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 第1页 欢喜佛 作者:青媚狐 文案 尝试记录梦中的片段—— 欢喜佛唯密宗所有。 明王兇恶的面目不仅用来吓退外界的妖魔,更主要的是可以用来对付自身的孽障。而明妃则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 “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那欢喜,本是战胜了魔障后的喜悦…… 内容标籤: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容沖镜观 ┃ 配角: ┃ 其它: 欢喜佛 慕容沖站在山坡上俯瞰脚下。 浮动着尸体的护城河被鲜血染得殷红,印象中坚不可摧的城墙已经渐渐破溃。偌大的长安城在夕阳中隐隐透出一丝绝望的气息。 破城指日可待。那人若得知今日情景,不知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可惜他倒好命,已经死了。 “不知入城后将军如何打算?安抚百姓的事还是将军亲自来做为好,多得些民心,将来称王时……”军师还在一旁喋喋不休。这人是他打败另一支叛军时捉来的,现在倒比自己更尽职尽责。 “谁说要安抚百姓?”慕容沖冷冷地打断。当年自己套着链子被牵着绕城三圈时那些人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可一刻没有忘记。“破城之日便是屠城之时。我要这里,鸡犬不留。”復仇之火煎熬了这么多年,最恨的那个人却已经死了,总得有人来平息它。 军师被他散发出的杀意所慑,下意识地瑟缩了下,不敢再说。 慕容沖十分满意,手下的人都很怕他,不过这没什么不好。他的命令总是迅速得到执行,很少有人违抗。恐惧是很有用的东西,他还是从那人身上学到的。 查看完军情,慕容沖便跟着军师前去给他准备的临时住处。那里本来是半山腰的一座小庙,松柏环绕,颇有几分古意。慕容冲到时,一个穿着半旧僧衣的和尚站在檐下,正拿着水瓢给几株树苗浇水。 “你是何人?”军师吓了一跳,噗通跪下:“之前属下们打扫时并未发现这里有人。”主帅的营帐被陌生人闯入,自己可是大罪。 那和尚听到声音,回过身来:“你们来过么?我恰巧挑水去了,没有遇见。” “你住在这里?”军师心中生疑:他带人早就把山前山后搜索了几遍,鬼影都没有遇到,这人到底去哪里打的水? 那和尚双手合什,微微一笑:“小僧法号镜观,在这庙中修行。” 这人生得眉眼清淡,乍看之下并不见如何出色,不知怎的,一笑起来却教他移不开目光。慕容沖竟有些失神。 “我家将军要用这里做营帐,你还是到别处去修行吧。”军师见慕容沖一言不发,怕他发怒,便想将那和尚赶走。 “这倒奇了。世间哪有客人将主人赶走的道理?”镜观挑了挑眉,看嚮慕容沖:“这位施主若想借住,小僧欢迎之至。若要强霸我这小小庙宇,贫僧可万万不从。” 慕容沖冷冷一笑:“倒是在下的不是了。那我便在贵宝剎借住几日。” 军师暗骂小和尚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和慕容沖这样说话。将军这么一笑,就是要杀人了。心下琢磨,想借审问的名义将镜观一把拖走,也好救他一命。 哪知镜观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沖的语气,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将军枉驾,蓬荜生辉。只是小寺简陋,将军自便便是。”说着竟一手推开了庙门,自顾先进去了。 慕容沖总觉得这和尚神态形容,仿佛似曾相识,脚步一迈,不由自主地想要跟上去。 军师在一旁惊得差点掉了下巴。慕容沖性格古怪,总是独住,连伺候得小厮都赶得远远的,这次居然追着要和一个和尚同住? 慕容沖一手已推开庙门,才记起杵在一旁的军师:“传令下去,明日我要亲自领兵攻城。”军师被他凌厉的眼神一扫,战战兢兢地应了声是,慌忙退了下去。 不看军师脸上的表情,慕容沖也知自己今天有些奇怪,却不愿多想,跟着镜观进了庙中。这里果然像那和尚说的,有些简陋。说是座庙,院墙和两边的厢房都已经塌了,只剩中间一座大殿尚还完好。 镜观见他进得殿来,笑了笑:“将军一来,果然蓬荜生辉。” 军师之前已派人来打扫过,在大殿一侧置了床榻,铺上锦绣被褥,连窗幔也换了新的,比起原先的简陋,想必确实华丽了许多。慕容沖四处打量了番,被大殿角落的一尊佛像吸引了注意力。这佛像塑的像是个菩萨,却丝毫没有其它佛像脸上的慈悲之色,反倒一副愤怒的姿态,一只脚下还狠狠踩着三个人。 “这是什么菩萨,怎么我以前从未见过。”慕容沖有些好奇。 “这是明王。他前世好色嗜杀,最终却皈依了我佛,成为众金刚的主尊。”镜观指着佛像脚下:“这三人代表被明王所降伏的贪、嗔、痴。中原寺庙供奉他的不多,想来将军未曾见过。” “佛祖倒是来者不拒,什么样人都可以向他皈依。”慕容沖有些不以为然。 “我佛慈悲为怀,回头便是彼岸。”镜观神色肃穆。 “哦?只要回头便可以么?”慕容沖见他宝相庄严的模样,心中不知怎的便生出一股恶念,反手将镜观推倒在榻上,欺身压上。 “若我对你做了这种事,你还希望你的佛祖对我慈悲为怀么?”慕容沖一把撕开镜观半旧的僧袍,将手探了进去,狠狠揉搓。男人的身子不如女子般丰润,却别有风味。怪不得,当年那人……慕容沖觉得身体有些热起来。 镜观却没有如想像中那般惊慌反抗,只静静地望着他,神色淡然:“将军内心充满怨愤,是因为那人对你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慕容沖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顿时清醒过来,面色阴沉地掐住镜观的脖子,又松了开来,自嘲地笑笑:“杀了你有什么用?当年的事,还有谁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敢在我面前直说罢了。”语气渐渐变得森冷:“那人将这样的耻辱留给我,居然敢自己死掉。” 镜观咳了几声,拢好衣襟:“或许也并非全是为羞辱于你。” 慕容沖警觉地抬起头:“你到底是谁?”他一直觉得镜观的神态有些熟悉,现在想来,镜观推门进庙时,倒有几分当年那人的风貌,只是那清淡的眉眼,又完全不像。 “小僧是在这山中修行的和尚呀。”镜观笑了笑,翻了个身又躺了下来:“天色不早了。小僧要先睡了,将军还请自便。” 慕容沖愣了一下,这才想到殿里只有一张床,就是镜观身下这一张,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你给我起来!谁准你睡我的床?” “不是将军把我推过来的么?小僧的竹床大概被将军的手下扔掉了,不睡在这里,又睡在哪里?”镜观神情很是无辜,一手支颈,侧卧在床上。宽大的袖子顺着手臂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第2页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慕容沖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来,便觉得喉头有些紧,接着又恨不得给自己一记耳光。不是最厌恶这种事的么?竟然两次对这个和尚起了……慾念。一定是太靠近长安的缘故。那人虽然死了,却仍给他留下了这样深的烙印。慕容冲突然觉得恼恨万分,用力将镜观掼下床:“滚!” “将军果真像传说中那般喜怒无常啊。”镜观嘆息一声,掸掸灰从地上爬了起来,自明王像后取出一把古琴,坐在殿门的横槛上:“那小僧为将军弹首静心的曲子,可好?”说罢未等慕容沖回答,便调起了弦。 慕容沖本想将他赶走,或者一剑杀了他,不知怎的,却没有动手,反而在床上躺了下来。 琴声渐渐响了起来。曲调并不复杂,却十分清幽淡远,教人的心情也舒展起来。慕容沖听他弹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有些昏沉。 镜观见状,沖他一笑,和着曲调,突然开口唱起歌来。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像是首谒子。慕容沖迷迷煳煳地想,支持着他活到现在的耻辱和仇恨,难道也只是挂在心头的闲事么?就算如此,也是唯一剩下的东西了。这些被刻在灵魂上,一刀一刀。从此他便再也没有欣赏春花秋月的资格。可满腔的怒火不知怎的,却突然提不起来,只余一片茫然。 “将军是否觉得心中清净许多?”镜观不知什么时候已收了琴,站在床边:“小僧还有一曲,可使将军欢喜安乐,只是……”一手勾住慕容沖的袍带:“却得用另一把琴。” 慕容沖不爱着甲冑,军中也只穿长衫。衣襟被镜观轻轻一扯,便散了开来。刚略微清醒了些,想要挣扎,镜观的手已抚了上来。 指尖在喉结上一点,沿着颈子一路流连,落在锁骨上,又在肩窝处缓缓勾画。 轻拢慢捻抹復挑,像是真在弹首曲子。 慕容沖身子一僵,差点□□出声,又觉得羞耻,杀意顿起,想将镜观毙于掌下。手臂还未抬起,又酥软下去。 镜观竟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手指接着下滑,在结实的胸膛上抚弄弹拨,故作不经意地擦过那两点凸起。 慕容沖额上见了汗,朦胧地想:那人也曾抚弄自己的身体,却总带着嘲弄的神情。下一刻,脑中突然成了一片空白:镜观的手已掠过小腹,向下探去。 全身的血液都向被他握住的那处涌去,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明明很厌恶,却又有几分兴奋。 “滚开!不然我杀了你!”慕容沖狠狠喘了口气,用力抓住镜观的手。 镜观却没有被他吓住,反而带着他的手一同在那最火热处滑动。 灵魂愤怒地想要抗拒,身体却好似有所期待,自作主张地迎了上去。慕容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喉间逸出几声低吟。 “这首曲子可动听么?”镜观轻轻地笑,手下忽缓忽骤地动作起来。 慕容沖只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在云端浮沉的风筝,一忽儿被风裹卷着抛向天际,一忽儿又被牵扯着向下急坠。 线却只在镜观手里。 他又惊又恼,想要挣脱,又隐隐惧怕挣脱之后自己反而会跌得粉碎。 “不要抗拒,那本非你的束缚。”镜观的吻轻轻落在额头。 慕容沖不由自主地随着镜观的话驯服下来。果然,他不再反抗,那线便牵着他越飞越高,穿过层层叠叠的云层,一路升至天空的至高处。绚丽的金光瞬间包围了他,眼前一片璀璨。一直积聚在心头的阴霾好像也在那瞬间被释放了,只留下满心欢悦。 “小僧的曲子可让将军心生欢悦?”镜观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仿佛含着笑。 慕容沖有些狼狈,又有些迷惑:明明是极致的欢喜,为什么过后却觉得更加空虚? 镜观好似明白他的想法似的,指尖悄悄向他身后的紧緻探去,辗转撩拨。 慕容沖背嵴一麻,唿吸也跟着顿了顿,从前的记忆在脑中浮现,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他曾发过誓,今生绝不再受这样的侮辱。 “嘘,这并非折辱,那人不过之前用错了方法。”镜观一口含住他的耳垂,指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了滑腻的软膏,缓缓刺入。 是这样么?慕容沖有些怀疑,心里的屏障却好像也被那刺入的手指轻轻一推,塌掉了一角。 镜观在他耳珠上轻咬,手指得寸进尺般地勾弄了几下,剩余的防线也轰地一散了开来。 慕容沖渐渐忘了先前的想法,觉得有些渴。 镜观解了僧袍,将自己贴着他磨蹭,声音低且柔:“给你真正的欢喜,好么?” 慕容冲心中犹豫,喘息了几下,终于含混地答了一声。 镜观又在他额上吻了一记,伸手拥住了他。 殿外,檐角的梵铃被风吹动,盪出细碎的轻吟。 …… 天色由黑转灰,最后终于亮了起来。夜风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你到底是谁?”慕容沖看着镜观披上僧袍,终于忍不住问。有那么一剎,镜观的影子和那人仿佛重叠起来,可再一看,又没有一点相像。 镜观回头看他:“若我不是他,你还跟我走么?” 慕容沖想起夜里自己的回答,突然有些羞恼,冷哼一声背过脸去。良久,才闷闷出声:“嗯。” “那我是不是他,又有什么要紧?”镜观一笑,推开庙门。 …… …… …… …… …… …… 军师来的时候,庙中只余下慕容沖随身的佩剑。找遍了整座山,也不见他的踪影。连那和尚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一向智谋过人的军师此时也有些慌张,在庙中转了几圈,无意中却瞥见角落里的佛像。那是一对彼此拥抱在一起的人像,雕得惟妙惟肖。其中一个满身杀戮之气,脚下狠狠踩着三个小人,脸上却露出欢喜的神情;另一个面容宁静祥和,不知怎的,姿态却隐约透出些妖娆来。 昨天带人打扫的时候,庙中好像并没有这样奇怪的佛像啊。军师有些纳闷,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军中的副将唤走了。 那夜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慕容沖。有传言说他被副手所杀,变军另拥了新主。 战乱依旧持续。 多年以后,那个俊美狠戾的少年称霸一方的传说,终究淹没在歷史的洪流里。 作者有话要说: 把自己雷的风中凌乱…… 偶果然不适合写bl的h…… 狼狈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