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太太别逃,总裁开窍了》 第1章 出门忘了看黄历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宋陶陶/纪君临 ------ 海城逍遥居会所。 宋陶陶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认真端详着自己,啧,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小细腰盈盈一握,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性感尤物? 唉,可惜呀。 明明穿得像狐狸精,处境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今晚的客户是一群色咪咪的老男人,尤其那个“地中海”李总,嘴上说着荤段子,隔着桌子还跟她打眼神。 呕,油腻色胚老男人! 真想把桌上那碟子酸菜扣他头上。 他那么油,刚好给他解腻。 来之前,张贤胜说好八点钟就可以走,现在都八点半了! 看到张贤胜走出包厢门,她赶紧跟上。 “你出来做什么?进去陪客户!” 客户?狗p客户,那都不知道是哪个角落里出来的牛鬼蛇神。 她只是个公司打杂的后勤人员,每个月给那点工资压榨她劳动力,这会儿还想让她出卖色相。 “张总,说好到八点的,超时了。” 张贤胜“啧”了一声,眼看要发飙,眼珠一转,突然皮笑肉不笑说道:“你别着急,一会儿还有个客户要来,你放心,只要能搞定这个客户,公司不会亏待你。” 宋陶陶心里吐槽,天天压榨,天天画饼,实际上抠门得不行。 算了,打人工打工魂,忍一忍吧。 她安抚好自己,硬着头皮推开包厢门,里面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简直要命! 更过分的是,酒足饭饱后,里面的人开始唱起了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高了,唱得肆无忌惮,难听至极,说是鬼哭狼嚎都冤枉鬼了。 受不了魔音绕耳,加上满屋子的烟味,宋陶陶又关上了门,溜到隔壁空包厢透透气。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语音,孩子还没睡。 “妈咪,那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注意安全哦。” 听着儿子软糯又清晰的声音,宋陶陶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收起手机,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回到包厢。 没过多久,包厢门从外被推开,刚刚还在鬼叫的人,都满脸期待地盯着门口,包厢一下就安静了。 张贤胜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踏进门来,那兴奋的样子像是凭空捡了几百万似的。 宋陶陶正思考着找机会跟他提下班的事,抬眼就看到张贤胜身后迈进来一双脚,黑色昂贵的皮鞋,修长的双腿,笔挺的西服,没个上亿身价都对不起他这身装扮啊。 她眯着眼从下到上打量来人,一边看一边想,怪不得张贤胜笑得跟出门遇到了财神似的,光是这人这身行头,就非富即贵。 目光缓慢往上移,看到人脸那一刹那,她僵在原地,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底波澜不惊,一个诧异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这......躲了五年的人怎么会突然毫无预兆出现在这里? 纪君临满眼冷色站在门口,清冷的气质与眼前乌烟瘴气的环境格格不入。 凌厉的目光把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眼神暗了暗,一副看见脏东西的表情。 张贤胜这只老狐狸一下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头,眼里闪着贼光,笑眯眯看向纪君临问道:“纪总,这是我秘书李香香,您认识?” 纪君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淡漠开口:“不认识。” 宋陶陶心里冷笑,真好,我也不想认识你。 逃吧。 她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站起来,欠了欠身说:“抱歉啊,失陪一下。” 张贤胜以为宋陶陶只是出门补个妆就回来,他死也想不到,宋陶陶走出包厢门,飞快奔到楼下。 叫了一辆私家车,扬长而去。 宋陶陶眼下只想先离开这里。 当年好不容易从纪君临身边逃走,她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想到五年前那些恩怨,宋陶陶的内心沉重得透不过气,她只想和孩子简单安稳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算了,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趁他追上来之前,赶紧逃。 刚上车,屁股还没坐热,私家车被从后面突然猛撞了一下,司机师傅急刹车,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之后,汽车平稳停在路边。 那一下急刹,宋陶陶惯性向前又回弹,魂还没找回来,车身又被重物狠狠地从尾部撞击,惯性往前滑了几米。 还好前这段路没什么车,不然就像玩碰碰车一样刺激了。 开车的师傅被突如其来的挑衅气得愤怒无比,骂骂咧咧下车去,一副找人干架的气势。 宋陶陶从副驾驶的位置看后视镜,发现身后陆续停了几辆黑色的车,打头的是一辆宾利。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宋陶陶听不清那人和司机师傅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那个男人就走向宋陶陶的车。 男人越走越近,她看清了他制服上那个小小的标志j,犹如被人从头灌了一盆冷水,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这标志她再熟悉不过了,纪君临身边常年跟着的保镖,以及他的私人物品大多都有这个标志。她脱掉高跟鞋,一骨碌爬到驾驶座上,在那个制服男走上来之前,一脚油门踩下。 “轰”的一声,车在安静的街道冲了出去。 她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英姿挺拔男人。 是他!纪君临! 他一动不动望着她汽车的方向,似乎并不着急上来追她的车。 宋陶陶脑袋一团乱麻,这个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抓着她不放。 一个利益至上,没有心,也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她实在不想和他有一丝一缕的关系。 后面宾利车追了上来。 狗日的,车贵了不起呀! 宋陶陶一脚油门踩到底,一下就把对方甩在身后,她刚刚打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私家车师傅是个改装车爱好者,光听着声音就知道他这车马力足。 当年瞒着老宋偷偷玩赛车,没想到这会儿逃亡路上还用上了。 嘿嘿,果真是技多不压身。 还没嘚瑟多久,身后的车又追了上来。 宋陶陶信心满满的踩下油门,一顿操作后,发现宾利还紧跟在后面。对方一脚油门从她车边擦过,她瞄了一眼,发现驾驶座上竟然是纪君临。 真有意思,纪君临的命多金贵啊,他竟然还会飙车呢。 时隔五年再见,看到纪君临,她就跟欠债的见到了债主,只想着逃。 不对,这个时候还跟他玩什么什么速度与激情呢。 赶紧趁他不注意,抄小路跑了吧。 她伸脚踩刹车,试图让车速降下来,踩了几下都没反应,心里暗道不好,刚刚一顿刹车油门交替猛踩,刹车片好像被磨废了。 突然“嘭”的一声,车身明显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整辆车失去控制朝路边飞速侧翻出去。 宋陶陶耳边只有“嗡嗡嗡”的响声,像是被丢进了洗衣机,搅得人神分离…… 擦,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第2章 往事一场梦 “纪君临!我爸的公司被纪氏集团打压,你敢说这事你不知道?现在宋家面临破产,你满意了吗!”宋陶陶的声音中带着凄凉的怒气。 纪君临神情微顿,“你爸爸公司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哪有什么简单不简单,只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罢了。 纪老爷子不认她这个孙媳妇,极尽打压宋家,纪君临顾忌老爷子,不肯对宋家伸出援手。 “离婚吧。” 哀莫大于心死,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彼此纠缠还有什么意义。 纪君临寒着一张脸,语气森冷,“宋陶陶,当初是你先招惹的我,现在你要离婚?想都不要想!” 是啊,当初是她不知天高地厚先招惹他,可她后悔了,纪君临从来就没有真正把她放在心上,自然不会重视她的家人。 既然这样,早点分开,各自解脱才好! 纪君临不肯离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变态的占有欲,他认定是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撒手。 她坚持离婚,纪君临不仅不同意,还把她关在别墅里,不许她出门。 她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不,在纪君临眼里她顶多算一只家禽,被圈养而不被善待。 老宋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她这个唯一的女儿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老宋出车祸那晚,恰好纪家别墅意外失火。 她想出去,房间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了,没有人来给她开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房间弥漫着浓烟,她被熏得恶心反胃,躲到卫生间里用湿毛巾捂住口鼻,抬手看到手上的钻戒,最终,她借助钻戒砸开卫生间的玻璃,从七八米的高度,毫不犹豫跳了楼下的人工湖。 冰冷的湖水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原本水性极好,连日绝食让她整个人非常虚弱,体力不支在水里失去知觉......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还好老天看她可怜,给她留了一条命,人工湖有暗流连通外面的海域,她被冲到岸边,被捕鱼人捞起。 等她醒来,在新闻上看到中年企业家宋华良酒驾车祸身亡的消息。 至亲的意外身亡让宋陶陶陷入无尽的自责和悔恨,如果不是她执意招惹纪君临,宋家不会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老宋也不会死。 都是因为她种下的恶果…… 巨大的打击让她几乎失去求生的欲望。 那就这样吧,死了就解脱了。 她在噩梦中挣扎,往事一幕幕在梦里沉浮,纠缠……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张开双手向她跑来,“麻麻……抱抱……” “小屿……” 不,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年幼的孩子会成为孤儿,没妈的孩子会吃很多苦,多可怜…… 宋陶陶惊醒。 床前是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在给她换吊瓶,看到她醒了,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出去叫人。 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浓重的消毒水味,雪白的床单,身上换上了病号服。 这里,是医院。 是在做梦吗?宋陶陶狠掐自己大腿。 嘶—— 痛感如此真实,这不是梦。 很快,医生来到房间,给她做全身检查。 “病人所有指标都正常,只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我从未遇见过这么幸运的病人,让她好好休息吧。” 医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此刻活着是多么神奇的事。 宋陶陶呆呆望着门口的方向,这些年为了躲避纪君临,她费了不少功夫,然而事情却不能如愿。 楼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不多时,便看到熟悉的黑色皮鞋迈进房间内,她伸手把被子扯过头顶。 “醒了吗?” 熟悉的男低音在她头顶响起,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宋陶陶并不想面对纪君临,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已经醒过了。” “宋陶陶!”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隔着被子,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强大冷冽的气场。 “躲我?” 纪君临站了一会儿,看她还没有自愿出来面对他的意思,语气越发冷硬:“宋陶陶,起来!” 被子被掀开,她脸色惨白怒气腾腾瞪着他。 纪君临嘴唇紧抿,眯着眼,周身散发着戾气,仿佛下一秒就伸手掐死她。 “你要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把你绑回去?”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有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纪君临,你混蛋!” 宋陶陶气得发抖,她拔了手上的针头,从床上跳下来,挥着拳头想要往纪君临身上招呼,奈何身体没什么力气,绵软的拳头还没碰到人就被他制止了。 “宋陶陶,别白费力气。”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 “纪君临,我不会跟你回去,我恨你!”宋陶陶气得咬牙切齿。 纪君临紧紧钳住她的双手,冷哼一声,凑到她耳边,声音像毒蛇般阴狠,“恨我?现在说恨我了?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自动送上门缠着我的?” 宋陶陶看着眼前俊美凌厉的男人,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当年离开s城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选择放下恩怨,努力逃离,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纪君临冷笑:“怎么样才叫放过你?” 他伸出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脸色阴沉,好像她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 “你最好老实待着。” 纪君临大概是过来看她死了没,确认她还活着,大步流星走了。 宋陶陶目光呆滞望着紧闭的房门,她不怕纪君临,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可是……她还有个孩子,孩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牵挂,她没办法放下他。 如果纪君临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按照他的做事风格,肯定会把孩子抢走。 不行,孩子不能被纪君临找到。 她唯一的心愿是孩子能平凡平安长大,远离复杂的人和事。 她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里,只要自己逃了,孩子才不会被找到! 宋陶陶挣扎着下床,门前的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把她拦下,语气冷硬:“没有纪先生的允许,您不能出去!” 宋陶陶这会儿身上酸软无力,硬闯能跑的几率不大,饶是如此,她也得试一试。 她后退了两步,趁保镖放下警惕,奋力往前跑,还没跑开,后颈一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3章 你是纪太太 宋陶陶再次醒来时,纪君临就坐在她身旁,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头顶微黄的灯光照下,他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里,显得五官立体分明,神秘危险。 她被他幽深的眼神吓得差点掉下床,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飞机上,她皱眉问:“纪君临,你带我去哪里?” “你是纪太太,我去哪里你自然就去哪里。”他语气平淡,说得理所当然。 呵呵,纪太太。 谁会用车把自家太太撞晕,还让人打晕? 她摸了摸自己隐隐酸痛的后颈,心说,那个保镖下手也太狠了。纪君临肯定是给他下了死命令,宁可把她打死也不会再让她跑。 她看向窗外,此时天已经全黑,飞机平稳行驶在空中。 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带走,也不知孩子那边会怎么样。 她偷偷打量纪君临。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掀起眼皮看向她,黑眸沉静锐利,似乎要把人看穿,两人对视,宋陶陶被她看得心虚,默默转开了视线。 这人,好像脸皮变厚了呢,当年被她这么盯着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如今竟然能和她干瞪眼。 纪君临大概是觉得她怂,轻嗤一声,没再理她。 宋陶陶默默叹了气,她毫无预兆被纪君临带走,孩子肯定急坏了,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脱离纪君临的魔爪,早日回到孩子的身边。 时隔五年,这个人还能不远千里来抓他,由此可见,他内心的积怨有多深。 落在他手里,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宋陶陶的肚子此时饿得咕咕作响,昨晚陪着那几个“老客户”喝了些酒,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里基本是空的。她不肯主动开口和纪君临说话,硬生生扛了几个小时。 下飞机时,四个健壮的保镖,上下左右把她围在中间。 宋陶陶简直无语,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至于吗?这些保镖一个个壮硕如牛,别说四个,一个她也打不过。 上车前她环顾四周,心中感慨,时隔五年,她又回到s城了。 此时本该配一段品如复仇的bgm……“为所有爱执着的痛……”,然后气势汹汹喊一声:我回来了,属于我的一切都我都会拿回来! 萧瑟的秋风刮过,宋陶陶打了个寒颤,再看看自己犯人一般的境地。 呵,还复仇,唱《铁窗泪》吧。 纪君临没有和她同车,她被单独送到郊区的一栋别墅里。 宋陶陶转头看向紧闭的大门,保镖警惕的眼神像探照灯似的打在她身上,她认命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内。 大厅里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上来,笑容客气对她说:“太太,欢迎您回家!我是您的管家秦方。” 宋陶陶无力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她不是故意不说话,实在是饿得没力气,管家倒是很有眼力见,二话没说把她领到餐厅,桌上摆满了食物。 宋陶陶是真的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明天怎么样还不知道,眼下老老实实把肚子填饱再说吧。 用过餐后,佣人带她上楼找到房间,房间内所有物品一应俱全,衣服、鞋子、包包还有不少名贵的首饰。 看来这次待遇比上次好,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是最顶级的品牌,可惜这些她都用不上,只看了一眼,便挑了套休闲装进卫生间。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小崽子叫她“妈咪”的画面。 以往虽然不能天天见到孩子,至少想念的时候还可以随时联系,现在她被关在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 她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陶陶翻了个身,仰头横躺在床上,把半干的头发垂到床下,闭上眼睛养神。 纪君临走进房间时,看到陶陶的头垂在床边,双眼紧闭,脸色白得像只女鬼。 他的黑色的瞳仁蓦然变大,心下一阵痉挛掠过。 这女人,又寻死? 他大步迈到床边,把她从床上拎起。 宋陶陶被猛然提拎起来,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手脚乱拍,“啪”的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她意识逐渐回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眼眸漆黑深邃,眉头紧锁,脸上似乎还有淡淡的红印…… 这巴掌打得,真准。 宋陶陶坐在床上,纪君临揪着她的衣领,两人就这么以一种奇怪姿势对视着。 “你做什么?放,放开我啊。” 她的嗓子因为猛然惊吓而发紧,说起话来带着鼻音,竟有一丝丝娇嗔的味道。 纪君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松开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她。 宋陶陶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又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这是他的房子,他出现在这里也正常,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里? 思路变得清晰,她又问:“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那你想被关在哪里?”他似乎是很认真在问她的意见。 宋陶陶被问住了,他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们俩分开多年,早就没有感情了,而且你也知道,我们俩有仇,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你把我关在这里没什么意义。” 宋陶陶怕他听不懂,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又清楚。 纪君临冷着脸沉默了两秒,似笑非笑问道:“然后呢?” 宋陶陶气结,从床上跳下来:“然后你应该放我走啊,我的心不在这里,你把我关在这里也没用。” “你的心不在这里,那应该在哪里?”他轻笑出声,表情怪异得吓人。 “我的心在哪里你管不着,总之,我们俩早就没关系了,你赶紧的放我走。” 宋陶陶挥了挥手,坐到床边,一副“跟你说不清”的表情。 纪君临忍着心头的怒气,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宋陶陶看到他要走,瞬间不乐意了,走上前拦住他面前,问道:“喂,你去哪里?我刚跟你说的你听到了吗,你现在赶紧放我走!” 纪君临的脸瞬间黑了,语气变得又冷又凶,他问:“走?你要走去哪里?” 宋陶陶看他面色不善,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不能怂。 认怂就输了。 她仰起头,大声说:“你,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第4章 你别过来啊 纪君临一步步逼近,宋陶陶退无可退,双手做防御状护在前面,满眼警惕瞪他。 “你别过来啊,不然我真的动手了。” 对方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寒着脸向她逼近,直视她的目光变得凌厉。 宋陶陶暗自绷直了身体,两人距离三步,她抬腿劈下。 男人身手敏捷,微微侧身躲开,宋陶陶转身后踢,腿被抓住,轻轻一扯,她失重倒下,纪君临顺势一揽把她抱起,转身几步丢到床上。 她被摔得晕头转向,还没回过神,对方已经俯身已经把她禁锢在两臂间,他的双眼泛红,浑身散发戾气,像一只突然被惹怒的狮子……嗯,生气又发情的狮子。 宋陶陶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印象中,他一直是禁欲克制的模样,几年不见,他怎么看起来变了个人似的。 她打架还算可以,可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怎么办怎么办?冷静冷静冷静...... 她挣脱不开,只能双手捂脸,试图把自己藏起来,如果他霸王硬上弓,是不是要咬舌自尽? 过了几秒,身上笼罩的阴影消失,周围空气变得畅通。 她把手从脸上拿开,发现纪君临侧身坐在床边,嘴里咬着一根烟,左手拿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火都没着。 宋陶陶暗暗嘀咕:他竟然会吸烟?还和崽崽一样是个左撇子…… 纪君临终于点上了火,幽幽吐了一口烟,看都没看她一眼,站起身,走了。 走了…… 宋陶陶一脸懵逼躺在床上,失神的看着那个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确定人已经走了之后,她舒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头皮,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 以前苏清经常夸她是嫦娥脸蛋,妲己身材,莫非生完孩子之后缩水了? 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用手去摸一摸。 啧,突然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宋陶陶懊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现在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纪君临从青山别墅离开,回到市区悦澜庭的住所。 他的心理医生尚闻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他这几年失眠严重,情绪也不太稳定。 尚闻的催眠能让他得到片刻的放松。 “现在开始吗?” “等会儿吧。” 悦澜庭位于市中心地段,纪君临站在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窗外繁华的夜景。 正对面那栋设计考究的高楼正是纪氏大厦。 他掌管纪氏多年,早已是站在商界顶端的人,他习惯于掌控一切。 宋陶陶却像一个天外来物,她是唯一一个能反向操控他情绪的人。 宋陶陶消失的这五年,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补不上的缺口,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缺失日日夜夜折磨他,迫使他不得不想尽办法把她找回来。 这次把她抓回来,绝不会再让她离开! …… 次日中午。 陈东小心翼翼把一个手机递到纪君临面前。 “太太的手机植入了特殊的防盗系统,开机后人脸识别不是机主本人会自动休眠,我们的团队目前破解不了。” 纪君临疑惑看了看那部手机屏幕破碎的手机,她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她昏迷了还抓着不放手,甚至大费周章装上这么个防盗系统? 他有预感,宋陶陶有很重要的事瞒着他。 陈东看着面色不悦的老板,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管家刚刚来电话说,太太在别墅把您去年拍卖回来的瓷器砸了,还说……” “还说了什么?” “还说,如果您再继续关着她,她就一把火烧了别墅。” 纪君临闻言,眼神暗了暗。 “备车。” 青山别墅大厅里,宋陶陶对着一屋子的碎片还是不解气。 老管家笑容客气站在门口。 “给纪君临打电话了吗?” “已经打过了。” “他怎么说的?” “先生说,您刚刚砸的那个是宋代的玉壶春瓶,拍卖价五百万起,如果您还不解气可以考虑砸对面那个淡青色的瓷瓶,那个价格贵,两千万。” 宋陶陶简直气炸了,这是赌她不敢吗? “信不信我砸到他倾家荡产!” 管家笑了笑,满脸写着,想把纪氏砸破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纪君临作为s城的顶级财阀,这几个百万千万的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三瓜两枣,砸了对他不痛不痒还废力气。 宋陶陶觉得没劲,原本的好胃口也没了。 “怎么?又想绝食饿死自己?” 头顶传来淡漠的声音,宋陶陶回过头看到纪君临站在门口,脸上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 宋陶陶知道激怒他没什么好处,换了一种商量的语气,“你放我出去吧,算我求你行不行?” 她的语气很真诚。 纪君临对她突然的转变有些不适应,反问:“求我?” “嗯,求你。” 大丈夫都能屈能伸,更何况她只是个小女子。 她以前无意间听林书彦说过,纪君临这人时常冷着脸,其实耳根子最软,尤其最听不得枕边风。 额,枕边风现在是没办法了,且不说她愿不愿意,纪君临昨晚那个样子,很显然是心有余力不足。 不就是说好听的话嘛,有什么难的。 脸皮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开口求人这种事也不是什么触及底线的事。 “你的誓言可信度太低,我不相信你。” 宋陶陶回:“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还骗过你了?” 纪君临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却好像控诉了她许多。 宋陶陶莫名被扣了个信誉低的帽子,又无从辩解,只能尽量用友好的语气说:“你别随便诬赖人。” 纪君临没有被她带偏,只说:“让我放你出去也可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陶陶看他神情难测,害怕有陷阱,满心满眼防范,“你先说来听听。” “在你手机植入防盗系统的人是谁?” “你查我手机?” 宋陶陶想到手机里有很多照片,顿时心惊肉跳。 还好她手机里有一个防盗系统,听说可以识别人脸,孙宋屿只花了几分钟就帮她设置好了,这孩子从小就爱捣鼓这些奇怪的东西,现在看来这东西还派上用场了? 纪君临肯定是看不到她手机里的东西,所以想从她嘴里套点什么信息出来。 她才不上当! 这男人有着超于凡人的敏锐,万一他顺藤摸瓜查到点什么,那前几年的像只丧家犬似的东躲西藏不就白费劲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总之就是一个又帅又厉害的人。” “帅?男的?” 他这个人抓的关键词怎么这么奇怪?宋陶陶觉得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泄露的信息。 纪君临没再多说什么,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喂,你放我出去呀。” 宋陶陶抬脚跟上去被保镖拦下。 什么人嘛?说两句话又走,什么毛病! 她恨恨遥望大门的方向,心想,完了,还得继续呆在这里当山顶洞人。 第5章 被狗咬了 纪氏集团大厦。 陈东问:“纪总,今晚白家的慈善晚会,您需要女伴吗?” 之前大老板出席晚会很少带女伴,如今太太被找回来,尽管不能名正言顺以“纪太太”的身份出席,至少可以当个普通女伴。 “不用。” 纪君临沉吟片刻,问:“她在家做什么?” “管家说……太太准备杀狗。” “杀狗?” “太太想要翻墙出去,被护院犬咬了,好像……很严重。” “怎么现在才说!” 陈东一脸无辜:“不是您说……”不要在工作时间报告太太的动向嘛。 纪君临只觉得脑袋抽疼,宋陶陶果然是他的克星,她真的没有片刻安生。 司机老张接到陈东的电话,已经启动好汽车等在楼下,纪君临让他下车,自己坐上驾驶座。 陈东跟了纪君临这么多年,这是唯二次看到他开车,上一次是在海城,当时那辆车在眼前转瞬消失,他都惊呆了,没想到一向严肃冷静的大老板玩得这么野! 这次比上次还刺激,他坐在副驾驶座,近距离感受自家老板在城市主干道上用开赛车的速度开车。 这感觉就像坐上了游乐场的过山车,惊险又刺激,好嗨哟!感觉已经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纪君临用最快的速度开到医院,下车时,陈东背后已然一身冷汗,他按着发抖的腿下车,跟在自家老板后面走进医院。 两人走到诊室外就听到宋陶陶的叫声:“我不打针!” 她可太倒霉了,只不过是试一试墙有多高,那只狗是怎么回事,发疯似的冲过来就咬她。她看了看脚踝上两个对称的半圆形牙印,十分无语,这要不是保镖来得及时,估计得被咬下一块肉。 打疫苗的护士举着针筒向她走近,她顾不得疼痛,站起身要跑,肩头突然出现一道重力,把她压回椅子上。 “跑什么?老实坐着。” 宋陶陶扭头就看到纪君临那张看起来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脸,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神情严肃的保镖,看这架势,她要不自愿打针,估计又得被敲晕。 有人晕血,有人晕车,宋陶陶是晕针。 她认命别过头,针头还没扎进肉里,她已经龇牙咧嘴失去表情管理,用力抓着某人的手臂。 她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纪君临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一天天上房揭瓦,打个针怎么吓成这样? “别乱动,待会针头断在你的手臂里,还要拿手术刀把你的肉切开把针头拿出来!” 纪君临说得恐怖,护士都觉得他说得过分,神色怪异看了他一眼。 这一招果然好使,宋陶陶十分老实配合。 其实打针没那么痛,她之所以怕针头还是因为生孩子那会儿打麻药留下的后遗症,剖腹产打麻药那针头长得吓人,她那次还差点死在产床上,从此一看到针头,也不论大小,脚就开始发软。 她其实也是怕死的。 还好,眼睛一闭,针很快打完了。 “先坐着等一会儿,伤口比较深,还要打破伤风。” 宋陶陶:……这是想要我老命! 她眼里泛着水光抬头看了一眼纪君临,希望他大发慈悲说“不用打了”这几个字,没想到纪君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宋陶陶忍着内心的煎熬直到第二针打完,从头到尾都不敢看那银闪闪的针头。 “脚还疼吗?能不能走?”他所问。 “不疼。”其实是疼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不疼。 “笨!” 宋陶陶听到他骂人,忍不住翻白眼,要不是被他关起来,哪里会有这种无妄之灾。 打完针还不能马上走,需要在观察室里待半个小时。 她扶着椅子站起身,脚踝这时已经开始肿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忽然身上一轻,人被纪君临打横抱起,他把她放在观察室的椅子上就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纪君临又准时出现,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宋陶陶伤口疼的厉害,也没有矫情拒绝,任由他抱着上车。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全黑。 纪君临亲自开车把宋陶陶送回青山别墅,他从房间出来,陈东还等在外面。 “还有事?” “纪总,老爷子打电话问您为什么没参加白家的晚会?” “安排人去了吗?” “安排了。” “那就行,下班吧。” 纪君临知道老爷子打这一通电话是什么意思。纪家和白家是世交,他看中了白家的女儿想要联姻。 他不想直接忤逆老爷子,一直拖着,老爷子逼得紧,似乎一定要让他娶白家女才甘心。 别的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宋陶陶打完针,又困又累,混混沌沌睡着了。 女佣轻轻把她叫醒吃晚饭,她呆呆坐在床边,脑袋还是晕眩,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 没想到这狂犬疫苗比二锅头后劲还大! 最终她放弃挣扎,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纪君临从女佣口中得知宋陶陶昏睡不醒,来到房间来查看。 房间里,床上的人呼吸绵长,似乎睡得很沉。 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没发烧,刚刚问过医生,打完狂犬疫苗会有嗜睡的状况是正常的。 睡着了就安静多了。 他仔细端详她的脸,漂亮的眉眼,小巧挺立的鼻子,温软湿润的唇,以前开心的时候会软着声音叫他“小哥哥”,生气时也会暴躁直呼他的大名。 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身份对他有所顾忌,只有她,对他的好坏全凭个人心情。 真是个磨人的小东西…… 覆在她额头上的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划过她的脸颊,鼻尖,嘴唇......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唇齿间蜜意花香的吻,划过侧脸,颈脖…… 最终停在锁骨处,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闭上眼,压下眼眸里的星火。 床上的人儿被压的不舒服,扭了扭脖子,嘴里念叨:“小屿,别闹。” 他直起身子,屏住呼吸。 小屿?这又是哪个男人? 纪君临脸上乌云密布,方才的柔情被愤怒取代,他轻轻扳正她的脸,报复性覆上她的唇,动作变得粗鲁,甚至恼羞成怒想把她直接吻醒,让她睁眼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女人被打扰了美梦,皱了皱眉头,翻过身又沉沉睡去。 把人撩扒得不上不下,竟然还能睡得没心没肺。 纪君临强行压下心里的火,迅速站起身离开房间,尽管他定力惊人,也顶不住美人在床的诱惑,不能再吓跑她,来日方长…… 第6章 青山别墅 次日,宋陶陶睡到自然醒。 昨夜似乎睡得挺沉,做了不少梦,好像还梦到她非礼了纪君临。 梦里她把人压到墙角,强吻了一通,触感还挺真实,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怎么还有些痛?上火了? 意识到自己大清早想入非非,脸上泛起红晕,羞涩捂住脸,她还没到三十岁呢,怎么做这种如狼似虎的梦。 她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想要起床去卫生间洗漱,脚一软,从床边滚到地上。 卧槽,睡了一觉,四肢都退化了? 宋陶陶趴在地上,仰起头,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深一步浅一步朝她走来,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清亮的黑眸望着她。 她傻愣着,来不及开口,人被抱起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陶陶心情复杂,做了奇怪的梦,醒来看到真人多少有点尴尬。 唉,无数次提醒自己离他远一点,人性本能对美色的向往,还是让她昏了头。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糊里糊涂被他抱到卫生间。 “我脸上有牙膏还是有早餐,你看什么?” 她回过神,干巴巴说道:“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 纪君临冷哼一声:“宋陶陶,你还真是会过河拆桥。” 他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她手里,转身走了出去,看起来并没有动怒的迹象。 宋陶陶有那么一瞬恍惚,好似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他每天早上都会帮她把牙膏挤好,时间允许还会给她做简单的早餐。 她当时暗自庆幸,这男人长着一张绝世出尘的脸,却没有什么坏毛病,贴心又上进,可比老宋给她介绍的那些纨绔子弟好多了。 可惜这样琴瑟和鸣的小日子没过几天,纪老爷子就找上门来,逼她和纪君临离婚。 宋陶陶这才知道,自己的新婚老公是纪氏集团的掌权人。 不是俊美单纯的小奶狗,而是心思深沉的大尾巴狼。 纪老爷子出手阔绰,直接甩下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纪君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赶回来亲手把支票撕了,纪老爷子气得愤然离去。 当时,宋陶陶犹如大梦未醒,怔怔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支票碎片。 “怎么?区区五千万就想把我卖了?”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对那五千万的邪念,似笑非笑问她。 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五千万前面怎么冠上“区区”二字? 她承认她对那五千万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不过目前来看,纪君临本人好像更值钱。 “怎么会?你没听过吗,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就算卖了自己也不会卖你的。” 撇开他这么有钱不说,单看他的外貌条件,收了他当小白脸也不吃亏。 现在想想,当时真该拿了五千万跑路,不对,就算不拿五千万也要及时跑路。 如果当时及时抽身,老宋的公司就不会被打压,或许人也不会死了…… 宋陶陶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冷静了一会儿,拖着腿艰难挪出卫生间。 纪君临不在,只有女佣小雅在房间里等着,看到她出来,快步走上前扶她,嘴里念叨:“太太,您的脚不方便,先生说不用下楼了,早餐已经送到房间的小阳台,我扶您过去。” “小雅,不用叫我太太。” 小雅愣了愣,低声说:“管家吩咐的。” 罢了,一个称呼而已,随她去吧。 保镖不放她出门,加上脚也受伤了,用过早餐后,宋陶陶百无聊赖坐在小阳台看山景,别墅背面靠山,前面依水,环境倒是不错,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这座山叫青山?”宋陶陶自言自语。 小雅刚好端果盘走过来,以为是问她,便轻声答:“以前好像不叫青山,管家说,是纪先生买下后才改的名字。” 宋陶陶“哦”了一声,说道:“为什么偏偏要叫青山?这名字这么普通,叫金山不是更豪气吗?” 小雅嘴角抽了抽,没敢搭话。 宋陶陶在小阳台看了小半天的山景,眼珠子都要绿了,坐到腚都疼了,让小雅扶着她到院子里透透气。 小雅是个女孩子,力气有限,管家准备了轮椅。 宋陶陶被推到小花园里坐着,花园又大,鲜花品种十分丰富,管家还十分贴心准备了茶点。 刚开始还是挺悠哉的,直到听到一阵阵狗叫声。 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叫。 护院犬“汪汪汪”叫个不停,宋陶陶的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疼。 她忍不住对小雅说:“赶紧去问管家怎么回事?那狗再叫我心脏病都被叫出来了。” 小雅闻言,快步跑去找管家。 没一会,小雅回来,笑容尴尬:“太太,那些狗都关在大门两边的笼子里,负责喂狗的人出门去了,现在暂时移动不了,不过您放心,它们不会乱跑。” 现在不是乱跑不乱跑的问题,那狗一叫,她的脚就条件反射跟着疼。 狗不能移走,宋陶陶听不得狗叫,只能从小花园出来。 大门处一阵阵狗叫之后,还能隐约听到吵闹声,远远听到有个女孩在喊:“你凭什么拦我,让开!”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纪君临的宅子里撒野? 宋陶陶想去看看,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这个样子还凑什么热闹呢。大门有保安,院子里还有保镖,有什么事管家也会处理,关她什么事。 可惜还没来得及离开,远远看到三个女孩朝她这边走来。 宋陶陶定睛看清楚来人,发现还有个熟悉的面孔。 带头的小姑娘是白家的二小姐,白甜甜。五年前经常跟在纪君临和林书彦一行人身边,那时候这丫头大概是十五六岁,干瘦得像跟豆芽菜似的,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全身都是心眼。 白甜甜当时明里暗里挤兑她,还在背地里偷偷骂她是“老女人”。 白甜甜惊讶的张了张嘴,表情似有忌惮,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宋陶陶不是死了吗?你……你是人还是鬼?” 宋陶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几年没见,这丫头怎么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第7章 打的就是你 宋陶陶懒得浪费力气应付她们,便让小雅把她推进屋里。 白甜甜不甘心,走上前问道:“你真的是宋陶陶?” 小雅想起管家吩咐的不许任何人打扰太太,客气说道:“不好意思白小姐,我们太太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您改日再来玩吧。 白甜甜明着被赶,面子上挂不住,气得红一阵,白一阵,声音也变得尖锐。 “这是君临哥哥的房子,你凭什么赶我!宋陶陶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真当自己是纪家的女主人呢?当年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缠着君临哥哥,他怎么会跟你结婚,你这个老女人,丑八怪,不要脸!” 宋陶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想自己正是青春貌美的年龄,她怎么总是一口一个“老女人”叫得起劲。不对,这跟年纪没关系,五年前她就一直叫她“老女人”。 以前她年纪小不想跟她计较,如今她都成年了还这样口无遮拦? 成年的熊孩子,又不懂事,又不可爱,遇到了绝对不能惯着。 宋陶陶冷笑问道:“白甜甜,你是家里没大人教还是没上过学,怎么连人话都不会说?” “你说什么?” 白甜甜身边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一句:“她骂你没文化。” “你说谁没文化!” 白甜甜从小不爱读书,十几岁就让家人砸钱混娱乐圈,混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有点知名度,不久前被人在网络上爆出她造假学历的新闻,网上一水的网友骂她没文化。 从此,“没文化”三个字就是她的雷区。 白甜甜恼羞成怒冲上来挥巴掌,小雅本能上前拦着,“啪”的一声,小雅被打得踉跄后退。 “白甜甜,你发什么疯!” 宋陶陶怒了,几年不见,这个白甜甜真是越发跋扈,一言不合竟敢出手打人! 白甜甜盯着宋陶陶包纱布的脚,语气不屑:“怎么?你都瘸成这样了还想打我们不成?” 小雅痛得满眼泪水,后退两步把宋陶陶护在身后,哀求的声音对白甜甜说:“白小姐,如果纪先生知道您在这里闹事恐怕会不高兴,您先走吧。” “你是谁?你也配赶我走?” 宋陶陶轻轻把小雅拉回来,温声说:“小雅,你去把管家和保镖叫来。” 小雅眼带担忧,宋陶陶朝她点头让她放心,她才迈开步子去找人。 白甜甜冷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落单的宋陶陶,她朝黄裙子使了个眼色,黄裙子收到信号,一个跨步上前,伸手就要薅头发。 宋陶陶仰头躲开,反手抓住她的发尾,用力往后拉扯,黄裙子歪着脖子痛得嗷嗷直叫。 宋陶陶并不想打架,实在是她上赶着要挨打,她忍着脚伤从轮椅上站起身,顺势把黄裙子拎起,甩到地上。 “宋陶陶,我跟你拼了!” 白甜甜和另一个女孩看到同伴吃亏,气势汹汹冲上来跟宋陶陶拼命。 宋陶陶冷笑,一个个都是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还敢跟她动手。 她受伤的脚轻轻放在地上,几乎是凭着单脚的力量站在原地,抬起手,用足了力气朝对面的人扇去。 “啪!啪!” 连续两声清亮的巴掌声响起,白甜甜和另一个女孩各自被扇倒在地上。 白甜甜打懵了,捂着脸,怒吼:“你竟然敢打我!” 宋陶陶冷笑:“打的就是你!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全天下都是你妈,惯的你臭毛病!” 白甜甜彻底疯了。 她从地上爬起,不管不顾又要冲上来,小雅突然出现,把白甜甜扑倒在地上,白甜甜发疯乱抓乱叫。 “放开我!你这个垃圾,给我滚开!” 宋陶陶听到满嘴喷粪,只想撕烂她的嘴。 管家和保镖这时赶到,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汗毛竖起,破声大喊:“快!把人拉开!” 陈东接到管家的电话,急得团团转,大老板在开重要会议,这个时候打断显然不合适。 林书彦来找纪君临,看到神色局促的陈东,随口问缘由,陈东知道他和自家老板私交甚密,实话实说告诉了他。 林书彦听到这事也顾不上他找纪君临还有正事,二话没说就下楼开车直驱青山别墅。 大厅里,白甜甜几人头发凌乱,又哭又闹,宋陶陶坐在轮椅上,目无表情盯着她们。 看到林书彦来,白甜甜就像看到了靠山,开口就是告状:“书彦哥哥,那个女的欺负我。我什么都没做,她就开始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肿了!” 宋陶陶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真是可笑,刚刚打人的时候挺嚣张,这会儿装什么柔弱呢。” 林书彦好奇看向宋陶陶,挑了挑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宋陶陶可不怕他,赏了他一记眼刀子。 林书彦不敢跟宋陶陶正面较量,赶紧劝和似的对白甜甜说:“甜甜啊,你好歹也是个女明星,你看你弄得这么狼狈多不好看,万一被拍到对你影响也不好,你先带你的朋友回去,我先弄清楚情况。好吗?” 白甜甜不甘心,又想继续保持受害者人设,委屈又乖巧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谁说你可以走了!”宋陶陶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先打的人,道歉!” “书彦哥哥,你看她!”白甜甜躲到林书彦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打人呢,你千万不要相信她。” 宋陶陶懒得跟她废话:“管家,把监控调出来,看看是谁先打人还恶人先告状!” 白甜甜听说要查监控,脸色变得不太自然。 “要么道歉,要么查监控报警!” 白甜甜听说要报警,脸色煞白,她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最近风评又差,万一被传出去,她就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白甜甜拉了一把黄裙子女孩,说:“你打的人,赶紧道歉。” 黄裙子面色难看,又不敢拒绝,只能对宋陶陶说:“对不起!” “不是跟我道歉,是跟她。”宋陶陶把小雅拉到身旁,指着白甜甜和另外的女孩子说:“还有你们两个,过来道歉!” 白甜甜气得嘴都歪了,竟然让她跟一个佣人道歉。 “宋陶陶,你不要太过分了!” “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过分!”宋陶陶冷眼看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白甜甜转身朝林书彦抱怨,“书彦哥哥,你怎么不帮我。” 专心看热闹的林书彦突然被cue,脸色为难,纠结了好一会才说:“要不,你先道歉?” 白甜甜气得直跺脚,眼看再耗下去对她也没好处,气呼呼转身离开。 宋陶陶可不让她轻易离开,按着轮椅要去追,林书彦害怕再闹出大事,求爹爹告奶奶似的:“行行好,放她走吧,她年纪小不懂事,别跟她见识。” “她不是年纪小,她是脑子不好,再拦我,连你一起打。” 林书彦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碍于他这个和事佬身份,他象征性多劝了两句。 结局就是,他差点被宋陶陶丢出来的花瓶砸残。 管家看着躺在地上破碎的瓶子,叹口气,摇了摇头。 第8章 气消了吗 白甜甜从青山别墅出来,气得五官扭曲。 “宋陶陶以为她是谁!竟然敢这么对我,妄想当纪太太,她配吗?” “甜甜,现在怎么办?” “换地方!” 本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开狂欢派对,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个讨厌的女人,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 奇怪,宋陶陶不是死了吗? 总之,不管她是死的还是活的,这个讨厌的女人都不配和君临哥哥待在一起! 纪君临开完会出来,看到陈东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陈东把事情汇报清楚,恰好林书彦打来电话,“老纪,你要是不忙赶紧回家看看,再晚一点,你的别墅都要被你老婆给拆了。” 电话里,林书彦听着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纪君临今天很忙,没空回家灭后院的火,宋陶陶能砸东西,说明她精气神都挺好。 只要她还能闹腾,那就没事。 纪君临的无所谓让林书彦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他真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上赶着被宋陶陶虐。 别墅里,小雅心惊胆战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问:“太太,白二小姐和林公子都是纪先生很要好的朋友,得罪了他们会不会不太好?” 宋陶陶不以为然,哪是她得罪他们,明明是他们上赶着来给她找不痛快。 她才不在乎纪君临的想法,他爱生气就让他气死算了。 咦?气死他? 宋陶陶灵光一现,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停找麻烦,说不定纪君临受不了折腾就把她放了。 当然,也有可能会直接把她弄死。 反正现在被关着也半死不活,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 宋陶陶眼里闪过希望的火苗,开启作死模式,一言不合就砸东西。 别墅里鸡飞狗跳,管家愁眉苦脸。 可惜无论她怎么作死,后来几天,纪君临都没出现。 庆幸的是,经过几天静养,她的脚上的伤口好得很快,走路没多大问题了。 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被关着越来越憋屈。 纪君临不让她出去,也不来见她,演大戏没人看可怎么行。 她揪着管家又开始作妖。 “放我出去!!!” “太太,还请您不要为难我。” “关着我就算了,手机也不给我一个,真把我当犯人了?” “对不起,太太,纪先生吩咐不能给您手机!” 宋陶陶转身要砸东西,管家吓得冷汗直流,倒不是怕东西被破坏,只是自家主人吩咐了要让太太好好静养。 管家没办法只能叹气说:“太太,要不您想联系的人告诉我,我给纪先生申请一下,给您打个电话?” 也行,纪君临不来,闹一闹能打个电话也不吃亏,不打白不打。 宋陶陶不敢给海城那边的人联系,在s城这边的亲戚在宋家破产那时基本就断了联系,她以前的朋友不少,真正交心的却没几个。 她唯一惦记的就是好闺蜜苏清,凭着记忆报出苏清的号码。 没一会儿,管家拿来手机,告诉她电话接通了。 宋陶陶想象中苏清接到她电话会痛哭流涕,感恩她还活着。 没想到那丫头以为她是骗子,还一再强调她的手机已经下了国家反诈app,再打诈骗电话就报警! 宋陶陶不知道是该表扬她的谨慎机智呢,还是该怪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对面干脆利落挂了电话,宋陶陶郁闷不已。 过了几秒钟。 苏清回电话,问:“你真是宋陶陶?枯……枯藤老树昏鸦?” “渣男都是王八!” 对过只有两人才懂的暗号,苏清才确定她是宋陶陶。 两人不能见面,苏清在电话里哭:“你知道我这几年烧多少个亿的纸钱吗?你个小没良心的,连个信都不给我?” 宋陶陶忍不住逗她:“怎么没想着给我烧几个帅哥呢?” “我当然想过!就是烧照片太瘆人了,我不敢啊。” 果然是真闺蜜,不仅怕她缺钱,还怕她缺男人。 宋陶陶看她越哭越伤心,赶紧安慰:“对不起,我错了,你看在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份上原谅我吧。等咱们见面,我请你吃十斤小龙虾。” “十斤不够,要二十斤,还是要剥好的那种。” 宋陶陶想想手都酸了,不过为了安慰苏清还是认真答应了下来。 电话打了两个小时,宋陶陶心中的心情好了许多。 晚饭后,纪君临回来了。 他踏进房间门,宋陶陶盯着他发问:“纪君临,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纪君临没说话,自顾自松开领带坐下休息。 宋陶陶有心找茬,声音拔高:“你说话啊!哑巴了吗?”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宋陶陶真的气上头了,抓起另一个枕头砸向纪君临。 杯子,遥控器,能砸的都丢向纪君临,最后实在没东西砸了,还要扒拉床头灯。 床头灯没扒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床边。 纪君临坐在不远处冷眼看她发疯。 “气消了吗?”他问。 气没消,只是没力气了,她坐在床边喘着粗气,冷眼看向纪君临。 “不拆了别墅不甘心是吧,纪太太?” 宋陶陶听到他阴阳怪气叫“纪太太”,气得站起身要打人。 纪君临动作比她快,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抬起她受伤的脚,问:“脚好了?” 动作莫名暧昧。 宋陶陶抽回脚,瞪他:“关你什么事?” “你前几天把白甜甜打了?”纪君临放下她的脚,盯着她问。 这都多久的老黄历了,这个时候才来问。 “打了又怎么样,你再不放我走,我连你都打。” 纪君临眉毛挑了挑,看起来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说法。 事实上,她不是不想揍眼前的人,她是打不过。 纪君临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两人距离很近,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钻入她的鼻尖。 宋陶陶屏住呼吸,脑袋飞速运转,试图搞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纪君临看到她眼珠子乱动,知道她脑子肯定在想怎么对付他。 他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扣紧她乱动的手,把她压倒在床上,覆上她的唇。 宋陶陶始料未及,一时忘了反应,熟悉温软的触感像一股电流,电得她头皮发麻,四肢酸软。 纪君临趁她怔愣忘记挣扎,他灵巧撬开她的牙关,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宋陶陶彻底懵了,木讷的躺着。 电话铃声响起。 宋陶陶回过神,用力咬了他一口。 纪君临闷哼一声,吃痛松开。 宋陶陶趁机用头把他撞开,头颅相撞,力的作用下,纪君临痛得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