冷笑着:“予潇,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予潇淡淡地笑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情人之间的喃喃细语:“尔康,随你。” 麻尔康整个脸都扭成了一团,仿佛头皮全脱到了脸上。他低沉地吼了一声:“好!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望着狰狞的麻尔康,予潇全身酥软地站立不住,软软地瘫在地上。 麻尔康站在予潇面前,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来。 突然,他一把将头上的砍刀揪了下来,握在手里,对着予潇哈哈地狞笑着。他高举起大刀,对着地上的予潇勐地剁了下去!
第83页 予潇紧紧地闭上眼睛,她知道生命就在这里终结了。她只是想不通一切都来得那么快,快得让她不能细细地品味就戛然终止。 就在这时,随着大砍刀的落下,就听当地一声。所有人都睁开眼睛在地上寻找落下来的脑袋。 可是,麻尔康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手里的刀不知去向,地上的予潇完好无损! 胡来山惊得不禁大叫:“哎——奇了怪啦!这人居然好好的!” 予潇一听,也睁开了眼睛,只见面前的麻尔康空着两只手,木然站在她面前,她发觉自己什么伤也没有受。 麻尔康不禁大怒,他愤怒地吼了起来:“谁?是谁挡横?竟敢和我为敌?” 就在这时,麻尔康觉得眼前站着一个低矮的黑影,那个黑影无所畏惧地面对着他,一双小眼睛此刻怒张裂睑,直视着麻尔康。 麻尔康奇怪地问:“你是谁?”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六子?” 六子提着自己的砍刀,对着麻尔康说:“放了她!” 麻尔康看看比自己矮半头的六子,不禁呵呵大笑:“你让我放了她,我就会放了她吗?” 六子还是那句话:“放了她!” 麻尔康气愤地叫道:“你不要找死!这里没有你的事,你给我躲开!” 六子仰视着高大的麻尔康:“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胡来山听到禁不住地拍手大叫:“嘿!真tmd带劲!看看咱的弟兄,敢杀敢死,有情有义啊!” 麻尔康觉得血全冲到头上,他怒吼道:“你不要找死!给老子躲开!” 六子半步不退让:“你只有先杀死我,你才能去杀她!否则,你休想夸出半步!” 麻尔康嘴里发出一声吼,恰似狮虎的吼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瘫在地上。他冲过去扑向六子,六子抡圆了砍刀,对着麻尔康噼了下去,麻尔康顺手一拨,六子手里的砍刀像被发射出去似的,嗖地一声,从胡来山的头皮上飞过,哐地一声钉在了一根柱子上。 胡来山吓出一身冷汗,用手摸摸头顶,不禁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麻尔康扑上去摁住六子,威吓道:“我要让你死!你还管闲事不管了?” 六子无所谓的瞥了麻尔康一眼:“你杀吧,你除非杀死我,否则我决不会让你动她一根汗毛!” 麻尔康被彻底激怒了,他愤怒地叫着:“你tmd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混蛋,谁见了她都会发疯?你们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六子被麻尔康压着,他努力腾开一只手,从地上捡起半片碎碟子,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麻尔康的肋骨缝里。 看到插在身体里的碎碟子,茬口锋利得像刀刃。麻尔康再也不能忍受了,他怒骂道:“你是在找死——” 就在这时,予潇扑到麻尔康身边,声音颤抖地说:“尔康,求你放过他,他救我难道错了吗?你不要和他计较,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 六子微笑着劝慰着予潇:“你不要求他,我就让他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我不怕死!我爱你……” 听到压在手下的六子对予潇说爱她,麻尔康又受到了刺激,他发疯似的大叫:“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予潇抱住麻尔康的胳膊,含着泪笑着对麻尔康说:“乖乖,你不要生气。我爱你,你忘了吗?我和你结婚,你不要我了吗?我要嫁给你,你不打算娶我了吗?” 麻尔康低吼了一声:“不,不!……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六子在底下劝予潇:“你不要求他,我就希望他杀了我……” 予潇看也不看六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麻尔康:“你说话啊!” 这时,麻尔康身体里正在剧烈地折腾着,一个声音在对麻尔康说:“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我要离开你的身体!” 麻尔康心里在和那个声音对话:“求你再坚持一下,我不能没有你的力量,你不要……” 麻尔康忽然之间就失去了神力,他假装还是那样的孔武,厉声说:“好,看在予潇的面子,我饶了你!” 他的声音又恢復成平常人的声音,刚才那种狮虎般的低吼已经全都消失了。他一把拉住予潇,恶狠狠地说:“走!跟我回家!” 予潇不知道麻尔康已经又成了常人,她顺从地跟着麻尔康往外走去。胡来山和他的手下都老老实实地为他俩让开一条路,满身伤痕的麻尔康几乎是精疲力竭地拉着予潇走出了植物园…… . . 第十六章 恶煞(4) . . 四 . . 予潇有生以来没有经歷过这样的场景。 一个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的男人躺在身边,从他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将整个房屋染成了红色。房间里瀰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种味道让她不禁想起刚刚长大第一次来月经的感觉,浓浓的血腥味从她的胯下向上升腾,一直钻进她的鼻孔里。 麻尔康的脑袋上裂开了一道足可以看到脑浆的口子,鲜血从那道裂口里不断地往外汩汩地涌出。他脑袋下面的枕头已经全被染得腥红,当他半张着嘴沉睡时,予潇从哪个角度看,麻尔康都是一具不折不扣的尸体。
第84页 但是,这具尸体让予潇并不恐怖,因为,麻尔康的唿吸非常沉重,又非常急促。 一直到了凌晨天都要亮了,予潇才迷迷煳煳地有了睡意。她蜷缩在麻尔康那张巨大的圆床上,跟哪个晚上一样,仿佛一只可怜的小猫,躲在床角边上,缩成一个小团,静静地睡着了。 直到被一阵呵呵的笑声震醒,予潇才发现屋里一片光明,窗外的阳光格外明亮。她吃惊地抬起头,只见麻尔康站在地上对着手机大声说话。 看到被刀砍得几乎成了两片的麻尔康,站在地上精神抖擞地说话,予潇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见麻尔康滔滔不绝地说话,她就坐着等他。她的目光顺着自己的小腿往下看,不知为什么,这个早上她发觉自己的小腿格外白皙修长,一双精巧的小脚让她自己都流连忘返。 麻尔康终于唠叨完了。 予潇看着他,露出一丝淡淡地笑,轻轻地说:“我陪你去医院吧。那么深的一道伤口,流了那么多血,去看看吧。” 麻尔康扭身看着予潇,他慢慢挤出一个恐怖的笑来,说:“我,从来不看医生的!” 予潇劝他:“看你的头,被刀砍开那么大一个口子,咧着像个y似的,去缝几针吧。” 麻尔康眼睛慢慢地变得几乎全是白眼仁,他嗓子里不停地发出类似勐兽低沉的吼声。予潇吓得战战兢兢,她不知道此刻的麻尔康已经又被厉鬼附体了。 麻尔康两手扳着两片裂开的头皮,问予潇:“是这里吗?” 予潇吓得不敢说话,紧张地点点头。 麻尔康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用手往一起扯去,让予潇大惑不解地是,麻尔康头上的那道裂口竟然慢慢地弥合了。 然后,麻尔康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胸腔,让予潇胆战心惊。 麻尔康突然说:“你,昨天说要嫁给我吗?” 予潇呆呆地一动不动。 麻尔康恶狠狠地说:“好!让你看看今天的麻尔康是不是最令你骄傲的男人!你不是喜欢追随强悍的男人吗?你不是要讨好胡来山吗?好,我让你看看,我比胡来山强大得多!” 他突然一把抓住予潇的左臂,这种手劲是予潇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这种手劲太有力了!昨晚麻尔康抓住胡来山的时候,胡来山都忍受不住这强力地钳抓!此刻的予潇疼得几乎晕了过来,嘴里禁不住地发出惨烈的痛唿。 麻尔康推开床对面的百叶窗,带着予潇像风似的从窗户穿出的房间。予潇就觉得耳边风声唿唿作响,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她在急速往前飘着,因为她的脚根本就不能沾地。一阵风声之后,她觉得自己像断线的风筝,噗噗拉拉地就落在地上。 睁眼一看,已经站在假日煌的楼下。 她无法想像从麻尔康家里到假日煌足足有十来公里的距离,怎么会一瞬间就到了呢? 她害怕地问:“我们到这里干什么呀?要喝早茶吗?” 麻尔康哈哈狞笑起来:“好,我们喝早茶!我让你去顶楼的旋转餐厅喝早茶!” 予潇立刻想起跟着胡来山在顶楼的那个晚上,那是一个极其曼妙的夜晚,翩翩起舞的仙女,让予潇大开眼界。 她有些讨好地说:“电梯在那边。” 麻尔康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狮子的声音:“不!我让你坐飞梯!” 他说着,拉起予潇,从大楼的外墙上走了上去,那姿势就跟走在平地上一样。楼下的保安立刻就大叫起来:“下来!赶快下来,危险!” 予潇吓得像一具皮偶,呆呆地随着麻尔康走上楼去。 顶层的地面全是沥水的沙粒,赤着小脚的予潇在楼顶无法站立。 麻尔康低沉地吼了一声:“你为什么站不稳?” 予潇的眼泪顺颊而下:“尔康,我没有穿鞋,我脚疼。” 麻尔康问:“你想干嘛?” 予潇讨好地抚mo着他的手背,说:“咱们下楼吧。” 麻尔康吼了一声:“好,下楼吧。” 他大手一挥,直接把予潇从三十八层楼顶推了下去。 予潇一点也没有想到,麻尔康会把她推下如此高的假日煌顶楼。从楼顶往下看,地面的汽车几乎难以辨别出形状,人影就更无法看清楚了。予潇这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冰凉的风从脸颊掠过,自己像一只飞翔的小鸟在空中飘舞,风把她的睡裙全都掀了起来,露出一双白净光洁的直腿,那双小脚越发地娇媚。她忽然觉得好笑,自己这么好看的身体,怨不得男人都喜欢呢! 但是,自己现在是垂直下落,地面越来越近了,那些汽车越来越清晰了,甚至地面上那些拥挤惊唿的人群,她也能看清楚了。 她心里很明白,等一小会,自己就像小时候玩的沙包,从天上噗地摔在地上。摔下来以后,也许会脑浆迸裂,眼珠从眼眶里摔到离脑袋半米远的地方,整个下巴会被巨大的冲击力扭到脖子后面,四肢像小时候的布偶娃娃一样,乱摔到身体的任意位置。 她完全看清地上的那些人们。他们从自己摔落过程中看到了残酷,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也得到了视觉的满足和心理的安慰。每一个看客看到摔死的人,都会庆幸摔死的不是自己,并且从惨烈的尸容中得到宝贵的经验教训,那就是珍惜生命,珍惜自己。
第85页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扭成一堆难看的肉,让底下这么多的人满足视欲,予潇又感到非常难过,她是真的想成为站在地上的那些人,和他们一样带着惊吓恐惧和惋惜的表情,看着一具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堆烂肉! 阳光真好啊!在摔落的过程中,予潇居然还看到自己的一只脚挡住了另一只脚的阳光,她收起那条腿,这时,她看到阳光把她的两条腿都照射到了。她有些满足地抬起头,耳边穿来了一声汽车喇叭的鸣叫,她想,这是最后一次听到喇叭声了,多么亲切啊! 接着,又听到了一只小鸟的啼鸣,多么好听啊! 再接着,她看到了麻尔康那张狞笑着的血脸…… . . 第十六章 恶煞(5) . . 五 . . 城管执法大队的莫队长,在假日煌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快天亮了有了睡意,忽然想起早上有个媒体通气会,他必须去和局里领导一起坐在台上,哪怕是摆摆样子,他也不能迟到。 这样一想,他不得不努着身子坐起来。身边左右各挤着一个白净赤裸的女子,他苦笑着心里说,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嫩的皮肤,可是喝得纵有万千想法,却一点能力也没有,真是可惜了、浪费了!浪费是犯罪啊!唉! 赤裸着身体洗了脸,走出卫生间,他一丝不挂地坐在茶几边,看到食碟里已经摆好了很多点心,他刚想吃一点,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不认识。想压断,但是随即又接通了。 “噢!谁呀?“ “莫队长,昨晚休息得好不好啊?” 莫队长心里一激灵:“谁呀?你是谁?” “是我,昨晚我们一起吃饭的嘛。我看你太辛苦,就安排你在假日煌休息了。” 莫队长模模煳煳地想起昨晚请他吃饭的那个人,瘦小的一个南方男人,皮肤很黑。但是他此刻想不起来那个人请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那个人在电话里说:“莫队长,昨天兄弟麻烦您的事情,还希望您今天给多美言,千万不能拆掉啦!” 什么东西会被拆掉?莫队长大脑一片模煳,他吭哧了一会,不得不问道:“你把你的情况再说说。” 那边连忙说:“西甲三路的改造,我们已经按要求自己主动拆了前面的门厅。我们的损失是黄金铺面六百个平方啊!那些混蛋记者们不依不饶,还要我们再拆一千多平方。莫队长啊,我们的损失也太大啦!我们都给你们报过请示了,也经你们批准了。今天你们的新闻会上千万不能再提这个事啦。拜託队长啦!” 莫队长想起对方说的事,那是一个明显的违章建筑,侵占公共道路达三十多米,整个违章建筑达到两千多平米。这个违章事实已经发生了快四年,在西甲三路这样的繁华商业街上,突兀地出现这样一座不和谐的建筑,自然引来社会上一片譁然。媒体连年报导,人大代表提案反对,但是这座肿瘤一样的违章建筑却始终存在着。 今天早上的会,是经人大要求,指定时间向部分媒体通报城市管理相关事宜。莫队长知道这个会议的来头不小,人大指定那就意味着是省委指定的,因为现在的人大主任由省委书记直接兼任,书记如果对城市管理不满,那就跟亲王震怒一样,后果不堪设想。 莫队长一想到这里,一点食慾也没有了。他光着身子走回床边,一看他的衣服竟然压在这两个妓女身下。他心里升起一股怒火,从那两个女人身下打算抽出衣服。谁知衣服被压得像穿在她们身上一样,他一着急就掀起一个光屁股女人,此刻沉睡的女人却像石条似的沉重,他心里厌恶地看着两个精赤身子的女人,觉得床上躺着的跟猪没有区别。 好不容易抽出被压得皱皱巴巴的衣服,莫队长一边恼火地穿上难看的衣服,一边抓起几片点心,拉开门,走向电梯间。 刚出楼门大门,就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 他急匆匆地拨拉开人们,希望任何人也不要看到他。但是拥挤的人群让他像处在荆棘丛中,艰难地从人群里往外挤。 人群不时爆发着惊恐地唿叫。莫队长没有心情去看身后人们关心的是什么,他只是希望尽快地赶到会场,如果迟到了,局长和相关领导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走到停车场他的车前,虽然车子仅仅是奥迪a4,和局长的合资宝马不能比,但是他的车涂着蓝白相间的颜色,一排警灯使他的车增添了许多威严,车门上四大黑体大字“城市管理”,不仅端庄威仪,而且这种权威感最令他满足。因为他这辆车的确有着许多特权,那种威风和派头,莫队长深深地迷醉着。 他没有想到,这么有威严的汽车今早也开不出假日煌的大门。他连连打喇叭,保安跑过来说,消防中队有指示,大楼有人要跳楼,现在是救人第一,任何车辆不能移动。 莫队长一看车载时钟,离开会的时间仅有不足三十分钟了。这么长的距离,而且一路上堵车会时时发生,为了救个什么跳楼的人,难道比开会更重要吗? 他一脚油门,车子直接撞向伸缩大门,一声刺耳的震响,莫队长的车把大门撞成了一条风琴折页似的,完全从地轨上弹出扭曲成一条弧线。 莫队长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理睬保安的惊唿,他踩下油门,开足马力向会场驰去。
第86页 令他庆幸的是,他比规定时间仅仅迟到四分钟。这一路,他在上班高峰期的马路上,一边拉响警笛,一边飞速疾驰。多少次险些酿成大祸,但是他都万幸地躲过去了。望着飞驰而去的奥迪a4,路人却分不清是什么单位的霸王车,纷纷唾骂着:“呸!警车就能这么牛,要撞死人啊!” 他从车上顺手提起他的硕大的公事包,匆匆走下车,走入人大会议厅。 进入会场,他的气就完全放松了。因为整个会场他是第一人,除了稀稀拉拉几个记者在调整摄像机外,领导却一个都没有到。 他松了口气,一边从桌上拿起一瓶纯净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从宾馆拿的小点心,边吃边喝地就解决了早餐。 就在这时,记者仿佛是从同一个电梯进来似的,瞬间就拥满了整个会议厅。他匆匆吃完点心,然后又大口喝着瓶装水。 身边忽然有人小声地说:“莫队,刚才局长来电话了,要你先组织开会。” 莫队长吓了一跳:“我?我讲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那人递过一沓纸,说:“就按上面的念。” 莫队长接过来一看,纸上一行大字—— “关于拆除西甲三路违章建筑、还市场一条畅通路的新闻通稿”。 莫队长的手不禁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 . 第十六章 恶煞(6) . . 六 . . 一大堆长枪短炮对着主席台。会场上有几个很书卷气的干练女孩在忙着调试话筒。莫队长这时看到媒体中居然还有一个如雷贯耳大名鼎鼎的网站名称。 他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再说领导都不在,让他这样一个部门分管的中层干部代表局里发言,看看这个阵势,他是真的有些胆怯了。突然之间,昨晚没有睡好的睏倦都冲到了脑顶。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通之后,原来是局里的纪检组长。 “莫队长,刚才临时接到通知,让我代表局里委託你召开新闻发布会。” 莫队长连忙说:“我……这个,合适吗?” “很合适嘛!这是局里对你的信任嘛。” “我说什么呢?” “什么也不要多说,只按书面文字照本宣科就可以了。知道吗?” “书记,我说,这个……我……不行啊……” 纪检组长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多大的事嘛!怎么像个丫丫子——抻不展唦?” 说着,就挂了电话。 主持人是个小女孩,语音极其清亮,看来是经常主持这种性质的新闻发布会。她语音清亮之外,语言也十分流畅。莫队长心里的自卑感油然而生。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主持人报出他的名字,同时请他主席台就座。 他提着他巨大的公事包走上主席台,像往常一样,他把公事包顺手竖立放在桌面上。 他拿起手里的稿子,对着麦克风习惯地吹了吹,然后又清了一下嗓子,正要说话,台下有个记者大声说道:“领导,能不能把你的包放倒?把镜头全挡住了。” 还没有等他说话,刚才那个主持的女孩就主动把他的包向外拉倒,平平地躺在桌子上。他的包口正对着外侧,所有的记者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包里。 他又清了清嗓子,读道:“关于按照省上领导有关部署,严格清查西甲三路违建事宜的情况通报……” 正在这时,又有记者大声提问:“领导,请你介绍一下西甲三路原来的规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他抬头去看发问者,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头里总是嗡嗡乱叫。他眨着眼皮,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尴尬了一会,他又开始宣读通稿:“遵照省上有关指示精神,结合目前的实际状况,对西甲三路的改造拓建,我们本着‘一进二退三跳跃,四横四纵连五路’的原则,进行大胆实践……” 这时又有记者发话了:“领导,我想问个问题。我们今天接到通知是和有关领导就西甲三路步行街改造进行对话交流的,为什么改成了这样一种通稿宣读会呢?我们要求直接对话。” 莫队长想继续沉默不答,但是记者们不干了:“请领导同志不要顾左右言他,请领导按照给我们媒体通知的方式接受採访。” 莫队长焦急地去摸口袋,他想吸菸。这样难心的场面,没有香菸他就感到大脑一片混乱。可是他去口袋摸烟的时候却发现口袋空空的。于是就伸手去摸横放着的公事包,顺手拿出烟盒,他看也没有看就取出一支,一边从口袋掏出美国原装高级zippo打火机,砰地一声,挑开了盖子,旋即一簇火苗就将他的香菸点着。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他那个口对着记者的公事包里,就像魔术师大变戏法似的,一沓接一沓地往外滑出成摞的现金。现金滑出包口又顺着密密麻麻的麦克风的黑线款款地落在桌子前的地面上,足足有二十余摞。 这一切,就发生在正面桌前,所有的记者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莫队长由于刚好被公事包底部挡住视线,他对这一切全然没有看到。
第87页 记者看到成摞的现金款款地滑出,那种意外和滑稽让在场所有的记者都忍不住譁然大笑。摄像机、照相机对着公事包和地上的现金拍个不停,闪光灯把桌子下面照得一片光明。记者刚才对莫队长的不满也似乎忘光了,场面的焦点从刚才的莫队长转到了横在莫队长面前的桌子下面。 莫队长也感到奇怪,这些记者为什么对他的前面产生这么大的兴趣?他清清嗓子,说:“我们继续。刚才读到了……” 他是怎样读完的,他不记得了;记者们是怎样走光的,他也忘了。 当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剩下他和几个工作人员时,才有人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莫队长立时傻眼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时针才刚刚指到10:36,心乱如麻的他连忙把地上的现金都装到公事包里,这回他牢牢地记住把拉链全部拉齐,同时把包放到了桌子下面的腿边。 10:47。 局长和书记都走进了大厅。 莫队长抹了一把汗水,连忙起身去迎接。 局长一见他,就哈哈大笑问道:“已经结束了吗?这么快就完了?” 莫队长煳里煳涂地点点头。 局长问:“没有记者提问吗?” 莫队长想说有,但是他又忘了记者的话。他含煳地说着:“有啊,那太难对付了……” 局长说:“有才正常。你怎么回答的?” 莫队长想不起来,就茫然地摇摇头。 局长兴奋地一拍他的肩头:“对,就要这个样子!哈哈哈,小莫现在越来越成熟了!” 局长说:“有没有烟,来一根。” 莫队长就把刚才从公事包里摸出来的烟递给了局长。局长接过来一看,有些意外地说:“呦!还是西都淡爽型啊?这么高级的香菸你也享受得起?” 莫队长这才看到香菸原来是这个城市的极品高档香菸,一条三千多元。他也不知道口袋里怎么会有这么高档的香菸,就嘿嘿笑着打哈哈。 局长吸了一口烟,一边琢磨着香菸的滋味,一边说:“今天我们被堵到这个时候,真tmd出了怪事!好端端的假日煌,那么高的楼,就有人要跳下来。所有的车都不让动了……” 莫队长不禁吃了一惊:“啊!你们也在里面?” 局长点点头:“我们的车被堵在最里面,即使没有交通管制,我们也出不来。你猜怎么了?原来是有人要跳楼!” 莫队长心里想,我知道,可是我怕耽误开会时间,就没有敢看热闹。闹了半天,原来局长也在里面! 他想了想问:“那人跳楼了吗?” 局长说:“跳了。” 莫队长惋惜地说:“唉,那一定摔得稀烂吧!” 局长扑哧笑了:“你猜怎么着?——那两个人像有飞机翅膀似的,快掉地上的时候,又滑翔上去了。” “啊?!”莫队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队长愣了一会,问:“那后来怎样了?” 局长神情失落地说:“狗日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突然没有影了。白看了半早上,什么好戏也没看到,连新闻发布会也耽误了。” 这时,局长司机进来,对局长说:“我们走吧。” 局长扔了菸头,站起来,临出门又转回头地莫队长开玩笑:“你小子以后有好烟,别tmd吃独食,也给我尝尝。回吧。哎,对了,你小子的车头是怎么搞的?哈哈!是不是跟谁吻上了?” 到了楼下,莫队长看到自己的半个车头已经全瘪了,他渐渐想起了早上沖卡的那一幕惊心动魄的一瞬间…… . . 第十六章 恶煞(7) . . 七 . . 予潇一直都处在震惊之中。 现在的麻尔康太神奇了! 他不仅力大无比,而且他还能飞檐走壁。就是到了晚上,床上的麻尔康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予潇从震惊中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思绪,难道麻尔康过去也是这样,差别只是自己蒙蔽了心灵和眼睛,对强悍的麻尔康根本没有正眼瞧过? 麻尔康疯狂地和予潇zuo爱,一天不计其数地在床上颠鸾倒凤。予潇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麻尔康压碎了,她几乎总是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是她越是这样整天躺在床上不下来,麻尔康就越是方便地在她身上发泄惊人的精力。 终于,予潇向麻尔康哀哀地恳求了:“尔康,别这样了,好不好?我都快没气了,求求你……” 麻尔康一听,哈哈狞笑着:“你现在是别人的女人,老子整你一次就是沾一次便宜。不沾白不沾!哈哈,我就是要看你这样的可怜样子,贱人!” 予潇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滚,她瘪着嘴委屈地哭道:“尔康,我有什么办法?你对我不好,我想找个疼我的人嘛。” 尔康大骂道:“我对你不好?老子还要怎样对你好呢?你tmd欺骗我的感情,想走就走,你把老子当傻子了?” 予潇眼泪落到白净的大腿上,砸得腿面啪啪作响:“我不走怎么办?我又没有钱,我没有地方去。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爸爸妈妈管我,我活都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唻。我妈妈叫我回老家,她希望我回家结婚,过一种安稳的日子。我想找点钱回杭州的呀。”
第88页 尔康心一下子就软了,他圆睁的怒眼渐渐柔和下来,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重重地嘆口气跌坐在床边的圈椅里。 看到尔康的怒火渐渐变小了,予潇立刻凑到他跟前,抚mo着他的手背,柔声软语地说:“尔康,不要生气啦嘛,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呀,你连这点都忘了?” 尔康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大而美丽,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忽然觉得这双大眼睛是那么真诚,里面连一丝欺骗都没有。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问:“告诉我,你真的爱我?” 予潇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语气柔柔地说:“爱呢。” 尔康说:“那你要和我结婚吗?” 予潇转动着大眼睛,看看麻尔康的左眼,又看看麻尔康的右眼。 麻尔康急切地问:“说呀!” 予潇点点头:“结婚呢。” 麻尔康一把把予潇抱在怀里,眼泪顺颊而下,他呜咽地说:“我的爱爱呀,我是爱你的。我一直爱你的呀!你真的不知道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我的老婆!我不让你受一点点气,我不让你受一点点累,我不让你受一点点苦!嫁给我,不要犹豫,嫁给我呀!呜……” 看着麻尔康泪流满面,予潇却一滴泪水也流不下来。她呆呆地伏在他的怀里,心里想的是胡来山此刻在干嘛呢,他会不会又去了假日煌顶层那个辉煌的小剧场…… . 忽然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把麻尔康和予潇都从睡梦里震醒了。两个人都吃惊地抬起头,紧张地张望着卧室外大厅的大门。 麻尔康想,是不是那个女鬼进不了门了? 予潇吓得蜷缩起身子,她担心自己回到了麻尔康身边,胡来山会派手下来砍死她。 门还在急促地响着。麻尔康紧张地看了予潇一眼,说:“你去开门看看,是谁。” 予潇一听,魂都飞出天外。她急忙摇头,嘴里忙不迭地发出一串古怪的声音:“嗯……” 麻尔康自己起来,蹑手蹑脚地到门口,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哀求声:“麻总,开门啊。” 麻总?找爸爸的?麻尔康觉得奇怪,他急忙问:“是谁?说出名字来!” “我,我……是莫队长。” 进门来的莫队长,让麻尔康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撕扯成条缕,赤着一双脚,沾满泥巴的脚板把门口的地毯搞得一团污糟。裤子没有腰带,他两手提着裤子,面对着麻尔康和予潇仿佛不是在家里的门口,而是在厕所的蹲坑上。 予潇连忙给他找了双拖鞋,他刚要往里走,麻尔康马上就阻止道:“等等,就这身破烂往里走啊?” 予潇连忙低声提醒他:“这是莫队长啊!别什么也不顾的。” 麻尔康只得说:“那你去找身我的衣服,给他换上再进屋。” 穿着麻尔康的衣服,莫队长就像穿着袍子。他从卫生间洗浴出来,拖着像戏服一样的袍子衣服,那样子看起来古怪滑稽。 他说他饿了,把麻尔康一大罐瑞士克里佳卷了个精光。又喝了足足三罐牛奶。 看到予潇和麻尔康对自己毕恭毕敬,莫队长的官架子不觉又膨胀起来。他架起二郎腿,拖着长腔问道:“你们结婚了吧?” 麻尔康不置可否地笑笑。 予潇说:“莫队长大领导了,这么晚了突然到我家来,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吧?” 莫队长左右扭头看看,然后说:“几点了?” 予潇看看大座钟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吶。” 莫队长不知该怎样回答,他沉默着在想着说辞。 予潇说:“你肯定又在哪里应酬高了吧?我让尔康叫车送你回家吧。好不好唻?” 莫队长连忙制止:“不不!不要!” 麻尔康有些烦他,一面假装要送,其实是想送他出门:“我打电话,叫车。要不给你家打电话。没事没事,方便得很……” 莫队长急得几乎要和麻尔康抢手机,麻尔康仗着人高马大,莫队长怎能从他手里夺下手机。 就在两人抢夺手机扭成一团时,莫队长见自己根本不可能从麻尔康手里夺过手机,就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麻尔康脚下,嘴里叫喊着:“不要打电话,我求你啦!” 突然看到跪到地上的莫队长,予潇和麻尔康都愣住了。 予潇还以为是麻尔康惹恼了莫队长,她语无伦次地说:“这,这是为了什么呀?” 莫队长重重地嘆口气,说:“我,今天是投奔你们门下避难来啦!” 麻尔康说:“你坐下说。怎么了?” 莫队长苦着脸说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十天前,有两个人要跳假日煌大楼?” 予潇和麻尔康不禁一愣,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都忍着没有笑出来。 莫队长说:“那天我代表局里去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倒霉呀!唉!谁知道我的皮包里有那么多现金,我也不知道是谁塞进去的。在会场上就自己全漏出来了。当时那么多记者都看到了,还拍到了。第三天纪检上就找我谈话了,我如实交代了。这件事组织也就理解了,说要给我一个处分,就不追究了。谁知道,现在的网络太tmd操蛋了!也不向组织汇报,也不经过组织同意,就一下子全捅出去了!好嘛,现在我的那点事在网上闹得纷纷扬扬,好像我是中国第一大贪官似的,不但口口声声要杀我的头,还要追究提拔我领导的责任!”
第89页 予潇吓了一跳:“就这事能闹得这么大?” 莫队长又嘆口气,说:“还有呢。说我一个科级官员,凭什么抽西都烟?还说我的打火机要一万块钱一个!都tmd的造谣!我那个是朋友送的,我怎么知道多少钱呢?唉,现在的网络太混乱了,国家非要下了死命令,凡是在网上敢攻击领导的,都tmd抓起来!” 麻尔康说:“你去找领导嘛,领导保你,谁有囚办法!” 莫队长鼻子里哼了一声:“现在领导也不管我了!说民意不可违,网上闹大了,谁也不敢保我了。” 麻尔康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莫队长默默地坐着,突然他扑通又跪下了,嘴里哀哀地哭诉:“麻总,予总,我求你俩了,救救我吧……” . . 第十七章 裙带(1) . . 一 . . 一睁眼,太阳就已经明晃晃地照到脸上,沉沉的睡梦里演绎着一幕接一幕的美好晨梦。梦里都是暖洋洋的太阳、绿油油的青草、欢快跳跃的小羊和叽叽喳喳鸣唱的小鸟…… 睡得心满意足,在床上抓紧双手,向上挺举,然后再绷紧全身的肌肉做一个向后弓起的动作,这种动作在早上睡醒的时候来一次真是太舒服了,因为这就典型的伸懒腰。 “啊!”他天天早上醒来就像孩子在音乐剧里一样,笑着笑着就醒了。他想感慨一下,又想唱一曲最抒情的歌曲,但是到了最后,他觉得还是随着伸展的懒腰,发出一声惬意的叫喊是最舒服的。 他翻身起来,随着他轻盈的动作,简易床板也开始了吱吱扭扭的欢唱。他的床板一唱,大娘就知道家里的这个英俊小懒生醒了。 cc总是委屈地说:“我起得好早啊!才六点半嘛。” 大娘笑呵呵地说:“就是,就是,早得很。我们下地的人都是五点就下地去了,六点半就回来吃馍馍啦。你快洗脸,一搭里吃馍馍去。” 于是,睡足了就和在地里干完农活的二达他爷一起蹲在院子里,就着一小撮咸菜,大口地咀嚼吞咽着硕大的馒头。 二达他爷一边吃馍馍,一边和大娘拉着闲话。他们用像唱歌一样的方言你一句我一句地,听得兴致盎然。 “他妈,娃们也没个音讯,都打工挣哈(下)钱了没?” “肯定挣哈了嘛。没有挣哈早就回来了。” “山贝小学的娃娃们开学了没有唦?满山上都跑的是娃娃们,把羊惊得都不吃草唠。” “学校的房子才盖了两年就漏唠,胡囚日鬼哈的。连娃娃们的钱都往死里赚呢!没有天良啦!” “那是大老闆投资盖哈的,还投资搞哈的山贝猪肉加工厂,还有那个啥,那个玉米加工的厂厂子。” “县里的头头们看得起得很哪!小卧车开着天天往厂厂里钻呢,乡里的头头们天天都陪着呢。” “你知道个啥?那是天天来吃猪肉呢,酒们喝得车把娃娃都撞死了。没有好酒好肉,头头们来呢吗?头头们就爱喝酒吃肉。” “把这个破厂厂弄走唦,祸害人的嘛。” “你是个啥?你说了算个啥?夹把你的馍馍吃去唦。那是大老闆胡啥山投哈的资,你说弄走就能弄走?真是夯着呢!” 大娘翻了他爷一眼:“说个闲话嘛,急啥呢唦?” 每到这个时候就忍不住地呵呵大笑起来。他为老两口的对话而笑,也为老两口的情趣而乐,最让他忍俊不禁的,是两个老人说话时的那种默契、关心和深深的一生情为他们而感动。 正吃着馍,四爷来了。 他一进院门,就冲嚷嚷:“那个啥,你吃罢了到我屋里来。” 二达他爷忍不住问:“爪唠(怎么了)?啥事?” 四爷说:“莫事,就是去一趟。” cc连忙放下手里的馍馍,四爷又说:“不急不急,吃罢了去。” 跟着四爷到了他家,一进门就看到屋里的沙发上坐着四个魁梧的警察,其中关振平也在。 进来,关振平站起来说:“来来,坐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陈所长,这位是我们的王指导员,这位是我们张副所长。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受伤的人,他叫苏塘。” 陈所长连忙坐下。三位领导询问的伤情和疗养的基本情况后,陈所长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cc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现在感觉好多了。” 陈所长又说:“你当时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呢?” cc摇摇头:“我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是下关村的人救了我,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 陈所长嘆口气,说:“你现在有些被动,没有司法鑑定,你的伤情就不好定性。” cc一听,不禁激动起来:“这还需要定性吗?整个脑袋都砸碎了,如果不是二达他爷我早就死了。” 陈所长一听,不禁笑了:“二达他爷还在无证行医吗?” 人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四爷连忙解释:“交不起那个费用,其实二达他爷的手艺好着呢!”
第90页 王指导员说:“不是那个事,无证就是非法。跟手艺没有关系,不是那个事。” 大家沉默了一会。 陈所长接着说:“我听了我们的刑警关振平汇报你的事,觉得这个事虽然还不能定性为治安刑事案件,但是本着为你负责的态度,我们就派关振平陪你回省城。你是不是什么费用都没有了?” cc低着头不出声。 陈所长关切地说:“我们所里的干警自发地为你捐钱,筹集你回去的路费。还有,这里有一套我们换发的衣服,你穿上。秋天了,早晚冷了。看你还是夏天的那身衣裳,都破成嗦箩子了。在咱们乡下没人笑话,回到省城人们还以为你是要饭的呢。呵呵。” cc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一身破烂衣裳。如果不是陈所长点破,他都忘了自己现在流浪汉的外表。和衣冠楚楚的四个警察相比忽然感到非常自卑,他觉得自己不仅衣裳榔槺,甚至都有一种低人一等的龌龊。 接过陈所长递过来的钱,他的头埋得更低。这一生,他还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赠与。尽管他知道每一分钱都凝聚着干警的爱心,但是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很耻辱似的。 王指导员笑着说:“还不好意思啦。拿着。关振平说了,你是个大学生,知识分子就是这样,爱面子嘛。呵呵。” 陈所长接着说:“回去以后,让关振平陪着你去报案。在你的户籍地报案,对你以后案子处理方便。关振平说过,希望在我们这里给你立案,我说他还是年轻。你看,在我们这里立案,离省城那么远,随时做个笔录你能来吗?随时取个证据你方便吗?还有,我们去省城调查也不方便,不利于破你的案子。所以,你回去后尽快报案。” cc有些无助地看着关振平。 关振平惭愧地侧过脸看着别处,因为在这之前,他夸下海口,一定在他手里立案,并一定要亲手将那些恶人绳之以法。 陈所长看出端倪,他笑着说:“你不要担心,我们会一直关心你的,你就是我们下关村的一个名誉村民,我,还有王指导、张所,都是你的后盾。放心!” 关振平走过来,双手抓拿钱的手,紧紧地攥着,他动情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陪你到底的。” 四爷也很激动,他大声嚷嚷着:“娃们,放心去!把那些哈苏都抓起来,实在不行就把那些哈苏的狗腿全打断!确实没有地方去了,就回下关来,下关永远是你的家。” cc低着的头慢慢地抬起来,这时他发觉自己的两眼已经盈满了泪水…… . . 第十七章 裙带(2) . . 二 . . 外间小棚子里不断传来刀切案板发出的噹噹声。从遮盖不严的间隙飘进来的气味,嘴里忍不住地溢出涎水。大娘和村里的一帮姨姨、婶婶们从中午就开始忙起来,全村的人们都挤进二达他爷的院子里,虽然只有三十多人,但是小院里却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声喧譁,笑声朗朗。 四爷坐在院子中间,俨然一个主席。男人们都簇拥着他,他身边就是英雄一样的儿子关振平。大家都在和他爷俩说话,言语中禁不住流露出羡嘆和佩服的意味。这种感觉让四爷有些飘飘然。 “四爷,娃们去的地方是省城吗?” “肯定了嘛!不去省城还能去哪里。” “坐火车去呢吗?” “火车还不通,坐汽车去呢。” “平娃子(关振平的小名)是不是去逮那些哈苏去的?” “手铐子就装了一麻袋,一个一个往回铐呢。” 关振平用肘子捅了一下他爹,轻声提醒道:“爹,不唠吹得太兇了,哪里装了一麻袋手铐子唦?” 四爷有些尴尬地看着周围的人,又看看儿子,眼睛一瞪,张口就训斥道:“我说的啥你知道吗?我说的是尕(小)麻袋,尕麻袋装着手铐子呢!” 关振平哑然失笑了。 众人大约也听出了些什么,就跟着关振平一起笑起来。 这一笑,显然激怒了四爷,老人家脸上挂不住,转身对着儿子大声喝道:“你给我听着!你这次去省城那是领导信任你,也是下关人对你的委託。你以为你去做啥去了?看风景去了吗?你是去抓坏人的!你把手铐子多带上些。平娃子你听好了,那些哈苏不能一个一个单个铐。你想唦,单个铐了,手虽然不能动了,脚还是能动的。你动上一下脑筋唦,一大堆哈苏突然一下子往四面跑唠,你抓哪一个呢?所以你要把那些哈苏联成串串铐起来,就算要跑,抓住一个就等于抓住了全部。你懂了没有唦?” 关振平应付地点着头,心不在焉地咧着嘴笑着。 四爷嘆口气:“唉!瓜(傻)娃子嘛!精勾子(光屁股)上茅室,胆子大是大,就是莫智慧。” 有人笑着问:“四爷,爪唠就莫智慧了?” 四爷直着脖子说:“精勾子胆子还不大吗?” “那爪唠就莫智慧了?” “手纸装在哪里呢?脚上不踏上些吗?” “哈哈哈哈……” 关振平扭着脑袋没有认真听,四爷噼手打了一下他的脖颈:“瓜娃子,卖碗儿(卖眼)去了吗?”
第91页 关振平连忙转回头给他爹赔话:“没有没有,我就看了一哈,苏塘爪去唠(干嘛去了)?” 此刻坐在自己的小板床上,他面对着墙壁,闭着眼睛,默默地冥想着。 活了二十四岁,就像一条人工饲养的鱼,被放在乌黑的脏水里,全身上下早就被污染透了。这些年来,他没有想过什么是自省,也没有想过什么是忏悔,更没有想过拷问自己的灵魂。但是,生命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暴冷笑话,那就是忽然之间,他从清醒进入死亡,然后就来到了陶渊明曾经流连的仙境,再然后,他就慢慢发现人世间还有另外一种境界,清澈、明净、凉爽、甘怡…… 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他重生了。 cc忽然就想哭。因为重生之后的他,不仅仅捡回了一条命,最重要的是他发现生命其实还有更加有意义的层面,不仅是为了活着,也不仅是为了活得更富裕,更不是为了活在万人之上…… 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掰了出去。 那些熙熙攘攘的人们在他眼里都成了很慢的画面,人们的动作像梦境里似的,都在慢慢地挪动着。刚才那些爽朗的笑声也渐渐退到画面后面,变成了一阵一阵忽远忽近的背景声。 天空的太阳消失了,瓦蓝的天空上散布着明亮的星星。空气中充满了花一样的香味,耳边隐隐地传来令人愉悦的音乐,似有似无,似梦似醒。 cc回头去看,在干净的旷野上,那位飘散长发的女孩正向他走来。看到了她心里充满了感念与激动,他心中盪起一阵阵涟漪,忽然之间他就觉得走过来的似乎是他多年的恋人。 他迎向她走去。 “嗨!” “嗨!” cc笑着,她也笑着。 cc说:“你看,我活过来了。是那些乡亲救了我。” 女孩微微点着头,声音犹如歌声一样好听:“是的。你活过来了,看到你恢復得这么快,我真高兴。” cc说:“我也高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过来,我那样的重伤,二达他爷说是万万不能活的。可是我却活了。” 女孩说:“按照你以前的生命体验来说,你并没有活,你知道吗?” cc疑惑地问:“那么,我不是可以和下关村乡亲们交流吗?” 女孩笑着:“下关村的活人能和我交流吗?” “啊?&rdquo吓了一跳,“那就是说,我是死人?” “也不是呀。” “那我,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阳间还有未了的心愿吗?是不是我做完了事,我就得跟你走啊?” 女孩微微笑着,轻轻地摇头:“不完全是啊!你要回那个地方去了,那个地方是阴间之门,你会见到很多恶灵的。我想提醒你,要多多当心啊!” cc一听吓得连声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告诉我,我怎样才能躲开那个地方?” 女孩笑了:“看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使者。谁见过使者像你这样胆小啊?” cc一听,疑惑地问:“使者?谁是使者?” 女孩还在笑着:“你不会死的,恶灵也杀不死你。你不要怕,假如你是鬼,鬼死了是什么呢?不要怕,我的使者……” cc不明白,他想问她,但是他仔细一看,她的脸变成了大娘、又变成了二达他爷,紧接着又成了威严的关振平,他大吃一惊,刚要后退,那张脸又成了四爷。四爷上来就是一把,推了一个大跟头的身子就从半空里掉了下来,他觉得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cc一睁眼,自己还是坐在小板床上,身边围着一群人。有大娘、二达他爷、关振平和四爷等。 他左右看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爪唠?你的魂丢了吗?”四爷大声问他。 cc连忙笑着说:“没有,我睡了一觉。呵呵。” 二达他爷摸摸他的脑门,说:“没有发烧着,怎么像个病人一样唦。” cc连忙笑着宽慰大家:“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睡了一觉。还做了个好梦呢。呵呵。” 四爷嘟囔着:“怪不得刚才说胡话呢……” 二达他爷拉着他的胳膊说:“下来下来唦,今天给你摆上了个壮行酒,快些入席唦。” cc为了证明自己身体极好,就原地打了个小旋子,一下子就蹦到地上。 大家这才真正地松口气,知道他的身体确实没有一点事。 全村人都坐到了一起,整整四大桌,一桌全是老人,一桌全是孩子,一桌全是男人,一桌全是女人。全村人就围着四章桌子,都在二达他爷的院子里欢聚开怀。这个聚会,一是全村人的仪式,为了全村的福祉而举杯,二是为了送行,全村人都碰杯畅饮不知自己能喝多少酒,但是他却千杯不醉,他的状态不仅他吃惊,整个下关村的乡亲都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cc在影影绰绰的人群中,始终能看到一个飘忽的影子,一双美目总是在注视着他…… . . 第十七章 裙带(3) . . 三 . . 正是秋雨绵绵的时节。 下了长途公车,一脚踏下去,就仿佛陷进一个深坑,激起的泥水,把另一只脚溅满了泥浆。走出汽车站和关振平膝盖以下都湿透了。
第92页 车站门前人行道的地砖几乎全是松动的,踩上去就把砖下面藏着的泥水挤射出来。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破旧的地面往站外走,头上哗哗泼下来的雨帘,早把他俩淋成了落汤鸡。 傍晚时分,云很厚,空气很湿,天很暗,雨很急。但是路灯还没有亮。大群的乘客同时挤出车站,在狭窄的人行道上往拥挤着往外走,地砖下面的泥水和地面激起的泥水,把赶路的乘客小腿都染成了泥色,所有人都仿佛穿着同一种颜色的靴子。 站外人声鼎沸,计程车的喇叭声响成一片。被淫雨浇得怒气沖沖的人们,这个时候什么礼让和谦和都没有了,大家全是一副争先恐后抢夺计程车的斗鸡架势,不时有老人或者小孩被挤倒,叫骂声和哭喊声充盈于耳。 cc回头看了关振平一眼,说:“看来今天挤不上出租了,我们走一段再打车吧。” 关振平说:“太乱了!我都不习惯城市的这种喧闹。走,我们走。” 顶着雨,他俩顺着站外的人行道一直往城中心走去。计程车飞快地沖向前方,汽车驶过,把路面积聚的雨水沖成两片盛开的花瓣,将路边走路的人浇得像出水芙蓉一般的水灵。 关振平抹了一把被车溅到脸上的脏水,嘴里恨恨地骂道:“哈苏!” cc笑了起来:“在下关,如果有人这么开车,你怎么办?” 关振平也笑了:“老子绝对铐他一个晚上。有娘养没娘教的,我就替他爹管管他啦!” 正走着,看到路边一个小店,俩人这才发觉肚子咕噜噜地叫。原来是卖炒面的,一人一大碗炒面,又喝了许多碗面汤,汗水顺着毛孔流遍全身,刚才冷飕飕的身子此刻都蒸腾起来。两人吃得心满意足,打着饱嗝走出了小店。 终于打到了出租,司机看到两个水人钻进车里,嘴里老大不满地嚷嚷:“你们这样子,把坐垫坐得湿沓沓的,我的生意再不要做了!” cc有些气恼地说:“下雨天嘛,我们不湿还不打车呢。” 司机带着敲诈口气说:“那就多加些钱儿嘛。” cc不会本地方言,只好说:“你把我们当外地人了吗?要宰客吗?” 司机油滑地乜斜:“那你谋着呢!” 关振平一脑门子火沖腾起来,他一声怒吼:“不唠破烦!” 这一声,把计程车司机吓得登时闭气,悄楚楚地开车就走,一路什么话也没有了。 回到了阔别两个多月的家,麻烦接踵而至。 首先没有了自己家里的钥匙,好在满楼道的墙上写满了“开锁”的小广告。开锁人接到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开口就要三十块。关振平为了省事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但是开锁的要的身份证拿不出来。开锁人又说,没有身份证最少一百块。 进了家门,一股刺鼻的味道和关振平噎得上不来气。两个人连忙打开窗户,开灯的时候竟然发现家里没有电。这个时候正是晚上七点,从窗外四面八方飘来的都是新闻联播的开始曲。 黑乎乎的房子里一筹莫展。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物业收水电费的人。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人打扫卫生,也没有人负责任何治安,但是却有人按时收取水电费、垃圾费、物业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 cc问是不是停电了,收费的说没有停电。因欠缴各种费用,物业就用拉闸断电来催费。关振平交了一大堆费用,那人下去不一会就来电了,屋里一下子亮了。这时才发现随着来电又重新启动的电冰箱门竟然开了一条缝。他拉开一看,原来冰箱里的食物都霉变腐败了,在冰箱的隔层上虚虚腾腾地鼓起一个篮球大小的花,像一团烤熟的面包,又见过的核爆裂,他的胃随着那团丑之花也剧烈地翻腾起来。 幸好有个关振平,这条大汉做家务也是一个好手。他忍着恶臭,把冰箱和餐桌上的腐败食物都收拾干净,倾倒在楼道的垃圾口里,然后又用抹布一遍一遍反覆擦拭家具,最后把地板也拖得干干净净。 当家又变得干净爽利后才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回到了家里。他也忙着烧水洗杯子,当关振平做完家务之后,他也为两人沏好了喷香的龙井茶。房子里瀰漫着清冽的茶香,这久违的气味,这一切都是他喜爱的。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都脱得只穿着一条小裤衩,洗衣机里转动扭洗着他俩的脏衣服。 两个赤裸的男人,面对面坐着,品着茶,慢慢地对着话。 cc感激地说:“真是幸亏有你,我自己做这些最少也要两天才能弄完。冰箱里的那团东西,我一见就噁心,嗨……” 关振平憨憨地笑了:“我不怕这些。你知道我是怎么不怕这些的吗?我刚上警校没多久,就被派到一个派出所里跟那些正式警察出现场。你猜咋了?我去的是一个棚户区,低矮的平房里原来只住着一个老头,邻居们都是不相往来的。直到后来那里的人都说天天总是飘来一股一股的恶臭,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味道的来源,找来找去,就撞开了那个老头的家门。你猜咋了?原来那老头靠在床头上死了。人们连忙报案,我进去一看,差点当场吐到地上。那个老头的眼睛已经腐烂光了,从他的眼眶里爬出爬进着一团一团的蛆,远远勐一看,还以为是那老头的眼珠在转动呢,就跟活了似的。警察让我们这些学生去抬尸体,我们吓得哆哆嗦嗦去抓脚脖子,谁知一握就像抓到了一根烂透的长茄子,扑哧就捏出了尸水。老警察骂我们笨蛋,让我们提着褥子角兜起来,结果我们往外走的时候,就看那个肚子哗地破了,流出一大堆破肠子烂肺,那个味道啊……呵呵,没法形容啦!”
第93页 关振平平静地叙述着听得目瞪口呆,胃里翻腾得直想吐,对那杯清香的茶水也没有了任何yu望。 因为要洗衣服,还要晾衣服,他俩就有很多时间。关振平慢慢地说着那些他见过、听过的恐怖故事听得心惊肉跳,同时也对关振平有了一些敬佩和好奇。他从关振平嘴里听到了很多作为学生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的新奇事情。 在晾衣服时,关振平一边帮着他抖展湿衣服,一边说:“那个外套我们是有讲究的。” cc奇怪地问:“讲究什么呀?” 关振平说:“上衣是不能正面搭衣架的。要翻过来搭好,再挂起来。” cc不解地问:“为什么呢?” 关振平笑着说:“我们所里的老警察说,衣服正面挂着就跟人穿上一样,那些孤魂野鬼就以为是人,他们想吃人啊,就往里一钻,衣服是包魂魄的,结果野鬼就出不去。第二天人穿上就会沾上鬼气,就会得病。呵呵!” cc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关振平呵呵笑着:“讲究嘛,管他真的假的,就按讲究来办嘛。” 他转身去卫生间取另外的湿衣服。 cc忽然想起前面他挂的几件衣服都没有翻过来,就有些胆怯地扭头去看身后的衣服。这时,他看到那件衣服后面露出一双陌生的眼睛,幽幽地闪着…… . . 第十七章 裙带(4) . . 四 . .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天晴得有些不真实,没有一丝云,瓦蓝的天空蓝得竟有些发黑。到了九点多,热气就开始回升,秋后的燥热又开始了肆虐。 按照关振平的计划,这一天的任务主要是三个。一是立即报案;二是做法医鑑定;三是到信访部门上访。 关振平说的都不懂,他只好听从关振平的安排。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派出所在什么地方。打听了一大圈,问了无数人,最后在他的楼后五十米的地方有个小院,那里就是当地派出所。 接警的是费了老大的劲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三十来岁还是四十来岁,抑或是接近五十岁的人。这个警察让他有些不太信任,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的。 笔录做完了。警察在涂改过的地方压指印,最后还在自己的签名上压下指印。然后说:“好啦,你们回吧,等我们有了消息通知你。” cc觉得眼前的警察有些敷衍,这么明确的罪犯事实,不管是麻子庐还是麻子庐手下的那些打手,只要把麻子庐抓住,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可的话,这个警察连眼皮都不抬。他一直在整理着刚刚做完的笔录。关振平插话了:“能不能开个证明,让受害人先去做司法鑑定?” 这个警察看一眼,说:“我看人没问题啊,做什么鑑定呢?” 关振平说:“后枕骨都碎了,应该是重伤害了。” 警察扭头看了的后脑勺,说:“哪里碎了?” 关振平说:“两个月了,外面长好了。” 警察不屑地一摆手:“两个月了,都长好了,做什么鑑定啊?重伤害那是你能说了算的?” cc一听,有些恼怒:“我们说了不算,那你说了就算吗?” 关振平拨胳膊一下,示意他不要激动。 警察收拾好手里的材料,一边站起来往文件柜走,一边鄙夷地看一眼,:“对,我说了不算,你也说了不算。你找说了算的人去嘛,找我干什么呀?” cc心里怒火腾地升到头上,他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警察放好了文件,锁好了柜门,转回身,声调也不好听了:“没有事就出去!我还要办公呢!不要捣乱!” 关振平连忙挡前面,他强压着不快,对这个警察说:“我们是受害人,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匡扶正义,打击犯罪。你要理解受害人的心情。” 这个警察一听,马上指着关振平说:“你是干什么的?出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就去摸自己的后腰。 关振平以为他要拔枪,一下子就把那个警察的手腕死死地握住,然后一下子就靠到了墙上,这个警察立刻大叫起来。随着叫喊,进来了许多警察,大家七手八脚地就把关振平摁在地上。 关振平大喊:“我是警察!我是警察!” 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威严的断喝:“放开!” 大家都松了手,关振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却觉得胳膊特别疼,蹲在地上不抬头。 “怎么了?你说你是什么警察?”那个断喝的人问关振平。 关振平连忙拿出自己的警官证,递给来人。来人看着证件,又把关振平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才说:“你既然是警察,刚才做什么呢?” 那个被关振平押住的人大叫:“他袭警!他打人!” 关振平气愤地说:“是他不按规章接警,对当事人的要求不给任何解释就拒绝了,当我想给他讲清事情原委的时候,他又要掏枪。所以我挡住他了。没有打他,没有动手。” 那个人威严的人说:“嗯,好了!不要再争了!你们来办什么事?”
第94页 关振平指对那人说:“他被人砸碎了后脑勺,报案之后我们希望开具一个司法证明。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开。” 威严的人看着那个人,问:“谁让你接警的?你怎么可以做笔录呢?” 那个人立刻有些气馁地说:“我也是好心,我想多做些事情嘛。” 威严人对所有人说:“再强调一次,每个警官都要严格警务制度,接警和做笔录只能由正式人员来办,协警和临时工绝对不能插手。明白了吗?” 人们大声回答:“明白!” 那人让关振平跟他一起进了所长办公室,关振平这才知道他是所长。所长对着他俩解释道:“刚才那个人是临时工,他不能接警也不能做笔录。这个我们一定会严肃批评的。另外,他没有枪,怎么可能给临时工发枪呢?我安排给你们重新做笔录。” 所长马上安排警官做了笔录,并先行签字开具了司法鑑定申请书。 在所长的亲自关怀下,下午就到了分局法医室见到了一位可爱的老法医。老法医左看右看,无奈地说:“没有医院的治疗证明吗?” 关振平连忙解释事情的原委。老法医说:“那这样吧,你们去医院做x光透视照片,让医院看看有没有骨折。你们这样我不能下结论的。” 他俩又连忙去最大的省级医院,挂号、排队、看医生、开x光检查单,再排队等候透视。到了下午三点多,终于拍完了片子。 他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候坚持结果。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有个医生到主治大夫办公室去。他俩就连忙站起来,跟着那个医生进了主治大夫的办公室。 主治大夫原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一脸的老人斑使他看上去就像站在树下的阴影里,斑斑驳驳的。 老医生坐下,他前后检查摁压的颅骨,像一个修补匠在检查有没有漏洞似的。 看完之后,他有些怪异地坐下来,对发呆。许久,老医生突然说:“你的脑袋是两个月前受得伤吗?在哪治疗的?” cc回答完问题后,有些不安地问:“究竟怎么了?” 老医生奇怪地说:“你的脑袋和常人不一样啊,我们拍了片子,你的脑袋不光没有骨折,甚至连骨缝也没有。你懂吗?没有骨缝是不可能的,没有骨缝你的脑袋就长不大。现在你的脑袋是一个囫囵的,这怎么可能呢?” cc有些惊讶地说:“那我这算不算重伤害的后遗症呢?” 老医生也茫然了,他犹豫了很久,慢慢地说:“我只能给你下个先天性(待查)颅骨骨缝缺失症的结论。罕见,非常罕见!” 关振平说:“我是见证人,他的后脑勺是真的被砸塌了。当时塌下去一半,看上去脑袋都是扁平的,就像一张画一样。” 老医生用惊异的目光盯着关振平,好半天才说:“你在胡说,你说的不是科学,没有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可能!” cc着急地嚷嚷道:“我就跟死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我的脑袋后面基本上被完全砸得粉碎。这是有很多人看到的,我没有说谎。” 老医生说:“这就是说谎!你说的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科学来不得半点胡闹!” 关振平截住他们的争论,说:“大夫,那你给他开个证明吧,分局法医室还等着你的检查结论做法医鑑定呢。我们时间不多,请帮帮忙吧。” 老医生扭回身子反问关振平:“你说什么?” . . 第十七章 裙带(5) . . 五 . . 手机的铃声不停地响着,终于把予潇从沉沉的睡梦中吵醒了。 她现在几乎把胡来山都忘到脑后,每天和麻尔康同进同出,俨然是一对夫妻似的。她对麻尔康很迷惑,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他跟吸了毒一样。忽然就精神抖擞,威力无比;有时候又萎靡不振,仿佛一滩稀泥似的。 晚上的麻尔康就像一个魔鬼,在床上不停地折腾着予潇,予潇渐渐感到麻尔康一定是在吸毒,否则就不会有如此无穷的精力。她能清晰地感到麻尔康精神焕发时的裂变形态,那是一种变形金刚才会有的神奇变化。当天亮麻尔康稀软的时候,她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圆鼓鼓的躯体是怎样逐渐地疲软下去的。 此刻,手机仿佛有意似的,反覆地持续地振响着。 予潇被麻尔康折腾了一个晚上,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被掰断了,那种全身的疼痛让她几乎没有办法翻身。她不想动弹,指望依赖麻尔康,但是麻尔康却睡得跟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她只好努起身子,赤条条地从毛巾被里钻出来,绕开尸体似的麻尔康,从床脚下地,赤着一双小脚,踩着冰凉的木地板地面,想尽快看看是谁的电话。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但是又很熟悉的声音,她很清楚那个声音绝对不是麻尔康发出的。她有些吃惊地转回身,眼睛朦胧地看到麻尔康趴在床上,脸扭向她这边,脸在枕头上被挤得仿佛是个陌生人一样。她觉得这个样子的麻尔康一点也不熟悉,就跟不认识似的。她心里觉得怪怪的,把眼睛使劲闭了一会,再睁开去看麻尔康。这时,她却看到趴在床上的不再是麻尔康,而是被砸碎了后脑枕骨。那双直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这个样子她在照片中反覆看了许多次,她不仅熟悉这个样子,甚至她觉得自己仿佛当时也在现场一样。所以,她看到趴在床边的这尸体,不由地吓得张口大叫!
第95页 但是,她发现只有自己的嘴巴是大张着的,声音却一丝也没有。她吓得没有办法再看下去,就转身往卧室外面跑,这时她又清楚地看到一个更可怕的景象,那只振响的手机屏幕上,出现的竟然的头像! 予潇觉得自己的魂立时被提出了躯壳。她吓得几乎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跌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直到电话铃响把麻尔康也吵醒了,他才发现地板上倒卧着一丝不挂的予潇。麻尔康觉得很奇怪,予潇在地上干什么呢? 他起来就把予潇拽起来。 予潇被麻尔康勐然一下的粗鲁动作惊醒了。她睁眼一看,站在面前的是麻尔康,她居然感动地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激动的泪水沖眶而出。 “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麻尔康觉得不可思议:“你躺在地上干什么?不怕感冒吗?” 予潇的泪哗哗地流着,此刻她就觉得只有麻尔康才是她最后的依靠。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说着:“啊!我只要你,我要你,你不能离开我啊!我好怕啊!你这个坏人,你怎么不能理我呢?我就是不让你离开我。噢,我的笨笨,我的好笨笨!娶我吧,娶我吧!” 麻尔康忽然之间觉得予潇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他一把抱紧了她:“好!结婚。我等着你呢,我们结婚吧!” 予潇听到麻尔康这句话,勐然脑子清醒了。她慢慢地推开麻尔康,和他面对面地对视着,很亲昵地亲了一口他的嘴巴。然后说:“笨笨,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麻尔康说:“嗯,结吧。” 予潇脑子在快速地转动着:“那你爸爸同意了吗?” 麻尔康呵呵笑起来:“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 说着,麻尔康拿起手机:“哎哟,怎么这么多未接电话啊!这是谁呀?这个号码我不熟悉呀。” 予潇拿过来一看,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呢?” 麻尔康奇怪地反问:“怎么了?” 予潇觉得天旋地转,她慢慢退到床边,坐下来,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呀……” 麻尔康又仔细看了一会,忽然说:“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好像是那个……那个……啊!不会吧?” 予潇已经失魂落魄了。 麻尔康吃惊地说:“好像是苏……” 予潇一把捂住他的嘴:“嘘……千万不要说出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人的手机里以前是有一个女鬼的。我知道。” 予潇害,她用那个人来代的名字,麻尔康也一下子就明白她说的是谁了。 两个精光的人坐在床边,相互紧张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麻尔康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予潇也像躲火球似的往后紧着缩身子。 麻尔康低头又看了看手机,原来是麻子庐的。他大大地松了口气,接通了:“餵?” “尔康,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老爸,有什么事嘛?” “不要啰嗦,给我过来。快点!” 合上电话,麻尔康对予潇说:“快去洗吧,到老爸那里去。他那里好像有什么急事了,刚好顺便给他说说咱们的事。” 赶到麻子庐的别墅,屋子里老麻端坐在沙发正中。沙发的角里窝着像猫似的麻点点,她蜷缩着身子在玩着一只精巧的上网本。 麻子庐说:“尔康,我不管其他什么事。这么多天了,你去过公司没有?今天我觉得身体特别不好,我担心你身体里的那个,会不会对我没有魔力了?我也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太忙于工作,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所以可能导致有些旧病復发。” 予潇觉得有些怪异,他看看麻尔康,低声说:“哎,你身体里怎么了?” 麻尔康恼怒地看了她一眼:“少废话,好好地听着。” 予潇吓得不敢再出一声。 麻尔康说:“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麻子庐说:“叫医生来嘛。我很累,不想跑。” 麻尔康说:“有些检查在家里怎么做?做x光透视,拍个ct,做个核磁共振,在家里怎么做?” 麻子庐一听,沉吟了一下:“好,通知司机,准备车。” 麻尔康这时又说:“我们想在最近举办婚礼,您同意吗?” 麻子庐用眼角看了看予潇,好半天才从嘴角里挤出不屑的声音来:“予潇,你是我一手培养到现在的,我对你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但是,现在的你,在我心里已经跌得没有价值了!你曾经做得事,是我不屑的。在我心里,早就把你抹去了!你现在告诉我,你是真心要嫁尔康吗?” 予潇在麻子庐面前,一直有种心惊胆战的敬畏感,所以看着他的表情,听到他的话,她已经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我是真心的,我要嫁他了。”说完,还不放心地转脸看着麻尔康,“对吧,笨笨,我没有说谎吧?” 麻尔康连忙作证:“对对,没有没有。” 麻子庐一听,威严地说:“好!这是最后一次,我如果再看到或者是听到予潇你左右摇摆、朝三暮四、楚河汉界的,我就坚决不饶你!我那时行的是家法,我会收回你的一双脚!你听到了吗?”
第96页 予潇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麻子庐刀子似的眼神,她吓得不停地说:“不不,我不会了。” 麻子庐慢慢站起来,他强忍着头晕,努力让自己站稳。 麻尔康连忙也站起来:“我们去医院吗?” 麻子庐点头:“嗯。你,予潇也去……” 予潇连忙点头:“我去,我一定去的。我应该孝敬你的呀。” 麻子庐一摆手:“孝敬我事小,你要给我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我家的媳妇一是要健康,二是要干净!” 予潇登时羞赧地低下头。 麻尔康问麻点点:“你一起去吗?” 麻点点头也不抬地说:“有你俩陪着爸爸,我就不去了。” 麻子庐说:“让她玩吧,咱们走。去省医院。” . . 第十七章 裙带(6) . . 六 . . 老医生奇怪地说:“你的脑袋和常人不一样啊,我们拍了片子,你的脑袋不光没有骨折,甚至连骨缝也没有。你懂吗?没有骨缝是不可能的,没有骨缝你的脑袋就长不大。现在你的脑袋是一个囫囵的,这怎么可能呢?” 关振平说:“我是见证人,他的后脑勺是真的被砸塌了。当时塌下去一半,看上去脑袋都是扁平的,就像一张画一样。” 老医生用惊异的目光盯着关振平,好半天才说:“你在胡说,你说的不是科学,没有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可能!” cc着急地嚷嚷道:“我就跟死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我的脑袋后面基本上被完全砸得粉碎。这是有很多人看到的,我没有说谎。” 老医生说:“这就是说谎!你说的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科学来不得半点胡闹!” 关振平截住他们的争论,说:“大夫,那你给他开个证明吧,分局法医室还等着你的检查结论做法医鑑定呢。我们时间不多,请帮帮忙吧。” 老医生扭回身子反问关振平:“你说什么?” 关振平耐心地说:“请您开个证明,分局法医室需要你的检查结果做鑑定。” 老医生直勾勾地盯着关振平,好半天说:“你说什么?” 关振平简直被气得背过气去:“我的话有什么难懂的吗?你做个结论有什么困难的?” 老医生一脸不屑地:“我做个结论不困难,但是这个结论我不能做。你明白吗?” “哪个结论不能做?” “哪个都不能做。” 关振平无奈地说:“好好,那你就把实际情况写下来,我们还要赶去给法医室呢。时间有些晚了,再耽误法医就下班了。” 老医生白了关振平一眼:“实际情况也不能乱写。他这个情况从来没有遇到过,我不能写没有颅骨骨缝这个结论。” 关振平着急了:“你不是明明说他没有骨缝吗,为什么又不能写?” 老医生振振有词地说:“没有骨缝是不可能的,我怎么可以写?” 关振平指的脑袋:“你说,他究竟有还是没有?“ 老医生脸一扭,嘀咕着:“有没有我知道,给你说你也听不懂。” 关振平登时气得一个翻眼:“你,你!”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女大夫,附在老医生耳边说着什么。老医生摇头,那女大夫紧着又说,最后,老医生点头答应:“好好,这边这个人就够难缠的啦,那边你们自己处理嘛。我就看一个,其他的你们自己处理。” 说着,站起来的片子放进抽屉,起身就走。 关振平连忙拦住:“哎,你干嘛去呀?我们怎么办?” 老医生一副无奈的表情:“等一下,等一下,好不好嘛!” 出了房间,那个女大夫连忙挽着老医生的胳膊,生怕他反悔似的。老医生嘆口气,说:“唉!这人的素质啊,低的人就是没办法,想提也提不起来。明明违反科学的,就是要死犟着认死理。不可能嘛!” 女大夫恭维附和着:“就是的,他们哪能和你大学者比啊!看那个农村人的样子,知道什么是科学啊!” 老医生嘆气道:“一个人的脑袋没有骨缝,那是不可能的。非要我下结论,说那个人没有骨缝。可笑嘛!” 女大夫跟着笑了:“就是嘛。那个人自己就不看片子吗,有没有那还看不出来吗?” 老医生摇头道:“还真的没有。” 女大夫噢了一声,没敢再说什么。 进了另一间办公室,屋里已经站着一些人。老医生一眼看到一个女孩,漂亮得让他有些砰然心动。他一边坐下来,一边不住地拿眼睛去扫视那个白皙的女孩。 “您看看,这是他的片子。”女大夫把一张x光片恭恭敬敬地递给老医生。 老医生有些心不在焉地拿着片子,抬着眼皮盯着那个女孩,嘴里说道:“这是你的片子?怎么了?”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方脸男人,一脸不悦地说:“是我的。” 也许这个声音里含有太多的威严,老医生心里不禁一哆嗦,收回目光,同时拿起病歷:“噢,你叫麻子庐?”
第97页 麻子庐:“嗯。” “你怎么了?” 麻子庐声音中带着愠怒:“你自己看病歷,都在里面了。” 老医生有点想发作,但是他看到麻子庐器宇不凡、声音霸道,心想对面这个人很可能是个领导,因此不敢大意。他拿起病歷仔细阅读,看到最后,说:“是心脑血管疾病呀,我看看片子。” 他拿起片子一看,立时傻眼了:“这,这怎么可能!” 女大夫问:“怎么了?” 老医生指着片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女大夫,嘴里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麻子庐很反感地看着老医生,说:“究竟怎么了?不要怕,告诉我!我心理承受能力强着呢!” 老医生吭哧了半天,说了一句:“这,也是一个颅骨没有骨缝的……这是怎么啦?” 女大夫说:“是啊,我们不敢下结论,就请你来看看。喏,这还有一个结婚体检的x光片,病人的姓名叫麻尔康。你也看看。” 老医生接过麻尔康的x光片,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片子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被速冻住了,他左手一张片子,右手捏着另一张片子,人已经完全凝固住了,除了那两张片子在微微地抖动以外,活生生的人已经完全静止了。 女大夫有些担心了,她轻轻地摇摇老医生,低声问:“怎么了?” 老医生跟一尊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女大夫急了,她大声唿喊起来:“哎呀,这是怎么了?你说句话唦!不要吓人啦!” 老医生或许是被女大夫的唿喊震醒了,他对着两张x光片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声从胸腔冲出的悲鸣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这两个人的颅骨也没有骨缝啊!” 麻尔康听了,不由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脑袋,一边摸还一边对予潇说:“我的脑袋有什么不对吗?” 予潇揉着他的脑袋,嗔笑着:“这么好的脑袋,有什么不对的呀?” 麻子庐不耐烦地对医生们说:“你们,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们看病吧。” 正在这时,门被人勐然推开,关振平气唿唿地走进来,对着老医生说:“你能不能给我们先写病歷?我们等不住了!” 老医生看看麻子庐,再看看麻尔康,又看看关振平,这么多的囫囵脑袋突然在一个下午都集中到了他面前,而且是他闻所未闻、死也想不到的情况。这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大脑像一块湿毛巾被紧紧地拧着,毛巾里的水从大脑里被挤出来,颅内的压力越来越大,突然,他明显地感觉到有一只龙头被打开了,一股细细的水流往颅骨里面喷射着水柱。然后,他眼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所有最害怕的不是老医生的突然倒地,而是他们都看到了关振平身后那个熟悉的俊俏的身影。 cc也看到了予潇给麻尔康揉脑袋的的一幕。他吃惊地看着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予潇从早上醒来就觉得似乎见鬼了,这时她忽然看到了活着,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她想大叫一声,但是,她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软软地瘫了下去,并排躺在老医生身边。 麻尔康扭头一看,也是吓得一个闭气,窟嗵倒在地上,齐齐地并在予潇身边,三个人整整齐齐躺着,觉得突然到了车马店里看到了大通铺似的。 麻子庐扭身看,他也惊得倒了下去,一下子倒在三个人的脚边,两只脚徒然做着乱蹬胡踹的动作。 地上的四个人,组成了一个英文大写字母e。房间里突然倒下这么多人,便觉得明亮了许多。 女大夫吓得怪叫着,拼死往门外挤,那神态和声音就跟白日里见了鬼似的…… . . 第十七章 裙带(7) . . 七 . . 女大夫虽然五十来岁,但在医疗大楼里不经风、不见雨的,却也保养得富富态态、白白嫩嫩,一朵鲜花说不上,一枝干花倒是绝对相称。突然看到这么惊险的场景,自然会花容失色。干花失色势必碎片零落。在她大叫着奔出房门的身后,果然撒满了一熘粉黛。 看着女大夫惊叫着跑出门去,关振平彻底的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瞬间的变化让他没有办法适应,尽管他的经歷和遭遇耳熟能详,但是毕竟在一个陌生环境勐然看到一群陌生人奇形怪状的表现,还是让关振平顿时跌入五里云雾之中。 cc看到麻子庐两条腿在乱蹬,气得脑门发炸。他冲过去,一把提住麻子庐的领子,对着仇人两眼冒血,他的嗓子里冲出的声音仿佛炸雷一般:“你看好啦!我是打不死的!” 这一声,竟然把关振平都震得一哆嗦,他没有想到文弱此时此刻竟像一头蒸汽机车似的,一拉汽笛,人惊马诧! 令人奇怪的是,面对愤怒,予潇昏死了,麻尔康昏死了,关振平惊呆了,可是偏偏麻子庐一脸笑嘻嘻地,他连连说着:“不要紧,不要紧的。我不怕,我不怕。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见过。嘿嘿……” 关振平连忙去转头对着关振平吼道:“看好了,就是他!麻子庐!”
第98页 关振平完全没有想到,横躺在地上,对嬉皮笑脸的这个老傢伙,竟然就是在想像中踏死过无数回的首恶!关振平往后一,麻子庐从半空就跌到地上。横卧着的他还厚着脸皮伸出手对关振平笑嘻嘻地说:“来来,帮个忙,搭把手,拉我起来。” cc气得冲口骂道:“拉你起来?我踏死你!” 关振平一声不吭,对着麻子庐的小腹狠狠一脚,麻子庐噢哟了一声,弓起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 看到关振平极其专业的打人动作恨不得自己就是关振平。他摆出一副拳击动作,两只拳头在前面交替轮换着,但是麻子庐在地上打滚,他的拳头很高,蹲在麻子庐面前用拳击打他,又觉得施展不开放下拳头,打算用脚去踢麻子庐的脸,但是滚来滚去的麻子庐总是不能把脸稳稳地摆脚前急得不停地变换着姿态,寻找着最佳的復仇脚法。 就在这时,门被勐烈地撞开了,女大夫领了一群人冲进来,指着地上的人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看看,快看看!就是这些人,不知怎么了!中邪啦!” 人群里有几个提着警棍的保安,其中一个用警棍指着关振平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大夫连忙圆场:“没有没有,跟他俩没有关系!都是和我一样的,他俩是病人,没有关系的。” 那个警觉的保安放下警棍,对关振平说:“无关人员离开现场!” 关振平一,快速从人群里挤出去。他拉一路疾走,转眼就从医院大门口消失了。 来了很多医生和护士,人们忙着抢救老医生。由于老医生是医院的专家,是享受很多津贴的权威,也是医院赖以宣传号召患者的台柱子,所以连院长都惊动了。一时间抢救权威的任务成了当务之急,地上另外三个人就被暂时冷落在一边了。 麻子庐渐渐肚子不太疼了,他见没有人管他,就自己坐起来,面前正好是并列躺着的麻尔康和予潇。他俩一直在眯眼观察着环境,见麻子庐坐起来了,就一齐睁开眼看着麻子庐。 麻子庐扭头看看一屋子背对着他们的人,那都是在抢救权威的。他回头又看着他俩。躺着的麻尔康轻轻地问他爸:“咋办?” 麻子庐悄悄地说:“那就先回吧。” 麻尔康又轻轻地问:“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麻子庐笑起来:“和鬼打交道的事,你还想揪住谁呀?没看到他们医院也出事了嘛。” 麻尔康一听,一骨碌就坐起来,对予潇斥道:“快起来,别装了。扶老总走。” 两人扶着麻子庐一边说着劳驾,一边挤出那些忙碌的人群。刚出房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大叫:“快打强心针!” 三个人听了,相视一笑。麻子庐嘆口气道:“唉,当一辈子专家,最后还是让鬼吓死了!嘿嘿。” 予潇不停地长长吁着气,一边还用小手拍打着急促起伏的胸脯,她的两腮泛起桃色的红晕,嘴里不停地说着:“哎哟,吓死唻!那个人还变成鬼了!哎哟,想起来就吓死唻!” 麻子庐转脸看着尔康,说:“看来冤死的都有可能成鬼的。你回去想想办法,问问那个,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另外,予潇,你去安排一下,做个道场,给那个人超度一下,让他不要来缠着我们。实在怨气太重,就让他去找胡来山。我又没有要他的命,谁杀他让他去找谁讨命去!” 麻尔康关心地问:“老爸,你哪里被打了,疼不疼?” 麻子庐无奈地说:“肚子上挨了一脚。现在那个人变鬼了,身手还真厉害!” 麻尔康说:“不是有两个人吗?不会是那个人打了你吧?” 麻子庐说:“不是,就是那个傢伙!不要小看他啊!” 听到麻子庐这样评,予潇心里竟然还有点美滋滋的感觉。 . 回到房间气愤地不能控制,他在房中里转来转去。 关振平劝他:“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今天如果让保安把我们扣住,会有很多麻烦的。我们得了便宜了嘛,记住,得了便宜就撤!一纠缠就麻烦了。搞不好会把得的便宜全丢了。” cc还是不停地转圈子,他想不通地说:“他妈的,那个予潇,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真tmd贱!” 关振平抽了支烟,说:“唉!能跟别人跑的女人,就不是你的女人;别人的女人,你烦什么劲啊?” cc想说什么,但是又被关振平的话堵了个正着。他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转了一圈,对着关振平说:“来,给我一支烟!” 关振平看笨拙地吸着烟,他闷闷地说:“兄弟,你现在不是烦女人的时候。今天你和麻子庐正面碰上了,那个麻尔康也看到你了,你要多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从你这里知道他们都不是善种,你要防着他们反扑你呀!有什么办法还是有什么诀窍就拿出来吧。” cc一愣,激动的情绪被关振平一句话触发了心头的隐秘。他呆呆地想在他的话,忽然想起那个曾经给他指导的长髮女灵对他说的话,难道自己真的是什么使者?他没有去想怎么去防着麻子庐的反扑,他也没有这个社会经验去如何思考防止反扑的办法。他现在对予潇耿耿于怀,他要弄清楚予潇究竟在干什么?
第99页 于是,他说:“关哥,我困了!” 关振平看看手机时间说:“现在四点四十,你睡一觉吧,我也眯一下,等我做好饭了叫你。你六点起来吃饭。” cc突然很动情地说:“关哥,你对我真好。” 关振平看一眼:“睡去吧,兄弟。” cc说:“关哥,今天你不要叫我吃饭,让我睡到自然醒吧。” . . 第十七章 裙带(8) . . 八 . . cc现在最大的变化是可以睁着眼睛睡觉。 他面朝墙壁盖好薄被,做出一副熟睡的样子,其实他的灵魂已经啵的一声,从他的躯体上掰了出来。他是完全隐身的,就像一股凉凉的气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他看到关振平没有睡觉,而是正趴在电脑上写着什么,仔细一看,是一封热烫的情书,已经完全写好了正想看他怎么结尾,不想关振平一点击发送键,就立刻发送出去了,屏幕上什么也没有了。 关振平又开始写对麻子庐的一些看法和下一步工作设计很感慨地退到他的身后,觉得关振平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他灵魂一转身就飘出了屋子,直奔麻子庐的别墅而去。 现在的他轻快如风,很远的距离瞬间就到了。他在那些很相像的楼房上空仔细观察了一阵,终于确定了麻子庐的别墅是哪一栋,身子一扭就飘了进去。 这时,他看到了予潇。 予潇正在一间房子里坐在桌子前,手里是一张平整的纸,她扑闪着大眼睛对面前的一个黑胖秃顶的男人说话,那人坐在她对面。 “莫队,你知道周围哪个道观或者是庙里的法力大啊?” 莫队长挠挠秃顶的光皮,有些为难地说:“过去我去烧香只是为了买个心理平静,其实谁知道哪个灵哪个不灵。不过,要说捉鬼拿妖,那还是玄青大师厉害。有名的很!” “玄青?”予潇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她是哪个庙的?” 莫队长说:“不是,我那时搞城管,其实就看谁的买卖热乎。谁的热乎就好整。越是热乎的就越怕罚款、停业和查封。那一天的损失要多大啊?只有那些干不下去的店才会和你对着干的。你不知道,那些穷疯了的人,要是和你摽上了,那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和你死做事!但是这个玄青就不怕,她有法术,可以降妖捉怪,我们闹了一次,她就让一个妖怪折腾苦了我们。要不,你就请她吧。” 予潇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玄青……嗯,玄青……” cc不明白予潇跟这个秃顶男人说玄青是什么意思,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新的内容,就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一进门就见到麻尔康坐床沿上不停地抽着疯,仿佛一个神经官能症患者,正在对陌生的世界剧烈地抖动着自己。 看着麻尔康这样觉得不仅荒诞而且无聊,就想转身去看看麻子庐在干什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的一幕大跌眼镜! 麻尔康突然不抖了,全身僵直像一块木板觉得奇怪,就定睛去看,这时,他看到从麻尔康身体里慢慢地分出一个黏煳煳的灰色东西,这种沾满黏液的东西首先想到了刚刚分娩出来的老鼠,带着一股粘稠的液体,从麻尔康身体里挤了出来。 cc两臂抱在胸前,倚在门框上,带着极大的好奇观察着这种奇怪的现象。 只见那个灰脏的东西从麻尔康身体里出来以后,高举着两条粘湿的臂膀,让他身上的东西慢慢风干硬化。这时,那个东西转回身,一双木呆呆的眼睛盯,突然说:“你是谁?” cc微笑着反问:“你又是谁?” 那个东西发出了一声类似勐兽的吼叫,然后低沉地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赶快离开!” cc说:“你的地盘?你的这个地盘有什么用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予潇在这里要干什么?” “要结婚了!很快就结婚了!” cc感到奇怪:“和谁结婚?” “名义上和麻尔康,其实是和我。她天天晚上和我交媾。哈哈哈,我要爽死她、整死她!” cc奇怪地问:“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呢?你要替谁报仇吗?” “嗯?”那个傢伙一下子愣住了,“仇人?全部都是我的仇人,我做的一切都是在撒播仇恨,我要天下没有爱!” cc冷笑了一声:“你这样做有意义吗?就算天下都是仇人,天下都充满了仇恨,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那傢伙拼命地撕扯脑袋:“啊!我不懂你的话,我不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仇恨就是目的,仇恨就是我要的一切。你给我滚,滚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说着,那个东西就勐地胸口撞来想自己是一股气体,所以也就没有躲避,想让这个粗笨的傢伙做他的傻事去。 那个东西就像一截树桩,直直地飞撞过来。就在快要接时忽然感到了一股恐惧的念头迅速包裹住了他全身,他不觉微微地发起抖来。就在这时感觉自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横带到一边,就在他身体错开的一霎那,那截树桩轰地一声撞开了他身后的一块石碑。 在另一个时空里,他和那个东西所处的位置是和活着的时空不一样的。
第100页 cc看到那块破碎的石碑,吓出一身冷汗来。这时他身边有个甜美的声音轻轻地抱怨着:“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不躲开呢?” cc扭头看到那个长发的女孩,在他身边紧紧死攥着他的胳膊。他知道刚才如果不是她的保护可能就是那块石碑。 看身边多了一个长发女孩,那个骯脏的东西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渐渐地也变成了一个长发女鬼。尽管也是一袭长发,但是这个骯脏的东西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令人生厌的。 脏东西吼叫着威胁他俩忽然想起带走财迷的那个萱萱,忽然想起玄青摄入瓶子里的恶鬼。他对脏鬼说:“快滚吧!否则下一个被封在摄魂瓶里的就是你!” 脏东西哈哈大笑几声:“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滚!否则我就打出你们!哈哈哈!” cc不解地问:“这么大的世界,你为什么只选这一个地方做你的地盘?你为什么要阻挡我做事?” 脏鬼厉声说道:“我在这里住!这个麻尔康是我的通灵人!他们都是我保护的,都是我的亲戚一样的关系!” cc呵呵大笑起来,说:“你的亲戚都是我的仇人!你不是要天下都是仇人吗?那么我找我的仇人为什么不行?” “嗯?”脏鬼紧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这个……” cc又大声反问:“说啊!为什么不说话啦?” 脏鬼愁得紧锁眉头,她摇晃着长发脑袋不停地发出嗯嗯的声音。 cc于是乘势大叫:“躲开!我找仇人!所有厉鬼都必须让道!” 脏鬼重重地嘆息着,让开了身子:“你去报仇吧,但不许杀了我的通灵人!” cc领着长发女孩的手从脏鬼身边一飘而过,他还不忘给那个脏鬼调侃着:“再见了,恶人的脏亲戚!” . . 第十八章 狭路 . . 一直飘到了予潇面前。 予潇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专注地盯着案上的那张纸,手里的笔游移着,偶尔会落下几个字。 cc坐在予潇对面,直直地看着她。他看到她的眼睛仍然那么清澈明亮,娇俏的嘴唇时不时要轻轻地抿一下想,这只小嘴巴曾经被深深地吻过多少次啊! 他看着像天使似的的予潇,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去摸她的脸颊。但是此刻的他是一缕青烟,那只抚摸的手在她的脸上像风一样地滑过,予潇丝毫没有感觉只能这样去注视着她,这是多么熟悉的一个人啊,和自己亲密生活了三年,朝夕相处,夜夜肌肤相亲。曾经说过多少海誓山盟,曾经一起对天对地屈跪发誓,要海枯石烂,要永远相守,忽然之间就要成了他人的妻子,那些誓言去了哪里呢?那些生死相随、不弃不离的缠绵又去了哪里呢?此刻他和她近在咫尺,却又似远隔万里之遥! 就是这只拿笔的小手,身上的每一处皮肤上滑过,现在虽然轻轻握着的是一只签字笔,看到她的小手,那种独特的感受仍然让他内心悸动,这是一只曾经爱抚过自己的手啊! 看到她的小手握笔又在纸上写下什么有些好奇。他悬起身子,从上面看予潇写的是什么。可是,当他看到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予潇正好写下这样一行字—— “用玄青的摄魂瓶吸的魂灵,然后做灭灵道场,彻底把他的魂灵化成一滩血水!!!” 予潇写到这里,仿佛很满意似的,她轻轻地点点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cc震惊得几乎飘出屋去。这么甜美的一副笑靥下面,竟然是一个残酷的杀戮计划!能在书写杀戮计划时仍然不时露出甜美娇羞的笑容,这突然觉得予潇是如此的陌生! 蹲在屋顶又一次陷入了茫然。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纷乱的声音,然后他看到麻尔康像一只蟑螂似的从墙壁上走上来看到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竟然可以与地面呈九十度夹角轻松上下,不禁感到迷惑,这个麻尔康难道也有什么神力吗? 麻尔康一直走面前,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始料不及了。 麻尔康对吼道:“滚!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到这里来!” cc感到奇怪,难道他可以看到自己?他忍不住地回头看看身后,也许麻尔康是跟自己身后的某个人在说话。可是身后空空如也指了指了自己,用表情问麻尔康:你在跟我说话吗? 麻尔康接着吼道:“不要装了!我就是在说你!” cc站起来:“我?我是谁,你还认识我吗?” 麻尔康呆滞的眼神仿佛两只蚂蚁的洞穴,空洞骯脏。他吼道:“我不管你是谁,都不许你再呆下去啦!滚吧!” 说着,麻尔康就扑了过来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没有想到自己是一缕青烟,但是麻尔康却可以抓住自己,当他的胳膊被滴着黏液的骯脏的手抓住后,竟然无法从那只手里挣脱出来。而此刻的麻尔康却像一个巨人似的,压得不能挣起身来。 cc一下子想到了那个骯脏的鬼魂,他大声问道:“你霸占了麻尔康的身体吗?你要用他的体魄干什么?” 麻尔康呵呵大笑:“对!我们现在是一个人,我们可以战胜任何力量!哈哈!哈哈!” cc被他死死压住不能动弹,那一刻的感觉让他突然想起被玄青掐住脖子时的虚弱。他想起那些老婆子用小笤帚打玄青的后脖梗,玄青就一下一下地抽搐,最后终于把钻入她身体里的魂灵撵了出去。
第101页 他想到这里,就用另一只手去拍麻尔康的后脖颈,麻尔康被拍到的时候就跟脑袋上挨了一砖似的,登时向后呈弓形挺直了身体。 cc一看有效果,马上又用力拍了一下,麻尔康向后弯得像柔术演员在下腰,那种夸张的弯曲角度都目瞪口呆。麻尔康越是往后弯曲身体就的手就离麻尔康的脖颈越远,他被麻尔康死死抓住,但麻尔康的身体却像一道虹似的弯曲手不能触及到的远处。 cc打不到他了,麻尔康就僵硬地挺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恢復了过来。这时他的眼睛里喷射出来的都是能吃的怒火。只见麻尔康慢慢地抬起一只拳头,对的脸狠狠打来。这一下的力度彻底明白了恶鬼的残暴和力气,因为就这一拳觉得自己的身体立时像一只被踢爆的西瓜,那种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都不能发出来痛苦的唿喊。 他被麻尔康打出了几十米开外,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惊异地看到自己只剩了半片脑袋,从麻尔康到他自己几十米的一条线路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碎块。然后那些碎块仿佛有生命似的向着自己蹦来,蹦到自己跟前时,碎块就自动往原来的位置上跳去。一块一块的碎块像玩拼图游戏似的不停地补过来,很又有了一个完整的身体。 对这个神奇的现象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想起长发女孩说他不会死的话,现在想想,他即便被打成碎块或者粉屑,原来也是可以再凑成原形的。想到了这一层心里便有了不惧死的勇气。他摇了摇胳膊,踢了踢腿,看看身体会不会再破碎,结果完好如初。他站直了身体怒视着麻尔康,麻尔康突然加速向他奔来,由于速度太快还没有来得及做好招架的准备,就被麻尔康又撞成了碎块。 cc身体的剧痛让他復原的时候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唿喊,虽然身体復原之后什么痛楚也没有,但是被撞开的那一刻,难以忍受的疼痛不禁胆战心惊。 当他再一次合成了原形,看到麻尔康向他撞来的时候终于撒开腿向后跑去。他发现自己的奔跑速度也是快得惊人。在躲避麻尔康追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仅飞一样地穿过了整个城市,而且下关村也在一瞬间闪了过去。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是不受地心吸引力的束缚的,于是,追的和逃的都像一枚火箭似的向外太空射去。 忽然,麻尔康停止了追赶看到麻尔康身体在痛苦地扭动,拼命向来时的路奔去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掉头又向麻尔康追了过去。麻尔康在离他家很高的上空就几乎变成了一具皮囊,从他皮囊里钻出去的是那个骯脏的丑鬼。 看到分成两个的丑恶东西,一个掉在房顶一动不动,一个在空中不停地高举双臂风干自己的身体对着那个丑鬼狠狠踢了一脚,不承想他竟踢断了恶鬼的下身。随着惨烈的嚎叫,那个鬼的下半身就掉到了麻尔康的身边。已经变回原来状态的麻尔康是看不到掉到他身边的半个鬼身子,他愚呆地坐着,疲惫地愣着神。 合成原形的恶鬼怒沖沖地又撞,在对抗之中明显感到自己不是丑鬼的对手,他只好连忙又抽身跳出圈外,对着丑鬼说了声:“失陪了,走啊!” 他跑的时候,那个恶鬼并没有追过来。 累得快虚脱坐在自己的楼顶,忽然哀嘆一声:“为什么啊!做人被砸碎了脑袋,活着的权利被剥夺!做鬼为什么要粉身碎骨,连站立的尊严也没有呢?” 这样一想,一股清洌的泪水竟顺颊而下,拥堵在胸腔的竟然全是悲愤与绝望…… . . 第十九章 天训 . . 隐隐地传来一阵淡淡的音乐,仿佛在很远地地方正在举办着一场悠悠的音乐会。 cc抹掉眼角的泪水,抬头去看音乐传来的方向。这时,他看到了那个长发女孩正缓缓地飘来。 cc激动地站起来,他扑向她,紧紧抓住她的纤软细长的手,禁不住双膝跪下,在她的面前流下了委屈和焦虑的泪水。 女孩淡淡地笑了。 她轻轻地说:“帅气的男孩,你怎么会哭了啊?” cc一肚子委屈地说:“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累;活在阴间我更累。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个多余的孤魂野鬼?我想死,可是我怕死成这样;我想活,但是我也不想活得如此没劲啊!” 女孩的手摩挲着他的后颈,一边嘆着气一边说:“唉,亲爱的小帅哥,你怎么是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这边世界有那么多的珍馐佳肴供你奢侈,那边阴间又有那么多的不死长生之术让你潇洒,你怎么竟然哭了呢?” cc抬起头,吃惊地问:“你觉得这个世界的那些珍馐佳肴是我可以活下去的原因吗?” 女孩轻轻地摇摇头。 cc的泪仿佛决堤的水,流起来没完没了。 女孩靠近他,把他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消瘦的嵴背。 她轻轻说:“你还想要什么呢?” cc抬起头来急切地问:“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 女孩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反问:“难道我们想要什么就得不到什么吗?” cc坚定地点点头:“嗯,得不到。” 女孩又问:“比如什么你没有得到?”
第102页 cc有些倔头倔脑地说:“不用比如,基本上是什么都得不到。” 女孩摩挲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地笑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做个比方呢?” cc说:“好吧,那我就比方吧,比方我想要很多钱,可是我一直很穷;比方我想要真正的爱情,可是背叛却时时刺痛着我;比方我想战胜丑恶与仇恨,可是为什么我却总是被战败。我一再地逃跑,总是在逃跑,从权势中逃,从欺压中逃,从背叛中逃,从强大中逃,从羞辱中逃……我的世界没有我的温馨芳香园,我似乎已经四面受敌,腹背夹击,楚歌声中,万劫不復。我除了失去,我得到了什么?” 女孩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你内心好痛苦啊!我看出来了,你的内心非常非常痛苦啊!” cc听到她这种理解的声音,眼泪几乎狂流而出,他深深地唿出带泪的郁闷,压着近乎颤抖的声音说:“是啊,我真的痛苦啊!我知道我为什么痛苦,我是一个失败者,我只能品尝失败的滋味。所以痛苦是我的影子,会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时候出现。当阳光越明媚,失败的影子就越清晰!在我接受新的失败这种阴霾的日子里,它也许不会来,但是它永远都会在我成功的时候紧紧地包裹着我,让我知道我是个失败的男人!因为,我身后的影子在不断地狞笑着,不要太得意啊,你不要忘了曾经的你也像我现在一样躺在地上,也像我现在一样眉目模煳,也像我现在一样被扭曲成一个丑陋的黑条。所以,我不能太得意,所以,我不能成为真正的成功者,所以,我要紧紧地拥抱痛苦,因为那才是我配享受的滋味呀!” 女孩仍然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大人宠爱心疼自己的孩子似的意味。这种目光的内心异常安详,他竟有些睏倦了,伏在她的腿面上静静地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他似乎被女孩紧紧地拥抱着,他半眯着睏倦的眼睛抬起头,仿佛母亲怀里的婴儿去寻找母乳似的扬起脸,然后,他在朦朦胧胧之中感觉到了她温柔湿软的嘴唇…… 慢慢地睡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自己还在她的腿面上趴着。 他好奇怪,灵魂也能睡着?睡着的灵魂也能做梦?梦里和她深情地亲吻究竟是真是梦?如梦一般的灵魂状态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挺起痛苦的身躯时才是真实的? cc用眼角偷觑了她一眼,她还是那样柔和地看着他。 cc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因为这个美丽柔和的女孩似乎是他记忆里所有美好女孩的综合体,她有着他记忆里那些令他无法忘怀的女孩的每一个细节。 cc这时忽然发现,自己内心里真正依赖的深爱的,也许是她啊!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说:“啊你,我想知道……” 女孩微笑着说:“我可以告诉你?” cc奇怪地说:“我还没有说想知道什么,你怎么告诉我啊?” 女孩微笑着说:“因为我可以感知你的内心啊?” cc仰着脸望着她:“你我都是灵异,为什么你比我的特异功能要多出那么多?为什么我却什么都不会呢?” 女孩说:“你说得对。我们都是一样的神灵,我们都具有一样的功能,就像人和人也是相同的一样,我没有比你多出什么超能来。” “可是,既然如此,我为什么打不过那个丑恶的脏鬼呢?” 女孩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微笑着说:“你和他对打了吗?你怎么知道打不过他呢?” cc很诚恳地说:“我试了,当他撞碎我的身体时,那种疼痛让我害怕。他的力气比我大那么多,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抗衡!我是说得真的,我一句谎也没有撒,我打不过他的!” “那你能不能打过我呢?” cc连忙摇头:“不行,你是老鬼……”他说到这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反正你做鬼的资格比我老,你道行比我深啊!” 女孩嘻嘻地笑出声来:“好吧,我就算一个老鬼吧!那么,小鬼,你听好了,魂灵是没有强大与弱小的区别的,区别仅仅在于你究竟有没有勇气!人间有尔虞我诈,恃强凌弱,在魂灵之间大家都是各走各的,互不侵扰。为什么呢?因为任何一个魂灵都不可以消灭另一个魂灵,所以,在灵界没有兇杀案,只有人间才会有人去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灵界比人间干净。” cc一听,立刻倔起脖梗,不服气地说:“干净?那么脏的恶鬼除了让人作呕,我怎么也不会觉得那是干净的。” 女孩呵呵地笑着:“魂灵的脏都在表面上,没有哪个魂灵能掩盖住自己的样子。人可以用衣服来掩饰呀,所以你仔细看啊,穿着越好衣服的人其实是最想掩饰什么的人。好衣服下面包裹住的往往是骯脏的躯体和心灵。不是这样的吗?” cc想了想,点点头:“嗯,我没有办法反驳你了,你是对的。” “你用自己的胆量去行走在灵界,你会发现,这是个极其简单的世界,一切都可以明了,一切猜测与度臆都是多余的。你用人的思维在这里就会变得很渺小,就会变得很衰弱,就会成为过街老鼠贴墙熘。你想在这里变得强大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思考,怎么想就怎么做,把人类那些所谓的智慧都抛掉吧,因为那是丑恶的,也是不符合生命本质的。按照人类狡诈的智慧进化的结果不是生命的更强大,而是对生命本质的戕害!”
第103页 cc呆呆地看着她,几乎开始有些晕头胀脑了,他木然地说:“我听你说的时候,我发觉我还是没有办法做一个纯粹的魂灵,因为我不是完全的魂灵,我还要回到我的身体里,我在那边必须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活着,可是我回来却要转换成这种思维,我会混乱的。” “混乱是必须要经过的一个过程,你不混乱就不可能做到人间和灵界的自由跳转。你不能自由来去,你就会做很多让你痛苦的事。帅帅的你啊,记住一条天训,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你见人鬼话连篇,见鬼一本正经,都是要吃亏的呀!” cc听了,心里忽然有豁然开朗的清净,他仿佛对什么都似乎看透了似的,心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欣喜。他抬起头想对她说,他已经悄悄地喜欢上她了,可是这时却发现,他的面前空空荡荡,她什么时候已经走得渺无影踪。 他回头去看身后有没有她远去的身影,可是却发现脏鬼正笑呵呵地扑向他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拉开架势,就被脏鬼一头撞成了数亿颗细小微粒,在太虚中腾然而起,仿佛他小时候在县城马路边看到的农民,将一杴麦粒扬到了空中,嗡地一下,在空中就变成了一片雾气,然后飘飘洒洒地散落了下来…… . . 第二十章 意外狂喜 . . 随着一阵剧烈地阵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勐地睁开眼睛,自己的脸还是紧紧地面对着墙壁,保持着他脱离躯体时的姿态。当他开始意识清醒的时候,最大的痛苦是他的半边身子又麻又疼,他觉得自己不是睡了一个下午,而是比挨打更难受。 努着力气翻了个身,窗外的阳光已经有些暗淡了。 一股清香淡淡地飘了过来,钻入他的鼻子里,让他第一个想到竟然是那个长发女孩会不会不期而至! 他挣着身子坐起来,一边活动着麻木的胳膊,一边拉开房门往外看。 厨房里关振平正在静静地削着土豆皮,他身边的电饭煲里飘出了诱人的米饭香味。一枕玄梦,米饭已熟不禁感慨万千,连忙走进厨房。 关振平听到声音,扭身看,他说:“我还没有做好菜,你就先多睡一会吧。等我做好了叫你。” cc一边感激地帮关振平打下手,一边说:“我睡觉一点也不实,做得全是乱七八糟的梦,真真切切地,仿佛跟真的似的。” 关振平宽厚地一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什么就会梦见什么。不要去管那些梦,休息好了就会有精神的,有精神了就会把要做的事都做好的。” 晚觉得特别香。吃过以后忽然对关振平说:“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关振平一边码放盘碗,一边说:“什么事?” cc说:“我觉得你身手那么好,肯定会武术吧?” 关振平站起来,一边洗手一边说:“武术我没有学过。那些武术都是很高深的技巧,一个人没有三十年是不可能悟透的。除非你是研究武术的,否则谁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学武术啊!” cc不解地问:“你真的不会武术吗?” 关振平点头:“是啊。”他忽然觉得奇怪,看问,“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呢?” cc说:“今天下午你打那个混蛋的时候,我看你的身手那么矫捷,你不会武术我觉得难以置信。” 关振平呵呵笑了:“武术我真的不会。但是我在警校的时候学了一些很简单的擒拿格斗拳法,非常实用。” cc央求他说:“你给我演示一下嘛,我想看看。” 关振平笑着问:“你想学吗?你是不是想下次再见到那个老傢伙的时候,一下子就干掉他的狗命?” cc说:“我至少要知道怎样打击对方,同时也要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现在他们以为我是死人,所以不反抗,以后真的开始刀枪对抗的时候,我不能被他们再次打死啊!” 关振平一听,深深地点头:“嗯,你想得长远。我总是要回去的,将来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仇人,你是很难在这个城市继续住下去了,一定要学一点擒拿格斗的技巧。” cc急切的说:“那你现在就教我吧。” 关振平左右看看,说:“这里不是练腿脚的地方,我们去找一个宽敞没人的地方吧。” cc说:“附近都是高楼大厦,没有宽敞的地方。去哪练呀?” 关振平说:“换掉你的皮鞋,穿上运动鞋,走。” 两个人都是一身矫健的运动装,足下穿着白色的运动鞋觉得走起路了都仿佛是个武林高手似的,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他俩在城市转来转去,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商店,商店为了扩大自己的门面,一个个都挤着往人行道上占,结果别说有锻鍊的地方,就是走路都很狭促。 他俩看到一个学校大门,隔着大栅栏门喊叫,结果门卫探出半个脑袋兇狠地问:“爪呢(干什么呢)?” 他俩连忙说明想在里面活动锻鍊一下,门卫仿佛听到外星语一样,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左右上下打量着他俩,勐地冒出一句:“你是外国人吗?想啥着呢?” 结果是进去锻鍊没有一点点可能。他俩只好继续寻找宽敞安静的场地,最后在一堵刷着口号标语的短墙后面,发现了一个非常理想的地方——一条已经修建完毕但还没有交工的柏油马路。空荡荡的马路非常宽敞,而且和闹市区仅有一墙之隔。看到这样的理想地方,他俩都喜出望外。
第104页 关振平说:“现在,跟着我先活动腿脚,热热身子再练,这样就不容易扭伤肌肉。” cc跟着关振平摇动胳膊踢腿脚,左右扭腰晃脑袋,不一会就觉得热汗蒸腾出来。 关振平说:“现在跟着做,一共九个动作,我们叫九动。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不做啊,也不要放不开啊。” cc点头:“行啊!没问题。” 关振平两条胳膊交叉一转,扭转腰身,收回手支出胳膊肘,两条腿还微微地交叉弯曲着,他嘴里随着动作喊道:“一动!” cc看到保持动作不变的关振平,就像**中跳忠字舞的排头人,动作滑稽得让他忍俊不禁:“哈哈哈……” 关振平收回动作,莫名其妙地问:“你笑什么呀?” cc连忙摆手笑着解释说:“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关振平又做了一遍,还没有喊出一动就已经笑软在地上。他蹲在地上像一个得了急病的人,颤抖着不能起来。他控制不住地大笑,笑得全身抽搐,眼泪四溢,口涎直淌,仿佛忽然之间就精神错乱了一样。 看到笑成如此状态,关振平一筹莫展。他拍拍他的肩膀,想劝他一句,可此时除了狂笑,什么也听不到了。 关振平无奈地站在一边,看一个人傻笑。直到天都蒙蒙黑了才慢慢地停止了癫笑逐渐停止了连续的笑声,但是他还是会勐地笑起来,这让关振平又气又无奈。 “有什么好笑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个成年人?再看看你刚才笑的那个开心呀,我都怀疑你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报啊?你都高兴成这个样子,我觉得你好像是麻子庐一样的。” cc连忙双手合十道歉着,但是还会偶尔笑出来一两声:“抱歉抱歉!我不笑了!不笑了!你教我吧,我好好学,不笑了。” 关振平说:“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有什么好笑的?” cc不得不说:“你刚才摆出的那个动作,胳膊扭着像一个箭头,两条腿弯曲着跟个残疾人一样,眼睛还看着手的外面。太滑稽了!哈,哈!” 关振平说:“这一招有个名字,叫锁喉压腿。你看,我两手交叉是用左手拨开对方的胳膊,右手顺势插进对方的两臂之间,弯肘是为了顶住对方的喉咙,弯腿是为了从外侧压住对方的小腿反关节,全身下压是为了把对方一下子就锁住,眼睛看手的外面是因为对方被我这样锁住的时候,他的眼睛刚好在这个位置,我要盯紧他的眼睛。明白了吗?” cc听他这样一讲,心里感到很奇怪,那么搞笑的动作原来都是有用的呀。他有些不信地看着关振平,说:“真的吗?” 关振平说:“我们来演示一下。你向我打来。打!” cc要打不打的伸出一只拳头,这时的关振平忽然就像一个兇残的歹人,三下两下压得半跪着,想动却怎么也动不得。 cc这才明白看起来滑稽的动作,原来都是招招毙命的死手啊! 一旦明白了这些再看那些动作就一点也不觉得可笑了,他跟着关振平严肃认真地学习着每一个动作,到最后自己都已经可以将九个动作单独演练下来。 天已经黑透了。新马路虽然宽敞平坦,但是却一盏路灯也没有。他俩在这个僻静的地方独自享用着宽敞的场地,仿佛是他们的私产一样,让他俩练了个痛快在关振平身上反覆演练着每一个动作,最后他也偶尔会将关振平压在身下。 这样的锻鍊心里愉快极了,因为学得不仅仅像舞蹈一样连贯,更有着对每一个动作原理的深刻领悟。虽然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锻鍊的热情依然高涨。 就在这时,勐然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像平地骤然起了一阵炸雷,和关振平吓得不知所措。 他俩急忙回头去看,就见身子周围有着无数条刺眼的光柱,几十辆轰鸣着的大马力摩托车在他俩的身边穿梭往来,伴随着刺眼的光柱和轰鸣的嘈杂,还有飙车小青年狂叫的吶喊,一时间,宁静平坦的马路立刻尘土飞扬,一片嚣乱! 眼睛慢慢适应了明亮的车灯之后,关振平靠,他大声提:“不要怕!镇定!听我的!” 听到关振平的喊声忽然心里变得安静了,他知道这是一群城市飙车族,这些混蛋也许会凌犯他俩,也许会飞驰而去,所以他虽然害怕极了,但是他更相信关振平,和关振平在一起他感到安全。 车子慢慢地减缓了速度,虽然还是围着他俩转,但是明显地感到他们打算停下来。 果然,车队围成一个灯光的圈子,把他俩困在中央。 轰鸣声减弱了,一个霸道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让你俩到我们的地盘的?” 他俩都没说话想,怎么又是一个霸占地盘的?他立刻想起了那个流着黏液模样的脏鬼。 那个声音继续着:“这是我们飙车的地方,没有我的同意,谁来打谁!你们是麻烦我们动手呢,还是自己抽自己一百个耳光?” 关振平说:“让开路,我们要回去了。大路通天,各走半边。我们无冤无仇的,不要结梁子!” 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怪叫着抡着一条棍子扑向关振平。关振平身子一躲就抢下对方手里的棍子。那个人被关振平一绊,跌跌撞撞地倒,在那一刻想也没有想地就使用上了刚学的动作,顺势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用胯一顶,把那个人从自己的肩膀上就翻摔在地上。由于这个动作是把那个人顶起至少一米五六的高度,所以摔下来就基本上失去了意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105页 看到他俩如此大胆,对方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敌手,所以一下子就乱了营,有叫喊报仇的,也有直接喊杀的,就是没有人扑上来。 正在纷乱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尖叫,直刺入每个人的心底都觉得这样的叫声让他几近晕厥。 就在这时,从对方车队里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那是多么熟悉的一个身影啊!那个娇小的身影一边向冲来,她一边奔跑一边把把她身上的装备扔得漫天飞散。 cc也看清了那个身影,娇小、敏捷、甜美、疯狂…… 点点热泪狂流,嘶吼着、狂奔着,从甚嚣尘上的车队里冲出来,扑向她日思夜想。终于看清她时,这时的她就像一只歷经千难万险终于回家见到主人的小狗,一下子就跳进的怀里! 泪水、叫喊和不能自持的拥抱抚摸,让苦苦思念的麻点点顿时跌入了无限的狂喜和痛哭之中…… . . 第二十一章 魔头 . . “呵呵,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麻点点啊!” 关振平见了麻点点不停地上下打量、反覆端详。麻点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看看他,再看看自己。 “怎么了嘛?人家哪里不对了?” 关振平笑着,说:“我就奇怪了,过去听你的故事,想你一定是个身材高佻、能打敢拼的样子,至少也应该像林青霞演得东方不败一样吧。呵呵,今天一看,你就跟个未成年人一样,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啊?” 麻点点愣了一会,她不知关振平说得什么意思,究竟是玩笑还是反话,她也不知关振平是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就盯着关振平看了一会,然后一扭身抱的脖子,嘴巴紧紧地叼的嘴,憋得面红耳赤。 看着麻点点开放的举动,关振平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就起身转到书房里也觉得不好意思,想推开麻点点给关振平解释一句,可是麻点点哪容他腾开嘴巴,只是死死地抱着他,就怕他再一次从眼前消失。 关振平躲到书房,听到外间两个人难以抑制的爱抚响动和两个人偶尔的呻吟,后来,他听到呻吟渐渐移的卧房,然后就听到麻点点不时传来锐声尖叫。那种近乎疯狂的叫喊让关振平感到无奈,他摇摇头,打开电脑,想用网上的电子邮件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离开下关村三天了,关振平已经开始深深地想念他的女朋友,他对她的思念全都用在电子邮件上,虽说简讯很方便,但是他这几天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回復简讯。 也不知为什么,当他今天看到麻点点突然以极其热烈的方式身边时,他就突然特别想念自己的女朋友。他的小刘身材高佻,细细的小腰,白皙的皮肤和生动传神的眼睛都让他难以忘怀。 那间卧室里不时传出麻点点的叫声。 电子邮件里又有了新的未读邮件。关振平连忙点开,原来是小刘发来的。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读着,现在他对小刘来信的每一个字都要读上几十遍还不肯放开,每一个字都有着无穷的魔力,让他心里充满了无限的幸福和愉悦。 第二天早上,关振平悄悄地拉开门,他怕影响了那小两口的休息。谁知一出门,就看到客厅沙发上端端正正坐和麻点点,他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仿佛昨夜他们根本没有睡觉一样。 这让关振平猝不及防,因为他还以为自己起得很早,谁知他俩早就起来了。 他有些尴尬地打着招唿:“嗨!早啊!” cc忧郁地站起来:“你也早……” 关振平急着去小解,所以也没有注情绪的消沉。直到他从卫生间出来再次看时,才发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他停住脚步,看:“怎么了?” “哥,有些事我今天才知道。&rdquo眼睛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昨晚点点都告诉我了,原来杀我的人不是麻子庐,而是另有其人!” 关振平奇怪地看着他,问:“谁啊?” 麻点点抢着说出来:“是胡来山!” 关振平吓了一跳:“谁?” cc点点头,肯定地说:“是胡来山。” 关振平几乎不能相信地再一次反问:“不会搞错吧?是胡来山吗?” cc感觉关振平的情绪变化让他觉得陌生:“你怎么了?你认识胡来山吗?” 关振平沉吟了好久,慢慢地说:“胡来山不是个寻常人物,我认识他。” cc忽然感到一阵阵的发冷,他看到关振平情绪的变化,觉得似乎自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他害怕地看着关振平:“哥,你不会不管我了吧?” 关振平突然抬起头,看着麻点点:“你怎么知道是胡来山杀得他?你是麻子庐的女儿,你这样说,不会是替你爸爸开脱罪名吧?” 麻点点一翻白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无聊不无聊啊!不相信算了!” cc连忙插话:“我觉得也不像是麻子庐做的,因为我应该见过胡来山,他身材高大,说话特别的凶,那天还指着我骂过我。我当时以为是派出所的干警,因为他们的人特别有纪律。最后杀我的时候我明白不是派出所的人了,但是我没有想到那是胡来山手下的人。我可以肯定是胡来山干的!”
第106页 关振平问:“你有什么证据呢?” cc激动地说:“我就是人证!” 关振平无奈地摇摇头:“你是当事人,你的话不能作为最后证言。” cc激动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的不行?我有这么多的伤,难道是我自己打伤自己的?” 关振平无奈地说:“你的意思是,只要你身上有伤,你想咬谁就咬谁吗?” cc气愤地叫道:“我为什么要咬人啊?没有仇没有冤的我咬别人干什么呀?” 关振平连忙做着安静的手势:“你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的话啊?” cc几乎怒吼起来:“那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我说了,他们不是可以去侦察吗?他们不是有侦察权吗?他们不去侦察难道要我去侦察吗?我有侦察的权力吗?” 关振平呵呵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了,警察就听你的?你说侦察就侦察了?” “那谁说侦察警察才去侦察呢?” “领导啊。你如果是领导,你说了就有用,否则没有人理你的。” cc无奈地问:“那好吧,我们去找领导,让领导发话,侦察那些杀人犯!” 关振平点点头,说:“嗯,我的计划里也有去信访室上访这个安排,但是现在一切都变得复杂了。我告诉你,我知道胡来山是什么人物,他在下关镇有很多投资,他是有来头的大人物,现在你去领导那里反映,告胡来山是相当困难的。他是个有背景的人,你告不倒他。” cc难以置信地说:“我就不相信法律还管不了他啦?难道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难道他干了坏事就白干了?为什么他可以没有后果的干坏事呢?” 关振平再一次盯着麻点点说:“你说的情况都是属实的吗?我可告诉你,你如果喜欢他,就应该对他说真话,否则你会害死他的!” 麻点点厌烦地嚷嚷着:“知道啦,知道啦!你烦不烦啊,你是唐僧吗?” 关振平转身对说:“你不要生气,生气只能气坏自己。走,我们去告状吧,去向领导反映这个情况。你觉得呢?” cc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气馁地坐到沙发上,喃喃地说:“我生气啊!我能不生气吗?可是我什么也不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听你的了。” 就在这时,麻点点忽然说:“我还带着一个东西呢,你要不要看看?” cc扭头问:“什么呀?” 麻点点悄悄从手包里取了出来一看,登时昏死过去…… . . 第二十二章 不速电话 . . cc和关振平、点点一同又去了辖区派出所。 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待他们的仍然是那个临时工。 cc有些恼怒地说:“所长不是说了吗,做笔录要正式警察来做,你怎么又来了?” 那个临时工这回的态度倒是蛮和蔼的:“我要争取多做些工作嘛,不能拿了工资不干活嘛。” 关振平悄悄去了所长的办公室,门紧紧地锁着。一打听才知道,所长已经调局里当科长去了,目前所里没有正式所长,由副所长临时代替。 关振平叫出去,低声说:“现在这里的工作还没有理顺,我看不如直接去局里信访室反映问题吧。” cc说:“我什么程序也不懂,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到了局的信访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龄很大的老警察,他的眼神不好,看什么都要戴上比放大镜还要夸张的老花镜。 cc简单说了上次去所里报案的情况,老警察听了,慢慢地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让局里催他们一下,办得快些?” cc回头看了关振平一眼,关振平微微点点头。 cc说:“我们是着急,希望能尽快把兇犯抓住。现在有些变化,我们知道真正的兇犯另有其人。” 老警察抬眼看一会,说:“哦?” cc说:“我失忆了一段时间,现在全想起来了,杀我的那个人叫胡来山。” 老警察的眼神有些微微地抖动,他想了想,说:“那你再写个补充材料吧,我负责给你转到所里。” cc花了一个小时才写好材料,又按规定把所有应该压手印的地方全印了个遍。 老警察戴着花镜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把材料放下来,从花镜上面盯,他看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把花镜去下来。他垂着眼皮慢慢地说:“我今年59岁了,马上就要退休了。我当了一辈子警察,现在身体也不行了,干刑警体力跟不上了,就在信访室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我整整当警察干了四十二年,我是十八岁当的警察。我说小伙子,你要告谁,那是要证据的,没有证据你就打不赢官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要告胡来山,你有证据吗?” cc说:“有!” 说着,他就从麻点点手里拽过来她的背包,他取出今早那张让他看到后,立刻就昏死过去的照片。这些照片都被大锤砸死后拍的,其状惨不忍睹。黑子、六子带人到麻子庐家闹事被麻点点一阵乱刀噼走之后,照片也没有带走。麻点点觉死了,就偷偷留下了这些照片中的几张。
第107页 老警察看了,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气愤的神色,但旋即又黯淡下去。他慢慢地说:“这些证据给我留下吧,没有证据你怎么打官司啊?” 这时,关振平突然拦住说:“这样吧,我们去把这些照片再翻印几套,给你一套,我们自己也留个资料。” 老警察点点头,说:“也好。不过,年轻人,有时候还是要多找些证据,打赢官司证据很重要啊!” 回到家里不解地问关振平:“为什么不把照片给那个警察呢?我看那个警察是个有良心的人,我相信他。” 关振平看一会,说:“他也要上交,防止证据丢失嘛。” 下午,按照关振平的安排写了一份完整详实的报案材料把整个思绪理了一遍,过去的那些场景像电影似的一幕一幕重现在他眼前。 麻点点睡了午觉起来,觉得没有什么事可做,就下楼去买菜买肉,打算晚上做一顿好吃的饭菜。 cc写完一抬头,发现窗外已经黑了,这时厨房里传来铁铲撞击铁锅的声音,鼻子里充满了诱人的香气。 不一会,麻点点就把一大堆肉菜端到了桌上,关振平从外面回来,竟然从裤兜里摸出一瓶白酒。三个人围坐在茶几上端起杯子,几乎一致说到:“为了成功,干杯!” 刚要喝,手机响了。 一听铃声就是关振平的,他连忙放下杯子,说了声抱歉,就跑进了书房。 cc看关振平放下杯子在里间打电话,听那说话声一时半会还打不完。他就举起杯子,对着麻点点说:“咱们喝。干!” 可是就这时候,手机又响了,麻点点放下酒杯,一脸慌张地压低声音说:“我先接电话,老爸的。” 麻点点拿着电话跑进了卧室。 一瞬间功夫,一场热闹的酒筵转眼就成一个人,他形单影孤地坐着等他们接电话。他觉得无聊,就自己举起酒杯,先往关振平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又往麻点点的杯子沿上碰了一下,每碰一下,他嘴里还轻轻说:“干杯!” 然后,他举起酒杯送到嘴边。正要喝,他又听到手机铃声。这回就他一个人在,他想,这个难道是自己的电话?谁会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他拿起手机,看到一串陌生的阿拉伯数字。 他放下酒杯,接通了手机:“餵?” 电话那边是一个声音非常悦耳的女孩子,她用非常职业化的语音说:“您好,我可以和你核对一下资料吗?我是您贷款银行的,请您配合一下,好吗?” cc有些煳涂地问:“你是银行的?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说:“是这样的,您是苏塘先生吗?……是这样的,您的身份证号码是以下这组数字吗?……好的,我现在给您说说基本情况。您有一套住房在城里的如下地址吧?……好的,是这样的,您购买这套住房曾经贷过十五万吧?……好的,先生,是这样的,您应该每个月向银行交纳贷款本息共计是以下这么多,对吧?……好的,先生是这样的,您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交纳这笔月供了,如果再拖下去,我们的法律顾问也许会和您打电话的。……是这样的,先生,请您考虑一下,如果我们走司法程序的话,您是一定会输官司的,这样就对您不利了。请您仔细考虑,如果方便请您尽快到我行交纳贷款本息以及滞纳金和保险罚款。……好的,这么晚给您打电话,一定会给您生活和工作带来打扰,请您原谅。” 不说话,那边就挂了电话听了这个电话一点兴致也没有了,以前交纳房贷都是予潇去做的,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贷款月供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听到这样的电话,马上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了。 不一会,关振平和麻点点几乎同时走回客厅。 cc心烦意乱地想给他们说自己刚才接的电话,可是却被麻点点抢先说:“我爸爸在电话里发了好大的脾气!他要我今晚必须回家,怎么办呀?” cc没好气地说:“回家有事吗?没事回去干嘛啊?” 麻点点噘着嘴,歪着头,看,好半天说:“哎,有你这样的吗?那是我家哎,没事也应该回去的。” 关振平闷着头,抓起酒杯,一口就喝干了。 cc发现关振平回来一言不发,只会闷着头喝酒,就连忙说:“哎!哥,你这是怎么了?” 关振平脸色非常难看,他不愿眼睛,好半天催问的没有办法继续沉默,就只好说:“唉!兄弟,你的事还挺麻烦的呀!” cc觉得这话奇怪,就反问道:“你什么意思呀?” 关振平举起一杯,说:“兄弟,喝了这一杯,我给你说个故事。” cc喝了个罄尽,他从下关村告别宴上知道自己的酒量大得惊人,所以他也不在乎劝酒的人。 喝了酒,关振平慢慢地说了一句话。 cc一听,忍不住大哭起来…… . . 第二十三章 魔头无戒 . . 关振平举起酒杯,说:“兄弟,喝了吧。” cc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大,所以对劝酒都是来者不拒。 关振平喝完了酒,轻轻地放下酒杯,然后深深地嘆口气,说:“兄弟,我们也许惹了马蜂窝了!刚才是我们陈所长打来的电话,他命令我明天必须赶回去。我给他解释现在事情进展得非常困难,似乎都已经看到了希望。所以给他说,希望让我再陪你一段时间。谁知陈所长在电话里坚决不同意!唉!”
第108页 听到关振平这话一下子愣住了,他的眼泪缓缓地流了出来。 关振平说完顾自流泪,所有人都不说话,场面非常难堪。 这时,麻点点突然对着关振平发威了:“你这是逃跑!你以傻啦吧唧地相信你的话,我也会相信你编的谎吗?就没有陈所长那些话,是你想逃跑了!你害怕胡来山,我看出来了!我早上就看出来了!你那时是刚从厕所尿完了出来,要不你听了胡来山三个字,你就会吓得尿裤子的!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关振平一听,不由地大怒:“你说什么?你这是糟蹋我!” 麻点点又摆出了她一贯的赖皮样子:“哎,我就糟蹋你了!我就看出来你不是有血性的男人这个时候你放下他一个,你真忍心吶!” 关振平极力想辩解:“我没有血性?我放下他一个?我能亲自陪他回来,我能陪着他一遍一遍地找有关部门,我怎么就放下他不管了?你这个小流氓样子,在我手底下,我就叫你知道什么是倒挂金钟?什么是口吐莲花?我整不死你个小混混!” 麻点点一听立时锐声高喊起来:“你整啊!你整啊!你整死我啊!我怎么就成了小流氓?我哪里成了小混混?你白披了一张男人的皮!说话一点水平也没有!我对你那么尊敬,我真是瞎了眼……” cc正独自哭得痛快呢,忽然被她的声音吓得噤了声,他连忙捂住麻点点的嘴巴,哭叫着:“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关振平气得唿唿地喘着粗气,他拿起酒杯想大喝一口,却发现酒杯是空的,他盛怒之下一下子把酒杯摔在地上,然后抓起酒瓶直接狂喝起来。 cc一把抓住关振平的手,嘴里发出哀求的声音:“哥,哥啊!你不要这样啊!不要啊……” 夺下酒瓶把瓶子死死地攥在手里,对麻点点说:“你不要这样说关哥,没有他,早就没有我的命了!是他给了我一条命!没有他我俩永远也见不到啦!”说着,又哭了起来。 麻点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重了,她低垂着头一声不出。 关振平坐在茶几对面的椅子上,他两只手撑着膝盖,眼睛看着窗外,唿唿地喘着粗气,怒沖沖地也一言不发。那架势,跟戏剧里的关公似的,摆出的造型大有乃祖风范。 看着尴尬的局面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只有哭中带说:“点点,这辈子我都还不完关哥的情啊……你不知道,我那时跟死人一样啊,没有关哥我早就死了……点点,我求你了,给关哥赔个情吧,哪怕这辈子关哥再也不理我们了,我们也要永远记住他这个恩人……点点!好不好吗?” 点点轻声嗯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她看关振平一动不动,犹豫地看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并排站立,面对着关振平端端正正地站着。 关振平深深嘆口气,转过身子,放下身架,对着他俩摆摆手,示意坐下和点点没敢动身,关振平只好说:“坐下,坐下嘛!坐下我们说话。” cc说:“哥,对不起你了,她这个人就是这种性格,说话沖人!我是真的没有半点要怀疑你的心思……” 关振平站起来,抚着他俩的肩膀硬是把他俩压坐到沙发上。 关振平也坐下来,他狠狠地搓了搓脸颊,然后重重地嘆口气,说:“唉!兄弟,你不仅单纯,你还善良,你甚至还有些笨啊!麻点点的话,有一句没有说错,我的确是被所长强行召唤回去的,所长也的确是怕了胡来山。今天咱们去反映问题,有人就把消息捅回我的所里了。那个胡来山是我们那里投资办实业、办希望工程的大投资商啊!领导是不愿意惹这个麻烦的。所以,召回我那也是一种必然。所领导要我必须看清形势,不要影响招商引资的大环境。根本不许我解释,命令我今晚就回,我说没有车,他们就说明天早上必须回去。唉!兄弟,有些事你还真的不如麻点点敏感啊!” cc说:“你走了,我觉得就没有了主心骨,我连一点点靠山也没有了。我下面该怎么办呀?我一点也不知道啊!我想一想就觉得害怕啊!” 关振平慢慢地拿出酒瓶,给他面前的水杯里添了慢慢一杯,然后举起来,看着麻点点说:“小妹妹,我刚才那些话也有些重,对不起了!我知道你对他好,也许今后你能更多地帮到他。拜託了!离开你,他就是一个孤立无助的人,你可千万不要离开他,千万不要不管他!” 麻点点斜眼瞥了关振平一下,懒洋洋地说:“放心!我比你瓷实,我不会不管他的!你刚才骂我小流氓还可以,你不能骂我小混混啊!记住了吧?” 关振平一下子笑了出来:“傻瓜吗?小流氓也是骂人的话,那也不行的。” 麻点点摇摇头:“那个没所谓。你说,小流氓是什么意思呀?” 关振平呵呵地笑了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见麻点点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就连忙给麻点点解释:“小流氓都不知道吗?那就是耍流氓嘛!流氓还有好东西吗……” 麻点点推一把:“知道知道,就你最傻!” 麻点点和关振平两个人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只一头雾水地瞧着他俩,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09页 关振平又高举起杯子,示意他俩喝酒。三个人一齐举杯,痛快地干了。一瓶酒根本不够,麻点点下楼又去买了四瓶。他们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各自电话的内容,直到把所有的瓶子都喝了个罄尽。 第二天一早,关振平就开始打行李早早地就在客厅为他烧好了开水,又沏了一杯喷着浓浓香气的茶水什么也不会做,他只有用这个来表示对关振平的依依不捨。看笨拙的为关振平打行李,甚至还帮着一些要返工的倒忙,关振平知道那对他依赖的一种表示,关振平觉得鼻头酸酸的。 走出门,关振平要他俩回去,可执意要去汽车站送他。一路上,关振平觉得心里很愧疚,仿佛一个人扔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他放不下心来的眼神和拘谨的表情,让关振平觉仿佛是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孤零零地丢在了风中。 临分别的最后一刻,关振平觉得有千言万语,但是不知该说什么,他叮的每一句话都抿紧嘴唇认真地点头。 车快要开了,关振平说:“兄弟,你要继续去局里信访室,也许能遇到领导,领导会为你做主的。你不要放弃啊!” cc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嗯。” 关振平又对麻点点说:“小妹妹,你要多照顾他,给他出主意,帮他分析,不要总是依着他,他有时很冲动。还有,你千万要保存好那些证据!你谁也不要相信,就相信你自己!记住了吗?” 麻点点:“我知道,我有主意呢,我早就知道该干什么了。” 车子缓缓地启动了,关振平拼命挥手:“兄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啊,这一次哥做得不好,对不起啊……” 望着远去的车影终于泪流满面,忍不住地哭出声来:“哥走啦!哥走啦……” . . 第二十四章 魔头之戒 回来的路上忽然觉得心乱如麻。 他本来已经乘上了直接回家的公车,但是才坐了两三站,他就坚决要下车,麻点点奇怪地随着他下车。 “不回家吗?昨晚你才睡了几个小时?再补一会觉吧。” cc看着麻点点,心情沉重地说:“关哥临走一再叮嘱,要我们去局里的信访室,说不定能遇到领导呢。我觉得不去心里不踏实啊。” 麻点点说:“他那是一个说法,着急也不在今天一个早上,你就回去睡足了再来嘛。” cc坚决要去局里的信访室:“即便今天办不成事,我们就当去点卯,说完就回。” 麻点点无奈地陪他上了去局里的公车。 . 胡来山正在吃早餐,忽然的电话让他胃口全倒。 “什么?那个傢伙没死?这tmd见了怪了!你给我查查,他究竟告我什么?tmd!还反了他啦,没有把他杀死就算便宜他了,这个小子还敢告我!” 六子在他身边一声也不敢吭。黑子这时的脸比锅底还黑,他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胡来山把手里的半块面包一扔,盯着黑子,说:“你tmd当时吃屎去了,究竟砸死没砸死你都不知道吗?” 黑子的声音快变成了蚊子叫:“我,查了。倒下以后又对着后脑勺砸了七八下,脑浆都流空了。我是向天发誓,那个样子不死就真的见了tnn的鬼啦!怎么会这样呢?” 胡来山气得恨不得一枪毙了他,他最后还是把手里的手枪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放你娘的屁!现在那个傢伙天天往市局跑,要告死我!你tmd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黑子吓得浑身筛糠,他哆哆嗦嗦地说:“我再去砸死他,实在不行我就开枪干掉他。” 胡来山气得把嘴里的牙籤直接吐到黑子脸上:“你妈的什么也不懂!现在他是局里挂号的人物,你杀了他不是惹了马蜂窝了吗?” 黑子一脸惶恐:“那怎么办啊?” 胡来山左右看看,忽然对六子说:“你说,怎么办吧。” 六子显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慌乱地说:“我看目前的情况是……我觉得还不如把那个人软禁起来,情况不大就放了,情况严重了就——哧!干掉他。” 胡来山转头看着黑子:“你说呢?” 黑子昏头昏脑地附和着:“是啊,是啊,我看可以。” 胡来山气得头都晕了:“可以你妈的屁!也不动脑子,我们怎么抓?关哪呢?” 黑子一脸庄重,挺胸抬头地听着胡来山的训导。 六子垂着头,继续认真地思考自己的方案。 胡来山不得不挨个点名:“哎,你呢,什么意见?”然后又对下一个吩咐,“你也准备吧,马上就到你了。都tm给老子说几句。谁敢浑水摸鱼老子就毙了他!” . 回来的路上刚想上一辆公车,结果被麻点点一把来了下来一脸迷惑地说:“干嘛啊?” 麻点点说:“去银行把你的黑名单消了,要不你就麻烦了。” 转车到了贷款的银行,麻点点说:“你不要怕,我知道你没有钱。现在我给你垫上,把这些又无聊又重要的事赶快打发掉。” 由麻点点垫了钱房屋贷款的压力一下子就缓解了一路都在想,自己最为难的时候有点点即便是天大的困难总能逢凶化吉。
第110页 到了银行,麻点点在她的卡里刷出了一大堆现金,然后连同罚款一起都交了个清清楚楚。 在回家的出租上想感激一下点点,但是他却不知该说什么话,几次转头想对点点说句什么,可是点点却闭着眼睛,仿佛沉睡了过去。 到了楼下,麻点点先上楼,她说自己要去买点东西。于是她就去了社区菜肉市场,又採购了一大堆东西。当她刚刚捅开房门的时候,结果一下子看到屋里黑压压的全是人。 麻点点吃了一惊,她在人群里一下子就认出了黑子,于是她顾不上手里拎得菜肉,就一下子迅速地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一路狂奔跑下了楼。顺着楼梯洒满了她买的菜和肉。 黑子见到有人打开了门,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从外面反锁在屋里。防盗门从外面反锁上在里面就是没法打开的,黑子一群蠢货急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胡来山的电话打过来了,黑子接到电话就仿佛见到青天一样,他急忙叫道:“老大啊,我们被反锁在里面了,怎么办啊?” 胡来山一听就怒火万丈:“**的,你就不会从里面把门拆了!你傻啊!抓住苏塘了吗?” 黑子立时豁然明了:“抓住了!抓住了!” 这帮傢伙三下两下就开始拆门。 麻点点跑下楼,躲到楼后就开始拨打110,接通之后她立刻就屋里的情况告诉电话里,并要求立刻派人来解。 放下电话,麻点点就躲在楼后,大约40分钟后,楼上下来了一群穿黑衣服的人,麻点点在黑衣人群里看被蒙着脑袋押进了一辆面包车里。 这帮黑衣人的车扬长而去。 看到黑衣人都走空了,麻点点才从躲着的墙角转出来,她一口气跑上楼去,只见防盗门被砸得成了一团废铁,屋里到处都是脚印和菸头,还有一大堆喝得或空或半瓶的啤酒瓶。地上摔了很多碎玻璃,墙上有几条血迹。 麻点点的心已经彻底凉了,她知上回能躲得过去,这回却怎么也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门口蹑手蹑脚地出现了一个人头,往门里偷偷地窥视着。麻点点吓了一跳,她大声叫道:“谁?” 那人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麻点点,说:“你是谁?” 麻点点吓坏了,她转头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这时那个人说话了:“不要胡做!我们是派出所的!” 麻点点这时再去看,发现那个人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把手里的手枪晃了晃,说:“你报的案吗?” 麻点点长吁一口气,她几乎瘫到沙发上,嘴里的哭骂声随即迸发出来:“你们这些肉头!你们怎么才到唦?人都被劫持走了半天了,你们才来,你们肉什么呢?” 听说人都走了,两个人才放开胆子走进门里。一个人问麻点点:“都走了吗?” 麻点点气得骂道:“都走了半天了,你们肉什么呢?这么出警能抓住什么坏人呀?” 那几个人把几间房子都转过来了,果然除了麻点点以外什么人影也没有。他们就对麻点点严厉地说:“再不要乱叫了,跟我们走!” 麻点点问:“我跟你们去哪里呢?” 那人上前一把将麻点点反剪双臂,一边往外推一边说:“你给我老实些!再胡喊就一顿脚!” 到了派出所,麻点点做了笔录,最后证实她是报案人、不是作案人这才把她放了。 走出大门,麻点点一肚子怒火,她发誓要把那些的坏人都揪到派出所里,她知道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她走在大街上,街边上的烧烤发出诱人的香味,麻点点不由地看看已经黑透的天空,这才发现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一口东西了。 她掏出手机,满腹委屈地拨出了一串号码。 . . 第二十五章 无情绞杀 最近事情都堆一起了,除了写作以外,体力活也越来越多——呵呵,家装进入了最后的总装阶段,我又开始了天天跑市场,一个夏秋感冒了三回,这两天益发地严重起来了。 各位好朋友们,你们觉得我写得这部书究竟怎么样呀?为了给我增强一点自信心,你们就按照这里的规则给我打点赏吧,不为那一点点银子,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真的喜爱这部作品吗? 我们相互鼓励,好吗? —————————————————————————— cc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逃不出魔掌了。 关振平被提前召回,从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了自己无依无靠的孤独。麻点点在他身边的时,他还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可是当他独自走进家门,看到自己的家里站着一大群黑压压的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躯体外,什么也没有。 他被踢倒在地上,然后就有人把他的嘴巴用胶带粘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又开始捆绑他。这一套他非常熟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这种野蛮的绑架了,所以他带着赴死的信念,任凭这些黑衣人狠毒地将他反剪双臂,然后又给他头上套上一个黑乎乎的布套。 那些人在砸门。 cc不知等了多久,才被这些人押着出了门。跌跌撞撞地下了楼,然后又跌跌撞撞地走过门前的水泥路。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却觉得这次盲走比上次顺利多了。看来被绑架也是可以慢慢适应的,有些程序也是会逐步熟悉起来的。就像他竟然可以蒙着头套被押着,虽然盲走却也知道大概到了什么地方一样。
第111页 又上了车对这辆车的地板非常熟悉了,那种挤在脸颊上的凸起和坚硬的感觉竟有些亲切感。他的两条腿在车座空隙之间不能完全伸直,因此他的腰相当酸困,这样的感觉也是他非常熟悉的。 cc知道,这些人和上次那些人是一伙,都是胡来山的手下。 车子非常颠簸的脸颊在地板上仿佛一只鼓槌,砸得地板梆梆作响。 cc心里清楚,他又一次踏上了不归的旧路。 . 麻点点拨通了关振平的电话。 关振平大吃一惊:“什么?他们这么快就下手了?你千万要把那些证据保存好,你让我想想,也许他们还不敢把苏塘怎么样,我们要抓紧这个时间想出办法来。” 麻点点听了这话,有些失望地说:“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吗?那些人如果再一次杀,我们怎么办?” 关振平不停地劝着麻点点:“你不要急!我们都急,但是急没用,你让我想想,我一会就给你打过来。好不好?” 麻点点无奈地长吁一口气:“唉!我今天真是把肉头遇齐了!” 麻点点忽然的家门大敞着,就又折了回去。 家里乱得让她难以下脚。她给自己的那些小兄弟打了电话,让他们一起来陪着她度过今夜,明早再的家门重新安装一扇门。 就在这时,忽然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发下自己的手机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循声翻检,发下声音来自沙发下面。伸手摸出来一看,原来的手机。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一个印象模煳的电话号码,她想了想,就自作主张地接通了。 “餵?” 对方是个声音很爽朗的男人:“哈哈,大画家有了女秘书吗?现在接电话还要转接才能被约见哟!” 麻点点觉得这声音也特别熟悉,她忽然觉得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您是哪位啊?” “哈哈,请转告大画家,我是他的朋友,罗杰。” 麻点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那个大房地产开发商吗?” “哈哈,是做点房屋的建设,但是不敢遑称大地产商!苏塘在不在啊?” 麻点点忘和他的关系,不知他究竟有什么过结,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说:“你有什么事吗?” 罗杰说:“我们两个有个业务啊,他为我画一幅肖像。这都过去了两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问问他的进展状况。你让他接电话。” 麻点点忽然想起了他:“哦!我去过你家,我在你手里还拿回来一些照片呢,我记得你呀!” 罗杰呵呵笑着:“是吗?我好像对你也有印象了。是的,我曾经给他一些照片,但是再也没有了下文。他现在进展怎样了?” 麻点点心里快速寻思着,她不知这个肖像是干什么的,虽然墙角那个架子上的木板贴着一张纸,一个女孩的头像栩栩如生地望着画外,但是麻点点不知那就是为罗杰创作的肖像素描。她心里一着急,冲口而出:“画好了!已经画好了!你放心吧。” 罗杰听了心里很高兴:“是不是啊?那太好了!你告诉苏塘,我要专门为他的这幅肖像画办个晚会!我要隆重地接受这幅画。最近这几天我希望能见到他。好啦,今晚就不打扰了,请转告他,对他最近以来的辛苦我表示感谢!对他创作完成这幅肖像,我向他表示祝贺!” 麻点点心里慌得不知说什么好,她也不会圆自己的谎言了,只是随口承诺着:“好好,好的。” 压断电话,麻点点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正在心乱如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电话是关振平的。 “喂,点点,我考虑了一下,救苏塘只有一个办法。” 麻点点急忙问:“什么办法?” 关振平说:“那就看你肯不肯卖力了!” 麻点点有些愠怒地说:“什么话呀?我不卖力我给你打什么电话?有话快说!” 关振平:“我想了好久,你说你知道抓苏塘的是胡来山的人,那么现在能劝说胡来山的只有一个人了,我知道那个人是不会为苏塘说情的,可是也许你能说服他。” 麻点点一头雾水:“谁呀?” “你爸爸。” 麻点点不屑地说道:“切!真有你的,憋了这么长时间,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亏你这个大刑警了!你知道不知道?胡来山没有仇,是我爸爸要胡来山干的,你能让我说服我爸?还是好好地动动脑子想点有用的主意吧。” 正在这时,门外拥过来五六个奇装异服、髮型怪异的青年。他们一见麻点点在屋里,就忍不住打着口哨,一片惊嘆:“哇塞!这是你的秘宫吗?你什么时候搞了这么一个地方?虽然寒酸,但是酷毙啦!” 那些青年一挥手,把茶几上的东西全划拉到地上,然后把提来的快餐盒堆满了茶几。一会就又上来两个人,他们提了好几个箱子,里面全是易拉罐啤酒。 那些人一边绕开门口扭曲成废铁的防盗门,一边惊异地问:“这tmd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会是撬开谁家了吧?我说大侠,你们这样是犯法的啊!” 麻点点心情一点也不畅快,她对着那些人骂道:“快点进来,少说p话!今天是我的蒙难日,你们都给我说点吉祥话!谁也别找不痛快!”
第112页 接下来,喝酒和狂吼是这个敞着门的屋子里的全部内容,左邻右舍敢怒不敢言,一直听任这个房间里传出烦人的狂噪! 麻点点心情不好,她对这些纨绔子弟没有办法倾诉自己的烦恼,她想和他们一起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但是不知为什么,今晚的她却无论如何也激昂不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心仍然紧紧地连在一起,甚至她的身体也没有离。 她不知道,在她身边的确有个人影,她不知道,那个人影紧紧地挨着她,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她的皮肤一阵阵地发麻、发冷。 她身上忽地布满了鸡皮疙瘩…… . . 第二十六章 战争准备 . . 对不起各位读者好朋友了。 装修房子进入最后阶段,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亲自去安排和督办,中秋也是在劳动中度过的。我戏称今年过了一个最有意义、最充实、最难忘的八月十五。 更难忘的还在后边。中秋干活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那天雾气瀰漫阴冷彻骨,没有秋爽,也没有圆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吃焖锅,我们一身的灰土,和酒店里那些欢畅团聚的人家相比,我们是又脏又萎靡,于是便被服务生安排在门口没有要的座位上。 带着被冷落的无奈,我们悄悄地吃着;伴随着过堂风的凌厉,我们吃了一顿仅有餬口功能的中秋团圆餐。 第二天早上七点,肚子不停地绞痛,急忙去卫生间,果然闹了肚子。一连去了四五趟,然后又开始呕吐。九点铺木地板的打来电话,我坚持着去了房间,拉肚子仍然无法止住。 直到今天,我还没有完全好,又开始大把地吃药,今年夏秋,刻骨铭心。 因此耽误了上传,实在对不起各位我最好的读者朋友! 请你们谅解我。装修房子,其中蕴含的劳累辛苦,事前我是完全没有料到的。我是个不做事则已,做就做到精緻的人,所以辛苦又会增加一倍,这也是完全不可避免的。 罗嗦了几句,耽误大家时间,下面开始正文。 . . . . 被狠狠一推脚下踉踉跄跄地往前扑去,还没有找稳重心,被人又狠狠地一推努力往前沖,但是接着又被推了一把就再也撑不住身体,一下子扑倒在地。地面上腾起一股尘土,隔着蒙头的黑布套也闻到了一阵令人起腻的油腥味。 接着感到有人掐住他的胳膊,往前拖到一个油腻熏人的地方,然后把他胳膊上的绳子解开,但是还没有容他搓揉一下麻木的胳膊,就又被绑到一根柱子上。 头套勐地被拔掉了。忽然眼前有了光极不适应,他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但是睁不开眼睛,他不得不闭着眼睛。 一股呛人的菸草味道在他的脸前瀰漫,微微睁开一条眼缝,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在他脸前转来转去,嘴里叼着的菸捲不停地喷出浓浓的烟团。 “嗯!tnnd!”那个高大黑影感嘆起来,“我就奇怪了,这是一颗什么狗头,砸成那样了,还能长回来!” 说着,他就伸出一只手,的后脑勺上摩挲着:“这脑袋一点坑都没有!我说黑子,你tmd当时究竟砸得是不是他啊?” 黑子连忙一熘小跑到胡来山跟前,嘴里不停地念叨:“是他,就是这个小子!照片你不是都看了吗。” “那tmd还能长得这么好?” 胡来山拍了的脸颊:“嘿,小子!睁开眼睛,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醒醒!” cc睁开眼睛,他又一次看到了胡来山。 胡来山示意手下给他搬个椅子过来。坐下之后,胡来山仰着脸:“你说,谁给你治疗的?” 俯视着胡来山忽然有了一种心理的优势,他问:“你就是胡来山吗?” 胡来山不由一愣:“对啊,我就是。怎么了?” cc质问:“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要置我于死地?你下手那么狠,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胡来山仰着脸看怒视的目光,他忽然有了无地自容的感觉,嘴里不自主地说着:“你不是得罪我,你是得罪了钱。我们是拿钱办事的,没钱谁理你呀?” cc声音都提高了:“那你就不分青红皂白,拿钱什么事都敢做?哪怕是丧尽天良的恶事也会去做吗?” 胡来山忽然明白过来了,他腾地站起来,身高的优势使得他可以乜着眼角斜看:“你现在搞清楚,是我在问你?你如果不老实回答,老子就一枪嘣了你!” 胡来山转身骂他的手下:“你们就不能给老子放个合适的椅子!让我像个小学生似的坐在他眼皮底下,你们就不丢人吗?” 手下慌慌张张地搬来一张桌子,又在桌子上放了把椅子。两个人扶着胡来山上了桌子,胡来山站在桌子上,跟老戏里演空城计的琴童似的,傻唿唿地左右看着,他觉得一点老大的感觉也没有,不禁怒火攻心,一边跳下桌子,一边骂道:“把这个傢伙给我押起来!走,tmd都给我回去!” 不知为什么,看到胡来山这一幕不仅没有感到胆战心惊,也没有被一大帮黑衣人吓得失去神智。当胡来山悻悻地跳下桌子时忍不住地咧嘴笑了出来。幸好胡来山正对在他的手下发飙,否肯定会难逃一场皮肉之苦!
第113页 人都走空了,一间很大的房子里只一个人立在一根柱子前。整个房子里瀰漫着一股使人噁心欲呕的气味,这种味道熏头晕眼花。 他眼睛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但是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是间做什么的房间。绑他的柱子一长排并立着一直到很远的房间最里面,房间里有两排很大的水池,水池那边有很长的一条水泥案台。水池里隐隐地漂浮着几只白乎乎的东西,仿佛大澡堂子里正泡着几个惬意的浴客。 这时,忽然从水池远处的边角上闪动了几个黑色的影子,跑跑停停,前边的还回头和后边的互相对视,仿佛在交流着什么。 黑影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几只硕大的老鼠这一辈子什么也可以对付,就是不能看见老鼠。眼前这几只老鼠足足有半大猫大小立时吓得惊声锐叫! 老鼠也吓了一跳,它们往后退缩着,但是看除了尖叫,就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了,老鼠们就放心地继续往前匍匐,除了偶尔会瞄一,它们几乎肆无忌惮地列队前行。 老鼠走到水池边的台阶下,在地上找到了一截人腿似的的骨头。骨头上的肉白花花红灿灿的,几只老鼠围着那截腿咔嚓咔嚓地饕餮起来。聚餐进行了一会,一只老鼠似乎吃醉了,它竟然摇摇晃晃地到脚边,爬的脚面,对的踝骨大口啃咬。 cc正晕得闭着眼睛强抑着胃里的翻腾,忽然被老鼠狠狠地来了一口,他哪知道此刻的自己竟然是老鼠眼里的“鲜味”,老鼠吃腻了死肉,也会想着尝尝新鲜的味道,就像最贵的大餐不是牛腿全羊,而是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虾蟹。 cc此刻虽然被绑着不能动,但是他也不能看着老鼠如此无礼,面对偷吃他的肉的鼠类食客,他自然不能公然面对为盗贼一边大叫,一边抡起脚,把那个正在沉醉美味之中的老鼠一下子踢到水池里。 鼠群立时大乱,品味死肉的老鼠们一片吱吱叫声,水池里不停地传来扑腾水的声音,偶而也会冒出一声悲哀的鸣叫。水池外的老鼠们相互对着水池发出哀哀的吱叫,偶尔它们互相也对着叫唤,那架势仿佛在嘆息水池里的老鼠太不小心了。 cc看得入迷,忽然间觉得老鼠之间也是蛮有爱心的,至少它们之间还能相互关心,如果它们的同类遇到危机,其它的鼠类会悲哀、鸣叫、相互告诫,切勿再蹈覆辙想,老鼠看似骯脏,形象猥琐,动作令人作呕,但是它们是相互关心的,它们是不会用大锤砸碎同类的后脑勺的。 这样一想真的觉得做人还不如做一只老鼠有尊严呢。 他用力一挣,就从自己的躯壳里走了出来。他想看看那只老鼠究竟怎么了。 走到水池边才发现那是一个比洗澡池大得多的水池,水池边有一米高低,池子里泡得全是白光光的死猪。那只老鼠在水里拼命地游着,但是水面离水池边沿至少有三十多厘米,老鼠爬不出来。于是,它就在水里徒劳地游着,不时发出几声哀鸣。 cc奇怪这是什么地方,他转身直接冲出墙壁,夕阳下一片山岚雾霭将一条五彩缤纷的山川装点得婀娜多娇觉得非常眼熟,他腾地一下就冲到山根下,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关振平! 一整天的折磨和蹂躏没有觉得到半点痛苦,他鄙视胡来山。可是,此刻他忽然看到了心中无限依赖的大哥,他的眼泪竟然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对着关振平大叫,可是关振平肉眼凡胎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急得恨不能抱着关振平咬一口,但是阴阳两界,天堑相隔除了能看到他,却无法和他说半个字。 cc急得五内俱焚,他却一筹莫展。正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正立着一个曼妙的身影。这一刻忽然想起了自己心中曾经最依恋的那个灵异,不就近在眼前吗! 他几乎是哭诉着对她说:“我该怎么办?我又被那些混蛋绑架了!我要告诉我的大哥,可是他听不到我的声音啊!你是资深灵异,请帮帮我,让他知道我正在蒙难!” 她轻轻地摇摇头:“不行啊,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他。我和他也不是一个时空的物质。” cc绝望地说:“那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再次残害吗?我就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和办法吗?” 她微微笑道:“有办法啊。” cc扑倒在她脚下,像那只徒劳的老鼠似的,拉着她的手,哀告道:“我该怎么办?告诉我,帮帮我吧!” 她缓缓地摩挲着他的头顶,轻轻地嘆口气:“唉!俊美的你啊,你让我也左右为难,不帮你我实在不忍心;帮你,你的悟性却这么差。你能成为真正的使者吗?” cc抬起头,急切地:“能!我能!我一定能!” 她表情渐渐严峻起来,她说:“那好,起来。听着,你需要一个通灵人才能逐渐锻鍊你的灵异神力。” cc一惊:“什么?” 她表情平静地近乎冷酷,一字一顿:“通灵人。” cc大吃一惊:“啊!为什么我也需要通灵人?” “因为没有这样的人,你就不能和人类直接交手。你通过通灵人这个媒介不仅可以锻鍊你的神力,也能采阳滋阴,练成使者。” cc说:“那我随便找个人不就可以了吗?我钻进他的身体是不是就可以了?”
第114页 她眼神冷得发抖:“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个灵魂,没有那个人的同意,你是钻不进他的身体里的。如果你敢钻进未经许可的身体,就又可能被捉住封死。” cc一听,绝望地垂下头:“那我就没有希望了吗?” 她微微笑着:“你可以去争取啊。去找能通灵的人,这种人能感觉到你的存在。这个警察不是你的通灵人,他根本看不到你。你一定要去找那个属于你的通灵人,只有他才可以帮助你!” cc马上就说:“我知道一个人可以,她和我感情深厚。我去找她!” 说罢,一转身,嗖地就消失了。 立在空寂的虚空里,她落寞地看消失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么心急啊?你可知道,你的通灵人会为你承担多少不测和风险吗……” 飞翔着,心里充满着战争前的准备,他要和一切恶灵一样,大开杀戒! 只是,他要杀恶人! . . 第二十七章 女人需要战争 . . 秋天的感觉越来越浓了。 喜欢的那种衣着单薄,随心所欲的感觉,随着气温的下降而渐渐地不能再那样率性而为了。 每次洗浴之后,她都喜欢身体皮肤像一块绵软的松糕似的,在轻薄的纱衣里沙沙地滑动着。 穿过浴室与干肤室之间的磨砂玻璃通道,走入那间暖烘烘的小木屋,坐垫都是一些毛茸茸的人造皮草。坐下之后,全身被暖洋洋的热风包裹着,很快身体就完全干燥了。这时,她坐在毛茸茸的坐垫上,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那些保持皮肤水分的营养液,用她软软的小手拍遍全身的每一个地方。 做完这一套保养之后,她感到从心底里洋溢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幸福感。这种幸福感随着她身上宜人的香气一直持续到客厅的中央,然后就会戛然而止。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啊?你在那里面有什么意思,是不是又觉得和我在一起你感到脏?你是不是要把身体的每一个褶子都刷一遍才能安心啊?我这急着呢,你那里磨磨唧唧没完没了!” 麻尔康站在客厅中央,堵着予潇的去路,瞪着一双牛眼烦躁地对她吼着。 现在的予潇对麻尔康虽然还是很厌烦,但是她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他了。一来天天腻在一起,熟悉可以替代感觉,二来麻尔康身上的那种神奇力量,也足以让她敬畏。所以,现在的她对她也慢慢地越来越顺从了。 她对他一言不发,这反而让他更加恼火。他堵着她的去路,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厉声说道:“你拉着一张死人脸什么意思?你不说话就是瞧不起人!” 她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声:“哎呀,要干什么呀?让开路啦。” “让开路干什么?你不回答就不要走!” 予潇不得不仰脸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哀求:“你不要闹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呀?” 这句话反而深深地刺痛了麻尔康的自尊,他大叫起来:“我一直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我做得事都没有意思,是不是?你tmd找死啊?你说,是不是?” 说着,他就一把推倒了予潇。予潇完全没有预防准备,她一下子就仰面倒地,把手里的化妆品瓶子也摔得碎在地面上。 予潇没有想到麻尔康竟然动手打她,她的泪水像喷射的水管,瞬间布满脸颊的每一个地方,像刚刚从水盆里抬起脸似的。 予潇心里恨透了这个男人,恨他的粗鲁,恨他的愚钝,恨他的无趣,恨他开始的甜言蜜语,恨他得到了就一点也不知疼惜。她觉得自己能屈就于他,已经是天大的不容易,现在他竟然敢动手打她!越想她就越气,一边大声哭喊,一边把地上的玻璃碎片往麻尔康身上扔去,她觉得自己太可怜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本以为找到了靠山,谁知却是这样的结局。她的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鼻涕也涂满了上唇,她就是要做出一副可怜相,仰着一张脸,对着他呜呜地哭,让他看着她难看的脸,等着他来疼惜。 可是麻尔康心里不这样想,现在的予潇在他眼里越来越无足轻重。她对他的依赖程度越高,他就觉得她越没有价值。那时他得不到她,他看她就跟天仙一样,现在天天在一起,夜夜睡一床,他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还可以被称之为美? 现在予潇把自己的脸搞得跟一个精神病人似的,脸上不仅布满泪水,而且还堆着一大团鼻涕,这让麻尔康感到噁心。他忽然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当时追求这个女人也许是个错误,到手了才发现一点价值也没有。 躺在地上的予潇什么形象也不顾了,一边把那些破碎的玻璃抓起来扔向麻尔康,然后就呜呜啊啊地哭喊着。这种样子让麻尔康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觉得这个女人就跟他的小狗一样,任由他唿来喝去。他厌烦地转身想离去,但是一块玻璃片却不偏不倚地打到他的后脑勺上,他一下子就觉得血都冲到头上,转身对着予潇狠狠地踢了几脚。 倒在地上的予潇立刻又嚎叫哭喊起来。 . . 箭一样的速度飞向他的目标,可是他仍然觉得飞得太慢。那个在他心中比地狱还可怕的城市,瞬间就展现在他的眼前。 一派雾霭沉沉的死寂。 他的灵魂从所有的高楼大厦中毫无阻挡地穿行,一下子就看到了娇小的麻点点在他的家里,正和一群奇装异服的人猜拳喝酒。
第115页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麻点点坐在沙发正中,围着她的是一圈让人感到害怕的超男。他们有的头髮染成红色或者翠绿色,有的完全是一个大秃瓢,铮亮的头皮上纹着一些类似宗教符号的图案,有的一半脑袋剃得熘光,一半却是很长的头髮。那些黑亮的皮衣不寒而慄,看到这样的狂人,没有人会感到有安全感的。 麻点点不停地狂饮着啤酒,她的脸像个皮偶似的呆板看到这些人在他家里像狂欢一样快乐,酒在畅快地流进了那些人的嘴里,而麻点点也在其中开怀大喝,全没有一点失去他的悲哀的心一下子全凉了,在他眼里曾经完全可以信赖的麻点点原来在背后竟然是这样的没心没肺! 他觉得自己的价值跌到了冰点,原来没有人在乎他,谁都不在乎他的死活。刚才还肌肤相亲、海誓山盟的情人,一转眼就忘了他的存在,似乎对他的消失无动于衷,连假装一下的悲痛都没有,这么快就忘记了他! 他呆呆地站在她的对面,他没有办法让她知道他的绝望,他只能这样呆呆地让自己的心灵承受着无尽的煎熬,那种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渐渐地,他的心开始变得越来越硬,他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是忠诚的,曾经深爱的予潇,转脸就可以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转脸就可以对另一个人百媚千娇;曾经无限信赖的麻点点,在他被绑架的当天晚上,就和她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他的家里,在他和她共渡爱河的小巢里,引来那么多男性,和他们一起狂喝滥饮! 巨大的误会来自于深深的信赖。 因为爱,所以恨;因为爱,所以怨。 cc不相信他们了,他在这个小屋里呆呆地枯坐着,他要想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更要想清楚自己下一步怎样才能开始自己的规划。 身边的人大声地唿喊着,他们在酒精的作用下,把这个房子当成了酒吧,肆意地发泄着酒精的力量。 就在这时看到一个奇特的景象。点点突然站了起来,像看到了他似的,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他所处的地方抚摸着,虽然她不能感到他灵魂的凸起,但是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一边抚摸一边轻声地念叨着:“……你在这里吗?你回来了吗?” cc吃了一惊,因为他虽然可以和她四目相对,仿佛他们是在深情地注视着,但是他也可以看出点点的眼神是飘忽的。他不能相信看到的一切,因为点点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他,她似乎看到了他! 就在这时,一个喝得东倒西歪的人,从后面抱住了点点,他醉得口齿不清,嘴里嘟囔着:“我,我喜欢……你……” 点点使劲抖动着胳膊,嘴里大骂道:“滚开!你这个猪!” 那人被点点摇得松开了手。点点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只酒瓶,对着他的头狠狠地开了下去! “哎哟!”那人杀猪似的叫了起来,随即血从头顶流了下来,他疼得坚持不住,扑腾一下倒在地上乱滚起来。 人们都忍不住地大笑起闹着。 点点扔掉手里的酒瓶,拍拍手,不屑地转身又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一听啤酒,咚咚地灌进嘴里…… . . 第二十八章 女人的智慧 . . 看不下去这一切了,只能咬紧牙关毅然离去。 冲出厚厚的水泥森林的孤魂在城市的大楼间孤独地漂浮。他像一只没有目的的掠食者,不知究竟为什么在盘旋? 点点似乎看到了他的灵魂,她的眼神让他战慄。因为那种屏气凝神的专注,除了看到了什么,否则是不会有那么专注的。那是什么呢?是她还在爱着自己吗?如果她还爱着自己,她为什么会在自己刚刚被人绑架、刚刚罹难就可以唿朋唤友,恣意狂饮呢? 上一次自己遭到胡来山锤击的时候,那么长时没有得到点点的任何讯息,在他和关振平练习搏击的时候,点点意外地看到了他,所以惊喜让她忘了一切想,毕竟她是一个富家女,是个在金钱里泡出来的富二代。她怎么会这样一个贫困家庭子弟的思想感情的所感所惑认为那是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独特心理感受,是那些在蜜罐里泡大的富家子女不可能共鸣和体会的。 他漂着,像一片秋叶,在瑟瑟霜风中翻卷、沉沦…… 女人不可信,海誓山盟不可信! 呵呵!想到这两句话忽然忍不住自嘲地笑出声来。 曾经以为予潇和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密不可分的亲人,可是,现在的冷漠时时涌动的是想杀人的冲动!女人不可信! 深深信赖的点点,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可以恣意酒色之中,全然忘却了她在他耳鬓厮磨时的山盟海誓。女人可信吗? cc的灵魂在寒寂的夜空里哈哈大笑,夜空下,是一片森怖的城市,城市的标志,就是那些像冰茬一样的危竖的高楼。 他原本是想得到点点的帮助,借她的躯魄去战胜那些兇恶的黑衣人。但是,看到点点在他家里的情形失望了。 他不知该干什么,回去吧,回去就只能是被绑在柱子上任人宰割;不回去吧,不回去又能怎样,他只能在这里孤独地漂浮,像一片叶子,没有根系,没有依託……
第116页 就在这时,孤独感觉自己突然之间仿佛被龙捲风吸住,又像卷进了湍急的水流,在极速旋转中突然就旋进了出水口。他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他吸入一个无法抗拒的黑洞之中…… . . 没有人来帮助她,腰疼得仿佛已经断裂了。 她努力撑起身子,让自己从地上慢慢地起来。这时她周围已经变得相当安静,只有她自己趴在地上,像一只丧家之犬,没有人理睬。她知道每次闹气之后都是这样,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一切只能自己承受。她如果决定委屈不起来,那是绝对等不到任何人的安慰和搀扶的,她的所有一切,没有会给她台阶,没有人会给她一个说法,所以,撒娇是没有看的,闹情绪是没有意义的。 她身体很疼,但是必须自己爬起来。 她爬起来之后,揉着身体受挫的肌肤,她的思绪开始漂浮。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成了麻尔康的女奴?麻尔康很聪慧吗?是的,他有小聪明。但是这种聪明是制服自己的法宝吗?不,绝对不是!是他有钱吗?他的钱比胡来山少得多!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她在麻尔康面前如此地低声下气? 哦,对了! 麻尔康比胡来山强大! 那时节,胡来山手下几十员悍将,又有省上某要员的庇护,其威势真可谓如狼似虎。但是,就在一瞬间,胡来山就像舞台上的提线布偶,一下子就升到半空里。胡来山被麻尔康玩得像个受惊的儿童,无半点还手之力。麻尔康从胡来山手里抢走自己时,只有那个傻傻的痴情的六子螳臂挡车,胡来山却全然没有了一贯的威风,竟然主动把自己送给了麻尔康。在那一刻,予潇觉得真正的男子汉是麻尔康,就像曾经看到麻尔康倒在地上像只可怜虫似的翻滚,而踩着他却是一副赳赳男儿一样。 她努力思考着,原来真正让自己对麻尔康胆战心惊的,是他的刚武,是他的神力,是他藉助灵异的力量达到的不可思议的状态。 她想到这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可以藉助神灵大逞威力,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想到这,她不仅忘掉了身体的痛楚,反而觉得自己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鼓舞着她在地上转来转去。 她从沙发边的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迅速找到了莫队长的手机号码,拨出之后很快就传来莫队长毕恭毕敬的声音:“予总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予潇心情激奋地说:“老莫,你赶快到我这里来一下,快!” 不一会,莫队长就按响了门铃。 莫队长现在完全成了一个流浪狗了。他为了逃避纪委的双规,也为了逃避检察院的追缉,就一直隐姓埋名地在这个家庭的后车库里过着一个蚯蚓般的生活。他所有的一切都以这个家庭的马头是瞻,离开了这个庇护,他就立刻要走进看守所,接受法律的严惩。 所以,对予潇的召唤,他是不敢有半点马虎的。 走进大厅,莫队长点头哈腰地对予潇说:“这么晚了,麻总休息了吗?” 予潇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嘴里不屑地说:“他出去了,就我一个。” 莫队长听她这样说,心里一惊,觉得予潇的语气似乎有着很多的意味,她为什么要说就她一个呢?她的衣服松松地搭在半露的肩上,白净的大腿从撕破的裙摆下面泄了出来,像刺破乌云的一束阳光,明亮地晃着他的眼睛。她太漂亮了,太性感了!莫队长努力从她脸上端详着,想从她的丝毫变化中揣摩出她的意思。难道她想吃点夜草?莫队长有些迷乱地摸摸自己的光秃秃的头顶,自己这副样子难道也能成为天仙一样的予潇的目标?他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突突地狂跳不止。 “唔……予潇,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吧……我一定全力付出……我这个人做事,好汉做事好汉当,决不会坏你的任何事的……” 莫队长表这个态当然想着和予潇上床的事,他以为自己这样说,就可以让予潇完全放心地畅游仙境。予潇则是另一种理解,她当然希望他能这样表态了,她希望他为她做的事不但要机密,而且要完善。 “好!你这样嘛,我当然满意了。你还是很懂人的心嘛!” 看到予潇对他露出满意的微笑,莫队长胆子就大了起来。他立刻趋步跪到予潇腿前,一只手抓住予潇的手,一只手色色地抚摸着她白净光洁的大腿:“我一定!一定让你满意……” 予潇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呀?” 莫队长也吓了一跳:“我,我做得不好吗?” 予潇杏眼圆睁,怒骂道:“你这个狗屎,抬不到桌面的的垃圾,你怎么敢吃老娘的豆腐?” 莫队长立时吓得抖成了一团糠:“老娘饶命!老娘饶命!我瞎了狗眼,我错了,我以为你要我为你做那种事呢!我该死!我是大混蛋!我是什么东西嘛,我能配得上你脚下的泥土吗?我是个不知高低的混蛋……” 莫队长不停地骂着自己,他的可怜相终于让予潇的怒气慢慢地化解了。她不耐烦地说:“好啦!不要再絮叨了!小心他回来看到你这样,他不要了你的狗命!”
第117页 莫队长连连点头:“是是,我是混蛋!一切都凭老娘裁决,千万不要让麻总知道。老娘要我死,我立马自裁!” 予潇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啦,谁要做你的老娘,我有那么老吗?起来,起来!” 莫队长老老实实地起来,弓着身子伺立在予潇面前。 予潇烦躁地说:“你现在到玄青那里,我上次花钱买的符咒、桃木剑和那个摄魂瓶,都给我带来。记着,悄悄地去,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对内我把你的劣行告诉尔康,他用他的神力可以把你撕成碎片!对外,我就把你举报到纪委,当时就让你手铐加腕,脚镣锁腿!你知道这个的厉害吗?” 莫队长刚刚捡回一条命,此刻只有捣蒜似的点头答应。然后就急忙化妆出门,去了玄青的住处。 当莫队长把从玄青那里取来的东西放到予潇面前时,予潇激动得心跳手抖。她要莫队长出去,然后亲自检查大门是不是锁紧,并且把每一扇窗户都贴上符咒,又在室内燃起了三柱香。这时,她按照玄青的指教,开始念念有词,对着香点燃了一条符咒。 不一会,屋里便飒飒地起了阴惨惨的一阵风,冷得寒彻骨头。予潇不停地哆嗦着,她心中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把灵异摄来。 阴风越刮越惨,窗户上的符咒哗哗作响…… . . 第二十九章 女人的要求 . . cc身不由己地往一个他不知道的方向流去。 他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摄攫住,然后顺着莫名的一个管道流向他不能控制的地方刚开始还觉得很奇怪,就像他曾经陪予潇回老家看钱塘江潮汐时的感觉一样,那种远看像一点点水泡的浪潮,一点点涌动到身边时才感觉到巨大的冲击力。 他被这种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身不由己地被吸到了一个他没有办法停下的地方。在他不停地向前流动的时候,他时候看到那个奇怪的女巫玄青那张黢黑的脸。由于她太黑,所以她的白眼仁就格外得醒目。他想得到她的帮助,伸出手向她求援。这时,他看到她的眼白里几乎没有一丁点的黑眼仁。 他无助地流向一个他无法控制的地方,像一滩融化的冰水。 他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像他在飞翔一样地极速。他知道他流动的方向就像飞翔一样平直,仿佛一颗发射出去的子弹。被发射出去的感觉就是身不由己地飞行,仿佛地心吸引力发生了扭曲,此刻的跌落不是向下,而是向前! 勐然,他觉得自己就像撞到了厚厚的水泥墙上,“嘭”地一声,他的灵魂被一道坚不可摧的厚墙挡住,他也被撞得晕头晕脑,像一块蛋糕似的摔在墙上,然后一滩稀烂地滑了下来。 cc想站起来,但是他发现自己居然被五花大绑地押在一道巨大的井里。他想挣脱那些绳索,可是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他想让自己的灵魂再度变成一撮空气,可是此刻的他仿佛肉身又包裹了他的躯体,他所有的挣扎都是徒然的。 cc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腕上有两道巨大的镣铐,镣铐深深地埋在坚硬的地下。他扭头看身后,原来身后也有一根粗大的立柱,他就被死死地绑在这根柱子上。 他觉得奇怪,以他自己的经验,此刻的他是一缕青烟,是一撮空气,是没有质量的灵魂,为什么挣不脱这些实实在在的绳索和镣铐呢? cc反覆努力和挣扎,结果都是无济于事。他不禁悲从中来,仰天长嘆道:“老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挣脱了阳间肉体的束缚,自由自在的灵魂为什么又被绑缚在这里?难道我註定就要这样被约束到死吗?” “不!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就可以解救你。” 忽然传来一声仿佛天外的声音。是个女人在说话,是谁呢抬头在上空寻找声音的来源。 “看着我,和我说话。”女人的声音严厉地警告他。 “你是谁?你在哪里?&rdquo一边寻找着声音的方向,一边大声地追问说话的女人。 “我就在你面前,不要东张西望了。” cc低头平视,看到了一张俊美的面孔。这张面孔就在他面前悬着,没有任何支撑,而且这张脸也没有身体,就在面前的虚空上突兀地出现了疑惑地凝视着这张脸,因为在背景上出现的这张脸,没有头髮,没有身体,像个石膏脸谱,勐然看到,觉得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谁?”他疑惑地问。 “唐先生,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喔唷,忘性也太大了吧!” cc听声音非常熟悉,但是他不敢相信这张脸是他认识的人。 “请问,我认识你吗?” “那是当然啦,我们不光认识,还是老认识的唻。唐先生有了新欢,就把故人忘干净啦?所以说嘛,男人的心是最靠不住的唻!” “你是……&rdquo惊得目瞪口呆。 “那时候我叫,现在不好再叫的唻。你有心爱的人了嘛。” cc大吃一惊:“你是……予,潇?” 那张脸笑了起来:“我要谢谢你唻,还能记住我这样的旧人,好感动啊!” cc吓了一跳:“你知道吗?我是灵异,你能见到我,说明什么?你不会也出事了吧?你还活着吗?”
第118页 予潇不屑地撇撇嘴,说:“我才不会像你这么笨呢!不就是个灵异吗,还非要死不可吗?这么小的事搞得那么隆重干嘛呀?” cc一听,说:“你没有死吗?是你绑住我的吗?快给我松开。” 予潇哼了一声:“当然是我绑住你的,我怎么会松开你呢?” cc疑惑地质问她:“你绑我干什么?你这样耽误时间,我回不到身体里,身体会腐败的。快松开我!” 予潇白一眼:“骗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cc说:“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这样会害死我的!你告诉我,你是怎样绑住我的?” 予潇脸侧到一边,轻蔑地说:“你这个人就是死板,绑你不是很容易吗?你是灵异吶,一道黄符,两声咒语,三柱高香,四个无常,叫你几时到你就几时到。” cc觉得不可思议:“你是不是跟着玄青了?你怎么也会这一套了?” 予潇说:“好吧,我全告诉你吧,看你罗嗦的。我有玄青的全部符咒,也会她的所有术语。钱嘛,有钱玄青还会不挣吗?我没有死,我只是像玄青一样,用她的法器,用她的咒语,用她的道术,就全可以搞定的呀。” cc嘆了口气:“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予潇,你拘来我不是心血来潮吧?看在咱们曾经感情的份上,放开我吧。” 予潇瞪圆了眼睛:“放开你?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cc说:“不能再耽误了,如果时间太久,我的肉体一旦变质,我就回不去了!求求你了!” 予潇哂笑道:“你现在也会说谎了?你本来就是个灵异,你还要回到什么地方去?” cc说:“予潇,我怎么是个灵异呢?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予潇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喔唷!好吓死人唻!你这样的鬼魂还会再被害死的呀?你死了是什么样子呀?人死了变鬼,鬼死了能变什么呢?” cc几乎求她了:“予潇,不要再闹了!我真的是活人呀!我只不过灵魂能暂时离开身体,我没有死。我现在又被胡来山的人抓到了下关村的一间房子里,我本来是寻找一个躯体的,我只有和躯体融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威力。你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否则我的身体就会出问题的。我的身体出了问题,我就成了真正的死人啦!” 予潇笑道:“随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你不是要找一个人吗?咱俩看能不能合作一次,你就找我吧。” cc说:“你是通灵人吗?” 予潇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通灵人,我只想告诉你,我想做你的躯壳。我要像麻尔康一样力大无穷,我要像他一样战无不胜!” cc摇头说:“不,我不能进入你的躯体,我会受不了的。因为我曾经爱过你啊!” 予潇淡然笑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我们都年轻,什么也不懂,说这些闲话有什么用?你就答应我吧。” cc说:“我现在被五花大绑在这里,我能进入到什么地方啊?” 予潇说:“我只需再念个咒语,你就被解除了绑缚。” cc说:“你就快解除我吧。” 予潇说:“你先答应我,我做你的通灵人。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松开你。知道的吧?” cc深深地嘆口气:“好吧。答应你。” 声音刚落觉得自己的绑缚忽然就不知去了哪里,他又恢復了过去的自由状态。 cc看到自己完全解放了,就对予潇说:“我恕不奉陪了,我得赶快回去。看看现在天都快亮了。拜拜!” 说着,他纵身一跃,就飞出了麻尔康那座别墅。他顺着最直的线路向下关村飞去,他一刻也不敢耽误,他要以最短的时间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看到了下关村,整个村庄被漆黑的夜色笼罩在。他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直奔他的身体而去。 他看到他的身体还被绑在柱子上,地上已经聚集了许多飢饿的老鼠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停留,照直忘他自己的身体里冲去。 就在他马上就要进入他自己的身体时,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地攫住了他,他和那股不可抵抗的力量对峙着,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抵抗住巨大的吸引力。他知道,只要他进入自己的身体了,任何力量都不能再把他的灵魂攫走,除非是死神。 他和那股力量交缠着,就在他马上就要进入躯体时,那股力量忽然变得极其强大,终于把他一下子就吸走了。 他的灵魂又像来时一样,顺着相反的方向,飞速回去了! . . 第三十章 灵异之争 . . 飞一样的回到了予潇的面前。 这回予潇的态度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她杏眼怒睁,一副气咻咻的神色说:“你这个人怎么不讲信用啊?你这个人老没有意思啦!你老是这样的呀,把人家对你的信任当耳旁风,你这样是要吃大亏的呀!” cc无奈地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个活人啊!你这样对我,我是会被你杀死的!求你不要再和我玩这种游戏了,好不好?” 予潇深深地嘆口气,说:“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你是哪种人我还不知道吗?你看你好了,除了帅,除了好看,你还有什么用嘛?说你会画画,你是一曝十寒啊!叫你稳稳噹噹地上班吧,你就是不能和同事们把关系搞顺;给你机会大显身手,你到死也没有拿出什么叫我长脸的东西来!和你好好地过日子吧,你又整天搞得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做点事吧,你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我说苏塘啊,你是永远长不大呢,还是天生的废物点心?”
第119页 cc一听就急了:“予潇,你怎么又这样说我啊?我是你说的那样吗?我做得那个设计,从接到手里到我被绑架,一共才有几天时间?谁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理搞出那样的设计?我和罗杰的合作,从见面到我成这样,又有几天时间?而且……最让我不能静心创作的是你的出走!我的爱情都没有了,我还能静心地创作吗?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你可以离开我之后,平心静气、有条不紊地生活和工作,我不行!我没有你的本事!” 予潇听了,一边摇头一边嘴里啧啧嘆息:“哎哟,你看你嘛,看看嘛!我这里一句,你那里十句等着。我说你的口才怎么这么好啊?你口才这么好为什么不报考电视台的主持人嘛?看看你这个样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进步特别慢吗?你就是这样的呀,一点也不谦虚,听不进去半点不同意见的呀!” cc急得几乎流下眼泪:“好好,予潇,我知道啦!我进步慢,我是个没用的废物点心!求你了,放开我,好吗?你不爱我了,就放了我吧。我真的要死了,求你不要这样杀了我!” 予潇撇嘴不屑地说:“不要装得这么可怜!我老早就放了你唻!你又不是一个寂寞的人,你身边的女人那么多,老多了!我爱得上你吗?啊哟,说得我跟个老巫婆一样啦!” cc忽然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他忍不住地叫了起来:“我的天哪!我的脚疼!那些老鼠开始啃我的脚啦!哎哟,……你快放了我吧!” 予潇看痛苦地呻吟,竟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喔唷,你要笑死人啦!说我了解你,还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表演吶!演得真得蛮像的嘛!你是不是就这样去骗人家小姑娘的呀?让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看就心疼,一看就想好好地疼疼你、爱爱你的呀?” cc无助地看着予潇那张冷酷的脸,艰难地说:“……予潇,你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予潇轻松地笑着:“没有关系的唻,了解你还是不了解你,对我已经没有意义的啦!你现在反正有人了解你嘛,有人了解你就可以了嘛。你又不缺女人,你命犯桃花,让人老羡慕的唻!” cc痛苦地说:“既然和你没有关系了,请你放开我,求求你了!” 予潇的表情渐渐地越来越冷酷,她的眼睛里已经连刚开始的假作轻松也没有了。她鄙视地说:“这么执着地求我放开你,看来你心里只有她没有我。我对你多么好啊,你对我却这样!你是个贱人!你就该一辈子活受罪!我让你知道,我要用我的所有一切报復你!我恨你!” cc吃了一惊:“啊?我,你……还爱我吗?” cc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予潇,如果你还爱我,请告诉我啊!我想告诉你,我始终在爱着你,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一分一秒。……你真的还爱我吗?” 予潇厌烦地侧过脸:“好啦,好啦!不要再哭啦!最烦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我再给你说一遍,从你和麻点点在一起的那一刻,我知道你已经另有新欢,我就放下你了。现在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打扰你和麻点点的,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寻欢作乐了,不要再偷偷摸摸的啦!我和麻尔康的婚礼已经确定了,现在我心里全是他,我叫你来就是要你和我合作,让我像尔康一样强大,那样尔康就会对我服服帖帖。我就是要比他强!你明白吗?” cc急得又开始辩白:“我和麻点点是你离开我之后啊……” 予潇眼睛瞪得熘圆:“我离开你才几天呀,你就耐不住寂寞?我说你们男人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cc也急了:“那你呢?你和麻尔康那样,那又是才几天啊?” 予潇哼了一声:“我们那是为了工作。再说,那是他做的,又不是我要做的。我和你不一样的,你那是下流。知道不知道唻?” cc气得大叫:“你们那样了,还不是下流吗?你这样不讲理有什么意思嘛!你究竟想把我怎样才能称心如意啊?你放开我吧!放开我!啊——” 予潇不屑地:“乱叫什么嘛!要疯了是不是?现在看你真的老讨厌了!以前老是觉得你长得好看,那时真是幼稚呀!男人好看有什么用嘛,好看又不能当饭吃!瞧瞧你的样子,这样乱叫一点也不好看的呀!” cc的眼泪如泉水般地涌出来,泪眼婆娑之中,他已经看不清予潇的面容。厚厚的泪水仿佛一个凸透镜,在泪水的凸透镜中看到一张清纯忧愁的脸。 cc吓了一跳,他睁大眼睛,就看到了予潇那张没有头髮没有身躯的面具脸,闭上眼睛却看到了她,一袭长发轻柔地曼舞。 她对他说:“答应她吧。答应她你就可以解脱了。答应她你就可以利用她来战胜她了!” cc痛苦地摇头:“不!我不能!我爱她呀!” “可是,你不觉得你现在还说爱她,是很傻的吗?” cc痛苦地叫道:“可是我真的爱过她呀!” “她爱你吗?面对一个没有爱的人,就不要说爱了。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要用她的身躯战胜胡来山,还要用她的身躯捣毁她的那些符咒,你还要用她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没有她,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太多愁善感,你太儿女情长,你太耽于情色了!看,其实一切都是空的,看透了,你就解放了自己的心灵。只有自己解放自己,才能真正战胜一切强大的对手!每一次的失败,其实都是自己战胜了自己。你明白吗?”
第120页 cc的泪水止住了,他对着虚空浩然长嘆:“难道,不应该爱吗?” 长发女孩飘然说道:“对有爱的人,爱是一切;对没有爱的人,爱是自我毁灭!学会生存的技巧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吧,人们看一个人总是在看他的成功与否。你失败了,即便是为爱陨灭,也是世人的笑柄!快看呀,机会就在眼前,这个残酷的女人就是你可以利用的工具。不要再犹豫了!” cc勐然大睁怒眼,对着予潇大叫:“好,我答应你!来吧,我要进入你的身体,我要进入啦!” 一瞬间就深深地穿进了予潇柔软的身体里。予潇勐然一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撑破了,在那一刻,她似乎真正体会到了被添满的饱胀感,仿佛做爱一样的充满了无穷的快意…… . . 第三十一章 斩断情丝 . . 那种感觉就像出生一样的痛苦,全身被一种绷紧的束缚紧紧地缠绕着,然后使出最后的力气从柔韧的厚膜中往外挤,一点点地挤出那个胞衣,然后随着一股粘滑的液体滑入一条没有任何攀附的通道,接着,就被沖了出去…… 这时,睁开眼睛却发现其实并没有冲出去,而是钻了进来。 cc东张西望地看着包裹自己的容器,这就是灵魂的居住地吗?他觉得这个容器太大了,他必须使劲抬头才能看到头顶上面,那上面其实就是一个盖,一个血红血红的容器,到处都是血红色的。他想伸手去摸摸这个容器的“墙壁”,墙壁原来很光滑,几乎是干燥的,没有任何的血液。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动作很奇怪,竟然像一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似的,双手和双腿交叉盘绕着,紧紧地蜷缩成一个球状体。 他连忙松开胳膊腿,他努力站起来,这时更加奇妙的感觉出现了,他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一下子就滑进了两条光滑的连裤靴里,那种顺畅的感觉他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想,也许女人穿裤袜时就是这样愉快吧,他甚至连身体最敏感部位一阵快意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于是,他抬起头,就看到了容器的外面。 他左右看看,予潇去了哪里? 看不见予潇了,眼前有什么遮住她了吗? 他伸手去拨拉前面的虚空,什么也没有拨开。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他能指挥的那条胳膊竟然是一条纤细白净的女人的胳膊! 哦,我已经进入了予潇的身体里面吗? 他吓了一跳。如果我真的可以左右予潇,那我现在就开始走吧。他这样一想,血肉之躯就飞了起来。 这是多么难以想像的呀!自己驾驶着予潇在飞翔,一直往自己想去的地方飞,而眼前的一切不再是灵界的虚空,他是在真实世界里飞翔!啊!太奇妙了! 风在唿唿地响着没有感到风的冰冷,他要飞到下关村去! 天空像一块墨蓝色的水晶,清凉、透彻。在东方的天际有一条微微泛白的亮线知道那就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必须快一些,这种飞行速度太慢了想到自己飞行的时候,这么短的距离,一下子就到了。可是这个血肉之躯太沉重了,带着这么大一块肉飞到这样的高度和速度,已经是相当吃力的事情了。 新鲜的感觉越来越多还没有完全体验够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下关村。他心急火燎地沖向那间大厂房,但是到了门口他却发现,作为灵异能够自由进出的房间,此刻他带着予潇却被关在了门外。 大门是一扇巨大厚实的铁门,锁头足有小孩的脑袋大! 他用予潇的手摸了摸铁门,那种坚硬的程度让他吃惊。他转过墙角,看到高墙上的窗户很小,窗棂都是拇指粗的钢筋。 cc急得几乎要大叫起来,这么坚固的房间莫说是他一个人,就是来了一队拆迁工,恐怕也打不开! 怎么办?自己就在里面,自己正在被老鼠吞噬,难道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天空正在慢慢地变成晶莹的宝蓝色,星星都在恋恋不捨地一个一个曼妙地关上了灯。东方的启明星像一柄手电筒似的明亮,直直地指着他,又像是一盏信号灯,告诉他,天快亮了! cc颓然坐在墙角下,大叉着予潇的双腿,心里充满了悲愤,可是却无计可施。 他知道这样等待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天亮了,胡来山带着他那帮兇残的手下又会到这间房子来,然后用尽各种酷刑,最后是一定会要了他的命的。那时,自己只能以予潇的眼睛看着自己被慢慢地折磨死。 真是一个奇怪的怪圈,转到最后,自己陪伴着予潇看着自己被折磨到最后,就像被猫玩弄的老鼠,被戏耍到精神完全崩溃,然后才能获得一死的恩惠。 是自己做了伤害天良的事吗?为什么这么残酷的结果,就要这样真实地落在自己的身上?最让他无法想通的,竟然是让予潇看着自己像个可怜虫一样地被蹂躏! 啊! 他忍不住仰天长嘆,人是多么脆弱啊!人面对命运又是多么无奈啊! 他的泪从予潇的眼中流了下来,他能感到脸颊湿湿的、凉凉的。 “你为什么这样浪费时间呢?你为什么不去救自己呢?” cc听到这个声音,勐然抬起头,他看到了她。 “我命中注定要完了!我是肯定逃不出这一劫啦!”
第121页 长发女孩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行动,怎么能救自己呢?” cc吃惊地看着她:“我怎么行动?这么厚的墙,这么沉重的大门,我有什么神力才能打开这样的壁垒呀?” “呵呵,你需要神力吗?你知道神也是灵界的,那么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神力呢?” cc腾地站起来:“我有吗?我怎样才有神力呢?” “试试用你的拳头击打墙壁,看看会怎么样。” cc攥起予潇小小的嫩拳,对着墙壁打了一下,奇蹟出现了! 他吃惊地看着被他轻轻打碎的墙壁,那个洞足有脸盆大小。他探头往洞里看了看,他看到那堵墙至少有半米厚。被他打开的洞边,钢筋头顺从地向墙里弯曲着,拇指粗细的钢筋像被剪断似的齐刷刷地形成一个空洞。 这是自己刚刚打开的吗? cc不能相信,多少年来他一直是个文弱书生,漫说击打硬物了,就连做一些最基本的抵抗和逃跑,他都觉得没有底气。可是此刻,自己变得这么厉害,真实吗? “你再看看那些铁门,真的就那么硬吗?” 长发女孩在大门前叫他。 他疑惑地走过去,伸出予潇的小手,轻轻一捏,硕大的铁锁竟然像一块橡皮泥似的柔软,变成了他捏的形状。再轻轻一拉,铁锁就掉了下来。 这下他是真的被惊呆了!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啊?那些坚硬的东西为什么变得如此柔软?这是梦吧? 他勐地转回头,惶恐地对长发女孩说:“这究竟是怎么啦?是不是你在给我施法力?是不是你走了我就失去了一切?我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女孩微笑着说:“看你想做怎样的人了?你想虚弱,你就很虚弱;你想强大,你就是宇宙间最强大的!一直以来,你都不强大,那是因为你不自信啊!” cc转身拉开了门,他觉得那扇曾经让他绝望的大铁门,此刻就像挂在铁丝上的一张报纸,轻飘飘的随着他的手臂在飘浮。 他转头问她:“我自己真的这么强大吗?” 女孩:“离开了这个躯体,你就没有神力了。你的灵魂是没有力量的,所以,你需要一个介质,那就是一个肉体!因为你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使者,所以你的躯体还没有这样的力量。” cc回头去看绑在柱子上的自己,心里不免焦急起来,他急切地问她:“我该怎样才能修炼成使者呢?” 回头去看时,身后已经空空如也。 他顾不上长发女孩了,急忙奔向自己。这时虽然老鼠已经被他穿墙和砸门吓得不见踪影,但是他的躯体仍然被老鼠戕害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他解开那些绳索,轻轻地抱起自己。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怪笑:“嚯嚯!快来看啊,骚情女人找小白脸了!瞧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啊!” cc回头一看,身后黑压压站了一片黑衣人,为首的是胡来山。 cc想,这些该死的傢伙,天还没亮就来折磨自己了!如果再晚一点,真的难逃一死。 胡来山左右瞧瞧,对说:“我说小骚货,你tmd吃错药了,想救这个混球?你抱着他不累吗?放下、放下!还是让我来抱抱你吧!” cc这才想起自己原来披着予潇的外表。 胡来山一脸淫笑地说:“小骚货,还能想起来和我上床的感觉吗?你怎么说的,还记得吗?你说我的特别强壮,你受不了!嘿嘿,今天我就再让你受受吧!” cc怒火攻心,大叫道:“放你m的屁!你敢动予潇一根手指,我就敲烂你的狗头!” 胡来山呵呵大笑起来:“瞧瞧,小样子真tmd可爱,发怒都这么好看!不过骚娘们不要忘了,是你让我干你的!你tmd还缠着我要做我的女人呢,你还吃爷爷其他女人的醋。现在装什么jb吊样!是不是你那个厉害的未婚夫也来了?有人给你撑腰了吧?” cc惊得步不能移、口不能言。他不相信胡来山的话,他不相信予潇会跟这样的低档货上床,更不能相信她会主动缠着他! 胡来山看予潇迟疑不动,以为她又对他回心转意了。就笑呵呵地继续勾引她:“小娘们,你床上功夫好极了!既然我们又见面了,我们就不要浪费机会了嘛。你如果还爱麻尔康,我们今后做个地下情人,我保证我能像以前一样,让你穿最好的衣服,去最高档的酒店,看最高档的表演,见最大的领导。怎么样?我比那个二球麻尔康强多了!是不是啊?” cc知道了一切,他清楚自己穿戴的是怎样的一张人皮。他心灰意冷地往外走,怀里的自己已经奄奄一息。爱情、情爱,这些曾经撕心裂肺的感觉,已经像雨中的灰烬,慢慢地灭了,也慢慢地凉了…… 胡来山看着她慢慢地走过来,一阵阵难以遏制的性冲动让胡来山忍不住地谄笑着,他觉得身子下面慢慢地蠕动,曾经的那些床上的回忆此刻都成了催他冲动的春药。他伸手就抱住了予潇,一边弓下他高大的身躯,用他混着菸草臭味的嘴巴,死死地捂住予潇的嘴唇。 处在精神恍惚中勐然发现胡来山抱着自己,并且用他那张脏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条令人作呕的舌头像一条泥鳅,在他嘴里来回搅动。 cc两手抱着自己,他只能愤怒地勐摔了一下肩膀,然后,他就看到一道黑影从他刚才打碎的墙洞中飞了出去。
第122页 那些黑衣人立刻炸了营,黑压压的人群唿喊着、咆哮着向他扑来生怕他们碰着自己的躯体,因此一边护在自己的肉身,一边冲出大门,然后,轻轻地离地,向着远离黑衣人的上方腾空而起。 身后,一片惊讶之声…… . . 第三十二章 杀手盛宴 . . . 真是见鬼了! 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此刻的麻尔康怒气冲天,他在家里翻箱倒柜,恨不得挖地三尺,就因为和这个小娼妇吵了几句,难道她就消失了?她能去哪呢?她会遁地术,顺着不知道的隐匿之途消失了? 其次,此刻的他不仅对予潇怒火万丈,最让他气愤无奈的是他的灵异也不见了踪影,作为一个躯壳,他要拥有无限的神力只能藉助那个骯脏的女鬼。可是,她又去了哪呢? 一筹莫展的麻尔康仿佛是个破产的逃债人,除了无助、失意、孤独,剩下的就是一丝隐隐的恐惧。他怕他的主人抛弃他,他怕他失去通灵人的资格,他怕他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强大的状态了。 没有了过去的那种强大神力,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现在胡来山总是迴避他,尽可能地不与他打照面,他知道,以胡来山的实力在这个省城里是不需要躲避任何人的。但是他迴避自己,他其实是在迴避那个强大的灵异。如果没有了那个灵异的支撑,麻尔康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花花公子除了会摧花裂枝之外,剩下的就是抱头鼠窜、跪地求饶了。 麻尔康拥有过了那种神力,那种神力就像大麻,就像海洛因,就像最强的毒品,一旦沾染就不可能忘却,一旦拥有就至死也不会放手! 这种对强权的渴望与占有,不仅麻尔康求之若渴,放眼望去,世界上有多少人殚精竭虑地在追求。为了得到这种神力,宁可置道德于不顾,宁可背信弃义,宁可杀妻饲虎,宁可颠倒黑白,宁可毁灭世界! 怀着这种恐惧,麻尔康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主人。他强压着对予潇的愤怒,他强压着对主人的哀怨。直到他听到窗外一阵阵地噼啪声,虽然是这个现实世界所无法感知的声音,但是麻尔康清楚,那就是灵异特有的声音,一个比甚高频更微弱的声音,一个在这个世界不能感知的声音——灵魂的颤动。 麻尔康兴奋地站起来,他几乎大张着双臂,微张着嘴巴,紧闭着眼睛,像一个欲望强烈的女人,把自己的全身都奉献给了灵异,希望主人早早地进入自己的身体。 但是,一声沉重的响动,麻尔康觉查到灵异没有进入自己,而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奇怪地睁开眼睛,这时他看到的是目光呆滞的予潇。 此刻看到予潇没有丝毫引起他的兴趣,他觉得予潇在这个时候回来甚至有些扫兴。他恼怒地对予潇吼道:“滚开!” 予潇像一尊泥像,直挺挺地杵在他面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 麻尔康不禁恼火极了,张口大骂道:“看你这个又脏又臭的样子,整整一个晚上你疯到哪里去了?你不是爱洗吗?那就从我眼前消失,到那个可以洗干净你骯脏身体的淋浴房搓垢茄去吧!” 予潇眼光里发射出一种奇怪的光芒,她直直地盯着他。 麻尔康觉得予潇这是在向自己挑战,他虽然没有灵异附体,使他没有神力,但是对付予潇他觉得根本不用什么神力。这个女人除了一张凌厉的嘴巴,剩下的就是哀怨地哭嚎。麻尔康心里非常清楚,对付这种女人,唯一管用的办法就是趁她滔滔不绝地发表声明、表示谴责、甚至抗议的时候,出其不意一个耳光上去,虽然缺少一些意境,但是极其管用,立时就解决了絮絮叨叨的啰嗦。 所以,他再次命令予潇从眼前消失、而予潇仍然杵着不走的时候,麻尔康觉得极其不耐烦,他飞起一脚,正踹在予潇的小肚子上。 平时,麻尔康即便是在床上光着脚片,用今天一半的力气,予潇也就飞下了床铺。所以,他清楚这一脚之后,必定是横在地上一个连哭带喊的予潇,像个撒泼的村妇,在地上打着滚,任凭眼泪鼻涕涂满脸腮。 然而,今天麻尔康却看到了另一个奇蹟,予潇像一根水泥电线桿,纹丝不动。 相反,麻尔康的脚却疼得几乎让他哭出来。 “啊!你tmd吃了定风丹了?站得这么稳定?我操你祖宗!” 予潇看他疼得抱着脚原地乱跳,就慢慢地走过客厅,直接去了她和麻尔康的卧房,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堆医药用品。 麻尔康还是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他怒气沖沖地冲到卧房里,看到予潇正在收拾那一堆药品,不禁怒火烧得让他发疯。他一把拉开予潇的手,一边狠狠地推了予潇一把。 予潇身体坚固地纹丝不动,她只是用厌恶的眼神盯着他。 麻尔康一把从床上扯下那一包药品,哗啦一声,予潇收拾出来的药品都撒到了地上。 一个声音在予潇的身体里面迴荡—— “怎么办?忍了吗?” “不!扁他!” 予潇伸手抓住麻尔康的右臂,像提了一只塑料垃圾袋似的,从卧房里走出来,然后对着客厅上方把麻尔康扔了出去。 客厅是个有着很高屋顶的房间,从地到顶足足有五米高低。麻尔康像一只绒毛熊似的飞上了屋顶,也许是扔得太用力,麻尔康“嘭”地一声撞到天花板上,然后又“嗵”的一声掉了下来!
第123页 这一摔,麻尔康就爬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予潇又走进卧房,重新收拾了一大堆药品,然后走出了卧房的门。 当她走到客厅时,看到地上的麻尔康慢慢地爬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是两个伤口,他的全身都散发着逼人的恶臭。 予潇没有时间理睬他,她照直往大门外面走去。这时的麻尔康终于忍不住了,他又一次想打落予潇手里的药品。 予潇怒火攻心,她睁着愤怒的眼睛,对麻尔康说:“你在干什么?” 麻尔康嘿嘿笑着:“干什么?老子还想知道你又是在干什么?” 予潇厌恶的眼神让麻尔康心烦意乱,他指着予潇骂道:“你tmd今后不许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予潇厌恶地说道:“躲开!让我过去!” 麻尔康狞笑着:“我不会让你过去的!除非老子现在就能死掉。” 说着,麻尔康的身子就整个悬了起来,他在予潇的上方盘旋着:“臭娘们,你今天真的是长了精神了,谁给了你神力?你tmd就敢跟我动粗,看我今天不把你教训回来,我就不是你的大爷!” 说着,麻尔康对着予潇又踹了一脚。 予潇感觉到了这一脚的分量。她只好将手里的药品放下,然后也慢慢地腾起身子,在高度上与麻尔康保持一致。 两个阳间的“夫妻”、阴间的“冤家”,摆出各自的架势,瞪着一样的眼神,对峙着…… . . 第三十三章 生机颓然 . . . 点点的太阳穴始终在疼。 喝了一夜的酒,那些平时口口声声能喝多少多少的男的,其实都是惯会吹牛的酒枣,没有到后半夜就倒了一片。凌晨时分,随着秋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又有一批男人也开始了呕吐。 房间里到处都是臭烘烘的胃液气味。 到了天亮,能够站着和防盗门公司打电话商量安装事情的,仍然只有她一个。与昨晚不同的仅仅是她身边多了许多横七竖八的醉男。 点点虽然也喝了很多啤酒,但是她心里却很清楚。她知身处危险,她也知道那个警察关振平一筹莫展。他虽然是警察,但是他是一个小镇的小警察,他所管辖的人口还不足省城一家电影院的观众多。从他那么多的正义感上就可以知道,他是个很闭塞的小警察,也是个对真正凶暴所知甚少的新手。 她不指身边的朋友了。她知这样的书呆子是不会拥有八面玲珑的朋友的。从这个意义上说不属于这个城市。因为在城市生存度的高低,不是钞票的多少,而是要看拥有多少有实际使用价值的朋友。没有人脉,就永远不能进入这个城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民工的权益是最容易被剥夺和侵害的。 她低头看着一堆不具人形的所谓朋友,忽然想到和这样的人们在一起,遇到事情什么作用都没有,连最起码的力气都帮不上,这样的朋友除了喝酒鬼混,还有什么用呢? 自己心里这么苦,可是能够对他们诉说吗?这么久了,自己心里的全部痛苦与困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真正倾诉的人!原来,在这个城市,自己也和民工相去不远,孤独,是这个时代的共性和特徵。 过了很久,有人唿哧唿哧地上来了。点点想,这些防盗门安装的民工还算讲究信用。如果它们再晚一些,自己也会和地上的这些人一样,沉醉睡去。 她斜倚在沙发上,她想,民工看到门口那堆破铁自然会明白,所以,她也懒得起身去招唿背铁门的人。她只是偏着脑袋,乜斜着眼睛,看着门口。她心想,如果他们来了,她就在沙发上指挥他们安装,因为她的脑袋已经沉得抬不起来了。 就在她斜着眼睛等着民工进门的时候,走进门口的竟然是个女民工! 点点吃了一惊!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因为进门的女性民工不是别人,而是予潇!更加让她吃惊的,是予潇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男人! 点点吃惊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前几天忽然看,因为,在她的概念里,予潇已经永远的旧梦。这样一个人忽然又走进的房门,其象徵意义对点点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一切都开始变形,一切都成为一种不确定,仿佛她铁定稳妥的关系,一下子变得松动了,扭曲了! 予潇看到点点,她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走进卧室。她把怀里的软绵绵的男人轻轻地平放在床上,然后又去床边拉开被子,把那个男人盖好。 点点终于忍无可忍,她挣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跟进去,对着予潇喝问:“你来干什么?你把谁放的床上了?” 予潇直起身子,回头对点点说:“你去烧点开水。你看不出这是谁吗?” 点点仔细再看,令她惊讶不已的是,床上的竟然! 点点气愤地盯着予潇,几乎哆嗦着问:“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予潇说:“等着我,我去找药去。救人要紧!” 点点克制地问:“究竟怎么了?你去我家取药吧,你比我还熟悉嘛!这个人你不用管了,我来照顾他。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理论,你以后离我远点!” 予潇愣了一下,她的表情极其复杂。点点看出予潇的心情除了愤怒,还有其它一些成分。她当然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很呢。
第124页 予潇出门了。 点点这时才俯身去。 cc面色青灰,从头至脚有许多伤痕,有些伤口甚至让她怀疑,那种撕裂的口子,怎么会是这种形状呢? 她去烧了水,尽管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是她由于注意力都转到身上,她身体的疲惫和心情的颓然竟荡然无存。 她用热水轻轻地擦拭的伤口。不知为什么,此刻就像一具尸体,对她的所有擦拭没有一点点的回应。但是她仍然很满足地注视着他,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他的样子太完美了,这样的男人精緻到了让她不忍唤醒他的睡眠似的。虽然他脸上有很多令人恐怖的伤口,但是,在点点看来,他依旧那么完美。 注视美男子也是一种享受。 但是此刻就像一尊平卧的雕像,除了完美,没有一丝活力。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嗨嗨,谁这么有艷福,独自享受我们的公主呢?” 点点回头看到一个醉醺醺的脏男人,靠在门框上,身子被酒精麻醉得难以自持,眼睛几乎全闭着。 “滚!”点点几乎不假思索地冲口骂道。她不是觉得这个人说了什么让她不舒服的话,她是不能忍受在这个令她爱意绵绵的时节,突然冲进来一个大煞风景的傢伙,说着一些让她作呕的粗鲁话。 身边又安静下来了。 她看忽然觉得很委屈。自己为这样一个男人几乎呕心沥血、弃家不顾,她觉得今生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这样静静地躺着,像一具尸体似的,但似乎对自己若即若离、似爱非爱。为了他,自己像个傻瓜似的在派出所里整整蹲了一天,自己像个傻瓜似的为他东奔西走,自己像个傻瓜似的,为了他的家不成为小偷、流浪汉的小便处,她叫来了这些让她厌恶的旧友,自己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无休无眠,可是,此刻他却和予潇在一起,难道他们又旧情復萌了? 不,不可以! 如和予潇旧情復萌,那一定是个可悲的笑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予潇为什么要抱又为什么会失去生命的特徵,而那个予潇为什么眼里充满了那么复杂的神情? 予潇不是去取药吗?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自己这么做究竟对还是不对?如心里仍然放的是予潇,那么自己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的呀? 这样一想,点点竟然感到了一丝气馁。也许很多事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呀!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会让人耻笑呢? 哦,也许该离开了。离开,也许是个解放,对自己也可能是个真正的审视和解救。 该离开了。等予潇回来,这里有他们的旧床,这里也有他们的旧时一切的回忆。在这里,只有自己是多余的,也许该让路了,看空洞的眼神,他的心里究竟放着哪一个?点点心想,也许自己就是个过客,一切都结束了。 站起来,装作心情愉快地的肉身整了一下被子。她从卧室的窗户往外望去,秋雨淅淅沥沥,夹杂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雪丝,就像一张塑料丝帘,闪闪发亮。 她走到客厅,对着那些死醉沉睡的人一阵乱脚,嘴里用最粗鲁的语言呵斥着:“起来!起来!一群没情况的死猪!能喝就喝,不能喝就tmd起来走人!” 沉睡的人们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坐起来。就在这时,送铁门的人到了。点点一边懒洋洋地指使着工人们装门,一边让那些帮倒忙的所谓朋友们去扶住硕大的门扇。 就在这时,她又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予潇…… . . 第三十四章 麻点点的困惑 . . . 安装防盗门是点点电话通知工人的,但是此刻她却希望这扇大门能比故宫的大门更厚实,她希望这扇门能把予潇永远阻隔的家门之外。 大家都在帮着那个瘦弱的工人,众人从他肩膀上卸下沉重的铁门。只有予潇默默地站着,等他们都安顿下来之后,才从人缝里挤进来。 点点知道她是去取药的,但是她此刻心里就是老大的不舒服。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女人,凭什么当着自己的面,面前仿佛是老妻一样,做着她想做的事,却根本不管他人是怎样的感受? 点点指挥着工人安装铁门,她觉得这边离开了她是会出篓子的,但是她又对予潇独自在卧房里陪着床上感到忿忿不平。她大声告诫工人这扇门应该怎样安装,之后,就转身进了卧室。 走进卧室,正好看到予潇脸紧贴的脸颊,不知做着什么。点点一阵难以抑遏的愤怒,从胸口一下子就升腾到了脑顶。她一把扯开予潇,声音竟然像汽笛一样尖锐:“你在干什么?你要不要脸啊?” 予潇显然被点点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一脸惊愕地看着点点。 点点愤怒的同时,也带着鄙夷,她质问道:“你不是取药了吗?你取的药呢?” 予潇下意识地护住手腕,目光躲闪着点点:“没有取到……” “没有取到药?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呀?” 予潇目光犹疑地不敢看点点。她这样越发地让点点心生疑窦,她觉得予潇动作鬼鬼祟祟,神情慌慌张张,跟平时见惯的那个心傲气盛的样子完全不同;她心里暗暗揣摩,予潇已经很久没有了,她总是躲,这被胡来山抓走,连警察关振平都一筹莫展,可是怎么会让予潇救了回来?再说现在的样子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予潇做了什么手脚?
第125页 点点俯身仔细看的脸,脸上的那些伤口因为被老鼠啃咬而伤痕交错,但是点点不知道是老鼠做得孽。她难以想像,便益发觉得蹊跷。心想,这些伤会不会是予潇造成的?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好心地要爱护来了? 其中必然有诈! 点点忽然对予潇充满了敌意。之前她想的是如果他们旧情復萌,她就应该含着泪,假意笑着离开;但是此刻她觉似乎跌入了予潇阴谋之手,她要保,她要予潇不能再来伤! 想到这里,点点忽然怒火万丈。她指着予潇的鼻子歪狠狠地骂道:“你不是要嫁给我哥了吗是你丈夫的仇人,也就是你的仇人了!你现在守究竟是什么居心?你是猫哭耗子,没安好心!你说的伤是不是你造成的?” 予潇沉着脸不做声。 点点看到她这副表情,更加坚定了予潇做贼心虚的看法。她不禁对予潇更加鄙夷,同事对木呆呆的予潇也更加厌恶。她一边骂着予潇,一边竟然上去推了予潇一把:“你出去!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回你麻尔康的身边去!” 她看到予潇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然后又闷着头站在墙边不出声。 予潇越是唯唯诺诺、躲躲闪闪,点点心里就越是气愤。她上前又推了予潇一把,嘴里骂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出去!别不要脸了!” 予潇被点点推得靠在墙上,她有些无奈地说:“不要动手嘛。” 点点忽然觉得气恼攻心,一股无名火直冲上脑顶。她忍不住对着予潇的脸打了一巴掌:“我就动手啦,怎么啦?我就打你这个抢人老公的噁心女人!你抢了我哥还不够,你又来拆散我!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坏女人啊?我就打你啦,打啦!你能把我怎么样?” 予潇扭着头,躲着她的巴掌,嘴里呜呜啦啦辩白着什么,谁也听不清。点点觉得她就是个十足的坏女人,越发起劲地撕扯扭打着予潇,同时她也觉得自己不仅打得顺手,打得气派,而且觉得自己今天骂得顺口,骂得有些洋洋自得:“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你的口才哪去了?你不是见谁都傲得只有鼻子窟窿吗?今天怎么哑了?你说呀?你也有羞愧的时候啊?我以为你的皮比防盗门还厚呢,怎么不说了?我就打你这样的贱货!你欺负人还欺负到我鼻子上了,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噁心我,你还没完了!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姑奶奶的手段!我今天不打扁你就不停手啦!” 麻点点这一通连打带骂,不仅把予潇打得花容失色,也把门外的人们吓得扑里扑通地挤了进来。那些带着宿醉的人们一边在两个花样女孩身上梭巡着,一边嘴里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谁敢欺负咱自己人?老子今天穿着四五的皮鞋,踏死呢!” 点点见到她的人来了,忽然觉得自己无限的委屈,她手指着予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却像决堤的水,在脸上形成两道瀑布似的泪泉,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种委屈的样子,肯定是吃了极大的亏!这些人都是点点的死党,平时和点点勾肩搭背,一个个都是说足了两肋插刀的义气话,打架闹事个个都是**中的五魁首!他们顺着点点的手指望去,却发现对手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心中的勇气便抑制不住地膨胀起来。几个男人一起冲上来,对着予潇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予潇对点点的巴掌除了扭头躲开,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可是这些小伙子合起来拼力一起打,就让她有些受不了啦!终于,予潇双臂向外一架,就把所有人的拳头都挡了回去,然后她又用力推了那些人一把,结果所有人都像从绳索上甩出去一样,砰砰作响地撞到了对面的墙上,掉下来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麻点点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真可能呢? 她觉得这是幻觉,她不能相信一个羸弱的予潇,竟然可以把一群惯会打架斗殴的壮男全部撂倒!她转出房门,从那群倒在地上的男人们身上跨过,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又冲进卧室,接着沖向予潇! 予潇眼睛里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点点,一动不动。 点点挥着菜刀沖向予潇,她以为予潇见了她的菜刀,一定会吓得抱头鼠窜,就像当年那些黑衣人一样。但是,予潇看到她挥刀扑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退避的意思,她只是幽怨地看着她,仿佛眼睛里面有无限的话要说出来似的。 整个房子除了她俩是站立着的,所有人都躺着。 孤零零的两个站立者,眼睛对着眼睛,面孔对着面孔,显得无比的孤独。点点忽然勇气消失了,尽管她已经冲到了予潇面前,但是她却没有力气砍下菜刀。 予潇从点点手里慢慢地取下菜刀,然后,那把刀就像一张a4的纸一样,在予潇手里慢慢地变成了一团。 麻点点脑子一阵迷煳,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予潇见所有人都倒下了,就连忙跑面前,她两只手掀开自己的后脑灵魂就从那个裂缝里出来了。然后,只剩下皮囊的予潇像一具石膏人体模特似的,直直地倒在地上。 cc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时他的身体由于长时间没有灵魂的主宰,全身已经相当僵硬了。 他坐了起来,看到一屋子横七竖八的人。他忽然发现身体很疼,皮肤像被火烧过一样的剧痛。
第126页 他努力下了地。眼前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予潇,他想把她抱起来,但是,他又看到了点点,他的心为她揪得很紧!他想应该先把点点抱起来。他刚想跨过予潇的身体,予潇忽然哼哼着睁开了眼睛。她看,竟然一把抓的腿,嘴里又发出了曾经和他做爱才能有的娇滴滴的声音:&ldquo,我怎么了?” cc看到点点还在昏迷,就一边应付着她,一边说:“没事,你挺好的!” 他跨过予潇,俯身到点点身旁,轻轻地揽起她的头。这时不仅觉得胳膊上伤口的剧痛,也感觉点点的头无比沉重。他失去了通灵人,也就失去了他的威力。现在的他,连抱着像点点这样娇小的女孩都力不从心。 点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自己抱着,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温暖。她直盯盯地看,嘴里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cc吃力地想把她抱到床上,但是他累得弯着腰,像个煮熟的虾米,怎么也抱不起来点点。 点点感觉到的羸弱,她自己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站起来第一个看到的竟然又是予潇。点点吃惊地看着她,身体立刻变得敏捷起来,她护在身后面,一双警觉和敌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予潇。 予潇也看到了点点,也看到了抱着点点。她眼皮搬耷拉着,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一边冷冷地从床那边走过来,她绕开点点,径直往门口走去。 “站住!就这样走了?”点点忍不住怒喝一声。 予潇慢慢地转回身,眼睛又像以往那样高傲。她冷冷地乜了点点一眼,声音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一刻,点点又看到了以往的予潇,她竟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予潇等了点点片刻,见点点只是在怒气沖沖地喘气,一句话也没有,她就冷冷地斜看了点点一眼,说:“既然没有什么话,那我走了。” 说完,从容地走出了房门。 点点气得说不话来,她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都煳涂了!” cc心想,这事谁见谁煳涂,几句话能说的清楚吗? . . 第三十五章 麻点点的惊讶 . . . 看到予潇走了出去,麻点点一肚子无名火没处发泄。她低头看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萎男,气得一顿乱脚把这些人都踢了起来:“起来!起来!看你们这个样子,还号称是街头拳王呢!让个女的就打成这个样子!都给我收拾房子去!” 慢腾腾爬起来的那些人,都一脸惭愧地拍打着身上的土,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谁也不敢说话,悄憷憷地打扫房子,整理着卫生,一切都搞得整齐了,才敢离开的家。 屋里只剩下和点点。 没有人说话,屋里忽然之间变得莫名的安静。点点一肚子邪火都烧在予潇身上,她想不通予潇刚才是怎样做到让那些小伙子都像破布片似的绵软无力则在想着自己被胡来山绑架,点点没有急着去解救自己,却和她的狐朋狗友们推杯换盏、花天酒地。 各自心里闷着各自的心事,点点充塞胸中的是予潇给她添的堵,根本无暇去说话憋在心里的是对点点的怨气,他以沉默向点点示威,表示着自己的极度不快。 屋里安静极了,只有点点粗重的唿吸声。 安静了大约快有半个小时,点点忽然发现她都一声不吭。她以也和她一样,都在生着予潇的气。她转身贴身边,宽慰着他:“没事,没事,不生气了。我们犯不着为那种人生气。” cc不明白点点说什么呢,他以为点点在为她的那些狐朋狗友在辩护,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沖了起来,他连讥带讽地说道:“我哪敢啊?我最多也就是生生自己的气嘛!” 点点完全不明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怔愣着呆了好一会,才怯怯地问:“你在说什么呢?” cc强抑着肚子里的气,说:“我能说什么?我对你的朋友都是高看一眼,都是人中俊杰!我不生气,我只有恨自己没有本事,我是个百无一用的画匠,我能生谁的气呀?我在那里被绑成了粽子,忍受着老鼠的啃咬,你和你的高朋们品酒言欢、共叙友谊。我只有羡慕他们啊,他们有这样的朋友真是比我幸运啊!至少他们在孤独的时候有你这样的热心朋友把酒邀明月呢!” 点点恍然大悟:“你以为我和他们是在喝酒开心吗?你这个傻瓜!来!让我给你说说,让你这个傻瓜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看,这里以前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cc斜着眼角,不悦地问:“什么怎么回事?” 点点用力指点着:“这里,这里嘛!这里的门是这样的吗?昨天是这样的吗?” cc这才明白点点是在说防盗门,他哼了一声:“我看到了,昨天是砸坏的破门,今天换了个新的。谢谢您了!” 点点气得哭笑不得:“我呀,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昨天的破门都成那样了,我不换成新的这个家还能叫做家吗?你谢谁呀?贫嘴贫舌的!” cc感到万分委屈:“那我被胡来山绑架了,你不去急着救我,换这个门干嘛啊?两个事哪个重要呀?” 点点:“我去了,我去派出所了,我也给关振平说了。我不知道他们把你关在哪里了,我怎么办呢?我想,至少我先把门换好,我能做的只有这件事了嘛。你究竟要人家怎么做才好嘛?”
第127页 cc说:“你换门是好事,但是你看看,你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喝得东倒西歪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为了给我装门?” 点点委屈地说:“门都破成那样了,一个晚上还不让小偷都偷干净了?我就想替你守着门嘛。可是,人家害怕一个人在没有门的房子里嘛,还要呆一个晚上呢。所以嘛,就叫上那些混混们陪着我。” 她说着又露出一些得意的神色,说:“你是不是吃醋了呀?看看你这个出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吃没吃醋嘛?嘻嘻,你是不是开始喜欢上我了?” 听着她的这些话忽然心软了。他轻轻地把点点揽在怀里,声音低低地说:“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谢谢你呀!” 点点疼爱地白了他一眼:“去你的!谁要你谢呀?你一个劲地谢呀谢的,是不是打算把我大卸八块呀?” cc一听,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点点又白了他一眼:“哼!看你高兴的,就知道傻笑。可是我心里还是挺堵的。我就想不通那个予潇,忽然之间就有那么神奇的力量,那么多小伙子都不是她一个的对手!哼,哪个王八蛋神仙帮她呢?我要是玉皇大帝就把这个坏神仙废了,罚他去做扫厕所的。” cc心里暗暗说道,这个坏神仙就是在下啊,你要我罚我去扫厕所吗?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嘿嘿,也许你知道了真相,你就不会罚那个神仙了。” 点点迷惑地看着他,歪着脑袋:“是什么真相呀?” cc忽然觉得点点很可爱,就逗她:“那不能告诉你的。” 点点越发煳涂了:“为什么呢?是什么秘密嘛?” cc把点点的身子扳正,压低嗓音说:“那不是予潇的神力,是我的。” 点点皱着眉头仔细瞧,然后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关起地问:“你没有发烧吧?你病了吗?” cc拨开点点捂在他额头上的手:“我身体好好的,发的什么烧啊!我一点病也没有。” 点点:“那你怎么说胡话呢?你有神力吗?你有神力怎么还能让胡来山一抓一个五花大绑?看看你在胡来山车上的样子,就像个儿童一样虚弱无力。” cc左右看看,低声说:“我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我现在有了神力,我可以担山赶月,我比胡来山强大多了!” 点点同情地看着他,禁不住地摇摇头,说:&ldquo,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我也知道你从心里想把胡来山那个混帐杂碎痛扁一万遍!但是,咱不能搞那个精神胜利法,知道吗?那种东西会消磨你的意志的。咱就用自己的实力慢慢寻找胡来山的弱点,咱不能靠想像战胜他。好吗?” cc这回是真的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的笑让点点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笑什么呀?是不是你这样在心里杀死胡来山,而且是用各种方法去杀死他,就很解恨吧?你这样想像一回就可以忘记痛苦吗?如果这样,你就去想吧,把坏蛋都在心里杀光!” cc很想做一个潇洒的动作,一下子就把点点举起来,直接放到床边的梳妆檯面上。他记忆里有个洒脱的王子就是这样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下子举到窗台上,女人像个小孩似的和那个王子面对面,深情地注视着。 但是他没有力气,他举不起来点点。他掐住点点的胳肢窝非但没有潇洒地举起她,反而把她搞得痒痒得浑身乱哆嗦。一场想像中的深情戏,就这样变成了一场逗趣和调情。点点嘎嘎大笑,身子缩成一团,躲避的两手,像个小孩似的笑得蹲在地上不起来。 cc很无奈,他不想笑,他只是想告诉她真相。但是此刻的点点已经完全没有了对予潇的关注,此刻的她激情澎湃,她只想紧紧地拥抱,融成一体。 cc再次扳正点点的身体,他的眼睛看着她,大声说:“点点,听我说!我也可以给你神力,你知道吗?” 点点以为他在继续胡闹,所以笑得更起劲了。她还伸手去的胳肢窝,一边继续赖在地上,像一条耍赖的小狗。 cc无奈地看着开心打闹的点点,他想只有用自己的实际插入来震醒这个嘻嘻哈哈的小女孩了。 这样一想,他往后倒退,坐在床沿上,身子忽然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僵硬,直直地倒在床上。然后,他的灵魂就从身体里挤了出来。 看这样,点点以为他在向她暗示什么。于是,她就大笑着一跃而起,像一个草原上腾空跃起的鹰隼,从空中扑向她的猎物。 但是,跃在空中的点点,突然就遇到了刚刚漂浮起来之灵,于是的灵魂就忽然挤进了点点的身体里。 点点觉得自己勐然就膨胀了,然后像一只氢气球,在空中慢慢地漂浮起来。她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可以浮在空中,她看着床上还是刚才那样的僵直,而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在乘坐观光电梯里似的,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惊讶之余,她想回身看看自己究竟是坐在谁的观光电梯上了。结果,这时,她更加惊讶的是,他看到在电梯里面,并不是她一个人,她还看到! . . 第三十六章 麻点点的承诺 . . . “啊!我的天奶爷爷他二舅啊!这是怎么啦?”
第128页 麻点点飞翔家的屋子上空,仿佛一只盛夏的蝴蝶,盘旋着、端倪着、踅摸着,最后落在一朵最鲜艷的花苞上。 麻点点兴奋啊,她是真的兴奋啊。任何一个小孩,哪怕是第一次坐过山车,心里惴惴激动的不是对陌生的恐惧,而是对能够飞翔的兴奋和嚮往。此刻的麻点点就是这样,她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在飞翔,她觉得这肯定是幻觉,因为所有的常识都不停地提醒她,人是不可以不藉助外力或器具就能脱离地心吸引力的。 但是,此刻她是真真切切地飞了起来,这让她觉得跟做梦一样地惊奇。 她和予潇的飞翔不同,她是有着自己完全意识的翱翔。予潇飞起来的代价是失去自我。进入予潇身体的时候,予潇的灵魂就被冻结了,就像一架滑翔机,能够承载一个飞行员就已经非常困难。单从外形上看,或许以为那是予潇在飞翔,其实控制的主体仍然。但是,点点此刻的飞行是她共同驾驭着自己的躯体,仿佛一架大型客机a380,驾驶员不止一个,甚至不是一个机组,而是一个团队。在这样宽敞亮堂舒适的环境里,点点觉得自己除了得到了充分的享受,她没有任何的压抑感。 “嗨!” 看到仿佛观光电梯似的容器里端坐着,麻点点惬意又文雅地向他打了声招唿。 cc看到麻点点安详的神态,他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看到你这样的开心,我很高兴。我相信,你此刻不会再怀疑我了吧?&rdquo轻轻地说道。 麻点点好奇地左顾右盼,上下端详。她此刻除了新奇,更多的是想搞清楚自己是真实地漂浮在空中,还是一场奇梦?她点点头,说:“你说,我此刻真的在飞吗?” “可不是吗?你是在飞,你不仅能够飞,你还力大无比。如果你想试试自己的力气究竟有多大,你可以去做一些平时你根本不敢做的事。好吗?” 麻点点环顾四周,她问:“真的吗?可是我此刻漂在半空,我怎样才能下地走路?” “你想下,就可以下呀。” 麻点点刚想降落,就已经落到了地上。她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但是看了所有的东西,她觉得都没有办法下手。她说:“我不会弄坏家里的东西吧?” cc点点头:“嗯,你的力气足以把这个家毁了。这样吧,我们出门去看看吧。” 他俩乘着点点的躯体走出新安装的防盗门。到了三楼,只见刚才那个换门的工人肩负着原来的旧门,靠在走廊的墙上唿唿喘气,一步也走不动。 点点好奇地问:“你怎么还没有下楼呀?” 那个工人无奈地说:“你这个门真是害死了我,变形了,在楼梯走道里变得像个风车,到处都撑着走不动。累死我啦!” 点点有些歉疚地说:“这个……如果门没有变形,我们也就不用换啦嘛……” 工人也无奈地点头:“我知道,谁家门好好的会换掉啊?我是说,你家这个门变形也变得蹊跷,谁家门能变成你这个样子啊?感觉像是专门砸成这个奇形怪状的……” 这时对点点说:“你试着帮帮他嘛。” 点点奇怪地问:“怎么帮啊?你让我帮他抬下楼吗?” cc说:“不需要你抬。你可以帮他把门搞成平的嘛。” 点点一听,恍然大悟:“噢!你说得对,我回家去取榔头,帮他敲平。对不对?” cc笑着说:“你可以试着用手掰一掰,就像铺平旧报纸那样嘛。” 点点呵呵大笑:“你又开始说胡话了!你看那门的钢板多厚啊,你铺旧报纸的样子能掰动这个门?” 工人看到点点一个人像着了魔似的嘴里念念叨叨,他有些害怕地说:“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cc说:“看我来示范一下吧。” 他把点点拉到自己的身后,他面对着那扇可以看到外界的大窗,仿佛他开始驾驶一样,而点点则完全变成了乘客。 cc抓住变形的门帮,轻轻一下,弯曲的钢板就完全平了。他几下子就把张牙舞爪的破门掰成了一扇平整的铁板。 工人完全被看懵了,他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瞪着一双惊呆的眼睛,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跟妖怪没有区别。 cc通过点点的嘴说:“你现在看看是不是容易背下去了?” 工人怔愣着背起平整的铁门,顺顺噹噹地就站了起来。但是,他刚一迈步,就听当地一声,门又被死死地卡住了。 cc觉得奇怪,他伸出点点的脖子,一看才知道,原来他把铁门像抻面团似的,不小心给拉大了,门比走道都大了,当然就被死死卡住了。 工人一看,他是彻底死心了:“算了,算了,姑娘,这门我不要了。现在还怎么能背下去呀?” cc没有想到会这样,他感到万分惭愧。他只有通过点点的小嘴向工人解释:“哎呀,对不起啊,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啊!” 点点一看,一把扯,她站在前面说:“这算什么啊?我给你弄。” 一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两句完全不同意义的话,让工人感到惊恐万分。 点点轻柔地从工人背上取下铁门。然后就像叠被子一样,把厚重的铁门连续摺叠,最后叠成了密码箱大小的一个铁块。此刻的她已经完全相信的话,她叠完以后,并没有还给工人,而是轻松地提着,轻快地跑下了楼梯。出来单元门,门口停着运送防盗门的微型货车。点点兴奋地把铁疙瘩往车厢里一扔,就听咚的一声巨响,车厢的铁板都被砸出一个坑来。
第129页 点点兴奋地想对天大叫,她没有想到此刻的自己竟然像个天神一样力大无比,她高兴地跑了起来,结果让她更加吃惊的是,她自己竟然可以一跃就飘过花园的短墙。 工人走出楼门口,一看车上的铁疙瘩忍不住哭了:“我的天哪!我给公司拉回这扇旧门是要去交帐的,否则我就得自己贴钱了!这么大的一个铁疙瘩,公司能相信我吗?哎呀,我今天不光挣不到钱,还要自己往里贴呀!” 麻点点正在兴奋头上,她听到工人的哭诉,跑过来满不在乎地说:“嗐!这算什么呀?我来帮你。” 她拿下铁疙瘩,三下两下就把门捋得平平展展,她又亲自给放到车厢上。看到工人用绳索固定好以后,她才松手。 工人是直接开进来的,所以他上车后就只能是慢慢地倒退出去。 这时,麻点点又做了一件令人难以想像的事。她居然轻轻地端起微货车,从花园上把车直接端到了主马路上。放下以后,又发现车头的方向放反了,她接着又端起汽车,原地转了个圈,把车的方向摆正。 车里的工人坐在驾驶座上,他两眼迷离地看着怪事一桩接着一桩,直到看到点点对他做出一个前进的手势,然后才跟喝醉似的,摇摇晃晃地起步了。 麻点点兴奋得恨不得大跳大叫,她在自己的体内不知怎样才能发泄自己的狂喜!她没有想到自己忽然之间就变得如此强大,做什么根本不需要费一点点力气,只要想到就自然全部做到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变化啊!她不能想像自己一下子就拥有了这种神力,她能不兴奋得欲死欲狂吗? 她是个不安分的人,她发现自己的腿脚格外有力,甚至连楼房都能垂直走上去,她觉得自己想做什么,是不受重力影响的。在上楼的时候,她踩着墙面就跟走在平地上一样。这样的感受让麻点点难以自持。 她着实折腾了半天才慢慢想起身后。她转身抱,想狠狠地亲他一口。但是,当她刚刚抱,就觉得怀里空空如也。仔细去看,怀里并没。 cc淡淡地说:“在这里,我们只是灵魂,是比气体更虚无的一丝物质。我们是不可能拥抱在一起的。” 点点委屈地说:“人家只是想抱抱你嘛!” cc说:“我以自己的理解来给你说讲一讲,也许你不能真正的明白。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了。从前的你是一个沉重的肉身,那样的肉身摆脱不了地球的所有定律。当你拥有最真实的身躯时,你却非常虚弱;当你想变得超级强大时,你却只能是一缕青烟。虚和实,轻和重,大和小,强和弱,有时是必须紧密结合在一起才能转变的。没有你现在的虚无缥缈,就没有你躯体的金刚铁甲;没有你此刻的轻若鸿毛,就没有你外形的势大力沉。你想强大吗?那么你必须首先使自己变得像一缕青烟。你想横扫丑恶吗?那么,你也许要做的不是杀入江湖,而是要先有一颗平常心。你如果只有好奇或者觉得好玩,那么你就不具备通灵人的素质。你要好好地想明白,当你拥有这种神力的时候,你就不是一个可以在街头称王称霸的小混混,你不能用这种力量去做坏事。否则,你就不是有神力的人,而是一个有魔力的厉鬼。你明白吗?” 点点出神地听着。 cc再次问道:“你想好了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会立刻离开你的身体,你将马上恢復过去的样子,你也不要再去承担那么多的约束。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去了。我等着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cc倏地一声就飞出了点点的身体,然后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这时,他艰难地从床上睁开眼,全身的疼痛让他有如躺在火堆上。 他想起在麻尔康那里的遭遇,他最终没有拿到想得到的药品,此刻他真的想好好地休息一会,他知道他有神力可以快速恢復受到重创的伤口。 好久好久才被一阵砸门声惊醒。 他努力坐起来,看到房间里已经非常暗了,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他睡了很长时间。 又一阵砸门声。 cc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点点。 他拉开门,点点疲惫地走了进来。 进了门,她就委屈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你怎么这样啊?你说走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楼顶上,我怎么下来啊?我就一个人在那么冷的风里站了七八个小时,如果不是消防队的接到报警,说有人可能会跳楼,他们来了,这才把我救了下来。我说我不是跳楼的,人家不信。人家问,这个楼顶是全封闭的,如果不是寻死怎么会爬上去?我都没有办法回答人家。幸亏最后你的朋友罗杰也来了,我才被释放回家了,否则就要拘留我呢!你怎么这样啊?我死了你也不会来管一管的。呜呜呜……” cc勐然想起自己的粗心,他禁不住地摇摇头,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在思考问题呢。就没有再去打扰你……” 点点迷惑地问:“思考什么问题呀?” cc说:“你想做我的通灵人吗?” 点点煳涂了:“什么是通灵人啊?” “早上你有了神力,那是你做了我的通灵人才能拥有的神力啊。你想做我的通灵人吗?” 点点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嗯,我愿意……”
第130页 cc马上严肃地说:“你要做我的通灵人,你就必须服从我,你不能自作主张。行吗?” 点点哭得抽抽搭搭:“我什么……时候不服从你了……我都是听……你的话……嘛……” cc听了她的话,一股热流涌向全身,他轻轻地把点点揽在怀里,声音低低地说:“我知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是个好女孩,是我最放心的好女孩,我相信你!你现在想再一次拥有神力吗?我给你。” 点点摇摇头:“不,我饿了,你也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 . 第三十七章 予潇怼玄青 . . . 被麻点点无礼了,她知道麻点点始终不喜欢自己,但是自己今天似乎有点犯贱,为什么跑到那样的地方去呢? 当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站的卧室时,其实她已经感到浑身颤抖,全身无力。为什么会家里?予潇想不通。 回去的路无比漫长。 全身的疼痛让她几乎坚持不到小区路口。只有到了路口才能打到计程车,而这段只有几百米的路,似乎漫长得无穷无尽。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胳膊上所有的皮肤都变成了青紫色,她又伸出两只手来看,平日饭来张口、不稼不穑,养得白白嫩嫩的两只小手,此刻却像从土里拔出来晾干了的两条树根,粗糙、干瘪、黢黑、骯脏。 她有些煳涂了,对怎么召的灵魂,又怎么的灵魂驾驭的过程,竟然全然不知。她只是记得自己用从玄青那里学来的招魂术,实实在在地召来了。但是之后为什么会成了这样,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对!一定捣鬼了! 予潇觉得当她的灵魂召来的时候,她是非常强大的,她用玄青的镇鬼符压得只有一只拳头大小。她觉得自己那时非常强大,她可以决的存亡。但是后来是怎么回事呢?为什又控制了她?一定耍了鬼花招! 她想起来当她的灵魂镇压在符下的时候,那时不仅渺小,而且虚弱,看被自己轻易地掌控着,她心里竟然充满了一丝阴毒的快感。她有时候真的希受苦,她觉太顺利,长得帅,又被麻点点爱得死去活来,那么多人都喜欢他,就连自己都希望得到他。这样的人予潇就希望他受点苦。所以,她看在哀求自己时,心里充满了欣快感。 她走的家门时,她只想赶快回家,她要好好地休息,好好地洗一个透彻的淋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抵骯脏的人,十有八九是洁癖。她渴望着去洗澡。 但是,当她坐在计程车里时,刚想的能力比她强的时候,心里便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满,为什么已经捉住,他却又逃脱了? 不行! 她果断地对司机说:“掉头,去玄青仙姑预测。” . 玄青一看予潇来了,立刻堆下满脸的笑容,一边招唿手下赶快给予潇端椅、沏茶、高坐,一边又让手下把所有的客人都撵出去,腾出一个宽敞的空间,单单招待予潇一个人。 予潇是玄青的大客户,出手大方,讲排场,所以,玄青对予潇是一万个客气。 予潇为了捉灵魂,曾经大把大把地给玄青钞票,因此她对玄青丝毫没有尊敬大仙的礼仪。她看了看玄青手下搬来的太师椅,眉头皱得紧紧的:“你们这里就没有软一点的椅子吗?那,那,把那个沙发给我抬来!” 玄青急忙让人换了座椅,等予潇坐稳后,她关切地问:“予总,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予潇一肚子不高兴:“嗯,我真的老奇怪了!我的那个灵魂摄到了,怎么还是让他跑了呢?你的那些符是不是不灵呀?” 玄青连忙讨好地笑着:“摄魂这件事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做好的,有些时候那些灵魂狡猾得很!” 予潇连连点头:“嗯活的时候挺愚钝的,做了灵魂却变成了一个贼大鬼!滑得很!” 玄青连忙附和:“是啊,好多灵魂都很狡猾的,很难抓住他们。” 予潇不满地看着她:“你不是大师吗?我是第一次摄魂,你天天干这个的,那你现在的灵魂抓来吧。” 玄青笑着说:“予总开玩笑,现在清平世界、朗朗干坤,我怎么可以随便抓人啊?” 予潇撇了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不行呗?说了那么多,都是大仙级的,也会忽悠人了?抓不着就说抓不着,不要用现在是白天来搪塞我呀!” 玄青连忙赔笑说:“不是那个意思,予总误会了。我是说现在没有什么理由抓灵魂呀?他祸害你了,那我自然会出手!他如果是个作恶多端的幽灵,犯了天条,不要予总说,我也会替天行道的。” 予潇伸出两条胳膊,故意加重语气说:“你看,你看嘛,这不都是他祸害我的证据吗!这还不该抓起来了吗?” 玄青看了予潇的胳膊,吓了一跳:“啊!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他弄得吗?” 予潇异常镇定地点点头:“是他。” 玄青仔细端详着予潇的胳膊,感到不可思议:“这些伤勐地看挺吓人的,但是仔细看又不是伤,好像是身体气血紊乱所致。你最近有没有被灵魂附体?”
第131页 予潇心里琢磨着,如果说被灵魂附体,她也许就不会真正地帮助我了。想到这里,予潇说:“附体了怎么样,没有附体又会怎么样?” 玄青觉出予潇心神不宁,气污血黑,她有些忧郁地说:“予总,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希望予总不要见怪。你遇到了什么事,最好给我说,我会帮你的。如果被什么腌臜的东西缠绕,临到头上你想脱身,恐怕就晚了。你要三思啊!” 予潇有些不耐烦:“你不要啰里啰嗦、婆婆妈妈的好不好唻?你就告诉我,假如人被灵魂附体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后果嘛?” 玄青看出予潇已经鬼迷心窍,再给她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如果她敢继续劝说予潇,予潇就会翻脸。她轻轻嘆口气,说:“大凡尘世之外,生着两种类型的灵异,一种是好的,一种是坏的。好灵异因为郁结着不平之气无以释放而漂浮,坏灵异是因为尘世有曾经的恶念未了而伺机行害。好灵魂因为怨气太重,对人也是有害的,坏灵异因为总在寻找害人的机会,所以捉鬼天师一刻也不敢懈怠。人是血肉之躯,吸天地灵气而生,饮天降甘露而长,迎朝阳受阳气,食五谷唿真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凡三万六千五百日寂归元旦,又经七万三千日获超生重降尘世。作为肉眼凡胎的人,行一世善可获一世富贵寿命,行一次恶则在七万三千日之间做一千四百六十次猪身轮迴,凡五十年一轮。行一世恶则被打入下十八层地狱,离地球九十九亿光年才是下十八层地狱的大门,再走九亿九千万光年才到下十八层地狱的斩头台。在那里要受九十九亿年的斩首之苦,然后才能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但是来回一趟加上刑期,就是三百一十六亿年才有机会。所以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从第一个夏桀开始就没有转回来投生的。” 予潇紧皱着眉头,催促道:“你讲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嘛?你就拣重要的说,不要太罗嗦了。” 玄青只好说:“唉!我希望能提醒你,对灵异要远离。好灵异也是阴气之源,那都是要折阳寿的。折阳寿去了地狱的人,因为故意不爱惜父精母血,也是要受十三层地狱的锻鍊才能有转世的机会。我劝予总要爱惜身体啊。” 予潇终于忍不住了,她语气明显变得极不客气:“你就直接告诉我,我现在就要你给我捉来,你能捉来吗?能就说能,不能就不要闪烁其辞,找理由来搪塞我。你是不是怕我不给你钱啊?” 玄青抿紧嘴唇,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垂了下来。她点点头,说:“既然予总坚持要捉拿这个灵魂,那好吧,我就为予总破一次例,把这个孤魂为你摄来。你是要抓谁?就是以前的那个苏塘先生吗?” 予潇紧紧地闭着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 . 第三十八章 玄青的底线 . . . 玄青再一次去看予潇,她希望予潇能悬崖勒马,甚至她幻想予潇此刻会突然想去洗洗她那黢黑的双手,从而能推迟要她召的灵魂。 但是,予潇的表情让她彻底失望了。予潇始终以急切的眼光关注着她,那眼神里不仅是关注,还有催促和按耐不住的焦急。 玄青知道,无端召魂是引火烧身的冒险行为。尤其是在没有任何节气的时候,这样做有可能召来的不仅一个孤魂。她的强行招魂很可能把这个地方变成一个灵异的集聚地,会让这个清净的地界变成浑浊不堪的亡灵集市。 她刚想再次张口,予潇已经极不耐烦地紧皱眉头,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让玄青无法阻挡她的执拗。 玄青起身将招魂宝器一一摆放到屋角,同时她又燃起三柱高香。在祭拜案前的侧墙上,有一块污渍布满的红布,红布遮盖的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有许多瓶子,那些瓶子里都震慑着一个恶灵。 玄青做法的时候,屋子里一片安静。这种安静让予潇有些睏乏,她其实从昨天早上一直到今天的这个时候,几乎三十个小时没有合一分钟的眼睛。玄青摄魂需要很多程序,她不能像予潇那样省略必要的祭拜,一味直。所以,在玄青祭拜的过程中,屋里的气氛不仅沉闷,而且非常安静。 这样的安静和专注往往就有了催眠的效果,她头一偏竟懵然入梦。 . 整个街道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影,天空是深黑色的,街道却莫名的明亮。走在这条空空的街道,仿佛是个布景似的。周围出奇地安静,静的只有脚步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嗒嗒声。每走一步都会传来一声鞋跟从地面上发出的“嗒”的声音。 街道两边的房子都关着门,每一扇门和窗户都幽幽的深不可测。 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孤独地行走。 这是在哪里? 静悄悄的街道上没有可以谘询的人,甚至连一只飞萤也没有。 她忽然打了个冷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吗?人死了是不是就是这样孤独地孑孓?如果说人死了就是这样的孤独,那么如果完全地孤独、完全地与世隔绝也并不是一件太可怕的事啊。这样一想,她又有些释然。 继续在走,走着走着她就觉得不对了。 街道两旁的房屋似乎总是原来的那些建筑,脚下在不停地行走,街景也在不断地变换,但是为什么还有街景不停重现的幻觉呢?
第132页 予潇想,去敲敲街旁的房门,或许里面还是有人家的。 她停下脚步,敲了敲一扇没有油漆的厚木门。 “吱——”一声沉重的开门声,厚木门开了。 从门里探出一个枯瘦黑黄的脸来。予潇吓了一跳,她以为从门里探出的是一个殭尸,全身上下立时冰凉透彻。 “你有什么事啊?”那个黑黄脸的老人问道。 予潇吓得战战兢兢地说:“麻烦,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黄脸盯着她好久,说:“这里就叫什么地方。” 予潇觉得很玄幻,她又小心地问:“为什么这么安静?这里没有人吗?” 黑黄脸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指着她的身后,说:“他们不是吗?” 予潇回头一看,身后黑压压地站满了跟门里一样的黑黄脸人,同时,一片嗡嗡作响的喧嚣声也向她耳朵里灌来。那些黑黄脸的人都站在她身后,他们探着好奇的面孔,慢慢地向她挤来。 她吓得连忙转头对门里的黑黄脸说:“外面人太多了!让我进去吧!” 黑黄脸把门拉大了,说:“屋里满了,没有地方了。” 说着,屋里也涌出源源不断的黑黄脸来,两边的黑黄脸慢慢地向予潇合拢,渐渐地就把她压得不能唿吸,这时她看到自己伸向天空的手臂开始逐渐变成了黑黄色…… . “啊!”予潇一声惊唿,从噩梦里惊醒。 睁开惊恐的眼睛,予潇看到自己还在玄青的厅堂里,她仍然沉睡在沙发上,玄青仍然在做着法事,室内一片青烟裊裊。 予潇一身冷汗,脸颊湿得仿佛水洗过似的,她的手脚冰凉得让她不停地发抖,眼前不停地晃动着那些黑黄脸的人影,耳畔充满着嗡嗡作响的噪音。 “哎呦!” 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把周围的人都吓得抖擞起了精神。予潇也被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扭头去看惊叫声传来的方向,原来是玄青一身虚汗、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 玄青的手下急忙搀扶她起来,嘴里忙不迭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玄青翻着白眼,唿吸短促地坐到自己的太师椅上。这时的她仿佛一个从水里差点被溺死的人,全身绵软,气若游丝,冷汗淋漓。 玄青这个样子,瞬间把予潇刚才的噩梦驱得精光。她完全从噩梦的惊悸里跳脱了出来。面对玄青这个样子,予潇也感到费解:“是啊,你怎么啦?” 玄青喘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她虚弱地对予潇说:“予总,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个苏塘没有死啊。” 予潇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她明明看死亡的照片,玄青怎么说他没有死呢?也许是她不想做这件事,故意还活着来搪塞。 想到这里,予潇冷笑一声:“你就不要这个样子啦!他是死是活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替我做这件事啊?” 玄青嘆口气,说:“予总,我没有必要不做你的事啊,你对我出手大方,又是我的大主顾,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唉,这个苏塘真的是活人啊!” 予潇一听,杏眼圆睁,质问道:“我昨天还把他的魂摄来了!如果他是活人,我能招来他的魂吗?” 玄青深深地嘆口气:“予总,你那是在做冒险的事啊!你看看,你身上的这些瘀紫,都是你强逆摄魂大法留下的创伤啊……” 予潇见她要拆穿自己的假话,连忙打住她的话:“胡说!明明在我身上造得孽,是他的灵魂在迫害我!你不去抓恶鬼,却反过来说我!你还有没有良心?最起码你也应该有职业道德的呀!” 玄青急忙安抚予潇:“你不要生气,也不要着急,你听我说。昨天你能摄来他的灵魂,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刚才连起三道法事,每次都在西南亘方被阻挡了。我最后只好求助天师,天师回我一金棒,打得我立时倒地。天师说,生人的魂魄是不可分离的,分离了活人的灵魂,那就是杀人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在灵界也是要遭天谴的!予总你再了解一下吧,也许是你搞错了,苏塘没有死。” 予潇气得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墩,茶水洒了一桌子。她厉声叫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昨天摄来的灵魂,你这样说就是说我在撒谎,对吧?我有必要给你撒谎吗?你说,你说!” 玄青又吓出一身冷汗来,她连连说道:“你误会了,误会了!我怎么敢说你撒谎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我是需要好好地斋戒几天,沐浴焚香,再做法事请示天师,看看那些地方我们做得有误了。请予总不要着急,我也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我也搞不懂了!” 予潇这时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大声叫道:“你这是给自己找藉口!你没有那个本事就说没有本事,还要编造出这么一套来哄人!你现在就召来,我昨天都能招来,你今天也能招来!快点!” 玄青连忙解释:“不能这样啊,把活人的魂召来就等于杀人啊!我是不能杀人的!这是我的信条,我们招魂的如果连活人的魂都敢招,那就是杀人犯啊!请予总理解,这个万万不能!” 予潇气得泪流满面,她腾地站起来:“你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不就是钱嘛!”
第133页 玄青看予潇这样,她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就假装一阵头晕,咬破舌头,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玄青手下的那些老婆子见了,急忙扶起玄青,一边唿喊着,一边把她抬到里屋的床上。予潇也见到玄青嘴角流出鲜血,双目紧闭,千唿万唤不回应,她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通过玄青抓的魂灵了。 想到这里,予潇转身往外走。刚走几步,她想起昨晚摄魂灵,全凭的是玄青的法器。于是,她又转回身,到玄青的案上抓了一把香,又抓了一大把写满符咒的黄纸条,忿然离去。 . . 第三十九章 下关村的玄奥 . . . 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真实的孙悟空走进来一样,麻点点连饭都忘了吃。她一手扶着饭碗,另一只手把筷子捅在嘴里,瞪着一双出神的大眼睛,直呆呆地盯。她听的每一句话,都像听到了好莱坞大片里的科幻影片里的生化怪物的话。她难以置信,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事情就是这样的。&rdquo终于说完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他松了口气,然后这才端起碗,吃了一口已经完全凉透的饭。 虽讲完了,并且开始吃饭了。但是麻点点的心思却都刚才的话上,她一点都不想吃饭,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情绪相当兴奋。 “哎,你说,我们是不是还能再飞一次?是不是呢?你快说呀!”麻点点一脸的兴奋,她急切地催问着他。 “嗯,能。” “哦,如果这样我们能不能一起飞到巴黎?我们出国旅游一次吧?你说,好不好呀?哎呀,先不要吃啦,我们先说话来唦!” cc不得不放下饭碗,他有些无奈地说:“不要胡闹啦!你当我们是坐飞机呢?我要和你一起飞起来,就必须把我的肉身放在家里。去巴黎?一趟十天,我的身体回来都成了肉干啦。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 麻点点瘪着嘴,又开始进入到她的冥想状态。不一会,她又兴致勃勃地说:“哎,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你的身体通上各种管子,有喝水的、有吃饭的、有尿尿的、还有拉粑粑的。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去玩啦,对不对?” cc说:“喝水的管子是什么样的?吃饭的又是怎样的?还有那个排便便的管子,都是怎样的嘛?” 麻点点愁得紧皱眉头:“嗯,真的是个好麻烦的事啊!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电影上有那样的管子嘛。” cc连忙劝她:“好好,不要管什么样的管子啦,你现在还是抓紧吃饭吧。好不好啊?” 麻点点老大不情愿地端起碗,一边往嘴里拨拉着饭一边又进入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之中。 就在这时忽然感到一阵阵地发冷。好几次他觉得有人在把他往后扳,如果不是他努力坐直身子,差一点就仰面摔倒在地上。 cc大吃一惊,他觉得有人在暗算他。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来保护自己,一阵一阵莫名地角力,难以安坐。麻点点却完全陷入到自己的白日梦里,根本没有注意遇到了麻烦。 cc明白也许是予潇又在索他的魂了。因为这种冷酷的难受,他很熟悉。现在是几点呢?还不到晚上八点呀,这个时候还是阳气笼罩的时间,她怎么敢冒灵界大讳发出如此强大的功力?看架势她是一定要把他的灵魂生生从他的躯体里抽出去,难道她想杀死自己吗再也坐不住了,他努力站起来,从客厅走进卧室。有好几次他都明显地觉出自己的灵魂差点从躯壳里被拖出去,他使劲抵抗着来自莫名力量的强大侵袭。 他心里非常恐惧,这种不知方位发来的力量,几乎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在此刻才第一次真正感到死亡的威胁,当后脑被大锤击碎真正进入死亡状态的时候,他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当他真的死了,他还以为自己仍然活着。但是此刻他能准确地感觉到死是如此真切地近在眼前,仿佛一把锐利的带着倒刺的铁钩,生生地要把他从躯壳里拽出去。 他一筹莫展,恐惧万分。 就在这时,麻点点过来了。她从身后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嵴背,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cc转回苍白的脸孔,声音颤抖地说:“我感到了她在索我的魂。她在用一种强大的力量召我,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力量抵抗她。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 麻点点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哆嗦着说:“那,我们跑吧!快!我们离开这里吧!” cc绝望地看着点点,虚弱地说:“傻女孩,这是灵界的厮杀,我们跑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在这个时空,我是跑不掉的啊!” 点点一把抱,大声唿喊他:“你要坚持啊!不能让那个娼妇得逞了啊!你睁开眼睛啊!” cc又一次努力地睁开眼睛,他气若游丝,艰难地看着点点。这种绝望的眼神点点是第一次看到,她吓得拼命抱,她害真的死了。 “可恶!这个万恶的女人,她究竟想干什么呀?她难道要杀死你吗?”点点心头涌起万丈仇恨,她对予潇充满了愤怒。突然,她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不是说在我哥家看到予潇摄你的魂吗?你说,她此刻会不会还在那里做法呢?” cc虚弱地点点头:“应该是。”
第134页 “你等着我,你要坚持住,千万不要让她把你摄走了!我现在就去我哥家,我去把那个婊子撕成碎片!” 点点站起来刚要走从身后叫住了她:“等等!我们一起去!” cc利用予潇摄魂稍有停息的间隙,一下子就进入了点点的身体。点点瞬时看又体会到了早上的那种绝对强大的状态。 点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愤怒地大叫:“我们飞——” cc和点点飞了起来,向着那间充满邪气的别墅,一道白光,直扑而去。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空直线撞向麻尔康的别墅在点点身体里,他心疼点点,打算从门里柔和地走进去,然后把那个冷酷的女人从案台推开。但是,此刻的点点充满了决斗的愤怒,她根本没有管那些厚实的外墙,一头就撞开了别墅,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别墅仿佛被一枚战斧式飞弹打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正在案台前几乎拼了命做法事的予潇,忽然间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特大地震,整个房子瀰漫着呛人的灰尘,所有的一切都看不见了。她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吓得一边失声怪叫,一边在地上漫无目标地乱爬。 点点对着那个案台一拳砸下去,不但将案台砸成了粉屑,同时也将那些符咒和器具砸得粉身碎骨,由于力量太大,竟然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里不停地汩汩地冒出来清冽的地下水! 这一撞一砸,在当地就成了轰动的特大新闻。第二天满城的小报,不论是晨报还是晚报,甚至一些专业电视频道,纷纷争抢报导这个晚上神秘天外飞物坠落,造成重大财产损失的惊悚新闻。同时,网络上更加热闹,各种说法纷纷亮相,有陨石坠落说,有火箭推进器外壳脱落说,也有天坑说,更有飞碟说和外星人袭击说,甚至还有网民哀嘆2012日益临近,不可思议的奇怪现象越来越多的悲观议论。 不论外界怎样众说纷纭,点点这一下,从根本上把予潇的毛病给去除了!她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很快就失去知觉,从那一刻起,她竟长睡不起,成了一具让麻尔康厌恶烦心的植物人。 cc和点点看到现场一片混乱,飞身而起,直入云霄,然后又款款地回到的家里。 被迫害到此刻,这第一次扬眉吐气的站在自己的家里。他受了多少痛和苦,他受了多少欺辱,他从来都是逃跑、躲避、胆战心惊,但是今晚他才第一次感到了胜利的畅快、做人的尊严。 他从点点身体里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然后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那一的泪水像喷泉似的飞溅,他忍不住哭出了声! 点点没那样的压抑和苦痛,所以,她一边安慰,一边说:“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去收拾胡来山!去你的那个下关村吧。” cc感到很疲惫,他摇摇头,说:“我太累了,我想睡一觉。明天或者后天再说吧。” 点点焦急地说:“予潇这个贱人已经被制服了,她本来就是自己找死!现在你和我一起去找胡来山报仇,让那个杀人犯伏法!” cc迷惑地问:“我们去能怎样呢?直接把胡来山砸成一个肉饼?那我们不就成了杀人犯吗?” 点点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去那里,我们怎么能报仇呢?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吧?” cc唉声嘆气地说:“唉!我想过了,没有办法啊!我们能把他们怎样呢?他们有钱有势有后台,连关振平都对他们无可奈何,我们俩又能做什么呢?除非直接暗杀他们。” 点点狠狠地回答:“好!我们就开始暗杀他们!让他们血债血还!” cc一头扎到床上,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说:“唉,我是没有信心啦!能不让他们整死我就谢谢他们了!那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杀人犯啊!真正的杀人犯!” 点点急得一把拉,嚷嚷道:“你起来啦!他们是真正的杀人犯,现在咱俩是航母,他们能打得过咱们吗?就算不能杀了他们,最少也可以把他们打服!你懂吗?” cc不得不坐起来,他疲倦地打着呵欠,含煳地说:“好吧,就听你的吧。你不困吗?你都两天没有睡一分钟了。” 点点说:“我现在哪有心思睡觉啊?咱们这么强大,不抓紧做点事,过一段时间人都没有精神了,就没有现在这个效率啦!快走吧。” cc说:“好吧,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在驾驶着点点飞行的时候忽然说:“我总觉得下关那个大房子有玄奥。胡来山为什么要把我关在那里呢?他们第一次杀我的时候,为什么也选择在下关?” 点点说:“那里是胡来山的老巢吧?” cc忽然眼前一亮:“对啊!” . . 第四十章 下关村的夕阳 . . . 处在兴奋中的麻点点是不知疲倦的。 人总是这样,当自己行走或者飞奔时,即便你是飞人乔丹,你也会感到身体对地心吸引力的无奈,你会觉得腿似乎灌了铅,你在行走时最大的痛苦是,身体和自己完全融为一体。当大腿困酸时你并不觉得大腿不行,而是深深慨嘆自己不行了。 但是,假如你驾驶一辆车,即便是一辆破车,破车气喘吁吁、排气管不停地放着炮,遇到一个很小的缓坡,车都必须强努着才能勉强爬上去。发动机像一个肺气肿的病人,吼吼地喘着粗气,每一步都似乎预告着马上就要抛锚。在这样的车里,你会怎样呢?你会骂这是辆破车,你也会走一会停在路边,让车歇一歇,然后你也愤愤地吸支烟,等车凉了继续发动前进。车哪怕再吃力,你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大腿酸困,因为你是驾驶者,你指挥着它,而不是拖拽着它。
第135页 人驾驶的乐趣是什么呢?是对自己力量延伸的惊讶。车辆让驾驶者觉得自己奔跑速度得到了无限的提升,飞机则让驾驶者如入梦境,肢体技能的提升已经不再重要,飞起来简直就是梦想成真! 麻点点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很小,她觉得自己不足一厘米大小,因为她感觉自己是站在自己的眼睛前的,而眼睛就像一扇瞭望窗。她从自己的眼睛看出去,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比家里的落地大窗还要高大。她不能相信的是,自己站在自己的眼睛前,就像站在宇宙飞船的玄窗前,而自己的肉身就是一艘可以高速飞行的太空穿梭机。 眼前的云气快速向后掠去,地面的景色虽然很慢地向后移动,但是稍不注意眼前就是一片新的景象。她坐过很多次飞机,从飞机上向下看景色她总是满怀兴致。但是当自己亲自飞起来时,这种刺激比在飞机上要强烈一万倍! 在她印象里遥远的下关村,很快就到了。 cc告诉她,那一片平整的厂房就是关押他的地方。点点盘旋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一个很高大的门楼,上面用硕大的铜皮敲打出一排大字“下关肉类食品生产有限公司”。 “哦,是个加工肉的地方呀!”麻点点说。 cc有些迷惑地说着:“好像是吧……我在里面被绑过……” 麻点点问:“你不是被绑在里面了吗?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加工肉的?” 他吭吭哧哧说:“我没有看清楚……当时到处都是老鼠……太可怕啦!” 麻点点说:“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她就降落了到地上,然后从正门往里大步走去。两扇高大厚重的铁门紧紧地关闭着,麻点点从门缝往里看,一丝缝隙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cc说:“这门太结实了!我们想其它办法进去吧。” 点点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说:“我飞进去!” 说着,纵身一跳,直接蹦了过去。当她落到地上,刚刚站稳身子,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四周,就看到正面飞扑过来一只硕大的藏獒!它的吼声跟狮子一样低沉,那种震撼让麻点点感到害怕极了!她想转身就跑,结果一回头又发现身后不远处也正在奔来一只健硕的大头藏獒! 她吓得哇哇乱叫,幸没有慌乱急忙中对着跑到身边的大头狗飞起一脚,藏獒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藏獒习性跟狮子很接近,它不狂吠,也不知什么为害怕胆怯,所以踢飞一只的时候,身后的大头狗却扑上来一口咬住点点的小腿! 点点疼得大叫一声因为此刻是溶进了点点的身体里,所以他也感到了剧烈的疼痛。 cc回头一看,硕大的狗嘴死死咬住点点细长匀称的小腿,他伸出点点的手,一把掐住大狗的脖子,一使劲就把恶犬撕成了两片。 就在这时,他又看到远处飞奔而来数十只看门狗。这些狗都发出低沉的吼声,一片恶犬像一阵黑色的沙尘暴,翻卷着向他俩冲来。 点点显然是被吓坏了,她纵身一跳,就跳到了半空里原本是想打死这些残暴的恶狗的,但是点点一跳打狗的想法全搅乱了。他往下一挫身子,他俩共同乘坐的点点之躯又直直地掉了下来。点点从天而降,一下子就砸到了大厂房的房顶上。厂房厚实的屋顶就像蛋糕似的,一下子就砸出了大窟窿来。 厂房里灯光幽幽,他们看不清四周,耳畔都是厂房外疯狗的叫嚣声。 麻点点逐渐看清楚了,厂房其实就是一个封闭的大屠宰场,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尸块,仔细看去,这些尸块也许是猪的,也许是牛的,碎肉散落得遍地皆是。 点点看得心惊胆战,她问:“这些都是什么呢?是人的肉吗?” cc说:“肉食品加工厂嘛,当然是猪肉了。” 点点战战兢兢地说:“可是我为什么觉得特别恐怖呢?” cc说:“嗯,我也感到有些恐怖。要不,我们去看看其它地方吧。” 他话音刚落,厂房外就传来一阵狂吠声。点点害怕地叫道:“就在这里呆一会吧,我怕那些凶狗!好吓人啊!” cc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他俩共乘一具身躯,在空旷高大的厂房里慢慢地巡视着。 这间厂房上次看到的又不一样。一台接一台的大型机器,排成一熘,在机器的檯面上,一段一段的肉块张牙舞爪地横在那里,十分刺目。 在后面的一排机器下面,是包装成非常规范的小红肠,每一根小红肠都像同一根似的,完全一致。再往后,就是更大的真空包装的各种口味的肉肠,有燻肉味的,有蒜香味的,还有烧烤味的。 正走着,点点忽然指着地上说:“你看,那是什么?” cc低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地上有一截人腿,精巧的脚丫上还染着时尚的指甲油。 cc吓得连声说:“这!他们杀人呀!走!我们走!” cc一边叫喊,一边纵身飞了起来,厂房的房顶又被撞出一个大窟窿。他被地上的人腿吓得一直往上飞,仿佛只有高高地飞上天穹,才能躲开这些巨大的危险似的。 直到他俩看到四周的地平线都能尽收眼底时才慢慢地停了下来。这样的高度似乎已经进入了太空,整个地球就像一个花皮球,似乎可以轻轻地拍打做游戏似的。
第136页 直到这时,他仍然惊魂未定,他几乎结巴着说:“我们该怎么办?我早就知道胡来山会杀人,他这个暴徒不光杀我,还会杀很多其他的人!” 点点安抚着他说:“不要太紧张了!你都是让他杀死过一回的人了,生死你已经看透了嘛!现在你就想应该怎么办吧。” cc紧张地看着她,问:“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点点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去找关振平吧。他毕竟是警察,告诉他厂房里有人腿,我想他一定会去包围搜查的。” cc一听,当即兴奋地说:“走!我们快去吧。” cc操纵着点点的身躯,一路顺风地走到了关振平的院门口。他伸出她的手,轻轻地拍拍门,结果大门仿佛被榔头砸上去一样响亮。 关振平吓得披着上衣、光着脚就跑了出来,他嘴里忙不迭地喊着:“来啦!来啦!” 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麻点点,关振平竟一下子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cc激动地一把抓住关振平的手,哽咽着说:“哥……” 关振平看到麻点点这么亲热地拉住他的手,很尴尬地慢慢地摆脱她的手,连忙说:“快进屋来坐。” 随着关振平进了大门和点点都看到厢房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女孩,一袭长发从一侧肩头瀑下认出她就是那个晚上和关振平亲嘴的女警察。 关振平的老爹此刻已经盘腿坐在床上了,这个被全村人尊称为四爷的老人,此刻正享受着天伦之乐。他平时没有什么爱好,晚上就喜欢一边听着高亢的秦腔,一边慢慢地品一壶烧酒。今晚儿子带着没有过门的的媳妇,给他做了几个可口的小菜,这美滋滋的感觉让他几乎有些浅浅的醉意了。 忽然来了麻点点,老人的眼睛便不再那么清澈了。他看麻点点这个城里狐媚的女人对平娃子亲热地有些奇怪,一肚子不高兴就慢慢在心里发酵膨胀。 关振平的女朋友姓刘,和麻点点相比显得很健壮。她身材瘦高,宽宽的脸庞显然没有麻点点小脸那么俏丽,但是却给人以实在和稳健的感觉。作为一个女警察,她的外形是相当符合她的职业的。麻点点对关振平的有些手势和眼神也让小刘心里暗暗地来气,一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较劲正在生成。 关振平一边连忙找鞋子穿上,一边说:“你吃了没有?喝杯茶吧?” 麻点点急切地说:“大哥,我是来给你报案的!那个肉食加工的厂房里有人的尸体!” 关振平听了觉得很意外:“你说什么?” 麻点点自顾自地说着:“我看到那里面有一截人腿。” 小刘不屑地说:“那是个屠宰场,你怎么能进去呢?” 麻点点说:“我跳进去的。我是亲眼看到的。” 小刘笑了起来:“那个门那么高,你怎么跳进去的呀?再说了,那里面有大狗几十条,你进去就被吃掉了!” 麻点点想说她现在的特异功能,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说。她只是说厂房的事:“就在做肉肠的机器后面,有一截人腿,好像是个女人腿。你去看看,那里面一定是个杀人的黑窝子!” 关振平也笑了起来:“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可能进去的。那里面真的进去了就被那些藏獒吃掉了!嘿嘿,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麻点点急得忽地站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很多:“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我要怎样才能给你证明呢?我说那里面有杀人的证据,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关振平一听,他一边提鞋子,一边应付着说:“好好,我去看看!” 麻点点立刻高兴地抱着关振平的胳膊,生怕他变卦似的:“好啊!我带你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停哈(下)!你们要去哪里?这是哪里来的妖精,咹?你们要去哪达哩?” 回头一看,原来四爷发怒了。 关振平刚想解释,一双筷子就飞了过来。关振平连忙低头躲过,但是麻点点却正好用脸接住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老布鞋又打在她的腮帮子上。她连忙跳出正门,站在院子里惊魂未定。 这时,听见屋里一片吵闹声。麻点点藉助夕阳的余晖,走到大门前,这时,天际边一抹血红血红的晚霞,在大片乌黑的云彩中裂出一条明亮的光带,把西天辉映成了一幅惨烈的景象…… . . 第四十一章 下关村的罪恶 . . . 听到屋里的吵闹声很难受。他尊敬四爷,因为他是个正直的老人,他嫉恶如仇,敢作敢当,为了的命,他跑前跑后,一直操心费力。此刻因为他穿着点点的外形,竟然惹得老人很不高兴,这让他觉得对不起老人,也对不起关振平,甚至对关振平的女朋友小刘也有些愧疚。 四爷自然是要大骂关振平了。他一是骂关振平和门外那个女的动作不雅,二来也让未过门的小刘心理平衡。作为老人旗帜鲜明地维护自己的儿媳妇,小刘自然就有了归属感。这是做人做事的一个基本道理,孩子们有了矛盾,先批评自己的孩子,对方就会觉得老人做事很公正,然后再劝说双方时就自然有了一定的权威。
第137页 看到四爷兇狠地骂着关振平,小刘也有些不忍了,她连忙为关振平说一些护着他的话,同时又替关振平为老人赔不是。屋里的吵骂声便渐渐地低了下来。 门外的麻点点有些不忿,凭什么就打了我一鞋底?她强忍着在门外等关振平,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关振平出来。最后,她索性在门外大叫起来:“关振平,你够朋友吗?你就打算一直不出门吗?” 过了一会,关振平小心地拉开门出来。他有些难堪地对点点笑笑,然后说:“对不起了……不好意思啊……我……” 点点气唿唿地说:“不要说这些虚头吧脑的话了!我刚才不是骗你的,那个厂房里真的有人腿啊!” 关振平没有接她的话,反而问她:“苏塘有消息吗?他们把他怎样了?” 点点说:“他们把他押到你们这里,就关在那个厂房里。我都看到了,那个厂房里真的有死人。” 关振平疑惑地向厂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问麻点点:“你是怎么到我这里来的?你开车来的吗?” 麻点点无奈地摇摇头,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唉,怎么给你说呢?我说我会飞,你信吗?” 关振平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要开玩笑了。” 麻点点一脸正经地说:“可是我现在真的能飞起来。我到你这里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到。” 关振平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麻点点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信,对不对?” 关振平说:“我信。你怎么知道苏塘关在了这里?” 点点侧过脸颊,的灵说:“你自己说吧。太费劲了!” 关振平不明白点点说什么呢,他诧异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点点嘆口气,说:“他不说话我有什么办法?这样吧,我给你试试,我带你一起飞。好吗?” 这时,门打开了,小刘探出身子,关切地说:“屋外冷,穿件衣服吧。” 关振平还没有来得及转回身去应答,就被点点一把提住,然后一纵身,“嗖”地一声飞上了天。 小刘就觉得一切都跟幻觉似的,一转眼院里空无一人。她吃惊地大张着嘴,对眼前的一切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四爷从屋里关切地对小刘说:“喊回来,喊不回来就不要管他,冻死了算囚子!” 但是小刘倒像被冻住了一样,扶着门一动不动。 四爷觉得奇怪,连忙下地,走到小刘身边,问:“咋啦?” 小刘声音颤抖地说:“他们……飞了。” “啥?飞唠?费飞唠(谁飞了)?” 四爷把门拉大,往外看去,只见院子里空无人影。 四爷也奇怪了:“人呢?去哪里唠?我就知道这个平娃子耳朵根子软塔塔的,人一说就走了。颊回来,让他去跟着那个城里女人看去,累上一阵就回来了。不要管他了!” 小刘被四爷劝得转身回屋里来,她在关门的一剎那,又看了一眼天空,这时她真真切切地看到,在朦胧的夕阳余晖里,两个细小的人影从天空飞过,一直向着厂房的方向飞去。 点点提着关振平在天空飞翔,她只想让关振平尽快看到厂房里那些碎尸。关振平被点点带到了半空里,风唿唿地刮过,冷得他几乎失去知觉。他虽然和点点一起飞,而且他也真实地看到了下关村的每一块田地,每一座房屋,每一条河沟,每一架山樑。但是,他仍然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假象。 麻点点忽然兴奋地对他说:“嗨!警官,过瘾不过瘾啊?” 麻点点突然的声音把关振平拉回到现实,他努力睁开风中酸困的眼睛,仔细去看她。他难以相信,麻点点怎么会飞?前几天还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女子,今天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齐天大圣,她凭什么就可以飞在半空里? 麻点点张开嘴大笑着:“哈哈,真是太过瘾啦!我们在飞,我要飞得更高——” 关振平忽然觉得也许身子下面有什么依託或者支撑,但是他低头觑看,却发现他和她的脚下都是空空荡荡的,从脚下可以看到很小的房屋和像茸茸青草般的森林。就这样悬在半空里飘荡,让关振平一阵阵地眩晕,他吓得不敢出声,也不敢挣扎,他生怕她一失手,自己就会从空中像一只坠落的瓷瓶,“啪”地摔碎在地上。 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由地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手心里全是汗水。 麻点点轻松地笑着:“不要怕,不要紧张。没事的,有我呢。” 说着,麻点点就开始降落了,她仔细地对准厂房顶上的窟窿,生怕刮伤了关振平,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关振平是个需要小心呵护的婴儿。 落进了厂房,他俩平平稳稳地站在厂房的地上。能够站住了,关振平才有了一些实在感。麻点点松开手,关振平就像个喝醉的酒鬼,竟然摇摇晃晃的不能平稳地走路。 地上到处都是血水和肉块,房间里瀰漫着呛人的血腥味。再次置身这间厂房,麻点点仍然觉得充满了恐怖的兇险。 此刻的厂房已经变得很黑了。四周除了窗户和屋顶的窟窿可以看清以外,全部都是黑洞洞的。
第138页 麻点点说:“开关不知在什么地方。我找找去。” 关振平连忙制止她:“不要开灯,灯一亮就可能招来他们的人。” 麻点点说:“这么黑怎么找那些尸体呢?” 关振平啪地一声打开了摺叠手机,一点昏黄的亮光在巨大的厂房里比萤火虫的亮光还小,他俩就靠着这点亮慢慢地往前摸索着。 黑漆漆的厂房里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幽幽的亮光照着血水和烂肉,充满眼睛的犹如昏惨的地狱,走在这样的环境里,连有着职业素质的关振平都觉得毛骨悚然。 正走着,蓦然一截白森森的人腿出现在关振平的眼前。关振平看到后不由地一哆嗦,觉得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虽说他是警察,但是自从穿上警服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过一起暴力案件。小小的下关村就像世外桃源,这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最大的治安纠纷就是赌博赖钱或者是谁家牛吃了谁家的苗,谁家的羊啃了谁家的菜之类的。今天忽然眼前出现这样一截人腿,他的心里不仅有着大案来临的激动,也有对陌生案件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恐惧。 麻点点轻声说:“看到了吧?我不会说瞎话的。” 关振平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半截人腿,他根本没有听到麻点点的声音。过了好长时间,手机的亮光黑了,这才惊醒了发呆的他。四周一片漆黑,偶然会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 关振平连忙又按亮手机,他紧张地拨通了派出所陈所长的手机。过了一会,陈所长接通了电话:“振平吗?什么事啊?” 关振平听到所长的声音,心里忽然踏实了很多:“陈所长,我向你报告一起重大案件线索。” “什么案件?” “在食品厂房里发现了碎尸。” “什么?”陈所长显然被关振平的报告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关振平说:“目前只发现一截小腿,其它情况不明。我觉得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很可能是个毁尸灭迹的地方。” 陈所长沉吟了片刻,说:“你从哪里得到消息的?谁是你的线人?” 关振平略略一愣,随即说:“所长,具体情况我回去再向你详细报告吧。” “那你此刻在什么地方?就在厂房里吗?你怎么进去的?” 关振平说:“嗯,我在厂房里。我是……潜伏进来的。” 陈所长有些担心地说:“那里有那么多疯狂的大狗,你要注意安全啊!现在你听着,如果你能保护自己,就一定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等待我们。如果不行,一定要保护自己,不要出现人员损失。明白吗?” “明白。放心吧,陈所长!我一定等你们赶到现场。” 挂上手机,关振平对麻点点说:“我们现在不要出声,我们需要耐心地潜伏下来,等待领导带领其他同志来。你明白吗?” 麻点点说:“我们不能在外面等他们吗?” 关振平忧虑地说:“我担心他们随时会来破坏现场,我们一是等领导和其他人,二是要保护现场不受破坏。” 正在这时,厂房的大门忽然开了,铁制的大门在打开的时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接着,就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从大门外传来,然后,厂房里的大灯忽然就亮了,雪亮的大灯把厂房照的如同白昼。 麻点点和关振平忽然置身在没有任何遮拦的地方,他俩想找个躲藏的地方,但是竟然没有可以地方可藏。因为他俩在厂房深处,那些走进来的人还没有看到他俩。关振平急得不知该怎么办,他把麻点点护在身后,脑袋像个拨浪鼓,来回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就在这时,那些人忽然看到了关振平和麻点点,人们立刻叫喊起来:“有人!” 就这一声,把麻点点吓得连思考的功夫都没有,提起关振平,一耸身跳到顶棚外面。底下的厂房里一阵阵的叫喊声,引来了更多的人。 关振平在空中有些遗憾地说:“领导让我保护现场,谁知道这帮傢伙竟然这么巧地来了,没有证据怎么办啊?” 麻点点听了,她又迅速地落在房顶上,她把关振平放在屋顶上,自己从房顶的破口处又一次回到了厂房里,她找到那截人腿,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一阵吼吼的喘息声,回头去看,立刻吓得她魂飞魄散…… . . 第四十二章 罪恶逻辑 . . . 点点觉得身后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回头一看,一只硕大的大头藏獒正抽动着鼻子嗅着她的腿和臀部。点点见这么大的一只狗头离她只有咫尺远近,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藏獒没有扑向点点,而是一口叼住点点头侧的那条小腿。它转身要跑的时候又时候看到点点也是一个美餐,就吐掉嘴里的小腿,转回头对着点点的脖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时的点点已经吓昏过去了,她躺在地上跟一具尸体没有区别。这里的藏獒吃惯了人肉,它们撕扯人肉的本领非常大,一口下去就是一条血煳煳的皮肉,很快就可以把人吃成一具森森白骨。 就在点点操纵着她的躯体的时候因为插不上嘴,甚至点点也不听他的半点建议,因此他就一直半闭着眼睛假寐。忽然看到点点跟具木偶似的一动不动就觉得奇怪,再仔细环顾四周,结果发现一条狮子似的大狗,正扑向他本能地一把抓住狗的脖子,还没有使劲,那颗硕大的狗头就像一枚熟透的坚果,啵地一声,弹出很高,然后落在地上,顺着那些机器滴熘熘滚了很远,最后停在了胡来山的脚下。
第139页 忽然一颗狗头滚到了脚边,胡来山吓了一跳。 “喔唷!这是谁tmd脑袋?哪个给老子扔过来的?” 一抬头,远远地看见麻点点站着机器深处。 黑子一看麻点点,气不打一处来,哇哇乱叫起来:“又是那个野妞!大哥,乘着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砍死她吧!” 胡来山一看,呵呵怪笑两声:“真的又是这个不怕死的野女子!去去!给老子押过来,老子今晚好好看一看这么时尚的女娃娃,跟那些假正经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几个黑衣人气势汹汹地奔过来,他们一个个面露兇相,嘴里呜呜呀呀地乱吼着,想从气势上压住点点。 黑子远远地大叫着:“先砍了她的手!我看她还能不能拿刀砍我们的弟兄啦!” 一个黑衣人首先跑了过来,对准点点的胳膊挥刀就砍一看,急忙伸手抓住刀刃,随手一抡,那把刀又像箭似的飞了出去,而且不偏不倚,又刚好从胡来山的头顶飞过,一下子扎在他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胡来山觉得这一幕非常眼熟,他的脖颈不禁嗖嗖地寒气袭来。 “等等!”胡来山一挥手,“大家都不用动!” 他回头看了看深深插入墙上的那把刀,他又回头去看麻点点,不禁一阵阵地犯迷煳:“我说,这还真tmd的怪了!凡是跟他们的麻家沾点边的人都是怎么了?怎么都会两下子啊?前些天那个麻家花花公子,忽然一下子就变成神人了。然后是那个婊子,居然会飞!这个麻家大小姐,今天也是身手不凡啊!都别动,让我来问问她。” 他伸手拉过来几个弟兄在他身前,他躲在人墙后边,远远地问麻点点:“你——说!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我和你麻家都是好朋友,你干嘛老是和我别扭啊?说!” cc心里的怒火腾腾地燃烧起来,他指着胡来山兇狠地质问道,可是声音却是麻点点的那种莺声燕语:“你是不是对杀人根本没有犯罪感?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你回答我?!” 胡来山又怪笑了两声:“嘿嘿,你这么说我好奇怪啊!我什么时候杀过你呢?我杀你有什么用啊?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 cc已经忘了他此刻穿戴的是点点的躯壳,他气愤地一把提起身边的一台切割机器。数吨重的机器在他手里就像提了个气球似的。他提起了机器,却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抓在手里也找不到可以放置的地方,嘴里却忍不住地骂道:“胡来山,你这个杀人犯!” 那些人都以为麻点点会将那台沉重的铁疙瘩扔过来,所以全体人吓得都纷纷四散奔逃。结果,胡来山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失去了保护,完全展现面前。 胡来山最大的特点是,他在得势的时候威风八面,但是一旦失势,他是可以立刻做孙子的,根本不需要转变的过程,直接就是一副讨饶的可怜虫。 他一看自己已经是麻点点的手中蚂蚁,随便她怎样就可以捏死自己,因此立刻躬下身子,谄笑满面地对点点说:“您误会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对你一家那是尽心尽力啊!你家对我说的话,那就是最高指示!谁的事情我都可以放下,绝对没有对你家有过二话!你说对不对啊?小妹妹,我对你,还有你爸爸那是相当尊敬的啊!你爸爸,好人!绝对的好人!你也是,虎父龙女啊!嘿嘿!” cc悲愤地说:“我,一个书生,我从来没有想过冒犯谁,也不想去惹谁!在这个城市,我就是一个p民,我就是一条连富人家的狗都不如的草民百姓,就因为和花花公子打了一架,我就犯了你们这些富人的死罪!我犯了什么罪啊!你竟然砸碎了我的脑袋?你们杀人的时候心口疼了一下没有?你们杀人的时候眼睛眨了一次没有?在你们心里,一条人命难道就这么没有尊严和价值吗?” 胡来山悄悄拿出一支烟,另一只手去摸裤兜,嘴里还不迭地解释:“我找打火机,打火机。” 他看麻点点放松了警惕,突然掏出手枪,对着麻点点一连开了五枪。 浓浓的硝烟瀰漫着整个厂房。胡来山吹了一下枪口,咧开嘴呵呵地笑起来:“呵呵!还tmd跟我来这一套!老子是不发威,你tmd就以为我是个病猫啊?哈哈哈……” 所有的黑衣人都讨好地对着胡来山谄笑着,嘴里不停地乱叫着:“老大,你是不出手啊,出手就是天下无敌啊!大哥万岁!” 忽然,厂房里又变得极其安静,因为所有人同时看到,在逐渐消散的浓烟里,慢慢地走过来愤怒的麻点点。 整个厂房立时变得静悄悄的,连老鼠的喘息声都能听到。 人们惊愣地看着麻点点一步一步地走向胡来山。胡来山也完全被麻点点吓傻了,他手里的枪软软地掉在了地上,胳膊却僵硬地摆出一个手心向上半举着的posture。他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麻点点走到他眼前。 麻点点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就这么口是心非吗?你就这么不择手段地想杀人吗?给!还给你,这是你的子弹,五颗,都给你!” 麻点点一把抓住胡来山半举着的手,另一只手往胡来山的手掌里使劲一按,胡来山立刻像杀猪似的惨叫起来。原来把五颗子弹都直直地扎进了胡来山的手心里。 手掌里被插进五颗子弹的胡来山倒在地上,一边惨叫着,一边痛苦地翻滚着。
第140页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纷乱,许多警察举着手枪包围了整个厂房,一片威严的声音,把屋里的黑衣人吓得纷纷躲藏,砍刀扔了一地。 警察喝令所有的人都双手抱头,面墙蹲下。当黑衣人都老老实实抱头蹲下后,屋里就剩下翻滚惨叫的胡来山和稳稳站着的点点。警察对着点点喝道:“听到没有,双手抱头,立刻蹲下!” cc叫起来:“我是报案人!我不是罪犯!” 陈所长听到一声女人的声音,他示意其他警察不要强制麻点点蹲下。他手里提着手枪,走到点点跟前,严肃地看了看她,问:“你是报案人?你叫什么名字?” cc一下子认出了他,静有些激动地说:“陈所长,你不认识我了?” 陈所长很意外地看着她,端详了半晌说:“你认识我?我们在哪里见过?” cc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发亮的紫色牛仔服,一条超短的牛仔裙,一双长筒秋靴,使她显得不仅时尚,而且还有些轻浮。他没有办法开口说自己是苏塘,一时间竟有些语咽。 陈所长警觉地打量着麻点点,同时不停地环视四周。当他看到只有麻点点一个人的时候,竟有些急躁地问:“你给谁报的案?接警的警察呢?” 这时,房顶上传来了声音:“所长,我在这里呢!” 陈所长一见关振平好好地没有事,一下子就放心了。他问关振平:“你还好吗?能不能下来?” 关振平说:“不行,你给我找个梯子来吧。” 人们忙着去梯子,都顾不上注意麻点点了。趁这个空挡,她飞身上去把关振平接了下来。当人们吃力地搬来一架超长的梯子时,却发现关振平已经在地上了,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陈所长命令把全部人都带回去,同时要求保护现场,通知县公安局刑侦科,尽快派人提取证据。 由于关振平的证言,麻点点没有受到任何刑事或者治安牵连。她回到关振平家,四爷对她也改变的看法,小刘也明白了她是苏塘的女朋友,心里自然就豁然开朗假借麻点点作为自己的女朋友,要去拜望一下二达他爷和那个可爱的奶奶。当他满心欢喜地走回关振平家时,迎面竟然碰上包扎着右手吊在脖子上的胡来山! 胡来山被几十个黑衣人簇拥着,他们也是勐然才看到了麻点点,人群立刻一阵慌乱。胡来山马上满脸堆笑向麻点点做出一副和解的手势,嘴里连连说道:“哎哎,不要误会!我和你没有仇!那枪不是我打的,都是误会!兄弟对你一向忠贞不二!不要记恨我啊……” cc一下子冲到他跟前,一把揪住胡来山的脖领子:“你这个流氓!” 正在这时,陈所长赶了过来,他对麻点点说:“不要胡来!松开手!案子没有了结之前,谁也不要冲动!胡来山有一根毫毛有问题,你就是第一嫌疑人!”他转身对胡来山说,“你也一样,她有任何问题,第一个拘留的就是你!你们都明白了没有?” 看着胡来山前唿后拥地离去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撒。 因为担心自己的肉身出问题不得不飞回自己的家。 第二天,麻点点从她爸爸的愤怒呵斥的电话里得知,她不该胡乱插手胡来山的事,麻子庐在电话里说,那个厂房里的尸体跟胡来山没有丝毫关系,那是一个手下因为嫖-娼价钱不合误杀了妓女,现在已经查清楚了。但是因为这个事情搞得纷纷扬扬,满城风雨,大家都说下关火腿肠是人肉做的,商场纷纷下架撤货,胡来山损失重大!现在他不得不花费数百万资金用于广告、公关、产品形象以及名誉重塑。麻子庐大骂点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畜! cc给关振平打电话,得到的答覆和麻子庐所说的完全一样。 cc和点点跌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完全傻了眼。 就在这时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心里不禁一阵难以遏抑的激动…… . . 第四十三章 固执己见(上) . . . “哈哈,伟大的艺术家,一晃多日,你音讯皆无。上次你的秘书告诉我,你已经完成了肖像创作,为此,我打算举办一个高规格的晚会,要隆重地迎接这副画像呢。你准备好了吗?” 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和那令人爽心快意的笑声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 “罗总,你好!我真的想你啊!” 罗杰一听又笑了起来:“是真的吗?那好啊!今晚我请你尝尝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怎么样啊?我还有一瓶1980年的茅台,60度,有兴致吗?” cc心情瞬时就变得好极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一声了,此刻他也忍不住咧开嘴呵呵地笑起来:“好啊!好啊!罗总,我真的是太想你啦!” 罗杰又哈哈大笑起来:“想我啦?那就好啊!晚上见吧!你那个接电话的是你的秘书吗?是不是你的情况啊?哈哈,如果是,就一起叫来吧,我也好认识一下未来的弟妹。哈哈哈哈!” 挂上电话居然觉得全身都是劲,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仿佛上足弦似的。他忽地站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心情喜悦得难以言表。 点点看到他情绪大起大落地,心里不禁有些迷惑,问:“谁的电话啊?你怎么了?坐下啊。”
第141页 cc掩不住笑意在脸上,他边转悠边说:“罗总,就是那个房地产商,身价好多亿啊!我给他去世的女儿画像。他是个非常精明开朗和有教养的人,和他在一起总是那么愉快。我告诉你,他晚上要请我吃阳澄湖大闸蟹,还要请你一起去呢!” 点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谁有心情吃那个玩意啊?我在想,胡来山躲过了这一劫,我们应该想什么办法再整一整他!否则,我们岂不是白干了?” cc情绪高涨地说:“不,不!你没有接触过罗杰,那是一个非常值得崇敬的大哥,不仅充满了睿智,而且他的和善让我感到非常温暖。今天我心情这么糟糕,和他说说话,那是一种享受啊!” 点点说:“我不去了,我想回家取几件衣服,我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也没有换洗的衣服。” cc有些为难地说:“罗总专门请你了,我觉得你不去有些不礼貌吧?” 点点心情变得极不耐烦,脱口而出:“你给他解释一下嘛。我不去,没有心情!” cc说:“那晚上你怎么办?” 点点别着脸,说:“到时候再说吧。” 一下午两个人话都很少,该出门时,两个人并排往前走。平时点点都是亲热地挽的胳膊,今天他俩却都没有主动去拉对方,两个人表面平静地走到路口说:“打车吧?” 点点冷冷地说:“打什么车啊?你去的酒店那么近,几步路就到了。我也想走走。” 两个人又走了大约两百米,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点点的情绪有些转变,她几次悄悄地靠,但是愚木都没有体察到点点的变化。到了十字路口,两个人该分手了傻傻地对点点说:“那我走了?” 点点有些依依不捨地看着他,他转身走了,点点呆了一会,也慢慢地转身走了。 . “哎!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是不是还要把你的可人儿雪藏起来啊?呵呵,坐吧。今天我们两个共饮这瓶酒,好好地聊聊。” 罗杰一边热情地落座,一边又很客气节制地埋怨。他始终是一副亲切愉快的表情,给人的感觉,他是个永远没有什么能够击倒他的硬汉。 cc看到他心情一喜一忧,喜的是罗杰身上的那股愉悦的感染力,让他一扫心中的阴霾;忧的是在这样的地方,和罗杰在一起,他深深地感到自己身上衣着的寒怆,一种阶层的自卑感让他周身仿佛生出许多热刺,那种不适他在这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大厅里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每个桌子都坐着华丽的客人。这里的桌子都铺着厚厚桌布,围着的裙摆把桌子包得像一个尊贵的夫人。半圆形的沙发围着桌子,在桌子上方有一盏柔和的灯光,刚好把桌面照得暖洋洋的。那些侍者都穿着黑色的礼服,每个人都露出一段雪白的袖口,一色的男侍者表情僵硬而冷漠,静悄悄地走在厚而柔和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罗杰对面,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就忽然发现桌子上摆上了那么多山珍海味。桌子上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精美小吃,五颜六色的搭配让他有些目不暇接。虽然不是很多,但每一样菜餚都那么和谐地搭配在一起。当侍者给他面前的酒杯斟酒时,他才发现酒杯竟然都那么华贵!他悄悄看着眼前的酒杯、碟盘,就连筷子都是金光灿灿的充满了富贵的气势。 cc感到很紧张,豪华的压抑感让他喘不上气来。幸好罗杰很快就发现的窘迫,他连忙说:“今天我们在这里就是老朋友叙旧,没有话题的局限,海阔天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来,我提议,为了咱们的缘分,干杯!” 一连喝了三杯,60度的热辣觉得全身发热,他拉开上衣的拉链,刚想脱衣袖,马上就发觉身后已经有侍者在为他接衣服了。 豪华带来的舒服和尊贵,觉得自己也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物。他学着罗杰的样子,举起酒杯,对罗杰说:“我也敬您一杯!我什么也不会说,我只想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干杯!” 放下酒杯,罗杰说:“你是艺术家,没有必要学会说什么话。你刚才就做得非常好,让我一下子就想起当年的我。那时的我,比你差远啦!” cc有些好奇地问:“当年的你,是怎样的啊?” 罗杰说:“我是恢復高考第二年上的大学。那时候,上大学真的不容易啊!一是千军万马都挤这一个独木桥,二是特殊时期中天天学农、学工、学军、大批判,没有好好地读过书啊。但是我很刻苦,挥汗如雨地复习了一个夏天。那时我正在农村插队,不去农田干活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口粮。真的是破釜沉舟了!幸好考上了,否则后果真的很严重吶!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原想能够做一点跟文学比较接近的工作,比如当个编辑或者是个职业作家什么的,可是一毕业却分配到建筑公司,虽然说是做办公室文秘,也是跟文字打交道,那种枯燥的文字,真的把我多少年的文学梦彻底地蹂躏了!哈哈,现在想起来,人这一生,什么叫悲剧?不能实现理想才是最大的悲剧啊!” cc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说:“你已经有这么大的实业了,难道还算悲剧吗?” 罗杰沉吟了一会,说:“理想是一个人的价值,没有理想的人是没有价值的。我的理想是文学,但是我没有机会。我无意中有了今天的规模,但是这都不是我的追求。”
第142页 cc不明白地问:“无意中得到的?难道你今天的规模是中了福彩?一下子就拥有了五百万?” 罗杰哈哈大笑起来:“好机灵的艺术家啊!你倒会钻空子啦!好吧,我们喝一杯,然后我告诉你,什么是无意之得。” cc举起杯子,顾不上和罗杰碰杯的礼节,自先大饮一口。说:“好啊!我正想听听呢!” 罗杰放下杯子,慢慢地说:“我不是本地人。大学毕业留在了建筑公司。那时是计划经济时代,没有什么公务员或者是体制外这些说法的。那时就分一个干部和工人两种身份,我是大学生,自然就是干部。作为年轻的大学生,在单位里就格外受到重视。不久,公司经理保媒,给我介绍了建委副主任的女儿,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后来,体制改革,成立了建筑工程总公司,我的岳父成了总公司的总经理,是正地级高干啊。这个时候,我正在报考省报编辑,以第一名的成绩被省委机关报社录取了。可是我的岳父一句话,我又被卡住了。岳父说,机关报纸让更有能力人去,他要我在基层再锻鍊锻鍊。我当时那个气啊!回到老家半个多月不愿意回来,最后还是岳父派他的司机用他的小车把我接回来了。你看看,想干的事情干不成,不想干的事情偏偏让你去做,胳膊能扭过大腿吗?呵呵,认命吧。” cc出神地听着他的话。 罗杰接着说:“后来,我跟岳父大人说,要不,我也办份展现咱们建筑风采的行业报纸吧。岳父又是一个不同意,他把我派到一个分公司去做了经理。我管了大约七百多名职工,天天去忙着找项目,拉关系,然后不得不学着去搞明白那些跟建筑有关的技术标准和要求,甚至连一些人和文件和教科书上都看不到的行业规则,也就是那个潜规则都要完全搞明白。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回家老是吊脸子。有一天,我的岳父叫我两口子回家吃饺子,我最爱吃的就是饺子了!到家以后,一边吃,岳父一边跟我说话,听了我的牢骚之后,他没有具体教我怎么做,而是说了一句让我无地自容的一句话。他说,唉!我的女儿嫁给了你,这就相当于你绑架了一个人质。我怎么办呢?我明明知道你不是个做管理的料,我其实就是想让你做到正处级,将来我老了,,你就不会埋怨我没有照顾你的前程。我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我女儿啊!你没有那个本事,没有关系,将来不要埋怨我就好啦!” 罗杰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口,他瞪圆眼睛,直盯盯地看,半天才说:“你听,你听听,老人是这么说的!我那时年轻啊,一听这话,心里腾腾的冒火,我就不信啦!两千年前的中国人说的什么口音我都能整明白,就你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有何难哉?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把公司整好,也发誓要把业务整清楚。你说我是谁啊?我是罗杰啊,我一努力,没有做不成的事。结果我的公司是行业里业绩最好的公司。后来又赶上改制,一量化资产,我就成了董事长,国有企业变成了民营的,我也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大富翁。现在按照那个什么布斯排名,我都身价六个亿啦。明年打算上市,估计身价更是噌噌地上升啊!你说,这是不是无意之得啊?” cc听得愣了神,脑袋不由自主地点着。罗杰忽然说:“你可能猜不到吧,我岳父还有一个精彩的结尾呢!” cc问:“什么?” “我岳父前年去世了。他在临去世的时候对我诡秘地一笑,说,小子,现在的你比报社编辑哪个更让你满意啊?记住,今后牢牢抓住的不是钱,是机会!然后,他就咽气了。” cc听了觉得玄幻神秘,仿佛那个老人是个可以洞察世事的先知,他心里充满了一种把握不住的躁动和焦急。 就在这时,忽然眼前出现一大盘火红火红的大闸蟹,那种红彤彤的颜色,有一种急切拿起画笔的冲动。 “来,来,尝尝今年的大闸蟹,是不是又肥又美啊!” . . 第四十四章 固执己见(中) . . . 侍者端上来两个很精緻的盘子,每个盘子里放着两只金黄色的大蟹拿起筷子想去翻拣大闸蟹,但是筷子到了盘子旁边又觉得不可能夹得起来,他又想缩回筷子。结果举起来的手在盘子上方游移着,不知该进还是退。 罗杰看着完全外行,他面露长兄似的笑容,静静地等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终于不敢去动盘中的大闸蟹,他收回筷子,眼神悄悄地偷觑罗杰是怎么吃蟹的。 罗杰没有直接去吃蟹的技法。他从蟹旁边的一只长方形的瓷盘中取出一把精美的不锈钢剪刀,慢慢地剪下蟹腿,然后将前腿和后腿剪开,将两头关节剪掉,用细前腿插入后腿中,将蟹肉完整地推出。 cc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从后腿的筒壳推出来的那一段肥美的蟹肉,竟然是那么诱人,令他垂涎。 罗杰一边慢慢地把姜汁均匀地涂抹在蟹肉上,一边轻轻地说:“阳澄湖大闸蟹是个让人难以割捨的美味。它和其它蟹类不同,它须产于江苏苏州的崑山才为正宗。阳澄湖大闸蟹有四大特点:一是青背,壳是青灰色,平滑而有光泽;二是白肚,贴泥的脐腹,晶莹洁白;三是黄毛,脚毛长,色黄挺拔;四是金爪,阳澄湖蟹爪金黄坚挺有力,放在玻璃上竟然能八足挺立,双螯腾空。那个样子很威风的唻,就像一个气势汹汹的斗士,一副愤怒的样子。呵呵!”
第143页 cc听得入神,不禁感慨道:“想不到一只小小的螃蟹,还有这么多学问。” 他不太会用那把不锈钢剪刀,很别扭地剪开了蟹腿,结果在取蟹肉的时候把腿壳搞得破碎凌乱。 吃下肉质膏腻的蟹肉,罗杰举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非常享受地品酒品蟹。在享受大闸蟹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种事事皆学问的感慨。因为面对一只橙黄髮亮的螃蟹,罗杰可以吃出这么多感受,他更加觉出了直接的孤陋寡闻。 cc感慨道:“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名贵的东西。我出生在一个很小的县城,我的老家最多的是黄土,很多山都没有一根草。在我的家乡,见得最多的是山羊,还有那些你们听了也许会不舒服的土兔。和你比起来,我小的时候见得太少了。” 罗杰哈哈笑起来:“不,不!你想错了。我是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的困难时期。我小时候吃的最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地瓜干。哈哈,那东西吃起来有点甜,似乎跟现在小孩的零嘴似的。但是假如你整天都以此为食,那么你的胃就会首先强烈抗议!因为一旦打嗝,反上来一股甜腻腻的胃液酸水,那股味道几乎可以让你倒地毙命!我是困难时期长大的,我小时候最大的理想是吃,谁还想过品什么美味佳肴啊!” cc有些惊奇地说:“你也是穷家庭出来的吗?我还以为你肯定是富豪家的阔公子,从小什么没见过啊?” 罗杰沉吟了一会,说:“人都是这样的,没有痛苦的童年和自卑的少年,就不可能有发奋图强的中年和睿智的老年。富贵只能滋生蠢货,贫困才是成功的沃土。” cc放下手里的剪子和小钳子,他呆呆地看着罗杰,良久说不出话来。 罗杰觉得他有些异样,问:“你想说什么吗?” cc沉重地说:“罗总,我觉得在现实中好像有些时候不完全是这样。我是个穷小子,在这个城市里举目无亲,我无依无靠,只能凭自己艰苦地跋涉。我每一步成功都没有真正是凭自己做成的。没有外力的帮助,我几乎死无葬身之地。罗总,你也许不知道,我是死里逃生侥倖存活下来的一个活魂灵。” 罗杰静静地看着他,很长时间不说话被他看得不知所措,问:“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罗杰放下正在勾取蟹肉的蟹钩,他关切地问:“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了?” cc:“我得罪了一个富豪家的花花公子,然后富豪花钱追杀我。我被他们杀了一次,幸好被好心的农民救活了我。现在我很迷惘,我没有工作,我没有收入,我不敢公开露面,随时都有黑-社会的人要杀我。我现在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有时候我很强大,有时候我虚弱的不堪一击。我不知道我的明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的价值是什么,我更不知道我存活在这个社会究竟有什么意义?我的爸爸身体很差,他天天去做零工为了给我挣学费。我的母亲是类风湿,每个关节都变形了。家里为了我的学业一贫如洗,我上的艺术类大学费用极高。我耗尽了家里的所有积蓄。我原指望用我的一技之长能还掉家里欠下的全部债务。可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大学时的恋爱让我变成了一个不顾家的情种,我浑浑噩噩地为了所谓的爱情用第一桶金去营造我的所谓爱的小巢!我没有给爸爸买一双鞋子,没有给妈妈买一双护膝!我是个不孝之子啊!我画好我的油画的前一天晚上,我喝了一瓶白酒,然后对着我的油画大哭了一夜!我要用它去换回我的爱情小窝。我冷酷地把爸爸妈妈放在了脑后,但是,所谓的爱情依然是烟消云散。” cc狠狠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又大喝了一口酒:“爱情过去了。我又回到原地,可是我发现人生就是一列高速飞驰的火车,你上去就下不来了,除非你不怕粉身碎骨。女朋友被人白白地占有了,然后就是自己天天独自痛苦。失恋是可耻的,因为失恋者不仅唤不回来爱情,反而成了背叛者的笑柄。我一怒之下痛扁了那个花花公子,结果从此我就成了一个没有活着资格的人,我被他们绑架,拿大锤砸碎我的后脑壳,我好不容易活下来,又被他们再次绑架。我在那个随意杀人的大厂房里,差一点就成老鼠的晚餐。现在我苦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除了去死,我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生活。我是个穷小子,我看出来了,我只能永久受穷。他们是阔公子,是富二代,他们生来就是比我高贵的人种!我对我的生活完全失望了,我没有前途……” 罗杰说:“你没有打算去改变目前的状况吗?” cc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改变。从出事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两个来月。在我完全昏死的那一个月左右时间因为是我的空白,除了这一个月人事不知之外,剩下的时间我几乎没有一分钟不生活在恐怖之中。我没有时间去想该怎么办,我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一切究竟该如何来收场。我只是天天被动地等待着被追杀,我被动地应付着他们的每一个新的行动。我觉得我现在被他们整得害怕一切,小心翼翼,我想逃避,我想躲开所有的人,我觉得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罗杰警觉地说:“兄弟,你不会想不开吧?” cc说:“罗总,我现在连想不开的时间都没有,我只有天天疲于奔命,东躲西藏。”
第144页 罗杰轻轻压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铃,立刻一个侍者就到了他面前。罗杰轻轻对侍者说了句什么,那个侍者恭恭敬敬地退去了。 cc看罗杰又认真地看着自己,他就继续说道:“我昨天还在生死线上挣扎,我和那些以杀人为业的人斗了一天。我在他们的黑作坊里发现了杀人的证据,但是不知为什么第二天就轻轻地全都翻案了。我很煳涂,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那真的是个巧合,但是我就是不能信服。我的好朋友是个警察,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一切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证明那是胡来山杀的人,所以,就只能放人,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恶徒逍遥法外!” 罗杰的眉毛轻轻地一抖,问:“你和胡来山结仇了吗?” cc说:“我没有和他结仇。他是为别人要杀我的,我被他杀了两回。” “你和谁结仇了?” “嗯……也许是麻尔康,也许是麻子庐。我也不知道谁更恨我。” 罗杰点点头,说:“他们是一个利益集团啊!” cc说:“我该怎么办呢?如果你遇上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办?“ 罗杰微微一笑:“好吧,如果我遇上了这样的事,我会怎么办?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吧。” 正在这时,侍者推过来一辆小车,车上有一只燃烧的火苗,火苗上面是一只透明的玻璃锅,透过玻璃看到锅里的水正在冒出一些气泡,眼看着就要沸腾了。 罗杰看到这辆小车过来,忽然他的眼睛不再像平日那样柔和,他的眼睛里冒出坚毅的光芒。他揭开一个玻璃盆的盖子,盆子里全是张牙舞爪的活蟹。那些强壮的大蟹一看盖子打开了,立刻举着大钳子,对着罗杰露出它们最致命的武器。 罗杰看准了一只的后盖,迅速将大蟹提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拿着麻绳,三下两下就把大闸蟹绑了个结结实实,不一会功夫就绑了四只。这时,他揭开火上的玻璃锅盖,把青灰色的活蟹放进了滚开的水里。 透过玻璃看到那些青色的大蟹,在沸腾的水里慢慢变成了一只只橙黄金亮的熟蟹。 罗杰这时对笑了一下:“我会这样对他们的!” cc也笑了,他有些不忍地说:“嗯,我也真想这样对他们,我只是没有你的胆子,也没有你的果断。还有,我觉得这些大蟹很无辜,就这样被我们仍进开水里活活煮死了。” 罗杰笑着说:“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劫数。猪总躲不开一刀之痛,大闸蟹也一样啊!你知道吗,这傢伙其实是迫害白蛇白娘子的那个法海和尚。他的劫数就是要下油锅,开水煮,还要被五花大绑。哈哈!” cc很迷惑:“真的吗?” 罗杰点点头:“谁要是对我做了坏事,我就一定会要他们尝尝做大闸蟹的滋味!你有这样的决心吗?” cc摇摇头,说:“我只想与世无争,我想过平静的日子。” 罗杰看了看锅里越来越鲜艷的大闸蟹,呵呵笑着:“你这样的心态,就是註定要被人欺负的!没有积极的防御,就没有真正的安全。” cc呆呆地想着罗杰的话。罗杰从锅里捞出一只大蟹,一边掀开蟹壳,一边说:“来,我让你看看和尚的样子,瞧,每一个蟹壳里都藏着一个赎罪的法海!” cc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肉和尚…… . . 第四十五章 固执己见(下) . . . 侍者静静地把桌面上的残汤剩汁的碟盘收拾下去后,又送上来了一壶透着晶莹的玛瑙宝石般色彩的红茶。 两个人一边品茶一边随意地聊着。 在悠然的状态中用餐,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飞快。手机传来简讯提示音时,他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了。 cc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手机简讯,原来是点点发来的。简讯只有一句话:“爸爸打我了!我要离家出走。点点。” cc一边说着话,一边抽空给点点回了简讯:“你现在在哪里?” 过了一会,点点的简讯又回来了:“我在火车站。我要去广州。” 看到这条简讯大吃一惊。他对罗杰很抱歉地说:“罗总,不好意思,有个重要的电话我要回一下。” 罗杰马上说:“请便,请便。” cc进了卫生间,他站在洗手池前急忙给点点拨了个电话,过了一会点点接通了电话。 cc心急火燎地说:“餵!点点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嗯。” cc说:“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广州啊?” “我心里烦,想去散散心。” “不就是你爸爸打了你嘛,还有我呀!你到我身边来吧。” “我不去,你不想见人,不想见你的那个什么大富豪。” cc焦急地说:“你不要冲动,你不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要知道你去了广州,我离你那么远,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帮你啊?” “不要你管!”点点一下子就压断了手机连忙拨打过去,可是点点已经关机了。 一晚上的优雅让点点的电话全搞乱了,他气得合上电话,无计可施。此刻情绪变得非常糟糕,他心急火燎地想大喊一声,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咳嗽一声都会惊扰四邻,更遑论大叫着泄愤了。
第145页 他满脸愤懑地走回了餐桌,罗杰马上就看情绪的变化。坐稳后,罗杰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和你的那个她闹情绪了?呵呵。” cc生气地说:“太气人了!特别地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听不进去我的意见。” 罗杰宽厚地笑笑,说:“小女孩嘛,都是这样,多哄哄。女孩子就是哄大的,你如果太较真,就没有和平的日子了。” “她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时间,我还没有说呢,她就挂断了电话。再拨打,她竟然关机了!什么态度嘛!” “那就明天再接着哄嘛。” “她今晚要去广州,已经去了火车站。这么任性,说一辙是一辙,所有的事情都像过家家一样,让人无从把握。” 罗杰压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铃,侍者过来,罗杰说:“请帮我查查今晚去广州的火车车次,所有的,包括过路车。” 不一会,侍者拿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车次编码和时间。罗杰一看,呵呵笑起来:“糟糕啊!最迟的一趟车还有三十分钟就发车了,你无论怎样都赶不到火车站了,除非你能飞。明天你飞到广州去接她吧。” cc一听,他脑子里马上想到的是,自己的灵魂是可以飞的,但是罗杰不知道他有超自然的能力。怎么办呢?他飞快地想着究竟是说出来还是忍着。可是他知道,点点不是灵异,她一旦溶入茫茫人流,就几乎没有办法寻找她了。如果她也是灵异,他是可以找到她的。现在点点就在去广州的火车上,时间就只剩下很短的十来个小时,如果不当机立断,也许他就跟上次一样,与点点再次重逢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他咬紧牙关,下定决心,对罗杰说出了几个字:“罗总,我其实是有一些超自然能力的……” 罗杰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所以仍然微微笑着:“谁都会有一点的。” cc说:“罗总,如果你能再帮我一个忙,我将非常感谢。” 罗杰说:“嗯,说出来吧,以我的能力帮助你应该没有问题。是什么呢,是需要一些资金还是需要社会关系呢?” 让罗杰没有想到的是却说出这样的话:“请你帮我照看一会我的身体。无论怎样都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送我去医院,不要报警,不要让我窝着脖子上不来气,也不要让我躺着。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坐着。我一会就回来了。” 罗杰迷惑地说:“你让我陪着你,不要离开你,那你还能去哪里?” cc眼睛闪烁着迟疑的光,说:“我的灵魂要离开身体一会……” 罗杰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你喝得有点多了吗?我替你开间房吧,要不我们一起去东北人开的洗浴城,去泡泡或者去蒸一蒸。” “不!我就在这里。罗总,你千万不要叫车送我去什么地方,你一定要在这里陪着我。否则我会找不到我的肉身,那样我就跟死了一样!” 罗杰觉不像说醉话,他不再笑了:“你不要着急,你再告诉我一遍,你要做什么?” “我的灵魂要离开我的身体,我去追她!我的灵魂飞行速度非常快,我一下子就可以追到她的!” 罗杰觉得不可思议:“你没有喝醉吧?” cc坐直身子,郑重其事地说:“罗总,我对你从不打诳语,我说的是真的。等我回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不再隐瞒半句!” 罗杰说:“好!我相信你!现在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不要离开我的身体,不要搬动我的身体,不要让我的身体喘不上气来。我从哪里走一定要回到哪里,所以,你一定在这里等着我。” 罗杰将信将疑地说:“这几条容易,都能做到。” cc说:“谢谢罗总,我去去就回来!” . 点点想买一张卧铺票,可是这个时候能有一张站台票就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买到卧铺票。但是她下了决心非走不可,一来她要给她的爸爸一个颜色,让他知道女儿的个性,二来也着急,看看他是真的在乎她,还是心里装着那个妖精一样的予潇。她抱定这样的想法,所以当车站挤满人流时,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买高价票。 “谁有广州的票?我加二百!谁有,我加二百收购!” 她这样喊着,身边人来人往,没有人理她。 正喊得欢快,忽然有人说:“你要什么?” 点点回头一看,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堵在她的脸前。她后撤一步才看清是个魁梧的中年人。她说:“你有票吗?” 那汉子问:“你要什么票?” “去广州的卧铺票?” 汉子问:“是你有,还是你要?” “我要。” 汉子笑了:“小姑娘,我还以为你是票贩子呢!告诉你,不能这样乱喊,加价买票也是违法的。我是铁路警察,看你年幼无知就算了,再不能乱喊了!现在打击私下倒票串票,你这样不是助长违法犯罪嘛!” 点点吓得不知所措,只好连连点头。 警察走了以后,她就犯难了。不这样喊,她怎么知道谁手里有多余的票,买不到票,她又怎么去广州呢!
第146页 因为她的叫喊,其实早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警察走开以后,就有人到了她身边,悄悄地问:“武汉的票要不要?” 点点一听急忙摇头:“我要去广州,不要武汉的。” 那个人转身走了。 这时,她身边站着一个很瘦的男孩,这个男孩最多只有20岁,稚气的脸庞像个中学生,只有一双跟年龄不相称的眼睛,闪烁着早熟的老道。他嘴角夹着一只烟,想显示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他斜着眼睛看点点,带着教训的口气说:“你应该要那张去武汉的票。真是没有经验啊!” 点点撇了他一眼,鼻子一犟,说:“你耳朵出气的!你没有听到我是要去广州吗?” 男孩转过身子,手指夹着嘴角的烟,一边拿夹烟的手点着她的头,一边说:“如果我的耳朵是出气的,那你的脑袋就是装纯净水的!” 点点气得瞪眼看他:“你凭什么骂人?洗干净你的脸再来指手画脚!你连地名都搞不清,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啊?“ 男孩撇着嘴角:“幼稚啊,真是幼稚!我看你就是一个被人贩子卖掉的料!你知道什么呀!知道地名就能去广州吗?我还知道纽约呢,知道了就能去吗?” 点点气得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男孩教训她道:“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上车,去武汉和去广州是一条路线。你先上车了,然后再补票,你补票的钱绝对不会超过二百的!你上不了车,耽误了老乡介绍的工作,你再去广州也是白费!知道吗,小姑娘?跟我学着点,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谁卖了你!” 点点一听有理,转身就去寻找刚才那个倒票的人,没走几步那个男孩又叫住了她:“过来!我给你找,我一眼就能认出谁是倒票的。” 他眼睛在广场上梭巡着,忽然对点点说:“瞧那个穿军大衣的,你跟他要票,保准有!” 点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觉得这个男孩是个可以依靠的伙伴,她就和他一起排队上了同一趟去广州的列车。没有卧铺,她和他挤上了人群嘈杂、臭味熏天的硬座车厢。在车厢里,她和他都没有座位,只好在列车的结合处站着。在这里,她知道他的名字叫唐骁,是去广州打工的,大专毕业,胸怀着远大的理想。 不知为什么,当她听他说姓唐时,因为名字音同,心里涌起一种亲切感。 . . 第四十六章 邂逅死党 . . . 当点点使出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她也许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正在开始一个新的篇章。每一个单纯、幼稚和纯真的少年,在心智懵懂混沌的时候,会将见到的最初井底当成世界的全部。就像小鸡二十一天孵化成熟,然后破壳而出。这时,小鸡会自然把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当做妈妈,这个妈妈也许是老母鸡,也许是饲养的主人,也许是一只狗,甚至会把第一眼看到的兇残黄鼠狼当做了至亲至爱的母亲! 点点的最初爱情就落在身上。她从见的第一眼开始,就为他苍白的面孔、柔弱的体质、忧郁的眼神和浓浓的书生气质所吸引。她虽然生长在一个富裕的老闆家庭,很多人认为她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她的很多同学深深艷羡她的,是她永远有花不完的钱,和永远会得到别人垂涎三尺渴望得到却不能得到的东西。她是贪图享乐者的偶像,也是众多富豪家庭花花公子狂热追求的花尖。可是她对那些有钱有势的富庶豪门公子,都视若粪土。她喜欢的是让她能够心动的男人,她不想得到崇拜她的男人,她最希望遇到自己能为之奉献一切的那个人。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她孑然独立,特立独行,我行我素。 因为她是这样的女孩,所以能让她垂青的男孩自然就寥若晨星。她身边的男孩都是她中学的同学,她对这些蠢物噁心之极,所以根本不可能产生情感。和她的身边同学相比,父亲的朋友都是一些做生意或者在某些机关当领导的老朽,他们的儿子让点点直想反胃。因为俗不可耐到了一定的状态,就成了某些生理排泄物,不是忍一忍就可以接受的。 这样自然就成了她所见过男孩中的佼佼者。 今天一气之下,她忽然想到了离家出走,那是因为她的信用卡里至少有十多万现金,够她折腾一阵子。麻子庐知道点点没有钱了就自然会回家的,没有钱她什么也做不了,麻子庐心知肚明。点点因为从来没有缺过钱,她不知道没有钱是什么滋味。如果她生在一千年前,恰巧又生在皇宫,也许恰巧又乘坐御撵巡猎,这时她看到山坡小树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饥民在啃树皮,她也许会不解地问:“那些饥民吃不到饭,为什么要吃树皮啊?”身边的宦官小心翼翼地回公主话:“那些饥民家里没有饭啊。”于是她就会奇怪地问:“没有饭?那为什么不去喝肉粥呢?” 她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所以一开始对她是完全没有看到眼里的。由于后来的很多变故,让她一步步地越走越近了,但是她对生活的理解仍然停留在饥民没有饭吃就应该回家喝肉粥的层次。 正因为这样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一个处在极度奢靡无聊又情窦已开的女孩,自然就把全部的感情热点都倾注身上了,就像小鸡破壳而出,第一眼看到,因为他比她身边其他男孩在各个方面都强得多。
第147页 但是她总是觉得自己配不,她面前有着很强的自卑感。过去她见就忍不住地心慌气短,最近她完全近距离地相处在一起,她又觉似乎让她感到陌生,因也和普通人一样,以前那些神奇、神秘和让她怦然心动的地方忽然一下子就一目了然了。所以,她想知道对她有没有在意,还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想一个人独自去想想。 这些念头就促成了她的离家出走。 这次离家出走又那么地毫无徵兆,不仅心急火燎地想把她拉回身边,也让她自己感到一阵清楚一阵煳涂,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自己这样做究竟能不能达到她所设想的目标。 但是,当她在火车上遇到了唐骁,一切都随之变得复杂起来。 唐骁在这个城市的技术学院上了两年大专,他学得专业是汽车修理。这个专业说起来很容易找到就业机会,但是唐骁实习的过程中就已经深深地开始仇视汽车修理这个行业,因为修理汽车除了需要技术,更多的是需要体力劳动。他生来单薄,所以一直痛恨体力劳动。 离开学校后,唐骁在很多地方应聘打过工。都是因为劳动强度大工资待遇差而罢休。最让他增长见识的,是他的大学同学火急火燎地叫他去西南某地应聘高薪岗位的一场骗局,因为他去了以后才发现,原来那里是个传销窝点。 这次是他老乡来电话,让他赶快去广东东莞,那里需要一批产业技术工人,待遇不菲。 经过很多美丽神话之后,他已经不再对某些绚烂用工广告而激动了。今天,他忽然见到单纯的有些危险的点点时,不知哪根神经忽然牵动了他的心弦,他对点点格外地关心起来。 从年龄上来说,他没有点点大;从身高上看,他比点点高不了多少;从各个方面看,他都是个羸弱的小男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男孩,身上却充满了自信和不服输的倔强。这样的性格特徵深深地吸引了点点,他小小年纪,社会阅歷丰富,说起任何事都可以口若悬河,让点点晕晕乎乎,似乎被催眠一样。 在车上,他时时处处照顾着点点,点点听着他的话,觉得自己什么心也不用操,就像在家一样,只要能乖乖地花钱就是好孩子。 两个人在列车的结合部,一人靠着一边,伴随着车轮和铁轨巨大的哐当声,大声说话。那种感觉不仅新鲜,而且让她觉得刺激,就像铁达尼号电影里背叛的女主人公一样。 唐骁没有他那么多新鲜的想法,但是说来奇怪,当他听她说起的故事的时候,立刻就对点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这个摇摆不定的环境,在这个嘈杂纷乱的车厢,唐骁忽然觉得,他这一路不仅是去寻找打工机会,同时也多了一个保护弱小点点的重大责任。他心想着眼前这样令人心动女孩的男朋友,应该是一个怎样优秀的男人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羡慕,甚至有些嫉妒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光速驰来的灵魂,正在接近着他们…… . . 第四十七章 列车惊魂 . . . 点点想,火车是个奇怪的地方,从外边看,就像一个大铁桶子,感觉还没没有家里的一条房檐宽,可是走进去却觉得挺宽的,那么多人挤在一条长管子里,一眼望不到头。 她没有坐过硬座车厢,在这里她刚开始害怕极了,觉得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挤到坚硬冰冷的钢板上。在车厢的结合的地方,噪音大,车体摇摆幅度大,宽度小,来来往往的人多,就仿佛站在公车车门踏板上一样。 她虽然感到非常新鲜,但是她没有这样坐过列车,所以心里难免忐忑。倒是唐骁一副老道的样子,靠在咯咯作响的铁板上闭着眼睛打盹。就在这时,过来一排穿警服的人,他们警觉地打量着走道两边像门神一样站着的他俩。点点一见警察打量她,就有些不自然。她不是有什么难以见人的,她过去出门都是以最豪华的方式出现在所有的地方,今晚却像个流浪女,心里自然觉得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羞赧。 唐骁就不一样,他半眯着眼,用眼缝向下撇了警察一眼,慢腾腾地把手塞进口袋,掏出来时,却是一支菸捲。他把烟塞进嘴唇,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挑衅的表情看着警察,然后又啪地一声打着了火机。 带队的警察看着他这样心里就来气。他停下脚步,问:“去哪?” “广州。” “查票。” 唐骁从口袋里摸出车票,递给警察。警察看了看,问他:“坐回车厢去。走道不许站人。” 唐骁一副赖皮的样子:“车厢里没有我的座,我去坐哪啊?” 警察有些恼火地说:“去车厢里站着,走道不许站人。” 唐骁慢悠悠地说:“好唻!我抽菸,抽完了就回去。” 警察无奈地说不话来,他又把头转向点点:“你进车厢站着去。” 唐骁马上说:“她也抽菸呢!我们抽完了就回去了。” 警察无奈地说:“抽完都给我会车厢去!”然后就走进下一节车厢。 点点有些埋怨地说:“你说什么呢?我哪会抽菸啊!” 唐骁轻轻地摇摇头,一副长者教训晚辈的口吻:“你怎么老不长进啊?这不是骗警察嘛,我才不管你抽不抽菸呢!你不这样说,你说,你是不是就得马上进车厢去?”
第148页 点点不服气地回道:“那就回车厢嘛。” 唐骁指着车厢道:“你脑子又进纯净水了?你自己看看,你看走道里站得这么满,有你我的立锥之地吗?” 点点不说话了。 唐骁说:“出门了,要学得有眼色,要学会观颜察色,要知道编瞎话,太老实了要吃亏的!知道吗,小丫头!” 点点想反驳他,又觉得他说得有理,翻翻眼,不说话。 唐骁咧开嘴笑了:“你是不是不服气啊?我还真的是忠告你呢,出门就不如在家好。大人怎么说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其实我觉得是应该改成在家日日好出门时时难。人谁不是被逼得无奈才被迫出门的?谁不知道在家那个痛快啊!要不是为了生活,我是决不会出来受这个罪的。” 点点撇着嘴角,看着他不说话。 唐骁傲慢地看着她:“你干嘛不说话啊?你说话啊!你难道不觉得我句句是真理吗?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我真的都特别佩服我自己,谁见了我都特别佩服我,我说话怎么就句句是真理呢?太伟大了,太神奇了!” 点点忍不住笑了一下:“皮厚。” 唐骁说:“皮厚?那是进化的好,皮薄的大都是低级动物,你看咱俩比,你就属皮薄的那一类吧?” 说完,他还忍不住想笑。 点点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吧,你就没有发现吗?你就拿无聊当有趣,还觉得自己特别的风趣。是不是呀?” 唐骁有些略略地尴尬,他拼命掩饰自己:“那是你太年轻,你还小呀!你分不清楚什么是大人的幽默。你喜欢听的那种有趣,其实不是真的有趣,那都是年幼无知,拿浅薄当风趣呢!” 点点不觉笑起来:“是啊,现在我明白了,谁见了你都服你呀!人家不是服别的,人家那是服了你进化的太快了!快的都要超过犀牛了!”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了。 唐骁也觉得她说得比自己的好,便也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他就不笑了,可是点点还在笑。唐骁看了她一会,便又开始冷嘲热讽:“是不是觉得特别过瘾?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幽默?是不是不笑个够就对不起这么难得的冷笑话?唉,就看你笑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是年幼无知啊!” 点点得意地摇摇脑袋:“哎,我就是年幼无知,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幽默。你管不着!” 唐骁假装无奈地说:“唉,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了我前几年的时候。那时候我也是这样,但是吃了几年亏,现在明白了,人有时候不能全凭个性啊。你明白吗,小妹妹!” 看着唐骁说话郑重了,点点也就严重庄重起了:“你也吃过亏吗?我觉得你聪明极了,你也会吃亏吗?” 唐骁苦笑一声:“你只要有中专的文化水平就会想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文化人欺负文盲,你什么时候见过文盲整得过读书人?可是,读书如果不和现实结合,那也是白费啊!一个读书破万卷的人,如果只知道读死书,那也是一个书呆子。我们总是见到一些读书甚少的人却可以玩转世界。你知道袁世凯吗?这个小子就是一个白丁,什么功名也没有考取。张之洞就嘲笑他是个出身寒贫,可是他就是能把事情干成,而且还能干大!你说,社会知识是不是特别重要啊?” 点点说:“我知道,高尔基读得就是社会大学嘛。” 唐骁说:“其实我什么都明白,就是一口气咽不下去。因为有气,所以我对社会有仇。我希望第三次世界大战打起来,至于打起来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希望世界被破坏了,因为我有很多气没有地方发泄,我希望我在日本,我希望我下班像在日本,我可以在发泄室,对着首相一顿拳打脚踢,我出气了,就不会这样忿忿不平了!唉,你太小,你不懂。” 点点问:“你究竟有什么气?可以告诉我吗?” 唐骁觉得尊重受到了强烈的挑战:“我的气?那太多了!你不信我吗?” 点点说:“你的气只是一些小气,如果你知道我男朋友的遭遇,我想你也许会怒火冲天的!其实我比你大很多的!” 唐骁呆了一会,轻轻说:“我觉得你男朋友不容易,真的希望以后有机会和他做哥们。我觉得能配的上你的,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点点有些得意地说:“嗯,他真的很优秀……” 唐骁说:“你不要这样说啊,你这样激我,我可是要向他挑战的,我要和他竞争,谁得手是谁的。行吗?” 点点呵呵笑起来:“那你输定了。” 唐骁诧异地问:“他就那么优秀吗?” 点点得意地笑道:“哎,他就这么优秀!其实最主要的,是我对他无限忠贞!我的处女身子都是给他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没有机会了,呵呵,小哥哥,你就和我做哥们吧……” 唐骁说:“唉,我感觉到了,你的那个男朋友真tmd太幸运了!我羡慕他、嫉妒他!不过为了你,我也祝福他!呵呵……” 点点笑起来:“看你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行,你像个爷们。我说了,等过几天我就介绍你认识他。”
第149页 唐骁一摆手,不屑地说:“去你的!我没有兴趣认识他!” 就在这一剎那,点点突然发出一声怪叫,脸色惨白,两腿软软地瘫在地板上…… . . 第四十八章 意外横祸 . . . 列车在飞驰。 夜里的火车,驰骋在茫茫的原野上,像一条乘着夜色捕食的大蟒,神秘又兇勐,在暗夜的掩护下,向着它要去的方向箭一样的飞驰而去。 巨大的钢铁怪物行驶在钢轨上,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列车车厢的结合部,会偶尔发出一两声响亮的撞击声。那是车厢钢铁车体由于运动速度不一致,不是后面的车厢撞击了前面的车厢,就是前面车厢拉动了后面的车厢。在车厢发出巨大刺耳的撞击声时,其实沉重的车厢结合部的钢板都在承受着巨大的撞击。 列车车厢结合部因为拉扯和撞击的缘故,所以在结合部总是有一条时而变宽,时而挤紧的缝隙。当后面车厢挤紧前面车厢时,那种巨大的撞击力量,足有上百顿的压力。 唐骁给点点贫嘴的时候,点点从心底里挺烦这个男孩的。因为他不但要装老成,而且又装不到位,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底细。最让点点感到恼火的是,他还总是不把点点当回事。所以,当他贫嘴贫舌瞎说的时候,点点其实并没有认真地听他说什么。她两手背在身后,让自己的身子靠在自己的双手上,一来可以抵挡嵴背直接靠在钢铁结合部粗糙生硬造成的不适,二来可以掩饰自己双手无处放置的尴尬。 她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一边给自己的嵴背当靠背,一边不由自主地扣那些钢板的缝隙。就在这时,列车突然减速,后面的车厢勐烈地向前面的车厢撞来。在两节上百吨的车厢接缝中间,点点刚好把她的手指塞了进去。结果,她的手被列车死死地挤在钢板之间。立时,点点就觉得天旋地转,痛彻心扉。她连唿喊的力气都没有,就软软地跌倒在地上。 唐骁还以为她是站得太久晕眩了,他慢慢走过去,拉住点点的胳膊打算扶她起来。可是,这时点点由于太疼的缘故,她圆睁双眼,半张着僵硬的嘴巴,死死地看着他,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点点这个样子的表情就像《午夜凶铃》里那些见了鬼的死人一样,表情不仅吓人,而且带着的那种痛苦让唐骁倒吸一口凉气。 他吓得松开了手:“你,你怎么了?” 列车又开始加速了,点点的手指从列车结合部的钢板缝隙里掉了出来。她一下子就瘫在地板上,背在身后的手也展现在自己和唐骁面前。唐骁看了大吃一惊,点点的双手食指被挤成了扁平的铲状,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这时,点点才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唿唤:“啊——” 这一声,足以让整个车厢的旅客都安静下来,大叫都齐刷刷地回头看着列车结合部的走道,因为他们听到的声音太悽厉、太恐怖了! 这时已经走到下一节车厢的警察也听到了点点的叫喊。警察们听到如此锥心刺耳的叫喊,他们都以为发生了重大的刑事案件。所以,已经要走入下一节车厢的警察们,立刻转身向这边跑来。 当警察跑过来时,走道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警察一边拉扯着围观的人们,一边往里挤,他们的嘴里不停地叫喊着:“闪开!都闪开!回到车厢里去!我们是警察!” 那个时候人们其实想闪开也已经很难了,后面的想挤进去看个究竟,前面的看清楚了想退回身子。两头的一个想出来,一个想进去,结果越挤越紧。再加上急于处置案件的警察也不顾一切地往里挤,三方力量一齐撞击在只能容下两个人侧身而过的走道上,立时就挤成一团。 点点在里面疼得放声大哭。她此刻觉得两手的疼痛比剜她的肉还不堪忍受。唐骁就在她面前,但是已经被人群压得直不起腰来。他只有不停地劝说着点点:“不要紧,不要紧,不要哭,不要哭……” 当警察把人群拨拉开以后,他们看了点点也倒抽一口凉气,因为点点的手指几乎被两节车厢的钢板完全夹断,瘦弱娇小的点点因为疼痛蜷缩在地板上,就像个小学生一样。 查过唐骁车票的老警察回头对身后的一个警察说:“你去餐车,给列车长说这里发生了事故。让播音员广播一下,看有没有医生,给这个女娃紧急抢救一下。” 这时,老警察伸出两手将点点横抱起来,他走进车厢,对那些坐着的男乘客吼道:“起来!让开!让这个女娃躺着!” 点点躺在一条长椅上,她全身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停地发抖。她的脸色像纸一样白,一阵阵的哆嗦使她不时地发生着短暂的休克。 不一会列车长来了。列车长是个黑胖的女人,她看到点点的双手,吓了一跳,问警察:“怎么搞的?” 警察只顾着救人,所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列车长一问,竟然瞠瞪着眼说不上话来。 列车长左右看看,漫无目标地问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骁探过脑袋,说:“我俩正说话呢,她就突然这样了。我没有看见她是怎么回事,就突然这样了。” 列车长又问其他人:“播音员广播了吗?找到医生了吗?”
第150页 没有人回答。就在这时,老警察说:“要不抬到餐车或者卧铺车厢里去吧,这里这么乱糟糟的,怎么治疗啊?” 列车长对警察说:“你们几个搭个人梯吧,想办法把她抬到餐车去。到了那里我安排一个铺,快点!” 这时广播开始播音了,播音员柔和的声音里露出急切,希望懂外科的大夫能帮助受伤的乘客。 点点被抬进餐车后,唐骁和其他旅客都被挡在车厢外边。唐骁急得直嚷嚷:“我们是一搭里的!我要和她在一起。我要照顾她!” 所有的列车员都不理睬唐骁,最后唐骁看到盘问他的老警察,他拼命地叫喊:“警察叔叔,我和她一起的,你知道的呀!你给他们说说话,我要进去照顾她呀!” 警察审视了他良久,说了一句:“是你们两个啊?我一看你俩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惹出麻烦来了吧?进来,进来!” 点点疼得晕厥过去,她对人们的忙碌一概不知。她的背包掉在地上,唐骁怕丢了,就拣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茫然无措地站在点点身侧。 过了一会,来了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对列车长说他是外科医生。列车长如获至宝,连忙将他带到点点的铺前。但是卧铺车厢的灯光太暗,医生说他看不清楚点点的伤口。列车长叫来几个列车员,一人一把手电一齐地照着点点的手指。医生看了连连叫苦,说:“哎呀,这个太严重了!只有去医院做手术了。我看手指是保不住了。” 列车长说:“你看能不能紧急处理一下,不要让这么小女娃娃没有手指了嘛。” 医生说:“我没有带花镜,看不清啊。” 这时,旁边的铺上一个老者递过来他的花镜:“你看我的花镜行不行?” 医生带着花镜重新给点点的手指检查了一遍,列车上的医药箱里只有简单的几样药水,他把伤口清理了一下。说:“赶紧联繫医院吧,耽误了后果就严重了。” 列车长对身边的人说:“前面就到了信阳,让车站准备救护车,联繫大医院吧。” 她转头对唐骁说:“你是她家人吗?你就陪着她一起去医院吧,辛苦你了!” 唐骁连连点头:“没事,没事,不辛苦!” . . 第四十九章 灵异遇鬼 . . . cc脱离了自己的躯体,箭一样地飞向火车站,他心里最焦急的就是怕和点点失去联繫。从他俩制服了胡来山开始觉得自己和点点就是一个整体,他甚至觉得现在离开了点点自己连安全感都没有。他要找回点点,找回他身体的依託和精神的支撑。 灵界是个很空灵的地方。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没有上下的区分,没有前后的界限,也没有时间的流动。灵界就是一个凝固的空间,在这里可以拥有永恆,因为一切都是可以触碰到的,一切又都是没有办法真正把握的。从灵界出发去寻找人间的躯魄,是极不容易的。但是如果去寻找魂灵,就相当方便了。 cc此刻的视野非常宽阔,眼前的一切都是淡淡的灰色,作为灵异他的视力非常好,不论远近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清晰分辨。这里没有天空,因为往上看和往任何方向看都是一样的,所以也就没有地面,假如不是灵魂在这里,任何一个人处在这样的空间都会失去方位感。 cc已经完全习惯了灵界的飞越方式,那就是空间摺叠腾越。想去任何地方,哪怕远在千万里之遥,只要在灵界灰色底板上摺叠到想去的地方,一瞬间就可以到达。这种速度远远快于光速。 所以,他超越了时空束缚,在灵界,灵魂是自由的。 他要尽快找到点点,他可以比光速更快地追上点点,但是他不可能瞬间把整个阳间搜索罄尽。等到他在茫茫人海找到点点的时候,也许他的肉身都变质了。 按照罗杰提供的列车车次,他迅速把所有去广州的列车都穿越了一遍,但是令他惊异的是竟然没有点点的身影。他立在粘稠的灵界,不知该做什么。 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招手。 这是谁呢? cc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原来予潇站在他的前方。 cc惊惧得不能控制自己的嘴巴,脱开而出:“你怎么在这里?你死了吗?” 予潇一双大眼睛哀怨地看着他,凄凄地说:&ldquo,是谁把我禁锢在这里的,你一定知道吧?” cc有些戒备地说:“你说什么,我不懂的。我只是记得你告诉我今后你不会再叫了,对你来说,我就是苏先生,或者苏塘。你这样叫我,我不习惯。” 予潇忧郁地看着他,说:&ldquo,你忘了我吗?难道我叫都不习惯了吗?” cc大惑不解:“是你告诉我的呀!你不许我再叫你吻,因为你要去寻找你的真爱。我是个穷鬼,我没有钱给你买高档衣服,没有钱给你买高档化妆品……” 予潇抱怨道:“你有完没完啊?你怎么这么容易记仇呀?就那么几句话,你到底能记多少年?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啊,一点都不大气,还不如我呢,我是个女人吶!” cc气得直摇头:“好好,是我不大气,是我爱记仇。今后咱们都是阴间的鬼,各走各的鬼门关,互不相干。好了吧?我走了!”
第151页 予潇提高嗓门叫了一声:&ldquo!你就这么无情无义吗?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吗?你就不管我的死活吗?” cc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激动地回道:“我不管你的死活?我无情无义?我的脑袋被大锤砸扁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一缕幽魂飘到你的面前,我多么希望看到你能够救我,可是我看到的是你花钱请玄青摄取我的冤魂,要把我化成一滩血水!你对我,还有一点点情意吗?” 予潇翻翻白眼,噘着嘴唇,娇滴滴地说:“呶!我那是降妖除怪啦。我是人,你是鬼吶!人不捉鬼,难道还要鬼来害人吗?你脑筋老土啦!” cc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临了,只好说:“好好,你的嘴巴厉害,你铁齿铜牙!我说不过你!我不和你争,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走了!” 予潇又大叫一声:&ldquo!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cc说:“我怎么帮你?现在的你是不需要我帮的,你有有钱的老公,你有有钱的靠山!我能帮你什么啊?我真的有急事,我不能和你再这么耽误时间了!我真的要走了!” 予潇一双大眼睛慢慢地盈满了泪水,然后汇集成一颗硕大的泪珠,啪的一声,落了下来。 cc无奈地说:“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公,也不是你的男朋友,更不是你的同事,连亲人都算不上,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嘛!你有自己的人生路,你有你要的生活,你这样对着我落泪是要我干什么?是要我和你重新再像过去一样吗?我们实在没有那种可能了!我们都已经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和感情,现在我看到你已经没有当时那种急于靠近的想法,我现在是为另一个人急迫。你好自为之,好不好?” 予潇轻轻嘆口气,低低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了。可是我一直没有放下过你,也许你不信……算了,不说了!我现在只希望你看在咱们曾经有过的情分上,救救我吧。” cc问:“你怎么了?我怎么救你呢?” 予潇说:“我在阳间没有死,我是植物人。可是我又没有活,我是一具活着的死人。我的灵魂只能在这个原地,我哪里也去不了。在阳间我的身体死了,我寸步难移;在阴间我的灵魂也被钉死在这里,一步也不能移动。求求你,解救我吧!让我脱离这个苦海吧!我一直在等着你,我知道只有你才能救我。从那天一声霹雳将我震瘫之后,我终于知道我惹了天神之怒。我现在后悔也晚了,我只有求你解救我,让我甦醒吧。好吗?” cc为难地说:“我不知道怎么救你,我不懂救你的方法。” 予潇一听,马上急切地说:“有有!可以救我的!我一直在想,只要你从麻尔康那里要回我的身体,然后让玄青来给我驱邪叫魂,我就能活的!麻烦你了你可以为我再做点事吗?” cc说:“我不知道。我现在有点点了,我爱她。她现在不知去了哪里,我要去找她。等我有空了我再帮你吧。只能这样了。对不起,我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无怨无悔地为你做所有的事了。” 予潇马上说:“我不会让你白为我做事的,我会告诉你全部的秘密,麻尔康的,麻子庐的,还有胡来山的,甚至胡来山的后台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你就一定能战胜他们!我不是让你白白帮我的。懂吗?” cc有些厌恶地说:“予潇,你现在变得很可怕,很复杂,很吓人!你已经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了!你善于做交易,是不是?我还是和上学时一样,我单纯,我对社会的险恶一点也不了解,我甚至不能看透最浅显的阴谋。和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就是一张白纸,而你已经被染没有一丝空白缝隙了。” 予潇撇着嘴,说:“你就是一个傻瓜,什么也看不清。你就是一个白痴,拿愚蠢当纯真,拿无知当纯洁。告诉你吧,你要好好地学着点呢!想想为什么你的脑袋能被砸碎,其它的人,像麻尔康、麻子庐、胡来山,还有他的阿舅都天天吃香喝辣,谁也没有掉一块指甲。你就好好想想吧,不要骂我复杂,其实是你太傻!” cc愣了一会,说:“随你怎么说。我说不过你,但是我从心底里对你说的那一套不服气。你不要光说我,你也要想想,为什么你会被钉在这里动也动不了?你就没有问题吗?” 予潇嘿嘿地笑了:“对啦!其实咱俩就是一对心理思维都残疾的人,我们都不能适应这个社会,只不过表现的是你极左,我极右。我们都太极端了,所以,我们都罪有应得,都死有余辜!” cc摆手道:“我没有错!我没有害过任何人!我现在不和你啰嗦了!我必须去找点点!” 予潇说:“那你答应帮我了吗?” cc说:“嗯!好了吧?我走了……” 予潇阴阴地笑了:“这里是阴曹地府,你不要反悔啊!你如果鬼话连篇,就是要遭报应的呀……” . . 第五十章 慢郎中的急救车 . . 一阵阵的迷煳,让点点一会儿疼的昏迷过去,一会儿又疼的清醒过来。从小到大,她都是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辛苦和疼痛啊!她是第一次独自远足,也是第一次负气出走。她那时充满胸臆的全是她的一意孤行,但是,此刻她忽然就开始想家了。从她出门到此刻,她其实离开家门才六七个小时,她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些气愤和埋怨,她又开始了。
第152页 疼醒了,她想打个电话,可是她的两手食指都受了重伤,她没有办法掏手机,更不能拨打号码键。 下了火车,她就被推上了一辆120急救车。一路鸣着急促的笛声,在夜色里穿行在陌生的城市里。 她想起傍晚分手时的情形。她那时其实就已经开始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却一句柔软的话语也说不出来。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过去她对不仅可以主动地说出所有的甜言蜜语,甚至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赌气。但是,这个下午她为什么要和他赌气赌到一点余地也没有呢?她不仅赌气,她甚至希能主动拉她的手,或者他能轻轻地抱抱她。哪怕随即就转身而去,她也不会再有离家出走的想法了。 当她爸爸打了她的时候,她心里恨透了这个有钱的父亲。这个生养她的男人,让她矛盾、困惑。她觉得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她对他想起来就很厌恶;可是他又是她的父亲,父亲毕竟是个相当特殊的角色,这个角色是任何人也不能替代的。所以,她心里讨厌他,但是又不能不认他。他打了她,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立即死在他面前,或者让自己受很多的罪,然后让他看,让他难受,让他痛苦! 所以,那时她对着父亲的脸大叫:“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我现在就离家出走,我再也不回来啦!” 她转身出门。走了一站地的距离,大约走了十五分钟。这时她忽然又茫然了,她究竟要去哪里呢?那里吧,可是她不在为什么从下午开始她竟然第一次开始较劲,似乎一定要比下去才逞心如意。所以,她在这样想法的支撑下,她又觉得不能家里。她最后只能选择坐车出行,她想要走就走得远远的,找不到自己。她希着急,她希望看精疲力竭、满心悲哀地寻找着她,她甚至都希望看为此绝望,直至选择自杀。她想像半睁着绝望的眼睛,一步一步走上高楼顶端,然后一闭眼,高唿一声“点点,我爱你——”然后坠下云端。 当然,她是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的。她想像着,高唿完爱她的的口号后,就在往楼下坠去的一剎那,她及时出现了!于是,像好莱坞电影的最后场景似的,一对有情人冰释前嫌,热泪盈眶,激动拥抱,忘情热吻! 她设想了很多种曼妙的结局,但是她独独没有想到,火车车厢这个钢铁的庞然大物,竟然把她的手指挤成这么惨不忍睹的形状!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浪漫,就是连哭都疼得哭不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其实哭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当巨大的疼痛侵扰上你的时候,能哭出来那一定是体能充沛的时候。 她转头看到了在担架旁坐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这两个人都在专注地玩着手机。不知是在发简讯,还是在玩游戏,总之他俩都没有功夫去看看点点。点点侧脸看到在车站上刚刚认识的唐骁,他怀里抱着她的小鹿皮肩包,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 窗外,路灯一会亮了,一会又黑了,那是救护车行驶造成的忽明忽灭。 救护车响着悠长的笛声,一路飞驰。 点点觉得车子忽然特别颠簸,然后勐然就停下了。这时车里的光线也明亮了许多,她往外一看,从车窗玻璃看出去,似乎到了一个医院的廊下。这时,那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不紧不慢地伸伸懒腰,然后慢慢地推开车的后门。他俩下去以后就不知去了哪里,敞开的后门几乎把她全部暴露在寒冷的夜里,她有些冷得打起了哆嗦。 唐骁探头往外看,车外一个人也没有。他感到很迷惘,说:“怎么没有人管我们了?” 点点说:“你从我包里取出我的手机。” 唐骁奇怪地问她:“干嘛?这个时候你还想玩手机吗?” 点点气得说道:“玩什么玩呀!哎哟,疼死了!你给我拨打一个电话。我要告诉家人。” 唐骁又是一副老江湖的样子,教训道:“你算了吧!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你就自己坚强一点吧!你打电话给家人,难道他们还能来看你?你还指望家人这个时候千里迢迢来帮你吗?你就不要给他们造成精神负担啦!出门在外,要学会坚强!懂吗,小女孩?” 点点用尽力气催促道:“你就不要再叫我小女孩了,我比你大!你快点按我说得做,好不好?” 唐骁无奈地说:“好好,听你的!就凭这一点,你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嫩娃娃!哎,现在你这个样子就是让家人操碎心的时候啊!” 他掏出她的手机,一看不觉笑道:“呵呵,关机啦?” 她急忙说:“快点开机!” 唐骁开了手机,然后说:“你要打什么号码?” 点点呆呆地想了一会,然后报出的号码。唐骁拨出之后,对方手机接通了,但是却没有接听。 唐骁听了一会,直到自然断线。他对点点说:“没戏,人家没空接听。换一个号码吧,换一个关心你的人。” 点点倔强地说:“你接着拨。” 唐骁拨通之后还是没人接听,他学着非常六加一里李咏的语气,对着手机说:“餵!这里是中央电视台非常六加一节目的录制现场,我是节目主持人李咏……” 点点气得骂道:“你就不要闹啦!哎哟,我真的讨厌死你啦!”
第153页 正在这时,那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又上了汽车,他俩把后面关上,然后隔着点点的担架和唐骁,直接对着前面的司机喊道:“走啦!去那个民营的联友医院吧。” 汽车又启动了。 唐骁觉得很蹊跷,问:“这里不是医院吗?为什么不在这里下车呢?” 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对唐骁说:“这里没有床位。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保证把她送到你满意的地方。你就放心吧!” 唐骁脱口而出:“我们不去民营医院。” 白大褂笑嘻嘻地说:“都一样,都一样的。” 唐骁说:“我觉得不一样吧?你们就把我们送到省城大医院去。” 白大褂不屑说:“这里离省城三百多公里呢。我把你们送到那里,她的手不就残废了吗?” 就在这时,点点忽然就嗵地坐了起来。她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那两个白大褂,像中了魔似的,一动不动。两个白大褂被盯得心虚,脑门上的汗唰地就流了下来。 他们实在对不过点点的眼神,最后只好说:“好好,我们掉头。我们回刚才那个大医院。这总行了吧?” 就在这时,点点慢慢举起了自己两只手的食指,放在自己的眼前。她把手指放在眼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食指,眼眸盯得太专注,以致看上去像个斗鸡眼。 车里的人都被点点怪异的动作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唐骁忽然惊叫起来…… . . 第五十一章 唐骁的救赎 . . 唐骁惯常认为自己虽然小小年纪,但也是走南闯北,经多识广。二十岁的人生歷程中,他去过人气最旺的广东,也去过冒险家乐园的上海,去过傲慢的北京,去过海阔天空、到处是令人晕头涨脑大话横飞的东北,云贵桂西南省区他也曾经歷过险,他还偷偷去过新疆摘棉花。有一年,一个同学说,政府正在开发第二特区,商机比当年的深圳更广阔,他跟着同学去了那个与越南隔海相望的海边城市,还没有来得及聆听海涛的奏鸣,就被囚禁在一栋民宅里,成了传销的下线。 他丰富的阅歷让他对一切都见怪不怪,因为任何怪事他都可以在心里默默地接受。最惊险的一次是在云南的一个县城,一夜之间他身上的钱和证件以及一切东西被小偷偷了个干净。站在湿凉的夜里,一个人在路边忽明忽暗的路灯下,看着左右走过的人影,似乎都是可以帮他的善良人,但是直到夜色愈浓,人影走空,也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更没有一个人问他吃饭了吗,自然也没有人会资助他一毛钱。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他身边走过。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可是忽然又停下了。那人回身对他说:“郎个耍么子哈!” 唐骁听到这句话跟听到外国话没有区别,他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直觉使他感觉也许这个人会给他一个馒头,于是,他连想都没有想,冲口说道:“好嘛!” 然后,一切都像拍电影一样神奇。 那个人把手指含在嘴里,突然就吹出一声尖利的哨声,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这个声音比街道上突然冲出一群凶暴的雄狮更可怕。然后,就看左右扑上来一群人,这些人比狮子更凶蛮,上来不问一个字,就把他细弱的胳膊拧成了麻花,然后他感到脑袋上勐地被撞击了一下,就像脑袋套在巨大的钟里,钟被勐地撞击地轰鸣起来。于是,他在一片嗡嗡作响的巨大轰鸣声中,溘然而晕,倏然而寂。 再睁开眼已经在一间黑房子里。他被五花大绑在一把铁制的椅子上,这把椅子就像长在地上一样,任他蹬腿挺背,左右摇晃,椅子却纹丝不动。 他正在挣扎,忽然一个灯光直射在他的眼睛上,然后就传来一声怒吼:“坐端正!再敢踢腾,打死你!” 唐骁知道强光后面不止一个人。他不敢再挣扎了,只好说:“对不起了,给大爷赔情了!小弟得罪你们了!对不起了!” 光柱后面传来声音:“你老实说,那些地方得罪我们了?” 唐骁听到这句话立刻傻眼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了,他刚才那些话只是随口一说。 “老实交代!快点!” 唐骁听到对方说老实交代,他听来耳熟,这句话经常在电视剧看警察对人说,难道光柱后面的是警察吗? 他眯起眼想看清后面的人,但是光线太强烈了,他什么也看不清。这时,他大着胆子小心地问:“你们是警察叔叔吗?” 结果,让他喜出望外的,光线后面的果然是警察。他遇到的是缉毒警,他们错以为唐骁是一个贩毒集团的马仔。误会既是悲剧,因为唐骁挨打了,吃苦了,但也是喜剧,因为最后他轻松地走出缉毒处,口袋里还多了一张五十元的纸币,那是警察叔叔给他吃饭的钱。 他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那里,心里竟然还喜滋滋的,老子见识又增加了一些,至少知道了不少跟毒品有关的事。 他还没有走出五百米,就有一辆豪华的轿车把他挟持走了,稀里煳涂被豪华车里的人带到一间黑乎乎的小房子里。有人不由分说地开始暴打他,真的是打得他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任他怎样求饶那人就是不停手,他知道这回遇到的绝对不是警察,这回是真正的毒贩,他们就是要杀了他的。所以,他就不再求饶了,反正是一死,他闭上嘴巴一声不吭地等死。
第154页 那人卖力地打着,不仅下手狠毒,而且还不停地变着花样打他,拳打脚踢是正常手段,在正常之间还不时夹着花样,摔、背、翻、掼、绊等等,让唐骁自己都时时感到新鲜惊异和意料之外。那个人打得极其认真,就像一个石匠认真吃苦地砸着石头一样。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块石头,不把他砸碎了,石匠是不会停手的。 忽然灯就亮了,这回仍然是一束强烈的光柱照着他。 灯一亮,那个石匠也就停手了。他能听到那个石匠累得唿哧唿哧地喘着粗气,然后又听到那个石匠拖着疲惫的脚步从他身边踢里踏拉地走开了。 灯后面传出声音:“打怕了吧?” 唐骁趴在地上倒气,他没有听懂这句话,于是就沉默着。也许他的沉默伤了灯后面人的自尊心,就听又传来一声:“再打!” 那个石匠又走到他身边,提起他瘦弱的胳膊,狠狠地问道:“你不服吗?你不服我就把你打服!” 唐骁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连忙哀求着:“服了,服了!我完全服了!” 石匠问:“怕不怕?” 唐骁说:“怕,怕!怕死了!” 他又被扔在地上。灯后面的声音又传过来:“你给局子里的都说了什么?” 他赶忙把实话全告诉了那个人。原来这个人真的是毒贩,当知道他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之后,那些毒贩要他做一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运一次毒,运成功了可以发大财。唐骁知道这两条都是死路,但是眼下他没有选择,只好同意运毒。运毒所冒的风险让他知道什么是提着脑袋挣钱。他后来选择的是带着毒品悄悄地进了那个缉毒处,他立了功,毒贩跑了,逃到国外,他安全回了家。后来他想起了这次在云南的经歷仍然有拍电影的感觉,仿佛那都是事先设计好的,他只是个龙套,按规定的动作走完就ok了。 小小年纪有这么多经歷,他对什么都觉得是小菜一碟,再大的危险也不过如此,他心里的承受能力跟他的年龄差距之大,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他也见过,所以,能让他大吃一惊的事那绝对是可以让平常人心理崩溃的罕见奇观。 此时此刻,经多见广的唐骁大惊不已! 因为,他此刻看到的是超出了人所能想像的极限,他看见的不仅他无法想像,无法理解,就连那两个穿白大褂的,也在惊异中圆睁双眼,大张嘴巴,像木桩似的戳在点点的面前。 点点两眼仍然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两个食指,眼眸几成了斗鸡眼。 她正在给车上的人演出了一幕人间不可能看到的异能奇剧…… . . 第五十二章 心的领引 . . 摆脱了予潇的纠缠心急火燎的查遍所有在京广线上驶过的列车。但是,他还是没有见到点点的影踪。 这时心像被掏空一样,他呆呆地矗立在虚空之中,恍如一粒尘埃,悬浮在没有方向的空中。他心里想不明白,点点究竟是怎么了,一下子就变脸了,就像人们说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想不明白的是,点点究竟为什么不高兴了?他无从把握,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在哪里得罪了她? 他觉得现在的予潇虽然俗不可耐,但是似乎变得简单了。她的想完全可以理解和把握,同意不同意她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男人总算可以把握一个女人的心思了。 cc想,为什么女人在自己身边时,就变得不可捉摸。那时的予潇也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恼怒,过一会儿埋怨,又过一会儿吊脸,忽然一下子又云开日出,全好了。坏情绪就像一个糟糕的情人,来得莫名其妙,去得随心所欲。 所以,在一起最亲密的日子,也是烦恼最多、忧愁最多、争吵最多、伤心最多、甚至是伤害也最多的日子。可是当两个人分开了,一切都变得清澈了,一切又回归简单与和谐了。 走了一个累死人的予潇,终于迎来了让他以为轻松、愉快、信赖和完全放松的点点。这样的美好日子究竟持续了多久呢,似乎不足两个月吧?特别是在她掌握了他更多的隐私和秘密之后,她对他的那种无怨无悔也渐行渐远,终于演变成这样的神秘消失。这样想来,那个让他认为是世上最善解人意、最能忍辱负重、最宽容的女孩麻点点,也开始变得麻烦起来。而且她的麻烦比予潇更甚,她可以把她的脾气发到全国的范围。和点点比,予潇也只不过是个小巫啊! 此刻,他空立在一片虚无之中,心和外界一样迷茫。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站下去吗?你就不怕她出什么事吗?” cc回头看到了长发女孩,正在静静地看着他。 cc心里涌起一股热潮,嗓子都哽咽了:“我找不到她。她太任性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微微露出笑意:“怎么就失去了她呢?” cc无奈地说:“我不知道,我搞不清她的想法,她一直是那么善解人意的可人儿,突然一下子就变了。我不知道在哪儿招惹了她。” 她轻轻地说:“你要用心去理解她,女孩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你不要太执着于原因的探究。女孩不是科研项目,不需要事事都拥有明确不二的答案。” “那岂不是太随便了吗?想干嘛就干嘛,别人受得了吗?”
第155页 她低下头吃吃地笑起来:“你呀!这么大了还不懂女孩!” cc听了莫名其妙:“啊?我当然懂她们啦!” “是吗?你懂她们,为什么还埋怨她们对你太随便呢?” cc瞠瞪着眼睛,脑子里一团混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说:“你想想啊,她在千百个男孩子里选择了你,她就是要把你当她最随便的那个家人。每个女孩的个性里都有希望随便一下这种特徵,如果她这一生里没有对你使用过随便,那么她就肯定对别人使用过。你再想想啊,你的女孩把她最随便的地方给了别人,却没有给你,那这究竟是她不对呢,还是你的责任呢?” cc感到脸颊发热,他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个道理我懂的。” “你是从心底里真正懂了吗?” “嗯,我懂。这是一般做人的道理嘛。” 她忧愁地看着他,说:“如果你仅仅以为我给你说的是一般的做人道理,你就不可能感触到她此刻的痛楚。你感觉她的疼痛了吗?” cc摇摇头。 她说:“你知道人身体最疼的部位在什么地方吗?” cc想了想,说:“是心。” “可是心脏是不能受到伤害的,那么如果让你眼睁睁地感受到心痛,你知道是哪里受伤吗?” cc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是手指,十指连心嘛。现在你的心真的没有疼吗?” cc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有些难为情地说:“没有。” 她轻轻地嘆口气,说:“此刻她在唿唤你呢,她两手的手指已经断了,她现在痛得生不如死。她需要你的帮助,她在唿唤着你。你如果真的喜欢她,你就会听到的。” cc急切地问:“她在哪里唿唤我呢?我真的听不到,请你告诉我,我要找到她!” “她给你的手机打电话了。” cc乱摸自己的口袋:“我现在是灵异,我没有带手机啊!” 她淡淡地笑着离开,目光却一直看着他。 cc着急地追上去:“求你了,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渐渐飘远拼命去追赶,可是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她。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耳边却似乎传来她的声音:“仔细倾听,假如你爱她,你就会听到她的唿唤……” cc的心几乎碎了!他对着她远去的方向大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如果她真的正承受痛苦,你不能这样冷酷!你帮帮我啊,帮帮点点啊!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该怎样去寻找她!你太冷酷啦……” cc对着头顶大喊:“老天啊,你就这样看着我无能为力吗?你就忍心看着她孤独无助吗?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突然觉得全身仿佛通电一样地震颤,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剧烈地战抖起来。接着,一个巨大的声音从远远的天际传来屏住唿吸,侧耳仔细聆听—— 是他的手机铃声在震响一跃而起,对着手机铃声的方向,像一颗宇宙粒子一样地飞了出去!在疾速飞跃中竟然觉得风将他的眼睛刺得睁不开。他忽然觉得非常奇怪,因为灵界是没有空气的,所以飞行也不会有顶风翱翔的感觉。此刻的风太奇怪了,他的眼泪被风吹的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忽然,他看到一张雪白的大床,瘦弱细小的点点像一只折羽的小鸟,楚楚可怜地孤零零地蜷缩在硕大的雪白的冰冷冷的大床上。 cc看到了她的手指,血肉模煳的手指不忍目睹。她蜷缩着身体,疼痛使她不停地发抖这时忽然感到了心口阵阵疼痛,他第一次出现这种疼得想打滚、想喊叫、想哭泣的痛楚。这种疼痛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任何人也没有让他这样疼痛过! 他知道神迹只有在他进入点点身体之后才会发生,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一下子就飞进了她的身体。当他进入她的身体后,发现点点的灵魂已经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不能言语。 他真的希望能紧紧地抱着她,让她感动他的温暖,让她知道他有多在乎她,让她在他怀里尽情地流淌委屈的泪水。 但是,他知道灵魂是气体一样的虚无,他只有尽快让点点摆脱痛苦,才是对点点最大的救助。他顾不上去看顾她倒下的灵魂,全神贯注地用点点的眼睛看出去,因为这里是她躯体的瞭望口,他要仔细看着点点的手指,用他的神力疗好点点残损的手指。 这个时候,只有完全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把他一个人的魂灵之气灌注进点点身体里,然后再通过点点的身体,把这股神气推向人体最末端,并且在那里发挥復原手指的功力。为了治疗的点点的手指动用了全部的魂灵之力,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精髓,把復原的血气一点一点倾注进了点点的血脉。 神奇的力量终于开始显现,点点的手指开始逐渐復原。血肉模煳地手指像沾满了巧克力,然后在手指上慢慢地融化,渐渐露出白嫩细长的指尖。 cc听到点点旁边一个瘦小男孩不停的惊叫,这样的神迹恐怕连耄耋之年的人见了也会惊讶呆憷,更何况他这样的一个小毛孩搞不清身边的人都是谁,也没有精力去搞清这是在什么地方,因为救助点点是当务之急。
第156页 点点终于康復了,他却累得几近晕厥。 这时,刚才还倒在地上的点点,此刻慢慢地睁开眼睛,她首先看到的是虚弱靠在眼眶边上,一双疲惫的眼睛看着她,对着她努力露出甜甜的笑来。 点点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去,她看到自己稀烂的手指已经完全好了。她知道救了她,她的泪夺眶而出,她扑,她想紧紧地抱住他,让他知道她爱他! 就在这时,点点发的身体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他的双脚像被风吹散的青烟,变得模模煳煳难以分辨。 “你的脚,怎么了?” cc轻轻地笑了,说:“没什么。我来接你回家。” 点点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嗯,我跟你回家。” 突然,点点觉得自己被人勐地一推,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惊讶的尖叫:“啊!你好了吗?你是怎么搞的呀!” 点点往外一看,原来是唐骁在跟她说话。 cc回头看着她,轻轻地问:“他是谁呀?” . . 第五十三章 离奇的回家 . . 点点还是感到奇怪,她说:“告诉我啊,你的脚为什么看不清了?” cc淡淡地笑了:“凡是用尽了灵魂的内力去做一件事,就会这样。消耗了大量的精气神,魂灵自然会黯淡的。如果我用尽了全部的精力,我的魂灵就会消散,也许我就永远不能再见到你了。” 点点听了,眼泪抑不住地落了下来,她急切地问:“那你的脚是不是就成了这样?你会不会残疾呢?我要陪你一辈子,我为你推轮椅,我要一直一直伺候你……” cc努力笑了笑,说:“不会的,傻妹妹,我是太累了,只要好好休息一阵,我就会好的,放心吧。” 点点瘪着嘴巴,深深地点点头,说:“嗯。我和你一起回家,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离开你了,我爱你!” cc笑了:“我也爱你!如果我们不是灵魂在对话,我真的想亲亲你。找到了你,我太高兴啦!” 外面的唐骁见点点一个人念念叨叨、神神鬼鬼的,他忍不住又推了她一下:“嗨!你中邪了吗?你在搞什么鬼呢?” cc又问:“他是谁呀?” 点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在车上认识的,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火车,他帮了我好多吶。这个人特讨厌、特傲慢,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 cc听了,竟然感到松了口气,说:“咱们回家吧。回家的路你来飞,好吗?” 点点高兴地说:“好吔!我对慢腾腾的火车烦死了!我们飞——” 唐骁见点点神不守舍,也不理睬他,有些恼怒地把她的背包往她脖子上一挎,本打算就要松手,可是点点一声“我们飞”身体就离开了担架。她漂在车厢里,把两个穿白大褂的立时吓得昏死过去。点点推开后车门,从疾驶的救护车后门飞了出去。 唐骁被吓得立时哇哇大叫,因为他的手腕刚好被点点的背包带缠住,随着点点的不断升高,他也跟着点点一起飞到了半空。 驾驶着自己飞在碧蓝的夜空里,身边陪伴着自己心爱的人,点点惬意极了。在火车上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但是那种憋屈和难受是她一辈子都不愿再次遇到的。现在,她不仅有情感上的超脱,更有身体获得自由的畅快。 她一边驾驶着自己飞翔,一边不时地回头看看,她只要看就立刻露出笑容,因为她心里太高兴了! . 看看手錶,已经凌晨两点了。 罗杰瞧了瞧跟熟睡一样,心想他的酒应该醒了。就在这时,穿着笔挺礼服的侍者,非常客气地走到罗杰身边,一边帮他添满了茶水,一边轻轻地说:“先生,非常抱歉。我不得不提醒您,我们这里最迟营业到凌晨两点。现在……” 罗杰放下手里的杂志,从手边的皮夹里抽出三张百元钞票,轻轻地放在侍者面前,说:“我的朋友有点害酒,他需要多休息一会。麻烦你再等一会了。” 侍者非常熟练地将桌上的钞票悄悄地塞进雪白的袖口,然后彬彬有礼地躬身退下。 罗杰知道,国内的餐饮业明令不许收取小费,但是,小费的好处就是可以获得额外的服务。比如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小费的润滑,侍者势必会一改谦和的姿态,他们马上就会把所有桌子上的台布都抽掉,然后又有人拿一把笤帚在你身边肆无忌惮地扫地,不管扫多久,肯定只在你身边扫来扫去,扫得尘土飞扬,让你心烦不已。那时,你也许会愤然起身离去,那些侍者立刻会停下手里的笤帚,带着胜利的目光送你出门,并且还会免费送你一句吉祥话:“谢谢惠顾。” 醉倒到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了。罗杰的确是个好人,他一直在翻看着酒店提供的杂志,严格遵循着的承诺,一不去打扰他,二不离开他半步,三没有叫救护车或者寻求其它帮助,他就一直这样静悄悄地守。他的状态连侍者都觉得奇怪,因为进这种高档酒店来消费的人,大多是非常富有的贵族阶层。富人晚上的活动非常丰富,吃饭仅仅是夜生活的前奏。他们往往很吝惜晚餐的时间,大都在酒店消磨两个小时左右,一般都会在晚上九点前离去。像罗杰这样的食客非常罕见,如果不是罗杰经常出现在这里的话,他们早就以为是开洋荤的穷鬼,很可能在十点多一点就开始逐客了。正因为罗杰的身价,酒店老闆只好指示手下静静地等罗杰自己离去。因此,酒店里仍然一片静谧,空气不仅温暖,而且洁净清新,大厅里迴荡着轻轻的柔和的音乐,一切都一如既往地显示着优雅、富丽和尊贵。
第157页 就在这时,突然发生的一件事,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个半死。 就听一声刺耳的巨响,餐厅哥德式风格的窗户立刻碎成垩粉,破碎的玻璃片犹如飞溅的礼花,把整个大厅立时搞得像伊拉克人肉炸弹的袭击目标。 随着窗户的破碎,一道炫目的光影飞到罗杰身边,然后,那道光影驮,拉着罗杰又飞了出去。 点点一边拉着罗杰,一边挂着魂飞魄散的唐骁,像一架b2轰炸机,全然不管那些吓呆的侍者,唿啸着离去了。 此刻的点点是全能驾驶员,她不一再要她稳妥地回到罗杰身边,她只是按着自己的性子,一边高兴地大笑,一边畅快地把罗杰的肉身从那个豪华的酒店带走了。这个地方尊贵得大气都不敢喘,可是点点是经常光顾的老食客,她根本不怕搞坏一扇窗户或者几张桌子,她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b2轰炸机落在的家里。 降落之后,魂飞魄散的不仅是唐骁,罗杰也吓得不知发生了什么。 点点笑嘻嘻地对罗杰说:“叔叔,您请坐。”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边咕咚一声,扭头一看,倒在地上的竟然是唐骁!她不知这个人怎么也会在她身边,一瞬间竟然吓得瞠目结舌。 cc顾不了许多,他一挣身子就从点点身体里挤了出来,然后疲惫地回到自己的躯壳里。这时他感到天旋地转,身体虚弱得连站立的力气的都没有。而点点因灵魂的离去,所有的神力也都失去了,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罗杰从来没有体验过像蹦极一样地空身飞行,他一阵阵地眩晕,甚至不停地反胃。他摇摇晃晃地坐那张破旧的沙发上,脑袋好半天都不能停止迷煳。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会,罗杰才感到神智恢復了一点。这时,他慢慢地睁开眼,立刻又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更加煳涂—— 地上东倒西歪着三个年轻人,一个,另外一男一女他不认识,看着眼生。他们都像烂醉的酒鬼,泥一样地瘫在地上。 聪明如斯的罗杰,一时竟也傻眼了。 . . 第五十四章 智者之虑 . . 罗杰面对眼前的凌乱景象,作为经多见广、老成持重的地产大鳄,一下子竟然不知该怎么办了。他想,苏塘是个很有前途的艺术家,他身上有很多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有一种很难说得清楚的直觉,让罗杰觉将来必成大器。但是,这样一个有着非凡潜质为什么和这两个底层贫穷的年轻人掺和在一起呢?他想不明白。 另外是怎么回事?他让我替他守着他,他说他要离开一会,难道他刚才真的离开了吗?他就那样一直在我的身边,他能去哪呢?他难道可以像唐朝的魏徵一样,梦中提刀挥斩龙头?呵呵,那是神话传说啊!在古代,那种非凡的神力只能赋予帝王将相,因为中国的歷史就是帝王将相的家谱。现在这种时代,登基已经不需要假託神力,也不需要漫天红光,室内异香,天坠星斗,处子踩巨人趾而孕来蒙人了,只要振臂一唿,便是一国之君啦。罗杰想,帝王将相不依靠神迹来巩固自己真龙天子的地位,难道把这样的神力都给了平民百姓,给了涉世不深?罗杰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忽然一下子就石破天惊,然后就来了个旱地拔葱,一下子飞到了天上,接着倏忽一下就到了这个房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仿佛梦里一样。 罗杰想,刚才有承诺,不论怎样也不会对他进行救助。现在不是他一个,这三个人如果有意外,我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罗杰觉得应该打120了,让他们在医院里,不管后果是怎样的,总不能不尽基本的义务啊。 可是,他被突然拽起,然后飞到这里,他所有的东西,包括手包、手机和钱夹子以的手机都丢在了酒店里。他想打个120急救电话,可是手边却没有通讯工具。好多年来,罗杰一直过着奢侈的生活,从来没有为手边缺少东西发过愁,但是此刻,他和地上的三个年轻人一样,都是最赤贫的本色人。 他不禁摇摇头笑了出来。看来必须下楼,去找个人家或者单位,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先给自己确定一下方位,自己究竟在哪里?否则,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他晃晃酸困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刚想抬腿,却看到地上女孩脖子上的小皮包里,一只小巧的手机正在闪烁着。他想,就用这个打个电话吧。他弯腰去拣起女孩脖子上的皮包,还没有直起腰来,点点一把攥住罗杰的手腕,冲口而出:“你是贼吗?偷东西吗?” 罗杰呵呵笑起来:“醒啦?醒了就好啊!你再躺一会,我就要用你的手机打120了,让你们全都躺在医院去。” 点点疲惫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左右看看,也躺在地上。她对罗杰说:“叔叔,咱们把他扶到床上吧。他今天累坏了。” 罗杰和点点扶起疲软,平躺在床上时,他也清醒了。他对罗杰露出歉疚的笑容,说:“罗总,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对不起啊!” 看到他醒了,罗杰就坐到他的床边,审视了他良久,然后问:“你现在身体感觉怎样?有力气说话吗?” cc往后挫了挫身子,靠在床头上说:“可以,我还行。”
第158页 罗杰说:“今晚这一切,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cc低头沉吟了很久,然后说:“罗总,有些话我不知该怎样说,希望你能耐心听我讲,我要从头说起。去年我给你卖画的时候,当时我身边还有个女孩,她叫予潇。不知你还记得吗?就是那天你从车里下来,我和她正要往画廊大门进的时候,你不是叫住了我吗?你还记得我身边的那个女孩吗?” 罗杰点点头:“嗯,我记得。” cc慢慢地说了他和予潇在大学的恋爱,到他为了予潇留在这个城市,然后为了他和予潇的感情不惜置含辛茹苦的父母于不顾,用他的第一笔收入来营造他们的爱巢。又讲了予潇如何与麻尔康成了那种令他齿冷的关系,当他看见予潇和麻尔康那样的荒-淫无耻的样子时,他忍不住痛揍了麻尔康。然后自己的家就被胡来山的人包围了,虽然点点想办法救助他,但是就在点点去您家里去照片的时候,胡来山的人却乘机绑架了自己。然后,他被胡来山的人押上一座不知名的荒山野岭,在那里,他被胡来山的人用大锤砸碎了他的后脑勺拿出点点保存的那些照片,给罗杰看说,你看看,从这些照片可以看出来,我的脑袋几乎被砸扁了,就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是确定必死无疑。胡来山的人拍了照片让点点的爸爸看,因为要我死的人就是点点的哥哥,也就是麻尔康,也是麻尔康的爸爸麻子庐。他们拿去这些照片是为了索取他们杀人的黑钱的。从这些照片来看,我是已经完全死透的人啦。 这段恩怨是从我的恋人被纨绔糟蹋始,到我被纨绔锤杀终。我始终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不论是感情还是我的身体,我在他们眼里都不如一条狗。要我死就马上会要了我的命,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cc有些哽咽,罗杰安慰他说:“好在你没有死嘛,你还活着,这就是你最大的胜利呀!不要难过了。” cc咬住嘴唇,沉默了好久,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罗总,也许往下的话你就很难相信了。我不是随便活过来的,是遇到了神奇的灵异,是她救了我。”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静静听的讲述。 cc慢慢说起他今年年初在手机里遇到的奇怪事情,一个恐怖的女人脸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而且怪事越来越多,他还在上班的公车上多次看到手机女鬼的身影,不久,他的同事财迷就死在自己的脸盆里,财迷死之前还告诉他,是财迷的大学女同学来招了他的魂。他以为那时他也会和财迷一样,被女鬼摄走魂魄。但是,他发现手机的女鬼不但不加害他,反而总是在他遇到危机的时候来帮他。直到现在仍然在每一个急迫的关口都能出手相救。当他脑袋被大锤砸成碎块时,就是在这个女孩的救助下,他竟能走入一处纯朴的山村,在那里,他被那些忠厚善良的农民救活了。 cc深深地喘了口气,眼睛看着罗杰,仿佛生怕罗杰不相信他似的:“罗总,我的故事其实并没有完,真正的神奇是我在下关村的一个晚上,我忽然发现我可以看到离我很远地方的人和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能够梦游或者是意念遥视,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灵魂竟然可以和我的身体分离。罗总,你也许没有办法相信,我的灵魂其实才是我,我的身体只是承载我的工具,就像我们的汽车一样。我们坐进去,汽车对我们没有任何反抗和叛逆,你是它的主人,你要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当身体和灵魂可以分离之后,你会发现穿着自己的身体,有时候很舒服,有时候会觉得紧巴巴地,仿佛自己变胖了似的,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的身体松松垮垮,就像穿了姚明的衣服一样不合身。罗总,最神奇的是,我的灵魂可以钻进别人的身体里,一旦进入别人的身体,就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就像一架最强大的战机。今天我就是在点点的身体里回来的,我们可以飞翔,以非常快的速度飞行……” “哇塞!太拉风啦!” 大家都回头去看,只见唐骁一脸惊羡地看,嘴里不由地出声赞嘆。 这回,除了罗杰,点点都露出了极度惊讶的表情,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唐骁坐在地上,欢欣地说:“我总算找对人啦!我们可以发大财啦!” . . 第五十五章 变淤为通 . . 这一声,把点点都吓了一跳。 点点惊讶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唐骁往他们身边爬了爬,笑嘻嘻地说:“这还要问你呢!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就觉得你像个老鹰一样,唿地就飞了起来。哇塞!太给力啦!” 点点看到他衣服好几处都撕破了,脸上的皮肤露出红色的肿块,不禁更加吃惊:“你不会……搭着我飞回来的吧?” 唐骁嘿嘿笑道:“我给你挎皮包,谁知道你就飞了起来,结果就把我一直带到了这里。我在天上都没有敢睁眼睛,太冷啦!快要冻死我啦!” 罗杰俯身看了看他的脸皮,说:“还是去医院吧,这脸上全是冻伤。” 唐骁嘿嘿笑着:“没事,我皮实着呢!过几天就好了。”
第159页 可是刚说完,他裸露的胳膊和手就开始灼热瘙痒,罗杰说:“不要乱挠,去卫生间用凉水浸泡一会。你这样很容易伤了自己的。” 唐骁一边假装很孔武的样子,满不在乎地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就回来说:“除了痒,没有什么的。我还是和你们在一起,我爱听这位大哥讲的故事,太有意思啦!嘿嘿!”说着,他就凑的床沿坐下来,兴致勃勃地看。 点点烦得推了他一把:“看什么呀?有你什么事啊?你去外面沙发上坐着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要胡乱听。” 此刻的唐骁没有在车上的那股傲气,他只是稍稍往后退了退,还是挤在床边不离开。他的眼睛总是盯,想嘴里再听那些怪异的故事。 罗杰明白这一段的全部遭遇,他站起来安道:“天都快亮了,你们都休息一会吧。我呢,先回家去。明天晚上我请你们三个吃澳门海鲜火锅。有些事情不是一个晚上可以解决的,只有保持饱满的精力,才有可能理智地去思考和面对复杂的局面。你们先休息吧。” 罗杰走后,点点就把唐骁赶到客厅去。因为唐骁一直兴致勃勃地缠,让他讲一讲灵魂是怎样的,又想听怎么可以飞,还要探讨如果考试,能不能飞起来偷窥其他人的答案,然后作弊通过,等等。他根本忘了自己脸上和手上的冻伤,缠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直到点点忍无可忍,断然把他喝出卧室。 第二天,点点俨然家庭主妇,她早早起来做了一大锅燕麦片粥,在吃饭的时候,她就给每个人安排了各自要做的事情。 “我呢,是这个家的领导,谁不听我的,我就不客气了。尤其是你!就是你,唐骁!你不要想耍滑头,否则我就赶你出去!你想不想走?” 唐骁低着头喝粥,嘴里呜里哇啦地应承着:“不走……我,不走,谁说要走了……” “那好!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干家务活,知道了吗?一是扫地倒垃圾,然后要完成我临时交办的工作。哼!谁也不能吃闲饭!” 唐骁满不在乎地说:“就这啊?没问题,我全包啦!扫地倒垃圾我最拿手啦。” “不,还有呢。你还要把房子里所有的茶杯、盘子、碟子和厨房的锅碗瓢勺统统洗干净。还有,你要拖地板。还有,你要去买菜。还有,你要负责买一切临时缺少的东西。还有,你要……” 唐骁开始告饶了:“哎呀,还有呢?好啦,好啦,我还是走吧。这么多活全是我一个人的?我受得了吗?你们就什么都不干吗?是不是把我当钟点工了?” 点点眼睛一瞪,说:“你想反抗啊?小心我飞到半空把你扔下去!” cc笑着说道:“也不能这样,真的把他当成苦力了。有些事情大家一起做吧。” 点点说:“不是的,我今天要回去一下嘛,人家的衣服都成什么了,我总不能和他一样吧,像个丐帮的小花子。我走了,他不干活,你怎么办啊?” 唐骁把碗一放,赌誓发愿地说:“这个你放心,你回去,我来陪大哥。我把全部的活都承包了,要喝有喝的,要吃有吃的,不让大哥动一个手指头。嘿嘿,只要他给我讲那些故事就行。我保证把大哥伺候得舒舒服服。你放心吧!” 点点安排好了,就自己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她感到累极了。整整一天一夜,她从去下关村开始,一直到昨晚偎身边眯了两个多小时为止,她已经有将近一百个小时没有好好睡觉了。到家以后,她顾不上洗漱,赶快找她的衣服。可是一阵阵晕眩,她觉得实在撑不住了,倒头就睡着了。 麻子庐昨天一着急打了点点,他的心里也非常难受。这个女儿刚刚十岁就没有了娘,虽然他有的是钱,但是他也知道孩子心里由于缺少母爱,对他这个爹就过分依赖,而他却总是觉得和女儿没有话说。女儿太时尚、太前卫,他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父女两个代沟不是一点点,是一道天堑鸿沟!点点流着眼泪走出了家门,然后这么久没有动静,他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的,所以今天早早地就推掉全部的应酬,让司机把他直接送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点点煳满泥巴的皮靴。他急忙跑到她的卧室,看到惹祸的宝贝女儿拱在床上,像个流浪猫似的,衣服脏得就像在地上打了滚似的,头髮也蓬乱得像个棕扫帚。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探头看到了她窝在枕头缝里的脸蛋,看她睡得那么香甜,一股父爱的感动让他静静地僵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的脸蛋和小嘴,从嘴角流出了一条清亮的口水,像个婴儿似的,点点睡得浑然不觉。 他看了好久好久,直到保姆做好了饭叫他,他才悄悄地从女儿的房间慢慢地退出来。一个再兇残的勐兽,对自己的儿女总是有着那么多的柔情似水,总是无法阻挡地显现着对自己孩子的父爱。 坐在餐厅的桌前,他忽然觉得也许女儿等一会就睡醒了。等一等孩子,和她一起吃顿饭,她就能理解为父的心情,一来陪宝贝女儿吃饭,让她知道爸爸喜欢她,二来也从侧面向女儿表示了自己的心情,总不能让爸爸给女儿低头陪不是吧! 这样想着,他坐在桌边虽然一个人空等着,他也没有觉得焦急和烦躁。他示意保姆给他先调一杯牛奶,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慢慢地吮着。
第160页 安静的房间,让麻子庐都有些脑袋发沉,他闭上眼睛,几乎睡了过去。 突然一声巨响,把麻子庐吓得差点打翻手里握着的牛奶杯。他心跳得仿佛要蹦出胸腔,回头去看,原来是麻尔康进门了。 他有些愠怒地骂道:“进门就不能小声点,每次回家都像开着个叉车,横冲直撞的找死吗?” 麻尔康没有好气地说:“这么大的屋子,一点人的动静都没有,我再不出点声,整个就是一个大棺材!” 麻子庐生气地说:“你妹妹睡觉呢,那么大动静怎么睡觉啊?” 麻尔康大叫一声:“回来都是睡觉的!这屋睡个点点,那屋睡个予潇,你看咱这家还像个人呆的地方吗?” 麻子庐也觉得憋着一口闷气,他嘆口气说:“嗯,都是心烦的事。我也理解你,不过以后要学会克制自己。今晚陪爸爸喝一杯吧。过来,一会点点就起来了。” 麻尔康一听更不愉快,他烦躁地说:“我最烦就是点点了!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瞎混,正经忙帮不上,就知道帮倒忙!她不来,我还想喝几杯。她来吃饭,我出去找人喝酒了。” 麻子庐沉下脸来:“胡说!她还小,我们要慢慢调整她,你想怎样?不要她了?她是你的亲妹妹呀!” 麻尔康气鼓鼓地说:“我看她是我的亲奶奶!净捣乱!你就是她的后台老板,她就是有你撑腰。你看嘛,好端端地去举报人家胡来山干什么嘛?搞得我给胡来山免费做了快十次广告了!我都赔死了!” 麻子庐息事宁人地说:“她做那样的事,就说明她还小嘛。见义勇为、拾金不昧、和坏人坏事做斗争,这不都是涉世不深的娃娃做得事吗?点点还在这个阶段,就说明她是个小孩子嘛。你当哥哥的就不知道帮她成熟吗?” 正在这时,点点穿得破衣烂衫的走了出来。她一边摇摇晃晃地往餐厅走,一边使劲用手背揉眼睛。看那样子还没有睡醒,估计是被麻尔康高喉咙大嗓门吵醒了。 看到她走了进来,两个人都不做声了。 点点对着麻尔康抱怨道:“你吵什么呀?你在外面还没有喊够吗?进门就喊,我还以为谁家的叫驴跑进来了呢!” 麻尔康一听,气得对着他爸爸:“你看,这……” 麻子庐赶快息事宁人:“好啦,好啦。今天咱们一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吧。都快坐过来,点点,喝不喝酒?” 麻尔康烦躁地说:“喝什么酒呀?快去洗洗吧,看她这一身土,跟个民工一样,不洗别人怎么吃饭呀!” 点点一听就发脾气了:“你不说我还去洗呢,你这么说我就不洗了!你爱吃不吃。最好你就滚蛋,我刚好和爸爸一起吃,看见你就烦。” 麻子庐只好说麻尔康:“你就安静地坐着吃吧,点点累了,吃完再去洗吧。给点点也拿个酒杯,你喝杯红酒吧?” 点点看到爸爸手边放着一瓶国窖酒,头一歪:“我也喝白的。”她端着一杯白酒,挑衅地看着麻尔康。麻尔康烦躁地歪着头,不看她。 麻子庐劝解着点点:“点点,你哥最近心里烦。予潇忽然就不能说话,也不能下地走路,心脑血管都好好的,查不出什么原因就瘫了。本来是要给你做嫂子的,现在却成了咱家的负担,也成了你哥哥的烦恼。你是妹妹,要多理解哥哥,不要争争吵吵的,你也大了嘛,听爸爸的话。好不好啊?” 点点露出诡秘地笑来:“真的吗?予潇真的不能说话了?那她是不是着急得很?她不能写字吗?” 麻子庐说:“成了完全的植物人,什么反应也没有。” 点点又惊又喜:“真的吗?那我要看看。” 麻子庐说:“吃了饭再看。” 点点一跃而起:“不嘛,我现在就去,我要看呢!” 说着,一熘烟地往麻尔康的房间跑去。 . . 第五十六章 探视活尸 . . 小说写到这里,我忽然想,我所有亲爱的读者究竟是怎样看待这部小说的?我每天都闷着头写作,每上传一章都到了很晚的后半夜,我一直这样闷着头写作,却不知读者喜欢我讲得故事吗?最近,看到几位新打赏的朋友,知音、佩剑将军、天帝11、凡凡……我很感动,为了你们的欣赏和支持,我也没有理由不好好地写。可是,我的心里终究是不安的,我渴望知道读者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的作品。 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啰嗦了几句。希望你们理解我,同时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鼓励我。我谢谢你们了!我只有好好地写作回报你们对我的支持,努力不辜负你们! 再啰嗦一句,天冷了,气象台预报说又有寒流来了,我在这里叮嘱你们多加衣裳,不要着凉。另外,工作是干不完的,如果可以偷懒就偷懒吧;如果能够在室内做的工作,就不要去外面干;如果心情不好了,就不要闷着,找个挚友去畅聊一夜;如果挚友都在忙碌,那就来看我的这部小说吧,不光你们看,也告诉你们的挚友有空来看。 :) 下面是正文。 . . . . 麻尔康烦躁地叫道:“你跑什么啊?她不在那间屋子!”
第161页 点点停下脚步,转回身兴奋地问:“她在哪间屋子呢?” 麻子庐招招手:“回来,回来。吃了饭再看。” 点点焦急地说:“就看一眼嘛,看了就回来吃饭。” 麻子庐无奈地摇摇头,他只好任着她的性子,让她去看活尸一样的予潇。麻尔康心里不耐烦,跟着点点。点点一口气跑进了麻尔康的房间,只见那张充满做-爱气息的大床,张狂地对着卧室的门,让点点感到一阵反胃。她定睛一看,房间果然空空如也,就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予潇这个人一样。 她回头问麻尔康:“你把她放在哪儿啦?” 麻尔康愠怒地问:“放在哪儿了关你p事!你又不是医生,你能治好她的病?” 点点翻了他一眼,说:“活生生的一个的人,在你身边就忽然没有知觉了,小心她家里人跟你要人吶!到那时候你有口难辨。”她露出坏坏的笑来,“哎,小心啦!人家会跟你没完的,说不定又是财迷那样的事呢!” 麻子庐远远地听到这句话,烦躁地骂道:“都不要胡说八道!知道不知道祸从口出?你们再这样说,就会把灾祸招来的!怂娃娃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点点一缩脑袋就从麻尔康胳膊下钻了过去,然后又跑到隔壁的一间空房子里。这间房子曾经是麻尔康肋骨打骨折,他住家庭病房时主治大夫黄医生的休息室。此刻房间仍然像那时一样,沙发、书桌、书架,书架上插的都是繁体字版的杂志《花花公子》,精美的印刷豁然撞入眼睛的都是女人的裸-体和那些让人看了耳热心跳的画面。点点早已习惯了麻尔康的这些收藏,她对女人体没有兴趣,所以那些画报她也是一掠而过,她想寻找的是予潇。但是,这个房间也没有。 她觉得奇怪,怎么还没有呢?但是她不死心,她知道予潇爱洗,所以就想到也许会把她安置在有自动烘干室的洗浴室旁的房间。她跑过去,一下子就撞开了门,并且快活地喊了声:“吓!” 仍然是空的。点点有些疑惑地转身又跑到走道里的房间门前,一下子就推开门,不料门口站着个人,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叫了起来! 那人和蔼地说:“点点,你有事吗?” 原来是做饭的王阿姨。点点推开门往屋里来回巡视,想看看有没有予潇。王阿姨觉得奇怪,问:“你找什么呢?” 点点匆匆地问:“予潇在哪呢?” 王阿姨说:“在厨房旁边的那个房间里。” 点点又吓了一跳。这套别墅设计的是厨房旁边有三间储藏室,其中一间储藏的是做饭所需的米面油料,贴墙一熘冰柜,还有很多的盘碟碗勺和各种杯具器皿。这一间几乎是满满的,自然不可能住人。紧接着第二间是一个专门储存酒的房间,各种白酒和红酒藏了满满一房间,也没有多少空间可以容人侧身。剩下的只有拐角的一间,那是专门放铁杴、扳手等收拾门口花园的工具室,那个房间恶臭难闻,而且光线很差,点点始终觉得那里面有鬼,她平时是不敢独自走进去的。 她有些惊讶地问王阿姨:“在那间房子里吗?” 王阿姨说:“对啊,就在那间房子里。” 点点难以置信:“那里面黑咕隆咚的,放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味道那么难闻,哎哟,噁心死了!那里能住人吗?” 王阿姨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她跟个死人差不多,本身就够脏的了,住那里挺好的啦!比我们穷人家的好人住的都要好,还想住什么样的房子呢?” 点点自己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她还是害怕独自走进那个阴沉沉的房间,再听王阿姨对予潇的描述,心里竟然有些胆战心惊,刚才那股兴奋劲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停下脚步,回头对王阿姨说:“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嘛。” 王阿姨一听,连忙推辞:“算啦,算啦,我还没有吃饭呢,我不想搞得连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你要看自己去看吧,我还要给你们弄饭去呢!”说着,连忙就躲开点点,跑进厨房里。 点点想叫上麻尔康,可是麻尔康此刻已经回到餐桌前,她又不好意思去叫他,她自己又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特别的害怕,仿佛那间屋子住的不是予潇,而是停放着予潇的尸体似的。 越这样想,她就越是感到脚腕发软。她忽然被僵在走道里,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她刚才满心欣喜地想看予潇的心情,和此刻进退两难的窘态,让她感到特别的尴尬。 就在这时,麻子庐又叫她:“点点,不要淘气了,过来吃饭吧。吃完了再疯去!” 这一刻,她觉得爸爸的叫声特别的顺耳,她还从来没有觉得过爸爸说话是如此的好听。她几乎在麻子庐声音还没有落地,就马上回应道:“哎!好嘞!吃饭啦!吃完饭再说吧!”她说这样的话时候,仿佛闹着要看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她快活地蹦了回来,舒畅地坐在桌前,拿起酒杯对着爸爸:“干杯!” 麻子庐已经开始吃饭,他的酒已经喝完了。看到点点和他碰杯,只好拿着空杯子和点点对碰了一下。点点碰完爸爸的杯子,又转过来对麻尔康要碰杯,笑嘻嘻的仿佛刚才根本没有争吵过一样。 麻尔康不满地看着她,说:“喝你的吧,碰什么杯子啊!”
第162页 点点白了他一眼:“糙人!一点趣味也没有,喝酒碰杯是友好的表示,你连这都不懂,还经理呢!谁跟你做生意啊?” 麻尔康敷衍了事地拿起杯子和点点随便碰了一下,说:“少那么啰嗦,喝你的去!” 点点举着杯子,眼睛盯着麻尔康说:“你和我碰过杯子了,你就要承诺等会领我去看予潇。你不许赖的!” 麻尔康说:“你不是想看吗?那你自己去看好了,我不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路。” 点点喝完了热辣的白酒,觉得嘴里都起火了。她一连吃了几口菜,这才有所缓和。就在这时,她听到她的手机振铃了。接起来一听,说晚上罗杰要请客吃火锅,问她几点能到。点点把这件事忘了个精光,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点点说等一会她直接去澳门火锅城。放下电话,她就不想吃了,直接跑进淋浴室,连忙打开水龙头,匆匆洗浴。 洗完澡,她又跑回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时装,又找出一双紫色的皮靴,把那些脏衣服往门口一堆。挎上小包,就往门外沖。 麻子庐连忙叫道:“你去哪里啊?不吃饭啦?” 点点烦躁地说:“朋友叫我吃饭呢!来不及了,我要赶快去呢!” 麻子庐说:“刚换了一身衣服,口袋里有没有钱啊?” 麻点点一摸口袋,果然是空的。她连忙跑回来,对爸爸说:“没钱啦!给我点钱吧。” 麻子庐问:“要多少呢?” 点点打开空空的皮包,说:“这里差不多只能放两万吧,就给两万。” 麻子庐说:“尔康,给你妹妹取钱去吧。” 麻尔康烦躁地说:“就她事多!让人连顿顺畅的饭都吃不成。能不能等我吃完了再办你的事嘛!” 点点气得歪着脑袋:“你还摆谱呢!你给不给?你再不起来我就摔了你的饭碗!你信不信?” 麻尔康气得摇着头,只能对着他爸发牢骚:“你看看,这是什么样子?我都纳闷了,谁把她惯成了这个样子!还要摔我的碗呢!” 麻子庐劝着他:“她要赶时间,你就先给她取两万块钱吧。” 点点一边跟在麻尔康身后,一边说:“你还和我碰杯了呢,你还欠我的多着呢!你不要得意,你就是那种做了好事也要找骂的料。你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给我办事,啥也不要说了!” 麻尔康从保险柜里取了两沓钱,递给她,然后气鼓鼓地说:“是,我还要谢你不杀之恩呢!” 点点忽然很郑重地说:“你还别不信,说不定哪天我还真的能救你呢!那时你再说谢主隆恩!” 麻尔康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呆呆地愣在原地。 麻点点欢快地跑出了客厅,她要去吃火锅,还要去看她心爱。 . . 第五十七章 包厢对 . . cc合上手机,对罗杰歉然说道:“她去换衣服了,刚才电话里说,马上就到。” 罗杰一听,呵呵笑着:“那我们再等等,我们凑齐了再点菜。我听说这里的云峰茶很不错,都是新茶啊。你们知道为什么独独这里的云峰茶最好吗?这个澳门海鲜火锅是个浙江老闆开的,他家就承包了一座云峰茶山。” cc听了很感慨:“罗总,我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我真的好佩服你啊,我和你在一起,总是觉得自己很浅薄,孤陋寡闻。” 罗杰哈哈笑道:“那是你还年轻!知识都是积累的,今天知道一个,明天又知道一个,日积月累就学富五车了。其实告诉你实话吧,我还特别羡慕你呢,你的年轻让我嚮往,假如知识和年轻可以交换,我当然愿意年轻了!哈哈!” cc说:“我愿意像您一样,哪怕老也无所谓。” 唐骁唉了一声:“我就想再老一些,没有知识也无所谓。” cc和罗杰看到故作老成的唐骁,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捅了他一下,提醒道:“你放稳重点,不要乱说话了。” 罗杰问唐骁:“你现在做什么呢?以什么为生?” 唐骁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我是学汽车修理的……不过,我不喜欢汽车修理。” 罗杰问:“毕业了吗?” 唐骁点头。 “都做过什么工作?去应聘过吗?” 唐骁的头低得几乎钻到桌子下面,声音也轻的听不清:“我的文凭太差,人才市场没有单位愿意要我。” “那你都做过什么工作呢?” 唐骁说摇摇头,不说话了。 罗杰一边打开餐盘上的餐巾,一边笑呵呵地说:“刚开始都是这样,不要灰心。这个社会是这样的,你没有关系,你没有背景,你又没有过硬的文凭,受歧视是必然的。只要你自己不放弃,总会有出路的。你好好想想自己的能力和愿望,我可以帮你寻找一个工作。你觉得好吗?” 唐骁激动的站起来,对着罗杰鞠了个躬:“嗯,我谢谢叔叔了。” cc拉唐骁坐下,开导着他:“罗总刚才的话听懂了没有,你觉得自己可以干什么,你好好想想。不要到时候干了几天又不想做了,那就对不起罗总了。明白吗?”
第163页 唐骁点点头,闷了一会,忽然说:“我觉得自己可以干公关,我觉得自己活动能力特别强!我觉得……” 他忽然看到微笑着听他说话的罗总,又不自信地停住了口。 罗杰笑问:“看过这方面的书吗?” 唐骁摇摇头。 罗杰说:“等会下去我车里有本书,送给你。好好读!做公关工作不容易,往小里说是礼仪修养,往大里说,个人成长、企业发展,甚至一个集团、一个政党、一个国家,都是公关成功的结果啊。你有这样的想法,理想远大啊!” 唐骁受到了鼓舞,说话也开始大胆起来:“我见过很多人,就连那些犯罪分子我都见过。他们打我,刚开始我害怕,后来我明白了,其实你只要弄清楚他们想要什么,那些犯罪分子不但不打你,反而还可能拉你入帮呢!我就和他们胡乱拉关系,搞得也挺不错。后来我和有些单位打交道,我觉得他们的心理都差不多。嘿嘿,一下就可以搞定!” 罗杰呵呵笑起来:“你这么小年纪,还跟犯罪分子打过交道?看不出来啊!” 唐骁不好意思地说:“我在云南打工的时候,被毒贩子给盯上了。后来他们让我给他们当猪仔背毒品。我瞅了空子跑到缉毒处告发了他们,就这样我又自由了。那段时间我都觉得我这一辈子就已经完了……” cc点头说道:“是啊,你这种感觉我也有过!被黑-社会绑架,你就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他们做事没有规则,事前也不告诉你,忽然就要杀你!那种绝望的痛苦,真的说不出来。” 唐骁觉得奇怪,大声:“我就不明白了!你现在比超人还厉害,怎么就能让黑-社会欺负了你?我觉得你不去扫平黑-社会就是给他们留情了,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痛苦呢?我是没有你的本事,如果换了我,我不把他们一个一个全弄死才怪呢!” cc瞪着眼,说不出来话。 罗杰也微笑着看,附和道:“是啊,你目前应该不是能随便被人欺负的那个艺术家了,你怎么会也有这种压抑呢?” cc咬着嘴唇,好久才说:“我现在心里除了害怕,除了想逃跑,除了想躲得远远的,我就没有想过反击。” 唐骁脱口而出:“那现在你想也来得及啊!飞啊,飞起来,把那帮坏蛋都摔死吧!” cc有些求助地看着罗杰。罗杰笑着说:“知识分子最大的可悲就在于,思想总是大于行动。如果你有他的大脑,恐怕今天就不是这样了。呵呵。” cc问:“那会是怎样呢?” 罗杰说:“可能胡来山的集团乱了,可能麻子庐的公司垮了,也可能有些人出问题了……” cc心虚地问:“我不知道后果是怎样的,我没有勇气去干!抓出胡来山工厂里的碎尸案,还是点点坚持要去才发现的。我总是想躲避,总是希望躲开他们,就没有危险和麻烦了。” 罗杰说:“那位主教大人说过,闭上眼睛,就不存在悬崖。可是真的不存在吗?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cc说:“也许他们折腾够了,就自然会做其他的事了。如果我不找他们的麻烦,他们也就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我的第二次被绑架其实是我自己找的。我去公安局告他们,他们这才又绑架了我。如果我不去告他们,我们也就相安无事了。” 罗杰点点头:“嗯,是可以获得暂时的安宁。” 唐骁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这是什么话?那你的头就被白砸了?你的脑袋是什么?核桃吗?是可以随便被砸的吗?” cc嘆口气,说:“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再惹那么多麻烦了,我很累了。” 罗杰慢慢地说:“苏塘,我只想告诉你,人不可以莽撞,因为莽撞有可能会把自己葬送掉,但是,人不能没有谋略。没有谋略就有可能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如果有足够的能力,就一定要下死手,把对手彻底整死!不能留下后患。49年长江两岸国共大军都是百万之众相对峙,这是最后一战。有人为了暂时的利益说,划江而治最保险,又能保全既得利益。毛主席说,不能为了一点点小名利就去学愚蠢的项羽。那个时候我们的军队士气正旺,正是曹刿所说的一鼓作气的时机。你们说,不乘着那个时机拿下江南,更待何时?果然,后来的结果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样子。你也要想想,你的这个神奇能力会长久存在吗?如果将来你没有了这种能力,而他们又坐大养肥,你就不怕他们会对你再下毒手吗?” cc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罗杰,嚅嚅地说:“我,没有想那么远……” 罗杰把手里的餐巾忽地扔下,挺直了身子,说:“这样吧,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可以作为你今后的一个行为参考……” 正在这时,门哐地开了,一身热汗的点点破门而入。她嘴里不停的嚷嚷:“哎呀,急死人了!这个时候连车都打不上。你们开始吃了吗?” 其他人都回头看着急急燎燎的点点,一时都没有了声音。 点点一屁股坐下,一边拿起菜单当扇子,唿啦唿啦地煽着,一边左右看看,大声说:“还没有点菜吗?来来,我来点菜!这里我熟悉得很!”
第164页 她看大家都不说话,就凑耳边,假装说悄悄话,可是声音大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你猜,我今天差一点看到谁了?嘻嘻,你猜对了我是有奖的哟!” 唐骁一听有奖,立马来了兴致,冲口而出:“我来猜,我来猜!” 点点白了他一眼:“切!有你什么事啊?” 唐骁尴尬地抓耳挠腮,他只好站起来对着包厢门外喊道:“服务员!给我们泡云峰好茶水来!一人一壶!” cc连忙纠正:“就泡一壶!” . . 第五十八章 点拨蒙昧心 . . cc转回身子,对罗杰说:“刚才您的话被打断了。我很想知道你的那句话是什么。” 罗杰居中而坐,左边身边是点点。点点刚好和罗杰面对面坐着。听这句话,点点也瞪圆眼睛想听听罗杰说什么。 罗杰笑了笑,慢慢地说:“我们做房地产的,不光需要资金,我们确实需要很多资金!但是,我们最重要的是需要果断和赌博精神。你有一个亿,十年前可以拿十亩地,十年后仅仅够交定金的份了!可是,你面前出现了一块地,也许需要二十个亿、五十个亿。你掂量掂量自己手里的一个亿,你是做还是不做?不做,一个亿很保险,够你过很不错的小日子了;做,也许发大了!也许赔光了,赔得你只能吃低保了!你说,做还是不做呢?” 唐骁叫道:“我做!是我一定做!” 罗杰看连忙垂着头,不做声。罗杰就问点点:“你呢?你怎么想的?” 点点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边想一边说:“嗯……我嘛,我就存上一千万,用那九千万去赌。赌赢了,吔!happy!赌输了呢,我还有那一千万慢慢地去花嘛。” 罗杰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古怪精灵的聪明女娃娃啊!从这一点上看,不愧是麻子庐的女儿!精得很呀!” 唐骁也跟着夸她:“你还真聪明!进有进路,退有退路。想不到现在的你,是个了不得的人啊,刚见你的那个晚上,怎么看你都是脑袋里灌满了矿泉水!嘿嘿!” 点点得意地一歪脑袋:“哼!那是我的骄兵之计,让你先得意一会,然后让你看仔细了,姐姐是何等了得的!这么给你说吧,我见过的,比你听过的都多。你见过翡翠吗?什么是和田籽料?鱼翅怎么吃?是不是也是和豆腐一个锅里熬粉丝汤的?还有,你见过桂林山水吗……” 唐骁连忙拦住点点:“哎哎,你说这个啊,我还比你见的多多了!不要说桂林山水,就是博鰲论坛的那个场馆,我也见过……” cc一看,急忙插话道:“你们都不要吵了,听罗总说话还是听你俩瞎嚷嚷?” 大家都哄然笑了起来。 唐骁转回头,问罗总:“你告诉我们,究竟该做还是不该做?我说做,她说留一点钱,其它的都做。大哥也许说不做。我们三个人三个说法,好、不好不坏、坏,都有了!我都煳涂了,该不该做呀?” 罗杰这时看,问:“你说呢?你真的会回答不能做吗?” cc尴尬地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最后又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我不知道。我刚才也没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很难对一个问题做出独立的思考和判断来。我也不希望由我来思考和判断,我希望给我一个标准答案,我自己去死记硬背好了。如果是模煳的答案我就会大脑偷懒,尽量不去想,然后等着事情来了,就顺其自然吧。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不光错过了很多机会,也等来了很多噩运。刚才他和点点都抢着回答,我很羡慕他们,我羡慕他们心里会有那么强烈明确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要说他俩都没有上过大学,可是他俩都能做出独立的判断来。我是个大学生啊,我最怕的就是在没有标准答案的时候做选择题。我是不是个废物啊?” 唐骁马上说:“你哪……哪里是废物啊!你……简直要笑死我了!” 点点也拨了一下他的胳膊,悄悄提醒他:“别胡说了!” 可是罗杰却非常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没有说话。 cc不好意思地对着罗总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来。 罗杰点点头,说:“大艺术家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画那副画时,你是怎样构思的?你怎么想到要画那样一种风格的油画呢?” cc想了想,说:“当时我们的生活已经到了食不果腹、流落街头的前夕了!我们很危险,我们租的房子月月都交不齐房租。我画那副画时,心里最大的痛苦和煎熬是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因为我花费了他们那么多的血汗钱,苦苦地学习了四年,可是我走上社会后,不要说回报他们了,我连自己的生存都没有办法保证。我画那副画的时候,不光是为了卖钱,也为了发泄心里的郁闷!唉!” 罗杰点点头,说:“我就是看中你那副油画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怨气才买的。人不是因为两腿直立行走所以叫人,人因为有了思想,才有了价值。” 罗杰又问:“你说,你看到那个花花公子和你当时的那个女朋友在一起时,你为什么要打那个花花公子呢?” cc一愣,问:“难道我不该打他吗?”
第165页 罗杰把放在桌子上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说:“当然应该打!打得好!” cc松了一口气。 罗杰说:“我问你这两件事不是说闲话,我只是想知道,你饥寒交迫的时候你画出了那样的画,你看到花花公子混帐的样子,你立刻上去痛揍了他一顿。你自己想想,当时那种情况也没有标准答案可以遵循啊,你为什么能做出那样的判断来呢?” cc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只是那时就那样想的。” 罗杰说:“对!是你按着心的方向去做了!一事当前,你不要去寻找标准答案,你只要遵循着心的指引去做,你就不会错的。我告诉你,一直以来,其实你一直都有自己不会出错的思路,但是很多事情你却没有办法做好,那一定是你被什么干扰了。也许是你自幼养成的懦弱;也许是你心里曾经受过伤,让你害怕面对任何一件有挑战的事情;更有可能是你为了所谓的爱情,去做所谓的爱的付出?” 这时,服务员送来沏好的茶。 罗杰品了一口,接着说:“你知道吗,最可悲的爱情付出是什么吗?是做一厢情愿的改变,甚至是一厢情愿的扭曲。有些人为了所谓的爱,不惜牺牲自己。但是他也许不知道,当他奉献了自己时,换来的不是感天动地的梁祝式的同生共死,而是对方一个轻轻地嘆气和一声低低的惋惜。然后一切都过去了。死者长已矣,生者且偷欢。” 罗杰沉重地按住茶杯,说:“你曾经做的非常好!比如你能构思那样的画,深深地感染着我!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为我逝去的女儿画像,我相信,只要你用心去思考,你一定可以让我女儿在画布上復活。你打那个花花公子,决定非常好,非常正确。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你是个有着清晰判断力的人,你一定可以成大器!” cc思考着,顺口说出:“按着心的方向去做?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吗?” 罗杰微微笑着:“必须是心的真实想法!人生天地之间,上不可欺天地鬼神,下不可欺生灵万物,中不可欺心!如果心不正,心就会引领你去下地狱;只有不欺心,心才能带领你走向成功。” cc焦急地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问我的心啊!难道我看了麻尔康那种骯脏的样子,我要先去问心,然后才去决定要不要痛打他吗?那样也许他们就逃进房子里,我就什么也打不到了。我该怎么训练我的心的指引呢?” 这个问题一出,三个青年人都竖起耳朵,直盯盯地看着罗杰。 罗杰说:“你说对了!心的领引是可以训练的。只要平时拿出十分钟的时间就够了。你们见过冥想的人吗?” 三个人互相看看,都摇摇头。 罗杰说:“我们知道拳击手在上场前,除了做一些简单的活动,最重要的是闭着眼睛冥想,我们有的人把这叫闭目养神,其实那不是闭目养神。拳击手上场前的冥想,就是要在脑海里想像场上是怎样和对手搏击的。比赛之前,真正好的拳击手已经在心里打过一场了!他已经知道谁输谁赢了!拳击手这样做,其实就是在向心问路。心会指引他怎么走!输的一方就是上场前就乱了心绪的人!” cc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说:“我要好好想想,等会我的心告诉我怎么做的时候,我再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可以吗?” 罗杰微笑着,轻轻点点头。 点点这时仿佛才突然发现罗杰似的,她带着仰慕惊奇的表情,看着罗杰,言不由衷地说:“哇塞!我的天神姑奶奶啊!我还没有发现,罗总原来是个思想家啊!你说得话太精彩了!真的嗳,我没有想到你能说出那么深刻的话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大商人嘛,我觉得你可以去做大学里的教授了,你做学问绝对是这个!”她竖起自己细细的大拇指,无限敬佩地看着罗杰。 cc这时才捅了她一下,得意地说:“如果罗总没有这样的思想,我才不会对他这么敬仰呢!我佩服的人,那绝对是这个社会的精英和栋樑!” 罗杰这时忽然想起了还没有点菜,他呵呵笑着说:“你这个小女孩,小麻,你来点菜。你不是熟悉这里嘛。” 点点突然都放声大笑,笑声仿佛能冲破包厢的屋顶。 罗杰被笑得莫名其妙,他不知他俩笑什么,茫然地问:“怎么了?我叫错了吗?” cc连忙摇摇头,笑着回答:“还从来没有人叫过她小麻。呵呵,好怪啊!” 点点撇着嘴巴,一边笑一边说:“你也叫我点点吧。小麻太难听了!” 点点打开菜单,靠身边,一边翻看菜单精美的彩页,一边凑在他耳朵边上说:“你猜,我今天差一点看到谁了?” . . 第五十九章 痛苦的抉择(上) . . 菜单点好了。点点回头看服务员,却发现包厢里除了他们四个,没有任何来添茶倒水的。点点对着包厢的门大喊了一声:“上菜来!” 喊了两声,却没有回应。唐骁跳了起来,他嘴里说着:“等等,我去叫他们来!”说着,就冲出了包厢门。 cc这时转脸看着罗杰,他有些不自信地说:“我想了好久,我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就跟我的心接近了呢?” 罗杰说:“你说说看。”
第166页 cc脸都涨红了,他吭吭哧哧地说:“我没有唐骁的勇气,我不敢拿出全部去拼。我也没有点点的机灵,我不相信我的那九千万能收回,我更不相信九千万能搏回二十个亿甚至五十个亿的利好!所以,我选择做我的艺术,把那一个亿存起来,吃利息。我觉得很稳妥。”他说完又看看罗杰,不安地反问道,“我是不是太没有出息了?” 罗杰哈哈笑起来:“不,不!你不是没有出息,你是太书生气啦!我刚才的问题是个比方,也就是个智力题。你们在座的三个年轻人都没有一个亿嘛,你也没有。对不对?这个题是测验你的判断与行为能力,不是让你去理财,你说得太具体,都有点离题了。哈哈!不过,苏塘啊,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你的性格太懦弱了,你太想迴避现实了!这很危险的。你知道吗?兔子永远跑不过狼!你还会经歷很多伤痛的,因为你虽然是个很老实的兔子,但是狼追你不是狼残忍,因为追你是狼的本性。这个社会,你不做狼,就只能做兔子了。做了兔子,迟早会被吃掉的。” 点点无奈地说:“他就是这样的人,太善良了!总以为躲避就可以过太平日子,其实那些傢伙怎么会饶了你呢?” 正在这时,唐骁一脸血进了包厢,他一双喷着怒火的眼睛看看点点,又看看罗杰,一屁股坐下来,一声不吭。 点点吓了一跳,她跳了起来问唐骁:“你怎么了?你怎么脸上都是血啊?” 唐骁咬着牙齿,气愤地说:“我出去找服务员,结果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我觉得奇怪,喊了几声,就听到一间包厢里咕咚咕咚地响个不停,好像有很多人。我推开门进去看了看。结果那里面的大圆桌坐了一圈人,都在哈哈笑着,他们把那些女服务员拉在腿上,对那些女娃娃动手动脚,女娃娃都在拼力反抗。我喊了一声,结果门后出来一个驼实的大汉,对着我的脸一阵乱拳,我的鼻子都木了,嘴都肿了!真tmd一群混蛋!” 点点一听,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唐骁一边拿餐纸擦鼻子上的血,一边说:“我最后大喊我是罗总的司机,他们才放了我。” 点点奇怪地问:“他们认识罗总?他们是谁啊?” cc这时刚想埋怨唐骁不该多管闲事,招来这样的麻烦,自己还受了伤。可是,他转念一想,罗总告诉他要问问心是怎么想的,于是,他低下头,努力去想这样的事该怎么办?就在他努力去思考的时候,他的灵魂就离开了躯体,一下子就奔向那间包厢。 那是一间硕大无朋的包厢,足足有四五十平米。门口是一条很大的豪华真皮沙发,在非常气派的茶几上摆满了水果。靠里面的一盏华丽吊灯下,一张大圆桌坐着一圈魑魅魍魉似的汉子,那些露着狰狞笑容的人,穿着名贵的西装衬衣,可是他们用骯脏的手去抓弄着那些出来打工的农村女孩的身体。他们那些长着毛茸茸黑毛的脏手从女服务员的衣服下面伸进了进去,女孩子们痛苦地哭喊着,徒然挣扎着。 cc看到了这群禽兽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就是胡来山。 他抡着灵魂的胳膊对着胡来山的脏脸打过去,但是,没有通灵人是没有任何力气的,他就像一阵烟,只能徒劳地挥动着他空虚的胳膊,什么力气也没有。 他转身往回走,没有想到他身后勐然冒出一张惨白的脸。他吓了一跳:“你是谁?” “是我啊!你又不认识我了吗?” cc连连倒退几步,才看清是予潇。 “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我们没有关系了,你知道吗?” 予潇咧开嘴,笑了。她现在笑起来一嘴黄牙:“你答应要救我的呀。你答应了就要兑现啊,你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啊!” cc厌烦地说:“我和你没有关系了!你现在可以把我看做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好了,我已经把你放下了,我再也没有心情去照顾你了。曾经在深深爱着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一切。那时候我为你可以去死。现在不会了,我已经不在乎你了。你已经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好啊?” 予潇露出阴险地笑来,她声音低沉地说:“你不要反悔啊!我是可以害你的!我过去不知道你还活着,现在我知道你是个和我一样的人,你是个活着的灵魂。我可以害得你和我一样,永远被钉在这里,哪也去不了!” cc鄙视着她:“我不怕!你去害我好啦!” 他转身从予潇身侧滑过去,一下子就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这时,包厢里点点正在和唐骁说着什么,罗杰站在包厢窗户前往外看着。 cc坐直了身子,他站起来,走到罗杰身边,说:“我看到了,是胡来山那帮畜生!这个楼层的女服务员都在那间包厢里,他们都是些畜生!” 罗杰回头看着他,仿佛已经知道了似的:“嗯,只有他们这样的畜生才会做出这样的王八蛋事!” cc气愤地问:“酒店为什么不报警?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吗?” 罗杰深深嘆了口气,说:“酒店不敢得罪他们,酒店靠着这些畜生挣钱,他们怎么敢对抗胡来山啊!” 正在这时,一个衣衫被撕得遮不住身体的女服务员哭喊着躲进了他们的包厢,一进门就给他们四个人跪下了,嘴里不停地哀告着:“求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了!我是服务员,不是做鸡的!我是给我弟弟上大学挣学费的……他们在糟蹋我……求求你了……”
第167页 点点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一把扶起女服务员,嘴里说道:“你不要怕,我们保护你。你就在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不要怕!” 可是女服务员仍然跪在地上不起来,她不停地磕头,继续哀告着:“求求你们,我妹妹还在那间包厢……我妹妹才十七岁呀……她还在上高中,她还小啊……你们救救她吧……求求你们了!” cc愤怒地说:“打电话!报警!110!” 唐骁嗐了一声:“没用!来得及吗?这帮傢伙熘起来快得很!我看出来了,那些傢伙没用一个好人,根本不怕警察的!” 正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粗壮的大汉,黑的像一疙瘩煤炭。他进门对着屋里的人露出一排白牙,笑着说:“各位,打扰了。我们那边包厢人多,要她先去给我们倒水,一会完了就来伺候你们各位。打扰了,打扰了!不好意思。” 说着,他就伸手抓住女服务员的胳膊,一把就提了个两脚离地。 就在这时,点点大叫一声:“放下她!今天她就在我们这边了!你不许带走她!” 黑大汉嘿嘿笑着,并不停步地往门外走。 唐骁突然跳起来,一下子就站到黑大汉前面,仰着脸看着他,厉声锐叫:“放下她!” 黑大汉仔细一看,认出了刚才到他们包厢里去的唐骁,他眼睛立刻变得充满了杀气,恶狠狠地对唐骁吼道:“你tmd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来搅和我们的好事吗!你给我躲开!我数三声,你如果不躲开,老子就噼了你!” 唐骁紧张地看了看罗杰,又看,他忽然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心里有些犹豫地看着点点,说:“你们不帮忙吗?” cc走过去,对黑大汉说:“你放下她。我告诉你,我已经打110报警电话,你不要再冲动了!现在中止犯罪还来得及,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黑大汉呵呵大笑起来:“告诉你们吧,老子怕鬼,就是不怕人!你报警有个囚用!我数三声,你们都给我躲开!一、二!”他看和唐骁,见他俩没有躲开的意思,就大喊一声:“三!” 黑大汉扔掉女服务员,从身后抽出一把砍斧,对着唐骁的脑袋就剁了下来一把拉开唐骁,斧头剁在门框上,“哗啦”一声,门框带着门扇竟然从墙壁上掉到地上。 黑大汉见没有剁到人,又抡起斧头一下子就砸在女服务员的脑袋上,就听“噗”地一声,女服务员倒在血泊之中。 “啊!杀人啦!”点点惊唿起来。 cc忽然看到那么多鲜血,他感到胃里一阵阵地往上翻腾,眼睛渐渐看不清东西。他知道自己一直是晕血的,这么血腥的场面他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黑大汉继续抡着斧子追砍着唐骁,唐骁东躲西藏地逃着斧头的追砍。 点点对大叫:&ldquo——快出手啊!要不他会把我们全杀了的,我们飞——” cc忽然清醒了,他连连往后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放置自己的肉身。点点不停地催促他,他一屁股坐空了,直接倒在地上。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忽然就变得轻灵了,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又一次脱离的沉重的肉体,漂浮在自由的虚空里。他看到了予潇远远地给他招手,他坚决扭头不去看她。这时,他看到了可以进入点点身体的管道,他一下子滑入了点点的身体里。 黑大汉身体高大,动作笨拙,唐骁小巧的身体灵活地躲藏着他的追砍。但是很快唐骁在狭小的包厢里就被黑大汉堵在了墙角里,黑大汉狞笑着往唐骁的身边走去。就在这时,罗杰托起托盘上的云峰茶壶,对着黑大汉砸了下去。一壶滚烫的茶水从黑大汉的脖子上倾倒了进去。大汉被烫得直跳,他一边拉衣服一边睁圆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罗杰,这时他恨不得一口把罗杰吞下去!他转回身,放掉了唐骁,直接对着罗杰。罗杰和他中间隔着一张圆桌,圆桌旁边坐着点点,点点脚下是倒在地上,黑大汉见不能直接砍到罗杰,就对着点点吼叫:“你这个婊子,给老子躲开!” 点点正在进入她的身体里,所以她一动不动地坐着。黑大汉抡起斧子对着点点的脑袋砸了下来…… . . 第六十章 痛苦的抉择(中) . . 歷来以稳健风格处事的罗杰,此时也忍不住大叫起来。他使出全身力气,把点点从黑大汉的斧头下面拼力拽了过来。就在点点身子歪了的一剎那,黑大汉的斧头带着一股凉风,砸在桌面上。立时,桌面上的碟碗筷子和精緻的调料组合瓶,像雪崩了似的飞向空中。 黑大汉见第一斧没有噼着人,马上又抡起斧子向点点砍了下来。罗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因为这一次点点已经倒在了地上,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斧子了。 刚才的巨响震醒了。他通过点点的眼睛,看到黑大汉穷凶极恶的挥斧砍来,他急忙用点点的手,轻轻地从地上腾空起身,然后一把抓住了黑大汉抡下来的斧刃,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斧子不偏不倚地砍在点点手掌的虎口处。 黑大汉见这斧子没有砍倒她,想抽回斧头再度行兇。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斧子就像长在了点点的手中,他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第168页 在点点的身体里,点点的灵魂大叫:&ldquo,你松手,我要一拳把这个恶棍砸成肉饼!” cc的灵魂拦着点点,他也大叫:“不,点点,我们不能杀人。我们可以教训他,然后让警察去处理这帮罪犯吧!求你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人啊!” 点点气得扭身背对,赌气不说话了。 cc现在操纵着点点的身躯,他收回胳膊,就从黑大汉手里轻轻地夺走了斧子。黑大汉吃惊地看着弱小的点点,他不明白这个弱小的女孩子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他惊讶地看着她,紧接着出现的一幕更让这个黑大汉目瞪口呆。 点点收回胳膊,从手掌上取下斧子,然后慢慢地举起来,举到黑大汉的眼前,当着他的面,用另一只手像揪面片似的,把一个铁疙瘩制成的斧头,揪成了小手指头肚大小的铁屑,一点一点地从手中扔在地上,最后铁打的斧头全变成了一堆肉丁似的黑疙瘩,而斧子的木柄在点点的手心里变成了一缕木屑,像魔术师的手把一束花变成了一缕金粉,从手心里漏了下来。 黑大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情景,他拿着这个八斤斧头跟着胡来山东砍西杀,从来只见人在斧头面前血肉横飞,什么时候看到过人的两只手捏住斧头,把这个铁疙瘩捏弄得像一块橡皮泥。他大张着嘴,像一个被定身术定住的泥胎,一动也动不了。 唐骁看到这一幕,兴奋地欢唿起来:“噢——太tm神奇了!喂,你打他啊,打死他啊!” cc看到吓住了对方,他把两手拍了拍,正言说道:“看到了吗?不是我们打不过你,我们给你这条狗一条生路。再敢行兇,我就把你这颗狗头揪下来,也掐成这么小的碎块!听到了吗?现在你去叫车,赶快送这个女孩去医院。快点!” 黑大汉呆呆地点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唐骁就从后面抡起椅子狠狠地砸了下去。黑大汉晃了晃,连屁也没有放一声,乖乖地往门外走。就在这时,罗杰探身往楼下看了看,掏出了手机。 黑大汉还没有走到倒塌的门口,就看到胡来山等一群傢伙气势汹汹地涌了过来,他们见黑大汉满头是血,惊讶地问:“你怎么搞的?” 其实那是唐骁用椅子砸的。黑大汉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胡来山伊伊呀呀地干张嘴,发不出腔调来。 胡来山看了大怒,嘴里怪叫了一声:“弟兄们,给我砍了这个包厢的全部混蛋!一个不留!” 罗杰这时说话了:“胡总,你也是一方人物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砍人吗?” 胡来山探头往包厢里一看,看到罗杰站在包厢正中,他看看趴在地上血泊中的女孩,再看看包厢里一片狼藉,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这时他身后已经跟随着十几个穿黑衣的打手。他快速地往嘴里塞了一只烟,一边用力吸着,一边怪笑了一声,说:“是罗总吗?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兄弟打成这样啊?你们也不能仗着人多欺负他一个嘛!希望罗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给弟兄们没法交代!弟兄们要是不服气,那我也管不了啦!那时候出个什么状况,就都不好看了!” 胡来山身后的黑子带头起闹叫喊着:“打我们的兄弟,就是打我们。我们不砍他就不行!把打我兄弟的狗日的交出来!” 胡来山装出一副无奈地样子,对着罗杰摊开两只手,说:“看,我的兄弟已经不干了。我怎么办呢?” 罗杰说:“胡总不要拿你人多吓唬人!是你的人冲进我的包厢打我的人,而且把我的包厢砸成了这样。你胡总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如果我的人到你的包厢里胡闹了,错在我这边。现在是你的人砸了我的场子,我的弟兄也不答应呀!” 唐骁叫了起来:“你的这个手下把人家服务员头上砸了一斧头,如果不是我们挡着,他就要把这个女娃娃杀了!你们还不快送她去医院!” 听到唐骁说话,胡来山眼睛马上立了起来,他怪叫着问:“我们说话,这是谁家没有规矩的王八蛋插嘴啊?弟兄们,你们在说话吗?” 黑子和六子都嚷嚷起来:“没有,我们没有……” 胡来山梗着脖子,斜眼瞧着罗杰,恶狠狠地说:“是你的手下在插话吗?罗总的手下就这么没有家教吗?你看,怎么办?是你办,还是我来办?” 罗杰往窗外又看了一眼,然后轻松地对胡来山说:“你要办我的手下,我不管。但是,你要问问我的手下干不干!” 罗杰一把推开窗户,指着窗外对胡来山说:“你问问他们。” 胡来山往楼下一看,只见楼下黑压压站满了施工服装打扮的人,一长排工程车轰着油门,喷着黑烟,雄赳赳地把整个大楼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后边还有几辆高举着挖斗的大铲车,像一群巨人似的把挖斗对着包厢的窗户,楼下的各种车辆发动机的轰鸣声,像海啸似的震耳欲聋。 罗杰说:“我只要一个手势,我的手下就会马上上来。你是知道的,胡总,群体事件发生了,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了!那时,人多脚乱,把胡总踩死了我也没有办法呀!” 胡来山看到罗杰早有准备,他眼珠子骨碌碌又转了一阵,马上就堆起满脸的笑来,声音里也充满了亲切:“罗总,这是一个大误会啊!我刚才喝得有点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罗总失礼啊!我现在明白了,是我管教不严,我的手下冒犯了罗总。这一切我一定要给你补偿回来!”他转身对身后的黑子说,“你去把那个蠢货押回来,给罗总赔礼!”
第169页 黑子提着黑大汉的脖领子,把他推倒在地上,说:“跪着!快给罗总陪不是!” 黑大汉低着头,也听不清嘴里乌拉了几句什么。 胡来山这时笑嘻嘻地对罗杰说:“手下不懂事,我一定多加管教!还希望罗总有大量,饶了这个小混蛋吧!” 唐骁又插话道:“你们还不救这个女娃娃吗?再等一会就来不及了!血都流了这么大一滩了!” 胡来山转身对身后的黑衣人说:“去去,把这个女娃抬出去,送医院。” 这时的怒火也慢慢地升腾了起来,他盯着胡来山,骂道:“你为什么不记教训?你纵容你的手下行兇,上次就在你的工厂里发现了碎尸,这次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挡住,你的手下就会在我们的眼前杀死人命!你是怎么管教你的手下的?当心你血债纍纍、恶贯满盈,那时人不报天也要报的!” 胡来山定睛一看,他这时才发现包厢里还站着麻点点,他立时想起在他的工厂里麻点点的神奇魔力,马上吓得退回身子,躲在那些黑衣人身后。他强挤出一个笑容,嘿然说道:“是麻家大小姐啊?我还没有注意,我们和罗总已经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了,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大家情绪不平稳,你这样说,容易挑起事端啊!” cc气得恨不得捏碎他的嘴,他恨恨地说:“我们好好地吃一顿饭,让你们这些混蛋搅和成这样!你看看,我们包厢的门让这个混蛋砸成了一个大洞,我们的桌子让你的手下砸成了碎片。你们在那边耍流氓,居然还放肆到满楼道追人,还敢在我们面前抡着斧头杀人!现在还说是我的话会挑起事端?你信不信,我三步之内就能揪下你的狗头来!” 胡来山尴尬地笑着:“呵呵,这个嘛……呵呵!” 罗杰这时倒背着手,冷冷地看着胡来山,说:“你打算怎么办?包厢成这样了怎么办?我的手下那么多人怎么办?就打算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吗?如果你想让你我的手下解决,那好吧,我就不管了。” 胡来山一听,呵呵笑着:“好说,好说!都是我的,不能让兄弟白忙活……” 正在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一片警笛声。罗杰往窗外一看,许多警车闪着警灯,从工程车外围把整个人群围了起来。一时间,楼外一片纷乱和嘈杂。 胡来山这时露出惊喜的笑容来,他奸笑着对罗杰说:“惊动公安了!那我就不好说什么了,现在就听公安的处理吧!嘿嘿!” 罗杰探身再去看楼下,就听警车的扩音喇叭对着楼下的人群喊着:“散开!都散开!所有人往后退!听到没有?所有人都散开!” 罗杰的那些车慢慢地掉转车头,渐渐开走了。 罗杰觉得奇怪,他仔细往下看,觉得警察不是来处理他的人的,那么这么多警车是干什么来的呢? . . 第六十一章 痛苦的抉择(下) . . 一场看似总爆发的大战,却因为一个奇怪的变故,让整个事情顺着无法把握的趋势化作无形。 就在楼下警车唿啸而来,楼上的人却心思各异。罗杰最初以为是对方报警,所有对自己的人感到担心;但是警察却让那些工程车都走了,根本没有要处理他们的样子觉得胡来山手下当着众人斧杀服务员,警察应该是来抓这个犯罪分子的,他对点点说,现在应该各归其位了,所以,他的灵魂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灵魂归位后,他才发现自己经倒在地上,他被破碎的桌子和破烂的椅子压在木屑下面,没有点点和唐骁的帮助,他自己竟然爬不出来。点点一肚子怒火,她想看看胡来山这个混球这回如何从警察手里逃脱,所以,她虎视眈眈地盯着胡来山和他的手下。胡来山也有些心虚,但是,他的手下在破门外走马灯似的上下其手,不停地将外面的消息传了进来。里面的人都看到不时有人悄悄地伏在胡来山耳边说着悄悄话,胡来山的面部表情渐渐地松弛了,他又开始掏出菸捲塞进嘴里。 就在这时,警察在门外大声喝道:“所有人都不许动!面朝墙站好,手放到脑后!” 警察进门之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个包厢的混乱让他们没有想到。两个年轻的警察急忙用对讲机报告了这里的情况,由于对讲机的声音是公开的,所以对讲机里的声音包厢里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警察报告道:“我们进入三楼了!这里的情况是,一个包厢破损严重,有大量人员滞留。其它情况不明。请指示。” 对讲机里传来惊奇的声音:“再报告一遍,再报告一次!里面的人都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警察用眼睛粗粗地数了一下,说:“大约十四五人!包厢破损严重,有血迹,估计发生斗殴!请求支援!完毕!” 点点面对墙壁,听到警察说的话,她心里觉得不服气,忍不住大声说:“是他们打人!是他们把这个包厢搞成这样的!” 警察大喝一声:“不许动!谁也不许说话!否则开枪了!站好,都站好!” 点点气得哼了一声,只好面墙站着。这时轻声对她说:“不要说话了。等警察大部队来了,就好了。” 点点低低地问:“是你打电话叫来警察的吗?”
第170页 cc说:“没有,其实我还没有来得及报警呢。我看到罗总发了好几次简讯。是他报警的吧。” 点点扭头看到胡来山双手抱头,嘴里的菸捲还在不停地喷云吐雾,他的眼珠子轱辘轱辘地转着,忽然他俩的眼神就碰到一起了。胡来山想对点点笑一下,但是看到点点怒目而视,就连忙收回笑意,眼睛赶快去看其它地方。 正在这时,就听走廊上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仿佛有上百人沖了上来。整个楼层都感到颤动,大皮鞋的声音、枪柄碰撞的清晰与威慑的声音、对讲机声音不停地传来,一时间,谁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力量正在控制着整个局面。 他们面朝墙壁就这样站了许久,时间长的让所有人都不耐烦。但是,因为现在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所有相关人员未经允许都不能做任何事情,所以,等待是不能不坚持的硬性规定觉得肚子很饿,他的虚汗湿透了衣服,他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晕倒。 终于,有警察开始来管他们了,所有人都被带上了警车还是第一次坐上响着警笛的警车,在车里,他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游戏似的不真实。他看看身边的人都是胡来山的手下,刚好黑子在他身边。点点、罗总和唐骁不知被带上了哪辆车,他自己一个人和胡来山的手下打手坐了同一辆车。他忽然产生了和上次被这些黑衣人押去山顶的错觉,他盯着黑子,黑子不自然地对他笑笑。 下了车就被单独带到一间办公室里。不一会,一个高大孔武的警察走了进来。他一见这个警察,心里就自然生出几分好感来,因为这个人的外形很像关振平,让他想起了关振平的宽厚和正直。 警察坐下后,就开始摊开手里的一沓纸,然后掏出笔,一句话不说,当着他的面开始自顾自地写了起来觉得奇怪,这个面对他的警察仿佛与他毫无关系,坐在他对面只是来完成某项家庭作业似的。可是,一间办公室就两个人,警察当着他的面写字,虽说没有关系,但是他也觉得很不自在。 警察写了一会,忽然抬头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苏塘。” 然后又问了一些身份证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事项,比如性别,年龄,住址等等。最后警察说:“现在,你把今天晚上你在那个包厢的情况陈述一下。” cc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想到那些混蛋的恶行时他心里很痛苦,他说那些禽兽把只有十来岁的女服务员压在身下蹂躏,但是他没有办法自圆其说是怎么看到的,警察不停地问他,是他看到的,还是他听到的?他最后只好说是听那个女服务员自己说的。警察在写这一段笔录时,修改了很多地方,最后他在那些涂满划痕的地方压满了指纹。 警察做完笔录后就出去了。过了一会,警察又跟他走。转了一条不长的走廊,警察让他进去。他一进门就看到罗杰、点点和唐骁都在房间里。这时房间里的气氛已经非常融洽了,几个年轻的警察围着罗杰,热情地说着话,警察不时地给罗杰说着希望能买到便宜一点的房子,他们都关心罗杰最近会在什么地方开发新的楼盘等话题。罗杰说话的魅力在这时依然充满感染力,人群不时地爆发出大笑声。 cc坐在点点身边,他心有余悸地悄声问点点:“你们都是怎么做的?他们问你什么了?” 点点很正常说话,倒吓了一跳,因为他已经压抑很久了,勐然听到点点的声音,觉得声音大得刺耳。 点点说:“那有什么啊!我们是受害者,不把他们都抓起来,这个社会还有公理吗?我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就不相信他们杀人还没有警察来抓他们了!” 正说着,胡来山带着一大堆手下走进来。他看到警察围着罗杰,就连忙快步凑过去,生拉硬拽地抓住罗杰的手,一边摇一边说:“罗总,我的人犯法一定要严惩!没有想到把你惊动了,不好意思,回头兄弟给你摆酒压惊。今天咱们就先这样,兄弟先走一步。得罪得罪!再见!” 然后,带着他的手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点点一见,气得对着罗杰身边的那些警察大叫:“他们杀人了,怎么还先走了?你们为什么不抓人?” 一个警察说:“打人的那个人已经拘留了。他们都没有打人,情况调查清楚了,就可以回去了。” 点点气愤地说:“那人都死了,你们就让人家白死了?就是他们干的!” 警察看着点点,问:“那我刚才问你,你为什么不指证呢?你又没有看见,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干的?” cc连忙插话:“他就是当着我们的面打的,这还不能指证吗?” 警察不屑地摆了一下手:“我们说得是两码事,你不要插嘴。情况你又不知道。” cc觉得奇怪:“两码事?我也在现场呢,怎么没有看见?” 警察也奇怪了:“当时你没有在包厢吗?” cc说:“我当然在啊!” “你没有离开过包厢吗?” “没有,我一直在!” 警察松了口气:“就是嘛,我还以为你在现场呢。你就悄悄地呆着吧,你和他们一样,啥也没有看见,对不对?” cc看警察的表情觉得事情蹊跷,听他的语气就更加煳涂:“还有什么事吗?”
第171页 点点这时说:“嗯。我们在这间包厢时,酒店其它包厢出了更大的事,一个女孩跳楼了。警察是接到这个报警到酒店去的,我们只是他们顺手办的一个案件。刚才警察问我们在现场是指那个女孩跳楼的的现场,我们在包厢里当然没有看到。胡来山和我们在一起,当然他也不在那个现场。所以警察就把我们都放了。我们其实都已经没有事了。罗总让我们等他的车,等一会我们一起还要去吃饭。” cc急忙问:“那在咱们包厢里脑袋被砸的服务员没事吗?” 点点说:“有啊,现在还在医院呢,不过听说没有生命危险。” cc一听,对着刚才那个警察问道:“我们包厢被打的服务员,难道就白打了吗?” 警察转回头,看说:“那拘留起来了嘛,怎么会白打了?” cc激动地说:“我亲眼看到的,真实穷凶极恶!那是故意杀人啊!你们不能放过那个兇手!” 警察劝:“这最主要是看伤害得重不重?如果就是一般的皮外伤和脑震盪,就没有什么事。拘留十五天,罚款500元,治安案件就是这样的。如果法医鑑定那个姑娘骨折了,或者是轻伤了,那他就犯下刑事案件了。” cc气得直摇头:“如果没有轻伤,姑娘就算白挨了?” 警察说:“如果鑑定下来不是轻伤,那就只能是这样了。当然,姑娘可以起诉,让他赔医疗费。” cc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他痛苦地问:“那是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天天随便打人?打伤了就赔点医药费?这不是太便宜那些流氓了吗?” 警察轻松地笑着:“治安案件只能这样处理。双方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我们就是让打人的出钱,让挨打的治病。那些流氓愿意天天出钱就让他出嘛,看他有多少钱?” cc急切地问:“那要是流氓没有钱,又天天打人,怎么办呢?” 警察说:“不是说了嘛,拘留15天。看他还打不打?” “出来以后又动手打人,怎么办?” 警察们都哄得笑了起来。那个警察也笑得直晃荡脑袋,嘴里说道:“哎呀,你这个人爱钻牛角尖!哈哈,你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呀?” cc看到警察们都在笑,他心里很痛苦。因为他的脑袋被砸碎以后,胡来山就是这样的啊,他仍然可以天天来骚扰他。他现在对胡来山非常害怕,他对胡来山随时来骚扰他觉得就是一场噩梦。听了警察的话,他彻底死心了,他知道,胡来山他们就是这样钻法律的空子,他们一旦缠上你,谁也保护不了你。现在他知道了,原来骚皮是不犯法的,顶多是个治安案件,罚款最高500元。这样的处罚,胡来山他们害怕吗?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处罚就像给城管交了管理费一样,可以公开倾倒垃圾了! cc感到万念俱灰,他真想立刻到关振平身边,大声问问他,哥,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这个心口疼痛的问题,直到他们坐车去吃饭的时候,才由罗杰回答了他。 . . 第六十二章 天渐渐亮了 . . 走出公安局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深秋的半夜,不仅整条大街冷冷清清,就连曾经热火朝天的夜市小食摊也几乎遁得无影无踪。罗杰带着大家直接去了一家24小时粤菜馆“味多香”。饿透了人们,对那些蒸、煎、炒、烤的主食狂啃一顿,最后又喝了一大堆皮蛋瘦肉粥。 风捲残云之后,罗杰叫来了一壶味道醇厚的功夫茶。人们一边用茶消食,一边对晚上的遭遇仍然感到惊魂未定。 唐骁先挑开了这个话题。他说:“那个警察真的好厉害啊!他把我带到一个房间,然后把手里的一沓纸往桌子上一摔,大喊让我老实交代!还说他什么情况都知道了,就看我的态度了!我知道那是咋唿呢,我又没有做坏事,我害怕什么?我就给他说了真相,谁知道警察不信!他说一看我就像个坏怂,一看我就是个打人杀人的人。我如果被吓住,那就真的完了!嘿嘿……” 点点撇着嘴唇,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行!我进去还没有等警察开口,我就先大声嚷嚷了。把那个警察吓得不停地劝我,他说先不要说话,马上要来一个女警察呢,说他们两个一起审我。我又不是坏人,我也不是胡来山,我凭什么被审啊?我就嚷嚷,结果最后警察就向我道歉,说他们看出来我是受害人。嘻嘻,我就知道,我不咋唿他,他就咋唿我。” cc郁闷地说:“我才知道啊,那些坏人为什么那么嚣张,原来处罚的太轻了嘛!你看胡来山在乎500块钱吗?而且,我现在知道了,他打了你,只要没有打坏,就没有犯法。他一天骚扰你十回八回,就算被拘留15天,出来还是个麻烦。这人还怎么活呢?” 唐骁一边殷勤地给大家倒茶水,一边唾沫星飞溅地抢着说:“我们的同学都是这样,十个八个天天在一起,看谁不顺眼就把谁铆一顿,警察也头疼得很。有一次一个警察把我们抓住以后,他倒求我们不要再骚蟊了,他说他以后每星期请我们吃饭,但是要我们保证不能乱打架。呵呵,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小打小闹谁也没招大哥你就是个书呆子,你是不是觉得警察什么事情都能管得了?警察也是人,我们几个小孩打架,又打不坏谁,就是要他心里服。警察也是气得没脾气。”
第172页 cc不满地说:“小娃娃打架可以这样,胡来山那样的黑-社会难道也是要去求他们、请他们吗?那还成什么了?再说,这应该看受害人是什么心情,如果可以原谅就算了,大事化小;如果受害人认为不行,我觉得警察就应该把那些坏蛋往死里整!” 唐骁问:“怎么整?一顿警棍打个半死吗?那恐怕不成吧。” cc说:“至少应该让那些坏蛋害怕,让他们不敢再做坏事了!否则,就等于是纵容那些恶人!” 点点说:“我也觉得不能就这么随便放了胡来山。他明明有嫌疑嘛,怎么就什么事也没有,忽然就大家都没事了呢?我们没事那是我们没做坏事,胡来山做坏事了呀!” 唐骁不屑地对点点说:“你就是幼稚!胡来山做的坏事,你看到了吗?警察看到了吗?谁给警察举证呢?我是见过真正的抓毒枭,没有证据警察在办公室里也急得搓指头。只有把证据收集齐了,才能收网呢。否则,你怎么抓进来的,还得给人家怎么放回去。当时缉毒处的警察给我说,不要轻易暴露,要等到他们人人都背上毒品再报案。那就是要抓证据呢!你懂不懂啊?” 点点对唐骁的话不服气,但是她又反驳不了,所以就白了一眼:“就你能!好好听罗叔叔怎么说,人家吃的味精比你吃的面粉都多。你就那点缉毒的经歷,显摆个没完没了。” 唐骁无奈地笑笑,说:“好好,你不信我的话,咱们问问罗叔叔。罗叔,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cc连忙给罗杰把茶水斟满,他也附和着唐骁,说:“罗总,你就给我说说吧,我也想不通呢。” 罗杰微微笑了笑,他说:“任何完美的法律都是有漏洞的,有漏洞的法律并不说明法律不健全,而是要看执行者的水平了。你们自己想想,胡来山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们知道吗?嗯,他是个狱警,他还自修了个法律专业的本科文凭呢。他是非常熟悉法律的,他决不会自己去亲自触犯法律。他有的是手下,很多案件他又不在现场。所以,给他定罪不容易。” 点点气愤地说道:“就是,老狐狸!坏事都是他做的,但是最后他都能逃脱。气死人啦!” 罗杰说:“不要生气。我们要树立抓证据的意识,收集他足够多的犯罪证据,就是他覆没的那一天。你看咱们国家那些大案要案,侦破人员都是极有耐性的高手,他们一点一点把对手的证据收集齐全,然后就到了打击他们的时候……” 唐骁兴奋地说道:“看看,罗叔说的多好!和我说的一样!” 罗杰看,说:“但是,这个过程老百姓承受是相当困难的,甚至是还没有等到对方覆没,自己就被他们逼死了。所以,法律有公诉,也允许自诉。就是鼓励那些有证据的人把真正的罪犯揪出来!” 他转头看了,语重心长地说:“苏塘,你现在身怀绝技,可不要辜负苍天对你的一片厚意啊!” 吃完饭,大家坐在餐桌前喝茶。本来约好的一顿海鲜火锅,因为遇到了胡来山那样的混蛋,结果所有的心情都被搅和光了。所以,坐在这个24小时便利店里,三个年轻人都想听听罗杰说说人生际遇和处事技巧。罗杰因为从心底喜的才气,觉得他一定是个有远大前途的人,所以他几乎倾注了所有的关切,仿佛这个小伙子是他的孩子。也许,由于他老来丧子,也许他有许多的父爱希望能够沐浴给他关心的孩子身上,这个造化,就刚好承接得完美无缺,没有早也没有迟,刚刚好。 罗杰告诉他,中国儒家经典理论是入世,入世就是积极参与俗世事务的人生态度。所以,孟子说,一个能成为有用之才的人,必是在经歷很多磨砺和苦难之后,才能对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这是因为,这个肩负大任的人,心理具有超强的承受能力。做大事的人,因为拥有权力和杀器,如果他心里没有悲悯的情怀,那么就一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始,什么时候该结束,也就不知道拥有宇宙时的诚惶诚恐。天降大任,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承担起如此弘大的神圣使命,所以,没有从体肤到心志的磨练,那么大任不仅不能给他带来成功,也不会将更广大的福祉和正义带给社会。 罗杰刚说到这里就言不由衷地把孟子的原话背诵出来。罗杰说,背诵原文尽管是非常必要的,但是最大的忌讳是什么呢?就是记住了文字和语言,或许也因为语音的铿锵有力,背诵的时候会有唱歌的畅快感。但是真正的价值,在于理解并消化掉文字背后的精髓! 罗杰用了很多例子来说明孟子这段话蕴含的无穷无尽的人生道理。所有的例子在儒家入世哲学总体架构之下,都可以寻找得到一个共通的原理,那就是学而不厌、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罗杰告,作为一个道德高尚、修养完备的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所谓身怀济世之才的人,如果甘愿终老南山,不仅是对天意的亵渎,也是对自身的戕害。儒家要求我们能够行善时就应该主动争抢,对那些行善也要假意推让的人不仅鄙视,而且可以认定这样的人就是伪君子。成语“当仁不让”,就是告诫人们,如果这时候想到谦让的人,就一定心怀叵测,就一定心胸狭隘,也肯定不能担当大任。
第173页 罗杰再次强调,人是应该遵纪守法的,因为一个国家也好,还是一个临时组团的集体也罢,如果大家不能遵循一种共同的行为准则,那么就如同圣经里修建通天塔的人,各自说着别人不懂的语言,做着别人不明白的行为,那么塔就不可能堆砌起来。 罗杰希明白,一个人在弱小的时,他应该积极丰富心智,锻鍊体能,当他逐渐强大的时候,就应该顺时而动、应运而生。仿佛一只幼狮,它幼小的时候弱不禁风,任何肉食动物都可以把它作为一盘点心。这个时候它离不开雌狮和雄狮的庇护,它的生命完全寄託于成年狮子的供养和庇佑。但是,当岁月流逝,它逐渐成为一头体型硕大的兽中之王时,如果它不能自己去捕食,那么就是对上帝造物的背叛,也是对抚养它成长的老年狮子的残忍,更是对自己身为万王之王的亵渎! 所以,当一个人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异能时,那一定是上帝在芸芸众生中选择了他作为某种代言人,是让他去完成使命的。肩负使命的人就是神圣事业的使者,使者的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他还应该属于事业,也应该属于浩浩荡荡的天下大道。 当罗杰停下滔滔江河一样的话语时,所有的人都发现,原来窗外的大街上已经人流如潮,车水马龙,一片嘈杂。 天朦朦胧胧地快亮了…… . . 第六十三章 遇鬼又遇鬼 . . 罗杰接到公司电话,告诉他媒体的朋友来电话说,昨晚澳门海鲜火锅的人命案很蹊跷。死者是个不足十六岁的少女,从衣着打扮看是酒店的服务员,可是奇怪的是,这个女孩没有穿内裤,也没有戴文胸,衣衫不整,怀疑受到了性侵害。跳楼的窗户可以认定是酒店三楼的388号包厢的,这个包厢正是胡来山他们吃饭的地方。女孩跳楼的时间,目前还不能确定,因为有罗杰、点点和唐骁分别作证,证明胡来山不在那间包厢,所以可以认定跳楼少女与胡来山无关。另外,脑部被斧头砸伤的女孩目前仍然在医院里,由于脑部受伤严重,一系列症状显示,该女孩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伤害女孩的犯罪嫌疑人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罗杰和他们三个分手的时候说,有时候什么也不能相信,发生在眼皮底下的事实,也许掩藏着另外的隐情。因此,他对三个年轻人说,一切都要深思熟虑后再做判断,局面越是复杂,大家就越是要冷静沉稳。 三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唐骁忽然说他坐火车去广州本来是应朋友的介绍去打工的,现在让这件事情一搅和,广州是去不成了。他家也在这个城市,所以他说他想回家去,他要告诉他父母亲他仍然在这里。临分手,他说有事打电话,还说,如果电话不通那就说明他在上网,他会在聊天软体里。他说,他就喜欢上网,不光是聊天,他还在玩着网路游戏。他说,他可以在网吧里连续玩一个星期不下线。说完,他还得意地沖点点犟起鼻子,哼了一声。 一场热闹,最后又剩下和点点两个人。他俩靠的紧紧的,慢慢地往回走。点点觉得胡来山太狡猾了,眼睁睁地就让他滑掉了,她心里不光生气,而且还觉得特别地不服气。 她对说:“我说,你也是个大学生了,你的知识比我多多了,你怎么说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嘛,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这个傢伙整倒。我们现在和胡来山斗来斗去,就跟没头苍蝇一样,让人家牵着鼻子转圈。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打败他们吗?” cc一边走一边说:“我忽然觉得自己什么知识也没有,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和胡来山斗,我脑子乱闹闹的,听谁的话都觉得有理。我也知道该出手了,但是,人人都知道胡来山是个坏蛋,也知道他该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我现在迷茫的是,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呢?我真的觉得自己很笨!” 点点气恼地说:“唉!你是真的笨还是死不开窍?我都急死了!你是文人,没有杀戮之心。可是你看到了,当那个哈苏在伤害女服务员时,你当时在等什么呢?你要等他杀了女孩才会动手吗?真是急死我了!” cc茫然地说:“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会对着那个女孩的脑袋砸下一斧子!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敢用斧头砸人的脑袋,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那斧子砸下去,人就死定了!可是,他竟然真的就砸下去了!他难道不怕犯杀人罪吗?我就是想不通,他怎么能就这么砸下去呢?当时我们有那么多人在现场看着他呢!” 点点说:“那个时候除了你,谁还会想那么多?你知道不知道,人是会头脑发热的!人急了,还能像你想那么多吗?哎呀,你是的笨死啦!”她跨了一步,站在他面前,眼睛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猜猜,那个包厢跳楼的服务员,跟胡来山有没有关系?” cc说:“不是说了跟他没有关系嘛。” 点点一边走一边说:“我敢打赌,那个女孩绝对是胡来山害死的!你信不信?说啊!” cc茫然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点点说:“我们去看看,如果是胡来山害死的,你还犹豫吗?我们赶快回家,我们飞!” 到的房子,点点就催促赶快扔下肉身去飞感觉睏乏难忍,他想睡觉。点点说不要犹豫了,赶快去医院看看,也许那个女孩会被胡来山他们害死的!
第174页 cc拗不过点点,只好与点点合璧一处,从窗户里飞上楼顶,然后一个楼顶一个楼顶地往医院跃去。他之所以用这样隐秘的方式跳跃,主要是为了不引起人们的轰动,毕竟现在是大白天了。 从城市高楼大厦的顶部一个一个地跳跃,就像小时候玩跳格子,不论下一个格子距离多远,都必须大胆地跳过去,并且准确落在格子正中。城市的早上,太阳在雾蒙蒙的天边露出半块灰黄色,像一只脏兮兮的太阳镜。在太阳软弱无力的光辉照耀下,城市的高楼从骯脏的雾霭里探出脑袋,仿佛一群在水里憋了很久的鹅,一个个拼命伸长脖子,要往高处去唿吸新鲜空气。 cc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非常壮观,他站在一个楼顶上,对眼前的景色流连忘返。这样的天空,这样的雾霭,这样的太阳,这样高高低低像俄罗斯方块一样的高楼,从散着臭味的红尘中突兀而起,叠配在一起,竟然壮观得唿吸都不能均匀。 他对点点感慨道:“我真想画下来!太震撼啦!” 点点催促他说:“你不要看景色了,我们快点去医院呀!” 他们用点点的躯体跳跃,很快,就看到了那幢楼顶竖着红十字标志的大楼。进入医院,尽管走廊里人流攒动,他们仍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急救室里的那个女孩。急救室的门大敞着,房间就女孩一个人躺在难辨本色的脏兮兮的白床单上。她的鼻子上插着氧气管,胳膊上也插了许多管子,有药水,有血液,身边还有一台不停闪烁指针光点的仪器。床上的女孩脑袋上缠满了纱布,女孩的眼睛半睁着,可是却什么意识也没有,鼻子里发出毫无顾忌地深长、粗重的唿吸。点点俯身仔细看着女孩的面部,女孩对外界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就在这时看到女孩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一个灵魂正在努力从她的身体里往外挣扎忽然大叫:“不!去压住她,不能让她出来!” 点点看不到灵魂,她着急地说:“在哪里?在哪里啊?去帮帮她啊!” cc一下子就冲出了点点的身体,他扑到女孩的身边,想用他的两手压住女孩的灵魂,但是,灵魂是空虚的,他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把女孩的灵魂顶回了她的躯体之内。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咒诅:“你总是多管闲事,这个灵魂是我的!我要和她交换。你为什么总是要妨碍我啊?” cc回头去看,原来是予潇的咒怨之灵。他恼怒地说:“我在救她!你看不到吗?你难道希望她死了吗?” 予潇冷笑了两声,说:“我当然希望她死!我一直在这里用我的灵气摄她的灵魂,我是要用她来换出我。我的双脚被锁在这里,我动不了!你难道就不同情我吗?” cc强压着怒火,说:“不管我同情不同情你,你都不能去杀另一个无辜的人啊!我告诉你,我已经练出来了,我打灵魂是可以把你打成碎片的!那种疼痛会让你忍受不住。从现在起,我要你明白,你不要妄想用另一个生命来换取你的灵魂!杀人是不行的!” 予潇听这话,她两眼放出带着毒液的绿光,嘴里的牙齿立时变成了兇残的獠牙。她大叫一声,伸出可以变化的胳膊,扑向的脖子。 cc没有想到可怜巴巴的予潇,一下子就变成了如此强大的凶灵,他急忙扭身去躲开她那只锋利的手爪。他对着予潇大喊道:“快住手!我不是打不过你,我现在是为了你在忍耐。你如果再不停手,我就不客气了!” 予潇又吼叫了一声,两只手都扑向连忙去躲,但是还是被予潇的一只手抓住了想使劲挣脱予潇的利爪,但是现在的予潇是灵,不是人,所以他们的力气是一样大的竟然不能从予潇的手里挣脱。他不得不又大叫一声:“快放开!我警告你,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啦!” 予潇伸长脖子,像一匹荒原狼似的对天长啸。然后,她举起另一只拳头,对狠狠地砸下去!这一拳,足足砸成了九万多粒碎渣觉得自己的身体登时变成了一颗爆裂的炸弹,那种比凌迟更痛苦的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恢復全身的力气。 cc在身体復原的过程中,他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为什么?当他对予潇还心存柔情的时候,予潇却可以丝毫不犹豫地将他砸成垩份?为什么当他威胁警告予潇时,予潇却根本没有任何害怕的心理活动?为什么,当他觉得有话要好好说,要讲道理的时候,他简直就像个傻瓜,就像个被人戏弄的残疾狗,不要说被尊重了,就连正常的眼神也得不到! 罗杰说的那个故事,告诉所有的人们,不能手软,宜将剩勇追穷寇!打不服就不能动柔软之心。否则就是傻瓜,就是自取其辱,就是天生的贱人! cc心里燃烧起来熊熊怒火!他迅速团起身体,这时他知道,如果没有勇勐、果敢,如果没有坚毅、不屈,如果没有自信、自尊,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信念,那么,他不光斗不过驾驭麻尔康的脏鬼,也同样斗不过半人半鬼的予潇! 这一刻觉得灵魂復位了,他不能让予潇为了自己去杀死这个无辜的女孩,再也不能了! cc腾起自己的身躯,像一颗飞弹冲着予潇射了过去。就听“嗵”的一声巨响居然从予潇的身体正中穿出一个巨大的洞来。予潇被这一击撞得瘫在地上,嘴里发出尖利的惨叫声。
第175页 cc想再警告她一次,如果不中止对这个女孩的杀戮,他还会对她继续打击的。但是,停止了惨叫的予潇,立刻又伸出细长的胳膊来抓他觉得根本没有通过警告能使她良心发现的可能,他不得不一把接住她细长的胳膊,像缠绕电线一样,疾速把她的胳膊盘成了一个线圈,然后连同她的身体一齐抛了出去,直到飞向看不到的远空。 整个灵界安静了。 cc转头看看那个女孩,女孩的灵魂平稳地躺在她的身体里。这时,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带着哭声说:“求你救救我妹妹,我妹妹被刚才那个鬼抓走了!她死的太惨了!她是被那些坏人推下楼的,她太可怜了……” cc大吃一惊:“你妹妹是被他们推下楼的吗?” 她哭着说:“我妹妹是被他们推下楼摔死的!她太可怜了,她刚才一直在我身边,她告诉我是那些坏人硬硬地把她推下楼了!她才十六岁啊……” cc觉得对胡来山来说,杀个人比杀条鱼还简单。 他相信点点的话了,我相信点点的直觉了,胡来山是个不会自动停止杀戮的野兽。他第一次爆了粗口:“操!胡来山你这个混蛋,我要你偿命!” . . 第六十四章 夺灵大战(上) . . .在正式开始小说之前,我又要罗嗦几句。这部小说写到这里,我有许多心得和感慨,我写书是希望通过写作和上传来熟悉网络文学的一些基本特点。一年多的时间,便也积累了许多心得。 .心得是非常珍贵的。 .我会将所有的心得贯穿到我的第二本书里。另外,我还有一部书,叫《炮兵连》,作者名字是李歆然,是我的另一个笔名。我想,也许我会以这个笔名开始第二部书的写作。但是究竟使用哪一个笔名更好,我还没有答案。 .请各位读者帮我想一想,你们在回帖里告诉我,是在细马的名下发呢,还是以李歆然的名字上传? 故事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传奇,既有时代悲哀,也有恆古不变的爱情故事…… 下面是本章正文—— . . . . . . 点点听说那个女孩是被人推下楼摔死的,她第一直觉一定是胡来山干的也完全认可,但是,他对予潇的恶灵作为却没有告诉她,他虽然已经非常厌恶予潇,但是心底却有些想为她遮掩一下她的那些丑行。点点听到这个女孩的灵魂救助安魂之后,她以为那是因为女孩受伤太重,根本没有想到予潇竟然利用自身的邪灵之力,在摄取这个女孩的魂灵。 医院里很多病人拥挤在窄狭的走廊里,仅有的几个大夫和护士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挤满急救中心的病人。点点看到女孩的液体即将滴完,她几次去叫护士,那些小护士忙得满头是汗,嘴里频频答应,可就是没有时间来换药水。 点点急的想自己亲自去拔下针头。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了点点一眼,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从手里的一个塑胶袋取出了一瓶药水,他笨拙地把挂着的药水瓶取下,然后把手里的瓶子挂了上去。 点点见他动作非常僵硬,甚至连针头都不会扎。她觉得奇怪,问:“这瓶是什么药水?“ 那个男人低低的唔了一声,什么也不说。 点点气得靠在窗台上,一边往窗外看,一边恨恨地想,医院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护士?看那动作就跟外行没有差别。但是,此刻她除了恨恨地想想,剩下的只能是望着窗外无奈了。 男护士出去了,药水换了一瓶。点点靠着窗台,她看到院子里的病人相当多,陪伴病人的或许是亲人,或许是好友,也可能是同事,在院子里慢慢地挪动着。就在这时,点点看到刚才那个男护士匆匆走向一辆面包车,他一边走一边脱下白大褂,然后匆匆钻进车里,汽车似乎没有熄火,他一上去立刻就启动开走了。 点点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不能肯定哪里出了问题。就在这时突然又叫道:“那个女孩要出事!”他喊着,就冲出点点的身体,一下子又到了女孩灵魂身边,他极力压住她要挣起的身子,拼力大喊:“不!不要死!我来帮你!” 点点忽然明白刚才那个男人一定有问题,她一把拔掉女孩手上的针头,然后高举一只手,大喊道:“我们飞——” 但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此刻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好转身道走廊里,对着攒动的人流,绝望地大叫:“她要死了!来人啊,救救她吧……” cc拼了全力想压住挣扎的女孩,他一边大声地唿喊着,一边用尽力气抵住她的灵魂不要从身体里分离出来。但是女孩的灵魂越来越轻感到她的灵魂已经渐渐如烟一般地飘忽起来,女孩痛苦地挣扎着,突然,的指间滑了过去,然后站在他的对面。 “你是谁?”女孩茫然地看着他。 “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灵魂。” “灵魂?”女孩茫然四顾,又仔细看,“我难道死了吗?” cc痛苦地点点头。 女孩左右看看,又往上下看看,她忽然焦虑地说:“我死了吗?这是哪里啊?我还能见到妈妈吗?我妹妹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呀?”
第176页 cc说:“人死了,就只有自己了,你不能和家人交流,也不能和他们说话。今后你只能和灵魂打交道,孤独是灵魂的伴侣。” 女孩失声哭了,她说:“你不要离开我,可以吗?我一个人害怕。刚才那个女鬼她要害我妹妹,你可以救我的妹妹吗?求你了!” cc对他说:“你不要放弃自己,也许你还能活。我看到医生正在抢救你呢!我觉得你应该努力配合一下医生,争取活回去。我就是这样的,我本来已经死了,但是也有一个神仙姐姐,她救了我。” “我该怎么做呢?” “来,我教你,你跟着我学。你要重新跌入自己的身体里。只有那样你才能活的。来,往这里钻!” 点点此刻没的神力相助,她只有站在抢救大夫的身后,看着医生在徒劳地打强心针、电击起搏心脏的跳动,好几次医生已经宣布放弃了,点点又缠着他们再努力一次。因为她相一定也像她一样,决不会放弃这个女孩的。 就在最后一次电击之后,心脏监控仪出现了微弱的生命迹象。医生们互相看了看,都不相信眼前这个奇蹟。点点几乎欢唿起来,她一下子跳到女孩身边,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喊道:“你活了!你活啦,谢谢你啊!” 这时重新回到点点的身体里。点点急切地说:“我们飞吧,我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杀害她的兇手!我们去追他!” 这时的点点又有了无穷的力量,她快步转出走廊,出了楼门口,只见一排松柏树将对面一堵短墙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点点跑过去,一纵身就从树后跳上了短墙。她原想短墙后面是个空无一人的隐蔽处,不承想,后面是个烧暖气取暖的锅炉房,很多工人正在装卸燃煤犹豫起来,点点却说飞吧,顾不了那么多了。正在这时,工人们看到墙头上站着的点点,他们一齐大喊:“下去!墙上危险!我们倒煤把你砸了就麻烦啦!下去!” 点点大喊一声:“我们飞——”身子就像一只蜻蜓一样,轻灵地腾空而起,地上那些工人目瞪口呆,一个个惊得像泥胎一样仰望着倏忽而去的点点。 cc知道,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焦虑地问:“我们去哪里?这样是根本找不到的。” 点点咬着牙关说:“我看到那辆车,我能认出来,我一定要把那个坏蛋的脑袋拧下来!” 从天空俯视城市,就像剖开蚁穴一样,密密麻麻的人流和像水流一样的车流,让人根本无法辨认谁是谁。点点果断地降低高度,在街道的上空飞行,她迅速地掠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整个城市都开始骚乱了,因为很多人都看到天上飞过一个人影。人们惊唿,那人没有绑钢丝,也没有吊在直升飞机下面,就像一只风筝似的,飘扬在城市的上空。 终于,点点看到了那辆车。她说,让她自己来处理刚才杀人的那个混蛋吧! 他俩迅速地降落在车顶上。这是一辆微型面包车,车顶刚好有一架旅行货架。点点两手抓紧货架,然后慢慢地上升高度,汽车就离开了地面。这时汽车里一片混乱,有人从车窗伸出脑袋,看到悬空的车身吓得哇哇大叫。 刚才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叫喊着开车门要跳车,点点怕他们跳出去,就一下子在瞬间飞升到几千米的高空,这时,车里传来了像杀猪似的绝望哀嚎。点点在天空飞了一个大圈子,然后把车放在山涧一架高压电线的钢架上。她一把拉开车门,车里几个人看到汽车忽忽悠悠地悬在高压线上,吓得屁滚尿流。 点点指着那个男人,厉声喝道:“你这个杂碎,说!为什么要害死那个女孩?” 那个男人吓得不停地大哭:“不是我,不是我……” 点点一把提起他,把他悬在半空。他一看,吓得哭喊起来:“啊!你站在什么地方呀?我们都要摔死了!你脚下怎么是空的呀?上面也没有绳子啊……” 点点把他放到高压线上,立刻他的身上就拉出长长的电弧光来,随着嗤嗤地响声,那个男人吓得哇哇大哭,他指着车里喊:“是他,是他让我干的?他是我的老闆……” 点点问:“你们是哪里的?给谁做事的?” 男人哭着说:“我们是澳门海鲜火锅店的,他是我的老闆……” 点点满心以为他们一定是胡来山的人,没有想到竟然是海鲜店的人!她把这个男人往车里一扔,又提出那个老闆,愤怒地问他:“说!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孩?她是你的工作人员,你难道忍心去杀死自己的员工吗?” 老闆是个枯瘦的男人,他此刻早已经吓得浑身筛糠,哆哆嗦嗦说不出一个字来。点点不得不再次大声喝道:“你如果不说,我就把你挂在高压线上,今天就把你做一道烤羊排!” 老闆抖得不能自已,嘴里哆哆嗦嗦地说着:“她……妹妹已经死了……她……如果……半残了……我们赔不起……钱,都死了……一次性赔了……赔了,以后……不麻烦……” 点点气愤地说:“臭商人!你tmd就这么爱钱吗?人命就这么没有分量吗?为了你的那么一点利益,你就不惜杀害一个女孩年轻的生命!我现在就揪下你的这颗狗头!”
第177页 cc连忙拦住她,说:“交给警察吧!我们不要直接杀人。” 点点想了一会,她把枯瘦老闆扔进车里,一把提出来换药水的男人,然后急速飞上天空,她像箭一样地飞回医院。 这时医院里正在混乱,急救室里几个大夫虽然救活了女孩,但是谁给女孩挂了一瓶有毒的药水,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有人说到了点点,但是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医生一边让去调看监控录像,一边急忙报警。医院是国营的,所以接警和出警的速度非常快。警察迅速控制住所有的人,并把那瓶药水小心翼翼地装进塑胶袋里,它是唯一的证据。 当他们刚出门,就看到点点押着那个男人站在门口。点点把瘫成泥的男人交给警察,说:“是他换的药水,我给你抓回来了。” 警察奇怪地看着点点:“他是哪里的?你怎么知道是他下的毒?” 点点一把提起那个男人,呵斥道:“老实交代,一个字也不许隐瞒!快说!” 警察听了供述,立即把这个人控制起来。当听说还有人和车在离市区四十七公里的森林公园山涧里的一座高压线塔上,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小时后,警察赶到现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辆面包车被放置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钢塔最顶端!面包车被放置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钢塔最顶端,这样的情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电力公司也派来了抢修工程车,他们仰头一看,也被惊呆了。谁也没有办法取下这辆车来,除非有直升飞机。 警察对着点点说:“你知道他们是怎样挂上去的吗?” 点点调皮地说:“不是挂上去的,是摆上的,就像摆积木一样。嘻嘻……” “怎么才能拆下来呢?” 点点恨恨地说:“都是杀人犯,冻他们一夜!明天再来取下他们。” 警察只好做点点的思想工作:“你看,我们要守着这些坏蛋吧,供电也不能停了,现在是冬天嘛。你说,到最后,是冻这些坏蛋呢,还是冻我们警察和那些电力公司的师傅呢?你告诉我,他们是怎么上去的,我们就把他们再怎么弄下来。要不,这事就没有个完啊。” 点点歪着头,寻思了一会,想想警察说得也对,不把他们取下来,谁也别想消停。点点趁人不注意,纵身上去,一把抓住车顶的行李架,在谁也没有看到她的空当,把车摆到了山涧溪流的公路上。 警察一回头,看到汽车已经从上面下来了,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奇蹟是怎么发生的呢? 第二天,纷纷扬扬的城市上空有飞人的说法,搅动每一个人的心。警察听了觉得那辆车一定是飞人取下来的,但是究竟谁是飞人呢?他也不清楚。 . . 第六十五章 夺灵大战(下) . . cc焦急的是,女孩妹妹的灵魂被予潇抢走了,予潇是要用那个可怜女孩的灵魂替换她被禁锢的灵魂一定要夺回那个孤魂,让她安然进入天堂。 但是这个秘无法告诉点点,因为他一开始就隐瞒了予潇的恶行。现在他要去夺回那个无辜女孩的灵魂,就不可避免地要和予潇有一场恶斗。予潇的灵魂已经被污染得骯脏不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她早已经没有良知的责备和歉疚的感觉;她如果有一点点良心发现,就不会把活生生的女孩往死亡境地拖拽从她闪着邪灵绿光的眼睛里,看到的是邪恶、死亡和残忍。曾经有过的单纯、美丽与怯弱,现在早已经变成了无所不能的邪毒魁首。她要她想要的一切,不会因为不义而罢手。 他驾驭着点点的身体,飞回了家。他要点点睡一觉,他说还有许多事要做呢。就在这时,点点手机响了。她一看,原来是麻尔康打过来的。 “餵!怎么了?” 麻尔康焦急地说:“你快回家来,家里出了急事,老爸要你回家帮忙!不要耽误啊!” 点点看了,无奈地说:“唉!看来我又睡不成了。你好好睡一觉吧,等一会没事了,我给你打电话。记住,不许不听话哦,我很快就回来了。” cc希望她快点出门,这样他就可以去救那个孤魂了。好不容易等点点出门锁紧大门,把手机改成静音模式,然后让自己在被窝里躺好。这时,他的灵魂从肉体里分离出来,他要去做一件充满正义感的善举。在阳间,他必须和点点合二为一才能具有最强的攻击力;在灵界,他是自由的,他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他的威力,为了正义,也为了良心。 灵界寻找是非常容易的,只心中默念对方的名字,睁眼就可以看到。所以,当他刚刚想到予潇时,他就已经到了予潇的对面。 予潇此刻正在把虏获来的充满伤痛的灵魂带上她的锁灵台,她想瞒天过海,欺骗上天,用这个女孩的灵魂换下她的灵魂。赶到的时候,予潇已经把死亡女孩的灵魂推上了锁灵台。由于锁灵台是为予潇专制的,女孩太瘦小,予潇一松手,女孩就从锁脚的榫卯中滑脱出来,因此她不得不一边把女孩浑然的灵魂固定在锁灵台上,一边却又想法把锁脚的榫卯扳得小一些。 予潇把女孩刚刚放进锁灵台时,她满以为就可以因为这个替身,她就孽债圆满了。当她兴沖沖地扑回自己的肉身时,还没有看清阳间的尘埃,就因女孩的灵魂漂移而被强拽回来。她恨不得把锁灵台砸碎,但是灵界的器物并不是真实的物质,因此她用尽全部的力气,也不过是对着一片虚无怅然太息。
第178页 cc不知道予潇对着女孩的灵魂施了什么魔法,那个女孩的灵魂竟然像一具石膏像似的没有反应。她在予潇的手里就像一只橡皮娃娃,任由她随意摆弄着。 cc大喝一声:“不要再逆天作恶了!放了她,你的孽债还完了,自然会有你脱离苦海的日子。你这样做,只能增加你的罪恶!” 予潇回头看,她的愤怒使她变得极其丑陋。她像只勐兽一样地吼了两声,然后威说:“你不要管我的事!你滚开!” cc说:“你的事我不管,可是这个女孩我一定要管!她是个被人杀害的冤魂,她有许多冤屈没有伸,她才十六岁,你放开她,让她回到天堂。你应该知道,像这样含冤而死的亡灵,如果没有及时回到天堂,那么她的怨气就会和灵界魔气混合,她就会变成一只专门害人的恶鬼!你也必将受到上天的诅咒!” 予潇嘿嘿地干笑了起来:“你当我是小孩子?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吓住我?诅咒有什么可怕的?我就是要做恶鬼,我怕什么惩罚?我现在被锁在这里,难道还有比寂寞和孤独更可怕的吗?我不害怕!你不要吓我!我诅咒上帝,我骂他是个没用爱心的老头,空披着一身男人的皮囊!我这样的女人,他居然都看不懂,真是没有情趣!” cc吃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想和上帝谈情说爱吗?你以为上帝也会让你迷住吗?” 予潇色色地笑着:“哎,我就是这样想滴唻!喏,你看看我的脸蛋是不是老好看了?上帝如果是个男人,他就应该喜欢好看女人的嘛。” cc无奈地说:“你一直以来就是不甘寂寞,你希望被天下所有的男人宠着,因此你会在每一个你认为有用的男人怀抱里调情。这其实是罪孽啊!你现在被锁在这里,那就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等号,两道横槓,等号两边是相等的。你透支你的喧譁与骚动,那么就一定会换回你的寂寞与孤独。这是天意,屡报不爽!我劝你回头吧!” 予潇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没有想到啊!几天没见,你这个书呆子口才倒是长进了蛮多的!你现在也会说大道理了?我告诉你吧,和我比,你的那点口才根本算不上什么。你给我躲远点!不要妨碍老娘的好事!” cc说:“这不是口才,这是良心!你没有良心,所有你看不到你正在造成的罪孽!睁开眼吧,看看你这个丑陋的样子!你跟恶鬼是一样的!” 予潇一说她丑陋,立刻放开那个女孩的灵魂,她转回头,盯,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你说我丑吗?我最恨别人说我丑,我是最漂亮的!我要撕碎你!” 说着,她就勐然扑猝不及防被她紧紧缠住。两个人的灵魂在灰暗的灵界虚空里扭结在一起,他们都失去了曾经的爱怜和疼惜,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撕扯对方的身体。就看到两个绞扭在一起的身影,不时飞下一个肉皮来,过一会又飞下耳朵来,然后又有断臂折腿迸得很远……随着皮肉的飞溅,不时听到惨叫声和咒骂声。两个曾经的恋人,两个曾经一起同居、形同夫妻的人,在阳间没有动过手,在阴间却杀得昏天黑地! 予潇此刻仿佛铁了心要于死地,她咬着嘴唇,两颊绯红,唿吸沉重。她一心一意要整,那种一丝不苟,那种专心致志,那种不遗余力,都感到心凉,也感到吃惊。因为仇恨只有到了怎样的程度,才能够下得了如此兇残的毒手一想到对面的这个人曾经与自己缠绵悱恻,肌肤相亲;一想到面对的这个人曾经与自己并身齐跪,对天盟誓,要永远相亲相爱。可是此刻双方却咬紧牙关,鼓足力气,用尽心机,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这样一想的愤怒减弱了,他的出手也变慢了,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啊!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没有了爱,就变成了这样的仇恨呢?为什么当爱消退了之后,恨却慢慢地滋生了? 他把一只胳膊越变越长,像一根细长的竹竿一样,他把予潇顶得远远的,让她对着他的一只手去抓去挠去拧去撕。他心里痛苦地坐了下来,他对眼前的一切得不出结论,刚刚燃起的熊熊刚烈之火,却因为第一个对手是予潇觉得自己就被瓦解了。 予潇还在远远的地方跟他的一只手撕扯。 他抬起头,侧脸看去,见到长发飘飘的女孩,她微笑着看着他。 他无奈地说:“你看到了吧?她就是这样一个泼妇,我该怎么办呢?” 黑髮女孩也坐在他身边,轻轻地说:“你还记得你找她是为了什么吗?” cc想了想,说:“为了救那个无辜的女孩。” 她说:“你救出她了吗?” “她已经从她手里飞脱了,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对打呢?她现在又被锁在那里了,否则你一只手不可能顶住她的。你现在放开手,她也到不了你身边。” cc恍然大悟:“是吗?是真的吗?我对她真是烦透了!” 说着,他就缩回手。果然,予潇只能远远的破口大骂。 长发女孩说:“在你心底还没有完全放下她。你和她不管做什么,讲理、辩论、吵嘴,或者是对打,你都有兴致。是不是你总想对她证明什么呢?如果是那样,你的心就还在她那里呀。”说着,她就笑了起来。
第179页 cc惊讶地看着她:“我?心里还有她?不可能!” 女孩笑着起身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还不赶快去帮助那个女孩进天堂吗?她如果被另外的恶灵虏获,也难逃变成恶鬼的命运!” 她飘然而去。 cc跳起来,心中默念着那个女孩,再睁眼就看到那个女孩的灵魂像一片树叶一样飘零着。他拉住她,但是她此刻还是被封住了眼、耳、口,既不能看到他、听到他,也不能开口说话。 cc急得用尽各种办法都不能打开她的嘴巴和眼睛,他知道她是被一种极恶毒的掳灵术迷住了心智,但是怎么才能打开她被封住的心灵一筹莫展。 她像死去一样地毫无生气。在阳间她被戕害而死,尸体像一片枯叶任人摆弄;在阴间灵魂应该是平等的自由的,可是她也被蒙住了感觉器官,她在阴阳两界都是个被欺压的弱者。 这样一想觉得自己的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手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他想用他的力量唤醒沉睡的不幸女孩。 就在这时,奇蹟真的发生了。 女孩七窍竟然生出淡淡的烟来,尤其是她的嘴巴,冒出了一大股紫色的烟。看到着一幕吓得不知所措,他还没有见过如此惊悚的场面!他想松开手,去抱起她来,但是她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甚至能感到她的手变得越来越烫,仿佛变成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 . 第六十六章 怨魂 . 厉鬼 . . 奇蹟就在眼前发生了。 cc自从灵魂可以从躯魄分离出来之后,他看见过很多鬼魂,也见过很多灵界的怪异现象。但是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自从与鬼为伍,这是他第一次拯救阴间的灵异。其实他不知道灵异是可以被更强大的鬼封住七窍的。他以前看武侠小说知道那些武林高手通过点穴可以封住人的七经八脉,从而使人或者如植物人,或者如殭尸,或者迸发出无穷的潜力。但是,魂灵也能被封住,并且封得像阳间的植物人一样,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个年轻的女灵从他和予潇展开争夺大战开始,就一直像一个模具一样,始终处在沉睡之中。当他无意中与她双手十指紧扣,并且手心紧紧相互贴紧时,一种心灵感应竟然把她从沉睡中逐渐唤醒。 cc看到的奇特现象是,女孩的耳朵里慢慢地喷出一股股淡淡的青烟,接着嘴巴也吐出一股紫色的烟雾。在女孩灵魂甦醒的过程中,虽然她外表依然像一具模具,但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内心非常清醒,她紧紧地抓与她手心贴紧的手,生怕他会弃她而去也从她紧紧握住的手里感觉到她强烈的甦醒欲望,他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让他的手心与她的手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不知道,其实手心和人的心是紧密相连的。凡是相爱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将手心贴在一起,这就是心心相印。如果两个人只是指尖相牵,那一定是走不远的。 女孩渐渐地睁开了眼睛。她直愣愣地盯,好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丝低低的声音:“你是天使吗?这么帅的哥哥!你是来接我去天堂的吗?” cc吃惊地问她:“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 女孩点点头,虚弱地说:“知道。我死了。我被他们摔死的。” “被他们摔死的?你不是自己跳楼的吗?” 女孩慢慢地松开她劲握着的手,她坐直了身子,苦笑了一下:“我才十六岁啊!我还没有活过一回呢,我怎么会想去死啊?” cc立刻觉得思维全乱了,他竟然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他们……说是你自己跳的楼啊……” 女孩一把抓的手,急切地说:“天使哥哥,你不相信我吗?你以为我在说谎吗?千真万确是他们把我推下楼的呀!” cc拼命地晃晃脑袋,他用两只拳头使劲地砸了砸脑壳,然后痛苦地说:“我煳涂了!我一直以为那是点点的推测。我一直觉得人不应该残忍到这种地步!点点听说有人跳楼的时候,她觉得是胡来山干的。但是我们都亲眼看到胡来山就在我们的包厢里,他没有时间去杀你啊!你现在这样说,我煳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女孩呆呆地坐在地上,她似乎已经没有痛苦和仇恨了。她声调低沉地说道:“那天,我是388包厢的服务员。那天包厢里来的都是一些熟客,我虽然说不上他们的名字,但是我对他们的面孔印象深刻。他们老来我们这里,我们的老闆对他们又恨又怕。我们的老闆惹不起他们,他们都是有钱有势的人。……那天,他们喝了几瓶五粮液,喝到第五瓶时,坐在中间的那个大个子就开始大骂起来,说我们的酒是假的。老闆来了给他们解释,他们不听,还把老闆的头上砸了一瓶子。老闆吓跑了。结果他们的人就开始打人,他们先是把我踢倒,有个人踢我的腰和腿,疼得很!我在地上就起不来了。我好像还昏死了一阵子,后来就醒了,我发现我的裤子没有了,有个男人把我压在沙发上。我害怕得很!就喊起来了。那个人一锤(拳)打在我脸上,我疼得喊不出来。过了一会,我才知道原来他在糟蹋我。我是农村的,我们农村女子不能破处啊,我们破处了就没有办法嫁人了!……我就求他放了我!那个人根本不管我的哀求。结果我就吓唬他,我说,我要到公安局告他去!我没有想到,那个人听了我的话,他就起来了。我想也许她们害怕我去告他们。过了一会,有个小男娃娃进来了,他们打他。后来那个男娃娃说了什么,他们让他出去了。我姐姐趁他们没注意也就跟着那个男娃娃跑出去了。后来,他们都走了。这个时候留在包厢的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衣服,样子可吓人了!他们让我穿裤子。我找我的裤头,可是哪里也找不到。他们就随便从地上拣了一条让我穿,我一看不是我的,我觉得不干净,不穿。他们这时候好像也不管我穿不穿裤头了,就让我把裤子穿上。我穿衣服的时候,他们也不让我穿背心和上面的小衣服。我穿好衣服以后,有个好兇的男人说,你从窗户出去。我知道那个窗户外面就是直直的墙,我怎么能出去呀?我说窗户出不去,那个凶男人说,你就从窗户出去!他手里提了一把斧头,他说,你出不出去?你不出去,我就砍死你!我害怕得很,我说,我出去就摔死了!那个凶男人说,我们就是要摔死你!我求他们放过我。他们说,刚才我威胁他们的老大了,说要告公安局,所以就一定要我摔死!我求他们,我说那是我胡说的,我不告他们了!他们不信,说今天是非摔死我不可!我吓得想跑,结果我看到一个男人拿斧头砸了我脑袋,我就跑不动了。他们把我提起来,头朝下扔了下去。我当时特别清醒,我看到我掉下去了,我还看到我的脑袋碰到楼下的花园围墙,就是那个跟小腿一样高的围墙,水泥做的花园围墙,夏天那里面全是好看的花,花开了以后特别香!我的头就倒栽倒那个水泥上面,当时就全破了,我都看见我的脑仁子了!我好奇怪啊,我都摔成那样了,怎么还活着?我怎么还能看到我自己啊?天使哥哥,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有遇到后来的鬼,我还一直以为我活着呢!”
第180页 cc奇怪地问:“后来遇到了什么鬼?” 女孩说:“我正在看我的脑袋,忽然旁边站着一个好看的姐姐。她真是太好看了!成了鬼以后真的让我感到新奇,遇到的第一个人是那个好看的姐姐,漂亮得很!现在遇到你了,又是一个好看的哥哥,你是天使,你的心善良,你好看让我开心!那个姐姐心狠毒,她好看但是我怕她!她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说我叫桂花。她说,你现在魂魄散了,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我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怎么就死了?她说,你没有死,那地上死人是谁呢?她说,你没有死,你让地上的你站起来。我这才知道我已经是鬼魂了!我哭了!她说,你不要哭,我帮你回到阳间。我说怎么回呢?她说我叫你的名字三声,你要答应三声。她就叫桂花,我就答应哎!她又叫,我就答应了三次。这时我就觉得全身麻麻的,酥酥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过来把我紧紧地抱着,往我的嘴里吹气。我吓坏了,她的动作就跟电视里男女亲嘴一样。可是没有一会儿功夫,我就不能动了。但是我心里清楚,我被她拖着,到了一个地方。她一直把我的脚往一个窟窿里塞,我虽然不能动,但是我知道她是不怀好意,我就不配合她。后来,我听到来了一个男人,和她大吵大闹,还和她打了起来!后来我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我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你和她不一样,她是鬼,你是天使!她变脸的时候特别可怕,就像我看的香港鬼片里的恶鬼一样!她好看的脸蛋可以变,变得特别可怕!天使哥哥,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啊?” cc听了,觉得心都被搅碎了,他没有想到这个社会里的恶人竟然这么兇残!更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被蹂躏得陨落了,进入阴间还要再遭受予潇的折磨!这个叫桂花的女孩才十六岁,她死的不明不白,甚至可以说她至死都是一个冤鬼!因为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自己跳楼的,她的仇没有办法报,她的冤没有地方可以伸!她的生命不管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都如一根羽毛,毫无任何价值!人生来平等吗?她的生命和一只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她死的没有任何意义,死的没有任何价值。罗杰公司的人电话里说,公安局目前认定死者也许是为情而死,死前虽然有过性生活,但不能确认是被强迫成奸的。那么这就是说,桂花註定以一个殉情的女子形象出现在媒体的花边新闻里,最后记者还会援引某些心理干预专家的话,告诫年轻人不要为情所惑,要多想想家庭责任,不要遇事一死了之。 这样想来的心越来越痛楚。他对桂花说:“你有仇,你有冤,你不想报吗?” 桂花呆呆地看着他,好久才说:“我怎么报啊?我能报得过他们吗?他们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啊!” cc说:“他们有钱有势,他们可以吓住活着的人!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死了,我们在阴间就不归他们管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怕他们?” 桂花露出笑来:“嗯,我知道。我看过鬼片,那些鬼魂都有手段,可以去折腾那些坏人的!可是我……我行吗?” cc鼓励她说:“怎么不行?你是含冤而死的,你就是厉鬼!你只要想着那句古话就可以了。” “哪句古话呀?”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桂花笑了起来:“哥哥,其实我觉得做鬼蛮好的!做人我天天受气,天天被那些恶人欺负,不是老闆,就是领班,不是寝室的室长,就是有钱有势的客人!我除了忍受还是忍受,我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我除了觉得熬不出头,就没有别的可以想的!现在多好啊!我觉得做鬼还可以去伸冤,还可以去报仇!我真的好高兴,死了比活着好多了!可是哥哥,我妈妈过去一直说,对仇人不要去报復,要对仇人比亲人还要好。我妈妈说,不要净想着报仇,要学会忘记仇恨,就是杀父之仇也要学会慢慢地忘记。你这样教我报仇,对吗?” cc说:“你妈妈说的不对!” 桂花疑惑地说:“那是母亲的教诲啊!母亲不是天下最大的吗?妈妈说,要学会忘记仇恨,忘记过去,面向未来呢!” cc沉思了一会,说:“母亲有爱,也许是溺爱;母亲有话,也许是错话!仔细想想,我们不能对母亲说的任何话都盲从啊!你现在有了可以伸冤和报仇的机会,如果只是要忘记仇恨,忘记过去,面向未来,那你除了懦弱,就是麻木了!再说,你都已经死了,你已经没有未来了,这时你还要面向怎样的未来呢?” 桂花呆呆地坐着,她并不相的话。 cc对她说:“我也可以带你去天堂。你一旦去了那里,就再也不能回来了。你一旦进了天堂就会真正的忘记一切,包括你的妈妈,你的姐姐,你的仇人,你的一切!你真的不想去和那些杀死你的人清算仇恨吗?你真的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们像杀了一条狗一样的杀死你吗?你妈妈生活在最底层,她让你忘记仇恨和忘记仇人,那并不是让你变得懦弱,她那样也许是一种穷人的生活技巧,因为只有委曲求全才能苟延残喘。你现在都死了,还委曲求全干什么呢?他们让你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难道你就不能奋起反抗吗?” 桂花迷惑地看着他,喃喃地问:“我能怎样去反抗呢?” cc两眼放出一道白光,他狠狠地说:“做厉鬼!”
第181页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谢谢朋友们关于我启用哪个笔名的回覆,也感谢很多朋友通过各种途径和我交流,帮助我完善我的新小说的构思,以及对下一部作品如何争取更多读者注意的建议。大家对我的帮助,我深表感谢!我努力写作,让自己的作品越来越符合你们的阅读趣味。 今天,我码了近四千字,开始有些直抒胸臆!如果大家喜欢这样的风格,请你们在评论里告诉我。另外,我希望你们群策群力,帮助我设计故事的走向。你们觉得予潇、点点、以及那些反面人物在以后的故事里该有怎样的表现?谢谢你们了! . . 第六十七章 点点被吓到了 . . 点点接到麻尔康的电话,就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好好休息,她原以为麻尔康闹个什么破烦事,不一会就可以回来了。她急急忙忙打的赶回去,一进门却发现出了破烦事的不是麻尔康,而是她爸爸麻子庐。 她还没有来得及换鞋,就听到房间里有些异样的动静。她探出脑袋想从大门的玄关看到屋里出了什么事。她把鞋子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她屐着拖鞋就往里面跑,刚转过来,就看见王阿姨一脸惊慌地迎上来。她想问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王阿姨抢着说:“快点吧,诈尸啦!不得了啦!你爸爸吓得背过气去了!” 点点顾不上细问,马上就跑进客厅。 麻尔康见到点点,他深出一口气,仿佛见到救星一样,对着点点大喊:“快点!快点啊!” 点点一边吓得乱叫怎么了怎么了,一边把一颗小脑袋转得像一只拨浪鼓,左右来迴转动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麻尔康一把拉住她,喊叫着就往厨房的方向跑,她随着麻尔康往里跑,但是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就回头看了看沙发,结果发现沙发下面横躺着一个人,那就是她爸爸麻子庐。 点点停下脚步,转回身去扶爸爸。麻尔康过来不耐烦地说了声:“你先别管他了!赶紧的吧!里面都出大事啦!” 点点被他拖着跑进幽暗的走廊。还没有到厨房的门口,就听到放杂物的房间里面,不时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铁器倒下的哗啦声。麻尔康到了门口,不敢立刻就进去,他伏在门口听了一会,然后才慢慢推开一条细细的缝。点点一探头,立刻就闻到门里传出的一股恶臭味。她差点被熏得呕吐出来,直觉得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阵阵地想哇哇大吐。 麻尔康回头对她说,不要再这样讲究了!等完事了你再吐去!他说,我推开门,你和我一起把她放翻,然后你压着她,我来收拾。点点除了煳涂,还加上一些莫名的惊恐。麻尔康对她说,她就机械地点着头。 麻尔康忽地一下把门全推开了。这时,脏臭的房间里已经一片狼藉。原来靠墙立着的锄头、铁杴、钉耙等拾掇门前花园的农具已经横七竖八地交叉在地上,就像古代城门前的一道蒺藜障碍,让他们难以走进去。点点眯眼再去仔细端详,就看到在乱七八糟的障碍后面,有一个不辨本色的人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点点疑惑地看了麻尔康一眼,她刚想问那个人是谁,可是还没有说出声就立刻想到八成是予潇。她知道予潇是植物人,就拨拉开麻尔康的身体,灵巧地钻进门去。她弯下腰俯身整理着地上散落的农具,刚把工具立起来摆好,让她大出意外的是,躺在地上的予潇,忽然像一片热油里的虾片,又像一只伸懒腰的猫,身子弓得像一座桥,在地上撑架子,又扭曲着,翻滚着,把点点刚刚整理好的农具都碰倒了。 点点吓了一跳,大声问麻尔康:“她怎么了?你怎么不过来呀?” 麻尔康脸上煞白,结结巴巴地说:“她会打人的,你要……小心啊!” 点点骂起了麻尔康,她让麻尔康去拿一根绳子把予潇固定下来,总不能一直这样翻来倒去地折腾人啊。 麻尔康这时才仿佛脑筋开了窍。他从厨房拿出一把细尼龙绳,这是王阿姨串辣椒的绳子,不仅很结实而且很细。点点见麻尔康过来了,她就一把推翻正在弓曲腰身的予潇,这时她嗅到予潇身上由于长期没有洗澡所散发出来的噎人的恶臭,还有她看到予潇由于没有得到翻身等护理,她的嵴背上都是大片的褥疮,流着黏黏的黄脓,一阵阵的臭味让点点喘不上气来,她觉得自己压着的不是那个曾经光鲜照人的美女予潇,而是压着从长沙马王堆里挖出来的那具古尸! 麻尔康由于害怕,他把一大把尼龙绳像綑扎河蟹似的来了的五花大绑,细细的尼龙绳深深地嵌入到予潇的皮肉里,把她的胳膊腿扎得像一只肥满的大粽子。麻尔康直到把手里的绳子都用光了,才战战兢兢地松开手,他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看予潇,再看看点点。 绑紧了予潇,他俩又一齐抬起予潇,把她放到靠里墙的一块不足椅子面宽的小平板上。麻尔康放下她后,转身就逃出了房间。点点觉得于心不忍,她把地上的一条薄薄的棉被盖在予潇身上。盖好之后,点点还是觉得不合适,原来予潇身子下面的木板上只有一张骯脏的毛毡,在这个已经进入冬季的时候,点点觉得那种没有褥子的床上,予潇是会冻病的。 她走出来,这时她觉得由于自己触摸过予潇,所以她有一种深深的骯脏感。她走出来,一边大声叫王阿姨扶起爸爸,一边冲进卫生间,三把两把就把自己的衣裳剥了个干净,站在水流下,一遍遍地涂抹着浴液,一遍遍地沖洗着觉得骯脏透顶的身体。
第182页 再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爸爸还是躺在地上。她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没有人管她爸爸呢?她大声喊王阿姨,王阿姨从她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到点点表情极不自然。点点质问为什么不扶起爸爸,王阿姨说她一个人扶不起来。点点就说,那咱俩一起扶。王阿姨战战兢兢地到了麻子庐身边,还没有抓紧,就听麻子庐怪叫一声,王阿姨吓得哆哆嗦嗦说:“我去找条毛毯给他盖上吧,让他不要着凉就可以了。现在我们不能搬动他。” 点点觉得怪了。她喊叫麻尔康,麻尔康不露面。点点就冲进他的房间,看到麻尔康躺在床上,一边吸菸,一边把叠在一起的脚摇晃得仿佛一片电风扇的叶片。 点点问他为什么不去救爸爸。麻尔康扭过头不理点点,点点走到他脸前,又问他为什么不救爸爸。麻尔康被逼的没有办法,就跳起来对着点点叫道:“你懂个狗屁!你没有见到你爸那不是病了,那是中邪了!我已经电话叫了玄青,过一会就来了。你说,他中邪了,我抬你爸干什么?” 果然,玄青来了对着麻子庐实施了一阵法术,把屋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不一会麻子庐就缓过气了。玄青告诉他兄妹,他爸爸的问题不算太大,因为毕竟是可以救回来的。但是这个予潇快成了大麻烦了!她的灵魂在阴间法力大得很,予潇已经学会了玄青的摄魂术,所以她在那边有能力为非作歹。可是由于她不是死人,灵界没有鬼魂可以管得着她,她又不是活人,所以在阳间也没有办法管束她,现在她就成了一个阴阳两界都不管的超灵,成了一大祸患! 点点听到玄青这样说,她大吃一惊。她一直以为当时她把予潇震成植物人就等于把她送进了铁棺材,可是现在听玄青这样说,才知道予潇超然于阴阳两界,她修炼的邪术会力大无比,毁灭世界。现在由于她既不在阴间,所以冥王抓不到她;她也不在阳间,所以人世间的道德、法律和强权也对她束手无策。 点点听到这样的话后,真的是大吃一惊。她被深深地吓住了,她知道她的任务只要去对付阳间的恶人,就可以荡涤清平寰宇了。可是现在予潇练成了这样的邪功,这种邪功是以灵异的形式作祟的,那么只一个人才有能力去和予潇对决的任务太重了! 玄青说到予潇的祸患时,她忧愁地说:“我和她打了几回交道,我知道她不是个善良的根苗。她心里也许是前几辈子就埋下了很深很深的仇恨,她下手从来没有犹豫过,她心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充满了鬼气的恶灵。最难抗拒的是,她如果练成了这种邪功,所有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因为,她是个色鬼!” 就在这时,点点的手机响了,打来的。 点点又从麻尔康手里要了些钱,然后她就匆匆赶那里。见,她急切地想告诉她从玄青嘴里听到的一切因为前面隐瞒了予潇摄取桂花魂灵的一节,现在他救出了桂花的灵魂,他想着把这一切都尽快地告诉点点。两个人都有千言万语,于是就对着脸,盯着对付的眼睛,两张嘴巴一齐噏合,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意思密集地交织在一起。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不得不停住口,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安静了一会,又一齐不满地追问对方:“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他俩的理智才恢復了一些,他俩这时才知道相互谦让。点点说完后也把整个情况说了一遍。点点听了感到惊奇,她问桂花去了哪里掏出手机,神秘地告诉她就在手机里。因为点点也知道手机里是可以作为灵异藏身的处所,她早就知最早见到的那个女灵就是藏在他的手机里。 点点感到难以想像,她抢的手机,左右端详,然后对着手机喊了起来,好像这是一个房间,对着里面喊就可以走出人似的:“你在里面吗?你出来,我请你吃糖炒毛栗子!” cc不禁哑然失笑,他说那样是不可能见到灵魂的。点点问那怎么才能见到故意开玩笑说:“你要烧香,吃斋,然后磕头……” 点点把手机往脸前一摆,然后就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然后就捧起手机,恭恭敬敬地说:“我磕头了,你如果真的有灵,就给我显露一下吧!” 话音刚落,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 . 第六十八章 突出重围 . . 突然的铃声大作,让点点吓得乱喊乱叫,把手机扔到很远的地方没有想到点点会慌张到这种程度,他跳起来去接抛在空中的手机,手机里藏着桂花,如果手机摔坏了,他不知道桂花会不会就无处安身啦! 点点以为那铃声是鬼魂从手机里冒出来所发出的声音,所以她当时惊恐万分只想把手机扔得越远越好。手机飞出去的速度跟子弹似的,那种飞射速度,眼睛都盯不住,更不要说能接住了,而且直觉手机被摔碎是必定无疑的。 然而,奇蹟却发生了! 让点点都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一刻,忽然就像一道闪光似的,飕地一下就飞了出去,瞬间之内他居然到了窗台,而这时,那只手机还在空中飞行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还有空闲把咧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因为他速度太快了,衣服跟不上他的速度,居然都歪到一边。然后,手机刚好飞了过来,他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
第183页 点点惊得目瞪口呆,她几乎带着崇拜的口吻,喃喃地说道:“哇塞,你太神了……” 这时,手机的铃声仍然在震响把手机交给另一只手,然后接听电话。电话是唐骁打过来的觉得它们虽然才分开两天,但是由于遇到了很多事情竟然都觉得唐骁是个很久远的老朋友了。 唐骁在电话里说他正在网吧打游戏。唐骁说话的速度极快,一口气说了他此时此刻被三个人围住了,不管怎么说,那些人今天就是要把他带走。他说他死活不敢离开网吧,他觉得那三个人来者不善,他说他如果走出网吧就肯定被他们劫持走了。他说快来救我吧! cc一听,吓了一跳。他对点点说唐骁出事了! 点点一听,一个蹦子跳了起来,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大喊快些来吧,咱们飞! cc觉得她真是个急性子,什么也不问就要飞。他说:“你记着,我的手机无论如何都不能扔了!不光是不能扔了,也不能丢了,更不能损坏了。桂花可全凭这个手机活呢!你要是再像刚才那样,你就是杀死桂花的兇手!” 点点吓得吐着舌头,连连点头称喏。 cc连忙躺倒在床上,点点张罗着给他盖被子。他刚刚躺平,灵魂就一跃沖了出来,然后和点点合为一体。她承载着两个人,把门窗都关好,这才从楼梯间的小窗口缓缓地漂了出去。接着,就像一道白光,对准唐骁所在的网吧,极速飞了过去。 当他们落在地上时,才发现唐骁已经非常危险了。三个壮汉在左右和后面三个角度死死地夹住唐骁,唐骁一边大声唿喊救命,一边拼力挣扎。网吧里坐着上百人,上网的人几乎全体低着头不看,偶尔有个人歪头瞥上一眼,一旦遇到那些恶煞兇狠的眼神,立刻又垂下头玩自己的电脑。那些游戏大玩家全神贯注地玩弄着自己手里的游戏,他们只关心游戏里能杀死多少坏人,但是对现实中的斗殴绑架甚至是兇杀则充耳不闻。 网吧工作人员和那些年轻力壮的网管,这个时候都低着脑袋,眼睛故意假装没有看见,一脸的若无其事,但是有几个年轻的网管强压着愤恨,愧疚地低着头。因为网吧这种地方充斥了大量的不良青年,他们在网络上发泄着过剩的精力,稍有不慎就会演化成一场血腥斗殴!网吧老闆为了做生意,对这类违法犯罪分子和违法犯罪现象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闆不许手下多管闲事,年轻网管也只能强压着愤怒,和其他人一样,闭着眼睛假寐。 点点落在门口,她快步跑到通往大门的走廊正中,叉着腰,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三个兇徒和拼力扭挣的唐骁。她身材虽然矮小,但是她叉着腰的胳膊无形中使自己变宽了一些。她虽然瘦小,但是对付这几个小蟊贼在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所以,瘦小的点点在走廊正中一站,叉着小腰,煞是威风凛凛,神气十足。 三个凶煞早就见惯了大多数人躲躲闪闪的眼神,也见惯了他们做坏事,所有人沉默不语的场面,忽然冒出一个跟初中女学生一样的小女子,拦路使横,这还是他们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一回。 “嗐!你想找死啊?滚开!” 点点抬起她的小手,食指伸出指着三个兇徒,大声威吓道:“放开他!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那三个人哪能吃这一套啊!使横使惯了的人脾气自然就大,尤其是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手。所以,他们一听从点点嘴里冒出了并不威严的细小声音,立刻就火冒三丈!站在唐骁左面的大汉撇下唐骁,一个箭步飞奔过来,然后两脚在空中划出一个快速的弧线,像一只车轮子似的转动着,直踹向傲然站立的点点胸口。 这一脚,不要讲技巧,也不要讲踢向的危险部位,单就说一个一米八几个头的壮汉,凌空而下,踹向一个只有一米六三左右的小女孩,其铺头盖脑砸下来的力量,也足以要了点点的命! 所以说,那个兇徒用这样的腿脚勐踹点点,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能够通行,他们下手就是这样,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是下死手,一下子就要了人命!和这帮亡命徒接触开始,他已经慢慢习惯了什么是普通老百姓的争吵打架,什么是黑-社会的灭口屠杀。很多老百姓看不出打架斗殴和职业杀手有什么区别,以为都是年轻人冲动,说不了几句就动手。其实,年轻人冲动那是激情杀人,职业杀手则是冷静地宰杀。如果我们去过农贸市场,就会看到在市场深处有一排排铁丝笼子,里面是活鸡活鸭。一个年轻瘦弱的女人坐在笼子旁边专注地看着一本《读者》,一绺头髮从脸颊滑下,显得风姿绰约,楚楚动人。这时,你看中了一只肥壮的大公鸡,你对她说要买。她就轻轻放下手里的那本淡雅的杂志,然后抬起翘着小拇指的手指掠开腮边的那绺头髮,款款地走到笼子前面,轻舒玉臂,提起那只雄壮的大公鸡走到门口,从门框上取下一只指甲刀大小的刀子,在雄鸡脖子上轻轻一抹,然后放在一个像洗衣机甩干桶的脱毛机里,一会就把鸡毛褪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开膛破肚,取出热气腾腾的内脏,扔掉肠子,剥开鸡榛子,脱掉鸡爪的外壳,然后往塑胶袋一装。一边收钱一边又轻轻地用翘着小拇指的手指掠开滑下来的那绺头髮。她脸上没有激动,没有紧张,她平静地近乎半睡眠中完成了这一连串的杀戮。
第184页 这就是职业杀手。 当那个壮汉踹向点点的时候,起出手的目的就是杀戮。但是,已经看惯了这些兇悍杀手的点点,非常自信地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捏住了他的脚掌,并且用他们的神力,把这个粗重的大汉举在半空里。 那两个傢伙一看,完全看傻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只有八九十斤重的小丫头,怎么可以举起那么壮实的一个大汉呢?就在他俩还没有回过劲的时候,点点向前跨出一大步,另一只手把那两个抓在手里,然后一回身,像一只陀螺似的转了起来。这时整个网吧里沸腾了,人们拍着手齐声叫好。点点看到人们都是为她鼓掌,她也更加兴奋了。这时她看到网吧的屋顶是用方钢管焊接起来的架子,再用黑色的伪装布挂成下垂的顶饰,尽管这样她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那些方管的架子。点点觑得仔细,一甩手把一个黑汉子扔到方钢架子上,然后又扔上去一个,最后她又在里间卫生间走廊的方钢上扔上去一个。这几个傢伙被转得头晕脑胀,趴在架子上哇哇大吐。 这时,点点对唐骁说:“怎么样?可以走了吗?” 唐骁简直神气地不能自持,他看看屋顶三个傢伙,然后用鼻窟窿瞥了网吧里的所有人,哼了一声,嘴里咕哝着:“哼!不自量力,敢跟我斗!让你不得好死!” 点点拉起唐骁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慢慢地就飞升起来,在一片惊唿尖叫之中,慢慢升到网吧外面的天空里,悠然地飞了起来。 . . 第六十九章 生计大事(上) . . 唐骁对飞在半空里的感觉太喜欢了! 虽然他脸上的冻伤还没有完全好,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上次飞行是半夜,而且是在他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此刻天光大亮,从空中往下俯视,就像他在博鰲看球幕电影一样过瘾。另外加上刚刚顺利地脱离了险境,他的心情好极了。他看天空、看大地,都是那么新奇,他此刻觉得不藉助任何飞行器就能翱翔起来,不仅心里充满了自豪,而且他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驾驭着他的身体,直接飞上蓝天。 “啊!大哥,什么时候让点点歇着,你开上我吧。我是六个挡的奔驰,开上我,舒服!” “去你的!美死你吧!”点点骂道。 回到房间,三个人一齐喊:“累死啦!” 点点奇怪,问唐骁:“我们这两天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我们连一分钟都没睡。你干什么了也喊累啊?” 唐骁一边拿起水壶接凉水,一边唉声嘆气地说:“命苦啊!我这两天比在你家当钟点工还累呢!我想想都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cc看他把电热水壶接得太满,就连忙劝他:“不要接那么多水,小心触电了。你说说,你为什么和那些人结仇了?他们为什么要劫持你呢?” 唐骁接通了电源,然后往沙发里一靠,顺手掏出一支烟,刚想往嘴角里塞,点点突然一把拨拉到地上。她骂道:“小小的人就学会了抽菸,少抽一点会死啊?问你话呢,听着没有?你为什么和那帮人结仇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了?说啊!” 唐骁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支烟,一边把歪歪扭扭的烟捋直,一边说道:“我想做缺德事,那我也得有那地位啊!” 说完,他点着了那支烟,讲起了他的故事。 . 一直到十七岁,他才知道单元楼是怎么回事。他家的房子曾经是他梦想的开始,也是他羞于示人的短处。唐骁的父亲自然是特殊时期时上的学,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好好读书。那时候的学生主要精力不是上课,而是学工学农学军。于是从小学开始,老唐就学会了收割麦子、掰玉米棒子和拿着铁杴挖土修水利,老唐推着装满土的架子车可以跑得飞快。小学初中到高中一共上了九年,他什么书也没有看全就以学生和知识青年的名目去了农村,做了一名插队知青,又接着开始做农田种植或兴修水利的活。在他23岁前,其实一直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农民,唯一和真正农民的区别,是他没有任何财产,他是一个临时的过客。那时候老唐对未来非常迷茫,他不知道插队知青之后是什么,能去什么单位,是做正式工人还是做一个街道企业里的大集体职工? 后来按照父母工作单位对口抽调的政策,结果他真的进了一家街道办的小工厂。这是一家只有十一个人的小厂,包括厂长和书记在内。他的厂子是专门做鑌铁生产的,也就是敲个水桶,砸个雪花铁皮烟筒,最高级的产品是食堂用于案板上撮面粉的小簸箕,其实就是比铲垃圾的那种大铁皮簸箕袖珍一些的小簸箕。 做这个工作整天都处在叮叮咣咣的噪音环境里,老唐的听觉几乎跟聋子一样。街道小厂没有钱,他们做的业务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所以在最初八十年代单位建房的时候,他们只有看着别人搬新家,他们这样的小厂职工连想也不敢想。老唐住的自然是老唐父亲的房子,也就是唐骁爷爷的房子。唐骁爷爷是修理鞋子的手工劳动者,在刚解放公私联营的时候,由于没有和他接近的企业,所以就让他等着有了对口单位之后再合营他。可是这一等就等得过了文-革也没有消息。文-革期间红-卫兵曾揪斗过他,因为他不是国营的,是自己在做,属于资本家之列。但是由于他这个资本家太贫穷了,连给自己做个脖子上挎的批斗牌都做不起,另外一个造-反派头头觉得他也实在算不得什么资本家,也斗不出什么意思来,就放松了他。
第185页 这样一个处在最底层的人,应该是最贫穷的阶级,但是由于他不是国营在编的人员,结果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灾难,但是每次批-斗会老唐的父亲都必须去陪着,终于有一天,一个造-反派头头心头一怒,大祸于是临头。这个头头当场宣布批斗台上的牛鬼蛇神统统劳动改造。于是老老唐连同那些走-资派、老右-派一齐发配到了加边沟,去了加边沟那就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死了老爹自然令人唏嘘,但是也有让他们宽慰的地方,那就是家里少了一口人,居住的房子就显得宽敞一点。老唐一家只有四口人,他还有一个妹妹,住了两间平房,门口他用拣来的砖头砌了个很小的灶台。他成家没多久,妹妹也出嫁了。两个孩子成家了,老太太也就想着要去陪陪她死在荒野的老伴,于是,就得病了,没一年,也就死了。 没有单位出钱盖楼的人家也是有住楼希望的。国家有关政策规定,单位拆迁盖楼必须按规划拆迁。这样就有可能把一些不是单位职工的房子也拆迁了。比如按规定住宅楼周围必须有十五米的消防通道,就是这多拆十五米的规定,让多少人家欢天喜地迁入了新楼。 但是,并不是每家都是这样幸运的。有些单位提前拆了盖了,另一家单位再拆的时候,因为自己单位的地皮离前一栋楼距离大于十五米,结果很可能是这边留出的消防通道和前一栋楼之间,有一个几米的飞白区。两边都不管的地区就是飞白区。飞白区里的人家就傻了眼了,只能孤零零地夹在两栋楼之间,没有被拆迁,自然住不了楼房,夹在黑乎乎的两栋楼里面,常年不见阳光。 老唐的家就是这样。他是城市大规模改造里剩下的倒霉蛋。他没处去说理,因为没有人欠他什么,谁也不能逼着别人给自己楼房住。那时又没有採光权这种说法,于是,他们一家是夹在现代化之间的原始地穴人。 老唐多年以来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见惯了别人对他的漠视和歧视,甚至对他人格不尊重也习以为常。唐骁生活在这种家庭,当然也深受着家庭背景低微的影响,不仅对生活艰辛习以为常,而且对政府和官员说做出的任何承诺也不会认真去想着兑现。但是后来他跟着技校同学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接触了很多外地的学生,甚至连黑-社会也经歷了,他慢慢地知道了一点人格是什么,慢慢地知道了一些被尊重是怎么回事,也慢慢知道了一点公民权力对他意味着什么。因为有了这些经歷和这些的认识,唐骁对家里的一些做法就慢慢地开始产生异议。首先,两栋楼夹着他的家,终年四季不见一点阳光,这样恶劣的居住环境是谁造成的?他家夹在两栋楼之间,两边都是七八层的高楼,楼上住的人修养和道德良莠不齐,有的人家没有公德意识,经常把剩饭、垃圾随手就从窗户扔了出去,结果他家就成了两栋楼的公共垃圾坑。老唐一辈子忍辱负重,自然是不敢跟住楼房的人家抗争,他能做的就是天天扫垃圾,往外面的垃圾台上去倒。用坏了多少根笤帚,铲漏了多少只铁皮簸箕,他也记不清了。很多年以来楼上的人觉得习惯成自然,没有人觉得自己与牲畜相距不远;楼下的老唐也觉得自己既然命里就不是能住楼的下等人,被住楼的当官人家欺负一下也是没有办法的。这种局面就一直延续到唐骁从云南回来才有所改观。 他所做的第一步是找了街道办事处。街道办主任对他这个毛孩子太熟悉了,老唐一家不仅是穷人,更是他们眼里的窝囊废。所以唐骁对主任说了採光的事,主任觉得真是个笑话。因为主任就住在他家旁边的楼上,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主任说,楼都成旧楼了,你找谁管你这个事啊?房子虽然是街道办盖的,但是都卖给个人了,我们街道办也管不了。主任搪塞到这里,忽然对唐骁语重心长地说:“采不採光有个什么用?我家住正南房,一排大窗户。你知道我最烦啥吗?就是太阳光太强了,照得人睁不开眼。连个午觉都睡不成。我们现在做飘窗就是为了堵阳光。娃,再不要找了!你算是有福气得很哪,我们花钱做太阳篷,你不花钱就有了太阳篷,你沾了大便宜啦!回家去,回家去唦!” 唐骁吃了个窝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办法只好在网上向同学求助,马上就有人出主意,让他去找电视台,让记者曝光。 三年前刚好是奥运争取过来,大范围整治城市脏乱差的时候。媒体是为政治服务的,市政府有了这样的指示,记者就天天想方设法找个新闻关注点。当记者正苦于没有消息来源的时候,忽然天上就掉下来个唐骁,真是喜出望外。于是,一时间,唐骁家的境况成了电视里的热门话题。他家的境况也实在太令人感嘆了,领导一句话,二十多年的老问题马上得到解决,唐家的阳光是肯定见不到了,但是他家很意外地获得了一笔补偿金,好几千块钱,把老头惊得魂不守舍,他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平白无故地就得到了一笔巨额现金。他其实一辈子太穷了,他没有见过大钱,所以他对几千块钱也觉得数额惊人。 他不敢就这样独自享受这笔钱,他心里不踏实。于是,他做了好几面锦旗,送给街道办,送给市政府,送给电视台。在锦旗上他感谢党感谢政府,因为他是从心底里感到温暖和幸福。毕竟这么多年了,他才真正感受到一次被关心的那种愉快,忽然之间,他又感觉到了生活的美好。街道办的厂子关门之后,他一直以回收垃圾为生,每天他都感到疲惫不堪。但是,这一天,他忽然早上要吃一碗加肉的牛肉面,他想,人活着嘛,该享受就要享受一下。以后每个月吃一碗加肉的牛肉面,要体会一下有钱人的日子。他的心情灿烂起来。他拉着老伴一起去吃加肉的牛肉面。一碗面两块钱,加一份肉也是两块钱。这下可把老伴心疼坏了,死活再也不去吃了,太奢侈了,太浪费了!于是老唐就只享受过这一回加肉牛肉面的滋味。但是他很满足,他觉得生活真的很美好,他觉得幸福。
第186页 可是,唐骁却不这么想。他想什么呢?他在想,那些往他家扔垃圾的畜生该怎么惩治一下呢? . . 第七十章 生计大事(中) . . 两栋楼上住了很多唐骁的同学。他们在学校和唐骁总是保持着一种地位和身份的优越,总是结成团伙欺负和作弄他。一直到初中毕业,他的成绩没有达到重点高中的录取分数线,要进重点中学就必须交两万多的择校费。他家太穷,交不起。于是他就去上了一所民办的技校,学得专业是汽车修理。其实他也没有真正摸过几次汽车,唯一的收穫就是和同学一起学会了上网,也学会了打游戏。为了打游戏,他又学会了鼓捣电脑,拆了装,装了拆的,甚是熟练。 上技校前的那九年义务教育真的是他的噩梦。 他在小学算个名人,因为全体同学中只有他的衣服最古怪。那是他妈妈把他爸爸的衣服改一改让他穿的缘故。他的校服和同学的不一样,同学的都是蓝白相间色的,而他的是红白相间色的。就为这件校服,唐骁恨透了那个很胖的学校门卫。 他在上课的时候,老师一遍遍地通知学生回去和家长要钱,因为要统一买校服。一身衣服五十二元。那时唐骁爸爸一个月才能挣到一百块,唐骁放学后急匆匆地往家跑。进了门,他一边捧起一个大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碗凉开水,那是妈妈每天专门为他晾的。别人家的孩子连汽水都不爱喝了,只有他,觉得喝凉开水就是很酣畅的事。因为穷,很多同龄人的记忆他都没有。 喝完水,他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对着院子里整理破烂的爸爸喊:“爸爸,给我五十二块钱。” 老唐一听,冲着屋里叫了一声:“快做你的作业!你一天是吃啥的都不知道吗?吃上了馍馍就想肉呢,美不死你!还五十二块钱,你知道五十二块钱是啥样子?” 唐骁是真的不知道五十二块钱是啥样子,他只知道老师说了,就必须去办。他又对他妈喊:“妈,给我五十二块钱!” 他妈一听,脑袋轰地一声,几乎要炸了:“啊哟,看看我的娃都说了些啥!五十二块钱呢呀,那不是个小数目!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张嘴就敢要五十二块钱呀!” 唐骁说:“学校通知的,要做校服呢!” 他妈听了,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铁丝,说:“妈给你现在洗衣服去,明天咱们穿得干干净净去上学。衣服干净了就是校服,咱们家没有那些闲钱,妈今后天天给你洗干净衣服,咱买不起那么贵的衣服。” 唐骁不知道是老师说得对,还是妈妈说得对。他开始写作业,把每堂课的作业都写了,本子正面写完了,就用反面。反面写满了,就用它练习大楷字。最后,交给妈妈当废纸回收了。 第二天,他刚到学校大门口,又想和往常一样进校门时,这时门口站着的胖门卫谁也不拦,单单拦住他,问:“带钱了没有?” 唐骁摇摇头。 胖门卫一声怒吼:“回家取钱去!不能进!” 唐骁磨蹭了好长时间,胖门卫就是不许他进门。直到开始上课了,胖门卫把大门一锁,隔着栅栏对他说:“我就猜到你没有钱。回去给你妈说,把钱凑上交着来,要不你就不要来上课咾!” 回到家里,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他知道他们去走街串巷收破烂了。 家里只有他一个,他只好坐着等爸爸妈妈。等了一会就睡着了,忽然一声巨响,把他从睡梦里惊醒了。他睁开眼睛东张西望,根本没有人。他走出门一看,门口的地上有一只塑胶袋。他知道,那是楼上扔下来的垃圾。虽然说他很小,只有十一岁,可是他认识那个袋子里的垃圾是什么,那是女人用过的东西,有红色的血块。他从很小就见过这东西,因为楼上总有阿姨或者是姐姐往楼下扔赃物。后来他在网上看到有网友说这个东西像日本国旗,他不禁拍案叫绝,真的是太像啦! 下午又被胖门卫给堵在学校门口。到了晚上,他给他妈妈说学校不让进门,不交钱不让上课。她妈妈说不要紧,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第二天早上,到了学校门口,娘俩果然又被胖门卫给拦住了。他妈妈好说歹说,胖门卫总算开恩,但是不允许去上课,只能在上课以后找校长。如果校长同意唐骁不穿校服,那他也可以不拦着。等到开课以后,胖门卫锁了大铁门,然后领着他娘俩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一看进来的这两个人,就知道是穷人,因为他们的衣服也旧的太没有个样子。虽说受了多年的教育,也知道人是不应该衣帽取人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校长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很傲慢。他不耐烦地问门卫:“干啥呢嘛?我还要开会呢,你领的都是些啥人嘛?” 门卫连忙弓下身子,一边小心地赔不是,一边赶忙解释:“就是这个娃娃,也不带钱,也不穿校服。说下了几次,就是不管。今天家长来了,也是个死皮,就是不交钱。还说要给校长说下求情呢……” 校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这个事情按规定办嘛,你带到我这里干啥嘛!” 唐骁妈妈连忙插话说:“校长啊,一看你就是个好人!我的家庭是个特困户,现在确实没有钱。我和他爸爸全靠着拾破烂混嘴呢。一下子就是五十二块,我们确实拿不出来……”
第187页 校长烦的眼睛都不愿看她,说话速度也快的几乎听不清:“你不要说不要说咾!你特困户应该去找民政局,我这是教育局管的,教育局的文件我就执行。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去想办法,借钱!子曰,养不教,父母过!你生下他干啥,你生下就要管呢!这个再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 唐骁的妈妈眼泪都涌了出来,她哀求着:“你就宽限上几天吧!我去想办法。你就让娃娃先念书唦,我肯定给你们交上这个钱……” 校长头偏到一边,烦躁地说:“好,我就相信你一回。咱们说好了,不能反悔,不要说话不算数!我相信你一次,你自己说,几天?哪一天交钱呢?我让你宽限几天,那就是我给你担保了,你不要说话不算话!行不行?” 她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声音呜咽地说:“我一下子没有这个钱……我去找上一件这么样的衣服……我实在掏不出来五十二块钱啊……” 校长厌烦地说:“你说的,你记住是你说的!你去找一件?按规定我们是不允许自己找校服的。但是我给你破个规定,你去找去!唉,像你们这样的人生下娃娃了干啥吗,你看一看,没有养的本事就不要生了唦!像你们这样我们国家人口的素质还能提高吗?” 法外开恩。唐骁又可以不穿校服上课了。但是,有些课程他却不能上,首先是体育课,体育课要求穿校服,不穿校服的一律不得上课。这种待遇唐骁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难受,因为好多男生都不爱上体育课,堂而皇之地逃课办法就是不穿校服。每当上体育课,唐骁都有同学和他一样在教室里嬉闹。最让他感到痛苦的是,每逢周一和周五学校要升降国旗。不穿校服就不能站在队列里目视国旗,就不能听国歌,就不能像其它孩子那样向国旗敬少先队礼。每次这样的活动,他都是一个人站在教室里,透过窗玻璃,向着国旗庄严地站着,当开始升国旗时,他一个人在教室里,独自举起右臂,向国旗致敬。 后来,妈妈在收破烂时,意外地收到一件红色和白色相间的校服。唐骁兴奋地一夜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他穿着校服,神气地往学校走。他想自己终于有校服了,终于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上体育课,和同学们一道向国旗致敬。 但是,由于他的颜色和学校统一的颜色反差太大,他的待遇并没有因为有了一件校服而改变。 同学们笑话他,让他很自卑。后来老师也笑话他,他们都叫他是鼓号队的“鼓号手”。因为他的衣服是红色和白色,就像一个鼓号手一样。老师也经常调侃他是鼓号手,每逢这个时候,同学们就更加起劲地叫着倒好,全班上下一片沸腾。刚开始他还气鼓鼓地仇视着那些起闹的人,并且为此还打了几场架,自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输。那时他想不明白,同学都是同年出生的,他为什么就长得又瘦又小?他和那些同学打架,总是吃亏,就因为他的体格和力气根本不是同学的对手。后来,他也渐渐学得灵活了,他知道不能总是对着干,鸡蛋碰石头就没有个好结果。于是,他就装着跟大家一起闹然大笑。有人叫他鼓号手他就痛快地答应,甚至还给老师自报家门说自己的名字的鼓号手。他这样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这样他就没有生存空间。但是他心里天天都在默念,总有一天,老子会腾云驾雾了,我把你们这些混蛋全部干掉! 很多同学都不跟他玩,他们说他脏。那些同学的家长也不许孩子跟他玩,他们说他家是收破烂的,细菌那个多啊,仿佛他们都长着显微镜一样的眼睛。 没人跟他玩,他就养成了一个人玩的习惯。他用爸爸收的破烂做了一个不锈钢的弹弓,没事一个人在河边练习打石头。有一天,他不小心打死了一条鱼,那条鱼翻着肚白顺流而下,把他心疼得没有办法,因为他是不可能跳进水里捞鱼的。 这件事提醒了他,他又开始在家里组装一种可以弹射飞钩的叉子,后来在体育节目里看到了弩,他又按照自己的记忆做了带绳子的飞钩,就像一个小型捕鲸枪一样。从那以后,他家就经常能吃到鱼了,比那些垂竿钓鱼的收穫大多了。 他是个能工巧匠,虽然人很瘦小,但是能做很多东西。童年里最快活的记忆就是吃到鲜美的鲤鱼了。 忽然有一天,他家门口来了一帮人。一个个衣饰精美,气宇轩昂,说话的底气都是声若洪钟。老唐觉得这些人连门都不敲,就在他家颐指气使,不免有些惊恐。谁知,更惊恐的还在后面,当天晚上唐骁回家时,竟然看到他的爸爸被人打了。 老唐一脸是血,躺在床边哎哟哎哟地呻吟。 唐骁吓了一跳,惊问:“你们得罪谁了?为什么打爸爸呀?” . . 第七十一章 生计大事(下) . . 唐骁想,也许是自己用那些弹弓攻击楼上人家窗户玻璃,那些人来报復了吧?但是他们也太嚣张了,那些令人作呕的垃圾天天往他家扔,装在塑胶袋的垃圾还算是有良心的,那些剩饭的汤水带着油花扑啦啦从天而降,不仅将整个房屋浇了个无一遗漏,就像做好的西湖醋鱼浇了勾芡一样。就是这样的一群畜生,怎么还敢有胆量上门动手打人呢? 唐骁这样一想,怒火就腾腾地燃烧起来。
第188页 他要改造那些弹射的弩,不能仅仅发射击碎玻璃的箭簇,他还要把那些垃圾袋也发射上去,并且从他们破碎的玻璃窗里飞进去,让它们物归原主。 可是妈妈却告诉他,这回打人的不是楼上的人,楼上的人他妈都认识。这回这些人个头基本一样高,体型基本一样壮实,髮型基本一致,衣服也很统一。这些人对着他家的房子指指划划,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他爸觉得这些人到他家来说东道西,至少应该和主人打个招唿,于是就去问他们是干什么的。那些人不屑地瞧了他爸一眼,然后继续在他家里东转西转,并且动手动脚,肆无忌惮地推开家具,打开柜门,东张西望地让他父母越来越不痛快。 老唐走过去,把他们拉开的柜门合上,然后说:“你们要干啥就说,我们家虽然说是穷人没有值钱的家当,你也不能当面就来抢呀!” 这时那群人里就有人对着他爸说话了:“你把你的忙去!这是我们的姚总。能来你这里就是给你赏面子了,远些远些!” 老唐自然心里不服了:“你们是干啥的?我不要你们赏面子。这是我的家,你们出去。” 那些人立刻就变脸了:“说了个啥?这是你的家?马上就不是咾!我们看上了,就不是你的家了!” 唐骁妈妈吓了一跳,赶紧问:“你们看上了?你们看上了就要怎么办呢?” 那些人说:“那你们就搬出去!我们要拆迁呢!建设新城市为了大家的利益。你还想说啥呢?你是不是想干扰国家建设的大局呢?” 一听“国家”二字,老唐吓了一个哆嗦。他这辈子就全凭国家了,虽然说是自食其力,但是天天他都能够感受到国家的变化。对方说他要破坏国家建设,他马上想起来敌特分子,马上想起了苏联间谍、台湾特务。这些坏分子都是要杀头的,都是在破坏国家建设的,他老唐何曾有过破坏国家建设的念头?所以,他马上表示自己是完全拥护国家所有政策的。 那些人一看老唐怂了,就一脚把门踢碎了。老唐吓得连忙问:“你,你把门做坏干啥呢?” 那些人笑着说:“你这个门还有啥用唦?过几天我把你的窗户还要敲掉呢!” 老唐觉得实在气不忿,自己一辈子没有得罪过谁,一辈子没有惹过谁,一辈子见了谁都低眉顺眼小心翼翼,一辈子拥护党热爱国家,一辈子努力做个对国家对集体有用的人,一辈子宁可吃亏也不滋事生非。可是,现在这些人公然闯进自己的家,竟然当着他的面踹坏这个已经是难遮风雨的陋屋。他不得不站起来,颤巍巍地走到那个人面前,用尽所有的力气说:“我的破家我喜欢,你不要弄坏我的家门!你,出去。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那个壮汉盯着老唐看了好一会,然后恶狠狠地说:“我看你是个棺材瓤子,要不一下就把你的屎踏出来呢!” 老唐还是坚持说:“好,你歪!这是我家,对不对?我请求你离开我家,成不成?” 壮汉显然觉得他的尊严给小觑了,他怒火越来越大,嘴里终于蹦出一句:“你妈gb!我让你的嘴还犟不犟!” 说着,一脚就把老唐踢倒在地。紧接着,好几个年轻人围上来对着老唐乱踢乱踹。老唐的体格本来了虚,一下子就休克过去了。 唐骁妈妈一看不好,冲到院子里对着大楼哭喊起来:“救人啊!杀人啊!救人啊——” 这个时候,让唐骁妈妈没有想到的是,平时那些傲慢的楼房邻居,在这个时候竟然表现出了少有的仗义。一群男人跑出来,围着那些衣冠楚楚之徒,一边高喊着抓兇手,一边把老唐解救出来。那些人一见楼区里出来这么多人,都急忙撤退到楼下的车前,他们的领头说上车。可是就在这时,忽然间,从两座楼房上面铺天盖地地砸下来玻璃瓶、烂菜叶、手纸片,甚至还有砖头。一剎那,楼下的四五辆汽车变得面目皆非,整个楼区响起了欢天喜地的欢唿声。从楼房盖好到现在,二十多年时间,楼上扔了多少垃圾,只有这一次显示了正义,也只有这一次表达了他们对老唐二十多年来扫垃圾的敬意! 兇手狼狈逃窜,但是派出所却没有去抓兇手。后来一个楼房住户对唐骁和他妈说,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很快就要盖更大的新楼了。那些飞扬跋扈的打人者就是开发商的人,派出所不管的理由是,住户和开发商是经济关系,警察不能参与经济纠纷。派出所说,如果有什么事,住户可以到法院直接起诉。因此,打人者逍遥法外,老唐只好忍气吞声。 唐骁和妈妈天天推着他爸爸去路口的诊疗室疗伤。爸爸身体本来就弱,加之挨了打受了惊吓,病也就变得越加顽固,身体一天天地衰败下去。 他每天用爸爸妈妈上街收破烂的小木板车拉着爸爸去看病。这个小木板车其实就是一块木板,在四个角分别安上钢制滚轴,一拉起来就哗啦啦地响。这种车在平路上拉动尚能前行,但是如果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就基本上走不动了。门前的路被开发商先行破坏,所有的人还没有和开发商见面,可是路却不通了。没有多久,就出现了另一个麻烦事,就是经常水管破裂,大家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接水。后来,电也出了问题,三天两头的停电。本来一个好好的家,突然就这样麻烦起来,居住在这里的人就慢慢地盼望开发商尽快和他们谈搬迁的事,那样子就像盼救星一样。
第189页 这天下午,唐骁在过被破坏的柏油路时,他背起爸爸,让妈妈提着那个滚轴车。幸好他爸爸现在已经枯瘦如柴,四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就跟快六十一样。刚刚过了土路,放下滚轴车,唐骁把他爸爸慢慢地安放在车上。就在这时,迎面大摇大摆地走来了三个蛮横的男人。他们一见唐骁一家,走过来指着老唐说:“乖乖地搬家,少废话!现在搬家好说好商量,如果你要是敢当钉子户,我就一铲车把你们一家都报销了!” 一家人吓得哆哆嗦嗦没敢出声。等那三个人走了,妈妈才嘆了口气,说:“就是这三个人打下你爸的。唉……” 老唐哆嗦着身子,对他娘俩说:“我害怕……惹不过……咱们躲……去娃的姑姑家躲几天……我害怕……” 晚上,他和妈妈送爸爸到姑姑家避难。姑姑家也不宽敞,她因为身体不好,十年前就病退了,现在一个月只有三百多块钱的生活费。姑父早年没有学好,天天酗酒,把身体也糟蹋了。近几年厂里改制,便也下岗了。下岗后的姑父这才惊醒过来,觉得再也靠不上单位了,如果还这么昏昏噩噩,全家只能去喝西北风。他开始努力兼职打工,虽然身体很差,但是为了这个家他在拼命工作,一个月兼了两份工作,也可以挣回八九百块钱。 唐骁自己没有独立,姑姑一边咳嗽一边对他说,希望他能为家里分担困难。希望他能像个男子汉,让他父母能过一阵轻松的日子。 唐骁说,你们放心,我现在认识了一个大商人,他说要给我找个好工作呢!我一定不辜负他!我挣了钱要给我爸买一双双星旅游鞋,我还要给我妈买一双靴子,最时髦的那种。嘿嘿! 吃了晚饭,又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到了晚上十点多,爸爸忽然咳嗽得喘不上气来,妈妈不放心,就留下来照顾爸爸,让唐骁自己回家去住。告别了姑姑姑父,他就独自回了家。 天很黑了,他到了家门口的那两栋楼之间时,忽然觉得今晚的楼距特别宽,宽的好像可以跑汽车。他一边奇怪一边往前走,一直走出了两栋楼。前面就是另一条小巷了,他觉得好生奇怪,怎么就一下子走到这里了?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路吗? 他回头看看,觉得这里非常眼生。他抬头看看两边的楼,有些楼的窗户已经被砸掉了,有些楼房的窗户里还闪烁着不稳定的灯光。看来有些人家已经搬走了,有些房屋已经被砸得成了一个空架子。 咦?自己的家呢? 忽然他明白了,原来他觉得两座楼之间变得这么宽敞,是因为他的家不存在了!谁把他家拆了?他大喊起来:“我的家呢?谁把我家拆了——” 在空旷的楼间,他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把很多住户喊醒了。有的推开窗户往外看,有点走到阳台探出身子。有一个住户也许是因为总停电,所以就有了手电筒。他用手电筒照着唐骁,问:“你叫啥呢?” 唐骁大喊:“我家怎么没有了?” “刚刚拆掉。” “谁拆的?” “那还能有谁?你们没有签协议吗?” “没有!没有人跟我们签!” “哎,你们这一家子也是个浆煳!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们不在屋里蹲着,一屋子的人都出去了,那还不让那帮哈苏钻了空子吗?” 正说着,下午的那三个人又晃荡过来。 唐骁一把扯住他们,几乎是悽厉地喊道:“你们为什么把我家拆了?啊?” 那三个人上下大量了一下他,然后说:“迟早是个拆嘛!可能拆错了吧。” 唐骁紧紧抓住一个人的袖子,大声说:“那不行!你给我一个说法!我们家怎么办呢?” 那个人不耐烦地一甩袖子:“明天你去找拆迁办!我们不管那些事!” 那三个人走了以后,二楼阳台的一个邻居给唐骁说,刚才指挥拆他家的人,就是那三个人。 唐骁觉得自己五内俱焚。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已经变成一堆瓦砾的家,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屁股底下特别硌,用手一摸竟然是他自己的那支弩,他用这个曾经敲碎了楼上好几家的玻璃。 拿起这个曾经给家里贴补过鲜鱼的弹射器,他忽然有了一种要杀人的冲动。他知道这个小小的弩是根本不可能杀了人的,但是他也必须用它去报仇! 他跳了起来,一边把弩上的土石扑拉干净,一边把弩上了玄机。他当时是为了捕鱼,箭簇带了一根细绳,因此可以回收,所以他的弩只用一只箭簇就可以反覆使用。 他快步向那三个人走去的方向跑去,到了楼角,他看到那三个人站在一座挖掘机前面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巨大的机器轰鸣着,一只明亮的碘钨灯将工地照得一片雪白。 唐骁潜伏到一颗摇摇欲坠的老槐树下,他躲在黑影里,然后对着一个人的屁股就发射了出去。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另外两个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莫名其妙,问那个人,那个人只说屁股疼,一看,血流如注。但是怎么会受伤呢?他们只好对着挖掘机的司机大叫注意安全! 唐骁又瞄准了第二个,结果一弩过去,又一个倒地惨叫。这时第三个觉得情况不对,他俯下身子躲藏起来,因为这样的状况跟狙击手一样,枪手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190页 也是合该着唐骁要出事。第二箭发出去以后,回收绳没有顺利地回来,而是卡在了瓦砾的碎石之间。唐骁怎么也拽不回来,他想着爬过去取下卡住的箭簇。这时,俯身在地上的那个壮汉看到了唐骁。那个壮汉见是这么一个小孩在捣乱,立刻大叫一声,咆哮着扑向唐骁。 唐骁一看,也顾不上去拣自己的弩机,跳起来转身狂奔。 . . 第七十二章之惑 . . 唐骁把烟狠狠地掐灭在菸灰缸里。他说到这里,不仅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对和点点淡淡地笑了笑。 点点问:“你家都这样了,那你爸和你妈怎么办呢?” 唐骁扭回头看着点点,沉默了一会,说:“那只有先住在我姑姑家了。” cc问:“在网吧里要抓你的,是那三个人吗?” 唐骁点点头:“嗯。” cc说:“你家就这样没了。你不去去找他们要房子,就这样躲着?那你家的房子怎么办呢?” 唐骁一听就抓耳挠腮的:“是呀!我也不知道。我不去找他们,房子就没有了;我去找他们吧,他们又要打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点点说:“你给你爸你妈说了吗?” “说了。我妈今天去拆迁办了。” 点点问:“拆迁办怎么答覆的?” “我还不知道呢。” 点点一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唐骁,一边催促道:“那就打个电话问问,也许事情会特别顺利呢。” 唐骁拿起电话就要拨打忽然连声劝阻:“哎哎,那个不行!那是我的。我的手机现在存着资料。点点,用你的。” 点点这才发现她无意中错的手机递给了唐骁。 唐骁用点点的手机接通了他妈妈的电话,说了好一会才挂断和点点见他挂断电话愁眉不展,就连忙问究竟怎样了。 唐骁气愤地说:“拆迁办不接待我妈,问谁谁也不管。他们把房子推倒了,现在所有的东西还有我家的户口都找不到,拆迁办说我家是黑人黑户。妈的!太欺负人啦!” 点点一听,跳了起来,大叫:“走!我们去找他们说理去!这怎么行啊,难道就这么简单吗?一个家说没有就没有了?” cc连忙劝阻,他说:“我看这个事情不是吵架能解决的。他现在和那帮人结仇了,只要他去那里就有可能打起来,那帮傢伙人多势众,他绝对打不过他们。我看,我们等到晚上陪他去看看,唐骁你去买两把手电筒。今天晚上我和点点陪你去,争取在你家的垃圾堆里多找一点有用的东西。” cc回头看着点点,说:“我们要休息一会,这几天太累了。什么也不要说了。让大脑先平静下来,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崩溃的。累垮了我们,对谁也不好。” 点点听了这话,忽然觉得全身虚软,她打了个呵欠,说:“好吧,我们休息。晚上行动。你,去买手电筒吧……我要睡一会了……” 唐骁面露难色:“我没有……钱……我现在……” 点点翻眼白了唐骁:“你有钱上网,没有钱买手电?看你的出息!” 唐骁立刻下不了台,他的脸涨得通红:“我上网用的……游戏卡……是挣得,不需要现金的。你又不知道,我是打游戏的高手……” cc连忙说:“点点,你就给他点钱嘛,顺便也把晚饭买回来。你就不要这样说他,你不知道没有钱的难处。” 点点不屑地把手包打开,从厚厚的一沓现金中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唐骁。唐骁看了她有那么多钱,不禁摇头感嘆:“我……你这么有钱啊?大姐,你这么有钱还这么抠门啊?” 点点有些迷惑:“我抠门?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说没有钱,没钱就向你爸要。不要让钱这种小事耽误你办大事!” 唐骁一下子被说愣了,他结结巴巴地问:“你说……什么?我没钱向我爸要?我爸哪有钱啊?再说,没钱还是小事吗?” 点点嘴一撇:“我没钱就问我爸要,每次给我一万。少了我就扔到地上!” 唐骁摇摇头,苦笑道:“那你是个有个好爹啊!这年头,有什么都没有比有个好爹强!” cc眼睛一瞪,看着唐骁:“他爹不能算好爹,只是有钱而已!” 点点又给了唐骁一张钞票,连忙打圆场:“好啦好啦!不说我爹了!快去吧!” cc刚一睡下,就看到了桂花。 桂花看,焦急地问:“大哥,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陪我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cc睏倦地说:“我实在太累了!我的事也太多了!我的一个好朋友被人欺负了,我晚上还要去帮他,他的家被坏人强拆了!” 桂花流下眼泪,说:“大哥,那我的仇怎么报呢?” cc安慰她说:“你不要着急,今天晚上我回来,就和你商量怎么办,现在一定要休息一会了。请你理解,好吗?” 桂花抹点眼泪,点点头说:“大哥,我相信你,我看你就知道你是好人。桂花让人骗过,但是我知道大哥你不会骗我。我等着你!”
第191页 cc心口有些揪得疼,他说:“我一下子没有办法给你说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我不会忘了你的!我办完事,晚上一定和你商量你的事。你也许不知道,我现在是第一次自己面对很多事情,我还不会处理,但是我要学着去做。请你千万不要误解我,好吗?” 桂花含泪点点头:“嗯,我现在就你一个人,如果你忘了我,我就永远是一个人了。我怕……” cc安慰她说:“不要怕!我会帮助你的。凭良心,我不会不管你,你放心!” . 到了后半夜,三个人精神养得足足的驾驶着点点,拖着唐骁慢慢地升空了。 初冬的后半夜,空气都仿佛冻成了一块锐利的冰碴,唐骁没有御寒的厚衣服,他身体冻得打着摆子,牙齿不停地磕响着。 落到地上和点点看到破败的楼房和两楼之间的一堆瓦砾。唐骁指着那堆瓦砾说:“那就是我的家。” 点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哎呀!这就是你的家?你家也太寒酸了!这是什么地方嘛,贫民窟!” cc连忙制止她,说:“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个社会比他家差得有的是!你就不能多点同情心吗?” 点点想笑:“我只在电影上见过这样的贫民窟嘛,我哪知道他也住这里!” 唐骁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在地上翻拣着砖头瓦砾。晚上太冻了,不一会,唐骁就两手全麻木了。 cc说:“这样不行啊!这样到后天也不可能挖开这么大一堆垃圾。我们要想个办法。” 唐骁嘆口气,说:“我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我也觉得根本挖不开这些冻得硬硬的砖头和土块。这怎么办呢?” cc说:“你先自己翻吧,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到那边看看能不能找个工具来。” cc和点点转过楼角,果然看到一棵硕大的槐树,虽然已经冬天了,但是仍然挂着满树的枯叶,仿佛生机盎然似的。大树已经被推得半躺着,就像一个受伤的人,断了双腿仍然想站立起来一样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也显露出彻骨的疼痛。 他们看到树后面有一台挖掘机静静地停放着,整个工地没有一个人,只有那盏碘钨灯放射出雪白的一片寒光。 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可以用的工具。点点说:“咱俩的力气那么大,我过去用两只手就可以刨开那些土堆。” cc说:“两手再快,一次也不可能挖开那么多土啊!我觉得还是要找个工具的。” 点点说:“我们飞!去到我家偷一些工具。我家多得很!” 点点飞回来的时候,唐骁仍然在拼力地用手在挖土。他的两只手已经全烂了,但是他仍然在不停地搬那些土石砖块。一大堆乱石垃圾,一个小小的唐骁,就像一只蚂蚁在拼力推一头大象,他在徒劳地想找回他的家。 点点说:“你躲开,我来!” 唐骁抬起头,这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点点奇怪地说:“你怎么哭了?” 唐骁抹掉脸上的泪水,声音呜咽地说:“这是我的家,我就生在这里……我心里难受,越挖越难受!” 点点一声没吭,她挥杴翻土。她现在是有神力的,很快就把一大堆土铲倒另一边去了。点点问:“你自己知道哪里是你家放重要东西的地方吗?” 唐骁点点头,说:“就这里。” 点点停下铁杴,说:“都挖开了,我没有看到什么重要东西啊!” 唐骁说弯下腰,一边拣一边说:“这些锅,还有这床被子……这个是我的盒子,有我的毕业证呢……” 点点不耐烦地说:“哎呀,你要那些破锅破被子干嘛呀?回头我送你几床鸭绒被。你就赶快拣重要的拿吧。” 唐骁迷茫地说:“还有是什么重要的呀?” cc说:“你家的户口,你家的存摺,你家的房产证。这些才是重要的。” 唐骁说:“那都在这边呢。我睡这里,我爸妈在这边。” 点点一听,说:“躲开,躲开!真没用,就知道要那些破锅破被子!我来挖开这边的土!” 又一阵挥杴勐干,地上渐渐露出一堆破碎的木头。点点停下手,说:“就这些吧?再挖就变成地道了!” 唐骁看着一堆碎木屑,他一脸的迷惑,自言自语道:“怎么是这样啊?我妈的柜子呢?我爸妈的床呢?” cc说:“你快找找那些重要东西。房子塌了,把柜子和床都砸碎了嘛!不要再耽误了!” 唐骁和点点一人一把手电,蹲在地上翻动着木屑里的东西,找到了他们的户口本,也找出了他家三个人的身份证,居然还找到了一个布袋子,里面全是十块五块的零钱,唐骁说那都是他爸妈的积蓄。但是没有找到房产证。 cc对唐骁说:“你再想想,会在哪里放着。我们一定要找到这个东西,否则怎么和他们要房子啊?连个证据都没有怎么行!” 于是,他们又开始挖中间的土。 渐渐的天开始亮了,手电的光线变得很微弱了。一个晚上,他们把房子的瓦砾全翻了一个遍,找出了许多破烂,但是,房产证却一直没有找到。 渐渐地,楼上有人下来。他们围观着点点和唐骁,惊奇地问唐骁:“昨晚折腾了一夜,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些拾破烂呢!你们真厉害,挖了这么大的坑!”
第192页 唐骁说:“我们家什么东西都没有搬就被那些哈苏给推倒了。你看,我找到多少东西。” 楼上的人赞嘆道:“你们真厉害!昨天有一大堆拣垃圾的想把你家的东西翻出来,起码有十几个人吧,干了一天也没有挖开,你们一晚上就把土整整挪了一遍!就你俩吗?哎呀,太厉害啊!” 唐骁说:“叔叔,你知道房产证是什么样子的吗?你家的什么样子的,让我看看。我找不到我家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你让我看看我就好找了。” 那人比划了半天,点点和唐骁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唐骁说让他看看样子,一看就知道了。 那人摇摇头,说:“我不能把房产证放在这里,我把重要的东西都另外放着。这些搞拆迁的哈苏,你要是拿着原件,搞不好就耍流氓,给你扯了或者是给你藏起来毁掉了,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要防着那些小人呢!” 天完全亮透了,楼区涌来了越来越多的拣破烂的人,他们在各个楼房走道里窜来窜去,专门拣一些还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有人看点点和唐骁在挖土,以为他俩也是拣破烂的,就走上土堆,用手里的扒犁钩子在石头上东挖西翻。 唐骁发怒地驱赶着那些人:“走开!这里是我的家,不许过来!” 拣破烂的嘻嘻地笑着,油皮地说:“国家都是全民所有制,你家就是我家!有财大家发嘛!” 唐骁怒不可遏地捡起一块砖头,威胁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就砸了!” 拣破烂的一看唐骁这样,他对着大楼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这时,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多的破烂王,他们慢慢地围向点点和唐骁。唐骁一见对方的人越来越多,起码有十几个,心里不免有些胆怯。 其中一个破烂王指着唐骁说:“你口气好大啊!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到我的地盘上来我还没有赶你呢,你还敢拿砖头打人!把你的东西放下,放下东西你给我滚蛋!否则就不要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今天不把你这个鳖孙的屎挤出来,就不要想离开这里!” 那些破烂王一人拿起一块砖头,团团围住了他俩,虎视眈眈。 cc对点点说:“咱们走吧。再呆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反正也找不到有用的东西。” 点点说:“怎么走啊?我们飞吗?” cc说:“我来弄,你不要管了。” 他对唐骁说:“等会我带你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丢了手里的那些重要资料。” 唐骁心痛地说:“那我家的锅还有那些被子怎么办?你飞我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点点抢白他道:“我赔!行了吧?我给你一千块钱,够不够你买新锅的?够不够你买新被子的?” 这时那个破烂王又叫道:“还不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吗?我们一起开始砸你这个鳖孙,你就死翘翘啦!” cc一看,大叫一声:“抱好东西!” 他用铁杴把地上的砖石灰土扬了起来,霎时间,整个地上一片土蒙蒙的,那气势跟唐僧西天取经路上遇上妖怪一样,飞沙走石,阴风阵阵,怪声一片,天地失色! 十几个破烂王被这阵怪风砂石搅得人人带伤,他们吓得趴在地上,半晌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这时,他们除了吓破了胆,什么也不敢做。再看刚才被他们围在中心的点点和唐骁,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领头的破烂王一摸脑袋,吓得冷汗淋淋。他不由地怪叫一声:“我的娘诶!这是遇到天神了吧?我们是活着还是都死了?” 他起身跪在地上,不停对天磕头,那些跟随的破烂王也都捣蒜似的嗵嗵嗵地磕头不已,嘴里不停地叫着:“天神恕罪!天神恕罪!” . . 第七十三章 姐妹冤魂 . . 拿回了很多证件,唐骁告别和点点,急忙去了他姑姑家,把所有的证件都交给了妈妈。父母一见这些东西,老泪纵横。老唐一边哭一边对老伴说:“求政府原谅我们,随便给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就行。我们不为难政府,我们不当钉子户,你去给他们好好下话,说我们当时不知道拆迁这件事,给政府找麻烦了。我们知道错了,求开开恩给我们一间房子就可以。” 老伴也哭得哗哗的,她一再说现在好了,户口找回来了,政府没有说不给房子,他们只是说不给黑人黑户房子。现在我们好了,不是黑人黑户了!谢天谢地啊! cc和点点一连休息了两天,他们彻底恢復了体力。这天晚上,点点忽然说在医院的女孩不知怎么样了,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cc说那就去看看吧。他说很久了,没有两个人一起散散步,尽管是冬天,走走路还是蛮好的。点点当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穿戴整齐,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门。刚下楼道门口就看到他的书报信箱里塞得满满的,打开一看,在一大堆广告彩页之间,有一封信格外引起他的注意看了看落款是老家来的,他就一边走路,一边拆开信封,展开后只有一张信纸,是妈妈的口气,但是妈妈识字很少,这封信语句通顺,字体端正,一看就知道是妈妈请人代笔的。 . 妈的塘儿: 好久也不见你回家,也没有你的电话,你在省城还好吗?妈妈很想你。
第193页 你现在工作还好吗?身体也好吧?你和潇潇什么时候结婚呢?妈希望你早点成家,你今年不小了,过了本命年,虚岁就26了。你成家了,我和你爸都放心了。 现在我和你爸都好,就是你爸的风湿寒腿,最近老是疼,冬天人的腿脚都不好,等一到春天,万物復甦,你爸爸就会舒服的。你不要为我们操心,我们都好。 你弟弟今年大学毕业了。到广州干了几个月,工作不好找,现在也回到了我们身边。前一段时间考公务员没有考上,就志愿去农村当了个村官。县上领导关心农村大学生干部,在县城盖了一栋楼,给你弟弟也分了一套。这可真的不容易啊,领导对你弟弟格外器重,能分到房子真的不是随便就可以做到的。我们也很高兴,也觉得老来有了依靠啦。 现在这个机会很难得,但是全家凑来凑去,把老家底都拿出来了,买房子的钱还是差一大截。我知道你和潇潇都不容易,你们的房子还要花钱。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你弟弟这个机会难得啊!我们觉得不能放弃。所以妈向你开口了,我们为了你费了那么多劲,现在也希望你能给我们帮一点。妈先谢谢你了! 另外,今年春节妈希望你回家,带上潇潇,过一个团圆年。 妈妈即日 另,你爸爸出去打工了,我是隔壁的杨姨。此信由我代笔。 . 看到妈妈的信的心揪得紧紧的。他知道作为家里的长子,他理应为家庭做贡献。而且这也不能叫贡献,自己上学家里是倾尽所有。现在毕业这么些年了,还没有给家庭一丝一毫的回报。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特别地难受。妈妈还不知道予潇已经彻底成了陌路,老人还一口一个潇潇地叫着。他知道妈妈对予潇近乎巴结的称唿,其实是为了让他给家里钱,不要引起予潇的不满忽然一下子觉得眼泪差点涌了出来。他把信纸折了起来,放进信封里,想找个地方号啕大哭。 点点发现他的表情很阴郁,问他怎么了,谁的信啊? cc想告诉她信里的一切,甚至想让她看看妈妈的信。但是,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信里妈妈一口一个潇潇,会不会引起点点的反感呢?他知道点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但是对予潇这事,他不知道点点会不会百般猜忌,甚至也像予潇一样出语酸刻?再加上他从下关村回来以后就一直靠点点的钱生活,他本来就没有工资,如果现在给点点看信,那说明什么?无非是让点点出钱嘛。所以他又多了一层不敢给点点看的顾忌。当然,点点把钱看得很淡,她对唐骁说的话,都不是故意难堪他,她是真的不懂生活的艰辛,她说那样的话不是吝啬小气,也不是捨不得花钱,更不是像唐骁说得抠门。她说那样的话,其实就是跟晋惠帝“何不食肉糜”的惊天之语一样,差别只是她是真的“天真烂漫”。 他这样一想,就更加不敢给她看信了。点点看他不说话,着急得连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信里有什么事了连忙摇头说跟信没有关系,他说,你自己去医院吧,你去看她也代表了我说自己的身体特别难受,想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要她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家。 点点看他神情凝重,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cc转回身往回走。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妈妈信里没有说需要多少钱,那么究竟缺多少呢?他现在两手空空,怎么才能让妈妈紧皱的眉头舒展呢?他不禁大声出了口气,觉得胸口都要憋死他了。 给点点说?让她先给自己垫上一点钱想了又想,觉得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他想到了罗杰,让他先给自己支付一点稿费?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跟个骗子一样。从盛夏到冬天,几个月过去了,给罗杰的肖像画连个定稿的草稿都没有拿出来,现在就开口要预支费用,这还有点良心吗?不行!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一想到妈妈忧郁愁苦的表情就立刻心口像被扭绞似的疼。回家的路上他苦苦地想着这些事,觉得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进了家门,他觉得格外地疲惫,仿佛他不是才休整过来,而是感觉比两天前更疲乏了。 他往床上一倒,两眼就开始朦朦胧胧地睁不开。他知道,此刻的他是真正的灵魂出窍,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努着身子往外挣。他的灵魂看到了桂花,让他绝对奇怪的是,桂花此刻很开心,不像前两天那么悲苦仔细再看,原来桂花身边多了一个伴,是个也很年轻的女孩。 “这是谁啊?” 桂花回头看到,她很愉快地说:“是我姐姐啊。” cc想不起来是哪个姐姐,他问:“你是在医院的那个吗?” 姐姐也笑了,说:“我们说过话,你还救过我呢。你都忘了我吗?” cc大吃一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难道也……真的死了吗?” 姐姐点点头,说:“我昨天死的。” cc连忙问:“我不是救了你吗?你怎么又死了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忽然一下我就可以看到妹妹了。妹妹说你告诉她要报仇,我想问问你,我们怎么报仇呢?我们连坏人都看不到,这个地方没有黑暗没有亮光,我幸亏有了桂花,要不还不急死我啊!” cc觉得天旋地转。他没有想到两个姐妹都没有逃出死亡的厄运。这时桂花给他介绍了姐姐的一些情况,原来这两个小女孩相差才仅仅一岁多,她们是表姐妹。两姐妹的妈妈是亲姐妹。桂花的姐姐叫红玉,今年刚刚十八岁。她俩去年一起到的这家酒店,才刚刚做了九个月,就双双殒命。
第194页 红玉说,她爹爹在家种地,供她弟弟读大学。可是去年爹爹从山樑上滚了下来,腰就断了,现在走路靠大拐棒子。所以她姐姐先出来打工,但是还补不上家里的亏空。去年她只好停了课,也出来打工了。 cc一听,问她姐姐是亲的吗?红玉说她姊妹三个,她是老二。姐姐叫红秀,已经出来一年多了。刚开始还给家里寄很多钱,最近寄得少了问你姐姐在哪打工呢?红玉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抿紧了嘴,没有说话。 cc说,你现在刚刚离开躯体,你的魂是新魂,你现在还有重量。加上你内心郁结着很多仇恨和怨气,所以你就停留在这里了。如果你不想被黑白无常拉走,那你也和桂花一起,住在我的手机里吧。 红玉说,谢谢大哥。说完这句话,她有些神不守舍,过了一会,她又说:“大哥,你能去看看我姐吗?她叫红秀。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你一定要去把我冤死的事告诉她!一定啊!” cc奇怪地问:“你死了,难道他们不通知你家吗?” 红玉恨恨地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姐姐,让他们知道我是怎样死的,也告诉她桂花是怎样死的……” cc说:“你们都死了,你姐姐凭什么就相信我啊?” 红玉淡淡地笑了:“我们之间有个小秘密,只有我们才知道。” cc说:“我是通灵人,到时候你可以进入我的身体,就可以直接和你姐姐通话了。” 红玉一听,两眼立刻闪闪发亮:“真的吗?那太好啦!” 桂花听和红玉的对话,她神情忧郁地说:“我也想和我妈妈说话,我想妈妈了……”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哭,带得红玉也呜呜地哭泣不止。 cc这时觉得几天来的努力都废了,好好的两个女孩,顷刻之间成了新鬼,生命之链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断裂了! . . 第七十四章 一条街 . . 放下电话,罗杰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要努力把一切都捋出一个头绪来,因为这是一个事关重大的决策,要么腾达,要么退出。 罗杰铺开桌子上的新城规划图,一个人静静地沿着每一寸图纸往下看。他在揣摩着那些规划大师的意图,想从这张简略的图纸上找到他的房地产开发的楔入点。 做企业信息第一,做大企业得到第一手政府的内幕信息更是第一中的第一。罗杰深知这个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以来不惜重金在政府相关部门笼络人脉。现在摊在他面前的这张图就是一个绝密文件,他在省委常委刚刚起身不到二十分钟就得到了。他之所以能在企业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一直没有纰漏,一直稳健推进,完全取决于他的信息总是早于对手得到。现在这张图纸上还有常委用红蓝铅笔划过的痕迹,他看到这些道道和笔画,就似乎看到了当时领导定夺时的表情,甚至他都可以感觉到领导当时的心情。红笔为什么这么飘忽?蓝笔为什么这样游疑?整个图纸说明了领导的复杂心态。 他对省城要开发第二城区的说法早有耳闻,但是一直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最近,新城开发有利于创造第二个老城业绩的宣传突然密集起来。罗杰敏锐地察觉到,新城的设计与规划可能在领导的心中提上了日程。但是怎样才能在新城建设中分到一杯羹,并且是最肥美的一块,这就要看他是否具有灵敏的信息获取渠道和高超的人脉运作技巧了。 企业做到现在这个程度,早就超出了市场分析和产品定位这个初级阶段。罗杰深知,如果没有政府最可靠的信息,如果没有政府官员不遗余力地帮衬,是很难继续往下做下去的。所以,他在政府各个口上都有自己的铁桿哥们,有了这些关系,罗杰总是稳操胜券。 他在想,这个新城规划省委常委已经开了口子,允许他们去做规划,省委从宏观上把握整个城市乃至整个省区的持续发展,所以同意了这个设想,就等于给城市注入了第二次经济发展的高潮。那么,对罗杰来说,他是不是该赌一把,而且应该从哪个环节赌起呢?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门。罗杰连忙把图纸迅速摺叠起来。然后说了声:“请进。” 门缓缓地开了。罗杰看到公司开发办公室的主任在门口露出了犹豫的目光,问:“可以进来吗?” 罗杰说:“进来吧。” 主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叫姜超。她是个全身充满男人刚硬气派的女性,由于她长着漂亮女人的所有特徵,所以她的脸上总是蒙着一层冷漠和高傲的神情。她走路很快,表情坚毅,嘴唇很薄,抿得很紧。 罗杰问:“有什么事吗?” 姜超沉吟了一下说:“十一号地段开发不顺利,很多住户拒绝搬迁,现在我觉得很麻烦,如果不抓紧解决,可能会引发住户联合起来涨拆迁补助的风潮。我说罗总,我是用风潮来形容!希望你能重视。” 罗杰说:“设计规划的这条街,一共要搬迁多少住户?现在还有多少住户不愿意搬?” 姜主任说:“是这样的,这条街规划全长一千米,第一期工程是拆除红线西边这一千一百零四户。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是,现在同意我们拆迁的只有四百多户。有些人迁走之后,发现自己吃亏了,又有闹着想回来的。我想再不能这么软弱了,罗总。你可是一向以风格老辣着称的啊!你如果还想用这么怀柔的方式去拆迁,我看最后要坏整体大局的。”
第195页 罗杰几乎不易察觉地点点头,他深深地出了口气,说:“我想积点德啊!过去的拆迁我们为了达到目的,做的是有些过分啊!我希望从现在起我们的拆迁更具有人性,更符合和谐理念。” 姜主任笑了起来,她说:“罗总,我发现你变成一个哲学家了。你说的太好了!你不是希望更和谐吗?那我就去按你的意思办了。” 罗杰收回目光,看着她:“我的什么意思啊?” 她目光锐利,咬着牙关说:“从今晚起,这条街的水就断了。晚上九点停电,明天我派人入户,让他们签协议。” 罗杰深深地嘆口气,叮嘱道:“尽量做得柔和一些,我们从现在起想办法找到一种不太狠的方法。这个课题由你去研究。如果有成效,就去推广。” 姜超咯咯地笑起来:“罗总变成理想家了。我努力吧,我觉得,离开威吓加胡萝蔔,就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对了,胡来山的人找到我了,问我们需要不需要他们出手,他说这回可以打七五折收费。呵呵,这个傢伙也仁慈了!” 罗杰说:“你就看着办吧,不要花费太大。我的理想总是要在现实面前碰得粉碎,好吧,希望你在一个月结束拆迁。费用目前暂不追加。你明白的,但是特殊项目的费用不在此列。” 姜超出去后,罗杰又摊开了那张新城规划草案,仔细地琢磨着。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处,有三个实实在在的人和两个虚拟的人正在努力实现着阴阳大沟通。 点点分手后,她独自去了医院。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吊着液体的女孩子已经没有了踪影。由于她不知道做酒店服务生的女孩叫什么名字,所以她费了天大的劲,也没有找到女孩究竟去了哪里。医院每天都有那么多病人,仅仅说外表特徵,医生和护士是没有办法想起来的。 点点想到最近她都高度紧张,非常劳累。于是她就去超市採购了一大堆好吃的,然后她两手提着一大堆塑胶袋,重的几乎走不动。她一扭一扭地往外走,想找个计程车。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过来,当走到她面前时,那人吓了一跳,他站住了,他身后的人也都吃惊地停了下来,一齐瞪着惊异的目光看着她。 点点一看,原来是胡来山。 点点斜着眼睛看着胡来山,鄙夷地说:“你想怎么样?打我吗?砍我吗?好啊,来吧!” 胡来山紧张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他慌慌张张地塞进嘴里,然后歪头从他手下递过来的火机上吸着。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液,忽然挤出一个笑容来:“呵呵,这么巧啊!我怎么会打你啊?呵呵,打你干什么啊?”他回头去看手下的人,问他们:“是不是啊?” 手下立刻唿应道:“是啊,那是当然了!” 点点说:“你们还追杀苏塘吗?你们曾经用大锤砸碎了他的脑袋!” 胡来山说:“好好,我赔他一个脑袋。你放心,只要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可以了吧?” 点点厌恶地说:“我不信你的话。你们给我躲开,谁敢挡住我的道,我就扭断他的脖子!” 胡来山连忙闪身给点点让路。点点其实也很紧张,因为她没附体,她就没有力量。此刻她提了那么重的东西,她想必须装得很强大,所以她就努着全身的力气,做出力大无比的样子,一直走到一辆计程车旁。这时,她回头偷眼去看胡来山他们,发现他们早就走空了。于是一下子就软在车边,恨不得让司机把她连同那些食物一起抱进车里。 回到家里,她通的嘴才知道医院那个女孩没有抢救过来。她说整个医院也找不到女孩的踪影,因为不知道她叫什么说,那个女孩叫红玉,现在和桂花一起,两个孤独的女孩之灵都寄身在他的手机里。 点点说晚上她做好吃的。可说,他答应了红玉,要去见见她的姐姐,她的姐姐叫红秀,红玉告诉了他姐姐的地址,并且说姐姐在工作的地方有自己的化名,叫阿菊。 他们带着手机一起去找红秀。 冬天的傍晚天黑的早,五点刚过,天就擦黑了。按着红玉提供的地址,他俩渐渐走入了一条挂满旋转灯的街市。一家挨一家的洗头理髮美容的小店鳞次栉比,透过大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坐满了露着胳膊大腿的小姐。她们看就连忙招手,可是再看到他身边的点点,马上就撂下热情的表情,沉着脸又坐了回去。 cc推开了一扇门,问阿菊在不在。对方冷漠地看,然后摇摇头。再询问,马上就是一句简单粗暴的话:“不认识啦!” 问到最后,也没有问到气馁了,他说:“也许我们找错了地方,会不会是另一条街,我对这个城市的小街小巷还不熟悉。不过,看这样的地方,估计红秀做的事情不会太体面。” 点点嘴一撇,说:“什么不体面,那就是鸡嘛!” cc忽然停下脚步,他看着她说:“我觉得,红秀一定在这里。我和你一起去,他们会觉得咱俩不是去做那种事情的,也许会怀疑咱们是不是警察。所以就不可能问出真实的情况来。” 点点说:“那怎么办?” cc说:“我独自进去,你不要跟着。我就以找她们要那种服务为名,然后一个一个地盘问……”
第196页 点点大吃一惊:“啊!你要去……那个……真的去嫖吗?哎呀,我不能让你去做那样的事嘛……” cc笑着说:“不做那个事,怎么能搞明白啊?是不是啊?啊!” 点点嘴巴嘟得挺高,委屈地说:“难道就一定要这样吗?就不可以想想其它的办法吗?我是不是有点太大方了啊?” cc笑起来,连连忙拍着她的嵴背安慰道:“放心,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是逗你玩的。” 点点这时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连忙说:“这是怎么啦?我给你开玩笑的呀!你这样我就再不给你说笑话了。” 点点一边抹眼泪,一边噘着嘴巴,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我听了心里觉得疼。你去吧,我等着你。” 在这个寒冬的夜里忽然觉得点点是这样的招人疼爱。他一把将点点揽进怀里,然后深深地亲吻着她。当长长的亲吻结束后郑重地对点点说:“我喜欢你!” 点点眼泪又往下流。她踮起脚尖,的唇边留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说:“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cc一转身,就往一家洗头房走去…… . . 第七十五章 一群人(上) . . cc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在这种地方,最受欢迎的就是单身男人,或许是一个人来,或许是成群结队地来,他们就是这种地方的上帝。一个美髮店,如果你仔细去看,也许只有一把剪刀,一把梳子。这种店的理髮工具没有人敢使用,那上面积累的污垢足以让任何人看了胆战心惊。虽说这里没有可以美发的工具,但是个个店里却拥有着足够多的女人,这些女人年龄都在20岁以下,一个个浓妆艷抹,搔首弄姿,不论天气多冷,她们永远都是穿着露出大腿的短裙或超短的牛仔裤。她们打扮得极其俗艷,不论是髮型上的饰品,还是她们脸上抹的化妆品,甚至她们穿的衣服,都彻头彻尾地属于地摊货、低档品。可是,尽管她们如此地俗不可耐,然而,她们身上却透露出一种挡也挡不住的情色之气。她们往门口一站,过往的男人就会情不自禁地瞄上几眼。她们身上体现出了雌性全部的诱惑,让男人们的荷尔蒙指数噌噌地升高。 洗头房只是她们遮人耳目的幌子。这种地方在一定时候成了漂流在外的男人们发泄的场所。所以,这种地方的生意一直十分兴隆,没有剪刀,没有梳子,客人却源源不断。 cc走进去的时候,店老闆娘着实地吃了一惊。这么年轻、如此俊俏的小帅哥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做这种事情?她心里痒痒地,恨不能自己亲自去服务。这种店里来的客人大都是那些常年在外打工的人,绝大多数是农村来的农民工。这么好看,甚至带着一团脂粉气的男孩,她从来没有见过。 老闆娘殷勤地迎上去,一脸的笑纹:“哎哟,大老闆来了吗?” 她们见谁都说是大老闆,她们用尽女人逢迎男人的伎俩,让每一个男人的自尊都膨胀得不可自已。 cc是第一次来这里。他虽然知道其中的一些奥妙,但是真正直接面对还是第一次。所以他心里十分紧张,说话和动作非常拘谨。 老闆娘笑盈盈地抱的胳膊,一边往椅子上拉,一边手指头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嘴里还浪声浪色地说道:“老闆你是要洗头吗?我给你亲自洗,行不行啊?” cc想的还是要找人,所以就脱口而出:“洗什么头啊?” 老闆娘淫淫地坏笑着:“你想洗哪个,我就给你洗哪个啊。我可以先给你洗洗下面的,要不要啊?” cc心里想的是寻找红秀,就是现在的阿菊。所以他冲口而出:“我要阿菊给我洗。” 老闆娘嘻嘻地笑着:“哎哟!没有看出来,还是个老手啊!你算找对人了,我就是阿菊啊!” cc一下子没词了。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阿菊,但是直觉让他怀疑,他心里想像得阿菊是个眼中有着无限哀怨的女孩,她虽然不幸落入风尘,但是她的内心却始终有个目标,那就是为了弟弟能够不辍学,为了爸爸不再辛劳流汗,为了妹妹早日復学。她是个沦落风尘含辛茹苦的奇女子觉得阿菊绝不会变成如此放浪的女人,至少,眼前这个女人比他心中的阿菊老多了! 于是摇摇头,说:“你不是。” 老闆娘哈哈大笑:“你认识阿菊吗?” cc点点头:“嗯。” 老闆娘问道:“那她长得什么样子呢?” cc忘了问红玉她姐姐什么样子了。他只好按着红玉的外表随口瞎诌:“她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她是个圆脸盆,眼睛不太大,脸蛋上有个红色的团团。她梳着一条大辫子……” 老闆娘突然变脸作色道:“够啦!不要再胡编乱造了!我告诉你,我这里就根本没有这个人!” cc一听,站起身子要往外走。老闆娘声音立刻高了起来:“站住!就这么走啊?” cc转回身,诧异地说:“对啊,就这么走啊!还能怎么走呀?” 老闆娘气势汹汹地走身边,然后又转了个圈,兜住,她说:“就是进了公共厕所放个屁,你也要掏两毛钱!你在我这里就这么白坐了,白吃了,白喝了?”
第197页 cc连忙辩解:“我没有吃你的,没有喝你的,我什么也没有消费,你想干什么?” 老闆娘一边骚情地摆弄的衣领,一边眼含幽怨地说:“人家又不是没有好姑娘,你就不打算看看吗?实在不能让你满意,我给你来个大优惠嘛,买一送一。怎么样啊?” cc吓了一跳,他连忙躲开她热辣辣的手,说:“不不,我是那个……那个——找人……”他竟然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老闆娘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冷笑来:“你不就是迷上了一个阿菊吗?你找什么人啊?漂亮的哥哥,人嘛,就要及时行乐,快活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对不对啊?” cc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来及时行乐的。我是的要找一个叫阿菊的女孩。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老闆娘斜着眼角看着他,说:“你不消费,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cc说:“我给你钱,我不消费,我给钱。可以吗?” 老闆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信任地问他:“你为什么呀?你这么做让我觉得你是个条子。我还告诉你吧,我呢?是绝对不认识你说的阿菊的。” cc默默地点点头,低声说:“嗯,我知道你不认识她。我呢,姐姐,说句真话,我是受她家人之託来和她说话的。有极其紧要的事!” 老闆娘眼睛眯缝着,盯了他很长时间也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躲闪。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在最初一刻是遵循着丛林法则,即当两匹野兽狭路相逢时,看对方有没有恶意,是从对方的眼睛里寻求到信息的。此刻,两双审视的目光就这样互相对视着,直到老闆娘忽然觉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她才扑哧一下笑了。 “小帅哥,姐姐觉得你不是坏人。不过,你刚才说阿菊的样子那真是太离谱啦!” cc不觉脸红了,他吭哧着说:“对不起……我没有见过她……” 老闆娘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嗯,这下乖!听了就是老实话。” 老闆娘啪啪地拍了拍手,从小店一个很低矮的走道里走出了一群姑娘。这个小道上挂着一面门帘惊奇地看到,像变戏法一样,从那个门帘里不停地走出穿着露骨的姑娘来。 老闆娘推到沿墙靠着的一条没有靠背的沙发上,说:“坐下,慢慢找你的女孩吧。” cc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忙不迭地说:“我不认识她啊,怎么找呢……” 见到老闆娘很客气,又看长得如此粉嫩可爱,那些妖娆的女人们一下子就坐身边,手就往他身上乱摸吓得大叫,老闆娘高兴地哈哈大笑。那些坐身边的姑娘,更是一个个都放浪地大笑,一边说着令人而热心跳的话语,一边身上乱摸索。 cc惊得连忙向老闆娘讨饶:“姐姐,你给她们说说,我不是来做那种事的啊……” cc右边有个额头长满了粉刺的女孩,一边疯笑着说:“好啊!姐姐,我们也是不和他做那种事的呀!啊哈哈哈……”一边就把手往他的下身伸去…… . . 第七十六章 一群人(中) . . 这个时候正是晚上九点多,是第一拨客人走了,第二拨客人还没有到来的间隙。所以,拉客小姐这个时候一般都在走道里的按摩床上闭目养神,听到老闆娘一声吆喝,出来看到眉清目秀,那些按摩小姐的精神一个个都抖擞起来。平时她们接待的不是掖着一堆零钞的民工,就是大腹便便的公款小头头。那些民工手指甲里塞着黑乎乎的泥巴,常年在外打工,见了小姐就像飢饿者见了面包一样;那些大腹便便的小头头,一面是花着他人的钱,自然不在乎给多给少,但是由于没见过什么世面,那种拿着小钱当金子的抠唆丑态,让小姐们想起来就倒胃。 由于她们的工作就是给那类变态的男人服务,所以,在她们心底对男人看得很轻,觉得男人都是一些贱人,更重要的是她们几乎就没有见过真正阳光帅气的男孩或者男人,除了在印刷品上。 今天,忽然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比电视剧里的帅哥大叔亮丽多了的男孩,阳光、干净、精緻、文雅。她们就觉得像做梦一样,这种地方怎么会来了如此高贵的男人呢?她们心底里的兴奋之弦勐然就绷紧了,一个个不仅爱说话了,而且笑声像潮水似的,一波接着一波。 圆脸的女孩有些胖,她忍不住地总想去摸,刚开始还是摸摸他的手或者胳膊,后来就直接去摸他的脸颊。一边,她还嘴里不停地说:“你爱不爱唱歌啊?我们去k歌吧!” 瘦一点的紧紧地贴的胳膊,她穿得很少,突起的锁骨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病人。她的脸的肩膀旁边蹭来蹭去,她嘴里像梦呓似的说:“你们快支桌子,咱们打双扣来。要不就斗地主吧。” 另外几个小姐在这一胖一瘦的外围起闹:“帅哥就娶了她们俩吧,一三五胖丫,二四六鲱鱼,星期天就来陪我们吧。哈哈……” cc吓得左右招架,他的脸色煞白,不知该回答谁的话,也不知怎样才能摆脱她们的纠缠。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一群女人缠住,在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中,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他听到耳边传来点点的怒喝声,那些轻浮的浪笑声才戛然而止。
第198页 点点骂着那些小姐,小姐们撇着嘴给她让开一条路。鲱鱼似乎忘了她是和谁在一起了,她竟然还紧紧地抱的胳膊,陶醉地贴着他的胳膊,眼睛半闭着,根本不管点点的怒骂声。 点点一把扯开了她的胳膊,甩手打一个嘴巴。然后拉起他的手,一边喝道:“走!滚回家去!”一边紧紧地拉的手,快步走出洗头房。身后传来那些小姐一阵阵的嘘声。 出了门就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他蹲在路边,觉得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样,耳边仍然是那些女人嘻嘻哈哈的浪笑声。 点点本来对他一肚子的怒火,可是看到他像个小孩似的窘态,又不忍心再骂他了。她恼怒地说:“你何苦来着?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你跟什么人在一起啊?你掉价不掉价啊?” “哇!&rdquo又吐了一大口。 点点不忍心看他这么难受,就到了路对面的小零售店里买了一瓶纯净水,递吐了一会,觉得好受很多,他簌簌口,吐掉一肚子的龌龊,然后觉得自己轻松多了。 “我说的你听见没有啊?”点点这时候又开始了刚才的话题。 cc难受地摇摇头,走到路对面的人行道上,两手插在裤兜里,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说话啊!” cc扭头看着她,嘶哑着嗓子说:“说什么呢?” “你自己就不能想想吗?你这是作践自己啊!有什么意思嘛?想想刚才你的样子,让人噁心。” cc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太狼狈,他点头说道:“嗯。我也知道太掉价了!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们怎么会那样呢?我没有说做那种事嘛,怎么就突然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二话不说,呜泱呜泱地就围了过来……” “好啦!说那么细干嘛啊?是不是觉得特过瘾,不说出来心里就特别痒痒啊?你怎么也是这样的啊,见了这种事,看看,眼睛都放光,那个兴奋啊!” cc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没有啊!我没有啊!我也是被吓得够呛!我没有想到她们会那样……” 点点铁青着脸,声音带着鄙夷和愤恨,说:“我求你啦!不要再给我讲那些龌龊的细节啦!你爱回忆那些细节,你就一个人的时候去慢慢地品味吧!我听了噁心!” cc听她这样说,觉得自己仿佛又挨了一榔头似的,他几乎焦急地叫起来:“我做了什么啊?你怎么这样说我啊?” 点点怒张双目,质问他:“你还想怎样呢?你是不是非要那样才算怎样吗?” cc刚才满脑子都是被小姐惊吓的愣怔,突然被点点这样一说,他的怒火腾地一下子燃烧起来。他对着点点大叫:“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对得起你!” 点点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直站了很久很久,在冬天的夜里,两个人都没有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直到传来一声喇叭,催促着他俩。点点这才回头去看身后的汽车,原来是辆垃圾车。点点对着垃圾车发起了脾气:“你打什么喇叭?我在站在路边,又没有挡你的道,叫什么呀,叫!” 垃圾车里探出了脑袋:“躲开啊!我们要拉你身后的那些垃圾桶,你可不就挡着我们啦!” cc长长地吁了口气,一把拉着点点往回走。点点还不愿意跟着他,刚开始扭着身子反抗着他,后来也就慢慢地顺从着他并排走路了。 这一夜,他俩再也没有为这个事开口争辩。但是不知为什么,从这一刻起,他俩的心里都开始别扭起来。原来的那种天真无邪的关系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碜牙的感觉,谁都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又似乎真真切切地发生了什么一样。 . cc一旦睡下,立刻就看见了红玉和桂花。现在没有白天和晚上。他的肉体可以沉沉地昏睡,但是他的精神和灵魂却时刻都在忙碌着。让他感到疲惫的不是看到红玉桂花可怜楚楚的眼神,也不是睁开眼睛要面对的那些丑恶男女。他现在真正感到痛楚的,是点点开始不理解他了。 晚上和点点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觉得心里很疼,他扳着点点的肩膀,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动情地说:“点点,你是个心胸很开阔的女孩子,我一直觉得你最让我入迷的地方就是你能够理解我的所作所为。可是,我觉得最近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裂隙,你开始容易计较了,你总是爱生气,甚至怀疑我对你的爱。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点点正在看一部爱得死去活来的韩剧,她这个时候还沉浸在爱情剧里,心情很好。听的话,她笑嘻嘻地说:“你连这都不懂吗?要不怎么说你是个书呆子呢!爱你才在乎你嘛!我如果不爱你,我才不管你干什么呢!” “可是,你没有发觉吗,当你以前对我无怨无悔的时候,我们的爱是那样的纯真无邪。现在你也许爱我了,但是我却感到非常的痛苦。我想,我们的爱一定要成为这样的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呢?我很怀念那时候,我们谁也不猜测谁,谁也不怀疑谁,谁也不指责谁,我们推心置腹,生死与共。我们共同去面对那些人和那些压力,我们从来不会为这种事内耗。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吗?” 点点听了他这么一通话,忽然心情有些烦躁。她反问他道:“你的意思我不应该干涉你去哪找骯脏的地方吗?我就因为你在那种地方和你生气,说了你几句,你就这样耿耿于怀?难道是嫌我干涉你嫖-娼的自由了吗?好好,我以后不管你了,你爱去就去。这总行了吧?”
第199页 cc一听,心里的气也来了:“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那种地方了?我只是希望你和我能心心相印,相互之间不要再猜忌了!” 点点也来气了:“我猜忌你了吗?我看到的还不算吗?我看到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让我怎么办?我以后挖掉自己的眼睛好了!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不会再管了!” cc起身到了卧室,一个人就倒下了。他想独自睡觉,什么也不想说了。 可是,他刚闭上眼睛,桂花就对他说:“红玉的姐姐你见到了吗?” cc强笑了一下,说:“还没有找到……” 桂花说:“红玉今天一整天都在等你的消息。她说姐姐如果知道她的事了,一定会给她报仇的。” cc只好说:“你先安慰一下她,我还要去办一些其它的事情,安慰安慰她,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他腾身飞跃起来,他此刻就想一个人呆着。 离开了桂花,他又看到了予潇在对着他狞笑。 . . 第七十七章 一群人(下) . . 点点觉得很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不再让她有以前的那种激动了。她过去觉得面前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事情多得总是做不完,可是现在,她经常会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坐就会很长时间。当她惊醒发现自己沉入悠长的思绪时,往往会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以前她在沉思的时候,经常会忍不住地笑出来,现在不知为什么,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愁绪笼罩着她。 她在想爱自己吗会不会一点也不爱自己啊!她知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时心里全是予潇。她觉得予潇那么差劲的女人,凭什么迷恋和痛苦啊?她觉得不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好男人都让坏女人霸占了!所以,当予潇背的时候,她从心底同情支,她的目标就是击倒予潇,为了这个简单的想法,她甚至觉得她自己的那个糟糕的哥哥都应该被清除。因此,她几乎付出了全部的力量一同并肩作战。现在,予潇似乎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毕竟一个植物人跟死人的差别仅仅是道德范畴的事,有没有这个人,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影响。因的超能力,尔康也开始远远地躲避,连胡来山都没有主动骚扰他们的迹象。现在和她其实已经开始了一种超过他俩恩怨的更大的还击行动,比如桂花和红玉,比要去找的那个红秀。 cc不去管那些闲事可以吗?如就此不管那些闲事了,点点希做什么呢?点点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觉得心里很不愉快,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愉快。 一条简讯,点点打开一看,是过去她的那些哥们发来的。忽然之间,点点觉得那些人都是很遥远的过去了,她已经跟那些哥们有多久没有联繫,她自己都记不清。她看到简讯叫她去酒吧喝啤酒,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涌动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嚮往。 她的房间里找不到一面稍微大一点的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的全身是什么样子。她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因为心里只,她觉得穿着打扮和化妆美容都是多余的,反正她的全部心思都身上,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反击胡来山,要战斗,战士是不能太多地关注外表的。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一身很紧凑的牛仔装,足下是一双耐克运动鞋,因为冷,她穿着一件皮夹克,戴着一双黑色的羊皮手套,她心里觉得自己很干练。 看还在沉睡,她悄悄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她在下楼梯的时候,顺便发了一条简讯,告诉他今晚她回来会晚一些,要他自己吃饭,不要等她。 打了车,她才发现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出门时竟然忘了背皮包,她空着身子就出来了,口袋里没有一分钱。计程车在酒吧门口停着,司机耐心地等着她付车费。她这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电话让酒吧里的哥们出来替她交钱。 唿啦一下子,就冲出了好几个青年。他们一见点点,都激动地要拥抱她。她一把推开那些咋咋唿唿的男人,嘴里骂道:“少揩老姐的油!快点掏钱吧!” 回到酒吧,那些青年觉得奇怪,对点点说:“你是不是当驴友了,天天在深山里窜来窜去吧?怎么就不见了影子呢?” 点点往后一靠,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当什么驴友啊!我告诉你们吧,我比那些驴快活多了。哎呀,你们还是这样天天喝酒吗?” “是啊,不喝酒干什么去啊?大头他爸给那小子买了一辆宝马5系,小子天天喝醉了就飙车,tmd出事了,轧死一个大学生。” 点点说:“这事怎么处理了?” “赔钱呗。傻了眼啦!要不是大头他爸有关系,非tm判了他不可。买车子花了一百万,给那个大学生的妈妈三十万。那大学生他妈拿了钱,马上就撤诉了。” 点点听了有些不信:“才三十万就没事了?” 那人一撇嘴:“三十万还少啊?那个穷老婆子见了三十万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捂着钱生怕再给她要回去。我说给三十万都太多了,要我给她十万就顶了天了!大头他爸害怕网上传开了,还是不行,胆小!” 点点觉得有一丝不快:“哎,你怎么不说人家的孩子死了!三十万就能买一条人命吗?要说你们这些人啊,为富不仁,都是有钱人家的大公子哥,就不能想想那些穷人吗?”
第200页 大家哄然大笑,然后对着点点挤兑她:“你是谁的朋友啊?你怎么好像是那个大学生家的朋友了!我们是大头的朋友,当然要帮着大头说话了,总不能帮着那个老婆子说话吧?” 点点看了他们一会,说:“好像还是这个理。死人的我们又不认识,大头实实在在的是我们的哥们!那什么,给我倒酒啊!光围着我说什么说,不喝了吗?” 有人开始倒酒,但是也有人还是对着点点觉得奇怪:“你怎穿得这么老土啊?你这是穿着谁的衣服啊?” 点点连忙低头看自己,她有些不解地问:“我怎么了?我穿得怎么老土了?哪一件不是名牌?” “好像你去年就穿过这件衣服吧?你一件衣服都能穿两年,太tm是榜样了,我看你可以去做支边义工了。就你这境界,那就一个字,高尚!” 点点忽然想把酒泼到他脸上,但是她忍住了,看了他一会,嘴里骂道:“去你妈的!你这张嘴比粪坑还臭!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啦?是不是?” “我的臭钱还没有你的多呢,骂谁呢?也骂了你自己吧?” 点点笑了起来:“好吧,我们都是一帮有几个臭钱的富家畜生!来,家畜们,干杯!” . 简讯的声音把他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点点简讯说她今晚要出去。看到点点的简讯感到一阵轻松。他腾地跳了起来,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越来越足。房间里虽然很黑,也没有开灯,但是他对自己的家很熟悉,在傍晚的房间里,他摸黑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激了一下脸。瞬间,他感到彻底清醒了。 点点去了哪里呢?不管她了觉得没有点点在身边,他自己去找红秀会方便一点。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女人真是奇怪,明明和点点说好去那种地方找红秀,可是真的去了,点点竟然有不相信自己,仿佛当着她的面做那样的事似的。他想,也许是自己太笨,有些事可以做,但是不能给女人说;有些事不能做,但是可以给女人说。比如,他去那种地方,不管是找红秀还是做那种事,都不能告诉点点,否则点点就会难受;有些事不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却能说呢想了好久,也没有想起来。 站在门口换鞋子忽然发现点点的皮包在地上。他打开一看,点点的钱赫然在目。他有些奇怪,点点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带钱就出了门?他顺手拿了几张钞票,往口袋里一掖,拉开门就往上次去的那条街走去。 吃惊的是,此刻正是傍晚时分,家家洗头房里都挤满了人,小姐们浪声浪气的欢声笑语让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觉得很害怕。但是他必须硬着头皮往里走,结果他又走进了上次曾经来过的那家。老闆娘一,不但吃惊,而且还非常意外。 她说:“你,哎呀,帅哥,你……” 连如此善于应酬的老闆娘都结巴起来,感到很意外红着脸,吭哧着说:“姐姐,请你不要误会,我真是要找人……” 老闆娘连忙说:“求你了,你到别处去找吧,这会正是做生意的高峰时候,你这样我还怎么做买卖啊?你究竟是要找谁啊?” “阿菊。” 老闆娘想了想说:“你出门往前走一百步,看那里门前挂着红灯的地方,你去问问。我记得那里好像有个叫阿菊的。你去看看吧。” cc进了那扇门,店里有个很大的门厅,他抬头仔细去看,原来这里是洗脚屋。因为经营的店面比那里堂皇多了多少还是有些压抑和拘谨。迎宾小姐把他直接让进了一间包厢,他看到包厢里有两张很平的沙发床,小姐让他坐下,然后问他想洗哪种消费标准。他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对这里的所有的消费形式一无所知。面对小姐的询问,他觉得脑袋除了嗡嗡乱响,什么也听不清。他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带着一身的窘迫,狼狈地逃了出来。 直到他站在大街上,才觉得唿吸顺畅了,脑子也清醒了很多。他很懊恼,觉得总是这样也不行啊,他不能容忍自己不停地浪费时间,而且他还担心等一会点点回家发现他不在家,他该怎样给点点解释呢?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必须冲破阻力去完成寻找红秀的任务。可是,怎样才能找到红秀呢?他想了想,也许只有靠唐骁了,他年龄虽小,但是阅歷丰富掏出手机拨通了唐骁,唐骁一听让他陪逛这种地方,立马就答应马上赶到。 果然,不一会,唐骁就到面前。当他明白的意图之后,立刻说你只管听我安排,放一百个心。 再一次走进洗脚屋觉得有唐骁陪着,心里竟然很有底气。唐骁因为殿后,他知道钱不成问题,所以他就跟个阔佬一样,先点了两份扬州炒饭,一扎啤酒,两杯大红袍茶,一盒软中华看送上来这么多东西,他心里有些发虚,低声问唐骁:“这些多少钱啊?” 唐骁一摆手,说:“没几个钱。都是小意思!” cc这才松了口气。 吃饱喝足了,唐骁又给他俩一人叫了一个洗脚的小姐。端上来脚盆后,先泡脚,不断地加热水,然后就是那个小姐给他搓脚。生平第一次让别人动他的脚觉得痒得难以忍受。好不容易洗完了,这时小姐问要不要来个泰式按摩一头雾水,连忙去看唐骁,唐骁一听眼睛都不睁就回答了:“要!”
第201页 整个按摩做完了,最后一算帐,六百八吓得一身冷汗,他带着埋怨看着唐骁:“不是说没有几个钱吗?怎么这么贵?” 唐骁也跟着一起胡骂:“就是,这些哈苏,就知道宰人!” cc一摸口袋,他今天只带了四百多块钱。而且这已经是他最奢侈的一次带钱了,平时他有几十块钱就足够了。他只好问唐骁带钱了没有,唐骁一听马上说带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块钱,大方地递了过来一看,哭笑不得。他只好对收费的说钱没带够,先交四百行不行。 收款的当然不答应了说那怎么办,要不先打个欠条吧。 收款的小姐看了他俩一会,然后就拿对讲机说:“老闆,有人不交钱。” 不一会,从门外出来十几个人,他们一群人和唐骁团团围住,有人从后面掐住唐骁的脖子,另一个人拿了一根很硬的东西顶的腰。接着一个像老闆的中年人说:“想吃霸王餐吗?老子让你们吃个够!” cc连忙说:“没有!我们只是钱没带够。你松开他!” 那个老闆样的人说:“没带够钱?那你可以刷卡嘛。” “我没有卡……” 那人怪笑了一声:“哈!哈!你没有卡,也没有钱,就敢到我这里连吃带拿六百多!酒也喝了,中华也抽了,小姐也用了,按摩也做了!你这不是来吃霸王餐又是什么?” 有人从后面踢一脚一下子想起了在澳门海鲜火锅包厢里罗杰的样子,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情连胡来山都被镇住了,他又想起在“味多香”粤菜馆里罗杰的大器和风度不禁脱口而出:“才几个小钱嘛!啊?你们想干什么,要死做事吗?” 老闆说:“你啥都没有,做事就做了,怎么了?” cc直着嗓子大喊一声:“怎么啥都没有?” “你的卡呢?” cc挣回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老闆:“我没带卡就是没有卡吗?我钱没带够就是没有钱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他也知道是随口瞎编的,所以他的脸一阵阵地发烫。 可是,相当地奇怪这时看到一个让他大出意外的现象,老闆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非常和蔼了,他一挥手,那群人就连忙退后,不一会就全消失在门外。 cc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老闆吆喝道:“我还没有打算走呢,给我再叫那个来。” 唐骁吃了一惊,悄悄问:“哪个啊?” 老闆一听,连忙叫人去安排。然后又叫人快去拿开水,把放凉的大红袍茶杯添满热水。 人都出去以后,唐骁又忍不住地问:“你叫哪个来啊?” cc气得瞪了他一眼:“我今晚都是让你害的!差点死在这里。你不许再开口了!” 就在这时,包厢门开了,立刻,一股浓浓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 . 第七十八章 惊悚色情场所 . . cc抬头一看,从门外扭扭捏捏地走进来了三四个女人。说她们是女人,其实她们都是很年轻的女孩子,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岁,其中一个长着一张圆乎脸的看上去还没有十五岁。但是她们都穿着极其暴露的小衣衫,浓妆艷抹的像唱古戏似的,从她们身上喷过来的香味,就像走过某个装潢店门前一样,浓烈得令人窒息。 老闆娘走过来,嘻嘻哈哈地把一个枯瘦的黑皮肤女孩的怀里推吓得差一点跳了起来。他生平第一次亲临如此严峻的现场,而且他生命里除了予潇和点点之外,他还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女性。可是此时此刻,就在他眼前,一个活生生的女性虽说是被人推着,其实也是半推半就、顺坡下驴的就要怀里钻。 cc习惯性地去看唐骁,他想得到唐骁的帮助。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么令他头疼的事情。可是,此刻的唐骁却双手抱在胸前,躺在按摩床上,紧紧闭着眼睛,仿佛身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唐骁此刻脑子想的是看起来很单纯,原来也是喜好这一口,没有想到啊背着点点,自个儿寻欢作乐。男人嘛,这种场合即便是没有经歷过,也要装得若无其事,如果连女人关都过不去,那才是真正的懦夫呢!于是,唐骁打定了主意,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也不能坏的好事。所以,他闭着眼睛,任折腾。他听到老闆娘打情骂俏,还听在嘟囔着什么,接着就是老闆娘轻佻地开玩笑,闹腾了好一阵子,唐骁忽然听到门开了,然后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包厢里忽然就非常安静了。他心里奇怪,但是他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直到他感到胳膊特别疼,这才发现拿着一只拖鞋在拍打他的胳膊。 “哎,哎!醒醒!” 唐骁睁眼一看,包厢里又剩他俩。他好生奇怪:“咦,人呢?” cc紧张地圆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说:“你刚才装什么死人啊?你也不知道帮我一下,我哪见过那种场面!” 唐骁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说:“哥哥你这么快就完事了?” cc气得差一点跳起来踹他,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心里还有点点呢,你知道吗?我能做那种事吗?” 唐骁一听,觉得满脑门子煳涂,他抓抓后脑勺,说:“哥哥,你什么意思啊?你到这里来,不就是要干那事吗?你怎么还说点点干嘛啊?你放心,咱爷们不是蒲志高,我不给点点说。你就放心吧!”
第202页 cc气得想大声开骂,但是他不得不压低嗓门骂道:“你混蛋!你把我想哪儿去了?我是来这里干那事的吗?” 唐骁不解地反问:“那你来干什么呢?” cc压低嗓门,说:“我是来找酒店摔死那个女孩姐姐的,你知道吗?” 唐骁一听,吓了一跳:“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孩的姐姐在这里啊?” “我见到她的灵魂了,她告诉我,让我到这里来找她姐姐,她姐姐叫红秀,这里的艺名叫阿菊。” 唐骁一听,立刻精神抖擞,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脸凑面前,也压低嗓门说:“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姐姐呢?我现在明白了,你早告诉我就好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来找刺激的呢!” cc为难地说:“红玉说不清楚她姐姐具体的地方,现在我们只能试着找找。我以前不知道找小姐是这样的过程,如果像刚才老闆娘那样领进来几个,我们一辈子也找不到她姐姐。我看,咱们还是要想办法脱身才行。” 唐骁一听,马上说:“要逃单吗?行,我出去看看,说不定有地方可以跑出去呢。” cc说:“不要,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和老闆娘谈谈,如果他们这里没有阿菊,咱们再想办法逃,实在逃不出去,咱们只好进派出所了。” 唐骁一听,说:“你去和点点一起飞来,谁能挡住你们俩啊?” cc一脸尴尬,说:“这种事,我怎么敢让点点知道啊。” 正说着,老闆娘又进来了,她笑嘻嘻地领进来几个姑娘,说:“你对刚才的不满意,再看看这几个。这几个都是大学生,现在放寒假了,勤工俭学的。又漂亮又有文化,还懂英文呢。如果你连这样的都看不上,那你们的条件就太高了!那你只好去海南玩小姐啦!” cc鼓足力气说:“我来过你这里,我其实就是看上了……嗯……阿菊,阿菊怎么不来啊?什么大学生不大学生的,我就要阿菊。” 听了这话,老闆娘愣了一下,她眼珠子左右骨碌碌转了几圈,又满脸堆笑地说:“那你咋不早说啊?好好,我就给你叫去。阿菊,客人点台啦!” 她们一出去和唐骁就兴奋地击掌欢唿:“耶!” 不一会,老闆娘领进来一个女的,说:“你的阿菊来了,好好做,情人见面,我就不说什么啦!” cc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女孩估计最多有十八岁,一脸的稚嫩,眼睛也不敢和他对视。看到他呆呆地看她,就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觉得和想像的红秀距离太大,他试探地问她:“你叫什么啊?” “阿菊。” “你多大?” “不大。” “你有妹妹吗?” “没有。我有一个哥哥。” 不用往下问就可以断定,这个阿菊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女孩的姐姐。他有一种直觉,能为自己的弟弟上大学而卖身的姐姐,绝对会有一种沧桑感的。他对那个女孩说:“你不要装了,你不是阿菊。你叫什么?” 女孩的头垂得更低了,她小声地说:“你不满意我吗?” cc说:“你告诉我真话,我一样给你钱。你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叫阿菊的?” “那个阿菊你不会要的。” “为什么?” “她都快三十岁了。” cc一听,立刻说:“你去叫她,我就要她!” 女孩说什么也不敢,最后不地挽留,站起身子匆匆地跑了出去看她像受了惊吓的样子,感到事情不像他来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不一会,老闆娘又进来了,她一脸诧异,说:“老闆啊,你不会是来给我们捣乱的吧?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自己点名叫的,也不行。你究竟要怎样啊?” cc打起精神,说:“我找的阿菊快三十了,她不好看。你给我叫真正的阿菊出来!” 老闆娘变脸作色道:“你这是故意捣乱啊!这么年轻的你不要,这么漂亮的你不要,你要老的!你什么意思啊?” 她骂了一阵,然后一转身,狠狠地摔上门,怒气沖沖地走了。 唐骁看她走了,连忙,说:“我看麻烦了!咱们赶快跑吧。” cc往起一挫身子,忽然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他左右来回看也找不到,奇怪地问:“哎,我的鞋子呢?” 唐骁说:“哥哥,这里是洗脚屋,鞋子都在他们那里收着呢。你不交钱就不给你鞋子。你走不了,看你怎么办?这是洗浴城的招数。你懂不懂啊?” cc焦急地说:“那怎么办?我们能不能光着脚跑?” 唐骁吐了一下舌头,说:“这么冷的,受得了吗?” cc愁得唉声嘆气,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一筹莫展。 唐骁劝他:“哥哥,算了。要不咱们先睡吧,明天天亮了再说。反正咱们也出不去了,不如先睡个舒服。这包厢里多暖和啊!” cc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他心里想,今晚不回家,点点明天早上还能原谅自己吗?本来就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如果再来个夜不归宿,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可是,现在如果能偷偷跑出去,他会不顾一切地往外跑的。
第203页 他转念又想,自己就这一双皮鞋,如果是赤脚回家,点点也不会原谅他,就让他说清楚鞋子哪去了,他也是百口莫辩啊! 唉! 他愁得在床上翻来復去,脑子里乱得像开了锅。这时候,他听到唐骁已经传来均匀的唿吸声,偶尔还会打一两下唿噜。 突然,包厢门开了,进来一个黑壮的大汉,他目露凶光地扫视着屋里,然后又看看躺着和唐骁。突然说:“你们不要小姐吗?” cc和唐骁都没有敢说话。 壮汉又说:“包厢一个小时四十,一晚上包夜一百二。你们是走呢,还是睡呢?” 唐骁不说话,他抢着说:“我们包夜。” 壮汉怒沖沖地转身走了。 唐骁一转身又睡着了。 cc靠在床上,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知道,此刻虽然安静,但终究是要还债的。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到了明天早上怎么办,总不能再包白天吧? 一想到这忽然觉得脑袋疼。他眼睛稍一合上,就看到了桂花,她身后的就是红玉想躲开她俩,他觉得没有办法对她俩说自己面临的窘境。桂花一把拉住他,问:“你找到她姐姐了吗?” cc说:“我已经去找了,你们放心。很快就有消息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红玉急切地说:“你见到我姐姐了吗?” cc怕说了真话她俩都会失望的,但是又不知该怎样搪塞,他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红玉看着他这样,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忍不住地哭了连忙安慰她俩,说着说着,他就说出了真情。他把这一切都倒了出来,说清楚了,他觉得即便找不到红秀,在红玉这里也就有了个交代。现在他觉得好像欠了她们什么似的。红玉哭着听着,她说她姐姐今年28岁了,一条胳膊有伤,有一边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所以她姐姐不回老家,今年给家里汇得钱也少了。她说,她姐姐好像就在一家洗脚屋里忽然想起洗头房老闆娘问她红秀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他自己信口雌黄地瞎编,差点惹出麻烦来。他急忙问红玉她姐姐长什么样,又问了她家在什么地方,她爸爸叫什么,她弟弟叫什么。总之能想起来的都问了一遍,他想,只能这样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反正明天和那些人会有一场恶斗。 . . 第七十九章 阿菊是谁 . . 迷迷煳煳地就睡了过去。 忽然觉得有人推开门,然后就感到有人在使劲地推自己睁开惺忪的眼睛,努力去看清是谁在推他。 “干什么?” “那什么,你们先结一下帐。吧檯要下班了,交了钱你们继续睡。” cc脑子勐地打了个激灵,他知道麻烦终于来了。他们要来结帐,钱不够他们能让他俩这么安稳地睡吗? cc又问了一遍:“多少钱?” “八百。” “不是六百八吗?” “六百八基本消费加一百二包夜,一共是八百整。” cc知道他等不到明天的太阳出来了,这伙人终于忍不住要对他俩下手了脑子里思忖着,他该怎样应付这个危险的局面。他没有经验,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和正常的交易对象打交道,更何况此时此刻对方已经气势汹汹、恼羞成怒了。 cc沉静地坐在按摩床边沿上。他脑子里就像开动了一台搅拌机,如何应付这种情况,他的大脑在高速地运转,他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忽然之间,他有些懊恼,和罗杰在一起那么久,他从心底里佩服罗杰的思维和处事,坐在罗杰对面就从来没有胆怯过,因为根本不用他去思考,罗杰足以应付任何艰难险阻。他想,如果罗杰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样处理呢? cc觉得,罗杰最迷人的就是他自信和开朗的笑容。一串串爽朗的笑声就可以致万军于死地,那种超然尘世的笑容此刻从心底里油然而生无限的崇敬,如果罗杰此时此刻在这里该多好啊! “快些唦!你又睡着了吗?磨啥着呢?” 听到对方不耐烦的催促勐地从冥想中抽回思绪。他抬头看着粗壮的对方,呆了一会,说:“我要见阿菊。” 对方听了,愣了一下,说:“谁是阿菊唦?你赶快把你的钱交,交罢了钱,你爱见谁就见谁去!” cc坚持道:“我知道,阿菊就在这里。我要见她。” 粗壮汉子强压着愠怒,对嚷嚷道:“你怪不怪唦?你来泡脚的,还是惹事的?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就说出来,我给你把钱免了!你要见啥人,你就去见唦!你不要耍赖皮唦,你不交钱,我睡不成,你也睡不成。你到底是要干啥呢唦?” 粗壮汉子的一通话,虽然语气和腔调带着明显的羞辱,但是他说得话还是句句在理一下子竟然没有词了!他脸胀得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心里忽然很气馁,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在与人对峙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无能!他忽然想起看过的一部星爷电影,有一张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铁齿铜牙合金钢嘴,张口就可以致敌手于死地的不烂之舌,是多么重要啊!此时此刻,如果简单地搬用罗杰的笑容,能够吓退眼前半截塔一样的壮汉吗? “你又凝住了吗?快些唦!”
第204页 cc心里一阵阵的感到悲哀,他一直以为像塔一样粗壮的汉子就是为了当打手的,他们站在论理人的身后,不用说话就是一种威慑力,就像刘皇叔身后的赵子龙。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半截塔,竟然可以让他张口结舌!他从心底渐渐生出一种气愤,首先是对自己的气愤,堂堂大学生,手不能提尚且罢了,口不能张就有辱斯文了!他心里忽然产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那就是一定要征服这个粗壮的蠢货!这样的粗黑汉子绝对不能对着自己指手画脚! 他想到这里,两脚往地上一划拉,就穿上了拖鞋,然后站了起来。他直视着粗壮汉子,说:“我就要先见阿菊,否则就不埋单!” 听了这话,粗壮汉子把帐单往地上一扔,叉起一只手,另一只手一边挖着鼻窟窿,一边盯看。他以为就凭他一个就可以吓和唐骁,因为这两个人加起来还没有他一个壮,而且他见说话柔柔弱弱,就像一个刚走出山村的打工村姑一样,不但语气柔弱,说话谦卑,而且似乎从来不敢和人对抗。粗壮汉子想,摆平这样两个柴火人太容易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白嫩竟然敢和他叫板!他把脸凑近脖子前面,大声问道:“你说了个啥?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cc被他脑袋顶在下巴上,一股噎人的头油汗味蒸腾着,他觉得非常不舒服,但是又推不开。他不得不大声重复着:“我要见阿菊!” “啥?” “我要见你们这里的阿菊——” “说了个啥?” cc终于忍不住了,他厌烦地把粗壮汉子往外一推,说:“你耳朵有毛病吗?我说的又不是外国话,你听不懂吗?——我说,我要见阿菊!” 粗壮汉子大叫一声:“你tmd消费不交钱,还打人!我给你说,今天我不把你的骨头抽出来,我就不配叫‘屠夫’!” 话音未落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半边脸就开始发胀发麻,从鼻子里窜出一股辛辣的气味,然后,他就看到对方另一拳又打了过来像一片破布一样,噗嗒一下就倒在地上头脑发晕,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接着,他又感到两肋疼得仿佛被钳子掰掉了他的排骨。他知道,那是对方在踢他。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粗壮汉子的对手,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挨打。 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光线了,一片漆黑。耳朵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粗壮汉子在踢他的声音,还有一两声唐骁的哀求声。唐骁好像说不要打了,等一会就有人送钱来似乎觉得唐骁在说着点点的名字。 他心里一急,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让点点知道他在这里!他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漆黑的眼前,他看到了她! 她一袭飘逸的长髮,黑亮黑亮的。 cc无奈地垂下头,说:“我答应了那个死去的女孩,我要找到她的姐姐。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难啊!” 长发女灵微笑着说:“你有受虐倾向吗?” cc连忙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女灵指着粗壮汉子,说:“他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至少你为什么不招架呢?” cc绝望地说:“我打不过他!我没有点点,就没有力量!” “你是使者啊!你忘了吗?你脑袋碎了都能復原,还在乎几拳几脚吗?” 这句话犹如黑夜的一颗明亮的流星忽然觉得什么都明白了! 粗壮汉子是足浴屋里的主力打手,他的外号就叫“屠夫”。因为他下手狠毒,力大无比,就像挥着刀子的屠夫宰杀羔羊一样,所以,在这一片提到他的名字,无人不惊心! 屠夫看到倒卧在地上已经跟一具死尸没有两样,他这才停下了狂踢的大脚。然后后退一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我叫你吃霸王餐!我叫你一辈子吃贡品去吧!” 就在这时,屠夫忽然被惊呆了—— 只见像个血葫芦的一样开始扭动身子,在慢慢地往起爬。屠夫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下手的不是死,就是半残,怎么会这么快就往起来爬呢!他想到这里,又冲上去对的肋部,又狠狠地踢了过去。但是,这一脚,屠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不仅没有踢,反而一把紧紧字攥在手里。隔着坚硬的牛皮,屠夫的脚还是感到钻心地痛!他疼得不能忍受,哇哇地怪叫起来。 cc慢慢地站了起来,唐骁这时看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他吓得拼命叫的名字对着他一摆手,同时松开了攥着的屠夫的脚。屠夫跌跌撞撞地后退到按摩床上,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对勐地刺了过来。唐骁看到,连忙小心,但是,刀子还是刺入的右臂感到一阵钻心地疼,他一把按住屠夫的刀把,同时用力从屠夫手里夺下了刀子把刀子握在左手,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指着屠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要见,阿菊!” 这个样子,彻底把屠夫吓住了。他惊得连连点头,然后一瘸一拐地往门外退去。 唐骁见屠夫出去了,他连忙到身边,急得不知该如何安:“怎么办?我们打电话吧,打110,给点点打吧!” cc一边忍住巨大的疼痛,一边说:“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不需要驾驭点点了,我自己的潜能正在慢慢地发挥出来。我不要紧的!”
第205页 整个足浴屋都安静下来了慢慢地走到按摩床边,他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唐骁总觉得应该打120,出了这么多血,不及时抢救,人是会死的说不要打电话,我能自我修补,能慢慢地恢復过来。他说,现在就是觉得特别累,就想睡一会。 cc流了很多血,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就像在下关村那样,如果没有充足的睡眠,他觉得自己就不可能从重创中恢復。他虽然躺了下来,但是他的大脑却一刻也不停息,他觉得直到刚才他才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原来自己的身上真的有潜能,如果开发出来,就不需要再凭藉点点的躯壳了。长发女孩一直说他是使者感到很迷惑,使者究竟是什么啊? 他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看到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她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一双忧郁的大眼睛,盯着他,关注着他,但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她是谁呢?为什么坐在自己的身边想去问她,刚要探起身子,就醒来了。 他睁眼一看,包厢里灯光幽幽,唐骁又睡着了。他转头往窗外的方向去看,却发现在隐隐约约的光影里,真的有一个女人坐在他的面前。 “啊!&rdquo吓了一个激灵,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对着黑暗里的那个女人叫道,“你是谁?” 那个女人纹丝不动,也没有说话。 cc连忙往后退了一下身子,又问道:“你究竟是谁?” 女人缓缓地开口了,她的口音里夹杂着一些方言的声调:“我是谁?有什么关系。” “那你坐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谁?” cc有些吃惊,冲口而出:“你是阿菊吧?” . . 第八十章 阿菊的兄弟姐妹 . . 第一个直觉,坐在自己对面的一定是阿菊。 那种黑洞洞的感觉,忽然一下子就荡涤得一片灿烂,连脸上的伤痛也忘记了,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与久别的同学在完全意外的状态下,重逢了。高兴自不待言,更多的是惊喜和如释重负。 cc像个孩子似的扑到对面女性剪影的跟前,他伸出双手要去抓那个女性剪影的手。但是,那个女性却非常警觉,她不仅缩回了手,甚至连身子也从床边退到窗边。 cc急切地问:“你是阿菊吗?你一定是阿菊!” 大失所望地是,那个女性剪影淡淡地回了他一句:“我不是。” cc拼命摇头:“我不信!你就是阿菊!” 那个女性说:“你不要追问我是不是阿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阿菊?你和她认识吗?你以前是不是坐过她的台?” cc连忙说:“我没有。你说我坐过她的台?那就是说,她做过那种买卖?” 女性鼻子里哼了一声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她不屑的表情。她说:“这种地方,哪个女人不做那种事?不做那种事的女人,你能认识吗?” cc一时语咽,他吭哧了一会也说不出认识阿菊其它的理由来。他现在越来越明白,如果见了陌生人最好不要毫无保留地倾露真心,这个世界太不单纯了,处处都有陷阱,轻易说出真话是很可能要吃亏的。 那个女性又说话了:“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找阿菊,我是不会告诉你阿菊在哪的。如果你还不说话,我就走了。” cc脑子快速地运转着,他在想究竟该怎样讲才能获得她的信任。他来不及细想,就一边编谎一边自圆其说:“我的确是坐过她的台,我和她曾经像恋人一样。现在呢,我……是这样的……你也许不信,你如果不信,我就不说了。你究竟信不信呢?” “你什么都没有说,我信什么呀?” “对对,我还没有告诉你呢。是这样……我呢……对!我中了五百万的大奖!我要接她出去!呵呵,我们可以比翼双飞了!” cc忽然为自己撒的这个谎感到很得意,因为他也没有想到,在那一刻他是从哪里来的那样的机智和口才。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优秀,是个小小的天才。想到这里,他自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拙劣!”那个女性淡淡地说了一句,“这种把戏谁信啊?你就没有新鲜一点的手法吗?” “啊!&rdquo大吃一惊,他几乎是生平第一次撒谎,也是生平第一次撒得最圆满的谎,却被这个女人一眼就识破了。他不禁对她感到很害怕,同时也很敬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我的谎撒得很高明呢!你真是高人!佩服!” “油嘴滑舌!我一直觉得你很老实,可是现在的你嘴巴还是很能说的啊!” cc一惊:“什么?你一直觉得我很老实?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吗?” 那个女性忽然打着了打火机,一簇幽幽的火苗照亮了她的下巴,她点了一支烟,菸头的火光一明一暗,房间里慢慢就充满了一股清冽的菸草味道。 “所以嘛,我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阿菊。至于我是谁,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cc觉得再也不能继续这样演戏了,他想最坏是再打一架,说不定对面的就是阿菊呢。这样一想的脑子就开始了高速运转,他决定实话实说。他对吸菸的女人说:“其实我没有坐过阿菊的台。说句真实的话,也许你不相信,到你这里来,是我生平第一次。我从来没有到过色情场所,我有自己的感情归宿,我有深爱的人,我不会拿自己的良知去做不等价的交易。我也不会让这种地方的人染脏了我的身体……”
第206页 “好啦!既然你那么干净,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你是正人君子一尘不染,就应该回家陪你老婆去!我见惯了你这样的伪君子,一边搂着小姐,一边还说自己最爱的是老婆!虚伪!不要再表白了,我无所谓你爱不爱你老婆,你到这里来,在我眼里就是一个掏钱的顾客,你给我表白有什么意思啊?” cc一听,心里急得直想辩白:“我说的是真的啊!我没有骗人,如果我不是受人之託,我才不会到这里来!告诉你,我要见阿菊不是为了我,我是为了她!” 那女性呵呵地笑了:“说得多好听啊!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到了这里了,什么都做完了,转眼就什么都不认了!滑头!你是不是天天回家就这样骗你老婆的?我估计你的嘴巴天天把你老婆骗得团团转吧?哎,男人啊……” cc生气地说:“你不要对我说这些没用的话!我是不是你说的那种男人我自己知道。我对得起良心,我问心无愧!” 女人吐了一口烟:“你对不对得起良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没有必要给我表白。” cc想了想,觉得也是,跟她说这么多心里的话干什么。他接着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是为了给阿菊办一件事。” “什么事?” “阿菊是不是叫红玉?” “不是。” cc一听,心想如果没有叫过这个名字,那自己今天也许是真的找错了地方。可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让他喜极的话:“她妹妹叫红玉。” cc一听,连连说道:“对对,是我说的着急了,说错了!是她妹妹叫红玉。她是不是叫红秀?” “你怎么知道她的这个名字?” “求你了,告诉我吧,阿菊在哪里?我真的有急事给她说。这是一件事关重大的事,是她的事!你一定告诉我,阿菊在哪里?” 女人把菸头扔到地上,然后用脚踩灭。她沉默了好久,也不说话。 cc着急地忍不住,他又说道:“我为了她,不仅到你们这里,我还曾经去过前面一家洗头房。因为我到这里来找她,我还和我的女朋友闹翻了脸。我是受她妹妹红玉之託特地找她的。求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对她时间不等人,对我来说,我也不能长时间泡在这里,我必须尽快回家,否则我真的会和我的女朋友出裂痕的!” 女人还是沉默实在着急,他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你说话啊!你就是阿菊吧?啊?” 女人忽然轻轻地说:“对不起,请稍等。我要出去一下。” cc几乎绝望地瘫在床上,他坐在床沿上,全身无力地呆坐着。要说阿菊不在这里,可她明明说出了红玉是她妹妹;如果说她是阿菊,为什么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仍然不肯承认呢? 忽然,房门大开,有人顺手打开了房间正中的主灯光。立刻,房间雪白一片,刺和唐骁睁不开眼睛眯起眼睛仔细去看,朦朦胧胧之间,他看到从门框涌进来六七个女人,只见那些女人都穿着很妖娆的服装,仿佛是一群跳艷舞的女郎。 为首的一个女人热情地说:“这位先生,我们是专门给你换包厢的,请你随我们一起来吧。那位先生就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睡吧,我保证再也没有人会打扰他的甜梦了!” 唐骁交换了一下眼神,唐骁忽然有些不安,他叫道:“我要和他在一起!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分开,分头收拾我们啊?” 那女人连忙解释:“哎呀,这位先生多心了,你俩是我们的贵客,怎么会收拾你俩啊?放心吧放心吧,一点事也没有!你还想要点什么,你就尽管开口吧。” 听她这样说回想刚才那个女人的样子,他心里似乎有了几分底气,他觉得阿菊也许就是刚才那个女人。他对唐骁点点头,说:“放心,不会有问题。你就安心享受吧。” 出了包厢门,走道里的灯火绚烂。这种气氛和刚才那种暗淡无光死气沉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走廊屋顶的喇叭里传送出轻柔的音乐,远远地地方飘来一片淡雅的清香。 cc跟着两排曼妙的女孩,随她们往前走。许多女孩为他引导走路,他还是第一次享受。说句实话,这种感受让任何男人都会飘起来的。面对一个女孩,男人会钟情;面对两个女孩,男人会花心;面对一片女孩,男人会膨胀。仿佛自己是帝王,帝王是谁也不会爱上的,但是他的内心却一片昂扬澎湃忽然明白皇帝为什么要**三千,其实他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也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真正的目的是一个男人身处一群俯首帖耳的女人堆里,就觉得自己最雄壮,最阳刚,像一头雄狮带领一群雌狮,那种征服感让他可以傲视苍穹。 走了很长的一条走廊,随着香味越来越强烈,灯光也更加华丽了。拐了好几个弯都有些转了向,他不知究竟是怎样来的,仿佛在一个迷宫里,转来转去,方向感全然煳涂。 忽然,两个女孩推开两扇对开的真皮门,门就像在梦幻之中一样,悄无声息地开了。 走进房内看到在房间的右侧正墙居中,有一张硕大的床,那种豪华程度,就像在最高档的商场,看到令他耳热心跳的床上用品一样,奢华的程度让他不敢相信。
第207页 在那张华丽的床上,软软地侧卧着一个性感的年轻女性。她穿着很薄的衣服,一缕幽幽的灯光射在床上,使她不仅高贵,也充满肉慾的诱惑。 “请坐,先生。” 声音非常好听,就像在他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温热的气,不由自主地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调整好身体的坐姿,使自己舒服一点。坐端正了,他才去仔细端详床上的女人。女人太美了,那种漂亮的样子,让他第一个感受就是明星般的美艷。他问床上的女人:“刚才在我包厢里的,就是你吗?” 床上的女人淡淡地笑了,她轻轻说:“你是说阿竹吗?她在那里,你看到了吗?” cc转头看另一边的一个高佻女人,那个女人对他点点头。他觉得那个女人的身形更像包厢里的剪影。 床上的女人继续对他说:“刚才去你包厢接你的,是我这里的七仙女。你看她们是不是个个都貌似天仙?她们都是我的最亲的姐妹。先生,今天太晚了,我们就不谈什么了。这张床留给你,七仙女里,你随便挑两个陪你睡觉吧。明天你什么时候睡醒了,我们再谈。好不好呢?” cc一听,连忙说:“不,不!我不要她们!” 床上的女人听了,好生奇怪:“你不要她们?那你要什么啊?” “我要阿菊。我是来找阿菊的!” 床上的女人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要我啊?可惜你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居然这么专情于我。但是,先生啊,请你原谅我啊,我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再说,我也是有老公的人了,我不便陪你啊!对不起你了!” cc急得乱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来找小姐的!你真的是阿菊吗?你就是红玉的姐姐吗?” 床上的女人坐起来,笑嘻嘻地说:“是的,我就是你所说的阿菊,红玉是我妹妹。” cc脱口而出:“你妹妹她死了!” 阿菊显然没有明说什么,她仍然轻柔的声调问道:“什么?” cc强抑着痛苦,又说了一遍:“你妹妹红玉,死了。” 这时看到阿菊那张美得无与伦比的脸上,起先是惊愕,继而出现了短暂的扭曲,然后是不信,最后悲痛心碎的表情使她显得很颓唐,像个重病的病人。她没有哭,也没有泪,只是呆呆地僵坐着。 cc有些担心,他关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伤心呢?你妹妹真的死了。她要我来告诉你,说你可以为她报仇……” 这时,高佻的阿竹走身边,轻轻地抚住他的肩膀,低低地说道:“不要说了……” 这时,只见阿菊努力坚持下了床,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她走身边,微微发抖地说:“告诉我,全部的过程,一丝不落地告诉我。红玉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 . 第八十一章 点点之后的痛 . . cc原来设想听到妹妹的噩耗,阿菊一定会伤心不已,痛哭流涕。然而,把过程原原本本讲述出来以后,阿菊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她近乎完美的脸庞上只有一种淡定的神色。刚才和他说话时除了优雅和富贵气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非常隐秘的淡淡的淫-盪,让他觉察到的不仅是雅致,还有一些雄性原始力量的冲动。 但是,此刻,她没有了那种轻浪笑靥,表情也成了一种只有歷经大风大浪的人才有的镇定。她仔细询问了每一个细节,又仔细地反覆地询是怎样和红玉的灵魂沟通的。最后,她开始相信全部的讲述。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交换了联繫办法。这才知道她既不叫阿菊,也不叫红秀,她的名片上的名字是“皇甫妍”。她说她复姓后面原来是一个燕字,后来遇到一位雅士为她改名为这个让她非常喜爱的“妍”。妍是美丽的意思,还有聪慧巧捷的含义。这些都能体现她的性格。 回到家时已经天光大亮有些提心弔胆地悄悄打开门,他生怕吵醒了点点。因为点点上次对他去寻找阿菊很生气,所以他只好自己悄悄地进行,他现在做这些事只好偷偷摸摸的,背着点点做事,尽管他问心无愧,但是也不免有些莫名的心虚。 离开阿菊的足浴屋时,唐骁正在酣睡告诉她们,让他睡到自然醒吧。他自己担心点点会闹情绪,所以匆匆往回赶。一路上他一直在胡思乱想着如何给点点编造圆满的藉口,因为毕竟是几乎一夜没有回家,要找到一个合乎逻辑的藉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推开门,他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锁上门,然后又蹑手蹑脚地换下皮鞋,轻轻地走进卧室。他想,务必要轻轻地躺倒在床上,如果没有吵醒她,就假装回家很早的样子一直睡到两个人都睁开眼睛为止。 这时虽然天还没有亮,但是已经有些朦胧的光线了。他悄悄地摸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一张大床空空荡荡的。他有些难以相信,顺手就打开了电灯开关,室内空无一人。他想,点点一定生气了,她肯定睡在了客厅或者是书房里。这时已经不再轻手轻脚的,他急速转身跑到客厅,打开开关,客厅也是空空的。他直接跑进了书房,书房仍然空空如也。 cc难以相信点点不在家。他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希望看到点点的一点痕迹,可是,什么也没有。他又一次看到门口点点遗忘的皮包,他从那里取出了四张百元钞票,所有的一切仍然和他出门前一模一样。这时,他刚才偷偷摸摸的心情荡然无存,一股焦急的激流冲到他的头顶。他急忙掏出手机,一下子就压出一串数字,那是点点的手机号码。
第208页 手机在规律地震响着,但是对方却没有接听心急火燎地在屋里转圈,他不停地拨打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拨打着,电话不紧不慢地震响着,然后传来“对方无人接听”的自动回復声。他那一刻觉得血都冲到头上,不顾一切地反覆拨打,直到他的手机电池的余电全部耗尽。 cc颓然跌坐在沙发上,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抛弃了。这种心似被掏空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予潇在那个傍晚飘然而去的时候就像此时此刻一样,他觉得整个世界忽然之间就失去了意义。他不知为什么,忽然之间,没有任何徵兆地就被旋转的涡流甩了出去。他现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抓住,只能任凭离心力把他越甩越远。 “点点,亲爱的点点!你在哪里啊?&rdquo扑倒在沙发上,他几乎嚎啕大哭。现在的他觉得离开了点点,他什么力量也没有,尽管他在最紧急的情况下,一只手把屠夫的脚捏得痛叫不已,但是他还是没有足够的信心去和强大的对手应战。和点点融为一体不仅力大无穷,最给力的是他可以轻松地飞翔起来。一旦拥有了腾空而起的能力,他就开始迷恋飞翔的魔力。其实,飞翔给人自由的空间和能力,拥有飞翔的能力是人类千百年来的梦,飞翔可以延伸人弹跳奔跑的局限,使笨拙的人类像鸟儿一样轻灵自由。然而,深藏心底的飞翔能力,在他心里其实不是他力量的延伸,也不是他搏击力量的延展,他迷恋和依赖与点点融合之后的飞翔,其实竟然是为了能够尽快地逃离。当一个人拥有某种神力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往往是野性的勃发。但是是个奇怪的例外,他为人相当消极,他一直希望能躲避纷扰,自成一统,因此,他拥有的力量在他的身上就像一张没有刮开的彩票,巨奖也许就这样被深深地锁在一层薄薄的金属遮盖膜下面。 伴随着眼泪,他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有些淡淡的薄暮了。他急忙去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压不亮,这才想起手机的电池没有电,早就自动关机了。他急忙从沙发上爬起来,给手机换了一块电池,刚刚开机,就接到一连串的简讯。他连忙一一查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可是他打过去,对方不是酒吧,就是公话,因此,他也不知道是谁给打来的电话。 有两条简讯是有名有姓的。一个是唐骁,他的简讯简短又奇怪,只有一行字:“哥,我家又有麻烦了。你快来!”另一个是皇甫妍的,她的简讯也仅仅一句话:“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坐坐。” 没有点点的任何消息。他呆呆地看着手机,盼望有点点的蛛丝马迹,能够让他看到一点点希望。没有点点的消息,他感到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颓然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渐渐黯淡的天空。这时,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念头:自己曾经也像这样的去想过予潇啊!那时候,予潇是自己的一切,失去予潇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变成了点点是自己的一切了?现在失去了点点,为什么又和世界末日一样?难道自己这辈子註定就必须周而復始地演绎着离愁和痛苦、孤独和思念、情感和女人的情感剧吗想,自己从哪个方面看也不像个情种。情种只存在于琼瑶肥皂剧里,为什么自己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妍媸不分的多情男呢? 能不能离开点点心里开始忽悠起来。现在他全凭着点点的钱生活,如果就这样和点点分手了,那么明天的困境就是他必须去打工,必须去挣钱餬口。 是啊,自己一直以来,从心里对点点的依赖,也许不是真正的爱情。因为点点给予他的都是他生活中急需的,为了一种生存状态,他离不开点点。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寄生虫,寄生在点点身上的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他现在觉得自己很不干净,和点点在一起曾经有过的激情,在此时此刻都被一个他不愿直面的词彙淹没了,那就是“吃软饭”。 想到这里腾地站了起来。是啊,他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曾几何时,自己在予潇眼里是个才华横溢的画家,一幅画可以换来半套公寓楼。但是后来,自己为什么沉溺在和予潇的小情小爱上,以至于变得让她看不起自己!再后来,自己的才华总是得不到展现,可是点点却偏偏慧眼识英豪,对自己的爱慕和热辣辣的追求让他心旌摇盪。但是,为什么这样的热烈追求很快就偃旗息鼓了忽然感到心口很疼,两颊热烫,他想,那是自己没有施展出一个男人的豪气来。对!要做事,一定要做事,只有事业可以给男人以自信!只有事业能让男人变得无比强大!他想,自己现在这样的消沉样子,太没有出息了! 他想起当予潇离开他的时候,他也这样发过誓,但是很快就因为他看到予潇和麻尔康的丑态而爆发火拼,终于演绎成今天这样一种窘况。想当初,他也是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冲上去痛殴麻尔康是一种男儿本色。但是,为什么到了最后,麻尔康依然开着宝马浪荡形骸,胡来山也依然唿风唤雨,视人命如蝼蚁。只有他和曾经的恋人予潇,一个形同活尸,一个如过街老鼠。为什么,受害的和受伤的,是他,和她? cc心口仍然在扭绞着痛。他想到了他所见过的一系列的人,从麻氏父子到胡来山及其走卒,从予潇到点点,从围绕在麻氏家族生意周围的各种各色人物,到罗杰和他的身边兄弟。当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电影之后忽然醒悟,这个世界原来是给有钱有势的人准备的。要么有势,当官的、有权的,可以横行霸道;要么有钱,一掷千金,撒钱开道,随心所欲。这个世界最没有用的就是书生,最最没有用的是清高的书生,最最最没有用的清高的又消极躲避的书生!这个世界没有为这样的书生留下一块可以苟延残喘的地盘。这样的书生是这样世界的害虫,只能被踩死和消灭!
第209页 cc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来:难道自己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害虫吗? 他不禁跌坐在沙发上,心里像打鼓一样地胡乱扑腾。仔细想想,自己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没有一点点生存能力,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们都可以活得有滋有味,为什么自己却如此地窘迫?仅仅因为点点的离去,自己就感到活下去的力量也没有了。那不是因为对爱的绝望,他忽然明白了,原来,在他心底对点点一直是拿她作为一个吃饭的埋单人。所以,他怕点点离开他。 他又站了起来,大声地反问自己:“难道自己就没有本事挣钱吗?难道自己就没有能力活得更好吗?我要做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皇甫妍打来的。 . . 第八十二章 兄弟姐妹的情谊 . . 皇甫妍的足浴屋后面有一间非常优雅的密室。整个房间的装修不仅富丽堂皇,而且还极富浪漫情调。房间的格调和灯光觉得似乎进了一间高档咖啡厅的包厢。幽幽的灯光和淡淡的香气,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感觉比他跟罗杰去的任何一家高档酒店都更加富有情趣。 幽幽的灯光照射在晶莹的玻璃杯上,反射出来的耀眼光点觉得自己似乎在梦幻之中。皇甫妍端坐在他对面,简短的客套之后,她说明了今晚请他来这里的目的。 “苏兄弟,我请你来不仅仅是为了感谢你通告我妹妹的事情。我今天已经打听清楚了,红玉确实已经死了。那帮混蛋,只用了一万五千块钱就把我家里人打发了。” cc感到难以置信:“才一万五吗?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啊?你家里人为什么不告诉你呢?” 皇甫妍低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说:“我做这种事情以后,就和家里断了所有的联繫。我的钱都是通过我的兄弟姐妹去银行给家里汇过去的,他们都知道我叫阿菊。其实我不叫这个名字已经好长时间了。家里人觉得我不干净,家里人也对我很生气……” 她忽然停下,看说:“你能理解我吗?这样吧,我的情况就暂时不说了,你理解吗?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再一次问问你,你真的能见到红玉的灵魂吗?” cc看着她,觉得她不像是对灵异传闻好奇,而是话里还有其它含义,就回答道:“是的,我能看到她。” 皇甫妍问:“那你能问问我妹妹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给了她一张银行卡,为什么我们都找不到呢?你告诉她,那是我让她转给家里的一大笔钱。从那张卡之后,我因为要做这个足浴屋,就再也没有给家里汇钱。可是,家里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这笔钱。你问问她,钱在哪里呢?” cc说:“好吧。我灵魂出窍之后,请你务必不要挪动我的身体。不管多长时间,你都要让我的身体保持原状。” 皇甫妍说:“这个容易做到。” cc一努劲就挣了自己的肉体。他心里念着红玉和桂花的名字,抬头去看,红玉正好站在他的面前。 cc急切地对红玉说:“我找到你姐姐了!” 红玉高兴地拉的手,说:“真的吗?你告诉我姐姐了吗?你告诉她我被人害死了吗!” “说了,说了!都说了。你姐姐让我问你,她给了你一张银行卡,为什么找不到啊?” 红玉很认真地说:“就在我宿舍的箱子里。我用一块红布包着,我想回家的时候给我爸爸。我还想给我爸爸买瓶好酒呢!” cc连忙问:“箱子就在你宿舍里吗?是个怎样的箱子?” “一个一般的箱子。” “什么是一般的箱子?” “绿的,皮子的。有两个扣子,我锁着呢。黄铜的锁子。钥匙就在我口袋里。你看……”她伸手去裤兜里掏钥匙,可刚伸出手,就默然地停下了,“你告诉我姐姐,钥匙在我的裤兜里。” cc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把红玉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皇甫妍。皇甫妍回身从身后拖出一只很小的箱子,说:“是这个箱子吧?” cc仔细一看,箱子其实就是一个人造革的皮包,是那种质地很差的廉价塑料皮质的箱包。在灯光下,箱子发出黑紫色。 cc说:“不是这个,她说箱子是绿色的。” 皇甫妍用遥控开关打开了室内大灯,立刻一片光明。在明亮的光线下看到那只黑紫色的箱包变成了绿色。 皇甫妍说:“我拿回了她的全部东西,可是没有那张卡。” cc急忙说:“她说她用一块红布包着……” “红布里面什么也没有。” cc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忽然觉得此刻沉默或许是最佳的选择。皇甫妍也沉默了一会,忽然幽幽地问:“我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叫人鬼情未了。那里面死去的人附体在女巫身上,然后可以和活着的人直接说话……我真想和妹妹说句话……” cc琢磨着她的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她希望的事情。 皇甫妍嘆了口气,宽慰:“唉!我知道那是电影,都是假的。这个世界哪有鬼啊?活着的时候,我和妹妹都见不到面,现在死了,更不容易啦!”
第210页 cc低低地说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我知道。但是你能不能和你妹妹说话,我就不知道了……” 皇甫妍淡淡地笑了笑,说:“好啦,不说这个了!如果我真的能和妹妹说句话,我就感谢死你了!不过没有关系,这件事不能全靠你,我妹妹这么小就死了,那是命!我一定会给她报仇的。你告诉她,姐姐现在不祭奠她是因为没有仇人的贡品!” cc问:“你打算怎样报仇?你知道吗,杀了你妹妹的人是胡来山!”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紧紧地抿着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阿竹推门进来。她看,礼貌地对他点点头,然后对皇甫妍说:“姐姐,那个人又来了。你看……” 皇甫妍略微踌躇了一下,然后对她说:“你先让他吃饭。其它的完了再说吧。” 阿竹点点头,一边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转身出门了。 cc觉得阿竹临走时的眼神不太正常,他心里觉得奇怪,阿竹为什么要那样看他一眼呢? 皇甫妍这时说:“苏先生,我让你见见我的一个好兄弟吧。希望你不要意外。” 说着,门外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仔细一看,居然是问他要钱的屠夫看到他,脑海里迅速折射出这个傢伙兇残的样子心里一惊,不由自主腾地站了起来。 屠夫看到严阵以待,咧开嘴呵呵地笑起来:“兄弟,那天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大水沖了龙王庙,抱歉抱歉!包涵包涵!”说着,拱起两手,对抱拳作揖。 看到屠夫一副真诚的样子也逐渐放松下来。 皇甫妍说:“今天我叫他来,是专门给你赔情的。如果说那天我们得罪了你,那是咱们两家都不相识。今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希望你们两个不要记仇。如果有错,那都是我的错!” 屠夫呵呵笑着说:“你把我的脚快掰断了,到现在还不能走路呢!” cc也只好装出轻松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对这个屠夫恨不能再掰断一只脚。他使劲挤出一个笑,说:“你下手也不仁慈啊!我不还手你就会要了我的命的!” 皇甫妍哈哈大笑起来:“看你两个,一个粗壮,一个秀气,一个粗鲁,一个文绉绉的。刚好就一对。站在一起,好看!从今天起,你们就不要再提那个事了,今后都是好兄弟。如果苏先生有意的话,你愿意不愿意帮我做点事啊?” cc忽然想到自己要挣钱餬口,就问道:“做什么事呢?” 皇甫妍说:“你是个知识分子,挣得钱都是又文静又优雅的大钱,肯定看不上我这个小庙门。当然,我觉得我这个小庙门也养不起你这个大神……” cc心里焦急地抢着说:“我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他转眼看着屠夫,笑着说,“如果我有钱,我也不会让他对我下手的!” 皇甫妍一听,两眼油油地放光:“你没有工作?为什么你会没有工作?” cc坐下来,从他当年画画收入如何了得,讲到他与麻尔康结仇痛殴富家花花公子,再讲到他被胡来山手下打死在山顶,一直讲到现在走投无路,连生机都成了大问题。皇甫妍和屠夫听到他画画收入那么高,都听得入神了。屠夫虽然粗壮,但他听到神奇之处,竟然会从嘴里传出啧啧咂舌之声。 皇甫妍听了之后,一种特别喜才华的情绪让她心情好了许多。她说:“苏先生,我知道你是一只大鹏,你将来会飞上最高的蓝天。有那一天我们都替你高兴,我们也要沾沾你的光呢!现在,你就不要犹豫了,先在我这里干吧。练上一身本事,你就可以把那些混蛋统统都扫光!” cc没有想到,刚才他在家里发誓要自己挣钱餬口的想法,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他点点头,说:“我什么也不会呀!我怕我……” 屠夫嗐了一声,打断他的话:“你就不要这么娘们气了!实在不会什么,就跟我一起去收款。谁不交钱,谁要吃霸王餐,就打他娘的!哈哈……” cc笑了起来:“跟你?我怕你打我的脸。” 屠夫笑得更响了:“我更怕你掰我的脚呢!” 这时,门外唿啦涌进来一群人,有阿竹,也有皇甫妍的七仙女姐妹。包厢里忽然进来这么多人,一下子变得很热闹。大家都来祝,尤其是那些女孩子,拉着帅气,欣赏端详赞赏不已。最让她们惊奇的是身上的伤好的出奇地快。她们是怎么治好伤的腼腆地只是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女孩子们从外面推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原来是唐骁。刚才阿竹神秘说的人就是他。他自打那天之后,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厨房,每天晚上就自动跑来,按时吃饭。皇甫妍没有歧视他,对他好招好待,让他吃饱睡好。 唐骁见,觉得很难为情,他吭哧了半天,说出一句大吃一惊的话:“我爸死了……我家的房子没人管了……我妈也不行了,我恨那些人,我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cc连忙说:“你不能胡思乱想,你要照顾你妈妈呢!要死也是那是坏人死,你不能陪着他们去死啊!” . .
第211页 . . 小说是从09年开始写的,中间因故停了一段时间,然后又续写下来,今天又到了虎年的最后一天。忽然之间就觉得时间好快,不经意间,这个小说跨了三了年头了。我没有想到我能坚持下来,真的,如果没有你们,我的这个小说是坚持不到现在的。所以,我在兔年即将来临的除夕,给各位深深鞠躬了!谢谢你们! 我现在真的理解作者是读者的作品,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也就没有我的小说。因此,在这个意义不同寻常的日子,最应该得到喝彩的,就是你们——我亲爱的读者! . . 第八十三章 兄弟姐妹连手战强拆 . . 皇甫妍连忙问是怎么回事气愤地把唐骁的遭遇讲给她听,在讲述当中,唐骁也在不断地插话补充。一圈人听了都非常气愤,皇甫妍默默地听完他俩的讲述,然后说:“你这个事情非常麻烦。” 唐骁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皇甫妍说:“你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房子没有了。没有实物就没有办法和开发商讨价还价。谁都知道,要当钉子户的前提条件是必须死守着房子,没有房子开发商就不怕你了。现在我看你的问题,只好找点关系了。” cc问:“找关系?找关系有什么用?” 皇甫妍奇怪地看,反问他:“你不知道打点是什么意思吗?你懂什么是勾兑吗?” cc摇摇头。 皇甫妍看着他有些好笑,说:“你也太单纯了!这样吧。我刚好认识一个拆迁办的头头,他最爱咱们的老六了。那个谁,你看明天有时间吗,带上这个兄弟去找找拆迁办的薛主任。” 老六在人们身后说话了:“带上哪个兄弟啊?” cc回头一看,原来是皇甫妍的七仙女之一,她大约160厘米身高,很精巧,尤其是鼻子,小的仿佛是一个婴儿的鼻子。她的这个样子,忽然想起了点点。 皇甫妍对老六说:“就这个兄弟嘛。苏先生,你的兄弟叫什么?” 唐骁连忙说:“我叫唐骁。他也不叫什么苏先生,我们都叫他西西。” 皇甫妍奇怪地问:“叫他什么?” cc只好自己说:“我在大学时都把我。就一直这样叫下来了。” 皇甫妍笑着问:“为什么啊?” cc觉得很难为情,他红着脸笑着,不说话。 皇甫妍也笑了:“那好吧,你也带上吧。让他看看什么是找关系,什么是勾兑。” 第二天一早的手机就震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老六打来的,电话里老六说九点在足浴屋门口见面一听,连忙起床洗漱。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了,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睡觉睡到自然醒。可是今天他知道不能再睡懒觉了,因为他现在已经算是足浴屋的职工。另外老六人虽然很瘦小,说起话来却是利剑一样尖锐,他不敢随便去招惹她。 老六是四川人,说着一口带四川味的普通话。老六一点也不老,她今年只有22岁,脸蛋的皮肤特别好,像一只粉团。她在足浴屋里的名字是姗姗,真名叫什么也不知道。 从足浴屋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他们两个在姗姗的带领下,直接去了拆迁办的办公楼。刚刚到了大院门口就觉得很憋气,因为这个地方的建筑相当华丽,有一种让人伸展不开的压抑感。姗姗走路很快,一路上就像在跳小女孩玩的橡皮筋,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办公大楼里。 大楼里装修得相当豪华,墙面和地面都是木质材料。黑漆漆的房门一扇接着一扇,仿佛进了大酒店的走廊,看到两旁的门就像包厢一样。 姗姗走到一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听到门里有一个声音,姗姗就推开了门从姗姗的身后看到房里的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深色的办公桌椅和沙发,以及房间里的陈设和大盆小盆的花卉,充分体现出房间主人规格之高。 房间大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圆脑袋、半秃顶的中年男人觉得那个男人的脑袋比姗姗的脑袋大两倍,像一个巨型的冬瓜。他想,这个男人一定是个身材很高大的人。那人见了姗姗,立刻脸上就笑开了花,马上站了起来,转出桌子来迎接姗姗。迷惑的是,那个人站起来就跟坐着一样,身高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原来是个很矮的人。 姗姗娇滴滴地说:“哎哟,薛哥,你怎么也不来看我了?是不是又看上其它洗浴城的妹妹了?” 薛主任连忙说道:“哪里啊!呵呵,我就爱去你那里。最近事情多,我还老想着呢,再不去你那里松松骨头,我就快锈住了。今天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cc看着他俩眉来眼去地说着话,觉得眼前这个薛哥比姗姗的爸爸还老,他甚至觉得薛主任比自己的父亲岁数都大。但是在姗姗跟前,这个半秃顶的爷爷级哥哥,拿腔拿调地跟着姗姗说着一句接一句的轻薄话。那种声觉得都快要把舌头咬掉了。他不禁感到身上一阵阵地冷。 姗姗打情骂俏够了,就顺便把唐骁的事说了出来。听了姗姗的话,薛主任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刷刷地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唐骁说:“你和你哥去楼下找一个宋主任。你把情况给他讲清楚,然后看他怎么处理。”
第212页 唐骁拿起纸条就往门外走木然地坐着不动身。薛主任不动弹,就忍不住地说:“你也跟你弟弟一起去。你们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cc只好站起来跟着唐骁往外走,他以为姗姗也会跟他出来。可是他出了门,却发现薛主任直接把门关上了。 cc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呆。屋里就剩下薛主任和姗姗,隔着门可以听到里面轻浪的笑声。他想了想,问唐骁:“我们是不是叫上姗姗?” 唐骁诡秘地笑了,说:“那你不是搅了这个老东西的好事吗?咱们自己去吧,等一会再回来叫她吧。” 下去找到姓宋的,那个人一看,立刻说:“这个事我知道,不能办。” 唐骁问:“为什么啊?” 姓宋的说:“你的房子和丈量的尺寸差距太大。现在没有实物,人家开发公司不认可你的平方面积。这让我怎么办呢?” cc有些怒气沖沖地说:“我们的房证上登记的面积是盖了公章的,开发公司想不认就不认?那我们还不认他开发公司的呢!” 姓宋的抬眼看了,忽然说:“那你们自己去办吧,开发公司认了好嘛。我也希望给你们认上一百平米,那样最好!你们自己办去吧,爱认多少认多少。我没有那个本事。” cc一听生气地说:“你是政府,你又不是开发公司。房证是你们发的,面积是你们登记的,开发公司凭什么不认啊?” 那个人一听,一脸的不耐烦:“你懂个啥?你啥也不懂!房证是个啥?房证就是个依据,面积那是不能差一釐一毫的,人家开发公司不是做免费的,人家不挣钱就不干了。你想多占几平米就多占几平米吗?” cc还是很生气,他大声问:“我们不多占,我们就按房本上的面积要房子。” 那人嘴一撇:“美死你呢!我告诉你吧,房本上的面积都有误差,以前谁关心实际面积和房本是多几个平米还是少几个平米。现在就不行了,一个平方多出多少钱呢!不仔细丈量那怎么行?” cc反问:“难道房本和实际都有误差吗?” “百分之百有误差。没有一个房本和实际面积是一样的。” “那就应该认房本上的,房本是政府发的,应该严格执行。” “那不行!我们歷来讲究实事求是,不弄清楚那怎么行?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们搞工作就是讲究认真二字。怕就怕认真,一旦认真了,就必须把工作做细。” cc和唐骁都傻眼了,呆了好久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姓宋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回吧,现在我们太忙,等过一段时间,开发公司开工了,都有空闲了,我们再来研究你的问题。现在没有空,你没有看见我们有多忙吗?” 一切都白忙了。 回到足浴屋里时一边骂着那些官员不替拆迁户说话,一边说要写信告状,要向上反映情况,让上级领导来查处他们。 皇甫妍仔细听完他们讲述的情况后,她说:&ldquo,其实你不应该和那些官员顶嘴。他们说啥就是啥,你就顺着。顺着顺着一不留神就给你开出房屋拆迁的证明来了,有了这个就一切都好办了。” cc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明明是他们官僚主义嘛!这么清楚的事为什么就不给开证明呢?” 皇甫妍微笑着说:“我们是去勾兑他们的,又不是去指责他们。你不顺着他们说话,他们能给你办事吗?” cc仍然想不通:“房本是政府发的,又不是开发商发的,凭什么要开发商承认才行呢?明摆的道理他们就是不认!” 皇甫妍忽然笑了出来:&ldquo,你还是个书生气这么足的人啊?你办事去了,又不是找什么道理去的。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 cc气鼓鼓地说:“那怎么办?等开发商开工以后再来商量唐骁的房子,我听了觉得不靠谱。” 皇甫妍说:“当然不靠谱了!肯定不能等到开工的时候才商量这个事。这样吧,让我们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关系没有,实在不行唐骁你就给你妈妈说清楚,拿一笔钱出来,去勾兑一下那些领导,事情就好办了。” 唐骁一脸愁苦:“我家哪有钱啊?唉!” 姗姗和其他姐妹一起劝唐骁不要着急,凡事大家商量着来,最后总是有办法的。正在这时忽然脑子一转,他一拍脑门,叫了一声:“哎呀!我们怎么忘了这样一个大专家呢?问问他,绝对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皇甫妍和大家一齐看着他,问:“谁呀?” . . 第八十四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上) . . 如何才能制服可恶的开发商,大家一时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皇甫妍按照她这些年来的成功经验,极力主张再找更大的领导,通过请客、送礼,甚至不惜贿赂等手段,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唐骁这时只想拼命,因为他爸爸就是那帮开发商僱佣的走狗打死的,他对那些人有着杀父之仇。阿竹出的主意是把他们主要的人搞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片或镜头,威胁他们,不办就曝光。屠夫大唿小叫地嚷嚷着埋伏在那些人的家门口,等他到家快进门的时候,偷袭那些狗-日的,打不死他,也要他半条命!
第213页 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一拍脑门,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哎呀!我怎么把这个大专家给忘了!他一定会有绝妙好主意的!” 众人正在吵吵着不能统一想法忽然发出这样一声,大家都静下声来,看着他。皇甫妍问:“你说是谁呀?” cc胸有成竹地看着众人,信心十足地说:“罗杰。” 一听他这样说,皇甫妍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问:“你认识罗杰?” “嗯。” 皇甫妍还是不相信:“就是那个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 cc点点头:“就是他。” 皇甫妍仍然不相信地看着他,说:“你真的认识他呀?他是咱这里最有钱的人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cc还没有开口说,唐骁就抢着说:“我也认识,我也认识呢!”他看着众人不相信他的样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连忙解释说,“我是认识的。在那个最好的饭店里吃过饭。就是那个……那个,你妹妹就是那天晚上掉楼下死的……” cc说:“他没有说错,就是那天晚上。我当时画的画能值半套楼房,买画的人就是罗杰。” 人们一听,都有些惊讶。皇甫妍看,有些惋惜地说:“你呀,有这么好的人脉关系,怎么就混不出来呢?靠着罗杰,你什么财发不了啊?那什么,你快问问他吧。” cc点点头,连忙拿出手机就拨打出去。不一会,电话就通了一听罗杰的声音,连忙说:“喂,罗总吗?我是苏塘。” 罗杰一的声音,爽朗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傢伙,堂堂大画家,打电话也不看时间。你看几点了?” cc连忙抬起头,问皇甫妍:“现在几点了?” 皇甫妍扭头看了看酒柜上的豪华红木座钟,说:“十点四十。” cc不好意思地对着电话说:“哎呀,是不是打电话的时间不对啊?我还以为时间很早呢。打扰您休息了吧?” 这个时候罗杰没有休息,但是他此时正陪着省上一位领导做中医按摩理疗,所以他不方便说话。他只能很简短地说:“是啊,此刻我很不方便啊!有什么急事吗?说吧。” cc连忙说:“我朋友的房子被开发商强拆了。现在连回迁证明都没有开。怎么办呢?” “找他们要啊。” “他们不管,说等到开工了再商量。” 罗杰一听,连忙说:“那不行,那样你朋友就被动了。一定要现在就找他们要。实在不行,你不是有神力吗,把房子再给他重新盖起来。哈哈,没有房子你就斗不过他们。我今天没空,过几天我找你吧。还有什么事吗?” cc连忙说:“没有了,没了。” 挂上电话,人们都期待地看,他们不知罗杰给他出了什么主意听了罗杰的话,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他也感到脑子一片混乱,怔怔愣愣地看着大家。 屠夫忍不住,大声嚷嚷道:“他说什么啦?你快点说啊!” cc还是呆着脸,不说话。 皇甫妍也问他:“就是啊,罗杰说了什么呢?” cc摇摇头,吭哧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皇甫妍觉得难以置信:“我听到你们说了很话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cc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她:“他说,用我的神力把房子再盖起来。” 皇甫妍一头雾水:“把什么盖起来?” cc嘟囔道:“把他家的房子重新盖起来。” 唐骁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大声嚷嚷道:“好啊!我一直想把房子重新盖起来。可是我没有那个力量啊!” 皇甫妍听了,不禁笑了起来,她劝说唐骁道:“好啦,好啦。罗杰也许就是随口一说,除了他谁有那个本事,几天之内就可以把房子盖起来?那不是个简单的事,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吧。” 唐骁转身面,恳求他:“哥哥,请你帮我把房子盖起来吧。你看罗总都是这个意思,没有房子我们怎么办啊?” cc看看自己的手,他有些为难地说:“我,我……能行吗?” 皇甫妍哈哈笑起来:“他那是逗你玩呢!你俩还就当真了。我看苏兄弟……哦,我觉得不行。你会盖房子吗?搬砖,和灰,砌砖,加顶,那是个简单的事吗?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屠夫这时突然插话了:“我以前在建筑公司干过,我会泥水活。多找几个弟兄,我保证三间房子,一个星期完工。提前准备好材料就行。我一个人砌砖。其他人帮我和灰、搬砖,就可以了。” 皇甫妍为难地说:“咱们这里哪有那么多男人啊?你总不能让我的姐妹们都去做那种体力活吧?” 屠夫听她这么说,也只好作罢。 cc从来没有做过体力活,他对罗杰的说法觉得很难理解。那么大的人物,从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就是不是一个随便乱说话的人,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字字珠玑。可是他今天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忽然觉得罗杰似乎对他有些嘲讽的意味,难道自己今天的电话太唐突了吗?这样一想心里忽然就感到非常沮丧。
第214页 唐骁这时仿佛看到了曙光,他是那种见到一丝希望也会抓住不放的人,罗杰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对唐骁来说都是一次机会,所以他不住地恳:“哥,你就帮我一下吧。” cc的思绪被唐骁拉了回来。他收回飘散的目光,看着唐骁,问:“我怎么帮你呢?” “我们盖房子。以你的神力,几天就可以盖起来的。” “你觉得罗杰用那种口气说我‘有神力’是不是在嘲讽我呢?” 唐骁嗐了一声:“你想哪里去了?你本来就有神力嘛,换一个人还做不到这一点呢!哥,你就不要犹豫了。你不相信自己能盖起那个房子吗?” cc点点头:“嗯,我不相信我能盖起来。” “为什么?” “我没有做过建筑。我也没有学过建筑设计,水泥沙子怎么搭配我也没有做过,我怎么可能盖起一座房子来呢?” 屠夫这时插话道:“那都是扯淡!你最主要的是没有胆量。你这个人一看就是胆子小!” cc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他急得面红耳赤,口角唾沫乱溅,嘴里不迭地辩解着:“我那不是胆子小,我是觉得吧……做事不能没有经验,也不能没有计划……再说,那是盖房子,盖不好会塌的。房子塌了那就是大事了……” 屠夫哂笑起来:“你这个人就会扯淡!越发胡说起来。你盖得房子不倒才怪呢……” cc急得眼神乱翻,拼命争辩道:“我是考虑周全,我是想得全面。我们总不能顾头不顾尾吧?”他觉得自己在人群里不仅威信即将消失殆尽,而且,他的颜面和自信也在崩坍,在心里就开始格外地恨起屠夫来,他对着屠夫忽然就说出了狠话,“你这个人心理太阴暗,为什么要中伤人呢?” 屠夫完全没有想忽然之间就说出这样的话,他粗壮的身子僵在原地,横肉纵横的脸上现出尴尬的表情,他张口结舌地说:“哦,这个……我没有那个意思啊……” 皇甫妍连忙劝解道:“不要乱想了是个文人,面皮薄,你们这帮糙人说话也不注意一点,一点也不讲究。好啦,好啦。这个事情怎么办以后再商量吧,都赶快去忙你们的事情吧。我和苏先生还有事情商量,你们都去帮吧。” 屠夫这时又去看了的脸,他想解释一下,但不看他,他就尴尬地和大家一起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百无聊赖地用两只蒲扇似的大手拍打着大腿外侧。走出门后,屠夫有些失落地对姑娘们说:“我也是为他的朋友好嘛……我又没有说什么,他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啊……呵呵,真是猪八戒照镜子,这算什么人嘛?” 女孩笑嘻嘻地对他说着:“好啦,今天呀,就让你长个记性,不要太热心了!嘻嘻……” 屠夫有些恼怒地说道:“屁!他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唐骁也有些失望地说:“他有那个能力,他就是不愿帮我。唉!” cc看人都走出去了,他转回身子,想在皇甫妍这里寻求几句安慰。但是皇甫妍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忙着整理自己的抽屉站了一会,觉得很不自在,他觉得呆呆地站着很尴尬;他想离开,但是刚才他明明听到皇甫妍说有事和他商量,所以又不好转身就走。他只好看着皇甫妍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他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 呆了一会,看看皇甫妍还是没有招唿自己的意思,就低低地声音试探着问她:“你不是说,要和我,商量什么事吗?” 皇甫妍好像才发现他似的,勐地抬起头,连忙说:“噢!你还在啊?那什么,你先去忙吧,等我有时间再叫你来商量吧。” cc百无聊赖地走了出来。 . . 第八十五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中) . . 出了包厢,外面人们都在忙碌着。屠夫看到他连忙转过脸去,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唐骁也假装没有看到他,眼神飘到其它地方。 cc觉得今天自己很失败,他的心里沮丧极了,觉得忽然之间自己就是一个与大家格格不入的人。一边胡思乱想着,他就踅到了一个没有人的空包厢里。这个包厢有三个洗脚的躺椅,室内光线很暗,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廉价香皂的味道。 他躺倒在椅子上,眼睛渐渐地越来越沉。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那个长发女孩,不知不觉中就入了梦乡。 “你在干嘛呢?为什么这样的闷闷不乐啊?” cc抬起头,看到了那张柔和美丽的眼睛。他急切地想坐起来,口里忙不迭地说:“是啊,不知为什么,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舒畅。我好久没有和那些人在一起了,我觉得我内心很孤独,我溶不进去。我觉得我和他们之间有一种透明的但又非常坚硬的膜……” 女孩微笑着,一只小手掩住了他的嘴,让他躺平。她轻轻地嘆口气,说:“不要再说了,没有那层膜。” cc急切地辩解:“有,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嘲笑我,心底里还轻视我。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感到轻松,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没有意义!”
第215页 长发女孩慢慢地蹲在他面前,用手掠开他搭在眼前的头髮,轻轻地说:“你想离开他们吗?” “嗯。可是,我离开他们又能去哪里?” “你想和他们融为一体吗?想和他们一样成为最好的朋友,成为生死与共的铁哥们吗?” cc忍住泪水,点点头:“想。但是我觉得不可能,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长发女孩蹲在他面前,半仰着脸看着他,微笑着说:“人什么时候被分了类啊?你不要分,就没有区别的。你不要觉得自己和他们有差别,你就会和他们一样。你知道吗?你心里始终觉得自己迥异于别人,于是,你就给自己划了一个类。你这个类只有你一个人,另一个类里包含了你以外的所有人。你把自己和其他人对立起来了。” cc有些将信将疑,他说:“我没有吧?比如那个黑胖子,他说我是胆子小,其实我并不是胆子小,我只是喜欢考虑周全一些。退一步说,就算我胆子小,他也应该在说法上给我留点面子啊。如果他胆子小,我就不会直接去说出来的。” 长发女孩虽然微笑,但是眼睛睁得圆圆的,直直地盯着他,问:“难道你不喜欢说话爽快的人吗?你喜欢拐弯抹角吗?” cc连忙否认:“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觉得他说得不对吗?” cc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就仿佛被当年的大锤又狠狠地勐击了他的后脑。他怔怔地呆坐着,良久,才有些悲哀地看着她,问:“我是胆小鬼吗?” 长发女孩仍然在微笑的表情下,瞪着圆睁的眼睛,直视着他。 cc又大声地问她,这回他的腔调里带着哭声:“我是胆小鬼吗?” 长发女孩伸手接住他伸向空中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低低的声音对他说:“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在你身上,有着太多青年人的缺点和不足。你要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需要战胜的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 cc泪流满面,他焦虑地攥着她的手,声音颤抖地说:“我已经战胜了自己,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我反省自己,我看到了自己很多很多的缺点和毛病。我要改,我要独立自主,我要用自己的手去开闢自己的生存之路。我这样难道不算战胜自己吗?” 长发女孩站了起来,她的手使了点力气,也拉了起来,她说:“一个人内心深处会有很多缺陷,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那就是说明你自己不是只有一个对手。你要像当年发现太平洋的西班牙囚徒一样,用手里的砍刀,不断地砍开一道道、一条条、一丛丛、一簇簇藤蔓、树根、坚硬的枝叶和蔓延的毒瘴。走出那样的路,不是一刀能够开闢的,战胜自己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要从你的朋友和对手身上学习,学习他们的优点,不要自己心里去给其他人分类,你永远记住,凡是不得不处在同一个处境的人,不管他是高官,还是贵族,不管他是罪犯还是举着危险兇器袭击你的暴徒,你们都是一类人!” cc惊讶地重复道:“凡是不得不处在同一个处境的人,不管他是高官,还是贵族,不管他是罪犯还是举着危险兇器袭击你的暴徒,都是一类人!?” “对呀!再大的官,如果和你处在一个境地,他的官位就什么也不是!再富有的人,如果和你一样,他的钱财就没有了意义……” cc连忙打住她:“等等,我的处境高官怎么会和我一样?” “在洪水里,高官难道就不会被淹死吗?” “可是……” 长发女孩手指着足浴屋里的那些人,说:“你和他们是同事,你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你就不可能变成另一类。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心里自命不凡就真的鹤立鸡群了。你实际上和他们是一类的人。” cc紧紧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那我真的是胆小鬼吗?” 女孩微笑着说:“你是不是,你可以和他们比啊?你觉得你比他们更勇敢,你就不是。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猥琐,那你还能被称之为勇敢吗?” cc近乎可怜地问她:“那我考虑周全一些,难道不对吗?” “如果你考虑的周全是为了帮助他们做成事情,而且还能提高效率,那当然是好事啊。你是那样想的吗?你有没有逃避的想法?你有没有做藉口做託词的想法呢?” cc瞪着一双眼睛,久久不敢开口。 她笑着说:“拷问灵魂,就是要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有还是没有,要勇敢回答。” cc垂下眼帘,低声说:“……有。” 她微笑着问:“那你要做怎样的一个人?” 他声音还是很低地回答:“勇敢的人。” 她仍然低低地笑着说:&ldquo,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是使者。你即将担任更重要的使命。仅仅勇敢还不够,但你首先必须勇敢,只有勇敢的人,才可以担当天降大任!” cc抬起头,看着她:“我该怎样做?” 她笑出声来:“你开始长大了!你知道该怎么做。记住,永远也不要胆怯,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哪怕有再多的困难,都不要向困难低头!你是可以做大事的!你马上就要做大事了!”
第216页 cc有些不相信地问:“……我吗?” . . 第八十六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下) . . 她微笑着说:“是呀。” cc感到难以置信:“我以为我这个使者仅仅是灵界的使者,我难道还要担当更重要的任务吗?” 她笑着点点头,鼓励着他:“使者就是穿越阳间和灵界的桥樑。如果你仅仅担当的是灵界的使者,这个使者就不可能使阴阳两界通达。你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使者,你把阴阳两界沟通使它们成为一个整体,仿佛山之阴与水之阳之间的桥樑,你把它们结成一个善良的版块。” cc听了,身子不禁微微地发抖。他低低地问:“你觉得我能做那么大的事情吗?” 她表情凝重起来,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他,好久才说:“你没有自信吗?你又开始变成了胆小鬼啦。” cc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脯,他瞪圆了眼睛,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缺点又要冒头,他努力用内心的勇敢把刚才那种近乎罪恶的念头压了下去。他咬着牙关说:“不!我会坚持到底的!” 她的笑容又渐渐露了出来:“现在,你只要去想你必须去面对的事情,你就会发现你生来就应该做一个英雄,你生来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你只有去完成上天赋予你的使命,努力做善事,努力做好事,努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那是你的责任!你要知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你被大锤砸碎的脑袋奇蹟般地恢復开始,你就已经欠了上天一个债!上天要你用你身上的神奇力量去完成上天无法直接去做的善事。所以,你就是使者,你就是体现天道永恆法则唯一活着的媒介。” cc惊得几乎倒抽一口凉气,嘴里忍不住地惊唿道:“天哪!”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cc忽然有些顿悟:“哦!我现在明白了,每当我遇到大惑不解的时候,你总是及时地出现在我面前;每当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总是来解救我的生命,也解救我的灵魂。你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吧?你对我循循善诱,教诲不倦,耐心地帮我剔除身上和内心每一个细小的毛病。我对你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了!我真的经常对我自己都失去了耐心,我身边的人也会对我没有信心,当所有人都放弃我,甚至我自己都放弃我的时候,只有你,对我始终如一地耐心,对我孜孜不倦地帮助。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啊?我对所有的女孩在感情上一筹莫展,难道你这就是真正传说中的爱情吗?” 她微微笑着,轻轻地摇摇头,说:“不,这不是爱情。这就是上天所具有的善——永不放弃,永不厌倦!” cc似有所悟地说:“上天有大善,永不放弃,永不厌倦!” “是的,这也是你今后的座右铭。你要帮着那些人,也许那些人一开始并不能理解你,这时你要承受非常多的误解,甚至是被你帮助人的谩骂和攻讦,这时你不能负气反攻倒算,你要知道,你所做的事是为上天行善,你不是做你个人的小善举,也不是为了完成你某些良心的平衡。因此,你要替天行道,就要替天受过,替天蒙冤。” “可是我怎么才知道我所做的事是不是适得其反呢?我怎么才能知道我没有做出有违上天大德的条规?” “按你心指引的方向走。” “你说得太虚了,我不能理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清晰明确的标准啊?” 她微笑道:“你的良心抽搐的时候,你就是违背了上天的美德;你如果感到心情愉悦,力量倍增的时候,那就是心在带领你走向上天的盛德之境!” cc觉得自己冷汗淋淋,他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忽然之间看到明亮的光线,晕眩、迷惑、战慄、惊悚…… 她继续说着:“不要害怕,做善事常常是非常孤独的。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往往是非界限不明,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愿意理解你的。那时,你不仅很孤独,而且你会被很多人围攻。你的敌人围攻你,你不会感到太大的压力,反而你会勇敢前行,敌人虽百万众,你一人独往矣!最让你感到痛苦的是,你所帮助的人,在开始也会嘲讽你,讥笑你,阻碍你!但是最终你仍然是和大众在一起的!他们最终是会理解你的!在这个过程中,你虽然会有痛苦,但是最后的快乐会让你激动战慄,你会感谢上帝,因为只有上天才能给你那样的享受!” cc觉得内心越来越开朗了。他有些神清气朗,眼界高远,通体舒畅的欣快感。这时,他忽然说:“我好像看到了未来,一片璀璨,我知道,我应该向那里去。我不怕,我有了方向就不害怕了!许久以来,我的确是个胆小鬼!我对什么都战战兢兢,我总想息事宁人,我宁可自己多吃一点亏,哪怕让对方侮辱了,我也希望能让对方再多侮辱一下,满足他的虚荣心,只求他不要再来侮辱我。我现在才明白,我这样的胆小怕事,一是没有人能给我撑腰做主,二是我内心胆怯,逃避现实。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看清这个现实后,你也许会发现,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cc也露出了笑容,他对她点点头,说:“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一样。” 她满意地看着他,说:“从你出现在大家面前开始,你这是第一次笑啊!你知道吗,你给每一个人的印象就是懦弱、猥琐、絮叨、羸弱、苍白、近乎女性化的漂亮,没有阳刚气!”
第217页 cc有些恨恨地说:“我现在最恨我的这些缺点了!我要变成一个对大家有用的人,我要变成一个对上天能够负起责任的人!” 她笑着问:“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cc随口回答:“没有了。” 她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说:“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当你成熟之日,就是我消失之时。” “啊!&rdquo听后大惊,“你说什么?那我就什么也没有搞清楚,我需要你,离开了你,我会寸步难行啊!” 她微微笑着说:“终有一天,我会完成使命的。你是使者,你应该独立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你也应该自己去承担起你的使命。你有问题就快点问吧,我很快就会消失的。到那个时候,你纵然有一万个疑问,我也无力为你解答了……” cc急得扑上去紧紧地抱着她,嘴里大叫:“不!不!你不能离开我……” 她轻轻揭开他的胳膊,像劝解一个孩子似的对他说:“不要这样,天意是不可违拗的,以你我的力量战胜不了上天的意志。快问吧!” cc仿佛如梦方醒,他嘴里不迭声地应承着:“哦……好,我问!我有无数的疑问解不开!你刚才说我自己为周围的人分类,我怎么知道我究竟分得对还是分得不对啊?” 她笑着说:“你还是没有悟透啊。当你这一类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是画地为牢了。如果你代表了大多数,你就选择对了。” cc急忙又问:“我的心难道就没有迷茫的时候吗?我迷茫了,我该去问谁才能得到救助和点拨?” “问你的心。” “可是我的心也迷惑了呢?” “……那就是你已经远离了上天美德。你就必须靠拢你永远不能背离的上天至高无上的善境!” “你是谁?我还能见到你吗?” “我是谁,你又是谁?知道是谁有什么意义?” 这时感到她的影子正在变得模煳。他心里焦急得恨不能打碎灵界。 他大声喊道:“告诉我,我应该去哪里找你?” “……你的心里……” 她已经变得几乎难辨影像,从那团像雾一样的模煳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但已经听不清了。 他想扑到那团云雾之中,但是,在他周围,除了虚空,还是虚空! 他不禁放声大哭! . . 第八十七章 孤独的使者 . . 皇甫妍吓了一跳。 她正在忙着找抽屉里面的名片,她认识很多基层政府机构的官员和小领导,那些小领导都是她这里的常客,她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帮助唐骁的人,让这个可怜瘦小的男孩有家可回。 她正在寻找的时候,忽然她听到一阵悽厉的声音。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着头,支起耳朵仔细地听这个奇怪的声音来自哪里。可是,她听了一会却什么也听不到。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就又开始去忙着寻找名片。就在这时,又传来一声惨痛的唿号。皇甫妍吃了一惊,这回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听到那个声音了,就像遭受酷刑的人惨叫一样!她吓了一跳,在她这里,虽然说她熟谙各路管理部门的重要人物,一般情况下绝对没有人会来这里给她找麻烦的。即便是遇到上级机关突然发出的检查令,她这里也会在第一时间得到线人的通报。她很自信,她用各种方式建立起来的城堡是牢不可摧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传来这样的声音,的确让她感到不寒而慄。皇甫妍放下手里的事情,腆着大肚子急急忙忙地扭了出去。一到走廊就看到很多人都和她一样,探出脑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窥视。皇甫妍一边急急地往前走,一边问左右探视的人:“出啥事了?” 人们不知该怎么回答,结果皇甫妍问了一路也没有问出一个声音。这时,她忽然觉得很奇怪,就停下脚步,转身逼视着员工,又问道:“为什么没有人回答我?” 阿竹连忙搭腔:“不知道啊!那声音好像是从那个包厢里传出来的。” 皇甫妍有些紧张,他指着屠夫说:“你,还有你,你们三个进去看看。” 屠夫立刻带着两个青年,摇晃着膀子,雄赳赳地往包厢走去。刚到包厢门口,屠夫习惯性地抬起脚,打算对着包厢门狠狠地踹上去。他这样做,即便不打人,也会把里面的人吓个半死。 可是,他刚刚抬起脚,还没有来得及踹下去,包厢门却自己开了。众人定睛一看,只气定神闲地拉开门,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屠夫因为刚才有点误会,所以他一看出来了,抬起的脚不知是该放下来,还是拨拉,继续踹过去。他一时有些犹豫,看什么表情也没有。 cc拍拍屠夫的肩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了笑,然后绕开屠夫,走了过来。 皇甫妍一看,就连忙问:“你听到刚才有人叫喊了吗?” cc摇摇头,说:“没有啊。” 皇甫妍问:“那个包厢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皇甫妍疑惑地看,她忽然觉似乎在撒谎,但是她又没有什么证据。她仔细看眼睛,看他是不是流泪了。但的眼角很干燥,而且他的表情平静得让她不能相信,但是刚才那声音又是大家都听到的,难一个人什么也没有听到吗?
第218页 皇甫妍觉得现在一定要深究出什么也不可能,她只好对大家说:“都干活吧,没有事了。” 屠夫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虽然皇甫妍不追究了,但是他觉得如鱼鲠在喉,堵的难受。他大喝一声,说:“兄弟,你玩什么把戏呢?你装得好呀!你是个演员吗?” cc停下脚步,转回身子看着屠夫,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说:“你真的会做泥瓦匠的活吗?” 听到他这样的一句话,不光屠夫愣住了,就连皇甫妍都有些意外,唐骁也扭回头看着他,一时间整个走廊上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 cc对着皇甫妍说:“我想了好久,我们把唐骁的房子盖起来吧。” 唐骁一听,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一言不发。 屠夫觉得旧话重提,心里很不舒服。他就一甩胳膊,瓮声瓮气地说:“那是个不实际的假设,搞不成!” 皇甫妍也觉忽然又提起刚才的话题,有些没有兴趣。她说:“我刚才就是在找那些头头脑脑的名片,有了那样的一些人帮助,你兄弟的事还是可以扭转的。盖房子我看就算了。” cc转回头,看着皇甫妍,他胸有成竹地说:“我想了想,只有重新盖起房子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找人不仅要花钱,而且还有可能被耽误了。你说,姗姗,就你和那个主任的交情那么深,他都不帮忙,现在临时找个人,能有什么用啊?” 皇甫妍轻轻地笑着说:“只有这样才是最靠谱的,罗杰说的那种方法,一听就玄!” cc说:“这样吧,姐,你就把我和大哥叫到你的房间,我们一起商量商量。你看行不行?” 屠夫一听,连连摇头:“不不,浪费那个时间有什么用啊?还是听老闆的,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cc急忙对皇甫妍说:“姐,你相信我一次吧……” 皇甫妍扑哧笑了起来:“怎么这一会,兄弟的嘴变得这么甜了?姐长姐短的,叫得人心里这个舒服啊!” cc连忙也笑着说:“以前是我不懂事。你们都是我姐嘛,他也是我的哥哥呀。” 屠夫一听,冷得全身发抖,嘴里不迭地说:“好了好了,我当不起你的哥!你以后不要骂我就是我的造化!哥哥我还是不当了……” 人们一闹而散,走廊里就剩一个。这个局面跟他刚才被冷落地丢在皇甫妍办公室一样已经明显地感到自己在人群里的威信已经低得没有人看得起他了。 他知道,再去给皇甫妍说或者给屠夫说,都是无济于事的。但是此刻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没有感到绝望,也没有觉得他是融不进去的另类。他笑了笑,径直往半敞着门的一个包厢走去,包厢里坐着等晚饭的唐骁。 看进来,唐骁有些不自然地给他挪了个地方,示意坐下手搭在唐骁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你也不信我了吗?我想通了,只有给你把房子重新盖起来,你才有实力和那些黑心的开发商斗!否则什么都是白搭。你说对吗?” 唐骁重重地嘆口气,说:“唉,现在说这个干嘛啊。” cc说:“我们说了就是要做的呀!如果连说都不说,那才是没有办法呢!你不要失去信心,我一定能把你家的房子恢復了。到那个时候,你就和妈妈搬回去,住这里面,看那些黑心开发商能有什么办法?” 唐骁垂下头,低低地说:“现在说这些干嘛啊?屠夫也不干了,只有他才懂泥水活,没有他我们怎么干啊?” cc一看,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空想家,仿佛患着癔症似的。这样一想无可奈何地坐在洗浴床椅上,一声不吭。 呆了一会,唐骁忽然觉得这样冷是不公平的。毕也是一片好心啊,唐骁心里话,再这么沉默下去,就是唐骁失礼了。所以,他清了一下嗓子,说:“没事了,我们等大姐找到那些重要人物,让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发号施令,就不可能解决不了!” 唐骁在安的时候的思绪已经飞上了冥界的虚空。他急急忙忙地去寻找桂花和红玉。刚这样一想,他看到了她俩的身影。 “嗨!你俩好吗?我才从你姐姐那里出来,有要事想和你们商量。” 两个女孩一齐问:“什么事啊?” “要你俩和我一起,去做一件大事!我们做的事情,就是专门去对抗胡来山的,我们从这件事开始,要慢慢打倒胡来山那个坏怂!为你俩报仇!” 两个姑娘有些犹豫,说:“我们什么也不会做啊,能帮上什么呢?” cc说:“你俩作为灵魂,是没有任何力量的。但是只要你们能找到你们自己的通灵人,你们就是最厉害的杀手!你们想试试吗?” 桂花说:“我们到哪里去找我们之间的通灵人啊?” cc微微皱着眉头,他轻轻地说:“我们……共同寻找吧。” 红玉说:“要多久你才能给我们找到通灵人呢?” cc笑了笑,说:“我现在就去找。你们马上就要在其他人身上復活了!” “啊?”两个姑娘没有想到她们就要復活了,激动得紧紧相拥在一起,“真的吗?那太好啦!我们恨不得立刻就復活……”
第219页 cc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等着我,我为你们找通灵人去!” cc跳了起来,身子一动,竟然醒了,原来他又睡了过去。他睁眼一看,只见唐骁还在絮絮叨叨地在和你说话,口气中充满了迎合他和安慰他的话。 cc对着唐骁说:“兄弟,你相信我吗?我,还有你,加上屠夫,我们三个就可以把盖房子的事搞定。你要相信我啊!” 唐骁看了一会,然后摇摇头。 cc盯着唐骁的眼睛,对唐骁说:“你,愿不愿意做灵异的通灵人?” “什么?”显然唐骁没有听明在说什么。 cc站起来,指着唐骁的脑袋,说:“我告诉你,你和屠夫都是要做我的通灵人来了,我们三个人都具有神力,我就不信搞不清楚那么小的一堆瓦砾!” 唐骁越发地煳涂了,他想了想问:“我们要干什么?盖……房子吗?” “对!” 唐骁一撇嘴:“切!” . . 第八十八章 朋友的哂笑 . . cc感到特别的孤独。 三天来,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说服任何一个人。那些朋友觉得他说得如何去准备砖头,如何准备水泥沙子,如何去搞到和灰的铁杴工具等等,都是一个文弱书生闭门造车式的梦呓。甚至连皇甫妍都开始对他的想法失去了耐心,他甚至问她如何给红玉和桂花报仇这样的话题,她也开始沉默不语知道,自己在这个团体里已经完全丧失了威信,没有人相信他了。 他在自己家里睡了整整两天,没有人催他上班,也没有人问他是不是按时吃饭了。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把他忘记了,甚至是把他抛弃了感到一阵阵的绝望,他忽然发现人其实是很自私的动物! 当他给那些人某种希望的时候,他就是人群里受欢迎的帅哥;当他因为一点点失误让人们失望了,那么曾经的朋友就变得极其陌生。 他心里默默地念着长发女孩的名字,他想从她那里获得力量。但是,从现在开始,无论他怎样唿唤着她,他都见不到她的倩影了。 他绝望地想离开这个城市,他觉得身处一个没有友谊的地方,就跟陷落地狱一样。他此刻才深深懂得,那些看起来很容易得到的友情,其实一旦失去,就会发现是多么的珍贵!当真正的孤独袭来时,才发现那些似乎没有价值的友情原来是如此的弥足珍贵。 cc这时觉得屠夫竟然那么可爱,他发现唐骁也不再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屁孩了。最让他揪心的,是点点从他的身边不知滑到了何方。那些曾经围绕在身边,看起来就跟空气一样摆脱不掉的人们,却都不知道丢到哪里了。现在的他,孤独得像一只离群的鸟,不知该飞向哪里,也不知身边有多少危险。 他想回家。他想回到那个远在大山深处的小县城。那里有忧郁的妈妈,那里有疲惫的父亲,那里有他可以躲避一切纷争的家。 他忽然跳了起来。回家!回家!这个念头忽然之间占满了他的大脑。这个地方没有人需要他,也没有人信任他,更没有人怜惜他。在这个地方,他苦苦地奋斗了两年多,结果是他丢了工作,失去了爱情,丢尽了朋友和友谊,甚至差一点就丢了命!如果没有这套房子,他甚至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 这个城市不需要他,这个城市强硬地把他挤到了边缘。 他三下两下就收拾好了行装。充满他大脑的除了回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他急匆匆地走到门口,忽然看到了点点的皮包。他把点点的皮包提了起来,拿到客厅的茶几上。这时,他又看到了那沓厚厚的现钞,他目测了一下,足足有两万块。 他这时觉得就这样走了有些不妥。假如过几天点点来取她的皮包,如果看到现金少了几百块钱,尽管对两万来说,几百块钱一点也不起眼,甚至他都能想像出点点很可能根本就不会去数少没少钱。但是,他觉得如果一声不吭就这样走了,自己地点点来说,无异于一个小偷。他偷了点点的钱,却不敢勇敢地承认。过去,他一直是这样的,他用了点点的钱,就像用自己的钱一样,尽管他的感觉也不好,但是,他都寄希望点点的煳涂。当然点点的确在金钱上很煳涂,她从来不把钱当回事。 但是,此刻心里却涌起了一股豪迈的情怀。他再也不愿意偷偷摸摸地了,他要光明正大的告诉点点,他第一次拿了四百块钱,这次又拿了六百块钱,一共是一千元。他想了想,就算是自己借的,总有一天他会还给她的。 这样一想,他就爬在茶几上给点点写留言条。可是没写几句忽然觉得一股难以抑遏的热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这毕竟是给点点写留言条啊,当年他给予潇写留言条的时候,他的心里是焦急和愤懑。现在为什么心里全是泪水呢? cc写不下去了。他怅然靠在沙发上,心情非常复杂地闭上眼睛。他想,点点如果看到他的留言条以后,会是怎样的神情和心情呢?点点会不会想自己?刚想到这里,他就自嘲地笑了一下,怎么又这样了?如果老是想点点的心里活动,那又怎么可能离开这个地方呢? 他又想到一个令他更加心绪繁乱的事,那就是,自己这样算不算逃避现实?长发女孩消失了,一切都必须靠自己独立思考了。他站了起来,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他大声地问自己:“良心,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220页 他颓然坐下来,一个想法越来越明晰:不管他们对自己是什么态度,长发女孩说了,也许刚开始朋友不仅不理解自己,反而有可能是自己最大的障碍!心啊,你明确地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排除万难,去做计划中应该做的事情? cc仔细想着,当务之急是什么?唐骁的房子排第一位,如果自己真的回家了,那么唐骁一家只能等着房地产商良心发现。可是商人会出卖自己的利益吗?他仔细想,商人付出利益的时候,绝对不是良心层面的事。就像商人做慈善事业一样,他们做好事的时候,绝对不仅仅是良心的事,他们还要考虑能不能获得更大的收益!就像福利彩票一样,博取几百万的动因,是先向福利机构缴纳两块钱。没有回报的慈善事业,商人是不做的;如果商人做了,那这个商人一定是改行了。没有回报的付出,商人不做。 唐骁家的房子拆迁证明,开发商为什么要出具呢?开发商如果不出具证明,那么他们就会白白地得到一套房屋的纯利。如果他们给唐骁出具证明,会有什么回报吗努力地想着,他左想右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开发商给唐骁家出具证明有什么好处。 既然没有好处,商人是不做的。那么唐骁家的证明就不会拿到手,唐骁没有房子,他的妈妈就必须寄居在舅舅家里;唐骁呢,则必须长期住在皇甫妍的店里。那么显而易见如果现在不帮唐骁,唐骁一家就会流离失所,就会变成完全赤贫的穷人。 cc忽然觉得心里很亮堂,他对自己的心理活动感到吃惊。那么复杂的事情,自己居然能理出了头绪。他兴奋地想找长发女孩,他想向她炫耀:看,我也可以独立思考了! 但是,他却找不到她,心里又难免有些失落和遗憾。 他又想到,唐骁一家的事情必须帮助他,但是怎么开始呢?他的目光渐渐落在了点点的皮包上。对啊,先用点点的钱购买盖房子的材料,等到一切都顺利的时候,再用唐骁家的补偿款还给点点不就行了吗!想到这里,他心里特别激动,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和心灵忽然之间就变得灵活起来了。心里刚刚这样一想,身子就轻得像一片羽毛,腾然而起,一下子就飘到了房顶上。 cc吓了一跳,自己为什么会飘起来呢?难道自己真的拥有了神力吗?难道自己不用凭藉着点点的躯体就可以飞吗?他浮在空中上下打量,自己真的飞起来了吗? cc推开窗户,一股寒冷的风把他吹的一激灵。他担心自己会掉下来,可是他就像驾驭着点点一样,飞得四平八稳,他飘出窗户,从外面关好窗扇。心里一激动,就一个勐子向上飞去。就觉得耳边风声唿唿,再一睁眼,他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的地面已经不是一大片平整的土地,他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个像裹了一层米粉的元宵。松软的米粉其实就是地球表面的云雾,由于他离得太远了,所以地球尽收眼底,他飘浮在外太空,对地球一览无余。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飞行速度快得难以置信。这种速度甚至比冥界灵魂的速度还要快,他觉得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只跨越了一步,就飞升到如此的高度! 他兴奋极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更强大的能力,长发女孩没有骗他,使者具有更加强大的力量。现在,一切都是上天赋予他的,他要用神力去拯救涂炭生灵。 他一挫身子,向下飞来,瞬间就到了皇甫妍的足浴屋。他兴奋地走进大门,尽管人们假装没有看到他,但是他现在一点不在乎人们异样的目光。他找到了唐骁,急切地搬着唐骁的肩膀说:“你带上我去你家原来的地方吧。我们去盖房子!” 唐骁看一会眼睛里流露出急切、热烈的光芒,他不停地用目光催促着唐骁。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唐骁忽然笑了起来吓了一跳,他不明白唐骁的笑是什么意思。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也传来一阵像大喊大叫似的笑声。身边其他女孩也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来,他们的笑寒心到了极点。 这时,身后的屠夫忽然冒出一句:“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哈哈哈哈,你病得不轻啊!哈哈哈哈……” . . 第八十九章 孤独的狼 . . 这个时候对长发女孩所说的话才有了深切的体会。原来最亲密的朋友,也是会在瞬间就不再信任了。不论是朋友还是敌人,信任的消失都是一样的,不仅速度一样,程度也一样,区别只是在于敌人可能会向你发起攻击,朋友则以宽厚的态度远离你。 怎么办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窘境。他开始感到惶然,他觉得朋友之间怎么可以这样呢? . 人情薄,世情恶, 曾经恩爱深似海, 转眼分飞成陌徊; 歃血结义誓同死, 金钱官帽横夺爱; 缠绵悱恻青竹马 昨日喜来今日哀…… . cc忽然想起他在大学时,他的同学饮酒后做的一段歌。那时候他只是觉得音节好听,现在,忽然感到那时的歌声仿佛是为了今日而吟。 怎么办感到全身乏力,他没有主张,甚至连起身给自己倒一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他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他打开电视并不是想看什么,他只是觉得空空荡荡的房子仿佛一间棺材,如果没有一点声音,他几乎快要疯狂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觉得事情是唐骁的,唐骁又是他的朋友,屠夫和皇甫妍是他拯救灵魂的姐姐,无论从哪里看,被排挤出去的都不应该是啊。可是现在,无情的现实让他感到太残忍了。
第221页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部美国早期的西部片,由于他没有从头开始看,所以,他不知道片名是什么。电影是黑白的,对话不多。看了一会他才明白,原来故事讲得是美国西部一个小镇,一帮枪匪扬言要洗劫镇子。整个警局只有一个警长。当警长号召全镇居民拿起武器进行抵抗的时候,整个镇子里的居民没有一个人响应。结果自始至终与枪匪对决的只有孤独的警长一个人。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警长消灭了全部的枪匪。这时候,那些怯懦的居民才一个个走出自己的家门。他们围拢在警长周围,要求他继续做他们的警长。可是,已经对这个镇上居民完全失望的警长这时从胳膊上摘下警徽,扔到了地上。然后,他一个人孤独地策马而去。 看到这里忽然想,自己是不是那个警长呢?影片里的警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些被保护的居民却个个胆小如鼠,他们的怯懦其实是在助长着匪徒的贼胆,使他们越来越嚣张。可是现实中究竟谁胆小如鼠了反思道,是自己的怯懦伤了朋友的心。如果像警长那样策马而去,警长抛弃的是人类的丑恶,自己丢掉的是什么呢?是情谊,是胆识,是责任。所以,苏塘啊对自己说道:“你不能做胆小鬼!你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朋友,你虽然错了,但是你能改正,你能重新走回到朋友之中。只有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否则是不可能唤回那些已经被伤了的心。” 同时,他也明白了另一个道理,孤独是男人的本色,没有独立精神就不可能行于天地之间。一个人不能守得住寂寞和孤独,就不可能做成任何事。现在,他是独狼,他是一个没有朋友,没有支持,没有人理解的孤独的荒原狼。他一个人孤独地走在漫漫黄沙古道上,他只有用自己的行动去说明一切。没有必要解释什么,跟随着心的召唤,就会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来。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从厨房里拿起一双手套,然后,直接从厨房的窗户上飞了出去。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封闭了自己的心灵,他知道,他所要做的事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来完成。这样一想,他的心反而非常平静,就像为自己做了一件事,他不需要理解,不需要赞赏,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安慰和鼓励。他的心态非常平和,现在他才懂了,当一个人有怨气的时候,是因为觉得为别人做事,却没有得到对方的感激,因此心理就会发生变化,严重的发展到最后还会成为仇恨。现在,他没有怨气,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是去做一件他想做的事,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包括唐骁。 他在唐骁家旧址的上空停住了。这时,他是从天上往下俯视的,所以他看清了整个拆迁的全貌。从唐骁家旧址往南看,大约有两公里的旧城老楼都被写上了划了圆圈的大大的拆字。从唐骁家往北看,只有两栋楼正在拆迁之中。好大一片拆迁区啊!一片死寂的鬼区,只有几户人家没有搬迁。破破烂烂的工地上,停着两台挖掘车。他以很快的速度落了下来,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他是从天而降的。他站在地上,原本是想看看大约需要多少砖石沙子水泥。但是,当他站在这里时却发现根本不需要另外去准备砖石水泥了,整个拆迁区到处都是残砖碎瓦,在北边有一栋楼刚刚被拆了楼顶,残破的楼壁周围堆满了砖头。由于城管不允许拉建筑垃圾的泥头车白天进城,所以拆迁下来的残砖断瓦堆得像小山似的。 cc忽然觉得这些拆下来的建筑垃圾都是宝贝。他想好了,等天一黑,他就可以动手。一个晚上也许不能盖好房子,但是至少可以堆起墙来。想到这里转身往外走,他打算先去吃饭,天黑动手。 工地上拾荒的人很多,所以根本没有人怀是干什么的。他混在那些拾荒人群里,很方便地进进出出。 天刚擦黑又转了回来。这个时候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大概都去吃晚饭了。冬天的夜很长,还没有到六点就已经很黑了的视力自打他有了神力之后,就对夜晚也能够轻松巡视。此刻,他一个人走在堆满垃圾的工地上,觉得自己像一匹孤独的狼。 “呵呵,更像一条狼犬!”他自我嘲弄地笑了一下。 趁工地上没有人影,他就慢慢地漂浮起来,顺着拆迁区域上空巡视着,他在唐骁家旧址的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确信工地上不会有人来干涉他。这时他看到一栋摇摇欲坠的破楼的四楼有一扇窗户透出幽暗的光来趴到窗户上一看,屋里的女人点着蜡烛在烧饭,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女孩凑在蜡烛前写作业。 cc觉得此刻机会极好。他站在唐骁家旧址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双做饭握热锅柄的厚棉手套,那是予潇为厨房做饭买的。他弯下腰,心里想,从来没有干过体力活,自己究竟能不能做成这件事啊! 但是一干起来他就发现,那些看起来像山一样的砖石瓦砾,其实在他手上几乎没有什么分量。他对自己的神力又一次感到惊嘆,在今后的日子里,自己就凭这一身绝活,不知道能做出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呢! 盖房子他一窍不通,但是他小时候经常和女孩子一起玩积木,他对搭积木不仅非常喜爱,而且还非常有天赋。他想,盖房子和搭积木有什么不一样啊,一块砖一块砖往上摞,四面墙一个顶,不就是房子吗? 神力身上越来越神奇了。他从七点开始摞砖头,还不到三点就已经把房子全盖好了。他用工地上的钢筋和遮雨布凑合了一个房顶,等盖好以后,虽然看起来不太像正规的房子,但是毕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砖头框子。整个工程做完以后,他一点也不觉得累。现在好了,他自己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围着转了一圈,觉得这个房子虽然看起来有点像一间大茅厕,但不管怎么说,总还是一间房子嘛!有了这个房子唐骁就可以和开发商对着干了!
第222页 cc拍拍了手上的土,这时他才发现,很厚的手套早已经磨烂了手指和手掌,有些地方已经磨成透明的窟窿。他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结实,那么厚的手套都磨漏了,他却好像没有什么事一样。 他抽下手上的破手套,扔掉了。这时,他忽然想去足浴屋,也许今晚叫唐骁搬进去,明天就可以和开发商叫板了。 他腾空而起,一转眼就飞到了足浴屋门前。凌晨三点多,基本上没有客人了,所以,大门紧闭拍了拍门,里面静悄悄的。他使劲拍了一下,结果门就掉下来了一扇。玻璃门倒在地上,哗啦一声,碎了一地。他吓了一跳,觉得自己闯了祸。就在他扶着没有玻璃的门框不知所措的时候,里面冲出好几个人。那些人以为有人来找茬,一个个提着电警棍、菜刀,杀气腾腾地奔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扶着门框时,满腔的怒火变成了一片茫然。 屠夫不满地问道:“你干啥呢?咋了吗?” cc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稍微使了点劲敲门,结果就把门给敲得掉了下来。我赔,我赔!明天我就去按玻璃……” 皇甫妍腆着大肚子站在人们身后,有些不悦地说:“就不能小心点?赔什么赔啊!都快进来吧,这么冷的小心感冒了!”说着,她指挥其他人,“那什么,找点纸先煳上,这么大的口子,风唿唿的,有点热气都跑完了。” cc觉得真是倒霉,老是让自己在人前没有面子。他看着那些人忙活着煳门,屠夫提着一把老虎钳子,把掉下来的门扇安装到门框上。 cc对皇甫妍说:“今天晚上七点的时候,我用了七八个小时,把那谁的房子又盖好了。我是来叫唐骁回家去住,明天和他们论理去……” 屠夫正在装门板,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信地问:“什么?” cc看了屠夫一眼,没有说话。 屠夫嗓门提高了一倍:“你说了个啥?你把房子盖好了?” cc点点头:“嗯。” 屠夫不相信:“就你一个人吗?” cc还是点点头:“嗯。” 屠夫的这两嗓门,把里面的唐骁给喊醒了。他听说自己的房子盖好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趿上鞋急忙跑到门口,见就问:“真的吗?” cc说:“真的。你回去住吧。你家没人他们就有可能再次强拆。现在你要想办法守住自己的家,和他们寸步不让。” 唐骁一听,激动地抱,他大声叫到:“我就知道,你如果肯帮我,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我太高兴啦……” cc说:“快点回去吧。我担心晚上他们趁你家没人,又给推倒了。” 唐骁连忙点点头:“好,好!” 就在这时,皇甫妍忽然说:“那谁,你开上我的车,送他们回家。干脆,我也去看看,真的盖好了吗?” 屠夫一听,大叫道:“行!我也去看看,我还真有点不相信呢!哪里学下的手艺,一个晚上就盖好喽!” 人们都哄然笑起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 . 第九十章 罗杰的一盘棋 . . 突然想起一件事,罗杰不禁打了激灵。 他马上抓起电话:“餵!请通知姜主任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 几分钟的时间,一脸英气的漂亮女主任姜超就坐在了罗杰的面前。罗杰坐在超大的办公桌后面,表情温和地看着她。虽然罗杰看上去很悠然,但是他心里却非常焦急。作为大企业的负责人,不管内心多急,表面都不能流露出来。 “姜主任,上次会议讨论新城开发区的方案,我让你做的摸底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好像已经过去了快有两周了吧?” 姜超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说:“罗总,是这样的。十一号地段由于您不同意让胡来山参与搬迁,现在整个搬迁工作进展得很慢。我现在几乎被陷在那里,每一步都非常胶着,还让同行笑话我们。有一天,胡来山给我打电话,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新城的摸底工作。当然,我也没有闲着,我派人去搞了一些表面的数据,你如果有空,看看有没有用。” 罗杰问:“是什么表面数据?” “我现在搞来的数据,和市政府的数据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准确。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市政府的数据是绝对有水分的……” 罗杰站起来,绕过很大的桌子,走到窗户跟前的一张长会议桌前,他一边招唿姜超过来,一边把桌子上的一块墨绿色的台布慢慢地捲起来,台布下面是一张新城现有地貌图和一张新城未来规划图。 罗杰问她:“问题出在哪里了?” 姜超在老地图前面站住。她思考了一会,慢慢地指着地图说:“市政府的数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农村耕地和农民自有宅基地。可是我在实际地段一看,那些空白地段早就被人占完了。” 罗杰皱起眉头:“谁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些都是耕地啊?国务院关于保护耕地的通知,都是硬槓槓啊!不能通融,一票否决的!” 姜超沉吟了一会,说:“还能有谁,胡来山呗。”
第223页 罗杰问她:“胡来山在那些耕地上做了什么?他不会自己去种地吧?” 姜超笑了笑,说:“那当然。如果他种地了那当然好,棘手的是,他在那些耕地上盖了很多厂房,也盖了很多所谓的宿舍楼,其实就是住宅楼。搞得那里已经初具规模,俨然一片商业住宅区。” 罗杰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呵呵,这个混蛋在城市里当混混,到农村却成了开发商!难以想像啊!” 姜超这时也觉得轻松了,她笑起来很美:“呵呵,他那是在学你呢!罗总,你知道你有多么优秀吗?我们都对你相当的敬佩!胡来山那样的混混,他不学你他就不可能走出自己的路来。” 罗杰的脑子忽然涌出了一个想了很久的想法,他对姜超说:“你告诉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姜超又笑了起来:“罗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罗杰犹豫了一下,他继续说:“我有什么意思等会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姜超看罗总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就庄重地对他说:“罗总,我大学上了四年,后来又上三年研究生。学校毕业以后,我又工作了九年,今年我已经三十四岁了。从我经过这么长的社会实践来看,鬼的确是唯心主义者所创造的一个概念。这个世界,哪有鬼啊?” 罗杰问:“那有些很神奇的现象是怎么回事呢?” “唯物主义认为,世界是有规律地运动的,这个规律是可以认识的。认识是螺旋上升的……” 罗杰呵呵地笑了起来,看到罗杰笑了,姜超也不背课文了。她停住嘴,随着罗杰一起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姜超问道:“罗总,你刚才那么焦急地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吗?” 罗杰轻轻地摇摇头,他说:“我这么些年来的打拼,到最后搞得成了后继无人。我的女儿死了,我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我爱人精神恍惚,她家的姐妹兄弟没有一个头脑清楚的,现在我的这片基业眼看着没有继承人了。现在我有一个远房表哥,他有个儿子我打算过继到我名下,然后慢慢地培养他。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行吗?” 姜超一听,连忙笑着说:“罗总,这是你家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嘛。我是个外人,怎么好参与意见呢。” 罗杰微笑着看着她,问:“你是不是我第一批带出来的自己人?” “是。” “你对我是不是很负责?” “我对你忠心耿耿,我对你的忠诚度超过了对我的家人。你知道,我没有成家,不是我条件太差找不到合适的人,而是我不希望为你以外的人分心。我要忠心耿耿地跟着你,我要……” 姜超忽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的眼角湿湿的。 罗杰感动地点点头,深深地嘆口气,说:“谢谢你!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我罗杰没齿不忘……” 姜超连忙拦住他的话:“不,罗总,你对我们像一家人一样,我到哪里都没有在你这里畅快。你给我们的工资是其他人都给不了的,你对我们的亲善让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罗总,你说吧,你要我负什么责任,我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我也知道知恩图报,结草衔环!” 罗杰一听,他慢慢地走到姜超面前,眼角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他对她做了一个深深的揖。 姜超吓了一跳,她连忙双手扶起罗杰的胳膊,不叠声地说:“罗总,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哪怕是让我捐一个肾呢!” 罗杰摇摇头,说:“这个事比肾难办得多!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去办最合适!” 姜超问:“什么事?” 罗杰一摆手,把她请到沙发上。两个人坐下以后,罗杰缓缓地说道:“新城开发是个很大的蛋糕。我们现在的规模是六个亿,已经是我们这片最大的企业了。但是,新城开发一期投入就是一百一十个亿。这么大的蛋糕,都想染指也很正常。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状况,胡来山的舅舅你知道是个什么人吧?这个人胃口很大,他的胃口不是吃点回扣,要几个钱就能满足的,他是想把我们都吃掉!我本来是想积极争取新城开发这块业务,我想至少我们可以分到十个亿的份额。但是,现在情况变得非常微妙……” 罗杰怕他一口气说得太多,让姜超听不懂了,所以他停下话来,看着她,让她自己消化一下。 可是,姜超似乎全明白了,她催促道:“是不是不让我们参与竞标了?” 罗杰缓缓地说:“我们是省内唯一的一级资质建设单位,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拒绝我们的竞标。但是,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变成空的,架空我们。” “他们要干什么啊?” “胡来山那个舅舅现在给咱们提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让他们的人挂靠,我们只收管理费;第二个非常恶毒,非常阴险!他舅舅分管政法,他告诉我,有个举报是关于我的,他一句话就可以把我关起来。先调查,查上一年半载,即便我没有问题,但是我出来了,机会也就丧失了。” 姜超一听,有如被人当头一棒,她不禁叫出声来:“啊!”
第224页 罗杰深深地出了口气,他说:“现在,我们不是能不能做新城业务的事,现在我们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终于对我们下手了!我一直对他们的人保持必要的距离,敬而远之。现在,他们终于先下手了!我们不应战,就会死路一条!姜超,你告诉我心里话,你怕吗?” 姜超愣了一会,然后轻轻点点头,接着,她又目光坚定地看着罗杰,说:“是的,我承认,和那些披着羊皮的狼打交道,我的确很怕!但是我一想有你罗总在我们身后,我相信一切都能逢凶化吉。我相信,你的智商是他们的一百万倍!有你在,我不怕!” 罗杰听到这里,他的眼泪禁不住地顺颊而下。他站起身来,转到姜超的面前,蹲在她面前,忽然说:“你不会恨我吧?我是……打算让你用美人计的,我要你把那个老傢伙拉下水!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卑鄙啊?” 姜超愣了片刻,她缓缓地把罗杰扶了起来,他俩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突然,姜超一下子扑进罗杰的怀里,她紧紧地抱着他,两行热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过了好久,姜超低低地在罗杰耳边说:“罗总,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其实我这些年来都深深地爱着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些卑鄙的有钱人,你的修养使我一直仰望着你,就像看到了圣人!所以,你不要说自己卑鄙,这个词永远都不能用到你身上!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正人君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好人了!” 罗杰听到她这句话后,他吓了了一跳。他慢慢地脱下她的胳膊,然后非常痛苦地压着太阳穴,低低地说道:“那我就不能让你去……不能……我不能毁了你……” 姜超慢慢地跟在他身后,这时,她非常冷静地说:“罗总,你放心,我会按你的意思办的!我不怕,为你做事我觉得很幸福!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罗杰这时已经坐到他的椅子上了。他拿开压着太阳穴的手指,看着姜超,声音低沉又缓慢地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这么年轻,你不可以拿自己的青春开玩笑啊!你是知道的,我有妻子……” 姜超突然说:“我不在乎!我做你的妾都在所不惜……” 罗杰摇摇头,轻声说:“我的爱人现在基本上没有智商了,她已经跟精神病人没有差别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背叛她,她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丈夫的爱,她还需要人和人之间最根本的忠诚和付出!所以说,你不要耽误你自己了!” 姜超有些生气:“既然你不想耽误我,那你为什么又要把我推向那个又丑又老的老傢伙那里呢?” 罗杰说:“我觉得你有办法保住自己,除非你不想保护自己。” 姜超点点头:“是的,我知道没有人敢来硬的!这个请你放心,我以我的条件,完全可以放平那些骯脏的人。我还能保住我的清白,我是一朵昙花,我将归来开放!” 姜超走了以后,罗杰觉得万箭穿心,他痛苦地伏在桌子上,太阳穴疼得仿佛被斧子噼开了! 休息了一会,罗杰抬起头,拿出他的手机,又拨出一串号码:“喂,苏塘吗?” . . 第九十一章的喜悦 . . 恢弘博大的史诗剧如果把握不好,就有可能降格为正剧;端庄典雅的正剧把握不好兴奋点,就有变成喜剧的可能;一片昂扬向上的喜剧在整体上处理不当,就会滑向闹剧。闹剧就不能再出问题了,否则就成了长篇小品,如果小品把人物相互关系处理得僵化了,那就只能是群口相声了。失败,从最高处一连串的失误,跌入最低谷,变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然而,歷史往往就是这样从失败中淘汰优胜者,然后,新的规则诞生了,新的歷史重新开始,一切都变得生机勃勃,生机盎然。 cc一个人的力量把唐骁家毁灭了的房子硬生生地重新盖了起来。这个行动无异于向所有人宣告是个真汉子!因此,当皇甫妍说出她也想看看的时候,整个店里都有跃跃欲试,每个人都想去看看。皇甫妍安排那些无法离岗的人坚守岗位、服务客人,其他人都可以乘坐她的汽车去看看唐骁的新家。 人太多了,轿车挤不下那么多人。皇甫妍又让屠夫去开面包车,为了给车辆节省一个地方说他愿意坐在车顶上。当车开起来以后其实就悬浮在半空,随着车缓缓而行。其实汽车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汽车这点速度,来说,就跟牛车一样。 凌晨四点的时候,唐骁家原来的地方,忽然来了一堆人,由于是夜间,加之这个地方基本上停止行驶了公交车,所以夜晚就跟荒郊野外的乱坟岗似的,不仅极其安静,而且还透着一股一股的阴气。 汽车停下以后,大家搀扶着有身孕的皇甫妍,她在人群之中被前唿后拥着,那气势就跟当年慈禧出行一样,前有开道的,中间有举着手电照筒照明的,身边又有一堆人搀着、扶着、关照着。皇甫妍在人群里派头十足。 款款挪着步子,不急不缓地慢慢移到了唐骁新家面前。看到眼前黑黢黢的夜晚平地上,突兀地矗立着一座房子,好几个人都兴奋地笑着叫着。 唐骁一看房子,他禁不住地哭了起来。人们都在安慰着唐骁,让他仔细看新家的样子。皇甫妍不禁感慨起来,她说:“苏兄弟,你还真行!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
第225页 cc就把盖房子的辛苦说了很多。好几个女孩听说他把手套都用穿了,所以都来扳的手,为他摩挲着手掌。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哎!你怎么做哈的唦?这个房子怎么没有门呀?” cc一听,连忙扔下皇甫妍,到了屠夫跟前,问:“咋了?哪里有问题?” 屠夫指着房子,说:“你这是个房子还是个烟筒唦?你的房子不需要窗户门吗?人怎么进去呢?” cc这才定睛去看,原来他光顾着垒墙,就根本没有留出门的位置。人们看到这一幕,哄地笑了起来有些尴尬地说:“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可以挖出一个门来。很快就能弄好!” cc正要动手,屠夫又怪叫起来:“哎哎,慢些慢些!你这墙怎么是花墙啊?从外面都可以看到里面,这是什么啊?” cc有些奇怪地问他:“那应该是怎样弄呢?” 屠夫这下子来了底气,他带着教训的口气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盖起来房子了?原来是垒了个框框子啊!你这样的房子怎么住人呢?门在哪呢?你这墙一脚就能踏倒!你就是把干砖摞起来了嘛,这样的房子砸死人呢!” 皇甫妍也说:“确实不行啊!你这样的房子根本就不是房子,开发商对付你这样的,一个民工就够了!” cc急忙问:“是不是因为没有门?那我们整个门嘛!” 屠夫不屑地哂笑道:“你这个墙没有粉,窟窿眼睛的,整个墙都是废砖块摞起来的,摇摇晃晃地一碰就倒!那能用吗?” cc轻松地笑了:“那就把墙粉一下嘛。” 屠夫一听,眼睛睁得熘圆:“啥?粉一下?你当是和面烙饼呢?那是个技术活!” 不知为什么的心智一下子就打开了,他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老哥,你给我听好了!我们这是和开发商做斗争呢,我们不是盖房子住人过日子!你搞那么正规干什么?就这个房子,开一道门,外面煳一层泥浆,就可以了!搞那么好还真的要住啊?真的住在这里,那楼房就不要了吗?” 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口舌忽然变得很伶俐,他自己都有点吃惊,刚才那套话虽然在心中烂熟,但是一直以来他就是心里有,口中无,想说说不出来。他有着强烈的自卑感,在人前说话紧张,而且过去总是在人多的时候被他人抢白一通,自己觉得不仅丢面子,而且还害怕别人张口,仿佛一张口就是冲着他来的。 今天,他能把这么长的一通话说出来,感到很畅快!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个怒气沖沖、牛逼哄哄、眼里不夹人的屠夫在他说完上面那通话之后,竟然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啊心里几乎是惊骇起来,原来语言上压制住对方,竟然是这么舒畅啊?他的自信心陡然大增!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像喝酒、更像吸毒后的快感,立刻在全身传遍。 这时有些意犹未尽地追问了屠夫一句:“你说,对不对嘛?” 他说出来就有些后悔,因为刚才那种舒服感让他陶醉,他再这么一问,如果激怒了屠夫,屠夫拼命反击,那么他在人群面前刚刚得到的一点威信就会被屠夫扫光。然而,这时出现了让他更加震惊和陶醉的一幕,正因为这一幕从此改变了他的为人处世的态度。 让他震惊的是,听的追问,屠夫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声音变得很低,俯首帖耳地回道:“对对,哎对着呢。” 这时,皇甫妍发话了,她抬起一只白皙的手,拨一下,说:“好啦,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啦。就按你说的弄,开个门,煳上泥巴。就可以了。那谁,你跟着苏塘弄,今晚能不能搞好?” 屠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地说:“好好,我做。不行不行,今晚肯定弄不完。” 皇甫妍问:“粉墙需要多少天?” 屠夫又想充内行,他说:“最起码需要三天,两个大工,三个小工。” 唐骁这时说话了:“苏哥,你能不能把房子再盖大一些?我觉得你弄得比我家原来的都小,那不吃亏吗?” 屠夫不屑地打断他的话:“好喽,你不要贪心不足了!刚吃上窝窝头就想开锅盔了!啥事做个差不多!” cc对皇甫妍说:“我就三个人,一天全干完。这回要老哥给我技术指导,完全可以做个正正规规的建筑。” 屠夫有些的嘴,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要说大话了!我就是再做也做不了那么快,那我清楚的很……” cc又一次感到自己的神奇,他想也没有想地就说道:“我和唐骁干,你坐下。你就旁边做指导,该做啥的时候你就说话。这总行了吧?” 屠夫被噎得上不来气,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cc又用了刚才那招:“这总成了吧?” 屠夫再一次俯首帖耳地胡乱点头:“成,成。哎成!” cc回头看着唐骁,有些兴奋地看着他,说:“兄弟,有信心吗?” 唐骁勉强点点头,说:“嗯。” cc让皇甫妍往后靠,等大家都靠后了,他运了运神力,只一掌就把整座房屋推倒了。人们一阵惊唿,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有此神力!那些小姑娘唿啦围了过来,团团围,那种仰慕的样子,仿佛他是个大明星!
第226页 唐骁虽说知有神力,但是他过去一直是通过点点体会到的,他那时看到不是整天睡着,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病恹恹的样子。此刻就像变了个人,他的英武神威,不仅让所有的人变成弱者,就连凶神恶煞似的屠夫,也忽然变成了一个小玩意。 这时,又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是就像电影里的高速镜头拍的人物,他的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功夫,一大堆砖石垃圾就清理出来了。这时,他问唐骁:“盖多大呢?” 已经惊得仿佛灵魂出窍的唐骁,这一问,才叫回来魂。他合上大张的嘴,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好容易才挤出一句:“可以,可以……” cc笑了起来:“什么可以啊?究竟多大才行?” 看看唐骁已经惊得没有了魂,他就回身问屠夫:“你说,盖多大呢?” 这时的屠夫,其实也跟唐骁一样了,他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皇甫妍带着几乎哭出来的惊喜,扑面前,她一把抓的手,声音都变调了:“你真是个神人啊!啊……” 所有人都拥到他身边,那种敬慕的神情深深地陶醉了在人们的敬仰下,一个人干了一堆人的活。他让屠夫划好线,然后就像码积木似的摞砖。砖头上都沾着没有敲掉的灰,所以码起来的墙摇摇晃晃,屠夫在一边急得直嚷嚷,可却胸有成竹地只是笑笑。 就在人们眼皮下面把房子又摞好了。虽然还是窟窿眼睛,摇摇欲坠,但是,这回的房子有了门窗,面积也大了好几倍,盖好的房子足足有八十多个平方,看起来就像个会场。 看到又一次摞好的房子,人们既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这么快又盖好了房子;忧虑的是,这样的房子和刚才的一样,有什么用呢? 这时,天还没有亮像一只影子似的倏的来了,不一会又倏低不见了。不一会功夫,他提来了一个很大的钢槽。大家大吃一惊,那个钢槽足有几顿重,可却像提了个塑料桶似的。 他把别处的沙子盛在钢槽里,又就地取了一些泥土,然后提了一个钢管搅拌了一会。在这片断壁残垣上什么垃圾都有,就是没有水跑到很远的地方找到一个拆迁家里废弃的浴盆,然后一纵身就飞到足浴屋,要那些人快给他准备一些热水。他就用这些热水和拌着那些泥沙,虽然在屠夫眼里,他简直就是一个乱搅行情,但是屠夫除了能嘟囔几句,他还能管得吗? 泥沙拌好后用手往摇摇晃晃的墙上抹。说来奇怪,那些泥沙因为天寒地冻,抹在墙上不一会就冻得梆硬。很快,房子就变得有模有样,坚硬无比了! 人们除了惊唿,就是无限仰慕! cc的感觉太好啦! . . 第九十二章 争强斗狠认至亲 . . 从这个时候起,不仅站在房子前面的全体都知道身上蕴含了巨大的神力,而且他们的敬仰之情立刻变成了近乎疯狂的崇拜;其实,这个晚所做的一切,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建筑上,他是个外行,但是让他深深陶醉的,是他这个外行不仅做成了一个建筑的样板,而且还把所谓的内行,就是屠夫轻松搞定。现在他才是内行。 屠夫当然灰熘熘的了。他蜷缩在人群后,一言不发。 天渐渐开始亮了。最先发现这个建筑突兀矗在眼前的,是楼上坚持不搬的那些钉子户。他们走下来,忽然发现眼前立起了这么大的一幢房子,那种惊讶之情不亚于看到楼下停着一架ufo。 “啊!啊!这房子是什么时候盖起来的?” 钉子户主惊讶地问。 cc刚想说是昨晚盖的,不料皇甫妍说话了:“这个房子一直在啊,都几十年了。不对吗?” 那个人愣了一下,又看到那么多人站在门前,尤其是看到凶神恶煞似的屠夫,他忽然明白了,连忙说:“对,对!这个我最清楚,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嘛!”他指着唐骁,说,“那,那是我看大的,从小看大的。” 听到皇甫妍的一句话忽然明白语言的技巧不仅仅是压制住对方,还有明显的彰显自己观点的作用。她的这一句话,就把昨晚才盖的房子,立刻说成是多年的老屋了。高!她说话就是比自己水平高又获得了一点教益。 正在这时,唿啦啦跑来了一群人,那些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房子,围着那里惊呆了看到那些人的装扮和上次拾荒的不一样,他们的年龄差不多,穿着统一的衣服,戴着黄色的安全帽,估计是工地上民工一类的人。 这些人围观了一会,然后互相交头接耳地嘀咕着,过了一会,都走了。 皇甫妍对大家说:“我看那些人不怀好意,搞不好等会就来拆呢!” 屠夫这时陡然发话了:“他们敢来硬的,我就跟他们拼了!” 这句话对唐骁的鼓舞极大,他不由地靠近了屠夫。其他人也一样,纷纷附和着屠夫的话。 “是啊,他们敢拆,就趴在墙上,看他们敢不敢先把人杀了!” “拾上破砖头,谁敢来硬的,就砸死那些狗日的!” “把老太太接进来,看他们敢对老人做什么!”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就在这时,唿啦啦又涌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俊俏硬朗的女人,三十来岁,短髮,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皮夹克,脖子里围着一条斑斓的围巾,马裤下面是一双长筒黑皮靴。她皮肤白皙,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让人和她对视的时候会不寒而慄,细狭又长的鼻子下面,一张薄薄的嘴唇,让她像一个威严的军人。她紧紧皱着眉头,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房子,然后又看了看房子前面围着的人群。
第227页 她说话了:“谁在这里盖了这个违章建筑?马上拆掉!” 这边的人都冷冷地看着那个女人,没有人说话。 硬朗女人面对一片沉默,就对房子前面的人群大声宣布:“你们听好了,这块地皮是我们的,你们不要挑战法律,法律是要保护我们有地皮产权的人。你们赶快把我们地皮上的东西拆掉,你们听好了,你们不拆,我们就会强行拆掉!限你们今天拆除,今天早上如果没有拆除,我们就强行拆了!” 皇甫妍发话了:“你是做啥的呀?你替谁说话呢?” 那个女人定了定唿吸,她仔细看了看皇甫妍。当她看到皇甫妍的时候,觉得这个人不仅好看,而且非常眼熟,这个女人好像怀着身孕,肚子微微隆起,她漂亮的容貌上,有一点点农村人的淡色,口音也不标准,某个发音会有地县农村人的余韵,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个人肯定不一般。所以,她用非常霸道的口气说:“我是谁不重要,我说的话有用就行!你们不听,那就走着瞧!” 皇甫妍一下子来了怒火,女人见女人容易动气,她这时身子往前挺了挺,大声说:“你是干什么的?你说我们这是违章建筑就是违章吗?我们的房子都几十年了,你说违章就违章了?这个盖好的时候,你还没有生出来呢!” 硬朗女人回了一句:“昨天有这个房子吗?不是违章是什么?” 皇甫妍嘲笑道:“呵呵,昨天没有?房子几十年了,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多了,就都没有了吗?” 硬朗女人也不弱:“我们昨天接受电视台採访,就在这里录的像,昨晚新闻播了,你要想好,那是呈堂证供。不要到时候哭的时候怨我们没有提醒你们啊!” 皇甫妍哈哈大笑几声:“你吓死我们了!我们这里有从小到大的全部照片,你电视台才是昨天拍的,我的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我就不信人民法院是你家开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硬朗女人把手里的包一挥,大声说:“我这里有政府批文,地是我们的,你有意见可以告去!在我们的地皮上公然盖起来违章建筑,告诉你们吧!以后你们吃亏了就不要后悔……” 正在这时,硬朗女人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了一会电话,然后对所有人说:“给你们半天时间,如果不拆,我们到时候就给你挖了!其它的废话少说!” 说完,她领着她的人怒沖沖地往回走。她其实就是姜超,她今天早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就跟听天书一样,这怎么可能呢?当她看到那幢房子突兀地矗立在那里时,愤怒已经变得成了第二位,惊讶让她的头脑有些不冷静。她一边往回走,一边给手下安排着:“老闆叫我有急事,我先回去。你们到了中午,什么话也不说,开上挖掘机,直接就给刨平了。不管那么多,谁要敢拦着,挖掘机就往死里砸。无非是工作失误,赔点钱的事嘛!” 她的手下问她:“姜主任,你看这件事要不要给罗总汇报呢?” 姜超断然挥手说道:“不用!这点事还需要让老闆操心,那我们也太没用了!我们连这个都摆不平,我们不就成了废物了吗?” “姜主任,你说这个事要不要让胡来山去做?他们最近打了好多次电话了,嘲笑咱们进度慢,说咱们是奔驰牌牛车的速度!” 姜超一声没吭,但是她的脸色却非常难看,嘴唇抿得紧紧的。她坐上自己的轿车,一脚油门就飞了出去。 . 看到对方走了,足浴屋的人也觉得累得哈欠连天。所有都开始松懈下来。天气特别冷,人们的脚都冻木了,皇甫妍也觉得肚子开始有点疼。因为刚才双方剑拔弩张,人们也觉不出什么,此刻一个个都变得唉声嘆气,唧唧歪歪的。皇甫妍说:“我们也回去吧,不要冻感冒了。那谁,你记着回去就给大门换上玻璃,难看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被人砸了场子了!名声难听啊!” cc这才想起他昨晚干的蠢事,连忙说:“这个我赔,我赔……” 皇甫妍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眯眯地说:“按说呢,就该你赔!你无缘无故地打破我的门,你不赔谁赔啊?可是呢,看你昨晚一个人干得很辛苦,就将功补过了,这个帐算在你头上,但是单由我来埋。我呀,现在终于知道你了,你的力气太大,所以才会不小心弄坏东西的。我估计啊,你力气大,吃的就一定多,今天回去给你多弄点吃的,多弄点肉,补一补身子。” cc觉得心里很暖和。他说:“姐姐,我觉得你对我真好!我总是捅篓子……” 皇甫妍回头看着他,笑眯眯地说:“不是了,我开始不相信你真的能见到我妹妹,我觉得你也许是瞎掰。但是你还说有点眉目,你知道她的那个箱子,而且是绿色的。但是我还是将信将疑。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你不是平常人,你捅点小篓子那是正常的。姐姐认你这个弟弟了!以后姐姐就管上你啦!” cc感动地使劲点头,他说:“姐姐,我能认识你,真的高兴啊!” 皇甫妍停下脚步,她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久才说:“其实,我能认识你这样的神人,才是我的福气呢!回去我摆上贡台,咱们结拜姐弟吧!” “哦!&rdquo没有明白,但是他看皇甫妍很严肃认真地样子,就跟着她使劲点头。
第228页 皇甫妍一边上车,一边说:“今天给苏大舅做好吃的,开个百鸡宴!他今后就是我的亲弟弟了!” 车里一片欢腾的叫嚷声,所有人都叫着—— “苏大舅!” . . 第九十三章第一次惊愕 . . cc太高兴了! 以皇甫妍亲弟弟的身份被所有人敬酒,让他感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他在喝酒的同时,心里仍然难以自抑地感到悲凉和不平。毕竟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夜晚,昨天他还被所有人嗤之以白眼,今天忽然就成了众人仰望的座上宾。一喜一忧,对照何其鲜明,一迎一拒,惊出凉热世情! 但是,现在学乖了。以往遇到这样的境况,他是会把自己心里的感触都表现在脸上,因此他也吃过很多亏;现在他知道一个人在世上最大的错误不是选择了错误,而是过早地流露出自己的心理动态。正如世人所说,喜怒形于色者,黄口小儿也。 他现在成熟了,曾经的黄口小儿现在学会了保护自己,多少次的疼痛打击没有击醒他。予潇的离去,他仅仅感到的是伤痛;胡来山大锤的致死勐砸,让他仅仅知道了躲避危险,就连点点的消失也没有真正让他明白或者悟出什么。真正让他开始反思和痛苦地抽搐是这间足浴屋里的人,这些人对他忽然集体疏远,深深地刺痛了他。他第一次开始觉得被抛弃的疼痛。 现在,不管他心里怎样想,他也不敢表露出来。他明白,如果再有一个小小的失误,此刻得来的大好局面就会化为乌有。于是,他高高地举起酒杯,和所有的人碰杯,和所有的人说非常客套的吉祥话,给每一个人露出和善可亲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大,所以他不怕任何人给他敬酒。皇甫妍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一口酒也不喝。刚开始她很高兴地看着大家举杯换盏,频频干杯。后来,她终于发好像没有喝酒一样,他能跟所有的人反覆不断地碰杯,他喝酒从来都是一口干到底,不留一滴。这种酒量让皇甫妍吃惊。但是,让皇甫妍下定决心终止喝酒的原因是,可以很轻松地跟所有人干杯的时候,其他人都支撑不住了。再这么喝下午,足浴屋只能关门大吉了。 终止了酒场说他太困了,自己找了个包厢到头便睡。其他人有的强撑着睏倦替换昨晚上班的人,有些人也撑不住了,找个地方到头大睡。时间虽然才仅仅11点多,整个足浴屋却一片酣睡之声。唐骁也想找地方睡觉,被皇甫妍叫住。她对唐骁说:“你不要睡,你家还有大事呢!你去把房子守住,搞不好那些坏人会把你的房子推倒的。快去吧,让你妈还有家人对都过去,只有坚守自己的家,和他们抗争到底!否则,你的房子就玄了!” 唐骁勐然惊醒,他急忙穿好厚棉衣,装上手机,匆匆走了。 cc正在酣睡,忽然觉得脸上软绵绵的有什么东西滑过。他勐地睁开眼睛,紧张地张望着。 皇甫妍嗤嗤地笑起来:“你真的是个奇人啊,这么警觉!” 原来是皇甫妍在的脸连忙坐直了身子,对着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 皇甫妍说:“你能喝多少啊?酒量真大!我不喊停,你就会把我的人都灌翻了!我的店还怎么开呢?嘻嘻,你真是个怪人!” cc脑袋懵懵懂懂底,毕竟好几天没有睡个囫囵觉了,干了那么重的活,又喝了很多酒,多少睏乏一齐袭来,让他睡的特别沉。 他努力挤出个笑容来:“姐,有事吗?” 皇甫妍说:“你以后不要再睡到这里了,你去睡我的房间吧,你都是我的弟弟了,你还睡这里,那成什么体统啊?” cc困得睁不开眼睛,他摇晃着身子说:“没事……姐。我睡这挺好……” 皇甫妍嗔怒地看在他,说:“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了?我是为了你好,你怕我把你吃了?这里什么盖的都没有,睡感冒了怎么办?快起来!你看今天阴成这样,看着就要下雪了。现在是最冷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元旦了,三九四九冰上走,四九五九冻掉手。听姐的话,快去,快去!” cc不得不强打精神,跟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她的房间里走。当他刚想倒头躺到床上时,皇甫妍又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半笑着说:“看你那身脏衣服,就穿着往我被窝里钻啊?快脱了!” cc不好意思地脱了外套和裤子,他刚想倒下,不料又被皇甫妍挡住。她说:“哎哟,没有想到你里面的衣服这么脏啊!看看,这股味道,快脱了吧。不要这些破衣烂衫了!脱吧,脱吧!” 结果每脱一件,都被皇甫妍嘲笑和责怪一番,她那种大惊小怪的样子,搞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就这样在皇甫妍命令下,一件一件地脱下他的旧衣服,直到剩下一条小短裤,这时皇甫妍笑嘻嘻地转回身,说:“给你留下这一点吧,姐姐是有娃娃的人了,什么没见过?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现在快躺下睡觉吧。” cc第一次经歷这样的场面,他在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的情况下,任由皇甫妍来摆布。可是,当他钻进被窝时,一片浓浓的香味像包粽子一样,把他紧紧地裹挟着。这种浓香的床铺,让他想起了当时喝酒醉了,他睡在点点粉床的感觉。不知为什么,他睡在这里,身体有些莫名的反应,心里原来遏制不住的睏倦,此刻竟慢慢地清醒了。他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刚才那种睏倦不知去了哪里。
第229页 他想坐起来,可是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除了那条小内裤,什么也不剩了。他这个时候开始思考着,皇甫妍把他的衣服拿哪里去了?自己没有内衣,不能就这么一直蜷缩在被子里吧? 他努力睡觉,但是脑子里乱的不能平静。他没有姐姐,他不知道姐姐是怎样的?如果皇甫妍这样算是姐姐的关怀,那么他从予潇和点点那里没有享受过皇甫妍给他的这种感觉。他仔细想着,皇甫妍和她俩比,究竟有什么不同?他仔细想了很久,似乎终于明白了,皇甫妍这种姐姐的感觉,有些像妈妈,命令他做什么,强势地不许他做什么。嗯,她没有用情色让自己顺从,她是以最母性的爱让他听从她的安排深深地迷恋上了皇甫妍这种母亲似的爱。 正在他思绪天马行空的时候,皇甫妍又推门进来。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但是一看醒着,她马上又开始训斥他:“你怎么不睡啊?眼睛睁这么大找钱呢?你怎么不睡啊?” cc转头看着她,有些难为情地说:“我也不知道,到这里了反而睡不着了。姐姐,你怎么不休息啊?” 皇甫妍笑了一下,说:“你都占了我的床,我去哪休息啊?” cc一听,连忙弓身起来,说道:“我不困了,我起来,姐姐你睡一会吧。”他忽然想起自己几近赤-裸,又连忙倒了下去。 皇甫妍忍不住地嗤嗤笑了:“别折腾了!好好睡觉吧,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也起不来呀,我让他们把你的衣服洗了,有些内衣都看不成了,我给你扔了,让人给你买新的去了。”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刚要走,忽然又停下,“哦对了,我进来是有事要告诉你,看我们光说话都搞忘了。刚才有你一个电话,我原本不想让你接了,后来一看,是那个谁的,就给你送手机来了。” cc一头雾水:“哪个谁啊?” 皇甫妍把手机递给他,说:“罗杰嘛。” cc接过手机,想了想,他反拨回去,不一会,传来了罗杰的声音:“苏塘啊?你忙什么呢?也不接我的电话!” cc连忙说:“罗总,我刚才手机不在手边,不好意思,您找我是为了那副画的事吗?” 罗杰声音低低地说:“不是,你这会忙吗?不忙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谈。” cc听了很惊愕,他过去总是觉得罗杰一副很愉快的样子,他的声音极富感染力,在任何困难的情况下,都能打起十足的信心来。可是今天,他却觉得罗杰声音低沉,没有了往日的激情。这种状况心里感到非常恐慌,他听到罗杰的话以后,连思索都没有,就急忙回答:“好的,我马上过来!” 合上手机急切地对皇甫妍说:“姐姐,你赶快去取我的衣服,我有急事必须出去。快点!” 皇甫妍一听。连忙走出去,不一会就进来了。她做出一个耸肩的动作,说:“你的内衣都扔了,找不回来了。你的外衣到是还没有洗,我让他们给你拍打拍打。内衣让人现在就去买,最多一个小时就可以回来了。” cc一听,急的连连摇头,他说:“不行不行!一个小时太久了!我等不住!” 皇甫妍说:“那怎么办?你总不能光着身子穿外套吧?那还不冻死了!” cc说:“没事,我就光着穿了,没事的。” 皇甫妍白了他一眼,然后她低着头寻思了一会,忽然笑嘻嘻地说:“还一个办法,你敢不敢穿?” cc一头雾水,问:“什么敢不敢穿?” 皇甫妍诡秘地一笑,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又等不住买衣服的人。我看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出门……” “什么?&rdquo急的冲口而出。 皇甫妍淘气地抿紧嘴唇,忽然说道:“你穿我的内衣吧。我找几件颜色素一点的,穿上没人看的出来。” “啊!&rdquo又一次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 . 第九十四章的智慧 . . cc匆匆赶往罗杰的办公大楼。一路上凛冽的寒风仿佛能把他的衣服吹透,天空彤云密布,虽然才刚过了下午两点,但是整个城市被黑沉沉的云压得仿佛到了傍晚。 就在这时的手机响了,是唐骁。唐骁在电话里带着哭声说:“哥,你快来,刚才那些傢伙来了,有三四个人,提着大锤就要砸我的房子!我刚拦了他们,让一个膀大腰圆的傢伙上来就给了我一拳,我的半边脸都被打烂了!幸亏有我妈死活往他们的大锤下面钻,他们才没有砸坏墙。刚才他们说要叫更多的人来,我打了110也没有人来,警察还是那句话,这样的纠纷属于经济纠纷,他们不能插手。我怎么办啊?” cc觉得他现在有些分身乏术。他一边急切地想赶往罗杰的地方,一边听到唐骁的唿救又心急如焚。他大脑急速运转,他想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但是,在这个大雪来临前的下午,身处大街繁华地段一时不知该如何解决面临的困境。 他想,如果不去罗杰那里,也许罗杰正在面临一个很大的危险,他是那种很少直接说出自己困难的人,所以,如果不去罗杰那里的心会疼;唐骁那边已经和早上那帮强拆的强人硬碰硬地对抗上了,他深知如果不去支援唐骁,那么在这个即将大雪的下午,唐骁一家又会露宿街头,又会在大雪之中瑟瑟发抖。不立即去帮助唐骁,他的心也会紧紧地抽疼。
第230页 怎么办?他想起了长发女孩的话——跟着心的引领去做。 两边都让他心疼,他该怎么办? cc站在市区最大的购物中心门前,在光可鑑人的广场地面上踟蹰难行。他犹豫着不知该先去帮谁,但是他又知道需要同时去两个地方。他心里恨恨地想,如果能分成两个人多好啊! 这个念头一闪,他的脑海里立刻就闪现出一个完美的方案。这时有些恐惧,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么有主见?是什么使自己能够面临复杂的局面,也依然可以从容地做出判断并寻找到最佳的办法忽然打了个冷战,难道有神灵附体了吗?哦,也许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灵魂已经附着在自己体内,自己现在能够面对复杂的局面冷静地做出抉择,其实都是神灵在操纵着自己!他对自己说,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行动吧。 cc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购物中心,他在购物的人群中快步跑着,有些人被他碰得趔趔趄趄,刚想发怒,可是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一口气跑到一楼的公共洗手间。他不顾排队的人们,一下子就插入刚刚有人推门出来的一个空隔里。他在里面迅速反插上门,任凭外面排队的人一齐发出难听的叫骂声,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必须让自己灵魂出窍。 他靠在隔板上,身子很快就变得笔直,像一截木桩直挺挺地靠在便坑旁边的隔板上。 他的灵魂默默地念着桂花的名字,一剎那就看到桂花像个中学生一样笑嘻嘻地看着他:“你来了?” cc扳着她的肩膀,急切地说:“我曾经告诉过你,你有勇气,你有能力帮助那些善良的人;我也曾告诉过你,你如果和另一个人的躯体融合,你就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你就可以战胜胡来山那样的恶人!你答应过我的,你还记得吗?” 桂花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勐地摇着她,大叫道:“你听懂了吗?说话啊!” 桂花笑嘻嘻地说:“我没有听懂,你说的啥?你再不唠说那些洋话唠,你就说让我做啥呢,我就做去!” cc点点头:“好,跟我来!” 两个灵魂瞬间就到了唐骁的身边指着唐骁对桂花说:“你看到他了吗?” 桂花点头:“看着了。” cc说:“他家让坏人拆了。现在要下雪了,那些坏人又要拆他家。你去帮助他,打那些坏人。懂不懂?” 桂花问:“我没有力气,我怎么打坏人啊?” cc说:“我教你,你跟着我学。” cc知道灵魂在没有经过人的同意就进入这个人的身体,是会遭到天谴的。所以他不敢擅自进入唐骁的身体。他只是把脑袋探入唐骁的身体,整个身子还露在唐骁身体的外面。他在唐骁的躯壳里大叫:“唐骁,你听着,我是苏塘。你听到了吗?” 唐骁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何方,只好仰面朝天,对着天空大叫:“哥,我听到了,你说,你快说!” cc不得不再次大叫:“唐骁,我没有在天上,我在你身体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曾经说过,希望让我进入你的身体,像点点那样飞翔?那样你就有了神力,你就可以对付那些强拆的坏人了!你愿意吗?” 唐骁马上就明白的意思,他大叫起来:“我要!我要!我要啊!哥哥!” cc轻松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对他说:“兄弟,你不要急,现在哥哥来帮你,你已经拥有了神力。想飞吗?哥让你飞!现在哥来教你怎么用力,怎么飞,好吗?” 唐骁兴奋地大笑着:“哥哥,不着急,我可以慢慢跟你学。” cc焦躁地说:“罗总也遇到困难了,我要去帮他。我没有时间一直陪着你,你要理解我啊!” 唐骁一听,整个人几乎瘫软了:“哥,你就不管我了吗?” cc一把提住软绵绵的唐骁,他动情地看着他,说:“我不会不管你的。兄弟,我现在去救罗总,我让另一个灵魂帮助你。她听你的,你自己要掌握好分寸,不要捅出人命官司来。懂吗?” 说着就把桂花的灵魂拉进了唐骁的身体里。现在唐骁的身体里挤着三个灵魂,把仅有的一点空间挤得满满登登,唐骁苦笑了一下,说:“我擦,怎么哪里都这么挤啊?阳间只给我一张床大小的活命地方,到了阴间了,也是这么挤的,什么时候才能住一个大房子啊?” cc把应该怎么做都告诉了桂花,然后,努着身子,说了一声:“我出去了,你的房子就大啦!” 他从唐骁的身体里挤出来,然后不顾一切地飞向购物中心,一头扎进自己的躯体之中。 睁开眼睛,他还靠在便坑边的隔板上。耳边仍然是一片怒骂声,那些排队等着解手的人们,被人毫无礼貌地抢了便坑,心里的怒火就像失禁的大小便,稀里哗啦地发泄出来。 cc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那些排队的人见插了队出来之后毫无羞愧之色,忍不住地骂了起来。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用他宽阔的胸脯挡住了出路,一双愤怒的眼睛带着挑衅看。 cc知道现在没有时间和他们纠缠,但是他不使出点神力,那些愤怒的男人们是不会让他轻松通过的想,只有让他们知难而退,否则又会生出无数的麻烦。
第231页 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放着一只铁皮砸成的簸箕,那种厚度一般人只能挝动簸箕的大张形态弯腰拣了起来,男人们见他拿起一只小簸箕,轻蔑地看着他举起簸箕,像变魔术一样,举起来给所有人看了一遍,然后他折了一下,簸箕变小了一半,他又折了一下,簸箕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大小,这个时候的簸箕已经很厚了,但是来说,这块铁皮就跟泡软的纸一样,他又折了一下,现在放在手里只有烟盒大小,厚度超过了两盒烟又折了一下,人们已经开始吃惊了,有些人不由地往后退。这时一边往前走,一边把厚墩墩的簸箕撕扯成小碎片,从他手里往外飞,掉在地上咔咔地响。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人,人们纷纷让道,目光也不敢和他接触。在这么多人面前觉得得意极了!那种感觉再一次让他陶醉。 他顺利地走出了购物中心。现在他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他知道再也不能靠走路了,时间耽误了很多,他心里急得直冒火。 他找到一个巨大的石柱,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除了寒风越刮越紧,石柱附近就他一个人。他一纵身就飞了起来,向着罗杰的办公大楼径直飞去…… . . 第九十五章 罗杰的另一盘棋 . . cc降落的时候,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虽然很冷,但是空气忽然就变得清新起来,吸入鼻腔的寒冷空气像一团湿湿的甜甜的刨冰,觉得非常舒畅。 他从天而降,然后头也不回,笔直地向着公司大楼的门口走去。在他身后有一熘脚印,但是却是一熘非常奇怪的脚印,因从天而降,于是那脚印便从院子的半中间开始出现,没有来的脚印,只有突然出现的半截足迹。 cc在门口被保安拦住,经过请示,他才被放行是第一次走入这幢恢弘的大厦,那豪华的气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被一名气质高雅的女孩领引着进入电梯,这样漂亮的女孩在麻子庐的公司里是见不到的,予潇是麻子庐的门面,但是智通公司只有予潇一个,可是这里眼花缭乱的是,整个大楼像予潇那样的高贵女孩几乎每间办公室里都有有些心虚了,罗杰究竟有多大的实力,这么多靓丽的女孩愿意在他这里耗尽青春,如果没有相当的酬劳,是很难养住这些漂亮女白领的。他想起予潇不停给他抱怨麻子庐的公司,她说她只是没有寻找到更好的去处,否则她是决不会呆在那种破公司里的。过去一直以为麻子庐的公司就是相当大的公司了,今天看到罗杰的办公环境,他不由地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他的自信被击打得一败涂地。 出了电梯,马上就有另一个的靓丽女白领对他微微一笑,一边用手势请他往她指引的方向走,一边用非常纯正好听的普通话说:“苏先生,这边请。” 高档的装饰材料在幽幽的灯光照射下,仿佛向每一个来人说着豪华、富贵与财大气粗的故事。这种一步一步逐渐走入罗杰办公室的过程,其实也是心理被陶冶、被清洗、被压扁的过程已经彻底被楼内气势和身着统一制服的年轻女白领压服,他刚才在购物中心里的那种傲视一切的心情,现在已经被罗杰的大楼压成了一个扁平的纸,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有跟着漂亮女孩静静地往前走。 女孩在一扇对开的大漆门前停了下来,她轻轻敲了一下门,然后低声地说:“罗总,唐先生到了。” 里面有了一个声音没有听清。女孩一边推开门,一边转身对微微点头,露出一丝职业的笑意,说:“苏先生,您请进。” cc走进去,地上铺着非常厚的地毯,踩在上面让他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畅。这时,在宽阔的大厅尽头,有一个豪华的门套,那里面还有一间房子一边往里走,一面看着这间宽大的大厅,大厅里有一条很长的深色会议桌,围着桌子是许多闪着黑亮光泽的椅子。一盏硕大的吊灯垂在会议桌上方,窗户边上悬垂下来的窗帘,让这间房子不仅富贵,而且高贵。他想起来在电影里看到的欧洲大公司、香港黑社会等等,都是这样的布局。 走入里间,原来是个厅,厅中间是一盆巨大的奇石,那种样子不仅充满了富贵,而且也瀰漫着浓浓的艺术氛围,不由地佩服罗杰的个人修养。 穿过奇石厅,就是罗杰的大办公室了。这时,罗杰从硕大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带着他一贯风格的笑容,伸出一只热情的手。 “哈哈,大艺术家来了!快请坐。” cc看到罗杰身着一件薄薄的羊绒衫,他的衣服不仅得体、好看,而且一眼看去,就能感到名牌奢侈的炫目压迫力。他忽然想起自己破外套里面穿着皇甫妍的一套紧巴巴的内衣,不由得自惭形秽。房间非常温暖,罗杰说让他脱了外套,他坚决不脱,他怕露出皇甫妍的那身怪异的内衣。 罗杰亲手为他调制了一杯充满异域风情的咖啡,一边请他慢慢品尝,一边坐在他对面,脸上露出父辈一样的神情,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把咖啡喝不到嘴里。 cc紧张地不知该怎么办,罗杰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反应过度,他大声客套地回应着罗杰,生怕自己的紧张和自卑被罗杰看破。罗杰知道年轻人的特点,他宽厚地对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就像一个长辈对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用尽心力地去开导他、调整他。
第232页 大约过去了快半个小时才有些适应罗杰的环境。这时,他问罗杰:“罗总,你叫我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罗杰慈祥地看着他,露出一点笑来,慢慢地说:“是啊,我叫你来是有事的……” cc急忙说道:“你告诉我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罗杰笑了:“不忙表态。你如果对我没有这点情谊,我是不会叫你来的。” 他仔细打量了一,又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问:“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cc说:“我没有事。我想报仇,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报仇,我知道是胡来山,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惩罚他们。我也没有办法向麻子庐报仇,我只能这样忍着,瞎晃悠。” 罗杰问:“你的那个女朋友呢?小个子的。” cc知道他问的是点点,他有些黯然地说:“我们现在分开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分手了,还是在闹气,我也不知道。” 罗杰淡淡地笑了:“年轻人嘛,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不管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这样的打闹总是难免的。只有不喜欢的才不闹呢,呵呵!” 罗杰突然很严肃地看着他,说:“苏塘,假如有人袭击我,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cc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被罗杰这样突然一问,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罗杰,半晌才说:“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他们也敢袭击你吗?” 罗杰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忽然觉得罗杰消瘦了,两鬓居然还有了白髮,他的眼睛里也有些血丝,显得非常疲惫。忽然之间觉得眼睛发热,他的泪水差点落下来。这个开朗的老总,是他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接纳者,他就像自己的爸爸一样,总是那么关心自己,并且一直是自己的信念和支撑。忽然之间,看到罗杰有些苍老的形态,他的心感到很痛很痛。 cc含着眼泪,说:“罗总……不,罗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有超能力,我不让任何人伤害您……” 罗杰很感动,他声音低沉地说:“谢谢,我谢谢的不是你要保护我,我谢谢你把我叫叔叔。我很高兴你这样称唿我,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你是个好孩子!” cc坐得笔直,他双手捧着咖啡杯,他现在觉得自己和罗杰的距离非常近,就像一家人。他认真地看着罗杰,认真地听着他说话。 罗杰慢慢地说:“孩子,在这个城市一直有股非常邪恶的力量,他们盘根错节,上下其手,里应外合,荼毒民众,欺骗党和政府。这股邪恶势力迟早会被收拾掉的,但是,他们会在灭亡之前,疯狂地做尽天下坏事!你,就是他们的一个小小的受害者。你的苦和很多人比起来,不能算什么。”他回头看着窗外漫天大雪,手指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大厦高楼,说,“你看那些漂亮的建筑,它们点缀着我们的城市,使我们这个偏远的西北落后小城,变得靓丽俊俏,充满了现代化的神韵。但是,你知道吗?我也叫吧,你知道吗?那些大楼里面藏着多少丑恶,藏着多少腐败?那里面又有多少血在流淌,每一块砖头里又充满了多少罪恶?我们的现代化是踩着罪恶和骯脏进步的。有些敢于欺骗党和政府、欺骗人民的腐败官员,总有一天是要还债的!” cc努力在理解罗杰所说的话,他不太懂这些很空洞的大道理,但是他相信罗杰不会说闲话,他的话里一定有更多的实质内容,虽然自己孤陋寡闻,还不能完全听明白罗杰的话,但是他知道,罗杰就是用这种道理让他懂得,罗杰面临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困难。 罗杰说:&ldquo,你知道胡来山为什么你扳不倒他吗?” cc摇摇头。 罗杰说:“他有更大的后台!你不扳倒他的后台,你就永远打不倒后台手里的提线木偶。就算碰巧打倒一个,后台还会马上提起另一个木偶。没有他们,胡来山就不敢那么嚣张。没有他们,胡来山所犯的罪恶早就可以枪毙十回了!” cc点头,说:“我懂!好多人都告诉我这个道理了,连关振平都说,他虽然是个警察,他也没有办法拿下那些坏人。” “现在,我想让你到我的公司来上班,我要你做一件事情。你愿意来吗?” cc没有想到,他张了张嘴,有些意外地说:“啊!让我来?……我会做什么啊……” 罗杰微笑着,对他说:“你有神功,可惜没有发挥出来。我让你用你的神力,直捣黄龙!揪出他们的后台老板来!” cc吃惊地看着罗杰:“我?有那个能力吗?” 罗杰微笑着说:“你要自信!你要相信,上天为什么会把那样的超常的神力给你?你一定承载着某种神秘的使命,你不去完成上天赋予你的使命,你就是亵渎了苍天的一片美意!” cc觉得罗杰的话和长发灵异女孩说得几乎如出一辙。他激动地想把他听到的长髮女孩的话复述给罗杰,但是他看了看罗杰的目光,就忍住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点点头,说:“谢谢,我一定为你努力做事,我一定努力去做上天赋予我的使命。我知道我有重任的,所以,你放心,我决不会辜负自己的使命……” 罗杰站了起来也连忙站了起来。罗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的手,他郑重地说:“我,也和曾经的你一样,想独善其身,洁身自好,但是,你想躲祸,祸来找你!躲是躲不过去了!我们只有积极地迎战了!”
第233页 cc感到内心无比地充实,他觉得跟着罗杰,就仿佛追着太阳一样踏实,因为太阳给了他温暖和光明。 . . 第九十六章的神奇经歷 . . 让皇甫妍大吃一惊的是,突然站在面前的这个俊俏帅气的小男生是谁呢?说不认识他吧,却又那么眼熟;说认识吧,他从头到脚无不透着华贵奢侈。在她这里经常出入的有钱人,不论是商业巨擘还是前唿后拥的官员,他们的穿着和用品都比眼前这个漂亮好看的男生强很多,但是那些人大多是些老傢伙,这么年轻就能如此华贵的,她还没有见过。 皇甫妍机械地回应着,她露出笑容,因为眼前这个漂亮的大男孩正对着她蚩蚩而笑。忽然,她恍然大悟,这个人难道吗? “啊!是你吗,兄弟?” cc使劲点点头:“姐姐,是我啊。” 皇甫妍这时候看,那表情简直就像发现了一个外星人一样,一边嘴里啧啧作响,一边在啧啧声中不停地惊嘆:“快看看,快看看,这是谁啊?是我的那个好兄弟吗?哎呀,我都不敢认了!要说呢,人还真是这样的,配上好鞍就是骏马……”说着,她就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给其他人解嘲,“看我高兴的,连说都不会话了,人怎么能配鞍呢?配了鞍的,那就成了骏马啦!咱兄弟不是配好鞍的,咱兄弟是骑骏马的啊!哈哈哈……” 听到皇甫妍的笑声,人们都从里面涌出来,大家一看,站在皇甫妍面前的,是一个英俊帅气的青年,这个人身上虽然还有一点点侷促忸怩,但是,他身上所透出来的帅男气质,让足浴屋里所有的女性都惊呆了!太好看了!其实女性也喜欢看好的男人,她们欣赏男性的美和男人赏识美女基本相同。 看到人们都出来了看着他们,对他们点点头,笑了。 女孩子们被这一笑全迷倒了,她们一齐发出哗地惊嘆声,七仙女全都夸张地东倒西歪,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啊!美男啊,帅哥啊!我们晕啦,倒……” 屠夫正在后堂修理锅炉,听到前厅一片喧譁,他顾不上放下手里的大管钳,提着那只大铁疙瘩就沖了出来。到了前厅,他看到店里的所有女性都围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嘴里不断地发出嘻嘻哈哈的欢笑声,他有些奇怪,就定睛去看那个人。只见那人穿着笔挺的深铁灰色西装,衬衣是淡淡的浅灰色,配着一条比西装颜色深一些的领带,头髮看来是做过高离子烫的,浓密的黑髮蓬松飘逸。他身上披着一件浅色的大衣,敞开的衣扣让屠夫可以看到那年轻人手里还拿着一只深褐色的皮包。屠夫恨恨地想,这公子哥,不知是哪个高官的孽畜,还真tmd好看! 看到屠夫在上下打量自己就对他露出笑容,举起一只手晃了晃。屠夫见那公子哥对自己打招唿,只好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敬。 皇甫妍看见屠夫一脸不悦,就连忙说:“你见了咱兄弟也不说话,你看看,咱兄弟多帅啊!多好看啊!” 听皇甫妍这么说,屠夫连忙眯眼仔细去看,这才看出来,他觉得难以置信,一边大叫着一边张开双臂想去拥,可没留神把手里的管钳忘了,一下子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自己脚上,结果他又痛的大叫一声,蹲在地上。 人们都去关切地问屠夫,屠夫忍过了疼痛,他抬起头,看看皇甫妍,又看,嬉笑地说:“你小子打扮起来还真tmd好看,我刚才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呢!”人们一阵闹笑,他接着说,“兄弟,我是见不得你啊,第一次就把我脚扭坏,第二次又把我脚砸坏!你说,你咋赔我呢?” 七仙女里的老六,也就是姗姗,她操着一口四川腔的普通话对屠夫戏嚯地说:“啷个是他把你的决(脚)搞坏地邪?你啦(那)是——搬起石头砸(咾)自己的决(脚)!” 人们又一阵大笑声。 屠夫无奈地点点头,嘴里连连说:“好,好,好好好!你们这些重色轻友的瓜女子,我就知道,老子的脸没有他白,你们就护着他欺负我!”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突然对着所有女孩子把下巴伸过去,嘴里叫道,“小心老子的胡茬子扎死你们!” 女孩子一片惊叫声,纷纷逃避。 吃晚饭的时候,人们围,都忍不住地打听他是怎样忽然就发达了刚开始忸怩着不肯说,被皇甫妍骂了几句像个女娃子,没有一点男人的豪爽气,的羞耻心给唤醒了。他就从中午出了这里的门,如何先接到唐骁求助的电话,如何抢到公厕装死,如何叫上桂花帮助唐骁,然后又是如何回到公厕,如何把那些想挑事的男人吓住,如何飞向罗杰的大楼,又如何见了罗杰等等过程说了一遍。人们听完就如同听了一段单田芳的评书,一个个都呆若木鸡,忘了吃饭,瞠着直愣愣的眼睛,魂都不知散到哪里去了。 屠夫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人们也静悄悄地不吭声,他也就憋着不说话,想继续往下说。可等了一会,谁也不出声,他就憋不住了:“那谁,然后咋啦?” 他的这一声炸雷,把人们都惊醒了。 姗姗问:“然后呢?你滴这身好衣服是从啷个地方穿回来滴?” cc接着说:“罗总让人带我去选衣服,我以为就像跟朋友去商场转悠一样,看上哪件试哪件。谁知道,坐上罗总的大奔,直接去了咱们这里最好的洗浴城。我给你说啊,我这辈子还真没有见过那么高档舒适的洗浴城呢。那里面暖和的都让我不知道怎样形容。人们就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一点都不凉。不冷不热的水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地上有好多各种各样的池子,到处都是洗髮液、浴液,随便用,一个人用一瓶也没有人管。还可以刮鬍子,穿一次性的浴衣,穿完就扔了,真可惜啊!然后就是先让男人搓背,搓背的都是扬州人,扬州普通话那个怪啊,哈哈哈!”
第234页 屠夫不耐烦打断他:“就说你衣服穿谁的?其它不用说了。” 女娃娃们一齐对着屠夫乱嚷:“我们就要听,你就这样说。屠夫你个野蛮人,少插嘴!” 屠夫翻翻眼睛,闭上嘴,不说话。但是他仍然不走,继续瞪乎着眼睛讲述。 “最让我惊奇的,是我一直都以为我很干净,我经常自己洗澡的。但是那些扬州人真厉害,拿着一块布,把我像一块面一样翻过来,翻过去,挫过来,挫过去。哎呀,你们猜,挫下什么来了?这么粗的泥呀!我都不敢相信!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粗的泥呢?” 屠夫不耐烦地嚷嚷起来:“我看你就是个娘们!说些重要的嘛!急死人啦!” 女孩子们又沖屠夫乱嚷嚷:“你不爱听走一边去嘛!我们爱听!就是爱听!” 屠夫急得抓耳挠腮:“你们听听,他都说的啥嘛?有什么意思?” 姗姗转回脸,对着屠夫做着鬼脸,说:“偶们就是爱听帅哥说废话,也不爱听你这个二师兄的半个字!” 屠夫无奈地说:“兄弟,求你了。快说衣服吧!” cc笑了起来,他撇开刚才的话题,直接说:“好,我说衣服。我在那里洗完以后,就被领进了一间好大好大的房子里,那个房子我就不形容了,反正说出来又是一大堆让我惊奇的话。我们在那个房间里刚刚躺下,就来了几个女孩子。我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服,上下全露着,就像在家里的床上躺着一样,忽然就进来了几个女孩子,也是穿得那么少的,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走错了房门。那几个女孩子送来了水果和饮料,还有洋酒。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是直接说衣服吧……” 女孩们缠着说:“我们还要听嘛!” cc露出神秘的表情,逗她们玩:“下面的话题不能说了,知道不?” “为啥子嘛?” “儿童不宜。” “去你个脑壳!” 笑完之后说:“我们最后有些困了,刚想眯眼睡一会,这时又进来一些人,有男有女。这个地方的女人都特别大方,见到光熘熘的男人,一点也不害臊。她们是干什么的?我过了好一阵才明白,原来就是咱们这里最大的购物中心品牌城的,她们带了一车的高档衣服,让我在那个包厢里,一件一件地试。我的天啊,那种阵势我是第一次见,真的和你们嘴里爱说的那个词一样——晕啦!也不知试了多少回,最后也不知花了多少钱,反正买了很多套。我穿着这一套,其它的都送到我家去了。我是急着回来为了给姐姐说另一个重要的事呢,要不,今天晚上他们还要给我在金色夜宴大酒店开欢迎会呢……” 皇甫妍听到这里,嘴里忍不住地念叨着:“我的乖乖,这听着都跟故事里的一样,太有钱了!她们天天都过着的是咋样的日子嘛?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这过的还算日子吗?我们都算是白活了!” 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伸着嚮往的脖子,都快探到的脸前,有些人仿佛像对着色香诱人的美味似的,不停地咽着唾沫。 屠夫这时又发话了:“这些衣服就算白给你啦?” 这时所有的人都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之中,听到屠夫的这句话,她们全都气得对着屠夫大叫:“去!远远的去!” cc这时对着皇甫妍说:“姐姐,我来是要告诉你,从明天起,我就到罗总的单位去上班了……” “啊?”所有的女孩都吃惊地看,“那我们以后就见不到了吗?” cc笑笑,说:“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娘家,姐姐在这里,我会经常回家的。” 皇甫妍这时露出祥和的笑容,她慢慢地说:“也好。你去那里对你有好处。我知道,你是一只大鹏,你将来会飞上最高的蓝天。你有好地方去,姐姐高兴!姐姐就是希望,好兄弟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姐姐……” 说着,她用修长的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cc一把攥住皇甫妍带着泪水的湿漉漉的手,他真情说道:“姐,你怎么能说这话呢?弟弟生下来没有姐姐,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姐,我要你设案摆香,我要和你八拜天地,结成亲姐弟!” 皇甫妍抽回手,抹干净泪珠,说:“好!设案!” . . 第九十七章 恶魔破窟 . . 屋子很暗。 因为下雪,门窗封闭不严,到处漏风透气,尽管屋子当中生着一只由汽油桶改制的大煤炉子,西瓜大小的煤炭疙瘩烧得像透明的红瓜瓤,火苗腾腾地往上窜,远远地就烤的人脸生疼。 但是,屋子里却仍然很冷。 听到手下叙述了整个过程,姜超觉得事情远比自己想像的复杂。不知为什么,自从早上罗总找她谈了公司和罗总本人面临的困境后,她就有一种悲壮的神圣感,觉得跟着罗总这么多年,虽然风风雨雨地走了过来,到了目前似乎总要出一点变故。而这种意料不到的变故眼看着就要来了,也许真的到了她该捨身取义的关头。她耳朵里听着手下的回报,心里却翻腾着滔天巨浪。 眼前的局面她已经全知道了。那间突然出现的房子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事情,竟有那样的本事,忽然之间就盖了起来一座房子?更让她不能明白的是,那个小小的男娃娃,以前像一只还没有打鸣的小鸡仔,说也不会说话,打也没有抗击打能力,怎么就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让自己的十几人都受了伤?她知道这是异象,天出异象,必有灾祸!这种奇怪的事情不早不晚地恰巧出现在罗总有难的今天,这让她左眼不停地乱跳,仿佛预示着灾祸即将来临。
第235页 她想了想,现在不能再请示罗总了,每次罗总都要求人性化地拆迁,可是最后都必须通过不人道的方式才能解决问题,这次罗总要求很严,然而,她觉得严格按照罗总的话办,就会一事无成。 想到这里,她抽出手机,给胡来山打了个电话。 胡来山一听姜超的声音,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是个深谙行事规则的人,他知道一口答应了姜超,会显得他似乎无所事事,就等着姜超给饭吃了。所以,他一定要拿捏一下。姜超也知道胡来山的这套鬼把戏,一边客客气气地请他来帮忙,一边说安夏古建筑工程公司对他们这里的拆迁也很感兴趣,她说她当然是要先看着与胡总这么多年来的交情,自然要先和你们商量,如果你们不做了,这才能考虑安夏公司的进入。胡来山知道这个安夏公司近来的确势头不小,他们也是有来头的,从那个地方提拔了一个领导,于是,安夏近来颇有些不把他胡来山放在眼里。姜超利用这种微妙的关系,最后让胡来山乖乖地答应了她的条件。自然,这件事也是胡来山的基本业务,他拿捏姜超的目的不是拒绝,而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酬金。所以,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第二天,姜超全部撤出了工地,胡来山的人搬了进来。就在他黑压压的人群进驻工地的当天中午,就有一家不声不响地自动腾开了房子。因为胡来山在当地是有名的恶魔,他对付钉子户的办法让很多人毛骨悚然。 胡来山派人把这里二十多亩地上的搬迁情况摸了个底,得出一千余户尚有二百多户没有搬迁。下午,他让手下每人提了一把长柄开山斧,先从所有钉子户的门前耀武扬威地走了一遍。那种地动山摇的脚步声,首先就把许多住户吓了个半死,人们都静悄悄地趴在门缝上往外偷闇动静,谁也不敢出个大气。 晚上,忽然许多人家的大门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然后又没有了动静。人们提心弔胆地捱到了天亮,见四处静悄悄的,大家才慢慢地拉开门,只见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有一道深约两寸的大斧痕,虽然只有一道斧痕,如果再来一下,大门就会被噼断。所有的人们当然害怕极了,他们联合起来,一致主张向辖区派出所报案。警察来了以后,也觉得蹊跷,为什么家家户户的大门受到了一样的破坏?民生类节目的新闻媒体也赶了过来,记者个个义愤填膺,他们几乎一致断定是拆迁的开发公司搞得鬼。年轻记者对警察说,这时赤裸裸的恫吓,是黑社会性质的恐怖事件,媒体一定会关注到底,连续报导。 警察把自己的警民联繫卡给所有的住户都发放了,这样住户心里才有所放心。到了晚上,由于这里早就停了电,所以家家户户吃饭早,吃完饭就点一只蜡烛让孩子写作业,大人们围着炉子,边取暖边说话。 是夜十点多的时候,忽然家家户户的窗户就像遇到了战场上的机关枪,一阵乒桌球乓的乱响,所有的住户玻璃都破碎了。有些窗户下面还睡着老人,散落的玻璃落在老人的脸上和身上,立刻血流如注,一片悽惨哭叫声。 警察来了以后连忙拨打了120急救车,最快速度把那些危重病人送往医院抢救,其次就在寒冷的黑夜里调查取证。由于现场混乱,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跟上次大门受损一样,又是一桩无头案。住户给警察说,这样的事不是无缘无故的,他们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为什么以前没有任何徵兆,现在却频频出现这种怪事?都是那些开发公司搞得鬼!但是警察无奈地说,必须要有证据才能将违法者绳之以法。住户全体联合起来,簇拥着警察到了拆迁队的办公室门前,人们个个都激动地难以自持,大拳头对着大门嗵嗵嗵狠命勐砸。砸了好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披着衣服,半眯着眼睛的老头。他战战兢兢地说自己只是工地值班的,还问他们是干什么的,当知道是警察时才放下心来。 警察就在这间屋子里询问了值班的老头,老头一问三不知。说他年轻的时候干矿工,天天放炮,耳朵有些背,什么声音也听不清,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警察询问完了,只能安抚住户小心门窗,如果能抓住一个坏蛋,一定要齐心合力扭送到派出所,或者是尽快打110报警电话。 第三天晚上,人们惶惶不可终日地守在窗前,他们指望能发现一个人影,就算不是拆迁的那些人,也要先揪住,然后从这个人口中争取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直到凌晨一点了,也没有任何动静,许多人都坚守不住了,睏倦和疲惫,加上彻骨的寒冷,让人们都没有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了。再说,毕竟已经凌晨一点了,估计那些坏人也累了。人就是这样,一旦精神松懈,就像水淹土堆,瞬间就全垮了。 人们想,这么晚了,今晚看来是没有什么情况了,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也许是人们几天来熬得太疲惫了,所以头一挨枕头,就酣然入梦。 忽然,人们被一阵悽厉的声音惊醒,所有的人就像在恶梦里一样,迷迷煳煳地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看看表,才刚刚凌晨三点多。再看窗外,一片灯光闪烁,揪心的警笛声音刺破夜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人们慌慌张张地跑下楼,只见外面一片纷乱。一打听,原来一座楼莫名地失火了。虽然这幢楼里只剩下一户人家,但是大火却是从楼下燃烧起来的。消防车一辆接一辆,消防武警战士在寒冷的夜里与火魔奋战。当大火扑灭之后,人们从那户人家的房子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不一会,来了几个年轻人,他们疯了似的扑向那栋楼房,武警官兵拼命拦住他们,但是那些人就像完全疯狂了,不顾一切地往废墟里沖。
第236页 后来才得知,楼上两具尸体是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年夫妇,这是他们的老房子,本来打算靠搬迁入住好房子,不承想,一把大火夺去了两位老人的命。后来赶到的年轻人是老人的孩子,他们一边唿喊着父母,一边泪流纵横,几个女儿频频哭昏过去。那场面,神见神泣,人见人悲。 忙忙碌碌到了天亮,亢奋状态下的住户们忽然就想到了拆迁的那些人。为什么蹊跷事越来越多?现在演化的越发惊心动魄,匪夷所思。为了搬迁整出人命,毕竟还是第一次听说。记者又来了,人们纷纷激动地争着抢着给记者反映情况,有些有心人保留着那些砸窗户的大石头,记者听了人们的反映,一边奋笔疾书做着记录,一边眼里噙着泪水,深深地为苦难的人们所难过。 一转眼,就到了第四天。人们看着天渐渐地暗了,心却越揪越紧。这个夜晚,还会有怎样的灾难降临到这些羸弱的小民头上? 冬天日短。天就不慌不忙地渐渐暗了…… . . 第九十八章 第四天 . . 这一天,天气特别晴朗。 雪后晴明的天空,蓝色就彷佛是刷上去的颜色。空气清新得有如夏天傍晚雨后的山坡,似乎都能分辨出空气里的究竟是含着哪种奶油果糖,甜甜的,爽爽的,像小女孩微微透出的汗水。 一连三天的折腾,已经把所有的住户搞的精疲力竭。身体的疲惫还在其次,每一个人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住户们一个个甚至想哭。他们在心里暗暗叫苦,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缺德事,竟然摊上了这么折磨人的灾祸?大火之后的大楼,像一座农村的土炉台,烟燻火燎成黑黢黢的一个巨大的灶台。人们走出家门,踩着消防车的水龙喷流到院子地上后形成的冰面,冻得瓷瓷实实,整个拆迁区的地面犹如一个冰封的湖面。 黑黢黢的楼就矗立在人们眼前,大火在昨晚熊熊燃烧。肆虐的大火里,两个老人紧紧相拥,被救出时已经烧成了黑色的木碳,相伴一生的老人即便成为灰碳也紧紧地抱在一起。老人的孩子说,三天前孩子才为这两个老人庆祝了他们的金婚,五十年风风雨雨他们共同分担和分享了多少生活的甜酸苦咸,生命的最后他们竟然是这样一同被走完了最后的路程。 好多人在天亮以后慢慢地聚集到了失火的大楼前,人们没有任何表情,默默地注视着火龙吞噬后大楼的残余败墙。看着这个奇怪的楼烬,人们似乎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彷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火灾,彷佛从来就没有烧死过人。 空气中仍然飘着淡淡的焦煳味。这个味道淡得让人们觉得不是来自火灾的大楼,而是人们准备年货时炸煳了油果子。路对面不被拆迁的大楼门口,有些性急的人家早早地贴起了“欢度元旦”的红幅,大街对面的一些商家鲜艷的元旦大减价的促销招贴和幌子,让这边惊魂未定的住户,觉得那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元旦是人家的元旦,春节也不知是谁家的节日?他们全体被封冻在这里,变成了被上帝遗弃的羔羊,成了魔鬼的战利品。 又到了傍晚,天空益发地透明,瓦蓝瓦蓝的天空,让太阳都失去了力量和辉煌。住户们战战兢兢地回到自己的家里,他们默默地捧着碗,谁也不出声,都在努力认真地吃着碗里的饭。他们不知道今晚还会降临什么样的灾难,他们似乎只有绵软无力地等待着被肆意宰割,他们没有办法抗拒,也没有地方逃避,更没有人可以求援,他们只能默默地等待着厄运的降临。每个人捧着饭碗努力认真地吃饭,彷佛是最后的晚餐。 忽然,男人扔下饭碗,碗里还剩下半碗没有吃完的饭。他怒沖沖地站起来,一边往嘴里塞进一支烟,一边像打唿噜似的低沉吼道:“tmd受不了啦!不能再这么扛下去了!不就是多几个平方米吗?我们不要了!我们去签搬迁协议。我不能为了屁大的房子把老婆娃娃都赔进去!” 孩子吓得一声不敢吭,捧着大腕拼命往嘴里扒拉,彷佛用大口吃饭才能让爸爸妈妈高兴,彷佛爸爸妈妈不高兴是他惹的。孩子在这样的居住环境里提心弔胆、小心翼翼地,他们最怕的就是爸爸妈妈生气,他们不懂爸爸妈妈为什么生气,他们只想好好做事,不惹他们烦恼。 女人仍然捧着碗,看到男人不吃了,她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不要想那么多了,吃饭!生死由命,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男人压着嗓子怒吼道:“你们都走!你带着孩子去你姐家,我一个人在这里。死就死我一个人,不能大火来了,一家人全烧成了灰!” 女人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姐他公公婆婆来了,没有地方住。” 男人又抽了一根烟,他这个时候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暴躁了,他吸下去烟,又重重地吐出来。一边寻思一边说:“我们这是何苦呢?双方就为了四五个平方争执不下,其实那有什么啊?将来的房子里一个厕所都有四五个平方!我们这是造得什么孽啊?你想想,我们肯定是斗不过他们!他们叫我们是钉子户,好像我们都是一些财迷转向的贪得无厌的爱占小便宜的小人!我tmd受够了,我现在很煳涂,我们这样做就有没有意义?” 就在这时,有人在敲他家的门。女人惊恐地看着男人,男人本能地想寻找菜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师傅,开门,我是开发公司的。”
第237页 僵持了一会,女人颤巍巍地问道:“你要干啥呢?闲事明天再说。” 门外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不要怕,我们是和你们商量拆迁的事,你开一下门唦!你害怕啥呢唦?” 男人觉得慢慢地回过神来了,他一把握起菜刀,然后把孩子提起来,推到另一间房子,最后和女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一把拉开房门,右手紧握的菜刀随时准备砍下去。 “啊哟哟,你慢忐些唦,杀人呢吗?我是来和你们谈拆迁的,又不是打家劫舍的,你看你的菜刀都差些砍下我的头喽!赶紧放下,放下。” 走进门来的是胡来山着名的打手六子。他尖嘴猴腮,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髮梳得油光发亮。他对着男人笑了一下,露出了几颗大黄牙:“吃过了吗?你们吃,不要影响吃饭,咱们边吃边谈。” 男人警惕地看着他,握刀的手依然紧紧地攥着刀把:“谈啥呢?” 六子油皮地一笑,说:“你和我还能谈啥?我们就说一下你这个房子拆迁的事嘛。” 女人问道:“和你谈拆迁的事?你是拆迁办的吗?” 六子说:“我不是拆迁办的,我实话告诉你,拆迁办也要按我们的意思办。我们是开发公司的,有啥事情我们好商量。你和拆迁办商量是闲的,我们不同意还要重新再说。” 见男人和女人都一副戒备的神色,六子就对男人说:“你就放松些唦,你提了个菜刀做啥呢?我要是想整你,一声咳嗽你就罢咾!”说着,对着门外大声咳嗽了一下,就听见门外走廊和楼梯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男人惊慌地大声发问:“你们想干啥呢?要动手吗?” 六子嘿嘿地坏笑着:“我就是让你看一下,我要是做你,你就完了。你把菜刀放下,我们先礼后兵,谈得拢我们就谈,谈不拢我们就再做事。看谁把谁做下呢?” 门口不时有人往里探头探脑,每个人的表情都好像和他们又在血海深仇一样。过了一会,乓地一声,一把一米多长木柄的开山斧掉进了门内,随即,有个一脸恶相的人走进来,不怀好意地地瞅瞅女人,然后有带着挑衅的神色看看男人,弯腰捡起斧子,出去了。 六子这时说话了:“我看了一下你们的资料,其实我们的差距不大。不就是四五个平方吗?我们好好谈一下,我这边给你们的过渡费给得满福些,多算上一个月。你们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然后等着房子好了搬回来。那时你们也有暖气了,也有电了,也有水了。老婆洗个衣服做个饭也舒坦,娃娃也不得病,你晚上找上弟兄喝个酒也不操心屋里安全不安全。你是也有心思上班了,也有时间挣大钱了,也可以扬个沙子摸个白板喽。你看那是多好的日子唦!你说,你们和开发公司能斗出个啥结果唦?告诉你们,开发公司老闆这会子正在热彤彤的屋里搂着媳妇喝酒呢,那(他)们又不冷,那们又不受罪,难受的是你呀,兄弟!” 六子干这事已经好多年了,他说这些话已经是轻车熟路。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对方的脸色,揣摩着对方的心思。几句话就把对方说得心动了。 女人说:“四五个平方也不小呢,差不多就是一个厨房的面积。厨房腾出来了,娃娃就有房子住了。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我们之间的面积明明不合适嘛!” 六子说:“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你说的面积差下四五个平方,现在就量嘛?量好了确实少了,我给你补。不过话说回来,补上了,你们协议签不签?” 女人犹豫地看着男人,她不知道六子的话有没有陷阱,所以不敢表态。男人说:“那我们就先量,量好了,明天签协议。” 六子的表情明显露出了兇相,他声音不高,但是却含着杀机,说:“兄弟,做事先做人,做人看做事,做事做个差不多!这么长的儿娃子,站着起来三条腿,说这么样的话,你就觉得不丢人吗?” 男人有些尴尬,但是还在争辩着:“我说话算数,我不耍赖皮!” 六子说:“我们有我们的事,我们还忙着呢。今晚签掉我们派车送你们走,皆大欢喜!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我给你说个掏心窝子的话,最近这边老是出事,人心惶惶,昨天还烧了一把火!死了两个老汉。开发公司是为了挣钱,跟你们没有仇,大家好商好量,你要是挡住了那们的财路,那就是你自己树敌喽!我给你们透露一下,我听说你们这个楼,柱子已经摇开了,说不定就一下子塌着下来,那就跟地震一样,一个也跑不出来。你自己掂量!” 最后,男人和女人无奈,忍着气签了协议,当晚就被胡来山的车送了出去,十分钟后,这套房子的门窗就被砸空。 第四天一个晚上,就腾出了将近一百户,所谓的钉子户被迁走了一半。还有些人家因为双方争议太大,拒不签协议。 天快亮的时候,有一栋楼倒了,据说是自然坍塌,三户人家全被废墟掩埋。胡来山进驻以后,这里已经发生两起灾害性事故,死亡人数飙升至十人。 天亮的时候,拆迁区域一片鬼气森森。 与此同时的手机响了,他睁开惺忪的眼睛,拿起手机:“嗯?餵?谁啊?……谁?唐骁吗?……什么?啊!?我马上来!”
第238页 cc放下电话,他几乎像一道闪电,急速起床并飞向唐骁家。刚才电话里,唐骁向他报来了惊天凶信! . . 第九十九章 愤怒 . . 飞到唐骁家之前,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唐骁一家在第四天晚上的悲惨遭遇。 跟其他人家一样,天黑饭后,唐骁和妈妈还有舅舅和舅妈都围坐在火炉旁说话。房子很大,又是一大间,所以他们四个人几乎都紧紧地挤到炉子周围。舅舅和妈妈长得很像,他们都有家族遗传的特点,皮肤比较白,额头很窄,眼角向下耷拉,和眉毛形成一个剪刀状,使得他们看起来很有意思。他姐俩都长得很矮小,所以,唐骁也是继承了他们的特点,又瘦又小。唐骁有时候看着妈妈和舅舅,能发现他们许多相似的地方。如果给舅舅留起妈妈那样的长髮,他俩就是姐妹。 自打爸爸去世以后,舅舅和舅妈就总是陪在妈妈身边。他们希望和妈妈多说说话来缓解她的悽苦,毕竟姐姐现在面临的困难太多了,姐姐是最困苦的,她才仅仅50岁,可看起来就像70岁的老人。 正在他们围着炉子说话的时候,胡来山的人推开门就进来了。大家回头去看,只见进来的人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脑袋挺大,但是正面看很丰满,侧面看却成了一个扁平的薄片,恰是戴了一只巨大的面具似的。他就是胡来山的另一个打手黑子。黑子脑袋简单,下手狠毒,先斩后奏,极其歹毒的后脑就是他砸碎的。当六子为而犹豫的时候,只有黑子忠实地执行着胡来山丧心病狂的杀人密令。他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了六子很多倍! 黑子一进门,就冲着屋里的四个人频频点头,扬手打招唿:“哟,都在啊?吃过了没有?呵呵呵呵……” 黑子远没有六子会说话,他的那副德性样子,让人感到很厌烦。所以一家人都回头看着他,谁也不说话。 黑子看这个土房子里的人都不理他,自先有了几分恼火。他记着胡来山的训斥:“要先礼后兵,语言客气但是务必杀气十足!威逼利诱,使出各种手段,以签订协议为目的。凡签了协议的当晚必须搬走!” 所以,他使劲忍着,克制着不发脾气。 黑子觉得自己立在门口就像个傻瓜,他说了几句话也没有搭腔,局面也打不开,心里就渐渐地开始发怒了。他转到里面,大咧咧地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仿佛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似的。转了一圈,他又转到炉子边的人身边,然后口气开始狠毒起来:“你们不要装死皮!这个地方已经把地都征了,地皮是国家的,你们想要房子就把你们的房子搬走!如果再这么拖着,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唐骁一肚子的火,因为他先前曾经把姜超的人击退,所以他心底的勇气尚在,他侧着脸问:“我们就要一张拆迁协议,你给我们,我们就走。” 黑子一路上光想着今晚整几家才能完成任务了,所以他就根本没有看注意看唐骁家是个什么情况。此刻被唐骁这么一顶,他有些张口结舌。他心里奇怪,这几个人的要求没有什么不合适,为什么也算钉子户呢?他吭哧了一会,翻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没有想到,这时舅舅看到黑子狼狈的样子,他忽然也插话了:“啥都弄不清,你抓(干什么)来了?你能说了说,不能说了赶快该干啥干啥去!这么冷的天,你敞着这么大的门,屋里本来就没有暖和气,都让你放光了!” 黑子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手指着唐骁舅舅,恶狠狠地骂道:“好!你说的好!好得很!稀嘛好!”然后,他一转身,对着门外的人说,“走!” 他这一走,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舅舅斜眼看了一下门口,气愤地骂道:“啥东西唦?一看就是街痞!进来做了个啥唦?吓唬谁呢?” 妈妈说:“这都是些死狗二流子,天天祸害我们,砸个玻璃,放一把火。昨天还烧死了两个老人。唉!这些人比前一拨坏多了!” 舅妈有些提心弔胆地说:“我看还是不要惹他们好,我看这些都不是善良人啊!” 唐骁妈妈说:“我们怎么办呢?娃他爸死了个不明不白,这套房子做成了这样!我们不能不要房子啊,不要房子我们去哪里住下呢?” 一家人愁眉不展地说着这些烦心事,他们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很快天就黑透了,唐骁妈妈怕路上不好走,就不停地催促着他们两口子先回。看到姐姐这样催促他,做兄弟的突然很感慨地握着姐姐的手,眼含泪花地说:“姐,看到你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屋子里又这么冷,几十年的老家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难受的很啊!有时候我做梦都是想着在这个老房子里玩呀闹啊,还把老爹气得拿鞋底子打我。唉!突然一下怎么就成了这样呢?姐,我们回了,你多保重,希望明年你们能住上新房子!那时我给姐姐暖房,咱们好好地摆上一桌,让我姐夫的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姐姐抓紧兄弟的手,一边落泪一边安慰他说:“没事,我好好的呢!不要操心,我们都好着呢!你们回去路上小心。走吧,回吧!” 松开了兄弟的手,她又不放心,一个劲地催唐骁:“你赶快去送一下舅舅,送到大路上。脚底下操心,不要绊下。”
第239页 唐骁听妈妈的话,送舅舅和舅妈出了门。他轻轻地掩好门,见外面一片漆黑,他掏出手机,用手机微弱的光给舅舅和舅妈照路,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从他们这个小平房往前走,要穿过好几栋旧楼,其中还有那栋被烧成黑灶一样的楼烬。唐骁忍不住地给舅舅和舅妈讲了这栋被奇怪大火烧毁的楼,其中老人被烧死的一段让舅舅和舅妈听得直咋舌,尤其是舅妈,觉得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恐怖故事。 走到大路边,临分手的时候,舅舅突然抓住唐骁的手,叮嘱着他:“现在你是个大娃娃啦,你看你妈一辈子不容易,活到这个时候了,谁也想不到遭了这样的罪!那么冷的房子,烤着火我都觉得我的关节疼,我就害怕把你妈睡出个病呢!你要多照顾她,白天尽量晒晒太阳,被子再做厚一些。如果没有,你就到舅舅屋里先搬上拉,千万不能把你妈妈冻坏了!” 唐骁连忙点头:“舅舅放心吧,我在呢,没有事!你们回去小心些!” 送走了舅舅和舅妈,唐骁在黑漆漆的楼宇中穿梭,脚下坑坑洼洼,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到了家门口,他发现门是大敞着的,走的时候家里的蜡烛还是在燃烧着,可是此刻屋里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 “妈,我送走舅舅他们了。” 无人应答。 唐骁觉得奇怪:“妈,你在干嘛呢?” 还是没有回声,四周寂静得吓人。 唐骁忽然害怕了,他急忙摸索着找火柴,哆哆嗦嗦地划亮了火柴,他点着了半截小蜡烛,屋里亮了起来。他转身看了一圈,突然在床和窗下堆煤块的小空挡里,他看到一个人影。唐骁急忙扑过去,却发现妈妈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妈,妈!妈——” 唐骁吓坏了,他拼命叫着妈妈,他希望妈妈能像他出门送舅舅前那样,和他说话,甚至是批评他,骂他。可是此刻的妈妈,就像一具橡皮人,对他的唿唤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他明白过来妈妈可能是病了时候,这时的他才想起来给舅舅打手机。走了一半路的舅舅和舅妈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折身往回赶。当舅舅看到妈妈的时候,舅舅马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他连忙拨打120,一面叫唐骁连忙找出来一些妈妈换洗的衣服。不一会,急救车就到了,医生下车一看,一口认定是外力所致的颅内重伤,需要紧急手术,否则有可能成为永久的植物人。 到了医院,大夫说需要交纳三万元的保证金,唐骁不知道妈妈有没有钱,所以他交不出来。最后还是舅舅东拼西凑找了六千元,医院这才让住进了医院,但是由于没有凑足手术费,医院一直在打吊针,却根本不提做手术的事。 唐骁忙活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了,他才勐然想起。于是,他焦急悲怆地打了电话。 cc放下电话,他几乎像一道闪电,急速起床来到唐骁家,发现空无一人,他又心急火燎地飞向医院。他是第一次看到唐骁的妈妈,这位可怜的老太太,躺在床上像一个疲乏到极点的人,半张着嘴,肆无忌惮地酣睡着,那种沉重的唿吸声,就仿佛她累得只能这样沉重地酣睡,只能这样沉重的唿吸,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应对那些让她心碎憔悴的烦恼与忧心了,她再也不愿面对让她伤心到底的这个世界了! cc从心底里激起了强烈的愤怒,他不能想像这样一个年老体弱的女人,他们也可以下此毒手!当听到医生说,应当立即实施开颅手术,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这样一个贫穷的家庭,虽然在这个城市有她的户口,但是她除了有交电费、水费、房费等等沉重的负担外,由于她没有工作单位,她就什么权利和福利也没有。当她生命垂危的时候,自己家乡的医院只能给她一张冷冰冰的市侩的面孔,没有钱,那就只能放弃活着的权力。 cc想也没有想,就把点点忘在他家的那两万交给了医院。但是医院说,开颅手术最低费用是三万。如果不交够费用,就没有办法实施手术。唐骁的舅舅激动地和医院大吵,他气愤地说已经有两万六千元了,仅仅差了四千元,难道就不能先救人吗? 主管医生推了推搭在鼻樑上的眼睛,一副深谙世故的样子说:“你们见得少了,你们不知道。有些病人手术做了,家属就跑了。我们又不能不管,就像养了个爹,免费吃喝,免费睡觉,我们医院不是福利院,负担不起啊!” 区区四千元,让一堆人没有办法。最后只好给点点打了电话。大约半个小时,点点送来了两万元,这时,唐骁的妈妈才被送进医院。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唐骁妈妈再一次被推出手术室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老太太被剃了个光头,从左耳开始,沿着髮际线一直切开到右耳,在脑袋上切开的刀口足足横贯整个人头,缝起来的线,那粗大的针脚,觉得仿佛不是人头上的手术线,而是牛仔裤上的一道装饰的锁边。 人们焦急地围着主刀医生,他一边摘下手套,一边对他们说:“你们不要抱什么希望了。我给你们说,你们见过台湾豆腐吗?就这样,噗,扔到地上。脑子全碎了。救活也是个植物人。受得外力太强烈了!是怎么受伤的?车祸吗?” 唐骁说:“被坏人打的。” 医生一听,平静地问:“报案了吗?”
第240页 唐骁摇摇头。 医生说:“你不报案,证据都破坏了,怎么抓兇手呢?兇手抓到了吗?” 舅舅此时才如梦方醒,连连喊叫着报案,他和唐骁一起慌慌张张地拨打着110. 好久没有见到点点了这时才有空去看看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 . 第一百章的报復 . . 看到唐骁妈妈悲惨的样子心里无比难受。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医生能不能救活唐妈妈,所以竟然忘了急匆匆来送钱的点点。当和大家一起照顾安排好唐妈妈回到病房后,他才和唐骁以及他舅舅等告别。走出病房的时候忽然想起送来救命钱的点点。 点点就跟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和点点说话,点点也一直不和他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几个小时扭头去看她,只见她一身韩版衣服,细细窄窄的外套,遮不住里面衣服的长度,两条超长的袖子只露出几个手指头。她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像个洋娃娃一样。她什么话也不说,跟身边到哪,她就悄悄地跟到哪,显得很乖很听话。 一段时间不见再次看到点点,竟然觉得有些陌生的感觉。他自己也很奇怪,这次分别的时间和上次被胡来山的人打死再生相比,时间短了很多,可是这次他却觉得似乎离开的时间很久很久。他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话了。他笑了笑,她对他也笑了笑。 cc说:“谢谢!没有你的支援,他妈妈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点点摇摇头,谦和地说:“应该的,我应该做的,都是朋友嘛!” 他和她并肩慢慢地走着,走了很慢,顺着医院外墙的人行道一直往市里走。天气很冷,风颳得点点不停地哆嗦心里很气愤,他想走走,想想,他需要搞清楚该怎么办,他在等着心的引领。看到点点冷得打哆嗦,他急忙前后张望,想拦一辆计程车。但是这个背僻的地方,只有他两个,什么也看不到。 cc想像过去一样,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但是不知为什么,此刻他觉得两个人就像多年以前的老朋友,除了友情,以前那种只有他俩才有的激情却不知湮灭到了哪里。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点点一看连忙拦着他的手,嘴里不住地说:“不行不行,你会冻感冒的。你里面穿的太少了!” 两个人推推搡搡地,最后还是点点硬的衣服给他穿上了。走出了窄窄的巷道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两个人坐上去之后,点点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一边使劲搓着两只手,一边真诚地说:“如果你想报仇,你随时告诉我,我们还像过去那样,我帮你,一起飞!” cc转头看着她,他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可以单独飞了,但是他看到点点那种真诚的眼神,他又不忍让她的热情碰壁,所以,他点点头,用力地出了一声:“嗯!” 车子走了一会忽然说:“你的皮包还在我家,你要去取吗?” 点点想了想,忽然淘气地一笑:“说不定我哪天就会去你家的,你现在不会不欢迎我去你家吧?” cc连忙摇头:“哪里话啊?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 点点笑着说:“好啊,我还想让你驾驶着我,我们一起飞呢!那感觉好极了,我经常想起来。你想飞吗?” cc思绪飘渺无影,他想着自己飞的感觉,竟有些对他俩一起飞的感觉很模煳了。点点又问他想不想飞啊这才收回思绪,连忙回答想。可是,话一出口就有些害怕,因为他觉得此刻和点点的对话,居然都是那么轻飘飘的没有分量,原来那种心痛的感觉,在此时此刻都似乎是很遥远的过去,他觉得双方都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他俩一起变得拘谨了,客套了,生分了。 车到了点点的家连忙先下了车,点点随后下来。他俩握了握手,点点叮照顾好自己也只能深深地点头,对她的话表示深记心中。两个人握手告别,然上了车,车子直接回到了罗杰的公司。 想像中的再次相见,一定会轰轰烈烈,不闹出个变故就不会收兵,然而,真正的相见了,一切竟这么平淡,平淡得不可理喻。他刚下车,就接到点点的一个简讯,他很奇怪,难道点点的旧情被唤醒了?他打开简讯一看,简讯的内容是:“感谢你送我回家,谢谢。你也到家了吧?” 点点不知道他已经在罗杰的公司上班了,她还以还在家呢想了想,回復到:“不客气,今天倒是我应该感谢你,你不仅帮助了唐骁,也帮助了我。你永远是那样的侠骨豪情!” cc跑步上了大门台阶,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进门,就听楼层接待小姐对他说,罗总找他。 他匆匆到了罗杰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感到事情不一般。罗杰紧皱眉头,看进来,他有些不悦地问:“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 cc连忙解释:“唐骁妈妈被人打成了植物人,我到医院去了。” “你去医院,需要那么长时间啊?今天急事,我打算让你去办,等不住你只好让别人去办了。” cc觉得自己没有请假的确不好,他连忙道歉:“罗总,下次我会注意的。不知今天我耽误了什么事情?” 罗杰摇摇头,说:“不说那件事了。现在还有一件事,你抓紧时间去办。行吗?”
第241页 cc急忙问:“我该怎么办?现在该干什么?我立刻就去!” 罗杰带着赞许的神色,欣赏地看,他语重心长地说:“胡来山的靠山是他舅舅,这个人来头很大,我希望你能进入他的生活圈里,观察他有什么问题。他想置我于死地,我们也要找到他的死穴。” cc一听,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罗杰,半晌才问:“我怎么才能接近那个谁的舅舅呢?” 罗杰低声说:“你不是可以灵魂分离出去吗?你的灵魂能不能去观察他呢?” cc恍然大悟,他急忙说:“可以。我可以看到他。” 罗杰点点头,说:“你先试一下,看能不能追踪到他?” cc说:“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卧室?” 罗杰问:“干什么?” “我放置我的身体。”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行,你到我的卧室来吧。” cc躺下以后,灵魂就弹了出来。他不知为什么,刚刚进入灵界心里就忍不住地想起了桂花。灵魂在阴间是不能随便乱想的,想谁来谁。所以,桂花马上就出现眼前。 桂花笑嘻嘻地说:“你找我啊?” cc只好说:“是的。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不是和唐骁在一起吗,怎么会让他的妈妈遭那么大的难?” 桂花无奈地说:“那天我就在他身边,我叫了他好多次,可是他就是不理我。我亲眼看到他妈妈是被人用斧头砸死的。那个时候唐骁去送他舅舅了。” 听到她说舅舅这个词,他忽然想起此次出行的目的。他说:“你能认出杀唐骁妈妈的那个兇手吗?” 桂花点头:“我可以。” cc说:“你和我一起,去给我指认是谁干的。” 他带着桂花一下子就到了胡来山的宅子里。还没有完全停下来,桂花就兴奋地说:“我看到了,就是那个大扁脑袋干的。” 他俩站在黑子身边问桂花:“就是他吗?” 黑子是听不到灵魂的声音的,所再三让桂花确认兇手是不是他。当他得到确切地答覆之后对桂花说:“你看到唐骁妈妈的样子了吗?” 桂花点点头。 cc说:“他们是一帮畜生,他们比畜生更兇残!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我要为唐妈妈报仇!” 桂花伸出手一边空抓着黑子,一边疑惑地:“我们现在都是空气,我们没有实际的力气啊!我们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cc轻蔑地笑了一下,身子忽地到了胡来山身边,只把半个脑袋探进到胡来山身体里,他对着胡来山说:“财神到,要不要?” 胡来山忽然觉得头顶上方有个奇怪的声音,他仰起脸看着头顶的虚空,有些吃惊地自语:“是谁啊?谁在说话?” 他身边的人纷纷乱看,然后对胡来山说:“没有啊,没有人啊!” cc又在胡来山身体说:“财神到,要不要?” 胡来山听清楚了,他梗着脖子,仿佛对自己说:“你是财神吗?” cc连忙说:“财神到!发大财!齐个隆冬呛!” 胡来山脑子开始有些乱了,他这个时候胡乱点头:“要要要!进来进来!” cc倏地一下就进入到胡来山的身体里。 cc进入胡来山的身体里,立刻一股噎人腐臭气,差点逼了出去。这第一次进入恶人的身体,他没有想到人间好人坏人的区别竟然这么简单!好人的身体,比如点点、比如唐骁都是一股清爽的气味,而胡来山这样的恶人,充满了浓浓的恶臭!他现在明白了,那个进入麻尔康身体里的鬼,为什么成了那样一个脏鬼了。 所以心里对自己说,必须快快结束! 他一只手遮住胡来山的双眼,同时掐住他的鼻根,这样,胡来山的个人意志就完全掌控了举起胡来山的双手,扑向了黑子! 黑子一向对胡来山毕恭毕敬,他见胡来山对着他的脑袋伸出双手,他竟然有些讨好地探出脖子,一脸涎笑地对胡来山说:“老闆,您发财啊!” 胡来山双手掐住黑子的脑袋,恶狠狠地说:“我发财!我就是因为你tmd这个扁脑袋发不了财!今天我给你整个圆脑袋,圆圆的脑袋!” 胡来山两手抓住黑子扁脑袋的两边,用力一扯,黑子头上的血就像打开了自来水龙头,噗噗地往外冒。胡来山眯着眼睛瞅着黑子的脑袋,然后嘀咕着:“还是不圆的,像个菱角。我再来揉揉!” 他把已经死了的黑子平放在地上,两手像和面似的,把黑子的头在地上轱辘过来轱辘过去,直到满地都是黑子的鲜血。 cc这时实在臭的呆不住了。他抽身从胡来山的身体里跳了出来,这时他仿佛能够唿吸似的,把身体的恶臭都吐了出去。 他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黑子,对着桂花笑了起来,说:“痛快吗?” 桂花吓得直捂眼睛,她战战兢兢地说:“好怕人啊!” 这时他俩看到胡来山慢慢地恢復了神志,他瞪乎着一双贼眼,瞅着地上惨死的黑子,半晌才问:“谁杀了他?” 所有人这时才想起来害怕,都纷纷往后退避。胡来山急了,他发疯似的追着手下,嘴里大叫:“是谁?谁啊!哪个王八蛋干的?”
第242页 cc和桂花哈哈大笑说:“胡来山也有这么抓狂的时候啊?你知道吗,他为什么敢这么张狂?因为他舅舅是他的靠山!——对了,我们还要去调查他舅舅呢!我们走!” cc拉着桂花,一纵身,就跳出了是非圈。 . . 第一百零一章 灵界的色情故事 . . 谁是胡来山的舅舅? cc灵魂出窍的时候,他忘了让罗杰找一张胡来山舅舅的照片,他看一看或许就会很快定位具体目标。搞完了胡来山,干掉了黑子当时心里很畅快。他和桂花都很高兴,那是因为他和她都曾经被胡来山杀死过。作为两个索命冤鬼,杀死兇手是他们的共同愿望。但是,当他俩高兴过后,又产生了深深的失落感,因为干掉黑子太容易了,他俩没有得到报仇雪恨的畅快感!最主要的,是他俩都知道,黑子只是一个走卒,真正的兇手是胡来山,甚至是胡来山身后的那个舅舅! cc和桂花从胡来山的宅子里飞了出去。他们漫无目的地漂浮在人间的虚空之上,俯视下界,茫茫众生,犹如蝼蚁一般,顺着建筑旁边的道路,匆匆忙忙地流动着,就像水流一样,流动着、穿插着、交织成了一条涌动的城市众生图。 cc降落到地面,他和桂花站在一栋巨大的建筑前面,这里是这个城市最高档的住宅区。从花园大门进去,里面全是五层左右的楼房,郁郁葱葱的植物让他错以为这里是江南小镇,雨打芭蕉,吴侬软语,一派优雅的富贵气。虽然是冬季,这里仍然充满了盎然绿意。 忽然,桂花说:“这个地方我来过啊,好眼熟。” cc说:“这里全是富人居住的地方,你怎么会来过呢?” 桂花定定地看,仿佛在下着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 cc看她表情怪异,他疑惑地问她:“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桂花还是不吭气有点着急了,他急切地问她:“哎呀,不要这样啊!你要么就不要说,要么就痛痛快快地说。你这样让人太难受了!究竟怎么了?” 桂花犹犹豫豫地说道:“嗯……我说了……你不许看不起我……要不,我就一辈子也不说了……” cc连连点头:“好好,你说,我决不会看不起你的!我如果看不起你,我会一直这么关心你吗?” 桂花点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给你说老实话,我们的海鲜火锅老闆其实是个大色狼!他用钱引诱我们和他睡觉。我也让他骗过,他有时候还让我们十几个姐妹一起到这里,那里的男人也是色狼。……唉,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太黄色了!” cc不知该怎样接她的话,他只好沉默着。 桂花有些难过地说:“看,你是不是心里开始讨厌我了?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你已经开始看不起我了吧?” cc连忙解释:“不,我不是。我想听听你们和那些色狼是怎样做的,我不是喜欢听黄色故事,我想知道那里面的人有没有胡来山的舅舅?” “你认识那个人吗?” cc摇摇头,他忽然嘆了口,说:“看来今天完不成任务了。咱们回吧,我也不知道胡来山的舅舅长得什么样。我们回去先搞清楚他长得什么样再来。记着,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听你的那些黄色故事。” cc的灵魂回到自己身躯里以后,他急忙跳起来,从罗杰的床上蹦到罗杰的办公室里。可是罗杰不在那里,他几间房子都看了看,还是没有罗杰的身影。 他走出罗杰的办公室,刚走到罗杰办公室的隔壁,就听到一阵工具的切割声。他好奇地探进身子,往里面张望,结果他却看见了罗杰站在屋子中间,正在给施工的人说着什么。 cc走进去,罗杰看到他,连忙把他迎了出来。 “你看到什么了吗?” cc说:“是的,我看见了胡来山的打手,就是打伤唐骁妈妈的那个兇手,他还把我的脑袋砸碎了。我弄死了他!后来我去找那个的舅舅时,我不知道他的那个舅舅长得什么样,你能给我一些他的资料吗?” 罗杰听了,忍不住地笑了一下:“你呀,让你去找胡来山舅舅的把柄,你还顺路打死了一个小鬼!快赶上孙悟空了,一路降妖捉怪,功德不浅啊!” cc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罗杰领进了办公室,他在资料柜里翻了一会,找出一个文件夹,翻了翻,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这个人就是胡来山的舅舅,你看他脑袋基本全秃了,个子很矮,大约就这么高吧。”罗杰用手比划着名感觉那个人的个子不会超过1米65的。 cc仔细看着那张照片,努力从记住照片上人的模样。他一边让照片还给罗杰,一边说:“我觉得可能有个突破口……” 罗杰正在把照片往文件夹里放,听的话,他抬起头,看,问:“什么突破口?” cc犹豫着:“我也说不清。其实我一点证据都没有,我……只是一个预感。” 罗杰说:“所有的预感都有原因,你不会轻易产生一个预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cc说:“有个服务女生,她曾经被人组织去给一些有钱人卖*淫,我觉得或许那里面的富人,就有他!”他的手指着罗杰手里的文件夹。
第243页 罗杰点点头:“嗯,你的感觉很准。这个傢伙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喜好女色,附庸风雅,这种事是他的拿手好戏。” cc立刻来了精神,他两眼放光地说:“太好了!如果这样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我能查清这个坏蛋的!” 罗杰笑眯眯地说:“我们的大画家政治上开始成熟了,智慧也在提升啊!” cc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都是你教育培养得好啊!我还要多多向你学习,现在还差得远呢!” cc忽然想起隔壁房间的施工,就问道:“你在隔壁干嘛呢?那些施工的人要搞什么呀?” 罗杰呵呵地笑着:“你还没有明白吗?呵呵……我在给你做卧室啊!这个大楼除了我,只有你有卧室啊!哈哈哈,你的待遇不低啊!” cc一听,连忙谦虚地推辞:“不要了,我怎么敢要卧室呢?” 罗杰笑着说:“不是给你睡觉的。你这个神仙,肉身不给你放好,那怎么行啊?隔壁就是你的升仙密室,那是你的工作地方啊!” cc一听,高兴地说:“谢谢,我太高兴了!我先借用你的卧室,去找找这个傢伙!” 他灵魂刚一离开身躯,就看到了桂花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说:“现在你来给我讲讲你的那些故事,我要听你详细地叙述,连细节都要讲出来。好吗?” 桂花开始不好意思说,她难为情地说不出来。但是到了后面,她越说越顺,越说越多,把在那个富人高档楼层里面的骯脏交易情节,一点一点,全部说了出来。 桂花没有上过多少学,所以她的叙述很零散一边听一边在脑海里帮她整理。通过桂花的讲述了解到了以下一些基本故事框架。一是这些富人都是50岁以上的男人,他们基本上是脑满肠肥,挥金如土;二是这些人都有一些性怪癖,有的喜欢足恋,有的喜欢后*庭,有的喜欢施虐或者受虐,有的怪异的难以叙述;三是这些人喜欢群*交,很多男男女女都一丝不挂,仿佛大澡堂子里沖澡的人,他们全都裸着身子,没有固定性*伙伴,不仅混乱,而且异常淫荡。 cc听了很兴奋,他对桂花说:“如果你说的那些富人里面,真的有那个什么破舅舅,那就太好了!走,我们去寻找他吧。” 他和桂花一纵身就到了她说的那个淫*乱场合。此刻由于是下午上班时间,所以房间里空空荡荡。桂花领,从客厅往其它卧室走,又从一楼走上复式的二楼,他们一间一间地巡视了一遍。最后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一些照片。照片上的人赤身裸体,被一些绳子绑缚着,有的被吊着,有的被人脚踩在地上,有的像条狗似的被人牵着。绑着的人都是一个人,折磨这个人的有男的,也有女的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绑着的人就是胡来山的舅舅。 他有些吃惊地问桂花:“你认识这个人吗?” 桂花仔细看了一会,说:“我认识他。他是这里的头头,人们都敬畏他,都叫他大哥。” cc看不懂这些照片,问她:“他犯了什么错?怎么被人绑起来了?” 桂花掩着嘴,吃吃地笑着:“你真幼稚啊!” cc有些不解地问:“你说什么呢?你才多大一点啊,就敢说我幼稚?” 她的脸扭向一边,笑嘻嘻地说:“反正啊,你就是很笨很笨!” 由于她地方口音很重,尽管是说着普通话,但是她还是不会发前后鼻音,她把很笨很笨,说成了“很蹦很蹦”。 cc听着她不太标准的口音,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地笑了起来。 . . 第一百零二章 意外的消息 . . cc很多地方他无力翻动,因此好多压在下面的他就看不到,他感到很遗憾。因为灵是没有实际物质的一种虚无,所以他只能看,却不能触碰。 桂花第一次跟转悠,看到了很多她被封闭在幽暗灵界所不能见到的事情,她很愉快告诉她这不是游玩,这是工作。桂花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东看看、西逛逛的,还能算是在工作?她不信告诉她,他这是在找坏人的证据,有了证据就可以惩罚坏人了。 桂花一听,说她知道他们在这里的藏秘密的地方马上问在哪里,桂花领就到了二楼的一间房子里。 cc站在房间里一看,感觉像一间会议室。中间有一张不大的会议桌,大概能坐六个人,有一圈座椅看到这个房间他有些奇怪,刚想问桂花这里藏了什么,却发现桂花也很惊奇地东张西望着。他问她这里能藏什么秘密? 桂花说:“我没有进来过,原来这里是这个样子的呀?” cc知道她很年轻,又来自农村,所以不能像问点点那样问她。他尽量和颜悦色地说:“是啊,这里很像一个开会的地方,很普通啊。这么大的房间只有这么小一张桌子,好像很不协调啊!妹妹,你好好想想,你究竟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呀?” 桂花说:“那时候,我看到他们有什么事都是往这里钻,有些东西也是往这间房子里搬。他们不让我们走近这个门。我那时就知道,这个房间肯定是个藏秘密的地方。因为他们往这个房间钻的时候,一个个人的脸上都那么紧张,都很神秘。反正一看就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244页 cc知道桂花只知道这么多了,他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但是他知道这个地方是个商量秘密的隐蔽场所,只要坚持就一定能钓出大鱼来。 回去以后发现罗杰不在办公室。他的房间也基本改装完成了。厚实的大门让他感到很放心,似乎他离开身体任何力量也不能破门而入。房间很舒适,可以安静地躺着,也可以放心地离去。 就在这时,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点点打来的。他觉得奇怪,点点和他告别的时候,那神情似乎一辈子也不可能再有联繫了,怎么才过去了这么短的时间。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呢?他有些疑惑地接通了点点的电话。 &ldquo吗?你现在方便吗?……希望不要打扰你和你的新朋友之间的气氛。如果不合适我就不说了……” cc无奈地抢白着她:“不要瞎说了,哪有什么新的朋友啊?我一个人,你就直说吧。”本来他想着完全可以和点点用比较深情和缠绵的语气重修旧好,可是点点一句新朋友的话,让他想起送她回家临分手时点点说得牙碴话,心里不觉涌上了一丝不悦。 点点在电话那边继续很克制地笑着说话,仿佛根本没有听的不快来:“没有打扰到你就好啊!我还以为我现在都有了新嫂嫂呢,你要抓紧呢,到时候别忘了让我喝一杯喜酒哟!嘿嘿!……淡定、淡定,不要误会,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个意外的事情——予潇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什么内心非常平静,他一点也不激动,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植物人有一些会甦醒的,更何况她那样的女人,干什么也不安分,当个植物人也不会安静地躺着。” 点点听了开心地大笑起来:“哈哈,真精闢啊!今天中午,我忽然听到她的房子里有哼哼声,过去一看,她睁开眼睛东张西望。她还能说话,你猜猜,她说话是怎样的?真是出了奇蹟啦!她现在说的是一口地道的河西口音,好笑得很。她原来的杭州话一句也不说了,我觉得她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呵呵……” cc对她说得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是随口应付着:“是吗?不管说什么话,醒了就好啊。” 点点说:“医生看了,说她的智商只有八九岁孩子的程度,所以,她不认识我们,她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医生说,如果要让她继续恢復记忆,只有请你帮助她了。你现在也没有事,我想请你帮帮她,我看她现在也蛮可怜的哦!” cc说:“我现在上班了,没有时间啊。” 点点很意外:“啊!你上班了吗?你在哪里上班呢?” cc说:“我给罗总打工。” 点点听说他在罗杰公司上班,她说她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很好的锻鍊机会,她最后说,希望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助医生恢復予潇的一些功能。她最后说:“我现在明白了,人其实是要做一些善事的,积德行善,老天知道你的善行,会让你活得更充实呀!” cc有些意外地说:“才几天不见,你的境界变了这么多!你都有些让我认不出了。好吧,就沖你积德行善这句话,我下班后去你那里。你要我做什么呢?我什么也不会啊。” 点点说不会没关系,只要按着医生的指导去做就可以了。 cc觉得帮助予潇这样的人,他心里会很不舒服,毕竟她做的事没有几件是可以让他心理能够接受的,予潇现在已经成了坏人的代名词,现在迫于点点积德行善说的压力,勉强地答应下班去看看。 到了下班的时候去了麻子庐的别墅。这栋让他厌恶的房子,此刻眼里,就仿佛是一座地狱的入口,走进去就会遇上更大的痛苦和折磨。 从走进大门开始,这第一次亲自走进的别墅里,其实件件样样都觉得眼熟。他的灵魂曾在这里与那个脏鬼交手;他的灵魂曾经漂浮在予潇的面前,看着她娇艷的面庞,看着她那张异常美丽的面孔上展开决绝的表情,然后在纸上奋笔疾书,要的灵魂摄取并消灭;他的灵魂驾驭着点点,从天而降,像一枚巨型飞弹,一下子就把予潇炸成了一具活尸。今天,他又一次走进这里,他要做得和之前的一切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他居然是来救予潇的! 呵呵,他心里觉得一切都有了嘲讽的意味,而最应该被嘲讽的,就是他自己! 一抬头就看见了麻尔康。麻尔康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准备,他微微地笑着,露出一口有些凌乱的碎牙:“呵呵,赶紧过来,去看看你的前情人吧。哈哈,醒了,找你呢!” cc已经不爱予潇了,但是看到麻尔康如此一副无赖相,他仍然怒火燃烧:“你是头畜生吗?你的嘴里就不能吐出一句人话吗?” 麻尔康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变得如此强硬,他依仗着脏鬼横行霸道,养成了谁也不让的心理惯性,勐然这么一顶撞,他的怒火也燃烧起来。因为他每天只能和那个脏鬼融合两小时,所以此刻他只是一具肉身,所以他心里发怒,手上却不敢轻举妄动。 “你小心着!你不要忘了!你小子能拣会这条命就福大命大了!不要太嚣张啦!”麻尔康虚张声势地吓唬。 cc一个箭步跳到麻尔康面前,一双燃烧怒火的眼睛盯着他猥亵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你记住,狗畜生,不要忘了你的肋骨是怎么断的!”
第245页 麻尔康喷火的眼睛镇住了,他有些怯懦地退了半步,嘴里的话就开始含煳起来:“你那是偷袭!大丈夫不做你那样的事……” cc因为这个人死里逃生,他对麻尔康不仅痛恨,而且厌恶。听到他这么说,他紧跟一步,追上麻尔康,嘴里几乎是低低的吼叫:“那我们现在再来一次!我让你全身的骨头都断成碎块!” 这时的麻尔康,突然做出了完全没有想到的举动,瞬时给噎住了…… . . 第一百零三章 惊奇的发现 . . cc的不依不饶,让麻尔康有些胆怯。但是这个人心理素质极好,他见硬的吓不,马上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好了唦!今天你是来干什么的?赶紧把你该干的事干去唦!你和我不忿,等你做罢了我们两个单挑唦!去去去唦,做你该做的去唦!” cc被他这通听起来刺耳,说起来泼皮,论起来有理的二话说得哑口无言。就在这时,只见点点出来了,她一连忙说:“快进来!怎么站在门口啊?快点来吧!” cc刚要往客厅里走,麻尔康阴阳怪气地说:“哎哟,这么好的木地板,换上个拖鞋了走唦!” 点点不知道他俩刚刚斗完气,以为麻尔康说了句好话呢,所以她还有些期待地等折身去脱鞋子呢。可是就在这时,麻尔康又咧着一口烂牙的嘴,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没有好袜子?大舅舅二舅舅手拉手了吧?脚跟蛋蛋也跑出来洗脸了吧?哈哈……” 前面的话就憋了一肚子气,麻尔康这句话更是激怒了他,他怒不可遏地指着麻尔康,咬着牙齿说:“那么,好吧,我要你自己尝尝你的脚后跟洗没洗过脸!” 他一步就跨到麻尔康面前,一把拧住麻尔康的脖子,另一只手提起他的腿,一下子就把麻尔康的脚塞进他自己那张长满烂牙的嘴里。 麻尔康嘴里塞着一只自己的脚,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挺。点点也吓坏了,她大叫着,扑过去想帮麻尔康,可是麻尔康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回形针的模样,点点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啊?但是她的叫声却把医生给叫出来了。黄医生已经成了他家的专职大夫,他跑出来一看,只见麻尔康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不禁大吃一惊,他行医多年,什么病人都见过,但是像麻尔康这样的造型,还是第一次见。 黄医生使出吃奶的劲也拔不出塞在麻尔康嘴里的脚,这时点点忽然想起站在一旁,她有些愠怒地冲跟前,大声地抱怨他:“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哥是个流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把他弄成这样啊?” cc刚才的怒气已经消散了,他此刻看到麻尔康的样子觉得很开心,但是又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就小声说道:“他是自找的!” 点点命令他道:“去把他嘴里的脚拔出来。” cc一拧脖子:“不管。” 点点有些急了,她抡起小拳头,雨点般地打的胸脯和肩膀,一边打一边叫嚷:“你管不管?你管不管?你管不管?你再说一句,你管不管……” cc的体格对点点的小拳头可以根本不在乎,可是由于点点打他的动作明显带着使气和撒娇躲来躲去,就被逼到墙角了。看已经没有退路了,点点仍然不依不饶,小拳头打累了,就勐推他,总之把他连打带搡搞得他踉踉跄跄,他刚开始还有些恼怒,但是随着点点没完没了的厮缠,他忽然看到点点两颊绯红,娇喘微微,心底已经封冻的感情之闸忽然就打开了!他一把将点点搂进怀里,本来他想使劲抱着她,让她感到他其实还是想着她的。但是,惊奇地发现,点点却比他更加用力地死死地抱着他,然后,一声扯得他心都裂了的哭声,从点点的嘴里发了出来。她的泪水像打开的闸门,的前胸搞得湿笆笆的,她的哭声充满了委屈和恼怒。他俩紧紧地拥抱着,仿佛是一个人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有紧紧地抱着她;点点大声哭累了,就小声哭,小声哭累了,就抽抽搭搭地在他怀里光抽泣,不出声。 黄医生实在等不住他俩没完没了地抱着不松手,他强耐着性子等他俩打闹到拥抱,但是躺在地上的麻尔康却不能安静地等待,他不停地哼哼着,痛苦地两只眼睛都要鼓了出来。 黄医生小心翼翼地捅了捅点点,小心地说:“那个,先把人救过来再抱,好不好?” 点点回头对着黄医生呲鞑道:“去!没看到忙着吗?他那是自找的!” 黄医生求助地眼神瞅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慢慢地脱下点点紧紧圈着他的胳膊,走到了麻尔康的身边。麻尔康这时就像一条可怜虫,他又过来了,吓得直晃,嘴里由于塞着一只脚,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单调的嗯嗯声。 cc弯腰握住麻尔康的小腿,一使劲就把他嘴里的脚拽了出来。 脚已经从麻尔康的嘴里出来了,可是他依然说不出话来,他对着所有的人痛苦地嗯嗯地哼哼着,脸憋得通红。点点觉得很奇怪,她弯腰仔细一看,原来一只臭袜子还塞在他的嘴里。她看着他嘴里的袜子,不知该干什么,一个劲地对黄医生喊:“快,快啊!去拿一双筷子!” 黄医生疑惑地问她:“拿筷子做什么呀?”
第246页 点点着急地说:“夹出来啊!” 黄医生探头一看,伸手扯出堵在他嘴里的臭袜子。麻尔康唿吸一下子畅通了,他拼命地咳嗽着,贪婪地唿吸着空气! 点点生气地对着麻尔康骂道:“该!都是你自找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说完,她拉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走,不要理他。我们看那个女弱智去!” cc有些赌气地对点点说:“你叫我来干什么呢?难道就是听他的胡说八道吗?还要我去看予潇?我不去!” 点点又像以前那样地哄:“你都来了嘛,就去看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积德行善吧。” cc这才半进半退地被点点拉到了厨房旁边的储藏室门口。 cc往里一看,只见在昏暗的储藏室里面,有个不到五十公分宽的小板子,木板上躺着一个枯蒿的女人,头髮乱蓬蓬的像顶着一个拖把,屋子里瀰漫着难闻的异味不由地想起罗杰为他灵魂剥离而准备的屋子,两种不同待遇,反差之大,不禁同情起予潇来。 “你们,就让她住在这里吗?” 点点觉得奇怪:“是啊,怎么了?” cc忍不住地说道:“这也太不人道了吧!她是个病人啊,起码要让她有个最基本的治疗条件嘛!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住人的地方吗?” 点点有些尴尬地说:“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合适,可是他们都要坚持,再说了,保姆也不愿意管她。都怪她平时太强硬,为人太刻薄,所以她有病了,没有人愿意伺候她。” cc知道点点说得都是真的,予潇的为人不仅刻薄,而且高傲。傲气的人无形中就伤害了别人的自尊,因为高傲就是看不起,看不起就是鄙视,鄙视还用再说吗?唉,这个女人,算来算去,最后伤害最重的,还是她自己啊! cc憋着气,小心地走进门,因为有一些工具妨碍着下脚。他走到里面,来到予潇的床边。予潇突然发现有人来到身边,她有些吃惊,圆睁着眼睛,盯的脸,就像个小小孩一样,充满了好奇。 予潇本来就很瘦,现在的她更加消瘦了。她的脸上由于很久没有洗过了,一层骯脏的油泥把她粉嫩的皮肤全遮盖住了。她的衣服像叫花子的,完全不适合她的身体,尖瘦的肩膀从衣服里冒了出来,一道锁骨高高地凸起着,可以看到她已经瘦的几乎没有肉了。她的头髮像毡片,贴在头顶上就像戴了个灰黑色的瓜皮帽。 cc的眼睛湿润了。眼前这个人虽然伤透了他的心,但是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看到她光鲜照人,高傲轻佻,虽然很愤怒,但是比看到她如此病弱、如此可怜要强得多。就是这时,予潇忽然张口说话了:&ldquo,你来了?” cc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予潇还能认出他来,他连忙凑到她跟前,尽管她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是他仍然离她很近。他说:“是的,我来了。你终于醒了,这太好了!” 予潇微笑着说:“是啊,我睡了一觉,好馥馥啊!”予潇现在的口音是河西话,她把舒服说成了馥馥,但能懂。 就在这时,予潇又对点点说:&ldquo,你也来了?” cc看她把点点,有些奇怪地看着点点:“她怎么对你叫我的名字呢?” 点点笑了一下:“她把谁都。她现在除了你的名字,谁也不会叫。” 就在这时,予潇又转过头来,对说:&ldquo,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啊,我知道你。” cc从她的眼睛里似乎看出了什么…… . . 第一百零四章 予潇的福音 . . 点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难以忍受的反感。 予潇就是这样的女人,她的眼神总是可以杀死人。已经深入到她骨髓里的本性,就是用她飘忽的眼神让男人神魂颠倒,不能自持。点点出于同情可怜她,才力来帮助她的,因为在点点心里,她现在就是一个未成年人,是一个需要帮助和呵护的弱者。但是,仅仅一句话就被她秒杀在自己的面前。点点心里涌起一股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她觉得予潇是个随时随地都会带来威胁的女人。 麻尔康被黄医生扶进了房子,给他的惩罚,麻尔康既怕又恨。他没有想到现在如此身手,竟能让他在一瞬间就的手下败将,他到最后也没有搞是怎么把他制服的,所以他充满了畏惧;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女鬼的通灵人,胡来山都畏惧自己,现在他可以神气地出入胡来山的地盘,没有人敢对他说三道四。所以,自己没有理由害怕,他想,等与女鬼合二而一的时候,自己同样一样强大,就是拼死也尝尝自己臭脚丫子的味道,他-妈-的这个混蛋!太会窝囊人啦!幸好没有人看见,否则自己咬着自己的大臭脚,那样子真他md难看! 麻尔康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生气,心里却不停地唿唤着他的主人,就是那个脏鬼。正在唤灵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黄医生还站在他身边,不由地觉得这个人非常讨厌,一点眼色也没有。他就摆摆手,嘴里不耐烦地催促他:“去吧,去吧,去吧!没什么事了,你出去!” 看着黄医生出门了,麻尔康立刻锁上门,然后跪在地上,闭上眼睛,他双手合十,心里想着他的主人,嘴里哀哀地祈祷着,希望他的主人快快到他身体里,他要决一死战,他要报仇!
第247页 在那间幽暗骯脏的储藏室里越来越觉得予潇可怜,他蹲在她的面前,想用他们的过去唤醒她的记忆。点点两手叉着腰,无奈地看对着予潇说着一些深情的话语。在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比予潇更可怜,因为眼前这一对男女是她自己招来的,现在他们就在自己的眼前几乎卿卿我我、大秀恩爱,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然而,最让她无奈的,是她竟不能说出半个不字来,自己把自己的嘴死死地封上了。 就在这时的手机响了接电话的时候,点点有意把他领到外间的客厅里。点点感觉是罗杰的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要他回去。 cc挂断电话,对点点说:“真的不是时候,我要回去了。可是我觉得予潇不能这样啊,你看她瘦的,我看连七十斤都没有,她有一米六五的身高呢,如果不补营养,肯定活不了几天的。” 点点安慰他说:“你放心吧,我一定安排好她的生活。唉,真的好羡慕你们啊,到底是原配啊,看你心疼的样子,让我都羡慕……” cc连忙说:“不,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觉得她也是一条命嘛,怜惜飞蛾都要纱罩灯呢,更何况一条人命啊!唉,她有今天也是自己作孽……” 正在他俩说话的当口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嗖嗖的冷风,阴阴的寒气逼得他周身发抖。他急忙转身,看到麻尔康手里提着一柄细长的日本武士刀,像噩梦里的恶魔,正腾飞在空中向他扑来! 他知道麻尔康又有脏鬼附体了。现在的麻尔康和刚才的麻尔康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心里暗暗叫了声麻烦来了,但是,已经不容他多想,麻尔康那把锋利的砍刀就已经像一道闪电砍了下来! 他一着急,身子就变得异常敏捷,在腾空闪跳的剎那间,他还把点点提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轻轻地放下点点,刚想叮嘱点点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点点忽然做出一个像卡通人物一样的刚强造型,对大喊着:“不要怕!我们合在一起,我们就是最强大的!我们飞……” cc心里涌起了一股激动的热潮,在危险的时候,点点没有想到躲避,她想的是和他并肩作战。已经变得强大忽然被她的温情暖得柔肠百转。他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用低沉但是却坚毅的语气说:“今天,我要一个人战胜他!我打败的不是你哥哥,我打的是占据他灵魂的那个脏鬼!点点,等着我的捷报吧!” 点点不能相信现在能自己独自对付兇恶的女鬼,她担心地说:“不要冒险,你打不过那个女鬼的!只有我们在一起,才能打败她!” cc自信地说:“我要用我的拳头教训她,让她从你哥的躯壳里滚出去!——小心!” 麻尔康又一次挥刀砍了过来是不怕他的砍刀的,但是他知道点点现在是肉身,任何伤害她都无力抵抗。 麻尔康一刀又砍空了,他气急败坏地在空中盘旋着,狰狞的面孔上瞪着兇残浑浊的眼睛,嘴里不停地发出兇恶的吼声。 cc纵身一跳,就腾空飞到和麻尔康一样的高度。在麻尔康空旷的客厅上方,盘旋着。麻尔康看飞到自己的高度,一半是吃惊,一半的气愤,他恨不得一口就吞下去!他高举着砍刀,气势汹汹地从天而降,寒光凛凛的刀刃像闪电一样,飞快地舞。 cc闪身躲开锋利的砍刀,然后耸身钻入麻尔康的肋下,一只手顺势压住他的胳膊,腾开另一只手把空着的手握成一只铁锤,嘴里大叫一声:“我是无敌使者!”他对着麻尔康的下颌狠狠一拳!这一拳,使出全部的力气,就听一声巨响,麻尔康的下颌断了两截,一股黑臭脓血从麻尔康的嘴里喷了出去,同时看到那个恶臭的脏鬼也被这一记铁拳打得飞出麻尔康体外。麻尔康像一件破棉衣似的噗地一声,跌倒了地上。这时的他,除了不停地呻吟,一动也不动了。 cc刚才这一招,是他当年跟关振平学的,有了关振平的真传,加上他对麻尔康的仇恨,所以他的力量就格外地强大无比。 这场大战虽然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但是站在地上观战的点点和黄医生却被吓得目瞪口呆。因为刚才的场景除了在好莱坞电影里见过特技制作的画面,如此真切血腥的场景,他们是第一次见到,都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麻尔康这时想翻身爬起来,但是他的下颌骨折了,疼的他刚刚坐起来立刻又疼的翻滚倒地。 点点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也有些反胃。整个大房子里只有麻尔康痛苦地呻吟声看到麻尔康被打成这样,他也于心不忍。但是他知道这种人的身体是非常臭的,他不能直接去帮他,所以一纵身就跳到正在昏迷的脏鬼身边,一把提起她,大声训斥道:“你不要再帮他做坏事了!现在去救他的命吧!” 一甩手,他就把脏鬼扔进了麻尔康的身体里。只有女鬼的灵在麻尔康的身体里,麻尔康的骨折才能很快恢復。 这时,整个大厅里一片安静,女鬼进入麻尔康的身体后,麻尔康就像注射了麻醉药,他安静地等待着伤口的癒合。所有人都在盯着麻尔康的下颌,看着他的伤口像风吹沙山一样,慢慢地弥合着。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欢唿声:“好啊!好啊!打死了真好啊!”
第248页 人们回头一看,只见予潇像个小孩一样,拍着手,看着麻尔康的惨样欢唿着。 点点觉得一肚子的气没处撒,看到予潇欢笑,她怒沖沖地说:“好什么好?回去!有你什么事?” 麻尔康翻眼看着予潇,心里的怒火更像火山爆发。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被打成这样,居然还拍手欢叫。尤其是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被予潇的前情打成这样!他想到这里,不由地大吼一声:“好你奶奶的!等着吧,等你的前夫走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予潇一听麻尔康的训斥,立刻吓得缩成一团,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哀哀地求饶:“不要呀,不要打我啊!我怕,我怕怕……” cc这时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了,他对着麻尔康吼道:“你敢!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麻尔康不敢对视,但是嘴里仍然在咕哝:“哼!我自己的家事,不要你来管!” 正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予潇忽然跑身边,扑通一下跪腿边,一边哭一边哀告:“求求你,带我走吧!他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带我走吧!” 麻尔康气得脸色发绿,他几乎要跳起来去踢予潇,口中不停地大叫:“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cc忽然有了英雄救美的勇气,他护在予潇身前,对着麻尔康骂道:“你这个混蛋,你不爱她,你为什么要糟蹋她?你看看你把她弄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女人跟着你变成这样,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告诉你,漫说予潇还没有嫁给你,就是嫁给你了,你也不是她的奴隶主!她,我保护定了!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把你像剥香蕉一样,剥了你的皮!” 点点一下子就楞了! . . 第一百零五章 点点的僵局 . . cc这番豪言壮语,其实造成了三方的僵局。麻尔康怒火中烧,发誓要惩戒予潇;予潇吓得要死,死死地抱的大腿不放壮怀激烈,自己说出的话又不能食言。于是,一大堆人怒目相对,剑拔弩张,气氛又一次紧张起来。 点点此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也不能说清楚究竟该怎么办。帮助予潇是她的主意,但是现在好像热心帮人热过了界,但是她又不能自己吞回自己的话;帮,其实就有点和予潇往一起撮合,她实在不能容忍;帮助麻尔康吧,可是尔康嘴里的话句句都是该打的,谁帮尔康谁就成了和他一样的混球!但是现在的局面又到了一触即发,她现在明白已经比以前厉害多了,尔康如果动手,吃亏一定是她的混球哥哥。 她想到这里,往人中间一站,先训斥她哥哥:“你就老实点吧!你老是打打打!你能打得过谁啊?看看你吧,不是断了肋骨,就是断了下巴骨,我看总有一天,你就会断得像一个鼻涕虫一样!”她转回头,说,“你不是有事吗?你快去办事吧。你跟我哥这样的人有什么说的啊?他就是一个不懂事的混混。你不要信他的,他说他打她,那也是说说,没事的,有我呢。他要打就先来打我,打死了我,他就去想打谁就打谁吧!你赶快去办事吧,不要刚上班就让罗总说你。” cc有了这话,面子上放了下来,他低头对腿边的予潇说:“你好好休息吧,以后有事多和点点说,不要怕!好好养身体。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说完,他就对点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然后,甩开步子往外走。麻尔康瞪着铜铃一样的圆眼,虎着脸,看着地面,唿唿地出粗气,一声不吭。 cc拉开门,大步往外走去。他心里充满了得胜者的勃勃力量,走起路来脚下格外有力。他想着麻尔康像一条癞皮狗似的始终倒在地上,只要在的地方,麻尔康就站不起来。他心里高兴地直想大笑,一激动,不由地身子一缩,然后纵身一展就往天上飞去。然而,刚刚离开地面,他的头一阵剧痛,身子又跌回了地面。 cc大吃一惊,自己怎么了?他连忙用两只手前前后后摸了一遍,身上好好的,什么也没有变化啊,那为什么会飞不起来呢? 突然,他似乎又感到了什么,好像跟麻尔康有关。他快走了几步,急忙靠在一根造型典雅的路灯杆上,然后灵魂就飞向了麻尔康的家。当他刚刚飞进那栋罪恶的房子,就看到麻尔康手里提了一根高尔夫球桿,抡圆了球桿像噼木头似的,正对着予潇打了下去知道这一下就可以要了予潇的命,他现在是灵,根本无力去阻挡麻尔康那兇残的一击!为了救下予潇的命也不管灵界的禁忌了,他全力穿过麻尔康的身体,在进入他身体的一剎那,狠狠地扭了一下身子,麻尔康像被人用棍子击打了一下似的,整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转去,沉重的铁桿不锈钢的头被甩向了另一边,擦着予潇的头皮,啪地一声,砸到了麻尔康家那座进口玻璃茶几上。钢化玻璃立刻像水面被溅开一样,玻璃花四溅。 cc的灵魂又飞一般地冲出屋子,一下子就撞进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身子像一道闪电似的直接飞回了房屋。这时,屋子里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倒在地上的麻尔康惊愕地看着茶几,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倒在地上;予潇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面色苍白;从里间跑出了的点点大张着嘴,不知所措地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从门口走进来,点点不解地看。
第249页 cc对点点说:“麻尔康会杀人的。我一定要带走予潇!” 点点惊愣地点点头,说:“哦,我只听到他们在吵,我没有想到……他真会杀人哦……” cc说:“点点,晚上,你能去我那里吗?” 点点机械地点着头,她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復过来。 cc走过去,一把拉起予潇,走出这个罪恶的家,然后,两脚轻轻一点,就飞上了天空。 . 看带走了予潇,点点登时就觉得心口像堵了一团草。她心里开始莫名地烦躁起来,她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痛从心口瀰漫开,一直向她每一个末梢神经扩延,就像一种病毒逐渐侵淫了她的整个身心。 麻尔康慢慢地爬起来,他觉得身体就像被暴打了一顿似的疼痛,他拄着高尔夫球桿站直了身子,这时他一看屋子正中的茶几已经碎成垩粉,而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柄球桿,一股恼怒油然而起。他一把扔掉球桿,愤恨地嚷嚷道:“tmd!欺人太甚!从我的家里带走我的老婆!这是公然犯罪!我要报案!打110!” 点点气得一把夺下他的手机:“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哪件事不是你惹出来的?现在好了,非要弄成这样,家也砸了,骨头也受伤了,人也被拐跑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听人一句劝呢?” 麻尔康一肚子恼怒本来是冲的,听到点点这通训斥,又把一肚子气对向了点点。他指着点点骂道:“都是你,天下好男人那么多,你就偏偏看上了那个男人!你就是为了和我作对!你把他叫来干什么?你想和他重归于好,你不要忘了你到家里哭了几天几夜,你要永远忘了他呢,这下好,他来了,咱家的灾难就开始了!等会爸爸回家,我们慢慢说!” 点点气得把手里捡起来的书本和茶杯垫一下子扔到麻尔康头上,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哭骂道:“你就这个本事!你就不听人劝,非要做坏人!我不和你说了,你去给爸爸告状吧!我不怕!我走,我现在就走!” 点点生气地抓起自己的东西,然后又把她爸爸的几张银行卡往身上一塞,怒沖沖地走出了家门。 她想也没有想就走出了家门,可是刚走到大街上她又茫然了,她这是要去哪啊?点点心里又出现了以前那种莫名地冲动,她冲动,她豁出一切,她知道每次她豁出一切的时候,都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么今天,她又一次豁了出去,她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但是,她现在茫然需要什么呢? 她一屁股坐在马路边的道牙子上,看着路上水流一样的车来车往和匆匆忙忙走来走去的人流,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干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点点接起电话,电话传来的声音:“点点,你在干什么呢?” 点点委屈地说:“我坐在马路边,我和我哥翻脸了,我不回家了……” cc哦了一声,然后说:“点点,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来我家吧。” 点点连想也没有想,就马上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喊:“好唻!你在哪啊?……家里吗?那这样吧,晚上是不是要做饭啊?我买点什么吧,你想吃什么啊?……啊?也不知道,真是笨哦……我最近在家里学了做红烧鳗鱼,可好吃啦……嘻嘻,晚上就等着解馋吧……” 合上电话,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让她觉得全身充满了活力。她把双肩包往身后一背,两只脚就像一对小白兔,欢快地奔跑起来。 . . 第一百零六章 虚弱的强大 . . cc把予潇放到家里,反锁上家里全部的窗户,他担心智力只有孩子一样的予潇,会从窗户爬出去,那样就会酿成惨祸。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还把家里的总电源关了。然后,锁上门,疾速奔向公司。 到了公司,罗杰有些焦虑地:“你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总是不在公司里上班呢?” cc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说清楚,一脸的愁云,静静地站着。 罗杰以为他对自己的批评不满,所以只好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带他到沙发上坐下,轻声柔气地说:“最近,我的事情很多。我希望你能慢慢熟悉公司业务,一边利用你的特长去调查那个大后台,一边还要参加公司的各种会议,否则,你永远也融不进来,怎么才能帮助我啊?是吗?我不是为别的,我希望你能尽快成长啊。” cc有些难为情地说:“不,罗叔,请你原谅……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罗杰听他叫自己叔叔,不禁笑了起来,他关切地问:“究竟怎么了?” cc坐在沙发边沿上,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罗杰听了,沉默好久,最后轻轻嘆口气,说:“孩子,你也许把自己又捲入一个麻烦之中了。麻烦是什么呢?就是无谓的纷争啊。” cc默默地点点头,他轻轻地吐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说:“我知道我有些意气用事了,我也知道我本来已经不在乎予潇的死活。可是,那时候仿佛尘封很久的一个愤怒爆发了!如果不是看在点点的面子上,我真的想掐死麻尔康!” 罗杰看了他很长时间,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你有爱心,说明你心地善良!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今后你要看大局!”
第250页 cc一愣,他不明白罗杰是什么意思:“啊?” 罗杰指着自己的胸口说:“男人,只有自己强大,才能拯救别人。” cc呆了一会,有些犹疑地问:“我现在可以飞……我的力量很大……我还不够强大吗?” “和大象比,谁力量更大?我们能说大象比人更强大吗?” “人比大象强大。那是……因为,人有枪吧?” “是的,人可以迅速结束大象的生命。但是,更重要的,是人知道如何运用大象的力量。你如果仅仅依靠你的神力,那么你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我听你说,麻尔康也有神力,你想想,他能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吗?” cc听得浑身燥热,他急切地问:“我明白了。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做,我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大者?请你教我吧。” 罗杰站起来,走到他的办公室窗前,轻轻拉开了窗帘,窗外,一片繁华的盛景。 罗杰指着窗外说:“真正的强大者,是统治这个繁华世界的人。” cc又坠入五里云雾:“统治?谁?市长吗?” 罗杰呵呵笑了起来:“市长是服务者,他不会有野心梦想着统治这里的。” “那是谁啊?” 罗杰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钱。” 这个几乎人人皆知的一句话,从罗杰嘴里说出来居然觉得像拉响了一颗巨大的炸弹,他被震懵了,又似乎被震醒了。 cc战战兢兢地问:“你是说……我应该……去弄钱吗?” 罗杰显然也的话搞煳涂了:“嗯?弄钱?怎么弄啊?” cc颤抖着说:“唐骁一直在劝我……他说……我可以用灵魂去偷密码,然后偷钱……” 罗杰吓了一跳,问:“你去做过吗?” cc摇摇头:“没有,我良心下不去,我不能做……” 罗杰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个好孩子啊!唐骁人小鬼大,社会上混得久了,一肚子鬼点子!你可不能听他的啊!他的这个话听不得!” cc松了口气:“哦,我以为你也是那个意思呢。” 罗杰还在哈哈笑着:“鸡鸣狗盗,岂是君子所为?我告诉你钱统治着这个世界,不是小偷统治着这个世界。你没有看到那些彩票中奖的人吗?他们也许一博就可以中得千万甚至上亿,可谓炙手可热啊!但是,他们能成为社会名流吗?他们能撬动这个世界几根汗毛呢?” cc张皇失措地看着罗杰:“我,我,越来越煳涂了!那么究竟该怎样才能成为强大的人呢?不是有钱就可以吗?” “钱,放在库房里就是一堆纸,放在银行里,就是一串阿拉伯数字,这样的钱不要说统治世界了,就连自己的安全也保证不了。只有流通在人际社会的钱,哪怕十万可以抵得上库房里的一个亿。” “流通在人际社会?我不懂啊。” 罗杰呵呵地笑了笑:“动脑子想想,流通是什么?人还有社会又是什么?” cc忽然觉得眼前一亮:“钱在公司里,就是流通?在收取和付出当中,就是流通。对不对?” 罗杰哈哈大笑:“好聪明的孩子啊!从艺术家变成了哲学家啦。” cc深深地点点头,说:“放心吧,明天开始,任何事情也不能打动我努力工作,按时上班的决心!学习,学习!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罗杰问:“那你家里的那个人,怎么办?” cc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请朋友帮忙。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临出门又转回身,看着罗杰,动情地说:“我一个人在这边,没有人教我。你就像我的导师,也像我的父亲。谢谢你啊!” 罗杰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笑着。 走出罗杰的办公室拿出手机,他给点点拨出了电话。很快点点就接通了。 cc急切地问点点:“点点,你在干什么呢?” 电话里传来了点点委屈的声音:“我坐在马路边,我和我哥翻脸了,我不回家了……” cc哦了一声,说:“点点,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来我家吧。” 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里的点点分外激动,她大声答应着,而且还不停地对晚饭做着安排和设想不仅感到意外,同时也感到踏实。他似乎知道和点点就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心地去想去做。 回到家里,推开门完全傻眼了! . . 第一百零七章 水,水若寒心 . . 家里就像在上演神话剧《白娘子传奇》,水漫金山了推开门,一股白浪从门扇的缝里涌了出来,哗地一片水声的腿和脚都被泡在激流里。 水从大门里流了出来,然后顺着楼梯间哗哗地往下淌。那种流淌的速度和水量,觉得推开的不是家门,而是水库拉开了闸。 他忽然明白,他锁了窗,断了电,但是天然气阀门还可以扳动,水龙头可以随意拧开,家里的危险决不仅仅是窗户和电。 他急忙跑进水里,扑向哗哗响着的水龙头。屋里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腕,所有的水龙头一齐开着不顾一切地关上水龙头,然后,他又在每一间房子里寻找予潇,她究竟是死是活啊!
第251页 终于,他在卧室的大床上,看到了予潇。她趴在床边,用床头的精美卡片折成纸船,又拿着枕巾在水里来回地漂动,彷佛是在为小船摇橹一看,叉着腰彻底没脾气了。 予潇看到,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样子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震颤。她也许玩了一个下午的水,她的头髮湿湿的,脸也洗的白白嫩嫩,现在的予潇虽然还是一脸病容,但是已经显露出了原来的那种惊人的美丽。 予潇笑嘻嘻地说:&ldquo,我有小船啦!我要去西湖,那里有好大好大的湖水吔!” cc忽然发现予潇的口音又变成了她的杭州普通话了。看到她没有危险只好先扔下她,急忙去扫家里的积水。那么多水只能往大门外扫,敞开的大门唿唿地涌进来刺骨的寒风。冬天的下午,风特别硬,吹手脚生疼。一直干了快一个小时才把积水扫干净。关上门,屋里的暖气片虽然很烫手,但是屋里却没有一点暖和气。 正在这时,大门嗵嗵嗵地被砸响了想,一定是点点来了。他急忙跳起来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大汉,他横眉立目,声如洪钟:“你家发水了吗?” cc点点头:“是,真倒霉啊!” 那大汉声音立刻提高了:“你倒霉?我比你更tmd倒霉!我是你楼下,我新装修的房子,全泡坏了!你说怎么办吧?” cc只好跟着他下楼,一进楼下的房子,果然吊顶和墙面都被水洇得一塌煳涂只好说自己家里有个病人,造成的损失他来赔。 那大汉瞪眼厉声问道:“赔?你怎么赔?” cc低声下气地说:“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我给你找干活的民工,重新刷。” 大汉一听,对的脸啐了一口:“呸!放你达的臭屁!你找民工?你找的民工能干我们的装修吗?我是深圳装修公司做得工程,你赔得起吗?” cc气的几乎把他提起来扔出窗外,但是他心里想着罗杰说的,不找无谓的麻烦。他忍着一口气,说:“那怎么办?我去找那家深圳的公司,给你重新收拾。这总成了吧?” 大汉又对的脸上啐了一口:“呸啊!你能找得到深圳的公司?你吃几碗干饭啊?你算个什么啊?” cc这回真的忍不住了,他的声音也提高了:“我说傻瓜,你是想赔房子呢,还是想欺负我耍人呢?” 大汉闻声大怒,他一把揪的脖领子,恨不能提摔死在地上:“你刚说了个啥?你再说一遍?” cc看到大汉如此恃强凌弱,心里竟然感到好笑。他两脚一沉,稳稳地踩在地上,然后对着大汉的脸,不卑不亢地说道:“你是个傻b。如果你想修房子,咱们好好地商量。如果你想欺负人,休想!” 大汉更加怒不可遏,他提的领口,一使劲,想抡到地上,不彷佛生了根似的,竟然一动不动。就听“呲啦”一声的衣服被撕破了。大汉手里攥着一块破布,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一时不知出了什么差错,竟然没有摔倒这么文弱的一个白面书生! 就在这时,从里间传来一阵吓人的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一个更加壮实的汉子,手里抡了个砸墙的大锤,舞划着名,气势汹汹地抡向的脑袋最恨有人拿锤砸他的头,所以他看到那人抡圆大锤向他砸下来时,不禁怒火沖顶。他一把夺过大锤,两手攥着锤头,像拧毛巾似的,把那只八磅铁砣拧成了一个细长的铁麻花。他怒气沖沖地把铁麻花扔到地上,然后摔门而去。屋里两个大汉被吓傻了,呆呆地痴立着,看着地上的铁麻花,直觉得脖子后面凉风嗖嗖,呆若木鸡。 刚刚进门,大门又被砸响想是那两个大汉心里不服,又找上来闹事,所以拉开门,虎着脸,瓮声瓮气地问:“干啥?” 门口站着两个秀气的女人,那种样子立刻想起了幼儿园老师,或者是跳儿童舞蹈的文艺工作者。他立刻觉得自己虎着脸太难为情了,就连忙改成柔声细语地问:“请问,你们找谁啊?” 一个女的声音很粗,问:“你家发水了?” cc觉得她的声音很生硬,就转脸对另一个更漂亮的女生说:“唉,是啊!” 那个漂亮的低头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一边翻着一边说:“罚款,600块。” cc一听懵了:“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物业……” cc脑袋嗡嗡地响,他急忙辩解:“我怎么了,说罚就罚啊?为什么罚那么多?600啊!” 那个漂亮的女生一说话,嗓门就像男人,分贝量足以让整个楼层都能听见。她说:“大冬天的,你家发水,不管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你家发水了?你说,你说嘛!” cc没有办法,只好承认:“是是,是我家发的水。” 漂亮女生说:“大冬天的,水流是不是往楼下流?你说你说嘛!” “是是。” “大冬天的,水流到楼梯上是不是会结冰?你说你说嘛!” cc没脾气,只好听着。 “大冬天的,住户上楼梯会不会摔倒?摔坏了人是不是事情?我们不能看着楼梯有冰摔坏人吧?我们是不是要清除积冰?你说你说嘛!” cc掏出票夹,无奈地说:“别啰嗦了,开票吧。”
第252页 刚才还鼓鼓的票夹子,关上门再一看,已经瘪得跟此刻的肚子似的。看看时间都已经快六点半了,点点还是没有来,天都已经黑下来了忽然想,也许点点不来了。唉,自己惹的这个麻烦,谁会来帮自己这种颇烦忙呢? 走廊里不时响起脚步声,人们一边走一边怨声载道,都在抱怨着楼梯上的冰熘。渐渐地也感到心里很虚。他想,自己今晚是不会消停了,肯定还会有人来上门来兴师问罪。唉! 正想着,大门又哐哐哐地巨响起来听得出那是有人用脚在踹门,他此刻也没有怒气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拉开大门。 拉开大门,大门外面站在点点,她两手提着大包小包,就像他当年躲避麻子庐的追捕,点点带着吃的用的来看他时一样。 他心里一阵激动,此刻他太需要有个明白人来帮助他了,他差一点就扑上去抱住点点。 然而,站在门口的点点,看到他,张口嘴巴,哇地一声哭了! . . 第一百零八章 一男二女 . . 心中,点点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新潮、索女、阔绰、忠诚、坚强从来没有见过点点张开嘴巴大哭,她顶多也是默默地抹泪。可是,今天,看到她的时候,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最大的力量支撑来了,他要抱着她。 然而,她却破天荒地咧开嘴巴哭出了声。这张皇失措。 “你,怎么了?” 点点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递,一边呜呜地哭着,一边说了声:“进家呀。” cc和她一齐进了门。点点没有像往常那样跟着他进厨房,她今天一瘸一拐地踅进了客厅,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依依呀呀地小声哭着,一边慢慢地脱下皮靴,然后又慢慢地捲起裤腿。 cc连忙放下手里的包,他扑到点点腿边,急切地问:“你究竟怎么了?” 点点慢慢地收住了哭声,她抓起一张面巾纸,一边擦着泪一边咀咒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水流满了楼梯。黑灯瞎火的,我提着那么多东西,没留神就咔倒了。鸡蛋全摔碎了,一瓶九粮液也摔了。我的腿啊……疼得很……”说着,又哭了出来。 听到点点这通话窘的恨不能登时变成一只跳蚤,他羞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吭哧着,嘴里呜呜噜噜谁也听不清说着什么,好像是解释,也好像是道歉,总之,谁也听不明白。 点点想慢慢地捲起裤腿,但是她的腿太疼了,最后只好解开腰带,慢慢地褪下裤子。结果,吓得毛骨悚然。原来点点的右腿膝盖以下全疵破了,鲜红的鲜血从掀开的皮肉里不断地渗出,很快,点点的袜子就被染成了血色。 cc自小晕血。忽然看到眼前一片血淋淋的,他的胃翻江倒海,眼前一片一片地飘着黑晕。点点知道他是个见到血色就会晕菜的男人,只好自己拖着剧痛的伤腿,走进了卧室。在卧室的衣柜下格,有一个抽屉是点点专门收拾出来放药品的,那里有酒精和纱布。 点点刚拐进卧室,冷不防予潇勐地跳了出来,她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像一个做游戏的小孩,对着点点喊了一声:“吓!” 这一下,还真把点点吓着了。点点在这个房子里几乎没有见过予潇,在她的心中,这里是她的爱巢。忽然之间就冒出一个异声,让点点差一点吓得背过气去!她真的想骂予潇一通,然而予潇天真地对着点点笑着,那笑容纯真无邪,让点点涌到嘴边的怒气又不得不忍了回去。 予潇缠着点点,一边叫,一边要点点和她玩。点点无奈,只好哄骗她,说一会就来玩。 点点找出酒精,她几次想下决心但是仍然没有足够的勇气。她不得不喊,给她的腿上的伤口消毒。把沾满酒精的面纱轻轻贴上点点白净细嫩的腿上时,点点几乎疼得要脑袋撞墙。折腾了好一会,点点才慢慢地安静下来。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予潇看给点点的腿上用酒精消毒,她就拿起酒精瓶,然后又拿起用过的纱布,不在点点身边,她又把酒精纱布盖到另一片没有消毒的伤口上。酒精杀菌的剧烈痛楚,把安静恢復的点点疼的立刻又跳了起来,她一边惨叫着,一边拿脑袋去撞墙。因为剧痛,点点一下子竟然把自己在墙上撞得昏了过去。 cc听到点点的叫声,他急忙奔了过来。一进卧室门,他看到地上躺着人事不省的点点,墙角躲着瑟瑟发抖的予潇。他问予潇出了什么事,予潇似乎被点点的举动吓坏了,她不停地缩着身子,拼命地摇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掉。 cc抱起点点,他大声喊着点点,一面使劲摇着她。但是点点却像一只太空棉的枕头,软绵绵、虚膨膨地一动不动吓坏了,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也被吓坏了。就在这时,他看到点点的额头上,一缕细细的鲜血从浓密蓬松的发丛里缓缓地流出忽然明白点点一定是遭受了致命的外力打击,他把点点往床上一放,来不及管自己,就让灵魂冲出了自己的身躯,然后一下子就撞入了点点的身体里。在点点的身体里,他看到蜷成一团的点点。 他问她:“究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啊?” 点点摇摇头不说话。 cc着急了,他大喊大叫,一定要点点告诉他,究竟是谁伤害她!
第253页 点点忍了好久,才慢慢地说出一句心都痛极了的话:“是命啊!” cc觉得自己也要哭了,因为他是气体,他的灵魂不能紧紧地抱着点点,他只能尽可能地贴近点点的灵魂,他声嘶力竭地说:“不,是我一时煳涂!可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该怎么办呢?” 点点想摸摸他的额头,但是虚渺的手是不能触动他的。 cc说:“让我们恢復你的体力吧。快点,请你配合一下吧!” cc又一次在点点体内运气发功,点点额头的伤口在迅速癒合。当一切都慢慢被点点可以掌控之后,时间也已经到了半夜的十点半。精疲力竭的点点想靠在床上休息一会,可是,予潇缠着点点,不停地喊饿。就像孩子对着自己的妈妈撒娇。 点点虚汗淋漓,她强撑起身子去做饭连忙扶住她,说:“我们一起做吧。你实在不行,就坐下来休息,我来干。” 可是,予潇却拉,不停地喊:“你陪我玩,你陪我玩嘛!” 点点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说:“那你就和她玩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做饭。可能会慢一些,你们不要着急啊。” 好不容易吃了饭,点点安顿好予潇睡眠。这时都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了。疲惫到极致的点点躺的身边,她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趴的怀里,无限幸福地享受的怀抱的体温,还有她熟悉身上那股淡淡的独特的味道。 cc抱着点点,他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感慨。他想轻轻地吻一下她的额角,但是,这时的点点却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唿噜声,她睡着了,她太累了! cc往下缩了缩身子,他想和点点躺得一样高低,他生怕影响了点点的睡眠,可是他刚刚和点点躺齐了,不料点点却说出了一句:“明天你要上班吗?” “嗯。” “唉!明天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她的折腾啊!我好害怕啊!” cc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久,他才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点点又扯起沉重的和响声很大的唿噜声。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开了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予潇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cc急忙低声喝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去睡觉!” 予潇看不清里面,她被房子里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啊,爸爸,我要疴尿尿。” cc知道她说的是老家话,她是要小便连忙压低声音说:“你自己去,去卫生间解手。” 予潇撒娇:“不嘛,我要爸爸陪我。” cc说:“你是大孩子了,自己去疴尿。” 予潇噘着嘴撒娇:“不嘛,我要爸爸给我擦屁屁。” 这时,正在沉睡的点点忽然一跃而起:“爸爸累了,妈妈给你擦!” . . 第一百零九章 三口之家 . . 点点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她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兴致勃勃地购物、做饭、洗碗、浆衣、擦地,她是为了自己心里的小家庭去拼命。女孩子在出嫁之前,都把为自己心爱的人做饭穿衣甚至两个人的肌肤之欢,都想像成过家家一样的甜蜜。她们心底里有着未来的梦,有着自己设想的蓝图。因此,她们都感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无论多苦都是甜蜜的,无论多累都是让自己欲罢不能的美好梦幻。 但是,几乎所有的女孩,都是在两人世界里圆满着自己的梦,一旦这个稳定结构被第三者打破,马上原来的美好和甜蜜都会化为乌有。这个第三者不仅仅是爱情的威胁,也包括一方的孩子,一方的老人,一方需要住在一起抚养的人。因为,女孩眼里的完美世界,只有他俩那么大的空间,任何其他人进来,立刻就不浪漫了,立刻就不甜蜜了,立刻就不稳定了。 点点又何尝不梦想着她两个人的浪漫和甜蜜呢?现在,稳定的结构里忽然就闯进来一个予潇。 面对这样的乱局,点点真的很气馁,也很无奈。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以帮助予潇这个藉口本想可以重归于好,但是随之而来的代价,竟然是要给予潇当“妈妈”!她自己还是个爱做梦的孩子呢,她自己都缺少母爱,她如何能做好比自己大两岁的女人的妈妈呀? 但是,予潇却执着地认为点点就是自己的母亲。她身体很虚弱,但是她的心态却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她显得精力旺盛。点点克制着、强忍着,她不能失望,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对予潇不好,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爱心的自私的女孩。 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做个有爱心的女孩,有时候真的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 cc答应了罗杰要按时上班,所以一大早他就出门了。点点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可是予潇却醒了。她嚷嚷着干这干那,一会儿疴尿,一会儿洗手手,一会儿肚肚饿了,一会儿又说要去外面玩躲猫猫走了还没有一个小时,点点就已经被予潇搞得晕头胀脑了。 她这辈子基本上都是在整别人,被人整的经歷一点也没有。现在被予潇搞得昏头昏脑,直让她觉得想大叫,想逃跑,想撞墙。 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假装上厕所,她不开门,她想清静一会。可是予潇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不停地敲门叫喊,那种摧肝沥胆的闹腾,让点点想立刻就戳破自己的耳膜,然后,整个世界就可以清静了。但是,她没有办法让予潇安静一会。予潇吃饱了,有力气了,所以就要闹腾“妈妈”,那种童真无邪的眼神和语言,让点点的心又硬不起来。点点快崩溃了。
第254页 点点有个高中同学考上了幼师,现在已经是一家保育院里的教师。点点在一次同学聚会里见到了她,当时点点觉得人一旦当了孩子王,怎么看怎么怪兮兮的,她觉得那个同学又像大人又像孩子。现在,她一筹莫展,只好拨打电话向她的同学求援。 她的同学一听她的诉苦,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点点很奇怪,她为什么要那么夸张地大笑啊? 同学在电话里教训她:“你呀,真是个理想主义者。你以为带孩子真的像书上说的?你才一个娃娃就头疼了,给你五十个孩子,然后一齐大叫,你怎么办?想当孩子头,第一个就是要吓唬住孩子,孩子见了你要怕你才行,从小养成服从,长大才能成为栋樑!知道吗?孩子怎么才能怕你?那就一句成语全概括了——恩威并施。我看你平时那么野,男孩子见了你都哆嗦,难道还吓不住一个孩子吗?” 点点被她这么一点拨,心里忽然亮了。她腾地一下从马桶上站起来,大声地自己说:“对呀!点点,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个煳涂的人呢?管孩子又不是惯孩子,为什么不能管教呢?不要说是一个失忆的成年人,就是真的孩子,甚至真的是自己的孩子,难道就不能教训几句吗?” 她拉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予潇,予潇露出顽皮的笑,想着和她玩呢。点点眼睛里带着一些霸气,看了予潇一眼,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语气兇狠地说:“跟我来。” 她径直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来,然后盯着予潇,大声说:“你怎么不过来?快点!” 予潇看到她眼神很严厉,就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扭扭怩怩地不肯走近。点点看着她往跟前走,心里却非常激烈地思考着怎么教训她,她想了好几种方式,都被她在心里一一否定了。直到予潇站在她面前,点点也不知道该怎样教训她。 “你听着!”点点虚张声势地大声教训着,“你说!你今年,嗯,你今年多大了?” 予潇摇摇头。 点点加重语气说:“你今年都已经十岁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都已经上学了,你知道不知道?” 予潇一脸的迷茫,呆呆痴痴地站在点点面前,像个傻大的白痴儿童。 “你要,你要学习,知道吗?”点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聪明的话,她顺势说下去,“你喜欢学习吗?” 予潇迷茫地望着点点,她不知道什么是学习。 点点说:“你听话,要帮着家长做家务,还要写字。知道吗?” 她说着,就扯下一张纸,在纸的最上端写了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对予潇说,“趴在茶几上,按着我的笔画慢慢写。你如果不学习,看我不收拾你!” 她看到予潇老老实实坐在茶几旁,心里不禁一阵狂喜,深深地为她的同学所折服,孩子真的是要管的,真的如人所说,玉不磨不成器。 予潇以为这是点点在给她做的一个游戏,所以一直乖乖地听点点训斥。直到她看到点点起身往厨房走的时候,她才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好笑。她趁点点不备,突然跳起来,一边大叫大笑,一边把茶几上的纸和笔都扔到点点头上。 点点没有防备,突然被予潇偷袭得手,她狼狈不堪。予潇还以为游戏就是这样玩的,所以一点也不知道收手地继续瞎闹。点点心里默念着同学说的“恩威并施”,一边猫着身子跑进厨房,她从窗台上拿起一只苍蝇拍,然后转回身,对着予潇大喝一声:“够啦!你给我老老实实站着!” 予潇继续嘻嘻哈哈地往点点身上乱抓乱扑,点点明白大声训斥已经镇不住予潇了,就把苍蝇拍倒过来拿着,用拍子的把杆去打予潇的手背。苍蝇拍是塑料的,把杆带着两道起加固作用的楞,拿在手里很结实。点点没有想到,苍蝇拍的把杆打在予潇的手背上竟然非常疼,只几下就把予潇打老实了。予潇吓得一边哭一边往后退,退到墙边就退不动了。点点一边教训她一边继续拿把杆打着予潇的手背,予潇就赶紧地往身后藏挨打的手,躲左手就露出右手,右手挨打就把右手往身后藏,结果左手又露了出来。点点把这两天的郁闷都发泄在蝇拍把杆上了,她发现这样来教训予潇很管用。予潇则哭得呜呜的,每挨一下都要再大声哭一下。那情形就跟老娘训子一样有趣。 点点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予潇怕蝇拍。只要点点眼睛一瞪,予潇就老实一会;如果点点拿起蝇拍,予潇立刻就缩回手背,藏在身后,泪珠也就快掉下来了。 晚上下班回家,点点已经做好了饭,予潇按照点点指挥擦干净了茶几,摆好了碗筷,还认认真真地端菜盘子。点点坐在沙发上吃饭,就像父母一样,予潇则坐在茶几的边上,跟个孩子似的。点点打开电视机,还倒了一杯酒,说家里的顶樑柱辛苦了吃完了一碗饭,点点让予潇去给“爸爸”盛饭。晚饭时分,三口之家,俨然一个幸福家庭一般。 晚上,当全家都睡下以后把点点揽在怀里,无限怜惜地说:“亲爱的,辛苦你了。” 点点则露出一丝闲适地笑意,脸蛋紧紧地贴的胸脯,嘴里喃喃地说道:“做妈妈真好。我们,生个孩子吧……” . .
第255页 第一百一十章的苦恼 . . 在家里的感觉非常奇怪。 点点让予潇叫他爸爸,然后又让予潇叫她妈妈。予潇呢,则乖乖地喊他爸爸,叫她妈妈。点点对予潇的管教俨然是个真妈妈一样,又是洗手手,又是戴围围,又是写作业,又是干家务,还要对着予潇的脸描眉画眼,今天梳小辨,明天分刘海的。两个女人一天到晚忙活得不亦乐乎,真的很错觉,以为自己很早以前成了家,予潇就是他和点点的孩子似的。 不管怎样,现在的点点和予潇和睦相处,家里一派祥和每天去上班的时候一点也不为家里操心,这当然是他所期望的。点点自打和麻尔康闹翻之后,也不接家里的电话,顶多给她爸爸在电话里发一通火,再要点钱,所以,她也很安心地住在这里。麻尔康刚开始还是不能服气,蹿腾着他爸爸要算帐。麻子庐听完麻尔康的怨诉之后,又给点点打电话,两头的说法都知道了,他想了一会,就把麻尔康叫到跟前,对他说:“尔康啊,我仔细想了,予潇现在带走了,你咽不下这口气,我觉得你要看开点。你想啊,现在的予潇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这几天看起来好像醒了,那其实是植物神经紊乱,醒来的根本不是予潇。予潇是那种人吗?我经过这些事以后,对予潇这个娃娃根本不看好。以前你找她,我很满意,现在我也看透她了,那不是个可以做媳妇的女人。女人要旺夫呢,她不行。现在予潇是另一个人,你也带不回来她,再说,你带她回来干什么啊?你又没有时间伺候,还不如交给苏塘去伺候,这种费力吃苦的活最适合苏塘了。哈哈,我早就看出来了,苏塘这个人是可以和予潇共享福的,但是予潇呢,她可不能和苏塘共患难啊!予潇不是个可以共担风险共赴患难的女人啊!所以呢,她没醒,就让苏塘去伺候;她醒了,你就相信爸爸,那个嫌贫爱富的女人绝对会回到你的身边。” 因此,两下里相安无事,一场轰轰烈烈的争斗竟然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按照麻子庐的说法,现在义肝忠胆地承担起了伺候病中予潇的重担,麻家呢,把一个大麻烦轻轻地推了出去,两边皆大欢喜。 cc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方面,他要兑现给罗杰许下的承诺,好好上班;另一方面,点点就像一个催人奋进的好妻子一样,每天晚上耳边叮嘱他要学习公司的各项规章,要学会经营管理的理念,要从罗杰身上学习做人,要从公司其他人身上学习服从。她说的很惊讶,她说,她爸爸是个经营高手,就是心胸不开阔,但是他特别懂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所以他才能做成那么大的产业。点点悄悄说,她爸爸并不看好她哥哥,她爸爸有想法将来把公司交给她来管理,所以呢,爸爸就给自己讲了好多理论。点点说到这里时,突然紧紧地抱的脖子,在他耳边热乎乎地说:“将来,我嫁给你,你就是我家的乘龙快婿,我管公司那是名分,你才是真正的大当家的。公司就是你的。好不好啊?” cc觉得跟天方夜谭似的,他咕哝一句睡觉吧,就把点点揽在怀里,两个人就睡着了。他对点点的话根本没有当回事,他不相信奇蹟,更不相信许诺。就像画画一样,没有一个笔触一个笔触地点缀,怎么可能完成一幅理想的油画呢? 到了公司,他努力听从罗杰的每一个指示,由于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经营管理,那些陌生又深奥的术语和概念把他搅得晕头昏脑。最让他自卑的是,罗杰手下精兵强将星罗棋布,随便提起一个,都可以让他自卑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上的大学是省城一个师范大学的美术系,他主攻油画专业,在麻子庐的公司,他的学歷不算低,最主要的是,他是唯一油画专业的本科生,自我感觉比起那些工艺美术、服装设计、建筑效果图和是雕塑版画等等要强很多,尤其是搞艺术史和理论,更让他很难入眼。 自我膨胀了几年,到了罗杰这里,他才发觉,其实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是最可怜的人,不知道天外有天,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罗杰的员工,随便提起一个都是211大学的,随便再提起一个,就是硕研甚至是博研。面对这么多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点点鼓励他,告诉他,她的爸爸其实是个初中生。她爸爸是特殊时期中的小三届,那时候天天批斗老师走资派,哪有时间读书啊。后来又被大手一挥,全部划拉到了农村,那个苦啊!但是人就是这样,越是艰苦越有奋进的动力,所以爸爸能有今天的规模,全赖艰苦的环境造就的一副永不屈服的性格。 罗杰也鼓励他,任何事情都要从小做起,锲而不捨,坚毅勇往,不仅仅表现在大是大非上,在生活中的点滴上一样需要这样的精神。和那些专业高材生比专业,你会自卑,但是,你要学会把握全局,一样可以领着他们往前走。就像主席,打仗有彭德怀**,后勤有陈毅贺龙,外交有周恩来,群众运动和宣传鼓动有刘少奇,文有文臣,武有武将,单独比较,哪个都比主席有特长,但是,统揽全局那种气魄,舍他其谁? cc天天被大家鼓励着,提携着,他本人也在努力学习,周末去书店光企业经营管理的书,就买了几百本,那些哈弗理念、日本家族式管理和犹太经营仿佛打开了另一只眼;凯恩斯革命究竟撬动了什么,第三只手为什么如此强而有力,上帝掷骰子为什么总是有规律等等。通过这个窗口看世界看到的是完全和美术不同的宇宙。他惊讶世界的本质不仅仅是对称和错位,也不仅仅是色彩与黑白,通过经营的角度来看,世界原来是另一种形态,一种由需求与供应组合起来的人际网链,在这个网链里面,一切都是被规定好了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逃出这个规律。
第256页 在单位天天关注的是营销业绩、财务管理和动态分析,以及银行资金鍊的连结,回到家里,在妻子似的点点关怀下,由女儿般的予潇端茶送水,关照他用功读书忽然之间就有了成年人的感觉,他也似乎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一个老成持重的家长。 一切都看似很顺利,但仍然很苦恼。 一是那个狡猾的老狐狸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露出尾巴,他也不知该如何下手。罗杰劝他不要太着急,是狐狸,总会有劣迹的。 二是他在公司里没有固定岗位,凡事都跟着罗杰,搞得他很苦恼,好像很重要的人物,但是什么也不具体管理,什么也不具体做,谁见了都毕恭毕敬,他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三是以姜超为首的项目前期部,对他的牴触很大,仿佛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他似的,一连两三天见他在罗杰的办公室就回身而去,什么也不说。搞觉得自己好没有眼色,让他们对他避之不及。 最后就是他给罗杰说了几次,他想做一个具体工作,他不想这样下去,就像一个白吃饭的人一样。可是罗杰每次都笑嘻嘻地听他说完,然后劝他不要急,耐心学习,终有大任! 这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到了傍晚,天降大雪,飘飘洒洒把整个世界涂成银色。好久没有看到雪了想走走,他喜欢听脚踩在雪上的咯咯声。 他正走着,手机响了,一个久违的声音传了过来激动得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甫妍的哲学 . . 原本答应了姐姐,去了罗杰的公司上班仍然会经常回去看看姐姐和大家的。但是,到了公司之后,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眼花缭乱,所以就把回足浴屋的事放到了脑后。 一年的最后一天按照公历是12月31日。但是中国人都不把这一天当做一年的最后一天,所以,忙忙碌碌竟然忘了明天就是新年的元旦。 他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不知几点开始下的雪已经把天地笼罩得一片银白。他走在雪上,脚踩得积雪咯嘣嘣地响着,不由地就让他回想起儿时的记忆。他把两只脚并成丁字步,然后有规则地踩过去,再绕回来重新踩一串相同的脚印,和刚才的那一熘并排着,看上去就跟拖拉机压成的车辙。他又用拳头平平地在雪地里压出一熘印迹,又在拳头前段用手指点几个小窝,站起来一看,就像狗跑过去留下的足印一样。他看着这些他的杰作,像当年他孩提时一样,满意地笑着,欣赏着自己在雪地上制造的假象。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兄弟,你是不是忘了姐姐啊?” 好久没有听到皇甫妍的声音勐一听到,心里竟然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怎么会啊?我太想你了,姐姐!” “骗人呢,嘿嘿,想姐姐也不给我打电话。罗总那边太舒服,漂亮妹妹太多,早就把姐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不是,不是,我最近确实忙乱,明天,或者后天我一定去看你……” “什么?你明天不休息吗?” cc不知道明天是元旦,他有些迷茫地问:“今天是周末吗?” 皇甫妍呵呵笑起来,大声命令道:“你给我过来!姐姐给你准备了一桌好菜,还有好酒!快点过来吧!不许找理由推脱!” cc疑疑惑惑地赶到了足浴屋,一进门,好多人都在向抱拳作揖,气氛相当热烈,人们争着大声吆喝:“苏大舅,新年好!” cc吃了一惊,什么!新年好是什么意思?他一肚子狐疑,难道要过年了吗? 皇甫妍走了过来,她一把抓起他的手,一边往里拽,一边笑呵呵地数落着:“多大的公司嘛,大得让我们姐弟都不相认了!我就不信,什么资本家就是让人当牛做马,到了年底下也允许休息一下嘛。姐姐就不信这个邪,今天就让你喝一杯……” 她嘴上说的很兇,但是表情很轻松,明显是在调侃跟着她,就像一个小孩被大人揪住往家拽,然后关起门来打屁股一样就这样乖乖地跟着她,一直走进她的房间。 房子里果然灯火辉煌,正中一张圆桌上摆满了菜餚惊喜地凑过去仔细看,有鸡、有鸭、有鹅,还有一条油炸成弯曲状的大鱼,那样子就像年画上跳龙门的鲤鱼,然后就是整个的小猪,铐得油亮焦红,一只很小的烤羊,串在一个铁架子上,再配上一些青菜,色彩丰富,香味四溢。桌子边沿上一熘并排放着九粮液、黑比诺、橙汁和可乐。桌子正上方的吊灯刚好照射着桌子,使房间的感觉特别地充满了肉慾,的馋虫都钩了出来。 他不禁赞嘆道:“真好吃啊!姐姐,是你做的吗?” 皇甫妍撇了一下嘴角:“姐姐现在身子这么重,哪能做这么多东西啊!是咱们的厨师,我新请了个厨师,咱们准备在足浴屋里开包厢,让那些按摩的人先喝足吃饱。今天呢,姐姐两个意思,一是和你一起辞旧迎新,迎接元旦;另一个呢,顺便品尝厨师的手艺,看还存在什么问题。你吃了不能白吃啊,要提意见才行呶!” cc连忙点头,说:“一定,一定!我最会吃了!那个……姐姐,今天是几号啊?” “12月31号啊!”
第257页 “啊!&rdquo吃了一惊,“真的吗?不会记错吧?” 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你怎么煳涂成这样啊?” 正说着,电视里的新闻节目开始了,国家领导人在电视里让全国人民拜年,并发表了电视讲话。 这不能不相信了。他心里立刻乱成一团麻。他自己煳涂,记不清日子,居然没有给点点半句提醒,现在他无法脱身、无法回家和她一起共同辞旧迎新。他不光焦急,还感到很愧疚。 皇甫妍和足浴屋里的人不知的心思,更不知道他现在金屋藏二乔,只当他还是一个人,在年底岁末一个人孤零零地独守空房。皇甫妍命令大家坐下并劝苏大舅开始喝酒,他们就轮番敬酒虽然是个千杯不倒的酒仙,但是他不能心里有事,他一边喝着,一边想着孤零零的点点,心里很难受。这样心不在焉地喝酒,没喝多少,他竟然醉了! 他和大家一起大声地吆喝着,就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心里虽然焦虑,但是他觉得不能把晕乎的醉意表现出来,那样会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他就克制着,当有人给他敬酒时,他因为自恃海量,来者一概不拒。豪爽了没多久,他就一头栽倒在椅子下边。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他拉起来,让大家意外的是,他已经软成了一滩稀泥,虽然人们扶着他,但是他却唿唿大睡,对一切都浑然不觉。 皇甫妍看到他是真的醉了,只好让人们扶他到自己的床上先去睡觉。她想也许睡上两三个小时酒就醒了。 皇甫妍继续让大家喝酒尽兴。正在兴头上,忽然门外进来几个矮胖的男人,对着皇甫妍的桌子呵呵大笑:“这么丰盛嘛?好啊,你们居然吃独食!看我不把你们罚死!稽查队,带上收据,罚款啦!哈哈哈……” 皇甫妍一看,来到都是一些权力机关的头头。她连忙招唿手下让座、看茶、斟酒,同时嘴里不迭地解释:“没有什么啊,就是和兄弟们一起,过个元旦嘛。你们都是大人物,我这么简单的饭菜,怎么敢用来折磨你们娇贵的嘴啊……” 为首的矮胖子一听哈哈大笑,转回脸对身后的人说:“看到了吧,这就是真正的老闆,说起话来洒水不漏!佩服!佩服!哈哈哈!” 皇甫妍也学着对方语气,用戏腔回道:“全托司令的洪福!” “哈哈哈……” 于是,本来给自己员工的辞旧迎新酒会,就变成了和权力机关重要人物之间的一场公关了。 cc沉沉地睡了过去。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对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他因为完全醉了,所以也就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灵魂,因此,人刚一倒下,灵魂就和身体分离了。他的灵飘回了皇甫妍喝酒的房间,让他不可理喻的是,此刻的房间里坐着三个矮胖男人,他们和皇甫妍的手下划拳行令,拼命地喝着酒。 他们是些什么人呢? 就是这时觉得有人在拍他的肩头…… .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的发现 . . cc回头看到桂花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 “喔,是你啊!” 桂花问他:“你一个人俯着身子看什么呢?” cc说:“今天真是好奇怪啊,一喝就醉了。我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酒醉是什么滋味,今天不知不觉地就酩酊大醉。我想看看他们在干嘛,结果他们还在喝酒。真厉害啊!” 桂花问:“你在看谁喝酒呢?” cc指给她看:“你看,那个腆着大肚子的,就是我认的姐姐。她也是红玉的姐姐,人特别好!她今天给大家摆岁尾酒呢。” 桂花顺的指点聚焦着皇甫妍。 灵界看阳间,虽然没有距离感,但是由于对不熟悉的生人,灵魂若想找到就必须有另一个灵的指引才行。作为灵异虽然有非常大的自由,但是由于没有空间,所以灵异不论怎样跳跃腾挪,似乎总在一个地方没有变动一样。因此能够看到的地方,桂花还是需要聚焦搜索才能看到。 突然,桂花说:“是他们啊?” cc觉得奇怪:“你认识姐姐吗?” “不是啦,我认识他们。那三个男人我都认识的。” cc问:“他们是谁啊?你怎么认识的?” 桂花咬着嘴唇不吭声。 cc马上明白了。他说:“是在酒店包厢里吗?” 她摇摇头。 cc警觉地问:“是在那个地方吗?” 她点点头。 他感到这是个机会。他对她说:“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她摇摇头,说:“他们和那个人关系好得很,他们天天在一起。他们说的我听不懂。但是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很厉害的事,好像多少多少钱,谁死了,谁没有死。” 他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说这些也不迴避你吗?” “他们知道我听不懂,我确实听不懂,但是我知道都是些大事。” cc知道机会来了。他对她说:“我们去看看那个地方去。” 果然不所料,由于今天是岁末,这个硕大的两层楼房里,热闹非凡。上次他和桂花来时,显得空空荡荡,此刻却非同平常,一派人声鼎沸的喧嚣。
第258页 桂花看到这种情景,她的两眼闪射出熠熠的光辉,兴奋的表情溢满脸庞从眼角看去,已经发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忽然看到了她那张稚嫩的脸上流露出的与她年龄不相称的热切,还有的是什么呢?他觉得那只有成熟女人才有的一种渴望。 他有些心疼,这么早就成熟了。如果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她现在应该背着书包去上课,她还是个混沌未开的孩子啊!可是,现在她这么稚嫩的脸上却有着如此成熟的神色忽然对这里所有的人产生了无比的仇恨,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灵魂,他很可能一下子就能掀翻整个大楼! 忽然,她对他喊道:“瞧,那个人!就是那个,矮矮的胖子,秃顶的胖子!” cc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在一群女人堆里,有个矮胖的黑男人,他脸上的肉胖得像一只发酵起来的面包,额头、两个脸蛋、肉墩墩的嘴唇和下巴,都像肉球似的凸起来,油光光的仿佛刚烤出炉的一只猪脸。 cc问:“他就是那个人吗?” “嗯,就是他!他特别坏,你看他手里摇的那个手铐子吗?他看谁好看,就把谁拷起来。” cc仔细看这个丑人的外貌,他从心底认定这个丑陋的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他好色、淫贱、贪婪。 和桂花分手后,他就回到了足浴屋。皇甫妍的屋子已经没有人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一样。 cc回到自己的身子里。睁开眼他又感到肉体真是个不争气的累赘。灵魂可以自由地漂浮,但是肉体依然会晕乎,胃里隐隐地有些难受,似乎呕吐一下才会好受。 他慢慢地坐起来,穿好鞋子。摇摇晃晃地往皇甫妍的房子走去。 听到敲门声,皇甫妍睁开眼睛,她看走了进来。 “你酒醒了吗?” cc点点头,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累。” “那姐姐你就早点休息吧……” 皇甫妍轻轻摇摇头,笑着说:“我还不想睡。” 坐了一会斗着胆子说道:“姐姐,我有个事情不明白,一直也不敢问。唔……” 皇甫妍笑了:“是不是你想问,姐姐这么大肚子了,怎么老是一个人啊?对吗?” cc不好意思地笑了:“姐姐真聪明。你怎么就看出来我的心思来了……” 她也笑了:“唉,姐姐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只是可怜这个孩子,一来到世间就没有爸爸……” “啊!&rdquo有些吃惊,“他,他不在了吗?” 她站起来,转到沙发后面的酒柜里取出一瓶洋酒,她一边转回沙发前,一边笑嘻嘻地说:“再喝一杯,不要紧吧?” cc连忙推辞:“刚才都喝醉了,不喝了,喝不下去了。” 她调皮地说:“这瓶酒是我的存货,你知道朗姆酒吗?这瓶就是,我喜欢这个酒的口感!你是知识分子,你看看这个牌子怎么念。” cc凑过去看了看,说:“santero,好像发音闪桃洛……” “对,桑坦洛。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了,姐姐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来,和姐姐一起喝一杯吧?” 姐弟俩举起了杯子,她的笑容里有些凄凉。 喝了酒,她说:“我是个农村来的女孩,在这里我无亲无故。你知道的,我家里特别穷,一大家子人都急需钱用,我打工能挣多少钱呢?家里人不知道,他们以为我在城里发了大财,其实,一个刚刚来城里的农村女孩凭什么能挣大钱呢?” 她自己独自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然后眼睛看着酒杯,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要挣大钱,要帮弟弟上学,要给爸爸治病的钱,而且是一下子就要挣到那么多钱,只能那样了……唉!不过,姐姐也不傻,我拼命挣钱,也寻找机会,后来就遇到了他。……他是个快六十岁的人,都说他是个大官。我不管那么多,我要和他做情人,就是为了跳出那种地方。后来,我得到了他一个银行卡,名字是我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很大很大的一笔钱……” 她说到这里,忽然一声不吭,端着酒杯仿佛凝固了一样。 cc觉得恐惧,他不由地轻轻问:“后来呢,姐姐?” 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像被唤醒了一样。她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放下杯子,她说:“我一直以为和他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要我年轻的身体,我要他的钱。他出手很大方,别人几百,他总是一千两千。我告诉他想开一个足浴屋,我也想当老闆。他当时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那样的人都是无情无义的,所以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直到有一天,他来找我,要我和他去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他的房子,我们在那里住了三天三夜。我们很疯狂,我也不知道,那三天三夜里,我真的很在乎他……后来,他给了我那张卡,告诉我一定要开一间自己的足浴屋。然后他让我自己坐火车回来了。一个月以后,我发现我的那个没有来,又过了半个月,我去了医院一查,知道自己怀上了。按说,我们那个行业,怀上也是经常的事,一旦发现就去打掉。就在我准备做人流的时候,我听说他自己从他的那套公寓阳台上跳了下来……我忽然想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第259页 cc有些揪心地问:“他怎么了?抑郁症吗?” 她摇摇头:“不是……唉,现在已经八个月了。再过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cc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好好的,他也有了你,你们也终于要有了自己的足浴屋,为什么要死呢?” 皇甫妍抹掉了眼角的泪珠,神情又变得非常坚毅了:“他有仇家,我知道是谁!” .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悲惨元旦 . . 节日如期到来。 第二一睁眼,就发现一切似乎都变了,耳边充斥着鼎沸的人声。他懵懵懂懂地坐起来,往自己身上一看,才想起昨晚和皇甫妍喝酒,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他急忙拿出手机,发现有无数个未接电话,都是点点的。他一个一个往下翻,忽然发现竟然还有唐骁的几个未接电话。 他合上手机,一只手摁着隐隐疼痛的额头,努力回想昨晚他是怎样喝醉的。他能记得皇甫妍给他讲得故事,知道她怀的孩子是个遗腹子。他还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那种充满了母性的表情,觉得她不仅很美,而且非常坚强。 昨晚他听她的故事,一直不忍心告诉她自己最近有多么烦恼,虽然战胜了麻尔康,也成功地救出了予潇,但是,他现在手上沾着好大的一个麻烦。虽然予潇只有孩子的智商,现在还不至于成为点点的威胁,点点目前也不会和予潇闹嫉妒。但是,他有时候看到点点那么尽心地照顾予潇,他心里就有些不平和难受,毕竟这个人是对不起点点的,更对不起自己。 他一边想着一边坐起来穿上衣服。在这种地方,由于热水非常方便觉得很舒服。一是房间非常温暖,二是洗漱也很惬意。 走出房门,大厅里一派节日气氛,人们在房间里迭起桌椅,登高爬低,到处在张灯结彩。 皇甫妍看,她迎过来,说:“起这么早干嘛?再多睡一会吧。” cc问:“几点了?” 皇甫妍说:“十点多吧。” cc一听,连忙说:“啊?都十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皇甫妍笑着说:“今天是休息天嘛,你就多睡一会嘛。” cc说:“不行不行,我有急事,赶紧走。” 皇甫妍觉得很奇怪,问:“你有什么急事呢?” cc想起他还没有来得及给她讲自己和点点的事情,更没有讲予潇住到他家。他想了想,觉得无从说起,就急切地说了声:“我说不清了,以后给你慢慢讲吧。” 皇甫妍一听,说:“那你去忙吧。晚上我搞了个元旦晚会,你一定要来啊。” cc很奇怪:“你搞了个什么?” 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腆着大肚子,做了个耸肩的动作,像西方人那样,说:“我,办,个,元旦party。” cc看到她那样,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她催促他道:“快去吧,不要忘了吃早饭啊。” cc赶到家里,奇怪啊,屋里只有予潇一个人在学着洗手帕。点点去了哪里,予潇说她也不知道的吶。 他急忙给点点打电话,好久,她才接了他的电话。第一句就是:“你去了哪里啊?死人也有个讣告啊,你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cc连忙说回来再解释,他问她干嘛去了?点点在电话里使着性子说:“我又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家的保姆,我凭什么要一直呆在你家呢?” 难道她厌烦了照顾予潇吗听了沉默良久,说:“我懂了。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不应该麻烦你的。真的非常麻烦你了。你对我的好,我以后一定报答你。那个……嗯,就这样吧。对了,元旦快乐!” “快乐你个大头鬼哦!”点点在电话里骂开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我昨晚打死你的电话,你就是不接,唐骁也打爆了你的电话,你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告诉你吧,我今天安排好予潇,就赶到医院了。唐骁昨晚都要忙死啦!你知道吗?他妈妈去世了!” 什么?他妈妈去世了? cc说什么也难以相信,同样是植物人,眼前这个学着洗手绢的人既没有人照顾,也没有给药治疗,她就能顺利地甦醒。唐骁妈妈在医院,要说有唐骁在身边照顾,也有医生按时治疗,她怎么会去世呢? cc晕头胀脑地就赶往医院,一进病房,就看到唐骁跟个小泥猴似的蹲在床边。他问点点才知道原来昨夜唐妈妈忽然气上不来,因为他家钱少,医院也不重视这个病人,医生千唿万唤不出来,也没有护工帮助唐骁,护士更是以其他病人在抢救为藉口根本不伸援手,也不给以丝毫的帮忙。他自己跑着去取药,自己扛氧气罐,冰天雪地的他在外面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亲戚也少,指,可却不接电话。整整一夜,他一直在忙,夜里的寒雪肆虐,大地冰封,呵气成冰,他就在冷极了的夜里一个人忙碌着。直到今天早上,雪停了,太阳升起来了,他妈妈也咽了气。 cc听了不禁内疚。他过去扶唐骁,唐骁默默地,一滴泪也没有,空空的病床上平平地铺着唐妈妈的遗物。 cc安慰他说:“你已经尽心了,妈妈虽然没有抢救回来,但是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心了。你这样做的妈妈会欣慰的。”
第260页 唐骁愤怒地说:“我妈当时忽然气憋得上不来。我急啊!我当时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就去求他们,没有一个人管。我求护士,护士躲得远远的;我求护工,护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计算器,有板有眼地压着计算器给我算工钱;我求医生,医生一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边给我说什么,像妈妈这样死了是正常的。我操他们的祖宗!医院整个是一个认钱不认情的市侩臭水沟!是他们害死了妈妈,我后来才知道,妈妈其实就是一口痰没有吸出来。如果抢救及时,就不会死的。他-妈-的啊……” cc劝着唐骁:“我们不要指望医院,真正救死扶伤的医院,可能也只有首都才有了。我们把这个仇记在胡来山身上!我们一定要报仇的!” cc和点点忙着为唐骁妈妈的后事。他打电话请来殡仪馆的车,把老人的遗体拉上火葬场所处的西原山殡仪馆。大约一个小时后,殡仪馆的灵车来了。灵车轻车熟路,直接开到太平间。可是他们却不能拉走遗体。唐骁和看守太平间的吵了起来连忙去问,原来医院要收一笔钱才能给灵车遗体。 左右一算,医院又收了一万多。唐骁气得哇哇大叫:“你们收得是什么钱?你们是用过一次药?还是为我妈治疗过?你们的被子那么脏,没有洗过一次。你们也没有为我妈提供一次吃的饭!你们就是土匪,你们就是抢钱的土匪!” cc也加入和医院争执的行列,结果医院拿出一份单子一看,什么氧气费、吸痰器、心脏起搏器,强心针等等,还有一也看不明白。他只是奇怪,一个晚上就花了一万都吗? 唐骁破口大骂:“你们就是抢钱的!晚上谁来给我妈治疗了?连氧气都是我自己推来的,我给我妈插的氧气管。你们谁来打针了?你们谁来看了一眼?” 任你骂破嗓子,里面的人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声不吭。不理收费窗口里的小姑娘,他们一行去了太平间,可是那边不见收费单架势不放行。 最后点点觉得这样不会有结果的,她就自己拿钱替唐骁垫付了医院多收的莫名其妙的钱。 把遗体装进灵车,开灵车的说话了:“我们的接运费不能是按原来的收了,咱们丑话说前面。” cc连忙问是多少钱。 灵车师傅稍微一想,说:“接灵出车380元,现在多等的时间还有加150元,一共是530元。你们要付现钱,否则我就不能开车。咱们都是为死者做事,你们也是做孝子呢,不要为几个钱坏了你们今后的官运和财运啊。”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殡仪馆 . . 这钱讹的,让所有人都恨的牙根痒痒。 唐骁气得骂道:“你们这样跟医院一样!都是抢钱的!” 殡仪馆的人还不干了,脖子一拧,口气难听了:“我们是按国家规定收钱。我们的责任就是要收钱,钱收了给国家,我们不能让国有资产流失!你要不交,我们就不拉尸体了。” 看太平间的跟殡仪馆的都认识,他们互相让着香菸。看太平间的和着稀泥:“驾起就行喽,你们不让他们拉,谁给你拉呢?火葬场就一个,他们不拉就不能火葬,那是独家的饭碗,比我们的伙食好多了!你在我们这里放着,等一会我们还要加钱呢。” 点点听了,拉了一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cc明白了点点的意思,他开口说话:“师傅,你知道这是些什么人吗?这个老太太被坏人打成了植物人,一躺几个月,坏人没有抓到,医药费没有报销。这是老太太的儿子,天天伺候病人,他爸爸又被坏人打死。真的是特困户啊!党的政策也是帮助穷人的,你就给他们减免一些吧。” 那人一听,咧开嘴笑了:“你是开玩笑呢!我们是殡仪馆,又不是慈善机构,要是帮助穷人,那我们喝西北风去吗?党的政策好,你们去向党要,我们没有那个权力免费。你真是开天大的玩笑呢!” 点点掏出钱递给那个人,说:“给发票。” 那人接过钱,一边往衣服里面的口袋塞,一边说:“我说的都是不含税的,你要发票,就把税款加上。” 点点也气得没有脾气:“好好,不要了。你们真是算的精啊!” 殡仪馆的人拿到了钱,他们这才跳下车来。两个人跟着太平间的人进去了,刚才要钱的那个人站和点点面前,说:“我给你们说,我们这个灵车是专门拉尸体的。这个担架那是什么人都放,汽车碰死的,火车压下的,山上跌下来跘成血葫芦的,还有那个得下梅毒的,爱滋病的,非典的,哎哟!那脏得就不能说。好些的人都不往那担架上躺。我们这里有一次性的棺材,好看得很!老人嘛,活了一辈子,就死这么一回,风光就这一下,该做的还是应该做,你说对不对?” cc和点点听他把那个担架说得那么噁心,他俩也有些犹豫转眼去看唐骁,结果他看到唐骁也眼睛直勾勾地发呆。他就又看点点,他自己犹豫得不知该说什么。 那个人左顾右盼的,就说:“要不你先看一下棺材,看一下怎么样就知道了。” cc无奈地说:“你们带了吗?” “带了嘛。” cc看了看点点,说:“那就,看一下吧。”
第261页 “好唻!”他招唿司机从车里拉出一个金光灿灿的棺材,打开棺盖,里面被白纸煳得干干净净。那人说:“你看,这么好的东西,老人一辈子就享受一回,我们现在把遗体放好,就一直不动了,到时候人就躺在这个底子上,直接推进火化炉了。老人家也不遭罪,又舒坦,你们也风光,亲戚朋友们看了,也竖大拇指!这个攒劲得很嘛!” cc看了,有些犹豫地说:“一次性的吗?这么好的东西,太贵了吧?” “不贵,不贵不贵!这个东西我们是人性化服务,一次性的棺材二百八十块。合适得很吧?” cc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百八吗?怎么这么便宜?” “纸的嘛,你看着这么富丽堂皇,那都是鎏下的金,其实就是个纸的。价钱合适,东西攒劲,你还犹豫啥呢?” cc想,老太太一辈子没有享过什么福,这点花费也不算什么。他对着那个人说:“行,那就要了。” 那人一听,伸出手说:“好嘛,就应该这样嘛。二百八,二百八。” cc说:“最后一总算帐吧。” 那人一听,马上变脸道:“你开玩笑呢!一搭是一搭,那不能混在一起嘛。” 交了钱,那人把纸棺材摆在地上,不一会,里面就把老太太的遗体抬了出来。 cc看到唐妈妈的遗体吃了一惊。上次需要做手术时唐妈妈虽然没有自主意识,但是她仍然还具有人形,尽管她是个很瘦的人。此刻她蜷缩在灵床上,瘦得几乎像个婴儿,皮包着骨头忽然觉得一个好好的人,就因为触犯了胡来山的利益,于是就被黑-社会剥夺了活着权利回想起当时打了麻尔康之后,胡来山就砸碎了自己的脑袋。想到这里,他已经怒火万丈。新仇旧恨对胡来山以及那些走狗仇恨入心发了芽! 唐老太太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殡仪馆的人看她身体蜷缩着,就他们三个说:“你们最好迴避一下,我们摆尸体你们看着不好。” 点点就拉着唐骁走远了没有动,那人催:“你也迴避一下。” cc说:“没事,我就在这。” 那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说:“我们下手了,你不要说我们。” cc点点头。 他们几个人把唐老太太的遗体摆在地上,一个压着头,另一个压腿,但是一松手,遗体还是弓了起来。一个人说:“不行,这样不行。身子当时就没有放直,现在扳不过来。” 一个人抬头反问看太平间的:“你们就是煳日鬼,当时就应该把人摆直嘛,现在硬得跟个树一样,怎么进棺材呢?” 看太平间笑嘻嘻地说:“我见得多了,踏平唦。两脚就踏直了。” 殡仪馆的人看说:“人不直就放不到棺材里,你说,怎么办呢?” cc不知该说什么。 那人又说了:“只能这么办了。人好像冻死的,缩成了一个疙瘩。不做直了怎么进棺材呢?只能这么做了。” 他回头示意其他人:“压好。”他站起来,对着唐老太太的腿上狠狠一脚,就听咔吧一声,腿放直了听那声音,估计大腿骨折了。他看不下去,转身离开。还没有走几步,就听那些人叫他:“好了,你来看一下,我们就盖棺了。” cc、点点和唐骁走过来,看到唐老太太瘦小的身躯躺在棺材的底板上,雪白的纸衬托出老人的黑瘦和衣服的褴褛。点点忍不住哭了也觉得一股热泪涌了上来,他心里的仇恨越积越深。 灵车到了火葬场,开车的把纸棺从车上抬下来,放在院子里,然后就走了。 cc他们三个人傻乎乎地站着,傻等着。山上的风比城里的冷得多,寒风直钻衣服,让他们觉得仿佛没有穿衣服似的。他们左等右等,那几个开车的人就是不露面。眼看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觉得有问题,他说去找找他们。他们问了几个办公室的人,都说不知道,最后问了看大门的,看大门的说出车了,又去拉尸体了傻眼了,他连忙问看大门的,说遗体拉上来了,下面该怎么办。 那个看大门的告诉他们,开车的只管拉人,其它的事还要找办公室的人问,还有什么其它事呢? 看大门的说:“那事情还多得很呢!你不租个冷藏柜吗?起码还要有个灵棚嘛,你不联繫好火化的时间吗?你要不要个告别厅,开不开追悼会?定不定骨灰盒?骨灰盒往哪里寄存呢?这些事都要办呢。” 按照看大门的指点,他们三个马不停蹄地一个一个地跑。有些事必办,有些事就省略了。灵棚不租了,告别厅也不租了,追悼会也不开了。最和点点身上的钱都不够了,骨灰盒就暂时没有定。面对如此多的收费,而且每个收费项目都非常昂贵,一路被宰,就和点点的口袋都掏光了。 殡仪馆的人听说话抱怨价格太贵,说话的口气好沾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好着呢,现在刚好是元旦,天气冷得很,你们如果是夏天死,那你们还要另外掏制冷的空调费。现在死,你们沾大便宜啦!” 哼!死了还沾便宜了?那你们活着干吗,那么吃亏的心里嘟囔着。 办完了殡仪馆和火葬场的事,天已经黑透了。傍晚,雪又下了起来。唐妈妈的遗体暂存到殡仪馆,定在1月3日火化。
第262页 cc让点点先回家,家里还有一个不懂事的予潇,点点也不放心。 cc对唐骁说:“事已至此,节哀顺变。现在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后天火化的事。” 他对点点说,他送唐骁回到家,然后再回去。 .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元旦party . . 他陪唐骁回家。可是,到了那个临时重建的房子前和唐骁都愣住了,原来房子又一次被夷为平地。 唐骁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眼前,失去母亲,又失去了家从他没有一滴泪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对生活完全绝望的人的表情走到他身边,轻轻扶住他的肩膀,他想劝唐骁几句,可是唐骁却慢悠悠地蹲到地上,仿佛把他压了下去也和他一起蹲了下来,他看着唐骁呆滞的脸,忽然心口像被扎了一刀似的也有弟弟,和唐骁差不多大小,弟弟在他眼里就是小娃娃,弟弟有爸爸妈妈,对一切都无忧无虑。同样大小的唐骁,他的生活却是另外一个版本。 唐骁没有任何表情,他从昨夜起就没有流过一滴泪,现在更加变成了一个呆滞的人,他一声不吭,完全封闭起自己,像个走了魂的躯壳,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cc连忙劝解着他:“兄弟,哥会帮你的。不要着急。” 唐骁怔愣着眼睛,他呆呆地看着地上,像个泥像一样。 cc有些着急,他怒骂道:“你不要这样啊,不要钻牛角尖啊!这一定是胡来山那个混蛋干的!我去宰了他!” cc想飞起来,立刻去找胡来山算帐!但是,他看到孤零零的唐骁,他觉得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他提起唐骁,对他说:“坚强点!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不要一个人呆着,你去你舅舅那里暂时住一下吧。” 唐骁摇摇头问为什么。 唐骁轻声说他舅舅喝舅妈外出打工了,家里没人。 cc想让他去自己家里,可他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呆呆忽忽的予潇,目前的点点显然没有能力照顾两个神魂颠倒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皇甫妍说今晚要开个元旦晚会,也许唐骁不得不再次去皇甫妍那里度日。他对唐骁说:“我带你先去皇甫姐姐那里吧,好吗?有事大家一起扛,你不要害怕,有我们呢!” 唐骁沉默了一会,说:“我想一个人呆着。” cc连忙说:“你不要担心,足浴屋有的是地方,还怕没有你呆的地方吗?” 唐骁变得像个大人,他静静地说道:“哥,我,就是想一个人呆着。我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cc劝他:“不要想那么多,你妈妈还在殡仪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办好妈妈的后事。你昨晚没有睡,太累了。你跟我去足浴屋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切都会改变的。” 到了足浴屋,果然皇甫妍已经把大厅布置得像一个五彩缤纷的游艺厅,屋外冰天雪地,门内热气腾腾。皇甫妍看和唐骁来了,她高兴得不得了,晃着大肚子就要落座连忙对她说不要站起来。可皇甫妍还是站了起来,一把抓的手,一定要他坐在她的身边。 cc看所有的人都在大厅里,他很奇怪,问:“今天没有客人吗?怎么都在大厅里啊?” 皇甫妍乐呵呵地说:“今天呀,是元旦,又叫一年之始。客人都是来熬夜的,在里面洗啊,泡啊,然后喝酒啊,打牌啊,一直要熬到天亮呢!” cc左右看看,他有些不相信地说:“他们什么都不要吗?这是元旦熬夜的惯例吗?” 皇甫妍呵呵笑着:“客人要好了东西,就把服务员都赶了出来,他们要自己玩。除了要添加什么的,一般都没有什么事。一般来说,这些兄弟姐妹们在这样的夜里也没什么事,又不能不干陪着,我就想啊,我们自己也搞个聚餐,兄弟姐妹们辛苦一年了,今晚就一起喝杯新年酒。呵呵,你是必须要过来凑一凑的。” cc这时才想起唐骁还一个人站在地上,他连忙招唿他:“兄弟,过来过来,坐我这里来。” 唐骁没有动,屠夫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吃!喝!一年了,不吃好喝好,对不起肚子!” 唐骁哭丧着脸,不出声。 皇甫妍看到唐骁脸上灰濛濛的,有些奇怪,她问他:“你今晚不用在医院陪你妈妈吗?”说着,她又自问自答道,“是不是有人替换你了?唉,照顾病人辛苦地很,也应该换一下了,今天就好好地过上一个元旦吧,好好休息一下。” 唐骁仍然低着头,不出声。 皇甫妍看到唐骁沉着脸,有些不悦。她耐着性子劝慰着他:“我们都理解你,今天我办了这个聚会,一是为了和兄弟姐妹们辞旧迎新,二也是为了祝福天下的妈妈们健康长寿,幸福快乐!你和我们一起高兴,我们都祝福你妈妈。等会我给你妈妈蒸个寿桃,明天你带给你妈妈吃。” 皇甫妍说了这句话,没想到唐骁低着头竟抽泣起来。她吃了一惊,连忙唐骁怎么了这才说出唐骁的妈妈已经去世了。他详细说了唐妈妈最后瘦得皮包骨头,人死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他还说了那间屋子又被推倒,唐骁现在不但没了母亲,也没有了家的这几句话,让憋了一天的唐骁忽然哭出了声来。他的哭让皇甫妍也跟着一起抹泪,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现在一听唐骁成了孤儿,家又被推倒,她忽然就联想到自己的妹妹,结果她自己也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让所有人都张皇失措,好几个人站起来安慰她,她一边哭一边咒骂着,骂那些害了她妹妹命的畜生,骂那些害了唐妈妈命的牲口。
第263页 良久,她和唐骁才慢慢地停住了哭,七仙女个个也都成了泪人,到最后谁也劝不住这些女人的眼泪和哭声,反是皇甫妍不停地开解大家:“好啦,好啦!今天我们是欢度元旦的日子,不要让悲伤的事情搞坏了大家的情绪。我提议,我们都举起一杯酒,为唐妈妈,为我妹妹,还为那些被都不是好东西的地产商害死的冤魂,祭奠一杯吧。” 所有人都站起来,高举手里的酒杯,然后一起倾倒在地上。 大家都坐下后,皇甫妍忽然把手里的酒杯摔碎在地上,恨说道:“这个杯子就是我的决心,我要报仇!为我妹妹,也为那些冤死的人!” 她转头看,说:“你懂姐的心思吗?” cc连忙点头,说:“不用姐说,我也是要找那些坏人去报仇的!” 皇甫妍说:“那些地产商也都不是好东西。” cc沉吟了一会,说:“也有好的地产商。罗杰就可以嘛。” 皇甫妍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也不干净!” cc解释道:“唐妈妈这件事不是地产商的事!你知道吗?是胡来山干的!罗杰是我见过最有良心的人,他像父亲一样。不!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皇甫妍不再做声了。大家的气氛因此变得很沉闷。 喝了几杯闷酒,皇甫妍说:“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唐兄弟家母的去世我很难受。我现在觉得吧,我们不能老是这样啊。我这个人吧,要么就把一切都放下,要么就立刻行动!我放下不是我忘记仇恨,因为我现在没有力量,我只能等待时机。我妹妹的仇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但是我现在只能放下。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要报仇雪恨的!” 大家都默默地听着。皇甫妍对唐骁说:“你也不要难过了。房子倒了我们再盖。后天我们都去为你妈妈送行。如果有办法,我愿意为你报仇!为你报仇,其实也是为我报仇!我一直不说我妹妹的事,就是一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整死那些畜生!” cc听了,他抬起头,说:“我最近一直在琢磨,现在到是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众人一听,都说是什么办法,快说快说啊! cc坐直了身子,慢慢说出来他的办法。 .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设计钓大鱼 . . 因为唐骁妈妈的惨死激起了所有人的仇恨,尤其是皇甫妍联想到妹妹红玉也是惨死在楼下花坛之下,所以原本打算开个元旦联欢的晚会,结果成了众人祭奠死者和为冤死的人报仇的聚会。但是因为那些恶人都有着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网,大家在咬牙切齿的同时,又对那些恶人无可奈何。 cc说他思考了很久,他有个办法能制服恶人。众人一听,立刻急切地催促,让他说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为唐妈妈和红玉报仇。 cc被众人催促着,他一边坐正了身子,一边不慌不忙地说道:“大家不要急,容我慢慢说起。我的这个想法想了好久,可以说是个很复杂的工程,我需要大家都全力配合,才有可能擒祝枭雄!” 众人都纷纷抢着说,需要出人还是出力,只需一句话! cc压低嗓门说:“昨天这里有三个人,你们都认识他们。我知道他们都和一个关键人物有联繫,就是胡来山的总后台——他的舅舅。你们知道吗?胡来山的舅舅是个大色鬼!” 姗姗一听,插话道:“朗格是咋子色的?” cc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皇甫妍说:“不说就不说,你是说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吗?” cc说:“我先慢慢说完。他这个舅舅不是个简单的大色鬼,他其实是利用色情手段网织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他有各方面的人物来保护他。” 皇甫妍哼了一声:“我想都想到了,这样的人想网络关系网,一个是凭钱,一个是凭色,还有一个是凭杀人灭口。这都是这些黑社会的基本特徵,我看他那个破舅舅也搞不出什么心花样来。” cc点点头:“嗯,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很清楚他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色情狂,他一定会在经济上攫取大量的不义之财。我给你们说,那个人有个色情场所,面积至少有五六百平米,两层楼啊!那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设施。刚开始我还不认识,我看着里面的设施心里想,难道他这个恶舅是在这里锻鍊身体吗?有的像伏地挺身台,有的像吊环架子,有的还是高科技的电子产品。那里面的设施没有几百万也是添置不了的!” 姗姗撇嘴冷笑道:“你是外行喽!那不是锻鍊身体的,那都是做那个用的。你懂不懂嘛?就是那个……” 皇甫妍插话:“好啦,好啦,都懂了。” cc对姗姗点点头:“我后来也知道了,他恶舅就是一个大变态狂!从这些地方看,我坚信,任何一个人凭工资不要说那房子了,就是那里面的设施,也买不起的。他肯定是个贪污国家财产的大贪官,只要我们能找到他们贪污国家财产的一点点证据,就会有如大堤管涌,一发不可收拾!但是,现在最难的就是找不到他们的证据。” 众人听到这里,忽然一下子就泄了气。皇甫妍说:“你说的谁不知道呢?我想那些纪委检察院的人也不是吃闲饭的,他们也会像你一样的着急。可是着急有什么用啊?”
第264页 姗姗插嘴道:“就是嘛!说了半天,跟没得说是一样的嘛!” cc微笑着说:“不!你们没有听懂我的话。我不是空讲故事,我是有个完整的想法。这样吧,我来慢慢说,你们仔细听。我这是一个计谋,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实现,我想,只有姐姐才有这个谋划大局的才能。” 皇甫妍觉得奇怪:“是什么呢?” cc说:“我有一个特异功能,我的灵魂可以从身体里分离出来,身体像睡觉,其实跟死亡没有区别。我的灵魂可以穿越时空,我的灵魂可以进入我想去的地方。我可以看到很多罪犯的犯罪过程,我也可以随时进入他恶舅的老巢。” 众人一听,都啧啧称羡。 cc接着说:“但是我也有我的局限,在灵魂状态下,我只能飘浮着去观察去聆听,却没有办法掀动任何东西,有些资料和图片我只能看到最上面的那一页,压在下面的我就看不到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办法找到他的那些犯罪证据……” 皇甫妍仔细在听:“真的好可惜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cc接着说:“是的,我试过,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胡来山舅舅的犯罪证据一旦被找到,他犯的都是可以杀头的大罪!我们逮住他就非常容易。当然,他自己肯定知道他犯的是怎样的弥天大罪,那可真的是十恶不赦啊!所以呢,他肯定会格外地小心,所有的证据都会藏得相当隐秘,很难被发现……” 屠夫焦躁地说:“你就说,咋整呢。急死人啦!” 皇甫妍也说:“是啊,你就简单点。我也很着急,如果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捉住那个后台总混蛋,我妹妹的仇就可以报了!我也会全力支持的!” 大家都说:“是啊,你就说怎么办吧!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愿意!抓贪官,民心所向!” cc摇摇头,深深地嘆口气说:“我为什么没有直接说出办法来呢?就是这个混蛋贪官太狡猾了!我们根本捉不住他!如果我们都能捉住他,我想检察院、纪委,甚至媒体早就把他的罪恶揭露出来了!” 屠夫一听,转身就走:“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嘛!弄球个啥嘛?” 姗姗也不了:“搞啥子名堂吗?绕来绕去,都把人听煳涂了,你究竟是想说啥子意思嘛?” cc见屠夫走远了,又看了看周围人复杂的表情,他凑近皇甫妍的耳朵,压低声音对她说:“姐,我刚才说他是个色情狂,那不是我想像的。我还亲自看到他在他自己的一个两层楼里开party,那种场面我不能说出来,太黄了!当时,我是灵异,我不能拍照,我也不能抓人,我只能旁观。他的房间里有色情照片,但是我拿不出来。我给你们说,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但是我相信,他的弱点就在色情场所。国家规定聚众淫-乱和容留妇女卖-淫或者为嫖客组织集体**,那都是很严厉的罪行。我就开始琢磨了,这样的贪官其实早就进入检察官的视线了,只是和我们一样,苦于没有证据。如果我们在他色情犯罪的当口,通过手段把他们推向公众面前,让记者披露他所犯的累累罪行,我想,那时他就绝对不可能变成漏网之鱼的,他们也就不会逃脱检察院和纪委的手掌心了!” cc环顾一圈,然后得意地问:“你们现在明白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皇甫妍半晌说:“你是啥意思嘛?” cc笑了:“姐,你怎么没有明白呢?我们如果能够打入那个色情楼里,我们就有可能获得哪些证据。我们有证据了,就可以举报他们。先从色情犯罪入手,只要我们将罪犯抓进笼中,剩下的,你们就相信警察吧。一定可以搞个水落石出的。” 皇甫妍忽然明白了:“哦,你是让我们打入?噢,噢!呵呵,我知道了!” .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点点哭了 . . 整整一天,没有休息一分钟,甚至连坐都没有坐下来。从大清早匆匆出门飞奔到医院开始,一直到和唐骁分手,她已经精疲力竭。点点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她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境里长大,她对做饭洗衣做家务这些一般女孩都很熟悉的事情,非常陌生。 但是,由于她是富家女,又是小女儿,加之小小就失去了妈妈,她在家里几乎就是个凶煞,对她爸爸、对她哥哥都兇巴巴的。而且她还特别骄横,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说要什么就必须马上得到什么。 她这种环境和性格,使她对读书没有兴趣。她身边的富二代都是和她一样的傢伙,她一边和那些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纨绔混在一起,一边又慢慢地开始讨厌起那些粗俗的糙人。毕竟看多了韩剧,她对那些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孩子挡不住地嚮往。但是她的朋友圈里文凭最高的也不会超过中专,还是在相当于高中的职业学校潲过水的。等她稍微大了一点,她就对那样的糙男嗤之以鼻。 看韩剧,她嚮往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大男孩。她虽然有钱,但是出身却很低。于是,20岁的她就有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从那时始,她开始有了心事。 就在这时,忽然就在她的身边出现。这样的男孩,无论长相,无论学识,无论他忧郁的神态,还是他恼怒时绯红的脸颊,都让她迷恋不已。为,点点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学习做饭,她学习做家务,她学会了在市场上和菜贩子讨价还价,她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就懂了如何操心每天该穿怎样的衣裳。她俨然已是个标准的家庭妇女,彻头彻尾成了一个合格的妻子,她对自己的转变非常满意,也非常得意。
第265页 她,所以她做什么都愿意。当她为了再次和好,她来家里帮助刚刚恢復神智的予潇。结果,从麻尔康的一系列作为,让点点对哥哥厌恶透顶;由于麻尔康要杀予潇把予潇救回自己的家也是迫不得已,所以点点毫不犹豫地跟,她觉得不帮是不行的,尽管她非常讨厌予潇这个人。 但是在做家务,甚至去照顾予潇时,点点也经常感到精疲力竭。毕竟这些活对她来说,的确太沉重了,即便是个熟练的家庭妇女,做点点目前的事也非常不易。让点点稍感宽慰的是,予潇只有十岁孩子的智商,管理起来还算省心。时间一长,点点甚至忘了予潇曾经的恶劣,她现在看到的全是予潇作为小孩子的可爱。 在忙着唐骁妈妈的后事时,她的心里就一直有种焦急和不安。她担心予潇还是个孩子,一整天都吃不到一口热饭,会不会饿坏了予潇啊?点点想,过去她是个让人生厌甚至可怖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却是个孩子,女人天生爱孩子,点点像母亲似的牵挂着不晓人事的予潇。 她急急忙忙地赶回家,不知为什么,她在上楼梯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对予潇担心极了。因为给唐骁垫钱,她身上花得干干净净,就连打的的钱都没有了。所以,她觉得整整一天没有回家,现在回家都没有给孩子买一点小吃吃,她的心不仅愧疚,而且还有些揪得疼。她想,当她打开家门,予潇一定会像个可怜的孩子,委屈地扑在她怀里,泪流满面。越这样想,她就越发地觉得对不起孩子。她自己的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她急急忙忙地打开门,一推门见到屋里灯光大亮。点点两眼仿佛舞厅里的旋转球灯,把屋子来来回回地巡睃了几遍,终于看到予潇是坐在沙发上的。家里的电视开着,予潇半倚半躺地看着电视。 “啊!太好啦!你这么乖吗?自己一个人坐着看电视吗?啊,你是个大孩子啦,不让妈妈操心了,是不是啊?乖,让妈妈亲一个,唔嘛!乖!” 点点松开予潇,她站直了身子,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腰,一边说:“饿了吧?妈妈操心死了你,我知道乖乖今天一个人在家,可怜死了!妈妈这就去给你做饭饭,你告诉妈妈,想吃什么好吃的呀?” 她安慰完了予潇,这时才转身回到了门口,脱外套、换皮靴。外面的雪不仅很滑,也让她的鞋底沾满了泥。她一边换着鞋子,一边还和予潇说话:“这一天啊,把妈妈累死了!我跑了很多地方,见了好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好吓人啊!你都不知道,妈妈现在变得好勇敢啊!那种地方也不害怕了。我的朋友是个穷人,他没有钱,妈妈口袋里的钱都替他垫了。本来想给你买点好吃的,是在对不起啊,明天妈妈给你买,好不好?” 她换了鞋子,脱下厚重的外套,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她捲起袖子,问予潇:“你想吃什么啊,告诉妈妈嘛。” 直到这时,点点才发现予潇一直没有说话。予潇只是直瞪瞪地看着她,这让点点有些诧异:“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啊?是不是生妈妈的气了?对不起啊,对不起宝贝。妈妈知道乖乖今天委屈了,妈妈看到你这样,心里好难受啊。妈妈也知道乖乖饿坏了,妈妈就给你做饭,让娃娃不能饿肚子啊……” 她看到予潇还是一动不动,只好主动打破僵局,对予潇说:“好孩子,来,陪着妈妈做饭饭,来呀。” 予潇仍然一动不动,点点只好走回来,她拉起予潇的手:“乖娃娃,陪妈妈去啊。你不是个好孩子吗?你老是在妈妈身边呢,还给妈妈剥葱呢,是不是啊?” 予潇瞪着眼睛看着她,那神情让点点有些寒意,点点小心地问:“你,怎么啦?” “你想干什么?”予潇忽然开口问道。 “给娃娃做饭饭嘛。” “做什么?” “饭饭啊。” 予潇停顿了一会,问:“你刚才叫我娃娃吗?” 点点觉得有些害怕:“你,不是妈妈的娃娃吗?” 予潇低垂下眼睛,好半天忽然奶声奶气地说:“好吧,妈妈,你给我钱钱。” 点点有些奇怪:“你要钱钱干什么啊?妈妈的钱钱都给了一个哥哥,现在身上没有钱钱啦。” 予潇斜着眼睛看着点点,有些鄙夷地说:“你都没有钱钱,凭什么给我当妈妈啊?” 点点连忙说:“妈妈身上的钱今天花完了,明天去卡里取,明天给宝贝。你想干什么呀?你想吃好吃的,妈妈给你买嘛。” 予潇停了一会,说:“你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吗?” 点点连忙转身到门口,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钞,一边数一边递给了予潇:“就二十多块了,妈妈连回家打的都不够了。妈妈是走回来的。拿着,全给你吧。” 予潇接过来,用不解地眼光看着她:“你家破产了吗?你穷成这样啦?” 点点听不得人说她穷,她生气地说:“你不要这样气妈妈,我的钱多得很,明天给你十万二十万,现在我都垫给了一个急需的人啦。你这样说,妈妈很生气!” 予潇撇了一下嘴:“人是这样的啦,穷嘛,就不要发脾气。穷人有什么好发脾气的?穷人就是没脾气!”
第266页 点点见她又说自己穷,不禁声音提得很高:“好啦!不要再说气人的话啦!我也累了一天,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予潇听了,嗤之以鼻:“切,你忙我就要体谅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点点气得转身拿起苍蝇拍,一下子就打在予潇的手背上:“你站起来,再不乖妈妈就打死你!” 予潇正在鄙夷着点点,没有想到,手背上忽然疼得仿佛被火烫了一样,她一边痛得大叫,一边跳了起来:“哎哟!你怎么好打人的了?你再动手,我就……哎哟!” 点点又给了她一下。予潇痛的不可忍受,慌乱地跑到窗下,一把扯下窗帘,又一脚踢倒了电热水壶。 点点见她竟然敢用破坏家具这样的方式反抗她,气得追过去,一边骂一边狠狠地抽打予潇的手背。予潇刚开始还想反抗,她也想夺下点点手里的苍蝇拍,但是,点点仿佛有如神助,予潇不仅抢不到苍蝇拍,反而点点打她的手背次数更多了,而且每一下都准确地打在她的手背上。予潇见自己根本不是点点的对手,不禁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看到予潇在大哭,点点也气得哭出声来。她对予潇骂道:“你今天变成这样的孩子,气死人啦!你看看,家里都让你弄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的娃娃,我不管你啦!” 她一边大哭一边转身冲进卧室,把门狠狠一摔,她还觉得不解气,又把门反锁上,鞋子也没有脱,一头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密谋链狩 . . 皇甫妍突然盯的眼睛,严厉地说道:“你是想让我们去当炮灰吗?我们几个亲姐妹能有今天容易吗?我们打入容易,那种地方最缺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女孩子,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打入之后怎么办啊?我们还能脱身吗?兄弟,你的主意不会是害我们的吧?” 姗姗插话道:&ldquo,我们都是你的亲姐妹,你可不要像那些龟儿子一样,把老子害惨喽!” cc微笑着看着她们,一言不发。 看到他这样,姗姗又忍不住了:“快些说耶!你是不是要害老子的?” 皇甫妍也催促他道:“兄弟,不管怎样,你都要把实情告诉我们,我们是为了报仇,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cc笑了:“姐姐,你把事情看得复杂了。刚才我说了,我的灵魂是可以飘到他们那里的,我可以看到他们的情况,但是我不能触碰任何东西。如果我可以直接进去,就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了。” 皇甫妍有些伤感地说:“我们进去是干什么呢?我的姐妹是拿着身子去换命啊。如果搞好了,她们可以活着回来,但是也被他们白白地糟蹋了;如果搞不好,她们就是死啊!你想过没有?” cc点点头,说:“姐姐,我明白。我给你说,这里最关键的是什么,就是那三个人。那三个在这里喝酒的人,他们的引荐很重要,只有他们的引荐才能保证那些坏人不怀疑你们。所以,我觉得这是第一。第二,无论如何,你们一旦去了,千万不要去的人太多,就一个人。因为我一次最多只能救一个人,人多就会增加风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带照相机或者能拍照的手机,而且必须立即告诉我,没有我,你们什么事也做不成,还有就是没有我,你们无法脱身。明白吗,姐姐?” 皇甫妍想了一会,说:“兄弟,你实话告诉姐姐,你这个方法能不能把他们搞倒?如果不能,那我们以后就没有办法活了。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东西,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投资的这个地方不光是我的生存依靠,也是我们姐妹们能活下去的依靠啊。我们输不起啊!” 听到她这样说心情也沉重起来,他沉吟了良久,说:“说句老实话,我不能保证什么。你们都知道,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而且这个风险还不小。但是,姐姐,我思考了很久,我觉得单凭找到他们经济犯罪的证据,然后把他们绳之以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都狡猾得很!我想来想去,如果不冒风险,就不能打开他们的缺口。如果不把他们的外壳剥掉,我们就会坐失机会。我有时在想,不这样,我们又能怎样呢?” 皇甫妍嘆了口气:“我最怕的是,没有把他们怎么样?他们倒过来,就会对我们疯狂地反扑。你知道,我们虽然是正义的,但是我们的方法是非法的;他们迫害我们时,虽然是丧尽天良,但是他们有办法披着法律的外衣,合法地整死我们啊!我其实是怕这个啊!” cc说:“如果那样,我只有通过自己的血肉之躯,一个一个地掐死他们。鱼死网破!” 皇甫妍摇摇头:“那又图什么啊?如果那样,何不现在就去掐死他们?” cc牙关咬得咯蹦蹦地响:“姐姐,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就整死他们,那太便宜他们了!你想想,现在他们被人杀死了,就会是意外身故。他们就会在单位里召开的追悼会上被追封为好领导,骨灰就会被放置到领导干部纪念堂,每年清明就会有一批又一批的小学生,带着纯洁和神圣的心情去祭奠他们,就会在他们骯脏的骨灰前宣誓,继承他们的遗志并且奋斗终身。而且,他们的子女一边饱受赃款带来的享乐,一边享受着国家给他们的各种抚恤和优待。他们虽然死了,但是死后却可以安享那么多荣誉!你说,我能现在就整死他们吗?”
第267页 姗姗一听,肺都气炸了:“啷个有那么多的好事情吗?乖乖,我还以为他们死咾就跟我外婆一样,没得想到,当个领导干部死都死得风光哈!绝对不能让他们死得这么风光!” 皇甫妍嘆口气,说:“一想到他们这些坏人能够那么风光地死掉,我的心里就疼!我如果不是怀孕了,我就自己去!再大的风险我一个人就承担了。现在我这样,能干啥事嘛?简直就是一个废人啊!” 姗姗笑了:“姐姐,你这样说就不对咾。你是废人,我又不是废人,你不能做,我又不是不能做。你放心,姐姐,我虽然对那些当官的恨透了,但是我知道我让他们糟蹋我是为了什么。以前我是为了挣钱,我想,只要挣得到钱,我就当被流氓强姦了!现在呢,我也无所谓,我就想,我是去当做一个侦探,老子就是要把他们的画皮剥下来,让他们都去死!我就是被他们弄残了,都没得所谓!” 皇甫妍听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唉,妹妹啊,你这样说,姐姐的心里好难受啊!姐姐的亲妹妹让他们弄死了,姐姐现在就剩你们几个亲姐妹了。如果出一点事情,我受不了啊!” cc连忙说:“姐姐,我想这件事也不要着急,我们仔细想透每个细节,做到万无一失。另外,你们一定要通知我,否则你们去了太危险了!” 皇甫妍含着泪说:“好吧,我听你们的。兄弟,细节你自己去想全面,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要不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姗姗妹妹,你也是一样,千万不要逞强。我们的目的是弄死他们,我们自己呢,还要完好无损。我们不是去拼命的,我们的命比他们金贵多了,我们不和他们一个对一个地拼命。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吗?” 姗姗笑嘻嘻地回答:“晓得,晓得。” 皇甫妍端起一杯酒,对着大家说:“来,我敬大家一杯。一来是敬兄弟出了这么好的主意,让我们终于可以有机会报仇了!我代表我死去的妹妹谢谢你!二来呢,我谢谢姗姗,这么好的妹妹,有胆有识,为人义气,我敬我的姗姗!三来呢,这件事如果泄露了,我们大家都是死,我希望每一个兄弟姐妹都义气为重,千万不要因为嘴上没有把关的,害了姗姗,害了大家!这杯酒,就是感谢你们为大家保密的!来,干杯!” 所有的人都纷纷表态,不光是要杀敌报仇,还要严守机密。所有人都喝了个干净。然后大家跟着皇甫妍一起,低声宣誓:“严守秘密,义气为天!背叛兄妹,如同此杯”!然后,所有人随同皇甫妍一起,都把手里的杯子摔碎在地。那一刻,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正义感和神圣感。 大家都坐下后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点点的。 “喂,点点吗?” 点点在手机哭着喊着:“你是怎么回事嘛?你不要这个家了吗?元旦也不见你的面。你女儿要杀人呢!你不回来,我们两个女人就要你死我活了!我给你说吧,你回来再晚一点,你就看到家里总会躺着一个女人的,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cc大吃一惊,他一边安慰点点,一边对皇甫妍说他有急事先走一步。 皇甫妍很奇怪,她问:“兄弟,你给姐说实话,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刚才电话里的是谁?” cc一边起身一边说:“我回头给你解释。我现在要立刻走了。赔罪赔罪!” 皇甫妍说:“哎,刚说的那件事,啥时候办呢?” cc说:“姐,你要通过你认识的那三个人,想办法让他们引荐,只有先打入那个色情楼,剩下的事情才有机会办。千万千万,进去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要保护咱们自己的人。” cc站起来,对唐骁说:“兄弟,你就安心住这里吧。你妈妈的事我会管到底的。我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姐姐,我走了。” 推门出去,门外大雪纷飞。他缩了缩脖子,一起身就飞到半空,一霎时就到了家里。 .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狰狞再现 . . cc冒着纷纷大雪,飞翔在半空。 接到点点的电话,他心急火燎。一方面是点点的语气让他预感到出了危急的情况,这种危急让他非常担心,点点不是那种遇到一点点小麻烦就嚷嚷的女人,所以她打来这个电话断定出了大事。另一方面,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家,他的心里觉得很内疚,对不起点点,仿佛忘了她似的。纠结着各种心绪顶风冒雪地往家里飞。 进了门,看到眼前的一切登时目瞪口呆。屋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碎片,踩在脚下嗤嗤作响,窗帘半耷拉在窗台上,像一片巨大的落叶微微抖动着。整个房间让他想起好莱坞灾难电影里龙捲风袭击过后的房子。点点站在卧室门口,予潇站在书房门前,两个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说话,只有电视机闪着幽幽的光,正在播出一台晚会,歌舞演员唱着跳着喜庆的歌舞。 cc感到不可思议,他连忙问点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啦?” 点点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不到吗?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看不到家里成什么样子了吗?” cc奇怪地问:“你俩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成了这样?” 点点一肚子怨气狂发出来:“挺好的?挺好的能成这样吗?你就知道自己玩!你搞得这样的一个人在家里,可是你却野在外面不回来,我对她怎么办啊?开始她还听话,现在她开始反抗了!你说,我图什么呢?我说到做到,我有始有终,现在我给你交回一个完整的人,我要走了!我受不了啦!”
第268页 cc连忙劝慰:“不要生气了,你累了一天,你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说完,他转脸对予潇装作父亲的样子,说:“你怎么又让妈妈生气了?乖一点,快去给妈妈说声对不起!” 予潇不屑地看一眼,脸转到一边。 cc加重口气说:“听见没有啊?” 予潇一脸鄙夷:“你说什么?你让我叫她妈妈?” cc仍然带着管小孩的口吻说:“你还犟嘴呀?快点给妈妈说对不起,要不爸爸打屁屁呢!” 予潇更加不屑:“爸爸?谁是爸爸?” cc忽然在予潇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清澈的光芒。他吃了一惊。 点点生气地说:“你看,你看嘛,连你都管不了啦!”她回身进了卧室,把门使劲一贯,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cc看到点点进了卧室,门也关得紧紧的,再看看予潇,只见她斜倚在门框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用脚划拉了一下地上的碎片,随手关上电视,然后对予潇说:“你坐过来。” 予潇撇一眼:“弄什么啊?” “我要和你谈谈。” “谈谈嘛,你就说嘛,坐什么坐啊?” cc站到予潇跟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哟,好吓人唻!你跑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打人唻!” cc盯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切!你啊。” “那她呢?” “弱智啊?她是点点吶。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想要干什么的呀?” cc觉得血都冲到头上,他一把将予潇拉到沙发上,按住她坐了下来,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他对她说:“听着,你知道你得病了吗?” 予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然知道吶。我是魂灵的时候,我是和你交过手的。我什么都知道的吶。” “你醒了吗?” “我醒不醒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嘛?我是我,你们是你们,不好这样的唻,人身自由是不可以限制的。她还拿一根苍蝇拍打我的手,打人那是犯法的呀!” cc沉默了一会,说:“点点知道你醒了吗?” 她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的智商应该在她之上吧,耍她还不是小菜一碟啦。” cc气愤地说:“你真不是个东西!” 予潇鄙夷地撇一眼:“张口就说粗话,没有教养!” cc生气地说:“告诉你吧,看着你曾经是我爱人的份上,我就骂你了!如果换了其他人,我会一巴掌抽碎你的这张臭嘴!” 予潇侧过脸来,撇着嘴角,斜视:“你还那么多情啊?谢谢你啦,我好感动啊,我谢谢你没有打烂我的嘴巴哟!小女子谢哥哥啦!” cc看到她邪恶的面孔,忽然悲从中来:“我当年真是瞎了眼啊!就算你对我有恨,可是你也不应该对点点恩将仇报啊!你真有恨,就沖我来,你不能伤害点点那颗纯洁善良的心啊!” 予潇冷笑了一下:“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cc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予潇看已经怒不可遏,她露出一丝诡秘地笑来:“你不要动怒嘛。你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嘛,人家是吃了一点点醋嘛。” cc浑身发抖:“你的心真的变得这么冷酷吗?你这样说点点,我觉得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你的灵魂一定会下油锅,千刀万剐的!你一定会万劫不復,你永远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予潇咧开嘴笑道:“哎哟,看你急的!现在都不能说一下你的心尖尖了?好啦,好啦,我不说她好了吧?我只想问问你,你还爱我吗?我们还能恢復过去吗?” cc扭开脸:“不可能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能够引起我美感的地方,你变得太多了!你自己去仔细想想,现在的你和过去比,你已经面目全非了!你知道吗?你曾经是我心中的吻,现在,我想起你来,只有恶毒。你知道吗?” 予潇的脸又变得生硬:“好了啦!我也是开个玩笑嘛,看你认真的!告诉你吧,我对穷小子没有兴趣,过去我爱过你,我喜欢你的英俊,做个男朋友手拉手走,俊男靓女,多少羡慕的眼光啊!那时候真年轻啊,只要感觉。现在想起来,感觉是个什么呀?真的,幼稚!你也不要做痛苦状了,我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你太穷!穷人是不要谈感情的,感情是很费钱的一件东西,你谈不起!所以嘛,我还是去找我的富哥,你呢,也不要想太多了,你就找你的阔小姐吧。” cc鄙夷地哼了一声。 予潇充满了优越感:“不过呢,我还是应该忠告你一句,咱们毕竟同学一场,相处时间这么长了,还是有些交情的。我告诉你吧,像点点这样的阔小姐,你是笼络不住的。你想想嘛,她现在还小,她还是要感觉的,就像我当年一样。但是女人嘛,毕竟是讲实际的动物,过几年什么都明白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这样的男人可以做情人,但是不可以做丈夫的!过日子还是要讲究一点实惠的唻。另外呢,不是我说点点的坏话,就她那个文化水平,说穿了是她命好,如果没有她爸爸,她呀,就是一个酒店里端盘子的服务员!切!放你手里还成了宝啦!”
第269页 cc气得双手发抖,他说:“你这样真不够意思!你就是一条狼!你知道为了你点点做了多少吗?在你植物人的时候,你身上脏的比叫花子还脏,你的味道我都不能忍受。可是她却给你洗澡,给你揪头髮上的虱子,她像母亲那样为你洗下身,给你洗内裤。你饿得皮包骨头,她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现在已经胖了很多。当你智商只有十岁孩子的时候,她天天带着你游戏,她和你玩,她陪着你。你把她叫妈妈,她比真的妈妈更加操心你!其实她比你还小两岁呢,她才应该是个孩子!你现在这样说她,刚才还戏耍她,你不觉得害臊吗?” 予潇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一脸不屑地说:“我又没有让你们这样对我好嘛,我也没有求她对我这么好嘛!我求你了吗?我求她了吗?你们要对我好,又想让我对你们感激涕零,你们这样其实真的老虚伪的唻!好人好事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做就应该无怨无悔,不要做好事还想图虚名的唻!好啦,我要走了!我其实早就可以走,我就是要等到你回来,我要看看你,让你知道,我根本不感谢你们!相反,我很同情你们,做好事还想得到回报,你俩的动机不纯嘛!” cc听了大怒,他大喝一声:“滚!滚出去!” . . 第一百二十章 醋意绵绵 . . 点点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予潇已经醒了。当她听讲述之后,她对予潇失望透了。她想不通予潇的本质竟然这么坏,翻脸就不认人劝她不要去想那样的恶人了,尽早发现、尽早打发那是求之不得的福气呢!如果她赖在这里,欺骗我们,最后把我们搅和得鸡犬不宁,那才是真正的悲剧呢! 点点听了,忽然觉得有了因祸得福的舒畅。但是她不明白,予潇已经和她哥哥闹成那样,她为什么还要回到那里去呢? cc说道,予潇是个贪慕富贵的女人,她自己亲口说的,她是要找有钱人过日子的,她要穿衣吃饭呢!点点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说现在还有这么实际的女人,竟然死拽着男人当饭碗!然后她又慨嘆道,只是把好心都餵了豺狼了,一点良心也不讲劝她想开点,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良心早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当初救予潇也是不希望看着她死在麻尔康手里说,予潇嘲笑我们救她动机不纯,好像就是为了图她的回报,我们就不要理睬她,你越骂她就越中了她的奸计。经过好久的劝导,点点才慢慢地消了对予潇的气。 但是,点点还是想不通,她嘟着嘴巴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背着她在外面有女人了? cc笑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那样的事啊?” 点点瞪着迷惑的大眼睛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cc说道:“我们周围杀气腾腾,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头绪,随时随地都有危险,你说,这个时候谁还有那样的心思做那样的事情啊!” 点点委屈地问:“那你最近总是夜不归宿,你都去了哪里啊?” cc寻找皇甫妍以及他认她做姐姐这些事,点点都一无所知从寻找阿竹开始,给她慢慢地讲述过去发生了好多事。点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不悦,她觉跟那些女人一定有染给她说唐骁其实一直寄居在那里,而且他还得到皇甫妍的无私帮助。点点一撇嘴:“骗人!这个世界哪有不图回报的付出啊?” cc笑道:“你的口气怎么这么像予潇啊?” 点点说:“这不是予潇的发明,这是一般的常识。谁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啊?都是图一头的。” cc问:“你不是一直在无私地帮助我吗?” “我那是图你的人呢!如果你是个丑兮兮的糟老头子,谁要你啊!” cc默然无语。他本来想把他设计擒获胡来山舅舅这件事告诉她,但是看到点点娇媚的样子忽然很矛盾,他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两个人靠在一起,静静地依偎着。朦朦胧胧中已经半入梦乡,忽然,点点又冒出一句:“两人世界,真好啊!” cc没有出声,点点捅了他一下:“听着了没有,你是不是也喜欢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啊?” cc含混地说道:“唔,喜欢……” 一觉就到了大天亮,雪霁天明,窗外的雪地反射着刺眼的光,把房子照得明晃晃的。点点勐地一下子坐起来,慌乱地找衣服往身上套,弄得席梦思床像起潮的沙滩,忽高忽低的觉得奇怪,不解地问:“你干什么呢?” 点点慌乱地说:“晚了,时间晚了。来不及了!” cc吓了一跳,不由地也坐了起来:“怎么了?什么晚了?” 忽然,点点又凝止不动了,挺了片刻,全身稀软地往后一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哦,不用这么急了。我都忘了。” cc有些害怕,他扳住她的肩头,问:“究竟怎么了,啊?” 点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又脱了下来,哧熘一下钻进了被窝,她紧紧地抱,一边身体不停地身上毂涌,一边喜滋滋地说:“我刚才犯傻了,我还以为她在家呢,想着要给她做饭呢。唉,还是咱两个人好啊,想睡什么时候就睡什么时候。我宣布,今天睡到下午两点再起床!嘻嘻!”
第270页 cc长舒一口气:“哦,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说完,他就紧紧地搂着点点,从她娇柔的身躯上嗅到了怡人的清香,他想到这么久了,点点一直陪伴着他,忽然很感动。 两个人相拥着睡到下午。好久他俩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舒畅、慵懒和亲昵了。一遍遍地激情让他俩都在尽情地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快意,点点又像以往那样,快乐时就大喊大叫,一颗冰封很久的心,一声一声全唤醒了。从这个早晨开始,他俩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激情沖盪的幸福,让他俩一遍遍地重温久违的亲昵,点点现在全忘了他俩曾经的隔阂和漠然。从这一刻起,点点感到了幸福,她紧紧地抱,她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要好好爱他,永远爱他! 傍晚接到皇甫妍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明天早上他们都去火葬场,为唐骁妈妈送行一听,立刻说他也会按时去。 点点问什么事说:“明天是三号,唐骁妈妈明天火化。我的朋友们都要去参加,我说我也去。你呢,去不去?” 点点犹豫了一下,说:“刚才打电话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姐姐吧?” cc点头:“对。” 点点一撇嘴,说:“我就听出来了,你接电话的样子都不自然了,语气马上变得那么轻柔。她在你心里恐怕不仅仅是个姐姐吧!” cc有些不悦地说:“看你,又来了!不是姐姐还能是什么?我在困难的时候人家帮助过我,我不能那么势力,现在就对人家粗声粗气的。你不要那么敏感嘛!” 点点气得摔掉手里的抹布,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哼!我看你就是心虚!你不敢承认!你就是有鬼!” cc无奈地摇头:“点点,你怎么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以前予潇在这里,我们都在她面前端着架子,心里想对方的时候最多也是眉目传情。现在是我们自己的天地了,终于可以自由地唿吸了,你怎么又胡想乱想啦?” 点点呆坐了一会,她忽然说:“听你刚才的口气,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去给唐骁妈妈送行?” cc:“我没有那个意思啊。” 点点翻眼看,说:“我还偏要去!我就要看看你那个姐姐是怎样的人物?我要和她好好地交流一下,你越是不敢让我见人,我就偏要见见你的朋友!你说,行不行?” cc气得笑了出来:“谁不让你去了?你就自己折腾自己吧。” 点点委屈地哭了:“就是你,就是你!” cc坐到她身边,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说:“好吧,就是我吧。别哭了,明天带上你,明天让所有的人都认识你,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让他们都羡慕我们吧……” 点点含着泪唔了一声低头看她,她却带着一脸的泪花,笑了。 .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殡 . . 为了不耽误赶早到达火葬场,点点给手机定了闹铃。她早早地起来做好了早餐,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又一起出门,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往山上赶。 冬天的早晨来得特别迟,已经快八点了,天还没有亮。也许是元旦放假的缘故,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计程车的灯光照在雪地上,把车前的一片染成了橙黄色,在渺无一人的山路上行进,车轮把雪压得咯蹦蹦地响。 看看路上没有一个人影,点点忽然问:“是今天吗?我们没有记错时间吧?” cc也有些犹疑地问司机:“师傅,今天是不是三号?” 司机给了肯定的答覆。 点点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奇怪了,今天路上怎么没有人呢?” 沉默了好一会,司机突然说:“人多得很,都是院子里呢。路上肯定没有人嘛。” 正说着,车就拐进了火葬场的大门。一个看门人伸手拦住要收停车费认出就是元旦那天给他们讲火化各种流程的那个老头。 他们下了车,顺着大门前的一段山路往上走。虽然是铺了柏油,但是路的坡度很陡和点点走得也很吃力。再加上雪已经让车压成了镜子一样光熘,点点每走几步都要滑倒几乎是半拖着她上了坡路。 刚走上坡顶,豁然显现一片宽敞平坦的院子。让他俩吃了一惊的是,院子里果然站满了人。白花花的雪地上矗立着许多穿着深色厚重衣服的人,让他俩觉得仿佛突然闯入了剧场,大门开处黑压压的观众涌了出来仔细去看,觉得院子里的人足足有几百人。他们都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地谈论着各自的话题,不时人群爆发出欢快地笑声,看得出,每个人都很兴奋。虽然是站在雪地里,空气冷得人仿佛能冻掉嘴唇,但是并不能妨碍人们说笑时的欢快。 cc寻找着认识的人,可是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凑到低声谈话的人群前,侧耳去听他们说什么。只见有人在说追悼会开得早了好啊,开得早就能烧得早,烧得早炉子里干净,骨灰就纯净觉得奇怪,凑过头去问:“烧得晚难道烧不干净吗?” 那人像老师教学生一样耐心地说:“早早地赶第一炉烧,炉子里干净嘛。烧到后面,人烧得多了,谁的骨灰都掺和在一起,烧的师傅也嫌麻烦,随便铲上一簸箕,都不知道是谁的灰。你看那些人恭恭敬敬地抱着骨灰盒,一个个哭得依依呀呀的,其实他们要是知道抱着的是别人的骨灰,那还哭啥呢?”
第271页 灵一个人插话道:“管不了那么多咾,一个个哭得都是孝子模样,里面装上是谁的都叫爹呢!” 人们哄地一声笑开了,尽管笑声是压抑的,但是人们还是很开心。 cc咧开嘴角假装笑着,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可是看到那些人都在开心地笑,他也不好意思不附和着假笑。他这时又去观察这个大院子,看到在东边是一间很恢弘的建筑,那外形是仿照着广场纪念堂的风格建造的,正门上方悬挂着一方匾额,上书“告别厅”。方方正正的建筑像一只巨大的骨灰盒,有些苏式的风韵。 院子的西侧一熘停满了小汽车,足足有几十辆。在雪地里这些车辆静静地停放着,显得庄严肃穆。就在这时,有人站在告别厅门前招唿人们进去。大家都慢慢地往里走和点点也稀里煳涂地跟着人们往里进。走到门口时有人在发黑纱和小白花,他俩也学着别人那样子把黑纱套在胳膊上,又把小白花戴着胸前。走进去后,就有人在帮着他们排队,没一会整个大厅里就排好了。这时有个很眼熟的人在主持仪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个主持人原来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他想谁请了他来?主持人宣布默哀,奏哀乐。站在右侧的一组乐队吹奏起哀乐,点点随着音乐就开始抽泣。可是就这个时候发现出了大错,因为正面挂着的遗像是个男人,他并不认识。 cc惊出一身冷汗,他悄悄地碰了碰点点的手,点点正在酝酿着悲痛,被他一打扰,泪就收了回去。他向点点示意去看那遗像,点点顺着他的示意去看,也吓了一跳。原来他俩参加了不认识的人的追悼会。人们都低着头,只有他俩东张西望,但是他俩看人们站得笔直,所以也不敢动弹。过了一会,默哀毕。有个什么领导上去致悼词从他的悼词里听出原来是个什么街道上的主任。估计孩子个个有出息,出席的人里有几个声名震耳的人。这时看领导致辞之后又是子女致辞,他就悄悄地拉着点点的手退了出来。 刚到门口,就有人拦住了他俩还以为是不允许他们提前退场的,没想到那人却说:“取下黑纱,扔这个箱子里,白花扔这个箱子里。里面开完了吗?” cc有些尴尬地说:“还没有,我们有点事,先出来。” 那人一边帮他俩摘白花,一边说:“中午11点,到祥和庄酒店,主人备了薄酒,一定去啊!” cc咧了咧嘴,瞎应付了一下。 走出来没几步,就看到屠夫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像个粗壮的邮筒似的。他连忙走过去问:“其他人呢?” 屠夫一边用眼角去斜着点点,一边回答:“唐骁他们几个去联繫烧的炉子去了。你怎么才来?” cc不好意思说他刚才的窘态,嘴里只好胡乱咿呀了两声,然后问皇甫妍在哪呢。 屠夫说:“刚刚出门肚子就不行了,我听那几个婆娘说是羊水破了,直接送医院去了。” cc吃了一惊:“到了预产期吗?” 屠夫一扬脑袋:“还早呢。” cc回头去看点点,刚想对她说什么,谁知点点似乎对屠夫没有好感,她已经躲得老远。就在这时,唐骁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几个足浴屋的姐妹迎上去,问唐骁这是什么,唐骁说已经烧完了。这就是他妈妈的骨灰联想到刚才那个追悼会,忽然觉得唐妈妈的死无比的凄凉。 所有的人走看,但是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他轻轻地问唐骁:“还有什么费用没有交清吗?” 唐骁摇摇头。 cc又问:“骨灰存什么地方呢?” 唐骁紧紧地抿着嘴唇,不说话。 cc只好去问其他人:“一般都是把骨灰存在什么地方呢?” 姗姗抢着说:“我们家里是有祖坟的哈,那是农村,城里我就不晓得放在哪里了。” cc对唐骁说:“咱们去问问那个看门人吧。” 他陪着唐骁往大门口走,唐骁抱着骨灰盒一声不吭。到了大门口又问那个看门人。看门人听了以后,倚在门框上好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他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和唐骁说:“你们这么穷的,我就给你们实话实说吧。穷人就不要瞎求讲究了,买坟地呢,还是买高档骨灰盒呢,那是有钱人的事情。你看,就那个告别厅用一下一千八百块,那个乐队吹一下,七百,那些花花摆一下,五百。他们订的骨灰盒还不是最好的,都要三千八呢。他们的坟地那就不要说了。我看呀,你们是穷人,就不要瞎讲究了,抱着到那个地方,你们看,就是那个地方,坡坡上的那个地方。随便埋了算了。埋到那个地方不要钱,埋到别处还要收费呢。” 他们往回走,唐骁抱着盒子默默地走着。人们围过来问他们打听的结果沉吟了良久,对唐骁说:“你看呢,埋不埋?” 唐骁点点头,只出了一声:“嗯。” 他们一行人都上到坡坡上,转了一圈也找不到一把铁杴。这时让大家都往后靠,他一只手使出神力,一下子就掏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他手的收回,五六个破烂的骨灰盒也跟着被刨了出来。 大家一边把那些被刨出来的骨灰盒放回去,一边又恭恭敬敬地把唐妈妈的骨灰盒放在最上面。然后用手又把土拨了下来,唐妈妈的骨灰盒就完全地掩埋掉了。
第272页 人们稀稀落落地往下走,刚到告别厅门口,就见那些开完追悼会的人都在往小汽车里钻。一个人大声喊道:“各位亲戚不要走乱了,都跟着头车,我们的孝子在祥和庄酒店给大家准备了薄酒,谢谢各位亲戚呢!各位一定要去赏光。酒是九粮液,主菜是手抓羊羔肉。都要去呀!” 这时,唐骁忽然走到所有人的前面,他面对大家站着,人们看他神情古怪,都站下不走了,大家带着惊异的目光看着他。 只见唐骁忽然跪了下来,他的头深深地磕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着:“谢谢大家,谢谢你们帮了我,让妈妈入土为安了……” . . 第一百二十二章 韬晦 . . cc连忙从雪地里把唐骁拉起。 所有人都从唐骁呆滞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个孩子的绝望,他似乎对什么也不指望了,甚至连仇恨都消失了。一脸的木讷,原先的狡黠甚至狡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点点想过去安慰他一下,但是看他周围全是那些穿着很艷俗的女人,她就躲在一边,但是,眼泪却管不住地往下流。 cc回头看了一眼点点,他的眼神里有询问她的意思,点点明白了,但是她却摇摇头有些不明白点点的意思,他只好转回头对唐骁说:“兄弟,你不要这样,我们帮你是应该的。我给你说吧,这个仇一定要报!” 屠夫低沉地吼着:“仇人是谁?我一铁杴就扔到锅炉里烧掉!” 姗姗撇了他一眼:“不要说你那个锅炉咯,我一下子就联想到这里烧人的炉子,怪哈人的噻!” cc对唐骁说:“你放心,哥哥一定亲手杀掉害死你妈妈的混蛋。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转头对其他人说:“他这样我不放心,你们多操心他,让他住在你们那里。告诉姐姐,我过几天去看她。我上班要做的事还很多,我忽然觉得事情多得做不完了。” 众人都说放心,这种话不须嘱託。分手以后,点点跟回了家。在路上,点点不愿多谈足浴屋的人,她只是沉默着,一直到了家里,才说了一句:“她们都是你的好朋友吗?” cc勉强挤出一个略微尴尬的笑来:“是的,或许是缘分吧。” 从元旦到今天,整整三天觉得很多事情让他变得心智似乎都开启了,他心里对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看法。他靠在沙发上,细细回味几天来的场景和眼前的人影,有些事情他能想明白,只有予潇让他觉得有些蹊跷,她的眼睛里露出的是一股不可捉摸的寒光,她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她会干出什么来呢? 予潇那天离的家,口袋里揣着点点仅有的二十多块钱,打了个计程车直接回到麻尔康的别墅。 她的突然回去,足足把麻尔康惊得不轻。因劫走了予潇之后,他恼羞成怒得不能自已,后来经过麻子庐的开导,他才慢慢咽下了这口气。他毕竟是个花花公子,一日也离不开女人,所以他琢磨爸爸的话,越想越又道理。一个植物人就已经把他折腾得够呛,现在忽然又变成了半大的稚童,还不要了他的命吗?当小孩养活吧,他不甘心,总不能养大了嫁出去,他麻尔康做予潇的爸爸当个什么老丈人吧?可是也不能当女人养,一个十岁的智商总是没有办法同床,再说那时的予潇身体已经很差,他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变成高位截瘫。那就成了大麻烦了!所以,生病的予潇接走,他觉得简直就是上帝对他麻尔康的恩赐! 所以呢,他的心就完全放平和了。一旦心里没有障碍了,他又可以去寻花问柳,他又可以去纵情声色了。 忽然之间,他又看到了予潇。现在的予潇接走时的予潇大不相同了。那时的予潇不光骯脏、腥臭,头髮像刷了胶似的铁硬板结,再加上她长期营养不良,不仅面黄肌瘦,而且双眼无神,与行尸走肉无异;现在予潇经过点点的伺候,首先是面色已经完全恢復红润,其次她身上已经干干净净,气味芬芳。见惯那些俗卑的女人,忽然之间再看予潇,他恍如见到天仙一样,瞬间心智变得像喝多了酒,迷迷煳煳,晕晕乎乎,呆呆忽忽。 他从心底里佩服他的老爹,麻子庐说,予潇如果病好了,一定会贪图他的富贵,再度从苏塘那里回到他的身边的。果然!果然! 他心中狂喜,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太完美了!人说小别胜新婚,几日不见,越发地迷人啊!他恨不得一把抱住,然后直接扔到床上,风生水起、狂浪淘沙! 可是,他刚想冲动,脑子里又马上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整个脑袋疼:予潇是不是还是个十岁的娃娃呀?她怎么回来的?不行,一定要探个虚实,就先当她是个十岁的娃娃吧。他决定拉下脸来训斥她几句。可是当他刚想训斥她时,予潇却扑到他面前,一只细长的手指直直地竖起来,从他人中处轻轻地压下来,不轻不重地按住他的嘴唇,手指上的芬芳气味幽幽地窜入到他的大鼻孔里,肺里忽然吸入这样醉人的气味,麻尔康已先酥了半边。予潇露出浅浅的笑容,轻轻说了一句:“我回来了,你的予潇回来了。我的傻大大!” 就这一声,麻尔康几乎全瘫了。这个粗苯的男人,从来也躲不过予潇的任何出招,他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根,全部的牙齿都笑得暴突在外面。予潇和那些野鸡相比,麻尔康觉得他为眼前这个女人去死都愿意。
第273页 麻尔康忽然又看到了予潇的从前,然后又恍恍惚惚地看到了他俩的以后。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穿了一身难看的旧衣服,但是仍然掩不住她迷人的韵致。她穿了这身难看的衣服,不仅没有让麻尔康觉得她丑,相反却在他眼里变得非常性感,就像穿了一身护士服一样。好久了,他一直在外面寻花问柳,那样的女人除了能给他器官的享受,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腻歪透了。但是,忽然之间,就这么没有理由地看到予潇楚楚动人的身影,而且是真实的放置在他的眼前,他现在萌动的不仅仅是身体的某个器官,还有他久违了的一种欲望,那是他对某种状态的渴求,那种状态只有他和予潇在一起时才会出现。他以为予潇病倒以后,他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可是眼前就这么真实、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一切都回来了,像一场噩梦醒来,发现自己仍然活着一样。 他张开双臂,想紧紧地抱住予潇。予潇却灵巧地一躲,闪开了他笨拙的两手,笑靥随之浮上了脸颊:“不要啦,人家还要先去洗洗呢。” 这回麻尔康没有生气,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厌恨地怒骂,他笑嘻嘻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娇俏的身影闪进了淋浴房。 予潇极爱洗浴。她是一定要透彻的洗她的身子,然后才肯出来的。她在淋浴房里沖洗了差不多整整三个小时。当她再一次出现在麻尔康的眼前的时候,这个花花公子简直惊呆了!没有人可以在美艷上和予潇抗衡,她的美不仅仅是外表的美,她兼具了女人招引男人的所有伎俩,首先是外形无可挑剔,她的小小的脸庞,细细的脖子,瘦削的肩膀,流畅同时又带着处女纯真般的身材,仿佛还没有发育起来,但是又是极具女人韵致的线条起伏。还有她的皮肤之美,那不仅仅是白皙,她的皮肤是粉粉的类型,竟然像六子那种杀手,一见予潇立刻都没魂了,立刻都想为她变得文静了,立刻为她想去做个规规矩矩的好人了。 麻尔康心里像装了二十五只兔子,渴痒得百爪挠心。他又一次想扑过去抱住予潇,没有想到予潇还是一只小手抵住了他。他火急火燎地想和予潇立刻融为一体,但是予潇却露出微微的笑靥,对他轻吐莲花,说道:“不要那么猴急嘛。陪我坐一会呀。” 麻尔康忽然觉得心虚,他担心予潇知道了她生病时他的冷漠。他假装关心地试探她:“你这回病的不轻啊!你都植物人啦!呵呵,你还记得吗?” 予潇假装半惊讶半疑惑的样子,说:“啊!真的吗?我不记得啦。我真的病了吗?” 这种娇滴滴的样子,让麻尔康陶醉得忘了自己是哪根葱。他也学着予潇的样子,咬着舌头说娇声:“是啊,好可怕的啊!”他不会说予潇那种娇气的话音,差一点咬破了舌头。 予潇假情假意地缩在沙发里,含着一星泪珠,像一只令人生怜的小猫,嘟着嘴说:“我病了,辛苦你了!现在我真高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麻尔康心里大喜,一来予潇不知道他的那些劣行,二来她甚至还误以为自己辛苦地照顾她呢!他探过身子,伸出两手想抱她,他心里想的全是立刻上床。他刚想抱住予潇,不料予潇突然说:“你不爱我!” 他吓了一跳,他又担心予潇装假,也许她知道自己在她病了的时候,完全放弃了她的那些丑事。所以,一听予潇说这样的话,吓得几乎全身哆嗦起来。 他战战兢兢地说:“没有啊,我爱你的呀……” 予潇又露出一点笑意,泪花还挂在她的脸颊上:“那你给我揉揉脚嘛。” 麻尔康捧着予潇白皙的小脚,一边揉一边亲,嘴里还念念叨叨:“我的美哟,我最爱的就是你啊!咱们上床吧,我求你啦……” 予潇另一只脚踩着麻尔康的面门,脚趾从他额头滑到眼睛,又滑到鼻樑,然后滑到他的嘴唇,麻尔康哆哆嗦嗦地战慄着:“求你了,求你了……” 予潇娇弱地说:“我病了这么久,多亏你照顾我。我心里老感激得唻!现在我明白了,你其实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照顾我其实只是出于你善良的天性。现在我醒了,我是个有过大病的人,你肯定不要我了。” 麻尔康正沉浸在他的幻想里,忽然听到予潇这样的话,他大睁着眼睛,几乎跳着脚地赌誓发咒,说他不爱她,天打五雷轰! 予潇一听,问:“那你还愿意娶我吗?” 麻尔康发誓说一百个愿意! 予潇不屑地:“切!才一百个呀?” 麻尔康咬着牙发誓说:“我一百万个愿意!” 予潇撇了一下嘴角:“你油嘴滑舌的,我怎么相信呢?” 麻尔康丢下手里的小脚丫,立直身子在地上发誓:“我如果说话不算数,我就让人一刀两断!我就死于非命!我就……” 予潇笑眯眯地说:“好啦,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啦。你呢,如果真的愿意娶我,今天就去给我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哎,说不定啊,本姑娘看到玫瑰,脑袋一晕,就把自己插到牛粪上唻。” 麻尔康接着发誓:“明天我就去买,一定,我要屋子里插满玫瑰,我要你在玫瑰里晕得站不起来!我要和你结婚!” 他发完誓又俯身想抱起予潇,予潇问他:“弄什么呀?”
第274页 麻尔康没着没落地说:“去卧室,我忍不住了!求你了……” 不料予潇又说话了:“我的病才好,我现在身体太虚。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不在这一两天。我们如果结婚了,我的身子一辈子都是你一个人的!知道吗?傻大大!不过呢,话说回来,你给我说真话,在我病了的时候,你是不是去找过那种女人呢?” 麻尔康发着假誓说:“没有!绝对没有!有了就死在刀下!让刀抹了脖子!” 予潇又笑了:“我才不信呢?不过凭你在我病了的时候能照顾我,我相信你会珍惜咱俩的爱情的。我现在知道了,你是个好男人,是个我值得嫁的男人。现在呢,你就去买玫瑰,你真的想娶我,我今天就要得到你的求婚,否则你就是个骗子!1月4日民政局上班了,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如果你不去呢,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大骗子!” .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月四日之后 . . 1月4日,是元旦后上班的第一天。 麻尔康早早就起来了。这几天他哪也不愿去,就愿意守着予潇,仿佛一个热恋中的傻瓜。眼睛总是跟着予潇的身影移动,予潇高兴,他就跟着高兴的手舞足蹈,予潇沉默他就无所适从。有时看电视剧的时候,予潇对剧里某个人有点怨气,他觉得此事重大,恨不得冲进萤屏和那个人一决高低。他的整个心都被予潇死死地牵住了。 昨天他果然买了999朵玫瑰,把屋子的大厅到予潇住的房子都摆满了花篮。予潇看起来心情很好,她的眼睛笑眯眯的,目光也很柔和,端坐在沙发上,对麻尔康说:“好啦,你现在可以求婚了。” 麻尔康一个憨呆子,他手足无措地搓着手,一脸窘迫地傻笑着:“嘿嘿,嘿嘿。” 予潇鄙夷地哂笑了一下:“你傻了啊?嘿嘿什么呢?” 麻尔康还是搓着手,笑得很拘谨。 予潇嘟起嘴巴:“唉,看你这个样子,像个山里的农民似的。你不是想求婚吗?跪下啊!拿出你的戒指啊!说话啊!” 遵从着予潇的语言提示,麻尔康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完成了他的所谓求婚程序。他跪在予潇脚下,亲吻着予潇的脚趾,说着极其谦卑的词语,一遍遍地恳求着予潇嫁给他。最后,他拿出了那颗镶嵌着硕大钻石的铂金戒指,予潇这才终于点头同意了。 时间终于到了4号。麻尔康知道这几天予潇都睡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而且都睡得很晚才起床。所以他想在4号予潇也一定会睡得很晚才起来的。他打算先去公司看看,然后早早地赶回家。可是,他刚一出卧室门,却发现予潇已经洗漱整理的停停当当,端坐在沙发上,斜着脸,微笑着看着他蓬松着鸡窝似的脑袋出来了。 麻尔康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予潇竟然起得这么早。他结结巴巴地问她:“你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呢?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予潇微笑着说:“我们说好了,今天一起去领结婚证啊。我昨天已经接受了你的求婚,我不能不讲信用啊。” 麻尔康一听,连忙装作自己忘了似的,一边道歉一边匆匆忙忙地去洗漱。十分钟后,麻尔康就开着他的宝马和予潇一起去了区民政局婚姻登记中心。经过了好多程序,最后,他俩领到了贴着他俩合影照片上压着钢印的婚姻登记证。予潇把两份都放进了自己的小手包里。她微笑着说:“现在呢,我就是你的太太了,一切都归我保管,知道的吧?” “嘿,行啊。” 麻尔康和予潇领了结婚证。 走过了24个半的岁月,予潇自己亲手结束了自己的女孩身份。她已经有一年没有和家里联繫了,她早已经忘了那个贫穷的家庭和父母。在麻子庐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和麻尔康成为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麻尔康这几天脑子晕晕乎乎,他全部的心思都是予潇。所以当他和予潇领了结婚证的那一刻,他是实实在在地感到了幸福。这个粗糙的俗人,在那一刻竟也涌出了一层泪花。他高兴地大把撒钱,在婚姻登记中心见人就握手,嘴里不停地大叫:“我结婚啦!我结婚啦!” 予潇则很冷静地跟在他身后,仔细地捡拾落在地上的钞票。 两个光棍就这样变成一副双截棍。 领了证的当天晚上,予潇欣然和麻尔康同房,麻尔康不停地叫她新娘子,让予潇叫他新郎。不料,她不屑地撇了麻尔康一眼:“什么新娘子新郎啊?不要乱叫了,我们都同居那么久,有什么新鲜的啊?告诉你吧,我们这也是有一个讲法的,那叫一对新人,两样旧货吶!” 予潇和麻尔康的婚姻就这样完成了。按说他们的婚姻是应该重墨浓书一笔的,因为这样的一对人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地往一起凑合,现在终于就这样散淡地结合了,结合得有些蹊跷啊!予潇醒了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这样的步骤,她用尽一切手段,终于和麻尔康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当这个消息传和点点的耳朵里时,他俩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听到谣传地震的传闻。点点皱着小小的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最震惊的还是麻子庐。他赶回家,一看满地都是玫瑰花篮,搞得宽敞的大厅都插不下脚。他一肚子恼火,几脚踢开花篮,怒沖沖地坐在沙发上,让王姨去叫麻尔康。
第275页 王姨回来对麻子庐说:“尔康马上就来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茶?” 麻子庐强压着气愤,哼了一声:“你看着办吧。” 没有等到麻尔康,予潇自先走了出来。她婷婷裊裊地走到麻子庐面前,小心翼翼地侧坐在沙发的沿上,嘴里叫了声:“爸爸,你来了?” 麻子庐气得嘴里直往外喷气:“你叫我什么?我有你这样的孩子吗?你懂什么叫孝敬老人吗?”他抬起头,对着尔康的房门大喊,“混蛋尔康,你死在屋里了吗?出来!” 尔康几天来沉湎在和予潇的性爱之中,整天都腻在床上,混乱的时间让他眼眶发黑,满脸胡茬,头髮像一捧野草。他疲疲遢遢地拖着脚步,刺啦刺啦地走过来。一坐到沙发上就呵欠连天,在麻子庐眼里尔康就像一个毒瘾发作的吸毒者。 麻子庐看到麻尔康,火气更大了,他指着尔康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还有个人样吗?啊?你自己看看,你跟个吸毒的大菸鬼有什么两样?你丢人不丢人?” 麻尔康努力让自己精神点,但是他还是止不住地摇摇晃晃地:“我就是睡得少一点,没事。爸爸你就放心吧。” 麻子庐怒声问道:“你是不是和她领了结婚证?” 麻尔康有些胆怯地看了看麻子庐的眼睛,低声应道:“嗯。” “混蛋!”麻子庐大骂道,“你爹是不是死了?你是不是死了你爹了?” 麻尔康低声狡辩着:“爸爸,我和她你不是早就同意了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你俩这么大的事就敢背着我私自做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无父无君,你就是犯上作乱!” 麻尔康迷迷煳煳地说:“爸爸,我是给你找儿媳妇呢,我怎么敢犯上作乱啊?爸爸,你不要生气,以后我们俩一定孝敬您老家人,唔,那个那个让你做爷爷……” 麻子庐气不打一处来:“好啦!不要胡说八道了!把你们那个证拿出来让我看看。” 麻尔康撇了予潇一眼:“唔,在她手里呢。” 麻子庐威严地看着予潇:“给我拿过来去!” 予潇吓得哆哆嗦嗦地跑回房间,不一会就递给麻子庐一张纸,麻子庐把内容看了一遍,然后又问:“怎么是个复印件?原件呢?” 予潇小心地说:“不在手边。” “不在手边?那在哪呢?你难道在外面还有房子吗?” 予潇连忙否认:“没有,我,我,怕丢了,把它存进银行的保险柜了。” “tmd!搞什么搞?”麻子庐气得几下子就把复印件撕了个粉碎。他站起来,厉声骂道:“就你俩这样,老子就不同意你们这桩婚姻,你们要是敢于硬顶着结婚,我告诉你俩,老子的财产一分钱也不给你!我就是捐了也不给你俩这样的眼里没有老人的混蛋!” 说完,他转身怒沖沖地走出了别墅。王姨这时将煮好的茶端出来,一看,没了麻子庐,她茫然地说:“哎,老总呢?我煮好了茶给他喝的!” 麻尔康气得一把把茶打倒地上,骂道:“喝屁茶!喝屎去!” 王姨一脸不悦地说:“小孩子不要这样说老人的,小心我告发你的!” 予潇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她的表情越来越严峻。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ab计划 . . 1月4日,元旦后上班的第一天。与予潇带着麻尔康领结婚证的同时,罗杰正在召集公司中层以上干部会议。 这次会议是第一次参加。以前他自觉地躲开。因为一来他觉得自己在公司管理人员面前有些自卑,很多业务他都不懂,甚至很多概念和术语他也不知所云;二来他觉得自己的任务是揪出胡来山的舅舅,这样的任务不光与公司业务离得很远,同时他也跟警察或者保安局一样,很多事情是不能和大家敞开了说的。 但是,八点半到了办公室后,一个漂亮的女秘书就进来通九点整参加会议觉得一定有与自己相关的事,否则是不会通知他参加会议的。不一会,罗杰又打来电话。 “苏塘,秘书通知你了吗,今天早上的会议你全程参加啊,不要迟到啊。” cc连忙问:“罗总,我是第一场次参加这样的会议,是不是有什么议题与我有关?您指示,我做点准备,不要到时候给您丢脸啦。” 罗杰在电话里哈哈大笑:“小傢伙挺有主意的嘛!好啊,是个聪明的苗子!你今天不用做准备,只是带上你的笔记本就可以了,当然还要带上你的耳朵!哈哈,多多地听。尽快让自己变为内行。明白了吗?” “明白,罗总。” 会议是中层以上领导全体会议,所以参会的人员很多。在进入会场时,秘书引导大家看主席台后墙的两幅投影。一副是今天的会议议程,另一副是滚动的参会人员名单后来看到自己的名字苏塘也在其中。 会议在罗总的主持下按着议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会议,他对一切都感到既陌生又好奇。第一种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很重要,因为这么多人的会议里竟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其次是他觉得所有参加会议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全神贯注,那种专注的程度让他觉得会议是个很庄重很严肃的事情。第三,从今天这个会议上,他才第一次感到罗杰非同一般。因为这样规格的会议,所有参会人员以能够有一个座位为荣,但是对罗杰来说,大家争着为荣的会议是人家罗杰的会议忽然感到平时自己和罗杰那么亲密无间,他没有什么更多的感觉,只有到了这种场合,他才知道能和罗杰有那样的关系,是多么不容易啊!
第276页 会议的议题一个一个地进行的脑子不知哪一个窍开了,他对那些平时根本看不懂也听不懂的概念和术语,竟然在这个会议上一听就明白。 他发觉平时自己对公司业务不仅感觉高深难懂,甚至有种敬畏的心态。觉得那些专业部门里坐着专家,他们整天皱着眉头面对桌案或者电脑思考沉思,不要说让他去学习了,就这种架势也能镇住。可是,今天在这个会议上,他忽然就觉得其实都不是很难搞懂的。 有了这样的轻松心态,他就自然不再像会议刚开始那样拘束和紧张了。他一边听讲话,一边记录相关内容,同时他还有空扭头去偷看参加会议的人。就在他把所有的人都偷看了一遍之后,忽然有个非常熟悉的面孔闯入他的眼睛。他扫视过去以后,又连忙重新去看那个人,他看了又看,可以肯定是个很熟悉的人,但是他想不起来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会议进行到最后,又该罗杰做总结性发言。罗杰调整好话筒,简短地把今天会议要点归纳成三句话。他的语言技巧之高,佩服极了。因为主席台上的人都发了言,虽然是都按照议题发言陈述,然而一旦冗长了,人们就思维混乱。罗杰的总结性发言,一下子就把今天会议的主题点明了。不但容易记忆,而且朗朗上口。 最后,主席台上的罗杰忽然说到的耳朵腾地一下支了起来,他全神贯注地听着罗杰在说什么。 “今天呢,我想为大家介绍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他不仅年轻,而且才艺丰富,对艺术有着特殊的敏锐力。大家也许还记得去年我曾经收藏了一副油画,那副油画现在已经成了市博物馆的荣誉藏品了。现在,我就把这个作者介绍给大家,他就是苏塘先生。他也参加了今天的会议,让我们掌声欢迎苏塘先生!” cc从来没有经歷过这样的事,会场上忽然就掌声一片,让他的血全冲到了脑袋上。这时主席台上的罗杰向他伸出一只手,人们纷纷回头来看他,他立刻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这种突然就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下的感觉,不仅让他紧张,而且也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兴奋。 他不知该怎么办,虽然他晕晕乎乎地不知所措,但是本能又让他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鞠躬致谢。 主席台上的罗杰继续说:“现在的苏塘先生不仅仅是一个画家,他还是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请苏塘先生落座。” 会议一结束,所有人都排着队和他握手。刚开非常紧张,可是握了几个人的手之后,他忽然非常自信。看到会场那么多人排队依次和他握手,并且在握手时说着亲切友好的话语觉得自己跟国家领导人出国访问一样,那种感觉不由自主地让他飘飘然。 终于到了那个觉得眼熟的人和他握手了,那人虽然说着客套的话,但是表情却很高傲:“苏助理祝贺你!今后我们多合作,相互多帮助!我是开发公司经理,我叫姜超。” 会场人员都走光了,只有罗杰在等着他。罗杰陪他走出会场,到了门口,秘书按名称对他和罗总提示,请勿带走会场文件,并对笔记本会议内容进行加密等。罗杰告诉他,这样做都是为了保密,同业之间的竞争太激烈,一个消息的走漏都可能使整个计划落空觉得自己又学了一条管理知识。 在往回走的时候一直在想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直到走进了罗杰的办公室,他还是没有想起来那张熟悉的面孔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感到不可思议,自己的记忆如此地不堪! 坐在罗杰办公室的沙发上忽然觉得今天的罗杰与平日有些不同。想来想去,他觉得坐在这里的罗杰是他熟悉的,坐在主席台上的罗杰威严、陌生、概念,像电视新闻里的官员。 罗杰说:“你对今天的会议有什么印象?” cc说:“很振奋,参加会议的感觉真好!不仅是熟悉了公司业务,而且对自己的提高也很快。” 罗杰哈哈大笑起来:“啊!真没有想到啊,你原来是个会议迷啊!哈哈,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有当领导的天赋吶!” cc一听也笑起来:“罗总不是开我玩笑吧?我觉得今生能学到您的一半就是奢望了,不敢想像能当领导啊!不过,我最近自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还没有来得及给你汇报。” 罗杰一听,探过身子问:“是什么?” cc把他对皇甫妍说的想法又说了一遍,最后他觉得若想尽快打掉黑窝的总后台,除了这个办法没有更好的了,只能靠引蛇出洞。 罗杰听的计划大吃一惊,他没有想的进步这样快。他说:“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实战性。你说得很对,其实我们要找出他们在经济领域里的犯罪证据太难了!我们没有调查权,没有办法进去,即便是贸然闯入,如果不能拿到直接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孩子,你成熟了!你可以按你的想法去做!” cc微笑着说:“我给我的想法起了个名称,叫a计划。今后我给你说a计划进行的情况,就是指这件事。我这样也是为了保密。” 罗杰想了想,说:“好,这个名称好,就这么办了。嗯,另外,我上次对你说的,让你熟悉一下公司的财务啊、人事啊还有管理和业务等,你去了解了吗?” cc说:“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我也感到很奇怪,过去根本不感兴趣的一些事,现在居然一看就懂,而且可以和那些专业人员轻松地讨论。像那些土地政策、拆迁条例、资金筹措、银行贷款等等等等,还有那些人员管理和部门之间的配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就懂。我觉得有灵异在帮我。我过去根本看不懂数字,尤其是财务报表。”
第277页 罗杰听了微微一笑:“是吗?那可真好啊!我希望你继续熟悉公司这些业务,因为我还有一个b计划呢!” “b计划?” “对!加上你的a计划,就是一个完整的ab计划。”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外的任命 . . cc一听特别感兴趣,不是他对b计划有什么特殊的好奇,他觉得自己搞了个a计划,罗杰还有个b计划,仿佛他和罗杰想到一块了,心里自然就有一些得意。 罗杰笑着说:“开发新城是咱们公司的重点目标,前一段当政府鼓励社会上有资质的单位踊跃竞标时,我接二连三接到恐吓信、子弹和死神晚宴请柬。这些威吓手段当然不可能吓住我,然后他们的后台的老闆就亲自出面了。他说给我十个亿的好处,然后以咱们的名义竞标,实际由他们操作。苏塘啊,你知道这里面的阴谋吗?” cc点点头说:“我好像明白一些,他们以极小的代价拿下新城开发权,然后去谋获巨额利润!” 罗杰立刻肯定他:“对!说对了!但是,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那就是他们在获得巨额利润的同时,他们失去了全部的监管。政府和纳税人拿出巨额资金,最后却造出一个支离破碎的豆腐渣城市!” cc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啊!他们怎么能逃避掉监管呢?” 罗杰从办公桌前走出来,坐对面,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变得非常严峻。他说:“他们以我们的名义拿下项目,每个项目里首先要扣除的是给我们的好处费十个亿,再扣除他们这些蛀虫的好处费,还有他们拿下大大小小蛀虫的好处费,我算了一下,这样下来政府总投资的百分之十五就没有了。一共才几百亿的项目,百分之十五没了,各种税费和各种管理费,再加上庞大的人员工资,留给项目的材料费所剩无几。那怎么办?只有在材料上做手脚。建筑的生命是什么?是工程质量!工程质量的保证是什么?是优质的材料!他们拿下项目,只有从材料上搞鬼,那么整个新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那里寄託着市政府的希望,也寄託着市长的希望,尤其是主抓这个项目的省委常委副省长,他该多么失望啊!” 罗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又坐对面:“商品房我向业主负责,我做的房屋在这个城市是第一流的!新城开发我向市长和副省长负责!业主可以通过维权获得权益保障。市长副省长他们会用维权的方式向我索赔吗?他们那是政治生命,这个代价他们是绝对不会付的!那么我还有活路吗?” cc懂了,他紧张地说:“我们不可以告发他们吗?” 罗杰淡淡地笑了一下:“怎么告呢?我没有什么证据告他?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都爱在桑拿里谈事吗?他们那是怕对方有录音笔,或者是针孔摄像机。直接搜身吧,会撕破脸皮的,不搜吧,他们又做的都是杀头的事。所以在桑拿里都是赤条条的,说的话没有证据啊。” cc皱紧眉头说:“那我们督促监管部门加大力度,让他们的每一个不合格材料都不能矇混过关。” 罗杰笑了:“那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么大的监管力量。我们的行政主管机关,还有我们的工程监理部门,包括甲方管理人员,那是有限的。不要说新城这样的庞大项目,就是一栋住宅楼,这些配套的部门也是监理不过来的。为什么要资质呢?资质就是保证乙方队伍里有一批专家,只有乙方过硬才能保证工程质量。如果他们拿下项目,对政府来说,乙方是我们,可是我对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制约。” “那时再告发他们!” “那时我们和那些蛀虫就成了一条船上的贼了,谁也不能脱了干系。” cc觉得冷飕飕的:“听你这么说,如果开发商没有良心,那么他们想建怎样的豆腐渣事先都是没有办法的。全是既成事实,政府管理永远只能跟在屁股后面被动地转。这怎么行啊?” 罗杰双目炯炯,说:“我们有办法!那就是你的a计划!只有让那些蛀虫都被抓住,才能有公正的时候!” 听到罗杰说到他的a计划连忙问:“对了,你不是还有个b计划吗?那是什么呢?” “一个人要成家生子,一个集团要培养接班队伍。人才战略是每一个做企业的管理者都非常焦虑的事情。联想的柳总在最辉煌的时候交出权柄,是为了让接班人平稳过渡。皇帝为什么在年轻的时候就要钦定皇储,那也是让国家平稳,让觊觎者死心,最后获得的是大多数人的和平啊。” cc佩服地点头:“你总是站得很高,看得更远!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年龄应该考虑的是继续发展,可是你却想到了接班人。” 罗杰笑了一下:“继续发展是个不切实际的说法。任何事物都有自身发展的最大值,不可能无限发展的。自身发展到一定状态就要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因为死亡也是一种开始。转化之后,事物以另一种状态继续存在着。” cc点点头:“我知道,有灵。生命没有了,灵魂却在。” 罗杰沉默了一会,突然问:“真的有灵吗?” cc点点头。 罗杰又笑了一下:“我是个无神论者。我是读马克思主义教程到现在的。我是个党员啊!呵呵。”他似乎有点走神,沉默了一会,罗杰看说,“企业要长久地发展,就需要换人!换人也是一次死亡后的重生,也是换了一个灵魂。你同意吗?”
第278页 “嗯,我同意。” “咱们这个集团到了该换灵的时候了。” cc不知该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说:“我觉得你如日中天,好像还不到换的时候吧?” 罗杰笑着问他:“我最近要出差,你听说了吧?” cc说:“听到了一点,但是不清楚具体去哪里。” 罗杰说:“我是出去考察,为了新城建设,我陪着有关人员考察。现在是第一期。春节过后是第二期,要去国外看看。” cc只有默默地点点头。 罗杰冷不丁地说了句:“我出差期间,你来代我管理集团一段时间吧。” cc一听,两眼迷茫:“啊?” 罗杰微笑着看。 cc忽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么大集团,我有何德何能,我怎么能管得了?万一出了岔子,那种后果不堪设想啊!” 罗杰说:“不锻鍊,永远也不行!” cc吓得站了起来:“罗总,我觉得你是说着玩的。这个肯定不行。” 罗杰也站了起来:“我的b计划就是,为了培养接班人,在我出差期间,由你代管集团,你是代总经理,行使总经理的一切权力!” cc有点吓傻了:“你说的,真的吗?” “嗯,ab计划现在要成为一个整体。你没有b计划做后盾,你的a计划也不能很顺利地实施。” cc左右看看,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我害怕……” 罗杰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目光柔和地说:“我后天的飞机。我计划出去15天。我希望ab计划能同时在春节前实施完成。” cc忽然感到失去了一切依靠,他有些空落落地。好久,他才说了一句:“我,行吗?” .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外失踪 . . 听要暂时代理罗杰的工作,点点感到不可思议。她怎么也难以置信,短短的时间里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他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 cc听了点点的质疑,他也嘿然无语。看一脸的窘迫,像个大姑娘一样地羞得脸颊绯红,点点又觉得在这个时候不能打击他,她想多鼓励一下他,让他更加充满自信才能对得起罗杰的信任。 &ldquo,让我看一下,你像个老总吗?”她左右端详着他,然后满意地点头,“嗯,像,帅极了!你怎么这么好看啊?越看越帅啊!” cc局促不安地嘟囔着:“我真的好担心啊,我如果做坏了什么事,那么大的摊子,我怎么对得起罗总啊!你看我行吗?” 点点此刻还沉浸在欣漂亮的外表上,她左看右看,不停地摆弄着他的西装,同时也不停地赞嘆着罗杰公司的高端置装,有如宝马配金鞍,英雄握宝刀,怎么看都是气宇轩昂。可的心情非常复杂,一点也没有注意点点的心情,他自己低声的嘟嘟哝哝说了一堆丧气的话,身子像个布偶一样由着点点摆来拽去。 点点忽然发又跟他最初的样子一样了,她连忙抱着他的腰,仰望着他的眼睛,鼓励他:“你不要这样了,你要信心百倍才对啊!你想想,罗总看人还有错吗?他为什么敢选你,那他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不要担心,就按你现在的做法去做,你一定会把工作搞好的。” cc苦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做法啊?我就是天天在公司里吃闲饭。我总是想搞清楚罗总在想什么,我想揣摩出他的心思,然后能为他分担一点力所能及的压力。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我什么也不明白,怎么就一下子把我选成了接班人了?” 点点安慰他道:“也许罗总就是看上你吃闲饭的这点了,你就按你的一贯做法去做事,保证会做好工作的。不要有顾虑嘛。” cc嘆了口气,坐在床边,像个泄气的颓废鬼:“唉,我都害怕了,我都想躲起来……” 点点听到他这句话,突然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ldquo,你再说一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胆小鬼一样!你就那么怕挑战吗?你就那么怕面对困难吗?哪个男人像你这样没出息?你真的让我好失望哦!” 突然被点点一顿臭骂好像醒悟过来了。他抬起头看着她,有些委屈地辩解着:“我,不是胆小……我是怕把事情做砸了,那样对不起罗总啊……” 点点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样子就对得起罗总了?罗总难道是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吗?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像个窝囊废!男人怎么能像你这样呢?你想想罗杰,永远都是笑呵呵地面对一切,他对什么皱过眉头?男人就是应该那样,不要怕被困难压垮!” cc默默地点点头,他咬紧牙关,心里忽然觉得一片光明。他知道点点说的句句都对,这个时候,应该勇敢面对! 他站起来,一把将点点揽进怀里,对着她小小的红润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点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当他俩的再次四目相对时,点点忽然觉不仅更加深情,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都多了好多男子汉的味道。 点点全身麻酥酥的,她像醉了一样,软软是嘆息着:“哦,你好可爱啊……你是我的天呀,你是我心中的男子汉啊……”
第279页 正在这时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传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是苏总吗?” cc太不习惯被人叫苏总,他差一点说打错了,但是刚想说又勐地想起也许是找自己的,他连忙问道:“你是哪位呀?” “我是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王鹏,现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我想问你……” cc连忙回头去看墙上的挂钟,嘴里慌忙地解释:“是不是我迟到了?我马上出门,不会迟到的……” “苏总,您误会了,我是您的司机,我就在楼下,你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拿的,我随时上来为你效劳。” 啊,我的司机觉得忽然有些像虚拟的什么似的,活了这么大,只见过新闻联播里政府领导和人大代表有专车接送,自己忽然之间也跟他们一样,有了专人在楼下等候,他觉得有些犯晕。 “啊,王鹏,我马上就下来,你不用上来接我了?” “您的皮包需要我拿下来吗?” “不用,不用!” 合上手机,他看了点点一眼,又往外屋看了一下,仿佛怕人听到似的,他压低声音悄悄地说:“他们给我配了辆专车,来接我来啦。” 点点笑得像醉了一样:“啊!真的吗?太给力了!” cc悄声地问她:“我有皮包吗?我上班拿过皮包吗?” 点点摇摇头:“你没有,你没有拿过皮包上班呀。” “快快,给我找一个,我以后上班要拿着皮包呢。” “为什么啊?你要装什么吗?” cc一边从身后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像做游戏里老鹰抓小鸡一样,一边催促她道:“不用问那么多了,以后我上班是要拿皮包的。快给我找一个吧。” 坐着专车去上班,感觉忽然之间就有了好多压力,仿佛从这一刻起,他的心和单位紧紧地结成一个整体,以前那种客座的感觉荡然无存,他觉得自己和单位紧紧地绑在一起,他是公司的人,公司是他的财产。 到了单位,让他意外的是,罗杰的办公室却紧锁着门。从他来公司上班至今,这么久了,永远都是首先看到罗杰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只要看到罗杰在,他的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此刻他却觉得有些奇怪,罗杰怎么迟到了? 他立刻叫来了秘书,问她们罗总有没有什么交待。那些小女孩第一次接的问话,个个都特别紧张,她们把漂亮的脑袋摇得叮铃作响,都说不知道罗总去了哪,也没有接到罗总的任何留言。 一直到了下午也没有罗杰的任何声音一看时间到了下午四点,他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询问总经理办的主任罗总是不是已经出差了,办公室主任回答说,机票是五天之后的对主任说,赶快安排人去罗总家里看看。他自己不放心,又亲自打电话,希望能听到罗杰笑呵呵的声音。然而罗杰的手机却是关机的回覆。 五点的时候,办公室主任打来了电话,说罗总家里也没有人,大门紧锁有些担心出了什么事,他急忙安排主任派人四处寻找打听,同时要求他一定想办法进入罗总家中,哪怕是破坏门窗也在所不惜。他忽然担心罗杰不会煤气中毒吧。 十分钟后,电话再一次打来,主任说已经进入屋里焦急地问屋里的情况,主任在电话里说,是空的,没有人。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揪心地抉择 . . 罗杰不知去向。他在最后一晚商量并确定了ab计划,现在还没有开始实施的主心骨就忽然去向不明现在对公司什么都不知道,忽然一下子他就感觉自己变成了大当家的,他每天都感到全身战慄,腿总是微微发抖。他面对的这个家是个怎样的家啊一点底也没有,他不光是着急,更多的是害怕。他天天胳膊底下夹着点点给他准备的廉价公文包,按时坐着王鹏驾驶的奥迪q7,上班来,下班回。他知道他就像个布偶,假装着表面镇定,其实他的内心非常虚弱。他生怕被人看出来他是个绣花枕头,他想,为了公司的虚假门面,他也必须硬撑着。 回到家里,他不敢对点点说出全部的实情,他怕言多有失。因为现在公司虽然看上去一派平静,各自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但是这种安逸让他不安,他觉得作为公司代理总裁大脑空空,两眼懵懂,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说。虽然没有一句指示,公司却还在正常运转,这个现象正常吗? 到了第三天,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犹豫了一个小时,终于决定让罗总的女秘书打开罗总的办公室的门。他走进罗杰的办公室,眼前的一切他都非常熟悉,这里他曾经多少次聆听罗总的教诲。那时候,凡是他遇到不清楚的事情,或者他大脑开始迷惑的时候,他都会在这里寻找到答案。可是,今天,当他自己独自走进这间办公室时,他觉得物是人非,空荡荡的大办公室里,失去了罗总,就像一个人失去了灵魂,徒剩一具华丽的躯壳,仅仅昭示着曾经的富贵和活力。 cc让秘书出去,他在里面合上门。然后带着一丝僭越的恐惧坐在罗杰的座位上。这时,他看到桌子正中有一张纸,上面记录了那天傍晚他和罗杰商量ab计划时,罗杰随手写得一些文字。罗杰按照事情的归属和逻辑关系,分别用树枝图形表示出来一看立刻就能透彻的明白。在这里没有办法还原罗杰的树枝图形,但是,用文字表达,也是可以表述清楚的。
第280页 ab计划基本内容: 1、春节前摸清并打掉黑后台!!!(罗杰在这里用红笔重重地打了三个惊嘆号) 2、从现在开始,实施人才培养战略,做好人才阶梯准备。(罗杰用红笔写了个苏字知道那就是指自己) 3、实战中锻鍊,从此次出差开始,让苏塘逐步熟悉公司管理。(罗杰在此处也用红笔也写下了一行字:召开班子会议,宣布任命苏塘决定,召开重点部门会议,以便顺利开展工作!!!开发公司姜!!!) 三个任务,一是管理好集团,二是在春节前推翻胡来山舅舅,三是处理好年底的各种关系,为来年打准备心想,罗杰託付的三件事就是ab计划的全部内容。他仔细琢磨罗杰写得第三句话,召开班子会议,哪一级属于班子?哪些人不在班子的范围之内什么也不知道。他又仔细琢磨接下来的一句话,“宣布任命苏塘决定”,那就是说自己被罗杰指定为接班人的决定,还没有上过班子会吗?到目前为止,自己仅仅是个总裁助理。这是个比副总裁要低一级的超级中层,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是听从副总裁的,还是代理罗总发号施令呢? 他自己想不明白这些复杂的关系。而罗杰又突然不知去向,就把这么个摊子硬生生地跩在地上,罗杰是打算不干了,还是打算不要集团公司了?他想,罗杰说过要把公司交给自己去全面管理,他就是这样交给自己吗?让自己从混乱无序中去寻找头绪,然后再慢慢寻找办法,去把公司恢復正常?这样交接工作太离谱了! 不对!绝对不对!不要说罗杰那样聪慧的人杰了,就是一般人也不会这样煳涂地做事忽然倒抽一口冷气,罗杰一定出了什么事!整整三天了,自己还在这里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真是煳涂啊!如果罗杰出的仅仅是意外,那么三天的耽误也足够要了罗杰的命忽地站了起来,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脑子刚刚懂了这样的念头,就立刻用罗总的电话给总经理办主任打了电话。不一会,门口就有人敲门,随即一个个子不高,胖乎乎的中年人走进来,他满脸客气的笑容,一边对点头,一边随手从口袋里拿出香菸,抽出一支递摇摇手说:“谢谢,我不会。请坐,我有几件事想请教一下你,还希望你能坦诚相告。” 主任立刻摇手说道:“哎,不不不!怎么敢说请教啊!有什么事您就说,回答问题、替你办事,是我份内的事嘛。” cc想了想,说:“我想要一份公司班子的人员名单,还要各个部门和负责人的名单,还有他们的联繫办法。还有,那个……这样吧。你去给我整理吧。” 主任一脸迷惑:“苏总,您的桌子上有一张这样的表格,你所说的全都有啊。你是,还需要什么格式的吗?” cc感到一阵脸红,他没有想到,自己要的东西原来都在自己的桌子上,他有些吭哧,说不话来。 主任看出他的窘迫,他语气缓和的说:“苏总,我有个建议,你看是不是可以参考?” cc问:“什么?你说。” “罗总出差了,现在家里没有个当家的,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你说对吧?我想啊,现在你该出来负责了,总不能老是这么空着。将来一旦耽误了什么事,大家都不好交代。你说是不是?” cc觉得这个傢伙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他就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呢?但是,他还不好意思一口答应沉吟了一会,说:“公司不是还有副总嘛,我怎么好出来负责呢?” 他一脸惊诧地看说:“怎么,你不知道吗?公司只有一个副总,还有总工程师,他们这次也是要和罗总一起去考察的。就是罗总今天在,也是应该由罗总通知你来主持工作啊。更何况罗总不知去了哪里,你现在不抓紧开展工作,会耽误事情的啊。” cc有些为难地说:“我主持工作义不容辞,只是这个事情应该由罗总通知大家,否则谁能相信我啊?” 主任笑笑,说:“这个容易,等会你签发一份文件,通知全体由你暂时主持工作,不就可以了嘛。” cc有些犹豫地说:“这不会是……假传圣旨吧?” 主任笑道:“当然不是,你本来就是公司领导,你也是可以不需要这份文件的,那天罗总在全体中层领导会议上已经宣布了你是总裁助理,你现在发文也是为了名正言顺。合适啊!” cc想了想,说:“那就去起草通知吧。” 不一会,主任拿来一份列印件,过目。 cc修改了几个敏感的字眼,然后签了字。他说:“立刻发下去,今天让所有部门都看到文件。” 主任点头答应,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转回半个身子,说:“苏总,我觉得,你应该召开一下有关部门的会议了,和那些头头脑脑都见个面,这样你的工作就可以有序进行了。” cc想了想,说:“好,通知,明天一天,我要和各个部门的人分头开会。” 主任哎了一声,转身出门。 cc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大喊一声:“你,回来!” 已经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又退了回来:“你叫我吗?” cc站了起来,他一只手扶着罗杰的办公桌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281页 主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的名字也在那张表格里,我是总经理办主任。” cc也笑了:“我不爱看那种东西,你告诉我吧。” 他露出淘气的笑容:“赵云。” cc一听,笑得收不住:“你开我玩笑吧?” 他连连摇头:“不敢不敢,我不是常山赵子龙;我是赵云,武山赵云。”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苏代总经理 . . 第二天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赵云放在他桌上的一张纸。 cc看完了纸上的内容,不由得对这个总经理办主任从心底表示佩服,真是太能干了!能把一天的工作安排得这么有条不紊,并且将顺序排列得非常合理,先是谁,然后是谁,接下来是谁,互不撞车,环环相扣,并且专门註明上一个是下一个的起因,下一个又承接着上一个的工作看了,通道也对罗杰如此精于用人之道,感到吃惊。 第一天,按赵云的安排,他首先召集了财务公司的负责人开会。财务人员在之前曾经领教的惊人记忆,所以他们不敢怠慢。会议开得很顺利,财务人员也愿意向他表忠心,一个比较放心的财务班底基本形成了。他最关心的是银行的贷款,如果资金鍊断裂,一切都会出问题了。开完了财务会议,他紧接着召开行政会议,从文档、人力资源、保障、福利、人员管理,到非公经济党委和相关的工会、妇女权益、保卫等等。 下午,他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开完了十几个部门的会议。看了看时间,刚好和赵云的安排一致,已经到了5点四十。他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他叫来赵云,问他第二天会议是怎样安排的。赵云说,第二天只有开发公司一个部门了,已经都通知下去了。他说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又忍住没有说话。 第二天准时坐在会议室里,他一边趴在会议桌上写工作安排,一边等开发公司的人来开会。不知不觉他已经写了好几页了,勐然发现会议室里还是他一个人。他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电话催促赵云让开发公司人员立即来开会。一直等到12点了,也没有见到一个人有些恼火,他直接打电话找姜超。 姜超在电话里很傲慢,她说苏代总经理通知开会的时间有些不科学,开发公司那么多事情,怎么可能在早上去开会?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或者是简讯给个通知,开会多浪费时间啊!当然了,苏代总裁刚上任,既然要开会,哪怕是茶话会,也应该给苏代总一个面子吧,所以呢,我替你决策了,下午2点半开会。 cc知道现在就是用警察去押解他买来开会,也不可能了。所以他就耐心地等到下午2点半。 2点半的时候,开发公司的人就陆陆续续地进了会场,但是没有姜超的影子。一直到2点四十了,姜超还没有到会场主持开会,很快他就发现在开发公司里,姜超的势力很大。他问的全部问题,开发公司的人都说不知道感到奇怪,他问大家为什么不知道呢?那些人说这些事都是姜超在管问,那你们管什么呢?所有人不出声。 3点多了,姜超拿着一只罗杰曾经拿着的所谓的健康水杯,一摇三晃地进来了不动声色地问姜超,病了吗,为什么才来开会呢?姜超一听,把茶杯往桌面上不轻不重地一墩,说:“我们都是做业务的,集团帐面上进不进钱就要靠开发公司了。我们不能靠清谈打发时光。我忙得很吶!” cc表示很同意她的观点,说:“业务部门的确要肩负这个重担,没有业务部门的辛苦努力,其它部门的努力也会因此白费了!今天,我召开这个会议,就是想和大家见个面,罗总暂时委託我代管几天,我很惶恐,非常担心把事情做坏,那样不仅对不起罗总,也对不起大家。希望大家理解我想说的三个意思。第一我们都是为了集团的利益,所以我们这个见面会,其出发点是为了在罗总不在的时期,我们能更好地配合工作;第二,罗总错爱,把这么重大的担子交给我,希望不要在我们的配合上出错;第三,我希望统一步调,今后我们有什么事,我们相互通气,不要造成无谓的内耗。今天会议就到这里。” cc不想和他们碰硬,所以打算匆匆结束会议,不想姜超开始发难。她坐着不动,所有的人都不起身,只一个站在会议桌边,欲走不能,欲坐也不能,他显得很孤单。 姜超出言不逊:“苏代总,你是不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就为了说这几句话,把全体召来摆一下代老总的威风吗?我们虽然是你代总的部下,但是也是人啊,人和人想要相互尊重的!你知道吗,苏代总?” cc看到她的部下,一个个心里都怀着怨气,不是一脸的不屑,就是怒目圆睁。他知道今天这个场合姜超是要叫板了,如果处理不好,这个部门以后是无法管理的。他面朝姜超,说:“我开会要说什么你只有在参加完会议才知道。可是你今天早上不打招唿就拒绝参会,甚至不通知你部门的人来开会,这就是你所说的相互尊重吗?” 姜超显然这句话噎了一下,她强词夺理地说:“我早就猜到你开的会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不就是想和我们见面吗?先不说你是不是摆威风,你也要照顾我们的工作实际困难嘛,我们不是清谈单位,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开闲会。”
第282页 cc说:“有没有那么多时间开闲会,是需要我们共同决定的。你们忙或者不忙,你应该告诉我。这不是我摆威风,是工作的需要。你总不能变成独立大队吧?” 姜超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她怪叫道:“嗨哟!这话说的,我听起来怪得很哪!我不跟你苏大代总走就是独立大队了?我跟了罗总走了这么年了,罗总都没有说我是独立大队,你一个大帽子打算扣死我吗?” cc说:“你是老资格,我要向你学习。但是你不支持我的工作,其实受损害的是集团,也是罗总。这个你总知道吧?如果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不合适,我向你道歉。” 姜超身后的一个魁梧的青年一听,大叫一声:“你说道歉就道歉了?你想玩人吗?” cc问:“你是谁?怎么就叫玩人了?我能向姜超说出道歉的话,是顾全大局,是为了集团的整体利益,是希望不要造成新的误会!” 那魁梧男人从身后拔出一根半米长的电警棍,一把推上电源,警棍噼里啪啦地作响,电弧光闪出骇人的蓝光。他把那带电的警棍伸的脸,大叫道:“我们在前边拼死拼活,跟那些钉子户斗智斗勇,什么苦没有吃过?什么罪没有遭过?难道是你一句道歉就可以完事的吗?就算姜超部长大人大量,我们还不答应呢?我们卖命容易吗?” 魁梧青年手里舞划着名带着电弧光的警棍,那架势明显是欺像个文弱书生,电警棍噼噼啪啪响着,刺眼的弧光像几条小银蛇在警棍上闪烁,一般看到都会吓得躲到很远知道不给他们来点实在的,就没有办法说话。他趁青年不备,一伸手抓住闪着弧光的这头,霎时的手上一直到手腕上都闪着噼啪作响的电弧光。他轻轻一下就从那魁梧青年手里抽下电警棍,他一边双手握着闪烁弧光的警棍,一边从容镇定地说道:“你要小心,不要电着你自己。” 说完,他两手紧握着闪烁弧光的电警棍,任凭飞舞的弧光在他的两条胳膊上缠绕。他对大家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刚才我说了,没有你们的努力,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集团不会忘了你们!希望你们从今天起,我们团结合作,共同努力,争创更大的成绩。” 说完,他握着闪烁弧光的这头,表情和蔼地把电警棍的握把递给那个魁梧青年。魁梧青年接过电警棍,默默地关上电源,一声不吭地坐下了。 cc说:“大家散会,姜经理留下,我们要商量一下另外的事情。其他同志请回吧。”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死党才是力量 . . 人全部走光了走到会议室门口,他把对开的大门紧紧地掩上,然后回身坐到离姜超仅隔着一把椅子的位子上。 会议室空空荡荡,显得很空旷。她看坐到自己的对面,离自己很近,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些紧张。 “你,不是要开会吗?就你和我两个人开什么会啊?” cc微微一笑,让自己的身子尽量往前靠,他一只手扶住隔在他和她之间的椅子靠背上,眼睛盯着姜超,说:“是的,就你和我两个人。” 姜超有些想往后退,她觉得这么大的会议室和她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你想说什么呢?” cc还是一脸的微笑,他不急不缓地说:“现在就你和我两个人,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帮助我,如实相告。好吗?” 姜超从心里忽然又生出一种优越感,她撇了一下嘴角,哼了一声:“你是代大总裁,请教不敢当。” cc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罗总的死党,请你告诉我,罗总究竟去了哪里?他有没有给你交代什么?” 这时,始料不及的是,傲慢的姜超一这句话,她的脸渐渐变得非常惶恐,她的眼睛充满的惊惧,刚才那些傲慢的神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嘴半张着,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cc觉得很奇怪,他连忙追问:“你怎么了?你知道什么,是吗?告诉我。” 姜超愣了一会,突然问道:“你刚才说,罗总不知去了哪里吗?” cc一惊:“你不知道罗总的去向吗?” 姜超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声音带着颤抖,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罗总失踪了?” cc彻底明白了,罗杰的去向姜超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不会有那么高超的演技一下子靠回椅背,有些乏软地说:“嗯,不知他去了哪里。” 姜超急切地说:“罗总什么也没有交待吗?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吗?” “他只是让我代理总裁的工作,让我给各个部门开会。&rdquo有意把他和赵云的意图放在了罗杰身上,并且突然在他的大脑里就形成了一个虚妄的假言,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告诉她,“罗总特别让我要和你开好这个会,他说你不是个容易服从我的人。他要我告诉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肯定会顾全大局,咱们一心一意,把公司的事撑起来。” 姜超有些将信将疑:“罗总真的说了这些话吗?” cc肯定地回答:“是的,说了。” 说完,他起身到他刚才坐着的位子上打开文件夹,取出罗杰画的树枝图,给她指着看罗杰用红笔写的“召开班子会议,宣布任命苏塘决定,召开重点部门会议,以便顺利开展工作!!!开发公司姜!!!”这句话。姜超一看,两眼木呆呆地一动不动。
第283页 cc慢慢地坐下来,他面对着姜超,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他担心这个很难对付的女人,会不会从这里看出什么来,他一声不吭,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良久,姜超把字条还,她声音颤抖地说:“好吧,我会按照罗总的指示办的。我配合你的工作,你放心,我是公司第一批元老,我对公司的感情很深很深。我深知这里的每一块砖都有我们的心血,我不会做有损自己事业的坏事。” 听了她的这番话一块悬石落了地,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对她说道:“谢谢你!现在是特殊时期,罗总没有给我交接工作就不知去向,如果我们不能奋力把罗总的事业做好,那就真的没有办法做人了!我很惶恐,我真的很害怕。你理解我吗?” 姜超这时两眼已经噙满泪水,她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觉得罗杰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一定是那些死对头做了手脚。但是她又没有任何证据,甚至她不知道罗杰说没说过他的那个忧愁,她现在心都快碎了,她为罗杰担心。 cc对她诚恳地说:“我现在很担心做坏了事情,你理解我吗?我希望你能像罗总说的那样,好好地帮我一把,好吗?” 姜超忽然抬起头,大大的含着泪水的眼睛盯着他,问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罗杰的亲戚?不许你含煳其词。”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脑子像开动了高速运转的飞轮,他不知姜超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这时他觉得脑袋都要裂了,他看着姜超的眼神,他清楚如果这个问题回答错了,姜超就绝对不会信任他了。但是,藏着她心中的秘密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姜超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是的,为什么不回答她呢也在问自己。究竟怎样回答才能获胜,他感到无从把握。他脑海里迅速地翻滚着罗杰的影子,如果罗杰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他会怎么回答呢?他会老老实实地去做姜超给的试卷吗忽然之间就有了自己的办法。 cc嘴角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笑意:“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不是他的亲戚?” 姜超傲然地一摆头:“我不猜,我要你回答我。正面回答我。” cc继续笑着,他用笑来掩饰他内心的虚弱:“呵呵,我呀……这么给你说吧,罗总不让我说,他要我一定要保守秘密。因为这是个秘密。” cc对自己张口就来的谎言感到惊奇,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变得可以如此轻松地撒谎呢? 他隐隐地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赌徒,他用谎言来博弈。这一次,他不知道能不能押宝成功。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极其紧张地盯着姜超,希望能够取得她的绝对信任。 姜超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像个姐姐似的忽然露出了笑容。她有些歉意地说:“啊,我明白了,我现在明白了罗总说过的那句话,他要选择自己的接班人。我真的为你高兴,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啊!” cc有些迷惑,他看了姜超一会,说:“那么,你……” 姜超笑了笑,真诚地说:“不要说了,我全想明白了。你放心吧,现在我会更加踏实地支持你,我会把你当做罗总一样。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感到得鼻子有些发酸,他强抑着自己不要喜形于色,但是,他仍然流露出发自内心的高兴。他说:“谢谢你,我现在最头疼的也是这个问题。由于罗总没有给我交接工作,我不知道他现在最关注的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公司什么事才是重中之重!我需要你的帮助。” 姜超一边从手包里取出湿纸巾,递一张,一边快速地说:“罗总最关心的是新城的开发!他最担心的是新城项目被那些混蛋夺走!” 姜超的话,忽然就点醒。他想起了罗杰对那个黑后台的痛恨和担心,他有些急切地说:“那么,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姜超有些抱怨地看着他:“你现在是老总,你自己不知道吗?” cc摇摇头。 姜超开始担心了:“你对这些都不知道吗?那我们怎么和他们斗啊?罗总那样的大脑斗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你这样一片空白,你拿什么去战胜他们呢?” cc站了起来,说:“我靠你们!你们是我的死党,我就拥有无穷的力量!” 姜超也站了起来:“我没问题,我会和你始终在一起的。如果你不懂,我可以帮你,咱们到罗总的办公室,我给你讲讲新城开发的一些基本数据。” 到了罗杰的办公室,姜超一把掀开靠窗的一张桌子上的台布,桌面上就是一副巨大的新城平面地图。姜超指着地图,从政府规划到资金引进,从外商投资到国务院批覆精神,从动迁农民人数之巨到新城规划气魄的辉煌,她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这些外围基本情况介绍清楚。然后,她又开始讲胡来山现在为了占国家拆迁便宜,已经在新城动手盖了很多豆腐渣建筑。她最后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最大的危险是他们用了咱们的名义做项目,他们挣大钱,我们背黑锅,害了百姓,坑了国家。” cc俯身仔细看着地图,忽然,他抬头问姜超:“这个地形很眼熟啊!这里是不是下关村?”
第284页 姜超立刻说:“当然了!下关村是整个新城的一部分,但是却是很关键的一部分。因为整个新城没有水源,只有从下关村过来的一条河……” cc夺口而出:“关溪河。” 姜超点点头:“嗯,就是这条河,成了整个新城的生命之源。可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胡来山有后台,或者是老天爷帮着他,他竟然在几年前就在那里搞了好多所谓的加工厂。现在新城开发,他就赚得国家拆迁补偿,都可以买回来几倍的投资了!” cc重重地一点头,说:“这样吧,我就把重心放在新城上。这边开发的业务你要多操心!姜……叫你的职位很拗口,我今后能不能叫你姜姐呢?” 姜超点点头,说:“可以啊。” 忽然,都不出声了,他俩相互对视着,然后同时爆发出一阵嬉闹的笑声。 “哈哈哈,原来你是江姐啊……” . . 第一百三十章 话别 . . cc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他对每个人、每句话都反覆咀嚼,直到彻底想明白才会放下。在办公室工作中,他深深感到赵云的可贵。这个深得罗杰赏识并一直放在身边的办公室主任,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总是可以很周密地安排好工作行程,并能够非常科学合理地做到程序合理。在赵云的周密安排下将集团中层干部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团结到了自己身边。十多天之后已经感到自己在这栋大楼里的分量。以前他不光不起眼,甚至他自己都很自卑,没有人理睬他,没有人会想到他能成为这幢大厦的主宰。现在,他带着充满年轻活力和非常健硕的步伐,不光走遍了大楼所有的地方,而且他还经常去一些部门。当他突然走进某一个部门的大门时,立刻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震动。许多职员已经习惯了只有部门经理才会进到这里来的状况,所以勐地见到老总亲自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时,都非常激动。他们围不光说笑,而且还要问一些美术啊艺术啊这样的问题也非常乐意和他们说工作以外的话题,尤其是说到艺术的时候,他更是兴致勃勃。他和他们说油画,说西方美术理论,说文艺復兴,说建筑艺术,说西方现代建筑美学,甚至连西北贫困地区如何发展慈善事业,包括兴建帮助儿童上学的学校、帮助贫困人员脱贫的扶持项目、帮助建立残疾人基本生活的基金等等。 cc从那些职员的脸上可以感到,他的影响力正在增强。因为现在的员工脱口而出的不再是助理或者苏经理,他们几乎都用苏总这样的称唿来和他说话。人们之间说到他的时候,也是苏总如何如何。 他经常走到基层部门,直接和那些员工对话闲聊,使他有了两个明显的发现。一个是他能更多地听到与部门领导不同的声音,尤其是说到业务的时候,他发现在会议上只能听到干巴巴的设想或推导,但是在这里,他就能听到职员是怎样理解的,甚至连对手是怎样的反应也能耳闻,最让他感到有巨大收穫的,是他现在亲自走动,不光能发现一些人才,而且他和这些新人的关系也变得极其紧密。他能感到那些年轻人都是他的死党,对他不光拥戴,而且忠心耿耿。 他把工作分成两大类,一类是集团目前进行的基本业务,另一类是新城开发。他为自己确定的目标是全力以赴、亲力亲为开展新城的工作。 他由于工作太忙,所以每天回家总是很晚。点点知道他工作忙,所以每天做好晚饭就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冬天天短,很早就黑透了,加之临近了春节,从窗户看出去,楼外一片繁忙。对面的人家里,男人和女人都围着围裙,一起在厨房里忙着。她可以清晰地听到对面人家的窗户里传来男女的说话声,有的人家在笑,有的人家在吵,同时还有高压锅泄气的嗤嗤声,也有铁勺子碰得铁锅发出的清脆声音。 点点等回家,他不回家她也不吃饭。她坐在电视机前,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电视,从新闻联播看到焦点访谈,然后再看湖南卫视。最后又去上网聊qq,或者是打游戏。她觉得自己无聊的时间太多了,一个人守在家里无所事事,总是在等的回家。她一边希变得更加成熟,同时也隐隐地感到很受冷落,一丝哀哀的感觉,仿佛自己忘了。 cc因为工作忙,也很少关注点点的情绪。他心里觉得自己这样是点点希望的,她不会对自己的工作不支持,所以就不把点点一个人在家里当回事;点点也觉得自己鼓像个男人一样勇敢成熟,希望他像她爸爸那样有着统揽全局的气魄和威力,所以忙碌得不能回家也不能陪她时,她也是有苦难言。她只能继续像以前那样鼓励他、支持他。 这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带着一身的寒气。点点一个人在家里闷了一天了,忽然见回家,她心里感到好高兴。她欢声笑语地对他说:“你先去洗手,我再把菜热一热,不要着急啊,马上就饭菜好了!” cc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不要麻烦了,我在外边已经吃了。我累得很,你吃饭吧,我想先睡觉了。” 点点有些失落,她心里埋怨,既然在外面吃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呢?她觉得他这样让自己挺受打击的,仿佛一团热脸贴到了他的冷屁股上。但是她忍住了,她觉得一天都没有见了,就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不值得。她连忙放下菜碟,跑到跟前,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啊?你不想吃饭吗?你想睡觉?是不是病了?”
第285页 cc有些不耐烦地头一偏,躲开了她的手:“哎呀,没有病。我只是想睡,累得很。明天我要去新城,你给我准备一下换洗的衣服,还有那些洗漱的东西。” 点点关心地问:“你要去新城?新城在哪啊?你去干嘛呢?” cc看了她一眼,说:“别问了,给你说不清。你别管我的事,你去给我准备一下。我睡了。” 看进了卧室,点点像个没人理睬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屋子中央。她自己忽然没有一点点食慾,她也不想吃饭。 她把茶几上的菜碟都收拾进了厨房,然后收拾第二天出差的行囊。这时她忽然想,也真的是疲惫不堪,自己对他关心得太少了,自己甚至都忘了两个人还很年轻,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他亲近了。她想,也许是自己对他关心得太少,让一个男人都忘了男女之间不仅仅是相互照顾,还有很多另外的乐趣。 想到这里,她心里忽然生出许多蜜意。她急忙收拾的提包,然后走进卫生间,一阵清洗之后,她也悄悄地蹭到的被窝里。 她冰凉的身子,一下子就激了个冷颤。他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开了一块地方。点点也发现了自己全身冰凉,尤其是她的小手,像两个冰疙瘩。她想摸摸他,但是又怕惊了他。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快速捂暖两手。她把手塞进屁股底下,想用屁股的热量暖热,过了一会发现还是挺凉的。她又把两只手交叉塞进自己的腋下,就仿佛紧紧地抱着什么似的。手在腋下慢慢地被温暖着,她就一直悄悄地躺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背对着她,她在他身后像个乖娃娃,不敢影响他的睡觉。 一直躺了快有两个小时,点点才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暖和了。她悄悄地摸了的后背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反应。她又继续去摸他的身体,可是他还是沉沉地睡着。这时她忽然发似乎变得很宽厚,像一个成熟的男人。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希身上充满更多的男子汉气。她继续在摸着他的身体,直到他似乎有点醒了,他身子动了动,然后一翻身,平躺在床上。就在这时赤裸的一条腿碰倒了点点的脚上。让点点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的脚在冬天总是冰凉冰凉的,有时候睡一夜还是凉的。所的腿碰倒了点点极凉的脚,一下子就把他惊醒了。他突然被冰了一下,在梦里吓得圆睁双眼,屏住唿吸,一双惊愣的眼睛四处寻找是什么东西惊了他。 点点刚开始有点害怕,她沖她发火。过了一会完全不知是什么惊了他,又觉得好笑。她假装无辜的悄悄问他:“怎么醒了?” cc含含煳煳地说:“唔,没有醒。……睡。” 看到自己像恶作剧似的逗,她有些坏坏地偷笑着。 第二天一早就醒了。他急急忙忙地起来,一边说赶快给他弄点吃的,一边匆匆的洗漱。 点点看着他吃早饭,坐在他对面,关切地问他:“你要去多久呢?哪天回来啊?” cc嘴里含着食物,边吃边说:“很快……几天就回来了。” 点点劝他吃慢点。在他临出门的时候,她亲自为他戴上围巾,然后说:“你,亲我一下嘛。” cc有些急躁地说:“嗯,时间来不及了。我要赶快走呢。” 点点一把紧紧地抱住他,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说:“我想你!你快点回来啊!我要你回来和我睡一天一夜,我要你累得讨饶!我……”她的眼泪已经把她的小脸浸湿,她梗咽地说不成声,“我真的……好爱你啊!” cc忽然觉得她像个孩子,他笑了笑,说:“好啦,我就去几天,很快回家。不要这样了,乖乖在家等着我!听到了吗?一定要乖乖的,不要和网上gg打情骂俏,你要敢和他们亲热,哼,小心点吧!嘿嘿!” 点点一点开玩笑的心情也没有,她哭得像个水娃娃,眼泪湿得小脸花花的,连鼻涕都流了出来。看到她这样忽然想起自己住院的时候,她就这样腆着一张花脏的小脸,三天也没有洗,也没有吃饭,就在他的床边,委屈得像个小花猫。 他感到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他紧紧地抱着她,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他在她耳边说:“我也爱你!我这次去是要和胡来山较量,我肯定会打垮他的!你放心,我回来再给你讲我的事情。现在我太忙,你乖乖地在家,哪也不要去,就在家等着我。好吗?小娃娃。” 点点在他的怀里感到很温暖、很安全,她的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她能感到他的体温。她也紧紧地抱着他,一刻也不想分手,她轻声说道:“我,不知为什么啊,你这次离开,我好怕啊!我害怕,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来啊!” “我会安全地回家的,没事!” “可是,我还是害怕啊!” .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绝情的早晨 . . 离开了点点赶赴新城。在了解了基本情况的基础上重点考察从下关村以西的广大开阔地。对胡来山在下关搞得食品加工厂,他是早有耳闻的,不仅听到群众的反应,而且他还被关押在那里,是他驾着予潇的身体救了自己。 他找的第一个人就是关振平,他对关振平非常信任。对的成长关振平大出意外,他没有想现在如此地成熟。告诉他自己现在是新城开发公司的代理总裁时,关振平真的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个工程在下关村就相当于北京人心目中的奥运会,这么大的项目竟然在运作!
第286页 当然,关振平的进步也是很显着的,他现在被提拔到乡里做分管政法工作的主任,县上已经批覆他为副乡长了,只是文件还没有传达和宣布,但是人人都知道了。好多人嚷嚷着让他请客,他觉得一天不宣布就一天也不能招摇,所以只好见谁嚷嚷就沖谁抱拳作揖。 cc知道新城的工作非常艰巨,各种复杂的事情让他经常感到无从下手。幸好有个关振平,他政治经验丰富,而且是一腔热血,无私帮助,这样他的工作才有了头绪。关振平所带的衣服和东西都很整齐,就是不是结婚了笑着想了一会,说:“跟结婚差不多,就是缺个手续,也缺个仪式。嘿嘿。” 关振平一听来了精神,他兴致勃勃地问:“是吗?她是谁呢?还是点点吗?讲一讲嘛。” cc心里想,是啊,点点是个怎样的女孩呢?她此刻在干嘛呢,她知道我在想她吗? 点点此刻正爬在窗台上,一边看着冬日的太阳,散着弱弱的光晕,像个煎蛋,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她正在想。 昨天,她想到要的话,哪也不去。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口袋里已经没有钱了,于是就给她哥哥打了电话。麻尔康接到电话心里正烦,嘴里说缺钱回来取,不要破烦人了!点点一听大怒,她放下电话,一边穿衣服一边收拾东西,她打算跟尔康大吵大闹一场! 一切都收拾停当了,她拉开门,却被吓得半死。 原来门口站着麻尔康。他身边还多了个予潇。 “哎呀,你们俩跟个幽灵一样,吓死人吶!做什么跑家门口来?” 麻尔康理直气壮地拨开点点,大喇喇地走进门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哎哎,换了鞋子嘛,大脏脚就这么直接踩在地上了!”点点一边在身后追着他换拖鞋,一边直嚷嚷。 麻尔康像个大人似的,撇着嘴角,乜斜着眼睛,从鼻子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那个混蛋的家吗?这哪是家嘛,小得和窝棚一样,你就天天在这里面憋屈着吗?” 点点从他身后勐地推了他一把,嘴里骂道:“滚出去!谁让你来啦?你算什么啊!你凭什么笑话我的房子!” 麻尔康也不气恼点点,他被点点推得往前栽棱了几步,他也就笑呵呵地顺势跑进了书房。 予潇从挎包里取出了一个纸包,给点点放到茶几上,嘴里说着:“听你哥说了,你已经困难得过不下去了,这不,我和你哥什么事都放下了,老快地跑着给你送钱来了。你呀,跟着苏塘那样的人,你就不想想,你能吃上什么饭嘛?” 点点一听,心头大怒,她指着予潇骂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你有什么资格?你叫他爸爸的时候这么快就忘了?真是个狼!是条狗还不嫌家贫呢!” 予潇被骂到痛处,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杏眼圆睁,嘴巴张合了几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临了,她气咻咻地摔下一句“好!好!你等着瞧”,转身怒沖沖地出去了。 麻尔康一看,埋怨点点道:“你呀,怎么这样啊?她现在毕竟是你嫂子嘛,你就说话不能客气点吗?” 点点气唿唿地丢回一句:“我还是她妈呢!她就不知道给我客气一句吗?” 麻尔康气得嘟囔道:“你呀,嘴里胡说八道!好啦,给你送钱了,你就接着吧。她也是好心嘛。”说着,就从茶几上拿起纸包递给点点。点点生气地一拨拉,纸包掉到沙发上,哗啦一下,纸包开了,结果才只有一千元的钞票,其余的都是报纸。 点点大怒:“你,你这是欺负人嘛!” 麻尔康一看,也有些意外,他连忙解释:“你不要误会,可能拿错了。哥哥给你钱,来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又把全部的钞票取出来,估摸了一下,也只有几千块。麻尔康尴尬地咧开嘴,想笑又笑不出来,说:“你不要生气啊,哥哥回家给你取钱。完了就给你送来,你等着啊!” 他说完,急忙冲出房门,一熘烟地跑下了楼。 点点生气地把门“砰”地一声狠狠地掼上。她恨予潇狼心狗肺,更恨予潇竟然拿来一千块钱打发她,打发叫花子也不能这么少啊,太欺负人啦! 麻尔康跑下了楼,他几步跑回车里,予潇却不知去向。这里他也很熟悉,他曾经开车送过予潇。那时,他是花花公子,予潇是出墙的红杏。 他发动汽车急速跑回家。一进门就发现予潇在家里。他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你也不等着我一起走。” 予潇一脸兇相地回敬道:“我在楼下又打不开车门,你要冻死阿拉吗?” 麻尔康气得瞪圆大眼,张嘴骂道:“你个骚婆娘,我马上就下楼了,谁要冻死你啊?我给你说得好好的,让你给点点准备二万块钱,你真的能干出来啊,就一千块钱,你打算要饿死点点吗?” 予潇咬牙切齿地说:“现在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钱不可以这样乱给的!她一个寄生虫,一下子就拿两万去养小白脸,谁家的钱?我是你家儿媳妇,她是别人家的媳妇,这钱我说了算!不给,就是不给!” 麻尔康气得大叫:“你放屁!点点还没有出嫁,她是我家的姑娘!就是出嫁了,也是我家的人!谁也不能让她受气!”
第287页 予潇跳起来叫道:“那我是算干什么的?我是野路子的野货吗?” 麻尔康大叫:“你不要搞错了!这个家我爸爸还在,他老人家说了算!他不在了,我说了算!就算我死了,我妹妹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要把我家拆个七零八落吗?休想!” 予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抓起一个咖啡杯扔到麻尔康头上,麻尔康疼得全身哆嗦,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里渗出鲜血。他一见血,怒不可遏,一巴掌把予潇打到在地,转身怒沖沖地去了单位。 予潇在地上趴了好久,不是她被打晕了,也不是麻尔康这一巴掌有多疼。她自己都惊奇,上一次麻尔康打她,她哭肿了眼睛。但是今天,她却一滴泪也没有。她忽然想起唯一打了她的那次,她也是一滴泪也没有。 过了好久,保姆王姨才过来说了声起来吧,不要着凉。她心里恨恨地想,这个王姨过来过去好几趟,直到现在才假惺惺地劝我,真是个虚伪的老婆娘! 虽然王姨劝她,但是她却不拉她。予潇只好自己慢腾腾地爬起来。屋里就剩下予潇和保姆王姨。见予潇起来了,王姨问她想吃点什么,予潇把早餐单一划,王姨转身就去做饭。予潇这时走到房屋阴面的一块空地上,她用脚有节奏地跺了几下地面,不一会,一块钢板的小门被推开了,露出了莫队长的一双眼睛。他见了予潇大吃一惊:“啊!你找我吗?” 予潇点点头:“嗯!你到我房间来。” 莫队长感激涕零地爬出来,雪后的阳光特别刺眼,他眯缝着眼睛,屁颠屁颠地跟着进来了。 一进门,予潇就问道:“莫队长,你如果有良心,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莫队长不停地点头:“你是我再生父母,你对我的好比我妈还好!” 予潇说:“那好,你现在去洗一洗,看你这身味道,咦,臭死吶!” 莫队长痛苦地说:“没有人管我,也没有人给我一点点肥皂,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也没有刮过鬍子。我,我,唉!” 予潇用眼角撇着他,慢悠悠地说:“谁又管过我啊?人嘛,就像国际歌里唱的,从来就没有救世主,要解放全靠我们自己!” 莫队长大吃一惊:“啊?你什么意思?” 予潇慢慢地说:“去洗干净,我要吃早饭了。等我吃完了,你要洗干净自己,然后到我这里来。”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予潇的愤懑 . . 早饭予潇点的是杭州风味的牛肉粉丝汤和油条。 王姨端上来牛肉粉丝汤之后,予潇还没有吃就皱起了眉头。 “哎哟,我说王姨啊,你这是做的什么呀?” 王姨一边两手捏着耳朵,一边说:“大奶奶不是要的牛肉粉汤吗?” 予潇不耐烦地嚷嚷道:“你倒是好好看一下的啦,你这是牛肉粉丝汤吗?哎,告诉你啦,在我们杭州啊,大清早路边的早餐店里,还没有到门口,就闻到那个汤的味道香的啊,你不吃都馋得不行得唻!你看看,你这是什么玩意嘛?” 王姨凑到跟前仔细看了一会,她有些奇怪地说:“我看这汤好好的嘛,这汤怎么了?” 予潇撇着嘴角,斜了王姨一眼:“告诉你唻,牛肉粉丝汤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牛肉是要用油煎的,不要那么小气,是不是怕浪费油呀?这是我的家,给我做饭不要省油啦!还有了,你看看碗里,这是什么嘛!我们那个汤里啊,是要放一点点葱花,还是嫩嫩的小葱花,再放一点点香菜,香得很吶!你看看,你放的是什么呀?” “牛肉里面嘛,我给你放了些蒜苗,比你说的那个香!” “喔唷!蒜苗怎么可以乱放的?臭烘烘的,臭死啦!我不要吃这个臭烘烘的东西!拿走了,拿走啦!” 王姨气得直喘粗气,她忍了好一会才说:“我不会做你的那个香死人的东西。就这了,你自己凑合着吃。你的那个我做不了!” 予潇怒火又起,她转脸对着王姨,嘴里胡乱发作起来:“啊!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啊?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两只手抓着耳朵?你是不是骂我什么呢?你是不是学猪的样子骂我呢?” 王姨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哭诉起来:“大奶奶啊!你跟尔康吵架不要拿我出气啊!我什么时候对你学猪了嘛!我给你端那么烫的牛肉汤碗,我这是用耳朵冰我的手指呢!你也不想想,我学猪能干什么吗?你这是欺负我们下人啊!你受气了就拿我出气啊,我比你大那么多,我伺候老的伺候小的,没有人欺负过我啊!我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我没有你见过的世面多啊!呜呜呜……” 面对胡乱大哭的王姨,予潇一下子还没有了对付的办法。她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啦好啦,去去去,不要烦我啦!去嘛!去嘛!” 王姨一边哭一边说:“大奶奶,你不要这么看不起人!我是伺候你的,但是我也是人!现在是社会主义了,讲究人人平等,麻子庐老爷对我都客客气气,尔康都把我当长辈呢,你这样看不起人,党要批评你,国家要批评你!老爷和尔康也不会让你这么仗势欺人呀!” 予潇看她不依不饶地样子,不由得站了起来,对着她喊道:“你还想怎样啦?你要叫国家法办我吗?好啦,你去叫国家来法办我吧!我就去接受国家的法办啦!你去嘛,你去呀!”
第288页 莫队长这个时候洗了一半,脑袋湿漉漉地跑了过来,他连哄带推地把王姨推出了予潇的房间,一直推到厨房门口,然后又把跟着出来予潇哄劝回她的房间。 王姨在客厅里一边大哭一边诉说着委屈,予潇在房间里听不下去,总是想起身冲出去论理。莫队长把门关上,不让予潇出去,劝她不要和那个老女人一般见识。过了好久,门外才渐渐没有了声息,又过了一会,他俩听见大门响了一声。 莫队长出去看了一下,回来对予潇说:“可能出去买菜了,屋里没有人。” 予潇一个早上碰到这么多不顺气的事,她觉得自己很孤立,在这个家她就像个融不进来的外人,没有人把她当主人,甚至她连王姨的地位都不如!她紧紧地闭着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地,深深地喘息了快一个小时。 洗干净以后,莫队长又有了一点神采。他见予潇心情极糟,就顺着她的心思骂王姨。他不停地骂着这些下人的可恶,狗眼看人低,见人下菜碟。他说,他想要块香皂,王姨这个势利眼,就是不给。tmd现在就是这样,最势力眼的就是下人,放在以前跪在地上让我操都不干,现在竟然敢对我爱答不理的,纯属小人得志! 听了他骂了好久,予潇的心情慢慢地恢復了过来。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叫来莫队长是有话要说的,但是让王姨这么一搅,她的心情全乱了。她可以忍受麻尔康打她的耳光,也可以咽下点点对她的羞辱,因为她有她的韬略,但是如果下人都这么不把她当回事,那么她的韬略就成了自取其辱! 想到这里,予潇用眼角看着莫队长,问道:“你有多久没接近女人了?” 听予潇勐地这么一问,莫队长脸上惊愣住了。他呆了一会,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予潇又问道:“你怎么不回答啊?你是个大男人,你不想女人吗?你有没有和女人亲近过啊?” 莫队长一脸的烦恼,他嘆了口气,说:“自从我藏在这里,都快一年了!唉!你想想嘛,我是个要死的人了,活着就阿弥陀佛了,哪敢再想这事啊?” 予潇冷笑了一声,说:“凭什么是我们要死啊?你怎么说过去也是个国家干部,公务员嘛,你就这么怂吗?你看看我病了这几个月,谁管过我?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麻尔康这关系处的,比仇人还恶毒。再看看你刚才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谁能相信你以前还是个公务员呢!你知道我以前的样子吗?你见过吧……” 莫队长急忙插话道:“我见过,你就跟叫花子里的婆娘一样,我给你打扫房间,你的房子臭得很!唉!没法说了……” 予潇咬着牙齿,一脸仇恨地说:“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就要看看他们会怎样对待我,寒心啊!” 莫队长忽然不敢再插嘴了,他小心地陪着话:“你们毕竟是夫妻,以后日子还长呢,慢慢就好了。” 予潇斜了他一眼:“如果是块冰,是可以捂化的;假如是石头,永远都不会消融!” 莫队长小心地陪着话:“你们还年轻嘛,也许过几年,都年龄大了,就会好的。” 予潇看了莫队长一眼,忽然问他:“我病的时候,你给我打扫过卫生吗?” 莫队长感慨地说:“打扫过啊!我不打扫谁打扫啊?那个王姨嫌你臭,不管你。全都是我一个人打扫的。” 予潇一听王姨嫌她臭,眼睛里立刻冒出怒火,她脱口骂道:“她就是个找死的货!”骂完,她又强忍了一会,然后才慢悠悠地问他,“那么,你打扫卫生的时候,肯定是见过我的身体喽?” 莫队长低下头,摇摇头。 予潇问:“告诉我嘛,你见没见过我的身体?” 莫队长不敢吭气,他的头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 予潇说:“抬起头来,你看着我。” 予潇解开睡裙的领口,一对蓬蓬勃勃地ru房就弹了出来。莫队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停地咽口水。 予潇问:“美不美?” 莫队长声音颤抖地说:“太,太美了!” 予潇问:“想要吗?” 莫队长扑通一下跪在予潇脚下,他浑身战抖着说:“我,我,想,要!我,太想要啦……我……呜呜呜呜呜……” 予潇说:“不要哭。抬起手来,让你摸一下。”予潇拿起他的手在她胸前划拉了一下,莫队长哭得更加不能收声了。 予潇喝道:“不要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嘛?你是真的想要我,还是只想沾我的一点便宜?” 莫队长一听,又哭得收不住声。 予潇冷冷地说:“我以为你是个男人,真是没想到,你这么懦弱的!” 莫队长擦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我想要你,永远要你!可是我哪有这福气啊?” 予潇站了起来,她高傲地对他说:“我想给你,你就有这个福气。” 莫队长扑通一下又跪在她脚下,紧紧地抱着予潇的腿,他浑身战慄着发誓:“我是你的一条走狗,我跟着你,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人,决不背叛!” 予潇说:“起来。”
第289页 莫队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他虽然和予潇面对面站着,但是他不敢直视予潇美丽的眼睛。 予潇说:“抱着我。” 莫队长哆哆嗦嗦地抱着她。 予潇接着说:“摸我的ru房。手插下去。” 莫队长的两腿哆嗦得几乎不能站立,他自从躲到这里,就跟一个民工一样,天天干着最粗最累的活,他的手已经粗得像木杴板,抚到予潇光滑如脂的胸脯上,他仿佛飘到了云端。予潇也忽然变得心潮起伏,她竟然在这个又粗又脏的人的怀里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快感,她的唿吸变得也粗重起来。 “哼!我早就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就是婊子!” 听到这个声音,她大吃一惊! .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惨烈厨房 . . 予潇的心情变得很复杂。她相爱的时候,所有人都羡慕他俩是金童玉女。不仅她光艷照人也是帅气十足。但是,她在一起却一直没有过一次真正的激动。不仅床笫之间她平心静气,就连热烈的拥抱或者短暂的分别再次见面,她都没有出现过发自内心的激动,她那个时候看单纯得像个孩子,见了她激动得大叫、热吻、抱着她乱转,她也只好努力挤出一个激动的样子来。后来见了麻尔康、甚至胡来山,她的激动都是自己努力装出来的。然而,让她惊悚的是,这个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钱财,没有一点点男人姿色,更没有一点点男子汉气概的莫队长,此时此刻却让她一阵阵地来了高潮,虽然仅仅是相互站立着拥抱,这种感觉已经足够让她激动不已。 快一年没有接触过女人的莫队长,突然一下子就能把日思夜想的漂亮美人予潇抱在怀里,并且任由着他粗糙骯脏的大手蹂躏,他觉得跟梦里一样的不真实。他几乎疯狂地揉搓着她的身体,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胸脯里,他的听觉、视觉和触觉都失灵了,现在只有一个冲动,就是让自己陷进去,深深地陷入予潇的肉体…… 予潇却要比莫队长清醒得多。虽然有了快感,但是她不是个追求肉慾的人,她在和莫队长撕磨扭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声音—— “哼!我早就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就是婊子!” 她的血慢慢地冷却,她的热欲一点一点地消退,她一双惊愣的眼睛越过莫队长汗臭味的脑袋,从这个骯脏的男人上面看过去,她要找到说话者的身影。 她的房门是大敞着的,她半侧着对着门口,莫队长拱在自己的怀里,屁股对着大门,从他依然像个发情的公猪似的在自己咧开的胸脯里拱啊蹭啊,足见他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 予潇此刻的心情却突然变得有些烦躁。她推开了莫队长,可是莫队长却死乞白赖地纠缠在她的怀里,一副色狗的馋相。 予潇说:“好啦!清醒点!” 莫队长迷迷煳煳地抬起头,嘴巴周围全是他自己的哈喇子,水叽叽的、臭烘烘的。 予潇一把拉上自己的衣襟,她也感到自己的胸脯因为他的哈喇子而变得粘煳煳的。她有些烦躁地说:“你刚才听到了吗?” 莫队长懵懵懂懂地问:“听到什么?” 予潇说:“我们的事被人看到了。” 莫队长一听,吓得头皮发炸:“啊!谁看到了?” 予潇紧紧地皱着眉头:“是王姨。她看到了一定不会装聋作哑的。麻尔康骂他爸爸一句,她都会翻舌去告发的。我们的事,她肯定会给尔康说。” 莫队长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一把抱住她的腿,又开始哀告起来:“你要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予潇撇了他一眼,嘴角里冒出几个字:“我怎么救你啊?你偷麻尔康的老婆,你还指望尔康饶了你吗?就算我能劝阻了麻尔康,你觉得麻子庐那个老傢伙能饶了你吗?” 莫队长战战兢兢地说:“我知道……麻子庐跟王姨是有关系的……我看到他俩在一起睡过……” 予潇哼了一声:“一对骯脏的老男女,不要皮脸!现在你知道了吧,你指望麻家的父子能原谅你,除非母猪能爬树!” 莫队长一听,他的眼睛直呆呆地一动不动,嘴里就剩下一丝游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予潇看他这样,鄙夷地说:“你还算个男人吗?你这么没种的,当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队长的?一点液汁(胆量的意思)也没有,你就等着死吧!” 莫队长求告道:“你说怎么办?我害怕啊!” 予潇说:“你自己动动脑筋嘛,你想想啊,麻尔康知道了你和我的事,就是他不杀你,他也会去告发你。你逃亡了这么久,抓住你还不是个死刑啊?现在你横竖是个死,你就不想想,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呢?” 莫队长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怎么逃啊?” 予潇说:“只要你能让王姨不告发你,一切不就大吉了吗?” 莫队长一听,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我去和她谈谈。我去谈。”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走出房门,直奔厨房。 王姨刚刚把买回来的菜放到案板上,顺手拿出窄窄的长尖刀去剖嫩嫩的丝瓜。她虽然刚刚和予潇大吵一架,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每天的工作,她要按时做饭,不为予潇,也为麻家父子。
第290页 莫队长走进厨房,王姨眼角斜了他一下,鄙夷地扭过脸,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莫队长呆了一会,然后对着王姨说:“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路。大家前无仇,后无冤。彼此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你说对吧?” 王姨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谁和你和平共处?你一个吃东家饭,还揩东家女人油的骯脏东西,谁和你一起走路呀?” 莫队长一听,急得抓耳挠腮,他语气变得缓和了,他求她:“大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你不错吧?我是下人,我是个要死的人了,我可怜得就跟一堆狗屎一样,你就放过我吧。” 王姨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自己做的孽,你还指望别人放过你?做梦去吧你!” 莫队长一听,扑通跪在她面前:“我是你儿子!我求你了,我今生今世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给你做儿子,孝敬你,伺候你……” 王姨厌烦地把手里的菜和刀往案板上一扔,躲到厨房的另一角,手指着他骂道:“去去去!躲得远远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谁有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儿子?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样,做官要被抓,做人没骨气,你还能给我做儿子,就你,也是到处背叛的蒲志高,今天我不揭露你的画皮,明天你还要干更大的坏事呢!” 莫队长慢慢地站起来,他惶恐地问她:“求你不要告发我,你告诉我,今天的事你会不会去乱说啊?” 王姨眼睛看着房顶,一只脚颠着地,有些得意地说:“那可不好说!你这样人,我不讲你,别人也会讲你的!你的那些骯脏事,哪一件都够杀头的!有朝一日警察抓住你,嚓嚓嚓!砍了你的狗头,我看你还拿什么去亲那个婊子的奶子?” 莫队长心里的恐惧像火山一样喷发起来,他提起刀子,一把揪住王姨,怒问道:“你再说一遍……” 王姨低头一看莫队长手提她刚刚扔下的尖刀,两眼喷出怒火,不由地大叫起来:“杀人啦!莫队长杀人……” 没容她再喊出来,莫队长已经手起刀落,王姨瞬间被扎成了一个血筛子。她大睁着眼睛,大张着嘴,一脸的疑惑和惊惧。她到死也许都没有搞清楚她是为什么死的。 莫队长手一松,王姨就软软地堆在地上。血从她的身子底下慢慢地渗出,越来越大,像一片褥子似的垫在她的身下。 他手里提着刀子,默默地站在王姨的尸体前,他看着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王姨,此刻软得像她刚刚买回来的整鸡,什么反应也没有。他有些奇怪,觉得地上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杀死的,他就像个局外人,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 “啊!”门口传来一声惊叫,莫队长扭头去看,手里的刀子也掉到了地上。 予潇大睁着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你,把她杀了?” 莫队长有气无力地说:“是我杀的吗?” 予潇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吗?那是谁杀的?” 莫队长这时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蹲到血煳煳的王姨身边,一把抱起王姨的头,狂叫着:“你没事吧?你不要紧吧?你不要死啊!” 予潇大声劝着莫队长,但是莫队长处在癫狂之中,他不停地摇着王姨的尸体,甚至嘴对嘴地做人工唿吸,他疯狂地希望能救活王姨,但是王姨的血已经全放了出来,她的脸色变得雪白,更像案上那只宰杀干净的死鸡。 看到莫队长此刻的怂样子,予潇无奈地去拉他。莫队长全身也瘫软了,被予潇轻轻一拉,竟然扑地跌坐在王姨的血泊里。 莫队长松开了王姨的头,两只手撑着地站了起来,这时他的屁股、腿上和双手都是王姨的鲜血,他看到自己仿佛刚刚洗了血浴,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沖得人反胃,他惊恐地倒退到墙上,把一身的血又印染到雪白的墙壁上,他的手摸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只殷红的血印。 就在这时,他勐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前方…… .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麻尔康满盈 . . 莫队长死死地盯着远处,他忽然浑身颤慄,声音嘶哑地对予潇说:“我杀人了!我要死了!我犯了死罪了!我……” 予潇默默地看着他,一点也不惊慌。她只是有些鄙夷地瞧着他,一声不吭。 她的沉默和鄙夷的眼神让莫队长慢慢有些镇定下来。莫队长自己从慌乱中慢慢地安稳下来,他似乎从予潇的眼神里寻找到了某种希望和依靠。正是这种鄙夷的眼神,让他看到予潇似乎胸有成竹。 “你,能不能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予潇看着他已经开始求助自己,便抿紧嘴唇,扬了扬下巴,说了声:“先把你自己洗干净,不要抹得到处都是血。” 莫队长慌乱地跑到水池前,他拧开水龙头,哗哗地沖洗着双手上的鲜血。他的手渐渐地洗出了本色,但是衣袖和裤腿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王姨的血迹。予潇看了看,说;“你在这里把衣服都脱了吧,好好地洗一下身子,不要搞得到处都是血。” 莫队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用洗菜池的水龙头沖洗着自己。予潇把莫队长脱下来的衣服扔到王姨的脸上。然后又把麻尔康的一套衣服拿过来,放在门口。莫队长用凉水沖洗了自己的身子,此刻他已经冻得快僵硬了,哆哆嗦嗦呵着寒气急急忙忙地穿上麻尔康的衣服。
第291页 予潇冷冷地看着他换上衣服,然后对他说:“过来吧。” 莫队长跟着她到了客厅。予潇让他站在沙发后边,她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她对莫队长说:“事已至此,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莫队长木呆呆地摇摇头。 予潇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他,慢慢地说:“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目前的情况是杀了人,你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在逃通缉犯。你如果想去自首,结果不用我说了吧?” 莫队长哭丧着脸,点点头。 予潇接着说:“你还有另一种选择。不知你有没有液汁?” 莫队长抬起头,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地焦急:“还有救吗?” 予潇说:“你是个通缉犯,横竖你都是个死。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能当怂包。你说对不对?” 莫队长听了她的这样的话,眼睛里渐渐有了一些光芒。 予潇又说:“你现在想通过法院判决活命已经不可能了,而且麻尔康虎视眈眈地必定会要了你的命,你现在比刚才没有杀王姨的时候更危急,你知道吗?” 莫队长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他的脸又哭丧起来。 予潇说:“你想活命还是等着被麻尔康或者是警察来收拾?” 莫队长急忙说:“我想活、想活!” “我有个招叫做一不做、二不休。你敢吗?” 莫队长疑惑地看着她:“二不休是什么?” 予潇说:“我现在已经是这个家法律意义上的女主人了。我对麻尔康一点感情也没有,他根本不如你,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情有义。我想……” 莫队长眼睛里流露出茫然的神色:“你,你,你说什么……啊!” 予潇不耐烦地说:“麻尔康活着,你就得死。所以,你杀了他,你才能活。到那时候,这个家就是我的家。你懂吗?这个家今后只有你我两个人,你继续过现在这样的隐居生活,等过上几年,风平浪静了,你就可以改头换面重新生活了。目前你反正也是被追缉的人,与其这样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当蚯蚓,不如找个奔头,也好我们将来有个生活目标,自己踏踏实实过幸福日子。你喜欢我,今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懂吗?” 莫队长一听,游移着眼神,吞吞吐吐地说:“你说的,是真的?……我,杀麻……” 予潇胸有成竹地说:“我替你想好了,你现在准备把你呆的的那个地窖收拾出来,先把王姨的那堆烂肉放在那里面去。你要保护自己,就不能慌张,就不要犹豫。懂吗?” 莫队长全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予潇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八宝粥,递给他说:“喝了,是不是很冷啊?刚才拿冷水洗了全身,这会肚子里没有热量,肯定会发抖的。” 莫队长一边喝着,一边感激地说:“你是我的恩人,我对你的大恩大德做牛做马都难以回报。” 予潇没有理睬他的话,一边又从沙发旁边的酒柜里取出一瓶五粮液,她拧开瓶盖,递给莫队长:“喝几口,热热身子。” 莫队长咚咚地喝了两大口,足足有二两多。他还打算接着喝,予潇说道:“好啦,你还要办事呢,不要喝醉了。” 就在这时,予潇忽然听到一声非常熟悉的声音。她警觉地对莫队长说:“好像是麻尔康回来了,我听到他的汽车声音。” 莫队长吓得屁滚尿流:“啊!那我怎么办啊?我到哪里去躲啊?” 予潇站起来,走到莫队长跟前,抡起巴掌对着他的脸打了一个耳光:“你个懦夫!你想不想活了?你这样就只有被麻尔康宰了!” 莫队长瞪大眼睛,看着她:“那,那我,怎么办?” 予潇走进厨房,提起一把更加锋利的尖刀,狠狠地递到莫队长的手心里。然后她目露凶光地对他说:“像个男人一样,挺起你的胸膛,干掉麻尔康!” 莫队长东张西望,不知该去哪里。 予潇咬紧牙关,眼睛睁得熘圆,兇狠地对他说:“你头脑清醒点,再喝一口酒!灌下去!好!听着,你到门口等着,他一进来,你就从后面干掉他!不要犹豫,除非你想死!” 莫队长直愣愣地看着她,她又对着他的脸颊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莫队长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抹了一下嘴角,嘴里骂骂咧咧地:“对!妈的,麻尔康算个什么嘛?不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嘛!算个逑!” 她又解开衣领,露出半个乳-房,说:“记着,干掉麻尔康,我就是你的!你想不想要啊?” 莫队长脸上铁青,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走了过去。他侧身在大门的玄关旁边,握着刀躲在门旁,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微微地发抖。 不一会,门就开了。 麻尔康走了进来。他推开了门扇,没有进来,竟然站在门口,推开的半扇门刚好把莫队长挡住。他以为屋里只有予潇一个人,所以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咧开嘴嘟囔道:“唔,小宝贝,你在家啊?那个,早上我打你不对,我上班也没有心情,我向你道歉。你知道,我妹妹就是个孩子,我妈妈死得早,我不照顾她就没有人疼她了。我去公司取了点钱,你换衣裳,咱俩一起给点点送去,你俩的矛盾也刚好可以解开……”
第292页 予潇一听他又想给点点送钱,心里的怒火不由地又燃烧起来。她杏眼圆睁,气咻咻地说:“你进来!你进来我给你说!” 麻尔康说:“我就不进来了,你换衣服咱们这就去。一会就回来了!” 予潇生怕麻尔康退了出去,就连忙说:“你进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咱们两个的事情。你进来嘛。” 麻尔康讪笑着:“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啊?你和我天天在一起,什么事我不知道啊?” 予潇看她这样叫不进来麻尔康,就只好假装撒娇地对麻尔康说:“哎哟!你老讨厌啦!人家有个悄悄话嘛,你就进来嘛,看你这么敞着门,人家不冷吗?” 麻尔康觉得予潇的情绪已经全好了,他也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并且顺手把门关上。 就在这时,麻尔康觉得身后有个活动的影子,他回头一看,原来莫队长站在门后。麻尔康有些奇怪地问莫队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莫队长手背在身后,露出惨澹的怪笑。 麻尔康觉得莫队长神情怪怪的,但是也没有多想,就转回身对予潇说:“他怎么了?好像不太正常啊。” 予潇战慄着说:“是吗?他不正常吗?我看好着呢呀。” 这时,莫队长忽然发出一声悽厉的怪叫,随着怪叫,他手里的那把尖刀就深深地扎进了麻尔康的后背。疯狂的莫队长闭着眼睛,一边怪叫,一边拼命在麻尔康身上乱捅乱戳!一霎时,麻尔康就被扎出了无数个透明的窟窿。 可怜尔康花花公子一生,阅尽天下美女无数,坐拥千万家产,吃喝嫖赌风流;原以为可以迎得美人佳期无限温柔,却不料一朝得来透明洞穴凉爽歪歪。 麻尔康一缕冤魂,飘飘摇摇,随着阴风在灵界漫无目标地飘忽。他一边飘忽,身上的窟窿里往外不停地喷血。 他在灵界幽幽地哭着:“主人……主人……我的主人,我要去哪里啊……” 一阵阵阴惨惨的风之后,麻尔康终于看到了他的主人。他的主人就是那个脏鬼,她带着一身的腐臭味道来到了他的灵魂之前。 “你怎么在这里飘?” 麻尔康一见主人,眼泪扑簌簌地往外流:“主人,我死得好冤,你要给我报仇啊!” .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灵魔寻仇 . . 脏鬼看到麻尔康像一个被扎漏的水球,身上不停地往外喷着血液。他疼得哎哟哎哟地呻唤,这个可怜的样子把她吓了一跳。 “谁杀了你啊?” 麻尔康一听主人问他,眼泪忍不住地涌了出来。他一边哭着一边骂道:“是我的一条狗啊!我养了他,救他的命,帮助他,到头来他却杀了我啊!这个该死的贪官,我想不到他是一条狼啊,他就是咬死农夫的蛇啊!” 脏鬼一听,重重地嘆了口气,说道:“他不是蛇,也不是狼。是命!” 麻尔康气狠狠地说:“我要找到他,我要剥了他的皮!我不能饶了这个混蛋,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还敢对我下毒手……” 脏鬼哼了一声:“你就省点力气吧!你找不到他的。你是个鬼,你能把他怎么样?他是人,是生灵,你是鬼魂,你动不了他半根毫毛!” 麻尔康一听,嚎啕大哭:“那我怎么报仇啊?我就这么白白地被他弄死了吗?我也是一条命啊,他有什么权利说弄死我就弄死我?我就是条虫子,他也不能随便踩死我啊!” 脏鬼眼睛看着别处,不言语。 麻尔康哭累了,也骂够了,这时他转身对脏鬼说:“你怎么不理我啊?我都死了,你也不安慰一下。人最大的痛苦也不可能超过死吧,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可怜呢?” 脏鬼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觉得你可怜。因为我也是被人弄死的,这么多年了,我就一直这么飘着,有什么可怜的?” 麻尔康吃惊地看着她,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都这么厉害了,你怎么也是被人弄死的呢?我觉得你神通广大,谁敢对你下手啊?” 脏鬼气咻咻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弄死我的。我如果找到了冤家对头,我就可以超度了!我现在比你痛苦,我不能离开这个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灵界,我被夹在这里,不能超生,也不能下地狱!你知道被禁锢是什么滋味吗?嗯?” 麻尔康睁圆眼睛,大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知道是谁害死你的呢?” 脏鬼气得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吧,我以前是个漂亮的女孩,我只有22岁就被人害死了。我被人用细细的棉线绑上大块的盐板,把我沉到了水底。一个星期,棉线被泡得松松软软,我的尸体就慢慢地浮出水面。那些警察打捞上来我的身体,却找不到我是怎样被沉到水底的,因为那些盐板已经融化在水里了。结果到现在我的案子也没有破。” 麻尔康有些吃惊地问:“那是不是必须等到破案了你才能超度?如果不破案就永远不能超生吗?” 脏鬼气得哼了一声:“不是!你是个笨蛋!警察破案,或者是我知道谁是兇手,我都可以去想办法报仇。但是,我现在已经杀了几个人了,我知道那些被我弄死的人都是害我的人,可是我仍然不能超度。那就一定还有真正的兇手没有找到!”
第293页 麻尔康有些不信地问她:“你刚才说,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吗?” “对!是的!我看我不漂亮吗?” 麻尔康摇摇头,撇了撇嘴,说:“主人,我说句真话,你不要不爱听啊。——你是真的很丑啊!” 脏鬼一听,仰起头对天长啸一声,然后对着麻尔康叫道:“你是找死啊!我要杀了你——” 她一把抓起麻尔康,在空中舞动得山摇地转,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麻尔康的灵魂立刻被摔成了很多小碎块,然后又一点一点地重新组合起来。 看到麻尔康又变成了人形,脏鬼接着抓起来,又要摔麻尔康。麻尔康见状,连忙大叫:“主人,主人!饶了我吧!我不敢了!你很漂亮啊!” 脏鬼哼了一声,把麻尔康扔到地上。麻尔康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蛹到她身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脏鬼忽然长嘆一声,说道:“你,没有说错!我现在很丑,很丑!可是我以前很漂亮很漂亮!你知道吗?你是个冤魂,你就必须找到你的冤家对头,否则你就不能超度。可是如果你找错了,你平白无故地杀了其他的人,你就会变丑。错杀越多,就变得越丑!你看我这么丑,那是因为我手里屈死的人太多太多!你懂吗?” 麻尔康吓得哆哆嗦嗦,他战战兢兢地问:“你死的时候真的只有22岁吗?” “嗯!我只有22岁,我大学才毕业。我太漂亮了,那些有钱的老闆就包养了我。可是,没有多久老闆就死了。然后我在一个夜里就被人绑架到车上,我唿救我喊救命,可是没有人救我。我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黑洞洞的水底,然后一口一口地喝水,喝得我肚子涨得像一个皮球,然后我觉得肺里没有氧气了,刚刚吸了一口气,就觉得鼻根一阵热辣辣的疼,然后就是胸口变得像被人用脚狠狠地踢,接着,我的肺就裂开了。我就静静地死在那个寂静的水底。” 麻尔康呆了一会,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呢?” “萱萱。” 麻尔康一听,嘴里感嘆道:“你的名字真好听啊!我相信你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 脏鬼兇狠地扭过脸,盯着他说:“我现在不需要可爱,也不需要漂亮!我要报仇!我已经杀死了很多人啦!” 麻尔康一听,立刻跪起来,对着脏鬼咚咚咚地磕头。 脏鬼看他这样,有些不明白:“你这是干什么?” 麻尔康哭了起来:“主人啊,看着我跟着你这么长时间,我对你从来没有背叛过一次,我还为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我被人害了,我不能超度,也不能超生,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求主人帮我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贪官吧!求你了!” 脏鬼兇狠地摇着头,随着她的摇头,她头上的骯脏粘液四处飞溅。她说道:“不行!不行!你和我都是灵魂,我也帮不了你!你只有找到一个愿意做你通灵人的躯体,你才能有机会报仇!否则,你是不可能动他一根汗毛的。” 麻尔康哭得更加悲恸了:“主人的头被砸碎了,可是他怎么还能活呢?我有你这个主人了,你为什么救不了我的命啊?” 脏鬼有些羞愧,她晃动着骯脏的头,想了好久,才说:“那我带你去找你的身体。你如果能钻进去,我就可以把你救活。” 麻尔康一听,立时跳了起来,一边欢跳,一边大叫:“主人啊,那我们走吧。快啊!” 他们一霎时就到了自己的别墅里。现在的围墙已经不能阻隔麻尔康了。他像一片影子一样从墙外滑入墙内。他们在屋里定睛一看,只见莫队长正拿一根晾衣竿在戳麻尔康尸体的眼睛,两只眼睛都被捣得稀烂。麻尔康尸脸上不仅有红色的血,还有黑色和白色的眼球液浆。 脏鬼一看,嘴里连连叫道:“坏了坏了坏了!他弄瞎你的眼睛,你就回不了你的身体了!” 麻尔康急得弓起身子,接连往自己的遗体里钻,可是他却始终不能钻进去,灵魂和躯体仿佛是水里的手,怎么也抓不着游动的鱼。 脏鬼看着他在做着徒劳的举动,忍不住地劝他:“你不要费力气了!你的眼睛被戳了,你就永远死了!那是一个魔咒,戳瞎死者的眼睛,死者就永远不能还魂。” 麻尔康气得大叫,他抡起空荡荡的拳头,对着莫队长狂舞,可是莫队长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知道自己不能对莫队长造成任何伤害,只好颓然跌坐下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莫队长走到厨房里,用晾衣竿挑起几件衣服。然后地上豁然出现王姨的尸体,麻尔康大吃一惊:“啊!王姨也死了?” 只见莫队长又用晾衣竿去捅王姨尸体的眼睛。麻尔康惊恐地叫道:“啊!王姨,王姨!王姨也死了吗?” “是的。我也死了。” 忽然耳边就响起了王姨的声音,麻尔康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只见王姨脸色煞白,白得像敷了一层惨白的粉,连嘴唇都是煞白煞白的。她就站在麻尔康身边。 麻尔康吓了一跳,他惊恐地问她:“王姨,你是怎么死的?” “是你养的那个贪官莫队长杀死我的。我的血全流光了。我冷啊!” 麻尔康咬牙切齿地叫道:“报仇!我们要报仇!” 就在这时,只见莫队长对坐在沙发里的予潇说:“我已经全捅烂了他们的眼睛。我们下面该干什么了?”
第294页 予潇端起茶几上的一只小杯子,她泡得是南美纯咖啡,不放糖,她爱品极苦的味道。她细细地呷了一口咖啡,然后低低地说了声:“我们现在还是不太平啊!” 莫队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凑近了她的身边,一只手贪婪地摸着予潇的大腿,一边问她:“那我们怎样才能太平呢?” 麻尔康一看,气得肺都要炸了:“tmd!这两个卖皮的!他们竟然这么不要脸!他们原来是搞这个见不得人多勾当啊?” 王姨冷冷地说:“他们就是流氓加婊子!予潇就是一只破鞋!” 麻尔康气得哇哇乱叫,他恨不得立刻就整死他俩,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能触动予潇和莫队长一根毫毛。 麻尔康气得大骂:“卑鄙的狗男女!他们竟敢做这么下贱的勾当!他们这是道德败坏,他们这是骯脏下作的无耻男女!他竟然敢勾引良家妇女,她这是红杏出墙……” 王姨触了一下他的胳膊,有些不耐烦地说:“别嚷嚷了!吵得人头疼!你骂得这些下流事情,哪个你没有做过?你是行家里手呢!” 麻尔康气得无话可说,愣了一会,他突然双手抱头,蹲到地上,抑不住呜呜地哭起来:“……予潇,你怎么能背叛我啊?你是我的老婆啊……你不能这么这样啊……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他悲愤难抑,泪流满面,哭了一会,再抬头时,刚好看到予潇和莫队长亲了一下嘴。 “啊呵呵呵呵呵,我的天哪!予潇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麻尔康觉得天旋地转,他的灵魂伤痛得让他死去活来。随着他的悲愤,他身上的血液喷射得更加狂野,大股大股的鲜血随着他的哭喊,不停地往外喷着、溅着…… .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灭门大惨案的开始 . . 莫队长杀了王姨,接着又杀了麻尔康。予潇让他去捅瞎两具尸体的眼睛,莫队长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是予潇懂得,她在玄青那里学得了这一手,她知道借尸还魂的可怕。 莫队长蹂躏够了两具尸体,他看着予潇,对着她想装出很孔武的样子,结果努力了半天才挤出了一个惨澹的笑,他想证明自己像个男子汉,他想证明自己无所谓。 予潇对他阴阴地说:“现在我们还是不安全啊!” 莫队长凑到她跟前,也想做出洒脱的样子,问她:“那我们怎样才能安全呢?” 予潇从茶几下面的一个精緻的小盒子里取出指甲修剪器,她一边修饰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慢慢地说:“王姨是麻子庐的相好,麻尔康是麻子庐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亲!你知道麻子庐是个好惹的豹子吗?他能善罢甘休吗?” 莫队长紧皱眉头,从茶几下面取出一盒高档香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忧郁地说:“你想办法多弄点钱,越多越好。咱们跑吧!” 予潇不屑地乜了莫队长一眼,一副瞧不起的神情,嘴里也忍不住地奚落他:“切!就这点出息!你除了会逃跑,你还能有点什么新鲜的吗?” 莫队长立时被她说得手足无措,他连忙谦恭地说:“唉,我是个榆木!该怎么办,你就说吧,我听你的!” 予潇强抑着内心的鄙视,她阴郁地说:“麻子庐是个能放过你的人吗?他有的是钱,他都被绝后了,他还不拼了老命跟你死磕啊?现在我们要动动脑筋,杀人跟其它事情不一样。杀人是犯罪,杀人要抵命。但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杀一个人是死罪;杀一百个人就是英雄。你懂吗?” 莫队长听得晕头晕脑,他瞠着眼睛,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予潇鼻子哼了一声:“跟你这种智商的人不能说点高雅的话题,死活就是不懂,累!告诉你吧,你现在要明白,杀了麻尔康还不能安全,因为麻子庐才是真正的危险呢!我们必须也要干掉他!否则我们就都活不了!” 莫队长倒抽一看冷气,他心惊胆战、脸色铁青地说:“麻子庐我们能见到吗?我们怎样才能杀了他啊?” 予潇有些得意地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和麻尔康结婚的好处了。谁想见麻子庐就能见到吗?那是有钱人,那是有身份的人,想见就能见到吗?但是呢,我却可以,我是他儿媳妇嘛,我可以把他调回来。我是家里人,我叫他没有人怀疑,他也不怀疑。懂吗?” 莫队长摇摇头。 予潇懒得去奚落他了,她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思:“他回家以后,你就在门后,像干掉麻尔康一样,把那个老傢伙一刀抹了脖子。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就呜唿哀哉了。干净利落,一刀结果!” 莫队长已经成了予潇的棋子,他完全遵照予潇的意思,予潇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听了予潇的话,他脑袋点的像个叨米的小鸡。 予潇对他说:“你去把那个谁的破肉拖到厨房去,不要堵着门口。” 莫队长走到门口,一手抓住麻尔康的脚腕,像拉着一堆破烂似的,拖进了厨房。他刚想坐下,予潇皱着眉头,不悦地说:“你就不能把地上的血擦干净吗?等一会麻子庐进门,一看这么大的一滩血,他能毫无戒备地进来吗?你就不能自己多动动脑筋,不要什么事都让我说,你是死人吗?”
第295页 莫队长有些尴尬,他咧开嘴想做个洒脱的样子:“嘿嘿,我不是死人,死人都在厨房里呢!” 予潇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嗯了一声。 就在莫队长清理门口血迹的时候,予潇的脑子快速在盘算着怎么诱骗麻子庐,她知道麻子庐是个老狐狸,怎么才能骗得他相信自己,不是个容易的事。做了他这些年的手下,予潇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但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她已经不害怕任何事情了,她只有一往直前地往前走了。 想了好久,她终于鼓起勇气,用家里的座机给麻子庐拨了一个电话。 好一阵,麻子庐才接通了电话。 “嗯,是我。怎么了?” 予潇连忙压圆了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清纯甜美:“爸爸,你还没有下班吗?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估计予潇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殷勤过,麻子庐有点不适应。 予潇有些心虚地问:“餵?爸爸你还在吗?” “嗯。”麻子庐说话了,“有什么事吗?” 予潇连忙说:“我和尔康想请你回家吃饭,尔康打算办个大规模的婚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请你老人家回来定夺。” 麻子庐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先考虑,搞出一个方案然后再给我说。我哪有那么多闲时间陪着你们说那些闲话?” 予潇有些害怕了,她顺口说:“搞出来了,已经搞出来了,就请您回家来看看呢。” “噢!那这样吧,你把方案传真到我的办公桌上,我看了再给你回话。” 予潇听了,像兜头一盆冷水,浇得她全身冰凉。她不知该怎样回麻子庐的话。电话在什么时候断了,她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麻尔康的电话。予潇吓得全身战慄,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是从麻尔康尸体的口袋里传来的。她大叫莫队长:“快,快!把那个傢伙的手机给我掏出来!快啊!” 莫队长跑步进了厨房,他在麻尔康的口袋里摸出正在振铃的手机,急忙给予潇送过来。予潇心里猜着就是麻子庐打过来的,她一看,果然。她想了想,就自己接通了。 麻子庐在电话里大着嗓门说话了:“你这个兔崽子,有什么事自己不给我说,还让予潇给我说,你是不是想给老子将军啊?小王八蛋,越来越不懂事啦!告诉你吧,今天我陪省局的局长,只有明天有时间了,明天下午老子回去和你算帐!餵!餵!妈的!” 麻子庐咔哒挂了电话。 就在这时,屋里又响起了手机的铃声。予潇几乎魂飞魄散,原来王姨的手机响了。 予潇吓得浑身发抖,他对莫队长说:“快,快,去把她的手机给我……快!” 接过手机一看,还是麻子庐的。予潇此刻已经有些后悔刚才给麻子庐打的那个电话,结果引来了一大堆罗嗦。她想了一会,忽然有个更加大胆的想法,让她的心扑扑地狂跳。她果断接通了电话,然后学着王姨的声音对着手机发出了一声:“噢!” 麻子庐在电话里说:“你在做饭吗?” “噢。” 麻子庐好像没有听出来她这个赝品的模仿,他接着说:“刚才我骂了尔康那个混球,吃饭的时候你对他说说,你就说我这个当爸爸不容易,叫他不要跟着予潇胡闹,予潇现在不是个单纯的人,她心里鬼大得很!让尔康把婚礼的事放一放,我还不放心他俩的婚姻能不能维持一年半载呢,我们搞得那么隆重,然后又是离婚,丢不起那个人啊!你就多劝劝尔康,你的脾气好,他听你的。知道了吗?” “噢。” “嗯,我放电话了,今天我忙,没有时间多说了。再见。” “噢。” 合上电话,予潇差一点把王姨的手机摔了,听到麻子庐对自己的防备,她觉得怒不可遏,她现在越发地坚信自己颠覆麻家是完全正确的!她气咻咻地坐在沙发上,想到,麻子庐今天肯定不回来了,计划杀掉麻子庐的计划就不能按时进行了。那么,今天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她要马不停蹄地去实施。 莫队长清理完了房间,但是整个房间仍然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道。此刻的莫队长,因为杀了两个人,又翻来覆去地折腾那两具尸体,他显得非常兴奋。这时他又找出一把锋利的长刃菜刀,他拿着那把非常锋利的钢刀,对着窗户外面的光线,看着刀刃,嘴里不停地自我夸赞:“英雄配宝刀!tmd,这算什么啊?我杀一个死一个!算什么啊?球!” 予潇走到他旁边,说:“麻子庐明天再去收拾他。现在还有一个隐患,不杀掉你和我还是不能安稳地生活。” 莫队长睁着血红的眼睛:“谁?” “麻点点。” “杀!” .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人间隙 . . 袭杀麻子庐不成,予潇又把目光投向了麻点点。她一边让莫队长把两具尸体拖进储藏间,一边又要他去准备吃的。莫队长现在变得极其活跃,仿佛杀了两个人让他这个蛰伏快一年的僵虫,忽然觉得自己很重要。他腿脚利索,步伐轻盈,心情莫名的兴奋和欣快。
第296页 莫队长一边轻轻地哼着歌曲,一边拖着尸体,他把两具尸体堆到储藏间之后,又去清理厨房的地面。卫生打扫干净之后,他就从王姨买回来的菜里面挑了两个西红柿,又切了一盘碎肉丁,然后下了一锅面条。他做的这个饭在当地是一般老百姓的当家主食,叫一锅子面。今天他做的这个面,也许是西红柿放得太多,结果面汤成了红扑扑的一团。予潇一见,吓了一跳:“喔唷,你老吓人啦!做得什么啊,你不会是把他俩煮了吃了吧?噁心死啦!” 予潇吃不下去,她看着莫队长唿噜唿噜地大口往嘴里刨饭,她的心揪得紧紧的。一天眼看着就过去了,冬天的太阳不仅绵软无力,而且似乎疲倦得很,早早就要回去休息。眼看着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室内一片昏黄。予潇想着如何干掉点点的办法。她对那个矮小的女孩充满了仇恨,她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想把点点折磨够了,才能让她闭气。她的脑海里像电影一样快速闪回着镜头,不停地幻想着迫害点点的场景。 当她鼓足了勇气,终于拨通了点点的电话时,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点点的手机关机了。也许是因为点点的手机关机的缘故,予潇忽然变得极其愤怒,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停地给莫队长指出哪里哪里还有血迹,让他拿着一盆水,用毛巾不停地去擦拭。她的愤怒好像是对着莫队长,其实她的内心变得越来越焦虑,她觉得事情并没有按着她的设想推进,此时此刻,她不能杀掉麻子庐,也不能找到麻点点,她觉得自己刚才拥有的上帝一样的权力,忽然变得什么也把握不住。 天完全黑下来了,从窗户往外去看,又开始飘雪。 予潇对莫队长说:“换衣服,跟我去找麻点点。我们要在她的家里干掉她!” 莫队长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说:“我没有衣服,我就这身衣服。” 予潇看了看他的衣服,说:“你穿尔康的衣服,就那身羽绒服。” 莫队长长个子没有尔康高,他穿上麻尔康的衣服,就像个唱老戏的,一点也不利索。予潇给他捥袖子,提衣服,好不容易使他看上去不太像个演老戏的,可是又很像个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俩刚刚出门,忽然发现小区大门口警灯闪烁,许多人还有许多警车正拥堵在门口,刺眼的警灯不停地一明一灭。 看到这个场景,两个人都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上。他俩本能地选择了转身躲回了家。紧紧地锁上门以后,这两个惊弓之鸟趴在窗户上,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警车,他们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但是他俩都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死死地盯着。 突然,他俩都看到警车那里的人往他们这边移过来。两个人屏住唿吸,紧张地看着那些黑乎乎的身影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仿佛两个猎物已经被掠食者发现,只有束手就擒了。 他们仿佛都能听到窗外那些人踩着雪走路的声音。忽然,他俩都发现门外的警察似乎是向着他们这个屋子走过来的。予潇和莫队长吓得魂飞魄散,莫队长软的差点瘫倒在地。予潇脑子还算清醒,她一把拉起莫队长,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嘴里低声怒骂道:“笨蛋!现在是你害怕的时候吗?快躲起来!” 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予潇的心狂跳不已,她觉得全身发冷,哆哆嗦嗦地走向门口。拉开门,门外站着几个穿警服的人,他们的帽子和肩膀上都落满了雪花。 “请问,你是这家的户主吗?” 予潇强抑着使自己看起来很镇定:“是的。” 警察带走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予潇觉得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她感到警察和对视的几秒钟就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她的唿吸几乎就要终止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对面的警察,耳朵里全是嗡嗡地轰响。幸亏警察开口说话了,否则她就会晕倒在地上。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进来?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吗?” 予潇连忙摇摇头。 警察劝诫她道:“关好门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如果发现什么问题,你要及时拨打110。”警察转身离去,可是刚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你在家里,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干什么?” 予潇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雪白的帽子。她慌乱地说道:“我,要出门。” 警察站在台阶下面说:“要出门吗?对了,门口这车是你家的吗?停好,不要挡道。” 予潇看了一眼麻尔康的那辆bwm,连连点头:“好的,马上就停好。” 警察走了,予潇锁上门,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靠在门后的墙上,她觉得自己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连走回客厅的力气都没有。 莫队长过来,他战战兢兢地对她说:“警察都走了吗?没有说什么吧?他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予潇闭着眼睛,嘴里有气无力地说:“你这是放屁啊!警察发现了什么,还有你在这里说话的机会吗?” 莫队长把予潇连背带拖地送入了她的卧室,又给全身软绵绵的她脱去了衣服。没有了危机恐惧的莫队长,对着予潇这样的女人,他像一头饿狼似的,整整一个晚上,不停地对着予潇发泄。予潇则像个充气的玩偶,任着他的折腾,自己则什么反应也没有。这个夜晚她就像在梦中的地狱里,身体被翻来覆去地蹂躏,心里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思考如何杀死点点。
第297页 一夜过去了。莫队长后来折腾得没有了一点点力气,趴在她的身边睡得像一头死猪。可是予潇,她却一夜也没有合眼。她一直以为干掉麻尔康,她就可以舒畅地安眠。然而麻尔康已经死了,她却失眠了。她不是为麻尔康失眠的,她也没有思念过麻尔康一分一秒,但是她的脑海却像开足马力的火车头,不停地狂奔、狂奔。 早上她睡不着,就起来去卫生间,她想洗洗。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她去卫生间的时候,虽然储藏室在厨房门旁,离卫生间很远,但是她看了一眼那条幽暗的走道,忽然心里充满了恐惧,她怕那个地方,她不敢去看那个走道,那里面有两具尸体,她害怕。 她叫起来莫队长,让他陪着自己去洗澡。莫队长以为她淫-心又起,一边邪恶地嘿嘿笑着,一边摸弄她,也摸弄自己。 予潇忍着他的骚扰,洗完澡之后,对莫队长说:“哎呀,不要这么讨厌啊!你想死还是想活啊?今天下午麻子庐就回来了,我们早上去干掉麻点点,否则你和我都活不成。你没有看到警察对我们的那种怀疑眼神吗?” 莫队长连连答应,一边匆匆擦干身体,一边走出卫生间,带上假髮,又去穿麻尔康的衣服。 予潇看到他穿上麻尔康的衣服很滑稽,就叫上他一起到了麻子庐的房间。她说:“老麻的身高比你高不了多少,你穿他的衣服吧。” 两个人折腾了好一会,终于穿戴整齐了。予潇又给他戴上一个大皮帽子,围了一个遮住脸的羊绒围脖,到了门口,又给他戴上一个口罩。她把大皮帽子往下拉了拉,又把围脖往上提了提,这样他就几乎被遮得严严实实。她对他说:“你会开车嘛,你就开上麻尔康的车,我们到点点家去。” 莫队长问:“那,车钥匙呢?” 予潇生气地说:“你就不动动脑筋吗?钥匙不是在车上,就是在麻尔康的口袋里。你自己去找啊!” 莫队长连忙跑到储藏间,好一阵子,莫队长才从那里面出来,他脸色煞白地对予潇说:“吓死人啦!” 予潇惊愣地看着他。 莫队长惊魂未定地说:“tmd,过了一夜,那两个死人看起来太吓人了!麻尔康昨天我拖他进去的时候是趴着的,今天再一看,他怎么侧着身子啊?” “啊!”予潇吓得失声惊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莫队长阴笑道:“嘿嘿,他也不想死呗。” 予潇吓得浑身颤抖,她连忙说:“不行,他们都不能活!都必须死!快,快,我们走!不要犹豫了,干掉点点!杀死她!” .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惨案在蔓延 . . 点点看着被予潇扯坏的窗帘,她想是应该换一个新窗帘了。这个屋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是予潇在一起的时候弄的,她过去总是忙着共同去应付那些危险,直到现在她才感觉自己像个小女人,有了闲适的心情去关注家庭里的一些事情。她一想出差回来,推开家门看到家里完全换了新的模样,一定会又惊又喜。她喜那样惊嘆的表情。 她很早就订了窗帘,而且还为沙发做了一套新的布套。她早早就去了定制窗帘的商铺,和他们约好一个小时后来家里安装窗帘。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看到专卖店里有非常好看的床上用品,还有很多桌布和小装饰。她买了一大堆回到家里,雪地里走得她气喘吁吁,但是她心情很好。一进门,她就急不可耐地掏出大塑胶袋里的桌布和沙发布套,她给茶几上换了新的台布,沙发也披上了新装,立刻家里的色彩焕然一新。 当她刚刚铺好床上的罩单时,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厚棉衣,站在门口说:“我是来装窗帘的。” 点点高兴极了,她带他进来。他站在门口要换拖鞋,说这是老闆规定的,不能弄脏客人家的地板。 点点拿的拖鞋给他换上,然后带领他到了卧室,说先从这间房子换吧。 就在这时,点点又听到有人敲门,她觉得奇怪,心想是不是装窗帘人的帮手呢。她有些疑惑地走到门口,刚一拉开门,就看到予潇和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站在门外。 点点看到予潇,刚才的好心情突然就阴郁起来。她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予潇斜着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我送你来了。” 点点不明白予潇的双关语:“送什么呀?” 予潇强行走入家门,她说了声:“我给你送钱,好了吧?” 看到予潇和那个男人进来,点点心里感到很厌烦。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将予潇和这个男人拒之门外。一进门,那个男人就锁上了门。予潇冷冷地看着点点,点点也冷冷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予潇冷冷地说:“你知道你哥现在怎样了吗?” 点点瞥了予潇一眼,没有理她的话茬。 予潇有些得意地问点点:“你就不想知道你哥的情况吗?” 点点觉得予潇很无聊,她厌烦地说:“你不是送钱来了吗?那你放下钱,请回吧。我还忙着呢。” 予潇转到点点身后,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路,一边气势蛮横地说:“你以为我是麻尔康吗?我告诉你吧,我今天给你送的不是人民币,也不是美元!我是给你送纸钱来的!”
第298页 听到予潇这么无礼的话,点点怒不可遏,她指着大门,对予潇说:“你给我出去!我看在你和我哥的关系,我不骂你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知道。现在,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来!今天不欢迎,以后永远也不欢迎!” 予潇一把扯过阳台下的一把椅子,她大喇喇地坐下,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出去?你也太单纯了!今天我要看着你是怎样停止唿吸的!我就想看看你死的样子!” 这时,她对着莫队长大喝一声:“你还等什么?我的仇人就是你的仇人!动手啊!” 莫队长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他出门光想着怎样换衣服了,结果他什么兇器也没有带,到了此刻他弄了个全身空净,急得抓耳挠腮。 点点根本没有去想予潇真的是来要她的命的,所以她带着不屑的眼神瞥了予潇一眼:“喊够了吗?喊够了就出去!” 予潇见莫队长站在门口不停地全身上下乱抓,她觉得奇怪,对着莫队长喊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动手啊?” 莫队长有些无奈地摊开双手,嘟囔道:“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刀呀!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动手啊?” 予潇气得脸色绯红,她瞪着圆圆的杏眼,骂道:“你就不会掐死她啊?你怎么这么笨啊?” 听予潇这么一说,点点忽然觉得危险就在身边,她勐然明白这个包裹严严实实地人很可能是予潇带来的杀手。她这样一想,就慢慢地把身子往大门口移动。予潇急忙对着莫队长叫道:“不要让她跑出去!掐死她!” 莫队长一把抓住点点,点点知道他们是来杀死自己的,她拼着全身的力气勐踢莫队长的下身,莫队长双手死死地掐住点点的脖子,但是点点一点也不畏惧,她用尽力气勐踢他的腿和他的裤裆。莫队长已经撑不住点点的攻击,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予潇这时看到桌子上有一只厚重的水晶花瓶,她抓起花瓶对着点点的后脑壳狠狠地砸了一下。点点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全身绵软,立刻不能动弹。莫队长手一松,点点就滑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予潇站在点点身边,对莫队长说:“你去厨房,找一把刀,把这个贱女人的头给我割下来!我要让她死无全尸!” 就在这时,予潇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有些惊恐地接通了电话。 是麻子庐打过来的:“你在哪里呢?为什么尔康不接电话?王姨干什么去了?” 予潇吓了一跳,她几乎疯狂地问麻子庐:“你在哪里?你回家了吗?” 麻子庐沉默了一会,口气变得非常兇狠:“你以后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问你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哪有那么多的问题?我今天提前结束工作了,我现在马上就要到家了。尔康不在单位,也不接电话,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予潇一听,大吃一惊。她合上电话,对着莫队长说:“快!我们回家,那个老傢伙回去了。我们一定要赶到他的前面到家,一定要杀死那个老傢伙,不能让他活着。” 予潇急急忙忙找了一把菜刀,塞给莫队长,说:“快!我们走!” 莫队长拿着刀,又看看地上的点点,他有些犹豫地问:“那我还割不割她的脑袋了?” 予潇焦急地问:“你确定她死了吧?” “死得一点麻耷都没有!” 予潇一听他这么说,就催促道:“走,不要管她了!来不及了,我们回头再来!现在去收拾那个老傢伙!” 两个人哗啦拉开了门,走出去后紧接着就是一声狠狠地关门声音,门被反锁上了。这时从楼梯道传出一阵慌乱的下楼脚步声,越来越远。 装窗帘的师傅听到外屋的声音,他刚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越来越浓烈的火药味,让他吓得不敢出声。他悄悄地躲在门后,偷偷地去看外面情形。当他看到杀人的时候,他的魂几乎都被吓飞了。直到杀人的两个兇手出了门,装窗帘的师傅才战战兢兢地走出来,他看了看地上的点点,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他不知是该离开这个地方还是接着装自己的窗帘。他痛苦地站在地上,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助的人。 经过一阵激烈地思想斗争,他决定还是拨打110。他在电话里哆哆嗦嗦地报了案,说他亲眼看到了杀人经过。因为他是拿着点点亲手写得地址来装窗帘的,所以他能准确地给警察报告了地址。 刚刚合上电话。就在这时,大门响起了一声巨响,接着,就从门外闪进了一排影子。装窗帘的师傅什么也没有搞清楚,就觉得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他眼前划过,然后他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死死地压在地板上…… .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滴血的心 . . 早上的空气饱含着雪花的水汽,低沉沉的压在地面上,形成了浓浓的雾霭,十步之内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起的特别早,按照日程安排,早上他要去县政府参加关于新城开发的会议。他非常重视今天早上的会议,因为县上的全体领导悉数参会。政府接待办的人热情周到,他们早早地就来到住的宾馆,在总台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要陪同他一道去吃早饭。 洗漱完之后下了楼。接待办的人热情地握的手,说这里是个小地方,什么也没有,这样的省城领导来这个地方吃苦,真的是非常委屈他啦。那人说的时候,脸上流露出的愧疚不仅感动,还有些觉得自己算什么葱嘛,让县上的同志这样费心地陪着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第299页 车在大雾中慢慢地走着。经过了吃早饭、介绍县情、客套寒暄觉得自己和接待办的人已经很熟识了。最才被送到豪华办公大楼里的一间气派的大会议室里。外面雾气腾腾,一片冷峻迷茫;屋里热气腾腾,一派热闹喧譁。 县上五大班子的领导齐刷刷地到了场,会议室里黑压压的都是人,平添了许多的庄重和压抑。领导们慢悠悠地讲着话,首先全部领导都表态肯定和拥护市上关于建立新城的正确决定,然后就是一个一个地重复那些千篇一律的话题,什么重要性、科学性、前瞻性和持续发展的重要性等等。 关振平作为镇上的领导,坐身边,他现在和那些正宗的领导很像,一坐下来,就掏出口袋里的香菸,给身边的人散一圈。然后就自己一根接一根地吞云吐雾。 听着这些机械的废话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他迷迷煳煳地想睡觉,眼皮刚刚合上,就看到点点站在他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他觉得奇怪,刚想问她笑什么,不料就被惊醒了。 他看看对面正襟危坐的县上领导们,再扭头去看身边的关振平,似乎没有人发现他刚才睡着了。他的心有些扑扑乱跳,镇定了一下,他又渐渐地感到眼皮发沉。他想轻轻地合上一会眼皮,可是刚一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笑嘻嘻的点点。他觉得奇怪,走过去问她:“你笑什么呢?” 点点嘻嘻地笑着:“我想你啊……” 说着,她的眼睛里就流出血来吓了一跳,他一把抱住点点,大声问她:“你怎么了?” 他觉得点点的身子发出寒气,冷得他只打哆嗦。点点还是在笑,然后他就看到点点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他紧紧地抱住点点,他想大喊,可是这时点点的脸迅速变成苍白色,她半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说:&ldquo,我爱你……我要走了……我来和你告别……” “不!&rdquo腾地站了起来。他大叫一声,把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吓醒了。他紧张地东张西望,所有人都瞪圆了惊愣的眼睛着瞧着他。 cc双手压住自己的太阳穴,他抱歉地对主持会议的领导说:“不好意思,我有些头疼,我要先退场了。对不起……” 他站起来,匆匆走出会场,整个会场的人都是来一个人的,他一退场,全体领导都尴尬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几个领导一碰头,然后宣布会议暂停,中午的会餐不取消,关振平去照顾省上的领导。 关振平追,他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cc眼里含着悲愤,他说:“我预感点点出事了!她刚才来跟我告别,她的眼睛和嘴里都是血。” 关振平一手搭的肩膀上,安慰他说:“不会的,点点应该很好,你不要操心。也许是分开了几天,你太想她了!” 看看左右没人对关振平说:“我要回去看看,谢谢你。我必须马上就回去。” 关振平一听,他说:“我这就安排车,我和你一起去。” cc一把提住关振平,两脚轻轻一纵,身子就已经钻入雾霭之上。关振平吓了一跳,他惊嘆道:“原来你也会这样飞啊?” 一霎时就和关振平飞到了自己的家门口,他只用轻轻的力气,这扇由点点找人安装的钢铁防盗门就被打开了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点点倒在地上,她的身边有个男人伸手揪住那个男人的衣领,瞬间就把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那个男人哇哇大叫:“不是我啊,我是报案的!我不是杀人犯啊!” cc听到他喊不是杀人犯,他知道点点已经遭遇不测了。他的心在滴血!他扑到点点身边,只见点点的脖子上有一道青紫色的勒痕,她的头下有一片血迹。 cc急得浑身颤抖,他的眼泪不停地飞溅,他的声音颤抖地泣不成声。他对关振平说:“哥,我去救点点,我要去救点点!” 带着哭声,带着眼泪,他抱起点点,冲上飘雪的天空。 他抱起点点纵身一跃,直接飞入医院。他把点点安放在病床上,然后对着空旷的走道拼命大叫:“医生!救命——” cc的这一声太撕心裂肺了,整个医院为之震动!医生和护士闻声全部拥了过来,乱纷纷的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为点点接氧气、摆设备,经过再三检查,然后又进行全力抢救,最后医生走面前,一面安慰,一面说:“我们尽力了,实在抱歉!” 医生转身对其他医护人员低声宣布,抢救结束。 cc呆呆地立在摆放着点点的床前,娇小的点点平平地躺在雪白的床上,这个样是第二次见到了。那一次,她闹气,一个人离家出走,在火车上夹伤手指,被急救车送往医院。十指连心,那种剧痛只有最爱她才能深切地感受到。当心灵的唿唤引导着他飞向点点身边时,他就看到点点像眼前这样可怜巴巴地蜷缩在雪白的床单上内心发出悲怆的唿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自己吗? 看呆呆地站在床前,医生看得出这是一对年轻的恋人,一个人先走了,剩下的那一个心已成灰。医生走到他的身边,刚想劝慰一,此刻也许太痛苦了,他身子一晃就晕厥过去。医生吓了一跳,急忙抬上病床,连忙对他实施抢救。
第300页 cc的魂飘飘荡荡就撵上了正在迷茫中的点点。他一把拉住点点的灵魂,大叫道:“你要去哪啊?” 点点一点也不悲伤,她带着好奇的神色东张西望。她看,高兴地说:“我们好久没有出来旅游了,这里的感觉真好啊!” cc焦急地大声叫道:“这不是旅游!你死了!你现在跟我回去,你要勇敢地活着!” 点点笑了:“瞎说!哪有这么舒服的死啊?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cc问她:“你好好想想,你刚才和谁搏斗了?你流血了!谁和你对杀了?快告诉我!” 点点仔细想了想,忽然说:“我想起来了,我打败他了啊!他要杀我来呢!是予潇让他来杀我的。他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我上不来气。我就踢他,狠狠地踢他!我记得是我打赢了的啊!” cc大声说:“跟我回去!你懂的,你应该相信我,你现在是魂!你如果再不回去,一切就晚了!跟我回去啊!” cc拉着点点一下子就赶到了病床上对她说:“看,看啊!这就是你!你给我进去!进去!”可怎么推她的灵魂,她都进入不了自己的身体。 cc大哭着说:“点点,你不要放弃啊!你要相信我,你要坚持啊!你要努力配合我啊!我求你了,点点,你不要死啊!你不能死啊……” cc的魂灵回到他的身体里,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正在抢救他的医生吓得立刻散开了抓住那些医生大声哀告他们:“请你们再救一下她吧!她还没有死!求求你们啦……” 医生们看到他这样,都认为他是悲伤过度,精神发生短暂性混乱。有些医生已经开始收拾抢救的器材,有点医生摇摇头,无奈地转身走出病房。 cc看到医生都走了,他焦急地拿起电击心脏起搏器,一下一下地为点点争取着活的权利。 有个大夫走过来,说:“不要再做徒劳的努力了。你是她的亲属吗?你同意捐献她的眼角膜吗?” cc一把推开干扰他的医生,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努力着,点点娇小的身躯在电击之下,一次次地弹起。 整个抢救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坚持不懈地抢救着点点。 就在他泪流满面,近乎疯狂绝望地起搏着点点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心脏跳动信号出现了! cc激动得大叫:“大夫,大夫!她活了……” . . 第一百四十章 已灰之木 . . 关振平是职业刑警出身,他仅仅问了装窗帘师傅几句话就搞清楚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他又拨打了一遍110,不一会,警察就到了现场。关振平出示了自己警官证,然后把他了解到的案情通报给了对方。 就在他和一个警察交流,另外几个警察在现场取证和询问装窗帘师傅的时候,大家都听到警察手里的对讲机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在另一地方,又发生了犯罪嫌疑人持刀劫持人质的恶性案件。 关振平的直觉告诉他,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案件,很可能是一人所为。他对110干警说了自己的看法。干警们也觉得他说得有理,同意了他的看法。 警察对装窗帘的师傅说:“你也听到了,另一个地方又发生了兇杀案,你要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一起去指认犯罪嫌疑人。可以不可以?” 装窗帘的师傅点头答应。 他们带着装窗帘的师傅,一同驱车赶往犯罪现场。 汽车刚刚转出小区,他们就被堵在大马路上。警察连续拉响警笛,但是拥挤的车龙没有丝毫的松动。 关振平说:“我看,前面一定出了情况。实在不行,我们走过去吧。” 马路上长长的车龙堵得严严实实,人行道上还比较空旷。他们拼命往前跑,大约跑了一公里,人行道上也开始挤满了人。他们拼力拨拉着拥挤的人们,奋力往里挤。 他们挤进去一看,关振平都愣了。 只见在马路边的一个巨大的铁制广告牌前,一个秃顶的男人,手持一把菜刀,架在一个方头方脑的男人脖子的大动脉上。从劫持者的眼神来看,他精神相当紧张,人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警察已经把现场围成了铁桶,劫持者根本不可能逃出去。远处不停地开来响着警笛的警车,一队队荷枪实弹的特警不停地赶来增援。 警察问装窗帘的:“你看,这两个人里面有没有杀人犯?” 装窗帘的看了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 劫持者就是莫队长,他的假髮早就掉了,人质是麻子庐。此刻的莫队长精神近乎错乱,手里的刀不停地哆嗦。麻子庐的脖子被他卡着,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麻子庐毕竟是经过大世面的人,他老奸巨猾、处乱不惊。他生怕莫队长心理失去控制,对自己下了毒手,所以他还温柔地安慰着莫队长。此时此刻的麻子庐还不知道全部事情的严重性,他误以为发了疯的莫队长仅仅是被警察围困才拿他当人质的。 有个警察走了过去。莫队长大叫站住,否则就要杀人啦! 警察穿了一身便装,只有他的裤子显示出他是个罪犯的职业天敌。他看到莫队长紧张地大叫,就站了下来,态度温和地说:“你不要着急,我是来和你商量怎么解决问题的。你看,我什么也没有带。”说着,他撩开衣服,让莫队长看他的衣服里面和腰带。
第301页 莫队长仍然大叫:“没有商量!你们马上给我准备直升飞机,还有钱,还有冲锋鎗,不许追,否则我就杀人。” 麻子庐轻轻地对莫队长说:“不要提太高的要求,警察也有办不到的。” 莫队长气急败坏地拿刀要割麻子庐的脖子:“闭嘴!再说话就杀了你!” 谈判的警察连忙说:“人质不要说话,我们来谈。” 麻子庐还假装轻松地笑了笑:“我和他认识,以前是朋友。” 莫队长咬牙切齿地说:“不要说什么朋友,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麻子庐露出无奈的笑,嘴里还不停地叨叨:“好,好,我不说。” 警察掏出一盒香菸,取出一支示意莫队长:“你抽菸不抽?” 莫队长叫喊:“不抽!你快点去办事去,不要耽误时间!” 警察说:“老哥,你自己想想,咱们这个城市不要说公安局了,就是大军区都没有直升飞机啊,我到哪里去给你找直升飞机啊?咱们能不能商量个比较容易办到的方法呢?” 莫队长说:“我知道,你去人影办,他们那里就有。你骗不了我,我什么都知道!” 警察自己点了支烟,说:“好吧,我去给你说。不过就算人影办有飞机,调过来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我看这样,你和他都喝点水吧,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了,我再给你们搞点吃的。好不好?” 莫队长说:“你调来飞机,水和吃的都放在飞机里。你快点去办!” 警察慢慢地退了回来,他把劫持者的要求给现场的局长如数汇报,局长紧皱眉头,说:“罪犯情绪不稳定,就可能对人质造成伤害。现在临时指挥中心成立,我是组长。现在你们分头去安排,一是严控现场,绝对不能让罪犯逃离这个地方;第二迅速调集狙击手,在所有预防犯罪手段无效,同时人质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要果断开枪击毙罪犯。不过,开枪的命令只能由我下达。第三,疏通现场,让车辆绕行,让围观的群众散开,防止造成新的伤害。第四,必须以谈判解决为主,现在就向省厅回报,要求他们派谈判专家来这里。最后,想办法查清楚罪犯的身份,还有人质是谁,也必须马上给我报来。” 现场的警察要求人群往后退,但是看热闹的群众谁也不肯退去,这边警察来了围观的人们就退一退,警察走了就又围上来;那边警察挥手人群就往回退,警察一转头人们又往前挤。现场非常混乱。 关振平在人群里被挤得东倒西歪,他现在不知道这个地方的现场究竟有没有关系,同时心里又担心点点。他一边学着围观人群的样子,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一边慢慢地往回退。走出人群以后,他打了电话,问他点点的情况带着哭腔告诉他,点点已经有了心跳和唿吸,但是没有任何意识,人还仍然处在深度昏迷之中。 关振平见到说了这边的情况,同时把大街上发生的劫持人质的案件也说了,因为他不认识莫队长,也忘了麻子庐,所以他说的时候几乎一句话带过有些奇怪,他再三问劫持者是谁,关振平说不认识。他说我给你发个现场拍的彩信吧。 cc一看彩信,他大吃一惊,马上拨过来电话说:“那个人质就是麻子庐!他是点点的父亲!他为什么被劫持啊?” 关振平说不知道说再观察一下吧,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一定告诉他,他会马上过来的。 关振平已经走出了人群让他再观察情况,可是他回身去看,整个人群堵得像罗马竞技场一样,他想再次挤进去比飞起来还难。 就在这时,忽然来了一队警察,他们大声吆喝着让人们闪开。关振平一看,只见一辆车里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警察都在为他开道。人们随着大声的吆喝就慢慢地闪开了一条道,关振平也想往后退,但是后面的人群却故意起闹往前拥。当那个五十岁的男人走过来的时候,关振平正好被后面的人挤过来,警察急忙去推拥上来的人群,结果刚好把关振平剩到了人群前面,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护送的警察把他也当做车上下来的人直接推到人们围出来的空地上。 局长一见那个五十岁的人,伸出双手握住那个人的手,嘴里热情地说:“欢迎你们啊!感谢你们的支援!” 那个人说:“我今天是来听你的指挥的,你仍然做现场总指挥,谈判的事由我做。你现在把情况给我介绍一下吧。” 关振平支着耳朵听局长在介绍情况,现在他对整个事情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最后谈判专家看了看手錶说:“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了,人质也没有吃没有喝,我看这个天气也麻烦,估计等一会还要下雪。我先试着去谈谈吧。” 谈判专家走到莫队长跟前,莫队长一见他就大喊:“你给我准备好了没有?不要耍花招,我什么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嘛!” 谈判专家严肃地说:“你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省公安厅的,我今天来不是抓你的,我是来帮助你的。你不要搞错!” 莫队长仔细一看,嘴里骂道:“你tmd是谁我当然知道了!现在我告诉你,你在厅里也就是个狗球吊,你一个副地调,又没有实职,说话也不算,不要给我装老大!快快地去按我说的办!”
第302页 谈判专家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冷气:“怎么是你?你怎么干这个事情啊?” 莫队长的心被轻轻地触动了,他的眼睛一下子有些红:“唉!不说这些破烦事了!我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窝缩(窝囊废)了,我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活一天算一天!我tmd其实早就不想活了!” 谈判专家连忙说:“你不要这样想,你是个有身份的人嘛,你这样其实很煳涂啊。你说对不对?你和那些小混混不一样,你还有家庭嘛,你还有娃娃嘛,你就是犯了腐败罪,就算吃上一枪,你毕竟还是党员嘛,你还要给娃娃留下一个发展空间嘛。你看你这样做,太冲动了!不值得,真的,莫队长,不值得!” 莫队长两眼空洞地瞪着前方,他呆了良久,才说:“老哥,说句实话,刚开始我就是害怕丢人,所以才逃跑了。那个时候你如果给我说这些话,我就有救了!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已经把路走绝了!” 谈判专家说:“佛教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怎么会走绝了呢?有我们,还有你那么多的社会关系,还有你的朋友,你也是个在社会上混得响噹噹的人物,谁出面帮你一把,你不就活了嘛?再说,现在社会讲究的是钱能开路,你再活动活动,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嘛?你这叫钻牛角尖啦!” 莫队长的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唉,老哥啊!我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啊!我做下的事你想像不到啊!都是杀头的啊!” 谈判专家吓了一跳:“你,还有什么事?”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麻子庐的末日 . . 莫队长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说自己已经把路走绝了,现在是没有办法回头了。哭的时候,卡着麻子庐的胳膊也就慢慢地松开了,架在麻子庐脖子上的菜刀也松垮垮地坠到了地上,他自己也顺着身后的大广告牌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麻子庐转身蹲在莫队长面前,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不要这样,天下的事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看我,那时候都中风了,整个人都成了个啥也不是的废人。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就是贪污了一点嘛,交代清楚,有钱就退,没钱就坐牢,几年之后,还是个响噹噹的人啊!” 谈判专家见莫队长松开了麻子庐,他挥手示意警察往上包抄。由于广告铁牌特别大,至少有二十米宽,所以莫队长的视线也特别宽,他一看到有警察猫着腰往他身边挪动,就一把抓住麻子庐,对谈判专家说:“你不要想着抓住我,我给你说,你不要逼我,否则我真的要杀了他!” 谈判专家一看麻子庐又到了他的胳膊里,他马上说:“放心,我不会。我只是希望你把刀子放下,不要误伤了人,伤了人也不是你的本意。你理解我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麻子庐笑呵呵地对谈判专家说:“你放心,我知道他心里闷,他和我关系好着呢,他绝对不会伤我的。他这个人啊,就是为了那么一点点小事想不开。有什么啊?不就是腐了那么一点点败吗?多大的事啊!” 谈判专家也蹲了下来,现在三个人都蹲在广告牌前,莫队长轻轻地卡着麻子庐的脖子,那架势根本不像劫持人质,而是很像一对恋人亲热地勾着肩搭着背。麻子庐也假装让他卡着,他也就刚好可以坐下来。麻子庐对谈判专家说:“他有苦水就让他倒一倒,什么话说出来就没有事了!这一年多,他可真是憋坏了!” 谈判专家递给莫队长一支烟,麻子庐也伸手要了一根,三个人都抽着烟说话。 局长看着他们三个人远远的蹲在广告牌下,一边抽菸一边说着什么,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更像巷子里的三个老汉喧着唅喘(拉闲话)。局长回头看看自己的人都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围观的群众也伸长了脖子急等着要看结果,但是忽然就这样松懈了下来,别说围观的人了,就是局长的心里也觉得空空荡荡的。 关振平见局面变得扑朔迷离,大家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也觉得很空虚。异常危急的关头,忽然出现了这样的戏剧性场面,让这种危机处置的职业特警们都不知所措。关振平觉得此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电话问一那边的情况,也好消磨一下时间。 cc接到他的电话,两个人互相交流着各自的情况悲愤难平,他说他一定要为点点报仇。 于此同时,莫队长给他们两个说得涕泗交颐,他从自己到农村插队,然后顶替父亲才混到今天这样一个小小的位置,又说到自己当年在农村找了个媳妇,到今天还没有一个正式工作,孩子又是不听话的孽畜,上不了大学,又没有合适的工作。自己呢,逃跑一是怕法律追究,二也是想躲开那些让他头疼的环境。可是现在看,自己註定是死路一条,根本没有活路可走了。 他的话让谈判专家也不知该怎样劝解他。一来他是犯罪嫌疑人,当前的任务是解除他对人质的威胁,所以也不便说更多的家常话。但是又不能激怒他,他情绪失常,就有可能做出过激行为。 麻子庐觉得此刻能让特警抓住莫队长就达到了目的,他是不愿意冒一点点的风险。所以他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乐呵呵地陪着莫队长说闲话。
第303页 也许是麻子庐的话感动了莫队长,莫队长一边哭一边对麻子庐说:“老哥啊,我这辈子说是对不起我爹、对不起我老婆,但是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啊!” 麻子庐笑呵呵地说:“没事,看你说的,咱是老交情了嘛,不要说见外的话。我和你,就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说对吧?” 莫队长一听,更是涕泗横流,哭声恓惶。 麻子庐觉得很好笑,还对谈判专家说:“你看看,这人就是这样,不能在心理上放松,天天紧张就什么也不想,弦绷得紧紧的,这一放松,马上就哭成这样!呵呵……” 莫队长一把抓住麻子庐的手,他本来是坐在地上,现在他翻转身子,一下子给麻子庐跪下了。他的头紧紧地埋在麻子庐的双手上,一边痛哭一边哭诉着:“老哥,我不是人,我是畜生啊……老哥啊……我对不起你啊……你杀了我吧……” 看到莫队长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麻子庐有些意外。他试探着问莫队长:“兄弟,咋了?” 莫队长痛哭着说:“我脑子一时煳涂,我听了那个人的蹿腾,我就做下了大罪过啊!” 麻子庐心理开始扑腾了,他小心地问莫队长:“到底做下了啥事嘛?你快说嘛!” 莫队长哭着说:“王姨骂我,她说要告发我,她口口声声说要到公安局告发我。我一急,唉哎哎……” 麻子庐眼睛直了,他的嘴里直冒冷气:“啊?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还能怎么样嘛?一着急就动了刀子啊……” 麻子庐当时就晕厥过去,他摇摇晃晃地想挣起身子,嘴里却不住地骂道:“你个王八蛋!我儿子真是瞎了眼睛,他要保护你,我就说你是个定时炸弹,你个王八蛋,你怎么可以……杀人啊?” 麻子庐听说死了王姨,他的心疼得也不怕莫队长的菜刀了,他努着身子爬起来,对谈判专家说:“你都听着了吧?他杀了人,他杀了我家的人,王姨跟了我快二十年了,我家的事都是她在操心啊!你快快抓了他,这个人是条豺狼!” 莫队长一听,马上一下子又紧紧地卡住麻子庐的脖子,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这时他不仅又把菜刀架在麻子庐的大动脉上,他还恶狠狠地威胁谈判专家:“我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我肯定是活不成了,我要直升飞机,快点去办!” 莫队长的口气突然转变,也把气昏了头的麻子庐惊醒了。他又一次发现自己处在莫队长的刀下,他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否则就会被莫队长像杀王姨那样杀了自己。这样一想,他刚才的怒气全消了,现在剩下的是真正的害怕了。他控制了一下情绪,然后说:“好了,莫队长,就算王姨有错,我又没有错;就算王姨对你说了气话,我又没有说嘛。你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说,看这件事怎么解决比较好。” 莫队长刀子在他脖子上狠狠一压,说:“说个屁呢!解决个屁呢!现在我就全部告诉你吧,你儿子,还有你姑娘,我都杀了!我杀了三个人!现在我就是要杀了你!你们都死了,财产就是予潇的。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计划。” 麻子庐被卡得上不来气,他强挤出一个声音:“什么计划……谁的计划……” “予潇的。她早就安排好了,她和你那个混球儿子结婚就是为了夺取你家的财产。我刚才看你仁义,我就觉得对不起你。可是看看你刚才对警察说话的样子,一定要抓我啊,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你就跟王姨是一样的恶毒!杀了你,也是予潇的计划!” 麻子庐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全身瘫软,心里升起一股浓烟一样的悲哀,一个小小的女子,就把他这个庞大兴隆的家全毁了!斗到最后,自己的墓地原来是予潇掘下的。他感到那股带着腥味的血痰又涌了上来,他唿唤着做了麻尔康主人的脏鬼,他要借她的力量碾碎这个贪官,还有那个万恶的予潇! 谈判专家急忙劝解着莫队长:“莫队长,你不要这样,想想你这样做的后果,至少给孩子留一个后路嘛!不要再做绝了!千万不要冲动!” 莫队长脸色发青,他咬着牙关怒吼道:“都不要再说啦!我就要和他同归于尽,杀了老麻子,我就杀了他全家啦!” 麻子庐也感到自己已经逃不了死路一条了,他想,也许这就是命,命当该绝,只有去死了。他紧紧地抿着嘴巴,心想,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予潇和这个贪官混蛋! 莫队长越来越激动,刀刃不断地碰到麻子庐的下颌,他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脖子和衣领。公安局长见状,立刻命令狙击手准备射击。本来已经睏倦的围观人群忽然见到又有热闹了,全都圆睁眼睛,兴奋地伸长了脖子。 血让莫队长越来越疯狂,也让麻子庐抱定了不活的想法,更让局长坚定了击毙兇手的决心。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闪光,从所有人的眼前飞速地掠过…… .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色末日 . . 一道耀眼的闪光,让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清,莫队长就已经制服了。谈判专家目瞪口呆地看到一个瘦弱的青年,一只手抓住莫队长持刀的手,另一只手将莫队长提得两脚离地。
第304页 局长第一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他一声令下,特警队的小伙子们个个像出水蛟龙,扑向了莫队长。麻子庐此刻从莫队长的胳膊弯里跌落到地上,他的心已经跟死了没有区别,他呆呆地坐在地上,既不逃命也不拼命。莫队长没有给他造成皮肉伤害,倒是那些抓捕莫队长的特警们一拥而上,把呆坐在地上的麻子庐让纷乱的皮靴踏了个鼻青脸肿。 cc在和关振平打电话的时候,关振平通过局长的对讲机知道了劫持人质的人就是杀害点点的兇手听到这个消息,他马上安排了医护人员照顾点点,然后一个向天沖飞,直接就到了犯罪现场。他对莫队长恨之入骨,他要亲手为点点报仇。 人质被解救了,局长立刻命令把犯罪嫌疑人押解归案,同时让120急救车把受害人麻子庐火速送往医院。一场看似惊心动魄的危机,瞬间就化解了。 麻子庐此刻心如已灰之木,整个人像一具泥胎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他不说话,不吃不喝,两只超大的眼睛始终大大地睁着。护士给他打了几次安眠针,他仍然瞪着大眼睛不睡觉。 cc看到罪犯已经被逮捕,就和关振平一道匆匆赶往医院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点点,他生怕医院的疏忽让点点丧失任何的一丝一毫的抢救机会。 莫队长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也不迴避什么,问什么说什么,甚至有的地方问一答十。结果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局长就已经掌握了这起案件全部的来龙去脉。他立刻命令派人抓捕予潇。为了让这个看似简单明了的案件办的翔实周密,办成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铁案,局长马上向政法委汇报,同时向省厅汇报。上级机关当即指示,检察院提前介入,两案合併,组成专案组。 . 予潇此刻犹如惊弓之鸟。她在带领莫队长去点点家的时候,她满以为她的计划天衣无缝。她觉得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把麻点点搞定,因为杀死麻尔康才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麻点点比尔康要容易下手得多。她盘算只需给点点脖子上来一刀,就可以看着她把身体的血流干,然后回去静静地等待麻子庐的入瓮。一切都完成之后,她想好了,那时莫队长的作用就用尽了,她这个时候以受害人的家属身份向公安局报案。她想得很完美,她想到了警察来抓捕莫队长的时候,一是劝他自杀成仁,如果他不听,就当着警察的面和他搏斗,最后要么杀了莫队长,要么逼迫警察开枪击毙莫队长。 但是,麻子庐的提前回家让她方寸全乱。她和莫队长赶回家里的途中,仿佛麻尔康的魂灵作祟,不偏不倚,他们开的bwm车巧巧地和麻子庐的宾利arnage车相遇了。麻子庐从车里就看到开车的不是尔康,他让司机别住bwm,然后就怒气沖沖地推开车门,直接走向对面的汽车。 予潇此刻吓得魂飞魄散,她大叫莫队长下车把麻子庐劫持上车。莫队长下去以后麻子庐非常不满地训斥着他,说他开着尔康的车干什么去?莫队长一时语塞,他只能拼命了,就突然抽出菜刀喝令麻子庐跟他上车。麻子庐以为莫队长疯了,他一边劝慰着他,一边往路边靠。就在他俩僵持的时候,来来往往的汽车打着喇叭,越塞越多,整条马路被堵个水泄不通。事情越闹越大,交警慌忙赶来疏导交通。可是一看,这哪是什么交通堵塞啊?这是闹市区公然持刀劫持人质的恶性案件!交警急忙汇报,然后就是特警赶到,然后就是我们在前面看到的那一幕。 予潇看到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她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一边往回跑一边给110打了报警电话。她幻想警察到了现场就会一枪毙了莫队长,那么活着的就剩下她和麻子庐。死人不会说话,她想像着自己的巧舌如簧,最后可以逃过法律的严惩。她还得意地想,即便麻子庐活着,她也可以合理合法地继承麻尔康的那块财产。 但是,到了下午,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推移,她的心七上八下。她奇怪警察怎么那么长时间还不击毙莫队长呢?她最担心的就是莫队长被活捉,如果莫队长活捉了,以他那个小胆子肯定就全部交待了。他交待了,自己不就完全暴露了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虽然尸体都堆放在储藏间里,但是房子里还是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透过窗户看到天空彤云密布,大团的黑云越来越密集地挤到了头顶。屋子里越来越暗。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呢?越是安静,她就越是惶恐不安。她不停地去看时间,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又觉得时间应该过得慢一点,她惶惶不可终日。渐渐地,屋子里越来越暗,她忽然觉得整个屋子里充满了鬼气。她惊骇地回头去看客厅尽头,那里黑乎乎的一片模煳。昨晚还有莫队长陪着她,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此时此刻她不仅仅是害怕,因为孤独让她觉得储藏室里的两具尸体随时会站起来向她索命。 她不敢出门,因为外面都是警察。她也不敢在家呆着,因为这栋房子里杀气太重、死气太沖、怨气太浓…… 她不敢在自己的卧室里呆着,她总是觉得外面的客厅里有人在晃动;她也不敢关上门,她害怕自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客厅就会被麻尔康和王姨的怨灵占据;她也不敢坐在平时端坐的客厅沙发上,因为沙发离走廊太近,她害怕走廊里的那个储藏室的门…… 她只好坐在大门口玄关前的木台上,这个木制小台是为了方便麻子庐出门换鞋的。他年龄大了,换鞋的时候坐着比较方便。
第305页 她处心积虑想得到这个屋子,她想一个人独吞全部的财产。现在这所大屋子就是她的,麻尔康的所有财产都归她掌握,那些卡里至少拥有现金近千万,还有这栋房子,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换算,也已经价值达到一千万了。但是,当这一切都落到她手里的时候,她没有感到一点点快乐,也没有感到一丝丝幸福。这样获得的钱财让她心惊胆颤、度日如年。 有好几次她竟然在昏暗的走廊尽头看到了麻尔康的影子,她看到他直直地站在储藏室门口。她吓得头皮发麻,全身颤慄,唿吸都好像停止了。她觉得房子已经呆不住了,麻尔康和王姨的鬼魂随着夜色的渐浓,已经开始蠕动了。 就在她觉得恐惧让她无处躲藏的时候,她看到门外开过来一熘亮着明晃晃大灯的汽车,然后又看到从汽车里跳下来很多警察。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经到了。此刻反而变得十分平静,她甚至有一种解脱的轻松,她从木台上站起来,拉开了大门。 警察对她说的什么,她都没有听清,她只是觉得手腕上戴上手铐的时候,那种铁器的冰凉,瘆得她打了一个激灵。她随着警察走出了大门,在下台阶的时候,她觉得脸颊冰凉,她抬头去看了看天空。 密密麻麻纷纷乱乱的雪花从天而降。那雪花大如硬币,突然之间就整整齐齐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是一场无声怒吼的潮汐…… .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奇怪的字条 . . cc的世界坍塌了。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原来的美好童话家园,因为点点的倒下,一切都失去了绿意。 点点没有死,她顽强地活着。但是她究竟是生命迹象的存在,还是大脑已经死亡,谁也不能一个准确的说法。医院的大夫或明或暗地传递着这样的一个信息:继续对点点做目前的生命维持是没有必要的。大夫说,点点虽然有唿吸,也有心跳,但是她没有脑组织的活动,那么她的肌肉会迅速地萎缩,即便她的生命迹象还存在,可是要不了几个月,她就形容枯藁,面目丑陋。大夫语重心长地说,与其把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孩熬成一个枯木朽根,不如在她最美的时候让她与美永在。 cc吓了一跳,他感到点点在医院里一点也不安全。当医生对病人失去信心的时候,只有用自己的勤奋和坚韧,才能维持和保护亲爱人的生命。从那以后不管面临多大的压力,他都每天按时到医院去陪着点点。一来他不能让点点一个人孤独地在医院,她现在是个孤儿,哥哥暴亡,爸爸精神萎靡,如再冷落了她,那么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可怜的人不能让这样的情形落到点点身上。 他现在已经不再顾忌有人看到他会飞了。他要每天去新城面对错综复杂的局面,处理千头万绪的事务,防止胡来山乘火打劫,同时还要和当地官员时刻保持联繫,勤于每天的应酬。在这种繁忙工作的间隙,他每天晚上都会按时飞回点点身边。亲自为她擦洗小小的脸颊,亲自为她揩拭口腔,让她的牙齿都保持着晶莹的洁白。他对她诉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因为他后悔在她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耐心给她解答,现在他想告诉她了,可是她却无法还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 爱,总是这样折磨人。当你拥有的时候,却并不在意;当失去的时候,爱就像一团云雾,近在眼前,又无力抓住。 眼瞅着腊月二十三到了。在西部,小年还是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从这一天开始,就算是进入了过年的阶段。职工们陆陆续续安排假日回家搞卫生,没有结婚的也放假回家帮着爸爸妈妈大扫除。从腊月二十三日起到除夕止,这段时间叫做“迎春日”,也叫“扫尘日”。扫尘就是年终大扫除,也称“扫房”。家家户户都要打扫环境,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清洗抽油烟机,擦亮里外玻璃。家家户户,到处洋溢着欢欢喜喜搞卫生、干干净净迎新春的气氛。 为了让职工能够在春节前有序地换休让赵云组织起草了一个换休办法,然后召开了重要部门领导的会议。会议结束后,姜超迟迟不肯离去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说,就让赵云他们先出去。 这时姜超走跟前,拿出一张小字条,递接过来一看,是一组电话号码。 cc不解地看着她,问:“这是什么?” 姜超紧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清楚。我一连两天都接到这个电话,但是,对方就是不说话。我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 cc笑了一下,说:“是不是骚扰电话啊?现在不是有很多吸费电话吗?你不敢打回去,一打回去,好傢伙!立刻几百块钱就没有了。” 姜超说:“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电话一直等着你来接通,吸费电话都是响一下就停的。我就不明白了,这是干什么?我想和你合计一下,会不会是胡来山的那些人搞什么鬼?” cc一听,立刻严肃地看着她,他想了一会,说:“姜姐,你如果信得过我,就把电话号码给我吧。我试着去和他们接触一下,看看究竟有什么猫腻。” 晚上陪着点点。他在病房里安放了一张摺叠的小床,每天晚上为点点清理完毕之后,他就和点点说话。他给她讲自己每天的见闻,给她讲自己的苦恼,也给她讲社会上发生的新鲜事,最后总是要说说工作上顺利与不顺利的事情。
第306页 今晚,当他给点点讲完工作上的事以后,忽然想起姜超给他的那张字条。他很歉疚地对点点说:“哎呀,我还忘了做一件事情。有个奇怪的电话我想去搞清楚,不管有没有什么意义,我答应了的事就应该去做。所以呢,请你原谅我啊,我要到走廊去打个电话。你要乖乖地等着我啊,等我回来咱俩一起说着话睡觉。” 他亲了一口点点,然后走到走廊没有人的安静地方,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串号码。 电话不急不缓地响着耐心地等着对方的接听,可是电话始终没人接听。他又接连拨了几遍,就在他已经失去耐心,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听到对方终于接通了电话。 cc很兴奋,他急忙对着手机说:“餵!你好。” 手机那边正如姜超所说,没有人说话。但凭藉自己敏锐的超能听力,他听到对方屏住唿吸在仔细听着他的说话。 cc接着说道:“朋友,你这个电话打了几回,我们能感到你有话要对我说。你可以放心我,我是负责人,你就对我说吧。” cc听到电话那边的人唿吸声很粗重,他能感觉到是个男人。但是对方仍然不说话。 cc用庄重的声音对电话说道:“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说话算话,我是负责人,我有的是钱!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你需要我们用钱,我都可以做主。我这个电话24小时不会关机。我等着你。拜拜。” 合上电话连忙回到点点的病房。这时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点点床前,仔细观察了一会,见她唿吸均匀,面容安详甜美,就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静静地躺在点点身边的小床上。 他很快就入眠了,他睡得很沉也很香。他希望在梦里遇见点点的灵,但是不知为什么,点点和予潇那时不一样,他见不到点点。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声轻柔的响动把他从梦里带了出来睁眼一看,天还没有亮,病房里一片安静。他看了看点点,见她仍然安稳地睡着。他打开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有一条简讯。打开一看,只见简讯上说“明天下午一点,等我的电话”。 .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生水起 . . 等了整整一中午也没有接到那个电话。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禁解嘲道:“不知谁在恶搞,真是浪费时间啊!”他觉得自己对这个神秘的电话一定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或许姜超的话给他思维暗示,让他觉得这个电话号码肯定大有玄机似的。 他本来一有空闲的时间,就会去医院看看点点。今天一个中午他就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闲坐着,耐心地等着那个莫名的电话,连看点点都错过了。 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十分,估计那个简讯也不会有什么戏了。他给赵云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安排春节前大客户的拜访、职工联欢、媒体形象发布等事宜,同时他让财务公司将年底红包的计算和发放也在今天下午送到他的办公室来。忙活了一阵,赵云进来了,他拿着几张纸来商量他安排的事情。就在他俩商量刚才安排的事情如何运作的时候,手机又响起了一声简讯的提示音。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看简讯,只见那个神秘号码又发来了一条:“请你到广场购物中心来,三十分钟之内我等你。” cc心里有些犹豫,这个简讯会不会又是恶搞呢?赵云看他对着手机发呆,就问:“苏总,您是不是有事?要不我先回去再核对一下数字。怎么样?” cc有些愠怒地说:“没有什么事。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不认真对待吧,我害怕耽误事情;认真对待吧,他们又不认真。真是!” 赵云笑着说:“打过去问问他们是什么意思嘛?” cc放下手机,说:“算了,不说它了。是个陌生人的电话,我也不认识是谁打过来的。” 赵云笑笑:“这个容易,你等等。”他低头开始摆弄他的笔记本,过了一会,他:“电话号码是多少?” cc告诉了他电话号码,又过了一会,赵云说:“是个男的,37岁。叫苗兼白,是省康復中心的工作人员。” cc被他的神奇惊得目瞪口呆。他想不明白他在这么快的速度内是怎样搞到这些信息的。 赵云笑笑:“苏总你也许不知道,咱们房地产是和很多部门都有关联的。我的这套市民资料,是从许多相当硬的关系单位搞到的。咱们要做房屋销售,本市的市民状况能不掌握吗?这么说吧,公安局掌握的市民信息还没有咱们房地产掌握的多呢!呵呵!” cc对他的这套本事不禁佩服得连连称赞。他看了一下手机,对赵云说:“是康復中心的吗?我们会有什么事和康復中心有关系呢?嗯,这样吧,你先回去再整理一下数字,我去去就来。” 他飞速到了购物中心的门前,看了看手机比限定的三十分钟提前了一分钟。他东张西望地希望寻找到那个苗兼白的身影,但是购物中心门前人头攒动,都是挤着疯狂抢购春节年货的人们。人们省吃俭用整整一年,到了年关都放开了消费,好像这个时候就是人们自我放纵的时期。商家瞅准的就是这个时机,在春节来临时,也是商业购销两旺的黄金期忽然想起远在老家的父母亲,他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这么久了都没有给老人汇钱,自己一直靠老人的资助生活,自己虽然到了罗杰这个超级巨船上当了掌舵的人,一般人会以为他现在有金山银山花不完的钱,其实罗杰临走之前并没有说他的工资待遇,他现在虽有名分,却无实惠。他没有给任何人提过这个事,因为他是要面对罗杰的,他相信罗杰一定会给自己有个安排,即便没有工资待遇,他也愿意为罗杰操心到底。所以,现在到了年关了,他却没有能力给父母亲尽点孝心。因为点点重病,他必须要陪着她,所以春节期间他还不能在老人膝下团圆。看着身边疯狂购买年货的人们,再这样一想,他的愧疚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第307页 等了一会,手机还是沉默着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他想回去,但是又一想,不能这么便宜了对方。苗兼白,我让你也惊出几身冷汗来! 他找了个公用电话厅,拨出了对方的电话。不一会,对方手机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餵?谁啊?” cc镇定了一下,然后打着官腔说:“你康復中心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马上声音恢復正常了:“是的,您哪位啊?” “你是苗兼白吧?啊?” “对对。您是——” “那什么,火车站行李房有你一个包裹,已经通知你几次了,为什么还不来取啊?我们是要罚占用费的!再说了,都是年货嘛,再放几天就都坏了!你现在就来取,否则我们就处理了!” 苗兼白显然相信的假话,他在电话里很焦急地问:“喂喂,师傅,你们没有搞错吧?肯定是我的货吗?” cc把他的身份证号码报了一遍,然后问:“是不是你?你说,是不是你?” 苗兼白一点也不怀了,他有些为难地说:“我明天取可以吗?今天我有事呢。” cc坚决地说:“不行!你自己考虑,今天我们只收取占用费,明天就开始罚款了。我告诉你,明天就是今天的十倍!我们是有物价局和财政局的批覆的。你自己考虑,后天我们就必须把你的货全处理了,就是扔掉!你现在就来,马上来!” “好好,我就来。” cc放下电话,瞬间就到了火车站行李房。他的电话一直没有响,他心里暗暗生气。他想一定要收拾一下这个坏蛋,当然也一定要搞清楚他是为谁服务的?是谁让他折腾自己的? 他在行李房门口站着,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他想,究竟哪一个会是苗兼白呢? 正想着,忽然听到在办理提货的窗口,有个男人对着窗口里面说:“我是来取那个超时的货,是年货吧?我叫苗兼白。” 里面查了一会,告诉他没有他的货。苗兼白有些茫然地直起身子,他左顾右看走过去,问他:“你是苗兼白吗?” 那个人看了看他,点点头。 cc说:“你的货在这里呢,跟我来。” 他俩走出大厅的门,转到停车场的空地上觉得有点太空阔,不太好下手。他就继续领着苗兼白往大货车的后面走。苗兼白根本没有想是假的,所以他就一直跟走到车后面。到了车后见这个地方很隐蔽,就转回身,一脸正色地问他:“你是苗兼白吗?” 那人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刚想转身要跑一把攥住他的衣服,任凭他再出大力往回挣身子却像一座塔似的纹丝不动。 那人见挣不脱身,就扯着嗓子大叫没有想到他会大喊大叫,心里一急,两腿一纵,倏地一下带着那人就纵入天空。然后瞅准了地面,一下子落在了深山老林里。 这种巨大的反差把苗兼白惊了个目瞪口呆。 cc看了他一会,说:“我告诉你,这里离城一百七十公里。山里是有狗熊的。这片原始森林,你就是走到下个月,也走不出去!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苗兼白连连点头。 cc说:“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那个电话号码?你为什么接了电话不说话?你今天约我到了购物中心,为什么要戏耍我?你不老老实实地说,我就把你让狗熊吃了!” 苗兼白镇静了一会,才慢慢地说:“我是有重要情报给你的。不过我分不清我应该相信谁,你让我见你们家的家长,我给他说。我一定全说!” cc哼了一声,带着不屑地笑说:“你就是狗眼看人低!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就是负责人!你如果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放到珠穆朗玛峰顶上!你信不信?” 苗兼白左右看了看,头脑混乱地说:“你是怎么搞的?我现在在哪里啊?” “原始森林。” 苗兼白不信,他往左顾右盼地想找到出口见他不服气,就提着他的腰带,慢慢地往上升。那人吱哩哇啦地乱叫不管他,继续慢慢地往上升。一下子群山都在他们的眼下,他们已经将整个山区尽收眼底。苗兼白努着劲扭头去,忽然发现他们并没有在索道上,登时吓得大声讨饶! cc身子一扭,就把苗兼白带到了一片沙漠上。下午的太阳明晃晃的,沙漠上暖洋洋的。苗兼白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浑身瘫软,口吐白沫,软在地上像一张兔子皮。他紧紧地抓的衣襟,嘴里不停地说:“我全说,我全说……” cc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然后说:“你老老实实地说话,不要耍花样。否则我就一个人走了。你在这里谁也找不到你,你知道彭加木吗?当人们再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成了楼兰美女啦!” 苗兼白忽然翻身爬起来跪下了,他连连磕头,嘴里说道:“我不是人,我只是想赚一点丧良心的钱,我没有坏心!我现在什么钱也不要了,我是个小人!对不起您啦!” cc问他:“你想赚什么丧良心的钱呢?我有什么事让你想赚我的钱?” 苗兼白眼泪都流了下来,他不停地想的同情,急得说话就跟争吵一样:“我真的是个小人啊,我只想赚一点点小钱。我们这个行业都是这样啊,我们就是凭敲点家属的钱滋润一下。我知道我错了!求你饶命啊!”
第308页 他越这样告饶却越煳涂,他这样死乞白赖地求饶,究竟是为什么呢看他紧张的样子,自己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才能让他一下子就把全部的实情都交代出来。他怕自己什么也不懂被这个傢伙看破,那他就很有可能再一次耍滑头了。可是不问清楚他是怎么回事,自己又该从哪里搞清楚他吓得半死的原因呢? cc紧皱着眉头,他在思考该怎么开口。 谁知思考的样子,苗兼白却以要发火了,他吓得大叫:“我真的不想再干坏事了!我回去以后,好好照顾你的家人,绝对不再动歪脑子了!我发誓!我向天发誓!” cc心里一惊:我的家人?我的家人怎么会在他手里?他此刻是真的有些怒火了,他大喝一声:“你全给我老老实实交代!谁在你的手里?我的家人叫什么名字?你究竟是干什么的?说!” .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晴天霹雳 . . 苗兼白现在是彻底服,他都不敢直视的眼睛。虽相貌秀丽温润,很像个女孩子,但是在苗兼白眼里就是天庭的天神、地狱的阎王、沙漠的雄狮和断头台的刀爷! cc一声喝令,苗兼白跪在沙地上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如实交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 大约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深夜,苗兼白正在市区最好的夜总会里消遣。他做这行这么久了,已经习惯被病人家属送红包、请吃饭、唱歌泡澡玩小姐。当时他的手机响了,让正逍遥自在的他不禁烦躁火爆,掏出手机一看,又立刻吓得连忙跑出包厢,恭恭敬敬地接听电话。 原来他的顶头上司要他立刻赶回去,上面有话,有个重量级的病人等着他去亲自接过来。他刚说让其他人去,还没有等到他陈述理由,上司就一口回绝,要他立刻去办,不能有误。临了,还加重语气说这是上面亲自交代的,不把这个病人照顾好,谁都没有好下场! 他离开夜总会就连忙赶回单位,单位里的车早就在等着他了。他因为喝了不少酒,一路咀嚼着口香糖,到了单位的车门前,拉开车门检查设施是不是齐备。他看到后车厢里的担架已经摆好,但是捆绑的带子却只有两根。他大叫着让再准备三根,同时到前座的下面看了看那根电警棍是不是电力充足。 汽车一路往城外勐开,很快就没有了路灯,空荡荡的野外除了地上的积雪,什么也看不到。他在摇晃的车里渐渐地就瞌睡了,晃了一会便进入了梦乡。忽然一声响动,把他吓得一个激灵,只见车外灯火通明。在灯火的辉映下,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大人物!那是直接掌管着他生死大权的大人物,平时他根本见不到,今天却看到他站在眼前这栋辉煌的建筑门前,倒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瞪着他的车。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小,就连忙跳下车。就在这时,只见几个黑衣大汉挟持着一个人往他的车前走来。走到车前,那个被挟持的人很温和地问他:“你们这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呢?” 黑衣大汉喝道:“少他妈的废话!上车!” 那个人不和黑衣人说话,他只是问苗兼白:“你是哪里的?” 廊檐下的大人物突然发话了:“怎么这么磨蹭啊?为什么还不送到车上去?” 苗兼白忽然明白了,原来大人物对这个被挟持的人一点也不客气啊!他回身从车里取出电警棍,一口吐掉嘴里口香糖的残渣,圆睁怒目地骂道:“穿上我们的衣服!听着了没有?” 那人显然对苗兼白很失望,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苗兼白,那种犀利的眼神让苗兼白一辈子也忘不掉!他低下头,耳边听到大人物在训斥那些黑衣人,他心一狠,摁亮电警棍的开关,从那个被挟持人的后背狠狠地插了下去,那个人挣扎了几下,就晕死过去。 苗兼白让他的人给晕死的人穿上精神病人强制上衣,然后抬到担架上,他亲自用五条捆绑带把病人从脚腕、膝下、大腿根、胸椎到脖子都死死地绑住。这个时候,他发现病人好像有点甦醒了,他想动一下,苗兼白立刻又用一条长布带子勒在他的嘴上,现在他是既不能动,也不能出声。 大人物走过来,对苗兼白的动作很满意,他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他,然后骂那些黑衣人都是饭桶。他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大人物对那些黑衣人说:“你们看着了没有,这才是专业的手法!” 苗兼白当然很得意了。一是因为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夸奖,太有面子了,二是被这样的大人物夸奖,他不仅意外也感到无比的骄傲! 把病人拉回单位,他就指派手下把病人绑在铁床上。为了防止做出不利于他的动作,苗兼白要求手下按照大字形捆绑结实。然后,他让那些膀大腰圆的护士给他注射镇定剂。 他走出病房,回到他的办公室,只见两个人黑衣人坐在里面,见了他很客气地点点头,说:“苗大夫,这个病人是我们的亲兄弟,现在拜託你了!你看需要什么手续,我们来办理。” 他让两个黑衣人办理了入院手续,那两个黑衣人再三说没有这个病人的亲属准许,谁也不许见他。黑衣人说话的时候从西装里面的口袋往外掏钱,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他的衣服里面掉出来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咣啷”一声,发出响亮的声音,把苗兼白吓得一阵哆嗦。苗兼白明白这个人是再也走不出他们的大门了!因为这么狠的做法,他只见过一次。那次是有个告状的人想去北京揭发大人物的时候,大人物派出了他的黑衣人,把那个告状的人抓进这里,一直到现在还不能出去。
第309页 办完了住院手续,那些黑衣人跟着苗兼白转回病房。他扯掉病人嘴上的布条,刚想对病人说几句注意事项,不料病人眼神炯炯地看着他,压低嗓门说:“你不要相信他们,我什么病也没有。” 苗兼白看到那些黑衣人在旁边,就训斥道:“到我们这里来的,都说自己没有病。你要是好好地配合我们,你就少受点苦,你如果不听话,制服你的办法太多了!你想试试吗?我告诉你吧,我听说渣滓洞里中美情报合作所打地下党是假的,但是那里的刑法可都是真的!都是借用我们这里的,那是实实在在的真傢伙!你如果想挨一下,告诉你吧,你比江姐有福气,她老人家没尝过,你尝着鲜啦!” 那人目光黯淡下去。 从那以后,他是天天按时给那人吃药,让那人干最重的体力活,稍有反抗和不满就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打。他从老师那里学的,只有重体力活才能治病。他通过这些病人每年给单位创收几百万元,送进来收费,关起来干活挣钱,里外都是收入。另外呢,有的病人家属希望能照顾好病人,就要送点小恩小惠,但是苗兼白大都看不到眼里,因为这样的小东西,太不起眼了。倒是那些希望多关一段时间的病人家属,送起东西来真金白银的,让他的口袋迅速鼓了起来。 . cc听到这里,他的怒火已经烧到头顶,他怒喝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也给你钱?是不是?” 苗兼白哭丧着脸哀告:“我现在不敢了,我回去好好地看着他。再也不敢了!” cc问:“你是康復中心吗?康復中心怎么会关着病人呢?” 苗兼白说:“咱们这里的康復中心下面有三个单位,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我们这里。我们是专治精神类疾病的。” “你单位叫什么名称?” “精神病专科医院。” “什么?&rdquo大吃一惊,“你是精神病院的吗?” “我们专门收治精神病人。只要家属送来,我们不管有没有病,都会强制治疗的。只要有钱,我们就关着,没钱就放了。” “没钱就放了?那如果是真的精神病人呢?你们就不怕他们出意外吗?” 苗兼白看一脸怒气,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cc瞪着他的眼睛问:“说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病人究竟叫什么?” 苗兼白声音低低地说:“他叫黄西平。” cc一听愣住了:“黄西平是谁啊?” 苗兼白怯怯地看着他的脸色,揣摩着说:“那是他们编的,是病歷上的名字。关了二十多天,我看他这个人不是个普通人,那种神态一看也是个大人物,只是得罪了更大的大人物。他说话的语气,还有他分析事情的理智程度,我暗暗地都非常佩服。因为我身边总有那些黑衣人,我也不敢跟他太亲近。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他的眼神很特别,老是暗示我去看他的药盒。我看到那里面有个纸团,原来是个电话号码。他在没有人的时候告诉我,他说他是有钱人,找到你们就可以发大财!我就想敲你们几个小钱花花。我不是个东西啊!” cc追问:“那他真名叫什么?” “他说他叫罗铁。” “什么?&rdquo大吃一惊,当他听到这个名字,脑袋里轰地一声,犹如晴天响起了一个霹雳! .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艰难探病 . . cc听到苗兼白的供述,他就觉得晴天忽然响了一个霹雳!他日思夜想的罗杰居然遭人暗算了!他的心口揪得生疼,一股熊熊怒火把他的胸腔仿佛能够烧穿!他一把提起苗兼白,由于用力太大,他和手里的苗兼白都变成了一颗向上弹起的火箭,一下子就沖向太空!苗兼白刚开始还是害怕,但是很快他就由于缺氧和负压变成了一个膨胀的怪物又觉得他这个混蛋也许还有用处,就身子向下一挫,又落回地面。 他把苗兼白往地上一扔,只见苗兼白趴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脸涨得像一只紫黑的茄子,眼睛变得像两只兔眼睛,血红血红的。 苗兼白喘了好一阵,才缓过一口气来。他觑眼一看,只见他们此刻身处苍茫的祁连山山壁上,山顶白雪皑皑,脚下万丈深渊。他的胆已经被吓破了。 cc身子悬在半空,就仿佛站在一块明净的玻璃上。他面对苗兼白,怒气沖沖地说:“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看好了,我是可以随时取掉你的小命的!你想活还是想死?” 苗兼白拼命地点头,嘴里忙不迭地说:“想活,想活……” “那好,现在你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就看你想不想做善事了!” “想,想。” “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个罗铁从现在起就是你的救星。你如果对他有一丝半点的不好,你的脑袋就会立刻搬家。我告诉你,黑衣人有一尺长的砍刀,他能砍下来一颗脑袋,你看看我的这只手,我可以把这座山搬开。你如果有半点对不起罗铁,我告诉你,我就让你的脑袋像这块石头一样!” cc身子移到旁边的一块高耸的尖石头旁,他一用劲石头就搬了下来,他手里托着像卡车大小的一块石头,稳稳地悬在半空。他左手往上一扔,石头就飞上半空,然后他右手一拳,就把巨大的石块打了个粉碎!
第310页 苗兼白的舌头几乎拖到了脚上,他已经吓得变成了一具干尸,焦枯着、呆立着。 cc拍拍手,抖掉了手上的灰尘,对他说:“你看到了吗?” 苗兼白眼睛直直地看的手,说不出话来。 cc问他:“你的脑袋有那块石头硬吗?” 苗兼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cc对他说:“现在你带我马上去医院,我现在就要见罗铁。知道吗?” 一阵风之后挟着苗兼白,落到了精神病院大门口对晕晕乎乎的苗兼白说:“前面带路。快点!” 精神病院的大门是两扇黑漆漆的大铁门,围墙和铁门的高度足有五六米感觉这里不是精神病院,倒是非常像监狱。 苗兼白在大门外面敲了好长时间,大门才被拉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窗口。露出一双贼熘熘的眼睛,盯着看苗兼白身后,那双贼眼忽然发出声音:“他是谁?” 苗兼白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是,那个,我的亲戚。” 里面人说话:“不行。有规定,不能带亲戚到这里来。” 苗兼白回头看了一,他不知该说什么。 cc接过话头说:“我就坐一会嘛,又不是不走了。” 那人小贼眼瞪得熘圆:“你坐我们这里干嘛?” cc灵机一动,随口瞎编道:“我看你们有没有什么可以回收的嘛,挣几个小钱花花。” 那人看了俊秀的脸,不相信地说:“你?你是个收破烂的吗?不行不行!” cc怒火又冒了出来,他身子一挫,就跃过高门,但是刚落到里面的地上,就觉得头晕反胃,脚下也站立不稳。没办法,他又只得跳了出来。由于他的动作极快,苗兼白和里面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 他心里暗暗地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头晕脚软,是什么力量让他竟然也不能坚强有力呢心里有了一种已经消失好久的胆怯感,他现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力量,一筹莫展。 苗兼白不知心理的微妙变化,他只是后退了几步,拉的衣服,悄悄地说:“这样肯定进不去。我给大爷出了主意,你看行不行。我们这里每个周六的上午到下午三点,是给家属开放的。那个时候允许探望。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定让你见到罗铁。我们这里规定严得很,尤其是对他,根本不让外人见。你到那天不要说是他的家属,你就还是说是我的亲戚,我就让你帮我收一些破烂,顺便就进去了。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啊!我说得都是真的,我绝对不敢有半句瞎话!” cc嗯了一声,说:“今天是星期几?周四吗?那好吧,周六上午我在你家等你。怎么样?” 苗兼白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我准时在医院大门口等你!你这样的天神大力爷爷,到了我家,我家就变成面包渣了。” . 回到公司,赵云和财务公司的人把各种文件和表格都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这些工作都是他要求他们去做的,但是此刻他却一眼也不想看。他觉得脑袋生疼,心里像涌起了万千巨浪,不断地击打着他的心。他担心罗杰,心痛他在那里受得那些苦、遭得那些罪。他忽然又感到自己虚弱无力,亲爱的点点受到坏人的杀害,他不在她身边,也没有保护了她;最敬重的罗杰就在眼前消失,他也没有办法去帮助他,挽救他。当他可以力拔泰山的时候,他却无力保护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这种折磨让他心口像浇了一勺滚烫的热油,他对自己感到的不仅仅是自责,还有一种深深的失望。 也许,自己还是一介平民,那些神力都是自己虚构的幻想,面对强大的丑恶,自己除了幻想出伟岸的力量外,其实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为什么?当自己跳进那个黑漆漆的铁门时,头为什么那么晕?脚为什么那么软?那里有什么神力在罩护着他们吗?他们在暗中难道也有超能在帮助他们吗? 幽灵啊,你们帮助邪恶,你们是一定要遭天谴的! cc一把推开桌子上的文件和表格,他腾地站起来,急匆匆地往点点的医院赶去。现在的他,心里放不下点点,那个羸弱的小娇孩,离开了他的呵护就会死的。他不能放下她。 现在,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个罗杰。罗杰的遭遇让他心在流血。一个人心里究竟能装下多少哀伤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坚强,必须做应该做的事,为点点、为罗杰、为一切善良。 他能告诉公司其他人吗?他能给姜超说吗?能给赵云说吗?不能,绝对不能知道,那样只能让自己的阵营混乱。他感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这种孤独就是一个领导者只能独自去承担,没有人可以分担,也没有人能够倾诉。孤独是男人的身份证。 到了医院,只见他请的两个护工正站在点点的床前嗑瓜子。一个说给病人翻身太麻烦了,还规定一个小时翻一次,想累死人吗?另一个说谁那么傻啊?家属来了就装装样子,人走了就坐下休息。反正伺候的也是个不知道人事的半死人。 cc的心立刻又揪得紧紧的。他突然出现在护工的面前,把她们吓了一跳自己给点点翻身敲背,这时他发现点点的臀部和背部出现了一片指压不白的红瘢。 “你们没有按时给她翻身敲背吗?”
第311页 两个护工慌忙地说:“我们都是按时做的。这个你放心,我们都做了好多年了,我们啥都不懂呢。” cc强压着不悦,问:“那这里是什么?” 那两个护工心虚地看了一眼,嘴里胡乱拉皮:“那是过敏了。吃的啥不合适。” cc生气地说:“这是褥疮!你们连这个也不懂吗?你们怎么能让她生出褥疮来?你知道她有多难受吗?你们也太忍心了吧?” 两个还想辩嘴不由分说就解僱了她们。然后他亲自到了医院门口,跟一对夫妻模样的人谈了护理病人的要求。两个人很老实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诚实和忠厚。他当即要他们做了点点的护工。那一对小夫妻怯生生地说,希望每个月能给他俩一千五百块钱说:“你们住在医院的费用我承担;你们和我的爱人吃一样的伙食,我承担;你们一个月不是一千五百元,是三千元。我只求你俩照顾好我的爱人,让她干净,让她每个小时都能翻身活动,让她知道你们对她很关心,让她知道我们都爱她。谢谢你们啦!” 听的话,那个年轻的妻子哭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做你的老婆真好!真的好……” .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营 救 . . 病房的灯关了仍然睡在点点的床边,他的小床紧紧地挨着她,她的任何动静他都能第一个感觉到。 从下午带回来这对小夫妻开始,他就手把手地教他俩怎样照顾点点。换尿布和擦洗身子,是最操心的。他担心那个农村女孩粗手重脚弄痛了点点,就仔细地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她。每当那个农村女孩做得让他满意了,他就给农村女孩深深地鞠躬致谢。农村女孩吓得连忙回敬给他深深地鞠躬,嘴里慌乱地说:“你不要这样啊,我应该的。我要谢谢你呢,你为啥还要给我弯腰鞠躬呢?” cc眼睛里含着泪花说:“你对我的爱人好,就是我的恩人!我谢谢你!我要你对她细心点、再细心点。把她当做婴儿一样,她现在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能感受到你的爱。她心里会感谢你的,她会让我来谢谢你们的……” 此时此刻,点点的唿吸非常平静。农村小夫妻睡在外间隐隐约约地能听到小两口咕咕哝哝地小声说着话。他忽然感到爱人在一起悄悄说着情话,原来是那么让人迷恋啊!但是现在对他和点点来说,能够说句话竟然都是非常奢侈的事了。 他慢慢坐了起来,悄悄地俯身到点点的唇边,轻轻地吻了她一下。然后,坐在自己的小床边,他的头靠在点点的胳膊上,他对点点悄悄地说着想她的话,他说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孤单!没有了点点,生活变得一塌煳涂,过去看似很平常的事情,现在也突然变成了很艰难的梦。他对点点轻轻地诉说着罗杰的遭遇,他说现在他太孤独了。罗杰被人暗算了,他不能告诉公司的人,因为那样会引起公司的混乱。另外他也不知道该相信谁,赵云虽然精明强干,但是面对风险他能挺到最后吗?现在这边要靠他呢,还有靠姜超。他对点点说,这边乱了,就会引发新城的混乱,然后就是全局大乱,最后就会满盘皆输。 他的脸紧紧地贴在点点细滑圆润的胳膊上,他喃喃说着,什么时候睡着了他都浑然不觉。直到感到有个人拍了他一下,把他吓了一跳。睁眼一看,天都亮了。再去寻找是谁在拍他,却发现病房里没有外人,原来是个梦。 早上他又开始亲自训练新来的护工。小两口分工明确,女的照顾点点的身体,男的负责买菜做饭看着他将菜饭熬成煳煳,然后用注射器通过鼻饲管给点点进食告诉他,肉末必须是精瘦肉,要自己切碎,不能买市场上现成的肉馅。他告诉他,现成的肉馅都是杂肉混合的,有很多脏东西。 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他就暂时把点点交给他俩。他自己步行去公司,因为他上班时间不固定,所以他就不要司机天天来接他。 今天他走在路上,觉得脚步格外沉重。今天是周五了,明天就是去精神病院探视的时间。自己一个人进去,该怎样才能救出罗杰呢?他突然停下脚步,举头去看满城的高楼大厦。那些豪华的大楼里坐着那么多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决定着这座城市的节奏,多少人的命运就在他们手里操纵。只有结识了他们,才会有游刃有余的自由畅快感。现在感到孤独的窒息,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给他帮助。大街上有那么多警察,可是警察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一个人不怕豺豹虎狼,因为对手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如果对手是一团气体,你看不到它,也击不倒它,但是你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它强大的破坏气场,这个时候人就会觉得自己特别的虚弱和无助。 甚至,一个人的时候,孤独比无力更可怕。 他突然之间决定不去公司了,他拐弯走向了一条细巷。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那座悬挂了许多红灯笼的大门。走进这座好久都没有来的地方觉得特别亲切。几个干粗活的人一都格外热情的招唿他。他问皇甫妍在不在,那些人都说昨晚睡得晚,这会还没有起来呢。正说着,姗姗蓬着头走了出来,她一边迷迷煳煳地走着,一边对那些人说:“哪一个帮一哈嘛,给我买两根油条去!”
第312页 忽然就看见,她又惊又喜:“咦?这么早你怎么来了?看看你油头粉面地,一看就是特别地,春风得意嘛!” cc笑了起来:“就你会说话,夸人都夸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什么叫油头粉面呀?” 姗姗比划着名:“头梳得这么光,衣服穿得这么挺,皮肤那么白,裤子那么直,这么光鲜地,还不是油头粉面吗?你等等哈,我去叫姐姐去。” cc刚想拦她,但是她已经不见了。不一会,还没有来得及梳洗的皇甫妍就从里面一扭一扭地出来了一看她,身体更沉了,肚子变得更大了。他连忙说:“姐姐你回去坐着,看你现在的身子不要有什么闪失啊。” 皇甫妍乐呵呵地说:“是什么风把兄弟刮来了?我一听你来了,头都来不及拢一下就下地了。快快,快到里面坐去。那谁,给大舅沏茶去,到我屋里取那罐大红袍,就是那个紫红茶罐里的。” 坐下以后,皇甫妍就叫人安排早点。在她的外屋客厅里拉开了八仙桌,她让人去买来了几样小吃,都是烘烤焦酥的面点,然后就提上来一紫砂罐红米粥。皇甫妍又叫人去烧开胃的稠酒,虽然只有两三度的酒精,但是到了肚子里面,马上就觉得寒气驱尽,全身发热了。 互相寒暄了几句,皇甫妍就问起点点来了:“你的那个小女孩,她还好吗?” 看到这里跟个家一样,其乐融融忽然想起孤零零的点点,心里一阵难受。他有些沮丧地说:“出了点事,现在不好。” 皇甫妍有点埋怨他:“我猜你又欺负她了,是不是?你是男的,要多让着她才对嘛。” cc含着泪说:“姐姐,点点遭遇不测,被人打伤了。” 皇甫妍一听,吓得坐直了身子:“什么?怎么回事啊?她要紧不要紧啊?” cc把最近一段时间的痛苦经歷慢慢地讲给皇甫妍听。她的情绪完全的讲述抓住了,心揪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痛苦,直到她听说连罗杰都遭遇黑手的暗算,终于忍不住说道:“兄弟,我听明白了。我觉得你的事不会是孤立的,每一件事都有联繫,你要小心啊,他们这么整,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向你下手的!可怜你的那个女娃了,她可怎么整啊?” cc说:“我现在天天都陪着她,我不担心那些黑手会继续杀害她,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医生失去了信心之后的麻木,那样就会耽误了救治点点的机会。我每时每刻心都揪得紧紧的,我担心点点在医院里因为医生的失职而离开我!另外,姐姐,营救罗杰的事我也有些苦闷。一是那个地方有很重的邪气,逼得我不能站立。现在虽然约好了周六去看望罗杰,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一定要在那一天把他营救出来。可是我现在感到很孤单,没有可以帮我的援军。我一个人面对整个邪恶,我只能自己去面对。唉!” 皇甫妍看着他的眼睛,问:“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吗?你就告诉我吧。” cc犹豫了一下,说:“营救罗杰是个有危险的事,我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险。我想一定要把他救出来!如果他不能离开那里,他不仅仅是人身自由没有了,他的生命甚至都有危险。姐姐,我想明天需要你们的帮助,去几个人,陪着我,或许会用得着的。” 皇甫妍点点头,说:“没有问题。你说几点。全部都去,需要我不?” cc连忙说:“不不,你不能去。今天我一看啊,你的这个身子更重了,什么时候生啊?” 皇甫妍笑了:“早着呢!就是身子重,还差一个月呢。那什么,明天你们去,我在家等着。准备好吃的,给你们接风。好吧?” 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精神病院,他身后远远的跟着屠夫等一些人。 苗兼白没有失信,他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站着想,当他见识的那些异能之后,他是没有胆子敢对抗自己的。苗兼白一过来了,他连忙迎上来,一面要在其他人面前装出一副虚假的架子,一面又在表情和语气上讨好。 “大爷,现在时间还差十分钟。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穿上白大褂就出来。我一直等你呢,我害怕等一会看门的来了,看见我和你这样说话,他们就会起疑心的。那个大爷啊,等会我在他们面前还要训斥你几句,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啊!” cc面无表情:“嗯。” 大门开了以后,门口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都穿着白大褂,那架势想起了一些警匪电影里的打手,一个个眼神兇狠,语气粗暴。家属放进去以后,那些汉子就要关门一看,苗兼白的影子去了哪里?他难道要耍花招?就在这时,苗兼白跑了过来,连忙招走了过去,汉子拦住他问干什么去,苗兼白代替他回答说是自己的亲戚,有几个破袋子要拿回家去。汉子为难地说有规定啊,不能放闲杂人员进去。苗兼白一边说东西放在他这里不值钱,拿回去还能有点用,一边又给那些人手里塞了几盒香菸。 进去以后,吃惊的是,这哪里是精神病院,简直跟动物园里的狮虎勐兽区一样啊!到处都是拇指粗细的铁栏杆,拳头大小的锁头把所有的通道和房门都隔离开来。进入这里,每个人都会感到生命的卑微、尊严的轻贱和对人格的亵慢。 不知为什么,走入这里竟有些恐惧,他能感到太重的阴气,像一团浓得透不过气来的粘稠液体,死死地包围着他。他慢慢地跟着苗兼白往里走,一个铁门之后又是一个铁门,走了很久才看到一扇完全黑漆漆的铁门。他有些奇怪,其它地方都是铁栅栏,为什么这个铁门却是完全的大铁板呢?
第313页 非常大的一扇门拉开之后,结果竟然是一堵墙,墙上有一个很小的门洞,他和苗兼白都要弯下腰才能进去。刚刚钻进去,立刻一股刺鼻的恶臭差点栽倒。 就在这时,他看到这个不大的房间里,锁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房间没有暖气,那人的羽绒服已经破的露出了里面的绒毛。 cc认出了那个人,就是他! 他一下子扑到他的身边,眼泪抑不住地滚落下来…… .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热血大营救 . . 的心目中,罗杰不仅开朗、稳健、睿智,而且他充满了阳光健康的贵族气质。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有条不紊地说着话。他的头髮总是非常整齐,他的脸虽然有着岁月的沧桑,但是他从来都是鬍子颳得干干净净,他的衣服也非常考究。心目中,罗杰身上的一切都体现了最尊贵品牌的价值,虽然他说不出名称,但是他知道,罗杰就像英国传统贵族一样,他尊贵得找不出一丝半毫的缺陷。 但是,此刻他扑到他的腿边,看到他将近一个月没有刮鬍子,浓密并且带着灰白杂色的鬍鬚将他的半个脸全遮盖住了,他的花白的头髮也已经覆盖住了他的前额。从凌乱的发绺空隙中可以看到他那双深邃浑浊的眼睛。他的手上戴着手铐,脚腕也被拇指粗的钢筋固定在地面上抱着他的腿,眼泪抑不住地往下流,鼻子里闻到的却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异味。 “罗总,你吃苦了……” cc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哽咽地说不出声来。 罗杰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他在努力分辨着自己腿边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把罗杰的大脑摧残得对什么都不再相信了。他每天被强制灌进大剂量的镇定剂,使他整天处在昏昏沉沉之中。刚开始他学着日本电影里的杜丘,每一次被强制灌下药片之后,都会在医生走后自己抠着自己的喉咙吐出来。但是,医生对他说,你看电影学杜丘吐药,我们也看电影学会不让你吐。告诉你吧,药片在胃里只需要30分钟就会被吸收。罗杰每次被强行灌药后他们都要强制他30分钟才会放开他。慢慢的,罗杰的意识开始模煳,那些医生在他精神错乱意识模煳的时候,不断地反覆地想他灌输一些自我否定的观念,到了最近,罗杰真的开始不停地反思自己,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是失败的,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是罪恶的,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是有违道德的,他还觉得自己一生所做的事都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在这种不间断地灌输下,罗杰已经感到自己的生命失去了目标。 “罗总,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cc发现罗杰只是盯着他,却一言不发,他的心揪得紧紧的。 这时苗兼白在旁边催促道:“大爷,人你看到了,快点走吧。等一会要被人发现了,你和我都可能被关在这里了。快点吧。” cc腾地站起来,他急切地问苗兼白:“他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说话?” 苗兼白压低声音说:“他每天吃很多镇定剂,脑子不行了。他现在认不出来你。你声音低一点,不要被那些人发现你被我带进来了。” cc坚定地说:“我要带他出去。” 苗兼白吓了一跳:“你怎么能带得出去?你如果强行往外带,警察就会来的。精神病院是带有强制性的,你强行带出太困难了!” cc怒髮冲冠:“难道你们可以随便关一个人吗?你们怎么能随便限制一个人的人身自由呢?” 苗兼白悄声说道:“只要他的亲属要求,我们就可以关他。因为他的亲属是他的监护人,他的监护人是最高权力当事人。你不要激动,我们也是按规定办理他入院的。现在要他出去,没有亲属的同意,医院是不能放他出去的。” cc觉得难以置信:“他的亲属?你知道他的亲属是什么状况吗?他没有亲人了!他怎么会有亲属呢?谁是他的亲属?” 苗兼白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cc接着追问他:“你说话啊!谁是他的亲属?” 苗兼白吭哧了一下,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就是那两个穿黑衣服的。他们说他叫黄西平,是他们的亲哥哥。那个——有证明的。” cc气得哼了一声:“他自己叫什么名字,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他说他叫黄西平了吗?” “没有。” “他说他叫什么名字?” “罗铁。” “你们究竟相信谁的?难道他自己说的都不算数吗?” 苗兼白脸上苍白,虚汗淋漓,他战战兢兢地说:“他是精神病人,他的话是不能採信的。那个,你不要声音这么高,搞不好我们都会死的。你是神人,你可以逃掉,我和他就只有死了!求求你声音低一点。” cc气得又蹲在罗杰腿边,两手抓住脚镣,一扭就扭断了,像撕开一只面包圈一样。他把罗杰脚上的镣铐扭开以后,苗兼白扑通跪面前,他的脑袋在地上不停地捣蒜,嘴里哀告道:“大爷啊,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只能害了他!你想想,你没有任何手续就带他走,他在社会上就是有害公共安全的危险人物,你也成了违法犯罪分子。警察会不停地找你麻烦。你和他都没有办法过正常人的日子了。你自己想想,你不要冲动啊……”
第314页 cc停住手,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苗兼白跪直身子,说:“大爷,你要赶快去办他的证明,只有证明那两个黑衣服的人不是他亲弟弟,你才能解救他。你去派出所办证明,证明这里的黄西平就是罗铁,证明他和那些人没有亲属关系。只有这样才行啊!” cc一听,心里烦躁地问:“那得需要多少时间啊?” “不管多长时间,你不办这些,你就永远也接不走他。你要相信我,法律是有效力的,你不这样就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我说句实话,这两天我又打听了,我知道他不是黄西平,也不是罗铁,他是咱们这里最大的富人罗杰,福布斯都有排名的。你们如果不按正常渠道出去,那么大的家业就白丢了!” cc一听,他站起来对苗兼白说:“你起来。听着,我把他交给你照顾。你不能让他再吃一点苦,也不能再让他吃镇定剂了。你听到了没有?” 苗兼白说:“大爷,我一定做到。我已经想好了,我跟你走!你是神仙,他们是魔鬼。我已经厌烦他们了。我一定照顾好他!我用我的良心去照顾他,保护他!” cc从身后的口袋里抽出一叠钱,递给苗兼白:“拿着。你照顾好了他,我不会忘了你的!” 苗兼白一看,连连推辞:“不不不!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啊!照顾他是我的荣幸,我以前拿钱,那是黑了良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做那样的骯脏事了!” cc笑了:“好,听到你这样的话,我相信你的良心会让你走向善良的!我告诉你,心可以引领你的,不要做亏良心的事!这个钱,还是要拿着,不是给你的,是让你用这个钱给罗杰买一些真正有营养的补品,你照顾他就会有开支。你放心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把钱花在应该花的地方,我就会有金山银山给你!记住了吗?” 从那里回来后立刻跑到派出所,但是派出所茫然地回答,他们不能给他开证明,因为罗杰就是罗杰,派出所能证明他不是罗杰吗?黄西平就是黄西平,派出所怎么能证明黄西平不是罗杰呢? 派出所的话觉得更加茫然,他不知该怎样对派出所要求。他想到关振平熟悉派出所业务,就起身赶往他那里。 cc瞬间就到了关振平家里,当他告诉了罗杰的遭遇之后,关振平沉吟了一会,问他罗杰有没有其他社会头衔,比如房地产开发商协会,或者是什么代表。他说,只有更多的来自官方和社会的压力,才能尽快解决罗杰的证明问题。 cc听了,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泄光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感到胸口很疼,憋屈的力量没有地方发泄。他坐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我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小,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找帮助他的人。勐一听好像很有希望,仔细一想,又没有头绪。这个社会太茫然,我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竟然是苗兼白的。 “喂,出了什么事了?” 苗兼白在电话那边已经慌做一团,他结结巴巴地说:“大仙啊,不得了啦!今天他们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现在他们正在把罗杰往车上押,他们要转移他了!你看怎么办啊?” cc一听,头轰地一声,仿佛已经炸开了。他大声叫道:“你千万要拖住他们。我马上就到!” 苗兼白说:“我拖不住啊!他们已经上车了,你快一点。是一辆白色的面包。往东面去了!” cc来不及跟关振平告辞,就冲出院子。他纵身一跳跃入天空,然后顺着苗兼白所说的东面,一路疾驰。他的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了那辆白色面包车。他从外面往里一看,就发现罗杰被人穿上精神病人的束缚衣,有十几个黑衣人在车里押着。 cc两手掐住车子的顶盖,轻轻地就让汽车离开了地面。他像点点制服澳门海鲜火锅店的老闆一样,把面包车搁在了祁连山的一块峭石上。他让这些狗腿子全部跪整齐,一个一个地审问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黑衣人,老老实实地回答的审问。原来罗杰被关了一个月,吃了大量的镇定剂,今天他们要罗杰随着他们的大人物去签定一份转让协议。从他们供述的情况看,如果他们得逞,新城的开发就全部转到了他们手里。 cc吃了一惊,他觉得如果今天迟到半步,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他才全部搞清楚那些黑手有多么恶毒和阴险!首先他们把罗杰的精神摧毁,然后让罗杰成为他们攫取民脂民膏的工具,最后抛出罗杰给他们做豆腐渣工程的替罪羊!那个时候社会上群情激愤,官员、市民和热血沸腾的网民全都高喊杀了黑心开发商罗杰!杀了罗杰万事大吉,而真正的黑手却可以瞒天过海,继续为所欲为,祸国殃民。 真是感到寒气逼人啊!面对这样的邪恶势力,听到他们的如意算盘,再听到他们的黑后台已经这样干很多次的怒火不由得冲上头顶。 他喝令假作罗杰弟弟的两个人滚出来,然后命令他俩亲笔写下自己不是罗杰弟弟的证明,同时证明黄西平是个虚拟的人名,还写下来他们迫害罗杰的过程。他们为了保命全部按的要求去写,直到他满意了为止。 面对这些黑了良心的畜生把他们装进车里,然后全部搁在大戈壁上。那些为虎作伥的黑衣人,他们扔在茫茫的戈壁边缘,没有几天几夜是休想走出来的。大戈壁里没有手机信号想,一定要让这些孙子吃够了苦头!他把汽车的四个轮子像扯废纸一样地撕成碎片,然后扔向目瞪口呆的黑衣歹徒。
第315页 他一手抱着罗杰,轻柔得像抱着婴儿一样小心,另一只手提着那两个冒充罗杰弟弟的黑衣人的裤腰带,从天空缓缓地飞过。他生怕飞得太快,让罗杰的身体吃不消。 他给皇甫妍打了电话,让她的手下在路口迎接罗杰,并再三叮嘱一定要照顾好他。 把罗杰交给姗姗和屠夫之后把两个黑衣恶徒押解到了派出所,亲手把这两个害人的帮凶交给了警察。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愤怒出勇士 . . cc从派出所出来,就急急忙忙赶往皇甫妍的足浴屋。 这时,天已经麻麻黑了,风忽然颳得紧,冷得人脸皮生疼。在冷得刺骨的寒风中,间或夹杂着细细的小雪榛子。 cc心里惦记着点点,但是他又放心不下罗杰。他想先安排好罗杰再说,毕竟皇甫妍也不知道该如何照顾罗杰。不亲自去看看怎么能够放心?现在的罗杰比点点好不了多少,他们都是被伤害了意识的人。 一进足浴的门就问人被安排在哪了。人们赶紧带领他往最深处的一间包厢里走,包厢都是完全密闭的,只有皇甫妍的房间窗户是敞开的。但是看到罗杰的房间光线也很好,原来皇甫妍专门腾出了自己的房子来安置罗杰。 cc对皇甫妍说:“姐姐,你是有身孕的人,你不要这样,当心你的身体啊。” 皇甫妍笑笑说:“我都听说了,那些畜牲真不是人!把他关在小黑房子里,他现在胆子很小,见什么都怕。我想了,把我的房子腾给他,明天天亮了,他看到太阳能照到他的床头,心里就踏实了。” cc感激地抓住皇甫妍的手:“姐姐,只是苦了你啦。” “嗨!说啥呢?我这算什么苦啊?我有自己的包厢房间,暖暖和和,想吃啥吃啥,比他那个时候强得多啦!现在他是病人,他比我需要照顾,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兄弟啊,你就是个爱多愁善感的人啊!现在你就不要想这些闲事了,你赶快去找个医生给他看看,要不要吃药?这才是正事!” cc点点头,他看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对皇甫妍说:“姐姐,为了防止意外,我的意思你不要给别人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我担心有人会继续迫害他。如果那些混蛋听到了消息,他们不但会对他下手,而且也会连累你啊!现在他的真实身份其他人知道吗?” “唔,只有屠夫知道。我那天让他们跟着你去精神病院,屠夫问我是干啥去,我就说了是救你的老闆。” “你没有对他说老闆是谁吗?” “没有。” “好,你就给他们说是我叔父,亲叔父。不能说出他叫罗杰,就说他姓苏。” “好吧。” cc安排好这里,他一纵身就跳到了点点的病房。一整天没有回去担心那对年轻的小夫妻刚刚到来,虽然他手把手地教了他俩,但是毕竟不能完全放心。 他急急慌慌地推开病房的门,但是他推开房门的一剎那,他自己都被惊呆了!只见病房里像换了一个天地:在点点床头靠着的墙上,一块印染着盛开硕大鲜艷牡丹花的布,蒙住了原来斑斑驳驳的墙面,点点的床头柜上,一只大碗里栽了一棵开着小黄花的白菜,清澈的水泡着白菜的根。房间正中原来只是一只孤零零的灯泡,现在上面挂着一簇焰火一样的剪纸,灯光从剪纸里透出,照得屋里星光点点,像梦幻一样的美。在点点脚头的墙上,也有一副复杂漂亮的剪纸仔细一看,原来是花好月圆的美好祝愿。点点在温馨舒适的环境里,安详地静卧着,像童话里睡着了的白雪公主。 cc感激地对年轻小夫妻连连鞠躬,他一直担心自己这一天没有回来,他俩能不能照顾好点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病房就像在梦一样让他意外。他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紧紧地抿着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那个小小的妻子不好意思地说:“俺看房间不干净,就拿出俺的一块花布把墙遮上了。你如果不喜欢我就取掉。” cc连连说:“我喜欢啊!不要取,我想点点也非常喜欢!你的剪纸太棒了!那么复杂的画面你都会剪,真的不得了啊!我是画画的,我懂,你的剪纸是一流的!” 小女人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胡剪着呢。” 小丈夫凑了过来,拘谨地说:“我今天买了一些菜,我看到那棵白菜开得特别好看,就给她栽上了。我还会发豆芽呢,我还会种水仙……” cc感动地说:“我现在很孤单,我的亲人都病了。我一直以来对生活感到没有希望,我觉得我现在忙碌奔波是一份责任。谢谢你俩,你们让我看到,其实我们身边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只要去发现,就会变得很好。谢谢!” 放心了点点又连忙给苗兼白打电话,问他该如何照顾罗杰。 苗兼白在电话里说:“大仙,你知道嘛,医院这些天来一直给罗杰服用了过量的氯普马嗪,这种药物为中枢多巴胺受体的阻断剂,大剂量服用时抑制体温调节中枢,体温就降低了,基础代谢也降低了,器官功能活动也减少了,进入人工冬眠状态。药物阻断外周α-肾上腺素受体、直接扩张血管,引起血压下降……”
第316页 cc连忙打断他的话:“你不要讲那么复杂,你就说,现在他有什么危险,我们该怎么办?” 苗兼白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服用的药物都有很大的副作用,像口干、上肢不适、乏力、便泌、心悸,那都是轻的。有的人还会出现ru房肿大、男人挤出奶水来,有很多还会引起抑郁症呢。另外,他可能会出现不能静坐,全身震颤,流哈拉子,还会出现不自主的刻版式运动。那样子怎么看都像精神病人……” cc听到这里,心里的怒火早就控制不住了。他放下电话,对年轻的夫妻说,让他们多操心点点,自己去去就来。 他又到了皇甫妍那里。皇甫妍一见他,就连忙叫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拉,压低嗓音说:“刚才罗杰醒了。一直在哭,把我吓得,像啥一样。他怎么了?胳膊没完没了地摇,我给他压着就不动了,一松手,又开始摇。咋了嘛?” cc克制着一肚子的愤怒,咬着牙说:“他们给他吃了那么多毒药,把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姐姐,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该下手啦!要反击!” 皇甫妍一听,两眼炯炯放光:“好!兄弟,就等你这句话了!你说,怎么办吧!” cc怒火中烧,两只拳头攥得咯嘣嘣地响,他恨不得发出神力,一下子就把那些混蛋全部捏死。但是他又必须面对现实,他知道,通过神力杀了他们,只能让他们个个都成了烈士,死了还要继续欺世盗名!所以,当他听到皇甫妍问他该怎么办的时候,现实的严峻让他又冷静下来。他慢慢地坐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按a计划办。” 皇甫妍没有听明白:“啊?啥?” cc勐然想起自己面前的不是罗杰,他的大脑已经去想如何去面对仇敌的事了。他收回思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她说:“姐姐,只能按我们原来计划好的办。先把他们的老巢捣了,让公安和检察院能够合法地进入,就有机会把那些恶魔绳之以法!” 皇甫妍深深地点点头:“好!兄弟,这些天我一直和那些坏蛋保持来往,姗姗几次要自己去,我都告诉她,没有我兄弟的保护,她们去了很危险。姗姗早就想把那些坏人的画皮揭下来了!” “好!你现在叫来姗姗,我们三个好好地商量一下。” 姗姗一进门就抱:“哎哟,你一哈子去了就没有面咾,我都急死了!你就说嘛,老子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没得闭一哈!” cc说:“联繫好对方,我们一起进入。到时候你一定要拍下他们的那些丑行,主要是拍下那些人的面孔。那是证据,离开的时候,我会保护你的。你要知道我只有通过你才能发挥神力,否则我就是一团空虚的雾气,什么力量也没有。” 姗姗点点头:“晓得。” 皇甫妍说:“那你们好好地休息,特别是你,兄弟,看你的眼睛都是血丝,你要好好地休息呢。你有劲了,就有力气打坏人了!那什么,今晚你不要回医院了,就在我这里好好地睡一个安稳的觉。再洗一个热热乎乎的澡,泡得舒舒服服的,把精力都养得足足的!” cc犹豫着。 皇甫妍说:“不要犹豫了!就一个晚上不回医院,不要紧的。你们好好休息,我去安排那些混蛋带路的事。要办这件事就快快地办。办好了,我们好好地过年!” . . 第一百五十章 天赐时机 . . 一觉醒来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昨天一天他真是忙死了。从早早地赶往精神病院,到为罗杰寻找证明,又去求助关振平,然后得到苗兼白的报告,得知罗杰被人转移。他来不及给关振平打招唿就急匆匆地去追赶。当他救出罗杰,扭送黑衣人去派出所,再看望点点,和皇甫妍商量报仇出击,最后到休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睡了一夜,沉得连梦都没有。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从窗户看出去,雪停了,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半天空上,外面一片银亮。 他去看了罗杰,只见他也醒了,坐在床边愣神走过去对他说:“睡醒了吗?你昨晚休息得好吗?” 罗杰垂着头,不说话。 cc又问他:“你吃了吗?想吃什么呢?” 罗杰还是不说话无奈,他走出门,进了皇甫妍的房间。皇甫妍正坐在梳妆檯前挽她的长髮,她的头髮又黑又长。她进来了,就说:“睡醒了?想吃啥呢?” cc问:“那个谁吃了吗?” 皇甫妍知道他说的那个谁是指罗杰。她回答道:“问他啥,他也不说话。我想等你起来了,就给你们一起安排吧。你想吃啥呢?” cc说:“姐姐你就不要专门为我们做什么了,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像现在这样,我觉得太麻烦你了,真的不好意思啊!” 皇甫妍一听,转回身看,良久才说:“兄弟,姐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要明白啊,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我们在这个城市里都没有亲戚。我就是你的亲姐,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我对你好,也是真心真意的。” cc点点头:“我知道,我全知道。” 皇甫妍嘆了口气,说:“你和我都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姐现在身子这么逶囊(方言,不方便、沉重),心里天天想着找那些坏人算帐!可是我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贱。所以呢,给姐报仇的事就要靠你了!”
第317页 cc咬着牙关,眼睛快要瞪出了血:“我恨透了他们!希望姐姐尽快找到机会,一定可以把他们这帮畜生全部生擒!” 皇甫妍整好了头髮,然后说:“兄弟,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就找那些喽啰,让他们给姗姗找个机会。我打扮漂亮了,让他们来,好好地勾引勾引他们!” cc明白了她的想法,他说就等着她的消息了。然后他在屋角给苗兼白打了个电话,询问罗杰为什么不说话的原因。苗兼白说罗杰现在因为药物的缘故,认知困难。所以他不说话是暂时的,只能等他身上的药物残留逐渐排出体外才能症状减轻。他告有些事情不要和罗杰商量,直接硬性安排要他做就行了,比如吃饭、洗漱、睡觉。 给罗杰吃完饭以后又带着罗杰去泡澡。罗杰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洗澡,他的身子进入热水池的时候看到他的眼睛里放出一团热切的光芒。他看懂了原来罗杰眼神的含义,他也盼着泡个透彻的澡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罗杰,首先为他洗头、洗鬍鬚,然后为他搓背、剪手和脚的指甲做这一切的时候,就仿佛他是罗杰的孩子,他认真、小心、生怕弄痛了他。过去他一直看到的是罗杰俊朗、睿智的样子,只有现在他才发觉,原来罗杰也老了。罗杰现在脑子煳涂混乱,智商很低觉得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他需要自己的呵护。 洗浴干净了又为罗杰里里外外全部换了衣服,包括他的短裤、袜子。现在的罗杰虽然仍然木讷呆滞,但是由于洗干净了,人就显得有了些精神。皇甫妍看对罗杰这么好,她有些羡慕又有些敬佩地说:“你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啊!我看你对他就像对自己的父亲一样!兄弟啊,你心地好善良啊!那个啥,你就不要忙活了,我叫我的技师来,给他修修脚,理理髮,刮刮鬍子。一捯饬人就精神了。” 看着罗杰渐渐地有了昔日的风采心里也开始有些放心了。他对皇甫妍很感激,这个怀着孕的女人,开着一间小小买卖的铺子,养活着一群和她一样属于社会最底层的人,然后自己也赚不了多少钱。多少张嘴要吃呢,全从这个铺子里开支。就这样的经济状况,还总是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像屠夫就是一个下岗的钳工;姗姗以前在扫黄中被捉很多次,她因为家里父母不睦,也没有地方去奔,总是有钱就过天堂般的好日子,没钱就缩在疙疙里忍飢挨饿。是皇甫妍收留了她,从此过上了稳定的日子;唐骁也是这样,皇甫妍帮助他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不图任何回报。那些穷人她是这样无私的去帮助,就连倒了霉的罗杰,她也连想也不想,就伸出了援手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他觉得皇甫妍的境界比那些爱标榜的伪君子,不知高多少倍。 看着一切都安排到了位,现在就等着皇甫妍和那些人联繫的结果。今天是周日,客人不多。足浴屋主要面对的是那些公款消费的人群,到了周日反而没有了客人想回去看看点点的情况,毕竟是第一次整整一个晚上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尽管他打了几次电话,那对小夫妻都说一切正常,让他放心,但是他觉得有点时间不去看看点点,心里就不踏实。 就在这时,皇甫妍急匆匆地来,她一脸的紧张,语气里甚至都含着明显的恐惧。她说:“那个兄弟啊,事情突然得很!我刚跟那些坏蛋打上电话,结果不承想,他们说春节快到了,要办一个扒耳踢,现在就要姗姗去呢!咋办呢?是不是太急了?你来得及准备吗?” cc连忙说:“你给我准备一间完全密闭的房间,我进去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千万不要让人进去。我要在里面保护姗姗。可以吗?” “那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姗姗还没有化好妆,头髮蓬松地走过来,她有些紧张地问:“现在就去吗?我还没有吃饭,那些龟儿子也不知道给不给老子吃饭呀?” 皇甫妍一边忙着让人给姗姗准备点吃的一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着要注意的事项,检查她带上相机没有,还担心相机是不是充足了电。姗姗脑袋点的像招财猫,不停地说:“没得问题。都准备齐咾。&rdquo又开始叮嘱和告诫她,一定要在那间屋里的名字,并且一定要叫出声音来。声音可以很低,但是必须有声音。只有她招唿他了,并且同进入才能融进她的身体。姗姗一边吃一边点头,嘴里不时地说:“晓得,晓得。” 不一会,门口来了一辆暗绿色的霸道v8躲在门后的窗户看着那车里下来几个蛮横的男人,脸上的横肉哆嗦着,兇狠的眼睛目空一切,这种人的外形就恨之入骨。 看着姗姗像一只弱弱的小白兔,被那几个像野猪一样壮实的男人挟上了车,那样子仿佛姗姗是他们几个禽兽的午饭,等一会这些野兽就会撕咬着娇嫩的姗姗,把她撕得血肉模煳的心揪得紧紧的,他看到汽车马达轰鸣着,发出巨大的声音驶离了足浴屋的门前转身往皇甫妍给他准备的密室里走去。他心想,今天真是天赐良机,决胜就在此一役了!他要立刻将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他要对着那些丑恶的坏人,打出致命的一击! 他把门在里面仔细锁好,然后脱了鞋子,拉开被子,往床上去躺。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有些犹豫,因为要在姗姗的身体里去和那些坏人决斗,所以他不能有任何干扰。但是,手机在他身边震响,必定会影响他在那边心情和注意力,同时也势必会削弱他的出击力量。
第318页 他打算关掉手机,可是他一眼掠去,却发现是照顾点点的那对小夫妻的手机号码想这个电话不能不接,尽管他们刚刚还再三说一切正常,可是刚放下电话不久,他们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这不免有些提心弔胆。 他接通电话:“喂,是我。” 手机里传来那个女的急切慌乱的声音:“大哥啊,你赶快来吧,我们这里麻烦了!快些来啊!” .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绝望的疯狂 . . 姗姗突然被那帮傢伙带去了魔窟,这多多少少有点突然没有想到这个报仇的时机来得这么快,而且快得不容他有丝毫犹豫和懈怠。好在他和皇甫妍商量了好久,用打入淫巢的办法,把这些无耻的人渣提到警察的面前。只要有了警察的介入,他们那些犯罪证据就可以被合理地搜查和取证了看到姗姗像一只小兔子被那些恶徒揪上汽车,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他必须立刻跟上姗姗,因为此时此刻的姗姗身处魔窟,她太危险了! 可是,就在他把包厢锁紧,正打算躺好,然后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去,紧紧地跟着姗姗的时候,突然又接到这样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电话,他当时被吓得差一点从床上蹦起来!因为那个年轻的农村人妻子的口气已经完全慌乱得不能完整讲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听来听去,还是不清楚事情到了哪种地步。虽然他不能搞清医院的情况,但是他能感觉到一定出了非常紧急的意外,否则那年轻妻子不会紧张得语无伦次。他必须立即赶到点点身边,否则点点就会遭遇不测!现在的点点就是一面公开的靶子,谁都可以轻易地去攻击她。如不能及时去保护,点点就只能任人随意宰割。 但是,此时此刻,姗姗已经被那些禽兽押解上了那辆贼车。姗姗的安全又完全绑在了他的身上。他在此刻究竟应该去保护姗姗,还是应该马上去解救点点,他处在两难之境,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的他,急得冷汗淋淋,抓耳挠腮。 他假如去保护姗姗,就必须躺下让自己的灵魂出窍,但是那样他就没有办法去救助点点;如果他以血肉之躯赶到点点身边,那么他就没有办法进入姗姗的身体之内,姗姗就会冒天大的危险! cc急得恨不能向天唿叫,请天神来帮帮他。 就在这时,他明显地感到体内有个物体在涌动。他吃了一惊,难道谁会钻入他的身体内?他身子往下一蜷,闭上眼睛,然后用自己的使者神目扫描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他不能允许有妄灵进入他的身体,因为这个时候如果纠缠于僭越妄灵的争斗,势必会既耽误保护姗姗,也失去救护点点的时间。 他举目一望,看见了——原来有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在往他身体里面挤大怒,这个妄灵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不经躯主同意,就要强硬地往里沖想,现在只需轻轻一下,就可以将这个妄灵打成垩粉,永世不能超生!就在他准备痛打的时候,他觉得那个隐隐约约的脑袋,好像是个女人。他一把揪住那簇茂密的头髮,顺势推出他的体外。刚想提拳去打,却发现是桂花。 “你要干什么啊?不想活了?&rdquo怨恨地责备她。 “不是了,大哥。我刚才看到那个坏人又在找女人去那个地方,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可是怎么也遇不到你,就想钻进你的身体。你去不去找那些流氓?” cc一听,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他急忙抓住桂花的胳膊,大声说:“我知道,我今天也要打算去那里的,我们今天就是要把你的仇人揪出来!给你和红玉报仇!也要给罗杰报仇!你知道吗?” 桂花一听,两眼放光,她着急地问:“真的吗?真的吗?那太好了!” cc对她说:“现在,你先代替我去保护姗姗。你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桂花疑惑地说:“我?我怎么保护她啊?谁是姗姗啊?” cc对她说:“她已经去了那个地方,她是咱们自己人。按说我应该随她一起去那里,但是我有另一个重要的人也遇到了危险,所以,你必须先代替我去保护姗姗……” 桂花着急地说:“我不认识她啊,我不知道哪个是她呀!” cc对她说:“我很快就来了。你进入那个魔窟以后,你就听谁说‘进入我吧’,那就是姗姗。你以后不可以像刚才那么莽撞,未经躯主同意,你擅自进入是要被粉碎灵魂的!那样你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桂花点点头:“哦,以后就知道了。” cc为了让她鼓起报仇的信心,他对桂花说:“你要想想你是怎么死的,你要想想是谁害死了你!你再想想你家里的老人为了你,哭瞎了眼!今天,就是你报仇的机会,你一定要保护姗姗,我随后就会到的!记住了吗?” 桂花抿紧嘴唇,对他说:“我记住了!我一定要报仇!” cc和桂花分手,他急忙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不顾一切地从店里飞奔出去。由于他的动作太匆忙、太急迫,结果把店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皇甫妍听慌慌张张地飞跑出去,她以为是姗姗那边出了什么急事,心里一急,就往外。没跑几步就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痛,她额角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剧烈的疼痛使她的脸色像蜡纸一样黄。
第319页 cc冲上天空,身子只一挫就到了点点的医院。他急忙落了下来,一个箭步就冲进了点点的病房。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刚好看到有个人背对着房门,农村人妻子用她瘦小的身躯挡着那个人接近点点,那个人恼羞成怒,对着她打了一个耳光。 cc看到有人在打点点的护工,他的愤怒一下子就冲破头顶!他一把提住那人的领子,往墙边一甩,收回另一只拳头,准备狠狠地砸他一拳! 可是,就在这时却愣住了——那个打人的人,竟然是麻子庐! 麻子庐摔在墙上,脑袋晕得看不。可却犹豫了,因为这个令人讨厌的老蠢物,他是自己挚爱女人的父亲。 麻子庐定下神来,看到自己眼前的,他又觉得理直气壮了:“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cc也镇定下来,他两眼直视着麻子庐,说:“我倒是想知道,你要干什么?” 麻子庐瞪着超大的眼珠,他气唿唿地说:“我看我自己的女儿,难道不行吗?你想分开我和点点吗?咹?” cc愣了一下,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打她?是她和她丈夫,没日没夜地照顾着点点,每一个小时都要给点点翻身按摩。点点现在一点褥疮也没有。你不光不感谢她,你还打她?你不觉得你这样是特别无情吗?” 麻子庐的质问堵得回不上话来,他眼珠一骨碌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她也不让我看我女儿,我就要打她!” 农村人的妻子倔强地捂着肿了的脸,一滴泪也没有,她瞪圆眼睛看着麻子庐,有些鄙夷地说:“你说谎!我让你看了,你不走,你还要带走俺姐姐。我没有等来大哥,我不让你带走,你就打人!你是个说谎的骗子!” cc气愤地对麻子庐说:“你要带她去哪里?你知道吗,现在她有多危险?你就不怕要了她的命吗?” 麻子庐大眼一瞪,说:“你们说谎!点点明明睡着了,她有什么病?她那么年轻,她能有什么病?你们就是骗我!女儿是我的,我要带走我的女儿啊!” 麻子庐忽然泪流满面,他张着大嘴,痛楚地嚎哭起来。 他的哭声惊动了医院的医生,他们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看已经五十多岁的麻子庐,站在屋子中央像个孤儿一样地张大嘴巴哭泣,泪水和哈喇子流满了前胸。 医生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人走了?走了是好事,她解脱了,你们也解脱了。要不要我们再确诊一下她是不是已经心脏死亡了?” cc气得一把推开那些医生,他大声说道:“人好好的,不要咒她!谁敢对她有半点不恭,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麻子庐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在眼前,他急忙抓住医生的手,指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点点,声音嘶哑地问:“她是不是没有什么病?她是不是睡着了?对不对啊?” 医生不明白麻子庐是什么意思,他刻板地说:“你们看她有唿吸,其实和死人是一样的,现在国家认定人死亡的标准是脑死亡,她的大脑早就死了。虽然有心跳和唿吸,那都是机器给的外力。她其实早就死了。” 麻子庐一听,疑惑地转身去看床上的点点,默默地看了好久,然后他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出病房。 cc看麻子庐出去了,就对农村人的妻子感激地说:“太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我的爱人今天就要遭大殃啦!” 农村人的妻子放下捂着脸的手,她眼睛里冒出坚毅的神采,她说:“他一走进来,我还以为是隔壁病房的大叔。谁知道他进来站在姐姐床前看了半天,我看他一直一直在看姐姐,我就说我要给姐姐翻身搓背,都是女人,不太方便,我就让他先出去迴避一下。他不光不走,还要把姐姐带走呢!我吓坏了,就坚决不让他动姐姐一指头。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人。” cc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他问他俩能不能照顾好点点,两个人说没有任何问题说自己正在执行一个重大任务,现在请让他也躺在点点身边的小床上。他一再告诫他俩,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允许任何人搬动他的身体,明白了吗? 叮嘱好了他俩就倒在点点身边,很快灵魂就剥离了出去。 麻子庐听到医生说他女儿的生命其实早就终止,他的心彻底的冰凉了。一个完整的家,就这样被满门抄斩。麻子庐觉得生命就是一场游戏,这个游戏就是先给你金玉满堂,儿女绕膝,然后就把一切最珍贵的全部收回。他心里念叨着麻尔康,也念叨着点点,忽然之间又念叨起已经离开他二十多年的妻子,在念叨妻子的同时,或许也念叨几声王姨,他念叨着,往前蹒跚地走着。 忽然,他就看到了麻尔康,还有王姨。他感到非常惊奇,因为他现在看到的儿子根本没有死,反而蚩蚩地笑着。他再看看王姨,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改变也没有。 医院大门的马路上,车流如潮。忽然就全部停了下来——因为一个眼睛超大的老人被车撞得七窍流血,横尸街头。 .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淫窟魔影 . . 姗姗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淫魔,所以她大大咧咧地跟着那些凶煞一样的男人上了霸道v8。她坐在车后面一边放肆地打着饱嗝,一边掏出小化妆包,对着小镜子描眉画眼。她就是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边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一边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她的那种样子一般的男人见了就会害怕,因为当女人不在乎的时候,男人就软了。
第320页 押着她的那些凶煞仿佛都不是男人,而是一群终结者里的机器人3000。因为他们对她的摇曳弄姿全然没有反应,就像是一群用电池驱动的变形金刚。她被他们押到一个大院子里,一下车,明亮的太阳就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在贴着黑色太阳膜的车里觉得外面就像黑夜。 她眯了一会眼睛,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这时她看到一幢非常高大的建筑,大门有个可以直接上下车的甬道,上面是可以遮雨的漂亮的仿古飞檐。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来路,只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有铁门,有人正在上锁。院子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花草奇木,构成了比公园还漂亮的一处处园林。 那些凶煞叫喊姗姗不要东张西望,快点进楼来。姗姗撇着嘴满不在乎地慢慢走。她想那些凶煞都是吃草的畜类,什么风情也不解,和他们计较不划算,就故意慢慢地走进了大楼。在掠过那些凶煞的时候,那些人看来是对她很不满意,有个傢伙嘴里嘟囔着:“狗b小丫,等着瞧吧,有厉害的呢,等一会你喊妈都没有用!” 那个时候大约也就是下午的两点左右,姗姗以为她是最早来的呢,没想到一进门,迎面一片非常广阔的大厅,就像一个电影院似的大小,大厅里已经熙熙攘攘拥了很多年轻女孩。姗姗数不过来,她觉得足有一百多人。她已经算是经歷过大场面的人了,但是今天这种阵势还是让她大吃一惊。在这里,不要说是姗姗了,就是国际大牌电影明星置身其中,也会被淹没的。这里面有太多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她们的身材让人垂涎。大厅里非常温暖,所有女孩都仅仅穿着比基尼。凶煞们命令姗姗脱衣服,姗姗因为衣服里藏着照相机,所以她非常犹豫该把衣服挂在哪里,照相机又该怎样拿在手里又不让那些人发现。 进门之前的优越感已经荡然无存,姗姗知道自己仅凭相貌的妖艷是远远不够的。她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找个衣柜把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又挂在衣柜里面。这个衣柜的门反面是块立式穿衣镜,她在镜子看到自己穿着胸衣和底裤的样子很不好看,她觉得很奇怪。她的漂亮和妖冶是有目共睹的,为什么此刻会不好看呢?她仔细看了一会,才发现原来自己穿的胸衣是那种很便宜的低档货,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大厅里,到处都是名牌和金钱的堆砌,低档货真的让她相形见绌。 因为这个缘故,她脱了衣服就默默地躲在人少的地方,照相机没有办法带,只好放在衣柜里。她独自拿起一杯琥珀色的酒杯,一仰脖喝了一杯。她不知道这是洋酒,度数也很高,喝完之后她就开始有些摇晃,晕晕乎乎地靠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假寐。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忽然耳边一阵喧嚣,姗姗睁开眼睛去看,原来大厅正中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一长熘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冷餐拼盘。许多海鲜,还有那些珍贵的野生动物,都被摆上了餐桌。姗姗见桌子正中是一条像龙一样的大虾,烧得火红火红,摆成了张牙舞爪的样子,气势汹汹。 有个矮个子胖老头,头顶秃了一大块,形成了一大片地中海。他油光光的脸上仿佛也烧得火红火红,跟那只油汪汪的大虾一样。只见他左右各揽着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年轻女人,对着一个女人举在他嘴边的麦克风,大声对来宾致欢迎词。许多男人拍着巴掌,有人还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像足球场上球迷在沸腾。 矮胖秃顶老头很会说话,姗姗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每说一句话,大厅里的男男女女们就会跟着尖叫。他笑容可掬,频频举杯邀请大家共同干杯。到了最后,矮胖秃顶老头招唿上来一个中年人走上台口。那个中年人上来就拿起一个木槌,在麦克风里叫卖起来。他首先领上来一个穿鹅黄色比基尼的女孩,然后给大家介绍这个女孩,介绍到哪里就用手触碰哪里,甚至还把女孩的文胸掀了起来,把她的乳-房完全裸-露出来。最后的时候他又去蹑手蹑脚地去试图扯下她的底-裤,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报价出来了,那个女孩被一个身高不超过168的干瘦老头领下了台。疯狂的人们报出一阵尖叫和欢唿。 人们一边享用着冷餐,一边欣赏着一个个美女被人领走。就在这时,那个举着木槌的中年人忽然说:“现在,我们举行最后一个认领项目,那就是女-奴。第一个是——” 他一边拖着长长的腔调,一边走下来在人群里寻睃。就是这时,姗姗看到刚才押她来的车里那几个凶煞,对着举槌中年人示意姗姗。中年人走到姗姗身边,眼睛看了她几遍,一时说不出声来。他停顿了一下,忽然又对着麦克风大叫:“今天有个令人惊喜的发现,我们中间多了一个还没有开-苞的新人,她就是——”他凑在姗姗的耳边轻声问,“你叫什么?” 姗姗按照行业规矩,随口就瞎编了一个名字:“黛玉。” 紧接着,化名为黛玉的姗姗被几个男人认领。她不知道认领是什么意思,当被那些变态的男人用各种难以叙述的方式反覆折磨时,姗姗不堪忍受,这时才忽然想起告诫她一定要说出声来的那句话。不知为什么,她连续说了几遍还是没有丝毫音讯。她知道这些变态的男人会越来越疯狂,甚至会将所谓的性-奴折磨致死。 桂花遵的嘱託,一路跟进了大厅。但是究竟谁是姗姗,她也认不出来和桂花都没有想到,现在的大厅已经和桂花那时的大不一样了。不仅是规模扩大了,参与人员也发生了变化,所以她在大厅里也开始有些晕头转向。她眯着眼睛仔细看究竟哪一个是姗姗,同时耳朵仔细听着唿唤她进入的招唿声。
第321页 一个禽兽似的男人,正在给一个女孩娇嫩的皮肤上滴蜡烛熔泪,那个女孩痛得大叫。变态男人狞笑着反覆地问要不要,让不让进?女孩痛得实在忍不住,就大叫“快进来吧”! 桂花耳边忽然听到有人招唤,她想也不想就倏地一下子钻入了女孩的身体里。她在女孩身体大声问:“你想干什么?告诉我。” 女孩痛得随口喊道:“掐死他!” 桂花一把将那个男人的脖子掐住,狠狠地拉到身边,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子,仿佛两个人亲密地相拥在一起,其实那个男人的脖子已经断了。不一时,那人就断了气。 桂花在这里正在给那个男人闭气,她还以为这个女孩就是姗姗。其实真正的姗姗此时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她挣着最后一点力气唿唤:&ldquo,快些进入我嘛,进入我嘛……” 那些认领了姗姗的变-态色-魔听到姗姗喃喃地低声,还以为是姗姗在对他们说话,一个个越发地起了精神去折磨姗姗。 就在这时,姗姗觉得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她感到一阵轻松,也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清爽的风,心旷神怡。 勐地,一个巨大的黑影一下子把她又拖回了身体里。她的疼痛又开始加剧了。她睁眼一看,在她身边的原来。 姗姗觉得泪水喷涌而出,她委屈地想大哭,但是在哭出来的一瞬,她还是努着力气问:“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挕死这些狗日的!”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擒魔大血拼 . . 因进入了姗姗的体内,刚才几乎奄奄一息的姗姗勐然之间就迸发出超强的神力。她的双手被粉红色的尼龙绳紧紧地捆绑着,她想找个锋利的边缘割断绳索告诉她,不用那么麻烦。他给她示范着,只需轻轻一挣,尼龙绳就断成了几截。 那些老色狼见姗姗忽然就从那些稀奇古怪的性-虐架上挣了出来,一个个慌张地都去拉她。姗姗因的缘故,她对疼痛的感觉几乎没有,所以她一边把自己身上的那些铁钩钢夹扯了下来,一边轻轻一推,那些已经淘虚了身子的男人们就东倒西歪,像狂风中的芦苇,齐刷刷地倒了一片。 看到那些人都倒在地上,爱说爱笑的姗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些人来抓她,她赤裸着身子,在地上和他们兜圈子,同时开心得哈哈大笑怕耽误正事,急忙追问她照相机在哪里。姗姗说在门口的衣柜里不让她和那些人瞎转圈了,命令她赶快跑到门口去。她的速度极快,当她跑过去拉开了衣柜的门,那些人还没有爬起来呢。 cc迅速取出相机,他试着去掌握相机的用法,就对着衣柜里拍了一张。闪光灯在衣柜里照出一团耀眼的白光,和姗姗都吓了一跳。姗姗急忙去把闪光开关关上,然后说:“你来拍!我去调戏那些个老色狼。我要让他们这一帮老儿子都来叫我亲娘!” cc用姗姗的胳膊划拉开淫-乱的人群。因为有太多的裸体已经分不清那些裸体哪个是男人,哪个是女人。耳边都是浪声浪气的男女声音,就像同时播放一百部a片,那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的脑袋都要裂了。 他在人群里找那个熟悉的秃顶,他一定要把这个主犯的证据找到。因为只有他才是这一切的总后台。整个大厅此刻就像个大澡堂子,那种群体性的淫-乱场面,只有在日本的a片里才能见到,可是今晚在这里就置身其中。他在肉堆里穿行,不停地拨拉开哼哼唧唧的肉块,有时候他从女人噼开的腿中间走过去,有时候他又不得不分开一对正在嘿-咻的男女。大厅里肉光粼粼,空气中瀰漫着浓浓的腥味。 cc拍了许多照片,尤其是那个秃顶老混蛋一连拍了几十张。他在姗姗的体内,所以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姗姗对秃顶男人有兴趣,就从后面把她推到秃顶男人怀里。疯狂的人们哈哈大笑着。 cc忽然想起来他曾经委託桂花跟随姗姗的,现在她在哪里?他心里一想,就看到桂花茫然地在呆着那个女孩的体内,那个女孩因为身边的人不喘气了,吓得不敢出声,呆呆地坐着唿唤桂花,桂花发现,她连忙说了她掐死一个人的过程吓了一跳,他对桂花说:“你怎么这么煳涂啊?如果这样那女孩就逃不掉杀人的罪名!” 桂花焦急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她叫我掐死他嘛,所以我就轻轻一下,他的脖子就断了。我也没有想到啊!” cc说:“你一定要带着那个女孩逃出去。等一会你要紧紧地跟着我,我在姗姗身体里,你要认清她。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一步也不要离开我。” 桂花问:“你打算干什么呀?” cc咬着牙关说:“我要那个混蛋杀人!” cc问姗姗:“你有没有办法爆那个秃顶老傢伙的菊花?你只要让他说进来这两个字就可以了。我要好好地整整他!” 姗姗眼冒怒火地说:“没得问题。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龟儿子!” cc噌地一下冲出了姗姗的体内,他的灵魂盘旋在秃顶男人上空,他等着机会的到来。秃顶老男人跟姗姗猥亵下流地嬉笑着,姗姗挑逗地说要爆他的菊花,他还哈哈大笑。可是就在这时,他一眼看到姗姗手里的相机,马上说:“这个可不行啊!他们没有跟你说吗?这里是娱乐场所,不能拍照的。你是不是已经拍了一些啦?你把照片删了吧,我们好好地快活,不留痕迹地快活!”
第322页 姗姗心里一惊,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忘了手里的相机,竟然举在他眼前挑逗他。这个傢伙老奸巨猾,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手里的相机。她故意假装稚嫩,说:“我是第一次来玩嘛,没有人说不能拍照的嘛。我还没有拍呢。” 秃顶老傢伙眼里飘出一丝杀气,他微微一笑,对姗姗说:“你是第一次来吗?那好吧,你跟我来吧。” 姗姗怯生生地跟着他,走到一间房门前,秃顶男人推开门,然后对身后的姗姗说:“来,来。” 姗姗不知是计,她有些惶然地跟着他进到房里。秃顶反手把房门锁上了,然后对姗姗说:“坐到沙发上。” 姗姗不知他什么意思:“做啥子嘛?” 秃顶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坐嘛。” 姗姗就坐下了,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沙发扶手就弹出两个钢制的铁扣,紧紧地把姗姗锁在沙发上。姗姗心里一急鼓着力气往起站,但是从沙发下面又弹出两个机关,把姗姗的脚腕死死地扣住。姗姗被锁得纹丝不动,她急得大叫起来。 秃顶男人一点也不急躁,他等姗姗喊够了,才缓缓地说:“在这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大叫声。他们会以为你来了高-潮!没有用的!你喊得越响,他们就越兴奋!” 他从姗姗手里取下相机,然后一张一张地查看。忽然,他的眼睛里冒出凶光,恶狠狠地对姗姗说:“你拍这些干什么?你看看你拍的角度,还有你取的景,你这不是好奇吧?现在你给我说老实话,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好说,咱们就和和气气,不伤面子。你不好好说,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姗姗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说:“我就是自己想拍着玩嘛。我啥子都不是。” 秃顶男人怒火冒顶:“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实话告诉你吧,到我这里来取证的人太多了,可是没有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前几天我就整死了一个检察官,还有那些公安小毛头就更不在话下!我捏死你们这些便衣警察,比捏死一只臭虫还容易!你是活腻了吧?现在你想活命就给我说老实话!你看这里有这么多按钮,我随便摁一个,就可以进来一帮人,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客气哟!” 姗姗故意装傻:“你那个按钮一嗯,就能进来人吗?” “对!” 姗姗又说:“他们在外面呢,怎么就能咋子样嘛?” 秃顶还想装风度,他说:“他们就能进来啊。” “啥嘛?” “就进来了。” “爪子?(四川话:什么)” 秃顶有些恼火,他站起来,大喝一声:“进来!你不知道……吗?” 秃顶万万没有想到,他对着姗姗不耐烦的最后一句话,正盼望已久的一声密语。他随着秃顶的声音,顺势就进入了这头猪一样的人体内。 姗姗刚才也是格外地冰雪聪明。她被锁在沙发上,心里急得恨不能立刻就腾空飞去,但是沙发是和地面紧密结成一个整体的,她没有力气挣脱锁扣因为要等待时机,他不能进入姗姗体内去帮她。所以,情急之下,姗姗忽然就变得格外聪明,故意反问秃顶男人同一句话,制造进入的机会。 秃顶的魂摄住了,现在他只有外壳,灵魂却的忍受着秃顶躯壳的恶臭,他通过秃顶的手,放开了姗姗,并把相机递给她。他对她说:“我去搬那个人的尸体,把他放在这里。” 姗姗看到秃顶说的话,她有些不适应。见秃顶的表情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兇残,她又觉得很惊险。她只好跟着这个秃顶往外走。到了桂花和那个死人的身边对桂花说了他的想法,桂花觉得非常意外,她没有想竟然制服了这个秃顶混蛋。他俩架着那具尸体往这边的小屋走。说是走,其实跟飘差不多。有些穿黑衫的打手想帮秃顶,但是都被秃顶拒绝了。那些黑衫人跟在后边看着秃顶把那人扶进了屋里,他们都挤在门口望里瞧把那死人锁在沙发上,故意用身子挡住外面人的视线,让黑衫人以为这个人没有死。锁好以后通过秃顶的拳头,一下子就把那死人的头打得像一颗摔烂的西瓜。 门外的人吓了一跳,连忙从外面把门拉上,防止其他客人看到这一幕血腥的场面见门锁上了,他就对姗姗和桂花说:“你,还有你,跟着我去穿衣服。我用他的外形护送你们安全离开。我们今天已经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姗姗高兴地差一点跳了起来:“啊!你可真的威风啊!你是咋子想出来的嘛?让他这个龟儿子护送我们,那就太安全喽!” cc也感到很满意,这样的结局,他觉得非常圆满。 可是,就在他准备和姗姗、桂花一起从小屋往外走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影子从眼前飞过,然后他的脑袋胀痛得仿佛裂了,灵魂不由自主地从秃顶的躯壳里跌了出去…… .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阴阳大对决 . . cc这一跌,真的是跌得太狠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已经取得了决定性胜利的时候,忽然被一个更加勐烈的对沖,把他一下子就撞出了秃顶的身体。他的灵魂在空中飘了好远,才渐渐收住了脚一边是气愤,一边也是惊诧,谁这么蛮横,竟然如此地心黑手辣!
第323页 灰濛濛的灵界,此刻只的灵魂孤零零地漂浮。他收住自己飘荡的灵魂,鼓足力气往秃顶的身体里冲去。可是,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兇狠地拦住他的去路。 仔细一看,竟然是麻尔康! “哈哈,小白脸!你没有想到吧,老子现在也是幽灵!我和你一样有神力!来吧,看看我的拳头,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cc气愤地看着他,说:“麻尔康,你想和我比试吗?那么好吧,我们另外约个时间,我奉陪到底!” 麻尔康怪笑一声:“另外约时间?你怕了我吧?我告诉你吧,我早就发现你是个死人,你当时那么厉害,在予潇面前把我打得抱头鼠窜,你让我出够了丑!现在我告诉你,我也是死人,我就是要和你立刻比试!你不敢了吧?哈哈!” cc怒火攻心,他指着麻尔康骂道:“麻尔康!你这个败类!你活着丧尽天良,你死了也不行善积德!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我在捉拿恶灵!你说实话,你是他们的走狗吗?你为什么横刀行恶?” 麻尔康哈哈大笑:“我现在也是恶灵!来吧,来吧,捉拿我啊!我以前做过走狗,但是自从我找到主人之后,我就不怕他们了!现在我也是灵异,我正在寻找我的通灵人。告诉你吧,老子找到了通灵人,我就是阳间最坏的鬼!哈哈哈!我和你作对不是我要做谁的走狗,因为是坏人,我就要和你作对!来吧,打吧!小白脸!” 说着,麻尔康又一次跳了起来,对就勐冲过来见他来势兇勐,只得暂时丢下进入秃顶体内的想法,勇敢地对着麻尔康迎了上去。灵界的虚空里,两个不死的灵异,你来我往,疯狂厮杀,在灰濛濛的天地之间消耗着体力和时间。 . 秃顶瘫倒在地上,他觉得全身就像被人抽了筋一样的虚软。他使劲拱起脑袋,却发现眼前有一只大臭脚。他奇怪地顺着大臭脚往上看去,发现光熘熘的大腿上有一些点点滴滴的红色的斑点,连大臭脚的的那话儿都是血红色的。他再一抬头,却发现大臭脚的半个脑袋都开花了,而这个恐怖的尸体竟然还是锁在沙发上的。 秃顶吓得立时就遗出屎尿,他不记得他打烂大臭脚脑袋的那一幕。他现在煳涂了,他以为自己也要遭遇不测,一定是有仇家来下死手,像杀死大臭脚那样,让他的脑袋也搬家。 他的腿脚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在地上爬。他一边爬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啊!救我啊……” 姗姗此刻还不知已经被麻尔康打出了秃顶的身体,她看到秃顶突然这样,以出了什么意外。她拉住秃顶的胳膊,急促地说:“你这是爪子嘛?赶快走耶!” 秃顶一看姗姗,刚才的事情有点回忆起来了。他睁圆眼睛盯着姗姗,疑惑地望着她:“你,你是谁?” 桂花听到秃顶和姗姗的对话,她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因为这个骯脏恶臭的躯体里,竟然没有!她把姗姗护在身后,挡住秃顶兇狠地质问。秃顶没有见过桂花进入的这个女孩,他又疑惑地盯着桂花问:“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你不想活了吗?” 桂花心里非常焦急,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会说周旋的话,她只能让自己护住姗姗,不让秃顶的手抓住她。秃顶看看桂花,再看看姗姗,然后扭头去看看沙发上的尸体,他有些悟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时,他勐地拉开门,想往外跑。桂花出于本能去挡住他,结果他被卡在半开的门中间。秃顶的脖子被桂花死死地抓住,他想喊也喊不出声来。门外的黑衫人见了,他们急忙招唿其他人,结果一下子涌进来四个壮汉。那些黑衫人把秃顶护住,桂花死死地把门顶住,在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立时挤满了人。一边是黑衫人站成一排,在房间的里面;一边是桂花和姗姗,站在门口,死死地守着门,不让秃顶和黑衫人出去。 秃顶恶狠狠地对姗姗说:“你识相点,老子可以给你发慈悲,让你有个全尸。你如果敢于做死硬派,就让你去给我的狼狗当晚餐!说吧,他是怎么死的?” 姗姗看到沙发上的那个尸体有些害怕,她战战兢兢地说:“那是,你把他打死滴……” “胡说!放屁!”秃顶勃然大怒,“他是我的老关系,我为什么要打死他?你还敢嘴硬!我要杀死你!” 两个黑衫人一边一个就把姗姗押到地板上,秃顶说:“打!往死里打!看她还敢胡说!” 秃顶身边的一个黑衫人悄悄地俯身他的耳边,低声耳语:“阿舅,那个人真的是你打死的。” “嗯?为什么?”秃顶不满地看着他,说,“我为什么要打死他?他是我司法系统的保护伞,我巴结了这么多年了,打死他我不是花的钱都白费了嘛?” 那人小心翼翼地点点头,不敢回声。 秃顶想了一会,他对手下说:“现在,谁也不要走漏风声,不要让外边的人有丝毫的察觉。他们如果知道我的后台死了,就会散了心的。现在,我们先把这个小东西整死,让她背这个黑锅!” 黑衫人问:“怎么整死她?” 秃顶想了想,说:“不能让外面知道这里的事,那样我的老靠山就会身败名裂。现在,先把她用水闷死,给她身上绑上炸药,让她变成一个告状的人,最后不惜制造爆炸,让她和咱们的老靠山一起炸上天。他就是因公殉职了!这个小b丫的也算是可以出一个小名,让她死的有点名堂!哼!tmd,怎么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啊!马上过年了,真tmd晦气!”
第324页 两个黑衫人把姗姗往门边的一个洗脸池拖去,一边拖一边说:“妹子,我和你没怨没仇,今天我们替你老送行,你就在黄泉路上自己走吧。到了阴司,巴结好判官,找个有钱的当官的人家投胎,下辈子不要再做穷人家的孩子。我们杀你也是给你找解脱呢!” 一个押着姗姗,一个往水池里放水,水越积越深,姗姗的心里也越来越害怕,她回头对着桂花喊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嘛!你救救我,快点救救我啊!……” 桂花一时慌张,她不知该怎么做,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水接好了,两个黑衫人掐住姗姗的小腿,一个倒栽葱就把瘦小的姗姗抬了起来,然后就把她的头插进了很深的水池。水面上翻腾着巨大的水泡,咕咚咕咚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桂花忽然觉得再犹豫下去,姗姗就会被呛死。她从门口跳到水池边,一下子就把一个黑衫人摔在地上,另一个用脚踹桂花,她全然不顾他的勐踢,拼力把姗姗的头从水里拽了出来。离开水面的姗姗大口地喘气,面色发紫。 倒地的黑衫人站起来,四个傢伙合起来推倒了桂花。秃顶见他们和桂花搏斗,就独自一个人把已经失去知觉的姗姗又推到水池边,他抓住姗姗的长髮,要把姗姗的头再一次浸进水里。 姗姗没有力气反抗,她只能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发出一声细弱的声音:“进来……” 桂花听到这个声音,仿佛火箭按下了发射钮。她从女孩的身体里噌地窜出,像一道闪电冲进了姗姗的体内…… .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擒魔灭鬼 . . 桂花冲进了姗姗的体内。那时姗姗的灵魂已经开始迷乱,她两眼迷离,神色幽黯。桂花大叫着她的名字,姗姗睁开眼睛,桂花让她站起来,随着桂花的驾驭一起飞。 埋在水池里的姗姗原本已经全身绵软,秃顶恶狠狠地压住她的脑袋,眼看着翻腾的气泡越来越少,他认定姗姗已经死了。但是,桂花进入姗姗体内后,姗姗的神力忽然爆发。她的头从水里抬了起来,长长的黑髮像一道风,将水池里的清水扬向了天空。在水龙中,姗姗一手紧握着照相机,全身赤裸跳了起来,用她纤弱的手臂横扫黑衣人,就像拨开一排站立着的保龄球。她拉开屋门,沖入大厅,湮灭进了肉-欲横流的裸-露人群之中。 秃顶大叫抓住逃跑的姗姗,抢夺她手里的照相机。姗姗随着桂花的超大力量,与越来越多的黑衫人在肉色潋滟的大厅里捉迷藏。那些放肆的人们看到黑衫人追赶赤-裸的姗姗,他们以为是性-戏的一种形式,都嘻嘻哈哈地起着哄,很多人见姗姗跑过来了,他们会闪身让开一条路,反而会故意堵住那些气喘吁吁蠢笨的黑衫人。 . 麻尔康的恶灵已经变成了一团牛筋一样的气体,不怎样地击倒他,他都能很快聚合成原形,然后再一次扑。这样的击碎、聚合、反扑、再击碎反覆演化了无数次,已经感到心烦意乱。麻尔康和他对决似乎不是为了取胜,因为以着他的力量根本不的对手。但是他在对打之中也明白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虽然每都把他打成碎块,但是他还能再次聚合起破碎的身体,然后再一次扑去胡打烂缠。他就像个泼皮,死死地缠,无法脱身。 面对这样的泼皮无赖不得不动脑子去想,他该怎样才能结束这场无聊的打斗。他一边砸碎麻尔康,一边思忖着他的内心会有什么样的痛苦。就在麻尔康再次聚合又扑过来的时候突然说:“麻尔康,你听着!你不抓紧去投胎,耽误了时辰,就会像猪八戒一样,只能去做猪了!” 听的话,麻尔康突然停下无聊的进攻。他侧着脑袋,楞了片刻,然后:“真的?” cc鄙夷地看着他,说:“你看看这个灵界,空空荡荡,有几个孤魂野鬼在游荡?只有你,无所事事,空虚无聊,拿浪费别人的时间当乐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别人都忙着去投胎了,只有你,傻不拉叽地鬼混着日子!” 听的训斥,麻尔康忽然有如醍醐灌顶,大梦方觉。他呆了一会,突然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他一把抱的腿,像个可怜的弃儿一样,边哭边说:“我不想死啊!我也想去活啊!我问我的主人了,她说只有我报了仇,我才能去投胎。可是我的仇人是谁啊?你教教我啊!” cc问他:“谁杀了你,你不知道吗?” 麻尔康说:“是那个我养着他的贪官,他是个豺狼,我餵饱了他,他就开始反口咬我啦!” cc说:“那你去找他啊,你去向他索命啊!” 麻尔康眼睛里流出骯脏的脓血,他恶狠狠地说:“我的主人借用了一个人的皮囊,杀死了莫队长。可是啊,我的主人因为私自进入活人的躯体,结果遭了天谴,被打入地狱,你告诉我,我的仇人已经为我偿命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不能转世呢?我现在没有了主人,我没有主心骨,现在我既也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我这是怎么了?” 说着,他又大哭起来。 cc喝道:“不要乱哭乱喊,你听着,你的仇人不是莫队长。所以你不能脱离苦海。知道吗?” 麻尔康惊恐地抬起头,问:“那,那我的仇人究竟是谁呢?”
第325页 cc厉声说道:“这个只有你知道!你好好去想想,是谁想要了你的命?” 麻尔康忽然全身哆嗦起来,他惊恐万状:“不,不!不会是她!我爱她,她也爱我!你不要挑唆我和她的感情。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撬了你的最爱,你可以打我,你可以恨我。可是你不要说她会害我!” cc呵呵笑了起来:“她早就不是我的最爱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最爱是你的妹妹,也就是点点。我现在不恨你,我只是很厌恶你!你做人做事让我反胃。你和予潇的那点破事,我早就看破了。但是,我想正告你,如果你还继续执迷不悟,那你就不是煳涂,而是一个十足的混蛋!这样吧,如果你想搞清楚她是不是真的爱你,你就去托入她的梦里,你自己去探究吧。” 麻尔康恍然大悟,他对咚咚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说:“谢谢你的指教!我去託梦问她!我去问问我的小蛤蟆,她是不是爱我啊?我走了……” 说着,他爬起来,奔向混沌的灵界深处,一霎那间就不见了影子。 cc心里一直惦记着姗姗她们,所以他摆脱了麻尔康的纠缠,连忙寻找姗姗和桂花。他心里一念叨桂花的名字,马上就看到桂花在姗姗的身体里。她俩像个贪玩的孩子,竟然和那些兇狠的黑衫人在骯脏丑恶的色-欲大厅里跑来跑去,姗姗一边跑一边还嘻嘻哈哈地笑。 cc想,这个时候了不赶快逃出魔界,还和他们做什么游戏呀?想着,就俯冲下去,奔着姗姗而去。他的灵在姗姗的体外漂浮,因为此刻的姗姗由桂花操控,她的玩心大发,根本没有招进入她身体的心思一边跟着她飞,一边大声说:“不要闹了,赶快随我一起离开这里!” . 小年之后,迎接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 傍晚时分,天空又飘飘洒洒地降下雪花。空气格外地清新、冷冽。 春节是国人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它不仅是辞旧迎新的关口,也是人们享受万家团圆的美好时刻。所以,保证这个节日的安全、祥和,是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人民警察在这样的日子里必须付出更多的辛苦,他们要保万家祥和欢乐,就必须做出更大的牺牲。为了表彰警察在节日的辛苦工作,同时也是做好这个节日各种安全工作的准备和预演,省城各大媒体和公安干警一道联欢,在广场顶风冒雪举办了一场确保春节万家安全的誓师大会。大会除了有公安系统的领导参加以外,省城各大新闻媒体也悉数出动,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摄像机在整齐的队伍四周来往拍摄。为了配合电视实况的直播,同时配合领导在新闻节目里的讲话和祝福,所以当晚参会人员非常多,所有参加晚会的干警都实枪荷弹地在会场肃立,组成整齐的队形方阵。在公安干警、武警官兵组成的方阵之外,围观的群众有数万人,整个广场灯光炫丽、歌声飘扬、领导讲话鼓舞人心,漫天雪花纷纷扬扬,充满了热闹欢快的气氛。 舞台上一队武威的公安干警走着正步,一个婉丽的女歌手穿着很薄的演出服,站在雪花飞舞的舞台上纵情放歌,一曲《你是谁》,让人们的眼前浮现出人民子弟爱人民的深情厚谊。 就在女歌手高声放歌“你是谁”这句歌词时,忽然一下子在舞台出现了一个裸体女子,所有的人都没有看清这个全身赤裸的女孩是怎样掉到舞台上的。她的突然出现,不仅把女歌手吓得花容失色,手里的麦克风也掉落在地上。女歌手由于受到意外的惊吓,瞬间就晕倒在舞台上。那些走着正步的年轻干警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掉下来的正是姗姗。终于进入姗姗身体里以后,他命令必须立刻飞离那个淫-窟,由于围堵的黑衫人太多了,姗姗连衣服都来不及去取,她撞破了大门,一路疾奔而去。看看那些黑衫人越来越远一纵身飞上了雪花飞舞的天空。姗姗埋胆小,她想逗死那些混蛋,然后再离开那里告诉她取到证据才是目的,过度纠缠恐生意外。一路上姗姗不停地争闹,结果一不小心就从天下跌了下来。也许是天意,她的身体不偏不倚,居然跌落在这个大型演出的舞台上抬头一看,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都屏神凝气,惊讶地看着舞台上匪夷所思的一幕。 cc这时严厉地对姗姗说:“你不要胡来,现在一切都听我的!” 姗姗看到这个场景,也被镇住了她乖乖地点点头:“我啥子话都不说咾!我的妈吔,咋子这么多的警察耶?” cc看到女歌手的麦克风刚好掉落到自己的嘴边,他就大声喊叫,声音却是姗姗的嗓音:“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啦!” 这声悽厉的唿喊把所有的人都叫醒了。台下的领导立即命令台下的人们去营救。舞台上的干警也如梦方醒,他们有人脱下薄薄的外衣为赤裸的姗姗披上,台下的人们抱着几件警用大衣把姗姗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大家七手八脚把她护送到汽车里,因为这样寒冷的天气,人们都担心会冻死这个单薄可怜的女孩。营救姗姗的整个过程被媒体的摄像机拍了个完完整整,一丝不漏。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公安领导当然不能怠慢。当领导听完姗姗的哭诉之后,他们大为震惊,立刻命令,突袭犯罪现场,围捕犯罪嫌疑人。姗姗把手里的照相机交给一个扛摄像机的年轻人,结果所有的照片在媒体里传开了。领导后来看到那些淫-乱的场景,和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非常愤怒,命令严查。
第326页 正所料,司法一旦介入,自然拔出萝蔔带出泥。秃顶这个被黑社会尊称为“阿舅”的总后台,他的那些光鲜外表被剥了下来,露出来的真实丑恶面孔,让世人惊讶万分!公安干警顺藤摸瓜,又搜出了大量的经济犯罪证据。面对他经济领域的犯罪数额之大,后果之严重,他生活中的腐化和糜烂都显得微不足道。挖出了这个大蛀虫,让全社会震惊的同时,也让全体人员上了一堂触目惊心的法制教育课。新城的那些已经被他们染指的项目重新论证,重新发包得到了公正的对待,他的工作开始步入一个非常稳健的成长时期。 cc制定并亲自实施的a计划,进行到这里非常完美。十恶不赦的大罪犯就这样乖乖地囚入死牢,而且必将受到正义的审判。 .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泪雨相拥 . . 姗姗穿着又肥又长的警用大衣,像个唱戏的二花脸。她到了局里治安大队,队长亲自接警,亲自做笔录,局长和政委也一直在场。许多新闻媒体的记者始终随着姗姗,长枪短炮围着她。幸在新城开发的过程中已经习惯了记者的蜂拥围堵,也习惯了记者连珠炮似的发问。幸好有警局领导不时替她解围,领导解释道,因为案件正在侦破,有些问题现在不宜通过媒体透露,请各位等候新闻发言人的统一接待。 做完笔录,姗姗提出希望取回自己的衣服,毕竟警服不能当自己的衣服穿。于是,她又坐上警车,二度杀回秃顶的淫窟。 当她再次走进刚才淫-乱的地方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空旷的大厅一个人影都没有,大灯很亮。她现在才看清楚这个大厅原来是这个样子啊。门口有一条很长的更衣走廊,很多衣柜整齐地排列着,就像洗浴城的存衣室。现在那些衣柜的门都大敞着,满地的女人内衣,估计是慌乱之间来不及穿戴,所以就丢得随处皆是。 让姗姗惊喜的是,她的衣服虽然也被人拉乱了,但是一件也没有少,居然都在。她抱着自己的衣服,走进大厅。大厅里空阔宽敞,一片狼藉。地上随处可见荒-淫之后的废弃物,走在上面很滑,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着,随时提防被滑倒。她走到一间没有人的小房子里,随手把门关上。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见到房子里又是一架性-虐的工具,不禁一阵反胃。 换完衣服,她又随着警车回到治安大队。那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忙了一天的姗姗不停地打呵欠,就也觉得很疲惫。 警局的领导对姗姗不停地安慰,希望她能住进医院进行一个全面检查,尤其是心理的干预治疗。经歷如此剧烈的变动,一般人的心理都会产生强烈的波动,由初始的兴奋很快就会进入深度抑制。但借用姗姗之口再三感谢领导的关心,他们此刻都非常想回到自己人的身边。在警给皇甫妍打了电话,电话那边一片欢腾。公安巡逻车送姗姗回去。一上了车就飞离了她的躯体,直奔医院一离开,桂花也随离开了姗姗的躯体。随着两个灵魂的离去,让早已没有半点力气的姗姗,马上就在汽车里软成一坨稀泥,她连一分钟都没有用上,就酣然睡去。下车的时候,足浴屋好几个青年才把睡得像小死狗一样的姗姗抬回去,她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一场大战,虽然在战斗,但是没有她的外壳,一切皆成泡影。她的勇敢,她的坚强,还有她对狗官的仇恨,让她自己也勇勐顽强,视死如归。a计划,姗姗功不可没。 cc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睁眼一看,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一刻。他觉得全身肌肉酸痛,毕竟一动不动地躺了这么久。他抬头看看点点,见她睡得像冰雕一样美,忽然很想对她讲讲今天一整天的战斗。尤其是最后的结果,让他很兴奋。但是,他又怕自己一说话,就吵醒了门口的那对小夫妻。他心里像上足了发条的跟头熊,不停地翻腾着,搞得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尽管他也感到全身乏软。他坐起来,轻轻地抚摸着点点额角的头髮。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忽然想起了麻尔康的孤魂来。那个时候他对麻尔康说,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就是这个娇俏的点点啊。在黑暗中,他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低低的鸣叫声,随即又被人关了。不一会,小媳妇迷迷煳煳地走进来,她随手打开了一盏夜灯,却发坐在点点跟前。她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不睡啊?” cc也有些不解地问她:“你怎么也不睡,起来干嘛呢?” 那个小媳妇说:“两个小时了,我要给姐姐翻身、捶背。你赶快睡吧,不要影响你休息了。” cc看到这个尽职尽责的小女人,他不禁百感交集。忽然之间他觉得眼前这个很细小的女人,不就是点点转世吗?她也是这么娇小,她也是这样的尽职尽责,她对别人的事情有如对自己的事情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得失和享乐。她存在的理由似乎就是一切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这样的人,一辈子究竟能遇到几个?如果生命中错过了这样的爱人,那么这辈子还能遇到第二个吗? cc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了。在点点受伤之前所有的泪水都是疯狂地喷射。那种激情的泪水,虽然迸发着热烈的水花,但是一旦激情消退,泪水就像阵雨一样,雨过天晴。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湿润的泪水,只沁出到眼角,含在眼皮边,却无比的深情!
第327页 小媳妇给点点按摩完了,然后又把点点平稳地摆好,盖好被子,抚平枕头,让点点舒舒服服地睡好真想再一下对这个小小的女人鞠一个躬,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 就在这时,小女人理了一下鬓角掉下来的头髮,她有些气喘吁吁,两腮飞着干活后的红晕。她轻轻地说:“大哥,今天要打我的那个人,是不是姐姐的父亲?” cc觉得她突然提起麻子庐有些奇怪,就问她:“为什么要问他啊?” 小媳妇说:“你躺下不一会,就有医生让我叫你起来,我说你不在。他们不信,差一点就闯进来了。我让我家的堵着门,我自己把衣服解开,说我换衣服不方便,他们才没有进来。” cc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呀?” 她说:“那个人出去就让汽车碰死了,医生说是你的亲属。让你去办什么手续,我也说不清。” cc大吃一惊:“什么?他死了?” “嗯,汽车碰死的。我去看了,吓人得很。”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医院,当医生知道他就是来办昨天车祸的亲属时,马上领着他去了太平间。在那里他又一次见到麻子庐。这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繫的老人,现在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冰冻的铁抽屉里,脸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他的额角上有一个一寸长的裂口。此刻的麻子庐像所有的老人,脸上带着老人才有的慈祥和平静,躺在狭小的抽屉里,失去了所有的贪婪和兇狠。 cc心里又一次觉得心口很堵。这个老人曾经花钱要买下自己的一条命。现在自己仍然活着,他却硬邦邦地躺在了这里。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仇恨,这个躺着的老人应该是自己的岳父,是自己孩子的外祖父,是自己每次见到都会情不自禁地叫他一声爸爸的人。可是,感情与仇恨让他不共戴天,现在阴阳两界,麻子庐终于可以平静地共处在这个寒冷的太平间里了。 在办理手续时在亲属栏里填写与死者的关系时,毫不犹豫地写下翁婿。他是点点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麻子庐的狭颇,生前没有可以认亲这样的机会。现在他死了,点点又昏睡不醒觉得自己必须代表点点和自己为麻子庐戴孝发丧。 今天是周一。他回到公司,处理了一些例行的事务。这时,赵云急匆匆地走进他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连忙关上房门,生怕谁听到他说的话。赵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俯身到他的跟前,那架势是要跟他咬耳朵不习惯别人和自己说话这么亲近,他连忙说:“什么事,你说吧。” 赵云这才有些放松地小声说:“特大新闻!不过还没有证实。是我的内线告诉我的。” cc看着他,说:“什么新闻啊?” 赵云神秘兮兮地说:“据传,咱们这里最大的黑帮白社会老大阿舅出事了!昨天公安厅出动几百名干警,拿着冲锋鎗,几十辆警车,把那个老傢伙的黑窝给端了!” cc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问他:“这难道不是公安厅送给全市人民春节前最大的新春贺礼吗?” 赵云忽然觉咬文嚼字地说着话,就像念报告一样,他有些奇怪:“嗯?你好像一点也不惊奇啊?你知道了?” cc笑着不说话。 “不会是你干的吧?呵呵” cc仍然笑得很灿烂,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说什么为好。但是,此刻他心里却特别想念罗杰,因为制定这个a计划的时候,是他和罗杰两个人密谋的。这个计划的成果他也想尽快和罗杰一起分享。 走出办公大楼,太阳又一次升了起来。昨夜的雪花此刻在地上像一层地毯,绒绒的,走在上面很舒适。他到了足浴屋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时分,皇甫妍听说他来了,高兴地招唿他进她的屋子,她马上又去安排人们多做几个肉菜和下酒的凉菜。 cc问姗姗去哪里,皇甫妍说她睡得就像一头猪,叫也叫不醒,由她去,不叫了。 好多人都挤进了皇甫妍的屋里,人们共同举起酒杯,庆祝打掉最大的恶人!皇甫妍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地说:“我说,今天是我们天大的节日!我要,感谢你们,还有我的兄弟……为我妹妹报仇了!……按说,我是有身孕的人,不能老是哭,一哭就要对孩子不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她起身站到屋子中央,高举一杯酒,然后慢慢地洒到地上。 她的眼泪里放出异样的光芒,沉静着。大家都不说话,人们都高举手里的酒杯,然后把酒还酹地面。 皇甫妍慢慢地说:“我就是不信,邪能压正?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罗杰的故事 . . 午餐在激奋、欢乐和悲痛等复杂的情绪中继续进行。人们非常好奇秃顶那个淫窟里的奢靡,也好奇那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同时对他和姗姗如何在警察堆里揭发秃顶罪恶的过程问来问去,百听不厌。当然,皇甫妍一想起屈死的妹妹,眼泪又忍不住地往下流;一说到已经为妹妹报仇雪恨,她又含着眼泪去笑。 cc特别理解这些人们的心情,毕竟传奇的成分太浓,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生活在最低层,除了受欺压,他们很少能有机会这么畅快地扬眉吐气。被压抑久了的人们,其实对畅快都不习惯了,对自由都忘得净尽。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他们这些小人物身上,他们怎么能够立刻从容、淡定地接受呢?他们要狂欢,要喝醉,要庆祝。
第328页 cc也和他们的心情一样,但是他此刻却没法像他们这样无拘无束地尽情狂饮。他惦记着罗杰,他要给他送去捷报,告诉他,他俩设定的a计划完成了,他的仇人消灭了,邪恶被战胜了。 他悄悄起身走出了皇甫妍的房间,房间里还有很多狂欢的人。皇甫妍因为心情太过激动,已经靠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看着屋子中央欢腾的人们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他顺着走廊走进罗杰的房间。 这个房间曾经是皇甫妍的卧房,各种设施都很完备、整齐、干净轻轻推开门,见罗杰端坐在床沿上。由于精神病院的折磨,罗杰现在总是坐在床边。虽然客厅有沙发,沙发前还摆放着电视,但是罗杰从来没有坐在沙发上欣赏过电视节目。 cc慢慢地走到罗杰身边,他并排坐在罗杰身边,听到罗杰均匀的唿吸,看着他直呆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屋子的某一个角落。 cc轻轻地握起罗杰的一只手,深情地抚摸着。这个老人在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里不知遭受了多少苦,他的双手已经僵硬地像一条树根。过去那么睿智、开朗和精明的罗杰,现在真的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整天坐在床边,除了吃饭,就是这么端坐着、沉默着。 cc摩挲着罗杰的手,就像抚摸着自己家老人的手。现在的罗杰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纵横捭阖的企业家了,他是一个老人,一个精神遭受巨大打击的老人,一个举目无亲的老人,一个需关怀的老人轻轻地坐在老人身边,低低地诉说着罗杰突然神秘失踪之后的焦虑和苦闷。他说了公司内部人心不齐,维持工作颇费周折;他说了自己对工地业务一无所知,只有依靠公司的元老,但是元老也很难管理;他还说了新城的开发困难重重,举步维艰。他把一个月来的工作都向罗杰倾诉了出来,他深知现在的罗杰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还是想给他说说。说到最后,他又说到从营救罗杰开始直到今天这一个星期的巨大变化——无意中的那个神秘电话,揭开了罗杰被秘密绑架的冰山一角;然后是想方设法打入精神病院,又突遇奇独挡转移罗杰的面包车,又把那些恶人丢到戈壁深处。然后取得黑衣人的口供并将罗杰安全送到足浴屋。看到罗杰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和非人折磨发誓报仇。在皇甫妍、姗姗和桂花等姊妹的献身帮助下,他们终于抓到证据,向公安机关和媒体举报了那个秃顶又叫“阿舅”的罪恶集团。 说到最后感到很愧疚,他眼角又渗出一层薄薄的泪水。他说到:“我努力去做,希望能做得完美。但是,我只有我自己,我是一个人,势单力薄。我最亲爱的点点被兇犯打得人事不省,至今还处在危险期。我回到家里形单影只,孤苦伶仃;我上班也是独自去面对所有的困难,我没有了你的鼓励,我也得不到你的支撑,我甚至连看一眼你坚毅的目光都看不到……你市里和省上有那么多的朋友和关系,可是你一个也没有来得及给我介绍。我面对如此汹涌的纷繁事变,我能依靠的竟然是受人压迫的足浴屋的一帮搓脚工!我现在知道了,虽然我已经站在了你曾经站过的高度,但是,没有那些政府官员的人脉支撑和国有体制内的关系网,我纵然握有巨额资金,但是仍然是一个孤立无援的穷人。我回到足浴屋,我就感到力量无穷。我去面对那些官员和机关,我却感到自己瘦弱单薄。我看到昏迷的点点,我恨自己没有能力深爱一个女人;我来到你身边,我又觉得自己身无长技,不能成就你曾经辉煌的百分之一!我是个废人啊!” cc深深地把头埋进手里,他喃喃地说:“我们制定的ab计划,我仅仅实现了a计划……” “不。” 忽然传来一声暗哑的声音,惊得圆睁双眼,全身发紧。 “你,b计划,完成的……也很好。” cc忽地蹲在罗杰面前,他激动得热泪盈眶:“罗……叔,你刚才说什么?” 罗杰的眼神回来了一些感到熟悉的光芒,虽然他说话结结巴巴,但是,他的眼神感到狂喜,因为那种罗杰特有的眼神,已经开始隐隐约约地闪现了。 “很好……b计划……人才培养……” 罗杰忽然感到累了,他想躺一会连忙像伺候父亲那样,亲自给他脱鞋,扶腿,伺候他躺平以后,又把棉被为他盖得暖暖和和。他为罗杰沖调了一杯蜂皇浆,让他慢慢地吸吮下咽。睡了一觉的罗杰,精神又恢復了一些决定今夜住在罗杰这里。他安排好点点以后,立刻回到罗杰的卧房。他一整夜几乎没有合眼,因为苗兼白告,病人恢復的时候,因为要从体内排出大量抑制药物,所以会出现上吐下泻的状况。所以,从这个晚上开始,罗杰仿佛被人洗了胃一样,不停地吐,就连喝口白开水也吐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下午,罗杰睡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俯身在他床前,他关切和忧虑的眼神里,看到了真正的心痛和关心。这让罗杰感到欣慰。 下午又给罗杰做了一点吃的,罗杰吃了没有吐。他的身体在慢慢地恢復着,到了傍晚,罗杰想吃粤味的粉蒸肉。这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人只有馋了,想吃了,就说明身体好了。 到了晚上打算伺候罗杰睡下。可是罗杰忽然坐到沙发上,他想说一会儿话连忙让人沏了壶上等的普洱茶,他一边给罗杰慢慢地斟着茶汁,两个人一边慢慢地说话。罗杰告诉,秃顶是怎样劫持自己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过程。
第329页 …… 就在元旦的第二天,罗杰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仔细一听,是市里一位司法系统的领导。罗杰不敢怠慢,连忙一边向对方祝贺元旦快乐,一边询问领导有什么事情。那位领导笑呵呵地说,有一件重要事情想和罗总商量一下,能不能劳动贵体,移驾寒舍?也好当面协商。说着,那位领导又说,如果罗总走动不便,他也可以亲自到贵府去。 罗杰听他这样说,只好说自己去当面请教了。放下电话,罗杰正在洗漱刮脸,听到门铃响起。他在对讲监控器里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就问对方找谁。那人说是领导派他来接罗杰的。坐了对方的车子三拐两转就出了城。罗杰问接他的那个人这是去哪里,那人说领导今天在“拂柳塘”和他见面。罗杰知道“拂柳塘”是那个阿舅的地方,他已经预感事情正在变得复杂。他此刻不好不去,可是他觉得去了场面一定尴尬。 果然,坐下以后,秃顶就从里间走了出来。三个人坐在奢华的大客厅里,领导居中,左边是秃顶,右边是罗杰。让罗杰没有想到的是,秃顶给他们沏得茶竟然是三个几乎赤裸的女孩在操作。茶沏好以后,三个女孩分别偎依在三个人的脚下,像一条听话的宠物狗,负责给他们斟茶。然后她们在自己的嘴里嗑开各种奇珍坚果,递到他们嘴里,餵给他们吃。茶几上摆着一盘红蛇果,让整个客厅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罗杰十分不习惯这种会客的方式,他的思维总是被给他嘴里递果仁的女孩所打扰。而那两个人却似乎很习惯也很享受地边吃边说,谈笑风生。 领导说了几句生意要大家做,合作才能前途无量等等套话。然后就领着一个近乎赤裸女孩的手,走进了里间。 秃顶这时对罗杰直接摊了牌,他说上次谈得新城建设工程转包的三个办法,都已经告诉过罗总了,现在很想听听罗总的答覆。 罗杰想打哈哈,秃顶也是聪明绝顶的人,他一下子就拦住罗杰的虚套话,直接让罗杰回答他的问题。 罗杰知道今天是不能迴避了,他只好非常真诚地说:“你是孩子们的阿舅,我知道你对孩子们很关心。但是,这次新城建设非比寻常。你知道,省委常委亲自坐镇,那么多新闻媒体跟踪曝光。事情来不得半点疏忽啊!” 阿舅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你说得这些套话我都懂。我想你也不是拿我当小孩子吧。现在就说新城工程你准备让出多少来。” 罗杰见这样中肯地说话他也听不进去,只好往后一靠,淡淡地说:“你也是领导,你什么都明白。就这样的情况,你看着办吧。” 阿舅说:“今年开春早,正月十五是二月中旬。开了春我们的施工队就要开进工地。我希望到时候不要难堪啊。” 罗杰微微一笑,问:“你以为那个时候会不难堪吗?” 阿舅脸色发青:“你有那个胆量吗?” .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罗杰接下来的故事 . . 罗杰当然对秃顶的无礼感到恼火,但是他考虑到领导能够出面协调,倾向性不言自明。所以他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沉吟了一会,继续给秃顶做思想工作。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非常想给领导面子。但是今天我面临的困局也许您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回我是把自己架到断头台上了。我没有退路,如果做不好,我就不能轻易脱身。那时候拔出萝蔔带出泥,大家都不好看。” 秃顶撇着嘴角,对罗杰的表情已经很不客气了。他一脚踢走脚下的女孩,嘴里骂道:“都给我滚下去,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罗杰当然明白他是指桑骂槐,但是他仍然装作麻木地一无所知。 秃顶这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风度,他站起来,叉着腰,对罗杰语气兇狠地说:“你要明白,新城不是你一家的事情,你一个人吃独食,你要小心打土豪分田地,把你这个胡汉三镇压掉!” 罗杰笑笑,说:“你误会了,我没有一家吃独食。新城公开招标,中标的企业一共四家,我只是其中之一啊。” 秃顶声音提高了:“可是那三家都是国外的企业啊,你知道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了。”罗杰看着他的眼睛,“我所占的业务只是整个新城开发的百分之三十六,是小头。你可以给国外企业商量一下嘛。” “放屁!罗杰,你这是在嘲笑我!你明明知道国外企业都很正规,我怎么能商量这种事呢?那些洋鬼子能惹吗?搞不好他们会向中央反映,那就是国际影响!我会那么傻吗?” 罗杰也站了起来:“你不要只看到国外企业正规,其实国内企业也很正规。我告诉你,咱们都客气一点,我将来可以在二级发包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你们的需求。不要搞得很僵,大家都没有退路。” 秃顶的眼珠子都红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就是在和我闹僵!你不答应我,你以为你还能走出我的这个大门吗?” 罗杰感到不解:“你想干什么?你还要扣留人吗?” 秃顶哈哈怪笑一声:“罗杰,都说你是一条枭雄,可是今天我看你就是一个笨蛋!我扣留你干什么?我不会做违法的事!”
第330页 罗杰也轻轻地一笑:“我谅你也不会。我想你这么大的人物,做事不会没有底线吧。” “哈哈,算你说对了!我不是黑社会,我不会搞绑架那种小儿科的。哈哈,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啊!” 罗杰觉得气氛已经相当紧张了,他努力做出一个友善的表情,说:“哪里敢啊,很多地方我还要多多向你学习呢。今天是元旦,你休息一天也不容易,我不打扰你了。等会你替我向领导告别。我先告辞了。” 秃顶的眼睛瞪得熘圆,恶狠狠地说:“你太幼稚了!你还以为你能走出这道门吗?” 罗杰感到奇怪:“你到底想干什么?” 秃顶怪笑着说:“罗杰,罗总,我们这么多年了,看着你一步步做到这么大,很累了吧?我让你休息一下。”说着就回头对大厅喊了一声,“来人!” 罗杰很意外,但是他还是不能相信秃顶会做违法犯罪的勾当。他很奇怪对方究竟想干什么,所以就冷冷地盯着他。 出来了两个人黑衣人。 秃顶对着其中一个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黑衣人说:“认识,他是我大哥,也就是我姐夫。” 罗杰不禁好笑:“你认错人了吧?我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小舅子啊?你这个年龄给我当孩子差不多,我怎会有你这么年轻的弟弟呢?” 秃顶不理睬罗杰的话,他对着那两个黑衣人说:“你哥哥太累了!这么大的压力,精神分裂。你是家属,送他去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吧。” 罗杰觉得很气愤:“荒唐!这事用不着你们来,我有企业,我也有医保。你们怎么能替我做这件事呢?” 秃顶一示意,两个黑衣人就把罗杰推到沙发后面的椅子上。罗杰觉得再不能忍受了,他高声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领导请来的!我不是你们的朋友,请领导说句话!” 吵吵嚷嚷了好久,领导终于衣衫不整地出来了。他一见罗杰被两个黑衣人押着,就马上做出一脸的遗憾,说:“哎呀,怎么弄成这样啊?罗杰,你也是个聪明人,明哲保身嘛。何必搞得大家都难堪?这可真的不像你这种有水平的人做的事呀!” 罗杰急忙对他说:“你看到了吧?他们就这样对待我,现在还想绑架我!这不是赤裸裸的犯罪吗?” 领导关注地看着罗杰的眼睛,看了很长时间,然后轻轻地摇摇头,对秃顶说:“你打电话了吗?你看看,这就是典型的被迫害妄想狂。要赶快送医院啊。” 罗杰一听,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也以为我病了?我是罗杰啊,我怎么会有病呢?” 但是再也没有人理睬他了,他对谁喊都没有用了。只好坐在椅子上被两个黑衣人看押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从窗户看出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时他们都在轮流换班去吃饭。罗杰的肚子也饿的咕咕乱叫,他对那些人说:“你们给我拿吃的来,我也饿了。”可是没有人理睬他,他不禁勃然大怒,“你们听到了没有?不要把事情做绝啦!否则都没有好下场!” 越来越晚了。忽然从门外进来几个黑衣人,见了看押罗杰的黑衣人,就急匆匆地问:“阿舅呢?阿舅在哪呢?” 秃顶从里间开门出来,问:“办的怎么样?” 那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他妈的!那个死老婆子不配合,死活不给我任何手续。他妈的,怎么说都不行。” 秃顶焦急地问:“那你们怎么办了?” 黑衣人看了罗杰一眼,然后低声说:“我掐死她了,扔进他家的后花园里。然后我就自己翻,后来又叫来开保险柜的。折腾了一天,才把那些手续找齐了。呸!他妈的真不容易啊!” 罗杰听了头轰地一声:“你们掐死了谁?告诉我,你们对谁下手了?” 秃顶示意一下,不让他们当着罗杰的面继续说下去。他看看壁炉旁边的一台大座钟,焦急地问:“你们打电话了吗?怎么还没有来?你告诉他们,一定要那个苗兼白亲自来!必须是他来处理这个病人!” 就这样,罗杰被精神病了。 …… 罗杰忽然感到非常累连忙倒掉他杯子里的凉茶,又为他换了一杯热热的普洱。他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久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这帮畜生!这样的事他们也做得出来!” 罗杰轻轻呷了一口茶水,然后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声音幽幽地说:“孩子,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cc看着他,好久回答不出来。 罗杰轻轻地说:“我担心,我的老伴已经不在人世了。明天,我要你陪着我回家。” 翌日早晨没有顾上吃早饭,就给公司的赵云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派车,到足浴屋来接罗总。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立刻公司的高层和各个分公司都知道了。还不到十点,足浴屋门前就排满了各色高档车辆,整个一条街都停放的是各种各样的豪华汽车。公司主要的人物都来接罗杰。这个阵势足浴屋的人哪里见过?皇甫妍也惊得不知该怎样接待这么多的有钱人。罗杰看到这么多人来接他,不禁有些埋怨,他说:“不该惊动这么多人。我觉得不好,有可能会出事。”
第331页 cc不以为然:“我就是希望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又回来了!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罗杰对皇甫妍的招待感激不尽,他让赵云送给皇甫妍十万元作为谢意。皇甫妍至死不收,她一再说不是为了钱,如果一定要给钱,就是要羞臊她。看到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让皇甫妍接受这笔钱,罗杰不禁感慨万千,有的人为了钱寡廉鲜耻,有的人视金钱如粪土。 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了足浴屋,在车上罗杰说:“姜超搞得那片开发区,一定要给皇甫老闆留出来一个最大的商铺,让她在那里也开一间足浴城,面积不宜小于四千平米。皇甫老闆是个有气节的人,不会接受馈赠的,所有一定要收一点房租。我现在给你定下标准,对皇甫老闆,一个平米一个月只能收取一块钱的租金。” 姜超笑了一下,说:“罗总就是个涌泉相报的人!谁对他好一点点,他就是要成百倍地报答人家。我搞得那个地方,现在还没有搞到正负零呢,租金就已经是每个平方一百七十元了。” cc看了姜超一眼,随口问道:“你开发的是什么地方呢?” 就在这时,赵云说:“到了,到了。” 大家都往窗外去看,只见罗杰的别墅已经在眼前了。汽车稳稳地停在大门前,有人从外面拉开了奔驰商务车的侧门,立刻,一团凛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哀伤的罗杰 . . 罗杰看到自己家的大门静悄悄地紧闭着,他已经开始觉得情况不妙了!罗杰拍了拍门,又压了几遍门铃,但是大门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悄悄地对他说:“我们在元旦上班的第三天,见你没有来,就派赵云和行政主任来过你家。那时就没有人。” 罗杰紧张地看:“那时你们进去了吗?” 赵云点点头:“我们翻窗户进去的,屋里空无一人。” cc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看……” 罗杰满脸阴郁,眉头紧皱,低低地说:“报警。打电话吧。” 搜查的结果不出罗杰所料。在后花园的空地上,罗杰夫人的遗体被扔在一棵柏树下。雪像一床洁白的被单,把死者掩埋得干干净净。由于是隆冬季节,罗杰夫人看上去就跟昨天才去世的一样,肤色没有干瘪,皮肤的颜色甚至也跟活着一样。当警察抬出罗杰夫人的遗体时,罗杰默默地注视着忙碌的警察,一滴泪也不让流出来,坚强地克制着自己带着赵云帮着警察在现场做各种临时的工作,姜超站在大厅的门口,离罗杰不远不近,默默无语。 人都走光了,就剩、姜超和赵云在屋里陪着罗杰。姜超对赵云说,让他为罗杰准备晚饭。就在这时,罗杰掏出手机,给政法委书记直接打过去了电话第一次听到罗杰愤怒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诉说了自己遭遇到的骇人听闻的非人折磨,还说自己的夫人竟然死于非命。任何一个公民遭受到这样的折磨,不仅是可怕的,也是让人不能相信的!可是,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了眼前。最后,罗杰在电话里郑重地告诉对方,第一必须严惩兇手,第二必须揪出元兇,对那些位高权重的混蛋,不能因为他们是领导,就网开一面。罗杰最后说,我夫人是个善良的女人,一生勤勤恳恳,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我的工作,她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热忱都奉献出来了,她是个善良的人,是个谁也能去伤害的人!她的哥哥在海外是有名的企业家,她的弟弟是美国着名新闻媒体的知名记者。现在发生的这些怪事,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公正的处理,必将会在国内外引起舆论的譁然。 也许是最后的话起了作用,电话那边立刻就紧张起来,一边安慰罗杰,一边信誓旦旦地承诺派专人督办此案,以最快速度给受害者一个满意的交代。 合上电话,罗杰累得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着罗杰疲惫的神色,心里觉得有如利刃穿心。可是,他知道罗杰不是弱者,此刻他们只能看着罗杰独自吞咽苦果,却无力相帮,一筹莫展。 第二天下午,罗杰到了办公室,他看到办公室里仍然保持着他最后一天的样子,心里很欣慰。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听取了各个部门的工作汇报,然后告诉大家,由于自己身体还不是很好,所以日常工作仍然主持。 到了下班的时候看罗杰仍然坐在办公室里,他就敲门进去。此刻罗杰正独坐在办公桌前呆呆地愣神。 cc看到罗杰神思恍惚,面目呆滞,关切地问:“罗…叔,你怎么还不下班呀?” 罗杰抬起木然的脸,看,半晌才说了一句:“下班?我下班回哪里啊?” cc忽然想起他的老伴已经去世,现在他一个人,回到哪里都失去了家的感觉。他觉得鼻子很酸,泪水涌出了眼眶。 罗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说:“不要这样,我没事的,过一阵也许我就习惯了。” cc抹去眼角的泪水,黯然说道:“我一直以为我是最苦的人,可是现在和你比起来,你比我更苦。我的点点虽然不能言语,但是不管你爱还是不爱,她就在那里,不管你忙还是不忙,她永远无言地等着你。可是,你现在……”
第332页 罗杰长长地嘆口气,说:“家,有时候就是一个女人。没有了那个女人,家也就消失了。” cc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嗯,我现在也理解了你的这句话。我的家以前是点点在那里,现在她住在医院里。我的那套楼房,我都很陌生了,不知那是哪里,也不知那里是我的什么地方。我现在天天晚上住在医院里,每天听到点点的唿吸声,我就可以很踏实地入睡了。我真的很怕,有那么一天……” 罗杰看着他,说:“明天你去医院问问,请最高明的医生,不惜任何代价,不要怕花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救治她。” cc不知该说什么话来感谢罗杰,他只有深深地点头。罗杰忽然说:“我的孩子如果活着,今年也和你差不多大小了。那样我也就可以安享天伦之乐啦。” cc说:“罗叔,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你接到我家去住,让我父母照顾你一段时间,让你好好地吃上热饭,身体恢復了,一切都好说。” 罗杰慢慢地站起来,这时发现罗杰好像忽然之间就苍老了很多。罗杰一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竟然有些浑浊。他说:“苏塘啊,我作为你的朋友、领导和长辈,希望你能为我办一件事,不知可以吗?” cc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盯着罗杰,说:“没问题!你不要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也没问题!你是我的长辈,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罗杰缓缓地说:“我现在是个孤独的老头子,我老伴含冤弃世,女儿得病夭折,现在的我,真的成了晚景凄凉。苏塘啊,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要求,我想和你结成父子关系。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义父。我希望在活着的时候能够听到你叫我一声爸爸。” 尽一直把罗杰当做自己的长辈,但是突然之间他和罗杰就成了父子,让他大感意外。 罗杰热切地看着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罗杰闪着光辉的眼睛见没有回应的表情,他的目光一下子失去了光芒,罗杰绝望地问道:“你不愿意吗?” cc觉得大脑已经停止了转动,他除了震惊,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罗杰颓然坐到椅子上…… . . 第一百六十章 风云又起 . . cc的眼泪喷薄而出。他立在罗杰面前,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任由着泪水飞溅。罗杰耐心地抚的嵴背,让他尽情地去哭。他知道,这段时经歷了前所未有的磨难,他是需要找个地方倾泻他的郁闷了。 cc又一次见识到了罗杰办事的效率。从这对父子好友确定下来他们的关系以后,罗杰仿佛成了流水线上的装配工,他马不停蹄地去办理他们父子关系的各种手续。 第二天大早一上班,罗杰就召集全体股东,告诉他们自己认作为他的孩子。大家都知道罗杰现在孤身一人,的确需要一个养老送终的人。所以这个决定全体一致认可。赵云遵罗杰的指示立刻召来公司的法律顾问,同时请来法律公证处的公证员。一切手续办完之后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是罗杰的孩子,而罗杰的继承人当然莫属了。罗杰再一次宣布,鑑于自己身体的缘故将作为自己的全权委託代理人,行使负责集团整体管理工作的责任。 cc感觉很恍惚,仿佛一切都在梦境之中。日思夜想的罗杰回来了,那曾经是自己的精神支柱,而且在他的赞许和鼓励的目光中,他觉得自己有着翻天覆地的神力,所以他战胜了秃顶阿舅,为罗杰报仇了,也为皇甫妍报仇了。皇甫妍一边抹去眼泪,一边努力地笑,这个好看漂亮的孕妇,要认他做亲弟弟,于是有了姐姐。罗杰神情漠然地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忽然要自己为他办一件事情,这个自己的精神领袖,曾经嚮往不已的睿智男人,忽然要他成为自己的孩子,要把他的万贯家财送给自己,从此又多了一个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成了最幸福的人,有姐姐关照,有父亲带路,他觉得很幸福,也很不真实。但是一切又都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办完所有的法律手续,罗杰独自回到自己的庞大的家里。他拒绝一切人去看望他,就和姜超也被婉拒了。罗杰独自在家里,一个人默默地看遍了每一个角落,他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罗杰的身体在恢復对他越来越放心。一是因为这个父亲的思维正在变得活跃,另外他似乎对整个企业的下一步走向,正在做出新的构想和安排。所以很放心神志越来越清醒的罗爸爸。 他放下了罗杰,心里马上就开始操心点点。好几天了,因为罗杰的缘故,他都没有顾上去照顾点点。他心急火燎地赶往医院,让他感激和宽慰的,这两个年轻人,对点点的照顾真的做到了无微不至心底里对神灵充满了敬畏和感激,是神灵给他和点点送来了这么好的一对年轻人,的确是好人终有好报。 等年轻的媳妇出去休息的时候就俯在点点耳边,轻轻地给她讲述着这几天的巨变。他一件件向点点诉说着,正要给她讲述自己认罗杰为义父时,也许是太疲劳了,他竟酣然睡去。 刚闭上眼睛,连一秒钟都没有过去,他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人揪住不放回头一看,又是麻尔康。
第333页 “你揪我干什么?” 麻尔康眼冒血色凶光,他焦急地说:“我入不了予潇的梦,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cc冷冷地看着他,凛然正告他:“麻尔康,现在你后悔了没有?你现在明白做人必须善良了吗?你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良心的煎熬,所以你活着做了那么多丑恶的行径。现在你只好身体和灵魂经受地狱之火的煎熬吧。” 麻尔康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诺诺称是:“对,对,我现在知道了。我已经不怕下地狱了,我知道我是恶灵,我是一定要下地狱的。可是我现在比在地狱更可怕,我就像掉进一团浓浓的痰里,黏黏乎乎,我受不了啦!求求你,一定帮帮我,让我下地狱吧!” cc问他:“你没有去见予潇吗?” 麻尔康无奈地晃荡脑袋:“我试过好多次,就是不能进入她的梦。我想知道我是为什么死的,我就是见不到她。” cc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说了声跟着我,然后倏地一下就向灵界深处飞去。麻尔康拼命追赶,但是他的飞行速度远远追不,于是他就伸手去抓的衣角觉出自己的速度减慢了,回头一看,原来麻尔康拉着他厌恶地说:“你松开手!你那么脏,不要弄脏了我。” 麻尔康乞求他道:“你飞的太快,我追不上你啊。” cc降低飞行的速度,同时在寻找着予潇的身影。此刻刚好是午时三刻看到予潇穿了一身明黄色的看守服,斜倚在一条很窄的木板上,睡着了。 cc仔细观察予潇的梦境入口,发现予潇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人。一般人因为被捕入狱都会思绪焦虑,辗转反侧,噩梦不断。可是予潇似乎心很宽,睡得很沉。他现在明白了以麻尔康的那点力量,根本不可能撼动予潇的梦境之门。为了让她的梦能够尽快展开对着麻尔康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现在已经是一条大山猫了,变!” 麻尔康晃晃荡盪,结果变出来的竟然是一条大豺狗有些意外,心里想看来坏人即便是幻化变形,也只能变成丑恶的形态。 他对麻尔康这条豺狗说:“扑到予潇的身上,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色狼,去强暴她。” 麻尔康的灵魂根本扑不到予潇的身上,他不断地在予潇身上做着徒劳的努力,似乎对着影子希望能将影子栓在绳子上。 但是,就在麻尔康看似做着徒劳举动的时候,予潇的梦门却悄悄地裂开了一条缝生怕予潇突然醒来就会关闭梦门,所以他紧紧抓住豺狗的后腿,带着麻尔康,像一道闪电钻进了予潇的梦境。 一旦进入予潇的梦境才恍然大悟。她并不是没有梦境,她的梦总是在重复着同一个的场景,那就是她在一条幽暗昏黄的街道上,路两边有许多门,但是都紧紧地关闭着。予潇独自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她的高跟鞋在街道的地面上发出响亮、清脆和单调的撞击声。每一次她都会以为这是在现实中,忽然一下子就会反问自己,这是现实吗?这是真实的吗? 一这样反问,她就会去敲路边的一扇门。于是,门会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吱——”,然后慢慢地打开。 门里探出一个灰黄的脸,那张脸死气沉沉,五官呆板。这个人会问:“你找谁?” 而予潇每一次都会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灰黄死气的脸就会回答一句:“你希望去哪啊?你想去哪,这就是哪里啊。” 然后,从门里会慢慢涌出很多很多的灰黄死脸人,他们发出嗡嗡的噪音,慢慢地挤了过来。这个时候予潇就会惊慌失措,但是她刚一转身,就发现身后早就挤满了无边无涯的殭尸,正在慢慢地向她拥来。 cc命令麻尔康去咬那些殭尸,霎时,予潇腿边堆满了山一样的死尸。予潇在殭尸堆里吓得双手捂脸,拼命大叫。 cc一手将予潇一提,然后对着麻尔康打了声口哨,于是,豺狗就跟随挟着予潇,飘到了一条黄土砌成的土墙之间,仿佛是一条村落的巷道,一轮不知是日还是月的光碟悬在天空。 cc放下予潇,予潇不知为什么总拿脚去踢豺狗问予潇:“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死麻尔康?那不是你的丈夫吗?” 予潇听这句话,她就停止了踢狗,然后疑惑地问:“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有他那样的丈夫啊?” cc看着予潇的脸,忽然觉得她脸上就像爬满了蚂蚁,每一个细节都在乱动揉揉眼睛,问:“你不是和他领过结婚证了嘛。你是他的合法妻子,这你也忘了吗?” 予潇用手去搓脸,仿佛要搓下来那些蚂蚁似的,其实根本就没有蚂蚁。予潇说:“我就是想知道,有些人的命为什么那么好?他们天生好逸恶劳,却可以吃香喝辣。我这么聪明,我这么漂亮,我这么招男人,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好家庭?我为什么就是没有钱呢?” cc问:“你嫁给麻尔康,你不就是阔太太了吗?为什么你还要杀害他呢?” 予潇撇嘴冷笑一声:“我在植物人的时候,我就看透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情,更没有感情。这个世界就是人利用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爱情的力量,那是因为双方有需要。所以你才能看到劳燕分飞,你才能看到陈世美。那是为什么呢?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要分开。一个女人从16岁开始,就把自己定了价,然后在不停地寻找买主,最后那个可以嫁的男人,也许就是出价比较满意的人,也可能是失去前面高报价的买主,错过了就再也没有那种高品味的买主了,最后只好将就一个。”
第334页 cc说:“你既然将就了麻尔康,那就和他好好地过日子嘛,你杀他干嘛呢?” 这时麻尔康双眼流血,身体的后腰也开始往外溅血。他声音幽怨地质问予潇:“你为什么啊?你真的要杀我吗?告诉我啊,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一个也不剩呢?” 予潇忽然看到麻尔康,她大惊失色,急忙转身就逃,在黄土墙的巷道里像一只穿山甲,落荒逃命。 麻尔康还要追叫住他:“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她吗?你追上又能怎么样她呢?快快去投胎吧,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不要继续作恶多端,十恶不赦!” cc觉得有人在拍他的后背,他一转身,一个白花花的大死人脸,突然扑到他眼前,随即还发出一声吓人的怪叫:“啊——” .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杀戮时刻 . . cc觉得有人在拍他的后背。一转身,一张白花花的大死人脸,突然扑到他眼前,随即还发出一声吓人的怪叫:“啊——” cc被吓得一个激灵,退后几步再看,原来是姗姗。她笑嘻嘻地对做鬼脸,嘴里仍然操着一口浓浓的川普口音:“我一个人闲转,没有想到你还会在这儿。你在这里做啥子嘛?” cc看到她,心里好生奇怪。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见到姗姗呢?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姗姗四周看了一圈,她也一脸茫然:“这是哪里嘛?我也不知道,咋就一个人到这里来耍子。姐姐呢?我转了好大一圈,也找不着出口在哪里?要不是看见了你,我还以为我丢掉咯!” cc忽然心里一惊,唰地一下,冷汗就冒了出来:“你,你不会出事了吧?” 姗姗不解地看:“出事?出啥子事?” cc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灵界,活人是不可能进入的。姗姗,你是不是遭遇不测了?快点告诉我!” 姗姗嘻嘻地笑着:“我怎么会遭遇不测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cc扳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没有看到什么地方不对,他又转过来她的身子,只见姗姗的后背有一条一尺多长的伤口,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啊!你,姗姗,你怎么了?” 姗姗依然笑嘻嘻地,仿佛她的身后没有那道一尺多长的裂口此刻已经感到天旋地转,他知道姗姗被人砍死了。但是此刻的姗姗却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四川女孩,虽然在某些贵人眼里是一个被鄙视的失足妇女,但是她有情有义有胆量,对人对事凭良心。没有她就没有揪出秃顶的胜利,没有她就不会把群丑恶官绳之以法。 cc知道,这个可爱的女孩在人间消陨了。他的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一句话也不再说了,转身沖回自己的躯壳里。 cc勐地惊醒了,他勐然抬起头,这时他发现自己仍然睡在点点的床边。睁眼环顾,房间里还是他和点点两个人,点点仍然平稳地睡着,唿吸均匀。此时他发现自己冷汗淋淋,回头去看表,发现才过去了十分钟回忆起自己刚才趴在点点的枕边,是给她讲述最近几天的事,不知如何就睡了过去。 回忆刚才在灵界见到姗姗仍然觉得蹊跷。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铃声震天掏出一看,跟他预感一样,果然是足浴屋打过来的。电话里的消息五雷轰顶,他来不及给年轻的夫妇解释,一纵身就飞走了。 到了足浴屋被惊呆了。只见足浴屋里一片狼藉,前厅里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所有的沙发和柜檯都被砸得稀烂,那扇曾经被他搞坏的玻璃门,现在已经碎成了垩粉。 cc大叫:“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阿竹从里面跑出来,一放声大哭。 cc吓得心里慌张,他急忙扶住阿竹,大声问她:“这是怎么了?姐姐呢?姗姗呢?她们都出了什么事?” 这时,屠夫手里提着一把大号铁杴,两眼放出凶光,怒火万丈地跳了出来。一,不禁大叫:“兄弟!我们遇到豺狼啦!我和你一起去杀狼啊——” cc连忙问:“大哥,这是怎么了?” 屠夫气愤地说道:“那帮穿黑衣服的畜生,刚才来了好多,把店里砸了。老闆也给打了,女娃娃也不知死了还是活着。嘿!我要拿我的杴铲死他们这帮狗日的!” cc悔恨地一砸脑袋,禁不住地大叫一声:“唉!我真浑啊!” 阿竹抓的手,好半天才回过来一口气:“兄弟啊,你要救我们啊!” cc忙不迭地说:“快,先领我去看看姐姐。她没有事吧?” 阿竹跌跌撞撞地带往里走,没几步就看到皇甫妍坐在地上,哭得已经气若游丝。在她身边,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的就是姗姗。 cc连忙扑过去,他泪眼模煳地抱住皇甫妍,哭喊着:“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皇甫妍哭得没有力气再哭了,她声音几乎嘶哑了,低低地说:“兄弟,你要报仇啊……” 扶起了皇甫妍,不一会,警察也赶到了。阿竹和屠夫情绪激动地给警察讲述着那血淋淋的惨痛过程。原来,胡来山这个黑帮头子因为自己的靠山阿舅被打掉,他就一直怀恨揭发他阿舅的线人。经过他四处赎买情报,加上公安内部的败类和一些媒体无良记者提供的照片,胡来山大体知道了姗姗是个足浴屋的风尘女子。他复制了很多姗姗的照片,指示他的手下一定要从肉体上消灭这个女人!正当胡来山为寻找不到姗姗焦急的时候却高调在足浴屋豪华隆重地接走罗杰,一下子就暴露了姗姗的据点。
第335页 当时罗杰就埋不该如此隆重地在足浴屋接他回去,罗杰当时就说,惊动这么多人,有可能会出事。则仅仅想的是希望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罗杰回来了,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现在他才懂了,罗杰看事情不仅周全,而且稳妥。 cc心里这个后悔啊,他现在深恨自己的幼稚。是自己的不慎送了姗姗的命,也毁了皇甫妍和所有兄弟姐妹赖以活命的唯一生活来源。胡来山做得太绝了!他把足浴屋里能砸的都砸了个干净,所有的生活和经营设施都被砸了个净尽,足浴屋已经不復存在了! 看清了目前的全部状况以后,他的泪水没有了。现在他心里只有冷静和仇恨,他必须再一次担当起救众生于水火之中的责任。实施a计划时,他心里嚮往着罗杰归来。他那时坚信罗杰回来了,天下就太平了,因为没有罗杰摆不平的事。可是,此时此刻,满目疮痍,惊醒,这个世界离太平还相当遥远! 皇甫妍绝望地坐在地上,她的头髮凌乱,泪眼模煳俯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姐姐,到我家去住吧。让兄弟姐妹都暂时住在我家吧。”看着已经失魂的皇甫妍知道现在的她由于心力交瘁,她已经失去带领众人的能力了。 cc站起来,对着所有围在他身边的人们大声说:“兄弟姐妹们,你们看到了,那些畜生是怎样对待我们的!现在,我们的家园被毁了,我们所有人每天必须依靠的足浴屋被他们毁掉了!现在,我告诉你们,不要怕!以前我天天逃避,我们忍受各种各样的欺辱,我们总想着息事宁人。可是,你们看到了吧,我们能躲得掉吗?我们在家里好好地呆着,大祸就会从天而降!现在,那些兇残的黑衣人还在为非作歹,他们也许还会再一次来残害我们。怎么办?只能以牙还牙,只有把罪恶全部消灭掉!否则,我们就没有太平的日子!同时,我们还要建设我们的家园。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有危险,我们还是会有危险。姗姗被杀了,也许他们还会再下毒手!你们当中如果有人觉得无法承受,你们可以走。我给你们发离职费,如果觉得我们还有希望,那么,就一起继续干!” 他这时左右环顾一圈,问道:“有谁想离开,举手示意我。” 没有想到的是,所以人都说:“我们能去哪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们走了还不是受气吃不饱。我们不走,继续干!” cc很受鼓舞。他当即决定,所有的人都搬到他家去住,人太多住不下,就打地铺。另外,马上去联繫装修公司,现在就开始装修恢復,一定要赶在三月底之前完工。足浴屋不会消失! 低落的士气立刻受到鼓舞,人们分成两队,一队专门负责护送皇甫妍等女士家,另一队在毁坏的旧址上寻找所有值钱的家当这时纵身飞回公司,他没有请示任何人,就提出十万元作为足浴屋的恢復启动资金。他知道,这些钱本来就应该属于足浴屋。 在办公室里电话叫来装修公司的人告诉他们,做最好的设计,派最好的工程技术人员,装修出最精緻的足浴屋。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不管需要多少,有我负责!” 装修公司面对如此财大气粗,唯唯诺诺,死心塌地地去设计和装修去了。 就是这时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关振平打过来的。自从那天为了救出罗杰从关振平家里腾空飞去,他一直在忙着处理罗杰和a计划的事,他也一直没有顾上给关振平回个电话。所以,此刻看到关振平的电话,他连忙接通。 但是,电话那边的消息,又一次震碎的心……. .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以血洗血 . . 胡来山知道自己这回无论如何也逃不脱法律的严惩。以前他有阿舅保护,阿舅有司法大领导遮护,一层层的保护伞让他们这些社会毒瘤越长越大,他也从来没有感到害怕过。但是,自从阿舅被抓,他就心里一阵阵地感到悲凉,就像一个攀岩的人,忽然发现自己的手里是空的,脚下也是空的一样。他要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疯狂地剿灭一切自己认为不爽的人。 砸了足浴屋,胡来山一行有疾驰飞赴下关村。他后来知道是在下关村被救过来的。现在他要血洗下关村。他带领的十几个黑衣暴徒,气势汹汹地杀进下关村,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时任见习副乡长的关振平正好在家。黑衣人见人砍人,见牛杀牛,一时间下关村血色蒙蒙。关振平和已经怀孕的妻子,两个警察一把手枪,击伤了一个黑衣人,把胡来山一伙驱赶进了他们那个食品加工厂。大铁门一关,里面的人也有枪,竟然在里面对外射击,负隅顽抗。 武警很快就赶了过来。对里面用半导体电喇叭喊话,里面一边拖延一边歷数的仇恨。当武警用勐烈火力威慑住里面的罪犯时,矫捷的武警战士迅速翻越高墙,打开大门,把里面的黑衣罪犯逼到一个角落,最后全部束手被擒。可是,经过再三清点核对,胡来山却没有下落。关振平担心胡来山会去伤,因此打个电话提高警惕,防止胡来山狗急跳墙,造成伤害。 cc对关振平表示感谢的时候,他急切地想知道下关村的那些恩人们有没有谁受伤。关振平沉吟了一下,然后低沉悲痛地说:“二达他爷被害了……”
第336页 听到这句话,不啻一个晴天霹雳被惊呆了!tnnd,胡来山你也太狠了!凡是对有恩有义的,你一个也没有放过!我要了你的狗命! 他推开办公室的窗户,从窗口一跃,直冲九霄! 胡来山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死到临头还要继续为自己增加罪孽心里的仇恨让他热血贲张,他想起可爱的姗姗倒在血泊里的悲惨之状,他又想起那个善良聪明的二达他爷,没有二达他爷老两口的精心救治和伺候是不可能捡回这条命的!可是现在这个已经倒了后台丧家之犬,竟然如此疯狂!这怒火万丈!他像一枚战斧式飞弹,对着胡来山的那栋楼,轰然撞去! cc这一颗飞弹嘭地一声,撞开的墙面正是胡来山的密室像一位愤怒的金刚霍然站立在惊慌失措的胡来山对面。胡来山此时慌不择路地收拾东西,他把隐秘小屋里的细软往身上拼命地藏,打算狼狈逃窜。可是勐地一声巨响,墙倒了,天光大亮,天神一样威勐地站在他的面前。 “胡来山,你这个败类!你自找死路,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胡来山吓得战战兢兢,他扑通跪面前,然后一边哭一边做出可怜的样子:“英雄,你就饶了我吧!我是个可怜虫,你就把我当屁放了吧!我给英雄磕头,给爷磕头、磕头啦……” cc钢牙咬碎,愤怒地骂道:“胡来山,你恶贯满盈了!你沾了多少罪恶的鲜血?你杀了多少无辜的人?花样年华的你蹂躏绞杀,年迈体弱的你也不放过,你连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也要伤害!你作恶多端,人神皆可共戮!” 胡来山跪在地上不停地狡辩:“没有,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cc眼里喷出怒火:“撒谎!你这个畜生,你用大锤杀我,杀死仅仅十六岁的红玉和十七岁的桂花,你杀了姗姗,你还杀死已经病人膏肓的老太太,现在你甚至连生活在世外桃源的农民大爷也不放过!胡来山,今天我不宰了你,老天爷都不答应啊!” 胡来山拍着胸脯对天发誓:“爷爷啊,你知道我也是条看家狗,我就是给主人看家护院的狗,我没有害人的心啊!爷爷你看在我是条看家狗的分上,放过我吧……” cc气愤地问他:“你是看家狗?你给谁在看家护院?你是一条兇恶的豺狼!” 胡来山战战兢兢地说:“我不是啊,其实我就是一个农民工。农民工都是为了挣钱餬口啊!我是拿钱做事……我是弄死了一些人,可我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啊!就连你的朋友,也请我去杀人啊!我只是挣钱……” cc一声断喝:“少造谣!谁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能和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为伍吗?” 胡来山不停地点头,他哀告着说:“是真的啊!死到临头我不敢欺骗大爷,就是你的朋友,就是罗杰啊!” cc气得恨不得一把撕碎了他:“你说什么?你还敢造谣?” 胡来山捣蒜似的磕头:“我不敢!我们是挣钱干事,谁给钱我就给谁干事。杀你是麻子庐出的钱,杀那个病老太太是罗杰出的钱啊,我真的是为罗杰做的那件事啊!” cc疑惑地问:“就是那条街的开发吗?” 胡来山不相信地反问:“难道你不知道那条街是罗杰开发的吗?” cc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连夜为唐骁盖房,甚至和那些打手对阵,难道是和罗杰在战斗吗? cc的眼睛几乎要睁裂了,他声音颤抖地问他:“你没有撒谎?” 胡来山战战兢兢地说:“从罗杰走入房地产这一行,他所有的拆迁都是我替他搞的,不动用黑手段,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搬迁完啊,不尽快搬完住户,又怎么挣钱啊?罗杰他发展得快,也有我的功劳啊!” cc心口揪得疼痛,他盯着眼前这个混蛋,觉得曾经的世界已经变得模煳不清。他不知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畜生的话,但是从他那副摇尾乞怜的噁心状来看,也不像是在说谎心一横,不管是真是假,眼前这个恶棍已经是罪恶滔天,他一把提起胡来山,像提了个死狗一样纵身飞起。一边飞,胡来山身上藏得钞票像雪片一样飘落下来。 cc直接飞进了自己的家里,他把胡来山扔到皇甫妍面前,对着胡来山喝道:“跪下!” 胡来山老老实实地跪在皇甫妍面前。面对这个兇恶的杀人犯,他当着皇甫妍的面砍死了姗姗,也是这个邪恶的凶灵,害死了亲生的妹妹!许许多多的痛楚和悲苦让皇甫妍百感交集,她竟然泪流满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屠夫走过来,他一见胡来山,血一下子涌到了头上。看到皇甫妍只是蒙面哭泣,一个字骂不出来,更不要说动手去打。他不胜其烦,抡起大铁杴,嘴里骂道:“这个祸害,留不得!”一铁杴拍在胡来山的后脑勺上,胡来山被拍倒在地,血从七窍迸出。 皇甫妍看到倒在眼前的恶徒,她厌恶地说:“兄弟,快快弄走这条癞皮狗,我看了污染眼睛。” cc说:“我让他知道红玉摔下去的感觉!这头豺狼,死也不得好死!” 说着,提起胡来山,从窗口飞出,直上云霄八千米,然后俯瞰大地,云霭漫漫。他手里的胡来山被冷风一激,又睁开了肿胀的眼睛,他发现自己飘浮在无限空虚之上,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只能发出一个音节:“爷,饶命……”
第337页 cc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吗?你推她下楼的时候,你饶过她的命吗?现在,你也尝尝摔在地上的滋味!” cc说着,就送开了手。胡来山从八千米高空一路风驰电掣,唿啸着扑向地面,端端地摔在一个化粪池里。就听扑地一声,胡来山的脑袋跟摔在地上的鸡蛋一样,脑浆迸裂。这个罪恶的生命,终于结束了! 虽然锄了仇敌,但是人们心里并没有感到兴高采烈对皇甫妍说:“这个罪恶的傢伙虽然被锄掉了,但是他手里有多少冤魂啊!姐姐,为了你的妹妹,也为了唐骁的妈妈,还有可爱的姗姗,和那个救我一命的二达他爷,都是被他杀害的……我们做一个安魂的超度,告诉他们仇已经报了,仇人已经被惩罚了!让他们这些冤魂都得到安息吧……” 人们的泪水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罗杰之陨 . . 告别了皇甫妍心里一直不能放下胡来山临死前说的话,难道他真的是替罗杰去杀人的吗?看到胡来山那么肯定的样子犹豫了,他不知该相信谁。跟着罗杰这段时间,虽说时间不长,但是他从心底里敬佩罗杰。以罗杰的为人处事,他怎么会和胡来山这样的下三滥有来往呢决定去问个究竟。 cc到了罗杰的住宅,这扇大门已经关闭了几天。几天来,罗杰不与任何人来往,他沉默着,封闭着自己站在门口忽然不知是该打扰罗杰,还是不该去敲门。最后,他努力让自己鼓起勇气,因为毕竟看看罗杰是不是还在屋里也是好的,不能再一次闹出上次那种被绑架的事了。但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当他刚刚按响了门铃,罗杰就给他打开了门。 他看着罗杰,满腹的话却不知怎样说出来。罗杰头髮有些凌乱,鬍子也露出了短短的茬,看来几天都没有梳洗了。罗杰一边请他进来,一边问:“你怎么了?” cc顿了一下,说:“罗叔……” 罗杰微微笑着看他。 cc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父亲,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罗杰:“好消息是什么呢?” “胡来山那个混蛋摔死了。” 罗杰一点也不意外:“是吗?这个混蛋死有余辜啊!那坏消息是什么呢?” “胡来山带着他的那些杀手砸了皇甫妍的足浴屋,已经面目全非了。那个揪出阿舅出力最多的姗姗被胡来山砍死了。” “死了?”罗杰一脸惊讶地看,“那个四川的小女孩?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她呢……” cc说:“我正在处理姗姗的事和足浴屋的恢復,胡来山又去祸害下关村的那些老人,他杀了救我命的二达他爷……” 罗杰惊得不能言语,好久才说:“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得手啊?你不是可以飞起来的吗?你可以去保护他们啊……” cc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父亲,我没有办法啊,我一个人没有分身之术,当他们杀了姗姗,砸毁了足浴屋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报警,我告诉警察是胡来山干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胡来山竟然会杀回下关村。如果不是关振平怀孕的妻子有一把手枪,他们杀死的人就不止二达他爷一个人了……” 罗杰失神地跌坐在沙发里,喃喃地念叨着:“好人都死了,王八活千年……” cc看到罗杰憔悴的样子,他不忍心再说下去了。他问了问罗杰这几天的生活是怎样安排的,需要不需要他派人来伺候。罗杰摇摇头谢绝的好意。 cc见罗杰情绪低落,似乎对他的来访兴致不高,他就提前告辞了。罗杰送他出门,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他转回身语气沉重地问:“父亲,有个疑问憋在心头不说出来很难受。” 罗杰看着他:“胡来山告诉你什么了吧?” cc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罗杰的观察力居然这么敏锐!他点点头,说不出来话。 罗杰非常严肃地看着他从罗杰的表情里感到这个老人的内心正在承受着剧烈的煎熬,沉默了一会,罗杰慢慢地说道:“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共和国经济领域里的每一个创业者,都有原罪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是我最敬佩的人啊!为什么连你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也不能做到干净呢?&rdquo激动地又要哭出来。 面的诘问,罗杰沉默不语。 cc很激动,他哭着告诉罗杰自己是多么尊重您啊,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您说什么自己做什么,从来不怀疑您的任何指示和安排,自己在心底里相信您不仅高瞻远瞩,而且所做的一切,都是非常完美,德才兼备的的眼泪模煳了双眼,说到激动的时候,更是梗咽地泣不成声。他说在罗杰出事之前,自己按照罗杰的安排制定的ab计划,已经顺利实现了a计划。那个秃顶阿舅已经被抓进了看守所,胡来山也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麻子庐,麻尔康早已成为了朽尸!喧嚣的世界一下子清静了。 但是,现在他得知杀害唐骁爸爸妈妈的,不仅是胡来山,也有自己最敬佩的父亲!这一切没有办法相信,也没有办法接受。因为他眼里的正义和邪恶忽然之间就模煳了。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为什么变得如果混乱啊的眼泪泉水似的涌出,他在罗杰面前又一次肆意地哭泣着。
第338页 罗杰始终沉默着,他的脸色很难看,他站立的时候竟然有些颤颤巍巍,脚下不稳忽然感到也许是太过于放纵自己的情绪了,他努力收住眼泪和哭声,再一次扶着自己最尊敬的人,一步一步走回客厅,看着罗杰坐到沙发上。这时的心忽然抽得很紧很紧,因为他看到罗杰缩在沙发里那么小,那么弱,他的身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挺拔,忽然就觉得罗杰老了。 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去守着点点,他给点点说话,给她洗脸,擦手,他发誓不能让点点有任何变化,他要点点一直那样娇小可爱,一直那么干净香甜。 三天后的晚上,已经过了十点,罗杰忽然打电话去他家听到罗杰的声音很嘶哑,他担心罗杰的身体不适,连忙赶到罗杰家里。 罗杰穿了一身睡衣,在宽敞、巨大的客厅里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看来了,他艰难地起身迎接。 cc吓了一跳,他急忙跑过去,一把搀扶住罗杰,他掩盖不住自己的焦急,喊道:“父亲你怎么了?怎么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憔悴啊?你是不是病了?” 罗杰被他扶着坐了下来,过去他脸上爽朗的笑容没有了,他的脸上只有忧郁和愁苦,他一下子仿佛老了很多很多。 罗杰慢慢地说:“苏塘啊,你过去一直说我像你的父亲,其实我也一直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儿子!那时我没有这个福气,也没有这个造化听到你的一声唿唤。我只有一个女儿,你知道,你本来是要给她画一幅肖像的。我的罗伊莎,她17岁就离开我了。我没有亲戚,我老伴这边的亲戚都在海外,他们都寄来了书函,全部放弃我们的财产,我和他们都有更加博大的设想。我的产业一世而斩,本来一切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我的财产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们全部家族的人,希望死后所有的财产都会重归社会。我有七个亿的资产,按说能够回报社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一直在想着能像盖茨那样,最后把所有的财产都捐献出去,但是我现在已经做不到了……” cc连忙安慰道:“父亲,你不要想那么多。你是一个巨人,你是谁也动摇不了的古今第一完人……” 罗杰微微笑了一下,说:“看你这孩子,哪有完人啊?父亲是个有很多缺陷的有罪过的人,我的精神很苦闷。一年前我被查出忧郁症。我自我感觉大限将至,我很欣慰,我很快就要跟孩子和老伴在一起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又要团聚了……” cc忍不住哭了出来:“父亲你不要这样说,那天我口无遮拦,我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我那是因为心理落差太大了,你不是那样的,你在我心里仍然是一个伟大的爸爸,真的,我真的需要你指导我……” 罗杰努力笑了一下,说:“其实我确实罪孽深重啊!你现在越来越成熟了,你的ab计划都完成得很好!孩子,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可以吗?” cc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一边艰难地点头,一边说:“不要说求,你就是我的长辈,我会听你的话的。” 罗杰说:“做公司的大股东,让集团公司在你的手里继续传承。一定要做好新城区的开发,要对得起政府的殷切期望,要对得起那里的父老乡亲,做个有良心的好商人。” cc感到意外:“我?做大股东?我不懂啊。” 罗杰看着他,抬起一只手,用力向下一压:“努力学习。你要管好这个公司,要盈利!要做好我们这些老傢伙希望的事情,努力去做善事,去做一个扶助穷人的有钱人,做一个有良心的善良人。要记住,不可有贪慾,尘归尘,土归土,财富终究要回归社会。” 罗杰停了一下,接着说:“你那套房子就送给皇甫老闆吧。一个女人,带着刚出生的婴儿,住在那么阴暗潮湿的足浴屋里,对他们的健康不好。以后孩子要茁壮成长,要接受学校的教育,住在家里比住在足浴屋那样的地方更有利于孩子的健康。你,在我之后搬进这个家来住,这个家就是你的家。希望你把我们一家三口都火化了,然后把我们的骨灰合在一处,就在后花园里栽一棵树,我们就葬在树下。让我和老伴孩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永远不分离。”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看说:“你可以答应我吗?” cc已经流干了眼泪,他看着这个去意已坚的老人,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这时,罗杰又微笑了一下,说:“孩子,不要忘了我的话。你要长大啊,不要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呵呵,他们都叫,多好听的名字啊,你知道你有多么帅气吗?你的面相非常善良,你的心地也一定非常柔软,我觉得把做善事的担子交给你,最合适不过了!你不要辜负了我啊,孩子!” cc深深地点点头。 罗杰又笑了一下,说:“我累了。想休息了。你明天早上来我这里,我会在茶几上交给你一些重要的文件。” cc点点头,他想扶着罗杰去躺下,罗杰轻轻地拒绝了只好说:“父亲,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再见,爸爸。” 是夜,罗杰吞服了超量的安眠药,永远闭上了他那双慈祥的眼睛再也听不到他那睿智的谈话了。作为义子行对父亲的孝礼,隆重地为父亲罗杰出殡。那一天,同行、协会、下游产业等所有重要成员,省市领导以及各行和全国各地的朋友、新闻媒体、金融机构的好友四千多人为他送行,当地报纸在头版头条报导了房地产巨擘罗杰的去世。
第339页 我们再说次日一去罗杰家里时,在茶几上他看到罗杰留给他的一个大号特快专递的蓝色信封,信封里装着他的遗书和其它文件,首先是股权转让苏塘的转让协议,已经全部签字盖章,并押了手印,还有全部财产的遗,自己的后事全权委等等。另外,罗杰又留下一封致报社新闻等媒体长达万言的书信,对那些被冤致死的人们表示无限的悔恨和忏悔,他拿出五千万元,希望报社能寻找那些受害者并代为转交那些受害人的亲属。 cc自知肩上的责任重大。他一边为新城建设呕心沥血,一边多次到下关村,他厚葬了二达他爷,并拿出一亿三千万改造那个曾经给他第二次生命的地方,他要报答那些善良淳朴的亲戚们。 关振平已经被正式提拔为副乡长,他一道为下关村的远景勤奋努力地拼搏。翌年,再次去下关村时,关振平的儿子已经降生,这个家庭因为第三代的到来,四爷的笑声更加爽朗。 为了安置那些孤魂野鬼和皇甫妍各自拿出一笔钱,聘请玄青为那些冤死的魂灵超度,让他们早早转世投胎。 做完一切法事之后又让玄青专门为胡来山、麻子庐、麻尔康、予潇、莫队长、黑子、六子等恶鬼超度,让他们的恶灵得到升华,来世再也不要为非作歹。 . . . 写完这一章离最后的结束剩不了几章了。在上传之前,忽然觉得百感交集。写了两年,你们也陪着我走了两年的路。书中的人物似乎也和我成了最熟悉的邻居。他们的故事似乎就在我的身边,我和他们一起经歷着那些惊险曲折与悲欢离合。现在,他们都要离开我们了,难捨难分的情绪深深地笼罩在我的心头。 以后的几章,我在上传的时候都给大家这样多说几句,我们尽管通过小说和故事神交已久,但是直接这样对话还是很少的。我不希望这本书的结束,也成了我和你们的终结。我捨不得书里的故事和人物,也捨不得你们。 我用新的书和你们继续做最好的朋友,好吗?如果你们答应我,那么,亲爱的朋友,《请跟我来……》! .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倾心细语 . . cc足足忙了一个多星期。当把罗杰最后一批远方前来奔丧的好友送上飞机之后、姜超和赵云各自坐车赶回市里。来机场的时候赵云的车在前面开路随后,姜超紧跟他们。可是回去时,上了自己的车,姜超也坐进了他的车,她都坐在后排。 姜超说:“苏总,过去我不礼貌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和原谅。现在来看,我这个人还是处事愚鲁、浅薄,爱争一时之气。” cc微微一笑,说:“都过去了。” 姜超说:“我想起来老是感到愧疚,自己不懂事,受了罗总那么多年的培养和教育,遇事仍然意气用事。不过,通过罗总启用你这件事,我也想了好多,成功的人士总是相似,你和罗总很多地方是一样的。我相信,我们今后的事业会做得更好。” cc点点头,说:“公司是一艘大船,我们需要所有的人团结一心才能前进,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不行。” 姜超沉默了一会,幽幽地说:“苏总,你知道罗杰走了,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cc感觉到了一些话外玄奥,他转头看着她。 姜超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连忙给她递过去纸巾,姜超擦干了眼泪,平缓了一下气息,说:“罗总去世这几天,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我知道罗总是个坚强的男人,他的那种顽强的男人品格,是不喜欢流眼泪的女人的。所以,我一直把所有的泪压在心底,一直用他最欣赏的脸庞来送他,让他看着他最喜欢的那种样子。现在他走了,我哭他看不到了。我跟了他十多年,我从开始心生爱慕,到后来非他不嫁,我一直有个念头,也许,有那么一天,他的老伴会在他的前面先走了,那么我就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哪怕他七十,甚至是他八十了,我都会一直等他。然后,做他的白头新娘子。可是,现在看来,他心底里只有一个爱人,就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他的妻子因为女儿死了,精神一直混乱着。我以为他像古堡山庄里的罗彻斯特,心里的痛苦不仅仅是不能和简爱牵手。但是,我错了,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他会随着他的爱情一起消散。我等不到嫁给他的那一天了。” cc不知该怎样安慰她,他只好静静地听着。 姜超又用纸巾擦掉眼角的泪珠。她说:“前天是他出殡的日子,我在去殡仪馆的路上,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说,罗杰给我一封特快专递。我那时的感觉就觉得他没有死,我觉得他在跟我们捉迷藏,他像个顽皮的孩子,故意藏起来,然后得意地看着我们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东碰西撞,找不到他。他就躲在一边得意地笑。” 说到这,姜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苏总,我告诉你吧,我当时在车上打开特快专递的信封,是他给我的一封信。他在信里说,感谢我这么多年来的帮助,他在信里一直都很客气地感谢我。我能看出他说话的距离,那绝不是爱。在信的最后,他为我安排了我的未来,他说他的大舅哥在美国华尔街做房屋的cds操作经营,他已经为我安排了在那边工作的全部担保和移民所需要的所有手续,另外,信封里还有一张信用卡,有一千万元。……他把自己关起来好多天,原来他是在做所有后事的安排。罗杰,他是我心中永远的,也是唯一的男人,谁也代替不了他。”
第340页 说着,她又抽泣了起来。哭了一会,姜超又抬起头,说:“苏总,我这两天考虑了很多,觉得如果我去了美国,各个方面都会很好的,我理解罗杰为什么要这样给我安排。可是……如果你需要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像帮助罗杰那样,做你的一粒沙石。” cc想了一会,他说:“姜姐,我懂我父亲的安排,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片美意。你去吧,我祝福你。如果你到了那边,觉得想家了,就回来,我会为你永远敞开大门的。” 姜超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涌,但是她却始终在笑。她轻轻地说:“谢谢,谢谢!苏总,你知道吗,今天是什么日子?” cc迷茫地看着她:“什么日子?” 姜超轻轻地说:“今天是除夕啊。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春节到了!” cc恍然大悟,他扭头去看车外。天已朦胧,车在赶回城里的山路上疾驰,荒凉的山路,野外的傍晚,天空飘下细细的小雪榛子,车里暖气像春天,每个人的心都感到格外地热乎。 姜超说:“我是一个人,你愿意和我一起共度除夕吗?” cc笑了笑:“不,我不是一个人,我有爱人。她在家里等着我呢。” 姜超含着泪笑道:“嗨,看我笨的!你和罗杰多像啊,你们都对自己的爱人不离不弃,真的好羡慕你俩啊!但愿明年的今天,我也不是一个人守岁了。” cc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很感动地说:“是啊,一定会有一个人陪着你的!” 姜超在三月初去了美国,她在那边很忙碌。后来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姜超的业务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美国经济开始出现衰退。姜超和罗杰的舅哥又返回国内,他们在国内的房屋投资盈利持续稳定。这些都是后话了,以后如果写姜超的感情史,那么金融行业的惊心动魄将会得到充分展现。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 cc的车放下姜超,就匆匆往医院里赶去。他急匆匆地奔入病房,一进门,就看到小两口坐在点点的床边,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看回来了,他们都是两手面粉,一齐连忙站了起来急忙招唿他俩坐下,嘴里不停地道歉:“今天有事,回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小媳妇笑着说:“我们两个以前没有包过饺子,所以包的慢得很。我们还想在你回来之前把饺子全包好,让你吃上现成的呢。” cc笑呵呵地说:“过年包饺子,全家人围在一起,全体动手,要的就是这种热闹氛围。来来来,我也上手,咱们一起包。” 他脱掉外套,一边使劲搓手,一边慢慢地蹭到点点身边,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愧疚地说:“我太凉了,不要激着你啊。这几天事情太多,冷落了你,不要生气哦。今晚咱们一起过大年,吃饺子,听到了吗?要过年啦,点点!” 饺子刚煮好的手机就响了,是弟弟从老家打来的。弟弟在电话里问候他,谢谢他和予潇姐姐的帮助,他说他们现在已经住进新房子了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当时妈妈让他给弟弟支援买房子,后来是点点自己背着他给家里汇钱。可是家里还不知道他早就跟予潇分手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爱人,是这个娇俏的点点。 他连忙给爸爸妈妈打过去电话,在电话里给爸爸和妈妈磕头拜年,祝他们二老春节快乐、万事顺心。妈妈在电话里叮嘱了很多话,最后一定要他带上对未来儿媳予潇的新年祝福和感谢。 cc放下电话,不禁无奈地摇摇头。他没有办法给妈妈解释清楚,点点的善良妈妈误以为是予潇的美德,可是予潇真的能有点点美德的百分之一,她也就不可能凄楚地身陷囚笼。 . . . . .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予潇幽魂归元寂 . . . 予潇她真的没有点点的善良。她如果有点点美德的百分之一,她也就不会身陷囹圄。此刻她坐在囚室的板床上,袜子已经顶出个洞,露出她好看的脚趾头。她的头髮一进看守所,就被管教干部剪成了齐耳根的墩布头。看守所里不许烫髮,也不许描眉抹唇。素面朝天的她,尽管显出了几分纯真,但是过去的那种妖媚没有了,她的漂亮也就跌去了许多。 管教干部通知她们,大年初一要开展“迎新春歌咏比赛”活动,要女犯们自己排练。予潇人虽然长得靓丽,无奈她的嗓子却是个小公鸡,所以她唱起歌来荒腔走板,纯粹的左嗓子。 予潇曾经以自己的脸蛋靓豁和身材条子赶三,让见了她的男人都逃不过她的妩媚。她喜欢那种被男人迷恋的感觉,即便什么也得不到,她也心里愉快。但是,到了这里,她见到的都是女管教。女人见了女人就不会有那种色迷迷的反应,再说穿着统一宽松的衣裳,剪成样式也一样的髮型,站在一起,就像竖立起无数个墩布一样,难看死了。 因为难看,加上管理者都是女人,宠爱她的人就没有了。没有人宠她,她就必须去干和别人一样重的活,忍受和别人一样的呵斥,吞咽和别人一样的粗食。她喜欢特殊,和别人一样,她就难受。 为了迎接初一的歌咏比赛,整个囚室里的女犯都在紧张地练习。说到这里,还必须罗嗦几句。看守所里的囚室一般是十个人一间屋子,由于囚犯所犯罪行各种各样,所以十个人之间总有身强力壮、性情凶暴的。这样的人很快就打出了名声,也就成了囚室里的头头。头头的名称各色各样,私下里都叫上八仙,文件里的标准称唿叫牢头狱霸。
第341页 予潇这间囚室的上八仙是个飞车女贼,她原来是做古典式摔跤的运动员,因为成绩不佳就退役去给纯净水厂做运水工。她的绝活是一辆摩托车可以装载十桶水。一般男性运水工最好的也就是六桶,她因为从小训练力量型搏击摔跤,尤其喜欢近身格斗,所以对力气活一点也不懔。她肌肉暴突,力大无比。当运水工她觉得挣钱太少,每天晚上骑着公司的摩托车,上街抢包。她不光抢女的,也抢男的;她不光抢行人,也抢汽车,甚至摩托车。她丈着自己车技好,又不怕死,在车流里像一条泥鳅,滑得抓不住。即便不慎被人抓住,一般一两个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当时特警围捕她的时候,出动了近百人,整整抓了十个小时,最后还是因为她的车没油了才把她擒获的。 她和管教干部关系特别铁,她很会讨管教干部的欢心。对室内狱友狠毒残暴,对管教干部百般逢迎,所以她很快就成囚室的上八仙。管教干部为了便于管理,也就顺水推舟,让她做了牢头。 管教干部布置下来,每个囚室都要练习唱歌,各个囚室之间要比赛,比赛还要取前三名,奖品是每人一截火腿肠。 上八仙当然要积极表现了,她命令全体都唱。谁如果不好好地唱,就罚谁“喝茶水”。喝茶水是一种惩罚的形式,当然不会有茶水给人喝了。在囚室,白水都限量,更别说茶水了。上八仙所说的喝茶水其实就是用被惩罚者的舌头去舔便盆。囚室的便盆都是蹲式的,看是不是舔干净了,就要看便盆里还有没有一丁点脏的地方,只要有一处,就要重新去舔。 如果喝茶水仍然没有修理好,上八仙就让违反者接受“挂明星照”。所谓挂明星照就是将双手从身子后面高高举起,然后头朝下将后背和胳膊都紧紧地贴在墙上。这个姿势要挂多久,那要看上八仙的心情。少的一个小时,多的五个小时。一般一个小时挂下来,两条胳膊三天没法稳稳地端住饭碗。多的挂下来就要别人给餵饭了,能付得起餵饭费用的,全部是腐败官员,一般人哪有那么多钱。 假如喝茶水、挂明星照还让上八仙心情不爽,那么还有一个修理的办法,就是“修高速路”。修高速路其实就是把人平放在地上,用被惩罚人自己的被子平整地盖上,然后室内除了上八仙,其他人都必须不停地从这个人身上踩踏走过去。踩踏的时间长了,就会肋骨骨折、嵴椎错位。其它的惩罚办法还有“房地产”、“炒股票”、“听证会”等等,样样都是要命的。 上八仙命令予潇做领唱,可是予潇的左嗓子不要说唱不上去高音,她连最起码的音调都唱不准。听她唱歌,太遭罪了。 上八仙觉得她说起话来莺声燕语、眉目传情的。现在让她做领唱却一点也不给力,分明是故意对抗。上八仙越想越气,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竟然敢对抗我,是想让我明天在比赛的时候丢人啊!她怒气沖沖地骂着予潇。因为到了年关岁尾,予潇心里想着自己以前也曾是花天酒地,也曾是紫醉金迷,那时候戒指都是镶真正的南非大钻石。现在自己忽然就成了阶下囚,心里总是不停地去想昔日的奢华,唱歌音调更加不准,就连上八仙的呵斥也有些反应愚钝。 上八仙骂她,她没有大声高喊“有,队长!” 结果上八仙直接就给她修上了高速路。她被狱友用她自己的衣服裤子绑住了胳膊和腿,然后盖上她的被子。当人们穿着棉鞋走上她的身体时,她觉得那些人的体重仿佛都有500斤。持续不断地踩踏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煳,渐渐地她就什么重量也感觉不到了。 她感觉一阵轻松,再抬头去看,咦?眼前怎么这么明亮?四处看看,仿佛春天已经来了。眼前的美景让她嚮往,有开放着粉嫩花朵的桃树,一朵朵桃花让她心驰神往。忽然她又看见两只蝴蝶在桃花丛中上下翻舞,影影绰绰看到桃花后面似乎有个俊朗的白面书生。 她心里急着想去那里,可是她刚往前跑,就一头撞到一个透明的隔离墙上。难道是玻璃?她伸手是摸,什么也没有,可是再往前走,又一头撞得眼冒金花。她觉得奇怪,正在这时,她觉得自己身后有人,回头去看,原来是麻尔康,对着她蚩蚩笑着。 予潇吓得转身想跑,可是由于身后有一层透明的的墙,她跑不掉。她想向左右去跑,但是也跑不开,她就像被装进一个玻璃筒子里,只能在原地打转。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就停下来等着麻尔康掐死她。 麻尔康没有掐她,而是对她说话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弄死我啊?” 予潇想快快地打发走麻尔康,就张口说道:“鬼迷心窍了嘛。” 麻尔康问:“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我答应要好好地跟你过一辈子,你为什么要搞死我呢?你不想过稳稳噹噹的日子吗?” 予潇知道她是不可能立刻打发走麻尔康的。她翻了一下眼皮,不屑地对麻尔康说:“那时候我就说过是天上的天使,你就是地上的叫驴。就你这个难看样子,你也配和我做夫妻!你也不瞅瞅自己!” 麻尔康惊得目瞪口呆,他愣了一会,才困难地说:“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嫁给我?你如果喜欢我的钱,你可以做我的情人呀!你口口声声跟我谈坚贞不二,你天天要求我不能花心。可是,你,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求我对你坚贞不二啊?”
第342页 予潇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做你的情人?那多没有安全感啊!我只有和你结成夫妻,才能有保证把持住你的财产。这你都不懂吗?你真是个笨蛋!你现在也是个穷鬼,我看着你都厌烦。” 麻尔康听了仿佛胸口都炸了,他悲愤地说:“你,你这是欺骗感情……你是个不得好死的混蛋……你……” 予潇厌烦地翻了他一眼,说:“最烦你这个样子了,一看就是个没本事的人!人家欺负你,你除了会骂,你还会什么啊?” 麻尔康唿唿地喘着粗气,他想了想,对予潇狠狠地说:“你不爱我,你是爱我的钱!对不对?” 予潇翻了一下眼睛:“哎,你说得老对啦漂亮,但是他没有钱;你丑,可是你有钱。我就是喜欢你的钱吔。” 麻尔康恨得牙根痒痒:“你再说一个老字,我就**!你这个贱人,我告诉你,我全部家产加起来一共才两千四百万。可是人有七个亿呢!” 予潇鼻子一犟,哼了一声:&ldquo他有七个亿?你看他有那个命吗?不是冥币吧?哈哈!” 麻尔康气唿唿地说:“罗杰收他做儿子,罗杰死了,罗杰全部的财产都的。现就是最大的股东!” 予潇一听,大惊失色:“啊!不可能吧?他怎么会……他变成最富有的人啦?呵呵,他那么漂亮,还有那么多钱,真是太完美啦!……啊,不行不行是个书生,他除了多愁善感什么也不会。我要去帮帮他,我要去帮他花钱,他一个小县城长大的乡下人,他懂什么呀?她懂怎么吃海鲜吗?他懂怎么吃法式西餐吗?他会穿衣服吗?他会搭配吗?……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帮帮他,要不他都花不了那些钱。七个亿啊!太多了!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们是相爱的一对鸳鸯。我去了,只要对着他眨眨眼睛,他就会老老实实到我怀里来的。嘻嘻……” 麻尔康骂道:“你做梦吧亲口告诉我,他喜欢的是我妹妹!他早就不爱你啦……” 予潇慌慌张张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你妹妹一个西北土妞,我可是江南女子吔会爱上你的妹妹?哈哈哈,你也不让你妹妹照照自己,她配得吗?” 正在这时,麻尔康觉得身子乱摇,他忽然哈哈大笑。予潇问他傻笑什么,麻尔康大笑着说:“哈哈,你这个贱人,现在你死了!你再也回不到阳间去了,你再也不能去害人了,也不可能去享那么好看的小白脸了,更不可能去花他手里的七个亿!你死了,我就解脱了!好啊!” 予潇奇怪:“我死了,为什么你就解脱了?” 麻尔康得意地说:“每个冤死的人,灵魂就夹在这个空虚的灵界。上可以去天堂,下也能下地狱。下地狱还有圆满投生的机会,夹在这里,就永世不得超生。你就呆在这里吧,最后你在这里就是一个白毛鬼,永永远远困在这里!” 予潇听了,大叫一声,倒在她的玻璃筒子里。 麻尔康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疾速变成一团黑色的球,隐逝到地下。 予潇后来就跟麻尔康的主人一样,又丑又臭。她唯一和那个脏鬼不同的是,她被困在玻璃筒子里了,万劫不復。 . 此时此刻,正是除夕零点时分。整个大地上万炮齐放,礼花沖天,五彩绚烂,震耳欲聋。 新的一年到了,中国入世了。这一年,是丰收年,奥运也申办下来了,世博也申办到手了。 所以,天空的礼花格外炫目,人们的脸上,笑容盈盈…… . . 第一百六十六章梦游异幻境 . . 黑恶势力和丑恶的人物都已经魂飞魄散,各自归入阴曹地府接受烈焰的炙拷。因为在阳世作恶多端,他们死后下了地狱必受其罪。这也是恶人的轮迴,他们是地狱最骯脏的沉渣,只是偶因一阵阴风,就将他们这些丑恶的沉渣泛起,便有了人间的痛苦和丑恶。 cc也有深深的悲痛,因为他身边的善良人被黑恶势力摧残致死,七损八伤。一场大战,歼敌一千,自伤八百,虽说胜利,但是那种至爱亲朋生离死别的伤痛,又岂是外人所能痛切体会得到? cc现在是集团总裁,他已经在家乡被渲染成了一个传奇人物。正月初九,这是玄青给他选好的日子。按照玄青的占卜,凡事都要依照九数行事。他带着公司的车队,浩浩荡荡回乡省亲。一共去了九台车,九这个数字是玄青卜卦的结果,她说商人就要有个商人的样子,九寓意长久永恆、生生不息。车队的车辆之豪华令人咋舌。到了家里后,县上的五大班子领导都来他家感谢这些年来领导对他家人的照顾,领导则希望他能回乡投资,开发房地产为了回报乡梓,欣然同意投资一个亿,这可把当地领导高兴得手足无措。地方政府领导政绩好坏主要考核指标就是引资。县上在毫无徵兆的年头,一下子就引进了一个亿,在当时这是一个天文数字!那种激动人心的狂喜,比春节更让他们兴奋。地方领导因为经济建设搞得好,招商引资成效显着,县长后来荣升副市长,晋升为高级领导干部也不负故土父老乡亲之厚望,春节之后,在三千亩征地上大兴土木,兴建起来一个完全崭新的城市。前两年房屋销售并不尽如人意,但是到了第三年,忽然房地产就成了最炙手可热的投资项目。房价勐然大涨,销售如滚滚大潮,势不可挡投入的一个亿以数倍的回报,赚得盆满钵盈。仅这里一个县城的资产就狂涨了270%的身价也由之前的七个亿飙涨至十六个亿。玄青邀功笑道,不信阴阳五行,何来钱财滚滚?
第343页 紧接着,金融证券系统介的公司,经过周密测算和多次路演,集团公司在沪市a股挂牌房地产版块上市。上市不久,就募得发展资金一百五十个亿凭藉这笔雄厚的资金,在罗杰留给他的基础上,一路顺风顺水,发展成为全国着名企业。后来他成了各大媒体追逐的对象,他的每句话都成为房地产市场的风向标。这是后话,我们不多絮叨,还是说他返乡省亲的事吧。 cc把家里的房子全部转到弟弟名下,然后他把父母亲接到省城,他要好好地照顾爸爸妈妈,让他们安度晚年。同时,他又派出赵云去下关村把二达他爷的遗孀也接了过来,他要为这个善良孤独的老人养老送终。罗杰留下那么大的房子,足有一千五百平米,还有一个两亩多地的后花园。他希望爸爸妈妈和二达他爷家的大娘都能在这里愉快地生活。别墅的后花园里安葬着罗杰一家的骨灰后来把后花园都开发出来,变成一块肥沃的良田。他爸爸妈妈和二达他爷家的大娘都是劳动人民出身,哪里受得了天天被人伺候?三个老人在罗杰坟冢之畔,种植了很多鲜花,随着春风越来越暖,花园里便也益发地生机盎然。 一天下午,太阳暖洋洋的让人在后花园里摆了一张躺椅,然后又沏了一壶喷着淡淡清香的云雾茶。他靠在躺椅上,身畔就是罗杰安息的坟墓,现在已经被鲜花簇拥着,像一只巨大的花篮。看着绚烂如万朵蝴蝶扑闪的坟冢,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云雾茶香,耳边若隐若现地传来时断时续的乐音…… cc默默地看着罗杰最后安息的地方,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不知不觉竟入了梦境。 . 哦! cc知道这是自己在感嘆。空气已经很热,仿佛盛夏一样。他想起现在刚刚入春,这个时候还是咋暖还寒季节。但是,此刻他觉得四周却是那样的温暖。 忽然就看到树绿了。隐忍了很久的一种情绪又涌了上来。是什么情绪呢?是对已经逝去的春天怀着一种深深的伤感,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品咂春意,春便熘走了。为什么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他隐隐地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仿佛在哪里经歷过一样想,也许自己的灵魂又出窍了吧,可是眼前这一切不像灵界啊,抬头可以看到太阳,低头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拖得长长的。这是在哪里啊? 就在这时,对面的大路上远远地走来一个人。他忽然感到一阵后怕,因为眼前的一切太熟悉了!他依稀记得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依稀记得这条通到遥远地平线的道路。但是他又什么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力变得如此不堪,自己从何而来,向何而去?难道自己走在一条失忆的大道上吗? 那个人走近了。原来是个女孩,头髮直直的,没有做任何现代的各种打理,没有烫,也没有染色。她穿着的衣服样式很保守,现在的女孩已经不这样穿衣打扮了,显然她的全部外表都展示出一种过时的感觉。 但是她很美。只有光滑娇嫩再加上白皙的皮肤不过时;只有精緻的五官不过时;只有一脸的纯真稚嫩不过时。这种美不管包在什么衣服里,都掩饰不住她的美。 女孩很奇怪地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他。 他淡淡地说,就像那壶云雾茶:“我猜你的年龄是十七岁。对吗?” 那女孩一脸迷茫,说:“我是十七岁呀,怎么了?” 他笑着说:“我还能猜出你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 “罗伊莎!” “对呀,我就叫罗伊莎。你怎么知道的呀?” 忽然,她蹲下来,掩着脸颊,呜呜地哭着。 他一下子慌乱起来,连忙去搀扶她。他觉得在这样一条荒凉的大路上,黄土腾腾地卷了起来,让人觉得就像掉在一个土灶里一样。他希望有个长椅该多好。这样一想,他就和罗伊莎已经坐在长椅上了,脑海中刚刚动了长椅在花园的念头,四周就已经是一片娇艷欲滴的花海,空气中都是花的香气,先前那些黄土飞扬的场景都丢得无影无踪。 咦?她怎么靠在自己的怀中?这是只有恋人才会有的依偎动作,那时点点经常这样靠在他的怀里。怎么此刻罗伊莎靠着自己啊? 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做出任何动作,他觉得也许她哭够了就会坐直身子的。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靠进他的怀里。 她慢慢坐直了身子,然后擦着脸颊上的泪痕,抽泣声也渐渐平息了。忽然她说:“哥哥,我要回家去了。” 他疑惑地看着她,吞吞吐吐地说:“你叫我哥哥?我是你的哥哥吗?那你又是谁啊?” 她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看,好久,轻轻地说了声:“你又忘了我啊?” cc焦急起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告诉我,好吗?” 她推开他的手,站起来,轻轻地说:“你是使者,你肩负着大任。是谁引领你走入灵界的?你不记得了吗?” cc茫然摇摇头。 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还记得你手机里那个女孩吗?你还记得她的那双眼睛吗?” cc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忽然之间就看到她的眼睛变得空洞深邃。她慢慢地抬起一只手,的眼前对着虚空划拉,可是,他真切感到自己的眼前明亮清晰起来,以前所有的黑影都被扫得干干净净。从此以后的视力强过哈勃太空望远镜。
第344页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微微笑着,说:“还记得那个小偷吗?” cc忽然一阵激动,使他全身颤慄:“啊!是你吗?是你吗,是罗伊莎你吗?” 忽然觉得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人影。他回头一看,原来罗杰搂着夫人的肩膀,站在他面前,带着微笑看着他。 cc激动地跳了起来,他扑向罗杰:“父亲,你原来还活着啊?你去了哪里呢?我一直在找你,我想你啊!” 罗杰微笑着说:“孩子,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你做得很好,我对你现在的驾驭能力,非常放心。孩子,你也放心吧,我虽然没有活着,但是我已经做了仙界的御殿工神。在天堂,我也是盖房子的。呵呵。” cc急切地问:“那我的那些朋友呢?他们去了哪里?” 罗杰说那些他失去的亲朋好友也都位列了仙班,而那些恶人都在地狱里没日没夜、永无休止地接受折磨和惩罚。 罗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做人要积德行善,凡是作恶多端的,必将永堕阴曹地府,永遭刑罚之苦。贪了多少,必将吐出多少,一丝一毫都不会差!看那些无耻的行尸走肉,今天笑得欢是虚像,今日花天酒地是浮云。做了恶,迟早要来这里引颈受戮。人间可以矇混过关,阴曹地府赏罚分明,不徇私情。” cc忽然就明白了,他想和罗杰在一起,永不分开:“父亲,我要和你在一起,带上我吧。” 罗杰搂着夫人的肩膀,然后又张开另一条胳膊,罗伊莎靠进他的怀里。罗杰微笑着说:“我们团圆了。你还有更大的事情没有做完,你要去履行你的责任。今天我代表她俩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望我们。孩子,我们就要飞升天堂了,咱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cc哭了,他拼命想抓住罗杰的手:“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啊?” 罗伊莎说:“使者,你是人间的肉体神,你会一直在人间的,做你永久的使者吧。很快你就要为了人间的正义慷慨赴难。你会一直保佑神州民众的。最后,哥哥你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张肖像画呢。记着要还帐啊!嘻嘻……” 说完,罗杰与夫人女儿共同慢慢地飞升起来,越升越高拼命想追上他们,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变得身体沉重,根本不能飞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际。 这时,四周又变成了一片荒凉的黄土地,大道上腾腾地蒸起土烟,云蒸霞蔚。 cc觉得自己无力追赶,心急火燎。他拼命弹跳,不料竟一下子飞了起来,刚想欢唿,还没有提速,就一头栽了下来,直直地跌落到地上。 他勐然惊醒了,这时他看到手边的茶壶仍然飘浮着淡淡的清香,坟冢之上的花朵含苞怒放,而他却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阳光下的火炬传递 . . 现和老人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别墅里有爸爸妈妈和大娘操心,他每天按时回来向老人请安。从爸爸妈妈和大娘愉快的眼神里能够感觉到辛劳了一辈子的老人晚年的富足和安逸,这是他最感到欣慰的。爸爸妈妈操劳了几十年,现在他们的青春不再,他们的腰板弯了,他们已经满头华发。能给他们提供一个衣食无忧、医疗可靠的老有所养的晚年,是绝大多数人的梦,也是一个绝大多数人无法实现的梦。现觉得让辛劳一生的老人能安心地养老,稍微感到安心和踏实。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每当看到大娘形单影只的时候,就为二达他爷的遇害而自责。 因为接来了老人需要陪同的就不仅仅是点点了。他为了面面俱到,现在他晚上一下班就去医院陪点点,早上从医院不直接去公司,而是绕道回家,给三个老人请安,然后再去上班。好在老人早上醒的早,在时间上也能错的开,不会发生陪点点和陪老人的时间冲突。只是他要少睡一些,每天比过去早起两个小时。 这天早上,他回家看到老人已经晨练结束,正在相互招唿准备吃早饭连忙从保姆手里接过勺子,他亲自给老人盛满热乎乎的米粥。妈妈招唿他一起来吃欣然与老人同桌就餐。 他先为大娘剥了一只煮鸡蛋,然后又给爸爸和妈妈剥了鸡蛋。妈妈接过鸡蛋,一边放在碗边的食碟里,一边说:“小塘啊,你以后不要这么辛苦了,晚上要早点睡。以后一个星期了,到了周日,有了空闲的时间啦,你再回来。妈妈觉得你现在每天早上都要赶回来,起得太早。这不行啊,要睡够啊。身体要紧啊。” cc给自己也剥了一个鸡蛋,他笑呵呵地说:“没事,妈妈放心,我没事。” 妈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没事,没事,等病了就是事。现在也不用破烦妈妈了,只是要让人家予潇姑娘受累。” cc听了,吃了半口鸡蛋,人却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爸爸也说话了:“我的身体好得很,家里的事你就不要多操心。还有这几个保姆呢,你就多陪予潇吧。不要让人家没完没了地等着你,选个日子,两家老人见个面。你也不小了。” cc听了,他放下筷子,郑重地看着爸爸和妈妈,慢慢地说道:“爸爸,妈妈,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机会给您二老说。我早在去年就和予潇分开了,予潇在一月四日已经和别人结婚了。”
第345页 妈妈一听,手里的筷子不由地掉到了地上:“啊?你,予潇和别人结婚了?那你……” cc沉默了一会,他轻轻地说:“妈,是这样的,没有爱就一切都停止了。她爱别人,所以我们就分手了。她和她爱的人结婚,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爸爸说:“是你小子人一阔就变脸了吧?” cc笑了一下:“爸爸,您的儿子有您的血统,你觉得我会那样吗?” 妈妈说:“要么是你做了什么事让人家那么好的女娃娃伤心了。唉,女人其实都一样,对感情看得重,只要男人不要随便开口说分手,女人都是会从一而终的。只是你们分手那么久了,难为她还一直操心咱家的事。她是个有善心的好孩子啊!” cc说:“妈妈,正是你这句话,让我心里一直很难受。我不是难受予潇做了什么,我是觉得首先你们一直以为予潇做了那些事,其实不是她做的。其次,妈妈,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女孩一直在努力支撑着我,帮助着我,鼓励着我。她在感情上是我的挚爱,在精神上是我的导师,在毅力上是我心中的磐石,在崎岖前进的道路上是我身边始终伴随左右的可靠同盟!妈妈,这几年儿子如果没有这个女孩,就不会有今天,甚至我都有可能活不下来。” 妈妈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孩子,你过去在妈妈身边,从来都是我们护着你。你离开我们去上学去工作,妈妈的心就一直疼,妈知道你这些年太苦了!你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们吧,我和你爸晚上睡不踏实,我们担心你现在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你这么年轻,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钱,来路正吗?稳当吗?” 爸爸插话说道:“我们其实并不想来省城住。我和你妈商量好了,是想来看看,你究竟是怎样忽然一下子发了?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如果我发现了什么,爸爸对你就不客气,你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妈妈哭得收不住泪水:“小塘啊,你要给妈妈说实话,你的钱来路都正吗?你说的那个好姑娘是谁啊?” 就在这时,大娘插话,她的方言很重,所以她说得很慢:“这个娃命苦得很哪!后脑勺子都打空了,人就是个死人。也是那命大,慢慢地慢慢地就活了过来。命大就福大,福大就造化大!” 妈妈一听吓得浑身一颤:“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cc看这事已经没有办法三言两语地搪塞过去,他只好给爸爸妈妈从头说起对他们讲了予潇的堕落和情变,讲了予潇和麻尔康的鬼混过程以及他怒不可遏痛打花花公子的事情,然后讲了麻子庐僱佣黑社会胡来山杀他和后来他在下关村被二达他爷和大娘救命的事,然后又仔仔细细地讲了点点的故事和罗杰与自己的父子之情。妈妈听了老泪纵横,爸爸也紧皱眉头,沉吟不语。全讲完之后,爸爸摁灭手里的香菸,他起身拉起老伴,对着二达他爷家的大娘深深地鞠躬致谢。 鞠完躬,妈妈站着不坐下。她说:“孩子,你说的点点在哪个医院?现在就带妈妈去看她。” cc扶着妈妈的肩膀希望她坐下,嘴里不停地劝慰着她:“不急,不急。等过几天我陪你去看她。” 妈妈当时就拉下脸来,怒气沖沖地说:“孩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既然点点是你恩人,那就对咱家有恩。现在她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我们不去看她,我们还像个老人吗?这件事你不要再拖了,现在就带妈妈去医院。” 说完话,妈妈就站着不再坐下,她立刻带她去医院只好打电话叫公司赶快再派车,然后他和老人去了医院。 走进病房,妈妈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点点,还离得很远,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她一边哭一边走到床边,她凑到点点脸边,仔细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善良美丽的女孩,她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点点,尽管点点现在还是一个睡美人。 妈妈仔细问了小夫妻两个,听他们说照顾点点的每一个过程,她又反覆地询问点点在医院里治疗的细节,当她完全搞清点点在医院其实没有任何治疗的时候,老人家当即说:“接回家去住。” cc连忙说:“妈妈,那样你会休息不好。我们现在这里挺好的。” 妈妈说:“回家住。点点是孤儿,现在她不孤单了,她就是我的女儿了。我是妈妈,我要接女儿回家。我如果照顾不过来,还有他俩,我们一起照顾点点。孩子,你要相信妈妈,我一定能唤醒她,她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儿媳妇呀!” 点点被妈妈接回了家。现在下了班,他再也不需要两头奔波,回家就可以和全家人团聚。 . 由于全家人团聚了的休息也得到了保证,他的体力迅速恢復过来。去掉了家庭的后顾之忧工作起来精力更加充沛。 这天,在公司会议室里开完业务通气会之后,他又签署了一份职工业务培训的方案。他计划邀请全国知名学者和国家房协的主要领导,做为期三天的高端讲座,提高职工的整体素质,为下一步公司的发展做积累。 当他签完所有的文件,刚刚放下手里的笔,就听到有人在轻轻地敲门。他习惯地低着头说了声:“进来。”
第346页 听到门开的声音,但是没有人说话,门口传来唿哧唿哧很重的唿吸声觉得奇怪,他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唐骁! 看到自己以前的老朋友兴奋地扔掉手里的笔,一下子就蹦到唐骁的面前:“哎呀,怎么是你啊?哈哈,你怎么来了?” 唐骁看到他,却没那样的兴奋,他涨红了脸,看,眼里的泪珠在打转。忽然,他对慢慢地跪了下来。 cc吓了一跳,他连忙扶起唐骁:“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你要干什么啊?” 唐骁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纸,双手捧着看看了一眼,他笑道:“你的房屋拆迁协议吧?” 唐骁流着眼泪说:“大哥,我谢谢你啦!我爸我妈为了这几张纸,命都没了。现在我终于拿到手了!” cc笑着说:“拿到了就好啊!快清明了,到时候你给你爸妈上坟祭奠的时候,告慰他们,让他们在天堂放心。这个世界不会总是邪恶横行,正义一定会来的,有时候也许会来得迟一点。但是,那句话说得不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唐骁激动地说:“大哥,我都知道了。我的房屋协议是你亲自签的。我谢谢你了!” cc说:“不要谢我。这个协议本来就应该属于你,它是你们家的固有财产。天可塌,地可摇,个人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从现在起,你的房子就是你的,任何人也不能强拆、侵害,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名义强迫你离开你的家园!我相信,你爸爸妈妈上一代人那种悲剧,再也不能发生了,因为人民不答应!觉醒的人民不再有过去那样的好脾气了!” 作为公司老总又对唐骁做出了新的安排。他出资送唐骁出国上学,让他接受系统的教育。唐骁没有真正系统地读过书,学习基础很差,但是他没有辜的重望,经过六年的学习,他终于成为一个金融专家,回国后,集团公司上市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这也是后话,如果今后续后传,我们会看令人惊奇的故事,故事里就有唐骁的传奇。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新城改造顺利完成在完成一系列的运作之后,他也成功地註册成立了公益慈善事业机构。他对媒体宣布,今后,他会定期拿出公司利润和公开对社会募捐善款,以回报社会,投入公益事业,救助各种需要帮助的人们。08年汶川发生特大地震灾害紧紧跟随红十字慈善总会,直接深入灾区第一线,全心全意地为灾区服务、为灾民奉献。 不管他做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每天做完手里的工作后,他都会急匆匆赶回家去。因为他又有了自己的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还有自己的爱人…… .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的引领(大结局) . . 故事到了这里,也该谢幕了。虽然有以后的故事还很多,包括他的前世是什么,否则为什么灵异之奇不偏不倚落在他的头上,其实是有着许多因果报应的暗机在操纵着命运之门的。我们以后会择机呈的前传和后传,那些故事一样玄幻陆离,精彩纷呈。 现在,我们先说说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正月十五这天,是元宵节。一般来说,国人把正月十五当成春节的最后一天,所以也要隆重地欢度。大街上锣鼓喧天,舞狮子、耍龙灯、闹社火趴在阳台上拍了好多dv画面,拿回来给点点看。尽管点点也许看不到,但还是很耐心地给她播放着,讲述着。 自从点点病倒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娇小的女孩,在自己的心中竟然重如泰山。现在他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深的爱着她,即便她不能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即便她不能看到自己为她做的事,只要她静静地这样在自己的身边就感到幸福和甜蜜。 cc脑袋放在点点的枕头上,他的脸贴着点点的脸蛋。他一边和她说话,一边不时地去吻她红润的小嘴唇。他觉得在她旁边,就和过去一样,仿佛点点能听懂他的话,仿佛他俩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他给她讲述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后来又给她讲起他俩共同过去的一些趣事,他说,当年她在医院照时,点点脏的像一只小花猫,满脸的脏手印,可爱极了。他还说,当他躲避胡来山的追杀时,点点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像地下工作者一样潜伏到家里。他又说,当他去罗杰公司上班的时候,因为没有提包,点点找了一个装笔记本电脑的黑包让自己提着,还要坐公司的奥迪a8,那么好的车里下来一个不伦不类的土包子,后来想想都觉得好玩说着,就趴在她的枕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cc为点点讲述了好多好多,后来他觉得自己讲累了,就趴在她的枕头上休息。慢慢地,他感到困得睁不开眼睛,就往她的脸边拱了拱,挤着她的脑袋,趴在她的枕边,挨着她的小脸,不觉入睡。 进了梦里觉得眼前四面八方都是一种明亮的银色空间,他像一粒灰尘,悬浮在空中,不上不下。他觉得奇怪,自己没有灵魂出窍啊,怎么会跑到灵界来了?他于是四面张望,想找出自己呆在这里的原因。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久违了的身影,那个熟悉的影子正在慢慢地向他靠来。那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长髮女孩,她站在他的身旁,一双好看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她挥动一只小手对他打着招唿:“嗨!”
第347页 cc激动得抓住长发女孩的手,说:“我明白了,我现在懂了你那时的领引。现在我已经成长了,我做了很多事。我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你相信吗?” 长发女孩对他说:“相信啊。使者是你永恆的使命,行善是你终极的目标。” cc对长发女孩说:“可是,点点她遭遇了不测。你知道吗?她现在灵魂仿佛被冰冻起来了,我求你,救救她吧。我不能没有她啊!” 长发女孩喟然长嘆,说:“这是命啊!这个女孩其实是天庭的一颗星宿,她经过了九千年的轮迴,已经圆满了。圆满就要回到仙界去做神仙。如果一定要她留下,她就还要进入轮迴,再经过三千年,一世为人,一世为花,三千年后才能回到天庭。” cc不解地问:“她留下能怎样呢?” 长发女孩说:“只有留下的人才能恋爱结婚成家,你看她永远像个娃娃,所以她现在还不能留下来啊。” cc说:“那她怎么才能留下呢?” 长发女孩说:“只有死,方能生。” cc不禁热泪盈眶:“我不能让她死,我要她活着啊。” 长发女孩轻的后背,说:“面对生死,不喜不嗔。生亦何喜,死亦何悲?有的生命朝生夕死,有些生命八百年为一春,八百年为一秋。短促的也有自己极绚烂的辉煌,长寿者沉沉万年,与烦闷共度无边无垠的苦海。其实,长度不重要,快乐最珍贵。” cc点点头,说:“我想好了,我要和她一起去。没有点点,我的生命就没有了意义。” 长发女孩轻轻地嘆口气,说:“你不知道使者是不堕轮迴的吗?你从此不再生长,你是永远的25岁。不老,不小,不生,不死。” cc吓了一跳:“啊!那我该有多么孤独啊?我不生不死地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亲人也没有,我一个人孤独地在这里干什么呀?” “你没有亲人,但是使者有仇人。你要除暴安良,拯救世界。” cc忽然明白这句话是告诉自己,做一个维护正义的人,必将是一个极其孤独的人。 长发女孩又说道:“去吧,你的爱人会在她的轮迴里,生生世世于你相亲相爱,你俩是永远的恋人。但是,每一世你都要去找她。记着啊,使者,只有心,才能领引你找到你的爱人。” cc感到了这句话里蕴含的箴意,他大吃一惊,身子一震,觉得自己从高处跌了下来,摔在了地上,结果勐地被吓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热汗淋淋,气喘吁吁。他刚想擦去额头的汗水,勐然发现点点睁着大眼睛侧脸看着他。 “啊?你醒了啊?” 点点轻轻地:“嗯。” cc激动的浑身颤抖:“太好了!你醒来了,太好啦!” 点点抬起一只手,她想去抓的手,但是她太虚弱了连忙接住她瘦弱的手。她露出微笑,看着他,轻轻地说:&ldquo,对不起啊!你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到了,可是我却不能回答你。这辈子遇到你,我真的很值了!予潇也是休克昏迷,但是她却像捆骯脏的烂麻布被扔在骯脏的黑房子里。而我,我却一直被你的爱所笼罩,我一直沐浴在你的爱里,我终于知道了,你是多么爱我啊!我值了!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爱!我终于知道了,你的爱,原来也可以那么深厚,也可以把我化成你身边的一团五彩祥云……” cc鼻子很酸,他抑不住地流下眼泪,声音嘶哑地说:“点点,我一直不知道究竟爱不爱你,我直到现在才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深深地爱着你。点点,对不起,我知道得太晚了,爱一个人一点也不累,爱一个人会让他焕发出无穷的力量。点点,我真的恨自己,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珍惜我们所拥有的分分秒秒;点点,我真的恨自己,当我可以向你求婚的时候,我却没有给我们的爱增添暖暖的亮色。点点,我真的恨自己啊……” 点点微微笑着:“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cc泣不成声:“点点,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我要和你成为夫妻,我要你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我要永远抱着你,看着我们的孩子欢唿跳跃,围绕在我们的膝边。” 点点微笑着说:“我这辈子就脱离苦海了!我再托生就可以留在你的身边。然后我就可以和你成家生子,我们以后总是会在一起,我们可以世世代代永无止尽地相爱,结婚,生子,再也不分开了……” cc的泪水湿了她的髮际,她轻轻说:“不哭,我们应该笑啊,我们应该笑着分开啊……” cc点点头:“嗯。以后,下辈子,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我怎样才能认出你来呀?” 点点笑着说:“我有一颗硃砂痣,你会看到的。” cc深情地说:“我一定要找到你……” 这时的妈妈悄然走到他俩身边,点点一下就认出了这位慈祥的妈妈。她深情地对老人说:“谢谢你,是你让我回到了家里。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您,今后也不能为你尽孝、在您膝下伺候您了。太遗憾了!我想叫您一声妈妈。妈妈!” 妈妈哭得站立不稳,她紧紧地抱着点点,嘴里不停地唿唤女儿,我的好女儿啊!
第348页 点点在生命正式终止前,她做了几项让爱心继续传递的决定。首先,她把家族集团企业全部捐献给了民政部门,让他们多多安置残疾人;另外,她捐献了自己的眼角膜,她还捐献了自己的其它器官,她说,她要让自己在另外的人身上继续存活。当她闭上美丽的大眼睛时,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恬适的微笑。 点点去了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似乎受到点点的影响,在他俊朗的脸上,总是浮着跟点点一样的恬适微笑。他要把这种爱的微笑传递下去,让他身边永远充满着阳光和微笑。 二月二,又称龙抬头。这天早上还在睡梦中,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将他振醒。是姐姐打来的。电话里,皇甫妍说她在医院里,已经生了,是个漂亮的女孩。 cc一听,激动得急忙起床,他匆匆洗漱换衣,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足浴屋的人都在产房。人们围着病床上的皇甫妍,一个个伸长脖子去看皇甫妍怀里的婴儿,人们的眼神全是喜爱的神色。皇甫妍看,笑呵呵地说:“让舅舅看看,舅舅和外甥,亲。” cc接了过来,他笨手笨脚地把婴儿凑到眼前,他仔细看着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可爱的小娃娃带着奶香,像一颗娇嫩的花蕾,的心变成非常柔软。 就在这时忽然在这个小女孩的眉心处,看到了一颗殷红的痣。他大吃一惊,连忙凑到眼前,仔细去看那颗漂亮的硃砂痣。就在这时,他发现,这个小小的小娃儿,似乎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cc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浑身颤抖地紧紧抱着她,发誓再也不离开她。 “哦,是你吗?一定是你啊!我亲爱的小娃娃啊!就是你,不会错,是你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