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尊后,我开始躺平养老》 第一章 弑妻现场 “咚!咚!咚!” 胸腔鼓噪,心脏闷痛,姜郁只觉口鼻被一股大力覆住,她下意识挣扎,却手脚酸软无力,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窒息的痛苦让她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最后一刻猛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抬手推开了身侧的人。 “呼~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姜郁躺在床上大口喘气,缓解心脏的闷痛感! 此刻她还有些懵,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再次醒来,还身处陌生的房间。 皮肤上还泛着隐隐的灼痛,却并无伤口,姜郁勉力撑起无力的身体,缓慢坐起身,下半身毫无知觉,她也只以为是躺了太久出现的麻痹感,没有多想。 房间昏暗,勉强看见床前逆光站着一个人,看不清他的脸,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这人衣着奇怪,长发高束,不似现代人的打扮。 视线往下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一个打着补丁的粗布枕头,想来正是那人打算用来将她捂死的凶器。 眼下情况不明,姜郁平复着呼吸,没有贸然开口,只不错眼的盯紧眼前人的动作,等着对方先开口。 右手习惯性伸向腰间放武器的位置,却摸了个空,不禁心下一沉。 站在床前的喻涵见自家瘫痪在床的妻主,不仅醒了过来,还能起身,便知道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反抗种族天性的后果便是无尽的疼痛,心脏仿佛要被生生撕开,他痛得狼狈趴伏在地,豆大的汗水颗颗滑落,打湿一小片地面。 姜郁看着突然陷入痛苦的人,很是不解,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心脏,那里好像有一股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的心脏纠缠在一起,那丝线随心而动,皆有她来主导。 除了与眼前男子相连的丝线另外还有两根,分别链接着不同的人。 姜郁尝试着控制那丝线收紧,原本就饱受反噬痛苦的喻涵瞬间就晕了过去。同时,西厢房的两人也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痛感。 季清风猛的蜷缩身体,痛得不住在破旧的木床上打滚,他年纪最小也最耐不得痛,没一会儿便昏死过去。 床榻另一侧的付瑾年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抬手紧紧握住胸口的布料,手臂青筋暴起,身体不自觉的抽搐,汗水流进眼睛,混着眼泪滴落。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喃喃开口:“还是失败了吗?” 姜郁玩够了那丝线便不再去管它,借着穿过残破窗纸洒进屋内的一缕阳光,看清了她现下的处境。 房间狭小逼仄,墙壁斑驳,屋内陈设一目了然,除了一张破旧的木床,再无其他。 身上盖着的被子散发着霉味,低头嗅嗅,自己也浑身酸臭,看着身上与那男子形制相似的衣服,姜郁不禁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不会穿越了吧! 赶忙尝试召唤藤蔓,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内的能量变得非常微弱,熟悉的绿色藤蔓从她的掌心钻出,猛的窜高一截便没了动静。 异能竟还降级了! 她坐了这么久,下半身的麻痹感依然没有散去,姜郁刚准备挪动身体,脑袋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再难维持身形,重重摔回了床上。 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这下她可以确定,她真的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女尊世界。 原主也叫姜郁,是神渊大陆凤渊国的一个小平民。出身穷苦,还不学无术,是村子里有名的小混混,成日偷鸡摸狗,不干正事,一次醉酒不慎跌落山崖,摔成了残废,从此瘫痪在床。 原主的母亲一次上山打猎在山上捡了三个男人,便带回家替她娶了冲喜。 这是一个以母系氏族为主导的世界,女人对男人有着天生的压制,男子生来与母亲便有亲缘契,嫁与她人便会有婚契,非死不能断。 原主的三个夫郎并非自愿与原主结契,只可惜等三人醒来时,早已木已成舟,再无转圜的余地。 原主瘫痪后本就性情乖戾,动不动便折磨那三个夫郎,在其母亲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 终于激怒三人,哪怕违背种族天性,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也要将原主杀了。 整理完原主的记忆,姜郁勾了勾唇,手指无意识抚上左手无名指根的疤痕。 女人在这个世界竟是天生的上位者?有意思。 她一面用异能修复着身体,一面盘点着空间里堆积如山的物资。 这天胡开局,不就地躺平都对不起自己在末世辛辛苦苦奋斗那么多年。 姜郁没有刻意控制那丝线后,地上的男人慢慢缓过来了一些,艰难的转动头颅,赤红这一双眼睛看着她。 他眼里的仇恨如有实质,若是能化为利剑,姜郁相信此刻自己定然会被扎成筛子。 原主对这三人不好,这三人对原主也未曾有过真心,不过这也能理解,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拐进了深山,还嫁了个废物,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他们之间的恩怨姜郁不感兴趣,可若是要杀她,那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轻轻拨了拨那根无形的细线,地上的喻涵顿时便疼得浑身发颤,艰难的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警告,姜郁便不再管他,专心修复这副身体。 一直瘫痪在床,可不是她想要的躺平方式。 不管什么世界,向来都是以强者为尊,女尊女尊,那也得女强才能尊,若是如原主一般,享受世界规则的偏爱,却依旧死于夫郎之手,那还有何意义。 原主这副身体的瘫痪程度确实挺高,如今她的木系异能降级了,没办法做到一次就治好。 只能慢慢来了。 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异能快要透支时她才停下,这几人若是还要杀她,她也得留存一部分力量应对。 地上的人此时已经彻底缓过了劲儿,缓缓站了起来。 姜郁冷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手中悄然出现一把匕首。 恢复过来的喻涵,瞬间变了一张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妻主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这人长得还不错,身材高大匀称,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只是那满眼藏不住的恨意生生拉低了那份惊艳感。 姜郁也冲他微微一笑,“好啊!我要喝鸡汤。” 喻涵被她这一笑搞蒙了,这人竟没有发疯惩罚他们,还是说她在酝酿什么坏招? 他冷笑一声,不再装温柔,讥讽道:“鸡汤?不如剁了你那没用的双腿给你炖个骨头汤如何?” 姜郁懒得与他废话,只想将人尽快赶走,不耐回击道:“你若是还不想走,我不介意再让你尝尝那噬心之痛。” 果然,她话音刚落,喻涵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颤动一瞬。 “呵!辣鸡!”姜郁嘲讽出声。 破旧的木门被大力推开,又“嘭”一声合上,震落一地的灰尘。 第二章 下毒 “咕噜噜”腹中突然传出几声嗡鸣,紧接着便是一阵难以忽视的抽痛,原主也不知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也怪不得会如此虚弱。 姜郁从空间里拿了一个面包一盒牛奶,简单吃了些,才缓解了那股疼痛。 这房间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一股挥之不去的霉臭味萦绕在鼻尖,让人很是烦躁。 她从空间中拿出晶核一边吸收,一边修复身体。 不断透支再补充,半天下来不仅下半身有了隐隐的知觉,异能也增长了一些。 另一边。 喻涵出了姜郁的房间后便回了西厢房。 西厢房此刻正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弑妻的代价太大,付瑾年和季清风替他承担了大半的痛苦,可他却依旧没能杀掉她。 一阵绝望顿时涌上心头。只要姜郁还活着,他们便不能离开这小山村,姜郁确实可恨,他们也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喻涵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了握拳,转身去了厨房。 这几天他们一直扛着压力没有给过姜郁饭吃,只等着她最虚弱的时候要了她的命。 他将院子里唯一的一只鸡抓来,迅速抹了脖子,随便处理了一番,便丢进锅里炖上,这最后一顿饭,他完全可以满足那人的要求。 浓郁的鸡汤香味没一会儿便散发出来,直直飘进了姜郁的房间。 姜郁闭眼假寐,心里默默评价,“这断头饭还挺香的。” 房门很快被大力推开,昏昏欲睡的姜郁瞬间清醒,掀开眼皮懒懒看了一眼来人,又继续合上。 喻涵将鸡汤放在床榻边,便转身离开了,一个字也不曾多说。 房门再次被关上,姜郁撑着身体坐起身,端起那碗鸡汤闻了闻,真是好浓郁的毒味儿! 只是这人也太抠了些,竟连一块鸡肉都舍不得给她,这真就是一碗纯纯的鸡汤。 她没有多犹豫,“咕咚咕咚”几大口便干了。 有毒?那又怎样,她的藤蔓比这还毒,没在怕的。 美美喝完一碗鸡汤,倒头就睡。 门外,喻涵并没有走远,屏气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饿了她这么多天,以姜郁的废物程度,定然扛不住那鸡汤的诱惑。 又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见屋内没了动静,才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见碗里的鸡汤果然一滴不剩,姜郁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 成功了!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感受了一下安然无恙跳动着的心脏,失去束缚感后,久违的轻松。 他迈步走进了屋内,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住床上的人,颤抖着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当即内心狂喜,再顾不得其他,转身回了西厢房,叫醒昏睡的两人。 他语气激动:“大哥!清风!那女人死了!她死了!我们可以走了!你们快醒醒!” 陷入昏迷的两人听到姜郁死了,竟真的撑着一口气醒了过来, 季清风看着喻涵欣喜的表情,还有些不敢相信,再次向他确认道:“那废物真的死了?” 喻涵一边将人扶起来,一边肯定道:“死了,我们攒了许久的毒,她一次性全吃了。” 闻言,一旁的付瑾年扯了扯唇角,虚弱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便充满了力量,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离开吧!” 三人什么都没收拾,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清水湾,没敢走大路,直奔后山而去。 东厢房内,姜郁安详的躺在床上,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敢喝下那毒,就是不知道几人能不能承担对她下毒的后果。 扶风山深处,正一路狂奔的三人突然停下脚步,距离姜郁越远,几人越是觉得不对劲,心口越来越痛,每往前迈一步,那疼痛就加重一分。 “不对劲!姜郁还没死!”付瑾年再难支撑身体,靠着一旁的树干缓缓跌坐在地,他皱着眉头看着同样虚弱的季清风,“你确定她当真死了?” 季清风回想着方才的情形,颤声道:“那碗鸡汤的确被她喝完了,她倒在床上没了气息,当时心脏的束缚感突然消失,我便以为婚契已经解了……” 说到这里,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一旁的季清风忍不住插话道:“说不定是她还没死透?” 付瑾年:“不管她到底死没死,我们现在都必须回去。不然只会葬身这山林。” 深山多猛兽,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走这一条路。 离开时有多开心,往回走时就有多绝望,往回走出一段距离后,心脏的疼痛终于缓和了些。 姜郁并么有可以去操控丝线,她仿佛只是将绳子牵在手中,绳子另一端的人离她越远,绳子就绷得越紧,她岿然不动站在原地,仍由对方怎么大力拉扯也挣脱不开。 姜郁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男子结了婚契仿佛就被套上了狗绳,实惨呐,还好她是女的。 约莫一个时辰后,姜郁终于听见门外传来几声动静,想来是几人回来了。 她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番她与这几人能分开的最远距离,来回一个时辰,一个正常的男性徒步至少能走6-7公里,这距离确实有够短的。 他们想摆脱姜郁,姜郁也想摆脱他们,本就是怨偶,强行绑定在一起也只会徒增烦恼。 可是她搜遍原主的记忆,也没找出解除婚契的第二个办法,还真是非死不能解。 若非要解,死的定然不会是她。 姜郁默默探口气,不再多想,开始专心修复身体。 这一趟三人折腾了这一趟,想来也够他们安分几天了吧? 却不想三人一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来确定姜郁到底有没有死。 破旧的木门再次被推开,姜郁无语片刻,这些人是真的没有礼貌。 她冷冷看过去,就见三人手里都提着菜刀斧头之类的武器,冲进来要与她拼命。 姜郁欣慰点头,这几人终于想起来用武器了?也不知他们之前是怎么想的,用枕头? 正想着,便有人解答了她的疑惑。 “姜郁,原本念在你母亲的救命之恩,不想让你死得太难看,没想到你命还挺大!但你今天必须死。”说话的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季清风,十八九岁的少年,面色苍白,撑着一口气也要与她放狠话。 姜郁不慌不忙,把玩着被角的一截线头,淡淡开口,“就凭你?你们?” 第三章 震惊 “莫要与她废话。姜母的恩情早在她强行让我们与姜郁结契时便已还完。我们有必须要离开这里的理由。她必须死。“话音刚落,喻涵便提着手中的菜刀冲了上去,直直砍向姜郁的脑袋。 姜郁偏头避开,头下枕着的枕头瞬间被砍出一个豁口,粗布里包裹的麦麸漏了满床。 一击不成,喻涵很快挥出第二刀,却在刀刃快要触及姜郁时,被一股力量猛的抽飞出去,狠狠摔落在地,硬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这变故来的太快,一旁的两人也不再犹豫,纷纷拿着武器忙上前帮忙。 只是,付瑾年和季清风本就深受反噬之苦,刚靠近床边,身体便被什么东西抽中,不受控的向后跌去。 姜郁并没有动用体内的契约压制他们,没想到三人还是这么不堪一击。顿时没了再打的兴趣, “下次动手之前记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滚吧。” 付瑾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姜郁竟会武?刚才击中他们的东西他并未看清,只猜想是鞭子之类的武器。 冷静下来后他才猛然惊觉,方才姜郁并没有用契约压制他们,却可以轻松将他们打倒?她不仅会武还有武器傍身,几人竟也一直没发现,这太不对劲。 喻涵伤得有些重,还在不断吐着鲜血,顾不得深想,另外两人赶忙将人带走。 刚迈出房门,身后就响起一声重响,不知里面的人是如何做到的,那木门竟被一股大力合上。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安分下来,都没再踏入过东厢房,姜郁的身体也修复的差不多了,开始下地走动。 在床上躺了四天的姜郁感觉自己都要长蘑菇了,转念一想,就原主那床铺,长蘑菇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房间里憋了太久,她决定出门走动走动,啃了几天的压缩饼干,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她悄然推开东厢房的门,第一次看清了原主的家。 高耸入云的山角下一间小院坐北朝南,布局一目了然,正北一间堂屋,左右两间厢房,院落一角有个简易鸡舍,里面却没有一只鸡。 与西厢房邻近的还有一间小厨房,灶台旁堆放着整整齐齐的柴火,小院的各处都被打扫的很干净,除了她现在住的东厢房。 四周是一圈低矮的院墙,有一段倒塌做了简单的修补,密密麻麻的藤蔓攀附其上,快要遮盖土墙原有的颜色。 是个很不错的山间小院。 此刻院中无人,姜郁踩着脚下的青石板,在朦胧雾气中出了门。 一路往山上走去,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姜家小院背靠的山叫做扶风山,多有村民进到外围打猎,姜郁决定先去改善改善伙食。 现下正值初夏,天空中飘落几丝细雨,让山间的空气变得更加湿润,姜郁深吸一口新鲜空气,闻了几天霉味的她心灵在此刻得到了治愈。 山林是木系异能的主场,姜郁进山没一会儿便抓到一只野兔,她在一处石壁下生了火,三两下处理好兔子,穿上树枝放到火上翻烤。 一边烤一边往上刷些简单的调料,兔子没一会便被烤得滋滋冒油,香味渐渐飘散在山林间。 烤到差不多时,姜郁便拿了匕首片了一块尝尝味道。 肉质鲜嫩,肥而不腻,很是好吃,再从空间中找出一罐她珍藏的啤酒,听着外面逐渐变大的雨声,好不惬意。 一只肥兔子下肚,姜郁满足了,靠着石壁欣赏这山间风景。 她在这边岁月静好,另一边的三人却是乱了套。 “你说什么?” 听了付瑾年的话,床上躺着的喻涵惊呼出声,挣扎着起身,却无意间牵动心口的伤口,重重摔回了床榻。 “二哥你小心些!莫要乱动。” 季清风此刻也是十分震惊,他回来时见姜郁的房间门开着,便去看看那人死了没,结果东厢房竟空无一人。 “二哥,姜郁一个残废难道还能自己出门不成?这也太奇怪了。” 这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姜母死后姜郁在这清水湾便没有了亲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将她接走。 除非她的腿好了,可早年看过的大夫都断定姜郁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站起来,这太奇怪了。 院子里突然传来动静,季清风起身查看,见是上山打猎的付瑾年回来了。 季清风接过他手中的野鸡顺手丢进鸡舍,着急道:“大哥,姜郁不见了。” 闻言付瑾年解蓑衣的动作一顿,快步朝着东厢房走去。 只见狭小阴暗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早没了温度,显然人已经离开了许久。 他感受了一下,心脏上的契约并没传来拉扯感,想来人并未走远。 付瑾年面色发沉,转身踏出房门,“我去找她。” 他们几人现在都还和姜郁绑在一起,若是她离开安全范围,受苦的人也只会是他们。 季清风想跟着一起去,被付瑾年拦了下来,“你在家照顾喻涵,我很快回来。” 说着从蓑衣下拿出进山挖来的草药,交给他,“你去熬药。” 季清风本就有些怕他大哥,此刻也只能乖乖听话,接过草药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厨房。 经过几日的修养,付瑾年身体好转许多,以前姜郁为了折磨他们时常让他们处在痛苦之中,反倒是这几日未曾动过契约的力量,现下又突然消失,实在让人费解。 莫不是知道他们要杀她,她反而还变好了?那个带走她的人又会是谁?教会她武功的人吗? 他们都未曾往姜郁身体会痊愈的方向想过,这种可能太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沉下心来感受着姜郁现下的方位,抬脚见了山。 他第一次使用契约的感应能力,婚契是比亲缘契更加稳定的契约,女子可通过婚契制约男子,男子却只能通过契约感知妻主的存在。 他们三人都恨透了姜郁,因此从未用过这项能力,甚至会下意识忽略她的存在。 姜郁悠闲的靠在石壁上躲着雨,用藤蔓摘了几个不知名野果尝了尝,没想到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便多吃了一些。 只是她虽不怕中毒,身体的代谢能力却跟不上她造野果的速度,没一会儿,她便靠着石壁睡了过去。 身体的保护机制开启,藤蔓开始疯狂生长,直至将她整个包裹起来。 第四章 找人 付瑾年循着姜郁的方位一路上了山,一直走到深处,却始终未见到人。 他在一处石壁前停留了许久,明明她的气息就在附近,却不见一个人影。 “姜郁!” 声音在山林见回荡,并无任何回应,他正准备抬脚再往深处走时,下方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 “你找我有事?” 付瑾年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柴刀下意识往下挥去,却被两根细白的手指死死卡住刀刃,姜郁声音里满是被吵醒的不耐, “我记得跟你们说过,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话音刚落,刀刃便被轻轻折断。 付瑾年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柴刀,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何时习的武?何人将你带来此地的?” 他一路找来,只发现一个脚印,到了石壁处便消失了,姜郁也出现得十分蹊跷,此刻她竟躺在一堆藤蔓之中,若不是契约还在,他都要以为自己遇见了什么妖魔。 姜郁慵懒的靠在石壁上,自下而上看着身前的男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上来就问这么多,多冒昧啊! 闻言,付瑾年噎住一瞬,抿了抿削薄的嘴唇,咽下满心的疑问,冷冷道:“你跟我回去。或者你死,选一个。” 姜郁轻笑一声,以同样的语气反问他:“你滚,或者你死,选一个?” 付瑾年一时拿她没办法,死死握紧拳头,指节被捏得咔咔作响,指甲嵌入血肉,竟生生捏出血来。 姜郁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表情隐忍的人,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为什么非要逆天弑妻?就因为她……我以前的折磨?” 付瑾年被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没注意她话里的漏洞,“就因为?你可知道,因为你,我们三人没办法离开这破地方,除了忍受你的折磨羞辱,还要忍受自己内心的谴责,背负……” 背负血海深仇,却在此虚度光阴,蹉跎时光,放任仇人逍遥事外。 姜郁对他这种话说一半的行为很是无语,思忖一瞬,看着付瑾年的眼睛淡淡问道:“背负什么?仇恨?!” 看来原主的这三个夫郎还挺有故事。 付瑾年:“所以你必须死。” 姜郁忍不住叹息一声,若是在这里的是原主,他门早就成功了。 只可惜,她来了,死是不可能死的,重来一次她还没活够本呢。 “你们就没想过带着……我一起去报仇?”她直觉这个仇应该不是与原主的仇。 这事情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天天应对几个想杀她的夫郎她也很累的,虽说她可以直接将人杀了,但抛尸挖坑什么的也挺累的。 听她这么说,付瑾年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不是说过,让我们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清水湾。“ 姜郁:“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若是真想报仇,我劝你对我客气些。” 毕竟如今掌握主动权的人是她。 付瑾年定定看了她许久,竟真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几分认真。 犹豫半晌,还是解下身上的蓑衣,背对她缓缓蹲下身,态度略略恭敬了些,“请妻主与我回家吧!“ 姜郁满意勾唇,没有拒绝,毕竟雨后山路泥泞,有人背下山,她乐意至极。 付瑾年身量很高,只是过于瘦弱,突出的肩胛骨有些许硌人,姜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的背上,顺手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一个野果,扯动间,树叶上的雨水滴落,浇了两人一身。 付瑾年看了一眼那野果,还是开口提醒道:“若是嫌死的太慢就多吃些。” 回应他的,是姜郁啃果子的“咔擦“声响。 既然这人自己寻死,他便也不再多说,闷头快步往回走。 这次的野果口感一般,姜郁啃了两口便扔了,目光继续在山林间搜寻,只可惜再没遇见任何野果。 等两人回到姜家小院时天色已经不早,姜郁进门便看见鸡舍里突然多了一只野鸡,随口吩咐道:“我要喝鸡汤,不放毒,谢谢!” 付瑾年对她的不客气深感无语,将人放回床榻便准备离开。 姜郁却再次叫住他,“衣服湿了,给我找两件换洗的来。” 付瑾年面上依旧恭敬,语气里却有了几分不耐,“没有。” 姜郁这下是真不耐烦了,“没有就去买,别跟我说你们三个大男人都没钱。” 付瑾年深吸一口气,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普宁镇离这边八里地。”言外之意,他们有钱也去不了。 姜郁服气了,挥挥手让人离开。 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难受,正准备从空间中随便找件衣服换上时,房门被敲响。 付瑾年再次返回,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姜郁伸手去接,对方却不松手。 “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过几天我们就离开清水湾。”说完付瑾年便转身离开了。 姜郁看着手里有些大的衣服,凑近嗅了嗅,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三两下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个干净。 原主身高在一米七左右,但十分瘦弱,宽大的衣袍拢在身上,着实算不上美观。 但她不甚在乎,大些就大些吧,总比在古代穿短袖强。 季清风见自家大哥拿着他的衣服去了姜郁房间,很是不解,“大哥,你拿衣服给她做什么?她若是得了风寒就此一命呜呼,岂不皆大欢喜?” 付瑾年手上杀鸡的动作不停,嘱咐他道:“杀姜郁的事情先搁置,这两日收拾好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季清风反应一瞬,才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好,你们后日动手的时候一定叫上我,我可以帮你们分担反噬的痛苦。” 却不想,付瑾年摇摇头,“不杀她了,我们杀不了她,带上她一起走。” “什么?“ “什么?” 两道惊呼声一同响起,喻涵小心走进厨房,不可置信道:“姜郁肯和我们一起走?” 付瑾年:“她说她可以跟我们走。” 喻涵却还是有些不相信,“她不会耍你玩的吧?” 季清风也这么认为,在一旁不住点头。 付瑾年:“到时就知道了,她若是临时反悔,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离开。” 两人也只得将心中的疑虑压下。 喻涵看着案板上的鸡肉,脑海中闪过那日姜郁喝下的鸡汤,凑近两人压低声音道:“你们觉不觉得姜郁有些不对劲?那日的毒鸡汤她喝下竟一点没事?” 季清风也附和道:“这几日她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也不热衷于利用契约折磨我们了,确实有些奇怪。” 付瑾年则是想到了那把被折断的柴刀,以及那有毒的野果。 几人心里乱糟糟,一时也理不出头绪,似乎从他们真正决定弑妻的那一刻开始,事情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第五章 离开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姜郁躺在干净的被褥中醒神,门外已经整整齐齐等着三个人。 三人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喻涵早就想将人叫醒,被付瑾年拦住了,生怕惹了这人不快,又后悔不跟他们走了。 见人终于醒了,付瑾年开口催促道:“妻主,咱们该出发了。” 说着便拎着一把轮椅进了屋,三人还不知道姜郁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连夜做了把木制轮椅。 姜郁没有起床气,但是刚睡醒时不爱说话,脸色也有些冷,她视线在那简陋的轮椅上停留了很久。 原木轮椅,看起来就很粗糙,不过两天能做成这样也挺厉害的。 季清风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姜……妻主,我们备了早饭,你快起来吃些吧。” 喻涵则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床上的人,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一般,暗暗捏了捏拳头。 又等了半盏茶,就在几人以为她真的要反悔的时候,姜郁终于开了口:“扶我上去。” 她刚睡醒的嗓音有些哑,整个人也蔫蔫的,有轮椅正好,她也不想走路,恢复行动力也不影响她犯懒。 这几人去报仇,她主打一个陪伴,自然要给自己找一个舒服的方式。 离她最近的付瑾年上前,一把将人抱坐上轮椅,推着人出了门。 饭桌上已近摆上了早饭,几人草草吃完,便开始不错眼的盯住慢条斯理喝粥的姜郁,看她一口一口,一碗粥喝了两刻钟还没喝完。 喻涵最先忍不住,将筷子一把拍在桌子上,“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会轻易跟我们走,根本就是在耍我们玩。” 姜郁努力咽下口中清粥,她想不通,一碗粥怎么也能熬得这么难喝,见还有人跟她叫板,一直没有放松的眉头现在蹙的更紧了。 她缓缓放下手中粥碗,一旁的喻涵突然感觉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脸色唰一下就白了,痛苦的摔在地上,嘴上却依旧不服软, “除了动用契约,你还能拿我们怎么样?废物。” “喻涵!”见他越说越过分,付瑾年忙喝止他,站起身冲轮椅上的姜郁躬身道歉:“是喻涵口无遮拦,我替他道歉,还请妻主息怒。” 姜郁摸了摸轮椅扶手上没有打磨掉的木刺,说话声音很轻,“原本是想走的,但是被你们这一搞,今天就不想走了,改天吧。” 说着便操控着轮椅要转身离开,一旁的季清风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你今天必须跟我们走!” “必须?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季清风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显然气得不轻,却拿姜郁没有办法,只得看向一旁的大哥。 付瑾年依旧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见姜郁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一撩衣袍单膝跪了下去,面色平静,“请妻主责罚。” “大哥!”喻涵见付瑾年竟给这个女人下跪,顾不得心口的疼痛,起身要将人拽起来。 付瑾年却是纹丝不动,一双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也跪下。” 喻涵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大哥,一时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付瑾年语气加重几分:“想报仇就给我跪下,道歉。” 提到报仇,喻涵终于冷静了些,心口传来的疼痛与仇恨不断拉扯,最终还是那股恨意占了上风。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对不起,我不该冒犯妻主。” 见大哥二哥都跪下了,季清风也跟着乖乖跪下,姜郁坐在轮椅上,视线正好与三人平齐。 她懒懒靠在椅背上,沉默看了这三人许久,在他们快要跪不住时,才缓缓开口,“你们要去报仇还是干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当下的感受,你们让我舒坦了,我也乐于配合你们,若是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后果自负。” 说完,她便转着轮椅率先出了堂屋。 屋内的三人此刻敢怒不敢言,本以为今日是走不了了,却不想院子里传来一道不耐的声音:“还走不走了?” 三人一时不知该愤怒还是惊喜,赶忙起身跟上。 姜家小院的大门被缓缓关上,姜郁也彻底告别了这个住了七八日的“家”。 现下时辰已经不早,三人带着姜郁只能选择走大路,村里人见了他们都会多看两眼,但并没有人打招呼。 姜郁暗暗观察了一下这个村子里的女人,个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像原主这样的弱鸡少之又少。 四人很快走到村口,坐上牛车慢悠悠远去,没有听到身后村民的议论。 村民甲:“这三个外乡人是要带姜郁去哪儿?” 村民乙:“她那三个夫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姜郁那残废定然是压不住这三人了。” 村民丁:“他们该不会是打算将姜郁带出村子去杀了吧。” 村民乙:“管她呢,一个残废死了还省粮食哩。” …… 一头大黄牛哼哧哼哧在前方拉着板车,赶车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牛车晃晃悠悠越走越远,那老头却没有丝毫不适,姜郁猜想这人定是个鳏夫。 夏季炎热,太阳直直照射在人身上,常年不见光的姜郁,没一会儿皮肤便开始泛红,还有隐隐的刺痛。 她都要被自己弱笑了,末世极寒极热都没怕过的她,居然短短一刻钟便被晒伤了。 在看一旁坐着的三人,丝毫不受影响,只沉默的看着缓慢倒退的风景。 察觉到她的视线,付瑾年怕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忙询问道:“怎么了?” 姜郁:“晒、热。” 付瑾年这才注意到,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开始泛红了。 喻涵在一旁小声吐槽:“又不是什么贵族女娘,还这么娇气。”果然废物。 付瑾年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想了想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了姜郁头顶。 姜郁皱着眉偏头躲开,很是嫌弃,环顾一圈,朝着一旁一脸不耐的喻涵开口吩咐道:“你去那边给我摘些树叶回来。“ 喻涵下意识就要拒绝,对上付瑾年警告的眼神,只得乖乖下车,去到一旁摘树叶,没一会儿便薅了一大把回来。 姜郁看都没看一眼车板上乱七八遭的树叶,“再去。” 喻涵当即就要炸毛,季清风忙主动站出来说:“我去!我去!” 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跳下了牛车,跑到路旁认真摘起了树叶,还贴心的摘了许多细细的枝条。 姜郁此刻被晒得很是烦躁,懒得与这几人计较,捡起季清风摘回来的树叶编了个野人版遮阳帽,戴在了头上。 第六章 漆树 牛车行至中途, “大哥!我觉得我有点不舒服。” 几人寻声望去,就见季清风不知何时肿成了猪头,付瑾年和喻涵都被吓了一跳,赶忙凑近他查看。 “这是怎么了?”喻涵见他不仅面上浮肿,皮肤上还生出大片红疹,看着分外吓人。 季清风想伸手去挠,付瑾年眼疾手快摁住他,顺手给他探了探脉搏,脸色当即一沉,“你中毒了!” ”什么?” “怎么会中毒?” 几人吃住都在一起,怎会有一人单独中毒?付瑾年忙给自己和喻涵也探了探脉,却并无异常。 正在几人焦急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正是姜郁。 喻涵回头,怒目而视,“是你下的毒?“ 姜郁脸上的笑容没有落下,树叶掩映间,更显纯红齿白,她没理会喻涵的质问,伸手捡起车板上还没用完的一片树叶。 “本以为他是故意摘漆树给我的,没想到只是单纯的蠢。” 付瑾年捡起那树叶看了看,这才发现真是漆树叶,赶忙将车上的树叶,连同姜郁头上的全部丢下车。 一旁的季清风,口齿不清地打断几人:“大哥,我要喘不上气了!” 这人过敏反应还挺严重,付瑾年只懂些简单的医理,并不知如何应对,现在距离普宁镇还有好一段距离,只得催促赶车的老者快些。 但牛车速度有限,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姜郁看着已经快要休克的季清风,念在他是真蠢,而不是想害她,伸手把人拖到了身旁。 喻涵不防姜郁突然伸手,来不及阻止,便让人将季清风拽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他伸手想要将人拽回来,姜郁警告的撇他一眼,“不想他死就别动。” 喻涵见她装模作样的握着季清风的手,嘲讽道:“难不成你还懂医术不成?” 姜郁:“不懂。”只是略懂一些仙术罢了。 付瑾年也担忧道:“妻主,清风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别折腾他。” 姜郁没搭理两人继续手上的动作。 躺在车板上的季清风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往身体里钻,原本阻塞的呼吸变得顺畅,他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另外两人看来,姜郁只是装模做样探了探季清风的脉搏,人便醒了,并不觉得是她做了什么。 喻涵赶忙将人扶起来,“感觉好些了吗?镇上就快到了!” 季清风觉得自己好了许多,只是脸上的浮肿还未消退,看着有些严重,蔫蔫的点了点头。 付瑾年的视线在姜郁手上多停留了两秒,再次替季清风把了把脉,见他没什么大碍了这才放心下来。 “多谢妻主。”不管是不是姜郁做了什么,道谢总不会出错。 姜郁点点头,“真想谢我就再给我摘些树叶回来。 说道树叶,喻涵脸色便开始不好看,若不是这个女人瞎折腾,季清风也不会中毒。 付瑾年叹口气,跳下车快速在边上摘了一堆树叶,顺手给她编好。 姜郁接过那个形状好看许多的草帽戴在了头上。 小半个时辰后,一群人终于到了镇上。 季清风脸上的浮肿也退了,若不是脸上还有些红,谁能想到,此刻精神抖擞的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几人先在普宁镇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老板,要一间客房。” 柜台后的掌柜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付瑾年, “四个人一间房?” 付瑾年刚要开口,姜郁打断他,“要两间,上房。” 付瑾年赶忙阻止,“妻主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几人没办法离开清水湾,仅有的一点银子,都是靠上山打猎卖给串乡货郎一点点攒起来的。 后面需要用到前的地方还很多,几人都是能省则省。 却不想姜郁一开始便大手大脚花钱。 那掌柜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几人,视线最终落在轮椅上的姜郁身上,“两间上房,四百文一晚。” 姜郁点点头,也不清楚这算是什么价位,回头问了身后的付瑾年一句,“要住几晚?” 喻涵看不下去了,“还几晚,我们一晚都住不起!”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女子,见姜郁一个女子,竟被家里的夫郎压制,眼里顿时多了几分鄙夷,“若是住不起,娘子便与他们挤一挤也是行的。” 姜郁淡淡撇了一眼那掌柜,慢悠悠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条放在柜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上房,两间。” 掌柜见了那金条瞬间两眼放光,态度立马殷勤起来,“好好好!咱们客栈里最好的客房都还留着呢,您请随我来。” 付瑾年三人看着姜郁拿出来的金条,一时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三人都疑惑的看向姜郁,却见她下巴微抬,指了指客栈的楼梯,示意他们背她上去。 喻涵和季清风当即扭头装作没看见,付瑾年无奈叹口气,只得上前将姜郁背起来,快步上了楼。 老板亲自将他们送到房间,“几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付瑾年三人的房间在隔壁,几人刚准备离开,就被姜郁叫住: “你们总得告诉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吧?” 她只知道这几人是要去报仇,可仇家在何处,姓甚名谁,统统不知。 谈到这个话题,三人都沉默下来,他们在清水湾耽误的时间太久,如今仇家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一无所知。 他们的仇人太强大,想要搬倒对方并非易事,离开清水湾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步,可就是这一步阻拦了他们三年多的时间。 付瑾年:“复仇的事情还须从长计议,我只能告知妻主,我们要去京城。” 姜郁在脑子里想了想从普宁镇到京城有多远,却搜寻不到一点信息,原主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普宁镇,哪里知道京城有多远。 想不到她便直接问了出来,“有多远?“ 一旁的季清风解答了她的疑问,“三千里。” 姜郁:“你们被流放了?” 三人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姜郁:“……” 第七章 坦白 原本已经开始摆烂的姜郁迫不得已开始思考现下的情况。 综上可知,这三人是被流放的,中途逃跑被姜母所救带回清水湾,仇人在京城。 那么,他们的仇人定然就是导致他们被抄家流放的罪魁祸首,不是女皇也肯定是个什么手握重权的大臣。 所以,这趟水挺混啊! 姜郁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三人,“你们犯了什么罪?”能被流放,想来不会是什么小事。 喻涵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姜郁轻笑一声,“既然不关我的事,那我便不去了吧。” 喻涵气结,“你!” 付瑾年忙把人拉到身后,思考一瞬才缓缓开口:“将妻主牵连进来实属无奈之举,此事牵连甚广,妻主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姜郁懒得与他们拐弯抹角,“我只问一句,你们的目标是女皇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还说得如此风轻云淡,三人都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查看,见客房附近并无行人经过,才狠狠松了口气。 喻涵脸色发沉:“你这女人怎如此大胆,这是能乱说的吗?” 姜郁满不在乎,山高皇帝远的,说说怎么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 喻涵不闪不避对上她的视线,坦然道:“当然不是。” 姜郁却是不信,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等你们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我们便什么时候出发吧。” 喻涵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付瑾年拦住。 “你不是姜郁!” 付瑾年这句话来得莫名其妙,喻涵和季清风都疑惑的看向他,他却只是冲两人点了点头。 姜郁很淡定,这段时间她从未掩饰过什么,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有些意外付瑾年竟会现在说出来。 她反问道:”我不是姜郁,那你说我是谁?“ 这几日姜郁的变化几人都看在眼里,先是百毒不侵,再是突然会武,突然莫名消失,突然的性情大变,与原来的姜郁简直判若两人。 付瑾年没有接她的话,视线落到她的腿上,肯定道:“你的腿好了。” 姜郁轻笑出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上山那一次,这几人不是脑补她有高人相助吗?现下脑洞竟突然又被填上了。 见她眼里没有丝毫慌乱,付瑾年下颌微微绷紧一瞬,看着姜郁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姜郁,我们都不在乎,只要你不阻碍我们复仇,你想如何差使我们都可以。” 姜郁:“有那道契约在,没有你这番废话,我不一样能差使你们?” 付瑾年抿抿唇:“这不一样,自愿的总比强迫来的用得顺手。” 这话倒是不错吗,姜郁点点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的秘密了,不如也说说你们的?” 见她一幅不听到真相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付瑾年握了握拳,被迫回忆那段惨痛的记忆。 “我的母亲是女皇的亲妹妹襄王女,女皇继位前她是她手里的一把刀,继位后却又怕了这把刀的锋芒,陷害谋反,抄家流放,又派人暗中追杀,襄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全部死于非命,我们三人侥幸逃脱,却白困与小小乡野,蹉跎时光,所以……姜母死后我们便开始谋划弑妻。女皇残暴无仁,杀忠良,保奸邪,杀了她只会是众望所归。” 他说得平静,平静之下却是快要压制不住的滔天恨意。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历朝历代,这样的故事数不胜数,姜郁作为一个旁观者,体会不了故事中人的悲戚与无奈。 付瑾年还要往下说,姜郁出声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之后再从长计议。” 付瑾年深深看他一眼,见她并没有反悔的意思,才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 三人走后姜郁才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本以为帮他们报个仇很简单,却不想这几人竟还是皇室子弟,连件称手的武器都没有,却在计划着屠龙。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透了口气。 普宁镇地方虽小,却意外的繁华,街道店铺林立,摊贩成堆,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很是热闹。 姜郁站定看来了一会儿,准备出门逛逛。 房门被推开,隔壁立马传来动静,紧接着隔壁的门也开了,季清风先是扫了一眼她的下半身,继而紧张道:“妻主,你要去哪?” 姜郁:“出去逛逛。“ 生怕她要跑路,季清风赶忙道:“我陪你去吧!妻主久不来普宁镇,必定不认路了。” 姜郁淡淡看他一眼:“你很熟?” 季清风硬着头皮点头:“熟,很熟。“ 姜郁:“随你”说着便率先下了楼。 客栈的老板见姜郁从楼上下来,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小声嘀咕道:“店里有这位客人吗?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见到她身后跟着的季清风,掌柜的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她的大主顾吗? 当即热情打招呼:“娘子可是需要什么?” 姜郁摇摇头,径直走出了客栈。 掌柜见人走了,忍不住吐槽:“这世道,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人装瘫的。” 季清风走在身后自是听到了那老板的话,视线忍不住又往姜郁腿上瞟,暗暗称奇,瘫痪多年的人竟也有站起来的一日,若是宫里的御医知道了,定要将这人抓回去研究一番。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季清风脸上的笑容一顿,或许是终于离开的清水湾,这几日他总不自觉想起以前的事情。 姜郁没理会身后人的异常,在街市上瞎逛起来,她空间里的金银珠宝不少,光金条都有好几箱,只是金条用起来没有银子方便。 她边逛便打听,终于找到一家钱庄。 这个时代的金银兑换比例大约在1:10,她背着人从空间中拿了两根一千克规格的金条出来,换了一百两现银加三百两银票。 转身时,便见季清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姜郁冲她挑挑眉,“有问题?” 季清风呐呐点头,又摇头,“没……没问题。” 末世养成呢规定囤货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两人没走出多远,手里便提了不少东西。 季清风暗暗咋舌,这女人的花钱速度可真快。 第八章 去镇上(已修)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放下碗筷后,姜郁突然对一旁的喻涵说道,“给我一文钱。” “啊?”喻涵反应一瞬,忙回房将之前姜郁给的银子都拿了来,小心的交还给她。 “妻主那日给的五两一百文,现在还有三两四百五十文,给大哥请大夫……” 姜郁抬手打断他的话,从他手里拿了一文钱便起身离开了。 喻涵呐呐看着人离开,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这才反应过来,她说要一文钱,并不是要将银子收回去的意思。 姜郁循着原主的记忆来到村东头,打算坐牛车去趟镇上。村子里唯一有牛车的就是村东头的村长家,只是她来得有些晚,村长家的牛车早就出发了。 没办法,只得再次折回。乡下就是这点不好,去哪里都不方便,姜郁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着去到镇上一定要买匹马回来。 村长的大夫郎看着姜郁离开的背影,奇怪道:“这人是谁家的亲戚?怎么这么眼熟?” 赵村长也探头看了一眼,随即摇摇头,“不知道啊!咱们村也没这号人啊?” 姜家女儿自从瘫痪以后便没出过门,几年过去自然没人记得她,姜郁此刻行动自如,更没人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赵大夫郎见此人容貌绝佳,气质不俗,顿时有些意动,凑近赵村长小声道:“你去打听打听呗,若是家室还不错,凛儿必然喜欢。” 赵村长瞪他一眼,“你怎地这般着急嫁儿子?” “不着急能成吗?这十里八乡的都看遍了,他一个都不满意!”说道自家儿子,赵大夫郎就很是头疼,“你去打听打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若是不打听万一是个良配,岂不才是损失?” 赵凛见自家父亲又在念叨自己,忙将房门关上,不想再听。 次日,姜郁起了个大早,坐上赵村长家的牛车直奔普宁镇。 牛车空间并不大,车板上挤挤挨挨坐了七八个人,很是拥挤,大黄牛拉着板车晃晃悠悠的走着,脖子上的大铃铛一走一晃,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姜郁坐在车尾,看着沿路的风景,地里的麦子已经长到了一寸高,平整的土地绿油油一片,看人很是心情舒畅。 她的空间里有不少蔬菜种子,末世后零元购了一个种子站,既然决定田园居,买地种田是必要的,她的木系异能才用用武之地。 心里正想着买哪里的荒地合适,身后就想起一道女声,“诶!你是哪个村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姜郁回头,见问话的是个年轻女子,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关于这人的信息,便随便答道:“清水湾。” 那女子见她态度冷淡,回答敷衍,便也不再搭话,转身和一旁的另外几人低声聊了起来。 只是这聊的话题却有些微妙。 “我跟你们说哦!我发现咱们村有人偷人!” “什么?” “真的假的?” “是谁啊?” 吃瓜是人类的本性,一旁的几人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凑近询问。 这人的对话都清晰传进了姜郁的耳朵,顿时让她响起下山时遇到的男女,莫不是在说这两人? 却不想那女子却是看向了她,意有所指道:“那奸妇是个外乡人,时常进出那没了妻主的人家。听说那穷的揭不开锅的夫郎,都突然有银子买粮食请大夫了。” 姜郁并未在意这几人说什么,背对众人的她也没注意到背后若有似无的打量。 半个多时辰后,牛车终于晃晃悠悠到了普宁镇,姜郁率先跳下马车,付了一文钱的车钱,便转身离开了。 普宁镇地方不大,街道十分狭窄,各种摊子摆得杂乱无章,姜郁快步穿过人群,走了大半条街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家当铺。 当铺此刻并没有什么人,年轻老板正在柜台后打着算盘,见有人进来,眼也未抬的招呼道,“这位娘子要当什么?” 姜郁取下背后的包袱,打开推了过去,那掌柜轻飘飘抬眼一扫,双手一抖,手上的算盘就乱了套。 “娘子这全部要当了?” 姜郁点点头,“全部,要现银。” 老板这才认真打量她一番,见她虽衣着普通,却一身肃杀之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但当铺收东西向来不问出处,她忙将人请进楼上的包厢,唤来伙计添上茶水,才细细看起了桌上的东西。 包袱里的珠宝首饰一共十多件,金银玉皆有,越看越觉得新奇。 姜郁带来的首饰质地品质虽有些参差不齐,但胜在设计新颖,让人忍不住感叹设计之人的精妙巧思。 她小心拿起其中一件,询问道:“请问娘子,这指环上的可是千年冰?” 水晶也叫千年冰。 姜郁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戒指,银白的戒圈上镶嵌着一颗芝麻大小的碎钻。 “这是一种宝石,名为钻石。”这可比水晶要贵。 当铺掌柜将钻石放到阳光下,只见那晶莹剔透的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心下十分满意,便开口试探道:“娘子这些东西,确实不错,市面上不曾有过,只是这新奇物件转卖也是有风险的,您看这价格?” 姜郁不欲与这人拐弯抹角,直接道:“天下当铺又不止这一家,这家不成便换一家,掌柜的尽管报价便是!” 那老板娘闻言,面上却是显出几分得意,“这普宁镇可就我们一家当铺,想必姑娘近来急着用钱吧?” 姜郁轻笑一声,伸手将她面前的首饰收走,用行动告诉这人她到底急不急。 掌柜的见人不似玩笑,顿时也有些急了,忙伸手阻拦,“这位娘子!先别急呀!这样吧!也不论品质了,十两银子收一件,我全要了。您看成吗?” 姜郁摇摇头,手上动作不停,将桌上的首饰随意一扫,卷进了包袱里,看得当铺掌柜一阵心疼。 眼看着人真要走了,掌柜咬咬牙提了价, “十五两!十五两一只,这可真是最高价!我转卖去其他地方也是需要成本的!” 姜郁略一思忖,普宁镇地方不大,这个价格还算公道,况且她的东西有好有坏,卖个均价也差不多。 她又慢悠悠坐回原来的位置,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才开口道:“成交!” 第九章 大采购(已修) 二十件首饰,一共卖了三百两银子,掌柜将银子一股脑摆在桌上,推到她身前,“您点点,这里正好三百两。” 姜郁随意一扫,将银子装进包袱便准备离开。 掌柜忙起身相送,态度热情了许多,“娘子若是下次还有什么好东西,可要优先考虑我们吉源当铺!我姓陈,你直接来找我,我定然给娘子最优惠的价格!” 姜郁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空间里的好东西确实多,不过来日方长。 银子在卷入包袱的一瞬间便被收进了空间,从当铺出来后,姜郁便开始置办东西,姜家小院什么都没有,要买的东西还挺多。 原本想找个成衣店给自己买身衣服,却不想人家只卖布,不做衣服。 “哎哟!这位娘子,这寻常人家都是自己买布回去做的,我们做的成衣多是老人的款式,实在是抱歉了!”布匹店老板还是头一次见着普宁镇有年轻娘子自己来买成衣的,不由多打量了姜郁两眼。 姜郁看着那些颜色与寿衣差不多的成衣,实在是没法将就。 犹豫半晌还是不死心的询问道:“定做也不行?银钱都好说。” 老板很是为难:“真做不了,要不娘子看看这布?新进的料子,买回家正好让夫郎做衣裳正好哩!” 姜郁无奈叹口气:“怎么卖?” 老板见有戏,忙道:“不贵不贵!这一匹布80文!” 姜郁伸手摸了摸,面料确实还算过得去,随便选了几个颜色让老板包起来。又在老板的建议下买了些针线布头什么的。 林林总总花了三百五十多文。 乐得那老板眉开眼笑,一边将人送出门,一边说道:“娘子只管买回去找夫郎做便是!这凤渊国还没有不会做衣裳的男子哩!” 姜郁笑笑没说话,提着布匹便离开了。 见不远处有一家杂货铺,便进去逛了逛。 末世养成的囤货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姜郁看着被她扫空大半的杂货铺,一时有些好笑。 杂货铺老板嘴巴都快笑酸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主顾啊,她看着地上堆积的货物,热情询问道:“娘子可有马车?我让店里的伙计帮您搬上去。” 这么多东西不能用空间装确实是个麻烦,姜郁付了那老板三两银子,想到空间中的狼皮,便随意开口问道:“你们这儿可收兽皮?” 老板:“收的!娘子要卖什么皮子?” 姜郁:“狼皮!” 听她说狼皮,老板有些激动:“收的收的!娘子尽管送来,我一定给你最实惠的价格!” 姜郁了然,看来这野狼皮确实不易得,价格必然也不会低。 将货物暂时寄放在店里,与老板打听了马市的位置,她便出门买马去了。 普宁镇的马市不算不大,姜郁简单看了一圈,都不甚满意,这里的马匹质量一般,就在她想着随便买一匹将就用着时,不远处突然传出几声马儿的嘶鸣声。 循声望去,见是一个马贩子正在驯马,那边动静不小,关注的人也越来越多,那马贩子有些心急,便开始下狠手教训那马儿。 姜郁的视线被那马儿吸引,高大健壮,毛色发亮,四肢有力,一眼就戳中她的内心。 姜郁走进那马贩子,开口阻止那马贩子的动作,“别打了,你将它卖给我吧!” 那人却是手上动作不停,抽空看她一眼,见她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不像是个有钱人,不耐烦道:“一口价十五两银子,不买就让开。” 这人有些奇怪,一直在朝着四下张望,看起来很是心虚。 姜郁确实中意这马,没理会她的态度,掏了十五两银子给她,“我要了。” 马贩子见她真有银子,立马变了一副态度,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她,便拿着钱一溜烟跑了。 原本在马贩子手中十分狂躁的马儿,被姜郁接手后突然乖顺下来,还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姜郁很满意,木系异能却是比较有亲和力,当然食肉动物除外。 又顺便在马市套了马车,买了一副马鞍和几只麻袋,她便回了杂货铺。 杂货铺老板指挥着店里的伙计将东西搬上车,接过姜郁递过来的麻袋一看,里面竟是六张新鲜完好的狼皮,仿佛刚剥下来的一般。 杂货铺老板由衷夸赞道:“娘子真是好手艺啊!这狼皮剥得太漂亮了!” 姜郁:“你能出多少银子?” 老板思考一瞬,“娘子在我这儿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也不诓您了,二十两银子收一张。若是以后您再有了好皮子!就优先考虑我们家如何?” 这老板确实还算厚道,姜郁懒得砍价,120两便将六张皮子给卖了。 她原本想再买些蔬菜就回家,却不想逛完一条街,都没见着一种她所熟悉的蔬菜。 市面上的瓜果蔬菜,少之又少,除了荠菜,葵菜,竹笋,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野菜,再无其他,卖水果的更是不常见。 路过肉铺时,顺道买了几斤猪肉,几只鸡鸭,便架着马车回了清水湾赶。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赶马车,但拉车的马儿十分听话,她赶起来也不觉费力。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进了村子。 姜郁赶着马大摇大摆回了姜家,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 正在打扫院子的喻涵听到动静,忙出来查看,就见姜郁从马车上跳下来,瞅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来帮忙搬东西。” 喻涵忙将手中的扫帚放到一旁,上前帮忙。 两人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才将马背上的东西全部搬进了堂屋。杂七杂八的东西将狭小的堂屋塞得满满当当,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喻涵看着姜郁突然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很是震惊,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明明一文钱的车费都是从他这里拿的,但是他很自觉没有多问,也没有多看屋子里摆着的东西。 姜郁叫住准备离开的喻涵,将先前买的几匹布全部交给他,“听说你们都会做衣服?” 喻涵忙小心接过她手中的布匹,回答道:“会的,妻主您需要我做衣服?” 姜郁点点头,“你做,做好我给你钱。先给我做两套,剩下的布你们自己处理。” 喻涵摸了摸怀中面料光滑的细布,“妻主不用给我钱,这本也是我该做的!”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必有意见,懂?” 姜郁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喻涵只得乖乖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处理好做衣服的事情,姜郁便去了厨房,饿了一早上的她,现在迫切想要吃碗面。 第十章 捡个人 自从能正常走路后,姜郁便一日不停地往外跑,仿佛要将之前欠下的日子都补回来。 将普宁镇大大小小的店铺,酒楼都逛了个遍,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物资是真的匮乏,也是个实至名归的美食荒漠。 姜郁无聊的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脑子里想着各种美食,麻辣烫,酸辣粉,火锅、烧烤……末世前她也是个做饭小天才,如今她空间的物资除了金银财宝,便是枪支弹药,连包火锅底料都找不到,一切只能靠自己创造! 她空间里各种蔬菜瓜果的种子也有不少,末世后零元购了一个种子站,辣椒番茄小黄瓜,萝卜白菜西蓝花,草莓香蕉小苹果,青枣柑橘无花果……应有尽有! 想了半天,姜郁决定买地种田! 清水湾不考虑回去,认识原主的人多,是非也多,她不想应付,最好是能买个庄子,雇人种田,她躺平享受! 说干就干,姜郁起身去了吉源当铺,打算先向陈掌柜打听打听。 吉源当铺,陈掌柜依旧在柜台后打着算盘,见了来人很是惊喜,“姜娘子今儿怎么有空来?可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 这一个月,她偶尔会来卖些东西,积攒家底,两人也算相熟了。姜郁笑着摆了摆手:“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不卖东西,成吗?” 陈掌柜闻言,嗔她一眼,“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什么直接说呗!能帮我还能不帮你?” 姜郁卖给她的东西让陈掌柜狠狠赚了一笔,如今她再看眼前的人眼神里都是热切,财神爷第一次请她帮忙,只要不过分,她自然无有不应的。 “我想请你帮忙打听打听,这普宁镇哪里有田庄卖?” 陈掌柜听后,思索一番才道:“普宁镇地方小,田庄也没几个,倒是没听说谁家要卖的。” 姜郁从袖子里摸出个迷你玻璃杯,放在柜台上,“你帮我买个庄子,这个就是你的了” 陈掌柜小心托起柜台上的玻璃杯,惊呼出声,“这是琉璃盏?” “这叫玻璃,比较稀少,想来你定能转卖个好价钱!” 陈掌柜对那玻璃杯很是喜爱,当即便笑容满面地应下,“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们两什么交情!你就算不给我那琉璃盏我也会帮忙的!” “当真?那我收回了!”姜郁作势要收回,却被陈掌柜一把摁住。 “诶!我假客气,你怎么还真当真呢!” 皮一下很开心,姜郁将事情交给当铺的陈掌柜后,便满意离去。走久了腿有些疼,她脚下一转拐进一条小巷子,准备抄个近道。 “唔!”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姜郁脚步停顿一瞬,手中悄然出现一把匕首。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直接放弃抄近道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躺倒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似是受了重伤,血液顺着地面流出很远,胸口还有起伏,看起来并没有死。 姜郁跨过眼前人直接离开,觉得有些眼熟,又回头多看了两眼,这一看还真让她想起来了! 这人不就是那天飞她屋顶的男人嘛!如出一辙的黑衣,黑面巾,打扮的像个刺客。 但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姜郁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路边的男人不要随便捡,说不定会有丧命的风险!。 巷子里人迹罕至,不远处突然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见状,姜郁果断放弃抄近路,不想被无辜波及。她现在就是个弱鸡,不用空间里的枪支,谁也打不过! 再次回到黑衣人的位置,只见那人似乎已经转醒,嘴里还在不断吐着鲜血,听到脚步声,警惕的向她望来。 一时间姜郁有些进退两难,若不是两侧的围墙太高,她都想直接翻墙离开,这都什么事儿啊,她就不该抄这个近路! 后方的打斗声越来越近,姜郁着急离开,“劳驾!让个路?”。地上的人似乎也认出了她,不仅不让,还提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姜郁皱眉,很是烦躁,“你想干什么?” “在下祝锦川,望娘子相救!之后必有重谢!不然……你也别想走。” 姜郁很是无语,抬脚将他手中的剑踢开,顺利跨了过去。祝锦川被这一脚牵动心口的伤,闷哼出声。 这么一耽误,巷子里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姜郁瞬间被当做黑衣人的同伙。 几人提刀便向她砍来,姜郁靠着末世多年练就的本能顺利躲开,忙开口解释道:“几位。误会啊!我不认识他!” 那几人却是不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攻击不停,招招奔着她的命而来。手中的匕首已经换成了手枪,欲要动手之际,极速靠近的长剑突然被人打飞。 祝锦川打出那一下后便再也撑不住,直直向她倒来,姜郁下意识接住这人,借助他身体的遮挡,将身后几人射杀。 手枪装了消音,追杀祝锦川的几人还未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便没了生息。 巷子里顿时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姜郁将怀里昏迷的人放到一旁,上前用匕首将几人体内的子弹挖出。 感受着手下匕首搅动血肉的感觉,恍惚间让她觉得又回到了末世。姜郁面无表情处理完尸体,从空间中拿出瓶水将匕首冲干净,缓了一会儿,才起身扶起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回了家。 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还他冲上来挡剑那一下了,她一向不爱欠人情。 两人到回家时,院子里空无一人,姜郁将人悄悄扶进了自己房间。 这人伤得有些重,胸口还在汩汩冒血,她从空间里拿了一只恢复药剂给他灌下去,便不在管他。 小腿还在隐隐抽痛,姜郁给自己也灌下一只恢复药剂,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这人的面纱喂药时便被扯下,也让她看清了他的脸。 在脑海中记下这人的样子,若是他醒来还不上钱,以后也要一并讨债,她的恢复药剂可不便宜! 付瑾年近些日子都在养病,喻涵和季清风说什么都不让他下地,今天本想趁着两人出门的间隙出去晒晒太阳,却不想刚好撞见姜郁扶了个陌生人回来。 看身形便知那人是个男子,付瑾年眼睁睁看着她将人扶进屋,关上了房门。这本也不是他该管的事,可眼神却总忍不住飘向那边。 院子里的桃花早已凋谢了,枝头郁郁葱葱的绿叶间隐约可见几个成型的小桃子。 付瑾年伸手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尝了满口苦涩。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姜郁看了看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起身开了门。外面站着一身青衣的付瑾年,她没让人进门,只开口问道:“什么事?” 刚杀了人,她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温和,带了几分冷冽,付瑾年敏锐的察觉到她的不同,担忧道:“妻主没事吧?” 视线在她沾血的衣服上多停留了几秒后,将手中的托盘递给她,“妻主房内的茶水凉了吧?我来给您换新的。” 姜郁随手接过,道了句谢就要关门,却被一只满是疤痕的手拦住。看见这只手,她又想起了在姜家小院的糟心事,语气里便不自觉带了几分不耐烦,“还有事?” 付瑾年见她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上,忙收回藏进了袖子里,垂下眸子,低声道:“无事了,只是想提醒妻主,男女有别,若是妻主真心爱护,可不能因此损害公子名节!”说完便转身走了。 姜郁听得满头雾水,什么东西?她做什么损害人名节的事了? 将茶水放到桌上,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时,她悟了! 问老是忘记自己穿越的是女尊世界怎么破!姜郁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西厢房内,付瑾年透过窗缝看着院子里发呆的人,无意识抚了抚自己满是疤痕的右手。 第十一章 误会 祝锦川再次醒来时,已是天色擦黑,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房间,躺在陌生的床上时,他有一瞬间的慌乱,见自己衣衫完好才放下心来。 他胸口的伤口没有上药处理的痕迹,却也不再流血,扒开衣服一看竟然已经结痂,白皙的皮肤上一道横贯胸口的剑伤很是明显。 他起身下床,环顾一圈也没有见到人,顺着打开的房门走了出去,迎面便遇到一个青衣男子。 付瑾年听到姜郁房内的动静便过来看看,看清眼前人的样子后也是心下微惊,此人虽一身黑衣,但脸上都是血迹,看着十分骇人。 “公子没事吧!” 祝锦川觉得自己还好,只是看着吓人,“无事,请问公子,救我回来的娘子现下如何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事,她看着就很弱,之前还身体不便,他现在很是担心。 付瑾年将眼前人焦急的神色尽收眼底,宽大袖摆下的双手悄然捏紧,“我家妻主此刻正忙,公子先随我来吧!” “妻主?”祝锦川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人竟然成婚了,他还以为眼前人是她家里的兄长。 他的惊讶成功加深了付瑾年的误会,“公子不必在意,妻主是个很好的人。” 他这话有些莫名,祝锦川没听出其中的深意,符合道:“姜娘子确实是个好人。” 付瑾年深吸一口气,将人直接带上了饭桌,此刻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饭菜,饿了一天的祝锦川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姜郁端着一盘刚刚研制出来的竹笋炒肉从厨房中走出来,身后跟着烧火工季清风以及喻涵。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看着桌上多出的人,姜郁出声问道。 祝锦川忙站起身,“已经好多了,多谢姜娘子搭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好了,先坐下吃饭吧,之后再说。”姜郁打断他的话,看他一身狼狈,又对离得最近的季清风说:“清风兄,带这位公子去洗漱一下。” 季清风对她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称呼十分不解,傻傻问道:“妻主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姜郁:“不为什么,赶紧的我饿了!” 他还想说什么,便见对面的大哥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自从付瑾年醒来后,他就莫名有些害怕这个进阶版的大哥,只得乖乖闭嘴带人去洗漱。 喻涵和季清风都不知道家里何时多了个人,只在见到姜郁穿着染血的衣服坐在院子里时吓了一跳,可姜郁当时却并未多说。 喻涵想到什么求证般看向身侧的付瑾年,对方却避开了他的眼神,他心下顿时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姜郁没注意到饭桌上另外两人的奇怪互动,只看着眼前的竹笋炒肉,想着下次还能凑合出个什么菜,突然就很想吃青椒炒肉,鱼香肉丝……要是有辣椒就好了。 洗漱的两人很快回来,几人开始吃饭,一时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祝锦川看着碗里松软的米饭,以及桌上他从未见过的菜式,有些拘谨地夹了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菜,尝了一口瞬间被惊艳。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面的姜郁,他方才可是亲眼见到她从厨房中走出,手里还端着菜,这世上居然会有女子会做饭,还做的如此好吃。 他对姜郁的打量都被一旁的付瑾年和喻涵看在眼里,两人一时都有些食不知味。 一顿饭,除了姜郁和季清风在认真干饭,剩下的三人都心思各异。 桌上大半饭菜最后都进了季清风和姜郁的肚子,付瑾年看了看他那没心没肺的傻弟弟,一时又是羡慕,又是无奈。 “大哥,你看我干嘛?” 付瑾年:“……没看你!吃饭不要东张西望!” “哦!”季清风没多想,专心吃着桌上的菜,将盘子里最后一块肉片夹走。 吃完饭姜郁便去了院子里消食,祝锦川也起身跟上。 “姜娘子!锦川就先告辞了,先前承诺的谢礼明日我会送来!” 姜郁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姓姜?”她好像没和他提过吧? 祝锦川笑了笑,“我也住在这附近,所以上次才会冒昧翻了姜娘子家的屋顶。” 姜郁点点头,“两次!” “嗯?”祝锦川不解。 “你说了两次赔偿,都没给,你还吃了我一味十分罕见的药。” 祝锦川懂了,脸上顿时有些红,“上次的事情是锦川处理得不妥当,还望姜娘子海涵,明日我会将谢礼亲自送上门!” 姜郁摆摆手,“慢走不送。对了,赔偿我要银钱!” 屋里的三人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人走了,才默默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事情。 付瑾年回屋将放置在床头的衣服拿了出来,他这段时间一直闲着,便做了一套衣服,不知不觉就做成了姜郁的尺寸。 摸着手中柔软的布料,再三犹豫,还是带着衣服找到了正瘫在躺椅上的姜郁。 “妻主,这个给你!” 姜郁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意外的挑了挑眉,“衣服?给我的?” 付瑾年点点头,将手中的衣服又往前递了几分。 姜郁接过来看了看,针脚细密,颜色好看,她很是满意,夸赞道:“你可真厉害,衣服都能做!” “妻主谬赞了。做衣服不是每个凤渊国男子都会的吗?” “辛苦你了!”说着,姜郁便借着衣袖的掩护,从空间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他,“衣服我很喜欢,这是辛苦费,你拿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付瑾年看着她递过来的钱,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伸出左手将她的手轻轻推了回去,“妻主不必和我这么客气,给钱倒是有些践踏我的心意了。” 姜郁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感谢你!毕竟……我现在除了钱一无所有。” 付瑾年被她的话逗笑,“妻主喜欢就是对我付出的肯定了,不必给我银钱。” 听他这么说,姜郁也没再坚持,将手中的衣服叠好,准备待会儿带回房间。 付瑾年踌躇半晌,还是开口问道:“妻主打算何时娶祝公子进门?” “什么?”姜郁疑惑出声,“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他?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 付瑾年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多想了,顿时耳垂红了个彻底,“方才……我无意听到一部分你与祝公子的对话,听到什么……银钱,以为是在说聘礼,所以……” “所以,你以为我要娶他?”姜郁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你们想多了,以后我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会通知你们的,不必自己猜来猜去。”说完她便拿着衣服起身回了房。 独留付瑾年在院子里站了很久。 第十二章 男人的眼泪 次日,姜郁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她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起身走出房门,便闻到院子里飘着淡淡的饭香,喻涵端着一锅什么东西从她身旁经过,姜郁凑近一看,竟然是一锅肉粥。 “喻涵,你进步了啊!居然还学会熬肉粥了。”以往这人可都只会煮清粥,顶多多放点米。 喻涵温柔笑笑,催促她道:“妻主快去洗漱!马上吃饭了。” 吃完午饭,姜郁便上了街,打算去买几个花盆放到院子里,种些辣椒,西红柿什么的,院子里唯一可以种东西的地方已经被桃树占据,她不打算挪动。 直奔镇上的瓦匠坊,定下了四个直径一米的大花坛,和瓦匠坊的老板商量好细节后,便等着送货上门。有了花盆,还需要些肥沃的泥土,她本打算去郊外随便挖些回来,却不想在街上遇到了一个许久没有见到的人。 “翠茹!” 站在布庄前的翠茹听见有人唤她,回头才发现竟然是姜郁,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姜郁姐!你你你!你居然好了?” 翠茹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很是震惊,两人只一段时间未见,她竟然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天呐!姜郁姐,我都有些不敢认你了,你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姜郁没好气得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现在敢认了吗?” 翠茹忙一边求饶,一边往身侧的另一年轻女子身后躲去,姜郁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人与翠茹同行。 对方一身书生打扮,手里还拿着一卷书,见姜郁看过来,不疾不徐跟她打了声招呼:“姜娘子!久仰大名。” 姜郁觉得这人说话怪怪的,原主哪有什么好名声,她这话里明显带刺。看向一旁的翠茹疑惑道:“这位是?” 翠茹:“这是李家村的李惠岑李秀才啊,你不记得了?她和你家大夫郎还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呢!” 姜郁了然点点头,“那是我忘记了!” “姜娘子久未出门,不记得我也实属正常。”李慧岑面上带着笑,话里却都是讥讽,专往人伤口上撒盐。 姜郁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她,或者说对原主有这么大的敌意,联想到翠茹方才的话,她心下了然,或许是因为原主虐待付瑾年的缘故,这位是在为同乡抱不平呢。 没理会她的挑衅,姜郁看向一旁的翠茹开口问道:“怎么这么久未曾见你来找我了?” 翠茹却是有些脸红,支吾道:“我……要娶夫郎了。所以……” “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打量一下眼前这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姜郁暗暗在心中吐槽:早婚早育要不得啊! 翠茹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她,“本打算今日给你送请柬的,没想到在这儿就遇见了。姜郁姐,你会来的吧?” 她眼里都是期待,姜郁打开请柬看了看,“我会去的。” 听她答应,翠茹面上的笑又灿烂了几分。 “好了,先去我家歇歇脚。喝口茶!”翠茹自是无有不应,看向还站在一旁的李慧岑她还是开口邀请道:“李秀才可要一起?” 这人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一般,毫不客气的应下,“那就打扰姜娘子了!” 一行人很快回了小院,姜郁唤了季清风上茶水,出来的却是付瑾年。 他今日穿了一身湖蓝色长袍,一个多月的休养让他脸上终于长了些肉,气色也好了许多。三人中本就属他长的最好看,如今看来更是养眼。 姜郁察觉到他在看清院子里的人后,身体僵了僵,她身旁的李秀才也有些异样,这两人相视片刻,付瑾年率先错开了视线。 她敏锐地闻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这两人一看就有故事,难怪这个李慧岑对原主敌意这么大。 付瑾年将茶水放在桌上后,便准备转身离去,却不想被一旁的李慧岑叫住,“瑾年!” 付瑾年深吸一口气,转身垂眸与对方打了招呼:“李娘子!”眼角余光却一直关注着一旁坐着的姜郁。 然而,姜郁此刻正喝着茶水,吃着瓜,还想来一盘卤鸡爪。看着这两人,先是深情对视,现在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脑海中已经脑补了一出虐恋情深。 他是她的青梅竹马,她是他的救赎,两人约定终身,她许诺考取功名便回来娶他,他应允除她不嫁。可是造化弄人,她终究没有赶上他的婚礼。 …… 姜郁确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付瑾年上辈子便看清了这人,也是个和“姜郁”不相上下的人渣,接近他只是不甘心自己输给了一个残废,实际上对他并未有多少怜惜。 付瑾年不想与对方再有牵扯,转身欲走,却被李慧岑上前拉住了手,他慌忙推开,却被对方死死攥住满是伤痕的右手。 李慧岑见了他手上的伤痕,仿佛一下抓住了什么把柄,满含怒火的看向姜郁。 “李娘子请自重!”付瑾年奋力甩开她的手,慌乱的看向姜郁,一旁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翠茹赶忙起身将李慧岑拉到一旁。 姜郁:“……”吃瓜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也是瓜主之一怎么破? 付瑾年见姜郁一直不说话,便以为她生气了,忙解释道:“妻主。你相信我。我们只是同乡,并无其他。” “瑾年!”一旁的李慧岑还想再说什么,姜郁端起桌上的热茶,大力泼到她脸上,打断了她不过脑子的话。 “李娘子,茶也喝了,那就慢走不送了!” 她虽然不在乎这两人有什么,但是当着她的面ntr实在有些不礼貌,她不要面子的吗? 被泼了一脸热茶的李慧岑满脸愤怒,冲过来就要打她,翠茹忙将人架走,一场冲突才得以避免。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姜郁重新坐下,倒了杯茶推给一旁的付瑾年,又倒了一杯给自己。 “坐会吧!” 付瑾年面上很是不安,缓缓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茶水没有动作,只一直盯着姜郁白皙修长的手指,“妻主不信我!” 他用的肯定的语气,姜郁缓缓喝了口茶,开口道:“我自然是相信你们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若是你们相互爱慕,我也可以成全你们,这样你既能追求幸福,也不用担心和离以后无法立足。” 他们的夫妻关系本也有名无实,先前是不知道这人有喜欢的人,如今知道了她也乐得成全。 一番话说完,对面半晌没传来动静,姜郁抬头看向对方,一时愣住。 此刻的付瑾年正眼神受伤的看着她,眼泪一颗一颗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哭得无声无息,却看得她心里揪了一下。 没想到会把人惹哭,姜郁手忙脚乱的找帕子给人擦眼泪,“诶!你别哭啊!我哪里说得不对,你直接告诉我,有事好商量嘛。” 付瑾年却突然抬起右手,抓住姜郁替他拭泪的手,一双满是雾气的漂亮眼睛直直看着她,话里带着哽咽,“妻主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姜郁被他这么看着,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睛,“不赶,不赶,我没有赶你。” “那妻主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好好好。不说!” 美人垂泪,谁顶得住,姜郁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就不该多嘴说那一通话! 第十三章 田庄 “咚咚咚” 院门被敲响,姜郁起身开门,见门口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女子,身后的牛车上还绑着几个大花盆,忙指挥她们将花盆搬到院墙下光线充足的位置。 这么一耽误姜郁这才想起来她的土还没挖,送走瓦匠坊的人后,她便准备出门去挖些土回来。 回头见付瑾年还坐在院子里,想着这人一直在养病,还未出门逛过,便试探着邀请道:“付瑾年,我要出门一趟,你可要一起?” 院子里的人应声回头,眼眶还微微泛红,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邀请,顿了一下才回答道:“妻主不嫌我烦人就行。” 两人先去了一趟铁匠铺买了锄头,才直奔郊外,四月的天空湛蓝而高远,阳光温暖而柔和,姜郁拿着锄头走在前方,心情很是不错。 付瑾年眼见着越走越偏僻,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妻主这是要去干什么?” 姜郁:“这种地方不正适合杀人抛尸?” 听了这话,付瑾年沉默下来,她以为他被吓到了,却听对方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这句话如果是那个人来说会更有说服力。” 姜郁反应了两秒,才懂了他话里的“那个人”是谁。 “她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那你会突然离开吗?付瑾年小心搭上她伸来的手,跳下一处高地,在心里默默问出了这一句。 清水河流经整个普宁镇,两人很快走到一处四下无人的河滩,姜郁卷起袖子,拒绝了付瑾年的帮忙,便开始挖土。河滩处的土质松软,肥里也较高,姜郁没一会儿便挖了一堆。 付瑾年看着那一堆土,又想起院子里的大花盆,顿时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只是……这么多土他们怎么拿回去。 姜郁估摸着脚边的泥土差不多够了,便对一旁的付瑾年说:“想不想看我用仙术?” 带上付瑾年一起出门时她就想过空间会暴露,之前凭空出现的金银珠宝就足够让三人怀疑,她以后还会拿出更多的东西,不如直接坦白,她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也相信他们会保守密密。 亲眼看着一堆泥土凭空消失,说不震惊那是假的,付瑾年忙起身四下张望,见附近没人才松了口气,重活一次的他对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接受良好,只担心姜郁会被人发现,忍不住叮嘱她, “妻主以后万不可轻易在人前使用此等神力,恐招祸患。” 姜郁点点头,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付瑾年却伸手拉住眼前人的衣摆,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妻主,我也有秘密要与你坦白!” 姜郁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我,死过一次。” 空气一时沉默下来,姜郁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有了解释,难怪付瑾年与原主记忆中的样子如此不同。 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与她坦白重生这种大事,姜郁突然对他有了一股莫名的亲近,牵起他满是伤痕的右手,抚了抚上面的疤痕, “那……祝贺新生!” 既对付瑾年说,也对自己说。 付瑾年看着她的手指拂过那些丑陋的疤痕,她手指的触感仿佛一直绵延到了心脏,扰乱了他的心跳。 两人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厨房已经冒起青烟,喻涵与季清风正在里头忙活,里头时不时传出两人的说话声。 姜郁将院子里的五个大花盆填满,把表面泥土推平整,从空间中找出一包辣椒种子和一包番茄种子,分别撒进两个花盆中,再浇上水,等待育苗成功后便可以分别移栽到别的花盆。 付瑾年看着花盆内他从未见过的种子,疑惑道:“妻主,这是药材种子吗?” “是蔬菜,辣椒和番茄。”说着将手中的种子包装递到他身前,指着上面的广告图片说:“大概长这个样子。” 付瑾年小心接过包装袋,看着上面画着几个红色的长条果实,栩栩如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感叹道:“这世上竟有如此逼真的画。” 姜郁见他对一个包装袋爱不释手,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但还是伸手将其收进了空间,“这个不能给你,喜欢的话,改天我再给你画一幅。” 付瑾年眼里迸发出惊喜,一双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谢谢妻主。” 人与人拉近距离的最快方式除了互看伤口,还有交换秘密,从厨房走出来的喻涵,看着院子突然相处融洽的两人,出声打断道:“妻主,大哥,吃饭了。” …… 几日过去,陈掌柜终于传来了消息,姜郁一大早便去了吉源当铺。 一进门,陈掌柜就热情迎了上来,“姜娘子,你可算来了,你要的田庄我可给你打听到了。” 姜郁跟着陈掌柜进了楼上的包厢,急忙问道:“辛苦陈掌柜,可否具体说说那田庄?”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给你打听,只是这普宁镇的那些个地主夫人没一个愿意出手田庄的,好在前日我去奉陵县城送货,正好打听到县令夫人要升迁回京了,正处理家产呢。我可听说了,那县令夫人家有两个田庄在出售呢,你若是属意便可去看看。” 听了她的话,姜郁有些犹豫,“奉陵县?这地方有些远吧!” 陈掌柜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才说:“不远不远,距离咱们普宁镇也就八十里。你考虑考虑?那田庄卖得挺急,观望的人也多,你可要快些!” “那庄子大小如何?价格可有打听?” “两个庄子大的五十亩地,内有一座山头,售价五百两,小的三十亩地售价三百两。” 姜郁合计了一下空间里的现银,三百五十两。思索一番,从空间中悄悄拿出一条紫水晶项链放在了桌上。 陈掌柜原本放松的靠在矮桌上,瞅见她拿出来的东西后往后一个倒仰,脑袋咚一声磕到墙上,险些将桌子打翻。 顾不得痛,她连滚带爬起身,从她手中拿过那条项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你没事吧!”姜郁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忙询问道。 陈掌柜却是毫不在意,只神色惊喜的看向她,抖着声音问道:“这定然是千年冰吧?” 姜郁点了点头,水晶确实也叫千年冰,“这东西你收吗?”看她这么激动,想来水晶在这个时代还挺值钱。 却不想陈掌柜一口回绝了她,“我收不了这么贵重的宝物。” “为何?”姜郁很是疑惑。 陈掌柜无奈叹息,“就算我把这铺子抵给你我也买不下这千年冰。不过……” 她话锋一转,看着姜郁激动道:“若是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把它卖了,你可知道当今女皇最疼爱的五皇子最是喜爱这千年冰,如今价格都炒上了天,有市无价。” 姜郁对她话里的什么皇子不感兴趣,“那交给你我自是放心,只一点,若是被人问起来源,还请掌柜的帮忙隐瞒。” 虽说这样的水晶项链她空间里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低调为好。 陈掌柜高兴应下,面上的笑容那是藏也藏不住,“姜娘子放心,那田庄你属意哪个?若是定了我直接帮你买下!时间不等人呐!” 姜郁思索片刻,“那就劳烦陈掌柜替我买下那大些的田庄!之后必有重谢。” 陈掌柜忙应和道:“应该的,应该的,姜娘子只管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送走姜郁后,陈掌柜就关了店铺门,带上那条水晶项链直奔风陵县城。 第十四章 南宫言 回到家,付瑾年三人都在,姜郁将几人叫来说了她要买庄子,以及打算搬家的事。如果在奉陵县买了庄子,住在普宁也多有不便,不如直接搬过去。 却不想三人都只是了然地点点头,再没说别的。 姜郁:“……你们就这反应?” 喻涵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妻主是一家之主,妻主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在哪里对我们来说并无差别。”一旁的付瑾年和季清风也点点头,没有意见。 季清风还很是高兴:“奉陵县定然比普宁镇好玩。”这些日子他跟着姜郁将整个镇子都逛了个遍,以前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地方,如今看来也变得无趣了,换个地方正好。 一旁的付瑾年伸手敲了他一个脑瓜崩,没好气道:“就知道玩了你!” “大哥你怎么又打我!”季清风愤愤换了个位置,躲到了姜郁身后,“嗷!妻主你也欺负我?”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人。 姜郁淡定收回弹他脑门的手指,眼里漾出笑意:“我看看这瓜保不保熟!” 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喻涵默默回房报来一个盒子交给她,“这是祝公子今日送来的,让我转交给妻主。” 接过打开一看,见里头装着二十两银子以及一封信。原本说好次日送来的赔偿今天才到,也不知对方出了什么岔子。 姜郁打开信封看了看,信上的字写得十分漂亮,奈何她这个现代人是个半文盲,磕磕巴巴看完后,懂了又好像没懂。没再管它,直接连同银子一起收进了空间。自从那天和付瑾年坦白后,她使用空间便没再避着几人,如今都已经习以为常。 喻涵还是忍不住担忧道:“妻主在外面可千万要小心,大家对怪力乱神的事情很是敏感,被发现就完了。” 这几人隔几日便要叮嘱她一番,姜郁点点头:“放心吧,只要你们不说,便没人知道。” 另一边,陈掌柜抵达奉陵县后,便直接带着东西去了高县令府上,门房通报后,将她领进了一处会客厅。 上首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左侧的华服女子正是高县令,右侧的是个年轻男子,却与县令同坐高位。陈掌柜恭敬跪下将手中锦盒交由小厮呈上。 那小厮却是直接越过高县令,将锦盒呈给了一旁的年轻男子。 “言儿看看可还喜欢,喜欢姑母就给你买下。”高县令满脸慈爱的看着身侧的外甥,见人心思都在那项链上,便知道他是喜欢了。 南宫言把玩着手里的项链,晶莹剔透的紫水晶缠绕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上,煞是好看,他漫不经心扫了一眼下首跪着的人:“这东西哪里来的?” 陈掌柜刚想回话,忽地想起姜郁的叮嘱,话便在嘴里卡了壳,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大胆!我家公子问你话呢!”一旁的侍从低喝出声,陈掌柜更是慌了神。 南宫言见她支吾半天说不出,生气的将项链往盒子里一丢,“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用来糊弄本公子!” 上座了人发了怒,便有小厮上前要将她拖走,情急之下陈掌柜只得将姜郁的叮嘱抛诸脑后,急忙回道:“小人是从普宁镇一个名叫姜郁的女子手中所得。” “那你可知她从何处得到的这千年冰?手中有多少?” “小人不知!”陈掌柜恭谨的跪趴在地上,她原本是想靠着这千年冰与县令搭上关系,却不想卖个东西还要盘问得这么清楚,以往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有些拿不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姜郁还托了小人买下县令大人家的庄子,这千年冰便是她让小人转卖的。” 南宫言听后,没再多说什么,挥挥手让小厮带人下去结账了。看着手中的水晶项链,将姜郁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高县令在一旁疑惑问道:“言儿是想找到货源?” 南宫言将手中项链装进锦盒,推了过去:“姑母看看,这项链多好看,可再好看的东西它若不是仅此一条,又怎么配得上我?” 高县令听了他的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言儿说得对,姑母到时便找来那姜郁问问,若是还有,便一并买下。” 这下南宫言终于满意了,“姑母不必为此等小事费心,那庄子你交给我,我去卖如何。” “这怎么使得?这些事交给管事不就行了。哪能麻烦你。”高县令坚决不同意,却抵不过南宫言的央求,只得叫来管事交代一番,让他自己折腾去了。 次日。 陈掌柜一大早便送来了银子,一条水晶项链卖了两千两,姜郁给她酬金时她却不要,很是奇怪。 “姜娘子,那个田庄我已经给你谈妥了,五百两,你到时直接去这个地方,找到管事交银子拿地契就行。”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后便匆匆忙忙走了。 等她走后姜郁才狐疑的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四月十一,午时,凤仙楼。”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买个田庄怎么像是特务接头。 四月初八还要回清水湾参加翠茹的婚宴,姜郁看了看提前准备好的礼单,想着还能加些什么东西。 吃饭时,她发现季清风身前多了一碗长寿面,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的生辰,原主不可能记得这种事情,也没人告诉她。想了想,她便从空间挑选了一条设计独特的蓝水晶项链,交给了季清风。 “生辰快乐!” 原本正在大口吃面的季清风,险些被噎住,艰难咽下嘴里的食物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妻……妻主。这是什么?给我吗?” 姜郁直接拽过他的手,将项链放进他手中,“没错,就是给你的,要不要?” 季清风小心地将项链拢在手心,很是喜欢,“谢谢妻主!”一旁的付瑾年和姜郁看着那个水晶项链也很是震惊,姜郁也没有忘记他们,努力一碗水端平。 “这两只簪子给你们俩,清风的是生辰礼,这个就给你们戴着玩。” 两人没想到自己也有,呐呐接过,两只簪子都是白玉的,款式却各不相同,付瑾年的那只刻着兰花,喻涵那只则刻着梅花。 “多谢妻主!” 喻涵小心抚摸着簪头的精美花瓣,感觉心口鼓胀得厉害,对这个第一次收到的礼物很是珍惜,哪怕后来拥有再多金银珠宝,这也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第十五章 婚宴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初八,姜郁租了两辆马车,带着她准备的贺礼,以及付瑾年三人回了清水湾。 清水湾依旧是老样子,只是今天村口站了不少人,见有马车驶进村子,纷纷探头观望。 姜郁让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张家门口,翠茹听到消息急急忙忙出去迎接。 今天的她一身大红喜袍,长发也用红色的发带高束,人逢喜事,面色红润,脚下生风,逢人便笑,一路小跑着到了张家院门前。 “姜郁姐!你可算来了!” 姜郁下了马车,接住跑得气喘吁吁的翠茹,“新娘子今日怎么还这般咋咋呼呼?不怕被夫郎笑话?” 翠茹小脸微红,忙将她请进门,“姜郁姐你可别打趣我了!” 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三人上前见了礼后,便默默跟在了身后,努力忽视四面八方的打量。 姜郁的变化太大,加上原主瘫痪以后便很少出门,村里一时没有人认出她,但是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来付瑾年三人。 当初姜家院子被卖,几人被狼狈赶走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短短几日过去,竟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很贵,还有马车随行,庄稼人一年到头也就能坐个牛车,还从未见过谁家坐的起马车,还一次就是两辆。 那从马车上搬下来的贺礼也是流水一般往张家院里搬,放在院子中十分显眼。 翠茹看着院子里的贺礼很是不好意思,“姜郁姐,这太破费了!哪能收你这么多贺礼!” 姜郁拍拍她的肩膀,“我就乐意给那么多,你不收我就不高兴!” 翠茹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要不是付瑾年他们阻止,她还想再多备些? 翠茹十分感动,只能含泪收下。 参加婚宴的多半是清水湾的人,见付瑾年,季清风和喻涵三人跟在一年轻女子身后,便以为窥见了真相,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诶!那不是姜郁的三个夫郎嘛?如今怎这般富贵了?” “那还用说吗?定然是找了有钱的相好了呗!。” “真的吗?那……那残废怎么办?” “能怎么办?残废了也管不了了。” “啧啧啧!这几人可真不要脸,竟这般明目张胆!” “这姜郁也是可怜……” …… 几人议论的声音不小,生怕旁人听不见一般,越说越不堪入耳。 季清风当即炸毛,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撕了对方的嘴。他的动作太快,力气又大,付瑾年和喻涵根本拦不住。 姜郁扶额,一把将人拦腰抱回来,撤回一只炸毛小狗,交给身后的付瑾年和喻涵,“别冲动,看我的!” 腰间的触感仿佛还未消散,季清风呆愣愣的看着姜郁的背影,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姜郁直直走到那几个说得最大声的中年男子身旁,从一旁拖了把凳子垫脚,还顺手抓了一把瓜子,饶有兴趣的凑过去,看着呆愣的几人,不耐烦地开口催促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也让我听听啊?”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眼前的人气势过于吓人,几个嘴碎的男子瞬间噤声。 最先开口的男子见状很是不服气,“我们说姜郁,又没说你,多管什么闲事!” 姜郁听他这么说,直接笑出了声,“巧了,我就是姜郁,你们这么关心我啊?” “什么!” “那人是姜郁!” “姜郁腿好了?”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瞬间将张家小院中的众人炸了个彻底。 没理会众人的震惊,姜郁继续笑眯眯的看着那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浑身发寒, “你知道吗,爱说人长短,搬弄是非其实是一种病,治疗的法子也很简单。”说着背对众人的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把舌头割了就好了!” 那人被闪着寒光的匕首吓得不断往后退,一不留神跌落凳子,摔了个四仰八叉,周围的人顿时传来阵阵哄笑。 “赵三家的,怎地不说了!” “哈哈哈哈……” 这人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夫,逢人就说别人长短,如今见他吃瘪,也没一个人替他说话。 姜郁警告对方一番便退回了三人身边,今天是翠茹的好日子,她不想闹得太僵,平白影响了主人家的大好心情。 翠茹在她娘的示意下,赶忙上前招呼众人落座,“喜宴就快开始了!各位乡亲快快落座!” 村民们当即开始打趣起新娘子,气氛再次被活跃,没一会儿新夫郎的喜轿便到了,鞭炮声四起,锣鼓喧天,婚宴被推上高潮。 姜郁站在人群中,看着翠茹与她的新夫郎拜堂,一队新人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新房,闹洞房的众人不时发出阵阵哄笑,气氛很是热闹,她也不自觉跟着嘴角上扬。 礼成后,席面便摆了上来,男女分席,姜郁被翠茹安排在了离主桌最近的位置,坐下后才发现桌上竟还坐着骗走原主房契的段婶子,以及她的女儿段小花。 见她坐下,两人很是热情的招呼她,“姜郁啊!你这腿居然好了!是那贾郎中治好的吧?你看婶子没骗你吧!” 段家母子时常会为原主介绍大夫,银子大把大把的花,腿却一直没有起色,想来这两人是和那郎中串通好,骗原主钱的。 姜家在清水湾原本也算小有家业,田地房子都不是最差的,原主母亲去世后,原主识人不清,守不住家业,被段家母子一点一点套走田地,房子。 姜郁冷笑一声,“那真是要感谢段婶子了。我母亲常常托梦给我,说是要去看看你们,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呢!” 听她这么说,两人的脸色僵了僵,尴尬笑了两声,“是嘛!哈哈,这是我们该做的。” 古人最信鬼神,姜郁做好了铺垫便懒得与他们废话,认真吃起了桌上的饭菜,那段家母子此刻却有些食不下咽。 婚宴结束已经是午后,姜郁告知翠茹她搬家的打算后,便坐上了一直等在村头的马车。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姜郁却突然叫停,车上几人顿时不解的看着她。 姜郁:“我忘了东西在翠茹家,回去取一下,你们在这等会儿。”说这便跳下车往回走去。 若是往常,季清风定然要闹着一起去,此刻他却有些安静的出奇,双手时不时摸向腰侧,耳垂红得要滴血。 喻涵看着保持这个状态许久的季清风,暗暗好笑。 他们三人是一同嫁进姜家的,因为姜郁身体的缘故,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寻常人家的男子嫁人三四年,孩子都有两三个了,他们却还因为妻主摸了一下腰半天缓不过劲儿。 况且,姜郁那一下只是无心之举。 另一边,姜郁绕路去了村子边缘的姜家小院,原本残破的院墙被翻修完整,院子里住进了段婶子以及她的三个夫郎。 她上前将院门敲得嘭嘭响,将院子里的段婶子一家吓了个够呛。 段婶子哆哆嗦嗦的来开了门,见是姜郁顿时有些生气,“大白天的你敲门这么大声干什么?讨债啊?” 姜郁无辜一笑,“我敲了半天,没人应,怕你们听不到所以就大力了些。” “你来干什么?这院子已经是我家的了!你休想再抢回去!”段婶子防备的看着她,并不准备请她进门。 姜郁却是一脸悲痛的看着她,“我自然知道这院子是你家的,毕竟房契可是我亲手给出去的。 我这次来是因为我母亲老是托梦让我回来取个东西,她在梦里可凶了,我不来她就天天催我,这不我也没办法了,婶子要不让我进去一趟?毕竟……若是她亲自来取,吓到人就不好了!” 段婶子见她说得煞有其事的,心里也有些发虚,当即就侧身让她进去,“要找什么东西,快去找吧!拿上赶紧走。” 姜郁进了院子便直奔厨房而去,路过水缸的时候,手掌无意间扫过水面,无声无息往里丢了点东西,又若无其事的去厨房的灶台上捡了块碎瓦片。 “找到了,就是这碎瓦片。” 段婶子觉得有些奇怪,但那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便没再多问,只着急将人赶走。 姜郁心情很好的离开了姜家老宅,路过清水河时,将手中的碎瓦片用力丢出,瞬间在水面弹射出几个漂亮的水花。 姜家小院她看不上,但却也不会便宜了别人,她可还记得付瑾年几人被赶出来时的狼狈样子。 她也只是往姜家小院里的水缸加了一点致幻药剂,不致命,却能让心里有鬼的人看见内心最恐惧的东西,相信有她今天的铺垫,几人很快就会见到逝去的姜母。 第十六章 奉陵县 翠茹的婚宴过后,姜郁便把搬家提上了日程。 普宁镇的小院东西不多,她将院里的几个大花盆和他们收拾好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几人轻装简行,租了辆马车便出发了。 姜郁坐在车沿上看着沿途的风景,时不时与车内几人聊上几句,不似搬家,倒像是去旅游。 到达奉陵县时,天色已晚,四人便找了间客栈住下。 奉陵县和普宁镇很是不同,城市风貌要好很多,街道店铺整齐划一,卖的东西种类也多,各种酒楼茶肆也随处可见,虽只是个县城,却也十分繁华。 解锁了新地图,姜郁当即化身特种兵,赶路一天仍然能兴致勃勃地要去逛街。 付瑾年身体不适,打了声招呼便早晚歇下了,姜郁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养了那么久还是这么瘦弱,看来还是得给他喝些恢复药剂。 “你们呢?去吗?”姜郁向剩下两人询问道。 季清风是很想去的,只是那天的别扭劲儿还没过去,便硬拉上了一旁的喻涵,“去!我们两个都去!”。 喻涵的拒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季清风拽出了客栈。 夜里的街市依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姜郁有种逛现代古城的感觉。 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地方,喻涵和季清风都有些拘谨,小心跟在她身后,生怕走丢。 姜郁也时刻关注着身后两人,像个带孩子逛街的老母亲。几人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买买,不一会儿手上便拎了不少东西。 不远处有个卖糖人的摊子,生意十分不错,姜郁本没想去凑热闹,回头却见喻涵目不转睛盯着那边。 “喜欢吗?” 嘈杂的人群盖住了姜郁大部分话音,喻涵却听得很清楚,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觉得有些新奇!” 姜郁拽上两人,便往那摊子走去,“喜欢就买!” 喻涵:“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我们还是算了吧!” 那摊子前围着的确实都是小孩子,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画糖人的老奶奶手上的动作,看她手中糖勺,带着糖汁儿在画板上飞舞,没一会儿便画出一只只惟妙惟肖的小动物。 “怕什么!谁规定糖人只能小孩子吃了?” 说着人已经到了摊子前,三人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等前面的孩子买好后,姜郁才凑上去向画糖人的老奶奶询问道,“老奶奶!我能自己画吗?” 那摊主奶奶很爽快便答应了,姜郁接过糖勺,思考一瞬,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猪头,递给一旁的季清风,又三两下画了只蝴蝶给喻涵,最后给自己画了只小猫。 看她画得有模有样,摊主忍不住夸赞道:“小娘子好手艺啊!比我这老婆子画得好多了!” 姜郁笑笑,咬了一口手中的糖人,齁甜。体验过后,姜郁便将糖勺还给摊主,让她画了其他的样式,一并付了钱。 季清风看着自己手里的猪头,又看了看喻涵手里的漂亮蝴蝶,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愤愤开口:“妻主!为什么二哥的这么漂亮!我的这么丑?” 姜郁:“你说什么?丑?那你还我吧!”说着她就要收回。 季清风忙小心护住,“不丑不丑,猪头也不丑!” 姜郁敲了他一个脑瓜崩,“算你识相。” 喻涵看着两人嘻笑打闹,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了笑容,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蝴蝶,小心护进怀里,避免被行人撞坏。 楼下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不远处凤仙楼二楼包厢里坐着的人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们。 南宫言看着不远处的年轻女子,缓缓开口问道:“那人便是姜郁?” 一旁的侍从忙恭谨回话:“是的公子。今日酉时进的城门,现下正住在云来客栈。” 看着人群中逐渐走远的身影,南宫言视线转回那糖人摊子上停留了片刻,“倒是挺年轻。” …… 距离纸条上的时间还有两天,一直住客栈并不方便,姜郁准备先去牙行买套院子将众人安置下来。 奉陵县的牙行要比普宁镇的大许多,同时房价也翻了几翻,姜郁手头虽然有钱,奈何钱不经花,不知不觉便会从指尖溜走。 看了一圈,她决定买一套前铺后院的房子,曾几何时,她的养老愿望便是每天躺着躺椅,摇着扇子,看着电视,守着自己的小卖部,没有压力,只有惬意! 买一套这样的房子正好能实现。 最终定下了一套位置十分不错的院子,闹中取静,与县令府就隔着一条街,人流量大却又不嘈杂,姜郁还纳闷,地段这么好的铺面居然有人会出手。 花了二百两买下,拿到地契后,几人很快搬了进去,有喻涵三人收拾,原本满是灰尘的院子,很快变得一尘不染。 后院的房间挺多,三人终于不用再挤一间房,各自选了房间后便去休息了。 姜郁独自来到前院,看了看铺面的布局,心里盘算着能做什么生意省心又赚钱。 前方的铺面分为上下两层,面积大概有200平左右,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有了主意。 她可以开个小卖部的升级版,百货超市! 买下庄子后,田庄上产出的新鲜水果蔬菜,就可以运到这边售卖,古人最头疼的保鲜问题,有空间的她完全不必担忧,她的空间还有许多可以拿出来卖的东西,凑个百货商场绰绰有余。 越想越觉得可行,只等买下田庄后先将种植计划提上日程。 说到种植,她这才想起来空间中的辣椒苗和西红柿苗还没拿出来。 快步来到后院,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将几个大花盆全部拿了出来。 最开始培育的秧苗已经快要可以移栽,去水井中打了水来浇上,便将它先搁置在院中。 与此同时,清水湾,姜家老宅。 “啊啊啊啊啊……”段婶子在床上胡乱挥舞着手脚,仿佛在驱赶着什么东西,嘴里不断念着什么,“放过我,我错了”之类的话。 段婶子的三个夫郎看着床上陷入疯魔的妻主,一时很是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回段家请来段小花。 自从赶走姜家人后,为了方便段小花娶亲,几个老人便单独搬了出来。 段小花进门便见自家母亲正在发狂,赶忙上前帮忙摁住,抢过她爹手里的汤药,给灌了下去。 段母咽下苦涩的药汁,脑袋清醒了一瞬,见自家大女儿终于来了,挣扎着一把抓住段小花的手,声音不住颤抖,“小花!去找姜郁,快去找姜郁!她母亲来了,快让她来接走!快去!” 段小花看着此刻神色癫狂,双眼发红的段母,再联想到姜郁那日的话,顿时脊背发寒,猛的一把挣脱段母的手,退到了桌边。 段父见自家女儿有些不对劲,赶忙上前搀扶,顺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段小花颤抖着双手接过,猛的灌下一大口,冷静片刻,起身便去了张家,打听到姜郁的住处后,独自一人去了普宁镇。 走到半路,药效发作,段小花一会儿看见姜母来索命,一会儿看见坐着轮椅的姜郁神色愤恨的指着她说:“是你!都是你,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她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脚下发软。不久后便传出段家大女儿摔断腿的消息。 当然,此时的姜郁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还为原主报了仇。 第十七章 独一无二 姜郁站在酒楼的大门前,看着招牌上“凤仙楼”几个大字,陷入了沉思。 那纸条上只写了个大概的时间、地点,陈掌柜也只说对方是县令府的管事,至于有什么特征,在哪个包厢通通不知,酒楼里来来往往全是人,所以……她怎么找到对方呢? 酒楼的伙计很快迎上来,“客官,您里边儿请!” 姜郁进了酒楼,只得跟一旁的伙计打听,“我是来找人的,请问县令府上的管事可在?” 那伙计挠挠头,“今天没来什么县令府的管事,楼上倒是有一位县令府的公子。你找的人是他吗?” 姜郁一时也有些不确定,刚想再问些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姜娘子请随我来!我家公子此刻正在楼上。” 回头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话虽然恭敬,面上却十分高傲。 “请问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正是与你约见此处的人,娘子请随我来!”说着便自顾自带路,不再理会她的疑惑。 姜郁被一路带上了顶层的包厢,包厢前站着两个带刀的女子,一身肃杀之气,一看就是练家子。 女尊王朝,多是女子习武入仕,像祝锦川那样的才是极少数。 门口站着的两人伸手阻拦,闪着寒光的长剑挡在身前,姜郁下意识绷紧神经。 带路的年轻男子在一旁轻声解释道:“她们需要例行检查,还望娘子配合!” 这太不对劲,见个县令府上的管事也需要搜身? “想来是姜某找错了人!打扰各位!告辞!”说完,打算直接开溜,却被那带路的男子拦住。 “姜娘子既是来买庄子的那便错不了!” 姜郁不欲多说,正打算挣脱之际,屋内突然传来一声茶盏碎裂的声响,门外几人瞬间噤声,不由分说摁住她一通搜身后,打开房门将她推了进去,还从外头姜门锁住。 “……” 这架势真的是在做买卖吗? 进门便有屏风隔断,姜郁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没有贸然入内,只站在原地试探着开口道:“姜某今日前来只为购买田庄,不知里头的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半晌,无人回话,只传来一声琴音,姜郁只觉得里头的人装模作样,耐心告罄,直接走了进去。 屏风后的矮桌前坐着一个华服男子,十八九岁的样子,眉眼精致,气质不凡,好看的手指正不疾不徐地抚弄着琴弦。 只是……这琴音实在……很难评。或许是她不懂吧。 见对方并未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姜郁只得默默站在原地等着对方弹完。 一曲完毕,沉浸在琴音中的南宫言抬头便见身侧站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美眸微瞪,开口训斥道:“大胆!谁让你进来的?” 姜郁:“……”她上一次这么无语还是上一次。 “这位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你的人请我进来的。” 南宫言拿起桌上的叆叇戴上,才看清来人。“你是姜郁!” 姜郁视线在他的眼镜上多停留了几秒,心中暗暗吐槽:她还以为古代人不会近视呢。 “正是!” 见这人不仅不行礼,还敢直勾勾盯着他看,南宫言很是生气,“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公子你竟敢不行礼?” 姜郁不耐的顶了顶后槽牙,弯腰行了个礼,“公子,我只是来买庄子的,若是公子不想卖了,那我便不打扰了!还望公子放我离开。” 南宫言:“本公子不放人你走得了?” 姜郁这下是彻底没耐心了,怪不得陈掌柜那日那般奇怪,想来是知道什么。 看对方这派头,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但!她真的只是来买庄子,不是来拜菩萨的。 “公子到底要如何!” 南宫言不动声色观察着眼前的人,皮肤苍白,身形瘦弱,说起话来倒不像个普通农户, “你读过书?” 他这话问得莫名,姜郁直接否认,“未曾,姜某只是一市井小人。” 南宫言却是不信,“我听说你手上有千年冰?” 姜郁悟了,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先前是有,只不过已经被卖了!公子若是想要我手上也没有了。” 上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却面不改色。 “你一个乡野农妇,又从何得来此等宝物?” 姜郁谎话张口就来,“姜某早年从路边救过一个行商,对方为感谢救命之恩,特赠予此物!” “那行商何在?” “行商走南闯北,行踪不定,无从得知!” 见状,南宫言沉默良久后唤来门口的侍从,很快几个年轻男子手上端着什么东西进了屋,定睛一看,竟是一锅熬好的糖汁儿。 南宫言将一张地契放在桌上,“你给我画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糖人,我便将这地契送给你。” “送我?公子莫不是开玩笑。” 姜郁有些吃惊,很是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一个糖人换一张田庄的地契,这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出门了吗? 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人一看就有些不正常,她不打算招惹对方,顺着他的意思总没错,反正她不吃亏。 姜郁从善如流的走到一旁侍从布置好的矮桌前坐下,拿起糖勺舀起糖液,三两下画了个皮卡丘。 要独一无二,那还不简单,她敢说,只要不遇到穿越同乡,这糖人在这儿就是天下独有。 南宫言看着那个造型奇怪的糖人,面色一黑,随手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你竟敢糊弄本宫……子!” 姜郁见人突然发怒,无奈叹口气,便宜果然没那么好占。 “公子若是不满意,我再画一个。”说着再次拿起糖勺,思索片刻看了一眼上座的人,才开始画。 金褐色的糖汁滴落在糖纸之上,勾勒出一条条曲线,南宫言看着桌面上逐渐成型的糖人,半晌才肯定道:“你画的本公子?” 姜郁将凝固的糖人小心拿起,递给对方,“公子想要天下独一无二的糖人,姜某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了。” 南宫言面无表情的盯着那糖人看了许久,才缓缓伸手接过,“你可以走了!” 姜郁:“啊?那庄子……” “青松!” 一旁的青松忙拿起桌上的地契,带着姜郁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姜郁看着手中的田庄地契,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他这样回家真的不会被打吗? …… 顶层包厢内,南宫言看着手中的糖人,脑海中回响着姜郁的那句独一无二,眼前糖人的脸却突然与另外一张与他十分相似的脸重合。 “嘭” 糖人再次被摔碎,屋内的侍从瞬间跪倒一片,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人人都知凤渊国有个受尽女皇宠爱的五皇子,却不知他还有个一父同胞的弟弟,此人正是南宫言。 双生子总免不了要被拿来比较。 哥哥南宫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女皇爱护,父君疼惜,弟弟南宫言却是个小透明。 南宫言神色愤恨的看着地上的那个糖人,内心很是不甘, 明明他们都长着同一张脸,别人看到他南宫言却只会想到南宫止。 母皇也只会对哥哥说:“我的止儿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止儿!”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他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南宫言”。 第十八章 田庄管事 拿到地契的第二天,姜郁便去了庄子上。 田庄在奉陵县往西二十里,为了方便出行,姜郁去车马行直接买了辆马车,枣红色的骏马拉着车厢在官道上疾驰。 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不远处见到一片片平整的田地。 姜郁找了个正在地里翻土的老妇问路,“大婶!这里可是高县令家的田庄?” 那老妇抬头看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是哩,是哩!这田庄就是高县令家哩!” 终于找对了地方,姜郁环顾一圈,除了连绵的土地,并没见到村庄。 “大婶!若是要寻这田庄的管事,该去何处?” 老妇人抬手指了个方向,“往东再走一里地,那边有个晒谷场,你去那里寻她吧!” 姜郁向对方道了谢,便赶着马车往那边去,没一会儿功夫便到了那老妇口中的晒谷场。 庄子易主佃农不知道,也不关心,田庄上的管事却是知道的,杨管事远远便见一人架着马车向这边赶来,赶忙迎了上去。 姜郁从怀中掏出地契,递给来人,开门见山道:“我姓姜,是这田庄的新主人,请问管事何在?” 杨管事小心接过她手中的地契查看一番,确认没问题后,赶忙归还。 “姜娘子!小人名叫杨青,就是这田庄的管事,您有何吩咐都可告知小人。” 眼前人身材高壮,一身灰色粗布衣裳,皮肤被晒得很黑,不像管事,倒像是个农户。 姜郁的打量让杨管事心里有些打鼓,头放得更低了些,生怕主家不满,换了她这个管事。 “那就劳烦杨管事先给我讲讲如今田庄的情况了!” 杨青忙惶恐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小人该做的,还请姜娘子移步,我已叫人备好茶水,咱们边喝边说!” 姜郁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不必麻烦,你带我四处逛逛,边走边说吧!” 杨青只得一面走在前面带路,一面与她介绍起庄子的情况, “如今整个庄子一共二十户佃农,每户平均两三亩地。现下正在翻地,最晚月底便可播下这一季的麦子,北面的梨园如今也结了小果,再过两月便成熟了!” 不远处有不少农人正在翻地,刺眼的阳光直直照在她们弯曲的脊背,汗水顺着脸颊低落,浇灌着脚下的土地。 大致逛了一圈,姜郁便被晒得满头大汗,一旁的杨管事虽也出汗,却精神抖擞,嘴里还一直尽职尽责的介绍着田庄各处的情况。 姜郁心里有了数,打断她道,“杨管事,我的田庄不种麦子,你今天便通知大家,将地翻出来后,先不着急播种,我自有安排!” 杨管事听了这话,面上却是有些为难,“这……不知姜娘子打算种何种粮食?” 姜郁:“种些蔬菜瓜果,不行吗?” “不不不,小人不是这意思,只是这租出去的地按照惯例都是以种粮食为主,若是贸然改变,恐有些人会心生不满。” 这确实是个问题,民以食为天,农以粮为重。 姜郁思索片刻,才开口问道:“一亩地一年多少租税?” 杨管事:“每家需上缴当年收成的四成当做租税!” “你今天将田庄上的所有佃户召集起来开个会,告知他们我的打算,田庄从今往后将不再对外租赁,我会给每户补偿五两银子,田庄之后也还需大量人手,若有人愿意留下做事的,每月可领五百文工钱。” 杨管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就要去办。 姜郁拦住她,“若有不愿意留用的,你统计好名册,到此处来找我支银子。”说着递给了对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如今的住处。 处理好田庄的事,姜郁便架着马车回了奉陵县。 从后门直接进了院子,将马儿解了绳索,栓进马厩,喂上草料后才回了屋。 晒了一天,她的脸有些发红,隐隐还有些刺痛,赶忙从空间里拿了药抹上。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付瑾年端着茶水进了屋,见她神色疲惫,心疼道:“妻主,我备了热水,现在去洗漱吗?” 姜郁灌下一大口茶水,才回道:“不急,再歇会儿!”见他脸上仍有些病色,关心道:“身体可好些了?大夫怎么说?” 付瑾年:“好多了!大夫开了药,还需慢慢来。” 姜郁点点头,从空间里拿出一管恢复药剂递给一旁的付瑾年,“你若是相信我的话,可以试试这个药。” 付瑾年看向她手上的药,透明的小瓶子里装着些绿色的液体,十分奇怪。 “妻主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信你的。”说着便接过她手里的瓶子,在姜郁的指导下,打开瓶塞,喝了下去。 味道并不苦涩,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见他喝下,姜郁将瓶子收回,“若是出现什么不适,一定要来找我,听见了吗?” 付瑾年微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多谢妻主关心!” 姜郁冲他摆摆手,“客气了!我洗澡去!你自便!”说着便去了浴房。 舒服的泡了个澡,等她出来便到了饭点。 姜郁看着桌上菜色清淡的饭食,想吃火锅的欲望达到顶峰。可惜院子里的辣椒才勉强可以移栽,想要吃到辣椒还得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喻涵看着明显食欲不佳的姜郁,暗自发愁,她之前做的菜他都学会了,时不时的也会换着花样做,只可惜换来换去的也就那几样。 姜郁看着筷子上的肉片,脑中灵光一闪,她可以做卤味啊!卤鸡爪,卤猪头!卤鸭脖…… 卤料需要些什么来着? 姜郁在脑海中搜索着上辈子的经验,桂皮、八角、香叶、陈皮、白芷、丁香、草果、花椒……也不知这些东西能不能买到。 姜郁看向对面的三人,询问道:“你们知道市面上常见的香料有哪些吗?” 闻言,对面认真吃饭的三人动作一愣,不解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还是最有当家经验的喻涵开口道:“乡下农户少有买香料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姜郁了然点头,准备明天自己去看看。 第十九章 小狗出击! 次日,原本打算早起的姜郁再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吓得她瞌睡虫瞬间跑没。 “季清风!谁让你进我房间的!”姜郁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几人从不会进她房间,今日确突然打破界线。 季清风压下面上的慌乱,避开她的视线,镇定开口:“我来叫妻主吃饭,你睡得太沉没听见,所以我就进来了。” 姜郁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小子!直视我!再说一遍!” 眼前人当即破功,脸色越来越红,磕磕巴巴道:“我……我去香料铺子买了香料回来,妻主去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吧。” 姜郁还是看着他不说话,却不想季清风突然凑近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 空气静默一瞬,季清风感觉掌心被姜郁卷翘的睫毛扫过,瞬间泛起一阵酥麻,忙将手掌撤回,却是晚了一步。 姜郁拽住他的手腕,借力起身,半跪着转了方向,一个过肩摔将人带到了床上。 季清风:“!!!!” 被摔进柔软的被褥中,属于姜郁的气息瞬间包围上来,他原本就红的要滴血的脸上温度又上升了几分。 看着床榻上被摔懵的人,姜郁一手掐住他一边脸,恶狠狠道,“季清风!你胆子肥了是吧?居然敢捂我眼睛?” “妻……妻主!” 身下人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自下而上的看着她,姜郁瞬间觉得有些招架不住,忙抬手捂住。 视线被遮挡,原本紧张的心情好像得到了缓解,感受着眼皮上的温度,季清风忍不住蹭了蹭她的掌心,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再次僵住。 姜郁觉得他某些下意识的举动还挺可爱的,调侃道:“季清风!你是不是属狗的?” “对!对啊!”季清风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只老实巴交的回答。 “噗呲!”姜郁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还真是属狗的啊! 玩闹过后,没再管床上已经快烧起来的人,姜郁麻溜起身,去洗漱了。 独留季清风一人躺在床榻之上,看着头顶的床帐缓了好一会,等面上的温度降下去,才缓缓爬起身,嘴角越翘越高,最后咧到了耳朵根。 洗漱过后,喻涵和付瑾年已经将午饭端上了桌,姜郁刚坐下,身前便递过来一碗粥。 季清风将勺子放进她手里,“妻主快吃吧!我提前给你放凉了的,温度刚刚好!” 姜郁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是不解,“你今天怎么了这是?”平时不都一上桌,眼里就只有饭菜吗? 对上她狐疑的目光,季清风又给她夹了块肉放进碗里,笑得那叫一个甜,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 桌上另外两人将季清风的异常看在眼里,那日婚宴过后,他老实了几日,今日又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还表现的如此明显。 付瑾年暗暗观察姜郁的反应,见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抗拒,悄悄松了口气。 三人里唯一和姜郁没有进展的喻涵内心也有些许惆怅,但很快被他忽视,他就是这么个温和的性子,没有季清风的热烈,也没有付瑾年的清冷勾人,他更像是春天的细雨,不到青草发芽的季节,没人会想到他的“润物细无声”。 吃过午饭,姜郁还是带着季清风出了门,他虽然买了香料,但是却没买肉。 平常人家的肉都是隔一天买一次,放久了很容易坏,所以姜郁提出买一整个猪头时,卖肉的屠夫很是惊诧,“这猪头肉份量可不轻,娘子确定?” 姜郁点点头,“确定,多少钱!”摊子角落还有些零散的猪耳,猪舌头以及一堆大肠,便让老板一起包了起来。 肉铺老板很是不解,“娘子,这猪下水可没人吃,我这原本准备丢的!你当真要就送你了!” 姜郁将老板递过来的肉装进背篓,回头便看见他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嫌弃表情,伸手敲了他一个脑瓜崩,“我做出来,你可别吃!” 季清风接过她身上的背篓,背在身上,“不吃就不吃!谁吃谁是狗!” 姜郁:“说谁是狗呢!反了你了!” 季清风忙弯下腰,躲开姜郁再次敲过来的手,动作间,脖颈上的水晶项链滑出衣服,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他忙小心将项链塞进衣服,求饶道,“妻主!我错了,我是小狗,我吃!” 姜郁这才勉强放过他,带人去了一旁卖鸡肉的铺子,买了三只鸡,三只鸭,以及一些鸡爪鸭爪,鸡心鸭心之类的,鸭肠没要,她没那信心能处理好。 最后再去药铺买了些白芷,砂仁和花椒,便回了家。 街角一辆豪华马车内,南宫言面色冰冷的收回视线,将手中茶盏狠狠砸向车壁,“好你个姜郁!竟感骗本宫!” 一旁的青松忙膝行几步,一边劝慰他,一边拿出帕子小心擦拭他衣摆沾上的茶水。 南宫言一脚踹开身侧的人,“去给我查,她现在住在何处!” 青松忙连滚带爬下车,去替他家主子打探消息了。 另一边。 姜郁回到家便开始制作卤肉,喻涵和付瑾年都在一旁帮她清洗猪头肉和鸡鸭,季清风照常做着烧火工! 三人见了那猪大肠都下意识避开,很是嫌弃,姜郁便自己拿了去清洗,心里愤愤想着,待会这几人可不要真香打脸! 从空间中找出一截管子,将肠衣翻过来,仔细清洗,又用面粉搓洗数遍,最后找来清酒浸泡,等待下锅。 大锅加水漫过猪头,再将买来的八角桂皮香叶砂仁白芷花椒装进小布袋,扎紧袋口丢进锅中,撒上盐,糖和姜片,小火慢炖。 没一会儿香味便充斥整个厨房,几人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负责烧火的季清风最为煎熬,要一直守着这香味一个多时辰,馋得他想咬一口快要入味的自己。 终于等到出锅,姜郁小心将猪头捞出来,切了几块递给身旁几人,“尝尝?” 季清风最积极主动,当即咬了一大口,烫得不断吸气,却又不舍得吐出来,彻底被这香味折服。 另外两人也是赞不绝口,姜郁切了一口自己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 又将剩下的鸡鸭下到先前的卤水之中,煮半个时辰再放进鸡爪鸭爪,以及她心心念念的肥肠,等全部做好后,姜郁将肥肠单独拎出来,剩下的都收进了空间。 转身对几人邪恶一笑,“今晚就吃着个!” 闻言,三人具是面色一变,拒绝都写在脸上,姜郁一把拽住想跑的季清风,“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当晚姜家的饭桌上便多了一道爆炒卤肥肠,姜郁看着筷子使得飞快的几人,轻蔑一笑,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第二十章 水晶风波 自从那日擅自进了姜郁房间,没有受到责备,季清风就更加频繁的往她跟前凑,每日叫她起床吃饭,替她打水洗漱,房内的茶水也是一日几换,意图都写在脸上。 姜郁看在眼里,却没有制止。 院子里的辣椒苗和番茄苗终于长到了一掌高,她决定今日将它们分散移栽。 用小铲子小心翼翼连同根部的泥土一起挖出,再种进提前松好土的花盆,五个大花盆很快被种满。 季清风提来清水浇上,便算大功告成,只等开花结果,过不了多久就能吃上麻辣火锅! 姜郁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打量着现在住的院子,总觉得过于空旷了些,要是能在院子里种些葡萄,再搭个架子,等葡萄牵藤往底下放个躺椅,岂不美哉? “妻主,你在看什么?”季清风见她一直看着院子的空地发呆,疑惑问道。 姜郁正在脑海中构建着怎么搭架子,嘴上随意回道:“我在想院子的哪个方位适合种葡萄!” 喻涵:“葡萄是什么?” 姜郁震惊,“你们不知道什么叫葡萄?张骞还没出使西域?” 付瑾年:“张骞是何人?西域又是何物?” 姜郁:“好吧!”架空时空不能参考历史,她的计划在成型的下一秒宣布破产。 市面上常见的水果,桃李杏梅橘梨,仔细一想才发现真没见过葡萄。 正思考着换个什么水果种在院子里合适时,前院的铺面大门突然被敲响,季清风忙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华服男子,身后还跟着护卫与侍从,正是南宫言。 一群人浩浩荡荡站在门前,阵仗有些吓人,季清风防备的扶这大门,“你们是什么人?” 面色阴沉的南宫言视线在他脖颈上多停留了两秒,一旁的青松立马会意,招呼身后的侍卫上前,将人扣下。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没想到这群人一言不发便动手,季清风有些慌乱,但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挣脱不开。 几个侍从在青松的示意下伸手要取下他脖子上的项链,季清风拼命挣扎,“放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敢抢劫不成?” “住手!” 终于发现不对劲院内几人赶忙上前阻止,姜郁二话不说,上前将压着季清风的两人踹翻,将人扶起,关心道:“你没事吧?有么有受伤。” 季清风摇摇头,“我没事!妻主不用担心。” 一时不察被踹倒的几个护卫当即拔刀,将几人围在中间。 姜郁将三人护在身后,她自然认出了为首的年轻男子,“不知公子缘何上门欺辱我家中夫郎?” 南宫言看向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缘何?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公子都敢骗!” 姜郁不解,“公子何意?” 南宫言却不欲与她多说,视线落到她身后的季清风身上:“那人偷了本公子的东西,还不速速将他拿下。”侍卫得了命令就要上前将季清风抓走。 “公子说我家中弟弟偷了东西,可有证据?”喻涵和付瑾年将人护在身后,不让侍卫靠近。 青松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大声道:“证据?我家公子几日前从姜娘子手上买了一条千年冰所制的项链,当时她便说整个奉陵县仅此一条,如今项链却在那季公子身上,不是他偷的还能是有第二条不成?” 此刻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听说有人偷了千年冰,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偷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要被斩首的吧!” “这一卖一偷的,怕不是早早计划好的!” “是啊!是啊!之前就有盗贼被判了斩首的,当时我还去看了,哎哟!那场面……” “……”人群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 “呵!”南宫言哼笑一声,对现在的场面很满意,“所以,姜娘子认为是你的夫郎偷了我的东西,还是你骗了本公子呢?“ 季清风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便被一旁的喻涵拽住,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姜郁觉得这人是有些大病在身上的,放末世前买一份大病医疗保险都不够。对方看起来来头不小,又不能直接发疯把人崩了。 深吸一口气,努力心平气和道:“请问公子丢失的千年冰是何颜色?” 一旁的青松率先答道:“我们公子的千年冰项链是蓝色的。” 姜郁点点头,转身走向季清风,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那又是何人见到我家夫郎偷了公子的千年冰?” 青松支吾一瞬,还是硬着头皮承认道:“是……是我!我亲眼看见他戴在身上的。” “好!最后一个问题,公子既是县令府上的人,想来定然熟悉律法,请问诬告他人者该如何判罚?” 南宫言没耐心和她掰扯,直接道,“造言之刑,杖罚二十!” 闻言,姜郁微微一笑,“那便搜身吧,我定不会包庇我的夫郎,也望公子能秉公处理。” 季清风下意识看向她,有些慌张,姜郁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侍从上前搜身,青松也在其中,伸手要将他脖子上的项链拽下,却摸了隔空,不禁心下一沉。他不信邪的再次翻找几下,依然没有看到什么项链。 南宫言看出他的不对劲,出声催促道,“怎地搜个东西要这么久?” 青松白着一张脸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公……公子,没搜到。” “什么!”南宫言难以置信的看向姜郁,“是你藏起来了!” 姜郁弯腰冲对方行了个礼,一脸诚恳,“公子觉得那项链在何处,便去何处搜,我定然配合!若是搜不出,还请县令府公子为我家夫郎做主!” 南宫言此刻的面色已经阴沉的能滴水,冷冷扫了一旁的官差一眼。 姜家小院很快被翻了个底朝天,半晌,带头的官差神色忐忑地出来回话,“南宫公子!并未搜到您的项链!” 闻言,南宫言却是笑了,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姜郁:“姜娘子好手段,可千万要藏好!” 姜郁坦然一笑,并不回话。 南宫言恨恨看她一眼,对一旁还跪着的青松吼道:“还不滚回去受罚?” 青松战战兢兢应下,连滚带爬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门口围着的人很快退去,姜郁关上大门,揽住一旁的季清风往里带,“委屈你了!”说着从空间中将他的那条蓝水晶项链还给了他,“喏!藏好了!” 季清风此刻,又是担心,又是委屈,“妻主,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姜郁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怎么这样想,这难道不是我的问题?难道不是那县令府公子的问题?怎么也怪不到你吧!” 季清风却是将她递过来的项链又给推了回去,“妻主先帮我收着吧,过了这阵风头再给我。” 姜郁觉得他的顾虑不无道理,收回水晶项链,选了个白玉吊坠先让他戴着玩。 季清风接过那个白玉吊坠,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一章 田庄风波1 那日的事情过后,南宫言竟没有再来找麻烦,似乎是升迁的高县令终于要离开奉陵县了,所以那人也没空再找她的麻烦了。 田庄的杨管事也终于来找她支银子, “姜娘子那日我将您的打算告知大家后,所有人都愿意继续留在庄子上为您做事!” 姜郁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毕竟她开的工钱可不低,一个农户辛辛苦苦种一年粮食,也未必能赚那么多钱。 “如今的田地翻得怎么样了?”姜郁随手翻了翻她递过来的名册,询问道。 杨管事:“已经翻出来六成了!” “那就好,明日我会带着种子过去,可先种一部分。”说着便起身给她拿银子去了。 送走杨管事后,姜郁找来几个布袋子,分装了应季的蔬菜种子,辣椒,番茄,白菜,以及南瓜,黄瓜,萝卜等等。 现代种植多以大棚蔬菜为主,如今材料有限,还需等她再研究研究,要是能找到什么替代材料种植大棚蔬菜,效率会高很多。 华国古代就有类似大棚种植的技术,多以竹帘围栏,沟渠大棚与瓦棚为主。 如今温度正适宜,暂时还用不到。 送走杨管事,姜郁便找来纸张和铅笔,对照着现代货架的样子,设计出一个简易货架,打算找个木匠做出来,将前方的铺面的装修设计提上日程。 正画着,房门突然被敲响,姜郁放下笔起身开门,见来人竟是喻涵。 “怎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来找她,姜郁有些疑惑。 喻涵将手中的茶水放在桌上,缓缓开口道,“妻主,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闻言,姜郁更加好奇了,“什么事!你说。” 喻涵:“我看我们前院的铺子一直闲置着,我就想做些买卖,你看成吗?” 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姜郁赞赏的看他一眼,“可以啊,怎么不可以,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我想卖你之前做的卤肉。”说话时,他一直忐忑的看向姜郁,生怕自己被拒绝。 姜郁当然不会拒绝,前院的铺子如今空着也是空着,卖个卤肉又占不了多少空间。 当即答应下来,“好啊!那卤肉的方子你学会了吗?要不要我再教教你?” 听她这么说,喻涵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今天尝试着做了一次,妻主能不能帮我尝尝?” “走走走!”姜郁迫不及待的推着他往外走,直奔厨房。 远远便闻见了卤肉的香味,“光闻这个味儿我就觉得应该差不了!” 得了夸奖,喻涵也很是高兴,两人很快来到厨房,进门便见季清风抱着个肘子在啃。 走到灶台前,看着锅里的肘子,姜郁开口问道:“你怎么想到卤猪蹄的!” 喻涵:“猪头肉太大了,我怕浪费!”说着从锅里捞出一个猪蹄,放在案板上切片装进碟子中。 姜郁夹了一块尝尝,确实很不错,忍不住再次夸赞道,“你学东西真快,这跟我做的也没什么两样了。这定然好卖。” 季清风也捧场道:“咱们把这个锅搬到前院去,保证十里飘香!” 想到什么,姜郁从空间里拿出些银子,交给喻涵,“既然要做生意,自然需要本钱,这些钱你拿着。” 喻涵忙拒绝道:“之前妻主给的钱都还未花完呢。”家里的东西一直都是姜郁在买,他们并没有什么花钱的机会。 姜郁直接将银子塞进他怀里,“当是我的投资!” “何为投资?” “呃……就是我给你钱做生意,你赚了钱再分给我。”姜郁解释道。 “好!那等我赚了钱,再还给妻主更多。” “你们在说什么呢?”付瑾年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凑了过来,自从那日喝下姜郁给的药后,他的身体便彻底好转了。 季清风:“大哥,我们在商量着卖卤肉呢!” 付瑾年笑笑,“那可得带上我!我帮你们打下手。”生怕他们拒绝,又继续说道, “你们可不许再拦着我了,我如今已经大好了,也不想再做衣服了。” 养病期间,喻涵和季清风两人一直拦着他,不让他干活,他没办法,只能做些衣服,如今几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出自他手。 喻涵答应道:“少了大哥,这生意可做不起来!” 商量完,三人便出门买肉和卤料,姜郁则继续回房间,完成她没画完的画稿。 次日,前院的铺子便开了门,姜郁在帮他们安顿妥帖后,才驾着马车去了田庄。 车厢里放着蔬菜种子,姜郁坐在车沿上,一边赶车,一面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咔嚓!”马车内突然传来一声动静,姜郁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弯腰,躲开了身后人泛着寒光的匕首。 那人似是受了伤,一击不成,便重重摔回车厢。 姜郁勒停马车,神色冰冷的看着车厢里的女子,手中滑出一把匕首,抵住这人的咽喉,“你是什么人?” 那人原本打算挟持她,控制马车,却不想竟被轻易躲开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马蹄声,姜郁伸手要将眼前这人丢下去,却不想对方死死拽住她的衣袖, 恳求道:“娘子,我是奉陵县高县令的女儿,我叫高岚!求你帮我,救救我母亲。” 后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再将人扔下已经来不及,姜郁挥手迷晕车厢里的人,收进了空间,驾着马车继续往前。 身后很快追上来一队人马,穿披风,戴斗笠,打扮得像江湖杀手。 为首的女子在她车前勒马停下,居高临下的问道,“娘子一路过来可有遇见一华服女子?” 姜郁老实巴交摇摇头,“不曾!” “娘子可否让我们搜搜马车?那在逃之人乃是朝廷重犯!若是伤了娘子可就不好了。” 姜郁直接掀开马车帘子,让众人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我可以走了吗?” 只见里面只有几个麻袋,并无可藏人的地方,为首的女子朝着身后人挥挥手,一群人越过她,又呼啦啦离开。 等人走远后,姜郁才将刚才的人丢到一旁隐蔽的灌木丛里,给人喂了解药后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第二十二章 田庄风波2 姜郁靠近田庄,直觉今天有些不对劲。 田地间不见一人在劳作,驾着马车去了晒谷场也没见到杨管事。 她坐在马车上四下眺望,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村庄,先前杨管事说过,庄子上的农户便是住在那边。 姜郁思考一瞬,还是驾着马车朝着村庄驶去。 越是靠近,那股怪异感越是强烈,偌大的村庄竟不见一人,走进一看才发现整个村庄都被洗劫一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姜郁忙下车查看,发现人已经没了气息。 将整个村子查看一番后,她不禁心下一沉,想不到奉陵县境内竟有土匪。 刚准备驾着马车回去报官时,突然从一旁的草垛中窜出来一个人。 姜郁下意识捏紧手中匕首,却见冲过来的是个半大孩子。 “姜娘子!求你救救我母亲!”那小孩冲出来跪到她马车前,便开始磕头。 姜郁打量了一番眼前人,“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还有这村子是发生什么了?” “姜娘子!我是杨青的女儿,我叫杨羲和,村子遭遇山匪洗劫。我母亲和父亲都被抓走了!求您救救她们吧!” 姜郁下车扶起地上的少女,“她们抢劫村庄为何还要抓人?” 杨羲和却是摇摇头。 姜郁:“你可知那土匪的老巢在哪?” 杨羲和使劲点点头,“我知道,那时我悄悄跟她们上了山头,我还记得路!” 姜郁思索片刻,“为何没去报官?”而是一个小孩子独自待在村子里。 闻言杨羲和的脑袋再次耷拉下来,“我去了,可是高县令刚走,新的县令还没有到任,他们说暂时管不了!” 姜郁怒了,这狗屁官府要来何用。 将人拽上马车,“你指路,我们去看看!” 见终于有人能去救自己的家人,杨羲和忙坐上车沿指路。 马车一路向北,走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一处山脚下,姜郁不由有些佩服这个杨管事的女儿,马车都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她竟靠双脚一直跟上了山。 到了山脚马车不再能前进,姜郁不得不把车厢卸了,将马儿栓到隐蔽的地方。 跟着杨羲和抄小路,一路畅通的摸到了土匪的老巢附近。 土匪寨的岗哨一共四个,此刻都有人把守,她现在的位置视野有限,只能看见寨子内的空地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说着什么。 一旁还绑着田庄的的农户以及其他人。 姜郁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南宫言! 联想到路上遇到的那帮人,顿觉这土匪窝不简单。 看了看这边地势,姜郁顿时有了主意。 转头对一旁的杨羲和吩咐道:“你先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杨羲和却是不想走,她想留下来救她的家人。 姜郁叹口气,“你信我,人我帮你救,但是你要先走。” 少女踌躇一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等人走了,姜郁才挪动位置,换到高处的掩体后。 从空间中取出一把狙击枪,透过倍镜观察里头的情况。 “放肆!” 南宫言偏头躲开土匪头领伸过来的手,呵斥道,“你知道本公子是什么身份吗?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不然……” 那土匪确实不依不饶,“什么身份?我压寨夫郎的身份?”说着,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转向一旁的高县令,“这不!县令都在我这儿了,你还能是个什么身份?” 又转身对众人高声道,“今晚我就要取了这小公子当压寨夫郎!都给我把红绸挂上!” 底下的土匪们瞬间爆发出阵阵起哄声,有人已经起身去挂起了红绸。 土匪头子虎二娘看着底下的高县令,嘴角漏出一抹玩味的笑。 “先将那县令杀了冲冲喜!” 被五花大绑的高县令顿时目露惊恐,却也无力反抗,瞬间被拖到了那土匪头子跟前。 唯一没有被绑的南宫言当即扑上来护住姑母,恶狠狠看向眼前的人,“狗东西!你若是敢……” 话还没说完,便被拖到了一旁, “放开我!” 虎二娘抬起大刀,架在高县令的脖子上,比了比位置,转头冲南宫言咧嘴一笑,“高县令和我们斗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要高升了,我不得送她一程?你说是吧,夫君?” 南宫言被她一句夫君,恶心得够呛,却被死死摁住,挣脱不开。 虎二娘比好了位置,长刀高举。就要砍断高县令的脖子! “不要!姑母!”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子弹悄无声息穿透虎二娘的脑袋,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滴落在最近几人的脸上。 南宫言呐呐看着突然死得血肉模糊的人,吓得脸色发白,险些呕出来,忙连滚带爬远离。 突然痛失老大,土匪寨里的人瞬间乱了套,四下张望却不见有敌人。 也有二把手想要上位的,站出来稳定局面,下一秒也是和大当家一样的下场。 所有人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纷纷吓得面色惨白。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呼一声,“有鬼,有鬼!” 人群顿时更乱了,土匪们纷纷跑出寨子,逃窜下山,没一会儿就走了大半。 姜郁耐心等了一会儿,见还有人不愿意走,再次打出一枪,瞬间爆头。 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几个土匪,瞬间做鸟兽散去。 土匪寨最后只剩下还被绑着的众人,以及已经被吓傻的南宫言。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众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也被阎王点名。 见差不多了,姜郁将狙击枪收进空间,换了把唐刀提在手上,一路进到寨子中。 角落里还藏着几个土匪,已经被吓软了手脚,被姜郁一刀解决。 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杨管事最先惊呼出声,“姜娘子!” 姜郁应声回头,就见杨管事老泪纵横道:“还真是姜娘子!姜娘子来救我们了!” 听到众人的欢呼,南宫言才从害怕中回神,抬头便于姜郁对上了视线。 “你!你怎么在这里!” 姜郁没理会他,上前给众人松绑,“大家动作快一点,逃出去的土匪说不定会再回来。” 众人忙手忙脚乱的解绳索,南宫言爬起身,扶起已经昏迷的姑母,伸手去解绳子。 却是越急越解不开,视线中突然闪过一抹寒芒,他下意识将姑母护在怀中,却见姜郁只是帮他斩断了绳索。 “谢谢你!” 姜郁:“不客气,你别找我麻烦就行!” 闻言南宫言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其他。 姜郁帮他将人扶起来,一路下了山。 半路遇见几个折回的土匪,都被姜郁解决,提上刀的那一刻,属于末世姜郁的本能好像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 田庄风波3 众人下到山脚,遇见了等候在马儿旁边的杨羲和,小姑娘自家母亲和父亲无事,一直高悬的心才落了下来。 姜郁麻溜地套上马车,先将高县令扶了上去,几个田庄的村民不敢与县令同乘,自觉跟在了马车后面,一路往回赶。 顾及身后村民,姜郁有意放慢速度,这却引起了南宫言的不满,“你能不能快些!我姑母有心疾,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缓过害怕的劲儿以后,南宫言还是那个张扬跋扈的贵公子。 姜郁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内的高县令,见她已然面色发青,呼吸微弱,手中的缰绳甩得快了些,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身上没有带药吗?” 一旁的青松忙回道:“被绑上山时就丢了。” 从此处回到奉陵县最快也要一个半时辰,姜郁勒停马车,在主仆二人不解的目光下,钻进了车厢内。 南宫言不明白她怎么还突然停下了,着急道,“你要干什么?” 姜郁拉起高县令的手把了把脉,“高县令恐怕撑不到回城找大夫的时候。” 闻言,南宫言赤红双眼看着她,“什么意思,你要丢下我们?” 姜郁摇摇头,对上他的视线,“我可以救她,但你们需要回避。” “我凭什么信你?” 姜郁:“就凭现在你们也没有别的法子!”见他还是迟疑,继续道:“若不信我,出了事还请南宫公子莫怪姜某没有提醒。”说着就要掀开帘子出去。 “等等!”南宫言犹豫一瞬,还是叫住了姜郁,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姑母是我最重要的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定然不会轻饶你!还有,我要在此处看着!” 姜郁却是动作不停,坐回了车沿。 “你!”南宫言愤愤看她一眼,最终还是对姑母的担忧占了上风,带着青松下了车。 姜郁再次钻进车厢,迅速给高县令灌了一管恢复药剂,看着手中的玻璃管,想着以后一定得换个包装,再救人的时候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马车外响起南宫言的催促声,姜郁掀开车帘,对上他焦急的目光,“上车吧!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南宫言将信将疑上了车,见自家姑母脸色却是有转好,才放下心。 马车继续往奉陵县赶去,药效发挥的很快,车上的高县令没一会儿便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寻找南宫言,见他无事,才松了口气。 马车晃晃悠悠,高县令掀开帘子,看到了坐在车沿上的姜郁,“请问这位娘子怎么称呼?” 姜郁应声回头,“大人,我叫姜郁。” 听到这个名字,高县令想起来了,是哪个要买庄子的姜郁。马车后还跟着庄子上的农户,高县令叹息一声,“是高某拖累姜娘子的田庄一同遭灾了!。” 早些年风陵山的土匪就十分猖獗,高县令上任之后才开始大力打击,却不想还有余孽藏在那深山之中,听闻高县令要升迁离开,咽不下当初那口气,便决定将人绑了,路过高家田庄时,顺道抢劫了一波。 却不想田庄已经易了主,若是没有姜郁,他们这些人都得死在哪土匪刀下。 姜郁点点头,明白了高县令和那土匪的恩怨,只是,似乎还是有些不合理,想着便也直接问了出来,“晚辈来的路上还遇见一队人马,他们似乎也是冲着大人你来的。” 高县令皱眉询问,“对方有何特征?” 姜郁:“为首的女子穿黑袍,戴斗笠,眉尾还有一道十分明显的疤痕。” 闻言,一旁的南宫言却是面色一变,“你可曾遇见我表姐?她叫高岚!” 姜郁迟疑一瞬,还是点了点头,“她受了重伤,被人追杀,我将她藏进了一处灌木之中。” 高县令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激动道,“她伤得可重?有没有生命危险!现在何处?” 姜郁摇摇头,“伤口我不曾差看过,她若是还没离开。此刻应在田庄往西五里。” 高县令:“你遇见的那人应是土匪寨的头目!虎凌。我那女儿侥幸逃脱,她们定是去追她的” 姜郁很是震惊,土匪寨里的那个居然不是老大,意识到情况不对,姜郁忙勒马停车,对后面跟着的杨青高声道, “杨管事!你带着村民抄小路回去,不要跟着马车!” 杨管事气喘吁吁的走上前,“娘子不与我们一起吗?” “我与县令大人一道,你们小心些,遇到土匪就分散跑。”若是那土匪头子回到山寨见人都跑了,定然会追上来,到时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第一个就会遭殃。 杨管事忙不迭点头,带着村民们进到一旁树林中,朝田庄的方向赶去。 身后不再跟着人,姜郁加快马车的行进速度,只期望不要再遇到那一行人。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行人走了没多久,身后就响起阵阵马蹄声。 车上的南宫言和高县令此刻也很是紧张,青松哆哆嗦嗦透过车窗上往后看,一只长箭急射而来,吓得他忙往后跌去。 “公子!怎么办,后面好多人!” 一群黑衣人很快出现在视野之内,其中一人的马背上还放着个人,看衣服竟是姜郁丢在路边的高岚,没想到她还是被抓了。 虎凌一行人抓到高岚后,便直接回了寨子,半道就遇上逃窜下山的姐妹,当即掉转马头追了上来。 马儿拉着车厢,速度根本不敌后方的土匪,为首的女子高声道,“高县令,若是不想现在就为你女儿收尸,就别跑了!”。 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姜郁看了车厢里的三人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南宫言身上,“你来驾车!” 南宫言目露惊恐,“我……我不会啊!” 一旁的青松忙起身道,“我来我来!” 姜郁看了一眼他矮小瘦弱的身板,“你会?” 青松:“我……我不会!” 姜郁看向南宫言,“你放心把一车人的性命交给这小孩儿?” 青松矮小瘦弱,年纪也小,南宫言至少是个正常成年男子的体型,比青松要合适! 情况危急,容不得多犹豫,南宫言咬咬牙起身来到车沿,接过了姜郁手中的缰绳,颤声道,“我该怎么做?” 姜郁:“缰绳不要拽太紧,左右拉扯控制方向!” 说话间已经有土匪追上了马车,挥出长刀要砍断马背上的绳索,姜郁挥出手中长刀抵挡,兵刃相撞,土匪手中的武器应声断裂。 乘人靠近的间隙,姜郁挥刀砍向她身下马匹,马儿吃痛绊倒,马背上的人也摔断了脖子。 “是你!”虎凌也认出了姜郁,没想到这人竟真是高县令的人。 第二十四章 田庄风波4 “啊啊啊!公子小心!” 姜郁躲开虎凌的攻击,身后突然传来青松的惊叫,回头一看,身侧的南宫言竟被人从另一侧拽住了衣服,那土匪手上一用力,南宫言便被拽得往一旁摔去。 身后的青松和高县令忙伸手将人拽住,南宫言两边受力,瞬间往后倒去,重重撞在了车厢上,手中的缰绳也随之脱手。 情急之下,姜郁只得搭上南宫言的肩膀,借助他身体的支撑,探身过去砍断他的衣角,长刀顺势后劈,挡下虎凌劈过来的一刀。 腹背受敌,马儿很快被砍中,不受控制的往一旁的林子里窜,南宫言手中的缰绳已然脱手,林中树木茂密难行,马儿挣脱缰绳,惯性之下车厢向一旁倒去。 顾不得其他,姜郁只能带着一旁的南宫言跳下车,往边上滚去,后方的土匪很快跟上。 将车厢团团围住,掀开车帘却只见瑟瑟发抖的青松以及再次昏迷的高县令。 “大当家!还有两个跑了!” 虎凌环顾一圈,视线落到一旁的草痕上,“将这两人绑了,剩下的人随我去追!” 另一边,姜郁拉着南宫言在林子里逃窜,身侧人一把甩开她的手,就要往回走, “我姑母还在车厢里!”南宫言看向姜郁,却见对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姜郁刚想说什么,南宫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语带哽咽, “求你!救救我姑母。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我……其实是凤渊国的五皇子,我母皇很宠爱我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救救我姑母!” 他说得很急,根本没有她插话的机会,姜郁上前将人拽起来,“我没说不救,他们人多势众,不得讲究策略吗?” 说着环顾一圈,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大树上,“你会爬树吗?” 南宫言呐呐摇头。 姜郁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到前方的一处大石之后,忙将身侧人拽过去,“你在这躲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清楚了吗?” 远处已经传来土匪的动静,南宫言忙点点头,听话的躲在大石之后,还贴心的往旁边挪了挪,给姜郁留出位置,却见姜郁三两下窜上了他斜前方的高树。 后方的土匪很快追上来,姜郁蹲在树上当起了老六,从空间里拿出冲锋枪,对准大石的方向。 追上来的虎凌环顾一圈,视线也停留在了那个大石头上,指挥身后的人去查看。 大石后,南宫言大气不敢出,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郁。 “嘭!” 一声奇怪的闷响,靠近大石的土匪应声倒地,空气一时安静下来,没有经历过土匪寨阎王点名的众人只以为是大石后有人偷袭,一群人全部朝着大石后冲去。 姜郁一顿扫射,冲上来的人全部倒地,有反应快想要找掩体躲避,却不知该往那个方向躲。 到最后,三十多名土匪,死得只剩下虎凌。 作为土匪头子的她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没有贸然往前冲,见自己的人都死了,转身想要逃跑,却同样逃不过被一枪爆头的命运。 姜郁敢说,她能在末世混的好,靠的就是这一手好枪法。 解决完所有人,姜郁跳下树来到大石后,拉起已经吓傻的南宫言,使劲晃了晃他的肩膀,“醒醒,我们去救你姑母了!” 提道姑母,他才从恐惧中回神,看着一地的尸体,“你……”他张口想要问什么,却被姜郁打断,“你不是要报答我吗?那就什么都别问!” 南宫言只得呐呐点头。 两人回到车厢旁时,就见青松和高县令和高岚被绑在一棵树上。一旁守着三个面色焦急的土匪。 远处的声音她们自然听见了,碍于老大的命令不敢轻易离开。 姜郁趁她们还没注意到这边,提刀冲过去,三两下解决。 南宫言跌跌撞撞走到大树旁,拿起一旁的大刀,割断了绑人的绳索。 嘴巴里被塞了布条的青松见自家公子安然无恙,还回来救他们了,眼眶顿时就红了,呜呜哭出了声。 南宫言顾不得他,扶起昏迷的高县令,焦急道:“姜娘子,你快帮我看看我姑母,她又晕过去了!” 姜郁凑近查看,见她额头泛着青,想来是磕到脑袋了。 短时间不宜喂两次恢复药剂,姜郁只得安慰她道,“没事,只是磕晕了!” 顺道查看了一番对面的高岚,这人伤得有些重,还有些发烧,南宫言见姑母没事,才想起来关心表姐,见她身上的伤痕可怖,期待的看向姜郁,“你可以救的吧!” 姜郁:“……”她还能说不能吗? 马车损毁,青松也扭伤了脚,五个人三个伤员,一番耽误下来,时间已经不早,没办法回城。 姜郁尝试着往林子里找可以过夜的地方,还真在不远处发现一处勉强可以容身的石壁。 等将几人都挪到石壁下,天色已经黑透,青松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在周围捡柴火,南宫言看不下去只得起身帮忙,见青松还想拒绝,冷冷瞪了他一眼。 青松只得呐呐闭嘴。 趁着两人转身的间隙,姜郁将一管恢复药剂喂给了高岚,这才靠在石壁上休息片刻。 安稳日子过久了,突然经历这样的打打杀杀,不仅身体疲惫,心也累。 主仆二人很快抱了一堆树枝回来,南宫言此刻有些狼狈,鬓发散乱,衣服还被姜郁割破了,一截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还有不少擦伤。 没想到这个贵公子还会主动去捡柴火,姜郁觉得,这人的性格还真是复杂!一时让人恨的牙痒痒,一时又一副惨兮兮可怜巴巴的样子。 想到他说的五皇子,姜郁却是有些不太信,女皇宠爱的五皇子会在这奉陵县待得悄无声息?或许是与皇家有关系,却不一定是五皇子。 捡完柴火的两人,生火时才意识到没有火折子! 南宫言愤愤将手中的枯枝往地上一扔,“青松,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没有火折子你去捡什么柴火!” 青松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弱弱道,“我以为……姜娘子会有。” 顿时,两人转头齐刷刷看向她。 姜郁只得起身,“我去车厢那边看看!” 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南宫言有些紧绷的声音,“你还会回来吧?” 姜郁叹口气,觉得这人是真没有安全感,“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却不想对方还真点头答应了! 第二十五章 田庄风波5 姜郁带着南宫言回到车厢旁,弯腰钻了进去。 车厢里自然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她背对着人,淡定从空间中拿出一只火折子、几个饼子、一包卤肉。 林子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声虫鸣,不远处还躺着几具尸体,南宫言往车厢旁靠了靠,催促道:“好了没。要是找不到就算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草从中忽地响起几声树叶碎裂的声响,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落下来,将草丛后的黑影照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南宫言忙小心拽住姜郁的衣角,指着那边的草丛,小声道:“野鸡!” 他语气里透着兴奋,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姜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不远处竟真有一只野鸡半夜出来活动。姜郁小心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着草丛后丢去。 野鸡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扑腾起来,她三两步上前拎着翅膀提了起来,这野鸡分量还不小,蹬了几下腿彻底没了声息。 南宫言小心凑过来,看了看她手上的野鸡,语气里透着股骄傲劲儿,“给我拿吧!我发现的!” 姜郁没和他争,将野鸡递给他,两人一路回了石壁。 青松正在石壁前焦急张望,见自家公子回来了,才狠狠松了口气。南宫言将手中的野鸡交给他,吩咐道:“你去处理了,我们烤鸡吃。” 青松看着手里的野鸡却是有些为难,他也没杀过鸡,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手里拎着野鸡,无措的站在那里。 姜郁叹口气,从他手中接过野鸡,拿出匕首抹了脖子放血,三两下拔掉鸡毛,没有经过沸水的浸泡的鸡毛处理不干净,她干脆将鸡皮剥了下来。 主仆二人在一旁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给鸡剥皮,默默离远了些。 石壁前已经架起了火堆,姜郁用树枝将野鸡串起来,在火堆上搭了个支架烤上,又将方才拿出来的饼子和卤肉分给两人。 南宫言接过饼子和卤肉,这一整天下来他都没有吃过东西,突然拿到食物,口中的唾液便有些不受控制。 小心咬了一口饼子,有些意外,这饼子竟意外的蓬松绵软,又尝了一口油纸包着肉,再次被惊艳到,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肉?” 姜郁:“就寻常的猪肉,只是做法独特,是我们姜家的祖传秘方。” 南宫言了然点头,“味道确实不错,我还没吃过这种口味的猪肉。” 姜郁一边啃着饼子,一边翻烤着火堆上的野鸡,从空间偷渡些盐撒上,没一会儿便被烤得滋滋冒油。 烤鸡的香味迅速在石壁下弥漫开来,身后突然想起一道虚弱的女声,“表弟!吃什么好吃的呢,给我也来一口!” 高岚原本正昏迷,梦里突然闻到一股霸道的香味,硬生生将她给香醒了。 睁开眼便见自家表弟吃的正香,有些意外,她这表弟可是出了名的挑剔,此刻却吃得欢快。 见她终于醒了,南宫言放下手中的卤肉和饼子,挪到近前将人小心扶了起来,关心道:“感觉到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高岚脸色苍白,扯了扯嘴角,“没事了,就是有点饿。咱们现在在哪?我母亲呢?” 南宫言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接过姜郁递过来的吃食,感激的微一点头,才开口简单解答高岚的疑惑,“是这位姜娘子把我们从土匪手中救了出来。” 高岚朝对面看去,一眼便认出了姜郁,想到自己拿刀挟持人多无礼行为,语带歉意道:“原来是姜娘子,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娘子海涵。今日姜娘子对我高家之恩,高某来日必定登门重谢!” 姜郁摆摆手,“当是那田庄的报酬了!”想到她是被土匪带回来的,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你为何会再次被抓?你昏倒后我讲你藏进了灌木丛。” 高岚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晕过去的,醒来时就被抓了”,想了想她刚才的话还是有些不解,“那田庄不是姜娘子买下的吗?为何还需要给报酬?” 姜郁只敷衍回了句,“不重要。”说完便专心烤起了野鸡,没有再多说。那田庄确实是她占了便宜,这么说也说得过去。 南宫言自然明白她什么意思,“这是两回事,娘子画的糖人确实值那田庄,我南宫言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事后再索要报酬的道理。” 姜郁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他们要报恩便报吧,她无所谓。 火光将她的侧脸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南宫言的视线在她的眼睫处多停留了片刻,低头便对上自家表姐八卦揶揄的眼神。 他没好气的将人放靠在石壁上,回到火堆旁继续吃起了剩下的肉饼。 高岚此刻更觉稀奇了,他这反应着实奇怪,若是换了平时南宫言早骂她了,今日却什么也没说,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姜郁。 确实长得不错!能从土匪手里将他们都救出来,能力也定然不差,满意点了点头,对上南宫言要吃人的目光,赶忙笑着躲开他的视线。 随意捏了块卤肉放嘴里,瞬间被这香味俘获,顾不得其他,专心且投入的吃了起来。 所剩不多的卤肉很快被她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了火堆上的野鸡。 高岚:“姜娘子这肉是在哪个酒楼买的?味道着实一绝。” 姜郁再次给野鸡翻了个面,回道:“祖传秘方!” 闻言,高岚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姜娘子可有兴趣做生意,你将这卤肉方子五十两卖给我如何?” 姜郁看她一眼,“我自己做来卖可不止能赚五十两!” 闻言,高岚却是笑得更开怀了,她本也长得英气,这么一笑起来还真有几分翩翩美少年的意思。 “我还有个方法,姜娘子可愿听听?” “但说无妨!” “姜娘子出方子,我出银子,到时赚的钱咱们三七分如何?我七你三!” “四六!” 高岚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下来,“那就四六!” 两人三两句便确定了合作关系,姜郁觉得这人还是有些经商眼光的,若是这次合作得顺利,以后还能多考虑几次。 烤鸡很快烤好,几人随便吃了些便靠在石壁上休息起来。 高岚有意与她搭话,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见一旁的主仆二人睡着了便没再开口。 姜郁抬头看了看上空的月亮,心里想着事,田庄的进度又被耽误了下来,村民们突遭大难,定然需要时间休整。 她在心里盘算着招工,想着想着,又想起了付瑾年几人,她一夜未归,几人定然担心! 想着有人会牵挂自己,心情竟意外的不错! 第二十六章 回家 第二日天色刚亮,几人便踏上了回奉陵县的路。 高县令终于醒了过来,姜郁和南宫言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往前走,好在路上没再遇到什么危险。 行至中途还遇见了驾着马车折回的杨管事,以及季清风、喻涵和付瑾年,姜郁有些意外他们竟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杨管事和村民安全回到村子后,一直不见姜郁和高县令路过田庄,等了一夜不放心还是去了一趟姜郁家里。 姜家三人原以为姜郁在庄子上过了夜,却不想田庄的管事竟来了家里寻人,听杨管事说庄子遭遇土匪抢劫,姜郁肚独自去救人后还与村民走散了,顿时担心得不行,说什么都要跟来看看。 此刻见姜郁安然无事,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心脏。 三人下了马车,忙上前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却在看到一旁的南宫言时顿住了脚步。 姜郁将高县令交给一旁的杨管事,走近几人宽慰道,“我没事的!你们怎么还麻烦跑一趟。” 季清风凑近围着她转了一圈,见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妻主,你可担心死我了!” 一旁的高岚听到季清风对姜郁的称呼,愣了一下,“姜娘子已经娶亲了?” 两人昨晚还算聊得不错,姜郁笑了笑介绍道,“这三位都是我的夫郎,季清风、付瑾年、喻涵。” 高岚还想说什么,一旁了南宫言不耐烦道,“还站在此处做什么?还不快些回城给姑母请大夫?” 听他发了火,几人瞬时不敢再多说什么,南宫言越过他们,带着高县令上了杨管事的马车。 考虑到人多,杨管事租了两辆马车,此时两拨人正好分开乘坐。 姜郁跟着季清风三人上了后方的马车,刚坐下就对上三双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 付瑾年:“妻主好生厉害!竟一个人闯土匪窝!” 喻涵:“还救了高县令呢!” 季清风:“还……还救了南宫公子!” 车厢里气氛有些微妙,姜郁努力崩住表情,险些笑出来,这几人都一副找她秋后算账的样子,着实有趣。 “怎么?你们要开始管我了?” 季清风气结,“这叫管吗?这是关心!” 另外两人也很是赞同。 姜郁欣慰的点点头,“多谢关心。我没事,我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所以你们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行。” 听她这么说,几人终于不再念叨,从马车的角落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吃食和水,一股脑塞进她怀里。 几人都知道她有神力在身,不可能会饿到自己,也不懂空间的保鲜能力,只想让她吃上热乎的饭食,所以哪怕再着急,也没忘带上了。 姜郁没拒绝他们的好意,喝了一口水囊里的水问道:“还有多余的吗?” 昨日几人有吃食却没有水,周围也不见水源,她空间里的水都是带包装的瓶装水,不好拿出来。 大家都清楚情况,也没人提出要喝水。 付瑾年又往她怀里塞了一个水囊,“杨管事在另外一辆马车中备上了,妻主不必担心。” 姜郁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像是有些不高兴。 讪讪又喝了口水,咬了一口手里的肉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上一时沉默下来,姜郁有些不自在,顺势提了提与高岚做生意的事情,几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喻涵犹豫半晌开口问道:“那我以后还能再卖这卤肉吗?” 姜郁:“当然可以,我和她打过招呼的,你继续卖就行。”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问问昨天卤肉卖得怎么样。 提到这个,季清风很是兴奋,“我们将卤肉的料汁放在门口的炉子上熬着,香味飘出去,一下子吸引了好多顾客!我们做的卤肉没一会儿便被卖完了!” 姜郁:“怎么定价的?” 喻涵:“卤猪肉定价十五文一斤,卤鸡卤鸭十三文一斤。” 姜郁点点头,“这个价格确实有得赚。利润还不小!很厉害。” 喻涵:“这是大哥定的,算账的事情都是大哥在干,卖了多少钱他都记着呢!” 姜郁有些差异的看向付瑾年,“你还识字?” 付瑾年点点头,却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识字还是李慧岑教的。 姜郁见他不想多说,也没再多问,他能接触到的读书人这还不好猜? 抵达田庄后姜郁便与高县令一行人分开了,她还需留下看看庄户的情况。 村子里已经挂起了白帆,一片愁云惨淡,隐隐约约传出哭声。 杨羲和见到她很是惊喜,杨管事被安排去送高县令一行人返回县城,她便接过他母亲的职则,接待起了姜郁。 小姑娘声音清脆,吐字清晰,跟她汇报起了庄户们的情况。 被土匪杀害的有5人,绑走受了重伤的有七人,村子里的钱财、粮食、家畜都被洗劫一空。 姜郁叹口气,给了杨曦和50两银子,“等你母亲回来,你把这钱交给她,让她给村民们分分。” 闻言,小姑娘很是感动,当即就要跪下给她磕头,“有您这样的庄主,是我们的福气,我先替村民们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一旁的付瑾年忙将她扶起来,叮嘱道:“可要把银子保管好了!这可是村子的救命钱。” 杨曦和点点头,抱着箱子回了家,先将银钱交给她爹。 付瑾年三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田庄,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都为村名们感到伤怀。 姜郁喝完杯中茶水,与一旁的几人交代道:“你们先在这庄子上逛逛,我去办点事情!” 喻涵:“妻主要回那土匪寨?” 姜郁点点头,“被抢了的东西总要拿回来,不能便宜了他们。” 季清风立马站出来,“妻主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可以帮你杀土匪!” 姜郁拒绝了他的好意,“带上你,我不好发挥,你们不是知道我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吗?” 季清风这下说不出话了,只得答应下来。 姜郁很快卸了租车行的马,翻身骑上,一路向着土匪寨狂奔而去。 剩下三人哪有什么心情逛庄子,看着姜郁走远,内心都十分焦急,却也帮不上忙。 只得去到村庄里帮助村名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等待姜郁回来。 第二十七章 洗劫一空 姜郁一路疾驰直奔那土匪寨,这次没有抄小路,骑着马直接上了山。 那日被吓跑的土匪又全回了寨子里,此刻正在给惨死的二当家张罗后事寨子里还没来得及用的红绸都被换成了白帆。 靠近土匪寨时,姜郁便把马儿收进了空间,小心朝着寨子摸去。 周围的四个哨亭中依旧有人严格把守,她找到一处视野盲区,猫着腰迅速来到了一处土墙下。 寨子里时不时传出阵阵哭声,姜郁决定给他们加把劲儿,从空间中找出几个催泪弹从墙头扔了进去。 原本正在哭丧的众人见空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东西,还嗞嗞冒着白烟,都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激得众人呼吸困难,睁不开眼,眼泪哗哗的流。 看起来比刚才的假哭真诚了不止一点半点。 戴上防毒面罩的姜郁趁乱翻过围墙,进到了寨子内部,上前一脚踹翻空地上的棺椁,瞬间发出一声巨响,吓得众人以为又闹了鬼。 越是看不见越是害怕,顿时乱成一锅粥。 地上的催泪弹还在嗞嗞冒着白烟,她从空间中拿出两把长刀,左右开弓,将空地上的人快速解决。 岗亭上的人发现不对劲,赶忙召集众人,可被催泪弹洗礼的众人根本顾不上什么信号命令,捂着双眼在迷雾中乱窜。 因为二当家的丧事,土匪寨的大部分人都在聚集在空地上,此刻刚好被一锅端。 等解决完所有的土匪,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姜郁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转身去搜起了寨子。 土匪寨规模并不大,她逛完一圈却没找到仓库在哪。 不死心的推开最后一间房门,却看到了满屋子的人。 她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长刀横在身前防备,房间里的人见了她却是毫无反应,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房屋狭小闭仄,光线昏暗,地上铺着稻草,气味刺鼻,房间中蹲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皆是衣不蔽体,脸色蜡黄,目光空洞。 姜郁把门打开后便没再管里面的人,将寨子再搜了一遍,终于在一间隐蔽的小屋中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这一次却是找对了地方,这地下室面积还不小,粮食和各种金银珠宝、陶瓷玉器将整个地下室塞得满满当当。 怪不得他们龟缩在这山中那么久不曾被发现,有这么多财富,若是不作死去抓那高县令,完全可以吃喝不愁在这里待一辈子。 可惜!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她的了。 收完所有东西后,她又折回那房间看了一眼,却见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 想了想还是走近对他们说道:“土匪寨的所有人已死,你们可以离开了!” 她又说了一遍后,众人终于有了反应,纷纷抬头望向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见她点头,几个年轻男子才彼此搀扶着走出了房间,见到空地上躺着的一地土匪,一时愣在了原地。 其中唯一一名满身伤痕的女子跑上前,捡起地上的长刀,将那些尸体又再砍了一遍, 有她带头,剩下的几人也纷纷赤红着双眼,扑了上去,眼神里的空洞麻木被愤怒取代,仇恨如有实质,一刀一刀的砍那些土匪的尸体上,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很快地上躺着的尸体都变得血肉模糊,姜郁没再去管他们,准备抬脚离开。 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这位娘子请留步!” 姜郁回头,见是那个最先冲上去的女子,“有事?” 那女子局促的捏了捏手指,靠近姜郁,缓缓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娘子大恩大德,崔素无以回报,若是他日有用得到的地方,娘子尽管差使!” 姜郁看了看这个骨瘦如柴,浑身是伤的女子,心想这两天要向她报恩的人有点多啊。 “你会什么?” 崔素愣了一下,忙答道:“崔某被土匪路上山前曾是一酒楼的掌柜,识得些字,也会算账。” 姜郁点点头,“土匪已死,你们可以归家了。” 崔素却是摇了摇头,神情悲痛,“除了一个夫郎,我的家人早在被土匪抢劫时就死光了。” 姜郁对她的遭遇深感同情,“你若是没有去处,可去到我的田庄上干活,前期种地,后期看表现。一个月可领300文工钱。” 听了她的话,崔素当即答应下来,想到什么,又试探着问道,“我可以带上他们一起吗?他们也都是农户出生,干农活都是一把好手。” 两人说话时,一旁的几人便看向了这边,此刻也都期待的看向姜郁。 姜郁没有拒绝,“你去问问他们吧,愿意走的现在就一起走了。我在门口等你们一刻钟。”说着便转身出了土匪寨。 崔素忙凑近几人,小心牵起其中一男子的手,询问另外几人:“你们可愿意去姜娘子的田庄干活?” 被她牵住的男子其实是崔素的夫郎,本也是个美男子,只可惜被土匪虐待得不成样子。 见他的妻主坚定的牵着他丑陋变形的双手,眼里没有半分嫌弃,只有心疼,他也紧紧回握住对方。 剩余的几人意见都很同一,他们这样的人,有人肯收留,给一份吃饭的活计就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离开土匪寨,一时都悲喜交加。 崔素很快带着众人找到姜郁,将他们的情况都与姜郁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并不是奉陵县的人,而是隔壁琼霖县的人,三年前便被抢上了山,原本崔素身为女子,定是要先被杀的,只是她的夫郎用他的顺从保下她一条命。 从此她便是这寨子的奴隶,负责干各种土匪们不愿意沾手的脏活累活。 苟活到如今,遇到姜郁,终得解脱。 回程又带了人,姜郁翻身上马,在前方慢慢悠悠带路,等一行人走到田庄,已经到了酉时。 天边是耀眼的红霞,不远处处是一直等她回家的三人。 终于见到她的身影,三人忙快步迎了上去。 此刻的姜郁骑在马儿上,霞光披身,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看得三人都有些出了神。 看着看着,嘴角也不自觉跟着挂起了笑容。 将带回来的人交给杨管事,又交代她去统计村民们的损失,安排好一切后,她便带着三人在夕阳下散起了步。 “我猜你们今天一定没有逛过这庄子!” 付瑾年:“妻主明知道还说?” 姜郁:“那便趁着夕阳无限好,好好看看?再过这段时间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喻涵温柔笑笑:“妻主说得是!” 第二十八章 孩子 等夕阳彻底沉入天际,几人才冒着夜色回了家。 再次躺回柔软的床铺时,姜郁没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季清风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房门,二话不说便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姜郁不解:“你要干嘛?我不是洗过澡了吗?还需要再洗一次脚?” 季清风摇摇头,“不是洗脚,是泡脚,妻主在外奔波两日,泡泡脚按摩一下会舒服些。”说着便将她的双脚摁进了水盆里。 姜郁哼笑一声,“季小狗,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季清风一边给她按摩脚底,一边回答道:“妻主怎么又给我乱取外号?” 姜郁用脚趾扣了扣他的手腕,“不是你自己承认的吗?” 按摩脚底的力道不轻不重,很是舒服,姜郁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季清风忙活完,将她从双脚擦干放上床,再将被子拉过来替她盖好,盯着她柔和的睡颜看了很久。 目光不自觉下移,落到柔软的唇瓣上,不自觉靠近靠近再靠近。 他此刻心跳得很快,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紧她的睫毛。 两道呼吸想触时,原本熟睡的姜郁却睁开了眼。 季清风受惊般退开,却被人抱住翻上了床。 姜郁一向浅眠,早在他搬动她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懒得睁眼。却不想这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膨胀了!还敢偷亲她。 她将人推倒后,顺势跨坐在了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脸颊两侧,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 “季清风,你喜欢我!”她向来直接,这人这些日子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就是一只不懂得掩饰的小狗。 季清风此刻的脸色已经红的能滴血,呐呐点了点头。 姜郁伸手温柔的抚了抚他的眉梢,“点头是什么意思?” 季清风深吸一口气,八爪鱼一般将她抱进了怀里,缠得死紧,“妻主!我……我喜欢你!” 这一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震得她耳朵麻了麻。 姜郁没好气的踹他一脚,“放开!”季清风却是不肯,依旧缠得死紧,她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抖。 “妻主还没说,喜不喜欢我!” 姜郁心下好笑,她要是不喜欢能让她抱这么久?但嘴上依旧不肯认,“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听她这么说,季清风一下就慌了,“为什么!”也顾不得缠她了,急切的想要搬过她的脸,看看她有没有在说谎。 姜郁眼疾手快灭了一旁的蜡烛,抱着人钻进了被窝。 突然陷入黑暗,季清风有些不知所措,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问道: “妻……妻主?你到底……” 姜郁不耐的咬了一口对方近在咫尺的嘴唇,没好气道:“再问就是不喜欢!” 季清风只得乖乖闭嘴,过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的他,没忍住傻笑出声。姜郁轻啧一声,贴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唇齿交缠,爱意在两人之间流转。 …… 次日,姜郁睁眼时,一旁早没了季清风的身影,原以为他会害羞一段时间,没想到他竟端着水盆准时出现在了门口。 姜郁漱完口,又用浸湿的温热布巾擦了擦脸。季清风就在一旁一眼不错的看着她。 看得她很是不自在,伸手掐了掐他的脸,“你的含蓄呢?害羞呢?” 季清风却是抓住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一脸傻笑道:“和妻主学的。妻主不含蓄,我也不含蓄!” 姜郁都要被他气笑了,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在他脸红之前锁着人出了房门。 私下大胆的季清风出了门却又是另一副模样,扒着门框死死不撒手。 “妻主!我错了!你别这样!被看见了不好!” 两人一路打闹着出了房间,姜郁跟个流氓似的摸了摸他光滑的脸颊,见付瑾年和喻涵都往这边看过来了,才放来开了怀里的人。 若无其事的咳了咳,坐上饭桌开始吃饭,却在付瑾年问出一句,“妻主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的时候险些活活呛死。 “咳咳咳!” 一旁的季清风也顾不得脸红了,赶忙倒了杯水给姜郁递过去,“妻主,你没事吧!” 姜郁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强压下喉间的痒意,皱眉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事情?” 付瑾年:“妻主不是和清风圆房了吗?这想必也快了吧。” 姜郁一整个大震惊,“接个吻就算圆房了?” 闻言,一旁的季清风同样震惊,“不!不算吗?” 姜郁:“……” 付瑾年:“……” 喻涵:“……” 几人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姜郁无语,没有性教育普及真的要不得! 她怜悯的拍了拍季清风的肩膀,“不懂没关系,改天我教你!” 话音刚落,桌上另外两人也突然脸色爆红 付瑾年:“外面好像要下雨了,我去收衣服。” 喻涵:“呃……灶上锅还空着,我去加把火!” 姜郁:“……不是!你们好像误会了……”她说的教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教啊! 一顿饭因为她的一句话早早散场,好在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拯救了尴尬的几人。 姜郁忙起身去开门,却见来的人竟是高岚和南宫言。 将人请进门后,身后跟着的侍从也抬着东西鱼贯而入,姜郁忙上前阻止,“高娘子,你这是?” 高岚:“自然是上门来感谢你的!我母亲身体不便,所以就让我和表弟来了!” 看着院子里越堆越多的箱子,姜郁赶忙叫停,“够了吧,这也太多了!” 高岚:“救命之恩哪是这些身外之物可以衡量的!你安心收下就是,若是你不肯收,我母亲定然还要亲自再来送一趟的。” 听她这么说,姜郁只得收下。 成堆的礼品很快塞满姜家小院,高岚挥退侍从,厚着脸皮开口道:“姜娘子!我和表弟还未吃中饭!可方便留用?” 姜郁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当然可以,只是高娘子与南宫公子得稍等片刻,没想到你们会来,我得去准备一番。” 高岚自是不怕等的,她此次前来,除了送礼,还为蹭饭。 自从那日吃了那卤肉,她是日也思夜也想,说什么都要再尝一次。 “那姜娘子可要多备些卤肉!我带了好酒,正缺这下酒菜呢!” 姜郁点点头,将人带去客厅,摆上茶水招待,这才去了厨房忙活。 第二十九章 吃货上门 见姜郁居然亲自去了厨房,高岚有些惊讶。忍不住和一旁的南宫言小声道:“这姜娘子竟还会做饭?” 南宫言睨他一眼,“若是不会做饭,她家的祖传方子岂不是荒废了?这有何稀奇!” 高岚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冲他晃了晃食指,“此言差矣!会做和愿意做是两回事。姜郁这人确实不错,只是可惜了……”说着目光若有所指的扫了一眼院外。 南宫言懒得理会她,只低头喝茶,垂眸不语。他若是真想要一个人,还是个普通人还能要不到不成? 姜郁去到厨房看了看现有的食材,在三个夫郎的帮助下很快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当然没忘高岚心心念念的卤肉,还特地拿出了她的秘制卤肥肠。 吃过饭的三人没有做陪,姜郁也知道他们害怕南宫言,便也没有勉强。 高岚拿出她珍藏的桃花酿,姜郁只得陪她简单喝了几杯。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好在味道还算过得去,多喝也不醉人,姜郁自觉酒量还不错,喝起来便也没了顾忌。 几人边喝边聊,说着说着,高岚便讲起了土匪寨的惨况。原来高县令回了奉陵县后,原本不作为的官府终于有了动作,连夜派了人马去剿匪,却只见到土匪寨一地的尸体。 高岚突然凑近她,低声道:“姜娘子果真大义,先我等一步将那土匪寨屠了,倒是显得官府的人越发没用了。” 姜郁只是笑而不语,她返回土匪寨并没有避着人,如今高家知道了也不稀奇。 没得到回应高岚也不恼,继续问道:“不知姜娘子有没有在那土匪寨搜到什么好东西?” 姜郁淡定抿了一口杯中清酒,反问道:“高娘子以为那土匪寨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一人一马还能将它搬空不成?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高岚深深看她一眼,真诚道:“我可没这个意思,只是好奇而已,土匪寨那点东西我可看不上。”那土匪寨能在深山中龟缩数年,没点积攒是不可能的,但她也确实只是好奇一问。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一旁的南宫言突然向姜郁询问道:“过不久我们便会离开这奉陵县,不知将娘子可有兴趣与我们一同去京城?” 没想到他会突然邀请,姜郁愣了一下,随即婉拒道:“多谢南宫公子好意,只是姜某暂时没有离开奉陵县的打算。” 南宫言:“我姑母现在虽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但回了京城那可就是正四品的尚书左丞,你若去了京城,少说也能谋个一官半职。” 姜郁忙打断他的话:“南宫公子,我从小的梦想便是做个富贵闲人,奉陵县山清水秀,我实在不舍,所以……” 南宫言见她不为所动,面色冷了下来,不耐的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了桌上,“你若是不去京城,那我也要留在这奉陵县。” 话音刚落,一旁的高岚先急了:“这怎么成!不可胡闹!” 姜郁很是不解,“为何我不去京城,南宫公子就要留下?”这是在逼她? 南宫言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用沉默彰显他的决心。 高岚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狠狠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她这表弟有多固执,见实在劝不动他,只得转头帮他劝姜郁。 “姜娘子,不然……”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姜郁用公筷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猪耳朵,转移话题道:“快尝尝这猪耳,这才是下酒菜的灵魂!” 此刻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个两个的都不听她的话,高岚夹起那猪耳尝了尝,索性不再管他们。 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南宫言,另外两人都挺开心。 临上马车前,南宫言特地回头与她说了一句话:“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我南宫言一向说到做到!” 姜郁没有回话,她不想离开奉陵县,也不在乎他是否真会留下。 回到饭桌旁,喻涵已经在收拾起了桌子。 姜郁上前帮忙,被拦下,只得拿起桌上剩下的酒在一旁默默喝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这酒后劲还挺大,原本她就喝得不少,灌下那半坛酒之后便有些神智不清了。 等喻涵收拾完厨房出来,就见姜郁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担心她着凉,忙小心将人抱回了房。 轻轻将人放在床榻上,扯来被子给她盖好后刚准备离开,猝不及防便被拽上了床。 姜郁意识有些不清醒,以为眼前人是季清风,闭眼在他胸膛蹭了蹭,感觉到对方的挣扎,不满哼唧道:“别动。让我睡会儿!” 喻涵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感受着怀里人拂过脖颈的温热呼吸,他还是开口提醒道:“妻主,我是喻涵,不是清风!你……” 姜郁只觉一道声音在耳边不停吵她,酒意上头,勒住眼前人的脖子,狠狠啃了几口。 敏感的喉结突然被一抹湿热贴上,喻涵只觉身体瞬间从头顶麻到了脚底。 怀里的人轻轻咬了他一下便没了动静,脖颈处的呼吸也变得绵长。 喻涵缓了一会儿,尝试着起身离开,却不想腰被勒得死紧,怕再次吵醒姜郁,只得老实躺在床上,努力放松身体,让她靠的舒服些。 姜郁一觉睡到了申时,喻涵也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睁眼陪她躺了两个多时辰。 再次醒来,发现怀里抱了个人,姜郁没有多想,闭眼吩咐一旁的人,“季小狗,头痛,给我揉揉!” 怀里的人却是突然变得僵硬,姜郁奇怪睁眼,对上喻涵有些苍白的脸。 “妻主,我是喻涵!” 姜郁忙翻身坐起,放开怀里的人,也顾不得头痛了,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喻涵,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是我冒犯了,我以为……” 喻涵却是少见的打断了她的话,“妻主为何要跟我道歉?我不也是你的夫郎吗?” 姜郁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喻涵见她不语,又继续说道:“还是说妻主并不喜欢喻涵,所以才……” 姜郁见她越说越离谱,赶忙插话道:“没有不喜欢,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说完,她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天呐!这什么渣女发言! 一旁的喻涵听她这么说,很是开心,凑近她体贴道:“那我给妻主摁摁头吧!” 姜郁此刻脑子乱糟糟,便也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力道躺在了喻涵的腿上。 太阳穴传来力道适中的按压,她胀痛的脑袋终于舒服了些。 房门却突然在此刻被敲响,紧接着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正是季清风。 第三十章 别扭 季清风象征性的敲了两下房门后,便如往常一般推开了房门,却在看清房间内的两人后,手中的什么东西,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二哥!” 没想到会在姜郁房间看到喻涵,人还在床上,姜郁枕着他的腿,两人很是亲密的样子。 明明两个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此刻见他们在一起,他却莫名觉得心底泛酸。 喻涵见他表情不对,忙起身解释道:“妻主喝醉了,把我当成你了,你别多想。” 姜郁还没从自己是个渣女的事实中缓过劲儿,对上季清风有些委屈控诉的目光,再次被实锤! 不想面对此刻有些尴尬的场面,它烦躁的敲了敲脑袋,“我头好痛,要再睡会儿,你们记得把门带上。”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看两人。 季清风的视线在喻涵的脖子上多停留了几秒,想要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喻涵意识到他在看什么,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红,忙低头掩饰,率先离开了房间,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装睡的姜郁听到关门声,便以为两人都走了,默默睁开眼,看着上方的帐顶发呆,视野中却突然凑过来一张大脸,吓得她下意识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突然被扼住咽喉,季清风先是一愣,随后就是委屈,“妻主昨天还说喜欢我,今天就要这么对我了吗?” 姜郁忙放开手,无奈道:“你怎么还没走?” 听她这么问,季清风更委屈了,“妻主赶我走!”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姜郁忙拽住人,示弱道:“我头好痛,你给我揉揉吧!” 季清风心里还梗着气,下意识回道:“找二哥给你揉去吧!二哥是新欢,我已经是旧爱了。” 手腕上的温热一触即离,季清风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么把自己放开了,一时愣在原地。 姜郁重新闭上眼睛,随意道:“那你去叫你二哥来吧。” 被她的毫不犹豫刺痛一瞬,内心泛起一阵恐慌,季清风赶忙拉回她的手,小心道:“妻主。我说的气话。我……” 姜郁却是不再理他,季清风没办法,只得主动爬上床,学着喻涵刚才的样子将姜郁的头轻轻挪到腿上,认真给她摁起了头。 姜郁对自己只想享受爱情带来的愉悦,而拒绝承担苦恼的行为暗暗唾弃一番。 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道:“我和喻涵真没做什么,我喝醉了把他当成你了。” 冷静下来的季清风,终于绕过了脑子里的那道弯,有些低落的说道:“妻主本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妻主,是我想岔了,妻主不用担心我会与二哥闹别扭。” 姜郁:他好懂事!我好渣! 有些愧疚的姜郁,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一旁的位置,示意他躺下。 两人静静躺了一会,她才想起来问:“你刚刚拿了什么回来?” 季清风也想起来他来找姜郁的目的了。 午饭过后,他便自己溜上了街,在集市上遇见一个行商在卖些稀奇物件,周围围了不少人,他也去凑了个热闹。 那行商的货箱里放着的几根很像枯枝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本以为是什么稀奇东西,上前一问,那老板说,这东西是一种叫“蒲桃”水果的幼苗。 “所以,我想起你之前说的葡萄,便把那摊子上所有的藤枝都买了,想着找你问问你想要的是不是这东西。” 姜郁了然,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一截藤枝查看了一番,随即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这还真是葡萄枝! 大致数了数,季清风一共买了十五枝,只是有些干了,她忙找来木盆,将葡萄枝泡上水。 单独分出几枝,在水中放上一滴恢复药剂,想看看这药剂对植物有没有用。 忙活完姜郁才想起来告诉季清风一声,“你买得没错,那确实是葡萄枝,干得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被夸了,季清风原本低沉的情绪终于转晴,想了想,开口问道:“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姜郁:“我能做到的就行。” 季清风内心挣扎一瞬,还是大着胆子说道:“那我要和妻主圆房。” 闻言,姜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来了个平地摔。 “你确定?” 季清风点点头,”确定,可以吗?“ 姜郁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眼神看向别处,不与眼前人对视,“换个愿望,这种事不是得讲究一个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嘛?哪有用来当奖励的。” 被拒绝了,季清风有沮丧,退而求其次:“那我今晚也要和妻主一起睡觉。” 姜郁:“……” 不想再理会他,姜郁给自己灌了一口恢复药剂醒酒,去到院子里查看之前种的辣椒和番茄。 番茄要比辣椒长得快些,已经快长到一尺高,恍惚间已经能看到番茄锅在向她招手。 找来一截木条将番茄苗固定住,防止长大后倒塌,影响挂果。又给辣椒苗拔了拔杂草,浇上水。 现在有了葡萄枝,之前的小院改造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她打算哪天空了再去买几个大花盆。 前院的铺子今日并未开门,田庄的事也耽误下来,姜郁在心里计划着招工的事,打算找付锦年帮她写个招聘告示。 闲来无事的付锦年此刻又在房间里做衣服,见她来忙放下手中的锦布起身相迎,“妻主找我可是有事?“ 姜郁点点头,坐到桌旁,“确实有个事要麻烦你。” 付锦年:“妻主直说便是,何来麻烦之说?” 姜郁:“我想请你帮我写个招聘告示,贴在门口。” 付锦年:“何为招聘告示?“ 姜郁从怀里掏出纸笔,铺在桌上,“我说你写就行。” 付锦年只得拿起桌上的毛笔,一字一句的写下姜郁念出来的告示。他本也只是粗略识得一些字,纸笔太贵,他以前也不曾练过字,因此写得有些磕磕巴巴。 写完后,付瑾年看着纸上有些丑的字,急忙道:“我再写一张吧!这个写的不好。” 姜郁接过来看了看,觉得还好,比她写得好多了。 “就这样吧,能看得清就行,明日你们开张的时候就将它贴在门口。” 听她说还要贴在门口,付锦年忙抢回来,“那我替妻主拿着吧!明日我就将它贴上。” 姜郁没有多想,将这件事交给了他。 姜郁走后,付锦年忙重新找来纸笔,将那份招聘告示重新誊抄,写了几遍依旧觉得不满意。 还想再写一遍,季清风就来叫他吃晚饭了,只得先搁置下来,晚上继续写。 次日,姜郁看着那字迹变得清秀许多的告示,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付锦年欲盖弥彰的解释道:“最开始那张沾了水,晕墨了,所以我又重写了一份。” 姜郁点点头,真心夸赞道:“写的不错!” 第三十一章 招聘 门口照常架上小炉子,季清风将一锅卤肉放上去慢慢炖煮,没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去。 食客们纷纷闻着香味而来,很快就将铺面围了个水泄不通,门口路过的行人都要比往常多了许多。 有了第一日的经验,三人分工合作,打称,分装,收钱。姜郁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她插手的余地。 门口的招聘告示很快引起人群的注意,有识字的帮忙大声念出告示上的内容: “诚聘种地能手数名,男女不限,农户出身、吃苦耐劳、踏实肯干者优先。月薪二百文,先到先得。” 见过招各种管事伙计的,还没见过招农人种地的,大家都觉稀奇,围在告示前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来买卤肉的食客自然不会有人应聘,但消息却很快传了出去。姜郁搬了把椅子坐到柜台后,拿出本小册子,等着应聘的人上门。 第一个上门应聘的竟是个小乞丐,小孩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在门口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迈了进来。 “老板!您……您看我行吗?我力气很大的。挖地……插秧割麦子……样样都行。”一段话说得磕磕巴巴,见姜郁抬头看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生怕被赶出去。 姜郁打量她半晌,才开口问道:“你这小身板挥的动锄头吗?” 小乞丐见她不信,环顾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证明她力气的的东西,顿时着急起来。门口的食客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小乞丐无措的站在那里,最后看了一眼姜郁,便准备离开。 姜郁叫住了她,“小孩工钱减半,但是管饭,愿意的话就来。” 没想到她真会收下她,那小乞丐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下来,“愿意的,愿意的!” 姜郁翻开桌上的册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 小乞丐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有名字,也不知道年纪。” 听她这么说,姜郁思考一瞬,手上的炭笔在纸上在纸上随意写下“小花”两字,一面与对面的人说道:“那我给你记个小花,明日辰时在此集合,我会带你们去庄子上。” 小花高兴应下,千恩万谢后,赶忙离开,不敢在这影响他们做生意。 姜郁再次叫住她,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这十文钱给你,你帮我把这儿招工的消息传一传。” 小花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铜板,小心接过,“娘子放心,我一定办好!”说完便风风火火跑开了。 一面跑一面喊,很快有人在招人种地的消息就传遍了几条街。 小花小心将手中的十文钱藏好,一路跑回了郊外的破庙,她迫不及待与小伙伴们分享好消息,并劝他们也去试试。只可惜并没有人相信,有人出声嘲讽道:“哪个老板会要一个乞丐做事,她怕不是诓骗你去做苦力的,到时不给工钱你不也没办法!。” 小花:“姜娘子说过小孩管饭的!”言外之意,就算拿不到工钱也不会饿肚子。 但是他们做乞丐太久,每日以乞讨为生,只要饿不死,就没有人想改变现状。 小花见大家都不信,隔着衣服捏了里面的十文钱,起身离开了破庙,准备再去替姜娘子将消息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小乞丐走后,姜郁这边来应聘的人终于多了起来,一口气招了二十个,她便准备将那告示撕了。 却不想刚抬手,身后就响起一声轻嘲:“这字写得这般丑,姜娘子也好意思贴出来?可要本公子替你写一份?” 姜郁动作不停,撕下了墙上的告示,不用回头,光听这声音,这语气就知道来人是谁。 “不劳南宫公子费心!我觉得这张就不错,下次还能接着用。” 一旁听了南宫言嘲讽的付瑾年,面上有几分难堪,听到姜郁的话后淡然一笑,不再关注那边,专心忙着手上的活儿。 南宫言轻哼一声,“不识抬举!” 姜郁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询问道:“南宫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不用休整一番准备回京了吗?” 南宫言:“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本公子再问你一句,可想好了要不要去京城?” 姜郁无奈:“我的意思很明显了!还望南宫公子莫再强求!” 南宫言见她依旧油盐不进,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我可是我母皇最疼的儿子,若是被她知道了我因为你不回京城,你猜她会怎么做?” 姜郁笑笑:“女皇陛下这样的明君想来也不会难为一个平头老百姓吧!”说着靠近他一寸,压低声音道:“南宫公子就是这样报恩的吗?商量不成就威胁?” 南宫言见搬出女皇都没让姜郁改口,一时也没了办法,只能固执的留下一句:“你不走,我就会留下!” 姜郁看着人走远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一不小心将手中的告示揉成了团。 见付瑾年看过来,她尴尬笑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付瑾年摇摇头,“下次要用我再写一张便是,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方才两人的对话,暗中观察这边的三人自然听到了。 付瑾年顺势问道:“妻主为何不愿去京城?” 姜郁反问:“你们想去?” 三人摇摇头,姜郁又问,“为何?” 三人一时愣住,不为何,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见他们想通了,姜郁笑笑,“天子脚下五步一官,十步一贵人,哪有这奉陵县来得自在?” 提前备好的卤肉很快卖完,姜郁帮他们一起将摊子收起来,便出了门。 现在有了葡萄枝,她得先把大花盆准备好,出门逛了一圈,没找到瓦盆坊,却遇上了先前来应聘的小乞丐,此刻小姑娘还在卖力的替她宣传呢。 姜郁走近她,叫停她:“不必喊了!人已经招够了!” 小花回头,见是姜郁,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拘谨,“我已经按照娘子的要求把消息传出去了!” 姜郁点点头:“做的不错!” 小花腼腆笑笑,刚准备离开,又被姜郁叫住,“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瓦盆坊?” 小花点点头,“知道的,娘子可是要去?我给您带路!” 姜郁跟上她,穿过几条街,终于在一处巷子中见到一处瓦盆坊。老板见难得有客人来,忙起身招呼。 与老板说了尺寸与要求,姜郁付了定金,约定好三天后上门取货,告别小花后便回了家。 第三十二章 种上地了 次日一大早,姜郁推开门便见小花已经等在了门口,后面招聘的二十人也很快聚集。 将先前的种子放进马车,她便带着人直奔庄子。 村庄里有几户人家还在办着丧事,姜郁没去打扫,在晒谷场将种子和人交给杨管事,细细与她讲了各种蔬菜种植需要注意的事项,又看了看她统计的村民损失,大致估算一番,交给她100两银子。 “这是我从那土匪寨里搜来的,你与村名们分分吧!”土匪寨的东西不少,姜郁将属于村民的那部分归还。 杨管事接过,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承诺一定会将庄子上的事都做好! 安排好一切,田庄的种植进度终于缓步向前。 日子过得很快,姜郁的辣椒和番茄终于长成了,几人看着案板上青青红红的辣椒,担忧道:“这真的没毒吗?” 姜郁:“确实有毒,还会让人上瘾。”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想吃辣。 心心念念的火锅终于提上了日程,姜郁先在灶上炖上一锅鸡汤备用,再将洗净的辣椒切段,没有干辣椒,只能将就用新鲜的辣椒。 将葱姜蒜放进油里炸干水分后捞出,放入辣椒爆香,再放入花椒,桂皮香叶八角草果茴香等香料,再加入些许糖,盐,小火慢炒。 辣椒遇油产生的刺鼻气味瞬间让厨房里的几人眼眶泛红,喷嚏不断。 除了姜郁还坚强的守在锅边,其余三人纷纷逃离现场。 见炒的差不多了,她忙将提前熬好的鸡汤倒进去,打开窗户通了通风,过了好一会儿厨房里才没那么呛人。 季清风见似乎没事了,便自觉回到了他的烧火岗位,姜郁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但是,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怀疑,锅里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姜郁找来两个小炉子,放上两口小锅,先将炒好的辣锅汤底倒进其中一口煮上,才转头去炒番茄锅的汤底。 成熟的番茄个头饱满,颜色鲜艳,她用开水将表皮烫了烫,轻松剥掉表皮后,切小块放到一旁备用。 起锅烧油将葱段和姜片放进锅中爆香,再放入少许八角香叶,翻炒后倒入番茄,炒化后加入鸡汤,再放入少许盐调味,就算完成。 将两个锅底都转移到小炉子上烧着,在把羊肉切成薄片,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她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切出了几大盘,等喻涵他们将洗干净的蔬菜端上桌,这顿火锅便可以开涮了。 这个时代牛肉十分珍贵,姜郁找遍了几条街也没有找到,只能多准备些羊肉,猪肉,还要一些常见的蔬菜。 她先给每个人烫了一筷子羊肉片,放进提前调好的蘸料中,“尝尝看吃不吃得惯辣锅。” 季清风将信将疑的尝了一口碗中的羊肉,入口的瞬间,一股辛辣直冲脑门,他没忍住咳了咳。 姜郁忙给他倒了杯水,“怎么样,怎么样?喜欢吗?” 他眼眶都被辣红了,一边吸气一边说话,“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舌头有点疼。” 姜郁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严格来说,辣也是一种痛觉,只是会让人痛并快乐。 缓过那股呛人劲儿,季清风就彻底爱上了吃辣,尝过番茄锅后,依旧坚定选择辣锅! 喻涵爱吃番茄锅,付瑾年两个都爱,这一点倒是与姜郁一致。 桌上的肉片很快被涮完,又去切了几盘,四人这才吃饱,一个个都撑得不想动弹。 如今已经入夏,其实并不适合吃火锅,但是再热的天气也挡不住一个吃货的热情。 吃完后,姜郁便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纳凉消食,目光落到墙角的辣椒上时,才想起来她好像还欠付瑾年一幅画。 种辣椒的时候就承诺给他画,只是一直在忙便没有时间。 画板和颜料都还在空间,姜郁拿出她刚来时在竹林旁画的竹子看了看。 一旁的付瑾年见了,询问道:“妻主可还记得在普宁镇的时候答应给我的画?” 姜郁尴尬笑笑,她刚想起来,这人就来问了。 “先前太忙,一直没有时间,我现在给你画一副!”说着便从空间中拿了画板出来。 付瑾年没想到她现在就要画,“我只是随便问问,妻主不必着急!” 姜郁摇摇头,“闲来无事,正好画了。”环顾一圈,院子里除了辣椒西红柿,几株不怎么高的葡萄藤,便无其他了。 视线落到付瑾年身上,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是要送给你的,不如就画你吧?” 付瑾年:“画我?” “对!”她快步进屋搬了把椅子坐到画架前,示意付瑾年躺到躺椅上去。 “你躺到躺椅上就行,怎么舒服怎么躺。” 付瑾年犹豫一瞬,还是听话的躺了上去。 他动作有些僵硬,一看就很不舒服,姜郁一边打着线稿一边轻声道:“你放松些躺着就行,要画很久的!直接闭眼睡觉都行!” 付瑾年努力放松身体,院子里一时只剩下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喻涵和季清风都在身后静静的看着,看着纸上的线条,从刚开始的杂乱无章渐渐变成了付瑾年的样子。 季清风小声惊呼,“妻主真厉害!这画跟大哥简直一模一样!” 姜郁勾唇笑笑,努力端水,“喜欢的话改天也给你们画。” 一副简单的素描画了一个多时辰,等真正画完,天色已经黑下来,季清风和喻涵两人一左一右的端着个烛台专心致志的看着她画,烛光将两人的眼睛都照得亮亮的。 “可以了!”姜郁宣布画完那一刻,付瑾年终于松了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他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躺了一个多时辰,此刻有些手脚发麻。 他接过那幅画认真看了看,顿时爱不释手,“原来……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见他喜欢,姜郁也很有成就感,刚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季清风便贴心的凑上来给她按摩肩颈。 付瑾年这才想起来道谢:“辛苦妻主了!我去替你准备热水洗漱!” 夜里,或许是吃了羊肉的缘故,姜郁总觉得热得慌,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许久都没睡着。 脑子里又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度过这炎热的夏天。 脑海中突然闪过两个字——制冰! 第八章 买马 姜郁和季清风回到客栈时,喻涵和付瑾年正在商议如何上京城,她便将怀里的烧鸡放在桌上,坐下听了听。 喻涵看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继续和付瑾年说道:“大哥,咱们是自己走还是找个商队跟着?” 付瑾年思忖一瞬,缓缓开口:“普宁镇位置偏远,我们被认出来的几率很小,跟商队还要绕路,太耽误了,当务之急是先买几匹快马。”. 他说着便掏出几颗碎银子放在桌上,“咱们现在的积蓄不多,只能先买一辆马车,等到了梧州见到高将军,再向她求助。” 姜郁啃着鸡腿,视线落到那几两碎银子上,哼笑一声,“你们银子都用来买马了,路上不吃饭,不住宿?再说,你们就这么确定那所谓的高将军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帮你们?你们确定她不会先把你们抓去和女王讨赏?” 喻涵眉头皱紧,反驳道:“我母亲对她有知遇之恩,当年流放路上也是她在照付我们……” “知遇之恩?至少也得是个救命之恩吧?说不定,她当时照付你们,就是在还你母亲的知遇之恩了。” 喻涵一时沉默下来,低头不再说话。 姜郁扫了一眼这三人:“钱、权、人一样没有,你们还真是轻装上阵啊。” 看着姜郁一脸嘲讽的样子,喻涵就忍不住上火,“这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我们才困在那穷乡僻壤,一无所有。” 姜郁睨他一眼:“我可不背这锅,要不要我帮你分辨一下两个姜郁的不同?” 喻涵自觉失言,抓起桌上的烧鸡狠狠咬了一大口,看得姜郁嘴角一抽,“这是我的东西。” 喻涵在她迫人的目光下微微一笑,“妻主该不会这么小气吧?”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大口。 姜郁懒得跟穷鬼计较,抱臂靠在椅背上,“我可以贷款给你们,借一还十!” 喻涵一口鸡肉噎在喉头,想要说什么就被付瑾年抢了先,“好,多谢妻主。” “大哥,她这是趁火打劫!”没想到付瑾年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喻涵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付瑾年语气不容置疑:“就这么定了,明日便去买马。” 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季清风起身开门,见是客栈的伙计。 “何事?” 那伙计似是快步跑上来的,说话有些气喘,“请问姜娘子可是住这儿?” 听见有人说自己,姜郁站起身,“是我,何事?” 伙计:“姜娘子买的东西送到了,如今都被放在大堂内呢,掌柜的将我上来与您说一声。” 姜郁了然点头,跟着那伙计下了楼。 掌柜的见姜郁终于来了,忙迎上来,“姜娘子,你看这么多东西放在这都挡路了,这……我还得做生意呢。” 姜郁买了许多东西,由于数量太多,便让人送到客栈来了,此刻客栈大堂内站着一溜儿等着结账的伙计。 姜郁快速把尾款结了,转头对掌柜歉意一笑,“可否找几个人帮我把东西搬上楼。”说着放了一两碎银在柜台上。 掌柜见了银子,原本有些不耐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意,“那肯定行啊,娘子就在房中等着,我这就找人来帮你搬。”说完便拿着银子欢欢喜喜找人去了。 跟下来的付瑾年三人看着将客栈大堂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暗暗担忧,若是要带上这么多东西,行程必定累赘,几人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还指望着姜郁出银子。 东西很快被搬进客房,给三人拿了五十两,姜郁便回房看自己买的东西去了。 看着桌上凭空出现的银子,几人都习以为常,淡定的收起来,准备明日去买马和干粮。 姜郁买的东西很杂,有酒楼的饭菜,糕点,也有衣服水果之类的。 终于可以换掉原主这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穿上绸面衣服的她浑身舒坦,抬抬手将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退了客栈去了马市。 付瑾年看着两手空空的姜郁,提醒道:“你不怕那老板娘发现异常?” 姜郁满不在乎的摇摇头,“人都要走了,还担心那么多干嘛?” 喻涵:“太明目张胆,小心翻车。” 姜郁回击:“翻车也会带上你们一起的。” 季清风忙拦住喻涵,自从认定姜郁是妖怪后他就有些害怕姜郁,生怕她发怒将几人都吃了。 拌嘴间,便到了马市。 普宁镇的马市规模还挺大,各色骏马挤挤挨挨关在马厩内,他们需要长途跋涉,自然不能买太次的马匹,姜郁不懂这些,只跟在身后看几人挑选。 一旁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循声望去,见是匹枣红色的马儿正在发狂,那马贩子手中缰绳已经脱手,马儿朝着人群奔来,空地上的人慌忙躲避。 姜郁不自觉被那马儿吸引,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见马儿就要跳到跟前,喻涵下意识伸手拽她,却抓了个空。 马儿靠近的间隙,姜郁纵身翻了上去,一把抱住马儿的脖子,她并不会驯马,马儿受惊扬起前蹄,看得众人胆战心惊。 姜郁手上释放异能安抚着发狂的马儿,木系异能对动物来说最有亲和力,只见原本还狂躁不安的马匹,慢慢平静下来,最终在姜郁手下变的异常乖巧。 牵马的男子被踢了一脚,半天才爬起来,见有人帮忙驯服了马儿,忙上前道谢。 他还没开口,便被姜郁抢先道:“这马儿多少钱,我要了。” 马贩道谢的话卡壳一瞬,“多谢娘子相助,只是这马儿野性难驯,您确定要吗? 实不相瞒,之前也有人买过这马,最后又因为驯服不了来退货,娘子可要想好。“ 姜郁点点头,“你报价便是。” 她确实很喜欢这马,高大威武,精气神十足,她这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匹好马。 听她这么说,马贩子赶忙报了价,“就收娘子十两吧!”他并没有叫高价,这马能出手就不错了,不然也只能砸在手里。 姜郁麻溜给了银子,顺便又买了马鞍套上,才去找付瑾年他们汇合。 第九章 上路 季清风看着姜郁骑回来的马顿时双眼放光,想上前摸摸,刚抬起手,那马便烦躁的打了个响鼻,不准生人靠近。 姜郁很满意,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的三人,不耐催促道:“快点买,买完出发。”她现在迫不及待要骑上这骏马飞驰一番。 三人这才将视线从那匹骏马身上收回,男人哪有不爱宝马的,只是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郁摸了摸马儿的鬃毛,见它的红色鬃毛中竟还有一撮白毛,灵光一闪,“以后你就叫……落白吧。” 马儿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回头想要蹭蹭她的腿,姜郁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神情很是温柔。 不远处的喻涵无意间瞥到这温馨的一幕,暗自嘀咕,“见鬼了,这女人竟然还会有嘲讽以外的其他表情。” 一旁的季清风凑过来,一脸疑惑,“二哥,你在看什么呢?” 喻涵若无其实收回视线,敷衍道:“没事,选好了吗?” 季清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咦?姜郁呢?” 付瑾年和喻涵回头一看,空地上哪里还有姜郁的身影。 几人赶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付瑾年三人买马实在墨迹,姜郁懒得等他们,策马扬鞭,一路跑出了普宁镇,其实她并不会骑马,但落白实在听话,对她这个新手小白十分友好。 跑出一段距离后,姜郁扯了扯缰绳,放慢速度,等着那几人追上来。 果然,没一会儿身后就响起几道马蹄声,姜郁刚准备继续走,身后就传来季清风的大声呼喊: “妻主,你走错方向了!” 姜郁:“……” 她默默调转马头,慢悠悠往回走,喻涵看她还一副悠悠闲闲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认识路,你瞎跑什么?”他们还以为这人要丢下他们逃跑。 姜郁丝毫不觉这有什么,“不就是走错路?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要造反啊?”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率先往回走。 喻涵看看季清风又看看付瑾年,“她自己瞎跑还这么理直气壮?” 付瑾年略显疲惫的叹口气,“走吧!”季清风在一旁不敢开口,默默跟上付瑾年。 喻涵:“不是!你们……”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跑没影儿了,“你们就惯着她吧!” 终于走对了正确的方向,几人一路向北疾驰,马蹄飞扬,溅起一路的尘土。 不知是否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南方的天气格外炎热,姜郁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汗水顺着脸颊低落,晕湿一小块衣料,骑马的新鲜劲儿过去以后,她便拿出晶核一面吸收,一面赶路。 以为是穿来享福的,没想到先吃上苦了。 她空间里的低级晶核都快堆成山了,末世时也只是当做货币在使用,毕竟异能等级越高,需要的晶核等级也越高,没想到她也还有用上初级晶核的一天。 她沉下心修炼,便不再关注周围的动静。 另外三人看来,却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臭,姜郁速度慢下来,几人也不敢催促,连与姜郁最不对付的喻涵都不干再开口招惹她,默默跟在身后。 距离下一个城池还有一段距离,眼看天黑前没法抵达了,几人便找了个临近水源的地方将就一夜。 姜郁去到小溪边捧了把水洗脸,带着凉意的溪水瞬间卷走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燥热,她长舒一口气,默默往空间中装了些水。 天色已晚,几人在小溪边的空地上生起了火,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干粮简单解决晚饭。 姜郁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她吃的是酒楼定做的饭菜,散发着热气的饭菜随意被放在垫了树叶的地面上。 她看了一眼一旁默默啃饼子的三人,“你们一起吃吧!” 付瑾年下意识想要拒绝,对上姜郁不耐的眼神,还未说出口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三人默默挪近,最高兴的莫过于季清风,有更好的饭菜,谁愿意去啃那硬邦邦的饼子。 姜郁满意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他们名义上的妻主,她吃香喝辣,这几人吃糠咽菜算什么事,丢脸的也只会是她自己。 季清风一边吃着饭菜,一面不动声色的观察姜郁,不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饭菜不说,还都是热乎的。 他好奇都写在脸上,姜郁看过去他又赶忙撇开视线,若无其事的夹菜。 “季清风你多大了?” 姜郁这话问得莫名,桌上几人一时都奇怪的看向她。特别是喻涵,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变态。 姜郁白他一眼,“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眼睛就别要了。” 喻涵将季清风护在身后,毫不示弱,“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姜郁哼笑一声,“就他?豆芽菜?”说着眼神在三人身上意味不明的扫了一圈,颇有点无差别攻击的意思。 季清风没有两个哥哥那么稳得住,被姜郁这么一看,本就不算白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我我不小了,我都十七了。” 姜郁点点头,“十七岁的豆芽菜。” “你你你!” 付瑾年见季清风语无伦次,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实在看不下去,只得开口替他解围,“清风他年纪小,妻主就别打趣他了吧。” 姜郁:该死的封建社会,问个年龄也是耍流氓?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姜郁牵着落白去到溪边喝水吃草,这马儿除了脾气差些没别的毛病,跑了一天依旧精神十足。 在姜郁这里就是没有缺点。 天色不早,喂完马后,几人便围在火堆旁休息,付瑾年主动道:“你们休息,我守夜。” 喻涵:“我来吧,明日还靠你带路,需得养足精神才是。” 季清风也在一旁插话道:“我来我来,你们两都休息。” 就在几人争论时,树上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有我这个妖女在,还用得着你们?” 这几人私下叫她妖女姜郁一直都知道,不过她也不在乎,她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们往鬼神方面想正合她意。 树下几人一时都不敢再吭声,付瑾年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树干,干脆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黑夜中,一株藤蔓悄无声息将几人包围,周围的蛇虫野兽一时都不敢靠近。 第十章 打劫 四人在晨雾中踏上北上的路。 付瑾年掏出自制的简易地图,带着几人越过前方的城池,一路急行。 在靠近一座名为龙虎山的地界时,几人却放慢了脚步。 看着这熟悉的地名,几人一时陷入沉默,停在原地不在前进。 三年前几人得以逃脱,便是因为这龙虎山的土匪,流放的队伍遇到土匪,押解他们的官兵不敌土匪,便将所有犯人就地处决后逃之夭夭。 付瑾年带着两个弟弟侥幸逃脱,一路逃到扶风山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姜郁见几人突然停下来,疑惑开口:“怎么不走了?” 等了半晌,不见人回应,她这才发现几人脸色不对劲,她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前方刻着“龙虎山”地名的石块,调侃道:“莫不是这前方真有龙虎不成?” 本是一句调节气氛的话,话一出口,气氛却更沉默了。 这实在不对劲,姜郁不知缘由,几人不说她便也不再多问,马鞭一甩,骑着落白走在了前面,“若是绕不开,就算前方有虎有龙,也得闯一闯吧?” 听了她的话,几人才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驾着马追了上去。 龙虎山确实险峻,想要通过就必须经过一处峡谷,那峡谷一看就不对劲,姜郁感知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竟发现峡谷两侧的山林中蹲着不少人。 瞬间明白他们为何踌躇不前了,是怕这土匪? 姜郁骑着马率先走在前面,付瑾年靠近她小声道:“此地多有土匪横行,妻主小心。” 姜郁看他一脸沉重,开口询问道:“你们与这里的土匪有仇?” 付瑾年垂眸掩饰眸中的恨意,“我……母亲就死于此。” 没想到他们不仅有仇,还不小。 姜郁不会安慰人,见他们几人情绪实在低迷,便伸手拍了拍离她最近的付瑾年的肩膀,“不就是一窝土匪嘛!咱们给他端了就是。” 几人听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熄灭,喻涵看着越来越近的峡谷,沉声开口:“龙虎山土匪众多,盘踞多年不曾被缴灭,仅凭我们四人太过冒险。”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人听出了深深的无奈。 姜郁:“那你们不准备复仇?” 付瑾年:“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姜郁:“都是报仇,还分先后不成?来都来了,怕什么,有我在呢。” 三人一同朝她看来,姜郁却不闪不避,笑得十分自信,“你们冷脸的样子实在影响心情。” 说着也不等他们反应,率先冲进了峡谷。 峡谷两侧突然冲出十多人手拿大刀,凶神恶煞的土匪,将四人前后包围。 为首的是个十分高壮女子,看着姜郁三人身下的马笑得十分开怀。 远处还有人搭弓瞄准,层层包围,若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阵仗定然跑不了 为首的女子笑得十分自信,指了指他们,大声道:“你们几个,滚下马,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姜郁不动声色数了数土匪的人数,并不算多,想来只是一小部分。 她给了身后三人一个眼神,率先下了马。 那土匪头子见她还算识趣,指挥小弟上前将人绑了。 姜郁配合的伸出双手,搞得绑他的人一脸懵逼。做了这么多年土匪,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迫不及待的。 喻涵也有些懵,不是要帮他们报仇吗?怎么就这么轻易就被绑了。 他下意识看向付瑾年,却见对方只是冲他摇了摇头,他便也不在挣扎,任由土匪将他们绑了。 身上的钱财还被搜刮一空。 只有落白是个反骨仔,离了姜郁便开始发狂,土匪头子一眼就看上这匹骏马,尝试多次都驯服不了这马。眼见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她提刀就要将落白杀了。 姜郁适时出声阻止,“瞒着,这位大姐,这可是匹好马啊,杀了多可惜。” 土匪头子冷冷看她一眼,见她浑身上下没二两肉,语气轻蔑,“怎么?你还敢管老子怎么处置这马?” 姜郁面上依旧是笑着,“我自是不敢管,若是您信得过我,我可以帮您将这马牵上山,您慢慢驯就成,哪有训不服的马。” 土匪头子定定看她片刻,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走过来与她勾肩搭背,“我看你是个当土匪的好苗子,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 姜郁听后很是激动:“真……真的吗?实不相瞒,我对龙虎山仰慕已久,今日是特地来投奔的。” “当真?” 姜郁:“比真金还真呐!” 土匪头子上下打量她几眼,嫌弃撇撇嘴,“瘦是瘦了点,当个小马仔也行。” 姜郁一脸激动:“小马仔好啊!我现在就能给您牵马。” 土匪头子见她还挺上道,满意点点头,手起刀落,砍断她手上的绳索,“行了,你牵上马跟我们走吧。” 姜郁活动了一下手腕,连连点头,这狗腿子的样子看得身后三人一脸的一言难尽。 姜郁悄悄回头瞪他们一眼,几人这才收敛神色,乖乖跟着土匪上了山。 成功坐上马背的土匪头子很是舒坦,看了看付瑾年三人,询问道:“这三人是你的夫君?我怎觉得有些眼熟?” 三人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低头避开那土匪的打量。 姜郁十分淡定,“他们确实长得有些大众脸,大当家觉得眼熟也不奇怪。” 那土匪被她一句大当家吓得不轻,赶忙小声提醒她,“我可不是大当家,这可不能乱叫,特别是上了山。” 虽然这一句大当家听得她浑身舒坦,但若是被他们大当家听了去以为她要造反怎么办? 姜郁了然点头,“我一看你就不是普通人,不是大当定也是个顶厉害的人。” 土匪小头目满意了,“算你有眼光。” 一行人七拐八绕,终于到了龙虎山深处的土匪寨。 那小头目与门口的人交谈了几句,众人便被带了进去。 土匪寨的空地中央有一个凉亭,此刻里头正坐着一个人,竟还在抚琴? 只是这琴音……实在难评,小头目带着众人站在下方,凑过来与她小声道:“这才是我们的大当家,你别看她长得粗狂,她可是个文雅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爱懂音律之人。” 姜郁点点头,表示懂了,自信道:“我也略懂些音律。” 小头目看她的眼神当即就不一样了,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可以啊你,以后要是得了大当家的重用可别忘了是谁提携的你。” 姜郁:“您今日的大恩大德我自是不会忘的。” 话音刚落,大当家的琴音也停了,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小头目觉得差不多了,刚想开口回报今天的战况,琴音再次传来,比方才更加杂乱,更加……狂野。 姜郁没忍住掏了掏耳朵,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嘎了她这个噪音制造者时,琴声终于停了。 空地上的众人一时都松了口气。 小头目率先带头鼓掌,“好!弹得好!”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姜郁往凉亭上看了一眼,只见那大当家此刻正四十五度角仰头望天,似是沉浸在那琴音的余韵中无法自拔。 姜郁努力压了压嘴角, 第十一章 妙音娘子 土匪头子突然睁开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刚刚那种清澈的愚蠢感瞬间退了个干净。 姜郁反应极快,看着那土匪头子双眼放光,满脸崇拜,仿佛真是什么狂热追随者。 大当家满意点点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空地上的土匪顿时不敢再吭声。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姜郁,“听说你懂音律?” 姜郁内心意外一瞬,没想到这大当家耳力还挺好,她谦虚道:“略懂略懂,不及大当家半分。” 大当家笑笑,“那你来说说我刚刚的留白如何?” 姜郁张口就来:“甚妙,甚妙。听您弹一曲,犹如醍醐灌顶,留白让人只觉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她张口一顿乱夸想来这人也听不出问题。 身后的季清风忍不住和喻涵小声嘀咕道:“可不就那段留白能听嘛?” 姜郁不动声色踩他一脚,示意他闭嘴,这大当家的耳朵灵着呢。好在那人似乎正在品味姜郁的评价,并未注意这边。 半晌,大当家快步走下凉亭,看向姜郁的眼神十分热切,“你是懂我的!”姜郁皮笑肉不笑,并不回话。 大当家继续道:“我最近正想取一个像“清雅娘子”这样的称号,只是一直想不到满意的,不如你帮我取,若能让我满意,我便让你做这龙虎债的二当家。” 姜郁面上惶恐,“这……不好吧。” 大当家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这有何不可的,你尽管取。” 姜郁看着她不容拒绝的迫切眼神,大脑开始飞速思考,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如,您就叫……妙音娘子?” 大当家听了这个名字,反复在嘴里念叨了几遍:“妙音!妙音!妙啊!”突然转头激动道:“甚好甚好,今日起我便是妙音娘子了,你……”说着她抬手指了指姜郁,“就是这龙虎寨的二当家。” 这就很魔幻,姜郁表面笑嘻嘻,内心mmp,上山剿匪,结果大当家对我一见如故非要我当二当家? 一旁的喻涵终于看不下去了,刚要开口说什么,大当家就注意到他们,盯着他们多看了几秒。 几人顿时浑身绷紧,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 却不想那大当家看了他们几眼后,转向姜郁开口问道:“这三个都是你的夫郎?” 姜郁点点头,“正是!” 大当家两条粗粗的眉毛往中间靠拢一瞬,抬手呼了一旁的小头目一巴掌,“还不快给二当家的夫郎松绑?” 小头目被这一巴掌打翻在地,不敢吭声,连忙连滚带爬去给几人松绑。 教训完手下,大当家转身又换了一副温和的表情,亲昵的拉着姜郁走上凉亭,对底下众人高声道:“今日我要为你们二当家接风洗尘,尔等速去准备。” 地下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大当家、二当家”地叫着。 姜郁站在大当家身侧,很是淡定,还回头冲底下三人眨了眨眼。 看着她一副真的要当土匪的样子,三人都有些搞不清情况,只在心底暗暗着急。 付瑾年趁着无人注意这边时,飞快凑到姜郁耳边提醒道:“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 他说的很小声,姜郁却敏锐的察觉到不远处大当家的身形停顿一瞬,仿佛在听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姜郁直觉这大当家不似她表现得那般蠢,她深深看了一眼付瑾年,抬手打了他一巴掌,“我的事轮得到你来置喙?滚一边去?” 付瑾年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衣袖掩映下的拳头暗暗握紧,对上姜郁不容置疑的目光,他只得退回去。 姜郁余光瞥见那大当家已经走远了,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龙虎寨少说也有四五百号人,就算她身怀异能,仅凭他们三四个也成不了事,只能智取。 她当然不会耽误太久,今晚的接风晏便是最佳时机。 她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土匪,询问道:“我可否在这寨子里逛逛?” 那土匪一脸大胡子,说话间乱糟糟的胡子也随之晃动,“您现在是我们的二当家,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大当家的声音,“倒是我疏忽了,你跟我来,我与你讲讲这寨子的情况。” 被姜郁抓住的土匪小弟见大当家来了,恭敬一俯首,后快步离开。 姜郁回头,对上大当家表情温和的脸,“那就劳烦您了!” 大当家亲昵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接触的一瞬间,一枚细针悄无声息扎破姜郁的掌心。 那一瞬间的刺痛微乎其微,姜郁察觉到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大当家见她无知无觉,满意点头,带她上到了高处的瞭望塔,从上往下看,寨子的布局一目了然。 “原本这龙虎山的土匪寨大大小小数十个,各自占地为王,后来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将他们都吞了,才有了如今龙虎寨的规模。” 姜郁夸赞道:“大当家果然是英明神武!女中豪杰!” 大当家得了夸赞,继续讲起了她的丰功伟绩,“要说我最满意的功绩啊,那还是三年前,我带着众多兄弟劫杀了一个王女,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跑了三条漏网之鱼,这个小瑕疵困扰我许久。” 大当家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的姜郁的反应,见她依旧毫无异样,又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看你那三个夫郎与当初逃跑那三人就十分相像。” 姜郁面上震惊,“当真?他……他们竟是……” 见她似乎真不知付瑾年三人的真实身份,大当家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暗示道:“你如今做了龙虎寨的二当家,有些事也不得不做了。” 姜郁却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夫郎!” 听她这么说,大当家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沉痛表情,“夫郎哪有前途重要!” 姜郁内心默默吐槽:当土匪能有什么前途。表面装作挣扎犹豫了半晌,就在大当家脸色快要冷下来时,她终于点了头。 “大当家可否给我一些毒药,这三人好歹也做了我几年的夫郎,我想给他们留个全尸。” 大当家仿佛早有准备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递到她怀里,“去吧!” 姜郁接过那包药粉,转身离开的瞬间勾唇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十二章 一窝端 “姜郁你这个畜生,你会不得好死的!” “啊啊啊妻主!求您放过我们吧!” “妻主……” 姜郁面无表情的抬手打断三人,“咔!你们两的戏太差了,别叫唤了。也就喻涵还能看。” 看起开不像演的,全是真情实感。 喻涵深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别开眼,继续大声道:“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就不该相信你,都是因为你……” 姜郁听得很是不爽,手中的长刀高高扬起,手起刀落,将一旁的木椅劈成了两半。 喻涵三人顿时安静下来,不再出声,姜郁走到还等候在一旁的土匪身旁,打了个响指,“去转告你们大当家,‘三人已死,你爹正在收尸’” 土匪恍惚一瞬,口中喃喃念道:“三人已死,你爹正在收尸。” 姜郁满意点头,“去吧!” 话音刚落,那土匪便推开房门离开了。 解决了这人,姜郁才回头看向付瑾年三人,诡异一笑,“到你们了!” 胆子最小的季清风被她此刻的表情吓了一跳,哆嗦着往两个哥哥身后躲。 喻涵和付瑾年同样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便觉脚腕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姜郁看着彻底晕死过去的三人,她内心动摇一瞬,若是……将几人就此杀了,她不就自由了吗? 杀了他们,再帮他们去报个仇,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想通这一点后,她缓缓抬起手掌,手中的藤蔓渐渐缠上几人的脖颈,稍一用力,便可结束他们的生命。 只是……这最后的力道她却怎么都用不出来,藤蔓上的毒刺在这一瞬间竟不受她的控制,直接软了。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她,让她没办法下死手。 淦!谁说这契约对女人没有约束的! 她认命的放开几人,打开房门的窗户,一根细细的藤蔓便从窗户延伸出去。 不起眼的细小藤蔓,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奔寨子东边的厨房而去。 厨房内,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一面翻炒着锅里的菜,一面与身旁的人大声交谈道:“听说了吗?咱们寨子有二当家了!” “又有二当家了?男的女的?难道又有男子爬床成功了?” “可不是嘛,这二当家都够凑一桌了!” “诶!我听说这个二当家是个女子!” “女子?当真?” “你回去问问你家妻主不就知道了?” “……” 正在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株平平无奇的藤蔓慢慢爬上大水缸,嫩绿的枝叶与水面接触一瞬,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负责做饭的几个壮汉无知无觉,照常拿起水瓢舀了清水放进灶上的大锅内。 确定一切妥当之后,姜郁便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晶核开始吸收,经过几天的不间断的嗑晶核,她的异能已经隐隐有了要升级的迹象。 时间悄然流逝,房门终于在再次被敲响,紧接门外便响起一道女声:“二当家,大当家让我们来请您去宴客厅。” 姜郁缓缓睁开眼睛,起身将付瑾年三人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后,顺道将人收进空间,又往衣服上浇了几个血包,才提着一包藤蔓出了门。 门外几人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刚想破门而入时,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门口的虎三娘掩着鼻子往后退了退。 几人看清姜郁手你提着的东西后,都不由浑身一颤,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 虎三娘没想到画面会如此血腥,再看姜郁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提着的一包棉花。 姜郁冲众人微微一笑,“劳烦带路。” 虎三娘冲她唯一躬身,“二当家果然是个狠人!” 姜郁但笑不语,很快整个龙虎寨的人都会知道,她不是狠人,她是狼人。 她跟着虎三娘七拐八绕,终于到了土匪寨的宴客厅。 一条足有十多米的长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姜郁大致扫了一眼,心中中大致有了数,这个土匪寨的伙食看着还不错,想来家底也不会太少吧。 这么想着,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大当家此刻已经高坐首位,见姜郁来了,很是热情的招呼她坐到她的下首,之后才示意长桌旁站着的一溜人坐下。 那将她带上山的虎三娘,坐的都是尾席,姜郁暗暗观察了一番座位最靠前的几人,都是男子,且对姜郁的空降都不曾表露过不满。 她猜测这几人应是这大当家的契约夫郎,所以才如此听话。再往后看,中段位置坐着的几个女子看她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好了。 见人到期了,大当家率先举起身前的酒碗,地底下众人纷纷站起身,见此情形,姜郁也从善如流的站起身,在大当家一番致辞后,跟着众人喝下了碗里的酒。 “从今天开始,姜郁就是我们龙虎债的二当家。”说着慵懒的往后依靠,视线落到她脚边的包袱上,“咱们这个二当家可是个人物,杀夫投名,当真是个秒人也!” 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底下的一双双眼睛顿时如刀一般扫向她,并无多少敬意,姜郁冲他们笑笑,并没有说话。 大当家介绍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开始招呼大家喝酒吃菜,与其说着这是她姜郁的接风宴,不如说这就是人家再正常不过的一顿晚饭。 在坐的人并没有人真正将姜郁放在眼里的。 众人见大当家对姜郁并无具体的权利分配,都暗暗松了一口气,饭桌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喝酒划拳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好不热闹。 姜郁默默喝下碗中清酒,嗯,还有毒。 她面不改色的喝下,静静的看着这群人享受这最后的晚餐。 身旁的几人看她喝下毒酒,对视一眼,唇角轻勾,什么二当家,不过是个笑话。 见人吃得差不多了,姜郁才缓缓站起身,注意到她的动作,原本吵闹的长桌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看向姜郁,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大当家不慌不忙的吃了口菜,才看向姜郁,“二当家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姜郁居高临下看看着众人,语气轻蔑:“确实有,我想说……在做的各位都是垃圾!还有,从今天起这龙虎寨归我了。” 此话一出,空气安静了几秒,继而爆发出阵阵哄笑声。 笑着笑着众人这才发现不对劲,他们怎们连刀都提不起来了?不由心下一慌。 “大当家!” 上首的大当家突然发难,提起身侧的长刀便向姜郁砍去,姜郁灵活避开这一击,瞬间与她拉开距离。 大当家黑着一张脸向一旁的几个夫郎吼道:“你们是死了吗?还愣着干什么?” 身后却毫无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桌上的众人已经倒下大半,少数还清醒的几人也是奄奄一息,龙虎寨上上下下五百多人,此刻她竟一个帮手都找不到。 看着如此情形,大当家突然笑了,“我果然是小看你了,没想到我们二当家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只是……可惜了。” 姜郁抱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顺手将付瑾年三人放了出来,“可惜什么?可惜我喝下了你们的毒酒?” 大当家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没喝?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你喝下去的,不可能!” 姜郁咧嘴一笑,“我喝了啊。只是你这毒做得着实不怎么样。” 大当家此刻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勉力用长刀支撑这身体,“中了我的独门秘药,你能不能活过今晚还未可知呢。” 姜郁蹲下身将几人一眼拍醒,一边漫不经心回道:“我活不活得过今晚未可知,你活不过一刻钟倒是真的。” 话音刚落,大当家便再也支撑不住,手中的长刀哐当到底,她也狼狈摔倒在地。 一面哇哇往外吐血,一不死心的威胁道:“你……就算你今日杀了我,你也休想活下去,我的毒药无人可解。” 姜郁没在理会她,往地上幽幽转醒的付瑾年三人身侧丢了几把刀: “嘿!快起来报仇了!” 第十三章 搜刮 率先醒过来的付瑾年刚睁开眼,就见姜郁抱臂站在一旁,冲着他身后扬了扬下巴,他回头望去,入目便是土匪寨一地的尸体,以及奄奄一息的大当家。 姜郁不耐催促道:“你再不去补刀,人就要死了!” 付瑾年这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捡起身侧的大刀,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那土匪头子,每走一步脑海中便闪过一张他朝思暮想的脸。 母亲的、父亲的、妹妹的、外祖父的…… 刀刃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索命的无常般一步一步靠近。 大当家还在不死心的往外爬,可终究都是徒劳,大刀落下的一瞬间,付瑾年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官差手中的大刀也是这般毫不留情的挥下,而不远处就是这人笑得十分得意的脸。 他拼命往前跑,雨丝顺着空气钻进肺里,连带着心一起痛。 手中的刀突然被夺走,付瑾年从记忆中抽离,便见喻涵和季清风对着那土匪头子的尸体疯狂劈砍,压抑多年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短暂的发泄。 他呐呐回头,下意识看向姜郁,却见原地早没了姜郁的身影,不禁心下一慌。 此刻的姜郁正穿梭在土匪寨的各个房间,她可没有兴趣看那三人虐尸,找到这土匪寨的库房才是首要。 寨子里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姜郁手中藤蔓翻飞,杀人于无形,很快整个土匪寨除了他们四人便再无其他的活口。 她先去找了大当家的房间,金银财宝没发现到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男子,浑身赤裸的被绑在房间的柱子上,见有人闯进房间,也只是懒懒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这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浑身的鲜血将绑着他的麻绳都浸成了红色,一看就是被强抢上山的。 姜郁没管他,眼神都不曾多给一个,没打算杀他,也没有要救的意思。 她将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有发现这土匪头子藏宝的地方。 柱子上的人见她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谁,你要找什么。” 听到声音,姜郁才想起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活人,没有回他的话,反而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男人却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莫名其妙的低笑起来,看起来精神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姜郁懒得与他废话,转身欲走,那人再次叫住她,“是你杀了那土匪!我知道她的暗室在何处。” 姜郁停下脚步,终于认真看了一眼这人:“说吧!” 柱子上的人本就一丝不挂,此刻被她这么盯着,面上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努力忽视她的目光,“你先放我下来我便告诉你!” 姜郁也不怕他耍花样,提刀将绳子砍断,被绑住的人顿时脱力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姜郁没空跟他墨迹,将长刀架在他脖子上,“赶紧的!” 地上人身体微微颤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姜郁看过去,却只见几件散乱的衣服,耐着性子用长刀挑过来盖在了这人身上。 “给你一分钟?再不说就去死!” 那男子缓慢穿上衣服,抬头看她一眼,见她满眼不耐,再次指了指方才的方向,“你将那柜子搬开,后面有一个暗室。” 姜郁:“……”早说不就行了。 得了答案,她便不再管这人,上前将木柜推开,却见后面是一面墙。 身后再次响起那男子的声音:“左下第三块砖,摁下便可打开。” 姜郁伸手摁下,机关启动,身前缓缓出现一道门。 她刚准备抬脚走进,身后便响起付瑾年焦急的声音,“妻主!” 姜郁眉头微皱,这人找她怎么一找一个准,见喻涵和季清风也跟在身后,只是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指了指地上的人,“你们在这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留下这一句话,她便进入了密室,留下外面三人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等人走后,喻涵才打量了一番这地上的男子,语气不善的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他对着土匪寨里的一草一木都厌恶至极,更别说突然冒出来的大活人。 那男子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扶着一旁的柱子缓缓站起身,虚弱道:“在下不过是被土匪掳上山的苦命人。” 听他这么说,几人便不再关注他,拖了椅子在一旁坐下,等待姜郁出来。 见几人没有放他走的意思,那男子也只得乖乖等在一旁。 另一边,姜郁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地下室,顿时被地下成箱成堆的财宝吸引了视线。 这土匪寨家底果然丰厚,金银珠宝,玉石翡翠,古董书画,光金条都有几箱,也不知这是打劫了哪个富商或者贪官。 整个地下室的东西竟收了半盏茶的时间,姜郁终于觉得这趟山没白上,这下能贷款给付瑾年他们的初始资金就更多了。 将整个地下室搜刮一空后,她才心情舒坦的走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刚传来动静,外面的几人便齐刷刷看过来,姜郁走到桌旁坐下,看着角落里的陌生男子,终于开口放人:“你可以走了,出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吧!” 男子上前向几人躬身行了个礼,“在下祝锦川,多谢娘子救命之恩。此等大恩祝某无以回报……” “行了,赶紧走吧,别在这磨磨叽叽了,不然你就别走了。”姜郁摆摆手打断这人的长篇大论。 祝锦川只得收回未说完的话,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姜郁才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咱们也走吧,将这寨子再搜一遍,搜出来的东西归你们。” 几人分头行动,一整夜下来将整个土匪寨搜了个底朝天。在门口集合时却见季清风一直不出现。 付瑾年和喻涵顿时着急起来,只得再次回头去找,半晌后,两人背着倒在厨房奄奄一息的季清风快步找到姜郁。 “妻主!清风他中毒了!你快救救他!” 姜郁深吸一口气,认命替他解毒,这哥们儿果真命大,吃了她的毒还没死。 若是再晚发现片刻,土匪寨的亡魂便要多他一个了。 第十四章 野狼 季清风体内的毒素很快被清除,人也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两个哥哥围在中间,很是茫然,见两人色都不太好看,小心询问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了?” 喻涵一个大巴掌呼在他脑袋上,恨铁不成钢,“你乱吃土匪寨里的东西了?明知道食物有毒你还吃?” 季清风此刻还有些晕乎,忙抬手护住脑袋,“二哥!别打,我头晕。” 姜郁无语的站在一旁,伸手摸了摸落白的脑袋,“还是你让人省心!” 落白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打了响鼻,表示赞同。 季清风在两人的逼视下,弱弱开口,“我……没吃食物,我就喝了口水。” 付瑾年:“……” 喻涵:“……” 姜郁:“……”破案了,怪她没说水里有毒是吧? 土匪寨的空地上,大包小包的金银珠宝被随意堆放,几个小头目手中的也有不小的积攒,当然和大当家的库房相比自是小巫见大巫。 东西太多,几人带上也不方便,付瑾年只得和姜郁商量道:“可否麻烦妻主用乾坤袋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乾坤袋? 姜郁反应一瞬,才懂了他的意思,“好啊!你们不怕被我私吞就行。” 这几人总会为她的不合理脑补出合理的解释,先是妖女,现在又把她的空间脑补成乾坤袋,不得不说,还挺合理的。 付瑾年:“这些东西本就该属于妻主。” 姜郁不置可否,抬手将地上的东西收进空间,翻身上马,率先下了山。 他们并不打算在土匪寨过夜,先不说付瑾年三人对这土匪寨有多深恶痛绝,姜郁也不想陪着这满地的尸体过夜,这很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只是夜间山路难行,除了落白,另外都三匹马行进得都很是艰难,姜郁一手牵着缰绳,一手举着火把,走在前方。 身后跟着的三人,到此刻才有了报仇的实感,喻涵看着前方的火把微微出神,看着看着视线就落到了姜郁身上,他悄悄掐了一把自己是大腿,瞬间传来的痛意让他笑出了声。 “二哥你笑什么?怪瘆人的。”季清风见自家二哥突然发笑,下意识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这夜黑风高的,着实让人后背发寒。 喻涵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驱马靠近姜郁,诚恳道:“姜郁,谢谢你!” 姜郁回头睨他一眼,“我可不是为了你们,要不是这土匪寨的财宝多,我才不会来。” 喻涵听后却不如往常一般炸毛,他第一次认真注视姜郁这张脸,“不管因为什么,都谢谢你。” 他突然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姜郁还有些不习惯,一路以来,这人似乎都没什么好脸色,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容忍这人一直在自己面前蹦哒的。 定是那契约在作祟! 姜郁冲他勾唇一笑,“不都说了借一还十吗?以后你们尽心给我当牛做马就行。” 原以为听了这话,喻涵定会不开心,却不想他只是点点头,“等报了仇,我这条命便是妻主的,妻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一直与你不对付的人突然向你表忠心,姜郁奇怪看他一眼,“那你先理我远点!” 挡着她的落白了! 两人气氛难得和谐,付瑾年在一旁看了也有些欣慰,报仇本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将姜郁牵扯进来也是无奈之举,几人能和谐相处自是好事。 季清风此刻也很开心,对姜郁的畏惧都减轻了,“妻主定是天上的仙女!一个人就能解决土匪寨那么多人。” 姜郁轻笑一声,“不是妖女吗?现在又便神仙了?” 季清风:“妖女可不会惩恶扬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仙女!” 姜郁:“我可不是什么仙女,我呢……其实就是个孤魂野鬼呢?”眼见着季清风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她默默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往自己脸上一照,将靠近她的三人狠狠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啊……”季清风的惨叫瞬间响彻整个山林。 姜郁自己也被晃的眼睛疼,忘记这是强光手电筒了,离得最近的喻涵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赶忙抬手挡住光线,并未看清姜郁手里突然出现的东西。 姜郁将手电筒照向别处,看向季清风,询问道:“这个仙术可还满意?”她没有仙术,但是她有物理外挂。 季清风被她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刚压下去的害怕此刻又冒了上来,骑着她离她远远的,“满……满意的。” 几匹马被这突然出现的强光吓得不轻,脚下开始打滑,姜郁抬手释放异能熟练的安抚着落白。 不远突然传来几声狼嚎,几人面色一变,赶忙挥动手中马鞭,想要快些离开。 可除了落白,其余的马匹都开始不受控制的要往密林处钻,几人一时乱作一团。 距离最远的季清风本就慌张,混乱之下控制不好马匹,手中的缰绳掉落,被带着往林子里蹿去。 “清风!” 喻涵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清风跑远。 姜郁当即调转马头追了上去,林间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不一会便有狼群围了上来。 树林茂密不便纵马,姜郁借助藤蔓飞上树梢,手中藤蔓快速飞出,将马背上季清风拽了回来。 两人落到落白背上,向付瑾年他们的方向赶去。 季清风虽年纪小,身量却不低,坐在前方很是遮挡视线,姜郁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他,拿出手电筒照向被包围的喻涵和付瑾年。 突然出现的强光,让狼群进攻停滞一瞬,两人这才得以喘息。 姜郁人还未至,手中的藤蔓已经飞出,几只野狼的脑袋瞬间被穿透,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她用藤蔓,距离藤蔓最近的季清风,看着身侧如长蛇一般扭动生长的藤蔓,下意识屏住呼吸,紧紧抓住手中的缰绳,吓得一动不敢动。 有了姜郁的帮忙,狼群很快被解决,付瑾年和喻涵也终于看清了她手中凭空冒出来都藤蔓。 他们两人早在马儿发狂时便被甩下了马,两匹马此刻也早跑没影儿了,见季清风被安全带了回来,才狠狠松了口气。 “妻主果然是神仙手段!”喻涵拄着长刀站定,视线落到姜郁凭空变出藤蔓的手,以及她手上的强光手电筒。 姜郁举起手电筒扫过两人的脸,见他们竟不害怕,内心失望一瞬,她拍了拍已经吓傻的季清风,“你出生的时候没遗传到胆子?” 季清风此刻本就神情紧绷,猝不及防被姜郁拍了拍,刚忙连滚带爬下了马。 第十五章 突破 三人都丢了马,便只能暂时步行,付瑾年小腿被野狼抓伤,此刻鲜血汩汩往外冒,一走一个血脚印,却始终不吭声。 姜郁看到了,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开始操心,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契约! 她驱马靠近付瑾年,淡淡开口,“手给我!” 付瑾年愕然抬头,“我没事,妻主自己骑马就行!” 姜郁眉头微皱:“谁让你骑马了,把手给我给你止血!” 见是自己误会了,付瑾年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对上姜郁不耐的眼神,忙伸手搭上了她略小的手掌。 接触的一瞬间,一股温和的力量瞬间包围他的全身,不过几息,小腿上的伤口便悄然愈合。 他心下稍惊,下意识抓紧了手心里的温度。 姜郁:“你还抓上瘾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付瑾年这才放开姜郁,传递进身体的热度瞬间消散,让人恍惚一瞬。 姜郁替他治好腿,视线又落到一旁的喻涵身上,“你呢?有没有受伤。” 喻涵注意到她脸上的疲态,下意识将右手往后藏了藏,“我没事!” 他小动作太明显,姜郁懒得跟他废话,也不等他伸手了,手掌抬起放在他额头上,手下释放异能,替他治愈伤口。 喻涵只觉脑门一热,一股热流从头顶涌入,慢慢汇聚到手臂上的伤口,他将衣袖往上捋了捋,亲眼看着那伤口快速愈合,最后竟一点痕迹都没了。 脑海中顿时闪过离开清水湾时姜郁替季清风治疗的画面,也是这么轻松一碰……原来真是姜郁救了人,只是他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付瑾年的伤口在腿上,他自是没有看到伤口愈合的过程,此刻亲眼看见,再次被震惊。 他悄悄摩挲了一下手心残留的触感,视线落到姜郁的脸上,她手中的黑色长筒散发的明亮光芒将她的眼睛衬得很亮,他能清晰的看到她那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上下翻飞,一时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郁抬头,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付瑾年立马慌忙别开眼。 姜郁收回手,没说什么,默默丛空间拿出晶核来吸收,她如今的异能等级本就不高,今日使用的频率有些多,又是杀土匪,又是杀狼,还得负责给队友治伤,如今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几人明显感觉到姜郁的疲态,担忧的看向她,付瑾年想要上前替她牵马,奈何落白除了姜郁谁都不认,几人一时也没了办法。 手中的晶核一颗颗迅速变成粉末,姜郁一刻不停的吸收着,终于摸到了突破的屏障,身体慢慢发热,藤蔓开始不受控制的冒出,将身后几人吓得不轻。 喻涵见她脸色越来越白,忍不住担忧道:“妻主,你没事吧?” 姜郁摇摇头,异能突破让她身体陷入短暂的虚弱,她翻身下马,走到一旁的石壁旁坐下,周身的藤蔓瞬间将她包裹起来。 付瑾年、季清风和喻涵眼睁睁看着姜郁被藤蔓包裹,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围的植物贪婪的吸收着姜郁外散出来的木系能量,开始疯长,没一会儿,地上刚能淹没人脚背的草叶便蹿至半人高,将石壁前方的姜郁遮了个严实。 季清风此刻又害怕又有些担心,下意识靠近付瑾年和喻涵,低声道:“大哥,怎么该怎么办?” 付瑾年视线落到那将姜郁包围的密不透风的藤蔓,瞬间想起那次在扶风山前看到的藤蔓,那时她也是被一堆藤蔓包围。 他思考一瞬,吐出一个字,“等!” 他们现在除了等,也做不了什么。 落白感受到熟悉的能量,听话的走到姜郁附近站定,等待着她醒来。 姜郁第二次突破,驾轻就熟,很快便成功了,周身的藤蔓缓缓褪去,姜郁睁开眼便对上了三双担忧的眼睛。 此刻她只觉浑身轻松,异能透支后的疲乏感被一扫而空,她站起身,扒开身旁的杂草,翻身骑上落白。 “走吧!休息好了吗?” 三人见她此刻精神焕发,丝毫不见方才的疲态,虽不知方才的虚弱是何缘故,但她身上的秘密本就不是他们能探究的,此刻人好了便也放心了。 这么一耽误,天色已经微微转亮,姜郁将手电收进了空间,还好这是太阳能充电的,不然都成一次性用品了。 一行人终于没再遇到什么意外,顺畅的下到了山脚,却没有着急离开。 付瑾年带着喻涵和季清风去到当年襄王女身死的树林祭拜,姜郁识趣的没跟去,找了条小溪简单洗漱了一番。 旭日东升,柔和的阳光穿过树林的缝隙,照耀着潺潺流水。 姜郁手中藤蔓翻飞瞬间穿透几条小鱼的脑袋,等待的间隙,她便在一旁生起了火,简单处理了鱼,用树枝穿上架在火上烤着。 她一边烤一边往上撒调料,没一会儿香味便传了出去。 这小溪里的鱼个头小,熟得很快,她拿起来嗅了嗅,满足的咬了一口,空间中的吃食还有许多,但偶尔吃吃野味也是不错的体验。 她将抓上来的几条小鱼吃完后,付瑾年三人终于回来了,只是都神情悲痛,季清风还眼眶红红。 姜郁不会安慰人,只从空间里拿了吃食出来交给几人,“快吃吧!吃完出发!” 付瑾年伸手接过,嗓音嘶哑,“多谢妻主。” 姜郁摆摆手,去到小溪旁装水去了,一路走来,她觉得天气越来越干燥,山林间的植被生命力也在衰弱。 原本两三米宽的小溪此刻也只剩一半的宽度,她将手伸进水中,默默装水进空间,有备无患。 几人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干燥,成片的土地干裂,河道中的水也越来越少,放眼望去只见一片枯黄。 姜郁拿出水囊往嘴里狠狠灌了口水,原本凉爽的溪水此刻也被这炎热的天气蒸出了热气,眼见终于要靠近下一个城池。 几人快马加鞭,在天黑前进入了一个名叫奉陵县的城池。 只是这城池里的百姓都走得寥寥无几了,许多客栈已经关门,几人牵着马走在萧条的街道上,终于在街角找到一家开门的客栈。 第十六章 客栈 姜郁走在前,率先进了客栈,客栈的老板是个身形佝偻,满脸风霜了老妇人,见有人进门,一双混浊的眼睛瞬间凉了起来。 “几位客官里边儿请!” 客栈里除了一个老板,不见其他伙计,她跟随老板来到柜台前,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放在柜台上,“给我们开两间房。” 老板却是摆摆手,“只有一间了!” 姜郁皱皱眉,“这县城都没几个人了,客栈房间还能住满?” 老板眼神往楼上瞟了瞟,压低声音说道:“城里人走完了,路过的外乡人可多哩!客房自是紧俏。” 话音刚落,门外便又走进来几人,看起来像是住店的,姜郁眼疾手快将桌上的银子推进那老板怀里,“要了,先带我们去拴马。” 果然,那一伙人进门后便开始大声嚷嚷,“老板!给老子来间上房。” 老板从帘子内唤来一老头,吩咐他先将姜郁几人的马牵去后院,自己则去应付那几个新来的客人。 “客官来得不巧了!这最后一间房已经被那几位客官定下来。” 这一行人三男一女,明显以那女子为首,一路以来,这样的组合姜郁见过不少。 那女子很是不悦,将手中的长剑往桌上一拍,态度很是蛮横,“没有了?方才不是还有?我们一来你便说没有了?” 客栈的老板很是为难,忙小心赔罪,“实在对不住,这客房是真没有了,您几位要不上别家看看?” 老头带着姜郁几人从侧门进了后院,冲一旁的马厩比比划划,示意他们将马拴进去,几人这才注意到这老头竟是个哑巴。 老头从一旁抱来一捆草料,以及一小桶水,又抬手跟他们比划,看的几人一头雾水,老头见他们还不懂,想了想抓起一把草料喂到马儿嘴里,回头指指姜郁,又指指客栈的大堂。 季清风恍然大悟,“他说马匹不能到大堂吃饭!” 喻涵:“……” 付瑾年:“……” 姜郁:“……你被晒傻了?” 老头一言难尽的看着季清风,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季清风只得讪讪闭嘴,默默退到一旁。 付瑾年:“你是说这草料和水要另外付银子?” 老头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姜郁没绷住笑,朝那老头吩咐道:“喂吧,草料和水都多喂些,回头一起结账。” 得了话,老头忙又去一旁提了一桶水来,只是那水实在混浊,放到落白身旁它看都不看一眼。 这马一路以来喝的都是她空间里的清水,都被她养娇气了,现在不便拿水出来,姜郁只得先委屈一下它了。 安顿好马匹,老头有带着他们去到客房,没走几步,后院的门便被大力踢开,方才在大堂遇见的四人气势汹汹的朝姜郁几人走来。 为首的女子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让你的人和我的人比试一番,谁赢了这最后一间房就归谁。”她语气嚣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姜郁冷冷睨她一眼,不屑搭理这人,绕开她就要往楼上走,却被一把长剑拦住。 “怎么你不敢比?不敢比就给我趁早滚蛋。” “先来后到懂不懂?你说比试,别人就要和你比?”喻涵走上前一把将那女子退开,语气冰冷。 那女子不防喻涵突然动手,险些跌倒,顿时怒不可遏的看向姜郁,“怎么你一个女人还要靠个男人护着?” 天气燥热,人心也开始浮躁起来,姜郁二话不说,一脚踹在这人心口,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挑衅。 “本不想和傻逼计较,奈何你上赶着找死。” 她这一脚力度不小,直直将那女子踹飞,重重摔落在不远处的墙角,她动作太快,一旁的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妻主被踹飞。 “你们几个是死了吗?”那女子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见那几个男人还呆愣在原地,一时心头火起。 几人反应过来,两人提剑冲向姜郁,一人则去扶起那地上的女子。 “妻主你没事吧!”那男子上前小心将人扶起,担忧的看着那女人的腹部。 姜郁眼皮一跳,这才发现那女人竟然怀孕了! 那女子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不服气的提剑再次向她攻来,姜郁一边躲闪,一边观察这人的肚子。 女尊世界的胎都这么稳的吗?被她一脚踢飞,孩子都没事。 那女子见她打架不专心,还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看,嘲讽出声,“怎么?没生过孩子?你不行?” 姜郁:“……”生不生孩子跟她行不行有什么关系? 这女子的功夫确实不错,只可惜她今天遇见的人是姜郁。 客栈的老板看着院子里打成一团的几人很是害怕,拖着老伴儿躲到一旁的草垛后面,祈祷着几人快些打完。 姜郁起先还顾忌这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下死手,最后却发现全场救她一人在担心。 与这女子同行的三人不敌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早早便被制服,姜郁也顾不得在看这人的肚子了,劈手夺过她手里的剑,抵上她微突的腹部。 微凉的刀刃接触的一瞬间,那女人进攻的动作一顿,扶着肚子后怕的看向姜郁。 姜郁轻笑一声,“看来你这肚子也不是铁打的嘛?” 手中的剑被哐当一声丢在地上,“滚吧!”她不想和个孕妇计较,就当是她被孕激素冲昏头脑了。 奈何那女人依旧不依不饶,眼见打不过,又开始道德绑架,“没看见我怀孕了吗?你将这房间让给我不是应该的吗?” 喻涵这下是彻底看不下去了,提刀架在其中一男子的脖子上,“你要是再胡搅蛮缠,你这夫郎便别要了。” 说着手中的刀刃又往前推了几分。 感受到颈间传来的刺痛,那男子吓得脸色苍白看向他的妻主,“妻……妻主,救救我。” 女人挺着肚子愤愤扫了几人一眼,骂了句废物,便转身离开了。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客栈老板颤颤巍巍从草垛后走出,上前小心翼翼询问道:“几位客官可要回房了?” 姜郁温和一笑,“劳烦带路。” 第十七章 再遇 老板将几人带上楼,推开一间窄小的客房,回头冲几人小心道:“就是这里了,您几位有什么吩咐便下楼找我们。” 姜郁看了看这狭小的房间,和原主在清水湾的房间有的一比,狭小阴暗不通风,还要挤三个大男人加她? 付瑾年三人也同样不自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有动作。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被褥看起来也不干净,姜郁虽然很是嫌弃,但一路舟车劳顿,她早就困得不行,顾不得其他,她上前将被子扯下,堆到一旁,从空间中找出几条干净的被子铺上,到头就睡。 见姜郁躺下了,付瑾年三人只得轻手轻脚上前,捡起姜郁丢给他们的被子铺在地上,在地上将就了一晚。 房间狭小,季清风睡在最里侧,抬眼便是姜郁沉静的睡颜,他看着看着便出了神,直到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纤细的手,不算温柔的将他的眼睛合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蹭了蹭。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季清风整个人僵住,姜郁的手却一直没有移开,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 次日,姜郁醒来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原主是云州人,奉陵县便是这云州的边界,再往北走便是福州,他们在奉陵县停滞本就是为了寻找商队一起北上。 付瑾年三人身份太敏感,若是被认出来,少不了又是一堆麻烦,混进商队掩人耳目是最好的办法。 门外很快传来动静,姜郁起身开门,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祝锦川看到姜郁同样也很惊讶,犹豫一瞬还是上前打了招呼,“娘子安好!” 姜郁点点头算是回应,擦肩而过时却被对方拦住,“娘子的救命之恩祝某不做表示心下实在难安,可否……” “那你给银子吧!”姜郁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这人似乎对报恩有什么执念,不让他报恩他就不得劲儿。 祝锦川表情有片刻的凝滞,似是没想到她会直接开口要钱。 姜郁歪歪头,“没有?没有就别烦我了!”丢下这一句话,她便准备离开。 却不想对方说出了一句让她十分震惊的话,“娘子的那三位夫郎不是普通人!” 闻言,姜郁回头与他对视,面上依旧淡定,“那又怎样?” 祝锦川:“在下并无任何想法,只是在下认识一个人,相信三位公子会很感兴趣!” 姜郁:“那你去找他们三聊吧!” 祝锦川:“你不是他们的妻主吗?你们此次回京都不是为了报仇?” 没想到这人还知道得挺多,姜郁挑挑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她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的目的是早日摆脱这契约。男人可有可无,可以是锦上添花,却不能是阻碍她自由的绊脚石。 却不想回头便对上三双直勾勾的眼睛,她动作微顿,很快恢复正常,没说什么,与三人擦肩而过。 喻涵的目光一直追随这姜郁的背影,直至对方消失,虽然她那番话说的很对,他们是他们,她是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便顾不得纠结这股奇怪的感觉,三人带上祝锦川到楼下找了个包厢坐下。 付瑾年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人,上次在土匪寨未曾仔细看过,现下才觉得有些眼熟,“祝公子方才的话是何意?” 这人只身一人,先是在土匪窝,现又在这奉陵县,实在可疑。 祝锦川站起身冲几人躬身行了个礼,“家母祝秀荣,曾是襄王女麾下的一名副将,在下有幸见过三位殿下一次。” 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母亲,三人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半晌,喻涵才问道:“那在土匪寨时你为何不说?” 祝锦川:“在下奉母命去龙虎山一带搜寻几位殿下的踪迹,进入土匪寨也是想要打探消息,当时只觉三位眼熟,未曾细想,待我再回去寻找几位殿下时,土匪寨已空无一人。” 付瑾年:“你母亲现在何处?” 祝锦川:“我母亲现在福州,不仅我母亲,还有高岚高将军,陈婧将军,几位殿下若是信得过我,可与我一同去个地方。” 听到这么多熟人,喻涵有些激动,细想又觉不对劲,“当真?为何她们都聚集在福州?” 闻言,祝锦川沉默一瞬,深深叹了口气,“王女离开后,女皇收回兵权,王女曾经的部下也被杀的杀,撤职的撤职,我母亲与高将军见情况不对,便主动请辞了,带着王女的残部在福州隐姓埋名,暗中打探几位殿下的消息。只可惜人手有限,一直到今日才找到三位殿下!” 喻涵:“你们如何得知我们还活着?” 祝锦川:“是小松!我们赶到时,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告知我们三位殿下还活着的消息。” “小松!他……”季清风听到自己小厮的名字,双眼发红,话未出口,便被哽在喉头说不出。 祝锦川叹息一声,“我们赶到时,小松已经无力回天,我们收敛了王府众人的遗体,但……” 喻涵:“但是什么!我母亲的遗体你们收敛了对吗?” 祝锦川避开他迫切的眼神,摇了摇头,“并未!王女与王夫的遗体我等都未寻到。” 空气一时陷入沉默,想来,护送的官差为了向女皇复命,定会将王女的尸首带回京城。 喻涵胸口剧烈起伏,拳头紧握,双眼发红,“总有一日,我也要让那女人曝尸荒野!” 姜郁回来时便觉几人气氛不对,踏进房门的脚默默又收了回来,她一向不爱待在气氛压抑的地方,正准备去找落白时,便被付瑾年叫住。 “妻主!接下来祝公子会与我们同行,我们需得去福州见一见我母亲的旧部,你……” 姜郁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们随意,报仇的进度别拖得太长就行!” 见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付瑾年默默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 “好!那我们明日便出发!” 姜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下楼喂落白去了。 第十八章 富商 天气越来越热,如今奉陵县人口流失严重,路过的商队也不多,几人停留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可以同行的商队。 福州不比云州偏远,入城搜查十分严苛,如今云州干旱,大量灾民向外分散,各个州府定会限制流民入境,因此混进流民队伍也并不可行。 “听说了吗?如今福州城城门紧闭,将众多百姓拒之城外,只接纳那等有钱的地主夫人携带家眷进城。” “当真?这福州知府如此明目张胆,不怕圣上怪罪?” “哪会怪罪啊!那富商进城是要上缴大部分家产的,据说……那钱最终到了女皇手里呢!” “低声些!你不怕掉脑袋啊?” “掉脑袋?你看看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活几天还未可知呢!” “……” 付瑾年一行人混在人群中,听到福州二字时,下意识停住脚步侧耳细听,几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 回到客栈,一行人去了祝锦川的房间商量对策,他这房间要比姜郁他们那间大许多,还有一套桌椅,姜郁不客气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等着几人商议。 付瑾年看着房间内的众人,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福州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必须想出一个周全的计划。” 祝锦川点头表示赞同,“确实,福州城的守卫俞庭雯也曾是王女麾下的将领,想来她定然认得几位殿下!” 姜郁放下茶杯,忍不住插话道:“为何非要进福州城?让他们来城外见你们不就行了?” 祝锦川看向付瑾年,得了对方的示意后才说道:“王女殿下的旧部都在福州城内。” 姜郁微一挑眉,这三人终于要有帮手了? 只是……“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待在福州城内女皇会不知道?你带他们三个回去确定不是自投罗网?” 此话一出,房间陷入沉静,之前被突然相逢母亲旧部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听姜郁这么一说,几人才冷静下来思考现下的情况。 姜郁继续道:“你们就没想过,或许那女皇本就是故意放任襄王女的旧部在福州聚集?至于目的嘛,应该是等着你们回去自投罗网吧。” 这样的可能性却是很大,就连祝锦川都不得不承认姜郁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喻涵拿起桌上的茶壶,又替姜郁倒了杯茶,这才开口询问道:“那妻主觉得该如何是好?” 姜郁看了一眼他推过来的茶,在他迫切的目光下,还是伸手端起来抿了一口,“那人不是说了嘛,福州城只接纳有钱人。” 祝锦川眼前一亮:“姜娘子的意思是我们扮做富商进城?。” 姜郁赞许的看他一眼,“扮做富商进入福州,与王女的旧部汇合,去京城的事情急不来,倒不如先在福州停留一段时间。” 如今云州大旱,时局动乱,女皇却还在明目张胆的敛财,不正是招兵买马的好时机?只是目前还不确定这所谓的王女旧部是否可靠,是否愿意冒着丢命的风险帮他们报仇,弑君? 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三人势单力薄冲回京城,除了搞刺杀,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刺杀哪有这么容易的,女皇的层层守卫可不是吃素的,回京谋划个几十年,也不一定能撼动女皇分毫,原地揭竿起义,一路打上京城岂不更好? 三人一时陷入沉思,他们刚开始想的确实是回京刺杀,只是,没想到会再次遇到王女的旧部,如今情况有变,也应当重新计划一番。 付瑾年当即拍板下了决定,“那就按照妻主说得办!”想到什么,他又有些担忧,“只是,如今就我们几人,哪里能找来值得信任的人与我们一同前去福州。” 若是就地找人,定然容易露馅,当时暴露了他们,反而得不偿失。 祝锦川:“我可先写一封家书与我母亲,让她分些人手过来,那福州城进去难,出来还不简单?” 姜郁点点头,“简单是简单,却也更容易惹人注意,让他们出城后混进流民堆里分散离开。” 商议完毕,祝锦川便去写家书了。 随着祝锦川的家书送出,一行人开始着手准备进入福州的各项事宜。 要扮作富商,首先得有足够的财富作为支撑。于是,他们在土匪寨搜来的金银财宝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场。 进城要上交银子,只是他们能从姜郁手里拿走,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守住了。 祝锦川的家书很快得到回复,很快便回有人手来与他们汇合。 客栈的客人走了一波人,姜郁也终于可以自己住一间房了,这个客栈并不算大,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干脆将整个客栈都包下来。 经过那日后院的冲突,客栈老板对姜郁一行人很是惧怕,听闻他们要包下客栈,面上虽恭敬,实则心底十分不愿。 姜郁直接丢给对方一锭银子,“从今天起,你这客栈先关门,闭门期间的损失我都承担。” 老板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奉陵县的人都往北搬迁了,她一直不走也不过是因为一把年纪不想折腾,老板叹口气不敢说什么,没办法只得捧着银子去关门。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等待的过程中,付瑾年几人也没闲着,如今整个奉陵县的粮铺都已经关门,他们只得买来几架马车,和一些箱笼。 姜郁先将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金银珠宝从空间中拿出来,勉强装了三个箱子,看着实在不像个富商该有的家底。 她叹了口气,又拿了几箱出来,装上马车后这才有了点富商的样子。 喻涵郑重其事看向她,“妻主放心,你帮忙上缴的那部分财宝,我们会还你的。” 姜郁不置可否,反正这钱她肯定不会让它落到女皇手里的,说不准到时她还要再赚一把,想想那女皇的金库,若是有朝一日能将她的金库收了,岂不美哉? 越想越觉得可行,姜郁决定,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她必然先走一趟皇宫,掏掏女皇的老底。 第十九章 汇合 五日后,福州的人终于陆陆续续的到了奉陵县,加上姜郁、付瑾年三兄弟、以及祝锦川一共三十人,一个富商加上家眷仆人,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人。 姜郁抱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客栈大堂里的众人哭成一团。没想到祝锦川的母亲亲自来了,此刻正拉着付瑾年三人不放手。 “殿下!”祝秀荣很是激动,“可算让我们找到王女殿下的血脉了,我祝秀荣死后也终于有脸见王女殿下了!”说着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忙伸手将人扶起,“祝将军!你快起来,如今我们三人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受不起您这一跪。” 付瑾年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们三人虽然出身高贵,但历经变故,早已不再是昔日的皇家子弟。 他们现在的身份是人人喊打的罪臣之子,清水湾三年的困缚早就让他们认清了这一点。 祝秀荣紧紧握住付瑾年的手臂,却在看到他手腕上的契印时呆愣当场。 “殿……殿下已经与女子结契了?” 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却见三人都点了点头,祝秀荣顿时怒不可遏,“哪个泼皮小娘能配的上我们三位殿下?” 说着,一双精明的双眼在大堂内一扫,视线定格在一旁看戏的姜郁身上。 没想到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姜郁一时没有动作,坦然的对上祝秀荣看过来的视线。 祝秀荣见姜郁身无二两肉,态度傲慢,一副不把众人看在眼里的样子,火气噌噌往上冒,“三位世子殿下身份尊贵,最低也得是个世家贵女的正夫,你一介白丁怎配?你究竟是使了什么卑鄙手段!你岂敢!” 她气得双手颤抖,夺过付瑾年手里的刀就要将姜郁砍了。 姜郁见状,迅速侧身避开了祝秀荣的攻击,她并不想与她发生冲突,但也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 这人不愧是个将军,年纪虽大,身手却十分灵活,姜郁绕着柱子躲避祝秀荣,祝秀荣也不断追着她劈砍。 两人秦王绕柱式过了几招,付瑾年和喻涵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阻止。 “祝将军,你冷静一点,我们与姜郁的结契是出于真心,并非她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听他们这么说,祝秀荣才停下动作,视线一一扫过三人,“当真?” 喻涵硬着头皮点点头,发挥他的好演技,“我们与姜郁是真心相爱的!嫁给她……也是我们自愿的!” 祝秀荣见她说得肯定,这才将手中的刀放下,对姜郁的态度却依旧恶劣,“你这小女娘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同时娶到我们三位殿下,若是你胆敢对他们不好,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说着将手中的长刀大力丢在姜郁脚边,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姜郁额角瞅了瞅,这特么确定不是性转版赘婿? 姜郁淡淡往付瑾年三兄弟身上扫了一眼,对上三人有些心虚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说什么,祝秀荣便伸手大力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骂骂咧咧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怎么能这么看着殿下?” 姜郁这下是彻底没了耐心,刚想发作便被付瑾年三兄弟架住离开了大堂。 姜郁冷冷看着三人,季清风看她脸色黑得吓人,率先松开了手。 付瑾年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祝秀荣从前虽是他母亲的下属,可也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今日这样也是关心他们。 这事确实委屈了姜郁,强迫他们结契的并不是她,以她不肯吃亏的性子,定然不会给祝将军面子,几人不得不先将她带走。 姜郁挣脱几人的手,冷冷道:“真心相爱?怎么我之后还得给你们扮演深情赘妻?” 喻涵:“这也是无奈之举,我们三人与“姜郁”结契本就是她用了卑鄙手段,如今你不愿背这锅,我们便只能这么说。” 付瑾年叹了口气,看向姜郁的目光带着恳求,“祝将军也算是我们的长辈,她就是担心我们吃亏,并无恶意,所以才……我替她道歉,还请妻主见谅。” 说着他便一撩下摆,单膝跪了下去,见自家大哥跪了,喻涵和季清风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此刻几人都清楚,若是不能稳住姜郁,别说回京复仇,他们这一群人能不能安全离开这客栈都未可知。 他们一直以来都能感受到姜郁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看似好说话,那是因为她一直把自己置身事外,全程都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态度,可若是惹恼了她,别说报仇了,他们能不能安全走出这客栈都难说。 姜郁看着几人跪在自己面前,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按理,她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原主造下到孽她也应当偿还,但她姜郁可不是个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若是让她不高兴了,甩手跑路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你们自己去解释清楚,今日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丢下这一句话,她没给地上跪着的三人一个眼神,转身上了楼。 喻涵和季清风听到这话,也纷纷松了一口气,三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后怕。 “好了,我们先去找祝将军说清楚吧!”付瑾年率先站起身,转身回了大堂。 见人有回来了,祝秀荣忙迎上来,关切道:“她可是为难你们了?” 付瑾年几不可闻的叹口气,“祝将军,感谢您关心我们,但姜郁她是我们的妻主,我们也是自愿结契的,而且她还帮我们杀了龙虎山的土匪,这一路一来的花销也都是她的,她本就是被我们牵连进来的,所以您以后可否不要再针对她?” 祝秀荣再怎么说也算个长辈,但付瑾年必须和她挑明了说,若是之后再出现这样的龃龉,他们架在中间只会左右为难。 祝秀荣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只得点点头,歉意道:“方才是我冲动了,稍后我会去向世子妃道歉!” 喻涵忙阻止道:“道歉就不必了,祝将军您以后对她和善些就行。” 祝秀荣垂眸掩下眸中情绪,“我知道了!” 第二十章 上路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便踏上了北上福州的路。 姜郁骑着落白走在最前方,身后跟着付瑾年三兄弟、祝秀荣一家以及其他随从。 由于契约的缘故,这个世界的女子出远门,身后都得跟几个尾巴,所以赶过来的二十多人多是一个女子搭配几个夫郎的组合。 空气十分干燥,太阳炙烤着大地,入目一片枯黄,官道上有许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见到姜郁一行人,目光不断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上打转,姜郁默默加快脚步,一旁却突然冲出几个小孩,一排跪在路中间,阻挡几人的去路。 队伍被迫停下,小孩们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助、害怕和绝望。 一个较大的孩子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回答:“夫人,求您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一点粮食和水!我们家乡遭了灾,母亲父亲都死了,我弟弟妹妹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 几个小孩跪在马前可怜巴巴的祈求着,身后的一行人都起了恻隐之心,姜郁面上却依旧冰冷,她并非铁石心肠,只是这样的场景她上辈子在末世见过不知多少次。 周围的流民都放慢了脚步,若是姜郁松口,这些人定然也会一拥而上,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女子视线落到几个小孩身上,十分紧张的样子。 姜郁淡淡扫了她一眼,对方立马低头,装作无事发生。 她叹了口气,看向那个开口说话的少年,“既然你的父母都死了,不若跟着我们走吧,我家夫郎正好缺个听话的小厮。” 那少年听后踌躇一瞬,视线不自觉飘向一旁,姜郁不耐轻啧,“若是不愿,便让开!” 少年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抬起脑袋,看向姜郁,“我愿意的,只要夫人肯给我弟弟妹妹一口饭吃,我愿意当小厮。” 说着便带着弟弟妹妹起身,打算跟着队伍离开。 不远处的女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揪住少年不让走。 “怎么!你们要拐孩子不成?” 少年被揪住衣领,狠狠往地上摔去,身旁年幼的弟妹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那女子看向姜郁,“你们要带他走可以,给我三十两银子,这几个拖油瓶便是你们的了?” 付瑾年没想到这人开口便是卖孩子,邹眉询问道:“你是他们的母亲,他不是说他父母双亡?” 闻言那女子面色一边,抬手就要一巴掌打在那刚爬起来的少年脸上。 姜郁手中马鞭一甩,卷住那女人的手,语气冰冷“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谁准许你打她了?” 那女子被她骇人的视线吓了一跳,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你们还未付银子呢,人怎么就是你们的了?” 喻涵上前将那少年护到身后,“你不是他们的母亲!”他说得肯定,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冰冷。 女子有一瞬间的慌乱,“你说不是就不是?”说着她看向少年,“你说!我究竟是不是你的母亲!” 少年低头不敢看她,嗫嚅这说不出话。 女子得意看向喻涵,“快给钱!给了钱我便与他们断契!” 这个世界最主要的两种契约,亲缘契、婚契、奴契。亲缘契和奴契都可由契主主动斩断,唯有婚契非死不能解。 不想再继续耽误时间,姜郁手中马鞭一甩便将那女子甩到了一旁,骑着落白率先走了出去,众人见状只得赶紧跟上。 “她不是你的母亲你为何不说?” 听到姜郁的问询,那少年动作一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求您带上我们吧!她确实不是我们的母亲,她是人牙子!我们都是她买来的!” “不行!你们必须给钱,就算我不是他们的母亲,那也是我花了钱买来的,你们必须给钱。” 身后传来那女子的叫喊声,姜郁示意付瑾年丢给那人几两银子,便带着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女子还想纠缠冰凉的刀刃便抵上了脖颈,顿时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旁边的人见这边动上了刀剑,顿时不再敢靠近,那女子只得见好就收,拿着手里的银子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 见这边有人收孩子,流民队伍中顿时有不少人动了心思,纷纷将自家的孩子带到姜郁的队伍前跪下,求她收下,有的甚至不要银子,只要能给自己的孩子一口饭吃就行。 姜郁看着那些骨瘦如柴的小孩,心里有了计较,她准头看向付瑾年,“男女不限,这些人送来的小孩我都要了!” 付瑾年有些不解她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没有多问什么,转身去拿了银子来,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个的断契,最后眼泪婆娑的跟着队伍离开。 有人是为自己的孩子谋生路,有人则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将家里多余的孩子卖了。 队伍因为多了些小孩行进的速度便变慢了许多。 季清风看着队伍后方的小孩,很是不解,他见姜郁此刻的脸色还算缓和,便凑近小心询问道:“妻主,你为什么要将他们都买下来?” 姜郁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随意道:“可能因为我心地善良?” 季清风抿抿唇,不敢反驳,只得顺着她的话说道:“妻主确实是心地最善良的。” 姜郁不置可否,收留这些小孩她自有别的用处,即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他们将来也有人可用,从小培养的可不比半路买的用得顺手? 走在后方的祝秀荣此刻也凑上前来,插话道:“昨日是祝某一时糊涂,才会冲撞了世子妃,还望您原谅。” 白色的围帽挡住了姜郁的神情,祝秀荣一时没得到回应,心中暗暗恼怒,面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态度,自顾自说道:“祝某以前虽只是王女殿下的副将,但也算是看着三位殿下长大的,您就当我是护子心切,莫要与我计较了吧!” 姜郁隔着轻纱看了一眼这个祝将军,轻笑一声,“长辈?护子?” 看来这些王女旧部所图不小啊! 付瑾年三人尊称她一句长辈那是在给她面子,她自己以长辈自居那就说不过去了。 “请问祝将军将我这三位夫郎带回去后打算如何安排?” 祝秀荣:“我等对王女忠心耿耿,自然不会亏待王女的血脉,只是小世女未能活下来实在令人痛心,如今只有拥护世子之女为主才能服众。” 第二十一章 世女 “世子之女?” 姜郁疑惑出声,这才想起来这女尊世界的男子是不能继承家业的,王女留下的势力自然也不会认几个男子为主。 祝秀荣:“正是!还望世子妃早日诞下小世女,替王女殿下归拢分散在各处的旧部势力。” 姜郁额角微抽,她?生孩子? 还以为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三兄弟要有帮手了,没想到他们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人,古代最是看重血脉,若是几人一直没有女儿,那这旧部岂不是一日不能为他们所用? 况且这祝秀荣的态度也很是奇怪,一来就催她生孩子,莫不是有了孩子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做什么? 心绪百转间,众人已经到达了下一个落脚点,一间破旧的寺庙。 方才的话付瑾年和喻涵也听到了,但他们表现的很平静,或者是说早有预料。 姜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靠在破庙的柱子旁打量着队伍里的众人。 新买的孩子们一个挨一个的缩在墙角,负责照顾他们的女子视线扫了扫付瑾年这边,见他们没注意到那边,径直走到祝秀荣身旁开口询问道:“老大,这些小孩怎么办?难道真要全部带回去?” 祝秀荣眉头微促,往一旁的几两马车上扫了一眼,“将我们带来的粮食做了,给他们分了,记得多加盐!” 那女子身形微顿,随即领命而去,指挥着众人在破庙的空地上燃起了火堆,将一个大铁锅架在了火堆上,熬起了粥。 祝秀荣走到姜郁几人附近,笑得一脸憨厚,“几位殿下!先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好!” 季清风起身想帮忙,被姜郁一把拽住,“那就辛苦你们了!” 祝秀荣摆摆手,“这有什么辛苦,这样的事我们干得最顺手了,想当年王女殿下刚成为我们的统帅时,我还是个伙头兵呢!只可惜啊……那样的日子是回不去咯!” 她一脸惆怅,似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摆摆手便去一旁忙活去了。 付瑾年三人也被她这一番话勾起了以前的回忆,从他们记事起,看到的便是西北一望无际的草原,是战士染血的战甲,是迎风飘荡的南宫旗。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姜郁却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季清风忙问道:“妻主你要去哪?” 姜郁:“带落白去走走。”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的离开很快引起祝秀荣的注意,祝秀荣视线落到不远处的祝锦川身上,祝锦川得了示意,忙上前想要接过姜郁手中的缰绳。 “殿下!我来吧!您去歇着。” 姜郁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必!” 祝锦川依旧不死心,“那我陪殿下一起去吧!” 姜郁听他一口一个殿下的叫得十分心烦,不耐开口赶人,“放心吧,我不会跑。” 祝锦川面上表情有一瞬间的难看,讪讪收回手,“那锦川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经过几个随从时,视线往后扫了一眼,几人会意,便在不远处暗中守着姜郁。 姜郁来到马车旁从里面拿了一桶水出来,放到落白前方,看它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一桶水很快见底,落白开始吃起了身侧的草料。姜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鬃毛里的那撮白毛,余光瞥见那熬粥的女子往大锅里丢了什么东西,勾唇一笑。 她摸了摸落白的耳朵,轻笑一声,喃喃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坏人多啊!” 半晌,终于开饭,祝秀荣用竹筒打了四份粥给付瑾年几人送来,“几位殿下将就用些,这粥我还特地让他们加了盐。” 付瑾年起身接过道了声谢,将其中一只递给了姜郁,又将剩下的给了喻涵和季清风。 大锅前还排着打粥的孩子,祝秀荣带来的人都紧着小孩先吃,并不着急上前。 姜郁闻了闻竹筒里的清粥,低声与身旁三人说道:“别喝,待会儿给你们看点好玩的东西。” 听了他的话,季清风一口粥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付瑾年:“妻主发现了什么不对?” 姜郁:“等着看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三人只得假装喝粥,实则一点都未进口。 买来的小孩子很快一人分到一碗粥,顾不得烫便开始大口喝起来,破庙里一时只剩下孩子们喝粥的呼呼声响。 祝秀荣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姜郁几人,见他们都喝下了粥,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哐当!” 一个小孩手中的竹筒落地,身子瞬间软倒,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快晕!”姜郁给三人丢下这一句话,便率先晕了过去。 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倒下,祝秀荣带来的人却都还好好的站在一旁,心里十分震惊,在姜郁的提醒下,只得暂时装晕。 很快,破庙里的人便晕倒一片,祝秀荣看都没多看到了一地的孩子一眼,径直走到付瑾年几人身旁,抬脚踢了踢喻涵的腿,见他毫无反应,得意一笑,“将他们绑起来带回去!”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拿着绳索来绑人,祝秀荣拍了拍祝锦川的肩膀,欣慰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祝锦川微微一笑,“都是母亲的计划高明,儿子只是按照您的意思来办的。” “哈哈哈哈!”祝秀荣看了看地上躺倒的姜郁,嘲讽道:“就她这样的能屠了那土匪寨?可惜了!可惜了!这土匪寨的东西都归我了!” 祝锦川:“如今我们先找到了襄王女的血脉,只要他们生下女儿,母亲便可以收拢其他旧部,成就霸业指日可待!” 祝秀荣被自家儿子夸得很是舒坦,“那到时你就是头功!没想到将你送给那龙虎山的大当家,你还能有此际遇,日后便乖乖待在我身边替我做事吧!” 祝锦川垂眸,“多谢母亲!” 祝秀荣不再管他,走到马车旁,“我倒是要看看这龙虎山这么多年的积攒有多少宝贝!”说着她便掀开了马车帘子。 却不想马车内空空如也,她不死心的将另外几辆马车一一掀开,一颗心顿时沉道了谷底。 “不可能!不可能!” 东西明明是她亲自带着众人搬上去的,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 祝锦川见她表情不对,也走到马车旁看了看,一时也难以置信的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二章 阴谋 “东西呢!”祝秀荣不可置信的看着祝锦川,“是你将东西转移走了?” 祝锦川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面上也十分惶恐,“母亲,我如何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将东西转移走!”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女声,“你们在找什么?” 空地上的人纷纷寻声回头,却见原本被五花大绑的姜郁此刻正好好的坐在那,身旁的付瑾年三兄弟也同样清醒。 对上三人询问道目光,祝秀荣却不闪不避,“小看你们了!给我上!只留一个王女血脉即可!” 话音刚落,一群人便一拥而上,喻涵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人,“祝将军!你这样做不怕我母亲泉下有知吗?” 祝秀荣:“你还敢跟我替她!要不是受她连累,我怎会龟缩在这穷乡僻壤不敢冒头,若不是你们南宫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喻涵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喻涵紧握着手中的剑,刀尖指向祝秀荣,气势如虹。 祝秀荣带来的人手很快将喻涵几人包围,她则提着刀冲到了姜郁身前,长刀横劈,直向姜郁的咽喉,姜郁往后避开,手中藤蔓一甩,瞬间形成一条长鞭。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奇怪长鞭,祝秀荣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姜郁看着瘦弱,握鞭的气势却不像个普通人,看她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认真。 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 她率先发起攻击,却碍于兵器差距,始终近不了姜郁的身,反而被狠狠抽了几鞭子。 眼见这付瑾年几人逐渐落入下风,姜郁不再与她多纠缠,长鞭一甩,藤蔓如有生命般缠住祝秀荣的脖子,藤蔓上的毒刺深深扎进她的脖颈,几秒后便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众人见祝秀荣就这么死了,顿时慌乱起来。 祝锦川见自己的母亲就这么死了,内心没有多少悲伤,忙命令众人,“杀了她!” 剩下的人见祝秀荣死了,心生退意,转身便要逃跑。 姜郁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破庙的空地上瞬间蹿出密密麻麻的藤蔓将众人包围在中间,自从上次异能升级后,她还是第一次大规模的使用藤蔓,碍于一日不断的嗑晶核,如今她用起这一招也还算轻松。 凭空冒出的藤蔓长蛇一般扭动,逐渐形成一个牢笼,将众人困在其中,祝锦川眼里满是惊恐,不可置信的看向姜郁, “你!你是妖女!” 此话一处,藤蔓中间被吓得不轻的众人瞬间被下软了腿,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大仙您绕过我们吧!我们都是听命行事的!” “救命!救命!” 有人混动长刀想要将这个藤蔓牢笼砍断,奈何刀剑卷了刃不说,还被藤蔓捆缚起来,勒的快要昏死过去。 付瑾年三兄弟也是头一次见姜郁召出这么多藤蔓,说不害怕是假的,默默离那些扭动的藤蔓远了些,再看姜郁,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见他们看她,也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姜郁控制着藤蔓快速解决了里面的人,这些人见了她的藤蔓,自然没有了活的可能,藤蔓化身利刃,将里面的人一个个洞穿,很快就只剩下祝锦川一人。 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祝锦川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惨白着一张脸,惊恐的看向姜郁。 姜郁勾唇轻笑,“我记得你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这个报答方式我很喜欢!” 祝锦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闭上眼睛绝望等死。 姜郁自然不会给他痛快,控制着藤蔓将人捆起来,拖到了身前。 祝锦川只觉身体突然腾空,惊恐的睁开眼,“你……你还想怎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郁没有理会他,转想付瑾年几人吩咐道:“审人会吧?”问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将人往他们跟前一丢,“问问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将审讯的任务交给三人,她转身去看那些混到的孩子去了,好歹也是她买来的人,她要对他们负责。 还好祝秀荣的人往粥里下到只是迷药,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抓活的,带回去留了种再将他们杀掉,便可挟少主一统旧部了。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姜郁,别说迷药,毒药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地上晕倒的孩子少说也有十几个,一个一个救太费时间,姜郁直接催生出一条藤蔓挨个缠住这些小孩,异能通过藤蔓传导,输送进小孩们的身体。 另一边,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将五花大绑的祝锦川围在中间,个个神情愤恨,尤其是喻涵,那眼神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人撕了。 付瑾年将手中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质问道:“我母亲从前待你们祝家不薄,你们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祝锦川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嘲讽一笑,“所以呢?一时当了你们的狗,便要一辈子给你们当狗?我母亲说得对,南宫家每一个好东西,女皇残暴不仁,你母亲也软弱无能,害了自己不说,还要连累他人!” 喻涵都要被气笑了,“哼!若是没有我母亲,祝秀荣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们现在竟也有脸责怪我母亲!你配吗?” 祝锦川却是不再理他,任由他们威胁恐吓,都无反应。 喻涵将手中的刀抵上他的心口,手上一点点用力,刀刃划破皮肉,一寸寸刺进祝锦川的心口,“说!你母亲手里有多少人,聚集在哪里,有多少是襄王府的旧部?” 祝锦川依旧垂眸不欲,看着一点点没入皮肉的长刀,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幅度,语气却十分轻松,“我不知道啊,殿下!” 他这一句殿下嘲讽意味十足,喻涵手上的力道逐渐,想就这么一刀贯穿这人的心脏。 若是他们对他兄弟三人都求助置之不理,他们尚可理解,可如今却打着她母亲的幌子算计他们,这如何不让人心寒。 祝锦川心口的血液越流越多,晕湿了胸前的衣袍,付瑾年一把拽住喻涵的手,将刀拔了出来,“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莫要被他激怒。” 喻涵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胸口剧烈起伏,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提着刀站在了一旁。 第二十三章 审问 付瑾年见祝锦川一直都是一副油盐不进,不在意生死的样子,只得低声道:“若是你还不肯说,我家妻主有一百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 果然,提到姜郁,祝锦川身形一僵,脑海中瞬间闪过方才姜郁杀人的恐怖手段。 不远处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姜郁听了付瑾年的话,嘴角抽了抽,拿她吓人?真是个好办法! 付瑾年余光瞥见姜郁并未注意这边,暗暗松了口气,见眼前的人果然面露惊恐,继续添了把火,“或许你还想在经历一遍龙虎山的事?” 闻言,祝锦川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他,不敢相信最是温润如玉的付瑾年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到之前在龙虎寨的屈辱经历,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魔窟,若是再被送给其他的变态恶魔,那比比杀了他要恐怖的多。 他心里虽然害怕,嘴上却依旧不落下风,看着付瑾年恨恨开口,“没想到曾经名满京城的言公子,如今也变成了这般卑鄙模样!” 付瑾年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什么样比你清楚,不用你来提醒!”说着手上的长刀轻佻的拍了拍他的脸,“说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见终于要问出点有用信息了,姜郁起身走到几人身旁站定,等着祝锦川开口。 从她有动作开始,几人的目光便一直追随这她的一举一动,一时忘记了要说的话。 姜郁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催促道:“说啊?需要我帮你开开嗓?” 祝锦川忙垂下眼眸,犹豫片刻才开口说道:“王女的旧部如今分散成了三个部分,我母亲、高岚、陈婧各自掌握着一部分,另外两人是何态度不清楚,唯一确定的是他们也在寻找王女血脉的下落。除了我母亲的人手在福州城,剩下两人则分散在沅州和晋州。” 付瑾年:“你们平时可有来往?” 祝锦川摇摇头,“未曾!” 一旁一直很安静的季清风突然问道:“那福州城的情况可是真的?” 祝锦川:“福州城却是只允许富人进城,这个情况不假,若是城内的人出来也需要缴纳高昂的通行费。” 季清风:“那你之前说的收敛小松遗体的事情可是真的?” 祝锦川的头又低了几分,给出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是假的,我们并没有管他。” 尽管早有预料,听到这个答案时季清风还是狠狠心痛了一下,小松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意外最重要的人,当时若不是为了护着他,他也不会死,在清水湾的三年他时常梦见小松倒在血泊中,大喊着让他快跑的样子。 他心里松掉的那口气瞬间有提了起来,他突然冲到祝锦川身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明知道小松他就跟我的家人一样重要,你怎么可以利用他来骗我们!” 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狂,姜郁意外的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小松对季清风来说却是很重要,一直温顺的兔子都眼红发飙了。 脖颈上的力度很大,祝锦川很快憋得脸色通红,看着季清风愤怒的脸,他突然开口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还剩一口气,以为等到了救兵,盼着我们能……救他,可惜了……确定你们还活着后,他便被……丢弃在了一旁,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不过……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奴才,哪里值得得我们费心思救……” “啊啊啊!你闭嘴,你才卑贱!你全家都卑贱!”季清风理智全失,手上了力度逐渐收紧,祝锦川的眼前很快就冒起阵阵白光,再也听不清其他的声响。 付瑾年和喻涵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姜郁拦着,“让他发泄发泄吧!可不能憋坏了孩子!” 喻涵奇怪看他一眼,只得退下。 就在祝锦川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时,突然觉得身体内涌入一股温和的能量,身体的窒息感瞬间减缓,他又清醒了过来。 睁眼看到的就是不远处姜郁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顿时陷入一股深深的绝望,脖子上的双手力度依旧丝毫不减,他被藤蔓困的严严实实,只有双腿在地上无力的蹬动,很快他便再次失去意识。 但没过多久他又回被救醒,如此循环往复折磨了他多次,季清风终于大喘着气放开了他。 姜郁看着终于冷静下来的季清风,开口问道:“怎么样?消气了没,没消气咱就继续。” 却不想季清风突然扑向她,抱住她的大腿便开始嚎啕大哭。 姜郁身体一僵,狠狠压制住了想将人踢飞的冲动,满脸嫌弃的看了看腿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人。 见人哭了半晌还不松手,她看了看付瑾年和喻涵两人,示意他们赶紧把人给她拖走。 眼见姜郁脸色不太好看,喻涵赶忙上前将自家的傻弟弟拖道一旁,看着哭得眼眶通红的季清风,深深叹了口气,小声与他说道:“你真是昏了头了,姜郁的腿你也敢随便抱,不怕别抽飞啊!” 然而,季清风此刻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压根没听进去他的话。姜郁看着哭得伤心的兔子,还以为孩子长大了,没想到只是暂时的。 付瑾年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一边轻声安慰着季清风,“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控制一下。” 闻言,季清风回头瞅了瞅不远处的一群小孩,后知后觉的感到羞耻,想到方才自己一时冲动抱着姜郁的腿哭,头更是埋得更低了。 心里却暗暗想着,这也不猛完全怪他,谁叫姜郁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都让他一时忘记了对她的惧怕,不管不顾便抱了上去。 空地上的孩子们经过姜郁的治疗都已经醒了,看着满地的尸体都被吓得不轻,挤作一团缩在在破庙的角落里,不敢抬头多看。 姜郁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思忖片刻,指着那个较大些的孩子开口吩咐道:“你带着大家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男孩呐呐点点头,忙带着弟弟妹妹起了身。 第二十四章 进城 越往北走,聚集的流民越多,姜郁和付瑾年三兄弟带着一群孩子出现在城门口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城墙下的流民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 城门处排着一队人马,姜郁翻身下马,带着他们这只奇怪的队伍排到了最后。 有钱交进城费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盘查的守卫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一溜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孩,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这些流民不能进城!” 姜郁:“他们是我买的奴仆,不是流民!” 检查马车的士兵很快回来,冲那守卫点了点头,示意姜郁这个富商确实有些家底。 守卫会意,不客气的看向姜郁,“进城家产缴半,用作福州城建设,造福百姓。” 众人听着这话,脸色都不太好看,造福百姓? 千千万万的百姓被他们拒之门外,他们居然还有脸打着造福百姓的幌子敛财。 姜郁笑笑,“一半?那交了这一半,我们进城可有何保障?” 守卫满脸戾气,“能让你们进城就是最大的保障了,难道你们想像外面的流民一般,居无定所,无处可去?” 他们这边的停滞很快引起注意,一个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女子向这边看过来,眼神一一扫过姜郁一行人,视线在祝锦川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姜郁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一番那女子,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肤色偏黑,浑身煞气,一看就很不好惹。 见俞庭雯走近,守卫立马恭敬行礼,“将军,这人要将那些流民带进去!” 付瑾年三兄弟在这人走近的瞬间便下意识紧绷身体,如临大敌的模样。 姜郁扫了他们一眼,对自己的化妆换头术很是满意,完全不担心三人会被认出来。 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三人都被姜郁涂上了深色号的粉底,眉眼也做了些改动,不说过了三年,三兄弟都长开了些,就算日日与他们相处的人,见了他们现在的样子不凑近仔细看,也认不出来。 祝锦川同样也做了易容,只是他身上带着伤,衣袍也被献血染红,格外引人注目。 俞庭雯看着祝锦川心口的血迹,盯住他的眼睛,开口询问道:“怎么伤的?” 祝锦川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几声含糊的声音。 姜郁上前挡住这人的视线,“大人,我家的这小厮是个哑巴,他的伤是被劫匪砍的!” 俞庭雯上下打量姜郁一眼,“劫匪?” 姜郁:“正是!我们一行人遭到劫匪抢劫,跟随的家丁都死了。仅剩的这一个也伤得不轻,正想着进城给他医治一番呢!” 俞庭雯看了看完好无损的姜郁以及付瑾年三人,“遇到劫匪,还能保住家产,看来这位娘子身手应该很是不错?” 姜郁谦虚摆摆手,“在下只是略懂些拳脚。” 话音刚落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便直刺她脖颈而来,姜郁后退闪躲,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大人为何将手中刀剑指向我这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俞庭雯冷笑一声,“手无寸铁?你若不是有真本事,如何能从土匪手里全身而退,今日我便要试试真假!” 说着拔过一旁守卫的配刀,丢向姜郁后便提刀再次向她攻来。 姜郁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接过长刀,付瑾年三兄弟还是第一次见她使用兵器,之前的姜郁都是使用藤蔓杀人,并未与人近身打斗过,都不由为她捏了把汗。 看着几人担忧的目光,姜郁还有时间自我反思,她在他们眼里就这么弱?离了藤蔓便不行了? 俞庭雯的功夫比祝秀荣扎实许多,人也更加敏捷,短短几瞬,两便过了数招,不过,异能升级后姜郁的身体素质也加强不少,身形灵活,五感敏锐,应对自如。 俞庭雯看出姜郁没有用全力,眼里发了狠,一个飞跃长剑直劈姜郁头顶,姜郁以长刀抵挡,兵刃相撞发出“铛”一声脆响,她手中的普通配刀应声而断。 她迅速矮下身形,从俞庭雯身侧划过,断刃抵上俞庭雯腰侧,“俞将军!冒犯了!” 俞庭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俞将军?” 姜郁笑笑,“这福州城能有如此手段的想来也只有俞将军了!”说着便撤回那断刀,看着俞庭雯的反应。 也不知这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丑会不会善罢甘休。 出乎她意料的,俞庭雯将剑收入剑鞘,看向她的眼神中竟还有几分欣赏,“你身手确实不错,看来你所言非虚。” 此刻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姜郁的话,有这样的身手从一群流匪手里全身而退,也不稀奇。 姜郁突然觉得,这人似乎还不错,比起那什么王女旧部坦率多了。 “那大人,我们可否进城了?” 俞庭雯点点头,“交了入城费,便可进城。”说完便转身上了城墙。 很快有士兵上前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走大半,姜郁留心观察他们搬东西的去向,悄悄在箱子上留下一抹木系能量。 上缴完进城费后,一行人终于被允许进城。 此刻正值申时,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是热闹,见又有队伍进城,以为又来了什么大富商,纷纷驻足观望。 却见姜郁一行人衣着并不华贵,马车也只简单几辆,后面还缀着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小孩,顿时不再感兴趣,纷纷散去。 福州城不比奉陵县的萧条空旷,城内的店铺都在正常营业,粮铺存货充足,只是价格更加昂贵,平时只要三四文一斤的米,如今都涨到了二十文一斤。 天色还早,姜郁直接带着呼啦啦一行人找了牙行。 牙行最近生意十分红火,进入福州城的富人越来越多,如今他们的房子都不愁卖。 牙人见这一行人不像什么有钱的商人,态度并无多少热情,“几位要买个多大的院子?” 姜郁目光沉沉的扫了一眼那牙人,顿时让人脊背发寒,“有多大的?” 牙人觉得这人不好惹,态度立马恭敬了些,“寻常的两进、三进、四进的都有。”瞄了一眼姜郁的神色,见她并不满意,只得继续道,“再大一些的,便只有一个七进的院子了!” “这院子我要了!” 姜郁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侧便传来一道女声,一开口便是要抢这院子。 第二十五章 安顿 众人寻声望去,竟发现是遇到了熟人。 来人正是他们在奉陵县遇见的那个女子,她的肚子相较之前又大了些,但依旧不影响行动。 那女子见又遇到了姜郁,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却又很快收敛,率先丢给那牙人一袋银子,“那五进的我要了!” “呵!”喻涵没忍住笑出了声,被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 牙人手里捧着银子,赶忙招呼了其他牙人来接待姜郁他们,自己则带着那怀孕的女子看院子去了。 见人这么识趣,姜郁也没有为难对方的意思,视线却依旧落到对方的肚子上,或许是她的视线太明显,那女子突然回头对她说道:“我叫江棉!” 姜郁有些不明所以,这人怎么还突然介绍起自己来了,她一时没有开口。 江棉见自己都介绍自己了,对方却依旧没有反应,走上前拉起姜郁的手,一把放在她的肚子上,力道之大,仿佛要带着姜郁的手拍皮球。 “你要是实在好奇就给你摸摸好了!”江棉两次遇见姜郁都被她盯着肚子目不转睛的看,“你看你就是个没生过孩子都小姑娘,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脆弱,我母亲怀我的时候还上过战场呢!” 姜郁被她突然摁着手放在江棉的肚子上,触感没有她想象的绵软,反而还有些硬,却是没有她想得那么脆弱,她甚至感受到了腹中婴儿踢了一下她的手,这感觉着实奇妙,她竟就这么有这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女子将自己的手摁在她的肚子上。 “我上次没有踢你的肚子!”江棉比姜郁矮,上次她一脚踹在这人胸口,无意间也避开了肚子。 江棉反应了一秒,才懂了姜郁的意思,原来她以为,不是她的胎稳,而是她手下留情了。 江棉突然觉得姜郁看着冷冷的,其实人还怪好的,“你叫什么名字?” “姜郁。” 江棉一双大圆眼镜顿时一亮,“你也姓江?” 姜郁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收回还放在她肚子上的手放到身后,“生姜的姜。” 江棉兴奋的表情凝固一瞬,“那我是江河的江。” 姜郁点点头,催促这个突然变得自来熟的人,“不是买院子吗?” 江棉撇撇嘴,“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交个朋友吧!” 姜郁唇角微勾,认真的看向江棉,“我不需要朋友!” 江棉不信,“人怎么可能不需要朋友,你一定是没有朋才这么说的。” 姜郁很赞同她的说法,“是啊,我确实没朋友。” 穿越陌生的世界,除了付瑾年三兄弟,她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原主的三个夫郎可算不上她的朋友,顶多算个合作伙伴。 江棉看着她涵无波澜的眼睛,莫名觉得此刻的姜郁很孤独,鬼使神差的,拉住了姜郁的手,“那你试试我这个朋友嘛?我以后生了孩子还能给你玩。” 她见姜郁一直盯着她的肚子,便以为她是喜欢小孩子,于是拿孩子诱惑道。 或许是刚才被孩子踢的一脚让姜郁软了心肠,她罕见的没有拒绝,只含糊的回了句,“随你!” 江棉见她没有拒绝,顿时高兴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安顿好来找你玩!”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她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姜郁看着她豪迈的走路姿势,回头视线在付瑾年、喻涵和季清风身上扫了一圈,询问道:“你们母亲怀你们的时候也上战场吗?” 三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季清风:“不知道啊,那时候我还看不到外面。” “呵!”姜郁笑笑,转身就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傻逼的问题,还得到个这么傻逼的回答。 付瑾年和喻涵也是扶额叹气,对自己的这个傻弟弟也是心生佩服。 很快有另外一个牙人带着姜郁一行人去看了院子,她那一句有没有更大的也只是随口一问,不过是想知道这福州城城的有钱人多不多,如今看来确实不少。 她也只选了个五进的房子,很快便定了下来,交钱拿房契,办的很快。 院子久不住人,到处都灰扑扑的,这么大的院子,也没个仆从,打扫起来定然费劲,好在还有她半路买回来的小孩们。 这群小孩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六岁,进了院子后便主动在哪大孩子的带领下开始勤勤恳恳的打扫起了院子。 都是庄户人家出身上小孩,干活麻利,也不会叫苦叫累。 姜郁很满意,叫来那个稍大的少年,“你叫啥什么名字?” 少年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恭谨道:“回夫人的话,我叫蒲松!” 姜郁:“你带着他们打扫完院子后便来这院子里集合!” 蒲松忙应下,慌里慌张的去带着众人打扫院子去了。 姜郁看着这些骨瘦如柴的孩子,突然想起来他们除了破庙里的那碗下来迷药的粥,还没吃过别的东西,却没人敢哭闹,哪怕年纪最小的男孩子也拿着快破布,专心的擦着地。 姜郁叹口气,叫住不远处的季清风,“你过来!” 季清风突然被叫住,心跳猛然加速,响起自己抱着姜郁大腿号啕大哭的样子,面上的温度便开始不受控制,等走到姜郁身前时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了。 姜郁奇怪看他一眼,“你生病了?” 季清风呐呐摇头,不敢抬头看她:“没有!是天气太热了。” 天气却是热,必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流民,姜郁便不再多问,“你去买面买些吃食回来,多买些,让那些孩子吃饱。” 说着便扔给他一带银子。 季清风手忙脚乱的接过银子,“好的!我这就去。”说着便一溜烟跑了。 姜郁看着落欢而逃的某人,摇头叹气,这弟弟的脸皮却是太薄了,还得好好练练。 院子很快被打扫赶紧,蒲松领着一堆小萝卜头在院子的空地上排排站,一个个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颗颗破土而出的竹笋,等着主人家来训话。 第二十六章 训话 姜郁赶到时,季清风和喻涵也刚好领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来,往空地前的桌子上一放,肉包子的香味瞬间充斥整个院子。 底下站着的小孩们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咽口水,姜郁没有多等,唤来蒲松,“你将这些吃食与他们分了。” 听到这些肉包子都是给他们的,小孩们的眼里顿时都迸发出巨大的惊喜,眼巴巴的看着蒲松一个一个的分包子,轮到自己时,赶忙小心翼翼接过,一口一口吃得十分珍惜,生怕吃的太快没尝到味道。 季清风也在帮忙分包子,见他们很是拘谨,开口安慰道:“慢慢吃,这些都是你们的,吃饱为止。” 蒲松很是惊讶,本以为一人最多只有一个,没想到这些包子都是买给他们的,而且每人还能领到一碗水,他看着弟弟妹妹一脸满足,愁苦多日的少年,脸上也多了些笑容,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夫人一家。 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姜郁这才站起身,底下顿时鸦雀无声。 “我买你们回来并非简单的做个奴仆,或者说,是奴仆还是体面人皆由你们自己决定,从今日起,你们除了日常干活,还需要跟着先生习字明理,将来能到什么位置,全看你们自己。” 底下的孩子年纪虽小,却都懂得了姜郁这番话对他们的重要性,心里都十分高兴,农家孩子少有能上学的,如今被卖作奴仆却能够识字读书,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蒲松率先跪下,“多谢夫人,我们一定会好好学的,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队伍里的另外一个小女孩,见这会儿又被蒲松抢了先,也跟着跪下,犹豫一瞬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奴灵淮,定会好好学,将来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众人的视线瞬间被这小女孩吸引,姜郁沉默看了她一会儿,“你叫灵淮?” 灵淮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灵淮是奴自己取的名字!父母给的名字在亲缘契断的那一刻,便还给他们了。从今往后,灵淮的这条命便是夫人的。” 姜郁认真打量了一番这小女孩,见她身体都在微微发抖,说出来的话却这么大胆,觉得还挺有趣,“不错,改得挺好。你多大?” 灵淮见自己得了夸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奴十二了!” 姜郁:“那你便跟着先生好好学吧。” 灵淮俯身一拜,恭谨道:“是。夫人,奴会的。” 姜郁还挺欣赏这小姑娘的,会给自己制造机会,有野心。 “行了,你带着他们下去分配房间吧。” 见自己这么快就有了差事,灵淮心下一喜,起身带着众人离开。 等人都走了,付瑾年才将手中的茶水递给姜郁,开口询问道:“妻主是想培养他们。” 姜郁伸手接过,“没错,确实有这个意思。” 喻涵:“他们年纪大了些,寻常人家的家仆都是三四岁便开始培养的。” 姜郁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反问道:“你们是什么寻常人家?” 喻涵被噎了一下,他们这样的情况却是特殊,因为他们身份的特殊性,外面买来的人却是不放心。 “明天去买些人回来吧!” 喻涵:“啊?”刚不是还在说半路买的人不能用吗? 姜郁看着这偌大的院子,“这么大的院子就靠那几个小萝卜头?还是靠你?” 付瑾年只得点头,“明日我会去买些奴仆回来,只是妻主说得教书老师是否也要一并找来?” 姜郁思忖一瞬,看向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季清风,“你教他们可有问题?” 季清风,“妻主你说我?” 姜郁:“嗯!” 季清风顿时高兴起来,“好啊好啊,我可是我们三兄弟里学问最好的,两个哥哥都被学正骂过,我都没有。” 说道这个他便满脸的骄傲,终于发现了一个比两个哥哥优秀的点,整个人都明媚了几分。 姜郁微微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三兄弟里学问最好的应该是付瑾年,没想到竟会是季清风,本也只是打算让他顶班,等找到合适的老师再说,如今看来,竟连找老师的钱都省了。 “那你便教他们吧!从今开始,这些孩子就归你管了,我一个月会抽空考核他们一次。” 季清风点头,对于当老师有些跃跃欲试,“妻主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教好!” 说着便要去后院找那群孩子,开始他的教学生涯。 “等等。”姜郁叫住他,看向付瑾年和喻涵,“如今已经进了福州城,我还未问过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姜郁面前跪下,付瑾年率先开口:“只要能报仇,我们都听妻主的。”、 这一路以来,若是没有姜郁他们早死了,她的能力远超常人,又愿意帮她们报仇,他们自然千万个愿意。 他们心里都清楚,仅仅凭他们三人,连母亲的旧部都收服不了,甚至还可能会变成他们手中的工具,更别提撼动女皇了。 姜郁又喝了口杯中茶水,没有开口。 三人心中暗暗有些着急,喻涵继续道:“从此以后我们便唯妻主的命是从,我喻涵这条命从今天起……”他话说一半突然卡了壳,响起姜郁曾经说过他们的命本就捏在她的手里。 季清风:“我……我也是!” 姜郁笑出了声,狐疑的看向季清风,这人真是学问最好的?很难让人不怀疑。 “行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就按我的节奏来!你们负责听命就行。” 从来到这个世界她都还没享受过一天安生日子,她的养老计划也一直提不上日程,让人很是烦躁。 报仇是要报的,这事得慢慢来,现在就应该去干点有趣的事情。 比如?去掏掏女皇的金库? 随着进城的富商越来越多,福州知府李舒昀盘点了一番要献给女皇的礼物,一张老脸顿时垮了下来,“怎会才收得区区二百万两?” 账房悄悄抹了把汗,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李舒昀看着满仓的金银珠宝,内心思忖片刻,突然有了个绝妙的注意,“来人,传令下去,本官要办宴会,通知城内富商务必全部前来!” 第二十七章 贪生怕死剑 姜郁没想到她刚安顿下来就会接到福州知府的邀约,她正愁找不着机会掏女皇的金库呢,机会自己就找上门了。 请柬被送上门时,她正在院子里练剑,付锦年和喻涵则在一旁看着,越看越是稀奇。 姜郁哪里会用剑,有的不过是末世多年的战斗本能,一招一式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充满杀机。 觉得一个人练习很是无趣,她便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两把剑,分别扔给一旁观看的付瑾年和喻涵,“来对练啊!” 两人接过长剑,眼里都是跃跃欲试,他们从小跟着母亲习武,在清水湾的三年哪怕日日忍受钻心之痛,也不曾荒废过。 喻涵:“妻主我们一个一个来吧!” 姜郁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你确定?” 那眼神太过自信,瞬间让他回想起几人在清水湾被姜郁单方面暴打的场面,一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姜郁懒得与他们废话,提剑迎上两人,她刻意压制使用异能的本能,与两人近身对练。 她的速度很快,眨眼便到了两人身前,付瑾年和喻涵瞳孔紧缩,忙向两侧躲避,姜郁手中一把剑,却打出了双剑的气势,长剑在两手之间不断转换,剑招毫无章法,却又密不透风,两人一时无法近身。 一炷香后,两人手中的长剑都被挑落在地,尽管对这样的结局早有预料,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低落。 看在和这两人打的痛快的份上,姜郁好心安慰了一句,“不错,比在清水湾的时候有长进。” 喻涵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付瑾年很快调整好心情,开口请教道:“不知妻主这是什么剑法,我竟从未见过。” 姜郁轻咳一声,含糊道:“贪生怕死剑。” 喻涵不解:“这是个什么剑法,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付瑾年思忖片刻,突然轻笑一声,夸赞道:“妻主取得这个名字确实贴切。” 姜郁的速度极快,剑招又被她舞得密不透风,敌人虽难以近身,但对自身的消耗也极大,不过,这些对姜郁来说都不是问题,他们三人对练,并不是为了置对方于死地,他相信只要姜郁想,随时可以将剑架到他们的脖颈之上。 姜郁没理会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在手上挽了个剑花,随手一抛,长剑便准确落到了兵器架上。 一奴仆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跑来,见主家夫人与两个夫郎正打得激烈,只得默默在一旁候着,见他们比试的差不多了,才大着胆子上前回禀:“夫人,知府大人给您送了请帖。” 姜郁接过奴仆手中的请帖,打开看了一眼,淡定递给一旁的喻涵,“念!” 喻涵接过请柬,有些奇怪,“妻主为什么不自己看?” 姜郁面上有些不好看,“叫你念你就念,哪那么多废话。” 付瑾年看了她一眼,接过那请柬,缓缓念道:“感念诸君利以平民,慷慨解囊,余特设府宴以答,盼诸位添香!” 姜郁明了,士农工商,哪怕是女尊世界,也逃不过这样的阶级划分,这福州知府竟会设宴款待商人,怕不是没捞够,还想从这些富商身上剥下一层皮吧。 那岂不是正好,她们搜刮得越多,之后进她口袋的也就越多。 付瑾年和喻涵并不知姜郁打算截胡女皇的银子,心中很是担忧。 “这什么李知府定然没安好心。” 喻涵很是心疼银子,他们千辛万苦从土匪寨搜罗来的银子,为了进城都赔进去了不说,如今这李知府又到处送请柬,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知肚明,却又不能不去,否则他们还未在这福州城站稳脚跟,就要被针对了。 姜郁心情很好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放心吧!她有命拿可不一定有命花。”这李知府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肚子饿了送馒头。 “准备一下,今晚去赴宴。”说着看了看向付瑾年和喻涵,提醒道:“记得遮掩容貌。” 提起这个,两人的面色就变得十分古怪,上次为了进城涂那奇怪脂粉,是形势所迫,没想到竟还要再来一次。 姜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走进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忍一忍就过去了,况且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他们三兄弟五官都生得硬挺,深肤色更有男人味,只是这里世界的主流审美都更加偏向白皙柔美,涂脂抹粉的男子不在少数。 喻涵的表情一言难尽,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都是为了报仇,清水湾三年都忍受过来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宴会时间很急,正常来说,不会有人当天下请谏,当天便扮宴会,但这个李知府本就是打着敛财的目的办的宴会,才不会给这些商人什么准备的时间。 酉时,姜郁带着付瑾年和喻涵准时出门,季清风最近几天一门心思都扑在后院的孩子身上,几人便没有带上他。 马车停到李府大门前,门房态度高傲,对这些商人端着架子,人来了却不请进门,只让众人在门口候着,等时间到了再一同进去。 商人们自是敢怒不敢言,再李府门前乌泱泱站了一片。 三人从马车上下来时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姜郁默默打量了一番这些人今日的行头,发现这些有钱夫人竟都穿着朴素,轻装简行,低调得很。 宾客中有相熟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寒暄,姜郁带着付瑾年和喻涵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定,伸手有意无意的拂过墙壁上的爬藤,催发藤蔓悄无声息向墙内爬去。 喻涵和付瑾年看清姜郁在干什么后,连忙用身体帮忙遮挡,姜郁控制着藤蔓向李府内蹿去,寻找她留在箱子上的那一抹木系能量,奈何李府太大,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 “妻主!”付瑾年见有人往这边走,忙提醒姜郁。 姜郁若无其事收回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耳畔很快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姜郁!” 江棉自然也收到了邀请,见到姜郁也在便直奔这边而来了,只是她身后除了她的三个夫郎,竟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姜郁冲这个自来熟的江棉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她身后的俞庭雯, “俞将军!” 第二十八章 赴宴 俞庭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跟在江棉身后,没有与他们交谈的意思。 江棉替两人介绍道:“庭雯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姜郁,她很厉害的,我都打不过她。” 俞庭雯眼神温柔的看了一眼江棉,想起几日前在城门口的切磋,“下次再比一次。” 姜郁微一挑眉,欣然应下,“荣幸之至。” 回头却见江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一旁的喻涵和付瑾年身上,心里咯噔一声,大意了,这人可是见过他俩原本的样子的。 就在喻涵和付瑾年一颗心快跳出嗓子眼时,江棉双手拍了拍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姜郁姐,你这两个夫郎怎么晒得如此黑了!”上次在牙行她没注意看这两人的装扮,今天才发现不同。 姜郁一边回答江棉的话,一边用余光观察俞庭雯的神情,“确实是晒黑了。” 俞庭雯视线只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并未细看,她扶着挺着个大肚子笑得直不起腰的江棉,无奈叹了口气,“抱歉,她并无恶意!” 江棉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笑话人家很是失礼,但是就是忍不住,“姜郁姐……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郁看了看她笑得直打颤的肚子,暗暗松了口气,“无妨,过段时间他们就白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李府的奴仆上前恭谨请俞庭雯先行进府休息,她作为这福州城的守备,可不是外面这些一声铜臭味的商人可比的,自然要客气招待。 这里的人自然没有不认识俞将军的,事实上,从她到场开始,众人的视线便跟着她移动,见她在姜郁面前停留,都开始有意无意的打量这个看着十分年轻的女子,却发现竟无一人认识这一行人。 俞庭雯淡淡回绝了那侍从,“不必麻烦,本将军还是跟随大家在此等候吧!” 听她这么说那仆从顿时面露难色,“这些商人怎可与将军相比,这……”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棉打断,“怎么,俞将军的话你听不懂?要不要我帮你掏掏耳朵?”说着便拔出了俞庭雯腰间的佩剑,吓得那仆从连滚带爬跑了。 看来这福州守军与知府关系不怎样啊,姜郁多看了俞庭雯一眼,这人也是襄王女的旧部,看着倒是比祝秀荣顺眼得多。 匆匆离去的侍从很快去而复返,吩咐人打开两扇厚重朱红大门,又一路小跑着来到俞庭雯跟前,恭谨道:“俞将军,知府大人已经忙完公务归家,宴会快开始了,您请随我来。” 俞庭雯冷哼一声,在侍从的引领下进了李府,身后跟着江棉以及被江棉拽上的姜郁。 姜郁留心观察着这府邸的布局,跟着侍从穿过假山流水,抄手游廊,来到前院正厅落座。她的座位十分靠后,距离大门也就一步之遥。 江棉看了看这个位置,小脸一垮,叫过一旁的侍从,不客气的吩咐道:“你,给我的朋友换个靠前的位置。” 被提溜过来的侍从一脸惶恐,“大人!奴!奴做不了主啊!” 姜郁赶忙拦住她,“我就坐这里挺好的,通风还自在。你快去找你姐吧,宴会快开始了。” 她今晚可是要搞大事的人,坐得太靠前怎么半道开溜。 江棉见她神情认真,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只得作罢,狠狠瞪了一眼那仆从后才转身离开。 地上跪着的仆从狠狠松了口气,对这姜郁磕了几个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姜郁摆摆手,让人离开,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入口醇香,确实是好酒,看来这李知府好东西不少啊。 喻涵和付瑾年坐在她的侧后方,周围都是年纪与他们差不多的年轻男子,再看他们前方坐着的妻主,却都是年纪不小的女子,姜郁在其中很是格格不入。 其他人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友好。 富商们也在打量姜郁,距离姜郁在进的一个富态的中年女子凑过来与她搭话,“请问这位娘子哪里人?怎么称呼?” 姜郁微微后仰,避开这人带过来的酒气,“姜郁,云州人。” 富商:“我们都是云州人,没想到姜娘子年纪轻轻便能得到俞将军的赏识,我等敬佩不已。” 周围很快有人接话,“正是!正是!” “不知姜娘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姜娘子可有兴趣做布匹生意?” 尾席的人顿时七嘴八舌的聊开了,因为俞庭雯的缘故,这群人都有意无意的要将姜郁拉进他们的话题中,姜郁含糊应答了几句,回头见付瑾年和喻涵身侧也围了一堆人,只是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她回头,看向两人,开口吩咐道:“扶我出去透透气!” 两人会意,忙放下酒杯站起身,一左一右的架起姜郁出了门,身后顿时响起几声不怀好意的哄笑声。 三人出门找了仆从询问茅房的位置,那仆从嫌弃看他们一眼,随手指了个方向,“那边!”说完也不管他们找不找得到,快不离开了。 等人走远,姜郁站直身体,“你们俩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两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见她并没有喝醉,便放心离开了。不管她要做什么,他们跟着也只会拖累她,还不如乖乖听安排。 姜郁闪身躲进一旁的假山,手中的藤蔓快速向四周满蔓延,接着夜色的遮掩,这李府的各个角落搜寻那抹木系能量的踪迹。 这边,喻涵和付瑾年刚回到宴客厅,便遇上了来找姜郁的江棉,进门的动作一顿。 江棉看到他们两的脸就想笑,也不知道她的姜郁姐是怎么每天面对这两张黑乎乎的脸的。 “姜郁呢?他们不是说她出去吹风了吗?怎么就你们回来?” 付瑾年:“妻主她喝了太多酒,想在外面多吹会风,叫我们先回来了。” 江棉点点头,不疑有他,“那我也去吹吹风。”说着便要出门去找人。 喻涵赶忙上前拦住她,“等等!” 江棉皱眉退开他的手,“等什么等,给我让开!” 两人拦不住这人,无奈只得跟上。 第二十九章 同伙 姜郁尝试控制周围的植物去感受那一抹木系能量,却始终没有找到。 难道那些财宝没有被放在李府? 她又将异能的覆盖范围扩大了些,终于在李府的东南角发现了一点线索。 “姜郁!”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她淡定的收回能量,见是江棉挺着个大肚子四处找她,身后还跟着一脸焦急的付瑾年和喻涵。 “诶!这花盆里的草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我记得刚来的时候还没这么高啊!” 她环顾一圈,这才发现不仅是她面前的杂草长高了,就连不远处的灌木都长高了些。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付瑾年和喻涵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江夫人!我家妻主可能已经回去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付瑾年尝试劝阻江棉回宴客厅,奈何对方根本不听。 “你们说这天气干旱了这么久?这些树为什么会突然长这么高?莫非是!吉兆!” 江棉一拍大腿,以为自己想到了真相,赶忙跑回宴客厅,大喊道:“大家快来看呐!天降神迹了!天将神迹了!” 喻涵和付瑾年看着这人跑远,快速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姜郁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早在察觉到江棉的身影时,姜郁便闪身离开了,她速度极快,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身影,寻着那抹木系能量,她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位置虽偏僻,看守的人却是不少,里三层外三层,将院子里的东西守得密不透风。 姜郁操控着藤蔓,无声无息缠上几人的脚踝,毒素入体,瞬间倒下。 侍卫手中的长刀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声响,里面的人立马警觉。 “什么人!” 外面半晌未听到回话,首领暗道不妙,忙集结众人将库房围住,自己则提着剑警惕的朝院外走去。 “沙沙!”远处的树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首领足尖轻点,提剑飞身追去。 等他飞上那树梢时,对方又出现在了另一棵树上,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来人啊!抓刺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首领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个方向居然是知府大人的书房。心下一沉,立马折返,朝着那边飞去。 姜郁喊完一句“有刺客”就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院子。 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引走这边的守卫,反而让他们更警惕。 她往房顶看了一眼,发现房顶四角都守着人,想要悄无声息的潜进去,有点难度。 那首领发现不对很快就会回来,她必须想个办法进去。 视线突然落到地上躺倒的两个侍卫身上,有了! 她迅速上前将人拖走扒了衣服换在身上,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燃烧瓶,朝院子里丢去。 燃烧弹爆开,院子一角瞬间被点燃,守卫顾不得其他,赶忙高喊众人救火。 姜郁趁机又往另外两个方向扔了两个燃烧弹,火势变得更加猛烈。 屋顶上的守卫瞬间坐不住了,纷纷下来帮忙救火。 姜郁趁乱混进人群,趁着没人注意的间隙溜进了库房。 却不想刚打开门便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那人二话不说,提剑便迎了上来,姜郁一手挡着脸,一手甩出藤鞭。 呼吸间几人已经过了几招,这人的功夫意外的不错,姜郁一时杀不了对方。 外面赶来救火的人越来越多,必须速战速决。 “你是什么人?”男子沉声问道。 姜郁索性也不在遮遮掩掩,放下遮挡容貌的手,手中鞭子一甩,直直缠上了那人的长剑。 两人僵持之时,缠住对方兵器的长鞭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迅速缠上那人的手腕。 那人目眦欲裂,想要睁开确实为时已晚,那藤蔓仿佛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 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力气,他只能感受到身上的藤蔓逐渐绞紧,一点点挤压身体,最后将他彻底绞杀。 控制着藤蔓缠上这人后,姜郁便没在管他,开始搜刮库房里的财宝。 只是这数量看起来似乎不太对,而且,她也没发现自己上缴的那箱金条。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外面传来李知府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快进去把银子搬出来啊!若是烧了圣上怪罪下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往外冲,姜郁感受到那抹木系能量就在附近,视线落到地面上,她控制着藤蔓洞穿地面,发现果然是空心的。 顺势往外扔了两个燃烧弹,阻止外面的人进来,藤蔓在火焰中迅速蔓延,片刻后便找到了入口。 等姜郁来到地下室,看着塞的满满当当的地下库房时,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金子!银子!票子!通通收进空间,不给那狗女皇留一个子儿! 这可比土匪寨的小金库收起来爽多了,外面脚步声越靠越近,姜郁将最后一箱金条收进空间后,自己也闪身进去。 后脚赶到的李云舒看着这空荡荡的地下库房,一句话说不出来,直接撅了过去。 前一秒她还在高兴神迹降临他李府,下一秒就被告知库房起火了,火急火燎赶来就发现他满库房的银子都不见了! 她气昏过去,又挣扎醒来,看着依旧空荡荡的库房,再次晕死过去。 跟进来的人顿时一片兵荒马乱,簇拥这李知府出了火海。 姜郁趁着没人注意,出了空间,跟在众人身后一起离开。 天气干旱,地上的火已经烧得越来越大,甚至牵连到了隔壁的院子。 全府上下都跑来帮忙灭火,只可惜井水有限,根本灭不了。 前院的宾客也纷纷来帮忙,姜郁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换了衣服,才在人群后方慢悠悠出现。 江棉一眼便发现了她,跑过来关心道:“姜郁姐!你去哪里了?我们一直都找不到你。你的两个夫郎可关心你了!” 姜郁朝她身后望去,果然看到二脸担忧的喻涵和付瑾年。 “无事,我方才走迷路了,看着这边人多,才过来的。” 江棉不疑有他,凑近姜郁小声嘀咕道:“姜郁姐,你知道吗?李知府被降了天罚了!” “什么?”姜郁一脸疑惑,什么天罚? 江棉凑近她,继续神秘兮兮道:“方才我们在前院看到,院子里的花草都开始疯长,紧接着这后院就传来了起火的消息,你说哪有这么巧的巧合?” 姜郁赞赏的看她一眼,“你分析得没错!” 江棉下巴微抬,“那可不,我可是……”她话说一半突然卡了壳,见俞庭雯领着人来帮忙救火,赶忙跟了上去。 第三十章 救火 这人话说一半就跑了,姜郁也没在意,谁还没点小秘密,她也不屑于刨根问底。 守备军加入灭火,没有水只得用泥沙扑火,人手变多后,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李知府晕倒了,她的大夫郎只得出面招呼宾客。 “多谢各位帮忙!只是今日实在不便留客了,还望海涵!” 众人早就想离开了,只是先前不好直接走,如今主人家发话了,自然连忙应是。 江棉还要等俞庭雯,姜郁便带着付瑾年和喻涵先行离开了。 出府时,府门处有一队人在盘查,挨个盘问没问题后才准许离去。 付瑾年凑近姜郁,“妻主,你没事吧?” 姜郁收了金库,心情很是不错,抬手揽住他的脖子,“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 距离突然拉进,付瑾年身体一僵,感受着姜郁说话带来的热气喷洒在耳廓,耳垂便不受控制的红了。 “呵!”姜郁轻笑一声,吹了吹他的耳垂,“你耳朵怎么红了?” “哟!这还没回家呢!姜夫人这般着急啊?”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身材矮小瘦弱,看着风一吹就能倒,此刻正鄙夷的看着付瑾年,见他们看过来,嘲讽道,“真不要脸!” 姜郁冷哼一声,“怎么,你家妻主满足不了你?你羡慕?嫉妒?” 那男子对她怒目而视,“不知廉耻!你年轻又如何,你那两个夫郎如此丑陋,也亏你下的去嘴。” 姜郁此刻后知后觉的有些酒气上头,听了那人的话,内心十分不爽。 索性勾住付瑾年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声音之响亮,引得前面的人纷纷回头观望。 亲完后,姜郁直勾勾的看向那人,“你看我下不下得去嘴?” “你!你……”那男子被她的厚脸皮气了个仰倒,愤愤转身,找自己妻主去了。 姜郁满意点头,回头便对上一脸震惊的喻涵。 “怎么,你也要试试我下不下得去嘴?” 喻涵赶忙摇头摆手,默默离姜郁远了些,他现在才注意到,姜郁的脸有些红,像是喝醉的样子。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还被姜郁勾住脖子的付瑾年,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付瑾年此刻一张脸已经红了个彻底,“姜……郁!” 好久没有连名带姓的喊过她,话在嘴里转了个弯,才顺利说了出来。 姜郁松开这人,很是不高兴,“怎么?你要反了?妻主都不知道喊了?” 付瑾年站直身体,默默离她远了些,“没有!快到我们了,我们快回家吧!” 姜郁一愣,“回家?哪个家?” 付瑾年觉得此刻的她有些不对劲,伸手扶住她,往门口走去,“回我们的家!” 盘查的守卫看了一眼醉得迷糊的姜郁,又盘问了一番付瑾年和喻涵便放他们离开了。 等坐上马车,姜郁倒头就睡,只留两人面面相觑。 喻涵视线在付瑾年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突然开口问道,“感觉如何?” 付瑾年瞪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一动不动的任由姜郁枕着她的腿,睡得香甜。 感觉如何吗?那一触即离温热,仿佛烙印进了皮肤,他不自觉摸了摸脸,好像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 如果是以前的姜郁亲他,他定会恶心的吐出来,可现在的姜郁不一样。 喻涵看着自家大哥陷入沉思,无声叹了口气,总觉得,因为姜郁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事情要变得不一样了。 付瑾年盯着姜郁熟睡的眉眼出神,不禁开始回想,姜郁以前是长这样的吗? 这张脸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她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突然降临,也会突然离开吗? 往日不曾好奇过的问题,今日竟然一股脑涌上了心头。 这感觉着实奇怪,他控制自己移开目光,却发现姜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月光透过车窗撒到她脸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 盯着别人发呆被抓包,付瑾年尴尬摸摸鼻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姜郁再次阖眼,又沉沉睡了过去。 三人到家时已是深夜,进门便遇上等候多时的季请风。 “妻主她怎么了?”见姜郁被付瑾年抱在怀里,他赶忙问道。 喻涵:“喝醉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说。” 季清风担忧的看了一眼三人,这才转身离开。 付瑾年独自将姜郁抱回她的房间,视线又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见她依旧睡得香甜,这才关门离开。 身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一股温暖的木质清香,和她本人冷冽的气质大不相同,却又让人安心。 他在这股清香的陪伴下,快速入睡,一夜无梦,竟难得睡了个好觉。 福州城很快进入戒严状态,城门被连夜封锁,只许进不许出。 守备军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却没有发现一点线索,一整个金库的财宝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一般。 很快福州知府触怒上天,降下神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消息很快飞回京城,出现在女皇的桌案之上。 “废物!”手中的奏折被狠狠摔在地上,大殿里的奴仆瞬间跪倒一片,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然而女皇的怒火并未停歇,手边的奏折、一切能够得到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粉碎。 跪在最前方的掌事女官被扔过来的东西劈头盖脸砸了一通,却一动不敢动。 女皇发泄完了怒气,沉声吩咐道,“传朕旨意,福州知府李云舒玩忽职守,丢失赈灾银两,即刻革职处斩!” “是!臣这就去!”掌事女官忙连滚带爬下去拟写圣旨。 “慢着!让俞庭雯暂代知府,追查赈灾银钱的下落!” “遵旨!” 李云舒斩首的圣旨被快马加鞭送至福州城,刚被大夫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小命的李知府,接到圣旨后两眼一黑,再次撅了过去。 革职抄家斩首一气呵成,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申辩的机会。 姜郁站在刑场外看着李知府的人头落地,深深叹了口气,这女皇对自己的狗也如此狠心呐! 不过,狠心好啊!她行事越是心狠手辣,残暴不仁,对他们来说越是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