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求你闭嘴!》 第1页 《国师,求你闭嘴!》么迟 文案: 贼老天!! 什么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尔承古志,完其因果,拨乱反正’。古代一架空世界发生乱七八糟的脱轨事件与他有什么关系? 好么!现在他白天更文累成狗,晚上还要在梦里cos什么国师大人。什么叫做‘过劳死’知道不?别闹了好么? 网站小透明‘听君戏言’君言,平时勤恳工作,闲时找找美食,可是老天看不得他消停。 某日,电脑中忽然多了一个名叫‘大洺’国的设定文案。 呵呵,这是什么鬼?难不成是他自己什么时候忘记的一个梗?毫无头绪的君言打开了文本,结果重拾少年时的梦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什么被誉为‘守护神’的将军大人,别闹了好么?送你两个字,呵、呵! 停不了的梦境,一直在更新的文档,建国不久的大洺迎来了它的第二任国师。让人啼笑皆非的古代国师生涯,就如此开始。 每天早上醒来,必问自己的问题:今天是谁,现在在哪儿,还得干嘛? 累啊……又得开掐! 作者歷史学的不好……宫斗什么偶尔会有…… 重点!!(敲黑板!!) 弱弱的说句,就每天看着国师奔跑在乌鸦嘴的欢脱路上算了…… 就酱四儿~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言,唐墨瀚 ┃ 配角:勿语真人,君家众人,皇室众人,朝臣众人 ┃ 其它:双穿,现代古代混穿,有诅咒文档出没 【 第1章 楔子·令人懵圈的……穿越? 清淡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有些像是甜甜的橙花的香气,似乎还掺杂着檀香的味道。不浓烈,却让人忽视不了。 微微的风拂过面颊,暖暖的,带着春天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得开始放松。似乎有个轻柔地声音在耳边轻唤着。 “少司大人,大人,醒醒……” 缓缓地睁开眼睛,君言看着眼前雪白的一片还有些发懵。啊,昨天那篇西幻背景的纯爱文写的还是不错的。重点不是那个男主角,而是那个男配啊。教廷的圣骑士长,强悍、严谨、禁慾,比那个不知所谓的皇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是那个什么圣子男主还是跟皇子在一起了,话说男主什么的果然都是瞎的~ “少司大人您醒了,请更衣吧。” 依旧是梦中听见的那个轻柔的声音,一双玉白的手伸到了面前,手上拿着件白色的衣服。君言看着这双手,十指纤纤,指甲染着淡淡的萱糙色。手腕上环着个墨绿的玉镯子,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正是半梦半醒中闻到的那种。看来应该是个温柔的女子。唔,要伺候少司大人起床,原来是大户人家的侍女啊…… 卧槽!这女的怎么在他房间里? 蓦地睁大了双眼,君言‘唿’的坐起身,引得身前的女子惊唿了一声。 “少司大人,您没事儿吧?” 半夏惊讶的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将床上的方枕放到了少年的身后。只是惊讶了下,半夏很快就恢復了镇定。毕竟她是从少司大人小时候就开始伺候的侍女,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状况? 一脸懵逼的君言表示:美女,男女授受不亲,这大早上的你怎么进我屋都不打声招唿? 只是已经彻底清醒的君言并没有问出口。呵,当他傻呢,这明显就不是他家!他就不明白了,好好地在家睡觉怎么一早上就穿了? 昨儿是在家睡觉的,他最近没有过劳,身体健康,心脑血管没毛病,不抽菸不酗酒;昨儿晚上做完饭他关煤气了;洗澡时候早就拔了热水器电源。一直到昨天晚上他躺上床的时候家里都一切正常。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穿了?邻居家煤气泄漏?时空漏洞? 这是个好问题。 半夏安静地看着床上的少司大人深思。她知道少司大人现在是在惊讶中,国师大人曾经说了,这时候什么都不用说,等少司大人自己慢慢适应下就好,之后就交给国师大人。 过了能有一刻钟,半夏看见一直呈现木偶状态的少司大人终于动了动,半夏赶忙上前。 “少司大人,您醒了?奴婢半夏,是您身边伺候的婢女,您这是又忘了?别急,等等去见见国师大人吧,他是您的师父,您先穿衣服?” 很好,看来这壳子还不是第一次‘失忆’。 终于解除木偶状态的君言表示,不管是这个壳子是顶级的容器还是什么的,关键是自己连失忆的藉口都不用找了!点赞! “更衣吧。” 缓缓地站起来,看着身边的侍女,君言有些懵逼…… 卧槽,我居然没有我家侍女高!这是什么鬼? 不过不久君言就淡定了。不是别的,这身量明显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还有成长的空间。再说了,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他觉得自己真心没有遭遇什么大事儿,穿越这回事儿……有待商榷。 至于做梦……呵呵,你当他刚刚没有掐自己么?疼死了好吧? 幸好有侍女! 张着双手被侍女半夏一层层足足套了三层的君言舒了口气,除了最外边的一看就是外衣,剩下的都哪儿跟哪儿啊。 穿好衣服净好面,漱好了嘴,终于是坐在桌旁准备吃早饭。 鱼片粥,鲜虾烧卖,蟹黄小笼包,配着腌渍的脆萝蔔,几碟子凉拌的小菜。君诺很满意,虽然吃的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是相比于他之前的生活这就是天堂了好吧?这样的生活可以来一发!吃饭皇帝大,别的可以先放放,等他吃饱了再说。 感谢古代的食不言寝不语,他愉快的吃了个饱。 等到君言放下筷子,身边侍候的另一个侍女忍冬将帕子递给他,等他擦好嘴收入盘中。另两个侍女叫做春芝秋桑的,带着小丫鬟迅速地将桌子收拾干净。半夏等君言稍稍消了下食,就带着他去找国师。 跟在半夏的身后,君言看着身周的一切。除了卧室外边是个……怎么说?院子?广场?他觉得还是院子比较合适。 挺大个院子,估计得有个千平左右,院子中居然没有假山?看起来视野还算开阔。顺着七拐八拐的卵石路倒是种了一熘的花糙,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开的很是热闹。那颜色艷丽多姿,都是没见过诶品种,肯定很贵!不错不错。 这时候的君言不知道,自己还是太甜了! 他看着院子左边的那个自雨亭以及四周的池水,总觉得那里边应该养着挺肥的鱼,味道还是不错的。 房子看着倒没什么特别的,君言猜测这里应该是庙宇道观之类的,毕竟国师的住所。但是看着也不大像,反倒是像个庭院深深的大宅。君言倒没觉得怎么慌张,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
第2页 他是要见国师吧?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修真的世界?国师什么的,能不能看出来他是穿的? 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 想着这些的时候君言脚步稍稍有些迟疑。前面的半夏没有看见,忍冬倒是注意到了,却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不管是少司大人还是国师大人都是主子,主子的事情看着听着,带着耳朵和眼睛就成了。嘴除了吃饭,别的用处少用。 再怎么犹疑这段路是有限的,特别是少司住的地方本来离国师就不远,十几分钟后还是到了。 “少司大人,这就是国师大人的住所,奴婢和忍冬不能进去,您进去就好。”说着半夏退至了门边,跟门边站着的侍女打招唿。“白苏姐姐,劳烦通报一声,少司大人求见。” 门边的两名侍女等君诺走近之后行礼。 “见过少司大人。” 君言摆了摆手。两人起身后那个叫白苏的又福了福身。“少司大人,国师大人早上就嘱咐了,让您来了直接进去就好。” 说着,和另一个侍女就将门打开。看着张开的门扉就像是一张大开的嘴,君言心中越发忐忑。听这话国师是预料到他要来的,他有些想要转身离开,但是也知道这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大门在身后关闭。君言暗暗在心中吐槽。在一个白色占主导的地方,刚进门就关门神马的,真不是在拍鬼片?这时候他还真是有些崇拜自己,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门内是个不小的花厅,和君言住的地方挺像的,只是这里更加的空旷,好像更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果然啊,知道是国师住的地方更是油然一种神圣感升起。 花厅中段隔着几层白纱,透过纱能影影绰绰看到后边坐着个人。君言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怎么称唿呢?师父?国师大人? “来了?还真是又忘了。过来坐。” 后边的人冲着君言招招手,君言虽然说没有见到人,可是心里莫名的在听见说话声之后就感到安稳了。撩开纱帘,后边的情景清晰得映入眼中。 鹤髮童颜的国师坐在榻上,身边的桌子上摆着算筹。君言有些讶异。按理来说这国师应该是年龄不小了,可是这人除开一头的银髮,脸上倒是没什么皱纹。看着倒像是正值壮年。 “坐。”看着君言进来,国师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君言走过去缓缓坐下,国师笑了。“你呀,回来一次忘一次,这都几回了。” 君言有些尴尬。说实话,不管自己是原身忘记了还是穿越的,这状况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你师父,当朝国师勿语。你是我徒弟,君言,字少月,御封的少司。过来些。” 招唿了声,看着君言靠近,勿语喃喃的念了几声什么,之后将手拍在了君诺的头上。 前一刻君言还看着那国师双手掐诀口中喃喃,下一刻就见到国师併拢的食指与中指之间一团光华闪过,之后两指按上了他的额头。脑中似有雷光闪过,之后眼前一阵芒光,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昏迷前君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雾糙,这不科学! 作者有话要说: 君言:雾糙!这不科学! 吃瓜众:穿越不科学,科学不穿越! 君言:建国之后严打,怎么可以穿越? 吃瓜众:所以你穿建国前了。 君言:我还是生活在建国后的…… 吃瓜众:嗯,所以穿建国前了。 开坑,努力日更中~~喜欢的天使们收藏呀~~ 作者专栏:《么家食铺子》,文文的集中地,路过求收,啾咪~~ 第2章 天生乌鸦嘴 喜鹊总是在枝头喳喳叫着,就算是挺讨喜的,可这声音还真是扰人,特别是你还想睡的时候。 身下的被子不可思议的绵软。啊,梦里果然都是睡在云彩上的。这淡淡的香味也是怡人。他记得这是半夏身上的薰香味道吧? 半夏? 君言嚯的睁开眼,看着这个不久之前就见过的房间。白色的床幔外边半夏和忍冬的身影若隐若现。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好,还是让人疼的龇牙咧嘴的力度。人啊,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少司大人可是醒了?”半夏的声音传来,轻轻地,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的意味。 “嗯,更衣吧。”起身,这么大的床,到处都是飘纱,终于知道那边是靠近门的了…… 这个时候君言从表面上已经恢復了半夏她们熟悉的少司大人的样子。 半夏和忍冬上前挂起床幔,之后半夏伺候君言穿衣,忍冬叫了屋外的小丫鬟端来了洗漱用品。等这边君言收拾好了,屏风那边也准备好了。他看着这效率,点点头。不愧是专业的,看看这工作效率,果然不错。 收拾好了自己,君言去了书房。手中握着本书,之后就将身边的侍女打发走了。懒懒的窝在榻上,握着本星象书看似看的认真,其实本人早就神游天外了。 这个世界是个没听过的世界。歷史在唐末转了个弯,唐末的五代十国并没有出现,而是本朝太、祖文氏揭竿而起,一统了整个中原地区。这段时间并不短,毕竟唐末的混乱有目共睹。太、祖和先皇两代帝王内里整顿国家,外据强敌,歷经几十年终于是有了现在这个大洺王朝的繁华。 这个时候大洺的风气颇似歷史上的明初。现在吏治还是比较清明积极的,军队也是强悍的,现在整个大洺在这片大陆上算得上是个霸主。 虽说北方的契丹还是时有进犯,但是也是小打小闹,最近十多年间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争。现在在位的是大洺第三位国君。身为太祖的儿子,先帝的弟弟,这位也是一如既往继承了文家的铁血作风,目前是打的边境诸国无人敢犯。 至于现在自己呆着的地方…… 君言哼笑。来来来,二十一世纪相信科学的小伙伴么,给你们介绍个反科学的存在! 不说别的,就连现在他自己的记忆也是类似于传说中神识传递之类的。就这么由那个他该叫做师父的、白头髮勿语真人就那么‘啪’的一下子传递进脑海中的。 这记忆,跟走马灯似的,有图有真相,还带感情叙述的。嗯,就是这么牛! 这时候君言也将遗忘的记忆想起的七七八八,终于是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状况,以及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地方莫名其妙的熟悉。 他这边还在想着这事儿呢,那边秋桑进来了。 “少司大人,国师大人那边的白苏姐姐来了。”说着,退到了一边,露出了身后的人。 白苏上前一礼,之后微低着头回话。 “少司大人,国师大人说您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他有话要交代。” “知道了,辛苦白苏。回去告诉师父我换完衣服马上来。”君言也不再继续窝着,反倒是准备和师父好好的聊聊。按照记忆,最近发生的事儿有点儿多,估计师父也有好多的事情想要问他。
第3页 白苏应了一声,福了福之后回去回话。君言在半夏忍冬的服侍下换好了衣服,准备去找自家师父。 临出门时候还不忘交代留下的春芝秋桑:“告诉厨房那边今天中午我在师父那边用膳,别忘了把那个蜜汁金桔牛肉送过去。” 之后一撩衣摆,出门找师父去了。 开玩笑!跟师父说话就得到午饭时候,反正是点好的菜,当然得吃。 身后的春芝秋桑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两人笑出了声。 “少司大人还是一如既往。”春芝将刚刚君言抛下的书放到了书架上,之后和秋桑一起打扫书房。这可是大人的书房,自有她们四个打扫,别的人是不允许进来的。 “难为大人还记得早上点了菜。”秋桑也是忍俊不禁。她们家的大人啊。 “还真别说,就算是忘记了,中午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的。” 秋桑也感嘆:“怎么说大人还是个孩子呢。”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是不容错认的宠溺。 没办法,就算大人是主她们是婢,终究大人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这十五年来虽然说大人经常忘记事情,不过也就去找过国师大人就好了。大人性格一直很开朗,对她们也好。这么多年来服侍在大人身边她们都是开心的。 他们眼中开朗的大人现在正在跟自己的师父交代着关于天赋神通这件事儿。 没看错,天赋神通。毕竟作为一个将来的国师的少司大人还是需要有自己的技能的。 这次会忘记也之前点亮了新技能耗费过多心神,导致自己身体承受不住。 嗯,点亮技能,没毛病。 这次进了师父在的大殿,君言倒是没想上次一样的吐槽。毕竟记忆恢復之后他知道这座大殿布置得像是灵堂,事实上它还真就是灵堂来着。这里是国师的府邸‘经语阁’,当代国师勿语真人是开国皇帝亲封的大洺国师。 而自己,却是国师勿语真人从小养到大的。 十五年前,城郊曾经有过一瞬间的神迹。要是按照君言的猜测来说,就是北极光普照。 只是可惜,那还真就是神迹。当时看见的人无不是惊讶,甚至还是有些惶恐的。可是事实上,等到见到神迹中走出来的勿语真人,见到的人心中就安定了。相对的对于勿语真人的信服更加加深了。 这其中,当然还包括了刚刚登基的新帝。 当时勿语真人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手中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孩。 新帝康平帝文闵,当时在有人来报京郊出现神迹的时候就不顾大臣劝阻,迅速出宫。来的时候正巧就见到国师出现。 康平帝很惊讶啊。这是谁家的孩子?居然有幸被国师抱着? 有疑问,皇帝又不是一般人,当然直接就问出声:“勿语真人,这孩子是?” 勿语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孩子:“回陛下,这孩子是我的继承人,将来的国师。” 皇帝更是惊讶。转念想到勿语也是当了多年的国师,都是他父辈就当国师的人,看来也是时候培养继承人了:“既然如此,这孩子就暂时封为少司,位同三公。” 勿语稍稍欠身:“多谢陛下。” 听见这话的周围的人惊讶。 位同三公,这何止是不低的爵位,简直就是高的离谱!要知道现有国公爵位的,还都是之前开国的功臣!这还是个奶娃娃! 不过皇帝的这个旨意,倒是没有大臣反对。 笑话!反对什么?要知道这可是将来的国师!国师虽然并不管朝政,那也是太、祖亲封的位同皇帝的的存在。没看见现在的皇帝看见国师还得是执子侄礼的么! 所以,君言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奶娃娃,就成了一人……呃不,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话说,应该是和皇帝平辈相交的。 “少月,对于自己的神通参悟的怎么样了。”勿语看着进门之后规规矩矩坐着的徒弟,还是觉得好笑。 这都多少年了,每次少月进来还是这幅表情,这里供奉的不就是开国功臣么。 君言不自在的动了动:“还成吧,毕竟是刚刚领悟的,还有些不熟练,估计得适应适应。” 勿语点点头。这是应当的。就算是这么多年一直在教导少月这方面的事情,可是神通这个东西还是不一样的。话说…… “为师忘了问了,你的神通是什么?” 听见这话,君言的脸色瞬间通红。实在是……实在是太不好说了。 “唔……是¥%!#¥……” “什么?”勿语还真没听清。 “言灵。” 勿语有些无奈的看着徒弟:“我知道是言灵,关键是哪方面的。” 他算是泰逢后裔,所以掌握的神通就是司云雨。大洺的人都知道,国师大人祈雨很厉害。只是勿语自己知道,这是因为他体内的泰逢血统带来的。 泰逢,山海经中山经有言:其状如人而虎尾,是好居于萯山之阳,出入有光。泰逢神动天地气也。 他家泰逢神是个能够兴云雨的吉神。 也是这个神通的觉醒,使得他能够在当初帮助大洺建国。之后一直风调雨顺。 至于这个徒弟,血脉却是有些复杂。 一个吃人的罗罗鸟后裔,却不知怎的还有鸾鸟的血脉。天赋血脉应该就是言灵类的,关键是罗罗鸟主凶,鸾鸟主吉。 所以,勿语曾经纠结,不知道自家徒弟到底是主凶还是主吉? 君言看着自家师父名为关心实也为关心但是也八卦的样子,觉得牙疼。 “诅咒。” “哈?诅咒?哈哈哈哈,原来是乌鸦嘴~”勿语听了笑得忍不住。话说,这还是继承了罗罗鸟的天赋血统比较多啊。 君言有些羞恼:“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 勿语看着徒弟有些恼了,连忙安抚:“没事儿没事儿,不也挺好的么。今后谁要是对你不客气,直接咒他就好了。” 君言瞪了他家师父一眼。好什么?说是诅咒,不就是乌鸦嘴么! 勿语笑够了,也想起了正事儿来:“不成,你说这个天赋技能万一误伤人怎么办?” 才发现么?君言有些无奈。这还是师父呢,怎么这么不靠谱? “可能是因为鸾鸟抑制的原因,得是我自己有心诅咒才行。” 勿语倒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你要是无心说些什么,结果出了事儿,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乌鸦嘴。噗!” “还笑!”君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噗!哈哈哈哈哈~”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勿语真人看着他就忍俊不禁。高人形象彻底崩塌,笑的一抽一抽的。 君言也被他笑的没了脾气。就算是有,这是他师父,他还能怎么办?笑吧笑吧!看着师父停不下来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担心。 “师父别笑了,等会儿再笑岔气的。”
第4页 嗯,君言还没有适应,完全忘了自己乌鸦嘴的属性,于是勿语真人乐极了就容易生悲…… “咳咳咳!你个……咳咳……哎呦~”捂着自己笑岔气之后抽痛的肚子,勿语看着着急的徒弟也是无语了。 君言有些自责,但是也有些幸灾乐祸:“师父,那个我忘说了。咳!刚掌握的技能运用不大好。” “……咳……哎呦~好了好了,也怪不得你。不过少月啊,你自己在技能掌握之前注意点儿哈。尽量少说话!”好不容易缓了缓,勿语摆摆手示意没事儿。他觉得自己这就是现世报!虽然徒弟不是有意的。 君言点点头,他是得在掌握之前少说话,不然还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师父父跟人介绍。 师父父:我有个徒弟。 友人:什么的? 师父父:……噗! 友人:噗?这是什么物种? 师父父:乌鸦呀~~ 天赋技能开启~乌鸦嘴呀~ 第3章 白头髮的神仙…… 少月吾徒,见信如吾: 兹尔长成,且天赋开,是为师者当磨砺之。 今尔归,天启滞留。师自当游歷天下,尽泰逢后裔之职,是以国都相托。此事上禀帝王,短则岁余,长则三五载既归。万勿念。 另:尔天赋始开,切记用心修行。 师笔。 君言等着手中的信笺,看着信笺的眼神恨不得戳出个窟窿。 这要是勿语真人在他的面前,他想戳的就不是一封信笺了,而是恨不得在他师父身上开个十个八个洞的。 有这么做师父的么?明明知道自己徒弟是个经常不靠谱的,甚至是刚刚觉醒了神通,就迫不及待的包袱款款走路了?想起之前看见勿语真人的时候那种安心的感觉,君言觉得自己欺骗了自己。 我肯定穿了个假越,所以才有了个不靠谱的假师父! 再次瞄了一眼手中的信笺,君言有些生无可恋的趴在了桌子上。 今儿早上,他刚刚吃完饭,原本院子里指挥小丫头们收拾的春芝进来:“少司大人,白薇姐姐求见。” 君言看了一眼,示意忍冬她们将东西收拾下去:“让她进来。” 春芝朝身后说了声‘白薇姐姐请’,之后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门外进来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见过少司大人。”白薇进来之后一福。 “今儿怎么白薇姐姐过来了?”君言用忍冬递上来的帕子擦擦手。白薇不是师父身边管内司的么?平时都是白芷白苏来传信儿的。 “回大人,白芷、白苏姐姐不在。这是国师大人留给你的信笺。”说着,地上了一封信笺。 看着那熟悉的竹青色,君言没来由的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然后……读过信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师父……什么时候走的?”君言面上淡定,心中咆哮。就这么走了?这还是所谓的师父么!!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么? “回少司大人,昨儿夜里国师大人带着白芷、白苏两位姐姐离开的。大人说不让打扰您休息,让今天早上将信给您。” 不!他敢用项上人头保证,他那个渣师父绝对不这么想的!他家师父才不是那么善良!他就是怕自己不让他走…… 师父,您还记得被您仍在经语阁的徒弟么?你这是抛弃未成年啊! 君言心中骂了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父不知道多少遍,终究还得接受现实。 “我知道了,那就辛苦你们好好照看师父的屋子。”人都走了,追都追不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是,奴婢告退。”白薇福身离开。 反倒是留下的君言若有所思,之后泄气的趴在了桌子上。半夏她们看着明显心情不好的少司大人,做事轻手轻脚,顺便警告屋外的小丫头们安静些,别惹少司大人心烦。 一时间,整个奉月阁安安静静的。 这一天君言欢欢喜喜的吃早饭-看了师父的信若有所思的思考(众奴婢眼中)-安安静静的吃了中饭-心情阴郁的趴窝-怏怏的吃了晚饭,之后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就寝时。 忍冬手中铺着床,看着自家少司大人趴在桌子上,一脸被丢弃的样子,有些心疼。 “少司大人,您别难过了。过些日子国师大人就能回来了。”忍冬终究是不忍心的开口劝导。 “你不懂。”君言心中有些哀怨。师父啊,你还记得自己的徒弟天赋还不稳定么? “奴婢是不懂,不过您也别担心了。国师大人手段您知道的。”忍冬还是觉得自家少司在担心国师。 “你说师父走了,陛下宣召不就得我自己去了?”过了半晌,君言开口。不知道是问她还是自言自语。 忍冬诧异:“大人在担心这个?” 不是经常去皇宫么?呃,当然,之前一直有国师大人陪着。少司大人这是担心这个啊,不过也是,她们家少司大人还是个孩子呢。 想到这儿忍冬其实有些埋怨国师大人。你说国师大人离开的时候怎么不好好交代少司大人呢?少司大人到底没有独自当过家,心里肯定是不安的。 “哎!”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君言也不说。要是平时自己去见皇帝就算了,可是师父你老人家是不是忘记他现在开启的是什么天赋?再说了还是把控不准的。 他会不会一时失控,然后皇帝倒了霉,把他给‘咔嚓’了?想想就心塞! 君言不说话,忍冬也不好再问。直到春芝来说浴室收拾好了。 君言懒懒的起身,算了。事已成定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还是去泡泡温泉吧。 哎,也不知道还能够泡几回…… 起身去了旁边的汤室,泡在温泉中的君言舒服的嘆口气。 想想也没什么,这个国家自己的地位貌似不低。再说皇帝还是比较英明……的吧? 等到晚上就寝的时候,终于是想开了的君言舒舒服服的趴卧在自己软软的床褥间。他就不相信师父走的时候没和皇帝交代什么。 管他,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一夜好眠。早上醒来的时候君言有一瞬间的懵。 熟悉的暗蓝色天花板,上边是他一时兴起找人布置的星空。昏暗中一闪一闪的,光线并不强烈,却美的让人沉醉。 好像有什么不对? 躺在床上的君言思绪放空,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哐哐’砸门声传来。 君言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来他的公寓楼找他的,八成不是大哥就是大姐。 “等等等等,来了来了~”君言嚯的起身,之后急急忙忙的套上裤子,抓起手边的t恤衫就向着门边跑去,套上衣服正好开门。 门外,身量高挑的女王大人摘下了墨镜,伸手扒拉开君言,顺便将手中的牵引绳放开。边进屋子边抱怨。
第5页 “臭小鬼,你干嘛呢?我打了你十几通电话你不接,准备造反啊!”说着跟在‘嗖’的窜进屋的白影身后,也没管君言,直接瘫在了沙发上:“累死我了!” 君言关上门,之后走过去打量了来人一番。嗯,确实是累的不行的样子。伸手将那个白影拽过来,给它解开牵引绳。之后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姐,这大清早的你怎么就过来了?戏拍完了?” “完了,这不是帮你把笑笑送回来。人都说哈士奇撒手没,你家这个也不遑多让。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都快被它给拽的飞起了!”伸手拿过那杯水,直接一口气喝下,君渺感觉自己终于是活了过来。“小言,你说你是多想不开?雪橇三傻名不虚传,喜欢大型犬你就不会养个金毛什么的,至少温柔体贴啊,偏偏养个萨摩耶!” 君言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呢,咱们家笑笑也很温柔。再说了萨摩耶多可爱啊,微笑天使。” 君渺点点头:“是,也就是你精力充沛觉得它温柔。我算是看透了,再聪明的狗狗还是脱不了本性。我就是带它从楼下上来这一阵的功夫,差点儿没被它拖着跑到飞起来!” 君言好笑的的揉揉蹭在他身边的祈笑的狗头,实在是忍不住亲了两口:“笑笑是想我了。” 君渺没好气的切了一声,之后继续瘫在沙发里。最近实在是赶工有些累了。 君渺,君言的大姐。被称为‘国民女神’的当红影后视后。君家大姐工作上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演技在线绯闻几乎为零。 废话,谁敢传他家大姐的绯闻?君家大哥又不是摆设。 “姐,你们那个片子拍什么样了?”君言好奇。之前大姐接了个玄幻武侠巨制,当然是他大哥投资的。之后说是什么需要一个雪狼的形象,于是他家大姐就想起了祈笑,才把祈笑借过去几天。 昨天君言还去探她的班,也没听说这么快就拍完了。要知道他就等等了,倒是不用大姐跑这一趟。 “今天上午刚刚拍完,还别说,虽然说调皮了些,但是咱们家笑笑确实是聪明。再给我倒杯水去。”指使着弟弟,君家大姐十分的顺手:“今天上午就拍完了,所有的都杀青了。要是不出意外再补两个镜头就等后期制作了。” 君言将水给自家大姐倒好,递给她:“那你之后还准备怎么办?” 君渺喝口水,放下杯子:“之后还有几个通告,我和安娜说好了,准备休息一段时间,正好之前拍的片子放映时间都排到明年了,也不怕缺少曝光。” 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时间长了没有曝光率,很快就会被取代的。不过她拍戏是因为兴趣,保持适当的热度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之前不是说要去玩两天么?”君言顺着祈笑的毛毛。 “嗯。不过我今天不只是送祈笑,还有事儿。”君渺抄过自己的手包,在里边翻了翻,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君言:“这是今天一个什么大师给的,说是让我给祈笑的主人。圈里的人说那个大师挺神秘的,你知道我本来不怎么信这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东西好像是对你以后有用。” 君言好奇,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个天蓝色的吊坠?只不过这吊坠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迎着光里边居然像是有水在流动。 “姐,那个大师是什么人?”什么人居然在没有见过自己的情况下,只因为自己是祈笑的主人,就送了这么个东西? “不知道,一个白头髮的人。看着脸倒是挺年轻的。对了,他说让你亲自将东西戴在祈笑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为什么。”君渺倒是好奇,但是奇怪的就是她想给祈笑戴上,居然一直戴不上?!这就有些玄学了。 他们家的阶层,这些事她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只不过她一直不怎么相信。直到现在,才发现人的信念有时候真的是会受到冲击! “白头髮……”不知道为什么,君言总觉得听说这个人的形象之后自己心中怪怪的。 “行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别一天到晚的宅在家里。幸亏有笑笑还得遛遛。有时间记得回家看看,妈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准备窝在你这个小窝里发霉呢!” “知道了~你要走?”看着自家大姐拎着包包起身,君言诧异。不是说杀青了么,还有什么要忙的。 “当我是你呢,我下午还有个通告。走了,下次记得接电话,不然你手机留着看的吶!”君渺想想那十几通电话就心塞。 “好好好,女王大人,你好好注意身体。等你哪天回家告诉我一声。”还得问问大哥。有段时间没看见了。 “我和大哥有时间就回家,倒是你最是个闲的,也不回去。”君渺白他一眼,穿好了鞋子走了。 君言母送子家大姐进了电梯,之后关门回家。扑到沙发上抱住自家的祈笑,将脸埋进了它的肚子,使劲的蹭:“笑笑笑笑,我想死你了!” “汪汪!”祈笑使劲的挣了两下,之后一脸的生无可恋。 铲屎的经常性发神经,怎么办?狗生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养只萨摩耶~雪白的微笑天使~ 可是我更怕它拆家…… 哎! 第4章 电脑里的奇怪文档 “小言,你知道么?”打开的对话框中传来了一句话。 “啥?”君言十指翻飞,回了一句。 “狂浪一时慡,断更火葬场!说好的日万呢?”隔着屏幕,君言都能够感受到那边阴森森的怨念。 “那什么,我们家笑笑最近去走场了,我得随身伺候啊。” “拉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将笑笑扔给了渺渺姐。赶紧更你的文去!” 藉口被戳穿,君言也不觉得尴尬。对面的是他好友,他们两个互相追着对方的文。当你的粉和你太熟的弊端就是,有人催更。好处当然是有人催更,让你想偷懒都没办法。不然人都会杀到你家的。 “好~我先去码字。”看着那边发过来的表情,君言咧咧嘴。打开自己常用的那个文档之后,君言眼睛扫视了一眼,忽然一怔。 这个……《大洺史记·祈国篇》是什么鬼?还有应该是大明吧? 摸摸自己的下巴,君言顺手打开了文档,顺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开始看。 唐末歷史转了个弯,终究没有五代十国的分裂,而是由文氏一怒称雄,之后建立大洺。 文氏雄起,随着文氏父子而雄起的各路英雄豪杰几乎能够再谱写一部《唐洺英雄传》。当然,最夸张的就是当时的二公子、后来的文太宗身边的那个谋士。开国之后被高祖封为了国师的勿语真人。 这篇设定就是讲勿语真人的国师一脉的。 君言看着这个名字,莫名的眼前浮现出一个鹤髮童颜的身影。唔,勿语真人?这名字感觉也有点迷之熟悉啊。是不是玄幻文看多了?
第6页 甩了甩自己的头,君言觉得大约是自己当初某段时间设下文档时候的记忆?没在意也就接着往下看。 高祖登基之后不到三年,身体就渐渐地开始出现问题。之后断断续续挨了两年,也就撒手去了。因为大皇子战中已经殁了,就将皇位传给了嫡二子,也就是先帝太宗。 太宗毕竟是和父皇兄弟从战争中走出来的,行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之后太宗在位的三十四年间,文氏政权进一步巩固,边疆在几次大战之后,就将周边的回纥、突厥、吐谷浑诸国打到不敢来犯。并且收復了当初分裂出去的渤海国和一部分的室韦属地。 君言算了算,这大约算是收回了大半个被唐末割据出去的领土了吧? 之后太宗就将皇位传给了当时的七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康平帝文闵。康平帝十八岁继位,如今已经十五年。作为大洺的第三位君主,康平帝倒是早早的立下了太子。嫡子文烨戈,先皇后之子,今年将将八岁。 看到这儿君言有点儿傻眼。这太子难不成自己是准备设定成炮灰的?不然怎么年龄这么小不说,还是个先皇后生的?重点是,先! 这些都不是最神奇的。他觉得自己这篇文章设定中最神奇的就是,明明应该是个励志型史诗篇章,偏偏最玄幻的就是那个曾经太宗身边一直跟着的、后来被封为国师、高祖敕造国师府邸‘经语阁’的神奇国师,勿语真人。 君言算了算,开国的时候国师跟在二公子身边,大约是和二公子年纪相仿,二十岁左右。仗打了能有七八年,高祖登记之后五年、先帝在位三十四年、现在的皇帝登基十五年…… 巴拉巴拉手指……君言惊了。哎妈,这傢伙足足有八十几岁了吧?在古代这可是称得上是人瑞了。 “我这是一不小心设定崩了?”君言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唐朝的人虽然说寿命好像都比较长的,但是这个童颜鹤髮的国师……果然是修仙的吧! 然后发现……人家差不多还真是修仙的,毕竟非人嘛! 泰逢后裔,这是神仙血脉的吧?还主管风调雨顺的。怪不得大洺立国之后虽有小灾小难,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不然哪儿来的粮糙定国安邦? 国师勿语真人十五年前收徒弟君言,被皇帝封为少司。位同三公,等继承勿语的国师之位,就几乎是和皇帝平起平坐的。 毕竟按照现在算的话,勿语真人是现在的康平帝他爹的同袍,估计是他父辈的。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毕竟君臣有别。但是那是高祖亲封的国师,位同并肩王的。当然,国师一般不插手朝政的。 但是他什么时候想不开将国师徒弟的名字用了自己的? 君言看着被起名字叫做‘君言’的少司大人有些懵,他自己从来不喜欢将自己的名字用于故事中,这就奇怪了。 “真是的,什么时候写的这个文设?怎么这么奇怪?”念叨了两句,君言将文设中关于自己的名字改了下,不如就叫……萧意?听起来就不错。边想着,便动手修改,之后保存。 可惜的是自己这个文档就存了个不多字的开头,写的还是比较笼统的。国师大人出门了,将经语阁交给了自己的徒弟。还是个觉醒了天赋异能的徒弟。 关键是…… “哈哈哈,乌鸦嘴啊,不知道这样的诅咒异能怎么用?不如……”动了动眼珠,君言兴奋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将这个故事延续了下去。洋洋洒洒写了三章,心情终于舒服了。之后将文档保存,正准备更新自己正在连载中的一个文儿,忽然电脑一片黑! 君言矮下身子,果然,电脑桌后边坐着他们家显得乖巧无比的祈笑。看见君言看自己,祈笑露出了一个天使般的微笑。 君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扒拉开并且拽了出来的电脑插座,无奈的抚了抚额。 “笑笑,你又捣乱!” 他真是服了它了!这线都埋到了专用的遮挡盒子下边,它也能够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扒拉开。雪橇犬类的拆家本事不佩服不行! “好了好了,笑笑乖。我要赶工码字,你出去玩。”从身后将祈笑拢在了怀里,君言一使劲将它抱起朝门外走去:“你怎么又沉了?是不是吃多了该减肥了?” “汪!”别以为它听不懂!爸爸一说那两个字它就少吃好多东西,还得跑圈累死狗!坚决不能同意!“汪!嗷唔~” “好啦,别撒娇。你说你天天给我捣乱,去玩去。”将祈笑放进专门给它准备的那个房间,君言关上了门。之后回身去准备继续码字去。 插上电源,打开电脑后,鬼使神差的,君言点开了之前的那个大洺的文档,之后愣在了原地。 他记得,自己是保存完文档之后关闭的。再之后打开了另一个文档,祈笑才拔断了电源。 那么,谁能够告诉他,为什么自己的文档中少司的名字依旧是君言?而且故事还是停留在勿语真人离京,将经语阁交给了徒弟这一段? 他存的那一万多字被祈笑吃了? 君言发誓,文档绝对是保存了的!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文档,君言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名字修改,之后保存、关掉文档。 再双击,打开。 这次君言真的欺骗不了自己是记忆出了错。因为那个文档上,少司的名字写得清清楚楚。 君言。 君言心中有些发毛,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什么《咒怨》什么《午夜凶铃》延伸到笔仙碟仙之类的。他自己感觉自己的手很稳,但是眼睛见到的就是自己哆哆嗦嗦的按下滑鼠右键,点击删除。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电脑显示,文档不存在。 君言都想骂娘了。不存在……不存在他看见的是个鬼啊! 他自己打了个寒颤,实在是没有心思更文了。直接关了电脑,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祈笑抱进了卧室中,一人一狗裹在了被子里。 看了眼没拉窗帘的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君言心中更加忐忑。 “笑笑啊,你爹好像是遇见了灵异事件,要不咱回奶奶家?”飞快的跳下床打开了电灯又飞快的爬上床。君言抱着祈笑继续窝着。 不,不能回家!想了想君言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万一他真是被什么东西盯上的话,那么不是很危险? 忽然想起白天姐姐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个吊坠,君言慌乱的在兜里掏了掏,等到触碰到那抹冰凉,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不定有用? 起身小心翼翼的给祈笑戴上,君言看着蓝色的坠子衬着祈笑白色的毛毛,确实是好看! 个衰啊!好看有个p用?好用不? 君言心情复杂,最后还是受不了,直接带着钱包牵着祈笑准备入住他们家附近那家允许带宠物的酒店。 但愿他今天晚上能够平安。如来佛祖观世音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谁路过的保佑下吧? 心中碎碎念的君言没有注意到祈笑颈间的吊坠有光华一闪而逝。
第7页 在酒店中,君言抱着祈笑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是倦意一点点的侵蚀大脑,君言最终还是没能够抵挡得住周公的诱惑,眼皮一眨一眨,最后终于没有再次睁开,彻底的沉入睡眠中。 沉睡的君言不知道,明天他将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惊吓)。只是不过,现在的君言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睡梦中还是有些不安稳,担心着家中那个莫名出现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文档。 这天晚上,君言感觉自己的睡眠严重缺乏质量。睡梦中他还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直到一声尖叫,扯开了新的一天的序幕。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样! 君言回到现代的话会忘记他在古代的时候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就有办法做备忘啦! 关键就在…… 铛铛铛~我们的微笑天使身上! 国师大人请注意! 第5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一) “啊!!!!”“哐当!” 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来,国师府里的使人都开始忙活了起来。虽然说国师大人不在家,但是少司大人还在的。 更何况少司大人从小到大都是精细养着的,所以单单是厨下也得好好地准备。再有扫撒的、採买的、训练的,整个国师府随着天色渐明也开始鲜活了起来。 当然,国师的经语阁和少司的奉月阁还是比较安静的。特别是现在国师不在,经语阁更是静悄悄地。只是偶尔有喁喁的说话声。 至于奉月阁,大家都知道少司大人……呃,年龄还小,国师就比较放任他。再加上府里也就这两个主子,所以少司大人喜欢睡觉什么的,还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今天早上,一向的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一声尖叫,随后是盆子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远处院子里的侍卫在听见尖叫传来的时候火速的赶了过来。就见到奉月阁的门口,少司大人的侍女半夏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屋内。 最后终于是憋出了一句:“快……快去!” 侍卫统领谭峰见状,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嘡啷’一声拔出了刀,直接警惕地走向房间。 “这大清早的,做什么呢?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君言不慡的掀开了被子。昨天晚上一直提心弔胆的,自己好不容易睡了一觉,居然这么闹腾。这家酒店什么服务?不是号称什么‘家的体验’么?这是谁家这种体验? 差评! “少司大人!”半夏一声惊叫,看来是终于缓过来了。只不过声音里的颤抖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大人……小……小心……” 少司? 迷迷煳煳的君言听见这话,心底一个激灵。 卧槽!这是又穿回来了? 嚯的掀起身上的被子,我掀…… 怎么掀不动? 君言定睛一看,嘴巴大张的:“哈?” 这一团白绒绒的屁股…… 上手摸摸,顺便拽拽尾巴,果然!手感一如既往。 感觉到被摸了屁股拽了尾巴的祈笑将原本伸在帐外的狗头缩了回来,之后冲着君言开始摇尾巴。 这祈笑,居然又给他跑被子上了来了!它这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这时候的君言还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谭大人!”半夏都要吓死了!刚刚看见莫名出现的雪狼,她看着狼身上还算是干净,虽然吓得胆都要破了,但是还期望着侍卫快点儿来。可是这侍卫来是来了,这狼怎么转回头进了帐子? 难道是因为刚刚少司大人睡着了,这狼以为不是活物,就跟熊一样不吃死的,所以没有动手?现在是不是他们害了大人。越想半夏越是悲从中来,跟着旁边赶来的忍冬都要抱头痛哭了。 “少司大人!”本来拔刀之后就准备进去的谭峰是被君言的那声断喝打断了步伐,更何况本身他们侍卫并不常来奉月阁,一时之间有些无措。这时候见那只雪狼居然居然钻进了帐子里,这还得了! 要是少司大人出了问题,他们都得全家跟着倒霉! “我说这一大清早的,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这鬼吼鬼叫的干嘛!”君言本身还有些懵,昨天晚上的记忆加上今天早上的混乱实在是让他不舒服得很。 “大人?”谭峰顿住了冲进去的脚步,见围床的白纱帐被人巴拉巴拉,之后一把掀开。入眼的画面让门外的众人傻眼。 他们家的少司大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这时候半坐在床上,鸦青的长髮散落在肩膀上。少年精緻的眉眼间是浓浓的不耐,毕竟少司大人被打扰了睡眠他们能够理解…… 可是大人,您看看您身边坐着的那头雪狼!就算是长得再好看、还会摇尾巴,那也时一头狼! 不对!狼……会摇尾巴? 谭峰诧异的看着那头‘雪狼’,心中也是不确定了。 “少司大人,你床上的雪狼……”谭峰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看这情况有些微妙啊。 “狼?”君言这下子是彻底的清醒了。等看清室内的装饰再看看门边的侍女侍卫,终于是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他又穿回来了,还带着他们家长得像雪狼的祈笑! 见鬼的祈笑是怎么跟过来的?!这凭空出现的他怎么解释? “这不是狼,这是狗!”君言严肃的说着。这点必须声明,就算他们家祈笑不经常犯二,坚决不能够堕了狼的名头,不然多不好意思…… “是。”谭峰应声。少司说是狗就是狗吧,反正他们家少司大人说的算。 “……”一点儿没有诚意!算了!“半夏忍冬进来。剩下的该干嘛干嘛。”挥挥手,君言将人撵走。自己还没起来就这么多人围观,就算是关心也不行! 两个侍女在侍卫们退出之后心惊胆颤的进了屋,之后就见她们家少司大人拍拍那头雪……狗的头,之后让它下了地。那雪……狗跳下来之后居然朝着她们走来,两人僵在原地不敢动,直到那狗嗅了嗅,之后状似无聊的在房子里东晃晃西闻闻。 “过来更衣。”君言下了床,之后示意两人服侍。看到两人的状态想了想,还是安抚:“不用害怕,这是我的狗,叫祈笑。忍冬等会儿吩咐厨房今后记得准备笑笑吃的。肉蛋蔬菜都行,不要放盐。” 这里没有专门的狗粮,让人做就行,反正他们家人多。 “是。”忍冬应了声。还是控制不住的偷眼看祈笑。 这么大只狗,还是雪白的。她怎么看怎么还是只狼!不过见它这么听少司大人的话,到底是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大人,这祈笑……不咬人吧?”半夏到现在手还有点儿哆嗦。小时候她们家的邻居被林子里的狼咬伤了,最后还是没挺过去。所以她从小就害怕狼,连带着大些的狗也怕。就算大人说这是狗……
第8页 君言看了她一眼,想起了之前闲话的时候听说过半夏因为狼的事儿还挺害怕大狗的。半夏挺好,他又不能够调走,更不可能委屈祈笑,想了想,还是说:“没事儿,笑笑不咬人。半夏要是害怕,照顾笑笑的事儿就不交给你了。” 之后顿了顿,转头问忍冬:“我记得秋桑家好像是养过大狗的,等她回来让她专门照顾笑笑。” 忍冬应了声,那边半夏也是松了口气。 不用她照顾也好,只要不咬人她躲着些就好。他们家少司大人一直都是这么体贴。 早上的闹剧在君言带着祈笑出来熘达的时候也就消停了。府里的人再见到乖乖跟在君言身后的祈笑时,刚开始是有些害怕,但是仔细一看,还是能够看出祈笑性情温顺的。所以渐渐的,也就没人害怕了。 至于祈笑的来歷,倒是没有人问什么。 笑话!少司大人身边不正常的才是正常的!愚蠢的犯人知道什么? 于是在君言不知道的地方,关于国师府的事儿被越传越神秘。少司的名头越来越响亮。那可是身边跟着一头天降雪狼的少司大人!有这样的大人庇佑众人相信一定会国泰民安。 雪狼,那可是祥瑞!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君言吃完饭带着祈笑遛了遛,消消食顺便熟悉熟悉这个地方。吃完饭之后一人一狗就回了卧房。 坐在罗汉床上,君言将祈笑抱在了旁边,之后抬起它的头看了看它脖子上的吊坠。这个吊坠大约就是祈笑被带到了这个地方的原因。 想了想自己将吊坠戴在祈笑脖子上的时候的处境,君言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真是丢死人了!不就是个预言文档么?还没怎么着自己就连忙出逃了。转念想想那个时候确实是没有这世的记忆,他也就释然了。 他的天赋觉醒,那是跟随在灵魂和血脉中的。关键是在这个异世,血脉倒是没问题,可是在现代自己就是个正常的人类,所以现世只有现世的记忆,顶多有点儿感知。 而在这里的时候是可以通过言灵展现天赋。现世的那个文档,却是只能够预言这个异世的事情。之所以不能够修改,就是因为那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要是自己动用天赋,那么接下来他写的事情就会发生。 熟悉不?就像是□□。但是这个技能只能够作用于异世,所以…… 就算是他想做点儿什么但是一回现世什么都忘记了有什么用?! 君言有些挫败的趴在了炕几上,旁边的祈笑看了看他,之后直立起前爪一下一下的踩着君言的后背给他按摩。 这是他们在家经常玩的游戏,君言舒坦了,祈笑还能够消耗下旺盛的精力。 主宠两个玩的开心,旁边的忍冬看着有些忍俊不禁,心中对祈笑的畏惧更是消耗的一干二净。看着咧着嘴的白色……大狗嘴边勾起的那抹微笑,不知道怎么的都想去上前抱住它摸摸了。 半夏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狗也没那么可怕,特别是她们家少司养的这只。 “怎的了?”君言抬眼看了半夏一眼,这丫头挺害怕狗的,所以今天就让她和忍冬掉了个班,暂时不用在屋里侍候。反正别的事儿都得有人管,正好今天春芝秋桑都不在。 “大人,外门传来的消息,延亲王家的小王爷递来了帖子。”说着,半夏将手中的帖子给了君言。 君言接过来看了眼,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知道国师不在,邀他出去游玩的。 说起来虽然国师府的人在民众看来比较神秘,但是勿语真人曾经是二公子的谋士,所以和朝中的众人还是比较处得来的。再加上君言还小,天赋也不是修炼出来的,勿语真人也就没有拘着他,这京城他还是有几个从小玩的好的玩伴的。 这延亲王家的小王爷就是其中一个。两人同龄,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经常一起出去。只不过在小一辈眼中勿语真人还是很神秘的,有时候他们找君言,都是约好了或者是派人悄悄地来的。 “这小子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玩的了。”君言笑了笑,让半夏拿了张帖子回了,也就无聊的继续趴着让祈笑‘孝敬’了。 只是这时候的君言还不知道,他就要有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夏:啊!!有狼啊! 笑笑(歪头):嗷呜? 忍冬(一脸的纠结):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去抱抱! 微笑天使的魔力就是这么无远弗届! 第6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二) “圣旨到~”传旨公公的声音穿透力绝对是实力抢镜! 中门大开,国师府迎来了皇上的一纸宣召。君言觉得皇帝的效率挺高的,这才刚刚吃完饭多久?抬头看了看天空,估计皇上这是刚刚下了朝就准备传旨给自己了。 “少司大人,奴今儿有皇命在身,暂不给您施礼了。”来的人是个面白无须、穿着一身宝蓝色内侍服、年龄三十七八的老侍人。见了君言笑眯眯的就开始寒暄。 “真是好久不见,安总管居然这么客气。”君言笑着迎上前,心中一片惊讶,面上却是一点儿不显。 无他,他是猜到师父离开了京都,不管是安抚也好询问也好,皇帝总是会召见。只是没想到,来的人居然会是皇帝身边的司礼监大总管安平,也就是常说的大内总管。这人可是皇帝的心腹,今儿怎么让他来宣旨? 虽然心中有疑问,还有隐隐的不安,君言还是利落的吩咐人在正堂摆好了香案,准备接旨。 “安总管请!” “少司大人请。”安平示意君言接旨。君言双膝跪在了地上,心内还在嘀咕: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这时候还有个天地君亲师,他就当恭敬别人家老人了。 安平展开圣旨,宣读。 “奉 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有唐失驭,群雄割据,土宇分崩。先祖奋起,以安民为念,大洺始立。真人勿语,功在社稷,立国始为国师,歷代有加,以至于今。然国师有言:今宗室安稳,天下无有灾矣。况弟子君氏少月,天赋神通,已足继任。真人继天之血脉,其责已矣。遂禀帝王,以少司继国师任而为天下计。帝允。其理即明,着即日起,少司少月,继国师任,以昭示天下。 钦此!” 宣读完,安平收起了圣旨,弯腰看了已经傻眼的君言:“国师?少月真人?领旨谢恩吶!”这孩子这是高兴傻了? 安平也算是看着君言长大的,虽然说国师离开了京都他还是挺遗憾的。他一直觉得国师说不得还会当个几十年的国师,毕竟当年他在皇上身边见到国师的时候,国师就是现今这个样子。 可是都几十年过去了,他们都老了,国师还是这个样子! 谁曾想忽然之间国师就已经卸任,将自己的位置传给了徒弟,自己个儿走了! 少司大人还是个孩子呢,什么时候独自经办过国礼? 但他也知道勿语真人不会推卸责任,更不会拿大洺的江山开玩笑。他说自己的责任了了,少司能力可以继任,那么就是真的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第9页 “少月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君言终于是回过神儿,脸上的悲愤掩都掩不住。 混蛋!什么师父!就是个实力坑徒弟的货。他的天赋技能才刚刚开启,虽然说实力应该是挺强大,但是不代表他现在就很强啊!按说他现在就是个灾难体质,师父他居然还让自己当国师?! 人干事儿,怎么想的!他要是还是少司,顶多就是和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让他们呛个水摔个跤。要是接了国师的任,到时候都能够让皇帝加上三公一起呛水摔跤! 有这么当师傅的么?宝宝委屈,宝宝必须得说! “恭喜少月真人继任国师。”安平其实挺高兴的。别的不说,这少月大人脸好看啊。虽然勿语真人也不差,但是美大叔和美少年相比,当然是美少年更得他的眼。 “多谢安总管。”君言虽然说心里像是吞了几斤黄连水似的,但是他师父都跑了,圣旨也下了,他这个国师是当定了!他还得自己撑门户…… 顺手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荷包塞给了安平。“安总管辛苦了。这是本座和师父学的护符,就送安总管留着赏玩。本座这就和总管一起回去向皇上谢恩。” 君言说着,心里真的是在滴血。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够靠着师父当个愉快的仙二代了,想哭! 再想想自己的天赋技能,等会儿还得进宫,这要是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呃,不能想不能想! 更想哭了。 这事儿绝对得跟皇帝说说,不然的话自己一个没注意,咒得皇子公主皇贵妃什么的倒了点儿霉,就算是小霉他也吃不消。虽说以他的地位现在几乎可以是横着走,但是武力值暂时还不行,万一呢? “那感情好,多谢国师大人了。国师大人,请吧。”安平也乐呵呵地应了。国师一脉的护符啊,那可是人人都想求得的。虽然说本来就有交情,但是跟新任的国师更进一步也没有坏处。 “安总管请。” 两人出了国师府,登上了半夏吩咐备好的马车,向着皇宫进发。 为了方便皇帝随时召见,国师府离皇宫并不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的马车已经行到了皇宫前,之后被侍卫拦住例行检查。安平掀开了轿帘子。 “原来是安总管和少司大人,得罪了。”检查的侍卫长抱拳示意,扫视了下马车内,之后退开了一步。 “今儿原来是沈将军轮值。”安平倒是没有跋扈的喊一声‘放肆’什么的。这是宫里的规矩,为了最大的程度确保皇宫-确切说是皇帝-的安全,他还巴不得越严越好。“不过沈将军可是叫错了,皇上刚刚下了旨,少月真人继了国师位。” 沈骁一怔,之后再次抱拳:“原来如此。恭喜国师。” 君言有些无力地挥挥手:“多谢沈大人。” “沈将军,咱家得回宫復命了,今儿就不多叙了。”安平看看天色,示意沈骁自己该走了。 “送国师大人,送安总管。”沈骁也有任务在身,所以退了一步。马车缓缓的驶向了宫门内。之后将马车停在宫门处的驻马场,安平引着君言上了宫门内的软搭,之后被抬向宣政殿。 按照国师的地位,其实是可以直接驱车进入内宫的。不过不管是勿语真人还是君言都没有这么做。怎么说,虽然说国师的地位超然,但是国师一脉并不想祸国殃民,所以该给皇室的尊重还是要做足。 再说不管是坐马车还是坐轿子,在君言看来都没差哪儿去。要不是要去的宫殿太远了,他走走去也是可以的。 你说当初建皇宫的人跟大臣们是多大的仇?不然天天来上朝的时候从宫门走到大明宫,尤其是一些大人年迈,想想都替他们累! 宣政殿外,君言和安平下了轿,之后通过甬道立在宣政殿外。 “国师大人稍待,容奴通禀。”安平侧身和君言交代一声,等君言点点头,就从侧门进去。不一会儿居然还是自己亲自出来了。 “皇上宣大人进殿,国师大人请。” “有劳。” 君言点头,通过两个小太监打开的宫门进入其中。 “少月见过陛下!”入内,君言给皇帝行了礼。因着封了国师,也不需要行跪礼。 “少月来了?”皇上听见少月进来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硃笔和奏摺。伸手招了招:“你这孩子,快过来坐。” 示意伺候的搬了椅子,皇帝就让君言坐在了椅子上。之后一挥手:“都退下吧。” “是!”安平给殿内伺候的使了个眼色,让人都退了出去。安平执壶给两人倒了茶,之后也退了下去。出去的时候顺便将殿门关上,他自己就亲自站在门外候着。 “少月啊,你师父走的时候给朕留了封信。说是时间到了,该你继任了,然后就走了。”康平帝饮了口茶,之后缓缓的说着。 “陛下,我师傅还跟您说了什么没?”君言实在是憋屈的慌。勿语真人就这么什么都没交代的就走了,还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呢。 “你师父走的头一天晚上跟我说了你觉醒了天赋技能,然后说自己的责任做到了,是时候出京了。等第二天朕就接到他传的消息说已经走了。再之后你们府里上了一封摺子,说是要封你为国师的,所以……”皇上摊摊手。 没办法,国师离开了,要是还能够回来的话挂个名字也行,可是勿语真人说了他估计自己就算是回来也得等个三五年的。 既然这样,不是还有少司么!他可是相当相信国师一脉的实力的。 抿了抿嘴,君言还是开口:“陛下,我师父跟没跟您说我觉醒的是什么天赋?” 康平帝文闵本来正要喝茶,听见这句话还没咽下去的茶全都喷了出来,差点儿把自己呛到:“噗!” “陛下?!”君言吓了一跳。卧槽!不是吧?他没说什么啊,皇帝就中招了? 康平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顺便掏出了帕子擦擦嘴。“少月啊,你师父告诉朕了。他还说是你最近……咳,不大方便接触别人过多。所以放心,朕最近没事儿不会召你进宫的。” 君言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看来他师父还没不靠谱的让他想要弒师。 “多谢陛下。” “没事儿。只是少月,你这技能大约多久能够稳定下来?”这个他还是挺关心的。不说别的,太后可是很喜欢君言的,更是当成自家孙辈来疼的,所以经常召他进宫聊天。时间长了要是见不到君言估计会想念。 “呃,这个……大约一两个月?”君言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也感觉得到自己最慢两个月大约就能够彻底控制天赋。 “那就好。朕也不多留你,回吧。你也别生你师父的气,就像你师父说的,天命有时候註定好的事儿,顺着也不妨。”康平帝可是知道这孩子对他师父一言不留就开熘的行为很生气。
第10页 “……少月晓得了。那陛下,少月告退。”起身一揖,君言准备告退。 “去吧。”康平帝挥挥手:“安平,派个人送少月出宫。” “是。”门边的安平听见话,连忙答应,等君言出来的时候安排好了自己的徒弟送君言出宫:“国师大人,慢走。” “多谢安总管,告辞。” 晃晃悠悠的软搭上,君言心情复杂。 从今以后他是可以整个京都几乎横着走。可是…… 心还是好方……师父父,你快肥来~~~ 师父暂时回不来了,君小言只好安慰安慰自己,自己还能够给自己撑个腰的。 没事儿!实在不行谁惹他诅咒谁! 作者有话要说: 註:圣旨参考洪武四年大明诏旨。 so,君小言正式当任国师,准备开启‘说句坏话诅咒你’功能~ 第7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三) 电话自从被人类发明出来之后,这东西就是个邪物! 被自家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君言烦躁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把扔在门口的手机拿起来,上边显示‘女王大人’来电。 “喂,姐,你怎么又一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君言有些气结。这连着两天怎么天天这么早找他?再说了他姐应该是拍完了戏杀青了,还说最近一段时间不准备接活儿不是么?那怎么不在家好好睡觉尽骚扰人? “您好,请问您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并不熟悉的男声。 君言一瞬间警觉,将手机拿开看了看,确实是他姐的电话:“您哪位?”怎么会?他大姐因为职业问题,怎么会将自己的手机交到了别人的手中? 对面顿了一下:“我是酒吧的老闆,这位客人今天凌晨和朋友来庆功。现在这帮人都喝醉了,请问有时间来接下人么?” 打电话的人-凌安也挺无奈的。这一帮人之前在包厢里喝酒庆功,这没问题。之后这些人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陆陆续续都走了。据那个包厢的专属服务生说,是这位女士让人先走,她来结帐。 那帮人估计也是喝多了,居然真的一个个都走了,就留了个喝多了的人在这儿。 之后一直到今天早上,也没见人来接。 他倒是不介意这人一直在这儿,反正人家是顾客不说,还是个消费不少的大顾客。可关键是人家是位女士,还是个明星。 对,看见了君渺的脸之后,凌安就认出了这位影后。他更加在意这位的背景。这人可不能在他这儿出事儿。 “哈?喝醉了?怎么可能!”他家那个号称千杯不醉的大姐被放倒在一间酒吧?君言的讶异明显的透过电波传给了对面。 “是,我们家有一款窖藏的自酿酒,他们昨天点了挺多。”再号称千杯不醉的人,身体对酒精也有个耐受度。 “我知道了,老闆真是麻烦你了。能告诉我你的地址么,我马上过去。麻烦你想帮我照顾她一下。”君言赶紧准备收拾下去接人。他大姐的身份可是不能够被人拍的。就算是没有什么媒体敢报导,但是要是被路拍了怎么办?他们家大哥能耐再大也不是管海的啊。 等那边应了下来,君言将手机一扔,也顾不上洗澡,直接洗好了脸套了衣服拽着还在床上睡觉的祈笑就要走。 “笑笑,你给我起~来!”使劲的抱起祈笑,君言忽然发现祈笑的脖子上带着的链子,蓦地僵了一下,之后君言也回过神,倒是放松了些。 反正昨天晚上都没事儿。他怕是跟网络什么的有关,连手机都没敢放在床头柜上。可是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说不定回家就能够发现其实是电脑抽了?就像是某江经常性抽一样。抽着抽着也就习惯了? 但是…… “这是什么?”他们家笑笑什么时候脖子上还多了一个红色的链子? 君言将链子拎起来看了看,银链子的坠着红宝石的…… 不知道哪儿来的?君言怎么想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啊呀!他大姐还在酒吧里呢! 君言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带着祈笑就往停车场走去。那家酒吧离这家酒店不远,走走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距离。不过考虑到他家大姐的状态,还是开车去接吧。 君言带着祈笑去了那个地址,下车就见到那个叫做‘素色琉璃’的酒吧。外边看着很是低调,走进去之后发现整个装修的风格都很素雅低调,但是透着低调的奢华。 废话!全都是水晶装饰,能不奢华么!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准备打烊的侍应生看着门口明显年少的少年,有些疑惑。这人应该是成年了吧?怎么这个时间来酒吧?还有……怎么牵着只狗? “你好,打扰了。我是来接人的。”君言赶紧道明了来意。 “哦,原来您这么快就到了。老闆吩咐了,您来了直接去三楼就行,我带您去。”侍应生明白过来后有些兴奋。要知道正常来说他是不可以去三楼的,那里一般接待的都是大人物。不过刚刚老闆有吩咐,接人的来了直接去三楼就好。他可以带人去三楼顺便上去看看! 虽然只是看看也不错啊。 “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家笑笑可以暂时栓这儿么?他挺听话的。”君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笑笑又不能够一只狗待在车里,不然多危险。 “没关系,我同事会帮您看着的。”侍应生跟同事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君言向楼上去了。 到了三楼,君言谢过领路的小哥,之后顺着三楼侍应生的引领去了其中一扇门前。 敲门,等来了回应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居然是一间办公室?可是其中并没有见到君渺,但是有两个人在沙发上聊天。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我是来接人的。”君言有些奇怪。不是说他大姐在么?这是什么状况? “请问你是……”其中那个看起来比较温和的男人开口,君言听出他就是打电话的人。 “你好,你是这里的老闆吧?我是刚刚接电话的人,那位女士是我姐姐。”君言赶紧表明身份。 “哦,你好,是君少爷吧?请坐。我是这家店的老闆,我叫凌安。你姐姐被安排在包厢的房间里睡觉。”凌安起身,等君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的时候介绍:“这是我朋友。今天他正好找我谈点儿事。” “打扰了。”君言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们家大姐一向是很靠谱的,怎么做出这事儿?看看凌老闆身边这个男的,气质刚硬,气势凌厉。虽然长得很帅,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他大姐这是间接给人家惹了麻烦,怪不得这人一脸严肃的样子,肯定是不高兴了。“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凌老闆找个人带我去我大姐那儿就好。” “没什么,顾客为重嘛。”凌安好脾气的笑笑:“不过酒喝多了伤身,君小姐以后可得注意。”
第11页 “多谢凌老闆。等我大姐醒了我会告诉她,到时候让她来亲自给凌老闆道谢。”君言到底还是担心,也不客套那么多,跟着门外的侍应生去找了大姐。 只是离开的君言没有看到,身后那个被他认为‘不好惹’的男人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怎么,看上了?”凌安扯了扯颈间的领带,舒了口气。 “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人模狗样的?”旁边的人倒是没有接他的话茬,视线转回在凌安的身上扫视了两眼。 凌安发誓他在那张面瘫的脸上见到了鄙视! “我哥让我今天去参加董事会。”他们家还有别的生意,只是他大哥在打理。他不喜欢,就自己投资开了家酒吧,但是偶尔会被抓壮丁:“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子了?” “是不是又能怎么样?”男人瞥了他一眼,根本不当他是回事儿。 “行啊唐墨瀚,没想到你还来一见钟情这玩意儿!”凌安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不过随即正色道:“但是那个人不是你能够随便玩玩的。” 唐墨瀚有些诧异:“怎么?”居然还有他唐墨瀚不能够碰的? “你知道今天他来找的姐姐是谁么?”要不是那位影后大人的电话当时没上锁,他也打不开。估计是在他进去之前,君影后想打电话来着的。 “谁?” “君渺。” “君家的?”唐墨瀚还真是有点儿惊讶了。要真是君家的倒是麻烦,毕竟都知道君家的君瑾是个弟、妹控。 “是呗。”想起了电话上备註的‘蠢弟弟’,凌安莫名的想笑。 唐墨瀚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放弃……还真有点儿可惜。 这边君言并不知道自己居然被扒得底儿掉,更加不知道他们家大姐居然给他弄了那么个备註,不然君言绝对会……嗯,还是得去接大姐,只不过接回来之后就不是安置在自家的客房,而是直接送回家交给家里。 到时候等着大哥的狂风暴雨吧!居然敢在外喝成这个样子,绝对是找骂! 可惜君言不知道。 安置好了大姐,将笑笑也放在了家里,君言回了酒店退了房,回家之后坐在了自家的电脑前,有些忐忑的打开了文件夹。 那个文档依旧存在,只是…… 点开文档之后,君言发现文档中的内容明显多了。 这是…… 看着文档中的内容,君言眼睛蓦地睁大。 少司君少月晋升为国师,而且身边还有一只叫做祈笑的瑞兽。众人原以为是只雪狼,不过后来发现是只狗。但是国师的狗能是普通的狗么?绝对不会是啊!看看那雪白的毛,看看那微笑的脸,看看那强健的体魄。 这绝对是一只天狗!什么是祈?祈祷、祈愿。这狗叫祈笑,一听就不是正经的狗,它正经不是狗,是天狗!天狗能普通么! 当然,这只是私下里众人的说法。毕竟国师说了嘛,这是狗。那就是狗吧,勿语真人低调,他的徒弟也是这样,他们都理解的。 所以在君言面前,众人一副正常样子的对待祈笑,背后简直当它是神兽,就差顶礼膜拜了! 那条链子,就是他们家的侍女秋桑觉得配祈笑的白毛毛特别好看,然后问过君言之后就给了祈笑。 君言看着面前的文档,内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为什么……为什么故事上的事情会让他在现实中能够感觉得到熟悉?按理来说故事跟他是一个不相干的年代。但是事实却是,故事中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 “笑笑。”喊了一声祈笑,等祈笑跑过来坐在他身边,君言将祈笑脖子上的链子摘了下来。 确实是故事中描绘的那个链子。虽然说故事中并没有说得很具体,但是那个形容……‘红的浓艷,似乎有什么将要滴出来’的红宝石,不就是面前这个? 将东西给祈笑戴在了脖颈上,君言看着祈笑脖子上一红一蓝、一长一短的两个坠子,摸了摸下巴。 话说他们家笑笑长得这么好看,再戴上一看就值钱的链子,会不会有人抢狗? 看来之后遛狗得好好注意祈笑的安全了。 至于那个文档……暂时看来不用担心。 君言放下心来,终于是有心思去给他家大姐做饭。 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呢,备着总不错。 等君渺醒来之后很是感动的吃了自家小弟做的爱心晚饭(?)之后,威胁了下绝对不能够告诉大哥和爸妈。等君言答应之后君家大姐扑棱了两下自家弟弟的狗头,就离开准备回自己的窝了,顺便去那家酒吧准备谢谢人家老闆。 等君渺离开,君言收拾了家里之后虽然还是有些小忐忑,但是相对安心多了的睡着了。祈笑也跟在他的身边,安静的窝着。 一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白色帐顶,君言还是懵了会儿。 嗯,看来今天他是君少月,大洺的国师。他又穿回来了,今天……好像是和小王爷有约? 这沉重的上不来气的感觉,这甜蜜的负担…… “笑笑!你怎么又趴在我身上?你当你还是当年的笑笑么?”起身推开了前脚搭在他胸前的祈笑,君言有些郁闷。 “大人醒了?是要起了么?”帐外传来春芝的声音,昨天是她值的夜。听见了君言的声音就询问道。 “进来吧。”君言掀开被子,任由着春芝撩开了床帐,之后忍冬伺候梳洗更衣,脑海中却在想着现世的事儿。 想着那条被笑笑带到了现代去的链子,他终于有了解决现代的时候一无所知的方法了。 嗯,祈笑真是一个好伙伴,不嫌弃它胖,今天给祈笑加餐! 作者有话要说: 叮噹! 小攻(现代版)上线! 对哒,祈笑笑就是小受君的外挂! 厉害了吧?我的微笑天使! 第8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四) 半夏端着水壶进屋子浇花的时候,看见秋桑和忍冬正在整理着屋子里的大衣柜。 半夏看了看天气,有点儿纳闷:“忍冬,你们怎么将大人的衣服整理出来了?这是要晒晒?”今儿天气也不是那么好啊。 忍冬回头,看见进来的半夏,直起腰锤了锤。 “这不是大人已经是国师了么,说是要把自己的衣服绣上个明显的标识。” “明显的?这会儿是想要绣什么?”之前不是说绣在不起眼的地方以防万一么? 忍冬和秋桑对视一眼,忍不住的笑了。 秋桑开口的时候话语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说是绣只祈笑,要神武些的。” 半夏:“……噗!大人可真有童心。” 但是半夏就更纳闷呢,大人还是少司的时候所有的衣服就已经有了标识,还是标记在暗里。这是准备再换一种方式?半夏觉得他们家的大人一定是有别的用处的。
第12页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之前少司大人还小的时候,京里有一户人家的小姐,被人发现和人私相授受。之后被家里发现,这女子偏不承认。但是这事儿不知怎的居然传了出去,后来这女子一时想不开,就自绝了。 可是后来有人说,那个女子是被冤枉的。被说是私相授受‘证据’的那方绣帕,根本不是这人的。倒是她一个朋友,见过她那幅绣帕仿了的。只是不知怎的丢了,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偏偏那个冤死的女子手中的帕子被人见过,就渐渐的传出了流言。她这个所谓的‘朋友’在知道这件事儿后,深怕连累到自身,也没有出来说是自己丢了帕子。 巧的是那女子的帕子因为污了,早就烧掉了。她和丫鬟说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相信,最终以死证清白。 可惜的是她刚刚过身不久,那个‘朋友’因为内心害怕,将自己给逼疯了,见人就喊那帕子不是自己的。这之后才真相大白。 当时君言听说了之后,很是纠结了一段时间。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宫斗、宅斗、官斗剧情,之后吩咐自家的侍女们,他所有的服装用品都得在隐秘的角落绣上暗符,之后隔段时间清点。少了的或者是销毁的都得登记造册。 虽然说有些糙木皆兵,可至少可以避免了一部分人为的意外。 当然,要是负责这件事儿的四大侍女有人背叛,就要另说了。 可是这四人是从小就被国师府培养的,这种可能性几乎为负。不过作为国师一脉,就算是有人背叛,只要是当时人不死,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儿。 其实…… 真正的原因是君言曾经看过暗卫啊什么的都会有一个独特的自我标识,所以就找了高大上的理由提了出来。 这样不仅能够满足自己暗搓搓的想法,还让人觉得少司大人果然高深莫测! 嗯,就是这么英明神武! 英明神武的国师大人现在在悦来居的三楼包厢里,心情很是愉悦的跟在座的两个朋友聊天喝酒。 这包厢不小,在座的只有三人。 靠窗的位置坐着个一身黑衣,面容冷厉的青年,十七八的年纪,却是一身的煞气。就算是屋子里都是好友,还是一起出来聚会的,一张脸上也看不见笑容。 他旁边的少年约么也是同龄,只是相对于他一身的墨色,这人倒是穿的色彩鲜艷。这人眉宇舒展,笑容有些散漫,正半靠在软榻上,手中举着杯酒轻啄。 虽然两人都是面容俊美的男子,却着实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然而这个屋子中再加上一个懒散趴在桌子上的君言,三人的气氛倒是着实的相得益彰。 “我说,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想要喝酒的么?”君言抬眼看了眼那个一身色彩斑斓的人,撇撇嘴。这人天生就是属孔雀的,就算是这么鲜艷的颜色也能够压得住,再瞥一眼另一个人,君言又饮了口酒:“阿钺,就没人说过你怎么不换衣服么?” 正举杯喝酒的武钺顿了下,瞥了一眼旁边没个正形的人:“……有。” “哈哈,不就是我么?那傢伙的衣服大同小异,我小时候根本就分不清。记得六岁还是七岁……有一次参加宫宴的前一天就见到这傢伙一身的黑衣,等宫宴的时候他还是那身衣服。我就问问他是不是就这一件衣服?”这人想起来就自顾自的乐起来。就算是过了这些年,这件事儿依旧是印象深刻。 “也就是你才会觉得堂堂镇国公府嫡孙会没有衣服穿。”武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接着又给自己倒了杯。 君言觉得挺好玩的,这习惯,跟l还真是好像! 这两人,一身黑的是三公之一的现任镇国公府嫡孙武钺。镇国公府乃是开国功臣,跟着高祖打了天下,大洺建立之后也就封了国公。之后国公府的后人一直从武,但是武家的女儿就没有进宫的。 实在是身为武将,镇国公深知军权大忌。所以几代的国公在培养出下一代之后,就将爵位传给了下一代。累积军功到如今,国公府可平级袭爵至五代,五代之后若是没有泼天的功劳,估计就得降等袭爵。 而武钺,正是最后一代国公爵位的继承者。 只是武钺对袭爵一事并不上心,反倒是比较醉心武学。和君言成为朋友不得不说是机缘巧合。 至于另一个人,就是之前投了帖子的延亲王世子、被称为小王爷的文皓。延亲王是当今的兄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袍,但当初其母妃早逝,也就是养在了当时皇后的身边。所以延亲王和皇帝感情很好。这也是多年来就算是延亲王不着调,但是皇上依旧看重这个弟弟的原因。 是的,延亲王有……很多点儿不着调,虽然说在公事上还是很有能力的。毕竟当初和皇帝一起上学的延亲王再怎么不成器,只要他不是个傻的,还是会培养出来的。延亲王根本就不傻,还可以说很聪明。 但是吧,人无完人。延亲王最大的弱点大约就是,身为一个皇家人,他一直相信‘真爱’。 嗯,真爱。 世间当然是有真爱存在的。王妃虽然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家长定下的婚姻是不会有爱情的!可怜的王妃一定是和他一样的痛苦。可是他们还得一起生活。自己要是爱上了一个人还可以将她纳回家,可是王妃只能够在他家里操持王府内务,还得养育下一代继承人。 想想都为王妃难过。可是王妃又不是自己的真爱,他也只能够给他妻子应该有的尊重。 什么?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名分?他要是爱一个人当然是会给她名分,侧妃的位置早就准备好了。没看这么多年就算纳了庶妃都没有晋位么?因为都不是真爱。 王爷就是渣的这么骨骼清奇。 只是延亲王有一点没说错,他和王妃之间真的是没有爱情。这么多年王妃看着王爷一个接一个‘真爱’抬进府,早就适应了。再说不管当时和‘真爱’爱的多么的死去活来,只要是有‘真爱’露出觊觎王妃位置的苗头,王爷立马就对那人厌弃了。 理由? ‘你爱的不是我,是我的地位,是王妃的地位,不然怎么会一直在乎那个虚名?’,或者是‘我的真爱是不会在乎那些的’,所以在乎那些的都不是真爱。因而这么多年王府后院儿有一堆验证了不是真爱的‘真爱’,王妃依旧地位稳固。 不知道该说延亲王是聪明还是煳涂?反正王妃管理内院教育儿子顺便帮王爷寻找‘真爱’日子过得挺开心的。 “所以说,今天出来讨论阿钺是不是该换个着装风格?”君言夹了筷子红油拌耳丝吃了,身边的祈笑着急的将爪子搭在了他的腿上讨吃的。 “不是,就是听说你身边有只雪狼,所以想要看看。”祈笑的动作并不大,但是文皓一直盯着它。这是狼……么? “……这应该是狗?”武钺倒是有些犹豫。他跟自家的祖父待过西北,见识过糙原上的狼是什么样子。这只……狗,虽然说长得比较像狼,可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并不是。
第13页 君言有些无奈:“这都是听谁说的。我多说过多少次了,笑笑是狗不是狼。谁家狼会摇尾巴会学狗叫?” “但是你们家这只叫的声音是狼的。”刚刚进来不就他可是听见那一声‘嗷呜’了。 君言拍拍祈笑的头,顺手将桌子上特意做给它的那只肘子放在了靠近祈笑的桌边:“很多狗都会学狼叫,这很正常。再说笑笑确实是有狼的血统,但是它还是狗。” 就为了看看笑笑?君言挑眉看向文皓,文皓摸摸鼻子。他这不是好奇么,顺便、顺便哈。 “有什么不好说的,最近你没出来不知道,他爹延亲王这次真的是陷进去了。”武钺看文皓不好意思开口,就直接帮忙说了:“王妃娘娘最近因为那位头疼得很,文皓想要找人散散心。” 君言倒是觉得奇了:“王妃娘娘都觉得棘手的人物?”看来是个了不得的呀。能够难住王妃……这情商智商都得是大神级别的。 “……那倒不是。”有人替他开了口,文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想起那位,实在是头疼:“我母妃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头疼的原因实在是那位太会哭了!” “这话怎么说?”君言倒是好奇了,听这话的意思……这哭的不是有目的性的? 看着君言感兴趣,明显憋得慌的文皓开始大吐苦水。 这么说吧,这位王爷最近的‘真爱’,是一位来自民间的良家女子。三年前这女子仅存的老母亲因为一场风寒都过世了,最终只剩下自己。安葬了家人之后,这女子给老母守了孝。月初的时候刚刚出孝,那天正在洗衣服的时候,心中的伤感油然而生,所以不自禁的对着溪流流泪。 正巧王爷和几位好友出外游玩,就遇见了这女子。 大洺是由唐而来,男女大防并不严重。于是之后出于怜惜,延亲王安慰了女子几句。回家后延亲王越想心中越是放不下,最终还是决定纳女子进府,这样就可以好好的照顾她。 王妃当然是没有异议,很快就命令人收拾好了单独的院子,还是离王爷的正院特别的近。 王爷满意了。王妃看着领回来的那个女子虽然柔柔弱弱的,但是眼神还是比较清正,不像是个会惹事儿的,于是王妃也满意了。那女子见过大度的王妃、见识到了王爷对她呵护宠爱,心中也不觉的悽苦,于是那女子也满意了。 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女子的娇柔性格开始显现。 但不是说她怎么作,而是真的娇柔! 看见花落了,落在了地上被人踩踏,哭;下雨天蚂蚁窝被水浸了,哭;路上见到别人不小心折了树枝,依然哭。就连丫鬟伺候她吃饭,不肯和她一起吃,她有时候也哭。 她自己哭就算了,这下子周围的丫鬟小厮谁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然后就来找王妃。 说实话王妃管理个偌大的王府,天天事务挺多的,一次两次就算了,但是时间长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去劝吧,没精力了;不劝吧,又怕人出了个好歹,总之是十分头疼。 君言倒是觉得稀奇:“王爷就没有觉得烦躁?” “就是头疼在这里,我父王说女儿家不愧是水做的,难怪蕊夫人天天含着泪,这就叫梨花带雨。”文皓说起这个更是头疼。 “有什么好介意的,说不得明天她眼睛哭肿变丑了,你爹就厌弃了。到时候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君言有些不当回事儿的插了一句,之后瞬时间顿住了。 他……刚刚好像说了一句不是那么好的话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吧? 然而第二天文皓找来的时候看着他的那个诡异的眼神,君言实在是受不住! 别这么看着他,他是无辜的你要相信! “好兄弟,我替我母妃谢谢你!”拍了拍君言的肩膀,文皓是真的高兴。不然他今天也不会贸贸然的就跑来了。 不,他现在说不想做这个兄弟了还来得及么?黑歷史求不提啊!君言实在是想望天长嘆。 作者有话要说: 问号世子:君言你真是我兄弟! 君言:不,其实我可以不是。 问号世子:你真是为我着想! 君言:不,这只是个意外。 问号世子:等我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君言:不,现在不再提这个事儿咱们一起玩耍。 哈哈哈~~乌鸦嘴无差别是攻击开始啦~ 第9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五) 君言一直觉得,故事中梨花带雨动不动就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是种很神奇的生物。因为她不管怎么哭,绝对不会哭坏了眼睛。 他觉得这不怎么科学。 你想啊,泪腺中分泌泪水,时间长了肯定刺激严重,那么眼眶红肿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么?要是哭的再情不自禁些,说不得什么涕泗横流都是正常的。 所以昨天跟世子说那话的时候君言是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是说了一个他多年以来的疑惑罢了。 可是明显世子不会这么想,特别是在他父王的那个真爱毫无意外的哭肿了眼睛,然后哭烦了他爹的情况下。谁能够想得到只是一道很平常的加了辣的菜,就能够让蕊夫人肿了眼睛? 第一次吃了辣的蕊夫人自己也不知道。所以蕊夫人入府之后头一次哭了的时候没能够引得王爷的心疼,而是诧异。当然,暂时王爷还没有厌弃了蕊夫人,只是安慰她希望她少哭,不然再肿了眼睛就不美了。 女人其实都很在乎外貌,一般情况下。 于是蕊夫人开始足不出户休养,王妃很高兴,世子爷更高兴。他觉得这都是君言帮了他的。 所以现在君言就不得不面对世子爷的喋喋不休。君言趴在桌子上,觉得有点儿生无可恋。 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了一个这么碎嘴的朋友? “……所以说少月,我母妃心情好了,她就不会再烦躁,更加不会严格要求我了。这都是你的功劳。说吧,让哥哥怎么报答你?”文皓是真的高兴。据太医的说法,蕊夫人怎么着也得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因为蕊夫人是辣子不耐受,而且最好是不要刺激眼眶,泪水也不行,毕竟眼泪是咸的! 真好,她自己得控制控制了。 她不去找他母妃哭诉,他母妃心情就好。母妃心情一好,就不会那么折腾他。 “你少说两句我觉得就是在报答我了。”君言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倒是一夜好梦,也没有穿回到现代去。这么多年君言已经习惯了。 按说他在现代和这个大洺的时间是没有什么规律的。有时候会在这边呆个三五天,有时候是三五个月。之前他还小的时候,现世中偶尔还会做梦,其实就是记忆重现。反正不管是多久,回去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早上。 小时候的那些个所谓的‘梦’,其实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记忆。 等他长大了,就算经常还是穿越在两个世界,但是这边依旧能够记得现世的事儿,可是在现世,慢慢的就遗忘了在这边的一切。现在想想,大约是因为自己能力的原因。
第14页 是的,能力。 能力觉醒,他才知道自己的言灵天赋即使不在这个世界也是能够作用于这边的。只要在现世中那个文档上使用所谓的念力记录上去的东西,就会成为现实。 所以那个文档是在自己天赋开启之后出现的。 当然,只是关于一句话结局之类的,其中的过程世界意识会补全,他还做不到操纵整个世界意识。 打个比方,昨天那句话虽然是他无意说的,但是由于他自己暂时不自控,所以是含有念力的。于是事情就成了真。 他要是在这里有意识想要达成这个结果,只要说‘蕊夫人会因为哭泣眼眶红肿’,或者是在现世那个文档中写下这么一句话,那么这就是个必然的结局。 然后在这边的现实中,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哭不坏眼睛的蕊夫人就会真的哭坏了眼睛。而当现实已经发生之后,文档中就会将整个经过呈现,这就与君言无关了。 就是这么神奇! 现在,最重要的是现世中的自己怎么知道这件事儿。想想还在因为文档的自动更新而心情复杂的自己,君言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自己被自己吓坏什么的…… 这是就得靠祈笑试试了。 所以君言已经将他能够想到的所有事儿写成了一个小册子,晚上睡觉的时候系在了祈笑的腰上,看看能不能带回去。虽然说委屈了祈笑,但是总得试试啊。 “我说少月?少月!”文皓看这么明显走神的好友,抬手在君言眼前挥了挥,倒是唤回了君言的注意力。 “怎么?”君言疑惑的看向他。 哎,他的小伙伴总是神游天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呢,没办法国师一脉的人就是这么神秘。也就是他这种大度的人才不会介意少月的失礼,他果然是个感动世界的好伙伴! 君言看着不知道脑补到了哪里的文皓,嘴角抽了抽。 他家小伙伴总是在脑海中构建小剧场,也是醉了。 “我说你要不要去悦来居看看,今儿个西北军凯旋,皇上派了太子殿下出城迎接了。”文皓有些兴奋,倒是引来了君言的不解。 “前两天不是还说在启宣城么,怎么这么快?”单单是启宣城离这里就得三四日的日程,更何况还是大军开拔:“还有,你怎么没跟王爷去?”大军凯旋,肯定是有人迎接的。这次还是皇帝让太子去迎接,那么一定还得派个长辈照顾太子。他记得皇上说过把任务交给延亲王的。 “反正我父王去了,我去不去也没什么打紧儿。”他还没正式入朝呢,这事要是想争个风头,他去也行。关键是他觉得吧还是让他父王自己去得了,没看见那些去接大军的还在城外等着么。他要是去了,少不得闲话的时候又被人明里暗里打探什么时候成家。 实在是烦得很。 “西北军这次凯旋,唐将军是不是这次回来就要常驻京里了?”君言记得这位唐将军的爹是现任家主。老将军是他的爷爷,虽然说老将军还在,但是年事已高,已经是彻底的沉寂下来了。他记得老将军身体不大好,是年轻时候留下的病根,还找他师父看过。 哦,他师父虽然不是医者,但是会一些偏方奇方,还挺有用的。再加上老将军和他师父算得上是老交情,自然是更相信他师父。 这位将军的爹当年受了重伤,之后只能回京休养,顺便管管家族庶务,儿子就被丢在西北了。 唐将军叫唐墨瀚,这名字是老将军起的。老将军说了,他们家虽然是武将家,也希望文气浩渺,所以给孙子起了这么个名字,顺便沾沾文气,将来孩子最好长成个文武双全的。 唐墨瀚十六岁起跟着他爹开始守卫西北,这一去都已经有快十年,这位将军也不知道长成个什么样子了。君言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那位小将军的,好像是个极其英俊的少年。 哎,西北的风沙不知道会将人摧残成什么样子…… “你去不去?”文皓其实挺佩服唐将军的。毕竟被西北百姓称为‘守护神’的这位将军可是打了几场堪称传奇的胜仗。多年来守卫西北,这次终于是将吐火罗彻底的打的臣服,而西突厥也偃旗息鼓,估计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年内西北还是太平的。 所以这位将军这次回来应该会在京里留下了。 “去。”君言应道。他也好奇,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西北守护神’什么样子呢。 两人收拾收拾去了悦来楼,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到的时候就是三个人。 武钺一早是想跟他爷爷一起去迎接的,只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没有入仕,这就不大好了。这时候武钺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在接任家里的责任前逍遥些比较好呢!不然的话绝对能够第一时间近距离接触唐将军。 是的,别看武钺外表高冷,他其实是个闷骚的迷弟。 武钺当初就想投奔西北军,被他爷爷知道后抓回来好顿教育。深刻的剖析了他对于镇国公府极其深刻的意义以及国公府政治立场,让他理解了自己的在将来朝堂上的定位。 毕竟国公府将来的家主几乎就是武钺,他可以和唐将军交好,但是绝对不能够成为唐将军的属下。不是因为害怕地位上的不平等,实在是两家要是军中交集过深,是祸不是福。 这是将武家送给唐家当下属,你们两家这是要干嘛? 被深刻教育的武钺只能够遗憾的窝在了京城。 今天唐将军回来,他当然得在这视野最好的悦来楼,近距离支持他的仰慕的对象。 所以君言两人到了悦来楼的时候,他们常年包的那个包厢中武钺已经在了。 三人讨论了一番唐将军的功绩,顺便又将那几段传奇一般的胜仗说了说。当然,主要是他们两个说,君言在听。等到街上一阵骚动之后,就见到本来兴奋的百姓突然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叫都不叫了。 实在是这进城的西北军气势太强。 君言看着街道那头缓缓行进的西北军,眼中是不可错认的震撼。 这就是真正的军人,他们身上最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军人的肃杀。毕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那一身的杀气即便是有所收敛,依旧是让人敬服的同时胆寒。 那是杀敌万千所带来的气势,是军人骨子里的强悍。 ‘天佑大洺,战无不胜!’ 忽然,一声喊声从人群中传出。百姓就像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跟着齐声高喊。 “天佑大洺,战无不胜!” “天佑大洺,战无不胜!” …… 声声唿喊声中,马蹄声齐整。为表重视,太子骑马和唐墨瀚并行。延亲王则是护在了太子的外侧。 尽管太子努力的绷着脸,但是年龄毕竟还小,所以看向唐墨瀚时依旧掩饰不住眸中的仰慕。 这可是父皇总是挂在嘴边的大将军,那个守卫边疆、几乎百战百胜的唐将军! 男孩子么,总是仰慕英雄的。 唐墨瀚带领西北军的将士跟在太子和延亲王的身边,马身微微落后太子半个马头。即便百姓群情激昂,唐墨瀚面上依旧冷冽。
第15页 “不愧是唐将军,不愧是西北的‘守护神’。”武钺看着渐渐走远的队伍,眼中是属于武者的狂热。那个男人,果然很强! “真没想到唐将军居然如此英俊。”明显文世子感慨的方向不一样。 君言则是震惊。 记忆中的唐将军小时候确实是俊秀,可是没想到西北这些年的歷练,这人不仅气势凌厉,更加重要的是居然更加的英俊。不再是少年样的俊秀,而是属于一个军人的英武。 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 虽然气质明显不一样,但是这个人眼熟的让君言怀疑人生。 这是前世今生还是也是个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版攻君出场~ 君言:震惊!有人和我同穿了! 作者:淡定~ 第10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六) 次日,大明宫内。 康平帝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鳞次而入的西北军统领们,内心的激动不可抑制。就算是昨天唐墨瀚已经进宫觐见,但是那和大朝会完全是不一样的。 众将士进殿之后齐齐跪拜。 “臣唐墨瀚及西北诸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含元殿大殿中,众将士屈膝行礼。康平帝心情激盪,直接从殿上起身,走了下来。 “众将士平身。唐将军及众位将士长居西北,外抗蛮族,护卫我大洺西北长安。众将士都是我大洺的英雄!” “保家卫国,誓死捍我大洺国威!”众将士并未起身。 “好!好!好!快快请起。”康平帝是真的激动,直接上前就要扶起为首的唐墨瀚。 “多谢陛下!”唐墨瀚当然是不能够真的让皇帝扶自己起来,不然的话像什么样子?所以也就顺势起身,当然不忘谢恩。 “好好好!”康平帝见众将士起身,也是欣慰。之后转身回了龙椅上:“今日我大洺将士凯旋,西北长安,此事众将士功不可没!安平!” “是!”一旁侍立的安平手捧圣旨,直接上前宣读:“皇上有旨,众将士听宣。” 众将士再次跪拜,之后就听着皇帝的从本次的重要将领按功分封。而后还有各种赏赐。 这日的早朝最重要的就是封赏西北凯旋的将士,朝堂上难得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 废话!皇上最高兴的时候谁敢触霉头?再说就算皇上不计较,要是谁这个时候搅了这场盛会,到时候整个西北军都能够让人有好果子吃。所以就算是有什么想说的还是憋着至少等明天。 于是,难得的一场和谐的大朝会,就这样结束了。 朝会后,唐墨瀚直接并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去了城郊的西北军营地。 “将军!”大营的守备看见一队人马向着军营方向驰来,凝神一看,前面打头的不是他们将军又是谁? “吁……”拽停了手中的马,唐墨瀚直接将马缰丢给身边的护卫,大步的走向营内:“召集所有将士,陛下的赏赐下来了。” 身后跟着的众位副将跟着下马,之后将马交给了兵士,跟在将军身后走向演武场。 整个军营中戒备森严,规矩更是严厉。就比如说唐墨瀚他们营门口下马,就是因为其中有一条:非是军情,营内不准纵马,违者二十军棍。 西北军之所以能够屡战屡胜,不得不说和他们军中军规森严、训练勤勉有关。他们将军可是带头守规矩的。 “全军演武场集合,将军有话说!” 演武场中,等唐墨瀚到达的时候,众军士已经整齐地排列在队。 唐墨瀚登上演武台,满意的看着台下庄肃的军士。很好,难为他们还记得自己是个军人。但愿他们在京都一段时间之后,还能够自己记得曾经受到的训练。 “众将士们,西北大捷,边疆暂安。皇恩浩荡,众将士的军功已经批示下来,想必宫里的旨意大家已经收到了。”唐墨瀚听了下,听见下边齐声应是,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圣上体恤,我大洺军中非战时有轮防制度。想来你们也知道,这次召集众位回来,也是因为在列的众位都是戍边八年以上的将士。” 目光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众人,看着众人认真听着的样子,唐墨瀚很是欣慰:“众位应该猜得到,这次回来之后大约不会再回到西北。然毕竟突厥未灭,狼子野心只是暂时隐藏。而我大洺疆土何止西北?”说到最后,唐墨瀚的声音已经蓦地拔高。 台下的将士心中虽然激动,但是还是静静的听着将军的训话。 “众将士此番休整过后,必将调遣至各地。虽然此后暂不会回到边疆,但是我希望你们永远记住,我们是军人!不管什么时候,我们身上带着护卫大洺的使命。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是我们身上还披着大洺的战服,就永远不能堕了大洺的军魂!皇恩浩荡,天佑大洺!犯我大洺,虽远必诛!” “皇恩浩荡,天佑大洺!犯我大洺,虽远必诛!” “皇恩浩荡,天佑大洺!犯我大洺,虽远必诛!” …… 群情浩荡,等终于众将士的心情平復的时候,唐墨瀚宣布:“这么多年,大家都辛苦了。陛下有旨,西北调回的军士休整一个月。今天晚上大家尽情喝酒吃肉,明天开始休假,有愿意的可以回家看看。” 台下听见这些,一片欢唿。 当夜,除了必备的巡卫人员,整个军营开了个真真正正的庆功宴,酒肉管够。这一夜,众将士醉倒一片。 多少年了,守卫在西北边疆,他们夜夜枕戈待旦。终于是能够纵情一回,这可是皇帝赏赐的,他们也算是‘奉旨醉酒’。 营中的欢闹一直持续到很晚,唐墨瀚倒是越喝越清醒。大洺这个时候是有烈酒的,但是那些烈酒价格昂贵不说,大洺建国之初百姓生活潦倒,高祖皇帝曾经是下过禁酒令的。当然,禁的是粮食酒,果酒什么的还是没有限制的。 多年来大洺的人大多已经习惯了果酒的清淡甜香。就算现在早就解除了禁酒令,除非是酒量特别好的或者是北方的人,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淡酒的。 皇上赐下来的酒,虽然说有些烈酒,但是还是淡酒居多。这个时代的酒对于唐墨瀚来说,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好酒。好酒也不是没有,不过大多都是被人家窖藏了。他们唐家虽然也有,但是唐墨瀚并不好杯中物,也就可有可无。 对,这个时代。 仰首看着天上的星辰闪烁,唐墨瀚想,这大约是千万光年前某颗星子的死亡讯号,只是现在才传达到了地面。 话说,古人往往把有名的人比作星子,他应该算得上是一颗将星?不知道在现代他看见过的星星闪烁,是不是属于将来的某一天的他自己的? 想到这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将军。”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唐墨瀚回头。 “呦,安副将怎么没和大家一起?”这人是他刚到西北的时候救下来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自是相知甚深:“这好好的庆功宴,你这是在愁什么呢?”
第16页 安勤沉默了良久,还还是开口:“将军,您是不是不会再回西北了?” 唐墨瀚将头转回去,倚着墙继续看着天上的星星:“是不会回去了。”大概。 “将军!”安勤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出来的感情有些复杂,愤恨,不甘,不舍,又带着一点点的欣慰。 “可别想那么多了。安勤,你看看这天上,星星那么多,在这夜空里显得那么亮。可是月亮出来了,星星就几乎看不见了;但是太阳出来了,月亮也就被忽略了。只要天上有个好太阳,比什么都强。” “可是……”安勤心中总是不甘的。 “好了好了,我都没觉得什么,京里挺好的。陛下是个好皇帝。”可是再好的皇帝,也会顾忌所谓的‘功高震主’。皇上能够及时将自己调回来,还给了护国将军府五代之内世袭罔替的袭爵恩诏,已经是在十足的信赖将军府了。 毕竟他们唐家西北起家,西北军曾经也被人称为‘唐家军’。这么多年来西北军的势力一直不小。要不是歷任皇上都是个明主,唐家的祖父虽然是个大老粗却是个粗中有细的,唐家现在还不定落个什么下场,哪有现在的风光。 安勤也知道,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毕竟自从军里出了换防的制度之后,很多将军都已经明白皇上的意思。‘铁打的编制,流水的将士’,虽然说也许众将的权势被削弱了,但是只要是不是想要谋反的,反倒是觉得这样比较少了顾忌。 当然,对于提出这个建议的镇国公府,有人感激自也有人恨得牙痒痒。 但是不管如何,大洺的军制被改革,虽然说训练兵士投入的时间加长,但是很多人又少了后顾之忧。 就像是这回唐墨瀚也终究是离开了西北军。他是他们唐家第一个年少时,就非身体原因彻底离开西北的将军,但是是他相信他不是最后一个。别人家也一样。 其实挺好的。唐墨瀚想。至少不会让皇帝最后不得不狠下心除了他们唐家。而且现在西北真的是没有仗打了,回来看看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挺好的。当了这么多年天才的少将军、铁血的将军,是时候纨绔纨绔了。 身后一直欣慰于他们家将军终于是可以安定的生活,将会娶妻生子;又一边伤心于将军满身的将才将会困囿于小小的京城,安勤内心十分的煎熬。 另一边,君言现在内心也是十分的煎熬。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明明就是之前他去接他们家女王大人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老闆的朋友。 虽然那个时候看见的那个男人一脸的刚硬凌厉,可是君言总觉得哪里违和。这次看见这个将军也是一样,明明是看着铁血忠诚的人,可内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总有哪里不对。虽然两次见到的人都是一面之缘,一个是属于认真凌厉的人,一个是武将的威严,可是不知怎的,君言总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一个人。 当然,君言并不知道自己是真相了。 有时间得探探这个将军的底细。不急。他听文皓说,唐将军是要留在京城的,那么来日方长,他还有时间看看这之间有什么联繫没。 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祈笑的脑袋,君言的大脑中思绪纷繁。 回去问问姐姐和那个老闆还有没有联繫,他可以先问问,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 他得探探明白,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 “说不定是我自己要倒霉……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颳去!”他自己说了什么!连呸了几口的君言连忙在心里祈祷自己的诅咒功能刚刚不在线,引得祈笑转过头来看着他。 铲屎的这是吃了我的毛?所以像老太太家养的喵星人一样吐毛球?真可怕!没想到铲屎的居然偷吃了它那么多的毛!祈笑感觉自己最近毛都掉的越来越少了,顿时就愤怒了,完全忘了夏天天气就要热了,换毛是正常的。 “喂,笑笑,你干嘛?”被自家祈笑一口咬住头髮的君言完全是不知道狗大爷今天生什么气发什么疯。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闹着,丝毫不知道明天危险将要找上门来了。 所以说,无差别攻击什么的,真可怕!替君言烧香……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愤怒脸):我说我最近怎么毛少了,肯定是让铲屎的吃了! 君言:笑笑,过来! 笑笑:汪!(不,铲屎的绝对是又想吃我的毛!他都吐毛球了!) 君言:笑笑? 君言看着笑笑拒绝的样子,不解,伸手想要摸摸,被笑笑扑倒,咬住他头髮。 君言:笑笑,你干嘛? 笑笑(愤怒脸):唔……(报仇!) 第11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七) 国都终究是国都,当然繁华。 站在国师府的大门口,君言看着马车夫早就赶过来的马车,手中牵着祈笑的牵引绳,却是没有上前。 身后的随侍月随见自家主子居然就这么愣在大门口儿,也不动。手中牵着的瑞兽却是耐不住的冲着拉车的白马扑上去,眼见着他们家的主子就要被拽倒,月随眼疾手快的伸手将绳子缠在手上,顺便将他家主子扶住。 “啊?谢谢。笑笑你老实点儿。”君言道过谢赶紧将祈笑拽住,顺便给了它个脑瓜崩儿:“你是傻的么,那马你也敢撩?”果然不愧是三傻血统的。 “……”月随张了张口,但是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他觉得这瑞兽身为雪狼后裔,咬一匹马应该是措措有余。就算国师府的马都是精挑的良驹,也抵不过瑞兽血脉的祈笑一口。 哎,他只是回家迁了个祖坟,来回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家大人这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着变成国师的他家主子,月随心中滋味复杂。 就像半夏他们一样,月随也是比君言稍稍大了一点点。他们都是勿语真人有意为君言从小培养的,所以在这帮人的心中虽然是感激国师府的收留教养,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君言。 这也是从一开始国师就灌输给他们的理念,仆不可二主。 所以虽然是知道国师离开必定是有一定的理由,但是看着他们家这么小的少司……不,现在是国师大人了……还得操劳那么多的事儿,四大侍女加上随侍月随都是很心疼的。 看看,他们家主子这都精神恍惚了。 “主子,要不今儿咱还是不出去了吧?”太阳这么大,街上人又多,万一挤着主子呢? 君言看了一眼面色沉稳、语气平铺直述的月随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嫌弃绝对不容辨认。这一眼让月随被看的很是堵心,就算是他们家主子没有说出来,他也明白。 明晃晃的两个字,啰嗦! 是的,在一张沉稳的脸下,月随有一颗老妈子般的心。这实在是怨不得月随。毕竟六七岁的孩子,刚刚过上好日子,主人家告诉他‘好好照顾少司,今后他就是你的主子’之后,自己一心服侍的主子在没有任何徵兆的情况下,一早上起来什么都不记得,确实是让人挺接受不能的。
第17页 两三岁的孩子早上醒来的时候一脸的懵,看见他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要找他哥他姐他爹他娘,找不到接着哭。说他是坏人,半夏忍冬春芝秋桑都是拐子,他要回家! 之后整个国师府半空中,看不见的声纹一圈圈的飘荡出去,整个国师府就在孩子的哭声中开始了一个不寻常的早晨。 孩子的声音有如魔音穿脑,把刚刚形成的未来的侍候班底儿震得是头晕耳鸣,还得想办法安抚这个声浪一阵赛过一阵的主子。 直到国师来到,这场折磨才算是被安抚了下来。之后不知怎的,少司就睡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安静了,还给他们道了歉。当时他们可是吓得连连摆手说不用。 不过不得不说国师一脉就是厉害。当年那么厉害的哭声,听过之后接连三天,他都觉得耳中始终有嗡鸣声。直到后来慢慢的好了。可是人少司的嗓子是一点儿事儿没有,事后喝了点儿雪梨蜂蜜水也就罢了。 那天的事儿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五人可都是吓到了,就怕是自己照顾的不精心。这件事儿之后四大侍女迅速成长,月随的功夫学的也是越加的刻苦,同时也越来越操心君言的事儿。 君言倒是不介意,只是有时候觉得他小心的太过了。说过两次见他改不了也就罢了。反正没什么大搅扰。不过这时候君言还是没有想到,有时候身边伺候的太精心也挺尴尬的。 月随的担心君言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实在是从他三岁之后,在月随眼中他就没长大。出门怕被人挤到、被人踩到,这就算了,月随居然害怕他被人拐走了。 都是自己太帅的锅。 君言摸摸脸,既然长得这么好看,还是不要辜负自己这张脸,所以今天必须去逛逛! 所以,这里边的逻辑在哪里? 要是月随知道了君言的想法,他会哭的。 “走,今天咱们去西市。”西市君言去过,师父就很喜欢西市。虽然说西市没有东市东西精緻精贵,可是架不住他稀奇还接地气儿啊。别看他师父仙风道骨的,其实骨子里还是个爱凑热闹的。还美其名曰:接触百姓。 君言虽然说在现代很宅,那也是因为没有他感兴趣的。但是来到这里就不一样了,就算是看了十几年,但是市民的生活每天都一样,每天也都不一样。 听见君言说是要去西市,月随倒是没什么大意见。他们家主子爱去哪儿去哪儿,只要他帮着注意主子的安全就好。 拉着祈笑踏着脚踏上了车,等月随上来之后,车夫收起脚踏,之后回身叮嘱君言:“大人,您坐好。”之后一甩鞭子,马车动了。 马蹄踏着青石板的‘哒哒’声,混着车夫轻甩鞭子的声音,向着西市进发。 国师府建在了长乐坊里,这里倒是离宫门比较近。身为国师倒是不用天天上朝,但是勿语真人在京的时候,皇上隔三差五会让勿语真人去听朝。当然,都是前一天让宫里的侍人传口谕。君言估计自己当国师也就这样了,说不得比师父上朝的时间还少。他倒是挺高兴的。 长乐坊离东市比较近,这边毕竟住的都是达官贵人。相对的,想要到西市就得绕大半个皇城。 反正是坐在马车里,君言倒是不介意。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车外传来的声音越来越热闹。等到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停下来,君言也知道西市到了。 果然,停稳了马车,车夫在外边请示:“大人,西市到了。” “嗯。”君言应了一声,之后月随先撩开了帘子,下了车之后先是将祈笑抱下了车,绳子先交给了车夫,之后伸手想要扶君言下车,君言摆摆手,稳稳的走下来,月随也就放了心。 之后车夫将手中的牵引绳给了君言,君言将绳子在腕上缠了两圈。倒不是怕祈笑跑丢,毕竟这个时代的大洺人民对于国师一脉还是很推崇的,不会有人敢昧下祈笑。就算是祈笑丢了,转头就会有人恭恭敬敬的送回国师府。 他就是怕祈笑太扎眼,别人害怕。 君言其实是有意将祈笑带出来遛遛的。毕竟祈笑除了调皮点儿,还是挺温顺的。他不能总是自己出门将祈笑丢在院子里。虽然说国师府的院子也够大,但是祈笑不能去的地方也挺多的。 就比如说他那个花团锦簇的院子,想起来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些看着还不错的花,几乎都是带毒的东西。这是验证了‘越美丽越危险’一说。但是他师父留着那花还有用,只能暂时种着了。 带祈笑出来,时间长了,至少京城的百姓见多了,他和祈笑能够一起去玩的地方也就多了。 “见过国师大人。” “见过国师大人。” 道路两旁看着的人起先还没怎么注意这辆马车。虽然说那马看着就是匹好马,马车也精緻,但是这西市也经常有达官贵人光临,周围的百姓也都习惯了。开始的时候还好奇,时间长了觉得除了长得好看,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也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挺正常的,渐渐地就没人围观了。 可是今天,随着那马车停下来,也就是旁边有个妇人瞄了一眼,结果一声低唿,之后拽着他身边的丈夫衣袖使劲的摇。她丈夫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居然见到了瑞兽! 再定睛一看,这车上下来的少年不是曾经跟着勿语真人来过的少司、皇上新封的国师大人么? 这下子有一个人行礼,众人都注意过来。君言看着面前众人脸上的热切,顿了下,之后面上温和淡然的劝大家不必多礼,他就是来看看。然后收到了一堆赞扬。 什么‘国师一脉就是神秘’啊,什么‘满身的仙气但是亲民’啊之类的。之前勿语真人就说过见他不用行大礼,揖礼就好。这徒弟又不能越了师父,所以就算是百姓见到国师师徒,也就是做个揖礼问声好就算了。 听着满耳朵的赞扬,君言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他就是颜值在线,就连笑笑都被好顿夸。 不过他是来逛西市的,这又是在门口,众人也就热闹了一回就散开了些,月随赶紧带着君言向着他今天的目的地走去。 君言是听说最近来了波大食的商人,带了好些个稀罕的种子和植物,他就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能用的上的。这里的菜蔬虽然是样式不少,但是很多还是没有的。更何况做菜的作料也就是那几种他要是在大洺待的时间太久的话,好多东西都吃不到。 不然只能够下次和笑笑回现世时,试试能不能‘偷渡’点儿来了。 只是到了大食商人的胡肆中,刚刚一脚踏进了肆内,另一脚还没来得及挪进去,君言就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会见到这个着实让君言意外的人。 那人在笑笑进门的时候就转过了脸,看着君言愣住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国师大人,真巧。”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国师大人,真巧! 君言:……我有点儿怀疑。 某人:怎么说? 君言:人都说了,巧合有其必然性。
第18页 某人:知道就好,说出来就不浪漫了~ 君言:…… 某人: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第12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八) 那人一身蓝色的窄袖深蓝色衣衫,腕上扣着嵌黑曜石的银护腕,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初看坚定温和,细看便是精光内敛。 大洺的将军,什么时候也不是个真正温和的人。这一身的气势,就算是回京依旧不会这么快就收敛了。 “唐将军,真是好巧。”虽说刚刚进门的时候,君言是有些惊讶的,回过神儿心中虽然说还是有疑虑,但是更多的反倒是欣喜。 正愁着怎么和人接触下,谁知道机会就自己送上门了。 暗自高兴的君言不知道,对面的人也是如此想法。 “这倒真是巧了,本将还想着过些日子给国师大人递贴拜访,没想到反倒是先遇见了国师大人。”唐墨瀚之前的一笑就像是众人的错觉。等跟君言聊开时候,一张脸上表情很是严肃。 一直以来君言接触的人还是文人比较多,就算是武将,很少有人给他感觉这么压迫的。不习惯的皱皱眉,君言只是内心感慨,不愧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将军,果然就是不一样。 “将军回京,若是到访国师府亦是少月之幸。但是相请不如偶遇,若是有时间,不如今日将军与少月畅谈一番如何?”也不知道这回多久能够回去,正好趁着这机会看看这人是不是同类。不然的话心中总是想着事儿,君言感觉抓心挠肝的。 “国师大人邀请,是某之幸。”唐墨瀚背在身后的左手捻了捻,脸上依旧是严肃的表情。不过话语中的认真君言听得出来。“不知国师大人今日是来……” “没什么大事儿,想买些稀奇物什儿罢了。将军稍待。”君言想起此行的目的,反正来都来了,还是买了东西。就算是他有马车行车方便,家里距离这西市还是有些远。“店家,听说最近你们的商队捎来不少稀奇的种子,不知可否给我看看?” “有有有,小人马上就拿来。”这店的掌柜早就在将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激动万分,谁知道还没等他兴奋劲儿过去,国师居然也来了他的小店儿。这是他多大的荣幸! 君言对唐墨瀚道了一声恼,将祈笑交给了站在门边的月随,跟着老闆去看他的各种种子以及附带的种植出来的东西图样。 月随带着祈笑站在厅内靠门的一边,眼睛时刻盯着他们家的主子,所以没有看见唐墨瀚一直盯着祈笑的眼神。那里除了震惊,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唐墨瀚心中已然对自己想知道的事儿有了七八分的确定。 唐墨瀚虽然书盯着祈笑,但是并没有引起月随的警惕。毕竟谁都觉得祈笑比较神奇。要知道前几天皇上还召见大人,还让大人顺便将祈笑带去。 虽然他觉得皇上主要是看祈笑的…… 所以将军这眼神他并不惊讶,反倒是想:将军是见过真狼的吧。 “这就是祈笑?”唐墨瀚问月随。果然是那个人吧?这应该就是那天被带去酒吧里的狗。 “是,将军大人。这是我们家大人养的瑞兽祈笑,应该是有雪狼的血统。”月随回答得很是认真。毕竟这祈笑现在在国师府,已经相当于另一个主子般的存在。 “雪狼?”唐墨瀚面上没什么,心里已经狂吐槽。不知道那个小子怎么说的,居然将三傻之一说成如此高大上的样子。就算是萨摩耶有一丝雪狼的血统,也不知道稀释到什么程度了…… 隐晦的瞥了一眼那只狗。唐墨瀚心中闪过种种想法。 “不过您可不能在我们家大人面前这么说,他始终说祈笑是只狗。”也不知道国师是不是有什么顾忌。月随心中想着,就赶紧告诉唐墨瀚,省的他再说错了话。 “哦,我知道了。倒是多谢你提点。”原来那人没骗人啊。不知怎的,唐墨瀚心中居然有点儿失望。 月随摆摆手。“都是为了我们家大人。” 唐墨瀚倒是不在意,毕竟要是证明国师就是那个孩子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谁管瑞兽是狼是狗的。唐墨瀚隐晦的看了祈笑一眼,挑眉,瑞兽? 因为角度问题,月随并没有看见唐墨瀚看着祈笑的时候嘲笑的表情。所以祈笑想要扑唐墨瀚,倒是惹得月随不解。 “笑笑!”跟老闆挑完了种子,君言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登时吓了一大跳。几步跑了过来,看唐墨瀚没事儿也就放了心:“将军勿怪,笑笑大约是第一次见到将军心性不稳,勿怪勿怪。” 这人一身的煞气,奇怪了,笑笑那个怂性子怎么会主动攻击人?不躲就是好的了。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锻鍊笑笑的神经。不会是因为长时间被人称为‘瑞兽’骄傲了吧? “国师大人多虑了,这是选完了?”唐墨瀚倒是并不介意,见君言点了头,唐墨瀚询问接下来的去哪儿。 君言将手中的纸包递给了月随,让他放马车里,之后带着祈笑与唐墨瀚向着食肆云集的另一条街道走去。 和唐墨瀚说着话,君言完全没注意祈笑对着他们两个鄙视的眼神。 铲屎的也真是够了,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人同行!当它没看见这人嘲讽的眼神?祈笑觉得它一定要报復回去! 至于现在温顺……这就叫策略。到时候它一定给这人个好的瞧瞧,让他知道这家里谁才是老大! 一行三人一犬去了左近的食肆。自唐朝以来中原就接受了不少的胡商。这西市一直都是百姓和胡商为主的。西域传过来的吃食倒是没有他平时吃的东西那么精緻,更何况这个时代人们吃的东西主要是集中在蒸煮炖上。 君言只是挺有兴趣尝尝这个时候的小食,毕竟他难得出来吃东西。 “将军,今天不如就尝尝这西域的特色?”君言带着祈笑和唐墨瀚并肩走在一起,月随在身后跟着,警戒着四周。看到面前这个胡商的铺子,还没进门就闻得到里边传出来的各种香味儿。君言不着痕迹的吸吸鼻子,有些感嘆。 不管味道怎么样,光是这香味儿就值得看看。 “自然是随国师意。”唐墨瀚看着君言的小动作,内心里觉得好笑。这人越是接触,他就越是肯定。不防趁着现在…… “那我就不客气了,请。”君言带着祈笑率先撩开了食肆的布帘子。唐墨瀚和月随随后跟了进去。 外边看着不大的铺子,进去之后发现里边倒是宽敞。门口右边就是掌柜的在的帐台。大堂中摆着十几张方桌。这个时间尚未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大堂中只是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 见人来了,小二急忙上前招唿:“客官里边儿……国师大人!”看见君言的那张脸,小二的惊唿脱口而出。特别是看见笑笑之后,眼睛更是睁得老大。 君言对人笑了笑,看着大堂中听见小二的惊唿看过来后齐齐行礼的众人,其实心中有点儿郁闷。
第19页 自己这张脸果然是辨识度太高啊。长得帅没办法。哎! 身后的月随上前,直接将店小二拉到了一边儿说话。 “小二哥,麻烦带我们大人去个雅间,这里不方便。” 店小二勐地点点头。这可是国师大人!有生之年他居然再次见到了国师大人!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少司呢。他都见了两任国师了!回家可得跟他们村子里的人好好说说! 君言和堂里的人微笑示意,跟在店小二的身后就和唐墨瀚上了二楼的雅间。 “国师大人,将军大人,不知您二位想点些什么?”店小二麻利的将手中的食牌子递给了两人。君言翻着手中的食牌子,心中吐槽:这不就是现代的菜单子么。 扫了两眼,抬头看向唐墨瀚:“将军先请。今日遇见将军也是幸事,这顿就当君某为将军洗尘,万望将军莫嫌弃才是。” 唐墨瀚倒是没有推脱:“有幸得国师洗尘,倒是某的荣幸。”之后随口点了几个菜,看向了君言。 君言笑:“将军客气。这家食肆是从西域而来,那边的手抓羊肉很是有名,不如尝尝?”见唐墨瀚点的几个菜居然大多数口味偏清淡,就知道这人是在为自己考虑。随□□代小二几个味浓的菜,君言面上含笑,心下微哂。 衰啊!谁说的国师府的人饮食清淡?真应该让他们看看自家师父就着冰糖肘子吃下去两大碗饭的样子。 谁说仙风道骨就得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口腹之慾很难忍么?别逼他暴露罗罗鸟的本性! “多谢国师。”唐墨瀚眸光微闪,看着国师点的菜明显是在照顾他的口味。 是的,他就是那种觉得国师府一脉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觉得他们就算是吃也是清清淡淡,恨不得食花饮露那种的。 所以当小二将东西上全,两人开始吃饭的时候,看着君言居然吃肉食,唐墨瀚其实有一瞬间怔愣。之后想到了什么,反倒是释然了。 “某一直认为国师一脉很是不食人间烟火,倒是某狭隘了。”还有,他怎么就忘记这人估计并不是真正的古人了? “这确实是将军大人误会了。”君言擦擦嘴,将手中的帕子放进袖袋。“国师也是人么。” 唐墨瀚忽然笑了,眼中的温和退去,脸上瞬间充满了邪气。那张冰山脸上忽然露出这样的笑容,君言表示,看人变脸什么的,简直是吓尿了好么。 唐墨瀚直接越过桌子将君言刚刚放下帕子的右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倾身靠近君言。 “所以,不知道国师大人是不是可以告诉我,那只……萨摩耶的来歷?” 君言瞳孔瞬间紧缩,内心中万头祈笑奔腾而过。 卧……卧槽!萨……萨……萨摩耶?这人居然知道祈笑是萨摩耶? 所以这人……这人真的是那天见到的那个人?还是被别人穿了? 一瞬间君言大脑极度的混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已经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 说?还是不说? 君言陷入深深的矛盾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所以说……那只萨摩耶…… 国师:萨……萨…… 祈笑(扑):放开那个铲屎的!我就是萨摩耶怎么了! 第13章 国师大人请注意!(九) 君言脑子迅速的转动。 月随因为顾忌将军的身份并没有同桌而食,君言就让他在外边的厅里吃饭了。现在这个屋子中也就是他和唐墨瀚,外加一只还在‘吭哧吭哧’吃着专门为它煮的肉骨头的祈笑。 君言看着祈笑,眼神嫌弃。 暴露了自己不说还没什么用的傢伙!伸脚轻轻踢了踢祈笑,换来祈笑不满的一声‘呜’,那傢伙居然头也不抬继续吃! 你家主子在求助,居然不理人只知道吃,果然是猪投胎的! “少月不准备解释么?”唐墨瀚握着君言的手加重了力道,手上的疼痛唤回了君言的注意力。 “将军以为呢?”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君言心中虽有猜测,终归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比较靠谱。 “我以为在素色给小少爷留下的印象还算是深刻吧?”这一刻,唐墨瀚直接挑明。 君言诧异,原来真的是那个人:“原来是你!” 唐墨瀚点点头,心中有了猜测。看来小少爷果然是也记得那个世界的事儿。 “小少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既然是国师一脉,知道的事情必定比他多。正好趁此机会看看能不能解了他的疑惑。 唐墨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况。这具身体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二十有六年,虽然说是比现世少了些,可终究是他自己一年年经歷过的。那个世界的事儿依旧清晰,只是那个世界的二十岁之后,不知怎么来到了这里,从出生开始一点点经歷着这个世界。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两个世界穿梭。现世的时候家人早早就离开了,他在这个世界重新经歷了一遍出生、成长。有一个严肃但是内心中将他当做继承人培养的爷爷,一个看似严格其实疼宠孩子的爹,最重要的,是那个温柔慈爱的娘亲。 当然,一心想要当个名士、沉醉书本的弟弟虽然说有些与自己性格不同,但是弟弟确实是一个好弟弟,虽然有些让人头疼。 他觉得自己这个名字事实上应该给弟弟。墨瀚,墨海浩瀚,不是更适合一个文人么? 不知道自家祖父当年取名字的时候出了什么偏差,自己对那些书本是完全没兴趣。虽然说书也是读了不少,但是像这时代的人那样能够倒背如流什么的,在他看来还不如有时间多看两本兵法练练拳脚。更何况这个世界还存在着那传说中的飞檐走壁功夫。 等弟弟唐墨揽降生之后,估计是老天爷想要成全祖父的念想,这就送来个文曲星下凡来了。 碍于家族的原因,他家的弟弟也就考了个进士,尚了公主,之后就整天和一群文人雅士研究各种经史子集。 他们家的人都知道,若不是墨揽出生将门,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可惜现在只能够做一个空有品级却不干政的驸马。虽说这倒是挺合墨揽的心思的,但终归被人道一声‘可惜’了。 唐墨瀚倒是觉得,以墨揽的心性,倒是更适合做一个名士。再加上弟妻文悦公主虽说是皇上的庶妹,却是个实打实的才女,和墨揽也是夫唱妇随,两人很是琴瑟和鸣。两人现在膝下早有二子一女,也算是抚平了家里为了他这个长子不肯成亲所带来的忧愁。 这就够了。 这重新经歷过的一世,他格外的珍惜。虽然这个世界落后,但是更加的淳朴。他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在补偿他曾经没有得到过的,但是不管如何,他依旧心存感恩。 回到现世的时候,他不记得这里的事情,可是在这里,却记得现世的事情。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好好地过着这个世界的日子。那个现世可以当做一个老天给的梦。
第20页 直到在现世见到那个人。 他想了很久,发现在现代自己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所以他怀疑是不是在这里见到过,所以现世才会觉得熟悉?但是他怎么想,哪里都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心中的疑惑就更加的深刻。 莫非自己真的是一见钟情?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打完了那场仗,被召回京的时候,沿途听说国师换了人。在听说新任国师身边有一只瑞兽,说不得是雪狼还是天狗的时候,他心中就开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新任的国师,一定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想到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孩儿,记忆中的脸庞已经模煳,只记得是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傢伙,有些调皮,但是很可爱。 不知怎的,脑海中闪过了那天见到的那位小少爷的脸庞,唐墨瀚心中一突。 等到回了京城,听见人们形容的那只瑞兽,怎么听怎么耳熟。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形象,就是那个小少爷当时走的时候,请店员帮忙带上车的萨摩耶。 当时他就站在三楼的窗边,看着那人走出酒吧,安顿好姐姐和他的狗,之后开车离去。 不是没有叫人打探那个小少爷的消息,只是还没来得及听回报,自己就再次回到了这里。 在胡肆遇见的那一刻,其实唐墨瀚是震惊的,只是习惯了掩饰。看到这个明显还是个少年的人,特别是对方看见自己的时候眼中闪过的那一抹讶然,唐墨瀚自然不会忽略。 更何况……还有那只最大的破绽——那只萨摩耶。 “你想知道什么?”君言挣了挣自己的手,发现并不能挣出来,也就放弃了。对方是个将军,他可挣不过对方。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么?还有,怎么来回?”唐墨瀚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君言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还想自由来回不成?”见唐墨瀚居然真的点头,君言用没有被握住的手抚了抚额头:“将军,你想太多了。虽然不知道你的情况,但至今为止都是我被召唤。” 唐墨瀚沉默良久:“你知道是怎么会事儿么?” 君言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示意了下,唐墨瀚有些遗憾的松开。君言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有神仙存在的吧?那些传说中的各种神仙。” 唐墨瀚想要反驳,可是想起这个世界遇见的各种非正常情况,终究是点了点头。 那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君言缓缓的说了自己的情况。 现代社会,君言已经二十有四,可是这里只有十五岁。 他不知道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在年纪稍长之后,师傅说占卜的批语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承古志,完其因果,拨乱反正’,这个世上需要他完善曾经的一段因果。 从他有记忆开始,现代的自己就是个小孩子,可这个时代也是。最让人不解的是明明是一样的进程,可现代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年,这里将将十五年。 当然,他发现每一次他在这里失去一次记忆的时候,现代的时间似乎都比古代的快了一点点。 “你是说你会失忆?”唐墨瀚听了这话,惊讶的看着君言。 “对,在这里有时候醒来,我会只记得现代的事情。所以师父会给我记忆备份。你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君言挑着能说的说了。至于自己的天赋异能神马,这绝对是大洺一级机密,能够随随便便告诉别人么! 绝对是不能够! “没有。”唐墨瀚摇摇头。按照君言的说法,他们的时间并不一样。虽然说他们都是在这个世界上出生、成长。但是自己是从二十岁开始,现世十一年,这里却是过去了二十六年。而君言则是现世的二十四年,变成了这里的十五年。 明显自己的时间是加快的,而君言的时间则是被延缓了。 唐墨瀚有些忧心。 “你准备怎么办?”唐墨瀚想了良久,问君言。 君言倒是被他问的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地当我的国师,等完结了那段因果,再好好保护大洺就好了。”不然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了。”唐墨瀚点点头:“这样,以后就请少月多多关照了。” “哈?”君言看着对方说出这话之后那满脸的笑意,有些不解。 “今后只要是下了朝,有时间我就去找你。看来我们得好好的研究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状况。”唐墨瀚这时候倒是一脸的严肃,君言不自禁的心下一惊。 这话的意思…… “你还想控制次元不成?”用看着白痴的视线看着唐墨瀚:“我和师父已经研究了十几年,也没什么进展。师父的血统比我还高,就这样我们师徒两个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你觉得我们两个就能够做到?” 开什么玩笑! 唐墨瀚倒是觉得可以:“你师父毕竟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许没有他的能力。不过我想,发散思维这方面还是能够帮上忙的。” “你想太多了。”君言摇摇头:“这么多年来我和师父试过各种方法,但是就连这个世界那些所谓的神族的聚居地都找不到,更何况还是可能跨次元的另一个地方。” “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唐墨瀚笑笑。心内暗忖,最重要的是不如此,怎么接近他? “多年的试验没有结果,我已经不大有试试的念头了。”所以还是你自己试试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任务呢,君言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就委婉地拒绝了。 “便是现在似乎没什么意外的,但是谁知道将来这两个世界上时间的比例是什么?”唐墨瀚看着君言,眸光深沉:“你说万一你将来这个世界的时间跟我的一样,快过那个世界。在这个世界我们过世了,那个世界还会存在么?” 君言内心‘咯噔’一下,唐墨瀚算是戳到了他的死门了。“你打算怎么办?” 唐墨瀚将视线转向祈笑:“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只萨摩是本体穿越的吧?”见君言点头,唐墨瀚接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我们回去之后都会忘记这边的事情,但是你这只萨摩,是不是可以利用它带信息回去?” 只要在那边知道这边的事儿,就算解决不了,也可以寻找办法之后回来一一尝试。 君言震惊的看着唐墨瀚,这人…… “如何?”唐墨瀚向君言询问意见。 “……按你说的办。”这本身也是自己的想法,这样在那边多一个人商量也是好的。 “既然如此,今后我会多去找你,你觉得呢?” 君言“……” 这算是给人赖上了?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嘲笑自己:看!你的无差别攻击,自己中招倒霉了吧? 不行!回去一定好好琢磨怎么锻鍊自己的天赋,才能做到收放自如!
第21页 这一刻,君言无比痛恨自己的懒散。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一见钟情! 国师:神经病! 班主请小心! 第14章 班主请小心!(一) 修长的手中把玩着一块玉珏,君言看的专注。 温润的羊脂玉,修饰成了圆润的环形,上边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若是有人将这个玉佩染上墨色印在纸上,就会浮现一个‘唐’字。 外表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啊!古人的手工艺不得不佩服。 君言看够了,心中感嘆着,顺手将玉佩放进了床头的柜子里,合上柜子。 这玉佩是当日分开的时候唐墨瀚给他的。现世两人到底是不认识,既然要靠祈笑带消息回去,必然是君言去找唐墨瀚。然而想要见倒唐墨瀚,还是有点困难的。所以唐墨瀚给了君言他的私人号码,还有这块玉珏。 按唐墨瀚自己说的,就算是私人电话,接到电话后自己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但是在现代他就有这么一块玉珏,那是唐家当家人的信物。所以到时候要是真的能将东西带回去,这个一起带回去见他,他相对会相信君言的话。 他完全没有说自己在那个世界已经起了认识君言的心思。唐墨瀚觉得这事儿得慢慢来。 倒是君言,听说了唐墨瀚的身份有些惊讶。 唐墨瀚……原来大唐那个神秘的老总、姐姐的那个老闆么? 君家虽然说实力不差,也算得上是个小世家,在他们d市也是排的上数的。大唐却是江南老牌子的世家,颇有底蕴。加之到了新时代也是发展了很多的新兴产业。 从地产到电子到新型能源,从风投再到影视娱乐,大唐几乎都有插手,并且一直算是行业军的领头羊。 虽然说大唐的老闆很少出现在人前,就连姓氏也只是知道姓唐,但是不妨碍别人见识大唐的实力。 真是个复杂的人,居然能够管那么多的事儿。 君言心中感嘆,却也不深想,毕竟想了也没用。他有预感,最近一段时间是回不了现世了。 师父又不在,好烦! 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被子里,君言使劲蹭了蹭。 “汪?”坐在地上的祈笑歪歪头看向床上。铲屎的这是犯什么病了?还是被子特别软? 起身,祈笑一跃上了床,将自己的脑袋在君言的被子里蹭了蹭,果然好玩!用爪子拍了拍君言,祈笑想让他给自己让让地儿。 “笑笑?”被爪子拍了的君言抬起头,就见到祈笑将自己的脑袋飞快的放进了刚刚君言蹭脑袋的地方。 这是…… 君言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的笑笑撅着屁股,脑袋抵在被子上蹭来蹭去。伸手拍了拍笑笑圆润的毛屁屁,君言倒是舒心了很多。 果然宠物什么的,就是治癒! “大人,您今日和小王爷约好了去天音苑听戏的,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您看……”门外,月随的声音传来。君言想起今天是和文皓约好了来着。 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本正经的坐到了桌子边上,君言才开口吩咐:“告诉院儿里准备好车,忍冬秋桑进来。” 外边儿几人应了声,之后月随就往车马厩吩咐去了。忍冬和秋桑放下了手中绣着的活计,进来给君言更衣。 “绣什么呢?”伸开手,君言随意的问着忍冬他们。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他不喜欢身边有人晃荡,所以一般几人都在偏厅或者是廊下候着。这初夏时节天气不错,今儿起来伺候好他之后,忍冬和秋桑就在廊下坐着绣绣活儿。 忍冬手上将衣服抖开,给君言穿上整理好,之后拿过旁边的腰封束好,卡上了玉带,之后挂上了香囊和压衣角的玉珏。听见君言问话,抿唇笑了笑,手中的动作不停:“这不是要当夏了,前儿太后娘娘不是差人送来了夏装料子。奴婢和秋桑就给您裁了,正绣着呢。等过些日子天儿热了也正好穿。” “难为你们细心了。”伸手整了整衣袖,君言摸了摸头髮,估摸着刚刚蹭的有些乱,就坐到了镜前:“简单点儿就成。” 秋桑应了一声,帮他散了头髮,拿起桌上的篦子轻轻地梳理。祈笑这时候跳了下来,走到了秋桑的腿边蹭了蹭。 这侍女不错,还天天给它准备好吃的。可以赏她个蹭蹭。祈笑很是矜持的蹭了两下,之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秋桑。 它都蹭蹭了,该吃饭了。 忍冬在祈笑跳下来的时候已经过去整理了床铺,回身的时候看见祈笑的表情,‘噗嗤’笑出了声:“笑笑还真是喜欢秋桑。” 君言从镜子中瞄到了祈笑的样子,也不在意。 虽然说笑笑很聪明,但是它真的是狗不是什么瑞兽之类的,至于侍女们被祈笑喜欢就一副恍若被天神光临的样子,也就是刚刚接触祈笑的时候。这时候接触时间长了,她们也都自在了。 “半夏最近好些没?”君言询问。 半夏由于小时候的阴影,是有些怕狼和大型犬的。所以当初看见祈笑第一眼的时候很是失态。因为怕吓到半夏,照顾祈笑的任务就交给了秋桑。半夏最近都是管厨房那边的事儿,就是为了让她适应适应。 这个侍女还是很忠心的,可君言又不想委屈了祈笑,只好让他们慢慢接触看看能不能适应了。 “半夏已经好多了,要是大人允许,可以回来伺候了。”忍冬松了口气。虽然说她们家大人很和气,可她们看得出来,主子很重视祈笑。要是半夏一直适应不了,大约就会被慢慢的边缘化。 要是连主子的面儿都见不到,还是贴身侍女么?幸好半夏小时候的阴影不算重,笑笑又是个乖巧可爱的。所以现在半夏倒是不怕了,偶尔还敢摸摸祈笑。 “不怕了就回来吧,你们的时间依旧按照以前的排就好。”看着秋桑收了手,君言站起来甩了甩衣袖:“吩咐厨房声,我今儿中午不回来了,你们在家好好看家。” “是。” 正巧月随来回復,马车准备好了。君言接过忍冬刚刚给祈笑套好的牵引绳,带着月随就出府了。 马车骨碌碌的走在街上,仅仅是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天音苑。君言下了车,门口迎接的小厮看见了来人,有些惊讶:“给国师大人请安了,您里边请~” 君言点点头,回头交代马车夫:“先回府吧,等过了申时正再来接我。” “是。”马车夫得了君言的吩咐,等君言带着月随进了门,赶着马车就走了。 小二引着君言向着二楼的雅间行进,这里除了一些常年被包出去的雅间,还准备了几间空置的,就是为了给不经常来但是身份不低的人准备的。 “延亲王家的小王爷来了么?带我去他那儿。”君言看着这戏院小厮领着的方向似乎不是文皓的包厢,估摸着文皓还没到,或者是忘记交代一声了。 “原来您是和小王爷有约。小王爷的包厢您这边请!”小厮顿了一下,这才知道国师是约了小王爷的,连忙调转方向带着君言向着文皓的雅间行去。
第22页 这地儿倒是不远,巧的是正对着戏台子。 君言对戏曲不是太感兴趣,因而来过的次数并不多,文皓既然约了他正好来听听。 小厮敲了房门,得了里边的应允开了门,请君言进去。见文皓和君言没什么吩咐,也就下去了。 “少月,你可来了!”文皓歪在榻上,倒没有因为君言到来起身。 君言也不介意,示意月随坐到后边的椅子上,自己也歪在了榻上,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旁边祈笑跳了上来,一人一犬坐在了一起。 “嘿,笑笑!”文皓冲着祈笑招招手,祈笑好心情的抬抬爪子。 这个两脚兽它记得,给过它好吃的。 文皓得了祈笑的好脸儿挺高兴。君言白了他一眼:“着急忙慌得说是请我来听戏,今儿唱的是哪出儿?”文皓喜欢听戏,君言为数不多的几场戏都是被文皓拉来听的。 听见这话,文皓兴奋了。 “上个月京城来了家福音班,他们家有个台柱子叫尤小怜的。这一开口,一嗓子就在这京城唱出了名儿。今儿正好有他的戏,所以邀你来听听。” 君言看着像个孩子分享好东西的文皓,有些好奇:“之前不是说挺喜欢那个什么柳大家的,那姓柳的不唱了?” 这天音苑虽然并不养自己的戏班子,但是这里天天戏声不断。这就像是现代的那种剧院,有什么想要表演的班子就租了这场地开场,等不租了就离开。天音苑的场子都得提前预定,毕竟这可是东城的戏园子。据说预定的开场都到了明年了。 柳大家就是之前柳家班的台柱子,也是柳班主的儿子。据文皓说唱的很是不错。这才几天,就又换了人了? 其实君言有时候顶顶是同情延亲王妃。丈夫儿子都是能力不错的,可是这丈夫儿子都有点儿‘爱好’。 延亲王喜欢寻找‘真爱’,目前估计是因为真爱蕊夫人暂时消停了些。而小王爷比较喜欢捧角儿。这个都是不知道第几个了。 听见君言提起柳大家,文皓摆了摆手,有些可惜:“柳大家是唱的不错,和尤大家比起来也是各有千秋。不过这尤大家的嗓子,真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等等你听听就知道了。” 君言点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并不是特别爱好这个,所以没那么深的感触。 等台下锣鼓开场,君言和文皓就坐直了身子,听着下边的人开唱。 今儿的这是一折《桃花扇》。出场的旦角扮相相当的不错,身形、步态,就算是细看都看不出居然是个男子,声音更是婉转动人。君言这个并不是太热衷听戏的,都觉得这把嗓子确实是天籁了。 文皓目不转睛的听了这齣戏,等戏末的时候叫了好,那尤大家正在台上谢场,文皓摘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放在了托盘上,让小厮给尤大家送去。 君言眼角扫了一眼,有些微讶。那个扳指可是文皓跟他老子磨来的,就这么送了? “文皓?”君言示意了下那个扳指,文皓‘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儿,急忙叫回了小厮。 “回来回来,错了!”说着急急忙忙的将荷包摸出来,里边还有一个成色不错的玉扳指。将东西换了回来,文皓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君言,君言摇摇头。 “确实是挺好的。不过你可不能沉迷进去,不然王妃非得打断你的腿。”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世家子可以风流,但是绝对不可以不自控。君言不可能因为这个指责文皓,他只能独善其身。 “那倒是。”文皓点头。他是喜欢尤大家的戏,不过终究有些东西,还是横在那里。 君言没有多说,这就跟追星似的,倒是没什么。只要文皓不当个丧失理智的粉,捧几个角儿倒是挺好的。 两人听了戏,也没有多留,只是君言没想到,这是他听的唯一的一场尤小怜的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问号世子:尤大家,我心悦你! 尤大家:……小生是个男的…… 问号世子:我心悦你跟你是不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尤大家:小生还得传宗接代。 君言:放心好了,你没机会了。 尤大家:…… 第15章 班主请小心!(二) 延亲王府。 文皓下了马,将马交给了身后的护卫。门房急忙上前行礼:“世子爷,您回来了。” “嗯。”文皓应了声,就抬脚向着府里行进,门房急忙上前。文皓转头看了他一眼。 门房心中一跳,急忙告罪:“世子爷,王妃那儿让人传了话儿,说是看见您回来了让您去一趟。” 文皓顿了下:“什么时候的事儿?”母妃找他? “不到两刻钟。” “下去吧。”文皓摆摆手,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准备换套衣服就过去。 回到他的院子,世子妃付氏迎了出来。 “爷回来了。”付氏打了个招唿,文皓急忙上前,扶着付氏坐下,嘴里同时数落着。 “不是说过不用讲这些虚礼,你现在身子重,多注意些。” 付氏冲着文皓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坐下:“妾没事儿,太医说了,注意些,多动动也是好的。” 文皓点头。付氏的孩子可是他们王府第一个孙辈。别看他父王那么多真爱,事实上有子嗣的也就是他母妃。后院的事儿,还真不是他母妃搞出来的,而是他父王对于‘鑑定’过的不是真爱的,还真是随身忘到脑后。 所以这府中,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他和付氏成婚一年多,付氏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这时候更得是多多的注意才好。 “那你也得注意些。我换个衣服,母妃找我有事儿,等会儿回来陪你吃饭。”说着,文皓走到了里间儿准备换衣服。 世子妃顿了下,心下瞭然。今天家里才来了客人,王妃这时候招世子过去,不知道…… 这边世子妃心思百转,文皓换了衣服出来,看着付氏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有了猜测:“你知道母妃要说什么?” 付氏稍稍顿了下,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也开了口:“昨儿个……母妃舅家的表哥带着家眷到京了,今儿来拜访。中午母妃留了饭,估计是表舅舅家的孩子前途的事儿?”付氏没有说,今儿见礼的时候才知道,表舅舅家有个十八岁的表哥,还有个十六岁的表妹…… 文皓愣了下:“表舅舅?怎么没听母妃说过?”母妃说起她自己舅舅的时候,也没说还有个表哥的事儿啊。 付氏摇摇头。嫁过来之后母妃带她认亲的时候,也没说过这家子:“估计是住得远了,来往少了吧?” 文皓皱着眉头。就算是来往少了,但是母妃怎么可能不和自己的舅家有年节往来,这事儿蹊跷。“我去看看母妃那边儿有什么事儿,你要是饿了就先摆饭吧。” 叮嘱了声,文皓就带着身后的雀儿向着母妃所在的锦上院走去。
第23页 进了门,就见到自家母妃歪在罗汉床上,身边有个小丫鬟动作轻巧的给她捶着腿。看见文皓进来,身边的丫鬟低声通报了声:“王妃,世子爷来了。” 延亲王妃睁开眼,就见到自家儿子上前揖礼:“母妃。” “回来了?坐。”王妃直起身,看着文皓坐在了另一边榻上:“今儿回来挺早。” “没什么事儿就回了。母妃,这是外边儿买的金丝枣糕,虽然没有府里的用料好,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母妃可以尝尝。”说着,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边上候着的丫鬟。 “难为出去玩还想着我。”王妃伸手点了点文皓的额头,心里挺高兴的。 “谁叫我是您的儿子,不想着您还想谁?母妃,听门房说您找我?”一般的话都是等他来家的时候让人传话的,今儿个…… 王妃本来还算好的心情忽而有些低落,可是自己儿子也得有个准备:“还不是你表舅舅一家闹的。” 却原来王妃的母亲因为些事儿和舅家早就断了来往,可是这次她舅家的表哥进京直接来了王府拜访。身为王妃,当然是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只是这人迎进来了,说的话却不是那么中听。 王妃这个表哥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幸好还有点儿小聪明,所以生意做得还不错。这不,听说王爷是管着户部的,也就动了心思想要挣个皇商做做。 王妃都被气笑了。就他们那点儿生意,敢觊觎皇商?二话没说就拒绝了。这表嫂倒好,转头就说王妃府里规矩怎么怎么好,要是他们家的女儿能够得王妃的教导那是天大的福气。见了世子妃的大肚子,又在明示暗示自家女儿怎么怎么好。 世子妃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看母妃的神色就知道多厌恶这一家子。再说她怀了身子之后,母妃都没有往世子身边安排人,世子虽然说在外边有时候会有几个红颜,但是家里特别干净。所以她还真不将这当回事儿。 果然,任凭表舅母怎么说,母妃都没有接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表舅一家走的时候有多不甘她是看在了眼里。不过世子妃并没有当回事儿。 王妃也知道他们的小心思。想让他们自己的女儿当世子侧妃,想得到是挺美的! 因着延亲王的糟心事儿,王妃算是看开了。所以儿子自己都不想纳妾她觉得挺好的,只要是有了后人,小夫妻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要是她儿子像了他老子反倒是头疼。再说媳妇是个好的,有分寸,所以王妃从来不管儿子的房里事儿。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王妃心里有些警觉,就叫了文皓告诉他这些事儿:“那一家子都不是好的,也就是面上过得去就好。你在外得注意些,别让他们打着我们家的旗子做什么事儿。还有,他们家的人你最好远着些,特别是那个表妹。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谁知道动什么下三滥的把戏。” 说着,王妃的神色渐冷。 文皓一一应了,见王妃也没什么叮嘱的,也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文皓心思百转。听母妃的意思,当年两家可是结了怨的,也难为他们居然还有脸再巴上来。要不要给母妃出出气?想了想,文皓心里有了主意。 却说那边君言告别了文皓回了府,不想在刚刚回了奉月阁,就有人来报,唐将军来访。匆匆换了衣服去了正厅,就见那人正在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将军久待了。”君言抬脚进了门,隔桌坐在了唐墨瀚的旁边。 “少月客气了,是我来得唐突。”唐墨瀚顿了下:“我字子墨,少月不妨叫我的字。” 君言:“……子墨。” 话说他们两个都是现代人好吧?能不能不这么别扭?君言稍稍别扭了下,也就直接开口:“将军怎么来找我了?可是有事儿?”不然这都接近晚上了,不管是是现代还是古代,这个时间突然来别人家拜访可是很失礼的事儿。 唐墨瀚感觉到他不习惯,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强求。听见君言的话也没有犹豫,直接说了自己来的目的:“听说你今天和延亲王世子去了天音苑?” 君言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午前听的戏,中午在悦来居吃了顿饭,后来在东市逛了逛,这也是刚刚到家不久。”看着唐墨瀚的意思,似乎是天音苑出了事儿? 果然。 “天音苑出了事儿了。”唐墨瀚放下茶杯,开口:“今天下午,在天音苑租了台子的福音班的那个台柱子尤小怜,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当场的状况不大好看。” 君言心中‘咯噔’一下:“要是仅仅这样,也就是京兆尹的事儿,不至于你来找我说。还有什么?” 唐墨瀚笑了:“不愧是国师,确实是和你有关。那个尤小怜死的时候,手中捏着个玉石扳指。天音苑的小厮说是世子爷赏的。武侯卫的人和世子没什么交情,不好问上门去。又和我熟悉,听说了今天世子是和你一起去的,所以托我来问问。” 君言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是怕直接问上门得罪了延亲王府吧?” 唐墨瀚点头,确实是。 这尤小怜虽然说只是一个戏子,但是怎么说也是在京城挂了名的。要是说人就这么没了倒是没什么,但是这案子委实是诡异的可以。那尤小怜是被人剖了肚子,心脏被摘了。可是这人脸上一脸的安详。仵作验尸的结果说是被人下了药,这药在那个扳指上就有。 奇就奇在,这药得是入口方能够起作用。除了扳指,别的上也没见有这药,可谁还能想吃扳指不成?这明显就是个不可能的事儿。 知道这扳指是世子赏的,可是这人出事儿的时间是在午后。那个时候世子爷早就不在天音苑了。武侯卫的人听说世子是和国师一起来的,更加笃定不可能是世子爷下的手。 但是世子爷的嫌疑必须洗清,又不敢直接上王府去询问世子爷,巧的是左武侯卫统领林方潼是唐墨瀚的朋友,查案的时候唐墨瀚也在,就去了现场,之后直接请命来问国师。 君言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人。 明明只要是上街去问问,就有人知道他和文皓的行踪,这人是故意来的吧?不然的话武侯卫连延亲王府都不敢直接去,又怎么敢请人来国师府? 君言怀疑的神色很明显,唐墨瀚摸摸鼻子:“这不是来问你最直接么?不然还得上街挨个人问。” 胡说!他和文皓是多明显的目标?不过君言也没反驳,直接更加详细的说了两人的行程。 天色也暗了,君言留了唐墨瀚在府里吃了饭,之后唐墨瀚就告辞准备去找武侯卫的人说说今天世子的行踪,只要证实一下也就没有世子的嫌疑了。 等人走了,君言坐在书房中看着书,心思却已经走远。 按说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是杀了人,很少有将尸体带走的。难不成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那个尤大家似乎刚来京城不久,就算是抢了别人的饭碗,也不至于被人杀了之后还做出这种事。
第24页 带走了心脏……难不成有什么偏门药方之类的? 君言想想摇摇头。不至于。怎么说那个尤大家也是个名气不小的角儿,要是想要做药引子什么的,不至于找这种人。要是真的有什么用处,将事情闹到满城风雨,实在是得不偿失。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才继任国师不久,就出了这么恶劣的事儿,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一不小心,君言就阴谋论了。 “要是有人真想阴我,还用这么恶劣的手段,到时候倒霉的绝对不是我。”君言信誓旦旦,第一次有意识动用了自己的言灵。 这事儿最好是和他没关系,不然,到时候他绝对会叫动手的人自尝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 君言:想害我的人必将自尝恶果! 将军:……我就是想设计来个英雄救美! 吃瓜众:然后? 将军(捂脸):堂堂将军被美人救!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16章 班主请小心!(三) 天音苑因为发生了极其恶劣的杀人事件,现在那里让人觉得晦气,一时之间别说是生意,就连事件过了之后能不能再次开门都是个未知数。 所以看见君言居然来了天音苑,那老闆激动地就差给君言跪下了。 “国师大人,他们都说我这苑里是遭了咒了。您说说,小的就是租个房子,谁知道居然出了这种事儿!我这生意以后可怎么做呦!”想着想着,这老闆更觉得委屈。“小的这天音苑都开了十几年了,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儿,您说说,您说说!” 老闆一边抱怨着,一边小心地偷觑着君言。 君言面上一片淡然,让人看着很是舒服,左手一直不停的抚摸着乖巧坐在旁边的祈笑,安静的听着老闆的话。 他明白老闆的意思,这个时候要是放出风声,说是国师在案发后来过天音苑,这事儿估计就会过去。毕竟国师的实力众人还是相信的。就算在开门的时候也许会有些生意惨澹,但是时间是最容易让人遗忘的。 “老闆的意思本座明白,只是这事儿目前还是在调查中,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意寻仇。而这寻仇的对象……所以本座觉得老闆的天音苑还是延迟些开门为好。”君言淡淡的说着。 老闆是生意人,他有自己的考虑。但是君言不知道这次的事儿是偶发事件,目标就是尤小怜,还是说有人想要天音苑倒霉,尤小怜当了冤死鬼。所以要等到证实这老闆真是无辜的,他才会允许借着他的名声洗刷天音苑。 老闆听了这话,也是明白国师这是有顾虑:“国师大人说的是。小的也是觉得心惊呦。您说说,多大仇多大怨,那尤大家的样子……真真是让人可怜。” 其实君言也知道这事儿说不得和老闆没多大关系,只是他倒霉,事情发生在了天音苑。毕竟尤小怜的死状确实是恐怖,而且至今没找到缺失的一部分。君言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所以今天才过来准备看看。 虽说国师一脉并不使用巫术,但是还是有些了解的。君言担心有什么是武侯卫考虑不到的。 国师一脉有责任保护大洺的安宁,当然,前提是有人动用非常手段。 “本座想要走走看看。”站起身,君言扫了一眼老闆,老闆立马起身抬手。 “那是小的这天音苑的福气,国师大人您请。”说着,立马上前引路。 君言没说什么,直接牵着祈笑走出去,月随紧跟在君言的身后。 刚刚众人就是在一楼的大堂里,天音苑因为暂时被封,整个楼里空空荡荡的。随着老闆的引路,直接到了当时案发的地方,就是尤小怜来了京城之后住的屋子。 “这就是尤大家的屋子,武侯卫的大人们叮嘱不让人进,让好好的守着,所以里边的东西还是原样的。”说着,老闆就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锁。 月随上前推开门,君言感觉到屋子里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微微顿了顿,之后抬脚进了屋子。 环视了一周,除开里边卧室那个梳妆檯附近尚未清除的血迹,君言心里倒是对这个尤小怜当时的状况有了个初步的猜测。 屋子整理的很是整齐,东西摆放有序。旁边的隔间还摆着上好的笔墨纸砚,看得出是常用的。床边的小杌子上摊着本被翻开的书,上面溅了几滴血渍。 “尤小怜被发现的时候是在梳妆檯上?”君言转头问老闆。 老闆点点头,指了指梳妆檯前的椅子:“是呦,就是在那上边。当时是他的小厮小远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大人们问了话儿,小远当时是给尤大家去隔壁街买馄饨去了。隔壁的王婆婆做的馄饨我们这儿的人都经常吃,尤大家来了京城也喜欢上了。可是小远回来的时候敲门没人应,觉得蹊跷,叫了他们福音班的人来撞开了门,才发现出了事儿。” 说着,老闆又嘆了几口气。这间屋子死过了人,之后说什么也得重新收拾了。 看着这房间的摆设,东西整齐有序,尤小怜应该是个很自律的人。 君言倒是有些不明的问了句:“那个小远来回用了多久?” 老闆想了想:“当时是下午,那个时间又不是饭点儿。他去买碗馄饨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 闻言,君言心中暗暗计较。 一炷香的功夫,就被人偷了空子杀了人,还将人心剖了去,明显不是临时起意,这事儿估计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不知道这是巧合选了尤小怜,还是他就是目标。 君言再次仔细的看了遍整个屋子,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来也是,毕竟京兆尹接受了这件案子,该调查的他们正在调查。他就是过来看看,这件案子是不是有什么非人类的出现。 剖心什么的,听着就像是妖怪或者是巫术的手段。虽然大洺现在刚刚建国,龙气正盛,这里又是京城,按说就算是有妖怪,也不会在京城犯这样的案子。而且不知道这件事儿是单单这一件,还是连环的,说不得…… “汪汪!”忽然,祈笑对着君言叫了两声。君言下意识地向祈笑看过去。 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祈笑鼻子一耸一耸的,君言估计它是闻到血腥味不适应。谁知道这时候居然对着那个床榻吠叫。 “怎么了?”君言安抚的摸摸祈笑。祈笑蹭了蹭他的手,之后再次冲着床榻的方向叫了两声。君言心中有了猜测:“月随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小心点儿。” 月随点头,上前小心检查了一遍整个床榻,并没有发现什么。接着月随想了想,小心的掀开了床上铺着的褥子,果然发现了异样。 “大人,这床褥下有东西。” 君言闻言上前,看了看床上的东西。不明显,只是在床fèng隙中有些淡金色的细沙。君言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个帕子,拔下簪子用尖头将fèng隙中的沙子慢慢的扫了出来,之后收到了帕子中。 示意月随可以了,君言看着帕子中一小撮的细沙,眼睛微眯。这东西……
第25页 “国师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见状,老闆急忙上前。 君言将帕子收起来,擦了擦簪子簪上,摇摇头:“暂时没什么,不过老闆放心,此事绝对是人为的。老闆告诉手下的人注意人身安全就好,其他的不用担心。要是想起了什么古怪的地方,不妨直接去京兆尹说说,早些了结了此事,也好重新开门。” “好好好,小的晓得了。多谢国师大人。”老闆闻言,松了口气。虽然说现在还没有找到兇手,但是至少知道这件事儿是人干的。自从发生了这事儿,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的。这下子有国师大人出来说了,安心多了。 呃,也不是……这事儿是人做的,多可怕呦!得好好告诉认识的人可得小心! 想知道的事儿已经知道,毕竟自己不是查案的,君言牵着祈笑带着月随就准备回去了。 不想刚刚走出门,就见到街的另一头骑马行来的人。 “少月怎么在这儿?”行至君言面前,唐墨瀚勒马停了下来。 “将军。”打了声招唿,君言看着唐墨瀚身后的人,这装束……武侯卫的?“将军这是……” “帮忙。”唐墨瀚说道:“武侯卫的人发现点儿东西,仵作说是来自西北,让我帮忙认认。” 闻言,君言眼睛微眯:“又是来自西北的?不知道将军能不能细说说?” 唐墨瀚听见君言的话,心中打了个突。又?看了眼四周,决定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说说:“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别处说说?” 君言看了眼四周,颔首。 离开了天音苑,一行人来到了悦来楼。唐墨瀚和君言以及左武侯卫的统领林方潼上了二楼,其他人就在一楼大堂里坐了下来。 上了二楼雅间,等小二下去,三人围坐在桌边,说起了这起案子相关的事儿。 原来武侯卫接受这件案子之后,发现这事儿很是棘手。 这福音班原是江南出的名,这班子里的人也多为江南人。只是这尤小怜是京城人。原是十五年前,福音班的老班主带班子上京城来唱戏,从一个僕妇手中买下的这个孩子。 后来老班主打听到,这个孩子是个外室生的,家里的夫人发现了,将外室和孩子迎回了府。之后不知道怎的,传出这外室是个不安于室的,这孩子也不是老爷的。 本来按照那家老爷的意思,是将两个人打杀了完事儿,反倒是夫人是个慈悲的,求了情,最后决定将人卖了。老爷本身气不过,将外室卖到了烟花地,这孩子本来想卖到小倌馆。只是这僕妇遇见了老班主,老班主给的价钱高,就偷偷将孩子卖给了老班主。 这事儿也就老班主和现在的班主还有尤小怜知道。这次是发生了事儿,才说了出来。 班主说这事儿的时候好顿唏嘘,说是尤大家是个可怜的。 尤小怜为人说得上温和,所以福音班里的人都比较喜欢他,也没什么摩擦。他又刚刚来到京城不久,虽然说因为戏好抢了不少别人的场子,可是说到底都是实力的问题。再说对于京城的人来说,福音班就是个过客,也不至于到了杀人的地步。 而天音苑的老闆已经经营了十几年,背后又有靠山,不至于被人以这种方式寻仇。 所以说目前这事儿在私人恩怨方面毫无头绪。 可是武侯卫在尤小怜房中搜查到的那个药,就有点儿奇怪。 “那药是西北的一个小族戎献的一种密药,本来是用于设置陷阱毒野兽的。兽类中了毒就会昏迷,并且什么都感觉不到。就算是活活的被杀死,它们也是不会发出一点儿的声音。”说着这话,唐墨瀚意味深长的看着君言。 君言瞬间就听懂了:“你是说尤小怜死的时候……” 林方潼点头,接过了唐墨瀚的话头:“没错,他被剖了心的时候是活着的。”或许那个小厮小远买了馄饨回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死,只是被剖了心,还昏迷着。 听了这话,君言内心不禁一寒。 这是多丧心病狂,用了这种杀人手法。还是说…… 君言瞬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君言:谁这么丧病! 吃瓜众:渣作! 渣作:最丧病的不是我,是人心啊~~~ 吃瓜众:滚! 换个排版,之前貌似看起来很不舒服呀~ 第17章 班主请小心!(四) 听了林方潼的话,君言瞬间想起了一桩往事,神色有些阴郁。 “少月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眸光一直没离开君言的唐墨瀚立时发现了君言的那抹异常。 君言点点头:“是想起了一桩事儿。不过我想问问林统领,这事儿是不是你们发现的第一桩案子?” 林方潼讶异的看着君言,立马想到了君言这么问的目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国师大人是想到了什么相关的?虽然说刑部发了封锁令,不过国师大人的话倒是没什么。这件案子已经是开年到现在第六桩了。” 可是这次的案子他们一直没找到兇手,现在刑部已经焦头烂额。不管是京兆尹还是他们武侯卫,承担的压力十分的大。 君言听了这话心中诧异:“第六桩?那怎么没听说有这事儿?” 之前师父还在京都,没听说有这样的事儿啊。不然开年到现在都快半年了,发生这种诡异的事儿,京兆尹怎么着也得来问问师父的意见才对。这么诡异的案子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听见这话,林方潼气的就想骂娘:“还不是刑部年年案件太多,居然没有个具体的章程。还是这事儿出了之后,我们武侯卫有个小子说这事儿怎么听着耳熟。后来一查才知道,年初的时候也有件。京郊有个村子,杀猪的王发财被他婆娘害死了,还将他的心挖了出来,说是餵了猪。可是这事儿说不通。大人觉得蹊跷,让人一查,才知道京城附近剜心的案子居然这么多!” 君言暗忖,确实是太多了。虽然说人可能激情之下犯下大错,可是除非是深仇大恨,否则不会用太过激的手段。 半年时间,居然在京城附近就有这么多诡异事件发生,这频率确实是太过频繁了。 “林统领,你回去让人好好查查那些受害人的生辰八字,还有他们过身的时间,这件案子估计没那么简单。”君言一脸的严肃,这件事儿说不好又得牵扯出满城风雨。 他才刚刚上任,要不要这么刺激? “你说的案子……”唐墨瀚看着君言严肃的样子,心中有了猜测。 “现在不确定,但愿是我想多了。林统领,麻烦你尽快将知道的案子整理好,我怀疑这里边有很大的牵扯。”最好是他想多了。 林方潼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坐得住?直接起身告辞:“国师大人,末将这就回去整理案宗,先告辞了。”说着,就对两人一礼,直接推开了门离开了。 君言在楼上还能够听见他招唿手下武侯卫回去。从窗里看出去,一群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剩下君言和一脸沉思的唐墨瀚。
第26页 唐墨瀚端起面前的茶杯,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等到喝了一盏茶,唐墨瀚续杯的时候君言开了口。 “你猜到了?” 唐墨瀚放下茶壶,点点头。“七年前的案子?” 他果然是猜到了。君言颔首:“这件事儿很像,只是这才过了几年,居然有有这种事儿出现。刑部居然没人记得当初的事儿。” 唐墨瀚摇摇头:“不见得。说不得是不相信。毕竟那事儿已经证实并不是真的,估计没人相信会有人再次试验。” “人活着,欲望总是存在的,甚至随着时间逐渐的加重,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君言冷嗤了一声。只不过是有些人失察罢了。再说这么大的事儿,估计没人敢再往当初那件事儿上靠拢。 唐墨瀚听了这话,沉默的喝着茶不语。 七年前,那件事儿并不是发生在京城,而是在江南。当时被牵扯的可是皇宫里很受宠的兰妃娘娘和长公主驸马。只是这件事儿算得上的皇家丑闻,知道这件事儿的都自动封了口。谁知道七年之后居然又发生了相似的一幕。 兰妃是当时最受宠的皇妃。当今圣上并不是个贪色的,因此后宫算起来也就是二十几名后妃。皇后仙逝之后,一直是贤贵妃统领后宫事务。按说皇妃的封号中并没有‘兰’字,却被皇上以她的姓氏赐了封号,可见当时皇上对于兰妃娘娘何等宠幸。 只是这兰妃娘娘出身江南官宦世家,进宫后从一个小小的采女变成了皇上的宠妃,这兰家胆子渐渐地变大。并不是说他们家想要权倾朝野,而是兰家的老太爷居然想要长生不老,为这事儿还曾经拜见过勿语真人。 对于人类来说,长生不老确实是存在,可是很抱歉,这个‘存在’其实是在另一个有神仙妖魔的空间中。这里根本到达不了。 所以当时兰老太爷来问的时候,勿语真人就给了他几句建议。当然,从养生方面谈到长生,基本上总结就一句话:少荤多素常运动,人人活到九十九。 唔……兰老太爷当时的脸色可以自行想像。虽然是不敢得罪国师,但从他走的时候那一脸的怨念,足以看出当时就结下的梁子。 君言那时候特别想告诉他:师父说的是真哒! 当然,他没说,说了估计那人也不信。 只是随后师父嘆息了声:又一个痴心妄想的。 勿语真人怀疑兰家,就派人盯着了。谁曾想到当朝长公主驸马裴展居然参与其中?等众人终于将案子揭发的时候,已经是有近十人丧生。 君言记得当时师父略带不忍的嘆息。 这事儿其实还真怪不得他师父,毕竟师父的天赋技能是云雨的控制,又不是未卜先知。要不是师父本身想得比较多,早就找人注意到了兰家的异常,也不会知道兰家居然用了那么丧心病狂的手法准备长生。 事情还是师父派去的人,在巧合之下救下了最后一个即将遇害的受害者,才被顺藤摸瓜的查了出来。 兰家老太爷自知命不久矣,机缘巧合之下从裴展口中知道了一个续命的秘法:找到和被续命者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活心下药,既可以夺得半年性命。 但是这个法子耗费颇多。被杀者必须在金蚕沙上睡足半月,之后活心下药,下药的时候心脏必须得是热的。当时那兰老太爷可是杀了数人,圣上震怒。兰家后来被以其他的罪名抄家问斩,兰妃自知家族事发,自尽而亡。 当时参与这件事儿的,或被问斩,或被暗中处置了。所以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之前的案件有关的话,又会是谁做的? 君言有些头疼,他真不想cos那个死亡小孩儿。可是作为现任国师,如果这次的事件真的是前次的延续,他还必须得插手。 因为当初的事情,是来自西北的巫术。 西北、西北,又是西北!君言满眼的怨念。我大华国的西北都已经开发到什么程度,国境就算是偶有不平,可也适合生活。这该死的古时候! “唉!”君言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 “愁什么,慢慢查总会真相大白的。”唐墨瀚揉揉他的脑袋。 “你不懂。七年前因为牵扯到了兰妃和驸马,那件事儿又是发生在江南,所以京城这里并没有几个人真的知道全部内情。刑部是应该有人知道,但是因为驸马是皇上指给大长公主的,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和西北有牵扯。说出来皇上逃不了一个识人不清,大长公主也会被牵扯,所以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这就是皇家。 当时那件事调查出来,说是驸马‘无意中’说的方法。可是之后兰家所用到的秘药,却是驸马提供的。驸马的藉口相当的冠冕堂皇:为了将来陛下的长生,这些人用来试药是他们的荣幸! 卧去!皇上从没想过长生不死好么?再说皇上还活的好好的,年纪轻轻你这是诅咒呢还是诅咒呢? 关键是……当时从驸马这儿知道了这个方子的,不是一个人。 “当时都以为驸马家世清白,谁能想到居然是早就被掉了包,这事儿也怨不得圣上。”唐墨瀚说是这么说,却也知道人总会下意识找个发泄的目标。 “即便如此,除非是迫不得已,知道当年那回事儿的人都不会提起来。我师父都说了那就是个骗人的把戏,根本就不可能有那种方式续命。什么‘杀一人续半年命,秘法必须按月进行祭祀’的,要是真那么干的话……”君言想像了下那个画面,不禁一哆嗦。 要是相信的人多了,那还不得血流成河! “这不就是当初驸马的目的么?”知道那个秘法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想要寻找跟自己生辰相同的人很方便。只要有人相信做了下来,必然每月杀一人。若是杀人的还是这个国家的高层,这样阶层的人多了,势必会造成民众反抗,整个大洺将会陷入一片疯狂。 到时候大洺陷入内战,周边蛮夷必然不会错过机会。那样大洺将会面临内忧外患,最后甚至可能就此覆灭。 这就是当初驸马以及他背后人的目的。 人大多是贪婪的,特别是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不甘和恐惧让人变得面目全非。所以被引诱的人,永远都存在。 “所以我怀疑,这几个受害者要是生辰能够对上的话,估计就是当年的知情者中有人耐不住欲望了。”君言抬眸,直视唐墨瀚。“我会帮京兆尹抓到那个人,不管他是谁,有什么目的!” 唐墨瀚一怔,随即笑了。 难得看见一个懒散的人眼中这样明显的战意。 也是。这个案子要是他们猜测的那样的话,明明勿语真人已经说过那件事是个无稽之谈,那么做出此事的人,就是对国师府的挑衅。 君言其人,到底会为了国师府坚持到何种地步?他真是想要好好的看看。这时候少年身上散发的那种坚定的战意,真是吸引人啊。 唐墨瀚看着君言的样子,心中的渴望咆哮着! 这个人,必然只能是自己的!
第27页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少年必然属于我。 国师:吃药了! 小乖们,七夕快乐~ 第18章 班主请小心!(五) 君言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不禁咂舌。 所以说自古‘功高震主’什么的,还真不是上位者的小心眼儿,而是事实如此。他只不过是告诉唐墨瀚想要调查这件事儿,这人就帮他找了能够帮忙的帮手。 刚刚这些人自报了代号,甲乙丙丁,每组四人,只用代号。 十六人的精英队伍。这还是仅仅是唐墨瀚的私人卫队,啧啧! “这人真的是准备给我用的?”君言狐疑的看着唐墨瀚。话说他们其实不是那么熟的吧?最多就是个,同为他乡异客?那也不至于这么掏心掏肺的吧? “当然是真的。他们是我的私卫,擅长的东西各不相同,这份单子是他们的能力特长,你可以当作参考。”将手中拿着的纸张递给君言,唐墨瀚意思很明白:送给你帮忙的人敬请使用。 “你……不怕我将这件事儿捅上去?”说着,君言接过那张纸,顺手指了指头上。 唐墨瀚倒是一脸的从容:“你会么?”这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 君言撇撇嘴,好吧,他不会。 “我说,你这人手擅长的还真是全面。”看着手中纸张上记录的东西,君言脸上满是惊讶。这些人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大杀器。看看这擅长的东西,什么追踪的、隐匿的、医毒双全的、轻功的、探查的、易容的,几乎囊概了暗卫技能所有的。 唐墨瀚倒是没谦虚:“这些人可是我花了快十年的时间找齐的,个顶个都是精英。” 这是他在能够在西北立足这么多年的根本,这次回来之后估量着不会回去了,才将人带了回来。不过那边依旧还有一些没有带回来的人。 君言很是佩服唐墨瀚这种做法。可惜他们国师府虽然有国师府的行事方式,恰巧这培养手下并不在其中。“既然你把人带来了,我就不客气了。各位,之后的事儿还要多多仰仗各位。”说着,君言向众人一揖手。 厅中的众人见状,纷纷避了开来。 “国师大人客气。” “但有事情,尽管吩咐。” 看着面前的人手,君言其实也是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君某就不客气了。”君言见状,拿起手边的一沓卷宗:“这是半年内在京城发生的剜心案子。除了这次尤小怜的案子尚未破案,其他的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我怀疑这件事儿是同一个幕后主使,接下来希望你们帮忙好好调查,这些已经判定的案子里,兇手犯案之前的异常。” 这些案子的兇手都有正当的理由,犯案的时候又是证据确凿,所以并没有人将这些联繫到一起。 但是事实上,昨天林方潼带回来的卷宗上显示,所有的被害人虽然说年龄并不相同,可是出生时辰却是完全的吻合。 若是只有一两个人,还能够说得上是巧合,毕竟无巧不成书。然而加上尤小怜,已经是六人。太多的巧合只能是人为的了。 “是。”十六人中甲一接过了卷宗,之后几人退下准备分配任务。 “你确定了?”唐墨瀚看到那些卷宗的时候,就猜到这件事儿君言是有眉目了。 “嗯,这件事儿就是七年前那件事情的延续。”君言眼中眸光明灭:“这次的受害人,全都是青壮年的男子。按照之前知道的那个说法,被续命的人应该是一个患病的男子,生辰八字也有了,只是……” 君言有些犹豫,毕竟在古人眼中,生辰八字这个东西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将自己的八字泄露出去,更何况是富贵人家?而做下这件事儿的人,更会小心的捂住自己的八字,这样一来,想要找到这个人实在是难了。 “虽然说想要找到相同八字的人很难,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么多,想要找到这个人也方便。”唐墨瀚知道君言的言下之意,也知道他的顾虑,不过法子不是只有这一个的。 “怎么说?”君言感兴趣的看向唐墨瀚。他想快点儿找到人,不然的话一个月之内还是会再次增加牺牲者。 “从尤小怜下手。”唐墨瀚提醒了一句。 君言稍稍愣了下,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着相了。” 确实。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尤小怜的案子么?知道尤小怜生辰的人或许不少,可是知道他的八字的,也就只有原来的老班主和现在的班主吧? 不,不对!要是尤小怜的身世已经被人知晓的话,还有原来抛弃他的人也知道。 就算这样,范围已久不大。现在就看那边调查的结果了。之前是他想岔了,直接想要按照八字来找,都是国师的职业病。 “这次的事情我总觉得并不简单。”唐墨瀚见他想得明白,忍不住提醒了下:“勿语真人明明说过这件事儿都是骗人的,按说不会有人再次尝试,可是偏偏这事居然发生了。” “也许就是不相信师父的话。”君言倒是多少能够猜得到幕后人的心思:“那人大约是觉得我师父说那些话不一定是因为那个方法不好用,而是不希望有人用这么丧心病狂的方式续命。” 唐墨瀚点头:“他们心里大约是觉得勿语真人是因为人命说了谎,或者是并没有说出真相?” “对,所以这是有人又想在尝试了。”还有一个猜测君言没有说,因为如果那个猜测成真的话,皇家宗室估计又要经过一阵动盪。 “或许……”唐墨瀚稍一沉吟,之后声音小了很多,但是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可以接触下大长公主。”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对方都想到了一个很不希望成真的可能。 大长公主慧承公主文沅,康平帝异母妹妹。虽然说她的母妃齐太妃并不是什么宠妃,但是先帝的女儿仅有两个,所以作为第一个女儿的慧承公主十分的受宠。 当年皇上顾及皇家面子以及大长公主的名声,驸马裴展被暗中处死,对外宣称得了急病暴毙。之后大长公主开始避世,在公主府中吃斋念佛,轻易不出府门。当年堪称巾帼英雄的大长公主就这样沉寂了,不知道多少人感到惋惜。 驸马和大长公主无后,皇上当年想要大长公主再嫁,却被大长公主拒绝了。勿语真人曾经说过:哀莫大于心死,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但是有时候也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不知道林统领那边怎么样了?”君言问唐墨瀚。之前林方潼让人送来了整理好的几件案子的卷宗,并且传了话。他们武侯卫还得调查尤小怜出事儿的内情。 “暂时没什么进展。”就是因为这样,唐墨瀚越发觉得这件事儿水深。 正说着话,月随从外边进来:“大人,世子爷来了。”
第28页 君言有些诧异。什么时候文皓也养成了直接上门的习惯了?君言看向唐墨瀚,两人神色瞭然,都想到了一块儿了。估计又是延亲王闹的事儿? “快请进来。”君言吩咐月随。等看见文皓的时候君言着实是吃了一惊:“你这两天做贼去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无他,这文皓满身的狼狈,就像是被人打劫了似的。 “唐将军也在。”文皓跟唐墨瀚打了声招唿,之后不顾自己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二位,失礼了,让我缓缓。”说着还嫌不够,直接抄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灌了下去。等他感觉自己终于是缓了回来,长舒了一口气,才抬头认真的看向君言。 “你这是怎的了?这么一副被打劫的样子?”君言不仅没有了打趣的心思,反倒是有些忧心。文皓是个标准的世家子,优雅和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这时候这么狼狈,难不成是王府出了事儿?可是一点儿兆头都没有啊,应该不是。 “别提了,今天这事儿简直是要吓死我了。”文皓想起自己遇见的事儿,感觉心还是在砰砰砰跳个不停:“我今天真是到了霉了。” 却原来这几天因为王妃那个糟心表哥的事儿,文皓一直想要整整他们给母妃出口气,所以想了个主意吩咐了下去。恰巧世子妃这两天胎动的有些频繁,他有些担心,就没有出门。谁知道今天居然有人找上了门来。 这人不是别人,是他一直捧着的那个京城名角柳大家。这柳大家叫柳昙,在尤小怜来京之前可是个名动京城的主儿。就算尤小怜来了之后声名大噪,依旧盖不过柳大家的风采。 只是谁曾想,今日柳昙居然找到了王府,希望文皓帮帮忙保护他。这柳昙平时还算是一个拎得清的,他既然求到了世子门下,必然是出了大事儿。 原来这柳昙发现最近不知怎么的,他躺床上的时候总是有种浑身瘙痒的感觉,连续三天睡不好觉,柳大家就准备好好地铺铺床晒晒被子。谁知道准备晒被子的时候,却发现被子下有奇怪的东西,细看之后才知道居然是一种金色的沙土。 “这柳大家知道我最近捧着尤大家,可惜尤大家又死得不明不白。他看见自己床上的东西,担心是跟什么巫蛊有关,所以一时着急就来找我了。”文皓说了事情的经过。 “那你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君言心中震惊,不过文皓并不知道前情,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的到了府上啊。 “别急啊,事情还没完呢。”给自己倒了杯茶,文皓刚放到嘴边,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重头戏在后边。我想把这件事儿告诉你,顺便将那东西拿给你看看,谁知道半路被人截杀。幸好我机警,驾车的把式手熟,不然你今天就看不见我了。我们可是驾着车一路奔来的。” 说完,文皓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今天可是亡命惊魂。 君言心中微动。在京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延亲王世子的。既然知道还袭击他,只能说文皓本身就是他们的目标。可是居然被文皓逃出来了,那么差不多那些人只是想要某些东西,但也不排除必要的时候下狠手的可能。文皓气运比较好,所以被攻击的时候,及时跑到了国师府,那帮人也就不敢再追了。 “你说的那个金色的沙土是不是还在你身上?”唐墨瀚听完文皓的话问道。 “对,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所以想把东西拿给少月看看。”说着,就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纸包,转手递给了君言:“少月你看看这是什么。” 君言接过纸包打开,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形状,这东西果然是…… “金蚕沙。” “果然。”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君言和唐墨瀚相视一眼,这件事儿真的越来越让他们有不好的预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问号世子:等等,为什么追我? 黑衣杀手:因为沙。 问号世子:啥? 黑衣杀手:沙。 问号世子(爆发反击):你杀人就算了怎么还骂我傻? 黑衣杀手:……猝! 第19章 班主请小心!(六) 金蚕沙,目前知道的就是它在巫术中的作用。而且,还是特定的戎献一族的巫师所用的巫术。大多数的时候用于诅咒或者入药。 国师府的正堂中,君言、唐墨瀚、文皓以及刚刚赶来的林方潼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个打开的纸包,表情犹如看着一个不□□。 “我说……你刚刚说的那事儿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文皓嗓子紧了紧,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 “你说除了那件事儿还有什么牵扯到那位?”君言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不就是想要他想办法带着他们去拜访大长公主么?虽然……想想他也是有点儿怂。 文皓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小媳妇:“你说的好听!当那位是那么好见的么?七年前那件事儿之后她就闭门不出,我一个没什么深交的后辈怎么去拜访去?” “怎么没深交?再怎么说大长公主也是你姑姑。”君言瞪他一眼:“找你办事儿怎么这么为难?” 文皓感觉自己心里苦啊。 是,慧承大长公主是他姑姑,关键是他出生的时候他这个姑姑还在宫里呢。等他稍长,慧承大长公主已经出嫁了。他母妃和公主又不是交情特别好,交集并不多,可想到了他的时候就更不怎么有交集了。 按理来说姑舅亲,这句话适用于大多数人家,当然,绝对不包含皇家。 所以说在大长公主闭门修行七年后的今天,他自己上门不说还领着一帮人,这事儿就有点儿……再加上往日里大长公主的脾气,要是惹恼了那位,可不是好说的。毕竟那可是连皇帝都敢怼的主儿。 “你想要问她什么?这事儿要真是和她有关系,估计她不会和你说的。要是没关系的话,咱们这么贸然去了大长公主那儿,我觉得我皇叔绝对会骂死我的。”文皓纠结。就算皇叔不骂死他们,要是大长公主发了飙,他们也是没个好儿。 虽然说皇叔还是挺疼宠他的,可关键是因为七年前的事儿,皇叔一直觉得愧对大长公主,谁叫当初大长公主这婚算是他给牵成线的。 慧承大长公主文沅,先帝的大女儿,生母乃是先齐太妃。先帝儿子一堆,掌政后期才有了这个女儿。先帝亦是雄图大略,并不在乎后宫之事。当政后期已经有七子,最小的儿子就是嫡子康平帝。康平帝比大长公主大三岁,他们之间并没有别的皇子公主。 是以从小康平帝和妹妹大长公主感情不错。大洺建国不久,又是马上打下来的天下,是以洺皇室很是重视文家子弟的骑射武功。大长公主虽然是个女孩子,恰恰很喜欢骑射。先皇宠女儿,就找了几个好师父好好的教导。等大长公主长大后手上的功夫已经很是了得。 更不要说圣上登基之后,大长公主还曾经率手下女兵直接端了几个匪窝,其巾帼英雄之名无人不知。
第29页 大长公主十八岁那年,皇上看中了那科的状元裴展。裴状元出身江南裴家,是长房嫡孙。加之容貌俊美人品贵重,皇上便询问了大长公主的意思。大长公主亦曾见过裴状元,印象顶不错,皇上说起的时候也就答应了。 两人婚后举案齐眉,夫妻很是和谐,当时不知是羡煞了多少人。只是可惜大长公主婚后一直未能有孕。直至五年之后,驸马爷因谋逆被处死,大长公主心灰意冷,于是闭门谢客,至今已经七年不出。 可是巧的是这次的事儿估计还真就和裴展有关。不说别的,当初兰家作恶的时候所需的金蚕沙一直是裴展提供的,再无其他人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才能到手。虽说裴展已逝,然而当年的事情还有很多的疑点,想要抽取一丝线索,只能够上门打扰大长公主。毕竟曾经是夫妻,对于裴展的事情,大长公主应该所知不少。 “这还用问?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知道当初裴驸马都和什么人说过那个巫术的事儿。要是能够知道金蚕沙的出处就更好了。”怎么这么笨呢。君言看着问好,特想问候他的脑子。 文皓听见这话摇头:“怎么可能。当初皇叔就很是下决心将犯案的都挖出来,谁知道裴展会在事情暴露被抓之后狠得下心什么都不说。这件事儿最后不还是不了了之了么。至于金蚕沙,都知道是戎献的了,查戎献那边不就好了么。” 君言有些丧气:“话是这么说,实在是戎献那边根本就没了线索。” 戎献夹在西突厥和大洺之间,两国又多有冲突。戎献是个小族,几十年下来族人早就已经併入大洺或者是西突厥,其早已不存在了。他又上哪儿去找戎献人?况且现在情况危急,时间紧迫。 “不然好好的看着柳昙?他的生辰也是符合的。我估计那些人并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在找到相同八字的人……吧?”文皓不怎么确定的说着。之前他也觉得柳昙的事儿蹊跷,所以派了人保护柳昙。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还是去大长公主府上问问,或者找个伺候的嬷嬷问问也是妥当的。”唐墨瀚忽然插言。 君言和文皓闻言看向唐墨瀚,旁边的林方潼也跟着附和:“将军说的是。毕竟不管是哪家的府上,近身伺候的嬷嬷总是知道更多的事情,既然找大长公主不方便,不妨问问公主手下的嬷嬷。” 君言和文皓面面相觑。他们真是钻了牛角尖,倒是忘了这茬。 “这话很是。”两人点头。这样一来倒是倒是省得再引起大长公主的伤心事儿。找个嬷嬷,这事儿君言倒是有了主意:“我们府上的韩嬷嬷原是和大长公主附上的连嬷嬷是同批进宫,之后又一个宫里服侍的,还有几分交情。”这事儿还是多年前长公主府上出了事儿,韩嬷嬷听说驸马暴毙,很是感慨的时候他们知道的。 “巧了,这时间估计去找人正合适。”现在午时刚过不久,很多主子都歇了晌,正是底下的人有闲的时候。 君言让半夏叫来了韩嬷嬷,如此这般交代了一声。韩嬷嬷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打听七年前驸马与人交际的事儿,也痛快应了,随即出门去往了大长公主的府上。 虽然说大长公主这些年闭门不出,但是手下的人倒不拘着。韩嬷嬷和连嬷嬷又是从小的交情,这些年也没断了来往,她去府上找人最合适不过。 然而君言等人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太阳眼见着就要落山了,依旧没见到韩嬷嬷回来。正暗自诧异着,要不要派个人问问,谁想韩嬷嬷就回来了。 只是韩嬷嬷带回来一个让他们听了之后有些意外的消息。 “给主子和众位大人请安,老奴回来了。”韩嬷嬷立在大厅中,低垂着眉眼,规规矩矩的。 “嬷嬷免礼。这趟怎的这么久才回?事儿打听的怎么样了。”文皓着急,也不等君言说话直接就问了。 “回世子爷,老奴去了公主府,见到了连嬷嬷,只是……”韩嬷嬷稍稍踌躇,之后开口:“长公主不知怎的像是知道老奴要去似的,早就吩咐了连嬷嬷,等老奴到了直接带到她那儿。所以老奴直接见了长公主。因为不知道主子让打听的事儿适不适合长公主知道,长公主问的时候老奴只是说想念老姊妹,所以趁着没事儿看看连嬷嬷。” 说着,韩嬷嬷稍稍抬眼看向君言,见君言点头,心底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事儿没办砸:“之后不知怎的,长公主殿下让老奴和连嬷嬷好好叙叙旧,还说要留老奴。老奴急着回来,就推迟了,说是还得回来看着外院的小丫头子。可谁曾想长公主殿下说是有事儿让老奴回来传给主子,让老奴等等。老奴无法,只能等。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才回。还望主子和众位大人恕罪。” 君言点头:“这事儿怨不得嬷嬷。长公主有什么事儿让你说的。” 几人都觉得奇怪,长公主说是有事儿让韩嬷嬷传回来,却不见什么东西,必然是传话了。 “回主子,长公主让带句话,说是让您和各位爷今儿就去长公主府上,她有事儿想和您们说。”韩嬷嬷说完,就安静的在一边立着,等主子的吩咐。 “嬷嬷辛苦了,半夏,送嬷嬷出去吧,赏嬷嬷十两。”君言听见这话儿,想了想就交代半夏和韩嬷嬷她们出去了。 “是。”半夏应了一声,走到韩嬷嬷身边:“嬷嬷辛苦了,和我来吧。” “谢主子赏。”韩嬷嬷行了个礼,就跟着半夏出去了。 剩下的四人互相看看,实在是不知道大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君言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儿……不会真的是和大长公主有关吧?”文皓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说世人都以为驸马是暴毙而亡,可是知道事情的人不是没有。当初大理寺和刑部审查兰家案子的人多少知道些,审查这件案子的宗人府以及……当初去抓了驸马的延亲王。 呃,他有些不敢上大长公主府上的原因,除了和这个姑姑并不是很亲,再就是当年查驸马一案的,就是受了皇命的他父王。虽然说驸马犯了错,可是当年大长公主和驸马感情深厚,大长公主纵然并不会怨恨他们家,也是心有隔阂。 林方潼案子办得多了,心中也有些猜测。唐墨瀚和君言也是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大长公主……应该和幕后黑手关系紧密。”或者说大长公主就是幕后黑手。君言心中有些忐忑:“我怎么总觉得大长公主有事儿说,像是反派小boss临终前的遗言似的……呃!”他刚刚说了什么? 文皓和林方潼坐在了对面,这句话君言只是在自言自语,幸亏唐墨瀚耳力好,听了个一清二楚,心内不禁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大长公主这事儿确实是疑点重重。 “不管怎么样,既然大长公主邀约,那就去吧。”大长公主既然不在乎时间,算得上是连夜邀约,那么他们自然就得赴约。 但愿这件事儿能够从大长公主那里得到线索,早日结束。
第30页 “那个……我不大想去……”文皓实在是有些打憷见他这个姑姑。 “我说你不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么,什么时候这么怂了?”君言觉得文皓今天是格外的崩人设。 文皓有些不慡:“你说你还是朋友么?我今天差点儿没了命,这时候让我去见大长公主,我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要是连环案真的和大长公主有关,今天的追杀也就和她脱不了干系。虽然说并不亲厚,可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姑姑,自己是他的侄子。 今天他可是差点儿死了! 君言一下子想起了这茬,暗暗有些后悔自己话说的太过:“好了好了,这事儿是我没想到。殿下既然说让我们都去,想必是知道了你也在。一起去吧,看看大长公主有什么说的。” 文皓有些不情愿,但是想想也知道自己去了更好。万一不是姑姑做的呢?就算是皇家,他们也是没什么利益瓜葛的。至少也是血亲啊。 君言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对他说:兄弟,你太甜了! 不管怎么说,四人准备了下,就去了大长公主府上赴约。同时君言写了封信,将最近的事儿笼统的交代了遍,交给了府里负责传消息的小太监,进宫交给皇上。 此行不知后事如何,还是早做准备。 君言本身只是想要知道大长公主是否参与了此事,却不想自己‘天赋异禀’,猜中了开头。只是世事难料,却没有猜中过程和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君言:我有些不想说话…… 将军:为何? 君言:你想体验下么? 将军:……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第20章 班主请小心!(七) 黄昏,大长公主府。 君言、唐墨瀚四人到了公主府,就看见已经等在那里的老嬷嬷。 见到四人,那老嬷嬷上前揖礼:“老奴见过几位爷,殿下已经久候多时,请众位随老奴来。”说着,就转身在右前方引路,四人也没迟疑,道了声‘劳烦’就紧跟在老嬷嬷的身后。 长公主府本身是按照亲王府的规格建制的。皇上心疼妹妹,这宅子还是今上在长公主及笄之后就开始准备的。也就是今上登基之后不久,就开始为长公主打算。从而可以看得出长公主当年有多受宠。 君言眼光扫到前面的老嬷嬷,心知这就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连嬷嬷了。这老嬷嬷是长公主的心腹,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对当年的事儿讳莫如深,至少韩嬷嬷能够问出点儿什么,谁知道长公主竟然是早有打算的。 早有打算啊……这词儿不大好呀。 君言抬头看看天空,黄昏的火烧云已经晕染了半边的天空,赶巧儿是这个时刻。 “怎么了?”唐墨瀚一直注意着四周,也分了一丝心神在君言的身上。这个时候见君言的表现,不禁有些警惕。 君言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将军知道这时间被称为什么么?” 唐墨瀚愣了下,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 君言觉得有些好笑,确实是。唐墨瀚并不是研究这个的,自己这么一提他绝对是一头的雾水:“黄昏,又被称为逢魔时刻。” 这个时刻逢魔啊,不知道是谁勾走了谁的心迷了谁的智。君言看着面前容貌俊朗气质冷硬的男子,心中暗笑。 唐墨瀚显然也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笑了笑,之后低声说:“小心些,公主府有些安静的不寻常。” 君言点点头,顺便给文皓和林方潼使了个眼色。林方潼本身就是习武之人,明知道前路有危险的时候当然是时刻紧绷着。不过文皓摇了摇头。他明白君言他们是觉得长公主府过于安静冷清了,可是事实上这就是七年前出事之后长公主府的常态。 四人跟着连嬷嬷,虽然说一路上心思百转,然而并没有怎么说话。等到转过了内院的影壁,就见到内院正堂的大门开着,堂里明显是掌了灯,就算是黄昏也很是亮堂。 连嬷嬷带人到了正堂,守在门边的一个小丫头子传了声话:“殿下,嬷嬷带着贵客到了。” 里边一个冷清的女声应了一声:“让他们进来吧。” 君言四人到了正堂,先行礼:“见过大长公主。” 还是刚刚的那个女声应了:“起吧,几位,坐。” 四人谢过,坐到了旁边备好的椅子上。君颜抬首,只见正堂上坐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这无疑就是长公主。她脸上盛妆,满身的珠翠堂皇而不庸俗。看着长公主这幅打扮,君言面上不变,但是心中‘咯噔’一下。 传言自从驸马逝后,大长公主一心向佛,每日都是念经抄经,不管是谁家的帖子都不回。即便是皇室的宫宴,也以身为未亡人不吉利的理由推辞了。 可是今天这身打扮,实在是和传言不符。看着就是要搞事儿! 四人心中都有些不安,然而毕竟这是大长公主府上,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多年不见,几位都长大成才,能够为我大洺尽忠效力,倒是本宫老了。”大长公主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鬓边。君言注意到,大长公主的鬓边居然已经染了霜华,心中一震。大长公主今年刚刚年届三十,谁曾想老得这样快。 “殿下过誉了。”君言不知道大长公主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如此回答。 “这位是新任的国师少月真人吧?你小时候本宫倒是见过,不想一晃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也出息了。勿语真人定当十分开心,不知他老人家还好?”打量了君言几眼,大长公主倒是一脸的慈爱。 “殿下好眼力,多年不见还记得少月。师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只是说时机到了,所以将国师位传给了少月。少月不才,只能够忐忑受之,不违师训,不负天下罢了。”君言心中苦啊。按说国师的品级是与皇上同级的。就算是当今年纪稍长,但是也是君言的同辈,君言敬他,只是因为皇上是皇上,加之其年长于自己罢了。 可公主品级不敌国师,然而年纪却又比他大。非正式场合斯见的话,君言还是有点儿吃亏,特别是人家一上来就摆长辈的款。平时倒是罢了,这个时候君言只能强调自己的身份了。 “少月真的是长大了。”大长公主长嘆一声,转向其他人:“这位就是唐将军吧?当初将军远赴边疆时还小,不想十年一晃而过,将军也回来了。” 说着,大长公主明显是流露出一丝惆怅:“当年将军执意赴边疆,驸马大赞将军人品贵重,一心报国。只是此事经年,谁又曾想到世事变迁,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说完,大长公主脸上是一种糅合了怀念、惆怅以及一丝极不容易察觉的讽刺。 君言虽然有些时候比较迟钝,但是意外的对人的微表情很是敏感。大长公主此刻的心情他多少能够猜出一些。毕竟十年前大长公主和裴展还是在蜜里调油的阶段,可是谁曾想一个口口声声赞嘆他人保家卫国的人,居然会是个企图瓦解这个国家的祸害。
第31页 “殿下过誉了。”唐墨瀚说完就不说话了。他这个人在外的时候一直是这样谨言慎行。更何况今天的目的并不是叙旧来的。 大长公主点点头,看向文皓的时候眼中有一丝很难察觉的愧疚,但也是转瞬即逝了。 “虽说是本宫邀请的你们,但是本宫也知道你们今天为何答应赴约。”端起手边的茶碗,长公主喝了一口,缓缓的放下:“你们是想知道最近京城附近的案子是不是我做的,是吧?” 君言等人今天既然来了,本就打算能够从长公主口中知道些什么。长公主显然也确实是知道的。 “殿下,最近半年,京城已经惨死六人,差点儿又多加了一个。若是殿下有什么线索,还望殿下不吝告知,末将感激不尽。”林方潼站起来冲着长公主一揖手。 长公主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林大人一心为民,本宫替皇兄开心。今日让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见证一下,了结一幢陈年旧案。” 听见这话,本就心有猜测的四人更加明白,这次的案子绝对和大长公主有关了。 “还请公主殿下明言。”君言也想知道,明明清心寡欲的大长公主,和这件事儿到底是扯上了什么关系? 大长公主眸光看向门外,似乎有些缥缈:“勿语真人说的是,执念都是孽缘。”说着,缓缓地讲了这些年来的事儿。 却原来七年前裴展被抓之后,公主心灰意冷。毕竟谁能够想到,自己倾心信赖的枕边人居然会是来自西北的细作。裴展明面上是江南裴家的人,却是因为裴家的嫡孙当初确实是进京赶考了。只不过这人比较倒霉,半路被人截杀掉了包。实在是因为两人长得太过相似,裴展就有了这么个好身份。 真正的裴展被杀后,代号十七的细作就彻底占用了他的身份。于是一个全新的‘裴展’进了京,考了状元后被指婚公主,成了驸马。 因为成婚后驸马一直都是住在京城的,江南与京城距离遥远,两人相似,细作又善于伪装,所以不管是裴家还是京城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异常。本朝驸马虽然说不参政,可是并不阻止驸马在外的行动。裴展利用自己的身份结交了不少大洺上层人士,兰家就是其一。 别看兰家老爷子并不在京城,可是自从兰妃受宠后,兰家小辈多在京城留驻,是以驸马轻轻松松的就成了兰家京城宅子的座上宾。而后老太爷渐渐地身体不适,还是裴展给的巫术方子。老太爷觉得自己多活了的年岁,都是託了裴展的福。 至于那些被杀的平民?不管是对于兰家还是裴展来说,并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 只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兰家的事情败露了,裴展也被牵扯了出来,进而被发现了身份。皇家顾及长公主的面子,他就被暴毙了。只是如此一来,关于当初事情的线索就断掉了。 “这些事情你们大约都是多少知道些的,少月应该很清楚。”长公主说完,看向了君言,神色稍稍有些疲惫。 “是,少月听师父说过一些。”这些算得上是皇家的丑闻,但皇家就算是想要悄悄的处理了,也不可能瞒着国师。当年君言虽说年龄并不大,但是他师父并没有瞒着他这件事儿。 “可是勿语真人也绝对不会想到,曾经以为销声匿迹的戎献巫术会有重现天日的一天。”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亦悲亦喜:“本宫是大洺的公主,然而终究是做了对不起我大洺子民的事儿。虽然是如此,但是本宫从不后悔!” 一瞬间,慧承长公主身上的倦意似乎是君言的错觉,她身上迸发出的那种气势,仿佛有一种耀目的光芒。 时隔七年,谁曾想居然会在这样的场景中,再次能够见到那个名闻大洺的长公主绽发了光芒。 只是这种感受,面对的四人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时迁事易,终究是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我乃大洺长公主! 君言:好大! 长公主(低头):哪儿大了? 君言:……脸! 第21章 班主请小心!(八)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得陇望蜀并不只是一个成语,它还是一种心态。 大长公主所做的一切,大约叫做,因为爱情? 其实君言觉得应该是因为私心。 “自从驸马离开,本宫虽然知道这不是皇兄的错,然而不管如何,驸马终究是本宫的夫君。”大长公主说着眼中有泪光闪现:“其实说起来,也说不得是夫君错了,谁叫一开始的立场不同呢。” “姑姑居然还有心思念那个人!”文皓听见这话心中怒气上涌:“且不论国家大义,明明是他欺骗您在先,继而又一心想毁了我们大洺的基业。姑姑当是知道您是我大洺的长公主,应庇护的是我大洺的子民!为何这次的事情会发生?” 那个人就那么好?值得你背弃家国,做出这样的事儿! 长公主愣了下,忽而笑了:“文皓确实是长大了。” 虽然说长公主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都知道她是承认了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只是…… “殿下,少月不明白。就算是您有私心,怀念驸马,但是您也知道我师父曾经说过,这种巫术并不好用。既然如此,那些被杀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请殿下解惑。”裴展是确确实实的被处死了,那么这个让大长公主不惜一切去用这种巫术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大长公主的眸光发亮,听见君言的话摇了摇头:“虽然说这件事儿是前事的延续,不过本宫并不是因为驸马。当年勿语真人并没有说实话。一般情况下这个巫术确实是妄言,但是有一种特殊的情况存在。因为实在是太难达成了,所有人都将此当做一个神话。” 君言听见这话,蓦地想起师父说过的那个传说。 以父体培育金蚕沙,配上母体每年一次的心头血浇灌,等到被蕴养的灵体开始有唿吸,每个月取沙上同生辰、同性别的人的活心配药,有三成机率唤醒被蕴养的灵体。 想到这个可能,君言感觉浑身发冷:“所以,七年前殿下直接闭门不出,不只是因为裴展过世,还因为殿下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身子!”说到后边的时候,君言感觉自己的喉头髮紧。 要是这事儿是真的,那么长公主是用裴展培育的金蚕沙,然后…… “不愧是国师传人。本宫和驸马的孩子生下来居然没有了唿吸,多亏有人曾经说过那个法子,本宫当做趣闻记在了心里。这样一来本宫的孩子就还有一线生机。”大长公主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慈爱。 然而这抹笑容很快消失了,她的眼中是说不尽的疯狂:“明明事情已经成功了,为什么会在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明就差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 唐墨瀚捕捉到了公主话语中的那丝线索:“有人?殿下,是谁说的这个法子!”听大长公主这话,并不是驸马说的。
第32页 “为什么会功亏一篑,为什么……”大长公主虽然衣着光鲜,但是这个时候明显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一直喃喃自语着。旁边的连嬷嬷声声叫着殿下,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可不管怎么唿唤,依旧不见大长公主回神。 君言和唐墨瀚相视一眼,都知道大长公主这件事儿蹊跷。不然为何大长公主恰巧听人说了这么个方法,又恰巧孩子就没了气息? 而且君言有些心虚。那什么,大长公主的孩子復活术未能够继续,会不会跟他有关?他记得自己是诅咒过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的。看这个状况那个孩子并没有存活下来,但是君言并不后悔。 难不成要用不知道还要多少的生命,去继续吊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一线生机? “姑姑!那人到底是谁?您不会没有想过事情太过凑巧,那个孩子生下来没有唿吸,说不得就是那人干的!”文皓有些恼大长公主,然而看着她这样,就算是不怎么亲的亲戚,还是替她难过。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大长公主嚯的抬起头,眼神锐利的看向文皓。 文皓吓了一跳:“那个……姑姑您不会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儿吧?”就算是当年没有想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难不成她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过? 大长公主就像是迷茫中忽然被人打醒,但是转而开始喃喃自语:“是啊,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什么都晚了……都晚了……我的哥儿,娘亲没有照顾好你……” 看着大长公主的这种状态,几人都是束手无策。大长公主身份地位在那儿,君言虽然说可以上前打醒她,但是终究不大好下手。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文皓开口:“连嬷嬷,姑姑状态看来不好,你还是扶姑姑下去休息吧。帮忙给姑姑告个罪,我们改日再来。” 大长公主这种状态,明显不能问什么了。但是现在已经明确了大长公主就是这件事儿的幕后黑手之一,这件事儿还是得禀报皇上。至于皇上是准备私下解决还是看看宗室那边有什么说法,就不是君言等人该关心的了。 四人起身,准备告辞。谁曾想明明一副恍惚状态的大长公主忽然清醒:“你们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儿说不得是那人陷害本宫的孩子。要是这样的话,本宫这么多年被人耍的团团转,可怜我儿受了这许多的苦楚。要是他做的手脚,本宫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大长公主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的这句话,林方潼感觉精神一振,看来这大长公主是准备揭穿幕后的人了。“殿下,不知那人是?” 大长公主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那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就是……” 四人看着大长公主,就等着她说出幕后人的名字。谁曾想就在这紧要关头,异变突起。 原本扶着大长公主准备回卧房的连嬷嬷,突然暴起将头上的簪子直接刺入大长公主的喉头。之后迅速拽出再刺入。等众人反应过来的冲上前的时候,大长公主已经软倒在地,浑身抽搐,眼见着不成了。 唐墨瀚反应称得上迅速,扶住了大长公主,一掌拍开了连嬷嬷,众人急忙抢救大长公主。 “殿下!” “姑姑!” 本来四人已经要告退,都已经走到了门边。而大长公主也要回房了,是以双方的距离稍稍有些远。等众人连忙止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长公主就这么过身了。 而被拍开瘫倒在一边的连嬷嬷,眼看着大长公主咽了气,眼中泪花闪现:“殿下,老奴对不亲您啊……”哭嚎了几声,连嬷嬷直接一闭嘴,嘴角流出一抹黑色的血迹,头一歪也咽了气。 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知道是悲多些还是悔多些。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已经这么煳涂的了结了,大长公主这边线索又一次断绝,只好指望暗卫们调查的尤小怜一案了。 至于大长公主府上留下的烂摊子,只能够快速的上报康平帝,然后再行定夺。 文皓派了人迅速的赶往皇宫报信,他已经能够预料到接下来的狂风暴雨。长公主府的下人剩下的并不多,暂时都被关押起来,等皇上旨意下来再行处置。他们在长公主卧房的后室,发现了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生机已然断绝,看样子也是离世不久。 很明显,这就是那个孩子,估计今天才刚刚断了生机。不然之前不会有人还要寻找同生辰的人,然后找到了柳昙,并且还布下了金蚕沙。 参考那帮人寻找同生辰人的积极性,以及明显刚布下不久的金蚕沙,看的出来之前这具灵体一直很好,至少很稳定。但是仅仅是一天不到的时间,这个灵体已经废了,这事儿…… 君言想到自己的言灵,越发的心虚了。 虽然他并不后悔。要是这个灵体生机并未断绝,估计大长公主并不会就此死了心。那么为了这个灵体,不知道还要牺牲多少无辜者的性命。 对,他们其实也已经想明白,邀请他们上门的时候,大长公主明显的是已经放弃了。毕竟不管怎么样,灵体的生机一旦断绝,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但是事情还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虽然这事儿是大长公主做下的,然而她身后分明还有一个隐藏的更深的幕后黑手。可谁又能预料得到,大长公主身边跟随多年的嬷嬷,居然是别人的细作,最后甚至是要了大长公主的命。 最棘手的是,这件事儿的明显不是当年驸马的后手。这个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万般事情,实在是让人焦头烂额。 皇宫中。 康平帝这一下午过得并不太平。先是国师府送来的密折内容,让他看了之后心惊胆战,更是十分的担心慧承是不是真的参与其中。谁知道傍晚时分居然收到了长公主府来自大长公主的传信。信中详述了这些年点点滴滴,他看了更是心惊肉跳。妹妹果然是犯了错,这封信交代了一切,而这字里行间居然一腔的死志。 这怎么可以!就算慧承做错了事,他还是希望妹妹好好的活着。正是坐卧不安,准备破了禁出宫去看看,谁曾想文皓的摺子递了进来。这次看完摺子,康平帝瞬间坐倒在御书房的椅子上,随后右手捂上了双眼,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了…… “慧承……” 他们大洺的长公主,居然就这么陨落了。他那个曾经明媚鲜妍的妹妹,再变成了一潭死水之后,却是连性命都没了。 一个多年前不知道是谁安插在公主府……不,安插在宫里的细作,就这么害死了他们最尊贵的长公主,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查!一定要将这件事儿查得水落石出!”康平帝恨恨的扔了面前的奏摺。那个连嬷嬷他记得,是曾经太后宫里放出去给公主的。谁能够想到,居然是多年前别人的细作! 今日幕后的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在长公主身边埋下了钉子,谁知道这整个后宫中是不是被弄成了筛子。“摆驾咸福宫!”
第33页 康平帝的眸光坚定,带着一股子冰冷的气息。那下边隐藏着最汹涌的怒火。 看来得让贤贵妃好好的清查一下内宫了。这一次,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慧承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嬷嬷,本宫待你不薄啊! 连嬷嬷(痛哭流涕):殿下,老奴也只是各为其主啊! 君言:脸疼不? 第22章 班主请小心!(九) 且不说这一夜咸福宫中皇上和贤贵妃说了什么,只见大晚上皇宫内一道道旨意传到延亲王府和宁亲王府。两府的亲王、王妃迅速调派人赶往大长公主府。 延亲王妃面上一派哀戚,但是心中已经怒骂连连。该死的,他们家那个小兔崽子平时都挺靠谱的,这回这么大的事儿究竟是怎么掺和进去的?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会闹到什么地步。只要是想到这些,延亲王妃提心弔胆的同时,十分想将自家的那个小兔崽子捉来打一顿。 “三皇兄。”公主府外,两班人马在大门口相遇。宁亲王冲着延亲王一礼。 “四皇弟。”延亲王看见同样匆忙赶来的宁王,匆匆还了一礼:“快进去,看看慧承……” 说到长公主的时候,延亲王心中哀痛。虽然说因为年龄相差不少,性情也不同,所以他和这个妹妹并不是很亲,但是那也是他的第一个妹妹。总共就慧承、惠福两个妹妹,惠福早逝。如今连慧承也不在了。 四人也不多言,疾步进了长公主府。延亲王妃虽然说心痛小姑子早逝,可心中更加焦心他们家小兔崽子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不是她凉薄,实在是这个儿子比她的命还重要。 进了长公主府,才发现早就有武侯卫的人守在各处。虽然说公主府原来的人不多,但是这么大座宅子,怎么也得好好的看守。林方潼早就交代下去,守住整个长公主府,等皇上谕旨下来好搜查。长公主一死,皇上必然震怒。想到这个后果林方潼头都疼了。 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呢! “见过延亲王、宁亲王。见过两位王妃。”庭院中,接到报信的林方潼赶了过来。 延亲王摆摆手:“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不必多礼。长公主遗身呢?” 林方潼也知道事态紧急,然而礼不可废。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参一本:“王爷请随末将来。” 说着,林方潼就在前边引路。 延亲王妃几次张嘴欲言,但是最终还是将话茬咽了下去。 几人绕过前院,就见后院的正堂已经挂了白,堂中摆放着具金丝楠木棺。棺前的空地上,君言和文皓正在一张张的烧着纸钱。 “……文皓!”延亲王妃到底是没忍住,小声的叫了一声。不过声音虽小,在这个静谧的夜里还是被文皓听清楚了。文皓抬起头,就见到自家父王母妃还有宁王叔、王婶来了。 “父王、母妃。王叔王婶。”文皓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见过延亲王、宁亲王,见过两位王妃。”旁边的唐墨瀚和君言却不得不起身行礼。 “国师大人,唐将军。”四人揖手回礼。然后延亲王妃顾不得其他,上前看着文皓没事儿,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文皓,你姑姑……” 文皓听见这话,心里的难过又被勾了起来:“母妃,姑姑……过身了。” 延亲王和宁王眼角发红的看着面前的那具棺材,宁王不好问,延亲王儿子在这里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文皓,你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皇叔说是出了事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宫里传来消息,仅仅说让他们赶快来长公主府料理后事。接到这个消息实在是把他骇了一跳。什么事儿使得他们大洺的长公主无声无息的就死了! “父王,先给姑姑上柱香,等会儿我慢慢跟你说。”抽了抽鼻子,文皓猜测皇叔口谕中并没有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时间上来不及。事已至此,只能够尽量安排好大长公主身后事,最重要的,一定要找到那个幕后的人。不然他们整个皇室都不会安宁。 延亲王深深的看了一眼文皓,压下心中的悲意,接过了文皓递过来的香,三拜之后插上。延亲王妃、宁王夫妇亦是如此。等安排好了人继续烧纸,君言、唐墨瀚、文皓三人并着延王夫妇、宁王夫妇一起去了偏厅中。接着,文皓将今天晚上的事儿缓缓地道来。听得四人心中暗自心惊。 延亲王等人并不煳涂,听说大长公主居然是被身边的心腹嬷嬷害了,心中一阵阵发寒。毕竟谁能够想到,身边相伴多年的人,居然从一开始就是别人的棋子。更何况身在高位,他们更是爱多想一点儿。 “你是说你姑姑当年还有个胎死腹中的儿子,而她做这一切都是有人给了她希望,所以她都是为了她儿子?”延王听说了文皓的话,眼中满是震惊。 “文皓,你姑姑没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宁亲王现在恨不得将人找出来扒皮抽筋。 文皓摇摇头。“没有。若不是姑姑想说出那人是谁,连嬷嬷也不会下了杀手。我怀疑那个人和当年驸马一案有牵扯,估计不会是大洺人。”驸马是别国的探子,目的就是搞垮大洺。那个人若是大洺的人,应该不会和驸马联手……吧?毕竟大洺没了有没有好处。 延亲王摇摇头,“未必。谁知道那个人是什么目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了解京都这里的案子。你姑姑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说着,延亲王神色黯然。 当年的大长公主,何等的巾帼英雄!文采武功,便是不论身世,慧承都算得上是京城闺秀中第一人。慧承嫁给裴展的之后夫妻恩爱,就算是一直没有子嗣,两人依旧恩爱如初。可是谁能够想到,裴展对慧承的一切都是假象。 他的妹妹是真的投入了真心,而裴展……回想起当年审讯的时候裴展的神色,延亲王知道裴展也许是心里也有了慧承。然而慧承也终究是抵不过他心中的‘大业’。 将慧承指婚给当初的状元郎裴展,皇帝后悔,太后后悔。大约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慧承自己。哪怕是那个人一直欺骗了她,一直在利用她,可那个人心中还是有了她。 延亲王不禁想起当初裴展死后他来见过慧承,慧承含泪笑着说的话:“三皇兄,我喜欢裴展。就算是他利用了我,可是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终究是给了我最想要的生活。我不恨他,也不怪你和皇兄。这就是命,我认了。这辈子遇见他我也值了。” 他只是发现慧承虽然伤心,但是没有绝望。却没有深想,能说出这番话的慧承,为什么能够平静地接受裴展的死。却原来当初她已经怀了裴展的孩子。不告诉他们,大约是怕这个孩子终究是留不住的。 拥有他国细作血统的孩子,皇室不会允许其存在,那就玷污了文家的血脉。慧承大约是想到了,所以自始至终没有说出来。 越想曾经的事情,延亲王心里越难过。延亲王妃虽说和延亲王并没有什么爱情,但是这么多年夫妻,两人早已是了解对方。看着延亲王眼圈再次红了,延亲王妃伸手拍了拍他的手。
第34页 “王爷,咱们不能只是难过。皇上既然将事情交给您和宁王殿下,那您一定要好好查查幕后的人到底是谁。”皇上既然没有让武侯卫继续追查这件事儿,估计是怕这件事儿的背后有皇室中人的影子。最值得怀疑的不就是…… 王妃没有继续往下想,毕竟是没有证据的事儿。只是眼光扫向对面坐着的宁王夫妇,心中难免不悦。 虽然说延亲王和宁王和慧承公主年龄差的挺大,当年接触的并不多。再加上出宫开府后各自成了家,公主又闭门七年,感情并不深厚。可说到底那也是血亲的妹妹,还是这种方式过世的,宁王夫妇这种看着热闹的感觉…… 是了。当初太上皇还在的时候,宁王就和长公主不对付。可人死为大,这也太…… 延亲王妃心中不悦,但是终究不能够说什么。太上皇七子中,当年大皇子战死,二皇子夭折。三皇子、四皇子便是延亲王、宁亲王。五皇子六皇子乃是一对双生子,五皇子福亲王在东南水军镇守沿海。六皇子瑞亲王是个脱缰的野马,早就讨了圣旨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游山玩水。 所以这长公主的后事,还得他们两家来办。虽然说有宗正寺操劳,但是总得有人管,总不能让皇帝出宫来操这个心吧? 偏厅中众人各有心思,一时间厅中很是安静。直到宁王妃的话打破了宁静。 “皓儿说那个戏子去找你求救,你们还遇了袭。幸好当时去了国师府求救。不得不说皓儿福大命大,也是巧了。”宁王妃说着看了看君言,倒像是满眼的好奇:“谁不知道大长公主府上的侍卫武功高强,说来也是皓儿命大。” “世子命确实是挺好的。”君言如何听不出宁王妃言语中的质疑:“若不是世子当时就在国师府附近,宁王妃大约见不到世子了,那可真就是遗憾了。”所以没能够让你有幸灾乐祸的机会还真是对不起呀。 宁王妃感觉话都被噎住了。 宁王脸色微沉,轻斥了一声:“替皓儿担心也不能话都不会说了。”说着转向延亲王夫妇:“三皇兄莫怪,你说咱们这边怎么办,弟弟听你的。” 延亲王没和他计较这事儿,倒是心里记下了。现在慧承的事儿才是大事儿,他们之间的矛盾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将来有的是时间一笔一笔慢慢算。 “按皇上的意思,慧承府中的奴才全部审讯完后,陪葬。”最后那两个字说出口,延亲王眼中一片寒凉。大长公主七年间不出门,家里养了个灵体,这件事儿不可能瞒得滴水不漏。主子死了,没连累他们家人,只他们陪葬都是轻的。 至于那个连嬷嬷……人都死了,只能够从她家人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了。 “也好。”宁王点了点头,之后看向君言等人:“国师大人,今日的事儿皇上听说了很是震怒。按说这件案子破了皇上高兴,说不得会奖励各位。然而出了这事儿,虽然说皇上不会迁怒,可你们也算是失职,回头本王和皇兄会好好和皇上说说,估计会功过相抵。” “本座相信皇上英明,倒是不用麻烦宁亲王了。毕竟这件事儿本座也是见证者,明日本座和两位王爷一起进宫面圣。”君言面上一片平和,心中不自觉的骂开了。 他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家妹妹都死了,你不伤心就算了。坚定的保皇党延亲王还在呢,这是故意对他卖好想挖皇上墙角呢还是想挖皇上墙角?再说了,这件事儿本来就不和他们想干。 君言的话倒没有让宁王觉得意外。国师府的人,还真是坚定地保皇派。 夜色深浓,长公主府中伺候的人都被分开关押审讯,等到结果出来,等待他们的已然只有一条路。 君言知道这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他无力改变多少。况且长公主府的人本就不无辜。 漫长的一夜过去,长公主过身的消息明天就会传出去,又将是一场混乱。 看着天边的星子,君言有点儿想回府了。不知道祈笑在家睡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 宁王:不知国师有时间茶楼一叙否? 君言:你家妹妹死了。 宁王:多大事儿,约么? 唐墨瀚(出拳):不约! 宁王:……变成流星飞走了~~ 第23章 班主请小心!(十) 大长公主殁了,皇上有旨,举国服丧三个月。这三个月期间不准嫁娶、不准聚宴享乐。 闻旨举国上下对于大长公主的受宠程度更加明了。毕竟先皇薨了也不过是举国哀丧一年,先皇后是三个月。这大长公主的待遇与先皇后持平。 但是知晓内情的人也是理解。毕竟今上能够顺利登基的,不仅仅是取决于他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大长公主也没少帮衬。当年虽说今上能力不俗,然而先皇时期有资格的不仅仅是今上。当然,名份上还是今上名正言顺。 加上今上和大长公主从小的情分,今上登基之后大长公主的待遇曾经都要高于亲王爵。然而一切沉寂在七年前。这七年间大长公主已经低调到很多人都开始渐渐的遗忘有这么个人。可是谁知道这个名字再次重现人前却是天人两隔。 是的,皇上虽然说心中深怨大长公主这么多年来的欺瞒,甚至最后还连累无辜者丧命。但不管是为了皇室的名声还是大长公主的名声,最后这件事儿还是被压了下来。而尤小怜一案…… 看着面前的人,君言深觉无力。 “将军,本座就不明白了。虽说这件案子我们是不小心掺和了进去,但是事实上尤小怜的案子是归于京兆尹的吧?”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巴巴的跑去看案子审理? 唐墨瀚倒是不管他的纠结,手中端着茶,眼睛一直在君言抚摸祈笑的手上看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雪白的毛毛间穿梭。果然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不知道捏在手里的手感是不是像玉石一样光滑? 呃,想多了。 转回心神,果然见到君言有些不满的瞪着他,那眼中似乎都是要冒火了。唐墨瀚莞尔。 “少月不要生气,这不是知道你曾经去看过尤小怜的戏,好歹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出了事儿的。难道少月不好奇,这可以算是密室杀人案的一种了吧?”当时尤小怜出事儿的时候可是在反锁的房间内,而想要将他的心入药,却又要趁着鲜活。所以当时那个场景,兇手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反锁了房间? 君言不语。确实,他挺好奇案件进展的。不过最好奇的不是尤小怜是怎么被杀的,而是那个生辰八字到底是怎么被人知道,进而被大长公主手下的人选中的? “既然你诚心邀请,我就给你个面子。是今日审理这桩案子的?走吧。”起身,君言倒顺着台阶下来准备去看看。既然想要去,就把祈笑留在家,让秋桑带祈笑去后院熘达熘达。 唐墨瀚心中暗笑,面上一点儿不显。要是笑出来的话,怕是君言就要恼了。等君言吩咐好家里,两人就乘车去了京兆尹衙门。
第35页 到的时候时辰尚早,然而衙门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围观的百姓。 唐墨瀚先下的马车,下车之后就在车边准备扶君言一把。君言下车的时候顿了一下,之后淡定的将手搭在了唐墨瀚的手上,借力下了车后,两人通过旁边的通道进了衙门内。 京兆尹方如海方大人已经坐在了堂上,只等时辰一到就准备审案。方大人并没有注意到后堂角落里的唐墨瀚和君言,倒是他旁边立着的林方潼见到了。林方潼一惊,还未开口告诉方大人,就见到君言沖他摆了摆手,瞭然的点点头,也就没有说话。 君言今天来只想看看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并不想引起轰动。再说本身审案的事儿就不是在他的职责范围内,越俎代庖的事儿他可不做。 时间到了,方如海一拍惊堂木:“升堂,带人犯!” 衙役传声出去:“带人犯!” 只见得从几个衙役拖着个下肢瘫软的人进了公堂,旁边还有押着的一个妇人,一个抬进来的……尸体?君言讶异。看来这尤小怜的案子牵扯的还不只是一个人。 “嫌犯福海,福音班现任班主。这个月十七那天,尤小怜是怎么死的,还不如实交代!”说着,方如海一拍惊堂木。 别说是福海,就算是君言冷不丁听见这声儿,也吓得抖了下。摸摸自己的小心脏,君言不理旁边笑出声的唐墨瀚,翻了个白眼。他算是知道了古代怎么总是用着那个什么惊堂木了。这绝对是给心理压力,吓死个人了! “大人,大人,小人是迫不得已的啊!”堂下,福海砰砰的磕着头。 “还不从实招!” “是是,小的招。”福海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他都知道京兆尹大人已经掌握了他们犯事儿的证据,没见着那几个主犯都在的么?当然是从实交代。 听着福海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害死尤小怜的经过,不管是堂内的人还是堂外的百姓是一片譁然。 原来在尤小怜出事儿前的几天,有位夫人曾经约见过班主。这位夫人不是为别的,就是想要送个小童子伺候尤大家顺便学学戏。 班主觉得奇怪,也深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可是在夫人给了他五百两,并且表示自己就是想要自家的童子学学戏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起初只是以为这夫人是倾慕尤大家,想要送她个人情。谁曾想这人送来几天功夫,就出了事儿! 说着,这班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人,小人就是贪个财。这富户人家的小戏子跟着学戏也是常有的事儿,并没有想到那夫人送来的孩子是要谋害尤大家呀!” 众人不信。七八岁的童子……这事儿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杀人? “肃静!”方如海拍了下惊堂木,在众人安静之后继续审问:“你说那个孩子是兇手,那么当初武侯卫查案的时候为何知情不报?” 福海继续哭:“大人,不是小人不想说,实在是小人当时没想到。尤大家出事儿的那天晚上,那夫人将小的绑了去,威胁小的这事儿要是说出去,谁也跑不了。小的害怕,一时心存侥倖,就……就……大人,小的真没想过要害死尤大家呀!” “犯妇罗秦氏,你有何话说!”方如海看向堂下对着的另一个人。 罗夫人一张脸白白净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个颇有雍容味道的京城贵妇人。只是这时候大约是因为在牢里待过,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昏暗。 “那个贱种……我是他的嫡母,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说话,罗秦氏满脸的狰狞,不復雍容。 “大胆!国有国法,还不从实交代!”方如海厉声喝道。 “反正那个小贱种已经死了,我也得偿所愿!再说动手的也不是我。”说着,罗秦氏倒是不避讳自己所犯下的事儿。 之前就说过,尤小怜是被人卖掉的罗姓大户人家的外室子。这都已经十五年过去了,本来这事儿都已经被尘封在岁月中了。谁曾想到,有人求了个偏方,需要给自家孩子续命,这就要找个八字相合的人渡命。而无意中听说了这件事儿的罗夫人,就想起了曾经的那个被卖的外室子。 这罗夫人是个狠的,这么多年她都是没有子嗣。所以那个外室子就算被卖了,她只要是想起来就还是不解气。这都十五年了,居然还能够因为一个八字想起来那个孩子。本身渡命是要折寿的,再一听说这个八字能够带来的利益,怎么可能不动心? 于是回家问了那个婆子,吩咐那婆子将人寻回来。婆子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就招了尤小怜被卖到了戏班子的事儿。夫人倒是不在意,反正在她眼中不管是唱戏的还是小倌儿都是能够拿捏得了的,将人买回来再安排就是了。 谁曾想打听下来才知道那个戏班子居然是外地的班子!这夫人只能够咬牙暗恨。可偏偏无巧不成书,这事儿她放下还没有半个月,福音班在京城名声大噪。 最棘手的是这个被卖的孩子,居然成了福音班鼎鼎大名的尤大家。 罗家虽说是个大户人家,但是这京城,四五品的官家夫人都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仅仅是个富户家的夫人?尤小怜声名鹊起,捧着他的又是各位权贵。罗夫人自知自己动不了尤小怜,但不知想要买命的是谁,就心存着侥倖,将尤小怜的生辰八字送了出去。 等接到回应的时候,就是对方要求她将他们的人带进那个福音班,之后的事儿就不用她管了。 罗夫人想着,将尤小怜交出去,甭管是死是活,老爷找不回来,她就去了个心腹大患,更何况还有好处可拿!是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三天后对方送来了个七八岁的小童子,还有一匣子的珠宝以及五万银票。 夫人接到银票很是高兴,直接带着人去找了福音班的班主,并且和班主说了想要送个童子进福音班,但是必须是伺候尤小怜的。福音班主犹疑了下,就接了银票答应了。 之后等人送到,出了事儿,罗夫人才知道那帮人所谓的‘续命’并不是个平常的替身折寿什么的,而是挖了人心。 罗夫人立刻知道事情不妥。但那个送去的孩子只要想好说法,没人会怀疑到一个孩子身上。所以她觉得只要是班主没有漏了口风,这件案子说不得就得不了了之。 可是她没想到,那个童子还是被抓到了。 看着堂上被抬进来那具尸体,君言讶异。 “那并不是童子,是个练邪功的。”唐墨瀚凑近他的耳边解释。君言瞭然。 他就说大长公主就算是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派个孩子去杀人。 果然,方如海在民众譁然中解释了这童子的来歷。原来这童子就是在杀人后将尤小怜的心脏取了出来,在众人撞开门之前就躲在了拔步床后边,等众人一拥而入的时候,趁乱跑了。只是万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暗十六卫揪了出来。 尤小怜一案清晰明了。从犯班主、罗秦氏判了二十年,流放三千里。兇手童子已死,身后的指使者也纵火自焚,案子就结了。
第36页 君言知道,那个所谓‘指使者’是一个替长公主办事儿的人,这时候被揪出来,顺便顶了这个锅。君言看着事情了结,就和唐墨瀚趁着没退堂先离开了。 尤小怜实在是可怜可嘆。然而大长公主是个加害者,亦是个被害者,谁又说她不可怜? 只恨那个幕后黑手,不知何时能够被揪出来? “那个人最好就此收手,不然我绝对让他所有计划落空,揪出他来!”君言恨恨的说着,虽然自己只是发泄,却不知这话终将实现。 “好了,案子结了,他们估计会蛰伏一段时间。不如商量商量之后的事儿?”仅有两个人的时候,唐墨瀚完全颠覆了众人心中沉稳的大将军形象。 “好。”是得好好的商量商量,不管是关于现代的还是古代的。 时间还很长,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待开收藏呀~ 《狐仙堂里的二公子》,又名《给妖怪做疏导的日子》。半妖奔走在调节人、妖关系的路上。 国师:七八岁的童子…… 将军:都三五十了! 国师(惊讶脸):oh~天山童姥?返老还童? 将军(深思脸):差不多,要不去学学? 国师:你……估计晚了! 将军:…… 娘娘请注意! 第24章 娘娘请注意!(一) 怎么感觉最近总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君言头疼的将脑袋从被子中拱出来,伸手抓过手机,也没看是谁的来电,直接接通。声音有气无力的:“餵……” “言言啊,都几点了你还在睡呀,不是说好了今天回家吃饭么?阿瑾都要到家啦。”电话那头温和的女声传来,君言瞬间清醒。 “妈?”将手机挪到了面前,看着上面的日期,君言一下子想起今天家里聚餐,说好了回家吃饭的:“等等等等,我马上收拾回家哈。”听见那边的应答声,君言扔掉手机快速的起床。 慌乱中君言没有注意到,那边祈笑趴在自己的窝里,爪子下压着个淡蓝底色的荷包。荷包鼓鼓的,显然里边的东西不少。 君言急急忙忙的收拾好,在门口拽出牵引绳冲着屋子里喊祈笑:“笑笑,出门了。”奇怪,平时他起床之后笑笑早就跑出卧室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看着祈笑晃晃悠悠的跑出来,坐到了他的面前抬起脖子,君言笑着揉了揉它的头,将牵引绳套上:“真乖!好了,回奶奶家。”说着,牵着祈笑下楼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君言下了车进门。客厅里坐着自家的父母,还有他们家那个鬼畜大哥。 “爸妈,大哥,我回来了。”将笑笑的牵引绳解下来,君言任由它飞奔到自家母上怀里,换上拖鞋进了客厅。 “回来了?哎呦笑笑,奶奶想死你了。”坐在沙发上的君妈妈抱着祈笑,使劲的揉了两下它的狗耳朵。祈笑也亲密的蹭着她的手,倒是没有舔人。它知道君言不让的。 君言走过去,坐在了自家大哥的身边:“哥,我姐呢?”没回来还是回房间了? “阿渺还有工作,得中午才能到家。”君瑾喝了口茶,将手中的杂志翻页。感觉到身边小弟的灼灼目光,君瑾也想起了一件事儿来,正好问问:“你认识凌安?” 君言顿了下,凌安……不就是之前见到过的那个老闆?“之前见到过,他帮了我一点儿小忙。怎么了哥?”不是吧?大姐那事儿他可是什么都没说。再说他家大哥怎么认识那个叫凌安的了,难道……去酒吧了? “之前在谈生意的时候遇见的,他问起了你。”君瑾看了自家小弟一眼:“那个人背景有点儿复杂,你注意些。” “哦。”君言点头。反正他也不去酒吧,应该是没什么交集了。君言不知道,自己马上就将打脸。 “吃水果。”君妈妈洗了盘子水果,放到了茶几上:“等等你姐姐回来就吃饭。” 一家人各做各的事儿,偶尔想起了什么才交流两句。多是君妈妈叮嘱两个孩子好好照顾自己的。毕竟孩子大了,他们夫妻的别墅离市内也远了些,上班不方便,不然都住回家多好。 等君渺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半了,十一点的时候君妈妈和帮用的孙妈就准备开始做饭,正好君渺回来歇一会儿就开饭了。 一家人温温馨馨的吃了饭,等到歇了会儿,就各忙各的了。君瑾和君渺都是约了朋友,君言觉得没意思,也决定回去码字。 君妈妈有些埋怨:“你哥他们有约就算了,怎么你也要回去呀!” 君言上前抱了抱君妈妈:“妈,我也是忙正经事儿的。给你和爸二人世界!” 君妈妈作势拍了拍他的头:“瞎说!当我不知道你是不耐烦了。我和你爸爸天天二人世界呢。好了好了,路上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和笑笑。有时间多回来。” 君言‘嘿嘿’一笑,牵好了祈笑:“那我走了,你回屋吧。” 等回了家,刚将祈笑的牵引绳解开,这傢伙就蹿进了卧室。君言诧异,跟进去看了看,居然发现祈笑的爪子下按着一个绣工精緻的荷包。将东西拿到了手中,君言一顿。 这个荷包明显是个新的,但是这绣工是纯手工绣制的。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个东西。捏了捏,里边装的东西应该是纸质类的。坐到了床上,君言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拆开了。 万一里边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要是谁丢了不得着急么,说不定能够找到主人是谁。 打开之后里边是摺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沓纸,还有一块玉珏。这玉珏一看就是上品。纸上有字,等展开看了的时候,君言已经惊呆了。 卧槽!这是真的还是谁做的恶作剧?自己带着祈笑还认识了一个叫做唐墨瀚的……居然是大唐的那个神秘老闆?还让自己联繫他?那人就是那天酒吧见到的那个凌安的朋友?真的假的?! 想起祈笑颈间多出来的那个红宝石链子,君言嘴角抽搐。 很好,他怎么就忘了这茬? 那个人叫唐墨瀚…… 君言看着手中的那张纸上的电话号码以及其中一张明显不是自己字迹的纸张,还有那块玉珏。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电脑,点开了那个被特殊标记的文本…… 犹如做梦一般的看完了目前的文本更新进度,君言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妈呀,他一直是生在大花国长在正旗下,从小老师和家长就教导,反对迷信相信科学,可是这都是什么事儿?他都成了大洺国的国师大人了!这明明就是个架空的歷史,可是他为毛会在这个文档中出现?这一点儿都不科学!! 纠结了一阵,君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照纸张上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这是那个唐墨瀚的私人号码,他估计……
第37页 果然,电话只响了几声就被接起,一个男声传了出来:“唐墨瀚。” 君言深吸了口气,这个声音实在是让人听得耳朵都苏了:“唐墨瀚,我是君言。我手中有一块玉珏,跟你手中那块一样的。我把照片发给你,我们见个面。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md这人当初只交给了自己这些东西,电话号码和玉珏、那封写给他自己的信,就没说点儿别的秘密用于接头来着。当初怎么忘了这事儿。 “君言?”那边顿了下,之后轻笑了声:“不用发了,今天晚上八点,素色琉璃酒吧,我们不见不散。” “……好。”君言倒是有些犹疑。大唐的老闆这么轻信于人?一个不认识的人忽然有一天给你打电话,说手中有和你家传家玉佩一样的东西,还要见面,这要是搁他身上……唔,估计好奇下也会去的。 君言深深的鄙视了下自己。好吧。看唐墨瀚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个傻缺的,估计是他也有什么感应或者是有恃无恐?实在是深究不来君言决定等到两人见面的时候好好的问问。 晚上八点,素色琉璃酒吧。 君言进门的时候,酒吧的侍应生正是上次见到过的那个。君言本身就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身边还带着祈笑这只显眼的。 “君少爷您来了,唐总在三楼。”那个侍应生笑眯眯的迎上去老闆可是有交代,这位是贵客。 君言顿了下,沖他点点头。 “谢谢,我可以带它上去吧?”比了比祈笑,君言问道。 侍应生点点头:“当然,老闆有交代,您直接上去就好。” 反正已经知道怎么走,君言拒绝了侍应生的好意,在他遗憾的目光中,顶着一楼众人的诧异,牵着祈笑上了楼。 三楼的走廊相对来说安静的不像个酒吧。长廊的尽头那间屋子的门半掩着。楼梯口的那间透明的玻璃室内站着四个侍应生,就连服装也是规规矩矩的燕尾服。 看见有人上来,其中一个走了出来,未语先笑:“先生您好,请问是君少爷么?”看见君言点头,这人眼里的笑意更浓:“君少爷晚上好,老闆和唐总在尽头的3012等您。” 君言道谢,直接带着祈笑向着走廊尽头走去。 3012,果然就是那间没有关门的房间,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君言正要推开门,门就被人打开了,收势不住的君言一头撞在了对方的胸前。 君言只有一个感觉,好硬!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君言想要后退,还没等退开,对方的手已经搭在了君言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摸上了君言的额头。 “没事吧?”这个声音…… 君言抬头,果然就见到了那天见到的那个男子,唐墨瀚。 “唐……先生?”差点儿脱口而出‘唐墨瀚’的君言顿了下,换了个称唿。 “我是,进来谈。”唐墨瀚的手滑下君言的肩膀,直接搭在了他的腰间,稍稍使力,君言就顺着他的力道进了屋子。 “君少爷晚上好。”凌安起身招唿:“又见面了。你们有事谈,我先出去了,等谈好了我们一起喝酒。”凌安冲着君言打了招唿,起身离开了房间,顺势关上了房门。 房门在身后合上,君言感受到腰间手臂的坚硬,陷入沉思。 唐墨瀚这是顺手的事儿还是占他便宜呢还是占他便宜呢? 果然是占他便宜的吧? 君小言丝毫没觉得这时候应该先摆脱这种状况为好。唐墨瀚顺势带着君言坐在了沙发上,两个人相隔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等君言注意到的时候,也不好刻意躲开,只得不怎么自在的挪了挪身体。 “君少爷……还是叫你小言好了。小言你说的有重要的事儿和我说,是什么?”唐墨瀚觉得这事儿特别巧。自己刚刚对这个人起了心思,这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至于他说的玉珏的事儿,其实也是他今天赴约的主要原因之一。 唐家的玉珏,知道的人都是内部的。而一个明明第一次见面都不认识他的人,居然知道这么机密的事儿,他不得不深想。 “哦对。”君言从祈笑背上背着的包里掏出了那个荷包,伸手递给了唐墨瀚:“事情其实是这样……” 没等唐墨瀚看手中的东西,君言就将自己整合的所有信息都说给了唐墨瀚听。不是他轻信别人,而是那个信中写明了要坦诚。这样两人或许才能够看看是否找得到时间平衡的办法。 唐墨瀚没有着急打开手中的荷包,而是听着君言的话,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邪气十足到惊讶,再到一脸的严肃。 等君言讲到口干,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接过唐墨瀚倒的水,君言一饮而尽。 听过君言的话,唐墨瀚打开了荷包拿出了里边的玉珏和他自己写下的那些东西,看过之后手中摸着玉珏不语。君言知道他这估计是跟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一样震惊。等了一会儿让他平復心情。 “目前为止,我了解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法?”君言看唐墨瀚似乎是平復了下来,就眼巴巴的看着唐墨瀚。说实话这事儿其实挺诡异的。他毕竟涉世不深,冷不丁的遇见这样的事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和大哥他们说估计大哥他们还会以为自己妄想了呢。 谁叫这事儿发生的时候他人一直都是在好好地睡觉呢。 “我想看看你的那个文档。”唐墨瀚定了定心神,道。 君言点头:“好,一会儿你和我回家。” 文档,确实是一个关键。别的人可能以为自己是因为那个故事而妄想,可是唐墨瀚绝对不会这样以为。 此时的君言完全想不到,有个词叫做‘引狼入室’,还有个词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可怜的孩子,给他点根蜡…… 作者有话要说: n久之后,两个世界地盘都被侵蚀的君小言。 君小言:这是我的窝、我的笑笑! 唐总(摸头杀):乖,我也是你的。 君小言:(╯‵□′)╯︵┻━┻当我傻呢,我不要! 唐总(按住啾咪):自己带回家的狼就得自己餵饱~ 君小言:哭唧唧~ 第25章 娘娘请注意!(二) 夜色中会隐藏着很多的东西,有的人因为它警惕,有的人因为它放松。 君言觉得自己大约是后者。所以他才会将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带回家。哦,不算那个所谓的‘异世’的话。按照信里的留言,自己和他在那个世界还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 无法想像自己能跟个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成为朋友。唐墨瀚这种商业大佬,在他的臆想中也就是他家的鬼畜大哥能够相提并论了。 不管怎么样,人都带回来了,现在就坐在他家的沙发上,从容的看着他的笔电。 唐墨瀚眼睛快速的从文本上扫过,一行行自己映入眼帘。也大约了解了那个世界上关于自己的、君言的事儿,以及君言觉醒的所谓的的能力。
第38页 “小言,你那个能力在那个世界好用,这个世界呢?”按说灵魂都是同一个,会不会绑定? 君言有些郁闷:“不好用。那个能力是血脉觉醒的,只能够作用于大洺。对于这个世界上人事物是没有作用的。但是这个文本例外。这个文本本身就不是我写的,但它一直在自动更新。我可以用灵力在这个文本中设定一件事儿的结局,但是只是笼统的。在没有目标的情况下,世界意识会自动补全。” 唐墨瀚挑眉:“比如?” 君言想了想才道:“你看了尤小怜的那个案子吧?如果我想要抓住真兇,只能够说‘兇手会暴露’,而不能够说‘兇手去自首’。因为我并不知道兇手是谁。但是像是延亲王府的蕊夫人,因为目标明确,我说她会怎样,往往就会发生。当然,这些言灵一般都不涉及生死的。” 唐墨瀚点点头:“要是你冤枉一个人呢?也会成?” “嗯,但是要是有人执意去寻找真相的话,还是会峰迴路转。毕竟我们有这个能力了,并不代表可以随意操纵别人的命运。不涉生死、不涉颠覆黑白,大约就是这样。要是我一定要做的话,当时会成功,但是终究会被翻转。” 唐墨瀚瞭然,也明白了这是所谓天道下的束缚。毕竟这个能力也算是逆天了,要是真没有什么限制的话才怪了。“那边的时间和这边明显不是一个比率,你怎么想?” 说起这个君言也是束手无策:“我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什么出名的天师之类的?说不定有真本事的人会知道。”说着君言无意中扫了一眼祈笑,眼神一亮:“对了,笑笑之前并没有能够跟我一起到那边,可是有人给了它一根链子,之后笑笑就被带过去了。我问问大姐那个人是谁。” 听见这话,唐墨瀚心中也是一亮。其实他比君言还担心时间的问题。毕竟君言是从小时候开始就在那边出现。而这么多年,君言堪堪十五岁。可是他是从二十岁的时候开始参与那边,这边八年的时间那边已经二十多年。 他担心自己和君言的时间是不是并不对等?更甚者他们真的是在一个时间轴上么? 时间空间,还真永远是个谜。 “既然大小姐遇见过这么个人,我们不妨问问。等找到这个人的联繫方式,去试试也好。”唐墨瀚沉思了会儿,接着说道:“还有,既然知道两边时间不对等,那么回大洺的话也想办法找到规律。不然我们在现代还是个年青人,那边已经垂暮,心态调整不过来还好说,万一在那边过世,会不会影响到这边?这个可能赌不起。” 君言点头:“你说的是。”虽然说目前他的时间似乎很正常,可是谁知道现在他和唐墨瀚相识之后,时间会怎么变化。还是得防患于未然的好。“等明天我给大姐打电话问问那个人大师的信息。” 唐墨瀚颔首,看着身边坐着的一脸认真的君言,还有君言身边笑眯眯的祈笑,心中松快得多了:“我猜是我先认出你的吧?” 在想着这些诡异的事情的君言愣了下:“怎么猜到的?” 虽然说他先看到人的,也只是因为长得像。还真没想到会是老乡。确实是唐墨瀚先说穿了双方的身份的。 唐墨瀚笑着指了指祈笑:“我对你们家祈笑印象深刻。”接着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低了一个度:“当然,对他的主人印象更深刻。” 既然那个世界有着这个世界的记忆,两人能够相认必然长相变化不大。而自己对少年的更是志在必得,若是遇见的话势必会试探,再有祈笑这只明晃晃的标志,自己绝对会先挑破。 不得不说,唐墨瀚对自己的性子很是有自知之明。 “嗯。”君言低头,耳尖微不可见的泛着玛瑙色。这话是在撩人的吧?声控的人真的是伤不起啊!啊!啊~ 唐墨瀚正要再说什么,眼睛被搁置在茶几上的笔电吸引了过去。不,确切的说是笔电中的那个文本。因为那个文本正在一行行的增加内容。要是冷不丁看见这个场景,还以为是谁在打字,当然前提是键盘上有手在劳作,而不是凭空文本在增加! 看着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已经稍稍有了些心理准备的两人在稍稍心惊了一下之后,无比淡定的看着文本在增加。 内容很简单,但是绝对算得上惊心动魄了。 “宏隆十五年七月初七夜,延亲王府乞巧会聚。是夜,世子文皓及王府姬妾数人见喜。延亲王令,封府。” 君言见此,嚯的站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文皓见喜’几个字。见喜,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古代对于痘疹的说法。王府一夜之间数人见喜,怎么看怎么就是个诡异的。 古代不是现代,痘疹可是大症,死亡率颇高。虽然说他并不记得从小和文皓的交情,可是怎么说也是看过了那个文档的。对于自己在那个世界的经歷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文皓……可不就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髮小? “小言,先别急。”唐墨瀚伸手拽住已经乱了分寸的人。看过那个文档,他自然知道文皓和君言是竹马,两人就是兄弟感情,不过看着君言就算没有记忆依旧心焦的样子,他还是有些不慡,但也知道分寸:“你不要着急,痘疹虽然说对于古代人来说靠天给命,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在现代。” 君言听了这话,顿时顿下了脚步,右手握拳一捶左手:“对啊,痘苗有的是啊。我都一时急煳涂了。” 唐墨瀚心中越发不悦,但是也知道是自己醋了。转念低低的笑了出来:“这真是……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君言没听清他的话,狐疑的问了句:“什么?” 唐墨瀚摇摇头:“没有。我是说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联繫大唐旗下的医院给你匀出疫苗,等会儿我们就去拿。”看这个状况,他们今天晚上依旧会‘入梦’。既然有祈笑在,这疫苗就方便带过去。想了想,唐墨瀚又建议他:“我去取疫苗,你最好准备好太阳能电源之类的,这个笔电最好还是随身带着。” “好,那就拜託你了。”这事儿确实是唐墨瀚办起来比较容易,自己收拾收拾带过去的东西。分工合作确实比较快。特别是这个笔电,他是应该带过去。文档中记录的东西并不详尽,但是他可以自己写下来啊! 君言觉得唐墨瀚简直就是自己的智囊。那个文档就像是一部记录书,总是实时的记录发生的事儿。虽然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将所有事情写的事无巨细,但是在时间差上反倒像是‘预言书’。就像是目前恭亲王府发生的这事儿,估计并没有传出来,但是这种算是‘剧情’的事儿,文档中就会有记录。 只是可惜并没有说明这次的事情的真相。君言有些微微的遗憾。但看那几行字就能够知道延亲王府现在定然是一片慌乱。而这事儿发生的太过巧合。有谁家一夜之间这么多人出事儿的?
第39页 “我半个小时左右回来。”那边,唐墨瀚已经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什么,之后起身准备出门。 “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顺便打包东西。 唐墨瀚微微一顿,嘴角扯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句话我喜欢。”之后不等君言反应过来,直接离开了。 君言想了想自己说的话,脸红了。等回过神儿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想什么呢,打包东西,文皓还等着我去救呢。”想了想君言上网下载了一堆的关于天花有关的东西,存在了电脑中。又觉得不安心,再次将东西列印成纸质文件。之后拉过一个稍大的包,将资料、笔电还有太阳能电源一起收了起来。 收拾好了东西,君言看看时间,将次卧收拾了下,等出来的时候唐墨瀚正好也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个低温保存箱。 “东西拿来了,装好。之后就看天意了。”疫苗注射本来是预防的,但是现在已经是病中,但愿能够增加他们痊癒的可能。至于副作用……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君言抿抿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将东西放在了包里,抬眼看向唐墨瀚:“我和笑笑回屋了,次卧给你收拾好了,你今天晚上就在这儿休息下吧,免得还得赶路。”他是没时间和唐墨瀚再客气,尽快回去救人要紧。 唐墨瀚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要担心,文皓身体素质本身就不错,他会好的。”这时候的君言才更像他这个年龄。伸手抱了抱君言,唐墨瀚将他推向卧室:“去吧,过去了我就去找你。” 君言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房间。带着祈笑直接努力进入黑甜乡。 客厅了的唐墨瀚看了眼关上的房门,转身进入了君言准备好的房间。 既然他担心,自己还是早些回去帮忙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狼来了!! 将军:郎来了而已。 国师:滚! 将军(壁咚):再说一遍! 国师:……你想吃西红柿面么? 将军:你下面给我吃? 国师:…… 第26章 娘娘请注意!(三) 黑暗中君言蓦地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恍惚。熟悉的床顶,熟悉的床帐,还有手中熟悉的祈笑的狗毛。 啊,熟悉的场景,原来回大洺了啊,今天是国师少月。今天醒的好早,觉没睡好……卧槽! 君言嚯的起身,这是回来了!伸手 摸向旁边的祈笑,果然身上的包还在!里边就是他准备好的东西。 君言将包解了下来,帐外传来忍冬的声音:“大人,您醒了?” 忍冬还有些纳闷。她们家大人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今天这半夜醒来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忍冬?赶紧掌灯。让月随去吩咐声,赶紧准备马车,我要去延亲王府。”说着,君言在床上就着并不明亮的月色准备穿衣服。 忍冬掌了灯,吩咐外头上夜的小丫头子去告诉月随。上前撩开了床帐帮自家大人更衣。 君言这里急急忙忙的开始收拾。祈笑背来的包包妥帖的放在了桌子上。等君言收拾好准备去王府的时候,月随来报。 “大人,车准备好了。门房来报,唐将军来访。”这大半夜的,唐将军上了门,他们家大人又是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月随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君言一怔,没想到唐墨瀚居然来的这样快。心中原有的慌乱霎时平復,连忙吩咐让人请进来。 “少月。”唐墨瀚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君言已经收拾好了,手中拎着的就是从现代带来的大包,心中不觉有些好笑:“你就准备这么过去?” 君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抬头看向唐墨瀚有些茫然:“怎么了?”这这装束没毛病啊。 “包。”这个包明显是现代的东西,国师府中已经习惯了他的特别,但是带过延亲王府去的话总是有些打眼了。 君言恍然,确实是。就算众人知道国师府的人异于众人,但是该避讳的还是得注意。多亏有唐墨瀚! 君言想了想,让忍冬拿了个包袱皮一裹,沖唐墨瀚点点头! 唐墨瀚无奈的扶额,算了,反正到时候让人迴避就好了。不过…… “先不要忙,你把天花防治措施抄一遍,等会儿我送你去延亲王府之后,进宫面圣。”唐墨瀚知道君言查了天花防治的方子。 君言顿了下,瞬间就明白了唐墨瀚的意思。虽然说现在天花仅仅在延亲王府发生,谁知道是不是会蔓延出去?自始至终古人都闻天花而色变。 曾经勿语真人就在听说现世天花灭绝之后就想知道那个方法,然而当时年纪尚小的君言并不了解。这次也算是机缘巧合。 唐墨瀚的意思是,藉此机会将病毒的预防方式播撒出去,迟早天花将会不再可怕。再说这次延亲王府的事儿,他怀疑是人为的,若真是如此,这事儿绝对会还有后手。 君言按照自己的列印的资料誊写了一遍,之后交给了唐墨瀚。月随驾车送两人去了延亲王府。王府大门紧闭,君言下车之后刚要走,被唐墨瀚一把拉住了。 “怎么了?”君言不解。 唐墨瀚伸手抚了抚君言的头髮,有些不舍:“虽然说你们国师一脉的人并不会生病,但是你也得注意。延亲王府虽说有王妃坐镇,但是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注意安全。” 君言心中软成一团,乖巧的点点头。转身走向延亲王府的时候,整个人气场全开。 月随上前敲响了延亲王府的大门,门并没有如平时一样的打开。只里边一个声音高声问着:“哪位贵客来访?延亲王府暂时封府,请问贵客有何要事?” “我是国师府月随,国师大人来访!”月随回头看了眼君言,在君言颔首后亦高声回答。 里边似乎慌乱了一瞬,之后就听见刚刚回话的门房声音中都透着喜意:“国师大人见谅,我们府上出了点儿事,小的不敢擅专。请大人稍等,小的已经让人去请王爷了!”国师大人都来了,他们定会没事儿的! “有劳!”月随回道。 月随回身,走到君言身后。两人并没有等多久,就听见门内一片喧譁。 没多久,随着一声呵斥,内里安静了下来,随后一个君言还算熟悉的声音传出:“少月大人,想来你也知道府里出了什么事,本王不能够让你进来。” 国师对于他们大洺来说,存在的意义重大。虽然知道君言并不会感染,然而君言进了延亲王府,只要是府内的人没有痊癒,或者是死伤过大,都对国师名声不利。 “王爷,开门,本座既然来了,自然是救得了。”君言扬声道:“文皓生命垂危,您信得过本座,就开门!” 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君言知道,不把话说绝,延亲王还是会以他的名声为重。 门内延亲王何尝不想救治自己的儿子?更何况文皓是他的嫡子,更是唯一的子嗣,他希望文皓平安。然而大洺若是动摇了国基,那么他延亲王府将是大洺的罪人!
第40页 可如今君言将说到这个份上,若是不开门,就是他带头质疑国师的能力!这个君少月啊,年纪轻轻确实是个厉害的。文皓交到这么个朋友,是他的福气! “开门!”门内,延亲王不得不妥协,为人父母的,他也是有私心的。既然国师不介意,他更是得借台阶下来。 延亲王府沉重的正门缓缓打开,门内两排的丫鬟小厮,正中就是一脸憔悴的延亲王。平时一直意气风发的延亲王,本来已经心内都要绝望了,府外那个一身纯白的人,点燃了月夜的希望。 延亲王拱手:“国师!” 君言回礼:“王爷。王府的事儿本座已经知道了。请王爷放心,文皓不会出事的。” 延亲王其实在王府出事的那一刻就想到了去国师府求救,然而王妃含泪阻止了。 “王爷,妾知道文皓出事儿,少月只要是知道了,定然回来到王府。然而文皓出事定然蹊跷。所以这事儿不能牵扯到少月!王爷,妾心里也捨不得啊!只盼着老天开眼,能够让我的文皓渡过这一劫难!”说着,延亲王妃哭的不能自已。 王爷也知道这事,心痛也无法。倒是蕊夫人说了几句,觉得国师应该是菩萨心肠,定要求到国师面前,后被王妃斥退,加之王府封府,这事儿才岔了开来。 所以明明王府并没有将消息外传,然而君言居然半夜自己上了门来。延亲王夫妇惊讶过后心中燃起希冀。延亲王妃在照顾文皓,而延亲王率王府众人大开中门,迎接国师。 君言倒没有客气,直接抬脚进府。月随准备跟上,被君言阻止。 “大人?”月随心中一惊。 “月随,回府去。”君言挥手,被阻止的月随心中恐慌。 “大人,月随是您的属下。”所以不管是否危险,定然要跟随大人。 君言摇头:“月随,本座有事交代你去做。”见月随安静了下来,君言心中默默点头。忠犬什么的,果然可爱!“随后唐将军会到国师府,将军有事会让你办,办好。” 月随听了这话,知道国师大人是有自己的打算。对于主子的吩咐,自然是秉忠执行。月随双手一礼:“谨遵大人吩咐!” 言罢,月随转身离开,身后,延亲王府的大门缓缓的关上。君言知道,等它再次打开的时候,必然会引发满城风雨。而他君言,继承国师位后,立威的时候到了! “少月,你不该来。”延亲王嘆口气。按说君言位及国师,然而终究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个危难的时刻,延亲王终于发现,曾经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已经初具了他们曾经仰望的勿语真人的气度。 君言微微一笑:“延亲王的意思本座明白,然而这次的天花,本座定是要将它终结!王爷,闲话不多说,带本座看看文皓吧。”说着,君言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国师请!”延亲王听君言的话,本来担忧的心思居然真的就这么平復了。说着,引着君言向着文皓的院子走去。边走边说着自己的担忧:“文皓见了喜,世子妃怀孕了,被王妃挪到了我们的正院儿。但愿老天开眼。”他们延亲王府就这么两棵独苗苗。 “王爷安心,老天必然是开了眼的。”不然他这个bug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天花,那边祈笑刚刚能够带东西,这边就发生了这事儿。 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少月,也许这话有些自私,但本王还是要说。文皓,拜託你了!”走到了门口,延亲王深吸口气,正色的说到。 君言手已经放在了文皓房间的门上,听见这话,转头看向延亲王:“本座说过,文皓会好的。”说着,推开了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门内,君言信心满满。门外,延亲王看着君言的背影,心落了地。 少月说的肯定是真的!不管是文皓也好,还是被感染的姬妾、下人,定然是可以无事! 因着晚上的时候京城还在宵禁,所以延亲王府封府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可宵禁禁得住百姓,禁不住消息的传出。天还没亮,延亲王府的事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而君言随后进了延亲王府,自然是瞒不过某些人。 再恨的牙痒痒,某些人只能够静静地等待消息,同时暗搓搓的开始新一轮的计划。 而同一时刻,唐墨瀚递了牌子进了皇宫,明日,整个京城将迎来一波波的狂风暴雨的洗礼。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我有一只小忠犬,我天天带出门~ 将军:你还有一只狼(老)公,天天爬上你的床。 国师:你说笑笑? 将军:你太惯着那只狼了! 国师:我的狼我宠! 将军(扛上带走):你说的! 国师:啥? 将军:你的郎你宠啊~ 忠犬:你们还记得我么? 咩哈哈哈~回老家了,头一次爪机码字,爪子要断了…… 第27章 娘娘请注意!(四) 文皓仅仅是刚刚发病,然而不知为什么,这病势来势汹汹。仅仅是初发病,文皓已经烧的满脸通红,天花发不出来,状态很是危险。 延亲王妃手中拧着湿帕子,给文皓擦了擦,想让他身体的温度降下来。但是这也只是她自己的祈愿罢了。文皓的体温一直居高不下。 “见过国师大人!”君言走进来,原本的守在外间的侍女看见连忙行礼。君言摆摆手,直接走向床边。 听见声音的王妃回过头,哭得红肿的的眼睛看了过来,见真的是君言,眼中再次含泪。“少月……” 君言拱手:“见过王妃。”不得王妃回礼,疾步上前,看了看文皓的状态,君言明了这是痘发不出来引起的高热。 “少月,你来了!”王妃心中感觉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欣喜。国师府的人一直是神秘莫测,少月既然继承了国师之位,定然有神鬼莫测的手段!她的文皓,有救了! “王妃,本座有办法救文皓,请王妃带着侍人门外稍待。”怎么说疫苗注射最好是不要被人看见,不然怎么解释注射器的来歷。 好在王妃也明白国师府的人做事不该质疑,再说总有些不好被外人见的东西。王妃一挥手,她身边的大丫鬟锦竹就带着屋内的侍人下去了。王妃走在最后,看了一眼君言手中一直拎着的那个包袱,王妃顿了下:“少月,我儿交给你了。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冒着被算计的危险来救他,谢谢你的义无反顾。文皓有此友,这么多年的倾心相待总算没有错付。 “王妃安心。您也保重,毕竟之后问好还需要您照顾。还有,府里的事儿还得王妃多费心。”就算是他能够救得了文皓及一众僕从,然而这次事件的根本原因不解决,所有人时时刻刻还是有危险。 听见这话,王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当然对的不是君言:“少月放心,我会给少月一个交代。”
第41页 这次的事儿不只是针对他们延亲王府,往深了想,也是顺便给国师下的陷阱。再一深想,不管是延亲王也好,还是国师也好,都是坚定的保皇派。这事儿说不得就是有人藉此消耗皇上的左膀右臂。 最让人不安的是,这次下手的明显应该是府里的人,毕竟延亲王府的守卫王妃还是有点儿信心的。所以,她一定要抓出这个背叛的人! 房门关上,整个屋子中只有君言和烧的迷迷煳煳的文皓。见此,君言也不耽搁,直接将包袱打开,露出了里边的包,之后掏出冷藏的疫苗,君言直接抓起文皓的手臂扎了进去。 一管药推到底,君言将使用过的注射器收好:“文皓,接下来要看你自己,别让我瞧你不起。” 说罢,君言想东西收拾好,喊了王妃进来,交代了注意事项,随后让人引入发天花的下人那里,同样的给他们注射了疫苗。反倒是姬妾那里为了避讳,让丫鬟挡了下屏风,之后丫鬟退到屏风外,反正时间也不久,倒是没什么。 所有发病的人都已经注射疫苗,君言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都会熬过去的吧!现在只等唐墨瀚那边的消息了。 同一时间,唐墨瀚拿着御赐的令牌,深夜叩开了宫门,求见当今。 七月初七,传说中的牛郎会织女,不知道慧承是否找到了裴展?康平帝心中有些伤感。就算是裴展对她不起,皇妹还是没有看开。情之一字,实在是伤人太深。 “陛下,唐将军求见。”安平悄声的上前,打断了康平帝的沉思。 “唐之墨?”康平帝诧异。这都什么时辰了?便是有军情,进宫来报的也不该是唐墨瀚:“传。” 唐墨瀚入了御书房,按礼行礼。康平帝叫了起:“之墨,何事深夜来报?” 唐墨瀚起身,拱手道明来意:“陛下,国师传话让末将来报,延亲王府出事了。” 康平帝闻言,身体立马坐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怎么回事儿?”今天下午延亲王还在宫里见过太后,这才多久的时间,怎的就出了事? “回陛下,今夜延亲王府爆发天花,世子文皓见了喜。不过国师已经去了延亲王府。”唐墨瀚道。 “什么?!”康平帝惊得站了起来。不只是因为文皓居然见了喜,更让他担心的是君言居然进了王府! “陛下安心,国师让末将转告,请不要担心延亲王府的事。国师有法子治疗天花。”唐墨瀚直接将君言的话转告。 “你说什么?天花有治?”这下子康平帝更是觉得震惊,不说别的,天花有治,不是帝王功绩那么简单。要是真的有法子,那么对他们大洺来说将会活多少的人命!“之墨,你说的是真的?” 唐墨瀚点头:“末将不敢欺瞒陛下,确实是有法子。不过国师说这个法子需要前期的准备。国师也是最近得到的这个法子,这个法子需要天花患者的脓痂。正巧延亲王府爆发天花。国师说,说不得这是上天给我大洺的机遇!” “此言当真?”康平帝内心已经相信了唐墨瀚的话,然而这事儿实在是太让人震惊。 “当真。”唐墨瀚了解康平帝的震惊,作为一个古人,对于天花真的是来自骨子中的畏惧。听说有了治,当然是又惊又喜! “好好好!这真是我大洺之福!之墨,君言说需要什么,尽管去太医院吩咐。”只要是能够治疗天花,当然是全力研制! “陛下,这是国师的方法,末将听了国师说的,这个法子很简单。”说着,唐墨瀚将袖着的资料掏了出来。牛痘么,现代知道的人很多,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方法,但是多少都知道些。 “快拿来!”康平帝急忙说。安平接过唐墨瀚手中的纸张,递给了康平帝。康平帝快速的扫了下去,发现这法子确实是很是简单,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果然是精妙。安平,吩咐下去,让太医院当值的赶紧过来。” 安平应了声“是”,赶紧出了御书房,让外边听差的小太监赶紧去通知太医院。看了看天色,安平满脸的喜色。门边的来喜见他心情不错,上前问了声:“安总管这是有什么喜事儿?” 安平心情好,撇了他一眼,也没有斥他多嘴,反倒是心情好的回了句:“自然是喜事儿。好了,好好当差,咱家回去了。” “是。”听见这话儿,来喜也知道自己这是有些逾矩了。当下心中一凛,连忙端正心思。 太医院的太医来的快速,康平帝将记载着牛痘种植的方法交给了太医,这帮太医轮看了一轮,之后交头接耳的研究了起来。 “怎样?”康平帝询问太医们。 太医们互相看看,最后太医院副院首回话:“陛下,此法虽然并没有证实,但是理论上确实是可行。所谓……” “得得得,别说什么医理上的法子,朕不感兴趣。既然可行,那么你们太医院赶紧研究出来!”听见这话儿,康平帝心急的让人赶紧研究。 “陛下,这牛好找,然而这痘脓……”太医院副有些纠结。哪儿有新鲜的痘脓啊? 康平帝朗声大笑:“天佑我大洺!延亲王府天花可治,天下人天花可治!” 听见这话,众太医先是一惊,听见延亲王府天花爆发,陛下居然大笑。然而想到这次的天花可治,明了陛下确实应该喜极。 这延亲王府的人,确实是福泽深厚。 “好!都散了吧,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是。”众太医退下的时候个个心中信心十足。这么详细的资料到手,要是还没有个结果的话,也对不起他们太医院的名头。 康平帝这边心情好到爆表,然而有的人心中的懊恼是挡都挡不住。 “该死的!国师府,又是国师府!他们就一直跟我过不去!”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精緻的瓷器碎了一地。然而这些都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发生的。这屋子的主子发泄了一通,心里依旧不痛快。“早晚有一天,本王要你国师府从此不存!” 这些事儿君言不知道,一夜过去,文皓众人的痘发了出来。君言看见了,终于是松了口气。 “降下来了……文皓的体温高热终于是降下来了!”延亲王妃喜极而泣。她也知道天花发了出来,人就有机会好了:“少月,谢谢你!” “王妃不必多礼。”君言心中也高兴,毕竟疫苗注射之后也有可能挺不过去,但索性延亲王府的众人运气都不错。 “醒了醒了,王妃,世子爷醒了!”一晚上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就是因为这场天花,延亲王府的众人感觉过了很久似的。 “文皓!你醒了?太好了!”王妃扑倒文皓床边,激动的抓住了他的手。 “母妃……儿不孝,让您担心了。”文皓虽然虚弱,然神智已经清醒:“母妃,儿子已经没事儿了,您别在这儿……儿不孝,母妃别让儿不孝!”
第42页 “文皓,母妃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出了事,母妃怎么活?”王妃哭了出来。文皓出事儿的时候,所有人阻拦她。可是那是她的儿子啊! “你别担心。”君言上前,安抚文皓:“我在呢,你怕什么?” 文皓这才看见君言,心中一惊:“少月!你!” 君言摇摇头:“安心,我这里已经有了治疗天花的法子。虽说不能够百分百痊癒,然而总有个百分之九十九,王妃会没事儿的。你也会没事儿。” 文皓心中一定,身体终究是抵抗不住了:“如此……多……谢……”说着,人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君言感到好笑,不过也安了心。延亲王妃正要说什么,忽听得外边有人来报:“王妃,蕊夫人求见。” 一瞬间,王妃的脸色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问好世子:此生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国师:好啦好啦,知道你感动。 问号世子:你就想说这个? 国师(懵逼脸):还想我说啥? 问好世子:今生都是好友啥的? 将军(啪飞):少月跟我今生、来生、生生世世,边去! 问号世子:嘤嘤嘤~ 第28章 娘娘请注意!(五) 王妃脸色深沉了一瞬,之后恢復如常。“让她去偏厅,我就过去。” “是。”锦竹应声,出去传话了。延亲王妃回头看了眼文皓,心中定了定。她的儿子已经就要好了,她一定要将王府彻底的清理干净! “少月,我出去看看,麻烦你先照顾下文皓。我就回来。”这个时候,她能够相信的只有王爷、少月和锦竹。 “王妃放心,本座会好好的看着文皓的。”蕊夫人……吗?不就是那个延亲王刚刚找回来的‘真爱’?按理来说她一个连妾都不算的,亲自来‘探望’世子,这是有些逾矩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让人不大舒服罢了。 王妃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侧厅里,蕊夫人心内有些忐忑,可面上依旧是满满的担忧。等延亲王妃进来之后起身行礼:“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延亲王妃坐在了上座,拿起锦竹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摆摆手:“坐吧。怎么过来了?” 蕊夫人愣了下,之后回道:“王妃,妾听说世子爷也染了天花,妾这心里实在是……不知道世子爷怎么样了?希望老天开眼,千万保佑世子爷。”说着,手中的手绢点了点眼角。 王妃的嘴角扯了扯:“蕊夫人,倒是多谢你的关心。按理说我们家世子虽说是小辈,该避讳的还是得注意。”看了眼听见这话僵住的蕊夫人,王妃接着说:“不过这次倒是特殊情况,我从心里感谢蕊夫人对世子的关心。” 蕊夫人知道自己一个延亲王爷的人积极的关心世子爷,说得好听的是想要在王府站住脚,说的不好听的,这是怕怕有别的心思。然而她等不得了。 “是妾的行为有失了分寸。实在是这王爷为这事儿太过伤神。妾只是担心王爷,也担心王妃和世子。还望王妃恕罪。”该死的,看着延亲王妃这个样子,明显是延亲王世子没有大碍了。难不成真的是国师的手段太厉害? 若果然是如此,那么会不会……想到了一种可能,蕊夫人心跳的更厉害了。而且想到了之后若是世子他们都没有事儿的话,那么她的一切计谋不都是白费了么? “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少月……哦,就是现任国师,他来了我们家。这孩子和世子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感情不错。少月来了,世子还能不好?”说着,王妃眼神蓦地凌厉:“想要我儿就这么殁了的,还真是费尽了心机。不过这次,不管那人打的是什么注意,终将是一场空。既然他没把我延亲王府整垮,倒霉的就不是我们了!你说对吧,蕊夫人?” 蕊夫人听了这话,捏着手帕的手不着痕迹的握紧,冷汗不禁顺着嵴樑流了下来。“王妃说的是。只是这天花应该只是个意外的吧?”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不,不会的。她们行事很是隐蔽,仅仅是一晚上,王妃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不能够自己乱了阵脚! 蕊夫人强撑起笑容:“王妃,既然世子爷无事,王爷也就安心了。王妃也要注意身体,妾就先走了。” 王妃点点头。看着蕊夫人退了出去,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不说别的,这蕊夫人以为自己并没有查出来,她实在是太小看了自己对王府的掌控力。 “锦竹,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延亲王妃神色淡淡的问道。身边的锦竹应了一声,延亲王妃想了想:“世子妃没事儿吧?” “回王妃,世子妃昨夜本来也是担心的很,不过听说国师大人来了之后,实在是挺不住,睡了过去。听那边伺候的说,就是世子妃昨儿夜里睡得不大好。”锦竹看了看王妃的脸色,如实的回答了。 王妃的脸色和缓了很多:“吩咐下去,好好的照顾世子妃。对了,告诉世子妃世子无碍了么?” 锦竹笑着点点头:“您就放心吧。世子妃那边早就派了雀儿和灵儿守着了,让世子爷一醒,就回去报讯。这时候也该是得了消息了。” 王妃听了这话,对世子妃更加的满意了。“告诉世子妃注意身子。我现在不方便过去看她,让下边的人好好伺候着。等我们王府过了这一劫,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团聚。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锦竹点头应了。延亲王妃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好了,过去看看文皓。” 蕊夫人出了世子的院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没进门,就感觉腿有些软。她身边跟着的欢儿伸手扶住了她:“夫人?您怎么了?” 蕊夫人摆了摆手:“无事,大约是熬了一晚上有些受不住。”还能说什么?身边的都是延亲王府的人,世子居然要好了!这……这该如何是好?他们做了这么多,岂不是都做了无用功?本来她还有后手,然而国师插手,她什么都做不了。这样一来只要是世子好了,不管是他们什么打算,都落空了。 这怎么可以!蕊夫人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面上依旧是一片平和:“欢儿,王爷还在前院儿么?” 欢儿点了点头:“听顾妈妈说,王爷从昨儿晚上开始就在前院,这时辰应该也是在的。” 蕊夫人点点头,满脸的担心:“世子爷这次遭难,王爷可是担心坏了。多亏有国师大人。我来咱们王府晚,真没想到国师和世子爷交情这么好呢,为了世子以身犯险。” 欢儿扶着蕊夫人,时刻注意着脚下。听见这话倒是一脸的与有荣焉:“可不是。这京城谁不知道我们世子爷和国师大人打小儿的交情。不过国师既然来了,定是有把握的。” “这国师大人和世子爷相交也有十多年了吧?”蕊夫人试探的问着。
第43页 欢儿倒是没有觉着奇怪,毕竟蕊夫人来自乡间,有些事儿许是没听说过。“可不是,奴婢进府的时候国师大人和世子爷就经常来往了,到现在应该有十一年了。”她那个时候也还小,但是曾经见过偶尔送世子爷回来的勿语真人。真真是仙风道骨!印象深刻。 两人说话间到了外书房。跟着书房外守着的随侍说了声,请他通禀。 延亲王和君言正要说这次天花在延亲王府一夜爆发的事儿。只要是长个脑子的都会看出这次事情定然有蹊跷。王妃也是将事情查了又查,然而线索最终断在了厨房负责採买的王妈身上。 之后的事□□涉府外,延亲王妃不好动手,就将调查的消息交给了王爷。延亲王刚刚让人请来了君言,想说的就是这事儿。 君言刚到。延亲王妃回去之后,君言就过来了。君言过来的时间也就比蕊夫人快了一步。书房中两人尚未开始说什么,门外的随侍来敲门:“王爷,蕊夫人来访。” 蕊夫人满脸担心的看着书房的门,随侍低着头,眼中露出一抹轻蔑。这蕊夫人一直被称为‘夫人’,然事实上这就是府里的叫法。皇家王爷的‘夫人’是有品级的。可惜蕊夫人只是延亲王府的蕊夫人 他们家王爷的‘真爱’已经有太多了,没看着后院还有一群前真爱么?不过蕊夫人现在正在王爷的兴头上,他们这帮下人还是恭敬的。但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是谁,没人能够错认。 所以蕊夫人说是求见王爷,门外的随侍当然依礼禀报。 延亲王和君言相视一眼,延亲王心中其实有些尴尬。因为王妃有传话过来,说是府里的事儿有了眉目。调查的结果虽然说暂时没有结果,但延亲王怎么也是朝堂上的老油条,所以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让她进来。”延亲王说到。君言虽说算是方外之人,然而这位蕊夫人怎么说也是内眷,并且还不是正室。君言示意延亲王他要避到堂后,延亲王摆摆手,倒是不介意。“没什么关系,反正本王在。” 国师本身就是方外之人,再说作为夫主的他还在,倒是不用如此忌讳。 君言也是好奇,这个文皓口中对月感嘆对花流泪的延亲王真爱,到底是什么样子? “妾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见过国师大人。”书房的门打开,蕊夫人裊裊娜娜的走了进来,行了一礼。 “快起来。怎么过来了?昨夜你也辛劳了,府里也算是过了这一劫,怎么不好好休息?”延亲王绕过书桌,上前扶住了蕊夫人。 蕊夫人顺势起身,冲着延亲王一笑,满眼都是柔情:“妾不碍的。倒是王爷和王妃多有操劳。妾听说世子爷已经痊癒有望,就想和王爷分享这份欣喜。” 延亲王也是一脸的感动:“蕊儿的心意本王十分感动。不过本王也担心你的身体。要是文皓身体好了,你又病倒了,本王会心痛的。” “王爷……”蕊夫人双眼注视着延亲王,泫然欲泣。 两人一脸的深情对视,旁边的君言简直尴尬癌都要犯了。这一对……算得上渣贱的吧? 两人黏煳了一阵儿,终于是正常了。等回过神的时候,一直没有正视蕊夫人的君言在蕊夫人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冷冽。 蕊夫人心中打鼓:“国师……妾有何不妥么?” 君言看着蕊夫人,眸色深深:“夫人,不知道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迴。”所以,看看苍天会不会饶过谁! 蕊夫人听了这话,看着君言瞭然的神色,心中巨震,禁不住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蕊夫人:王爷,妾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鑑! 王爷:蕊儿,本王今生有你,夫復何求! 王妃(淡定的路过):一个渣,一个贱,也真是天生的一对了。儿子,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么? 问好世子:没有蛀牙? 王妃:……做掉你渣爹,当家做主! 第29章 娘娘请注意!(六) 蕊夫人听了君言这话,被震惊的倒退了一步。等到稳住身形的时候,回过神的蕊夫人看着延亲王不解的神色,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国师大人说的是,妾也觉得这样。不过……”蕊夫人稍稍有些犹豫,不确定的说:“我们府上的这次劫难真的是人为的么?” 君言不语,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反倒是延亲王点头:“国师说的,必然都是真的。”这可是大洺皇室多年的经验。 “也不晓得什么人这样的坏心,这样害我们王府,实在是太过骇人。王爷,还没有抓到人么?妾这心里委实是觉得害怕。”说着话,蕊夫人看着延亲王的眼神充满了委屈及信任。 延亲王神色微闪,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伸手拍了拍蕊夫人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安抚她:“蕊儿安心,本王已经有了线索,定不会让他们再猖獗!再说国师也在。” 君言看着视线转来的蕊夫人,开口:“夫人安心,作恶的终将得报,谁也逃不过!”嗯,特别是在他的加持之下。 蕊夫人感觉一股寒气由脚跟直上发梢,不由得强笑:“国师说的是,有王爷和您妾安心多了。王爷,妾不打扰您和国师大人了。王爷一定好好注意身子,妾先告退。” 延亲王点头。看着蕊夫人出了门之后缓缓关上的房门,君言不语,延亲王神色莫名。 “少月,这世间便是没有真正的爱存在么?”延亲王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蕊夫人带着丫鬟渐渐的走远,情绪有些低落。 君言心内吐槽,这是明明白白的渣吧?延亲王还真是渣的骨骼清奇:“王爷,少月有一事不解。” 延亲王冲着君言一挑眉:“倒是难得,少月居然有不解的。本王不见得比少月博识,然终究是多活了这么多年,少月不妨说说,说不得本王就能够给少月解惑。” 君言认真的看着延亲王,心内是真正的不解:“少月一直觉得王妃不管是学识还是品貌、为人,在我大洺算得上是淑女典范,少月不解,为何王爷从没考虑过王妃?” 延亲王语结,想了想,自己都不确定的回答到:“大约是因为……王妃是我的王妃?” 延亲王有些恍惚。对啊,还未成亲的时候,他也是听说了王妃闺中的名声,当时就很是佩服嚮往。然而等到太后将王妃赐婚给他的时候,他还遗憾了好久,就是因为觉得已经成亲了,估计就是相伴的夫妻罢了。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妻子不会是爱人?现在想想王妃不管是什么,几乎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完美伴侣。他们夫妻相伴快到二十年了,王妃的为人他十分了解。 延亲王陷入沉思,君言面上一片高深莫测,内心里吐槽也是翻了天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 “王爷,这事儿暂且不说,眼下文皓被人恶意种了天花之事才是首要。不知王爷这边查的如何了?”昨儿夜里他来了之后,王妃着手调查了此事。发现文皓之所以突发天花可治,便是有人在文皓的床褥中放入了天花患者的痘痂。而那些中招的姬妾、下人之类的也是被同样的手法陷害。
第44页 查来查去,才发现所有中招人的共同点,就是三日前的午后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中的人。文皓那天正巧去会友了;中招的两个姬妾是在其他人那里歇了晌;至于那几个僕从,则是当日的值。这还是王妃细问之下才发现的巧合。 而能够有时间下手的,就是当日午时左右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细细盘查之后,就锁定了大厨房的王妈。 这人原来是王府的家生子,嫁人之后依旧在王府当差,管的还是油水不错的大厨房。按说这样一家子身家性命都在主子手中的家生子,就算是贪些财,万不敢谋害主家的姓名的。只是这王妈之前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说是主家散了,他们这家生子就有机会恢復良民身份。正巧有人给了她笔钱财。让她只要将东西放在别人的床褥中,就帮她全家脱籍。 王妈这人最大的软肋,就是这个已经十八岁的儿子。她这儿子从小也是娇惯长大,可终究是奴籍。就算求了王妃将她儿子脱了籍,可自己夫妇依旧是奴籍,三代之内不准科考。她知道王妃发善心,最多就是给她儿子脱籍,自己作为王府的老人,除非将来年迈被放出去,否则一直都会是奴籍。 所以,听见有人居然可以将自己家脱籍,但前提是让世子爷倒些霉,王妈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只是她也万万没想到,她放到世子爷等人屋子里的居然是痘痂的粉末!王爷下令封了府,这下子他们全家都要跟着陪葬! 王妈顿时乱了手脚,也因此让查到蛛丝马迹的王妃发现了她的异常。抓了王妈全家一审讯,王妈就已经吓得彻底交代了。 只是关于给她痘痂粉末的人,终究是府外的人。王妈说得出来人的特徵、怎么找人,然而终究是知道的并不多,也就没办法交代的更多。 然而延亲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说别人关注,今上更是担心。一晚上时间过去,来龙去脉今上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是比身为当事人的延亲王知道的更多。毕竟延亲王府封府,有很多手段施展起来受碍。 今天早上,今上就将调查来的府外的事由调查了个一清二楚,着人交给了延亲王。 延亲王刚刚听说文皓温度降了,人也清醒了,还没来得及去探望,今上就收到了今上着人送来的消息。其中记载着在府外收买王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府上的一个外掌柜。 人现在已经被控制,延亲王看到这的名字的时候,就有了猜测。 这个外掌柜,是他母妃就给他的铺子里的人,铺子经营的是珠宝首饰。而这个外掌柜,在这一个多月中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府里的顾妈妈。 “少月,这是陛下让人送来的调查结果,之后的事事涉府内,陛下就交给了本王。本王有怀疑的人,还请少月与本王做个见证。”说着,延亲王将桌上的东西递给了君言。 君言接过,快速的扫了下去,就大约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本王自认待她并不薄,却未曾想到她要断本王的子嗣!本王自认在朝政上多有建树,然未曾想到在所爱的选择上如此失败。”延亲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颓废。他是真的一心对待每一个遇见的女人,然而事实总是给他响亮的巴掌。 “本座倒是觉得王爷倒是好命,不然怎会遇见王妃?其实算起来王爷夫妻和睦,文皓也有出息,王爷尚有何求?” 延亲王听了这话,不知怎的有些心虚。他自认对王妃给了足够的尊重,然而终是不够体贴。想想这么多年的事情,自己都有些羞愧。 “少月说的是,是本王着像了。”从今往后,他必然会对王妃更加的尊重爱重。延亲王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厉色:“少月,今日就看看本王怎样将这在本王王府搅风搅雨的祸害揪出来!” 说着,延亲王冲着门外喊到:“东风,让人传蕊夫人身边的顾妈妈来。两人带到地牢去。” 这边两人准备深挖王府内jian,那边蕊夫人带着欢儿回了她的院子。回去之后蕊夫人打发了伺候的人,歪在榻上回想着这次的事情。 王爷看来还是相信她的。就是不知道王妃都查到了什么。他们做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什么破绽。但是想到国师那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睛,蕊夫人就觉得心总是一跳一跳的。是什么,什么被她忽略了? 蕊夫人闭着眼睛,总觉得事情向着她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蕊夫人万万没想到,王妃能够找到线索,多亏她找的人不成器。虽说王妈想要一家子脱籍,然而要是命都要没了,怎能不慌? “欢儿。”蕊夫人蓦地睁开了双眼,立起了身子。 “夫人。”听见声音,欢儿撩了帘子进了屋:“夫人有何吩咐?” “顾妈妈呢,叫顾妈妈过来。”不成,还得找顾妈妈好好商量商量。 “顾妈妈?夫人,刚刚王爷让人唤了顾妈妈过去,大约又是找顾妈妈询问夫人的起居。王爷真是关心夫人。”欢儿立在桌边,有些讨好的回道。 自从夫人入府之后,王爷对她有多好,众人也是瞧得见的。夫人又是个多愁善感的,所以身边伺候的都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心情。 “王爷唤走了顾妈妈?”蕊夫人心惊。虽说王爷总是关心她,可这时间确实是太过敏感。“何时走的?多久了?” 欢儿有些诧异:“刚走不久呀,夫人,您怎么了?”这不是很经常的事儿么? “……你去看看顾妈妈回来了没有?”她心急的催促。虽说王爷总会叫顾妈妈问她的起居,然而这次她有不好的感觉。 不管蕊夫人怎么想,那边王爷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蕊夫人心焦的等着顾妈妈回来,然而等来的却是王妃身边的锦竹。 “夫人,王妃传夫人过去正堂。” 蕊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真心总是被辜负,心好累…… 王妃:渣!还真爱! 王爷:王妃,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王妃:切,本妃有的是金,不换就不换! 王爷(尔康手):等等王妃咱们再商量下~ 第30章 娘娘请注意!(七) “锦竹姑娘,不知王妃叫我们家夫人何事?”欢儿看了眼蕊夫人使过来的眼色,上前拉住了锦竹的手。 锦竹嘴角带着最标准的笑意:“应该是关于府里天花的事儿。你也知道我们王妃昨儿一夜未睡,府里封了府,自然是要跟大家好好说说的。” “说的也是呢。”欢儿看了眼蕊夫人,见她没什么表示,也就安心的跟着蕊夫人去正堂。 蕊夫人到的时候,延亲王夫妇和君言都已经在堂内等着了。蕊夫人进去后给众人见了礼:“见过王爷、王妃,见过国师大人。” “起吧。坐。”延亲王叫了起,等蕊夫人起身的时候,发现堂里众人的脸上一片肃色。 蕊夫人顺势坐在了下手的椅子上,没有说话。可是渐渐的,蕊夫人感觉到有一抹视线扎在她的身上,冰寒刺骨。眼角扫了一圈,发现来源就是延亲王妃。
第45页 蕊夫人不自在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身子忍不住想要动动,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王妃的视线依旧让她如芒在背,心中又开始打鼓。 仅仅是一夜的时间,那件事情应该不至于被查出来的,对,不会的! 了要真是可若真是如此,为何这堂里除了正经的主子加上国师,到现在只传来了她一个人?想到这里,蕊夫人手心开始冒汗。 “世子染了天花,府里同时爆发了天花疫症。若是我们王府倒霉便算了,可是事实上确是有人存心想让我们王府断了血脉!亏得世子妃有孕,独自居于芙蓉院儿,屋里的丫头伺候的惊心,不然我这延亲王府还真就绝了嗣了!”延亲王妃说完这话,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叮噹’作响。 延亲王妃爆发的毫无徵兆,延亲王和君言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心里有鬼的蕊夫人。 “消消气儿,王妃消消气儿。”延亲王连忙将手中的摺扇打开,给延亲王妃扇了扇,顺手给她倒了杯茶。做着这些的时候,延亲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了王妃的脸。 延亲王看着王妃就算是怒火满脸依旧不掩的娇色,觉得自家王妃怎么看怎么好看。他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自己真是瞎了眼,错把珍珠混了鱼目,都没有发现王妃的好。这次的事儿倒是叫他彻底醒悟了过来。若不是文皓依旧没有完全好,他定是要和自家的王妃好好的谈谈心。 延亲王妃扫了大献殷勤的王爷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想到文皓还在床上躺着,觉得王爷大约是觉着愧对他们娘儿俩,这是心虚呢! 可怜的延亲王因为前科太多,明明是想要讨好王妃,却被误认成了心虚,呃,虽然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 “虽说文皓此次兇险,却也算是因祸得福,王妃倒是莫担心。”君言好言劝了几句:“不过这次的事儿针对的不仅仅是文皓,还有贵府上,但是更应该小心些。” 王妃当然是知道,只是心中的这口郁气不发泄出来心里总是恨的慌。“这次府上能够有惊无险,多亏了少月。少月,我心中记得你的人情。就像你说的,这次既然有人存了心将王府往死路上逼,本妃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就算是王爷想拦,也得看本妃答不答应!” 延亲王妃说这些话,神色有些凌厉的看着延亲王。这次的事儿还不都是延亲王惹来的?她也没想到,自己以为是安静怯弱的白花型真爱,会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是够狠! 延亲王听了这话,更是心虚。想要解释什么,却唯有苦笑。人是他带回府的,权利是他给的。却没想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以往那些人最多就是吹吹枕头风,使些小手段,可这次,简直是捅了天了。 “王妃说的,本王自然是莫敢不从。这次是本王错了。不管王妃想要做什么,本王自是从的。”延亲王不禁苦笑。可是自己自己种下的因,结了什么果,咬牙都得吞下去。 好在,来日方长。 “蕊夫人,不知你觉得呢?”王妃话头一转,直接点了从进来请安后一言不发的蕊夫人。 蕊夫人听见王妃的问话,勉强抬起头笑了笑:“是。” “既然这样,蕊夫人,你是不是该跟本王妃说说,你坏了什么心肠,害我儿、害我延亲王府!”延亲王妃说到后边的时候,声音不由得提高,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愤怒。 蕊夫人直接变了脸色,起身看着延亲王妃:“王妃这话让妾如何受得?妾自问从来安分守己,对王妃也是恭敬有加,如何当得王妃这话?” 延亲王妃冷笑:“好一个安分守己!本妃还能冤枉你了不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既如此,来人,带顾妈妈!” 蕊夫人已经是心内有了猜测。等看到被从外带来的顾妈妈看向自己时候愧疚的神色,还有什么不了解? “顾妈妈,把你跟王爷说的话说给你的主子听听。”不是嘴硬么?这顾妈妈是蕊夫人带进延亲王府的,说是她奶妈。 “是,王爷、王妃。老奴都说。是夫人,夫人交代老奴,在珠瑞楼的掌柜入府的时候收买了他。夫人说将来她掌了王府,就将珠瑞楼送给马掌柜当谢礼。之后夫人寻了那些粉末,老奴交给了马掌柜,后来马掌柜传来消息,说是安排人放在了世子爷等人的床褥中。王爷王妃,老奴以为只是让人生病的东西,没想到是天花啊!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弄那东西。王爷王妃明鑑啊!” 顾妈妈在王爷找上她的时候,就知道自身难逃。她心中深恨蕊夫人这么大的事儿居然瞒着她,让她去做。若是她本想着等王府解了封禁就逃得远远的,然而谁曾想到,只一夜她们就被查了出来! 蕊夫人像是受不住打击,身子晃了晃:“顾妈妈,我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冤枉我?我知道妈妈欠了人很多钱,是不是那些人威胁妈妈的?” “夫人!老奴不就是你从要债的手中救下来的?老奴知道你对老奴有大恩,可是夫人,你怎么能把老奴等人的命也不当回事儿,老奴……老奴大约是染了天花,国师大人说这是因果轮迴,不肯救老奴啊!夫人,你就承认了吧。老奴都染了天花,那粉末是夫人给老奴的,夫人,你……你估计也逃不了啊!”说着,顾妈妈大哭出声。 “不会的,不会的……”听见这话,蕊夫人忽然想起早上在王爷书房的时候国师说的话。细看顾妈妈,确实是脸色有些发红。蕊夫人心里的坚定摇摇欲坠? “不会?你还真是自信。我儿身强体壮,隔着床褥亦染了你送去的脏物。作为天家子孙,尚未能够避免,你觉得以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能逃得过?”延亲王妃看着蕊夫人已经有些泛红而不自知的脸色,心中十足的痛快。 人的心里有了怀疑,就会觉得身上的感受被放大:“怎么会……怎么会!”慌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蕊夫人直接看向了君言:“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妾错了,妾错了!妾并不是存心的!妾也不知道那是传染天花的!若是知道那是天花的痘粉,妾万万不敢啊。” 蕊夫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行到了延亲王的面前。伸手就要抓延亲王的衣服下摆:“王爷,王爷!求求你救救妾。” 延亲王妃直接起身,疾步上前,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蕊夫人的脸上。力道大的直接将她的头打偏到一旁:“贱妇!险些害我延亲王府绝嗣,害我王府众人入险,有何脸面求饶!” 自从成亲之后,延亲王带回来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只要这些女子安分守己,她何时阻拦过?可人心终是贪婪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使了些手段。不是没有人想过沖文皓下手,可终没有危害整个王府。随着文皓渐渐长大,王爷就算再带回人,终究是威胁不到已经居于外院的文皓。 可谁曾想,居然出了个面忠内jian的蕊夫人!也怪她见这么多年无事,放松了警惕,让人钻了空子。
第46页 “王妃,妾真的不知内情啊。”蕊夫人真的是怕了。 “不知内情?”王妃扬手又是一巴掌:“若非你存心害我孩儿,如何会被人钻了空子?便是你存了害世子的心,就够你被千刀万剐!” 蕊夫人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得趴伏在地上,起不来身了。可见王妃出手有多重。 延亲王看着气场全开的延亲王妃,哪里还看得见蕊夫人?果然他家王妃绝色!居然打人都这么架势十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伏倒在地的蕊夫人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最后都有些疯狂,完全颠覆了一样温顺的形象。 看着疯狂笑着的蕊夫人,在座的众人有些讶异。这是疯了吧? “你笑什么?”延亲王现在看着蕊夫人,就觉得自己真的是瞎了眼。 “我笑我自己,枉我机关算尽,终究是一场空!”蕊夫人抬起头,看向延亲王妃,说了一句话。 君言听了这话,觉得三观再次刷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王爷:王妃威武! 霸王妃:肩有些僵。 渣王爷:我来按我来按! 霸王妃:腿有些酸。 渣王爷:王妃这力道如何? 问号世子:这是我爹?被谁穿了? 第31章 娘娘请注意!(八) 蕊夫人谋害世子,牵连整个延亲王府,这事儿证据确凿。蕊夫人对此供认不讳。然而延亲王妃气急,居然自己动了手。这可是她活了半辈子,唯一一次如此失态。 蕊夫人在众人的眸光中抬起了头,笑的疯狂。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延亲王:“王爷,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和妾的将来。” 延亲王厉声喝到:“胡说!为了本王的将来,为何害本王的世子!若不是有少月,我延亲王府说不得不復存在了!蕊儿,本王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想你居然如此恶毒!” “我恶毒?您居然说我恶毒?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的对,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是这么看我?延亲王,好一个延亲王啊!”蕊夫人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堂中的人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正堂中迴荡着蕊夫人的的笑声。这声音中渐渐的从讽刺变得绝望。 “王爷,是您说希望和妾琴瑟和鸣,倾心相待。从妾来到王府,王爷和妾相处的不好么?可王爷,妾就是不明白了,既然您不喜欢王妃,她的儿子却占了世子的位置。若是妾有了自己的孩子,终究都是庶出。妾捨不得啊!”蕊夫人说着,看向王妃的表情开始变得恶狠狠的:“凭什么?凭什么王爷心中在乎的人是我,可是你却名正言顺?” 王妃看着依旧未起身的蕊夫人,看着她已经疯狂的神色,忽然感觉心中的郁气就散了。 延亲王妃蔑视的看了一眼,一甩袖子坐回了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蕊夫人:“凭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了么?本妃是由皇太后指婚给了延亲王为妃,三媒六聘,名、正、言、顺!而你呢?你只是王爷带回来的——玩物!” “你胡说!王爷心里是有我的。只要你们母子都不在,我就是这延亲王府的女主子!我儿就是这王府未来的主子!”蕊夫人看向延亲王,神色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王爷,妾知道错了,妾也是被人陷害。妾并不知道那是天花痘粉。王爷,妾一心爱戴王爷,怎会让王爷陷入险地?” 君言看着神色瞬间温和的蕊夫人,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瞬间变脸的技能还真是哪里都有。 延亲王听了这话,想起了之前和蕊夫人相识相处的种种,感觉毛骨悚然。他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觉得她温柔可亲。 “本王确实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是温柔善良。就算你不知道那是天花痘粉,可你也是存了谋害世子之心。本王问你,你说的那个他,是何人?”延亲王神色冷然。他是喜欢找心意相通的人,就算最后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从未亏待过那些人。 然而前提是,她们并没有威胁到他们王府的人。 蕊夫人,踩了他的底线。这是绝对不能够原谅的。更何况,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被人安插到他身边的?延亲王这人,霎时阴谋论了。 “瞎了眼?原来在您眼中,心悦于妾,居然是瞎了眼?王爷,您真是好狠的心!”蕊夫人失魂落魄的看着延亲王。 延亲王有些尴尬的看向王妃。然而延亲王妃发泄了一通,心态已经平和。这时候就是优雅的坐在上座,只等看延亲王准备怎么解决。不管是他们的调查结果,还是蕊夫人话里话外的带出来的意思,是有人误导了她所下的东西。不然她也不会在自己也身在延亲王府的时候下手。 她是想要独霸延亲王,可并不是想要赔上自己的命。 “夫人,你还没有看明白么?那个人只是将夫人当做动手的棋子。若不是本座的法子,整个延亲王府都会葬送,当然包括夫人。就算如此,夫人也想要包庇那个捨弃你的人?”君言看着似乎已经彻底的死了心,只是一心想要噁心延亲王夫妇的蕊夫人,开口诱导。 在这个三人与被三四五合法的年代,其实女人都不容易。延亲王妃有自己的背景,就算延亲王并不爱她,也得顾忌她背后的势力。更何况延亲王其实从未想过宠妾灭妻。然而蕊夫人进了王府,唯一的依仗就是延亲王,自然紧紧的巴住这个靠山。终究繁华迷人眼,蕊夫人不满足于一个宠姬的身份,再加上有人挑拨,终是铸成大错。 蕊夫人听见君言的话怔了怔:“是啊,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我想要的,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她做的一切,不都是在遇见延亲王之后开始改变的么?本来她只是被延亲王的对她的无微不至撼动了心。初到王府的时候,见识过王府的繁华,见识过延亲王妃的雍容大气。那个时候对于神色虽然淡淡,但安排周到的延亲王妃,她心中有胆怯、有羡慕,但是唯独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虽说进府之后,她并没有接触过世子夫妇,然而也从未被刁难过。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思开始改变的? 蕊夫人怔怔的看着地面,脑海中自己经歷过的生活一幕幕的显现。辛劳的,开心的,痛苦的,直至最后面目全非的自己。 那个人通过顾妈妈,给自己灌输的都是什么念头?看到好的、想要的,不管是属于谁,抢过来就是自己的。 “原来,我已经如此丑陋了……”蕊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了几句,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她坐起了身子,冲着延亲王妃一礼,深深地埋下身子:“王妃,是妾贪心,做了很多的错事。今次若非有国师大人,妾的罪孽就深重了。如今妾不求得王妃的原谅,但愿延亲王府的众人平安喜乐。王妃,妾真的错了!” 延亲王和王妃面面相觑,这是……听了国师的几句话顿悟了?怎么可能!可蕊夫人的诚意,在座的确是真实的感受到的。
第47页 “蕊夫人……本妃不会原谅你,因为你伤害的是本妃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本妃也知道,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这次的事情,不只怨你,也有王爷的原因。若是你能够交代幕后想要害我王府的黑手,本妃会求得陛下网开一面。” “本王亦会帮你求情。”延亲王看了看王妃,附和道。 “妾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让王爷王妃求情。但求王爷答应妾一个请求。”蕊夫人叩首,看向延亲王的时候眸色真诚。 “你说。”延亲王倒没有一口答应,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是不过分的请求,他都会答应。 蕊夫人嘴角勾了起来:“王爷,您以后可别再凭着感觉寻找心仪的女子。若是不能够长久,反倒是伤人伤己。妾只有这个要求,万望王爷答应。”说着伏地叩首。 延亲王这下子真的是尴尬的要死,特别是这还在王妃和小辈的面前。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以前荒唐,可他已经准备改过自新,希望王妃没有想太多! 延亲王心里打鼓,然而本身他就准备和王妃好好过日子,想办法讨好王妃,那些莺莺燕燕的也准备打发走。愿意走的给足了银两,不愿走的,就一直住在西园,他不会再去。这样一来,将来家里也干净了,王妃心情一好,说不定就原谅他了。 蕊夫人提的条件,在他看来完全不成问题。所以延亲王自然是应了的。没想到这条件蛮简单的!沾沾自喜的延亲王没有看到王妃看向他的那种如同实质的嫌弃视线。 “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有顾妈妈接触过。可是顾妈妈应该也没有见过那人,只是知道是个女人。” 蕊夫人回答道。她抬头看了看座上的三人,神色平静柔和。延亲王妃似乎又看到了初入王府的那个拘谨、腼腆的姑娘。扫了一眼延亲王,王妃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将延亲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好的白菜,都叫猪拱了!关键这猪居然还沾沾自喜。真是没眼看!延亲王妃觉得还是好好照顾儿子儿媳妇,含饴弄孙的,也比整天看着延亲王那张欠抽的脸强。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孙,可不能像延亲王似的。 是的,虽然说蕊夫人的目的是谋害延亲王世子,然而幕后之人的目的却是整个延亲王府,甚至可能通过延亲王府,想要拉国师府一起。而延亲王府也好,国师府也好,都是坚定的保皇派,那么这人就是在剪除今上的羽翼。这样的人不管是谁,所谋必然甚大。 而且,不管是延亲王还是君言,都在这次的事件中,感觉到了熟悉。这与刚刚过去不久的大长公主一案,不管是幕后之人的手法还是神秘度,都高度的相似。君言怀疑就是同一个幕后黑手。 这人,必然是对大长公主府和延亲王府内宅顶顶了解,不然如何能够这么详尽的定下周密的计划,并且执行之后将自己的痕迹抹的如此干净? 看来,这人真的是个大患,不除不足以安心。君言和延亲王交换了个眼神。延亲王正要开口问问蕊夫人还记得什么细节,然而蕊夫人忽然瘫软了下来。 延亲王夫妇骇了一跳。然而君言看着蕊夫人已经红透的脸色,神色有些莫名。 师父父,他发现了自己的天赋神通的正确使用方式!而且他的能力是越来越精确了! 君言看着延亲王夫妇叫来了下人,将昏迷不醒的蕊夫人抬回了西院排了自愿伺候的丫鬟后,西院也封了院子。 君言摸摸自己的鼻子。他就是随便诅咒几句,再加上对文皓是特别关心,这诅咒的威力自然是十足的。 就是有些可惜,他们终究没有找到幕后真兇。而蕊夫人昏迷,就算想起什么,估计到时候对方早就逃之夭夭了。 延亲王府的事情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不知道唐墨瀚那边进展如何?他的疫苗可是没有了。这个时候天花爆发,蕊夫人真是应了他的言灵。 只能够等唐墨瀚那边太医的研究结果了。但愿,她能够挺到那个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我呢?我记得我是攻君? 国师:本座是主角~ 文皓:躺平在床上。 四大侍女:在家伺候天狗(?)大人! 众人:墙裂药球出场!! 世子妃:……我还是回去胎教吧! 第32章 娘娘请注意!(九) 蕊夫人的病情来势汹汹。就算是天花发了出来,可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状况下滑,就要不成了。虽说蕊夫人是这场劫难的始作俑者,然而她自己尝了苦果。延亲王妃念在她最终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最终也算是翻然悔悟,便请君言医治。 可君言手中的疫苗早就已经用完,太医方面研究需要时间。王爷只能够让人好好的照顾她,至于最终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延亲王府封府隔天,康平帝派来的太医到来。君言松了口气,将王府的后续交给了太医们。众太医对于提出天花防治的国师可是十足的尊重。可君言却是有些烦扰。 这帮子太医虽说是有些油滑,可是作为太医,必然是医术精湛。所以对于能够提出这么重要的方子的君言,众太医尊重的同时就像是遇见了一块香喷喷的肉,时时刻刻的紧盯着。 君言看着这帮子年龄都能够当他爹的太医们满眼尊重渴求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摆着一副高冷的样子耐心的听他们啰嗦。 心好累!好后悔没有将笑笑带来,不然他还可以撸撸狗…… 君言在延亲王府待了一个月,生无可恋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世子文皓终于身体痊癒,解了封禁。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渐渐的痊癒。君言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天花就是轻型的,不然若是重型病毒,就算是有疫苗,死亡率也不会这么低。 又半个月之后,延亲王府所有人都过了隔离期,将所有病中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按照太医的叮嘱,煮了消毒的药水将所有的屋子洒了个遍。整个延亲王府的阴霾一扫而空。 至于蕊夫人,终究是没有挺到太医方子研究出来。君言给她种了人痘,可依旧是无用。她成了自己这场阴谋的唯一牺牲者。 随着延亲王府解禁,这一场精心谋划随之消散。而带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国师少月大人提供了预防天花的方法,经过太医院的研究,此方法从京城开始推广下去,惠及众人。此后三百年,天花病毒渐渐的销声匿迹。提出可能的国师少月以及推广此法的康平帝,都在歷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此是后话。 此时的君言看着延亲王府外的街道,觉得天都是格外的蓝,空气中都是自由的气息。 因为经常接触病人,他们所有人都是需要隔离的。这一隔离就是一个半月多,每天都困囿于延亲王府中,虽然说每天好吃好喝,可依旧让人觉得憋闷。 回家!好好的吃饭睡觉撸狗!人生就是可以这么舒服! 君言看着渐渐驶过来的自家马车,以及坐在车椽上的月随,嘴角勾起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嗯,还得保持着自己的形象,想笑还得绷着,好累!好想赶紧回到自己家……
第48页 “见过国师大人!见过延亲王!”车子驶到了延亲王府正门,车上的车夫和月随连忙下车行礼。见到自家的国师大人安然无恙,月随心情高昂。 “末将唐墨瀚见过国师大人,见过延亲王爷。”随后,车上跳下了一个人,竟然是一身便服的唐墨瀚。 不只是延亲王,便是君言也是惊讶。然而唐墨瀚就像是没有看见似的,依然和延亲王寒暄。问候了延亲王一家,言明明日前来拜访。 君言有些无奈的看向月随,月随也不知说什么好。 直到接到延亲王府来信的时候,月随还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家大人怎么样了。急急忙忙的赶来,路上就遇见了唐将军。唐将军居然弃了马,上了他们家大人的马车。 月随又不能将人赶下去,只好苦着脸将人带来了。 虽说唐墨瀚一脸的淡定,可君言怎么不知道唐墨瀚是什么人?君言就静静地看着唐墨瀚一脸严肃的忽悠延亲王。 延亲王觉得心里苦啊,他在感情上煳涂了二十多年,终于意识到瑰宝就是自家王妃。可是王妃除了管理王府,只一心教导儿子,顺便和世子妃说说育儿心得。 这都一个半月,不管他怎么献好,王妃一直都是淡定的样子,这么久,他都有些气馁了。 刚刚,便是他提到王妃的时候,神色稍有异样,唐将军便给了他很多的建议,延亲王觉得特别信服,自己又有了信心。 君言终是和唐墨瀚上了马车离开延亲王府,走了很远,君言有些感慨的回头看了眼,然后有些无语的看向了唐墨瀚:“你和延亲王说了什么?”怎么他们都走了这么远了,这人居然还是一脸的遗憾。他直觉这事儿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离开! 唐墨瀚低低的笑了出声:“你知道延亲王最近在讨好王妃的事情?”见君言点头,唐墨瀚接着解释:“王爷最近受挫,就有些灰心丧气。我告诉他爱一个人不只是追求的结果,也是追逐的过程。” “将军倒是经验丰富。”君言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大约是人家一看就是个老司机,自己还是个……咳,不说也罢。 唐墨瀚深深地看了君言一眼,嘴角含着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算不上经验丰富,只是有些切身体会。王妃是怀疑王爷的用心,好歹他们还是夫妻。时代限制,最终只要延亲王浪子回头,王妃还是会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惜啊!” 君言点点头:“延亲王妃生不逢时。若是在现世,王妃绝对是自强自立的女性。然而终究时代所限,王妃只能够困囿于延亲王府那一方小天地之中。” 他是想过改变一下这个世界。可是君言也终究知道,所谓的过犹不及。大洺因为继承大唐而来,是以女性的社会地位相当的高。这是好事。虽说这个时代毕竟是封建君主的社会,能够改变的东西太多。 可是君言也知道,他所知道的先进的东西,一旦投入市场,将会引发多大的动盪。所以他只能够循序渐进。知道这件事的师父和今上也是这个意思。 “不,我说的不是延亲王妃。”唐墨瀚深邃的眸子看着君言,君言一瞬间感觉就像是被大型食肉动物作为了目标。 “什么?”有些慎然的看向唐墨瀚,君言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唐墨瀚蓦然倾身,鼻尖距离君言的鼻尖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我是说,这是我的切身体会。因为……我在接近一个人,温水煮青蛙。可惜啊,那个人还真是迟钝。少月,你要不要猜猜那个人是谁?” 两人的鼻尖相对,视线交汇。良久,君言才尴尬的推了推唐墨瀚,顺便将头撇过一边去。君言似乎都能够听见自己嘭嘭的心跳,不知道唐墨瀚听得见没?君言有些嘴硬的回到:“这倒不必,只愿将军得偿所愿。” 说完这话,君言恨不得收回。这话说的……怎么就好像自己鼓励唐墨瀚出手似的。 唐墨瀚顺着君言的力道坐直了身子,听了君言这话,倒是觉得好笑,他也没客气的笑出了声:“借国师吉言,我定当得偿所愿。” 君言没有回头,心内无比复杂。 原来他以为自己情商不够,智商来凑。现在看来,智商也捉急……这日子没法过了!实在是遇见一个太会撩的了…… 暂不说两人就差中间的窗户纸没有捅破,其实对于对方的态度心知肚明。唐墨瀚是像他自己说的,不仅是想要结果,过程同样在乎。而君言则是刚被人暗示,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同时,延亲王府。 随着君言的离开,延亲王府解禁的事情也在圈中传了开来。有交情好的人家陆续上门,探望延亲王一家子。当然,随着延亲王府交际恢復,延亲王的‘真爱’没有挺过来,以及延亲王开始讨好王妃的事同时传了出去。 众人都说延亲王怕是经歷了生死,大彻大悟了。虽说早年延亲王纳了几房妾室,可这次延亲王居然要打发了她们出府。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一时间,继天花过后,延亲王府的感情戏码又成了这京城的话题中心。 不管别人羡慕嫉妒,延亲王妃依旧是管管王府,心平气和的教导儿子儿媳,每天心情都很好。 这日,便有定国公府的三夫人来访。这位三夫人南氏,是王妃姨家的表妹,两人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说过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就说到了延亲王浪子回头这事儿上,南氏觉得这是王妃的福气。 “王妃,妾听说王爷现在已经浪子回头,这可是真的?” 王妃点点头,都已经习惯了。这段日子不知道都有多少个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是有这码子事儿。” 南氏登时喜上眉梢:“这可是好事儿!王妃,这王爷浪子回头,可是千金不换。王妃将来的日子定会是幸福安康,你们家还有世子这么个成器的,世子妃又将诞下王府的下一代。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瞧瞧你这不就是嘛!” “这倒是多亏了国师大人。”延亲王妃笑着回答。 南氏认同的点点头:“我们大洺有歷代的陛下们,还有国师府,真真是百姓的福气。” 延亲王妃笑着附和了几声,等送走了南氏,心头有些茫然。 王爷浪子回头,她就应该不计前嫌,甚至应该感恩戴德么?当初她知道要嫁的人是延亲王的时候,也是有过憧憬的。可是从什么时候那种悸动渐渐的平復,直至心若止水? 大约,是从文皓出生以后,延亲王一次次的寻找他所谓的爱情的时候?还是有小妾想要谋害世子的时候? 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原谅啊……她自己忍受过的那种难过,又有谁知道? “……王妃王妃,看看本王给你带来了什么?” 门外,最近常听见的那个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兴奋。 延亲王妃微笑。管他呢!左右她这一生註定了在这一方天地,便是慢慢磨着又何妨?
第49页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我喜欢的人,一直都被我放在眼里。 国师:怎么说? 将军:凑近点儿看看。 国师(一脸懵):看什么?眼珠子? 将军:嗯,眼珠子似的那个人,就在我的眼睛里。 国师(终于反应过来,脸红~):瞎说什么? 于是,将军太能撩,国师败走~ 第33章 将军何撩! 唐墨瀚送了君言回府之后,并没有告辞,而是直接和君言回了奉月阁。君言看着身后那个一脸严肃的牛皮糖,也不管他,直接让忍冬去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准备好好的洗洗。 忍冬和半夏依言去准备。春芝和秋桑则是去了厨房。君言并没让人在身边伺候着,这样他和唐墨瀚都不用端着,自在。便是此时,君言有些激动的抱着祈笑使劲的揉了揉:“笑笑!想死你了!有没有想爸爸?” 说着,君言搂着祈笑的脖子,然后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祈笑:“我说笑笑,你是不是肥了?”话说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头一次在祈笑的身上摸到的软乎乎的不是毛毛,而是肉? 祈笑一脸的生无可恋的。它能有什么办法?作为主子,它家的侍女伺候的太贴心了!每天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摆在面前,难不成指望它一只狗控制住嘴不成?别开玩笑了好吧,它又不是警犬! 显然,祈笑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的智商已经堪比十三四岁的少年。 “蠢狗!本来只有样子能看,这下子连样子都向蠢发展。不是这身毛,还以为少月要养猪。”唐墨瀚开口就刺激祈笑,其实心内一片嫉妒。 少月都没有抱抱亲亲他。他为少月担心了这么久,结果这傢伙都没有看出他都瘦了么? “汪!”祈笑不服。这个人类说什么?居然敢质疑它! 君言看着对峙的一人一犬,觉得这画面太美:“我说你们两个多大仇呢?还有唐墨瀚你居然跟祈笑计较,脸呢?”上次见面的时候这两只明明还好好的,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祈笑吃了!”唐墨瀚也不客气,直接道。 “汪!呜汪汪汪!”祈笑反应剧烈,呲着牙盯着唐墨瀚。雄性动物对于意图入侵自己的地盘的同性,可是很敏感的。 这只两脚兽绝对是意图不轨。它家的两脚兽太蠢了,还是得它从旁边给它好好的把把关。 “好了好了,我们笑笑大人不记小人过。”顺了顺笑笑的毛,君言安抚道。不过看向唐墨瀚就没有这么客气。“我说将军,你是准备今儿一直跟着我了?” 唐墨瀚老神在在:“是有这想法,毕竟多日不见少月,心中实在是想念。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少月说的。难不成少月不想听听到底是什么?” 君言听了前边的话,视线游移就是不看唐墨瀚。不过烧红的耳根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可听到后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大约真的思绪都歪了。唐墨瀚想说的,大约是关于延亲王府这次的事情。 “大人,温汤池准备好了。”忍冬敲了门,得到允许之后进来禀报。 君言松了口气,从来没有觉得忍冬来的这么及时过。“好,我就过去。将军若是不介意,稍候。” 唐墨瀚点头:“不介意,你先去收拾好了,我们再谈。” 君言点头。毕竟两人都是现代人,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不过此情此景看在国师府众人的眼中,却是有些过于暧昧了。 君言泡在了加了柚子叶的温汤中,感觉多日来的疲倦一扫而空。不管延亲王府招待的多么周到,那里不是自己家,再加上延亲王府紧张的氛围,他又一直绷着自己,回了家才觉得实在是有些累了。 温热的水温,抚平了君言的疲惫,同时让他有些昏昏欲睡。门外,忍冬和半夏随时等着君言传唤,暂时倒是不忙,就小声的在聊天。 “大人终于是回来了,这些天真的是让人担心。”坐在廊下,半夏觉得她们大人回来了,这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可不是。真人不在家,大人要是也不在,心里真的是感觉没有底气。”忍冬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不过幸好还有笑笑在。” 半夏也跟着笑了。确实,幸亏有祈笑。她本来对于狗狗的恐惧,也因为祈笑彻底的消散了。当然,这也只是对着祈笑罢了。 蓦地,半夏想起了正在正堂里等着国师大人的唐将军,有些迟疑的开口:“那个……忍冬,你说我们大人和将军是不是……是不是……” 忍冬听见这话,瞪了她一眼:“不要乱说话。不管大人和将军是什么关系,都不是我们能说的。咱们不能乱说话,会给大人惹麻烦。” 半夏吓了一跳:“忍冬,这是在咱们府里,你吓死我了!我这不就是看见将军和大人关系亲近问问嘛~好姐姐饶我这次!” 忍冬神色和缓了些,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别忘了勿语真人说的话,身为国师府中人,必然谨言慎行。不过……”贴近半夏,忍冬小声的叮嘱:“若是大人和将军无事,怎的说都无事。可你说咱们家大人和将军……” 忍冬使了个眼色,半夏瞭然的点头。确实,若是没有事儿,任人怎么说都不是问题,可他们家大人和唐将军却根本就是有事儿的。所以这事儿反倒是不能说的。 忍冬的意思她明白。虽然说她们府里还是挺干净的,可是人心这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再说隔墙还有耳呢。 “我晓得的,姐姐放心。”半夏允诺,有些红了脸。这次是她忘形了。 忍冬手指点点她的额头:“知道就好。东西端起来吧,大人应该快要出来了。” 半夏讨好的笑笑。忍冬估计的时间确实是挺准的,话音刚落不久,君言就扬声叫她们进去收拾了。 君言整装好,就去了正堂。唐墨瀚看着入门的君言,挑了挑眉:“怎的,这是洗了柚子叶水?”进门都是柚子叶的清香。 君言甩了甩袖子,唐墨瀚感觉鼻端的香味愈浓。看着君言尚未长成的身量,还有这仿若勾人的动作,唐墨瀚视线低移,低低的笑了起来。听见他的笑声,君言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幼稚。不自在的低咳了一声,君言转移话题。 “久等了,我让他们准备了午膳,吃饭吧。”从延亲王府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半晌了,这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辰。君言可是很想念自家厨子的手艺。“你可以好好尝尝我们府上的吃食,一点儿不逊于三星级的大厨。” “若是吃好了,以后来你们府上蹭吃的,少月可不能赶我走。”唐墨瀚配合的转移话题。少月还是个孩子,可小言却是成年人了。想到现世的时候见过两次的青年人,在比对现在的这个少年,唐墨瀚有些遗憾。 那边不记得,这边太年幼不好下嘴,真是烦恼!不过……看了眼旁边乖巧的等吃饭的祈笑,唐墨瀚觉得就算偶尔碍眼,可这蠢狗还是还是用处颇大的。
第50页 随着饭食上全,两人安静的吃着饭,偶尔说两句话。唐墨瀚颇为贊同君言的话,他们国师府上的伙食确实是不错,他倒是真的可以经常来蹭饭! 两人吃过了饭漱了口,就去了君言的书房。 “你在延亲王府,有什么发现么?”唐墨瀚率先开了口。 君言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便摇了摇头:“这次的事儿就像上次一样,依旧是断在了中途。我们都觉得这次的事情八成和上次大长公主的事儿是同一个人所为。可惜不知道到底是谁。” 唐墨瀚点头:“这人很谨慎,手下的死忠也很多,所以我怀疑……”唐墨瀚顿了顿,“和王室有关。” 君言听了这话,明白唐墨瀚的顾虑。和皇室有关,目的还是剪除今上羽翼的,必然是有人想要那个至高的位置。不管这人是谁,单看他的手段,定是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延亲王也有此猜测。”他这是这么想的:“而且我想,这人和国师府还有仇。” 不然不管是谁,都知道国师府对于大洺的重要。那么这人必然会尽力拉拢国师府。若是不成,才会动手除去,而不是一开始就对国师府下套子。 这人,想来是觉得跟国师府没有和解的可能。可是君言怎么想都想不到,到底谁和国师府有这么大的过节?应该不是他的锅,说不得是他师父? “你记不记得勿语真人和什么人有过节,或者是得罪过什么人?”唐墨瀚认同他的看法。知道个大概范围,或许他们可以尽快找到这人。 君言摇头:“范围太大了。师父活了这么多年,又是从高祖时期跟随国君到现在,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排查这个法子不好用。”再说这个时代监控基本靠人,长期的监视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大。目标太多了,根本浪费不起。 “我手中倒是有些人,可以先试试。”唐墨瀚想了想,道。 君言摇了摇头:“你是说的暗十六卫吧?可十六卫的存在虽说今上不会在意,但是师父得罪的人大多是权贵。这个时候太敏感,陛下虽是明君,但是这明显的刺探行为还是得忌讳。”不然唐墨瀚在今上那儿积累的信任,迟早会消磨殆尽。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危险了。 唐墨瀚心中微暖:“少月这是担心我?少月安心,怎么说我也得好好的保护少月不是么?” 君言白他一眼:“我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想,既然那人所图甚大,绝不会就此罢手。我们得想法子,在他下一次出手的时候,最好是能够揪出他来。” 只是这恐怕不大容易。可来日方长,他们这边也有了警惕,狐狸的尾巴迟早抓住。 “既然这样……少月,你作为新任的国师,是该上朝,顺便立立威了。”唐墨瀚看着君言,笑的别有深意。 君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不错,倒是要看看,谁对我这个新任的国师不满意。”这种人就算不是幕后之人或者他的手下,也会是他的敌手。 “少月安心,本将军定会站在你的身边。”唐墨瀚道:“明日就是大朝会,看在本将军一心支持你的份上,今日不妨留本将军的宿?” 君言闻言,脸色微红:“说的像是我家你没住过似的。” 唐墨瀚一顿,想起了现世,这个时候自己确实是在君言的客卧中。不由得大笑:“确实。那我就不客气了。” 君言吩咐忍冬她们准备好客室,心中其实有些微乱。 唐墨瀚虽然没说,可是表示的再明显不过。 蓦地看见自己的手,君言暗自偷笑想的太多。自己还小呢,唐墨瀚可不能这么禽兽!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现世的君言,正是好吃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后的某天: 国师(一脸悲愤):你个禽兽!我还小! 将军(一脸无辜):所以我还在养成啊~ 国师(更加愤怒):你明明吃了我! 将军(恍然大悟):可那个你已经不小了啊!再说,怎么能说自己‘小’呢? 国师:╰(‵□′)╯︵┻━┻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人请小心! 第34章 大人请小心!(一) 起五更忙半夜,他终于知道古代的官员有多辛苦了,这是要逼着他变态么…… 痛苦的被唐墨瀚从温暖的被子里挖了起来,君言抱着被子,有点儿想要继续睡。真的是太痛苦了!看看这才什么时辰?果然能够坚持下来的都非常人!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每天早上都是怎么起得来的?” “少月,再不起来我可就动手了。”唐墨瀚看着坐着拥着被子的君言,眸里含笑。原来少月刚醒的时候这么迷煳,还挺可爱的。 “不然我不去了吧?下次大朝会再说?” “下次就不是这次了,起来了。”说着唐墨瀚直接伸手将君言的被子拽走了。君言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这时候也清醒多了。 “昨儿就该吩咐忍冬她们,不准你进来。”这大早上的挖人被窝,他就说怎么昨儿唐墨瀚说要来叫他起床呢。 唐墨瀚伸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没良心的小东西,明明是你说今儿的大朝会非去不可,怎么这时候倒是成了我的错了?” 白他一眼,君言唤了忍冬他们进来侍候。至于唐墨瀚,看就知道都是收拾好了的。等君言收拾好,两人也没有吃早饭,就直接上了马车准备去上朝了。 马车上,君言不禁有些庆幸昨儿允了唐墨瀚住在自己府上。不然只要是自己说不去了,这整个府里没人会强制他起床。若真是那样的话,指不定错过了什么。毕竟今儿的大朝会可是延亲王府解禁之后头一个大朝会。君言从来没有上过朝,电视里倒是看了不少,对于今天的早朝可是期待已久。不知道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文臣武将唇枪舌战? 嗯,要是有意思他就一个月早起个两三回的去看看热闹也好,要是没意思……实在不成她人为造成点儿事故? 唐墨瀚不知道君言此时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定会笑他,他这个愿望怕是不好实现。大洺的周边虽说现在还有些国家蠢蠢欲动,然而西突厥刚刚战败,大伤了元气。再说,现在的大洺实力摆在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大事儿。 再加上大洺境内有勿语真人在,整个大洺算得上是风调雨顺。是以最近上朝说的最多的反倒是工部水利的事儿。毕竟现在已经是夏末,马上就到了秋冬枯水期,正是修整水利的好时机。这又没什么好挣的,是以最近朝堂上很是平静。 可因为延亲王府上的天花爆发,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来,接着又爆出国师居然去了延亲王府?!顿时,众人是抽了一口凉气。这口气还没吐出来呢,更劲爆的来了,天花居然有治?这不是开玩笑,这可是今上金口玉言!带着忐忑的心情,整个朝堂上的大臣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盯着延亲王府,期待着结果出来。
第51页 等延亲王府的封禁一解除,众家都得了消息,知道这延亲王府就死了个蕊夫人,整个大洺上层譁然。太医已经将方法研制了出来,这还是头一次天花也可以防范的。 谁不知道这种痘的法子是国师交给圣上的。而原本对年龄太小就接了国师位的君言有些不满的人,经此一事倒是少了很多。再说本身国师地位尊崇,可是却是不参政的。想想国师大人还是少司的时候经歷的几回事儿的处事手段,有些人心中的小心思藏得更深了。 国师府一脉,还是尽量拉拢,万不可得罪。反正也没什么大的利益冲突。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然而自认为被君言挡了道儿有些人却不是这么想。 “今日虽说是你第一次上朝,然而京中的人相信你都认得。若是以后你上朝,记得早上不要吃东西,实在饿的话,吃些点心也成。但是茶水尽量少碰。”唐墨瀚叮嘱君言。 君言点头,更加同情这些古代的人。没有闹钟,难为他们天天起那么早!‘上班’还得饿着去,就怕到时候要出恭,那可就是御前失仪,遇见个昏聩点儿的圣上,砍了都是正常的。 “大人,唐将军,到了。”车外传来月随的声音,君言掀开了马车帘子,朝外看了看,只看到一辆辆马车、轿子向着这边过来。这大朝会逢十便开,今儿是三十,正是大朝会。这时候天上还没有月亮,放眼望去,身前身后就是些挂着气死风灯的马车。 君言和唐墨瀚下了马车,之后示意月随将车赶离宫道,找个方便的地儿停车。大朝会本身就事儿多,再加上这次延亲王府还是遇见了这么大的事儿,这次当事人也在,百官想着怎么着也得好好听听。 “国师来的倒是挺早。”君言身后的方向有人过来。见了君言也没有行礼,直接开口说话。 借着旁边马车上的风灯的光芒,君言总算是看清了来人,心内嫌弃,不过面上依旧是一片淡漠:“左丞相。”这人,就是大洺有名的左丞相于秉礼。 “左丞相也不迟。”唐墨瀚说这话的时候,君言心中微讶。这人果然是和他一样,这都在绷着人设呢。坚定寡言的将军大人,跟唐墨瀚的内里还真是不符。 “人年龄大了,这觉就越来越少,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吶。”左丞相貌似感慨地说了一句,君言隐晦的打量了他几眼,觉得这于左相似乎是话里有话,不然于左相来了之后似乎一直在套近乎?难不成是想看看能不能够从他嘴中得到些什么? 两人倒是没接话,其实心中巴不得于左相请辞。挪了这个窝,今上手中的能人随便就能够堵上了。 左丞相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此时含元殿的宫门大开,文武百官分列御道两旁,只君言立在了龙椅下的台阶那儿。众官立定,殿上传来了安平的声音:“圣上到~” 台下,百官跪拜。因着国师府的特殊性,君言倒是不用拜,可这时候别人都下拜,只有自己站着。君言觉得自己是真真的鹤立鸡群,好在这一幕见的人不多。等圣上叫了起,君言看着终于不是只有自己杵在那儿了,悄悄松了口气,心里舒服的多了。 高台上的康平帝将君言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眼中不禁含了笑意,但也就是一晃而过。陛下坐定,大朝会正式开始。 众官一一上前奏本,都是些不算大的事儿。君言就站在御阶下,看似淡漠不然红尘,事实上,君言走神走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反正他是没准备参政的,就是走个过场打打酱油罢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他出现在了大朝会上,代表着正式交接了国师府,幕后之人定有反应,他倒是想看看那些人今后会出什么样的花招。 虽说是大朝会,然而现在四海还是比较太平的,所以事情并不多。等到众人意识到今天的朝会时间还没有过半,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件事儿,就是关于延亲王府天花的事儿。 众官下意识的看了看脸上表情淡淡的国师大人,再看看算是个半路出家的延亲王,不觉得这两人能够好好的讲解。他们觉得这事儿还是太医来说才最合适。康平帝挥挥手,安平会意的宣道:“宣太医院院首胡大人觐见~” 早就已经等候在外的胡大人胡德轩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康平帝叫了起:“关于种牛痘的事情,朕准备张皇榜公布出去。众位卿家对于这事儿也是好奇,胡院首就讲讲吧。”其实今上理解众大臣的想法。想当初他第一次知道牛的痘种到了人身上,居然还能够预防天花?那时候觉得简直是太神奇了! “回陛下,此法确实是好用的。只是不管什么时候,接种的身体不能过于虚弱的,不然怕是挺不住。”种痘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只是相比起之前,这点儿风险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这办法推出去,不知会救了多少人的命!这简直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了。 “退下吧。”胡院首解释了一通,也不知道下边的文武百官有几个听懂的。不过总的来说,就是种痘之后几乎一辈子就与天花再无瓜葛。能够救大部分的人,康平帝心中实在是慷慨激昂。 胡院首退下,留在大殿里的百官也明白了这次皇上的主要目的:推行牛痘。 “这法子是个好法子,可是百姓并不了解。没有人现身说法,百姓很难相信别人。”君言淡淡的道,其实内心里已经抓心挠肝的。 “不知国师有什么法子?”武官列中有一个人问道。君言冲着那个方向笑了笑,开口。 “陛下刚刚说发皇榜。这事儿必是从京城开始,在京城,延亲王一府的人可都是人证。”这样一来,想要种痘的人一个劝一个,最终影响绝对会蔓延出京城,到时候别的地方听说京城里达官贵人都开始种痘,一定不会推三阻四。 康平帝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别的州县的先慢慢等等吧,毕竟熬药也得新鲜的,现在也没有天花了,不急。“之后拿出个章程,这事儿就交给吏部了。” 这一早上的朝上的,君言都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实在是太饿了…… 唐墨瀚依旧挤上了君言的马车,看着明明高冷的国师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唐墨瀚眸色渐暗。可终究是忍住了,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髮:“月随,走吧,你家大人饿了。喝口茶润润,等会儿回家的时候再吃。” 月随应声,马车缓缓地向着国师府的方向行驶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灬°ω°灬)饿~ 将军:吃我? 国师:(╯‵□′)╯︵┻━┻我要吃饭! 第35章 大人请小心!(二) 三鲜馅的鲜肉小馄饨,配着熬煮的清亮的骨汤,撇去了浮油,吃到嘴里的时候,虾仁弹滑,肉馅鲜美,整个鲜的让人都能够将舌头吞下去。君言带着身后的大型跟屁虫回了家,贴心的春芝就端上了今天的早膳。大约是因为早上起得早,熘达了一圈肚子空空,所以君言在四女的诧异下直接吃掉了两大碗的馄饨。
第52页 吃完了饭,将碗一推,君言舒服的出了一口气。真是幸福~ 那边的唐墨瀚也已经将筷子放下,擦了手漱了口,看着君言这一副有吃万事足的样子,眸子中闪过一抹好笑。今□□上事儿虽然说并没有达到一鸣惊人的目的,不过君言不急。毕竟他是国师一脉,政治敏感度差强人意,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国师一脉,自始至终都是因为大洺王朝而存在。就像是他有记忆以来师父批示的那句那段不明来歷的话:承其因果,拨乱反正。君言还记得自从知道这句偈子后就一直在脑海中徘徊。貌似他是因为大洺的歷史将会因为意外脱轨,需要他慢慢的将歷史导回正轨才来到了这里。可是他连正轨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他也很无奈啊。 他也和师父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师父也没有头绪,毕竟师父是驾驭风雨的,对于预言之类的还真是无从下手。之前他和师父都以为他觉醒的血脉天赋会是预言之类的,谁曾想会是言灵?而且还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的那种。 但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君言有些摸到了头绪。不说别的,这两起事件背后都有人操纵,这人的目的目前看来就是推翻康平帝。而作为一个保皇党,在康平帝还是一个难得的明君的基础上,他似乎破坏了对方的不少计划。 虽说大约是对方势力的冰山一角,可是说不得可以藉此拉开对方的神秘面纱。 而且…… 留下了众侍女收拾,君言带着唐墨瀚走向他卧房内置的小书房。桌子上,摆着个银灰色外壳的笔电。 君言将笔电的外接太阳能电源架在窗边,这样一来想要充电的时候就能够随时充电。现在笔电的电量是满的,君言直接按下了开机键。页面打开后,直接寻找到那个标註着《大洺史记·祈国篇》的文档,点开之后,果然,文档中的内容已经改变。 唐墨瀚看了这个文档一眼,就算不是第一次看见,依然觉得神奇。这两个世界的东西是怎么连接上的?就像是他们两个人一样,又是怎么来往于两个世界?真是不解。 君言看着文档中改变的文字,眉头死死的皱起。唐墨瀚见状,上前站在了君言的身后快速的浏览起来。文档新增加的文字并不多,唐墨瀚只看了一会儿就知道君言为什么皱眉。他也是一气之下一手拍在了黄花梨的椅背上。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唐墨瀚声音低沉,其中的怒火明显的都让君言怀疑,他是不是要到文档中记载的那个贪墨的军需官家,直接抄他们的家去。 “你别着急。最晚明日,最快今天晚上八百里加急就会到陛下的手上。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想想办法,一次打他们个痛的,看看他们以后再敢不敢拿着边关将士的血汗钱肥自己的腰包。”君言拍拍他的手安抚。 只是这一拍不要紧,只是听得‘噼啪’一声,然后君言傻眼的看着唐墨瀚手下的黄花梨椅子四分五裂。 噼里啪啦掉落的碎块,不少都砸到了两人的脚尖。唐墨瀚及时的拉了君言一把,之后看着一地的碎屑有些尴尬。他刚刚实在是气得有些狠了,也没收敛,不自觉的手上就带了些内劲。谁曾想居然将好好的一把椅子拍碎了。 君言有些心疼了:“这可是正宗的三百年黄花梨雕刻的,还是一整块的。在这个时代都是个好物件,是我从师父那儿软磨硬泡来的,现代可是见都见不到宝贝。”就这么一掌被拍断了,感觉就像是一堆的票子祈笑撕了一样。心一抽一抽的疼啊。 他这么一说,唐墨瀚第一反应就是赔钱。不过看着君言像是被割了肉一样的表情,心头却是想笑,不自觉的说话的声音就带出来了:“是我的错。不过少月,你好歹是国师府的国师了,便是现世也是君家的小少爷,怎么说的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似的。” 君言踢了踢脚前的碎块,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败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再说这东西贵在难得,当谁都跟你似的。”君家虽说有钱,可是君言又不是好吃等死的性子,所以就算有家里给的零花钱,也是尽量自己挣钱花。等成了国师府的人之后,生活虽然说精緻,但是绝对不奢侈。不像是那个世界的唐家,底蕴深厚。也不像这个世界的唐家,家底深厚。 唐墨瀚心念一转,想起自己的库房里似乎还真没有什么东西适合雕椅子,不过他可以去找找:“好了好了,我错了。等回头给你赔把更好的。只是今天这事儿……” 君言虽说有些心疼椅子,但是更多的却是想要转移唐墨瀚的注意力。见唐墨瀚确实是镇静了下来,心中放了心,也就可以好好的讨论他们看见的那些文字或者说这个世界已经发生的、但是他们尚不知晓的‘剧情’。 “……国师少月进言,天花预治之法现世,帝甚悦。延王府危解,其法由京城向周边扩散。然初一日,西北军军需贪墨一案爆发,军需官潘庆涉案,证据确凿,暂禁于西北军中,等候朝廷旨意。” 西北军,就是唐墨瀚曾带领的大军。唐墨瀚在的时候,虽然说也有军需官趁着报备战损的时候贪墨些东西,但是绝对都是在战损的范围内的。水至清则无鱼,唐墨瀚懂这个道理,所以对于有些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也不敢做的太明显,更别说过分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才离开西北军几个月,居然就有人将手伸得那么长。他知道新任的韩将军虽说家世不如他,可怎么说也是西北军中歷练出来的将军,手下的兵士很是信服。若是那军需官潘庆手脚并不大,韩将军必然不会将事情上报。这次既然能够闹开,估计事情绝对不会小了。马上就要到秋季了,西北向来比这边冬天来得早。不知道军士们的御寒物可够? 君言知道就算唐墨瀚离开了西北军,可是那里毕竟是他一步步走来的地方,是他看着袍泽魂断的地方,是他和数不清的战士们守护的地方,那十年间他对西北的感情渐渐的加深。可是如今,只是因为唐墨瀚离开了,居然有人敢将爪子伸向了西北!不管怎样,君言可不信西北的事情是潘庆一个小小的军需官就敢做下的。 唐墨瀚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可是君言的这个文档中只会显示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还是三言两语概括。他们也就是比别人快一步知道很多的消息。哦,还得是大事件才行。 君言看着文档中的文字,想了想:“不用着急,这奏摺我估摸着已经快要到今上的手中了。这里有记载,初一日军需案爆发。既然文档记载了,那么那边的事儿已经爆了出来,只是京城暂时没有接到消息罢了。今儿是三十,明儿就是初一。这件事送奏摺的不可能拖到一个月之后。所以我说必然是明天,说不得此时摺子已经在陛下手中了。” 大洺的上朝制度,是逢十大朝会,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上朝。三五七九小朝会,三品以上官员列位。紧急公务则会临时加开内廷会,皇上会召集相关人员商议,次日加开小朝会。到时候会有内侍上门通知。
第53页 看来这事儿说不得就会明天召开内廷会了。 唐墨瀚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毕竟皇上还没收到消息呢,若是他贸贸然行事,必然后患无穷。再说他现在身在国师府中,若是被人查到,定会知道国师的消息比皇帝更加的迅捷,估计会引发不少不良后果。 深吸了口气,唐墨瀚知道自己只是关心则乱。毕竟那西北的众将士大多是与他一起抵御外敌、征战沙场的同泽。可是他已经不是西北军的将军了。但是他在京城,定是会尽量的揪出这幕后的人。而且要像君言说的,不仅要揪出这人,还要一次将他打痛了、怕了,下次再伸爪子也得考量考量是不是能够承受的住后果的。 两人商量着若是康平帝召开内廷会,到时候如何应对。可不想康平帝此时已经知道了西北军需一案的始末。康平帝手中的奏摺直接就被他摔在了桌子上:“真是好大的胆子!潘庆,好一个潘庆,真是向天借了胆子!安平,立刻传内阁大臣和左右相、兵部户部刑部吏部尚书进宫,还有唐将军、少月一併请来。明日召开小朝会,吩咐人传下去!” 安平虽说在皇上身边呆了很久,可是像这样生气的康平帝他可是所见不多。上次还是在先皇后去世的时候。唯唯的称了是,安平静悄悄的出去,吩咐门外的小侍快些给各位大人传旨,让他们尽快赶来。看着领命的小侍快速的离开,又吩咐了另一个小侍去司礼监吩咐下去,通知各位大人明天召开小朝会。小侍看着安总管严肃的表情,飞快的点头下去传令了。 交代好了,安平又轻手轻脚的回了宣政殿。康平帝坐在御案后,虽说表情平静了下来,可是伺候了他二十多年的安平知道,陛下这下子是气得狠了。这个时候越平静,之后的暴风雨就越会强烈。 他能够预见得到,前朝怕是又将一片血雨腥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摔奏摺):就给朕看这个? 安总管:奴才惶恐! 皇上:你是得惶恐! 安总管:陛下恕罪!奴才……奴才愚钝…… 皇上(大怒):人家回去吃馄饨,朕就看这个?能吃么?能吃么! 安总管(恍然大悟):奴才这就吩咐御膳房,皇上您吃什么馅儿的? 皇上(思考,大手一挥):怎么也得更好的,来份三鲜馅的饺子! 第36章 大人请小心!(三) 康平帝坐在御案后,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帝王没事儿是不会加开内廷会的。既然加开了,必然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儿。这时候陛下的表情越平静,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将会越勐烈。 特别是去宣口谕的小内侍们一个劲儿的劝着他们快些,这些人精便知道事情紧急。可是来了之后陛下也不说话,于是下面请过安被叫起的人就静静地立在一边。 君言和唐墨瀚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今上坐在御案后不动如山,大臣们站在两旁安静如鸡。若不是知道场合不对,君言绝对会大笑出声。这现场,真的是太有电视剧体验感了! 然而就算是今上很疼宠他,这要是笑出来,绝对是个大事件!皇帝正在酝酿怒火的时候你笑出来,这是要搞事儿呢还是要搞事儿?所以识时务的君言虽然不至于安静如鸡,但是绝对保持了高冷的人设。和唐墨瀚一样给皇上行了礼,也就安静的等着康平帝开口。君言心中暗自猜测,应该是军需案的奏摺到了京城了。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巧合? 果不其然,皇上开口,直接将手中的摺子摔在了御案上:“都看看!真是我大洺的好官员!西北军二十万驻军,是为我大洺抛家舍业固守边疆的好男儿!这西北的疆域守到现在,摞了我大洺多少男儿的骨血!真没想到,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敢截留军需、以次充好的!这是嫌生活的太安逸了?!” 上首的康平帝摔了奏摺,下边的几位官员直接跪地:“皇上息怒!” 君言虽说不用行此大礼,然而亦是不得不拱手安抚。偷眼瞄到旁边跪地的唐墨瀚,君言心中同情。实在是现代人的思想深入骨髓,只跪天地父母。可是按照这个时代的思想,却是天地君亲师。算了,心里同情下得了。 康平帝示意安总管,将摺子递给了唯一站着的君言:“少月,你们都看看,这叫什么?国之禄蠹!”说着,康平帝直接拍了桌子。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底,但是看着手中的这份摺子,君言面上依旧一片惊讶。现在已经立秋,京城都能够感觉到天气逐渐变凉,更何况是昼夜温差极大地西北?按照惯例,这时候已经开始运送冬衣及兵士的饷银了。毕竟年前就算有积压的欠银也该补发了。这都是唐家在西北这么多年的惯例。西北军中虽然有欺压的行为存在,但是只是一少部分,被发现了之后处罚极大。但是军饷剋扣,却是从没有过的。 毕竟镇国公唐家乃是功勋起家,自然知道军士才是根本。而上边的人护着,下边又没人敢动唐家。所以这么多年,在唐家几位将军手下打仗的时候,上场冲锋杀敌的靠着军功发家的不少,而管军需的也就趁着战损捞些东西,并不敢太动手。 只是几个月前,唐墨瀚彻底吞灭了吐火罗,西突厥也被打的一蹶不振,估么着五七八年的恢復不了元气。所以皇上体恤,唐墨瀚也识趣,就凯旋迴京。虽说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可是皇上还封了他个镇军大将军,领京郊大营,常驻京城。 人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呸呸呸,错了。是一旦悬在头上的利剑不在了,便攫欲不见人。谁曾想这帮子人居然敢将西北的粮糙、御寒衣物和饷银等,能以次充好的以次充好,能剋扣的剋扣。还是韩将军长了个心眼,见这次送军需的军需官居然以金钱、权势贿赂,妄图让他同流合污,心里存了猜测,便留心察看别的物资。 这一查不要紧,没把唐将军气了个倒仰。无他,物资能够有正常的五成都已经算是多的了!二十万大军半年军需的五成,那是个什么概念?那至少也是二百万两的白银啊!这还了得?唐将军一走他们就来这手。要是这次就这么纵容了过去,那么将来只会更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查!必须得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西北军的总供需官潘庆的身上。 潘庆这人,其实就是个户部官职并不高的给事中,官居正五品。然而那句话,县官不如现管。韩将军虽说官居二品,按说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他并不用放在眼里。但是谁叫人家是户部的?投鼠忌器,这道理韩将军还是懂得的。 线索到潘庆这儿韩将军就收了手。韩将军又不是个傻的,再往上就不是他一个驻边的将军该过问的。想起唐将军走的时候的交代,韩将军直接拍板。这事儿不找皇上诉苦怎么行?立马写信,八百里加急送进京。 于是,便有了今天下午的这一出。当然,君言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并不只是凭藉他电脑里的文档和皇上接到的这封奏摺,最重要的是韩将军透过他自己的路子,送给唐墨瀚的一封加急信。当然,这信也就只有唐墨瀚会收到,只有他看得懂。
第54页 好巧不巧,进宫前这封信已经到了唐墨瀚的手中,所以两人比在场的所有人知道的都多得多。 即便如此,君言依旧在看了这封摺子之后一脸的惊讶。笑话!不惊讶那不是说明自己早就知道了么?就算是国师,依旧是臣子。为臣之道他还是懂点儿的。当然,在众人看来,国师脸上的惊讶并不明显。可是这也够他们心中忐忑的了。不管是皇上的话里意思,还是国师微变得表情,再再说明了今天这事儿都是事关西北军需贪墨的,并且涉案金额不小。 君言看完,将手中的摺子递给了旁边的唐墨瀚。唐墨瀚看完之后情绪相对于君言来说就不只是惊讶,更加是怒火冲天了。旁边的吏部大人林景有些胆颤的从唐墨瀚手中接过了他看完的摺子,吓得差点儿将手中的摺子扔到了地上。他旁边的兵部尚书严桐见状,等他看完直接将摺子抽了出去。等看完之后心中又惊又怒的将摺子传了下去。一圈下来,摺子最后是在最右边的左丞相手中。 左丞相于秉礼看见了众人的反应,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接过摺子,等看见军需涉案的具体数字时,面上不变,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事情坏了。 涉案银饷、军需大约二百万两。这是什么概念?整个西北军半年的供奉的一半。往深远了想,依着这么剋扣下去,一年之后这些银饷足够养活十万大军整整一年!整个京城的四座京郊大营,仅仅只有十万人马,再加上十六卫,左右也才二十万人。而这些被贪墨的东西,下落不明。若是真的被用于养军,便是一个大患。 看完奏摺,交还给了安总管。安总管将摺子放在了皇上的手边。康平帝已经平静的多了。 “众位爱卿都看完了,说说有什么想法?”康平帝语气平和,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背后的风雨欲来。左丞相内心暗暗叫苦。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他明明记得,下边说今年西北军有利可图,准备动一动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只动十之一二。谁曾想这帮子利慾薰心的,居然敢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听见皇上的话,一时间众人并没有反应。康平帝冷笑:“怎么,都哑巴了不成?” 唐墨瀚听见此话,双手使劲握了下拳,向右一步出列:“陛下,末将有话禀。” 看见出声的是唐墨瀚,康平帝心内有些复杂。唐家驻守的时候没人敢动,因为有他护着。可是这才几天就成这样了:“唐将军,但说无妨。” 唐墨瀚拱手:“谢陛下。陛下,末将原奉命驻守西北,最是知道西北的情况。自古以来西北苦寒,将士们全靠着朝廷的供奉,还有开採的军田过活。按说朝廷供奉不少,众将士亦是奋勇杀敌,方保西北安平。这些供奉也是他们应得的。马上就要由秋入冬,西北昼夜温差极大。这次的军需案,明显是有人朝着军士活命的东西下手。末将不才,肯请皇上彻查此案,为西北的众将士讨个公道!” 说着,唐墨瀚双膝跪地,深深俯下身去。 康平帝深吸一口气,神色却是和缓了许多:“子墨的心情朕明白。朕必不会辜负子墨,不会辜负我西北的众将士,更不会辜负我大洺的众将士!这次的事儿,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敢伸手的,定然严惩不贷!起来吧。” “谢陛下。”唐墨瀚起身。他对于康平帝这声谢是真心实意的。生活在这个这个时代这么多年,对于唐家也好、西北也好,整个大洺也好,他是真心实意的当做自己的另一个人生。特别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西北将士们,更是他的同泽。看着他们受欺负,他心中有怒,可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陛下去彻查。 幸好,他生活在一个明君的时代。 唐墨瀚起身回了官列的原位。右丞相齐正便出了列:“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不仅仅是追查赃银的下落,还得加紧时间筹集物资,务必要在冬天来临之前送到西北。否则臣担心西北的将士受不住。” “臣附议。”次辅李明宣上前一步。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右相的话一出,附议声一片。只有户部尚书田忠诚有些为难的皱眉。他的为难康平帝看的一清二楚。虽然说国库里有钱,但是不管是即将到来的太后千秋、各驻军拨款、工部的修渠预算等等等等,哪哪儿都要钱。康平帝想起当年父皇说起来的皇爷爷的时候,国库有多么艰难,不禁有些心有戚戚然。 可不是。看着当皇帝权利至高无上,可是事实上权力越大,操心的事儿越多。除非是准备当个昏君或者是亡国之君的。他还不想尝试尝试,只能够任劳任怨。 想了想,康平帝吩咐:“没事儿,年后有一笔盐田扩建的款项,朕记得好像是三百多万的预算。先抽出二百万,将西北的东西置办整齐了,派人送过去,回来的时候将人犯押解到刑部。至于国库,等这件案子结了,再补上不迟。不过……”康平帝顿了顿,话再说出来的时候,就有些让人发寒:“要是这次交接还出现问题,置办此事相关的户部、兵部、刑部、吏部,就可以考虑辞了官回家卖红薯吧。” “臣等遵旨。”一干人等领旨,几个尚书更是冷汗津津。皇上这话是在敲打他们呢。兵部报的军备、户部派发的东西、吏部选拔的官员、内阁确定的人选,之后的刑部,则是不久的将来接手这个案子。这里边的水有多深,就算没有去查,他们也能猜到个十之一二。可就是这十之一二,也够他们心惊的了。 君言倒是没觉得怎么着。反正这几个人一看,不是心理素质不好的,就是心里有鬼的。所以君言倒是一点儿不同情他们。只是有些微微的心疼唐墨瀚。 不管怎么说,曾经受的教育不是那么快就会遗忘的,那也算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是为了那些军士,唐墨瀚被召进宫,就不得不折腰。 算了,皇帝大叔那~么大年纪了,就当是尊老爱幼了。君言有些阿q的想到。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讨论出了个大体的流程。就等着明天的小朝会,敲定之后就得实施起来了。 明天,就是一场可以预见的风雨,可终究还是会被镇压。君言知道这结局,最可惜的是…… 明天还得早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八百里加急篇 国师:何为八百里加急? 将军:少月淘宝么? 国师:淘啊。 将军:b市的货,a是下单,第二天就到了,这就是八百里加急。 国师(掏出手机打电话):…… 将军:怎么了? 国师:我的订单四天未到,我问问是不是用的牛车…… 第37章 大人请小心!(四) 心疼唐墨瀚?君言实在是想回到昨天的那个时刻将自己给打醒。 醒醒吧傻孩子,这丫的一点儿都不心疼你! 这次不仅仅是天未亮唐墨瀚就来叫他起床这么简单,而是提前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什么概念?一个小时!整整一个小时!他都能睡好几个五分钟了!
第55页 “姓唐的你到底想干嘛!”满脸怨气的君言爬起来顺手抱了个东西,看都没看就扔向了唐墨瀚。可是扔出去的瞬间君言就清醒了:“卧槽!” ‘嗷呜~汪汪汪!’祈笑不满的冲着君言叫了几声。垃圾两脚兽!亏得晚上拿它当抱枕,居然将它扔出去了?太过分了!幸亏被接住了,吓死狗了好么? 唐墨瀚也是一脸心惊的将抓在怀里的祈笑放到了地上,无语了片刻:“……你不觉得沉么?” 君言白他一眼,‘噗通’一声栽回被子里,说出来的话声音闷闷的:“有话说有气放……”困死了! 唐墨瀚摸摸鼻子,知道时间是有些早。可是谁叫这是特殊情况呢? “起来了,今天小朝会,我们得去。”伸手拉了拉被子,没拉动。唐墨瀚顿了下,看着因为君言趴在被子里而高出被子一块的山丘地带,神色深邃。 “那也不用起来这么早!”真是神烦。君言毫无自觉的在被子里拱了拱,看得唐墨瀚更是口干。 “咳!”唐墨瀚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昨天陛下说了西北军区的案子,我想说不定那帮人会有什么举动。你的文档中要是有记载的话,我们可以打个提前量。” 说完,唐墨瀚等了会儿,可君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唐墨瀚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那片高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君言一下子蹦了起来:“姓唐的你这是要搞事儿!” 唐墨瀚看着少年怒视他的眼神,面上一篇坦然:“好了好了,你赶紧起来。咱们看看那个文档,顺便收拾收拾上朝去了。”说着话,他的手背在身后捻了捻。脑海中想着刚刚接触的地方。 嗯,手感不错。 眼神在君言的腰上熘了一圈,唐墨瀚催促:“快去!” 折腾了这么久,君言也睡不着了,只能不情不愿的招人进来伺候。等到收拾好了自己,两人来到小书房,打开了放在旁边柜子里的笔电。君言看着开机时在转的那朵小ju花,才反应过来:“我说你想看的话直接来书房拿就好了,干嘛叫我起来这么早?” 唐墨瀚想了想,不大真诚的说:“尊重隐私?” 君言:“……你大清早上跑我卧室就叫尊重隐私?”说着想起了早上的那一巴掌,君言脸上有些不自在。 唐墨瀚这时候倒是坦然:“不是叫你起床么?” 君言也不计较,反正他是看出来了,唐墨瀚有的是藉口。两人说话间,君言手中动作不停的打开文档。看见文档中的内容,君言和唐墨瀚一瞬间心情都有些不好。 果然昨夜有人按耐不住了。 “真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会有妥协的时候。”唐墨瀚神色复杂的看着文档中更新的内容。 君言撇撇嘴。作为一个感情正常的人,谁还没有点儿私心?“这事儿也是逼于形式。你看这里有写,‘以其幼孙挟之’,有人给他家的小孙子下了毒,要挟他不插手此事。这个下毒的……有点儿那人寻味啊。”君言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的沉思。 昨天今上召见,说了西北军军需案的事儿。当时不管是到底怎么想的,当场的所有人表现的都挺气愤的。可是有一个人的气场有些不对劲,就是左相于秉礼。而当时在场的内阁次辅孙老大人可是对于军需案之事义愤填膺,他老人家正是刑部尚书铁孝祖的恩师。所以对于这件事儿,刑部尚书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 当然,今上下令刑部也是必然尽力的。但是全力以赴和尽力是两码子事儿,前者可是能够挖出你祖宗十八代,刑部可不是吃素的。可是要是有人打点,有时候有些细节并不去查证,就会忽略很多东西。 铁孝祖这人其实不知道应不应该算个好人,却是个很孝顺老师的。他是个会做官的。这事儿要是今上吩咐的,他也可能查个表面,之后会交给今上的人专门追踪下去。因为谁都知道这次的事儿绝对不简单。但他的老师要是发了话,他就会查的深一些,反正这事儿有老师在上面顶着。这样一来牵扯的就会多很多。 不是他不尽心,实在是有些事儿他是可做可不做的,能不做,他当然不会去接触。可要是恩师想要彻查,他也能够多挖些。 事情就出在这里。昨天晚上,孙次辅的小孙孙忽然发烧,可把人心疼的。这可是孙家三代的独苗苗。孙老爷子纠结的是,书房中不知什么人留了张字条,告诉他这事儿他不插手,他的小孙孙就会安然无恙。 他当然明白这定是幕后有人警告他!老爷子心中气恨。他是坚定地保皇党,若是以往,他定会大义凛然。可是想到自己年幼的小孙孙,老爷子心疼的同时有些动摇了。就算这次他不深究,皇上也是不会放过的。对方只要他不插手,定是知道若是让他同流合污他是宁死不从的。 唉!老啦,老啦,都是弱点啊……孙老爷子自己也有些感慨。 君言虽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却也是知道这位大人的孙子被人下了药。这事儿简单,他都已经着手了。 想到今天早上运用灵力在文档中留下的那一行字,君言有些小得意。虽然说不至死,但是惩罚别人还是够的。 小朝会上,皇上大发雷霆,着刑部即刻接手案件。户部、兵部准备筹备、押送军需补充西北军需。而吏部选拔人员,之后随军需一起去西北接手空下来的职位。 众臣子也知道皇上这是气得狠了。大洺的将士还在誓死戍边,贪墨的贪到了军需上,这是康平帝绝对不能够忍的。所以这件事儿绝对不会善了了。 但是众人有些奇怪,平日里最是痛恨贪墨的孙大人今天倒是有些蔫了。搁在平时,遇见贪墨的事儿,这位大人早就跳脚了,更何况还是军需被贪墨?真是奇了怪了。 是以下朝的时候,和孙大人交好的几位大人就连忙询问是不是身体不适? 孙大人回头看了一眼大殿,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皇上。对于同僚的询问,也只是摇摇头:“老夫的小孙孙病了,折腾了一夜。老夫就是没有精神罢了。” 众人恍然。毕竟孙大人这个独孙有多金贵,他们也是知道的。可君言知道这只是孙大人的藉口。什么时候看见过孙大人因私忘公了? 君言上前几步,身后跟着唐墨瀚。两人本就各是出众的人,站在一起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再说君言和孙大人并没什么交情,所以看见君言过来,这帮老臣都有些不解,但依然依礼行礼:“国师大人。” 君言还了半礼,之后看向孙大人:“孙大人,本座有几句话想说。” “国师大人请讲。”孙大人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知道国师都是本事的,说不定就知道自家小孙孙的病怎么解?想到这里,孙大人眼中多了一抹希冀。 君言颔首,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大人的小孙孙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小人作祟罢了。今日午时前,作祟的就会自食其果,若是您的小孙孙今夜子时还不好,作祟的就会连累家人。等他们的报应都应验了,您孙子自然会好。”
第56页 孙大人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并没有说小孙子其实并不是病了,而是中了毒,果然国师不愧是国师。孙大人心内更加的信服:“多谢国师大人!” 君言摆摆手,抬步离开。唐墨瀚跟在他身旁,向众人颔首示意,也跟着离开。 君言走到左相身边的时候,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左相一眼。于秉礼心头狂跳,面上是一如既往地和气笑意。 “左相大人,本座看你运缠墨丝,最近事有不顺。虽然说都是小事,不过左相大人还是得小心啊~”君言语重心长的说完,再看了左相一眼,没理会左相抽搐的嘴角,转身离开。 左相于秉礼虽说觉得这事儿怎么着也牵扯不着自己,可是想起君言的话总是觉得心底发寒。刚刚幸亏周围没有人,不然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 急匆匆的走出了宫门,于秉礼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向着于府进发,途中于秉礼忽然想起自己说给要给最宠爱的桃夫人买的桃花簪,就进了百珍阁。 谁曾想买好了东西刚刚出门,一盆水迎面而来,带着浓重的羊膻味,将于秉礼浇了个透心凉。 却原来是旁边酒楼的厨娘,追着醉酒的酒鬼丈夫想泼醒他,谁知怎的转到了正门口绊了一跤,这水就整个给于秉礼洗了个澡。 于秉礼气得发抖,却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什么。不理会不断道歉的妇人,一甩袖子上了马车,厉声吩咐:“水生,回家!” 车夫应了一声,赶忙避开人将车子赶往相府。 回来家,刚刚下车,门房就焦急地上来禀报:“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出事儿了!” 于秉礼心中一惊,不禁想起宫门前的一幕,心中愈发忐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祈笑:两脚兽你是不是傻? 国师:滚! 祈笑:我又不是球! 国师:你都快胖成球了,好重! 祈笑:把我当枕头扔,你是不是傻? 国师:……这谁家傻狗扔了吧。 将军:好。 于是,笑笑变成天边的一颗流星飞走了~ 祈笑:我还会回来的~~~ 第38章 大人请小心!(五) 话说于秉礼回到家,还没等进门呢,就见到自家门房慌张的禀报出事儿了。 于秉礼心下一凛,厉声呵斥:“慌什么慌,堂堂相国府门前,成何体统!没看见老爷身上都湿了么?先进府!” 门房被一声厉喝唤回了心神,连忙认错:“是小的失了分寸,老爷您请!”说着赶忙让了路。 于秉礼带着亲信进了府,马车夫将车赶到了偏门。门房倒是没有再跟进去,而是府内的大管家疾步走了出来:“老爷,您回来了。您这是怎么了?快回房换身吧,这天气凉了,可别再伤了风。” 于秉礼点点头。大管家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人,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自然忠心。 “刘伯,府里出了什么事儿了?”一边向着自己的卧房行进,于秉礼一边问着。 大管家顿了下,看着身边也没有外人,就低声地跟于秉礼报告情况:“老爷,小少爷高烧不退,症状和那边的一样。只是并不是同样的原因,这事儿……” 于秉礼心下大骇,脚步一个踉跄,转身盯住大管家,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你说什么?坚儿他……确定不是中毒?” 大管家点头:“今天早上小少爷就开始发热,夫人让请了大夫。只是大夫说小少爷应该是着了风寒。可是煎了药吃了也不见好。这阵子都又呕又吐。夫人让拿老爷的帖子请太医,可是老奴看小少爷的症状好像是……正不知该怎么办,幸亏老爷回来了。” 这小少爷可是他们家老爷的老来子。刚刚六岁,但是聪明伶俐,很有老爷小时候的风范,是以老爷最是喜爱这个孩子。这小少爷的病来得太突然,再加上症状又像是中了毒。所以管家有些忐忑,一直猜疑是不是有人知道了昨儿晚上的事儿,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秉礼这下子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了,直接掉转头向着夫人住的院子过去。小儿子因为年龄还小,还住在夫人的院中。见状身边的人只好跟着掉头。只是到了内外院的院门,众人不方便跟上去,就留了下来。 于秉礼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今天君言说的话,心中惊疑不定。怎么可能这么巧?那边国师刚刚说午时前就会有报应,这么巧自家的小儿子就出了状况,这、这、这…… 到底是多年为官,于秉礼脚步稳健、面色阴沉的进了夫人所在的院子,远远的就能听见院子里传来的抽泣声。进了屋子,果然就见到自家夫人坐在幼子的床前,侍女们殷勤的在给小儿子擦身子,希望他身上的温度快些降下来。 “老爷。”“老爷。” 侍女们见到于秉礼急忙行礼,声音惊动了夫人。夫人转过头,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见到自家老爷回来,一时之间眼泪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老爷……坚儿……坚儿病了,早上还是好好的,谁知道就是一上午就开始发了高热。您快请太医,请太医看看吧。” 于秉礼有些纠结。若是真的请了太医,不出今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家小儿子病了,还是在国师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这样的巧合……这样的巧合真是致命的啊!就算没有证据,陛下必然怀疑他。 不!不能请太医! “老爷?”于夫人看着自家老爷不知道想什么走了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心下一突。可是看着病床上浑浑噩噩的小儿子,也顾不得其他:“您快去请太医啊!” “不,不能请。我知道坚儿是怎么了,等一个时辰。”于秉礼咬牙,这事儿一定是国师动了什么手脚。可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今天小朝会上孙大人没有表态,就已经达到他一半的目的。既然这样先试试,说不定真的就好用了。不然谁知道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更多的预言就实现了?他不敢赌。 “什么?”于夫人震惊。不过于秉礼没时间跟她解释这个,立刻出了房门,召来心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通。之后就见到那个心腹从于秉礼手中接过了什么,点头离开。 虽然说于夫人暂时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也知道他们家老爷绝对是会想法子救他们的坚儿的。于夫人安安静静的给孩子擦着手和脸,期待着温度会下降些。 而此时的孙府上,快到了午膳时间,生病的小公子还没有好,只能给他餵点儿汤汤水水。厨房的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主子们传膳。随着上房的消息传过来,膳食被一道道的摆在了桌子上。而生病的小公子的饭,则是由人专门送到了卧房。 “哎?这不是小铃铛么?今天怎么是你过来送东西?”照顾小公子的奶妈见中午来送膳食的居然是厨房管事妈妈的小女儿,有些诧异的问着。 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奶妈,露出了个笑容:“张妈妈。我娘刚刚脚扭了,走不了这么远的路,就让我将少爷的膳食送过来了。”
第57页 张妈妈接过来,爱恋的摸摸女孩的头髮:“好,回去照顾你妈妈吧。”看着小女孩儿一蹦一跳地走了,张妈妈回身将东西拿到屋子里,盛了小小的一碟子验了验后又尝了尝,等了半刻,确定没问题,就将食盒带回了内堂,准备餵给小公子。 孙大人虽说没有在后院,毕竟儿媳的院子他不好去,可是随时让人来报小孙孙什么样了。谁知道刚刚过了午后,下人来报:刚刚吃过饭之后,小公子高热慢慢的退了,人也渐渐地清醒了。太医把过脉了,说是好好调养着,并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孙家的人禁不住喜极而泣。这真是从昨天开始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知道孙子已经平稳,孙大人又捡起了他的精明。 孩子早不好晚不好,偏偏是国师大人说了那么些话之后就好了。他家小孙子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能解这毒的人也就只有下毒的人。实在是类目相同的药材但是品种不同,所以单单这个毒症,就有几千种配法。而不同的配法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配置的人知道自己用了什么,进而配出合适的解药。 可是不早不晚,就在自家吃过午饭的时候,孙子只是喝了一碗鱼汤,毒居然就解了?果然不负国师所言! 这下毒的人虽说没有抓到,但是这送解药的人却是抓了个正着。只可惜是个死士,被抓之后居然自尽了!线索断了,可是君言也好唐墨瀚也罢,早就怀疑左丞相了。所以今天在宫门前,君言才说了那么多类似于威胁的话。 不仅是孙家这边孩子的体温降了下来,一个时辰后,左相府家的小公子也是不药而愈了。 于秉礼看着睁开眼之后只是有些虚弱的小儿子,心里无比的悔恨。自己当初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放弃好好地前程不要,上了那条贼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已经下不来了。他既然已经在这条船上,那么就得全力保证这条船是最后驶向目的地的。 颓然的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中,于秉礼有些木然。这两天的事情一幕幕的在眼前过滤,皇上的态度、国师府的态度、西北军前将军唐墨瀚的态度,在在都说明他们的计划早就被人熟知,多年心血大半都已经付之流水。现在能做的大约只有壮士断腕,捨弃一些不重要的,否则,他们主上会提前暴露。 不成!他们的大计尚未成熟,准备还不充分,还不能说!可是要怎么做……潘庆是绝对保不住了,往来的信件按照规矩应该是看完后一把火烧了。那么只要是没有牵扯上,他们还能够隐藏在最深处慢慢的来。所以想要以绝后患,潘庆就不能够让他进京! 就算是今上有国师相助,但是他们可以一点点的蚕食大洺的领地。虽然说速度慢了点儿,但是绝对的稳妥。更何况成大事的本来就是好事多磨的。他们最近连连失利,也只是因为操之过急了。 不急,不急。他们还有很多年的路要走。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桩西北军需一案。看来,他得在潘庆回京之前做点儿什么了。 沉思良久,于秉礼掏出了一张很薄很薄的纸,在上边写了几个字之后,塞到了一个小竹筒中。之后叫来了自己的小厮,让他去找四方典当行,去当一件儿东西。之后就将一个小小的檀木匣子装了竹筒,火漆封好交给了小厮。千叮万嘱一定要当给典当行的胡老闆。 小厮领命,走到了外院的角门边,就等着自家飞起了两只鸽子。等天空中鸽子扑剌剌的飞走了,小厮才静悄悄的准备从府里的偏门出去。打开门看见四周无人,飞快的蹿了出去。不远处一颗大大的梧桐树叶冠里,有人已经追着鸽子的踪迹,半途将鸽子打了下来,看了信之后又再次绑好,将鸽子放飞,看它们的目的地。等到了皇宫,看这些鸟儿的飞行轨迹,是降落到西北方的一座院子里,就是不知道里边住的是谁。 而跟着小厮的人,刚出相府不久,就顺手换走了小厮身上藏着的盒子。仔细观摩了下之后,根据火漆的纹理打开了盒子。再将盒子里的纸张拿出来之后,迅速的浏览。看过之后原样放回,就连火漆都看不出被破坏过的样子。等到小厮来到四方典当行的时候,进门前就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调换了回去。 之后,由于当铺的门沿较高,看不见里边小厮和掌柜的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暗卫心中也猜个差不离。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跟他们那封信有关。 等跟着小厮又回到了相国府,暗卫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暗卫统领。统领将搜集来的信息整理好,回去后直接交给了唐墨瀚。 其中,就有关于国师少月的一段。 作者有话要说: 幕后人:来呀,上船喽~头一批加官进爵! 左相:放着我来! n年之后 左相: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吃瓜众:啥? 左相(痛哭流涕):首航的船坐不得呀~它说翻就翻了! 第39章 大人请小心!(六) 唐墨瀚看着手中的情报,越看脸色越黑,直到看到这些人居然想要算计他们家的少月,直接将手中的那沓纸拍在了桌子上:“岂有此理!这帮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旁边站着的暗卫统领眼皮一跳,心内瞭然。看来他们家将军这是被触了逆鳞了。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们家将军的小心思这帮子暗卫是看的清清楚楚。说实话他们是挺佩服将军的,那可是国师!这要是别人对国师起了这么龌蹉的心思,他们绝对会为民除害。但是这人是他们家将军的话……其实挺般配的……吧? “暗一。”唐墨瀚虽然怒气上涌,可是还是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 “在。” “着人盯着左相府,皇宫中那个信息点儿是哪儿你们暂时不用查。叮嘱跟着国师的人,注意国师的安全。不管是什么状况,务必将国师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唐墨瀚看着桌子上的那沓资料,眸色暗沉。想了想,叫了身边的亲兵:“长风,你吩咐下去,收拾东西,我明天开始住到国师府去。” 不只是听见这话的长风,就连暗一也是心中一惊:“将军,这……不合适吧?” 国师府,那可是整个大洺最神秘的地方。他们家将军和国师交情不错,偶尔住在国师府还算是说得过去。可是他们家将军这意思是准备常驻国师府,这就有些惹人争议了。 唐墨瀚看了暗一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摇摇头:“我明日进宫回禀陛下,相信陛下会同意的。”有人威胁到国师的生命安全,自然什么规矩都是靠边站的。 想了想,唐墨瀚心中还是不放心,起身交代:“算了,我还是今天晚上就先过去,长风收拾东西明天带过去。” 于是,不管身后惊呆的两人,唐墨瀚直接去了马厩骑马就奔向国师府。于是,这日黄昏,国师府又迎来唐将军的不知第几次不速而来。国师府众人表示,习惯了。 倒是君言看见唐墨瀚有些惊讶。早上上朝之后,君言回了国师府,唐墨瀚本来是去了京郊北大营。这北大营的兵士,很多都是曾经的西北军轮防之后留下的。大约一个月前,众将士修整过后,家乡远的已经调回了家乡的府兵,不愿走的,就被编制到了这京郊四大营中。其中最多的就是这北大营。而唐墨瀚,现在就是这北大营的将军。
第58页 君言还以为唐墨瀚要住在军营中的,谁曾想这还没到晚上人就回城了。而且就算是回城,也应该回他自己家吧?怎的又来了他这里?但是看这风尘僕僕的样子,显然是赶了路的。 “这是怎么了?着急忙慌的。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儿?”不能啊,他今天回来就看过了文档,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当然,孙家的危机已经解除这个他还是从暗卫那里听来的。 “有些事儿。”唐墨瀚坐下,倒了杯茶,示意君言遣退周围伺候的。君言摆摆手,半夏忍冬等人福了福,便退下了。只有月随留了下来。君言示意唐墨瀚接着说。 “你知道的吧,孙家的孩子已经没事儿了。”看着君言点头,唐墨瀚接着说:“暗卫搜集到的消息,果然是左相动的手脚,就是为了阻碍刑部办案。这里边的猫腻你也知道的。而是今天左相派人去了四方典当行,送去的东西我让人拆开看了,你猜是什么?” 君言倒是有些好奇,四方典当行,这可是东市这边有名的大典当行。不仅几乎什么都能当,而且价格公道。“四方典当行,难不成当了什么传家宝不成?”君言有些玩笑的说着。听见唐墨瀚这话,他就知道这四方典当必然只是表面上的营生,至于暗地里是什么,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能知道呢。”唐墨瀚看着君言轻松的样子,心里稍稍有些安心,调笑了一句,之后正色道:“暗处有个行当,叫做‘血牙’的,你必然是听说过的吧?” 君言一凛,神色跟着严肃起来:“怎么,这四方典当行和血牙有关不成?” 唐墨瀚点头:“这四方典当行毕竟是做典当生意的,不知道是不是血牙的下属,还是仅仅合作用于买卖消息。总之,只要是付得起银子,四方典当行就可以帮忙给血牙传消息。今天姓于的给四方送去了个盒子,里边写的交易,是你。” “呦,还真有不怕死的。”君言笑了。唐墨瀚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怔愣。 “少月,你到底知不知道血牙是做什么的?”他都担心死了,这人还有心思笑。 君言安抚的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天赋技能?我曾经说过,‘想害我的人,必将自食恶果’。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而是一个长期有效的言灵。再说了你当我们国师府的护卫是摆着看的么?谭峰还是挺靠谱的。”当然,这句话包含的意义甚广。所以君言还真的不怕有人想要谋刺他。 唐墨瀚这才记起来还有这茬。可虽然说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科学,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所以就算知道君言生命有保障,他还是放心不下:“我还是不放心,毕竟事关你的安危,所以我决定明天跟陛下请命,从明天开始就住在你府上。” 嗯,这就登堂入室。近水楼台向来是先得月。 君言还能够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反正师父不在家,这府里就自己一个主子,有没有什么女眷之类的,君言倒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大不了就是当做多一个说说话的。 “随你,今儿晚上也住下?”君言见唐墨瀚点头,吩咐了月随告诉半夏她们准备客居。 于是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两人都觉得挺满意的。 初一小朝会上,今上下令各部协作,将西北军的给养补足,并且着令刑部押解潘庆等案犯回京待审。西北军需给养补足一事进行的很顺利,毕竟办事儿的都知道皇上正盯着呢,那西北的韩将军也不是个吃素的。所以这次试探,碰了个硬茬子的人暂时不准备动这些东西。可是那个潘庆,他知道的太多,幕后的人并不准备让他安然的回来。 所以,潘庆被押解回京的这一路上并不太平。 此时距离京城不到百里的一个小驿站,押解潘庆一行人的官差们,正在这个小驿站准备好好的休息。 “兄弟们,打起精神。今儿晚上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天尽快赶路,明儿晚上就能到京城了。这一趟咱们可就算是圆满了。”打头的就是刑部下属的押解官,姓胡。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一路上他们是招到了多次的袭击。要不是韩将军派的人鼎力相助,说是怕这一路上会有什么埋伏,他们这百十人早就不知道埋在哪里了。 说起这个他就有些埋怨自家的上司。明明知道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偏偏派了他们这么几个人。四十多人的官差押送快八十号的嫌犯,可不就差点儿给人钻了空子。这一路上他们遇见了好几波刺杀的。 其实他也知道,别说是他们家尚书大人没想到,就连他们第一次遇袭的时候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大胆子,皇上都下令回去审案了,还有人居然想要灭口。可越是这样,越能够知道这姓潘的有多重要,这事儿这背后牵扯有多深。其实这越接近京城,他是越开心也是越忐忑,这心吶,七上八下的。 “头儿,今儿晚上还是和西北的兄弟们轮值?”下边一个官差问。这都快到京城了,他们精神有些松懈了下来。这一安心,就觉得这身子实在是累的慌。 “废话!不仅要轮值,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今儿晚上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一路上都经歷了什么,不用我跟你们多说。兄弟们这小命可多亏了韩将军仗义,安排了三十位兄弟护送咱们。这马上到京城了,九十九步都走了,可别在这最后一步上摔了跟头。听见了没有?”领队的高声喝道。 “听见了!”下边的人听了这话,本来放松的心境一紧。这一路上可是惊险重重,老大说的对,那帮人想动手,这一夜一日是最后的机会。等人送回了京城可就不好下手了。所以他们可得打好精神。 “听见了就好,等回京咱们在好好地乐呵乐呵。”领队的见下边的人都明白了,也就稍稍安心了。 一夜安静,直到早上辰时左右,后院有些骚动。等众人警觉的去查看,只发现一些不知道哪来的三五只野猫子。巡逻的人觉得蹊跷,可也不知道个所以然,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早上,众人起来之后准备好了早饭。等将早上的饭食带过来的放饭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疾奔而来,随即一个人闯了进来,冲着众人一声厉喝:“都别吃!” 领队的刚刚举到嘴边的碗顿了下来,放下碗站了起来,看向了进来的人好声询问:“不知这位兄弟什么意思?”他心中惊疑,有了猜测,对于这来的及时的人心中有些感激,说话就足够客气。 当然,知道了这人的身份,领队的也好,护送的西北军士也好,对着人都不由得更加感激。 “胡领队?”那人看着胡领队,确认了他的身份:“我是唐将军座下,刚刚证实,你们的早饭被人下了药。”这人其实就是暗卫之一,早上赶来的时候正巧见到厨娘将什么东西放进了锅里,他偷偷地将放了东西的粥舀了些,之后去后仓寻了只老鼠,发现老鼠吃完东西之后居然就被迷倒了。 这里边的药,他居然辨别不出来,可见对方是下了血本了。幸好将军有先见之明,让他们提前出来接应这帮人回京。
第59页 领队的吓了一头的冷汗:“多谢这位兄弟,多谢唐将军,这可是救了众兄弟命了。”这要是人犯出了事儿,他们这些押解的一个也别想逃了。陛下必然会怪罪。 “不必多谢。粥不能喝,别的没问题。赶紧吃好,趁早继续赶路。”暗卫点点头,承了他的谢后催促。 领队的也知道时间紧迫,更想早早地回京赶紧交了这烫手的差事。 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饭,急速赶往京城。不知是对方知道了没有机会放弃了,还是有什么后招。在早上的一番惊吓之后,众人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总算是在日落之前赶回了京城。将人犯交给刑部之后松了一口气,这下头疼的就是刑部的人了。 君言听唐墨瀚说这帮子押解官和人犯居然一路有惊无险的回了京,这都是託了两位将军的福。听见这话,君言倒是对这位韩将军有些好奇。这人,绝对是个聪明的。 人犯带回,这一路上的惊险自不必说。今上得知人已经带回,便通知了刑部,未免夜长梦多,次日就准备审讯潘庆,必要让事情水落石出。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贪墨这么大一批军需,事发的同时还敢算计皇位和国师府!! 作者有话要说: 潘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想要我狗带,但是我依然坚强的活着! 押解官:快拉倒吧,你就快狗带了! 潘庆:人终有一死,或…… 押解官:嗯,你就是那轻于鸿毛的。 潘庆:天聊死了!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押解官:我不和死人玩! 潘庆:……算了我还是去领盒饭吧。 第40章 大人请小心!(七) 虽然说一路兇险,然潘庆终是被带回了京城,如今就关押在刑部大牢中。当然,一干人犯都是如此,只是重点保护对象还是潘庆。对,就是重点保护。 因为今上有旨,尽快审讯,再加上刑部也是知道如今潘庆身上牵扯的事情必然不简单。是以从潘庆被带回京城,铁孝祖接手了这些人犯,立刻整个刑部戒严。虽然今上的意思是次日提审潘庆,但是铁孝祖知道,有些事情拖不得。 众人犯被带进刑部大牢的当日,铁孝祖就带人直接审讯了几个犯案的军需官。这些人倒是痛快,知道的东西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盘交代,根本不用人怎么审。铁孝祖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也知道大约是这一路上的刺杀让他们吓破了胆。反正不管是交代还是不交代,这事儿都已经犯下了。再说他们也就是个从犯,交代了还能够争取宽大处理,不然说不得就被灭口了。 将这帮人交代的东西整理好,天也就亮了。铁孝祖协同刑部的侍郎等下属审讯了一晚上,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反倒是有些兴奋。这案子越早审清楚,越早安心。 是以等早上吃过了早饭,铁孝祖一行人就提审了潘庆。 刑部大牢。 众官员看着被压上来的潘庆,心情复杂。这潘庆原是康平七年的进士,虽然说仕途算不上一帆风顺,却也是逐步高升。自从五年前调任西北军需道,也算是一方大员了。原本唐家人镇守西北,他是没有机会做什么的。唐墨瀚今年一离开,估计他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谁曾想只是刚伸了爪子就被剁了不说,还是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拖出来了。 这一路上从西北到京城,走了足足一个月。身为阶下囚,潘庆不復当年的风采,整个人蓬头垢面、眼窝深陷。堂上特被今上指明来听审的唐墨瀚看着这人现在的样子,想起在西北的时候这位大人可是有名的生活精细,心中感慨。不过想到他所犯下的事儿,还真是同情不起来。 同样的,旁听的延亲王看着这人,撇撇嘴没说话。今日主审的就是刑部的尚书铁孝祖。 “犯官潘庆,康平七年任户部员外郎,十年迁西北军需道。十五年,事涉西北军需一案,有帐册为证,牵头贪墨军饷,调换粮糙、兵械等物资,涉案银达二百七十八万三千余两。潘庆,你有何话说?”铁孝祖看着跪在大牢审讯空地上的潘庆,道。 潘庆冷呲了一声:“呵呵,你们既然都知道,我还交代什么?” “潘庆,军需一案非同小可,你这一路上经歷的事儿不用我们说了吧?有人都要杀人灭口,你还替他藏着掖着?”刑部的一个侍郎开口。唐墨瀚看了他一眼。这人他有些印象,好像是潘庆同一年的进士,还算是有些同情心。 潘庆挪了挪身子,抬头看了一眼:“这军需案当然是我犯下的,我认。”其他的,他就闭口不言。 “你觉得就算是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幕后的人了?”唐墨瀚目光沉沉的看了潘庆一眼:“本将记得,潘大人在西北呆了五年,大大小小也算是经歷了十数场战役。便是时间久了没什么感触,之前的那场和吐火罗的大战,潘大人还记得吧?” 听见这话,潘庆蓦地抬头,这才看见角落里说话的人,嗓音有些暗哑:“将军!” “原来潘大人还记得本将。大人在边关这么多年,应该是知道西北军的状况的。这么多年打交道下来,本将自认为并没有亏待过大人。更何况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大人莫不是忘了西北军对大人的援手了?”唐墨瀚说到后来的时候,声音已经严厉。 潘庆低头,肩头肉眼可见的在颤抖。过了良久,才声音嘶哑的回话:“罪臣不敢忘。当初是西北军的兄弟们冒死护送了罪臣一家子。若非当初将军带人来助,世上早就没有潘家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唐墨瀚冷呲一声:“原来大人还记得。既然记得还如此做,看来这恩将仇报四个字,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将军!”潘庆扬起头,眼中是不容忽视的执拗:“潘某也是被逼无奈!潘某是被逼的啊!” “所以你就为了你的一家子,至西北二十万大军于不顾。”唐墨瀚冷笑:“若是你真觉得你是被逼的,事已至此,不妨说说是谁用了什么手段逼迫你。陛下仁慈,说不得给你个将功折罪的的机会。” 潘庆梗住,之后神色灰败:“……我不能说。” “便是你不说,别人也是交代了。潘大人,不妨实话告诉你,你手下的那些下属倒都不是硬骨头。再说这一路上所见所闻,你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你现在交代了,陛下说不得宽大处理,便是保住你潘家的血脉也是有的。”旁边的那个侍郎开口劝道。 潘庆听见他的话,眸子闪了闪,神色有一瞬间的软化,之后像是想起什么,再次变得无比坚定。 唐墨瀚一直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看了潘庆的表现,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潘庆这事儿做的,便是满门抄家问斩也是有的。家中男丁便是年龄小的,也会是没入奴籍。看他这样子,八成是幕后之人答应了他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家里的子嗣送了出去。 “军需一案既然证据确凿,我无可否认。”潘庆俯首:“便是我潘庆有负皇上圣恩,有负西北众将士的救命之恩,有负他们的期望。潘庆悔之晚矣,但求一死以偿己过。万望皇上开恩,饶罪臣一家老小。”
第60页 延亲王听见这话倒是气笑了:“呦,你倒是想起你的一家老小了。姓潘的,在西北这么多年,你的脑子是让猪吃了?西北军需缺乏,众将士忍飢受冻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本王说你也知道的吧?若是韩将军再好拿捏一点儿,今年再赶上突厥来犯,这仗要是败了,你这可是罪同通敌了!” 听见这话,别说是潘庆,就是说在座的众官员也是冷汗津津。延亲王所言极是。虽然说今年吐火罗被灭,然而西北还有西突厥和大食国、吐蕃、吐谷浑虎视眈眈。西北军需缺少,必然会引发一系列后果。到时候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潘庆,你觉得他答应你的事儿,会实现么?”看出了潘庆的动摇,唐墨瀚反问了他一句。 这句话明显点中了潘庆的死穴,他忽然抬头看向唐墨瀚,因为猜测心中不安,嘴唇都有些哆嗦的问出口:“将军……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墨瀚如墨的眸子盯着他,便像是什么都知道了。潘庆等了良久,唐墨瀚开口:“你觉得一个在你都答应了他的条件的情况下,还在执意杀人灭口的,答应你的事情,他会做到么?” 潘庆似乎是一瞬间想明白了,眼神终于灰败:“小宝……小宝……”完了!他当初怎么就灌了满脑袋的水,这都没想想! 在座的众人交流了个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潘庆说什么都要咬牙扛下来所有的罪责,怕是和幕后之人做了交易。看来是关于潘家的血脉的事儿。 潘庆犯了事儿,最轻的潘家三代无科举的可能。若是天子一怒,说不得潘家从此以后再也没了希望。可若是孩子送出去,改了户籍,就算不是顶着潘家的名,也确实是潘家的种,将来说不得还可以延续辉煌。这大约就是潘庆的信念。 “潘庆,该交代的你还是交代了为好。若是来得及,说不得还能够就你说的小宝一命。”铁孝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直接开口诱供。 这话直接戳中了潘庆心中的担忧,也勾起了他的一丝希望:“好,我说。但是你们得答应我,帮我找我们家小宝。”至于以后,他不奢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小宝平安的带回来……潘庆觉得,若是能,那就是天大的造化;若是不能,正好他临死前咬出那人,也算是给他们家小宝个交代。 延亲王听见这话,眼睛一亮。等铁孝祖看过来询问他的意见的时候直接点了头。铁孝祖明了,便道:“好,这事儿本官就答应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潘庆也知道这事儿延亲王答应下来,必然会用心去办。这时候也没了顾忌,就一股脑的将事情交代了。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座的没有不惊讶的。 这幕后的人,好深的心思,好巧的布局。 却原来自从潘庆被调任西北军需道之后,便有人联繫了他。这人不是别人,却是户部一个姓王的侍郎。这位王侍郎带着延亲王的信物来拉拢他,说自己是延亲王门下。延亲王的目的就是在西北布个局,顺便安插个眼线。碍于唐家,暂时并不用他做什么。王侍郎说了,延亲王许诺,等他在西北任上两任,就调他回京,直接入户部。 潘庆不爱钱,但是他爱权啊。是以一番思虑,他也就同意了。反正就是做个眼线的事儿,他还是不介意的。 可是谁知,今年唐墨瀚调职回京,韩将军接手了西北军。延亲王来信,说是让他做个手脚。其实这么多年,他也是动了不少的小心思,是以接到上边的示意,也就不顾忌的动了手。只是谁晓得这个动作有点儿大了。之后就是被韩将军捉拿,一道摺子捅了上去。 听见这话,别人还没怎么,延亲王倒是直接跳了脚:“胡说!本王什么时候让人收买你了?!” 潘庆听见这话,反倒是笑出了声,只是笑声里有些悲凉:“是罪臣煳涂。只是那时候来找罪臣的王侍郎带来了一块玉佩,那个玉佩罪臣曾经在王爷身上见过,是以就相信了。” 延亲王鄙视的看着他:“就一个破玉佩,你就没想过是人假冒的?” 潘庆也觉得自己当初就是权势煳了眼:“是,确实是假冒的。”其实今天见到延亲王居然参与审讯的表现,潘庆就猜到延亲王根本就不知道。不然的话不管是明示暗示还是威胁,必然不会让他说出来。这么多年,那个他效忠的所谓的‘主子’到底是谁,居然他一直是错认的! 他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王侍郎……可是户部的王永德王侍郎?”户部尚书田忠诚问道。 “确实是王永德。”潘庆点头,只是一瞬间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潘庆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这王侍郎……” 唐墨瀚看着潘庆,开口:“三天前,户部王侍郎归家后突发急症,暴毙了。” 潘庆眼前一黑,绝望了。除了中间传递消息的王侍郎,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联繫幕后之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幕后之人的手可真快。这条线索是断了。 唐墨瀚倒是没有说话,也没觉得失望。因为虽然目前证据不足,但是他知道姓王的幕后的是谁,只是这事儿急不得。看来得徐徐图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得意):咩哈哈哈,我知道你不知道,求我啊~ 国师(转头):笑笑,上! 将军(惊怒):你怎么能放狗? 国师(仰天大笑):谁叫我有你没有! 将军:……我错了…… 所以,乐极生悲呀~~ 第41章 大人请小心!(八) 朝会上永远少不了的,大约就是事有分歧的时候的时候的争执。不管是不是因为党派,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总会有不同的见解,所以分歧总会存在。 君言有些兴致缺缺的看着朝堂上众人对于这次的贪墨案各执一词,觉得有些没意思。 “陛下,臣以为这次西北军需一案,以潘庆为首的一干人犯,应当严惩不贷!说从轻发落的人是何居心?”说这话的是御史中丞方连因方大人。这人是个出了名的耿直,不管什么人只要是犯到他手中,从来都是死咬着不放的。 比如说延亲王‘真爱’一事,延亲王既没有强抢民女,也没有逾制,这人愣是参了他个‘私德不修’。今上也就顺势斥责了延亲王一番。延亲王很是膈应这人,可也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个死心眼的,并不是什么jian佞之辈。延亲王不想和他纠缠,也就只能是尽量绕着走了。 今上虽说很欣赏耿直的人,但是说实话,有时候耿直的过头确实是让人苦恼。比如说这次的事情,刑部今天小朝会上说,潘庆虽然是执行者,可是背后还是有人。再说从潘庆到西北军需道之后,还是有不少功劳的,是以朝会上就提议将潘庆革职流放,潘家抄家,十六岁以上成年男子流放,十六岁以下男子及所有女眷充入奴籍。 可这御史却不这么想,方大人觉得不管潘庆是否有功,贪墨军需物资罪同谋逆。且潘庆本就是军需上的辖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御史之意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潘庆等一干主犯斩首示众,家人知情参与者同罪论。其他人流放的流放、入奴籍的入奴籍。
第61页 事实上,按照律法的规定,御史这种说法无可厚非。可是话又说回来,潘庆只能算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再加上不管是谁都有个同年、坐师或者是好友,当然,这都是私下的东西,所以朝上有人建议轻放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陛下,臣以为方大人过于严苛了。法理之外不外人情。潘庆虽然说罪有应得,但是其家人何辜?臣以为潘庆可严惩,潘家抄没家产、夺其三代以内功名足以。”文官中一人出列言道。 “潘家人何辜?臣不敢苟同!潘庆所作所为,潘家人难道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说潘庆所贪墨的银两潘家人没有使用?既然他们借了潘庆的手过上了富足的生活,那么为他们自己为自己动用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所为而付出代价,有何不对?陛下,臣以为潘家人是罪有应得!”御史中另有一人举笏回道。 “陛下,方大人所言臣附议。若说潘家人无辜,那西北的众将士何辜?众将士为保卫我大洺疆土,背井离乡,坚守城池,甚至是埋骨他乡。按说不只是边城的百姓,便是整个大洺都应该记住,这安宁是众将士用血肉之躯换来的!可是潘庆一众的做法,置西北将士何地?置大洺江山何地?臣附议,对潘庆及其党羽,严惩不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 看见说话的人,君言心下跳了跳,大约知道了皇上的意思。说这话的是兵部尚书。兵部尚书严桐,乃是皇上的忠实拥簇,所以他说的这些话,必然是皇上的意思。 康平帝本就是个杀伐果断的,自登基以来,都严查贪墨一事。再加上此次唐墨瀚刚刚离开西北军,潘庆就开始动手脚,康平帝更是深恨他看人下菜碟。是以这次的事儿,康平帝是准备杀鸡儆猴的。很不幸,这潘庆就是这只要被杀的鸡,而不知道是谁的幕后之人,就是那个被儆的猴。 严桐此话一出,不只是君言,便是这朝堂上的人都猜到了皇上的意思。原本因为各种原因还想着求情的人顿时偃旗息鼓。君言知道,之前求情的人多是因为物伤其类。他们这些个‘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想将来若是自己犯事儿有个借鑑的罢了。如今皇上的意思一出,他们也就不去触这个霉头,顿时安静如鸡。 “严大人此言差矣。”在本来安静的大殿中,这个声音出现的突兀。众人看将过去,心内瞭然。这说话的不是别人,便是宁亲王文斌。宁王爷乃是先帝四子,才干出众,素有贤名。当年先帝在世时,也是常夸的。只是今上乃是先皇嫡子,且能力出众,先帝常感嘆其有高祖之风。大洺重嫡长,今上又是个堪为一国之君的,是以今上继位名正言顺,也就没宁王什么事儿了。 宁王这人吧,既然被称为‘贤王’,必然是才干和亲和力都有的。是以在众大臣中,宁王的名声很好。但是君言从来不喜欢这人。为什么?身为一个王爷,过于‘善良’就是一种原罪。 一个王爷,还是个有实职的,居然能够在众大臣眼中得个‘才干出众,人品贵重,心地纯善’的评价,意不意外矛不矛盾?这人绝对就是个演戏的高手,反正君言是不喜欢,请相信一个神棍的直觉。 这延亲王的一句话,就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去。君言和唐墨瀚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一时间殿中的众人都没有说话,想看看宁亲王殿下这是想要说什么。 宁亲王不理众人讶异的眼神,直接向旁一步:“陛下,潘庆一案虽说证据确凿,索性西北军需一事韩将军及时察觉,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潘庆虽可恨,但其就任以来一直是勤勤恳恳。据臣弟所查,潘庆也在这五年内立功多次。陛下仁慈,这次的事儿念在其是初犯,恳请陛下饶他一命。” “呵呵,老四你还真有意思。什么叫‘陛下仁慈,饶他一命’?按你的意思,要是陛下深究到底不饶了他,就是陛下残忍咯?”延亲王听了宁亲王的话,直接就怼上了。 “延王兄何必曲解臣弟的意思?”宁亲王状似不悦的回道。 “怎么叫曲解?你说这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就那个姓潘的做下的这事儿,你还什么念在他初犯,就算是初犯怎么了?他立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这次的过失。这次的事儿若是他无心之失便就罢了,可是谁能说贪墨是无心的?”延亲王就是看不惯宁王一天到晚端着副圣父的架势。他要真是这么善良的,当年他母妃的娘家都是怎么没的?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当年父皇还是将这件事儿压了下来。这还是他们知道的,不知道的龌蹉事儿暗地里老四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呢。 当年宁王的母妃冯贵人,就是个针织局的女婢,因为手艺好,机缘巧合之下被当时的贤妃选去了自己的宫里。可谁知道这人居然趁着贤妃娘娘身有不便的时候,爬上了龙床。本来先皇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奴婢,只是这人命好,一举得男。可即便如此,先皇也就封了她个贵人,孩子抱给了别的妃嫔。 谁知冯贵人娘家不是个安分的。当年冯贵人生了儿子升了贵人,这一家子就开始为非作歹。他们倒是乖巧,专挑不敢得罪他们的下手,一时倒是没人敢报復,因而很是嚣张了一阵子。后来宁王开始接触政务能够出宫之后,这一家子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去,行事更加的变本加厉。 初始宁王念在他们是冯贵人血亲的份上还忍着,可是这家子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够算得上皇家子嗣的‘舅家’?居然在宁王面前打着长辈的旗号颐指气使,也不知是谁给的胆气。于是这帮人在宁亲王面前出现不久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这背后,就有宁王的手笔。 若是这些极品亲戚只是被打发走便算了,可之后京兆尹查出,这帮人准备回乡祭祖,途中被匪徒截杀。事后宁王向皇上请命,带着京郊的营军剿灭了匪徒,也算是报了仇。 呵呵,谁不知道宁王的那些‘舅家’的人来京城十几年,什么时候回过乡?怎的甥舅相见不久之后他们就有了这念头?但是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事情表面上和宁亲王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人,从小时候就端着他那副好人脸,背地里做的事儿没的叫人噁心。延亲王一直都觉得宁王是个骨子里坏透的,因而从小就和宁王不对付。 “延王兄这话不觉得太过苛刻了么?有过改之善莫大焉,潘庆已经知错,这次的事儿又没有造成实质上的损失,便是放他一条生路又如何?”宁亲王皱眉看着延亲王,一副‘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的样子。 “哈哈!你说的好听!什么叫没有造成实质上的损失?老四,你莫不是忘了,他将西北的军需军饷倒卖贪墨,涉案银两巨大暂且不说了,那些被盗出去的东西现在在何处,能否追回?若是追不回来,那些东西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老四你莫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延亲王看着他那个样子就像揍他! “便是他贪墨亏空的,抄了潘家便能够补上。既如此又何必咄咄逼人?”宁王一脸的义正辞严。
第62页 “你可拉倒吧!潘家的家财从何而来,你莫不是忘了吧?哦,你手底下的人一点点儿的贪了你的银子,之后有一天挪了笔大的给了别人,被发现之后你觉得他家的家财能够填上这笔亏空,就不计较了。你这是拿着自己的银子当别人的,若你真是这样煳涂的,我还真就没话说了!”延亲王一副关爱智障的样子看着宁王,似乎在说‘没想到你原来是个傻的’。 众朝臣想想,宁王殿下刚刚的意思可不就是这样么?心中都觉得好笑。这还真是被人拆了东墙拆西墙,西墙砖送了人,把东墙砖当成别人家的拿来补西墙,东墙没了完全不计较! 这么说确实是个傻的! 宁王看着一脸嘲讽的延王,心内火起,脸上就要绷不住了:“你!” “好了,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御座上,今上一句话打断了下边两人的对峙。宁王延王应了一声,众官员安静的看着今上,等待谕旨。 “唐将军,你怎么说?”康平帝转向唐墨瀚:“你在西北当了多年的将军,对于西北的状况最是了解。朕想听听唐将军的意思。” 唐墨瀚拱手回道:“回陛下,末将从私心里当然是希望严惩潘庆。西北二十万将士,本就是征战在最前线,面临着兇恶的糙原狼。若是吃不饱穿不暖,那么不知道将要送上多少本不该送上的性命!潘庆任西北军需道五年,他此举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自己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便是从律法上来说,边城地带贪墨军需一事,已经罪同通敌,亦是没有轻饶的道理。是以臣附议严大人。” 康平帝点头,扫视了一圈看向了君言:“国师以为呢?” 君言上前一礼:“陛下之意便是天之意。”随后,君言起身一甩袖,嘴里说的话是回答今上,但是眼神却是别有深意的看向宁亲王:“陛下安心处置,反正狐狸的尾巴总是会露出来的,到时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抓狐狸那么简单了。” 不理会听见他的话陡然惊喜的康平帝的眼神,不理云里雾里的文武百官,不理心思电转的两位亲王,孑然而立的国师大人让人感觉依旧是那么深不可测。 倒是君言已经想明白这些事儿的关窍,此时心中陡然清明。 呵呵,已经确定的罪魁祸首,还真是幸会了! 宁亲王。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将军来约。 国师:我有不好的预感,今日不宜出行。 将军:怎么说? 国师:请相信一个国师的直觉! 将军:……好吧,改日再说。 随后,将军离去,国师趴窝: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今天天气真好,适合睡觉。 将军:……呵呵! 天气变化,乖们注意身体呀~ 第42章 大人请小心!(九) 天主教教义中有总结出人类常会出现的七罪宗,便是其中原罪的来源。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和暴食。人性的软弱大约就是在生命中总会犯错。 朝会散会,君言在众人离开之后,直接去宣政殿求见今上。站在殿外等着内侍传信,不久便是安平亲自来了殿门。 “国师大人,陛下请您进去。”安平笑眯眯的行礼之后看着君言。 君言点点头,抬脚进殿:“有劳安总管。” 宣政殿中,康平帝已经坐在御案之后批改奏摺。君言的到来在他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君言进来之后揖手一礼:“见过陛下。” 康平帝摆摆手:“少月来了,坐。” “谢陛下。”君言倒是没有客气,毕竟国师可是堪比帝王位。抬眼,就见康平帝面色复杂的看着君言。君言知道康平帝必然是猜到了他的来意:“看来陛下已经知道少月的来意了。” 康平帝放下手中的奏摺,长出了一口气:“今日朝堂上情景少月也是看见了。虽然说少月接任国师不久,但朕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性子朕还是知道的。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儿,少月必然不会上朝。可是最近事情都和皇室牵扯上关系,少月上朝,必然是因为这人就在朝中,而且还是皇室中人吧。” 君言没有说话,却是点了点头。康平帝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被君言点破,感觉心中却有些沮丧了。 “果然是四王兄。”还能说什么? “陛下英明。”康平帝既然是个明君,对于朝堂的掌控自不必说。然而这个明君有个弱点,那就是康平帝其实很在乎亲人。 先帝在位时间很长,足有三十多年。先帝后宫佳丽其实并不多,便是如此,育有七子二女。先帝嫡长子战中殁了,二子生下来不久夭折,三子便是延亲王,四子宁亲王,五子六子便是一对儿双生子,七子便是嫡子今上。 延亲王母妃早亡,记在太后名下,是太后将他养大。再加上本身就是个不喜欢争权夺利的,所以根本就没想过当皇帝。五皇子福亲王六皇子瑞亲王则是因为双生,註定了没有继承权。再加上了两人的母妃也是个散漫的性子,所以从小就被灌输当个贤王或者闲王的理念,这两人贯彻的彻底。 只有宁亲王例外。宁亲王生母出身低微,可是却是个心比天高的。虽然说宁亲王小时候被抱养给了别的妃嫔,但是并没有断了和生母的接触。按照他生母的心性,自然是形成了画风不同的观念。 可惜,先帝一直是个杀伐果断的。是以就算是宁亲王有什么想法,先帝在世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他母族不成器,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抚养他的妃子毕竟不是生母,所以这么多年来宁亲王一直都是蛰伏着。 成年之后,皇子是需要办差的,是以宁亲王入朝堂之后开始慢慢的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是不择手段,身后的势力也就逐渐的壮大。康平帝一直知道他有自己的势力,这也是正常的。不说宁亲王,就是延亲王、福亲王、瑞亲王甚至是权势稍大些的大臣,谁身后还没有个自己的势力的? 但康平帝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虽然面上平和实际争强好胜的兄长,居然为了权利动手毫不顾忌亲情了。 “朕并不英明。还是你师父说得对,人拥有的多了,想要的就更多。是朕这么多年纵容的宁王兄,不管是慧承还是延王兄遭遇的一切,其实都脱不了朕的责任。”康平帝难得的有些迷惘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王兄只是不服输,可是就算如此,危害到大洺的事儿宁王兄还是不会做的。然而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权势地位果然是腐蚀人心的东西! “陛下无需自责,不过是宁王慾壑难填罢了。”君言看着康平帝并不明显的失落,心中有些替他惋惜。其实康平帝挺幸运的。先帝子嗣并不多,况且各位王爷就出了宁亲王这一个野心大的。康平帝这半生过的挺顺遂的,所以对于自己的几个兄长姐妹感情都不错。就算是宁亲王,也是亲近过的。当然,这里边曾经有多少是宁亲王在做戏,就不得而知了。
第63页 这么多年,宁亲王羽翼渐丰,就渐渐的露出了自己的野心。康平帝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还在容忍的范围之内罢了。可谁曾想,宁亲王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最近越来越忍不住自己的野心。不管是大长公主还是延亲王府的事儿,都有这次军需案背后主使人的影子,而君言和唐墨瀚查到的线索,直指宁亲王。 “是朕纵容他太过了。”康平帝长嘆:“朕一向知道宁王兄不服输。但是真没想到,他能够做的这么绝情。少月,子墨和朕说,你们已经调查到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王兄。查下去吧,也算是给大长公主一个交代。” “是,少月晓得。陛下,少月和唐将军查到线索,左相便是宁王的人。这次军需案,孙大人被威胁,就是左相下的手。唐将军已经找到了左相派去孙府下手的人,那人已经交代,不知是否要羁押左相?”君言有些纠结。这次的事儿虽然说是找到了左相出手的证据,左相又是延亲王的人。可这事儿是他们都知道的,但是左相若不招供,便没有证据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宁亲王的意思。 康平帝沉思,“这事儿朕也知道,既然做过的事情,必然留下痕迹。于秉礼暂时不要动,以免打糙惊蛇。他和宁王兄之间的事儿,朕会派人去盯着,未免狗急跳墙,少月暂时就不要管了。” 君言颔首。虽然就算有人想要害他也会是一场空,可是就像是癞□□上脚背,确实是不咬人膈应人。既然康平帝让他不用操心,又有唐墨瀚和自己的文档,再不济还有个爱八卦的文皓,事情他总是会知道的。 “少月晓得了。陛下,那少月告退。”君言想想,还是回去好好修炼自己的天赋神通得了,嗯,顺便诅咒一下宁亲王。 康平帝不知道君言的小心思,见君言要走,便点了点头:“嗯,回去吧。有时间少月去看看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很是挂念你。” 君言眸色温和,想起那个一直慈爱的妇人心内温暖:“少月晓得了,之前就准备了给娘娘的东西,只是一直没得空。等明日少月便来给娘娘请安。” “嗯,去吧。”说着,康平帝拿起手边的奏摺,君言静静地离开了。 出了宣政殿,君言边走边想着回去得嘱咐忍冬,明日提醒他带着东西进宫。一路上遇见的宫人侍卫见到君言纷纷避让行礼。而君言即便是走神,依然是一身的仙风道骨。 “国师大人。”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君言回神,就见到面前穿着一身玄色绣杏黄龙纹的小小孩童。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一派严肃,正在正色的给他行礼。 君言面色瞬间柔和,还了半礼:“太子殿下。”这孩子不是别人,便是今上的大皇子、先皇后嫡子文烨戈。这孩子今年刚刚八岁,往常的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上课的吧?“太子殿下今日休课?” 小小的孩子长得玉雪可爱,不过努力板着脸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想要掐一把。听见君言的话,小太子摇摇头,脸上有些不舍:“今日太傅请了假,父皇让本宫去宣政殿。国师大人这是要回去了么?” 文烨戈看着面前高冷的国师,并不像别的人那样觉得国师只可远观,不可亲近,实在是因为他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当时还是少司的国师大人经常带着他在皇祖母宫外的池子里捞鱼吃。还说什么‘孩子就应该做孩子的事儿’。父皇也说他还小,就算应该好好的学习,也要懂得张弛有度。 不过那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他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是已经记事了。母后过世之后,虽然贤母妃对他很好,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一国的太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他想当一个像父皇一样厉害的皇帝,就得努力的学习。再说除了当年的少司,也没有人敢带着太子肆无忌惮的玩耍。可少司已经很久不能进宫跟他玩。父皇说那个时候的少司也要学习。 好不容易见到了,可是少司变成了国师,也比以前更加忙碌了。想到这小太子心中有些黯然。 君言看见小太子神色的变化,还有什么不懂的。他不进宫不仅是因为要跟着师父学习,还因为他之前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并不稳定。伸手捏了捏小孩子肉肉的脸颊,君言微微扬了扬嘴角:“殿下去忙吧,明日我进宫看望太后她老人家,殿下不是也要去请安的么?” 太子听见这话,眼睛瞬间亮亮的:“当真?”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 君言点头,眼中笑意未退:“当真。别让陛下等急了,殿下去吧。” 小太子点头,脚步都显得轻快了:“那本宫就去找父皇了,国师大人慢走。” 君言看着小太子一派沉稳的带着身后的侍人向着宣政殿而去,回身离开了皇宫。宫门外,月随正在马车上等着君言。 “回府。”马车缓缓的行进,君言撩起车窗上的帘子,回眸看向渐渐甩到身后的皇宫。今日他去见康平帝,便是因为想要知道康平帝心中到底是什么打算。先皇这一脉皇子本来就不多,宁王又一直掩饰的很好。便是这些年,若不是最终爆发了大长公主和延亲王府的事儿,今上估计还是会手下留情。 只是可惜啊,宁亲王却不是个顾念亲情的。今上这下子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既然如此,他也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只等着结局了。 不管什么时候,人吶,贪心不足总是有果报的。便看宁亲王就是了。 这个皇宫,其实就是个略大的鸟笼子。可是当这个笼子里的人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时候,多少人宁愿住在这个笼子里。 放下帘子,君言嗤笑一声,他还是回家撸他们家的笑笑算了。 朱墙外,马车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宫是个鸟笼子篇》 国师:皇宫奏是个鸟笼子,笼子外的人想进去,里边的人还不想出来! 宁王:让我当里边那只百鸟之王,我宁愿进笼子! 皇上:你充其量也就是个乌鸦! 太子:那本宫算是孔雀? 国师:……皇家的人都想当扁毛的,算了我还是回家撸狗吧! 第43章 大人请小心!(十) 君言一直在等,等康平帝什么时候动手。只是最近的朝会上在解决的都是军需补充以及西北官员罢免、任用一事。次辅孙大人因为自家小孙孙的事儿,虽然说之前被迫沉默,可是家里被清了一遍,孩子身体恢復之后,心中憋着的那口气彻底的反弹。 于是一时间,朝堂上孙次辅一脉对于西北一案的追查越来越紧密。蹊跷的是不管宁王一脉这么掩盖,总会有阴差阳错的时候。他们一脉的人一个个的落马获罪,一时间焦头烂额,自然就没有精力去找多次破坏了他的布局的国师的晦气。 自从和康平帝谈过之后,朝中的事情便没什么大事儿,君言再次宅在了国师府。说来也是巧合,这边他闲了下来,不知不觉的,就穿了回去。 早上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还有那盏月白色的工艺灯,君言有一瞬间的恍惚。
第64页 他……好像睡了没多久?这是在自己的公寓吧?今天几号来着? 伸手扒拉开压在他被子上的祈笑,终于觉得轻松些的君言伸手拿过了手机,上边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四十。他就说么,怪不得感觉睡了没多久似的。明明昨天晚上睡得很晚……雾糙!昨天晚上?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穿到了一个什么大洺王朝,回来的时候笑笑身上带着个荷包,里边有他给自己的备忘录,还找了个什么将军,就是大唐的当家? 君言勐地起身,直接摸向了趴在被上的笑笑的脖子。果然!那里有两条一蓝一红的链子,还有一个鼓鼓的荷包。 不用打开看,君言就知道那里边是什么。原来自己并不是混淆了梦境,而是真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话,那位大唐的掌舵人现在就在他这间小公寓里。 纠结了一下,君言起身。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因为延亲王府痘疹一事回了那边,不知道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还有……他的笔记本好像是带过去却没有带回来…… 君言扒了扒自己的头髮,起身披上睡袍进了浴室。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等到水声停歇,君言出来换上了一身居家服,将笑笑脖子上的荷包摘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准备,这才出门。 卧室门打开,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蛋香。君言顿了下,真是难得,在他这间公寓里,大清早上就能够闻道这么香的味道。这要是经常来他这儿的女王大姐,别指望给他做饭,就连觉估计都不会让他睡好。所以这人是谁不言而喻。 转过客厅,果然在厨房里见到了猜测中的那道身影。唐墨瀚身上穿着衬衫西裤,却围着他们家太后大人买的那个恶趣味的粉白色蕾丝边围裙,手中动作利落的煎着鸡蛋饼,就算长了一张帅脸,这一身打扮也有一种金刚芭比的错觉! “起来了?早。稍等等,早饭马上就好。”唐墨瀚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就看见君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一身浅米色的家居服,稍长的头髮低垂,看起来就很柔软的样子。按说君言年龄也二十出头了,但是这个时候看着,居然让他有种看见乖巧少年的感觉。 嗯,一定是早上的阳光太柔和产生的错觉!这青年虽然有些懒散,可却是个通透的小狐狸,怎么可能是只无害的小兔子。 “早。原来唐总居然还会做饭?”君言惊讶。这可是日理万机的大唐掌舵人,居然还能自己动手做饭! 唐墨瀚手中的平底锅一个灵巧的颠锅,之后就见到那张金黄的鸡蛋饼完美的翻了个面继续烙。看出君言的惊讶,唐墨瀚笑了:“当然。自己做饭是一种乐趣,更何况若是给喜欢的人做饭心中的满足更会倍增。”说着,还顿了一下,之后特意深深的看了一眼君言才接着说:“我现在就感觉特别满足。” 君言……君言只能红着脸。这是一大早上的他就被撩了吧?果然大唐的掌舵就是个万花丛中的高手。明明知道他在撩人,还是被撩的心中砰砰跳。君言转开视线,故意忽略自己脸上染上的朝色,直接转移话题:“早饭我端到餐厅?” 餐厅就在客厅和厨房交界的侧边。唐墨瀚看着君言耳尖都被染上了霞色,也不想君言恼羞成怒,所以见好就收:“好,我做了鲜虾鱼片粥,蒸了些蟹黄烧麦。东西有些烫,你小心些。” 君言点头,眼睛放光。他也会做饭,东西备的都挺全。只是煮面的时间比较多,还喜欢加各种东西。没想到这东西备的挺合适,这不就有口福了? 等君言将东西摆放好,唐墨瀚手中煎着的鸡蛋饼也出了锅。两人异常满足的吃了顿早餐。君言满足于这简单不失美味的早餐,唐墨瀚满足于陪吃的人。吃完饭君言自动收拾了餐桌洗了碗。唐墨瀚则是泡了茶,洗了一串葡萄,等君言从厨房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君言还有些恍惚。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和唐墨瀚这类人有这么深的接触。事实上从他了解商业上的事儿开始,就从来没有兴趣去接触。他们家将来就是大哥继承,他就想和大姐一样当个吃分红的,顺便做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像唐墨瀚这种人,跟他不是一类人。嗯,和他家大哥应该比较谈得来。 君言手中捧着杯茶发呆,唐墨瀚倒是没有打扰他。等到君言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就见到唐墨瀚专注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伸手招了笑笑过来,他一手抱着笑笑找了安全感,一手将刚刚收到口袋里的荷包拿了出来,道:“你应该也记得咱们之前的事儿吧?” 唐墨瀚点头,他知道君言说的就是他拿着信物去找自己,以及之后文档上的那些事儿。他们带着疫苗回了那个时代,然后记忆就断在各自睡觉穿回去的时候,意识再恢復的时候,就已经是今天早上了。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晚上,可是他敢保证,那边绝对不只是一个晚上。 “对,这是这次的手札么?你看了没有?”唐墨瀚看着荷包,记得他们上次知道那些事儿不是因为那个写得笼统的文档,而是那只狗带回来的手札上记录的详细事件。 “我还没看。”说着,君言将手札掏了出来,折得方方正正的一小沓纸,上边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唐墨瀚凑到君言身边,似乎没感觉到他一瞬间的僵硬,而是就着君言展开的纸,看着上边的内容。 纸上详细的介绍了天花之事的经过,以及后续挖出来的军需一案,还有康平帝的意思和…… 咳!看到信中那一小行自己,君言想把自己埋了。 唐墨瀚也笑着不说话。无他,那是记录了君言的诅咒。‘国师定言:宁王党破绽尽出,逐个被击破,树倒猢狲散,宁王伏法’。 嗯,每次不管是听见还是看见君言的小心思,唐墨瀚都觉得,真是可爱! 君言手忙脚乱的将手札收了起来,但是他也知道这就是在掩耳盗铃。他看见最后那行字的时候,唐墨瀚早就已经将整个手札看完了。不过,咳,还是收起来别明晃晃的比较好!嗯,眼不见心不烦。 唐墨瀚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咳了一声正色道:“事情大约都知道了,小言怎么想?” “啊?”君言从窘迫中回神,看着唐墨瀚正经的样子,也渐渐的抛开了自己的不好意思,想了想刚刚看到的那些内容,心中有了些猜测:“事情很明显是宁王做的,虽然我们没有查到证据,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宁王已经谋划了多年。皇上……似乎是准备拿宁王开刀,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唐墨瀚想的倒是更深远些:“你说的是。而且那个皇上应该不单单是想要揪出宁王。这些事就算是宁王布局多年,依然不能够做到。所以他身后应该还有同谋,那个人或者是组织,才是皇帝想要真正揪出来的。” 君言讶异:“怎么说?”他是觉得事情应该还有蹊跷,但是说实话,这些还真不是他擅长的。有唐墨瀚分析,确实是方便的多。 “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手札中记载的那个长公主的事件吧?”看君言点头,唐墨瀚接着说:“那个公主的驸马,并不是大洺的人。可是裴展来到大洺的时间,是皇上刚刚登基不久。裴展跟西北那边关系匪浅,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派来的人,只是知道和西北有关。那个时候宁亲王的势力应该只能够提供裴展身份掩护,并不能够培养一个裴展,也就不是裴展的主人。既然如此,问题来了,裴展又是谁的人?”
第65页 君言恍然,确实是。裴展的年龄比公主可大得多,必然不是宁亲王培养的人。就算宁亲王有反心,也不可能有能力在那么早的时间就在西北安插了人。而不管是裴展也好、戎献的巫药也罢,定是来自另一股势力。 说起来,那个延亲王府上的蕊夫人,鼓动她下手的顾妈妈,他们一直觉得是被宁亲王收买的人。可是若不是呢?整个延亲王府的痘疹一事也是结束的虎头蛇尾。这里边看来是大有文章。 “你说,宁亲王一个好好的王爷不做,他就这么想当皇帝?”想当到了不顾国家、不顾亲情的份上?君言真的是十分的纳罕。 “人这一世,所求总是不一样的。大约就是命?”唐墨瀚心思百转,也是有些感慨。这些在那个世界明明他们也能够看得清,但是为什么回到了这里?只是因为那边生活中已经将要盖棺定论,所以抽时间让他们回家,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看顺便分析剧情? 两人却不知道,这个这时候他们在大洺的身体已经沉睡,便也错过了一场好戏。也或许,不让他们参与进去,也是那个世界的意志。 作者有话要说: 君少爷日常 狗仔笑笑:请问自从认识了唐某人你的生活有什么变化? 君少爷:认识唐总之前-吃饭睡觉码字养狗回家吃好吃的!认识唐总之后-吃饭睡觉码字养狗回家吃好吃的! 狗仔笑笑(懵逼脸):有差别么? 君少爷:有哒!以前是回爸妈家,现在是回唐总家~ 唐总:嗯,小言想吃什么我都做! 笑笑:本文严禁虐狗,所以全剧终,谢谢。 第44章 大人请小心!(十一) 愉快的早晨是一个好的开始。君言就算是从字面上看见了那个世界的事情,可是终究没有那个世界的记忆和情感,所以看过自己的手札之后,就像是阅读了一个故事,看完感慨了两句也就完事了。 倒是唐墨瀚,看完之后想了想,邀请君言和他一起回了唐家老宅。不说君言见到唐家建在山上的那座老宅有多震撼,单单是唐墨瀚回来的目的都是够他惊讶的。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唐墨瀚居然要将现代的热武带到那个时代去! “我说,这东西你是准备带过去之后批量生产?”手中的□□。050沉甸甸的,君言虽然知道这东西,毕竟没有亲身体会过,所以东西拿在手中,除了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堪重负。怪不得这东西都说重量太重,果然啊。唐墨瀚这里的收藏简直是挑战他的三观,他可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守法公民! 唐墨瀚三两下组装上了手中的那把一看就高大上的狙击,听君言这么问还有些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君言比他还诧异:“你带着东西不就是准备提高国力?”不然带着东西干嘛?古代……战斗力还是不高的,冷兵器时代,这热武登场估计大洺便是所向无敌。唐墨瀚是个将军,所以君言当然会想到这方面。 伸手拉了拉他的双颊,唐墨瀚语音中都是笑意:“想什么呢。不说什么打乱社会进程什么的,这东西生产步骤精密,单单就是那个大洺的生产能力,要是做的话,一把的耗时就够长久,还不一定合格,产出比为负,这可是不划算。” 君言倒是不这么想:“你可别小看了古人的智慧,要是你将这东西带回去让人研究,就算做不出□□和狙击这么精密的,□□还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想当年他们的歷史上不是还有什么□□队之类的么?他们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事儿说不得还真成。 唐墨瀚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些,毕竟他就算会用,也不代表会做啊。再说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么精密的东西,便是子弹那边做来都是个费劲的,君言这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若是有机会,谁不想自己的国家强盛?虽然说大洺并不是他们的歷史,却也是炎黄子孙。唐墨瀚倒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你说的也是,我倒是有个朋友专研这方面的,等我问问他制作简单点儿的老式步枪之类的资料。” 君言瞬间睁大眼睛:“你还有军械研究的朋友?”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唐家好像还有些不可描述行当的吧? 唐墨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家做什么的?”这话就是说他的那个朋友绝对是‘道上’的了。君言点点头,这才符合人设么。 唐墨瀚转身去了书房,联络他那个朋友。 他和君言根据两个世界时间进程发现,并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回到那个世界。不管在那个世界呆多久,这边的世界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而在这边却并不是每个晚上都会回到那边去,所以两边的时间进程都是按照自己的时间线进行着。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回去,他还是准备好资料时刻带在祈笑的身上为好。那只蠢狗除了卖萌也就这么个作用了。 对于祈笑,唐墨瀚可是怨念十足。那傢伙就是他和君言独处时最大的电灯泡!要说那傢伙智商已经在线,它绝对是故意的! 不管唐墨瀚对祈笑的怨念,君言在唐墨瀚忙碌的时候自己逛起了唐家的宅子。 夜晚降临的时候,君言已经将他们准备带过去的东西装在了一个袋子中,套在了祈笑的身上。 “呜……汪汪汪!”祈笑不满的甩了甩后背的背包。实在是太讨厌了!两脚兽总是往它身上放东西。之前放过一次大大的袋子就算了,怎么又来? 君言伸手揉了揉祈笑的脑袋,低头亲了下它的耳尖:“好了好了,笑笑帮帮忙。谁叫我们家笑笑这么厉害,只有笑笑能将东西带过去呢。等回去让秋桑给你做好吃的。” “你就是惯的它。”抱手倚在门边的唐墨瀚看着那只蠢狗在床上耍脾气的样子,真想揪过来揍一顿。 君言白他一眼:“还让笑笑帮忙呢,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过去,笑笑这样睡觉不舒服,耍耍脾气正常好不?”要不是只有笑笑必须将东西贴身带着,他可不捨得折腾。 还能说什么?人不如狗啊。唐墨瀚看着床上的一人一狗,只能妥协:“晚上早些睡,我有预感,说不得今天晚上还得过去。”那边的事儿显然是没有完结,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回去。 “晚安。”君言也是这么想的。 “晚安。”唐墨瀚深深的看了君言一眼,道了晚安之后帮他将门带上,回了自己的卧室。看着面前关上的房门,心中描绘着床上那个身影,他有些遗憾。唔,什么时候在同一张床上道晚安就好了!看来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身上熟悉的重量,以及门外喁喁的说话声让君言的意识渐渐地甦醒。这是……真的回来了?转眼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难得的,明显还没有亮天。这两次还真是都赶着天还未亮他就回来了,估计又是有事儿。 “忍冬。”听见外边的声音,君言开口唤了一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就着院子里的灯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大人,吵醒您了?”
第66页 君言‘嗯’了一声,以国师府的规矩,这半夜不得安宁,今日又不是上朝的日子,这必然是有事:“出什么事儿了。” 忍冬上前将君言手中的床幔挂在了两边,回话:“大人,唐将军来了。不过这时候才是寅时初,奴婢和半夏拿不准主意,就拦下了将军,谁知道将您吵醒了。” 国师府有规矩,他们来伺候的那天开始,教规矩的嬷嬷就说过,除非是勿语真人、少月大人有吩咐,不然不可半夜叫醒少月大人。说是少月大人人小,魂不稳定。所以这么多年,也就是大人当了国师上朝之后唐将军来叫了两回,剩下的时间他们都是不敢叫的。 可是谁知道,今日唐将军居然半夜来了,还要叫醒大人。她们有些为难,虽知道必然是有大事,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过既然大人醒了便好了,自有大人决断。 君言听这话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必然是出大事儿了。不然唐墨瀚不可能半夜三更的来找他。 “让唐将军进来,你们先出去。”君言顾不得自己身上只穿着让半夏她们做的睡袍,急忙叫唐墨瀚进来。起身直接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电。等待开机的时候,唐墨瀚已经大步流星的进来了。看见君言在书桌前,挑了挑眉,不过眼中含笑。 “看来你是猜到了。”走到君言身边,看着君言正巧打开的文档,君言迅速的扫过更新了的文字,有些诧异。 “今上不是说于秉礼还有用么,怎么突然就动了手?”上边写着今天凌晨,皇上派武侯卫包围了于府,丞相已经被抓,同时今上也派人围了宁亲王府,宁亲王已经被抓。 “刚刚才知道的消息,先皇后过世的事儿好像是有宁亲王母妃冯贵人的手笔,陛下震怒,着武侯卫抓了于秉礼。在于秉礼的书房里搜出了他和宁亲王的往来书信,之后陛下就着人拿了宁亲王。现在宁亲王已经押往刑部大牢,这还是老林传来的消息,之后的都被封锁了。那边戒备森严。”唐墨瀚知道了消息,赶忙来找君言。虽说宁亲王的事儿并不关他们的事儿,可是长公主之事、延亲王府之事再加上个西北军需,都和他们有多多少少的关系。 “宁亲王被抓,陛下呢?”君言蓦地想起了什么。按照康平帝的性子,既然抓了宁亲王,必然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唐墨瀚顿了下,为君言的敏锐感慨:“今上应该是在刑部大牢。”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早就想到了这结局,只是没想到今上的动作如此的出人意料。 此时,刑部大牢里。牢房的尽头,虽然环境阴冷,但是这个明显被打扫出来牢房外,隔着牢门,康平帝看着那个坐在了稻糙床上、一脸不在乎的宁亲王,心下复杂。挥手遣散了周围的人,康平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宁王兄,很多年了,你我兄弟都没有单独相处过了。”看着宁亲王鬓边明显的白丝,康平帝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滋味。 宁亲王抬头,脸上的神情并不是往常所展现的那种带着自卑的自傲,而是一片平静。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有时间和本王说话的。” 良久的沉默,康平帝专注地看着他:“王兄,今日朕查到了一件事。先皇后当年难产,伤了身子,致使她身负沉珂,最终亡故,便是你的母妃冯贵人的手笔。” 宁亲王嘲讽的笑了笑:“陛下才查到?也是可惜了先皇后。” “……王兄,朕再叫你一次王兄。慧承的事儿可是你做的?”大长公主慧承,虽然做错了事,可是最终居然死在了自己心腹的手中。而那个连嬷嬷,康平帝终于查到,她居然是冯贵人安插下去的。 宁亲王嘴角勾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你说慧承那个丫头?皇上既然查到了,又问我做什么?” 康平帝深吸了口气,心中悲愤,却也口气冷淡了下来:“为什么。”他们可是亲兄弟!便是这么多年,何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宁亲王看着康平帝淡漠的神情,心中压抑多年的事情爆发,然而语气却是极冷淡的:“为什么啊,大约是因为那丫头从来不把我当做自己的王兄吧。陛下一生顺遂,大约永远不知道本王心中的恨。本王早就料到了今天,争了一场,败了也甘心了。” 看着康平帝越加深沉的眸色,宁亲王心中报復的快感越加的浓烈。 康平帝背在身后的手握得死紧,听着宁亲王语气自得的讲述他的动机。 凭什么都是父皇的种,他就因为母妃出身不好,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同样是慧承的兄长,可是慧承一直在先帝面前说着康平帝的好话,对着他这个兄长冷冷淡淡的?凭什么都是出身并不高贵的庶皇子,延亲王居然养在了皇后的名下,从而被众人追捧? 他只是,给自己出口气罢了。 康平帝听着他的话,简直都要气笑了:“你说慧承从小不亲近你,可是你对慧承亲近了么?小时候你对慧承好,不过是看着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每次对慧承好些,便旁敲侧击要慧承给你母妃、给你说好话。时间长了,慧承当然不亲近你。便是延王兄,他生母早逝,母后身为皇后养了他又有什么不对?父王将你给了你母妃主宫的妃嫔抚养,也是规矩,就为这?” 就为这,就值得联合外人给自己的妹妹做了十几年的局;就为了这,给自己王兄整府下了天花;就为了这,为养私兵,不顾整个西北军士的死活,截留军需!就为这,一个大洺的王爷,不顾大洺的江山,他还有什么资格! “不说别的,单单你勾结外族,截留军需,文斌,你有什么资格称为大洺的皇室!大洺没有你这样的王爷!”贪婪,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嫉妒,嫉妒别人就要去破坏。这样的人,枉称王爷! 宁亲王脸上是显见的不屑:“哈?再怎么枉称,本王也是先帝的儿子。该做的本王做了,便是你好运,即使胜了,又能怎么样?”宁亲王转而一脸的不怀好意:“慧承那个死丫头已经死了,只是可惜,文征命大啊。” 康平帝一脸看着傻瓜的表情看着他:“便是你是先帝的儿子,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什么都不是了。大洺皇室将把你一脉除名,歷史上将不会有你的名字。朕会吩咐史官记载,先皇四子夭折。这大约是朕最后一次见你了,永别了,罪人文斌。” 说着,康平帝转身离开了大牢。不顾身后文斌听了他的话之后疯狂的喊叫。 “文闵,你不能这么做!你回来!文闵!”若是如此,他做的一切都会被抹杀,他不能这么做!! 喊声渐渐地被抛在了身后,康平帝出来之后看着渐渐泛红的天际,长舒一口气。 天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王:本王将会在你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既然不能轰轰烈烈生,那就轰轰烈烈死! 康平帝:呵呵! 宁王(炸毛):你什么意思?
第67页 康平帝:歷史掌握在胜利者手中,你已经狗带! 于是,宁王喷血,猝。 好了,幕后黑手之一宁王解决!可惜他也是只枪呀~ 第45章 一时风平浪静 “所以,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君言手中捧着茶杯,看着旁边坐着的唐墨瀚,心中复杂。 “算不得,只能说是暂时和宁王相关的事情有了个定局。”唐墨瀚手中把玩着他的沙漠、之鹰,镀银的枪身不时地闪过一抹华彩,君言被这光线闪过眼睛,盯着唐墨瀚手中的东西,目光灼灼。唐墨瀚看着他专注的小眼神,心中好笑:“喜欢?” 君言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举杯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咳,是有些。”男人么,有几个不喜欢这东西的?沙漠、之鹰,这可是经典的器械。华丽的造型,强大的杀伤力,不喜欢才怪了。 “喜欢你就早说,送你。”说着,唐墨瀚转手挽了个花式,将东西就交到了君言的手中。手中蓦地一沉,君言感受着独属于枪械的冰凉,神色讶异。 “给我?”唐墨瀚好像只拿过来一把吧?给他好么? “给你防身啊,我是个武将,自认功夫还是不错的。”唐墨瀚一脸自负的样子,只不过看到听见这话之后君言有些无语的样子,低声的笑了出来:“再说,相比于我自己,当然是我们少月的安全更重要。” 君言听了这话,耳根有些烧红。这唐墨瀚,总是说些让人多想的话。不过……也不算他多想,这人越来越露骨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只是两人现在都没有捅破罢了。 “大人。”门外,传来了月随的声音。君言喊了他进来,月随递上了一张帖子:“延亲王世子给您的请帖。” 君言接过,摆摆手,月随就退了出去。君言打开了帖子,唐墨瀚凑过来看了看,不是别的,后日便是九月九,传统的登高。上次的中秋节,因为文皓出了事儿,他们是在王府中过的。虽然说当时文皓已经脱离危险,但是毕竟延亲王府还是在闭府中,众人过得并不如意。之后又出了西北军需一事,众人都有忙碌的事儿,有些日子没聚聚了。 这帖子就是文皓送来的,内里还夹着张便笺,说是还邀请了武钺,后日一起去京郊久岁山上登高。当然,鑑于君言和唐将军交情匪浅,而武钺又是唐墨瀚的迷弟,让君言试着邀请唐将军。 唐墨瀚看着这张辞藻华丽,但是内容就不怎么华丽的便笺,笑出了声。这延亲王家的世子爷还真是有意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唐墨瀚要是不愿意,就让君言尽量坑蒙拐骗将人拐去。实在是他对于将军好奇得很,只是碍于没有机会结识。既然少月和人相交,当然不想放过这机会。 “少月其实只要做到一件事,本将军但凭吩咐的。”唐墨瀚手中将便笺抽了出去,在君言面前晃了晃。 君言将便笺抽回来,夹到了请帖里,也不接唐墨瀚的话茬。唐墨瀚挑眉,心有不甘:“少月不问问是什么事情么?” 白他一眼,君言起身向着后边的院子走去。正堂出后院不远,旁边便是他的奉月阁。他还记得今天早上让忍冬她们将自己药房里的那些糙药拿出来晾晒,反正没事儿,过去看看。至于唐墨瀚的话,君言一边走一边答:“问什么,反正是没得好话。” 他算是看透了,这唐墨瀚不管外边多么的一本正经,实际上就是个披着糯米皮的芝麻包。关键是这人外在的糯米皮披的特别好,不然谁能够伪装多年?只是不知道他除了在文武百官面前装样子,在他们家还有下属面前又是什么样的。 “少月真聪明,只是有些遗憾吶。本来还想说,少月只要牺牲一点点,美色来诱惑一下,说不得本将军就什么都听你的了。”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唐墨瀚可不把自己当外人。君言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不然也不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 “相对来说,将军的颜色也没有差到哪里,说不得这一招将来也用的上。”诱他?还是算了吧。自己还没做什么呢,这人就喜欢不时的动手动脚,要是自己真按照他说的做了,呵呵,他都能想到到时候这人会做什么。说不得还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说是他的不是呢。 唐墨瀚怎么看不出来君言的意思?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四周看了一圈,这两个院子中间的夹道上倒是没有人。唐墨瀚直接大步上前,伸手捞过了君言的腰,一个使力,人就被他按在了夹道的墙上,身子随即跟上,形成了标准的‘壁咚’。 腰被唐墨瀚拦着,其中的一只手被他抓着按在了墙上,两人上半身相贴,君言能感受到唐墨瀚身上高于自己的温度,和胸膛的硬度,以及成年男子带来的压迫感。 鼻端是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侵略着自己的嗅觉。君言在唐墨瀚的笼罩下,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挣了挣被按住的手,发现唐墨瀚虽然没有用力,但是依旧禁锢着自己,君言有些窘迫的垂下眼眸,感觉自己的耳根更加的热了。 “不想说什么么,我的国师大人?”看着君言的反应,唐墨瀚轻笑,胸膛传来闷闷的震动。直接低下了头,靠近君言的耳边,两人的上半身贴得更加紧密,君言都能够感觉到唐墨瀚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感觉随着那心跳的声音,他的心跳渐渐地形成了同一频率。唐墨瀚看着君言虽然害羞,但是并没有怎么反抗的姿态,还有什么不明白? 君言只感觉揽着自己腰部的手顺势而上,直接被人捏住了下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片阴影靠近,紧接着唇上明显不同于自己的炽热温度席捲而来。 “嗯……唔!”君言不适的扭了扭身子。唐墨瀚这人的吻就像是他这人一样霸道。君言只感觉自己的唇上被人舔咬、轻吮,之后便是撬开了唇fèng,滚烫的温度席捲而来。 等到唇分的时候,君言轻喘着,感觉自己都要站不住脚。按着他手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踞了他的腰间,支撑着他的重量,不时的揉捏着,让他感觉自己的腿更软了。 “快点儿长大吧,我的小国师。”看着君言微红的眼角,水润的眸子,唐墨瀚低头轻啄了两下他的嘴角。 “……禽兽!”君言这话说的没什么力道,软绵绵的倒像是娇嗔。 两人相贴的胸膛传来阵阵的震盪。“我的少月,你可是心理年龄早就成熟了。”遗憾的是身体还是个少年啊。不过还有现世么…… “放开。”君言挣了挣,唐墨瀚顺势放开了他。 “生气了?”看着君言整了整被他弄皱的衣服,之后接着向奉月阁走去,唐墨瀚有些拿不准他什么意思了。 “你说呢?”脚下不停,君言其实倒是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时有些,咳,害羞。 唐墨瀚疾走疾步,上前抓了君言的手,君言倒是没有反抗。唐墨瀚嘴角微扬。“少月,我心悦你。”
第68页 “咳,我知道。”君言轻咳一声,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唐墨瀚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向他确定:“所以你是同意了?” “……嗯。”君言是真的有些心动。唐墨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人不知不觉的已经在心底有了痕迹,不妨……试试? “那……明天我们提前去久岁山吧?”唐墨瀚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倒是君言听见他这话有些讶异,不解的看像唐墨瀚,唐墨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老实的解释:“你看最近朝中没什么事儿,后日世子约你,必然不是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不如明天提前过去,也好让我和少月好好逛逛?” 嗯,约会神马的,想想就心水! 君言看着这人一副小心机的样子,眉眼微弯。这人这么用心,君言表示,本座很愉悦,宠他一下也是可以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禽兽! 将军(惊讶脸):少月怎么这么说? 国师:本座未成年! 将军(恍然大悟):哦~我会记得让蠢狗带消息回去的。 国师:(╯‵□′)╯︵┻━┻混蛋! 方丈请注意! 第46章 方丈请注意!(一) 农历的九月,便已经算是深秋。京郊久岁山上的枫叶便是经过了霜染,一片红红火火。君言很喜欢红叶,不管是单株的植物还是成片的风景。这久岁山,他从小到大每年都会来,小时候是跟着师傅,长大一些之后便是经常和文皓他们来。 “啊!每次来爬这久岁山,我都十分的佩服这山上的和尚们。”路边的亭子中,咕嘟咕嘟灌下了一大杯茶水的文皓算是歇过来了这口气。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他们才爬到半山腰。 “谁叫你平时不好好的跟着师傅习武,这时候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君言直接怼他。文皓这人,最是个惫懒的。索性还在文采上有些出息。不过身为皇亲,这些还真不重要。只要他不是个作死的,便不愁前途生计。 “怎么说话呢,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文皓瞪了眼君言,不过看到君言旁边唐墨瀚看过来的眼神,立马就怂了。这可是他最崇拜的人吶,也不是做这唐将军看上了少月哪点,这两人才认识多久,居然处处护着!真伤心! “就你?”武钺只是两个字,但是加上那蔑视的眼神,轻飘飘的口气,没把文皓气了个倒仰。 “世子资质本来算得上不错。”外人面前,唐墨瀚一直都是稳重的样子。 听见这话,文皓洋洋得意的看着另外两人:“听见没?”将军夸他呢。 武钺和君言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武钺倒是个不多话的。但是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也是知之甚深的,君言可不会和他客气:“我说月奴,你是不是傻?将军说的是‘本来’,什么意思不懂?” “言少月!不许叫那个名字!”文皓直接将手中的干果拍在了亭子中的小桌子上。因着文皓出生在月中十五,王妃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小字。小时候他们都是这么叫的,只是长大些了,文皓便不许人叫他这个小字。后来有了个琀瑜的字,但是君言他们多是直接叫名字的。调笑他的时候便偶尔叫这个小字。 君言挑眉,不管他的恼羞成怒:“我觉得王妃这名儿起的多好,叫着亲切。” “君少月,是不是兄弟?我错了还不成么。”能不能不让他在人面前丢人啊?文皓觉得自己真是傻了,从小到大,自己什么时候在言辞上占过少月的便宜?他就不该撩拨,果然是傻了。 “看你这么诚心,本座就饶你一回。看见那边银杏树了没?去,给本座弄点儿白果来。”对着道边的银杏树努努嘴,君言乐得跟他逗趣儿。 文皓嘴角微抽,这人是真能折腾:“可算了吧,这可是莲华寺的东西,不告而取谓之贼。”再说了,这山道上都是来莲华寺上香的信徒,他要是动了莲华寺的东西,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君言也不是非要得到白果,只是趁机刁难刁难他。谁叫文皓嘴贱。本来昨天他和唐墨瀚先一步来了久岁山下,便是住在山脚不远处唐家的庄子里。两人的关系刚刚挑明,难免腻歪了些,是以今天早上来了约好的山脚下的时候,君言被咬破的嘴角还有些肿胀。 文皓这人特不会看人眼色,就算是他们四人中唯有他成了亲都快当爹了,一时没想到君言这嘴角是怎么回事儿,还以为是被虫子咬的呢,所以一见面,难免嘲笑了君言一番。君言这是藉机报復呢。 这事儿实在是怪不得文皓,虽然没有规定,但是他一直以为君言会如同勿语真人一般,一直单身。连国师会成亲都没有想过,就更加不会怀疑君言和唐墨瀚会有些什么首尾。 “那你就去摘些枫叶,再摘些银杏叶,等回去我让忍冬她们处理处理,做成书籤子。”君言就是想他亲自动动手。文皓看他这样,虽然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君言,让他这么折腾,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便应了一声,起身去给君言摘叶子。 “那你们歇着,我顺便去逛逛,保准给你弄些最好的叶子,到时候做好了给我几个。你们去不去?”君言家的侍女手巧,做的签子很是别具一格。而他们今天来,君言是想要拜见法空师父的,不过上午有一场法会,法空师父要主持,所以他们约的是下午。时间上绰绰有余,这时候还早,不妨去熘达熘达。 “你先去吧,我再歇歇。”君言倒是不怎么想动弹。文皓看向武钺,武钺也摇了摇头。他还想藉机和唐将军说说西北军中趣事呢。他去不得,可是过过耳瘾也是好的。 是以文皓带着两个随从便离开了。 “你若是想要,我便去给你寻些。”唐墨瀚看着文皓的身影道。君言想要的东西,他去给他寻。 君言觑了他一眼,摇摇头。唐墨瀚便不说话。武钺看着他们两人,没来由的觉得不自在,有些后悔没和文皓一起走。伸手摸了摸坐在他身边的祈笑,武钺看向君言:“少月,我带祈笑走走。” 君言闻言,诧异的看着武钺。实在是他太知道武钺这人有多崇拜唐墨瀚。这时候不好好相处交谈,怎么要带笑笑出去走走?君言看了眼祈笑,有些恍然。 嗯,一定是他们家笑笑的‘天狗’身份太特殊,外形像狼还会笑,怪不得人人喜欢。武钺又是个崇拜实力的,喜欢祈笑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好。”拍拍祈笑的脑袋,君言看着他带着祈笑走远,实在是佩服武钺的体力。爬山的中途还有心思遛狗,体力不错。这人完全没有觉得是自己将人‘闪’走的。 “少月,我们也去走走?”唐墨瀚看着山路两边夹道而上的两排银杏树,树叶已经泛黄。而这久岁山上的树木多以枫树为主,远远看着便是一片鲜红,再加上这明显的一条金黄色,风景独好。 只是这亭子在路边,今天是九月九,来爬山或者是祈愿的人流如织,却有些煞风景。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人多,都不是什么让人舒心的事儿。看着武钺也离开了,旁边经过的人又总是把他们当风景看,唐墨瀚便也想和君言走走。
第69页 被这么多不明真相的信众参观,君言也有些不自在,反正时间还早,他们本就是来登高赏景的,便点了点头,和唐墨瀚向着文皓他们离开的方向前行。 这次他们没有走上山的主道,而是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开始的时候还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群,不过偏离主道越远,见到的人越少,两边的枫叶便是越密集。身处这漫天红叶中,君言有些遗憾,怎么就没带个手机相机之类的,这么美的风景,要是传上了网,估计下边得一群问什么地方的。 可惜啊,忘了这茬。 “少月要是觉得可惜,回去将这事儿记下来,等下次来的时候带回来就好。”听见这话,君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将想的话说了出来。 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其实不照的话也没什么,风景最美的就是被记在了脑海里,照片是用于纪念和回忆的。喜欢的话有时间再来就好了。”再说就算是照下来,回去了也不记得这里的经歷,记下来也不过是像看别人的旅行游记似的,倒是没意思。 唐墨瀚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没有多劝。反正这里他们有的是时间,想要看的话,只要有机会他就可以陪着少月来,看实景可比看照片强多了,还能顺便约约会。要是没这两个电灯泡就更好了。 两人一路走着,欣赏着这满山的枫红。身后的随侍都隔着有一段的距离,尽量不打扰两人。这时候的久岁山虽说温度有些凉,但众人一路走来,身上也微微出了些汗。 风景优美,两人心情都不错。自从相识以来,便发生了种种事端。君言感觉,师父他老人家还在的时候自己操心过的事儿,估计都没有现在这短短几个月多。难得的平静,身边还有个刚刚确定了关系的人在,君言心中惬意。 看着君言放松的神色,唐墨瀚神色柔和。 “开心?” 点点头,君言觉得自己确实是开心:“难得的平静,心情不错,就怕这是昙花一现。” 呃!他刚刚说了什么?君言有些心虚。这个……他的天赋技能已经掌控,不再是刚刚开启的时候那样不稳定,连自己都中招。这回应该是没什么事儿的……吧? 可惜世事就是这么无常!不知道是他们倒霉,还是真的是君言的乌鸦嘴作祟。他话音才落,只听得不远处的枫林中传来了祈笑的叫声,听着就能感觉出祈笑的焦躁。 “汪汪汪!嗷呜~” “不好,出事儿了!”君言听见这声音,按照他对祈笑的了解,现在情况必然是紧急。 唐墨瀚不用他说,直接揽住他的腰,脚下使力,君言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林中急速的飞奔。两边的红叶快速的后退,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两人已经到了祈笑传出声音的地方。等两人落了地,身后追过来的月随等人也到了。 看着面前的景象,君言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阿钺!文皓!你们怎么样?” 面前是个极深的坑洞,影影绰绰的便见得文皓和武钺身在洞底,看着身上似乎有些狼狈。祈笑站在洞边上,看见君言过来,马上跑了过来蹭蹭他。 吓死狗了好么?忽然所有人都掉了下去,多亏它速度快、身手敏捷,不然就像这几只两脚兽一样掉进去了! “不要紧,我和文皓都没有受伤,只是这洞有些深,得找东西拉我们上去。”武钺沉稳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君言看着两人似乎真的是没事儿,便也放下了心。 招唿身后的随侍去寻了结实的藤条,将武钺和文皓以及他们的四个随侍拉上来,看着文皓惨白的脸色,还有几人身上暗红的血迹,感受着扑面的血腥气,君言心中咯噔一下:“伤哪儿了?” 唐墨瀚沉声道:“不是他们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儿?” 武钺深吸一口气:“唐将军说的是,不是我们身上的伤。将军,少月,出事了。” 闻言,文皓脸色更加的惨白,却也努力的镇定下来:“少月,将军,下边都是被害的人,让人下山去报京兆尹。” 君言愣住。 都是?md,这是什么气运?爬个山居然遇见了抛尸现场? 师父父,他错了,他再也不随便说话了!君言看着几人身上的血迹,感觉肠子都要悔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哭唧唧):师父父,我再也不想说话了!心累! 将军:乖,你就是某个小学生附体了! 国师:会不会安慰人?友尽! 将军:少月卿卿,宝宝不哭! 国师:…… so,国师又要搞事了~~~ 第47章 方丈请注意!(二) 莲华寺坐落在这久岁山中,大约已经有六百多年的歷史。还是在前朝的时候,莲华寺便是香火鼎盛。前朝末年,当时的大唐疆土便是烽火不断,虽说莲华寺寺中都是出家人,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那个时候收容庇护了不少的百姓。大洺立国之后,莲华寺依旧香火鼎盛。 君言一行人此时便是在莲华寺的殿后客室内静静的等待。 山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儿,虽然说最好是直接报去京兆尹,可是因着今日是重阳日,山上来往的香客信众实在是多。无法,君言他们只好让跟来的随侍守在那边,不让人接近。之后他们来到这里准备求助方丈。 “没想到勿语真人和法空方丈居然交情匪浅。”文皓表示真是没想到啊。按说一个算是道家的,一个是佛家的,怎么都无法想像他们能够谈论到一起去的样子。 脑海中浮现了白髮飘飘的勿语真人一身仙气飘飘的和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谈经论道,文皓瞬间被自己的想像里的画面感动到要哭了,实在是画面他美他不敢看啊! 不禁打了个哆嗦。 “师父和法空大师算得上是忘年之交。本来这次来就是想要顺便拜访法空大师的,谁知道遇见了那些事儿。”君言吐口气。这样的事情要是在别的地方遇见,他还容易接受些。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莲华寺的所在地,居然有人在佛门圣地做下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挑衅吧? “别想了,等等法空大师来了,我们向他借人。”捏了捏君言的手,唐墨瀚安抚他。君言知道他的担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虽然说他们派了人在周围把守,但是今日人多,谁又知道那个杀人的是不是还在这里,今天会不会再次动手?刚刚看见那堆碎尸的时候,能够看得出来,最近的一起便应该是今天的,甚至应该就在他们去到那里不久之前,不然那些血迹不会那么新鲜。 为了不惊动兇手,也为了不造成恐慌,所以他们叮嘱了派去请京兆尹的人,告诉京兆尹大人借着维护治安的名义派人来。可是京城距此尚远,是以他们也顾不得法空大师正在主持法会,准备上来请他派人帮忙。 反正只是需要法空大师的一句吩咐,让寺里的武僧帮忙,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上山来的一路上,众人心思重重,也没有多交谈。唐墨瀚考虑到众人的脚程,便让武钺注意文皓和君言的安全,他先一步到了莲华寺里,以着国师府的名义求见方丈。只是因为方丈正在主持法会,暂时走不开。等君言他们上来的时候,方丈依旧没有过来,众人便在这后殿先等等。
第70页 虽说心中焦急,然而君言等人也知道,法会打断不得。万幸还有一刻钟这场法会便要中途歇息,他们等等就是。 “喂,阿钺,你说这事儿能是什么人做的?”想想他们掉下去的时候模模煳煳看到的场景,文皓现在还有些腿软。他的个乖乖,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或者说是哪个组织?不然的话真的很难想像有人做了这么大的案子。 武钺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文皓一哽,这话还怎么说?他其实挺佩服自己的。你说少月是个一言不合就开始嘲讽的,阿钺是个锯嘴的葫芦。他这么风流潇洒的世子爷怎么就有这么两个竹马? “你不会猜猜么?咱么俩今天也真够倒霉的。我就说么,当时祈笑那傢伙怎么绕了那么大个圈子,还冲着我们叫。”想想当时的情况,他觉得他和文皓警惕心有够低的。不然祈笑怎么会发现脚下的异常而他们不知道?也合该他们倒霉。那个坑洞上边原有一层薄板子挡着,他们若是一个个人的过去估计不会有事儿,谁叫他们人多聚在了一块儿? 那个开洞的人也是,洞口开小些不就更结实了么……额,好吧,他就是说说,这样的事儿还是早发现早好。 “不猜。”武钺拒绝。谁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会影响将来的判断。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会随意的猜测,这是原则。 “其实文皓说的也是,猜猜也不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许就从另一个角度找到线索。”君言虽然说想到今天这件事儿就心里不舒服,但是他更想抓到作恶的。 “各位施主,方丈来了。”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外边一个小沙弥就来传话。 君言等人站起身迎接来人,就见到一个身着金红色千锦织金□□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来人向他们揖手称佛号:“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久等了。” 四人回礼:“见过方丈。” 见礼之后,抬头见到这位闻名大洺的方丈,君言因为和方丈相熟还好些,其他三人神色都有些震惊。无他,在大洺,法空方丈已经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得道高僧,他平时很少见别人,只是偶尔会主持法会、见见有缘人。就算是王孙贵族来求见,多半也是因为无缘而见不到的。唐墨瀚几人更是不信奉佛教的,当然更是无缘相见。 文皓还好些,知道法空方丈年纪并不是特别大,说是方丈已出名二十多年,其实本人也不过刚刚而立。可是他知道方丈年龄不大,并不代表他知道方丈长得如此……如此…… 还没回过神的文皓,条件反射的去看君言。实在是这法空方丈相貌俊美,而且隐隐约约的和君言长得还有几分相似,相似的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当然再一看到方丈那双无悲无喜却似乎包容万物的眼睛,便是什么妄想都会觉得羞愧。 唐墨瀚震惊的却又不一样,而是这人长得像极了现代的君家大少君瑾。唐墨瀚和君瑾还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的,这张脸加上这个秃头,他看着有些忍俊不禁。 不行!绝对不能笑!那样实在是太失礼了。这可不是君瑾。就算长得再像也不是。 君言倒是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他本来就想给唐墨瀚一个惊吓,所以也就没解释。只是现在这场合倒是让他有些后悔,毕竟唐墨瀚这样的反应会让人觉得怪异。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是真忘了提示一下的。 幸好唐墨瀚定力不错,惊愕之后也就淡定了。 “几位请坐。”法空方丈说话的功夫冲着君言微微一笑,这一笑便似雪莲初绽,衬得他的容貌更是圣洁。 看看看看,这才是活脱脱的高僧典范,他还得再接再厉啊。君言看着已经被唬住的小伙伴们,发现就连唐墨瀚都没有看出这人的不对,可见这人功力有多高深。 是的,别看这人一身圣僧气度,实际上这人不仅长得像他们家大哥,这性格其实也挺像的。就像他给人高神莫测的国师形象一样,这人的高僧范儿其实也是个伪装。他是不好拆穿罢了。 众人落座,依旧是法空方丈先开了口:“很久不见,少月已经长大了。你师父也终于能够安心将国师的重任交给你,他也方便去别的地方为民祈福了。今日说好了下午来,少月这么急匆匆的,想来是出了意外了。” 君言点头:“确实是。本来不应该打扰方丈的法会,实在是事出突然,此事处理不好,恐将引起慌乱,是以少月冒昧,此次是来向方丈借人。” 听见这话,法空神色微凛:“出什么事儿了?”能够让国师府都觉得棘手,必然不会是小事。 “我们在半山腰,发现了一处弃尸地。”君言也不迟疑,就将今天的事儿详细的说了:“虽说我们留了人,也让人去请了京兆尹。只是京城离此尚有些距离,再说今日人多,谁也不知道兇手是否会做什么。所以还请方丈派人,将那个地方围了起来,顺便注意香客们的安全,以防万一。” 法空也知事态紧急,招来了寺里的武僧们,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随后寺里的武僧分作三部分,一部分跟着武钺、文皓去半山腰那个坑洞那里设立禁制拦人,顺便等待京兆尹;一部分人跟着方丈去了法会坛场,准备注意附近信徒香客的安全;还有一部分则是零散在寺里各处巡视,随时注意寺里众人的安危。 事情尽量的安排妥当,小沙弥来提醒方丈,下场法会的时间就要到了。法空点头,便与君言等人告辞,先去法会了。 文皓和武钺去了半山腰,君言却有种预感,兇手必然是在莲华寺中。虽然这种感觉并没有什么依据,但是请不要怀疑一个拥有特俗血脉的人的直觉。 可是这寺内今日都是人,便是僧人加上香客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了。这帮人还是来来去去,怎么知道是谁害了人?看了眼在脚边的祈笑,君言揉了揉它的脑袋。 “你说你怎么就不是警犬呢?” 唐墨瀚听了有些好笑:“便是警犬,估计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线索。”谁知道莲华寺附近有多少人来来往往?就算是笑笑能够按照味道去找,那里受害人和兇手气味交杂,估计也寻找不到。还有,让萨摩耶去当警犬……怎么想怎么不靠谱啊。 可惜,笑笑并不知道可恶的两脚兽已将开始鄙视它的智商了,不然一定会好好的维护一下作为一只穿越了的、智商直线上升的狗狗的尊严!然而它并不知道。 因为今天是重阳,所以人比较多。也因为是重阳,等到下午的时候众人都匆匆的赶回了家,倒是方便了京兆尹封锁整个久岁山。等到京兆尹带着武侯卫封锁了现场之后,清理那个坑洞的时候,饶是唐墨瀚见多了战场上的惨烈,也有些不适应。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便将人这样折磨致死? 京兆尹带来的人就这山下的义庄里,将今天发现的尸骨安置了。粗略统计,便是足足有十三具。按照仵作的估量,最早的大约是三个月前,最晚的便是今天的。 久岁山本就是个开放性的场地,来来往往的人又多。这山上除了最上边的莲华寺,便是在山脚下才开始有人家。这个时代远远不是现代到处都是天眼,想要找到这个兇手,难吶。
第71页 “先查查这些受害人都是什么来歷吧。”受命前来的林方潼皱着眉。实在是这样的案子查起来颇是劳心劳力不说,往往还没有什么线索,最后多是成了无头公案,让人头疼啊。“莲华寺里边的人也有很大的嫌疑,只是不管是官家内眷还是来寺里的香客,多是我们得罪不起的,这可怎么查?” 莲华寺中来的香客除了慕名而来的百姓,多是来做法事的内眷。谁家内眷能够让人随便盘问的?可是事情发生在莲华寺附近,这寺内的人确实最有可能见过兇手的。现在上下山的路程被封锁,可是寺里还住着人,这可棘手了。 唐墨瀚看了君言一眼,见君言微微颔首,便开口:“国师和方丈便是方外之人,有他们帮忙,想来容易的多。只是少不得劳烦国师大人和方丈了。” 君言点点头,脸上一片的高冷:“无妨,人命关天,本座就帮你们问问。” 法空方丈亦是颔首:“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贫僧也想早日化解这场劫难。” 这事儿便就定了下来。不说京兆尹方大人和林方潼怎么感激,事情安排好,各方便开始询查这事儿。 只是有时候事情往往会出乎意料。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鱼唇的两脚兽,居然敢质疑本主的智商! 将军:有本事你去把兇手找出来! 笑笑:那你得将属于兇手的东西给我找出来! 将军(鄙视):你不是有智商么?自己找! 笑笑:……你给我等着! 于是,笑笑泪奔跑去找自家两脚兽告状。 国师(鄙视):欺负一只狗,出息! 将军,猝。 因死cp,本文完结哈哈哈哈~~ 第48章 方丈请注意!(三) 莲华寺因为有法空方丈的存在,来往的香客便一直不断。再加上有很多的大户人家再次做法事,一做便是几天十几天的时间,是以寺里特别建造的客院一直有香客借住。这九月九本就是做法事的高峰期,后边的客院便是住了不少的女眷。 君言和唐墨瀚随着法空大师回了莲华寺,这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也不方便求见。法空大师便吩咐下去,告诉各府的女眷,说是最近寺里有人祈福,让众人晚上的时候不要出自己的院子,免得冲撞了。若是众位贵客有什么要求,便使唤客院的小沙弥就是。 信佛的人家多是性情比较和善的,再说本来就是做法事,还是在莲华寺中,谁也不愿丢了自己的风度。既然法空方丈这样交代了,他们能够得到法空方丈的嘱託,这样的事儿高兴还来不及,当然要配合。再说本来就是来寺里做法事或者是清净的,晚上没事儿谁也不会出去乱走。 这帮人不出来,再加上法空叮嘱最近的寺里巡夜加大力度,暂时是不用担心。 这边交代好,君言和唐墨瀚跟着法空去吃了素斋,顺便叫了寺里的知客僧,问问最近寺里的事儿。 “师叔。”被叫进来的和尚是法空下一辈的戒厄。君言听见这名字的时候一瞬间想到戒字辈还能够存在的名字,比如说戒空、戒酒、戒……色?不能想不能想,感觉这要是笑出来都有些对不起这么庄重的大和尚了。 “戒厄,你也知道了山腰上发生的事儿了。我问你,最近我们寺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有人不见了的事儿?”首先,那些被害人的身份,就是最大的线索。 戒厄当然知道今天的事儿有多么严重,他也惊讶于做下此事的人手法之狠毒,也想这人尽快被抓住:“没有的,师叔。听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就去将最近各家来藉助的施主家的事儿过了一遍,没听说谁家的人不见了。”这寺里虽然人多,可是若是有人不见了,必然会听见风声。更何况还是那么多的人。可他最近并没有听说过任何人不见得事情。 “戒厄师父,那你有没有听说附近谁家少了人的?”君言问道。每天寺里来来往往的香客很多,特别是住在山脚下的人,更是经常来拜拜。那么要是谁家出了事情,必然会听见风声。今天发现的那个地方,人数众多,这么久没被人发现,他觉得兇手必然是离这里不远。 戒厄想了想,还是摇头:“只听说有人家丢了孩子的,并没有听说成年的人有什么不妥的。”这也对不上号。 “山路封锁,时间长了必然瞒不住。明日便拜访一下众位施主,看看有没有知道什么的,然后尽量让他们早些离开回家去,或许安全些。”法空有些发愁,因为有些人是专门来为已逝的人做法事的,中间不能断,那么那家人便不会离开。虽然说他们寺里并没有出事,可是法空总觉得这事儿和他们寺里有关系。 他是能够卜出很多的事情,但是更多的天机蒙蔽,这种和自身相关的就更不可能占卜到。不然他要是早知道,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了。 “这件事儿不管真相如何,一段时间内必然会影响到寺里的声誉。”君言皱眉。不管做下这件事儿的人是什么目的,必然和莲华寺过不去。不然好好地干嘛污染人家的佛门清净地? “贫僧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别的倒也罢了,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人被害。”法空也知道君言说的是事实,可是他本身并不在乎这个。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枉死的人。 “方丈慈悲。”唐墨瀚看着法空,内心敬佩。这是一个真正的信徒,包容、慈悲。 法空笑笑,摇了摇头:“便是不忍心罢了。今夜少月就和将军好好休息,明日再问不迟。” 君言点头。他其实并不想参与进这些事情里,实在是因为事有凑巧,再加上这次的事儿牵扯到方丈。以他家师父和方丈的关系,他不可能直接袖手旁观,所以真是不得已啊。 “总感觉师父不在身边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了?”洗漱过后,方丈准备的客室里,君言抱着笑笑在床上滚了滚,有些不开心的嘟囔着。 对面桌子前坐着唐墨瀚。事出突然,虽然寺里戒备森严,可是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君言今天来的时候本来还带了几个人的,可是发现出了事儿之后,就将人借给了京兆尹。等之后又因为寺里厢房紧张,便打发了人回去。可是就算如此,月随还是在的。 然而,唐将军以‘月随又不跟你睡一个屋,万一来了歹人暗害你怎么办’为藉口,直接入住了君言的房间。 君言有些后悔,你说不就是因为他两个世界的穿来穿去,所以从小就算是有上夜的也不让在他的房间,所以给了这人可以钻的空子么?这可是佛门清净地!想想就好羞涩! “想什么呢!就算是睡在一张床上,我保证今天什么都不、会、做。”看着君言一脸的‘娇羞’,实则是荡漾,唐墨瀚想想就明白他想什么了,心里有些好笑。不说他们刚刚确定关系,单只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虽然他并不信奉什么神佛,但是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君言一脸不信的看着他,不过他也就是看看,还是知道唐墨瀚并不会真的那么掉节操。啊,有点儿小失望怎么破?
第72页 两人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唐墨瀚的手臂从后环过君言的腰身,两人贴在一起。虽然说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但是依旧能够让他感受到满满的温热。 当然,君言完全忽略了某人上来之后被拎到外边月随床上的某只。谁在抗议么?没听见啊。 一夜好眠。早上的时候君言难得的醒的比较早。他醒来的时候,唐墨瀚还闭着眼睛。借着外边透过来的天光,用自己的眼光描绘着唐墨瀚的面部轮廓。不愧是武将出身,唐墨瀚的脸庞稜角突出,肤色亦有些深。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君言第一时间就想到这双眼睛睁开之后,那双亮如晨星眼中的精光。 唐墨瀚,有一副极好的相貌。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听说过唐家给他相看的消息。他弟弟的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这傢伙可都是已二十有六,在这个普遍男子十□□就成亲的年代,实在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 “看到的还满意?”唐墨瀚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却张口戏嚯地问道。 “还不错。”君言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迫。 “既然满意,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这幅样貌的主人完全属于你。”唐墨瀚低声笑道,睁开的眼中完全没有睡意。也不知这人天生如此还是早就已经醒了。 “我挺好奇的,怎么这么多年没有人上你家给你提亲么?”按说唐墨瀚品级不低,长得也好,前程似锦的,怎么会单身至今?就连个提亲的话都没听说过。 唐墨瀚笑:“因为我不好红颜好蓝颜啊。” “哈?”君言真的是惊到了。这也行?“你家人居然知道?” “我自己的性向自己知道,之前一直在边关,就没人提这事儿。后来墨揽尚了公主,他和公主有了孩子,我娘提过,我就和家里摊了牌。”然后那场家族震盪啊,啧啧,亏得他们家治家严谨,不然外边早就传出风声了。 君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他师父是不会管他找了个男的还是女的还是单身,但是唐墨瀚就不一样。他们在一起后,他还以为得经歷唐墨瀚出柜、家人反对,没想到这人早就已经和家里摊了牌了。 “等有时间告诉你,起吧,今天还有一堆的事儿。”唐墨瀚揉揉他的头,两人便起床收拾。君言早在恢復记忆之后就能够自己整装了,倒也没叫人伺候。 出了房门,在寺里吃了早饭,就去找法空方丈准备分头问问各家的家眷,看看会不会有线索,不想法空方丈那里已经有了来客。 君言进去见到有人的时候还吃了一惊,无他,这是个身着浅藕色掐丝比甲的少女,估摸着十五六岁,此时整张脸上都是激动。看见君言和唐墨瀚进来的时候,居然更加的失控了。 “方丈!国师!这事儿确实是我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知道你们在找我,便出来认了这桩事儿。可我本没有错,那些人该死。”这姑娘高声的嚷了出来。 脚步微微顿了顿,之后君言和唐墨瀚对视一眼,又看向了屋内的法空方丈,君言心中有了猜测:“方丈,这位是……” 法空方丈很是无奈的看了眼君言:“这位是秦御史夫人身边的侍女莹儿施主。” 然后?君言眼神示意他接着讲。这姑娘刚刚喊的几句话可是让他别有联想。 方丈张了张口,还没等他说话,那姑娘情绪十分激动的开口:“国师大人!那半山腰的事确实是奴婢做的,奴婢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那些人是死有余辜。今天方丈去请了我们家夫人,问知不知道什么异常的事儿。这怎么能是异常的事儿?这明明是在清除这个世界上的脏污!” 看着那姑娘理直气壮的样子,君言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求证似的看向了唐墨瀚,而唐墨瀚微眯的眼睛,危险的神色,让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成了真。 这姑娘这种狂热的神情,他只在一种人身上见到过。那就是被洗脑的彻底的‘狂信者’。 若真是如此,这件案子就算不是这姑娘做的,也绝对和她有关。但是相对的,这背后的就更加的不简单了。如果他的猜测成了真,真的是和信仰之类的有关,那么他就必须插手了。 事情看来真的是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说好的是彼此的唯一呢?两脚兽你不爱我了…… 将军:认清现实吧蠢狗!他现在最爱的是我! 笑笑:你有什么好?都没毛! 将军:我没你肥啊! 国师:每天都看见两个智商不在线的,心好累…… 第49章 方丈请注意!(四) 不管君言等人怎么问,那个叫做莹儿的侍女只是承认事情是自己做的。 “莹儿,既然你承认事情是自己做的,那本官问你,你为何做出这种事情,受害人又都是什么人?”京兆尹衙门中,看着被羁押的莹儿,方大人问道。显然他对于莹儿的自首带着重重疑问。 “那些人该死,便是我让他们彻底离开他们的臭皮囊,还把他们放在了距离佛寺最近的地方,让佛光普照他们最骯脏的灵魂。这样他们来世还能够做一个好人,有什么不好?”歪着头看着方如海,莹儿的神色无辜。众人感觉得到,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些都是什么人?”方如海耐着性子审问。 “什么人?罪人啊。”莹儿一脸的理所当然。 “既然他们是罪人,那么本官问你,他们犯的是什么罪,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犯的罪的?”这莹儿并不是在逃避,而是思维本来就挺混乱的。方如海皱眉。按理说这事儿不应该,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大家婢子,能够在夫人身边服侍的,若是不够机灵怎么可以。 “什么罪……”莹儿似乎好好的想了想,终于是想了起来:“好多人……都是犯了色戒的!对,就是色戒!” 方如海加紧追问:“什么色戒?” 莹儿就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犯了戒的……” 任是方如海再怎么脾气好,也忍不住暴躁。因好奇而随行来听审的君言反倒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到方如海怎么审问都没有结果,冲着他摆了摆手。方如海微愣:“国师大人?” “方大人不用审了,就算是再怎么问她,她也不会说出什么了。”君言笃定的说到。 方如海不解:“这是为何?” 君言看了下四周,都是公门里的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知方大人是否听说过‘狂信者’?” 方如海如实的摇头,虽然没听过,但是单单听这个名字就能够猜到一些东西。 “狂信者,便是对于像莹儿这种人的称唿。他们都是在某一个时间接触过某个人,这个人会给他们灌输一种理念,然后他们会被这种理念洗脑。经过洗脑之后,他们就会坚定地相信自己心中的这种信念,不管是谁来问,他们说的都是自己坚信的事实。平时的时候还好说,表现的都会是正常的,但是一旦接触到某种场景,就会触发他们的神经,做下他们认为正确的事。事后被人问到相关的事情,他们的脑子中就会只有那个信念,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第73页 听了这话,方如海感觉到实在是玄之又玄:“这样……这样的话,要是这人对公门中人动了手……”细思恐极啊! 君言摇摇头:“他的动手对象有限,必然是心思脆弱、容易攻陷的人。” 其实他就是按照他们能够理解的说,这人必然是一个催眠高手。被他灌输了某一信念的人,会将自己的心底阴暗面无限放大,遇见某一种场合之后,就会做出对方暗示的行为。等到自己做过事情之后,有的人会忘记,有的人会记得。但是不管是忘记的还是记得的,都不会在平时的生活中显露出来,这是催眠之后的浅层表现。而触动他们的深度表现的,目前看来就是他们找到了被害的人,之后询问中说出的某一个词。 只是不知道当时询问莹儿的时候,是哪个词触动了她的深层催眠。就算是知道了,不同的人应该也是不同的暗示语。这次的案子还真的是棘手了。 “就算是如此,国师大人是否知道怎么解决?”听见这话,方如海虽然说依旧焦躁,但是好歹还是能够欣慰些。 可惜也就是君言不想引起恐慌才这么说罢了。按照莹儿的表现,对方对她的意识的封锁十分的厉害,不然莹儿不会是这种表现。而面对这种高手,意志力得是特别高的人,才不会中招。 真可惜,对方绝对是个人才,但是就是不用再在正路上。 “没办法,这不是本座擅长的领域。只是这莹儿,既然承认了那半山腰受害的人是她动的手,就算不是她害的,她也必然是帮凶。现在不知道莹儿被下的是什么暗示,本座也做不了什么。大人不妨就着莹儿身边的人好好的盘查她最近的行踪,再尽快的找到那些被害人的身份,应该就能够抓到更多的线索。”他就是个神棍,做不了什么名侦探! 方如海深以为然:“国师大人说的是。”哎,就是他想的太多了。国师大人就算是能为,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谁是兇手。是他贪心了。 君言点头,也不准备在这里耗着:“不妨碍大人查案,本座先告辞了。” 说着,起身看了眼唐墨瀚。唐墨瀚一直没有出声,听见君言要走,也跟着起身:“本将军也该回去了。” “恭送国师大人,送唐将军。”方如海将两人送到了门口,拱手送两人离开。 回程的路上,马车里君言沉吟着。 “怎么了,不是对这件事儿很感兴趣么?事情总得慢慢查。”唐墨瀚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君言的情绪有些焦躁,他感觉的出来。 “那个制造狂信者的人,必然不简单。而他制造出来的狂信者,也不只是莹儿一个人。今天莹儿一直说那些人是犯了色戒,那是不是还有人犯了别的戒?跟信仰有关的话,莹儿被下的暗示语应该是跟‘行为、异常’之类的有关,所以寺里的人去问的时候,会触动她的情绪。这人是秦夫人的丫鬟,那么别的人又会是什么人?”而那些被下了暗示的人,若是被触动,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又有多少人被下了暗示?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别忘了,秦夫人最近半个月都住在莲华寺。”唐墨瀚也知道,犯罪的一旦扯上心理有关的,必然是十分的棘手。蓦地,他想起来一件事儿:“你们家的侍女最近是不是有去过莲华寺的?”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君言,君言一僵:“……对,初一的时候半夏和春芝去了莲华寺。”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我住到你那里去。你那两个侍女,在事情查清之前不准他们给你守夜,也不准近身伺候。等事情尘埃落定再说。”唐墨瀚一想到或许会在君言不防备的时候被人伤到,心顿时一紧。 君言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她们四个从小就被师父培养,对我的忠心是根深蒂固的,不会被动摇。”若是被暗示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必然和她们本身的思想相违背,那么就会极度消耗她们的精神。可是他想了想最近周围伺候的,都没有什么异样。 唐墨瀚不贊同:“虽然说她们的忠心有保障,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通过别的手段让她们带了别的人进来。若是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做的事是会对你有害的呢?” 真是,越想越不安心。 君言还是摇头:“应该不会。只要不是她们亲自下手,就不会有机会。”他们府里戒备森严,便是有人想要进到他的奉月阁便是关卡重重。就算来人是四大侍女的亲朋好友,也是在阁外的雨花楼见人,断没有进到阁里的,除非是他亲自召见的人。 而要是想下毒更难。他们府上进来的食材大多是自己田庄出产的,进来之后还会验。做饭的又是他自己的小厨房。就算是这样依旧被动了手脚,他也有师父留下的解毒丹。 所以,想要害他,真的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唐墨瀚虽然知道这些,可是依旧不放心,这世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么? “话虽如此,百密一疏,我还是不放心。”所以他还是要住进去。“万一要是有人直接来个简单粗暴的,直接派人来呢?” 君言无语的看着他,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人是铁了心想要进府了:“要住就住,不过你这话还是别说了,多伤谭统领的心!”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好像交情还不错吧? 唐墨瀚一噎:“这不是谭峰不能够贴身保护,你那几个侍女又是花拳绣腿的么。” “知道了知道了,要住就住,也不差你那三尺地方。”这人不就是想要同居么,绕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何必?说着,君言不怀好意的调侃他:“即便是住到了一起,将军,本座还小啊~” 就是,本座还未成年吶~ 听着君言说话的时候尾音上明显的波浪线,唐墨瀚暗地里磨牙。让你磨人,等着吧,回到现世有你好瞧的! 君言尚且不知道唐墨瀚暗搓搓的在心里计划着回到现代之后怎么‘处置’他,两人回到了国师府。虽然距离事情被发现仅仅过去了一天的功夫,但是这个世界传的最快的便是消息。等两人回到国师府的时候,府里的四大侍女以及没有离开的白芍、白薇都在奉月阁前的二门上等着。 君言和唐墨瀚回了府,转过雨花楼的小路,还没到奉月阁便见到几人翘首以盼的样子。等到看见君言的身影,几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联想到回府的时候门口的谭峰,他还以为谭峰正巧是带人巡视到那边,现在想想明显是在等他回来。 君言眼睛微眯,心念电转,也猜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身边的唐墨瀚,唐墨瀚的表情严肃,明显也是有了想法。 “谢天谢地,大人您终于是回来了!”直接围上来的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怎么回事儿?”按说她们不应该这么快得到消息:“你们几个今天有人出府了?” 几人摇头,还是忍冬开口解释:“今天厨房的宋妈妈一早上出去的时候听说久岁山出了事儿,府里知道您去了那边,奴婢们就有些担心,让人出去打听出了什么事儿。回来的人说是出了人命了,好不骇人。经语阁那边白薇姐姐她们也听说了,大家都不放心,就在这儿等您回来。”
第74页 “你们听说了什么?”唐墨瀚脸色也有些不好。就算是有消息,也不该传的这样快。 忍冬微微顿了下,再开口就小心翼翼的:“说是佛降天罚,选中使者,清除世间所有的污垢。还有人说……说了些死者犯的罪行。” 君言听此,心中勐地一沉。果然是个攻心的高手,这是要在京城掀起一阵风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你个ltp! 将军:23岁的童?脸呢? 国师:……笑笑,你干嘛吃我脸? 将军:……果然是被笑笑吃了…… 笑笑:我招谁惹谁了? 第50章 方丈请注意!(五) 君言回府还没等落下脚,换了衣服就和唐墨瀚再次出了门。不过这次却去了东市的悦来居。既然东市这边都已经有了消息,那么作为东市最大的酒楼的悦来居必然是消息最全的。 君言毕竟是悦来居的贵人,因着他身份特殊,便能够从悦来居的后院直接走小楼去三楼的雅阁。这次既然想要知道一些消息,便不能够让人看见自己的身影,否则想要听的也怕人家忌讳不敢说。 “国师大人,您请。”悦来居三楼的小二也是最有眼色的:“您今儿是约了小王爷?小王爷已经早一步到了。” 君言顿了顿,这么说文皓也知道了?看来这消息传的还真快,那人下手果然及时。 去了文皓包的雅间,果然里边文皓和武钺已经在了,还有一个君言没想到的人。 “呦,小少月,多年不见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雅间窗边桌子的主位上,坐着的那人背着光。等到小二退下之后,那人便出声招唿君言:“刚刚还说要去看你呢,你就来了。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 “瑞王殿下?”君言诧异的看向那人,总算是看清了。不是瑞亲王又是谁? “叫什么?”瑞亲王眼睛微眯,原本微挑的桃花眼加上上翘的嘴角,就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可是这眼睛一眯,像极了不悦的大狐狸。 “……瑞王叔,好久不见,少月十分想念。”不,你还不如不回来。这是整个大洺王朝最能作的王爷,没有之一! 听见这话,瑞亲王的嘴角咧的更大,眼睛眯起来的弧度也是。这样一看,更像是不怀好意。“这样才乖嘛。小少月啊,王叔好久不见你,都可想你了。” “少月也想王叔。王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见到师父了?”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师父当时说要往南去,之前瑞亲王来信说在东海去见福亲王了,这时候回来,两人说不定在途中见过。 “昨儿回来的,见过皇上就出来熘达了。倒是见过你师父,说来也巧,在江南的时候见到的。”瑞亲王笑眯眯地看着君言,视线转开看向唐墨瀚:“这是小唐将军吧?真是好久不见。上次在西北见过之后,这都有六七年了?” 唐墨瀚点头:“见过瑞王殿下。殿下好记性,是有七年了。” 瑞亲王视线在他和君言之间转了转,心里对两人的关系有了猜测:“别站着了,坐呀。” 君言倒是不客气,拽着唐墨瀚便坐在了桌边。文皓和武钺都在,看来也是听见了风声:“你们也知道了?” 文皓点头。他也是听见了传言,都没有让人去查探,就自己急忙出来打探,毕竟他也算是发现人之一。可是没想到瑞亲王回了京,这么巧就在街上遇见了,瑞亲王便要和他们一起,他也没法拒绝自家王叔。 “此次事情传的这样快,背后必然有推手。昨天的事情除了寺里的人便是京兆尹中人知道,或许那人便是在这之中有探子。”武钺想想昨天的遭遇心情就极端的不好。 “还有一种可能,那人便是住在山脚附近。”昨天那么大的动作,消息走漏并不奇怪。可是那人那么快的反应,必然是离得近。 武钺点头。 瑞亲王看着面前已经成长起来的小一辈,感觉内心实在是欣慰。他们已经渐渐老了,小一辈的开始成长,这是好事儿。大洺的江山总得有这样的人守护着。 “……你胡说!我表哥才不是那种人!”一声尖锐的辩解声传来,雅间里的几人凑过去,就见到窗外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对着面前的一个学子模样的人拳打脚踢着。 “真是有辱斯文!京城的人都传遍了,那些被杀的人都是犯了戒做了恶,所以才被清除了。隔壁坊里的张掌柜、安业坊里的牛屠户,都是好色之徒,所以才被杀。你那个表兄若不是这样的人,为何会失踪不见?必然也是同样的。”那个大约二十出头的书生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 “你胡说!我表哥明明是和人一起去做学问了!我叫你胡说!”说着话,那孩子下手更狠了。 “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不讲理。人家王秀才说得对,那京郊被害的都是坏人,这就是报应。”旁边围观的有人听了个一半句,心里有了猜测,就张口劝说着,只是没有人上前拉开两人。 听见这话,那孩子更是红了眼:“那也没有我表哥,他凭什么说我表哥的坏话!” 那人一听也是讪讪的。倒是那个王秀才还是挣扎着:“便是没有你表哥,我也只是说你表哥多日不回来,怕是凶多吉少。再说你表哥若不是好色之徒,怎么会说别人家的姑娘漂亮?他又是哪里见到人家姑娘的?” 这句话让围观的人一阵譁然。大洺虽说男女大防并不严重,但是也没有评说人家姑娘的。 “原来还真是个登徒子?”“这种人就应该受处罚,不然有闺女的人家还不得心惊胆颤的?”“不是说都失踪了么,我看八成是被清除了。” 那孩子听见众人的话,气的急红了眼:“你乱说!我表哥只说过未来的表嫂漂亮,他才不会说别人!” 周围议论声一顿。要是说自己的未婚妻的话……好像还是很正常的事儿吧?不说自己未婚妻好的才叫不正常呢。大洺对于已经订婚的人特别的宽容,毕竟下定之后一般就是已经定了婚期了。 那个书生一看周围的人转变的神色,立马就急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那声音有些戏嚯,但是其中的鄙夷绝对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我说这个姓王的秀才,要是你说人家夸未婚妻是犯了色戒,你这背后说人长短道人是非的,便是犯了口业吧?” 王秀才和那个孩子听见这声,都顿了下来,便抬头看向了楼上。只见得楼上敞开的窗户里,一个年约而立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这话便是那人说的。虽然说这人一看便是权贵人家,但是真正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这人旁边的人。 延亲王府世子爷、镇国公府长孙、大将军唐将军。最重要的是……国师大人! “拜见国师大人!”下边的百姓在怔愣过后,激动的跪了下来。 君言看着这场景,便走到了窗户边立住,脸上的表情已经淡漠高冷:“众位请起。”
第75页 “谢国师!”下边的百姓内心很是激动。话说国师大人虽说偶尔来街上,但是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听说国师大人经常去西坊那边,反倒是来东坊市的次数不多,真是让人扼腕。 “本座知道,你们听说了久岁山的事。”看着下边的人,君言还是决定想办法拉幕后黑手的仇恨值,反正那人又伤不了他:“关于那个什么犯戒的事,本座只能说,简直是一派胡言!” 君言的话说的严厉,听见他的话,唐墨瀚蓦地看向他。少月这是要…… 下边的人听见国师大人这么说,内心咯噔一下。本来因为传言中清除恶人而感激做这件事的人的心情渐渐的开始沉淀,有的人也开始觉得哪里不对。 “若是说兇手是在清除恶人,那么佛家所说的慈悲为怀呢?便是这些人不悔改,犯了错自然有官府处置,众位何时听说佛家随意害人性命,难道这就不是犯了杀戒?这种人云亦云的事,还是止于智者。”说着,君言有意的看了一眼听见他这话之后瑟瑟发抖的那位王秀才,也不管下边的人什么反应,直接将窗户关上了。 下边的人听了这话,便都窃窃私语。国师大人说的果然是,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说是那人为民除害,可是不正是犯了杀戒?再说那人害死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被盯上?要知道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啊。 王秀才也是无地自容。其实他也就是自己说韩秀才的坏话还被人家抓住,面上过不去,所以才牵扯出今天听说的事儿的。谁曾想居然被国师听见了!想到自己的想法被人听见,他顿时觉得前途暗淡,一时间心灰意冷。 君言倒是不知道王秀才的心思变化,便是知道了,于他而言也不屑一顾。好好的秀才,嫉贤妒能不说,还在背后诅咒别人,这样的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才识,人品不成有何用!要他去祸害百姓么? 他现在最需要面对的是似笑非笑的瑞王叔,还有明显生气的唐墨瀚。 “小少月,真是长大了出息了哈。”瑞亲王看着对面的君言,那双桃花眼中是浓浓的不悦:“如此一来幕后之人便是会将苗头对向你,谁叫你出这个头的?” “王叔,不要生气,我绝对安全。”君言讨好的笑笑。不说别的,今天这种场合也容不得他逃避。毕竟关于信仰之类的,他有预感,不管他插不插手,最后终究会牵扯到国师府。 “便是查案子,难道我大洺就没人了?安全,你拿什么保证?我看就是你师父不在,你还真就翻了天了!”虽然说按辈分来说,君言其实算得上和皇上他们平辈,然而事实上因为年纪的事儿,从小他就被看做晚辈。再说他和师父年龄相差太多,是以对于皇上他们是以子侄辈相处。 瑞亲王这是担心他,他是知道的。可是身为国师一脉,最重要的就是守护大洺的江山安稳。这次的事儿看着不大,但是舆论其实杀伤力才是最大的。就看今天这件事儿,姓王的秀才将事情推到了除恶上,群情激奋下,不管受害人是不是真的恶人,终究是被冠上了‘报应’的标籤。 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谓的从众心理。这些人难道就没有觉得不对劲的么?不可能没有。但是群情激奋的情况下,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有人提出质疑。既然没人提,那么这个打破常规的人最适合他来做! “不管怎么样,少月今天的一番话,估计很快就会在整个京城席捲。不管那人打的是什么注意,都打不成了。”文皓急忙帮着君言说话。瑞亲王白他一眼。他也知道少月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 “算了算了,本王也管不了你。”瑞亲王摆摆手,心中暗忖等回去就叫皇上下旨限时破案!只要抓到了人,少月就安全了。 “王爷放心,末将会一直保护国师安全。”唐墨瀚心中懊恼,但是也知道君言这样做能够最快打破对方的谋划步调。有一个任性的恋人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只有好好地守着了。 看见唐墨瀚瞥过来的眼神,君言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真是,好歹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用不用像是照顾个易碎玻璃人似的? 只是,事已至此,他反对也是无效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还小的时候 瑞亲王:叫王叔! q版国师:王兄。 瑞亲王:王叔,来,王,叔。 q版国师:贤侄客气。 瑞亲王:……我好像被占便宜了? 吃瓜众(→_→):傻不傻? 噹噹!乖们,国庆快乐~爆字加更~╭(╯3╰)╮ 第51章 方丈请注意!(六) “听说了么,莲花山半山腰上出事儿了!”卖菜的摊上,一个大婶有些遮遮掩掩地说着。 “这都是多久的事儿了,你怎么才知道?不是说那些人都是报应么!”她身边另一个婶子更是神秘的样子。 “嗨,这都是多久的事儿了。你没听说吧,前天国师在悦来居说了,那都是骗人的!” “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想想,佛家都是以慈悲为怀,可是说是什么因果报应,居然还要杀人,哎呦呦,这可不是骗人的么?” “对啊。” 整个长安,还没等之前不利的流言传开,就已经被国师的话岔了过去,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就隐没了。 公门里的人也好,还是整个京城的贵族、百姓也好,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京兆尹的人倒是有些苦不堪言。无他,瑞亲王一句话求到皇上面前,这下子可好,皇上下了令,半月之内限期破案。 “我就说,每次出了事儿咱们武侯卫都得跟着遭回罪,这案子发生了咱们也紧张,可是没线索他就是没线索。我说兄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要是这次我们遭了皇上的斥责,你可得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保兄弟一命。”林方潼可是一肚子的苦水。趁着唐墨瀚休息,他藉机来找他给自己留个后路吧…… 唐墨瀚伸手给他倒了杯茶:“你们尽力就好,皇上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到时候没有查出来,至多就是责罚下。不过国师有言,这背后的人所图甚大,便是尽早找到这个人,总是好的。” 林方潼长嘆一声,事情倒是这么回事儿,可是他们现在做不到啊! 唐墨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儿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好好努力,我得回去了。” 林方潼‘蹭’的一下站起来:“干嘛,这才说了多久的话,说走就走!你有什么事儿比你兄弟的命还重要?” “确实是有人比你还重要。”唐墨瀚冲着他一笑,简直是闪瞎狗眼:“国师大人因为帮你们转移了注意力,现在幕后之人或者会对国师出手。瑞亲王不放心,我主动请缨护卫国师安全。” 林方潼语塞,确实,要是保护国师的话是比他重要。说到国师,林方潼眼睛一亮:“子墨,你说要是我找国师帮忙,国师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第76页 唐墨瀚像是看傻瓜一样的看了他一眼:“国师要是能够找到那个人,那天在山上就已经找到兇手了。再说要是国师有这能力的话,这天下的案子还要公门干什么?” 林方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确实是,他就是说说罢了。这不是有病乱投医么。 辞别了林方潼,唐墨瀚就提脚回了国师府。他已经和皇上禀告,最近不去京郊大营,所有的事情暂时交给手下的安勤等人,他就一心好好保护国师。 今天君言没有打算出门,是以唐墨瀚就出了门。只是心中还是担心,所以坐不了多久就想回府。只是他没想到,回府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今天有人来了?”唐墨瀚听说少月不在奉月阁,半夏说是来了客人,唐墨瀚有些惊讶。要是来的是相熟的朋友的话,少月定是在奉月阁相见,既然不是,那人必然是不熟悉的人。可是不熟悉的人,又怎么会来到了国师府? 顿了下脚步,唐墨瀚看向半夏:“来的是谁?” “回将军大人,是原来柳家班的柳昙柳大家。”半夏回到。 唐墨瀚想了想,倒是想起来了。那个柳大家不就是之前长公主一案中那个倒霉的被牵扯到的人么。君言也不怎么喜欢听戏,按说两人并没什么交集的,这人怎么来了?心中一突,唐墨瀚心中也有了猜测。 “月随随侍?”君言应该有防备,毕竟这么敏感的时刻,一个并不相熟的人突然来访,是这个人并不相关,还是说另有目的?“我去看看。” “将军留步。”看着唐墨瀚转身要走,半夏赶紧叫住他。唐墨瀚回头询问的看向她,半夏赶紧解释:“大人说若是将军回来了,便稍待,他要试探试探柳大家的来意。若是将军也想去看看,便让奴婢引着您去一个隐蔽的所在,让您旁观。” 唐墨瀚点点头,便跟着半夏向着待客厅走去。只是没有进正门,而是从后门的一个侧门进去,进去之后便是一扇大屏风,挡住了里外两间,也不知道这个屏风是什么做的,这里边能够看得见外边,可是外边应该是看不见里边的。 外间,君言坐在主位上,对面的坐着一个身段风流的男子。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唐墨瀚知道他必然就是柳大家柳昙。这人乍一看便是一个世家子的样子。其实也是,毕竟柳大家已经是京城有名的戏曲大家,便是有人请他唱一场堂会,酬金绝对不是个小数目。现在柳大家已经在柳家班当家做主,也没人勉强得了他。 “上次的事儿多亏了国师大人,若不是托国师大人庇佑,昙便已经不在人世。早就想要来谢过国师大人,只是国师大人一直在忙碌,便没有来打扰。今日才来,还请国师大人多多担待。”柳昙说话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让人能够感觉得到他的诚心。 “柳大家太客气了,那天的事情多亏了世子爷,要是想谢的话,还是谢谢世子就好,无需多礼。”君言拿起茶杯,茶盖抹了抹浮末,饮了一口。 柳昙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昙知道,已经好好地谢过世子。只是昙以为不仅仅应该谢谢世子,那天昙和世子能够安然无恙,是託庇于国师大人。是以昙想好好的谢谢国师。” 君言挑眉:“柳大家不必如此,本座只是无意帮了你,也是文皓世子随机应变。” “这只是昙的一点儿心意,想要为国师大人做点儿什么。”柳昙低眉侧了侧头,有些羞愧的样子。 该死的!这人明明就是在勾、引他们家少月吧,是的吧?唐墨瀚感觉自己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特别的想要冲出去揍人。不过既然少月让他不要出现,必然是有什么打算的。 “本座倒是用不到柳大家做什么。”君言不在意的拒绝了,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看着他的态度,柳昙一僵,感觉自己像是个小丑,在表演一场别人明知道虚假的戏。 “是昙僭越了。”柳昙听见这话,一脸的落寞。 君言看着他的样子,虽然脸上依旧是一片清冷,但是事实上内心里不断的吐槽。这什么人,明明人家已经拒绝了,可是还是贴上来,这是怕人不知道他是另有所图的吧? “无事,既然没别的事,本座要去参悟了,柳大家,请。”君言已经确定了柳昙必然是和这次的事情有关了。按说以柳昙这种大家,能够走到这种地步,必然是懂得察言观色。就算是想要感谢自己,最稳妥的做法是通过文皓试试是否可以来拜访,绝对不会是这种直接上门拜访。既然能够这么做,那么不是他已经不在意被发现,就是有什么苦衷想要被发现。 只是不知道柳昙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是昙唐突了。那么昙先告辞了。”柳昙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再说什么,便起身告辞离开。 “秋桑,送送柳大家。”君言颔首,看着秋桑一福身送柳昙离开。君言坐在首座,端着茶没有动。唐墨瀚见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君言的身前,君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唐墨瀚直接俯身双手按在他坐着的椅子扶手上。压低的脸庞和君言相距不过半尺。 “做什么?”君言微微后仰,看着唐墨瀚盯向他专注的眼神。这人难得这么严肃的样子,还真是有压迫感。 “我们家少月,还真是招人呢。”低头啄了下君言的嘴角,唐墨瀚看着面前君言依旧稚嫩的脸庞,还有和外表明显不相符的神色,内心中波涛汹涌。便是这副皮囊下的灵魂,从现世到古代,最吸引他的就是这双星光隐含的眼睛。 “……说什么呢,我才不信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见他。”君言倒是没有反抗,他其实很喜欢唐墨瀚的接近。 “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儿。”唐墨瀚左手落在了君言的脸庞上,轻轻地摩挲着。手下的肌肤嫩滑,还有这孩子还未及冠的年纪。真是可惜啊~他们家少月还是个孩子。 “好了好了,想要什么就直接说。”翻了个白眼,君言虽然没有没有躲,但是不动如山的样子很是消极。 唐墨瀚轻笑出声,再次啄了下他的嘴角,正色道:“不逗你了。怎么样,对于那个姓柳的怎么看?” 君言看着他起身之后坐到了他身边的椅上,忍冬上前给他沏了一杯茶后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暂时只知道他的背景绝对不简单,只是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真不好说。”君言从柳昙的动作、神色中只能够看得出,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接近他。接近他的目的,大约就是因为想要知道他的行踪。 “想要怎么做?吊着他这条线?”唐墨瀚有些不贊成。君言虽说有些身手,但是也就是堪堪及得上三流。柳昙底细他不知道,但是一个能够成为戏曲大家的,必然是功力深厚,两人交手的话,胜负未可说。 他怕对方孤注一掷,万一他就是幕后黑手的杀手锏,那么说不得有什么防不胜防的手段,最好的防范手段,就是彻底的隔绝他的机会。 “不,既然知道他是帮凶,我定是会找人跟踪他。”说着,君言有些调皮的笑了笑:“我已经让人跟上去了。”
第77页 “谭峰?”想了想之前进来之后就一直不见的谭统领,唐墨瀚挑眉,终于知道君言的打算。 君言笑而不语,两人心照不宣。 只是两人没有想到,这后边居然会牵扯出条大鱼!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少月,这秋天到了,蜂蝶该休眠了。 国师:这天气本来就秋天了啊。 将军:嗯,蜂、蝶、该休、眠了! 国师:你什么意思? 将军:你说呢? 国师:怀疑我?果然养男人还不如养狗!╭(╯^╰)╮ 将军:……那条蠢狗果然该发卖了! 第52章 方丈请注意!(七) “大人。”当夜,奉月阁中。一袭黑影在重重守卫中穿行。每当遇见守卫的时候,就将手中的令牌亮出来,守卫人员确认之后,对上暗语才会放行。 其实这人的脸本就是一张通行证,只是国师府的侍卫不会因为这人是他们的上司便会放行。毕竟这是规矩,国师府之所以安全,守卫森严必不可少。 君言还没有睡,正和唐墨瀚在书房中闲聊,当然,在国师府中众人看来,就是国师大人正和将军大人议事。夜都已经深了,国师大人还没有睡。要知道他们家大人平时的作息时间很是规律的。一定是近日京城出了事情,国师大人殚精竭虑实在是太辛苦了! 当然,我们辛苦的国师大人现在正在自己的笔电面前,全神贯注,手中的滑鼠不时的轻点,面前的屏幕上画面变幻着。 唐墨瀚扫了一眼,眼看着他要将光标指到一个方块上,连忙阻止:“那个不成。”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又死了!”君言遗憾。这都是高级版走到一半了。 “你怎么没下些好玩的游戏?”唐墨瀚疑惑的问他。 君言摇头:“都是联网玩的,这里又没有信号,怎么玩?估计在这里就只有几个单机版的可以玩了。这扫雷我还从来没有全部过关过,没想到还挺好玩的。” 没错!众人以为兢兢业业的国师大人,此刻只是在无聊的玩游戏!眼忙手忙,还得思考下一步要走哪里,实在是忙碌!见过柳昙之后,他让谭峰跟踪。不管他有没有应了柳昙的所求,柳昙必然是要向幕后之人復命的,正好顺藤摸瓜。虽然说柳昙必然会有防备,但是谭峰怎么说也是国师府的侍卫统领,跟踪人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会回来,是以君言准备等等。 果然,这才亥时刚过,谭峰就回来了,在书房外求见。 “大人,谭统领求见。”半夏走进来回禀。 “可是回来了,让他进来吧。”放下手中的滑鼠,君言将笔电合上,看见半夏出了门,就起身伸了伸懒腰。等了这么久,人终于是回来了,看来是有消息了。转身走到外间的罗汉床上坐下,君言伸手摸摸跟上来的笑笑。唐墨瀚跟在他身后坐在了另一边,看了一眼被挠下巴一脸舒服的祈笑,眼里是明晃晃的嫌弃。 蠢狗!就知道撒娇。亏得别人还以为它是瑞兽,真是给瑞兽丢脸。这哪里是瑞兽,分明就是个粘人精! “见过大人,见过将军。”谭峰拱手。 “谭统领辛苦,坐。”君言示意。谭峰也没客气,坐下回话。 “大人,属下按您的吩咐跟踪柳大家。他先是回了天音苑,柳家班最近都在天音苑上台子。今天柳大家不出场,等到晚上酉时左右众人都歇下了,柳大家换了夜行衣离开。属下跟着他到了西坊市,去了安乐坊,在那里一处民居,柳大家去见了一个人。因为那处民居守卫森严,属下担心惊动他们,就没有继续跟进。”谭峰交代了这一天追查到的。 “哦?”君言诧异。不说别的,他手下谭峰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能让谭峰忌惮,看来那帮人必然是极有本事:“以你的能力还能够被发现不成?” “是,属下在暗处观察,那些人本事虽然都不错,但大多数也就是二流高手居多。可是属下感觉得到,屋子里有一股极强的气息,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属下暗卫出身,对于气息比较敏锐,是以没有冒进。”谭峰当时也是知道主子是要揪出幕后之人的,他自己一个人没有把握,是以没有妄动。 君言点头:“做得很好,辛苦谭统领。” “这是属下的本分。大人,属下离开的时候让人远远的监视着,当时柳大家还没有离开。不知道大人想要怎么做?”谭峰离开的时候是带着下属的,只是碍于身手不足,那帮人远远的跟着。等到找到了地方,也只是谭峰一个人上前。当时感觉到房间里的情形,谭峰也是心下暗自庆幸,幸亏是谨慎了些。 君言沉吟,转头看向唐墨瀚:“你觉得呢?” 对于君言的信任唐墨瀚心底高兴,想了想问谭峰:“谭统领,依你看,那些人什么来路?” 谭峰微微一顿,也知道为什么唐墨瀚这么问。他原就是出身江湖,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山庄庄主身边的暗卫。后来因为知道了庄里的一些密事,少庄主想要杀他灭口,他就离开了。后来逃亡了一段时间,垂危的时候被当时的国师勿语真人所救,之后国师替他了断了这段事儿,他就当了国师府的侍卫。 所以对于江湖上的势力之类,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唐将军是知道这些事儿的。他知道唐将军也是想要通过这些江湖势力猜猜这些人的来歷,好确定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谭峰沉吟:“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江南有名的御剑山庄的人。今天在外边的守卫中,那些人腰间繫着的腰带上,有御剑山庄的暗绣。” “御剑山庄?”君言知道的江湖势力并不多,但是很巧,这个御剑山庄他还是知道的。无他,这个山庄之所以被称为‘御剑’,不过是因为曾经他们的祖上救了先皇,因其家族乃是以剑士为主,是以先皇御赐‘御剑山庄’之名。 听见这个名字,君言一瞬间想到的就是曾经的兰家。同时江南,同是世家大族,兰家和御剑山庄当然是有联姻的。当时兰妃的姐姐就是御剑山庄庄主的妻子。只是兰家老爷子长生术一事并未牵扯到他们。之后兰家抄家定罪,外嫁女当然不在此列。 君言蓦地想起一事:“你说的暗绣,多少人知道?” 谭峰一愣:“大人不说,属下倒是没注意。这暗绣还是属下曾经作为暗卫的时候知道的,这才能一眼看出来。若是别的人,估计没人会猜得到他们的身份。”是了,今天要不是他去,没人会看得出那些人来自江南御剑山庄。 “御剑山庄,兰妃,裴驸马,柳昙……”几人的关系在君彦心中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法空师父原也是江南人。柳昙……虽然说柳昙在京城出的名,但是他听文皓说过,柳大家原也是出身江南。 西北的事儿还没查到怎么样,这边又加进来个江南。按说从先皇后期,大洺已经算得上是国泰民安。大洺兵强马壮,虽然说边境偶有骚动,但是转瞬就被压制下去了。这次吐火罗的进犯算是最严重的兵祸,而他们大洺直接将祸患从根源上解决,吐火罗就成了歷史。
第78页 “谭统领,他们那边具体什么情况?”唐墨瀚手指点了点桌沿,危险的苗头还是掐死在萌芽中才好。就算是没有证据,他们也有藉口将人先查一查再说。理由?捉拿嫌犯,搜查啊。若是他们抗拒的话更好,不就更加有理由抓人了么。只是不知道那里边是不是会有兰家的人,若是有的话,倒是可以直接抓人了。 还是先下手为强。不然谁知道这帮人还能做出什么来。这种与信仰有关,必然会牵扯到国师府。 “大约三十人左右,还有就是屋子内一直没出来的一流高手。只是不知道周围是不是还有他们的人。”谭峰迴道:“只是我在那边呆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也不知道周围是不是还有其他接应的人。” 唐墨瀚想了想,倒是不担心:“没事儿,这里是京城,是我们的主场。今天晚上着人先盯着,明日一早就联繫武侯卫,就说发现了可疑的人员。找几个功夫好的,我明天去找林统领,顺便帮忙。”既然那里有个高手,他就去会会。 君言点头。他有预感,这件事儿和兰家必然有关。当年兰家相关人员被斩或流放,但是年幼的和女眷很多并没有获罪。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该长大的也长大了。 这么巧,大长公主这边出了事,御剑山庄就派了人。御剑山庄的庄主又是当年兰家的大女婿。柳昙又是唯一一个从大长公主手下逃出来的。弃尸地点又在久岁山,是不是很巧?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天色晚了,君言示意散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他和唐墨瀚回了卧房。 次日,君言没有出府,唐墨瀚天还没亮就去了林府找林方潼。这个时候林方潼必然已经起来早训。他先要见过林方潼,跟去京兆尹才算是名正言顺。其实他原本对此事没什么兴趣,但是当知道这事和君言会牵扯上关系的时候,就不得不上心。再加上听说那边有个高手,唐墨瀚就有些手痒。 “子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线索?”听见下人来报唐将军来了,林方潼第一反应就是有了线索。不然唐墨瀚不能这么早来了他这里。所以见到唐墨瀚的时候他双眼都要放光了,这是救星啊。 “机缘巧合,是线索送到了国师的面前。”唐墨瀚将昨天的事儿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谭峰的事情。 林方潼才不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他相信唐墨瀚的人品,当然相信他的消息。 两人也不迟疑,便直接去了京兆尹衙门,准备着人搜查。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我要控制不住我寄几。 国师:哈? 将军:我想弄死那条蠢狗! 国师:我家笑笑招你惹你了? 将军:谁叫它总是亲近你! 笑笑:……什么仇什么怨,╭(╯^╰)╮ 第53章 方丈请注意!(八) “此言当真?”方如海听见林方潼说有了兇手的线索,激动的起身询问。 “回大人,当真。这事儿还是国师大人发现的线索,早上唐将军来告知。还请大人下令,武侯卫随时待命。”林方潼应声。方如海听见这话看向唐墨瀚,见唐墨瀚点头,立马同意。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去吧。”再不去万一人跑了怎么办?方如海想要抓这些人可不仅仅是为了立功,更是为了保命。这么大的事儿,皇上可是下了命令,让他们半个月之内抓住真兇,不然可是要降罪的。国师真是他的救命恩人,等事情了结了可得好好地谢谢国师大人。 “还请京兆尹大人点人出发,国师府的人和我的亲卫已经将那里监视,不过对方人多,我们的人不敢妄动,还请大人尽快派人援助。”唐墨瀚一脸的严肃。 “是是是,方潼,快快快,带人跟唐将军去。”方大人赶紧让人去,这可耽误不得。 武侯卫本身在京城,做的事儿都是在天家眼睛里的。再说遇见什么事儿要是牵扯到贵家,便是动不动就有人来找麻烦,实在是烦恼。是以武侯卫的行动力向来是值得称赞的。不到一刻钟,所有人都已经集结,由唐墨瀚和林方潼带路,去往安乐坊。 只是未免打糙惊蛇,等到西坊市附近,这班人便化整为零,分了几股向着安乐坊进发。反正他们已经被告知了目的地,一股十几个人在坊市间穿行,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一直到了安乐坊,暂时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到了安乐坊,在一座宅院四周悄悄地围了起来。之后林方潼手下的副将就在他的示意下,和他一起带了十几个人从那处民居左边的几家开始敲门询问。 ‘砰砰砰’,还算安静的早上,这敲门声就显得有些刺耳。 “来了来了。谁呀,大清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院子里一个不耐的声音传来,接着大门就被打开,走出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这妇人原来不耐的口气在开门之后看见敲门的是公门中人,也就软了口气。“呦,各位官爷,这大清早的不知各位有什么事儿么?” “这位大姐,武侯卫查案。想来问问你,最近你们家有没有见过什么比较可疑的人?”跟在队伍里的一个长得比较文雅的兵士上前,很是礼貌的询问。 “可疑的?”这妇人眼睛转了转,一脸神秘的靠近这兵士,低声的说起来:“官爷,您可问对人了。我在这安乐坊住了快四十年了,周围住着什么人家可是都知道。就说我们这条巷子,那边的院子您看见了么?可不得了。三个多月前,那院子里刚刚搬来一家江南的大户,主子加上伺候的足足有四十多号人。可惜他们家神神秘秘的,谁也不知道主家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买卖的。要我说,你们最好是去他们家盘查盘查,一屋子都是男人,还不是镖局的,别是什么坏人吧?” 林方潼就着妇人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就是唐将军给他们的目标么?所以说这市井间更是得注意些,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自己都没有注意的事情,就会被别人扒个底儿掉。 “哦?您见过他们家的人?”林方潼上前一步询问。他想要知道哪家到底多少人,哪怕知道个大约的人数也是好的。 那妇人一见到问话的林方潼,眼睛一亮:“这位官爷,小妇人认识他们家僱佣的浆洗的周姐姐。周姐姐可是说了,那家的老爷和表少爷是顶顶的尊贵。不过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两个爷们出行,居然不带伺候的丫鬟,就带了些小厮和护卫,不然应该带的人更多。这不就奇怪了?虽然小妇人没什么见识,可是也知道,没有爷们儿出门挺久不带女眷的,除非是镖局的。” 林方潼心里暗忖,四十几个人,就算全部是高手,他们这快到一百号的人也能将人围住。再加上将军府和国师府的人,便是有高手在,他们不是还有唐墨瀚和谭统领么。 “多谢大姐,兄弟们,走,去问问。”当然,这都是障眼法,毕竟他们的目标就是那座宅子里的人。 一行人唿啦啦的向着那处明显安静的有些过分的宅子走去。按说早上这个时间,稍大些的府里,伺候的人多,这个时间该起来的都起来了。就算是他们家规矩严谨,但是该做饭的做饭,该伺候主子的伺候主子,绝对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不会这样的安静。
第79页 这种,似乎是没有人住的安静。 ‘砰砰砰’,林方潼叫人去叫了好几次的人,结果这门还是未开。等到林方潼有些不耐,直接起身准备去砸门的时候,这门好巧不巧它就开了。开门的个小厮,还有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下巴上明显的山羊鬍硬生生的又将这人的年龄显老一大截。 “几位官爷,抱歉抱歉,实在是小的来晚了。”这男子满身的儒雅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读书人。这时候一脸的抱歉,倒是让人很有好感,不会更加的为难他。 “武侯卫搜查,让你们院子里的人都出来。”林方潼上前一步,便是满脸的不耐。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性,也不是武侯卫的办事风格,可是什么时候什么摆态度他还是知道的。这时候便是扮演一个蛮横的官差,做事没头脑些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那个男子明显不想要他们这么做:“这位官爷,咱们可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我家老爷和表少爷头一次来京城做生意,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合适的地方,还得官爷们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说着,伸手就一揖,之后背对着大门从袖中掏出来个荷包,塞给了林方潼。 林方潼接过荷包捏了捏,薄薄的并没有什么分量,便知道这是个大手笔。里边必然不是银子,而是银票。大洺的银票最小的面额是五十两,也就是说这荷包里最少也是五十两,要是他们真的是普通的公门,这是十几个人每人能够分到个三四两,足够三口之家半年的花用,确实是不少了。可惜啊,他们并不是。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手下东西暂时安下他们的心。林方潼将荷包收了起来,顺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爷就是喜欢本分人。不过该做的也不能不做,还是叫你们家老爷表少爷出来过个过场,不然兄弟们也不好交代。” 话是这么说,其实林方潼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唐将军说的没错,这帮人明显不知道他是谁,这就好办了。 那男子也知道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起了作用,心底也是一松。想到老爷说的不要在这个时候太惹眼,想了想真正的商户该有的样子,心内有了计较。 “官爷说的是,小人这就去找我家主人,您看……”总不好真的叫他们家主人和奴僕一起来到院子里给人搜查吧? 林方潼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真正被收买的、有些玩忽职守的巡防小头目:“这是应当的,既然主人家这么配合,我们兄弟也不是不好说话的。”说着,林方潼点了两个手下,准备进去见见这家的主人。这其中一个人便是谭峰。 院门内众人交锋,在这个院子中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武侯卫和国师府的人将院子团团围住,别说是四十来号人,便是多一倍,也是插翅难逃了。因为那张招摇的脸,唐墨瀚并没有跟着进到院子里。而谭峰进去,也是为了确认那里边的人是不是有兰家的人,毕竟只有他见过兰家的几个主子。 当然,其实唐墨瀚自始至终都没有和京兆尹说,这个院子里的人和久岁山的案子之间的联繫,一直都是建立在院子中有兰家人的基础上,甚至是建立在他和君言的猜测上。不过院子里的人八成有兰家的人,只是这一点,便是没有兇手,也算是京兆尹大功一件。 皇上曾经有多喜欢兰妃,出事后对于她和她家族的厌恶就有多严重。兰家的人可是并没有被赦免,只要抓住了人,他们就有办法从这些人的嘴中掏出他们想要的。 院外的人时刻戒备着,院内见了所谓的老爷和表少爷的林方潼等人也已经出来。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谭峰冲着外边一打手势。这是他们之前就约好的,要是在这帮人中发现了兰家的人,立刻就动手。 而谭峰的这个手势,就是告诉他们目标确定,行动。 “上!”唐墨瀚一声令下,埋伏的人就按照事先说好的沖了出去。而武侯卫的人也瞬间防守的防守,动手抓人的动手抓人。刚刚送了林方潼一行人出来的那个男子有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居然什么也不问就动起手来。 这种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然是他们的行动暴露了。 前院交起了手,后堂立马就得到了消息。御剑山庄的孟庄主便是明白他们已经暴露了。可是到底是怎么暴露的,他就想不明白了。等到转眼的时候勐地看见一边的柳昙,他心中豁然开朗:“柳昙!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来人,去请钟先生。”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公子爷,没有退路,我们得杀出去。钟某护送老爷和公子爷出去,只要离了京城,再谋后事。”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进了正堂,这人相貌平平,但是一双眸子确却精光内敛。 “听钟先生的。”孟庄主咬牙。都是他一时刚愎自用,他早该想到国师府的人不是那么好煳弄的。要知道他丈人家之所以被查到,未尝没有国师府的手笔。所以这次谋划的时候就想顺便坑国师府一把,谁知道只是一个照面,居然就被识破了。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房门‘哐’的一声被人打开,进来的是原来前院的护卫:“庄主,兄弟们顶不住了!”谁能够想到,武侯卫居然带了这么多人不说,还有几个一流的高手。 “钟先生,拜託了。”孟庄主勐地看向钟先生。 “庄主和公子爷请跟我来。”说着,钟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这御剑山庄的庄主早就不是曾经的老庄主,实在是拿不出手。原来还以为至少还堪用,谁知道是个扶不上墙的。罢了,要是实在不成的话,他还是护送公子安全就好。 姓钟的先生便带着两人加几个护卫向着人最少的地方准备突围,然而马上就突破包围时,这钟先生忽然顿住。 孟庄主抬头看去。正前方,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伫立当场,便是不看这张熟悉的脸,这一身的气势也不容人小觑。 “唐墨瀚。”钟先生声音低沉的叫出了唐墨瀚的名字,这语气很是感嘆。 “孟庄主,兰公子,还有这位先生,唐某等候多时了。”唐墨瀚目露精光的看着向这边而来的几人。不枉他们设下陷阱,这中年男子确实是个高手。 钟先生看见唐墨瀚的时候,便知道今天这帮人是走不了了。但是不拼一把,还是不甘心。 “唐将军,幸会了。”钟先生已经放开了护卫的姿态。 “这位先生,请。”唐墨瀚一甩袖子,两人瞬间交上了手。 一时间两人周围瞬间空出了一片场地,招式你来我往,唐墨瀚打的十分的尽兴,而钟先生却是越打越心惊,不由得手底下便乱了一份。高手过招,便是一个小破绽亦会影响胜负,唐墨瀚便是一掌打在了钟先生的胸前,震伤了他的心脉。钟先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便失了先机,被唐墨瀚擒住。 钟先生抬眼看去的时候,只见满院子的人都已经被抓的抓杀的杀,大势已去,便也不再挣扎。 唐墨瀚将人交给林方潼,顺便叮嘱:“这些人意图谋害法空大师和国师大人,便是方大人想要审讯,还是稍等等国师。”
第80页 林方潼也知道重要的证据在国师手中,便是唐墨瀚不说他们家大人也要请国师大人的,当然是应了下来:“子墨说的是,我回去会告诉大人。还请国师尽快来帮忙,我们感激不尽。” 唐墨瀚点头,武侯卫压着人离开,谭峰和唐墨瀚打了声招唿,一行人便回了国师府。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为什么我今天没出来? 将军:因为今天是你家老攻专场! 国师:……滚! 乖们,中秋快乐~记得今天祭月呦~ 第54章 方丈请注意!(九) 君言等了一上午,虽然说知道唐墨瀚的本事,但是该担心的还是担心。直到晌午的时候,忍冬来问午膳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唐墨瀚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君言惊喜的站了起来迎上去。 “回来了?没受伤吧?”疾步走上前,君言拉住了唐墨瀚的袖子,有些不放心的上下扫了几眼。听见唐墨瀚的笑声时,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有些小女儿气。连忙羞窘的放开了他的袖子,君言白他一眼:“看来你是绝对没事儿的,倒是我多操心了。” 唐墨瀚见他恼了,便讨好的上前拽住了君言的衣袖:“好好好,我知道少月是在担心我,我心里知道。乖,进去说。” 君言甩了甩,没甩开,也就不理他了。乖,这么宠溺的话,听着多不好意思。乖妹呦! 面上嫌弃着,只是内心里君言也是放了心,唐墨瀚没事儿真是太好了。两人回了屋子,之后吩咐了忍冬午膳,吃过饭两人便去了京兆尹衙门。方如海等人早就已经等着了。 “国师大人。”众人行礼,君言摆手,做到了堂上,准备看京兆尹审案。 人被抓之后,唐墨瀚已经让谭峰告诉了方如海事情的真相。听见了这事儿方如海是吓了一身的冷汗。国师大人的话他可是深信不疑,可是谁知道一切都是国师大人的推测,证据现找。亏得这次的事情是真的找到了证据,不然谁知道陛下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处置他们?想想都心塞。 然而就算如此,抓到了人总是好的。方如海便想要赶紧将人审问完,好结了这次的案子。 堂上准备好,将人犯带了上来。因为这次的案子涉及极广,并不适合在民众面前审问。是以这次是属于京兆尹的内部审讯。 虽然人多,但是主犯也就是孟庄主、兰公子再加上那个钟先生。这三人便是这些人的核心。其他的人自然会慢慢的审讯,核实得到的消息。 这三人不甘不愿的被按着跪在了堂下,就算是一脸的不屈,也终究是寡不敌众。孟庄主环视了一周,勐地看见了堂下安坐的那个少年。少年脸上神色淡漠,一身雪色的广袖深衣,衬得他身上那种清冷的气息更加浓郁,而他下手坐着的居然是唐墨瀚。再看这个一身仙气的少年,孟庄主等人立马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国师!”又是国师!他们家这么多次功败垂成,都是国师府从中作梗。 君言看着堂下的人,一个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的而立之年的汉子,一个估计二十出头的青年,还有一个面貌普通、气势内敛的精瘦中年人。便是这几人在京城搞风搞雨,掀起惊涛骇浪。 “是本座。”君言目光淡漠的看着那人。嗯,他就是国师,这国家一人……不,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就是这么厉害!虽然内心里戏份十足,但是君言面上一片淡然。 原名叫做兰溪的兰公子,看着君言的时候眼光都能够杀人了。这个人便是名言天下的国师勿语真人的徒弟。勿语真人……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自己辛辛苦苦,一心修行,可是凭什么勿语真人拒绝了他的请求?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一声暴喝,将堂上众人的眼光直接吸引了过去。只见得原本就算成为了阶下囚,依旧风度翩然的兰公子,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双眼睛充血的看着君言。 “放肆!不得对国师无理!”方如海厉喝一声,惊堂木拍的啪啪响。 君言瞄了一眼惊堂木,说实话对于这个东西,他还真是心有余悸。不过自己这次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没有吓到。 “便是国师又如何?一个辱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得到真人的青睐,还被国师大人教养长大,不就是仗着你出身好么?”兰溪冲着君言怒吼。君言觉得,眼神要是能够杀人的话,自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这兰公子,明显是犯了红眼病了。 “哦,本将军倒是不知道,要是国师大人不够格的话,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唐墨瀚可见不得别人说他们家少月不好。这个姓兰的不过是个能力不足、心气不小的,又算什么东西! “本座知道,你想要什么。”君言看着面前犹如暴走的兔子的兰公子,眼睛虽然看着他,但是给兰公子的感觉就像是看一粒尘埃、一只蚂蚁、一棵糙,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顿时兰公子气喘如牛。这世上不是别人鄙视你、蔑视你,而是自始至终,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你说什么?”兰公子声音嘶哑。他不相信别人能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针对国师府,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针对新任国师,是想要彻底将新任国师拉下神坛。因为新任国师上任,京城便一次次的发生这么多的事儿。谁不知道国师是能够护佑大洺长治久安的。可是新任国师上任,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必然是新任国师并不是上天的宠儿。 姑丈也是知道自己想要陷害国师府,可是自己真正的目的,别说是姑丈,便是自己最亲近的钟先生都不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 “你说,本座邀请法空方丈来听听你们说什么,如何?”君言终于给了兰溪一个正视的眼神,不过这一眼,看得兰溪忽然打从心底冲上来一股寒气。怎么会……为什么他一瞬间觉得这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不!他就是看透了,因为他提到了……法空方丈! “法空方丈?国师大人,此案和法空方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抛尸在了久岁山,难道真的有什么意义?说实话,忽然听见国师大人提起了法空方丈,饶是方如海新任国师的为人也觉得有些尴尬。这个……信仰不同也是可以交流?他是俗人,理解不了。 “不,此案和法空方丈有关也无关。”君言卖了个关子,看向兰溪:“你说,还是我替你说?” 自从君言提了法空方丈,兰溪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彻底地瘪了。他已经明白,国师是真的看穿了他的计谋。等国师说,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不然谁知道国师编排什么! 心防被攻破,兰溪已经破罐子破摔,不等方如海讯问,便将他们的打算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不是他没有气节,谁知道那个卑鄙的国师是不是真的会请法空方丈来?他不想让方丈看见忠实的信徒身陷囹圄的样子,那简直是对方丈、对佛法最大的亵渎。
第81页 是的。从兰溪交代的话中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忠实的佛教徒……不,应该说是一个忠实的法空大师的狂热信徒。而制造狂信者的人,便是他自己。只是他连自己都没有放过。或者说正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另类的‘狂信者’,才会做出制造狂信者的事儿。 之前说过,法空方丈原是江南人氏,本来他是在江南的华安寺出家,那个时候法空还是一个小和尚。不过后来法空被他师父收为关门弟子,之后渐渐地出了名。他的师父就是京城莲华寺的长老。因长老仅仅是在华安寺挂单,终究还是会回到京城,而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带走自己的小徒弟。 这兰溪和法空师父的缘分便在这华安寺。据他自己说,当年他年幼,被人下了咒,是被法空师父所救,应他祖母所求,给他了个护身符。之后多年,兰溪总是能够化险为夷。特别是那次兰家被抄家,他因为想要去华安寺上香,祖母又不同意他自己出门,他就换上了小厮的衣服偷跑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家被抄了家,而那个小厮却被当成他抓了起来。不管是家里人还是那个小厮,一口咬准了他就是兰家的孙少爷。所以被卖掉的并不是他,他就逃过了一劫,之后去了姑母家,被姑母藏了起来。 都是托法空师父的福,一定是法空师父在庇佑他!经歷过这么多的事儿,他是对法空师父信仰到了骨子里,更想要将法空师父成为众人的信仰!至于国师府,必然要将他们搞垮! 所以多年之后,他们来到了京城,便是计划将国师府拉下神坛,他顺便会在之后制造机会,让法空方丈找到‘线索’,抓到‘真兇’,法空方丈一定会成为另一个护国法师! 说着这些的兰溪脸上现出了狂热的神色。只是周围的众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特别是君言,虽然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唐墨瀚似乎已经听到了君言内心欢快的吐槽。 怪不得这件事儿撞到什么人手中不好,居然会撞到少月的手中。想要害少月的人,必然是逃不过少月曾经说下的言灵。这不,这些人就在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地方翻了船了么! “就这些?看来你还真想让法空方丈看看他的信徒是什么样子。”君言在他说完之后淡淡的开口,一时之间兰溪有些语噎,内心更是惶恐不安。 不!怎么会?那些事情他会知道么?就算他知道了自己还有这些人的事儿,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 唐墨瀚虽然不知道君言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配合。冷嗤了一声,唐墨瀚像是看着小丑一般:“便是交代就全说了吧。还是你以为国师大人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兰溪!”看着兰溪准备张口,又是一脸惶惑的样子,孟庄主低喝了一声。 唐墨瀚瞥了他一眼:“难怪御剑山庄一代不如一代。孟庄主,你还是学学人家钟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 听见这话,孟庄主勐地看向钟先生,钟先生冲着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是的,从被抓住,并且看见抓他的人居然是唐墨瀚,他就已经知道他们除了交代,没有退路了。不管怎么说,唐墨瀚在西北军待了十年,军中审问探子的手法有的是,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抗得过去。江湖人是以义气为重,可是他就是个人家的门客,可不认为自己的骨头有多硬。 孟庄主颓然的软下了身子。他早就知道的,只是不肯认输低头罢了。可是事实上,从被人家盯上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只是现在就差死法了。人家是否给他们个痛快,全看他们自己的态度。 还能说什么呢! 已经心防全破的三人,倒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而君言他们,也终于摸到了一点儿这么多年的发生的事情的脉路。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干冰准备、鼓风机准备! 国师府众:准备好了! 国师(一片云雾中出场,仙气缥缈):天佑大洺。 片刻后…… 国师(浑身直哆嗦):md人干事!冻死我了! 将军:少月,我体温高,快到怀里来~ 第55章 方丈请注意!(十) “你说什么?”方如海震惊的听着兰溪的话,感觉自己都是懵懵的。君言勐地想起,有些事情并不适合京兆尹他们听见。 “方大人,这几人干系重大,有些事情便不是京兆尹衙门的职责范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本座,你和林统领暂时迴避。”君言见事情已经开始如脱缰野马奔向不可知的方向,便冷着脸打发不相关的人。有些事事涉皇家,并不适合他们听。 “是是是,下官了解,辛苦国师大人。林统领,带着大家出去。”方如海擦了擦脸上的汗。自从孟庄主说当年驸马的事情也有他们的手笔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妙。虽然他跟那个惊才绝艷的驸马并不熟悉,可是当年驸马暴毙的事儿也是人尽皆知,他还感慨了好一阵子天妒英才。可是多年后的今天,居然有人说驸马的事儿他们有插手,一听就不是好事儿好么? 能够这时候避出去,他真是感谢国师!这就是救了他们在场的所有人的命啊。不管内心多么感慨,方如海和林方潼带着京兆尹的所有人离开。至于案子,反正之后该他知道的相信国师大人一定会告诉他的。 堂里瞬时清空,只剩下三个主犯、君言、唐墨瀚,还有一干国师府的护卫。就连唐墨瀚的亲卫也被打发出去在外边守门了。 “看来你还算是识时务,只是有些事情孟庄主应该知道,当年是陛下仁厚,并未深究。不然你以为当年败的仅仅是一个兰家么?”君言一脸的瞭然。姓孟的看着五大三粗,其实最是个精于算计的。只是到底是烂泥扶不上墙,什么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该藏都不知道,他不死对得起谁? 孟庄主勐地一僵。是,他是有意在大堂上说出这话的,便是因为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是个死。既然如此,不如找几个垫背的。皇家秘辛,知道的人有几个真正的能够有好下场?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反应这么快,他只是提了下驸马出事与他们有关,便被人悄悄地封了哑穴。看着端坐的唐墨瀚,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之后只能够安安静静的看着这帮人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而且似乎并没有把他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只是让一些小虾米避了出去。 一个权倾天下的国师,一个手握重兵的边关大将,手中若是掌握着皇室的秘辛,怎么看怎么都是将要被皇上清算的样子。 可惜他终究是错估了国师府在当权者心中的位置,也错估了唐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国师一脉虽然说在国民中声望极高,但是仅仅是和天时、人和有关,而且国师府最重要的便是绝对不涉政。所以事实上在众人的心中,国师一脉更多的便像是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你听说过谁家的吉祥物能够争权夺利的?既然不会做这些,便是知道了皇室全部的秘辛又如何?毕竟是维护大洺安稳的。既然这样,皇帝还巴不得他们什么都知道,然后头疼的事儿就有了解决的办法也说不定。
第82页 而唐家的镇国将军府,不算本身就尚了公主、又一心沉醉于书画的唐墨揽,嫡支便只有唐墨瀚一个从了军的。现在虽然说唐墨瀚在军中声势渐旺,但是一个坚定的保皇派,今上是相当的信任他。关于皇室的事儿,就算是唐墨瀚知道,他也不在意。 是以孟庄主想要看见的两人的担忧根本不存在。 “说吧,别像是挤牙……别问你一句答一句,该知道的我们也知道了,只是有些细节并不明了,但是也不耽误给你们定罪了。你们交代了,或者本座一高兴,就告诉你们,你们哪里露了马脚。”君言有些不耐烦了。其实他们已经将事情大致拼凑了出来,再加上在那间民居找出的证据,这些人被砍了都是可以的。 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是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设下多年的局被人一点点的拆掉,真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感受。 嗯,他绝对不承认他就是在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却是兰溪自以为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钟先生,想徵求先生的意见。钟先生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微嘆。公子毕竟年幼啊。算了,估计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他还是老实的说了吧,说不得还能够争取一些宽大处理。 “国师大人不愧是真人的弟子,我们栽了也认了。”钟先生苦笑一声,便开口讲了兰家参与这件事儿的始末。 听了事情的经过,君言不得不说,这大约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而事实的真相,不知道当年‘被暴毙’的驸马爷知道了,会不会恼恨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 之前君言听师父讲过,当年大长公主的驸马裴展,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冒名顶替之人。有人害死了真正的裴展,让长得和他极其相似的‘裴展’顶替了他进京赶考。可是事实上却是,这位裴状元,是真的姓裴。不然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巧合,相似之人随随便便便被找到了? 是当年裴家夫人生了对双胎,只是可惜,长到刚刚及冠的时候,其中哥哥裴宵失踪。剩下的裴展便是一下子病倒了,病好之后关于他哥哥的事儿便都不记得了。之后在他的面前只要提到他有个双生哥哥的事儿,这裴展便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好久都回不了魂。裴家倾尽盍族之力寻找失踪的裴宵,也没有结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连裴展也失去了,所以渐渐地裴宵这个名字便成了裴家的禁忌。等到裴展进京赶考的时候,裴家虽然说还在找裴宵,但是终究是转到了暗处。 他们不知道,他们裴家寻找的大少爷,早就变成了他们不敢在其面前提起此事的小少爷。所以裴宵即便是知道裴家有人在找他,却因为从来没有听这帮人在面前提过,而误会越加的深刻。 原来裴展和裴宵都是被人暗中下了催眠,一个忘记了自己的哥哥,只要听见他的名字就会发疯、狂躁;一个被人刻意的更改了记忆,以为自己生辰不详,同为双生子却被家族厌弃,甚至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也要害死他,将他暗中沉了江。多亏主人相救,他才能活下来。之后就决定裴家的大公子已死,他就是主人手中的刀。 对于裴展这个弟弟,裴宵心中是十足的厌恶。印象中裴展就是个表面兄友弟恭的伪君子,暗中没少谋害他。父母将他杀害也是因为裴展的前途不能够被耽误。 而在自己心中的‘真相’之下,裴宵一点儿不愧疚的看着别人害死了亲弟,之后顶替了他的身份,按照主子的吩咐,进京赶考,之后过上了另一种人生。 事实上,却是有人早就盯上了裴家的两个素有才名的公子。而兰老爷子听说了长生术的传说,只是到底怎么做不得而知。还是有人传了话,让老爷子帮个忙,之后就会让他们的人告诉老爷子长生术的做法。 这个忙,便是老爷子让在府上做客的大女婿带着人绑了裴家的大公子和小公子,之后不久,又让人把小公子送了回去。才有了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若是本座没有记错,那个所谓的长生术便是裴展……不,裴宵告诉兰老爷子的吧?”君言肯定地说道。便是因为引诱兰家修习长生术,再加上坚决不肯说出是谁告诉他的所谓的长生术,只是口口声声为了陛下。最后今上为了保全大长公主,只能让驸马被‘暴毙’了。 可是现在,就连大长公主都已经被牵扯的亡了性命,却忽然有人说其实那个幕后黑手先接触的是兰家!当年因为事涉大长公主,今上便匆匆定了兰家的罪名。不知道今日是否后悔?不然当年仔细的问问,说不定早就抓到了幕后之人,也就省了之后的事情。 可惜啊,时光不能倒流,世间没有后悔药。 “是,是驸马告诉的老爷子。只是便是我们家人也没想到,对方答应的长生术的方法,居然会是之前绑来的大公子送来的。”钟先生苦笑。只是当年所有人都被所谓的‘长生术’引去了心神,谁会去细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便是裴宵来送方子,他还以为当年绑架裴家大公子是为了给小公子铺路,谁能够想到所谓的‘裴家的小公子’、当朝的驸马爷会是所有人都以为死不见尸的大公子? 要不是兰家犯事之后,他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裴家的下人,那人说大公子最喜欢惠泉酒,小公子从来不喝酒,他才察觉,否则就算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就算知道被人算计,那个时候裴驸马已经死了,兰家也倒了。倒是钟先生之后辗转又回到了小主子的身边,这件事才算是浮上水面。 君言心中感嘆,这可真是‘一念生死’。只是一个念头的改变,便让人走向了不同的结局。 “那个给大公子他们下了迷心术的人,便是教你的人吧?”君言看向兰溪。不管是什么术法,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使用他们的人。可惜这么先进的催眠术,却被用在了邪路上。 兰溪不语,但是君言已经知道了答案。 “罢了,看来本座还是将你们送去该送去地方,将该见的人吧。”君言摆手。这帮人,也该受到自己应得的惩罚。 兰溪听见这话,瞬间惊怒,便想暴起,却忘了被唐墨瀚禁了功力,跌坐当地。双眼赤红的瞪着君言:“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能去打扰法空大师!” 君言蔑视的看着他:“你认为你还有谈条件的倚仗么?若我是法空方丈,便是有你这样的信徒,都是耻辱!”说完,君言一甩袖,便离开了大堂。后边的喊声已经被甩在了身后。 “还没问完,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唐墨瀚跟上他,有些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君言深吸一口气:“你说,一个疯狂的教徒,是有什么原因,将人杀害,之后还送到了久岁山让他们‘净化灵魂’的?” 唐墨瀚一顿,有些不确定的说:“……被害人是无信者?或者是出言辱没他的信仰的?” 君言点头。之后的事情,他得和法空方丈说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有不利的流言,还得方丈有个心理准备。
第83页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公子:大师!我是你的迷弟! 大师:施主,贫僧以渡人为己任。 兰公子:是呀,我也在渡人吶,让他们早日西升! 大师(操鞋底):打死你个杀人狂! 王爷请小心! 第56章 王爷请小心(一) 早上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帐顶,君言迷茫了一会儿,眼神又恢復了清明。 啊,这是在大洺呢。 “呜呜~”祈笑凑过来舔了舔他的嘴角,爱娇的蹭了蹭。 “笑笑~”君言伸手抱住它的脖子,一人一犬抱在一起窝在被子里滚了滚。天气渐渐的凉了,笑笑的温度绝对的舒服。毛绒绒的,本身的温度又高,真舒服!君言使劲的揉了揉它。 蓦地,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君言还没有注意,倒是笑笑抬起了头,警惕的看向帐外,之后就不高兴的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君言看着它的样子,不用看就知道外边进来的是谁了。除了唐墨瀚,君言还没见过笑笑对谁这么嫌弃的。掀开了帐子,果然,进来的不是唐墨瀚还是谁呢。 “醒了?”唐墨瀚在外边听见了他们俩的笑闹声,就知道君言醒了,便阻止了要进来伺候的忍冬和半夏,直接端着洗漱用具进来了。看见君言先开的帐子,放下了东西,上前伸手捞过君言,在他的嘴角轻啄。 君言躲了下:“还没洗漱呢。” 唐墨瀚低声笑了:“我不嫌弃你。” 撇撇嘴,君言感觉腰间的手臂咯得不舒服,唐墨瀚应该是去外边早练过并且洗过澡了,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气。便是如此,唐墨瀚手臂的温度从他的腰间染上了耳后,君言感觉自己应该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头有些晕~ 倒是唐墨瀚看着君言眉眼间的羞意,手指忍耐的在他的腰间磨了磨,终究是没有更进一步。 “懒猫儿,该起了。今天是约好了瑞亲王在悦来居见的么?”轻点君言的鼻尖,唐墨瀚手上使劲将他身体扶正。拿过一边的衣服,帮他穿好。祈笑趴在一边,一脸的生无可恋。 “好了,笑笑,起床等着吃饭了。”君言揉揉它的脑袋,起身洗漱之后,带着祈笑去吃饭。 自从将兰溪等人交给了今上派来的人,他们倒是闲了下来,君言便宅了下来,有时间的话就会存存稿。这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儿,因为他在这边的时间和那个世界并不相同,倒是不用每天为赶稿发愁了。 两人吃过饭,唐墨瀚护送君言去了悦来居,之后就出发去了京郊大营。事情已经解决,虽然因为两人关系明确而继续住在国师府,但是正经的职业还是得好好地经营。 依旧是惯常的那个雅间,君言推门进去的时候瑞亲王已经在了。坐在窗边的瑞亲王身边还带着两个身段妖娆、眉目如画的丫鬟伺候着。君言有些头疼的看着不着调的瑞亲王,打了声招唿:“瑞王叔。” 瑞亲王扬手招唿他:“少月来了?”等君言坐下,便示意身边的侍女过来伺候。君言摆摆手,心中暗嘆幸亏自己聪明,早就料到了如此,将月随带了进来,可以让月随随侍。 瑞亲王看见他身后的月随,嘴角扯了一抹坏笑:“我说小少月啊,这是月随吧?多年不见,王叔都要认不出来了,果然是越长越好看吶。” 面对瑞亲王,君言无语。其实他是很亲近这个王叔的。瑞亲王虽然看着不靠谱,其实是个相当有担当的人。当年今上虽然是嫡子,终究年纪最幼。幸亏皇家除了曾经的宁亲王,剩下的都没有什么夺嫡的心思。大约……也和先皇子嗣不丰,其中又多有巧合有关? 因为延亲王是太后手中长大的,和今上感情好,而福王瑞王又是双生子,从根本上便没有夺嫡的希望。嗯,除非有一个先亡了。不过好在他们的母妃并不这么想,是以两人安安稳稳的活到了今上登基,之后就更加安全了。 福亲王常年驻守东海,只是年节的时候会回京,但也不是每年如此,君言已经有三四年未见到他了。大约是因为常年在海边驻守,福亲王肤色比较深,人又是军中歷练出来的,比较严肃。可每次往京里送年礼的时候,给君言准备的东西都特别丰厚。君言心里记得福亲王的好。 而瑞亲王,则是因为性子跳脱,早在先皇在时便常年跑的不见踪影。先皇那个做父亲的都没有办法管。是以虽然身为皇上,但是做为人家皇弟的今上更加没办法。 最让让人心累的是,年纪已近四十的瑞亲王,他依旧是个,单身! 瑞亲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没见瑞亲王身边伺候的个个都是绝色么!而且这些美人是不分男女的。可是事实上,瑞亲王身边真正的房里人是没有的。不说是别人,便是勿语真人都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咳!好像是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君言心中默默地给师父道了歉。不过他师父是最早知道瑞亲王为什么会如此的。 简单一句话:心里有人了。 只是这个人,谁也不知道她/他是谁,为什么瑞亲王没有跟她/他在一起。反正这么多年,众人也就习惯了。再说瑞亲王行踪飘忽不定,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去关心一个王爷是不是还没成亲了。反正都是老黄历了,说起来也不新鲜。 总之,这次瑞亲王回了京,不说是君言,便是今上和延亲王都很是惊喜。当然,延亲王作为兄长,很是关心了一下瑞亲王什么时候脱单,只是被自家不着调的王弟怼了,说什么‘王兄还是想办法好好讨好王嫂吧,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不招王嫂待见’。延亲王一怒之下就将君言交接过来的兰溪等人的案子交给他收尾。 所以本来想回京之后好好和少月聊一聊在外这么多年的经歷的瑞亲王,就这样被哥哥抓了壮丁。瑞亲王表示,没能够在小侄子面前好好地吹嘘……不是,讲述自己多年的歷险里程,实在是遗憾!不过没关系,出不得宫,没有少月不是还有皇上的皇子么!别的还小,这不是还有个八岁的太子殿下么? 于是这段时间,太子殿下过得十分痛苦。不仅每天都要上课,还要每天听六伯父以了解民生实践为藉口,带着他查案的同时说着各种各样的经歷。 别欺负他小,就算是他小,这话一听就是夸大其词好么?实在是太痛苦了,但是还不能够表现出来,不然面对的就是伯父更加的喋喋不休。 年纪小小的太子心底种下了一个阴影,话痨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这阴影实在是印象深刻,以至于多年之后的嘉安帝要求奏摺都得是言简意赅,这之后大洺上下简练风气盛行,便是连各种效率都得到了提升,这是后话。 不知道若是瑞亲王见到多年后的这种结果,是不是更加的骄傲? 嗯,扯远了。每次看见王叔,君言高兴但是也挺痛苦的,实在是因为瑞王叔他是个不择不扣的话痨。等两人安坐下来,身边留下了伺候的心腹,瑞亲王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少月啊,你说三王兄是不是过分,不就是问了问他和嫂子怎么样了么,至于给我穿小鞋,让我去善后么?”两人聊着天,就说到了之前久岁山一事。
第84页 “王叔,之后怎么样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想起那座久岁山上的尸骨,君言心里就不舒服。今上信任他,但是不代表君言便会什么都打听。是以等到那三人的心理防线一破,他就将人交给了今上派来的人。而之后事情便是瑞亲王接手。君言也不想知道别的,只是想看看会不会给法空方丈造成麻烦:“法空方丈也知道了吧?” 瑞亲王点头,难得的有些沉重:“我派人将那个兰溪的供词誊了一部分给方丈送去了。这事儿怪不得方丈,谁能够想到自己帮过的人会这么丧心病狂。将那些被害人的身份也查清告诉了方丈,只是希望方丈给他们念经超度。不管怎么样,那些人都是无辜的。” 君言沉吟:“他到底是怎么选定的目标?”他只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具体是什么还真不知道。 瑞亲王说起这个就觉得那个姓兰的不愧是兰家的种,都是一样的丧心病狂:“还能是什么?那些人有屠夫、有乞丐、有赶考的学子,什么身份的都有。姓兰的说他们都是渎佛的人。我之后问了才知道,这些人有些就是不崇尚佛道。比如说那个屠户,他让人家放下屠刀,人家真的放下屠刀,不赚钱了吃什么人家不同意,他就说人家灵魂需要净化,便将人杀了抛在了久岁山。” “疯子的想法正常人都理解不了。”君言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噁心。不说人屠户是以此为生,姓兰的让别人放下屠刀,自己倒是举起了屠刀,双标的不要太严重!幸好这事儿被压了下来,只是对外说是个疯子杀人,不然不管是莲华寺还是法空方丈,都会被牵连。人言可畏啊!“不说他了,王叔这次回来能在京里过年么?” 这都已经是九月中了,还有三个多月就过年了。按照以往瑞亲王的性子,便是年下也是说走就走的,更何况这还有这么久呢。 谁知道瑞亲王居然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走不得啊,三王兄说我多年不回来,这次怎么说也得过了年再说。我倒是想走,可是要是真走了,不知道三王兄会出什么招儿。”比如通缉什么的,这事儿三王兄又不是没干过。 君言听见这话,便笑了起来。他想起师父说的事儿。当年先帝还在,瑞亲王便敢年下还不回来。据说是想要在西南一个边陲小镇见识下他们的新年风俗。先皇气坏了,可是也知道就算是派了人去,估计这个儿子还是不会老老实实的回来。最后还是延亲王想了个招数,直接在那个小镇挂上了瑞亲王的通缉令,害的瑞亲王也待不下去,这才老老实实的回来了。 “瑞王叔确实是多年不曾回京了,大家也很想念。不如就在京城好好过个年吧。”好好的王爷,谁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往外跑。这京城就像是歇脚的客栈,停留下就离开了。或者真是外边风景独好? “只好这样了。”瑞亲王有些生无可恋的嘆口气。还能怎么办?虽然是三王兄说让他在京里过年,可是他知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因为宁王一事,皇上心里也不舒服,就更想自家王兄们回来。福王兄今年也会回京,他们几兄弟倒是能够好好地团聚。 两人在悦来居吃过了午饭,君言便准备回府。瑞亲王表示自己还想再逛逛,君言便先走一步。 转身离开的君言没有看到,瑞亲王在他走后脸色渐渐地沉寂。推开窗任由深秋的风吹乱整个包厢,那种神情叫作,淡漠。 作者有话要说: 渣王爷(哭唧唧):王妃,你理理我! 王妃:边去,忙着呢。 渣王爷(大哭不止):苍天啊~ 王妃(头疼):你又怎么了? 渣王爷:你到底爱不爱我? 王妃:……爱过? 第57章 王爷请小心(二) 每个人心底都会埋藏一个不会触碰的角落,或者是关于事情,或者是,关于人。 很久之后君言才知道瑞王叔为什么总是避开京城。不过等他知道原因的时候,瑞王叔已经没了心结,也不再将京城当做毒蛇勐兽,唯恐避之不及了。 刚进十月,按说京城的天气才刚刚入冬。早上君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把祈笑死死的抱在怀里。天气凉了,还是抱着毛绒绒比较暖和吶~当然,要是有唐墨瀚的话,估计…… 嗯,打住打住! 照旧是被唐墨瀚伺候起了床,君言已经习惯了。 “今日起晚了么?怎么这天色这么亮了?”君言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似乎比平时亮了些。唐墨瀚将手中的毛巾搭在了盆沿上,之后等半夏她们收拾,回身拉过了君言的手。 “还是平时的时间,只是今天初雪,雪光映的。”唐墨瀚倒是挺佩服他的:“晚上降温,没感觉出来?” 君言听了,回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发现昨天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一床新的厚被子:“大约是半夏她们昨天晚上进来加被子了。再加上笑笑,没感觉到冷。” 唐墨瀚好笑的捏捏他的手:“笨蛋,还什么半夏她们,昨天晚上是我进来给你加的被子。”当然,半夏她们是想要进来的,只不过被他半路截了。那只蠢狗也是他塞进了被子里的。 君言怔了下。昨天晚上他知道有人进来了,但是没有醒来睁眼看,原来是唐墨瀚进来了。看来昨天夜里降雪,他担心自己受寒,便过来给他加了被子。 君言看着被子,感觉心中一甜。这种有人将你一直放在心上,随时将你的需要放在第一位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沉沦。 “多谢你。”君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唐墨瀚,唐墨瀚手上一使力,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按在了君言的脑后,唇便压了下来。君言顺势扬了扬头,两人相接的唇舌更加紧密的缠在了一起。 外边的气温低寒,然而室内的温度随着两人的动作逐渐的升高。良久,久到将头埋在被子里的祈笑感觉都要把自己憋死了,才听见那两个人分开之后凌乱的唿吸声。 相依着,两人相拥在一起,额头相抵,平復着自己的喘息以及……某处! “早上,真是禁不住撩拨。”唐墨瀚低声笑了:“我的小国师,真希望你快快长大。” 听了这话,君言有些懊恼。确实,自己这具身体还小,却也容易被挑起兴头。至于唐墨瀚……按照他的年纪,不管是现世还是这里,都是容易被撩拨的时候。想到这,君言倒是一顿:“我说……唐将军。” “怎么?”唐墨瀚拥着自己的少年,声音温柔。 “看来唐将军经验丰富?”君言眼睛微眯,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现世,按说唐墨瀚已经早就是过尽千帆的年纪了。虽然说两人相识之后唐墨瀚肯定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可是之前呢? 唐墨瀚听见这话,笑声更加的遏制不住,笑声中是明显的愉悦:“怎么,吃醋?” 君言微微摇头。虽然说有些吃醋,但是毕竟是相遇之前的事儿,就算是真有,也是遇见他之前的事儿,只是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85页 “我在这里十六岁从军,之后一直在边关作战,这你是知道的。”唐墨瀚手指摩挲着君言的脸颊:“至于现世……”看着君言别扭的样子,唐墨瀚也不再逗他:“你知道大唐只剩下我了,再就是些旁支的人。之前有人想联姻,被我拒绝之后,就有人藉机往我身边安插人,我就将计就计。只是别人送来的人,我是不会碰的。再说……” 唐墨瀚微顿,君言疑惑的看向他,之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是难得,居然见到唐墨瀚害羞?这人是不好意思了吧,看看这耳朵尖都红了:“再说什么?”他真的特别好奇,毕竟大唐老闆的风流名声可是如雷贯耳,便是他的朋友都知道他的风流行径。都这样了,总不至于他还没有碰过别人的……吧? “咳,那个……那些人都会被我的人调查他们的底细,抓到把柄之后为我所用。”唐墨瀚依旧顾左右而言他。 “哦,也就是那些人里并没有你的情人。”所以就是别的人呗,他可不相信唐墨瀚会是有多洁身自好。可是相遇之前的事,也计较不得:“不说这个了,该出去吃饭了。”说着,君言挣了挣自己的被揽住的腰,不想听了,反正都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唐墨瀚倒是手上加了力气,将人按在了自己的怀里。君言有些不愉的抬起头,就见到唐墨瀚一脸的戏嚯,顿时有些火气上涌:“笑什么笑!” 唐墨瀚轻轻啄了下他的眼角:“我的国师大人,就算是想要生气,也要听人把话说完吧?” 君言瞪他:“谁生气了?你想的太多。” 唐墨瀚但笑不语,只是手上动作逐渐的多了起来,君言虽然在生气,可是也是被他撩拨得有些腿软。这下子君言更是有些羞恼,也有些气自己不争气。明明心下不愉,可是身体…… “好了好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唐墨瀚安抚的捏捏他的腰,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如实说了:“我没有碰任何人,因为……嫌脏。” 君言惊讶:“你……洁癖?” 唐墨瀚点头。其实他不单单是普通意义上的洁癖,大约算是感情上的洁癖,进而对生活中有些影响。 君言忽然想到似乎听说大唐的掌门人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很少和人应酬。便是谈什么事情,也是在固定的地方。谈过之后便会离开,并不会赴宴。一般的说法是他是个工作狂,时间紧迫,从来不会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原来…… “哈哈哈哈~”君言大笑,这是多大的误会啊。谁能够想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唐掌舵人,居然是这样的?不过,君言忽然想到,既然如此,这人怎么会去了‘素色’?还有,居然不避讳的去了自己家?再说了,来到这个时代,还是个沙场上的将军! 想到这,君言便问出了声。唐墨瀚微顿,还是回道:“安子那里是是我的专属房间,你那里……是因为有你。”说起来他的洁癖,更多的是因为他游离于那些人之外,而冷眼旁观的结果。看得越多,就越来越没有兴趣。看到了太多的利益相关,感觉到处都够脏的。“来到这边,出生于唐家,也就渐渐地摆脱了那种毛病。” 至于遇见君言,就像是安子说的那样,一见倾心。不只是因为青年干净的眼神,更是因为接自己的姐姐的时候,他那种掩饰不住的关心。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这样子纯粹的感情。 君言听见这话,神色柔和下来:“从来没发现,你居然是个甜言蜜语也能信手拈来的。” 唐墨瀚知道他心中满意,自己心中也感觉到熨帖。他的小国师心中介意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在乎他。大约这就是恋人之间最为重要的占有欲。 “所以,知道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奖励奖励?”说着,揽着君言的手蓦地收紧,君言就不由自主的和唐墨瀚身体相贴,再次被他捏住了下巴,含住了唇。 唇齿相缠,津液顺着嘴角滑下,君言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开始缺氧,浑浑噩噩了起来。 纠缠良久,唇分的时候,君言神志已经有些恍惚,润了水色的眸子微眯着,眼尾都有些泛红。唐墨瀚见此,本就动情的心绪差点儿压制不住,最后还是紧紧抱了抱他,在君言耳边说了句:“等回去的。” 君言尚有些没回过神,良久才算是反应过来唐墨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脸色瞬间爆红,君言不管自己尚且脚软,直接推开了他:“浑说什么!我们还不熟!” 对,就算这里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是那个现世他们还是相识不久好吧?想想那边唐墨瀚强势的态度,君言总感觉自己危险的很。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是相当的准确! “你说的是。”唐墨瀚眼中都是笑意。反正说是少月说,至于做么,就由他来好了。 在房间里纠缠够了,平復好了心情,两人终于是在半夏等人疑惑的神色中,淡定自如的出了门,该吃饭吃饭,吃完饭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国师府中,便是寒风朔雪中依旧是温情脉脉,甚至可以说是热情如火。可是在京城东坊市另一边的芙蓉池畔,这风雪中矗立着一个身影,却是十足的落寞。 瑞亲王文瑞,本来神色不羁的脸上此刻是满满的落寞伤怀。手中的杯子已经跟他的体温一样凉透,但是人依旧不愿意离开,甚至一杯杯的往下灌着酒。 良久,直到手中的酒罈都空了,仅剩最后一杯酒,瑞亲王方才苦笑一声:“阿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便是十八年了。你也该长成个翩翩少年了。但愿你今生平安喜乐,一生顺遂。”说着,仰头喝下了最后一杯酒,一把将杯子捏得粉碎,之后便登上了不远处早就等着的马车。 雪依旧在下着,不知掩埋了多少人的心情旧事。 作者有话要说: 现世篇·某日 君少爷:你……你别过来! 唐掌舵:多年不开荤,小言还是从了吧! 君少爷(惊恐状):窝们明明不熟! 唐掌舵(邪笑脸):做着做着就熟啦! 君少爷:你混蛋!呀~~ 哎,想开吃可是臣妾不敢做啊…… 第58章 王爷请小心!(三) 看到文档中的那段记载的时候,君言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大约是最近的事情都集中在瑞王叔身上,而王叔出的事情也许将会跟朝政有关,是以有了一段记载,乃是:宏兴三十三年,承恩公府幼子殁,瑞亲王亲往弔唁。后哀于挚友逝,三月不能言。有感于生命易逝,瑞亲王寄情山水,终年游走于大洺各地,后着《大洺水经注》,造福于后。 君言看到这段,心内其实有些惊讶。毕竟这算得上是这个《祈国篇》中第一次将一件事写的这样仔细。算了算,宏兴乃是先帝在世时的国号。宏兴三十三年,到现在足足十八年。再加上那个《大洺水经注》,要是没有记错,瑞王叔确实是说过有机会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着成书册。只是暂时只是这个打算,所以积攒下了很多的随笔。但是并没有真正的着书成说。
第86页 他不知道着成一本书大约要多久,便是资料丰富,怎么也得个几年的吧?那么这便是这个文档中头一次记载一个人一件事情,跨度大约是二十年之上的。 真真是奇怪。 将事情告诉了唐墨瀚。唐墨瀚顿了顿,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之前回家的时候听墨揽说,瑞王叔有意找他和几个朋友帮个忙,说是这么多年游歷于山川之间,很是积攒了一些游记。墨揽虽然说去过的地方未必有王叔多,但是这许多年也是走了不少的地方,应该是对王叔的随笔有些心得。是以准备找他帮忙” 君言点头。按说《水经注》,便是与山水之类的有关。若是这方面完善,对于执政者有极大的好处,至少会通过此类书籍了解山水形式,对于治理灾害有极大的好处。想想此书的效用,类似于史书的《祈国篇》中对此书着墨良多,也就说的过去。 只是……看着这几十字的记录,君言有些奇怪。这个承恩公府的幼子……从来没听人说过。瑞亲王的挚友,虽然说他逝去的时候自己尚未出生,可是按说有这么个人,师父在和自己说瑞王叔的时候定然是会提到。可是他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过,也没有听瑞亲王说过。 承恩公府,便是歷任皇后的娘家。这里记载的是宏兴三十三年的承恩公府,应该是原来的皇后、现在太后的娘家。按照大洺的制度,皇后册封之后,其父亲进承恩公。太后娘家若是依旧是太后父亲在世,便是称为定国公,否则则是会分封侯爵位。而若是太皇太后,则是被另一种晋封。 现在大洺的皇后娘家商家便是承恩公府。而太后父亲已经不在了,太后娘家任家,则是因为太后的侄子军功赫赫,袭爵之后被封为了定北侯。 而这个所谓的‘承恩公府幼子’,应该就是太后的幼弟、现任定北侯的小叔叔。 太后的幼弟,便是先帝一代的人,怎么也比瑞王叔大很多的吧?挚友的话……难不成是忘年交?想到十多年前,当时唐墨瀚怎么也是七八岁了,说不定有印象? “哎,你还记得太后娘家幼子么?”要是瑞亲王因他逝世哀痛不绝,定然一时之间为人所论。唐墨瀚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要是有这事儿应该会有印象。 唐墨瀚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家和太后娘家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相交也只是淡淡。再说当初爷爷和爹他们都在西北,我娘总是拘着我和墨揽。我娘御下甚严,将军府的下人也不会当着小主子的面儿嚼舌根子,倒是不曾听说这些事儿。” 就算他事实上是个成年人,但是当时壳子也是个少年。他娘虽然说并没有不准他和墨揽出门,但是因为当家人不在,他们又小,他娘总是不放心。是以他和墨揽便不常出门,这些消息也听不得多少。 君言沉吟,按说关于这个人的消息,自然是询问太后是最好的。可是太后身为长姐,当着她的面提到早逝的幼弟终究是不太好。那么问谁好呢? 唐墨瀚看着君言沉思的样子,有些不解:“怎么这么在意这件事儿?” “这事儿关于瑞王叔,而且被记录在了这个文档上,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再说自从这位逝后,瑞王叔便看破了红尘似的,其中定有什么心结。”瑞王叔一直都对他很好,他想看看能不能帮帮瑞王叔解开这个心结。只是不明白,年龄应该差了很多的人之间,会因为什么事儿造成这么大的心结? “事情还没有定论呢,谁知道瑞王爷心结的事儿是不是跟这位任公子有关?再说这事儿你怎么打听?”唐墨瀚明白他的想法,只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是有知情的人,还会记得多少?再说当年的事情若是真和任公子有关,先皇也好、太后也好、今上也好,甚至是福亲王,应该会做些什么的。可也没听说啊。 君言看着唐墨瀚,眼睛一亮:“你说,文悦公主会不会知道什么?”文悦公主就是唐墨揽的妻子。她虽然是公主,却不是今上的女儿,而是今上的侄女。 先帝执政末期,与西突厥有一场大战。便是这场大战将西突厥打的国力倒退,多年不曾侵边。那场交战几乎是倾尽两国的国力,中途大洺一时间形势严峻。先帝御驾亲征,大皇子随驾。那一场打得很是激烈。只是谁曾想军中高层被安插的jian细,关键时刻出手,先帝差点儿殒命疆场,还是大皇子捨命救驾。 只是先帝安全了,大皇子却伤势过重,殁了。 消息传回了京城,孕中的大皇子妃就此动了胎气,早产下一个女婴,便也殁了。这个女婴,就是现在的文悦公主。大皇子虽然不是太后的亲子,但是太后也是伤感于那孩子刚一出生变成了孤女,所以将孩子养到了自己身边,就是之后的文悦公主。 文悦公主性情温和,才气却过人。她及笄之后皇太后便为她择了驸马,就是将军府的唐墨揽。文悦公主从小跟着太后长大,太后的事儿她应该是知道的吧? 唐墨瀚想了想,确实是应该知道些。只是宏兴三十三年,文悦公主也是只有五岁,还是个孩子,就算是知道什么也只是一星半点的。所以唐墨瀚否认了他这个想法:“那个时候公主应该也是个孩子,应该记不得多少。之后应该也没有人在太后眼前提起任小公子,她应该所知甚少。” 君言一想也是。可是越是不知道,对于这件事儿就越想知道:“那你说谁能够知道些?” “不如你试探问问瑞亲王?”不管是什么事儿,知道最真实的不就是当事人么。 君言摇头:“不成。我还是先问问情况,不然贸贸然去问王叔,谁知道会不会勾起王叔的伤心事。”虽然说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就看王叔依旧不怎么回京,就知道他还是介怀。他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去揭人家的伤疤。 说的也是。唐墨瀚看着君言晶晶亮的眼睛,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子:“八卦!” 君言伸手打掉他的手:“说谁八卦呢。” 唐墨瀚就喜欢他这种人前高冷,人后傲娇的小样子:“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关心瑞亲王。嗯……不然你让文皓问问延亲王妃?她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君言贊同的点点头。确实是,这事儿应该问皇家的人,还得是年龄稍长的。吩咐月随派人去延亲王府递了帖子让文皓过府一叙,君言也算是放下了些心事。 等听到了文皓打探回来的消息之后,君言和唐墨瀚不由庆幸,幸亏没有直接去问瑞王叔,谁知道是这个任小公子的身份会这样的出乎他们的意料。 文皓来得很快,他来的时候唐墨瀚已经去了京郊大营。文皓见到他的时候,君言正一脸惬意的窝在罗汉床上撸狗呢。文皓几步上前,直接坐在了暖笼前的小杌子上。谢过了忍冬倒来的姜枣茶,文皓灌了一口,感觉到一股暖流直下,终于是缓了过来。 “我说少月,你也急急忙忙的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这么冷的天儿,可冻死我了。”人都说降雪不冷化雪冷,今儿看着天晴,可是天儿倒是冷得很。
第87页 “很冷?”君言之前也出过屋,没感觉天儿怎么冷。就算是化雪,也没文皓说的这么冷吧?“说吧,你到底是从哪儿回来的?” 文皓被揭破了,也没不好意思:“小厮去传话儿的时候,我刚从天音苑回来。亏他去的时间巧,不然我还不能来的这么快。” “你还去天音苑?”君言诧异地看着他。也不瞧瞧最近都出了什么事儿。之前他捧着的柳昙,谁知道居然是兰家早就安插在京城的探子。后来那个尤大家虽然是个好的,却是个命短的。按说遇见这么多的事儿,谁都会觉得晦气,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去。谁知道这人居然毫不避讳又去了!果然是迷弟! “天音苑又来了个新的戏班子,我去听了听。”文皓倒是不介意:“还没说呢,急急忙忙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 君言没有说文档的事儿,找了另一个原因:“你不是知道瑞王叔回来了么。我听人提过一句,说是瑞王叔当年有个挚友,是太后娘家的么弟,你知道这人么?” 文皓诧异:“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君言白他一眼:“算了吧,那人殁了的时候你才刚出生呢。我想托你问问王妃,知道这人的事儿么?” 文皓不解,上下瞧了瞧君言:“你问这事儿干嘛?跟瑞王叔有关?” “嗯,跟瑞王叔有关。你别问那么多了,帮我问问。之后事情查清楚了我再告诉你。”事情还没有定论,君言不好说什么。 “那成,我帮你问问。我母妃应该是知道的。这事儿不急,我今天就想在你这儿好好的吃一顿。”他可是记得国师府的厨子手艺那是相当的好。不然也不至于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让忍冬吩咐就好,你想吃什么随意。天气冷,不如吃暖锅?”反正瑞王叔一时之间也不会离京,君言倒是不急。叫了忍冬准备让她去厨房吩咐。 “不错不错,再来添几个。”文皓兴致勃勃的点菜。 这两人心情愉悦的商量好中午饭,自是将心事暂抛一边,吃得心满意足。 作者有话要说: 瑞王叔:来来来,小少月,王叔看看你是不是长得更好看了。 将军:他人的恋人请勿打扰谢谢! 瑞王叔:……(转头)哎呀小月随也长大了! 月随:……瑞王爷,您家那位来了。 瑞王叔:……嗯,我是说孩子长大了欣慰呀! 国师:就知道你怂!╭(╯^╰)╮ 第59章 王爷请小心!(四) 文皓的消息探听的很快。只是第二天便来跟君言说他问到的事儿。 奉月阁中,君言和文皓一个歪在榻上,一个歪在罗汉床上。祈笑蹲在地上,扒拉着秋桑给它fèng的球,玩的开心。 “我说少月,你这回可得好好谢谢我。你知不知道,就为了给你打听这事儿,我母妃还以为我要做什么呢,说我做事不牢靠,怎的什么都问,可把我好顿教训。直到后来我抬出了你,母妃倒是说你有孝心,居然就事无巨细的说了!”这让他实在是心中不忿。怎么说他也是个快当爹的人了,有这么不靠谱么? “还是王妃有眼光,按说世子妃都要生了,你是得靠点儿谱。”君言手中捏着个脐橙,忠心的建议。 文皓不忿:“嘿嘿嘿,说什么呢?我觉得我挺靠谱的啊。” “得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你还是先把你总是去戏班子捧戏子这事儿好好改改再说。”便是喜欢谁的戏,去听听也无妨。可是文皓不只是喜欢,都有些痴迷了,就这还说是靠谱? 文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其实他并不是那么迷,只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不说这个了。我问母妃你说的那事儿,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不过这么多年,没有人提到这个人。”文皓想起自家母妃说的那些话,也是惊讶。 “这话怎么说?”君言来了兴趣。看来这里边真的像是他想的那样,里边绝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文皓喝了一口茶:“是这么回事儿……” 原来君言一直以为年纪挺大的太后的幼弟,事实上年龄比瑞亲王还要小一点儿。太后是任公的嫡长女,而这个任小公子任逍却是任公的嫡幼子。因为任逍的母亲乃是任公的继室,任逍是他的老来子,所以和太后年龄相差甚大。 而当年这位任小公子,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任逍从小体弱,但是并不妨碍他名扬京城。八岁的时候便已经有七步成诗之才,十三岁去参加科举,便是那届的三元,谁都以为他将是大洺头一个六元。 只是世事无常,任逍并没有接着考下去。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事有不巧,承恩公任公过世,作为儿子,任逍守孝三年,没有继续参加科举。而等出了孝,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地支应不上,没有精力再去科考。 “便是如此,王叔和小公子是怎么认识相熟的?”听说这人居然年龄这么小,君言倒是有了种种猜测。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就是自己yy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得看事实说话。 “听我母妃说,好像是当年小舅爷十来岁的时候,皇祖母召见这个弟弟的时候,两个人遇见的。六叔这人从小就是个活泼爱玩爱闹的,小舅爷却是个老成的。皇祖母觉得这个幼弟心事太多,便让皇叔多带着他玩,两人便是那时候结下的缘分。谁也没想到性格相差那么多的人会成为挚友。”再之后皇叔会因为对方的逝世而开始沉沦山水。 “那为什么小公子的事儿从来没听人说过?”如果仅仅是如此,不至于从来没听说过小公子的事儿。还有,他到底是怎么过世的,以至于之后居然没有人提过。君言总觉得其中必然有蹊跷。 文皓佩服的看向他:“不愧是少月。母妃本来不想告诉我他的事儿,便是因为任小舅爷过世的事儿,后来因为知道是你问的才说。那个,好像小舅爷做了什么事儿,大舅爷跟小舅爷有了争执,将小舅爷禁了足。只是没想到小舅爷本身身体就不好,气怒之下出了事儿,没有救过来,就这么走了。” 君言大惊:“你是说前任定北侯?究竟是什么事儿动了这么大的气,以至于人都不在了?” 摇摇头,文皓也是不知道。他母妃似乎是知道什么,但是应该是实在不能说,便是少月也是不能告诉的,否则绝对会告诉他。不,或者是他不能知道的:“不然你去问问母妃,我总觉得母妃知道什么,但是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没说。” 想了想,君言摇摇头:“算了,我还是等师父的回信好了。”之前想要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就给自家师父去了信。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有回信了。王妃若是能够告诉他,必然会让文皓传话来。既然没说,就是顾忌什么不能说。 虽然身为国师,这个国家的很多事儿都不会避讳他,但并不是别人的隐私都要告诉他。何况是这个明显不影响大洺国运的。他想要知道,只是因为有些担心瑞王叔。别看瑞王叔整天一副风流浪荡的样子,可是事实上那人有时候沉郁的让人担心。不然今上他们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第88页 文皓想想也是,贊同的点点头:“母妃听说的不一定是准确的,毕竟是后宅的消息。但是真人知道的必然更接近事实,还是等真人的消息比较好。” 事情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他们就算是再怎么想也没有用,两人索性也就不继续烧脑子了。闲极无聊的两人便收拾了一番,趁着雪后空气不错,准备出去逛逛街。 当然,怕引起轰动,君言和文皓各披了个连帽的大氅,帽子一扣只能看得见下半张脸。至于巴巴的看着他的祈笑,更是扔在家里交给了秋桑她们。这傢伙实在是目标太明显了。 雪后的街道,似乎都干净了许多。因为天气尚且寒冷,这雪也没有怎么化。君言其实挺喜欢冬天的,因为出来的时候多穿些,谁也认不出他来,不像是平时总会被人认出来,自在得多了。 两人坐车去了西市,君言找的马车并不起眼,是以两人下车的时候就算因为穿的华贵些,也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坊市中还算热闹,买小食的叫卖声清脆动听。 “热腾腾刚出锅的馄饨哎,吃了您香口,喝了您暖肚!” “冰糖~葫芦儿~” “皮薄馅大滋味儿足,朱氏包子嘞~” 沿街的叫卖声不断,君言仗着没人认得出他,和文皓吃了一路。文皓还真没怎么做过这事儿,身为延亲王府的世子,人们敬称的小王爷,这路边的平民东西,十几个铜板的,他吃过的次数有限。仅有的几次也是跟少月一起的。还别说,这不起眼的东西还真是别有风味。 “呦,看看看看,这是抓到了谁呢!”一声戏嚯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君言和文皓惊讶的回头,就见到同样是穿着身狐裘大氅的瑞亲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瑞……叔。”君言打招唿,还有些小小的心虚。话说正被他们打探的人蓦然出现在眼前,还真有些被抓包的不适感。 “王……六叔。”文皓惊讶的看着他:“您怎么在这儿?” 瑞亲王直接一扇子打在了文皓的头上:“怎么,只需你们出来逛逛,就不准我出来?” 文皓赶紧摇头,看着王叔手中的扇子欲言又止。话说现在是冬天吧?这什么毛病,大冬天的手中还拿着把扇子? “瑞叔这是从哪里来,怎的也来了这西坊市?”君言也是单纯好奇。谁曾想瑞亲王倒是顿了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这天儿在家无聊,便出来走走。雪后寒凉,咱们还是找个茶馆慢慢聊?”瑞亲王看着两人手中吃了一半的羊肉锅囊,笑眯眯的说着。听见这话,君言和文皓也没有反对,乖乖的点头。 于是,长街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幕。身着华贵的男子,身边跟着两个明显是后辈的小公子,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三人露在兜帽下的下半张脸,明显看得出长相都是极华贵的。再加上身后的随侍,街上的人虽然好奇,却也并不靠近。身在皇城,达官贵人实在是太多,老百姓还是很谨慎小心的。 三人带着几个随侍,向着西市有名的茶楼清茗楼走去。 “几位贵客里边儿请~”清茗楼的跑堂小二迎了出来:“贵客你几位?是想大堂里坐坐还是楼上雅间品茗?”看着这几位贵客应该是楼上去的,但是有的贵人还就喜欢大堂里听听市井之言,不然也不会来这西市之中。 “楼上吧,二楼找个靠窗的雅间。”瑞亲王倒是喜欢听听这市井消息,可他倒是没几个人认得,跟着他的这两个小子在这京城几乎就没几个人不认识那两张脸的。要是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休息,还是得找个雅间儿。他可不想出来喝个茶聊聊天而还得惊动别人三叩九拜的。 “好嘞,您几位楼上请。贵客楼上临窗雅间儿~”随着小二清亮亮的一嗓子,几人走上了楼。二楼楼梯边儿上便早就有听见声音等着的小二。 “几位贵客这边儿请~”小二前边引路,三人进了雅间。贴身伺候的跟了进去,下剩的侍卫等人便在一、二楼的堂中警戒顺便休息。 三人坐定,君言看向瑞王叔,难得今天他带出来的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这人君言还有些印象,好像是叫做木槿,据说是在路上从木槿树下救回来的,之后就成了瑞王府的随侍。 君言记得这孩子,是因为多年前见过这孩子。这孩子身世很坎坷,一个农家的二子,因为家里穷,他长得比较好,家人就将他卖了。只是当初家里人想得好,卖到大户人家当小厮,将来得势了还能够帮衬家里。只是因为长相比较好,人贩子当然是想要更高的利益,所以也不管他是个六岁的孩子,直接卖到了倌馆。 这孩子虽然出身并不好,但是却是个聪明的,一直想要逃离。等到两年后终于是找到了机会,还真叫他逃了出来。只不过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最终又累又饿,再加上心中不安,病倒在一丛木槿花下,恰好被经过的瑞亲王所救。之后就留在了瑞王府中,后来瑞亲王见他是个聪明的,难得的是还很忠心,就留在身边了。 “小少月啊,你师父不在家你就开始肆无忌惮吶。瞧瞧你都吃了什么?要是王叔没记错,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冷风里吃了东西,最后是上吐下泻的。我记得有人跟他师父诅咒发誓再也不敢了,哦?”说着转眼看向文皓:“我说小耗子,是不是你撺掇的?” 文皓捂脸,他一个马上当爹的居然还被人叫小耗子,实在是太羞窘了:“六叔,没你这么冤枉人的。分明是少月起的意。” 瑞亲王神色质疑:“别什么都推到少月身上,少月可是个好孩子。”嗯,就算偶尔不乖也是好孩子。 算了,他还不知道,不管是自家父王还是皇叔、王叔们,没有不心疼少月的。文皓已经不想去辩解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就静静听着不说话! “那个,王叔,窗户开个fèng啊,有些热。”君言询问的看向瑞王叔。他和文皓出来的时候是打算逛逛的,所以穿的比较多,就算是脱了大氅还是有些热。房间里还点着暖笼呢。 “是这么个理儿,不然出去容易伤风,安槿。”瑞亲王点头。雪后这味道闻着都清冽,多透透气也挺好。 安槿应了声上前开窗去了,只是瑞亲王不经意的向窗外瞥了一眼,整个人便僵住了。手中的茶杯‘啪’的跌在了桌子上,人也蓦地站了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溅到的茶水。 “王叔,怎么了?”君言和文皓看着他的神色,惊讶的看向瑞亲王。瑞王叔……很少有见到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两人的话直接惊醒了瑞亲王,只见他直接伸手推开了窗户,纵身跳下了茶楼。 “王叔!”“主子!” 楼上的几人震惊的扑到窗边,君言扒在窗上看去,就见到王叔的身影消失在长街的拐角。幸好随后一闪而过的黑影让君言安了心,那是王叔身边的护卫,跟了上去。 王叔……这是见到了什么?
第89页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国师还小的从前,某日 问号世子:少月,听说长街上有家新出的肉饼特别好吃! 小国师(义正言辞脸):难道你的人生中只有吃么?肤浅! 问号世子(震惊):你居然这么说!为什么? 瑞王叔:哈哈哈哈,因为他一晚上出了十来次恭!被禁食了。 第60章 王爷请小心!(五) 长安城的坊市之间小巷纵横交错,本来是四通八达、便于人们流通的。只是在现在的瑞亲王眼中,从来没有觉得路途这样复杂。不然,为什么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他紧追的人就会不见了? 雪色映着周围的墙壁,便是往日暗色的墙角都明亮了几分,可也衬得文瑞整个人周身更加的昏暗。明明……明明他只差了一步,便是这一步之遥…… “王爷?”身后追上来的侍卫看着自家王爷站在无人的小巷里,那背影给人的感觉压抑、孤绝。 “左一,你看见他了么?”没有回头,瑞亲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明明知道左一併不知道自己追的是谁,再说先一步的自己都没有看见他去了哪里,更何况是身后跟来的左一。 左一微顿,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王爷,您说的是否是一位身穿白色狐裘的公子?”虽然隔得远,但是他感觉王爷追了这一路,只有一位穿白色狐裘的小公子一直在前边? 瑞亲王蓦然回过头,震惊的看着他:“你看见他走到哪里了?” 左一点头:“若是属下没有听错,那位公子便是拐进了这座宅子。”左一点了点右手边的一间青砖屋子。他是王爷的侍卫,自然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是以注意到那个小公子的时候就留了心。按说他们家王爷的武功修为并不会找不到人,约么是关心则乱。 瑞亲王盯着旁边的宅子,专注的神色仿佛那扇普通的黑油大门后边是什么奇珍异宝,然而这宝贝又有着洪水勐兽守护着。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瑞亲王心内纠结。良久,忽然转头看向了左一:“敲门。” 左一收到命令应了声是,直接上前敲响了那家的房门。里边的人听见敲门声,一个尚算稚嫩的声音应声问道:“来了来了,谁啊?”随后就是咚咚的跑步声,随着声音来到门边,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fèng。 开门的是个年约十三四的小童,见到门外的两个人,有些戒备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找谁啊?”说话的时候还将身子半掩在大门后边。 左一看了眼他们家王爷,识趣的上前:“这位小哥,我们家爷想要见见你们家公子。” 小童更加茫然。见他家公子?这人是谁啊,没听说他们家公子认识这人。“请问爷贵姓?我去问问我们家公子。” “本……我姓文,麻烦跟你们家公子说声,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他。”瑞亲王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咳了一声后说道。 “您稍等。”这小童点点头,之后将门半掩了上,还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之后又‘咚咚’的跑了回去。 门没有彻底的掩上,所以门外的瑞亲王和左一能够听见门内一个清润的声音问着刚刚的小童:“豆儿,怎么了?” “公子,门外来了位爷,带着他们家侍从,说是要求见公子,还说想要问什么。”说着话,这小童有些犹疑的压低了声音:“公子,我瞧着那位爷是位贵人,好像是之前在街上追咱们的那位。咱也不认识他,会不会是来者不善,咱们家没得罪人吧?” “咱们家也没做什么,能得罪什么人。说不得他们是真有什么事儿想要求助呢。”那个清润的声音明显并不在意:“不管怎么说,人家既然来了,豆儿你去请人进来吧。” 刚刚在街上他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追着他们。只是一来虽说相隔有段距离,那些人又没有喊他;二来他假装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并不是认识的人。再说或者是他们想多了呢?毕竟他们并不认识京城的人。但是心中总是不踏实,索性快到了他租住的院子,就和豆儿加紧了脚步回来了。 谁知道这些人居然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这不就找上门来了么!他倒是好奇来的人是谁,找他们又有什么事儿。既然人都来了,当然要出去看看。 所以等那个叫豆儿的小童再次来到门边儿的时候,虽然对瑞亲王他们还是有些戒备,但是还是客气的让人进了院子。瑞亲王带着左一走了进去。院子并不大,就是个简单的一进小院子。在正堂的门口,就有个身着浅秋色裹狐毛边直缀的男子。男子头上束着个白玉冠,应该是个家境不错的读书人。眉眼温润,看向他们的眼中波澜不惊。 “公子,就是这位爷。”豆儿领人进来之后,就走到了自家公子身后。 “这位公子,打扰了。”左一见自家的王爷只是定定的看着人家的公子,居然不说话,只好出来跟主人家打招唿,顺便给自家主子打掩护。 “你……你姓什么?”瑞亲王梦的回过神,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收回了袖子中,颤抖的握紧。 这公子怔了怔,倒是没有介意他的唐突,依旧是一派温润的答道:“小生柳鲤,江南人氏,半月前进京准备赶考。不知这位爷是有什么事儿么?” “姓柳……冒昧问一句,令尊令慈……是否都是大洺人氏?”听见这人的姓氏,瑞亲王神色明显的有些失魂落魄,只是心内还有些侥倖。 柳鲤摇了摇头,虽然不解这位爷为什么这样问,也知道这人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事儿,便还是耐心的回答:“小生父母都是江南人氏,祖上亦都是大洺人氏。” 瑞亲王的失落更是显于形色:“是啊,怎么会是他呢?”明明都知道那人已经离开多年。这位公子应该刚刚弱冠,便是长得再像,终究不是那个人。“是我唐突了。我姓文,公子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很像。”像的让他以为回到了多年前,他们还年少,那个人还在的时候。 “文爷不必客气,只是小生并未听说族内有和小生长得相像的,怕是让文爷失望了。”听见他这话,柳鲤倒是能够理解这位爷为什么这样失态。想必这位爷和他的朋友之间有了什么误会?而且…… 柳鲤是个心思玲珑的,再加上江南地方南风盛行,虽然他并非此中人,该见识的也是见过的。想来这位爷和他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朋友那么简单。也难怪这么上心了。 瑞亲王摇摇头:“是我想多了,他……已经不会再见到了。今天是我唐突。柳公子和他这么像,也是一种缘分。我在京城还算有些能为,若是公子有什么麻烦,不妨拿着这个去东市平康坊书坊,我定会帮忙。” 说着,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亲手递给了柳鲤。 柳鲤讶异,连忙摆手:“文爷,这太贵重,无功不受禄,当不得文爷这么大的承诺,还请文爷收回这玉佩。”
第90页 瑞亲王直接拉过柳鲤的手,将玉佩塞进了他的手中:“收着吧,算是成全我……”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眼中的悲伤几乎溢了出来。正巧一眼望入他眼中的柳鲤被那眼中的悲伤镇住,反应不及,手中就握住了那枚玉佩。 左一和小童豆儿都有些震惊的看着两人。左一震惊于自家主子居然将随身的那枚特别宝贝的玉佩送了人,小童豆儿则是惊讶于怎么有人初见便是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要帮人。 “瑞……叔!”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一声略带喘息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四人之间的沉默。四人看向门口,便见为首的是两位衣着华贵的小公子,只是仅仅能够见到大半张脸,后边带着几个随从侍卫。这为首的两人便是好不容易追过来的君言和文皓。 “六叔,您没事儿吧?” “主子!” 一群人说是不多,也有十来个,大多都是瑞亲王的侍卫随从。小院子并不大,这样一来更是显得拥挤。 “无事。”瑞亲王摇摇头,深深的看了柳鲤一眼:“柳公子,今日打扰了。我们回吧。” “文爷慢走。”柳鲤颔首,目送众人离开。之后看着豆儿将门关上,两人就准备回房。 “公子,那位爷好奇怪。”豆儿到现在也没明白那位爷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许乱说话。”柳鲤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看着豆儿有些委屈的样子,他倒是气笑了:“笨孩子,你可是忘了,文可是国姓。” 豆儿一个激灵,吓得不敢说话,倒是想起了进京的时候公子警告过他言辞要谨慎。果然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见什么人。 柳鲤主僕倒是没有将今天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毕竟只是遇见了一个认错人的巧合。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脸,在曾经的知情人心中引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出了小院子的瑞亲王一行人虽然多,但是气氛沉默的可怕。君言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刚刚看见的那个文雅的公子,心中就想到了最近打听的关于任逍的事儿。不会这么巧吧?可偏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瑞亲王不说话,他们两个作为小辈也不好贸贸然开口问。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路,几人又回了清茗楼。小二倒是识眼色的再次将人引到了二楼的包厢。 君言和文皓相视一眼。话说他们家王叔什么时候这么颓废了,这绝对是有问题啊。 “瑞王叔,您还好吧?”君言小心翼翼的问道。向来潇洒不羁的瑞王叔忽然变得这么颓丧,浑身充满了悲观的气息,实在是不习惯,还有些让人心疼。 瑞亲王像是终于回过神,看了君言和文皓一眼,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担忧,不由得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中的那种悲伤,让君言他们心中再次揪紧。 “无事的,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说到这里,瑞亲王倒是一顿:“只是可惜,现在记得他的又有几个人呢?” 君言和文皓从见到那个书生开始,就有了隐隐的猜测,这时候只是更加的确定罢了。可是并不了解事情,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一时间,整个包厢中陷入了一阵沉默。直到瑞亲王再次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我呢? 国师(撒盐):在爱情面前,闲人退散! 将军:……你不爱我了! 国师(深思脸):……爱过? 将军猝!国师改嫁~ 第61章 王爷请小心!(六) “难得我回来,你们也都长大了,今天就陪王叔不醉不归,怎么样?”手中执着茶杯,瑞亲王直接将茶一饮而下。 君言和文皓面面相觑。话说,王叔,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是茶楼,不是酒楼的吧?人家清茗楼最出名的就是层次高,品味不俗。别看这茶楼开在了西坊市,可甭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天潢贵胄,都得按着这茶楼的规矩来。 有人猜测过这茶楼背后的人是谁,很多人都以为或者是宫里的谁。只是文皓他们都知道,这茶楼的主子就是先皇的一个弟弟、今上的王叔。老人家别的不爱,这一辈子就是喜欢茶。茶楼之所以开在西市,就是想要不管什么阶层都能够有品茶的机会,而不是因为门第将谁拒之门外。 “王叔,九爷爷……”文皓苦着脸看着自家的王叔。到时候王叔可以厚着脸皮被九爷爷说句就完事了,少月没人捨得管,就算是犯了错人家也说绝对是别人干的,少月绝对没有做!只有他,都能想像到后果。胡作非为之后不仅仅要被九爷爷骂一顿,他父王、他母妃知道之后还得给他一顿排头。 “……小耗子啊,你知不知道你特别不会看人脸色?这样子真的特别不可爱!”瑞亲王定定的看了他很久,之后开口就怼他。 “……”算了,说两句就说两句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总比到时候被九爷爷骂来得好。 “王叔,要不然去百香阁?他们家的油爆河虾最是适合下酒。”君言明白文皓的顾忌。虽然说老王爷不会说他什么,可自己也会过意不去。所以还是去该去的地方。 瑞亲王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们一眼,也点了点头。算了,反正他也不大想听见九叔碎碎念:“走吧,今儿王叔就带你们不醉不归!” 说着,瑞亲王起身,就带着他的两个小侄子和一群尾巴离开了西坊市,转道东坊市百香阁。这百香阁是个名气不低于悦来居的酒楼,只不过悦来居着重于菜色,而百香阁最出名的就是百香酒,以及各种下酒菜。说起来比起酒楼,百香阁更像是个酒坊。 三人便是到了百香阁,这里也有文皓的包间儿。或者说,只要是这京城有名的酒楼茶楼戏园子,都有文皓的包间儿。世子爷表示,有钱有势就是这么任性!没办法,实在是和朋友们出来总不能没个安静的地儿吧? “好酒!果然还是百香阁的酒够味儿。来,喝!”一碗酒下肚,瑞亲王豪慡的拿起酒壶再次满杯。身后的木槿想要帮他倒酒,被他伸手格开,顺便摆了摆手:“不用,你和月随他们出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 木槿应了声,月随和文皓的随侍曲卓看向自家主子,得了允许,便和木槿一同撤了出去。君言觉得王叔也许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王叔不开口,他们也不好问。房间里剩下的叔侄三人便互相斟酒,很快,点来的十几壶百香酒就有一大半见了底。 这百香酒味道醇厚,入口绵滑,余味悠长。初入口时不觉得,可是后劲十足,多饮几杯之后,便是酒量好的人也会醉,更何况是文皓和君言这种只喜欢小酌的。 君言感觉自己至少喝下了一整壶的百香酒,晕晕乎乎中还记得佩服自己喝了这么多居然还有意识。可是这种自恋式的佩服还没持续多久,君言就醉倒在了桌子上。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朦胧中他似乎看见王叔眼角滑下了一串眼泪,还有那声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喃喃自语。
第91页 “阿奴……阿奴……” 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是天花板上的星辰。当初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合心的装修公司,将天花板装修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怎么总感觉今天的天花班上的星辰有些……远? 不会是天花板升高了吧?别开玩笑了! 不对! 君言嚯的做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终于是想起了自己这是在哪儿。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唐墨瀚准备的客房屋顶居然也是一片星空。君言有些诧异,诧异于这样的巧合。不过世界之大,喜欢同一样事物的人多得是,只是遇见了一个罢了。 起床洗漱,解下了祈笑的背包之后,就完全无视了在他脚边绕来绕去的祈笑,君言收拾好了自己便出了房门。楼下的客厅里,唐墨瀚早就起了床,正坐在沙发上看早报。看见君言起床,他就收起了手中的报纸,随手放到了茶几上,神色愉悦的和君言打招唿。 “小言起来了?过来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唐墨瀚看着君言,招唿他坐:“冯姨做好了早餐,现在吃刚刚好,要吃饭么?” “你吃了么?”君言走过去,挨着唐墨瀚坐下,身后的祈笑十分有眼力见的坐在了君言面前的地毯上,十分开心的摇着尾巴看着唐墨瀚。君言倒是觉得新奇:“笑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谄媚?” 昨儿看唐墨瀚还像是看着个抢地盘儿的,今儿怎么就彻底的变了样儿了? “大约是……识时务了?”唐墨瀚笑了笑,心中一动,伸手将祈笑脖颈上的荷包摘了下来。他直觉这和那边的事儿有关。 “这里都是你的东西,我刚刚看见笑笑背着的肩包里的东西,说是荷包里是你的东西,就没摘下来。快看看是什么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君言其实特别好奇,但是毕竟是唐墨瀚的东西,他当然不能够看啦。 不过不久之后的君言特别的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唐墨瀚看着纸条上的写的东西,心情越看越愉悦。君言看着他明显高昂的兴致,心中的好奇就像是小猫爪子一样,不停地挠挠挠。想看……不好意思怎么破? 已经看完手上纸条中的东西,唐墨瀚转头看向君言。他早就察觉到了君言的好奇。 “少月。” “哈?”君言怔了下。这个名字他知道,他在大洺的时候的字,一般都是比较亲近的人叫的。虽然对于这个字并不熟悉,可这时候被唐墨瀚这样的叫出来,莫名的有些羞耻。 “这里别人都不会称唿你少月,我以后就叫你少月了,好不好?”小言是很多人的小言,可是这个世界上,少月只是他一个人的少月。说到这,唐墨瀚嘴角微翘:“或者,叫你国师大人?” 君言听明白了唐墨瀚的意思,耳根都烧红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还是不要叫国师了。”不然出门在外不小心叫出了声,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他们精神不正常呢。 “不然,少月叫我子墨?”说着他摇了摇头,不好,这个字他自己都不觉得亲切。唐墨瀚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了句:“不好,还是叫墨哥?” 君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有看出来,唐墨瀚居然会是纠结于一个称唿的人,有些出乎意料:“我还是叫你唐总吧,习惯了。” 他不晓得,这正如在大洺他喜欢叫唐墨瀚将军,这算不算另一种情趣? “你看看这个。”将自己手中的纸张递了几张给君言,唐墨瀚猜测他绝对没有来得及看他自己记载的文档。君言结果那几张纸,看完之后整个人都烧红了。 自己……和唐墨瀚…… “少月,所以我们已经交往了。”本就坐在一起,唐墨瀚稍稍一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就要成为零。当然,在唐墨瀚的心里,他更想两人之间的距离为负。 “……那又怎么样?”君言还在嘴硬,坚决不承认自己被包围在身边的气息诱惑了。 “怎样?要是没记错,咱们在那边似乎是记得这边的事情的,所以,你已经答应了。”说着,唐墨瀚直接俯身,在君言惊得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叼住了他的唇。 怎么……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唇齿中被人攻城略地,君言感觉到口中搅动的炽热,心神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似乎只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在越来越茫然的感官中渐渐听不见。 “唔嗯……” 不知过了多久,等唐墨瀚放开他的时候,君言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倒在了沙发上,而唐墨瀚一手压在了他的颈后,而另一只手早就从衣摆底下摸了进去。 回过神的君言脸色爆红,直接挣扎了几下:“做什么呢!我饿了,起来吃饭!”刚刚才知道自己和人交往,直接发展到这个程度,实在是让君言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这就害羞了?”唐墨瀚轻易的压制住了他的挣扎,也知道君言并不是真心不愿:“既然已经是情侣,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谁和你是情侣,赶紧起来,我饿了。”君言其实并不排斥和唐墨瀚的接触,甚至是喜欢的。可是突然这样,实在是有些羞窘。 “确实是,我也饿了呢。”说着,唐墨瀚和君言紧紧相贴的跨顶了顶,感受到某物存在的君言霎时黑线。这人……这人…… 唐墨瀚看到君言脸色变化,也不想他恼羞成怒,于是见好就收了。拉着君言起来去吃饭。 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他不着急,来日方长么。 两人度过了还算是愉快的一天,期间唐墨瀚极尽所能的吃着豆腐,而晚上依旧休息在了唐家老宅。等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君言看着熟悉的帐顶,长吟了一声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说好的邪魅总裁呢?什么时候变成了时时刻刻占人便宜的痴汉了?什么第一印象都是骗人的!大哥说过的什么唐总绝对是个假的!都怪瑞王叔,说什么不醉不归。他昨天可是醉大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不过他记得,王叔昨天似乎叫了一个名字,阿奴……是谁? “醒了?”门开了,重复过多次的场景再现,君言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伺候。 嗯,谁叫是他、们、家、的将军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手拿骨头):来,笑笑,这个认识么? 祈笑(鄙视脸):鱼唇的两脚兽! 将军:等回去了给你找个漂亮的mm~ 祈笑:作为一只搅基犬,给我个dd!赐你一个愿望,你想做啥子呦? 将军微笑不语,于是国师被卖。 国师:蠢狗,回去就给你做节育!!!(╯‵□′)╯︵┻━┻ 第62章 王爷请小心!(七) “你们昨儿怎的喝的那么多,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家少月居然还是个好酒的?”早膳吃罢,唐墨瀚和君言坐在小书房里聊天。早上的时候君言指使唐墨瀚只是够了,心中的羞愤转成了傲娇,等心气儿顺了,和唐墨瀚也就恢復了相处的模式。
第92页 君言闻言看向他:“倒不是我好酒,只是昨天王叔遇见了一个人。对了,月随送我回来的时候没有跟你说么?”月随是嘴严,可也是个眼聪目明的,知道自家主子和唐将军之间的关系,所以要是唐墨瀚问了关于国师大人的事儿,他便不会隐瞒。当然,若是没有问,月随也不会主动说什么。 “月随?谁告诉你是月随带你回来的?”唐墨瀚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难不成不是月随,是你带我回来的?怎么回事儿?”君言倒是不知道,他是直接醉倒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回了现世。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便是今天早上了。 唐墨瀚点头:“当然。昨儿我从营里回来,经过百香阁,正巧月随他们带你们出来,所以就带你回来了。王爷遇见了什么事儿,居然喝了这么多,是不是跟那位有关?” 君言颔首:“大约就是了。我们昨儿好好地在清茗楼喝茶,谁知道王叔看见了一个人,随后直接就追了上去。我和文皓跟上去之后才知道,居然是个江南来赶考的书生。看那情景,怕是那个书生和任小公子哪里相像。”这时候的君言还不知道,这哪里是相像,却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么巧?”唐墨瀚皱眉:“确定那个人身份没有问题么?”他这么问也是有原因的。 整个京城有些底蕴的,谁不知道瑞亲王不成亲的原因?所以若是有人想要对瑞亲王下手做些什么,必然会从任公子那一方面突破。偏偏这么巧,瑞亲王回来的时候,就有一个和他曾经的‘挚友’相像的学子进京赶考。说是巧合,稍稍有些理智的都会怀疑。 君言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学子,虽然说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真的是一个巧合。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再说遇见那个人,王叔绝对会去查查那个人的底细的。 “应该就是一个巧合。”君言说了这话,唐墨瀚便也相信他的直觉。 “对了,我之前也问了问关于那位小公子的事儿。”唐墨瀚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怎么说?”君言倒是来了兴趣。文皓从王妃那里听来的消息,毕竟多是从后宅角度去看的。可是唐墨瀚接触的人多是军营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渠道。 “你还记得安勤么?”看见君言点头,唐墨瀚接着说:“安勤他爹当年是承恩公的护卫,承恩公过世之后,他才离开了后来的定北侯府,去了西北参军。安勤说他曾经听见他听他爹醉酒的时候哭过老公爷,说是……老公爷死得冤。” 听见这话,君言一惊:“出了什么事儿?” “任公子叫任逍,是老公爷的老来子,和太后娘娘年龄相差甚大。虽然他们都是老公爷的嫡子女,但是并非同母。任逍是老公爷的继室年氏的生的。”看着君言瞭然的一脸‘我知道你继续’的样子,唐墨瀚想到接他的时候见到的文皓,心中瞭然:“看来你是知道了。但是有一个消息就算是世子,王妃必然不会让他知道。” 君言听得正入神,谁知道这人居然卖起了关子。白他一眼,君言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他:“将军辛苦,调查的果然比我详细。还请将军细言。” 唐墨瀚心情愉悦的嘴角勾了勾,伸手将茶杯凑到了嘴边抿了一口,看着君言灼灼的神色,终于是不再逗他:“多谢少月。那位小公子的母亲年氏,当初说是蜀中人氏,来自白族。可是事实上,这年氏是南诏人。” 听了这话,君言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南诏和大洺虽然说时有摩擦,但是事实上并不是敌对国。就在两国的交界处,多是通婚的村落,所以就算是承恩公身份特殊,可是却是找个继室,白族也好南诏人也罢,都不是问题。而隐瞒此事,便是年氏心中有鬼。 这样的事情,任逍知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王叔知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这些问题答案不同,必然其中隐藏的故事就不一样。 “这个消息都有谁知道?”君言其实更想知道王叔知不知道。但是这事儿毕竟遥远,唐墨瀚不一定查得出来。 巧的是唐墨瀚还真就知道些:“今上和太后、前任定北侯必然是知道的。而王叔……他知道。” 君言心中‘咯噔’一下。王叔都知道了,那么任逍……“任小公子真的是病死的么?”声音喃喃,君言不知道是在问唐墨瀚还是问自己。 唐墨瀚听到了,也知道他并不是想要听自己的答案,可是有些事情他还真得说:“任小公子并不是。虽然说身体不是特别好,但是当初他能够参加科举,身体必然差不到那里去。”所以任小公子到底是病逝还是被病逝,便很明显了。 “……怎么会?”君言难以置信。不管年氏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任逍都是承恩公的儿子。从文皓的话语中能够看得出,这小公子是个聪慧的。这样的一个人,到底年氏和他说了什么,让他不顾自己的父亲、兄姐甚至是……王叔,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摇摇头,毕竟不是任逍,也不知道他的处境,所以唐墨瀚真的不知道任逍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看来只能够期待师父的信了。”君言也知道能够听到这么多,已经是很难得了。要想知道更多,估计只能够看看师父回信之后会说什么了。 醉酒的第二天,国师府一片温馨,延亲王府世子的院子里文皓可谓是生不如死。虽然说百香酒并不会上头,可是被自己母妃碎碎念还不如宿醉了…… 而瑞亲王府中,瑞亲王是他们三人中唯一自己清醒的回了府的。回府之后,醉得清醒的瑞亲王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人,想起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还有那个人的浅笑,心中的抽痛越来越严重。 “阿奴,当初你说自己并不后悔,我还真不明白。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别人的选择都是在别人的立场上,每个人所在的环境不同,就都会有自己的想法。阿奴……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正确,却又不得不去做。当初是母后他们顺藤摸瓜,知道是阿奴在幕后主使。 可是以阿奴的心思手段,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必然会做的天衣无fèng。但偏偏事情那么多的错漏,最后连母后他们也看得出阿奴是有意的。 然而就算是知道事情是阿奴主使的,他依然放不下。 尤记得那年三月桃花开,阿奴刚刚出了孝。他去当时已经改成了定北侯府的任家找他,当小厮领他进了阿奴的院子,他看到那个站在桃花树下微笑的少年。正逢花开,风过,便是吹落了一地的桃花,映红了阿奴的脸,映进了他的心里。 可惜,他再不舍,也抵不过阿奴心中的执念。 任逍,任家的小公子,小字阿奴。他文瑞的半路竹马。小公子自小才思敏捷,素有状元之才,然而未及弱冠便亡故了。便是在有些人的心中留下了刻痕,也终究是湮灭在时光中。可幸,尚有一人将他刻在了心底最深处,勿失、勿忘。
第93页 大洺并不禁南风。若是小公子尚在,两人说不得会成就一段佳话。可惜世事无常,说的便是如此。一个人成了很少有人提的禁忌,另一个,则成了游荡的孤魂。 也不知道,终究是幸与不幸。 作者有话要说: 任小公子:听说你遇见了个和我极像的。 王叔:是有这么个事儿。 任小公子(微笑脸):这人我得好好看看。 王叔:为何? 任小公子:若是真的极像,自攻自受貌似也不错? 王叔:……不!你们一点儿也不像,真的!你回来~~ 第63章 王爷请小心!(八) 冬月初六,是莲华寺的法祭日。这个日子只有莲华寺会祭祀,因为是莲华寺曾经的空智方丈圆寂日。大唐末年,世道混乱,当时莲华寺庇护百姓,做主的便是这位空智方丈。只是空智方丈在洺初坐化,那日便是冬月初六。后来百姓为了祭奠空智方丈,便将这日称作了法祭日。本来莲华寺的人并不会特意祭奠某个师父的,然而这是百姓的祈愿,这才有了这个祭祀法会。 早上天才刚刚亮,西坊市一家民居的门就打开了,从中走出了两个身影,正是柳鲤和那个叫豆儿的小僕。豆儿手中拎着个竹篮,虽然上边盖着布,可是风吹起来一角的时候能够看得见里边居然是香烛元宝纸钱。两人出了院子,柳鲤回身锁上了门,之后向着车马行的方向走去。 最近几天天气还算不错,路上的雪早就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角落还有些残雪。早上气温还有些低,幸好两人穿得多,也就不怎么冷。车马行离得并不远,只是在一个坊市之外。两人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呦,柳公子怎的这么早来?”车马行外一个坐在车上抽旱菸的老汉转头看见了两人,有些惊讶的出声问道。 “马老伯,早。今天你能出车么,我要去趟久岁山。”柳鲤脸上都是笑意,跟着老汉打招唿。 “有的有的,公子今天也去参加法祭会?”老汉扣了扣手中的菸袋锅子,直接将车上的脚踏子拿了下来,等柳鲤和豆儿上车坐稳,收起了脚踏子,坐到了车辕上,招唿了声:“公子您做好嘞。” 之后一抖手中的鞭子,马车就渐渐地离开了车马行的门口。 作为一个江南来赶考的学子,柳鲤其实囊中富裕。他母亲早丧,父亲过世之后给他留了不少的遗产。因为怕他守不住,父亲病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将家里的铺子田庄全都转卖了出去,叮嘱他中了进士之后再置办。并且叮嘱他自己过世之后让他直接扶灵回乡去,三年后出了孝直接进京赶考。 不得不说,柳老爷作为一个乡绅,还是很有远见的。他早就没有了亲眷,但是夫人娘家还在。只是那些人品行不端,还不如没有呢。就算自家儿子从小聪慧,又有个举人的功名在,可也只让他们忌惮了一点儿罢了。他能够想像得到,自己离世之后他们会藉助儿子年幼的名义想要插手家里的生意、田庄之类的。 就算他们不敢将儿子得罪狠了,但是总是来打秋风也是让人恼恨。再说自己不在了,儿子正好好好地温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事还是越远越好。儿子哪有心思再管理庶务?所以他才狠狠心,将家里的产业都处理了。手中只要有银子,儿子定会过得好的。 而今天恰巧是柳老爷的冥诞,每年的今天他都要去寺里祈福,所以就算来到了京城,他今天也要去寺里尽尽心。 马车渐渐的离开京城,一直向前的几人并没有见到,身后一个黑影纵身离开,而目的地就是东坊市的瑞亲王府。所以等到柳鲤他们到莲华寺的不久之后,寺里又迎来了随后而来的瑞亲王一行。 说来也凑巧,君言因为今日是法祭日,便也来了这莲华寺。君言只要离开京城范围,唐墨瀚出于他的安全考虑,就一定会如影随形。说起来这还是他从今上那里求来的职责呢。 “你说真的?”本来在爬山道的君言听见了唐墨瀚耳语的话,惊讶的转头看他。 “当然。刚刚长风有看到瑞亲王府的那个木槿,你不会说他一直跟在瑞亲王身边么?”之前调查旧事的时候难免对瑞亲王多了一份注意,所以他身边的人唐墨瀚还是有些印象的。长风又是他的侍卫,自然是也知道些。既然他说看见了木槿,必然不会看错人。 君言奇怪,按说王叔常年在外,也没听他和方丈有什么交情。这次法祭会居然来到了久岁山,这只是王叔一时心血来潮还是说有什么事儿……君言的第一念头便是想起了那个书生柳鲤。不得不说对于一个国师来说,直觉这事儿真的是超准! 等到几人进了莲华寺,方丈主持法祭会,君言也没有去打扰,直接和唐墨瀚直接去了厢房。 而此时在偏殿中,柳鲤正虔诚的跪在案前祈福。因为法祭会的原因,大多数的人去了前面的会场上听经。今日来的人不少,可这里却并不多,很是清净。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个进来的人才会让人觉得诧异。 柳鲤念了几遍经文祈福之后,准备回到自己的厢房继续斋戒祈福。刚刚起身,便见到了从外走进来的人。这人不是别人,便是那天见到的那位文爷。 虽然说来京城时间并不长,但是市井之间的小道消息也听了不少。再加上柳鲤是个聪明的,当然是猜到了瑞亲王的身份。然而看着瑞亲王并没有说破的意思,所以柳鲤态度并没什么改变。 “柳公子,好巧。”瑞亲王一脸的惊喜样,完全看不出他是听到了消息来到这里的。 柳鲤是真的惊讶,没想到会再次见到瑞亲王:“文爷,好巧。您是来听法祭会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当然会让他有这个猜测。 瑞亲王顿时有些卡住,说来他选这个日子还真是不好说什么:“……嗯,你也是?” 柳鲤摇摇头:“今日是家父的冥诞,小生来祈福。” “……是我打扰了。”越来越觉得时间挑的不好了……瑞亲王觉得回去的好好地培养培养自己的暗卫,最起码让他们打探消息的时候还得再细緻些。 其实这也怨不得暗卫,毕竟去江南来回时间太久,他派去查柳鲤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自然不会知道今日是柳父的冥诞。巧的是今天还是法祭会,知道柳鲤去了久岁山,自然会往这边想。再说马老汉问他是否是去法祭会的时候,柳鲤并没有反驳,所以暗卫想当然的以为他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也并不奇怪。 当然,瑞亲王也知道这个理儿,但是就算是情有可原,暗卫失职也是确确实实的。探听消息,必不能想当然。 虽然书瑞亲王有些尴尬,但柳鲤并不知道这人就是冲着他来的,所以除了觉得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跟瑞亲王告辞之后,柳鲤就回了厢房。 瑞亲王既然来了,虽说只要是为了柳鲤那张脸,但是也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正藉此好好的祭奠一下。 “阿奴,这孩子很像你,可是我知道他不是。要是你还在的话,见到他定然是开心的。”不说两人相像的样貌,便是周身的气质和气场,几乎都是相像的。可惜,这种错过是无法弥补的。
第94页 瑞亲王跪在了佛前。多年前他并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但是多年后,他却希望佛是真的存在的。这样他诚心求过之后,是不是阿奴来生就会过得好些。 “王爷,定北侯爷来了。”身后的侍卫出声打断了瑞亲王的思绪。瑞亲王一顿。自从吐火罗被灭之后,大洺的边境便安定了许多,倒是让各个驻军轻松了很多。定北侯任枫,太后的嫡亲侄子,算起来还得给他叫表哥来着。只是这人也是个严肃的,多数时候都是管他叫王爷。 “末将见过王爷。”殿中除了瑞亲王,暂时没有别人,是以定北侯任枫才称唿他王爷。若是有别人,他自然是另一种称唿。 摆摆手,瑞亲王倒是来了兴味:“我说子钰啊,你怎么有兴致来听法祭会了?还是陪你娘来的?”不然还真不敢想像这么严肃的定北侯爷来听经。 任枫四周看了看,知道这里安全,也不隐瞒:“王爷,末将是追着几个细作来到这边的。” 听了这话,瑞亲王脸上神色一变:“怎么回事!”今天是莲华寺的盛事,今天来到这里的百姓多不胜数。这个时候细作来到了这里,要是做出些什么,造成的影响必然极大。 “末将怀疑这些人……”任枫语气微不可见的顿了下:“和当年家祖父过世一事有关。” 听见这话,瑞亲王心中勐地一抽。若是和前任承恩公之事有关,便是……便是和阿奴有关!当年阿奴一走,那帮人便蛰伏了。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找过幕后之人,可是只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想要揪出那些人,还远远不够。 “他们在哪?”压了压心中的暴戾,瑞亲王知道自己不能够打糙惊蛇。 “怕是躲在了厢房。”定北侯也是顾忌后厢的百姓及女眷,这才更加的小心。还有就是……“手下人来报,国师大人正在厢房。万幸唐将军跟在他身边。” 瑞亲王一惊:“少月?”这可如何是好?少月并不会武,就算是有唐墨瀚在,万一呢? 此时瑞亲王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君言在,省了他们多少的事儿。 危险正在接近,而后厢的人此时并不知情。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最近吃的有点儿多…… 将军:这样才健康,千万不要节食。 国师:这叫胖了!胖了有什么好! 将军:……手感? 回了老家,母上大人投餵中~胖、了!!!o(╥﹏╥)o 我不要当橘猫啊啊啊~~~~ 第64章 王爷请小心!(九) “少月,要不要去吃素斋?”看着天色将近午膳时间,唐墨瀚问君言。上次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出了事情,那个时候他们哪儿有心思好好地尝尝这莲华寺的素斋?就算是这素斋闻名京城,可不是时候终究是不是时候。 “这个时辰了?”君言抬头望向窗外,果然日头高悬,确实是该吃饭了。不说还没有觉得,这时候才觉得肚子真的是饿了。君言将手中看着的卷宗收了起来,站起身:“正好饿了,去吃饭。” 两人出了厢房的门,君言叫上了月随等人一起去吃饭。在来之前他就已经预定好了今天的素斋,自然不只是自己和唐墨瀚两人独享。莲华寺的素斋有名,但是也需要提前预定,索性君言早就知道这事儿,半月前就已经吩咐人订好了。 若非寺中的人,素斋统一在莲华寺的素味斋安排。君言和唐墨瀚一行人去了素味斋,就和一行人走了个对头。 “瑞叔,您也在?”果然是瑞王叔,只是……为什么定北侯也在?还有王叔果然是冲着那个书生来的!瞧瞧那一行人中唯一一个还不熟悉的面孔不就是那个叫柳鲤的书生? “少月啊,是好巧。这天儿眼见着就该吃饭了。可惜今天我来的突然,这素斋没预定呀~还好遇见了你。少月,你们是来吃饭的不?”瑞亲王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来蹭自家侄子一顿饭,不为过吧?呃,虽然说是拖家带口的…… 眼角扫了一眼身边跟着的人,柳公子是他来此的目的,困惑了自己快要二十年的一个问题,自己总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个答案。在自己没有确定自己的答案的时候,他没办法不关注拥有这张脸的主人。 至于另一个人么……定北侯说什么要保护王爷的安全,更想要保护国师大人的安全,可又不能够打糙惊蛇。这时候他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国师大人,再说国师大人身边还有唐将军在,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的保护保护王爷好了,怎么说这人也是自己的……表哥? 要是瑞亲王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估计头顶都得气冒烟!幸好他不知道,所以定北侯暂时还是安全的。 “……大人。”看着人来人往的素味斋门口,任枫拱手向君言一礼。君言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等他抬起头的时候,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晶亮的看向君言。 唐墨瀚心情有些微妙。话说……和自己矫情还算是不错的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的恋人,他是动手呢还是动手呢?果然还是想动手…… 是的,定北侯任枫,虽然说常年并不在京城,可是在定北侯的心中,国师大人的威望不可动摇!这个国师大人并不是指勿语真人,而是刚刚继任的君言。这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小时候君言曾经无意中救过他一命,真的是巧合。可是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任枫是个死脑筋,他认定的事儿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带回头的。 虽然见到任枫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君言真的已经习惯了。任谁每次见到的时候对方都是这样,都会习惯的。再说任枫还是有分寸的,所以就算是目光灼热了些,君言表示,迷弟什么的,自从来了古代之后他都已经习惯了! “任公子怎么也在?”看看这什么状况?当事人、与白月光相似的替身?还有白月光的侄子……这关系乱的,他实在是好奇王叔是怎么在这样的状况下谈笑风生的…… “回大人,这……”任枫迟疑。国师大人想要问他事情,他自然是知无不言。可是身周还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他自然有所顾忌。 见状,君言便知道他是有什么任务来到了这里,便不好多问,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任公子也没有用膳吧?不妨一起?” 听见这话,任枫的眼神可疑的再次亮了起来。君言表示,再这样一张严肃的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囧萌囧萌?噗! 看着君言明显愉悦的神色,唐墨瀚脸上神色不变,但是周身的气场渐渐冷凝。任枫没什么感觉,可瑞亲王和君言则是一脸的瞭然。而柳鲤则是左右看了看,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位叫少月的公子,应该和另一位公子是一对儿。那位应该是嫌弃他们打扰了两人的行程?确实是有些尴尬……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他要是告辞的话倒是更加的唐突,也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了。
第95页 “施主,您的斋菜已经准备齐全了,不知您……”素味斋的门口,小和尚戒语左右看了看。这位公子他们知道,是方丈的朋友。今天来这里吃斋菜,都是约好了的。可是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遇见什么麻烦了? 不得不说,小和尚年龄不大,想的倒是挺多。 “劳烦小师父,请带我们过去吧。”唐墨瀚倒是乐得有人出现,应声之后走到了君言的身侧,正巧遮住了任枫望向君言的视线。 任枫依旧粗神经的没有注意到,倒是君言趁着人不注意,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腰间。什么德行,至于么! “吃饭吃饭,饿死了!”瑞亲王说着,还不忘招唿柳鲤:“柳公子也请。” 柳鲤有些尴尬,可要是继续站在这里更是尴尬,也就笑了笑,跟着瑞亲王进了斋室。 君言倒是没觉得怎么样,直接招唿了唐墨瀚和任枫,吃饭皇帝大,自然是先吃完了再说。 吃过了饭,几人各有各的事情,自然是分开了。瑞亲王跟着君言准备去他的院子休息休息,柳鲤则是回了厢房继续抄经书,而任枫则是带着人暗中排查今天来到久岁山法祭会的人。 只是莲华寺本身香火就比较鼎盛,在加上今天日子特殊,所以来往的人特别多,实在是让他头疼。好在今天来的时候他禀报过今上,所以已经有京郊南大营的人暗中包围了山下。 可惜意外之所叫意外,就是在众人预料不到的时候出现。 柳鲤带着豆儿回了厢房,刚刚吩咐豆儿去房间将之前他抄的佛经拿出来,他准备沐浴焚香之后继续抄写。谁知道豆儿刚刚转过隔出房间的屏风,就传来一声惊唿。 “豆儿,怎么了?”柳鲤听见豆儿声音里的惊恐,便知道定是遇见了什么。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儿…… 柳鲤进退不得。过去,担心自己只是给人送砝码的;不过去,又担心豆儿。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万一呢? 他知道这种侥倖的心思不好,可是还是担心占了上风。 还未等他转过屏风,内中的人已经等不及蹿了出来,伸手一扬,便将一把匕首抵在了柳鲤的颈间。 “不要出声,不然我可不保证自己手会不会抖。”来人一身深色衣裳,脸上还蒙着黑巾,这大白天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见不得人似的。柳鲤配合的顺势进了里间,终于知道为什么豆儿只喊了一声便不出声了。因为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豆儿!”柳鲤挣扎着想要过去,谁知身后的人并没有松手,便不小心撞在了匕首上,顿时颈间血色晕染。幸好伤口并不深。 “不要动,他没事,只是晕了过去。咳咳!”窗上坐着的人说话间咳了几声,等他转眼看见柳鲤的时候,眼中一瞬间闪过震惊:“你……不,不会……”那个人已经死了,是他亲眼看见他下葬的。甚至为了确认是不是本人,他还偷偷开了棺。所以这人不会是他。可看着这张脸,他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你……” 话才开了个头,就听见外边传来了敲门声。几人霎时戒备。 “柳公子,我是少月,你在么?”门外传来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少年,几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有些放松。 “打发人走。”拿匕首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柳鲤想到了那个小公子,并不想将他牵扯其中,也就想按照他说的做。只是那个一看就是领头的人扬手制止了。手下不解:“老大?” “少月……”要是没记错,少月就是那个新任的国师的字吧?他们这么多年并不是白待的。 “让他进来,不要多废话。”低声吩咐完,那人还威胁的将手中的匕首抵了抵豆儿的脖子。 一时间,门里门外两帮人,这等着那扇门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腰打断、腿打折,肋骨打两折! 国师(惊恐):你要做什么? 将军(瞬间变脸):少月不要担心,我是不会这么对你的 国师:……你想对谁? 将军:……谁看你对谁! 将军‘谁看我的人咬谁’症发作,请尽快送医~~ 第65章 王爷请小心!(十) “瑞小公子,门没有锁,请进。”看了眼桌子边上手中拿着匕首抵着豆儿的男子,柳鲤垂下视线。沉默了会儿之后,看是妥协的轻轻点头,之后开口。 对方有四个人,他不知道门外的少月公子会有几个人。但愿他身边的那位唐公子在,就算是那位公子不在,少月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要冒险。 是的,就算是自己和豆儿的生命受到威胁,但是牵扯进别人这样的事儿并不是他的良心允许的。所以他称唿少月公子瑞小公子,便是希望他们能够听得出来。 事实上,门外的君言确实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自己姓瑞。便是王叔,也是被称为文爷。那么就算是柳公子以为他是王叔的亲侄子,最多也是称唿他文公子。这个瑞字……必然是提醒自己他知道王叔的身份,并且以此来提醒他。 可是什么样的状况他会以王叔的身份这样隐晦的提醒他?君言和唐墨瀚相视一眼,眼中是同样的猜疑。 必然是房间里有别的人,而让君言进去,并不是柳鲤的原意。 本来没有太在意的唐墨瀚侧耳倾听了一下,才注意到里边并不只是柳鲤主僕的唿吸声,确实是还有别的人存在。而且听唿吸声,应该是四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是受了重伤。 唐墨瀚伸手比了个四,之后又比了个一,无声地说了个‘受伤’,之后点了点头。君言心中瞭然,唐墨瀚这是说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还是受了伤的,而且这四个人并不在话下。毕竟他们这边出了唐墨瀚,还有长风和月随在,就算自己不会武功,也解决得了。 所以应了一声之后,君言自然地推门进去。 两人交流虽然内容多,也就是短短一时的事儿。不得不庆幸,虽然那些人知道国师是少月,却并不知道少月名字叫君言,怎么都跟瑞字不相干。君言倒是没想到里边的人居然是知道他的,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担心。而柳鲤却是并不知道君言的身份,毕竟他虽然知道国师的字,却真没想过国师会在莲华寺。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误会。所有人都觉得国师并不会轻易来到莲华寺,就算是来了,也会大张旗鼓。 门开了,随君言进来的唐墨瀚和长风刻意放轻了脚步,再加上里边的人注意力全在君言的开门声上,因为一开始他们就进了里间,隔着屏风,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君言开门之后随之进门的两个人。 “柳公子?”君言站在了外间中,并不上前。屏风后的人虽然心急,却也知道人家只是守礼。不是交情好到一定程度的人,哪有进人家内室的?若真的进来了才是有问题。 为首的人虽然说受了伤,但他靠的又不是身手,而是脑子。见此踢了踢身边的一个手下,扬了下下巴,示意他陪着柳鲤出去。之后看向了柳鲤,见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对着豆儿示意了下,威胁的意味十足。
第96页 柳鲤眸色深沉,他知道自己处在弱势,身不由己。可是对于他来说,有些事就算是没有了性命,也是不能做的。 比如说……帮这帮人的忙。 “公子稍候。”指了指自己颈间的伤。那人伸手掏出了个瓷盒子,之后扔给了身边的手下。 那人的手下只是给柳鲤抹了一层,便止住了血。柳鲤不说话,看了那人一眼,就带着他指给自己的手下转出了屏风,走向外间。两人转出屏风,就见到外间站着四个人。其中只有站在最前边的小公子一脸的文气,并不像是个会武功的,而身后的三人却必然是高手。特别是其中一人,身上的血腥气就算是没有走近,依然能够感受到。 这人张口就要喊出声,唐墨瀚早就扣在手中的金豆子弹了出去,正中那人的穴位,那人便不能动了。事发突然,并没有趁手的东西,唐墨瀚便顺手从荷包中抠出了个金豆子。他力道掌握的很好,等金豆子点中人弹回来之后,就一移步接在了手中,端的是无声无息。 君言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唐墨瀚脸上表情不变,心中着实骄傲。嗯,他们家的少月夸奖他了~ 柳鲤也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就算是丧命也要提醒少月公子他们的准备,可是等事情真的按照最好的预计发展,他却更加不放心。 伸手指了指内间,柳鲤手上小幅度的比划着名,口中却在说着话:“瑞小公子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之前不是说想要问问柳公子江南的事儿么,冒昧打扰,公子有时间吧?”君言亦是嘴上应着,却在轻轻地点头,之后看向了唐墨瀚和身后的长风、月随。“怎的没见到豆儿?他出去了?” 柳鲤指了指里边儿:“哦,他去厨房提水了。” 两人外边嘴上说这客气的话,实际上已经开始想怎么救出豆儿。可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个什么来,门外再次来了人。 “柳公子?”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明显是瑞亲王的。里边的人显然知道瑞亲王,所以一听到瑞亲王的声音,那首领就知道事情糟了。他们都知道国师并不喜欢带太多的人,身边只有一个随侍。可是瑞亲王本身就是个会武的,有肯定会带着属下,那么这样一来他们绝对就会处于劣势。 不!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不说国师,单单是那个柳公子,就是最大的破绽!那张脸…… 那首领等不得了,再等下去便是满盘皆输。所以直接示意属下带着豆儿出了屏风。等看到外间躺在地上的属下以及多出来的两个人,首领庆幸自己的选择。 “让人进来,你过来。”他指了一下柳鲤,他手下的人直接威胁的紧了紧抵在豆儿颈间的匕首。柳鲤顿了下,便听话的走了过去。君言伸手想要拉住他,却没来得及。 瑞亲王等了良久都没有听见房间里传出声音,心中焦急,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任枫,等不及的就想要破门而入。 “外边的人听着,人在老子手中,老子现在不想见到别人,你们就看着办吧。”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里边便传出一个低哑的声音:“不仅那个柳公子在,你们的国师,也在。别惹老子,不然我们可就鱼死网破!”话说完,那人便狂笑了起来。 君言看了看那帮人手中的豆儿,还有被控制的柳鲤,再看看身边的唐墨瀚三人,话说……他这叫在那人手中?开玩笑吧! “你知道本座是国师。”君言直接便是陈述句。被人点破了身份,他倒是直接挑明了。 “国师少月大人,我想每个大洺人都会知道。”那人倒是并不避讳。只是…… “哦,每一个大洺人……可是阁下并不是我大洺的子民。”君言嘴角扬起,眼神睥睨。 那帮人听了这话,便是一惊。他们在大洺多年,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今天居然被人一个照面便点破了身份。国师……果然是国师。 “还有。”君言的笑意只是一瞬间,之后就恢復了人前的淡漠,之后别有深意的开口:“既然知道本座是国师,那么便应该知道本座的神通。还有,流血过多,就会死人的。” 那人原本就是受了伤,只是吃了种药,这才一直支持下来。可听了君言这句话,这人就忽然觉得身上发冷。还没等他想到什么,便在属下惊恐的神色中倒下了。 怎么会……他策划了多年的事情,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出了岔子……他不甘心! 可再怎么不甘心,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了从头的机会。 嗯,国师大人的天赋技能再次开始,一场阴谋就此猝于乌鸦嘴下…… 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骄傲):我们家少月表扬我了! 王叔:不,他只是给了你一个眼神。 将军(鄙视):没谈恋爱的懂什么? 王叔、柳鲤、武钺、任枫等等等一干单身狗猝~~ 还有……咩哈哈哈哈~ 第66章 王爷请小心!(十一) 莲华寺前殿中法祭会正在进行,而后厢房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结束的更加的戏剧化,倒是并没有影响到前边的法祭会。 此时的后厢中,除了倒地气绝的那个首领,剩下的几个都被控制住了。那个首领倒下的时候,除了君言和唐墨瀚,其他的人都已经惊得呆住了,当然,还是长风和月随最快的回神,直接将人控制住。 瑞亲王看向那边的一身高人风范的君言感慨道:“少月果然将你师父的本事继承了个十足。” 定北侯任枫双眼中的崇拜更是显而易见,都直白到了唐墨瀚忍无可忍的地步。国师大人不愧是国师大人!他对国师大人的佩服越来越多。 君言淡定的颔首。哼,当他会告诉他们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天赋技能么?既然他们以为是预言,那就是预言好了。国师总是要保持自己的高冷范儿。 好吧,实在是天赋技能是乌鸦嘴什么的说出来不大好听,多破坏他的形象!这技能太坑爹了!当然,坑别人的时候好用就是了。 一场危机风平浪静就解决了,谁也不知道,那个死去的首领看到柳鲤那张对于他来说熟悉的脸时,曾经打过什么主意。 “这些人……并非我大洺的子民。”君言不知道任枫是否知道,可是不管他知不知道,他都要说。因为他看到了那个首领的一个动作,是曾经师父教过他的,南诏人的联络手势。 国师的职责就是守护大洺的国基稳定。之前他只是因为穿过来之后的任务。可是这么多年,不管是因为师父还是文皓、王叔等人,便是这些百姓,亦是他的责任。 大约更是因为他真的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乡。 “……国师大人说的是。”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任枫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这些人都是南诏派来的探子,他们潜入甚深,至少也有二十几年了。这次也是机缘巧合,找到了他们的一个上头的人物,这才将人扯了出来。”
第97页 本来并没有将这些人当做一回事儿的瑞亲王闻言一怔:“你说什么?他们是南诏的人?”怎么会?当年……当年阿奴离开之前,可是将南诏的暗线连根拔起。若是连阿奴都不知道,岂不是…… 任枫身为任家的人,自然是对于瑞亲王的事情知之甚详,所以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任枫当然没有隐瞒的意思,反正不管他说不说,不管是国师大人还是王爷都会知道。而至于唐将军和那个和自家小叔长得十分相像的男子……他看了一眼国师大人和王爷,就知道没什么需要避讳的。 是的,虽然说他年龄也不算大,但是对于自家那个身体不是特别好的小叔还是有印象的。他记得那是个笑容温柔的人,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做那些决绝的事情。 “是,他们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作为任家现任的当家人,他对于任家的秘辛知之甚详。当然更是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任家对不起小叔、对不起王爷。可是任家上对得起大洺的、下对得起他们家的良心。 瑞亲王神色复杂的看了被制住的人一眼:“若是之后有了消息,和本王说声。本王会和陛下说的。”当年的事情,他介怀了多年。明明有多种方法解决,可是那么聪明的阿奴,却是选择了结局最惨烈的一种,便是因为他身体中属于南诏的血脉,让那些人不会放过他。 “是。”任枫在接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今上就说过有了结果一定要告诉瑞亲王。只是没想到这样巧,会在追踪途中遇见。更是国师大人解决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冥冥中自有定数’么? 瑞亲王抬眼看了眼柳鲤,眼中有怀念、有伤感,还有一丝淡淡的绝望。 长得再相像,终究不是一个人。可是不仅仅是长相,便是周身的气场,也像是那个人。可惜啊…… 阿奴,他的阿奴,已经不在了。 “柳公子,本王想问你,若是令堂希望你做一些违背你自己道义的事情,若是你不做,便以死相逼,你会做么?”做了便是违背了自己的良知,失去了底线。不做,不仅仅是不孝,说不定还会见到自己母亲的尸体。 柳鲤没料到瑞亲王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思考了下,还是摇摇头:“小生多年来坚定的信念便是得了功名,之后将自己的所学学以致用,造福百姓。道义是自己的底线,就算母亲让小生做什么,小生觉得不该做,会找父亲,绝对不会做的。再说母亲并不会为难小生。” 从小他父母就教他为人处世,便是行端坐正,父母更是以身作则,王爷说的这种话绝对不会发生。 “你说的是,是本王魔障了。”瑞亲王苦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悲怆。之后不管身后的人,转生踉踉跄跄的向着寺门走去。 “王叔?”眼见着瑞王叔神色不对,君言顾不得客气:“这些人就交给侯爷,本座去看看王叔。” 任枫点头,君言向柳鲤示意的点点头,就和唐墨瀚追了上去。 瑞亲王虽说心神受创,但是身边还有护卫,倒是并不用担心他的安全。只是他本身会武,所以君言一开始并没有追上。等追上去的时候,看着瑞亲王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好打扰,只是远远的跟着,就这样一直走到了东市的芙蓉池。 瑞亲王独自一人走到了池边,停在了一处亭子中。君言看见王叔的侍卫和随从都没有跟上。犹豫了下,还是走上了前去,站在了瑞王叔的身后。 “当年阿奴身体还好的时候,便最喜欢春末夏初的时候来这里看风景。”良久,瑞亲王开了口,并不像是说给君言听的,反倒像是喃喃自语。 “阿奴?”君言出声。王叔钻到了自己的回忆中,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瑞亲王果然顿了下:“忘记你们不知道了,阿奴就是任逍,任家的小公子,母后的么弟。算起来,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还是我们的小舅舅呢。”他想起当年被母后介绍说是自己的小舅舅的时候,自己窘迫的感觉,不禁失笑。 也许第一面的时候,就註定了之后的劫数。 君言听着王叔的倾述。讲了两个少年的相识、相知乃至最后相爱。当初阿奴出了孝,就同意和他在一起,他还在高兴,期待他们的未来,同时还忧心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阻碍。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时候阿奴已经下了决心,他们并没有将来。 谁叫阿奴的母亲便是个安插在大洺的钉子?便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是明明大洺和南诏还没有冲突的时候,他母亲就一直企图谋害各位将军,其中就有当时的抚南将军、任枫的父亲。但是阴差阳错,死的人变成了承恩公。 自己的母亲害死了父亲不说,还口口声声要大洺国破。不管是不是身上流着谁的血脉,相比任逍更喜欢父亲。其实就算是母亲以死相逼,他也并不想做什么‘南诏将来的功臣’。但是南诏的探子他想要挖出来,所以多年虚与委蛇。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陷进去便是身不由己。所以当知道自己爬不出来的时候,任逍决定暴露自己。 这才有了之后将各种钉子拔,出来的事情,只是谁也没想到,最后的黑手居然是任逍。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下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所以最后,任家的小公子就被病逝了。 瑞亲王讲这些的时候,表情一直在变化,时而甜蜜,时而轻松,而更多的,则是懊悔和绝望。 “王叔,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公子必然希望王叔好好地。”那位小公子,还真是个绝情的人,也是个自私的。不然他怎么会最后的时候成全了王叔,再潇洒的离开?他更多的,成全的是自己吧。 “他早就说过了。”说有一天他若是不在了,文瑞也要好好幸福。可是啊,能控制的话,他也不会等了这么多年。 “人的选择都是从心而来,王爷后悔么?”唐墨瀚难得的没有沉默。 瑞亲王看着湖面,微微一笑:“不,本王并不后悔。这么多年,都不会。”而且他要好好地活着,不然,还有谁能够将他家的阿奴刻在骨子里? “少月,珍惜身边的人,不要学王叔,这是来自一个失去的认得忠告。”深深的看了眼并肩站在身后的两人,瑞亲王摆摆手:“回去吧,王叔要静静。不用担心。”他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君言闻言点头,顶住了两句就和唐墨瀚离开了。快要新年了,他们还有的忙。 王叔会好好的,他知道。因为就算是人不在了,他心中有爱。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花开堪折直需折呀~ 国师:……然后? 将军:痛心!我想折你这朵花呀(娇羞)~ 国师:……路边野花不要採! 将军(大惊):你居然不是家花! 遣洺使请注意! 第67章 遣洺使请注意!(一) 君言一直好奇,当年众国来朝的大唐是如何强盛的样子?他原本遗憾只能够从文字记载中见到那种盛况,可是如今的大洺就算只是立国半个世纪,但大洺的国力已经足够强盛。
第98页 所以他将见到那种盛况。 坐在悦来居的楼上,透过窗纱看向外边的朱雀大街,这条路直通皇城。现如今就要到新年了。按照大洺的惯例,每年年底都要各地官员在今上封笔之前进京述职;大洺的王爷会有封地,但是都是居住在京城,可是还有领了实职的,比如说福亲王,这个时候就要进京述职顺便过年;还有就是各个附属国、同盟国都会来贺春顺便进献贡品、贺礼。 若是平时,君言并不会坐在这里等着使节团经过。今天之所以在这里,便是因为他得到消息,大食的使节团今天将会进京。还有就是来自于东瀛的使节团。这两个国家让君言特别的在意。 不是因为别的,按照他所在的时空的歷史,大食在唐末直接将波斯灭国了,之后还对大唐多番骚扰。最后大唐灭,中华大地战火纷起。大食是否在其中做了什么他虽然不记得,但是大食的野心他是一直知道的。 现在这个时空,虽然说因为大洺的蝴蝶翅膀一扇,中华大地直接崛起,波斯因为大洺的一些刺激,居然也改变了歷史。虽然说现在得波斯依旧受到大食的骚扰,但是灭国这件事儿估计已经被蝴蝶没了。 波斯成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大食就开始向南骚扰吐蕃和天竺国。索性这两个国家比起来长于经商的波斯,还算能征善战,至少也能够守住自家的疆土。 所以大食现在是野心不死,然而总是无处下手。因为和大洺通商往来,怎么也算是一个同盟国。新年的时候自然是带着贺礼来到了大洺,顺便和户部签订下一年的经商合约。 “不就是个大食遣洺使么,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在意啊?少月,难不成你听见什么了?都说了这天儿出来做什么,世子妃都快生了。”文皓伸着脖子看了眼外边儿,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冷的天儿呢。 下边的街道两边百姓云集,完全不畏寒风,好奇地看着大食的队伍经过。大食这次来的据说是他们的一个什么亲王。可是这车队里怎么好大一架马车?看这轻纱飞舞的,难不成这亲王是个女的不成?大冬天也不嫌冷! “谁叫你来的?世子妃要生了,你不好好的在家,出来凑什么热闹?”君言白他一眼,还不是听说了有热闹看,才跟着凑过来的? “少月,是否是这大食有什么不妥?”自从上次莲华寺事情发生,瑞亲王低沉了几天之后又恢復了往常的样子。听文皓说君言要来看大食的使节团,便也跟着来凑热闹。这年还没过,他还得在京城待着。虽然说有时间会去公主府上找唐墨揽斟酌校稿,可是闲暇时间还是有很多。他又不愿意回宫,母后总是希望他找个人,不寂寞就行,男女都无所谓了…… 可是就算是与阿奴及其相像的柳鲤,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更何况是别人?阿奴只是阿奴,谁也代替不了。 “王叔说的是,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并不能够作准。”君言难道能说自己只是怀疑?自然是不能够的。再说事情本身就是他自己的推断,并不能够拿出什么证据,当然不能够以此为据。 瑞亲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算是少月的猜测,可少月是什么人?国师府现任国师,他可是见识到了少月的能耐。既然大食已经被少月怀疑,自然是有什么不妥。再说……看了眼楼下还没有走完的大食的使节团,还有那座白纱飞舞、香风阵阵的马车,他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这大食真是打得好算盘! 唐墨瀚倒是没有错过瑞亲王眼中的神色,自然有了自己的猜测。 “王爷知道这次来的是什么人?”虽然是疑问,但是唐墨瀚的神色却是笃定。闻言瑞亲王倒是诧异的挑挑眉。真没想到,唐将军居然对于来人有了好奇心?不不不,眼角瞄到神色好奇的君言,瑞亲王心中瞭然,这话不是他自己想问的。欣慰的同时心中闪过一抹晦涩。 “确实是。”瑞亲王点头:“这次大食来的人是他们的一个亲王,据说是现任国君的弟弟,还是个挺受宠爱的。当然,这位亲王是位男子,这车里么,便是这位亲王大人的女眷。据说这位亲王有一个容貌绝色的女儿,是他们大食的明珠。”至于这位‘明珠’为什么带到了大洺么,据说是这位仰慕大洺的文化。 切,一个连大洺的官话都说的磕磕绊绊的‘从小仰慕大洺的贵族小姐’,谁信呢! 在座的几人听见这话,神色莫名。话说,平时的联姻,不都是因为战争胜了或者是败了么?大食和大洺中间还隔着个吐蕃,什么理由需要一个亲王送女儿来联姻? 想不出来,便没有人在意。不说今上是不是会将这位女子留下,便是留下了,在后宫中她又能够翻起什么浪花? 只是…… 想到了之前的那些戎献的各种巫药,君言觉得不管这女子是什么目的,能不让她进宫还是不进的好,毕竟人类的手段防不胜防。 “王叔,你知道之前京城有戎献的巫药出现的事情吧?若是可以,请跟陛下说说,最好是不要让大食的人留在宫中。”君言其实自己也是能够去说的,只是自己说的话终究是不大方便。 瑞亲王虽然常年在外,但是京城发生的大事件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君言说起的事情他当然知道。提起这件事儿,少月又说了防备大食的人,瑞亲王承认自己不得不多想。 “你是说……”瑞亲王犹豫,而经歷过那些事情的文皓一脸的惊讶,当然,少月说的事情也让他一头雾水。话说,上次姑姑的事情难不成还有大食的手笔不成?他明明记得那是跟江南的兰家有关的。 不,不对。当时他们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兰家、孟家没错,可是他们的背后还是有人在,就是裴驸马身后的那个黑手。 可是那些人真的会是大食的人?若是的话,大食这是在多少年前便安插了他们的手下? 不,这并不是不可能。想到阿奴,瑞亲王反应过来,只要是和国家利益有关,布局个十几二十年完全是正常的。看来他得去好好地提醒陛下了。大洺任何人都可以出事儿,只有陛下不行!便是威胁,也要掐死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瑞亲王再没有心思和君言他们看热闹,直接告辞离开了。 而此时大洺接待众国来访使团的四方馆,大食的驿馆中。 一身色彩艷丽的织金长裙的女子将面上笼着的轻纱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完美的不似真人的脸孔。 “父亲,夫人。”女子低首对着进来的一对夫妇行礼,表情恭顺。 “爱弥儿,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你应该叫她母亲。”奈弗勒亲王纠正了女子的称唿。 女子,也就是爱弥儿听见这话,依旧恭顺的应声:“是,我知道了,父亲,母亲。不知道父亲来是……” “爱弥儿。”旁边的夫人开口,看着爱弥儿的脸蛋时眼中闪过一抹忌恨,之后是一种明显的幸灾乐祸:“虽然你的出身并不好,但是你现在就是我和亲王殿下的女儿。来之前我已经教过你贵族的礼仪,希望在之后的宴会上,你一定要做好我们安排的事情。”
第99页 “是,母亲。爱弥儿知道怎么做,请您和父亲放心。”爱弥儿的回答明显让奈弗勒很满意。 “爱弥儿,父亲也不捨得你,可是大食需要你。我的女儿将是我们沙迦特家族的骄傲!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母亲的,你就在大洺安心的住下来,做好陛下交代的事就好。”奈弗勒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女儿绝对会入了大洺皇帝的眼,毕竟要不是因为爱弥儿的母亲实在是美貌过人,他也不会和她维持多年的情人关系,还让她生下了个女儿。 要知道,爱弥儿的母亲只不过是个红灯区的酒女罢了。 爱弥儿小时候就长得漂亮,所以早早的就被国王陛下派人接走训练了。作为父亲的他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只是知道她对于大食是绝对的忠诚,这就够了。 看着女儿美丽的脸庞,想到事情达成之后回国的待遇,奈弗勒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亲王夫人看着丈夫的私生女那张几乎完美的脸颊,心中一阵愤恨。这绝对不是对于丈夫的私生女的愤恨,反正他的情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她自己也是有的。她嫉恨的是那张脸,那张是个女人就想要拥有的脸。瓷白细緻的肌肤、高挺的鼻樑以及那张仿佛含着露珠的嘴唇,若是她拥有这张脸…… 不是她的!都不是她的! 要是她早就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存在,早就容不下她了。可是现在……她即将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利润。 想到和丈夫回国之后自己和儿子能够得到的,亲王夫人还是忍下了这张脸的主人叫她母亲。 没关系,只要等等,就好了! 大洺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来使,京城又将有一番风起云涌。而大洺,将会迎来它最辉煌的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问号柿子(咆哮脸):我老婆要生了!!我要当爹了! 国师:切~我早就当爹了! 将军:……是谁! 国师:笑笑,来,叫爹! 将军:…… 笑笑(睥睨脸):愚蠢的两脚兽! 第68章 遣洺使请注意!(二) 大洺这次来朝的国家,同盟国有南诏、吐蕃、西突厥等国,当然最让君言在意的便是这远渡重洋来到这里的东瀛和大食。 这东瀛从大唐开始,便是经常派遣人员来唐学习。而这个习惯,便是在唐末依旧没有停止。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找到接待的人。而大洺立国之后,东瀛滞留在大洺的人员便第一时间送上了贺礼,意图建立建立邦交,对此当时的大洺自然欣然接受了。 当初不管是大唐还是大洺,对于他们来学习的使节的态度是相当的好,而且也很欢迎。对于中华大地来说,别人来学习,只是说明我们作为泱泱大国已经被人注视、学习。然而等君言来到之后,却另有来自后世的不同看法,就跟师傅提过些建议。 文化学习可以,技术上必然要保持一些先进的优势。这并不是敝帚自珍,而是有些时候,面对别人的狼子野心,你必须拥有自己的底牌。幸好不管是自家师父也好,还是今上也罢,对这些的这些防范意识还是很先进的,所以对于他的这个建议,两人接受之后贯彻的彻底。而且在君言的建议基础上,更是制定了周详的计划。 看过这些计划之后,君言只想给今上找到的谋划人扬起双手大拇指。实在是发散的太厉害了!古人的智慧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只要是给人家提供了一个思路,他们便能够扩散出去,做到他都想像不到的程度。 君言看到了大食的使节团的那天下午,东瀛的使节团便进了京。整个东瀛的风格和君言知道的情况还是比较符合的。这个时候的东瀛的国内还是比较混乱的,这更让他们国家的人想要学习更加先进的技术,特别是制造方面的,这样才能够在他们国内的形式中占据优势。君言曾经收到过那边浪人带过来的倭刀,便是在唐刀的基础上改良来的。 此时那两把倭刀就在君言的手中。坐在悦来居的楼上包厢里,君言将手中的刀递给了唐墨瀚:“我一直都好奇这刀的制作技术,毕竟是从唐刀改良来的。古人的智慧比之现代人也没有差到哪里去,有些手工艺上还更上一层楼,你瞧瞧。” 唐墨瀚顺手接过,这东西确实是唐刀的基础上改良的,他家中就有一把收藏的唐刀。按照他的习惯,还是唐刀比较合适。这倭刀便是一把太刀、一把肋差。对于这些东西,君言兴趣并不大,这两把还是机缘巧合收到的。 “确实是不错,不过大约只是能够当做一个收藏。”唐墨瀚敲了敲刀身,清脆的响声传来。 既然唐墨瀚也没兴趣,君言就将东西随手递给了月随。月随拿过之前装着的盒子,将两把刀装在了盒子里,之后将裹布包裹上,放在了一边得长几上。 他们家大人本来就不是怎么太喜欢这东西,还是因为这次听说使节团进京才想起来的,想要看看唐将军喜欢不喜欢。既然唐将军不喜欢,他估计这东西回去之后就是放在库房中落灰了,估计将来见天日全凭机缘了。 几人吃过了午膳,正在吃着饭后甜点,就听见敲门声响起。君言看了一眼,月随就去开了门。门外是唐墨瀚带来的暗一。 “国师大人,将军。”暗一进来后一礼。 “怎么了。”唐墨瀚知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暗一他们一直是在暗处警戒的,并不会出现在人前。 “回将军,悦来居下边来了两班人,是东瀛使节团的正使岩本冬四郎,还有大食的那位奈弗勒亲王。两帮人现在在楼外遇见,正在纠缠。十六他们听来的消息,这两帮人都是冲着国师大人来的,正在互相寒暄试探。”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帮人是怎么得到国师在这里的消息? 听见这话唐墨瀚神色一凛。少月的行踪虽然并不是保密的,但是每次出门都是乔装过的。特别是现在是冬天,出了国师府,谁能认出裹成个绒球的少月?这帮人既然知道了少月出来的消息,还知道少月来到了这里,必然是得到了消息,还是从少月出门之后一直盯得梢。 他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知道国师府的人并不会透露少月的消息,而他身边的人也是信得过的,再说出来之后他们身边的人并没有离开身边。再就是悦来居的人。可是悦来居之所以在京城立足,服务周到、消息严谨便是一个要求。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两国在国师府门口安排了人盯梢,所以才对他们的形成这样了解。 他相信自己的身手,也相信他手下的能力。那么既让这样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必然是那帮人离得远,而且并没有恶意。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大意了。 “我知道了,少月怎么说?”按照唐墨瀚的意思,他并不想少月接触这帮人。实在是这帮人来到这里必然是有其目的。不管是因为什么,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事儿他并不想少月参与。要他说还是趁着人上来之前离开为好。但是他又知道少月对于这两个国家特别的在意,多是因为另一个时空的歷史的影响。
第100页 君言想了想,虽然说他也不想见到那帮人,可转念想想,又想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反正这帮人在国宴前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到他,说他们想说的事儿。既然这样,不妨看看他们能够说什么。 只是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只是暗一禀报过之后不到一刻钟,就有人敲门。 唐墨瀚使了个眼色,长风瞭然的点点头,上前开了门。 门外敲门的正是东瀛的那位正使岩本冬四郎,他身边站着的便是大食的那位亲王。也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不仅是同时来到这里‘拜访’国师大人,更是这么快就达成了协议,实在是蹊跷。 “何事?”长风一脸冷淡的看着门外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长风毕竟是跟随唐墨瀚上过战场的人,身上的气势放开的时候,有种人如刀锋的感觉。被这这样的人注视是什么样的感受,看岩本就知道了。 岩本只觉得一阵罡风迎面而来,这位开门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得并不是活物。就算他们是有些唐突,这这这…… 本来觉得自己还挺有把握的岩本,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他是知道国师府在大洺的地位的,可是听说这次的过时居然是个刚刚继位的十五岁少年,便存了试探的心思。再说了大洺的文人都自认泱泱大国,就算是不高兴也会维护自己的气度,可谁知道他们居然会见到武官!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思多么的可笑,面上的神色变得更加恭顺。大洺果然人才济济!奈弗勒亲王虽然并不是长风的主要针对目标,但是也被这种气势惊了一惊。心中也有些后悔。他主要的目的并不是大洺的国师,只不过是存了侥倖的心理,听说国师年龄不大存了交好试探的心理,这个时候真的想回到最初给自己一巴掌。 君言没想到,只是一个长风就将两人震得收了小心思。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君言大概只会后悔为什么不是震慑力更大的唐墨瀚去开门? 嗯,就是这么物尽其用。 岩本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语气十足的恭敬:“打扰了,我是东瀛的遣洺使节团正使岩本冬四郎,听说国师大人在这里,特别来求见,请这位公子通报一声,非常感谢。”说着,还有礼的一礼。 长风回了一礼,之后视线转向了一边的奈弗勒。这明显不是一帮人,怎么,不自报家门还想让他不明不白的放他们进去不成? 奈弗勒神色暗了暗,之后想到了什么,也就挑起嘴角微笑,自认风度翩翩的自报家门:“大食亲王奈弗勒,请通传。” 长风点头,还没等他回身,就听见包厢内君言的声音:“长风,请两位正使进来。” 听见这话,长风应了一声,之后侧身让两人进来。二人身后的随从想要跟随,被长风拦在了外边。怎么说也是国师大人在的地方,放两个正使进去已经是破例了。 两人进去,看清了状况不禁有些腿软。那个……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虽然冷淡,但是一脸的仙气,必然是国师大人。而旁边那个……旁边那个杀气十足的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那个和国师大人交情不错的将军? 传说中的大洺战神,果然杀气十足。看到这个人,他们更是后悔这个时候来见国师。 可是来都来了,后悔也没用了。两人好歹也是他们本国中的佼佼者,便很快镇定了心神,脸色如常的问礼。 算了,也是他们没打听好。不管他们打算的是什么,只要是唐将军在,都会竹篮打水。是以两人更加收起了小心思,只当是寻常的遇见打个招唿,留了个好印象,便也不打扰离开了。 虽然两人并没有说来此的目的,不过君言本就是可有可无,既然他们不说,他也就不想问,左不过想要打探拉拢。双方心知肚明的打了一段机锋,两位使节便有礼的告退了。 君言和唐墨瀚并不在意,不管这帮人有什么打算,他们只要不失了警戒心,定然能够有他们图穷匕见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居然有人觊觎我大洺! 将军:犯我大洺者,虽远必诛! 国师:对!来人,锁国放将军! 将军:……汪? 第69章 遣洺使请注意!(三) 因为唐墨瀚一直在身边,对于不了解的人,都以为唐将军是今上派到国师身边保护国师大人的。什么?堂堂战神居然被派去保护国师大材小用?不要忘了国师可是他们大洺神明一样的存在!就算是将军被派去保护国师也会感到荣幸的好吧? 当然,唐将军不只是感到荣幸,简直是搔到了他的心坎里,毕竟这可是他自己求来的。怎么能让别人跟他们家的少月比跟自己更加亲近?绝对不成!唐将军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吃醋这么没风度的事儿会是他做的?他只是不放心自家国师大人罢了。嗯,就是这样! 所以那天两国使节团正使求见之后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君言便断定他们想要说的事情无非就是巴结贿赂。按照他们那些国家的风俗,神职人员确实是贪财好色的。君言倒是不介意他们的误解。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洺已经立国这么多年,国师是什么地位,这两帮人居然还没有打探清楚,实在是不智。 不,或者并不是不清楚,只是存在着侥倖的心理,希望自己能够是特殊的那个,以至于达得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君言不在意外边的风潮涌动,可是在各位来使的眼中,他却是一块香饽饽。毕竟他们都是想要从大洺得到些好处,那么就一定要打点好,特别是一些在大洺朝堂上有话语权的。 整个大洺最有权力的便是皇帝陛下。可是皇帝住在高墙之内的皇宫中,并不是他们相见就能够见到的。而同皇帝陛下同样有权利的便是国师大人。就算知道国师大人并不参和朝政,可说不定自己做了什么让国师有好感的事情呢? 既然是为了博得国师大人的好感,自然就要行事小心。谁知道哪里没做好,别再好感没有博得,倒是引了厌恶,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当然,在勿语真人当国师的时候,这帮人也就是头几次来试探讨好,之后知道勿语真人是真的不会管他们的各中心思,也就放弃了。明明国师大人不想被人打扰,他们还要上门拜访的话,必然会惹得真人厌恶的。 但是今年不同往年。新上任的国师少月大人毕竟是个年龄不及弱冠的少年人,就算是国师的传人,必然会有些少年心性也说不定呢?所以心存侥倖的人便开始了试探。 君言知道,这个时候别说是使节团,便是大多数外任的官员也是不知道他的性情的。这种时候聪明的会按兵不动,真正动的,要么是不顾脸面只想着利益的,比如东瀛的使节团;要么是自视甚高、因为他的年龄轻视他的,比如说大食的使节团。 上次在悦来居,两国使节算是拜见了他。因为唐墨瀚在,他们心有忌惮,并没有说什么实际的。相信回去之后他们一定会到处打探,估计知道只要他出门,唐墨瀚必然随行之后,心中不管是什么打算,必然就会暂时放弃,至少国宴前不会来打扰。
第101页 只是君言没想到,自己的推算居然落了空。 这日,日色刚起,君言早膳还没有用完,便见月随从外边走来,站在了门外。 君言吃了筷子上夹着的虾饺,喝了旁边凉温的牛奶,漱了口,也不管身边还没有吃完的唐墨瀚,直接招手让月随进来。 “怎么过来了,吃完饭了么?”他身边有半夏她们,所以平时生活起居并不用月随跟着。府里有大管家,不过大管家年龄也不小了,不出门的时候大多是月随跟着大管家学习管事。这个时辰应该是早上回事儿的时候吧? “回大人,吃过了。”见唐墨瀚也收了筷子,月随倒是没什么顾忌的将话说了出来:“大人,门外来了一队车马,守门的说是大食国的那位贵族小姐,她来求见您。” 君言本来想起身去后边罗汉床上坐,方便半夏她们收拾。谁知道听见这话,将要坐下的身形顿了下才继续。坐在罗汉床上,君言瞄了眼身边听见这话竖着耳朵的唐墨瀚,心内好笑,面上依旧是一片淡然。 “她来做什么?”还没等君言说什么,唐墨瀚倒是皱眉。虽然说大洺继承了大唐的很多风俗,这女子地位很高,出入都很自由。可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随便上人家的房门而不提前递拜贴的,又不是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没有这样不请自来的恶客。 别以为他不知道,就算是别的国家,想要去别人家拜访也是要提前打招唿的。 月随回道:“说是他们家的小姐早在大食国就听说过国师的威名,心中仰慕,特意上门来拜访。” 君言听见这话好笑,他都快不认识仰慕这个词了。那位小姐好像是只有十七八岁?便是听说过‘国师的威名’,那也不是听说他的,他才继任几天?不过……说真的,他还真好奇这位亲王女儿、大食明珠的来意。 “既然那位亲王家的小姐已经来了,便请她进来吧,带客人去会客厅,我随后就到。”君言摸着自己的下巴,心中坏主意一个个的涌现。 唐墨瀚倾身捏住了他的下巴,看着他一脸的坏笑,心中痒痒的。轻啄了下他的嘴角,唐墨瀚声音里都是笑意:“想什么呢,一脸坏笑的样子。” 君言瞥了他一眼,打掉了他的手:“好好说话,青天白日的别动手动脚。” “这是说黑灯瞎火的就可以随便动手脚?”唐墨瀚调侃他。君言不理会他。这人就这样,没有别人,就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就维持不住面瘫将军的人设,说好的沉稳可靠的大洺守护神呢?骨子里还不是那个现代的不着调唐腹黑! “你猜猜这位大食来的亲王家的明珠想要做什么?”君言不理会他,说起了那位小姐。他是真的好奇这人怎么会上门。前几天才见过她的父亲,难道那位亲王殿下没有警告过不要来打扰自己?还是说就算是他说了,这位他带来的女儿还是要上门来? 如果真是后者,那可就有意思了! 爱弥儿坐在会客室的花厅中,目光低垂的看着面前的地板。她身后的侍女眼神在整个房间中转了一圈,看到博古架上那些精美的瓷器和玉器的时候,眼中满是赞嘆。 等到上茶的侍女出了花厅,爱弥儿的侍女海娜看着周围没有了别的人,弯腰在爱弥儿的耳边悄声说话:“爱弥儿小姐,您看这里的摆设都是这样的精美。这瓷器比亲王殿下书房中珍藏的那对还要好!” 爱弥儿倒是沉得住气,拿起了手边的茶杯,打开杯盖便是一怔,居然是西式的红茶?随即微微一嘆气,心中对于今天自己来的目的有些忐忑了:“海娜,不要失礼,这里是大洺的国师府。” 瓷器本就是产自于大洺。就像是他们大食也是一样,有些东西最好的总是留给皇室和贵族,大洺的东西,国师府中使用的自然是最好的。 海娜点了点头。是的,小姐说得对,她们可不能丢了大食的脸面。 所以君言和唐墨瀚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容色姝丽的女子静静的品着茶,身后的侍女眉眼低垂,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国师大人。”眼角一直注意着门口动静的爱弥儿在君言来到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面上恭顺的起身行礼,心中却是着实讶异。 来之前他就知道国师大人年龄不大,还是个心地善良(这纯属误会)的少年,京城的百姓都是这样说的。她以为会看见个眉目温柔的人,就像是圣堂里的圣子一样。可是谁知道这国师大人虽然年幼,可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再加上漠然的双眼,让爱弥儿心地打了个冷颤。 这种眼神……就像是传说中的神明一样,国师大人必然不会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是她急躁了。这时候爱弥儿才感觉自己的后悔,她太冲动了!可既然来都来了,她必然要努力一把。 “坐。”坐下后,君言一摆手,示意爱弥儿坐下。唐墨瀚倒是没有坐在君言的身边,反倒是坐在了下手爱弥儿的对面。 “多谢国师大人。”爱弥儿行礼之后,坐了下来。 君言不说话,只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爱弥儿感觉到空气中的凝滞,咬了咬下唇,一双水润的眸子转向君言的时候,带上了点点的水雾,细看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大人,我是大食使节团奈弗勒亲王的女儿爱弥儿。这次冒昧来访,真的是很抱歉。”这几句话爱弥儿用的是汉语。君言知道这位被带来的藉口就是仰慕大洺的文化。没想到她的汉语居然真的是说得很好。 是了,既然是以这个为藉口,自然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可是之前不是听说这位爱弥儿小姐汉语说的磕磕绊绊的么? 王叔打探来的消息,出处必然准确。那么消息必然是来自爱弥儿平时的表现。这就奇怪了,平时明显汉语说不好的爱弥儿,一定是隐藏了自己的能力。那么这个时候暴露在他的面前…… 君言眸色深沉的看着面前一脸泫然欲泣、眉目似乎含情看着他的爱弥儿,心中有了个猜测。 旁边一直看着的唐墨瀚直接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很是明显。唐墨瀚眼睛微眯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心中已经开始吐槽。 脸白的像鬼似的,身体纤细一看就是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动不动梨花带雨给谁看呢? 重点是,就她那个样子,能够好好的照顾他们家少月?要身材没身材、要肌肉没肌肉、要气概没气概,一看就是个撑不起事儿的,哪点比得上他? 这时候的唐将军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 将军大人,你对面是个女子。身娇体软易推的妹子,不是汉子啊! 还是说,你就是认定了你们家国师大人就是个需要照顾的娇气受?小心国师大人诅咒你啊! 当然,爱弥儿只是感觉到一阵杀气从对面迎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寒颤。等到回神看过去的时候,又被唐墨瀚眼中的杀气吓得腿软,幸好是坐在了椅子上,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出糗。 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对面的人这样看着她?
第102页 爱弥儿两股战战,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这时候她是无比的后悔。要知道父亲说的那位将军这么可怕,打死她也不会这么沉不住气,怎么也得找个将军不在的时候上门啊! 一时间花厅中气氛沉重。 直到君言开口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我的我的我的,鼻子眼睛耳朵,全身上上下下都是我的! 国师:都是你的都是你的,一边去,烦死人了! 将军:扑倒! 国师(大怒):做什么! 将军(理直气壮):你都说了是我的,当然我说的算! 国师:……关门,放笑笑!!! 第70章 遣洺使请注意!(四) 花厅中气氛沉重,唐墨瀚眸中的杀气似乎就要溢出来。被他注视的爱弥儿浑身僵硬,一时间无比后悔。 唐墨瀚算是看出来这女人的目的了。就算是她没有明说,可是看着少月的那双眼中仿佛是长了双钩子。想起她来到大洺的目的,不就是联姻么?又没说联姻的人选必须是皇帝!想起西方有些国家的神职人员是可以结婚的,唐墨瀚觉得这真不是自己小心眼儿! “本座知道你是大食的爱弥儿小姐,所以不知道你今天来是……”君言抬头看了眼窗边的日晷,脸上的神色明显是不想多谈。 爱弥儿知道那个东西,据说是大洺用来计时的。咬着下唇,她看了一眼唐墨瀚,眼中抗拒的意味十足。 “这……国师大人,爱弥儿有些话想要和您说,不知道……”真是,会不会看眼色?别人有话要谈,不知道迴避一下么?爱弥儿心中果然还是顾忌着唐墨瀚的。如果今天君言身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她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爱弥儿小姐有话就请直说,不用顾忌唐将军。目前唐将军是本座的贴身护卫,这是陛下的恩旨。”说着君言看向唐墨瀚,期间神色稍稍一变,就恢復了淡漠。 虽然君言的那个表情只是一瞬间,但是一直将国师大人的神色放在第一位的爱弥儿还是看见了,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国师大人再有什么神通,不过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情绪掩藏还不是那么到位的。刚刚她看见的那一瞬间的神色,绝对是厌恶没错的吧? 看来国师大人对于这位将军的存在并不喜欢,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认定,国师大人是对将军背后真正的主人不满?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她想要做的事情便是事半功倍! 爱弥儿心思电转,只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神色中笼上了一抹清愁。 “国师大人,爱弥儿今天来只是想要跟您说一个秘密。这件事事关大洺的颜面,还有我的生命。希望国师大人能够帮我保密。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国师大人看在我坦白的份上,救我一命吧!”说着,爱弥儿的眼角便流下了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瓷白的脸颊滑落,不得不说美人梨花带雨确实是够吸引人的。 可惜遗憾的是,她对面那两个,明显对于她不感兴趣。只是在爱弥儿的眼中,则是国师大人果然是真正的神职人员,居然不动凡心。不由得心中的打算拐了一个弯。而唐将军……她觉得那个人就是一个杀神,什么美人儿红颜的,估计在他眼中还不如一匹战马来的有吸引力! 当然,爱弥儿只是不知道,那个美人要是国师的话,绝对可是比好马有吸引力多了! 君言的脸上维持着淡漠,像是对她的秘密根本是不感兴趣。嗯,世外高人就应该是这种气势!看来他的猜测也是成了真。这位小姐根本就是在她父亲警告过她之后,还来找自己。这就有意思了。 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君言只是看了爱弥儿一眼:“你说。”至于答不答应,完全是看这人想要什么了。 爱弥儿想到这件事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没关系,她只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她听多了、也见多了关于女人之间的斗争,就算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她也不想进到那个皇宫中去。 于是,君言和唐墨瀚便听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爱弥儿是奈弗勒的私生女,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毕竟奈弗勒已经将爱弥儿的母亲接回了城堡,按照大洺的算法,她充其量就是个妾生的庶女。若是想要和皇家联姻,这爱弥儿有这样的出身,怕是不成的。可是爱弥儿的容貌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便又弥补了她出身上的不足。 要是奈弗勒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爱弥儿真的进了皇宫,那么位分低些罢了。然而事实上,奈弗勒隐瞒了爱弥儿的出身问题。就算是爱弥儿现在充当在亲王妃的名下,她的出身依旧是不光彩。 当然,这只是在大洺的礼法制度上的讲法。事实上,在大食,出身于私生女的爱弥儿,相当于并未认祖归宗的外室女,严格来说并不属于真正的大食皇族。 所以要是追究起来的话,大食带来一个冒名的贵族小姐来联姻,这就是对大洺最大的侮辱!这个理由都足以开战了! 君言和唐墨瀚听了爱弥儿的话,两人都是心下一惊。谁也没想到,大食居然在带来的美人上做文章。要是爱弥儿的身世被揭穿,奈弗勒亲王也是逃不过大洺的谴责,甚至是就地诛杀亦是不冤枉了他,难不成他脑子突然出了问题,居然同意做这种事! 既然有疑问,唐墨瀚就问了出来。 爱弥儿听见他这样说,沉默了会儿,之后终于说出她知道的部分:“亲王殿下说,若是我能够顺利成为大洺的皇妃,就能够在大食确认我自己的身份,将来有回大食的一天,就请求国王陛下赐封我为伯爵。而此次亲王殿下的势力将会再次扩充一个州。” “所以,你还不准备和本座坦白么?”回去?君言原本淡漠的神色忽然便得犀利,刺的爱弥儿心中一凛。 国师……国师果然是有大神通的…… 爱弥儿终于不再侥倖,老老实实的交代。反正这也是她本来的目的,她只是想要活着。听见君言的话,爱弥儿直接跪倒在地:“国师大人!您是有大神通的,我说。求您看在我坦白的份上,救救我吧!” 似乎刚刚君言的震怒只是爱弥儿的错觉,现在他依旧是仙气缥缈的坐在上首,垂下来看向爱弥儿的眸子依旧神色淡然。 “说吧,本座要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本座帮你。”若是爱弥儿到这时候还藏心眼,那么最后就别怪他出尔反尔;若是她真的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这大洺多样一个人,给她郡主或县主的待遇还是给得起的。 爱弥儿看着国师全然不在意的神色,反倒是心中安定了。对!大洺的国师是真正的神祗者,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她自己一定要脱离那帮人的掌控,活自己的人生! “多谢国师大人!”爱弥儿虔诚的一礼到底,之后终于毫无保留的说了她知道的所有事。 君言和唐墨瀚听见这些话,肺都要气炸了。 美貌并不是原罪,可是美貌却是被利用的最彻底的。爱弥儿有一副好相貌,所以她早早的就被预定成了一枚棋子。这枚棋子的作用,就是贡献给大洺最英明的皇帝,之后藉助这枚棋子的手,将大食研究出的一种毒药慢慢的下到皇帝的饮食中。
第103页 他们已经算好了剂量,不出三年,皇帝就会死于身体衰弱。这种毒素是从一种叫做乌蝇的昆虫里做出来的,并不能够被银针探出来。而且这种药还有助兴的功效,所以他们完全不担心被查出来。 按照大食国王和亲王的设想,便是让爱弥儿靠这种药物获得皇帝的宠爱,之后再找合适的时机加大剂量,直接害死皇帝。就算是最后皇帝死了,也不会有人能够查到爱弥儿的身上。 等到皇帝一死,太子还小,大洺必将陷入一是混乱之中。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将爱弥儿接回大食,会封她为伯爵,享受剩下的人生。 君言和唐墨瀚很是气愤大食的这种做法。带毒的美人计,确实是计划够周详的。只是出了爱弥儿这个意外。 “既然回去之后有这样的待遇,你为什么将这件事告诉我们?”唐墨瀚已经猜到了原因,只是确认下。 听见这话,爱弥儿脸上都是气愤:“为什么?我母亲是交际花,这点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可是我依然是流着奈弗勒亲王的血。就因为我母亲出身低微,所以就成了玷污奈弗勒家高贵的血统?笑话!若真是如此,最无耻的就是当年决定要母亲生下我的亲王殿下。之后又以亲人的身份让我给大食效力,想的,永远都是美的。” 再说,就算将来她还有平安回去大食的一天,那个时候刚刚二十出头的她依旧年轻。谁知道会不会还成为下一场战争的牺牲品? “你想要什么?”君言知道,她是怕再次被卖。既然大食国王能够将她作为棋子,之后将她救回,那么她回去之后的下次的?下下次呢?所以爱弥儿想通了,干脆留在大洺算了。 至于她母亲?最初的那次将她卖给了国王,母亲成了亲王殿下最宠爱的情人;现在将自己卖给了大洺,她又成了亲王殿下接回家的情人了。这么多次已经够了,她不欠她的了。 “我想留在大洺,最好是国师您的府上,就算是做个端茶倒水的僕人也可以。”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若是守卫不严,奈弗勒一定会派人来带她走的。若是她成了国师府上的人,便是大洺的人了。 闻言,唐墨瀚本来就杀气十足的眼神更是戾气滚滚。 “不成。”还没等君言说什么,唐墨瀚直接拒绝了。之后看到君言似笑非笑的眼神,唐墨瀚藉口倒是找得快:“这里是国师府,和你们那边的神职人员寄身的教堂不一样,这里是国师大人的私宅,你留在此不方便。” 看着爱弥儿要反驳,君言倒是将她的话堵了回去,没有了开口的先机:“不,你住在这里不方便。国宴后陛下自有安排。” 至于怎么不方便,君言没有明讲,但是他的神色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爱弥儿听说国宴后皇帝陛下会有安排,也就安了心。 她应该能够在大洺生活的很好的吧?除了……之后或许会想念家乡?但是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加重要了。 爱弥儿离开了,浩浩荡荡的车队吸引了不少的视线。这时候各个使节团,有人不动如山,有的已经沉不住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我准备去趟山西。 国师:作甚? 将军:……最近醋吃多了,没了,多买些。 国师:……美得你,还是喝水吧! 第71章 遣洺使请注意!(五) “大人,天风部传回来的消息,大食国的那位贵女今天早上去拜访了大洺的国师大人,在国师府带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离开。”四方馆的东瀛馆中,岩本冬四郎的手下通报之后进了书房,来到他的身边禀报。 手中正拿着毛笔写字的岩本冬四郎闻言一顿,手中的笔放了下来。“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来人摇摇头:“非常抱歉,大人。大洺的国师府管理很严格,他们府上的僕人嘴很严,我们的人打听不到想要知道的消息。” “原来如此。这并不是你的错,田中。不过你还要努力,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知道国师府中的事情。”之前他们手下的人在国师府外边蹲守着,想要知道国师的行踪。他们倒是知道了,但是这种手法只能够用一次,之后国师府附近的那条街都已经戒严了,他们的人安插不进去。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安排人在一条街之外的酒楼关注着那边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位大食的贵女是怎么过去的。 他们不知道,就是因为那位爱弥儿是光明正大的去了安乐坊国师府,这才没有人拦着她。 “是!”应声之后,见到岩本挥了挥手,田中便退下了。 “真是麻烦啊。”看着窗外的景色,岩本有些焦虑。他们这次是带着任务来到这里的。自从大洺的康平帝登基之后,原本对着他们这些来学习的人还是很热情的。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约是十年前,虽然说他们来学习依旧是被欢迎的,可是渐渐地,来使团的人就发现,关于锻造之类的技术就算是怎么认真学习,实践之后也比不上大洺的程度。而大洺的铁制品管制越加的严格。 他们察觉的时候,已经过了足足五六年的时间。他们知道,这件事儿最先发现的就是他们。因为他们国内一直在混战,对于武器需求很大,他们来到这里的人对于这方面也是格外的关注。发现之后,他们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知道最先进的研究,但是结果差强人意。 这次来此,他所属的势力领主的意思,就是让他从国师下手。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想办法让国师同意他们学习那些技术。 他知道这件事很难,可是为了他们的信仰,一定要做到! 想到这些,岩本的神色变得更加的坚定。 “大人,延亲王府送来消息,世子妃今日巳时生下了嫡子,三日后的洗三宴邀请您去。”午饭吃过不久,月随就带来了延亲王府送来的邀请函。 君言高兴地直起身接过来:“真的?太好了!文皓这下子可是得放心了。”之前马上到了世子妃的临产期,文皓整个人都开始焦躁了,就连之前最喜欢的戏也不怎么听了。遗憾的是这时候王府不会接待外人,就算是他也是一样的,这是规矩,所以他并不能马上去恭喜文皓。 “不要着急,你可以好好准备之后洗三宴的礼物。再说了,你还得去给孩子祈福。”唐墨瀚安抚的拍了拍他。知道君言和世子是最好的朋友,文皓当爹了他也替文皓高兴。不过风俗上他们不能够去打扰,洗三前延亲王府接待的也都是亲人。 “说的是。”兴奋劲降下来,君言倒是皱起了眉。唐墨瀚转念一想,大约猜出他担心什么。 “不放心最近的使节团?” 君言点头。这孩子来的时机太巧,正巧是年底使节团进京。这是喜事,这帮子使节一定会趁此机会去延亲王府。不过这事儿并不难办,只是需要暂时委屈孩子了。 “是有些,不过我有办法。”说着,君言走向了书桌,写了两封信,让月随派人送去延亲王府。一封是关于使节团的事情,是给王爷的;一封恭喜孩子降生,是给文皓的。
第104页 旁边一直看着的唐墨瀚也知道了君言的打算,点了点头:“洗三宴本就是亲朋好友来贺喜的,就算是暂时不大肆庆贺也说得过去,毕竟还有之后的满月宴。不过并不排除使节团的人硬是要上门的。” 毕竟是喜庆的日子,就算是人家不请自来,总不好撵人走吧? 君言听见这话,嘴角的笑容透着股狡黠:“这还不简单?” 唐墨瀚就喜欢他这个样子,看着他这样一副将要做坏事的样子,心痒痒的。一步上前,直接搂住了他的腰,一手攀上了他的脸颊,一手手指隔着衣服在君言的腰间摩挲。 “我的国师大人,不知道你有什么妙计?”真想吻得他双腿发软,到时候看着他泪眼朦胧的样子,一定够美!脑海中全都是不和谐画面的唐墨瀚看着君言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将军,我还小……”所以别想做什么!君言挣了挣,发现唐墨瀚看似并没有使力气,可是腰间禁锢的手很是牢靠。既然挣脱不了,他反倒是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唐墨瀚的手上。抱吧抱吧,反正看得到吃不了,看谁难受! “……”当他不知道?回去那边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他!唐墨瀚有些郁卒,报復性的捏了捏他的腰,之后俯身吻了下来。 唇舌被占据,唐墨瀚略显粗粝的舌头扫过君言的上颌,君言身体勐地一颤,之后彻底软在唐墨瀚的手臂间。唐墨瀚一手紧扣在君言的颈后,迫使他仰着头,更方便唐墨瀚的动作。 等到两唇分开,晶亮的银丝随之拉开。唐墨瀚看着君言水润的眸子、微红的眼尾,眸色越加深沉。 “真够磨人的!我的小少月,你可得做好准备。”回去之后,他可不会再简单地放过他了。什么顾忌到那边两人相识时间并不久、怕少月适应不了的,要他说实在是进展太慢!要是那边也有这边的记忆就好了。这一刻唐墨瀚无比的遗憾。 等君言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相拥着坐在了窗前的软榻上。倚在唐墨瀚的怀里,君言完全没有半点的不适应。天气早就凉了,北风这个吹的,有免费的人工暖炉,不用白不用! 瞪了身后的人一眼,君言虽然不说,但是事实上对于某些事情,他倒是挺期待的:“等回去要是记得再说吧。”不然什么都免谈! 唐墨瀚倒是没有说出准备让祈笑带话给自己,说了君言准得破坏他的计划。不过……想起上次回去自己就起了的心思,这次回去按照自己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不发生点儿什么的! “今天那个爱弥儿很美么?”想起早上见的人,唐墨瀚表示,他还是觉得那个妖女没什么好的! 君言睥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怎么又提起来那个大食的贵女了:“是挺好看的,纯天然还能够那么精緻的,挺难得的。”她母亲必然是个美人。之前君言可是见过那个什么奈弗勒,不管怎么说,以现代人的眼光,那个亲王长得也不错。只是爱弥儿并不像他。要是血统没毛病,必然是像她的母亲。 听见这话唐墨瀚顺杆爬上去,偏头咬了咬君言的耳朵:“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该罚!” 君言回手给了他一拐子:“到底是谁先提的?” 唐墨瀚低低的笑出声:“好了好了,我的错!等回去好好地补偿你。”至于怎么补偿么…… “洗三那天,你准备怎么做?”就算到时候延亲王府不接待非亲友的,人家使节来了呢? 君言神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于是这日还没有到傍晚,一个消息便传遍了京城,甚至是传到了四方馆中。 延亲王嫡孙出生,这是好事儿啊!不管是亲友还是百姓,都特别高兴。这孩子也是皇室下一代的长孙,只要是立住了,怎么说也应该是前途无量的。当然,需要他将来自己不作死。 可是随着这话一起传出来的,还有国师大人的批语。 因为这孩子是皇室的第一个孙子辈的,小孩子命格尊贵,可也因此,神魂不稳定。在孩子满月之前,除了世子妃血缘者以及世子妃孕中时见过的人,别的人不易出现在延亲王府,否则就会冲撞孩子不说,还会冲撞其本身。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性命不保。 好傢伙,这话一出,原本蠢蠢欲动准备上门的各使节团暂时只好按兵不动了。毕竟要是这时候上门,那就不是结缘而是结怨了。谁要是敢冲撞了小公子,估计延亲王妃能杀上人家去。再说,万一犯忌讳,自己还不得小命不保? 但是这帮人也是执着,虽然说人上不了门,不是还可以送贺礼么? 至于有些人则是执意要亲自去延亲王府。就算被拒在门外,但是那天亲自上门送礼总是诚意最重的吧?他们只是送个东西,绝对不会进门的! 不过…… 有此打算的人,註定是要落空了! 因为国师大人和唐将军说了一句话:不听人劝的,总是会经歷意外。 于是,洗三当天。 本来打算去延亲王府外亲自送上贺礼的岩本此时在京兆尹衙门中。虽然说脸上一派的严肃,可是内心中十分的崩溃。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的马车会压死了人家的梅花鹿?还是在非富即贵的东市!为什么东坊市会有梅花鹿!因为娇小姐的宠物梅花鹿?还有,他赔钱还不成么?到底是怎么闹到京兆尹衙门的! 此时的岩本,无比后悔自己出门的决定。可是,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耗子世子:生了生了! 国师:啥? 耗子世子:我!生了! 国师(怀疑脸):什么?你还有这个功能? 将军:少月,你也生吧! 国师:……没这功能,滚! 第72章 遣洺使请注意!(六) “东瀛的正使进了京兆尹衙门。这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真是给他们的国家丢人。”四方馆毕竟是众国齐聚的地方,这里当值的除了大洺的官奴,还有来自各个国家的人,自然有人见不得岩本好。 今天是延亲王府小世孙的洗三,因为之前延亲王府传出来的国师批语,各国使节只是派人送了贺礼,并没有上门。可这只是大多数人的做法,还有想要献殷勤直接上门的,就是东瀛的岩本正使。结果谁曾想这位正使居然进了京兆尹衙门! 上午发生的事儿,在京城这个地界,还是这么敏感的时候,还没到午时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四方馆中幸灾乐祸的有,庆幸的有,就是没有同情的。 毕竟人家都已经说了不接待,还想上门去。就算是只在门外,不也是给人家添麻烦么?还不知道延亲王怎么恼怒呢,他们就等着看笑话。 然而让另几位正使遗憾的是,虽然说岩本被纠缠在了京兆尹衙门,但是得了消息的延亲王,居然在百忙之中派人去了京兆尹衙门,说是希望被撞死了梅花鹿的大小姐能够以两国邦交为重,高抬贵手,将这件事就这么放下。王府管家打听到这位大小姐一直对鹿类比较喜欢,延亲王府郊外的庄子上最近来了一批四不像,可以送大小姐一只。
第105页 这位大小姐其实就是想出口气。那鹿其实是她带回家准备送给祖父的。祖父最近气血不足,大夫开了方子,需要鹿血入药膳。按说被人撞死了鹿,道了歉赔了就算了,可谁叫这事儿是东瀛人做的! 这位小姐姓姜,从祖父开始就是福亲王的手下。她父亲、哥哥现在还是在东海跟着福亲王戍边呢。从小她可就听祖父和父亲说过,东海有好多的海盗,就是从东瀛来的浪人。 姜小姐知道人是有好有坏的,东瀛不全是坏人。再说就算是大洺的人,贪官污吏、过路抢匪什么的也少不了。可是看见这位使节团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自己是迁怒,现在既然延亲王府的大管家亲自来说情,必然是王爷的意思。再说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收不了场,顺势借着台阶就下来了。 岩本见事情终于是告一段落,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位贵女实在是难缠,听他的家僕的意思,这位贵女还是个有权势的,他当然不想闹得收不了场。再说了这件事说来还是他们理亏,既然王府的人来说情,自然双方各退一步,也就解决了。 虽然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别的使节团的眼中,这岩本可是丢了大人了。但是对于岩本来说,却是心中窃喜。那帮愚蠢的人,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于是,当文皓忙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出门的时候,就在天音苑遇见了同样来听戏的岩本。 柳家班没落了,福音班回了江南,可是这京城永远不缺好的班子。铁打的戏台,流水的班子。天音苑就算是经歷了那么多的事儿,可是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老台子了,所以在翻修了一番之后,重新开门的天音苑依旧宾客如潮。 今儿登台的是早就出名的一位凤二爷,这位可了不得,他可不是什么戏班子里的台柱子,而是这京城武乡侯府的小公子。这人从来都是个喜欢热闹的,所以小时候就凑热闹似的学了几嗓子。可是谁知道这人天生就是这块料子,居然比不少的大家唱的都好。大洺一直都将这当个风雅事儿,所以这凤二爷时常登台唱两场,时间一长就出了名儿了。 这凤二爷是文皓的一个朋友,和君言、武钺也算是相熟。所以今天文皓约了君言和武钺来听戏,也是给凤二爷捧场子。 文皓最近因为世子妃的事儿,很是焦躁了一段时间,现在终于是瓜熟蒂落、母子又均安,他也放心了,这才有闲心出来。天儿还是很冷的,他知道少月是个喜欢猫冬的,可架不住今天这是凤二年年前最后一场戏了,所以就拖着君言他们出来听。 反正没事儿,他吃过早饭就出来了。等到了戏楼,离开场还早着呢。知道少月他们估计会晚些到,他也不在意。凤二没开场,别人的也是可以听听的。所以就一边喝茶一边听戏。 下边正一个小青衣咿咿呀呀的唱着,文皓听着嗓子还不错,摇头晃脑的随着节奏打着拍子,就听见敲门声响起。他以为是少月他们到了,就喊了一声进来。 谁曾想,人进来了之后,他随意的转眼看过去,却发现来人是那个什么岩本。 “世子,我是东瀛的使节团正使,岩本冬四郎。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说着,岩本一躬身行礼。 文皓心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是面上不显,起身热情的招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岩本正使,相请不如偶遇,真是幸会。请坐,曲卓,倒茶。”说着,和岩本相互谦让坐了下来。 “今天是我打扰了。”岩本虽然是领主的心腹,但正经来说地位并不高,所以世子面前很是乖觉。再说他也是知道延亲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然也不会这样几乎不要脸面的想要攀上关系。 “岩本正使没有见过本世子吧?本世子倒是好奇怎的认出来的。”文皓是真的好奇。还有,今天这场‘偶遇’,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吧?作为一个不典型纨绔,那也是纨绔,文皓表示不需要给别人留面子。 岩本一僵,完全没想到世子居然就这么问出来了。就算是不高兴,但是私底下互相打探,这不应该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么?显然岩本没有想到,作为一个世子,从小接受者家族教育,居然会一点儿外交的素养没有。 事实上,文皓不是没有,而是并不想有罢了。 不管怎么尴尬,世子的话还是要回答的:“世子谦虚了。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世子,但是因为前几日的事情,着实感激王爷和世子,想要好好的感谢王爷和世子,只是不方便上门,所以就留心了世子的消息。今日能够在这天音苑遇见世子,实在是我的荣幸。” 文皓点头。确实没毛病。谁不知道世子爷喜欢听戏?再说了凤二这场戏闹的是赫赫扬扬,多少人今儿都是冲着凤二来的,他和凤二关系好知道的人不少,留心下确实是都会知道。 只是这岩本,果然是个狡猾的。 文皓一笑,漫不经心的:“正使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之前那件事儿本就有我们府上一部分原因,正使无需在意。” 岩本摇头,一脸的微笑:“世子实在是太好心了,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所以我想感谢下世子爷,当然还有王爷。若是方便的话,在京城的百乐园,我想好好设宴款待王爷和世子,以表示我的谢意。还请世子赏脸,给我这个机会。” 文皓倒是有些兴趣,这东瀛的正使还真是个会借杆爬的。 “这不大好?”嗯,按说皇叔要是不相信父王,这件事儿也会是个□□,说不得就会忌惮父王,最后除掉父王,也是除掉皇叔的一个助力;但是要是皇叔信任父王,那么交好延亲王府,就会带来更多的便利和利益,这岩本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世子多虑了,若是世子方便,我们宴客的事情会禀报贵国的皇帝陛下,还请世子放心!”当然,这样只是表示他们的正大光明,至于大洺的皇帝怎么想怎么做,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得了的。 “这……”文皓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敲门声响起,还没等他们应声,就见到门被推来了。 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便是文皓等的君言。 君言早在进来之前就知道门里有别人在了。他们听戏,包厢外并没有安排人伺候,反正都随身带着小厮。可是刚刚上来之前,天音苑的小厮就好意告诉他有人找了世子爷。 因为常来天音苑,这里的小厮侍女见到他虽然还是有些激动,但是总算是正常的多。他谢过小厮之后就上了楼,结果推开门就听见那一口别扭的大洺官话。 里边的不是岩本又是谁? 岩本见到国师大人,内心十分的激动。他听说过世子和国师大人交情匪浅,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一起听戏!难道说国师大人对于戏曲之类的也很喜欢? “见过国师大人。”岩本起身行礼,因为有外人在,文皓也随之一起行礼。 君言摆摆手:“不必多礼。”之后走向看台边的椅子:“岩本正使……也喜欢听戏?” 岩本受宠若惊,真没想到国师大人居然记得他。正激动,勐地见到国师身边那个冷面的将军,顿时一个激灵,冷静了下来。
第106页 “小臣今日前来,是想要邀请世子爷和王爷去小臣设下的宴席。之前多亏了王爷和世子,替小臣解决了麻烦,小臣十分感激。”岩本倒是没有瞒着,想到国师居然喜欢听戏,说不定……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小臣宴席上准备了我们东瀛的特色歌舞,不知是否有荣幸邀请国师大人莅临?” 君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特色歌舞的话……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东洋的歌舞伎所唱的和歌,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状况? “世子准备赴宴?”看向文皓,见他点头,君言应了声,端起了手中的茶杯:“若是有时间,本座自会前往。” 虽然说听见国师答应了,岩本激动的无以言表。但是看见国师端起了茶杯,对于大洺的文化还是比较了解的岩本也知道自己该告退了:“这是小臣的荣幸。那么便不打扰国师大人和世子爷了。” “去吧。”点点头,等人退出去了,君言瞬间瘫在了椅子里。文皓也是放松了下来。 “这东瀛的正使真是个人才,见fèng插针的本事不小。”文皓端起茶杯灌了口茶,放下杯子有些疑惑:“少月,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他巴结你的打算,还有探子禀报的他们的目的。既然这样怎么还给他机会?” 君言慢条斯理的挑了个桃花苏咬了口:“唔……就是听说东洋的歌舞伎唱的和歌挺好听的,想要见识见识。” 文皓:“……那他的打算……” 讲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居然是这个理由! 君言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去赴个宴听个歌,其他的说什么了么?至于你……他不就是想要道谢么?接受了就完事了呗,想那么复杂。” 文皓:“……” 唐墨瀚心内狂笑。他们家少月就是无耻的这么直白,他喜欢。 估计岩本知道自己的一场谋划,人家只接表面的直球,不知道是不是会吐血三升。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你还要去看歌舞伎! 国师:这是艺术,没毛病! 将军:东瀛的你听歌舞伎,西欧的是不是要来场歌剧? 国师(思考中):这建议不错。 将军:……我错了,咱还是老老实实听戏吧…… 内心阴暗的将军,什么歌舞伎、交际花,统统见鬼去!别想勾搭我们家少月╭(╯^╰)╮ 第73章 遣洺使请注意!(七) 百乐园是京城有名的园子。只是这个园子并不是用来观赏的,不,正确的来说,这个园子不只是用来观赏的,还是用来宴客的。 这里毕竟是京师重地,每年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除了根基在京城,多数人并没有固定的居所,特别是一些走商。有时候想要宴请人,酒楼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就出了这些个往外出租的园子。 这些园子中,最出名的就是百乐园。这百乐园原本是先皇时期一个大公主的园子,这位大公主是个喜欢玩闹的,所以当年这园子里是宴会常开、宾客常来。多年之后,公主病逝,这院子收回了皇家,之后被先帝赏赐给了瑞亲王。 瑞亲王多年前就不常在京城了,所以这园子大多数时候就借给了别人用。时间长了,他也不怎么喜欢这园子了。还是后来延亲王出的主意,将这宅子赁出去,所得的就用来维护园子了。 这园子内里景色稀奇,当年的公主是个喜欢各种风情的。这园子里边的分隔着几个小园子,每个园子却是不同的风情。岩本在这百乐园里边招待延亲王父子,就是因为这园子里正巧便有个东洋风情的园子。 这日,便是岩本下帖子邀请的正日子。一早君言艰难的爬了起来,在唐墨瀚的伺候下收拾好,吃了早饭,在书房中看了会儿书,眼看着快到时间,月随吩咐备好了车,他就和唐墨瀚出门了。 到了百乐园的时候,这么巧,文皓的车子也正到了门前,而岩本早就等在院子门口迎接了。人前,文皓还是给君言问了安,君言回了半礼,几人便向着预定好的园子走去。 到了院子,便见到园子中果然是充满了异域风情。这么多年,文皓和君言他们早就逛熟了这个园子,倒是没什么新奇的。今儿唯一算作新奇的,便是这岩本带来的歌舞伎罢了。 “今日国师大人和世子爷、唐将军大驾光临,实在是小臣之幸,小臣敬国师大人和世子爷。”分主宾坐下之后,岩本身边的侍女倒上了清酒,之后岩本举杯,敬三人。 各人身边的女侍上前给三人斟酒,君言看着身边靠近的女子,妆容精緻,穿着标准的十二单。虽然是女侍,居然穿的这样正式。心中对于东瀛的服饰还是有些了解的君言倒是能够猜到些岩本的意思。 “岩本正使客气了,今日能够见到这样正宗的歌舞伎表演,倒是託了岩本正使的福。”文皓很是自在的看着上边的歌舞伎表演,对于那一张张涂白的脸,适应良好。 “世子爷才是,这表演能够进了国师大人、世子爷和将军的眼,便是我们的荣幸。”说着,那边的歌舞告一段落。岩本示意表演的女子中领头的那个上前敬酒。 这女子看着身上的衣着就比其他的几个人精緻。深樱色的单衣上是渐变的红色的木槿花。层层叠叠的单衣间之后,露出雪白的颈项。 “小女中岛美智子,见过三位大人。”女子上前,给君言他们三人斟酒。君言看到这中岛的动作,心底微讶。等到看到这女子在唐墨瀚和文皓面前的表现的时候,君言心中有些瞭然。 这含羞带臊的……不会是想要勾搭他或者是文皓吧?想到东瀛的神职人员似乎是能够娶妻生子的,君言对于今天岩本的用意多了些猜测。 今天这岩本是要邀请延亲王父子,自己遇见他们才是真的巧合,岩本邀请自己只是顺势而为。所以这个女子原本是为谁准备的,显而易见。延亲王身边虽然一直有王妃在,但是后院的‘真爱’也没曾断过。至于最近王爷用尽手段想要取得王妃的真心的事儿,其实大多数人都当成王爷是受了之前蕊夫人的刺激了,所以暂时不敢寻找‘真爱’了。 而世子爷身边虽然是有侍妾什么的,但是并不受宠。现在王妃刚刚生育完,还在坐月子。这时候给他送个人,自然是理所当然的。男人么,都懂得的。岩本以为自己这是及时雨。 至于君言自己,想到之前爱弥儿到了他那里之后在使节团中引起的轰动,他自然是想到了岩本临时将他安排进去的用意。 延亲王为了避嫌,自然是口头上感谢了邀请之后,并没有来。不过对于岩本的打算,他们也是要应付一下的。反正就像是国师说的,他们来的原因就是简单的接受感谢。 “美智子是中岛领主的妹妹,因为仰慕大洺的文化,所以请求领主来大洺见识见识大洺的风采。”岩本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来到大洺时间并不长,对于大洺的了解想来没有世子爷多,若是有时间,希望世子爷可以带美智子小姐领略下大洺的风采。”
第107页 这话说得,文皓和君言都觉得真是够直白的。又一个仰慕大洺文化的,这个藉口真是使节团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 “原来中岛小姐也是喜欢大洺的文化。说来也巧,大食的贵女爱弥儿小姐也是喜欢我们大洺的文化。要是有时间,中岛小姐和爱弥儿小姐倒是可以交流交流。”文皓接了岩本的话头,只是将话题转到了爱弥儿的身上。 岩本听见他提到爱弥儿,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的僵了僵。之后依旧言笑如故。 中岛就像是没有听出来文皓的拒绝,脸上依旧羞意满满:“这真是极好。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和爱弥儿小姐好好的交流交流。不过我和爱弥儿小姐并不熟悉,到时候还希望世子爷引荐一下。” 君言和唐墨瀚隐晦的交换了个眼神。这能被各国带出来的女子,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本事。不管是爱弥儿也好还是这位中岛小姐也好,将话题转换的本事都是相当的大。那位爱弥儿小姐是被特意培养出来的,这位中岛小姐估计也是同样的。 “这事儿简单,本世子回去就会给爱弥儿小姐递个帖子,中岛小姐可以直接去大食馆拜访爱弥儿小姐。”嗯,这就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若是再说便是有些过了。岩本和中岛交相视一眼,也就笑着岔开了话题,谈论起了这百乐园里的风景。 一场宴会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临离开的时候岩本还要送三人每人两名侍女使唤,不过被三人拒绝了。 唐将军只是岩本顺带的,真正的目标就是国师府和王府。只是两府的侍女、侍人都是官奴或者是从小培养的,自然不会用别人送来的人。岩本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也是遗憾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他款待了延亲王世子和国师,还有个将军,不管自己的目的有没有达成,在使节团中都是头一份,这就是一种资本。 回去的路上,文皓倒是没有上自家的马车,而是和君言一起准备去国师府蹭顿饭。 “这岩本真是个损的,居然在这时候想要给我和父王送人,只是他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想起岩本的打算,文皓都要气笑了。 不说他本身就很喜欢世子妃,根本不想再纳人,就算是想纳人也不会找个被训练好的探子。再说了,一个他国的贵女,就算是他有了正妻,将人带回去怎么也得是个侧妃。他可不想找个麻烦回去,那可对不住他们家世子妃。 至于父王,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父王是真的大彻大悟了。这个时候还想要往父王身边塞人,真是脑袋被门挤了吧? 看来这东瀛正使之后再有什么邀约的还是拒绝吧。不说别的,这人太自以为是,行事膈应人。 “他这是急了。之前爱弥儿跟我们达成了协议,外边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得了我的青眼。爱弥儿传来的消息,她父亲居然都有心放弃和陛下的联姻了,而是让她将目标转向我,就算是被赐给我当侍女也是好的。”君言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提起这话,唐墨瀚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握紧,之后神色深深地看了眼君言,并没有说话。 文皓听见这话倒是惊讶,想想也就明白了:“大约是皇叔后宫中佳丽三千,爱弥儿就算是再美,也终究是有失宠的时候?” 君言摇摇头:“之前他们的目标便是陛下,据爱弥儿说,他们想要送爱弥儿进宫的目的并不是陛下的恩宠,而是陛下的命。” 文皓闻言,失手打翻了车内小几上的茶杯:“什么?!” 看见他这样,君言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陛下的存在就是整个大洺的灵魂中心,自然有人想要瓦解。这件事陛下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再说爱弥儿现在也是我们的人。” 他没有说,若是爱弥儿反悔了,或者是想要欺骗他们,先死的必然是她自己。身负言灵,他就是这么自信!无关歷史发展的时候,他下起言灵来十分的方便。 文皓听说皇叔知道,就放心了。反倒是想起了少月刚刚的话:“你说他们准备放弃之前的那个计划,讲目标转向了你?” 点点头,君言看着唐墨瀚不慡的神色心内偷笑,但是面上一片正经:“是。不管怎么说,陛下就算不在了,大洺的大军还是在。但是要是通过我知道了整个大洺的消息呢?除了国师府,还有什么地方的消息丰富的能够和皇宫相媲美?” 文皓明了,确实是。就算是进了宫,顶多就是害死陛下,大洺将会陷入动盪中,之后的发展并不能够确定。毕竟不管是他父王也好还是福王叔、瑞王叔,都是先帝的儿子,还有人能够顶起大洺。 可是要是知道了整个大洺的内部消息,自然就能慢慢的瓦解大洺。虽然如此一来时间会拉长,可是那毕竟是国战,时间长些自然是等得起的。 文皓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京城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下一突:“少月,你说……这手法是不是很熟悉?” “你也发现了?”君言点头。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确实是熟悉的很。 一瞬间三人的心中闪过种种念头。京城这么多的事儿,这么多年了,终于再次有了幕后人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渣王爷:王妃,你听我说,我真的没准备再找人!我是冤枉的! 王妃:呵呵! 渣王爷:天啊,我是比窦娥还冤!王妃你要相信我! 王妃:信你?除非六月飞雪! 话落,纷纷‘雪花’落,定睛一看,便是满地的纸片…… 渣王爷:王妃~ 第74章 遣洺使请注意!(八) 不管各方心思如何,国宴即将到来。一时之间京城物价飞涨,特别是布庄和珠宝阁。大洺的国宴是所有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员及诰命均可参加,这可是地位的象徵。所以除了制式的诰命服,女人总会在其他的装饰上做些文章。 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悦的己,有时候真不是知己的人,而是自己。若是谁能够在国宴上拔得头箸,成为别人羡慕的目标,她就会是接下来都会被人谈论的对象。这不仅是一种荣耀,也是一个女子自己的品味的被认定。 所以,就算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越是接近国宴的时间,众位夫人们越是要去珠宝楼。服装是来不及了,可是首饰要是有更合适的,还是可以换的。 君言就简单得多,他最近并不常出门,实在是这大食和东瀛两国的使节真是百折不挠的。就连他出趟门都能够‘偶遇’这两个国家的使节。君言知道,自己就算是能够戒严国师府所在的安乐坊,可是总不能连周围的所有坊市都戒严了吧?人家在附近蹲守,又是显示了对于国师的狂热崇拜,他倒是可以无视,可绝不方便将人怎么着。所以这两个国家的使节便成日里在周围晃悠,这大约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另一种解释? 君言又不想参和到各个国家的争斗中,反正这帮人没有几个敢像爱弥儿似的,直接不下帖子就上门来的;也没有几个像是岩本一样厚脸皮的,所以只要是在国师府中,君言还是比较安全的。
第108页 唐墨瀚见君言不怎么出门,便留下了暗一到暗八跟在君言身边,他自己开始去西北大营训兵。这西北大营的将军才是他的正职,只不过国师的安危需要放在第一位。再说了,他手下那么多的偏将又不是摆着看的,是以他更多的时候就是跟在少月的身边。 现在少月不准备出门,国师府的防卫他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暗一等人的身手他是知道的,所以更加不担心君言的安全。 当然,国师府的谭峰谭统领也是个高手,留下暗一等人不过是多加了一重保障。 还算是风平浪静的到了腊月二十三。按照大洺的规矩,从这天开始皇上便要封笔了,虽然还会看摺子,可除非是军国大事,便不会再动笔。各位大臣也会尽量不给皇上添堵,将非急报押后再报。等到除夕夜,皇上会赐宴群臣,顺便款待各国使节。 今年是正常的年历,除夕便是腊月三十。这天白天开始,众人就开始准备了晚上进宫赴宴的事宜。从服装到车马、出行的随从等一一确认,容不得半点差错。虽然说今上是位明君,这除夕夜也是不宜见血,可是这可不代表犯了错的话,皇上不会秋后算帐。 君言倒是不用挂心这些,反正四大侍女都是做惯了的。再说今年师父不在,所以白薇白芍也来伺候他了。外边的事儿还有大管家和月随操持,护卫有谭峰,他只要和往年一样进宫,之后坐在大殿上装装样子就好了。 哦,今年还有一点不同。往年他是少司,坐在师父的下手。可是今年他的位置就得挪一挪,坐在皇帝的下手了。想到都过年了师父居然还没有回来,君言心情忽而十分的低落。 “怎么了?”唐墨瀚早早地就将自己的东西拿到了国师府上,准备直接从国师府进宫去。这事儿已经和家里报备过了。唐老将军等人也是十分的理解,国师大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这样重要的日子,绝对不能够让宵小伤了国师大人!至于嫡长孙不能一起进宫什么的……唐老将军表示,人都回京了,能一起过年就好,总比在大西北回不来好多了,谁想那么多! 嗯,唐将军一家就是这么耿直! 是以下午的时候唐墨瀚就已经来到了国师府,身后的长风还拎着一套武官官服。 下午的时候两人还说的好好地,说明天君言要去祈福,唐墨瀚打算今天晚上守了岁就来国师府,明天一早送他去太庙。两人近黄昏的时候还吩咐厨房做了简单的面食,吃得饱饱的。毕竟宫宴上看着是美味珍馐、花团锦簇的,事实上东西就算摆上来的时候是热的,可是上菜之后三叩九拜的,这大冬天的,饭菜早就凉了。 估计大洺的皇帝也是知道这种宫宴的痛苦,所以大洺立国之后,有些宴会上的礼仪已经尽量简化了。然而就算再简化有设么用?为了天家的威仪,就算是简化过的仪式依旧耗时极久,这大冬天的,除非吃暖锅,否则什么都得凉了。 可是暖锅这东西……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不是暖锅不上檯面,而是需要考虑到安全问题。 你想想那又是火又是碳的,自然是不适合出现在贵人云集之地,就怕出个意外什么的。因而还是冷着吃吧!不过大多数参加过宫宴的都知道这些,想要不在宫宴上出洋相,并且之后还不想饿肚子的话,最好就是提前吃饱了。而吃得还得是干慡的东西,不要那些汤汤水水的。这样才能既不会饿肚子、也不会因为出恭太多次失仪了。 所以唐墨瀚不知道君言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好好地…… 君言看他一眼,想到唐墨瀚有一大家子,估计过年就像君家似的,特别热闹!这一对比,就更想倾诉了:“你说我师父那个不着调的,今天都除夕了,居然还不回来!不知道过年了么?”八月十五不回来,重阳节不回来,这些也就算了,这都除夕了,居然还不回来!师父都不想他么? 唐墨瀚一时语塞。话说……恋人想家长了他该怎么办?这要是现代,直接打车回家就好了。就算距离远,他也是可以派个专机的。现在的问题是,不仅仅交通不方便,关键是这家长目前在哪里都是个未知数。 求教,在一个交通、通讯均不发达的时代,怎么能够快速的联繫上类似于岳父大人一样存在的勿语真人? “勿语真人必然是有事情绊住了,少月不用担心。”伸手揽住了君言的腰身,唐墨瀚安抚着他:“再说有我陪着不好么?” 君言摇摇头,想起了什么,说出来的话就有些恨恨的:“不是担心师父被什么绊住了,就是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才会心情不好。” 唐墨瀚倒是诧异:“怎么,接到勿语真人的信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知道勿语真人为什么不回来? 可是他得到的依旧是君言否定的答案,唐墨瀚这下子是真的不知道少月是怎么这么笃定知道勿语真人为什么不回来的原因。难不成是什么道家的法术?就像是那种会飞的纸鹤式神什么的。 要是君言知道唐墨瀚的想法,一定会说他想得太多了的。他们就是因为血脉的原因才成为了国师一脉,拥有了不同的天赋异能。至于传说中的什么仙家法术,这个真没有,顶多算算吉凶。 “师父八成是嫌弃路难走,或者是看见了什么让他感兴趣的,所以就索性不回来了。”一定是这样的!君言虽然说没有收到师父的来信,可是也知道大约就是这些原因。他其实挺理解的。古代交通不便,有点儿距离便是十天半个月的路程。师父上次来信的时候说他在琼州一带,那里距离京城遥远。师父要是回来的话,就算是走水路,至少也得半个多月的行程。 就算是师父回来了,估计也待不得几天就会离开京城,继续他的旅程。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回来了,不然时间都浪费在赶路上了,还会把人折腾的够呛。 可理解归理解,人的思念并不会以意志力为转移。他是真的想师父了。这么多年,他们从没分开这么久过。 伸手摸摸君言的头髮,唐墨瀚安抚的意味十足:“真人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少月就不要担心了。今天是除夕,宫宴结束后我回将军府给祖父、父母亲他们拜个年,等过了凌晨就回来找你。” 所以就不要不高兴了,他的少月,还是笑容狡黠如狐的时候比较可爱。 点点头,君言的头顶蹭了蹭唐墨瀚的手心。算了,反正师父这人就算是在京城的时候,也曾经在过节的时候消失……对啊,师父那个时候消失是为什么?君言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师父了解的太少了? 不管君言这边怎么纠结,这时候的四方馆中,众人已经蠢蠢欲动。不管来到大洺的目的是什么,今天对于所有国家使节团的使节们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一个机会。毕竟今天是他们能够见到大洺皇帝的何不趁此机会好好地留下个好印象,他们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父亲,您确定要这么做?”京城中某一个宅子的暗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预谋。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你莫要劝我。你只有两个选择,跟着我做这件事,或者是等在这里,直到事情结束?”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结果他的话。
第109页 那个年轻人明显挣扎了下,之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不能让父亲一人涉险,请让儿子一同去。” “好!不愧是我的种。今天晚上,就是康平帝的死期!” 暗夜掩藏了光明,同样的,也掩藏了其下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师父父不在家,伐开森! 将军:有我在啊,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国师(兴致缺缺):啥子? 将军:打牌?彩头就是输家脱! 国师:滚!凑牛茫!!╰(‵□′)╯︵┻━┻ 第75章 遣洺使请注意!(九) 大洺的皇宫是继承自大唐的,大型的宴会多是在太极宫举行。而今夜,就是一场盛大的夜宴。 君言在唐墨瀚的护送下,提前进了皇宫。他到的时候并没有前殿,而是直接去了皇太后的寝殿。 皇太后看着身边眉目精緻的少年,心情愉悦的拍了拍他的手:“少月呀,你都好久不进宫啦,哀家都好想你。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师父不在京城,你怎么就不知道经常进宫来呀。” 君言在太后慈爱的眸光下有些羞腼:“太后,少月这不是来了么?”他在现代的时候虽然说家庭和睦,可是他记得小时候见过的奶奶是个很严肃的人。奶奶虽然说对他们还不错,可是人很严肃。在她的面前,他总是会紧张。再说奶奶那个人最重视的就是家族,所以她在的时候更多关注的就是大哥,并不是那么重视他和姐姐。 其实想想,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幸好盯的不是自己,同情大哥。 然而,他来到这里之后,却体会到了来自于太后的长辈的疼爱。之前今上登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皇子降生,就连皇女也是不存在的。当时很多人都曾经质疑过今上,当然也只敢暗中进行。还是勿语真人说过,这是时机未到。 当初众朝臣也曾进言,希望陛下广纳后宫,为大洺开枝散叶。这些话被陛下驳回之后,后宫中也是进言到了皇太后的面前。当时先皇后压力极大,还是太后为她挡住了后宫的风风雨雨。 今上后宫人数不多,可现在也有了四位皇子。只是可惜,大洺后宫似乎一直是阳盛阴衰,歷代以来公主并不多。今上后宫也只有昭宁大公主一人,出自皇贵妃膝下。 皇贵妃赵氏,出自京城赵家。赵家众人有官职的官职也并不高,然而却是目前存在的氏族中存在时间最长久的。而且赵家一直是诗书传家,大洺的皇后、王妃、氏族宗妇,多是出自于赵家,便是为了赵家的家训家风。赵家女子多是温和睿智,育人很有一套,其膝下子嗣少有庸碌之辈,多是德才兼备。 先皇后便是出自赵氏。原本先皇后和今上感情不错,只是可惜,先后在太子两岁时突然暴毙,至今也不知道先后是为何突然心脏骤停薨逝。 之后太后做主,迎了小赵氏进宫,就是现在的皇贵妃。目前太子就养在皇贵妃的膝下。 现在,皇贵妃也在皇太后的宫里,就坐在皇太后的下手,身边还坐着昭宁大公主。 听见太后和君言的话,皇贵妃抿唇轻笑:“少月啊,母后最是喜欢你了。你也知道,她老人家可是将你当做自己的孙子的。你忙着都不进宫来,母后总是会问,少月这孩子最近怎么样呀,什么时候来看看哀家呀。哎呦,听得我们都要吃味了!” 听见这话,君言更不好意思了。 “你个泼猴子,就会调侃少月,看看我们昭宁都要笑话他母妃了,是不是啊昭宁?”太后笑着隔空点了点皇贵妃。 “母妃,哥哥……昭宁要哥哥~”听见祖母叫了自己的名字,昭宁环视了一周,发现没有哥哥,倒是有个笑得很好看的人。昭宁好奇的盯着少月。可是这不是哥哥,她要哥哥。 君言倒是见过大公主,只是那个时候她更小,当然不会记得。 “好了好了,咱们昭宁想哥哥了。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去赴宴了。唐将军还在外边守着吧,是个称职的。少月,去找陛下吧,今儿晚上可得注意。”太后摸了摸君言的头,话说的意味深长。当年皇帝刚刚登基,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当初的国师勿语真人带着下一任的国师继承人来请安,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这么多年,她也是将少月当做了自己的孙子。只是少月也渐渐地长大了,进来这后宫也是不方便了。 “嗯,那少月先过去了。太后,您老人家也要注意,不过太后不用担心,陛下身负国运,自然是国运昌隆。”君言知道太后这话所指,也叮嘱了句。 “有你这话哀家就更放心了。去吧,记得有时间来看看哀家。”太后眼中含笑,点了点头,君言拱手离开了。 殿外,唐墨瀚与侍卫一同站在廊下。见君言出来,迎了上去。 “辛苦唐将军了。”君言眉眼弯弯的看着唐墨瀚。这里是后宫,侍卫倒是会巡视过来,只是永远在宫墙外。本来君言是让他直接去前殿的,就是希望他不用在这寒风中矗立。但是唐墨瀚拒绝了。 就算皇宫中并不危险,还有巡逻的侍卫,可是他心中少月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他自忖身体素质良好,就是寒冬中等等又何妨!更何况他跟周围的侍卫相熟,就等在了巡卫所中,自然不会冷到。 “既然知道本将军辛苦,国师大人是不是要好好的谢谢本将?”趁着转过转角,身前引路的小内侍和宫女不注意,唐墨瀚隐晦的伸手抓住他的手捏了捏。 君言瞪他一眼,挣了开来。什么时候,居然不注意些。虽说大洺南风盛行,他也并不介意自己和唐墨瀚的关系被人知道,但是这时候公开并不适合。 唐墨瀚知道他的顾虑,所以只是捏了下,他挣了下就顺势放开了。嗯,少月的手果然还是滑滑嫩嫩的,估计穿得多,并不凉,他也就放心了。 两人去了前面的太极宫,距离宫宴开始的时间已经近了,君言到的时候,参宴的各大臣、宫妃几乎都已经来了。等到君言到的时候,殿门外的礼仪官传报。 “国师大人到~唐将军到~” 随着这声传报,殿中众人起身迎接。君言落座之后,叫了起,让众人免礼落座,殿中又恢復了之前的热闹。君言看着坐在武官列中的唐墨瀚,有些遗憾。皇上太后还没到,这高台之上也就是他们三人的位置,连个聊天的都没有。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贵妃到,昭宁大公主到~” 随着礼仪官的通传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今上以及太后、太后携着的皇贵妃、大公主。 君言起身,拱手。看着下边的文武百官、各国使节团叩拜,山唿万岁、千岁。看着整个大殿,君言总觉得心潮澎湃。怪不得那么多的人都喜欢站在高位,实在是这种众人拜伏的感觉太过于醉人。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次,每次依旧是这么震撼。 等到康平帝落座,免了礼。之后安平手中展开圣喻,大意就是这一年大洺风调雨顺、国内安宁。这是苍天的恩赐,是百官之功。今日便设宴犒赏众人,希望来年众人再接再厉云云。
第110页 众人跪听圣喻,之后再次拜谢,今上便宣布宫宴开宴。 一时间宫人穿梭其中,上菜斟酒。殿中歌舞一起,顿时间整个大殿中歌舞曼曼,一片祥和。 “陛下,我大食的贵女爱弥儿小姐十分仰慕大洺的文化,为了今次的宫宴,特意编排了一场舞蹈,在此献给陛下、国师、太后及在座各位,还请陛下允许。”正在宴会的高潮,一场歌舞毕,大食的奈弗勒亲王上前请旨。 “大食贵女有心了,准奏。”康平帝早就知道这事,也不惊讶,点头准了。 殿中的歌舞风格忽然一变,便是众人并不常见的异域风格。紧接着一群身着艷丽的少女涌进殿中,正中拱立着的少女身着一身亮金色织金锦衣,脸上蒙着浅金色的面纱。一双明亮的眼睛随着舞动,满含欣喜的注视着高台上的人。 就算是看不见少女的容貌,但是那妖娆的身段,明亮的大眼睛,还有面纱下朦胧的轮廓,依旧看得出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 大食的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是要准备进献给今上的美人吶。众朝臣可是心知肚明的。 一场别具风格的舞蹈,似乎带着众人经歷了一场异国的旅途。等到这场舞蹈以爱弥儿的一个旋身结束,众人依旧意犹未尽。 “好!”掌声响起,便是座上的今上。“奈弗勒亲王,你这女儿确实是舞技绝伦。爱弥儿,朕要重重的赏你。” “多谢陛下。”爱弥儿俯身行礼,之后抬起头,看着今上:“爱弥儿斗胆,希望陛下满足爱弥儿的一个愿望。” 康平帝感兴趣的倾身:“哦?说来看看。” 爱弥儿害羞的看了一眼君言,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的大胆:“回陛下,爱弥儿从小喜欢大洺的文化,也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爱弥儿知道国师大人是个真正的神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侍奉国师大人?”说着,深深地俯身下去。 就算是早就知道了爱弥儿和君言的交易,听见这话唐墨瀚还是心下一紧,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康平帝迟疑的顿了顿:“爱弥儿,朕知道你们大食的神使有些是可以成亲的。我们大洺的国师一脉虽然说并不限制这方面的事情,可是朕总得问问国师的意见。少月尚且年幼,这事儿也得问问勿语真人吶。” 爱弥儿听见这话慌忙的抬头摇了摇:“陛下,您误会爱弥儿的意思了。爱弥儿并不是……并不是说那种侍奉,而是作为神侍侍奉国师大人左右,还请陛下、国师大人成全。” 康平帝听见这话,转向了君言:“若是如此,朕倒是想要成全爱弥儿,只是少月以为呢?” 君言看着殿中已经震愕住的众人,心中好笑。今上果然是个演技帝,明明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像是刚刚知道似的。也是,皇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 “既然爱弥儿小姐有心,本座自然成全。”面上冷淡了应了下,君言就像是对于一个贵女想要当他的侍女完全的不在意。事实上他确实是不在意。 长得再美如何?性别不同,怎么感兴趣啊! 不管这件事在这次宴后引起多大的动盪,只是现在,宴会继续,整个新年宫宴,端的是一派歌舞昇平,盛世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背着我勾搭别人! 国师:别没事儿找事儿哈。 将军:不,你就是做了。我的心灵受了伤,少月你一定要好好地安抚安抚~ 国师:(向你扔了一条狗并且加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祈笑:狗在窝中坐,祸从天上来,人干事! 第76章 遣洺使请注意!(十) 宴会一片平和,君言看着台下的人,心中微笑。 便是这样热闹的场景下,少掉个把的人,真的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所有人都见到了那个人的到来,就算是宴饮途中人不在这儿,只会以为是出去更衣或者是散散酒气去了。 “亏得老祖宗将那些繁文缛节改了。”宴到中途,本坐在下手的瑞亲王倾身靠近君言。两人之间还隔着几个台阶,只是这时候太后和皇贵妃露了下面就去了后宫款待命妇们了;而皇上刚刚去更衣了,这殿中众臣少了头上的几座大山,自然是放松了下来。 君言微笑点头,确实是。按说原本的众国来贺的时候,是要按照国家献礼唱礼单的。但是大洺却将这一程序放在了封笔前的大朝会上,所以除夕晚上就是单纯的赐宴罢了。 “瑞王叔,延王叔可是去看王妃了?”君言眼神扫到身后站着的小内侍,举到嘴边的酒杯挡住了他翘起的嘴角。 瑞亲王懒散的斜倚在自己的案几之后,一双含情眼扫向台下的大臣们,眼中暗含讥讽。这一片的歌舞昇平,真正享受的又有几个?不过是面上平和,各有肚皮罢了。 “就是么,王兄也是该的。你说他和王嫂本来好好地,偏偏不懂得惜福。这人哪,永远要先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然的话总是失去,总是挽回,悔不当初啊。”瑞亲王的话意味深长,君言闻言心中一紧。 瑞王叔平时看着倒是风流倜傥的,可是事实上这么多年他根本就没有走出来。然而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看开。 两人对饮着,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一个小内侍匆匆的走了过来,到了君言的身边。 “国师大人。”小内侍低眉顺眼的,虽然两股战战,但是依旧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然而君言还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紧张。 “何事,可是陛下让本座过去?”君言垂下眼睫,这个小内侍他是知道的,陛下身边的梁公公,算是安总管的徒弟之一。他倒是经常在内宫给自己传旨引路的。 “国师大人说的是,陛下在殿后的御花园,说是散散酒气,传国师大人过去说说话儿。”梁公公依旧是低眉顺眼的,不过话语中似乎颤音更加重了。 君言像是没有注意他的紧张,直接起身甩了甩袖子。 “少月这是要出去?”瑞亲王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梁公公:“天黑了,外边儿也冷,可得注意着看路吶。” 君言瞭然的点点头:“是陛下传召,少月这就去,王叔也是少喝些吧。” “唐将军更衣去了?不然你等唐将军回来?”瑞亲王貌似不经意的说了这么句,旁边的小内侍一僵。 摇摇头,君言倒是没想等唐墨瀚:“陛下传召,便是在这皇宫内苑,倒是不急着找将军。”说着,君言也就向瑞亲王示意了下,跟着小内侍离开了大殿。 虽然说场上气氛热烈,然而国师本就坐在高阶之上,这一动,自然引起下边众人的注意。不过众人只是以为国师是要去更衣,也就没有人在意。自然也没有人在意,国师离场之后随之离场的一些小人物。 皇宫之中向来是宫殿鳞次、高墙林立。就算这除夕的夜里,各处的宫灯都已经点上了,可总有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 “梁内侍,你进宫多少年了?”看着越来越偏僻的路径,君言貌似随意的问着。
第111页 “回国师大人的话,奴进宫已经十五年了。”梁公公恭谨的回答道。 “十五年了?这么说陛下一登基,你就已经在宫里伺候了?”君言似乎是来了兴趣,一反平时的冷淡,在这大年夜,对一个小内侍的人生居然感了兴趣。 “是,奴原是陛下潜邸伺候的。六岁的时候进宫,被太后娘娘指到了陛下的身边伺候。后来陛下登基,奴也就跟着进了宫,在勤政殿伺候。后来还是安总管看小的还可堪用,便提拔了小的在身边跟着伺候。”虽然不知道国师为什么对他一个小内侍感兴趣,可是贵人的心思,谁又知道呢。大约是因为大年夜,没什么事情罢了。 “原来是这样,你跟在陛下身边几年了?”潜邸跟来的人啊…… “回国师大人,奴跟在陛下身边七年多了。” “七年……是够久的了,梁公公今年多大了?”看着倒是面嫩得很。君言就像是真的闲极了无聊,随便问问。 “回国师大人,奴今年二十三岁了。”说话期间,众人的脚步一直没有停顿。君言今天进宫,身后并没有带着月随,而是带着秋桑。因为祈笑瑞兽的身份得到了今上的认可,自然也是跟在身边。 说着话,几人就到了一处偏殿。这里明显是一处并不常用的宫殿,就连这大年夜的,依旧是灯光昏暗。 “国师大人,到了。陛下就在前边的殿里,请容奴通禀。”说着,梁公公就抬脚准备进宫殿。可是他面前闪出来了一只白皙纤细的素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梁公公一惊,抬眼就见到是原本站在国师身后的秋桑,梁公公尴尬的一笑:“秋桑姑娘,这是?” 秋桑看了眼君言,没有说话。君言惯常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看得梁公公胆颤心惊。 “你说六岁进宫就被太后要到了陛下身边,算来已经十七年来。本座想,以陛下的为人,自然不曾亏待于你。只是本座觉得,大约梁公公真的是心如磐石,所以就算是十七年的相处,依旧改变不了旧主在你心中的地位。梁公公,本座说的对吧?”君言看着听了他的话,脸上瞬时变色的梁公公,眼中一片瞭然。 听了君言的话,梁公公原本脸色大变。但是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君言,还有他身边身形娇小的秋桑,以及一直安安静静、听话异常的祈笑,原本恭敬的弓着的腰直了起来,神色整个一变,胸有成竹。 “国师大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若是唐将军在您身边儿,我还会顾忌一二。就凭着您和这位秋桑姑娘,啧,还真不是我说,您可得注意,这要是一不小心把您怎么了,这可如何是好?您说是的吧?”说着这话,梁公公眼含威胁。 君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若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看着君言没有说话,梁公公心中一惊。想起了国师一脉的本事,虽然他了解的不多,却也知道国师一脉是真的有神通。这下子他的脸色一肃,想要速战速决,伸手一招:“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殿门中就蹿出几条黑影,君言定睛一看,都要气乐了。这帮人居然穿的是东海福亲王亲兵的服饰。那种深蓝色的军服,还是君言当年提议设计的。 这是准备事情不成,便要嫁祸福王叔不成? “抓住国师,要活的。”梁公公语气严肃的说着,那六条人影便冲着君言蹿了过来。 然而,事情往往并不会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唐墨瀚不在身边,君言又带着祈笑,自然是不会拿自己和笑笑开玩笑。所以…… 他们以为秋桑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侍女么?国师府的侍女,是十项全能的。 是以这帮人并没有近得了君言的身,就连祈笑,居然都是一脸警惕的样子,两只前爪一只在前,一只在后,伏低了身子,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君言好笑的揉了揉祈笑的颈毛,心中感动。“出来吧。” 他没有让唐墨瀚跟在身边,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这时候并不紧张。 随着他的这句话,身后隐蔽的阴影中就闪出了几道身影,直接迎上了梁公公及那几人。而秋桑就退到了君言的身边,守护在一旁。 跟在君言身后的,都是皇宫中的绝顶高手。在今天的行动预定下来之后,就被今上派到了他的身边。这些人中还有两个没出来,便是以他国师府侍卫身份被安排进来的谭峰和暗一,他们只负责他的安全,必要时刻,可以先带着君言撤。 梁公公看见人出来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便知道事情早就暴露了。 他这人这么多年能够坚守着最初的想法,自然是一心为了自己的主子。眼见着另外几人已经被擒,接下来就是他了,冷笑一声。君言暗道不好,只是已经来不及阻止,梁公公已经咬了牙中的毒囊,自尽了。 君言没时间去感慨敌人的忠贞,转身看向已经利落卸了那些个死士的下巴、顺便抠出了毒囊的几人:“留下两个人把人交给唐将军,剩下的人跟本座去应援陛下。”唐墨瀚早就在宫宴开始之后不久,按计划离开去布局了。 “是。”几人利落的执行君言的话,留下两人之后,剩下的隐匿于黑暗中,随着君言去了勤政殿。 等君言赶到勤政殿的时候,就见到今上已经坐在了御案之后,目光沉沉的看着殿中被羁押的人。 “岩本正使,朕还真不知道,原来这就是你们东瀛的诚意?”康平帝目光沉沉的看着殿中跪着的岩本。岩本的额际冷汗津津,听见今上的话,叩头不止。 “陛下、陛下!小臣冤枉啊!这……这真的不是小臣属意的。求陛下查清事情,还小臣一个清白,求陛下!”岩本砰砰的叩头。这次的事情他真的是毫不知情。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康平帝冷笑:“你是说这些人不是你使节团中的,还是这个中岛不是你家领主的妹妹?她都亲自出手,意图谋害朕,你还有脸说你不知道?!” “小臣是真的不知道啊!中岛小姐……中岛小姐!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对得起领主大人么?”岩本也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不是说好了好好的讨好大洺的皇帝、国师,争取得到大洺的冶炼技术么?这样回国之后就能够提高他们领土的战斗力,这是临走之前领主大人谆谆叮嘱的啊! 中岛看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倒是直接闭口不言。为了防止她自尽,她早就被卸了下巴。而她索性便闭口不言了。 “中岛美智子!”岩本真的是要绝望了。什么时候他身边使节团的人被换了一大半的?他还能够平安的回到他的故乡么? “算了,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既然你们不说,朕有的是方法。不过朕今日可不能够让你们坏了大洺的喜事。将他们押下去,等过了年,再审。”康平帝倒是没想到只是抓到了一只小鱼,不过他并不心急。冰山露出了一角,他想要查的,迟早会知道。
第112页 “是。皇上不必为了这起子小人坏了心情,宫宴也快结束了,还请陛下回殿。”延亲王看了眼瘫在了地上的岩本,还有一副宁死不屈样子的中岛,嘴角扯起了一抹笑。 耽误他和他们家王妃的团聚,等过完年他会好好地‘招待’她的。 宫宴结束了,等回去的时候,该知道也都知道了。整个四方馆中,一时间风声鹤唳。所有使节都在观望中,并不敢轻举妄动。 国师府中,君言等唐墨瀚从唐家回来之后,两人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中岛只是个被摆出来的棋子,绝对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那个女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绝对并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她这次的行动被他们轻易地知道,就是最大的破绽。 “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的,钓鱼得有耐心,不要担心。”唐墨瀚笑着颳了下他的鼻子。他们都知道,事情越来越明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岛:……我就这么败露了? 岩本:你怎么不早点儿败露?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 中岛:……颜不够? 岩本:啥? 中岛:一切为了盛世美颜! 岩本:……噗! 第77章 遣洺使请注意!(十一) 初一祭祖,是每家每户的传统。对于一国来说,便是祭太庙、告天地、慰先祖。 君言每年这个时候都觉得非常的痛苦。不说别的,这不,刚刚寅时初,他就被唐墨瀚挖了起来。 “我要找个继任人,我要培养出来他之后跟师父一样,游歷天下,再也不回朝了!”君言满脸怨气的坐在床沿上,任由唐墨瀚给他擦脸擦手穿衣整理。 唐墨瀚将手中的毛巾放进了半夏端着的盆子里:“嗯,这是个好主意。我也得好好的培养手下的将士,将来和你一起离开。乖,起身穿衣服。”说着,拉起君言,将忍冬端来的衣服配饰给他穿好整理好。 君言就像是个布娃娃,随着唐墨瀚的动作抬手、转身。等到国师的祭服穿好,又给他披上了个雪狐裘的披风。 这下子,本来还感觉到冷的君言倒是热了。 “用穿么,等会儿到了太庙,还不是得脱掉。”扯了扯自己身上直接遮到脚面的大狐裘,君言觉得暖和是暖和,就是太长了。这是按着他将来长大的身量做的?这还是新的,要不然他还以为是唐墨瀚的呢。 唐墨瀚拍了下他的手,给他将衣服整理好:“别乱动,屋子里暖和,外边天寒地冻的,别处去着了风。等到了太庙再脱掉。” 君言心内极为妥帖。他就喜欢唐墨瀚这种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觉。听了唐墨瀚这样说,也就乖乖的裹着披风。唐墨瀚给他检查了下,看没什么遗漏的,时间又差不多了,也就提醒他该出门了。 门外,月随早就吩咐准备好了马车。今天身边的护卫依旧是谭峰和暗一。刚刚出了门,唐墨瀚就将他的兜帽给他戴上了,半拥着他上了马车。车上早就已经用炭盆烘过了,进去的时候暖暖的。 君言进了车子就摘了帽子。唐墨瀚随着他坐上了马车,准备送他到太庙之后,自己也该去勛贵列中了。等到了太庙,唐墨瀚接了君言下来,之后送他进了后殿,自己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因为还没有到时辰,唐墨瀚身后的唐墨揽凑到了他身后:“哥,你送国师大人过来的?”他哥昨儿晚上回家,过了子时就出了门,就是去了国师府。他们家祖父还有父母对于他哥的敬业可是十分的欣慰。可他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真是众人皆醉他独醒啊。 “嗯。”对于自家才高八斗但是为人八卦的小弟,唐墨瀚表示已经习惯了。 “那等会儿回去你还送国师大人回去?”看见唐墨瀚笃定的点头,唐墨揽嘴角微扬:“可是你不会是忘了,等会儿回去咱家也得祭祖啊。今儿可是初一。” 唐墨瀚眼尾扫了自家小弟一眼:“不是还有你么?” 唐墨揽夸张的摇头,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退缩:“可别!我就想当个悠闲的名士驸马爷,可不想担咱们唐家这么大的担子。”当年他哥就说要他继承家里的爵位。开什么玩笑!那样他还能好好地玩耍么? 唐墨瀚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家小弟一眼:“你悠闲的时间,也许不长了。” 听见这话,唐墨揽心内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哈……哈,哥,你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前边的唐老爹回头瞪了自家小儿子一眼。不着调的,什么场合,居然还这么啰嗦!唐墨揽冲着他家老爹讨好的笑笑,就安静了。可是心内却是百爪挠心的。他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时辰到了,今上携太子驾到,而君言也从后殿准备好,站在了太庙的高阶之上,开始了祭祀仪式。 台上的国师跳着祈神舞,祈祷今年一年的风调雨顺。唐墨瀚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个舞,可是这却是君言第一次登台祈舞。君言的舞蹈明显和勿语真人的动作并不一样,可是却依旧能够让人感觉到舞中的神秘力量。 随着舞姿的变换,礼仪官按照国师的吩咐,高声唱礼。今上和太子随着唱礼声,带领着文武百官开始跪拜天地祖宗。 整个祈神舞持续了半个时辰。等到舞结束的时候,也是祭拜太庙的仪式完结的时候。仪式接近尾声的时候,君言点着了月随递上来的通天香,祭拜之后插在了香炉中,之后今上与太子上前点香祭拜。 整个仪式完成,君言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等到礼仪官唱礼完毕,整个仪式终于结束了。君言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水被冷风一吹,后背都要冻成冰了。 跟随今上身后,君言上了自己的马车。车上温暖的温度迎面而来,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喷嚏,君言迅速的将车门关上。 “大人,快穿上吧。”月随直接将他的狐裘给他披上。下车之前,将军说过让把披风烘上,这样国师回来的时候直接就可以穿了。 君言裹上披风,果然是暖和。 国师府的马车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等在了一边的巷子里。不到半刻钟,就见到唐墨瀚伴随着唐老将军等人出来。送了唐老将军离开之后,唐墨瀚转身上了国师府的马车。 “久等了。少月冷么?”烤了烤自己的双手,等双手暖和过来,他伸手摸了摸君言的双手,之后伸手进了他的后背,感觉到湿透的后背皱了皱眉头:“是我有考虑欠缺,月随,快回去。” 月随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回去,是国师大人执意要等将军大人。国师大人跳过祈神舞之后,后背已经湿透,若是不换衣服,怕是要伤风的。幸好裹上了狐裘,这里温度也够高。 车子回了国师府,见君言收拾好了,唐墨瀚就赶回了唐家准备祭祖事宜。 他刚离开,君言就接到了今上传来的口谕,要他初三进宫,共同处理之前的东瀛遣洺使事宜。 新年总是有人想要拜访国师府,只是少月国师闭门谢客,君言自然过的逍遥。初三的时候,刚刚过了辰时,今上便派了人接君言进了宫,唐墨瀚自然是随行。
第113页 天牢中。 事情已经过了三天,岩本已经彻底的绝望了。至于那位中岛小姐,话说被洗脑的还真是可怕。她固执地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所有的牺牲的是为了她心中的信念,都是值得的。 只是这天,岩本听见脚步声接近了自己所在的牢房,不抱希望的抬起头。可就是这一眼,让他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陛下!皇帝陛下!国师大人!小臣……小臣真的是无辜的!”他这是倒了什么霉?这么多年,谁都没出事儿,为什么就他赶上了?明明听说有个年幼的国师继位的时候,他是充满了希望。可是现在他决定,要是能回到东瀛,他是再也不想远离故土了。 “岩本正使,本座很遗憾。本来我们都是觉得和东瀛还能够建立良好的邦交,然而事实上,你们的贵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刺杀我们的陛下。你说,要是在你们东瀛,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君言随着今上坐在了牢外的座椅上,看着扑在栅栏上的岩本,语气依旧淡淡。 可就是这种不关己的语气,让岩本心中渐渐的凉了下去。 他……真的回不去了? “不过,你有个机会。”延亲王看着颓然的岩本,眼内不屑。这个人倒是没有那个中岛骨头硬。 岩本瞬间回血:“殿下……殿下!我说,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 于是,就算是中岛抵死不开口,岩本该说的都说了。 本来这事用不上今上和君言、延亲王亲自来问。是今上想要知道,这帮人身后是不是真的还隐藏着另一条线索。 岩本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虽然是中岛领主的幕僚,但是这之前,他的领主只是一个将军,自立之后成为了城主,最后成了领主。 也许是因为所处的大环境的原因,他们心中的忠诚其实并不是那么根深蒂固。 君臣几人离开了天牢,商量关于接下来的事情。 “那个中岛明显是被人利用了。按照岩本知道的,离开东瀛之前,她明明还是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到大洺之后,原本也还好好的,可是自从入住四方馆之后,才出了问题。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在意罢了。”延亲王皱眉。话说,四方馆中……不就是各方的使节团? “嗯,确实是,少月,你怎么想?少月?少月!”今上本来想问问君言的意思,谁知道君言居然在走神。叫回神之后今上问他:“想什么呢?” 君言被延亲王推了推之后回了神:“陛下恕罪,少月想起来之前的一件事儿。” 他将之前和唐墨瀚的怀疑说给了今上。唐墨瀚在一边补充了几句。听了他的猜测,今上和延亲王眉头紧锁。 中岛在四方馆中接触最多的,似乎就是大食国的那位爱弥儿小姐,再就是奈弗勒王妃。 爱弥儿已经投靠了君言,那么,所有这一切,就是和那位王妃有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少月舞姿绝尘!唔……这个动作好…… 国师:本座习练多年,自然是不错的! 将军:嗯嗯,这个不怎么好…… 国师:怎么不好了? 将军:会撞到头啊~ 国师:……臭牛芒!滚! 第78章 后续继续 冬日的清晨总是让人留恋被窝。等早上唐墨瀚下了朝回来,君言才起床。两人吃了早饭,正在卧室内带的小书房里看书顺便撸狗,半夏就进来通传。 “大人,爱弥儿小姐求见。”这位小姐来了他们国师府,自然是不能够真的让她当个伺候的丫鬟。他们不知道,君言和爱弥儿是有协议在的。等到大食的使节团离开了京城,自然就会让爱弥儿离开国师府。这事儿陛下也是知道的。 “带她去花厅。”君言闻言点头。是应该见见爱弥儿了,看看她之后是什么打算。 爱弥儿进来的时候君言倒是有些诧异。这位爱弥儿小姐已经换了大洺的服饰,当然,因为她的身份,现在穿的是国师府的侍女服装。毕竟现在大食的使节团尚未离开,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所以君言吩咐忍冬她们给她准备的,就是和忍冬一个等级的服装。 “见过大人。”爱弥儿进来之后行了个礼,若不是那明显异族人的长相,她的行为举止已经极度接近大洺人。 “爱弥儿小姐。”君言颔首,示意她坐,之后就等她开口。 “大人,今天是初七,我听说使节团后日就要离开。奈弗勒亲王给我递了消息,说是明日想要来告别,不知国师大人是否应允?”说实话,爱弥儿觉得自己跟那个父亲没什么说的,左不过就是叮嘱她要为了大食做一个合格的细作。开玩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是傻了才会为那些将她不当做人的出卖自己。 “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推说国师府规矩严,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再去送行就是了。”不去的话自然是不行的,然而是单独的见面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自然是不同的。 听了这话,爱弥儿十分的高兴:“多谢大人!我这就回他们,等后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再去送别。”到时候再做些依依不捨的样子,相信他们也会放心了。 爱弥儿也没有别的事,她也知道唐将军看自己不顺眼,既然正事说完,自然是告辞离开了。 看着她退出去,君言倒是想起了之前中岛的事儿。 “人吶,总得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选择不一样,自然结局就是不同的。”君言感嘆的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同样是被培养出来的细作,爱弥儿却有了一个还算是光明的未来。当初审问中岛,她一直不肯说自己身后的帮凶是谁。虽然说他们一直怀疑大食,但是中岛不开口,他们也不能贸然行动。大食来的是使节团,他们就算是怀疑,没有证据,就只能够暗中查探,并不能直接上门。 审问方面并没有放松,而且今上也派了暗卫暗中查探大食人员的动向。可是事实上,大食使节团的人只是因为东瀛使节被抓人心惶惶了一阵子,见大洺的皇帝陛下并没有迁怒,也就安心了。 一切都很正常。不知道是他们隐藏的太深,还是真的是问心无愧,总之大食方面并不能够发现什么突破点。反倒是中岛那边,渐渐的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中岛之所以那么坚定地坚持自己的‘信仰’,不只是因为她心志坚定,更是因为,她被人在她自己原本的思想上,做了深度的暗示。按照大洺的说法,就是被迷了心智。只是遗憾的是,君言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并不能够解了她的暗示。 是不是很熟悉?就是当初久岁山那件事时,兰溪对‘狂信者’所用的手段。然而当初那件事儿就没有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特别是当初那位兰家小少爷的师父,必然是箇中高手。 这件事儿,确实棘手。若是那人用这手段暗示了朝中之人……可如何是好? 事情棘手,可暂时不能解决了,只能够加强警戒。中岛犯了错,可也是人家东瀛的贵女,所以大洺最后将中岛交给了岩本,让他们将人带回去,并且让他转告他的领主,大洺不再接受他们的使节。
第114页 这个消息对于岩本无异于晴天霹雳。他的目的没有达成不说,这下子还绝了后路。心中对于美惠子的愤恨已经无以言表。不,他不会做什么,他会好好的将她带回东瀛,领主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 岩本心如死灰,可别的使节心中却十分的兴奋。 这个使节团本来就是多方势力的平衡,中岛领主被拒绝,他们就少了一个竞争者,今后若是他们能够得到了大洺的支持,必然会统一整个国家! 东瀛的使节团在初六的时候就已经被遣返回国,年节已过,各使节团都已经开拔或者是准备开拔。对于大洺的人来说,没有过了十五,就是没有过了年。可是使节团的人或是达成目的、心满意足,或是两手空空,都是要回程了。 “你觉不觉得……”唐墨瀚顿了下,想了想自己和少月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位中岛小姐所中的迷心术,或者跟久岁山有关?”他们查探到中岛的行踪,她多次去了莲华寺。 虽然说他们知道中岛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可是要知道,所谓的信众,都有自己笃定的神,特别是东瀛那个地方。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似乎东瀛的这个时候更重视的是各种自然神祗,佛教只是个小众。 那么,作为一个贵女的中岛,是真的信奉佛教,还是其中有什么蹊跷? 君言沉默。想到那张和自家大哥相似的脸,心中有些猜测。虽然法空大师确实和自家大哥长得相像,可是气场完全不同。他们家那位大哥就是个鬼畜,可是这位大师却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自然不会拥有他们家大哥那样厉害的手段。那么他寺里有什么人想要隐藏,自然就容易的多了。 “我会跟陛下说的。”久岁山,确实是应该好好的注意了,只是……要不要提醒下法空方丈呢?心中想了想,君言还是否定了。法空方丈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是就怕他那里露了端倪就不好了。 各自想着心事,两人一时间无话,气氛倒也安详。 各国的使节渐渐的离开,大食的亲王离开的时候本来是真的想再次给爱弥儿好好地洗洗脑,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够依依惜别。在他的心里,爱弥儿还是那个被国王那里调、教出来的听话棋子。君言也是很佩服这位小姐的忍功及演技,自然不知道,对于这位爱弥儿小姐,唐墨瀚也更多了几分防备。 所以等大食的人一走,爱弥儿小姐就得知唐将军已经为她找好了落脚地,就连她的通关文书、户籍文书、以及房屋地契都已经齐备了。爱弥儿查看了,居然是大洺特别繁华的东海那里的海港城市。 “这……居然不是在京城么?”爱弥儿心中忐忑。不在京城的话,她一个外族女子,怎么可能会活得好?所以看见了自己所有的资产明细,爱弥儿质疑的看着唐墨瀚。这人……不会是趁着国师大人不在,想要解决了她吧?想到这,爱弥儿看向唐墨瀚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惊恐。 唐墨瀚看着爱弥儿惊恐的眼神,实在是不知道该感慨她的敏锐还是郁闷她的猜疑。就算是他看这女人不顺眼,但是少月喜欢的是自己,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只是这女人毕竟心思诡谲,他不放心她在京城,更不放心在少月身边。 “这里是福亲王的地盘。你在京城,见过你的人太多,并不方便。在那里你会以福亲王府上幕僚妹妹的身份立足。殿下那边已经打好招唿,他也会好好地照顾你,并且会派人帮你。若是你有任何需要,合理情况下殿下都会答应你,你可以放心。”至于派去的人附带的监视功能,相信她也是知道的。 这话说得在理,爱弥儿也知道。想了想其实这样也是脱离了存在于大洺的其他大食细作,爱弥儿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 “我知道了。不知道将军准备什么时候送我离开?我能否见见国师大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只要她不做危害大洺的事情,相信她就是自由的。 唐墨瀚对于她的识趣很是赞赏:“本将军已经禀告了陛下,今日福亲王殿下他们就准备回东海,你可以直接跟他们的队伍离开。”这样既方便,又安全。 爱弥儿还想和国师大人告别。说实话,这些次的接触,她已经对国师大人深深地拜服。可是看将军大人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也许没有这个机会了。 “少月今日进宫见太后了,应该晚上才会回来。爱弥儿小姐有什么话我会转达的。”嗯,绝对不是他小心眼不想让人告别,实在是时间不巧。 爱弥儿虽然遗憾,但是心中对于新生活的嚮往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深深的俯身下去:“请将军转达,多谢国师大人的照顾。请转告陛下和国师大人,从今往后,爱弥儿已经死亡,活下来的只是阿莉娅。”在她的国家,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希望,也是她今后的生活的写照。 “我知道了,祝以后生活顺遂。”唐墨瀚其实对于爱弥儿还是挺佩服的,只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防备。 “多谢将军。”告别了唐墨瀚,爱弥儿回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临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眼这个国师府,大约今生她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了。之后她带着海娜,被唐墨瀚暗中送到了福亲王府。 当日,福亲王的队伍离开了京城。前路,便是一片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哼哼,当我不知道呢!还不好好讨好讨好我! 将军:……我想起一首诗。 国师(蔑视脸):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将军(深情脸):一生一世一双人…… 国师:不就是纳兰的词么! 将军:今夜是否共销魂~ 国师:……(给了你一个蔑视的眼神并向你扔了一个仙人球!) 笑笑:哼哼,当我还会在么? 大jj就是个弱受!总抽总抽!! 第79章 灯火深处 不知不觉就到了元宵节。这个节日,在大洺是众多男男女女可以正大光明约会的机会。还记得那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所以,本就是情侣的人,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日子? 君言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深深地吸了口气,顺便握紧了拉着唐墨瀚的手。 真后悔!就不应该听信他的花言巧语,来什么灯市逛街,搞什么二人世界!要是像以往每年那样,和文皓、武钺甚至是尚且未走的瑞王叔一起去悦来居好好地坐在楼上看灯,必然是不用经歷这人挤人的窘境。 还有,他都已将看见好多个人看他的眼神,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帮人八成是把他当成个女孩子了!那种羡慕的眼神,绝对是将他们看成一双情侣,还是一男一女的了! 不就是唐墨瀚比他高么!不就是他裹得严实么!他还是个未成年,还是会长的!绝对! “小言,乖,好好拉住我的手。”唐墨瀚感觉到他的动作,手中紧了紧,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笑意。这京城大多数人都知道新任国师是少月大人,自然不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少月,是以唐墨瀚反倒是叫他小言了。
第115页 “我说,你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吧?”君言微眯着眼睛,看着唐墨瀚的眼神透露着瞭然。哼,他是忘记了当初和师父出来的时候自己是个孩子,拉着师父是自然而然。可是之后多年不曾这时候来街上,自然就忽视了这人挤人的境况。不想被冲撞开,自然要拉着唐墨瀚的手。这人!时时刻刻不忘记占便宜。 唐墨瀚倒是微笑着默认了。确实是这样。就算是他多年不曾在京城,可是最近熟悉的朋友还是会吐槽,将要到来的元宵灯节会是多么的热闹又是多么的混乱,人挤人的不拉住了都得弄丢了。多好的约会机会! “好吧好吧,那么我的将军大人,你准备带我玩什么?”元宵灯节,已经久违的热闹。整个京城不只是灯市如昼,各种杂耍的、卖小食的、花灯的、猜谜的,拥在了各个坊市。而作为主道的朱雀大街就更是最精华的所在。 然而唐墨瀚却没有带他去最热闹的朱雀大街,而是去了安化街。那条街上有一条贯通皇城的内城河,河水的源头,尚且在皇城之内。今夜是元宵,宫中宫女多会在掖庭放灯。到时候倒是能够见到不少的精緻花灯顺流而下,带着一个个愿望。 西市虽然是平民居多,可是这个元宵节,却很难得的打破了阶层之间的壁垒。当然,只限于玩乐方面。 唐墨瀚牵着君言穿梭在众多的男男女女中,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两个穿着大氅半遮面的人。依旧是食客满满的馄饨摊子,热腾腾的馄饨吃下去,顿时浑身都是暖暖的。 一整碗的馄饨,足足有十七八个。君言并没有全部吃完,吃了大半,就推给了唐墨瀚。这条街上还有好多的吃的,他还得留些肚子接着吃下去。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等到了猜灯谜的地方,君言已经吃饱了,只是手中尚且拿着包糖炒栗子。 “小言,不妨猜猜灯谜?我看第三排的左手边的那盏天狼啸月倒是蛮适合那只蠢狗的。”看着摊子上的花灯,唐墨瀚倒是觉得挺精巧的,还有那只天狼和那蠢狗特别像!既然他们出来没有带那只蠢狗,自然要给它带点儿东西安抚安抚。再说来了灯市上,自然是要赢盏灯,才不枉此行。此时的将军大人信心满满。 “这位您真是好眼光,这灯可是我这摊子上顶好看的一盏。您瞧见这灯上的天狼了没?画这画儿的公子,可是依着国师大人的天狗画出来的,仅此一盏,别无分家。别说,小老儿是见过天狗大人的,确实是像。”说着,那位老人家还十分恭敬地对着国师府的方向拱了拱手。 嘴角抽了抽,唐墨瀚实在是不想说什么了。他说怎么这么像呢,原来就是照着那只蠢狗画出来的。话说既然都知道那是只蠢狗了,还叫什么天狼啸月,不应该叫做天狗吞月么? 算了,不纠结那些了。听见身边的君言噗的笑出声,唐墨瀚也觉得确实是挺好笑的。这算不算是李逵遇上了李鬼? “子墨,不然就要那盏灯?”真想看看笑笑看见自己的形象做成的灯是什么样子,估计绝对是会骄傲的扬起尾巴。想想就觉得好笑,所以君言倒是对这盏灯有些势在必得了。 “既然小言想要,我只好全力以赴了。”唐墨瀚笑着捏了捏君言的手,直接询问老闆:“老人家,您这灯怎么卖?” 这店家的摊子前人并不少,但是老人家还是乐呵呵的回答唐墨瀚的话:“小老儿这灯不卖的,哝,您看见这个箱子了吧?一个谜题六文钱,猜对一个,可以换一盏最下边的灯。灯里依旧有谜题,猜对就可以将灯带走。而猜对三个,就可以得到这挨着的上一排的灯,猜对了灯里的谜题就可以将灯带走。一直这样,猜对下一排三盏灯谜可以换上面一盏灯,猜对了灯里的灯谜,就可以将灯带走。若是不要,想要接着猜,没猜对的,对不起,这前边的努力可就不作数啦。” 唐墨瀚算了算,有些默然。这老爷子真是会做生意,也不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按照他这个算法,那只天狼灯在倒数第四排,要是想要得到这盏灯,他得……猜中六十多个谜题,才能够得到那盏天狼灯里的谜题,还得猜对了才能够将灯带走。这中间还不能够有一丝的错误。 六十多快接近七十了……为了以防万一,自然是多猜几个才好。 默了……话说他真的能够一直顺利的猜下去么?要是都是军事理论的话,他倒是把握十足,可是要是什么诗词歌赋,还真是…… 看了看君言,唐墨瀚无声的表达了这个意思,真的是,做不到啊…… 君言倒是觉得不管怎么样,试试就好,不就是一场游戏么。 “哎呀,是男人就是做!来吧。”君言倒是兴致昂扬。 少月都这么说了,他难道要说自己不是男人?唐将军心里苦啊,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 给了老人家一锭银子,唐墨瀚直接就从箱子里开始摸谜题。 磕磕绊绊,这谜题实在是难为到了两个并不学四书五经的。两人倒是猜出了四五十个,可也距离目标太远。最后还是对视一眼,两人觉得实在是丢人,最后也就在老人家善意的微笑下灰熘熘的走了。 哦,手里还收了个老人家塞过来的小猫戏球的花灯,这也算是……安慰奖? 两人虽然没有猜对,但是玩的也算是高兴,只是没想到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人看在了眼里。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便又一行人来到这个摊子上,目标依旧是那盏天狼灯。 玩得尽兴、吃得开心的两人并没有在意身后的事情。难得放松,君言还扯这个冰糖葫芦吃得不停地嚷着酸,又不捨得那种甜,跟着唐墨瀚你一口我一口的就将这糖葫芦吃了个干净。 开心的时候时间总是很快的。等到君言和唐墨瀚逛够了,就买了两盏精緻的莲花灯,写好了里边的愿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也要放河灯了。 “少月,你许的是什么愿?”看着自己和君言的莲花灯顺着河水而下,他们两人的灯盏,渐渐的汇聚到了一起。唐墨瀚看着身边裹在大氅里的少年,眉眼温柔。 “愿望太多啦,再说说出来就不准了。”看着两人的河灯走远,君言眉眼弯弯。不管是不是真的,愿望这种东西,总是美好的。再说既然来到了这里,老天不帮他还会帮谁呢? “嗯,都会实现的。”就算是上天不会实现,他也会尽力帮他达成的。看了看安静的四周,唐墨瀚伸手将君言揽在了怀里。君言难得的温顺,伸手环住了唐墨瀚的腰。 远处的灯火晕染过来,在两人的周围映出了一层暖光。河的上游缓缓的飘下来盏盏花灯,带着一个个美好的祈愿。 元宵佳节,带着美好的愿望与淡淡的暧昧。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想找的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的君言和唐墨瀚却不用回首,因为他们想找的人,一直都在身边。 可是此处温情脉脉,却不代表所有的地方都会如此。灯火下,总是有阴影存在。
第116页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又没中,再来! 将军(泪流满面):少月咱不来了吧? 国师:是男人就是干! 将军:……好的。 国师(惊恐):你……你做什么? 将军:听你的。 于是拉灯盖被! 河蟹省略到天明~~咩哈哈哈哈~~ 拐子请小心! 第80章 拐子请小心!(一) 两人放过了河灯,就提着那个猫灯慢慢的向回走,准备去西市找自己的马车。夜渐渐深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按照往日的流程,放完河灯,该是众人绕着坊市走百病、卖懵懂的时候了。这时候坊市上的大街上还是比较流畅的,所以君言和唐墨瀚就想趁着这时候回安乐坊。西市距离安乐坊并不近,等他们回去也该是睡觉的时辰了。 两人刚刚走到了寄放车马的酒楼,就见到迎面一行人走来。为首的人手中拎着盏天狼啸月灯,仔细一看,不就是之前两人想要而没有得到的那盏么? 君言抬眼,就见到对面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瑞亲王带着手下的人。不过整个队伍中倒是有张不算陌生的脸,不是那个江南的书生柳鲤还是谁? 君言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见到瑞王叔,而是那位应该是很像任小公子的柳公子,居然和瑞王叔又走到了一起,是不是有…… 然而事实上,这真的是君言想多了。他们这真的是巧合。互相打了招唿,几人便聊开了。 “我说小侄子,真是巧啊,这是不是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瑞亲王说着,手中的灯还有意的抬高了晃了晃,显摆给对面的两人看。 君言看着他幼稚的动作,嘴角微抽,不过下一刻就高兴地开了口:“王叔这盏灯是按照我们家笑笑画的吧?难不成是王叔准备给笑笑的礼物?” 瑞亲王晃着灯的手一僵,这灯还是他让人家柳公子帮忙赢来的,他还没玩够呢,这就被少月盯上了……他是有多蠢,怎么没想到少月居然会开口要这灯……他错了,真的错了!明明他都看见在那个摊子上的时候,少月和唐墨瀚呆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赢这个灯的。 真是,失策啊! 可人家瑞亲王最厉害的就是,这人从来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当然不客气的拒绝:“这可不成,只要是皇叔自己赢来的就算了,可惜啊,王叔这灯是人家柳公子送的!” 他身后的木槿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别处。嗯,他们家王爷说什么他们都没有听见。他才不会承认那个看见了国师大人一心想要赢灯,但是没有赢得之后幸灾乐祸的那个是自家的王爷。也不会承认那个同样猜了良久依旧没有成功、最后还将偶遇的柳公子拉来的、死皮赖脸让人家赢个灯送自己的人是自家王爷! 太丢人了!明明是自家王爷自己掏钱让人家帮着猜,多亏了柳公子学识渊博,竟然一路顺遂猜到底,终于是赢了这盏花灯。木槿觉得,这一夜,老闆不用卖别的灯了,单单是这盏天狼啸月灯,便是赚足了本钱。 最让人觉得尴尬的是,咳,这画盏灯的人就是人家柳公子…… 这事儿之前柳公子就说了,但是就算如此,他们家王爷就是看中了。毕竟是少月想要都得不到的,他还想拿到少月面前好好地炫耀炫耀呢。 是以这才有这场‘偶遇’,嗯,偶遇就是偶遇,绝对不是他们家王爷早就等在这里的!绝对不是! 既然是人家送的,君言自然不会要了。再说了笑笑本身就是他们家的:“既然是柳公子送的,我就不夺人所爱了。王叔,你和柳公子还准备逛逛么?”他可是准备回家了,这天儿都这么晚了,是该回去睡觉了。 瑞亲王松了口气,这目的达到了,自然也该回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等会儿先送柳公子回去,你和子墨逛够了就回去吧,这天儿也够晚了。” 君言点头,双方告了别,便驾车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进行。 只是这车子还没有出了西坊市的范围,君言就听见外边的街上似乎有些过于嘈杂了,而且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有人的哭声,还不是一个人的。 “月随,去打听打听,这街上出了什么事儿?”君言有些忧心,这上元佳节,难不成是人太多形成了踩踏事件?或者是天干物燥,出了火灾?再不就是……君言想到了人多的时候最容易出的事故。 《红楼梦》中最让人怜惜的女子中,便有一个呆香菱。可不就是十五上元节的时候,被人拐子拐走了,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一生。最后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成了一个被人卖来卖去的丫鬟,落得个污淖缠身的下场。 被拐的孩子,有几个有好的结局的?最好,不要是这样的事情发生。 月随听了自家大人的吩咐,自然是前去询问,月随去了不过一刻钟,等回来的时候脸色可见的阴沉。 “大人,前方京兆尹的方大人和武侯卫的林大人都在那边办案,今天晚上有几户人家的孩子……丢了。”这是最可恨的,每年的上元节,就算是京兆尹衙门加了多少的巡逻人员,终究还是会出事儿。今年这事儿还是个大的,居然一条街上有几家丢了孩子。 君言闻言,直接掀开了车门,直接下了车子,身后唐墨瀚随之下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直接过去。” “嗯。”唐墨瀚侧身走在君言身边,替他挡开身边的人来人往。 两人带着随从排开众人,到了那边楼下,便是京兆尹今夜临时隔开的场子。这是家酒楼的楼外,一圈的百姓中间围着方大人还有林方潼,以及一干的武侯卫。从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倒是听了不少的信息。 “真是作孽哦,老杨家的那个小子才七岁,那孩子那么聪明,在学堂里可是数一数二的。那可是老杨家的独苗苗,这是谁这么缺德啊,偷人家的孩子!抓到了真应该千刀万剐!”一个大婶应该是认识被偷了孩子的人家之一,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抹了抹眼睛。 “是呦,真是遭了瘟的,这样的人真是挨千刀的。”旁边听着的人也是义愤填膺的。 “哎!刘家的那个小丫头长得可是像个玉娃娃,那孩子是老刘家的心尖子呢,就这么丢了,真真是造孽啊!”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失踪的孩子的事儿,君言听着,这丢的孩子,单单是这条街上,就足足有六七人。 听见这些,君言皱眉。就算是有人偷了孩子,绝对不会是一条街上下手。这事儿绝对有蹊跷。 站在人群的外围,君言听了个大概,直接排开众人上前。 两个身份不明的人上前,武侯卫的人自然阻拦不让他们通过。唐墨瀚稍稍抬起了自己头上的兜帽,他对面的武侯卫一惊,收了手中的刀就要行礼,被唐墨瀚摆手止住了。 “不用多礼,带我们去见你们大人。”唐墨瀚并没有让君言露脸,那武侯卫也不介意。唐将军的话他自然听从,就带着两人转身后寻找方大人。
第117页 君言等人刚刚踏入被隔离出来的临时办案场所,自然就引起了内中众人的注意。方如海尚且没有认出两人,倒是林方潼眼神敏锐,直接认出了两人。还没等行礼,便见到唐墨瀚冲着他摆手,林方潼明了,只是冲着两人拱拱手。 “方大人。”上前,君言稍稍掀开了自己的兜帽,这下子是整个的掀开了,那张精緻但是淡漠的脸庞暴露在深夜的莹莹灯光中,周围的百姓惊唿。 “国师大人!” “见过国师大人!” 周遭的百姓认出君言之后跪了一地,在这个时候见到国师大人,无疑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孩子失踪了,可是国师大人来了,国师大人一定会帮他们找回来孩子的,一定会! “国师大人!求国师大人救救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他才七岁!”一个妇人看着面色淡漠的国师大人,却感觉到心中升上了一股希望,直接扑到了君言的脚下,叩头不止。 “国师大人,求国师大人!”随着那妇人的声响,方大人身边的那些受害人父母都跪在了地上痛哭失声。 “起来吧,不要哭。”君言的声音虽然依旧淡漠,却很好的安抚了人心:“本座保证,那些孩子会平安的归来,犯法者,终将自食恶果!” 嗯,这次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诅咒,回去他就将这些事写在笔记本中,作为一个永久的诅咒! 作者有话要说: 王叔(拎着灯):少月,王叔厉害吧? 少月(星星眼):王叔威武! 将军:王爷您听过匹诺曹的故事么? 王叔(懵逼脸):啥? 木槿:王爷,您鼻子长了…… 每次听到关于拐卖人口的事情,还有被拐卖人的家人的悲剧,都感觉,果然人贩子就该直接死刑! 第81章 拐子请小心!(二) 君言既然准备参与这件事,就不只是个人的行为了。虽然说他是可以便宜行事,但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毕竟是康平帝。是以他让月随直接带着他的令牌进宫禀报。 虽说现在夜已经深了,但是君言知道,康平帝应该是还没有睡。毕竟那是位明君,自然是为了这个国家殚精竭虑。今日是上元,宫里的宴席陛下自然是需要出席的。不管是否是年节,奏摺却永远不会少,再加上担心今夜会有什么意外,陛下自然是会处理奏摺到深夜。 月随领命,驾上了马车就向着皇宫方向疾驰。君言和唐墨瀚留了下来,自然是要先和方大人他们了解具体的情况。 “方大人,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请大人说说。”君言安抚了百姓,自然是要了解事情的首末。 方如海见国师大人真的留下来,心中是惊喜不已。不说这样一来他有了个商量的人,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便是唐将军留下来,也是可以藉助一些斥候方面的人才,更多了一份人手。 “是。微臣调查到的事情是这样的……”方如海就着他们了解到的事情说了起来。 原来,今天上元节,负责京城治安的京兆尹自然是竭尽全力的维护整个京城的治安。今夜不宵禁,虽说是为了普天同庆,可也是给了京兆尹加大了工作量。方大人自然知道每年上元夜是都会出事儿,更是加强了警戒。担心人手不足,他还上禀了陛下,借了皇城禁卫军的人手。所以今年的巡卫几乎是往年的两倍还要多,自然是格外的安全。 眼看着今年的上元节就要结束,大约是得益于巡卫增加了,所以倒是没有出什么意外,只是有几家摊子少了东西、跑了吃霸王餐的等等小事儿。 方如海这一颗提着的心眼看着就要放到了肚子里。可这才放了一半,就有人来报,这临近朱雀大街的安业坊,居然连续几家丢了孩子了!方如海这心没放到肚子里,而是直接沉了下去。 完了,出事儿了! 这是他第一反应。之后就赶紧带着早就预留好的人手赶往了安业坊。到了之后,方如海发了好顿脾气:“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安排人手巡逻了么?怎么出的情况?丢的是谁家的孩子?” 就算是心急如焚,他也极力的按捺着,还是先了解情况。孩子丢了,自然要越早找到线索越好,这样还有找回来的可能。 只是这一了解情况,方如海的心直接冻住了。你说说,看花灯人最多的时候没有出事儿,可是只是不到一个时辰,居然有七家的孩子不见了。丢了的七个都是年龄五到八岁的,四男三女,都是周围坊市中有名的乖巧的孩子。聪明、长相可爱。 丢了孩子的人家看到了来此的京兆尹大人,心底的恐惧彻底的爆发,哭得不能自已。一时间方如海就算是安抚也安抚不住。这就是君言和唐墨瀚来到的时候见到的场景。 听见这话,君言心中‘咯噔’一下。不说别的,只是一个时辰左右就丢了七家的孩子,还是整个安业坊一个坊市中的,而且孩子丢了的第一时间家人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事儿自然是有些蹊跷。 沉吟了会儿,君言看向方如海:“方大人怎么想?” 方如海多年来做着京兆尹,自然是对于此事有些手段:“回国师大人,微臣以为这事儿实在是太过蹊跷。微臣问了周围的坊市,没有孩子丢失的事情,这事儿就出在安业坊。这些孩子必然是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是不是今夜被盯上的,就不知道了。之前那些人家还是都看到孩子的,只是灯市快结束,带孩子去走百病的时候,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等第一家发现的时候,其他家发现孩子也不在了。” 说到这儿,方如海真的是想哭了。哪有这样的,孩子都不在身边了居然还不知道的!习俗上的走百病,便是男女老少一起去的,都是周围认识的邻居,若是陌生人抓走了孩子,一人没看见,怎么那么多的孩子、那么多的人,居然一个没有看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的。这还真是邪了门了。 “走百病的时候?”闻言君言眉头轻皱。按说要是走百病的时候孩子被人拐走,自然是显眼。可是有种情况,那就是拐走孩子的就是这个坊市中的人,更甚者就是孩子的熟人,是以孩子不仅不会反抗,还会跟着人走。 可是想想也不对,整个坊市中不可能都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坏人是有,可是不可能这么多人都是坏的;还是说有人收买了这个坊市中的人?这倒是有可能。 那么那么多的孩子又是怎么失踪的?难不成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君言顿了下,想到了一个可能。 “怎么,少月想到了什么?”唐墨瀚注意力一直放在君言的身上,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你说那些孩子,若是早就中了迷心术,会不会是自己离开走百病的队伍的?”走百病的时候自然是有经过阴暗的角落的时候,要是那些孩子们被人下过了暗示,自然是可能趁着家长不注意,自己离开队伍,这样也不会发出声音惊动别人。 唐墨瀚点头,只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为什么会都是在安业坊?还有这些孩子要是自己离开的,会不会有人看见什么?”
第118页 君言点头,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对啊,倒是可以试试。他拉过了唐墨瀚身后的长风,交代了一番,让长风帮他回趟长乐坊。 在一边听见他的话的唐墨瀚表示,对于君言的想法,倒是可以试试。只是现在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这自然是要找这个安业坊中的人询问。 君言招了武侯卫的人,如此这般交代了下去,让他们下去询问。 安乐坊中参加了走百病的人都知道他们坊中丢了孩子,也知道官差要找人问话好方便找到孩子。家里有孩子的人家自然是感同身受。再说了,本就是一个坊市中的邻居,就算是平时有些什么磕磕绊绊的,可是真遇见事儿的时候,这帮人倒是热心的想要帮忙。 只是好多人家有自家的孩子,这时候家里有人在家的,就将孩子送回了家;没有人在家的,就将孩子紧拉在手中,夫妻二人或者是一家子将孩子围在中间,以防出事。 “大人,有线索了。”一个武侯卫的人疾步走了过来,禀报林方潼。 林方潼心中一喜:“说。” “是。回大人,刚刚兄弟们按照国师大人要问的问题问了。刚刚一起走百病的人说,他们一起从安业坊出了坊市,绕过了朱雀大街,向北围着安业坊走了一圈。这其中加进来过一些人,几乎都是见过的,路上没有人见到什么异常。但是刚刚有个孩子说,他看见杨家的那个孩子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一起离开了队伍,绕过了一座民居外的水井,向后走了。”那个孩子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又惊又喜。 “女孩子?问没问多大的女孩子?”君言一听,便觉得有门。 那个武侯卫见是国师大人亲自问自己话,心内激动:“回国师大人,问了。说是个六七岁的女孩子,穿着身粉红色的衣服,扎着两个小丫髻,头上还繫着个桃粉色的缎带。” “什么?那个孩子不会是我们家的桃儿吧?”旁边听见这话的一个妇人惊讶的喊出声。这人也是今天晚上丢了孩子的人家。“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家桃儿根本不认识杨家的人啊!”就算是一个坊市中的,可是距离又远,两个孩子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去。 “还有没有别的?”君言听说孩子居然真的是自己离开的,心中的猜测更是笃定了几分。 那位武侯卫摇摇头,他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问过之后就赶紧来汇报,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君言赞赏的点点头:“做得很好,将那个孩子请过来,林大人好好的问问,看看那处民居在哪里,我们等会儿过去看看。” 林方潼自然是应了声,之后就跟着那个武侯卫过去询问了。 唐墨瀚一直护在君言身边,自然知道君言在担心什么:“陛下已经派人加紧查当年的那些事儿,只是毕竟时隔多年,那些人隐藏的又这么深,还是需要些时间的。不过不要着急,早晚都会找到他们的。” 君言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楼前空地上一直努力想要想起什么的安业坊众人,心中倒是感到了一丝安慰。 不管怎么样,遇见事情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都会伸手帮一把。生活在这样的大洺,说实话,他还是很欣慰的。 “我不担心,我们一定能行。”有这么多人帮忙,还有将要到来的他的杀手锏,他自然是无所畏惧! “嗯。”唐墨瀚应了声。不管少月要怎么做,他一直都会站在他身边,支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说好了我做什么都帮的? 将军:那是一定的! 国师:将唐墨瀚那个凑牛茫扔出去! 将军:……那我还是先坐实了流氓再扔吧~ 国师:唔~ 第82章 拐子请小心!(三) 从事情发生已经两个多时辰,再有两个时辰,就算冬日天色暗沉,也该亮了天了。虽然说夜色给寻找的人增加了麻烦,但是要是等到天明,这么多的时间,谁知道那些孩子就会被带到哪里去? 所以,他们最好是在天亮之前找到线索,这样才能能够有更大的可能找到拐子的破绽。 现在,必然是分秒必争! 武侯卫的人以及接到君言的消息后,被陛下派来的禁卫军都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京城也已经戒严。君言只希望能够在他们将孩子带出京城之前找到,不然一出了京城,去路良多,谁知道又该往哪个方向追寻? 安业坊整个坊市中有孩子的人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将孩子拘在家中严禁出门。家中人手众多的,却加进了搜寻的队伍。不管怎么样,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希望。 “国师大人,幸不辱命。”远远地一辆马车驰来,车上飞奔下来一人,不是长风又是谁?长风拽住了马车,拱手復命。 君言几步上前,先是託了长风一把,手中动作不停的推了下车门:“长风辛苦了。笑笑,下来。” 随着君言的话音,马车的车门被扒开,随后一个雪白的身影蹿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身秋香色居家袄裙、桃色披风的秋桑。 “大人。”秋桑下来之后福了福,之后安静的站到一边。 适才将军的长随长风公子到了他们家,说是大人要找笑笑。虽然说长风公子是将军的手下,但是她只知道国师大人将笑笑交给了她照顾。若是在府里倒是没什么,但是要将笑笑带出府,她自然是要跟着的。长风公子说时间紧急,她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罩了个披风,就跟着马车出来了。 现在看到国师大人,虽然说一路上长风公子已经说了是什么事儿,她一直吊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只是孩子丢了,大人找笑笑做什么呢? 君言看到秋桑居然跟了出来,自然是知道她是担心笑笑。秋桑倒是细心,他对于这个丫头更加的满意。嗯,国师府教出来的丫头果然是尽心尽职,回去就给她们加薪! 在场的众人见国师大人居然派人回去带来了天狗,虽然是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是就是感觉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这可是雪色的天狗啊,传说中二郎神的哮天犬大约就是这种样子?他们不知道,但是总觉得国师大人这样子让他们很有信心。 “林统领,之前让失踪的孩子的父母回家带未洗过的孩子物品,可带来了?”君言摸摸祈笑。大约是因为周围的人特别多,祈笑倒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君言的腿边,昂首挺胸的样子特别威风! “回大人,已经带来了。”说着,林方潼就将示意手下的人将东西带上来。君言看见几件小孩子用的衣服、手帕子、小鞋子分开放在不同的托盘里,上边还标示着是谁家的。点点头,君言对于林方潼的办事能力更加的赞赏了。 能够在京城做了多年的武侯卫,还是左统领的位置,林方潼果然有两把刷子。陛下身边办事的人手要是不足,他倒是可以提一提这人。至于怎么用……就得看陛下的意思了。 “林统领有心了。接下来我们就去最后看见孩子的地方吧。”君言应了声,身后的月随接过东西。君言转头看向唐墨瀚:“将军,走吧。”
第119页 唐墨瀚点点头,之后君言就跟着林方潼向着那个孩子说过的,最后见到杨家孩子的那处民居走去。 虽然不知道国师大人将要做什么,这帮人也跟在君言的身后向着目的地进发。到了地方,君言回身分辨了下身后的托盘,找到属于杨家的孩子和那个叫做桃儿的小姑娘的东西,之后蹲下来,一脸严肃的拍了拍祈笑的脑袋,跟它商量。 “笑笑,这边有小孩子被拐走了,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大家没有线索,所以想要笑笑帮帮忙。笑笑觉得可以么?”本身笑笑就有自己的意志,特别是它变得更聪明了之后。君言虽然迫切的希望找到孩子,可是并不想强迫笑笑。再说笑笑从来没有做过追踪训练,他只能寄希望于笑笑的智商了。 “呜~汪!”祈笑一听这话,顿时感觉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许多。做警犬做的追踪工作,这个它喜欢!别以为它不知道那个姓唐的总是觉得它只吃饭不干活,这下子知道它大笑笑的用处了吧?肤浅的人类,拜倒在它的爪爪下吧哼! 唐墨瀚自然不知道那只他觉得碍眼的狗狗想什么,只见得祈笑听见君言的话之后,直接走到了君言手边,将他拿出来的衣服嗅了嗅。祈笑发现相同的味道,一条在他们来的那条路上,一条向着另一个方向。它看了看,也大约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转身走向井边,冲着君言等人叫了两声,开始向前边走边嗅。 君言见状,心中闪过一抹欣喜。果然他们家笑笑就是聪明。 “很好。方大人、林统领,带人跟着本座,祈笑会带我们找到孩子们的经过路线。”就算最后有什么影响了笑笑的嗅觉,至少也会知道孩子们走过的路线。只要知道的越多,线索越多,找到人的可能性就越大。 “果然是天狗,就是不一样!”人群中发出了阵阵惊唿。谁能够想到,一只狗居然会知道孩子们的行走路线。知道狗的鼻子灵,但是谁也没想过居然会用到这个地方。果然国师府的狗都是不同凡响,别的狗哪里会这样聪明! 君言注意力虽然在笑笑的身上,可是也关注着周围的状况,自然知道身后的人的惊讶。只是他大约没想到这帮人会把笑笑的能力归结到国师府的头上。不然他绝对会告诉这帮人,有一种特殊的守卫职业者,叫做军犬,是人们最忠诚的战士之一。 这时候的君言预想的事情,就是今后狗狗们待遇会好一些。这时候的人家养的多是本土的糙狗。虽然说这狗的颜值没有后世的各种名犬高,可是智商和忠诚却是难以逾越的,君言就很喜欢。所以不希望这些狗因为各种原因缩短了生命甚至是成为了一道盘中餐。 值得高兴的是,本就知道狗狗忠诚看家的众人,经此一事,对于自家的狗狗倒是好了很多。 不过这都是后话,这时候君言只是跟着笑笑经过了那家民居,之后居然绕到了朱雀大街上,经过朱雀大街,绕了几圈之后居然又回到了安业坊之后不远的兴化坊。 众人跟在国师的身后,再看见居然走了回头路的时候,心中觉得这才对嘛。这天狗大人应该是瑞兽,怎么可能用来找人的?又不是衙役们,怎么可能懂得怎么找人? 然而绕了一大圈,最后居然到了兴化坊,众人心中重新紧张了起来。这兴化坊就在安业坊不远处,要是这拐孩子的人的窝点真的在这里,那么周围几个坊市,甚至是整个京城的有孩子人家都危险了! 怪不得被拐走的孩子都是聪明伶俐的,说不得是这帮人早就找好了目标,真是杀千刀的! 祈笑带着众人走到了一处酒楼的后院,冲着那扇黑油大门‘汪汪’地叫了两声之后,就坐在门前不走了。 嗯,丢了的孩子就是被带到了那里,笑笑大人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被带出来的味道。这个门中也没有通往别处的味道。笑笑大人就是这么机智! “哎?天狗大人怎么不走了?难道是累了?”不然怎么歇在了酒楼外边儿?这家聚贤楼可是兴化坊里的老字号了,都在这里开了多少年了,所以众人还真没想到被拐的孩子会在这里边。 倒是君言看着眼前的这间酒楼,心中闪过种种猜测。转眸看向唐墨瀚,发现唐墨瀚眸色也是深深。 从身边众人的言语中能够发现,多年的老酒楼、老东家、老掌柜,为人和气、生意公道,人人都是交口称赞,根本就不可能是坏人。 可是吧,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统领,让人围了这酒楼,不只是前后门、角门,各个围墙外也得派人看好。”别人不知道笑笑趴下来的意思,君言可是知道的。警犬发现什么东西的时候,都会趴下来示警,笑笑倒是学会了这招。 “……是。你们几个带人那边围好,你们几个带人那边。注意警戒!”林方潼虽然对于天狗没那么有信心,可是国师大人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也许天狗真的……找到了呢?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彻底的执行国师大人的命令就是了。没看着唐将军都没说什么么? 等布置好了周围的侍卫,君言就开了口:“我们需要进去,接下来就交给方大人了。” 方如海有些受宠若惊,话说,国师大人这是想要将功劳都交给自己不成?搜索的事儿他熟啊!“是,微臣领命。”微微拱手,方如海看了身后的衙役一眼,衙役很识脸色的上前叫门。 “开门开门,武侯卫办案!” 门内一个声音传出,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来了来了。” 随着门的打开,便是酒楼的小二探出了头:“各位官爷,这是……” “京兆尹衙门办案,开门!” “是是是,您们请!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说着,小二一熘烟的就跑向了内堂。 大门打开,本来已经安安静静的祈笑忽然站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跟上!”唐墨瀚直接命令周围的兵士。聚贤楼的掌柜的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带头的一只雪白的狼沖向了他的方向,随后是一群人,其中有为首的就是他见过一次的国师大人。 “这这这……”老闆看见祈笑的时候已经吓得腿软,再加上后边数得上名号的国师大人、将军、京兆尹大人,还有最熟悉的武侯卫林大人,本就是心中有鬼的老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祈笑无视了周围的人群,直接蹲在了一面墙前,再次坐了下来。 唐墨瀚上前,敲了敲那面墙。咚咚的声音传来,有些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眸色沉了下来,唐墨瀚直接一挥手:“敲,小心些。” 这后面,应该便是今天寻找的目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本天狗就是这么帅! 将军:哈! 笑笑:坟蛋,你什么意思? 将军:最帅不过德牧!你呢?雪橇三傻?啊! 国师:……要带你去来针狂犬疫苗不? 将军狂犬病发,猝,本文完结~撒花~
第120页 第83章 拐子请小心!(四) 聚贤楼这后院面积很大。院子中间空地上左边是一口井,左近围着几间小抱厦,做成了柴房和杂物间。只有笑笑面对的那面墙没有什么建筑,只是立着几个杆子,好像是作为晾衣架存在的。 这院子看着并不突兀,然而就是因为笑笑蹲在了那里,这晾衣架子的存在就特别的奇怪。本来么,这后院儿又是柴又是菜的,晾衣架子放在那个地方,正巧是水井、柴房、菜窖子的交汇点都会经过的地方,实在是碍事。 那么,既然这么碍事儿的东西,为什么还一直矗立在这里,是不是在掩饰什么?事实证明,这家酒楼确实是在掩饰。 随着武侯卫轻轻地砸开了那面墙,就见到墙只是一层薄薄的墙皮,薄如纸的墙皮后黑洞洞的,是一条蜿蜒向下的楼梯,看样子,这条路的起始点之一就是柴房后。 “这就是你们聚贤楼的后院,呵呵!”方如海看着已经自知暴露的聚贤楼掌柜,看着他他抖如筛糠的双腿,冷冷一笑:“现将聚贤楼的人都抓起来,留后待审,一个不要放过!” “是!”武侯卫应声,迅速的控制了整个聚贤楼。真真是可恶,明明是合家欢聚的日子,这些人居然打着别人家孩子的主意,难道他们都是断子绝孙没有后嗣的不成?不然怎么做这种折福的事情,也不怕报应在全家身上! 君言看了看控场的武侯卫,见林方潼带着人准备下到暗道中,想了想,看向了林方潼和唐墨瀚:“将军,他们的人必然不只是这些,就怕下边还有看守的人。不怕他们人多,就怕他们将孩子当做挡箭牌,还是请林统领和将军派手下身手好的下去,以防万一。” 本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到这个地方的机关,可是遗憾的是笑笑闻到的小孩子的味道直接到了这面墙这里,那么这墙应该就是可以移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机关的入口却是在柴房后边,估计是个双重机关。应该是柴房那边有人控制,打开开口之后,直接将人从这面墙这边带下去的,所以笑笑闻到的味道,是在这面墙前终止,而不是柴房后。 唐墨瀚对于君言的判断很是认同,当下就点了身后的亲卫六人,再加上武侯卫的林方潼和几个高手,十几人鱼贯进入暗道。 君言看着跃跃欲试的笑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进去。毕竟这条暗道是将人藏在了下边,还是从这里通向别处,都是个未知数。那么进去之后,万一这里只是个通道,出了暗道之后还是需要笑笑的鼻子。 所以君言不顾方如海的苦劝,带着笑笑跟在了唐墨瀚的身边,直接进到了暗道中。 这暗道上边看着还很窄,仅仅容两人并肩的宽度。可是下到地下大约十几米的时候,便是横向延伸,大约向西南方向走了能有百米左右的距离,渐渐的开始加宽,却也只是能够容四人并肩的宽度。再之后便是左右三条分支,一时间走在前边的林方潼有些迟疑。 不知道这暗道中是不是有陷阱。一条路分成了三个岔路,每条路上还都有人活动的痕迹。可是谁知道到底哪条是正确的?若是岔路就算了,可要是陷阱的话,是不是会惊动那些匪徒? 君言知道唐墨瀚之前让武侯卫的人敲了墙,还是轻手轻脚的,就知道他看出了墙后是个暗道。就算有人将墙体砸破,可是那么薄的墙壁,根本就没什么大动静,所以他才让人那么做。 事实上唐墨瀚就是听见了墙体的回音,知道墙后应该是个暗道,而且还不浅,就算是砸开,必然是不会惊动里边的人。当时又来不及寻找入口,还是速战速决为好,这才下令砸墙。 在分岔路口,陷入抉择的众人第一时间就回头看国师大人。确切的说是看向国师大人身边的天狗大人。果然是天狗啊,看看这不就找到了一条暗道?就算现在没有看见被拐走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相信了天狗大人带的路是最正确的了。不然有谁会怀疑一个经营多年的酒楼?又有谁能够发现这条暗道呢? 祈笑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走上前。感觉自己特别的威风。不过还是得办正事儿。祈笑低头闻了闻那些个岔路,之后又趴在了地上,起身的时候反倒是没有叫唤,只是摇了摇尾巴,向着其中一条路踏出了一步。 这就是它选定的路,它不仅仅闻到了那些丢失的小鬼的味道,还听见那边传来的声音,以及食物的香味。感觉好像是香香的鸡腿之类的,笑笑大人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有些饿。嗯,今天做了这么多的工作,回去一定要两脚兽好好地给自己做些好吃的! 林方潼等人不用君言说什么,已经猜到了笑笑的意思。带着佩服的眼神,众人脚步轻巧的继续前进。唐墨瀚走在君言的身边,保持着随时能够将他一把拉过来的距离,时刻准备着保护他。 一行人静悄悄地顺着暗道向前,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听见前方传来阵阵香味,还有人的交谈声、碰杯声,以及孩子的哭声。 走在最前边的林方潼扬起了手,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这里正好是个拐角,也不知道当初建这个地方的人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留了个这么方便藏人的地方。十几人屏住唿吸,就连笑笑都伏低了身子,一副警戒的样子。大约整个队伍中最放松的就是君言了,谁叫人家身边有贴身护卫呢! “二林子,你说老大什么时候来接人?叫我说今天晚上就应该直接从地下将人送走,省的还得在这个地方听这帮小崽子呜呜咽咽。都给老子闭嘴,别哭了!谁再哭,就将他的舌头割掉,看你还能哭出来!” 一个略显暴戾的声音传来,听了这话,那些哭泣的孩子的哭声勐地一顿,之后就听见偶尔憋不住的抽噎声。 “哈哈哈哈哈,这帮小崽子,果然就得给点儿厉害的!终于清净了。我说老三,还是你厉害。”说着,就听见说话的人似乎饮了一口酒:“不是我说,你也得长点儿心了。老大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还不是因为晚上出了事儿。谁能想到小六居然遇见了那个什么王爷,就这么折了!唉!” “狗屁的王爷!也是他身边的那个书生多事,不然怎么会看出小六带着的那两个小鬼是被拍了花子。不过没关系,等到这些小崽子脱了手,咱们想办法给小六报仇!”之前的那个老三听见这话,语气中似乎就带出了更深的恨意以及悲愤。 “没办法,兄弟们做的就是刀尖上添血的买卖,认命吧!” “……哼,认什么命?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杀尽大洺的那些窃国贼!” 听到这里,君言皱眉。这人说的是指大洺的皇室吧?这样称唿大洺皇室的人,应该是……前朝遗臣? 大唐覆灭已经足足五十年了。不说在唐末的时候那种民不聊生,便是对于百姓来说,坐在那个椅子上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将他们救出了火海,给他们安定的生活。大洺立国时间虽然说并不长,可是三任国君都是明君,治下也是甚严。虽然说天灾人祸尚且躲避不了,可现在大洺的百姓生活还算富足。
第121页 那么,谁能够直接说皇室的人是窃国贼?若是哪个想要反了的王爷,顶多是说皇帝是窃国贼。所以,说整个皇室的,必然是被皇室众人夺了国的。 听那些人的口音,并不是吐火罗的人。那么大洺立国唯一推翻的中原政权,就是大唐皇室了。 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 林方潼显然也听见了那些人的话,当然想没想到这么多就不得而知了。这时候他看向了唐墨瀚。在场的众人中武功最高的就是唐墨瀚,那些人是什么情况,最好还是唐墨瀚来说。 唐墨瀚早就分辨了这里的情况。看样子除了说话的两人,还有一些守卫,只是大约因为看守的都是孩子,所以这里比较松懈,居然只有区区四个守卫!再加上说话的两个貌似地位不低的,也左不过六人罢了,倒是显得他们兴师动众了。 分辨了里边的状况,唐墨瀚扬起手摆了几个手势。别说他身边的亲卫,就是武侯卫毕竟也是正经军中出来的,所以军中通用的手势,整个队伍中除了门外汉君言,都看得明白。 安排好任务,唐墨瀚比了个手势,众人点头。唐墨瀚竖起一只手,立着三根指头,之后一根根的下压。等到最后一根手指压下的时候,君言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后随着唐墨瀚蹿出了他们隐蔽的地方。 一阵乒桌球乓声响过,自然是不管人数还是先机都占了个遍的唐墨瀚等人将守卫的几个匪徒生擒了。只是棘手的是,一个大鬍子背靠着墙壁,身上鲜血淋漓,手上却掐着个孩子的脖颈。 “谁也不许过来,否则老子就让这个小崽子陪葬!”说着,他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武侯卫的人将被抓的人压在了后边,其他人将那个大鬍子围在了中间。听声音,君言便知道这人就是那个所谓的老三。 “你放放手,那孩子快被你掐死了!”君言上前一步,那人看见君言的一瞬间眼神震惊。 “国师……” 怎么会?国师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今天这是什么运气,流年不利么?怎么先是遇见了个王爷,接着就是国师? 趁着那人一阵恍惚,君言手指微弯,只见贴着地表,一道雪白的身影迅速的蹿过,直接一口咬在了那个老三的手腕间。 “啊!”突然被袭,那人条件反射的松了手,唐墨瀚趁此机会上前一步将人踹飞了出去,那人直接砸在了墙上后缓缓的落地。一时之间那人动也不动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众人定睛一看,那道白影不是天狗大人还是谁?在场的众人对于天狗大人的能力佩服得无以復加。 果然是国师大人的狗!就是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当笑笑意图修仙…… 笑笑(思考中):我是先化形还是先修炼? 将军:还是先修炼吧。 笑笑:为什么? 将军:因为原型修炼,进阶快! 笑笑恍然大悟,果然努力修炼,终有一天便成人。 将军(惊恐):你为什么化形了?! 笑笑:还是多谢将军,果然原型修炼快,我现在实力也够了,也能变人了~ 将军:……我只是想让你一直是条狗…… 第84章 拐子请小心!(五) 不说被抓住的人贩子们,君言等人在事态稳定之后,让武侯卫的人押走了被抓的人犯,林方潼便安排人打开了暗道中的监牢,里边蜷缩着一群孩子。点了点,正是安业坊失踪的人数,七人。 这些孩子虽然说年纪不大不小,可是经歷过这件事儿,孩子们眼中都是惊惧。好在不管是什么时候,穿着官差服的人总是让百姓心安,所以看见林方潼和身后的那些官差,这帮孩子才放声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哎,真是造孽!都听话,叔叔们带你们回家。”林方潼自家的小儿子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看着这些孩子心头不禁有些心疼,所以难得的漏出了一丝柔情,倒是让君言刮目相看。 这帮孩子现在是彻底的放心了,所以有几个都哭得打嗝了。这些孩子的家人倒是都在外边守着,只是碍于当时的形式并没有进来。林方潼安抚了孩子们,就准备将他们带出去交给他们的父母,也安安他们的心,让他们带孩子回家。 这些孩子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之后有个孩子看见了君言身后的祈笑,惊唿一声:“天狗!” 听见这句话,那些孩子都回过了神,齐刷刷地顺着那孩子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是天狗!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也听见家里人说过,天狗是一只白色的大狗!这不就是么!看看天狗居然还对着他们笑呢~ 孩子们因为看见了祈笑,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情绪自然更加的安稳。被武侯卫和唐墨瀚的亲随带出去交给了他们的父母,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抱着孩子喜极而泣,之后怎么感激暂且不提。武侯卫的人搜索了整个聚仙酒楼,除了这个暗道,倒是没有找到别的破绽。 方如海办案多年,自然知道这事儿不会这样简单。只是那些被抓的掌柜的和小二倒是嘴严,不管怎么拷问,竟然咬死不说他们的主使是谁、怎么联络、怎么把孩子运出城的。林方潼毕竟办了些当初的案子,自然是看出了这些人的表现不正常。 这些人明显不是对主使多忠心,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这是……迷魂术,又是迷魂术! 聚仙酒楼的院子里,林方潼有些尴尬,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君言请求帮助。 “国师大人,那个……兄弟们找了一圈儿,也审问了,可是依旧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将孩子们运出城的。要是一直找不到他们的手段,还不知道将会有多少孩子受害。所以,能不能请国师大人家的天狗帮帮忙?”他们找不到线索,但是天狗的鼻子那么好,要是能够帮忙的话,或许就找到了呢?看来回去得想办法弄几只狗,训练训练说不定有用呢? 君言点头。他们都听见了那些人的对话,自然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老大的。还有听他们话中的意思,似乎是有人出去拐孩子的时候,遇见了王叔?身边有个书生跟着的王爷,必然会是瑞王叔无疑了。 唐墨瀚对于这件事倒是有些猜测:“那个暗道没有好好的搜查?” 林方潼点头:“兄弟们第一时间搜查了那个暗道。除了天狗带领走的那条路,剩下的那两条果然是陷阱,只要是踩中了伤亡必然惨重。”幸亏有天狗的行为提示,他们小心极了。可就这样兄弟们还是中了招,索性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伤亡。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个监牢呢?”一般来说,想要运走那些孩子,还不会让这个聚贤酒楼暴露,自然是尽可能不从明面上将孩子将孩子运走。送来的时候倒是可以趁着天黑掩护,送走的时候呢? 林方潼摇摇头。就是都找了,还是没有发现,他才想要找天狗帮帮忙。 君言摸了摸笑笑:“笑笑?” 自从祈笑智商上来之后,君言倒是将它的事情交给它自己。祈笑正沉浸在自己堪比警犬的实力中,自然是十分愿意帮这个忙的。起身欢快地摇了摇尾巴,之后祈笑克制了下。
第122页 嗯,它是威武的天狗大人,怎么能够随便的摇尾巴! 不说祈笑的心理活动,众人再次下到了暗道中。果然,君言等人顺着祈笑的提示,还是找到了那个监牢中。祈笑停在一面墙前,前爪踩了踩,之后坐着不动了。 就是这里,它知道! 林方潼的等人见状,立即上前敲了敲墙壁,依旧是没有听见空壁的回声。他们之前自然是已经仔细的搜过这里,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天狗既然提示了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不妥。 林方潼身后的武侯卫上前,手中拎着的锤子砸向了墙面。‘咚’的一声之后,只见到墙面上土屑纷飞,就是见不到墙面有什么异常。砸墙的武侯卫有些尴尬的看着身后的兄弟们。话说,他力气算是他们中最大的,这还真不是他的问题,肯定是这墙太厚了。 退在一边的祈笑鄙视的上前。它前爪使劲的踩了踩地面,叫了一声。之前不是示意了这帮人么?怎么这么笨? 君言看着笑笑的动作,有些瞭然。是他们思维定式了。 “应该是在笑笑脚下那边,林统领不妨看看。” 林方潼点头,那个武侯卫上前,敲了敲地面,果然声音有些不同。一锤下去,果然,地面下陷。几锤之后,地面露出了个通路。召集了人手,林方潼自然是带着人下去。君言和唐墨瀚并不想参与这件事,只是不知道之后是不是还要用到笑笑,再说这次的事情再一次跟迷魂术有关,君言不得不加了些关注,自然也就跟了上去。君言既然动了,唐墨瀚自然随行。 现在知道的消息,那些人不只是和异族有关、还和前朝有关。可是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难不成又是一个朱三太子一样的人物?真是让人烦躁。 一群人小心翼翼的顺着新发现的暗道出去,君言注意到这条路本是向下,之后渐渐地开始向上,走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到了尽头。林方潼小心的上前,靠近了尽头的那扇门听了听,发现外边很安静。 这个时辰已经接近卯时中,外边的天色应该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因为是冬天,倒还是众人睡觉的时刻。外边虽然说没有声音,也不知是没有人,还是睡了,他不敢贸然行动。 唐墨瀚听了听,发现应该是没有人的。手中的火把照了照周围,发现这扇门似乎是有机关的。唐墨瀚找了找,果然在左边的墙上接近地面的位置见到了个凹槽,用手用力的一按,面前厚重的石门悄声的滑开了。 君言惊奇的看了看,门下居然是条暗流!这是运用水流的力量加上机关,才让这厚重的石门开的这样轻巧。古人的智慧果然厉害! 这门是设在一个简陋的柴房中,谁能够想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柴房,居然暗藏玄机。 门外一片安静。唐墨瀚等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出了柴房,才发现这里已经到了京城外。这间房子君言等人还有印象,居然是官道上的一家开了多年的茶寮,君言去久岁山的时候还多次路过这里。开茶寮的是一对年约四十五六的老夫妻,有一个五六岁的孙子。 想到这里,君言心中有些发冷。又是一个多年的住户。看林方潼等人的脸色,自然是也知道那两位看着和气的夫妻。据说他们的儿子早逝,就剩下这么个小孙孙。 那么,那个孩子真的是他们的孙子么? 一时之间,看着这处明显人走楼空的茶寮,众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林方潼音含涩意的开口:“国师大人,将军。这茶寮的人必然是预先得到了消息离开了,天狗大人能知道他们的去向么?”若是在城里,他们自然是可以找人询问。可是这里毕竟是官道上,这时候时辰还早,看样子这些人必然是早早地就离开了。他刚刚去看了,灶膛里的灰早就冷透了。若是离开不久,按时间茶寮的人早就应该生火煮茶了。 君言摇摇头:“他们的活动范围太广,笑笑得不到什么头绪的。”这里那两夫妻生活气息浓重,再加上他们经常在周围活动,想要寻找他们的踪迹,很难。 林方潼点头。确实是,这有些为难了。不过他是知道这两夫妻的长相的,倒是可以回去让画师画下他们的画像,到时候通缉就好了。 按说这时候没有路引,百姓很难上路的。只是他也知道,这帮人既然能够拐卖孩子,自然是准备充足。昨夜京城禁严,想来是惊动了他们。昨夜他们找到孩子的时候,说不得这帮人就在地下。 想到这,林方潼不禁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身冷汗。若是他们迟了一步,估计孩子们就被运走了! “国师大人,您说这种茶寮会不会不止一家?”要是如此,有人某天想要谋反的话……岂不是直接就能悄无声息的派人进了京城了? 想想就不寒而慄! 唐墨瀚一凛,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林统领回去就上禀陛下吧。”京城周围是应该好好地彻查了。 这边线索断了,却也是收穫甚大。君言和唐墨瀚也该回去休息了。林方潼等人却准备继续盘查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随后才会回京。是以交代了一声,君言两人便带着笑笑回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统领:将军果然高义! 国师:这话如何说的? 林统领:发现茶寮异常,居然不自己进宫上禀!不就是想要将功劳给兄弟?兄弟明白! 将军:……不,我只是着急带少月回去休息。 林统领:…… 感谢点击留评收藏的小乖们~啾咪!!╭(╯3╰)╮ 第85章 拐子请小心!(六) 国师府还是一如既往的井井有条。君言和唐墨瀚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回了府,府中早就有温在灶上的暖粥。 忍冬等人将粥品小菜拿了上来,顺道到还有君言特特点的雪菜肉丝面,一一摆在了桌子上。忍冬禀道:“大人和将军一夜劳累,还是先吃些清淡的为好,奴就吩咐厨房做了些粥品。汤室也准备好了热水,大人和将军吃过之后就可以梳洗沐浴。” 君言点头。劳累了一晚上,他确实又累又饿。虽然说晚上吃了很多的小吃,可是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这都到了中午,虽然说肚子空了,可总觉得嘴里没味道,不怎么想吃东西。他也知道,不吃是不成的,所以还是清淡些比较好。只是他一直喜欢吃面,这才点了雪菜肉丝面。 “秋桑呢?放她两天假,让她好好的休息休息。”君言想起秋桑昨儿一晚上也没有休息,自然是吩咐让她休息了。 忍冬应了声。君言和唐墨瀚吃过了饭,洗漱沐浴之后,也就回了房间休息。唐墨瀚跟着君言回了他的卧室,君言看了他一眼,也就随他去了。反正时间长了,难受的也是他自己,他就好好洗洗睡了罢。 疲惫的两人自然是单纯的睡睡觉。安寝之前,君言吩咐了忍冬她们不用叫他们,等他们自然醒就好。忍冬自然是应了下来,等君言休息的时候,亲自带着针线在外边的抱厦中守门。 “忍冬姐,大人和将军说没说昨儿的事儿怎么样了?”半夏看着天色已晚,大人已经睡了一下午,估计晚上醒来的时候会饿,就去了厨下吩咐炖上老鸭汤,给大人他们温着,随时都能吃。她回来的时候听见府里的人说着外边的事儿,忍不住小声的问了忍冬。
第123页 忍冬摇摇头:“听大人的意思,孩子是救回来了,不过那边拐孩子的还有人没有抓到。”这拐子拐孩子的事儿年年有,只是不知道今年这是怎么了,突然一个坊市中连续丢了几个孩子。 “哎,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丧了天良的。不过听说笑笑好厉害的!”今天出去採买的回来可是说了,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国师府的天狗大人非常的聪明,就是靠着天狗大人,才能够这么快的找到孩子。 “是呢。笑笑精力也是十足,刚刚春芝被笑笑招唿走了,好像是笑笑饿了?”想到这忍冬笑了。平时都是秋桑照顾笑笑的,只是秋桑昨天也是忙了一夜,今天回来之后直到现在还在睡着呢。笑笑也是个体贴的,居然没有去找秋桑,直接找了过来。春芝正好没什么事儿,就带着笑笑去了厨房了。 半夏想着笑笑,也笑眯了眼睛。自从她克服了自己的恐惧之后,真的是十分喜欢笑笑。只是对于别的狗么,还是有些心惊。 不用说整个国师府的人经过奉月阁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怕打扰大人休息。直到华灯初上,君言的房间里才传出了声音。 忍冬等人一直注意着内里的动静,第一时间就准备了洗漱用品端在了门外。直到里边传来唐墨瀚的声音,忍冬和半夏应声推门进去。 房间里唐墨瀚早就伺候君言穿好了衣服,只是君言还是有些将醒未醒。唐墨瀚手中的温毛巾擦上了他的脸颊,他才一激灵清醒了些。依旧老老实实的被唐墨瀚服侍好,君言沾了青盐刷了牙,就和唐墨瀚相携出卧室。 “大人,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还请您和将军用膳。”半夏带着小丫头子去收拾屋子,春芝就从门外进来禀报。 君言颔首,和唐墨瀚用了晚膳,依旧回去休息了。 国师府中君言还算是安稳的休息着,京兆尹衙门中,林方潼已经忙的是焦头烂额。 昨日搜到了那家茶寮,只是可惜人走楼空,他们一时之间也没了线索。林方潼无法,只好带着兄弟们在周围的官道上询问,是否有人见到了茶寮的徐氏夫妇。可惜的是,他们似乎察觉的挺早的,所以离开的时候众人还在睡梦中,并没有人见到他们的去向。 忙了一夜,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所以就算是没什么大的收穫,林方潼也只好带着兄弟们回了京城。找了画师画了画像,糙糙的吃了顿饭,又睡了个囫囵觉,林方潼换了另一队的下属继续追查徐氏夫妇的户籍。他倒是想歇息,可是身为统领,案子没有破,再加上他对于那对徐氏夫妻还算熟悉,自然是亲身上阵。 那徐氏夫妻身边的小孙孙让他印象深刻。记得那孩子还小的时候,大约是三年前,孩子才三岁,刚到徐家。那时候他办了一个案子经过茶寮的时候喝茶,孩子哭着找爸妈。他觉得奇怪便上前询问,才知道是老夫妻两人的儿子儿媳出了意外,双双过世了,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苗。老人家只好将孩子带到茶寮照顾。 当时他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可怜了那么小的孩子。现在想想,既然是孩子的祖父母,为什么孩子当时的表情那么的抗拒?那时候他还以为孩子哭的时间长了找父母,所以才哭的那么撕心裂肺。现在想来,那孩子……莫不是也是被拐来的? 想到这里,林方潼便心中后悔。自己当时要是多问几句就好了。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怪他。毕竟谁家会在萍水相逢下深挖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儿子、儿媳双亡,只剩下个孩子的时候?所以还真不能够怪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说来事情也巧,林方潼找的这个画师,画的画像十分的传神。再加上徐氏夫妇在京城外边已经做了多年的茶寮生意,自然是认识他们的人良多。所以在画像被挂出去之后不久,林方潼居然就得到了消息。 在京兆尹的衙门中,他见到了手下人带来的说知徐氏夫妇行迹的人。一个农家的小妇人,大约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头上裹着个碎花色的头巾,手中还挎着个竹篮。林方潼见到的时候,她正捏着衣角,有些惶惶不安的站在衙门的后堂中。 “是你说见到了徐家的夫妇?”林方潼进到后堂,也不迟疑的问道。 那妇人明显瑟缩了下,吓了一跳的样子。不过还是忍着惧意,施了一礼,之后有些拘谨地回道:“回大人,是小妇人。” “坐。”林方潼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上手,示意她坐下:“多谢你来这里,不要害怕,有什么尽管跟我说。你也知道他们是拐子,若是不抓到他们,还不知道多少孩子遭殃。说说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们的,怎么肯定是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他可是知道,不少的百姓很怕见到官府的人。不是因为官差多吓人,而是环境所致。今天这妇人能够来到这里,想必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那妇人听见他说拐子,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大人,小妇人晓得的。小妇人王周氏,家住京郊的王家村。我们村子里的人多是姓王的,那个茶寮的老闆姓徐,可是他的老婆却姓王,是王家村的人。他是招赘的女婿” 这王周氏接下来的话,终于是让林方潼知道这人为什么直接找上了衙门。 按说这时候的人很是重视宗族和乡里,所以就算是有人犯了错,大多是众人一起帮忙隐藏的。王家村当然也是这样。再说这么多年,村子里的人来京城卖菜卖鸡蛋的,没少受徐氏的恩惠,所以就算是知道什么,也会守口如瓶。可是王周氏不一样,她有个姐姐,就是因为进城的时候一眼没见到,孩子被人拐走了。她姐姐被婆家责怪,再加上孩子丢了,一时想不开,就投缳了。 王周氏小时候母亲过世的早,是姐姐带大的,自然感情不一般。从发生了这件事儿之后,她就恨透了拐子。这次进城,自然是听说了昨天孩子失踪又被找回来的事儿。一打听,才知道城外茶寮的徐氏夫妇被通缉了。弄了半天,这两个人居然是拐子!这把她恨得,就算平时王周氏胆子并不大,却也硬着头皮来了衙门。 “你是说,今天早上你离开村子的时候,见到徐氏夫妇带着孩子回村子了?”林方潼眯了眯眼。这实在是太巧了。难不成那徐氏夫妇不知道离开能够被找到的地方避一避? “是。别人应该没见到。小妇人家里生活拮据,便想着早些进城,来得早有时候会遇见贵人府上的出来採买,东西会卖个好价钱,所以起得早。当时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走的是小路,所以看见那夫妻俩回来,才奇怪。他们家房子根本不在那边,再说他们平时不会回村子的的。”幸好没有看见她,当时其实挺尴尬的。 “不回村子?”林方潼诧异。 王周氏点点头,犹豫了下才说出原因:“王氏身体不好,不能生育,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回来总会听见些闲话,所以不常回来的。”后来徐家忽然多了个孩子,说是过继的。村子里很多人说孩子怕是买来的。可是谁也没有证据,王周氏心中暗恨。要不是有这些买孩子的,说不得她姐姐的孩子就不会丢了。
第124页 听见此话,林方潼一凛。不能生育?果然!那个孩子并不是他们的孙子。 “好。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要是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能够抓到徐家夫妇,这赏花银子就归你了。”时间紧迫,林方潼当下汇报了京兆尹,点并准备抓人。 王周氏点头她不是为了银子,只是希望少一个拐子,孩子多一份安全。顾忌到她还得在村子里生活,林方潼没让她带路,只是详细的说了徐家的住所,直接就带着人赶往了王家村。 作者有话要说: 王家村长:不念同宗,败家妇! 王周氏:这叫大义灭亲!举报不法,人人有责! 王家村长:胡闹! 村民甲:村长,不好了,你们家孙子被人拐走了! 王家村长:……杀千刀的!谁干的! 第86章 拐子请小心!(七) 武侯卫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只是时间不等人,谁知道要是明儿到了村子,那徐氏夫妇这一夜又会跑到哪里去了?所以既然得了确切的消息,林方潼立刻带人快马加鞭赶向了王家村。同行的还有禁卫中的骑卫几十人。 平时若是百姓赶的牛车,从王家村到京城怎么也得一个时辰的时间,步行的话更是得一个半时辰。可是林方潼他们得到消息后直接驾马奔赴王家村,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这王家村的村口。 这时辰天色已经将暗,村子里尚未点上灯火。冬日里农家人并没有什么活计,大多数都是一日两餐。这时候早就吃过了饭食,天色又没有到睡觉的时辰,所以熟悉的人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比较多。 村口的王二家平日里和邻居王思家处得好,两家的媳妇还都是邻村李家村出来的,平日里都是一处做活计。这两家的妇人都有一手绣花的好手艺,农闲的时候自然是绣绣东西,也好拿到城里换了钱贴补家用。 只是冬日里天色暗得早,绣花又是个费眼睛的,就得早早的上灯。只是好的蜡烛价钱贵,油灯光亮又暗。所以两人约好了,一起做活儿,有个商量不说还能够省下份蜡烛。 这天也是,两人的丈夫跟着村子里的人进了山,这时辰还没有回来。往年也是天色黑了人才会回来,再说去的人也多,她们并不是特别担心。天气冷了,山里的大傢伙有的没了吃的,就容易下山。村子里有个陷阱做的极好的猎户,还将手艺教给了村子里的人。平时大伙儿也能套个兔子什么的,添个荤食。只是这冬天,就要一起布置抓野猪什么的。 等上了灯,王思家的想着这时辰当家的快回来了,就准备先回家一趟,吊上炉子熬些姜汤、温些米粥,再加上下午的时候烙的饼,当家的回来正好能吃上口热的。 可是这刚刚起身,就听到‘隆隆’声向着村子的方向来了。这声音可把她唬了一跳。冬日里哪有什么雷声?听着声音好像是马蹄声。王思家的是见过大军出征的时候的场景的,心中骇然。莫不是有什么马匪之类的?王家村虽然是个小村子,可怎么说也距离京城不远,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马匪的,难不成今儿遇上了?! 王二家的自然也听见了,吓得站了起来:“嫂子,你听,这是什么声儿?” 王思家的一把捂住她的嘴,拽着她就往堂屋后的地窖子方向跑去。这可不得了!村子里的男人今天大半都去了山里,这时辰还没回来呢!就算是回来了,要真的是遇见了马匪……王思家的有些不敢想。可是就是这时候,那声音似乎停了,听情况,还正是在她们门外! 王二家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屏住了唿吸。只听得门外有敲门声传来。随后一个声音响起:“官差办案,烦请屋内的人家暂时不要出门,打扰了。” 之后,脚步声渐渐的远去,听声音似乎是往旁边去了。 不久,似乎旁边的王思家也传来了敲门声,还有相同的一句话。屋子里的两人这才将憋在心口的一口气舒了出来。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是同样的惊惧。 “嫂子,他们说是官差办案,你说是咋回事儿?”王二家的小声的问道。按说平时官差办案,没有听说不让人出门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王思家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听着马蹄声了,怕是不少人。” 王二家的这才知道刚刚听见的是马蹄声。想到那雷动的声音,心有戚戚的点点头:“怕是有什么亡命徒来了咱们村子吧?不管是什么事儿,咱要不要看看?” 王思家的听见这话唬了一跳:“想什么呢!这官爷都说不让出去了,你说要是出去,真遇见点儿什么事儿,你还想不想活了?不许出去!” 这王二家的从还是个姑娘的时候就是个好奇心重的,现在都当了人媳妇了,还是跳脱的性子。不过幸亏她们从小儿一起长大,她还肯听自己的。这时候可不能出去,谁知道能出什么事儿呢! 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王二家的就是再好奇,也知道这事儿严重。 不说听见了声音的百姓多忧心,将马匹放在了村口后,林方潼就安排手下的人守好了村子的出口。这王家村好在背山,进出村子的只有一条路,尽头就是大山。冬日里大山本就是进不得的,那徐氏夫妇就算是人贩子,可是林方潼知道,他们并不会武功,所以在带着个孩子的情况下,不会冒险进山。 虽然他们来这村子里的时候骑着马,也是因为知道那个徐家在村子的尽头,村口的声音他们并不会知道。悄声警告过了各家各户,谨防他们出来惊动了徐家。 悄悄的接近了徐家,手一挥,林方潼手底下的人就围了小院儿。 天色已暗,可这户人家依旧没有上灯,似乎是主人并不在。林方潼却直接上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的声音在这冬日里传的很远,可是院子里依旧没有人出声。来之前林方潼可是都打听好了,咳了两声之后扬声喊道:“徐姑父,我是东院儿的生子,您在家不?” 喊了两声,又停了一会儿,院子里依旧没有声音。林方潼状似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道:“真奇怪,爹不是说看见姑父回来了么?看错了?还是回去问问吧。” 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正在这时候,就听见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fèng隙里露出的那张脸,不是那个茶寮的姓徐的还是谁? 打开了门,徐素以为是东边的邻居三叔家的孙子。谁知道门开之后,见到的不是什么邻居家的生子,而是他见过多次的京城武侯卫的林统领。徐素这一眼之后大惊,急忙想将房门关上。林方潼一脚将院门踹开,徐素被勐然打开的房门带了一个踉跄。林方潼带着手下的人直接进去将人控制住,同时进了屋子,押了里边的徐王氏,林方潼进去就见到躲在房门边惶惶不安的孩子。 林方潼见到孩子的眼神,心中一痛。不管大人犯了什么错,这孩子应该是无辜的。林方潼上前,蹲在了孩子的面前。尽量的放柔了声音。 “小傢伙,你还记得叔叔么?”多次进出京城,林方潼见过这个孩子次数数不胜数,孩子应该是有印象的。
第125页 那孩子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记得。” 林方潼伸手抚了抚那孩子的头:“叔叔找你爷爷奶奶有事情,你和叔叔们一起走好不好?” 那孩子怯怯的看了林方潼一眼,林方潼使了个眼色,手下押着徐氏夫妇的手背了背,好歹在孩子面前给他们留下了些面子。之后一行人就准备离开王家村。 不想,一行人正准备出村子的时候,就遇见了刚好从山上回来的王家村青壮一行人。 今天上山,众人算得上是满载而归,所以特别高兴。可是进村子的时候,却发现有些怪怪的,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远远的王二看到自家黑乎乎的,终于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他家媳妇和邻居家的嫂子,总是一起做活儿。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她还说要给自己做个袄子,这时辰绝对是做不完的。按他媳妇的性子,没等到他回来,一定会挑灯连夜做的。可是他并没有看见家里灯亮。隔壁的灯也是暗的。 一时间王二急的向着村子冲去,丝毫不理会身后众人惊讶的喊声。只是还没有到村子,就见到两旁有人出来,‘哐啷’一声刀剑出鞘声,王二顿住。追上来的众人定睛一看,好傢伙,居然是官差! 这王家村的村长,去年的时候刚刚交到前任村长儿子的手中,所以这人年龄并不大,也就跟着上了山。王村长上前小心的询问:“官爷,我们都是这村里的村民,我是这村里的村长。不知道这是……” 守路的武侯卫见是村子里的人,便出来阻止:“武侯卫办案,还请各位乡亲暂时不要进村子。” 村子里的人听见这话,更是着急:“官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村子可是进了贼人了?” “这可不成啊,我娘还在家呢!” “我媳妇儿孩子也在家!这可怎么办?” “安静!”出声的是武侯卫的一个小队长。他的一声让嘈杂的场面一静:“各位乡亲,我们武侯卫已经派人让各家的人不要出门,统领也已经带人去抓捕人犯,等他们出来,各位就可以归家了。现在保持安静,若是那贼人听见你们的声音受了惊,做出什么就不好了!”最后的话已经语含威胁。 这话让这帮子村民安静了一会儿,倒是不敢再吵了,而是小声的说着什么。不久之后,就见到远远的一行火把行来,众人一看,同样的也是武侯卫,只是那中间的人……村子里的人当然是识得的,不是徐家夫妇还是谁? “官爷,这……这是怎么了?”他们村子的人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吧? “这人拐卖孩子,京兆尹将带回去审问!”话音落,林方潼带着手下的人就离开了这王家村。村子里的人静默的看着人走远,心中怎么想的,大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都回去吧,东子,明天进京城打听打听出了啥事儿。”王村长做了决定,村子里的人似乎才醒悟,匆匆忙忙的回了家,各家心思各异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林统领:官差在此,未来的jc前身! 笑笑:我严肃待遇再高点儿! 国师:怎么个意思? 笑笑:作为警犬的前身,严肃申请提高待遇,怎么也得有个工资? 秋桑(摆出吃得、玩的、用的):笑笑大人还缺什么? 国师:你是要这个待遇,还是发了工资,一切自己张罗? 笑笑(追尾巴中):我就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狗狗~~ 第87章 拐子请小心!(八) 晨曦,不分四季,都会给人以希望。 然而今日的晨曦,给了大多数人希望,却让有些人的希望变成绝望。 君言今儿一早就听唐墨瀚说,昨儿晚上谭峰得回来的消息,说是上元节拐卖孩子一案中,城外的接头人徐氏夫妇已经被抓了,今天京兆尹就要过堂。君言知道,说是过堂,实际上就是给京城的百姓一个交代。有些更深层的东西,当然是不希望姓徐的胡说的。 徐氏夫妇并不是什么好人,京兆尹却不怕他乱说话,还不是因为有把柄在手?便是那个孩子。这手段卑鄙?若是让方如海听见的话,估计是会嗤之以鼻。那帮害得别人家家破人亡的就不叫卑鄙?不,确实是不叫做卑鄙,而是叫做罪有应得! 所以,轰轰烈烈的上元节拐卖孩子事件,终于有了进展。京城的人听说今日就要审问抓到的嫌犯,一窝蜂的拥到了京兆尹衙门外,准备看看这被抓住的人是什么样的凶神恶煞。 不想,升堂之后带上来的人犯,居然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夫妻二人。四十四五的年纪,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形,看着就是平凡得很的老百姓。 “还真是茶寮的夫妻俩!”堂外,有人看见夫妻二人的样貌,惊唿出声。本来看到京兆尹贴出的通缉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说经常出城的走商都熟悉那夫妻两个,一看就是老实人,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不会吧?他们家不是有个小孙孙么?怎么会去拐别人家的孩子?”单单是由己及人,怎么忍心别人家的孩子丢掉呦!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够想到他们夫妻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就是,谁能够想到,一双期盼孩子都到了买人的地步的人,怎么就不想想别人对孩子的祈盼?或者说,正是因为自己的祈盼,所以就走上了这条路? 君言和唐墨瀚坐在京兆尹衙门的后堂中,心中有些无语。话说,他是来这里当神棍的吧?他一个好好的国师,怎么总是有案子跟他瓜葛上?还是说像那所谓的预言说的,他就是来调整整个大洺的歷史走向的?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国师,真心做不到啊! 唐墨瀚看着纠结的君言心中好笑。虽然少月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还是了解少月的。这时候必然是吐槽怎么又会遇见这样的事情了吧?说来也是,勿语真人任国师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大洺的风调雨顺祈雨。可是到了少月的时候,却是关联进一系列的案子中了。按说少月身为国师,是不参政的。可是谁知道政事他是没有参与,但巧合的是,他们遇见的事情,总是和整个大洺的发展有关,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上天啊,他真的就是个希望国泰民安的小国师啊,从来没想到将一个国家的未来担在身上。话说他穿越的身份是国师不是什么皇子、储君的吧?用得着这么劳心劳力的么! 不管怎么样,有时候事情摆在眼前,作为一个三观还算是正常的人类,君言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拽进一个大坑里,坑的出不来一样。或者他应该填填土,顺便就出来了? “少月,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都没有听见。”对面传来的话语声让君言回了神,不是瑞王叔还是谁? 对,本来君言准备在府里等结果就好了,因为若是这起事情和这么多年周旋的幕后黑手有关,那么这徐氏夫妇应该就是已经被放弃的弃子了。所以徐氏夫妇暴露的时候,按照幕后之人的惯性,必然是已经将尾巴收拾干净了。而徐氏夫妇,大约会是这最后的替罪羊。
第126页 所以君言已经不准备来听审。可是谁叫好巧不巧,上元夜拐子其实不只是在安业坊拐人,布政坊亦有人准备动手,就是君言他们听说的那个‘老六’。只是这人比较倒霉,刚刚动手就遇见了瑞亲王一行人。 “王叔,柳公子今日没来?”他记得好像是柳公子发现了被迷心的孩子的不妥,所以就告诉了瑞亲王。因为当初的事情,对于迷心术一事十分在意的瑞亲王当即带人跟了上去,就这样抓住了准备带走孩子的老六一行人。 瑞亲王手中的扇子扇了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丝毫不管这是大冬天的:“啊,柳公子毕竟是今科的举子,总是参与这些事儿也不好,所以本王就做主让他不要来了。反正事情的始末我也是知道的嘛!” 哼,那姓柳的还不领情。他可是将他看做自家的子侄。若不是那张极像阿奴的脸,还有一样左的性子,他才不帮他!涉及到京兆尹的案件中,就算他是个见义勇为的人,也得多次的传唤查证。柳鲤是今科的举子,总是被传唤,就算是他做的是好事儿,可也打扰他的温习不是?索性他就将事情揽过来了。 君言点头。确实是。京兆尹想要查案,必然是多方验证。柳鲤识破了拐子的手段,还正巧抓到了人。若不是瑞王叔在身后撑着,就算是方如海是个好官,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的,必然是会影响他的。 “还是王叔想得周到。”君言贊到,听见这话,瑞亲王十分的受用。 后堂两人的交谈暂且不提,前面的公堂中,惊堂木一响,案子正式的开始审理。 方如海看着堂下被带上来的徐氏夫妇,惊堂木一拍:“嫌犯徐素、徐王氏。经查,于本月十五日,指使拐子陈六、阿二、阿三当街拐走孩童。平时以聚仙酒楼为据点,物色目标。诱拐的目标为五到七岁孩童。上元节之前,踩好了地点,进而拐走幼童,送到聚仙酒楼地下暗道,再另行运出。可有此事?” 徐氏夫妇跪在堂下,身形越发的佝偻了。徐王氏已经瘫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都完了……都完了……我的孙子……”徐素却是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跪着。 “人犯徐素,本官问你话,可是有此事!”方如海看着沉默的徐素,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他是个父母官,什么事情都应当秉公办理。只是这拐卖妇女孩童的事儿,若是个正常人就会不齿。他可是对此十分的厌恶。 “……回大人,是。”徐素沉默了会儿,终于是回答。 听见这话,堂外的百姓都已经炸开了。 “呸!看着还是个老实人,居然做这么挨千刀的事情,就应该判他斩立决!” “太可怕了!这种人居然就在城外?我还带着孙子去过他们的茶寮呢。老天保佑,幸亏没出事儿!” “……” 外边的人议论纷纷,一时间群情激奋。就算是自家没有孩子的,亲戚邻居家总会有吧?一想到拐子就在自己的身边,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慄。 “肃静!”惊堂木拍下,公堂外安静了下来。方如海接着问案:“这次之前,你都是否拐过孩子?都是从哪里拐来的、送到了哪里,还不一一从实招来!” 听见这话,徐素抬头,有些戚戚然的看着方如海。方如海被他看得心中发毛:“怎么?不准备招?” 徐素摇摇头:“大人,不是罪民不肯招,实在是……实在是罪民真的不知道孩子被谁接走了……” 方如海身形一怔,回过神急忙问道:“你说什么?难道是谁接走的孩子,你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拐子拐卖,自然是为了利益。没见过人,怎么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徐素苦笑,想到了被林统领带走的小孙孙,还有林统领说的将要给孙孙寻找家人;要是找不到的话,会找个殷实的人家将他送养,心中也没什么顾忌的了,自己知道的,就一股脑的说了:“大人,拐孩子这是缺德的事儿,我们夫妻都知道。可是当年我们夫妻没有孩子,眼见着一年老似一年,心中就着了急。不想,却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了,发现的时候,想下已经下不来了。” 原来,这徐氏夫妇多年无子。徐氏夫妇感情还不错,自然没有准备和离。可是渐渐的人年纪大了,就开始有了嚮往。徐氏夫妇就想着过继个孩子,好继承香火。 可是王家村好赖也是京郊的村子,生活还算过得去,没有谁家到了卖儿鬻女的程度。再说若是当初徐素入赘一切好说,孩子过继了还是王家的人。可事实上徐素并没有入赘,谁也不会平白将孩子改了氏族。再加上徐氏夫妇觉得村子里没有合适的孩子,就算是有,养大了自然避不了闲言碎语。再有孩子长大了还不知会不会和他们亲近,所以就动了买孩子的心思。 可巧,这日在茶寮,就遇见了个行商。这行商说是从西南来的,走了多个地方,这趟的目的地就是京城。还说自己准备在京城住几年,所以找了人牙子准备採买些丫鬟小厮什么的。他们在路上给遇见了个走南闯北的人牙子,这人牙子的队伍中,就有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就是被家人卖了的。 夫妻两一听,这不是正中下怀么!三四岁的娃娃,正好照顾,还不是太记人的时候。索性就按照那个行商的指点,等人牙子来了之后如此这般商量了一番,就有了之后的孙孙徐勛。 只是没想到,半年之后,当初的那个行商就找上了门,说是孩子本来是人牙子拐来的,要带走孩子还给他父母!徐氏夫妇心中伤痛,毕竟是养了半年多的,早就有了感情。跟那个行商说,能不能见见孩子的父母?谁知道那行商只说要将孩子带走,并不说别的。 徐氏夫妇不放心,后来还是行商说,不带走那个孩子可以,他也可以不告发徐氏夫妇,只是徐氏夫妇必须帮他一个忙。等到知道帮的是什么忙的时候,徐氏夫妇心都要吓掉了。居然让他们拐卖孩子! 行商说了,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他将孩子带走,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夫妻管得了的;二是他们乖乖的听话,不管是孩子、还是他们,都会有好日子过。 最后那行商的一句话,倒是让徐氏夫妇心中有了些安慰。他说:你看,你们家也是买了孩子,不是让他过得很好么? 徐氏夫妇沉默。之后为了留住自己的孙子,也就不得不做下了这些事。 “大人,我们做错了事情,我们知道。可是恨只恨那人牙子骗了我们。我们只是想正正经经的买个孩子过日子谁知道到了这步田地?”说着,徐素想起了自己玉雪可爱的小孙子,痛哭失声。 后堂的君言等人心中百味陈杂,特别是君言和唐墨瀚。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剧。若是社会健全,人口的买卖不復存在。就算是想要领养,还有各种机构,是不是能够杜绝更多的悲剧? 想到这,君言下了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皇叔:替身梗是个好东西! 国师:……渣!
第127页 皇叔(严肃脸):身为皇叔,自然不会找个替身!! 国师:这还差不多! 第88章 拐子请小心!(九) 事情果然如君言所预料,徐氏夫妇并不知道孩子是交给了谁。每次他们将孩子带到对方指定的地点,就离开了。林方潼带人早就去过那个地方,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对方早就收拾干净了。 事情再次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管京兆尹多么的暴跳如雷,终究是束手无策。 徐氏夫妇交代了买来徐勛时候的事情,京兆尹只能想办法找到孩子的父母。只是君言知道,希望渺茫。不说知道的信息太少,就是这时候的交通、信息传递都是问题。再说每年孩子丢失的那么多,就算找到了三年前孩子丢失的人家,又怎么证明孩子到底是哪户人家的?除非孩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不然这个时代,难啊! 君言心情不好,唐墨瀚自然是知道的。然而事情已成定局,他们只能够按照歷史进程走,最多就是促进下事情的发展。 “少月,不要想那么多。时间还有,我们一起努力就好。”就算暂时上不得战场,他也会想办法将训兵的方法上奏陛下。兵士被训练好了,自然会护卫大洺的疆土。而少月就可以在这个安稳的大洺施展拳脚。 一个国家的发展,不仅仅是需要兵强马壮,更是需要国富。只有经济基础上来了,才能够发展上层建筑。 君言将头埋在了唐墨瀚的怀中,就算是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他依旧没有办法这么快的缓过来:“没事儿,就是时常糟心罢了。”他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多年,也想过好好地改善大洺。只是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得了的。其实他应该庆幸,陛下是个明君,还对于师父深信不疑。所以这么多年,他通过师父提供给陛下的法子,都被各种完善、并且实施。 他不能着急,慢慢来。 现在师父不在京城了,他决定,自己去找陛下。 他知道,陛下知道师父带去的很多建议是自己提供的。陛下并没有因为那些建议是出自一个孩子之口而轻视,反倒是採用了不少。这里边既因为献策的是师父,也因为陛下确实是一个心怀天下的明君。 最明显的就是,歷任皇帝登基、封后、立储等等国之大喜的时候,都会大赦天下。但是当初君言曾经和师父说过,大赦天下,虽然说会赦免一些原本改过的人,或者是一些被牵连的人,可是更多的还有确实是犯过错的。虽然说有些人知错能改,可有些时候赦免了罪人,却是对于被害人的不公。 后来陛下考虑之后,就将赦免的范围做了限定。比如说是非叛国罪的犯官家眷,及连坐所牵范围等。这样稍稍的更改了律法的范围,也得到了不少朝臣的支持。谁知道将来谁会遇见什么状况呢! 君言想到大洺的现状,心中还是稍稍有些欣慰。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大洺已经在进步了。 “将军,我准备写道摺子上奏陛下,对于拐子的处罚是应该加重了!”想到见过的、听过的那些关于孩子丢失之后各家的惨状,君言眼中光芒明明灭灭。他知道因为时代的限制,这个时代的人,孩子丢了之后大多数人就会绝望了,之后还是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可是在现世,他就曾经见到过孩子丢了之后,母亲精神失常,在路上找孩子之后出了车祸的悲剧。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只要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更何况大多数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错的,可是因为巨大的利益,所以敢于冒着砍头的危险。既然他们敢冒着这样的危险,那就直接定罪好了! 于是,当日国师进宫求见陛下,两人在御书房说了一下午的话。等到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按惯例开了朝会之后,陛下突然提出了律法的完善。 “既然众卿无事,那朕这里有一事。”大洺还是比较国泰民安的,现在又是刚刚开年不久,早朝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工部上奏了关于春耕的事儿。康平帝见众大臣也没什么上奏的,也就开了口。 殿下的众臣心中咯噔一下。康平帝是个明君,自然赏罚分明。难不成是最近有谁做错了什么被陛下知道了?想到这,这帮大臣们都开始惴惴的回想最近做错了什么没有。 众臣一片安静,当然也是谨听圣诲。康平帝示意了旁边的安总管一眼,安总管会意的上前宣旨。众臣听了旨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原来是关于律法的完善。上元节孩子丢失事件,众人也是知道的,所以陛下发了这道旨意,众臣倒是明白皇上的意思。只是……是不是太严厉了? 按照康平帝的旨意,从旨意颁发之日起,大洺的人牙子需要去各地府衙备案。非备案人员,从事人牙子行当的,就以拐卖罪论处;从事拐卖的人拐子,一经查获,按照所犯罪行的程度,判处流放、斩立决等。 以往大洺的刑法中,拐卖人口的,最多就是判处个流放,斩立决的大多数是因为拐卖途中虐待致死的。可是现在,律法改变之后,非备案人员,从事人口买卖的,判处流刑;人拐子被抓之后,直接判处斩立决!买卖非备案人员带来的被拐卖者的,按从罪论处,判流刑。 这…… 众臣心中有些不解。按说各家各户的奴僕都需要找人牙子买卖,就连宫中的太监,不少也是从民间买来的。可是这律法一改,若是不小心遇到了假的人牙子……一时之间众臣心中都开始阴谋论了。 “陛下,这律法……是否不妥?”犹豫良久,刑部尚书出列上禀。 “说。”这份旨意就是康平帝和君言私下研究的,是否便于实施、是否有漏洞,自然是需要群臣补充的。毕竟老话还是说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所以他的旨意也就是说个意思,并非不可补充的。 “回禀陛下,这人牙子的备案,是否需要具体一下?再有,很多人牙子都是从一个县城到另一个县城的,人牙子通关的路引,是否需要特殊备案?”大宗的人牙子行当,自然是需要在各个城市之间穿行的,陛下的这份旨意倒是好实施。只是更多的人口贩卖,却是在村镇之间,这样一来,这份律法的实施便有些困难。 “爱卿所言有理,着刑部、大理寺完善此法。但是有一点。”说着,康平帝看着阶下的众臣,众大臣垂头听旨:“拐卖人口是为重罪。所犯者,斩立决!” “陛下英明!”众臣附和。 早朝结束,散朝后的众臣向着宫外行去。文武百官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说着话。 “陛下这是怎么了,突然下了这道旨意。”说话的是工部的尚书丛季,他有些纳闷的的问旁边的刑部尚书铁孝祖。 铁孝祖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说老丛,你是不是最近都没出门?上元节孩子失踪的事儿你不知道?” 丛季瞪他一眼:“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人找回来跟国师大人有关呢。可是这也不至于让陛下说改律法呀!”律法是国之基石,虽然说陛下只是着令完善,可是也算是大事儿了。
第128页 “还瞪我?你既然知道和国师大人有关,怎么就不知道国师大人昨儿进宫和陛下商量了一下午。”勿语真人在的时候倒是常进宫,可是少月大人却很少入宫,进宫必然是有大事儿。一任国师有一任国师的脾性,他倒是理解。 丛季点头,有些恍悟:“我说呢,原来如此!” 听见他这样说话,铁孝祖倒是来了兴趣:“怎么,难不成你知道什么?” 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丛季倒是不吝啬自己的消息:“你知道国师府的护卫队长谭峰谭统领吧?”见他点头,丛季接着说:“谭统领原本出身你知道的吧?” 铁孝祖点头,他确实是知道。谭统领出身皇室暗卫,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皇室暗卫的人多是无人认养的孩童训练出来的。能力过关的,便成了暗卫;能力不及的,多是分派到了各地成了皇族的探子。还有些则是直接送去了军营中。 “谭统领原本就是个被拐的孩子,当初机缘巧合下被勿语真人救下来。那拐子最后是畏罪自杀了,只是他拐来的孩子当时年纪多是很小的,说不出家在何处。最后没办法,只能将孩子送到了那里。”后来听说谭统领还记得勿语真人,所以训练好了之后,在陛下准备给国师府增加护卫的时候自动请命了。 铁孝祖恍然。怪不得呢!两人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嗯,定然是国师大人觉得被拐的孩子太心酸了,所以才和陛下商量加重刑罚。想想自家的孩子若是有一天被拐……心中果然愤恨!由己及人,当下两人对于拐子的愤怒就升了上来。 这样丧尽天良的,果然是应该斩立决! 不日,刑部将皇帝的旨意完善后上奏,康平帝很是满意,直接颁发到了各地。随着旨意下去的还有皇帝的一句话:各省官员,务必将此法传达到各城、镇、村,让每个人都知道。 完善后的法令中,还有对于拐子举报的奖赏。这旨意引发的一系列后续,倒是出了君言意料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拐卖人口,斩立决! 将军:现代还没有判死刑啊…… 国师(气鼓鼓):最恨拐子拐卖人口!我在的世界,我做主! 将军(擦、枪):嗯,少月高兴就好! 现实中见过被拐孩子家长崩溃,导致最后车祸的。感觉更加痛恨拐子了!愿天下无拐! 举子请注意! 第89章 举子请注意!(一) 开了春,便是万物復发时。每年的春天,总是带着希望,还有……悸动。 二月依始,将迎来的是新一年的春闱。 大洺的科举制度不仅仅是延续了唐朝的制度,更是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感谢度娘,君言当初写文的时候自然是查了不少的资料,其中就涉及到科举的事情。所以现在大洺的科举制度几近于原世界中明清的程度。虽然说科举舞弊的事情是屡禁不止,可是已经是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公平。 君言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神色古怪。唐墨瀚回来的时候没有在外间的软榻上见到他,就猜到他不是在睡觉,便是在书房看书。因着平时君言都是在外间软榻上歪着,撸狗看书顺便吃着小食。 果然,进到房间没有看见人,转头就见到旁边帘子后的小书房中,影影绰绰的映出一个身影。掀开帘子,果然君言站在桌前,面前的电脑打开着。君言看着打开的电脑,神色莫名。 “少月,怎么了?”走上前揽住君言的腰间,唐墨瀚转眼看了眼打开的界面。原来是那个预言文档,看来是又有了更新。 “文档更新了。”向后顺势倚进了唐墨瀚的怀里,君言的神色有些晦暗。他们经歷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事情经歷的越多,对于幕后之人的恨意越浓。不管那个人、或者是那个组织是因为什么原因针对大洺,这些事情做得都超过了君言的底线。只是君言没想到,居然在这么猝不及防之下知道了真相的一角。 唐墨瀚环紧了手臂,将下巴搁在君言的肩上,觑着文档中的文字。看到了某一段,唐墨瀚瞳孔微缩,终于知道自家少月为什么是那种表情了。 “没想到事情居然和他有关,少月准备怎么办?”这人不管是民望还是势力,都不是以现在的君言能够抵挡的。所以,若是想从根底上解决那人的问题,必然是需要外力介入的。 “这件事还是需要师父回来解决。虽然说和陛下说也是一样的,但是终究还是需要师父回来处置方为妥当。”想了想,君言还是决定给师父去急信,让师父回来再说。事情暂时也不能在信中写出,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截留。 唐墨瀚倒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点了点头:“确实,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件事儿还是需要和真人说说的。”嗯,还有他和少月的关系,也是时候在勿语真人的面前挑明了:“要不要给我个机会?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妾身未名啊~” 听见唐墨瀚的撒娇般拖长的尾音,君言‘噗呲’笑了出来,回首点了点唐墨瀚的鼻头,君言的手顺势蹭过他的脸颊:“这种语气还真不适合你,我的大将军!放心好了,本座又不是吃过不认帐的。”说着,还认真的点点头:“说起来,我也是没吃过的,就算是不认帐,也没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一出,唐墨瀚直接就势施为。一手收紧,继续揽在君言的腰间,将他紧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直接上移,捏住了君言的下巴,俯身叼住了他的嘴唇。 “唔……嗯……”这人真是,一言不合就动‘口’,果然是君子是吧?!不,这人不只是动口,他还动手! 很快,君言脑海中就不及想些乱七八糟的,所有的感官都在两人交接的地方。唐墨瀚本来还算温柔的轻吻渐渐的开始失控。感觉到身上游移的大掌,口中属于对方的舌使劲的勾缠着他的,君言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唿吸都有些不畅,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手上有些无力推据着唐墨瀚的肩膀,直到对方放开,才喘过来这口气。 两人只上身稍稍分开,低低的喘息声弥散在小小的空间内,越加的暧昧。感觉到身后属于自家将军的渴望,君言本就绯红的脸色更是染上了一层艷色。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唐墨瀚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之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我认帐的。”两人之间的温度渐渐的没有那么炽热,唐墨瀚才哑声的开口。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君言本来已经降下温度的耳朵就像是再次被烫了一样。 这人真是…… “少月,过完了年,我家少月又长大了一岁。”嗯,离开吃也不远了。唐墨瀚现在更是暗戳戳的想要回去。上次没机会开吃,这次一定不能够错过。 瞪了身后的人一眼,君言倒是有话说:“我还没成年!”感受到身后的触感,他觉得还是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至于饿的时间长了,到时候某人是不是会将他吃的渣渣都不剩……这不是还没到时候么?再说就算是现在开吃,他觉得自己也讨不了好。嗯,就这么决定了,成年之前,咱们都要是好孩子~
第129页 唐墨瀚眼底神色幽深,手指摩挲着君言殷红的唇瓣,不说话。 是,虽然以这个世界的风俗来说,少月已经可以娶妻生子。咳,当然,也可以嫁人了。但是就算是他的身体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灵魂依旧属于现世,少月在他眼中尚未成年,所以还真没有办法更进一步。 “对,少月还小。”只是总会长大的。所以,快快长大吧,时间长了,他还真是不相信自己的自控能力。实在是他们家的少月太可口了。 感受到男人依旧炽热的视线,君言咳了一声转开了视线。现在这人就像是一只饿了太久的大老虎,他可不想撸虎鬚。 国师府中的两人难得的忙里偷闲,整个京城的官员们最近却都忙得很。二月开月,各地举子大多数已经来到了京城。就算京城因为是京畿重地,经济相对来说发达的很,可是各举子经济水平参差不齐,是以有早早地打发了下人来京布置的;有独自赁了个小院子的;有几人合伙合租的;有住在客栈的;还有一些实在是囊中羞涩,就直接借住在了朋友家或者是京城附近的僧庙中。 城外的久岁山上的莲华寺,因为方丈法空大师曾经是在江南有不小的名气,所以莲华寺中投宿的更多的就是江南的举子。君言知道柳鲤今年也是要参加科举的,所以就算是相识,为了避嫌,也就没有怎么交集。再说本身他们也是并不熟悉的。 只是听说瑞王叔倒是在科举进行之前,让手下的人光明正大的送了一份进贡院之后的用品,倒是没有人敢说什么。 瑞亲王这人谁不知道?那就是个混不吝的。可就是因为这人是个混人,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今上对于这个王兄又是十足的信任,他又是个不参政的,所以就算有人想要参他结党营私也没什么根据。而另一方面,知道柳鲤身后站着这么个大靠山,其人就已经在陛下面前挂上了名了。只要这人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就没人敢在他身上打主意。 院试便是从这月的九日一连到十七日,方才开贡院。这期间锁院九日七夜,连考三科,期间所有人都住在这个贡院中,包括主考官、副考官、巡卫。内外院间有一座引虹桥,便是分割内外院的最大屏障。内院的卷子出来之后,交由内院官员誊写、煳名,之后由专人经引虹桥送到外院考官手中,之后由某一陛下指定的考官将卷子打乱,分发之后各考官阅卷批覆。其中种种防范措施不一一赘述,实在是只有想不到,没有防不到的。 科考期间,各地考生们都吃住在自己的号舍中。这号舍没门不说,还小的很。只是大洺的贡院因为曾经勿语真人的建议,直接建了地暖。所以就算是没有门,在这刺骨的寒风中还是能够稍稍忍受的。 不管怎么说,科举不仅仅是学识的考量,更是身体素质、心理素质的综合考量。君言经歷过大花国的严厉的高考,都觉得当年的辛苦什么的,对比科举算什么呀!真心同情这帮子学子。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日子,轰轰烈烈的春闱,就此拉开序幕。 当科的举子们按照个人领取的舍号依序进入贡院,经由检查,就准备开始了长时间的科考。贡院沉重的大门随着钟声的响起,缓缓的关了上。等到这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所有人的命运就已经定了一半。 瑞亲王看着贡院大门缓缓的关上,心中有些难过,又有些释然。当年阿奴没有达成的愿望,终于可以在别人身上延续。他知道柳鲤不是阿奴,也不会将他当做阿奴。可是那张脸,却像是阿奴人生的延续,他深感欣慰。 大洺,终将再次注入一股新鲜血液。他的阿奴,当年也是希望大洺国泰民安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我家养了一只狼,他平时不吃肉~ 将军:嗯,就能喝点儿肉汤!我家养了一只羊,他何时能长肥? 国师:……你养的是袖珍羊,不长大的~ 将军:可以餵些xx饲料? 国师:丧病!╭(╯^╰)╮ 第90章 举子请注意!(二) 九日,京城贡院的大门打开,已经折磨了身体又被折磨了心智的考生们,多是踉踉跄跄的走出了贡院的大门。家境还算不错的考生们,自家的书童、随从早就侯在了院外,见到自家的主子出来,自然是心急的上前搀扶。 “公子,公子!你还好么?”柳家的豆儿着急的上前扶住了自家的公子。 摆了摆手,柳鲤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没有力气说什么了,他现在就想好好的洗个澡,之后睡一觉。虽然说他闲暇的时候很是注意锻鍊身体,每日都会做些五禽戏之类的。可是这春闱的九日七夜,实在是熬得人生不如死。不说他们一直紧绷着神经,就是那窄窄的号舍中起卧这些天,也实在是累人得很。 豆儿倒是见过他们家公子这种状况的。三年前,公子参加秋闱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本来公子小小年纪夺得举人之位,是他们整个柳家的喜事。只是不知道老太爷是怎么想的,居然说希望公子三年后再参加春闱,说是什么,哦,得好好锻鍊公子的心性什么的。 谁不知道柳家的小公子是个神童啊?若是当初公子来参加了春闱,说不得就是个佳话呢。只是他家夫人倒是极度的认同老太爷的话,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也同意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豆儿隐隐约约的也能够摸得到老太爷的一点点意思。当初公子就算是少年老成,终究是个少年人,没有经歷过那么多的事情,若是遇见些什么,自然是疲于应付的。就算公子得了进士,十几岁的少年,估计行事也会众多阻拦。 想想还是老太爷看得长远!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豆儿手上倒是没有停顿,而是麻利的将自家的公子扶进了早就备好的马车中。柳鲤见到布置舒适的马车,本来放松后有些混沌的脑子倒是瞬间反应了过来。这马车……豆儿这孩子虽然是个妥帖的,但是绝对不是个细心的。能将这马车布置的如此舒适的,除了瑞亲王爷,不做他想。 嘆了一口气,柳鲤也在和这位王爷接触的过程中听他说过,自己和他早逝的爱人很是相像。只是他也知道,瑞亲王从来没有将两人混淆过。所以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位王爷的眼中多是慈爱,大约,是处于一种弥补遗憾的心理。所以柳鲤对于瑞亲王的关爱,从来没有拒绝过。 都是明白人,自然心照不宣。 只是一顿,柳鲤就安心的进了马车。可这时辰,这条街上都是来接人的马车,就算有禁卫调度,也很是拥挤。因为想要早早地接到自家的公子,所以豆儿让车夫将马车赶到离贡院最近的距离。如此一来,他们家公子只要走几步就可以坐进马车,倒是省了脚程。只是这样马车想要出去,就得耽误些时间了。 这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们家的马车布置的舒适,他们家公子可以直接睡一睡。至于外边的那些喧嚣,柳鲤用实际行动告诉众人,那都不叫事儿。柳鲤进了马车,不久就陷入了沉睡。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是睡觉的好时候。
第130页 “王兄,不知此次王兄所答如何?”一个柔和的声音问出口,只是看似平和的话语,掩饰不了其中的急切。 “唐兄这话问的,王兄自然会是下笔如有神,必然是答出个千秋文章。怎么说我们王兄可是江南的案首,自然不是旁人比得的。”另一个声音倒是有些得意洋洋,似乎被夸奖的是自己似的。 “蒋兄,子琪只是尽力答卷罢了。想我大洺泱泱大国,必然是人才济济,子琪占得其一,已是大幸。若是更进一步,倒是承蒋兄吉言!”这人谦虚的话里,总让人感觉到一丝胜券在握的自得。 “听说江南上次的案首也是这次来京会试,不知……” 这人话还没说完,他身边的人就机灵的撞了他一下,在他话音一顿的时候,就势拉走了他:“啊呀,费老弟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累的?还是快快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吧,我这身子骨感觉都要散架子了。” 这一岔开,本来险些凝滞的氛围顿消,众人嚷嚷着实在疲乏,三三两两,结伴准备离开了。 “我说子钰,你是不是傻啊?”上了自家的马车,刚刚拉人的李琰旭伸手捅了捅他的腰。这个好友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轴。你说那个王元山王子琪吧,确实是个有才华的,可那人也是个小心眼的。他可是知道,那人可有些嫉贤妒能的。再说在江南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将他和前任案首柳鲤柳明华相比。大多数人都说出身柳家的柳明华才高八斗,而且性格十分的平和稳重,整个江南学子中赞誉不断。 是以这王子琪吧,有些不待见别人在他面前提起前任案首柳明华。这事儿很多算得上有些智商的,都看得出来。可是他这个并不傻的好友居然这个时候提到了柳鲤,自然不是不知道王子琪讨厌柳明华,实在是他这个好友在江南的时候就十分的仰慕柳明华的才华。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他!这要是入了官场……知道自家好友才华的李琰旭现在就有些担心好友将来的官途了。 “东升,我知道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费子钰费玉飞是真的知道自己说那话有些唐突,只是听见那人夸赞王子琪是为江南案首,就想起了柳明华,不自觉的就问出了声。这事儿……确实是怪他! “你啊,怎么说你好!”嘆了口气,李琰旭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将来……” “啊!” “大夫!有没有大夫?老爷啊,老爷!”一声惊唿,直接打断了李琰旭的话。只听得这声惊唿之后,整个贡院的门口就乱了起来。李琰旭一把撩开了马车的窗帘子,看向了骚乱传来的方向。 人头攒动,倒是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小乐,怎么回事儿?”扬声问着马车前的小厮,李琰旭有些头疼。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就疲惫得很,谁知道那些江南来的同窗们,居然拉着他们说话,倒是不好说什么。这时候好不容易走脱了,他就想回家好好吃点儿热的,再好好睡一觉。能不能不出这么多的事儿? “公子,好像是一位有些年岁的举子老爷……晕了。”这事儿小乐倒是见过不少。他们家老爷为了锻鍊公子,可是在公子还小的时候,每当春闱开始,开贡院就带着他们来看看。这还真是小意思,他们见得多了。 “真是……太医在了吧?”揉了揉头,李琰旭觉得陛下真的是体贴入微。这不,每次贡院开试,太医院随时待命。应考的人年龄参差不齐,最高的都已经年逾古稀。这么久时间的会试,不管是气候还是环境,都是个考验。应试途中,就不断的有人被抬出去,更何况这时候已经经歷了会试的众人,一放松自然支持不住。 “在的,已经过去了。”小乐很快的回道。事有凑巧,他正巧想看看那边什么时候能通路,就见到那人倒下。之后那人的随从喊出口,太医就奔了过去,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 “苍天啊!啊啊啊啊……”这边刚刚稳定事态,就见到一个人放声大哭,之后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这人……应该是没有考好,所以估计是有些崩溃了。 只是随着这人的崩溃,负面的情绪逐渐的蔓延开了,不少的人都有些低落的垂下了头,甚至还有人哀泣出声。 整个贡院前的街上一时都有些低迷,只听得‘唰’的一声兵器出鞘声,在场的学子吓了一跳。难不成这些维护秩序的禁卫们不耐烦了,所以准备杀鸡儆猴? 众人看去,却原来是一个一身银色铠甲的将军,于马上半剑出鞘。 “将士百战,宁死不屈,虽败犹荣!尔等若是一心向学,便是也应越挫越勇!将士的战场是沙场,这里是尔等的战场。不战而屈的,是懦夫!是逃兵!事情尚未定论,便自乱心智,可是尔等读书人的志气?” 这话说的不客气,本来低迷的学子中,很多人忽然醒神一般的,心中的郁气尽散,有的人直接红了脸。作为一个学子,应该知道学无止境。不管此次的会是结果如何,便是不中,回去好好地温习,三年之后再次重来便好,自己何至于如此的沮丧? 还需要一个武将来点醒自己,真真是让自己脸红。 不说这些举子心中作何感想,那银袍将军心中倒是十分的不耐。这帮子人,无组织无纪律,分不清主次。都什么时候了,还不顺着引导的禁卫们赶紧的散了,该回去歇着的回去歇着,该回去吃饭的回去吃饭。想哭的话趁早找个没人的地儿就是了,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嚎啕大哭么?丢人不丢?就算是考得不好,只能怪自己平时不用心。哦,还有心理不过关的、身体不争气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试卷已经上交,一切已成定论,这时候不应该赶紧回去调养么? 这路堵的,不只是耽误他们自己的时间,还耽误别人的时间。你说要不是这帮人悲春伤秋,这时辰他早就应该和少月窝在国师府吃饭了。 唐墨瀚心中极度的不愉,所以看见学子们一时之间消极情绪蔓延,便开口说了两句。请将不如激将,被一个武将如此说,神志清明的应该能够很快地挣脱这种悲观情绪。 果然,一番话了,原来低迷的气氛一滞,这帮子书生大多数终于是恢復了正常。按照禁卫的调度,这里拥挤的马车终于是缓缓的开始移动。 被众人哭嚎声惊醒的柳鲤迷迷煳煳的起了身,看向窗外的时候影影约约觉得见到了个熟人。至于传说中的战神将军怎么会被派来维持贡院外的秩序,迷煳中的柳明华完全没精力去想。 所以外边一恢復了秩序,柳鲤扑到马车中准备的棉被上,睡得天昏地暗。至于洗澡什么的……早就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而另一边,被瑞亲王坑得去贡院外的唐大将军,匆匆的安排好了禁卫,见学子渐渐的减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该回家陪少月吃饭了。 嗯,将军大人眼中,这才是头等的大事儿!任何耽误他回家陪少月的,都该清除!
第131页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肉食动物被迫吃素篇: 国师:饿了~ 将军:红烧鱼、酱焖肘子、粉蒸排骨、清炒时蔬…… 国师:等等! 将军:怎么了? 国师:我好想听见混进来一个异类! 将军:荤素搭配,才健康! 国师:身为一只吃人的鸟的后裔,我告诉你,别逼我吃人哈! 将军:鸾鸟也是凤凰的一种,应该非醴泉不饮、非竹实不食,我去准备! 国师:o(╥﹏╥)o你回来,我都听你的~~ 将军赛高!!! 第91章 举子请注意!(三) 自古以来,江南便是整个中原的人才聚集地。江南文风盛行,又是鱼米之乡,是以百姓多富庶。虽然说知识不分阶层,可是想要供养一个人读书,实在是需要家底殷实。不然便是这笔墨纸砚,也是一笔承担不起的消耗。 所以,本就富庶的江南,自然是学子众多。良性循环,文风更加的盛行起来。 这日,君言无聊,稍稍便装了下,就带着月随去了清茗楼。经歷过这么多事儿,他倒是不害怕有人要害他,谁叫他这个国师是个防御力超强的呢?这就叫做有恃无恐~ 所以唐墨瀚想要陪着他,今日就不去营里了。反正训练计划早就已经放了下去,有安勤在,他放心。只是君言拒绝了。这么久,唐墨瀚总是不回家,虽说唐家人都已经习惯了,可终究不好。所以君言玩笑着说要放他一个假,将人赶回家了。 唐墨瀚想想也是,确实是挺久没回去了,母亲已经派小厮来说过几次了。少月要出去,稍稍装扮一下之后,身边只要不带着祈笑,应该只让人误以为是个富家公子。再加上他将暗卫的人派在他身边,在京里逛逛,还是安全的。 于是被放飞的国师大人直接带着月随,到了西坊的清茗楼听八卦去了。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茶楼酒楼女支坊都是消息集散地。而京城的清茗楼,这时候自然是因为学子众多,老王爷居然早就空了一面墙,作为学子们的佳作展示之用。不管是谁,来了清茗楼,都可以题字、提诗,不嫌麻烦的还可以作画、作赋。当然,以上的必须都是在当场进行。 之后就有各学子评论新作。若是比墙上的好,自然就排进其中,淘汰掉最后一篇;若是不好,也不过众人品评一番便就罢了。当然,墙上的都是各个领域中的佳作,想要超过自然不易。可要是谁的作品将别人的挤下来了,便是排在最后,也会让主人在现在这些学子中大出风头,幸运的还会被不知哪个贵人看在眼中。 所以这清茗楼算是在学子中出了名。现在会试成绩尚未出来,殿试需要等到四月份。这中间一个多月的时间,不仅是各主考官阅卷、评卷的时间,也是各个学子交集的时间,更是他们最后的温习时间。 清茗楼有文皓的包厢,可君言今天是来听八卦的,自然不会去相对来说封闭的包厢。清茗楼的二楼,还有用屏风隔出来的座位,方便听大堂中的谈话,又不会被人看清楚。今日君言坐的便是这样一个座位。 “江南王子琪这篇《颖水赋》写的实在是恢弘。小生并未见过颖水,只是通过这篇赋,似看见了其中描写的颖水之观。浩浩兮若碧空倾倒,淼淼兮四海之所向。实在是高啊!”这声音君言听着皱眉,怎么感觉这说话的人得意洋洋的,实在让他想关门放笑笑。听这语气,这人是那个什么王子琪的追随者。 “蒋兄怕是没有拜读过当初江南案首柳明华的那篇《半山赋》。听说看过那篇赋的人,都被引得去了半山看红叶。原来半山那个地方还什么都没有,可自从这篇赋出来之后,整个半山所在的集安府便成了个人来人往的热闹城镇。”说着,那人摇摇头:“实在是让人嚮往啊!” 姓蒋的那个学子气的脸通红,可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那人说的对,柳明华当年年纪还小的时候,出游时做过了一篇《半山赋》,咏的便是当初他到过的集安府的一个小镇上的风景。秋来满山红叶,点燃了半边天。那篇赋中的场景,被人传颂,一时之间脍炙人口。就连江南淮安书院的院长都极力的夸赞。 所以他还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 “哎,这些可真真是好文章啊……”赞嘆了一阵江南两任案首,这帮学子就转移了话题。 君言却不经意听见角落里一桌,几个被自家公子赶到一边的几个小书童在说着什么,仔细一听,不禁心中一凛。 “公子文章做得好,只是可惜,我们江南的学子……”年纪不大的小书童噘着嘴,满脸的不满。 “禁声!”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命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你说的那事儿只不过是个流言,现在什么状况尚不可知,你这话说出来便是鼓动人心。你们家公子没有跟你说过么!” “瞧我这嘴!”自知说错话的小书童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公子说过这事儿,你们可不要跟我们家公子说我提了这话儿,拜託拜託!”说着,举手执壶,给在座的几人挨个儿斟了一杯酒。 “我们自然是不说的,你自己得注意了。”在座的书童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开始说着一些一路上的趣事见闻之类的。 君言看了那几个书童一眼。他和月随进来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在座,所以并不知道那些书童都是跟着哪位主子的。可是看着书童吃饭的时候还不时扫向的方向,自然知道他们各家的公子是哪位。看了一圈,君言倒是有些瞭然。 “月随,你看看下边的那些书童,他们各家的公子是不是都是江南学子?”虽说都是学子,可是各地有各地的人文,自然有不同的地方。来到京城之后,囊中充足的学子自然是趋近京城的穿衣打扮,可言行举止中,依旧改不了自己的习惯。 所以仔细观察,君言就看出这些学子应该都是来自江南。就是不知道他们说的事儿是关于江南的学子,还是关于这次京城的会试。怎么想怎么不简单。 坐在他旁边的月随欠身看了会儿,注意着自家大人指出的那几个书童,之后分辨了他们各家的公子,辨认之后点了点头:“大人好眼力。依月随来看,确实都是江南人。” 手指点在桌子上,君言一边无意识的动作着,一边思考。良久,招唿月随:“咱们回去吧,你去打听打听,关于江南学子中流传的流言是什么。” 月随诧异,明白了君言的意思摇了摇头:“大人,将军有吩咐,在外边月随不可以离开您的身边。不若月随先送您回去,之后再出来打听?” 想起他们家担心过度的将军大人,君言笑了:“真是!好吧,走,回了。” 起身,两人离开了清茗楼,直接坐车回长乐坊。目送自家大人进了国师府的大门,看了看自己身上,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月随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破绽,起身离开了国师府。 等晚膳的时候,唐墨瀚回了国师府,推开房门,就见月随正向着君言汇报什么。
第132页 “你是说江南学子中传言,今科科试,今上有言,江南学子要百中选一。因为江南文风过于鼎盛,学子间关系错综复杂,师生、家族关系盘根错节,树大根深。想要控制这种现状,自然是要从根源上解决。若是根系不发达,自会渐渐的枯萎。”君言重复了月随带回来的话,深思。 月随身为跟在君言身边的长随,自是从小接受培养。听见这个流言的时候,就察觉出了这之后暗藏的玄机。自家大人这个反应他也是猜得出来为什么。 “是。而且这个流言只在江南学子之间传播,其他学子并不知道。”月随这时候才回来,自然是在听了这个流言之后,进一步的调查了,所以才多花费了些时间。 “这是怎么了?”进屋子的时候,唐墨瀚看着主僕两人一脸的严肃,心中一跳。这主僕两个今天出去之后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儿吧?不然暗卫应该早就来报了。 “你回来了?”君言倒是没想到,唐墨瀚今天回家待到了晚膳时间。 “嗯。今儿遇见什么事儿了?”上前,在暖笼上烘了烘手,等双手暖了,唐墨瀚上前捏了捏君言严肃的小脸儿。 拍掉了唐墨瀚的手,君言发现这人自从两人挑破关系后特别喜欢动手动脚。“今儿出门,去清茗楼坐了坐,结果就听见几个书童说话神神秘秘的。我一时好奇,让月随去打听了打听,结果事情好像是有些严重。”说着,就将今天月随打听回来的消息说了。唐墨瀚听了事情的始末,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怎么了?”知道事情不简单,君言本就是打算告诉延亲王一声,后续就需要礼部他们解决了。 “月随,你今天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打听事情是从哪里开始传出来的?”江南学子中流传这种话可不是个好兆头。要知道根据他们知道的事情,这次江南举子必然录取人数并不会多。不是因为流言说的什么想要控制江南学子之类的,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批来京的学子中,有些是有问题的。这些人必然是不会录取。 月随摇头:“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只是时间尚短,暂时没有头绪。”江南学子人数众多,查探完需要时间。 君言点了点头,想了想,倒是明白唐墨瀚担心什么:“你是怕江南这帮学子闹事情?”想想也是,能够过了秋闱的,智商多少在线。现在这帮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应该是在等杏榜公布。 到时候,杏榜一出,见到上边有些名声在外的学子并不在榜,怕是不妥。 想明白,君言心中危机顿生。 唐墨瀚见他想明白,点了点头。 看来,他又是要进宫一趟了。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君言觉得自从自己接任之后,事情频出。真得好好地找个传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书童甲:我跟你讲,你不要跟别人讲! 书童乙:你说你说,我不和别人讲~ 书童甲:#¥%@#¥%…… 书童乙(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若干天之后…… 书童x:我告诉你个秘密!#¥%@#¥%…… 书童甲:这不是我……说好的不和别人讲呢?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话不长脚走得快~~ 第92章 举子请注意!(四) 算算时间,派去给师父送信的人估计还得一个月才能够到达。君言让人送信的时候并不着急,因为知道那人并不会在最近动手,他们还有时间。只是事情总有万一。杏榜一出,京城必然有一场大乱。幸好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自然做好了准备。 等今春的春闱过去,再来算总帐!想着那个人,君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大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月随进来禀报,见君言点了头,就站在了一边。 君言起身,身后的唐墨瀚伸手拿过了暖笼上熏着的披风,拢在了君言的身上:“今日风寒,注意别冻到了。” 低头看着在他颈间舞动着绑结的双手,君言老老实实的点头。虽然说他们家早就上了地暖,所以屋子里暖和得很。可是出了门儿,二月末倒春寒的寒风确实是够冷的。 出了门,上了车,关好了车门,车夫驾着车向着皇城的方向驶去。 马车到了皇宫,君言和唐墨瀚一起求见了康平帝。康平帝听说少月国师求见,顿时有些头疼。 这少月,完全不同于他师父。当初勿语真人不仅仅是国师,还是他的师父辈的人。少月虽然说是和他同辈,可是勿语真人却是让他们各论各的,所以少月才会叫他们叔叔。大约也是因为不是一辈人,所以当年勿语真人下朝后经常会来宣政殿同他畅谈,同时给予他帮助。而少月这孩子继任之后,却总是因为有事情才会进宫来。 他知道,这孩子懒得不像话。若是没有事情,总是爱窝在国师府里,平日里吃吃喝喝,过得开心。他真怀疑这孩子年龄还不大,怎么就开始过上了乞骸骨之后的老封公的日子? 显然,康平帝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词,叫做死宅! 所以面对来必有事,还是大事的君言,康平帝是又欣喜又头疼。 “少月啊,你说你来了就是禀报公务,什么时候能就是来看看朕?”再说母后也总是提起来少月,说这孩子现在也长大了,懂得避嫌了。可是再怎么避嫌,她就是个老太婆,有什么好避讳的? 当然,太后忽略皇帝后宫中还有的那些娇艷的宫女宫妃们。虽然说康平帝并不是个荒yin的,但后宫总得有人。原本有师父带着并没什么,可现在君言年龄渐长,避讳些总是好的。 “少月知道了。陛下,这次……”君言也不赘言,直接道明来意。 康平帝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君言说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还比君言早了一步。只是对于皇帝来说,这帮秀才就算是想要造反,也是不成的。然言论如刀,等麻烦形成的之后再解决,总是棘手,不若趁早解决。 要说整个大洺,康平帝控制的最得心应手的自然是京城。若是连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被人议论而不知,估计也差不多该亡国了。所以康平帝不仅仅知道这个消息,还知道这消息是从来哪里开始流传出来的。只是这个消息的源头,却是让他有些犹疑。 谁曾想,少月今日来,说出来的消息直接印证了他的猜测,让康平帝心中滋味难言。他没想到,那人居然真的是幕后之人。同时心中也泛起阵阵后怕。虽然不知道那么多的机会,那人为什么没有动手,可是不得不庆幸,他和母后、贵妃以及太子多次见过那人,居然还能够活着回来,也是万幸。 “少月,这件事儿你确定么?”康平帝心中已经有了九分的确信,还有一分的侥倖。了是他知道,这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陛下,少月确定。这件事儿是少月和唐将军无意中发现的。只是不知道师父在外这么久,现在人又在江南,是不是会知道些什么消息,毕竟那人起源江南。之前少月已经去信给了师父,虽没有说这件事儿,估计师父看到信之后就会回来。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君言直言这件事儿告诉了勿语真人,其实也有自己的试探。这件事儿不仅仅是事关朝政,更是事关大洺的根基。按照大洺的规矩,自然是需要国师一脉参与的。
第133页 皇帝果然认同的点点头:“少月行事老练多了,相信不久就会更加的独当一面。这件事确实是真人出面比较好。”事关鬼神,他就算是身为皇帝,也是需要避其锋芒的。这件事儿最终需要交接到国师府一脉手中,处理起来才不会伤到大洺的根基。 他明白少月这是担心自己在这件事上资歷不足,是以勿语真人出面比较好。勿语真人身为大洺国的首任国师,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自然极高。君言毕竟上任不久,凭藉的大多是少司的资歷,自然与勿语真人不可同日而语。 “……”君言一口郁气卡在喉头。话说陛下,咱们在进行很严肃的对话好吧?您这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小鹰终于开始飞’的欣慰语气是闹哪样?所以说不是他不喜欢进宫,实在是皇宫中长辈太多,每次听着这些似乎哄小孩子的话,真的是…… 唐墨瀚全程背嵴挺直,只是颔首垂眸。康平帝这话说完,他就悄悄瞄了一眼身边的少月。果然,他们家小国师有些气鼓鼓的。虽然说现世的时候少月已经成年,这里也算是能够独当一面。但是不管是自己、还是少月周围的亲友,都下意识的对他几位宠溺。少月可不是郁闷么! 君言和康平帝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然是没有注意身边低着头的唐墨瀚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既然少月知道这件事儿,事情最终也还是要交到国师府上。少月呀,一事不烦二主。你看子墨跟在你身边,他手中还有京郊大营的兵士,平日里他调动、训练兵士,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唐墨瀚听令!” “末将在!”唐墨瀚直接单膝跪地受旨。 “这件事儿朕予少月处理,将京郊西北大营另一半的虎符给他。你带着人随时等候少月的差遣,务必保护京师安稳、少月安全。”挥手一示意,康平帝让安公公拿来了京郊西北大营的另一半虎符,交给了君言。 “末将领命!”唐墨瀚颔首。对于今上的旨意欣然领受。虎符他手中有一半,加上少月的便是完整的。这是将整个西北大营交给了他们两人。 现在京城本就不太平,虽然他手中有暗卫、亲兵,可终究有些事儿是不能拿到面上来说的。所以要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他虽然可以护卫少月周全,必然顾不得国师府。哦,家里倒是不用担心。祖父的亲卫加上公主的护卫队、家里的护院,自然是比国师府的防卫更加的严密。谁叫他们家世代为将呢。 所以今上的这个命令无异于瞌睡的时候送枕头,唐墨瀚自然欣然领命。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不知这件事想怎么个章程?”君言坐在一旁,手中摩挲着茶杯的边沿。知道了那些事情,陛下自然是会有所动作,他打听好了,自己这边好配合着,以免哪里冲突了。 “他们不是想要众口铄金么?朕便以其人之道,还至以其人之身。”康平帝嘴角微勾,说出早就想好的应对方法。不就是流言么?人人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不就是说传着流言的都不智么?既然喜欢传,朕就给你们加点儿料! 君言和唐墨瀚听见这话,内心默默的吐槽。 谁说明君就得忍气吞声了的?其实只要事发之后陛下公布了那些人的罪证,相信不管是谁都没有话说,毕竟证据确凿。可陛下偏偏不这么做,而是要搅乱京城这一潭子浑水,让它浑的彻底。到时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众人处于观望和中,他们自然便于行事。 “陛下英明!”君言拱手。果然是老狐狸! 康平帝摆摆手,其实还是有些得意的。看看,朕就是这么英明。那人不是要搞事儿么?来呀,朕就将事情给你搞得更加的大。到时候事态就不是那人想控制就能够控制得了的了。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布局这么多年,事实就是,折损的不仅仅是大洺的皇室,甚至是将整个天下当做一盘棋子在下。这样视人命如糙芥、置国家于不顾的,才是最应该下地狱的! 这么多年,他不管那人有什么苦衷,该还的,也是时候还了!被欺瞒、蛊惑走上绝路的慧承;差点儿被害的全家死绝的延王兄;走错了路的宁王兄;痛失所爱、至今依旧没有走出来的瑞王兄;还有,曾经那个贤良温婉的先皇后,他的原配妻子…… 是时候,该算总帐了! 康平帝全身气势忽的冷凝,君言看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而面色不大好看的今上,没有说话。其实就算是陛下没有说他也能够想像得到,不管是主动地还是被动的,整个大洺皇室,这么多年被人算计,虽然江山依旧安稳,可终究死伤过多。 这事儿就算是发生在平常人家,都是容忍不了的,更何况还是一国之主的身上。康平帝是个明君,可是明君,依然是君。属于君上的尊严绝对不容许别人挑衅,遑论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 这次,一定要揪出那个人了!铁打的国家、流水的皇帝。来自于后世的君言知道,若是大洺皇室已经无可救药,尽是一些昏君,他不介意别人推翻了它。可是大洺立国时间尚短,但几任国君都是有担当的,目前看来下任国君依旧是个好的,那大洺至少还有五十年的辉煌。他记得自己的任务,就是守护大洺的国本。 若是刚来到大洺的时候,君言是不会将这件事儿看得这么重要。因为就像是一个游戏,里边npc的结局好坏,玩游戏的人多是不在意的。可是有一天,你发现你居然也是那个世界的npc一员,你所认识的npc都是有感情的,渐渐的,人总是会被感染。 没办法,谁叫人类是一种群居的情绪性动物呢! 既然陛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君言也就放心了。想了想自从年后就未曾进宫,对于太后她老人家,君言其实也是挺想念的。虽然平时他出去玩的时候,有托瑞王叔给太后带东西回来,不过见不到人,她老人家也总是念叨。于是君言便跟今上说了声要去见太后。 康平帝一听君言要去见太后,心中一喜,直接扔笔不批摺子了。 “哎呀,这好!母后都念叨你好多次了。等朕让人把太子和皇贵妃叫来,陪她老人家吃饭,她肯定高兴。”顿了顿,皇帝看向了唐墨瀚:“子墨还得送少月回去,中午就去偏殿赐宴吧,朕让安平陪着你。” “多谢陛下。”唐墨瀚扫了眼君言,对于不能和少月同桌而食挺遗憾,却对康平帝的话没什么不满的。安平是陛下身边的老人儿了,不然也不会名字明明和年号相撞,也依旧没被今上改了名字。虽然说大洺这方面没什么忌讳的,可是陛下身边伺候的自然还得避讳几分。然而人家安公公依旧是原来的名字,可见陛下的荣宠。所以能让皇帝身边的掌事总管陪桌的,说出去谁都得说是荣幸。 这就好比让国家领导人身边的秘书长陪宴?君言想想都觉得好玩儿。 “好了好了,安平啊,你去御膳房传膳吧。朕和少月去母后宫里。”说着,就起身准备携着君言去太后宫里了。 “奴才谢陛下赏!恭送陛下、少月大人。”安平沖这两人的背影一揖。
第134页 “恭送陛下。”唐墨瀚拱手相送。 等到康平帝和君言出了殿门,唐墨瀚两人直起了腰身。安平回身笑眯眯的看着唐墨瀚:“唐将军,今儿咱家沾沾将军的光儿,咱们就去点菜?”陛下的意思可是让他们自己点菜,只要是不逾了制,便是什么都可以的。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总管客气,请!”唐墨瀚对于安平这人影响还不错。这位不仅仅是个忠心的,还是个有良知、有底线的。 “将军请!” 安平一摆浮尘,两人相让着去了偏殿,招了个小太监去御膳房传菜自不必提。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哀怨脸):你居然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扔下我! 国师:这不是去见太后凉凉么~ 将军:哈!跟着个老男人,去见个老女人,还不陪我吃饭,你有理! 国师(不耐撸毛):好了好了,摸摸头不要无理取闹! 将军(大哭):我不依!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国师(后脑勺一个巴掌):够了,演什么演! 将军(正色脸):少月,双十一,剁手了么? 国师(哀怨脸):你不说这个我萌还是好盆友…… 所以,乖乖们,剁手了么?咩哈哈哈~ 我想啊o(╥﹏╥)o 第93章 举子请注意!(五) 君言和唐墨瀚出宫回了国师府,一夜密语自是不提。等到两三日之后,康平帝的计策便已经开始奏了笑。前一日众学子中惊现一个消息:今上因为年前大洺西北军出,灭掉了不时来挑衅的吐火罗,现如今吐火罗只是一个隶属于大洺的部族。大洺占领了吐火罗之后,对于吐火罗的部民一直帮扶。虽然时间不长,可是民众才不管上位者是谁。只要能够真正的为百姓谋福,才是真正的领袖。 所以,仅仅多半年的时间,吐火罗部的人由原本的仇视大洺,渐渐的已经开始改观。大洺对于他们也是一视同仁,虽然说领导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事实上,整个吐火罗部族的生活已经开始改变。 因此种种,今上康平帝觉得大洺的疆域还是可以扩充的,武官的重要性更加凸显。因而今年的文科应试并不准备录取太多的进士,反倒是准备在武举的时候增多武举录选人数。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士林中一片譁然!大洺虽然说是武人起家,可是怎么说国家的治理应该是文武兼备。若是果然如传言所述,这是要文举衰败的预兆!作为学子,又有几个人能够不担心将来自己的去路前途?整个京城的学子们源于这流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可是还没等这个流言是真是假辨出个一二来,忽而整个京城又兴起了另一种传言:今科取士,进士取士的人数确实是要减少。这并不是因为今上重文轻武,而是因为今上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发现有些学子行为不端。因而觉得学子的学识能力重要,人品更是同样重要。所以决定趁今科殿试之前,着禁卫查探杏榜有名的众学子人品行事。在查探之后,确认杏榜录取人数。 这话说得可是比那个什么重文轻武、因而导致取士人数减少可信多了。只是这样一来,整个京城的学子们就开始四处打听,是谁做了什么被陛下见到,居然引来对于学子们这么大的不满。这种人简直就是应该清出士林!同时这些学子们也开始好好地自省,自从来京之后,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而现在,也不知道陛下派来的人是谁、会注意到谁,自然一个个都开始更加的约束己身与身边的人。 一时之间,京城学子之间氛围良好。虽然说难免有些什么小摩擦,但是事情总是适时而止,倒是带引的整个京城风气一肃,实在是可喜可贺!当然,这也是后话。 还有就是,更有流言说,有些学子行贿于官员,还没有进入官场,便有结党营私之嫌。今上落实了其有结党之嫌的,便是十年不得录用。 这一个流言开始只是在小范围中传播,可是渐渐地倒是成了这些流言中被传的最多的。其实想想,这些流言就算是流言,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所以还是该有其因的。 别的地方的学子们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心中有些惶惶。可是听过之前他们中流言的江南学子,却是坐立不安。之前那个流言只传在他们之间,再加上现在这些流言中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江南学子,他们心中都在暗暗揣测。那个说今上知道了学子中的什么不好的事儿,说不得说的就是他们之前乱传谣言的事儿。 江南学子心中暗揣,却不敢承认。现在京城的学子们都在寻找事情的源头。若是知道之前江南学子的打算,怕是也会觉得他们就是罪魁祸首。其实他们心中也没有底儿,是不是真的是因为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惹恼了陛下?想到之前他们还暗中打算,若是他们江南有名的学子真的没有录取,他们一定要示威礼部,势必要今上给他们江南学子一个交代! 现在想想,那实在是太过于鲁莽。现在有些脑子的都开始思考当初的事情。那时候似乎是一时激愤,可是若是没有现在这些事情,谁知道真到了杏榜揭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 不管各方怎么想的,反正京城这潭水已经被搅得浑的不能再浑。这倒是件好事儿,至少不少江南的学子都恢復了思考能力。 等君言看到了这些流言流传开来之后,整个京城士林中的反应时,别说多么惊讶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今上让人传出了这些流言,真真假假的,学子们也不是傻的,自然会思考。而之后的事情,就看那人准备怎么应对了。 揉了揉祈笑的耳朵,君言下意识的揪笑笑颈后的长毛。冬天了,这毛也厚了,挺暖和的…… 想着想着,君言的思维就跑偏了。 祈笑已经生无可恋了。自从天气冷了之后,他们家的两脚兽就开始粘着它。那个姓唐的每天眼风如刀,当它没看见么?不就是看它是只单身狗么?有本事跟他们家的两脚兽说啊,就知道威胁狗! 不管笑笑内心如何吐槽,还是乖乖的让他们家的两脚兽搓揉着。 “想什么呢?”唐墨瀚从门外进来,手中还拎着个袋子。 “没事儿,这不是无聊呢么。拿着什么呢?”看袋子的大小形状,应该是个罐子的样子。就是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 唐墨瀚摘了大氅,在暖笼上暖了暖手,将袋子拎给了君言:“前些日子过年的时候不是说想吃干果了么,我让人从西北那边找了找。记得现世新疆就有巴旦木,就是那个扁桃仁。让人一问,果然是不少,就着人采了些回来。今儿刚刚炒好,试试?” 君言闻言,欣喜的接过袋子。果然,里边一个瓷罐子,装的不是剥好的巴旦木是什么?这还真是个惊喜! 伸手抓了把,尝了尝,居然是奶香味的。君言诧异:“怎么做的?” “喜欢?”见君言点头,唐墨瀚微笑:“喜欢就好,不枉我辛苦找了做炒货的老匠人给你研究出来的。怎么谢我?”说着,倾身靠近君言。
第135页 只是还没等两人接近,中间蓦地进来一个硕大的……狗头~ 猝不及防之下,唐墨瀚鼻尖都碰到了笑笑的狗头,顿时黑了脸。 “哈哈哈哈~”君言看着两看两相厌的一人一犬,心中极为愉悦。还以为他们俩关系好了呢,谁知道居然还是这德行。 “还笑!”扒拉开祈笑的狗头,唐墨瀚抓了把桃仁给它,祈笑略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不捣乱了。哼,吃好吃的不给它,还想占他们家两脚兽的便宜,经过它同意了么? “好了好了,不闹了。”君言摆摆手,顺手塞了个桃仁到唐墨瀚的嘴里,唐墨瀚有些嫌弃的吃了。这种甜香的的东西他不是太喜欢。不过他们家少月给的,自然是要吃的。 “陛下已经出手了,咱们不妨加点儿火?”若是传出江南学子之前的流言,不知道别的地方的学子会怎么应对。 “你准备怎么做?”对于这些事儿,唐墨瀚倒是无所谓。江南学子中确实是人才济济,可是多年来已经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整个江南几乎脱离陛下掌控,这不是件好事儿。再说那人布局多年,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中,大洺出身江南的官员、学子、大儒中又有多少属于对方的人? 再想想江南盘踞的多个家族,以及那些家族庞大的联姻网,怪不得陛下都会头疼了。 “之前江南学子中传谣言的事儿,找个人散布出去吧。”虽然这样一来一下子牵扯太多的人,可是到时候杏榜一出,便是清者自清了。至于那些参与进去的、甚至是算得上组织者的人,需要他手下留情么? 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唐墨瀚点头应下:“好。” 于是,各种流言还未证实真假,便又有新的流言传出:之前江南学子中流传一种说法,便是今上准备抑制江南士林,是以准备降低江南取士的人数。江南学子不经证实,就深信不疑。是以今上对于本届学子很是失望,故而准备减少取士的人数。 此种说法一出,本来就已经处于惊慌中的学子们,情绪总算是有了个发泄口。只是毕竟都是学子,再说不管是哪种流言都是流言,谁也没有证据。所以江南学子们遇见的多是些说话阴阳怪气,甚至是指桑骂槐的。可到底是读书人,动手的事儿暂时是还没有。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三月末尾,杏榜即将揭晓。 因着会试中榜者的成绩公布就是在杏花绽开时节,故而会试的榜单又叫做杏榜。杏榜公布的时间一般都是在三月末四月初,榜单公布之后不久,便是殿试之日。 康平帝登基之后,科举举行过多次。之前多是取士前二百二十三名。前三名便是进士及第;四至二十便是进士出身;余者皆赐同进士出身。往年取士二百余,落第者尚不知凡几。这次不知如何?众人忐忑中,终于等到了杏榜张贴。 廿九日这天,卯时正,便听得鼓锣声由皇城一路敲到了朱雀大街、光禄坊前。身穿红衣的信使便是双手擎着皇榜,张贴在了墙上。 今年这榜单也是有意思,居然直接一下子全都贴了出来,完全不像往年,由后向前贴出。所以第一眼,众人见到的便是最前边的三甲及第的名字。 “状元居然是他!怎么会?我们家公子呢?为什么没有公子?”一个江南学子的书童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看了不知几遍的榜单,依旧没有见到自家公子的名字。 怎么会?怎么会?想到自家公子的性子,小书童一脸的灰败,木木的站在榜前,任由后来的人拥挤推搡。 杏榜一出,一切,基本定局!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感慨脸):大多数的学子就是赤诚啊~想当年…… 将军:怎么? 国师(捂脸):当年j国作妖,本座跟人一起去抗议啊!还听说有人砸了人家的店…… 将军(兴味盎然):然后? 国师:没然后了……反正国家还得赔,真后悔! 将军:是呢呗,他们应该挺高兴,要不然还得担心卖不出去! 国师:……友尽!死情缘! 将军:……我错了~~ 哎!想起当年,感觉我们真是热血沖头!其实就像是对lt一样,动员不买不就好了嘛~ 然而有些事情现在看看确实傻,可也是青春的证明不是?咩哈哈哈哈~ 第94章 举子请注意!(六) 春闱皇榜已出,榜首的位置赫然写着柳鲤的姓名、籍贯。来自江南的学子们谁不知道柳鲤柳明华?那可是上届秋闱时,江南贡院的榜首,本就是这次状元的热门人选之一。 当年柳明华的一篇《半山赋》,几乎传遍了整个大洺,为他赢得无数赞美。所以柳明华位列榜首,虽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 本来这次春闱,有望夺得榜首的人就有江南的柳鲤柳明华、王元山王子琪,京城的连宇航连斯川、蜀地的童宁童郡雪等。虽然说还有别的学子名声也不错,主要还是以四人的声望最高。 所以四人中不管是谁夺得了榜首,其他的学子都是不意外的。只柳鲤平时极低调,这时倒是让人惊嘆。 看过了杏榜,几家欢喜几家愁。豆儿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家公子的名字。豆儿平时对于自家的公子倒是信心十足,可是真正的到了时候,却是连连看了几遍,甚至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个榜首的位置依旧是自家公子的名字,豆儿‘啊~’的一声蹦了起来,转身就冲着公子所在的茶楼冲去。 “啊啊啊……公子公子,中了!中了!”豆儿好容易挤出了人群,一路高兴地大喊着冲到了他们家公子的身边,引来一路的注视。等到了茶楼的时候,豆儿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慢点儿慢点儿,来,喝口水。”伸手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自家小书童的手边。豆儿顾不上道谢,直接拿过杯子喝了水,喘匀了这口气儿,也不道谢,倒是先开始道喜了。 “公子公子,恭喜公子,中了!您中了!老太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得很。”他们家公子,中的榜首啊! “我知道中了,第几?”柳鲤其实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就是不知道这次能够进多少。倒不是他自负,而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是逐渐的开阔了眼界。这次科举的试题,便是与民生有关。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再说在入考之前,他可是猜测了本届可能的主考官的人选,自然对他们的喜好有个了解,临场时用词什么的适时做了调节。 再说今上乃是一位明君,自然求贤若渴。只要自己不触犯了忌讳,他相信自己绝对会中。 哦,当然了,还有之前江南学子中传言种种,他虽然知道,可是从未参与其中,甚至是和他相交的学子还被他隐晦的制止了一番。所以关于之前的流言,他是一点儿都不心虚。而对于自己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只要是这次会试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一定会上榜,只不过被选中的位置在哪里,还真就由不得人了。
第136页 是以听见豆儿说自己中了,他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只是好奇中了第几。豆儿这么高兴,至少应该是个二甲? “公子,榜首!你中了会元了!”这一句话,豆儿因为激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哈?”柳鲤倒是被这个消息砸了个懵。他是榜首? 因为豆儿进来的时候动静有些大,再加上这个时候大厅中几乎都是等消息的学子。这帮人就算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儿,也是不时的看向门外,很是神思不属的。大多数的人都久闻柳鲤大名,只是这时候居然并没有人注意到茶楼一角等候的柳公子。 这时候因为豆儿的行为,堂中众人的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那个角落。等到见到角落里的那位公子的时候有见过的自然是认出了这人就是柳鲤柳明华。再看着那个明显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小书童,心中自然都有了预料。 “公子!您中了会元!真是老天保佑!”豆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家的公子。他们家终于出了个会元!这简直是祖上积德,他们家公子就是文曲星降世!说不得就是状元了! 显然,小书童已经高兴的彻底混乱了。 “恭喜恭喜!恭喜柳相公!”早有机灵的小二跑到了掌柜的那边报了信儿,所以茶楼的掌柜的急匆匆赶了过来,连声恭喜。他们这茶楼是个小茶楼,可是今科会元居然在他们茶楼接的消息。贴了杏榜,马上就有官差来报喜。若是柳相公在他们茶楼里接了喜报,他这茶楼可就会在未来的三年里客似云来! “多谢掌柜!”柳鲤看着热情的掌柜的,自然是知道这些门道的。这么多年,他在外游歷的时候自然是见过、听过这种事情的。 “哪里哪里!柳相公能来我们这地儿,是我们的福气。今日相公大喜,会元公贵足踏贱地,小店儿蓬荜生辉。小店儿今日茶水点心,便给在座的众位相公免费供应。一是庆祝柳相公高中,再是预祝众位相公榜上有名!”掌柜的生意能够做了多年,自然是个会行事的。所以这番话说的漂亮,在座的学子心中润帖。 “多谢掌柜,借掌柜吉言。恭喜柳公子!”在座的学子和柳鲤并不相熟,也不好贸然上前搭话。只是掌柜的如此一行事,倒是有了由头了。 “小生多谢掌柜!多谢各位!”抱拳示意了一周,柳鲤倒是觉得遂了掌柜的愿也未尝不可。反正他的那个小院子是租来的,除了他和豆儿也没有旁人,所以成全了掌柜的也是件好事儿:“如此,便让掌柜的破费了!” “柳相公多礼,这是小店儿的福气。”掌柜的是个人精儿,听见柳鲤这话,当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更是笑得牙不见眼。冲着柳鲤做了一个揖,掌柜的起身准备去后边交代声:“相公请品茗,便不打扰了!”一定要给柳会元多做好吃的! 柳鲤回了一礼:“掌柜请随意。” 之后,就见到茶楼掌柜的脚下生风的去了后厨,也不知准备吩咐什么了。 不说这边柳鲤努力地平復心情,其实他除了最开始听闻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其他时候倒是看着挺淡定的。只是这样一幅神态,落在了同一个茶楼的某些人眼里,便是□□裸的下他的面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贡院门口,口口声声推崇王元山的那个蒋公子。这蒋公子说来也是可怜,他虽然说见过柳鲤流传出去的文章,可是因为家世的原因,不得不攀附王元山。不说别的,至少王元山家请来的夫子他可以求着指导他一二。 可惜的是,这位并不是想要春闱之后中进士,而是希望中进士之后能够被安排到个好地方,他好‘发家致富’。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就是蒋公子追寻的目的。 可这位公子事实上并不是那块料。心思在如何钻营上放了太久了,耗费了心智,渐渐地面对文章便有些力不从心。所以这次蒋公子其实也是名落孙山,不过暂时不知道罢了。至于他想要依靠的靠山,却是个纸煳的。这时候放在明火下,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自然没有时间关心他。 “切,谁不知道他和瑞亲王相交甚笃。这其中……”蒋书生这句话说出来的声音并不大,倒像是一句牢骚。只是这种场合下,他这一句满含酸意、恶意的话,实在是难看得很。他同桌的学子们都用稍嫌诧异的眸光打量他。这人……未免太酸了! 他那一桌的人不好失礼的离开,倒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学子都在紧张,突然有一桌画风不一样,本就有些敏感的学子们瞬间脑补了。 真惨!估计这是一桌子都没有把握考上的,所以才是这样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不管这帮学子们怎么想,楼下的一幕幕早就被楼上的人收入了眼中。这家茶楼虽然说开在朱雀大街不远的光禄坊中,也是多年的老店。可因为这家店做的多半是平民的生意,便就是个平常的酒楼。不说别的,单是西市的清茗楼,这间店是拍马也赶不上。最近因着学子进京,这茶楼又是在光禄坊中,离着朱雀大街比较近,所以生意还是不错的。 但是掌柜的绝对想不到,今天这店儿里不仅仅是有着今科的会元公,楼上还有两位身份更高的。估计要是知道了,对于那二位坐过的雅间儿、用过的桌椅杯盘碗筷的绝对会供起来的。 来人不是别人,便是君言和唐墨瀚。 君言也是一早听了唐墨瀚手下的暗卫来报,这酒楼中经常会聚集一些江南的学子,所以就闲极无聊的过来看看。谁知道前后脚就见到柳鲤居然走了进来,坐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很是低调。 想到楼下都是学子,杏榜暂时未揭,就息了打招唿的念头。这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所以事情没有查清前,他不会轻举妄动。那条小鲤鱼的学识他们都是知道的,自然不会怀疑。那个话中含酸的,就让他自己嫉妒着吧。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他才不要给别人添乱,所以就算是出了事儿也和他无关的。 当然,立g这种事是不能够做的,特别是自身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的时候。君言刚刚信誓旦旦的说事情和他无关,马上就给自己打了脸了! 熟知他性格的唐墨瀚表示,自家小国师偶尔蠢蠢的,真是没眼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捂脸):我家少月蠢蠢的,没眼看! 国师(面瘫状):招子没用挖了吧! 将军:不!它还有用! 国师:比如? 将军:满心满眼都是你~~ 第95章 举子请注意!(七) 君言心中对于柳鲤倒是十足的信任。同样的,对于他们江南的上届榜首,江南的学子自然是心中钦佩的。若是说出如此酸话的是旁的州府的学子便是罢了,可是谁叫这姓蒋的书生正正好儿是江南的学子?而且因着他往日总是凑在王子琪身边,王子琪又是个极其高调的,所以认识他的学子就不仅仅是江南的学子了。
第137页 巧的是这茶楼里的人,还多是江南的学子,自然是更加知道这姓蒋的到底是什么德行。所以听了他这话,出乎君言意料的,居然有人站起来为柳鲤说话。 “文山兄这话,小生倒是十分不认同。在座的江南同科们都知道,明华兄可是上届的江南的榜首。便是他与瑞亲王相交甚笃,难不成你怀疑江南的秋闱与今科春闱的公正不成?”站起来说话的是同为江南学子的人,平日里便是知道这蒋文山的性子,自然很是看不惯这人。这榜首是江南的学子,自然是及其长脸的事儿,高兴都来不及,怎的就有人露出这副嘴脸! 闻言,蒋维蒋文山顿时色变,惊得站了起来:“付琀生!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我只是说柳明华和王爷相交甚笃,其他的可是你说的!”这宗罪名他可不能认。虽然说是因为自己嫉妒,可是柳鲤着实是让人怀疑! 近日也是晦气。原本他总是跟着王子琪的。只是不知最近怎么的,王子琪总是来去匆匆,也不知道是拜访了谁。他总是觉得王子琪最近定是瞒着他们见了什么人。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京城结交了什么达官贵人? 按说王子琪的学识,自然是会榜上有名的。只是就算是名次出来了,这不是还有之后的殿试么?殿试之后,会排上什么名次、或者被分派到什么地方,除了今上的旨意,便是需要活动活动了。他并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也没什么门路,自然是紧巴着出身好、门路多的王子琪了。 可谁曾想,杏榜就要出来了,王子琪却一直没有带他走动,蒋文山心中着实是气恨。枉他那么奉承王子琪,竟然是个不中用的! 所以,今日杏榜放榜,他并未和王子琪同在一个茶楼,便是因为知道王子琪必然比他的排位高,看到了怎会不心烦?因着种种心思,这蒋维才寻摸了这么个江南学子们聚集的地儿,却不想居然遇见了个排位更高的柳鲤!一是恼恨之下,口中便失了分寸,倒是让君言看了场好戏。 柳鲤虽然是个性子温润、待人和气的。可是事实上,却并不是个任人揉捏的包子。所以蒋文山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虽然被旁边的学子给驳斥了。可是若是柳鲤本人不说清楚,终究对于柳鲤、对于瑞亲王都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以柳鲤起身冲着帮他说话的那个举子一揖示谢之后,直接正面看向了那蒋文山。 蒋文山被他看得心中一突,本就是心虚,顿时气焰更加的低沉了下去,只是死撑着不肯认输。 柳鲤微微一笑,倒是没有辩驳自己如何,直接指出了问题的中心。 “蒋公子可是知道,恰逢科举的时候,为防考题泄露,试题是怎么出的?瑞亲王殿下是否会接触?”这话正是在点子上,这话一出,蒋文山便是憋得脸色通红。 无他,为防止考题泄露,大洺在此一项上监管甚严。便是以春闱为例:考试前,便是由皇帝亲自任命的主考总裁,兼着几位副总裁,于一处封闭的宫苑中,由禁卫军把守,在此中选题。此过程中,所有的人员、物品,只许进不许出。便是一些厨余、秽物、脏衣服等等,都是特别闢出了一个院子存放,真正是防守严密。 而等到试题定出,众人亦不得出,直到会试前一刻,才会进入贡院中,实行监考。 这其中便是想要将试题偷出,实在是万难。除非是今上、以及试题定下之后去取给今上御览的安公公、再加上出题的人,别的人断不会知道试题的内容的。所以若是真的出了泄题的事儿,必然是极容易的就会抓到人。谁又会冒着明知道会暴露的危险往外泄题? 这个暂且不说,瑞亲王是个有名的混不吝的,可是众人也知道,他混不吝的最出名的,便是从来不喜欢参与朝政。这柳公子和瑞亲王听说是在京城认识的,相交时间尚短,怎可能为了个柳鲤冒天下之大不韪?想想就不会这么没脑子好么? 再说这位王爷和柳鲤的交际,稍稍留了心的都知道,那可是光明正大,是以更是去了嫌疑。再加上人家柳鲤早就已经名扬大洺,还是江南的上届榜首,怎么想都是个有本事的。这会元的名声,自然是实至名归! 蒋文山说了那样不合宜的话,是因为他嫉妒。只是这话是当着柳鲤的面儿说出来,若是不反驳,还不知道会被人传出什么话儿来。柳鲤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蒋文山自是反驳不能,一时间面色紫涨,顾不得别人的指指点点,直接掩面而去了。 这一番变故倒是看得君言心中快慰。他虽然和柳鲤接触时间不长,也是知道这人虽然聪慧,却不是个爱计较的。今日这事儿事关了他和王叔的名声,柳鲤自然不会任流言发展。 其实蒋文山说了这话,虽然说并不合时宜,也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嘴脸。然而柳鲤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事到临头,若是蒋文山能够大大方方的道个歉,虽然免不了被人说声好嫉妒,却也会贊他知错能改。可这人并没有说什么,就是落荒而逃了。所以这话儿传出去,再有人提起江南蒋文山,知情的都会摇摇头。 这些暂且不论,君言隔着琉璃帘子,看见大堂中的场景,心中越发的赞嘆柳鲤的为人处世。他既不辩解自己的清白,也不指责那个举子,只是摆出了事实,便是叫人心服口服。 一时之间大堂中各人都是在忧心着自己的排名,现在豆儿回来一声喊,谁不知道他们家公子是榜首的会元!原本觉得自己心中有些底气的,想想曾经看过的王子琪的文章,心中顿时忐忑。 王子琪虽然为人有些高傲,可是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这样的人尚且不知排名几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样了。大堂中众举子的心不免有些惴惴。直到各家小书童、随从先后来报,才缓和了大堂中氛围。 这日,茶楼的掌柜的觉得活着的前半辈子,除了娶妻生子,都没有这样的荣耀!最先来的便是会元公的消息、之后便是有一位付姓举子中了二十五名,便是为柳鲤说话的那位。再就是百名左右亦有三人,一时间这个小小的茶楼里,居然先后有五位学子榜上有名,更甚者,还有本届的会元! 就算是按照往年的取士人数,至多也是二百余。按照往年的惯例,这茶楼了便是一下子有了其中之五。算算京城酒楼、茶楼之数,便是这临近朱雀大街的两旁坊市中,至少也是百八十。他这个小小的茶楼里今日便有这么多的人上榜,其中更是有个会元公。而且因为知道会元公要在他们这茶楼中接喜讯,其他的进士们居然都准备在这个小小的茶楼里接喜报。 “今科举子,江南淮安府周镇柳鲤柳明华,恭贺高中,为会试会元~” 远远的锣鼓声传来,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等到报喜的官差在人的指点下到了小小的茶楼,顿时吸引了周围人。什么胭脂铺的、当铺酒楼钱庄的掌柜小二,无一不出来看新鲜。 真是新鲜了,今科的会元居然在他们坊里的小茶楼里接了喜讯,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将来若是这会元公中了一甲……想想都觉这今后可是有的说了! 等到柳鲤顺着声音出来接喜讯,就见到周围的人看见他的容貌,顿时又惊又喜。
第138页 “啊呀,这就是会元公?真真是青年才俊!”一个媳妇子用手绢挡住了嘴。一声惊唿,说出来的话得到了一众看热闹的的支持。 “真真是少年有成!再没想到,居然见到了这样一个年轻俊秀的会元公!”这会元公是刚刚及冠不久的吧?瞧着真是年轻。 “这会元公住在哪里?”一个汉子悄声地问身边的人,那人摇摇头。 “这我哪儿晓得?不过这会元公居然在茶楼里接了喜报,实在是给老潘长脸!”他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事儿?这人就是隔壁的,他们家做的是面馆的生意。 那汉子居然点了点头,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看来将来得带我儿子多来几趟潘家茶楼了。” 面馆的老闆一噎,想到了自家刚刚启蒙的小孙孙,也是意动了。嗯,说不定沾沾喜气,他们家的小孙孙将来也能够中个进士呢? 茶楼里算得上是喜意连连,周围看热闹的街坊们也是议论纷纷。不说别的,便是老潘的茶楼一下子居然有五位进士老爷,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不说这个时代,读书人本就被高看一眼,更何况还是被杏榜取中了的? 虽说茶楼中学子众多,可是真正接到喜报的,便是只有五人。对比人数,几乎是十取其一。这还算得上的多的了。其他地方五十取一、百人取一也是有的,甚至还有根本不中的。 喜报已接,接下来修整几日,便是殿试。茶楼中的学子们各自道了喜,陆陆续续的也就离开了。柳鲤也是准备离开的,只是没曾想,刚刚跨出了酒楼,走了尚且不足十米,便见一人飞奔而来。待到他面前的时候,那人在豆儿的阻挡下,便是被拒在了两臂之外。 后边看见柳鲤出来的君言等人,这时候也晃晃悠悠走到了门口,一打眼儿便见到这样的场景。君言心中惊讶,仔细看了过去,那个身着锦衣却衣衫不整、头冠歪垂的,不是那个什么才名传的轰轰烈烈的王元山王子琪,又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最烦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 将军:嗯!那我便和你打个直球? 国师:哈? 将军(羞涩)少月,我们来体验一下吧,传说中的芙蓉帐暖、锦帐千翻、娇语声声千丝缠~ 国师:……滚! 第96章 举子请注意!(八) 柳鲤刚出了茶楼,就在路上见到了神色癫狂的王子琪。他与王子琪素日里并无交集,再加上自来就有一句文人相轻,柳鲤倒是没有说过些什么,而王子琪这人性情高傲,自然言语中间就带出些不妥来。 两人本就是性情不同,自然并不在一个交际圈中。虽然说两人对于对方都有所耳闻,机缘巧合下也见过面,可却并未相交。所以就算现在见到王子琪神色并不妥,柳鲤也只是顿了顿,便准备绕开。 只是他心底也知道,这事儿怕是并不能这样简单的揭过去。毕竟看这状况也知道,这王元山王子琪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事实上就是如此。王子琪确实有心直接冲到他面前,只是未能得逞,便被豆儿拦下了。虽然说豆儿年龄小,但是平时却是个做过力气活儿的。再加上总是随着他们家公子早起练身体,也是有把子力气,自然拦得住王子琪。 王子琪因为豆儿的阻拦,并不能够靠近柳鲤。只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地看着柳鲤,内里的愤恨都要满溢出来了。柳鲤见到他的神色,不由得一顿。话说,除了经常被人放在一起对比,偶尔被人说自己学识远在王子琪之上以外,他和王子琪从来就没什么交集,更不要谈到什么接触了吧?所以,他这是什么地方得罪到了他,以至于对于王子琪对他恨意这么重? “公子!”随后一个小书童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看到这种状况,急忙上前抓住自家的公子王子琪。看了看对面的柳鲤以及看热闹的众人,小心翼翼的问询他:“公子咱们回去吧?” “滚开!”王子琪狠狠的一甩手,将拽着自己的书童甩开。这过程中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前面几步之遥的柳鲤:“柳明华,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柳鲤一顿,深深看了王子琪一眼,觉得这人好没道理。他也从来没想过与其相交,就没有说什么,招唿了豆儿一声就准备离开。只是王子琪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横步就拦在了柳鲤的前路上。亏得豆儿眼疾手快,打掉了他抓向自家公子的手,对着王子琪怒目而视。 “做什么!”他们家公子就算是身体不错,也不是谁都能够随便乱抓的。再说了这王公子一看就是不对劲,这时候的小书童豆儿,就像是一只被侵略了地盘的炸毛的猫咪,张牙舞爪的。 “公子!”被王子琪打开的小书童再次上前半扶住了自家的公子,心中焦急的等着送信回宅子的人赶紧回来,他自己可是抓不住自家的公子。面前的这位柳公子可是当科的会元,马上就是今科殿试,若是他们家公子伤了人,必然会耽误了柳会元的殿试,进而他们家公子的事儿就会人尽皆知,那么后果…… 想想就觉得心中发寒。 “柳明华!苍天负我!便是因为你结识权贵,便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如今便是得了今科的会元,你满意了?”王子琪神色狰狞的盯着柳鲤,口中也是胡言乱语了起来。 不说本就是在街上的行人、看热闹的店家,便是茶楼里的人,也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出来看向了这里。等看清拦着人闹事的居然是原本傲气清高的王子琪的时候,说不出的惊讶。 谁曾想到王子琪,居然会拦在柳鲤的面前。这就算了。原本在江南的时候,两人便总是被人拿来比较,是以王子琪话里话外都是对于自己才学的自信,觉得会试的时候必然是会力压柳鲤的。会试之前,众人交际的时候,这种意思早就带了出来。 可事实上,这次会试的结果,却是人家一直低调的柳鲤一举得了榜首,王子琪心高气傲的,受不得说几句酸话的话,众人自然能够理解。要是说愧于见人躲起来也是有的。只是目前的这个状况……却让人心中讶异。 这王子琪……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榜上名次比不得柳鲤,等到殿试的时候,谁又能够知道结果呢?怎么如此失态? 柳鲤看着神色癫狂的王子琪,微微皱眉,也是知道今天这话不说明白怕是走不得的,便开口询问:“王公子,这话如何说的?” “我说王子琪,你是不知道会题出题的规矩,还是不知道大洺取士的程序?要是你真不知道,我还真怀疑你这今科江南的榜首是怎么夺得的。”不远处出来看热闹的学子中,便是有人出言讽刺。 众人看向出声的人,不是那个付琀生又是谁? 这要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众位学子还会以为这是要巴结榜首。可这人偏偏是付琀生,这位可是江南有名的狂士。不服气的人就算是心中对他不满,也只在心中腹诽几句。若是说出来,这付琀生从来是个厉害的,还不知能说出什么来。
第139页 柳鲤回头看向付琀生,一揖手做谢。他和这付琀生并不相识,可是也是知道这人的名号的。对于这种随性潇洒的人,柳鲤自然是有结交的心思,只是现在状况合适。好在他也知道这付琀生也是中了进士的,日后自然有机会接触。 王子琪倒是心内愤恨:“你是个什么东西?便是我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余地?” 付琀生倒是眉毛一挑,本来就有些肆意的语气,衬得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加的浓重:“呦,这还真是好笑了。我说,王子琪,怎么说你也是个举子,这是落了第找理由还是怎么着?这副形容还真是斯文扫地!” “你你你……”王子琪虽然说心中不平,可平时也是个清高的,在这口舌上自然是争不过付琀生。再说这时候他也是有些清明了过来,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形容不堪。可是就算如此,也还是坚信自己的事情上定是柳鲤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他们明明已经谋算好的事情,怎么会在他自己这环节里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王元山王子琪,江南同方府人士,今科江南秋闱榜首。只是可惜,会试便是名落孙山。而且,估摸着时间,你应该也快接到陛下的旨意了。”一个对于众学子来说很是陌生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看去,原是刚刚一直站在街边的那个小公子。原本这公子披着大氅、带着雪帽,身边站着个身量极高的男子,以及几个随从。众人只看着他们的打扮,便知道应该是今天出来看热闹的权贵家的公子。 只是这个时候,这公子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这倒是没有想到。 王子琪听见声音之后,看到了那位公子的打扮,加上身边的几人以及清冷的少年声音,身形一僵,心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怎么会?便是那位今天出来看热闹,也不该是在这边。他可是听人说过了,那位虽然喜欢‘体察民情’,常去的地方去只有那么几个。 “国师……”一声轻语,出自已经失神的王子琪。 他这声音小,却抵不过此时因为少年开口,整个街上暂时一静。所以这话出来,听清的人不知凡几。 “国师大人?!”一句惊唿,随之而来的便是跪拜的众人:“见过国师大人!” “……众位请起。”君言真的不喜欢这种状况。话说,为啥他每次被人认出身份都会有这一出?算啦算啦,反正已经习惯了。君言叫了起,顺手摘下了自己的雪帽,便是露出了真容。他这张脸,在整个京城,足够作为刷脸用了。 “多谢国师大人!”众人起了身,不说只是在祭天的时候远远见过国师的众坊民,便是各位学子,也是很是激动。 君言没说别的,只是直接走到了神色怔忪的王子琪面前。 “王元山,你可知道,便是因为你这些话,也是可以治你的罪!”神色淡然的看着王子琪,君言没有什么起伏的话便是如一记重锤打在了王子琪的心上,同时也震惊了周围的学子。 不错!王子琪说的话,便是质疑这次会试的公平性。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大洺的会试算得上是最公平的了,王子琪这话实在是偏颇了。 “国师……”王子琪本来见到君言的时候,已经开始心虚。而等到听了君言的这些话,心中倒是凭的生了一股气愤:“国师大人,学生自认还是有几分才华的,若非如此,也不会成了江南的榜首。可是为何……为何便是学识不如学生的,也是榜上有名,而学生……”这话他就说不下去了。 君言听此,心中好笑。也不知那个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找了这么个猪队友。这王子琪啊,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真不知道?”君言抬首看向他:“要说学识,你自然是有的。只是学识之外呢?王子琪,你真的不知道?” 王子琪见到君言洞悉的眼神,心中一跳:“你……你……我……”难道,那件事儿便是被人知道了?怎么会! “本座如何?”君言看他一眼,之后将眼光调向街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儿原也是该听过的。这不,人就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惊唿,原是京兆尹拿人来了。 看着被捉拿的王子琪,众学子一头的雾水,神色也是忐忑。君言转身看了一眼,开口安抚:“众学子莫在意,王子琪是犯了事儿,与众位无关。众位可要好好地准备殿试,陛下还等着取贤纳士呢。” 说完,君言转头看向唐墨瀚,不理身后的众人,两人便离开了这坊间。 至于之后的种种,便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这个世界,有一种人叫做猪队友,比如…… 王子琪:我……我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国师:呵呵! 王子琪:…… 呵呵是个伟大的词组~意义深远,值得学习! 多谢留评收藏的乖乖们~抱住群么~~╭(╯3╰)╮ 第97章 举子请注意!(九) 会试杏榜已出,接下来的自然是等待殿试到来。自从有科举之后,不管是什么朝代,殿试都是科举的最后一关。其实在君言看来,这殿试一事,不仅仅是最后的选才过程,也是源于陛下过目后选出合眼缘的贤才。自来有个规定,面相丑陋、破相、身有残疾者,不得入殿试。虽然说考科举并不受限制,可以考取举人,然而终究是艰难一些。 所以歷来有一种人,便是嫉贤妒能,使计破了别人的面相、四肢,使其破相、残疾。这样一来可是使得一些真正的有才之人错过了施展才华的机会,真真是叫人抱憾终身。 而大洺立国之后,却直接破除了这一规定。便是因为文家原本就是有个祖宗,其人是个极有才干的。只是因为当年年纪尚少,不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理。锋芒毕露的结果,就是得了解元之后,尚未参加会试,便遭了算计,失了机会。 只那位文家先祖有幸不是个自暴自弃的。经此一事之后,性格也沉淀了下来。再加上当时的事情还有当时的主考官的手笔,他也是知道从那之后文家在科举一途上再难有大作为,直接与当时的族长密谈之后,文家开始重武,果然走出了另一条路。 文家的人倒是都记得当初那位先祖的事迹,是以太~祖立国之后,便是废除了这一规定。当然了,不管是破了相也好,还是身有不便,毕竟在基础上差了人家一层。这时候交通又格外的不便,面相毁了倒是没什么妨碍,但是身体不好必然是受制,选择的职位自然是有限的。 四月初六,便是今科殿试指定的时间,一早上会试榜上有名的学子们便等在了含元殿外。等到陛下下了早朝,宣进殿内。众学子进殿之后按序坐下。等到众人就位,陛下便带领着礼部、吏部各相关人员进殿。当然,还多了个与科举并无太大关系的当朝国师少月大人,以及暂时兼职国师大人护卫的唐墨瀚唐将军。
第140页 众学子起身拜过陛下,叫了起后,陛下勉励众学子几句,便开始了这一届的殿试。 殿试的考题,还真就没有泄漏的可能。因为是今上直接在殿试的当场写下考题,安总管交给礼部尚书之后,当廷宣读,接下来便是众学子当廷作答。 君言看着殿下答题的众人,面上表情依旧淡然,只是心中却是极度的感慨。 话说,当年高考的时候,考场里除了监考老师就是监控器,还有流动监考的,场景那叫一个严肃。但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还真没什么感觉,只是从一个考场到了另一个考场罢了,心态平和,倒是考的意外的好。他记得自己就在考试前一天的晚上,还在当初考场附近的酒店房间看小说。呃……这也算另一种解压方式? 只是还真是同情殿下的这些人。瞧瞧,这监考的都是什么人?皇帝、大臣,都是整个大洺最高层次的人,他们未来的上司。这些人也算是活在传说中的人,这帮子学子估计这一辈子只能够见到这一次。这可不像君言所在的现世,各种媒体、通讯设施极度发达,自然是知道国家最高领导人是谁、是什么样子。然而这里是大洺,有的百姓甚至不知道当权者是谁。 想了想要是自己当初考试的时候,监考的是大大们,细思恐极!君言瞬间更加的同情这帮子学子。所以说,考出来的都是国之栋樑啊,就这心理素质也是值得钦佩的。所以看见有人一边答题,一边手抖,还不停地擦拭汗水,君言也觉得其实挺正常的。就是心理素质稍稍不过关,可以理解! 只是这样的人註定没有什么好的前程了。谁叫今上想要筛选的,说不得将来会是影响一方、甚至是一国的人呢。 等待最是煎熬,这帮学子们毕竟还要答题,奋笔疾书中自然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座上的人开始渐渐的无聊,于是便见得康平帝起身开始在殿中巡视,不时的在某个学子的身后驻足。 怪不得当初见到影视作品中,总是有殿试的时候皇帝到处走的场景。君言觉得,绝对不只是因为皇帝想要看看学子们的作答,必然还是因为他觉得坐不住!一定是这样没错!没看见他现在已经觉得身下的垫子都长了钉子了么? 内心不耐的君言动了动身体,身后的唐墨瀚上前半步,隐晦的将手掌放在了君言的腰间。君言只感觉腰间一股热流,顺着自己的经脉蔓延开来,坐得酸胀的腰间终于是好的多了。 君言回首看了看唐墨瀚,虽说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唐墨瀚看得见他眼中蔓延开了的笑意。 感觉舒服多了的君言心情不错,准备回家好好地奖励自家的将军大人。 视线转到殿中,首排正中的就是今科的榜首、君言他们的熟人、柳鲤柳明华。只见得柳鲤的神色肃然,听清了今上的考题,停笔稍顿,思考了良久,便展开了试卷,奋笔疾书。 君言听了今上说的考题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怕是不简单了。今上考题,出的便是关于忠君、忠民、忠国之策。若君令损民,当何如?若君令误国,当何如? 这种题目,若一味只是忠君,便是愚忠;若因民违君,便又是欺君罔上。所以刚刚听见考题的时候,殿中学子也好、众臣也好,心中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只是想想,今上可是个有名的明君,那么若真是有什么不妥的政令,自然可以有人上表陈诉。今上也不是个听不进别人劝谏的,自然其有损民之意时,众臣自可直言进谏;然不管君为何君,总是希望臣子们忠君爱国,就算是康平帝也不能倖免。所以若是把握了陛下的心思,这考题其实并不难,考验的便是这些学子的心性。 康平帝走了一圈,最后便是停留在柳鲤的身边,驻足不动了。 君言看见这情况,心中不禁一跳。话说,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儿。瑞王叔接近柳鲤的原因,是因为那张脸。而今上作为王叔的兄弟、太后的儿子,自然是见过当年的任小公子的。那么柳鲤这张脸,不知会是他的助力还是阻力? 转眼看见康平帝视线在柳鲤的试卷上停留良久,面上的表情倒是和缓。可是君言知道,康平帝素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转念一想,王叔和一个学子相交甚深,陛下当是知道的。可是柳鲤依旧是今科的会元,可见陛下并没有迁怒。也或者……陛下从来没有怨怒过任逍,甚至是因为任逍倒是对于柳鲤多加了关注?也许,这是好事? 不管君言怎么想,随着时间流转,等到报时官敲响了收卷的钟声,殿中学子都停了手中的笔,待到内侍收齐了试卷,众学子行礼之后依次退出了大殿。 大洺的官家行事十分注重效率,加之殿试的卷子总共也就二百余份。是以廷对之后,当日便开始当殿阅卷。众官阅览之后,挑出了其中公认为极好的几份,由安总管呈放在了陛下的案头。 康平帝拿过卷子,不过区区十几份。览过一遍之后,发现其中最好的还是当属今科的会元柳鲤。 “朕记得这个柳明华是当初江南的解元吧?倒是可惜,他当初没有继续科考,不然我大洺说不得就出了个三元及第的。可惜,可惜啊。”康平帝摇摇头,却也知道当初的柳鲤就算是进京赶考,成绩不一定会有现在这样好。这样的心性必然是沉淀多年的成绩,心中也就没那么遗憾了:“虽然其间隔了一届,这柳明华也堪称是三元及第了。”说着,硃笔已经御批,便是点了这柳明华为今科殿试榜首。 至于众臣呈上来的剩下的几个人选,今上也是有所耳闻,确实是颇有才学的。硃笔一挥,便直接定下了众人的排名。康平帝只是定了状元及第的三人以及二甲传胪,剩下的便是众臣商议了。 一番讨论,今科的成绩便出来了。将排序交给了陛下。康平帝看过之后,点点头,用了印,此事便是定了。 等到次日,皇榜张贴,报喜官就到了各家报喜。众进士进宫谢恩,随后一甲三人便换了内侍早就备好的袍服,从内廷穿过,直接至朱雀门出,御街走马。 君言昨日便知道柳鲤被点了状元,今日自然是带着唐墨瀚出来看热闹。再加上这状况实在是难得,也就带着他们家的四大侍女,加上师父那儿本来留守的白芍、白薇,去了早就订好的酒楼看热闹。当然,还有被秋桑带来和他们汇合的祈笑。 老天爷赏脸,这日的天气很是晴朗,御街上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朱雀大门中缓缓行来三匹马,上边的便是身穿大红官袍的柳鲤三人。 今科也是凑巧,状元柳鲤年岁刚刚及冠,形容俊美自不必说。而榜眼乃是京城的连宇航,这人今年也是刚刚而立,一副典型的读书人长相,斯斯文文的,嘴角总是挂着笑意。而探花郎,居然就是那日见到的付琀生。这付琀生的长相,算得上惊艷,尤其眼下一颗胭脂痣,更是平添三分色。只是这人看着就是个狂放不羁的,倒是让人惊讶,今上居然选了这样一个人点了探花。 不管众人怎么想,打马御街的三人在众人的欢唿声、各种鲜花、手帕等物中环了一趟朱雀大街,就迴转含元殿復命。这人生四大喜之一,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第141页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嗯,回去奖励我们将军! 将军:给吃饱就成。 国师:……饭菜管饱。 将军:我就微笑不说话~ 第98章 举子请注意!(十) 今科成绩已出,不管之前的流言起因在哪、目的何在,但看一甲之中状元和探花都是江南的学子,便知道之前那什么皇帝准备打压江南士林的传言便是虚假的。有人也曾经怀疑,这是今上做出的一个假象,便是将最显眼的人放在了明面上,事实上进士、同进士中江南学子人数减少? 可是仔细一想,这事儿想要证实也容易,只要看看会试的杏榜就知道了。留心的人就会发现,榜上江南学子中进士的人数并不少,只是有一点让人怀疑。 按说,那个王元山确实是有些自大傲慢的让人厌恶,可是接触过的人都知道,那人确实是有些才学的。但是今科杏榜上并没有他的名字,就连同进士中都没有。就算是王子琪名落孙山,是因为性格被上位者不喜,可是仔细一找,发现好多才名突出、家世不错的江南本届的学子都榜上无名,这就让人细思恐极。 不会是想要找一些酒囊饭袋,等到将来任上的时候出了差错直接撸下来吧?可是再想想也不对,皇帝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江山做赌注?再说现在榜上有名的,不少确实是才华不错的,仔细一想,没那些人出名的原因不过是这些人过于低调罢了。 所以,不会真的是有人行为不端,被陛下的人撞见了,之后探查了这帮人的为人处事,直接被除了名了吧?若真是如此,倒是也有可能。只是是不是太凑巧了? 不知道原因,不管是榜上有名的还是名落孙山的,一时间都处于观望的状态。 君言和唐墨瀚在国师府听着长风和月随报回来的关于京中各学子猜测的种种,以及随后做出的反应,实在是佩服的不行。要他说,古人的脑洞也是这么大的?只是一个名榜,便能脑补出一兜子的爱恨情仇?实在不大懂这帮人的想法…… “陛下那边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唐墨瀚伸手拿了个橙子,在桌子上滚了滚,就准备剥给君言吃。 君言看着唐墨瀚的动作自然是知道这橙子是要给他的,也就心安理得的等着了。 “差不多就是这两天了吧?得看看师父什么时候回来。陛下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若是可以,必然要一次性解决。不然又是野火烧不尽的青糙了。”君言也是烦躁的很。这半年多以来,事情是一桩接着一桩。知道的是因为他的继任,事情都爆发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天生带衰呢! “真人没有让信鸽带信回来么?”就算是快马加鞭,人终究没有鸟类飞的速度快。或者是怕消息走漏? 君言摇摇头:“带回来了,就是因为提前见到了信,才知道师父就要回来了。只是师父在信中藏了暗语,他大约是二十日到达京城,却让我们提起两天公布王子琪等学子不中第的真相。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陛下也同意了。”他知道师父是想要等事情发酵,可是那人就在京郊。不用提前两天,便是一天也会让事情传到他的耳中。为什么是还想提前两日?多留出来的时间,也不怕那边销毁了证据。 唐墨瀚剥好了橙子,直接分开瓣,餵给了君言。想了想目前的形势,他倒是对于真人的意思猜到了几分:“怕是那人手中有能够证实他身份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够毁掉的。再说那人身份非同一般,自然不能够悄声的处理了。所以真人和陛下的意思,是想让事情发酵,到时候拿出了证据,自然知道的人也多。” 不然以那个人的身份,若是登高一唿,怕是会给京城带来不小的麻烦。 君言细思,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算了,反正师父和陛下既然想要这样做,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我只要按照师父的意思做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并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哼,虽然说他没有师父那么厉害的政治素养,可是他可以诅咒呀! 就是这么任性! 唐墨瀚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对于他小赖皮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君言怎么想已经不重要,对于京城这些事情,陛下自然有他的安排。当然,对于其中种种布置,陛下并没有瞒着君言。至于唐墨瀚,康平帝自然是十足的信任。在没有确定别的将军是否可信之前,京城的安危就全靠禁卫军、武侯卫以及唐墨瀚京郊西北大营的人了。面对陛下暗中命令不断,君言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这日,距离状元游街刚刚过去十日左右,京城私下底便传开了一个消息。说是康平帝取士终究是偏颇了。不然江南那么多有名的学子,为何榜上无名?至于录取的江南学子,便是身后并无太大势力的。所以之前所说的陛下在限制江南士林,怕是真的。 然而这个消息还没怎么传开,便有一道旨意直接传来:江南学子学子王元山王子琪为首的六名学子,出身士族,才气名扬江南。然而六人进京之后结党营私、暗中谋划策反大洺文臣武将。今证据确凿,此六人特判刑斩立决,以儆效尤。其所在家族,三代以内不得科举,有涉案者按照涉案深浅判刑。即日着福亲王江南调查此事。 这道旨意一处,京城一片譁然。策反,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居然只是判了涉案者刑罚,已经是仁慈得很。至于早前的那些质疑,众人心中也是瞭然,怕是当时被流言误导了。 而这旨意下发的时候,王子琪等人亦是早被收监。这道旨意早在今上调查出王子琪等人有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秘密发往东海福亲王处,这时候说不得王爷已经开始处理了。 江南虽然说按照他们得到的消息,怕是那人的大本营。只是他们先一步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布置下去了。再加上有福亲王在,倒是不用担心江南的安定。那人现在身在京城,便是有什么,对于那边也是鞭长莫及,这倒是他最大的失算。 而这道旨意一出,京城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分的气愤。这帮想要反的是脑子被驴踢了么?大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哪个脑子混了的想要反的?大洺立国刚刚半百年,百姓心中对于当年的唐末的那些虽然遗忘了很多,可是终究还是有那时候留下的人。对于兵祸,百姓最是深恶痛绝。所以对于这帮子学子,百姓心中头一次不是羡慕、敬重,而是深深的厌恶。 就在事情发酵开的时候,京郊的久岁山下,一行人风尘僕僕的赶到,与等在山下的人汇合后,直接沿着山间的路向上缓缓行去。为首的便是一个满头银白的人。若是君言看见这人,哪怕场合不对,也会极为欢喜。那张脸不是勿语真人又是哪个? 一行人缓缓的行上久岁山,等到山顶莲华寺的时候,便见到一人早就等候在此。 勿语真人右手衣袖一甩,便将手背在了身后,脸上绽开了一抹笑意:“老友,真是好久不见。” 山门前的法空方丈依旧是一脸的慈和,看到勿语真人的时候也是笑开了:“勿语,好久不见。”
第142页 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四月的风微微的吹过,带着满山的青糙气息。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动弹,直到一个稍有不耐的声音打断:“想说什么就说,弄得神神秘秘的,也不嫌麻烦!” 说话的,却是勿语真人身后一个一身玄色的男子。这人满脸的不耐,对于身前的法空方丈,尤带着一丝杀意。 法空方丈和勿语真人之间的氛围一瞬间被打破,勿语真人有些无奈的笑笑:“老友,不请我们进去谈谈?” 法空方丈颔首,众人便转身进了山门。 因为陛下早就派人围了久岁山,也许并不想香客察觉异常,山上的香客也早早的离开了,这大约是法空方丈作为出家人的慈悲。所以哪怕现在是万物萌发的春季,只有僧人在的久岁山,莫名的多了一抹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炸毛):我师父带了个野男人回来! 师父父:我回家一看,徒弟居然留了个野男人! 国师:师父父,你肿么阔以酱儿? 师父父:切,半斤八两~ 所以,幕后boss便是法空方丈~ 感谢乖乖们的收藏、评论~(づ ̄3 ̄)づ╭?~ 谢谢小禾苗、浅语乖乖的地雷、手榴弹~ 抱住大家好一顿虎摸~~ 第99章 各表一枝 空荡的禅室中,一壶清茶,两只杯盏,对坐的两人。 随着法空方丈来到禅室的时候,勿语真人不顾身后之人的反对,独身跟着法空方丈进了这间他平时礼佛的禅室。那一身玄衣的人拗不过勿语真人,只好气闷的守在门外,不时的瞪一眼同样守在门外的人。 端起茶杯,浅浅的饮一口,勿语真人放下杯子的时候口中感慨:“今年新制的竹青茶,难得你还有这份心。” 这是他们初识的那次,两人论道的时候喝的茶。他爱竹青茶清冽的口感,而法空则是喜欢这茶沖泡时散发出的清香。 “年年岁岁茶相似。”只是人虽然相同,心却已经不同了。虽然这话没有说出口,可是两人都是知道的:“难为你一路从江南赶回来。” 说着,法空方丈笑了笑,有些释然。他们註定了就是要输的吧?不然明明他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勿语真人与国师府的动作,偏偏这人回来的消息他一点儿也没得到。等到前天的时候,皇帝居然直接宣判了那几个江南举子所犯的罪行,他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这么多年相交下来,他自然是知道这是谁人的手笔,是以早就做好了在京城见到勿语真人的准备。 果然,今天早上就有山下的小沙弥来报,说是山脚下上来了一群人。前日久岁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围住,寺里的僧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也是人心惶惶的。只是僧人们每天都有功课,再加上看着方丈一派淡然的,心中才安稳了些。 只是没想到,这一封山,山下的人上不来,前儿方丈还让寺内礼佛的人家也归了家。这两天寺里冷冷清清的,可今天居然有人要上山来?小沙弥立刻就报给了方丈大人。 接到消息的方丈居然亲自到了山门迎接,小沙弥很是惊讶。这是什么贵人要来了?居然这么大的排场!等人到了,小沙弥心中自觉有了答案。原来是国师……哦不,是勿语真人。作为方丈的忘年交,这勿语真人来到了山门,方丈亲迎也是应该的。 之后就见到两人也没说几句话,就要到禅室详谈了。勿语真人身后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个一身玄色的汉子好像很是不高兴的样子。方丈倒是没什么,可寺里的几个长老似乎也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了? 小沙弥一头的雾水,只是这个时候,是没有人会解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算算时间,我们相识怎么说也有二十多年了。我还记得你师父将你带回来的时候的样子。只是一眨眼,现在我们家少月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勿语真人摩挲着茶杯,语气感慨。 对面的法空笑了笑:“时间最是不饶人。贫僧当年接了方丈一位的时候,也是少月现在的年纪。只是没想到,匆匆二十多年的时光过去了,贫僧居然就栽在了一个孩子的手里。少月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深深的看了法空一眼,勿语真人摇摇头:“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是栽在了少月的手里,而是你自己愿意的。” 法空但笑不语,他知道最终勿语真人是会明白他的意思的,终究是没有白白相交一场。 “……还有什么心愿么?”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局,他自然是希望法空走的安心。 “……寺里的僧人可以放过么?”这么多年的布局,虽然说莲华寺中也有他们的人,但是大多数都是无辜的。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但他真的不希望这些人牵扯其中。 “就算是你交代了所有的关联者,陛下还是会彻查莲华寺。你放心,陛下是个明君,没有参与进来的,必然不会有事。”勿语真人只能够如此保证。至于参与进来的……抱歉,这么多年的种种,就算是他在大洺的地位超然,也不能、更不会放过那些人。 法空方丈点点头,这就够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是解脱了。谢谢你。”现在事情揭破,第一个来见他的是勿语真人,而不是少月,更不是皇帝,这就是给他留的最大的情面。 “人生匆匆几十载,大唐早就已经亡了。当年的事情就算你没有经歷过,总也该知道,王朝的覆灭兴建都是定数,这么多年又是何必呢。”勿语真人语气淡淡,可是不难听出其中的遗憾。 摇摇头,法空方丈嘆了口气:“不是我想的。你知道,世情就是个巨大的泥淖,但凡是沾惹了一点儿,想要脱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再说你是知道的,我父母的死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勿语真人摇摇头:“可是你想没想过,你制造的这些事情,又是造成了多少个当年的你自己?” “可是我也没办法,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算是后悔了,开弓亦没有回头箭了。”摇摇头,法空方丈神色遗憾。 两人不说话。勿语真人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自己知道,事情绝对不只是法空自己就能够做出来的,也知道他背后支持的人是谁,可是事已至此,他们只是在等一个结局。 禅室中,两人不再说话,法空方丈甚至是找出了个棋盘,两人下了起来。禅室外,两帮人对峙的氛围不减,只是因为有玄衣人的存在,勿语真人带回来的一行人,气势压倒性的胜利。 久岁山上,分属两个阵营的人就算是气氛一触即发,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平和的。此时的京城中,却是另一种景象。 今日京郊准备进城的百姓发现,早上的时候城门居然是关着的!这种情况并不寻常,一下子就让人想起了不久前经歷过的上元节孩童失踪事件。百姓心中发虚,想要看热闹的同时,也是害怕有什么兵祸之类的牵扯到自身上。况且上次京城封城的时候,还留了几个兵士在外边解释,可是这次,城墙外居然静悄悄的……
第143页 这情况看着就不妙啊! 虽然说京城的百姓很少经歷战争,可是敏锐度可不是一般,当下就觉察到了异样。这就导致虽然没有人出来解释情况,可是看了一阵子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逗留在京城城门外。这让躲在暗处准备视情况出去的暗卫十分的憋屈。要知道这帮百姓这么聪明,他们就在半路拦截了。还不是将军大人担心半路拦截进京的百姓,怕是人家不信,才准备了人在门外候着,一旦有情况,就疏散百姓。 只是事实上没有用到他们出手。 此时京城里,自从昨夜,皇宫突然传出消息,说是国师大人和陛下商议国事的时候,居然差点儿被人行刺。幸亏唐将军与禁卫军武艺非凡,保护了今上和国师大人。如今两位只是被冲撞了,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可这样的事情能忍吗?居然行刺他们的皇帝和国师!这样的人自然是其罪当诛!可是进宫行刺的倒是被抓、被杀了,然而据说这帮人在宫外还有什么据点,简直是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必须揪出来。 所以,在刺客的同伙没有被抓出来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够开城门了。万一将人放跑了……啊呀,那可了不得!大洺现在国富民安的,若是陛下出了事儿,太子殿下还小,自然是不能够亲政的,到时候谁知道现在的生活还会不会有了? 可京城乃是一国重地,自然不能够禁严太久的。但是这个时候,挨家挨户的搜索,自然是又费时又费力。所以,自然是天降瑞兽、天狗祈笑出场了~ 君言觉得这帮人也真是笨。你说他们明明知道之前孩子被掳走的时候,是笑笑帮了忙找回来的。可是现在这几乎算是他们最后一搏了,居然没想到掩盖自己的气息?所以,就算是被抓的那些刺客一开始的时候想自杀没死成,最后沉默以抗。可是只是君言带着笑笑在他们身边走了走,特别是寻了其中一个人鞋子嗅了嗅之后,祈笑就欢快的带人开始了‘寻宝游戏’了~ 对于笑笑大人来说,这个游戏十分的有趣儿。让这帮平凡的两脚兽看看它大天狗的威武,嗯,就是这么神气! 所以,经过了一番周折,看着离自家仅仅一条街的这个宅子,君言扶额。 这里是长乐坊吧?和皇宫一墙之隔的、住了那么多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坊市,什么时候都让人布置成贼人的老巢了,他们居然一无所知。是他们太没有警觉性,还是人家隐藏的太深?想了想经歷过的那些事儿,君言觉得必然是后者。 “就是这里?”唐墨瀚看着这家挂着‘陈宅’的五进宅子,眸色复杂。这间宅子他有印象,曾经是礼部一个老尚书的宅子。老尚书告老还乡之后,这宅子就空置了,据说后来被他的孙子赁了出去,住着的是一个西南任上的总督的家眷。 所以,为什么西南总督家眷的宅子,会变成一个贼窝? “就是这里。”笑笑不会错。若是以前的萨摩耶,别说是找人了,就是控制自己不搞破坏都是老天开了眼。可是笑笑不一样,就算它还是很调皮,但是笑笑的智商加上嗅觉,绝对不会找错地方。 唐墨瀚点头,直接指挥手下的人:“围了。” “是!”一行人应声,正是昨日被召进京的西北大营里挑出来的一千人马。 这些人都是陛下布置好的。之前,这帮人便已经接到指令,需要做一个秘密任务。昨天这帮人乔装打扮,陆陆续续进了京城,分散着安置好了,今天就跟随唐将军直接查找人犯。因为武侯卫以及禁卫军没有任何人得到消息,自然没有异动,倒是打了早就在几处放下眼线的人犯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等众人敲开了院门,趁机破门而入的时候,这帮人一时间慌乱了起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败势已定,便是反抗,也没什么意义了。 京城的事情,暂时就此定局。 作者有话要说: 笑笑:本汪觉得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国师;是帅醒的? 笑笑:不然呢? 国师:……秋桑来了。 瞬间狗腿的笑笑:秋桑秋桑,今天早上吃什么? 国师:鑑定完毕,每天早上都被自己馋醒吧! 每次看《我和狗狗十个约定》都会难过~ 生命仓促,且行且珍惜~ 第100章 师徒喜相逢 康平十六年的四月事件,对于大洺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歷史事件,只是这段史实,却只能够存在于史书之中。今上知道、百官知道,而百姓中只是流传着一个个似是而非的据说。 去年的六月份到现在,已经足足十个月的时间,这是君言相隔十个月之后再次见到自家的师父。在这个时空中,君言跟随勿语真人长大,就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的时间。再加上十五岁之前,他的意识从现世回来的时候,记忆总是混淆。那时候最是不安,都是师父陪在自己的身边,将记忆还给自己。所以对于君言来说,自家师父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可是现在倒好,师父一下子偷跑了不说,还将近一年不回来。说实话,要不是在这个世界上遇见了一个变数唐墨瀚,他估计自己都得撂挑子。虽然说现世的时候他年龄比这边大些,可也是二十岁刚出头的。就算他有两辈子的记忆,可两辈子几乎算是同时进行的,他还是个孩纸啊,师父就这么狠心的把他扔给了一群财狼虎豹!国师是那么好当的么?没见到他当了国师,出了这么多的事儿么! “师父!”所以,傍晚在自家的府邸见到师父的第一眼,君言完全忽略了身边的所有状况,直接飞扑过去准备抱住自家的师父大人,只是这个目标有点儿困难…… 后衣领被人拎住之后,腰间顺势攀上了一条手臂,牢牢地揽住了直扑腾的小国师少月大人。抓住人的不是别人,正式刚刚回来不久、被自家国师选择性忽视的将军大人。此时将军大人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好看。自己刚刚厮杀回来,自家的小爱人居然不知道嘘寒问暖一下,还想去扑别的男人?就算是那个人是少月视之如父的勿语真人也不行! 什么?说勿语真人已经是个七八十的老头儿?没见人家驻颜有术,除了那一头银丝,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三十出头的儒士么?唐将军表示,这张脸实在是让人有危机感。 扑腾了会儿,君言就放弃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就算是唐墨瀚不拦着,自己也扑不到人。刚刚他还没扑过去的时候,师父身边的那个一身玄色的男人,居然就将师父拉到了一边。他刚刚要真的是扑过去的话,估计也是个空,说不得还得是个五体投地型。 “你是谁!” “他是谁!” 师徒两人很有默契的瞪着对方身后的人。真是大胆狂徒!居然敢拉着/揽着他们家师父/徒弟?这里还是国师府呢,居然阻拦他们师徒相亲相爱,绝对不能忍! 显然,两人无视了自己身后人的霸道,眼中只能够看见对面那个碍眼的傢伙。同时质问出声的师徒两人,听见对方的话,顿时有些心虚的挣了挣身后的人。只是他们各自身后的人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开。两个被怒视的对象相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顺手拉着自家的人向着府内行去。
第144页 有什么话还是回去说吧,好歹也是先后两任国师大人,形象这个问题还是需要保护的。 主子都回了府,身后随勿语真人出门的人迅速的进了门,大门一关,将所有视线隔绝在外。行了一礼,白芷白苏十分有眼色的带着行礼回经语阁收拾了。而作为主角的四人则是气氛诡异的向着正厅走去。 四人按主次坐下,君言看着赖在自家师父身边的那个男人,就算他长了一张很符合他审美观的脸,也让君言生不起一丝的好感。 长得再帅有个什么用?一看就是来抢自家师父的老男人!哼! 显然,他选择性的忽略了,按照世俗的算法,自家师父也是个真·老男人了。 “师父!他是谁?!”进了正厅,等半夏她们上好了茶退了出去,君言还没等茶入口,直接就开了口。话语里的不喜,让对面的男人一瞬间挑了眉。 “朋友,我说少月,你不给为师解释解释这是什么状况么?”用茶盖抹了抹浮叶,勿语真人挑眉看向对面的两人。他们家少月才多大?怎么他一时不在家,就有狼狗进门来了,这还是准备当着他的面儿叼走他们家的傻徒弟怎么着? “唐墨瀚,唐家的将军,现在管着京郊西北大营的,我不是跟您说了么?师父,他是您哪个朋友,我怎么没见过?”自觉自家爹爹样的师父这是要给自己找后妈的节奏,君言觉得一定得问清楚。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看样子和师父之间绝对不简单。可是这人自己以前没见过,这回师父就是去个江南,回来就带人了。要是在江南认识的,师父一定会说。可是这明显相识甚久的样子……君言一瞬间脑海中脑补了n万字的爱恨情仇大戏。 “想什么呢?这是为师的朋友荀道友,你叫他……” “叫师公就好了。”男人直接开了口,截过了勿语真人的话。笑话!他怎么也得将自己的地位给坐实了! 勿语真人咳了一声,倒是没反驳,君言却炸了毛:“师父!” 药丸!感觉像是爹找了个后妈。看了一眼那男人,君言觉得这后妈还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己分分钟变身白雪公主,遇见了恶毒的王后后妈、灰姑娘遇见了带娃的继母,自己马上就要失宠……不,自己已经失宠了。从今往后只能跟笑笑一人一狗相依为命了。 瞬间被自己的脑补寒了下。看着对面的两人,越来越觉得师父就是让人给骗了!看看坐在一起的两人,师父要是武林盟主,那人就是邪教教主!师父要是仙道盟首,那人就是个魔道尊主!一看就不是好人! 勿语真人看着徒弟明显不乐意的样子,将他从小养大,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徒弟身边的唐墨瀚,最终还是顿了顿,开口:“为师和……咳,和你师公相识已经有半百有余了。”所以真的不是徒弟想像的那样。 半百……五十多年了?就算是自己和师傅一起生活不过十五载,但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开始懂事,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那……您们在一起多久了?” 认识那么久,却现在才在人面前挑明,别是错过了什么的吧?一时间脑补了一幕幕狗血我爱你但是不能够和你在一起的、你身边出现了个恶毒男配、女配什么的戏码。 “……也有快五十年了。咳,师父的事情师父自然心中有数,你和唐将军又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么大年龄还被徒弟八卦自己的感情史什么的……就算是七十来岁对于拥有泰逢血脉的他来说尚算得上是青年,可是小辈面前说这事儿怪怪的! “怎么没说过?上次给您的信中不是说了么?”君言狐疑,问的也是理直气壮。他知道对于师父来说,自己找个人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只要是人不错、能够和他心意相通,自家师父绝对不会反对。所以唐墨瀚的存在,他本来就没有想过瞒着师父。再说了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不管是哪个世界,早就被娇宠出来的君小公子完全没有瞒着人的必要。 “哈?你不是说唐将军是被陛下派来你身边贴身保护你的么?”所以谁能够从‘贴身保护’几个词看出两人的有情况的?说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君言想了想给师父的信,好像……确实是没有说清楚?他错估了现代人和古代人说话方式的不同……按说在现代,人说贴身保护啊什么的,几乎都会想歪的吧?顿时有些心虚的君言也顾不得探问这个所谓的‘师公’是个什么来路了。 “大约是咱们俩年纪相差太大,代沟都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了。”稍稍有些底气不足的君言只能这么解释。 勿语真人摆摆手:“算了算了,咱不说什么那不那的沟了,谁也没说清楚,这事儿就算扯平了。少月啊,师父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再出问题?”自家小徒弟总是忘记事情,按说以他卜算的结果,十五岁之后应该是稳定了的,不然他也不回跑路了。只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稳定了? 想起这事儿君言就火大:“出的问题还少么?有您这么当师父的么?您直接落跑了,我都没什么准备,赶鸭子上架的就当了国师。上任之后又来了这么多的破事儿!” 瞪了徒弟一眼,勿语真人不理他的抱怨:“命运如此,你也知道只有你上任之后,所有的事情才会爆发出来。你的状况稳定了,自然是由你接任。天意如此安排,为师能怎么办?我要是不悄悄地走,你能让?”要是说了,估计他们家徒弟都能哭倒长城了! 君言撇撇嘴,倒是没有反驳。好吧,他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因为什么鬼‘命运’么?反正国师的任务迟早要做的…… “我决定了,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去找徒弟。等我徒弟长大了,我也不管了。”就像他师傅做的这样,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大洺的京城范围呢。来古代一趟,哪儿都没去,多亏!“等有机会了,我也像瑞王叔一样,到处走走。” “我陪你。”等少月将徒弟培养出来,他应该也能够离开京中了。唐墨瀚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洺人士,虽然爱这片土地,可是还真没有固守一方的执念。 看着两人,勿语真人觉得实在是没眼看。徒弟长大了,就要成别人家的了……正心酸呢,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子韵,你该休息了。” 君言对于唐将军的话还没来得及感动呢,就瞬间被打断了。看向要走的师父,君言连忙起身:“师父,您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好好的说说话。” 师父离开这么久,回来之后又去见了法空方丈。想到法空那张和自家大哥相似的脸,再想想他的结局,君言一瞬间有些牙酸。话说,顶着自家大哥那张脸,却满脸慈悲的方丈大人居然是幕后黑手,君言其实一直觉得都很不真实。要是他家大哥那鬼畜的性格做出那些事儿还说得过去。再说……他也想知道法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文档中虽然有,却只是一段概括性的话。还是问问师父最清楚了。
第145页 只是他也知道,师父日月兼程赶回来,之后和法空一阵交锋,着实是累了,是该好好的休息。至于师父身边的男子……算了算了,顺不顺眼的,师父承认的人他又有什么办法? 已经起身的勿语真人走到徒弟身边,揉了揉他的头髮,语气温和:“好,等明天咱们好好聊聊。”一路上星夜兼程,今天上午又和法空对弈一场,下午的时候去了皇宫,就连晚饭都是在宫里吃的。这时候天色已晚,确实是有些累了。 看着依依不捨的师徒俩,唐墨瀚脸有些黑,一时间觉得其实勿语真人还是不回来的好。和那边的玄衣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都看见了相似的意思。 这师徒俩,还是分开吧! 不管这两人心中怎么打算,这一夜,註定有很多人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惊恐):师父父给我找了个后妈! 师父父(生无可恋):回家一看徒弟被狼狗叼走了! 国师:找个时间诅咒那个人! 师父父:找个时间教训下那条狼狗! 将军、师公:说好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国师、师父父:狗吃了! 笑笑:行行行,我就是个背锅哒! 第101章 久岁山后续(一) 是夜,奉月阁。 收拾好了自己,君言看着早就斜倚在被子上的人,边擦着头髮边走向了床边:“今晚还在这儿?”他师父都回来了,这人是想师父知道他们已经同居了? 唐墨瀚微微支起上半身,等君言坐在床边的时候接过了他手中的布巾,轻轻地帮他擦拭发尾,口中回着他的话:“怎么,真人回来了就想赶我走,你这是想要过河拆桥?” 君言稍稍向后倚了倚,半靠在唐墨瀚的肩上:“是有这么点儿意思。”不理会那人听见他这话之后挪到他耳边做乱的手,君言倒是想起来问问今天的事儿:“今天的事儿还顺利么?” “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确实是挺顺利的。”唐墨瀚摸了摸他的头髮,发现几乎已经要干了,也就将巾子扔在了一边的凳子上:“那些人低估了陛下的实力,再加上他们的计谋已经被识破,自然是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几乎是一网打尽。” “嗯,我们家笑笑可是立了大功了!”别以为他不知道,笑笑可是发挥了作为警犬的合格作用,必须表扬! 唐墨瀚轻笑:“确实是应该表扬,今儿晚上秋桑给它端了好大一盆子炖肉。” 两人默契的笑了笑,温馨在房间中蔓延。 良久,君言才开口:“你说,法空今天圆寂了,师父是该伤心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可是法空方丈圆寂的事儿他还是知道的。这事儿过几日就会在京中传开,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法空方丈年龄不大,可是他的佛法实在是精深,开了不少的布禅会不说,还救过很多人的性命,很受百姓的爱戴。 只是他做的事儿,真的是不能够饶恕的。法空方丈是君言见过的最有佛性的人,可惜还是转了牛角尖。禅机中总是劝人放下执念,可是就连法空都放不下。想到这儿,君言微微的嘆了口气。 唐墨瀚撩拨着他的头髮,对于自家小国师稍稍有些低落的情绪还是能够理解的:“也许圆寂对于法空方丈来说,却是最好的。”其实现在想想,曾经好多次方丈做的事儿都有一丝线索遗留,只是他们从来没往那边想罢了。他觉得法空有意让他们知道他就是幕后之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君言闻言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如此,只是希望今后能够平安顺遂吧。 今天累了一天,君言虽说没做什么,可是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而唐墨瀚更是带领着手下的兄弟们忙了一天,自然也是累了。这一夜休息自是无话。 次日清晨,阳光依旧晴好。君言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唐墨瀚上过了朝都回来了。吃过饭,两人便走向了经语阁。 到经语阁的时候,勿语真人和那位荀道友早就已经吃过了饭,两人正在品茗。这个时节,春茶刚刚下来,加上制作、运输的时间,正是贡茶进京的时候。不管是勿语真人还是君言,都是极喜欢茶的人,春茶进了京,今上自然不会忘记让人送来国师府一些。 刚刚一进门儿,就闻到浓郁的茶香。进了屋请了安,坐下来的时候白苏上了茶,君言端起来闻了闻,今日泡的居然是云雾。轻轻地啜饮一口,便是满口的茶香。 果然是好茶! “师父,昨日没有说,方丈……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自家师父的神色,应该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上次去信的时候自己虽然是没有说,可是京城出了这么多事儿,师父身为前任国师,必然是有所察觉。等到事情稍稍一查证,自然是会牵扯上法空方丈。特别是江南应该是他们的势力所在,马脚自然是更多。 啜饮一口茶,听见徒弟的询问,勿语真人想到了他知道的事情,其实也挺无奈:“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还记得莲华寺当初是怎么出的名么?” 君言颔首,这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唐末,世道混乱,百姓流离失所。特别是各地各种起义事件叠出,更是影响了百姓的生活安定。当时的莲华寺护住了很多战乱中失去家园、无家可归之人,名声渐渐地就在百姓中流传。在大洺成立之后,莲华寺就更加的出了名。 只是这和法空方丈有什么关系? 勿语真人看见徒弟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一头的雾水。这些事儿要不是他查过,再加上法空亲口说的,谁也想像不到。 “唐末帝当初昏庸无道,百姓生活困苦。后来多股义军揭竿而起,其中就有大洺先人。等到义军进了京城,皇城混乱。当时年纪尚幼的末帝太子趁乱失踪,无人知道他的下落。那个太子虽然说年幼,可是一直没有被众人找到。昨日法空说起来我才知道,当初那个太子趁乱和伺候他的宫人出了宫,混进了流民中,最后落脚在了莲华寺。”勿语真人说到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君言一脸的天雷滚滚,不是吧?他都能够想像得到接下来的套路! 果然,勿语真人接下来说的,和他猜的几乎不差。 “那太子毕竟年幼,经过一番波折。唐灭了,他后来渐渐地长大,娶了妻生了子,眼见着復国无望,心思郁结,最后年纪轻轻的便抑郁而终。只是那些大唐的遗臣们心有不甘,就培养了他的儿子,从小灌输了復国的理念,多年布置。只是还没等他们做什么,这位后继者年纪轻轻也殁了。那帮人一时之间没了念头,差点儿放弃,最后想起曾经有个太子的幼子被拐子拐走,就一边寻找这人一遍继续布置。后来就查到这人就是在江南的法空,就将他接了回来。”之后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了。勿语真人有些惋惜。 君言瞪大了眼,去找回来了的意思……“难不成上任的方丈大师……” 勿语真人颔首:“是,上任的方丈就是当初跟随太子一起出来的朝臣之一。只是他们为了不露出马脚,莲华寺中很少有他们的人。”
第146页 君言瞭然,毕竟莲华寺接近京城。大洺立国之后,歷任皇帝对于京城的掌控渐渐地加强,若是有太大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皇家的暗探。可即便是这样,想想他们在京城皇城根下居然有个据点,也着实是厉害。 “对了,那长公主的事儿还有上次兰家公子的事儿,以及这次的举子事件等,这半年来的事儿,真的和他们有关?”想起来这多事的多半年,君言就觉得牙疼。师父在的时候什么事儿没有,都潜伏着。等他上任什么破事儿都来了,不就是欺负他年纪小么! “是,都和他们有关。只是很多事儿的布局,都是多年前种下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让皇室的人或是失去民众信服、或是染病之后渐渐死绝。”勾结外族、设计皇族,这种种的事情都是为了让大洺的皇室渐渐地死绝。 君言长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话说,就算是皇室嫡枝的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旁支的、远房的,怎么也轮不到前唐的人吧?“他们是怎么想的?” “准备制造舆论,推说是先皇流落在外的皇子。”事情确实也是巧了。当年先皇曾经南巡,临幸过一个女子,算算时间,若是女子有孕,年龄正是法空方丈那么大。当然,事实上那个女子并未有孕。 君言感觉囧囧的,这样也行? “那……大长公主他们这些事儿……”他一直好奇,兰家的那个小子还有那些会迷心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到这个勿语真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唐末皇帝曾经招揽了一个西北的巫师,所以这人会配置戎献的秘药,还会迷魂术。这些都传给了后来落魄太子身边的人。法空十分适合学这个,被找到的时候就学过一些。而兰溪就是他教过的。”只是兰溪也是厉害,居然没有供出法空。不过比起忠心,他更怀疑法空在兰溪身上下了术,使得兰溪不会提起他就是教导自己的人。 君言也是这么怀疑的:“那诱拐孩子的事儿?”他记得,当初查到的诱拐孩子的人,确实将孩子放在了久岁山不远的民居中。这也是他渐渐怀疑事情和久岁山有关的原因。 提起这个,勿语真人神色有些晦涩,可终究还是开了口:“他们……总是需要死士的。”所以这么多年被拐的孩子,都是被训练成了他们的手下。现在那些被拐的孩子尚未全部找到,他怕就是找到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君言自然知道,成为死士要经歷什么!一瞬间握紧了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帮人居然做了这么多的孽!不过就算是说起来,那些人估计也会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之类的,实在是让人噁心! 情况不一样。当初大洺立国,是因为唐末昏君贪官横生、百姓民不聊生。可是现在大洺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再想挑起战祸的人,让君言心中厌恶。 然而他知道,为了削弱大洺皇室,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想起来就生气!我那么相信法空! 将军:你们接触不多吧? 国师:那是我大哥的脸! 将军:……这理由给十分~ 第102章 久岁山后续(二) 法空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昨儿个见勿语真人找到了久岁山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他们败得彻底。原本勿语是去了江南,这边他们刚要动手,勿语都已经回来了,不用说就知道,事情终究是走向了他所求的另一个方面。所以请勿语真人对弈的时候,他就已经服了毒了。勿语真人知道,却没有阻止,因为这也算是法空的求仁得仁。 “师父,之前查的那些事情,细思之下总有种种破绽。这些……是否都是方丈留下的?”君言一直都怀疑,对方手下有人给他们泄露秘密,所以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只是他不敢想像,事情会是法空方丈留下的。毕竟,他算是那些人的领头人不是么?哪里有领头的人想要算计自己属下的? 勿语真人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是他。” “为什么?”君言讶异的睁大了眼睛。按说既然成为了幕后之人,使出的种种手段又害了不少的人命,这样做不是自投罗网么? “大约他自己都是搞不清楚的吧。”感嘆了一声,勿语真人倒是能够猜到一些:“法空被拐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被送到了寺庙中。当初他还小,自小又是在江南佛寺中长大。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一心向佛。后来被手下的人找到的时候,差不多都接受了十几年的薰陶。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听了那帮人的话,直接跟着上任方丈离开了江南,接受了京城这些事儿。” 再之后,就出了种种的事情。 京城这么多事情爆发出来,虽然只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可是布局最长的都有二十几年。勿语真人对于大洺来说,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祈祷风调雨顺,所以这些党争也好谋逆也罢的阴谋阳谋,当初并不会直接跟国师府有关。 可是少月不一样。言灵,特别是诅咒为主的言灵,都是跟具体事件有关,必然是关乎着一个人、一件事的走向。当拥有这一天赋的人身在高位,自然会影响一个国家的走向。 勿语真人曾经卜过一卦,今上皇命中有劫,便是在他三十五岁之前。今上十八岁登基,至今执政十六年,今年寿岁三十有四。若是没有少月,那么法空他们的谋算说不定就会成真,而不是像现在仓促中发难,最后一败涂地。 若是陛下出了事儿,加之之前宁亲王反、延亲王府因痘疹蔓延而全家殁、再加上福亲王、瑞亲王再出了事儿,只剩下现年九岁的小太子。就算是到时候有他辅佐太子直至亲政,可是中间这么多年的时间,今上的几个孩子要是再出了事儿,大洺的皇室就彻底的完了。 到时候真的出来个先皇的什么流落在外的皇子,说不得风雨飘摇中的大洺,还真就得证实了身份之后将人拱卫上皇位。虽然那时候国依然是大洺的国,可是皇室血脉已经换成李唐天下。 等到那时,时机一到,法空他们的人真正的掌控朝堂之后,转换国号、年号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勿语真人不怕皇位上的人变成别人,只是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一个能够不顾百姓死活、为了重登皇位而勾结外敌的前朝组织,才是他真正担心的。 对,最重要的就是勾结外敌。 按照法空方丈说的,他们的人不仅仅是联繫了东瀛的人,才出了当初那个中岛的事儿。事实上他们最大的合作者,便是大食! “师父,法空方丈的意思是,大食想要和他们合作。拱卫他们上位之后,希望咋大食攻打波斯的时候,他们要提供兵力、财力帮助?”君言听见师父说这话,实在是生气。 最讨厌这种仗着自家强盛就欺侮小国的!你地方大、经济发达便是当强盗就有理了么?好好的安居乐业不行,偏偏红眼病,喜欢抢别人的东西。说是人家的资源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有把握的。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第147页 虽然说窃钩者贼、窃国者侯,可是在君言看来,不管是打着什么名号,主动发起战争的都是混蛋! 其实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放在这个时代并不通用。毕竟不管国强国弱,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法则。可是不管怎么样,像是法空方丈他们那个復唐组织的人,居然能够为了窃国,完全不顾波斯出事儿之后中原大地的安危。 一瞬间,君言想到的便是他所在的时空中,唐末那种混乱的景象。波斯灭亡,以大食的野心,必然是会进犯中原。不管是什么时期,中原一直是各个夷族觊觎的一块肥肉。 “是。只是多亏法空,他提前揭开了这些事情。”勿语真人想起多年的老友,心中还是一阵痛楚。 “方丈既然不希望中原涂炭,为何……”君言没有说下去,但是勿语真人自然是明白。 “为何不早早的揭穿了他们或者是脱离?”他明白徒弟的意思:“少月,你要知道,有些事生来便避不开。不管法空愿不愿意,他的出身在那里。再加上就算是他,在那个组织中未必说的算。” 君言明了。什么前唐遗脉,估计象徵意义更大些。等他被那帮人找到的时候,就是个听人行事的傀儡吧?想到这里,君言不禁想起了从瑞王叔那里听说的任小公子的事情。 是不是很相似?同样因为血脉被人控制的人。明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不管是因为别人还是因为自己加在他们身上的担子,还是会影响他们的行事。 不喜欢,却要去做,喜欢的,因为顾忌太多,却得行上另一条路。人总是在矛盾中前行。 法空方丈和小公子大约是一样的,因为血脉,需要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心中终究是有些矛盾。可是事情的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国泰民安,身陷其中却依旧准备将自己背后的势力完全暴露。他们有些事情确实是做错了,可最后的抉择依旧让人敬佩! 一时之间,房内的四人都没有说话。君言心中缓了缓,这才想起问师父身边这人的身份。 “师父,这些事情已经解决了,大洺应该有一段时间的安宁,您还准备出门么?”说着,君言小眼神不住地飘向师父身边的人:“这位师……咳,这位荀先生,又不知师出何门?” 他记得师父称唿这人‘荀道友’的吧?和师父相识半百有余,面相上还是个青年人的样子。他知道自家师父驻颜有术,是因为血脉不同,头髮那是天生的没办法。可是这位荀道友,这么年轻不会是也是特殊血脉或者是什么传说中修仙的人吧? 话说,这个世界上确实曾经有过非科学存在,可是据说已经开闢了另一个次元,并不会穿越界障来到这个世界。所以这人是来自于没离开的修仙世家还是跟他们一样的遗脉? 君言虽然是身负遗脉,可是因为并非神族血脉,所以除了有些技能之外,寿命与常人几乎无异。可是勿语真人却不一样,泰逢乃是神族,所以就算勿语真人是他的遗脉,寿命自然会长得多。可按说遗脉这东西存在的应该是极为稀少的。师父说过,君言将有个徒弟,这样已经是多的了。遗脉再次出现,估计就得君言离开之后的事情了。 对,按照正常的规律,他一定会比自家师父早走一步。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他们都看得很开。生命只是一种形态,在存活的时候好好的珍惜,等到消散的时候顺其自然,这才是最重要的。 勿语真人听见看到徒弟好奇的眼神,心中其实特别尴尬。 总是在徒弟面前说假话,总有一天被拆穿的时候怎么圆回来,在线等挺急的! “咳!”咳了一声,勿语真人看向身边的人似笑非笑的样子,瞪了他一眼:“这个啊,师父没跟你说过。其实同一时代,有一个血脉降生的时候,自然会有另一个伴生血脉存在。他们不一定是同时出现的,但必然是同一时期的,最多相差不过二十年。” 不然为什么他没有阻止徒弟和一个一看就是跟徒弟关系不浅的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还不是因为他很早之前,就在见到当时的那个唐家小鬼的时候就猜到了。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自家徒弟什么的…… 勿语真人有些心虚。他会告诉徒弟,开始时是不愿意,后来时间太久他给忘了么? 头一次听说这种事儿的君言惊讶的看向唐墨瀚。他就说么,怎么就这么奇葩的双穿了?原来原因在这儿。 “所以,师父,您还是没说,荀先生到底是……”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只要记得是你师爹就好了。”被徒弟追问自己的八卦什么的,想想就尴尬好么?怎么说他已经在人世生活了七八十年了,自己的心态都放在了不世出的高人上。问这个他好意思么?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倒是那位荀道友大方,听见君言追问,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你师父即便是泰逢后裔,出世后必然也是以娃娃的形态。是我在山脚下捡到的他,之后送人抚养,多年后才相聚的。” 现在想想真是遗憾,他当年年纪尚轻,便是一心想要出门见识见识。多年后重逢,很是遗憾当初怎么不是自己亲手养了那个娃娃。 这下子勿语真人面色囧然,也不顾自家徒弟面前维护为师的尊严了,直接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的小徒弟和一脸兴味盎然的唐将军赶出了经语阁。 这么八卦的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父:混蛋,你和我徒弟说什么? 荀师爹:遗憾当年呀~ 师父父:当年的事有什么好遗憾的! 荀师爹:可惜没玩成养成啊! so,其实方丈算不上是一个完全的坏人吶,只是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 将军请小心! 第103章 将军请小心!(一) 最近出了两件大事儿。 其一,刺杀今上和国师的刺客已经尽数伏法。大理寺审问的结果就是,这帮人不仅仅是前朝余孽、宁王余党,甚至还有大食国、东瀛国、西突厥的jian细! 百姓听闻此言,心中简直是不能忍! 大洺立国刚刚五十余年,前朝末年出生的人自然是还有在世的。他们还记得当初的那些个民不聊生的日子。就算前朝的皇室遗脉是个好的,可是现在大洺安居乐业,百姓才不管什么前朝不前朝的。只要还是中原人作为皇帝,对于他们来说没差别。再说现在生活安稳,自然没人想要再起动乱,所以那个什么復国的简直就是瞎胡闹! 更过分的是什么大食东瀛西突厥,大洺现在已经稳定,居然还敢来挑拨事端,这明显是准备找揍了吧?若是皇家准备因此征战,没有二话,就是打!百姓是绝对支持的! 不得不说,因为大洺皇室一直以来强势作风的影响,整个大洺的民风十分的彪悍。对于大洺的百姓来说,虽然说并不想起兵祸,可是也知道国家的尊严不得进犯!现在若是像唐末那样,一直对于蛮族退让,大洺国将不国!当然,百姓这么高的觉悟多亏了大洺教育的普及,实在是感谢立国的太、祖,他老人家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马上起家就不重视文化教育,可喜可贺!
第148页 所以,不管皇室准备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这责任一定是要追究的!不说别的,暗地里派来探子这事儿虽然说可以理解,可是这探子顺便兼职杀手行业,这就是不能忍了! 质问!必须质问!就算是皇上和国师大人并没有受伤,只能够说明咱大洺的护卫强悍,又不是刺客手下留情了。这帮人的主子难道不应该给他们个交代么? 因为对于皇室以及国师府好感爆棚,对于这次的刺杀事件,百姓的怒火空前高涨,一时间京城外族的生意都受了些影响。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暴力事件,但是京兆尹方大人也是十分的头疼,就怕发生什么□□。 至于那些做生意的外族,大多数还是波斯、吐蕃人比较多。而能够远离故乡、不远万里来到中原的,大多数也确实是将这里当做了第二故乡。有的甚至将自己彻底的融入了大洺,对于这次的刺杀事件也是愤恨得很。再加上生意受到了影响,对于派来这帮子杀手的人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前朝灭了、宁王殁了,这两帮子人没什么主子没办法,可是派来探子的其他国家不是还有主儿在的么?一时间整个大洺都是惩治兇手、质问盟国的唿声。 这第二件事,却是对于京城百姓、确切的说是信佛的信众来说的大事儿。无他,久岁山莲华寺的法空方丈佛法圆满,已经圆寂了…… 这事儿让人联想到前几天莲华寺被围的事儿。当时正巧是皇上和国师大人被刺的时候,众人还以为有兇手跑到了莲华寺,信众们可是好顿担心。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法空方丈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圆寂,所以才清空的莲华寺。 听闻此信的信众们先是哭声一片,先后去莲华寺祭拜法空方丈。只是没想到,去了之后,新任的方丈法严大师说,对于佛家来说,圆寂是另一种修行的开始。法空方丈佛法高深,只是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所以信众们不必伤悲。之后为法空方丈做了一场法会,听了这些的信众们回来之后都平静了。 所以就算是法空方丈圆寂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是事情过去的也很平静。 “法空方丈信众真够多的,这人也是可惜了。”离久岁山山脚不远的一个小摊子上,藉口散心将君言和武钺拉出来的文皓心不在焉的拨弄着茶碗中的茶叶子。 这是个小小的路边茶铺子,自然是没什么好茶,但是解渴足矣。是以三人准备在这儿歇歇脚。 京城的事情瞒得过百姓,瞒不过上层。知道法空方丈才是一切的幕后主使之一,文皓心情挺复杂的。他外祖母还在的时候是个很坚定的信众,最相信的就是法空方丈。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因为舅舅家的表哥们都已经成年,有自己的事情忙,所以都是他陪着外祖母来这莲华寺,偶尔还会住一段时间。 虽然他和法空方丈不是那么熟悉,可是他知道少月的师父和法空是朋友,他自己怎么着也是个脸熟的呀。可是姑姑的死、宁王叔的死、甚至是他们全家都差点儿死了,没想到都是因为法空方丈身后的组织。 心里有点儿不舒服。此时的文皓想想之前种种事情,特别庆幸他们家是国师一脉的坚定拥护,不然按照规矩,小孩子出生之后需要方外人祝福。他们家要是找了想要绝他们根的法空方丈……想想就不寒而慄! “是可惜了。”武钺想起家里的老祖宗,也是无奈。法空方丈圆寂,他们家老祖宗还好好的难受了一回。没办法,大洺立国之后多数人虽然是信奉国师,可是也不妨碍他们继续做佛教信众。不论法空方丈事实上做了什么,可作为方丈的这么多年,惠及者极多。这也是陛下和师父商定之后将事实掩埋了一部分的原因。 若是直接说法空是前朝余孽,众人信不信还是两说呢。到时候必然会有些奇怪的言论,对于皇室也好、国师府也好,说不得又会被波及。虽然说不担心有什么后果,可终究是麻烦。既然如此,不如将事情分开来讲,倒是避免了一些麻烦。 “少月,刺客中确实是有大食和西突厥的人么?”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武钺问道。 “确实是。陛下和师父的意思,朝会商议之后直接给几国去国书,让他们给我大洺一个交代。”这事儿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反正等过几天的大朝会,该知道的都会知道,没见百姓中都传开了么?这也是陛下和师父商议的结果之一:“怎么了,望远听说什么了?” 武钺点头:“听祖父的意思,陛下是否有意开战?”说着这话,武钺的眼神晶亮。 想了想,君言倒是不确定。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所以他们放松了些,今天唐墨瀚并没有跟出来,也没人问问:“这件事儿倒是没听说,不过要是大食和西突厥没有个交代的话,大洺自然不会罢休。”到时候是不是要打,就是两说了。 “不是吧,望远,难不成你还没有死心?”三人从小长大,对于对方虽然说不是十分的了解,也是有七八分的。所以武钺居然问了关于是否出战的事儿,文皓自然知道他是有了心思。 君言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武钺一直想要上战场的事儿他们都是知道的。前些年国公爷总是以他年纪尚小、又身为国公府嫡长孙为理由,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只是望远这人有些执拗,若是战起,他铁了心要去,还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是,要去的。”这些年祖父他们一直给他相看人家,他不同意,就是因为不想将来有一日,上战场的时候身后还要多一个牵挂。可是自从文皓家的孩子出生之后,本来说好将来亲事必然经过他同意的祖父母、父母,都准备变卦了。所以要是想要上战场,这必然是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等他真的招架不住成了亲,家里长辈更有理由不放他走了。 君言和文皓面面相觑,还是君言先开了口:“若是真的战事又起,定是以西北军为主,陛下必会派唐将军领兵。”可是国公爷不是顾及上位者猜忌,不让他们家和将军府过于亲密么?毕竟国公府是先后和贤贵妃的外祖家、太子的外□□家。必然是要避免兵权相接触的。特别是唐家,那可是将门。 “嗯,我准备去西南。”武钺想的明白。 若是真的战事又起,一来东海有福亲王坐镇,东瀛自己都一片混乱,打不打的起来还两说,不足为虑;二来此事是几方多年筹谋,西突厥和大食必然同时发难。西突厥会从西北进犯,而大食便是可能从西南、原吐火罗及现在的吐蕃接壤处来袭。两国的人必然会兵分两路,藉此分散大洺的兵力。 君言点头。武钺想的没错。不管这次的事情两国会给大洺一个什么样的交代,眼见着大洺越来越强势,这两国,特别是西突厥更是坐立不安。按照惯例,西突厥的人每当天灾,都会在大洺边境打糙谷。可是大洺渐渐的强盛,西突厥根本占不到便宜不说,每次来都会死伤掺重、得不偿失。时间一久,自然国力受影响。他们必然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得想要藉此为由,引发一战削弱大洺。 而大食,一直就没有放下过他们的野心。这时候西突厥虽然渐渐地颓败,可终究还是有原来的多半实力,大洺更是个强敌。若是和西突厥联合进攻大洺,就算是占领不了大洺,可是依旧能够削弱。等到大洺无暇顾及,他们自然可以直接打到波斯。等波斯拿到手,还怕收拾不了战后疲弱的西突厥?
第149页 当然,大食的君主打得好算盘。他们一直觉得,他们的勇士是无坚不摧的!就算是连续几年的战争,依旧会给他们带来胜利的荣光! 三人借着□□,出来散心。而小朝会上,康平帝与众臣子拟定这次事件的后续宗旨:必须强硬的质问探子被抓的几国!必须让他们给大洺一个交代!大洺的尊严不容践踏! 甚至文臣一反常态:此事以国书质问,要么赔礼道歉,要么战! 很好,这多半年来的种种事情,彻底的激起了整个大洺朝堂的怒火。 风将起,乱将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少月,将军即将奔赴战场。 国师:一路好走!早日凯旋! 将军:来个离别的啾~ 国师:笑笑,上!给你爹个啾! 将军:…… 第104章 将军请小心!(二) 作为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强盛的国家,大洺从来没有将本国的国威建立在别国的‘识趣’上。按照爆发出来的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够知道,大食也好,西突厥也罢,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进犯大洺的野心。 所以,国书发出去的时候,大洺境内就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一切将会用到的。这许多年来,大洺风调雨顺,再加上应国师所说的,寻找到海外适应贫瘠地的粮食。大洺现在最不缺少的,大约就是粮食了。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糙先行。虽然不知道大食和西突厥将会怎么回復,但是众人都知道,这一战必不可免! 此时,国师府的经语阁中,师徒两个正在争执不下。而旁边的唐墨瀚和荀先生两人淡定的看着君言两人争执,谁也没插话。开什么玩笑!这师徒两个争执的□□就是因为他,唐墨瀚才不会傻到这时候去插嘴,到时候估计两人的战火都会烧到自己身上。至于荀先生……嗯,他们家子韵这么生气,当然得找个发泄的出口。等他出出气就好了。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这件事儿没得商量。”勿语真人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罗汉床的小几上。开什么玩笑,少月才多大?果然是被人带坏了,徒弟都不听话了!想到这里,他转眼看向唐墨瀚,直接认定了罪魁祸首! “师父!我都长大了,再说我的本事您还不知道么?就让我去吧~”君言不管自家师父黑下来的脸色,他自己做下来的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师父担心他知道,可是他真的想去。 “不行!你才多大?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又不会武功,伤到你了怎么办?”勿语真人只要想到自家小徒弟在战场上的画面,心中就觉得揪心。你说说找个什么人不好,偏偏找个将军!战事起的时候还想当随军家属,想得美!“再说了,你是国师,离京后京城有事怎么办?” 君言嘟嘟嘴,十分谄媚的拍拍师父的马屁:“我不在京城,这不是还有您呢么?就算是我不去西北,战事起的话,您不是还得和陛下商议这些事儿,也得留在京城么?” “国师府不干涉朝政,更何况是军中事务。就算是我会留在这里,你也得给我留下!这事儿没得商量。”勿语真人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别说0他们家小徒弟才十六岁,单单只是从来没出过京,他就不放心。现如今居然跟他说,战事一起,若是陛下派遣唐墨瀚去西北领军,他居然也要去?! 这简直不能忍!自家孩子被狼狗叼走了不说,居然还要来个什么天涯海角永相随不成?岳父心理作祟的勿语真人,感觉看着淡定坐着的唐墨瀚越看越不顺眼。 “师父~就算是去了战场上,我一个国师,自然不会上场杀敌,只是在军后观察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够派上用场呢?”君言绝对要说服师父,他不只是因为唐墨瀚上战场,自己想要跟随,更是因为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他身为一个国师,能力还是诅咒,说不定就能够帮上什么忙。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你还小,为师不放心。”不管君言怎么说,勿语真人是一点儿也不松口。 “那好吧,除非您时时刻刻找人看着我,不然要是西北开了战,我一定会自己跑去。”不就是上个战场么?西北在哪儿他又不是找不到,师父不准许,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跑路呗! “你敢威胁你师父!臭小子,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听了这话,勿语真人完全崩了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直接跟君言拍桌子。 “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君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光棍得很。 这两师徒在这边吹鬍子瞪眼的争执,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君言说要上战场的事儿。本来今天四人在一起是聊着朝会上的事情的。前几天大朝会的时候,已经彻底的拟定了国书。下朝之后就由礼部整理好,内阁审批后,送给康平帝御览。确定了没问题,康平帝就用了印,之后发还礼部,礼部已经着人送往大食等国了。 国书严肃的斥责了几国派遣探子刺探他国、甚至刺杀陛下的行为,要求大食等国赔礼道歉,并且赔偿大洺的损失。其实若是真说起来,大洺完全可以以谋害皇室的罪名,直接开战。只是一来,证据指向的指使者是前朝余孽;二来战事一起,受损失的依旧是两国百姓。所以大洺必然会先礼后兵。 可是大洺等得了,大食和西突厥估计是等不了了。这个计划他们策划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现在不打,等再过些年,大洺的国力定会比之现在更加上升,而日渐倾颓的西突厥已经等不起了。 其实,这国书也是大洺的一种试探。到时候他们几国不肯,自然会先下手,那时大洺的反击就是师出有名了。 只是说着说着,君言居然说若是唐墨瀚出征,他要跟去西北,在最前线支持大洺的这场卫国之战。勿语真人一听,自然是不同意的。于是这师徒就争执了起来。 “唐将军,你觉得少月适合去战场么?”锐利的眸光直接扎向了唐墨瀚,师父大人表示,都是这人带坏了自家徒弟。这时候这人要是否定徒弟的意思,少月自然是没理由再闹。 “咳。”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唐墨瀚知道他是避无可避:“真人,您知道,少月若是愿意的话,晚辈是不会驳斥他的意思的。只是晚辈也是不希望少月跟去,那边战时条件确实是艰苦些,晚辈也捨不得少月跟去受苦。但是您放心,若是少月和晚辈一起去了战场上,晚辈必然是会尽全力护卫少月的安全的。” 少月上战场的话,身为他们家诅咒系的小国师,就算是没有武力值,但是唐墨瀚还是很相信他的。实在不成,不是还有从现代带过来的热武么?就算是用来杀敌的话子、弹少了些,可防身是足够了。 话是这么说,行军打仗毕竟不是郊游踏青,唐墨瀚想到自家小国师不管是在哪里,都是娇生惯养的,自然不想让他上战场跟着受苦。所以就算心中高兴少月的决定,可唐墨瀚还是捨不得。 “听见没?那边是去打仗的,不是去玩的。就以你这细皮嫩肉的,到时候急行军都受不得。要是你受了伤,或者是因为照顾你放慢了行程,延误了战机怎么办?”对于唐墨瀚的话,勿语真人还是很欣慰的,算他小子上道。
第150页 “我又不打仗,行军就行军呗。到时候我慢慢的赶上去不就好了?”说着这话,君言其实有些心虚。那个……他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任性了。不说别的,国师地位等同并肩王,要是他上了战场,估计还得分派人手保护他,确实是挺累赘的。所以这话君言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就嘴硬吧。到时候还得分派人手保护你,不是分散人家精力么?再说营中吃饭都是大锅饭,你确定要去?难不成顿顿让人家给你开小灶?你是去帮忙呢还是去捣乱的?”斜睥着自家自知理亏导致底气不足的小徒弟,勿语真人心中暗忖,还成,有点儿自知之明。不然他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好了好了,不去不成么?年龄大了果然是啰嗦!”君言虽说还是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其实已经打消了大半的念头。确实,他去了虽然说能够帮上忙,可大多数时候就是个捣乱的。 “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说师父的么?”看着蹦起来拉着唐墨瀚就跑的徒弟,勿语真人抄起手边的大迎枕砸了过去,只是君言已经跑了出去,他笑着骂了一声就算了。 “好了好了,少月不是还小么,他和唐将军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捨不得不是正常的么?”荀先生笑着安抚了他几句,收到了勿语真人的瞪视依旧心情不错:“还瞪?告诉你,别勾我,我可禁不住。” “要点儿脸吧!谁勾你了?”转开了视线,勿语真人心中微腼。 君言拽着唐墨瀚跑出了自家师父的院子,回头看了看,又看了看手中拉着的唐墨瀚,心中有些不舍:“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师父还不让我去。” 伸出手指勾了勾拉着自己的手,唐墨瀚嘴角微勾:“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君言不解。 “我们可以回去那边见面,还有,要是你想给我带什么,可以让蠢狗直接带回去。等到时候我带着蠢狗,东西不就带到我那边了么?”唐墨瀚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听闻这话,君言睁大了眼。对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到时候他们有什么密折信件什么的,不是也可以通过这个方法传递?方便快捷还安全,呃,前提是不能够把笑笑扔下了…… 说起这个,君言倒觉得他们真是想太多了。怎么说国书刚刚发出去不久,就算是有消息,估计也得一两个月才能传回来。现在的一切都是提前的准备罢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大洺的国书传了出去,两国给了答覆,说的很是谦逊。然而信使尚未回到国都,康平帝就收到了大洺安插的探子们动用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消息。 这日凌晨,一匹快马迅速的接近京城,传回来的消息,引起了大洺朝堂的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我要化身将军的腿部挂件~ 将军:腿部不缺挂件。 国师:o(╥﹏╥)o 将军:腰部缺~ 笑笑:这碗粮我吃! 第105章 将军请小心!(三) ‘啪’的一声,一封密折被砸在了御案之上。一时间,殿下站着的人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张摺子带起来的风,充分的显示了扔它的人的愤怒。 “无耻之极!”康平帝看着面前的摺子,眸子里暗潮汹涌。 “陛下息怒。”侍立一旁的安平上前,殿下跪着的密探不发一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安静的各安其位。 想起刚刚看到的消息,康平帝自从解决了众多事件幕后组织之后,一直积压下来的怒火终于是找到了个发泄口:“既然他们想战,我大洺从来不怕。那便战!安平,传朕口谕,宣内阁、各部尚书进宫,去国师府请勿语真人和少月。” “是。”安平应了一声,给旁边的小徒弟使了个眼色,之后去殿外安排人宣口谕去了。 康平帝看着殿下跪着的密探,平復了下心情:“起来吧,摺子送回来的很及时。一路辛苦,去休息吧。” 密探顿首:“是,多谢陛下。”应声之后,起身退了出去。休息之后他还是要回到西北边城的,等待着下一次的任务派发。 是夜,已经宵禁的京城,大洺的各位大人家迎来了康平帝的口谕:即刻进宫议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联想到最近一直在商议的国家大事,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发出去的国书上。几位得了传召的大人急忙跟随传口谕的小黄门以及禁卫奔赴皇宫。 勿语真人带着君言和唐墨瀚赶来的时候,康平帝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熟悉皇帝的众人还是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怒意。 等到住的最远的工部尚书丛季也赶来的时候,人终于是到齐了,勿语真人才开了口:“陛下,是否是有紧急奏报?”大半夜的召集群臣,不是出了什么天灾就是紧急军情。其实来的路上,勿语真人已经听徒弟说,即将有一场大战。这时候只是确认一下。 康平帝拿起面前的摺子:“大食那边暂时没有收到消息,这是埋在西突厥的密探送回来的消息,真人和诸位爱卿看看。” 安总管接过摺子,下来递给了勿语真人。 君言欠身看了看,等看明白摺子上写的什么的时候,心底的怒火蹭的一下蹿得老高。想要说什么,结果被身边的唐墨瀚扯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眸子透出来的怒意,实在是让人心惊。 几位注意着这边状况的大人们心中一凛。少月大人平时可是很冷淡的人,能让少月大人这么生气……对于摺子的内容,几位大人心中更是有了思量。 “诸位大人看看吧,实在是有意思。”勿语真人看完了摺子,嘴角扯起一抹笑。只是这抹笑意让看到的人不禁心底发寒。 接过摺子,左相于秉礼有些迟疑地打开了摺子。只是看见里边的内容的时候,就算是心中早有准备,可是还是气的一张脸通红:“岂有此理,简直是无耻之极!”说着,啪的将摺子拍在了右相齐正的手中。 右相齐正看到他这个动作,倒是没有心中不悦,只是急忙打开了摺子。这一看,得了,又一个怒火冲天的:“果然是无耻!” 摺子轮了一圈,整个殿中的气氛就像是燃了辣子,火气沖天。看到众大臣这样的反应,康平帝忽然感觉,欣慰啊。 要说大洺立国五十余载,现在可以称得上是国泰民安,整个京城更是沉浸在一片歌舞昇平之中。可是这些大臣至少没有被平和的生活磨掉骨子里的硬气,便是看着这一幕,他总算是有了些安慰。 摺子轮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康平帝的案上。康平帝手指点着案上的摺子,看着殿下的众臣:“摺子诸位爱卿都已经看完了,明日正是朝会,不知众位爱卿对于摺子上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陛下,西突厥既然做下了这个决定,大食那边就算是没有消息,不难猜出也是相同的计谋。我大洺自然是不能够坐以待毙。明明是西突厥派了细作在我们大洺京师,现在居然要倒打一耙,说是大洺想要栽赃,实在是无耻之极。他既然要战,我大洺自然是毫不畏惧。”说话的是兵部尚书,显然他已经被摺子上写的事情气坏了。
第151页 “陛下,臣以为严大人说的是。”左相拱手:“这么长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足以证明大食和西突厥蓄谋已久,此战在所难免。我大洺亦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严大人之言,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接连几位大臣,都同意严大人的意思。其实他们也知道,皇帝也是同意的,不然也不会在国书递出去之后,就吩咐各部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事实上,对于这种事情,大臣们绝对支持皇帝的想法。 君言听见这话也微微点头。摺子上写的不是别的,而是关于之前递过去的国书的事情。出使西突厥的使者尚未回来,国书的回函也就暂时没有到京城。可是西突厥大汗的意思,使者已经派快马传回了京城。 西突厥大汗在国书中表示,他们西突厥绝对没有派遣细作埋伏大洺,更不要提刺杀皇帝以及国师了。当然,西突厥大汗相信,大洺既然为了这件事儿发了国书,就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可是大洺的皇帝应该知道,西突厥的大汗是希望两国友好的,但是不排除有人希望两国开战,毕竟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有好战分子嘛。再说了,说不定就是有人想要挑拨两国的关系,有意僱佣的突厥人当刺客。所以他一定会找出这个主使者,给大洺一个交代。当然,若是可以的话,希望大洺的皇帝将刺客押送西突厥,他们想要看看是谁背叛了国家。顺便找出幕后之人。 国书回函中写得很是客气。虽然说西突厥皇室推脱责任很让人生气,但是事实上大洺真的没有办法将证据摆出来。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法空方丈交代的,可法空已经死了;被抓的西突厥和大食的细作又是死士,见事情败露,已经自尽;知道西突厥和大食与前朝组织合作细节的人,却是组织中的人,重点是:汉人。 现在能够凭藉的,不过是死去的细作身为大食人和身为西突厥人的身份,还有就是‘按理’刺客被讯问之后交代的证词。可是在两国关系的面前,这些其实并不很是能够站得住脚。所以,大洺的质问虽然师出有名,却也薄弱。 若是西突厥只是按照国书回函所说的,准备寻找主使者也就算了。因为谁都知道,康平帝和国师没有受伤,西突厥大不了找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安个罪名就是了。两国若是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儿就会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大洺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够要他们一个态度。 可是事实上,大洺的密探打探来的消息,西突厥虽然回復是这么回復的,但是现在他们的国家开始流传一个说法:大洺贪心不足,准备就像是灭掉吐火罗一样,找个藉口和西突厥开战。那个什么刺客的,虽然是西突厥人,可是说不定就是大洺的人杀了无辜的西突厥商人,冒充是刺客。这是准备以此为藉口,进攻西突厥呢! 这种说法一出,整个西突厥从他们的京城开始渐渐的骚动起来。本身西突厥的人就是比较冲动的,一听说这话,大洺皇帝简直是欺人太甚!所以现在西突厥有一个唿声,就是要找大洺给个说法。在西突厥皇城的细作觉得这股气氛很不对劲,于是连忙派人加急送出了这个消息。 因为细作们有专用的通道,所以这个消息居然很快的就追上了之前使者送回来的消息。而正好两个消息都被西北整理消息的人接到了。看到对于国书一事,西突厥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这人自然是猜到其中必有蹊跷。管理的人急忙写出了摺子,将两方的消息汇总,直接都从密探的渠道加急送往京城,这才有了今天晚上康平帝收到的密折。 “真人意下如何?”康平帝对于众大臣的觉悟还是很满意的,但是还是想听听勿语真人的意思。 “众位大人所言甚是。陛下,犯我大洺国威者,虽远必诛!我大洺虽然说并不喜欢征战,但是不代表我们害怕征战。既然此战不可避免,自然是全力以赴。至于此战的结果么……”说着话,勿语真人看了眼身旁坐着的徒弟。 君言自然知道自家师父什么意思。就在之前皇上传召的时候,他已经匆匆地看了眼笔电,上面清晰地写着:因国书故,西突厥及大食面上虚与委蛇,暗中召集军队,进犯中原,是以战起。 看到暂时只有这简短的一句话,君言便知道个大概。路上和师父说过了,师父的意思,既然无可避免,自然是战! 嗯,作为一个强盛的国家,大洺就是这么霸气! 至于此战的结果嘛…… “陛下放心,此战虽有波折,然我大洺必然大胜,西突厥及大食既让敢来犯,必然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君言开口,有意的动用了自己的能力,那两国自然是只有兵败的下场!这也算是另类的国师的祝福? 众人听见这话,不知为什么,本来紧绷的心中蓦地一松。大约是因为此言出自国师之口?心思变换的大臣们感觉舒服多了,只能够如此猜测。 “国师如此说,朕自然放心。既然众爱卿都是这种想法,朕很欣慰。明日尚有朝会,今日便散了吧。”康平帝觉得很好,众臣都认为此时当战,明日朝会上必然少了波折。 “臣等告退。”康平帝发了话,众大臣自然是告退。回去还得赶紧睡觉,明日还要早朝呢! 众臣陆续退出,勿语真人和少月自然是走在最后。 回去的路上,君言有些无奈:“明日又得上朝。”若是旁的事就算了,这种关乎国家的,就算是国师府不参政,也是需要到场的。算是安抚民心的……吉祥物? “便是上朝,也没几次的事儿,小小年纪怎么懒惰到这程度?”勿语真人拍了下自家徒弟的脑袋,很是不悦。想当年他因为先皇的嘱託,总是上朝的日子他都没抱怨。 当然,面上绝对没抱怨! 君言哀怨的看着自家师父,就知道欺负他! 勿语真人不理他,只是看着君言身边坐着的唐墨瀚,微顿之后开口:“子墨,你做好决定了?” 听见这话,君言一僵,看了唐墨瀚一眼,最终还是别开了眼。 唐墨瀚看了眼将头转向一边的君言,眸色暗沉,但是还是肯定的开了口:“是。” 一句话,便是早已做好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将军:嗯,那绝对不是我。 国师:自知之明呢? 将军:不是你说的么? 国师:不明…… 将军:昨日之、x、不可留。 国师:……流氓,滚 (╯‵□′)╯︵┻━┻ 感谢乖乖们的收藏、留评~虎摸~ 感谢浅语小乖的地雷~ 乖乖们,天气变化,注意不要感冒啦~~ 第106章 将军轻小心!(四) 回了府中,夜已经深了。君言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感觉心底烦躁得很,想挠人! “少月,睡不着?担心我?”身边的唐墨瀚在他折腾了快半个时辰之后,倾身过来,将背对着他的君言揽在了怀中。君言有些烦躁的挣了挣,发现唐墨瀚虽然没有使劲,可是却也挣不开,也就老实了下来。
第152页 “没有,你想多了,就是走了困。”嘴硬的否认了,君言扯了扯唐墨瀚环在他腰间的手:“松开,不舒服。” 手上使了些力气,唐墨瀚不仅没松开,反倒是更加贴近了。身体紧贴,凑近君言的耳边低语:“这么担心我?” 听见这带着笑意的低音,知道挣不开的君言也不徒劳,反倒是安心的贴在了某人的怀里:“既然陛下已经调你回来,自然是不希望你过多的接触西北的事情,为何你……” 唐墨瀚将下巴搁在君言的肩上,良久没有开口。就在君言以为他不想说的时候,唐墨瀚反倒是开了口。 “唐家在西北的势力确实是有些功高了,所以当初就算是陛下不准备调我回来,我也准备上摺子申请调回京师的。正巧吐火罗一战,算是积下了大功,接到陛下的调令,我自然是顺水推舟。只是说起来,不是我自夸,对于整个西北军的掌握,谁也没有我唐家熟悉。你也知道,这次的大战,算得上是大洺立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危机。想要赢得漂亮,我自然是不能够缺席。”对于西北的形势,唐墨瀚自然是知道的比较多。 听见这话,君言倒是沉默。唐墨瀚说的是所有人知道的事实。所以他知道,若是唐墨瀚请命出征,陛下自然是会欣然同意。虽然说之前陛下调回了唐墨瀚,但是并不是对于唐家不信任,恰恰相反,陛下是还准备用唐家。可是唐家在西北一带扎根太深,又不能够让陛下放心,自然是将唐墨瀚升任京城。这样一来既不会寒了唐家的心,也能够让唐家继续为陛下所用,还能够维持唐家的兴盛,更能够体现一位君主的明睿,一举几得。 今上既然对唐家信任,这次的大战又不容小觑,唐墨瀚请战的话,陛下自然是不会拒绝。而这场战役下来,不出意外,唐墨瀚必然会立下大功,到时候论功行赏,唐墨瀚自然可以顺势调回京城。只是那之后,怕是再难出京领兵了。 “所以你还是决定去。”早就知道的结果,不过这时候想想还是有些郁闷。 蹭蹭君言的下巴,唐墨瀚感觉得到他心里的烦躁,自然是好好的安抚:“不要担心。这次大战结束,大洺至少二十年内不会有大的战役,所以之后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你可以利用这些时间,算算有没有合适的徒弟降生?” 君言瞬间转头,看向唐墨瀚的表情很是惊诧:“将军,你知道么,你立了一个很不好的g。”按照必死定律,一般上战场前说什么等我回来之后……的,都没有之后了。 唐墨瀚怔了下,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埋在君言的颈间笑了起来:“少月,你还真会破坏气氛。不过就算是我说这话,我还是会回来的。按照你说的意思,我这种魂穿之后回来当将军的,正常情况下都是主角的。” 拱了拱自己的肩膀,君言被他喷洒到颈间的气息弄得很不自在:“说话就说话,笑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不许笑,说正经事儿呢。” “好好好。”一边笑着应声,唐墨瀚一边从君言的颈间抬起头。只是不正经的唐将军顺势吻了吻君言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又从颈间一路上滑到耳畔,将君言有些滴血的耳珠叼在唇齿间磨了磨。等到君言在他手上狠狠地拍了两下,唐墨瀚才放开了被他染得湿漉漉的耳珠,顺势亲了下君言的侧脸。 “少月,你不用担心。虽然这边没有什么防弹衣之类的,可是我征战疆场十余年,自身安全还是会注意的。别的不说,我还有你。”便是以前,他也是惜命的。只是那时候觉得有现世这个退路,猜到也许这边就算是死掉了,也能够回去,所以肆无忌惮。那时候觉得就算是回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感觉在两个世界穿梭,他活的年岁已经够本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有了少月,他得更加的惜命。当然,同时也要将来犯的西突厥不只是打怕,还要打残。不然他们有精力就来骚扰大洺,还有没有他和少月谈情的时间了?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本座年龄尚小,将军要是回不来,本座大不了再找一个。反正本座不是瑞王叔,一生只为一人白头。”唐墨瀚的话虽然说的君言感觉润贴,可还是希望这人真的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他说的自己会在意,可是战场毕竟是战场,刀枪无眼的,他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话音刚落,君言只感觉自己的后颈勐地一痛,‘嘶’的一声痛唿出声,等君言反应过来生气的一翻身,却被身后的人就势一揽,压在了身下。 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眼睛冒着怒火的少年,唐墨瀚嘴角微扯:“少月,按说在我心里你还是没成年。可是按照大洺的标准,你都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怎么,说这话撩我,是准备激得本将军‘花开堪折直须折’不成?要是你的意愿,本将军倒是及其愿意成全。” “混蛋!你下去。是不是都给我咬出血了?”后颈一跳一跳的疼着。君言是刺激唐墨瀚,可是看着这个架势,心中还是有些发虚:“我还未成年!” 唐墨瀚听见这话,身子压得低了低,和君言直接鼻尖相对:“你以为要是你真的十八岁,本将军还能够这么简单的放过你?”说着话,就势轻啄了下君言的嘴角。 眼见着唐墨瀚的势头不对,君言想想自己刚刚的话,也知道这人是为着一个莫须有的未来情敌醋了,就放软了声音:“我错了还不成么?以言灵起誓,将来唐墨瀚的敌人,都会败得一败涂地,你会得胜归来的。我在京城等你。” 说着,君言还安抚似的仰起头揽住了唐墨瀚的脖子,亲了亲唐墨瀚的薄唇。 看着他的动作,还有整个人放软的姿态,唐墨瀚的眸色深沉。这样乖巧的少月,还真是不多见。本来心中就有些波澜的唐墨瀚,看着君言此时的姿态,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中自然带出了一抹哑然。 “虽然不能够开吃,不过少月,有些东西还是能够让你学学的。”唐墨瀚这话一出,君言瞬间愣住。之后身上压下来的重量,封住口舌的温润,让君言彻底的失去了言语的自由。 “唔……唐嗯……” 唇齿交缠,唐墨瀚的舌以着不容拒绝的姿态,彻底的席捲着君言的口中,攻城略地,带着从未有过的霸道。这个吻让君言莫名的心悸,感觉……不大妙啊…… 很快,感官上传来的感觉彻底的席捲了君言的思绪,让他没有余暇想那么多。 “你……你摸哪里!”一吻毕,感知到唐墨瀚的手所处的位置,君言有些羞恼。不是说好了么?这什么意思?不知道少年人最禁不得撩拨么?他都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起了反应。还有唐墨瀚那处正威胁在他的…… “我的国师大人,说错了话,伤了我的心,你是不是得赔偿?再说本将军就要出征了,还不知何日能够回来。所以我的国师大人,临走之前,难道不应该犒赏犒赏我么?”唐墨瀚嘴中说着话,手中的动作一直没停。
第153页 君言被他的动作撩拨的面上染上了红霞,其实也不是那么想拒绝。可是……可是心中终究是有些别扭。 唐墨瀚看着他的神色,低低的笑了声:“想?没关系,虽然不能够做到最后,但是我可以教教我的小国师,咱们还可以……” “唔!”余下的话被唐墨瀚以吻封缄在君言的口中,这一夜,红帐轻摇,低语缠绵。虽然坚守着最后的底线,但将军大人依旧将多年来的理论经验在国师身上一一实验个彻底。 所以,早上被唐墨瀚喊醒的时候,君言感觉身上睏乏。就算是没有没有进行到最后,可是唐墨瀚做的那些,依旧让他感觉到腰酸腿软。最重要的是,因为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再加上和唐墨瀚这么一闹,君言感觉真想一睡不起…… “起来了,少月,今日朝会你得去的。”穿戴好的唐墨瀚看了看时间,不得不叫醒自家的小国师。再不起来,怕是就迟了。总不能让勿语真人等他们:“少月,再不起,你师父就进来了。” “烦死啦!”使劲的将被子掀开,君言髮丝凌乱的从被子里拱了出来,顺便使劲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他身上这样软绵绵的,还不是这傢伙造成的? “好了好了,不气了。来,穿衣服。”将军大人亲了亲他的额角,任劳任怨的伺候君言穿衣洗漱,挑的还是件高领子的深衣。亏得这时候天气还不是那么热,这领子正好遮一遮君言脖颈上的痕迹。 君言也知道不能够让师父等,所以,姓唐的,咱们就等着回来算帐! 这日的早朝,消息灵通的大臣们自然是知道了昨夜陛下连夜急召真人、国师以及诸位大臣进宫的事儿。所以这个早朝上,看见国师以及许久不见的勿语真人居然都来了。对于今天将要议的事儿,昨夜并没有入宫的大臣们也有了个猜测。 只是当皇上让安公公将昨天收到的摺子宣出来的时候,殿下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就算是昨儿听过这些事儿的丞相阁老们,依旧是十分的气愤。最最让人诧异的是,最生气的居然不是武将,而是文臣们。 “无耻之极!一国之君居然这样的无赖,真是……真是……”一个老大臣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骂人了。 “切,那帮子强盗,什么时候不是这样?什么礼仪教化,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利益来得实在。”武将众人倒是平静得多。西突厥所在的地理位置并不适合作物生长,多以对于资源的掠夺,那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他们不介意以最恶毒的想法揣测那帮强盗。 “众卿家以为如何?”事情说了,今上自然要看朝臣的反应。 “陛下,西突厥既然早有预谋,恐大食国亦是早有准备,此战在所难免。臣请陛下:我大洺即日起悄声屯兵于西北、西南,借商家名义,运送军需前往两地。”左相出列,举笏请奏。 “陛下,左相大人所言甚是,臣附议!”右相见此,难得的同意了左相的意思。 “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一时间,不论文臣武将,难得的众志一心。康平帝神色复杂,这大约是他掌政之后第一次,整个朝堂上文臣武将居然众口一声,真是难得! “好!我大洺有众卿家,何惧他国来犯?他要战,便战!大洺,无所畏惧!” “陛下英明!” “既然准备起战,众卿以为,何人可领兵?”西北和西南虽然说自来便有驻守的将士,可是这次增援兵力,自然是还要送去个协军的将军。扫视了眼殿下,其实康平帝和众臣心中早已有人选。 “陛下,西南有安西郡王以及定南侯林将军坐镇,大食不足为虑。然西突厥之战,臣以为唐墨瀚唐将军熟悉西北,和西突厥多次交手。臣荐唐墨瀚唐将军领战!”兵部尚书自然是知道谁是最适合西北战场的人。能够以极小的损失带兵灭了吐火罗的唐墨瀚,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臣也觉得唐将军适合。”吏部尚书亦言。 “唐将军,众卿家荐你领战西北,你意下如何?”康平帝知道,西南的安西郡王和定南侯自然是常年镇守西南,最是适应那边的气候、熟悉那边的地貌,所以守卫并不难。可是西北原是唐墨瀚领兵的,新提上来的将军自然没有唐墨瀚能力高。说是最合适,自然是非唐墨瀚莫属。 唐墨瀚出了队列,双手一揖:“末将唐墨瀚,请命领战西北,必让西突厥知道,犯我大洺者,虽远必诛!” “好!唐将军听令!”康平帝一拍桌子,身体前倾。 “末将在!” “朕与你二十万大军,三日后分批潜藏前往西北,备战西北!” “末将领命!” 君言看着腰背挺直的唐墨瀚,神色复杂。 这是在他们那里被称为传说一样的唐家主,却是这个世界上被誉为战神的将军。将军自然是驰骋在疆场之上。他担心,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也不想阻止。 相信,有他在,大洺的战神必然避免不了死亡,只是那定是多年后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我还未成年! 将军:然后? 国师:侵害未成年,必死! 将军:同意!放心,古代我暂时绝对不会动你! 所以说,关爱生命!关爱幼崽!坚决抵制伤害幼崽的! 第107章 将军请小心!(五) 大洺军队已经开始准备。这次早朝之后,唐墨瀚就已经进入了忙碌状态。三天时间,该安排的已经安排好。他准备带着一部分的人先行,化妆成粮商去西北。 西北毕竟不是产粮的大省,开春后不久,正是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所以每年都有南方的粮商运粮北上。就算是大洺还算太平,但是粮商每次押运货物的人都不会少。所以分了几个队伍押粮北上,每个队伍都有三五百人,自然是并不显眼。 再加上所谓的布商、酒商、珠宝商什么的,除了做生意的,还有走亲的什么的,所以他准备带十万人分成几路,陆陆续续的从各个主城、村镇赶往西北,就连自己的国家都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水花。自然,这得益于所有人的通关文牒都是皇城自己制造的,自然不是假的。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的密探早就接到了皇上的密旨,发现了端倪也知道是自己人,自然是帮着遮掩过去。 所以,这十万大军,才能够悄无声息的到了西北。同时到达的,还有大半的军需。而剩下的早就做好安排的十万人,将会在安副将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分散到各个边城之中。等到战事一起,即刻集结,奔赴前线。这样一来,既保持了这次增兵边城的隐蔽性,又能够不落口舌。更重要的是,到时候西北战线能够迅速的立起防线。 这是后续安排。此时,下了朝,唐墨瀚自然是要去京郊西北大营点兵,顺便和各位将领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虽然说暂时不能够将出兵的西北事儿说出来,可他也该去做准备了。然而这么久以来,他都护卫在少月身边,现在将要离开,自然是担心的。
第154页 所以,这时候自然要抓紧时间交代下他离开之后的事情的。 马车内,只有两人在。刚刚出了宫门的时候,君言就发现,荀先生驾了另一辆马车来接师父。荀先生觉得无聊,想去西市看看。所以他们两人坐车去了西市,而他和唐墨瀚准备回国师府。 “少月,这几日我都会在大营中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估计没时间回府了。这场仗不知道会打多久,就算是之前制造事端的人被挖了出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余孽没有抓到。我不在你身边,会将暗卫给你留下来,暗一会在明面上,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他帮忙。出门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带上暗卫。”想到要离开,虽然是自己请命来的,可是还真是捨不得少月,是以唐将军、唐总化身成了话痨尚不自觉。唐墨瀚想到这里,眉头微皱。 君言沉吟了下,摇了摇头:“暗卫你带走吧,国师府也是有自己的暗卫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想对于你来说,我在京城还是安全的。再说我师父也回来了,没人敢算计我。你带着暗一他们,不管是侦查情况还是传递消息,都是方便的。” 暗卫除了武功,其他的各个方面自然也是格外的突出。自己在京城,其实并不需要担心安危。之前陛下让唐墨瀚保护自己,是因为师父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属于师父的暗卫。陛下担心君言自己培养的暗卫经验不足。其实倒是陛下多虑了,毕竟暗卫都是需要合格才能够出师的。 只是唐墨瀚的暗卫也好、师父的暗卫也好,都是上过战场或是见过血的,自然是比他的暗卫熟练得多,所以当时他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师父回来了,唐墨瀚又即将上战场,他的暗卫自然是留在他身边比较好。 “我的人传递消息有特殊的方式,不然我把暗一留给你,方便我们联繫?”想了想,唐墨瀚倒是觉得确实是不大稳妥。少月的暗卫就算是稚嫩了些,可是总是需要歷练的。再说人家不是没有暗卫,他不能仗着自己的地位,让自己的人抢人家的饭碗吶。可是又不放心少月的安危,自然是想要留下最强的暗一。 君言也是知道唐墨瀚不放心他,只是他也知道暗一的本事。若不是最强的,暗一也不会在十六卫中排行第一位了。所以君言倒是拒绝了。 “若是传递消息的话,倒是用不到暗一,他还是跟在你身边比较好。你把小十六留下吧,他也知道消息渠道不是么?”他记得十六在做生意方面比较厉害,战场上用到的并不多。十六留下来方便他们传递消息不说,也方便处理唐墨瀚的产业不是? 唐墨瀚自然是知道君言为他着想,伸手将君言抱在了怀中,良久才应了声:“好。” 伸手拍了拍唐墨瀚揽着自己的手臂,君言倒是想起了唐家:“安排妥当出征事宜,要是有时间,你回唐家一趟吧。”虽然说今天唐老将军也在朝堂上,自然是知道自家孙子出征的消息。可是作为晚辈,出征的话还是回家和长辈告别一声为好。 “嗯。少月,我不在京城,你注意安全。若是无事,尽量少出国师府。”以前少月还是少司,前面有一个风光无两的勿语真人挡在前面,他自己的风采尚未被人在意,相对来说自然是安全的。可是现在少月已经继任国师位,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少月手上被查了出来。大食也好、西突厥也罢,甚至是小小的东瀛,说不定都会将少月当做眼中钉。没有他贴身保护,他自然是担心的。 君言自然理解他的担心,再说他自己其实也不是特别爱出门,所以唐墨瀚的要求自然是答应:“你放心,我本来就很少出门。若是出去的话,自然是会带上护卫的。”不会像以前那样,只带着月随。虽说月随武艺也不错,但是终究不是当做护卫培养的。 “好,你自己注意。”唐墨瀚心下微微一松。他知道少月答应的自然会做到。 “大人,将军,到了。”马车缓缓地停在国师府门前,车夫在外禀报了一声。 唐墨瀚起身下了车,回身扶着君言下来:“少月,你回去吧,我去营中。”估计再回来就得等到离京前了。 “好,你先走吧。”君言站在府门,看着唐墨瀚牵过了拴在马车后的黑马。纵身上了马,唐墨瀚深深地看了眼君言,调转马头,打马向着城外奔去。 看着一人一马消失在转角,君言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国师府。 虽然说今上已经警告过众人,这次屯兵的事情务必要守口如瓶。可是不管是调兵遣将还是粮糙筹集,经手的人自然是无数,消息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走漏? 好在目前为止,这种紧张的气氛存在的只是高层和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家,百姓只是感觉最近京城的戒备森严了许多。联想到这么久以来一直事情不断的,众人也只是心中嘀咕。 三日后,唐墨瀚回了趟唐家,随后回了国师府。次日早上,如同前几日一般,上了早朝之后去了京郊兵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是当天晚上人没有回来,时刻关注的人也只是以为依旧如前几日一般,忙于公务了。 一连三四天,时刻注意着唐家的人依旧没有发现唐墨瀚的踪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废了几日,一番打探之下,猜测出唐墨瀚怕是奔赴边城了。大惊之下这些人赶紧递出了消息。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消息刚刚送出京城,就已经被劫了。之后一个被篡改了的消息依旧传了出去。 这时候大洺发出去的国书回函已经到了京城。果然。西突厥的王上一番痛斥,居然有人居心不良,来刺杀大洺的君上以及国师。他们西突厥是希望两国一直友好相处的,这刺客虽然是西突厥的,但是他们怀疑是有人准备嫁祸。希望大洺好好的彻查此事,最好是将刺客押送回西突厥,他们也要找出是谁这么挑拨两国。 嗯,语气十分的诚恳。对于所谓的‘□□’、‘妄图挑起战争’的人很是一番痛斥。只是知道他们的打算,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虚伪。不管他们如何行事,君言倒是明白,都是站在自家的角度,在大洺人看来是极度的无耻,可是在他们自己看来,大约却是为了部族利益的虚与委蛇? 可以理解,但是并不贊同。 所以还是暴力反击,教会他们做人吧。不管是什么时候,真正的道理,一直是捏在胜利者的手中。 对于这份国书,大洺给了的回函自然是面上怎么光彩怎么来。你不是说是有人试图挑起战争么?既然西突厥如此认为,他们大洺自然是相信的。所以明面上极是贊同西突厥的意思,大洺就在国书回函中,将试图挑起战争的人好顿臭骂。作为实际上准备挑起战争的西突厥皇帝看到这份国书之后心塞到什么程度,君言能够想像。 而且不久之后,几分来往的国书内容就已经在京城传开了。百姓虽然是不明真相,可今上和国师遇刺的事儿那是真真的!虽然说西突厥的皇帝说刺客并不是他们派出来的,可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他们派来的,自然是要他们付出代价!就算不是他们派的,那刺客总是西突厥人吧?听说还写下了认罪书,说是西突厥皇帝指使的呢!
第155页 真是欺人太甚!要是西突厥不给个交代,就打到他们给交代! 很显然,整个大洺的民风,十分的彪悍!可君言就是喜欢! 这个时候,就算是离开京城的西郊西北大营的兵士家属,只以为自家丈夫/儿子/兄弟是被将军选中去剿匪了。毕竟就算是知道邻居家的或者是朋友家的人也去了,可是并没有人去统计走了多少人,自然不知道就算是剿匪,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的人。 因为家里人走的时候交代了,将军说这是个秘密任务,所以暂时还没有传出什么风声。这也是唐墨瀚他们之前就已经猜到的了。除非是家里有极品,否则还真没有几个人不希望自家人好,出去乱说话的。而就算是家里有极品的,自然是不会关心人在不在京郊的。平时非休沐,兵士不会回家。就算是休沐了,有人也不会回家。是以一时间倒是隐藏了整个军营的动向。 大洺给了回函,只是这封回函还没有送到西突厥,西突厥关于大洺准备找藉口开战的流言已经甚嚣尘上。此时的唐墨瀚已经急行军多半月,他们的人,马上到了边城。而安副将带领的人,也马上就绪。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将军不在家,哭唧唧…… 耗子世子:少月少月,家里没人管,出来浪呀~ 国师:渣渣!喂,王妃么?你儿子要带我去浪! 王妃(手持狼牙棒):渣儿子,这是要学你爹呢!你给我回来! 耗子世子: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友尽!爹,救命啊~~ 作者专栏,真的不收藏来一发?新文先知呀~ 这篇快完结啦,下篇有个想法开快穿,或者是文案上的二公子,有兴趣不? 第108章 将军请小心!(六) 漫漫的黄沙,风吹过,夕阳下的沙漠上扬起了一阵风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简单直白的两句,道尽了大漠的风景。只是,描述的是安宁的时候的场景罢了。 唐墨瀚深吸了口气,看着远处的黄沙落日,近处的炊烟以及……粮食辎重。 这里是西北的边城,大洺的最西北。曾经这里是吐火罗的部落地盘,只是现在这里已经属于大洺。西方是和大洺相处一直友好的波斯国,向北是西突厥,南边是大食国,往东便是回纥。当年大唐末年,中原地区民不聊生,曾经这片土地上浸染了多少鲜血。唐墨瀚知道,这血一直都会有,只是作为一个将军,更希望这血有风干的时间。 深吸了一口气,唐墨瀚眸色深沉的看着这片染血的黄沙。 “将军,漠北城商将军来了。”身后的暗一这时候的身份就是唐墨瀚的亲卫之一。唐墨瀚在想事情,暗一就守在一边。只是看着右侧行来的人,暗一才出声提醒。 唐墨瀚转身看过去,只见得一个年约四十、满面虬髯的大汉冲着自己大步流星的走来。距离这样远,依旧能听见他身上的铠甲行走间摩擦的声音。 看见这人,唐墨瀚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来的倒是快。” “格老子的,姓唐的,你行啊,来了也不打声招唿。要不是老子消息灵通,还真不知道你居然到的这么快!”就算是今上早就派人给他传了消息,可是他没想到,唐墨瀚到的这么快,还这样悄无声息的。不愧是他们唐家军出来的!也亏得是唐墨瀚,熟悉西北一路以来的防守以及地形。要是换个人,他相信可没这么容易。 “这不是有陛下帮忙打掩护么。就算是这样,你还不是知道我来了?”唐墨瀚看着来人走进,举手锤了下他的肩膀。 这人是他离开西北军之后接手事务的将军,商誉。原本是他爷爷副将的儿子,年龄跟他爹差不多,是个在西北多年的老将军。他刚刚来到西北的时候,也是多承了商将军的照顾。商将军这人是个直慡的,打仗倒是有两把刷子。只是武将多是不喜欢勾心斗角那些破事儿,商将军尤甚,所以自请留守西北了。这么多年了,他的家眷亦是在此地扎下了根。 对于商誉来说,唐墨瀚既是晚辈,又是他一心追随的人。别看唐将军年龄小,可架不住人家有天分啊!十年的时间,他看着唐墨瀚从一个小小的千户升上了总领大将军的职位,心中是佩服的。 不说别的,看看唐将军当初攻打吐火罗的事儿,战后的安抚也是重点。没看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吐火罗几乎把自己当作了大洺人么?其实不是他们忘本得快,而是因为,战乱地方的人命如糙芥,珍惜的人真的很少。再加上之前的吐火罗君王就是个昏君,百姓民不聊生,巴不得有人推翻了他们的统治!所以对于大洺,其实更像是个救他们于水火中的英雄! 随后大洺的安民政策,更是赢得了几乎整个吐火罗的欢迎,自然就更加安抚了民心。这样种种下来,吐火罗部存在这种现象倒是不难理解。 可是这也说明人家唐将军就是厉害呀!小小年纪,居然能够快速地赢得一场战役,还根据当地情况制定战后恢復手段,陛下都採用了,不是厉害是什么?怪道人家都叫他西北的战神,大洺的守护神呢! 当然,他们家将军说了,这称唿有些过了。低调,低调,他知道的。 “将军,你就别谦虚了。这大军已经到了,将军怎么打算?”不知道将军是进城还是准备驻扎城外?其实各有各的利弊。进城的话,吃住条件自然是会好些,可是同时极容易暴露;野外找个山谷展示驻扎的话,倒是辛苦些,可也不容易被敌人察觉。 “此次因你掌控边城,自然是知道我们的消息,目前别的人还不知道。可是若进了城,便是将自己暴露在细作眼皮下,所以我暂时不能进城。”他们就是要打敌人个措手不及,自然是能隐藏就先尽量隐藏。至于吃住,行军中哪有那么多的要求?“你回去的时候在带上些粮糙,就说是出城迎接补给的。” 不然,身为一城主帅,轻易出城,必然是引人疑窦。 商将军滚摸了摸鼻子,也知道自己过来有些急躁了。这不是好久没看见将军有些激动了么?他身为一城主将,敌人的目光自然总是追随着他。这次是甩掉了,下次呢?确实是他欠考虑,幸亏出来的时候隐蔽,看来他是得注意了。“是,末将明白。” “长风,通知下去,将粮糙给将军一半,分一千人手换上军服,跟着商将军回去。”唐墨瀚自然是了解商将军的。算了,还是想办法善后吧。虽然现在没有打仗,可是也该是给补给的时候了。正好让商誉装作接补给,押送的人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城中。 “是。”长风作为他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亲卫,这些营中的事儿自然办起来方便。直接带着人按照唐墨瀚的吩咐做好了准备,唐墨瀚看着商誉带人离开,他吩咐手下的人收拾好了东西,清除了痕迹,一行人向着他早就派人探过的山谷中行去。 之后会陆陆续续有人从各路赶过来,他们这十万人就准备在这附近的山谷中暂时安身。所幸西北的人口并不密集,这山谷中藏下这些人还是很轻易的。虽说这终究不是法子,但短时间来说却是可以的。
第156页 不到十天,早就安排好的人陆陆续续的到了这边。而半月后,安勤那边派来人,说是他们那边已经到位了。所有的事情准备就绪,一切就等着西突厥的反映了。 西突厥果然是够不要脸的。幸好大洺早有防备。大洺的国书回函送到,可是那边直接说是大洺藉口准备开战,于是他们西突厥准备先下手为强。大洺不仅仅是污衊他们,居然还杀了他们在京城做生意的平民,一定要大洺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不得不佩服! 大洺派去送回函的人倒是没有事儿。据说当时在他们的国都,使节团差点儿被杀了祭旗,还是使节团的正使大人见势不妙,带人直接跑了的。不得不说,这能被礼部派去出使的人,确实是有眼力。 等到这帮子使节团的人再次出现在这个漠北城的时候,那形象狼狈的,简直让见者伤心闻者落泪。这位还是个豁的出去脸皮的,那日只听得人被迎进了漠北城,这位使节团的带头人王大人,嘴就没停过,骂的那叫一个痛快。 “两国开战还不斩来使呢!我们一个送信的,不讲道理的就要打要杀的。我大洺陛下与国师大人被刺都没有说是他们西突厥的皇帝下的手,这是不打自招、做贼心虚了吧?别以为我们使节团的人没听见,他们西突厥就是要打仗,所以才派人准备刺杀陛下与国师大人。想趁着我们国内混乱的时候杀过来?呸!陛下与国师大人乃是上天庇佑的,自会逢凶化吉,傻眼了吧?我们大洺的陛下爱惜子民,所以才不想又起纷争。他们西突厥可好,都已经调兵遣将准备打过来了!不顾当年和平协议,说翻脸就翻脸是吧?当谁怕了不成?要战便战!犯大洺者,虽远必诛!” “噗!”唐墨瀚还没有怎么样,他身后的长风倒是笑出了声。无他,这番礼部使节的话,本来应该是慷慨激昂的,奈何给他们家大人叙述这段话的,是暗一那个木头脸。所以这话说的,真心是没有起伏。 瞥了长风一眼,暗一依旧是那个表情:“如今这时候,早上礼部王大人说的话,现在整个漠北城都已经传遍了。属下派人将这些话传了出去,估计不用半个月,京城以北都会传遍。” “城中百姓什么反应?”唐墨瀚想到这些百姓原本的身份,想要知道他们的反应。 “现在能听到的,都是义愤。原本属于吐火罗部的人不希望打仗,只是听说西突厥已经集结军队,城中百姓就有人想要参军,帮助守城。他们已经找到了商将军那儿,不过商将军没有同意,说是现在可以参军,但是只能够参加训练,暂时不能上战场。” 唐墨瀚点头。他理解吐火罗部的人为什么这样选择。大洺虽然攻破了他们的国家,却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而且给他们带来了更好的生活。可是西突厥不一样。他们不管是占领了那里,身为俘虏的人一定不会好过。明明能够好好的生活,却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被西突厥破坏,他们心中自然是生气的。 “传信给商将军,吐火罗的壮年若是参军,待遇等同于大洺军士。不过毕竟没有训练过的多,再说作战方式不同,所以不能直接上战场。他做的很好。”唐墨瀚倒是同意吸收吐火罗的人,这帮人作战英勇,只是暂时并不适合一起上战场,还得磨合磨合。 “是。”暗一应下来:“将军,暗卫传来消息,西突厥已经集结了三十万人马,由大将军阿史那由真统领,目标应该是距离漠北城不足百里的贺索山一带。” 闻言,唐墨瀚嘴角挑起一抹略带兴味的笑意:“果然是他。西突厥这下子可是下了血本,居然派了军中的顶樑柱,阿史那那只苍狼。既然他们将人送了来,我们怎么能不好好的招待?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 阿史那,那可是突厥的古姓氏。这位被称为‘糙原上的苍狼’的阿史那将军,几乎可以说是西突厥武将中的精神支柱,可是棘手的很。不过同样的,这人要是倒了……唐墨瀚很期待那个时候突厥的反应。 边城的百姓经歷过多场战争,看到王大人他们进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等到边城的守军突然增加,通向糙原的商路不再开放的时候,就知道大战即将到来。 一时间漠北城的空气中似乎都是紧张的味道,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小板凳、可乐、爆米花,准备大战了,好紧张! 将军:……你那是紧张的准备? 国师(严肃脸):观看不得消耗心神? 将军:好好好,你长得好看你说的算! 第109章 将军请小心!(七) 既然西突厥已经露出了獠牙,大洺自然是不会客气。于是漠北城的百姓们发现,就在王大人他们狼狈回城之后不久,前方便传来了西突厥三十万大军已经开拔、即将进犯的消息。然而这个消息只是在漠北城传了不到三天,正是人心刚刚将要乱起来的时候,便被一个另一个消息安抚了下来。 大洺皇帝早就得到了消息,增援部队马上就到漠北城。按照路程,绝对会比西突厥的军队来得早。除了漠北城守城的十五万大军,大洺增兵二十万,加派粮糙、辎重若干。大洺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畏惧!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被大洺皇帝派来领兵的将领,就是唐墨瀚唐将军! 听到这个消息,说实话,漠北的守军是一百个愿意、一万个如意。不说别的,他们都是知道唐将军的威名的。唐将军来领战,对于赢下此战,他们当然更是信心十足。至于漠北城的原住民,说实话,听说是唐墨瀚领兵,心思极其的复杂。当初虽然说他们希望大洺收编了吐火罗,可是就是这位唐将军攻入了他们的故土;说是不开心吧,可是这位唐将军算得上是救他们出了火坑,再说他当初带来的人不仅没有祸害百姓,反倒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忙;说开心吧,见到这位总是有些……复杂。 这次居然是曾经的唐将军来守护他们,这感觉,实在是五味杂陈! 不管这帮人怎么想,还没等西突厥的军队到来,这日,漠北城的东城门大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入漠北城。为首的那人一身黑袍银铠,不是唐墨瀚又是谁? 道路的两旁聚集着漠北城的百姓们。看着这只肃杀的队伍,说实话,漠北城的人心中还是有些发寒的。就算是面对西突厥的队伍,他们也未曾有这种感觉。大约,这就是独属于大洺战神的气场。 虽然说是欢迎这帮队伍,可是事实上,等到人进了城,这肃杀的气氛、整齐的马蹄声、坚毅的步兵,给城内的人极大的震撼。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整齐划一的队伍,但是面对唐墨瀚的队伍,却有别样的感受。 今日进城的队伍中领兵的将领已经进了城,向着驻扎在城内西北方向的军营行去。而大批的士兵尚未进城。虽然队伍没有走完,可那些气势迫人的将军们已经走远。这时候百姓的议论声渐渐地加大。 “这唐将军怎么感觉比上次还要吓人了?”说话的是个站在人后的妇人,手边还牵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说这话的时候,还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脸的心有余悸。那孩子不知道是天生胆子小还是害羞,刚刚看过大军一眼,这时候正拽着她母亲的衣服,躲在她身后。
第157页 “这都快一年了吧?之前我也见过唐将军一面,确实是没有现在这么吓人的。”她身旁的另一个妇人说着,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过,唐将军是来守城的,本事大点儿更好。” 周围听见的人都不由得点点头。 “就你们这帮人瞎担心,唐将军是什么人?别说现在大洺的兵力据说要增援到三十五万,便是和西突厥相同甚至少些,唐将军不也是以少胜多了么?”旁边一个抱臂倚着墙的男人有些流里流气的,只是说出来的这话,一听就是个有消息的。 “说的也是。就是不知道这场仗能够打多久了。还是希望早点儿结束。”一旁一个瘦削的妇人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可是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一时间这块地方有些沉默。 他们是这里的原住民,就算这个城市饱受战火,可是依旧是他们的家乡。所以就算是知道外边的生活或许比这里更好,可是人总是有一种故土难离的心思。一代代的传下来,一代代的在这里生存,可是也一代代的穷了下来。 “希望再也不要打仗了。”大约,这是所有边城人的心愿了。只是不管是唐墨瀚也好,还是君言也罢,实际上并不能够轻易地掌握一国的发展及动向。只是他们希望,自己这边的两只小蝴蝶扇了扇翅膀,将会给大洺带来相对长久的平和。 大洺军队的管理一向严格,特别是边城。这里不管是生活环境还是生存环境都是很恶劣的,很多人又是第一次来边城。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需要他们对环境尽快的熟悉起来。是以带人到了军营,商将军将人安顿好,这边就收拾开了。 另一边的主屋内。 为了方便议事,营中有一个议事的大厅。厅室侧墙上还挂着副西北的地图,正中的桌子上,则是一块西北的地形沙盘。这东西还是唐老将军当年研究出来的,曾在军中引起了好一顿浪潮。只是谁也不知道,事实上真正研究这东西的,是唐老将军的孙子。 不管发明者是谁,这东西好用是一定的。唐墨瀚吩咐长风跟人去安顿带来的兵士,他就召集了整个漠北城的将领,准备开一次战前会议。 “前方消息如何?”人来齐之后,互相寒暄了一番,唐墨瀚直奔主题。他这话不仅仅是问的商将军他们,更是在问暗一。这次出来,擅长打探消息的小五小六现在不在,就是各自带着一队人去摸西突厥的底细了。今天忙着进城,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刚得到的消息,明日下午,西突厥大军就会到达贺索山。那里地势平坦,再加上还有一条流经的大河,适合作为一个驻地。”现在马上就要到了夏季,中原气温已经上升,只是这西北地方早晚温差太大。常年驻守此地的兵士倒是没觉得怎么样,这京城带来的人还得适应一阵。然而,明日西突厥大军就会到达贺索山。 “这不用急,继续探消息。他们就算是到了也得休整一番。我们可以事先打个伏击。这个之后再说。不过一定要较强戒备。”唐墨瀚沉吟。就算是到了,三五日之内西突厥是不会主动挑衅的。西突厥的人虽然说看着五大三粗,可是真正能够当上统领的,不管是文职武职,又有谁是傻的么?行兵最忌疲兵之战,他们不会不知道。 “这次西突厥来犯,将军的兵士进城之前,虽然城里已经开始捕捉细作,可是定然还有漏网之鱼。将军来此的消息定会传出去,到时候西突厥不会让我们以逸待劳,自然是会休整之后进攻。”一个将军手上比划着名沙盘的地方:“这是探来的西突厥行军的方向,现在他们应该在这一带。而若是想要休整,最方便的就是贺索山前的那片地方。” 唐墨瀚点头。那里地方大,视野极其开阔,若是想要偷袭,怕是很不容易,更不要说正面槓上。而那片地方左侧,就有一条大河流过,用水很方便。那条河并不经过漠北城,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本将军进城的时候就没打算隐瞒,这倒是无妨。”唐墨瀚摆摆手。事实上就算是他介意,这么多的人也是掩藏不了的。这不是他们来的路上,可以化妆打扮。现在这么多人来到边城,若是想要潜入,就算是有商将军等人接应,也是不妥。 反正他们只是希望,在西突厥动兵之前不会让人知道大洺早有开战之意。现在是西突厥先派兵进犯,我大洺只是准备反击而已。至于为什么西突厥的兵士还没有到,大洺就这么快的增援来了…… 唐将军说了,之前带人在剿匪,忽然听闻消息,就请命来了。而西突厥忽然动兵,陛下也得了消息,所以直接任命唐墨瀚,快马赶来边城。这些兵士是按照陛下的旨意沿途收拢的兵勇。 甭管他别人信不信的,只要康平帝坚持这个说法,那么有再多的破绽都可以推到国师身上。比如说国师预感到了两国必有一战,曾有过预言什么的?嗯,这个消息一出,国师府的神秘度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将军,有一个传言属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参将的副将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看了眼他们家的将军,之后又看了眼唐墨瀚。 “什么消息?”唐墨瀚颔首,示意他说下去。不管是什么消息,对于一场战争来说,一个细小的细节,有时候决定了一场战役的走向。这个副将犹豫的表情唐墨瀚理解。自己不确定的事情,怕是个虚假的,到时候怕是谎报军情;若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就干系大了。 所以按照西北军的惯例,若是有人发现了疑点,可组队查找。也可以上报给众将军们。不确定的一定要说明不确定,到时候自然是有人查证。 来自现代,唐墨瀚更知道战争中信息的重要性。 看到唐墨瀚鼓励的眼神,这位刚刚上任不久的副将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是依旧说出了口:“将军,末将家就住在漠北城,可之前家人是住在西突厥和漠北交界的糙原上的。我们是纳什部落,只是部落很小,生活不易,渐渐地就有人投奔了吐火罗和突厥。之前有难民逃回了漠北城,我们家曾经的邻居。花婶说,他们听说了,西突厥那边这次随军出征的,有他们的沙巫大人。” 这个消息,一时间将屋中众人炸的面面相觑。这个沙巫他们都听过,就是西突厥信奉的、有点儿类似于大洺的国师。只是沙巫似乎不仅仅是巫,还是医者。这任沙巫更是手段高超。 屋内听说过沙巫的将军们一时心中都有些惴惴。只除了唐墨瀚。 他们家少月也好、勿语真人也罢,都是有大神通的。少月曾经说过,所谓的‘沙巫’应该称为‘药巫’更合适,因为他们最重要的作用是医者。就算是所谓的‘灵通’,多半是靠着各种药物以及动物来达成的。相比于勿语真人和君言的真材实料,这帮人还真不够看。但是该警惕的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事儿确实重要,不过不用担心,本将军即刻传信回京。国师大人和勿语真人必然有法子相抗。”唐将军表示,对于自家小国师就是这么自信!再说了,要是少月没办法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勿语真人么!
第158页 听见这话,众将士心中一松。确实,就算是对方身边有沙巫,可是他们还有国师府呢! 这时候,这帮人完全忘记了什么叫做远水解不了近渴。 远在京城的君言,也不知道唐墨瀚将给他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吓)。 作者有话要说: 西突厥:我们有沙巫! 将军:我有小国师少月。 西突厥:我们的兵强马壮,定会踏平漠北! 将军:我有小国师少月。 西突厥:我们要进驻中原,一统天下。 将军:我有小国师少月。 西突厥:来战! 将军(哭唧唧):少月,他们欺负我,快画个圈圈诅咒他们! 第110章 将军请小心!(八) 不出漠北城的众将军所料,西突厥三十万大军一路奔来,果然准备在贺索山一带停下来休整。贺索山距离漠北虽不足百里,可是若是漠北的守军前去迎战并不妥当。西突厥人习惯了糙原上的征战,就算是守军以逸待劳,终究是会伤亡很大,主动出征非是良策。 可是眼见着西突厥的大军已经到来,这时候给他们时间让他们休息过来,似乎也不太好? 所以,大洺这边便出了个‘很好’的主意。 西突厥的兵士不是想要好好的休整么?有个词,叫做‘敌疲我扰’。唐墨瀚选了身手极其不错的十几人,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这些人领命,在西突厥到来的前一天,就已经前往贺索山做好了准备。 西突厥先遣的斥候探过之后,发现大洺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守城门,就传回了消息:贺索山安全。帅帐中的阿史那听闻了这个消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中原人一直都是这样属乌龟的性子,永远缩在壳子里,所靠的不过是城池坚固罢了。” 同在帐中的众将听了大笑,纷纷附和阿史那的话。 “将军说的是,这中原地大物博,只要占领了那里,还愁没有美人美酒么?” “他们大约是听说我们西突厥出兵,就已经怕了吧?” “哈哈哈哈~” “你们还真是,愚蠢。”一声稍显暗哑的声音传来,语调平淡,但是内容却是满含嘲讽。那声音犹如砂纸刮磨木板一样,听着让人不禁皱起眉头。在这时候的帐中出现,尤其的突兀。 大帐中的大笑声突兀的止住,本来被恭维的飘飘然的阿史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是看着出声的那个人,脸色虽然是阴沉了下来,可还是按捺着火气:“沙巫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沙巫受人尊敬,可是在阿史那的眼中,拳头才是地位最有力的证明。大汗信奉沙巫,他也知道沙巫是有些本事的。可是再怎么有本事,战场上还是要靠战士一拳一脚的打下来。所以对于沙巫,他的尊敬,是建立在对方同等的尊重上的。 但是显然的,这位沙巫大人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大帐中一时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大帐的角落中。角落那儿安坐着一个从头到尾遮挡在黑袍中的身影。若不是他出声,估计没人会注意。可他出了声,又是谁都忽视不了的。 阿史那在西突厥的地位尊贵,可是其他的将军并不是,至少没有沙巫的地位尊贵。这两人现在对上了,自然是没有人敢插话。 “阿史那将军,你不会不知道大洺这次带兵的人是谁吧。”沙巫依旧是头也没有抬,不过以他的那个姿势,估计就算是抬起了头,也没人看得出来。“细作不是已经传来消息,大洺的唐墨瀚,带了十万人马,已经到了漠北城。” 闻言,阿史那依旧不屑:“那又怎样?本将军就不相信,我西突厥三十万勇士,敌不过大洺的那些软脚虾?就算是姓唐的带了十万人来,总共也不过是二十五万人罢了。”不就是仗着那座城池么,他就将城池攻打下来,这还不容易! “不,你打不下来。”沙巫那难听的声音传来,阿史那闻言一顿,接着出离的愤怒了。 “沙巫!你这话是在动摇军心!”连短兵相接都没有,便说他们打不下来。这话说的,和他们一定会输有什么差别? “只要有唐墨瀚在,就算是我们的人比大洺人数多,你依旧打不下来。”沙巫看着阿史那气愤的样子,语气依旧淡漠,就连起伏都没有:“所以,大汗派我来,就是为了唐墨瀚。” 听见这话,阿史那脸上的轻蔑更加的明显:“你还要进城杀了唐墨瀚不成?”他可是知道,沙巫行法的最重要一点是,需要有人接近他想要控制的人。 虽说唐墨瀚是敌人,可是阿史那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这样的人并不是沙巫之前的小手段就能够控制的,除非是沙巫亲自出手,方有胜算。 可是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刻,沙巫就算是想要以身涉险,可漠北城几乎已经是只进不出,他怎么可能混得进去? “我自有办法。”沙巫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不言了。只是刚刚还热闹的气氛,被沙巫这么一搅和,在场的众将心中不知怎的都有些发虚。确实,还没打仗他们就小瞧了对手,这实在是不好。沙巫这盆冷水浇得是时候。 整支队伍整理好了行装,继续向前奔向贺索山自是不提。这边,大洺的众将士已经准备好了迎战。 往年都是刚刚开春的时候,糙原上青黄不接,才会引起战争,可是今年不同。明明今年糙原上没遭受什么大的灾难,可是西突厥居然派人刺杀大洺皇帝、国师,之后还倒打一耙,以此为藉口进犯。 是的,所有的部族都猜到,这是西突厥的阴谋!只是他们不明白,明明西突厥最近好好地,怎么忽然想要打仗了? 自是没有人像是西突厥大汗那样清醒。他知道,西突厥的国力逐年减退,大洺现在是一块越来越难啃的骨头。现在西突厥联合大食,还有一试之力。若是多年以后,按照大洺现在的发展势头,怕是想动就难了。所以他们需要趁着还有些资本,一定要给后代留个富足的部族! “既然沙巫大人有办法,本将军就拭目以待!哼!散了。”一甩袖,阿史那转身回了自己的大帐,众将军面面相觑,之后也行了礼,告罪一声,陆续的离开了这个帐篷。 “该来的,还是会来。成败,在此一举了。”低哑的声音萦绕在整个帐篷中,沙巫缓缓地起身,也离开了。 风吹过,帐篷中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些纸张散落在案上。 前方消息传来之后,阿史那一声令下,直奔着贺索山下而去。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傍晚必定会到达目的地。果然和阿史那记忆中一样,这里依旧是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极适合驻军。一挥手,大军便驻扎在了这片地方。 停了下来,这帮兵士便忙着安营扎寨顺便埋锅造饭。夜色渐渐地深沉,除了警戒巡视的巡卫,其他的人都抓紧了时间歇息。这一路上都在赶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城,当然要好好的休息。 至于大洺?他们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不说他们这是大部队,单单是四周空旷,只要巡视的人注意些,还真不怕有人偷袭。所以他们真是放心的很。
第159页 但是,大洺的打脸行动来的很快。这天晚上,大洺的士兵就用行动告诉他们,不要太想当然了。 所以,子时刚过,西突厥的兵士正是熟睡的时候,忽然听得营地东北方向一阵震天响的锣鼓声。‘咚咚呛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也格外的明显。 “有敌来袭!有敌来袭!”远处,巡卫兵士的声音尖锐的响起,随即便是‘哐哐’的铜锣声。睡梦中的兵士们迅速的起床,抓起武器集合,戒备的看着四周。 只是整个营队一场兵荒马乱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儿!”阿史那一脸的烦躁。不是说有敌袭么?人呢?这大半夜的,来个鬼影子都没有! “报告将军,刚刚营地东北方向有动静传来,是锣鼓声。”一个隶属巡卫的人回报导。 “现在人呢?还不赶紧抓去?”阿史那真的是都要气死了。这一路上虽然说他是将军,吃住的条件还好些,可是再好也是行军途中!所以今天晚上本来想好好的休整下,这该死的大洺人,居然有胆子来袭? 可是人呢? 一个时辰之后,前去刺探的人回报,根本没发现任何的人迹! “该死的大洺人!回去休息,加强戒备!”阿史那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一夜倒是平静的过去了,本来以为能够好好休息的众人,起来的时候倒是觉得更加的疲惫。阿史那看着兵士的状况,那叫一个烦躁。 这天白天尚且无事,等到晚上的时候,昨天晚上的事情再次重现。这次更过分的是,先是东北角有了动静,‘咚咚’的鼓声不停。派人去抓,依旧连根鸟毛都没有见到。好不容易回去准备再次入睡,刚刚有了睡意,不知哪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不得不再次起身,这一夜,依旧不得安稳。 早上起来的阿史那真的是想杀到漠北城下去。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行。他的兵士得好好的休整,不然人家以逸待劳,损失的还是他的人马。 招来众将商量了下,最终阿史那决定扩大防范的范围,派人巡逻那边的贺索山一带,今天晚上那些人敢来,他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当夜,西突厥的巡卫范围增大,还加上了山脚附近的巡查。藏在山中兵士见此状况,不禁有些急了。其中一个人憋不住的开了口:“大人,看他们这个架势,今天晚上怕是不好得手。”山脚下被戒备,他们不能够下山靠近营帐。要是在山上敲锣打鼓,离得太远了,就没有效果了。 为首的是个军中的千户,闻言笑了笑:“多大的事儿,唐将军早就预料到了。没事儿,等晚上咱们再给他们点儿好的尝尝。先找个地势高的地方做准备。” 于是,当夜确实是没有人敲锣打鼓。可是半夜天降天火,直接烧了周围的营帐,还烧了小半的粮糙。 “废物!大洺的士兵就藏在山里,还不给我找出来!”阿史那简直是气得肝疼。这帮子大洺的老鼠,大半夜将炸药投进了他们的营帐中,那么远的距离!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或者是带了投石机?若真是敢带着那东西,来这里的人数定然不少。现在他就想抓到这些人,赶紧的杀了解解恨! 阿史那看着不远处的山脉,眼中的怒火能够化成实质的话,估计整个贺索山都被烧光了,更何况是掩藏其中的人? 只是,事实再一次证明,他又被打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史那:我要抓到那帮人,抽筋扒皮! 将军:呵呵! 阿史那:你笑什么? 将军:你太天真了! 第111章 将军请小心!(九) 阿史那派去的人倒是在高山上找到了有人驻足过的痕迹,只是等他们找到的时候,人早就离开了,火堆中柴灰都已经冷透了。下令搜索了周围的山脉,依旧是一无所获。 什么投石机的,根本就没有看见好么?那么大的东西,就算是移动的话,必然是有痕迹的。虽然他们没有防备,可是找到那边的时候速度也称得上是快了。就算是这样,依旧没有找到那帮人。 “废物!都是废物!”阿史那听见手下人来报,气得直跳脚。他只是觉得自己派去的人实在是废物,完全没觉得是对方有多厉害。事实上,唐墨瀚派去的人,不仅武功不错,反追踪的手段也是一顶一的高手。 气急的阿史那砸了大帐中的东西,可也只是发泄,根本没什么用。 其实他们去的时间是晚上,有些痕迹根本不能够看出来。若是白天,还能够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因为,所谓的投石机确实是没有,可是可以作为‘弹弓’用的树木,还是有的!痕迹,自然是在天上! “大人,佩服佩服,咱们还以为这东西是要去他们营地里的时候用的呢,原来还有这种用法?”掂了掂手上的□□包,说话的人其实挺惊奇的。这东西据说唐朝什么道士炼丹的时候弄出来的,没想到还可以用作武器,威力这样大,比简单的投石可强多了。 “这可不是我厉害,是唐将军的意思。”被夸的千户想起临走的时候唐将军的交代,内心的佩服更加的浓重。 “不愧是唐将军,想法就是奇妙。”这帮人听了这话,心中更加的佩服。这次被选出来参加这个任务,其实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心态的。只是谁曾想,来了才知道,这任务竟然并不用他们拼命。知道后他们其实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是怕死,而是能够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将军若是不厉害,就不会小小年纪被称为大洺的战神了。”还被西北的百姓称为守护神,不就是因为带着兄弟们多年来守护了西北么?想到那个对于他们来说绝对年轻的将军,千户心中感慨。 “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将军当时只是找了他们,并没有说别的。事情的安排要跟着千户大人走。 “等。”千户故作神秘的看着远处西突厥士兵的搜索。他们刚刚利用两棵树将□□包弹到了西突厥的营中,至于炸到了哪里倒是无所谓,要的就是他们西突厥的慌乱而已。将军说了,让他们休息不好,这次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等?” “对,看西突厥明日是否会出兵。要是出兵,我们就等着他们打过仗休息的时候再骚扰;若还是不出兵,今天晚上换个方向继续。”想到他们因为睡不着而烦躁,抓不到自己等人还气得要死的样子,虽然没有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可是千户还是觉得痛快! “好主意!”真够损的!手下的人想了想,要是自己被这么骚扰,明明知道对方没有多少人,可该戒备还得戒备,一连多日还睡不好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将军能够想到这个法子,真是威武! 对于大洺的兵士来说,还没短兵相接,便将西突厥的兵士扰了个不得安宁,自然是大快人心。可是对于西突厥的兵士来说,他们真的是恨不得直接来个痛快的!中原人实在是太狡猾了,这样不让人睡觉,就好比软刀子割肉!
第160页 天还未亮,被骚扰的睡不着的西突厥大将们在中军帐中议事。 “将军,还是出征吧!”军帐中,一个络腮鬍子的大将说道。反正休息了两天,他们的人基本上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样晚上总是被人扰乱,他担心没有抓到人,再这么被骚扰下去,整个军中的士气都低迷了。 “是啊将军,这帮子中原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不若直接出兵,杀过去!”睡不好觉,整个人都烦躁了! “杀过去,将军!” “将军!” 阿史那本来就烦躁的心情,被这么一催,更加的控制不住。 “行,明日出征,漠北城下叫阵!到时候看他们那些缩头乌龟出不出来!”尽使些小把戏,他实在是烦透了! “将军英明!”建议的大将们松了一口气。他们宁愿上战场杀敌,也不远面对中原人的那些小手段,伤不得人,可是特别的讨人厌。 殊不知,这就是唐墨瀚想要的反应。 西突厥定下了进攻的策略,这事儿在军中传开了。沙巫看着他们决定下来,嘴角轻扯。 一群蠢货!他就等着他们兵败之后来求他! “报!”议事厅外,传来通报声。 “进来。”厅内,唐墨瀚正和商誉等人商量之后的迎敌事宜。听见通报声让人进来。 “回禀将军,前方斥候来报。”进来的是派出去刺探军情的人。唐墨瀚摆手示意对方起来。 “说。” “是。回将军,昨夜敌军依旧半夜骚动,今天早上开始拔营,估计午前能够到达。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三十万大军,只有十几万的样子。”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自然是早就查证好的。 “哦?”对视了一眼,唐墨瀚和商誉并不说话,都在沉思着。忽然,唐墨瀚想起了一件事儿,赶忙招唿众将:“看沙盘。这里是咱们漠北城,若是敌军来犯,自然是最方便进攻的地方。若是打下漠北,下一个要塞便是康城。可是这是在对方只有一路兵的情况下。” “将军是怀疑他们分兵?”商誉和唐墨瀚合作多年,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见唐墨瀚点头,他看了看沙盘,点出了唐墨瀚的怀疑:“若真是如此,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黑水城。”那里正适合偷袭。黑水城虽然说也是个要塞,可是因为城池坚固,再加上地形易守难攻,守卫向来不多。 “将军,若是他们想要攻□□水城,估计人手也得派去不少。”十几万,估计也差不多。另一位将军也猜到了这个可能。若是黑水城被破,对方从他们的右后翼攻打过来,漠北城危矣。 “正好,让安勤带的人增援黑水。暗一,你去传信。”从种种迹象看来,西突厥必然是有此后招。唐墨瀚倒是不怕这个,这次一战,他们就算是人数上也是碾压。再说整个西北兵强城坚,粮糙充足,还怕他们不成? 只是可惜,唐墨瀚经歷过的多场战争,都是人力来运作的。此次西突厥军中的有个人,他虽然是有所防备,可依旧低估了对方。 这日午时前,唐墨瀚站在城墙上,远眺。西突厥的兵士黑压压的一片,向着漠北城强势压来。 看着对方的队伍渐渐地走进了投石机的攻击距离内,唐墨瀚面色沉着,右手扬起。城墙上的投石机准备好,随时等着唐墨瀚的命令,点火开投。 “放!”唐墨瀚一声令下,传令官手中的旗子挥下,下边的投石手直接点火瞄准自己的攻击范围。 一时间□□包纷飞,西突厥那边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进攻!”该死的大洺,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东西?看着被炸飞的兵士,阿史那心中忐忑。这火药他听说过,可是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大洺难不成出了什么厉害的人物,研究出了什么厉害的武器不成? 很明显,虽然说没有见识过爆炸的威力,可阿史那还是决定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算是用人命填,也得搞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那天晚上的东西,明明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并不知道,那天唐墨瀚让人带去的□□包,是按照烟火的配方做的,主要是用于扰敌的,自然是没什么威力。可现在这是战场上,当然就动真格的了。 “将军,不行了,前面伤亡惨重,还是撤吧!”手下的兵士都没有见过这东西,一时间被打得死伤无数。就这样,他们还没有攻到城下呢! “传令下去,前军掩护,撤!”咬了咬牙,阿史那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一次。连城门都没有摸到,他的人就已经死伤了上万。 看着西突厥的兵士还没有攻到城下,就已经开始后撤,商誉一时间目瞪口呆。这东西……还真厉害! 没错!这次的□□,就是唐墨瀚假借炼丹术士之手拿出来的。之前之所以从来没有提出过这东西,便是因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发展。虽然说唐朝的时候就有□□的运用,可是军事上很少。这次还是君言说起来,唐墨瀚自然顺势就提了提,工部一时间茅塞顿开,研究出来的东西正适合这次大战。 唐墨瀚才不说,他就是顺势提出,这样尽快结束战争,顺便震慑四邻。大洺现在国泰民安,自然是有足够的实力平復边疆。等到这次西突厥和大食的进攻化作泡影,大洺至少有二十年甚至更多的平和。 嗯,前提自己内部不出事儿。不过看康平帝的身体,至少也是能够再活上三四十年的。 这一场仗,大洺不费一兵一卒,就打得西突厥败退。不说兵败的西突厥人,就算是他们自己人,也是目瞪口呆。 厉害!实在是厉害! 大洺这边气势如虹,可是对面的西突厥,不只是兵败,火药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此时的突厥兵士,人心惶惶不可安。 “难道之前的探子没有人见过这东西么?”阿史那心中的焦急不可名状。他出来的时候可是和大汗立下了军令状,自然是不能失败的,这可关系到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将军,这大洺的那个东西攻势实在是太厉害,将士们……都是凡人吶。”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凡人……阿史那脑中蓦地一顿,转身看向身后的某个角落。众将随他看过去,就见到是那位沙巫大人。这位沙巫大人,深得大汗信重,可他们只知道这人是个巫,很厉害,其他的还真不知道。 “沙巫大人……”不知道为什么,阿史那心中不復原本的轻蔑,倒是染上了一丝恐惧。这个沙巫……真的不简单。 “将军,稍安勿躁,暂停攻势,五日后事情既见分晓。”说着,那沙巫起身,离开了军帐。看着他离开,留下的人面面相觑。 阿史那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睁开。 “听沙巫的。” 西突厥惨败,一时间倒是没有再次攻城。可是每天晚上,他们的兵士依旧被骚扰,休息不好。就算是形势一片大好,唐墨瀚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这是一种直觉。
第161页 果然,只是两天,城中就出了事儿。 “将军,这种病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怕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军中的军医和城中的大夫、游医被传到了议事厅,说起近日城中出现的病症,忧心忡忡。 “将军大人,最好是再到处找找大夫。这种病就怕是一种新的瘟疫啊!”想到城中仅仅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发现了百多个被感染的人,众将心中忐忑。 “想办法去其他城中问问,有没有大夫见过这种病。”唐墨瀚忽然想起那个所谓的沙巫,眉头微皱:“排查城内水源以及粮食,本将军快报京城,看看有没有法子。”就怕是那个沙巫使得什么手段,这才是真的防不胜防。 凡人的世界,有些特殊的人的神鬼手段,确实让人头疼。 想到他们家少月,唐墨瀚心中微暖。好久不见,不知道少月有没有想自己?应该是有的吧? 他不知道,就在这天的晚上,唐墨瀚直接昏迷,军中顿时一片慌乱。 而晚上,他就‘见到了’他们家的国师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怒火冲天):敢动我男人!扎个纸人诅咒你! 将军:嗯,终于承认是你家男人了? 国师:呸呸!说什么? 将军: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国师:乖~ 第112章 将军请小心!(十) 漠北城中,因为将军倒下,虽说军中慌乱了一时,可至少还有商誉以及其他的将军坐镇,短时间内到是没有什么问题。目前最重要的是现在城中出现的病情,一时间怕是难以遏制。这要是蔓延开来,漠北城怕是迟早成为一个死城。 好在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病情出现的感染人数并不多,只要找到解决办法,短时间内还是耗得起的。再说唐将军已经派人送信回京,相信不久之后陛下必然会派太医来,到时自然是会安抚下众人的心。 漠北城中将军昏迷,而国师府中,自从唐墨瀚离开京城之后,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文档的君言这日正在书房看书,瞄了一眼笔电中的文档,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大人?”外间伺候的忍冬听见声音,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她们家大人扑在了书桌前,神色慌张的看着面前那个奇怪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唐墨瀚被人下毒?君言看着文本中简单的十几个字,心中担忧。什么叫‘沙巫手段非凡,于城中散播毒物,以期接近领军。此计成,将军中毒,昏迷不醒’?这话的意思是,师父说的那个什么沙巫,已经混进了漠北城中,甚至给唐墨瀚下了毒? 君言心中担忧,可是脑子还在运转。文档中只说唐墨瀚中了毒,其他的人并没有事,可见这个沙巫给人下毒的时候,必然是有什么条件,所以不能够造成大面积的伤害,而是针对某个人。 再说这人现在城中散播毒物,之后接近将军,他的身份……此时定然是城中的医者。 “没事,你先出去吧。”打发了忍冬,深吸了口气,君言迅速的在文档中加了些字。再次开启天赋耗费了极大的精力,君言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心中明了。这沙巫怕是个有些本事的,不然他不用耗费这么多精力。缓了缓之后,君言顾不得休养,写了封信,就去找自家师父。 虽然他能保住唐墨瀚,可是信息中显示,边疆还有百姓中毒。也不知道那里的大夫能不能解,这事儿还是得问问师父,他记得师傅有个朋友是个神医。 君言离开了,书房中一时安静,亮起的屏幕上在那段话后加了一段:然将军为大洺守护神,自有天佑。机缘巧合,将军醒来,沙巫意图重施手段,因国师故,被反噬,猝! 远方的沙巫不知道,他的手段已经被千里之隔的国师少月发现,而且诅咒,已经运用到他身上,就等着他再次出手。 经语阁中。听了殿外白苏通传少月来了,勿语真人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耍赖的人:“边儿去。”起身,无视了荀卿哀怨的眼神,勿语真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直接到了外殿中。时间抓的刚刚好,他出去之后,君言就进来了。 “师父。”绕过屏风,君言也顾不得别的,匆匆一礼,起身的时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急切:“边疆有异,唐墨瀚昏迷不醒,百姓中也有人被下了毒。师父,您能不能找找您那个朋友,去看看边疆到底是什么状况?” 徒弟过来本来没怎么当回事儿的勿语真人,看见君言的脸色大惊:“少月,你做了什么?这脸色怎的这么难看?” 只是等到君言连珠炮似的说过那些话,勿语真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你说你叫为师说你什么好!唐墨瀚那边就算是有事儿,他也不是个短命的。出征前为师不是给他算过一卦么?就算是有些波折,他也命不该绝。你是不是直接动用天赋干涉两国交战的事儿了?” 话虽然说是疑问,可是勿语真人心中笃定,少月这是干涉的太多了,所以来自天道的压力自然会增加。他这不是之前只涉及一个国家内部、一个人的咒术,自然所耗的精血不同。 “师父!事急从权,少月也是没有办法。不说这个了,反正养两天就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西北的事儿,师父,您看……” 狠狠地瞪了一眼君言,勿语真人并没有怀疑少月的消息来源。在他回京之后,该知道的徒弟从来没有瞒过他。回身看了一眼荀卿,勿语真人眼含询问:“帮帮忙?” 荀卿上前直接将勿语真人一揽,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子韵的事情我自然是会全力以赴的。阿甲应该在西北一带,我给他去信,让他去看看。一个沙巫罢了,还不至于难倒阿甲。只是我帮了忙,子韵……”剩下的话他没说。可是感觉到腰间的力道,勿语真人瞪了他一眼。说正经事儿呢,徒弟还在好么! 来的时候君言心中焦急,可是看见师父和荀先生这一番做派,君言实在是想捂住自己的眼睛。这一盆甜到齁的狗粮,咬牙也得咽下去了。 “少月,你也听见你师爹的意思了。阿甲是你师爹的大徒弟,医毒双绝,有他帮忙,你就不用担心。不过,这件事儿还是得和陛下说说。等等为师就进宫,请陛下派太医奔赴边疆。”勿语真人知道徒弟担心,只是少月既然用了那个能力,自然会保证唐墨瀚的安全。现在他们只需要将人送过去,解了毒就好。 听见这话,君言自然是猜出师父那个所谓的‘神医’朋友是哪位了。感情师父一直提到的、自己却没有见过的、每年必来京城的神医,就是这位师爹啊! 果然是早有jq! 只是知道了这位师爹居然是神医,君言心中一动,有了个主意:“现在想去西北也是耽误时间。师爹,你有没有什么厉害一点儿的解毒丸,可以解百毒什么的那种的?” “平时少看些话本子,什么样的解毒丸能够解百毒的,那都是瞎编的。”白了徒弟一眼,勿语真人知道少月这个可笑的念头八成是话本子里边看来的。不管是什么毒物,各有各的属性。哪有一样解百样的?
第162页 瘪了瘪嘴,君言心中暗诽:这世界还算是跟修仙啊什么的有关呢,连解百毒的药丸、药方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是神医?没见着影视作品中动辄就是什么无毒不解的。 荀卿看着面前委屈巴巴的小徒弟,心中好笑:“解百毒的倒是没有,可是你说的唐将军的那个症状,我这里还真有制好的解药以及药方子,少月要不要?” “要的要的。”瞬间眼神被点亮,君言看着荀卿的样子,就像是眼前被吊了根大骨头的小京巴,让勿语真人都有些没眼看。他徒弟有时候真的是蠢蠢的。 荀卿倒是不吝啬这些东西,回身去内殿翻了翻,找出好几瓶子来,还在书桌上写了张方子。稍稍晾干了些,就折起来,和药瓶一起装在了个小布袋子中,递给了君言:“东西倒是不难做,只是你怎么给唐将军?” 这药阿甲也会配。就算是现在给了少月,可是少月派的人再怎么快,也不会有他们传信出去快的。所以这样做其实有些多此一举了。 “没关系,师爹,我也许有法子将东西早早的送过去。”关键是,他有个妥妥的大外挂! 看着少月放松下来的样子,勿语真人细思了下,也便恍然。确实是,那个法子的话,少月定然比他们快一步。 “既然你已经有法子了,这事儿就好解决。现在为师需要进宫一趟,少月随为师来。”勿语真人知道唐墨瀚定然不会有事儿,只是会吃些苦头罢了,这反倒是他想要见到的。哼,以为拐走他徒弟就没有惩罚了?看见没,老天都帮他! 自然,勿语真人知道唐墨瀚是个好的,可这丝毫不妨碍他吃醋的岳父之魂。所以在不危害大洺的情况下,看见唐墨瀚吃点亏他是极愿意的。 “是。”君言心中有了底,自然是情绪平復下来,智商也上了线。他们这消息自然是要传给陛下的,之后的事情还需要陛下定夺,他们国师府不会直接的参与。 来自西北的消息正在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西北军暂时的统领商誉将军在消息送出去之后心急如焚。唐将军已经昏迷三天了,期间除了人不清醒,什么状况都没有。虽然说将军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也就是这三天,消息居然传遍了整个漠北,这才是最可怕的! 眉头紧皱,商誉知道,这是出了内鬼了。将军昏迷之后他就下了禁口令。一直以来伺候将军的都是将军的心腹,自然是守口如瓶。那么消息传出去,是经过了什么渠道?他想了很多,或许是哪个营中的人嘴不牢,说了出去,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或是敌军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说不定都已经确认了呢。 想到这里,商誉一顿。话说,他们家将军出事之前,似乎仅仅见过几位大夫的吧?难不成,那帮人中混进了什么人?细思恐极!商誉越想越觉得疑窦重重,等到想起某些可能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 老天,不会真的是有细作混进了大夫、兵士什么的之中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将军的动向?若真是如此,将军危矣! 眼见着天色渐渐地暗了起来,而这一夜商誉亲自嘱託暗一带着手下的人好好的保护将军。他则是连夜排查有嫌疑的大夫、兵士、亲卫甚至是院里的杂役之类的。 这一排查,果然,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群大夫中,有一个人据说是后方一个村子的小郎中。这位郎中原本是在山上村子里给人看病的。这次还是和村子里的人一起进城的时候,发现居然有那么多的百姓中毒,这位小郎中就留了下来,准备帮忙。 村子里一起来的人说了,他们这小吴大夫人特别好。可是怎么个好法,一细问这些人一些关于‘小吴’郎中的事儿,这帮村民都开始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长风看见这状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八成,那个人也是个会迷魂术的。只是这位沙巫的迷魂术并不高级。耐心问了问,长风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这沙巫真是够狡猾,这时候以后方村中小郎中的形象出现,周围还是认识的邻居,而这些邻居,守门的门卫多是有些眼熟的。这件事儿,居然就被他混了过去,最后还有能力给将军下毒。如果不是对立面,对于这位沙巫,君言还是很佩服的。 可惜没有如果。 将军生命体徵完全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人一直醒不过来。对于帐中的人来说,这其实挺煎熬的。现在就盼着加急的摺子能够对得起‘加急’两个字,这可是将军及西北上百人的救命稻糙! 夜色降临,另一个维度…… 睁开眼,君言有一瞬间的恍惚,直到笑笑有些不耐的用爪爪拍了拍他的脸颊,君言才反应过来。 按照之前的感觉……抬头看了眼祈笑,果然!笑笑身后的背包明显不是他之前绑住的那个。他们昨天晚上应该是也回去了。伸手解下了笑笑身后的背包,君言拿出里边卷着的几张纸看了起来。看着看着,面上染上了一抹霞红。只是看到后边,君言蓦地坐直了身子。 唐墨瀚……昏迷不醒? 君言心中咯噔一下,连睡衣都来不及换,翻身下地,直奔唐墨瀚休息的房间。 砰的打开门,看着那个穿着家居服一脸惊讶的转过身的某人,君言松了口气。 还好,这人无事! “小少月,这一大清早的,你这是准备……”眉尾微调,唐墨瀚嘴角扯了个弧度,看起来十分的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吓死惹! 将军:知道你爱我爱的深沉,一日不见就粘人得很! 国师:自作多情,滚! 第113章 将军请小心!(十一) 唐墨瀚一身清慡的站在窗前,晨光透过身后的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圈光晕。那人嘴角的笑意不怀好意,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君言反倒是松了口气。 “你没事儿就好。”看到给自己留的信息中说唐墨瀚在那边情况危急,君言心中十分担忧。虽然在这边他和唐墨瀚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可是来自于自己的记载中,他们进展,咳,十分的迅速。再加上这么短的时间内唐墨瀚有意无意的撩拨,说实话,对于这个人君言还是挺挂心的。所以在知道那边出了问题的时候,就担心这边会受影响。 幸好,这人无事。 上前几步,唐墨瀚近乎压迫的靠近君言,在君言脸色微红的退到了门边的时候,在他不解的眸光中,唐墨瀚轻轻一笑,顺手拉过了君言。只听砰地一声,房门关上了,而君言则被他顺势圈在了自己和墙壁中间。 以两人的身高差距,很好,一个标准的‘壁咚’。 “怎……怎么了?”他只是一时心急看看这人是不是安全的,这怎么发展到这种状况了?君言微微抬头,看着俯身下来的人,心跳如擂鼓。话说,就算是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可是……还是会害羞好么。 “我的小少月,你说怎么了?这大清早的,你这么迫不及待,我是不是也得满足你?”说着,唐墨瀚直接俯身叼住了君言的唇。
第163页 “唔嗯……”混蛋!他还不是心中关心,才这么莽撞的进来的么?唿吸渐渐都有些不顺的君小少爷表示,这是好心餵了笑笑了!可是不管他怎么想,这时候被叼住了,唐墨瀚自然不会简单的放过他。 一番纠缠,被放开的时候君言的脸上早就布满了霞色。唐墨瀚双手揽着早就软下来的人,看着君言带着水雾的眸子,心中满意,不禁在他的嘴角轻啄。 “喜欢?”带着笑意的声音唤回了君言的神志,君言瞬间回神,有些羞窘的推了推唐墨瀚,只是那人纹丝不动。君言深吸口气,努力的忽略自己都觉得烧起来的脸颊。 “不要闹,我有正经事和你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穿过去,手中的东西自然是要尽早交接好的。那边的唐墨瀚性命危机尚未解除,他们不能只顾着亲热。 想到这,君言脸上尚未退下来的霞色又有更加浓重的架势。 “闹?”手中微微使力,唐墨瀚的眼睛微眯,显然是对于君言这个词并不满意。本来环在青年腰间的手渐渐地伸到了他的衣下,唐墨瀚的意图十分的明显:“我觉得我们都是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少月觉得呢?” “呃嗯~”唐墨瀚的手实在是不老实,君言被他的动作撩拨得不禁出声。听见自己这一声,君言是真的有些恼了。啪的一下子拍在了唐墨瀚的手臂上,君言瞪了他一眼:“跟你说正经的!” “你说,我听着。”嘴上说的严肃,唐墨瀚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只是依旧没有放开君言。 满头黑线,君言也看出来了,他是争不过这个男人的。 “你不放开我,这东西你怎么看?”尽量忽视男人搁在衣下的手,扬了扬另一只握着纸卷的手,君言示意唐墨瀚展开看。谁知道即便是此时,唐墨瀚依旧没有放开他,反倒是手中使了个巧劲儿。等君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这人带到了床边。 唐墨瀚坐到了床上,怀中抱着被他拉过来的君言,双手依旧是环在他的腰间。感觉到来自于身后的威胁,君言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别动。大早上的,别撩我。”低头亲了亲君言的耳珠,唐墨瀚非常不要脸的将自己某处立起来的责任推到君言的身上。 君言气急而笑,反倒是挣了挣:“我不撩你,放开我就好。” “不。”唐墨瀚十分坚定地拒绝。就要这么抱着,上次就想把人吃了,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逃了。心中做着打算的唐墨瀚牢牢地抱住怀中的人,直接转移话题:“你想给我看什么?” 挣不开,君言也不做徒劳的功夫,白了唐墨瀚一眼,直接打开了手中的纸卷。唐墨瀚就着他的手,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一遍纸卷中的信息。看完之后,脸色微沉。 “这么说,那个所谓的沙巫用了阴招,而我没有躲过去?”想他堂堂唐家主,那里据说还是个将军,拥有这两世的记忆,他居然大意到了被人算计中招的地步? 听出唐墨瀚的不悦,伸手轻抚唐墨瀚皱起的眉头,君言安抚他:“沙巫的手段确实是让人防不胜防。作为识药的人,药既是救命良材,也是杀人武器。再说沙巫还拥有催眠的能力,确实是让人防不胜防。” 唐墨瀚其实也知道,他只有一人,并不能够做到面面俱到,所以被人钻了空子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只是现在那边的自己昏迷不醒,确实是有些棘手。幸亏少月他们想出了办法。 “你打算按照这信里写的做?”唐墨瀚低头询问君言。君言点头。现在既然有了解药,还能够及时的穿回来,那个方法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得不说这或许是上天的旨意,否则怎么会这么及时的穿回来? “确实是个好法子,药呢?”唐墨瀚看了一圈,发现君言手中只有那捲纸,其他的都没有。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睡觉时候的睡衣,看样子就是看了手中的东西,急急忙忙跑来的。想到这,唐墨瀚不禁心中更暖了,低头轻轻亲吻君言的脸颊,带着满溢的温情。 君言感觉到唐墨瀚的情意以及动作中的珍视,虽然不知道这人怎么忽然画风突变,但是还是回应了他。顺着唐墨瀚的颈窝蹭了蹭,君言问他:“在那屋了,等会儿去拿?” 东西他解下来的时候就放在了床头柜上,只拿着信看了。那时候一着急,直接就过来了。 “先不急,咱们两个先解决咱们之间的问题吧。”说着,唐墨瀚便用自己立起来的部位抵了抵君言,用意不言而喻。 君言脸色爆红。从上次这人就有意无意的提醒自己他想要做些什么,他不是不同意,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可是事到临头,他,他不知道该怎么答应啊! “你……你都在想些什么!那边、那边都……要出人命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不是晚上的时候才会过去么?所以少月,我们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好好地、深入接触下。好不好?”唐墨瀚看着怀中把自己红成了只虾米的少月,心情相当的愉悦。那边少月未成年,自己没有动手,可是这边就不一样了。两情相悦的人,自然是想要加深接触的。 “那你……轻一点儿。”后边的这句话几乎都是含在了君言的嘴中,可是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唐墨瀚听得清清楚楚。虽然知道少月也是喜欢他的,可没想到这个提议居然被同意,一瞬间唐墨瀚欣喜若狂。 “遵命,我的国师大人。”压着君言缓缓的倒在了床上,唐墨瀚手上按了床边的一个按钮。窗帘缓缓的从两边合拢,隔开了晨光以及接下来的一室旖旎。 终于被吃的君言在最后还记得叮嘱唐墨瀚,不要一起睡。让唐墨瀚带着笑笑睡在一起,把他送回房间。笑笑虽然说能够本体穿越,可是谁知道是不是身边没有君言也能够穿越回来?而身边有君言的话,是不是会跟着君言而不是唐墨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虽然没有试过,君言依旧相信奇蹟。 所以,等夜色降临,唐墨瀚看着自家的小国师在他的伺候下,吃过东西之后安稳的睡着。手指在君言的脸上留恋的摸了摸,看着夜色深了,唐墨瀚不得不遗憾的带着笑笑离开房间,回自己的卧室。 真遗憾,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时刻,居然没有陪着他们家的少月一起睡,都是那个什么该死的沙巫以及西突厥的错。某方面得到了却更加不满足的将军大人决定了,天暖了,西突厥也该成为歷史了。 检查了下绑在笑笑身上的背包,唐墨瀚看了看里边的解药以及写的使用方法等等,见没什么遗漏的,也就带着笑笑准备睡觉了。希望这次能够直接过去,等回去了,也就是他们准备反击的时候了。 摸了摸祈笑顺滑的毛毛,唐墨瀚还是有些遗憾。 哎,没有少月抱着,真是遗憾的一天。 对于换了个两脚兽伺候它睡觉,祈笑虽然觉得今天这两只怪怪的,居然没有一起睡。但是它们家的两脚兽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哒,所以它就勉为其难的陪这只睡睡吧。
第164页 重点是,这只两脚兽今天的气场实在是好奇怪!感觉一会满天都是粉红的泡泡,一会儿又是寒风阵阵,太诡异了!它还是好好听话吧,反正没什么损失。 不得不说,动物的直觉相当的厉害! 夜深了,两人一犬各自睡下,现世生活虽然有一点点的小不如意,可是依旧安详。而天渐渐亮了,西北的营帐中传来一声惊唿。 “笑笑!” 声音传来的方向,居然是将军的院子。听着声音,还是长风的。周围的暗卫以及听见声音的将领急匆匆的赶来,离得最近的将领就是商誉。而商誉进了房间之后,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的他们家将军大人,以及将军身边坐着的那只……雪白的、对着他笑的狼?那是狼吧?居然会笑!好诡异! 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过所谓‘国师府瑞兽’的诸位将军,看着唐墨瀚床上突兀出现的……雪狼(?)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混蛋!唔~要不要这么久! 将军:我已经忍了很久了!舒服么? 国师(脸红):…… 笑笑(严肃脸):这碗粮我不吃! 第114章 将军请小心!(十二) “长风!这……”小心翼翼的看着将军枕边那么大的一只,商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觉醒来,将军居然身处险境,这实在是他们这些下属及护卫的失职!可是这时候他还不敢大声的说话,就怕惊动了那只狼,再让它受了惊,咔嚓给将军一口就不好了。 那可是在将军脖子边上啊,那么锋利的牙!那么大的一团!看着就是伙食特别好的。人家都说了,这样的雪狼一般都是狼群中的王者,那一定是会吃人的啊!看它那么肥……壮,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人! 可是……好像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紧张过度的商誉智商虽然暂时不在线,但是直觉还是很准的。 “哈……哈,那个,商将军啊,你听说过了吧?国师府的瑞兽祈笑大人,那只天狗的?”长风一直觉得祈笑就是一只好吃懒做、闯祸卖萌的蠢……咳,宠物。虽然别人说的神奇,可大约是因为他们家将军的不良影响,他总觉得这只天狗大人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肥狗(殊不知其实他真的是真相了啊)。 这真不能够怨他!任谁天天看着一只笑眯眯的狗子被他们家将军称为‘蠢狗’,都会受影响的,充其量就觉得它聪明点儿? 可是事实证明,这只天狗大人真的不是一般的狗啊!理由?没看见这只本来应该在京城国师府的天狗,居然穿过重重护卫,出现在将军大人的房中么!重点是,这位什么时候、从哪里来的,完全没有人知道好么! 要是说它是自己跑来的,还穿过了重重守卫……还真不能够这么想。若真从千里之外赶来的,这位身上不可能这么干净啊。再说将军出事到现在,派回去传信的还不知道到没到京城呢。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国师府的人,不知道是国师大人还是勿语真人知道了将军这边的事情,用非常手段直接将天狗大人送到了这里。 话说,是有传言,这天狗是从天而降的吧? “啊!”商誉更加傻眼。这是……狗?没开玩笑吧?仔细地看了看,那傢伙皮毛油亮、尾巴似乎很是愉悦的摇来摇去……好吧,真的是狗!“这就是……传说中那个天狗?那不是国师府的么?” 他虽然在边疆,该知道的也是知道的。不是说天狗是国师少月大人的护身瑞兽么,怎么出现在这里?商誉心中也有了猜测,回过味来就仔细的看了眼这只天狗,果然,就见到祈笑脖子那里毛毛中隐藏着的两枚吊坠。仔细一看,还能够看见它后背似乎背着些什么。 “应该是国师大人让它来的。”长风只见过一只雪白爱笑的狗,就是国师家的笑笑。而且他也看见过国师大人给笑笑背上个小背包,里边有时候装着笑笑的零食,他甚至还见过国师大人给那只天狗装零花钱! 这时候见到笑笑,应该是国师有什么吩咐?心中带着一丝期盼,长风看了看一早出现在将军床边的暗一。 “笑笑。”暗一看了屋中的众人一眼,上前,手伸向了祈笑的背后。 祈笑老老实实的配合着暗一的动作。这个面瘫脸它知道啊,就是跟在他们家两脚兽身边的小弟嘛。那个什么将军现在昏迷不醒,他们家两脚兽让他来送东西。能来看笑话,笑笑大人表示很高兴! 看着暗一轻松地解下了笑笑身后的那个小背包,屋子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松了一口气。而祈笑看了眼那个背包,冲着众人‘汪’了一声,之后嗅了嗅唐墨瀚,嘴角露出了一个迷の微笑。 “……”好奇怪,怎么总是感觉那位天狗大人在嘲笑一样?可是明明它笑的很暖心的。哈、哈!错觉吧? “看看是不是国师大人送来的什么信息?”商誉催促。从小家里人就说国师的种种神奇之处,对于一直为大洺祈云布雨的勿语真人,他其实也挺佩服的。只是身为一个军人,战魂才是他的信仰。所以事实上,他们对于玄之又玄的国师府,并不如百姓那么虔诚。 然而这眼前的一幕,让商誉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也许,国师府真的比他想像的还要莫测? 暗一揉了揉祈笑的狗头,看了眼门边的方向:“老七去烤只羊羔,少放酱料。”国师大人说了,狗不能吃太咸的。但是他们家的祈笑与众不同,就连肠胃也是,所以少吃点儿没事儿。 “嗯。”暗七也曾经随着暗一护卫君言,自然是知道国师家的这只挑嘴得很,领命之后转身就出去了。 “汪!”尾巴欢快的摇了摇,祈笑‘不小心’踩着将军大人的心口跳到了地上,顺便蹭了蹭暗一,追着暗七就出门了。剩下的事儿跟它一只狗没关系,它得去看看那个两脚兽烤羊,别偷吃了! 暗一、长风、商誉以及围在门边的几位将军看着祈笑的动作,再看了看他们家将军的胸口。 感觉……好沉的样子,国师的狗养的真好。 “有什么消息么?”注意力转回,大家盯着暗一的目光灼灼。暗一动作迅速的打开了背包,发现里边东西并不多。也就是几瓶子药丸,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暗一。 暗一直接将信打开,迅速浏览。信的内容并不长,只是几眼,暗一便瞭然:“国师大人已经知道了将军昏迷不醒之事。确实是沙巫下的毒。国师还说,城中的疫病也是沙巫布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将军下手。袋子里的是解药,准备的匆忙,没有那么多。除了将军服用的,剩下的可以混在水中给城中中毒的人服下。药不够,还有一张附带的配方,城中可以自己先配药。稍后有神医传人会来到边城,边城疫病之危便可解。” 听见这话,众人松了一口气,只是…… “为了接近将军?”这句话,商誉便听出了不对劲:“国师知道了沙巫接近将军的方法?”
第165页 “既然知道了将军中的是什么毒,自然是会知道的。”长风点头,对于国师大人总会有出人意料的先知能力,他都已经习惯了。 商誉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国师大人都能够将这只天狗以神鬼手段送到了漠北城,并且精准的送到了将军的身边,那么再知道些别的自然是正常的。 嗯,对于国师来说,都是正常的,是他们太孤陋寡闻……个衰啊!简直三观炸裂、意识重组了好么!实在是太惊讶了。 要是长风知道这话,估计会告诉他,炸着炸着也就习惯了。没看他都把天狗大人当做普通的宠物了么? “先给将军吃解药。”暗一看了长风一眼,长风点头。他们两个是将军身边的明暗两队亲卫的头目,当将军意识不清的时候,自然是以将军性命为重。再说了,这可是国师大人送来的,自然是按照国师大人的吩咐去做。将军一早就有交代的,他不能做主的时候,一切听国师的。 按照信中所示,唐墨瀚被餵下了解药。一刻钟的时间,唐墨瀚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将军!”床前守着的暗一和长风惊喜的叫了他一声。 “嗯。”唐墨瀚淡定的顺着暗一的手劲儿坐了起来。身体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骨头都有些僵直了。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唐墨瀚渐渐地找回了支配权:“我没事了,今天是第几天?” 他记忆回笼,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想到因为这次的昏迷,回到了现世,把他们家的少月已经吃干抹净了,唐墨瀚的眼中闪过一抹流光。 看在那个什么沙巫当了一次神助攻的份上,他可以让他死的不会那么痛苦,惩罚就减轻点儿好了。只是他不知道,君言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之前有人在城中传言,说是将军都已经被传染了,这疫病没得治了,整个漠北城中人心惶惶。可是不久就说这是西突厥的阴谋,这是下了毒了! 百姓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有了出发点,正是这时,国师送来了良药,不仅将军醒来了,而且药还有发给受病的百姓。虽然派药的大夫说了,暂时药不够,可以服用一点点儿减轻症状。之后马上就要配药,等到过几天,国师府请来的神医以及今上派来的太医就会抵达边城。 一时间,差点被瓦解的士气再次恢復。等到将军出现在了边城城墙上的时候,虽然说将军的脸色不大好,可是人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唐墨瀚这一露面,整个漠北城的士气彻底的达到了顶峰。 大约,这是一个将领最大的成就!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明明给他下的醉心散不会有解的,除非……”沙巫想到教给他这个药的人说的话,除非是研制这个的医谷一脉,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东西的解药。就算是医谷一脉,怎么会这么凑巧出现在漠北城,救了唐墨瀚?他们不是很少出世的么! 然而事实就是,唐墨瀚确实是被救了。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手中阿史那派人传来的消息,沙巫的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意。让他回去?他阿史那算什么东西?这个灭掉大洺的战神的功劳,他一定要得到手。之后他就会像大洺的国师一样,受到整个西突厥的崇拜。到时候他就可以将他们沙巫一脉光明正大的传承下去,再也不会有人叫他们毒巫! 想到这里,沙巫手中的信纸凑到了旁边的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儿的被火苗吞噬,火光映在沙巫的脸上明明灭灭,像是地狱来的恶魂。 他永远不会反省,沙巫被人忌惮的,其实不是他们用药的能力,而是他们用药的方式。 两天后,商誉派出去探查的手下来报,在后方的一个小村庄的荒庙里,发现了一具颜色紫黑的男尸,似乎像是商将军派他们抓的人。只是这人和他身下的一片土居然都是诡异的紫黑色,所以手下的人就谨慎的用两个杆子将人抬回来了,谁也没敢碰。 听见这话,昨儿傍晚到了这里的、自称是国师府派来的‘贾大夫’轻笑出声,一甩袖子,就和商将军去看这死状诡异的人去了。 “果然。”戳了几下之后,将手中的棍子放下。贾大夫看了几眼死者之后点点头。 周围的众人面面相觑。话说,这位贾大夫到底是看出了什么?怎么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贾大夫,这就是那个……沙巫?”商誉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说沙巫挺厉害的么?怎么就这么死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常在河边走的,湿了鞋罢了。”贾大夫不在意的说着。“他自己在研究毒,只是这药估计是他头一次弄,弄错了剂量,毒死自己很正常。”蠢货罢了。 “……”这叫正常?医者的世界果然是不懂,看起来好危险的样子。商誉一脸的懵。 “行了,给你们家将军说声就成,今儿中午有道蜜汁烤羔羊,回了。”拍了拍手,贾大夫转身离开,忽然顿住了脚步。商誉都感觉自己的心随着这位贾大夫的动作一顿,警觉地等这位说什么:“交代手下的人,这人别碰到,架材烧了。之后埋的时候多放些艾蒿灰拌拌,不然有毒。” 说完,转身走了。 商誉嘴角抽搐,得了,还是按照人家的吩咐办吧。怎么总感觉,这位贾大夫真的是个假大夫……呃,虽然他医术真的是不错的。 西突厥的人大约永远不会想到,作为药巫的沙巫,居然有一天将自己给毒死了! 唐墨瀚接到了商誉报上来的消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定是他们家少月的功劳。触了他们家少月的逆鳞,等待沙巫的自然是他们家少月别出心裁的‘祝福’。 他能够成为他们家少月的逆鳞……真是可喜可贺! 这一战结束的话,应该也是年后了。再加上之后和西突厥、大食的谈判……想到了少月的年龄,还有现世发生的事。唐将军一时间只觉得度日如年啊!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莫名打了个冷颤,一定是有人想要阴我! 将军:放心,我保护你! 国师:果然是将军最好了! 笑笑:愚蠢的两脚兽!活该你ju花残! 将军:……我只动动手。 笑笑……已经变成天边的流星飞走了~走了~了~ 谢谢 小禾苗扔了个地雷~mua~ ps:动物的肾脏、肠胃有的很娇气的,特别是雪橇三傻,笑笑是个bug呀~ 第115章 突厥败 “沙巫还没有回来?”阿史那看着派出去的手下报回来的信息,神色沉了下来。大汗交代要他有事情和沙巫商量,这一战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好好地将沙巫带回去。谁知道才来几天,那个沙巫大人直接就消失在了营帐中。 前几日他听说了漠北城中的混乱,内心窃喜,猜到这是沙巫造成的。虽然说不喜欢沙巫分薄了他的功劳,可是若是尽快的解决大洺,他们两个的功劳都不小。
第166页 谁知道才刚刚接到消息说唐墨瀚也倒下了,他派出去刺探的就传回消息,说看见唐墨瀚出现在城楼上。本来准备趁机调兵遣将的阿史那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哽得他差点儿背过气去! 那边既然都能够解决城中的事情,怕是也知道了沙巫混进去的事儿。阿史那连忙派人寻迹去找沙巫回来,结果这帮人带回来的消息就是,沙巫大人居然被那群中原人烧成了灰不说,还和什么东西拌在了一起,埋在了一棵大树下? 这是将沙巫大人挫骨扬灰,还当成肥料了?这就是明晃晃的欺到了他们西突厥人的脑袋上!听了这个消息,整个西突厥中的将士都怒火冲天。在他们看来,尸体被烧成灰是一种极大的侮辱,更何况这被烧的还是沙巫!不管沙巫是什么样的巫,那都是他们的巫啊! 整个西突厥大军倒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士气高涨。完全不是之前被□□炸过之后的萎靡。 其实,这真的是个误会!那沙巫的身体含剧毒,那毒还是沾上即中的,自然是要处理好了。那毒的习性,就是遇热之后就减弱,随着加热时间的延长,毒性自然更加的减弱。拌进艾蒿灰,也是为了杜绝余毒。至于埋在了树下么……就是因为那棵树下年代久远,自然没人去砍树。而埋得深了,谁也不能去挖啊。 然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事儿都是西突厥大军心中的一棵刺。 “我西突厥勇士奋勇,怎能受此大辱?大汗委以重任,然而中原人jian狡,害我沙巫。西突厥的勇士们,当何如?”列队整齐的大军前,站在高高的训示台上的阿史那手中举着刀,神色明显的愤慨。 “杀进漠北,杀入中原!杀!”阿史那身前的一个副将振臂应和。 “杀进漠北,屠尽中原!杀!杀!杀!”随后,似乎是反应过来,这帮子将士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刀。 “杀!杀!杀!” 台下,原本是一两个人的应和,渐渐地,应和声连成一片。这气势,震得四周的走兽趴俯、飞鸟尽绝。阿史那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将士,眸光中的贪婪一闪即逝。 沙巫已死,剩下的人都是以他为首,就算是有反对的也是地位不高,这次进攻大洺,只要是攻下了城池,那么所有的功劳,都会是他的!就算是这漠北城有唐墨瀚守着,他就不信黑水城也能够固若金汤!还得感谢沙巫呀,要不是他留下来的药,他还真没有把握呢。 显然,想像的美好已经彻底的蒙蔽了阿史那的眼睛,就连第一次攻城的时候被狼狈的炸到撤退的事情,已经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他一心只觉得就算黑水城也有防备,可是加上沙巫的药,只要是药翻了那些守城的,黑水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真是可惜啊,这漠北城没有流经城内的河水,不方便下药。不然漠北不早就是囊中之物了么!可惜,可惜! “你们都是我们西突厥的勇士!两天后,我们定当冲进漠北,踏平中原!” 这边,阿史那在做着手下人的动员,他的一言一行却早就被暗卫通过斥候传到了唐墨瀚的手中。唐墨瀚看到这些信息,轻蔑的一笑,顺手撸了撸祈笑的毛毛。 蠢货就是蠢货。西突厥这任的大汗是老大汗最小的儿子。虽然说勇勐,但是常听人说却是个有勇无谋的。阿史那是西突厥部落里主战派的代表。若是今天将他和他手下的这些人留在了漠北城外,至少十几二十年内,西突厥绝对没有和大洺一战的底气。 “将军,阿史那两天后准备动兵。前方的斥候传来消息,阿史那派人去了黑水城,吩咐今天晚上开始,给黑水河下药。”黑水河流经黑水城内,黑水城的百姓自家有水井,用水倒是不愁。但是黑水城的兵营正是驻扎在了黑水河的上游,一般都是直接在上游接水用的。暗一想想就觉得这招确实是够阴狠的。 按说,西突厥这招釜底抽薪,确实是用的巧妙。当然,前提条件是并没有人窥破这一招数。可惜呀,唐墨瀚他们在沙巫一死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时刻注意西突厥的动向了。这阿史那的计谋,自然也就被识破了。 “就怕他们不动作!既然阿史那他们两天后准备动兵,那么他们定会于今天晚上在黑水城动手,估计他的人明天就会攻□□水城。让人给定北侯、安勤将军传信,让他们注意警惕。”唐墨瀚想了想,猜到这阿史那怕是打着先攻黑水城、后合围漠北城的主意。主意是个好的,只是这人却是个蠢的。不说别的,单单是这漠北、黑水城的□□,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是。” 明天,就让他们大洺的兵士教教他怎么做人吧!这一刻,唐墨瀚成竹在胸,自己绝对给阿史那一个深刻的、痛到骨子里的教训! 哦,对了,人家都说斩糙要除根,他要不要让阿史那永远留在他觊觎的这片土地的城墙之外,今后千百年……啊不,千百年保不了,但是一二十年还是能够保证的。让他今后至少一二十年内,就连灵魂也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大洺将来边城的稳固,更甚者是怎么一点点扩大的! 到时候,若是大洺的边城扩充,包含了外边那些地方,只剩下一把尸骨的阿史那是不是也算踏进了大洺? 心中有些小阴险的想着。将军大人表示,才将他们家的小国师吃到嘴里,可是不得不回来面对这一堆的烂摊子。只是可惜呀,他们家的少月还小。说起来还是多亏了这一战,不然他和少月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两人若在一起,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够控制得住自己。 其实现在就算是吃不到,但是还要和少月分隔两地。将军大人表示,心火旺盛,他还是趁着现在西突厥还没有妥协、签约的时候,‘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黑水城距离漠北城并不远,所以这日傍晚,定北侯任枫和安将军安勤收到了唐墨瀚身边的护卫送来的消息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吃惊。军营中发生的事情,虽然官方有官方的说法,可私底下该知道的还是会传入有心人的耳朵中。所以,他们也知道传说中的沙巫是多么多么的厉害,死在唐将军手上又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阿史那下了血本,他决定先攻黑水城。因为黑水城虽然重要,可是那边的山路实在是……所以往日里兵士并不多。可是这次阿史那居然派了十万人,准备悄声攻陷黑水城。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惜向沙巫要来过一个配方,配些害人的东西放到黑水河中。 阿史那的人到了黑水城,发现果然如将军所料。眼看着黑水城的守卫们已经中了药,现在是根本爬都爬不上来了。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听说了今天黑水城的状况,这人就准备直接进城。 只是可惜的是,他带着手下兵士浩浩荡荡的准备进城,刚刚走到最佳攻击距离内的时候,就被从天而降的□□包炸懵了。 当然,他也懵不了多久。因为不久之后,他就直接被炸飞了。 黑水城一战,大洺大捷。西突厥十万大军,伤亡大半、被俘近万,只余下两三万溃逃回阿史那的营地中。
第167页 至于阿史那得知这个消息怎样的震惊,以及内心怎样的忐忑,就算是没有见到他本人,唐墨瀚也能够猜想得到。 战争,还是尽快结束吧。少月也应该回来了。他还是打完仗回家陪少月来的慡快。 而明日,就是最后一战!不管阿史那现在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溃逃回来的兵勇,这都是他自己的安排。事实就是,接下来的事情也由不得阿史那了。这次的战争开始到现在,大洺一直都是被动的防御,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两军对垒,自然是声势浩大。阿史那看着对面银甲黑袍的将军,心中早就不復当初在西突厥请战时的壮志。就算是现在两军尚未交手,他们败势已定。 回去,让他如何和西突厥的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同死去的勇士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们交代? 一时间,阿史那竟然有些心灰意冷。 他不能就这么回到西突厥!回去之后也是一个死,甚至会牵连家族!所以,哪怕是死在这片糙原上,他阿史那也不会回去! 随着信念的坚定,阿史那注视着唐墨瀚的神色充满了坚定。他有预感,这大约将是是他这辈子打的时间最短的一战,也是败的最狼狈的一战!更甚者,是他今生最后一战! 不管结局如何,成败,在此一战! 两军交接!西突厥大军的后方一直被投掷着□□。这东西弄来说简单也简单,所以这次唐墨瀚带了一些。而前方两兵短兵相接,已经是一片杀红眼的战场! 等到这日的夕阳西下,口中吐着血沫,神色已经涣散的阿史那仰躺在混合着血腥的沙场上,看着渐渐走进的那个身影,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西突厥败了,败得彻底! “你……呕……”眼前夕阳橘色的光晕一点点的暗淡,直到最后。这片战场上,唐墨瀚弯腰看了看阿史那,神色莫名。可是长风发誓,他好像是看到了他们家老闆蔑视阿史那的神色。 大约,西突厥就像是这马上就要沉落的夕阳,随后一点光都熄灭了。 无声的,阿史那便离开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宿敌,以及像极了西突厥的、没落的余晖。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吃完就跑的,绝对都是渣渣! 将军:少月,我是无辜的! 国师(摊手):谁能证明呢~ 将军(抱来笑笑):你家狗! 第116章 许你太平盛世 又是一年秋来时。君言半卧在软榻上,一只手中举着师父布置下来的课业背诵着,一只手抚摸着祈笑厚厚的毛皮。天冷了,祈笑也换好了毛,养得好,摸在手中自然是顺滑。 前几日他和师父进宫说了漠北城的危机,陛下当即传旨,京中太医派了一半奔赴漠北。这过了五六天了,漠北城的急报才到了这边。古代的信息就是这样,就算是加急的也急不到哪里去。幸亏自己还有个笔电能够提前预知,甚至能够小范围的制定一些走向,不然真不知道漠北城会折腾成什么样子。 至于笑笑,大约是因为终究是自己的狗,所以这才跟了唐墨瀚两天的功夫,他和唐墨瀚又再次的回了现世。等再回来的时候他自然是带着笑笑的。 唐墨瀚嘛…… 手中的书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君言平躺到了软榻上。这次他和唐墨瀚回去之后并没有做什么,毕竟,咳,上次的事情对于那边来说只是前一天晚上的事儿。活了二十多年,自己和人这样的亲密还是第一次,想想君言就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好意思。果然没想错,虽然两个世界并不是身体穿越,可是唐墨瀚的身材都是让人垂涎。想想那宽肩窄腰、胸膛犹如大理石包裹着上等丝绸的触感、线条明显的人鱼线、下边……咳! 打住!拿下了面上覆盖着的书籍,君言脸色红红的摇摇头。他年龄还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说起来,唐墨瀚他们那边应该是快要结束了吧?那人估计一两个月就能够回来了。唔,也不是。这次西突厥定然会战败的,到时候又得制定停战条约,唐墨瀚作为此战的主将,自然是不会太早回来的。 还有,师父说,西南那边的大战打得让人十分的无语。大食国屯兵边城萨兰城,可是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了几次,就按兵不动了。西南领兵的安西郡王和安南侯林将军一商量,就觉得大食这是想要牵制西南兵力,顺便观望大洺和西突厥的战况吶。 这行为很是狡猾。除非大洺想要主动出击,否则真是个省力的好办法! 安西郡王其实特别想要出兵。大食主动来犯,这是个好机会,自然不容错过。这时候就应该直接动手将大食打残了才对嘛!然而林将军另有顾忌。 安西郡王这主意确实是让人想贊同,可惜的是大洺现在还在和西突厥作战。战争,拼的不只是是人力,还有物力、财力。两方作战对于大洺来说,就算是胜了,也是会大伤元气。大食既然想要观望,倒不如趁此机会一举将西突厥打残了,之后大食必然退兵! 其实林将军的意思安西郡王知道,这位并不是个混不吝的。所以就算是主动出击可以削弱大食,保证将来西南边陲的稳定。但考虑到现在的战况,这位郡王最后还是妥协了。两人将军情上奏康平帝,大朝会的时候康平帝让众大臣商议,最终也是这个意思。 相对于西南的小打小闹,西北一战,大洺是压倒性的胜利者。这一战西突厥大军死伤无数,被俘者众。西突厥经此一战,后力不足,于是他们的大汗递了国书求和来了。嗯,还意图和亲。不过先皇的公主嫁的嫁、逝的逝,康平帝的公主只有贤贵妃两岁大的大公主。这和亲,自然是西突厥大汗的王妹嫁来中原了。 只是康平帝并不准备纳了这个公主为妃,直接封了个大洺的公主衔,招了个宗室子为驸马,这也算是和亲成了。 当然,这是后话。 这日小朝会上,朝还没下,就有快马来报。 “报!陛下,西北军急报。”正上着朝呢,这急报边便传来。康平帝闻讯精神一振:“念。” “是。西北唐将军急报,日前与西突厥大军主力在漠北城外十里交锋。对方十三万敌来犯,斩敌八万余,俘四万余。敌军主将阿史那被斩于马下。西突厥来使,投降书求和。” “好!好啊!”康平帝抚掌大笑:“唐将军不愧是我大名的战神!众爱卿,既然西突厥求和,不知众卿意下如何?” 这封急报犹如一滴冷水入了滚油锅,瞬间炸响一殿。 “陛下,西突厥既然已降,我大洺自然是应该接受。毕竟身为上国,当以百姓为重。”文官中右丞相出列。 “右丞相所言甚是。陛下,虽然说我大洺现在兵强马壮,然大食亦在虎视眈眈。去年刚刚结束吐火罗之战,这时候若是拉长了战线,怕是对我大洺不利。右丞相之言,臣附议。”兵部尚书想了想,虽然说现在大明确实是占优势,可是再打下去,战线拖长,优势就会变成劣势。 “陛下,臣附议。”户部尚书出列附议。打仗这事儿最是烧钱了,虽然说大洺基本上没有什么的大的天灾,但是去年吐火罗之战,就已经耗费了国库大半的存银。再加上现在西南还在屯兵、西北又在打仗,每一天的消耗都是巨大的,地主家也没钱了好么?
第168页 “臣附议。” “陛下,若是此时不战,岂不是给了西突厥休养生息的机会?”武将中倒是有人想要趁此机会一举拿下西突厥,将其併入大洺。 “赵将军好大的口气!你是不知道西北的地势,还不知道那里的境况?这仗岂是说打就打的!”一个原本就在西北领兵的将领上前一步:“陛下,虽说我大洺此时尽占优势,粮糙充足。可是现在糙原上糙深叶茂,深入糙原并不是明智之举。” 康平帝摆摆手:“众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这求和书朕便应了。” “陛下英明!”得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这帮子文臣武将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好好地拟一拟停战的时候向西突厥所要的战争赔偿。勿语真人可是说过了,人家来挑衅,他们将人打趴下还给人东西的蠢事儿绝对不能干!这次怎么这也得从西突厥的身上咬下来块儿肉,让他知道疼!大洺岂是说挑衅就挑衅的? 西突厥停战求和,大洺这边刚刚接受,那边安西郡王的摺子居然就进了京了。知道了摺子上的消息,不说康平帝、勿语真人还有君言,就是百官都无语了。 这大食……确实是深谙不要脸皮的精髓!瞧瞧这送来的国书上写得多漂亮:因为大食国的奈弗勒亲王意图造反,早就联合西突厥准备推翻现任国王。至于这次出征,完全是他自己领地的行为!但是毕竟这是因为大食而起,所以国王陛下决定剥夺奈弗勒亲王的爵位,斩首,并且送来了给大洺的赔礼。 真是推了个一干二净!西突厥的大汗大约怎么都不会想到,合作多年的小伙伴居然毫无义气的说卖就将他给卖了,还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两国翻脸。然而中间隔着个波斯,大食不好动手;西突厥这下子是真的被打残了,所以就算是想要攻打也是有心无力。 两国都消停了,大洺将议和的条件送到了西突厥。不管西突厥大汗愿不愿意,只能够接受,顺便带着他的妹妹来大洺和亲。这时候,时序已经进入了深秋。 这日,便是又一个秋高气慡的好天气。下了早朝,康平帝遣太子随国师出城,带着文武百官迎出城外十余里,只为了迎接西北大军的凯旋而归。 太阳渐渐地升高,空气的温度升了上来。君言立于太子身侧,身后跟着文武百官,两人在小小声的说话。 “少月大人,唐将军他们什么时候会到?”虽然平时都有训练,可是怎么说太子殿下也就是个九岁的豆丁。来了这里虽然现在是下了马,这呆了一早上不得放松,太子殿下是有些累的。 “就快了,刚刚前方传讯兵来报,还有不到二十里了。累了么?殿下稍稍坚持下。”君言安抚着太子,到底是个孩子,这样子时刻维持着太子的形象什么的,确实挺累的。 闻言,太子有些羞腼:“本宫……本宫只是有些期待罢了。”那可是他们大唐有名的将军,父皇都说了,唐将军是大洺的功臣。 “是,本座也很期待。”君言想起唐墨瀚,原本淡然的脸上,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霎时间给那身谪仙般的清冷添上了一抹暖意。太子殿下及身边的官员看到这一幕有些怔愣,可想到听到的传言也就恍悟了。 哦~对了,可有传言说国师大人和将军相交甚笃,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一刻钟后,传讯兵来报,唐将军大军在十里外。又过了半刻钟左右,传讯兵来报,还有三里,大军将至。闻言,君言、太子及百官整装立于官道之上,此时已经能够隐隐的感觉到大地的震颤。 未几,众人便见到远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浪潮,这浪潮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行来。 君言遥遥地望着对面,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随着那些兵士的脚步,越来越响。特别是远远的看着那个骑马行在大军最前方的墨袍银甲的人,心跳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大军近前,唐墨瀚等一众人等看见前方的人勒缰下马,向国师及太子行礼。 “见过国师大人,见过太子殿下。”众口一声,很是震撼。 太子看了君言一眼,见君言点头,深吸了口气,扬声道:“众将士请起。” “谢国师大人,谢殿下!”众人起身。 太子这时候已经稍稍平復了激动的心情:“本宫奉父皇谕旨,迎各位将军凯旋!众位将军于西北征战,护我大洺国土,扬我大洺国威,都是我大洺的英雄!父皇有旨,大军凯旋,众位将士论功行赏!” “陛下万岁!” 众将士领旨谢恩,之后唐墨瀚由太子、国师相陪,带领几位将士进宫领封谢恩。 君言看着为首的唐墨瀚,心中五味杂陈。出征几月,唐墨瀚回来了,虽然精气神特别的好,可是瘦了、也黑了。京城的百姓知道西北战役大捷,西突厥求和称臣,今日大军进城,都立在朱雀大街的两边,看凯旋的众将士们。 依旧是熟悉的唐将军的那张脸、依旧是熟悉的肃杀氛围,怪不得能够大败西突厥,就这气势,看着就胆寒!可想到这是大洺的将士,心中更多的是骄傲的! 君言和唐墨瀚一左一右的跟在太子的身边。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君言眸中含笑的看向唐墨瀚,就对上了唐墨瀚一直注视着的眸光,君言心底微微一颤。 “少月,我回来了。”终于是逮到了说出这句话的机会,唐墨瀚心情极度的愉悦。他回来了,之后就会一直陪在少月的身边,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回到现世。 看着那张脸上近乎虔诚的表情,君言心中就像是起了碳酸泡沫,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将军,欢迎回来!” 至此,大洺国泰民安;余生,他们将携手共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我是谁,我在那儿?为什么感觉齁甜? 将军:殿下,您还是躲躲吧! 太子:哈? 将军:打扰别人谈恋爱会被驴踢的! 太子(哭唧唧):我还是个宝宝啊~ 正文完结,撒花~还有几个小番外~mua~ 第117章 现世篇·番外 “昭和七年初,国师少月传位于少司凤迎,尊为少月真人。同年,上将军唐墨瀚上表乞骸骨,帝挽之再三,奈何上将军心意已决,帝终允。次年三月,少月真人与将军携手江湖,其后事不可考。” 君言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笔电中的那个文档。《大洺史记·祈国篇》,其中记载的就是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一切,虽然他自己的脑海中关于那边的记忆几近于无。 但是那个世界的事情,只要提起某一件事儿,他似乎都是在经歷着。这个《祈国篇》中记载的只是只言片语,可是他自己却有一个文档,将那边的事情每一天每一天、一点一滴的记下来了。关于师父的、关于唐墨瀚的、他身边的四大侍女还有文皓、武钺瑞王叔他们的。就算是他不记得了,可是通过文字的描述,那边的世界似乎一个画卷,一点点的在眼前展开。
第169页 长吐出一口气,对于从不存在的那个世界的记忆,君言不知道自己是要为了不记得伤心还是庆幸。伤心那些人那些事只剩下文字的描述;庆幸不记得,至少没有那么伤心。 “还在看这个?”身后,唐墨瀚从背后伸手环住了沙发上的君言,微微的弯下腰,将下巴搁在君言的肩上。 有些炽热的唿吸吹拂在耳畔,君言不大自在的动了动:“没事儿,只是觉得这三个月以来的事情太神奇了。” 是的,三个月。 从姐姐给他那个天蓝色的吊坠开始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他自己的三观都被打碎重组。按照他自己记下来的,十五年前他就已经去到了那个世界,之后几乎是两个世界的时间都是平行的。可是现在…… “你说,我们两个相遇,是不是就已经打破了那个世界的平衡?”他和唐墨瀚刚刚在这个世界相见,那个世界就重逢。之后经歷过一堆的事情,等到那场战役结束,大洺太平了二十多年。大洺的康平帝在位三十九年,之后传位太子,是为昭和帝。君言三十岁的时候,师父勿语真人带回来一个两岁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鸾鸟的遗脉凤迎。说起来这孩子也算是君言的近亲? 不管是什么,凤迎就成为了君言的徒弟、大洺的少司。君言悉心教导,等到昭和七年的时候,凤迎成年了,君言就将国师之位传给了凤迎。嗯,他可比自家师父厚道多了,至少凤迎就算是按照现代的算法也是成年了的!之后唐墨瀚辞官,两人于次年开始游山玩水,领略了大洺的风光。 三十多年后,他和唐墨瀚一起在江南的一个小院中离世。而那个世界的事情,就此完结。 君言特别的诧异。按照文档中记载,他们相遇之后似乎在那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特别是他的记忆,之前还有记忆错乱的时候,可是自从两人相遇,这种情况几乎不存在。大约,按照剧情的话,那个时候就是世界转折点的开始? 想不通便不想了,君言和唐墨瀚只当那个世界是一个奇妙的旅程,就像是爱丽丝梦游的不可思议仙境。其实就算是他想也想不出什么,因为最后一次回来,祈笑脖子上的那个蓝色的吊坠也彻底变成了粉末。那个世界的笑笑也跟着他们活了几十年,就像是时间被定格一样。直到最后,他们一起沉睡在那个小院中。 “今天晚上不是要回家吃饭么?收拾一下吧,时间快到了。”轻吻君言的脸颊,唐墨瀚一脸的淡定。 君言嘴角微抽,回头仔细的盯着唐墨瀚的脸,确定自己没见到丁点儿的紧张之类的情绪:“喂,我说,今天怎么说也是你第一次跟我回家见家长吧?真不紧张?”他自己都紧张了好么? 点点他的鼻尖,唐墨瀚笑得宠溺:“你们家的人我又不是不认识,再说你不是早就报备了我的存在么,有什么紧张的?” 君言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可他还是紧张啊! 对,他是在之前就说过自己和唐墨瀚的事儿。他父母开明,再说早就知道他的取向,自然对他找了个同性没什么排斥的。但是他大哥吧,对于他找的人是唐墨瀚颇有微词。 “那你等我会儿,我去收拾下。”看了眼时钟,君言点头起身。等他的身影转进洗漱间,唐墨瀚眼眸微转,神色有些莫名。 嗯,唐家二老挺看好他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找到了‘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在父母眼中,自家孩子是最好的,自然觉得只有别人配不上的。而君家大姐君渺,半个月前在一场晚会上见过,两人谈了谈,她估计也还算满意。但是作为同样的‘别人家的孩子’的君家大哥君瑾,唐墨瀚感受到了身为大舅哥儿的浓浓恶意。 今天晚上,最不能够得罪的,就是这位。 君言收拾得很快,半个小时后两人便带着祈笑出门回君家了。 一进门,老宅的管家严伯迎了出来:“小少爷,欢迎回来。” “严伯,晚上好。我哥他们回来了么?”君言一边脱着鞋子一边问。 “大少爷还没回来,大小姐和老爷夫人在客厅了。”严伯嘴角含笑,看着君言身后的唐墨瀚,心中也很满意。小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想到找了个恋人也不错。作为一个优秀的管家,唐家的家主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位是唐先生吧,欢迎您的到来。” “多谢严伯。”唐墨瀚应声,和君言换了鞋子,两人进了客厅。 “严伯,这是唐墨瀚带来的礼物,有爸妈他们的,这是您的。”君言扒了扒唐墨瀚带来的一堆子东西,挑出来其中给严伯的递了过去。 严伯眼中的笑意更加的浓重,接过了东西道谢:“多谢唐先生,让唐先生破费了。快进去吧,老爷他们都等着了。” “应该的。”唐墨瀚跟严伯点点头,两人进了屋子。 要是平时,以唐墨瀚的身份,君家家主君父这时候迎出来才是应有的礼节。只是这次,唐墨瀚是以君言男友的身份上门,自然是他来拜访长辈的。所以两人进了客厅,就见到君家夫妇以及君渺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爸妈,姐,我回来了。这是唐墨瀚。”君言拽着唐墨瀚,上前打招唿。 “叔叔、阿姨,君小姐。”唐墨瀚面上一片谦逊,神色温和,实在是和传说中的那个铁血唐家主不符。当然,这样的态度绝对赢得了君家父母的好感。 “唐先生来了,来来,坐。”君妈妈十分热情地看着这个越看越顺眼的儿婿。年龄相当、有能力、对小言还不错,这样的儿婿自然是一万个满意。 “阿姨叫我名字就好。”唐墨瀚顺着君妈妈的意思和君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很快的,君家父母和唐墨瀚便聊了起来。 君家大姐君渺看着和自家父母相谈甚欢的boss,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哈!这就是他们公司传言中不近人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总?还商场上的‘大白鲨’呢,变成居家忠犬什么的既视感……感觉让人想搓搓眼睛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喂,小言,我跟你说,等会儿大哥回来让你们家的那位小心点儿。”手指戳了戳自家小弟,君渺提醒道。 君言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询问:“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要带人来家看看的么,大哥也没反对啊。这是出什么岔子了? 君渺摇摇头,看着君言的眼神就想看个白痴一样。再转向唐墨瀚的时候,就变得满是怜悯。真可怜,拐走自家的老么儿,不知道这人会被大哥收拾成什么样子,替他默哀一秒钟。好了,时间到,吃水果。 看着自家大姐的眼神,尤其是她看向唐墨瀚的时候的那个,君言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唐墨瀚……不是要挨揍吧?摇摇头,君言觉得怎么可能!大哥那么理智的人。显然,他不认为自家的大哥当得上弟控的程度。还是错估了呀。 “大少爷回来了。”门口一声招唿,让众人的视线转过去,果然是君瑾回来了。
第170页 君言心中忐忑,十分狗腿的上前迎接:“大哥你回来了。” 君瑾挑挑眉,呦!无事献殷勤啊。“嗯。爸妈,唐总,渺渺小言。” 大哥和唐墨瀚两人的视线交接,莫名的,君言似乎感受到了噼里啪啦的电流声。错觉!一定是错觉! “回来了?准备吃饭吧。”君父应了一声,君瑾点点头。 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了饭,气氛一直不错,就连君言担心的自家大哥都十分的给面子。吃过饭,唐墨瀚和自家父亲、大哥谈着什么经济之类的,气氛十分的融洽。君言不感兴趣,见气氛很好,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就被妈妈姐姐拉在一边聊天。所以看到那边大哥和唐墨瀚起身上楼的时候,君言也没怎么在意。估计是上楼上书房谈什么了吧。 显然他忘了,楼上除了书房还有别的地方,比如说健身房? 直到半个小时后,两人先后下来,君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天色晚了,君渺明天没工作,就留在了家里。唐墨瀚和君瑾明天都上班,自然是自己住的地方离公司比较方便,所以没准备在老宅住,君言也跟着唐墨瀚离开了。 车上,趁着红绿灯,君言伸手戳了下唐墨瀚的肩膀,发现唐墨瀚瞬间僵了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和我哥打架了?”不是吧,真的动手了? 转过身捏了捏君言的鼻子,唐墨瀚嘴角扯了起来:“才发现?你哥说把自己的么弟交给别人,自然是要测试下那人有没有资格。我发现,原来这世界上除了婆婆,还有一种恐怖的生物叫做大舅子!你哥可是下了狠手的。” 这一架打得,特别的憋屈。你说下狠手吧?那是自己心上人的哥哥;收点儿力吧?君家大少爷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估计君瑾也是有这个顾忌,所以两人‘切磋’那一会儿,都收了几分力,也没对脸上下手。 君言瞬间感动的要死。唐墨瀚看着他的表情,十分的满意。虽然今天憋屈了点儿,可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弟弟?算了算了,只要少月觉得心疼、明白他的心意就好了! 然而君言一句话,唐墨瀚瞬间就想掐死他。 “还是我大哥对我好,最爱大哥了!” “……你最爱谁?”唐墨瀚直接倾身,微眯的眼睛中全是威胁。 “爱大哥!更爱唐墨瀚!简直是爱死你了!”哎呀,真是拿他没办法,这么爱吃醋。君言眼睛弯弯,心情十分的愉悦。“开车开车,绿灯了!” “等回去收拾你。”唐墨瀚收回手,发动车子,车子向着他市内的公寓驶去。 至于怎么收拾……嗯,看着君言第二天中午被饿醒才睁开的眼睛、以及一身辉煌的‘战绩’,就知道了! 现世安稳,生活顺遂,夫夫河蟹,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 君大哥:叼走我弟弟的狼狗,等我敲碎他一嘴的狗牙,我敲…… 君大姐:大哥加油!怎么了? 君大哥:……狗皮太厚,狼牙棒崩了…… 唐总(摇尾巴):脸皮厚吃个够,来,小少月,愉快地玩耍呀~ 被按在爪子下的君小弟:哥哥姐姐救命啊~ 唐总:你叫吧,我已经把你吃掉啦~ 感谢 小禾苗的地雷~虎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