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圣魂》 01 神之少女 夜风吹拂着静谧的山村,映着跳耀的火焰,带着瑰丽的舞蹈,像是伴着寂冷的清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山村只是个普通的山村。 村前的河流反射出星光的轮廓,浮游在上空的萤火虫穿梭在草丛间,点缀着如黑夜的明珠,发出美而不妖的光芒。 溪流间静得仿佛被卷走了一切生灵的魂魄一般,窒息之感弥漫在整个静幽的大地。 一只白色大鸟飞过夜空,如划过天际的流星,美而哀伤。 而那只大鸟的背上坐着的是两个少女,一蓝一青,像长满水草的碧水倒影着苍穹的身影。 那青衣女子叫幽云,而依偎在她身后的那俊美的蓝衣女子是婕蓝,她们乘在鸟背上,朝着什洛村方向飞去。 婕蓝抬头看着幽云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的背抱起来确实如此的冰冷,仿佛两个人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即便如何想靠近,都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婕蓝细细算了下,已经有七年了吧!她出现在自己身边整整七年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想着此时的幽云一定又是低拢着眉头,似蒙着一层雾气,模糊而又神秘,她赤着的双脚白皙如雪,即便是在如此的暗夜中,也掩藏不住它摄人心魄的美。 她记得她初次出现在村中时,是在村落的灵明溪中洗濯双足,那时村中有个成年的男子不经意间瞧见她的双足,便为她深深而倾倒,他说,我要你做我妻子。而幽云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很好,只要你愿意用你双眼来换。 也许她说的是一句笑话,因为她那时只有十岁,十岁孩子的话谁又相信,可是那男子真的在当晚剜掉自己的双眼,送给幽云。从此幽云被村里说成是迷惑人心的妖女,要将她赶出村去,无依无靠的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就在她准备独自离去时,婕蓝站了出来:“幽云不是妖女,她是我妹妹,从此之后都是我的妹妹,如果谁敢再赶她走,那他就别待在这村里。” 婕蓝是村长的女儿,是守护什洛的守护之神,她好好地继承了具有神性一般的灵力,这让什洛村的人把她当作是上天派下来的圣女,畏惧而又尊敬,即便是那时如此年幼的她,也无人敢反抗,然而她的灵力仿佛未有为什洛村带来安宁,反而带来的是一批又一批的妖魔入侵,但是无论是怎样的妖魔怎样的战乱,她都靠她的灵力将他们击退,所以没有人敢反对她,更甚者,村民开始对幽云恭敬起来,说她跟婕蓝一样有善良的心灵,而她的美貌也是最纯洁的美,总之,以前发生的事好似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现在的她双眉紧锁,仿佛一个忧虑的老者,就连她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仿佛遇见了穷凶极恶的妖魔一般,婕蓝感受到她的那份惶恐,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我总觉得有股强大的邪气在蔓延扩散。” “邪气?我怎么没感觉到?”婕蓝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惊异的色彩. “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是啊!也许是因为我们带着冰魄的缘故,这冰魄沾染了焰魔的邪气,所以你才会觉得不舒服。”婕蓝解释着:“但愿这股邪气不会影响到母亲。” 婕蓝捧着从焰魔那夺回来的冰魄,心中不免有几丝忧虑:“只可惜到最后那焰魔都未说为何要攻击我们村落,为何要伤害我母亲。” “你想得太多了,这些妖魔不过是想掠夺你母亲的灵魂,获取灵力而已!”幽云淡漠的言语显得异常的冷静。 婕蓝本想再说什么?可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期望能快点回到村落,用冰魄恢复母亲绝美的容颜! .................................... 婕蓝的母亲萧刖是在与焰魔的战斗中受伤的,那一天骄阳似火,大地的一切仿佛都快熔化,空气中飘散着焦烂的恶臭。婕蓝母亲是美丽的,纵然年过三十,肌肤却如羊脂般,但焰魔吸走了她的灵气,瞬息间她变成了老妇人,皲裂的皮肤像衣服的褶皱,尽露沧桑。 萧刖用灵杖贯穿焰魔的胸口,在它消散时,焰魔用最后一口气吐出火舌插入萧刖额头,令她重伤难治,而焰魔在狂笑中大喊着,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等待神对你的审判吧! 大地恢复了过来,可婕蓝最爱的母亲却再难复原,她每日躺在床榻,握着婕蓝的手,说,婕蓝,以后你没有母亲的保护一定要坚强,这村子就只有靠你了。 婕蓝泪眼朦胧,她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失去她的母亲,就像失去她的父亲一样。 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每次问母亲,她都只会笑,随后望着蓝色天空,说着,你身上流着的是你父亲的血,这样就够了。 婕蓝不懂,只是她也不忍心去问,父亲这个遥远而又陌生的称呼对她来说太过疏离,既然如此,何必放着母亲不爱护而去奢求永远不存在的东西呢。 婕蓝永远是理智的,对于守护者的后代来说,她不得不从年幼便开始学会去保护乡民,不得不永远以神圣的姿态面对这些对她崇敬的人,只有面对幽云,婕蓝才能轻松卸下她伪装的面具,做一个撒娇、脆弱的平凡女孩。 02 灾难降临 当白鸟将近村落时,看着夜色俯照下的房舍被披上一层层的银光,寂静得如酣睡的小孩,深沉地躺着。 正当婕蓝露出喜悦之情时,坐于前首的幽云突然捂住自己胸口,颤抖的双手如水上涟漪,显示着她的不安与痛苦。 “幽云,你怎么了?”不安与忧虑让婕蓝再难平静下来。 幽云惨白的面孔如飘零的雪,她右手艰难地拍了下白鸟右颈,那白鸟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便调转过头,离开村落。 婕蓝见突然朝村落相反的方向飞走,不免焦急起来:“为何不回村落?我还急着带冰魄回去呢! “不行,我必须带你离开!”坚决地她仿佛一丝不会妥协。 不明原因的婕蓝有些迷惑,担心母亲安危的她立刻抓住幽云右手:“为什么?我必须回去,你知道我母亲她……” 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得白鸟悲鸣一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下空坠落,它不断挥舞着翅膀拼命挣扎,然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着它的双翅,无论怎样挣脱也摆脱不了,最后只能坠落在一片荒野上,昏死过去。 而婕蓝和幽云施展灵力,才使自身未有受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婕蓝有些不知所措。 “蓝,听我的话,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冰冷的幽云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屹立的冰山。 “你知道,这不可能,村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放下我母亲不管。” 幽云还想再说什么时,突然间星月暗淡,冷风拂面,不远处黑色瘴气如乌云一般蔓延而来,那瘴气所到之处,草木尽枯,鸟虫尽失,而瘴气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如洪水般汹涌而来,逼得她二人有些窒息。 “看来来不及了!难道一切都已注定…” 在瘴气覆没他们之前,婕蓝看到身前的幽云突然右手一起,手间召唤着灵力,当她以为她是准备与邪魔战斗时,却未想到她是朝自己挥舞而来,随后自己被包裹在强大的结界之中,那结界自己无法破除,而当瘴气靠近时,结界将瘴气阻挡在外。 难道她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战斗,而让我被护在这结界中吗? “幽云,幽云!你放我出去!” 无论怎样的嘶喊那幽云仿佛都未在意,而瘴气将她包裹萦绕,她只得以袖掩鼻,艰难地呼吸着,她朝着暗黑的四围厉声喝叫着:“妖魔,出来吧!何必藏头露尾。” 未得到回声,却只感到一阵冰凉,脚下冰冷酥软的东西缠上她的腿,随后将她拖拽在地,她抬头一瞧,地上爬满了成千上万的黑蛇,它们张着大口,尖利的牙闪着寒光,朝她额头张口咬来。 空气中弥漫着腥气,腐烂的味道带着死亡的气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幽云手一挥,一道灵光闪过,缠住双腿的蛇被斩成碎片,她站了起来,望着远方。 腥风中夹杂着人们的哀号声、悲痛声、绝望声,最后一切归于宁静。 只有那魔蛇的嘶嘶声不绝于耳,贪婪地仰着头等待眼前的美餐。 突然间风中穿来狂傲而诡异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却又仿佛在耳边,即便是面对过无数妖魔的幽云也突然害怕起来,召唤灵力的手瑟瑟颤抖,就连呼吸仿佛都猝然停止。 “刚才我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接下来就是该让我好好跟你玩玩了。”轻轻的言语带着捉弄,仿佛有那么一丝温柔,却听来如此的高傲不可一世。 幽云冷冷地笑了一下:“嘿?是吗?那看你有什么本事。”她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而去,当看到黑色瘴气中隐藏着的一丝白色光影时,她纵身一跃,朝那身影处会动光刃削去,然而仿佛削中了一片幻影,没有任何割裂对方躯体的触感。 幽云心口有些疼痛,如此快捷的身手她还从来都还未遇到过,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惊异中时,一道庞大的身影挡在婕蓝的身前,婕蓝不由自主地抬头望着此物。 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魔蛇,蛇的双眼如血,发出红色的光芒,蛇头顶坐着一个人,他穿着白裘,银色面具下只露出犀利而邪恶的双眼,婕蓝感觉得到,他的嘴角荡着一丝狡邪诡异的微笑。 “太慢了,就你这速度也想打败我吗?可真是傻瓜阿!没想到过了几百年,你的脑子也不见得有多灵光!” 本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然而却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心一般,让她呆立空中,她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遮面的白袍客,颤抖道:“你…你…你是谁?” 又是一阵自傲的篾笑声,但此时的笑声却带着几丝愤怒:“跟我过手却居然还有时间迟疑,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好吧!就让我的魔宠教教你基本的礼数吧!” 那人手中一条白色光鞭闪现,他一挥光鞭,朝魔蛇的头部击去,那魔蛇在主人的驱使下狂嘶一声,摆动着庞大的躯体,仿佛在蕴积力量,那魔蛇晃动着巨头朝婕蓝扑了过来,而它那血喷般的大口吐着带着毒性的腥臭之气,婕蓝不得以忙以袖掩鼻,但仍然吸入不少,身体酥麻的感觉渐渐涌了上来,而意识仿佛也模糊了起来,她咬紧牙,望着那白袍客,想着:“不行,一定要在昏倒前解决掉这妖魔,不然,不然蓝她会…” 那白袍客迎上幽云那锐利的眼神,又露出一丝微笑:“哦?是想要反抗了吗?真是有趣啊!” “我会让你今天之后就到地狱里去享受有趣吧!”她站了起来,右手开始召唤灵力,嘴中念着咒语,仿佛在开启一种神奇的力量一般,而她的全身渐渐被红色之光笼罩,那红光却是从其后背中浮出。 那白袍客看到此时的幽云,微笑的眼有些冷却,他皱了皱眉:“是想用这个来解决我吗?把我当成什么?这下你可真惹怒我了!” 那白袍客右手纤细如雪的手指捋了捋露出袍服的黑发,眼睛半眯缝起来,随后他蹿下魔蛇头顶,朝召唤神器的幽云扑了过来。 幽云神周笼罩的红光形成了强大的结界,这种结界只有在自己召唤神器时才会布下,因为只有这红之结界是无论谁都无法打破闯入的,如果是妖魔攻击而来,会立刻被红之结界化为灰烬,因此那些爬满四围的黑蛇有些已化成一滩黑水,有些早已逃之夭夭,不敢再靠近。 然而她未想到,也无法想到,那人如闪电一般劈开结界,站在自己身前那么近,仿佛他的鼻尖就要碰到自己的额头,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时,幽云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后背,仿佛要从后背中取出什么来,然后那白袍客右手一探便扣住了她的脉门,制作了她的灵力。 红之结界渐渐消逝,幽云被他控制住动弹不得。 “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法子杀我?像你这样的人,本不该做这种事。” “你…你究竟是谁?”幽云带着憎恨的双眸带着无比的畏惧。 03 邪气的来者 又是冷冷的笑声,那如黑玉一般明亮的双眸映衬着星辰之光,即便是在如此的阴森夜晚,却也如此得让人留心,只是无论怎样迷人的双眸在幽云的眼中都跟看见妖魔一样,只恨不能将其化为灰烬。 “虽然你对我有兴趣,不过令你遗憾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他抬起了头,望向了不远处被结界保护着的婕蓝:“我要的人是她!” 幽云惊恐的神色显得更加苍白,她运起全身灵力,突然间从口中射出一冰锥,直刺向那白袍客咽喉。原来她竟用冰寒之气将体内之水凝结成冰,用此来挣脱白袍客的束缚。 那白袍客侧过头闪避,右手自然而然放开了幽云,幽云逃脱控制便忙后退飞出。她怨恨的目光带着杀意,冷冷道:“我绝不会让你碰她一下!” “是吗?但她未必是这样想的。”他抬起神秘的双眼看着被结界包裹的婕蓝,诡异邪气的笑容弥漫整个深夜。而婕蓝在结界中挣扎嘶喊,但是那结界将一切阻隔在外,包括她的声音,所以只看到她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不断闭合的双唇,和焦急狂乱的明亮双眼。 “想要得到蓝,你就先问过我的剑吧!”背后红光再次闪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体内浮出,那坚毅决绝的眼睛是在告诉面前的白袍客,她一定会将他除去! 白袍客眉头一皱,仿佛更加生气了些:“我已说过不要用你那可恶的剑来对向我,没用的!”他手中光藤一挥,鞭打在魔蛇头顶,那魔蛇听从命令地卷起长尾朝幽云卷了过来,幽云想要闪避,但深中瘴气之毒的她难以动弹身体,全身只得被魔蛇一圈一圈的卷住,蛇身一紧,幽云只感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炸裂开来,而那魔蛇露出尖利的血牙,朝着幽云的后心咬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听到一声凄凉悲决的痛苦声回荡在这森冷的夜空,殷红的**如绽放在寒夜的曼陀罗花,艳冷而悲凉。 幽云秀美的面庞因痛苦与绝望而不断扭曲,放大的瞳孔望着眩晕的天际,突然间留下了泪,她喃喃低语着:“蓝,蓝,千万不要,不要…苏…醒!”眼前一黑,便沉睡在这布满瘴气的蛇躯之中。 一侧的婕蓝看到昏死的幽云,悲痛愤恨得怔在当地:“不,不会,幽云不会死,决不会!”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瘴气之中的白袍客,怨恨仿佛要刺穿他的心脏,她慢慢站了起来,右手挥动着灵力,月色光刃萦绕手间,不知道为什么?婕蓝此时只感到全身炽热起来,仿佛血液就要穿过躯体,溢出来一般,全身的力量突然间涌了出来,仿佛不用则自己会爆裂一样。 她朝结界挥舞而去,结界如玉瓶一般碎裂开来,婕蓝逃出结界的束缚,便朝魔蛇处奔去,当她将靠近魔蛇时,突然一道白光掠过自己面前,婕蓝不得不本能地后退开来,当她定神下来时,那白袍客已经在自己面前。 “你究竟想做什么?放了她。”本已崩溃到边缘的婕蓝恢复了神志,望着昏死的幽云,她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 那人又是一声低笑,魔蛇作为回应地收紧蛇尾,幽云体内五脏碎裂,嘴角的**流淌下来,她凄美的面庞失去了色彩,显得那么的悲凉,她努力睁开眼,却朝婕蓝投出淡淡一笑,此笑那么安然恬静,仿佛是在告别一般,可她仍紧闭双唇,不发出一点呻吟,因为她怕自己的痛苦只会让婕蓝更不退步。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想躲在那结界里不出来呢?”讽刺的言语刺激着婕蓝。 “妖魔,你究竟想做什么?放开幽云!” “哦?让我放开她,那也很好啊!就看你能迈过我的邪气之瘴再说吧!”他张开手,手心里冒出黑色瘴气,那瘴气直朝婕蓝袭来,婕蓝无论怎样闪避都无济于事,因为那瘴气仿佛是拥有魂魄的妖物,它的速度总比婕蓝快上一倍,最后瘴气包裹住她,形成风刃一样向婕蓝体内钻入。 只感到体中几股瘴气相互碰撞,最后融入进自己的血液之中,仿佛要将自己的血液沾染邪魔之气,混沌自己正邪意识。 但是婕蓝没有感到痛苦,反而觉得自己某种力量在体内蠢蠢欲动,然而那股力量仿佛又被什么压制着,无论邪之瘴气如何冲撞破解都无济于事。 婕蓝突然间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有种害怕不认识自己的感觉。 白袍客看着瘴气完全侵入婕蓝体内,但是仿佛并未起到任何作用,他低语着:“难道这样也不能唤醒吗?” 当所有瘴气与血液融合在一起之后,婕蓝全身才平静下来,她抬手望着白袍客,笑着:“看来你的瘴气对我没用呢?那么,现在就看我的了。”如离箭之弦,只听到脚步轻盈地踏过草地,随后月光刃划过白袍客的胸前,衣襟里露出了他坚实的胸膛,而一条血痕赫然映在他的肌肤之上。虽然不深,却也隐隐可见血骨。 然而他并未为此感到疼痛生气,反而有些高兴:“看来也并非完全没用!只是还差一点!” 婕蓝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她现在所想的唯一一件事就只是幽云和她的母亲。 “如果你再不放开幽云,下一剑我刺穿的便是你的咽喉!” “哦?看来你很担心你这位朋友,可是怎么就不担心生你养你的母亲呢?好心狠的女子啊!”言语轻巧而散漫,好似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无聊的事。 “母亲?你把我母亲怎么了?”仿佛预感到了极为可怕又不敢面对的事,她全身都在颤抖。 白袍客清冷地笑了下,他手一挥,一团瘴气飞入空中,当瘴气渐渐消失时,夜空中出现了两头长着獠牙独脚的黑色怪物,那两怪物架着一轿棚停留在空中。 婕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轿中望去,这一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她看见她的母亲,她看见她被铁索穿胸锁住,她看见她昏迷的神色是如此的悲戚,她仿佛听见了母亲临近死亡前最后的悲语 04 神秘之血 “母亲!母亲!”眼泪再难忍住,扑簌而下,婕蓝朝空中飞跃而去,然而那个可恨到想要将他撕碎的白袍客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很担心了吗?真是遗憾,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婕蓝的眼睛红了,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着这白袍客挥出了最致命的一剑。 但白袍客仿佛早已预料到,他闪避了开,冷冷笑着:“这样才最有趣了!” 他挥起光藤,朝婕蓝鞭打而去,光藤所到之处,木石皆碎,婕蓝尽力躲避着光藤,但依然被光藤割裂得皮肉绽裂,**四溅,白袍客面对不断闪避的婕蓝仿佛有些腻了,他没有再笑,只是皱着眉道:“游戏该结束了!” 他突然如闪电般地向婕蓝扑了过去,张开右手,尖利的指甲直朝婕蓝胸口插来。 手穿过胸膛,血如喷泉一般落在焦黑的地面,浸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婕蓝的心。 她的泪水滑落而下,滴在血水之中,融合在一起,仿佛生命都要随之而去。 她轻轻的低唤着:“母亲,母亲!” 躺在婕蓝怀中的那娇美妇人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婕蓝的脸渐渐清晰,她只是举起软弱无力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露出爱抚的笑容,随后,那温暖的手渐渐冰凉,而她的脸如光粒一般渐渐消散,最终如尘土一般消失在这夜空之中。 而白袍客的手中,却还残留着她母亲的**,他舔了舔指尖,尝着**的味道:“真是很好的味道,也许你的味道更好!” 沉浸在痛失母亲的悲痛之中,婕蓝停止了哭泣,她抬手望着白袍客,面无表情,空洞的眼神仿佛沉入了黑渊深底。 很久很久,她再难抑制住她的悲愤,她朝阴冷的天空怒吼一声,仿佛要将一切憎恨怨怒都发泄出来,随着她的嘶喊,只感到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肆流,灼热的刺痛蔓延至心间,婕蓝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像有凶猛野兽从体内释放出来一样,绷紧的肌肤仿要破裂开来。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的双眼已由如墨的宝石变成深蓝的瞳孔,而那一头秀美的黑发也变成了晴空之蓝,伤口流淌的血变成晶莹的蓝色,她的眉心出现月形蓝印,发出淡淡的光晕。 一切都不可思议,但也没有闲暇去想,她只知道她要将面前的白裘怪者撕成粉碎,才能消除她的憎恨。 那人看着婕蓝的变化没有害怕,反而是一阵狂喜,他说着:“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你!” 婕蓝感觉得到自己奇异的变化,远处被魔蛇控制的幽云看着婕蓝,一脸悲戚,她绝望地又昏迷了过去,仿佛不愿面对如此的事实。 可是婕蓝并不在乎她的变化,此时此刻除了有着杀了他的念头之外别无它想,她一个箭步飞跃而上,五指挥出,跟随而来的五道耀目蓝光刺穿了魔蛇头颅,魔蛇扑倒在地,就这样死去。 婕蓝的力量强大到连她自己都难相信。 可是那白裘怪客却依然笑着,笑得狂妄诡异,仿佛空气都因他的笑声而凝固起来。他翩翩落下地面,说道:“你虽然唤醒了你的魔血,但是对于我来说丝毫无用。” 魔血?他在说什么?这一切怎么可能,对于神圣的守护者来说,身上又怎会流淌着魔血呢?哼!那只是对她的挑衅与侮辱,婕蓝这样想着,她疏忽蹿近白裘怪客,五指直逼心脏。 五道蓝光穿过白裘怪客胸膛,眼见身体被支离破碎,可又惊异地合拢在一起,他发着得意、不屑的笑声,婕蓝还未反映过来时,一道白影一闪,冰凉的手已扼住了婕蓝的脖颈,婕蓝透不出气,只是痛苦的呼吸着,透过银色面具看着闪耀着异光的白裘客双眼。 “这么快就想杀了我?” 婕蓝突然冷涩地笑了起来:“像你这样的妖魔,我不知杀过多少,我会把你撕成碎片,报我母亲之仇!” “真是个不错的姑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在我的手里。”白裘客的嘴角轻轻扬起。仍然是那么的轻而易举,无数只手像触角一样抓向婕蓝,将其整个身子都包裹了起来,那触角一样的手伸回白袍客的面前,戏虐地看着这个倔强的蓝眼女子。 “放―开―我,你这个恶心的妖魔。”婕蓝吐出这几个字,显得无力与绝望。 “原来你是这么的讨厌我,说不定有一天你就不这样了。”白裘客松开婕蓝,得到呼吸自由的她狂裂地咳嗽,额头浸出点点汗珠。 他闪回远处,用一条缚魂索卷住幽云,随后将其拉进了自己怀中,婕蓝朝他大吼着:“放开她。” 白裘客仍然诡异地笑着:“我既然放开了你,就不会放开她,如果想要她活着,就到天之北的雪灵山去取回白魔之血,送到平都来,或许到时我会将她还给你,记住,只是或许…” 婕蓝想要再反抗,可他却已变成一道亮光,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空气中还弥漫着战后的血味,婕蓝闭上眼,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轻轻地呼喊着,妈妈,幽云,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人会告诉她答案,她捧着自己宝蓝色的头发,发丝在月光下铺散开来,落了满地的悲伤。 05 破灭的希望 初阳迈过连绵的山脉洒下光辉,金红色的光芒穿过丛林缝隙射了出来,落在了婕蓝的蓝色秀发上,她动了动眼眸,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到黎明,婕蓝没有欣悦,只有道不尽的悲伤,她撑起疲倦无力的身体,看着身上还残留着的蓝色血液,婕蓝很想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对于失去一切的她,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她回头看向村落,那个地方现在应该是成为一片废墟了吧!婕蓝不敢过去,他害怕看到躺满村落那些亲切的村民的尸骸,害怕回去为他们送走冤屈的灵魂。 这一切明明与他们无关,明明! 或许自己真是个恶魔吧!所以才给如此多的人带来灾难。 婕蓝本不想回村落,可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往村落的方向走去。 当她翻阅一重山,涉过溪流之后,村落便已在眼前了,然而她不敢抬头,因为她终是不敢面对残酷的一切。 但是当耳边传来水井的提水声,小孩的嬉戏声,大人的喝骂声与谈笑声时,婕蓝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可能?” 婕蓝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村落,一种惊异与欣喜让她险些流下泪来! 村落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妇女们在井边洗着衣物,隔壁的草药大夫开始为排队的病人治病,空地上的孩子相互打闹嬉戏,男人们扛着铁锄出门下田。 一切没有变化,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么大的一场战斗不可能影响不到村落,并且邪之瘴气即便是自己都难抵御,更何况是这些没有丝毫灵力的村民们!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那么母亲幽云都还好好在村落里等着自己? 一想到这点,婕蓝都迫不及待地快速朝村落跑去,当她跑入村落时,这些村民突然看到一个满身蓝色**,有着蓝色双眸蓝色秀发的不明女子跑近都慌乱惶恐起来,不住叫喊着躲避着,惊惧让他们不住议论:“是…是妖魔吧?” “长成这样肯定是妖魔。”“啊!那怎么办?快去请蓝大人驱除妖魔!” “这些人都不认识自己了!怎么可能?哦。对了,是因为我这发和眼吧!”婕蓝很想向他们解释,但是现在她只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回到自己的家,去确定一件自己必须确定的事。所以这些村民就只好暂时不理了。 疏忽间已到了家门口,那是幢两层高的小楼,小楼前有一个院子,婕蓝停下脚步,听着晨风吹着院落里那棵古老的梧桐树,沙沙的声响扣着婕蓝的心弦:“一切都还是这样,那么,她们一定在屋中!”婕蓝迈出艰难的一步,缓缓地推开了门,吱呀的声音打破了一切沉寂。 院落的轮廓渐渐呈现在婕蓝的眼前,婕蓝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轻轻喊着:“母亲,幽云!” 屋中没有回应。 不!她们一定是还在歇息,幽云那家伙没事最喜欢睡到黄昏才起来,母亲受伤也一定在歇息。 婕蓝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快步跑进屋中,厅堂里什么人也没有,有些急切的婕蓝直接朝卧室里跑去。 然而她的心全凉了下来,仿佛自己的魂魄被吸走了一般,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她跪倒在地上,眼泪再难抑制,簌簌而下,掩藏着如此久的悲伤,都化在了她悲戚的哭声之中,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悲痛吧! 屋外传来了轻轻的推门的声音,接着轻盈的脚步声回荡在院落之中,婕蓝的心又震动了一下:“这么轻的脚步声,只有幽云,只能是幽云!”她快步地直向院落奔去,当她跑到院落时,却又再一次跌入崖谷。 一双小巧却有些脏腻的脚映入了婕蓝眼帘,那双脚稚气娇嫩,显然那不是幽云的脚,婕蓝有些失望地抬起头,看着晨风中站在门前有些害怕的那张熟悉的小脸庞,不觉全身轻软,仿佛跌入了深海,朝着水底深处沉没,沉没,直到取走自己最后的一丝呼吸。 那小女孩是个孤女,跟幽云一样,她叫影,疏影,她的父母是在她还是婴儿的时候青蝠妖攻击村落时被吸干**而死的,在那个深夜,她的哭喊声震彻着整个天际,仿佛要把天地一切的声音都压制下去,才能向上天控诉着自己的怨恨与悲痛。 而现在的她,捧着几个玉米棒子,咕噜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奇怪的婕蓝,她仿佛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惊奇:“你…你是谁?” 06 背叛的痛苦 婕蓝仿佛明白了自己的一切期盼不过都是一场梦,她永远不会再听到母亲的爱抚声,再难让幽云陪伴在自己身侧,再难像以前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唯独眼前的她却是真实的,婕蓝慢慢走到她的身前,拉起她的手,轻语道:“影,我是蓝姐姐,还认得我吗?” 疏影仿佛看到鬼魅一般害怕起来,她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蓝姐姐不是你这个样子!” 婕蓝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僵直了一般,手指难以弯曲过来,婕蓝低垂下眼睑:“是啊!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像个妖魔,可是?这一切原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婕蓝心里暗自念着,她看着疏影看向自己的那种冷漠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心痛,她勉强露出温柔的笑容,道:“我怎么不会是蓝姐姐呢?影,你看——”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纸鹤,那纸鹤是疏影在自己去除灭阎魔临走时送给自己的:“这只纸鹤姐姐一直没丢,姐姐真的有了它安然回来了!” 虽然没有了幽云,只剩下自己,但确实自己安然回来了! 疏影有些犹疑地看着婕蓝,随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伸出手取过纸鹤,她将纸鹤翻转了过来,那底部写着歪歪曲曲的一个字“影”,这个字还是婕蓝教了她无数次才教会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怎样,姐姐并未骗你吧!” 疏影突然展开了微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她突然抱住婕蓝:“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这拥抱或许对疏影来说是那么的重要,但对于现在的婕蓝来说,疏影给自己的拥抱才是此生最大的安慰。她环抱着疏影,紧紧搂着这娇小的生命,深怕一不小心她就像母亲幽云一样消失不见。 然而一声粗暴带着怨愤的声音碎裂了婕蓝有些缝合的心:“离开她,你这怪发妖怪!” 婕蓝全身震了一下,怪发妖怪?这是在说我吗?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院门外,在初阳的照耀下,冰冷的弓箭发出寒光,婕蓝难以相信,会有这么的一天,自己从小保护的村民会用箭指向自己,但是她知道村民们只是误会了,现在的他们只是不认识自己是谁所以才这么做,婕蓝放开疏影,朝村民走去。她靠村民越近,那些村民显得更加惶恐。 “大家听我说,你们误会了,我是…” 一支箭穿过肩胛,冰冷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婕蓝看着那长箭,突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仿佛在这世界之上再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第一次感觉到被当作妖魔的感觉,她突然想起来了,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无论什么妖魔自己从来都未手软过,像这箭一般一剑贯穿对方的胸膛。 而现在却该轮到自己享受这种被怨杀的滋味了。 “妖…妖怪,再不离开我们村落,你就受死吧!” “大…大家听我说,我不是什么妖怪,我是婕蓝,你们冷静一下仔细看看我!” 婕蓝的再次靠近让村民们不由自主地后退起来:“滚开,你这丑陋的妖魔,居然敢冒充我们蓝大人。”“不用再啰嗦了,先除掉她再说!” 几只箭从婕蓝的发际间飞过,被射断的几缕蓝色头发飘然而下,落在昏黄的地面,婕蓝仿佛坠落天际的鸟,失去了平衡的双翼,直往下坠,结束了自己华丽的生命。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了婕蓝的身前,她张开双臂,朝那些村名喊道:“你们不要伤害蓝姐姐,我不许你们伤害她!” 这种时候,这么多人,却只有疏影相信自己,肯保护自己,而那些每日为他们疗伤办事的村民们,却不肯相信自己,婕蓝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些疼,仿佛被挖空了一般,只剩下了躯壳而已。 “看来这妖怪很是厉害,居然能控制小影的心智,让她做挡箭牌!”“是啊!这妖怪不除不行,蓝大人又外出除魔去了,该怎么办?” “难道你们真把我当作妖怪了吗?你们看清楚啊!我是蓝,是什洛村村长的女儿婕蓝啊!我知道我变成这样你们很奇怪也很害怕,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如果连你们都不再相信我的话,我就,我就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婕蓝的泪水滑落白玉般的肌肤,这是她第一次卸下自己的骄傲面对这些村民而流下泪。 村民看着面前这个蓝发的奇怪女子,似乎有些心软,然而人群中却又传来怨恨的声音:“大家别被这妖怪骗了,这些妖怪最喜欢用这种伎俩骗人!” 是啊!以前村落中也有不少妖物幻化成人的模样迷惑那些男人,使得丢失了生命,而刚叫喊而出的那年轻男子其父亲就是在他年幼时被鼠精所害,面对如此的婕蓝,仿佛又勾起了他年幼时脆弱悲伤的回忆。 这个村落里没有一个人不痛恨妖魔,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妖魔心软而手下留情,这一点,婕蓝比谁都清楚。 07 僧人的预言 突然间人群后传来‘玲玲’的清脆声,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背后看去,只见伴着晨风,一个赤着大脚,穿着粗布僧衣的行脚僧朝人群走了过来,他手中提着环杖,杖头上镶着八个金环,那金环随着铁杖的起落而发出清脆而空灵的声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众人看到这个从未见过的行脚僧,都不免有些疑惑,然而无形之间却又对他有着莫名的敬畏,村民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来。 行脚僧面色肃然,岁月的痕迹让他的脸孔布满了褶皱,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婕蓝的身上,森然道:“是不是妖魔就让我来评定吧!” 仿佛沉溺在深海之中抓住了救命的木筏,村民们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在他们心中,只要有这僧人在,眼前的那蓝发妖魔也一定会被收服了。 婕蓝看着这行脚僧,顿时觉得有些可笑,让他来评定自己是否为妖魔?他有什么资格? 但是婕蓝突然感到自己身周仿佛有成千上万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仿佛要穿透自己身体将自己切割开来,那种被窥伺被侵犯的感觉让她有些愤怒,但是她极力忍着,因为她不愿意在自己村民的面前出手伤一个他们尊敬的和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位大师,怎样?看出我是妖魔还是人了吗?” 行脚僧脸色有些苍白,他难以想到自己的‘破邪神眼’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被面前这女子破除了,而自己丝毫看不出她身上散发着邪气:“我是追随着昨夜强大的邪气才来到这地方的,能够拥有如此强大邪气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妖魔,我听说有种妖魔,当他们战斗时就会释放邪气,但是平时的他们却能将自己的邪气隐藏得丝毫不剩。”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一场梦,但这僧人既然能感到邪气,为何这些村民却未受半点伤?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么说你一定知道原因了?” 那僧人森冷的双目一亮,仿佛抓住了婕蓝的弱助一般:“果然昨晚那场邪气之障与你有关?”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告诉婕蓝,他已经抓住了她的要害。 “所以呢?”面对这个僧人,婕蓝有着莫名的厌恶感,她开始戒备了起来,只要这僧人对自己一出手,她便立时回击。 那僧人从怀中取出了个红色的如手镯大小的铁圈出来,他念动咒语,那铁圈便发出红光朝婕蓝罩了过来。婕蓝想躲避那铁圈,然而身体仿佛被它定住,自己无法移动身体,而那铁圈变成了圆月般大小,将婕蓝双手圈在腰间,动弹不得。 只感到全身的血液在燃烧沸腾,仿佛被风浪卷起的潮水,掠夺着,侵占着,狂啸着。痛苦的挣扎只让婕蓝更加的绝望与痛苦,体内的血液在铁圈的震动下,开始不断冲撞蔓延,仿佛将被那铁圈吸走。 “不,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让这僧人对我胡作非为,绝对不能任由她摆布!”婕蓝聚集体内灵力,随着灵力的运集,婕蓝身上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而她的蓝色瞳孔也因灵力的召唤发出幽蓝的光芒。 身周的风环绕着,吹起她的长发,舞起她的长袍,此时的她如从另一个世界来临的魔者,窒息的美萦绕在这静宁的村落。 只听得吭的一声,那铁圈碎成了粉末,落在了地面之上,而那僧人仿佛被人吸走了精气一般,气喘吁吁得脸色惨白,他有些扭曲的瞳孔看着面前这散发着蓝色寒光的女子,颤抖着道:“你…你,好强大的力量,看来那股邪气却是你发出的,既然这样,我只好让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留恋这世间。” 他解开手腕上的黑色佛珠,双手合十,那黑色佛珠散发出光芒,随后如流星一般朝婕蓝全身各处打去。佛珠穿透婕蓝的身体,打碎了她的骨节,她的心脉,蓝色血液沿着长袍滴落下来,她跪倒在众村民面前,无力地忍受着身碎血尽的痛苦。 可是这些不要紧,可为什么这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些日夕相处的村民们憎恨、欣喜,她甚至感觉到了这些村民真恨不得立刻冲到自己身前,在自己身上踢上一脚,刺上一剑,婕蓝顿时流下苦涩而自嘲的泪,她忍着疼痛缓缓站了起来,那沾满**的秀色脸孔露出高傲而恣意的神色:“就这样想杀掉我吗?太不自量力了吧!” 灵力开始像崩塌的雪山急速扩散,打在婕蓝体内的佛珠也反弹了出来,直朝那僧人击去,灵力犹如无形的剑刃将僧人体内五脏六腑撕裂破损,而那些佛珠散落在地下,佛光消失,聚在上面的灵力散了开来,就如那僧人逐渐逝去的生命一样,他艰难地抬首望着婕蓝,道:“你一定会给这世间带来灾难,你…是福还是祸…就看你一念之间…不要堕入魔道…”咽下最后一口气,便失去了声息。 而婕蓝因为灵力损耗过剩,再加上受了极重的伤,再难坚持的她倒在地上,躺在蓝色血液中,失去了知觉。 那些村民见那僧人竟然被面前的妖怪杀死,都是胆颤心惊,有些胆小的早已逃离此处,有些胆大的看着倒地的婕蓝一动不动,就相互间言语起来:“喂,好像昏死过去了,我们怎么办?”“除了她,不然我们都会被这妖怪杀死吃掉的!”“谁去?” 其中三个曾经跟着婕蓝一起除过妖魔的年青人挺着戟有些胆怯地朝婕蓝走去,当他们走到婕蓝身边时,婕蓝依然没有丝毫动静,那三人舒了口气,他们举起长戟毫不犹豫地狠命朝婕蓝后心刺了下去。 08 突然醒来的白桐 一阵清冷的风吹过,拂过天空,拂过村落,拂过婕蓝的面庞,院落中沙沙的声响中伴着刺耳的裂帛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从地底下钻出,快速地生长,快速地延伸。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院落中望去,那空无的院落中除了一株梧桐,别无其他,然而众人的脸色却都变了,那一株青色的梧桐,此刻间却变成雪白,那刺眼的白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界,而不属于这混浊的世间。 而那白色梧桐,轻轻抖动着枝丫,仿佛在长眠醒来之后舒展着它的筋骨,而那些枝丫突然间如手一般朝那些村民抓来,将站在婕蓝身侧的那三人卷了起来,抛入空中,只听到几声“啊啊啊!”的惨叫声,随后坠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强大的白色光界包裹着这座小院,将那些村民隔绝在外,只让沉睡的婕蓝静静地歇息在里面,听着她微弱而心疼得呼吸声,等着艳阳高照,等着日落星沉,等到月晕满天。 慢慢地,她醒了过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痛得让她欲再度昏厥过去,但是这点疼痛对现在她的处境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她站了起来,看着那白色结界,有些错愕,她看向在夜色中发着白色寒光的那株梧桐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然而那白桐却仿佛拥有了灵性,古老的躯干现出了人的脸孔,他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位蓝发女子,发出了苍老而空远的声音:“你一定很惊奇我这颗老桐树怎么会变成这样?说来我得托你的福,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吸收了你们身上圣洁的灵气,所以才会这样。” 婕蓝不在乎这颗梧桐树为何会拥有了灵性,她在乎的是只有这棵树认可自己,只有它不将自己当作妖魔,只有它自始至终都陪伴在自己身边。泪水滑过面庞,现在她只走过去,紧紧抱住这老桐,向它倾诉自己的遭遇,自己的悲痛。 “请不要如此!命运安排了你变成这样,自然有它的安排,不要轻易为他人的误解就放弃你自己!” 仿佛这颗树知道所有的事,一直被迷雾一样围绕的婕蓝急迫地问着:“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在我这时苏醒,肯定是知道缘由的,看在这么多年你都守护在我家的情分上,告诉我吧!” “我的突然苏醒也不过是某人为了让我救你而暂时赋予我灵性而已,我又怎么会有资格知道那些不该我知道的秘密,不过我每日都闻着风的味道,风的味道是不会欺骗人的,婕蓝,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如你经历的一样,因为,我并没有闻到风里邪恶的味道。”苍老的白桐散发出的光铺散在婕蓝面庞,温柔得如同一位老者。 某人?谁?没有邪恶的味道,嘿!太可笑了,那个白裘者杀了母亲,掳走了幽云,这仇恨我总有一天会找他讨回的! “请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婕蓝有些迷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去极北之地雪灵山吧!那里有你需要去寻找的东西!” 雪灵山?对了,想起来了,那个白袍客曾说过去雪灵山取回白魔之血来交换幽云,白魔之血是什么?为何他自己不去取,是因为取白魔之血很困难吗?可是那家伙的妖力明明比自己强! 太多的疑问围绕着婕蓝:“你能告诉我白魔之血是什么吗?” 白桐神色凝重:“一个逝去的灵魂,不知道是否该回到这世间,这需要你去给出答案!” “但是这村子的人?”虽然这些人憎恨着她,可是婕蓝依然有些不忍。 “与其留在这里,不如离开,如今的你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你留下来反而只会给这村落带来灾难!” 这里不再属于我?婕蓝虽然明白,可却仍是不舍心痛,她回身看向昏迷在院落中的疏影,她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看起来是那么的悲凉,她走过去,轻轻地抱起疏影,看着她黑而密的睫毛粘染着夜色的露珠,突然觉得连最后的这一丝温暖都会离自己而去,但是婕蓝知道,影是属于这里的,等待她的成长,然后成为村落里娇艳的女子。 她抱着疏影,走向结界之外,结界的外面那些村民烧着柴火,仍坚守在此处,仿佛除掉婕蓝的决心还没有退去。 当婕蓝走出结界,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孔,如今却投射过来的是怨恨冰冷的目光时,心沉落了下去,她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将疏影放在他们面前:“请你们好好照顾这孩子,我会离开这村落的,但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她说完之后便返身朝院落中走去。 身后的村民开始蠢蠢欲动,有些甚至拿了长戟欲跟上去,准备从其背后下手,然而婕蓝冰冷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目光带着冰冷带着悲伤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村民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白色光界中,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惧怕。 因为她说过,她还会再回来! 01 骷髅之骑 一片桐叶飘荡在空际,形成一艘小船模样,载着婕蓝,朝着北之地飞去,那梧桐之叶是她临走前老树送于她的,而这一别,婕蓝不知道何时才能归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或者永远都无法再回去了。 穿过几重山脉过去,阳光就渐渐消散,夜幕的雾气蔓延开来,弥散在上空,婕蓝知道,在深夜里前行很容易引起妖魔的攻击,现在的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妖魔,因此按下了云头,收了桐叶,寻找宿夜之地。 婕蓝走在一片森林之中,夜晚野兽莺禽的叫声不绝传来,仿佛步入了另一个世界,远离了那些杀戮与腥血。 微风拂过丛林,沙沙之声惊飞了鸟禽,驱走了野兽。然而那风里的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婕蓝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腥邪之气不断逼来,那股邪气即便是在相距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完全感到它的压迫之感,婕蓝不由心紧了一下:“难道这股邪气就是那该死的白袍客,对,不会有错,除了他谁还会有如此强大的邪气?那么他是来杀我的吗?”婕蓝很想等到对方过来,报杀母之仇,可是当她仔细触感邪气之味时,却又疑惑起来:“不对,那家伙的邪气虽然强大,但邪气却也很纯正,不会弥漫出这腥臭之气,那么来者是谁?” 此时,绝不是跟妖魔争斗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妖魔,自己绝没有胜出的把握,那么只好看看形势再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婕蓝跃上树顶,用隐之术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 邪之气越渐越近,最后那团邪气停留在婕蓝藏身的那棵树下,借着淡淡月光,婕蓝可见到来者是四个骑着黑色骑兽戴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所坐的骑兽应该是由一等的妖魔训练而成,但那些妖魔仿佛魔性未除,幽绿的眸子发出森冷的寒光,张大的血盆大口发出低沉的怒吼。 而骑在妖魔之上的那些人仿佛在拼命呼吸,不,应该说是在通过气味寻找着什么? 突然一股诡异的声音传出,那声音有点含糊,有点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明明在这里,怎么气味突然消失了?” 最前面的那人没有回话,他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然而婕蓝的目光没有落在他黑色磨盘一样的东西上,而是那只手,那只没有皮肉,只有骨头的手。 婕蓝的心突然绷紧了,这四个是什么怪物?他们在找什么? 那磨盘一样的东西有一颗红色指针,那指针在朝左不断地变化着方向,却无法定下来。 婕蓝有些惶恐,透过树的缝隙很难看清这些怪物,她伸出手正欲拨开枝叶时,一根枯枝突然断裂掉了下去,正巧砸在那拿着墨盘的家伙头上,那人发出咝咝的疑虑声,抬头往上瞧了过来,这一瞧几乎让婕蓝有些透不过气来。 那不是一张人的脸,而只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只是在那骷髅头中有着猩红色的眼,正确地说那眼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当那血色火焰对上婕蓝的眼时,仿佛要将她的魂魄吸进焰火之中,慌乱空落的感觉让她不自主地有些颤抖。 而那怪物仿佛也感觉到了婕蓝的存在,它突然蹿上树梢,伸出恐怖的头颅,朝婕蓝身周嗅了过来,婕蓝紧捂着胸口,闭上双眸,因为那火眼仿佛在溶化她的意志,消除她的灵力,隐之术也因它的靠近在慢慢破除,自己的气息开始不断往外泄出。 婕蓝害怕极了,她知道,自己绝非这四个怪物的对手,而这四个怪物也绝非善类。 然而最糟糕的是,那骷髅仿佛嗅出了婕蓝的味道,它张开细若干柴的骨手,朝婕蓝抓了过来。 婕蓝拼尽全力运集灵力,但却被那团火眼给压迫住,无论怎样都无法施展出来,而从那骷髅身上传得腐烂之气几乎让婕蓝晕厥过去,正当它的指尖将要碰触到婕蓝脸庞时,突然底下的那怪物叫道:“后面有人来了!” 那骷髅拔开枝丫,朝远处中望过去,远在几千米外的一切竟映在它那双火眼之中,透过火眼中的影像可看到来者是一群士兵模样的人,那些兵士骑着马朝森林直奔而来。 “是赤燕城的兵卒!”那骷髅仿佛忘记了刚才嗅到的气息,它返身下了树跳到那魔兽背上,一勒缰绳,朝身后的几个随从道:“走!” “难道不找那女人了,这可是主人的命令!” 那领头的骷髅凶狠地回头看着随从,他眦咧着嘴,命令着:“你有违抗我的资格吗?” “我只是担心回去交不了差,那女人明明就在附近!” “我再说一次,我是这里的指挥,你们得听我的。”低沉的声音让这森林添了几分幽暗:“我要的不是那女人,而是白魔。” “没有那女人我们又如何能得到白魔?”沙哑的声音反抗着那领头。 而那领头的骷髅却只是发出‘咯咯咯咯’的声响:“会有人替我们做这一切的!”他收了磨盘,鞭打了一下妖魔,那妖魔便朝森林深处隐身而去。 婕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些怪物刚才所提到那女人是谁?他们提到了白魔,不正是自己要去寻找的白魔吗?这么说这些人刚才再找的难道是自己?婕蓝有些困惑,她不知道自己踏上的是一条怎样的路,但是她明白了这一路必将凶险万分。 02 怪异的少年 夜空泛着的星光渐渐淡了下去,消失在薄雾之中,森林又恢复了方才的欢腾。 婕蓝跳下树梢,呼了口气,所幸是有惊无险,但是她心里明白,若那些骨尸当真找的人就是自己的话,那自己迟早会再和他们碰面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所畏惧的那些人是谁?以至于走得如此匆忙。 婕蓝并不想再去思考,连日来的疲惫已使她有些困倦,她走出森林,便见到不远处居然有一小客栈,那客栈虽简陋破败,但是这总比这些天来一直露宿野外要好得多了。 她进了客栈,客栈中只见到一个奉茶递水的小二还在擦拭着几张破旧的桌椅,那小儿左腿已跛,走起路来左右摇晃,但是行路却比正常人快着几倍,看来他倒并不为此跛腿而感到不便。他披散着头发,看不清他的轮廓,唯独那双手布满了老茧,仿佛是一双花甲老人的手,婕蓝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从声音可判断这小二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当他注意到婕蓝时,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她那一头惹眼的蓝色头发与蓝色双眸,那小儿定睛看着,面无表情。 婕蓝以为他跟村落里的那些村民一样,将自己当作妖魔而感到害怕,正准备解释时,那小二却先开口了:“这世道很乱,我这小店经不起太大折腾,姑娘不如改装改装,也算是为自己省些事儿。” 此人居然能够如此冷静,婕蓝倒有些傻眼了,她愣住片刻,道:“改装?你是怕我给你带来祸事不成。” “来这店的每一人都会给我带来祸事,我是早已习以为常,也是靠此谋生的,倒也无所谓,不过你自己倒要考虑下自己了。” “你倒是很聪明,可见遇到不少的事,既然能在这么多事中还能存活下来,却是不简单!”对这个跛脚的小二,婕蓝满腹疑问,由心地戒备了起来。 那小二却只是苦笑,将一条丝巾扔到婕蓝面前,随后走到柜台前拨弄起珠盘:“那条丝巾是要算钱的,住一晚加在一起共五钱。”他开始在账本上记账:“如果要想将自己完全化装成人类模样,那我可以给你一枚丹药,不过得需要十两银子,一分都不得少!” 化装成人类?是说我只是个妖魔吗?这小子不过是个店小二,又有何资格敢嘲弄我是妖魔? “哦?我倒要看看你什么丹药能让我变成人类?”冰冷的她此时浮现不屑的笑容,那笑容在这破败的栈中发出幽冷的光。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你听听外面的声音,说不定会有大麻烦找上你!” 屋外铁骑飞奔的蹄声不绝传来,婕蓝知道,那应该是那四个骷髅怪物所提到的赤燕城的兵士,这些城郡的兵士对付妖魔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所以若被他们撞见即便自己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然而此时婕蓝疑惑的是那铁骑踏响声还在百里之外,自己是因为拥有神性的灵力才能听到如此远的声音,可是这个区区的店小二却居然能听到,看来此人外貌虽然平凡却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你既然认定我是妖魔,难道就不怕你被我这个妖魔吃掉吗?”婕蓝试探地问着。 那跛脚的少年依然没有抬头,专心地拨弄着算盘,深怕自己一分心就算漏了账目:“妖魔若是真敢对我出手,那不过是自动送上来成为我铸剑的材料!” 好大的口气,可是又显得如此的气定神闲,或许面前这个人并未撒谎,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婕蓝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她从腰带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那少年身前:“这下该我瞧瞧你说的丹药了!” 那店小二收了银子,走到柜台之后,打开了柜台的第三层第一个抽屉,那抽屉里面有一个青色的盒子,他将盒子打了开,就见里面有一只发着寒光的白蛙,那白蛙看到主人显得很调皮,跳起来便夺他手里的饵肉,吃完肉之后,那白蛙仿佛作为报答似地吐出了一个白色透明的小丸,那少年取了药丸之后便阖上盒子,将白色药丸递给婕蓝。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这药不会有问题,或许你想借这丸药杀了我!”一时间经历太多的婕蓝已无法像往常一样去相信一个人。 “没关系,用不用在于你,反正你钱已经付了!” 蹄声已经近了,只要再过半盏茶的时间那些兵士就会到此处,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婕蓝将那丹药置于身前,那枚丹药瞬息间发出白色光芒,光芒笼罩住她,只感到体内一阵冰凉的感觉在蔓延,随后体内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一般,最后停在了手腕处,而白光也消散了下来。 婕蓝抚摸着自己的蓝色头发,现今却变成了以前一样的墨黑色,而双眸也变成了夜的瞳孔,唯独在手腕之上,却多出了一个红点,那红点像一粒朱砂痣,绚彩夺目。 “这是怎么回事?”婕蓝有些恼怒地询问着那少年。 “这粒药丸不过是暂时将你身上的魔性之血压迫到手腕处,不过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它就会慢慢消散,你也就会恢复你原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流着妖魔之血,嘿!你好厉害!”那‘好厉害’三字即便是在微笑中说出,却也显得如此的刺骨,婕蓝很想将面前这个小二狠狠教训一顿。虽然她知道这样做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至少能让自己一直压抑的内心得到释放。 然而却已没有时间可以对一个小二发怒了,因为身后铠甲刀剑的摩擦声让整个客栈都静了下来,婕蓝知道,是那些赤燕城的兵士已经到了。 03 红发燕将 不知道为什么?婕蓝突然有些害怕,她不敢回头去看他们,而是默默地朝客栈的楼上走去,在上到二楼时她才敢往下瞥眼瞧来,她看见那些士兵中为首的一个是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之人,发上系有用金丝织成的黑色头带,那人腰间配有一把长剑,即便是相隔这么远,即便是那剑收在鞘中,她也感觉得到剑所传递出的森冷剑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绝对是一把好剑,而能拥有如此剑的人也绝非一般的人。 那人带了十来个士兵,同时还带了七条火红色的犬,那犬异与别类,拥有着血色瞳孔,尖利的毛刺,突出的黑鼻,而这些犬背上两侧骨架突出,看起来怪异异常。 当婕蓝的目光停留在那犬上时,那犬仿佛嗅到了婕蓝的味道,锐利的目光投向她,顿时发出低吼声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而那红发男子也随着火犬的吠叫朝婕蓝的方向看来。 在他的目光投来之前,婕蓝早已回过头,朝走廊另一头离开,尽量避免与这些人接触。 并非是如今的自己变得胆小怯弱,并非是自己害怕失去这条性命,只是现在的自己还不能死,也没有资格死。 走过破旧的廊道时,有不少的住宿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婕蓝看着这些人,不由犹豫了起来,她心里清楚,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妖怪化身成的,因为无论怎样改变自己的形貌,却始终改变不了与生俱来的行路,言语的习惯!看来那店小二为了赚钱倒是把那药丸卖给不少妖魔呢?虽然婕蓝很想将这些妖魔除去,但是却又极力忍着,她知道,此时不是自己露面的时候。 硬冷的床榻,有些潮湿的房间散发着淡淡的霉味,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落在她的黑色长发上,像黑色的珍珠,发出夺目的光彩。(.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虽然疲惫的身体传出的疼痛感让她想彻底抛却一切顾忌,但是她不能。虽然睡着,却比谁都清醒,因为身处如此危境的她总是由衷的害怕,那种害怕无依让她感到空落而惶恐。 深夜的风轻柔,冰冷,穿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抚摸着婕蓝的面孔。 但风里的味道渐渐变了,含着梅花香气的风里突然间渗入了血腥的味道,那血?对了,是妖魔的血,只有妖魔的血才会散发着淡淡的邪气! 婕蓝突然醒了过来,她警惕地坐了起来,手间光晕萦绕,然而屋内并没有异样,但是屋外却不断传来各种各样的惨叫声。 她奔跑出房间,走到廊道上,刺鼻的血腥气充满整个空间,而那些悲惨声也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是那些幻化成人形的妖魔,正在不断被那些火红色的怪犬肆意袭击啃噬,此时的他们仿佛只是这些火犬的猎物,瞬息间就成了他们的口中食。 婕蓝呆滞地看着血污浸满楼道,看着妖魔的内脏肢体骨头散落一地,看着那些为了活命而四处奔逃的妖魔,看到那些被火犬含在口中流着泪的妖魔,婕蓝愣住了,她的手在颤抖。当一个还保持着人形的妖魔跑进自己身边跪在自己面前抱着她的腿乞求着时,婕蓝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逃避,身体不由自主想要逃开。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不知道是因为还不会人的话语还是因为害怕,言语有些模糊不清。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又是一声悲绝,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惊恐的婕蓝往它身后瞧去,是那火犬一口咬中了它的背心,像吞食着美味一样不断掏空着它的躯体,最后使它变回了鹿形。 多么残忍的一切,这就是对付妖魔的手段吗?婕蓝突然想到了自己。虽然明明不能插手。虽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但是最终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残酷的事啊! 一道光刃划过火犬背部,那火犬受伤倒地,但是仍露着凶狠的目光,朝着婕蓝不住低吼,而其他火犬见自己同伴受到攻击,立刻冲了过来,将婕蓝围了起来。 面对这些火犬,婕蓝有一阵的害怕,她知道这些火犬并非一般的犬类,对付起来也非往常对付的那些妖魔一样容易。 正当此时,却听到一阵轻蔑却又得意的笑容响起,婕蓝朝笑声的来处望去,便见到了方才的那个红发男子,那红发在现在看来仿佛是用血染而成,而此人看来三十岁左右,粗犷的脸彰显着他的力量。 04 出手相救 “真是可悲的同族之爱啊!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遇到这么上等的妖魔,这要是捉回去加以驯兽,一定可以成为一流的战骑!”仿佛激起了他的斗志,让他显得如此的兴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妖魔?嘿!真是可笑,驱使这些魔犬做着这种事的人才是妖魔吧!”婕蓝反击了过去。虽然明明知道现在不是激怒对方的时候,可是她就是厌恶对方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 “你说他们吗?他们可是这世间的圣灵之物,是专门寻找你们这些妖魔邪气的天灵犬,也是专门除掉你们这些妖魔的圣犬!” “是嘛?不过在我眼中他们不过就是只魔犬而已!” 那红发男子皱了皱眉,仿佛为婕蓝的冲撞而被惹恼了,他抬起头,冰冷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妖怪呢?去!” 一声令下,数只天灵犬朝婕蓝一起扑了过来,婕蓝挥舞着光刃,朝进攻而来的圣灵犬刺去,但是这些犬却当真不一般,即便是被光刃削中,却很快又恢复原状,朝婕蓝全身不同部位咬来。 婕蓝的体力在不断被消耗,最初所受的伤也开始在战斗中再次裂开,迟钝的右手渐渐有些麻木,而那些圣灵犬面对一个即将崩溃的猎物却显得越加的兴奋,攻击得更加猛烈了些。**如闪烁的火焰不断绽放在空际,随后落于地面,如飞逝的腊梅,哀伤却桀傲。 突然当婕蓝侧身击退左侧的一头火犬时,却不料右侧的一头犬突然咬中她的手腕朱砂红记处,那红记是压迫自己怪异血液的地方,被火犬咬中之后,炽热的血液开始回流而蔓延全身,而自己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当她那墨色的黑发开始变蓝,瞳孔开始发出幽蓝之光时,那些兵士都惊讶得怔在当处,而只有那红发的男子却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火犬趁婕蓝在变身之际,突然朝她胸口处扑了过来,它的前脚撕裂开了她前襟,扯断了挂在婕蓝脖颈上的珠链,那珠链由宝石镶嵌而成,宝石的中心有一颗红色的石子,婕蓝看着珠链被抛下楼,最后铿然一声落在底楼地面。 那是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系在自己脖颈上的,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一样东西,无论怎样,也不能失去,然而,她却无法顾及到那配饰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让我遇见你,这可真是你的不幸了,蓝魔!”红发男子没有感情的言语一字一眼地钻进了婕蓝的心。 “蓝魔?你在说谁?” “看来你对你自己身上流淌的血不是很喜欢阿?既然这样就把你的血献给我吧!你的血对我来说可有很大用处!”他缓缓地抽出了剑:“那么,就让我的剑先来舔舐你的味道吧!” 剑锋指向不断气喘的婕蓝,那剑发着寒光,面对这把剑,婕蓝感觉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再不断向自己压迫而来,早已遍体鳞伤的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面前的这个人再战斗下去。 那红发男人剑朝婕蓝一挥,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气朝婕蓝割裂而来,婕蓝想闪避,可身子却怎么也不听使唤,生生地接了这一道剑气。 蓝色血液喷薄而出,滴在那剑峰之上,那剑峰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居然将血液瞬息间吸干吞没,吸收之后发出了更加强劲的剑气。 原来此剑是能够夺取对方的灵力的,靠吸收对方体内力量而累积自身的剑气。 真是一把邪恶的剑阿! 但没有多余的考虑时间,红发男子再次举起长剑朝婕蓝更狠地挥了下来。 几乎崩裂的身体已无法承受剑气的割裂,这次如果再被这剑击中,那么自己就会像母亲一样魂飞魄散了,但是,在如此强大的剑气包裹下,无论怎么想挣逃出去却都无用,婕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向自己头顶砍下! 突然吭的一声响,仿佛两件剑器撞在了一起!婕蓝抬头看向面前的红发男子,她只看到那红发男子惊恐的脸有些扭曲,而那剑也因被某物碰撞而在不断震动。 然而从远处打中那长剑的却只是一把细小的短剑,不,准确地说只是一把匕首,那匕首锈迹斑斑,看起来连菜都切不了的东西却居然将红发男子的长剑撞开,还击起了剑鸣,这实在是让人惊异的事。 而众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身后走来的那少年,那个跛脚的店小二! 婕蓝有些难以相信,刚才那一瞬会是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二出手救的自己,也难相信这小二居然能有这么深的功力。 他依然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神定气闲地走到墙边将匕首拔了出来,他依然头也不抬地对红发男子说道:“这里是我的客栈,你在这里杀了我这么多客人是什么道理?” 红发男子凝重的神情罩上了一层寒霜,他没有回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沉默,疑虑。 他后面的那些士兵却忍不住吼了起来:“这些人都是妖魔变化的,小子,知道我们身份不?别说这些妖魔,就算是你,误了我们空靖将军的大事都会受到诛杀!” “很抱歉,我可不是你们什么赤燕城的人,你们也管不了我店里的事!”他擦了擦匕首:“你们杀了我这么多客人,这可会影响到我以后店内的生意,不为他们讨回点公道,我又如何将这店继续经营下去!” 后面的那些士兵仿佛怒了,正准备举刀欲跟那少年较量一番时,那叫空靖的红发男子却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05 双剑相争 “能够匹敌上我的破云剑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你究竟是谁?”红发男子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是在压抑着他的愤怒与疑虑吧! “破云剑?”那少年嘴角上扬,竟然轻蔑地笑了起来:“那不过是用废铜烂铁铸成的破剑,却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吗?还是快收起来吧!” “哦?是吗?听来口气不小嘛,那我就得瞧瞧你的剑究竟有多厉害!”话还未完,他一个箭步便朝那少年击了过来。 那破云剑瞬息间形成了雾状的漩涡,那是剑气随着持剑人内力的汇聚而形成的,那少年依然没有抬头,婕蓝看到剑气已近他的身前时,不由担忧地大喊道:“小心!” 只听到剑刺进皮肉的沉闷声,随后**滴落地面的清脆声,最后是那空靖得意的嘲笑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看着被破云剑穿过右手臂的少年,惊得无法发出声音了,只是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在黑夜里凝固,变冷。 “看来,也不过是个狂妄的小子而已!” “是吗?”声音有些疲惫,少年缓缓抬起了头,探出了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已到了他左手上,他左手一弹,匕首便朝空靖的腹部刺来。 如此近的距离,任空靖反映怎样灵敏,却始终无法逃脱,匕首穿过他的腹部,竟又回到了少年的手中:“嘿!不这样靠近你,又怎么让你伤得够重,为我这些客人作个交待!” 空靖捂着腹部,疼痛的感觉让他无法移动身体,那些士兵见到这样,忙令圣灵犬朝他们攻击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少年走到婕蓝身边,左手揽住她,跳上栏杆,朝底楼跃了下去,他回头看着空靖,只道:“再告诉你一声!那老头骗了你,你这把剑不过是他的一块废铁。”话一完,栈内便已消失了他的身影。 空靖看向少年消失的方向,不断询问着自己,这人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带走蓝魔? 一切都是无法得到的答案! ....................................................................................................................................... 月光穿过薄薄的迷雾倾泻进深幽的密林,林中潮湿冷暗的感觉包裹着四围,让人感觉到孤独,无依,害怕。 但是在这少年身边,婕蓝初次有了安全感。虽然两人都遍体鳞伤,早已经不起更多的战斗与逃亡,但空落很久的心里却满满的,暖暖的,有了一丝温意。 那少年搀扶着婕蓝走到一株槐树下,他被刺穿的手依然流淌着**,但他却未哼一声,只是默默地忍受,仿佛这伤对他来说根本丝毫无用一样。 两人坐在槐树下,靠着树身,喘息着,当呼吸到森林里清新的空气时,婕蓝才暂时忘了方才那场血腥的战斗。 她看向身边这个跛脚的少年,疑惑了起来:“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剑术功力,为何在这里当一个店小二呢?” 那少年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首先我是这家店的主人,不是什么店小二!” 婕蓝的脸有些红了,她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歉意。 “你可以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却不一定会回答你。” 他取下包住头顶的头巾,将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了从未见过的他的面容,那是张清俊的脸,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惨白的光,斜飞入鬓的眉毛英气而带着伤感,那双深邃幽黑的瞳孔如深夜之海,映着星辰的光采,而在他的左额处却有一个红色烙印,那烙印仿佛是被什么剑器所伤而成,让他整个人变得沉重沧桑了起来。 他一定是个跟自己一样有着沉痛过去的人! 06 深夜独处 少年用头巾包裹住流血的手臂,因为单手来弄显得很不方便,婕蓝连忙伸手过去帮忙,她小心翼翼地包扎着伤口,深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而弄疼了他。弄好之后当她抬头看向那少年时,却发现那少年一直看着自己,当双目相交的一瞬,婕蓝突然觉得羞涩起来,连忙转过头去,但是那种尴尬的气氛依然存在,她想打破这种沉寂,就小心询问道:“你为什么出手救我呢?” “因为你是我店里的客人!”回答简单而干脆,仿佛是个木偶在回答一般。 “哦?是吗?不管你为什么?你终究是救了我。”有些失望的婕蓝沉默一阵:“为什么你说你要为你店里的那些妖魔报仇,他们不过是妖魔而已,为他们得罪那些士兵并不值得!” 那少年突然冷冷地看向婕蓝,眼光仿佛要穿透婕蓝的身体:“你也同样是妖魔,你的意思是叫我同样别出手救你吗?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出手救他们呢?” 被这人当面称作妖魔,婕蓝明显有些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救过她,或许她就要向他出手:“我并不是什么妖魔?也跟你店里的那些妖兽不一样,我之所以救他们是因为不愿那些士兵那么残忍地对待他们。” 少年沉默了下来,只是轻轻道:“妖魔一点都不低贱,你在轻视他们的同时也是在轻视你自己!”他仿佛不想就此事跟婕蓝争论下去,而是从怀中掏出了那珠链,那是婕蓝的珠链:“这个应该是你很重要的东西!” 婕蓝看到珠链,连忙接了过去,失而复得的她难以描述心中的欣喜,她感激地看着面前的这少年:“我以为就这样丢掉了,没想到你找了回来,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想到母亲,婕蓝眼泪扑漱而下:“这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真不知怎么感谢你!” “遗留?”仿佛听到了极为震惊的事,少年的脸孔都有些扭曲:“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 婕蓝听到这少年的话,感到很疑惑:“你认识我母亲?” 少年仿佛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又恢复了起初淡定的神情:“我又怎么会认识你母亲?只是为此感到很遗憾而已!”月光倾泻在他的眉梢,那种忧伤的感觉仿佛连婕蓝都被溶化了!“这珠链是你母亲遗留给你的,自然非常重要,无论怎样以后都别丢弃!” 那种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仿佛一位长者在训斥犯错的孩子,婕蓝看着面前这个少年,顿觉得温暖感动,她点了点头,道:“谢谢!我以后都会好好保护它的!” 少年撑起疲倦的身体,望向自己客栈的方向,道:“你走吧!去完成你的事,那些燕兵暂时交给我来处理!” “你是打算还要去跟他们战斗吗?不,你不能胜过他们那么多人的!”婕蓝为他开始担忧了起来。 “他们所带的天灵犬并非是妄言,只要你的气味还存在这三界之中,就会被那臭犬找到,所以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了,我也只能抵挡一阵,你趁此赶快走吧!” “我为何要逃走?为何要接受你的保护,即便是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婕蓝虽然不愿与敌人交战,但也不愿成为别人的庇佑对象,一向高傲的她如何愿意让他人为自己冒生命的危险,而自己却像只肮脏的老鼠一样逃走。 “请你自重,我并非是为了你,刚才救你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我要与他们战斗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私怨,所以不要自作聪明地跟在我身边,这样只会妨碍我!” 狠辣的话几乎让婕蓝喘不过气来,刚才明明如此的亲近,此刻却变了个人一样如此淡漠粗鲁地对待自己,婕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失望沧然之感,她紧紧握着他还给自己的珠链,冷冷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妨碍你了,不管你是顺手也好,偶发慈悲也好,都谢谢你的相救之恩。”婕蓝转过身:“还有既然相遇,不妨问下你名字,好歹有一天我把这份情还给你,这样也不会相欠!” 07 血染密林 少年沉默了一阵,随后从薄希的唇间吐出了两个字:“孽徒!” 孽徒?好怪异的名字,应该说怎会有人取此名的,婕蓝突然觉得对方在戏弄自己,但是她也不发怒,只是冷冷笑道:“孽徒吗?很适合这样的你,那么再见了!”她返身朝阴暗的森林中走去,最终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像泡沫一样涣散了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自称孽徒的少年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忧伤的眼神中却有着关切,他抬手看着手臂间绑着的头巾,那头巾间还散发着她的味道,有那么一瞬,他的面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仿佛解冻的冰水,滋润着冰寒的心。 然而却只有这么一刻,他可以去放肆地想想自己的内心,这一刻过去,又立刻被犬的喘息声拉回了现实。 那些人已经寻了过来,他从怀中摸出匕首,扣在手中,只等到他们的到来。 当空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又恢复了最初那冷漠的神色,肃杀之气开始弥漫起来,又一场战斗将无法避免。 “哦?只有你一个,那个蓝魔呢?”空靖冰冷的目光投向孽徒。 “等你的人是我,不是她,难道你忘了那穿腹一刀吗?”孽徒挑衅地回道,那深邃的瞳孔中散发着凛冽的恨意。 “真是愚蠢的人,对方不过是个流淌着妖魔之血的魔人,你却居然敢留在这里让她逃走,年轻人还是别乱动感情的好,尤其对一个妖魔!”空靖的每句话都刺激着孽徒的神经,似乎在故意激怒他。 “她在我眼中可不是妖魔,即便是也应该是你!”孽徒抬起头,高傲地一字一句地吐出。 “看来今天不得不杀掉你这个藏匿妖魔的重犯了!”空靖嘴角上扬,眼角带着笑意,那笑意看来却是如此的令人心寒。 他手一挥,身后就出现了数十只怪鸟,那些怪鸟长着三只眼,红色的身子,黑色的翅膀,那翅膀张开来有两米来长,它每扑扇一下翅膀,腥风之气扑面而来,那力量仿佛要将孽徒撂倒。孽徒镇定心神,看着这些怪鸟,左手的飞刀发出寒光。 怪鸟仰天齐鸣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利剑一样从孽徒身上的孔洞中钻了进去,随后撕裂着他的五脏六腑。 看来这鸟是在用魔音来对付自己,孽徒只觉得全身被那尖锐的声音快要刺穿皮肤,身体也仿佛要炸裂开来,体内的血液在痛苦地流淌,顺着右手腕飞速地滴落下来。 如果不解决这些怪鸟,估计还未跟空靖交手就会死在这里。 孽徒将所有内力都集聚在左手间,忍着体内的剧痛运足内力将飞刀朝那些怪鸟射了出去。 飞刀在夜空中如划过的流星,直穿怪鸟的咽喉,当飞刀穿过第一只怪鸟咽喉时,第二只怪鸟仿佛为同伴的死而在狂鸣愤怒,它挥起巨翅朝飞向自己的飞刀扑打而去,飞刀伤了它的左翅,但飞刀也被它打落在地下,受到剧痛的怪鸟开始跳动起来,随后齐向孽徒飞奔而来! 那些怪鸟在飞奔的同时,长嘴中居然有焰火喷出,灼热像热浪一样将孽徒围在垓心,他手间扣了一把黑色匕首,等怪鸟靠近就出手解决他们,然而火焰直朝他的双眼喷来,脆弱的眼受不了炽热的焰火,他以手挡住火舌,然而就在这一刻,火龙鸟一拥而上,尖利的长嘴开始狠命地朝他身体各个部位啄去。 犹如几十把利剑齐刺向自己,身体被弄得千疮百孔,孽徒跪倒在地,透过缝隙看着远处带着笑意的空靖,埋藏已久的恨意再一次袭上心头! 一定不会死,绝对不会,至少不会死在这种地方,死在这个人的面前! 黑夜中传出刀切割肉体骨头的沉闷声,随后是笨重的物体扑倒在地的扑通声,夹杂着怪鸟的悲鸣声。 孽徒喘息着,在这些被匕首割断了双腿的怪鸟间站了起来,看着空靖,眼中的怨恨仿佛要迸裂出来。 空靖朝孽徒走了过来,看着早已遍体鳞伤气喘吁吁的孽徒,冷笑道:“你还要做垂死挣扎吗?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谁,为何知道我这把破云剑的事,兴许会饶了你性命!” 孽徒只是冷冷地笑着:“像你这种人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嘿!你是怕了吧!赤燕城的叛贼!” 空靖惊惧的神色突然间惨白起来,扭曲的脸在黑夜里变幻着曲线,他走进孽徒身侧,冷冷笑道:“看来我没有必要知道你是谁了,一个死了的人也没有再询问的价值,你说是吧!” “说得是啊!若不杀我,将来总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即便处于这般的危境,孽徒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与骄傲,那高傲的神色仿佛无人能侵犯,无人能毁灭。 空靖再次拔出了剑,指向孽徒:“好啊!现在就用这剑来切割你的身体,等会就会让蓝魔也来陪你!你就不用寂寞了!” 孽徒皱了皱眉,忧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哦?我一提到她你就生气了吗?像你这种卑贱的人喜欢上个妖魔却也相配得很啊!” 空靖冰冷的笑容凝固了起来,他双眼突然微闭,便挺剑朝孽徒刺了过来,孽徒握着短匕挡着破云剑的攻击,剑器相交撞出火花,而破云剑的剑气不断逼迫着孽徒身体,孽徒渐渐难以支撑,而因为全身所受的伤过于严重,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右手也开始因剑气的压迫而麻木起来,不住后退的他已是精疲力竭。 空靖看着难以支撑的这少年,嘴角一扬:“现在该是我还这一剑的时候了!” 破云剑发出寒光,闪过孽徒的右臂,剑锋刺进身体,瞬息间传来了切割开肉体的声音。**如喷泉一般从他的肩臂处流淌而下,而那只右手就这样离开了孽徒的身体,落在草丛中,染红了夜。 因剧烈的疼痛突然冲击大脑,孽徒朝天痛叫一声,他捂住失去手臂的肩膀,俯面跌倒在地面,他半睁着眼,疼痛的感觉让他的意志开始渐渐消退,身体沉重得如堕入了地狱,在被人不断拉扯,鞭打! “真是可悲的家伙!”空靖举起剑对准孽徒的后心。 “将军,这家伙好像知道很多事情,难道就这样杀了他!”其中一个士兵不由提醒到。 “不管他知道多少,死了那些知道的就都不存在了!” 剑尖没有丝毫犹豫地对准了孽徒的后心,随后寒光一闪,刺了下去! 夜风轻柔地飘过,带着血腥的味道,带着悲伤,拂过这片血染的密林! 08 破碎的心 天之北的雪无休无止地下着,永远都没有停过。雪落在婕蓝发间,手上,沾着热气,化了开来。她抬头望着雪的尽头,仍然只是一片白,像她空寂的心,没有着落点。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受了伤,还是安然无事!”即便是为他有些狠心的话而生气,但是自己还是由衷地担心他,婕蓝握着他为自己找回来的红石珠链,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泣一场,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就不会给他带来灾难,不会让他卷入这场争斗之中。 果然自己是个邪恶的妖魔吗?所以才会给这么多亲近的人带来灾难!婕蓝不愿去想,也不愿去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 已经走了几个月了,始终没有见到雪灵山,每次想要放弃时都会想起幽云温柔哀伤的面庞。她还等着自己去救她,婕蓝靠着这样的信念一直走下去,一直…… 凛冽的寒风像一把尖刀割着婕蓝的皮肤,她望着苍茫的雪,伫立当地,天空中盘旋的黑色食骨鸟始终不离婕蓝寸步,或许它在等待婕蓝葬身于雪海之中,随后成为它肚中的美餐吧! 多么残忍的一切。 可是婕蓝狠下心,她不会死,至少不会在这里。 风包裹着雪扬起婕蓝长袍,一切显得那么寂然。 突然间,雪狂乱飞舞起来,呼啸的风像没有了方向,卷在一起,婕蓝凝聚灵力,形成结界,挡住风雪的攻击。婕蓝透过透明的结界往外看去,雪形成了巨大的旋涡,直冲天际,风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唉叫声,随后洁白的雪慢慢变红,如滴在樱花上的血,刺目而动人心魄。 而那却是血的味道。 婕蓝惊愕地瞧着旋涡,随后风渐渐停下,雪也平静下来,苍茫的空中落下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孩,她白色短袍上嫣红的血,映着她小巧玲珑的脸庞,显得那么的让人心疼。 婕蓝收起结界,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中,看着她安静的面容婕蓝有着一阵心痛,她知道,她想起了幽云,那个永远守护着自己的最亲的人。 当婕蓝欲运起灵力替她疗伤时,空中响起一阵刺耳的鸟鸣,婕蓝抬头一看,不由得心惊胆寒。空中盘旋着的是朱色的火龙鸟,火龙鸟背上坐着红发的男子,他们按下云头,落到地面,冷峻的面孔没有丝毫表情。 落在最前面的那一位修短的红发,粗犷的身材有着窒息的压迫感,来者不是空靖却又是谁? 婕蓝有些惊惧,在此处看到他,那么就表示孽徒他?婕蓝不敢想,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等待着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 空靖嘴角轻轻一扬,那轻蔑、诡异、高傲的笑那么令人厌恶,婕蓝捏紧手心,强忍着心中的不平。 火龙鸟走到女孩身前,将她叼在口中,返回走去。那白袍女孩睁开了眼,望向婕蓝,双眸如划落天空的流星,灵动却带着哀怨:“你快走,不要管我!” “走?往哪里走,我们在这里等的就是你!”空靖微微侧着头,冷峻地看着远处的婕蓝。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婕蓝忍不住还是问了。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心跳仿佛都快停止。 空靖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属下便从犬背上卸下什么东西,随后将那物体朝婕蓝扔了过来! 那被布包裹着的物体滚落出来,当它呈现在婕蓝眼中时,婕蓝整个身体都在崩塌颤抖,因为极度的悲伤而让她的瞳孔放大颤抖,但是她却冷冷笑着:“怎…怎么会?你们以为随便拿一个人的手臂就能骗过我吗?太可笑了。” “一个低贱的愚者有什么资格敢对抗我,说起来,他为了这么个你而赔掉自己性命可真是不值得,你难道不知道吗?那傻瓜到死的时候都在为你拼命,只可惜,你不过是个妖魔,弃他不顾的妖魔而已!” 嘲讽冷酷的话语一瞬间让婕蓝紧悬的心崩塌碎裂,她酥软的身体跪倒在雪中,心痛蔓延至全身,婕蓝闭上眼,眼泪随着眼角滑落下来,滴进冰雪之中,化了开来! 风扬起她宝蓝色的头发,像雪中的一片海,宽广而又悠远。 在所有人都痛恨自己是妖魔的时候,唯有他没有嫌弃鄙夷自己,在所有人都对自己唾弃追杀时,只有他会出手相救,当自己最没有依靠时,只有他愿意站出来保护自己。 婕蓝想起了那个夜晚,他那有些忧伤有些高贵的双眼,可是如今,一切已成过往! 深沉的恨让婕蓝有些松软的心再次冰冷禁锢,她站了起来,面对着眼前的红发男人,开始召唤着灵力! 09 为君报仇 空靖感觉到了来自婕蓝的意,他冷冷一笑:“你终于是想跟我动手了吗?那么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蓝魔吧?” 婕蓝冷静的面容如冰山映雪:“今天你就要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哪怕是放弃我生命,我也会用你的血来祭奠他的灵魂。”她的语言没有丝毫温度,像这雪山最硬的冰。 红袍客清冷一笑:“是吗?可真是不知好歹的愚者。” 他手一伸,火龙鸟铺展着翅膀,便向婕蓝扑来。巨大的冲击力直逼着婕蓝,她跳到空中,召唤出蓝灵杖,朝火龙鸟头顶砸去,一道蓝色的光包裹着雪白的世界,火龙鸟却只是踉跄几步,它嘶鸣一声,那声音尖利得仿佛要割裂人的身心,婕蓝只感到体内躁动不安,她捂住双耳,可声音还是如风一样穿过皮肤,穿过眼睛直逼体内。 “就只这程度吗?连魔音都抵抗不了,也想跟我们对抗?真是可笑。” 婕蓝颤抖的双唇撕裂开来,蓝色血液沿着嘴角滴落而下,化进雪中。 空靖瞧见婕蓝血液颜色,不由得紧皱眉头,食指轻轻一颤,大红长袍在雪风中飘扬而起,盖住他肃然神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额上的月印光芒越见明亮,整个人笼罩在蓝色光芒中,手间的蓝气也凝聚而起,她突然感觉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控制着自己的躯体,婕蓝朝火龙鸟一挥,五道月牙蓝刃闪过,将火龙鸟撕裂成碎片,消散在雪中。 空靖的眉稍凝结着一层雾气,他看着眼前这位另人胆颤的蓝衣女子,再也不敢小觑起来:“你果然是蓝魔?”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婕蓝厌恶被人与魔字联系在一起,她走前一步,指间灵力没有散去:“妖魔二字只配你们,放开那女孩。” 空靖冰冷的面孔没有荡起一丝涟漪,他依然抽动嘴角,诡异地笑着:“输与赢还未定,未何会听命于你,可真是天真的女人。” 他大手朝天一挥,一把古铜色的长剑伴着光出现在他手中,剑映着雪,带着苍凉的杀气。 那把‘破云剑’,是最出色的剑造师剑牙打磨而出。虽然那是他认为有瑕疵而遗弃的剑,但即使这样,那也是少有人敌的。 他箭跃而上,便朝婕蓝直刺而来,剑气像汹涌的奔流直逼向婕蓝,她不住倒退,脚下的雪滑出一道长长的坑路。 蓝色血液沿着嘴角流淌下来,胸口的衣襟撕裂开来,婕蓝的视线渐自模糊,但她仍然撑着,因为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她要为孽徒报仇,要去寻找白魔之血。 被琐魂绳缚着的白衣女孩看着为她舍命相斗的婕蓝,绷紧的心弦已到了极限,她知道,再这样持续下去蓝衣女子只会丧命在‘破云剑’下,可是她不能让她死。 她念动咒语,戴在自己脖颈上那串雪珠发出光芒,它脱离开来,像流星一样朝‘破云剑’飞去,最后又重接在一起,琐住了‘破云剑’的剑气。 空靖惊讶的神情定格下来,禁锢的手既挥不动‘破云剑’,也难脱离它,婕蓝疑惑的一阵,但当看向那白衣女孩时,她很快反映过来,她右手一挥,光刃刺破空靖的双肩。 当她准备朝空靖胸口刺入致命一剑时,却听到一个士兵喊道:“妖女,你要是敢动我们将军,我们就把这女的杀了!” 婕蓝望向那个娇小的女子,狂怒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她很想立刻取掉空靖的性命,但是这样做却让那相救自己的女子送命的话,自己又如何忍得下心。 婕蓝没有收回手间的蓝色光刃,她架在空靖脖颈之上,朝那几名士兵命令道:“如果想让他活着,就把那女孩放回来,不然我绝不会心软。” 那四名士兵相互望着,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空靖冷冷一笑:“放了她,这是我的命令。” “可是我们如何向城主交代?”其中一名长发的红袍客显然并不想服从他。 “有轮到你来发号司令吗?”他威严的神态让他手下禁了口,婕蓝突然觉得害怕,她感觉得到,这人不是因为害怕而这样做,而是绝对的自信,而他背后所谓的城主,不知道又会是谁? 空靖念动咒语,‘琐魂绳’解了开来,收回到他手中。 白衣女孩颤微着身子,走到婕蓝身前,她朝她投上感激的目光,娇小玲珑的面庞撒着温柔的阳光,好似方才那一场恶战从不曾发生过一般。她晃动玉手,手上系着的小玉环发出叮咛清脆声响,此声轻灵悠远,传至雪山远际。 还未等婕蓝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时,苍茫的空中已传来一声鹤唳,一头白鹤穿过云层,落回地面。 那是一只美丽的白鹤,洁滑光艳的羽毛衬托着它鲜红的鹤顶,双眼敏锐明亮,像镶嵌的宝石,它走至白衣女孩身前,匍匐在地,双翅低垂,那是在恭请她上坐的邀请。 白衣女孩拉着婕蓝,婕蓝放开她的手,走到孽徒的断臂前,将它拾了起来放入怀中。她斜眼看着空靖,真想立时结果他性命,但是既然对方放了那女孩自己就得信守承诺,此仇也只等以后再来报了。 空靖朝她厉声喝着:“还不快解开咒语。”白衣女孩轻轻一笑:“这时就解开了符咒,你们不就又会抓了我们,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傻吗?放心吧!不会让你禁锢太久的。” 婕蓝看着身边女孩的笑容,有那么一刻她难以相信,这还是刚才身负重伤让人心疼的那柔弱女孩吗? 白鹤展开双翅,飞上雪空,婕蓝处在云端,望着下面,那些黑点愈渐愈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10 娇俏的少女 “你的那念珠?”婕蓝轻声询问着,白衣女孩回头轻盈一笑,眯着迷人的双眸:“我叫崎雪,放心吧!我可不会将我心爱的宝贝留给那些讨人厌的男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崎雪,人如其名,玉脂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像飘落的雪花,触手即化,她白色的长发高高挽起,额前的发丝垂至耳际,此时婕蓝才注意到,她的耳朵尖尖的,长着白色柔软的茸毛,藏在她白色发际间,映衬着娇小的面庞,显得异常的可爱。她那如漆的双眸如黑夜的萤火虫,淡黄色的光亮暖暖的,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温馨。婕蓝不知为何,眼睛渐渐湿润起来,那些尘封的记忆再次苏醒。画面中满是妈妈温柔的笑脸,宽实的双手,轻软的怀抱;幽云淡淡的哀伤,悲凉的微笑,夜风中凄美的身影。 “你,你不是人类?”注意到面前这个女子的异样之后婕蓝不由问道。 那叫崎雪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耳朵,随后甜美一笑:“也可以这么说吧!我看你也不是人类吧!我听他们叫你蓝魔,莫非你就是…” “不是!”婕蓝断然回道。 崎雪愕然看着婕蓝,凑近她的脸,仿佛将她脑中所有的记忆抽取出来一样,婕蓝讨厌被人这么看着,她一手将崎雪推开,侧过了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算了。虽然我可以通过冥眼知道你过去的一切,但是你不喜欢的话我不会这么去做的。”崎雪娇嫩的声音显得那么稚气。 “冥眼?那是什么?”婕蓝追问着。 “就是抽取别人的记忆,从他出生到现在,无论发生过什么事都不会逃过冥眼的追寻,但是即便是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跟冥眼的誓约,如果违背了就会被冥眼吞噬。”崎雪说着这些时有着肃然的神色。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誓约?”婕蓝看着突然哀伤的崎雪又不忍心再追问:“如果不愿意,就不必跟我说的。” 崎雪摇了摇头,又露出纯真的笑容:“只要是你问,我什么都愿意跟你说。”她的眼中对婕蓝有着无限的依恋,这份依恋却如此的简单:“为了守护雪灵山,这是我们雪灵族从生下来就有的责任。我不知道雪灵山里有什么?以至于招致那么多凡人、妖族、魔族前来,有了冥眼就可以看到他们的过去,找到他们的弱点,你知道吗?击败一个人最容易的方法就是针对他的弱点,这是我爹爹这么跟我说的,可是我从来都没看到他们的弱点是什么?你说我是不是挺笨。” 婕蓝全身都在颤抖,雪灵山,这就是她要寻找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此地的守护者又会是她呢?婕蓝不想与她对峙,可是幽云她不得不去救。 “你是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去对付和你陌不相识的人,因为每个人的弱点都有悲伤的过往,如果还去利用这点获胜,那不是太无情了吗?”婕蓝幽怨的眼神沉没下去,到了深渊之底。 崎雪突然转过身来将婕蓝抱住,那冰凉的身体颤动着婕蓝每一处肌肤。 第一次,被母亲与幽云之外的人抱在怀中,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让婕蓝有些迷醉,长久以来的疲惫让她只想靠在崎雪的怀中睡去,可是?她不能。她推开崎雪,冷漠的表情像隔着一层雾气,让人永远瞧不清她的心底。 “你知道吗?我每次这样跟我父亲说时,他都会训斥我,只有你会懂我的心思。”崎雪明亮的眸子发着光亮。 婕蓝冷冷回着:“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你知道雪灵山的去处?”婕蓝试探地问着。 “当然,但我自己也从没去过。” “那你为什么要守护它?” “是一位仙人托付给我祖父的,他说过不要让任何人到雪灵山中去,否则会掀起一场大战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眼前的这个女孩看来如此的纯净,如此的天真,仿佛雪山上的冰莲花,即便再绝望无助的人也因看见它而重新燃起了希望。 ............................................................................................................................. 白鹤飞过几重雪山,落到一株冰凌树下,此树薄稀透明的枝桠散发出柔和的寒光,将夜空轻轻点亮。随风轻轻飞舞的雪花轻柔地飘下,像难以走进的梦境,飘渺而虚无。 婕蓝下了雪鹤,她从怀中取出断臂,走到冰凌树下,她蹲下身,在树底下用手刨出了个雪坑,冰冷的雪将她的手冻得僵硬,但她却没有半点感觉,只是一味的挖着,当坑足够深时,她将孽徒的断臂放入坑洞中,随后用雪覆盖上。 “刚才我听到他们提到的那个人对你应该很重要吧!”好奇的崎雪忍不住问了起来。 想起孽徒,婕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间会有一丝暖意流过,她温柔地点了点头:“他是第一个不嫌弃我身份的人,他因为救我而丢了性命,可我却一直误会他,我真恨我自己的无知,怎么就不知道他那样说是为了救我呢?”悔恨让她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崎雪却只是轻轻笑了笑:“那臭男人兴许只是在骗你,你何必当真呢?说不定他还活得好好的,等着你呢?” 婕蓝摇了摇头:“不会的,我认得这手臂,他救我时手臂被破云剑伤过,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正是破云剑的剑痕吧!” 崎雪本来想安慰婕蓝,但此时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她还是勉强地说着:“兴许他人还好好…” “不要说了!”婕蓝打断了她的话,站了起来,崎雪看到她的肃然神色,也只好噤口不语。 但婕蓝又如何未如此想过,兴许他只是被空靖断了手臂,而他人还好好地活着,可是这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被断了手臂的孽徒如何还有反抗能力,空靖又如何肯放过他不报那穿腹之仇,所以婕蓝不敢去想,也不会再去想,她只想有一天为他报回此仇,那样自己就稍微安心了! 11 隐藏的雪眼 崎雪不想让婕蓝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她轻轻一笑,俏皮地说着:“那个讨人厌的男人现在肯定被冻成冰人了,也算为你出了口恶气,算了,让他受够了罪,就收回我的念珠。(.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咒语,片刻间天空中便出现几道流光,飞散而来凝聚在她手间,等到光消散时,那念珠便合在掌心,崎雪走到婕蓝身边,将念珠系到婕蓝手腕上。 谨慎的婕蓝以为她要对自己施法,连忙退后一步,肃然而立:“你做什么?” 崎雪淡淡一笑:“你别怕,我把这念珠送给你,这念珠具有无穷的法力,它可以封印世上任何东西的灵力,无论是人还是妖魔或者是奇世兵刃。” “既然这么尊贵为何要送给我。”婕蓝始终不信任地看着崎雪。 “因为你救了我,我爹爹曾经跟我说过,对救你的人,一定不要欠她的情,但是我将念珠送于你,不是想偿还你的情,而只是觉得它应该是你的。”崎雪的话语温软润心:“我把‘封灵咒’和‘去灵咒’都告诉你,你可要好好记住。”崎雪念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婕蓝勉强记了下来。只是当她再次看着面前这白发女孩时,她突然觉得她像夜中的雪雾一样,永远看不清她的心底。 也许她太久没有人如此真心地待她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婕蓝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崎雪叹了口气:“虽然不愿相信,可是我知道,打从我懂事起在这雪山里遇到的不论是谁他们的目的都是要去雪灵山。“ “所以你从第一眼就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和我这么亲近,你就不怕我突然对你发难,要挟你吗?”婕蓝急切地追问着。 崎雪摇了摇头,笑容甜美舒服:“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不会豁出性命来救我。” 婕蓝不知道该说她天真无邪还是另有所图,她实在难以相信对于一个想要进入雪灵山的人却还如此倾心相待,但无论怎样,婕蓝不管后果是什么?她一定去雪灵山,一定―― “那么现在你知道我的目的,你会怎样?你知道,我不会就此离开的。” 崎雪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像肃杀的雪风,凛冽的双眸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气,她白色裙袍在夜风中飘扬翻飞,像冷傲的雪中仙子,神而不可侵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也知道的,我是雪灵山的守护者,除非你打败我,不然……”崎雪的语气寒冷如冰,瞬息间再无方才甜美纯真的姿态。如果不是婕蓝亲眼所见,她实在难以相信是同一人。 但是无论她变成何样,此场战斗都终难避免。 婕蓝召唤出蓝灵杖,朝崎雪击了过来,崎雪捻起手指,念了一声咒语,当手心推出,厉声喊道:“玄风雪,起!”时,大地上的雪倏忽而起,像飓风一样朝婕蓝飞速移动过去,所到之处都被卷入风涡之中,再难出来。 婕蓝连忙后退,她撑起防护结界,抵挡住了‘玄风雪’的进袭,但结界渐渐变薄变弱,最后破裂开来。 急风变成锋利的风刃,猛烈割裂着婕蓝的每一寸肌肤,划出一道道口子,蓝色血液浸满衣裙,滴落在雪地中,像飘落的梅瓣,带着耀眼的哀伤。 婕蓝体内的血又开始沸腾起来,蓝色月印发出寒光,晶亮的双眸带着肆意的狂乱,此时的她不仅手间的蓝光晕染,身周四围也笼罩在幽淡的蓝光之中。 崎雪看见突然变化的婕蓝,眉头微蹙,但她的嘴角却有一丝发自心底的欣喜。 风刃包裹着婕蓝,被撕裂的蓝色裙袍夹杂在风中,浓烈的血味飘散在每一个角落。 谁能逃离‘风刃’的肆虐,但只听得风中一声:“残剑月刃!”,无数道月形剑光闪出,将风刃击退消散。而满身伤痕的婕蓝在凛冽的夜风中显得肃然、寒冷。 她疏忽而上,身形像流星一样晃眼间便已欺近崎雪身前,指间的剑光对着她的咽喉。 崎雪难以想象,惊讶的面庞如苍穹的黑夜,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又露出甜美的微笑:“果然,你是与众不同的,好了,你要这样指着我多久,难道真想要杀了我吗?” 婕蓝惊讶着崎雪态度的变化,她实在摸不透这小小女孩真正的心思,但她还是收了剑光,沉声说道:“其实如果你最初未将念珠送于我,你完全可以用它封住我的灵力,那样胜的人就不会是我。” “你不是也没对我用吗?”崎雪反问着。 婕蓝沉默了,深幽的目光带着哀伤,她转过身,背对着崎雪:“那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要兑现你的承诺。” “承诺?我可不记得有那样的事?”崎雪轻描淡写的态度完全惹怒了婕蓝,婕蓝回过头来,锐利的目光蔓延着冷酷的杀气,好似时刻准备着再次战斗。 崎雪看着一脸认真的她,不由得摆了摆头,笑了起来:“我跟你说着玩的。”婕蓝放松下来时,崎雪仔细端详着婕蓝,面色越见悲伤与愧疚:“我不知道轻易带你去是对是错,或许是我真的太自私了!” 婕蓝知道她对自己说过,进入雪灵山会引起一场战乱。虽然她不懂这其中包含的究竟是何意,但她感觉得到自己这一决定像炽热的火山焰口,毁灭着一切希望。 婕蓝轻轻低语着:“我才最是自私的那一位。” 崎雪遥望着黑色苍穹,看着寒星发出的淡漠光芒,不由得唤了一声:“爹爹!”。 泪水沿着面庞流落下来,滴进雪中,化了开来。 她闭上眼,嘴中念着咒语,瞬息间她的胸腔处一道白色光芒闪出,照亮了整个黑夜,那光芒像有灵魂一般,脱离了崎雪的身体,飞入高空中,形成一个耀目的光点,崎雪张开双手,睁开眼来,朝光点大喝一声:“雪眼,开!”,那光点形成一个庞大的瞳孔,瞳孔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崎雪拉住婕蓝,坐上雪鹤,朝瞳孔中飞入进去。 暗夜中的风声穿过雪眼簌簌地刮进去,回旋在黑色隧道中,像一首摄人心魄的魂歌,一直,荡漾到尽头。 01 封印的尘事 穿过幽暗的通道,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是一个冰洞模样,墙壁上有着冰雕刻而成的各种人形,但是这些冰人的轮廓却如此的鲜明真实,真实到像要立刻从墙壁中破冰而出一般,他们都手执武器,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有一些还是妖魔的形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每个人都怒目相对,其中一个骑着天马的女子的铁戟刺穿一个红色怪物头颅,一个白发老人的重盾砸在一头爆狼的后背,一个英武的短发男子的长剑穿过一个长发怪客…… 血腥残酷的画面带着冷傲的杀气,好似这里真的发生过一次恶斗。 “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爹爹曾跟我提过,两百年前,这里发生过一次战乱,妖魔肆虐,想要统治世界,便和人类发生了一次大的战争,本来人类是站在要抵抗魔族保护大地的角度发动这场战争的,可是在不断的争斗中,欲望与杀戮便越演越烈,战争也变得没有正邪之分,只不过是场争夺最后王位的丑陋行径罢了。当时弄得三界不宁,或许上天再也不愿让世间这样下去,便让一位仙人降下冰雪咒,将这一切封印在雪灵山里,而我祖父便是上天派来守护这里的,然后是我爹爹……”崎雪说着这些往事时,眼中含着极度的悲哀,她长长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泪水,碧色瞳仁发着令人疼惜的光。 婕蓝了解,那种失去最亲的人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她却为了自己的私念而让崎雪违背上天的指令。 果然,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永远为她人着想的婕蓝了。 冰洞的中心处有一寒潭,潭面上飘荡着一层白色薄雾,雾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冰水,婕蓝俯身下去伸手欲要拨弄冰水时,崎雪一把抓住她手腕,喝道:“别碰,这冰水不是一般的水,它被封了冻魂咒,你只要一碰,魂魄便会被锁住,永远沉睡在此。” 婕蓝手心一寒,有些瑟瑟发抖。洞中四围肃杀之气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选择离开,她一定不愿留在这里半刻。 但是,她要取回白魔之血。 可白魔是什么她都不清楚。 “雪,既然你带我来到这里,你能告诉我白魔之血是什么吗?”婕蓝冷静的面孔藏着动荡不安的心绪,她不知道崎雪会不会回答她,更不知道她回答后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另人惧而生畏的妖魔怪物,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丧生在它手下。 一切的一切太难预料,有时候婕蓝觉得这一切都只是梦,一个醒后就有幽云守在她身边的梦,只是梦太过真实残酷了而已。 崎雪的手也再瑟瑟颤抖,披散下来的白色长发像扑满的雪,带着落满的哀伤。 “白魔…我宁愿你见不到他。”崎雪的声音也再颤抖。 果然是很厉害的妖魔啊!婕蓝无数次想过,这白魔应有怎样可怖狰狞的面孔,又有怎样令人生畏的妖力。她站了起来,望着墙壁四围,不知道白魔是不是便是其中的一个。 “这么说那所谓的白魔便也跟这些妖魔一样,想要占领人间而被封印的吗?” “不,他不是!”激动的言语让崎雪娇小的脸有些涨红,崎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侧过头,镇定下来:“当然,我只是听说,听说他是为了一个人而自愿堕落成妖魔的,但是他只是受了别人的欺骗,而那人也狠心地将他封印!” “那人?是谁?”婕蓝忍不住有些好奇。 崎雪低垂下眼睑:“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听我爹爹曾经说过!” 面前这位带着一丝哀伤的女子让婕蓝有些心痛,却又有些迷惑,总觉得她藏了许多迷,但是当看到她纯净的脸时,却又难以相信她会是一个欺骗自己的人。 或许有些事是太过悲痛的过往,所以她不愿提起,而自己又有何资格去询问他人的事呢?婕蓝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思索着自己的心事。 “那如何取到白魔之血?”或许知道了白魔的可怖,婕蓝反而比以往镇定了许多。 “你要取白魔之血?”崎雪疑惑地看着她! “对,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取走白魔之血。” “不可能的,你永远不会得到白魔之血的!”如此果断坚决的话让婕蓝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这白魔真是难以对付的妖魔,所以她才会如此说吗? “我知道我有些自不量力,但是却依然想试一试!” 话音未落,身后一阵急风窜进,扬起两人的裙袍。崎雪和婕蓝向后看去,惊讶的面庞很久都未平息下来。 02 复活的妖魔 来者是雪原上绑掳崎雪的空靖,他们骑在火龙鸟上,身前拉着的是五条挥舞着翅膀的‘天灵犬’。 天灵犬是世间嗅觉最灵敏的犬类,哪怕是只有一点血的气息,即便是在千里之外甚至三界任何一处都会寻到。 婕蓝终于相信孽徒所说的此话并非妄言!只要自己的气息还残留在这世间,就会被这些魔犬寻到。 空靖露出得意轻蔑的笑容:“非常感谢你们带我们来到这里,看来放你们走确实是个明智之举。”他看向婕蓝:“让我告诉你取回白魔之血的方法吧!那就是用你的血。” 话一落,他右掌张开,‘破云剑’便紧握在手,疏忽一闪便已欺近婕蓝身前,他长剑一横,便朝婕蓝腰间削了过来,剑光闪出,如破虹之势。婕蓝右足一点跳了开,召唤出了蓝灵杖架住了剑身。 空靖露出狡邪的笑容:“这次你以为还胜得过我吗?”他催动掌劲,内力便增强几层,‘破云剑’散发出的剑光刺目耀眼,像火一样灼热着婕蓝,婕蓝只感到双手一阵灼烧之感,肌肤在一点一点的焦烂。 而空靖举起‘破云剑’又猛地朝蓝灵杖砍下去,只听得‘吭’一声,蓝灵杖碎裂开来,断成两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惊讶的面庞失色涣散,颤抖的身子像风中摇摆的风筝,线一断便划落天际,她望着面前这个红袍客:“你…” 又是一阵肆意的狂笑:“现在是害怕了吗?只可惜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饶过你,我需要你的血,蓝魔!” 一次又一次地被称作蓝魔,婕蓝有些忍无可忍:“就让你到地狱里再叫我蓝魔吧!” 空靖看着这般的婕蓝更加的得意,他慢慢逼近婕蓝,举起的剑欲要朝她头颈砍落。但突然他的动作像被冰冻了一般停了下来,颤动的瞳孔放大又缩小,随后缓缓地看向站在婕蓝身后的崎雪。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颤抖不安。 崎雪淡然一笑:“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对你使用了一下冥眼抽取了你的记忆翻看了一遍,真是些悲惨的故事,看来你这一生也没一日过得舒心,从始至终都不过是被人愚弄践踏的对象,所以你才想要取到白魔之血来强大你自己,是吧?空靖!赤燕城的御守将军!” 他的神情惊恐到像要分裂开来,但是很快转化成了无尽的愤怒,最后变成有些卑微的狂喜:“本来我还没想过要杀害你,既然你这样不知好歹,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释放火龙鸟!” 空靖身后的几名手下摘取下套住火龙鸟头的铁网,得到自由的它们肆意的鸣叫着,发出摧毁一切的‘破鸣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冰层破裂的声音不断传来,火龙鸟拍打着翅膀,便朝婕蓝和崎雪扑了过去,它张开尖利的大口,喷出耀眼的火焰。 崎雪抱着婕蓝跳了开。炽热的焰舌喷射到冰墙上,坚固的冰层开始融化,水一点一点滴落下来,发出窒息的脆声。 崎雪看着这情景,一种可怕的画面出现在她眼前,洞中仿佛有脉搏再复苏跳动,崎雪吓得难以呼吸,她看向还在喷吐焰火的火龙鸟,忙站起身来,念声咒语:“玄冰剑,封!” 洞中的坚冰变成无数剑刃,朝火龙鸟穿刺而去,火龙鸟无处可遁,任凭尖冰刺穿头颅,殷红**撒满冰面,像跳动的火焰,包裹撕裂的心。 空靖横剑来削,挡住冰剑的攻击,而他的手下绕到崎雪身后,举刀向婕蓝砍了过去。 婕蓝双眸一斜,目光伶俐而又锐敏,她站起身来面对着这些士兵,有着难以喻明的恨意,她冷冷说道:“我郁婕蓝是箫刖的女儿,是离落村的守护神,不是什么蓝魔。现在我就为孽徒报仇!”她手一挥,无数道蓝光闪出,‘残剑月刃’割裂开他们的肉体,发出窒闷的声音,血泊中倒下的残身零落散着,血液流淌进寒潭中,连上面笼罩着的雾气仿佛也变成殷红一遍。 崎雪看着婕蓝,忧愁得如同被云遮盖的月。而一旁的空靖却嘲笑着:“是魔是人不就在这一刻辨明清楚了么?” 崎雪手挥出,击退空靖一步,跃到婕蓝面前,握着她手,抚慰劝着:“蓝,你冷静一点…” 崎雪还未说完时,心却紧了一下。 脉动声越来越裂,就连冰洞都随着颤抖起来,而冰层的破裂声也不绝传来,那些死者的白色魂魄脱离躯壳,飞向被冰封的妖魔、人类。 崎雪的面色苍白得如黑夜的雪,就连身旁的婕蓝和空靖都如被抽空了魂魄一般,静静地聆听着四围躁动的肃杀。 只听得‘吭’一声破裂,冰洞开始摇晃起来,随后是魔兽震动天地般的嘶吼声。火龙鸟和红袍客的魂魄依然不断地被冰封的妖魔吸收,一切复苏过来。 崎雪大叫着:“快,封住灵魂,不然被他们吸收后,就会被解除封咒复活过来。” 婕蓝使出灵力,念着咒语,随后渐渐出现一张发着白光的网,魂魄朝网中聚拢而去,当所有魂魄聚在了一起时,婕蓝念一声:“缚魂网,收!”,网渐渐收拢,被召唤的魂魄在网中左冲右撞,想要逃离开,但都无济于事。 可当网全部收紧时,婕蓝‘啊’一声跌倒在地,背心被人狠狠拍了一掌,她回头看时,却是满脸狰狞笑容的空靖。 “我要你的血,只有你的血就会唤醒白魔,拿来吧!”他一剑朝婕蓝颈间削出,可剑将及她颈喉时,冰洞剧烈晃动起来,缚魂网落到地面,魂魄逃离出去,被冰雕吸收。随后冰墙崩塌,那些被封印的妖魔破冰而出,重获自由的他们肆意地狂吼着,发泄着几百年来被封印的仇怨。 婕蓝和崎雪站在一起,看着成百上千复苏的妖魔,两人都绝望到了极点。 一个牛头人身的妖魔看着婕蓝三人,鲜红的双眼陡然一亮,便朝他们狂奔而来:“血,我要新鲜的血!”而其他的妖魔则跟着争先恐后地朝婕蓝三人涌来。 或许会被这些带着怨恨的妖魔吃得连骨头都难剩下吧。 03 解除封印的俊美男子 婕蓝手心沁出汗来,她召唤一声:“残月剑刃!”无数光刃朝妖魔割裂而去,只听得**飞溅声响,妖魔痛苦狂叫的悲语,剑刃割开皮肉的沉闷声。 但是引来的却是更多妖魔的愤怒,他们都张开大口,扬舞着魔爪,便婕蓝胸膛直咬过来。 婕蓝撑起防护结界,将妖魔阻在外面,但是她的力量在如此多的妖魔面前显得那么的薄软无力。 结界暂时保护着三人的安危,而被带进雪灵冰洞的‘天灵犬’大多成为了妖魔的食物,只剩下最后一只还在拼命挣扎,可是也显得如此的渺小。 空靖看着这番景况,他知道想要逃生出去实是万难,但是他不愿葬生此处,因为不值。 他环顾四周,看清形势,便已有了主意。 他站在支撑着结界的崎雪身后,空靖冷冷一笑,双手一探,抓住崎雪腰身,等崎雪还未反映过来时,她已被掷出结界外,摔倒在地。 所有妖魔朝失去结界保护的崎雪涌去,咬噬着她的躯体。 婕蓝来不及跟空靖对峙,她使用光刃逼开妖魔的围攻,护在崎雪的身前。 空靖趁妖魔未留意到自己时,抢身跃到‘天灵犬’身边,他骑上‘天灵犬’,挥剑砍退身边的几只妖魔,便喝令天灵犬逃出冰洞。 天灵犬闻着冰洞外微弱的风的气息,朝洞的亮光处飞去,随后变成一个光点,消失在这绝望的世界。 婕蓝紧咬着嘴唇,不断使着‘残月剑刃’,可是这招数每用一次便消耗几分灵力,现在的她已经筋疲力尽,只想就此睡去,可是她不能。她已经有一次让幽云消失在自己面前,这一次她不能再让崎雪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永存此处。 婕蓝喘着粗气,她看向身后被妖魔重伤的崎雪,眼泪簌簌流下,她幻化出一柄光剑,守在崎雪身前,不住斩杀着来袭的妖魔,可是不断复生的妖魔更加汹涌而至。婕蓝的灵力已到了极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只长着黑色翅膀的妖魔飞向婕蓝身侧,它行动灵敏,婕蓝无论怎样都无法捕捉到它身影,那黑翅妖魔忽地从地下飞跃而上,咬住了婕蓝的右手,光剑从她手中脱落,蓝色血液流淌而出。而另一只青面獠牙长着一对肉翅的庞大怪物飞了过来,一口咬中婕蓝胸膛,贪婪地舔噬着她的肉体血液,随后头上的长角一撞便将她撞向血雾弥漫的冰潭。 崎雪看着在空中坠落的婕蓝落下深潭,荡起一阵水花如晶亮的蝴蝶飞舞,她撕破了嗓音呼喊着:“婕蓝!”,可是无声无息,悔恨的泪水流淌下来,一点一点,滴落冰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巨响。 冰潭中的水面渐渐被血酝蓝,像映照着晴空万里的苍穹,崎雪仿佛看到了雪山以外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她和婕蓝坐在一起,迎着带着香甜的风,相依相偎,真心相对。 可是当泪水滴在水面上,荡起的层层涟漪让那如梦的境像瞬息消散。 婕蓝,婕蓝!她轻轻唤着,心里的暗夜沉下去,沉下去,再也难以醒过来。 突然寒潭的水荡漾起来,一道光之符咒渐渐浮出水面,那符咒是一个‘封’字,当光晕升到洞顶时,它像落日的余辉一般撤离大地,最后消失不见,而同时水面急速翻涌,一道光柱从中射了出来。 崎雪惊异地看着变幻的寒潭,她身后本汹涌而至的妖魔突然间都往后退,惊恐的神色像面对炼狱,拼命地挣扎与奔逃。 光渐渐消散,水也平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可窒息的沉静就维持了片刻,冰水突然破潭而起,‘轰’的一声响冲破洞顶,冲破了雪灵山山顶的镇魂咒。妖魔开始骚动,都分自抢先从破顶中冲出,像逃离死亡的边缘,又像得到久违的自由,那些刺耳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当水柱消失时,洞空中悬站着一个人,他身着白色长袍,黑如炭墨的长发垂至腰间,那双带着肃杀之气的双眸赤炼如火,精致的面庞反射着雪的光芒。手间长长的指甲尖锐锋利,像一把利刃发出耀眼的光。 他,是一个俊美到让人窒息的人。 可当他嘴角发出诡异狂悦的笑容时,一股穿透心扉的刺寒让人如堕冰海。他疏忽间便窜到了洞顶口,挡住了出路,他敏捷的身手让人无法相信,就如消纵即逝的闪电,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婕蓝飘浮在冰水上,苍白的面庞像飘飞的樱花,落满了伤逝的凄凉。 崎雪将她拉了上来,抱在怀中,用灵力治疗着她胸膛的伤口。 伤口渐渐愈合,血停止了流动,婕蓝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崎雪,当她见她安然无事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这一笑牵动伤口,一阵巨痛袭来,她轻声咳嗽。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映入双眸的却是正是肆意杀着群魔的黑发男子,伴着妖魔痛苦的嘶叫声,他的长袍在夜风中飘扬飞舞,那敏捷的身姿像冲刺天际的苍鸟,雄健而又英武。 04 疯狂的白魔 “他是谁?”婕蓝坐了起来询问着。 “被你解除封印的白魔承风。”崎雪眼中带满忧愁:“只是现在的他不是白魔,而只是一个失去人性的妖魔。” “被我解除封印?”婕蓝难以相信,喃喃自语着。 承风每到一处,手间的黑色光刃便刺穿妖魔的胸膛,鲜红的血染满了他的双手,他的白袍,夜中笑声如此的让人不安与恐惧。 惧怕的妖魔拼命朝洞顶出口涌逃,冰洞内四处散着他们的尸骸,像囤积的小丘一样不断垒高。 四处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样下去,只怕我们也会成为他手下亡魂。”崎雪神色凝重:“可是没人降伏得了他。” 黑色光刃穿透最后一只妖魔的头颅,他暴虐的笑声充盈着苍穹。 婕蓝看着他,不由得却觉得好笑,她曾无数次想,所谓的白魔该是怎样面目狰狞的怪物,却未想到他却是如此俊美的人类形态,可是他那令人胆寒的杀虐却让人忘记他的容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也许他只是一个妖魔,一个披着人皮的妖魔。 仿佛方才的杀戮还未让他满足,他落回冰面,瞧向婕蓝和崎雪,慢慢地逼近。 又是冷冷的一笑:“哼,就剩你们两个,可真得谢谢你放我出来,作为答谢,就送你去天国吧!”他手一挥,五道连环黑色光刃闪出,分别割向婕蓝四肢与颈喉。 多么冷酷的杀招。 崎雪拦身在婕蓝身前,使出最后力道召唤出“玄冰剑”,冰剑挡住黑色光刃的进袭,但是右侧的光刃仍然穿过冰剑的缝隙刺穿了崎雪的右肩,血液飞溅而出,像盛开的红莲,映照着雪的冷寂。 崎雪扑倒在地,右肩被伤,灵力召唤不出,想要再抵抗也显得那么的无奈,她抬头望着冷酷俊美的承风,突然流下了泪。 承风看见崎雪的泪水,像触到心底的伤处,怔了片刻,但又很快恢复那暴虐的神态,他挥动右手,依然是那淡漠的笑容:“请安息吧!” 当黑色光刃朝崎雪婕蓝闪来时,婕蓝转了千万个念头,心里空落无助,她抬手召唤最后灵力撑起结界抵抗,挡住黑色光刃,可结界像泡沫一般,一触即破。光刃穿过婕蓝身体,血流淌下来,她抬起满是伤痕的手,本已绝望的她当看到腕间那串念珠时,又突然有了希望,她摘下念珠,念了‘封灵咒’,念珠便像飞星一样脱离开来,朝承风的右手腕聚去。但珠粒到了半途却被承风召唤的黑色结界挡住,婕蓝无论怎样催动灵力都难破除他的防护。 崎雪突然用光剑割开婕蓝手臂,将她流淌的蓝色**放进十字金色架,她念了咒语,金色十字架飞到珠念中心,快速旋转,一道蓝色光晕闪出,白色的珠念渐渐吸走了血液的精魂变成蓝色,随后一道强大的蓝光闪出,穿破了承风的黑色结界,聚拢在他的右手腕凝聚一处,承风拼命用灵力抵抗,但他所发出的黑色光剑越来越暗,最后消失不见,而蓝色珠念也在他腕间消失,渗入到骨髓之中,封住了他的灵力。 惊恐的承风面色阴沉,他喝问着:“你们,你们做了什么?”他张开右掌,对着婕蓝,欲召唤灵力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但腕间的蓝光一紧,随后他全身像被闪电包裹一般,被念珠所发出的蓝色光刃割裂着每一寸肌肤,他痛苦的喊叫着,俊美的面容像狂风侵袭的鸢尾花,摇摇欲坠而折落天际,伴风消逝。 “停下吧!你越想召唤灵力只会让你更痛苦。”崎雪满脸的关怀与悲痛,婕蓝回头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时,有那么一刻的异样,但很快消纵即逝。 承风一步一步地走向崎雪,碧色双眸充满了憎恨与怨怼,他走到崎雪身边,右手一起便向她颈间扼去,婕蓝和崎雪都已经无力反抗,当他们都闭上双眼等待最后的命运时,承风手到中途突然停了下来,他身上被念珠的蓝色光刃包裹,飞溅的殷红血液似那落风中的梅瓣撒落在洁白的冰面。 而他倾倒在崎雪面前,遍体鳞伤的的肌肤露在被撕碎破损的白袍之外,安静的面容恢复了他精致的轮廓,突然觉得他像一个熟睡的孩子,让人疼惜心痛。 婕蓝看着躺倒在自己怀中沉睡的白魔,看着他俊美的脸映在自己蓝色血液中,突然间忘了方才那个残暴冷酷的妖魔,她难以相信,世上竟会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不知道是他俊美的脸让自己有些眩晕,还是身上的疼痛,牵扯着自己的神经,她只觉得自己身子好重,好重,最后再难支持住,倒在了崎雪的肩上,沉沉睡去。 夜风穿过洞顶吹了进来,带着猎猎呼声,急促而又猛烈。雪花温柔地飘落下来,卷入风中,飘飞的雪像极了一场没有终结的虚境。 05 蓝血的秘密 暮色渐渐开合,阴霾的苍穹像一张忧郁的脸,久久拂不去它的哀伤。(.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空中盘旋的食骨鸟俯视着雪灵山腹地里的尸骸,等着成为他们的美食。 雪灵山在渐渐崩塌消逝,像一场虚幻的梦,最后沉落在冰海之中,那些妖魔的残骸漂浮在水面上,似悲壮残酷的血境,撕裂着人的欲望。食骨鸟俯冲而下,抢夺着他们的肉体,只那么片刻间,铺满尸骸的冰水面已能如镜一般映出天空的轮廓。 一切是那么的残酷与绝望。 雪鹤飞在天空中,崎雪坐在上面,她身后是昏睡的婕蓝与承风,看着遍体鳞伤的两人,崎雪的心潮湿般地疼。 这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就随着风飘走吧! ............................................................................................................................................... 当婕蓝醒来时,已是黄昏,她倚躺在一株树木旁,鸟鸣声不绝传来,落日的余辉还留恋着大地,迟迟未落下山脉。而她身前不远处传来潺潺溪水声,清脆得如玉笛破晓。 雪鹤在溪流中清洗着被沾满**的洁白羽毛,崎雪用芭蕉叶捧了一点水走到仍很虚弱的婕蓝身前,递了给她:“给,觉得怎样?” 婕蓝结过轻饮了几口,擦了擦嘴角:“没事,他呢?” 崎雪看向一旁,仍昏睡着的承风靠在一块石前,风轻轻扬起他墨玉般的长发,拂着他俊美的面容,看来像一幅绝妙的画。 婕蓝轻轻一笑,带着对自己的嘲讽:“你知道吗?我曾经一直再想白魔应该是怎样一个穷凶极恶面目狰狞可怖的怪物,可是一看到他,我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可笑,不过……”婕蓝没有再说下去,她想起在雪灵山腹地里他那暴虐的杀戮,不由得全身起了寒噤,她走到承风身前,看着他熟睡的模样,说道:“白魔?只要取了他的血就可以去救回幽云了。”婕蓝张开右手,蓝光开始氤氲,那是她在召唤灵力的象征。 崎雪见状忙上前抓住她手,阻止道:“不要杀害他!” 婕蓝秀眉微蹙,她看着紧张关切的崎雪,心里一阵狐疑,随后想起在雪灵山时她也曾为面前恶魔一般的他流过泪,那时婕蓝只认为那是她因为绝望害怕才如此,但是现在这情形看来却完全不是。 “你跟他…”婕蓝收起灵力,追问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崎雪连忙摇了摇头,侧过脸去:“不是,他现在已经被封印了灵力,即便是再想怎样也不可能了,何必要取了他性命呢。” “谁能保证他的灵力能封印多久,再者说…”婕蓝想到幽云,突然伤感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其实只不过是自私地想要他的性命去换自己最亲的人:“你知道,我需要他的血。” “不可能的,所谓白魔之血,便是圣洁之血,它可以净化世间所有污浊之物,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失去心志的妖魔形态,这样的他是不可能拥有白魔之血的。”崎雪坚定的目光流淌着一份伤感。 “是吗?”婕蓝突然泄下气来,所有的希望如阳光的五彩泡沫,随风而逝:“不是太可笑了吗?既是圣洁之魔,却为何变成这样。” 崎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总会恢复以往的神态,像婕蓝你一样拥有善良温柔的心。” 婕蓝脸微微一红:“如果我真是那样就不会起杀他的念头了,又如何称得上这几字,果然,我也是这么自私的呢。”婕蓝突然想起空靖曾说她是蓝魔,而自己身上流淌的蓝色血液,头发,眼眸,一切一切都让她相信这样的事实,她张开仍残有血迹的手,泪光不觉涌出:“雪,你也听到空靖所说的了吧!难道,我真是他所谓的蓝魔,一个丑陋的妖魔。”婕蓝的全身瑟瑟发抖,她紧紧撅住胸口的衣襟,害怕听到崎雪的答案。 “不,不会的,魔也好人也好,不是靠身上流淌着怎样的血来决定的,而是靠你怎样面对自己。”崎雪抱住颤抖的婕蓝,温柔如风:“所以,不要为你的变化而惶恐难过,你只要像以往一样做你自己就好。” 婕蓝神色暗淡下来,像空无的寂夜,看不清远处的迷茫:“那么,果然,我只是一个妖魔。”婕蓝反过身来紧紧抓住崎雪肩膀,她用力过度,指甲嵌进崎雪肌肤之中,流出的雪在白色裙袍上晕开冷傲的红梅:“你什么都不懂就只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魔就是魔,能怎样改变,你知道什么是妖魔吗?你知道那些人类是怎样对待妖魔的吗?现在你告诉我我是一个妖魔…” 一声响亮空远的巴掌声惊起栖息的鸟,婕蓝苍白的面庞上留下一个深红的印记,方才狂乱的她突地冷静下来,清风吹起她宝蓝色头发,映着碧色苍穹,像一汪深海,藏着她忧伤的美。 崎雪走到溪水边,闭上双目,静静聆听着风荡起涟漪的细流声:“人也好,神也好,魔也好,那不过是那些自以为是恐惧他们力量的怯弱者取的一些虚名罢了,现在的你不是惧怕身上流淌着什么样的血,而是惧怕自己的软弱与虚伪会被暴露出来,可是世上每个人都会有这些缺点,会害怕那是自然的,所以没有必要刻意去逃避,再说血魔并非就真是妖魔,只是当他们失去本性时才会变得丧失心性而已,所以,蓝,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婕蓝看着映说水光的崎雪,仿佛觉得她就像浓雾下清澈的碧水,虽看不见却感觉得到她的清亮与温存,婕蓝心里一阵舒暖,就好似幽云在她身边一样。她轻轻一笑:“没想到你这么个小孩却装作一副大人的模样看起来也蛮好笑的,你打我那巴掌我可记下了。” 崎雪侧过身来,眉头微皱,她身形小巧玲珑,确实只如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般:“小孩?”她想分辨什么却还是闭了口,淡淡一笑:“算了!” 婕蓝看着承风,想起自己怪异的力量,问道:“雪,你说是我解除了他的封印?这怎么可能呢?我记得我昏倒在冰潭中时可什么都没做!” “是因为你的血,蓝,也许你还不知道,你身上流淌的血具有召唤的力量,就是说你拥有唤醒所有沉睡的灵魂的力量,而同时,你的血同样能够封印世间的灵魂,所以你能解除承风的封印,同样你可以封住他的力量!” 婕蓝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的事,她在想,自己身上既然流淌着这样怪异的血,为何母亲从未跟自己提起,难道她也不愿意看到如今的样子,所以从来不提这些事。 06 难以接受的身份 婕蓝想走到崎雪身边,但身子突然被人紧紧抓住,向后倒进了怀抱之中,而一双残留着血的手扼住她的脖颈,婕蓝抬眼瞧着,是承风,他冷酷的面孔不带一点表情,只是冷冷说着:“解开对我的封印,不然我会割断你的咽喉。” 婕蓝眉头微微一皱,显得极其厌恶:“果然,还是该杀了你。”她上身向后一倒,将承风撞开一步,随后右手挥出,一道光刃刺中他腹部,承风踉跄几步捂着伤口,喘着粗气,婕蓝待要再向她进攻时,崎雪一闪身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蓝,不要!” 婕蓝收起灵力,看着满脸忧心的崎雪,总觉得她与这白魔有着斩不断的牵绊,但是她知道她就算去问,崎雪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过他要是再敢偷袭我,我可不会再那么客气。” 崎雪放下了心,她看着承风,英武俊秀的面孔带着憎恨与戾气,他将头偏向一侧,不愿再看她们二人一眼。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风也清凉如水,婕蓝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突然想起白袍客曾经说过,取回白魔之血送到平都,才能换回幽云。 那么将承风送去,即使现在的他并不是白魔,可也有交换价值。婕蓝这样思量着,她看向靠在树旁的承风,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很自私很残忍,可是他只是一个妖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魔。 婕蓝一次又一次这样安慰着自己。 “雪,我要去平都,你是回雪灵山么?” 崎雪摇了摇头:“雪灵山里什么都没有了,我没必要再回去,就让我跟你一路吧!我可不放心你。”崎雪又恢复小女孩神态,娇嫩的话音让人不觉想要保护她。 “你是不放心他吧!”婕蓝半开玩笑地说着。 崎雪有那么一瞬间面色凝重起来,可又很快恢复自然:“那是自然,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子,在你身边不是很危险吗?” 婕蓝突得脸一红,她再一细看一旁承风,那确实是一张让人不觉心动的面容,斜飞入鬓的剑眉,赤红如焰的双眸,桀骜的神态,墨玉般的黑发垂至腰间,白色长袍随风轻轻拂动。 如果忘记他那无情的杀戮,谁都会为之而倾心。 可婕蓝回过头,冷冷道:“待在我身边确实很危险,我是绝对不会对妖魔留情的。” 崎雪突然觉得婕蓝是个很容易认真的人,自己一个玩笑都让她尴尬,她笑了笑,跑过去拉住她手,道:“像你这样子,真不知以后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样的人才能折服你!” 婕蓝被崎雪的话又弄得红了脸,如果只是两个人还好,但是被一旁的那妖魔承风听去,婕蓝只觉得特别的难为情:“你胡说些什么!”婕蓝瞪了崎雪一眼,崎雪做了个怪脸就不再拿她开玩笑了。 然而婕蓝自己长这么大,却当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只有母亲和幽云陪伴在自己身边,而对村中的那些男孩也从来没有当作异性看待,或者那时候,那些男孩子当自己也只是当神一样膜拜,又怎敢有那般念头,只可惜如今,他们把自己却当作恐怖的妖魔。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总有一天他们会相信我的。 想起了村落,在前往平都之前,是应该回去看一眼他们,还有小影,因为不知道此一别,自己能否还能活着回来。 “雪,我要回我的村落一趟,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那是你长大的地方对吧!”崎雪看着婕蓝点了点头,显得有点兴奋:“自然要去,我要去看看蓝你生长的地方!” 蓝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悲伤总是拂之不去。 崎雪唤回雪鹤,准备让婕蓝坐上雪鹤时,婕蓝却拒绝了:“算了,我可不愿意与这种妖魔共处一起说不定到时候又从背后偷袭我,我可受不了!” 一旁的承风用怨怼的目光看着婕蓝,他那眼中依然带着戾气:“我总有办法解除封印,不过等它解除的那一刻,我就会立刻取了你性命!” 那种冰冷带着憎恨的言语让婕蓝有些微的后怕,她知道这个白魔拥有的绝凡妖力,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恐怕自己真得丧命在他手下,不过这样一来婕蓝倒更不必为自己拿他作交换而觉得愧疚了。 她从腰间拔下那片梧桐叶,然而让婕蓝在意的是这片梧桐叶浸满露水,而那露水仿佛是从它叶内分泌而出,仿佛是它在哭泣一般。婕蓝有些疑惑,她拂干桐叶上的水气,淡然笑道:“你肯定是想念你的桐树爷爷了,这就带你回去见它!”她将梧桐叶抛入空中,梧桐叶变成了一艘绿色帆船模样,婕蓝坐了上去,看着崎雪,道:“走吧!” 崎雪和承风坐在一起,乘着雪鹤,跟着婕蓝的方向朝什洛村飞去。 ................................................................................................... 桐叶飞在天际,风拂过婕蓝的面庞,吹起她宝蓝色的头发,映着苍穹的色彩,显得如此的桀骜娇美! 当飞过来时的密林时,婕蓝忍不住还是往下看去,因为那片丛林是她和孽徒曾经独处过的地方。虽然只有那么片刻,可是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让自己心动的一刻。婕蓝捂着胸口,闭上眼,不愿再看下去,因为那份悲痛会牵扯着她的思绪,让她久久难以平静下撕裂的心。 行了两天两夜,婕蓝便能看到自己村落的山脉了,她按下了云头,落到溪水边,收了桐叶,而崎雪和承风也紧随着落回地面。 “蓝,是不是已经到了!”崎雪显得有些兴奋。 婕蓝却突然有些为难,她知道,村落里的人现在都当自己是个妖魔,这点自己都还解释不清,如果再带不是人类的崎雪和承风再去,只怕更会让村落里的人怨恨恐惧自己,更何况她难以保证承风不会伤害村落里的人。她回头有些歉疚地看着崎雪,吞吐道:“雪,你听我说,我村里简单得很,他们也特别的粗鲁,你见了定不会喜欢,要不…” 崎雪却摇了摇头,微笑道:“没关系,我只想看一下就好!” 面对如此单纯的崎雪,婕蓝实在有些不忍心拒绝,当她正准备答应时,却听到一旁的承风冷笑道:“既然害怕我们这些妖魔连累到你,就说得干脆一点,嘿!又何必说得这么假惺惺的。” 崎雪仿佛明白了婕蓝为难的原因,她放开了婕蓝手,后退了一步,失望的神色黯淡下来。 婕蓝痛恨地看着承风,那种恨意仿佛要刺穿他的身体。 而承风对上婕蓝的目光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只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蓝魔!” 听到一个堕落的妖魔居然也称呼自己为妖魔,婕蓝再难抑制心中的怒火,她正欲走上前教训无礼的承风时,却被崎雪拉住,崎雪勉强地露出了笑容,道:“你快去吧!没事,反正我也懒得很,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去休息!” 对于崎雪,婕蓝说不出的歉疚,她点了点头,只轻语了句:“对不起!” 婕蓝转身正准备走时,却听到承风又道:“兴许你等会就会求着我们过去了,只不过那时可要看我的心情!” 婕蓝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愿理会他的话,只是头也不会地朝村落地方向走去! 不知道别了村落的这些天,村民们过得是否可好,不知道他们是否还痛恨我,不知道小影现再看到自己是否很开心! 婕蓝怀揣着有些激动的心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 等婕蓝一走,崎雪便拉住承风臂膀,道:“你陪我偷偷去看一下好不好,只要不惊动他们村落里的那些人,没人知道的!” 承风冷脾着崎雪,甩开她挽着自己的手:“我为何要听你的,那女人的事我一点也没兴趣,只有杀了她解除封印的兴趣。” “哦?是吗?那干脆你杀了我吧!然后以我来要挟蓝,这样不是更好!”崎雪有些生气地回驳道。 仿佛崎雪这一番话提醒了承风,他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哦?多谢你提醒我!”他慢慢向崎雪靠近,仿佛真要动起手来! 崎雪见他这模样,突然觉得好心伤,眼角的泪水滑落而下:“你真的…想这么做么?哪怕对象是我!” 承风看到崎雪的泪水,有那么一刻呆住,他恢复了他冰冷的面孔,回过头去,很厌烦地回道:“别在我面前流下你那卑微的泪水,没用的!” 崎雪低垂下头,白色头发随着微风起伏,如卷起的细雪,飘飞着她零落的哀伤。 承风看向村落的方向,冷冷道:“不过我倒也很想过去看看,看看那女人痛哭流涕的可笑的脸!” 崎雪听到承风突然改变了主意,顿时又开心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承风仿佛为崎雪所说的话语感到很厌烦,没等她说完自己就已经朝什洛村走去 有些生气地崎雪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看着如此冰冷的背影,她也觉得暖暖的,暖暖的,仿佛有细流淌过自己心间,滋润了她本以无望的心。 07 血洗的村落 当他们踏入这村落第一步时,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崎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捂住嘴,惊恐地看着这令人胆寒的村落,突然有些不知所措。(.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村落的地面上,土墙上,石板上,留着风干了的血迹,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尸首已经发出了异味,而他们那扭曲变形的面孔,彰显着他们死时那刻的惊恐与绝望,他们有的被截**体,有的被野兽咬破了胸膛,那些内脏铺满了一地,吸引着苍蝇等物的啃噬。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尸体的恶臭味让崎雪有些想吐,然而在此时此刻,她想到了婕蓝,想到了现在不知去向的蓝,她难以想象当婕蓝看到这一切时是什么反应,她只想找到她:“蓝,怎么会这样,蓝!”由小声地低语到最后的呼喊,崎雪紧张地开始沿家沿户地寻找婕蓝的身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承风看到这种惨境,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有些狂乱的崎雪身后,显得如此的心烦。 如果可以,他真不愿待在这种地方,但是他必须去找那个封印他力量的女人! 当那抹悲伤的蓝色身影映入崎雪的眼帘时,崎雪才放下心来。 婕蓝站在自家院中,院落中那颗复活的梧桐树已经成了一堆死木,但就连那树木之上都挂满了尸骸,那些尸骸随着微风摇晃,悲绝干枯的脸仿佛在控诉着他们的怨恨。 “蓝!”崎雪轻声呼唤着。 良久,婕蓝才转过身来,她面无表情的面孔仿佛被人吸走了灵魂,呆滞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木偶。 崎雪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边,然后试着抱住她,抚慰道:“没事的,蓝,你不要伤心?” “没事?”婕蓝终于说出了话来:“都死了,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们都是因为我,死了!” “不是这样的,不管你的事,蓝,你不要这样!”害怕她崩溃的崎雪除了说这些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位受伤的人。 婕蓝突然冷笑起来:“不是?那么是谁?是谁杀害了他们,你吗?”当承风踏入院落中时,婕蓝抬眼看着面前这个妖魔:“还是说是他?” 崎雪听到婕蓝突然这么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她回头看到承风时,便更确定了她的想法,她挡在婕蓝身前:“蓝,你不要激动,这不管他的事!” “不管他的事?”婕蓝泛着寒光的双眸露着摄人心魄的憎恨,她慢慢向承风走了过去:“如果不管他的事,那么管谁的事!” 婕蓝走到承风面前,紧紧抓着他的双臂,怨恨的双眼一直盯着他:“如果不是你,那白袍妖魔也不会找上我,我母亲不会死,幽云也不会被抓走,孽徒也不会受到牵连,还有这些村民,这些无辜的村民,更不会因为你而死得这么凄惨!” 想到母亲,想到孽徒,想到从小跟自己在一起的这些村民,婕蓝再难控制住悲痛,精神完全崩溃的她终于再难忍住,泪水如倾泻的清泉一般扑簌而下,而她的哭声也显得如此的凄凉,承风看着面前这个看似蛮横无情的女子,在此刻却显得如此的脆弱,即便是冷酷残忍的他也不知该如何以对。 而婕蓝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悲痛已使她的意识渐渐混沌,沉重的身体渐渐下倾,那双泪眼朦胧的眼失去了焦点,她只低声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有你的存在!” 话语消失在清冷的空气之中,而她无力地倒下,承风看着在自己面前因心力交瘁而昏倒的婕蓝,那份久违的不忍之心突然袭上心头。虽然他是如此的讨厌这种感觉,但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地接住了她,他左手将她揽住,看着依然满身血污的她承风不觉紧紧锁住了眉头。 是这个让人有些厌恶的女子再一次将自己带回这人世间,自己本应该感激她,可是自己知道,她将自己召回这世间也无非是为了自己的私念,这样的女子何有资格让自己对她抱有丝毫的感激呢?然而这样的她却也显得如此的卑微脆弱。 这就是可悲的人类之爱!而自己不就是因那可悲的爱而受到几百年的封印,那么 08 宿命的轮回 崎雪奔到婕蓝身前,看着这般的婕蓝有些伤心,她捧着婕蓝的脸:“可怜的蓝!”她朝着承风:“快带她回屋歇息!” 承风皱了皱眉,他本想将婕蓝一把甩开,但是当迎上崎雪恳切地目光时,承风便未再回绝,他抱起婕蓝,进了屋中,将她放在一张已经有些脏乱的床榻之上。 崎雪看着沉睡中的婕蓝悲伤的脸,低语着:“蓝,如果你不是血魔,那么就不会发生这一切,这是你的宿命,没法摆脱的!” “宿命?你说得可真轻巧啊!你是否已经忘了你的宿命。”承风对着崎雪发出阴冷的笑声。 “我?是啊!我也有我的,本来已经完结了的宿命,现在又在重复,你知道吗?我并不为我的宿命完结而感到开心,而是宿命开始转动时,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只因为那个人,让我觉得,我活着还存在一点意义!” 崎雪的话让承风怔住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看起来如此的天真,如此的柔弱,仿佛自己一碰就会弄碎她一般,他不敢再看,背过了身去:“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结果是什么?有一天,如果被屠杀时我可并不会出手救你!” “救我?”崎雪轻声笑了出来:“现在的你连半点妖力都没有,真要有那么一天,兴许是我来救你吧!” “哦?你这是在提醒我该杀了她解除我的封印吗?”承风高仰的头俯视着崎雪,高傲得如同一位不可侵犯却又带着强烈的邪气的王者。 “我想即便你再怎样,也绝不会伤害这般的婕蓝,至少我认识的承风他不会!” 承风看着崎雪眼中流露出的那份信任与执着,不由得让他禁锢的心荡起了涟漪,他害怕崎雪发觉自己的异样,连忙转过身:“在这里看着你们真难保证我不起心杀了你们,别让那女子睡得太久!”他说完后出了屋,便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崎雪守在婕蓝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时间一久,连日来的疲惫让她靠在婕蓝的胸口熟睡了过去。 ......................................................... 当婕蓝再次睁开有些迷蒙的眼时,已是傍晚时分,她看着躺在身边的崎雪,好似许久许久以前,幽云守护在自己身边一样,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抚摸着崎雪雪白柔软的发丝,沉睡的崎雪惊醒了过来,当她看到醒了的婕蓝,连忙细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婕蓝露出有些凄哀的笑容:“好与不好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了!”她撑起身子,下了床榻:“雪,你知道吗?其实我恨过他们,在我离开村落的那时,他们以为我是妖魔,都争先地要杀我,本来我是会死在他们手下的,可是?我知道,正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尊敬曾经作为守护神一样的我,所以才那么地仇恨变成妖魔的我,所以,即便这样,我也不再记恨他们了,但是我没想到,没想到…” 崎雪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婕蓝:“我想,他们被杀害时心里想的也一定会是你,所以,蓝,你并没有失去他们,至少他们最后是带着对你的期盼而离开的!” “可是我却没有出现,没有出现来救他们!”泪水再次流淌了下来:“我没保住这村子,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们都不放过…”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崎雪疑问起来。 婕蓝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他为他们报仇!” “如果是一般的妖魔做的话,这也不太可能,妖魔是绝不敢轻易踏入村落如此公然地袭击村民的。” 婕蓝点了点头:“绝对不是一般的妖魔所为,白桐被夺去了灵根,有它的守护妖魔是绝不敢靠近村落的。”婕蓝回头看着崎雪,此时才发现少了那么一个身影,而那个身影便是那让自己憎恨的白魔承风:“他呢?” “承风吗?应该在外面不远处!” “他不会…” “放心吧!他不会丢下我们独自逃走了!” 婕蓝有些难以相信崎雪是如此地信任承风,并且他们之间好似如此的熟悉,但是婕蓝明明听崎雪对自己说过,她从未自己进过雪灵山,那么又怎会和白魔有着这般的关系,难道是因为长年来守护着他的缘故吗? 09 失影之恨 婕蓝本想问,但是在这种时候,这些事已无心再去问了。她虽然不愿面对村民们残缺不堪的尸首,但是现在除了让他们入土安息之外,自己再无什么可为他们做的了。 当婕蓝和崎雪出了屋时,却见白桐上的那些尸首不见了身影,狐疑的婕蓝连忙出了院落,却看到院外的空地上,一具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看来是有人在处理着他们的尸骸。 可是是谁呢? 婕蓝抬眼瞧向远处,当她看见那身着白袍垂着墨玉般长发的人扛着一具尸首走过来时,婕蓝惊讶得有些难以相信,那人是承风吗?为什么他会? 当承风走到近前,将他肩上的那具尸体扔到地下时,他抬眼看着婕蓝,冰冷地道:“别以为我是在帮你,我只是讨厌这些腐烂的味道!” 怔立良久的婕蓝才缓缓地道:“不管怎样…谢谢!” “哼,我不接受一位迟早会死在我手里的人的谢言!”冰冷的语言依然没有温度。 婕蓝不想与他理论,她只是看着这一具具尸体,可是当看完全部尸体时却没有发现那个娇小的孩子的遗骸,婕蓝有些着急了,她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但依然没有:“其他的尸骸呢?” “这已经是全部的了!”承风回着。 “不,不可能,还差一个,难道她还活着!”婕蓝心里突然燃起了希望。 “蓝,你说的是谁?”崎雪看着如此的婕蓝有些惊异。 “影,小影,这里没有她的尸骸,那么她一定还活着!” “嘿?兴许已经被附近的野狼妖魔吃了,这些妖魔对小孩的肉可是尤其的喜欢!”承风嘲弄着婕蓝。 本来对他存留的一份感激此刻荡然无存,婕蓝很想教训他一番,但是她现在关心的是疏影,那个让自己最为牵挂的孩子。 她疯狂地沿着村落的每个地方寻找着,可是却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崎雪看着这般的婕蓝,有些不忍心,“蓝,不要这样,这里不可能还有人活着的。” 婕蓝没有听崎雪的话,她依然沿着每所房屋寻找着,她始终相信,影依然活着,因为她说过,她会回来再看她的,那她又怎么会不等自己回来呢? 然而当那血泊中静静躺着的纸鹤映入婕蓝眼帘时,她终于停下了疯狂的寻找,而是慢慢地走到那纸鹤前,将其拾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影的纸鹤,是自己送给影的,可是为何它会在这里,为何它被**染红,婕蓝不愿相信,也不敢去想,她瘫软地跪倒在地上,抽泣起来。 崎雪看着如此悲伤的婕蓝,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去悲痛,她走到婕蓝身后,同样跪了下来,从她手中取过纸鹤,道:“我想这个孩子即便走了,她也不愿看到你为她如此伤心,因为你这么伤心,只会让她还有留恋,还有不舍,蓝,就让她没有牵挂地走吧!” 婕蓝拂干眼角的泪水,从血泊中站了起来,仰望着低沉的天空:“如果没有找到杀害她的人报仇,影永远也不会走得安心,你没听到她的悲喊声吗?她在对我说,叫我为她报仇,为这村落里所有的人报仇!” 看着清冷的蓝,她的瞳孔中那种仇恨如冰冻的水,在一点一点麻痹着她的心,到最后,失去她的色彩,只留下苍白一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向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回,崎雪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那冰冷的背影,只觉得,两人好似相隔在两个世界。 ........................................................................... 两人走回到院落前的空地,承风看着异常冷静的婕蓝,感到有几分意外,但他也未询问,也未流露出关切之色,依然冷冷地道:“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蓝,你打算怎么办?是要埋葬他们吗?”看着如此多的尸骸,崎雪不由问道。 婕蓝没有回答,她只是将那些堆积在屋下的柴草搬了过来,覆盖在这些尸骸上,随后取了火石火绒,点燃了柴火。 火着传出的哔啵声带着躯体烧焦的气味传了出来,像利刃一般割裂着婕蓝的神经,但是她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满天火光映红了苍穹,仿佛要灼烧到天顶,那是那些悲怨的灵魂在通向神之境地了吧! 火光直到次日凌晨才渐渐退去,最后只剩下白色灰烬,随着晨风的拂过,飘散到空中,一切就这般化为乌有。 婕蓝回到院落,望着那干枯的白色梧桐,心里充满了悲伤与疑惑。 崎雪和承风望着那树干枯的废木,不知道婕蓝在思索着什么。 “你知道吗?我离开村落的时候,这些村民们以为我是妖魔而要杀害我,但是却是这颗梧桐救了我。” 崎雪有些惊讶。虽然树木因吸收了天地精华而富有灵性拥有了生命并非奇怪的事,但是能在这小村落里出现这样的一株树木却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灵木存在?”崎雪有些惊叹。 “它说它并不知道是谁赋予它强大的灵力让它复活,而让它复活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我,你知道的,它如此强大的灵力,一般的妖魔是绝对难以靠近它半步的,更何况是……” “你是说你怀疑是让他复活的那人最后又毁灭了村落的一切!”崎雪有些难以置信。 “人?他不过是个妖魔,一个失去人性的妖魔。” 崎雪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她看着婕蓝,那抹愁绪开始萦绕在心头,崎雪双手紧握,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安。一旁的承风看着崎雪,突然冷笑了起来,崎雪感受到承风有些怪异的神情,仿佛被看穿了她极力掩盖的心一般,不由自主地颤抖慌张起来。而承风对着有些惶恐的崎雪,并未说什么?这倒让她更加的困惑。 婕蓝从怀中掏出那片桐叶,桐叶浸出的水如晨露一般,它还没有抑制住失去本体的痛苦吧!婕蓝将之往空中一抛,桐叶飞向枯木,回到枝丫之上。 老桐树支撑着残败的躯体,仿佛就为了坚持着自己的灵叶归体,当此仅存的心愿完成了,仿佛是一个九旬的老者,了无遗憾地选择离开这人世。只看到白色梧桐散发出最后的光芒,那光芒照亮了天空,等到一切展现到极致时,它像破碎的光粒一样消失在空气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而凌晨的第一抹阳光开始倾泻了下来,仿佛在告诉婕蓝,新的一天开始到来,她即将开始自己的旅途,那场无法预料的漫漫旅途。 01 神秘的女子 幽暗的洞穴中有着潮湿的味道,洞顶的水滴落下来,溅起清脆的声响,在洞深处,有一用麦秸堆砌而成的草堆,草堆前放着几个鲜嫩的果子,那些果子虽然有些丑陋但看来却也是经过细心挑选而成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而在那草堆之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仍然昏睡的人,那人破烂的衣衫上布满着大片大片的血迹,然而身上却是无比的干净,他的头发被细心地梳理过,露出了那张苍白而又清俊的面孔,那张面孔没有血色,清晰的轮廓勾勒出冰冷的线条,即便是在如此的沉睡之中,也感受得到他在睡梦中痛苦地挣扎。 而他那空落的右袖被扎了起来,绾成了一个漂亮的结,看着他被削断的右臂,这个少年却不是孽徒又会是谁呢? 而他所做的可怕的梦或者正是与空靖厮杀断臂的梦吧! 洞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细碎却有点急促,当脚步声近时,却看到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披散着黑色长发,清丽的脸庞犹如一潭幽静的湖水,让人只需望之一眼便可忘记尘世喧嚣,那是一种仿佛能驱除人一切杂念的美,那种美无法用任何言辞来形容,只能说那是一种无法侵略的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那美丽的女子赤着白玉般小巧的双足,用一张芭蕉叶捧着清水小心翼翼地走到孽徒身边坐下,她轻轻地将水送进嘴唇已经有些干裂的孽徒口中,沉睡的孽徒嘴尖触到水的滋润,本能地将水喝了下去。 看着面前这个昏迷的男子,那女子面色显得如此的忧心关切,她伸出纤细的手擦试着他额头的汗水,当孽徒感到有只温暖的手在时,他突然抓住那只手,喃喃说着:“蓝,蓝,小心,小心空靖!” 被握住手的那女子面上有些羞红,她轻轻松下孽徒的手,随后走到一旁的一块石凳上开始拿起一件灰色的布料,开始用针线缝制起衣服来。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一直处于沉睡的孽徒终于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当他看着四围奇怪的环境之后,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已经入了地狱,然而当看到一旁因困倦而睡在石板上的那白衣女子时,孽徒才觉得自己并非是身处地狱,因为在地狱里又何曾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他试着撑起身子,但一动便牵扯到右臂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传了过来,孽徒不由得痛叫了出来,叫声惊醒了那名女子,那女子看到已醒的孽徒不由欣喜异常,她忙走了过来,帮忙扶他坐起。 孽徒感到身体痛处的来源,便不由自主地朝右臂摸去,当只摸到空管的衣袖时,孽徒不由变了神色,难以置信地喊着:“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会这样,我的手…”到最后近似于绝望的咆哮。 那女子看着有些失控的孽徒,她不停地比划着手势希望孽徒冷静下来,但是孽徒却丝毫难以平静,那女子担心他这样会让伤口重新裂开,便不由自主地将他抱住。 即便是处在如此的精神崩溃之中,但突然感受到来自异性女子的拥抱,孽徒也渐渐开始平静下来,他看着将自己紧紧抱住的这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用左手轻轻将那女子推开,看着她,有些感激,有些疑惑。 “是你救了我?” 那女子点了点头。 “你又何必救这样的我,现在的我跟一个废人又有什么两样,活在这个世上又还有什么用呢?”孽徒突然自嘲地冷笑了起来:“嘿!什么报仇,什么怨恨,现在的自己活着也只会受到嘲笑歧视,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那女子摇了摇头,用恳切地眼光看着孽徒,仿佛在告诉他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生命一般。 “你难道会懂一个手足都残废的人的痛苦吗?既然如此,那叛贼空靖何不将我脑袋也割去,这样不是更合他的意,哈哈,是啊!拿着我的人头回去给那可恶的高高在上的人,一定会很高兴吧!” 面对已经绝望的孽徒,那女子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她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在洞中寻找着什么?孽徒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当他看到她在角落里找到一根树枝时他更加狐疑了起来,而那女子重新走回她身边,用树枝在有些湿漉的地面写道:“请不要气馁,请珍惜自己!” 孽徒看着面前这个娇美得如梦幻一般的女子,疑惑问着:“你…你不会说话吗?” 那女子垂下了眼睑,点了点头。 孽徒沉默良久,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却显得娇弱的女子,渐渐地开始冷静了下来,他无比狐疑地看着她,小心询问着:“那么,是你将我从空靖的剑下救回来的!” 那女子又点了点头,随后用树枝又在地下写道:“如果我早点赶来救好了,都怪我不好!” 怪她?如果没有她相救,自己早已成为空靖的剑下亡魂。虽然现在的自己并不想要这条已经没有意义的性命。他努力地回想,那晚残酷的记忆再次零星地呈现在眼前。 02 身为异类 他记得那晚的丛林之下,那空靖用破云剑贯穿自己的臂膀,割断了自己的右臂,而自己倒在血泊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举起剑刺向自己的后心,当以为一切都会终结时,当自己闭上眼等待着死亡降临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而又清脆的蹄声,那蹄声正是朝着他的方向奔来,孽徒挣扎最后的一丝力气睁开眼,然而迷蒙的双眼却被强烈的白光罩住,而在那白光环绕之中,包裹着一只异常华美的青鹿,那青鹿毫不犹豫地朝空靖撞去,她身周的白光散发出强大的灵力,竟将空靖那些人逼退散开,而那青鹿并没有与他们争斗的想法,只是走到孽徒身边,吐出舌头舔舐着他流血的断臂伤口,随后用嘴叼起他的衣衫,将其负在自己背上,迅速逃离出密林,而孽徒也在那一刻昏死了过去。 .................................................................. 虽然记忆不是那么的清晰,但是那华美异常的青鹿身影孽徒却仍存在着记忆,他抬首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心里面念着:“原来她不是人类,不过也对,生活在这种荒山野林的又怎会是人类呢?况且如此娇美的容颜又岂是人类会拥有的。” 那女子见孽徒一直盯着自己看,感到无比的羞怯,脸上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孽徒询问了起来。 那女子浅浅地笑着,在地下一笔一画地写着:“凝鹿!” 凝鹿?孽徒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很好听的名字,我会记住的!我叫孽徒,很可笑的名字,是吧?” 凝鹿微笑着摇了摇头,她从一旁拿起早已准备的一些野果,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虽然没有生的念头,但是在如此的女子面前,孽徒却不愿违背她的心意,他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果桃,甜香的味道滋润着舌尖,瞬时便挑起了他连日来饥饿的食欲,一口气将凝鹿采摘的野果全部吃完。 凝鹿看着这般的孽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孽徒吃完后,望着洞穴外,道:“谢谢你相救,以后我会偿还这份恩情的!” 他撑起有些笨重的身体,站了起来,凝鹿猜想他是要准备离开,显得有些焦急。 孽徒刚向洞外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他惊愕地怔在当处,硬冷的面孔焕发出异样的神采,他看着自己的右腿,那条曾跛了十年的腿,现今居然能活动自如,这难道是错觉吗? “我…我的腿?” 凝鹿走到孽徒身前,微笑了起来。孽徒看着这般的凝鹿,便清楚了是她治好的自己的腿,孽徒一阵狐疑,面前个女子,何来这般的灵力,纵然是妖所变,也不该具有如此的灵力:“你?是你治好我的腿?” 凝鹿点了点头,但她有些悲戚地摸着孽徒的断臂,仿佛在说自己无能为力接回臂膀而感到很愧疚。 “没想到断了只手,却也好了条腿,真是讽刺,看来此生我注定只能做个残缺的人,不过这样岂不更适合我!”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我要走了,我已经躲避了十年,这次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躲藏下去,如果有天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找你!” 凝鹿却果断地摇了摇头,她有些焦急地拉起孽徒的左手,在其掌心里写着:“请带我一起走!” 孽徒粗糙的手被握在凝鹿舒软的手中,看着面前这个柔弱却又异常坚定的女子,不由有些感动,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绝不会带上她的,因为自己此去危险重重,有可能随时都会毙命,又怎能让她跟着自己去冒那些危险,并且她与自己并无什么关系,又怎能这般做。 “对不起,我不能带着你,你没有必要跟着我冒险,也没有必要跟着这样的我,不值得!”孽徒说此话并非是玩笑,而是如此郑重地说出,因为他真不愿面前的这个较弱的女子为自己而去涉险。 孽徒没有丝毫留念地朝洞穴外走,他害怕自己这不走,会无法避开她哀求的眼神,也无法再拒绝他的请求。虽然断臂处的伤口还未全好,腿脚行走起来还并非十分灵活,但是孽徒也是使足了劲朝山下走去,然而在他心中却有那么一丝的留念,想再看到那绝美的女子淡然的笑容。 但是这般的自己是没有资格让她陪在身边的,也没有资格去想念她的容颜。 03 请你带我走 孽徒行走在山林之间,走了几个时辰,便觉口干舌燥,他走到密林外的溪流处,俯身用左手捧水喝,看到水影着沾满血污的自己,过往的一切仿佛又涌上了心头,他对着这般的自己,觉得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个与**为伴的男人,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死在血泊之中,完结此生。 此行一去,必多凶险,看着全身污秽的自己,孽徒心想,这样去城里,只怕立刻会被那空靖抓起来,他脱下满是**的长袍,露出**的上身,正准备用左手在水中洗涤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声,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羞涩与惊恐,孽徒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却见一株柏树下,一个白衣女子躲在树身后背对着他,看来是那女子刚看到他除却衣衫而害羞地躲了起来,而这女子却不是凝鹿又会是谁? 孽徒见她竟然一直跟着自己,冰冷坚硬的心有那么一丝温暖,他站起身走到凝鹿面前,凝鹿不敢抬头去瞧**着的孽徒,只是羞怯地将头侧向一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为何跟着我?”孽徒不由问道。 凝鹿没有抬头,只是将捧在手中的一件灰色袍子递到孽徒面前,孽徒看着这件新衣,,看着这个柔美的女子,孽徒即便再冰冷也无法不感动,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温柔出来,依然冷漠地回道:“你跟着我就为了送这件衣服给我?” 凝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只是将衣服递到孽徒面前,希望他能快些穿好。 孽徒接了过来,想穿单失去右臂使他显得如此的不灵便,凝鹿见她这样,再也顾不得什么羞怯,连忙伸出有些颤抖的玉手帮他把衣衫穿好,当她的手每碰触到孽徒雄健的肌肤之时,凝鹿整个身体就如被火灼烧一般,而清秀绝美的脸庞也因娇羞变得如黄昏的晚霞,绽放出灼目之美。 孽徒看着这般的她,心中却更显感动,但是他知道他绝不能有半丝的动摇,依然冷冷道:“谢谢你的衣服,现在你衣服也送了,就回去吧!” 说完后后孽徒便转身往山林之外走去,本以为凝鹿会就此回去,却料她竟又不管不顾地跟了上来。 孽徒回身有些生气地看着她,道:“你究竟为何要跟着我,你的救命之情将来我若活着一定会还你的。” 凝鹿仍然只是摇了摇头,那双恳切地眼眸望着孽徒,有着无限的哀伤,她拉起孽徒的手,在其手心写着:“请让我跟在你身边,让我照顾你!” “照顾我?”孽徒的言语冰冷得有些让人发寒:“你这是在可怜我是个残废,而来照顾我吗?我孽徒有到需要靠个女子来保护的境地吗?” 凝鹿不住摇着头,紧紧拉着孽徒手臂,深怕他误会了自己。 “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再跟着我。”孽徒那双眸子冰冷得如同寒冬的湖,凝固的湖面再难荡起涟漪。 当他返身再次离开时,凝鹿突然泪流而下,她知道,这次如果没有抓住他,此生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凝鹿再也顾不得什么?她跑上前去,突然从孽徒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孽徒停住了脚步,怔在当地,他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温度,突然间心跳了起来,有那么一瞬他感到如此的不知所措,因为从生到如今,没有一人如此地依恋自己,仿佛自己生来就是被遗弃的人,而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消失,都希望自己不存在在这世上,就连那高高高在上的父亲,也同样憎恨着自己的出生,这世间有谁怜惜过我? 良久,孽徒回转开,放开凝鹿紧抱着自己的双手,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满心的感激,却也是满心的疑惑。 凝鹿依然在他的手心里写着:“不要丢下我,请让我跟你在一起,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不会妨碍你要去做的事!” 看着面前这个难以言语的女子,孽徒想狠起来却再难这般,他知道自己若再这般对她那是件多么残酷的事,他伸出左手擦干她脸上的泪痕,道:“既然跟在我身边,就要忍受许多难以忍受的事,到时你别喊苦,还有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死于非命,那时若无法保护你你别后悔。” 凝鹿摇了摇头,开心了起来。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重新露出笑颜的女子,孽徒紧绷的心突然舒展开来,他不知道自此之后会是怎样?虽然他怀疑着这个女子的意图,她的来历,但是他总相信,她绝不会伤害自己,也绝不会别有所图,哪怕她不是人类,但是却比那些可笑而可恨的人类可信得多。 “走吧!”孽徒虽然答应她跟着自己,但言语间却依然如此的淡漠,但是凝鹿仿佛并未因此而不开心,她紧紧地跟在孽徒的身后,怀揣着有些欣喜与激动的心,只觉得安心无比。 04 车夫无峦 小溪之上是一条通往赤燕城的官道,而要去平都,则必须前往赤燕城。 平坦的大道延伸到尽头,显得那么的无边无际。 婕蓝走在最前面,面色显得很难看,而崎雪一直调解着尴尬的气氛,可好似没有一点用处,雪鹤变成雀鸟大小,站在崎雪肩头,凝望着一路的风景,或许只有它才如此的悠闲。 想让三人一起乘坐雪鹤到赤燕城是不可能的吧! 承风走到崎雪前面拦住她:“我没有必要跟你们一路,在我真的发火之前最好解开封印……”他依然豪无表情地说着每一句话,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般。 崎雪摇了摇头:“不行的,如果只是以往的那封灵珠,我能解开封印,但是封灵珠现在是靠蓝魔之血的力量封住你的,除了婕蓝,世上没人能解开,所以…”崎雪抱歉地笑了笑。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承风眉头一紧,带着肃然的杀气。 崎雪却只是笑笑:“我从来都不是听从你的命令而存在的。”她瞧了眼婕蓝:“还有,你最好别招惹婕蓝,现在的你可不是她的对手。” 承风面色显得更加冷酷起来,他冷冷一笑:“是嘛?可真是嚣张啊!”他开始反身往后走,想要离开崎雪二人,崎雪看着他的身影,说道:“我还忘了说了,封灵珠离开施咒的人超过千里的话,它便会吸走你的所有灵力、精魂,到时候你连活着都没有权利了,所以,你最好还是跟我们一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承风停下脚步,他闭上双眼,强自压着心中的怒气,俊冷的面孔显得格外的阴沉,他返回身来,跟了上去。他走到崎雪身侧时,低语说着:“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违抗天命而受到诛戮的,不过别以为我会感激你的恩情。” 崎雪突然像被闪电击中一般,呆立当地,他看着承风的长袍被风扬起,俊美的侧面映照着余辉的光芒,像一个圣者,不禁生畏。 崎雪的心沉落下去,沉落下去,像无底的深渊。 可是很快她又恢复过来,她看着承风的背影,觉得只有这样,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 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荡起的烟尘飘散而来,是一辆马车驶过大道。车后载着一些布匹药材,而马夫是一个三十来岁穿着朴素的伙计模样,或许是哪个绸缎铺、药材铺的下手吧! 崎雪看见绝尘而来的马车,便想她们三人的伤都还未好,何不就此借乘一下呢?她站在道中央,举手示意让车停下。 那马夫看到道中间突然闯出个美貌女子,忙得勒住缰绳,停住了车,他定睛看着面前这三人,觉得无比的奇异,或许在他一生中都未见过像他们那样绝美如仙眷的女子吧。 马夫的神情可以想象有多么的痴迷。 崎雪走到她面前,捋了捋额前白发,笑着道:“我们三人想要搭乘你的车去城中,不知道方不方便。” 马夫的脸突地红了,但是痴迷了一阵之后那马夫仿佛恢复了理智,道:“你们…你们是妖魔?” 婕蓝最痛恨别人这般称呼自己,她走上前,阴冷地瞧着那车夫:“你刚说什么?” 那车夫看着面前这个带着杀意的怪异女子,吓得颤抖了起来,他立刻甩了下缰绳,希望赶马快点逃离这几个妖魔,但是那马看着面前发着寒光的婕蓝,早已屈膝在她身前,不敢动弹半步了。 婕蓝走近那车夫,那车夫吓得连忙往车棚里钻,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不要吃我!” “你如果再敢说我是妖魔,我就真杀了你,借你马车一用。”婕蓝跳上马车,看向一旁傻住的崎雪:“不是你要拦的马车吗?怎的又不上来?” 崎雪从来没有见过婕蓝竟然也会做这种事,难道是因为经历了村落那件事才变得如此,不过看着这般的她崎雪倒也觉得有趣,她拉住婕蓝的手,也上了车。 对于承风,婕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开口让他也坐进来的,倒是崎雪喊道:“喂,你不上来也可以,但是要是你落后我们越远,你的力量就会被封灵珠吞噬得越多,到时候随便一个小妖怪估计你都不是对手,所以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崎雪娇笑了一下,便放下车棚竹帘,不再管承风。 承风头也不抬,他手一起,便将那马夫从马上拉了下来,往婕蓝身前使劲一扔,婕蓝侧身让了开,那马夫撞进车内,头磕到车棚,痛得大叫起来。他撑起来朝承风怒吼道:“喂,你在做什么?”承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锐利凶狠,带着肃然的杀气,那马夫心中打了个寒颤,便不敢再言语,抱着头懊丧地待着。 婕蓝看他神气的模样,又怎不厌恶,但被一旁的崎雪拉住,说道:“让他做我们的马夫也没什么不好,你说是吧!”婕蓝忍了下来,扭过头不愿看到承风的背影。 而承风也冷哼了一声,他一甩马缰,‘啪’一声马臀吃痛,疯狂地飞奔起来,而车棚颠簸在道上左右上下地剧烈摇晃,棚内的绸缎药材散了下来,而那马夫则左右地滚来滚去,被弄得狼狈之极。 婕蓝冷冷一笑:“可还真是小气的家伙。”她施动灵力稳住车身,车棚就如没有移动般静了下去。而那马夫瞧见婕蓝手间暗运的蓝光,吓得张大了嘴,怔在当地。 “你们…你们”惊恐的神色不亚于看见鬼魂一般,惨白的面孔仿佛面临死亡,只等到最后的审判。 崎雪看着面前这个车夫,见他二十几岁的模样,身着粗布麻衣,平凡的外貌倒是有双很亮的眼睛,崎雪皱了皱眉,没好气地道:“喂,你真怕我们吃了你啊!我对满身都是臭味的可没半点兴趣,你再这样一惊一乍的,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那车夫连忙用手捂住口,躲在车棚角落里,不住地颤抖着。 “喂,你叫什么名?”忍不住寂寞的崎雪询问道。 “无…无峦!”那车夫不敢不回答。 “是去赤燕城吗?” “是…是!” 那叫无峦的见这两人仿佛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慢慢地也开始镇定了下来:“两位…两位真不是…” 婕蓝眉头一皱,锐利的双眼冷冷地盯着他,让他把下半截的话给吞了回去。那无峦知道自己若再多嘴,只怕没事也会找出事来,就静静地待在车棚中,不敢再说话。 05 不一样的传言 夜色沉了下来,薄云掩着星光,显得幽淡而又凄冷。车仍然如飞般行驶着,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不停地向后退去。 崎雪用灵力召唤出雪光,照亮着前路,洁白的光线在黑夜中像划过的流星,又像孤清的幽魂,伴着车飞逝而过。 那无峦看着雪光,雪光映照在面前两位女子身上,映衬得如此的美丽,仿佛他们是从天上来的般,无峦从最初的恐惧又变成对她们的敬畏,他试探地问着:“你们…你们难道是神仙吗?” 崎雪狐疑地看着他,随后甜甜一笑:“怎么,不像吗?” 无峦一听,立刻跪了下去,朝她们叩拜起来:“刚刚真是太失礼了,我…我…” 他话音刚落,马突然停了下来,而那叫无峦的未能稳住身体,扑通一声滚出了车棚,栽倒在地。 婕蓝朝外看去,雪光照耀下有一个手持长剑满身伤痕的人拦在车前,那人身着红袍,正是在雪灵山对峙过的空靖的手下。 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活了下去。 “把马车给我,否则我杀了你们。”那男子喘着粗气,小腿部皮肉炸开,有几道深深的齿印,看来是被妖魔咬噬而造成的吧。 无峦爬了起来,看着持剑的男人,吓得连忙往车后躲着。 “走开!”承风怒喝着。 那男子又晃了晃手中的剑:“我可是空靖将军的手下,不想要命了吗?” 婕蓝和崎雪探出身来,看着面前这个可悲的男人,不免觉得他很可怜。 那男人突然看到婕蓝二人,吓得面色惨白,扑倒在地:“你…你们…”他仓皇地逃了开,地上残留着他滴流下的血。 躲在车后的无峦松了口气,又重新上了车,说着:“这人肯定是犯了军规,被空靖将军责罚,才逃出来的吧!真是,像这样的人空靖将军就不该仁慈!” “空靖?”听到久违的令人憎恶的名字,婕蓝不由询问了起来。 “对,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他可是位英勇却又仁慈的大将,是我们赤燕城的守护神。” “仁慈?”婕蓝难以想象一个只临危只顾自身安危的人称得上这两字的赞誉。 “那是当然,两位仙姐姐肯定没听过,空靖将军可是大家都拥护的好官,他维护我们百姓利益,凡事都会为我们着想,有时甚至会为我们而跟城主争执抗衡,有一次大旱,大家都没有粮食,空靖将军便提议减免我们的税收,但遭到城主反对,他便跟城主据理力争,结果差点就被推出去斩首。你说这样的好官到哪里去找。” 婕蓝和崎雪都难以想象,这个空靖居然能如此深得民心,想到在雪灵山中时,为了逃离妖魔的攻击,让崎雪做饵,随后独自逃走,撇下自己的手下生死不顾。 这样的人又怎会爱民如子,那样的话岂不太可笑。 “听你这样一说,他倒真是个可怕的人。”崎雪言语中带着讥嘲。 无峦听后仿佛怒了,他站了起来,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难想象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居然会为空靖而敢如此对待方才害怕得要命的“妖魔”,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空靖的无情与卑劣,谁会相信无峦说的又是同一人。 或许这真是一个让人可怕的人。 “没什么?只是听你说后我们对他也开始好奇起来。”崎雪淡淡一笑。 “我就说嘛,像空靖将军这么好的人你们怎么会不仰慕,有机会,一定让你们看看将军的风采。” “你能随时见到他吗?”崎雪满脸狐疑。 “像我这种卑贱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福气,不过他常常会到我们外城巡视,所以会得见他尊容。” 崎雪‘哦’了一声,显得懒懒的,她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靠在婕蓝的肩头,沉沉睡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06 入城 到赤燕城时,已快接近亥时,幸好还未关闭城门,几人进了城中。 即便是夜晚中的赤燕城,却也如此的热闹喧嚣。 城并不大,四围被高高的城墙围住,但城中被隔离开来,分为东西南北中以及外围六块,处于中央的是城殿,城殿地面高出其他任何地方,是城主上朝议事的地方;而东是将士所住之地,空靖作为御前将军因此是住在城殿之中;西是文官的聚集地,大多政事也在这里处理;南是富商之地,此处在城中最为辉煌华丽;北是异徒之地,这里的人有半兽,半妖,和一些无害的妖魔,是由空靖直接管辖,但此处也同时也有道士,法师等,是所有中最为混杂的地方。而外围则是平民百姓所居之处,这里的人们经营一点小生意,或卖弄杂耍,是地位最低的人所住的地方。 而崎雪他们去的则是外城处。虽然无峦是富商雍大成的绸缎铺伙计,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只能留在雍缎庄外城的分店处,对于南城那富饶华丽之地,他此生也就只去过一次。 但这已足够让他拥有炫耀的谈资。 已将至深夜,外城各处仍有许多人还摆着摊,开着店铺招揽着生意,就连六七岁的孩子都卖着烧饼糖葫芦穿梭在街道间不住吆喝着,拉扯住行人央求买下他的物品。 如果说这是赤燕城特有的繁华富饶,可是从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高兴的模样。 “今晚你们这儿是有什么节日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崎雪忍不住好奇问道。 “节日倒是节日,只不过是一月一度的催税日,明天就是交赋税的最后期限,如果交不上,就会被拉去坐牢,直到交上为止。”无峦抱怨着。 “就有那么重的赋税吗?”婕蓝满脸关怀。 “所有收入的四成,本来城主下令是收六成的,但空靖将军力谏,才让我们少交两成,他可真是上天派下来的活菩萨,只可惜城朝中像他这样的实在太少了。”无峦又是一副哀叹敬仰的神情。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他劝谏的而不是旁人?”崎雪无论无何是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会为民请命的。 “怎不会,第一次告示上是盖的是城主的印鉴,但如果经过哪位大臣荐举变化过在第二次告示上就会加盖上荐举人的印鉴,那自然就是空靖将军了,并且他那时还亲自到外城来看望我们,说他对我们的事已经尽所全力,但不能劝动城主再多减免我们的苦难实是抱歉。你说,这世上哪还会有像他那样的好将军,所以我们都拼了命也要将赋税交上,不然城主会责罚负责此事的空靖将军。”无峦满脸的担忧神色,或许在他的心中空靖已经成了他们的救护神。 婕蓝冷冷一笑,觉得这群人要么太愚蠢,要么就太天真。 车驶到雍缎庄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承风跳下马,便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无峦招呼着店里的其他伙计搬运绸缎、药材,当那些人看到崎雪婕蓝几人时,都不觉哑然异常,或许像他们三人那般的样貌在这赤燕城中绝是少见吧。 崎雪谢了无峦,便拉着婕蓝往前面的客栈中走去,而承风强压住怒火只得跟着过去。 ....................................................................... 是一家叫‘风来’的客栈,客栈很小,连柱木都枯朽破败,像是急风一吹就会倾倒一般,倒也很贴切客栈的名字。 栈内寥落昏暗,油灯里发出的微弱光芒反而更显得客栈的冷清,栈内分上下两层,下面是招待客人吃饭的地方,而上面则是旅客歇息的住处。 厅里最中央处有一神龛,而供奉的那人短发红袍。虽然他的面目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从他腰间悬挂的那把‘破云剑’便可辨认出正是空靖。神龛前还进着香,摆着供品。柜台前的店主撑着头打着瞌睡,完全没注意到店中已来了客人。 崎雪走过去,将他支住头的手一把推开,那店主便哐当一声头撞到柜面,一下惊醒过来,他正要发火时,却看到三位如此品貌的客人,忙得堆起笑来:“三位是要先吃点东西还是直接住店。” “把吃的送到房中来吧?再拿一点熏香来,你这店里的气味太让人难受了。”崎雪的架势完全像一个贵府的千金小姐。 老板以为遇到大主顾,唯唯诺诺答应着,笑容可掬:“那不知三位是要两间房呢?还是三间房,楼上刚好有三间上房,您们一定会喜欢的。” “不,一间房。”崎雪立马驳回道。 老板不知是遗憾还是疑惑,他上下打量着三位客人,觉得要两间房还在情理之中,可一间房的话,难道要一个男人和两个女子睡在一处:“一间?”他看向承风:“那这位客人不住店吗?” 崎雪瞟了一眼承风:“他自然跟我们住一处,有问题吗?” 老板惊讶得张大了口,但又很快笑着:“原来二位是这位客人的二美,我老眼昏花早该想到的,像你们这样的品貌可真是……” 婕蓝的脸涨得通红,像秋日的晚霞,绽放着她的光彩,她蓝色双眸闪着光亮,对那老板怒喝着:“胡说什么?就他也配!”婕蓝觉得崎雪太过胡闹,便冷冷道:“我要歇息了,让他自寻住处。” 07 难以亲近的心 崎雪连忙抱住婕蓝,用娇嫩的声音劝着:“蓝姐姐,就答应了吧!”婕蓝看着崎雪娇美的脸,又忍不下心拒绝,幽幽地叹了口气,崎雪见她答应,满脸堆笑,但面对老板时却又立刻摆出傲慢的神态:“这位是我两姐妹的护卫,万一你们店有个什么贼盗的,他可得保护我们,你有意见吗?” 老板心想这两人果然是贵客,只要能拿到丰厚的赏金,对他来说又有何意见呢?他忙掌着灯,在前面引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承风面色阴沉,冷冷一笑:“哼,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又怎样?你可以另选他处。”婕蓝毫不退让,与他争风相对。 承风突然一阵狂笑:“我对你已经忍了很久了,你真以为你封了我灵力我就会对你俯首帖耳吗?真是可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承风冲上前去,撞开站在前面的店主,一拳朝婕蓝腹部击去,当拳将及时,承风腕间现出一道蓝色光圈,紧紧勒住他手骨,承风感觉全身如被闪电猛击一般灼烧难奈,不由得缩回手来。他抬头看向婕蓝微微翕动的嘴唇,便知道是她在念动咒语的缘故。承风停下攻击,婕蓝才未再念动‘封灵咒’,她冷冷说着:“我已经说过,你最好别碰我,那样对你并没有好处。” 婕蓝说完便朝楼上走去,她看向一旁吓得哆嗦的店主叫道:“你不是要带我们去房间吗?”店主见她不知施了什么妖术突然便制住了承风,自然知道这三人不是一般人,自己怎敢怠慢,忙得连走带爬地跑到前面带路,将三人带到楼上最靠右的一间。 客栈背后是一条漆黑的巷道,几只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曳着单薄的身姿,晃得墙角上的黑猫发出凄凉的叫声。 崎雪只吃了点点心,便靠在床上躺了下来,但婕蓝却始终提防着承风,她坐在木板床上,靠着墙壁,坐着入睡,心想即便是承风趁自己熟睡之际有什么举动自己也能立时反抗。 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承风,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敌意,还有他妖魔的身份。 无论怎样,婕蓝都难以接受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一见到承风,便会触到内心最深处,如烙红的铁,烫下了伤印,拂之不去。 承风瞅了一眼警惕着他的婕蓝,面色凝重,他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那被云遮住的月,就想到自己,他坐在旁边的藤椅上,靠着静静地睡去。 夜风从窗中灌进,吹拂着他的黑色长发,淡漠的月光映照着他的面庞,勾画出硬冷的轮廓。 他静静睡去,安然的面孔再看不出乖张暴戾的脾性,反而多了份让人疼惜的忧伤,婕蓝睁开眼,看向默然的承风,有那么一点怜惜与心痛,或许他跟她是多么的相似啊! 可是婕蓝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相似,她偏过头,又合上眼,沉沉睡去。 ....................................................................... 暗夜的灯突然不安分了起来,像要挣脱灯钩的束缚,摇摆起来。风声劲急,墙角上的黑猫跳下跑归屋里躲了起来。风穿过窗像一阵吸力一样拉扯着承风,承风睁开眼,向窗外望去。 在巷道围墙顶柱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人,他戴着斗篷,遮盖住了面孔,而他手间有一股黑风旋绕,那是在召唤灵力的象征。 承风眉头微皱,突见那人右手朝承风张开,风变为黑色锻带,卷住承风手腕,将他从房中拉扯下来,承风想运灵力抵抗却是无用,只招来更重的苦楚,他坠落空中,掉在了那人面前。 他抬头看着围墙上的他,那是一张冷漠的脸。虽然看不清面容,可他能够断定应该是一名女子,她念动咒语,缎带变为一把黑色光剑,她手一挥,光剑幻化成五道,朝承风胸口刺去。 08 夜风中的剑声 承风连忙向左跳跃开,但虽是如此,失去灵力的他动作迟钝了下来,右臂仍然被光剑刺穿,暗黑血液像晕染的山水画在白袍上显示着资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人看着承风血液颜色,仿佛变得更加肃然,他右手一起,四枚‘悬骨钉’发出,分别刺向承风四肢,承风想要避开,可又如何避得了,双腕双踝被‘悬骨钉’刺穿,瞬间像被锁链所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寸步。 那黑衣者抬起手,召唤着灵力,夜风凛冽中她的手在月光下轻轻颤抖,光晕聚拢又化散,双唇颤动。风灌起她黑色风衣,显得如此的悲落。 承风抬头望着她,发出狂乱的笑声,那笑声就如在雪灵山的冰洞中一样,让人心慌的胆颤。 那人低下了头,松开的手又重新捏紧,朝着仿佛癫狂的承风一挥,五道黑色光刃刺出,直穿他的心脏。 一切都会了结。 当光刃将及承风胸口中,却突然从右侧闪出五道蓝色光刃,将它挡了回去。 承风抬起头,却看到月光下,婕蓝从窗口跳了下来,护在他的身前。崎雪也跟着跳出屋,她看着那四枚‘悬骨钉’,面色微白,她忙念动咒语,‘悬骨钉’便收回手中。而承风也瘫软下去,血如泻洪般从四肢喷薄而出。 失去灵力的他就像一个脆弱的人类,崎雪心疼地把他抱着,用灵力封住伤口,止住了流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他?”婕蓝手间暗运着灵力,她望着围墙的那人,发出愤怒的责骂声。 她没有回答。 寂夜静得只剩下风的呼啸。 她手间幻化出一把白色光剑,剑身有着如血一般刻印的图案,那案文发出红光,像要舔噬人的**。 那是一把‘斩魔剑’。 崎雪放开承风,飞跃而上,她手间也幻化出一把冰剑,挡住那黑衣者的来剑。两人交上手,可明显看得出那人的剑法要比崎雪迅捷灵敏得多,只几招便已逼开崎雪,她奋身挺剑朝承风胸口刺去。 “不要!”崎雪大吼着,眼泪扑簌而下。 可当崎雪定睛看时,剑刺进了婕蓝肩胛,她蓝色的血液像蔓延的海,爬满了整个身躯。 那黑衣客发出‘啊’一声难以相信的低呼,她踉跄着退后一步,有些颤抖慌乱地说着:“你,为…为什么?” 多么熟悉的声音,婕蓝心颤抖一下。 婕蓝没有回答,她捂住伤口,右手也握住光剑,朝她逼了过来:“你到底是谁?”婕蓝一剑朝她腰间削出,但却扑了个空,那黑衣者跳了开,她看着婕蓝许久,许久,随后收起‘斩魔剑’,消失在苍茫的夜空中。 风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承风勉力撑了起来,看着受伤极重的婕蓝,冷冷问着:“为什么救我?”虽然他依然面无表情,可感觉得到他那瞬息的温柔。 “你对我还有用,仅此而已。”婕蓝依然如往昔般淡漠,苍白的面孔如飘飞的雪,漠然而又无力。 承风冷冷一笑:“我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真是可笑。”他返身走入夜幕中,白色长袍渐渐隐没,最后再也瞧不见。 “他不会就此走了吧!”崎雪关切地问着。 “不会,他比谁都重视自己的性命。”婕蓝看着崎雪,她有太多的疑问,以前她不想过问,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卷入复杂的事情当中,可是现在,她不能再置之事外了。 01 说出真实身份 “今晚来刺杀他的那人你说是谁?”婕蓝站在桌前,倒满一杯茶,抿了一口。 崎雪坐在床沿边上,显得很不知所措,她尴尬地笑了笑,说着:“肯定是空靖派来的,你看,我们来的路上不是碰到了他手下吗?那人肯定告诉了他我们到这城中了,你知道,他也想得到白魔之血,所以…” “为什么你能解开那刺杀者‘悬骨钉’的咒语?不同一族的人是不能够解开他族的咒语的,不是吗?”婕蓝打断崎雪的话,直接逼问着。 “碰巧的,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必须要掌握许多非自己灵力范围内的咒术,不然如何活下去。”崎雪苍白的面孔,看起来却是如此的惊慌。 “是这样吗?在我进雪灵山,你说你根本就没见过承风,只是承接你父亲的责任守护雪灵山而已,可是你跟他之间又怎会不识?” 崎雪的右手颤抖了一下,她低拢下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惶恐不安的双眸:“蓝,你是不相信我的吧?” “无所谓相信不相信,我只想知道我该知道的事。” “是啊!我没有资格说让你相信我,只是,我不想让你伤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伤心?”婕蓝好似记得她这一生最伤心的便是在那荧火之夜,她最爱的母亲,最爱的村民,还有最爱的幽云,全部离开自己,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自己伤心呢?她不屑地笑了笑,道:“那你倒说说看什么样的事实会让我伤心。”婕蓝的话语中带着一股恨意。 “我不仅仅是雪灵山的守护者,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其实是侍魔者。” “侍魔者?” “就是守护在血魔身边。”崎雪说到此处时自嘲地笑了笑:“与其说是守护,不如说是等待,等待他变成妖魔的那一天。血魔是一种拥有神秘力量的魔族,但是他们虽然流着魔血,但也存在着人性的善与恶两面,如果他一生都保持着纯善的心的话,那自然是好,但如果丧失人性,失去自我的话,那他们拥有的力量就足以摧毁这世间,所以我们侍魔族就是守护在他们身边,一旦他们产生魔性开始危害世间的时候,我们就要用‘斩魔剑’取掉他们的性命。所以每一个血魔身边都会有一个侍魔使,而我守护的就是承风。”崎雪的话音有些颤抖,泪光波动的她显得那么楚楚可怜,或许他想到了承风,想到了他们那不可避免的命运,想到了无法预测的将来。 婕蓝听到这些,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全身瘫软无力,她稳住偏倒的身体,手靠在桌沿:“你曾说过我也是血魔一族,那么我也会有一个侍魔者等待着随时取我性命,是不是?” 崎雪点了点头。 “那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一般当你生下来后,他就会待在你身边。” “生下来就会待在我身边?”婕蓝思虑起自己的以往的岁月,能想到的只有幽云一个,莫非幽云就是自己的侍徒,难怪在每次面临危险时她都会守护自己,难怪那夜白袍客侵袭时她如此害怕,是因为她害怕我的魔血被唤醒,而她不得不选择要杀掉我吗? 难道曾经最好的朋友就是一个随时会杀掉如今已成血魔的侍徒吗?那么曾经那些两人共处的时光都是假的吗?不,不是的,幽云绝对不是我的侍魔者,更不会有一天来杀我。 难道这世上仅存的一位亲人有一天也会举剑对向我吗?婕蓝不愿再去想。 “那么承风呢?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妖魔,你为何没有杀他?” 良久,崎雪都未回答,她望着窗外的夜,月光如涟,倾泻而下,映着她哀伤的面庞。 “如果是你待在他身边几百年,你会忍心杀害他吗?”崎雪反问着。 婕蓝无法回答,她闭上双眸,想让自己冷静片刻,因为这一切仿佛像水中虚影,风一吹,飘散开的涟漪将它化为虚有。 “我不是侍魔使,又如何知道你们的选择?”婕蓝冷冷答着:“你倒可以问刚才那一位,她不是就杀得了他吗?” “如果血魔的特定侍魔使不能胜任,那么其他血魔的侍魔使为了完成天命便会连同血魔和他的侍魔使一同处死在‘斩魔剑’下,所以……” 婕蓝禁闭的心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轰然炸开,她难以想象崎雪会为了承风,一个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妖魔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她回头看向白如初雪的崎雪,她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那是她在为承风忧心吧!她明白了昨晚她为何一定要让承风与我们睡在一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他这个灵力被封的人吧!婕蓝叹了口气,她回过头来,却见门窗前映着一个人的身影,他背对着站在门后。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孔,但是那样的身姿,那样的长发,除了是他之外又还能有谁呢? 门后的那人或许注意到了婕蓝看着他,他顿了顿便离了开。 “你还想问些什么?”崎雪内心的伤痛仿佛让她变了一个人,失去了往日的雀跃与欢笑。 “够了!”婕蓝不愿再让崎雪想起刺痛心扉的往事。虽然她还有许多的疑问,可是她不愿看到崎雪悲伤的面孔,她只愿让她在自己面前撒娇,肆意欢笑。 而她也太累,累到难以承受太多事实,她斜躺回床上,闭上眼,说着:“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先歇息再说吧!” 崎雪看着婕蓝沉静熟睡的脸,那是一张冷漠的脸,一张像冬日里被冰雪覆盖的碧海的脸。在她内心深处,一定有一段难以言语的悲痛,才让她的双眸那样的深邃,那样的让人怜惜。 崎雪突然泪流满面,她歉然一笑,低语着:“蓝,对不起!” 声音消失在夜空中,窗外寂冷的风独自拂着这城,像要掩埋他的伤痕,抚净它的沧颜。 02 被看穿 笼罩在城上空的薄雾徐徐散来,阳光重新铺散开来的时候,这座阴霾的城仿佛又恢复了生机,血色般的太阳挂在城郭间,露出半张脸,将整个城池染得如罂粟花一样,飘散着动人心魄的赤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或许这就是赤燕城得名的缘故吧! 崎雪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她望着一旁熟睡的婕蓝,便拨弄着她的发丝挠着她耳根,婕蓝以为有人袭击自己,立马坐了起来,右手挥出,暗运灵力,当看到面前的是睁着水灵大眼的崎雪时,她才松下心来。 崎雪娇媚一笑:“怎么,蓝姐姐想对我动粗么?难道你真想杀掉我。“此时的她仿佛忘记了昨晚的一切,又变成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婕蓝眉头微皱,她有时实是看不穿崎雪,觉得她如苍穹里的浮云一般,永远不知道她将飘向何方,但是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只要她能够开心就好。 “姐姐?应该是我叫你老婆婆吧?”婕蓝故作认真地说着。 崎雪想了想,一对眼珠转来转去:“恩?这听来也不错,那好,乖孙女以后都得尊重我这位婆婆,可不须无礼。” 婕蓝将她一把推开,面有愠色:“你还真当我服了你了,可喜得你。”她撂下崎雪便往楼下走去,崎雪连忙跟了上去。 客栈的厅堂内仍然如此的冷清,即便是到了清晨也无一人前来吃食,婕蓝刚一下楼,正在打扫的店老板便连忙迎了上来:“不知两位客人要吃点什么?” 婕蓝并没有胃口,她捋了捋额前垂发,摇了摇头。而崎雪是雪之精灵,纵然是几百年不进食,也无妨碍,此时的她比起吃东西来说更为重要的是承风却在何处,但是她环顾四处也未见到他的身影,崎雪不免有些失落。 婕蓝注意到了崎雪的神情。虽然她没有对自己道出她的心意,可是婕蓝感觉得到,崎雪对承风的关怀与依恋不再是怜惜与同情,而是发自心底的情意与羁绊,或许这样的情感就连她自身都未查觉到吧。 “他不在这里,或许到城街闲逛去了,你何必如此担心。”婕蓝直接说道,崎雪脸涨得通红,她嘟着嘴,道:“谁会担心他?”婕蓝没有理会,她对那店老板说道:“什么都不用了?你看见了跟我们一路的那人了吗?”店主正欲回答时,却从门口进来一人,他面无表情,黑发垂腰,白袍迎风,手间长甲中沾着殷红的血,就连胸襟前的白袍也像绣上耀目的梅花烙印,晕散开来点着让人窒息的疼。[.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眉头微蹙,她走上前厉声问着:“你做了什么?” “我有必要向你回答吗?”承风冷酷的面孔永远隔离着每一人。 “我可以随时杀了你。” 承风冷冷一笑:“除了这句话你还能说什么?”他双眼与婕蓝直直地对着:“你不会杀我的。” 被触怒的婕蓝脸色肃然,她手间暗运着灵力,但她始终不敢对他挥出,她知道她还需要他,需要他去换回幽云。 承风绕开婕蓝,走到崎雪身侧,没有回头地对婕蓝说着:“她应该跟你提过冥眼吧!当侍主封印被解除了的时候,冥眼便会从侍魔使转移给血魔,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婕蓝突然像被惊雷劈开一般,脑中嗡一声响轰然炸裂。婕蓝冷冷一笑,她不知是笑自己的愚蠢还是笑自己的可笑,既然承风已经继承了冥眼,那么他肯定已抽取过自己所有记忆,而自己的目的他又怎不知晓。 婕蓝冷静下来,她笑了笑说着:“既然这样,你何不逃走呢?对了,要是逃出千里之外你也性命不保吧!”婕蓝语气中带着威胁与调弄。 承风面色阴沉下来,暗藏的怒意像酝积的冰山,随时会随风崩塌。 崎雪见他们两人怪异的神情。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若自己不阻止,这二人肯定又会大打出手,她不愿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受伤,不愿…… “你们这又是做什么?莫不成蓝姐姐有什么被他知道了去,怪不得会生气了。”她朝向承风,娇声骂道:“你怎可以对身边的人使用冥眼,这是我跟你做冥眼交换的誓约,你居然违背。” “哦?你以为我会为你守什么誓约吗?” 崎雪突然面色惨白,唇兮微微颤动,白色垂肩长发像落满了雪灵山苍凉的雪,覆盖着她炽热的温度。 婕蓝手一挥,蓝光暗运,对着承风,怒道:“看来我们还是对你这妖魔仁慈了点。” “妖魔?这称号不也很适合你。” 婕蓝心一颤,她无数次想忘记这样的事实,可是却又不断被面前的他提起,她真想让此人就此消失在这世间,那么她就可以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虚无到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梦。 可是他却仍然站在自己面前。 正当一切如离弦之箭时,那店主突然插到三人之间,端着一盘糕点,满脸赔笑着:“三位客人不妨用点餐,两位姑娘还没尝过我亲自做的这翠雪糕吧!”店主害怕三人在店中打起来,会让他损失惨重,所以才冒着性命之危出来阻拦。 崎雪虽然心中酸楚,但她却仍强颜欢笑,拿过店主的糕点过来,取了一小块品尝:“恩,果然好吃,蓝姐姐,你也用一点。” 婕蓝知道崎雪的心意,她是不愿看到她身边最亲的两人兵刃相见,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再让她为难伤心呢。婕蓝侧过头去,走到靠窗处的座上,崎雪将糕点放到她面前,盈盈笑着。 03 罪狱之城 婕蓝像一个倔强的孩子,从始至终都未回头再看承风一眼,而承风斜倚一旁,冷酷的外表像石刻一般,从未变化过曲线。 两人用完餐,店主便前来收钱:“两位用好了?总共是一两银子。”店主期待的眼神放着精亮的光,迫不及待的神情难以掩饰他的急切。 婕蓝突然有点尴尬,她自从离开离落村之后,身上的钱便所剩无几,又何来的一两银子,她看向崎雪,崎雪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一百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离开雪灵山。” 婕蓝皱着眉,她抱歉地看着店主,低声道:“对不起,老板,我出来的时候没带够那么多银子,要不先欠着,我以后来补上。” 店主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这可是小本生意,我还等着这钱救命呢。” “救命?有那么严重的,不就是这点银子而已。”崎雪没好气地回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看你们也不是这城中的人,唉!今天是交赋税的最后期限,如果交不出五十两银子,轻者我这家客栈便被没收查封,重则我就要被抓去坐牢,几位贵人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不要拿我开玩笑了。”那店主神色凝重,看起来也并非是再撒谎,再加上昨晚那无峦已经提到赋税一事,崎雪婕蓝自然便相信,只是纵然如此,她二人又如何能交出来呢。 崎雪手指卷曲着长发,显得有些满不在乎:“这有什么?这店封就封了,去坐牢也不错,感觉还挺新鲜的。” 她的话完全激怒了那店主,他怒道:“你们这些出生贵门的只知道享乐,哪了解我们百姓的苦,哼,我今天不管了,你要拿不出来我可对你们不客气。” “那你想怎样?”崎雪显然一点不退让。 “你可知道我们城中对待犯罪者是如何对待的吗?我只要举报你们,只怕你们这一辈子都出不了监牢。” “不就是欠了点银两吗?你想吓唬谁?” “不相信?你知道我们赤燕城另一个城名叫什么吗?叫罪狱之城,凡是犯罪之人绝对不会再活着回来,我只要向这里的官衙报告你们,你们就等着走上地狱之路吧!” 崎雪为他如何恶毒的话有些震惊,但很快便怒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个老头居然这么恶毒,是诅咒我们下地狱吗?” 那老头突然见到因发怒而双眸发出寒光的崎雪,突然恐惧起来,他看到店外有巡逻官兵走过,忙朝她们跑过去,边跑边喊道:“妖…妖魔!” 婕蓝虽然不信他所说的什么罪狱之城,但是若真招来官兵,只怕他们三人就会被空靖知道了行踪,到时候就真的麻烦了!婕蓝身形一闪,挡在那店主面前,目光森冷,道:“你要钱我给你就是,若你再胡乱叫喊,可真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店主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怎样,真不敢叫喊了。 婕蓝犹疑着扯下那串母亲留给自己的红石珠琏,珠琏中心是一块红石,而包裹红石的环中下半圈内镶嵌着白色月形案,上半圈镶嵌着赤红日形案,日月相背,孤傲而立,像站在天涯两端的人,首位永难相望。 看着这串珠琏,婕蓝不仅想到了母亲,同时也想到了那个深夜里如月的男子,他曾对自己说过,不论何时都不要放弃这珠琏,可是如今却是如此的不得已,她颤抖着手将珠琏递了出去:“这个应该够了吧!” 那店主见到这罕见物,欢喜得双手都有些瑟瑟发抖,崎雪知道婕蓝既然贴身戴着它,那它肯定不会寻常之物,自己又怎愿意让她割舍自己心爱的东西呢?崎雪探手便要将它夺回来,却被婕蓝一手抓住:“不要任性了,这里不比在雪灵山。” “不行,那可是你的物事。” 婕蓝摇了摇头:“如果能免去我们此行的麻烦,我想母亲和孽徒一定会原谅我这么做的。”她朝向店主:“这个东西先暂时抵押在你这儿,过段时间我就会来赎回的,若是我回来时我瞧不见,到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店主猜想这三人一定不是凡人,他不敢回绝,就随便应合着取了珠琏便不管他们了。 一旁的承风侧目看着那珠琏,眉头微皱,若有所思,但却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任凭风轻拂着他的长发。 店主取回几十两银子交付给婕蓝,便恭送他们三人出去。那店主站在客栈大门口,瘦骨嶙峋的面孔像一个突然展开笑容的骷髅,看后不觉让人有着胆寒之意。 或许靠这珠琏从此能得以保全性命,便是他最高兴了的吧。 04 熟悉的身影 街上的行人突然多了许多,每一人或扛着一大袋粮食,或一些布匹药材,往西处走去,他们面色沮丧无神,好似奔赴战场面对残酷死亡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三人要从西处出城,因此也夹在这些人流中。 走了没多片刻,突然从对面迎来三个士兵,走在前面那位握着挂在腰间的刀鞘,一副神气盛怒模样,后面两个拉着一个板车,板车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袍的士兵,他胸口衣衫被利刃划出五道口子,里面布满**的胸骨露了出来,看来这是他的致命伤吧。 婕蓝仔细一看此人却正是昨晚拦截他们马车的那红袍客,此人是空靖的后下,可为何又会突然暴死呢?当那两士兵走过她们身前时,婕蓝看清楚了伤口,那是由指力狠猛划过造成的,她突然想到了承风,想起了他指尖残留的殷红**,那么此人就是他杀的了,可是为什么呢?当婕蓝回过头想要问询他时,茫茫人群中却不见了他的身影,不见了他那淡漠冷傲的身影。 “他呢?”婕蓝问着身旁还关心于那红袍客的崎雪。 崎雪回过身看向婕蓝,又环顾四周,突然比婕蓝更加紧张起来:“刚才还在,怎么会?难道?”崎雪难以冷静下来。 婕蓝知道崎雪最放心不过的便是他,便道:“应该在不远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 但婕蓝知道这只是宽慰之言,她自己也担心他出事,因为在城中杀了那士兵,肯定会引起那些官兵的注意,现在的他的妖力又被自己封印住了,若当真遇到危险,只怕想救也来不及。 突然之间,婕蓝发觉自己竟然在担心那妖魔的安危,这种心情让她有些错愕也有些厌恶,但却想,自己肯定只是为崎雪担心他而已,而自己又怎会将他放在心上。 两人返身朝来处方向寻去,熙攘的街道上都簇拥着人,两人夹在人群中,连走动都显得无比的艰难,更别提去找人了。 然而当一个人的身影闪过婕蓝眼前时,婕蓝突然愣在当地,她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更难相信这是事实,当那身影离开视线时,婕蓝连忙扒开人群朝那身影追去,她知道,哪怕是自己看错了,也宁愿相信那个身影。 崎雪看到如此急切失魂的婕蓝,连忙叫道:“是看到他了吗?” 婕蓝没有回答,只管朝那熟悉的身影追去,但是到最后那身影却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仿佛像一场悲伤而凄凉的梦,醒了便一切不复存在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终于追上婕蓝的崎雪喘着粗气,问道:“蓝,你在追什么?是承风吗?” 她依然像丢掉了魂魄一般,神色显得萧索倦怠,她只是摇了摇头,失望的双眸失去了神采。 “那你刚才在追谁?” “兴许是我看错了。”婕蓝苦笑了一下:“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都把我弄糊涂了,你说的到底是谁啊?以前认识的人吗?”崎雪好奇地追问起来。 婕蓝摇了摇头:“我认识他也不过只有几个时辰而已。”她顿了顿,仿佛回忆起那个夜晚,让她既觉得甜蜜也觉得悲痛:“但是我却宁愿这辈子都没认识过他,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我而丧命。” 崎雪看着婕蓝忧伤的模样。虽然自己很想再问下去,但是她害怕触动她内心的最伤处,因此闭口不再询问。 而正此时,一匹火红色的马狂奔而来,拥挤的人群分散开让出一条道,崎雪和婕蓝也不自主地被人群逼退到后面,他们朝马蹄踏响处望去,却见那人身着黑色盔甲,披着红色披风,腰悬破云长剑,粗犷面孔看来精悍肃然。 这样的来者崎雪和婕蓝又怎会不记得,为保自己性命而不惜让他人作为妖魔饵食,舍弃手下独自逃命的大将空靖。正当崎雪欲上前教训他时,婕蓝拉住她手,在她耳边轻语道:“不要冲动,先忍一忍。”崎雪虽然难以压制心中怒火,但她不愿违拗婕蓝的意思,也就按而不动。 但是未预料到的是身周所有百姓见到空靖都下跪参礼,只剩下婕蓝两人傲立群中。虽然她们两人可以混在人群中对他跪拜便不会被发现,可是又怎能放弃尊严为这样的一个人俯首呢? 婕蓝手间随时运集着灵力,只要空靖一命他的手下前来抓捕她二人,她便使出灵力逼退他再趁混乱带崎雪逃走。 但是那空靖却只是轻轻瞟了眼婕蓝他们,便未再理会,他下了马,将跪拜在他身前的百姓扶了起来,道:“各位不用这样,都快快起来吧!我空靖如何受得起啊。” 被他扶起的那老人顿时热泪盈眶:“将军,你可要救救我们这些苦难的百姓啊!我家里掏出所有也付不上这么多的赋税,我那两孩子可不能去坐牢啊!” “你们的难处我都会跟城主反应的,真是辛苦大家了,我这做将军的实在愧对大家,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大家劝城主减轻今年赋税的。”空靖那诚恳的神态仿佛变化了一人,瞧不出以往半点的狂妄与伪善。 或许这样才是最高明的吧!不然又怎能让这些百姓对他信服。 那三位士兵走到他身前单膝拜下,敬称道:“将军!” 空靖看了眼那死者,眉头微皱,面目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他怎么回事?” “昨晚我们守城的时候,见到齐护卫,他说有要事要见将军,但是突然冒出来个白衣客将齐护卫杀害了,属下无能,没能抓住那人。” “他死前有说什么没?” “属下就听到他说他见到了雪灵山的女魔,后面的没说完就被杀了。” 空靖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但他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未舒展过。 “将军,要不要派人前去抓捕那人?” “我自有主张,你让人将他好生安葬,寻到他的家人,给予补恤。” “是!”那士兵起了身:“属下告退!”他命身后两人将那死者拉走,自己也跟着退下。 空靖环顾四围,看着仍跪拜的百姓,却单单少了那两位少女的身影,空靖清冷一笑,也不放在心上,他又对朝他跪拜的百姓反复着同样的词调。 05 被攻击 “雪,你怎么看?” 婕蓝低声问着,两人避开人群,走在狭窄的巷道中,潮湿脏乱的味道散乱开来,但是为了躲避空靖,也只能如此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崎雪侧目瞧着四围阴暗的环境,显得极为不悦:“不清楚,但我不会愚蠢到去相信他,真是的,要是我有冥眼就好了。”崎雪提到冥眼时就想到了承风,可却不知现在的他究竟在何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更或许是被空靖抓了去,崎雪想了许久,却得不到答案,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显得极为沮丧。 婕蓝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劝道:“放心吧!我想他应该是怕被空靖的那两手下认出来,所以暂且躲避起来,等到安全了他自然会找上我们,他可比谁都爱惜自己性命,怎会出什么事情。” “蓝!”崎雪突然停下步子,呆呆站在那里,婕蓝也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她。 “你真的那么讨厌他吗?”崎雪小心地问着。 “当然!” “为什么?” “有必要回答吗?也只有你会对一个妖魔如此挂心。” “只是这样吗?” 婕蓝突然愣住了,是啊!难道自己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妖魔而讨厌他吗?不是的,她是害怕面对,每看到承风就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是不是会变成他这般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妖魔。所以她不愿见到他,不愿让他进入自己内心。 “只是这样而已。”婕蓝闭着眼往前迈着步。 崎雪显得有些失望,但她又很快爽朗地笑了起来,小跑几步跟了上去挽住婕蓝胳臂:“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婕蓝冷哼一声:“你想得可真是遥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崎雪还想再说什么时,婕蓝神色突然肃然起来,她停下步,右手间暗运灵力,她朝身侧的崎雪沉声道:“小心!” 崎雪还未反映过来时,只见两边高耸的墙中突然钻出一个全身红毛的怪物,那怪物有着尖利的牙齿,锋利的前爪,头顶长着独角,血红的眼像燃烧的火焰,朝婕蓝喷薄而出。紧接着又钻出五六头来,他们都张开大口,朝婕蓝扑了过来。 婕蓝冷冷一笑:“这就是空靖的真面目吗?”她将崎雪往身后一推,右手一挥,蓝光变成月刃朝红毛怪物削割而来,但那红毛怪物动作敏捷之至,根本无法伤到它,为首的那一只轻而易举地闪了开,接着又朝婕蓝扑了过来,那怪物的冲劲之势极大,像要靠气流将婕蓝撞飞一般,婕蓝稳住身形,使出“残剑月刃”,几十道蓝色光刃朝不同方位挥出,其他几只怪物有的身中光剑刺裂,摊倒在地,嫣红的血染满了整个小巷。 而那只为首的怪物则逃窜到上空,躲避了开,它俯视着婕蓝崎雪两人,在空中转了两圈,随后用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绕到婕蓝身后朝它后心咬了过来,婕蓝想要躲避已是不及,后背被它用前爪撕裂开四道极深的口子,蓝色血液透过衣衫晕染开来,而那怪物并未停止攻击,用头顶的尖角朝婕蓝颈项刺来。 崎雪见状,连忙召唤风雪,手间白光闪现,瞬息间暖阳暗藏,天地间一片雪白,崎雪唤唤起“玄风雪”,一股疾风夹着冰雪朝红毛怪物袭来,将它卷到一旁,崎雪连忙奔到婕蓝身前,将缓缓倒下的她扶住:“怎么样?” 婕蓝极力忍住巨痛,她抬眼看着崎雪,又看向她身后那再次狂袭而来的怪物,她立刻将崎雪推开,挥起手发出光刃,将那怪物逼退一步,但这怪物很快又攻了上来,此时她的目标不是婕蓝,而是崎雪。 崎雪看着朝她狂冲而来的怪物,不免有些慌张,她连忙挥动右手,召唤出‘玄冰剑’,无数冰刃朝那怪物刺杀而去,但只听得两声惨痛声,一声是那怪物因冰剑刺穿前爪双眼而发出的如狗哀好声,而另一声则是崎雪右手臂被那怪物利齿咬中的痛苦声。 手被伤,便无法再召唤灵力,崎雪踉跄着退后几步,软下地来。 天空恢复了以往色彩,风雪尽去,那是崎雪灵力消散的缘故。 那怪物前爪双眼被崎雪所伤后,愈发地咆哮愤怒,而癫狂起来,他发出一声怒吼,便朝摊倒在地的婕蓝凶猛地扑了过来,婕蓝想要闪身避开,但身下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半步,眼看着那怪物的大口将要咬中自己的头骨,却见一道白影闪过,有人将婕蓝抱入怀中,向左闪避开,当婕蓝睁开眼看着对方时,不由得惊讶到全身颤抖。 06 为何救我 那人正是承风,他微微皱眉,血色的双眸深远而又窒冷,那长长的黑发垂下来,一些拂在婕蓝的脸旁,肩上,像倾泻而下的玉石,闪着他的光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未等婕蓝反映过来时,那怪物又朝两人抓扑而来,承风露出肃然的杀气,他如石刻般的面庞此刻在盛怒之下变化着曲线。虽然努力想用妖力对抗怪物,但只要一运力全身如刺入骨髓般的疼,当怪物的血盆大口只有咫尺之距时,承风右臂护住婕蓝头颈,向左躲闪开,但怪物的尖牙依然咬中他的臂膀,狠命地撕裂开来,绽开的皮肉发出沉闷的声响,黑色的血液如盛开的赤麒花在婕蓝的面颊上晕染开来。 婕蓝颤抖的双唇吐出几个难以置信的字句:“你…为什么?” 承风忍住手臂间传来的巨痛,他看着身后仍发着狂的怪物,随后朝仍僵立怔住的婕蓝沉声喝道:“就这么点本事吗?” 婕蓝从他如此的冷言喝问中清醒了过来,她一把将仍将自己抱在怀中的承风推开,随后站立起来,对着低吼怒目的怪物喝道:“绝不会…被你小看!” 那瞎眼怪物靠着敏锐的嗅觉又朝婕蓝扑了过来,随着他的狂奔,刮起一阵猛烈的腥风,婕蓝稳住身形,沉着地等着那怪物奔近自己身侧,当那怪物再次张开大口咬向她的脖颈时,婕蓝挥起右手,她大喝一声,一道光刃从怪物口中一直割裂到它的尾部,将它削成两半。 怪物的血像促急的雨一般洒落下来,落在婕蓝的身上,落在承风的肩上,也落在了崎雪的心里。 婕蓝因为消耗灵力过多,而难以支持,她缓缓倒下,被一旁的崎雪接住抱在怀中,崎雪看着虚弱的婕蓝,又看着站立风中的承风,不知道是喜还是伤。 崎雪想将婕蓝扶起带走,可同样身受重伤的她难以支持婕蓝的体重,她看向已往巷道一头离开的承风,不由叫道:“那个…” 承风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娇小的崎雪。 “可不可以背下蓝,她现在急需要找个地方治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承风冷哼一声:“她不是很有能耐吗?这种事你找别人吧!”他说完便不管不顾地自个继续走着。 崎雪毫不退让地说道:“是吗?那很好啊!我想空靖的手下肯定会马上来了,那就直接让他把我们两人抓去杀了也好,不过蓝姐姐一死,你永远也别想解除封印,到时候肯定有许多人会来对付你这所谓的白魔,那时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哎,真是可怜!” 承风忍着怒气,停在原地片刻,随后转过身走回婕蓝身边,一把将崎雪拉开,将受伤昏迷的婕蓝负在背上。 崎雪看着一语不发的承风,有一阵的惊疑,但她很快追了上去,看着俊冷的他的轮廓,有一种欣慰与窃喜。 只要这样就好,一切静静的,像飘洒的细雨落在摇曳的枝叶上,点着静心的美。 .............. 只觉得好温暖,好安全,靠在这样的背上好想一辈子就这般睡着。昏睡中的婕蓝感觉做着一场奢侈的梦,梦中的她还是五岁的孩童,她靠在那宽实的背上,看着虚影中的他那铺散的长发。 那是谁,是从未蒙面的父亲吗?她轻轻的呼唤着她父亲,努力睁开眼想看清他的面貌,可是虚脱的身体让视线无法清晰起来,多少次她不断努力着,终于她看清了,那头墨玉般的长发,冷俊的面孔,淡淡的血腥气含着他散发的男子香气,婕蓝有些沉醉,却又立刻觉得愤怒与羞涩,她涨红得如秋之枫的面容映着那宝蓝色的长发,就如海面托着沉西的落日,留下它最美的光环。 “你…放我下来。”婕蓝不停推打着承风,承风一声不吭地忍耐着,无事般地继续朝前走着。 “喂,你没听到吗?放我下来!” 崎雪看着任性的婕蓝,她肆意的推扯使得承风本受伤的臂膀伤口再次裂开,**汩汩而下,而承风依然不管不顾地走着。 崎雪跑到婕蓝身侧,劝道:“蓝,别闹了!” 婕蓝却哪听得进去,仍然朝着崎雪责问着:“喂,你快叫他放下我,我才不让这家伙碰我。” 崎雪侧过脸去,长长叹了口气,显然不想理了。而婕蓝却依然不休不止地叫嚷着。 突然承风停下脚步,将婕蓝放了下来,右手环过她的颈,用手捂住她的嘴,向左一闪躲到了墙角侧里,婕蓝不知道他突然这样是为什么?正想用灵力逼开他时,却看相连的另一条巷道处走来四士兵,那两人左右环顾,显然是在搜寻人,不用多想便知道是空靖的手下,前来抓捕他们三人的。 那四位士兵走到巷道的岔路口时,便停下脚步,其中一个高大精悍的人朝后面两位说了几句什么?那两人便朝右方的巷道走去,而他和剩下的那一位则朝承风躲避处的巷道走了过来。 眼见相距不远,如果不想法避开与他们正面相撞的话,无力反抗的三人只能被这些士兵抓走,成为空靖的阶下囚。 承风环顾四围,见到离他身前不远处有一扇破旧的小木门,他毫不犹豫地托着婕蓝闪身到门前,推门而入,而崎雪也跟着闯了进去。 01 怪异的贪财老头 那是一幢陈旧不堪的房子,门后有一处片方的空园,前不远处有四间房,承风看准了靠右墙边的那间小房,便托着婕蓝躲了进去。 推门一看,是一间柴房,成捆的木柴堆放在那儿,挤满了整间屋子。承风将婕蓝和崎雪推入成山的木柴背后,再用其他木柴挡住她二人身影,嘱咐道:“不想死的就最好别出声。”自己躲到左侧的一堆柴背后,他藏身的地方紧靠一扇小窗,承风凑近窗口,瞧着外面的形势。 一阵又一阵的打铁声不绝传来。从窗口望去还可看见前不远处的房中有火光映壁。 应是一个铁匠的铺子吧! 过了良久,没见到有什么动静,承风正准备出来时,却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门被粗鲁地推开了,一个粗亮的嗓子吼道:“老头,走开,这里闯入了妖魔,我们要搜查。” “我这里没什么妖魔,你们走吧!”虽然看不到那老头的样貌,但低沉嘶哑的声音尽显他的老态。 “这可容不得你了,我们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接下来的声音就是翻动衣柜、铁器的响声,应该是在四处查找吧!承风三人紧紧悬着心。 那四人从这间进又从另一间房出,渐渐地迫近柴房了。 看着站在院中失望愤恨的几人,显然是没有收获,他们将目光转向了最后的这所破房。 “给我彻底搜查!”那三位士兵应了声便朝柴房跑来,到中途时被铁匠老头拦住:“这里不过是柴屋,哪里又有什么妖魔了,你们这样还叫我老头做生意不做?” “这可是厉害异常的妖魔,老头,我们将军可是为全城百姓安危着想,你要是再多话罗嗦,我便治你个窝藏妖魔的大罪。”那为首的参领趾气高扬,喝令一声,他手下那三名士兵便粗鲁地推开门。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柴木,又哪里能瞧见妖魔的影子。 “我就说没有什么妖魔吧!你们快走,不要打扰了我铸剑的功夫。”老头不卑不亢,他佝偻的身躯却反而显得威严生惧。 而那参领却仍只是不屑地笑道:“你如此不想让我们进去,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猫腻。”他不管那铁匠的阻止,自己抽出剑来,便朝柴木中刺进去。 只听得剑刺穿过柴木发出的沉闷声响,那方位正是婕蓝和崎雪躲藏的地方。 剑尖穿过婕蓝衣袖,只差毫厘便正中她的肩胛,她强压着怒火与惊吓,忍着身上重伤带来的巨痛。虽然对这几人愤恨不已,但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如此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参领将剑抽了出来,朝他那三位手下洋洋得意地道:“要像这样才对。” “是!” 剑不断地刺进柴木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婕蓝提着心,她知道已经慢慢地向她这边刺来。 后心里伤口仍未愈合,血液流淌下来,几乎润湿了她整件衣衫,婕蓝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视线也模糊起来,她知道她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再挨上一剑,哪怕轻轻的一剑,她纵然是再具备何等的灵力,也无法活命下去。 崎雪左手扶着婕蓝,右手捻手成决,只要等那三人一发现她们,她便决定用最后的灵力制服他们,哪怕如此会牺牲掉她的性命。 剑锋离婕蓝只有咫尺之距了,当崎雪准备好召出灵力时,却听到窗户边柴木散地的哗啦清脆声响,众人目光都转向此方,晃眼间,便见一道白影从窗前闪过,撞倒站在门边的那参领,朝院子另一头逃去。 那参领狼狈地站起来,满脸怒气,喝道:“还不快追。”他手下三名士兵连忙追了上去,而那参领也跟着追了出去。 崎雪紧悬的心终于落下,而婕蓝看着众人离去,也无力再支撑,软了下去,倒在崎雪怀中。崎雪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又怎不心疼,她焦急地等着那铁匠老头能够快点离开柴屋,但他似乎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反而朝崎雪藏身的地方走来。 崎雪不知道他究竟为何意,但是看到他抬起双手欲搬动挡住她二人身影的柴木时,仍不免紧张惶恐起来,崎雪想用灵力将他逼退吓走,但这老头虽看起来老弱病残,但身手却极是灵活,还未等崎雪反映过来时,她身前的柴木便被取下挪开,**裸地暴露在他的眼下。 “你要是敢乱来我立刻取了你性命。”崎雪手间有白色雾气围绕,她直对着铁匠咽喉,只要他一出声她便对他下手。 “不知好歹的丫头,我要是想把你们交出去,我早告诉那些废物了,哼,你还要继续这样威胁我吗?”铁匠佝偻的身躯显得很矮小,可丝毫掩藏不住他的威严与傲气。 崎雪一阵惊讶,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吧!不然又怎会有如此大的胆气与身手。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崎雪满脸疑惑。 铁匠老头背对着崎雪两人,摆弄着手指算着数,嘴里念念有此,计算了片刻之后,双手一拍,道:“总共五两银子,拿来!”他朝惊讶到怔在当地的崎雪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请问…这钱是?”崎雪实在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铁匠老头挤了挤眉头,显得很厌烦,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三人躲进我的柴屋算三两,我出面阻拦那些官兵算一两,我发现你们没举报算一两,总共五两,我可不是漫天要价。” 崎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气愤还是在无语,感觉来到这赤燕城之后,便和这所谓的钱字缠绕上了,更让她难以解气的是面前这位看似威严正义的人居然也会趁机敲诈。 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吧! “没有!”崎雪斩钉切铁地回道。 “是吗?那可就不好办了。”铁匠老头走出柴屋,咳嗽几声,便对空欲高声呼喊起来。崎雪没想到这老头说翻脸就翻脸,她忙探出手朝他脖颈抓去,但没想到手到中途却被老头的手抓住,动弹不得。 “居然想从背后偷袭我,这可更加不好办了,看来还是得把你送到官府去。”他闭上眼思索片刻:“不过,你若是再追加三两我倒可以再考虑一番。” 崎雪虽然一向机灵欢快,但是在这种危急的情况却遇到这样啼笑皆非的事情又怎不让她气愤,她待再要反抗时,却被一只失去温度冷得冬雪的握住。 “给他吧!在我怀里。”婕蓝渐渐苏醒过来,虚弱的身体已经难以支撑她的身体。 02 收留 崎雪看着苍白无力的婕蓝,哪还有心思再跟铁匠老头理论,她从婕蓝怀中摸出钱带,取出了八两银子,扔给老头,铁匠老头轻巧间便接住,看着捧在手心里的银子,显得很满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要给婕蓝疗伤,你最好腾出一间房来。”崎雪朝他大吼着。 铁匠老头又开始算起来:“一间房是五十文钱,可不能白让你住。再加上庇护你们这犯人,就得二两,总共是……” 还未等他说完,崎雪已取出三两银子,粗鲁地朝他砸过去:“都给你,你这个贪财老头,当心被钱压死。” 铁匠老头看着几锭沉甸甸的银子,那爬满皱纹的脸孔仿佛瞬间年轻了许多,他朝崎雪招了招手:“跟我来吧!” 老头在前面带着路,到了中间的那间房前,他推门而入。 是一间宽敞的卧室,里面摆放着床榻,桌椅,床边挂着几把剑,那些剑映着日光反射出灼目的光芒,显然剑中的上品。窗前放着几盆仙人掌,颇有朝气的植物和这贪财的老头一点都不相称,不过无所谓,看在给了这么多银两还算安排了个舒适的房间之后,崎雪多少有点安慰,她正准备将婕蓝抱到床上时,那铁匠老头问道:“你干什么?” “当然是治伤了!”一向好脾气的崎雪遇到这老头不知已怒吼了几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谁说是这房间了。”老头显然对崎雪自作主张有些生气。 崎雪愕然当地。 老头走到左侧墙边,那墙上挂着几把剑,其中一把是只有寸长的短剑,他握住剑柄,旋转了150度的样子,那完好无缺的墙突然裂开一道缝,随后像一道门一样打了开来,门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这…这是…”崎雪有些难以相信。 “这是我以前储藏我铸造宝剑的地方,现在我已经有了新的地方了,这里自然就空出来,刚好可以提供给你们住,算你们运气好。” 运气好,开什么玩笑!崎雪气得都快要炸开:“你收了我们十几两银子,现在是要我们到这臭得发霉的鬼地方住吗?”一向讨厌脏乱霉味的崎雪有些忍无可忍。 老头却一脸满不在乎:“你怀里的那个女的再不医治恐怕活不过一个时辰了,有时间跟我这老头吵房间的问题,还不如抓紧时间救她比较妥当。” 一个时辰,怎么会?崎雪看着气息若有若无的婕蓝,心疼悲伤到极点,她忙将婕蓝抱进房中,放到床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铁匠老头点上油灯,微弱的灯光映照下,婕蓝看起来已半无血色,好似就将这般永远睡下去一般。 崎雪紧张得全身发抖,她将婕蓝翻过身来,对着那拳头大小的伤口施起灵力,希望能将伤口复合,但是手腕受伤的她灵力已显得很微弱,当自己强行逼运灵力时,灵力逆流,贯穿她自己全身,反而将自己弹了开去,重重摔在地上,而她自身手腕的伤口再度裂开,血液沿着指间流淌下来,一点一点滴在地板上,随着崎雪的走动画出了一道弧线。 “不,你死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我绝不让你死,绝不?”崎雪咬着嘴唇,试图再逼用灵力复原婕蓝身体。 她手间发出的白色光将整间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那光渐渐蔓延,光圈也越来越大,但它却在治疗婕蓝伤口的同时也在吞噬着崎雪,仿佛要将她拉入光圈吞噬掉一般。 灵力渐渐从崎雪体内汹涌而出,光失去控制,渐渐将崎雪包裹住,一点一点,将近她的下颚。 突然一只粗糙厚实的手抓住了她的后心,将他从光圈中拉了出来,随后用一串缚灵珠封住崎雪伤口,白光渐渐消散,灵力也渐自回到崎雪体内。 而阻拦崎雪的人却正是那铁匠老头,他朝崎雪怒吼着:“我再晚一步,你就被你的灵光吞噬了,真是个乱来的毛丫头。” 崎雪一把推开铁匠老头:“走开,我要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她不能死。” “为什么豁出性命去救她,我看你这丫头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丫头。”铁匠老头一脸不屑。 崎雪的脸突然一红,话语有点打颤:“她…她是对我最好的人,我自然要救她,何必要你这老头来多事。” 铁匠老头嘿嘿一笑:“是嘛?最亲的人?我这老头火眼金睛可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崎雪恼羞成怒,本想出手教训他一番,但她挂念婕蓝病情,也未有心情跟那老头理论,她只冷冷道:“你走开,别妨碍我替蓝治伤。” 崎雪正准备继续施用灵力时,那铁匠老头却从袖口中掏出一黑色瓷瓶来:“我这可是有一粒妙药,倒可暂时保住这女子一命,不过嘛,这么珍贵的药给出去实在划不来,我老头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这可就头疼了!”他挠着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崎雪取出钱带,又扔给他二十两银子,随后从他手中将瓷瓶抢了过来:“这样就不亏本了吧!你这贪财老头!”崎雪急切地从瓷瓶中取出药来。那是一粒乳白色的圆状丸药,发出微微的酒气味,崎雪眉头一皱,怒道:“这药真的有效吗?” “这可是我三十年来都舍不得用的,不过你这样直接服用当然是没用,说不定还会让她承受不了药力吐血生亡。” “什么?既然这样你居然还敢卖给我,你这财鬼!” 铁匠老头摆了摆手,笑道:“别生气,别生气。虽然这丫头不是凡人,可是她现在这样的身体也根本无法承受得了‘九琼丸’,你只要用千年赤麒对着这药,便可以消除它的烈性。” “千年赤麒?现在你要我到哪里去弄?”崎雪觉得自己像被戏弄了一般。 老头笑得十分得意:“这个嘛,我老头早想好了,你到南城的一家‘雍记药房’中去,自然买得到,不过嘛,瞧你这丫头也是没那福气买得到的。” 崎雪不屑一笑:“赤麒?就凭作为雪山精灵的我,也会拿不到。”她将瓷瓶放回怀中,往室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朝老头厉声道:“在我回来之前若是蓝她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杀了你,记住了,财鬼!”她出了屋,转过一道弯便消失了她的身影。 老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婕蓝,手一拍,显得很懊丧:“这可真是亏本的买卖!”他出了屋,将那柄剑又转动三十度,墙壁上的那道门再度阖上,随后门缝间发出金色光,当光消失时,门缝也消失不见,整张墙壁完好无缺。 03 消失在暗光下的身影 暗室中漆黑一片,吝啬贪财的铁匠老头就连油灯都顺手取走了。寂静的空间中只听得见婕蓝微弱的呼吸声,深而短促,或许这样的她才最是痛苦吧! 昏睡中的婕蓝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她害怕自己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害怕再也见不到幽云,再也难以将她从那白跑怪客手中救出来,再也不能…… 传来门轻轻打开的声音,当门重新阖上之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婕蓝。 是崎雪吗?昏睡中的婕蓝猜测着,可是当此人离自己近后,她知道不是崎雪,因为雪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而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是清幽的檀香味。 难道是空靖的手下?婕蓝一阵惊慌,她想拼命清醒过来,可是柔弱的身子像棉花一样没有半点力气。惶恐不安的她有着些微的颤抖。 一只手握住了婕蓝的手,那手仿佛过小,以至于不能完全握住。婕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对方的动作好温柔,好象害怕伤到了自己一般,而他小巧的手又如此的有温度,让一直不安的婕蓝镇定下来。应该不是对她有敌意吧!不然绝不会这样对待她。 当他的手握到婕蓝手心时,她觉得好奇怪,她感觉得到,那是一只奇怪的手,短而稍粗肥的手间有厚厚的硬甲,那一定不是一般的指甲之类,那手的手背长着滑而尖利的毛发。 那绝不是人类的手。 难道它真是妖魔,那么他就是来取自己的性命? 本来平静下来的婕蓝又突然紧张起来,她拼命想醒过来,想反抗这样的命运,可是当一滴带着滚烫温度的液体落到她手背时,她突然心里颤了一下,她有点恍然,难道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或者是自己伤势过重而出现的幻想。 怎么会有人会为自己掉泪,不,它应该不是一个人类。 婕蓝只感觉到瞳孔中一道光束闪起。虽然她闭着眼看不见,但灼目的光耀即便是这样也刺着她的眼。 那是对方在召唤灵力而出现的光环吧! 难道他就要对自己下手了吗?婕蓝的身体开始有一阵绞痛,背心伤口处的剧痛一阵接着一阵传到脑际,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但是虽然如此,婕蓝知道,那是伤口在愈合,血肉重新生长时渐渐恢复的灵力再整合躯体所有的痛楚。 那么他是在用灵力为自己疗伤,可是为什么? 婕蓝很想睁开眼看看他是谁?可是却显得那么的无能为力。 他的灵力虽然不是那么的浑厚,可在婕蓝看来,却已经是少有可比的呢?没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的伤口便愈合,而那耀眼的光芒渐渐消失。 婕蓝听到细微的喘气声。即便是拥有强大的灵力的他,治愈好自己如此重的伤也会大耗真元吧!那带着光滑毛皮的手替自己拉好了被盖,随后起身离开。 当墙上的隐门渐渐打开时,有那么一瞬间,暗室外强烈的光照耀进来,映照着他的身影。婕蓝努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对方的背影。虽然模糊得如同隔着薄雾,但她知道了那是一个矮而胖的黑色背影,它有些笨重的身子看起来像一个孩子一般,黑色的皮毛被光反映得更加雪亮,而它的头侧边的双耳,拢拉下来,像两把蒲扇,悬挂在尖利的皮毛间。 当婕蓝想要再看清楚些时,墙之门消失了,一切又沉没在暗夜之中。而婕蓝也无法再支撑着意志,慢慢地慢慢地沉睡去,可是这一次,她睡得好安心,她每一次想到那不知名的来客握住自己手的那种温度,就好似感觉妈妈守护在她的床边一样。 好久没有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 雍记药房是在南城,而南城是富商之地,自然会与别处大不相同,但当崎雪步入这里之时,她难以想象此处与外城之间的差距竟是如同仙境与地狱一般。 此处的每一幢楼都用紫檀木修建而成,琉璃瓦铺盖而成的房顶绽放着异样的光彩,多处窗栏都雕刻上了精致的花纹,描上了金漆,显得华丽无比。 而街道上的行人,衣着都极为讲究,哪怕是一个最下等的仆人下手也是身着绸缎。而有身份的人则皆是马车出行,那马也非是寻常的马,定是远邦异域所获得的红色宝马。 而更富有的人除了车轿更为华贵之外,所用的车骑既然是异兽,这些异兽由专门的训兽师驾领,不仅脚程快速稳健,有些还可空中飞行,更甚者当遇到危险之时,这些戴有笼套的异兽还有极强的攻击力,可说是比派上几十个护卫都有用。 此处的街道极为宽敞,两旁也并非像外城一样有着摆摊小贩叫卖。 崎雪走在大街上,刚开始时并未在意,但当越来越多的人用惊异恐惧的神情看着她时,她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是究竟发生了何事,她也说不上来。 当走到一处被称为‘缉要厅’的地方时,崎雪连忙掩面而走,因为此处有几位官兵把守,她怕被空靖的手下认出来,因此快步行走,但是她仍不免好奇得侧眼从人群缝隙中瞧去。 所谓的‘缉要厅’就是张贴发布通缉犯人的地方,而崎雪清晰地看到那告示上贴着的正是她和婕蓝两人,其中有一个只画了模糊的轮廓,但样貌大致和承风相似,而他们被指定为‘食人妖魔’。 那官兵还不住地宣扬着崎雪三人是如何厉害的妖魔怪物,见到之后一定要举报官府等等说辞。 崎雪虽然很想上前教训那官兵一番,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趁一时意气的时候,得赶紧将赤麒带回去,否则婕蓝的性命便会有危险。 可是人群中的尖叫声不绝传来。 04 被通缉 “啊!妖魔,食人妖魔”“快,快,就是她!”“救命啊!” 人群开始往后急退,深怕晚上半刻便被崎雪杀害。 ‘辑要厅’的那些官兵听到人群吼叫后,立马拔出腰刀便朝崎雪砍来,崎雪闪身退开,拔开人丛便朝一头急逃。 眼看就要将这些人甩开,迎面却急驰来一辆马车,崎雪连忙停下,若再差些片刻便和那牛头豹身的怪物撞上。 这怪物应该就是车中那人的骑兽。 “发生什么事?”从车内传出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 “好像是官兵在追这个妖魔?”那驯兽师回道。 “妖魔?这南城怎么会出现妖魔,既是如此,你便帮上一帮。” “是,豫尧大人!” 崎雪还未懂他那帮上一帮是什么意思?就见那坐于奇兽上的驯兽师捻手成决,口中念念有此,随后手一张,大喊一声:“去!” 那牛头豹身的怪物所施的缚灵咒被解开,它挣脱开辔绳的束缚,便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潮红色的尖牙,它发出狂啸的怒吼朝崎雪咬了过来。 那怪物的速度已快到让人难以捕捉它的身影,等崎雪还未反映过来时,怪物的大口已咬中崎雪的肩头,白色血液喷涌而出,崎雪踉跄几步,软倒在地,而她抬头看着立于一侧的那怪物,口中流躺着崎雪的**,仿佛它很享受这血的美味,准备再度进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要杀了她!”车轿中的那人命令着。 “是!”驯兽师应着,他朝向那怪物:“淄蘖,把她带过来!” 淄蘖是那怪物的名字吧!虽然这怪物很享受崎雪的**,但主人的命令它又怎敢不从,它慢慢走向崎雪,张口欲将她衔起来。 崎雪本来右手腕受伤,无法张开灵力,现在左肩又被咬断,又怎会有反抗之力,她看着离自己愈渐接近的怪物,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或许自己会被处死,或许会被拿去作为诱饵,或许再也救不回婕蓝,如果那样的话或许再也救不回…… 当她处于绝望之时,她身后突然蹿出一人来,那人一拳并进打中那怪物头颅,他出手太突然,因此那怪物没有留意,怪物淄蘖踉跄着退了几步,当稳下身子时,可清晰看见它的头顶裂开了一道缝,殷红**流下来,划过眼睑,淌进它的大口中,而它口中的牙齿,也被打落了两颗。 看来那一拳的力道让它受伤不轻。 当众人回过神来时,却已不见了崎雪的身影。 ................ 他带着她狂奔在僻静的巷道中,那如墨玉的长发拂过崎雪的面颊,像点开了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崎雪含羞低拢,闻着他身上带着的男子气息,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没什么事真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被空靖那些人抓走了。” 承风没有回答,依然如往昔是冰刻的面孔。 “你的灵力恢复了吗?为什么…” “对付那样的妖魔还不至于让我用上灵力。”他的语气永远显得那么的冰冷。 “对…对不起!我让婕蓝封住了你…” 承风突然将崎雪扔开,身体失去平衡的她摔倒在地上。 “现在没事了,你应该自己能走了。”承风反身欲要独自离开。 “等等!” 承风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很怨恨蓝,但是她现在急需赤麒救命,不然就活不过一个时辰。” “那不是很好!” “你就算是不为她考虑,也该为你自己,再说,蓝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她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 “没什么恶意?”承风冷冷地笑着:“她不过是想拿我去做个交易,这样的女人还叫没什么恶意吗?” “但是你还是很关心她的不是吗?”崎雪站起身,捂住不住流血的肩头:“不然你怎肯三番五次地救她,方才那些官兵在柴房搜查的时候,你见到婕蓝有危难就不顾自己,将官兵引开,难道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吗?” 承风自己都不清楚当初为何那么做?他明明很恨她,明明看不起这个想拿自己做交易的卑鄙女人,明明讨厌她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孔,可是看到她有危险却仍然忍不住出手相救,他不愿承认自己的行为,只是冷漠地道:“我救她不过是还她上次救我的人情,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她的。” 崎雪看到这般的承风,突然不想再争论下去,因为她发现有那么的一瞬,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或许蓝的出现真的能改变堕入魔道的他,只是能改变他的人却不是自己。 崎雪突然觉得很伤心,因为她无法为承风做什么?可是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侍魔者,难道这一辈子都只能以这种身份相处吗?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若承风能改变,又有什么关系呢? 承风突然冷笑了起来,他转身看着崎雪,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直让崎雪感到莫名的羞愧与害怕:“你?” “你心里面想着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不过没有那么一天的。”承风不遗余力地嘲弄着崎雪。 崎雪被对方无礼地通过冥眼窥见了心事,一时间羞涩气氛,却又感到失落无望,她苦涩地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我现在担心婕蓝更多一点。” “是吗?那真是万幸。” 崎雪紧咬嘴唇,侧过头去:“你尽可以肆意的嘲弄我,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答应取回赤麒。反正蓝出了事你也会封灵珠吞噬,那就当是为你自己。” 承风斜眼冷睥,他赤红的眼眸如燃烧烈焰,欲将崎雪吞没而去。好一阵,承风才冷冷答道:“你这样说倒感觉像是她的侍魔者,既然如此,好,我帮你取回赤麒,不过正如你所说,我只是为我自己。” 崎雪终于露出宽慰欣喜的笑容,在她看来,无论是什么理由,为了谁,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蓝能够得救了。 05 雍记药铺 两人自然不敢再行走在街道上,而环绕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之中。承风觉得这样费时,就直接抓了个仆人打扮的小子,逼着他带路。 那人也应该知道了城中传谣的妖魔之事,当见到崎雪二人时,便吓得双腿发软,不敢违抗半点,领着他们到‘雍记药铺’。 有人带领果然快了许多,只片刻间便到了药铺前。承风一拳打晕那人,只是这一拳的份量足可以让他终身成为残废。 崎雪虽然有些不忍,很想斥责承风,但她也知道,如果不这么做,这人肯定会前去报告官兵,那么他们就无法逃离这里了。 崎雪看向药铺中,此处果然是上等药铺,楼栋有三层之高,面积是普通房屋五倍之广,即便是药铺,楼上雕花装饰,也华贵异常。 药铺第一层是存放的普通常见药材,虽说普通,可也是选取这些药材中最为上等的货物;第二层存放贵重药材,这些药材非等常之物,皆是药中极难寻找的珍稀药类,店铺老板怕被人盗取,专门派了五名具有不错身手的护卫守护。而第三层存放的则是具有天地灵气之物,用凡人的话这些药类皆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其中任何一物便价值万金,即便是达官显贵也未必得缘享用,药铺老板派了一名赤炎城中上好身手的护卫,另外两名则是法师,因为盗取药物的不仅仅会是凡人,妖魔受到派遣时也会前来盗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像凝聚麒麟之灵气的千年赤麒那自然就应秘存在三楼。 崎雪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迈进铺中时,承风一下抓住崎雪臂弯。崎雪愕然回头,看着面容冰冷的承风。 承风撕下自己衣衫的一段袖口,扔给崎雪:“把你那显目的东西遮一下吧!” 崎雪摸了摸自己那尖尖的带着茸毛的双耳,脸微微而红,她将袖带当住头巾遮住尖耳,朝承风一笑:“这样可以了吗?” 承风没有回答,径直朝铺中走去。 崎雪看着承风背影,那是多么熟悉的背影啊!虽然如今披散在肩上的是墨玉般的黑发。虽然是流淌着黑色血液带着魔性的魔者,但是,崎雪依然感觉得到,来自他那细腻的温柔。 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再回到原来的他,那么,我…… 崎雪还沉浸在她的遐想中时,承风突然回头冷冷瞪着他,崎雪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去,甜甜地笑道:“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承风看着崎雪那一派天真的脸,眉头微微一皱,但他依然没有说一句。 店铺中的内堂是大夫诊脉看病的地方,那里有一些贵夫人之类的人,但都是用垂纱帘幕遮着,不会让外人瞧了他们容颜去。大堂内都是些下人丫鬟之类前来取着药物,剩下的便是药铺的伙计,有些在柜台前抓着药,有些从内院中端出药材填补空缺。 崎雪正准备到柜台前去,连通内院的卷帘拉开,一张熟悉地面孔映入她的眼帘,那人抱着盛放着药材的红木箱,他右手缓缓抬起来,指着崎雪二人,嘴张大到无于附加的程度:“妖…妖…” 这店伙正是在到赤燕城途中搭乘他车的无峦,看来他也看到了城中的通告,本以为崎雪等人是神仙般的人物,却未想到真是妖魔,本就已经后怕的他现在看到崎雪二人突然现身又怎不惧怕呢? 在他还未让众人引起注意时,崎雪连忙跑上前,一把将他脖颈环住,无峦瞬息间就难受得难以呼吸,更何况喊出声来,崎雪凑近他耳边厉声道:“你敢乱叫喊的话,我就立刻杀了你!” 果然这几人是妖魔啊!无峦如此想着,最初他看到告示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虽说是他最崇敬的空靖将军出的告文,但是如果真是食人妖魔的话又怎会放过自己,可到如今,眼前的这女妖魔不就说了要杀了他吗? 无峦点了点,崎雪才松开他脖颈,得到呼吸的无峦一阵咳嗽。崎雪恢复以往干净的笑容,笑道:“我要买千年赤麒,快把它拿给我看看。” 虽然崎雪的话音很低,但依然被周围的人注意到,纷纷朝他这边看过来。 无峦摆了摆手:“那么珍贵的东西,我一个下人怎么做得了主拿给你,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 “这赤麒可是价值一万五千金,你怎么可能会…” 一万五千金?崎雪皱着眉,现在的他连五金都拿不出,更何况是这么多,现在想来那贪财老头所要的银两好似也不那么过分了。 “一万五千金,就这么点,我自然有,不过我得先看后才行。” 无峦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快点!”崎雪已无时间跟他纠缠,厉声喝着。 无峦又是一阵惧怕,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这个,这个,我确实没有资格去灵药楼,我只不过是个粗等的下人,能待在这里还是因为今天生意忙不过来的缘故。” “我没时间听你谈你那些理由,直接让我见能带我们去的人!” “啊!好!”无峦脚步慌乱地在前领路,带着崎雪承风进了后院。 后院是一个园厅,左侧晒着一些药材,右侧种植着一些药草。无峦带着两人穿过月亮门,绕过两道走廊,便走到一间挂着用金漆描边的牌匾的房前,房门紧闭,无峦有些谨小慎微地敲了敲门,只听到里面传开不悦声:“谁?” “老板,是我无峦,有…有两位客人要来看灵药阁的货。” 屋内沉寂了一阵,片刻后才听到脚步声,当门打开时,映入眼帘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清瘦男人,他一双冷滞的眼倒像一副利钩,让人看后不禁有些胆寒。这就是南城最富裕的‘雍记药铺’老板雍溱! 他实在不像一个富商,倒像一个阴冷却又深不可测的官者。 “带够了金银吗?” “那是自然!”崎雪毫不犹豫地回答。 雍溱冷冷一笑:“那就拿出来瞧瞧!” 承风知道,崎雪是没有的,他手慢慢张开,便准备袭向雍溱。以他作为人质,再要求这无峦取出赤麒便是最简单的吧! 第一番较量 当他正欲出手时,崎雪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大袋金条来,这一袋金条少说也有千金之多吧!承风正自疑惑时,他看到崎雪后肩披散的白发短了少许,才明白过来,她是用灵力将发丝变成的金银,虽说她灵力耗损过重,可这点小事却也难不住她。 承风看着面前这个才只有自己胸前这么高的她,突然有种怜惜的感觉,可当他发觉时,他一阵震惊,忙将头撇了开去,不愿再看她一眼。 雍溱认真看了看金条,点了点头:“虽然这些还差得很远,不过倒也可以先让你们看一看!” 崎雪为着她的计划有着一丝的窃喜,看来这些人类却也真好骗! 无峦听说店主要带他们去灵药楼,面色便发白,他只祈祷,面前这两妖魔只是为了灵药而来,而非要取众人性命,如果那样的话他又岂能再活在世上。 “无峦,你也跟着去吧!” “我?”无峦一阵疑惑:“可是我只是个低等的下人,让我去岂不玷污了仙物。”无峦语气低而无力,显然是在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 “恩,确实是,不过考虑到你这么勤恳地为我做事,今天便特地赏赐你一次,让你开开眼界也好!” “真的吗?我…我真是太荣幸了!我马上带你们去!”无峦冲出屋便急着往三楼的方向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慢着,灵药阁岂是你乱冲乱走的地方,让你去就忘了形,哼!”阴冷的面孔仿佛蒙上了一层戾气。 “啊!对…对不起!”无峦连忙停下步,走到老板身后处在崎雪承风与雍溱之间。 雍溱回头冷脾着他们三人,阴鸷的面孔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不安的厌恶。 ................ 到了天灵楼,承风就感到一道无形的光向他割来,仿佛要连他的魂魄都撕裂一般,崎雪看着痛苦的承风,便知道此处的门墙上一定放有拥有除魔法力的灵物,承风此时仍具有妖魔之血,自然会受到攻击。 崎雪不愿看到承风如此难受,她握住承风手臂,双眼满是关怀,正当她开口欲询问时,承风掩住她口,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出任何异常举动。而他强忍着剧痛,像常人一般挺立当地,但是额上滚落而下的汗珠依然掩藏不住他的痛苦。 “哦?这位客人难道有何不适?”雍溱冰冷地问着。 “哼!可真是笑话!”傲然不屑的语气反而更让崎雪为他担心,她不愿承风受到伤害。 “你下去等吧!你一个护卫可别亵渎了灵物!”崎雪佯装着富贵千金神态,对承风当作下人般喝命着。 承风双眼一冷,微微闭上,他的面庞像笼罩着一层寒气:“我既是你的护卫,自然不敢离开小姐半步,我难保证这些人不会对小姐做出什么歹事。” 崎雪还待欲说时,她回眸间瞧着承风冰冷的血红双眸,突然不敢再言,但是他说他要留在自己身边保护她。虽然她不愿,但能这样,纵然踏入的是炼狱,那也无所谓了。 走廊尽头处供奉着一神龛,但龛中并未有佛像仙人等,而只有一个用金造而成的香炉。雍老板拿起放在一旁的小金锤,在香炉顶上敲了四下,四次的节奏不一致,看来是由声音的次数与强弱来判断来者。 守护得果真深严,那么里面便可想而知。 率先出来的是一个腰挂长剑的护卫,那护卫高大精瘦,长发用黑色绸带扎起,长长的黑色袍子带着阴暗的色彩,他神色犀利地看着崎雪和承风二人:“哦?又来买客?嘿嘿!”他那两声冷笑不知是看穿了来者还是对他们的不屑一顾,“那么,这次是带够了钱了的吗?” 雍溱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你是在抱怨没带来可靠买家而在跟我抱怨吗?” “哪敢?哪敢?不过这些宝贝都是我们三人拼了命才采取而来,可不得小心点吗?” 这些人亲自采摘?这么说这些人的能力绝不是空谈的。所以即便是这药铺的老板对他们也要礼让几分。 “那么,就先进来吧!”雍溱走在最前,无峦跟在他身后,而崎雪和承风也跟在无峦身后进了去。 三楼分为四间房,中间那处呈圆形,被另外三间包围中,看来这些所谓的秘药便是放在中间那处房了。 “那么,老板验过银两了!” “那自然得再拜托苦乐大师一次!” “那和尚还念着经,可没这个空。”这人话未完,他房间右侧的门推开,走出一个手持念珠的和尚来,那和尚蓄着短发,身着灰白色长衫,看起来很朴素,唯独手中的那串佛珠熠熠生光。 “楮辄,你在说些什么?雍善人有所求,自然效力。” 那叫楮辄的高大男冷哼一声:“这里面最不希望这些宝贝被买走的不就是你吗?我看你还没修炼到家呢?” 那苦乐大师闭上眼,并不放在心上:“你在说什么笑话。”他走到崎雪身边:“那么,让我看看你的银两。” 崎雪又从怀中掏出一包金条来,递给苦乐,苦乐看了看金条色泽,随后握于手心,右手置于嘴间念念有词,看来是在施法。随后便见他掌心渐渐出现一道乳白色的光,金条好似欲恢复原形一般。 承风知道,这金条只要一变成崎雪的发丝,他们二人便会立刻被这些人拿下,趁还未露出端倪来,只好先出手,但当他看到那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时,承风眼神中突然有种哀伤之感。 崎雪的右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微有白光发出,那是她在召唤灵力的象征,但是她受着伤,强制动用灵力的她腕间伤口再度扩大,白色血液沿着指间滴落到衣襟上,像消逝的哀鸣。 如果是在以前,自己绝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半点伤吧!可恶,怎么想起了以往的事,那些事又有哪点值得回想?承风目光依然冷滞,血红的双眸透着他的痛苦与悲绝。 苦乐手中的光渐渐消散,但手中的金银却丝毫未变,他惊异的神情好似见到极为恐怖的怪物一般,颤抖的声线变化着曲线:“这…这怎么可能?” 他是在用‘破灵咒’解除被幻化的物事的缚灵,但他在施法力时却还施了‘易灵咒’,这种法术跟崎雪用的其实一样,可以使原本的物事变成另一个虚幻形态。 真是奇怪的法师,他施‘破灵咒’那自是无疑,但为何要施‘易灵咒’呢?难道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这金条是真的?所以若这金条当真是真的,他也会施‘易灵咒’将其变为其他形态,让人觉得买家是假冒的,那么他是根本就不愿将赤麒卖出的? “怎样?”雍老板询问着。 07 被识破 苦乐虽显得心有不甘,但他仍还是解除了中房的结界,进入里屋,屋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物事,崎雪承风正自奇怪时,苦乐举起手中的念珠,嘴中念动着咒语,随后将念珠朝空中一挥,一道白光闪出,渐苦乐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 “哦,真奇怪,你这次怎么这么大方?”楮辄拿起其中一块金条,疑惑地看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么,你们可以将赤麒交给我了吧!”崎雪正色道。 苦乐眉头一皱,只得朝中间那屋走去,但随后又回过头来,问道:“为什么你一直包着头?还有,你同伴的眼睛怎会是这种颜色,这可不是人类有的眼睛。” “他是异域的人,自然有所不同。” “那你把头巾拿下来,我确认之后再说。” 崎雪不由怔立当地,她知道,这头巾一拿,自己非人类的形态便会暴露,更甚者会被认出是通缉者,可是如果不取下,这死缠的和尚肯定不会罢休,该如何办呢? 崎雪突然冷冷一笑,那笑容是带着傲然姿态,仿佛蔑视世间的一切:“就凭你一个卑微无能的和尚,也配命令我吗?你可知道我是谁?” “诶?” “我是豫尧大人的女儿,这次来便是为我生病的母亲取药,你们若再敢耽搁误了她的病的话,我怕你可担待不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豫尧大人的女儿?她吗?雍溱实在难以相信:“怎,怎么可能,豫尧大人根本就没有女儿?你撒这谎太可笑了吧!” 崎雪又是一阵惊慌,但既然说到此就继续撒谎下去吧! “我是他义女,不信你看这个!”她从怀中掏出一颗潮红色的尖牙,这尖牙却正是那豫尧所饲养的异兽的,方才被承风一拳打落,其中一颗落到崎雪脖颈中,她作为记证便留了下来。 “怎样?你们应该识得吧!这就是我是她女儿的记证。” 赤燕城中有许多达官贵人饲养异兽,但每人为了展现自己的独特权位,都会驯养异与他人的兽类,更何况随着权位等级的不同,异兽便会有所区别,这具有潮红色利牙的异兽除了豫尧大人所驯养之外,谁还敢拥有呢? 雍溱立刻伏身行礼:“对小姐有所冒犯,还请赎罪!” “不必,现在该将赤麒拿给我了吧!” “是!” 渐地从房顶暗处降下一悬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原来这些灵药也是用隐术存藏起来的,如果最初靠硬夺的话也是无济于事。 苦乐从黑色的悬阁中的第三层第五位取出了一长方形的玉盒,他捧在手心,显得有那么的恋恋不舍,随后递到崎雪面前。 终于得到赤麒了,那么婕蓝就有救了! 当崎雪伸出手正欲接过来时,门外一阵疾风拂进,风撩起她的长发,撩起了那白色的头巾,袖段离开发际,随着风飘出了阁楼。 而崎雪那尖尖的茸耳,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们惊讶地看着崎雪,有些迷惑也有些惊异:“这,这是,你…你不是人类!” 崎雪还未反驳时,只听得屋外一阵脚步踏响声,跑上来的是一个下人,他神色慌张,喘着粗气:“店东,外面来了许多官兵,他们说我们这儿混入了妖魔,硬要进来搜查!” 众人的目光全部移向崎雪和承风! 无论怎样?也掩饰不了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发制人了!承风箭步而上,便朝雍溱抓了过来,他削长的指甲像五把利刃,直插雍老板的肩胛,但当手将及他身体时,眼前一个人影一晃,承风的手甲刺进了他的胸口,红色血液喷薄而出,溅落在他白色长泡上,而雍溱将此人往承风怀中一推,自己便逃了出去,大叫道:“快将这妖魔拿下!” 而倒在承风怀中的正是无峦,无峦气息微弱,他冷冷地看着阁楼外老板那无情的面孔,无力道:“我以为…你真这么好心…让我看灵药,原来,不过是想让我…做…挡箭牌!” 以前有那么多下从跟随老板去藏灵阁,却很少有人回来,原来便是如此啊!在**与剧痛面前,无峦看清了一切!这里的所有人都只会顾自己性命,那我也将长睡于此吧! 承风抓住无峦,长甲抵住他的咽喉,对着苦乐、楮辄等人:“你们若敢出手,我可不顾惜他的性命。” “哼,他怎样都无所谓,就当是我养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报答!”雍溱的话语没有半点温度,如寂冬的寒冰。 “是吗?”承风指尖渐渐刺入他的颈内,血再度流淌进他的指间,但是他看到的只有雍溱那鄙夷的冷笑。 承风突然一阵颤动,这人可真比妖魔还要冷酷无情啊!既然如此,那我何必手下留情呢?承风的指欲陷欲深,仿佛就将刺穿无峦的咽喉。他脸上又浮现出狂乱的笑容,那笑容邪气而又癫狂,而伴随着他笑声的是无峦痛苦绝望的嘶叫。 “够了,住手!”承风的手突然被抓住,推开,眼前那张稚气而又盛怒的脸孔映入了他的瞳孔。 “你都在做些什么?”狂暴的承风突然冷静了下来,无峦从他的怀中滑落下来,崎雪将他接住,他身上那几处伤口深可见骨,或许还有救吧!崎雪封住他身体血液的流动,将他放至一旁,随后面对着苦乐这一些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回赤麒,其他的都等一切结束之后再说吧! “真是个讨人厌的小妖物,这下可惹恼我了!”楮辄拔出他腰间长剑,便朝崎雪挥刺而来,崎雪扬起右手,一道白晕开始环绕在她的指间,腕间的血又开始流淌下来。 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博吧! 突然承风握住崎雪手腕,将她手按下:“够了,你已经在我面前逞够能了!”他挥舞着他尖利的长甲,直接朝楮辄迎了上去,楮辄一剑朝他胸膛自左上方斜向削来,看来此人担任护卫也非名不其实,果然剑法是有些造诣的。 崎雪发出一声轻呼,捏紧了手心。 承风将身一矮,躲了开去,随后他五指从楮辄手腕到肩胛划过,五道深痕直露其骨,只听他痛叫一声,剑从手中脱落,跪倒在地看着被废的手臂先是一阵难以置信的惊惧,最后变成长久的哀嚎。 08 苦乐和尚 “看来还真是有些手段,不过妖魔就是妖魔,就得用对付妖魔的方式!”苦乐边说时便解下手中的念珠,他嘴中念念有词,承风知道,那是他再施动念珠灵力,趁灵力还未张开时,只有先制服他才行,承风亮出尖甲,如焰火般的瞳孔燃烧着他的愤怒,他疾跃而上,可还是慢了些许! 苦乐的念珠被抛起悬浮在空中,张开一道巨大的白光,白光笼罩而下,包裹着承风,承风只感到全身的血液再沸腾、冲撞,身上如有千万多把利刃在削割他的骨髓一般疼痛,而体内的灵魂仿佛要破腔而出,就此散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承风痛苦得嘶叫呻吟,凄厉的声音不住扣着崎雪的心弦。 崎雪看着再度痛苦的承风,自己仿佛在那一刻也快要跟着崩塌。 那是驱魔珠吧!但是一个凡人和尚又怎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崎雪看着白光,那些白光中包裹着一些白色的如雾状的东西,那是灵物之魂吧!崎雪终于明白了,这和尚最初不肯将灵药献出,只是想独占他们,然后一点一点地取走灵物所有的灵气,以此来增强自己的法力。 真是贪婪可恶的和尚! 苦乐露出满足得意的笑容:“任何妖魔都会在我‘度光’中化为灰烬,妖魔,觉悟吧!” 怎么会?崎雪看着痛苦嘶叫的承风,泪水滑落面庞,她朝光中冲撞而去,却被光束反打回来,好似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风,如果不是我再次带你来到这世间,或许你就不会这样,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光渐渐再消散时,那么他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吗?崎雪发出一声悲唤,泪水滚落面庞像破冰的冬水。 “不要!”崎雪的声音有些嘶哑,因绝望与悲伤而扭曲的面孔变得如此地无助,她看着光一点一点消散,仿佛连自己的生命也随之一起终结了一般。 但是,突然间光圈中有一道白色的光反射而出,与那‘降魔珠’的光相互交织抵抗,最后将它压制而下,当念珠的白光完全消散时,笼罩在如星月之光中的那孤傲背影映入了崎雪眼帘,那是她的幻觉,还是自己的不甘,可是她明明看见那样桀骜的身影奋力地缓缓站立起来,像一只神秘的奇兽,即将触发他的暴怒。 风拂动着他的长发,血红的眸子下那带着憎恶的面孔如末世的逡行者,他白色长袍被光刃撕裂得残破不堪,割裂开来的肌肤暴露在外,白色的血液晕染全身,像从冰层中脱出一般,带着刺骨的寒冷。 那是白色之血,血之圣者! 而他身后的苦乐那惊惧到难以置信的脸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怎,怎么会?我的灵力怎么会不行?”苦乐惊恐的脸暗得如黑狱一般,他颤抖枯瘦的手捏紧念珠,无数次重复念着咒语,但那念珠似乎失去灵力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不会的,我的灵珠,我的力量,决不会的,你,你不是妖魔?”他的瞳孔因害怕与惊恐不断地放大缩小。 这怎么会呢?除了苦乐,连崎雪都难以置信。难道是因为‘封灵珠’封住了风的妖魔之血的缘故吗?所以这‘除魔珠’才对他没有作用,反而‘除魔珠’中仙物的灵气逼出了他体内的白魔之血,那么现在的他是… “臭和尚,这下轮到你了!”承风一个箭步跃到他身前,五指朝那念珠一挥,念珠便断裂开来,灵珠散落一地,而被吸走的那些仙药草的灵气也被释放了出来,悬浮的白色雾气渐渐飘散晕开,像烟尘一样渐渐消散。 这些都是灵物的精魂吧!那么怎能让她们随风而逝呢?崎雪施动‘缚灵咒’,将这些精魂集到袋中,放入怀里。她奔至楮辄身前,将那落在地板上的玉盒捧回怀中,她看到他的那把剑,想着,受伤的自己或许很需要一把剑的庇护,她将那剑抱进怀里。 苦乐也跟楮辄一样,跪倒在地,看着自己辛苦练就的灵力便在这一瞬息间消失殆尽,他仿佛变成了个六甲老者,那空无的瞳孔幻化成了虚影,瘫软于地不停地念念有语,宛如失去了魂魄一般。 或许这一切都是他的贪婪所得的代价吧!只是他不甘罢了! 崎雪提着剑拉着承风欲从正门闯出去,但从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踏木板声音,听来应该有数十之众,应该是援手到了吧!现在都受伤不轻的两人很难有余力再去抵抗,可是他们已没有了退路。 突然承风拉住崎雪手,往左侧跑去:“这边!”。 崎雪感受着他手间传来的温度,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身子仿佛真如那随风而起的雪一样随着他而去,有那么的一瞬,崎雪真想就这样由他牵着不再理会这些尘世,可是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空想,就如风始终会停歇,雪始终会沉寂一样。 承风撞开通往另一房间的门,此处是三屋相连,房子呈圆形形状,是以护卫处于中间的‘灵药阁’。 当门撞开时,一股浓烈的酒气立时熏了出来,崎雪最厌恶臭之味,她连忙以袖掩鼻,秀眉微蹙。 09 酒鬼道士 房里也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摆设,但四处堆积着酒坛、酒罐、酒瓶,好似进了一个酒窖一般,接着传来几声酒嗝声,循着声音看去,见墙角一侧瘫坐着一个醉汉,他怀中还抱着一坛酒,脸现满足迷醉之色,此人做道士打扮,那一头用玉簪胡乱挽起的长发好似有半月都未曾清洗过,脸上胡茬满面,衣衫宽松不整,上半胸膛裸露在外,显得极为邋遢,那人抬起眼看着突然闯入的承风两人,嘿嘿一笑,仿佛还未从酒醉中清醒过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承风不愿理会这醉鬼,拉着崎雪便欲破窗逃离,但当及窗前时,一个酒罐从他面前砸了过来,正中承风的胸口,那力道中带着强劲的法力,立时将承风击倒在地,他的嘴角流出血丝,胸口如要炸裂开来。崎雪揽住他肩头,急切问道:“你怎么样?” 承风不屑一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他一把将崎雪推开,又再次站立起来,面对着这个方才低估了的对手。 那道士步履蹒跚,走路歪歪倒倒,仿佛一阵风就会将之吹倒一般,他嘴角还残留着酒液,醉言道:“打扰我喝酒,真是扫兴,打翻了我这么多好酒,你,快给我趴在地上一滴一滴地舔干。” 对方如此地侮辱自己,完全激起了他愤怒的血液,他缓缓站起,笑道:“趴在地下?哼,这不正适合你吗?” 承风朝那人猛冲过去,但只到半途时,那人手只轻轻一抬,酒就从他手中葫芦倾洒而出,酒变化成无数水刃朝承风的四肢百胲割裂而来,只听到他传来的悲喊,承风全身的血液喷溅而出,宛如飞舞的扬花,在随风而逝,他摊倒在地,失去灵力的他面对强大的法力原来便是如此的无奈啊!真是可悲,承风仿佛有那么一丝的恨,对崎雪,对婕蓝那个女人,对曾经的一切一切。 可是那又如何呢?自己不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就连反抗都变成对方的乐趣,崎雪抚着他背,忍着极度的悲痛,承风突然间对崎雪充满厌恶,他一把将崎雪粗鲁地推开:“别碰我!”言语中的厌恶与憎恨让崎雪全身颤了一下,她看着面前这个孤傲的身影,仿佛即将堕入黑狱的魔者。 他遍体流淌的血液也在一瞬之间又变成透着魔性的黑色,而他身周晕染着一层薄薄的黑气。魔性之血的复苏触动了‘封灵珠’的法力,腕间的灵珠发出一道蓝光,像几千头灵兽再一点一点地啃食他魔性之体,极度痛苦的承风发出一阵嘶吼,就如将被吞噬的悲绝的灵魂。 不,决不让他就此而去!崎雪从他背后抱住他,泪水流淌在他的面庞,他的手心,温柔的体温触动着承风即将崩溃的心。 “求求你,停下来吧!”崎雪极力用她仅存的灵力护着承风的心脉,防止魔性之血侵蚀他的心灵,到那时一切就再难挽回了。 好似有那么一处,像有无数的雪花飞过,冰凉却又如此的温柔,承风将近崩裂的心渐渐冷静下来,在他的幻影中,那青色的身影又再度映入他的眼帘,原来即便是经过了数百年,那令自己既牵恋又痛恨的身影,还是如此的刻骨于心。 承风渐渐从魔性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子,冷言道:“又有什么好哭的?” 崎雪见他清醒过来,立刻扑入他的怀中,哭得更加厉害:“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再也回来不了了。” 承风看着怀中哭泣的崎雪,有那么几分惊讶,却也那么几分舒然,他淡淡一笑:“你是要靠在我怀里多久?” 崎雪此时才知道自己的失态,她脸颊一红,连忙站起躲开,不敢再瞧他一眼。 那醉酒的道人偏倒着身体朝承风走来:“嘿嘿!看来我出手还是温柔了一点,那么,这样总行了吧!”那道人手在空中画了几道符咒,随后细指一挥,一个‘清’字咒发散出灼目的金色光芒朝承风逼来。 本已遍体鳞伤的他就连站起都已经如此的费力,又如何能对付得了这老道的法力。承风勉强站立起来,摇晃的身躯仿佛立时就要倾倒,他抬起手便欲要与之对抗。 崎雪立时挡在了他的面前,召唤着灵力,抵抗着金光的进袭。 腕间的伤口越渐扩大,仿佛连里面的骨痕都能看见,血液一点一点流下,如飘飞的樱花,崎雪忍着巨痛,拼力张开着结界支撑着,但是那金光还是一步一步地迫近,最后几乎将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了金光之中。 “你,真是愚笨!”承风看着为自己如此拼命的崎雪,不知道是久违的心痛还是对她的愠怒。承风蹿过崎雪身后,突然一个箭步闪身到那酒鬼道士身前,五指一挥,便如五把利刃朝那道士胸腹间划刺而来。 集中心神施法的酒鬼道士完全未料到承风还能行动,并且突然袭击自己。 指间再次划破血肉,肉体撕裂开发出沉闷的声响,道士踉跄着几步便栽倒在地,难以置信的面孔跟楮辄和苦乐一样。 或许他们一直再思考一个问题,这两人是谁,为什么自己的法力还不够,为什么? 挡开了一切阻碍,这样就可以将赤麒带回去救婕蓝的命了吧!承风艰难地走到窗前,用手肘撞开窗户,他从上往下望去。虽然有一定的高度,但对他来说应该不会太难,只是…… 身后的脚步声齐至踏来,承风和崎雪都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看去,数十个官兵闯进屋中,领前的那几位手中牵着‘天灵犬’,这是空靖驯养的魔犬,原来他们是靠着这魔犬非凡的嗅觉寻到此处的。 看来已是无处可逃了! 10 逃离 后面的五位弓箭手站于前方,排好阵势,拉弓立阵,对准了承风崎雪! “射!”为首的那名官兵一声令下,箭矢便脱弓而出,直朝他们急射而来。 确实是一等的弓箭手,破空之势锐不可挡,想要躲闪实是不及,承风护在崎雪身前,左手一起格落两只羽箭,但另三只羽箭一箭射中他的胸膛,一箭射中他的双腿,承风缓缓滑向地面,再难战立起来。 “不,不会的!”崎雪想扶起承风,可又如何拉扯得起。 “你…自己…快走!”连说话都已经如此的费劲。 “不,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你!” 承风使出最后力气一把将崎雪推开:“别自做多情了,我可没想过死时要和你在一起,趁我还没彻底恨你之前,快走!” 虽然他的语气如此的冰冷,但崎雪却感觉得到他的温柔,可是难道一切真的太晚了吗? 两名官兵提着大刀朝他们奔了过来,当他们的手爪将要抓起承风时,只听到窗外传来一声鹤唳,随后一道白影从窗中闪进,冲过那两官兵身边,两官兵被它带起的风掀翻在地。 是崎雪的雪鹤,它朝那十几名官兵凶恶地扑打而去,将他们逼退几步后回身停到崎雪身前。 太好了!可以坐上雪鹤逃离此地了,崎雪坐上鹤背,向承风伸出手:“无论你怎么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放开你!” 承风看着伸向自己的那手,愕然当地,他冷冷一笑,握住了崎雪的手。 “绝不要让他们跑了,快,抓住他们!” 两名使‘飞星铁钩’的官兵甩着铁链,朝承风掷来,铁钩勾住了他的肩胛两骨,将承风拖下鹤背,铁钩锁在骨肉的痛感几乎要让承风晕厥过去,惊惧的崎雪待要回身救他时,另两副铁钩又再飞来,方才被掀倒的那两官兵堵住了窗口的出路。 “你自己快走,不要再管我了!” “怎么可能?我决不!” “难道你就想这样看着婕蓝那女人死吗?给我走!” 是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崎雪看着承风决绝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若再强留下来,只会让他更加恼恨自己,那么,即便是多么的不舍,不多的不甘,自己也要冲出这里。 “好,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一定…”崎雪对着雪鹤耳际:“小鹤,拜托了!” 雪鹤仿佛听明白了主人的话语,它扑腾而起,如苍鹰一般扑向挡在门口的众人,随后进到苦乐房中,坐在鹤背上的崎雪看到起初被承风所伤的无峦仍躺在那里,地下流淌的血已干涸,此人若不救便会被那雍溱杀害吧!崎雪让雪鹤低伏身子,当冲过此间时,她拉起了无峦,将他放到鹤背上,雪鹤一个扑闪,便冲出大门,飞入了云霄之中,身影仿佛如一道闪电,倏忽即来,倏忽即去。 崎雪乘坐在雪鹤上朝那铁匠的方位飞去,她泪水依然不止,好似生命便就此终结一般,她知道自己这一去,承风或许就会被处死,或许这便是她最后一次与他相见,如果那样的话,她倒真希望自己没有将他从冰层下唤醒,再来到这纷扰的世间。 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私欲,这样的自己即便是让承风痛恨自己也难以抵消她的罪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那么她宁愿留下的那人是自己。 崎雪让雪鹤在离铁匠铺还有一段距离时便回到地面,她从鹤背上负下昏迷的无峦,便在雪鹤的脖颈上挂了一个用百花蕊作成的香囊,随后让它朝相反的方向飞去,她怕空靖的手下通过‘天灵犬’寻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地,只好用这方法但愿能引开那些官兵。 崎雪几乎崩溃的躯体几乎让她难以移动迟步,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将无峦负在背上,自己深吸一口气,便朝铁匠铺狂奔而去,她跑得极快,因为她怕只要自己一停下来便再难支持这已尽极限的躯体了。 当奔到铁匠铺门口时,崎雪看着正在打铁的那老头,终于舒了一口气,缓缓倒在地上,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 铁匠捻着他的胡子,走到崎雪的身边,看着他们满身伤痕,显得很苦恼:“又给我添麻烦,我还以为你一定回来不了,没想到…” 崎雪从怀中掏出那玉盒,对铁匠老头恨恨道:“老头,东西我拿回来了,快医治蓝!” 铁匠看到玉盒,立刻兴奋得大叫起来,急着便要打开先睹为快。崎雪恶狠狠道:“你要是敢动它,我就杀了你!” 老头觉得很扫兴,他把玉盒插入自己衣袋中,一手抓起一个便提到屋里,他将受伤的无峦往一堆废铁上一扔,便不管他死活了,随后自己打开暗门,抓着崎雪进了内室。 崎雪被老头这样无礼地抓着,显得很气恼,她挥手格开他臂膀,自己快步跑到蓝床前,借着老头所撑的油灯,可依稀看到婕蓝的脸色。 本来以为婕蓝会比自己走后伤势更重,但她没想到此时的她气色仿佛比初时好了许多,就连背后的伤口都已全部愈合。 那么重的伤,除非是拥有极高灵力,否则绝难复原,可是是谁呢?崎雪望向一旁那仍醉心于赤麒的老头,有气无力地问道:“是你治好蓝的吗?” 那老头一听,露出疑惑地神色,他走近瞧了瞧婕蓝气色,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又掰弄着手指:“这个嘛,那是当然了,我算一算。”他嘴中又念念有词:“有了,总共是十一两,这么重的伤神仙都救不了,这价钱嘛我老头可是开得很低了。” 愤怒让崎雪失去了理智,她一掌朝还再计算着金钱的老头打去,怒道:“既然你能救她,为什么还要我去取赤麒,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或许因此而死了?”泪水噙满眼眶,对她来说,失去承风就是这般的痛苦啊!她终于明白了承风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老头挠了挠头,显得很困惑:“他?哪个他?外面那个吗?那家伙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现在不知道他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都是你,都是你这贪财老头害的。” 老头仿佛醒悟过来了:“哦,你说的是那个引走官兵的小子,这可跟我没关系,再说她只是伤口愈合了,但内伤却仍然严重,本来我担心取回赤麒再配上我的‘九琼丸’也不一定完全治好她,但现在的话应该可以了!” 01 感激 “那你还不快点!”崎雪一反以往天真调皮的神态,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的突变吧! 老头见她对自己大吆大喝,自然不高兴,但他憋着气,不跟崎雪计较,将赤麒取出,但那赤麒如一死物,枯黑像被烤干了一般,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取来的赤麒?” 崎雪看着它,愣住了,她突然想起那个苦乐为了提高自己的法力,便用念珠吸走了这些仙药的精魂,所以它才变成这样,崎雪瘫软在地,放声哭泣起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一直这么拼命,拼命抢回这仙药,还为此可能葬送了风的性命,这为的是什么?到底为的是什么? 崎雪的哭声越渐越大,仿佛要将这几百年来的苦与痛全部发泄出来。 老头有点手足无措:“喂,喂,喂,你这是做什么?喂!” 崎雪什么也不管,只是纵情哭着。 老头叹了一口气,他垂头的瞬间看到崎雪胸口处有一道红光时现时隐,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 崎雪停住了哭声,触到胸口处,才想起这是自己收回了从苦乐念珠中肆放出来的仙物的魂魄,她从衣襟中取了出来,将袋口打开。 一道红色烟雾状的幽魂从袋中飞出。 老头狂喜起来:“这不就是赤麒的精魂吗?可别让它跑了!”老头拈指成决,嘴中念着咒语,朝那红色幽魂施咒道:“魂归,附体!” 红色幽魂仿佛挣扎了片刻,随后还是回归到了那赤麒的体中,当光渐渐消散时,赤麒仿佛一瞬间复活了一样,发出灼目的光芒。 此物乃是火麒麟的尾,被苦乐和那道士在‘漠山’制服后,便割断其尾以示其功,本打算将它带回来时,却不料途中另一只麒麟突然现身,将它又救了回去,因此便只留下这段麒麟尾。 老头取出‘九琼丸’,施展法力将赤麒的尾融入到丸液中,随后为婕蓝服下。 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婕蓝缓缓地睁开了眼,第一眼她看到面前这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第二眼看到的是仍挂着泪痕的崎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崎雪一把握住她的手:“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婕蓝看着满身伤痕的崎雪,有点心惊,她注意到了崎雪冰凉的手腕,婕蓝将她袖口撩开。 映入她双眸的是那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液即便是到现在都仍在渗出,仿佛要将崎雪所有生命都要带走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婕蓝无比的紧张担忧。 崎雪忍着巨痛:“没,没事?” 婕蓝连忙下了床,要将崎雪扶到床上躺下:“快,我帮你治疗。” 崎雪一把将婕蓝的手格手:“不,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现在看到你没事了,我就没什么牵挂的了。”她欲往屋外走,却被老头拦住。 “你这是要去哪儿?” “谁要你管,走开!”崎雪再想推开他,却已是无能为力,她只觉后颈一痛,视线开始模糊,随后倒在了婕蓝的怀里。 “你,你这是做什么?”婕蓝责问着铁匠老头。 老头挠了挠白发:“这可没办法,老头悲天悯人,可不想看到她去送死?” “送死?” “那自是为了你。” “为我?” “那是自然,治你的伤得要赤麒,我便让她到‘雍记药庄’去取药,看她这副模样,肯定是跟看守药庄‘藏灵阁’的法师道士动了手了,我就说嘛,没钱逞什么能?” 为我?婕蓝突然双眼朦胧起来,她看着怀中这个面色苍白到如同暮雪一般的她,仿佛就要从自己的手中脱落,她连忙将崎雪放到床头,运起灵力开始治疗她的伤势。 婕蓝的手有些瑟抖,对于伤势仍未痊愈的她来说,治疗崎雪如此重的伤也是绝难可能的,但她依然拼着全力救治着雪。 突然,另一只粗老的手伸了开来,对准崎雪的伤口,张开灵力,那光芒灼目到让人有些疼痛,婕蓝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老头,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在伤重中那个为自己疗伤的异类,难道那有着黑色皮毛的兽类便是眼前这个人吗? 婕蓝有些迷惑,但她知道,无论眼前这人是谁,她可以断定此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凡人。 ...................... 在他的法力治疗下,崎雪的伤很快就愈合,婕蓝为她盖上薄被,便随着老头出了暗室。 回到打铁铺的老头看着仍然昏迷的无峦,显得很不耐烦,他对婕蓝说道:“这小子是从哪里来的?老头我可不管,可不要他死在我铺里,沾了晦气!快把他搬走!” 婕蓝也不知道崎雪怎么把无峦给带了回来,她也不知该如此处置他,但想崎雪带他回来总有理由,自己也绝不会放着他自生自灭,她将无峦负到柴房,将他那些伤口包扎好! 她看到留在无峦身上的伤口,每处都是五道深深的指痕,婕蓝心微微一颤,她认得这指痕,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妖魔就是妖魔,所以才会如此肆意的杀虐人命,婕蓝总算明白了,崎雪救他回来,就是内疚吧!那么崎雪的伤兴许也是那妖魔所为? 婕蓝狠下心,如果再遇到他,一定不再对他心慈手软了。 02 炎麟剑 回到打铁铺的婕蓝看着一锤一锤认真打着铁的老头,睡梦中的那一幅画面再次映在了她的眼帘,她渐渐靠近他,帮他往灶里加着柴火。 “没想到你居然会法力?” “几点小把戏,保点小命罢了!” “你屋里的那暗室除了你应该不会有人进去得了吧?” “那是我藏宝剑的地方,怎会让他们知道,小姑娘尽问些瞎话。” “那么,你跟我以往认识吗?” “哦?你脑袋没坏吧?”老头凑过来瞪圆着眼睛看着婕蓝。 “既然不认识为何愿意收留我们几个被通缉的犯人?” “有这么好的一笔生意不赚老头我不就成了傻瓜,对了,你还欠我十一两银子,你要是敢不给偷偷溜掉的话,嘿嘿!”他那带着威胁的笑容直让婕蓝有些气急,但她已有了几分确定,看来当时为自己治伤的应该就是他,只是那个时候她看到的对方的形态明明是…… 婕蓝直直地盯着老头,看得老头心里也有一阵发毛,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叫道:“你这什么意思,是想赖帐吗?” 婕蓝将头扭开:“喂,你不是人类吧?即便是露出你那一副野兽的样子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老头一愣,随后气得挥起手中还未打造好的剑叫道:“什…什么…你说谁是野兽?看来我收留你们实在是大错特错,真是头疼!” 暗室中传来崎雪轻微的呻吟声,婕蓝顾不得老头,便朝暗室中快速跑了进去。 当婕蓝进入暗室中时,看到的便是硬要下床的崎雪,婕蓝连忙跑上前拦住她。 “你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崎雪推开婕蓝的手,神色显得很悲伤很急切:“不,我要去救他,晚了的话他就活不成了。”雪的泪流淌下来,滴到婕蓝手背上,婕蓝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不由得心里颤了一下。 “他?你说的是承风吗?” 崎雪点了点头。 “他把你伤得这么重,你为何还要这么傻呢?” 崎雪愣住了片刻,她使劲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为了让我把赤麒带回来治你的伤,他就不会,就不会被那些官兵带走,蓝,你别再拦我,你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去晚了他就真没命了。” “你是说,他为了带回治我伤的赤麒吗?” “恩!” “可是?我看无峦身上的伤,明明是…” “我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总之,我要去救他!”崎雪慌忙朝外奔去,可是未走两步,就摔倒在地,婕蓝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雪,你冷静一下!” 崎雪突然痛哭起来,瘦削的肩头微微颤抖着:“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为了我的私欲,让他复活过来,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为什么要牵累到他。” 果然,你如此的喜欢他啊!婕蓝看着悲伤的她,仿佛连自己的心都被她的泪水湿润了,婕蓝将她拥入怀中,抚摩着她的长发,温言道:“好了,别哭了,既然他也是因我而被捕的,那么我去把他救出来好好地带到你面前就好了。” 崎雪有些愕然,但她依然倔强不依:“不,你一个人独闯空靖那里,我怎么放心,再说,我一定要亲自去救他。” 婕蓝再难按耐住性子,她站了起来,一脸威严:“够了,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崎雪待要反抗时,婕蓝右手一起,一道光便缠在她的额头,光没入额中,崎雪突然觉得自己好困,眼前的一切又模糊一切,最后又倒在了婕蓝的怀中。婕蓝看着娇小的崎雪,是那么的心疼,她突然想到她对承风的羁绊,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点的酸涩。 是为了带药回来给我吗?哼,怎么可能,不过,他能舍弃自己救崎雪离开,那么,一直以来我就误会他了吗? 真是难以让人理解的人啊! 婕蓝此时才发现,自己第一次不把他当作妖魔看待,甚至有那么的一点感激,感激他这么多次的舍命相救。 可是为什么呢?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对他的企图? 婕蓝有些困惑,但是不论他究竟是怎样,自己也决定了要前去救他。 ...................... 铁匠老头仍然忙碌着打铁,红色的烙铁在重锤的敲打下迸发着猩红火花,他打一阵便将铁剑放到生水之中,随后又放进灶碳中,反复着铸剑的工序。 婕蓝看着他身后列陈的新剑,便想,或许他需要一把剑吧!虽然有剑的他会变得麻烦一些,可是总比任人宰割的好。 “老前辈,我需要一把剑,能让我选一柄吗?”婕蓝觉得如果他真是那位救过自己的人,那么她便不能不尊敬他了。 老头似乎对婕蓝的这个称呼感到很难受,手一失手铁锤便敲打在自己手指上,痛得他‘哇哇’大叫,婕蓝看着面前这个既贪财,又古怪的老头,实在不愿称他一声前辈,老头指着婕蓝破口大骂:“你这笨女人,在我背后鬼喊什么?因为你我这把剑算是废了。” 他居然敢骂她为笨女人,婕蓝按捺着火气,从怀中掏出剩下的五两银子:“我要选一柄剑,拜托了!” 老头看到银子,又眉开眼笑起来,他连忙捧了过来,嘻嘻笑着带婕蓝往剑室中走去,他走到半途突然侧过头来,有些不信任地说道:“我这些宝贝可都是价值连城,你可要想好了。” 如果不是欠他一份恩情,婕蓝真想上前揍他一拳。 ........................ 果然如他所说,婕蓝从他的藏剑室中琳琅满目的剑选了一个遍,可是没一把剑是少于百金的,不过这些剑果然是剑中的上品,就连剑鞘的打造都如此的精细,她抽出剑来,冰冷的寒光直逼人的心田,那清晰地照映出婕蓝面容的剑身通灵剔透,一定是极好的玄冰打造的吧! 只可惜价值千金,这些剑除了那些达官显贵,王亲贵族,谁又配拥有。 “就没有一把剑不那么让人气愤的吗?”婕蓝显然很不高兴。 老头挠着他满头白发,随后一拍手:“有了!” 婕蓝跟着老头回到铁铺,老头走到炉灶边,往房顶处望去,婕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房顶之上有一黑色的影子,老头纵身一跃,从房顶上取了下来。 原来是一把剑,可是那已锈得不像一把剑,它的剑身已经变得仿佛如一块废铁,上面的污垢尘土已经让它面目全非。 婕蓝握住剑柄想要抽出剑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剑始终拔不出鞘。 “这就是你选给我的剑?”婕蓝显而易见有些不悦。 “你是选给别人的吧?” 婕蓝心里一震,面前这个老头始终让自己琢磨不透,但是如果是他选的剑的话,那总有不凡之处,因为她始终相信一个愿意出手救他们的人绝不会戏谑自己。 “这剑叫什么?为什么拔不出来?” “炎麟剑,廉价的剑自然有它廉价的原因,你别指望我会给你什么好剑。” “那好,我就要这把。”婕蓝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三两银子给了老头,老头接过显得很不满足,但他挠了挠头:“真是没办法,吃了大亏,不过,你可别用这把剑,别说老头没提醒你。” “一把我用不了的剑我用它又有什么意思,多谢了!崎雪和无峦拜托你照顾。”婕蓝那一声谢谢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也在于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他能给出一个容身之地。 在这混乱之世,能如此的相助那是多么的不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可是婕蓝始终都愿意相信他,好似他有一种让人相信的魔力,婕蓝不由得淡淡一笑,将剑用布包着,背在背上,出了铁匠铺。 03 竹玉丹心 从南城到北城,大概有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北城与南城的富饶不同,此处修建的是一些气势雄伟的房屋瓦舍,因为北城是文官聚集之地,因此此城比别处更风雅,也更气派,能在此处行走的人也并非是一般的人,纵然是这些官员府上的丫环仆人,其出身也比一般人要高等得多。 一顶朴实却又显别致气度的马车驶过街道,那车前的妖兽眼周还流淌着**,但它的双眼却发出森冷的寒光。 这正是那叫豫尧的官丞的车骑。虽然此前因让手下捉拿“妖魔”崎雪而引起一阵骚动,而自己的骑兽也因此而受了伤,但是那坐在车中的人却仿佛丝毫未受到影响。 而坐在骑兽上的那护卫却对方才的事不能释怀,他朝轿内询问道:“大人,属下是否需要前去查一下方才那妖魔的来路。” 轿内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不必了,他们既然能逃走,说明命不该绝,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穷追不舍呢?” 虽然有些不服气,但那护卫却对此人的话绝对地服从,他依然驱使着妖兽朝他们的府邸飞奔而去。 当车骑行过一处玉器店时,却突然听到轿内吩咐道:“停下!” 护卫喝令妖兽停了下来:“大人是要买玉器回去?” 车内并未回答,而一只宽厚的手撩开车帘,微微伸出头朝店前看去,透过车窗可看到此人是个将近半白之人。虽然脸上布满岁月的褶皱,但是却依然显得神态飞扬,威严肃穆,一双漆黑的眸子发着晶亮的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而他的目光并非看向玉器店里,而是店里挂的一张木牌,那木牌上写着“竹玉丹心” 他轻轻敲了敲车门处,护卫便明白主人是要下车,他用鞭子朝空中甩出空响声,那三只妖兽仿佛就明白了,立时跪低降下车门,护卫下了兽背,走到车棚前,替那豫尧大人撩开车帘,扶其下了车。 而豫尧看着那木牌,有些出神,他神色间透着惊异,忧伤,痛惜。身旁的护卫看着主人这般,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出声询问。 豫尧走进店铺,便见几个有些身份的官家子弟正在选买玉器,而一位颇有富态的掌柜正对那些子弟推荐着自己的玉器,当他看到豫尧进来时,那掌柜一双眸子突然发出光来,仿佛立刻就嗅出了豫尧的地位与身份,他忙走出柜台,躬身拱手询问道:“不知道这位客人有什么可需要的?” 豫尧没有瞧店里的任何物品,只道:“你店外所挂的那‘竹玉丹心’可是何物?” “哦,贵客对此物感兴趣?” “不妨瞧瞧?” 那掌柜回到柜台,从玉器架上取下一个盒子,他打开盒子,就见其中放着一块碧绿的玉佩,那玉佩雕刻成山的形态,而其外表虽是翠绿,但其玉内中却又包裹着朱红色的玉心。 豫尧接过那玉佩,看得出他有些粗老却宽实的手在些微的颤抖,他本已苍老的面容此刻因惊异而显得更加的沧桑,一向稳重的他此刻却急切地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一位卖家留下的!”掌柜见面前此人面色有异,也不由有些高兴起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何以知道这玉的名称?”他看向外面挂的木牌:“为何将此玉名挂于店外!” “这玉名是那卖家告诉我的,起初我瞧这玉并不纯正,也并未打算接受这玉,但那卖家却说只要我留下此玉,随后在店外将此玉名用木牌挂起告知顾客,必有人会前来询问,我本有些不信,却未想到真有贵客中意此玉。” “这玉多少钱,我买了?” “这个嘛!那卖家也奇怪得很,他倒付给我银两,说将玉暂留此处代为典卖,如果有人买必须当面与他商讨价钱,所以我…” “他在何处?”豫尧直接询问道。 “就在蔽处楼上品茶呢!我这便带客人前去!”那掌柜招呼了自己的一名伙计招呼着其他顾客,便自己亲自领着豫尧朝楼上走去,而那护卫则跟在他身后,时时刻刻留意着四围的情况,确保自家主人的安危。 ................................... 那店主领着豫尧上了阁楼,便侧立一旁,手指向沿窗坐着的两人,轻言道:“就是这二位!” 豫尧看向窗边,便见到一个冷峻的少年坐在桌前品着茶,那少年将近二十来岁的年纪,但他俊冷肃然的面孔看来却布满了沧桑,仿佛受尽这世间所有的凄苦与悲凉,而他那空荡的袖管,更显出了他的冷酷与傲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女子,却与沧然的他正好相反,她看上去如此的秀美,那美仿佛不属于这人世间。坐在一起的两人,仿佛是上天的仙子守护着历受磨难的士者,那般的奇异而引人注目。 而面前的这两人,却正是被空靖断臂的孽徒和相救于他的凝鹿。 豫尧朝他们走了过去,而他们却并未抬眼瞧他一眼。 “这竹玉丹心却是别致,老夫想出价将其买了去,不知二位可否割爱呢?”豫尧试探着询问起来,他在询问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孽徒身上,不曾离开。 “此玉是一位故人留给我的唯一珍品,又岂会轻易相让。” “既不转让,又何以出售呢?”豫尧反驳起来。 “只为等一个人,一个识得它的人!”孽徒的眉宇间透出一股逼人的气魄出来,那气魄让人望之而生畏。 而豫尧听得这言语,粗老的手颤抖了一下,久久不能言语:“你可知这竹玉丹心的来历?” 孽徒此时才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位半百的老人,一字一句道:“空竹虽无心,但惟有老夫一片赤诚,自有日血洒为忠,便以竹盛血,证明臣心!”孽徒说此话时以老者的口吻说出,仿佛在学着他人的语气回忆着过往之事。 而豫尧听得此言,瞬时间脸色突变,他看着面前这个断臂少年,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他的脸因激动而在不住地颤抖,但却又极力忍着,他有些哀怜地看着孽徒断掉的臂膀。虽然想询问,却知道此处非说话之地,只能忍住自己的悲痛,他勉强地露出随和的笑容,道:“果然是好玉,血证忠心,老夫很是喜欢,这玉我是要定了!” “这玉只有交给配得上它的人才能显出它的珍贵,现在我既已拿出也就不再收回,便请这位尊者留下,倒也让这玉有了价值!” “既是如此,那便请这位后生将玉送至我府上,我定会让家奴贵金相赠!”豫尧虽然言语淡然,但神色间却已对面前这人有着敬畏之心,那双明亮的眸子始终未离开孽徒一眼。 “自会到府上叨扰!” 豫尧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径直下楼去了,而他的护卫裘荧疑惑地看着孽徒凝鹿二人,心想主人身份如此的高贵,怎会对此二人另眼相待,他素知主人行事一向严谨,既然叫这二人到府上来肯定别有用意。虽然想知道,他却绝对不问,因为主人若愿意对自己说就一定会说,不愿意自己就要学会压抑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对谁都不会有好处! 而当豫尧走后,凝鹿起身走到孽徒身边,用茶水蘸着在桌上写着:“刚才那位是?” 孽徒看着凝鹿,神色颇为凝重:“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凝鹿看着孽徒充满了悲伤,便不再询问,她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递给孽徒,孽徒用左手接过,一饮而尽。 04 黑猪龙奕 街道上的人与自己初来此地时仿佛有所不同,除了依然陷入在沉重的赋税而带来的绝望与无奈之外,还多了几分的恐惧与不安,等到婕蓝看到‘辑要亭’那里所张贴的告示之后,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婕蓝用一块黑色的头巾包裹住自己异常惹眼的蓝发、面容,只露出一双眼来,但她知道,自己这双淡蓝色的瞳孔依然会惹人注目,因此她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正眼视人。 到了城殿门禁处时,婕蓝又开始头疼起来,通过这里的人,必须要有户牌才能放行,所谓户牌就是由当地的官员发放的户籍牌,凭此可证明自己的城民身份。 而对于婕蓝这样一个无来历的人,还再未走入门口时就应该被抓起来了吧! 更糟糕的是,两处大门边的城墙上张贴着通缉婕蓝等人的画像,婕蓝刚走到这里,便准备离开再谋办法混进去。可刚走一两步,就听到有官兵叫道:“喂,那边那个,做什么的?”婕蓝听到了他往自己这边走的脚步声。 如果自己拔腿就跑的话,肯定会被大批官兵追杀,如果留在这里的话,身份同样会被曝露,该怎么办,怎么办?婕蓝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顺着双眸流淌下来。 那官兵的手已经搭上了婕蓝的肩:“喂,转过来,让我瞧瞧,别是妖魔装扮的,给我看你的户牌。” 婕蓝止着自己的颤抖,手间暗运着灵力。虽然她不愿对一个无甚过错的普通人类使用灵力,但是到如今已是万不得已。 “喂,你听到没有,再不照办我可不客气了。” 婕蓝转过身来,正眼瞧着那官兵。 官兵对上婕蓝蓝宝色的双眸,身心一震,双眼张大,全身颤抖:“你…妖…” 还未等那官兵叫出声来,却突然有一个黑色的影子闪了过来,将一个用木头做的方形的牌子塞到了那官兵手中:“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的东家,她没做什么冒犯你的事吧!” 这次该论到婕蓝惊异骇然了。 面前这个人,不,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动物,一只黑色有些微胖的猪,他黑色漆亮的眸子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两只大耳拢拉在两边。虽然不似真正的猪那样耳如蒲扇,可也差点盖住了他的双眼,他靠后腿站立着,两只前腿当作手来使唤。虽然手脚跟人类一样是五指的样子,可是仍然是有厚厚的甲,他长长的嘴上的几根黑色胡须随着他的说话微笑而轻轻颤动,看起来像个可爱天真的孩子,而他的声音也确实带着稚气。 他,就是睡梦中替自己疗伤的那人?就是铁匠铺的老头?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跟过来了吗? 婕蓝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你是住在北城的半妖?” 那黑猪用手挠着长鼻:“对,我陪我家东家来的?” “恩,虽是这样,我还是得检查一下,说不定便是妖魔改装的。”那官兵伸手便要扯下婕蓝的面巾。 黑猪连忙摆了摆头,惊恐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家东家患了麻风,这病传染很厉害,找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所以才到城殿这里想找个名医瞧瞧。” “麻风?”官兵的手立刻缩了回去,害怕地退了两步:“好,你们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把病传染开了。” 黑猪伸出小小的手拉住婕蓝,便向那官兵拘了一礼,便朝城中走去。 婕蓝跟着他的步伐,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如在梦中。虽然她对他的来路一直不甚明了,但是她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那份温柔。 ......................... “你很机灵嘛!”混进了城中的婕蓝对着走在自己旁边的黑猪夸道。 “哪,哪有,我那时也吓得不行,深怕你被发现身份了?”黑猪显然确实很担心,胡须不停得颤动着。 “不论怎样,还是多谢你了,老前辈!”婕蓝一直觉得他就是铁匠铺的老头,所以不由脱口而出。 黑猪一听,愣在当地,既显得疑惑,又显得惊惧,他忙摆了摆手:“不,不,你不能称呼我老前辈,那样是绝不行的,我会受到天谴的。” 婕蓝想自己第一次这样叫那铁匠老头时,他也这般不愿意,对黑猪的推辞也就没放在心上,就开玩笑道:“那不叫你老前辈,就叫你老头了,这样你总听着舒服了吧。” 黑猪仿佛显得更加的颓丧,他低下了头:“老,老头?我这副样子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看,可是我才十几岁呢?怎,怎么就成老头了?”黑猪仿佛对婕蓝这样称呼她感到很伤心。 “十几岁?”婕蓝显得有些困惑,但她想铁匠老头性情古怪,他自己这样说就随他去吧!何必跟他较真呢。“那我该怎样称呼你呢?” “我叫龙奕,龙飞凤舞的龙,神采奕奕的奕。”他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显得异常的开心。 “哦?你可真取了个好名。”原来铁匠老头是叫这名,倒跟他那古怪贪财的性子完全不一样。“那么,那次我受伤是你救的我吧?” “恩,幸好我及时找到你了,如果晚一步的话,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得了了。” “怎么你救了我之后就不见你变成这副模样了?” 黑猪似乎对她的话有那么一点不懂,因为自己救了她之后就再没现身过,但是还是回答道:“我,我是怕你看到我这副模样你会害怕,所以就不敢见你,不过我一直待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婕蓝笑道:“害怕?我倒是更喜欢你这副模样,你变成老头的模样…”婕蓝突然想起他不喜欢自己叫他老头,忙改口道:“不好意思,我意思是说,你变成人的模样不是更方便些。” 黑猪似乎显得又沮丧为难起来:“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我知道的,我就怕你看见我这样,会害怕我,所以一直不敢来见你!”他似乎对自己这副模样感到非常的羞愧,尤其是在面对婕蓝时,总是低拢着头,不愿婕蓝看到自己看起来有些丑陋的模样。 “怎么会?”婕蓝仿佛越来越不懂面前这个有些羞涩的半妖了,而她也越来越不懂自己的想法了,以前明明那么厌恶妖魔,即便是半妖自己也会对其鄙夷蔑视,然而现在面对龙奕,婕蓝不但未讨厌,反而觉得有他在自己身边,感觉是如此的安心,仿佛在孤落无望的海之上,终于寻找到了可以靠岸的岛屿。是因为孽徒的缘故吧!因为他说过,不要轻视妖魔,是阿!即便不是人类,不是神灵,他们也有他们活着的资格。 05 初遇 然而对于承风,婕蓝却始终心有芥蒂,她也不知为何如此地厌恶他,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不曾将自己放在心上,而处处言语针对吧! 婕蓝当发现自己的想法时,不知怎么回事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她捂住脸,感到很尴尬,深怕被龙奕瞧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而黑猪却早已注意到了婕蓝奇异的变化,它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是不是伤口又开始疼了!” 婕蓝将头侧到一边去,更加地不好意思起来,但她冷冷道:“没什么?不过是想到了一个很讨厌的怪物而已,所以心情很不好!” 黑猪‘哦’了一声,本想继续追问那个讨厌的怪物是谁时,却听到有官兵叫道:“快让到两边去!” 众人一听,都忙向街道两边退开,而黑猪也拉着婕蓝让到右街边处。 “这…是怎么回事?”婕蓝疑惑地问道,她担心是官兵在搜查他们的下落,才如此兴师动众,因此有些紧张。 “是哪个重要的官员会经过这里吧!嘘,别出声了!” 街道尽头处有一队马车驶来。前面的马由四人带引,而后是一辆由四匹黑色骏马驶动的马车,在马车后面是紧接着的十二骑,那十几人都身着劲装,腰配长剑,头戴钢盔,看起来威风凛凛,让人不由得望眼生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车队到了城殿的东宫门时,宫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队人众来,那些人都身着官服,应该便是赤燕城的官员吧!而那走在为首的正是空靖。 婕蓝下意识地往后躲藏,深怕被此人看见,黑猪龙奕忙道:“不碍事,那人现在可没闲心来留意我们这里。” 虽然他这么说,但婕蓝还是不敢站在最前端,对于她来说,被空靖抓捕也并非有什么?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就无法去救回承风了。 婕蓝想到承风,便开始担心起来:“不知道他是否安好,会不会受很多严刑拷打的折磨,还是说已经被处以极刑。”婕蓝意识到自己竟开始担心他时,自己也感到很惊讶,她忙镇定心神,无数次告戒自己,自己并非是担心他,只是觉得自己欠他而已。 黑猪看着婕蓝的神情,似乎明了她的心思,宽慰道:“你不用担心啦!我想空靖拿住他的话想利用他的力量还来不及,又怎会加害他,所以,你不用这么沮丧!” 婕蓝一惊,面前的他,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心事,她忙侧过头去,冷言道:“我才没担心什么?只不过怕他死了,到时候可就对不起雪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黑猪见婕蓝面颊有些微红,他也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便沉默不语。 ................... 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四匹马上的骑士下马恭身让开,一只手撩开马车的轿帘,接着踩在一名士兵的背下了马车,婕蓝隔得稍远,只看得清那人的背影。 但即便只是背影,也让人感觉得到他那灼目光华,他一袭黑色的长袍映着他俊伟的身姿,用玉带高高挽起的长发如飘逸的清风拂过你的面庞,即便只是背影你也会感觉到他那份温柔与淡淡的高傲邪气。 婕蓝完全可以猜想得到此人是何种身份以及面容,以至于那空靖竟都对他卑躬屈膝地诚服,但是婕蓝想无论他有着多么高贵的身份,她跟他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任何牵绊。 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子好似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因为他的身影总给她无比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一直萦绕在心间。虽然她自己都觉得很荒唐,可是这种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除去。 或许是因为他跟空靖在一起吧!所以产生了憎恶之意,才会产生出这种情绪。。 那两队人相互礼节性说了些套话,空靖等人便恭敬地将他让进城殿中,婕蓝不由得自嘲道:“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自己一个所谓的妖魔又怎会认识,想来真是可笑。” “走吧!”婕蓝对着黑猪说道,黑猪觉得她的神情很奇怪,但是始终没有询问。 “现在不可能混进城殿中,那里守卫森严,稍不留神就会被发现当做刺客抓走,所以,只好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行动了。” “除了这个之外,还不知道他被关押在什么地方,真是伤脑筋。” “那个,应该是在‘禁妖监’,那是专门审问关押所谓的妖魔的地方,并且那里是由空靖执管,所以很有可能他被关押在那里。” “禁妖监?那里是不是很难靠近。” “你这样问,那是肯定的,那可是城殿,不是一般的民宅。” “既然如此,那么你不用陪我去的,就到这里为止吧!”婕蓝停下脚步。虽然她也希望有人陪着自己,可是她不愿他为了自己而去冒险。 “那怎么可能,无论再怎么危险,我都会陪你去。” “为…为什么?”婕蓝对面前这个诚挚的黑猪感到无比的惊异,她感觉得到他所说的话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发至肺腑,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豁出性命来帮助自己呢? 黑猪低下头,挠着他的长鼻:“为什么?”他仿佛很难回答,只道:“总之,请让我跟着你,不然,我会很担心你。” “担…担心我?”婕蓝不知道为什么?她脸微微而红,她始终以为面前这叫龙奕的黑猪是铁匠老头,一个老头如此诚恳地对自己说担心自己,岂不是很怪异,她笑道:“你是担心事后我会没钱付你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在城殿盗取几件值钱的宝贝了!” 黑猪一头雾水,一只小手挠着长鼻,困惑地看着婕蓝,但他也不想深究,就低拢着头,到不远处的餐馆去买了几样精致的点心,捧在小手中拿过来给婕蓝吃。 婕蓝看着这个小小的动物,他身高只到自己胸前的位置,肥胖的躯体跑起路来显得有点笨拙,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吗?婕蓝看着他那黑亮的皮毛,总是想,那摸着一定很舒服吧!真想它就这样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因为有他婕蓝仿佛就会忘记一切烦恼,忘记过去那些尘封以久的记忆。 06 十年之恨 那豫尧大人的府邸处在北城的冰湖旁,冰湖是北城的一处静灵之地,传说曾有一位冰雪仙子在此湖中沐浴,因此湖水总如冰水一般,即便是在炎热之季也会冰冷刺骨,而上一代城主为嘉奖豫尧的忠心,便将此处赐于他,上代城主如此做也是在告诫他希望他永远保持一片冰心,为主效忠。(.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豫尧自然知道先主的良心用苦!但是面对这如罪狱一般的赤燕城,他是如此的力不从心,或许这个老匹夫已无用之地了,难道就要这般愧对先主?可是如今,他知道,机会来了。 当府里的管家进入书房之中递上那碧色玉佩“竹玉丹心”时,豫尧便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没想到却会有等来的这一天! 当管家领着孽徒和凝鹿进入书房时,豫尧看着面前这个硬朗而不失威仪的少年,百味交集。管家知趣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当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时,豫尧便走到孽徒面前,颤抖的老手显示着他的激动,他突然跪了下来,悲呼道:“臣拜见少主!” 孽徒早已习惯了平凡的生活,突然间见豫尧这般对自己,忙伸出左手扶他起来,道:“这里没有什么少主,更没有什么君臣!” 豫尧看着断臂的孽徒:“老臣无用,让少主在外受苦这许多年,实是愧对先主阿!” 孽徒只是冷冷一笑:“城辅大人言重了,我被迫在外,遭人遗弃,与大人又有何关系。”他停顿了片刻,面上现出怨恨的苦涩笑容:“我不过是个会给这城带来灾难的祸胎,或生或死都无所谓!” “莫非少主还在怨恨城主?其实…” “我与这城主并无什么关系,我此次会来也并非是要恢复什么少主身份,而是要找一个人,报我断臂之仇!” 豫尧有些惊讶,他看着现在成年的孽徒,不知道该如何劝服:“是谁敢如此对少主?” “除了他还会有谁?不过若是他知道当年那个懦弱的小孩还活着时,我就不仅仅是断臂而已了?” “这是怎么回事?”豫尧思索着事情前后:“十年前,我将少主托付给了骨剑,但后来那骨剑却说你已病故,我以为当真如此,却未想到少主还活着。” “骨剑?”孽徒那双眸子中突然迸射出憎恨的光:“你不提我倒差点忘了,若非他我又怎会被打断腿骨,被抛下山崖,我不过是他拿去讨好那逆贼的工具而已,这次我回来,正好可以找他算一算这笔帐!” “你说什么?”豫尧有些难以置信:“他竟对少主做出这种事?看来老臣真是所托非人,害了少主!” “城辅大人为救我用他人从禁令监里换掉我,又怎会是大人的错,只是可惜了那个替换我的人。”孽徒说此话的时候并非带着感激,而是带着几丝嘲讽。 豫尧突然觉得也有些惭愧,但他并不觉得后悔,因为只要能保住少主的性命,牺牲掉一个孩子的性命又有什么关系。 “少主现在安然回来赤燕城就有救了,我会启奏城主,劝告他恢复少主身份。” “你觉得现在这样残缺的我还有资格做什么少主吗?”孽徒变了脸色,那神色中虽然傲慢却也是如此地凄苦:“那个残暴愚蠢的城主,要是知道我还活着,估计也只会让我再被处死一次。” 豫尧感觉到他对城主的恨,这种恨是夹着痛苦与心酸,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让少主担任起城主重任,是绝难办到,只能等待时机,等待他改变心意的时机。 “少主此后便在我府上暂寝,这样一来也让微臣尽一点臣的本分。”豫尧此时才注意到站在少主身后的凝鹿,他瞧着凝鹿,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位姑娘是?” 孽徒看着身后的凝鹿,替她回道:“她叫凝鹿,是救我性命的人。” 豫尧听此之后,对她深表感激,忙俯身谢拜道:“多谢相救少主,老夫此后定当重谢!”他朝候在门外的管家道:“进来!” 那管家轻轻打开门,走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给这位少年和这位女子各安排一处住房!” 那管家应了声正准备出去准备时,却见凝鹿拉着孽徒的手臂,朝他摇了摇头。孽徒也不懂凝鹿的意思,就开口问道:“若非你不愿留在这里?” 那豫尧一听正准备劝慰时,却见凝露仍摇了摇头,她拉起孽徒的手在其手心写道:“请让我跟你住一处!” 这句话瞬间让孽徒红了脸。虽然他个性傲然,并不喜欢那些俗礼,但是从小到大倒从未跟一名女子同住一处,并且若被豫尧知道,定会追问缘由,到时更难说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孽徒正准备回绝时,却突然感受到凝鹿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孽徒心想,或许她一直住在深山之中,突然为了自己而来到人世之中,必然会有些不适应,若自己离开她,她自己一名难以言语的孤女,又身为异类,肯定会担心害怕,因为他知道这赤燕城对待妖魔异类的残忍,所以她才会如此依恋自己。 想到这些,孽徒倒不忍心回绝她了,就只好红着脸点了点头,凝鹿见他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便露出了笑容。 孽徒有些难为情地对豫尧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就为我和她安排一处住处就行了!” 这话一出就让豫尧怔在当地,良久才反应回来:“若非这位是少主的…” “不是,城辅大人多想了,你只需为我们安排一处就可,其他务须多问!”孽徒深怕他会追问凝鹿身份,更怕他知道凝鹿是异类,而危害到她。 虽然豫尧有很多疑问。虽然知道贸然这样做对少主可能会带来险境,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哪怕面前这个不能说话的女子,因此豫尧总感觉得到她的身上有一股异于常人的力量,那种力量对于少主来说,不知道是邪恶还是善意。 “好吧!就照这年轻人说的去做。”纵然是自家的管家,豫尧也不敢说出他的身份,只是寻常称呼之。虽然他对面前这个有些神秘的女子颇有忧虑,但想少主是何等身份的人,又怎会胡来,他这样做自有他的考虑,而这样做刚好可以让府中上下的人免去疑虑,以免走漏了风声,给他们带来灾祸。 管家领着孽徒和凝鹿退出了书房,便朝东处的厢房领去。 孽徒环顾着四周的风景,顿时想这些熟悉的景色十年来倒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心情,纵然十年前入驻在这府邸之中同样是忧郁与悲伤,然而现在却又感到怀念与憎恶。 是这个城带给自己不幸,是这里的那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将我变成阶下囚,成为城民憎恶之人。可是他又该去怨恨谁?不为人类的母亲,遗弃自己的父王?可恶的逆谋者? 都不是,可恨的应该是自己卑微的人生,是自己将自己的人生变得如此卑微,才让那些人随意地践踏自己的尊严。 07 同赴城殿 东厢房处有一些园木,凝露看着倒也蛮喜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自己收拾着房屋,而孽徒一直坐在窗边,不敢去瞅凝鹿一眼。虽然他答应了她的请求,和她共住一处,但自己从内心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倒是凝鹿,却丝毫没有觉得不便或尴尬。孽徒也开始对凝鹿好奇起来,她究竟是怎样的?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救了我而已。虽然知道她的本身是异类,可是她的身上却还有一层神秘的东西。虽然很想问,但是如果她不说岂不是一种冒犯! “算了,若她真对自己别有所图的话,那真图错了对象,因为跟着我只会有灾难与死亡。”想着难以预知的未来,孽徒仍然忍不住会担心。 凝鹿将房间整理一番之后,便走到孽徒身边,看着他皱着双眉,便知想着心事,她从袖袋中取出一粒茶红色的一片叶子,随后将叶子放入茶杯中,斟了杯茶递给孽徒。孽徒接过喝后,顿时神清气爽,心情竟然不再那么苦闷糟糕,他惊异地瞧着凝鹿,问道:“这是什么?” 凝鹿没有回答,只是露出淡淡笑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孽徒正准备出外找豫尧商量一些事时,却料豫尧却先到此处来了。 “稍后我要进殿参加圣宴,便请少主在府上停留,臣就难待侍左右了!” 孽徒一听豫尧要进殿参宴,心中便颤了一下,他知道进殿赴宴便意味着什么?既能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仇人,也能见到那位曾遗弃自己的君主。 十年来他等的不就是这样的机会? “请城辅大人带我一同前去吧!” 豫尧有些吃惊也有些为难:“这?少主若想见主上,他日我定会安排,只是如此突然出现,只怕会对少主不利!” “对我不利,城辅是担心那人见到我后会像十年前一样将我驱逐出外,更甚者会命人杀了我吗?” 豫尧无法回答! 倒是孽徒冷冷地笑道:“城辅大人倒不必为我操心,我此次前去只是去会另外一个故人,看看他是如何在殿前放肆嚣张的!” 豫尧叹了口气:“也罢,少主既然回来,理应回城殿之中,只是少主不要贸然行事。”他顿了顿:“倒是我担心你这般太过显眼,定然会被他人认了出来…” 凝鹿走到豫尧面前,摇了摇头,当豫尧和孽徒都还未明白她是何意思时,却见她手轻轻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孽徒居然便变了模样,现在的他留着短须,宽脸,看起来成了个令人起敬的剑士。 豫尧看到面前这个女子竟有这等幻术,一时惊讶不止,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道:“这般变化后,确实很难再认出少主真身,但是就怕朝中能人能破了这幻术,就…” “城辅大人是在担心空靖吧?”孽徒冷冷笑了笑:“这倒不必担心,他的灵力与凝鹿比起来可差得远了,又怎有能耐破除得了凝鹿施的幻术!” 这让豫尧对凝鹿更加的惊奇,在他看来,空靖作为御前将军,无论剑术还是灵力在城中都无人可敌,更何况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 “莫非少主跟空靖将军已经交过手?”豫尧有些担心地询问着。 “我不是已说过,是她相救于我吗?不然我现在早已是一堆腐烂的朽骨了。” 豫尧很久才喘过气来,他冷静片刻,仿是思量了许久,才道:“既然这样,我便带少主一同前去!” 孽徒深深吸了口气,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面容显得有些僵硬。凝鹿看着他,显得很不放心,她毫不避讳地过去握着他的手,这次孽徒看着凝鹿,纵然她未在自己掌心写下自己的话语,仿佛也懂了她的意思,他有些为难地道:“这次前往圣殿,危险异常,你就留在府中等我回来!” 凝鹿急切地摇了摇头,在他的手心中写着:“请让我待在你身边!” 孽徒对凝鹿开始也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凝鹿为何总不愿离开自己,但是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欠考虑,但是却总是不忍心拒绝她,只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哪有女子去城殿…”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凝鹿用幻术将自己改变了形貌,现在的她竟然变成了个俊美的男子。虽然身材看起来仍然娇小了些,但是以城辅大人侍者的身份待在身边倒也说得过去。孽徒知道自己已无话可说,就看向豫尧,豫尧叹了口气,只得点头答应,心想这女子若真有极强的灵力,若在圣宴中出了什么变故,或许还能帮上什么忙? 他正思虑中时,却闻到屋中有一股奇异的清香味,那清香味淡雅宜人,与别的香味却是不同,豫尧仿佛在哪里闻到过这香味,却又难以想起来,他朝香味散发出走去,才知是茶中散发出来的。 “这茶里少主放了什么?”孽徒待要说是凝鹿在里面放了特别的茶叶时,却见凝鹿突然走到桌前,取过茶杯,竟将杯中的茶水连着叶子一起饮了下去。 豫尧为她这一怪异的举动有些惊愕,而孽徒也觉得凝鹿这样做有些失礼,正待要向豫尧道歉时,豫尧倒先说道:“看来老夫我无缘品到如此好茶了!”他锐利的眼光一直盯着凝鹿,不禁让凝鹿紧张得有些颤抖。 “凝鹿并非故意如此,还请城辅大人勿要见怪!” 豫尧只是笑了笑:“又怎会?我便不打扰少主了,稍后我会派人来请二人出府!” 豫尧再离开时再望了凝鹿一眼,心中的疑团与不安比初时更盛,他满腹忧虑地离开了房间。等豫尧走后,孽徒看着凝鹿,仿佛等待着她的回应,但凝鹿却只是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孽徒什么都不要询问。 孽徒虽然觉得凝鹿的到来是一个谜,但是他始终相信凝鹿不论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也绝不会伤害到自己,只要这样,自己何必再去责问她呢? 08 闯入城殿 深夜,戌时,城殿中已无多少行人,此处与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到夜子时之前,所有人都不得再出门,若有被抓者则当刺客论,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混进城殿,刺杀城主。 城殿的宫门城墙很高,但是对于拥有灵力的婕蓝和黑猪来说,那就并不困难了,只是城墙上都站得有哨兵,轻易飞跃上去只怕会被发现!婕蓝正愁苦时,黑猪伸出了手:“把手放到我手心!” 婕蓝有些疑惑,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但她相信他自然有这样做的理由,就将手放到他手心,此时婕蓝才发现,他的手可真是小啊!自己手一合拢就会将他手包裹住,婕蓝有点想笑,却被黑猪严厉地说道:“镇定心神,我要施法了!”婕蓝闭上眼,手掌间一道光闪出,最后将两人包裹住,当光消散时,婕蓝睁眼看向自己手、身体时,仿佛被一层透明的物质包裹一样,她惊讶地看着黑猪。 黑猪有些气喘,他擦了擦长鼻尖上的汗珠,看来刚才的施法使他有些疲惫吧! “是隐身术啦!我还没练习好,所以只能维持一会儿,所以得抓紧时间!” 婕蓝点了点头,她右手一扬,一缕风便旋绕在两人的脚底,将两人带上城墙顶。果然那些士兵无法看见他们,婕蓝拉着黑猪往城墙的梯道处跑去,小心翼翼地下了墙头,便进了城殿之中。 婕蓝从未见过如此宏伟华丽的地方,琉璃瓦铺成的房顶反射着月光,仿佛整个宫殿都映照在月辉之中,宽广的过道两边也是高大的城墙,一种压抑之感逼了上来。 不过现在没有心情去欣赏,婕蓝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走,黑猪反拉着她,叫道:“这边!”婕蓝不知道黑猪为什么这么熟悉城殿中的地形,两人转了几圈,几次遇到巡逻的军队两人都避开了。转了几道城墙之后,两人便走入了一处亭园楼阁处,此处与其他地方不同,既有园林,又有水池,但依然有亲卫军的戒备。 黑猪拉着婕蓝快步跑着,两人跑过一处园林时,婕蓝的长袍触碰到一株花草的枝叶,枝叶摇摆发出声响,让刚好巡过此处的亲卫军统领听见,那统领三十来岁英气逼人,一副冷酷的面孔仿佛如他腰间所配的长剑,渗着肃杀的寒气,他回过头叫道:“什么人?”但却未见到任何的身影,他沉思片刻之后也未再停留,继续往前走,可是只走了几步他又警觉地回过头来,此时的他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一股杀气映在他的额头,他缓缓抽出刀来,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 园林的路径上,留下了一连串脚印,因为城殿的宫女曾为此处的花草浇过水,将路径浸湿,婕蓝和黑猪奔跑中的脚印清晰地印在上面,而现在那两对脚印正向‘碧落阁’奔去。 黑猪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气,他停下脚步往身后看去,当看到那个森冷的统领时,瞬时明白了自己的行踪已被发现,他握紧了婕蓝手,叫道:“快跑!”便拉着婕蓝飞奔起来,婕蓝最初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她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时,她仿佛明白了,跟着黑猪急跑起来,婕蓝使上灵力,身如轻羽,反而变成她拉着黑猪了。 两人的脚印渐渐消失,是因为走上了大理石铺砌而成的走廊上。那统领闭上双目,他那与脸相称显得有些扁小的双耳动了动,捕捉着婕蓝和黑猪发出的微弱声响,当他双眼睁开时,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见他右手一抬,剑光渗出的寒气映出了他的轮廓,他手一挥,剑身化成十三道虚影,每道虚影包裹成圆心,最后散出十三道寒气光刃封住了婕蓝黑猪的所有去路,当他再次挥动寒剑时,接下来的十三道寒光分成六道分别刺向婕蓝黑猪四肢胸腹头额六处要害。 光影如电,瞬息已至,婕蓝从来未看过如此凌厉的剑法,一个凡人的剑法足以抗衡拥有灵力的仙人甚至妖魔。 城殿中人,果然自有不凡之处。 黑猪挡在婕蓝身前,右手急速推出,张开白色结界。虽然挡住了其中十道寒气的进袭,但其中的两道寒气刺穿他的结界,冰冷地刺进了他的肌肤,他黑色的皮肤绽放开来,流出红色的血液滴落在白玉板上,像凝结成一幅绝美的画图。 被保护在他身后的婕蓝惊讶地看着她面前这看来弱小的动物,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愿意用生命来保护自己,明明她与他只是初识,她忧伤地问着面前的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拼了命地保护我!”湿润的眼使得视线有些模糊,婕蓝好久都未哭过了,就连她失去母亲失去幽云那夜,婕蓝都未曾这般哭过。 黑猪极力忍着剧痛,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悲伤哭泣的婕蓝,仿佛比她感到更加的不安,他忙安慰道:“我没…没事的,你不要这样!” 黑猪的灵力在渐渐变弱,支撑隐身术的法力也渐渐消散,两人的身影**地暴露在那统领的眼前,那统领看到妖兽形态的龙奕便冷言道:“原来是个妖物擅闯进来!”他朝他身后的数十名护卫一挥手,这些人便将黑猪与婕蓝围拢起来。 婕蓝右手间白光渐渐闪现,黑猪感受到光芒,便忙握住婕蓝手,阻止她施用灵力:“不,你自己快走,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要是你都出事受伤了,又怎么去救他?” “你在说什么笑话,是叫我抛下你不管吗?” “不是,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任何事的?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啦!”受伤的龙奕漆黑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虽然他看起来是如此的虚弱,可是那双眼告诉她请她一定相信他,如果不的话他反而会比失去生命更加难过。 婕蓝点了点头:“那你记得你所说的话!” 黑猪的长鼻动了动,算是回应了婕蓝,他又特别嘱咐道:“不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可别回头瞧我。” 婕蓝不懂他什么意思,但已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仿佛激怒了那统领,他逼近一步,寒剑一晃,恨恨道:“到如今还没有谁会从我‘追影十三剑’逃走,有本事你就试试。”他剑朝高空一举,寒光晕染,照耀着黑色苍穹,剑气随着他的内力在渐渐凝聚,趁着此空隙,黑猪朝婕蓝催促道:“你快走!” 婕蓝握紧双手,一狠心,便击退挡在她右侧的三名护卫,沿着走廊朝另一头狂奔而走,另四名护卫挺刀追了过来! 身后传来的是剑破于空的裂帛声,看来愤怒的那统领已经下了杀招了吧!婕蓝闭上眼,无数次想既然他如此向自己保证过,那么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可是……一声震耳的怒吼声传来,把声音仿佛是千百年来沉睡在山麓下的巨兽苏醒过来时面对久违的苍穹而发出的嘶吼,仿佛将要摧毁世间的一切!那是多么可怕的声音啊! 婕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间他瞧见了那个曾还只是自己胸前这么高的黑猪变成了丈余高的魔兽,他瘦小的躯体变得庞大而惊人,如蒲扇拢拉的双耳现在变得尖利起来,那光滑的皮毛如尖针一样反射着月色的光芒,长长的獠牙露出嘴外,涎水一滴一滴流淌下来,唯独那双漆黑的眸子还散发着纯净的光芒,也只有那双眸子让婕蓝无论多么害怕都仍然相信他,相信他无论以怎样的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都会誓死守护自己。 为何会如此的相信,就连婕蓝自己都无法确定。 只愿他能逃生于追影剑下,其他的都不重要。 01 被强夺的吻 身后的追兵越追越紧,也越追越多,婕蓝几次使用灵力逼退他们,可只招来更多的护卫的围阻,仿佛整个城殿的护卫都齐向她涌来了一般,婕蓝绕着曲折环绕的屋宇四处躲藏,可依然无法摆脱这些烦人的护卫。 他来到一处名为‘碧落阁’前,正欲从左侧的走廊择路躲逃时,却从那里传来皮靴擦地的‘哧哧’声,而她欲反身从前处的院林逃走时,那里也传来了因疾走配刀所发出的‘叮叮声’,看来自己已经被逼进了死路,无处可逃了。 她靠在门上,正欲召唤灵力等待这些人靠近一并解决时,后背扑空,她不由自主地向屋内踉跄着倒了进去,原来那门没有上闩。婕蓝想这里正好可以藏身,她迅速阖上门,倚靠着门背,喘着粗气,当她还未镇定心神时,却听到轻轻的疑问声,她心一震,缓缓抬起了头,而出现在她蓝色瞳孔里的是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 那男子背对着自己,脸侧转来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婕蓝,借着屋内琉璃灯的光芒,婕蓝看到他背部张显着力量的曲线,而他的面容有如一轮皓月,在漆黑的苍穹里独自散发着夺目的光彩,那用玉带高高挽起的黑色长发垂至腰间,像一抹流淌而下的黑墨,恣意挥洒着它的丰姿,而他那略带淡蓝色的双眸深邃而又清澈,仿佛要深入到人的心底,他嘴角扬起的淡淡邪笑,更显得他的傲慢与不羁。 “哦?谁送来如此好的礼物?难道是怕我深夜寂寞,特地送来,没想到赤燕城的君主可真会疼惜人。”他的声音有些粘腻,仿佛是要将人融化进他的心里一样。 这个人,就是在宫门前遇到的那个人吗?他那不屑的笑容,高傲的神态,如此的熟悉,可是却又难以记起。 “哦?不说话,可真是送了个不温柔的侍者啊!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朝婕蓝一步一步逼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清晰,婕蓝虽然知道具有这样容貌的他,并不多见,可是那笑容,却让自己如此的憎恨,她右手一挥,拦住了走向她的此人,冷冷道:“再过来一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可真是有趣呢?原来是我会错了意,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这样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婕蓝并未听他的话,右手朝他胸前一挥,光刃便割裂而来,如此近的距离,换谁也难躲过吧!可是婕蓝只见自己眼前一道身影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缠上自己手臂,等她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左手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肢,他将头靠在婕蓝的肩上,闻着她发间传来的清香气,仿佛沉醉在其中:“这样的人,做这么粗鲁的事可不太适合你哦!” 婕蓝感受得到他胸前传来的热气,她面上一阵潮红,右手朝后一挥,挣脱开了他,她的双目怒视着对方,仿佛要将他吞没一般。 “没想到这么倔强啊!啊!也对,本来一直都是这样!” 他说一直?是什么意思?婕蓝瞬息间闪过这样的思虑,可是这种情形下容不得她考虑这些。 阁外护卫兵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各种兵器盔甲碰撞所发出的金属声让婕蓝的心又紧悬起来,面前这个人应该知道了自己是闯入城殿的人吧!那么他肯定会立刻将自己交出来来邀取功劳。 “啊!没想到你还真是个特殊的来客呢!没办法,进了我房间的人我是决不会让其他人带走的,可我又不想跟这城主产生些不必要的误会,既然如此,你就只好躲一躲了!”他始终带着笑容的脸让人无法捕捉他的思绪,婕蓝怔在当地,不知道面前这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是真的话那他为何要救自己,救一个刚才还出手要取他性命的人? 那人见婕蓝没有反应,面色看起来反而比她更为焦急一般,他走过来拉住婕蓝的手臂便拖着她往他所歇息的床榻上走去。 等婕蓝反应过来时,她双颊一红,又反手将他格开,怒道:“谁要躲进你那肮脏的地方?”婕蓝觉得面前这个人不论究竟是好心救自己,还是有其他企图,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是一个好色无耻的男人。 门突然被撞开,提着腰刀的护卫一拥而入,惶恐惊骇的婕蓝正紧张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突然感到有人将他拉扯过去,一只大而厚实的手狠狠地揽住了她的腰际,另一只手按住了婕蓝因为惊恐而欲反抗的右手,而他的唇紧紧贴在婕蓝的唇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婕蓝惊恐的双眸看着离她只有咫尺之距的这个男人,全身猛烈地颤抖着,她欲要将他推开时,对方反而将自己搂得更紧,仿佛他的手就要嵌进自己的身体,要将她捏成粉碎,可与那粗鲁的力量相反的是,他的吻温柔而又舒软,仿佛是在抚慰一个受惊的小孩。婕蓝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热气一阵接一阵地扑到自己面颊上,自己的心仿佛都要因之而跳了出来。 闯进来的那些护卫看到这种情形,先是一阵愕然,当那男子睁眼怒目瞧向他们时,这些人立时面色惊恐,跪倒在地:“请…请恕罪,少君大人!”随后那最先冲进来的护卫立刻起身退出阁外,自始至终都不敢再抬起头来,他恭敬地将门阖上,那激烈颤抖的肩膀在月光下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一切平静下来。 可对方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右手抚摩着她的后颈,狂烈地咬噬着她的双唇,仿佛要将她溶化进自己的吻中,才能平静他的炙热。 婕蓝想要挣脱,但整个身体都被他紧紧地揽在怀中,在如此强大的力量下,她显得那么的无奈与弱小。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无礼地对待。虽然她仿佛感觉得到那是他再维护她才做出这般的行为,可是在这样的吻下,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泪水流淌下来,流过她如秋棠的面颊,流到他的唇边,男子睁开眼,看着已泪流满面的婕蓝,心也软了下来,一瞬间的激情也荡然无存,他放开她,就在他放开她的一瞬间,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屋中旋绕,那男子摸着自己红肿的面颊,又露出最初那副不以为然的笑容:“没想到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02 少君擎战 婕蓝的唇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狠狠地盯着此人,已经羞怒到不知该如何措词,但是她知道只要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受这个不明身份的男人的控制,她转身离开,却见一道身影疏忽而至,挡在了她的面前:“你可是第一个我这般对你却不知道感激的女人,从我这出去若是被护卫军见到,便会认定是我窝藏了刺客…” “所以呢?”婕蓝冰冷强硬的语气显示着她的忍耐与愤怒。(.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在这里出什么差错,我自己倒并无所谓,反正这些人都奈何我不得,不过若是拿这些纰漏来对付王上,我虽然不心疼,可某些人将来一定会心疼。” 婕蓝毫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对你的事没有任何兴趣,请让我离开。” “哦?是吗?不过你只要踏出这里一步,你便立刻会被这城殿中的护卫军抓捕,这些人对闯入城殿的人是从来都不会心软的,或许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惨果,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出去吗?”他说话的语气带着挑衅,那经久不灭的笑容像绽放的罂粟花,虽美却仿佛是一种毒。 婕蓝知道,自己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城殿,目的就是为了救出承风,如果自己反而被捕,那此行又有何意义呢?她忍住愤怒,侧过脸去,不愿再看一眼仍**着上身的此人。 这少年见婕蓝羞涩模样,又放肆地一笑:“说不定某一天我们就会这样坦诚相对,到那时我可不希望看到的还是这样的你。” 婕蓝面上一红,在心里不知道狠狠骂过这人多少次,但也只是在心里而已,现在的她纵然是再怎么讨厌此人,也必须依赖他的保护。婕蓝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无力的一个人啊!无论到哪儿,都仿佛是别人手心的蚂蚁,找不到逃离的出口。 那人走到床榻前,穿上黑色锦缎长袍,系上用金丝织成的腰带,戴中白色闪着光亮的环戒,那俊美的身姿如笼罩在光环之中的碧水,随着它潮起潮落声响合着美妙的声弦而成的一曲华丽神秘的乐曲,你只能沉醉其中,而忘身自己。 婕蓝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人确实太夺目,太耀眼,即便是生为女子的她都感到些许的自惭羞愧。但是这并不足以改变她对他恶劣的印象,倒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不可信任。婕蓝突然想到黑猪,便又是一阵的担心。 不知道黑猪他有没有事,是逃脱了还是怎样?婕蓝有太多的疑问,但是只要想到黑猪,婕蓝心中就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温润着她那冰冷而又桎梏的心。 那人仿佛看出了婕蓝脸上现出的异样神采。虽然并未追问,但也隐隐地有着些许的不悦,他将一件黑色男式的短衣扔到婕蓝身上,说道:“穿上这个!” “谁要穿你这里的衣物。” “我让你扮成我的护卫,这样就可以跟着我随便进出了,不乐意的话那我也只好将你交出去了。” 婕蓝咬着牙,她走到屏风后面,脱下自己那件已经有些破烂的蓝色长裙,换上这短衣。虽然显得有点肥大,但倒也显得方便舒适,她走出屏风,那男子看到她这副打扮,笑得更加地肆意:“看来这倒更适合你!怎么样?就这样一直做我的贴身侍卫,我可是会好好待你的哦。” 婕蓝真恨不得让眼前此人立时消失,她仍然将那把铁匠老头所给的炎麟剑负在背上,然后将长发挽起,这样一打扮,若不细看她那清丽秀美的面庞,只怕谁都会当她是一个男子。 那人斜倚在香木椅上,饶有趣味地欣赏着婕蓝,微微眯缝的双眸带着神秘而又狡黠的气息,仿佛是在玩味一件上古之物,喜爱中带有占有的欲望。 “我很想知道你闯进城殿里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来见我?” 婕蓝哼了一声,将头侧开:“很遗憾,我确实是来见一个人,并要把他带走,只可惜那人不是你。” “哦?男人?你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哦?”他那永远带着笑容的面孔仿佛被烟雾笼罩,你永远看不清楚他真正想着什么。 “那我很想知道,你又究竟是谁?看来身份一定很高贵吧!”婕蓝说到高贵一词时,带着嘲讽的意味。 “你终于对我感兴趣了,那么,你可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擎战,至于什么身份,将来你会知道的?” 婕蓝冷冷一笑:“够了,我也没必要知道那么清楚。” 擎战吗?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自己在撒谎,不过就算是在撒谎那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丝毫关系?反而更加关心承风和龙奕的安危。 窗外有灯光微动,亮光靠近门前时便停了下来。 难道又是那些护卫军来搜查自己吗?婕蓝紧握着手,小心戒备着。 只听到外面一个宫人尖声尖气地恭请道:“主上请擎战少君前往极乐阁赴宴!” 擎战从椅上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婕蓝道:“想要找人,就先陪本君去趟极乐阁,做好我的贴身护卫吧!” 婕蓝轻咬嘴唇,秀眉微蹙,左手紧紧握着右手,仿佛在为做决定而苦苦挣扎着,最后,她走到擎战身后,虽仍侧着头不愿正面视他,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他这般无礼的要求。 擎战淡淡一笑,便朝门前走去,当欲打开门时,又回过头来问道:“不知道哪个男子会有这样福气让你舍身来这里救他?” 婕蓝脸庞微微一红,轻声道:“他叫承风,不是什么人类,不过是个妖魔罢了!他是被空靖抓走的。” “哦?妖魔吗?”又是那满意而又带着邪气的笑容。 他拉开门,便看到门外俯首恭迎着的四名宫人,前两名提着紫硫灯,站得稍远一些。擎战并未与他们搭话,手轻轻一挥,那两人宫人便退步让开走到走廊稍靠两侧的位置才带头领路,擎战迈开步子向前走着,那股威严与霸气不由间彰显出来,就连跟在身后的婕蓝都感觉到了,此时的他仿佛有着凌驾于王者的气势,既让人畏惧又让人信服。 03 重逢 当到了极乐阁时,那里所有被宴请的大臣官员都已经在此等候,婕蓝扫视了一眼这些人,并未发现空靖,倒是有一个人挺令人侧目在意,那人同样身着黑色官服,神色肃然,虽四十有余,但看起来仍有英凡之气,他所系的腰带是由红丝织就而成,按照官位品级,官员的腰带便会有所规格,从一品到七品,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来区别阶位的,并且决不可践约,否则则是犯了犯上的大罪。[.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而城殿中最高统治的城主则是用明黄色,此色也只有城主一人专用,他人若佩有此色则为罪大滔天诛灭全族。而城主的子嗣妻室则选用白玉之色,象征着圣洁与高贵。 而眼前的这位大臣身系红丝腰带,那么便是赤燕城的城辅大人了。而此人却也正是在南城中让异兽攻击崎雪的那位豫尧大人。婕蓝除注意到这位城辅之外,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身后的侍卫吸引过去,那人左手佩剑,右管悬空,是断了右臂吗? 断了右臂?这让婕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孽徒,那个因自己而丧命在空靖手下的小栈老板,只可惜他的仇到如今我都还未报,又何能对得起他呢? 婕蓝面色忧伤下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而豫尧背后的孽徒,当他看到婕蓝如此突然地出现在这里时,惊讶得有些颤抖,他很想走出去问候婕蓝一声:“近来你还好吗?为何到这城殿中来,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可是这些言语只能埋藏在心里,他不能说,更不能表现得认识婕蓝,这样只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待在一旁的凝鹿仿佛注意到了孽徒奇异的变化,她随着孽徒的目光看了过去,当看到化装成男子的的婕蓝时,心里一阵落空,双眉间竟有一丝忧伤。 豫尧见擎战到来后,忙拱手伏礼,而他身后所有官员包括孽徒也都跟着俯首恭请。 “擎战少君来我城中实是荣幸之至,不知此来一切还可曾称心?” “不牢豫尧大人费心,此行我欣乐之至。”他说此话时却望向了一旁的婕蓝,婕蓝忙将头侧开,不理会他。 但在她心中却是更加的迷惑,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连赤燕城的首辅都对他恭敬如此。婕蓝猜不透,既然如此那也只好期盼此人能信守诺言,救出承风,不过这看起来好似也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而孽徒却想,面前这人居然是少君,王城的少君,那么婕蓝怎么会跟王城的少君在一起,难道她已经…… “请少君入宴!”伴随着豫尧的恭请声响起了恢弘喜庆的奏乐声,擎战左眉轻挑,显然很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乐曲的映衬,但他并没说什么?由豫尧大人侧旁领着走向极乐阁。 进入极乐阁,按照身份等级各自就坐,擎战自然居于右侧的第一席位,婕蓝站在他的身后,而城辅则居于左首与他相对的位置,当众人都坐定之后,婕蓝注意到了豫尧大人身侧的位置空着,正此时,便见城主位置处的纱帘拂动,一个由宫人引领着有些瘦弱系着明黄金丝织就而成的腰带的人进了来,他头戴金冠,冠上镶嵌着明珠,看来五十寿龄的样子,他面上半无喜悦之色,反而有点乖戾之气。而其身后的那人身着护身铠甲,手持破云剑,身披红色披风,一头短发,不是空靖却又是谁? 婕蓝心微微一颤,连忙将头低拢侧到一边,深怕他注意到了自己。 擎战轻轻瞥了一眼身后惶恐不安的婕蓝,便知道了她害怕担心着什么?他看了那空靖一眼,饶有趣味地一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嘲弄。 坐在他对侧的豫尧正巧注意到了擎战这一神情,他浓眉深锁,留意心上。 所有官员都站立起来,朝城主俯首致意。 而孽徒也跟着众官俯首致意,当他抬首瞧向高坐玉座的城主时,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手心里浸渗出了冷汗,他看着那个已经陌生的身影,有着说不出的恨与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地恨他,此刻却依然希望那人能注意到自己,能注意到自己站在他的面前。 可是那人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未看向他一眼,孽徒不由在心中冷笑了无数次,那是对自己的嘲讽,还是心的撕裂。 ............ 当那城主落座之后,那空靖才回到豫尧大人身侧的位置上。 “众卿请坐吧!”城主的双目仍然沉重而又窒冷。 众官都坐定。接待使者,本应是举城喜庆之事,但在这极乐阁中却只感觉到沉闷与惶恐。擎战感受着这种异样的氛围,显得满不在乎,他斟满一杯酒,独自泯着,嘴角依旧是久开不谢的悠然傲物的笑容。 众官看到神情自若的擎战,都又惊又怕,忙低垂了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婕蓝查看着这些官员的神色,觉得很是奇怪,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害怕面前的擎战,还是惧畏那高高在上的城主。婕蓝抬头直视那城主。虽然她觉得她与他的身份悬殊之至,但是自己却丝毫不觉得面对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而有何恐惧,反而觉得这样高高在他有点让人厌恶。 04 觉醒的剑 沉寂的殿阁里突然响起了刺人双耳的躁动声,那噪声不是人声,不是风声,是剑器的颤动声,而这声音却正巧来自于婕蓝所负的那把炎麟剑。 正如这些惊异的官员一样,婕蓝也骇然地看着自己背后不停颤动的剑,那剑躁动不安地仿佛要从剑鞘中脱离出来,而于此同时剑身旋绕着狂乱愤恨的嘶吼声,这嘶吼声是一种兽类的声音,尖利而又悲痛,仿佛是带着几百年来的愤恨而欲立刻苏醒过来。 这像极了在雪灵山洞中时,复苏的妖魔承风所发出的嘶吼。 伴随着剑的躁动与兽的嘶吼声,高高在上的那城主突然间全身激烈颤抖,脸部瞬时扭曲起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痛苦呻吟,他双手紧捂胸口,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膛而出一样。 孽徒看到城主痛苦的模样。虽然痛恨他,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担心起来,他想冲上前去救住他,但是踏出去的脚却又缩了回来。而此时,却听到另一位令人憎恶的声音。 空靖突然站立起来,朝婕蓝大吼道:“大胆狂徒,竟敢对主上施动妖法,来人!” 阁外立刻冲进来十几名身着戎装手持兵器的护卫。 婕蓝见到这等阵势,怎能不惊慌,她手间暗运灵力,只等这些人一上来便欲动手闯出这极乐阁。 孽徒见婕蓝突然身陷危险之中,又见是空靖对婕蓝动军,他再难忍耐,命令道:“住手!” 当这声命令一喊出,殿阁中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个有些奇怪的侍卫。 空靖森冷的目光看向他,道:“在这圣殿之中,岂有轮到你区区一个侍卫来发号司令,你是想对主上不利吗?”他边说着已经紧按着剑朝孽徒走了过来,那气势仿佛就要立刻将他处死在这圣殿之下。 突然,豫尧冷静地站了起来,道:“是老臣让他这般做的,难道空靖将军有异议吗?” “你居然放纵妖人祸乱主上,即便是城辅大人也不得不受罚!” “这盛宴之中,何来妖人,莫非将军是指少君大人携妖类入宴吗?”老练的豫尧竟直接将此逆罪之责推到了擎战身上。 擎战放下酒杯,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场争斗,他突然长袖一拂,站立起来,森冷地对着空靖,道:“妖人?这位空靖大人仿佛不懂得什么叫进乐之礼,真是可笑之极,我这护卫方才的剑鸣是谓‘剑乐’,此剑乐本是我悉心安排,以回城主厚待之礼,却未想到被一个小小将军辱称为妖法,莫非这就是你们赤燕城迎接上方来使的方式?” 众官一阵惶恐与慌乱,深怕祸及自身,都深深埋下头去。 惟独豫尧大人和空靖两人面色不改。 “末将浅识粗陋,一时只为主上安危着想,冒犯圣乐,但请少君见谅。” “将军说你是在为你城主着想?那岂不是在提醒我我要更加为王上着想。”擎战不紧不慢的话语中仿佛含着毒针,一步一步将对方逼入死角,而无处可逃。 空靖面色肃然,沉默一阵,拱手道:“事后末将随意听从主上与少君的处罚,但现下主上身体欠安,若少君大人体恤,还请能停下‘剑乐’” “哦?原来空靖大人如此忠于主上!既是城主大人难以承受我们王城圣乐,那我也只好停乐了。”擎战回头看着婕蓝,满眼都是忧虑,他轻声道:“你能阻止吗?” 婕蓝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剑鸣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如何危及到了城主的性命安危,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停下剑鸣。看着几十双眼睛紧盯着自己,她有些束手无策。 擎战轻轻一笑,逼近婕蓝一步,那股恣意的邪气又涌了过来:“你难道是等待我替你做吗?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身手就欲要将婕蓝环抱起来,婕蓝吓得退后一步,自己将剑从背上解下来,她左手用力握着剑鞘,右手按住剑柄,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制止住剑的躁动。 众官都开始疑惑起来,空靖脸色肃然,冷冷地看着擎战,擎战却笑道:“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他,才如此不肯听话,既是如此,只好管教管教了!”擎战突然回过身来,右手张开,便朝婕蓝手腕挥来,婕蓝还未反映过来时,只觉自己手腕吃痛,她低头一看,腕间划出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蓝色血液流淌下来,流到掌心,流到剑鞘。愤怒的婕蓝欲要对擎战回手抵抗时,却惊奇地发现手中的炎麟剑渐渐安静下来,就连异兽的嘶吼声也平息下来。 婕蓝突然想起,崎雪说过,自己的血既能召唤灵魂,亦能封印万物之灵,那么刚才他是在救我?还是只是一种巧合?她疑惑地抬头看着他。虽然如此之近,却如千里之外的迷雾中,那若隐若现的幻影,你捕捉不到,却又缠绕着你的思绪。 但是如果他真是在帮自己的话,他怎知道自己的血具有封印的力量?莫非那些自己熟悉的感觉是真的,也许在以前某个时候,某个地方自己与他曾…… 怎么可能?婕蓝暗自嘲笑自己如此拙劣的想法,如果真见过,像他这样低劣的人,别说记不得,只怕自己早对他动上手呢? ................... 众官见擎战为了此事居然对自己护卫出手,一时既骇然也对他的性情更加的琢磨不透,因此都胆战心惊地低首不敢言语。 豫尧大人从始至终都异常冷静,那城主一场挣扎之后,衣杉头发有些凌乱不整,侍在身侧的两位侍女连忙将前帘放下,透过珠帘,可隐约看到她们在慌乱却又惧怕地为他整理着城袍,当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一把将两名侍女推开,两名侍女都跌了一交,但都不敢吭出一声,而是又无事般地站起来,拉开了珠帘。 城主此时的脸色犹如暗黑的苍穹,窒息压迫之感让在坐的官员都不安起来。 “方才是哪位下臣居然敢在极乐阁做出这等忤逆犯上之事,是想要本主的性命吗?” 豫尧连忙站起来,俯首道:“主上,方才是擎战少君命他属下为主上奏上剑乐以助之兴。” “剑乐助兴?既是剑乐又怎会令本主如此难受?本主看定是脱口之词,擎战来自王城,不会做这等事,难保没有哪些妖物会趁机附着在少君侍卫体内,以此想行刺本主?空靖,你看此事如此处置!” “按照城典,挟妖魔入朝者,当处死!从者流放‘北炎地’”空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尽着他的臣子义务。 “既是如此,那便照办!” 05 袒护 城主这一席话,让在坐官员都面色煞白,惶恐不安,有些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但始终不敢站出来为擎战分辨几句。 然而静默的城殿之上却突然响起狂笑之声,而那笑声却又是豫尧身边的断臂侍卫发出,众人都不解这侍卫有何胆量竟敢在圣殿之上如此放肆,都唏嘘不已。 却听得孽徒大声道:“好个无能昏庸的一城之主,自己惧怕妖魔,却说他人是妖魔,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 如此大胆狂妄的话震惊了宴席之上的每一人,即便是一向泰然若定的城辅大人也惊惧起来,他在心中暗自叫苦,心想自己这次非但无法袒护他,更甚者连自己都要受到牵连。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却听得那城主大喝一声:“放肆!” 紧接着空靖按剑走了过来,道:“你居然当众责骂主上,如此放肆,还不伏法,来人!” 极乐阁外突然冲进十几个士兵进来,将孽徒围了起来,只等空靖一声令下,就准备将孽徒扣住拿下。 一旁的凝鹿见到这情形,竟不自主地护到他身前,孽徒将她拉开,朝着空靖道:“我就这般说了,你能奈我何?” 那种锐利而桀傲的目光直视着空靖,这目光看来是如此地熟悉,却又如此地让人胆寒。空靖仔细地想着面前这个侍卫,却觉他如此的怪异,在这朝中如此久,从未见过此人一次,纵然此人是城辅大人的亲随,他又怎敢公然在这盛宴之上放肆狂言?不过这人竟敢如此做,也不是正合我意吗? “把他拿下,锁进钦罪监!” 话音刚落,却听到一连串清脆的掌声响起在这窒息一般沉寂的阁楼之中,众人都朝声音来处望去,却见是擎战少君在拍手鼓掌:“没想到初次来到赤燕城,就见到如此可笑的场面,真是令本君大开眼界啊!” 豫尧见少君开口说话,忙俯身朝城主道:“主上,此妖魔之音之事微臣觉得并非如空靖将军所说,擎战少君作为‘御灋组’的少君,又岂会被几个妖魔蒙蔽,空靖将军如此说难道是想引起王城震怒吗?” “你这是再告戒本主王城不可侵吗?”城主的脸孔因盛怒而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微臣绝无此意,只是擎战少君作为王城中人,作为‘御灋组’的少君,本就是以法为瞻,纵然是再不知我城礼法,也绝不会做出这等冒犯主上的事来,既然发生这等事擎战少君定有他的理由,且听过之后,再由主上定夺也不迟,以免来日被它城作为借口,道我赤燕城不按法处事,对王城有谋逆之心。” 许久,城主未言,但看得到他那极度忍耐着愤怒的脸孔如包裹着火炭的土灰,仿佛只要微风一吹就会露出他的怒火来。“那便容你说出个因由来?若是不服于众,当此照判!” 第一次看到擎战如此肃然的神情,他闭着眼,长袍随着微风轻轻翻动,身周蕴藏着的愤怒气息逼得在坐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婕蓝看着一言不发的他,冷冷地挤出一丝笑容:“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由你们将我处死。”婕蓝看着那城主,渐渐地开始召唤灵力,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就打算先制住他再谋出路。 在这种处境,除了靠自己,还会有谁来救自己呢?面前这个叫擎战的人为了要逃脱罪责,肯定会立刻跟自己撇清关系,又怎会傻到还来维护自己。对,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不能靠任何人?也不能信任何人? 突然,擎战转过身来,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将婕蓝吞没一般,婕蓝心中一震,心中冷笑道:“果然,是要如实招出我的来历来保自己的安全,既然这样,我绝不会认命的。” 擎战突然伸手向婕蓝背后抓来。 “这就要向我动手,将我制服好邀功吗?”婕蓝心中暗想,她毫不犹豫地挥手朝擎战腹部挥了过去,此次,他没有闪避得了,或许他未料想到婕蓝会对自己出手吧!**浸湿了他的黑色长袍,他抬首看着面前依然余怒未消的婕蓝,没有愤怒,没有责怪,仍然只是露出一丝傲然笑容,他左手伸到婕蓝面前。婕蓝一看,却不惊呆了。 原来,他并非是要向自己动手,而只是从她的背后取下炎麟剑。而自己却如此狠心地朝他动手。 殿阁里开始骚动起来。 其中一个稍胖一点的官员指着婕蓝怒道:“这人居然敢对少君动手?”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官员斥责道:“一个小小护卫,居然也敢对少君动手,看来妖魔之音的事实则是他做出,跟少君大人无甚关系?” 众官开始不断应和着:“对,对,所言正是!果然是这个护卫惹出的祸端,少君大人是受了他的欺骗,他跟此事绝无关系。” 多么可笑啊!这些人为了保住擎战,以免引发与他们嘴中所提的王城的战争,所以就打算牺牲我吗?婕蓝仿佛看穿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轻蔑的眼角带着她狂乱的肆意,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擎战。虽然刚才他不是在对自己出手,但是现今这些人为他准备了如此好的台阶下,那么他应该会立刻应和他们告诉那个高高在上的城主我根本就不是他的护卫,而只是一个闯进城殿的刺客。 “我擎战会受一个护卫欺骗吗?这位大人是否也太小看我了!”他身上的伤仿佛对他丝毫没有影响,洪亮森严的声音直吓得这些官员都失色不安。 本以为这样做擎战会感激他们,但他如此的举动反而引起了他暗藏心底的怒火。擎战高举炎麟剑,那姿态、那神情仿佛是一位骑在神马上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对着苍穹,对着广袤地大地发出他的嘶喊:“此剑为炎麟剑,是用神兽麒麟骨炼造而成,麒麟乃天地灵物,也只有王者圣者配有,我让护卫奏上兽鸣,本是将王上赐福你们赤燕城的恩诏传达给你们,而你们居然侮辱它为妖魔之音,我不知是该嘲笑是你们赤燕城粗陋寡闻,还是该说你们赤燕城对王上报着蔑视之意,而果真想谋逆犯上吗?” 06 不忍 众官立刻离席,包括空靖与豫尧,朝炎麟剑叩首跪拜,头紧紧贴在地面的这些官员惶恐不安,尤其是刚才应和着斥责婕蓝的那几位,吓得汗水从额头滚落而下,那瑟抖的肩头仿佛秋风中摇晃的花瓶,等待着碎裂的命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城主见自己的臣子都臣服在擎战之下,虽胸有怒气,却不敢再发一语,他也离开宝座,对着炎麟剑微俯作礼,算是表达对王城的敬意。 擎战傲然地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官员,嘴角又扬起一丝笑容,他回首看着骇异的婕蓝,而她的目光却也正看着他,那种惊诧、感激与愧疚的眸子像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激起了他的怜爱之意。擎战淡淡一笑,未言语什么?对着众官放下炎麟剑:“诸位大人都请起吧!” 这些官员颤抖着站了起来,退回自己的席位前。擎战将剑归回婕蓝手中,也席地而坐,他长袖一拂,径自倒了杯酒,悠闲地品了起来,好似刚才那场与众臣辨舌之争从未发生过一般。 豫尧大人离开席位朝擎战拱身行礼:“愚臣等众未辨圣音,以致在少君面前失礼,实是无心之失,但我赤燕城对王城恭敬至胜,绝无半点谋逆之心。” “豫尧大人为我请命,辨明曲直,又何来愚臣之理,此事就此不提,不过我倒有另一件事需城主应诺,那么方才之事我也便不再追究。”擎战头也不抬地对城主说着,那傲然之气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总让人有种屈服之感。 “且说来听听!”经过炎麟剑一事之后,或许城主自认理亏。虽然仍胸溢怒气,但语气上却还是软了下来。 “我来赤燕城时带有一坐骑,想来是我对它未曾驯教严厉,也不知跑到这城殿中何处去了?我听说方才城殿中因一头妖兽而引起慌乱,虽不愿想便是我那坐骑惹出的祸端,但事是如此的话我必将好好训教他一番。” 少君的坐骑被护卫军拿下?众臣又是一阵慌乱,方才之事本已惹恼他,而现今又出这事,那岂不跟王城结下深仇。 “麓由统领!”城主声色严厉。 一位仍身着戎装的从阁外走了进来,他腰挂长剑,面目肃然,显然便是方才捉拿婕蓝和黑猪的那位统领,他单膝跪地,道:“臣在!” “你今晚是否捉拿了一头异兽?” 统领沉默片刻,道:“确有此事!” “既是如此,你作为亲卫军统领,却连敌友都分不清,留你何用?押入‘禁卫监’,等候处决!” 婕蓝一阵惊骇,她实在想不到,这个所谓的城主,居然会如此轻率地处决人性命,并且这统领捉拿自己和龙奕,实是尽忠职守,而自己也确实是擅闯城殿的人,如果他被处决的话,那么却不就是因我而死了吗? “带下去!” “等等!”婕蓝连自己都无法想象,这声音是来自她自己,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反而开始怯弱害怕起来,因为殿阁中所有大臣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就连擎战也回转过头来,半眯缝着眼,依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婕蓝有些不知所措,紧握着的双手不自主地颤抖,就连面颊也开始潮红起来。 “既然这决定不能满少君大人的意,那么就让他受剔骨之刑,肉体送于少君大人骑兽享用,这样总该合理了吧!”城主大人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婕蓝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反而害得他受更酷的刑罚,一时更加愧疚,她狠下心,大声道:“不!我是说请饶过他罪责,骑兽一事或许存在诸多误会,也并非全怪麓由统领,此事只要将少君的骑兽寻回便可,又怎么可以将他处死。”婕蓝不懂政治词令,言语间对城主颇有命令责难的意味,这让那高高在上的城主又如何拉得下脸来,他双手紧紧抓着宝座的扶手,指甲因用力过度而嵌入木中几许。他紧闭着眼,仿佛极力忍耐着胸中的怒气。 擎战突然站了起来,他先看了婕蓝一眼,淡淡的微笑中不知是嘲弄她的大胆无知还是对她的赞许与钦佩,他面对城主,道:“我这护卫不懂言辞,请城主勿要见怪,但他所说也正是我想说的,骑兽一事过失在我,城主未有追究已属荣幸,若再让这位麓由大人受过,我擎战岂不玷污了王上仁义之德。” 城主冷哼了一声,睁开了眼,他看着下面众臣,突然站了起来,道:“那就照此办理!”城主拂袖而起,两名侍女连忙迎了上去,随侍在侧。 接待王城来宾,城主却中途离席,这可说是对王城的极度不尊,众官虽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但都不敢出言阻止。 “请主上留步,现在是在接待王城使者,主上岂能独自离去。再说剑乐一事虽已处理,但是方才城辅大人的侍卫冒犯圣主之事,该作何处理?”空靖抓着豫尧此事不放,这对他来说可是个绝好无比的机会。 城主微微回头看了空靖一眼,‘哼’了一声,看向城辅:“既敢犯上,那纵然是城辅大人亲随本主也无法姑息,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此时的城主说起话已有气无力,突然之间垂垂老矣,仿佛是受到了方才炎麟剑的兽鸣的影响。 当他准备退出极乐阁时,豫尧忙上前急切道:“主上,请饶恕微臣属下的无礼之处。” 还未等那城主回答,却听到孽徒叫道:“城辅大人不必为我求情,我有何罪需要向他讨饶?” 那城主没想到一个小小侍卫居然三番五次如此公然地言语无礼,这倒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走下上座,朝变化过身形的孽徒走了过来。 一旁的婕蓝看着这形势,不仅为那侍卫开始担心了起来,她自己不知道为何,这侍卫好似是为了维护自己才跟这城主起着冲突的,因为每次当那城主想要处置自己时,都是他率先出面阻止,可是自己明明不认识他,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无论如何,自己也不愿他受到那昏庸无能的城主的处罚,然而自己能做什么? 擎战注视着婕蓝神情的变化,倒开始留心面前那个断臂的侍卫了,他带着戏虐地说道:“看来你很担心他嘛?莫非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婕蓝脸一红,扭过头去,不愿理会他。 07 出言相助 而当那城主走到孽徒面前时,仰首望着这个人:“本来看在城辅的面上,本主只罚你终身监禁,却没想到你真是没有半点感激之心,既然这样,那只好将你处斩了!” 面前这个人,是生他却又弃他的人,可是这个人现在却亲口对自己说要将自己处斩,多么可笑,这十年来哪怕夜夜都在恨他,可是他还是希望面前这个人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那么一丝的后悔,然后忏悔自己十年前残忍地做的那一切。 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处斩我?我记得王城中有一条令写道:凡众臣庶人,皆有直诉城主之过之权,纵然冒犯圣听,也不将追其罪责。请问,你以何理由处斩我?”钻心的恨让他的心撕裂破碎。 那城主闭上了眼,没有再说话,然而在他的脸上却出现了悲戚之色,仿佛想起了不愿想起的过往。 却听到空靖走过来深然地说道:“这条法令确实是有的,但却已经在十年前废除了,从少主被废时,为了防止那些拥立被妖魔之血玷污的少主,便将此条法令废除了,没想到城辅大人身边的随从竟然会忘了此事!” 为了防止大臣为我求情而将此条法令废除吗?难道就如此地憎恨我吗?那么为何要生下我? “这…主上,你不可处决他,他可是…”豫尧有些力不从心地难以阻止事态的发展。 “这个人没有资格!”孽徒打断了他的话:“想处决我就处决吧!不过你以为我会像十年前那么任你们摆布吗?”他禁按着自己的剑,仿佛准备硬闯出这城殿去。 十年前?那城主不禁有些动容,他看着面前这个断臂留须的侍卫。虽然面貌没有一丝印象,然而那双眼,那双带着倔强与憎恨的眼,却有着如此熟悉的感觉。然而只是这么一刻,等他恢复了愤怒之后,他把那熟悉的感觉完全抛却,只是冷冷地道:“难道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一旁忧心的凝鹿见事态发生成这样,显得有些惊慌,她知道孽徒的个性,倔强桀骜,可是在如此的危境中,这般逞强却只会给他带来灾祸,他抓住孽徒手,使劲朝他摇头示意,孽徒看到凝鹿这样,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讨饶,可是自己怎么会这么做,?又怎么会听她的劝告? 空靖领了命,便让下属朝他围了过去,孽徒拔出剑,将他们逼退,他对着空靖,双眼发出冰冷的寒光。 “怎么办?就看着他被抓捕而处斩吗?”婕蓝也不知道为何要担心面前这个人,然而她却不由自主地害怕,害怕他被空靖抓捕,那么一定不会再有活路的。 “如果你愿意开口求我救他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出面救他!”擎战对着婕蓝故意提醒着。仿佛只要面前这个女子肯在自己面前低头求饶,他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一样。 然而婕蓝却无比憎恶地看着他。虽然想救那个人,可是只要想到要对面前这个曾对自己无礼的人开口请求,婕蓝是怎么也不愿意开口。她紧握炎麟剑,朝被围攻的孽徒方向走去! 宁愿自己去救他也不愿开口求我吗?擎战紧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失落,他站了起来,拉住婕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婕蓝回首看着擎战,有些疑惑,也有些吃惊! 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带着几丝忧伤的他。 然而很快他又恢复了他那高傲又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说道:“真不是个温柔的人啊!既然如此,本君也没有强迫它人的习惯!”他将婕蓝拉至自己身后,朝着左前方走了过去,道:“可真是精彩啊!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为了特意欢迎我而安排的余兴节目,如果是那可真失望,我对你们这样的节目没有丝毫兴趣!” 豫尧和空靖见擎战突然过来插手,都忙停止仍跟孽徒对峙的属下,忙俯身行礼! “让少君在盛宴之上见到此事实有得罪,然为了城之法令,末将也顾不得这许多,但请少君见谅!”空靖不紧不慢地回道。 “城主和将军说此人犯了罪?” “是!”空靖仿佛意识到什么?感到有些不安。 “可本君不见得,我倒觉得这侍卫不但没有冒犯城主,反而是在维护城主,赤燕城有如此将士,却是可喜可贺!” 那城主和空靖显然都已气红了脸,只是不敢当面发作而已。 “少君说此人是在维护本主,却又是何道理?” “我仿佛记得在城主和这位将军说道剑乐乃妖魔之音时,明知如此言及是对王城不敬,若本君当真追究起来,又岂会轻易饶恕这般辱没王上之人,然而在座所有官员却不发一言,唯独此人敢出面阻止,若非我瞧在赤燕城中还有一人尊重圣乐的份上,本君又岂真会不追究,所以,我说城主该褒奖此人,可是有错?” 此番话既道出孽徒是为城主以及赤燕城的安危着想,又以王城的身份加以要挟,使得殿阁之内竟无一人敢出言反驳,就连空靖与那城主都不知该作何回答。 “好一句为本主着想!”那城主说这句话时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好,对待如此忠臣,本主又岂会责难,此事就不再追究!” 虽然已经被饶恕,可是孽徒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恨已经更深,自己为何要他的怜悯而放过自己,他不由冷笑起来,道:“不必了,我出言阻止可并非是为你…” 当孽徒想回绝他的赦免时,却见到婕蓝担忧地看着他向她不住摇头示意,孽徒突然间已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突然间又有了一丝温度,他将自己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因为,这是婕蓝的请求,他不愿她为难。 “并非什么?你想说的是并非是为城主着想,为赤燕城着想是吧?”空靖想抓住这机会可以让擎战无法保住他,以此激他将后面的违逆之话说出来。 “我当然是在为赤燕城着想了,难道你方才没听到少君如此说吗?”虽然有些不甘愿,但仍狠狠地朝空靖回了过去。 凝鹿看着突然转变的孽徒。虽然开心,但是却更加的忧伤,她看着一旁的那个男装的女子,便知道了答案,她仿佛真切地明白了,在孽徒的心中,那个女子是无可代替的,而自己,仿佛就是他在路边捡到的一只可怜的小鹿,而自己,却摇尾乞怜般地甘愿跟着他。 擎战本以为孽徒会不领情,但好在最终改变了说辞,他俯近婕蓝耳边轻声道:“你这别有趣味的朋友看来还不至于那么愚蠢,没想到你的魅力我倒是小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出手帮忙自己自己都应心存感激,可是每获得他一次帮助,他那有些戏虐而轻佻的言语却让自己感到厌恶。 而当孽徒看到婕蓝和面前这个少君举止如此亲密时,心里不由惊疑着他俩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在一起? 可是这句话他无法问出口。 豫尧见此事已平息,便忙朝城主和少君恭请道:“现在此事已解,请主上少君入席重开宴席!” 那城主瞧了眼孽徒,显然是余怒未消,仿佛一头挫败的狮子在寻找到机会复仇而暂时压制住自己的愤怒,他重回席座,朝众臣道:“开宴!” 众官虽然仍心有余悸,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饮酒畅欢,而阁中也奏起了丝竹之声,方才那窒息般的争斗仿佛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而在这场宴席当中,感觉只有婕蓝孽徒和凝鹿三人显得那么的多余,而孽徒时不时地看向婕蓝,婕蓝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而去,朝他礼貌性地一笑,孽徒顿觉在这残酷而无情的城殿之中,有了一丝温暖。 然而却冷了一旁凝鹿悲伤的心! 08 关心 宴席直到亥时才散,当众官退出极乐阁时,夜色已深,几位侍女各自为他们提灯引路。 豫尧等众官员都走后,紧追上擎战,拱手谢礼道:“方才多谢少君出面相救老臣!” “城辅大人说笑了,若真要相谢也该谢我身旁的这个不听话的侍卫,若非因他我也不愿管你们赤燕城的政事!”擎战毫不留情面地回绝过去。 豫尧看向他身边的婕蓝。虽然对方跟自己的身份大有悬殊,但仍礼貌地道:“多谢这位护卫为老臣出面!”他朝向身旁的孽徒,对婕蓝道:“我这位侍卫对你甚是感激,可否请两位到我府上一叙,以表老臣微薄心意!” 擎战知道对方虽是对婕蓝所说,但其实是在邀请于他,然而一位城辅深夜相邀,必有要紧之事,此事想来也甚为隐秘。 擎战拉过婕蓝,回绝道:“我这位侍卫一心牵挂着他的那头骑兽,本君也只好陪她前去,城辅大人所邀恐怕难以回应了!”他拉着婕蓝,便准备离开,然而却听到孽徒走上前来喊道:“等等!” 婕蓝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断臂的侍卫。孽徒朝擎战道:“可否让我跟这位侍卫单独说几句话!” 一道奇异的眼光看向婕蓝,婕蓝迎上擎战的目光,仿佛明白了他那带着笑意的目光的含义,她瞪了他一眼,朝孽徒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何,婕蓝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是如此的熟悉,仿佛那些封在内心底的记忆要喷涌而出一般。 “请你离开这赤燕城!”孽徒带着命令式地严肃地说道。 婕蓝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一句话,仿佛对方突然将自己推进了冰冷的深渊,她也冷冷道:“离开?为什么?”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是我该来?婕蓝突然迷惑了,面前这个人难道认识自己,所以才说出这些话:“你…你认识我?” 孽徒沉默一阵,他很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他知道他只要说了出来,婕蓝更不愿离开了。“不!我们只是初次见面而已,这城的罪孽太多,杀戮太多,你救过我性命,所以我出言提醒!” “谢了!”婕蓝指向擎战:“我还有要事要办,办完之后,即便谁留我也不会停留在这里片刻。”婕蓝回到擎战身边,不再理会孽徒的劝告。虽然婕蓝仿佛明白这个侍卫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气,是因为自己根本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吗?是因为自己必须前去救出承风,而这人却来劝自己离开而生气的吗?婕蓝弄不清楚。 “刚才你们两在那儿亲密地窃窃私语可是会让我很受伤的哦?”擎战贴近婕蓝耳边轻语着。婕蓝听到这已经有些习惯的戏弄之言立时瞪了他一眼,然而因为他这不经意的言语,婕蓝突然发现方才那些糟糕的心情突然之间消失了。 难道这人总是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只是想让自己别去想那些烦恼悲愤的事,可是自己跟他相识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又怎会这般做?婕蓝自嘲地笑了笑,为那些荒谬的想法感到可笑。 豫尧见擎战坚持不肯,也便不强留,便命身后的麓由道:“那便让麓由带你们前去,微臣稍后再来叨扰!” 擎战未回城辅的话,麓由领命在前带路,婕蓝连忙跟了上去,擎战见婕蓝如此迫切,明显的有些不悦,对着她耳边轻声道:“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妖魔居然让你如此上心?” 婕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因他说的话而羞红起来,但她自己能肯定的是,当知道自己能够直接去‘禁妖监’救出承风时,她深深地舒了口气,他想到承风屡次为救自己豁出性命,心中便有几分不安,至于为什么不安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豫尧让麓由领擎战两人前去‘禁妖监’,麓由的性命可说是他二人救的,自然而然间便有一份感激与敬重,他应了声诺,便在前引路,途中连一句话都未曾开口说过,两人跟着他未走多久就要了一处由铁建造而成的监房,房的四围还用重重的锁链锁住,入口处的门是用几百斤重的大理石所造,只得靠机关来启动。站岗的两位监卫见到麓由统领,单腿跪地行礼。 “把门打开!”麓由吩咐道。 “是”两名监卫吃力地转动着铁墙上一个类似风轮一样的东西,那重石之门靠着铁链拉动的力量升了起来,门渐渐打开。“禁妖监”则建在地底下,门刚一打开,便闻到一股窒息般的沉闷腥臭之气。 而即便是站在‘禁妖监’的入口之外,也能听到里面妖魔震耳欲聋般的嘶吼与咆哮之声。 “为何会将妖魔关押在城殿之中,就不怕他们会逃出而威胁到城殿中人的性命?”婕蓝疑惑地问道。 “这些妖魔都是用骨剑师打造的劳具困住的,想逃出却是万难,并且一般被关押在此处的妖魔,都拥有极高妖力,等加以管教驯兽,便可以作为上等的战兽,若关押在城外,很容易让一些人来盗取这些妖魔?”麓由回答得很冷静。 婕蓝本想问这里是否关押着白魔时,但想这样问肯定会让他起疑,因此沉默不再发问。 09 禁妖监 婕蓝举步往里面走去,当擎战欲要跟进去时,麓由统领阻止道:“请少君停步,少君这等身份的人怎能踏入这种妖魔之地,我一定会将少君你的骑兽毫发无损地带出,所以……” 麓由还未说完时,擎战已经越过他进入了‘禁妖监’,麓由惶恐不安地跟了进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禁妖监内,暗黑一片,监卫将火把点燃,在前引路,火光的出现让这些妖魔更加的肆意狂乱,直弄得铁牢发出刺耳的声响。其中一些妖魔用铁链穿过肩骨,以此控制其行动,身体上的肉已与铁链合在一起,看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而在这些妖魔中,有的呈现着兽类的形态,有的呈现着半妖形态,这些妖魔因长年地困在此种阴暗脏乱的地方,都已变化了原形,变得丑陋狰狞了许多。 婕蓝紧紧抓着胸口衣襟,她难以抑制手间的颤抖。即便是对从小便对抗过无数妖魔的婕蓝来说,面对这样的地方,也会感受丝丝的寒意。 难道承风就被关押在这样的地方吗?婕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一阵绞痛,险些要流下泪来,但她又想,这或许算不了什么吧!当初在雪灵山时,他便与成千上万的妖魔厮杀在一起,这样看来,这种地方却也不值一提,只是不知道他每日面对这些妖魔,是否又将他的魔性之血给唤醒了,不过若真唤醒了的话,现在只怕是这些妖魔疯狂地往外逃窜了吧!既然没有那么他应该还被封灵珠封印着魔性之血。 脚下有很深的一层积水,也许是关押妖魔的地方,所以这些监卫也没怎么来打理此处,如果此处未有关押承风的话,或许婕蓝不会觉得被关押在此处的妖魔会有什么可怜之处,可是现今却不同了。 “麓由统领,以后这禁妖监能否改善一些。虽然是关押妖魔的地方,但是即便是妖魔不也该以仁慈之心待之吗?”婕蓝语气深重,言语中既有恳请之意,也有责备之意。 婕蓝对于麓由来说可说算是有救命之恩,更感于她如此的仁善之心,又如何不应,连忙点头称是。 几人转过几道弯,便来到一处很小的一间铁牢前,一名监卫将火把对准铁牢口,借着微弱的光芒,婕蓝迫不及待地朝里面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着黑色皮毛的背脊,顺着背往上看去,便看到了那两只如蒲扇一样的大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大耳随着它前脚的拨弄不停得晃动着,它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光线,连忙转过身来,当看到站在它面前的婕蓝时,两颗漆黑的眸子闪动着泪光:“你真的找来了,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怕你也被他们抓了。” 是龙奕,那个为救自己而独自留下来的龙奕。婕蓝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她忙贴近铁笼,握着它小手,道:“你怎么被抓到这儿来的?” 它依然用前脚挠了挠长鼻:“没什么啦!我那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招来更多的护卫,我应付起来就有那么点吃力,不过我是故意让他们抓的,我想他们抓我的话肯定会把我带到这里来,那么就可以直接来救他出去了,可是我到了这里之后,没有看到他,本来我打算摆脱他们逃出去的,但我想要是我逃走了,那你要是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到这里,所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着,没想到你真的就来了,看来我还是猜得很准的是不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婕蓝的眼已经湿润了,她没想到面前的这只黑猪时时刻刻都为自己着想,不管理由是什么?婕蓝都感到无比的感动:“你怎么这么傻,干嘛在这种地方等我,要是我一直没来你该怎么办?” 黑猪摇了摇头:“不会的,你不用为我担心,若是等不到你我自有法子出去的。”黑猪此时注意到了婕蓝身后的几人,见他们都是官服打扮,紧张起来:“你是被抓进来了吗?” 婕蓝摇了摇头,朝麓由道:“请麻烦你将它放出来。”婕蓝一时顾着跟黑猪说话,竟未注意到用来遮盖她头发的头巾掉落下来,她那头宝蓝色的头发如夜光一般倾泻下来,露出了她的女子姿态。 麓由惊讶地看着她,良久才道:“你是…闯入城殿的那名女子?” 婕蓝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露出了自己本来姿态,她感到有些惶恐,不知道该如何以对。 “那么,极乐阁中的妖魔之音却是你所为?”麓由一直认为她和黑猪擅闯城殿是欲对城主不利,再加上在极乐阁中她所召唤出的妖魔之音令城主痛苦万分,那么不是刺客又是什么呢?麓由朝婕蓝逼上一步,紧紧抓住她手,顿时婕蓝只感他的手如钢窟一般竟然令自己无法施展灵力。“你闯进城殿是要刺杀主上吗?” 婕蓝有些不知所措,对他一步步的逼问无言以对,她身后的黑猪着急得不停朝麓由喝止着,但都无济于事。 突然,一只手在麓由胸前拍了一掌,随后绕着他紧抓着婕蓝的手臂轻轻一按,麓由只感到全身一软,踉跄着退了一步,才稳下身来,他抬头看向对自己出手的人――擎战,实在难以相信,此人的武功内力竟如此深厚,当对自己出手时,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麓由统领,请你对即将成为我少妃的此人能够尊重一些,你再这样我可无法保证王上真不会对你们赤燕城的追究。” 少妃?这不仅让麓由感到吃惊,就连婕蓝和黑猪都吃惊得轻呼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还锁在铁牢中的黑猪张大了嘴,两颗漆黑的眸子仿佛要跳了出来。 擎战没有理会黑猪的疑问,一把将婕蓝揽住,婕蓝想挣开却无论如何也挣开不了,她愤怒地看着他,那双带有恨意的眼让擎战不由皱了一下眉,或许她已成了他头疼的根源了吧! 婕蓝对他以前无论怎样的戏弄,都还可接受,但是这次,面对麓由,面对黑猪,作为女子的他突然听到一个男子这样说,她又如何会不生气呢?更何况她是那么的厌恶他,甚至从心底里有着憎恨之感。“我不是他的…” 10 御灋组 婕蓝话还未说完时,擎战就用他那只大而宽实的手按住了她的嘴,他朝着麓由,笑道:“我这位少妃,一向任性妄为,此次来赤燕城她便硬要跟来,我为了行动方便就只好将她稍作装扮一下,不想还是惹出这些麻烦来!麓由统领要说我的少妃刺杀城主,这可是在挑起赤燕城与王城的争端。” 麓由看着婕蓝,他心里知道,擎战所言或许只是一个谎言,但是无论怎样她对自己都有救命之恩,他只对着婕蓝道:“请你真诚地告诉我,你此行是否是为刺杀主上而来!” 婕蓝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麓由那坚定的眼神,她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自己的问题应该由自己来解决,他拉开擎战的手,面对着麓由,冷静诚恳地道:“不是!” “好,那我不会再追究!”麓由没有再问其他,就命监卫打开了铁牢,黑猪迫不及待地跑到婕蓝身边,拉着她衣襟摇晃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婕蓝也不知该怎么对他解释,就笑了笑摇了摇头,黑猪也很知趣地不再追问,自己拢拉着头在那思考着。 擎战看着面前这个形体看起来有些丑陋的黑猪,为最初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心感到很好笑,他有些嘲弄地对着婕蓝道:“现在我看到了是怎样的妖魔?看来不是我该担心的角色。” 婕蓝瞪了他一眼,为他这么说黑猪感到很不高兴。虽然她自己也承认黑猪从长相上来说确实有那么一点丑陋,更何况她看到了他变形的那一幕,丑陋中带着可怕狰狞的面容,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黑猪永远都那么温暖,永远都让她感觉到有他在她就不会害怕。 而黑猪仿佛也懂了擎战话中的意思,他再一看俊伟华丽异常的擎战,便有些自卑地低下头,看起来非常的沮丧,或许他为自己的这副模样也感到很伤心吧!婕蓝走过去拉住他手,牵着他往外走,黑猪抬起头惊异地看着婕蓝,婕蓝对着他灿然一笑,黑猪为这一笑仿佛又恢复了活力,不再为自己的形貌而伤心了。而婕蓝虽然未对擎战说什么?但她这一举动却仿佛明确地在告诉他,黑猪即便再丑陋再卑微,它在她的心目中也永远比他更重要。 擎战看着婕蓝与黑猪亲密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朝‘禁妖监’外走去。 婕蓝看着他的背影在跳动的火光下时隐时现,突然间有一种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境,这一晚来,在无数次危难中,他都出身维护自己。虽然他每次的做法都如此地令自己厌恶,但她感觉得到这并非是他一时的逞能,而是真正地担心她的安危。 她难以想象如此尊贵的人会为了自己来到这‘禁妖监’内,忍受嘶叫的妖魔之音,忍受恶臭之气,还任凭那腥脏的积水一次又一次的洗刷着他的长靴,婕蓝突然有种莫名的愧疚感,她拉着黑猪快走了几步,跟到了擎战身侧,她不敢抬头直视他,只是低着头小声地道:“今晚的事,谢谢!”谢谢两个字婕蓝说得尤其的低,低到连她自己都难听得清楚。 但擎战却仿佛尽收耳底,或许他很难想到婕蓝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几个字,一时之间竟然愣了片刻,过了很久才笑道:“难道就一个谢字了事,我那碧落阁也寂寞得很,不如…” 婕蓝脸色立刻沉下去,恶狠狠地道:“收起你那些卑劣的想法,我还有要事要出城殿,能否再麻烦你一次让我们出去。” “这世上还未有一人敢如此地命令我!” “哦?那真是对不住了,高贵的擎战少君!”婕蓝的言语中充满的嘲弄与讥讽,他想起那些官员都很惧怕他,但是究竟是怎样的身份让那些人如此的惧怕,婕蓝还真想知道,但是若是要让自己去问他的话,此人肯定又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来吧!既然如此,何必去讨没趣呢? “他是什么人?从刚才开始我就见他对你动手动脚的?是你认识的人吗?”黑猪很是时候地问起了这个让婕蓝头疼的问题。 黑猪这一问,倒红了脸,她侧过头不愿回答。倒是走在最后面的麓由回道:“擎战少君是‘御灋组’的少君,是直接效命于王上的人。” “效命于王上?哼,不是说这世上无一人敢命令他吗?原来不过是在吹嘘罢了?”婕蓝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打击他一番,仿佛这样才能消除他对自己所做出的一切无礼之举的恶气。 “不,‘御灋组’既效命于王,也主控着王,他拥有赦王之权。” 赦王之权?就是说掌握着王的生死吗?婕蓝实在难以相信,她手轻轻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婕蓝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崎雪对自己说的侍魔者之言,她突然觉得那个高高在上拥有无上尊贵与权力的王也跟自己一般是如此的可怜,仿佛活着就是等待这样的一个人来终结自己的生命,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个高贵的王是否也会像自己一样惶恐不安。 “哼!能随时主宰他人性命,炫耀他的权力与力量,确实很了不起。”婕蓝此时的恨是发自心底的恨,最初对擎战还有的些许感激之情在此刻瞬间化为虚有。 她抓着黑猪的手握得越来越紧,仿佛就要将黑猪的趾骨捏碎了一般。黑猪虽然觉得很疼,但他极力忍着,当他抬头看到婕蓝那充满着悲愤的面庞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自己也黯然地低下头去。 擎战回过头来,看着对自己充满恨意的婕蓝,不知道为什么?婕蓝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无奈与悲伤。 “赦王?你以为这是很荣耀的事吗?” “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吗?” 擎战为婕蓝如此的反问愣住良久,他此时的面上再无那万物不惧的笑容,而仿佛是一块渐渐沉入深潭的玉石,它的鲜丽与光华被黑色的潭水湮灭吞没。他没有再跟婕蓝辩解什么?只是头也不回地朝‘禁妖监’外走,那背影像折翼的雄鹰,在阴霾的苍穹下划出一道悲凉的曲线。 婕蓝看着这样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懊悔起来,她知道她并非是在恨他,而是在恨这种宿命的安排。 “蓝,你不应该这样说他的!”黑猪仿佛比婕蓝更加的心伤:“‘御灋组’是因王才存在的,怎么说呢?就像这赤燕城,会有各种法制来管理百姓,而‘御灋组’就只针对最高的统治者王上而设立,听说它是有解廌之神护佑的,但到底有不有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御灋组’是主掌王之得失刑法的,但除此之外他还要辅佐王成就太平之世,让三界康泰宁和,但是如果王堕入魔道,暴虐三界,王臣上卿可请求‘御灋组’免去暴君之位,解除三界苦难,所以他既是‘御灋组’的少君,那么这一切也是他无法选择的。” 这一切虽然理所当然,可是这世上谁又不会犯错,谁又能做到像神一样,不,纵然是神,难道他就能此生都不会做出半点违背良善之心的事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我要被一个人时刻窥伺着内心,只要发现我有私欲,有邪念,就用斩魔剑将我处死? 为什么我就要接受如此不公的对待? 婕蓝仿佛把压抑内心的恐惧全部发泄出来了一般,当她产生如此强烈的念想时,婕蓝突然觉得好害怕,原来就算是自己,就算是身为从小就被当做守护神一样的她,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犯错,害怕堕入所谓的魔道成为妖魔。婕蓝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将来,属于自己的那个侍魔者向自己举起了斩魔剑,毫不留情地朝自己斩了下来,随后**满地,像盛开的曼陀罗花,摇曳着她最后夺目悲凉的风姿。 陷入幻想的婕蓝突然被一个温暖的声音叫醒,当她回过神来时,看到黑猪紧紧拉着她的手,不停唤着:“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婕蓝看着面前的黑猪,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件有些可笑的事,不过仿佛却又那么真实。”婕蓝下意识地摸了摸头,自嘲地道:“看来我这颗头暂时还好好的。” 黑猪仿佛为婕蓝的话吓着了,想要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他低下头,默默地跟着婕蓝出了‘禁妖监’。 01 暂别 四者出了‘禁妖监’后,婕蓝便硬要出城,擎战也不喜欢逼迫别人,就让麓由送他二人出城。 婕蓝想到有一件极难为的事,却又不知该如何向擎战开口,她知道她只要开口擎战一定会嘲弄地讽刺几句,但是她又不得不求助于他,因为除了他之外,婕蓝实在不知还能找谁帮忙。 擎战见婕蓝难为情地模样,顿觉颇有趣味,他凑到婕蓝身边道:“莫非你舍不得我,那可好得很,我的丹碧阁可是异常的冷清!” “你…”婕蓝本想责骂他几句,但想有求于他,也就忍了下来:“我…借我几百两银两,改日有再还你!” 一名女子开口向一个本有些厌恶的男子要钱,这对婕蓝来说实在是十分尴尬为难的事,但她需要从客栈老板那里把自己的珠链赎回来,在这陌生的赤燕城,除了面前这个人婕蓝实在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擎战看到有些窘迫的婕蓝,这次却没说任何让婕蓝难堪的话语,他直接让身后的护卫送上一包银两,给了婕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接了过来,低拢着头,道:“这些钱我一定会还你…” 话还未说完,婕蓝整个身子被人拉扯过去,随后被揽进了怀中,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紧紧地被擎战抱在怀中了,婕蓝闻到从他身上传出的熟悉的味道,一时间惊慌失措。虽然麓由和他的护卫都知趣地转过身当没瞧见,可是迎上惊讶得呆住的黑猪的双眸,婕蓝的脸直红到了脖颈间去。 黑猪最终还是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他忍不住大叫道:“你…你对蓝在做什么?放开她…”然而很快黑猪被擎战的护卫给拉开,防止打扰到少君。 婕蓝使劲推开擎战,可是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却显得如此的微弱:“喂,你放开我,放开我…” 擎战半点未理会婕蓝的挣扎,仿佛是因为即将分别而感到无比的失落伤心,因此不愿就此放手婕蓝离开,良久,良久,他才靠近她耳边轻轻说道:“这样一来,你就不用谢我了!”他放开了婕蓝,朝麓由道:“麓由统领,他二人就拜托你送出城去了!” 这个男人,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考虑她人的感受,刚才明明将自己拥入他的怀中,而现在说起话来冰冷得如此的陌生,婕蓝感到有些失落,但她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也不愿再争论什么?就跟着麓由朝宫门外走去。 虽然没有坦诚相告,但是麓由对婕蓝和龙奕的身份也算清楚。虽然明明知道他们两人是私闯城殿者,并且跟擎战并无任何瓜葛,但是对他来说,只要不是对主上有谋害之心,他也便不愿追究,这并非是他不尽臣之本分,而是他相信婕蓝不会对自己撒谎。 麓由带着婕蓝和黑猪向擎战行礼告退,擎战看着夜色中婕蓝渐渐隐没的身影,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种孤伧之感,当他意识到自己这种心境时,不由冷冷一笑,这一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与那倔强的婕蓝所经历的一切。 黑猪挣脱开护卫的挡拦,跟上婕蓝,忍不住问道:“那家伙怎么敢这样冒犯你,太不懂礼貌了!” 本来婕蓝就感到很尴尬羞涩了,黑猪这一提更让她难为情起来,她沉默不知如何回答,却是麓由大声地笑了出来:“看来不久后王城会有一场喜筵了。” “你在胡说什么!”婕蓝有些生气。 “不过姑娘你看起来可真不像是神鹿族的,我一直以为神鹿族的女子都雅静神秘呢?” “神鹿族?什么神鹿族?”婕蓝有些疑惑。 “你不知神鹿族,这么说你不是…”麓由仿佛察觉到自己不该多言:“说得也是,神鹿族的又怎会来到赤燕城。” 婕蓝还想追问时,却已到了宫门口,麓由命守卫打开宫门,放他们出去。婕蓝辞别了麓由便朝北城回去。 擎战本打算回丹碧阁时,却见一名护卫走到他身后,沉声道:“少君!” 擎战回过头来,那名护卫转向一旁的园林方向,擎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但见园林草木间,有一位侍女模样的人提着琉璃灯,等在那里,护卫引着他朝那女子方向走去,当走进她身边时,那女子并未说话,而是提着灯直接在前引路。 那女子转过几道亭台楼阁,便带擎战到了东宫门处,那里停着一顶软轿,侍女将轿帘撩开,擎战通过微弱的光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脸肃穆,有些微白的头发在光下反射着光芒,擎战不由一笑,道:“豫尧大人深夜邀我至此不知何为啊?” 豫尧没有出轿,仍然一副冰一样的表情:“可否屈就少君与微臣共乘一辇?” 擎战没有再询问什么?他踏进轿中,与豫尧对立而坐,两人也并未交谈,擎战看着他凝重的神情,倒觉得挺有趣味。 侍女正准备放下轿帘时,擎战对他的那名护卫嘱咐道:“你去跟着刚才那两人。”那名护卫拱了拱手,道声:“是!”便返身离开。豫尧大人举了举手朝侍女示意之后,侍女就将轿帘放下,走到前面提灯引路,八名轿夫抬起轿子便朝宫门外走去。 02 与王城的牵绊 此时已至平旦之时,虽夜色未去,但天方已渐渐透出光亮。婕蓝与黑猪走在还没有一个行人的街道上,感受着夜风的清凉与冰冷,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事,仿佛犹在梦中。 但是到至今仍未救出承风,回去又如何向崎雪交代呢?婕蓝叹了一声:“或许他已经被空靖处以极刑了吧?” 黑猪见婕蓝情绪如此低落,忙摆手宽慰道:“不会的,承风他是白魔诶,所谓白魔即是圣者之魔,谁拥有他便拥有称霸天下的资格,所以不管他是被谁抓去,此人都不可能会杀他的?” “拥有他就能称霸天下?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些啊?白魔之圣,是王者的象征,因为他具有净化世间一切邪恶的力量,所以会有很多人想拥有。” “王者的象征?那么他现在不就该属于现今的王上了吗?” “怎么说呢?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承风他不是被封印了几百年吗?至于为什么会被封印我就不知道啦!但在他被封印的这几百年间,因为王城没有白魔,很多都城州郡都开始不服,所以这几百年来一直处于箭拔弩张的状态,很有可能即将发生战乱,有些城郡为了自立为王,就想找到白魔,这样一来就有了反抗王廷的资格,因为城郡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发动叛乱的,不然会被‘御灋组’带军消灭掉的。所以这些年来才一直相安无事,不过这都是些表面的,实际上肯定有很多城郡为了成王而暗地里开始做战争的准备。” “作为王上难道就不能阻止吗?难道一个高高在上的王上没有白魔之助就等同虚设吗?看来他也不过如此嘛?” “也不是这样的,我听说当今的王上曾经消失过几十年的时间,最近才又回到王城,所以这些城郡才敢对王城肆无忌惮起来。” “王上消失?”婕蓝有些难以相信。 “对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看来还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王上,怪不得这些城郡会不服了。”婕蓝突然间想到承风,她曾经将入魔的他当作妖魔对待,但是现在细想想,他和自己一样,不但要遭到侍魔者的追杀,更甚者还要成为这些权欲熏心的人的猎捕对象,或许他会入魔也是因为受不了这些人的贪婪与折磨吧!而自己一直以来都以除魔者的身份自居,从未去仔细考虑过他的处境,他的无奈。婕蓝深深叹了口气,面上的愧疚之色显露于表,这让黑猪不免担忧起来:“怎么啦?” 婕蓝不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黑猪,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黑猪见婕蓝在表扬自己,不好意思地挠着长鼻:“没有啦!” “不过也对,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当然会知道很多事情。”婕蓝到现在为止都觉得龙奕就是那铁匠老头,所以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一大把年纪?”黑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竟然大叫了出来:“你,你那个时候回头看到我了?” 这回该婕蓝疑惑了:“回头看见?”婕蓝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最后想起了昨晚黑猪在与麓由相斗时,它变身成为一个令人有些恐惧的妖兽,那形态即便是到现在婕蓝都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婕蓝并不害怕,她笑了笑:“不好意思,你让我别回头看,可我还是没忍住,不过我只看了一眼,所以…” 黑猪的情绪一下沮丧起来,他深深低拢着头,仿佛要将自己脑袋藏进胸中一样:“对不起,是不是吓着你了,我这个样子…” 婕蓝仿佛感觉到了黑猪在为自己的样貌而自卑,她停下脚步,蹲下身子,很认真地对他说道:“你的样子一点都不会吓到我,真的!并且应该是我离不开你才对,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不会那么烦恼,你看,你还会处处保护我,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 黑猪仿佛刚从死牢中得到大赦一样,开心得有些不知所措,它双手紧紧抓着婕蓝双手,不停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婕蓝深深地点了点头,黑猪一高兴竟然一头扑到婕蓝怀中:“我以为你会讨厌我这个样子,所以我一直躲着不敢来见你,怕你看到我后会嫌弃我,现在好了。” 婕蓝想到黑猪怎么说也是那个一大把年纪的铁匠老头。虽然现在是兽类的形态,但这个样子自己还是觉得怪怪的,她将黑猪推开,黑猪以为婕蓝讨厌他了,他又低垂下头,不敢直视婕蓝双眼:“果然,你还是讨厌我这个样子的。”婕蓝怕黑猪误会,忙站了起来,摆了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怕被别人看见会不大好。”黑猪仍然显得很难过,它侧过头,极力用大耳遮盖着自己脸,深怕婕蓝越多看越会讨厌自己。婕蓝见它这样,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去完成,而龙奕居然会为样貌的事而在此忸怩,她不免生起气来,怒道:“你最好适可而止,你这样就算将来你变得像那该死的擎战一样,我也会一样讨厌你的,我喜欢的永远是那个开心温暖的龙奕,而不是像现在的你。”婕蓝一说完就转身气冲冲地离开,将黑猪抛在脑后,不再管它。 黑猪见婕蓝真的生气了,它忙跟上前去,拉着她后衣襟,婕蓝总是将它手甩开,黑猪见婕蓝气得急了,上前几步,挡在她面前,婕蓝才不得不停了下来,黑猪一副愧疚模样,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我以后再不为这事惹你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婕蓝见他这模样,真感觉它就是一孩子,又怎会是那古怪的老头,她心一软,就没再计较,黑猪见婕蓝没有再生气,就又小心翼翼地拉着她手,婕蓝这次没有甩开,黑猪就握得更紧了。 “不知道现在该到哪里去找承风。虽然你说他是白魔圣者,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入了魔的妖魔…” “你确定他是被空靖抓走的吗?”黑猪仰着头问道。 “崎雪是这么说的,但是到现今能知道我们几人身份的应该也只有他,所以我想肯定是空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到‘北炎地’去看一看了,说不定就能找到他。” “‘北炎地’?”婕蓝觉得这地名很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她仔细回想之后,想起了在极乐阁时,空靖曾提过要将擎战流放‘北炎地’:“这个地方是空靖在管辖吗?” 黑猪点了点头:“恩,那里其实是一处金矿啦!有许多犯人以及妖魔会被带到那里强迫服役,并且到现在那里基本已成了空靖的私人之地,所以如果他要藏匿白魔的话一定会将他藏在那里的。” “你去过吗?”婕蓝始终觉得黑猪仿佛无所不知一样,应该不是寻常妖兽吧! 黑猪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一直住在北城,那里都是些半妖半兽之类的,而北炎地就处在北城之尽,所以就知道一些啦!不过那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因为那里方圆百里都是不准靠近的。” 婕蓝点了点头,两人说着话际,天也渐次亮了起来,许多店铺酒馆之类也开始开门做起了生意。 03 被利用 婕蓝回到前些日所住过的那‘风来客栈’时,赶巧也见到店主正开门上着招牌,婕蓝想正好将自己的红石珠链赎回来,就朝那店主招呼道:“老板,还记得我吧!” 那店主突然见到婕蓝却仿佛见到鬼神一般,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婕蓝欲要过去扶他时,他连连摆动左手,往后倒退,恐惧地道:“请你饶过我!饶过我!” 婕蓝有些疑惑,她仔细打量对方,注意到了那店主脸上臃肿,而他双臂用布缠着挂在脖颈上,左腿也有些跛,走起路来一深一浅,看来是在她们离开之后被什么人出重手伤过,所以才落成这样。 她心想对方如此怕她肯定是知道城中的通缉令了,她也许已经习惯了人们对自己的恐惧,这次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愤怒生气,她从怀中掏出那几百两的银子递了过去,道:“我是来赎回我上次抵押给你的珠链的,你看这够不够了!” 那店主看到对方给出银两,仿佛没有太大的恶意,因此才稍微冷静了点,但还是颤抖道:“我…我不敢要…你们…走…快走!” “我们不会对你怎样?请你不要害怕,那珠链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赎回它!” 那店主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道:“你们别在这儿假好心了…你们把东西抢回去了…又把我打成这样,你们…你们究竟还想怎样?” 婕蓝突然懵了,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们将你弄成这样?” “你们把我这只手打折了还不够吗?那个穿白衣服的不是你的护卫吗?我报了官没想到没抓住你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那店主气得脸红了起来:“快走,不然我叫官兵了!” “你说什么?你这老板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我们对你又没有什么恶意…”黑猪见婕蓝受到这人的无礼对待,就走上前想说他几句,然而当那人看到黑猪妖兽模样时,吓得哇哇大叫,连忙把店门‘啪’的一声阖上,随后只听到隔着门板传来的近乎疯狂崩溃的叫喊声。 婕蓝无论怎样敲打着门,那店主都未再回应,她也不想再此处做太过显眼的事,以免被官兵察觉到,但心里默默念着:“穿白衣的人?难道是承风吗?他已经把我的珠链给抢回来了,所以那店主才会被伤成那样?难怪那天出店时不见了他的身影,可是他为何要抢走珠链呢?是为我抢回来,还是说想自己拿着珠链可以要挟我?”婕蓝有太多的疑问,但是都无法得到答案,看来只有找到他才问得清楚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过那时候他肯定会用珠链强迫要求自己为他解除封灵珠的吧!那家伙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知道了珠链的去处,婕蓝也不愿在此处多留,她拉着黑猪往铁匠铺方向走去,但刚走没片刻,便听到马蹄踏响声传来,绝尘处,一辆马车朝婕蓝正面驶来,而驾车的马夫居然是无峦,婕蓝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眼睛,她再次确认清楚,那人不是无峦又会是谁呢? 或许坐在马首的无峦也注意到了街旁的婕蓝,他忙‘吁’的一声,停下马车,而从车棚里传出一女子的声音:“怎么不继续追了?” 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稚嫩,有些娇气,也有些急切。婕蓝一阵激动,忙奔到车前,拉开车棚前的竹帘,映入她眼帘的那人娇小玲珑,肤如玉脂,白色长发在微风中如飘飞的雪,映着她长长的睫毛,触动着双眸中的哀伤。 “雪!”婕蓝轻呼了出来,她想到为了救自己闯进‘灵药楼’差点送掉性命的崎雪现在能安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婕蓝不知道有多欣慰,她一把将崎雪抱住,有些哽咽地责怪道:“你伤都没好怎么又跑出来了。” 崎雪突然见到婕蓝,还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反映过来,双手回抱着她,甜甜一笑:“没事,我的伤都好了,不信,你看!”她将衣袖撩开,露出了她瘦小的手臂,手臂上最初那道深深的伤痕现在只剩一道细纹,看来确实好了许多。 但婕蓝仍不放心,追问道:“那你这是做什么?” “追那老头。”崎雪突然生起气来:“那老头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早看见他被两个官兵带走?” “那他不是受我们牵连?”婕蓝开始紧张起来。 “才不是,我看那两官兵对他态度非常恭敬,并且那两人是空靖的手下,我想这老头一定有鬼!” 婕蓝也是一惊,她突然想到在极乐阁时,老头所给的炎麟剑发出妖魔之音,而此音对城主造成了威胁,现在想来如果老头是空靖的人的话,那么他给这炎麟剑不就是借自己之手帮空靖除掉城主了吗? 婕蓝为自己这一大胆的想法感到很吃惊,如果是真的话那样他收留我们几人就是早有目的,说不定承风出事也是他造成,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计谋在算计着我们几人呢?但是当背后突然想起黑猪的问话声时,婕蓝又突然觉得惊异起来,她回头愣愣地看着黑猪,良久良久,都未移开他的视线。 “你怎么了?”黑猪为婕蓝这一神情感到有些忧虑。 “雪,你真确定你见到的是铁匠老头吗?”婕蓝突然觉得遇到一件很恐怖的事一般,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就连声音也喑哑到像从地底里发出。 “有――什么问题吗?”崎雪仿佛为婕蓝这副神情吓着了。 婕蓝面对黑猪,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一直以来自己居然都以为它是那该死的老头,所以对他充满了感激与敬仰,但是仔细回想,那老头跟龙奕之间又有什么地方相象,而自己却像傻瓜一样坚信自己的想法。但是这样一来的话,那这老头果然便是空靖的手下了,他故意来接近我们,实际上是在为空靖谋划着什么吧?要不然又怎会发生极乐阁一事。 崎雪看到站在车棚外的黑猪,不免问道:“蓝,这个长相怪异的家伙是谁?”她这一不礼貌的称呼仿佛直接刺痛了黑猪,黑猪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背对着他两人,不敢言语。 婕蓝知道黑猪最忌讳别人说他的样貌了,更何况崎雪还如此大胆直接,她忙岔开话题,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还是追那老头要紧,说不定他就知道承风被关在哪里?” 崎雪此时才从谈话中缓过神来,她想到承风安危,面上表情就立刻起了变化,那种对他的关心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牵动着内心的每一处。 04 魔性之子 这就是他的侍魔者啊?一个可以为了他而背弃自己誓言责任甚至生命的追随者,而自己,她想起那个幻境,想起将来不知名的那位属于自己的侍魔者对自己挥下斩魔剑,随后**满地,自己一点一点看着苍茫的天空在眼前消失,最后自身坠入黑暗,坠入那不知名的冰冷世界。 一只厚实小巧滑腻的手握住了婕蓝手心,婕蓝感受着来自此手的温度,瞬息间将她从冰冷地世界里拉了回来,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它,一双眸子骨碌碌地转着,它那长长的鼻子轻轻抖动着,看起来显得很不开心。“我是要跟着你的,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婕蓝现在知道黑猪不是那铁匠老头了,就有些欣慰,但她很疑惑黑猪的真实身份,疑惑他为什么来到自己身边,她很想问,但是现在却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将黑猪拉上车,就朝驾车的无峦道:“快追!” 无峦一甩缰绳,缰绳咬在马屁股上,那马便狂奔起来,直朝北城追逐而去。 ................ 软轿出了宫门,再行走一阵,坐在轿中的擎战闻到了丛林的草木清香气,那种湿润清凉如水的感觉有如拂面的轻纱,挑弄着擎战的趣味,他左手支颐,闭着眼,嘴角间那淡淡的暗色邪气笑容始终晕染着,他没有问豫尧会带他去哪儿,也不问他有什么企图,仿佛早已看穿了这样一个半百的城辅大人的所有意图。 最终,软轿停在了一幢楼阁前,那房宇处在山水丛林间,被掩映其中,倒也显得别致清雅。 豫尧将擎战请了出来,有几名仆人从楼阁中出来迎接,豫尧都挥手让他们退避三舍。他自己领着擎战进了屋,绕过几道楼阁便到了一处叫‘纵目楼’的地方,此楼有五层之高,建设得犹如一株枝叶向外不断延伸的苍天大树,在群楼间显出它傲人不拘的姿态。 豫尧领着擎战上了最高处,站在这上面,凛冽的风吹来,黑色的长袍在这绿色丛林间飞舞,像两个统领世间的圣者,拥有压倒着身边一切的力量。 “不知擎战少君对我主上有何看法?” 擎战淡淡一笑,他走到一侧,望着尽收眼底的赤燕城,道:“城辅大人这一问不知何意?” “少君作为‘御灋组’的执神,拥有獬豸之神灵眼,又怎会不知主上实际上并非他本人?”豫尧不紧不慢,即便说着如此震动人心的话却依然显得泰然自若。 擎战回头饶有趣味地看着豫尧:“哦?是吗?赤燕城的都鞠城主难道也敢有人冒充,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豫尧为擎战始终都不肯说出实话而有些苦恼,他沉默一阵,那如冰刻般的脸孔仿佛渗透着寒气,直逼擎战而来:“主上以往并非是这般,他仁善德厚,生性和顺,深为众臣百姓敬慕,但如今他性情暴虐,不解众生之苦。虽然仍像以往一般勤于政事,但发令布政都不再参众臣之见,一直一意孤行,到如今,臣民皆对他怨恨恐惧。” “哦?这么说来豫尧大人你也对城主怨恨在心了?” “老臣三代皆为赤燕城效命于忠,虽死无恨,但是也绝不愿再看到城主这般下去。” 擎站望着苍青色的天空:“既然是仁善德厚之君,又怎会变得暴虐凶蛮,这听来倒很有意思?” 豫尧顿了一顿,道:“这就要从十年前说起了,少君一定听说过赤燕城魔性之子的传言吧?” “我对那些传言从不放在心上,又怎会去关心这些?”擎战始终表现得对赤燕城之事无半点兴趣。 “少君不知,那我便从头说起。”仿佛回忆起了以往的悲伧之事,豫尧神色显得很沉重:“我们城主极为痛恨妖魔,凡是朝中上下,凡是跟妖魔有血缘沾染的臣子,都受到诛戮,这也是为保证人性纯本,以免被妖魔的魔性玷污而为,只可惜却因此牵连不少忠臣良将。到后来,主上竟认为城后是妖魔化身而成,因此将其按照法令处置,而少主也因此被称为妖魔之后,主上虽然也疼惜少主,可最后因为谗臣进言,说少主乃魔性之子,留于城中必将玷污宗族血统,会对上天不敬而因此降临灾祸,城主听信此言便最终让少主流放外地,不得踏入赤燕城半步,这样一来,城主性情愈就暴虐,才成如今这般。”擎战说到此处,叹了口气:“但我相信这并非是主上本意,直到昨晚盛宴之上,老臣确定了猜测,主上他是被妖魔所控,在极乐阁中,少君的炎麟剑不正好证明此事了吗?” “哦?豫尧大人居然相信我在殿阁中随意说的那些话。” “既然是‘御灋组’的少君,又怎么会信口胡说呢?”豫尧的双眸闪耀着光芒,等待着擎战的决定。 “这次倒是对不起豫尧大人的信任了,我可不受那些莫名其妙的身份控制。不过我倒想知道城辅大人你为何要跟我说此事呢?向王城透露你赤燕城的城主被妖魔所控,可否想过后果?”擎战言语中带着挑衅,那种临视天下的气势伴随着烈风压迫而来,如果换做他人,或许早俯首在他面前,颤抖着请求他的饶恕,但是豫尧依然面不改色地站在他面前,肃然的神色像苍松一般,早经受过了岁月的洗礼与历练。 城郡拥有独立治理领土的权利,纵然是王城也不能直接干预。虽然如此,但是如果一城之主失去人道的话,王城便会出军将其废除,再另立明君承位。更何况赤燕城的君主居然被妖魔侵体,不论出自何因,都已证明他没有资格再做一城之主。 “就是因为知道可怕的后果所以才向少君禀明,但是主上绝非堕入魔道之人,他是被另有所图的人利用控制,对于少君来说,可怕的不是主上,而是背后蠢蠢欲动的人吧!”豫尧的回击直接道穿了擎战此行的目的。 擎战从他那锐利的目光中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威胁与自信,他朝豫尧走进几步,道:“那我倒要听听何谓蠢蠢欲动的人?” “那就得让少君答应微臣一个条件?” “条件吗?”擎战用指尖撩了撩被风吹乱的长发:“说来听听!” “少君得替主上驱除妖魔,并不能让王城废除他城主之位。” “这可是对王法的挑衅。”擎战又露出了那淡淡的邪气笑容:“不过,那些所谓的无聊法制改一改我看也好。” 05 承诺 豫尧为擎战居然敢对灋出言不敬而有些吃惊,在他看来,身为‘御灋组’的少君就应是对灋视为神圣之职,但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君居然会是这种态度,既如此他又怎能轻易相信对方,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娟绸,双手相托恭敬地递给向擎战。 “敢问豫尧大人这是何意?” “今日之事是老臣有所托,自当对少君所信非疑,但主上之事迫切关要,不得有丝毫闪失,所以大胆向少君写下“君证书”。” 擎战看了豫尧良久,深深一笑:“既然豫尧大人你如此忠心,我又怎会拂你之意呢?” 豫尧突然跪拜而下,深深伏在擎战面前:“臣为主上,为赤燕城百姓在此谢过少君!” 擎战右指一点,幻化出光笔,他在绢帛上写道:“赤燕之城,魔性根种,人性颠覆,城主都鞠不遵人道,不抚苍生,终为奸人所用,妖魔附体,颠倒本性,使臣民生于水火之中,本君本应夺消其城主之位,但若其仍存善念悔过之心,除妖魔之后留其城主之位,自当泽备苍生,善待万物生灵,擎战证之!”他书写完后,便递给豫尧,豫尧看完全书,皆是在训斥城主的罪状,但最终却是书明自己所求,豫尧也就放下了心。 擎战浓眉紧蹙,忙拂袖转身道:“现在该是你对我说点什么了吧!” 豫尧站起身,又深深作了一揖,从袖口中取出一份绢册,双手恭敬地呈给擎战,擎战接了过来,将其展开。 绢册有三尺来长,前面记载的是一些人名数量,中间是一些金银账目计数之类,而最后记载着一些妖魔奇怪名称和妖魔的数量。 “这是什么意思?”擎战为这一份像天书一样的东西有些头疼。 豫尧走进擎战身边,将绢册取了过来,指着前面写着人数量的地方道:“这些是因罪被捕的犯人,主上定下严苛的法令,导致每年有数万众的人被抓捕成为囚犯。” “我此时可没心情过问你们的暴虐之政。”擎战对豫尧所说难解其意。 “这些囚犯皆会被送往‘北炎地’,表面说是为服劳役,但实际上却另有谋划,试问,服役的人又何需这么多?更何况这些犯人个个都仿佛是精心挑选的,不是身强力壮者,便是身负韬略学问,如果这数万之众的囚犯被组成了一支军队,请问擎战少君作何感想?” 一向泰然自若的擎战突然怔住,但又很快恢复原来神态:“让囚犯组成军队,这倒是掩人耳目的好办法,那这后面的又是什么?” 豫尧指着中间那些计数,道:“这是每年上收的赋税,按照主上之令,百姓皆收五成税利,但是却有三成税收不知去向。”又指向最后的一些奇怪字符:“这是北城异徒之地,是专供妖兽之类住居,三年来每年都会有数百妖兽被带离北城,送至‘北炎地’,还有‘禁妖监’的妖魔,同样如此,虽表面上说是用妖兽做劳力,但难道不是被训练成为士兵的骑兽吗?” 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擎战有种无法逃脱的感觉,他黑如墨玉的长发在风的拂动下跳动着寂灭的舞步,窒冷的双眸下暗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他下胲微微一仰,道:“最重要的城辅大人好似忘了说。” 豫尧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擎战想要的答案令他感到很是悲痛欲绝,他闭上眼,沉声道:“亲卫将军空靖!” 空气仿佛都凝聚在了擎战的笑容之中,使得豫尧显得那么的窒息难受,擎战走近豫尧,伸手突然扣住他的腕脉,他的手法淋漓尽致,就算是像麓由一样的高手也未必躲得过,更何况是豫尧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豫尧还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算是捏在了擎战手心之中。 “难道不是城辅大人你憎恨空靖将军,所以想借我之手除掉他吗?”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得他那长发不住拂过豫尧的面庞,那仿佛是一种戏弄,是一种压迫的拷问。 豫尧却丝毫未动颜色,只是冷冷地说道:“少君却也太小瞧我豫尧了,既然不信微臣之言,少君何不防就将老夫这臂膀拿去,也好作个记证。”他反而将手送到擎战面前,好似擎战若不这么做他倒很难证明自己清白一样。 擎战嘴角轻轻牵动,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放开了豫尧手,懒懒道:“跟城辅大人想开个玩笑都这么难,还真是无趣。”他走到护栏前,望着北方:“那么那头疼的‘北炎地’却又是何处呢?” 豫尧指向重山叠岭掩映下的一处红色之岭,那山岭仿佛包裹在焰火之中,在四围的绿林衬托下犹如炼狱一般,那赤色之岭仿佛吸取人魂魄之地,即便是擎站也觉有些微寒,他背过身,不愿再看那里一眼,直往楼下走。豫尧见他不发一言,不由问道:“不知少君有何打算?” 擎战伸展着双臂,做出庸懒疲惫的模样:“从昨日折腾到现在,我还一刻未歇息过,城辅大人不会不这么体恤人吧!看来我还得提醒下大人你,现在已经是辰时。” 城中有规定,辰时三刻便是上朝之时,所有官员不得无故拖延请辞,否则会以怠慢朝议之罪被送进‘禁逆监’。 显然这只是托词,但是擎战是王城的少君,豫尧就算是再怎么迫切,也不敢再他面前失礼,他站在原地呆立良久,或许对于他来说,面前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君才是更让人心忧的吧!不知道此人可否信任,如果可以为何又会这般呢? “微臣这便回城,在朝议过后,还需劳烦少君与一人见上一面!”豫尧恳求道。 “此人居然要让城辅大人亲自来请,可见身份不一般,在这赤燕城之中,能让城辅大人屈就恳求的不知除了你们的城主之外还有谁?” “其实他少君已然见过,也还多亏少君出面相救于他,不然老臣也可真是愧对先主了。”豫尧说到此处时已显悲戚之色。 “哦?愧对先主?看来此人身份却是不一般,城辅大人何不直说呢?”擎战双目闪着光耀,仿佛早已想到他会是谁。 “便是昨晚盛宴之上少君相救的我的侍卫。”他脸色突然肃穆起来:“但其实他便是十年前被主上下令流放外地的少主轩明。” 擎战虽然猜测到对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却未想到那个断臂的侍卫竟然便是赤燕城的少主,看来自己倒小觑他了。 “这么说城辅大人是在违抗主上指令,而又将他迎回赤燕城了吗?”擎战语气中竟带得有一丝不满与敌意。 06 为这女子? “并非如此,臣于十年前将少主托付给一名铸剑师,本打算等主上回心转意时再接回少主,可未想到那铸剑师所托非人,竟出卖少主,幸得少主竟得上天护佑十年来安然归回,老臣这次纵然拼上性命也要恢复少主身份,造福赤燕城。” “你方才不是是城后乃妖魔所化,那么既是妖魔之子,城辅大人又何必如此费心。”擎战紧紧逼问着。 “不,城后乃老臣故友之女,从小便看其长大,又怎么会是妖魔所化,定是受人陷害。”城辅大人眼中掠过一丝怨愤,仿佛想立刻将这个人撕为碎片。 擎战清冷地笑着,道:“那么城辅大人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主上对少主依然心有芥蒂,有朝一日或许还请少君在主上面前能庇护少主。”豫尧说到此处时深深地伏了下去。 “既然是他,我想即便我不出面相救,我想也有人会忍不住出面吧!”擎战说此话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婕蓝,他想起那叫轩明的少主对婕蓝的那份依恋之情,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感到窒闷,然而他的这番话却让豫尧感到疑惑,以为是他的推托之词,正欲再请求时,擎战仿佛有些厌烦了,只道:“城辅大人是否已留本君太久,这要是被他人知晓了去,还以为本君在跟城辅大人谋划什么。(.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豫尧愁眉紧锁,叹了口气:“臣这便送少君回城殿!”还未等他说完,擎战已经下了‘纵目楼’朝庄外走去,豫尧虽然还想挽留,但想时辰已不晚,便也只好跟了出去。 出了庄,豫尧便命人送擎战少君回城,为避人耳目,防止它臣污蔑他与王城有所私通,自己也就未再跟去,只是命手下有何要事便及时回报。 坐回软轿的擎战一手支颐,一手撩着轿帘,当豫尧那森冷的面孔渐渐模糊时,他才放下帘布,闭上双目,看似悠闲地沉睡过去。 行到快近城门口时,传来三声剑器相击时的‘铮铮’声响,声音虽低却感空远,擎战突然睁开眼,叫声:“停下!”八名轿夫立刻放下软轿。未过片刻,便见空中一头黑色大鸟飞落下来,停在轿外丈米处,鸟背上坐着一个腰配长剑的人,那人正是擎战派去跟踪婕蓝的护卫。 他走近轿前,俯身道:“婕蓝小姐正往北炎地的方向走去,现下绥远暗地里护卫着,我便先前来向少君回报。” “北炎地吗?”擎战喃喃地反复念着,一向泰然自若的他脸色突然发白:“她去那里做什么?” “属下也不知,只知道他们仿佛是在追一个人,所以朝此地去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身边可有些什么人?” “有一头妖兽,和一名异类女子。”护卫裂勃见到擎战少君急迫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自己从五岁开始做他的护卫以来,就从未见他为何事如此紧张过:“少君,是要派些人马去保护婕蓝小姐吗?” 擎战思虑良久,随后道:“那个地方如果真是按城辅所说,纵然派你们去也是无用。”他手一拂,厉声道:“替我备马!” “少君这是?”护卫裂勃为他这一举动有些惊惧担心,擎战斜眼朝他轻轻一瞟,裂勃只得跪下请求他改变主意:“属下怎愿少君身处险地,若出了何事,属下又怎向王城交代!” 良久,擎战才道:“若是他人我也无心去管,但若是她…”擎战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面上露出了有些温柔有些挑衅般的微笑:“怎么说也是也第一个拥抱的女人,更何况那女人…”擎战没有再说下去,也不再解释什么。 他背过身,双手展开,头朝空中仰起,他闭着双目,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一般,瞬息间,他的身周渐渐被光包裹,风灌起长袍,露出了背部线条,那背上此时仿佛被刻印了一种妖兽类的异样图案,图案的身周散发出银色光芒,紧接着传来兽类的嘶吼声,仿佛从地狱中发出一般,而那妖兽图案仿佛从背上在渐渐剥落下来,最后竟变成了活生生的银灰色的妖兽,那妖兽从背中一跃而出,立在了擎战身前,当光芒随着妖兽的离体而渐渐消散时,妖兽的形态完全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银灰色的像针一般尖锐的皮毛映着光亮,闪烁的炫光几乎让人难以睁开眼,它看来像一匹马,但头顶却留有犄角,尾细长如鞭,只在尾稍部分留有尖利的针毛。 此兽为天马,作为侍兽而附身在擎站的体内,擎战为之取名为燮髭,它前脚跪下,头轻轻靠在擎战脚踝边,似在邀请他骑坐自己一般。擎站爱抚地抚顺着他的鬓毛,随后跨上背,燮髭前腿站立,背的两侧间长出翅膀来,那翅膀像神之天翼一般,夺目的金色光环拂照在晨曦之中,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为它而失去的色彩。而骑在它背上的擎战映在光芒之中,高仰的头望着北方,那不可瞻仰的姿态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伏跪拜。燮髭前脚轻轻一点,双翅舒展开来,便飞入天际,没入朝阳之畔的红光之中。 裂勃见主人执意要去,连忙骑上那头黑鸟,他一声喝令,黑鸟便朝擎战飞去的方向追去。瞬息间两人得身影便消失在赤燕城的上空。 一直侍立在侧不动声色的豫尧下从看着这一切。虽然也跟街上的人众一样惊讶骇然,但他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像他这样地位低下的人,连跟擎战少君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敢出言一句,唯有的只是立刻回去报告给豫尧大人。 当他在玉寮街找到正往城殿赶去参加朝会的豫尧大人,当他把情况原本地告诉豫尧时,豫尧那始终波澜不惊的脸此时终于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他右手轻微颤抖,轻拽袍脚,许久,才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漠然道:“这就是他行动的方式吗?” “我听少君的下从提到一位叫婕蓝的小姐,少君是一听到她的名字就立刻赶去‘北炎地’了。” “还有其他人赶往‘北炎地’,这叫婕蓝的是少君的什么人?”深深吸了口气,无论怎么想现今也是毫无办法的吧!也只好先去城殿再看了事态发展了。豫尧命下从退下,手一挥,轿夫便重新抬起轿朝宫门走去。 不安与困惑宛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深深套住,即便是作为城辅的他,也难以确定自己求助擎战是否正确,而他是否会出手相助,他贸然出行‘北炎地’又是为何?难道在自己跟他提及此地之前,他便早已知道了吗? 这样的一个人,变幻不定,又捉摸不透,最终对他执念般的信任此时瓦崩裂解,这样做是对是错,是救赎还是灾难,已经再难看清了。 07 抢夺炎麟剑 天空渐渐地像被血渲染了一般,深红色的苍穹贪婪地俯视着朝‘北炎地’疾驰而去的婕蓝一群,仿佛他们每接近此地一步,都会释放着它的狂乱与诡邪。 在前面驾车的无峦感受着四围有些恐怖怪的气氛,紧拉缰绳的手瑟瑟发抖,就连马也渐渐放慢了速度,漆黑的瞳孔中爬满了恐怖。而此处像一处荒原,没有绿草覆地,没有飞禽鸟兽,就如到了一处戈壁,光裸的圆石露在地表,像人的笑脸一般诡异地嘲笑着这世间。 “喂,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有些不耐烦的崎雪朝无峦怒吼着。 无峦为崎雪这一喊,倒反而更增添了惶恐之心,他胡乱应了声,闭上眼,猛甩缰绳,缰绳打在马背上,那马却并未疾奔,仍然怯步不前,无峦仿佛找到了开脱得理由,颤微道:“这马他不听使唤,说不定前面真是什么龙潭虎啸,妖魔之地,我看…” “既然这么没用,吵着跟来做什么?让开,我来!”她起身便欲出车棚,婕蓝一把将她拉了下来,道:“还是我来吧!” “这种事怎么让你来呢?对付马我最有办法了。”挤在最里的龙奕挠着鼻子,神采奕奕地说道。 婕蓝想那马若是瞧见龙奕这副模样,说不定还真惧怕得飞奔起来呢?她笑了笑:“好吧!”得到应许,龙奕显得极为开心,他忙挪动着笨重的躯体往车棚外挤出,但刚将头探出车棚口时,却突然听到马的嘶鸣声,它竭力地欲挣脱开缰绳,往后倒退欲要逃走,仿佛看见了极为可怕的怪物一般。而紧接着是无峦因恐惧而失控的叫喊声,他不住往车棚中退,面部因过分的恐惧而扭曲起来。 龙奕疑惑地抬头往空中看去,却见空中盘旋着十只黑色的巨鸟,那鸟长着两颗头,暴露的眼睛释放着诡异、妖邪之气,而它那尖利的鹰勾般的铁嘴发出刺耳的鸣叫,仿佛欲要贯穿人的躯体。龙奕忙朝婕蓝叫道:“小心!不要出来!” 话声未落,其中两只巨鸟俯冲而下,挥舞的利爪伴着尖叫声朝他们抓来,龙奕忙一拳朝冲刺而来的巨鸟打去,一道光刃闪过,但巨鸟却轻巧间避开,他们重新调整好队形,再次攻击而下,而这次攻击的却是车棚,而非对它们出手的龙奕。 车棚盖被利爪抓开,而右侧的那只巨鸟则趁婕蓝、崎雪还未反应过来时立刻袭击,一阵腥风扑鼻而来,婕蓝忙举手召唤灵力朝飞近的巨鸟挥去,但却仍是差了几许,那鸟飞到婕蓝背后,利爪抓住她背上负着的炎麟剑,将它扯了下来。 婕蓝没想到这巨鸟不是来攻击他们,而是来夺剑时,多少有些惊讶,当怪鸟抓着剑欲返回空中时,一道光刃闪过,削断了怪鸟的利爪,剑连同利爪落下,回到婕蓝手中。而出手的却是黑猪龙奕。 因断腿而疼痛得狂乱怪叫的巨鸟肆意地拍打着翅膀,带起的腥风带着恶臭的气息向婕蓝扑打而来,黑猪忙跳过去,挡在婕蓝面前,他索性一手抓住那只怪鸟的左腿,在空中挥舞着轮了几圈,随后重重地将它砸向地上,巨鸟动弹了几下,低声悲鸣了几声,渐渐息了它的气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没事吧?”黑猪回过头担心地看着婕蓝,婕蓝忙摆了摆手:“我没事,倒是你。”黑猪傻傻一笑,当他们谈话之际,却又听到无峦的恐叫声,三人朝声音来处的方向看去,却见无峦抱着头朝一处岩石下狂奔,而他背后则有一只鸟紧跟扑来,眼见巨鸟的利爪就将抓住他衣襟,想要出手相救已是不及,崎雪有些迫切,忙朝慌乱的无峦大声喊道:“快拔剑啊!” 仍是一阵无绪的呼叫声,因恐惧而不知所措的无峦一头栽倒在地上,当利爪就将触及他衣领时,无峦那因惊恐而颤抖的瞳孔看着朝他飞近的怪鸟,心中无数次念着,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卷进这种怪事中,为什么我就要成为这该死的妖魔的食物,为什么?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血从剑锋流淌下来,淌进手心,怪鸟倒在自己面前,那未阖闭上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无峦,仿佛是臣服在他的脚下,等待他的剑的判决一般。又是一剑插进怪鸟背部,强烈的触感传到手间,不知道为什么无峦有一种释放的狂喜之感,仿佛此刻的自己征服了整个天下。直到婕蓝与崎雪跑近他身边,询问着有未受伤时,无峦才从这种狂喜中醒了过来,面对他们,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无用低微的下人,他怯弱道:“我,我没事,不过…”他恢复了喜悦:“我居然杀了这怪鸟,没想到我…” “这有什么了不起了,刚才还吓得抱头鼠窜呢?”崎雪一句回了过去。 无峦像被忽视的孩子,瞬息间又恢复了沮丧卑微的神情,婕蓝看着他,总觉得很歉疚,她不知道崎雪怎么会将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凡人带在身边,她忙道:“无峦,你乘这马回城里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我已经无路可走,回去之后也只会被抓去坐牢。” 婕蓝想问为什么会这样时,头顶上又不断传来怪鸟的鸣声,她抬头望着这些盘旋的怪鸟,或许因为杀了它们的两个同伴,所以已经害怕了吧! 但是那剩下的八只怪鸟却突然变换着阵型,最后排成了回字形,就里的那四只怪鸟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朝婕蓝四人方位急速冲刺而来,婕蓝四人背对着围在一起,都召唤着光刃严阵以待,当利爪靠近时,光刃挥出,四只怪鸟扑闪躲避,当将他们击退时,却见另四只怪鸟已近在咫尺,而方才那四只怪鸟变换方位,竟朝婕蓝四人得背后袭来。 无峦并无灵力,突然遇到怪鸟连番攻击,本来就已经吓得手足无措,又如何能抵抗呢?只几下,他手中长剑就被怪鸟利爪抓扯掉,失去剑的他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凭怪鸟攻击摆布,怪鸟抓起他的衣襟,便如猎食一般飞回到天际。 婕蓝崎雪想分身出去救他,但是他们自身也被怪鸟前后夹击,根本无法脱身开来。 而其中头顶红冠的黑色怪鸟,挥舞着翅膀将崎雪和龙奕扑打开,随后朝婕蓝背后袭来,它抓起婕蓝背负的剑,便立刻回到空中,其他六只鸟见他们的头领离开,也渐渐抽身飞回空中准备飞离。 “我的剑?”显得急迫的婕蓝看着即将飞离的怪鸟,显得有些无助。 “那剑到底是什么?这些怪鸟怎么会来夺这把剑?”龙奕显得很疑惑。 “那是铁匠老头给我的,本来是要给承风的。不过…” “承风的吗?我去夺回来。”崎雪未听完婕蓝所说,连忙召唤出雪鹤,与擎站召唤燮髭一般,附身在崎雪右肩的雪鹤刻印渐渐发出白色光芒,随后它破肩而出,犹如雪中仙子一般停在了崎雪身边,崎雪连忙跳上她背,当她准备追上去时,婕蓝也拉着崎雪臂膀跟了上去,崎雪看着婕蓝那执着的双眸,突然想,如果是以前,别说是去夺回属于承风的东西了,就算是让婕蓝保护着他的东西她也会拒绝千里吧!可是如今,却已不再是了。 08 奇魔队 不管婕蓝对承风究竟是怎样?只要她不再伤害他,这就足够了。崎雪淡淡一笑,她抚摸着雪鹤光滑的羽毛,道:“拜托了!” 雪鹤像一道闪过天际的流星一般飞入天际,完美的弧线显示着它那令人倾慕的身姿,而被遗忘在地下的龙奕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奋身去战斗,他担心婕蓝安危,环顾四周,就只有那匹马可以替代,他朝马奔了过去,那马看到龙奕奇怪的模样,吓得不住倒退,拼命挣脱缰绳欲要逃走,黑猪不管它的恐惧,直接跳上马背,解开缰绳,恢复自由的马摆动着身体欲要将黑猪甩下背,黑猪忙道:“安静点,这么胆小该被人拉去屠宰场了。” 那马仿佛停懂了黑猪的喝骂一般,它吐着粗气,前蹄一扬,便朝怪鸟飞走的方向追去,黑猪看着突然改变的棕马有些惊奇,不过为了赶上婕蓝他们,黑猪也不再多想,只是担心着婕蓝的安危。 一场厮杀再次拉开,雪鹤挡在那八只怪鸟身前,拦住了他们去路。崎雪朝这么怪鸟喝道:“快把剑和无峦还下,否则绝不会对你们这群魔禽客气。” 为首的那只怪鸟拍打了两下翅膀,其他七名便朝她们围攻而来,而抓着无峦的那只怪鸟利爪一松,无峦便从空中掉落下去,呼叫的声音渐渐没入云端,随后消失不见。 “无峦!”想要飞身去救他的崎雪却身不由己地被怪鸟包围了起来,她和婕蓝都召唤出灵力,对着攻击而来的怪鸟挥出光刃,但这些鸟的速度敏捷,每次都击空,眼看久久不能相持下,婕蓝突然道:“雪,用你的风之术将他们包围起来。” 经婕蓝这样一提醒,崎雪懂了其中奥义,她右手一张,空气中一股强力的气流开始凝聚包裹,风从崎雪手间散出,围绕着怪鸟将他们封闭在了风之术中,被困住的八只怪鸟在旋风之中拼命撞击,却被风刃不断击挡回来。雪鹤带着婕蓝崎雪冲入风阵之中,婕蓝对准那带头的红冠黑鸟,挥出蓝色光刃,黑鸟无法躲闪,利爪被光刃割伤,剑自然而然脱离下来,婕蓝连忙飞身前去接住炎麟剑,崎雪则伤了几只怪鸟,当婕蓝回到鹤背上时,忙道:“救无峦要紧,先放过它们。” 崎雪收了风之术,朝地上急速下落,但无峦已离地面只有几丈之距,无论如何是无法赶上救下,正当此时,黑猪驾着马奔了过来,它张开结界,将无峦托了起来,无峦像依附在一张无形的网上一般,慢慢地落回地面。虽然并无大碍,但是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面孔犹如堕入地狱的哀魂,在为求得重生而苦苦挣扎。 “你不要紧吧?”婕蓝走近他身边关切地问着。 无峦仿佛脱离了世间一般,婕蓝的话语半句也未听进去,他紧抱着头,放大的瞳孔无助地颤抖,婕蓝见他这副模样,站了起来对龙奕道:“龙奕,你将他送回城中。”龙奕一听要离开婕蓝,一时有些担心:“可是?我不能离开你半步。” “就当帮我这一次好吗?这种地方,本不是他一个凡人可以踏进的。” 黑猪无法拒绝婕蓝的请求,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但却听背后的无峦叫道:“不,我不回城中,你们不要送我回城。” 婕蓝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无峦仍在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崎雪有些愧疚地回道:“因为藏灵阁的事,他被那些官府当做是我们的同党,现在通缉令贴得满城都是,他一回去只要被发现就会被处以极刑,我也不想带着他的,可是也不能丢下他不管,毕竟这事也是因我而起。” 婕蓝想起崎雪为自己到藏灵格取药,算来也是自己连累了他,她秀眉紧蹙,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一行不知凶险如何?若能安然回来,等到下一城再为他谋出路吧!” 无峦得以留下来,虽舒了口气,但是想着凶险的前路,想着会将无数次陷入危境,想着不知道何时自己同样会死于妖魔之口,想到自己面对面前这几人,只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下人,不,自己并不比他们低微,自己是堂堂正正的人类,而他么不过是妖魔,妖魔而已。所以在自己遇到危险时,他们会奋身去救同伴,而不顾自己生死,对,就是这样。 因为他们只不过是丑陋的妖魔而已。仿佛是在漆黑的地狱里,迎来了一束明光,他寻找明光找到了出口,得到重生一般的他露出狂意一般的笑容,这笑容让婕蓝三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寒意,崎雪走到他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喂,你不是被刚才那些怪鸟给吓傻了吧?” 无峦恢复了过来,忙收敛笑容,怯然道:“没,没,我只是觉得不用回城里去感到开心而已。” “开心?那下次遇到这些怪物的时候拜托别再像老鼠一样。”虽然言语间透着刻薄,但崎雪的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无峦听到被称为老鼠,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一般,他很想大吼出来,但又回想自己要是那么做,肯定会惹恼这几个妖魔,到时吃亏的仍是自己,他紧咬着嘴唇,双拳微微在颤抖,他怕这些人会看出他的愤怒,索性背过身去,不愿再瞧他们一眼。 崎雪几人见他没再出声,也就未再担心。婕蓝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免疑惑重重:“为什么这些怪鸟会来夺这把剑呢?”抚摸着剑身,有着烫热之感,这是从发生剑鸣之事后就一直有的感觉。 “这些怪鸟不但攻击力强,还能排兵布阵,所以并非是一般的魔禽,而是被某人经过悉心**出来的奇魔队,所以应该是谁想要夺走这把剑,才放出它们的。”黑猪分析着情况。 “谁呢?”婕蓝看着这把锈蚀的剑,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人为这剑而费如此的心思:“这剑是铁匠老头给的,这老头既然是空靖的人,那么给我自然是不怀好意,我想他本来是在这剑上附上了妖魔的魂气,用以图谋对付城主,所以才出现极乐阁兽鸣之事,难道说他知图谋城主不成,就打算将剑取回去吗?” 09 谜团 “图谋杀害城主吗?我一直以为这老头给空靖作手下是图钱财,却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崎雪听过婕蓝分析之后对铁匠老头更加的憎恨:“一定就是这样,如果碰到他,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可是如果是附上妖魔魂气的话,魂气躁动过一次之后就会灵散,那这把剑就没有任何用处,根本就没必要再这么费力地让奇摩队前来抢夺了,蓝,你知道这把剑是什么剑吗?”黑猪闪动着眸子,一副期待焦急的模样。 婕蓝思考片刻,因为既然认定铁匠老头是空靖的人,那么他所说过的话也必然只是捏造,婕蓝多少也不再相信,她叹道:“那老头说这剑叫炎麟剑,但是我想这肯定是他胡乱编造出来的名儿。” 黑猪的脸孔因惊讶而不断变化着弧度,他那漆黑的眸子轻轻颤抖着,仿佛就要跳了出来:“炎麟剑吗?他真的说这剑是炎麟剑吗?” “恩,是这样说的。”黑猪那强烈的反应让婕蓝有些不知所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真是炎麟剑的话,那就不得了了,炎麟剑就是用麟的神骨经过七七四九天的锻炼而成的神剑,麒与麟是上古的神兽,这世间能用神兽之骨炼剑的人少之又少,因为麒麟是桀骜不世之兽,它不屈服于任何人,除了王城的王上,白魔圣者,还有御法组的少君,其他人都无法使用炎麟剑,否则会被麟之神骨的灵魂吞噬。” 婕蓝并非为黑猪的这些话而感到惊讶,而是为如此熟悉的话而感到惶恐不安,她记得在极乐阁中那个孤傲的擎战也曾这般说过此剑,最初她只当他是为自己开脱罪责而随便撒下的谎言,可是自己从未跟他提起过此剑的来历,他又怎会如此清楚地向那些大臣说出此剑便是炎麟剑呢?纵然只是一种巧合,可是自己感觉得到,他并未再撒谎。那么麟兽苏醒之时,他出手弄伤自己,目的便是让自己的血能暂时封印复苏的麟兽,可是他又如何知道自己的血具有封印之力,难道这也只是一种巧合,还是说此人对自己同样怀着不良的阴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说是巧合,这种可笑的理由已无法让婕蓝相信,那么剩下的就是他那让人无法捕捉的图谋了。 仿佛背后张开了一张网,正无声地向自己袭来,而自己就像那在被网包裹却还浑然不知的云雀,只能等待成为别人的猎物。 “蓝,蓝!”一阵担忧的呼唤声将陷入沉思的婕蓝唤过神来,她故作无事地笑了笑,并不想讲自己担忧的事告诉崎雪与龙奕。“龙奕说的或许是真,但我手上这把剑肯定不是炎麟剑,如果真是的话,铁匠铺老头又怎么舍得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所以…” “那老头虽然我也不清楚底细,但是我对他也颇有耳闻,我敢肯定他是铸剑师中的奇人,一般的铸剑师的话根本就不知道炎麟剑的存在,并且也没有资格知道炎麟剑,他敢说这是炎麟剑的话,那应该就是,并且我猜或许他就是骨剑大师了,因为世上只有骨剑大师能够用麒麟骨铸剑。”黑猪仔细地解释着。 “只有他?为什么?”崎雪小嘴一嘟,显得很不屑。 “听说要成为世上最好的铸剑师,必须要接受到王城御灋组圣主的恩赐,并且赐予他炎炼之手,才有资格用世上的灵物之骨铸剑,并且直到此位铸剑师死去之后,圣主才会赐泽下一位。” “这么说成为骨剑师之后就是王城的人了吗?”婕蓝秀眉紧蹙,此时的她对王城感到极度的厌恶,或许这种突发的厌恶感只是因为看穿了擎战对自己另有所图而所产生的心理反应吧! “照理说是该这样的,不过我听说骨剑他性情怪癖,所以会不会听从王城这也说不准呢?”黑猪拨弄着长鼻,伴着他那带着忧虑的神情,看起来有种让人伤感的感觉。 冷冷一笑,仿佛有种快意之感:“王城给不了他想要的,自然不会听他所命,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对王城俯首帖耳嘛,这样看来,这骨剑不也挺让人佩服的吗?” 黑猪为婕蓝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有些吃惊:“蓝,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他若当真为空靖效力的话,是会被王城取消骨剑之赐的,并且会被剥夺生命的。”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一字一字仿佛咬着唇吐出,那种带有极度怨气的眼眸中透出寒气,让黑猪不由得担心害怕起来。 “时间不早了,不管这些魔禽是谁派来的,都不重要,关键是要在日落之前赶到‘北炎地’,先救出他再说。”没有任何表情,但言语的坚定与执念却显得如此清晰,崎雪感觉得到,婕蓝到现在虽然还不能正对承风,但是她能够为了他而去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这种改变已是极其难得了,或许这就是同为血魔的他们所萌生的特殊之情吧!就连承风也一样,曾经无论怎样的厌恨婕蓝,但每到她生命关要之时,却总是会出手相助。 或许这就是好的发展吧!只是如果有一天的话…… 01 山腹中的博命男子 火红一般吐着焰舌的太阳突然钻进了如丝绒般的云层中,它反射出的光芒像晕染开来的血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云中,瞬息间变成了宛如绽放在天际的娇艳却令人窒息的曼陀罗花。 雪鹤划过天际,如一颗流逝的陨星,稍纵即逝。 婕蓝和崎雪坐在雪鹤之上,朝着北炎地急速飞去,而在荒裸的地上,那匹马则载着黑猪与无峦,追随着雪鹤倒映在地上的流影狂奔着,此时的棕马仿佛在极力彰显着自己的力量,纵然是连续奔跑了四个时辰,也未见它发出半点喘息之声。 将近黄昏时,一座泛着红光带着炽热温度的山脉直耸入云层,仿佛欲冲破天顶。此山没有任何绿被树木,有的只是满目苍夷的红色裸石,和一些奇形怪状的巨石,这些巨石体表都层黑色,不知道是天然变成如此,还是人类后工雕琢而成,他们呈现着悲苦、恐惧、绝望、怒吼的凡人扭曲形态,这种人像置身在如火一般的红色之山中,仿佛身在炼狱之下,对冥界的残忍与折磨而发出的控诉。 坐在黑猪身后的无峦看到这等情状,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抓着黑猪的皮毛激烈地颤抖着。 这种情状,不说是无峦,就算是曾面对过无数可怖妖魔的婕蓝与崎雪也感到背脊发凉,他们都难以预测,走进这里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番恐怖境地,但是再怎么危险也没有退缩的理由,婕蓝深吸一口气,驭驶雪鹤朝山腹中行去。 炎山此起彼伏,从空中望下去,只是一片赤红之地,不知道山地情况的她们对着仿佛空山一样的地方感到束手无策,婕蓝都开始怀疑此地真的便是关押承风的地方吗?也真的便是空靖聚集人力妖力的私地吗? 当她和崎雪都开始疑惑时,突然听到山脉另一头传出几声尖利的鸟鸣声,接着便从一红色山脉之后飞出了三头红色大鸟,这三只红鸟长嘴尖爪,尾部似剑,头上拥有三只红色之眼,它们排成一字阵,朝这边飞行而来。 “果然出现了,雪,小心了。”婕蓝召唤出灵力,做好了与魔鸟作战的准备,但是那三只魔鸟仿佛并未是冲她们而来,飞到半途时突然朝山脉间俯冲而下。 “它们不会是去攻击那黑猪和无峦吧?”崎雪显然有些担心无峦的安危。她忙掉转方向,朝红鸟的方向冲去。 当到中途时,传来鸟与人厮杀对抗而发出的鸣叫声,崎雪加快了速度,当看到它们的身影时,却见在半山腰处,那条蜿蜒伸向山腹地的狭窄小路上有五个**着上身的汉子,他们手中持着短戟匕首,对着在他们面前盘旋随时会攻击下来的魔鸟努力对抗着。 突然,一只红色魔鸟朝其中一个留着短发的男人扑去,那男子吓得忙朝山壁处退让,手中的短戟胡乱挥舞着想吓走那魔鸟,但那魔鸟长嘴一张,便直接戳进了那男子的咽喉,血喷薄而出,男子痛苦的悲号一声,手按紧颈部,脚步踉跄,摔下了山底。只听到他那悲绝的惨叫声从山底下的薄雾中传来时,听来如此的凄厉而令人窒息。 其他三个亲眼看到同伴死得如此惨烈都颤抖着不知该怎么办?那几头魔鸟仿佛更加肆虐,齐向他们扑去。 “小心,别害怕!”一个长发高绾的男子挡在那三人面前,他手执短匕,全神贯注地等待着魔鸟的袭击,当魔鸟靠近时,他大喝一声,跳跃而起,挥起匕首,朝魔鸟的脖颈削了下去,但魔鸟靠着翅膀运行自如,到最后却只是削下它几片羽毛而已,而他那三位同伴则在慌乱中被魔鸟抓起,飞回空中,朝北山腹地飞去。 那长发男子忙追前几步,但身后的魔鸟却又扑来,坚硬如铁的翅膀朝他双腿扫了过来,一阵猛烈地腥风吹过,那男子倒在地上,魔鸟连忙紧追而上,长嘴便向他胸腹间啄去,那男子连忙翻转过身,右手后挥,匕锋朝魔鸟腿间划去,魔鸟后退一步,却又立刻扑上,尖利的长嘴啄穿他的脚踝,一阵惨痛声破空而出。魔鸟趁势而上,便朝他咽喉啄去,男子挥手欲挡住它时,魔鸟左翅一摆,就将男子手中的匕首打落,失去防护的他只能用臂掩面,等待着最后的命运。 当他闻到魔鸟的腥气越来越重时,他只觉此生便会在此完结,但是只听到剑刃划破血肉的声响,接着魔鸟的躯体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睁开眼看着时,魔鸟已断为两截,嫣红**浸满他全身,他一脚将魔鸟尸体踹开,艰难地站了起来,当看到立在自己面前的婕蓝和崎雪时,他看到崎雪非人非妖的模样,连忙执匕在胸,防卫着她们的攻击。 “请不要紧张,我们只是看到你被这些魔鸟攻击,所以出手帮忙,并没有其他恶意。”婕蓝言语温婉,希望能消除他的戒心。 那人仔细看了他们两人后,收了匕首:“你们是什么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这问题我们问你才对,你是从这山里出来的吧!那些魔鸟怎么回事?”崎雪走上前急切地问着。 “哼,没看见吗?这些该死的妖魔想要取掉我这个出逃者的命。”那人言语间满是对此山的憎恨与怨怼。 “出逃?为什么?”婕蓝紧追询问着。 “还有为什么?怕我逃出之后将这地狱之地报告给城庭,你们快离开这里吧!等一会便会有更多妖魔攻击过来。”他说完后却又返身朝山腹中走去,婕蓝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危险,你干嘛还要回去?” “我的那几位兄弟被抓走,我绝不让这些妖魔碰他们一根头发。”他将刀咬在口中,双手勒紧腰身,便奋身朝里走去。 婕蓝追前几步:“等一下,你回去是要救人,我们来此也是为了救人,何不一路呢?” 那人迟疑了片刻,警惕地打量了她们一番:“你们不像是凡人?” “只要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就行,你自己孤身一人想把他们救出来你觉得可能吗?”婕蓝言语步步紧逼。 那人思量片刻,深锁的眉渐渐舒展开:“好,不过这句话到时候就该还给你了。” 02 我叫珞摩 这男子虽然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是婕蓝感觉得到,从他身上总有一股强大的震慑力压迫而来,她仔细打量面前这位年过二十的男子,他有着黑色的长发,深褐色的瞳孔如琥珀一般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斜飞入鬓的长眉如利剑一般,让他整个轮廓都显得硬朗凌厉。这个人没有承风冷俊的外表,更没有擎站幻彩如星辰的张扬俊貌,但他却仿佛是一个勇者,那气势凌人的双眸所折射出来的光度带着极北冰寒之气,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遍布全身,看来如一头猎豹在彰显着他的愤怒与力量。而额头那道十字型的烙印,赤红的色彩如跳跃的火焰,映着他深褐色的瞳孔,仿佛绽放着烟火的苍穹。 “你叫什么?”婕蓝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他回过头来,冰冷地看着婕蓝,良久才道:“珞摩!” 珞摩吗?婕蓝将此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在意面前这人,但是对于这座陌生而充满邪气的炎山来说,有这样的一个人作为指引,却比他们胡乱硬闯要好得多。 当婕蓝和崎雪准备跟着珞摩进入炎山之时,身后却传来黑猪的呼喊声,片刻间他和无峦便已奔到近前。珞摩突然见到妖兽形态的黑猪时,不自禁地从腰带中拔出匕首,戒备起来。 “请别惊慌,他是我们的一位朋友。”婕蓝害怕他跟黑猪产生冲突,忙挡在黑猪面前,劝言道。 “跟妖魔成为朋友吗?哼,太可笑了。”他收了匕首,再度审视着面前这些人,不免有些疑虑。 黑猪绕过婕蓝,走到珞摩面前:“你是从这山里逃出来的吧?哇,居然能从这山中逃出来,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你叫什么?” 珞摩只皱了皱眉,回过头去,擦了擦雪亮的匕首,道:“我从来不跟妖魔对话,我还要赶着去救我的弟兄,没空跟你们啰嗦。”他沿着狭窄的山路快步奔跑着,婕蓝怕跟丢了引路人,便忙跟了上去,她朝黑猪崎雪道:“快!”黑猪和崎雪连忙也跟了上去,唯独无峦愣在那里,看着脚边深不见底的崖谷,不免有些胆颤,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也追了过去。 .......................... 穿过狭窄蜿蜒的山路,便到了一处山涧,山涧间有一条用铁索横贯而成的木桥,山涧之下有一些飞禽盘旋飞过,这些飞禽羽毛红黑相间,那对短小的翅膀与削长扁平的尾巴却仿佛是一节一节的骨头拼凑而成,透露出怪异的氛围,这些鸟看起来虽没有方才那些魔鸟可怖凶残,但从他们飞行的身姿来看,如果攻击起人的话,只怕会更难对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珞摩拦住婕蓝众人,轻言道:“走过去小心,别发出任何声响,惊动了这些该死的裂骨鸟只怕你们顷刻间就变成白骨了。” 如果他不这般说,或许婕蓝等人还不至于如此胆寒,尤其是瑟缩在最后的无峦,更怕得战栗起来,那模样仿佛已经置身在虎头刀下,只等令牌一掷,他便会人头落地一般。 珞摩回头看着他们担忧的神色,才觉自己说得太过恐怖而让他们不安,他吐了口气,又缓言道:“这些鸟的双眼在白天是零视力,但是他们的耳力却胜过任何一种生物,所以只要别让我听见你们懦弱的声音就不会引起它们的注意。” 他的眼神中带着轻视与高傲,不由间散发出来的气势逼迫着她们,仿佛此人有种不可侵犯的力量,让人不自主间便对他产生敬畏之心,但对于婕蓝来说,这种过于的轻蔑却反而触怒了她,她冷哼了一声,走到珞摩身前,一手将他拦到身后:“虽说让你带我们进入炎地很感激你,不过请别以为就这样我们就要受你歧视。”话语中带着威严与气魄,珞摩看着眼前这个蓝发女子,她湛蓝的瞳孔犹如一汪永无边际的大海,包容着一切的汹涌澎湃。 不知道为什么?珞摩觉得面对眼前的她,不觉间会有种折服之感,不过好强的他却只是不经心地回道:“哼,不服吗?如果你想拿生命去尝试的话,我倒也无所谓。” 婕蓝望着索桥对面,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心,道:“如果张开绝音之境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行,绝音之境是最损耗灵力的,并且要张开这么大的绝音之界对你来说太勉强了,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不允许你这样做。”黑猪极力阻拦,眼中的关切神色露于言表。 “所以,我才要你的帮助,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帮助我的,对吧?”婕蓝回头温柔地看着黑猪,那种超乎寻常的信任与依赖使黑猪有一种莫名的感动,黑猪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走到婕蓝身边,仿佛有了黑猪,婕蓝便会安心许多,她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召唤着灵力,一道蓝色之光显现,从她手中散发出来,形成一个光圈,光圈渐渐扩大,将她四人包裹在内,幽蓝之光如星辰之镜,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但是却又能清晰地折射外界的形态与声音。 黑猪抬头看着婕蓝,她额上冷汗直冒,张开如此巨大的绝音之界一定很辛苦吧!黑猪显然有些心疼,他伸出前脚,握住婕蓝左手,白色的护界之光将她笼罩在其中,这样一来,婕蓝便如身置在盔甲之中一般,不用再顾虑会遇到其他人的袭击。 崎雪无峦和珞摩跟在婕蓝身后,他们走上铁索,鞋踏铁板的声响、急促的呼吸声、剑器碰撞声,这些声音仿佛完全被绝音之境吸了进来一般,没有引起结界之外那些盘旋在深谷的裂谷鸟任何异动。 03 裂骨鸟 当走至铁索中间时,突然一只青色长尾之鸟飞过山谷间,此鸟长约两尺,身形庞大,但是当他侵入到这片领地时,仿佛是对裂骨鸟的挑衅,数十只裂骨鸟长鸣一声,便朝那青鸟扑去,最初时青鸟靠着扑打避闪还能应付裂骨鸟的攻击,但当裂骨鸟越聚越多时,它也难招架。 沾着嫣红**的青羽像飞絮一般飘落下来,环绕在绝音之境四周,那种触目惊心的色彩映射进婕蓝众人的眼眸中,像摄取人魂魄一般。而耳后所传来的青鸟肆乱悲绝的鸣叫声,如刀片在割裂人的皮肤一样,众人都屏住呼吸,吃力地迈向铁索尽头。 走在最后的无峦双手紧紧按着胸口,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在如濒临绝渊而不住颤抖,背脊一阵一阵地发着凉,当又传来一阵裂谷鸟欢快的鸣叫声时,因惧怯好奇而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左上方仰起了头,没有看到任何血腥屠杀的场面,只感到眼前有一团黑色的物体朝自己头顶砸来。 他仔细一看,却是被裂谷鸟啃食干净还残留着**的青鸟骨架,无峦吓得不敢挪步,就这样呆呆地立在那里,当血骨离他只有半丈之远时,一只裂谷鸟返身飞过来,张开尖利的长嘴欲衔住血骨。 无峦看着朝自己飞来的裂骨鸟,吓得再难忍住,他大叫了几声,颤抖地朝后退了几步,这一退便离开了绝音之境的结界之类,他恐惧的声音让那些还未饱腹的裂骨鸟又开始兴奋了起来。 几十只裂骨鸟如蜂群一般朝无峦急冲而去,面对着美味的食物它们的嘴沿滴落着涎液,就连闭着的双目也因之而睁了开来。 婕蓝崎雪等人见到这种情状都惊骇地呆立当处,处于绝望的无峦用手护着自己头,他求救般地回头看着崎雪等人,仿佛是在呼唤它们的救助。 “快跑回来啊!”崎雪朝他大喊着。 处于极度慌乱的无峦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着绝音之境中的他们面对即将被鸟群吞噬的自己而无动于衷的表情,那种绝望的眼神充满了怨怼。 “他听不见的。”婕蓝紧张地说着。 “我去救他。”崎雪欲要冲出结界,却被珞摩喝止住:“你是想去找死吗?你只要出去了,就绝无法回来。” 无峦已被鸟包围住,最初他还将靠近自己的几只裂谷鸟打开,但到了最后,越来越多的裂谷鸟朝他袭击了过来,无峦就如被缚在茧中一般,渐渐淹没了他的身躯,他的头,包括那双怨恨而绝望的眼。 能清晰地停到鸟撕裂他皮肤肉块的声音,每一声都包含着无峦痛苦的嘶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与黑猪张开着绝音之界,无法前去相救,剩下的就只有崎雪和珞摩了,崎雪与无峦虽还无多深的交情,但是她无论怎样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妖魔之食,崎雪冲出结界,朝无峦哀叫的方向奔去,珞摩见她不听劝告,忙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崎雪,但是只碰到她的衣角,他唤道:“喂,回来,你想送死吗?” 因为着急崎雪安危的珞摩身躯探出了结界之外,他所说的这话回荡在深谷之间,却仿佛成了诀别曲一般。 崎雪没有回头,她快速地奔向无峦,猎物的出现激起了更多的裂谷鸟的兴奋,上百只鸟群群涌而来,朝崎雪张开了它们那凶狠贪婪的长嘴。 珞摩看到这情景,叹了口气,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他侧过头,道:“真是些无知的笨蛋。” “不,请别这样称呼我朋友,她一定会救回无峦的。”虽然同样担心,但是婕蓝却坚定地站在那里,和黑猪一起紧张地看着崎雪,看着渐渐被裂骨鸟包围的她,婕蓝依然还是揪心的疼。 崎雪的身影被裂骨鸟完全包裹住,淹没在死亡之中的他们听不到任何声响,有的不过是那些魔鸟因得到猎物而不断乱舞的狂欢高鸣。 婕蓝的手渐渐开始颤抖起来,因心绪不定绝音之界也开始像海浪一般翻起层层涟漪,黑猪担忧地抬头看着婕蓝,温言劝道:“一定没事的,她是侍魔者,不会轻易被这些魔鸟吞噬的。” “哼,可笑,这些魔鸟不是你们会一些妖术就能够击退的。”虽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中却仍是充满了遗憾。 而话音未落,却听见鸟群一阵惨叫之声,珞摩朝崎雪奔去的方向看去,却见这上百只得魔鸟被控制在风之中,风形成的漩涡张开一道道风刃,将被控制其中的魔鸟肆意割裂砍杀。 而片刻之后,崎雪托着满身伤痕的无峦冲出了风阵,远在它处的裂谷鸟又开始朝他们袭击而来,看到如此迫切的关头,黑猪忙叫道:“快,快进结界。” 崎雪拼命朝结界之处奔来,当身后的裂骨鸟紧紧迫近,快要啄向她后颈时,所幸终于奔进了结界之中,裂谷鸟被结界之光弹了回去,失去猎物的它们狂乱地盘旋在结界之外,发出一阵尖过一阵地嘶鸣。 无峦身上的衣衫尽破,整个人像洗过血浴一般,而身上的皮肤因鸟的啄食而露出无数肉孔来,手臂间、背间可清晰可见森冷的骨脊。 此处不是疗伤之地,珞摩与崎雪半托半扶着无峦穿过铁索,过了深谷之后是一处深远的隧道,几人进了隧道之后婕蓝收了结界,将无峦扶到洞壁间躺下。此时的无峦呼吸微弱,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起初就不该让他跟我们来这里。”婕蓝苦恼地叹了口气,她俯下身,准备召唤灵力治疗无峦的伤。 “让我来吧!”崎雪心疼婕蓝刚消耗灵力张开结界,现在为人治疗只会让她损耗得更厉害。 “不了,你的伤还没好全,这么重的伤即便是我也只能让他恢复五六成。”婕蓝极力阻拦,黑猪不忍心婕蓝为此而让自己灵力受损,他拉过婕蓝,将她拦在自己身后,自己张开灵力治愈无峦。 婕蓝看着黑猪有些肥胖的背影,心中总有种暖暖的感觉,婕蓝始终不懂为什么黑猪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他自始至终都会护着自己,甚至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自己,纵然一直以来都有这么多的疑问,婕蓝却感觉得到黑猪对自己的那份真诚,这种感觉就如曾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幽云一样,像自己的守护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站在面对危险的自己面前。 04 亦臣亦师 大概一刻间后,无峦全身的伤在灵力的恢复下渐渐愈合,方才全无生气的脸也开始有了元气,他抬起沾满**的脸,一对仍带有余惊恐慌绝望的眼睛定向珞摩的方向,被血污笼罩着的眼神中带着可怖的色彩,仿佛他的双眸反而成了凶恶的裂骨鸟朝珞摩猛扑而去,珞摩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自己的多疑,那双眼中满含着对自己的怨恨,他回思方才的经过,想起自己阻止崎雪去救他,或者是因此面前这个满脸血污的人才会如此憎恨自己吧。 “这次是你的幸运,才会活着被救回来,不过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冷漠的话语没有温度,却有种威慑之力。 “我…我让你们担心了,都怪我只是个没用的人。”有气无力的无峦听了珞摩的话后低垂着头,显得很颓丧,但那双颤抖的血色瞳孔却如埋藏在深渊里的焰火,暗藏着它炙人的温度。 崎雪瞪了珞摩一眼,道:“还说什么回去救你兄弟?既然能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被魔鸟吞噬,又何必再去救他们。” 珞摩只是不在乎地笑了笑,并没有理会,他看向隧道深处,面色显得很沉重,仿佛真正考验的危难才刚开始。他朝隧道深处走去,身影很快就没在黑暗之中。 .............................. 深幽的竹林在这赤燕城的南城之外显得格外的独特,阳光透过竹缝间照射下来,有些炽热的光变得温和起来。竹林中笼罩着一层薄雾,薄雾萦绕在竹间,像轻纱飞舞,飘散着消逝的美。 竹林中传出舞剑声,剑声苍劲有力,一听剑声便知舞剑之人的剑术造诣非凡,然而剑声却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那舞剑之人耳目极其灵敏,立时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而听脚步声,可以知道来者是三人,其中有两人身手非凡,而其中一人却丝毫不会剑术武功。 能找到此处,非友即敌,他也不询问,直接倒转剑锋,手掌运内力将剑一推,剑如飞羽一般直朝来者胸口直刺而来,而来者的那三人却正是孽徒、豫尧和凝鹿。 孽徒见利剑带着强劲的剑气朝他直逼而来,他忙护在凝鹿和豫尧身前,左手一起,运起内力,掌气抵住剑锋的来路,将其逼退回去。 那舞剑之人没想到对方竟能接住自己这一剑,倒引起了他想比剑的兴致,他回转剑,便朝孽徒刺来。 豫尧担心此人伤到少主,便喝止道:“麓由统领,不得伤了他!” 那舞剑之人正是麓由,此处是他每日必来练剑之地,然而他早已厌倦了没有对手的日子,在这赤燕城中,他唯一想要与其对剑的便是空靖,然而却始终没有机会,现在面前这少年居然剑术并不寻常,那么就有资格作为对手了。 他使出了自己的‘追影十三剑’,剑锋一转,便朝孽徒咽喉、胸口、印堂三处要处刺来,孽徒没有慌张,也没有畏惧,他亮出袖管中的短匕,上身向后弯腰倾下,便躲过了麓由的攻击,他伏低身子,短匕一送,便朝麓由腹部割来,麓由腰身后倾,短匕只差毫厘,他挺剑后退几步,随后竟使出了‘追影十三剑’的第九式‘风过无痕’,瞬息间剑气便将孽徒完全包裹起来,他想逃出剑阵也无法逃出去,正当豫尧和凝鹿都吓得惊呼出来时,却年孽徒却不管不顾地竟直朝孽徒剑的中心刺去,麓由剑气形成光刃肆意地割裂着他的肌肤,孽徒全身皮肉都炸裂开来,**挥洒在雾气之中,染红这清幽的竹林。 当豫尧和凝鹿都以为孽徒必将重伤于麓由剑阵之下时,却未想到孽徒朝麓由剑心处掷出短匕,匕首穿过剑气,直向他的掌心刺来,如果麓由不撤剑,那么他势必手将会被短匕刺穿,麓由身上冒了一阵寒气,忙收了剑,退后一步,减弱短匕的来势,随后顺手接住了匕首。 他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沧桑的俊气少年,不由惊愕起来,因为他识得这少年最后出手的那一招,因为那一招正是破解自己‘追影十三剑’前十三式的第十四式‘与影同消’。 而这剑式,从不轻易外传,可是这少年却如何会?麓由将匕首双手捧着递给孽徒,孽徒伸出左手接了。当孽徒看到这个如今已经年过三十的幼时武师时,不免有些感触。 麓由上下打量着孽徒,问道:“你怎会使我剑法的破剑式?” 孽徒缓缓回答着:“这是你亲手教于我的,我又怎敢忘记?” 麓由手心不由颤抖一下,他搜索着过往记忆,自己亲手将此剑招传授出去的人除了那位已故的少主之外又怎会有他人,麓由不免有些气愤,怒道:“胡说,你这小子竟敢满嘴胡言,我岂会将此剑招传授于你?” 听到他的呵斥,孽徒非但未生气,反而像回到了过往的岁月,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在告诉麓由,他不曾欺骗,更绝不会欺骗。 豫尧见麓由不识得少主,便道:“麓由统领,你当真不识得这年轻人是谁了吗?” 麓由此时才注意到竟然城辅大人在此处,他忙躬身行礼,歉然道:“末将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城辅大人见谅!” 豫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必如此多礼,若非我此次来,可难以见到统领的非凡剑术了!” 麓由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为刚才的冒失更加的愧疚,但他依然对面前这少年的身份感到很疑惑,就问道:“城辅大人降贵来到这里是?” “你瞧瞧他!”豫尧看着孽徒:“麓由统领可还认得出?” 麓由仔细地看着孽徒。虽然面孔是如此的熟悉,而那熟悉的面孔是这十年来都不曾忘记的,但是他绝不会那般认为,因为他知道十年前的那位少主已然去世,要说面前的这少年是过世的少主,那岂不是对少主的不敬。 面对一直沉默不敢说出心中所猜的麓由,孽徒沉声道:“我记得麓由统领在我小时曾对我说过,在这世上,没有谁比谁更可怜,也没有谁比谁更卑微,有的不过是我们自己的脆弱和逃避。不知道麓由统领可否还记得,但是这些话对于我来说,却让我强撑着活到如今。” 麓由惊惧得已无法回答,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一般,良久,他才反应过来,道:“你…说什么?” 05 应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虽然不能从我口中说出,但是却一直存留在我心中,因为你教我的剑术,可能让我活到今天!” 麓由终于镇定了心神,他激动得紧紧抓着孽徒臂膀:“你是少主,你居然是少主,少主居然还活着。”他朝孽徒单膝跪下:“末将麓由恭迎少主平安归来。” 孽徒伸出左手将他扶起:“你我之间无须这般多礼。”孽徒看着当年俊伟雄健的麓由到如今也开始布满皱纹,那双曾经绽放着夺目光耀的眸子到如此却也多了几分沧桑与忧虑。 豫尧见麓由如此神情,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他走到麓由面前,道:“少主能够得上天护佑平安归回,实是我们赤燕城之福,不过少主现在身份仍很特殊,麓由统领还请暂且勿要禀告城主,以防包藏祸心的贼子会对少主不利。” 想到十年前的那场惨祸,麓由面上呈现出悲戚森然之色,因为在那场祸事中,不仅是少主被废,被放逐,而自己的家人皆被处死。虽然这是城主下的命令,自己应该恨他,然而每每想到与自己亦师亦友的少主遭受着比自己更为悲痛的遭遇时,他也无法再恨城主,因为那是少主的父亲啊! “城辅大人请放心,我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少主的事的!” “嗯,很好!”豫尧对麓由是绝对的信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过,这位姑娘是?”麓由看向站在少主身后的那位秀美静雅的女子,不由问了起来。 豫尧也不知该如何介绍这名有些神秘古怪的女子,孽徒就回道:“她叫凝鹿,是我信任的朋友!”孽徒特意加上信任二字,既是说给麓由听的,也更是让豫尧知道,纵然凝鹿是异类女子,自己也对她不会排斥,不会猜疑,更不会加害于她。 豫尧也明白了孽徒话中所带的意义,他想少主是个英明决断之人,他既然认定此女人可以信任那么这女子也不会对少主有何意图,只要这样,他的心里便安心许多。 而凝鹿虽然听到孽徒这般介绍自己有些失望,但能听到他说信任二人,也感到颇为欣喜,她朝麓由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对方的询问。 而麓由见少主带一个如此清丽绝俗的女子在身边,下意识得认为此女子是少主倾慕之人,神色间对凝鹿便颇有敬重之意。 豫尧心想少主跟麓由既已认君臣之份,便决定告诉麓由他们来此寻他的目的,他突然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这次来是让麓由统领陪少主去完成一件事。” “少主有何吩咐,末将自当听从。” 豫尧点了点头:“少主要前往北炎地,麓由统领可否愿意呢?” “那里劳役场,少主去那里是为何?” “看看它是个怎样的人间炼狱,如果可以,最好是让此地永远消失。”孽徒镇定地说着,仿佛是一位凌视于天下的剑士,神色间颇有让人敬畏之气。 麓由却惊讶起来,疑问道:“少主是想夷除此地?但是此地是主上所封之地,由空靖将军统辖,凡他人未遵主命便擅闯此地者,便以违令罪斩处!” “那又如何?”孽徒丝毫未为这条令所惧怕:“难道麓由将军会因为害怕法令而不愿出手将赤燕城的祸患铲除吗?那里不知有多少冤屈的灵魂,麓由统领也无动于衷吗?” “末将并未有此意,只是…” “既然麓由统领不愿随我而去,那我也不便强求,只愿麓由统领勿将我的行踪告知城主,轩明便甚是感激了!”孽徒以往昔的身份对麓由说着,说完后他便准备转身离开,麓由见状,忙上前一步,拦阻道:“等等!” 孽徒回头看着麓由,麓由叹了口气,思虑良久,道:“末将并非是胆小怕死之辈,也并非不知北炎地是赤燕城的心腹大患,但一直以来,也无法跟空靖将军抗衡,并且我曾派数十名一流剑术高手甚至法师,他们皆未活着回来过,少主便可想而知此处的危险之处,少主听后还决定要前往吗?” 孽徒面上没有变化任何色彩,他心里反而有了更想即刻去的冲动,因为那里越危险,说明婕蓝的处境越让人担心,如果晚了兴许就无法救了。 “当然!” 看着异常坚定的少主,麓由感到很欣慰,他拍着少主的肩,道:“少主都如此,我又岂会违命,我会部署我统领下的三千兵士前往北炎地,只是这一去,不知还能否全然而退,那就只看天意了!” 孽徒露出有些苦涩而毅然的笑容,在他的心里,此次前去,纵然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将婕蓝从那炼狱一般的地方救出去。 但却不知她去那里是为了什么? ............................. 空靖的府邸位置异于其他官员,因他这十几年来得到城主的恩宠,再加上他作为御威将军,因为城主便将其官邸设在城殿之类,这也是赤燕城几朝都未有的事,因为外臣不得入住城殿,这也是防止外臣若有叛逆之心,对城主便成了极大的威胁。 此时已是晌午过后,空靖用过午膳之后便持剑朝御书房中走去,他知道,这个时候,那被自己控制的城主一定会在这里。 他走进书房之中,却见那有些瘦削的城主趴在书案之上,全身无力,仿佛全身的魂魄被人抽走了一般。 “末将空靖拜见主上!”空靖单腿跪膝,朝都鞠城主行礼,他见城主这般,也知道原因,是因为昨晚圣宴之上,那擎战少君所带来的炎麟剑的缘故,那炎麟剑能净化世间所有邪恶的妖魔灵魂,而城主附在体内的‘附灵魔’受到炎麟剑的魂气攻击,到现今已经有些弱败下来,所以此时的城主看起来才是如此的气息衰弱。 那城主抬起有些猩红的眼,显得有气无力,道:“起来吧!” 空靖站立起来,看着面前的城主,问道:“主上,你身体有恙吗?” “今日不知为何,胸口沉闷,全身无力,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我体内释放出来一般,让我觉得很难受。” “一定是昨晚少君那把剑的缘故,我怀疑少君在剑上附着了邪灵,他想用邪灵攻击主上。” 都鞠城主一惊:“什么?他为何如此做?” “末将猜测,他这次前来赤燕城,定是受了王城所遣,派他来查探主上是否有谋逆之心,是否有失德之处,倘若被那少君查出任何莫须有的罪名,主上很可能会被少君下敕令…” “荒谬!”都鞠气得拍案而起,怒道:“我一心为这赤燕城,日夜不休,有何罪过可查,他王城凭什么来我赤燕城。” 06 出卖 “末将猜测定是有人密报王城,编造主上谋逆之罪,因此王城才会突然派‘御灋组’的少君前来我城,又上演昨晚那一幕,看来主上现今已是身处危境了!” 城主惊得全身颤抖起来:“是谁敢这般陷害本主?” “末将也不知,但既然有人敢这样做,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属下一定会查出是谁通报王城,陷主上与赤燕城于危难之中。” 那城主盛气之下,显得更加的衰弱,他应了声,便挥手让空靖退下,空靖看着这般的城主,不由面上冷冷一笑,那笑容带着嘲讽,带着怨恨,带着苦涩。 他退出书房之后,一名属下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随后道:“有人带来了消息!” 空靖肃然的面上显得更加的冰冷,他应了一声,便朝自己的官邸走去。 官邸名为“御威阁”,他进了阁中后,并未朝正厅走去,而是直接去了后厢房的书房中,他屏退左右,便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书房之中,站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锦缎穿着的男人,那人腰身微低,有些卑微地候在那里,见到空靖后便忙走上前来拱手作礼。 “嗯,好了!”空靖冷淡地说着,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行礼。 那人抬起头来,却见那人幽黄瘦削的面孔却是如此的熟悉,此人却正是豫尧府上的管家晁牙。 “说说那老头最近在忙什么吧?” “愚人觉得很奇怪,城辅大人府上最近来了一男一女,并且城辅大人对此二人恭敬异常,愚人曾想城辅大人职高位重,朝中除了城主和将军之外,只怕难有人会让他如此恭敬,所以我觉这二人身份绝对不一般。”那管家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空靖。 “你来就只是告诉我这些未知的答案?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我留你性命到豫尧大人府上去享福却有何用?” 虽然只是冷淡平静的言语,但那管家显然已经颤抖起来:“愚人自然知道,我只听豫尧大人提到少主二字。敢情是咱赤燕城的少主?但是愚人也知少主早在十年前流放外地,后来又传言说少主已病故,又怎会是少主?” 即便没有明确说出,空靖听到这消息却也惊得脸色惨白。 “你说什么?” “愚人也只是胡乱分析,只得请将军斟酌。”为怕空靖迁怒于自己,管家晁牙向后退了一步,言语间竟是推卸。 “他居然没死?”空靖恢复了平静:“这么说他回来是想恢复自己的少主身份还是什么?”空靖冰冷地看向管家,“还有其他的吗?” “今日一早我见豫尧大人和他二人出府,愚人猜想应是去见麓由统领,愚人知道这些后,知道事情重大,就赶紧来报给将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空靖没有回应他,只是皱眉思索着这事,但很快他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回来的可正是时候!你可知现在那自称少主的人在何处?” “愚人不知,但只听豫尧大人提到北炎地,不知他们是为何意,愚人也不敢妄自揣测。” 空靖听他提到北炎地,面色便又凝重起来,手间骨节捏得咯吱作响,他自语道:“是想直接跟我动手了吗?嘿!我等的便是这一天。”空靖冰冷地看向晁牙:“那老儿现在何处,难道就他这把老骨头也跑去北炎地了?” “愚人猜想不会,若豫尧大人一走,岂不立刻引起将军注意?” 空靖看着眼前这个卑微的罪奴,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猜疑:“哦?看来我将你安排到那老儿身边后,倒聪明不少。” 晁牙一听口吻,便心知不妙,忙俯身低腰,怯然道:“愚人不过是罪人奴仆,又岂可经受得起将军如此夸赞,愚人惶恐万分。” “是啊!看你这些年来对我倒也忠心,倒可让你求我一事,算是对你的恩赐。” 晁牙突然跪了下来,道:“倘若将军当真怜惜罪人,就请将军让我两儿子与我团聚,也好了却我此生心愿。” “你儿子?”空靖神色又冷淡下来:“我送他们去北炎地,不就是要将他们锻炼成一等一的将士,将来为我效命,为这赤燕城效命,这可是对你无比荣耀的事,难道你敢拒绝本将的好意?” “不,愚人是想我已老了,也不知何时会离世,就希望两个儿子能为我送终,我也便无所憾了。” “想不到当年堂堂玉骑校尉,今日却落成这般,我不知该叹息还是该高兴,放心吧!若晁牙校尉某日卧床不起我会让你两个儿子守着你的,只不过好像你那两个儿子并不安分,在北炎地给我惹出不少事,我一向不喜欢不太安分的人。” 晁牙将头磕在地板上,苦苦哀求:“我那两儿年少无知,不知将军对他们的一片苦心,还请将军不要责难他们。”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晁牙,空靖冷冷地笑了笑,只道:“起来吧!在我这儿待久了可不好,那老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晁牙站起身:“愚人告退!”晁牙退出了书房,等晁牙走后,空靖朝房外喊道:“叫农须侍卫到我这来!” 门外的门兵应了声:“是!”便离开前去通报了。 不过多久,那叫农须的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此人三十岁年纪,脸型宽肥,双眉上扬,看起来带着几分的戾气。他一进来便单腿跪地,道:“属下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你带五十名城中好手去围住城辅府,不得让他府上一人进出,等我命令。” “将军这是?”那侍卫听说围困城辅府邸,便有些惶恐。 “你只需照我说的去做,莫不成你怕了?” 农须思量许久,抱拳道:“属下效命将军,不敢不从!属下这便调兵过去,等将军指令。”他站起身,不再过问其他,便径直出了屋。 空靖看着突然冷清下来的书房,心中不知道是狂热还是冰冷,仿佛闷了几十年的恨在这一瞬间喷发出来,让他的面部看起来阴森却又带着心悸的恐怖。 天空阴沉下来,覆盖的着赤燕城,仿佛临近的夜之魔张开了手,俯视着这座看来如此弱小的城池。 07 黑暗 隧道有些潮湿,一些伏在隧道处的蝙蝠之类随着她们的进入而不断窜出,大概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到了一处圆形的宽广的场地,场地除了进入的隧道口之外,还另外有四个洞口,看来每个洞口是通向不同的地方,而每个洞口前都有两名兵丁站守那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五者到了道口处连忙掩身到墙壁边,隐身在黑暗之中,怕被兵丁发现他们的行迹。 正思量不知该怎么办时,却见从正前方的洞口处有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应该有数十人之多,婕蓝等人凑眼看去,却见有八名兵丁押着将近三十来人走了出来,那三十人中分为两批,走在前面的一批中每一人都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瘦弱无力,面色焦黄,整个人看起来就如皮包骨头一般,有的甚至奄奄一息,连走路的脚步都在微微颤抖。 而走在后面一批的人虽然也同样衣衫尽破,血痕满身,但他们却看起来仍然显得精壮有力,满布肌肉的手臂胸腹间充满着不可遏制的力量。 两批人被不同的士兵带往不同的入口处,瘦弱无力的那一批被送往靠左上的洞口中,而身强体壮的那一批被送往靠右上的洞口中,婕蓝等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虽然很想知道,但此时只想如何躲过这些士兵,已没空理会这些。 等这两批人被送走之后,几人便思量着该如何逃过这些士兵而顺利进入。虽然料理这几个士兵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这样做迟早会被其他士兵发现,到时便很难办了,正踌躇时,黑猪轻声道:“让我来吧!” 他念动咒语,随后双手张开,朝向圆场之中,瞬息间圆场地面有黑色之气渐渐升起,而黑气之中传来嘶嘶作响之声,等婕蓝几人还未明白黑猪是施了什么法术之时,却见黑气之中蠕动出上百只黑色斑点的长蛇,蛇快速地朝各洞口的士兵缠绕而去。 那些士兵感觉到脚上冰凉之感时都往地上看去,当看到满地的黑蛇之时,吓得都哇哇大叫起来,忙挥剑乱斩,左右逃窜,在所有洞口中只有正前方的那一处洞口没有蛇群,这些士兵都狼狈地朝此处洞口逃去,很快便不见了他们身影。 趁此空隙,黑猪叫了声:“快!”便迅速带着婕蓝众人想朝右上的方向奔去,但珞摩却朝左上的方向快速奔去,婕蓝几人对地形不熟,怕自己乱闯反而误了事,便朝珞摩奔走的方向跟去,崎雪黑猪无峦自然顺从婕蓝的选择,他们奔进左上方的洞口,当几人离开圆场后,黑猪便收了“虚幻之空”,那些蔓延在圆场中的黑色雾气与黑斑巨蛇都如泡沫一般渐渐消失,只让那些满身伤痕惊恐未定的士兵呆立当地,气喘不止。 ...................... 洞中通道的左右墙壁上悬挂着火把,路面是由白色碎石一样的东西铺砌而成,每踩在上面便发出‘嗤嗤’的声响,暗冷的通道带着阴森的气息,让人不觉间生出畏惧之感,走在最后的无峦半躬着身,双手环住,警惕恐慌地看着四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突然,他感觉脚下踩住了一个圆型的东西,滑滑腻腻的感觉,他胆颤着心往脚下看去,当把脚移开时,借着昏暗的光线,却见是一白森森的头颅骷髅,无峦吓得大叫起来,踉跄着往右墙边退去,婕蓝几人听见后,回头看着他,当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下看去时,也许早已见惯了尸骸,对此倒并没有什么反应。 珞摩为无峦的胆小怕事感到很不耐烦,冷哼道:“没什么事不要再大吼大叫,当然你想早点连累我们送命那倒另说,还有,再告诉你下,这条路是全部用人骨铺砌成的,在这里被叫做‘地狱之路’,我可不想因为你真走上了地狱之路。” 当听到说这条路全是用人骸骨铺砌而成时,就连婕蓝崎雪和黑猪都惊得出了身冷汗,沉默良久,婕蓝才道:“走吧!没有机会再后悔来到这里。”对着惊恐得不住颤抖的无峦,婕蓝有些不忍也有些后悔,后悔将一个凡人带到这里,面临这一切令人发指的寒颤之事。 婕蓝叹了口气,继续朝着洞穴深处走去,每走一步,脚摩擦地面而发出的“嗤嗤”声响都像摄魂曲,逼迫着她们的内心深处。 过了洞穴,是一处朝地底深处延伸而去的石梯,石梯上不知道沾满着什么黑色的粘稠物,通向深处之地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几人都忍不住以袖掩鼻。 珞摩正准备踏下石梯时,却见地底处有红光渐渐移来,珞摩惊在当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处左右都是光裸的石壁,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几个举着火把的士兵已经走上了石梯,当他们抬头看到珞摩几人时,片刻的狐疑之后立刻拔出腰刀,露出了凶恶的嘴脸:“快,有外人闯了进来。” 几人快步踏上石梯,便横刀朝珞摩砍来,珞摩拔出别在腰带上的短匕,架住了大刀的攻击,但是紧接着在身后的一位肥脸士兵朝他腰间砍来,珞摩双臂加力将刀架了开去,随后侧身避开左侧那人的攻击,他顺手削过此兵臂膀,匕锋闪耀,竟将那肥脸士兵右臂削断,**喷涌而出,那士兵瞬间痛得昏晕了过去,其他三名士兵见状都吓得有些颤抖,其中一个站在最后的那名士兵看着高高站在石梯之上握着匕首傲然以对的珞摩,突然失声叫道:“是…是…摩神。” 那精瘦的士兵突然放下了腰刀,跪倒在地,竟然朝珞摩拜了起来:“摩神,是摩神回来救我们来了,请你也救救我吧!” 婕蓝等人为这一突变都感到异常的惊讶,面前这个**着上身的男人,在火红的光耀下,如伴着朝日而生的圣者一样。 “哼,什么摩神,不过是一个逃亡者而已,小子,我让你看看你的摩神头颅如何挂在我的刀尖上。” 为首的短发士兵猖狂的笑着,他跳上石梯,便朝珞摩左肩斜砍下来,珞摩朝右微倾,短匕朝其腹间急削,手间传来刺穿腹脏的冰冷触感,**溅在珞摩的脸上,像点燃的炭火在燃烧着他的躯体,那人踉跄了一两步不甘地向后仰面倒下,尸体从石梯上一路滑落下去,用血将石梯铺上了红色之毯。 剩下的其中一个士兵挺着刀对着珞摩,既不敢攻又不敢向他屈服,只是站立那里,任凭手的颤抖而让刀器发出金属的清脆之声。 “看,摩神是不可战胜的,我就知道,摩神一定会将我们救出去。”那仍跪在地上膜拜着的消瘦士兵露出仿佛从地狱中得到神救赎一般的神情,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危境。 站在他左侧的那位宽脸士兵斜眼瞧着这消瘦的士兵,转动的眼珠仿佛谋划着什么?突然,他一个箭步跃到那消瘦士兵的身后,抓起他的衣襟,刀横架在他的脖子上,朝珞摩嘿嘿笑道:“退开,不然我让他的头滚在你的脚下。” 08 笼中囚徒 站在他左侧的那位宽脸士兵斜眼瞧着这消瘦的士兵,转动的眼珠仿佛谋划着什么?突然,他一个箭步跃到那消瘦士兵的身后,抓起他的衣襟,刀横架在他的脖子上,朝珞摩嘿嘿笑道:“退开,不然我让他的头滚在你的脚下。” 珞摩双眉紧凝,却是冷冷一笑,他一步一步踏下石梯,朝那士兵逼来,整个洞穴中都回荡着窒息的脚步声。 那士兵见他居然不顾挟持此人的性命,吓得也跟着一步一步地往后挪动,他颤抖着道:“你…你再过来,我对他可就不客气。” “是吗?那你就杀了他好了。” 不仅是那两个士兵惊讶当地而有些不知所措,就连婕蓝等人都为珞摩说出这种话而感到骇异,当他们都还沉浸在惊讶中时,珞摩突然如闪电一般疾速朝两人奔去,那宽脸的士兵见着猛冲而来的珞摩,却更显得手足无措,当珞摩即将靠近他时,那人突然将挟持的此人推向珞摩,随后一刀划过他的背脊,衣衫被撕裂开,露出深深的刀痕来,那士兵背后吃痛,脚步难稳,一头朝珞摩身前倒去,珞摩左手一把将他挡开,因为用力过大,那人被撞在墙前昏晕过去,而珞摩的匕锋却深深地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刀哐当一声掉落地面,那人的脸孔仿佛被寒冰冻住一样,再不能变化弧度,那人脸孔朝下,伴着胸口喷涌而出的**倒在珞摩脚前,弓形的尸体像折服的囚徒屈拜在他的身下,珞摩擦了擦匕首,就踏过脚下的尸体,一声不吭地朝石梯之下走去。 “喂,你居然就这样丢下一个受伤的人不管?”崎雪对冷漠的珞摩强烈的不满:“刚才不是称你为神吗?作为神不该做出神的样子吗?”话中带着尖利的讽刺之味,来发泄她压抑已久的愤怒。 “对只知道求助别人来挽救自己的人,我并没有兴趣。”依然是没有温度的话语,珞摩朝着石梯地底深处走去,传来的依然是草鞋擦地的沉闷声响。 黑猪走到那士兵身前,查看了下他的伤口,回头朝婕蓝道:“还好,这伤并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婕蓝点了点头:“走吧!”黑猪应了声,便跟着婕蓝朝下了石梯。 无峦看了眼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还有那喘息着的士兵,再抬头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这些拥有非同凡响的力量的这些妖魔,突然觉得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些士兵一样,难道这就是弱者的最后结果吗?那么自己呢?无峦不敢再想,他低垂着头,迈着沉重的脚步踏进暴虐的世界。 .................. 下了石梯,是一处用铁石铸造而成的囚场,因为此处没有火把的缘故,并不能看清四周的情境,但是黑夜中深深地哭咽声、绝望声、怒骂声、惊恐声却不绝传开。 崎雪张开灵力展开雪之光,当白色明亮的光渐渐照亮这座犹如地狱一般的地方时,却传来的是一阵人群朝光亮处急速涌来的救命声。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我不想死在这儿”“我还有用,我还能施工干活,你看,你看!”“我也是,我也是。” 这群惊恐得男人都赤着上身,他们拼命地展示着已经瘦骨嶙峋的臂膀,而随着他们伴来尸骨般腐肉的气息熏得婕蓝等人快要昏晕过去。 珞摩朝那群被关在铁笼中的人喊道:“录启,甘太,还活着就答应一声。” 在最角落之处,传来幽幽的疑惑之声,而渐渐,从暗黑之处走来两个男子,那两男子抬起无助绝望的双眼看向珞摩,惊疑之后是无比的狂喜:“珞摩,真的是你,太好了,你终于回来救我们了。” “恩,你们让开,我把这该死的门劈开。”珞摩退后一步,举起匕首便朝锁链削了下去。 火花绷绽出来,跳动着倔强的舞步,刺耳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响彻在这黑牢之间,但是那锁链却依然毫发无损地套着铁门,捍卫着他不可侵的领地。 “住手吧!珞摩,你能救我们已经不错了,那老头炼出来的铁器你是怎样都无法解开的。”再一次陷入绝望的他们离开了铁门处,朝黑暗深处走去。 一阵沉默与悲鸣。 “喂,是你们的话一定可以弄开吧!”珞摩没有看向他们,语言中却充满了恳求。 良久的沉默。“或许可以。”婕蓝难以确定地回着。 “你们闯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吧?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们。”依然那么高傲而不屈。 即便是他不提出条件,婕蓝也会出手相救,若在他日,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无疑是对自己的侮辱,然而想到承风,婕蓝却甚感欣慰,她没分辨什么?只轻言道:“我也只能试试。” 婕蓝朝后退了几步,珞摩让那些被关押的众人也朝后退开。婕蓝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她双手交叉互握,随着咒语的念动,双手蓝光晕染,当光罩满她整个身躯时,婕蓝右手高举,手间形成圆形的光犹如闪烁着的星辰一般旋转运行,光渐渐变薄,随后形成了入蝉翼一般的光刃,婕蓝袖手一挥,数十道光刃如张来的一张网朝铁门处击打而去,一声接着一声的碰撞刺耳之声不绝传来。 而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光刃悉数尽被那铁笼弹了回来,反向婕蓝急速飞来,而随着光刃的返回,那铁笼之中仿佛有兽魂复苏一般,竟发出妖魔的嘶吼声。 一时愣住的婕蓝忘记了躲避,黑猪忙袍过来将她抱住压伏在身下,光刃割裂开黑猪显得有些粗糙的肌肤,迸溅的血如开在绝望黑夜里的花,绽放在婕蓝的面颊之上。 “你受伤了。”被炽热温度包裹的婕蓝看着黑猪说不出的心疼。 “这点伤不碍事的。”黑猪强装着笑颜。 怎么会没事?婕蓝清楚自己所施的“残光月刃”的威力,她有些感激却责备地看着黑猪:“以后请不要再为我这样,我并不值得你这样为我去做。” 黑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听着这样说着话的婕蓝,觉得是如此的伤心,他只想就这样待在她身边保护他,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 “看来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婕蓝很愧疚地对珞摩说着。 09 炎麟剑的回应 “这老头铸造的东西,我早该料到是无法办到的,真该死。”珞摩愤怒而绝望的脸孔变化着曲线,但是当眼前一缕刺目的光线划破死亡一样的暗夜时,珞摩与那被关押的人群却如跌入深渊的堕者,连惶恐与惊惧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洞顶原来是由两扇坚固的铁扇制造而成,当铁扇像门一样打开时,外面灼目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倾泻进来,看着久违的光明,那群囚者没有因此而惊喜,而是逃离死亡一样朝黑暗的墙角不住钻去。而借着洞外的光亮,传来的是无峦与崎雪难以置信的惊叫声。 她们的目光是看向牢狱里的,难道里面有什么让人惊惧的吗?婕蓝回头朝牢狱中看去,当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景象时,婕蓝仿佛要昏晕过去。 堆积如山的白骨充斥着牢狱的空间,这些都是人类的骨骸,处在最低层的骨骸已经变黑发着腐臭之味,而留在最上成的骨骸一些还残留着人类的毛皮,它们体内的内脏不知被什么东西掏空,被啄穿而溃烂的皮覆盖在尸骨上,干涸的血舔舐着那些惊慌无措的囚者灵魂。 而当天顶全部打开时,传来妖魔鸣叫之声,伴着着妖魔之声的是人群恐惧,尖叫,颤抖、哭泣、哀求的混乱之声。 珞摩无奈悲愤地踢打着牢笼:“不,不,我绝不会把你们留在这肮脏的地方。”但是他的踢打削砍显得如此的无济于事。 洞空中现出了数百只妖魔的身影,它们在洞顶中盘旋着,俯视着那些颤抖的生命,好似在选择哪一个食物更加可口一般。 珞摩的那几位朋友站在奔逃的人群中,朝珞摩凄哀地笑着,那笑没有责怪,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对他的诀别,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朝珞摩微笑着说道:“请别为我们伤心,你能当我们为兄弟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去吧!去拯救这没落的赤燕城,去拯救那些迷失的人类,去警告那浑噩的城庭,去吧!珞摩,请记住我们给你的尊号,你就是我们的神,我们的摩神…”声音淹没在了妖魔的袭击之中,那魔鸟从空中俯冲而下,将他压在爪下,贪婪地啄穿他的头颅、他的背腹,吞噬着他们的肉体,内脏与生命,嫣红的**浸染这片死亡之地。 颤抖的灵魂无法安抚下来,酥软的身躯为这血腥残忍的一幕而崩裂。 “一定…一定有什么办法制止?”颤抖的声音掩盖不住婕蓝的悲愤之情。 黑猪凝眉思索,他担心地看着婕蓝,当目光落到她背后负着的炎麟剑时,恍然而悟:“蓝,快用炎麟剑,用它的话一定会破开这铁牢的。” “用它?” “对,这铁牢之所以连你也破不开,是因为它用妖兽魂骨铸成的,所以它融进了它们的妖气在里面,只要用炎麟剑,这些妖兽就自然而然会自动离开铁器之中。” 婕蓝感到很颓丧:“这又有什么用,这剑怎么可能真是炎麟剑?即便是那老头也说过,我是拔不出此剑的。” 黑猪也知道,炎麟剑是圣剑,非圣者是谁也拔不出的,他只能看着眼前这些生灵被吞噬、被毁灭。 突然一个人欺近婕蓝身畔,他粗鲁地夺过炎麟剑,撕扯开帆布,握着那把锈蚀的剑。 “你要做什么?”对不明所以的珞摩,婕蓝有些惊惧。 “既然这把剑能救出他们,就让我用他劈开这该死的牢笼!”他拼尽全力拔着炎麟剑,但剑却丝毫没有拔动,而突然,剑种突然闪出幽白色的光,那光呈兽类的形态,朝珞摩嘶吼咆哮,珞摩吓得想丢开剑,但突然光变成了无数的光触,像藤蔓一般朝珞摩缠绕而来,光触所接触到的地方,仿佛吸盘一般吸吮着他的**,珞摩痛得大声喧叫,想摆脱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婕蓝见到这种情况,连忙奔到他身边,朝炎麟剑剑柄抓去,黑猪崎雪怕婕蓝也会被炎麟剑袭击,都大喊紧张起来。 当手握住剑柄,婕蓝奋力往外夺过来时,突然剑竟慢慢地从剑鞘中抽了出来,而伴着的一阵赤红之光包裹着婕蓝,最终仿佛被吞噬进了红焰之中。 “蓝!”黑猪与崎雪都不约而同地呼喊而出,悲绝之情溢于言表。 当赤焰之光渐渐消散时,现出的是紧握着炎麟剑的婕蓝,她看着手中这柄被火焰云绕的赤麟剑,连自己都难相信自己居然能将它拔出。 “蓝!”黑猪低低的呼唤有着难以置信的疑惑。 婕蓝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而当炎麟剑一出时,那铁牢的铁柱都不住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铁器中逃脱一般。 “快,快破开这门。”珞摩不顾自己的伤势,迫切地请求着。 初次拿着炎麟剑,婕蓝虽然对它有些陌生与惊疑,但是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朝铁门处挥了出去。 像圣者之火燃尽世上的邪恶一般,附在铁器上的妖魂在赤麟剑的赤焰之下消散,失去魂力的铁门也如草芥一般轻易劈开。 珞摩冲进牢狱之中,踏上那些血腥的骸骨,然而洞顶中成群结队的妖魔朝他齐拥而来,争夺着这美味的猎食。 “蓝,快,用炎麟剑解决他们。”黑猪朝有些愣住的婕蓝喊道。 诶?解决他们?这数百只妖魔,我就算再怎样也难以解决掉啊?可是龙奕他却如此地相信我,不,是相信这把剑。 妖魔已经靠近了珞摩,珞摩挥舞着那把短匕做着无用的抵抗。 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婕蓝跑上前,朝珞摩喊道:“趴下!”珞摩看着挥舞奔跑而来的婕蓝。虽然对别人的命令很厌恶,但是他还是依然伏低身子,剑划过他背脊,朝成群结队的妖魔挥舞而去。 一切像灰烬一般消失在了血漫的天空,就只这一瞬,数百只妖魔便被炎麟剑化为乌有,婕蓝看着重现清朗的天空,有些难以置信,她再确定了手中的剑,真实的触感让她未再怀疑这是虚梦。 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炎麟剑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能使用炎麟剑,明明,明明只有圣者之血的白魔才能使用。 崎雪看着握着炎麟剑的婕蓝,洞顶呼啸而下的风撩起她宝蓝色如苍穹碧空的长发,映在赤色之焰上,像极了一场终觉而破晓的梦,崎雪捂住嘴,但却掩盖不住她颤抖的瞳孔:“蓝,难道,难道你是…” 包含着敬畏、惊惧与无措,崎雪的面庞变化着色彩,她站在远处,就这样看着她,仿佛在低处仰望站在颠峰之上的圣者,自己的卑微与篾小如此的鲜明,可自己,可自己却还对她存在着如此恶劣的念头,难道就此放弃吗?可是这些日的努力又算什么?但是她是…她是… 01 炎火反噬 踩过**淋漓的骨骸,珞摩奔到他那位朋友身边,看着破孔的胸腹,珞摩的双手都在剧烈颤抖,他扶起他,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好似要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一样。 “看到你,…就…放心了!”最后的一口气只吐出了这句话,随后永远地垂了下去,他的尸骨渐渐冰冷,带着血的气息,埋藏在了黑暗里。 良久,良久,珞摩都未说一句话,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灵魂在哀悼吧!他放下同伴,缓缓地站了起来,面对着婕蓝,森严地说着:“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婕蓝看着他,虽不愿告诉他来此的理由,但是从心里却无法拒绝:“找一个人,不,他也只是长得像人而已,是被空靖抓的,我同伴说他可能会被关押在这里。” “如果你向我隐瞒他的身份,那就恕我不能兑现承诺了。” 婕蓝眉头紧皱,掩盖着她的愤懑,她咬着嘴唇,思量片刻,狠下心:“白魔!圣者之魔,王城的圣灵之尊,只可惜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堕落的妖魔而已,这样说够了吧!” 或许初次听到有关白魔的事吧!并且还是象征着王城的圣者。虽然非常的惊讶与意外,但是珞摩却很快镇定下来,笑道:“白魔吗?居然也会被抓住,看来也是不可一击啊!” “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珞摩言语中对承风的轻慢与蔑视,婕蓝感到异常的愤怒,但当她意识到自己这种情绪时,婕蓝却又连忙冷冷道:“是啊!真是一无是处的家伙,怎样?我已经说了。” 珞摩走下骨山,面对着这些悲伤无望的灵魂,冷冷道:“自然,不过得在你们将他们安葬之后。” “什么?你不要太过分!”担心承风的崎雪终于忍不住叫嚣了起来。 “既然办不到那在下也无能为力。” 婕蓝极力忍着,她朝仍想继续发怒的崎雪挥了挥手,崎雪才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好。” 珞摩为她如此干脆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面前的这个女子,无形间总会渗透着难以言语的气息,那种气息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不由自主地从心里去屈服于她。 “也不用那么麻烦,就让他们化成灰烬吧!也比留在这肮脏的地方好。” 面对着满目沧痍的尸骸,婕蓝心中寒意一阵胜过一阵,她仿佛看到了离落村,看到了那些最亲的人难以瞑目的尸骸,婕蓝慢慢愈合的心此刻又撕裂成一片一片,她紧握着炎麟剑,朝着堆积如山的尸骨挥舞而去,炎麟剑红色之光像蔓延的火海,覆盖在那些生命之上,只一瞬,那些尸骨如尘埃一般变成灰烬,漂浮在空中亮着红色的光芒,渲染得天空如夜中的星辰一般,那是灵魂在向世间作最后的留恋告别吧! “无论怎样,谢谢!”珞摩冰冷的面庞拂过一丝悲伤,他背过身想朝隧洞中出去:“走吧!” 婕蓝虽然很想去安慰他几句,但这种情景什么都不说反而要好些吧!她只好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崎雪黑猪无峦三人虽然都不怎么喜欢珞摩,但是能够在此人的引领下救出承风,纵然再厌恶也只能忍着了。 几人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隧洞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兵器摩擦发出的铁器声,珞摩连忙停下脚步,森冷地看着洞外:“看来是走不掉了!” “你们先走,我挡住他们就好了!”黑猪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不,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想再让你为了我做这些事。”婕蓝知道,不能一直这样依靠着龙奕,更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让他为了自己而去冒生命危险。虽然不知道它从哪儿来。虽然不知道它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她还是不再愿它受伤,哪怕一点点伤。 脚步声近了,看来又免不了一场厮杀。虽然不愿去伤害人类,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几十位士兵冲了进来,成半弧形排开,他们个个都紧握着刀,凶狠地看着闯入牢狱的这几人,当看到站在最前的珞摩时,那几十人都开始愕然惊惧。 “是…是…他,他又回来了。”士兵不约而同地恐惧地嘀咕着。 “对,是我!真是很高兴再见到你们,这次你们就只派了这么点人吗?没想到这么快就如此轻视我了!”珞摩朝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位领头说着,傲慢狂妄的语气回荡在这地狱之牢中。 “这…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逃了!”虽然那领头言语中透露着胆怯,但那逼人的气势却显得有恃无恐:“猎猛!”他这一喊,便听到从身后传来虎啸声来,随后一名装甲士兵牵着一只斑纹的猛虎走了出来,那虎红眼尖耳,两颗獠牙露在嘴外,修长的身躯展现着它的力量与敏捷,鞭梢一般的长尾左右甩动发出噼啪作响声,这怪物看来也是被训练出来作为魔骑的吧!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婕蓝紧握着炎麟剑,突然间,面对如此凶悍而强大的魔骑,婕蓝只感到手心阵阵的冰凉,婕蓝不知道能不能是这魔物的对手,但是,只要有炎麟剑在手的话,只要有它在手的话…… 突然间婕蓝只感到手间有如烈火焚烧一般的炽热感,她低头看着手,却吓得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步,她的手被炎麟剑的火舌缠绕,握住剑柄的手间出现一道深过一道的灼痕,伤痕不断深入肉骨,仿佛要将整条手臂都化为灰烬。 黑猪看到炎麟剑的变化,忙惊恐地叫道:“蓝,快,快用剑鞘封住它。” 但是已来不及,那叫猎猛的魔物已经咆哮着扑了过来,他的速度快到仿佛如闪电划过天际,只在那么一瞬间就已蹿到婕蓝的面前,婕蓝来不及反应,只能挥舞着炎麟剑朝他头颈削去,炎麟剑刺目的焰火光芒喷薄而出,突然间它仿佛变成了令人无法控制的邪灵,像要吸走灵魂一般,朝猎猛缠绕而去,却也向婕蓝全身蔓延而来。 炎之火灼烧着猎猛的肉体与灵魂,令他嘶吼挣扎,他像躲避一种凌驾万物的魔灵一般一步步地朝后退去,而赤之炎火也渐渐在他的身上消散,当火光消失之后,那猎猛双眼却已被焰火灼瞎,皮毛不负,双腿难立! 02 绝望 而婕蓝仿佛被炎麟剑控制了一般,想要将炎麟剑甩开,却无论怎样也无法卸去,眼见焰火蔓延而上,直逼向她的脖颈间,黑猪顾不上自身安危,他奔进身来,夺过珞摩手中的剑鞘,便朝婕蓝的炎麟剑扑了过去。 那焰火仿佛具有生命,朝黑猪袭来,黑猪整个身子被包裹在焰火中,却未听到他一声地悲喊,婕蓝很想讲黑猪推出来,但被剑所控的她又如何还有这种能力,只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自己而受到烈火之焚,泪水悄然滑落,却也淹没在赤如朝阳的光之中。 炎麟剑排斥着剑鞘对它的封印,而黑猪使上自己全部灵力将剑推入剑鞘之中,当炎之火一点一点消散时,留下的是满身灼痕的他与婕蓝。 被封印住的炎麟剑安静了下来,婕蓝和黑猪瘫倒在地,她看着面前的这个有些奄奄一息的妖兽,心不由自主的疼。可仿佛黑猪并未在意自己,却是急忙打开婕蓝紧握的手,当他看到她的手被炎火灼出五道深痕时,他责骂道:“叫你不要逞强,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现在伤成这样。” 被炎火所伤,那深入骨髓般的疼婕蓝如何不知,但她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伤得更重的妖兽,不免心痛起来,她摇了摇头,只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你看,我不也是好好地还在吗?” 崎雪看到刚才那一幕,震惊之余却仿佛松了口气,她仿佛不是为婕蓝安然无恙而舒心,而是为心中的疑结解开而舒心。 她走到婕蓝身边,俯下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圆形珠来,那珠冒着寒气,如温润的晶石,她递婕蓝,道:“拿着这个,或许会好一点!” 婕蓝接了过来,握在手心,冰凉的感觉从手间蔓延全身。虽然不能完全止住灼烧之疼,却已经感到舒服了许多。 几人正疗着伤,却听一旁的珞摩冷冷道:“现在不是关心那点伤的时候吧!”婕蓝几人抬起头,却见那群士兵已经弯弓搭箭,对准了他们几人。而他们身边几只黑纹暴犬挑衅地龇着牙,只要那头领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像猎夺食物一样攻击他们过来!但是婕蓝几人中还有谁有能力对付如此多的魔犬呢? 正当一切僵持着时,洞顶上的铁门开始闭合,看来是要来个瓮中捉鳖,阻断他们的后路! 婕蓝看着光映照在寒珠上,绝望之中却突然有了灵光,她忙拉住崎雪:“雪,快用你的雪鹤带他们从这洞顶出去,没时间了,这里由我来对付!”婕蓝推了崎雪一把,她自己走向士兵,提着被封印住的炎麟剑,背对着仍然不能决断的崎雪:“别在犹豫了,难道你不想救他了吗?走吧!” 崎雪手一紧,她闭上眼,念着咒语,背间雪光晕染,雪鹤从体内飞了出来,落在他们面前,崎雪扶起受伤的黑猪,坐上鹤背,朝仍愣着的无峦和珞摩道:“快点!”无峦从进入这里看到妖魔吞食囚徒开始,就已经惊恐骇然到了极点,此刻他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又如何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身体。珞摩见神情呆滞的他,忙一个箭步跃过去,一把抓起他,将他扔到鹤背上,随后自己跑到婕蓝身边,执着短匕,与那群士兵对峙着:“虽然在你们看来我只不过是个只会挥舞拳头的莽夫,不过,在这里,只有我让别人走,没有别人让我走的道理。” 婕蓝清楚身边这个人的性格。虽然他的留下基本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能在生命关要时不顾自己的性命,就凭这点,婕蓝也不能驳回他的执念。 “想逃吗?一个都不放过!” “是吗?你就不怕被我的炎麟剑焚为灰烬吗?”婕蓝只想拖延时间。 那头领最初看到她手中那把奇特的剑的魔力。虽然也很顾忌,但却不再担心:“一把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废铁也想拿来吓唬我,太可笑了,嗅刍!”他一声令下,那些被叫住‘嗅刍’的魔犬便朝他们二人快奔而来,婕蓝握住剑,用剑身朝奔来的魔拳头顶砸去。 因为灼伤而暂时失去召唤灵力的她只能像个凡人一样靠着基本的剑术技巧应敌,但是面对训练过的魔犬,婕蓝却是无比的吃力,而向她攻击的魔犬,却是越聚越多,分六个方位将她包围住凶狠无情的咬噬,最终,手腕、腰间、腹部、双腿都被魔犬咬中,蓝色血液喷薄而出,在衣物上涂抹着色彩。 婕蓝再难支撑下去,她摊倒在地。虽然想反抗,却怎样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她看着那些兴奋的魔犬再一次逼近时,婕蓝露出了凄凉的微笑,或许这就到了人生的尽头了吧!或许自己真的太累,而需要好好地歇息了吧!那么…… 一双厚实的手将她揽进了怀中,闻着对方带着汗液和血的气息,婕蓝醒了过来,原来是他,是他将自己护在他的身下,而他自己则紧握着匕首朝不断攻击而来的魔犬刺去,婕蓝感受着他硬朗的身躯,突然觉得有些不妥。虽然想要将他推开,但无力的自己却怎样也办不到,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魔犬肆意地咬破他的肌肤。 “你疯了吗?你会死的!”无力的婕蓝紧张得颤抖了起来。 但珞摩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一手护着她,一手作着殊死抵抗。 或许就会命丧于此吧!到最后却连什么也没做到,想来也是多可悲的人生,婕蓝无数次想过,有一天如果死去,会是谁陪在自己身边,却永远无法想到,会是面前这个自己有些抵触的不明身份的人。 原来世间一切都不可预料! 当珞摩最后趴在地上,再难挥舞着匕首对抗魔犬时,当那狞笑的领头举起刀朝珞摩后颈砍下时,当炽热的**溅在婕蓝的面庞时,她想现在轮到的便该是自己了吧!然而却迟迟未见刀刃向自己逼来,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那些士兵如草芥一般被一位身着黑服的男子随剑处理掉,而那些朝他汹涌奔来的魔犬,也一只接着一只地倒在他的脚下。 03 十年痛楚 他是谁?婕蓝无法看清他,那人回过头来,他头上戴着黑色斗篷,除了那双眼睛便再难捕捉到其他,但是婕蓝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虽然记忆是那么的模糊,但是她确信她见过此人。 那人走到他们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你们还行吗?” 婕蓝点了点头。 那人也放心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念动几声咒语,一只黑色大鸟从他体内浮出,立在他的面前,他爱抚而又带着命令式地摸了摸它的头:“带他们离开这里!” 黑鸟鸣叫了一声,便蹲下身子,那人扶起婕蓝,将她放到鸟背上,随后又将受伤的珞摩托起,负了上去,他朝向婕蓝:“这里的事自然会有人来处理,你说的那个人也会有人帮你救他的,所以你带你的同伴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会有人?谁?”婕蓝忍不住问道。 “如果他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的,如果不想我没有资格来告诉你!”此人言语间像冷冻的冰,没有丝毫的感情。 “那么替我谢谢他,我婕蓝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人我会自己去救!” 沉默良久,那人未再说话,他呼了声口哨,鸟便飞了起来,载着婕蓝朝隧洞之外如穿梭的飞鱼一般离开。 而此人握着长剑,独自面对着剩下的这些妖魔! ............................. 又是剧烈的疼痛,仿佛被某种藏在暗处的怪物握住了他的心口,使得喘不过气来,而体内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啃噬着他的灵魂,一点一点,窒息的疼冲刺着他有些混浊的大脑,他只想拔起身边的长剑,肆意地杀戮一场,然而脑中残存着的理智使他极力忍耐着自己这种残忍的欲望。 十年来,这种痛苦越来越深,就如扎在了他的心上,无法拔出。谁会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城主每到子时之时,便是他犹如步入地狱之时。 但是没有一个御医能够诊治出他到底患了什么病,始终只开一些治心绞痛,安神定心的药,曾有几次,因为对这些御医的失望而将其全部杀害。 但是都鞠城主从心里却隐隐明白,这仿佛是自己十年前种下的咒,自己最亲的爱子和最爱的城后因憎恨而下的咒。 “但是自己并无过错!”十年来作为城主的他始终这样想着。 寝宫外传来侍女通报的声音:“主上,空靖将军前来面见!” 很少见空靖在此时前来打扰,都鞠城主感到很惊异,他撑起剧痛难耐的身体,让侍女为自己宽衣,等衣冠整理整齐后才宣进空靖。 空靖单膝跪地,道:“深夜惊扰主上,臣在此先行请罪,但臣有一要事需立时向主上禀报。” 因为心口的疼痛,许久都鞠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吧!,何事?” 空靖注意到了城主身体抱恙,问道:“主上病痛可否又犯了?” “那群庸医,无法治愈本主病痛,留在城中何用,本主明日不想再见他们。” 空靖仿佛抓住了说话的契机:“末将猜想主上久病未愈实与御医无关,而是因他事才如此?” “何事?” “少主已经回到城中。” 都鞠城主突然听到少主二字,仿佛寂静的深夜里天边响起一声惊雷,让他全身一颤,差点从床头栽落下来,他缓缓站了起来,走近空靖,颤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轩明少主回到了城中,这也正是为何主上心痛加剧的原因,少主生来便具有魔性,也被预言为会为赤燕城带来灾祸,因此十年前流放外地,不得踏入城中一步,但少主却潜入城中,这即将为赤燕城带来无法磨灭的灾难。” “他…他回来了?你九年前不是向本主说明儿他已病逝吗?为何又还活着?” “这也正是末将疑虑之处,末将猜想少主此次回来,不为别的,只为…只为…”空靖吞吐着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只为什么?” “只怕是赦主而来!” 都鞠城主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所幸有侍女扶着,才会倒下:“他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作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倘若是在十年前,或许不会,但是现今的少主对主上充满了怨恨,他不理解主上的用心,更不知道十年前主上实则保全他性命的良苦用心,只道是主上下令杀害了他的母亲,又将他流放外地,因此积怨已深,所以末将猜想少主此次回到赤燕城,定对主上不利。” “本主…本主体恤他年幼,才不杀害他这个妖魔之子,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对本主这般?他现今在何处?” “此前是在城辅大人府上。”空靖肃然说着,胸有成竹的面孔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城辅?为何是在城辅那里,难道他想要用城辅的性命要挟于我吗?” “主上此前叫末将查出谁通报王城,以至于王城派出‘御灋组’少君前来我城查探,末将已经查出,正是城辅大人!” “什么?将军你弄错了吧!城辅大人对本主忠心耿耿,又岂会做出这等事,简直荒谬!” 空靖站来起来,冷然看着都鞠,那眼光仿佛一把利剑刺向城主,令他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你?”都鞠面对面前这个人,感到有些害怕。 “主上不信,便请看这人!”空靖朝屋外望去,只见一名侍卫押着一个囚徒走了进来,那侍卫将囚徒按倒在地,使其无法动弹。 “相信主上识得此人。” 都鞠城主看了眼那囚人。虽然已被鞭打得不成人形,但还是分辨得出此人是出自豫尧门下的钟越尚书。 “说吧!尚书大人,面对主上,你还敢期瞒吗?” 那尚书大人嘴角留着**,双目爆出,脸部极度扭曲,看来他极力忍受着屈辱与痛苦,他颤声道:“是,罪臣该死,是由属下向王城发出‘请君书’,让王城…派少君前来赤燕城。” “你…你…”城主气得面色惨白起来,虚弱的身体显得更加的无力。 那侍卫将一份绢帛双手呈给城主,都鞠接了过来,看到上面所书便已双手颤抖起来,再看到最后的落款是赤燕城城辅豫尧时,更是气得将绢帛扔掷在地:“本主待他一向宽厚,也一向以为他忠心为主,却为想到居然如此害我,真是叫我寒心!” 04 爱子之心 “豫尧大人作为城辅,悖逆为臣之道,末将已经派人守住城辅府了,所以请主上放心!” 纵然是听到这样的消息,都鞠城主依旧对豫尧心存着一丝不忍,悲伤道:“他终是三代效忠于赤燕城,先主离世时便嘱咐本主要厚待于他,所以即便是要加害本主,本主也念在过往的情份上,不会要他性命,待仔细查过之后再做定夺。” “末将知道城辅大人劳苦功高,但正因如此,才使得朝中不少人出自他门下,这些人对城辅大人忠心耿耿,只怕若被这些朝臣知道主上判罪城辅,不明其中缘由之人定会维护城辅大人,而对主上心有嫌隙,更何况,少主也在城辅大人掌控之中,末将实不愿看到少主为城辅大人所控,而使得少主跟主上兵刃相见?” “兵刃相见?”都鞠脸色立刻惨白起来:“那逆子想要造反吗?” “据末将消息探来,少主已经跟麓由统领汇合,直接派兵前往北炎地,主上知道,北炎地是主上吩咐末将练兵之地,他们直接带兵攻击此处,不正是表明了要向主上宣战吗?不知道末将如此说,是否冒犯了主上?” 空靖注意着都鞠神色的变化,得意地露出了一丝谁也难以察觉的微笑,但是他的双眼却丝毫没有笑意,而是充满了憎恨,充满了即将血仇的狂欢与欣喜。 “麓由竟然敢背叛本主!十年前我饶他一命,盛宴之上我也饶他一命,而他竟迷惑我那妖孽之子,做出这等事来。”都鞠干枯的双手青筋暴露,显然已气到极点:“你立刻派兵前往拦截,取下麓由首级,本主要他尝尝背叛后的代价。” “末将领命!”空靖正准备退下时却听得都鞠城主叫住道:“我那逆子,你抓捕他后,不要伤他性命,带来见我,我要亲自鞭问这妖孽。” 空靖看着面前这个瘦削老弱的城主,内心充满了憎恨,他此时才明白,那轩明少主即便是妖魔之子,面前这个老儿依然疼惜他性命,不愿杀害他,可悲而可恶的仁慈,不过这份仁慈也不过是留给自己的血脉,而对于外人,你又何曾仁慈半分。 “不知道主上打算如何处置少主,他私自违背主令回到赤燕城,而且还跟城辅大人合谋准备谋逆造反,当刑应当处死…” “本主已说过将他带到我面前,由我自己来定夺!”都鞠面上肌肉扭曲起来,身体因为体内妖魔的啃噬带来的疼痛使他汗如雨下,气息开始虚弱起来,胸闷让他气流不顺,导致他气喘起来,他再难支撑虚弱的身体,缓缓轨倒在地面,空靖俯视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高傲男人,心中有那么一丝得意与嘲讽。 “就让你慢慢地感受何为妖魔的痛苦吧!”空靖心中这般想着,他恶狠地看着城主身边的侍女,怒道:“还不快将主上扶回歇息,去请御医过来!” 那两个侍女惶恐地扶起城主,当那城主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空靖时,无意间让他全身一震,仿佛有某种东西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因为,他看着面前这个戎装的男人,映衬在月光下的身影如此的高傲与神威,而那被阴暗笼罩的面庞上,有着一丝让人无法察觉的微笑,那笑容诡异而又带着仇意得报的满足,都鞠不知道这是因自己身体的痛苦带来的错觉,还是面前这个男人在这么一瞬露出了他的本性,都鞠想询问,可是连声音都已无法发出。 他被侍女连扶带拉地带回床榻,扶他歇息下来。空靖看着在床榻上喘息的男人,只是冷静地回道:“主上身体欠安,末将就告退了。” 他没有行退礼,便这般退出了寝殿。都鞠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暗夜中时,心中起了一层忧虑,然而这股忧虑很快被身体的扭曲与痛苦吞没,随后晕厥过去。 ...................... 黑鸟穿过隧道,便回到原来圆形的入口之处,此时比起初进入之时安排了更多的士兵把守,看来是因为闯入此地的他们的缘故吧!婕蓝没有余力再与他们周旋,但是却又不知该从哪个洞口的方向突围出去,正犯难之际,珞摩苏醒了过来,他缓缓抬起头,艰难地指着右前方的洞口:“虽然我知道他们会把白魔关押在哪里,但是对这样的人物除了那个地方应该没有其他地方了,所以朝这里冲出去。” 或许是因为方才他誓死保护自己的缘故吧!婕蓝突然觉得他那傲慢冰冷地态度却不那么的厌恶了,甚至更愿去相信他的判断,她抚摸着黑鸟脖颈,伏低身子:“拜托了!” 黑鸟像得到信任与严命一般,它拍动了几下翅膀,随后如飞梭一般急速划过洞口,掠过那些士兵的头顶,一瞬之间只如一阵疾风拂过,掀掉了那些士兵的头盔,等他们戒备起来寻找来侵者身影时,却只剩空静的隧道,传出阵阵烈风声,或许只是他们眼花了吧!士兵们又站在洞口间,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 只些许间,黑鸟穿过了深洞,迎上从外射进来的耀目阳光,婕蓝感觉从黑暗的地狱得到重生了一般,再次回到了生灵之地,黑鸟负着她和珞摩盘旋在空中,忘着空下红色之山,婕蓝满腹惆怅,她迫切地看着四围,却寻不见黑猪崎雪他们的身影。 “他们是从地狱之笼的天顶逃出去的,朝那个方向寻过去应该可以找到!”每说一句话就牵动伤口,珞摩颤抖的肌肉显示着他的极力忍耐与不屈。 “你…没事吧!”婕蓝放心不下。 “这点伤不过是在给我挠痒。”他依然骄傲。 婕蓝掉转方向,驱使黑鸟朝东的方向飞去,她感受着身后珞摩的热度,又回想起了方才那一幕,婕蓝忍不住问道:“喂!方才…何必救我!你不是说过,一个软弱无能的人没有资格获得别人的救助吗?既然如此,又何必为我这个陌生人豁出性命呢。” 珞摩仿佛没有意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剑眉紧凝,沉默良久:“只是我还欠你一份恩情而已。” 是嘛?或许这简单而冷漠的理由可以让婕蓝沉重的心放下来了,也对,这个男人,像裸露在烈焰下的火石一样,坚硬如铁,又如何会为冰水而融化呢? 05 疑惑 黑鸟飞翔在赤山之上,越过了几个山头,遥远间俯眼看下去,便看见一座直耸入天际的赤色之山,在那山腰之处,婕蓝看见了如雪飘飞的身影,那身影在血中厮杀着,如绽放的山顶的雪莲之花,婕蓝捂住胸口,按低鸟头:“到那里去!”黑鸟俯冲而下,而他们的身影的渐渐清晰了起来。 崎雪站在山石间,面对着几十个士兵,正与他们展开搏斗,而黑猪和无峦都摊倒在一旁,看来他们的伤到现今都还未有恢复,婕蓝摸着黑鸟头颈:“拜托你了!”黑鸟一听到命令,高鸣一声,双翅翻飞扑打,黑眸犀利,它朝那些士兵扑了过去,每飞过一个士兵头顶,就用利爪抓住他们衣领,随后飞回空中,将其抛向山谷之上。 其他士兵见到这鸟如此厉害,都不敢再与之相斗,一个个连忙朝山的另一头抱头逃窜,剩下精疲力竭的崎雪,婕蓝连忙下了鸟背,跑过去扶住快要倒下的崎雪,泪眼婆娑:“没事了,有我在的!” 崎雪靠在婕蓝臂弯间,看着她安然无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我还一直在担心你。” 婕蓝扶她坐在一块山石上,她看着一旁仍有深深灼痕的黑猪,一时心痛不已,她走到黑猪身边,将“冰魄珠”放到黑猪手心,寒气顺着掌心流向他的四肢百骸,身上的巨痛也渐渐轻了下来,黑猪睁开迷朦的眼,当看到婕蓝安然无恙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仿佛忘记了一切疼痛,立刻笑逐言开,紧紧抓着婕蓝手:“我一直担心,怕你从那牢狱中出来不了,真是上天保佑!对了,你的手怎么样?” 它依然跟以往一样,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仿佛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自己而生一般,婕蓝忍住眼泪,点了点头:“我的伤已经好了,你知道的,我身体的复原能力是很强的。” 黑猪‘恩’了一声,放下心来。婕蓝想到珞摩的伤,她回过头看着他,他倚在鸟背上,用嘴撕开一段一段的布条,包裹住身上的伤,婕蓝走到他身边:“让我用灵力为你治伤吧!那样会快很多!” 珞摩抬眼看着婕蓝紧握的右手,眼神中带着忧色:“你是把自己当作神,还是以为你有不死之身,你顾好你自己吧!” 虽然话语中一样的冷漠、轻蔑甚至嘲弄,但是婕蓝感觉得到他是在担心自己,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被炎麟剑所受的伤是如何也不能如此快痊愈的,再次动用灵力,只会让赤火之毒攻入心髓,到时纵然自己再多能耐,或许也难存活下来了吧! 婕蓝抚摩着被封印的炎麟剑:“都怪我自己太任性,我明明记得那老头叮嘱过,此剑我决不能拔出,否则会有不可想的后果,看来还是我自己太自负了!” 是啊!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母亲,救不了幽云,救不了村落中所有的人们,也救不了承风,我算什么呢?婕蓝突然好想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忘记发生的一切,也忘记这般懦弱无能的自己。 突然一只小而硬的手握住了婕蓝:“不,蓝,明明不能拔的剑你为了救大家拔出来了,你不是自负,不是逞能,你是为了我们,只要这一点就好了,你看,因为你我们都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所以,请你不要难过,好吗?” 若是没有旁人,婕蓝很想一把抱住黑猪,痛快地哭一场,将这段时间以来所积压的痛苦与无望全都宣泄出来,但是一向骄傲的她又如何肯在崎雪珞摩甚至凡人无峦面前展现自己懦弱的一面,她只有掩藏,掩藏住自己的落寞,恐惧,彷徨与无望。 婕蓝紧握着这炎麟剑,看着它突然有种被排斥的感觉,看来自己是个连一把剑都会瞧不起的角色啊! “但是,蓝,有一件事还是很奇怪,炎麟剑是圣者之物,所以就只有圣者白魔才能降服于它,换作他人,别说拔出就连想碰触也会被麟之魂吞噬,但是,蓝,你既能将其拔出,而它又发出了赤炎之火来呼应你的召唤,这可不同凡响了,说不定你是…” “不,不是,蓝她不是――”一阵急促的音符喝断了黑猪的话,崎雪苍白的面颊因紧张的情绪而如晚霞映空。所有人都惊疑地看着崎雪,为她那莫名的激动而沉寂默然。 崎雪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怪异与失态,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敢正视婕蓝的双眼,佯装无事地笑着道:“我的意思是说,蓝或许只是因为体中有赤麒之魂的缘故才会拔出炎麟剑,你们想,难道不是吗?赤麒与炎麟本是相互感应的一对,上次治疗蓝的伤的时候不是用了赤麒了吗?或许是附在炎麟剑上的麟之魂感应到了蓝体内麒之魂的气息,所以才会未排斥蓝,我想是这样的,所以…” “啊!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还以为蓝会是…” “不会,怎么会是――”崎雪再一次急促地打断了黑猪的话。 婕蓝隐隐感觉得到,崎雪异常的反应中隐藏着她所不知的秘密,她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婕蓝走近崎雪,双眼紧紧逼视着她:“你们…究竟想说我是什么?” 被突然问住的崎雪有些不知所措,她低垂下头,只低声道:“没,没什么。” 婕蓝再逼近一步:“真的吗?” 崎雪感到一种压迫之感袭了过来,她双手交错着控制着自己的颤抖,她不敢回答,也不愿回答,更不相信自己的回答。 “如果你们有时间争论这么无聊的事情,请恕我无法奉陪你们去救那无关紧要的人。”珞摩的责难解除了崎雪的困境,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确实不适询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婕蓝看着崎雪,沉默良久,随后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那种从未有过的冷漠使崎雪仿佛堕入冰谷,崎雪深埋着头,强制压抑着自己的悲伤,无数次念着,蓝,对不起,对不起… 婕蓝走到珞摩身边,望着神秘阴沉的群山:“请带我们去吧!” 珞摩依然如冰刻的表情,没有变化任何曲线,他走到那些死去的士兵身边,拔下了他们的衣服,随后扔给婕蓝、崎雪、无峦三人:“要到那地方,必须经过铁场和练兵场,就这样过去,我怕还没到那里你们就被拿去当火炉里的焦碳了。” 06 悔过 “练兵场?这里是赤燕城的屯兵之地吗?”婕蓝不由问道。 “屯兵?对,确实是,不过屯的不是他城主之兵,而是那些想夺取城主之位的叛臣之兵。” “有人想要篡位吗?”黑猪惊呼起来:“怎么可能,未得王城封令,私自篡权夺位者将受神之三罚,所以即便是他夺得权位,也不可能活着受座。” “哦?是啊!还有神之三罚啊!真是可笑又可怜,愚蠢的人总盼望有神庇佑,总等待那些逆谋者受到神之控诉,却从不想过神是什么?又有谁看见了,只有那些懦弱无能的人才总期待着神,真是可悲的人类!” 珞摩的眼神中突然有种悲沧之感,那种悲沧从他的怒斥之中彰显而出,烈阳下的身影显得如此的落寞与凄婉。 黑猪为他如此愤慨的言辞而惊讶得张大了嘴,他突然撕裂般地回驳道:“神真的存在,神的诅咒更会应验,我们不是害怕什么而去依靠神,而是为改变自己而敬畏神,所以,请你不要再蔑视神,因为,你冒犯了他就摆脱不了他对你的惩罚。”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黑猪,深邃的眸子中掩藏着敬畏与悲伤,悲伤的颤抖像摇曳的风,寂冷得不知该吹向何方。 珞摩俯视着看着黑猪,那种鄙夷厌恶的神态露于言表,他面上阴冷的微笑看起来如一段裂帛,蔓延向他的内心深处:“是吗?那他就来惩罚我吧!看看他的威严究竟有多高傲,看看他如何毁灭人类的本性…” 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无形之间,从他的眸子中散出了充满怨恨的挑斗,他仿佛是置身于一场圣战之中,举着剑向上天发出怒吼。 当所有人都震惊在珞摩的言语中时,处在一旁的无峦上前颤巍巍地说道:“…那个…你们再争论下去的话…我们就真死在这里了。” 婕蓝几人回过神来,却听到山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并伴有妖魔的因疾奔而发出的喘息声,看来是那些援兵到了,婕蓝几人已经没有力气再跟这些人纠缠,便忙道:“这些等事后再说,现在请求你为我们引路。” 珞摩没再争论,他将从那些死去的士兵的兵服穿上,其他几个也跟着穿上,婕蓝和崎雪还将头发捆了起来,戴上头盔,黑猪因为是妖兽,所以倒无须装扮了。 几人整理完毕,便分别乘坐在黑鸟和白鹤身上,朝着珞摩指的方向飞去。 ..................... 城辅府邸上被数十名兵士围住,正门、侧门、后门等数十处都有士兵看守,防止府上的人逃逸而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那领兵的农须侍卫持剑守在正门处,一脸肃然,仿佛除了执行军令之外,他便不管其他的任何事,包括这里是一人之下的城辅府邸。 而府中,那些仆人丫鬟都显得惊慌失措,都吓得躲在房中不敢出来,有些甚至早已收拾好了包裹,如果这些士兵闯进来开始杀掠时,好趁乱逃走保回一命。 因为谁也不愿意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杀,或者被捕去坐牢。 在这府上,唯独只有城辅大人平静地坐在大堂之上,他让丫鬟端来一杯清茶,自己则泰然安定地品着茶,而守候在他身边的,则便是晁牙管家。 良久,当一盏茶一过,城辅大人才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晁牙,你到我府上算来已经有十年了吧!” 晁牙顿时脸色突变,因为城辅此时叫的是他的本名,但是他在这府上只是化名为无雍,而此时城辅叫出自己的本名,那么便是早已知晓他来府中的目的。 “是!”晁牙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十年来让你屈就在我府上做个管家,一直以来我都十分的歉疚,我一直想何时才能找个机会让你官复原职,但是仿佛晁牙校尉却没有这念头,恢复官位不难,难的就是此人已经失去为将的心,这些都是作为城辅的我的错,如果十年前我能阻止那场杀戮,也不会害得这么多好友都被牵连受累。” 晁牙听到这席话,早已泪流满面,他跪倒下来,颤声道:“我对不起城辅大人,又有何面目再在朝当官。” 豫尧看到跟自己一般年老的晁牙,叹了口气:“想当初你变换了容貌,化了名来到我府上,我便已知道你的来意,老夫本想只要解除你的后顾之忧,就自然而然会令你自愿恢复身分,但是老夫无能,十年来都无法解除你的心患,更无法解除赤燕城的忧患,我也没有资格让你恢复身分,自然没有资格让你摆脱空靖将军。” 晁牙此时显得更加惶恐愧疚,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位城辅,知道自己身分十年,却一字不提,就便是自己常出卖于他,他也未揭穿,此时的他已没有活着的打算,他愧然道:“罪人如此对待城辅大人,早已没有颜面再见大人尊面,就请大人赐死于我吧!” “校尉在说什么笑话,老夫现今不过是个阶下囚,何来资格赐死,更何况,即便有我也不会这样做,你起来吧!老夫一直在等晁牙校尉向老夫说出真实身分的一天,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唉!”他扶起校尉,看着面前这个已有些垂垂老矣的悔恨之人,心中不免也有些伤感。 “既然外面有来者,老夫不去打个招呼似乎也不合情理,你说呢?”豫尧看着不敢抬头看他的晁牙,希望在这个时候,他能够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 晁牙思虑良久,都不敢轻易作答,当他抬头看着满怀关切与期待的豫尧眼神时,他再难违背自己良心,只道:“我现今的身分还是豫尧大人府上的一名管家,纵然是管家兴许还也有点用处,自当跟大人出门迎客。” “不后悔吗?或许被识破身份之后会危及到你爱子的性命!” 晁牙苦涩地笑了笑,道:“其实我一直都是在自己欺骗自己,以为自己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可以安然没事,但是直到现在我错了,即便我帮了空靖,他也会为了自己的阴谋与卑劣的野心被世人甚至王城的人知道,也会选择将我杀害,更何况又怎会保全我两儿性命,并且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那两儿子是否还活着。” 07 炼狱之地 豫尧会心地一笑,便整理好衣冠,迈开大步朝府外走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他让下丁打开府门时,那些兵士立刻聚拢起来,害怕城辅会闯出府去,而农须也立刻迎上去,面对城辅大人,仍单膝跪下,他手下见状,也连忙跪下。 “既然我成了农须侍卫的囚徒,你又何必向我行礼?” “末将只是尽到礼数,现在我只是奉命看押城辅大人,但城辅大人却依然还是城辅大人,属下自然要行礼。” “那老夫便要问上一句,你为何看押本辅?” “末将也只是听命行事,至于原因为何一向不过问,末将也无权过问,若城辅大人想知道就等主上召见吧?”农须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不卑不亢,不冷不热,仿佛是一块硬冷的石,失却了人间的情感。 “等主上?难道不是空靖让你关押我的吗?如此私自刑拘,却还提主上,不知道农须侍卫的眼中是有主上呢还是空靖将军?”豫尧厉声斥责,神色间的怒气让那些跪着的士兵都惶恐起来。 农须依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他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豫尧,他将手一伸出,一位士兵就将令旨双手呈到他手中,他打开令旨宣读道:“天赐燕城,主令臣民,豫尧为赤燕城城辅之首,当为主为民谋利,然其背道而行,向王城诬言本主,损赤燕之城盛名;又私自接见轩明少主,却让其勾结麓由统领带兵攻击北炎地,是有造反谋逆之心,城辅非但未向本主禀报,更甚者出谋划策,此罪当诛,现将其扣押于府中,等待本主最终判决!” 农须宣读完后冷森森地看着豫尧,眼中带着鄙夷。 “荒谬!既然说老夫密报王城,好,既然说我与王城有牵扯,按照律法,只能让王城来判决老夫,纵然是主上也不能私自判决,还有说老夫私见少主,有何人瞧见,这个令旨我不知道是不是主上亲自所书,不过是有些心有不轨之人偷取主上城印,冒充令旨。”豫尧有些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颤动着,让他显得如此的无助。 “这些话你还是等主上宣见你时你再向主上辩解吧!末将只是个侍卫,说于我听也是无用。” 豫尧本想农须会明辨是非,希望能放自己暂且离开,前往城殿,但是没想到却是枉然,他突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便“哼”了一声返身回到府中。 ............................. 飞鸟降落在一座山麓背后,此山石一座独立的山,其左右没有其他山脉相连,只有其背后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与其紧靠,那座山相异于其他山脉,非赤色之山,而是如雪山一般透着圣洁的白,群山周围被薄雾笼罩,而射向白色山脉的金红色阳光却仿佛在中途被折回一般,看来是由结界防护着这片山脉吧! “穿过这矿场,就是对面的‘圣灵山’,如果是你们口中所提到的白魔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会把他关押在那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珞摩指着对面的山脉,露出一种敬畏的神情。 “那里?那是什么地方?”婕蓝为那山的独异而心生敬畏。 “在这里的每一人,都会为这两座山的存在而感到可笑,一个是炼狱一般的役场,它背后相连的就是通向圣灵之地的圣域山,这些人,每天在炼狱中等待折磨,等待死亡,而可笑的是,那所谓的圣灵之山就这样嘲笑地俯视着它们,看着他们像没有灵魂的奴隶一样喘息,最后灭亡,而更可笑的是,这些人却还盼望着死后的魂魄进入圣域山,得到永生的庇护。” 珞摩的心中始终存在着对神明,对圣洁,对世间一切被奉为至上的东西的憎恨,就仿佛他的心上有一块久久未有冷温的烙印,灼烧着他撕裂的心。 山后,隐隐传来炼石采矿之声,婕蓝心情愈渐沉重:“不管炼狱也好,圣域也罢,对我来说都未有什么区别,走吧!” 婕蓝在前走着,珞摩看着婕蓝坚硬的身影,这个女人,美丽而又桀骜,就像盛开的牡丹,永远掩藏不住她的魅力,对于自己来说,遇见她,珞摩不知道是幸还是祸。 不过他宁愿那是生来所赐予自己的一件幸事。虽然此生他都未有何幸可有。 ...................... 上了侧峰山顶,放眼看去,是一个大型的采矿场,矿场中间已被挖出上百丈的长宽几十丈深的坑,看来山中心的矿石已被开采完,矿场中密布着上千的人,他们都跟最初的珞摩一样,**着上身,光着枯瘦的脚,穿着破烂的裤带,背上、腿间无一人没有深深地鞭痕,有一些看起来还挺结实,而有一些瘦得仿佛是一具干尸,只剩下他们的骨架支撑着那无用的躯体。 他们每一人表情木讷僵硬,无声无息地工作着,其中数百人在崖壁间开采着矿石,有一些在挑选着矿石,只将上好的矿石放入篓中,接下来让其他人将矿石挑向右方的洞窟中,看来那洞又延伸到另一个地方。 而每一处都有几名士兵拿着鞭子看守着它们,他们随手挥舞着皮鞭,那打在身上发出的清脆‘噼啪’声不绝于耳,但是这些苦工身上每着一鞭,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那鞭子带来的疼痛早已习惯,也早已忘记,他们只是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工作着,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这些人都是哪来的?”婕蓝有些颤抖。 “都是城中获罪的囚犯,不过他们中,又有哪一位会是真正的囚犯,不过都是虚妄的罪名罢了。” “囚犯?是城主允许让囚犯当做苦力的吗?” “城主?谁又会知道,看到那些枯瘦如柴的人了吗?”珞摩看着那些人,眼中仍然没有温度,却有着深深地伤痕:“他们等不久就会被送到地狱之笼中,像我几个伙伴那样奉献给妖魔。” 几人不约而同地呼出声来。 珞摩却仿佛无动于衷,他又指着其中几个比较精壮的:“这几人比较幸运,如果还撑得过五日的话可以被选进兵组,不过却也只是变成了没有人性的妖魔而已。” “怎会有这种事?” 08 炼狱之地-2 珞摩突然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在这里,没有道理法则可言,这里每隔十天就会送来几百人来,所以在这十天里,必须要选择一些淘汰,他们会让这几百人十天不休不眠的工作,如果超过五天就奄奄一息者就送去地狱之笼给妖魔享用,如果死了的就拿去做无用的柴火炼造兵器,因为在他们眼中一个死了的人是连成为妖魔之食的资格都没有的,因为他们喜欢享受妖魔啃噬活者绝望的悲鸣,而这些过了十天还能体能键魄者,就让他们成为兵丁。” 婕蓝的手心凉了,她紧紧握着崎雪的手,许久许久的沉默被鞭打与采矿声淹没下去。 “那为什么他们不逃呢?”黑猪疑惑起来。 “逃,往哪里逃,你没看到山崖边盘旋的那些等待猎物的妖魔吗?” 静静地倾听,确实能听到从山边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尖利鸟鸣,看来便是差点丧命其手的那些裂骨鸟,婕蓝心突然寒了下来,是啊!就连拥有灵力的自己都很难通过那里,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又有什么能耐呢?“难道就这样等死吗?为什么宁愿等死也不愿试一试,或许还有机会。” “因为他们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会活着成为兵丁,就算到最后不能再相信自己,他们还会相信他们面前的这座圣灵山会来拯救他们,拯救他们懦弱无能的灵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珞摩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压抑着的悲伤再难用高傲来掩藏,落寞凄哀的神情第一次触动着婕蓝,或许面前这个始终不肯服输的人,也有他难以言语的苦楚吧! 几人正说着话,突听一人喝问道:“喂,你们是做什么的?”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三个军官模样的人,站在为首的那位一脸肃然,双眼中带着戒惕。 珞摩镇定下来,恢复他本来神态,他轻笑着走到那监管身前,扬一扬手道:“难道域傅军监不记得我们几个了,我们这几人要不是得你照顾,哪有机会能够保住性命还成为兵卒呢?现在被派去守圣灵山,这份情不报都不行啊!” 别说是婕蓝,就算是其他人突然看到面前这个对官兵恨之入骨的人却突然间能如此从容地应付,也会惊讶得难以相信这两人是同一人。 那叫域傅的军监听到珞摩这样说,却也未完全放下戒备,他看向他身后的婕蓝他们:“为何你们这么面生,我却从来没见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们几个是在圣器坊里做工的,自然很难有幸能够见到军监你。” 那军监有些得意,但丝毫没有放过珞摩一行的念头,珞摩不知何时从裤带中摸出几垫银子,顺手塞进那军监手中:“要不军监看一下我们的令牌。”珞摩将手从那军监手中移开,那军监手中面上有一块铁牌,牌面上刻着红色“令”字,而铁牌下面盖着的便是三钿银子。 军监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将令牌还给珞摩,而银子则熟练地放入了自己袖袋中:“既然有令牌在手,那便去当任吧!不过得嘱咐一句,只得守卫圣灵山山口,可莫起了贪恋想进入圣灵山去,玷污了圣灵之地。” “自然听从吩咐,不敢有违。”虽然言语间显得如此的卑微,但婕蓝还是感觉得到,那种冷冷的言语像藏在剑鞘中的利刃,锋而不露。 那几个士兵让了开,珞摩便直朝采矿场中走去。 一路的凄哀声,一路的喝骂鞭打声,带着一路走向灭亡的声音,婕蓝看着这些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员,他们空洞的瞳孔中已经没有了颜色,麻木的神情已失去了痛苦的呻吟,或许他们已经认命,或许他们真的只是的期盼奇迹的出现。 无数人倒在婕蓝的脚边,却无情地被那些官兵拖走,或许就像珞摩说的那样吧!这些倒下的人接下来的命运不过是成为炼铁的材料而已,生难道便只是为一块费铁而生的吗? 婕蓝不愿再去想,她闭着眼,只紧紧跟在珞摩身后,只希望早一点救出承风,只希望这一切与自己不再有关。 ........................ 在炎山之顶,有一块红色岩石,那块红色岩石被放置如此,据说是用来吸取天地灵气,因此不准任何人上到山顶,玷污了灵石,然而同时,作为人类也无法来到这炎山之顶,因炎山之顶直冲天际,仿佛就处在云端,俯身望下去,整个赤燕城都回收眼底,而连王城都能一览无余。 然而此时,有一个人站在顶峰,身旁停着一头白色的天马,峰顶的巨风吹拂着他的如墨玉般的长发,仿佛一位天神一般,伫立在这炎山顶。 但他不是什么天神,而是少君擎站,他环顾着北炎地四围,便已将这里的地形尽收眼底。 北炎地主峰的北侧峰是采矿场,就是囚犯服役的地方,而主峰以南,则是练兵场,此处练兵场被修筑在山腹中,山壁成为他们的保护墙,将他们练兵的声音隔绝在内,换谁也不知这里是个练兵场,而那练兵场中的兵士,如蚂蚁一般蠕动着。虽然人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庞大,但是每天在这种如此残酷的地方被训练,一个士兵便相当于普通的十个,因此这已经很令人心忧了。 主峰的西侧是一个兵器场,大量的兵器在此处打造,而擎战看到兵器场中央堆着一堆妖兽的骸骨,在一旁的牢笼之中,还关押着大量的妖魔,看来此处的兵器大多是用妖兽的妖骨铸炼而成,那么这里的兵器可说便是剑中精品,不是一般兵器可以相抗衡的。 在主峰的东侧,此处在山顶开了一个天洞,而洞的天口被数百条铁索盖住,而天洞里则驯养着妖兽,而在天洞的最中心处,还有一个圆形的空场,看来此处是个蛊场,就是将数十只妖兽放入这圆场之中,让他们相互拼斗嘶咬,最终只留下最后存活的那只妖兽,而最终存活下来的妖兽则既可以用来训练成一等的座骑,也可以拿它的妖骨锻炼成邪剑,可说是一箭双雕。 纵然是擎战,看到这些庞大而残酷的地方,不免都有些发寒,他身旁的天马处在这布满严重邪气的地方,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抵御邪气的白色净光。 09 交战 而在空际的不远处,一只大雕一样的飞禽朝擎战飞了过来,那雕上骑着擎战的下属裂勃,裂勃飞近擎战身边时,便忙下了雕背,朝他行礼。 “在这种混浊不堪的地方,你还讲究这些礼数却还真有些可笑!”擎战即便是身处危地也依然放松着心情说笑着:“她怎么样了?还活着吧!” “他们闯进了地狱之笼,属下已经救他们出去了,属下本劝她离开此地,但婕蓝小姐却说一定要自己去救他,所以…” “哦?是吗?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她如此拼命。” 裂勃看着面带笑意的擎战,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担心:“少君,属下知道不该问,但是…” “我不喜欢犹豫不决的人。” “是!属下是想说少君是否对那女子关心过甚,我担心少君对那女子有了意,这可是违背了圣令…” “说到此就行了!”擎战打断了裂勃的话,他面上的笑容有那么一刻仿佛僵住:“我跟她还不是你可随意说教的。” 裂勃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唐突,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低下头继续道:“属下只是觉得,少君跟那女子不过才相处几个时辰,更何况她对少君如此无礼,少君不该为她孤身来到此处,属下看了这里的形势,若出了意外,即便是少君也无法闯出去。” 擎战微微一笑,拍了拍裂勃的肩膀,道:“只要是被我触碰过的女人,我是不会弃她不管的,更何况是她,有一天你会因为你说出这番话而感到惶恐不安的。” 裂勃不懂少君话中的意思,但看到擎战认真的神情,他便知道自己无论怎样劝都是无用的,只道:“属下一心只有少君,其他的无论什么事都不会让属下惶恐。” “你的忠心不用再向本君表述,本君也知晓,但我还不知晓的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现在去哪里了?”擎战一副忧心的神情,看来想放下婕蓝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裂勃见到少君如此,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无用,他叹了口气,道:“他们朝圣灵山的方向去了。”裂勃指向连接着北边侧峰的那座白色之山。 擎战看着那座泛着冰冷寒光仿佛被浓雾覆盖的圣灵山,一时忧心起来:“这山倒很特别,不知道是什么去处?” “我听说此山为驱除人性邪念的山,被此处的人封为圣山,很多人为了得到心灵的纯净而走向此山,但是却没有一人出来,有人说这些进入山的人羽化成仙,有的人说他们因为玷污了圣灵之地,便山吞没了,更有人说,只要进去的人带有一丝邪念,就会葬送在里面永远不会再出来。”裂勃说着这些时便面带忧色,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说之后,少君更要拼了命地朝此处去了。 “那看来那个倔犟的女人可还真不能活着回来了,因为她可不止一丝邪念,她的邪念多得足可以让这圣灵山把她吞没。”擎战没有再看圣灵山,反而看向南峰处修建的一处有些华丽的楼阁处,他双眉一扬,道:“我们就去拜访拜访这里的主人吧!” 裂勃感到惊奇无比,他以为擎战一定会选择去圣灵山救出婕蓝,但没想到居然不是,他不免疑惑道:“难道少君不去圣灵山吗?” “你既然把那里说得那么危险,我怎愿意去冒这个险,我可不相信我是个没有邪念的人,所以还是不去的好。”擎战头微微歪着,俊气的面庞带着让人难以猜测心境。 “少君…”跟了他这么久,裂勃到现在都无法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到了别人的地盘,不先向主人打个招呼就太不礼貌了,我们再不去就等他们来招呼我们了!” 裂勃往北峰望去,但见那里的囚犯居然都朝着他们开始跪拜行礼,看来这些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且还被当作是神人而朝拜。裂勃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为这些人的愚昧而感到可笑。 而在不远处的空中,数十头骑兽载着士兵朝他们飞奔而来,窒息的杀气瞬间萦绕在擎战与裂勃身周。 那十头虎狮将擎战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坐在斑纹虎身上的领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喝令道:“哪来的闯入者,竟敢站在我们炎山的天灵石,也不怕你玷污了天灵石的圣气。” 擎战冷冷一笑:“你说的是这块丑陋的红石吗?可笑,这样一块污浊的石头我看是吸取了这里所有的怨气与邪气,却说它是天灵石,也太敢妄言了。” 那领头的立时怒了起来,他一挥手中的长戟,让猎虎朝擎战袭了过去,擎战只是冷冷一笑,对那人的攻击并未放在心上,而他身边的天马一声仰头长嘶,萦绕在它身周的白色之光飞散出来,那十头妖兽受到白光笼罩,仿佛有什么束缚住了他们的行动一般,身体居然难以移动,而这十头猎虎痛苦地哀号起来,起先眼中的凶狠到现在全然消失,仿佛面对眼前的这匹天马,他们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来自它的强者气息,因此变得乖顺起来。 坐在骑兽上的十位兵士见到这种情状,都惊讶不已,那领头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猎虎的脖颈刺了进去,那猎虎一吃痛便发起狠来,狂吼一声便不顾白光的拦阻,拼命朝擎战方向撕咬而去。 裂勃拔除长剑,跳上他的那只黑色大雕背上,朝擎战道:“少君,这些人就让属下来解决吧!” “你可要出手小心点,别让这些妖魔腥臭的血溅到班京身上。”班京就是擎战的天马的名,擎战悠闲地靠在马背上,闭上目等待着裂勃解决完后的回报。 或许是擎战的轻慢惹怒了这些士兵,他们一个个都露出狰狞的面孔,各自亮出自己的兵器朝裂勃袭来,裂勃沉着面孔,拔出了碧色长剑。他的黑雕身形虽然比不上猎虎庞大,但是速度却如闪电般快速敏捷,只一瞬间他便欺近领头身边,等那领头的长戟还未举起时,裂勃的剑已贯穿对方的胸膛。 而其他九个士兵见到对手如此轻易地杀了他们的领头之后,不敢再上前来交战,直接调转虎头,朝南侧方向的楼阁处飞回。 裂勃乘雕飞回擎战身边,急切道:“这些人会立刻前去报告他们的领头,所以很快会有大批人攻击过来,少君,为了你的安危着想,还是离开这地方吧!” “你是怕你无法保护本君吗?”擎战直接地问道。 “属下一人即便拼了性命也会保护少君,只是属下力单人薄,只怕无法跟此地数千的兵士抗衡,更何况还有这些异兽和魂器。” “既然无法跟这些人抗衡,那总能跟这里的主人抗衡一番吧!我们是来见主人的,可不是来应付这些小兵卒的。” 擎战没有再说什么?他径直上了天马背,天马扬起前蹄,便飞入空中,朝南峰的楼阁处飞去。 裂勃知道自己再劝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好跟着擎战一起朝此处 10 进入圣山 走过采矿场,便又进入一容道,矿场中的凄哀声与鞭笞声渐渐隐没了下去,换来的是窒息一般的宁静。(.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走到容道尽头,那里有两名士兵守卫在那里,那两士兵见到婕蓝等人,马上警惕起来,持枪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敢闯到这里来。” 珞摩不紧不慢地亮出那令牌:“我们是来换你们班的,这里不需要你们把守了,等明天再来吧!” 仿佛被侵犯,又仿佛掠夺了他们的权位,那两人瞬息间怒目以对:“换人,我们可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是嘛?难道你们要让藏督统领来亲自请你们离开这里吗?啊!这也不错,藏督统领派我们来时还特意提到‘猾貂’最近喜欢新鲜可口的食物,那些炼铁场上的它已经腻了。” 那两人脸色立刻变白,颤抖的手有些拿捏不住兵器:“既然…既然是来守圣地,何让这个丑陋的妖兽来玷污这块圣洁之地?” 这句话像一把利箭一样刺穿黑猪的胸口,它张大了嘴,漆黑的眸子剧烈地颤动着,如果是在没人的情况下被这种人类辱骂,黑猪或许没觉得什么?可偏偏却是在婕蓝的面前,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黑猪存留着的那一点尊严仿佛荡然无存,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个妖兽,一个丑陋的妖兽而已,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婕蓝一眼,那有些笨重的黑色背影在白色圣光照耀下,却显得越发的孤寂。 看着受伤的黑猪,婕蓝无比的心疼,她抬头怒目看着前面这两个士兵,冷冷问道:“刚才你们说什么?” “喂,你们到底是不是新丁,难道妖魔止步的命令还要我重复……” 话断在了空中,胸膛处的**飞溅而出,洒落在这白色之地,蓝色的光芒像暗夜的幽火发出她愤怒的焰舌,随着那人倒下地面,叩首般地伏倒在婕蓝的脚下,却一眼掩盖不住她桀骜而不可蔑视的面容。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婕蓝,难以相信她会突然出手,突然就杀掉了面前这个士兵。 另外一个士兵吓得傻立那里,当他回过神来向外飞奔时,婕蓝早已跃到他身前,光刃一起,削中他的腹部,那人来不及呻吟就已倒下地面。 “这下麻烦了!”珞摩轻描淡写地说着。 “这样不是更加快些,我可没时间跟这些人闲聊啰嗦。” “哼,那你就自己看下吧!” 顺着珞摩的目光,婕蓝瞧着那两个倒下的士兵,他看到,他们的体内仿佛有什么黑色像烟雾一般的东西飘了出来,那烟雾有着兽类的形态,一出人体便朝洞外飞走,婕蓝想去追却已不见了他们身影。 “那是施魂兽,每个被选中的兵丁都会在他们体内种下施魂兽,这些家伙窥伺着人的内心,洞悉着附体者身边一切形势,如果兵丁出现谋叛之心,他们就会啃噬他们的躯体,如果附体者出现意外,当然,他们就向他们的主人报告,所以…”珞摩没再说下去,只是烦闷地闭上了眼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怪蓝的事,是,是我,蓝都是因为我才对那两人动手的。”黑猪不想婕蓝受到谴责,忙维护起她来。 这种时候,它还是会一心一意地为自己着想啊!而自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也一点都无法帮上忙,刚才那样做,或许只会让它更难堪,让大家更怨怪于它吧!婕蓝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一心想去维护一个人,却最终只让他陷入更困扰的境地。 “那两个碍事者杀了就杀了,又能怎样,现在不更好可趁他们援兵没到时闯进去吗?”崎雪反驳起来。 “是嘛?那你就闯下看看!”珞摩有些蔑视地回道。 崎雪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走近白玉之桥,当她越靠近时,一种将她往外推的无形力量便越强大,崎雪咬着牙,召唤出雪刃,对着无形之界挥手砍去,随后一道闪耀的光掠过,朝崎雪回击而来,崎雪像风撩起的雪花一样被那道若隐若现的光界弹了开来,狠狠地跌倒在地上。婕蓝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有没有伤着?” 崎雪忍着手间的剧痛,摇了摇头。虽然心中仍是不服气,但是她心里明白了,凭自己如此微弱的力量是如此打破结界,闯进圣灵山的。 “我不信我闯不进去。”愤怒的崎雪欲再一次硬闯时,被婕蓝一把抓住。 “够了!”婕蓝拉着崎雪,看着珞摩,有些悲伤地双眸仿佛在乞求着他的帮助,但珞摩侧过头,有些无奈地道:“这圣灵山布满强大结界,连拥有灵力的你们都无可奈何,我一个凡人又有何能耐?” 该怎么办?承风就在眼前,就差这举步之遥,难道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多么的不甘,多么的不愿,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在此放弃吗?如果不那又该怎么办呢?婕蓝无奈极了,也懊恼了,或许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受此之苦吧! 背后传来魔鸟的鸣叫之声,看来那些援兵已经到了,到如今也只有拼一拼了,无论生业好,死也罢,总要豁出去一次。 婕蓝举起炎麟剑,对着圣灵之界,沉静地说着:“这炎麟剑是圣者之剑,王者之尊,如果用它的话就能破开这结界了吧!” “不,蓝,我不许你这样,你会被炎麟剑所伤的。”崎雪和黑猪都齐力阻止起来。 “一定不会有事的,那妖魔就拜托你们了。”坚定而难以动摇,婕蓝双手托起圣剑,她划破手指,蓝色血液滴落在剑柄的刻纹上,念着:“沉睡的圣灵啊!请遵从蓝之召唤,从遥远的时空里醒过来吧!吾将遵从你的力量,释放你禁锢的灵魂,请为我开启圣境之门。” 突然红色之光渐渐从剑柄刻纹中晕染开来,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渐渐将婕蓝包围起来,崎雪和黑猪都惊惧得难以言语,拼命嘶喊着婕蓝的名字,害怕她再次被圣炎之火吞噬而化为灰烬。 后面的妖魔如拥而至,身后紧跟着的是一群士兵,进攻的妖魔中是一头体积庞大的黑红色的怪鸟,崎雪没有空与这妖魔纠缠,她念了几声咒语,雪鹤便从体内浮出,朝那怪鸟攻击而去,暂时将那群妖魔与士兵拦住。 而再回首看那红光时,却见光中仍隐隐约约现着婕蓝的身影,太好了,她还活着,没有被炎火吞噬,崎雪不由松了口气。 包裹在炎火之中的婕蓝将炎麟剑高高举起,一步一步地朝结界处走去,崎雪黑猪几个连忙跟在婕蓝的身后,朝结界处走去,当圣剑靠近结界时,那光之界像融化的碎冰一样渐渐消散,开出一道圆形之门来,婕蓝坚定地移着脚步,走进结界之门,崎雪也在进入圣灵山之际将雪鹤召回体内,而在那一刻圣灵山的结界也再一次封闭合拢,将一切隔离开来。 “喂,监卫,这下…该怎么办?这些人居然闯进圣灵之地。”亲眼目睹的一位士兵惊恐地问着身旁那位肃然的监卫。 “哼,有何可担心,他们不过是走向地狱而已,就在这儿守着,我去向藏都统领回报。”那监卫面色冷酷,按着腰间的长剑带着两名士兵朝隧道之外离开,而剩下几名士兵守在圣灵山之外,静待里面的情况。 01 打开封印之洞 圣灵山如白雪覆盖一般,包裹着婕蓝几人的身影,洞中宁静得没有一丝气息,冰冷的感觉划过皮肤像尖利的匕首舔舐着血液,寂灭之声在每个人心底不断传出,每迈进一步仿佛被夺走一丝灵魂。 越往深山里走,一种撕裂一般的声音便越清晰,那声音仿佛是鸟的叫声,又仿佛是幽魂的怨声,强烈的压迫感猝然袭来,不禁让胆小的无峦环抱着颤抖起来。 “喂,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无峦惨白的面孔在白色甬道的映照下,彰显着他的恐惧。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能来到这里是多么的不易,又怎会因无峦的胆怯而就此退出呢? 崎雪走在最前面,急切地想早一刻能找到承风,但这仿佛无止境的甬道除了光滑的四壁之外,却连什么也没有。 而突然在崎雪正前方处一团白色的东西掠影而过,直朝她的胸口袭来,婕蓝忙唤一声:“小心!”但那东西的速度快得如闪电一般,只一瞬便袭到崎雪胸前,崎雪仔细一看是一只纯白色的乌鸦,那乌鸦腥红的眼发着光,嘴似尖钩,崎雪挥雪刃朝它削去,却未料到那白鸦竟从她的胸口穿过,一种穿透心脏般致命的疼痛蔓延至崎雪全身。崎雪感受着这种死亡般的触感,仰面望着白如昼曦的洞顶,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倾斜。 这猝不及防的突变让婕蓝惊愕无错,她抢步上前,那白鸦却已从崎雪的体内钻了出来,掠过众人头顶,飞向甬道另一头去了。 而崎雪瘫软地跪在地上,左手按着胸口,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失去了元气,难以支撑起显得笨重的身体,婕蓝快步奔到她身边:“伤得怎么样?” 气弱的崎雪没有回话,婕蓝痛苦而又害怕地碰向崎雪后背,她难以想像方才那白鸦穿胸而过会将崎雪伤成怎样,也不知道崎雪能否活命,然而令婕蓝惊愕的是崎雪的背部肌肤完好无损,婕蓝再一细触崎雪胸口,也发现她身体并没有任何伤口:“怎?怎么回事?那白鸦明明……雪,你感觉怎样?” 崎雪吃力地摇了摇头,她只感到体内有什么被撕裂走,那种难以言喻的痛像有两股灵魂在体内交织争斗,而其中一种灵魂因那白鸦的侵入仿佛败了下来,但动荡不息的气息却仍殊死挣扎着,弄得崎雪感觉整个身体都快炸裂开来。 婕蓝抬首望向珞摩,希望他能给出自己答案,但是珞摩却也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人进过这里,因为没有人看到有人活着出来。” 所以刚才那些妖魔和士兵才没有追进来吗?婕蓝开始有点胆寒,这未知的世界,不知道埋藏着什么?让我们一步一步逼向它,仿佛逼向死亡。 崎雪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站了起来,望着山深处,异常坚定地断续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蓝,不要管我,继续走吧!”她挪着脚步,捂着余痛未消的胸口,艰难地迈着步子。 因为前面有承风,所以雪才如此拼着性命吧!她对他的感情自己无法了解,但是婕蓝感觉得到她对承风,仿佛就如龙奕对自己一样,当想到这一层,婕蓝脑海中突然有了个念头,这念头只闪过一瞬,但他很快忘记这想法,因为她不愿这是事实。 害怕再次遇到白鸦的袭击,婕蓝手间时刻蕴藏着灵力,只要白鸦一靠近,她就能够立刻做出反击。 但好在直走到深洞最里处,也未再遇到那些白鸦了。而此处四处光壁,却已经无了去路。 难道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也并非是禁押承风的地方?不甘心的崎雪狠命地劈打着如冰的雪墙,绝望的嘶喊声仿佛要将这圣灵山震碎。 “雪,冷静下来,不要这样!”婕蓝想拉住崎雪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她只得将她环抱住才让她停歇住疯狂的发泄。但接着却是崎雪无声的哭泣。 “都怪我,都怪我太自私,都怪我。” “雪,不要这样,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崎雪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抖:“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害了他,如果当初我不把他从雪灵山里唤醒,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或许他根本就已经被杀害了。” 婕蓝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要说怪,该怪的人应是自己才对,是自己求她带自己进入雪灵山,又是自己的血唤醒了被封印的他,又是自己因为私念带他去平都交换幽云,又是自己让他冒险取药最后却害得他被禁押不知生死,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贪婪与自私,又跟崎雪有什么关系? 黑猪看着有些近似疯狂的崎雪,仿佛触动了自己的心事一般,他再怜惜地看着婕蓝,黑猪仿佛也感受到了她为崎雪心痛的心境,可是自己又该如何帮她呢?自从与她在一起以来,她的心里仿佛都被那个白魔承风填满,直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救出这一个她惦记的人,或许只有救出了他,蓝才会重露笑颜吧!可是到如今又该怎么办呢? 黑猪看到蓝背后的炎麟剑发着红光,红光蝇染在如冰的四壁上,四壁就像水晕一样开始起着涟漪,仿佛就要化开一般。难道这炎麟剑能打开启动这封印的去路,但是如果再让蓝动用炎麟剑,她一定会再难承受的,既然这样的话…… 赤炎之火喷薄而出,耀目的焰舌吞吐着长舌,缠绕着黑猪的双手,仿佛要舔噬进他的骨髓,吸走他的躯体魂魄一般。 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赤炎之火,婕蓝几人疑惑地回身看向光源来自的方向,当看到黑猪手持着炎麟剑时,婕蓝惊得忙叫道:“你在做什么?快扔掉!” 婕蓝来不及想,连忙冲上前欲抢过炎麟剑,但黑猪却后退了一步避过了她,黑猪强忍着割肉腕骨一般的疼痛,朝光壁挥了过去,焰火像闪耀在空际的流星般落向光壁,瞬息间,光壁如被火烤炽的冰雪渐渐晕染开来,一点一点,起着层层起伏的涟漪,最后变成薄雾飘散在这窒息的空间,当一阵薄雾渐渐散开时,正前方出现了一道圆形的口,那口通向深处,直达圣灵山的心脏。 02 食魔鸦 原来炎麟剑是打开封印洞口的密钥,当众人都沉浸在寻找到入口的欢喜中时,身后传来的是‘扑通’的倒地声,和剑器碰撞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婕蓝看着躺在地上处于半昏迷的黑猪,泪水再也忍不住扑簌而下,她跑上前拉起它,婕蓝看着黑猪被灼焦的双手,再难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她将它拥入怀中,责骂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蠢,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是,谁需要你的帮助,我们明明就毫不相干,何必来管我的闲事。” 昏迷的黑猪隐约中听到婕蓝的责难声,渐渐清醒了过来,当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时,它看着泪流满面地婕蓝,只是轻轻一笑,仿佛只要能看到她就已经满足:“蓝,不要…耽搁时间了,洞口只能开启一会儿,如果再被封印就很难打开了。” 在这一刻,婕蓝的眼中只有怀中这个奄奄一息的黑猪,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她只是这样抱着它,仿佛害怕自己只要一放开它,它就会魂飞魄散一般。 洞口渐渐在闭合,焦虑的崎雪朝婕蓝喊道:“蓝,赶快,它不会有事的。” 婕蓝依然沉浸在悲痛中,外物的一切都已不在她心上。 珞摩看着这情况,走到婕蓝身前,冷冷道:“虽然我讨厌妖兽,不过它倒也做出让人佩服的事,这样也不会贬低了我身份。”珞摩从婕蓝怀中夺过黑猪,婕蓝愤怒地盯视着他想要将黑猪夺过来,珞摩却避了开直接走向洞口,背对着婕蓝说道:“看来你关心的妖魔还挺多,只是不知道在这里面的那位妖魔你是否还记得,我可是为了完成此事才来的。” 是啊,来到这里,让如此多的人面临危境,不就是为了能够救出他吗?而龙奕舍命打开封印之路,不也是为了帮我完成所愿吗?那我还有何资格在这里滞留。 婕蓝拿起落在地面上的炎麟剑,依然用剑鞘封印住它的魔力,背负在背上,朝光雾之洞穿了过去,当她最后穿过洞口时,那洞口立刻合拢过来,就如重来没有打开过一般。 ............. 又是一条长而深远的甬道,但与前面不同的是这条甬道浸没在黑暗之中,几人的脚步声盘旋回荡,扣在他们的心门上,窒息得难以言语。 大概半个时辰之久,终于看到甬道尽头有一束光点,崎雪看到光点,再难压抑一直的期盼,她突然加快脚步,到最后狂奔起来,一直朝光点处跑去。 婕蓝怕冒然的崎雪遇到猝不及防的危险,忙快步跟上去。 光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当到终点时,崎雪停下了脚步,银色的光芒映射到她白色头发上,如温柔的夜抚摸着一个受惊的少女。 婕蓝看着崎雪有些怪异的表情,有些疑惑,也有些紧张,她奔到崎雪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朝里望去,在目光所及的那一刹那,婕蓝的心紧了一下,如波涛汹涌的海水撞击着礁石,最后淹没在潮水之中。 婕蓝紧紧握着手,轻喃着:“是…他吗?” 里面是圣灵山的心脏之处,此处是圆形的空间,在圆场的正中心,有一蓝色之潭,潭中发出蓝光,蓝光之上,悬浮着一个人,他黑色如墨的长发垂了下来,四肢被打开,腕节处有四枚冰锥穿过骨节,将他定在空中,而他那安静而俊冷的面孔在蓝光的映射下显得幽暗而清冷。 而最令人寒心的是,在这心脏之地布满着数百只白鸦,那些白鸦一个个地盘旋在他的上空,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朝他胸口袭去,像最初袭击崎雪一样,钻入他的体内,随后又从他的后心钻了出来,每一个白鸦穿过躯体,就听到沉睡般的他痛吟一声,每痛吟一声他腕间的封灵珠就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不,不,快离开他!”崎雪知道被白鸦穿体的痛楚。虽然不知道这些白鸦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每听到他的一声嘶喊声,崎雪仿佛比他疼得更厉害。 她飞入半空,召唤出冰刃,朝围绕在他身周的白鸦削了过去,但是那些白鸦仿佛如幻影一般,刀刃穿过他们身体却如掠过水面一样,对他们没有丝毫损伤,无论崎雪如何阻拦挥砍,却没有一点用处,她近距离看着眼前苍白的承风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脸,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她收了冰刃,飞到他身前,将他环抱住护在自己的身下,而那些白鸦仿佛为寻找到新猎物一般越加兴奋,疯狂地朝崎雪袭击而来,然后穿过她的躯体,像猎捕她体内的美食一般,恣意狂乱。 婕蓝看到这情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崎雪咬紧着嘴唇忍着痛楚,婕蓝真的不知所措:“雪,你放开他,你会受伤的。” 黑猪和珞摩无峦也到了此地,当他们看到这情状时都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嘴。 婕蓝召唤出灵力,手间的光刃闪着蓝光,黑猪看到她这样便知她想要做什么了,忙挡在他身前,道:“蓝,不要,这些白鸦你是无法斩杀的。” 婕蓝看着重伤的黑猪,依然心疼,到如今,已有许多人因为自己而受伤,那么就不能再让雪和他再次受伤:“龙奕,你让开,我不会放着他们不管的,既然光刃没用,那我就砍到对他们有用为止。” “不,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的,蓝,你不要贸然去。”黑猪依然不放婕蓝过去。 “对不起了!”婕蓝起身飞了起来,掠过黑猪,飞入空中,当她靠近承风时,那些白鸦便朝她体内啄食而来,当白鸦像冰水一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婕蓝胸膛时,婕蓝感觉到胸口仿佛有什么被这白鸦撕裂走的感觉,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到此时婕蓝终于感受到了。 那么这么多日以来,承风一直承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吗? 婕蓝召唤出蓝色光刃,朝白鸦削去,但依然光刃如削到水面,切断的白鸦躯体很快又聚拢在一起。 “蓝,没用的,这些白鸦是食魔鸦,是专门以人体内的邪念作为饵食,所以他们其实是人的邪念聚合而成没有实体的,一般的刀刃无法杀掉他们的。”黑猪朝着被白鸦攻击的婕蓝大声喊着,害怕使他的面孔扭曲起来,但是受伤的躯体却又丝毫不能动弹。 珞摩看到这种情景,感到异常的惶恐,他不由问道:“喂,妖兽,你所说的夺走人体内的邪念是什么意思?就是净化人的心灵吗?” 黑猪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他们是以人心内的邪念为食是没错,但是却并非是在净化人的心灵,相反,如果这个人无法承受被掠夺的痛苦,反而会因想活命而反抗增强更强的邪念,更甚者,会激起蓝和承风体内的魔性之血,要是把他们体内的魔性之血唤醒的话,到时候蓝就…” 03 唤醒的邪灵 “魔性之血?这么说他们不可能邪念得到净化,反而会成为失却人性的妖魔了。” “这世间上没有一个人是没有邪念的,如果这个人的邪念真被食魔鸦啃噬完,那么她就会烟消云散,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死去的人才不会残留着怨恨与邪恶之心。” 黑猪面上带着忧伤,对婕蓝忧心无比,它看着在空中战斗的婕蓝,看着她因白鸦的掠夺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声,黑猪全身都颤抖起来,他紧握着手,心里一直念着,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它看着自己的臂膀,当看到自己臂膀上沾着蓝的血液时,仿佛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他再回头看向珞摩,见珞摩的身上也沾着婕蓝的血液,而在此处的几人中,唯独他跟珞摩没有被白鸦攻击,黑猪欣喜起来,道:“我知道了。”他朝仍在拼斗的婕蓝喊道:“蓝,快用你的血,将你的血染在光刃上,就可以杀掉这些食魔鸦了。” 我的血吗?被数百只白鸦包裹的婕蓝在掠夺灵魂的痛苦中听到黑猪的呼喊,她保存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伸出右手朝自己臂间抓去,当**浸染她的指尖,随后晕染上光刃后,光刃发出蓝色幽光,婕蓝用沾满自己**的光刃割裂向食魔鸦。 手间传来了切割开肉体的沉闷感,那白鸦被光刃削断,而非像以前一样无法捕捉他们的身影。很快,这数百只食魔鸦都被婕蓝消除,婕蓝奔到仍被摩鸦侵入的崎雪身边,挥刃将围绕在她身边的魔鸦斩杀。随后抱住崎雪,将昏迷的她放回地面,交到珞摩的手中。 婕蓝看向在此处的每一人,几乎都伤痕累累,但所有人都还活着这便已经是很高兴的事了,然而在此时却不见了无峦的身影,婕蓝环顾四周,最后在一块大石的背后,看到无峦蜷缩在里面,抱着头瑟瑟发抖,婕蓝没有心情理会他,只吩咐珞摩道:“他们三人便托你照顾了!” 婕蓝说完后,又返身朝承风身边飞去,当他飞近承风身边时,啄食他身体的白鸦就攻击而来,婕蓝依然撕裂自己的皮肉,用**浇灌光刃,将这些白鸦撕裂斩退,当驱退所有的魔鸦时,飘浮在空中的承风才落了下来,婕蓝接住他,安然地放回地面。 此时,怀中的承风苍白的面孔扭曲着他俊气的面庞,而令婕蓝惊异的是,此时的承风居然不再是以前墨玉一般的长发,而变成了跟崎雪一样的银色长发,婕蓝想知道为什么?但仿佛此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只想确认,承风是否还有救,是否还能活着。 “喂,你怎么样?能说话吗?”婕蓝轻轻地呼喊着,但是却丝毫没瞧见他面庞上有任何的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婕蓝心中突然痛起来,这种痛比食魔鸦掠过自己身体时所带的那种痛更难受,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怪她自己,若不是他为自己去取赤麒,就不会被空靖抓走,更不会让他这几日来被关押在此处,被食魔鸟残忍地啄食,那种痛苦只有自己亲自领略过才会感觉得到。 突然间,泪水滑落面庞,滴落在承风手臂间,当婕蓝感觉到自己在为他而哭泣时,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她忙擦干泪水,扶起虚弱的承风。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带他出这圣灵山,然后逃出北炎地,但是却听到身后传来黑猪凄厉的叫喊声:“蓝,小心!” 婕蓝惊愕地回头看向身后,顿时不由怔住。 那些被婕蓝用血刃切断的食魔鸦的身体在渐渐消散,然而在消散的同时,食魔鸦的体内一股股带着强烈邪气的怨魂被释放出来,那些怨魂瞬息间幻化成地狱之鬼的模样,伴着喘息声,朝婕蓝一步步地逼近,那数百只邪魂甚至数千只邪魂都在呼唤着:“我要肉体,我要献血!” 婕蓝面对这些扑面而来的邪魂,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忙将承风护到自己身后,重新召唤出灵力,只等这些邪灵一靠近,她便将他们解决掉。 黑猪和昏迷的崎雪被珞摩护在身后,珞摩挥舞着他的短匕挡在众人面前,但是见到如此多的邪灵,珞摩也显得恐惧不安,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一个只拥有平凡剑术的凡人。 “为何会这样,妖兽,你不是说用血斩杀食魔鸟就会没事吗?那这些邪灵又是怎么回事?”珞摩对方才想出这法子的黑猪感到无比的厌恶。 黑猪自己也为自己导致的后果感到既惊讶也后悔,他明亮的双眸此时充满了忧虑与恐惧,他颤声道:“那些食魔鸟是以吞食人类邪恶的灵魂为食物,而蓝的血液具有封印魂灵的力量,也具有召唤灵魂的力量,估计蓝现在还不太会控制自己体内这种力量,所以将食魔鸟吞食的这些邪灵唤醒了。” “可笑,看来我们都要成为这些邪灵的食物了!”珞摩挥刀斩向向自己撕咬而来的邪灵,然而刀像划过空气一样没有任何作用,反而那些邪灵扑向珞摩,钻向他手臂间、背肩的伤口处,开始一口一口地吮吸他体内的血液。 而婕蓝挥着光刃砍向邪灵,依然没有任何用处,那些邪灵有部分是来自承风体内的邪魂,因此其力量无法想像,那最庞大的邪灵将身周所有的魂魄都吸收进自己的体内,瞬息间变成了五米来高的邪灵,它俯视着站在自己脚下的婕蓝,露出肆意的狂笑。 婕蓝跳跃而上,便直朝邪灵的脖颈间横削而下,然而光刃对这些邪灵仿佛没有丝毫用处,非但未将那邪灵击退,反而更加惹怒了那邪灵:“我在他的体内待了几百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天会被释放出来,太感激你了,我想要你的血,你的血会让我完全复活,把你血拿来吧!” “这便是承风体内丑陋的邪灵吗?太可笑了!”婕蓝心中觉得如此的荒谬,但是却又深深地明白,承风体内的邪灵是多么的强大,在那么一瞬间,婕蓝曾想,在自己的体内,是否也埋藏着如此丑陋邪恶的灵魂,以至于自己害怕恐慌憎恶。 邪灵用魂之手紧紧攫住自己的双手,而他的右手则扼住婕蓝的脖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当邪灵张开大嘴朝婕蓝头部张开咬来时,婕蓝闻着腥臭之气,顿时便心生厌恶,而身后传来了黑猪的呼喊声,婕蓝无数次想,自己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在承风邪恶的灵魂腹中,我是为救他而来的,而不是葬送在他的邪灵腹中而来的。 就算死也不会成为邪灵的食物而死,婕蓝情急之中抓出背后的炎麟剑,随后用剑身打向邪灵的头颅之上,那邪灵顿时头部像被人劈开了一般让他痛楚难当,他手一软婕蓝就从他的手中滑落,婕蓝想到炎麟剑对这邪灵有用,她正准备拔出炎麟剑对付邪灵时,那邪灵伸出魔手,一把打向婕蓝,婕蓝连人带剑被狠狠地抛向空中,随后砸到石壁上,而剑也被甩开,婕蓝被撞得口吐**,全身骨节仿佛都被折断,想要再撑起来却已无力。 而那邪灵却已飘进她的身侧,伸出魂之手,朝婕蓝抓了过来。 04 计谋 城辅府上依然一片死寂,仿佛这所府院被死亡之影笼罩,使得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豫尧坐在书房之中,他阅读着书卷,身旁的茶已冷,看来是心绪不宁使得他都忘记喝自己最爱的清茶。豫尧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着窗外。 管家晁牙端了几份饭菜进来,摆放在豫尧书桌上,道:“城辅大人,你这一日来都未进食了,为了你的身体,还是吃一些吧!” “这些事让小人做就行了,何须劳烦晁牙校尉。”豫尧感到有些愧疚。 “我已经习惯了做大人的管家已经十年了,倒是城辅大人口中的校尉我已经很久不记得了。”晁牙带着自嘲地回着,面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唉!岁月不饶人,你我都老了,只可惜你我都还无法抛却这些尘世不管,即便是现今,你我都还是活在别人的刀尖上。” 晁牙听到这些,心中更感愧疚:“我不知道空靖一直让农须看押着大人是何用意,如果他想对付城辅大人,可直接趁少君不在朝中时动手,若拖延下去少君一回来,只怕空靖就不敢对城辅大人做什么了。” “空靖现在所担忧的并不是少君的问题,因为少君已经前往北炎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少君怎会去北炎地,他孤身一人吗?”晁牙惊愕异常。 “老夫也不知这少君究竟是怎样想的,或许他早有所准备也说不定。”豫尧叹了口气:“纵然少君会在北炎地全身而退,老夫也担心少主他们安危,更何况,倘若少主他们能够顺利回师,我们却成为束缚少主他们行动的棋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晁牙校尉还没发现吗?你我其实都是人质!” “人质?”晁牙惊异地问道:“一直以来我那两儿被空靖作为人质关押在北炎地,我才不得不受他控制,但如今我和城辅大人又怎会成为人质?”晁牙看着豫尧,希望他给出答案。 豫尧看着迷惑的晁牙,不由有些不忍心:“少主这一去北炎地,凭着他的才能,或许真能破除北炎地,到时候少主返回时,空靖一定会派兵前去围截,那个时候你、我,甚至主上都成为空靖手中的人质,少主心性仁厚,自然不愿看到主上和老夫身首异处,因此会受到空靖的摆布,到时候纵然顺利铲除北炎地也是功亏一篑。” 晁牙听后恍然大悟,但是有一点却让他很疑惑,他不由问道:“现在空靖向主上进谗言说城辅大人向王城私报主上罪行,并策动少主谋反,因此主上才下令禁押城辅大人,但是主上作为一城之主,又怎会成为空靖的人质。” 豫尧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如今的主上不过是空靖掌控的棋子罢了,更何况主上身体日渐虚弱,兵权又全部掌握在空靖手中,主上又不信其他臣子,这自然让空靖轻易地掌控了主上。虽然少主对主上存有怨恨之心,但是空靖若当真拿主上威胁少主的话,少主一定会向空靖妥协的。” 晁牙听到这一番思虑之后,便明了这其中要害,他很想自己使上一分力,但是如今的自己早已是个无用的人,又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直接闯出府外,取下那农须的头颅,再直捣空靖的府邸,问他为何要背叛主上,唉!只可惜,如今的我…” “不,有法子的,只要晁牙校尉还愿意听从我这个已经是囚徒的人的吩咐。”豫尧双眼放出晶亮的光,仿佛等的便是晁牙的这句话。 “有法子?不知道城辅大人所说的是?” 豫尧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说道:“你跟我来!” 晁牙没有再询问什么?直接跟着豫尧出了走进了书房背后的暗阁中,豫尧旋转开暗阁中的白玉花瓶,暗阁的一扇门便自动推开来,而阁外的刺眼光线照射进来,将昏暗的暗阁照亮,豫尧走出那道门,便看到冰绿的湖水映在他们的眼前。 此湖为冰湖,湖面还散着寒气,而湖的另一头是悬崖之璧,看来并没有出路,然而在湖对面的崖壁间,有一处洞穴,水流从那洞穴中不住流去,豫尧手指着那洞穴,道:“通过那个洞穴,就可以穿越过这座崖壁,会直接到北城护河处,我想这样就可以逃出这里了。” “城辅大人是要我…”晁牙在府上待了十年都不知府上居然还有这一出处。 “对,老夫是想委屈下你,让你穿过洞穴逃出这里,然后混进城殿中,将主上放置在安妥处,这样,主上就不会受空靖摆布,也不会让少主受到空靖的牵制。” “但是我如何才能混进城殿?主上又怎肯跟我这个十几年前被判罪的人走?”晁牙想到过往,都感到异常的痛苦。 豫尧自己也感到很为难,但还是试探着问道:“校尉的幻影术应该无人能及吧?” 晁牙脸色立刻僵硬起来,豫尧所提到的幻影术就是通过法术改变自己容貌的一种咒术,这种法术在赤燕城被禁止使用,若发现有用此法术的人当立即处死,而晁牙这十年来为了成为空靖的眼线便变换了容貌混进城辅府,光是这一点他就已经犯了死罪。晁牙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大过,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回道:“是,我所犯下的罪即便被判处十次死刑也是不够了。” “不,这次我拜托校尉用幻影术变成农须侍卫的模样混进城殿,再想法将主上带出城殿,这样才能扭转全局啊!”豫尧手紧紧按在晁牙的肩膀上,期待着他的答复。 晁牙虽然感到很为难,也感到此行的艰巨,他知道若被空靖发现,自己肯定会立刻死在他的剑下,但是作为一名臣子,自己便应尽到为臣的本分。并且自己那两个孩子,如果还活着也处在空靖的操控之下,空靖不除,他们这一辈子也难被放回来,只是自己若被空靖抓住,那么他二人也肯定再难活命。 晁牙一直犹疑不决,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艰巨,他看着城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05 统领藏督 豫尧知道晁牙的忧虑之处,忙道:“我知道校尉在担心什么?虽然老夫无用无法救出你的两位爱子,但是老夫却也打听到,你的一位爱子在北炎地屡次劝说那里的服役者反抗空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虽然每次都失败,但是可以看出你爱子的忠勇之心,后辈们都能够为了赤燕城做出一番抗争牺牲,我们这些老匹夫还有何资格缩头缩尾。” 晁牙被说得羞愧难当,但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不免精神为之一震,忙询问道:“那我那两孩子可否安好?” “放心吧!虽然不知他们近况,但应该都还无恙。虽然他们几次带服役者逃出北炎地,但空靖也还未加害他们,但近况如何我便不知了,但愿他们二人能撑到少主前去。” 晁牙想到这些心头便宽慰许多,他点了点头,朝城辅单膝跪下,道:“末将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会将主上带到安全之地,但请城辅大人保重自己。” 豫尧扶起晁牙,拍了拍他肩膀,随后将一块入城的令牌递给晁牙,他神色变得异常的沉重:“去吧!” 晁牙接了令牌,便不再说什么?出了阁楼前的围栏,走到湖水石堤边,解下小船的绳索,便上了船,他拿起双桨,朝悬崖边的洞穴中划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船影顺着流水进了洞穴,最后消失在这冰绿的湖面上时,豫尧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也只是在赌,只是不知道这场赌局自己是会输还是会赢。 ............. 北炎地的南峰地势较平,整个山峰顶就像被人削去了头颅一般,黄昏金色的阳光透过阴霾的云层照射下来,让峰缘上的楼阁变化着阴暗的弧线。 楼阁前的大门两侧各驻守着两只黄狮,黄狮戴着铁制的口罩,看来这两头黄狮异常的凶猛,所以才锁住它的狮口。 那九个落败的兵士乘斑虎飞回楼阁前,下了虎背后,九人便单膝跪在楼阁前,朝阁内道:“统领大人,属下十人前去抓捕擅闯炎山圣顶的那两人,但那两人好似并非普通凡人,定是冲着统领大人而来,属下几人都无功而返。” 阁内良久才传出有些尖厉的声音:“冲本将来?真是笑话,在这北炎地谁敢冲我来,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那个叫珞摩的囚犯抓住没有,这些闯入者是否是跟他一伙的。” “其他几位监军来报说还并未抓获,倒是和他一起出逃的几名已经抓捕回来,并按照吩咐放入地狱之笼,但是那叫珞摩实在狡猾,我们许多兵士都被他杀害了,不过他和那些外来者已经闯进了圣灵山,属下肯定他们是绝不会活着出来的。” “就你们这几个蠢驴,也有资格向我保证?我要见他的尸骨才能甘心,这次不必向空靖将军禀报了,这该死的囚徒是时候让他消失了。”声音因为气愤而显得更加的刺耳:“那两个呢?居然敢跑到天灵石上去,玷污我用来化仙的圣石,真是该死,这两个也是那贼小子一伙的吗?” “属下也不清楚这两人是怎么闯进北炎地的?此前并没有任何人任何巡视禽通报。”这九人显然已经感到惶恐,深怕那在阁内的统领一气之下就取了他们的性命。 “真是群废物!居然连对方是什么身份,怎么来的都不清楚!”那阁内之人声音变得更细更尖厉,同时屋中传来杯碗破碎的清脆声。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却听得空中传来富有磁性的男子高傲的喝令声,“不必去查了,屋内的人,出来迎客吧!” 那九个兵士包括斑虎和黄狮都望向了空中。在浩瀚而阴暗的空中,天马载着擎战停留在苍穹之上,擎战的长发衣袂被山风拂起,他那高傲而盛气凌人的面孔俯视着这北炎地,仿佛是一个无法侵犯的圣者,逡巡着这令人发寒的炼狱之地。 那几个士兵虽然不曾惊惧过任何人,任何妖魔,然而看到擎战以如此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不免心中存了几分敬畏之情。 突然阁楼的窗户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蹿出窗口,随后飞入空中,直接朝擎战他们飞了过来。 擎战看清楚了那朝他们攻击而来的是只花色小貂,这小貂行动灵敏,竟丝毫不逊色于高等妖兽。那小貂张口便朝擎战颈部咬来,却被裂勃护在身前,他挥出剑砍向小貂,但小貂行动太过快捷,竟无法捕捉它的身影,那小貂蹿到裂勃臂上,轻咬了一口,裂勃臂间吃痛,待要翻手去抓它时,他已经蹿向了擎战。 擎战看着这只小貂,露出诡异的微笑,当裂勃大呼着:“小心!”时,擎战只挥出手,手间一道光晕闪现,那光晕朝小貂扑去,顿时被罩在光晕中的小貂仿佛突然被人缚住了一般竟无法动弹,擎战从光晕中抓起小貂,笑道:“真是很可爱的花貂,看来我一来这里的主人就送我如此贵重的东西,可真是异常的感激啊!” 阁前的士兵见他们的统领大人所最宠溺的滑貂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这个乘坐天马的男子收服,顿时都惊诧不已,没人敢吭半声。 而阁楼的门此时被打开,从阁中走出了一个由六人护着的微胖的男人,那男人脸色白净,双眼细小,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商贵。 他望向空中的擎站,愤怒让他白净的面部涨红起来,仿佛刚喝了几碗烈酒下去。擎站乘坐天马落回地面,他下了马,迎向面前这个臃肿的男人,身旁的那些士兵惊惧地退让开来。 “你就是这里的统领了?”擎站不紧不慢地询问着。 “你是谁?竟也敢闯到这里来,看来你还真是不想活命了。”那统领一说话脸上的赘肉便开始颤抖。 “告诉我你的名字!”擎站并没有理会对方的问话。 “我可是赤燕城的藏都统领,这里是主上命令我驻军统军,你竟然擅闯此地,是想死在万军刀枪之下吗?”藏督尖利的声音听起来像妖魔的鸟鸣。 擎站冷冷笑着,对面前这个人无礼的言语感到很厌恶,他仰起下颔,俯视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哦?想杀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藏督咬牙切齿地瞪着擎战,他喝令一声:“放出骁魔队!” 他身后的那人得令之后,口中一呼哨,不久后阁楼后便传出铁门打开的咯吱声,随后传来许多飞禽走兽蹿出的声音。裂勃警戒着四围的变化,忙护身在擎战身前,因为他已经闻到了妖魔靠近的腥邪之气。 06 愤怒 很快,天空暗黑下来,擎战和裂勃抬头看向空中,当他们看到数百只魔鸟盘旋在他们头顶随时等候听命攻击时,裂勃握剑的手都渗出了冰冷的汗。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少君,你快乘坐天马离开,这里就交给我了!” 擎战看着面前这个跟随了自己二十年的男子,心中不免对他感到无比的欣慰,他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道:“我是那种抛下自己下属逃命的人吗?” 裂勃惊愕地看着一直泰然若定的擎战,看着这个从小将他当作神一样崇敬的男人,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握着剑的手也恢复了力道。 “怎样?你现在要是向我求饶我索性会让你死得更漂亮点。”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你的仁慈了,不过这句话还是比较适合你,因为你本来长得就太让人寒心了!”擎战丝毫不退步的言语彻底激怒了对方。 藏督已愤怒到极点,手间的骨节捏得咯吱作响,他喝令一声:“杀了他,连骨头都别留下!” 数百只裂骨鸟,尸雕,撕魂鹰朝擎战和裂勃俯冲下来,他们张开大口,扑扇着翅膀,一股腥臭之气席卷而来。然而那些魔鸟却飞到中途时,突然被弹了回去,擎战布起的透明结界将这些魔鸟阻隔在外,那写魔鸟盘旋在结界四围,疯狂得寻找着入口。 藏督看到这种情况,一时也有些惊惧,因为他很少见有人能够布下如此强大的结界,居然连自己训练的骁魔队都没有办法破除结界,他开始怀疑来者的身份,但是被面前这人小觑的愤恨心理却无法去除,他忙道:“取骨剑师铸造的破灵剑来!” 身边的护卫听了命便返身回到阁中,不出片刻便将一把白色长剑取了出去,双手递给藏督,藏督拔出长剑,对着擎站露出得意的笑容:“就让你瞧瞧破灵剑的厉害!” 一向处事不惊的擎战面对这破灵剑却也失了色,其实他不是为这剑失色,而是为藏督口中所提的骨剑大师而惊愕,因为他知道,若这把剑是那老头所铸,必然是非等闲之物。 擎站待要召唤体内的长剑相对抗时,却见那藏督纵入空中,长剑一挥,便硬生生地削向结界。 当剑锋触碰到结界时,结界像水晕一般荡漾起来,最后竟被剑锋劈出一个洞口。 妖魔闻到从结界内传出的人的气息,开始朝打开的洞口蜂拥而来,它们钻进结界之中,很快结界受到妖魔的邪气侵袭,被破裂开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像汹涌的海水淹没擎站的躯体,只瞬息间擎站的身影就被魔鸟包裹,最后连他的衣袂都消失不见。 裂勃见到这种情景,吓得脸色惨白,他忙挥剑上前斩杀那些魔鸟,然而这些数不尽的魔鸟却越聚越多,甚至连他自己都被这些魔鸟围住无法脱身,他朝着擎战大喊道:“少君!少君!你们这些该死的臭鸟,给我滚开!”裂勃任凭魔鸟啃噬着自己的躯体,他奋力向擎战的方向靠近,用长剑撕裂开这些魔鸟的躯体,他只想着,一定要救出少君,一定不让他被这些丑陋的妖魔吞没,可是越这样想越感到绝望。 因为他已经嗅不出少君所散发出了任何气息! 身后传来那藏督肆意地笑声:“我说了,会让他死得连骨头都不会留下,我的魔宠们,这人的肉一定很美味吧!既然美味就大口大口地吃吧!”然而他的笑声很快就沉寂了下去,因为在包围的那些魔鸟间竟有无数道白色光芒从里面射了出来,当光芒散尽时,将擎站包裹的魔鸟们突然间被一股强大的剑气撕裂粉碎,鸟的残骸像草芥一样抛入空中,腥臭的殷红之血像雨水一样落下来,将这片山峰染成了鲜红色。 而在血泊之中,擎站手握着光剑,静默地站在那里,他凝重的神色如莅临人间的神,俊美的面庞冰冷下来,让人感受得窒息的沉闷。 他抬眼看向藏督,身旁的天马发出一声长嘶,擎站抬起右手抚摸着愤怒的天马鬃毛,轻言道:“这里的人真是无礼,看来也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裂勃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走到擎战身边,跪下道:“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少君!” 擎战清冷一笑,道:“不是你无能,是这个肮脏之地不配让我们驻足,裂勃,起来用你的剑好好让他们感受下他们所犯的罪行吧!” 裂勃撑起身体,举着长剑,看着面前这个叫藏督的统领,怒道:“你们居然敢如此对待王城的擎站少君,看来你们的胆量倒是不小,你们就准备跪下来求饶吧!只可惜就算这样你们也难逃死罪!” 突然听到王城一言,藏督愣住片刻,他看着擎站身边的天马,心中便有了几分肯定,因为这世上,天马是只有王城‘御灋组’的少君才能乘坐,其他人既没有资格也无法有机会乘坐天马,而面前这个男人,从他身上不断传来咄咄逼人的震慑之力,让人不由得敬畏起来。 但是,在这种时候,如果伏地讨罪,只会死路一条,那么只有… 藏督突然笑了起来:“少君?哪来的少君?前些天还有几个自称是校尉的爱子想让我放了他们,你知道本统领如何处置他们了吗?我把他们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了下来,喂我的猾貂,他的骨头我拿去做了铸剑的柴火。”看着丝毫没有变色的擎站,藏督反而自己怒了起来。 “你无须如此急着就向我报告你所犯的罪行,还是等着刑令部的人对你判罪的,但愿你没有说出这是你的死状!”擎站轻慢地回道。 藏督无法再忍耐面前这人的傲慢与轻蔑,他举起破灵剑,高声道:“召出英猎组的千兵队!” 他身边的属下没想到统领为了对付面前区区两个人,居然要出动在此处训练的英猎组的士兵,那属下没有反抗辩驳的余地,只能上了阁楼,举起一张有着狮身的战棋,随后吹起号角! 呜咽的号角声响起在这赤色山峰之上,如鬼狼哭嚎一般。但很快,从距离阁楼五百米外的练兵场上的士兵朝阁楼的方向齐奔而来。 07 亲随潭棋 擎站听到震彻山谷的士兵奔跑发出的铁甲声与脚步声,顿时便再次忧虑起来。 他开始明白,自己最初轻视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果然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平伏的地方,然而现在后悔已是不及,他只能选择应战。 为了王城也好,还是为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也好,他只有选择战斗的方式。他本想先抓住藏督统领来个擒贼先擒王,但是那藏督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他解开两头黄狮的封印,命这双狮拦着擎站。 很快,天空再次被阴暗覆盖,先锋队的士兵乘坐着骑兽将擎站和裂勃包围了起来,而在地面上,数百个士兵都呈‘回’字型方阵将擎战和裂勃围在垓心。他们腰间都佩戴着军刀,那刀不用拔出擎战都感觉得到有魂气在躁动,看来这些士兵的兵器都是用妖魔的魂骨打造而成。 擎站想到藏督提到的破灵剑是由骨剑师所造,那么这些魂刀莫非也出自他手? “这老头是不想活了吗?为何总是给我找这么多的麻烦!”擎站面上明显现出了不悦:“裂勃,下次你要是见到骨剑那老头,你一定要替我用他铸的魂器送他一剑,不然他还真是长不了记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少君是说骨剑在为空靖效力吗?”裂勃显得异常愤恨。 “如果我死在这老儿的剑下,岂不是太亏了!”擎战拔出长剑,他的剑通体纯黑,仿佛用寒铁所锻造,剑身有白色光雾环绕,他剑指着这些士兵,大声喝令道:“本君乃王城‘御灋组’少君,如果你们已经做好了想跟王城抗争的准备,就上前来拔出你们的刀吧!” 那些士兵突然听到面前这个人说的这番话,顿时都怔在那里不敢贸然前进。 而藏督对这群人怒喝道:“不敢出刀的人就送去地狱之笼,我训练你们数十年,现在就是你们出手杀掉这个冒充王城少君的罪徒的时候,谁出手杀了他,谁就会出任空靖将军所指认的校尉一职!” 所有兵士仿佛是听到了天籁一般的声音,面上都露出了解脱得到救赎般的神情,能不能得到官位不是这群士兵所期许的,他们期许的是能够离开这炼狱之地,能够离开北炎地,能够得到久违的自由。 他们被禁锢得太多,自由对他们来说就如一个在沙漠里即将因干渴而死的人突然遇到绿洲一般,他们太渴望了,因此他们都豪不犹豫地拔出了魂刀,嘶喊着朝擎战奔杀而来。 战斗没有仁慈。虽然擎战很想给与这些疯狂的兵士以仁慈,但是他不能,他一次一次地用剑贯穿这些士兵的胸膛,一次一次地让对方喷涌的**溅落在自己的长袍之上。虽然他的英勇使在场的士兵都惊叹畏惧,但是面对不断涌上来的士兵,面对从各个角落都竞相围攻的这些妖兽,擎战自身也有些不支。 “少君,你快乘天马离开这地方吧!这种地方就交给属下,裂勃不希望少君在这里受半点伤,更不想让少君被这些丑陋的妖魔和那些愚昧的士兵所伤,你是王城的少君,不是一个只会愚昧的兵卒!请不要再固执了!”遍身伤痕的裂勃此时已顾不得身份,情急之下责骂起少君,希望自己的劝告与训斥之言能让他醒悟过来,而离开此地。 但是擎战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停下手中的剑,看着面前这个倔强衷心的亲随,笑道:“你说我现在只是个愚昧的兵卒,只会拿剑杀敌吗?” “难道不是吗?”裂勃继续反驳道。 “你何时变得如此不了解我,哦,也对,在这种情况下,你这个衷心的随从担心我安危所以才不明白我用意,你忘了潭棋了吗?你知道这次我为何不叫让跟我们一起进赤燕城?”擎战一边战斗一边反问道。 裂勃停下手中的剑,一时愣住不语,许久才反应过来,道:“难道少君让潭棋他……” 擎战露出了自傲的笑容:“算你还不笨,我想,他要是不怕我治他延误之罪的话应该马上到了!” 一言未甫,但见空中藏督的先锋队阵形大乱,那些空中的妖魔也都因为被其他更为厉害的东西攻击而慌乱逃窜。 空中不断传来妖魔凄厉的惨叫声,随后他们的残骸从空中掉落下来,打在这些英猎组士兵的肩上,头上,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空中望去。这一望却是让他们骇然惊恐。 在北炎地外的空中,有数千骑的士兵骑着神兽飞跃过来,他们与藏督训练的先锋队交起战,但这些先锋队显然不是神兽士兵的对手,纷纷不断告退。 而在锋地上,同时也有不少的士兵从山峰下攀爬而上,他们高声呼喊着,都挺着长刀朝包围擎战和裂勃的猎英队攻了过来。 猎英队来不及顾擎战和裂勃,他们乱了阵形,开始跟突然攻击过来的士兵交战,因为事发突然,同时藏督的这些士兵虽然接受日夜的艰苦训练,但毕竟临战经验少,同时这些士兵根本就无心拼斗,因为很快就被来袭的另一队士兵攻下。 在空中交战不久,那些藏督先锋队的士兵便落败,纷纷朝西方逃走,而在空中指挥神兽兵团战斗的领头人则是一个英武的少将,他身着黑色戎装,头系红色条巾,骑着一头黑色战马,他喝令战马调转方向,便飞回地面,落在擎战面前,那少将下了马背,单膝跪下道:“末将来迟,还请少君恕罪!” “是啊!我还真得治你罪,你若早来一步,我也不会被裂勃骂成愚蠢的人类。” “什么?裂勃他竟敢辱骂少君?”此人正是潭棋,他惊愕地看着裂勃,为裂勃竟然做出这种事感到很气愤。一双大眼直愣愣地瞪着裂勃,恨不得立刻上前挥剑逼问。 裂勃也感到惶恐,他忙跪下道:“属下知错,任凭少君发落!” 擎战收了长剑,道:“处罚你什么呢?那就罚你这一辈子都跟在本君身边,效忠于我,不知你肯不肯受罚!” 08 斗言 这对裂勃来说怎是处罚,应该是嘉奖荣宠,他抱拳领命:“属下接受处罚,绝无怨言!”裂勃站了起来,看着好久未见的潭棋,便有了亲切之感,忙问道:“莫非少君早已料到有今天,所以才叫潭棋早已从王城带出神兽兵团驻扎在赤燕城外?” “本君可未有那等本事,只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 “少君两日前便传令书给我,让我备神兽军团在赤燕城的千里之外驻扎等令,如果两日内未接收到少君的指令,那么就叫我带神兽兵团进攻北炎地,所幸还未来迟。”潭棋身材奕奕地说道。 擎战看向远处还在交战的双方士兵,他注意到了在战斗中的那些兵士有一部份并非是王城之师,而在那些人中,其中有一位正好是在赤燕城的盛宴之上见过的麓由统领,而在他身侧拼命厮杀的一男一女虽然不认识,但想也应是赤燕城的将士。 “是你让赤燕城出兵前来救本君的吗?”擎战望着麓由他们,向潭棋问道。 “不是,我是在前来北炎地的路上遇到他们,知道他们的来意跟我差不多的时候,我便与他们同来了,说来奇怪,赤燕城的城主怎么会自己出兵攻打北炎地?”潭棋如实禀告着. 擎战看着在浴战的三人,最让他注意的便是那断臂的男子和超凡脱俗的白衣女子,那断臂男子虽然第一次见过,但是总觉如此的熟悉,擎战仔细地回想,随后露出了明了的笑容。 潭棋见到少君面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问道:“少君对他们知道吗?” “赤燕城的城辅曾说要引荐一个人让本君认识,看来不需要他引荐了,只是没想到,当初在盛宴之上所救的居然会是他?早知道是就不救了。” 潭棋和裂勃都没有明白话中的意思,只是看着奋战中的那三人,心中不免颇为敬畏,然而最令人侧目的还是那名如盛开在血泊中的雪莲花的少女,那少女绝俗的容貌让人不由觉得她并不属于这人世间,而更令人在意的是,她身周有白色寒光围绕,那寒光如一层结界将她守护着,若是平常凡人,是绝不会有如此纯净的灵光的。 “少君,你看那女子!”潭棋感到隐隐的不安:“这女子是谁?好似不是人类。” 擎战自己也早已注意这女子,不仅因为她的美丽,而是她身上不断传来纯净之气,这种气息在这污浊而充满邪气的地方如圣灵之光般再净化此处的混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擎战想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他并不想表现出来这种渴望,只是笑道:“莫非你是喜欢上这女子,是否要让本君为你做主呢?” 潭棋一时羞愧得涨红了脸,他虽然知道少君是在开玩笑,但是却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只道:“少君不要取笑我了。” 擎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注目着这场持续的战争,也许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这些猎英队的士兵开始奋力反击,反而让赤燕城带来的兵士开始处于下风。 “若你不想让那女子受伤,你就去帮他们一帮!”擎战对潭棋说道。 潭棋又是面上一红,但不敢违背擎战指令,他道了声:“是!”便带领着神兽兵团加入了战斗。而擎战对满身伤痕的裂勃道:“我知道不让你去报这个仇你心里一定不平,那么我就权且让你去把那叫藏督交给你了。” 裂勃感激地应命,便朝那指挥士兵作战的藏督逼了过去。 而麓由这边因为神兽兵团的加入很快他三人身边围攻的士兵被逼退,得到喘息机会的孽徒看着前来相救他们的这个男子,谢道:“多谢出手相救。” “我只是听命于少君!”潭棋冷淡地回着,他不由自主地看了孽徒身边凝鹿一眼,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般美丽的她,潭棋突然有一种胸口窒闷的感觉,他忙回过头,不让别人瞧出自己的异状,道:“请二位跟我到少君那里去吧!” 孽徒看着不断逼向他们的士兵,看着仍在与周围兵士厮杀的麓由统领,不忍放他一人,麓由知道少主的心思,大声道:“我在这里为少主断后,少主不用担心我。” 孽徒点了点头,便跟着潭棋朝擎战走了过去,凝鹿也紧紧跟在孽徒,望向远处那个被称为少君的男人,然而当擎战的轮廓越渐清晰时,凝鹿竟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她知道远处的那个男人俊气到让人眩目,若是其他女子,别说害怕,能多看上这般的男子几眼都是一种福气。 可是凝鹿却只感到害怕,这种害怕从内心深处传出,让她的身体都开始因紧张而惶恐开始麻木起来,她尽量地低下头,躲在孽徒身后,脚步越渐越慢,仿佛永远不想靠近那个男人一般。 孽徒感觉到身后凝鹿的异样,他以为凝鹿因为战斗而受了伤,忙回过头来温言问一句:“怎么了?受伤了吗?” 凝鹿摇了摇头,孽徒想她身为异类应该是怕接触到除自己以为的人才感到害怕,更怕被王城的少君识破身为异类的身份而惶恐,他坚定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一根毫发的,即便是王城的少君我也不允许。” 凝鹿抬头看着孽徒,顿觉无比的温暖、无比的感动,他觉得即使为了这个男人牺牲掉生命,那都无所谓。可是感动归感动,这依然丝毫不能减少她对擎战的恐惧之心,因为这个男人或许有一天会将她跟孽徒拆散,或许会取掉她的性命。 因为她不是人类。 孽徒走到擎战身前,行了半伏礼,恭敬道:“在盛宴之上谋少君相救,在此处也让少君救在下一命,甚是感激!” 面前这个人只称在下,看来是不认同自己少主身份了,擎战只是歪着头笑道:“我那时不过是应他人所求才救你,可并不知道堂堂赤燕城少主居然使用幻影术换了容貌混进盛宴。” 使用幻影术已经是极大的罪,再加上自己本是少主身份却要这样做才能进城殿,这算来已经是笑话了,但是孽徒不以为意,只道:“在下并非什么少主,使用幻影术也并无恶意,只是不想让故人识出来罢了!” 09 恐惧的心 “究竟是不是,本君倒不想过问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擎战想到面前这个男子跟婕蓝的关系,忍不住问道:“你跟婕蓝看来关系倒令人非常在意,这我倒一定要追问一下了。” 听到他提起婕蓝,孽徒也深感意外,但是他来此处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婕蓝而来,想到少君跟她在一起,不知道她跟他间又是怎么回事:“她是在前往雪灵山的时候被人劫杀我碰巧出手相救,因此相识而已。” “原来是有救命之恩,怪不得!”擎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这么说来她确实该痛恨我!”后面这句话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却也让孽徒在意了起来。 “少君到此处来是为何呢?”孽徒开始忧虑起来。 “你们赤燕城在此处秘密练兵,又训练如此多的骑兽,还打造王城禁令的魂器,我倒想反问一句你们是为何呢?” 虽然自己不愿再做少主,但是听到少君说出危及赤燕城兴亡的话,难免会激起他的维护之意:“这只是赤燕城的某些叛贼所为之事,跟赤燕城无关,此人练兵铸剑是为了夺取城主之位,并非是对王城有何居心,因此本城内乱之事虽然让少君见笑了,但是我城会自主处理,不用烦劳王城之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哦?是吗?可是我怎么会信一个平民兵卒的话。”擎战并不打算放过孽徒。 孽徒突然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少君如此咄咄逼人只是想让自己承认自己的身份,他虽然不愿,但是看到身后远处为自己拼命的麓由,想到为自己费尽周折历尽艰辛的城辅大人,想到那些无罪的士兵,孽徒不得不承认:“那么我现在卸去平民的身份,以少主的身份向少君大人陈言又如何呢?” 擎战突然大笑了起来,道:“我怎么感觉赤燕城的少主变化如此之快,可真是乱来了,不过,我挺喜欢。”擎战不想再追问他的身份,而是看向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凝鹿。 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开始有些紊乱,是因为恐惧让她的气息不稳的缘故吗?以至于擎战从她的身上嗅到了非人类的气息,那种气息不是妖魔邪气,不是仙气,而是灵物之气。 “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瞧见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知道是种福气还是种罪过。[.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擎战言语间不怀好意起来。 见擎战注意到了自己,凝鹿更加的害怕,她抬头望了擎战一眼,深碧色的眸子如一汪被风拂过的清水,荡起阵阵涟漪。她抓着孽徒的臂膀,手心因为恐惧而瑟瑟颤抖起来,她雪色的脸孔也仿佛遇到了穷凶极恶的妖魔一般,竟幻化着阴暗的色彩。 孽徒感受到了凝鹿的恐惧,他想,凝鹿遇到许多人,即便是在城殿之上面对要杀害自己的空靖,在此处面对成千上万的妖魔与士兵,她都不曾如此恐惧过,可是为何会对面前这个男人如此恐惧呢? 无论原因是什么?孽徒都要保护这个娇弱的女子。 “凝鹿姑娘为了赤燕城百姓,陪同我杀敌灭贼,在我眼中,她跟英勇的兵士一样,所以,少君且勿拿一个这样的兵士寻开心。” 潭棋对孽徒言语的无礼而感到气愤:“你在妄言什么?我们少君岂会轻慢一个女子?” 擎战挥了挥手,命潭棋退下,他只是微微笑道:“轩明少主说得很对,我岂可拿他看重的人随意评说,只是你在维护她的同时,却还记不记得曾经在城殿要我出言救你的那人?” 孽徒立刻明白了是婕蓝,他忙问道:“我正是为救她而来,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听到孽徒如此恳切地说出他此行是为了婕蓝,凝鹿不由自主地放开了他的臂膀,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她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去,哀伤很快袭了上来,让她觉得自己仿佛魂魄已散,就快支离破碎般。 擎战听到孽徒如此坦诚的言语,也不由怔了片刻:“没想到赤燕城的少主如此兴师动众地讨伐此地,却是为了一名女子!” 孽徒突然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会让面前这个男人小觑,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何不对,也不愿解释自己为何一定要来救她,只道:“对,因为她是一位不同寻常的女子,我不得不救,至于此地的叛乱,自然有麓由统领平叛,少君要是觉得很可笑我并没有任何意见!” “可笑?你这样说岂不也觉得我也很可笑?” “莫非,少君也是……”孽徒有些难以相信。 “当然,不过她去了一个谁也进不去的地方,所以我只好从这里的统领知道答案了。”他看向远处在拼斗着的藏督和裂勃二人:“但愿此人知道些什么?否则他还真是没有丝毫用处了。” 潭棋见裂勃遍体鳞伤,跟藏督战了许久都未拾掇下,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怕本已受了重伤的裂勃会不是藏督的对手败下阵来,本想上前相助的,但却被擎战挥手拦下。 “这是属于他的战斗,他不喜欢其他人打扰,你们一起长大怎不知他脾性。”擎战对潭棋厉言道。 潭棋不是不知道裂勃不喜欢他人插手自己战斗的习惯,只是不忍心,但是他明白裂勃的心情,他听了少君的劝阻,未前去帮忙,只是看着他们之间的这场殊死之斗。 藏督坐在黄狮之上,舞着一把大刀,那大刀用虎骨锻造而成,每挥出一次,魂气便朝裂勃涌了过来,裂勃骑在黑雕之上,举剑相迎。藏督刀锋削过裂勃腰间,裂勃腰身往左侧倾斜,躲了这一刀,他趁藏督一刀失手,下招未出之际,挺剑削向对方的脖颈,那藏督倒也灵敏,竟能立刻反刀格住来剑,他上臂膂力极大,刀一推借着魂气的力量,竟将裂勃逼退,就连黑雕也失去平衡,在空中偏倒飞翔着。 藏督趁黑雕还未稳定飞行之时,令黄狮冲上前,一刀砍向裂勃头颅。 10 殊死之战 当擎战等人看到这情景时,都惊得不免为他忧虑起来,但好在裂勃具有急智,竟用剑反射阳光照向藏督双眼,藏督双眼一花,忙回手护眼,裂勃抓住这个机会,反剑刺向藏督胸口,眼见便要剑进胸口,只是他刀上的虎魂竟用魂之寒气将剑缠住,裂勃剑既不能进又不能出,正有些惶恐不及时,藏督将刀一送,便砍向裂勃臂膀,只听到‘嗤’一声,裂勃右肩竟被砍中,刀锋入骨。裂勃一吃痛,手中长剑自然脱落,剑掉落地面,插入泥土之中。 裂勃捂着**喷涌而出的伤口,青筋暴出,看来这已经是到了他的极限了。 藏督看着被自己打败的裂勃,大笑起来:“就凭你也是我藏督的对手吗?我说过了要把你们的肉一片一片地剜下来,来喂我的滑貂。” 即便是被逼到了绝境,但裂勃依然不服输地道:“滑貂吗?它早已被少君捉去了。所以我也不会败在你这种人手中。” “哼,好,我就让你再吃上几刀。”藏督喝令黄狮,黄狮咆哮一声,便朝裂勃咬去,而藏督挥刀便朝裂勃腰间砍来。 虽然在黑雕的闪避下,裂勃不至于丧命刀下,但是身上的刀口一个接一个,**滴落下来,让这个冰冷的男人开始喘息晕眩起来。 潭棋见裂勃这样,便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帮忙,但是擎战依然拦住他,道:“裂勃可是我的亲随,怎么可能会败在此人刀下,他要真是败了,那就不必救他了。” 潭棋想再说什么?但是知道少君的脾气,既然这样说就一定会旁观不会出手相救,他只得朝连连败退的裂勃道:“裂勃,你给我听说,你要是败了,我跟少君就会将你遗弃在这里,就算尸骨也不会带走,少君不喜欢战败的人。” 这番话在凝鹿和孽徒听来显得很绝情,但是在裂勃听来却是无比的受用,他放开捂着伤口的左手,对着得意狂傲的藏督,心中开始盘算起来。他知道现在空手对付拥有魂器的藏督是自己送死,但是一定会有办法对付面前此人的。 他看到藏督所骑的黄狮,心中便有了念头,他命飞雕朝藏督飞去,但是在离藏督一米距离时,裂勃突然按下鸟头,从黄狮的下方穿了过去,绕到他的背后。裂勃挥出左拳使出所有力气,打向黄狮的腹部,黄狮身子晃悠了起来,坐在他背上的藏督也因黄狮受到攻击而差点被摔跌下地,但那黄狮很快又稳住身形,朝裂勃扑了过去,裂勃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跟藏督正面交锋,他只能依靠黑雕敏捷的身形,迷惑在空中有些笨拙的黄狮。 当藏督的刀锋再次滑过裂勃面庞时,裂勃头一偏,又从藏督的胯下钻过,他用左手抱住黄狮的后腿,再用力一扭,只听‘格格’的骨骼断裂声,黄狮的后双腿被扭断。黄狮感受到后腿间传来的剧痛,不由狂叫起来,它晃动着身体,挣扎着,差点将藏督从背上扔了下去。而裂勃则趁藏督无法保持镇定之时,又急忙命黑雕蹿到黄狮的腹部之下,他从袖管中抽出短匕,直插向黄狮的喉咙。 一声悲戚的惨叫声回荡在空际,**汩汩地从黄狮的洞孔中流出,黄狮在空中扭动了几下,最后落下地面,而失去坐骑的藏督则也跟着从高空中落向地面。 黑雕平翅朝藏督坠落的方向滑去,裂帛左手持匕,很快抓住了失去座骑的藏督,将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当两人落回地面,藏督感受到抵着自己咽喉的匕锋寒气,竟害怕得颤抖起来:“别,别杀我!” “放心吧!你只是少君的囚客,杀不杀你就看少君的心情。” 擎战和潭棋孽徒几人走了过来,当擎战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藏督,笑道:“看来你最初还真是说中了你的死状。虽然我不喜欢什么将你切成碎片让妖兽享用,但是我又不想违背你的意思,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藏督此刻已吓得面色青白,白净的脸上汗水滴落而下:“你,你们若敢杀我,空靖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你不提起他兴许我还会饶过你,可你一提倒让我很生气了!”擎战的面孔竟露出了杀气。 藏督看到擎战眼中迸射而出的憎恶之意,顿时不敢再反驳,他求饶道:“末将冒犯少君,实在是不知少君身份,还请饶命!” “饶命?真是可笑,我对想要我命的人从来就不曾心软,更何况是你这种卑微的人。”擎战俯视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看到他惊恐的双眸在不住地颤抖,白净的皮肤因害怕而变成紫青色,心中就不免厌恶起来。 但是即便厌恶也只得从他口中套出信息。擎战走到他面前,冷冷道:“不过如果你说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兴许会饶你性命!” 像得到赦令,藏督面孔立刻舒展起来:“末将有所知晓的一定尽数告之。” “圣灵山究竟是什么地方,如何才能破除此地的结界,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藏督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但仿佛又看到了生机,思虑片刻后道:“只需要拿骨剑铸造的破灵剑打开结界就可以进入圣山,在里面会有一些妖魔作为看护,不过这些妖魔想必绝不会是少君的对手。” “破灵剑吗?”擎战仔细思索着他说的话,仿佛并不信任面前这人,当他察觉到低着头的藏督嘴角边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时,擎战便立刻喝令道:“裂勃,取下他的臂膀!” 还未明白怎么回事,藏督只感到肩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身上,看来极其的恐怖。 “为…为什么?”藏督抬头看着擎战,想知道这个男人为何会看穿自己的心思。 “我可以小看你,但不会小看圣灵山,说吧!如果才能真正进入圣灵山,圣灵山的薄弱处在哪里?里面究竟有什么?如果你不说,我真不知道你下一个被截断的地方是哪儿?” 11 圣灵山的结界 藏督咬着牙,那种恨使他想立刻将少君处死在面前,可是比起这个来,他更加不舍自己的性命:“山顶!山顶是结界的入口,只要有人具有贯穿山顶的力量,那么在里面的食魔鸦就会失去圣灵山的灵气保护而消失,不过想要贯穿山顶通到圣灵山的心脏,还没有一个人有这种力量,所以也没人能够真正破除圣灵山。” “是吗?那我还真得去试试,看看这圣灵山的入口有多么的强大!”擎战神色突然焕发出光彩,仿佛遇到极有趣的事可以让他接受挑战。 藏督看到这个男人,不免又笑道:“不过,若是被圣灵山结界反弹,或者被圣灵山的灵气反击,那么这个人会被强大的灵气净化为灰烬。” 潭棋和裂勃一听,便担忧起来,忙劝阻道:“少君,别中这人的计,或许他是骗我们的。” “除非他想死得更难看。”擎战并未在意他两亲随的劝告:“并且那个女人我一定要去救,谁叫她是我的女人呢?” 这句话不仅裂勃和潭棋惊讶得仿佛听到了一个极荒谬的事,就连孽徒都愕然得怔住像被人抽走了魂魄般。潭棋忍不住问道:“少君你怎么做出这种事?” 见到两位下属这种反应,擎战也不免觉得有趣,笑道:“谁叫她闯进我的房间,主动送上来。”擎战看向在自己身后的孽徒,现在的他因愤怒而使他的脸孔扭曲起来,他咬牙道:“你对婕蓝小姐做了什么?” 看到孽徒反应这么大,擎战有些不悦,他注意到孽徒背后的那女子悲哀的神色,便道:“一个保护着你身后女子的男人心里却担忧着另外一个女子,你也不怕你保护的人伤心吗?” 孽徒理解到擎战说的是凝鹿,他此刻才回头看着凝鹿,当看到凝鹿低拢着面庞,一副忧伤而绝望的神情时,孽徒心不由颤动一下,他仿佛有点明白了凝鹿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这却是种无法理解的感情。 并且他决不能承认他跟她之间的这种情感,因为这样就侮辱了她的清誉。 “凝鹿姑娘…与我只是朋友关系,关心保护朋友有何错?” “是嘛?只是朋友吗?这么说我这亲随潭棋倒还有机会了。”擎战不顾众人感受随意说了出来。 潭棋听到少君竟然将自己和凝鹿牵扯到一起,感到意外不说,自己也觉得对不起那姑娘,他忙道:“少君,我对他…” 擎战挥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潭棋只得忍耐住。孽徒见擎战随意说凝鹿,便有些冒火,他捏紧了拳头,锋利的目光向匕首一般刺向擎战的灵魂:“请少君出言尊重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因为我而受到攻击伤害。” “我还以为你并不在乎你这位朋友呢?既然在乎,那么你就不该询问婕蓝的事!” “我必须去救她,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行。” 擎战眉头紧皱,他背过身去,走到天马身旁,冷冷道:“你既然说你是赤燕城的少主,城内的内乱之事自己会处理,那么这里的战斗就交给你了,除非你是个背信之人,抛弃自己的那些朋友兵卒不顾,本君也无话可说。” 仿佛被击中自己因冲动而有些阴暗的灵魂深处,孽徒被擎战的话镇住了,他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虽然自己心中放不下婕蓝,但是婕蓝是自己在意的人,而这里为自己为赤燕城在奋战的数千人,却期待着自己能为他们的战斗做出回应。 而自己不能丢下他们去寻找一个女子,即便那个女子是非一般的女子。 “还有那个女子,不是你该惦记的人,你是赤燕城的少主,所以你该记住你的身份。”擎战冷冷地逼视着孽徒,低沉而缓慢的声音让整个空间都沉寂下来。 这句话或许只有擎战和孽徒懂,孽徒的心渐渐冷却下来,他看着面前这个庄严俊伟的男子,心中开始有了信任,他道:“多谢少君提醒,那么婕蓝就拜托少君了!” 擎战淡淡一笑,他上了天马,命令裂勃和潭棋道:“裂勃留下来帮轩明少主,潭棋,你跟我到圣灵山去!” 虽然担心少君的安危,但是既然下达了命令就不得不服从,潭棋上了他的骑兽,跟着擎战飞入空中,朝圣灵山的方向飞去。 孽徒看着离开的擎战有些冷漠俊伟的身影,心中不免哀叹敬佩,他只希望婕蓝能安然救回,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够保护好倔强却脆弱的她。 他回身看着凝鹿,现在的她显得更加的阴郁了些,她背对着孽徒,冰冷凄美的身影让人开始怜惜起来,孽徒走到凝鹿身前,轻声道:“婕蓝对我来说就像你对我一样,所以我担心她的安危,这种感情你懂吗?” 凝鹿抬起雾气的双眸,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字也难说出。孽徒握着她手,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弃下你不顾的,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虽然感到欣慰,但是凝鹿感觉得到在孽徒心中的位置始终是那个叫婕蓝的女子重一些,而自己不过是他怜惜的对象而已,但是她也不愿孽徒为难,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回握着他手。 看到终于重露笑容的凝鹿,孽徒心中也宽慰下来,他看向仍在厮杀的两方军队,心中洋溢起滚滚的热火,他举起染满**的长剑,高声道:“我乃赤燕城的少主,如果你们还认自己是赤燕城的子民,就放下手中的兵刃!” 听到这样的呼喊,仿佛来自天外,所有浴血战斗的士兵都疑惑地看向站在阁楼前这个断臂的男子,置疑的神色爬满了他们的面庞。 谁都知道少主已死,在十年前便死,又怎会再出现在此处,并且这个断臂的男人,如何信服于众,他们仿佛在看一出闹剧一样看着这个男人。 但是孽徒坚毅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因这些人而瑟缩改变,他放下长剑,对着已停下战斗的麓由道:“十年前我并未葬身在空靖的剑下,这位是赤燕城的麓由统领,是我小时的武师,也是我的朋友,他可以为我作证!”看着众兵士都开始低声谈论起来,孽徒继续道:“我知道在此处所有的将士都是深受冤屈而被关押在此处强制训练,我知道大家都渴望离开这里,现在就是跟随麓由统领离开这里的时候,大家同为赤燕城的子民,勿须再杀戮了。” 12 背叛者骨剑老头 所有士兵的心开始动摇,他们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同伴,看着山峰之外,看着这个自称少主的男人,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也许离开这里就获得自由,但也许离开这里后会被当做造反者被处死,更何况这人能带他们离开这里吗?也许背叛藏督,背叛空靖,最后死的下场更为恐怖。 十年来的折磨已经让他们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东西,哪怕对自由如此的渴望,他们也不敢踏出如此冒险的一步。 孽徒将剑架在藏督的脖颈之上,朝士兵道:“你们的藏督统领现在已经被我们擒获,所以你们不用再恐惧,也不用担心会被刑罚,我轩明在此以少主的身份保证,凡自动归顺的将士,他的一切罪行我将不会追究,你们只要放下武器,就永远是赤燕城的子民。” 所有士兵仿佛得到了救赎,他们都看着那个断臂的男子,缓缓地放下了兵刃。 麓由见到如此神采奕奕的少主,感到无比的欣慰,他知道,少主承认了自己身份,能够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中让众士兵服从他,敬仰他,那么赤燕城也就有希望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而当众人都以为即将结束十年来的痛苦时,却见到从孽徒身后的楼阁房顶上,一道带着强劲的剑气如漩涡般直朝押解着藏督的裂勃击来,那剑气有着摧毁山峰的爆炸力量,使得整个山峰都仿佛要被夷为平地。 麓由不由惊叫道:“少主,裂勃大人,小心身后!” 当孽徒和裂勃听到叫喊回过身朝剑气袭来的方向望去时,他们已来不及迎战,孽徒怕凝鹿受到剑气压迫,忙跑上前将她抱住护在自己身下扑倒在地,而裂勃更被剑气弹出数丈之远。 好在袭击他们的人仿佛并没有要取他们性命的意思,因为剑气抵达他们身处时就收了剑,而等孽徒裂勃抬头望向楼顶的袭击者时,却见在黄昏的夕阳之中,映照着一个瘦削干枯的身影,那人手中举着一把长剑,花白的胡须迎着风飘荡,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会把他撂倒。然而此时在他的手中,却拎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藏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来此人是来救这人的。 可是这人怎么如此的熟悉,尤其是那双发着晶亮寒光的双眼,孽徒怎么也难以忘记。因为他记得这老头,这个十年前出卖自己的老头骨剑! “原来他到现在还再为空靖卖命,这老头实在可恶之极。”孽徒心中狠狠咒骂着,恨不得立刻将他劈成碎片。 孽徒待要跃上楼顶跟老头较量一番时,骨剑老头却仿佛没有跟孽徒战斗的意思,他像拎着稻草一样拎着肥胖的藏督返身跃下了楼顶,逃跑了! 麓由连忙奔到孽徒身边,问道:“少主,你有没有受伤!” 孽徒摇了摇头:“没事!”他心中既憎恨也充满疑问:“这老头实在该死,亏我当年如此信任他,他居然出卖我,害我被空靖打下山崖。” “原来就是他差点害了少主性命,并且十年来为空靖锻造魂器,少主,你想怎样处置他。”麓由对这个陷害少主的老头没有丝毫慈悲之心。 “要能抓住他再说,不过这次我决不会轻易饶过他!”孽徒坚决的神情没有一丝犹疑,冰冷的双目闪着血耻的光芒。 然而凝鹿却焦急地拉住他的臂膀,使劲摇晃着,仿佛在劝阻他不要去。孽徒侧过头看着担忧的凝鹿,心想她肯定是担心自己不是骨剑的对手,所以才这般,他抚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不除那老头,赤燕城也永无宁日。” 凝鹿仍然摇着头,深碧色的眸子恳求着孽徒,但是孽徒却不懂,她忙张开孽徒手心,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写道:“你不要杀他!” 孽徒不明白为何凝鹿有这样的请求,但是他依然觉得凝鹿只是在担忧自己性命而已,他并不放在心上,只道:“没事的,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已经在我心头萦绕了十年了,现在是该截断我跟他之间这段仇恨的时候了。” 凝鹿还待要在孽徒手心写什么时,孽徒将手缩了回来,他朝被击倒的裂勃问道:“你还好吗?” 裂勃用剑支身,艰难地走到孽徒面前,颤声道:“放心…还死不了!” 孽徒看着这个毅力异常坚韧的人,心中都不免佩服起来,他暗赞道:“那少君身边的人都如此,更何况他本人,看来擎战果然称得上‘御灋组’的少君,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破除圣灵山的结界,将婕蓝救出?” 孽徒上了一头灰鹰,将凝鹿拉过坐在自己身后。他朝麓由道:“这里就拜托你了!” 麓由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起来,道:“少主一定要小心,骨剑是圣剑铸造师,不可小觑!” “那家伙的剑术我心里有数,就不用担心了!”孽徒呼喝着灰鹰,灰鹰扑打着翅膀飞入空中,朝骨剑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裂勃也上了黑雕,跟上孽徒。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昏的光影中,麓由看着他们的身影,心中默念着:“少主如今真的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怯弱的小孩了!” 也许这十年来他吃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罪,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只希望这次圣战过后,少主能够重登主位,不再受苦! 这是他这个为师的唯一心愿。 13 觉醒的白魔 幽暗的洞穴中没有呼吸,只有死亡的声音在蔓延。(.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魂魄散发出来的白光照耀着洞穴,将濒临死亡的婕蓝的面孔映射出来,仿佛等待着她体内的灵魂被释放出来,成为他们的同伴。 洞穴左处暗角中的珞摩无力地阻挡着邪灵的靠近,然而人类的力量在这些邪灵面前显得太过卑微,他的**一口一口地被邪灵吮吸,此时的他面色惨白得仿佛冰冷的僵尸,但是他却仍强忍着一口气护着身后受伤的黑猪和崎雪。 虽然他讨厌妖兽,但是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为何要豁出性命来保护这两人,他只知道是婕蓝那女人托付自己的,那么绝不能让她失望而小看了自己。 可是现在的她为何昏死在邪灵脚下,无能地等待着被邪灵吞噬的命运。 “喂!你就这么没用吗?早知道你这么的不堪一击我何必陪你枉送性命,嘿!既然这么懦弱无能又何必逞能到这里来救人!”珞摩朝昏死在墙角的婕蓝大声骂着:“喂,你死了吗?为何不回答!” 在沉睡之中,仿佛听到有个人粗鲁地人在呼喊着自己,婕蓝很想睁开眼看清楚是谁在呼喊,可是全身的力量仿佛被释放散尽,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已经使不出。 她只觉得全身窒息难耐,好似被人凌空抓起扼住了脖颈,随后有一股极浓的腥臭之气冲上自己面庞,婕蓝感觉得到自己正被邪灵抓住,而它也正准备一口将自己吞没。 难道自己真的会葬身在此处? 真是太可笑了,身为血魔的自己就这样葬送在了邪灵腹中。 不甘心,可是没有力量反抗! 那么只有等待死亡! 当珞摩和黑猪都发出了惊呼声时,当他们都以为婕蓝就此被吞噬时,却见到昏倒在地上的承风此刻爬了起来,他苍白的面孔如冰湖上的雾气,没有一丝血色。而当他睁开双眸时,却令黑猪珞摩都吃惊不已。 那双眸子仿佛舔舐了人类的**,发出猩红的光,而他一头银丝铺散下来,盖在他的前额,冰冷的俊气面庞藏着极深的怒气,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被邪灵扼住脖颈的婕蓝,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不管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在邪灵手中,要死也应死在他的手中。 承风全身依然有着被人削砍一般的疼,手间的力量也使不出,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力量被封灵珠封住无法施展,光靠肉拳根本无法触碰到邪灵的身体。 他看到被丢落在身旁的那把生了锈的剑,顿时愣住了。 这把剑是炎麟剑,是属于自己的剑。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承风很疑惑,但是这些疑惑也无法有时间再考虑,他拾起炎麟剑,拔出剑锋,那生满铁锈的废剑此刻像瞬息间从冥界拉回了人世间得到呼吸一般,剑身开始躁动起来,仿佛一头沉睡了千年的巨兽在剑上清醒了过来,紧接着锈剑开始变得金银雪亮,一股白色的雾状气体环绕剑身,而逐渐地,随着承风手间力量的灌入,白色气体开始渐渐转红,像一团火一样萦绕在剑身。 承风艰难地跨出一步,朝着那巨大无比的邪灵,高喝道:“放开她!” 邪灵转过头看着承风,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声空远阴森,仿佛从天际之外传来的一样:“你要杀了我吗?白魔,我可是你体内的灵魂啊?你要用这剑除掉你自己的灵魂吗?” 承风开始恍惚起来,他难以想象,这个丑陋恶心的邪灵居然说是自己的灵魂,太可笑了! “我的灵魂吗?你是想死得更快一些吗?”承风冰冷的神情充满了憎恶。 “你用那剑净化了我,就等于净化了你自己的灵魂,在我消失的同时你也会跟着消失,你还要用那剑对着我吗?”看到迟疑的承风,邪灵变得更加的狂傲:“这女人的血真美味,只要再多吸一点,再多吸一点,我就可以变得更强大,到时候不用依附你的躯体也可以了,哈哈。” “是我自己的灵魂在杀害这个女人吗?”承风默默念着:“可是即便是取她性命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这剑是属于我的,我是他的主人,它也敢将我净化为灰烬吗?”承风不再迟疑,他飞跃而上,掠过邪灵的头顶,将炎麟剑一挥,强大的红色之光爆炸般地闪现出来,将邪灵全身包裹。 邪灵在红光之上嘶喊挣扎,最后声音渐渐变弱,渐渐变弱,到最后消失在红色之光中,变成了灰烬。 而承风自己也捂着胸口,忍着撕裂般的疼痛,他知道,是自己将自己的灵魂净化而牵连到自己体内的灵魂,然而虽然痛苦,他自己却并没有像自己的邪灵说的那样,自己也被炎麟剑净化消失。 承风接住从空中落下的仍昏死的婕蓝,他单手将她抱着,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心中不免惊异起来:“莫非她是为了救我所以才闯到这里来?可是这女人明明这么恨我,又怎会豁出性命地来救我呢?”他摇了摇她的头,冷冷喊道:“喂,你别装死,我讨厌装死的女人!” 婕蓝昏迷中听到这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一阵厌恶的情绪袭了上来,她痛苦地挣扎着,最后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当模糊的视线开始清晰时,她看到映入眼帘的这张惨白而俊气的脸庞,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她幽幽道:“你…还活着,真好!” “这个女人居然说自己还活着真好。”承风有些无法理解。而不远处的呼救声也打破了他思索的心绪。 珞摩撑着最后一口气阻挡在黑猪崎雪面前,当他看到承风竟一剑挥动下就轻易解决掉那巨物般地邪灵,便朝他吼道:“喂,你还是先…救救他们吧!他们也该是你认识的…”珞摩俯面倒在地上,也昏死了过去。 承风看向黑猪,这个妖兽他从未见过,所以并不放在心上,而在意的是那黑猪身后昏迷的崎雪。 婕蓝勉强撑起身子:“快救龙奕崎雪!” 14 懦弱的灵魂 承风放开婕蓝,再次站了起来,拔出炎麟剑,麟之魂再次燃烧起来。承风将剑朝洞空中用力挥去,所有被食魔鸦吞食的魂魄都在这一剑挥动之下化为灰烬。 当所有的邪灵都被炎麟剑送往冥界后,承风全身犹如虚脱了般,力量被消逝殆尽。因为这炎麟剑是靠吸收承风体内的力量来得到净化之光的,所以当承风的力量无法再承载炎麟剑的所需时,他被就像被抽干了精髓般无法动弹。 承风瘫倒在地,体内的剧痛再次袭了上来。炎麟剑再次变成把锈剑,像块死铁一样没有丝毫改变。他用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抬头看着仍然昏死过去的崎雪,颤声道:“她…怎么样?” 在这里的人,除了黑猪和一直躲藏在一块巨石之下的无峦还保持着清醒之外,其他人都已是伤痕累累,无法动弹。 “她没事,你就是白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婕蓝就不用再为你每天担心了!”满身伤痕的黑猪露出久违的微笑。 “她担心我?”承风有些难以置信:“你在胡说些什么?” “蓝知道你被空靖抓走了,就一直想办法来救你,早知道你被他关押在圣灵山,我们就不用再去闯城殿了,蓝为了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还几次差点送了性命,现在终于好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黑猪想到这几日的遭遇,都不免心有余悸。 “她这般担心我吗?”承风回头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婕蓝,婕蓝听到黑猪的说辞,面上不由涨得通红。虽然现在的她说话都有些困难,但还是忍不住辩驳道:“我…并没担心你,你别多想了。” 现在看来含得有几分娇羞的婕蓝显得倒是意外的让人疼惜,和她相处这么久,承风多少也了解婕蓝倔强不服输的个性,他想到婕蓝为了自己居然敢闯进圣灵山,而不怕被食魔鸦吞噬净化就已经很感触了。他为了避免两个人的尴尬,道:“我当然知道,对你我绝不会多想任何事!” 婕蓝听到这句话或许应该高兴,但是不知道怎的,心中竟有一丝痛楚划过,他艰难地撑起身子,低语道:“哦,是吗?”她闭上了双目,不想让承风看到自己眼中那失望的神情。 承风几人都开始盘腿静坐下来运气治疗自己的伤,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婕蓝几人的灵力开始在慢慢恢复,而崎雪和珞摩也苏醒了过来。 当崎雪第一眼看到盘腿坐在他身边的承风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狠狠地抓着承风的手臂,问道:“真的是你吗?” 承风睁开眼看着无限期待的崎雪:“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吗?” 听到久违的淡漠的声音,崎雪居然开心得流下泪来:“太好了,你没事,你还活着。”崎雪捂着自己的脸:“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了。” 承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依恋自己,可正是这份超乎寻常依恋让承风感到有些厌烦,他冷冷道:“你喜欢跟我一起死,可我道没有这爱好。” 本以来这无情冰冷的言语会让崎雪生气,但是崎雪却居然笑了起来,他突然抱住承风的臂膀,将头靠在他肩上,道:“恩,我也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死。” 有些傻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小女妖太稚嫩,唯有婕蓝知道,崎雪这些话是发自内心,她对承风的感情不是谁都可以比得上的。 珞摩听到这些亲昵的言语,感到很厌恶,他看着四围的环境,发现洞穴现在已成了封闭的空间,就连来时的入口此时都消失不见,珞摩开始担忧起来,朝他们冷冷道:“有时间说废话的话,还不如想办法如何出去,不然别说你们两个死,就算我们这里的所有人,也只有一起奔赴黄泉的份。”他忍着身体的剧痛,站了起来,开始寻找着出口。因为每走一步就牵动伤口,他的面部痛苦扭曲着。 “你还是歇息片刻吧!出口就由我们来找吧!”已经恢复近一层灵力的婕蓝站了起来,对着满身**的珞摩道。 珞摩却仿佛没有听到婕蓝的劝告,只是用手不断触摸着墙壁,希望能找到隐形的出口:“不用了,现在不想办法,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还会再遇到什么?”沿着洞穴的墙壁摸索了遍,都未找到墙壁的薄弱之处,仿佛方才的入口从未有过一般。 “不用再找了,这些魔影之墙是随食魔鸦的消失而封闭的,所以是没有出口了的。”承风冷静地说着,好似这与他没有丝毫关系般。 躲在岩石后的无峦此刻听到这句话终于瑟抖着走了出来,颤声问道:“什…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还不想死。” 看到因恐惧而不住颤抖的无峦,婕蓝感到很抱歉,她站起身朝无峦的方向走近,边走边安慰道:“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当婕蓝的手将要触及无峦的肩膀时,无峦一手挥出将婕蓝手打开,随后后退几步,警戒地看着他们,尖声叫喊道:“不要碰我,你们这些妖魔。” 仿佛被人刺中了一剑,婕蓝愣在当地,忧伤地看着充满憎恶的无峦。 “无峦,你…” “都是你们的错,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就不会到这步田地,更不会死在这里。” “我们不会死的。”婕蓝虽然自己也不确信,可是也希望能给无峦希望。 “别笑话了,难道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妖魔,你们都是群可怖的妖魔,我不过是个店里的伙计,都是你们的错才这样的。”崩溃的无峦仿佛将这段时间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发泄了出来,如果是以前他说什么也不敢,可是现在没有了活路,那么痛骂这些妖魔一次心中便更加的舒畅。 只可惜还是难逃一死! 崎雪听到无峦责骂婕蓝,就来了气,她站起来,朝无峦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责骂我们?你这个卑微的店小二,是你自己硬要跟我们来的,你现在是在怪谁?” 婕蓝怕崎雪的辱骂让无峦更加的悲愤,她忙拉住崎雪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责难这个懦弱的人类。 无峦被骂得似乎又害怕起来,他蹲下身,抱住头,竟然痛哭了起来。 看着面前这个脆弱的人类,婕蓝揪心的疼,她虽然也想逃出去,可是却全无办法。 15 步入绝境 黑猪不由朝承风问道:“你是怎么被关押进来的,是被人押解进来的吗?” “哼,怎么可能,如果是人类还未踏进这里一步就已经被食魔鸦啄食,化为灰烬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承风面上现出凄苦之色,那种被食魔鸦折磨的痛苦到现在都还留存着。 “那么…”黑猪想继续问,但又怕勾起承风的痛苦。 “是被他们驯养的拟人兽押解进来的,这里的食魔鸦是不会对妖兽出手的。”承风有气无力地说着。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黑猪,仿佛是在怀疑承风的言论。 “它是半兽吧?所以只要存留人类的心灵就会被攻击的。”承风冷静地解释着。 “那么我们就真的永远被困在这里,只有等死了吗?”珞摩一字一句地问出,有些难以置信。 沉默回答了一切,窒息的空间蔓延起死亡的阴影,绝望让每个人都沉寂下来,仿佛多说一句话都只是对死亡的挣扎。 “我们明明是为救承风而来,可不是为了葬送性命而来。”婕蓝的心中默念着:“总有什么办法的,总有的。”她看向承风:“刚才你用炎麟剑一剑之下就解决掉邪灵,也许你用剑说不定会劈开一条出路。” “别异想天开的,你当炎麟剑是什么?炎麟剑只对世间拥有灵魂的物体起作用,对这封印的墙壁,根本没任何用处,更何况,这圣灵山被强大的结界包裹,我们既难进来,也难破除结界出去。”承风冷静地言语仿佛是在告示命运的终结。 “可是我们进来时就是靠这炎麟剑打开结界,那么肯定会靠它破除结界的。”婕蓝因为激动而禁不住抓住了承风的手。 “那是食魔鸦嗅到了你们身上传来的强大邪念,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很好的食物,所以才故意放你们进来的。”承风说出这一句就开始后悔,因为他没考虑到这句话会给婕蓝带来伤害。 婕蓝沉默了,不再争辩什么?她垂下眼睑,放开擎战手,背过身后,低声道:“是吗?看来我真是个不详的人,所以才给这么多人带来这么多的灾难,难道这次大家真的会死在这里吗?”不知道为什么婕蓝此刻竟会想起那个讨厌而自以为是的男人擎战,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如果在的话兴许有什么办法呢?可是那男人现在一定还在城殿中享受着舒适的生活,更说不定会有什么侍女陪在他身边供他玩乐。 他又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又怎会前来救这个与他毫无相关的人。 婕蓝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他,或许到这种绝境,婕蓝只想抓住一丝希望。虽然那种希望如此的可笑。 承风看着一脸绝望忧伤的婕蓝,不知为何总觉得不该将她留在这种地方,他看着洞顶,开始沉思了起来:“这些食魔鸦既然齐聚此处,我想此处应该是结界的最薄弱处。” “最薄弱处?为什么这么说?”黑猪仿佛感到一线希望,忙问道。 “食魔鸦全是人类的那些自以为是的邪恶魂灵幻化而成的,既然这样,我想这些魔鸦也一定是高傲而自负,自然不愿意待在结界的最强处,而选择结界最薄弱处栖身,这样才满足得了他们的本性。”承风嘲讽的言语仿佛在说自己,面上阴冷的笑容都如此的僵硬。 “真是这样吗?”崎雪有些担心。 “如果那些邪恶的灵魂还有一丝谦卑之心的话,那么就算我猜错了。” 虽然这是一线希望,众人都觉得拥有了出路,但是珞摩却是无比的冷静,他走过来,看着都深受重伤的大家,冷言道:“我想在我们这里应该没有一人有这力量可以贯穿这洞顶破除这结界吧!这种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承风眯缝着眼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对他的无礼显得很不悦,婕蓝怕这两个人因此而生了嫌隙,忙走到两人中间,笑道:“只要有一点机会我们都不放弃,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你说是吧?”婕蓝对着珞摩轻言着,希望自己能消解他的怒气。 珞摩平静有些因绝望而崩溃的心,看着婕蓝深蓝的双瞳散发着幽深的光,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子,珞摩顿觉自己竟丝毫比不上她,他侧过头去,道:“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那么试几次都可以。” 虽然这个有些生硬的男子开始时会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当你接触久了之后才懂得这个男子有着一颗包容温柔的心,婕蓝心想,大家都还未相互介绍,就对承风道:“这里有许多你都还不认识吧?我和崎雪能走进这里可也全靠他们。”婕蓝拉过一旁的黑猪,抚摸着他光滑的皮毛:“他是龙奕,对我来说很重要很感激,他可是很聪明的妖兽,没有他的指引我到现在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他说你很有可能被关押在此处,我们才到这北炎地的。” “我倒宁愿他没有说中。”承风并不希望他们来救他,更不希望这么多人因为他而身困此地。 婕蓝知道承风一向高傲,她没有理会他,指着珞摩道:“他叫珞摩,原是被抓来这里的囚徒,我们是在他的带领下才能顺利来到这圣灵山的。”婕蓝不知道为何,补加了一句:“我们很多次都是靠他指引相救,不然早也被这里的官兵抓走了。” 承风知道婕蓝这般说珞摩的好话,是希望自己不要找他麻烦,更不要歧视他是个平凡的人类,他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个刚毅的男子,道:“如果因为来救我让你送了性命,你就别后悔你的选择了。”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珞摩同样回绝道。 介绍完后,仿佛遗忘了一个人,这个人没引起他们的注意,或许因为自己的卑微而不足以让他们认识自己。而这种忽略仿佛极度地刺激了他虚荣的心,他摊坐在地上,抬起空洞的双眼,像一个濒临死亡而幽魂一样露出凄惨的笑容:“嘿嘿!我就不是人吗?还是说你们根本瞧不起我。对啊!我就是个无用的人,怎么跟你们这些怪物相比。” 被遗忘的无峦喃喃自语着,那因惨淡的笑容而僵硬扭曲的脸在此刻看来却是如此的阴森恐怖。 “喂,你一直在那儿骂怪物怪物的,你当真不想活了吗?”易怒的崎雪冲着这个男人责骂道。 16 最后的希望 婕蓝拉住崎雪,看着无峦,心中有无限的忧虑,她叹了口气,缓缓道:“他是无峦,是雍记药铺的小二,你应该见过的,所以我就没再介绍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雍记药铺的小二?”无峦在心中默默念着。突然听到这种可耻的头衔,无峦感到从所未有的厌恶:“对,就是因为只是个小二,所以被老板利用,所以那个黑发红眼的家伙可以随手取自己性命,所以自己会被沦落到此处。”想到在雍记药铺攻击自己的那个黑发人,无峦仿佛明白过来,那个人正是现在已变成银发红眼的承风,他一直定定地瞧着承风,那双带着恨意的双眼像两团火在燃烧。 “就为了来救曾经杀害自己的妖魔而葬送自己性命吗?”无峦心中无数次想着这可笑的事情,为自己的愚蠢与可悲的命运感到可笑。 而承风依稀记得这个叫无峦的人,只是对这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他并不想过问为什么?因为从第一眼他就不喜欢这个胡乱叫嚣的人,他只是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便侧过头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你们退开吧!”承风闭着眼朝他们说着。 “行吗?”婕蓝害怕承风会承受不了炎麟剑对他力量的剥夺,有些担心。 “我不喜欢被人妨碍。”承风低沉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沉闷。 众人都退到了左墙角,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 承风睁开眼,抬头望着没有出口的洞顶,开始缓缓拔出炎麟剑。 红色魂气开始萦绕炎麟剑,这把不起眼的锈剑在承风的手中再次苏醒过来,当众人听到附着在炎麟剑上的麒魂发出的低吼声时,他们的心都提了起来。 红色魂气像焰火一样缠绕到承风的手臂间,仿佛在吞噬他体内的力量而作为食物,吞食得越多,红色魂气便越浓越烈,等到魂气变成血色时承风便挥舞起炎麟剑,纵跃而起,朝洞顶直插而去。 红色魂气突然变成麟兽模样,直冲洞顶,爆炸一般的力量使得整个洞穴都摇晃起来,当麟魂触及洞顶时,洞顶的岩石开始破裂开来,那些碎石土块不断往下掉落,眼见洞顶就将被魂气打开时,突然洞顶外一阵刺目的白色之光照射进来,像无形的海潮翻滚的力量一般反击回来,而那股无形的力量将魂气逼了回去。麟魂开始反向击向承风,承风见到这情况,想放开炎麟剑,但是手与剑仿佛合二为一了一般,竟放不开。 就在那一瞬之间,魂气已经笼罩了承风全身,承风只感身上的骨节发出一连窜‘咯吱咯吱’的声响,最后一阵剧烈的疼痛直蔓向心脏,承风意识渐渐混沌起来,他跌落下地面,昏死过去。而他手中的炎麟剑也恢复了原来锈铁的原状。 婕蓝崎雪忙奔到承风身前,摇晃着他,呼喊道:“喂,你怎么样,喂,听见我们说话吗?” 没有回应,连呼吸都是如此的微弱。 “他不会有事的,不会。”崎雪再次落下了泪。 “都怪我,要是不是我让他试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婕蓝自责起来。 黑猪怕蓝太伤心,走到她身边,安慰道:“蓝,不关你的事,你别太难过了,承风他愿意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能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婕蓝已经不抱希望了:“这想法从一开始就太荒谬了,是我自以为是觉得一定会有办法出去的,却没想到害了他。” “他应该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等出去能够及时治疗就会没事。”黑猪很镇定的说道。 可是别说出去治疗,只怕这辈子也无法逃出此地了:“龙奕,认识我你会不会后悔?” 黑猪突然听到婕蓝这样说,有些疑惑,但很快明白了婕蓝的意思:“我跟你是命中注定是要相遇的,如果,如果我早一点找到你,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都是我没用,到现在才找到你。” 到现在,他都没有怨怪自己一点,婕蓝抬起眼温柔地看着黑猪,她伸出有些冰冷的手紧紧握着黑猪肥胖的前脚,苦涩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要是咱们真死在一块了,只希望大家相互间都不要有怨言才好。” 听到婕蓝这样说,大家才真的觉得已经没有出路了,珞摩崎雪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些黯然地看着婕蓝,眼中带着些许不甘的伤感。 以为一切都会结束,以为生命就将在此终止,但是那从洞顶上传来的闪电划过般地声音快速地传进了众人的耳膜。而那声音过后,洞顶竟再次摇晃震动起来,仿佛在山顶之外有一个庞然巨物在推倒圣灵山一般。 婕蓝抬头望向洞顶,不由惊道:“是有谁在外面来救我们吗?” 没有人能回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只能这样仰望着,仿佛落入深渊的囚客守候着重见光明的微薄愿望。 每个人的瞳孔都闪着亮光,在期许的同时他们又恐惧着。因为他们不知道究竟是有人前来救他们,还是说在那洞顶之外的是更加穷凶极恶的怪物,以至于让他们早一步走入地狱的通道。 命运从来不曾明示,就如这群被命运牵扯在一起的他们,面对生与死之间,他们又该期许什么呢? 01 瞒天过海 城殿的宫门在亥时就将封城,此时已是戌时,只半柱香的时间便到关门时间。 宫门前的两位士兵坚守着岗位,像两株松柏一样竟丝毫不动。 晁牙走到宫门外侧的围栏旁,当看到守卫把守着时,他的心不由紧了起来,他先躲在砖墙之后,闭上眼,平静下自己因为惧怕而胆颤的心,随后从袖管中掏出豫尧大人给的入殿护牌,因为捏得太紧,他手心的冷汗竟将护牌润湿。 晁牙想现在可不是自己退缩的时候,他深呼吸了几次,随后双手往脸上一抹,当手移开面部时,他苍老的面孔竟变成了青年的面孔,而这张冷峻刚硬的脸却正是空靖的属下农须护卫的面孔。晁牙遵照城辅大人的吩咐利用幻影术将自己的形貌改变,他变了形貌之后变佯装镇定朝宫门处走去。 当走到宫门前时,守卫理所当然地拦住要求出示护牌。晁牙没有吭声,将手中的护牌亮了出来。那两护卫见是空靖所特发的护牌,便不再多问,忙俯身行礼。 晁牙见没有识破,便直接入了宫门。 进了宫门之后,晁牙便直奔城主的寝宫,他深怕被空靖或他的下属瞧见,所以一路之上都尽量避开巡逻的亲卫队士兵。当晁牙经过‘轩琉亭’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喝令声:“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深夜闯进此处?” 晁牙心中一个激灵,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转过身看着朝他疾步走过来的一名太监。那太监细皮嫩肉,面部白净,看来有四十余岁地模样。但估计是新进的太监,晁牙并未认出来这太监是谁? 而这太监却正好是服侍城主饮食安寝的,他见到这个佩剑的男人,细瞧之下便认了出来,他知道此人是空靖的亲随,因此忙改了强调,道:“哎哟,农须侍卫深夜至此怎的也不通知我呢?有什么要紧事我也好向城主通个信,就不用劳烦您这深更半夜的还亲自过来一趟,要是被一些搬弄是非的人瞧见,指不定还说农须侍卫你一些难听的闲话。” 晁牙此刻已明白了这人的身份,忙笑陪道:“公公说得即是,不过末将有军情要事必须禀报城主,要是延误了军情不仅空靖大人责怪,主上更会追究,晚半刻兴许有杀头之罪,所以末将不敢怠慢。” 那公公一听就被吓着了,但还是很疑惑:“军情?什么军情,如今我们赤燕城并无战火,农须侍卫是不是报错了。” “城内除朝臣之外都不得过问政事,公公还是不问的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晁牙摆出农须的姿态开始威胁道,希望能快点将此人打发。 那公公显得更加的不悦:“保卫主上安全更是老奴的职责所在,即便是农须侍卫你也不例外,若有要事明日再报吧!主上身体欠安,要是惊扰了主上歇息,谁又担待得起。” 晁牙知道这个贪财的太监若是不用点金钱打发,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他忙从袖管中掏出了一包银两,递到那公公手中,道:“这点意思就烦劳公公收下,就劳烦公公带路了。” 那公公顿时眉开眼笑,他伸出有些白腻的手接了过来,将钱袋轻轻颠了颠,随后放进自己袖管,笑道:“农须侍卫果然是城中良将,为了军情竟然深夜来报,既然如此紧急,老奴也不好阻拦,你便前去‘月华阁’吧!主上因为操心城事还未歇息呢。” 晁牙不想再跟这太监废话,就疾步朝‘月华阁’走去,然而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时,这位涵公公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面上竟有了几丝惊忧之色。 ................ 月华阁果然灯火通明,阁前有六位侍卫把守,晁牙提着心迈上台阶,走到阁前,那几名侍卫见到农须护队竟出现在这里都忙行礼:“农须护队!” 晁牙点了点头:“我要面见主上,你们都退下吧!” “这…”他们左右相顾,都不敢领命。 “好了,那你们就守在门外。”晁牙指着其中一个侍卫,道:“你,跟我进去!” “啊?”那侍卫感到很吃惊惶恐:“属下不敢!” “我有要事需要与主上相商,但主上体弱欠安,若有什么你好在旁听命!”晁牙镇定地命令道。 那侍卫觉得农须首领说的合情合理,也就没有追问,应了一声,便跟着他进了阁中。 阁内。都鞠主上伏在书案前,查着卷宗,他满头的冷汗直冒,宽松的衣带显示出了他瘦削的身子,那惨白得有些发青的脸彰显着他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他寻找了卷宗片刻之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找到,仿佛一头被击败的狮子失去了锐气,他瘫倒在软椅上,望着阁楼顶,双目涣散无神。 晁牙看着面前这个十年未见的主上,顿时百感交集,激动得差点就要掉下泪来,他俯身双膝跪下,道:“末将晁…”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他立刻改道:“末将农须前来参见主上。” 都鞠城主对这个农须并不陌生,因为他知道他是空靖的手下,他无力道:“本主无心见你,你退下吧!” 一来救被命令退下,这对晁牙来说是一种打击,他知道自己再停留就是违抗主令,但是自己不得不留下:“主上是在寻找何物呢?” “何物?”都鞠突然凄凉地笑了起来:“我不过是想查下朝中官员的档记,却居然也查不到,哦,对了,你是空靖将军推荐的吧!想必你对他甚为熟悉,你索性回去告诉空靖,本主居然在这几千份卷宗中却无法找到关于他的卷宗,本主很想知道怎么回事。” 晁牙有些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现在这愤怒的主上是在对空靖斥责吗?晁牙试探着问道:“不知主上查空靖将军卷宗是为何事?” “为何事?本主也不知道,本主只是好奇,他从何来,为何人,可是却丝毫不清楚。”都鞠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本主也累了,你们退下吧!” 不能退下,所以一定要找个理由让主上跟自己走:“或许有个地方能让主上查到空靖将军的背景。” 02 逃出城廷 “哪里?” “城辅大人府上!” “他?他勾结逆子,与王城同谋陷害本主,陷害赤燕城,本主岂会踏及他的门台一步?”都鞠面上现出不悦神色。(.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若主上当真相信空靖将军的诬言,又怎会疑心去查他卷宗,主上英明圣武,决不会因这些谗言而冤枉城辅大人。” “你…是何意?”都鞠对农须居然护着城辅,而不维护空靖感到意外:“你不是空靖将军荐举的侍卫吗?为何反戈相向,像你这种如此轻易地背主弃信之人,本主倒是很少见。” 晁牙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迟早自己冒充的事会露馅,他忙道:“属下被空靖将军命去抓捕轩明少主,末将也以为轩明少主是要对抗城廷,但是后来跟轩明少主碰面后才知,轩明少主在十年前实是被空靖所害,还被空靖诛杀,幸得旁人相救才活下命来,此次轩明少主回到城中,并非是谋逆篡位,实则是要揭穿空靖,与主上重聚。” “你…你说什么?”都鞠无法相信这种事实。 “轩明少主现在城外等候主上,希望能与主上见面修好,冰释前嫌。” “他,他一个妖魔孽子有何资格认我作父,哼,我不杀他便是对他的仁慈。” “少主并非是妖孽,而是被空靖陷害,此事主上与少主见面后便知,情况紧急,希望主上跟末将能出城殿,与少主见上一面。” 晁牙知道自己在撒谎,更知道对城主撒谎是什么后果,但是现在他顾不得这么多,他只希望能将城主带出这危险之地。 “那孽子既然知道自己的罪行,为何又不肯入城来见本主,却要让本主去见他。”都鞠想到这点就感到遗憾与愤怒。 “轩明少主见君心切,但苦于身份所限,城廷又被空靖将军把控,无法进殿相见,所以只得让主上屈驾前去。”晁牙担心这样说无法打动城主,便加了一句:“少主被空靖砍断一条手臂,如此缠绵床榻,只愿能够再见主上,以表父子深情。” “什…什么?”都鞠脸色突地变了,他走到晁牙面前,抓住他的衣襟:“那空靖竟敢不遵我命,杀害我儿!” 第一次听到城主这般称呼少主,晁牙心中也感到欣慰,心想,城主虽然面上对轩明少主态度恶劣,但实际上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就怕主上晚去一步,少主兴许已经不敌空靖,而遭到毒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快带我出城,我要见我那逆子,看他是造反赦父,还是如你所说。”都鞠放开晁牙衣襟,便往阁大踏步地走去。 晁牙忙叫住道:“主上请留步,主上这般出去肯定会被空靖将军知道,若被他知道了主上的意图,不仅少主性命难保,恐怕连主上也会受牵连。” 都鞠听到此言,更为憎愤:“怎么,他还想对本主下手么?我看谁敢拦我!” 眼看主上就要走出阁楼,晁牙连忙上前大声道:“主上这十年来难道没感觉到你实则被空靖幽禁着吗?” 脚步声戛然而止,都鞠转过头来怒目瞪着晁牙:“你竟然敢说本主被他一个小小将军幽禁?你也不怕掉了你脑袋。” “主上仔细回想这十年来,空靖除了让主上在正殿、寝殿、后花园这几处外,何曾让主上去过其他地方。他虽然以主上身体为借口,但实则是在幽禁主上。” 都鞠这次没有再责骂晁牙,因为他多少心里也清楚这十年自己能去的地方越来越少,到现今连自己想去各政要部巡视都被阻止。都鞠看到跪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突然无力起来,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晁牙听城主肯听自己的意见,忙站起了身,看向自己带进阁中的那名守卫。 那名守卫意识到他以为的农须首领看着他时,心中便明了几分,正准备跑出阁楼反抗时,晁牙一个箭步跃上,手肘狠狠地砸在他的后颈之上,那守卫立刻昏晕过去。 晁牙快速地拔下他身上的衣物,双手呈递到城主面前,歉然道:“末将只得委屈主上屈就片刻。” 虽然觉得这种做法很冒犯他的权威与尊严,但是现在也无他法,城主接过衣物,让晁牙为他穿戴好。穿戴好后,顿时瞧他也像个士兵模样。 都鞠心想只要这样就没事,当他又踏步向阁外走时,晁牙又上前阻拦道:“还得委屈主上跟在我身后,等出了城殿主上再处罚为臣无礼之处。” 都鞠虽然心有不愿,但也知道自己穿着一般守卫的衣服自然要装得像个士兵,他哼了一声道:“还不快走!” 晁牙小心地应了声,便昂起头走出阁外,而都鞠则低拢着头跟在他身侧。 到了阁楼门前时,几个侍卫都不约而同地向晁牙伏礼。 “你们在此好好守候,主上身体欠安,正在歇息,你们不可贸然是打扰主上,更不要让他人去打扰。” “是!”三名守卫应着。 “我让他跟我去巡逻外城,你们再派候补人员看守吧!”晁牙压制着紧张的心情,希望不要被这几个守卫识别出城主的身份。 “是!”守卫齐声应诺。 晁牙急忙下了阶梯,而城主也急迫地跟着他。或许因为从未做过这种事,都鞠城主竟有些害怕,整个身子也因心口的疼痛而有些颤抖。 其中一名守卫看到跟在农须首领身旁的那个守卫体型以及走路的姿态根本不像起初的那名守卫小涿,但是自己又不敢贸然追问,只道:“农须首领,你走错路了,出城是往这边。” 农须还未反应过来时,都鞠城主竟忍不住回头看了那守卫一眼。 虽然夜色朦胧,灯光昏暗,但是那守卫却也认出这张面孔并非是刚才那名守卫,他正待要上前盘问时,晁牙连忙将城主挡在自己身后:“放肆,城主有令,非得他允许不得擅离职守,你怎么敢下天梯,若是此刻城主在阁内出了何事你担当得起吗?” 那守卫被‘农须首领’这样一吼,倒胆怯起来,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忙退回岗位,不敢再吭声。 晁牙趁这些守卫还未再起疑心追究的时候,忙疾走几步,朝城廷外赶去。 03 戳破要害 在到城门口这一路上,所幸并未有人来盘问追查。他们二人顺利到了宫门口,晁牙将护牌递到看守宫门的守卫,那守卫看了护牌,便问道:“好,你们走吧!” 晁牙和都鞠正准备出宫门时,那守卫仔细描了都鞠几眼,心中起了疑,道:“等等,这位是谁,怎么这么面生,从不曾见他进出过城廷。” “他时驻守边城的老军,是主上特别嘉奖的将士,这次也是初次进殿,所以你并不熟识,对于受勋将士,你说话怎可如此无礼。” 那守卫确实听说最近有十几位受嘉奖的将士召回城殿受勋,因此对晁牙的话便不会有怀疑,他忙道:“卑职只是例行公事,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晁牙点了点头,道:“这倒不必,没有其他事我便遵照主上圣意送他出城。” 那守卫不敢阻拦,退后一步,俯身行礼,以表敬重。 晁牙和都鞠城主出了宫门之后,便转过几道官道,便见在一株柳树下系着两匹马,晁牙朝马走了过去。他解下缰绳,将其中一条缰绳递到城主手中,道:“虽然离开了城廷,但是此处也经常会有空靖的部下巡逻,所以我们得尽快离开,还得委屈主上骑马一阵了。” “本主逆子在何处?”都鞠有些焦虑起来。 晁牙对欺骗城主感到很不安,但是此刻是决计不敢说出实话的,他只道:“就再城外的一座小庙里面,末将这便带主上前去。” 晁牙扶都鞠上了马,等他坐稳后,自己才上了马。他拍马在前徐行,等城主在后跟上之后才拍马急行。 ..................... 骏马奔驰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样子,便到了城外的丛林之中,两人都下了马,开始步行。 晁牙牵着两匹马,走在前面领路。 此时已至清晨,初阳温柔地光线透过树林缝隙间照射进来,斑驳的疏影在他们二人肩头晃动,洒出秋日里最动人的风姿。 然而风景虽清幽,行走的人却满腹猜忌烦躁。都鞠奔波了一晚,对这个农须侍卫开始起了疑,他停了下来,问道:“你说本主逆子在城郊外等候于我,为何到现在都未瞧见。” 晁牙心想此刻已经出了城廷,那么迟早主上会知道自己在撒谎,何不现在说出,他忙跪下,诚恳道:“主上饶恕属下欺瞒之罪。”晁牙深深地叩拜下去,当他再次抬头时,已经恢复了他自己原本的模样。 都鞠突然看到变了样貌的农须,吓得连退几步,全身颤抖,他伸出有些微颤的手指着晁牙,怒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主上难道不记得属下了吗?我是十年前被主上撤销玉骑校尉一职的晁牙啊!主上可还记得?” 都鞠思虑片刻,想了起来。当年因为被空靖举报他与一位半妖女人有染,因此他革除了他的职位,将他的双儿让空靖处置,并对他进行了抄家。都鞠完全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个人骗出城廷。且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 “你…你想对本主怎样?” 晁牙知道城主对自己的猜忌,他只道:“属下虽然欺瞒主上,但绝无半点谋害主上之意,其实是城辅大人托属下将主上救出城廷,属下受城辅大人重托,不得不这样欺瞒主上。” “城辅?看来空靖说得不错,他连本主都想杀害,早知道我该早点杀了他。”都鞠眼中满是憎恨。 “主上对城辅大人有所误会,之前我在‘月华阁’与主上所说的一番话,除了说少主在城郊外等候主上之外,其他都所言属实,绝无半点谎言。如今少主前往北炎地剿灭空靖私人军队,这一去凶多极少,城辅大人担心纵然少主凯旋归来,到时候空靖却会拿主上性命作为要挟,让少主自动投降。同时城辅大人担心空靖会加害主上,因此才命我混进城廷,将主上救出。”晁牙情绪有些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一派胡言,你以为本主会再信你的话吗?本主现在就要回城廷,你这叛贼若敢造次,我定杀了你!”都鞠丝毫不信晁牙所言。 “主上若回城廷,这赤燕城过不多久便成为空靖的了,到时主上要么被他幽禁,要么成为傀儡,主上难道愿意看着赤燕城这样沦丧下去吗?” 虽然自己不愿相信,但都鞠这些年来多多少少对空靖有些猜忌。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他自己隐隐地也感觉得到,只是自己身体越渐虚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将自己体内掏空一般,他无法自己打理政事,所以交给空靖处理。 但是纵然有所怀疑,可他还是不愿坦率地承认空靖的罪行,因为他自己一承认就证明了自己这十年来误信奸人,承认了自己十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过错,更承认了自己的愚钝与残暴。 “大胆,你竟然辱骂本主是傀儡。” “属下已经被革除职位,顶多再让主上将我这条命拿去,但是末将也不愿见到主上被空靖那贼子蒙蔽。更何况现在少主生死不明,少主要是落到空靖手中,也必死无疑。可怜少主十年前幸从空靖剑下逃过一命,却未想到如今还要忍受断臂之痛,难道主上能让少主丧命于空靖手中吗?”晁牙言语犀利敏锐,像一把尖利的匕首插进了动荡不停的都鞠内心。 都鞠愣在当地,他沉默下来,森冷而带着病容的面孔仿佛被人吸走了灵魂,只剩下一片灰气。他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中也不免有些相信,他缓缓道:“我那逆子当真不恨我吗?” 晁牙没想到城主居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少主虽然对主上还心存怨愤,但是他其实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接受他,所以相信只要主上愿意承认少主身份,少主也一定不会介意过去。” “那孩子,现在怎样?”都鞠面上现出悲伤慈爱之色。 “少主已长大成人,稳重干练,城辅大人很夸赞少主。” “是吗?想必他还是恨我的。”都鞠态度突然冷了下来:“不过不要以为以为拿我那逆子做挡箭牌就以为我会信你,本主只会对你所说仔细调查,一切清楚之后再做定夺。”都鞠冷静沉着,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一位明主。 04 荒庙藏身 晁牙虽然对城主还未完全相信自己感到有些失望,但是想到主上对自己多少有些改观也感到些许的欣慰:“主上能体谅末将一片苦心,末将便已心存感激。” “起来吧!”都鞠神色镇定:“不过本主还是要回城廷,作为一城之主,岂能因为臣子的威胁而弃城而逃。”他说完便返身朝树林外走去。晁牙见状,忙上前追去,边追边道:“主上,万万不可啊!你这一回去空靖势必知道你已察觉他的谋逆之心,他一定会对主上下手的,现在军权全在他一人手上,麓由统领又北去剿灭北炎地,城廷内无人保护主上安危,所以万万不可回去!” 晁牙的恳求都鞠没有丝毫在意,依然快步地朝树林外走去。 没走几步,树林的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齐整而响亮,同时伴着剑器相撞的声音,看来是有大批官兵追了过来。 “哦?看来空靖来接本主了吧!”都鞠停下脚步,静待着空靖的人前来迎驾。 晁牙心中有些惶恐,他知道好不容易才将主上带出城廷,岂能再被空靖带回来,他跑上前,道一声:“冒犯末将无礼之罪!”晁牙手肘一抬,便朝都鞠的后颈撞下。都鞠后颈吃痛,便昏晕了过去。 晁牙将主上背负在背上,朝丛林深处疾步逃走,希望能躲开追兵。 ................. 逃出树林,邻接的便是一座青山,而山脚下有一条溪流,在溪流的上流处有一处荒废的寺庙。 此处静幽的风景却留不住晁牙慌乱的心,他背负着主上,行走越来越慢,可身后的追兵却追得越来越紧。 “只有到那寺庙将主上藏匿起来再说。”晁牙朝寺庙奔去,一路的奔波使他苍老的面孔显得更加惨白了些。 寺庙有些破旧,屋前结下的蜘蛛网垂吊着,门半掩着,里面光线昏暗所以看不清任何东西。 晁牙推开庙门,走入庙堂之中。那庙堂四处散乱着桌椅,灰尘污垢积满很厚的一层,佛龛上的油灯香烛都倒地胡乱堆放,而庙堂的一座大佛尊倒完好无缺。晁牙环顾四周环境,见只有将城主放置佛龛之后才不易被空靖的追兵发现。他走到佛尊背后,将城主从背上负下,将他斜倚在佛尊之上。 然而就再此时,都鞠因为胸口又开始疼痛起来,竟将昏晕的他痛醒了过来,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双眼中迸射出憎恶的光芒:“你…竟敢如此对待本主,本主决不会轻饶你。” 晁牙惶恐地跪了下来:“末将也是迫不得已,主上以后想如何惩罚我都无所谓,但是末将决不会再将主上交到空靖手中。” “你…你…”都鞠想要再痛骂晁牙却不知该骂什么。 而此时庙门本官兵用剑劈开,一大批官兵冲了进来,开始寻找起来。 都鞠想要叫喊,晁牙立刻封了他哑穴,都鞠难以叫喊出,只用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晁牙。 过了片刻,一个满头红色短发,腰佩长剑的男子走了进来,而他便是空靖,那空靖神色镇定,冷静地瞧着四围形式,但瞧见庙堂中那一排脚印直通向佛龛背后时,便已知道有人躲在佛龛后面。 “劫持主上的逆贼还是自己出来投降吧!若本将进去,你便没有活路,当即处死。” 佛龛背后的都鞠仍然有些挣扎,想引起空靖的注意,将自己救出。晁牙对城主有些心灰意冷,走到这绝境,反正前后都是死,也只能放手一搏了,他轻声对城主说道:“主上若不明末将一片赤胆之心,不明城辅大人的苦心良计,那么在下这便出去,主上仔细听着逆贼空靖的贼子之心。” 晁牙站起身,右手朝脸上一拂,自己便使用幻影术变成了城主的摸样。都鞠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变成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晁牙踉跄着出了佛龛。所有士兵见到有人从佛龛中走了出来,都挺剑戒备。然而当空靖看到这个人居然是城主时,竟有些疑惑,他命士兵收了剑器:“且慢,此人是城主。” 众士兵一听有些惶恐,他们忙跪下行礼。 “敢问主上那名逆贼在哪儿?”空靖询问道。 “本主是自己出城廷的,却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派兵追上。”晁牙镇定心神,装出神气不可侵凌的模样来。 “可是涵公公说主上是被农须侍卫劫持出城廷的,就连‘月华阁’内被打晕的守卫都是主上是被农须带出来的,又岂会是独自一人。” “对,确实是,你们追来的时候农须侍卫就将本主藏匿在此处,随后自己走了,说要引你们离开,但没想到你们还是找了过来。” 空靖神色凝重起来:“听口气主上仿佛对那逆贼有包庇之心,他可是想要谋害主上的人,主上岂能轻易饶恕这种人。” “是吗?我倒觉得农须侍卫一片忠心,倒是空靖你,本主非常的失望。” 空靖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莫非末将有何地方冒犯了主上,主上才如此说。” 晁牙冷哼一声:“这十年你对本主施威利诱,你当本主不知吗?我命你将城中罪犯送往北炎地服劳役,以此可抵他们的罪孽,役期满便可回家,倘若其中有卓然出群者可招其为兵士,但是这些年来,我派士兵前去查探过,你为了将北炎地变成你的私人役场,更想变成你的私人军队。你故意抓捕城中许多无罪之人,然后遣送到北炎地强迫服役,对谈们百般折磨,更有甚至你尽不吝惜人命,凡是不合你要求之人都拿去喂妖魔。你还私铸魂器,驯养妖兽,你说本主所说可是有假?” 空靖冷笑起来:“主上看来病得重了,在胡言乱语,末将看还是早些送回城廷,接受御医治疗才行。” “本主倒没病,倒是空靖将军却病得不轻。十年前你说城后是妖孽,便通报本主,本主当时被你蒙蔽,便当真以为城后为妖孽,实则是你让附身魔附身在城后体内,让本主看到城后妖魔的形态,本主被你愚弄,到最后竟将城后赐死,又放逐我爱子。空靖,此罪你如何担当得起。” 空靖看着一脸盛气的都鞠,顿时狂然地笑了起来:“请本主记住,认为城后是妖魔的人是主上,赐死城后的人是主上,驱逐少主离开赤燕城的人也是主上,末将不过是奉令而已。”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晁牙狠狠逼问着。 05 焰火中的愤怒 “末将承不承认有有何关系,有些事实依然改变不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么你接下来是想对我儿如何?你是想幽禁我好拿本主来要挟我儿吧!” “主上的爱子现在可对你极度憎恨,我这一着棋也只是步险棋,不过总比没有的好。末将瞧城主心中对那逆子倒还颇为挂恋,只可惜不见得你爱子会如此。” “你就不怕本主将你处死吗?”晁牙对坦白罪行的空靖感到无比的憎恨。 “主上又想如何处置末将呢?末将现下只是出城寻找被刺客劫持的主上,又有何罪?还是请主上跟末将回城廷吧。” 晁牙心想自己现在变成了城主,如果跟空靖回去,那么城主就失去了摆布,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有问题了。“好,本主跟你这位忠心耿耿的人回去。” 晁牙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有再看空靖一眼,径直朝庙外走去。空靖回头看着佛龛背后,嘴角轻扬,对身边的一位士兵轻言道:“放把火让这寺庙消失掉,包括里面的任何东西,哪怕一只老鼠,我都不想看到有活的东西跑出来。” 那士兵应了命,便吩咐了四名士兵留下。而空靖则跟着晁牙出了庙。 晁牙回头看着庙宇,眉宇间满是忧虑,他一副苍老的脸孔在此刻变得更加苍老了些。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命运总是要搏一博,才知道最后值不值得。 当空靖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时,当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时,躲在佛龛背后的都鞠才敢缓口气。此时的他一脸惊疑悔恨,脸上的皱纹在此刻像被无情的岁月之刀再雕刻了几笔,使得他如此的疲惫与衰老,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双眼因悔恨而显得呆滞空洞,仿佛一瞬之间就被人掏空了灵魂,以至于他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能动弹。 原来这十年来自己就是做了这样一个昏庸的城主,原来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深爱的城后,也是自己毁了自己的爱子。这十年来赤燕城的人民怨声载道,也是自己昏庸无能的过错。 都鞠撑起已经无力的身体,走出佛龛。现在的他好像已经不再是一城之主,而成了一个流浪客,无处可去,无权可改变一切,自己仿佛只会成为他们的灾难。(.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是即便这样,自己作为城主就应该尽到这份责任。他冷静下来,心想,目前的自己只有去找城辅的旧部帮忙,除此之外便无他法了。 正当他决定走出庙宇时,突然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往房顶上不断掷去,而庙宇外有几个士兵环绕着庙宇奔跑着。他们手中拿着火把,竟不断将火把丢到庙宇顶,掷进庙宇之中。 火光迅速地蔓延开来,将都鞠包裹起来,都鞠处在越来越浓烈的烟火之中,显得异常惶恐,他想逃出庙堂,然而门口的火光顺着风扑了进来,又将他逼了回去。很快,这座有些破旧残败的庙宇屋梁在大火的灼烧之下,开始摇晃散架,房梁木柱开始垮了下来,将出口挡住。 都鞠知道,这是空靖命属下放火赶尽杀绝的,看来那空靖早知道真正的城主躲在佛龛背后,所采才打算直接将自己杀害。 都鞠朝仍继续扔着火把的几位士兵吼道:“你们这些叛贼,你们胆敢放火烧死本主,你们的罪孽会让你们进地狱的。” 大火烧断房梁的哔啵声淹没了他的怒喝声。都鞠绝望地看着火光之外的天地,没有一刻是那么地渴望走出像笼一样的牢狱,无论是以往的城廷,还是现今的这庙宇,都鞠都不想再做一头被拔了牙的困兽,终日被那些阿谀奉承自私自利的人摆布玩弄。 第一次竟如此地渴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之人,能畅游于天下,不理那些政事与阴谋。 可是当屋顶的房梁齐数倒下,将愤怒而挣扎的城主都鞠压在了燃烧着的巨木之下时,那些悔恨显得已经没有了力量,在那一刻他意识开始混沌模糊,最后一切都淹没在这火海之中。 火光蹿向天空的吱吱声,仿佛逝去的灵魂最后的悲戚之声,向着苍穹,向着天宇,呼喊着自己最后的希望与挣扎。 世间的一切由因到果,无法改变,无法期许,却不知命运的下一刻将转向哪里,也不知道下一刻命运的齿轮会转向哪里,而天枰又偏向谁呢? ................... 圣灵山被强大的白色结界包裹住,整座山仿佛都在发出冰冷的寒光般将凌晨照得透亮。而结界之内,圣灵山上竟寸草不生,光裸的岩石将这座山堆砌而成。然而在结界之内,竟有一些飞鸟类的妖魔盘旋。 圣灵山的山顶犹如一口曾喷发过的火山,顶口凹出很大的口子。而布在这圣山的结界也确实如藏督所说,在山的顶部最为薄弱。 因为结界也是由一种气流交接形成,而在山的顶部,是气流交替之处,因此此处最容易被攻破。 但即便是薄弱之处,结界的防护却也比想象中的难以攻破。 擎战骑坐在天马變髭上,停在高空,俯身望着被结界包裹的圣灵山,心想那个女人就在这结界之下,不知道那女人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在苦苦挣扎,更不知道那女人要是看到自己的脸是高兴还是厌恶。擎战想到那个女人的脸,面上就现出了温柔之色。 乘坐在飞鹰上的潭棋看到如此强大的结界,便异常的担心:“少君,这结界如此强韧,恐怕无法攻破,要是真如那藏督所说,那我们贸然出手强破结界,只怕会被结界反噬。” “怎么,你怕了?” “不,不是的。”潭棋最担心的便是少君,然而对于自己的安危他是丝毫不在乎:“就由我来试探这结界,少君也可知道这结界的虚实。” 06 命悬一线 “不行,你也听藏督所说,若是一记之下无法破除结界,结界就会将你攻出的力量反弹回来,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属下被自己的杀招所伤。”擎战沉默一阵,面上又露出桀骜的笑容:“并且那女人需要我来救,这样一来某一天或许她才不会这么的憎恨于我。” 潭棋自然不懂少君言中之意,但是却看得出来少君只要一提到那女人面上就会现出前所未有的爱怜之色。潭棋心中明白,少君已经对那女人动了心。可是那样一个平凡倔强的女人怎配得上少君,更何况少君并不能娶那女人。 虽然有很多疑问,也想提醒少君不要堕入情欲之中,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劝说少君,自己只能在一旁保护着他,却无法左右他的选择。 擎战看准了圣灵山结界起伏荡漾之处,在此处便是结界薄弱的入口,他驱使着天马飞到结界上方。擎战往下望去,心中不免有些疑虑,但是不亲自试一试又怎么能够找到破除结界的办法。 他张开双手,背后一道白光开始从体内闪现,随后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浮出一般,等到白光完全从体内浮出,光托着一把长剑悬浮在空中。擎战撩手握过自己的碧玄剑,剑光在那一刻收拢消散。他挺着长剑,召唤着体内的灵力,当身体中强大的灵力开始灌输到碧玄剑上时,碧玄剑开始发出清幽的光芒,而剑气蔓延扩展,竟也形成了圆形的结界将他护在界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挥舞起长剑,身周的长袍因体内灌起的剑气而飞舞而起,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圣者,抵抗着世间的邪恶。 只听一句“去吧!”天马變髭朝结界口急速俯冲而去,而擎战的长剑的剑锋开始灌起青色之光,光形成光团越来越大,径直朝结界口撞击而去。 当剑锋之光与结界的冰寒之光相交接时,顿时一股耀目刺眼的光芒散发而出,那光芒带着强劲的力量,迅速蔓延扩散,就连远在远在数十丈之外的潭棋都被那光芒逼退。 而擎战完全被光芒包裹。当双股力量汇聚交融时,两股力量便开始做出了斗争。 猎猎的晨风中,只听到擎战战斗时有些嘶哑的呼喝声。他仰天长啸,仿佛在极力释放自己的力量在做最后的拼搏,然后圣山之界的冰寒之光越来越刺目,越来越强大,竟慢慢地将靠近它的剑光逼退回去。而被反弹的剑气开始攻击向紧握着长剑的擎战,此时的他长袍被光刃割碎,身上的肌肤也被自己反弹的剑气贯穿撕裂,就连他俊美到极致的面庞此刻也被割裂得**满面,看起来如此的令人惊心忧虑。 碧玄剑最终还是难以破除结界,强大的白光开始完全反弹擎战的力量,瞬息之间,擎战被自己的剑气包裹住,他只觉胸口有一股盖过山河般的力量在挤压推倒,使他身不由己得被抛入空中。 白色的光团如一颗巨星陨落,迅速地滑向地面。 同样被反射出来的白光所伤的潭棋看到这景象,忙飞上前,大喊道:“少君,少君。” 像消逝的生命的灵魂一样,飘飞在这空际。潭棋不由万念俱碎,他不相信自己心中万能的少君居然会被这结界打败。若少君有事,他作为下属的也绝无存活之念。他只盼少君只是受了点伤,只是… 结界反弹的冲击之力比想象中还要强大,潭棋飞身到擎战身后,抱住他却被反弹的强大力量给逼开。 而那快速飞逝的光团仿佛要爆炸了般,晕染着红色的色彩,那是擎战的血液溅飞的印证。 过了很久,光才渐渐消散,而擎战清晰的轮廓再次显现出来,现在的他全身的衣袍都被割裂撕碎,一双握着碧玄剑的手被光束撕裂开,竟能清晰地看到裂口里的血骨。 现在的他看来像个狼狈而垂死挣扎的剑客,而不再是那位俊气桀骜的王城少君。 但所幸他所骑坐的天马张开了结界,在剑气和圣灵山结界相融产生碰撞的时候,它就预感到危险,因此张开了防御结界将擎战保护起来,因此擎战才未失却性命。 潭棋飞身到擎战身前,看着满身伤痕的他,急切道:“少君,少君!” 有些昏迷在马背上的擎战听到潭棋的呼唤,缓缓道:“还没死呢?不用那么担心!”他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忧愁焦虑的亲随,不免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撑了起来,擦干脸上的血污,道:“看来那藏督说得不错,想要破除这结界可真是万难。”他看着手臂上擦下的血迹,想到自己此刻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便又自嘲地笑道:“要是那女人看到现在的我,不知道会不会心疼呢?” “少君到此刻居然还再想着那女人,难道一定要为了她送了性命少君才甘心吗?那女人我看就没什么值得少君冒这么大的危险。”看到少君受伤而心疼得潭棋开始怨恨起婕蓝来。 “你又未见过她怎知她不值得?” “见没见都一样,肯定是个妖媚的女人。”潭棋恨恨道。 “虽然她没有你中意的凝鹿那样温柔美丽,可是本君却偏喜欢她,并且不得不喜欢,这是命运。” “难道你救的那女人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吗?”潭棋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 “特殊?”擎战又笑了笑:“她特殊的地方太多,本君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本来以为少君是因为对方是特殊身份的人才如此舍命相救,但看他神情言语仿佛完全不是,潭棋不免有些失望:“那接下来少君该如何打算。” 擎战看着那结界,心中也有了余悸,他深知若再对强硬地对碰一次,恐怕自己真的被那结界之光净化了。 “不知道这圣灵山的结界是如何形成的?”擎战开始深思熟虑起来。 “属下也不知。” “那你就去抓一个知道的人来问。” 潭棋心想少君是决计不会打消破除结界的念头,他只能有些无奈地应了命,返身朝南峰的战场上去寻一个知道原有的人。 而擎战独自一人停留在空中,不知为何,他此时才发现,自己身周开始慢慢聚集了数百只妖魔,而那些妖魔都停留在远处,既不前来攻击,也没有退开的意思,好似只是看到了极好的美食,但是却等待着那美食没有反抗之力时再扑过去抢食。 擎战冷冷笑了,自语道:“想不到我今天居然沦落到成为这些低等的妖魔觊觎的食物了,擎战啊擎战,该说你可笑呢还是该说你有此一报呢。”想到自己,擎战却更是担心在圣灵山里面的婕蓝,因为他无法确定她是否还活着,是否像自己一样已经是在苦命挣扎。 只希望那个女人能够等到我前去救她的那一刻。 07 圣灵山结界之源 很快,潭棋便抓了一个先锋队的首领过来,那首领被潭棋提在手里,像根稻草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首领当看到满身血污,双眼发出森冷光芒,而嘴角却扬笑的擎战,更是吓得瑟缩在一起。 “说吧!圣灵山的结界究竟是因何而形成的?若说不出来或者敢撒谎,你的头颅就会从这空中像扔球一样扔下去。” 那人更加胆怯了些,颤声道:“是…是妖魔的魂气形成的。” “妖魔的魂气布成结界?”擎战下胲抬高,饶有趣味地听着。 “我们统领下令用…用赤燕城最上等的妖兽的兽骨做兵器,并命骨剑师将妖魔邪恶的灵魂铸到兵器上,具说用邪气铸造的兵器才具有更大的威力,所以被丢弃的妖魔的纯净灵魂就无处放置。骨剑师便建议将纯净的灵魂放置在圣灵山,日积月累,十年来,这里被放置了数千万的妖魔纯净灵魂,所以这些灵魂就自主地形成了结界,防止具有邪恶灵魂的人进入。” “是由纯净魂气形成的吗?怪不得如此强大!”擎战喃喃自语着。 “可…可以放我了吗?”那首领低声求饶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而擎战却并未听到他的问话,只是沉思着,他苦想着该如何破除这结界,可是却始终没有头绪。 一旁的潭棋朝不住求饶的那首领怒道:“别嚷嚷,再多说一句你死得更快一些。”那首领立刻噤声。潭棋看向远处的四围,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是这北炎地的妖魔都聚集过来了,潭棋不由忧虑道:“那些妖魔怎么回事?” “估计是嗅到我身上血的味道追过来的,我的血对他们来说太有诱惑力了而已。”擎战淡淡地说着,神情中掩藏不住他的疲惫与伤痛。 “这些低等的妖魔竟敢觊觎少君的魂血,他们是不想活了吗?”潭棋拔出长剑,就想冲上前去杀掉这些妖魔。 “你冷静点,没必要跟这些无知的妖魔动气,它们也是怕我所以才不敢上前的。”擎战冷静地说着,但是这一说仿佛让他突然间得到了启示,他明白了该如何破除这圣灵山的结界。 潭棋见到少君面上露出得意自信的笑容时,就明白了几分,问道:“莫非少君已经想到办法了。” “办法是有,不过…”擎战将目光投向了那首领:“就要让他献身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这人本当处死,少君何必愁虑。” 擎战皱着眉头:“说得也是,就不知他本人意愿如何?我可不愿一个死魂因对我憎恨而纠缠不放。” 那首领一听是要利用自己,就想肯定是没什么好事,更可能甚至会危及到自己生命,他想当然地害怕起来,颤声道:“…我,我还不想死,求少君放过我…,我家中还有妻儿,还有双亲,我已经十年未见他们了。” “那你可知道你这十年来犯下的罪足以让你满门抄斩,别说见他们,只怕见着也只有对你的恨了。”擎战冰冷的言语仿佛一把利剑在那首领的胸口刺了一下,使得他心口疼得竟全身瘫软起来。 “怎…怎么会这样,我好不容易才活着熬到今天。”他低着头痴痴地说着。 “如果你现在愿意用你的生命来换的话,我以王城少君的身份向你保证不会祸及你的家人,反而会说你有助于我,会命赤燕城的城主赠送赏金给他他们,这样一来,你家人不会死,更会觉得你为赤燕城,为王城效命是件无上荣誉的事,就不会知道你做过的叛逆谋反之事。该怎样选择你自己决定吧!” 那首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谁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怎样,只是看到他的肩膀在瑟瑟发抖,到最后开始平复下来,而他也缓缓抬起头来,一脸从容平静,他轻言道:“少君让罪人做什么?我都听从。” 擎战微微一笑:“好,果然还是有胆气,有孝顺之心。”他脱下自己那件沾满血污的破烂长袍,露出伤痕满布的上身。他将长袍递给那首领道:“穿上它吧!” 那首领接过少君的衣袍,顿时流下泪来:“我死时能为少君效命,能穿着少君的长袍而死想来也值得了。”他一狠心,将衣袍穿上身。“好了,说吧!少君接下来想让我做什么。” “很好,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邯黎!” “好,我会让赤燕城的城主追封你为骁勇校尉。” 虽然那是死后之事,自己无法亲自得到这荣誉,但是屈辱地活了十年,死后能得到这样的追勋,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多谢少君!” 擎战点了点头,他挥起碧玄剑割向自己的臂膀,**开始汩汩流下。身后远处的妖魔闻到他新**液的味道,瞬时间兴奋了起来,都开始蠢蠢欲试,想要攻击过来。 而擎战将自己的血滴到邯黎的手中:“你等会朝圣灵山的山顶中心结界处冲下去,这些妖魔闻到你血的味道会蜂拥而至,到时候这些妖魔会无意间和结界产生碰撞,我想这结界既然是妖魔纯净的魂气形成,那么断然不会拒绝妖魔蜂拥而至的俯冲攻击,到时候只等结界被这些妖魔打开,我便会用玄碧剑借势破除圣灵山的结界,你听懂了吗?” 邯黎听懂了擎战的计策,他不得不佩服少君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破除无人能破的结界。但是那样一来自己就会成为这些妖魔的食物,到最后估计连一块骨头都不会剩下。想到这点邯黎还是感到恐惧害怕,但是纵然如此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他捏紧手心,按着腰间的长剑,闭着眼,良久,才道:“懂了,但愿罪人能够为少君打开结界。” 擎战淡淡地笑了:“很好,就看你的了,我希望你这最后一战能够漂亮收场!” 邯黎也是淡然一笑,他知道,自己只想成功地完成这使命,能够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至于自己究竟是一生受辱,还是受人仰慕,其实都不重要。 他拔出长剑,借着一头苍鹰开始向山顶的结界处俯冲而去。 08 崩塌的圣灵山 从他身上飘散而出的擎战血液的味道吸引了那些四周潜伏的妖魔,那些妖魔开始疯狂地朝邯黎涌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而此时的他,看起来弱小得仿佛是一只流萤,在这些庞然巨物的捕捉下显得如此的渺小可笑。 妖魔离他越来越近。邯黎直冲向结界,当接触到结界时,他使足全身的力气廷剑削向结界。结界再次散发出冰寒之光将他包裹撕裂。远处的擎战和潭棋听到他痛苦的悲叫声,心中都不免有些遗憾。但是现在想后悔确是来不及了。 因为成千上万的妖魔已经追踪到他的身后,开始张开大口朝他咬了下去。 瞬息之间,圣灵山中心结界口拥挤了数千万的妖魔,这些妖魔的魂气开始反冲向结界,结界抵御之光开始涣散凌乱起来。仿佛夜风中摇晃的冰灯,随时等待着落地破碎的命运。 擎战知道,这个计策算是起了效用。虽然与结界直接相碰的妖魔被结界之光净化为灰烬,但是后面不断涌来的妖魔却反而覆盖了结界的力量。最后结界开始动荡起来,就像不安的人类的心,即将支离破碎。 结界口开始破裂打开,那些妖魔从打开的破洞中鱼贯而入,钻进了圣灵山结界之内。 机会已经来了。擎战拔出碧玄剑,再次召唤起体内的灵力。碧玄剑青色光芒仿佛夜间空灵的灵魂,散发着亡者的气息。 潭棋也拔出了剑,道:“这次,就请少君让我与你一起作战吧!” 擎战嘴角一扬:“与主同生共死,倒也不错!” 两人乘坐着自己的骑兽朝妖魔汇聚之地飞去。他们飞到圣灵山中心结界上方,挥舞起长剑,朝着妖魔破除的结界之口猛然挥下。 剑气形成漩涡般的气流直卷向妖魔,那些妖魔在剑气的撕裂下发出惨烈的叫声,最后被撕裂成一块一块,伴着嫣红腥臭的血落向圣灵山中。 而剑气贯穿了妖魔的躯体,直接攻进了结界之类。 形成风一样的剑气在结界之类飞舞碰撞,很快,结界就如崩塌的冰层开始破裂开始动荡起来。仿佛平静的湖水被巨石荡起了涟漪,而涟漪消失之后,结界也开始变成雾气一般消失。 “打开结界了!”兴奋的潭棋有些难以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擎战傲然一笑,他再次举起长剑,对准圣灵山山顶:“那么下一剑就是这圣灵山,我要挖出他的心脏来!” 犹如惊雷劈空响起,接着仿佛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圣灵山的山顶在强大剑气的挤压下被贯穿了一个洞。顿时山开始晃动起来,仿佛即将崩塌一般。而那些被剑气撕裂成碎片的妖魔尸骸开始从洞口洒落下去。 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洞窟中灌满了尸体与**了臭味。然而在洞中的人看到这种景象,都吓得躲在洞内墙壁的角落处。 ............. 圣灵山的洞窟中,婕蓝众人望着突然被贯穿的山顶感到惶恐,也感到幸喜。或许真的如他们所期许的那样,有人前来救他们来了。 可是这数千数万的妖魔残骸像冬日的冰雹一样砸落下来,几乎要将这被打开的洞窟填满。 婕蓝几人身上满是妖魔粘稠腥臭的**。他们想趁天顶打开的这刻逃出去,可是满天的残骸和不断摇晃震动的圣灵山让他们连站稳都显得如此的困难。更何况是要逃出此地。 “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天顶怎么会突然打开?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吗?”崎雪焦虑地追问着。 婕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不定外面只是有个恐惧的庞然怪物而已。要不然这些妖魔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吗?”黑猪护着昏晕的承风:“我看这山好像要崩塌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逃出去。” 婕蓝用剑挡开不断掉落下来砸向他们的巨石、妖魔残骸,另一只手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至于因山洞的摇晃而跌倒。她边保护着大家,边对身后的崎雪道:“雪,你用雪鹤先带他们离开这里,不然我们都会葬身在此处的。” “可是你怎么办?这山很快就塌了。” “我不会有事,你先救他们出去,能先救出去多少就多少,总比大家都在这里等死要好。”婕蓝大声地命令着。 崎雪本不想丢下婕蓝自己先逃命,但是这种时候不是考虑那些事的时候。她张开双手,闭目仰天,渐渐地左肩开始发出白色光芒,一只雪色丽鹤从她的左肩上浮出,雪鹤完全浮出后,便舒展开身体,飞舞起来。 崎雪跳上鹤背,本打算先救承风出去的,但是那无峦却先拉着鹤脚,急切地叫道:“载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鬼地方,载我出去。”他的声音因为一直以来的恐惧和害怕变得有些嘶哑,而说起话来仿佛也在呜咽。崎雪有些不愿,但是婕蓝却道:“雪,先带他出去吧!他没有法力,更不会剑术。留在这里只会危险。” 崎雪有些不耐烦,他伸出手,无峦像得到救赎一样面上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搭上崎雪的手,想撑上鹤背。 本以为就这样可以逃离这让人发疯的地方,本以为就此可以不用再看到如此血腥残酷的画面,然而无峦却没想到的是,当他即将骑上鹤背时,一颗牛怪的头颅从天而降,径直砸向他的脑袋,无峦看到那恐惧丑陋的妖魔头颅,一时惊慌,竟放开了崎雪的手。他立身不稳,脚下一滑,竟一头栽倒了下去。 洞窟中基本被妖魔的尸骸和掉落的山石堆成了小山形状,无峦这一跌,就从他们所站的洞壁的一个小洞口中掉落下去,他滚了几滚,竟滚落到了洞的最底处。 而山石不断坍塌下来,竟将他一点一点地掩埋,几乎要将他埋葬在这尸骸之中。 崎雪也有些惊慌了,想去救,但无峦跌落的地方空间太狭窄,雪鹤根本飞不下去。婕蓝怕耽误了救出大家的时间,忙将黑猪拉起,丢到鹤背上,道:“雪,你先带龙奕离开,无峦我会想办法去救的。” 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崎雪只得点了点头。黑猪很不愿自己一个人离开,朝着婕蓝大呼大叫起来:“不,不,我要留下来!” 09 终于救了你 崎雪看着婕蓝,等待她的答案。婕蓝只是摇了摇头。崎雪懂了婕蓝的意思,她轻喝一声,雪鹤如箭一样朝洞窟之外飞出。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这洞窟之中,婕蓝终于舒了口气,她抬头看着珞摩,抓着他衣襟,恳求道:“对不起,让你因我身陷此地,承风就托你照看了,能再帮我一次吗?” 珞摩看着面前这个已经疲惫到快到散掉的女子,心中其实有着刺心的疼,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该保护她的时候,而是该放手让她去做自己该做的时候。他只冷冷道:“照顾一个病人总比你去救一个很难救出的人来得容易,放心吧!” 婕蓝点了点头,她跳下石壁,朝滚落在山堆下的无峦跃去。 眼见将及他的身边时,圣灵山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仿佛整座山像被一个巨人连根拔起一样,竟左右翻倒起来。婕蓝脚下不稳,身体一偏竟也栽倒了下去,摔到了山堆的另一端,她想爬起来,但头顶巨大的石块开始坠落下来,她想攀爬起来,却丝毫没有力气。 绝望再次袭进她的大脑。远处的珞摩的呼喊声渐渐变弱,变远,而覆盖在自己头顶的巨石也越来越多。婕蓝只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骨节都被压碎,而身下的那些血腥的尸骸发出的腥味让婕蓝几乎要眩晕过去。 痛楚爬了上来,婕蓝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混沌起来,她就想就这般地睡去,永远永远的,忘记仇恨,忘记幽云,忘记痛苦。 可是一双厚实的手却又将她拉回了自己本不想再回来的这世间,她感觉得到,压在身体上的巨石正在被挪移开,而自己却被一双手抱起。昏睡中的婕蓝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那种气息强大却又温柔。她慢慢地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当模糊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时,她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因为躺在这个男人的怀中,这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的怀中,这个曾经自己期望他出现能救自己的男人怀中。 而且,这个男人还裸露着上身,而自己的被血染红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胸膛,那种炽热的温度随着肌肤传过来时,婕蓝感觉被置身在火炉之中,她忙捂着脸,推开面前这个男人。当手触及到他的肌肤时,婕蓝感受到手间真实的温度,才知自己这不是在幻境之中。而是这个男人真的出现在这里,来救自己了。 “我就说倘若你死了,我就算闯到地狱去也把你的魂重新拉回来。”擎战露出淡淡的喜悦的笑容。 婕蓝看到面前这个满身伤痕的男子,简直不敢相信,曾经在自己面前威严不可侵犯的人居然会变成这般,她吞吐着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为了救某些人,我可差点被这圣灵山的结界吞噬掉,不知道某些人该如何来报答我呢?” 婕蓝再次张大了口,怔住不知该说什么?“你…为了来救我吗?” “那我是来救谁的呢?”擎战笑着反问道。 “可是…为什么?” “想让你记得我。”擎战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将她抱上天马背,正准备自己也坐上去时。婕蓝想到了承风:“不,等等,还有承风和珞摩。” “承风?”擎战眉头皱了起来:“就是那个你要救的白魔吗?” 婕蓝点了点头。 “看来你很在意这个人嘛!”擎战仿佛有些不悦:“放心吧!我已经命属下带他们出去了。” 山开始彻底地塌陷,就连洞底都开始裂开,所有的山石都朝裂开的地底滚落进去,跌入无尽的深渊。 而山顶口被不断撞落而下的山石挡住了出口,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处在冥界之中。擎战也翻身上了天马,喝令道:“快冲出去,不然我们两个人只好葬身在一处了。” 婕蓝突然想到某件事,想到了自己遗忘了一个人,一个还压在山石之下的人,她忙朝无峦滚落的角落里看去,那里早已被山石堆砌掩埋,根本不见无峦的身影。婕蓝有些着急,道:“不,等等,还有一个人,他还被埋在那里面。” 擎战顺着婕蓝的目光看去,除了看到被巨大的山石渐渐填满的洞窟之外,再没有其他:“没有时间了,只能说他注定命绝此地,他不可能还活着的。走吧!” “不行,我怎么能弃他不顾呢?”婕蓝依然想跳下马去救无峦,却被擎战抓了回来,有些粗鲁地抱到自己身前,厉声道:“你什么时候对我任性都可以,但现在不行。”擎战不管婕蓝怎么抓扯,挣扎,他只一抚天马颈部,天马便载着他二人冲出洞顶。 因为天马是神马,因此天马身周形成的结界护住了擎战和婕蓝,因此那些因崩塌而不断砸落的巨石都被结界挡开,未伤及他们一分。 当他们冲出圣灵山的那一瞬间。整座山开始下陷,只那么一眨眼便成了平地,荡起的烟尘笼罩着四围,山石的上方飘飞着一些飞禽魔兽,他们盘旋在山的四围寻找着被杀死的妖魔残骸。 空中弥漫起死亡的味道,悲伤而残酷。 婕蓝垂下了头,流下了泪,她从来没想到,自己带无峦到这里来终究还是害了他的性命,而自己竟然到最后为了自己性命却没有去救他,是自己还自私还是太害怕。她紧紧握着自己手,消瘦的肩膀瑟瑟颤抖,仿佛一朵摇曳在风中的鸢尾花,散发着他飞逝的哀伤。 擎战将双手放在婕蓝的肩头,头微微靠近她的耳边,温言道:“你如果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那么就是在责怪我,你如果要怪还是怪我的好。” 婕蓝缓缓回过头看着擎战,她知道,自己虽然是被擎战强迫带出来的,但是如果自己当真要去救他的话无论谁阻拦自己都没有用,是因为自己再那一刻突然害怕自己会丧失性命,害怕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再失去,害怕不能再报仇,不能再救幽云。 10 血的气味 始终都是因为自己太自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擎战的眼,婕蓝顿感自惭形秽,她撇过头,悲伤道:“像我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你救,倒不如死了的好。” 擎战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想到几天之前还是一副自傲不可侵的人这时候居然说出这种话,这太不像你了。”笑过之后,擎战看到一脸忧伤的婕蓝,还是不忍心:“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不在于重不重要,而是我遗弃了他,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一直以来都那么自私,那么冷酷,我有什么资格说去救自己想救的人。”虽然跟无峦接触不深,但是那毕竟是一条性命,而自己选择了遗弃他。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去救一个不可能活着的人,这么多人努力到现在,不就是为了更多的人活着,而不是逞一时的义气放弃更多的性命去救一个无法救的人,我想你不至于还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擎战言语中带着责备,带着开解之意。 婕蓝心中很感激擎战的开解,她朝着变成废墟的圣灵山,双手合十,闭上双目,口中默念了一段往生咒,希望无峦的灵魂能得以解脱,忘记生前的这段痛苦。 默念完后,婕蓝睁开眼,心中稍微有些安慰。此时的她才想起自己还身在擎战的环抱之中,而且还是被裸着上身的他这样抱着。一瞬间婕蓝的脸涨红得如秋枫之叶,好在她脸上本被血污沾满,所以才不至于被擎战瞧见自己女子的羞涩模样。她只低语道:“那个,你的属下他们呢?还有崎雪龙奕他们呢?” 婕蓝刚问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崎雪娇嫩的声音:“蓝,我们在这!”崎雪载着黑猪飞了过来,看到他们二人如此模样,便指着擎战道:“这个男人是谁?你跟他是…” 又是面上一红,婕蓝急忙打断道:“不是!”她侧过头想起无峦,低语道:“对不起大家,我没把无峦救出来。” 虽然崎雪有些讨厌那家伙,但是听到这消息还是不免难过悲伤,但她知道婕蓝心中更为愧疚,她劝言道:“他命该如何,怪不得你的。” 黑猪也劝道:“是啊!你不要太自责,大家都已经尽力了。” “他…还好吗?”婕蓝想起承风,便试探着问了起来。 “刚才这位少君大人的亲随用灵力治疗了承风,他已经醒了过来,你要是担心我们就去看他吧!潭棋将领将他带到西峰处去了!”黑猪缓缓道,他看着赤着上身的擎战抱着婕蓝,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但又不敢对救他们的人直言,就道:“蓝,你到崎雪这里来吧!” 婕蓝一下便明白了黑猪的意思,她尴尬地面上又是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却突然听到黑猪啊哟一声,原来崎雪竟用手肘用力地撞了黑猪肚子一下。黑猪生气地问道:“你干嘛突然撞我!” “笨蛋,真是不识趣,你坐我这里不好吗?不喜欢我直接扔你下去好了!”崎雪瞪了黑猪一眼,然后俏笑着看向婕蓝:“你不用理会他,我们就先到西峰去,你们快赶来吧!”崎雪一声唿哨,雪鹤便朝西峰处急速飞去。而鹤背上的黑猪却不死心地仍然叫唤着,不放心地回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婕蓝,忧虑的黑色瞳孔深怕婕蓝会被轻浮的擎战无礼对待。 “看来你的那小妖兽很是担心你嘛,是怕我吃了你吗?”擎战邪邪地笑着。 “才不是,龙奕只是担心我而已,它一直对我很好。”婕蓝解释着。 “看来对你好的人可也真多,我不知道是该放心呢还是该担心。”擎战故意逗着婕蓝:“不过那个白魔,你怎会跟他在一起?” 婕蓝知道自己是想用承风去王城交换幽云,这种自私的目的自己从未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身后这个曾多次救自己于危难的男人,婕蓝也不愿透露,因为她怕被别人知道自己自私的心,更怕说出去之后,自己将无法成功带承风到王城。 “凑巧而已!”婕蓝闪烁的目光显得有些不安。 “是吗?可我看得出来你很紧张他嘛。” “谁会紧张一个堕入魔道的妖魔。”婕蓝咬着嘴唇,**流了下来。 “你难道没发现他已经觉醒了吗?白魔之血的觉醒。”擎战一字一顿道。 “苏醒?你的意思是…”婕蓝完全无法相信:“他现在已经恢复白魔之身,就是拥有净化灵魂的白魔了吗?” “虽然说他处于半觉醒的状态,但他血的气味已经变了,所以他已经觉醒了自己的净化之力,但是他还有另一半的血处于原态,所以现在的他也不算完全的白魔。”擎战提到承风时,眉宇间都有一丝忧虑。 “对了,我听龙奕说过,白魔是象征王城的,你既然是王城的人,那么你是要带他去王城了吗?”婕蓝害怕失去承风这颗棋子,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你舍不得他吗?” “你胡说什么。”婕蓝有些气恼。 “既然他不是完全的白魔,我带回王城也无用,王城的人是不会接受仍有一半血是堕魔之血的他的。” “堕魔之血?” “就是血魔若失却人性,沦为无心魔,那么他们血的气味就会发生变化,被称为堕魔之血。”擎战看着自己怀抱中的这个女人,看着低拢着头沉默的她,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只要保持着人类的心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突然心口像被刺了一下,婕蓝感到愕然伤痛,她缓缓转过头看着擎战,目光中满是质问猜疑:“你,你知道我是蓝魔?你怎么会知道?” 擎战面上僵硬了片刻,随后笑了笑,道:“我说过了,我会嗅出血魔体内血的味道,更何况是弄得满身伤痕的你。” “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早认识我,不然在城殿中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的血液具有封印灵魂的力量,所以我才猜想你早知道我身份了。” “那是当然,从你第一刻踏入我‘丹碧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蓝魔了。” “所以你才出手救我,因为我是蓝魔,是不一般的人。” “你对我来说永远都是不一般的人,不仅仅是你身上流淌的血。”擎战将脸贴近她的脸,话语柔软亲昵。而他的手也将婕蓝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溶化进自己的拥抱中一样。 11 无法忘记的仇恨 婕蓝脸颊滚烫起来,心口处竟然莫名其妙地怦怦乱跳起来,她捂着胸口,对自己这种奇怪的反应感到有些尴尬,她知道跟他待得越久自己便越是心乱如麻,她身体向前倾,故意将后背挪开擎战的前胸,不让自己再感触到对方炽热如火的温度。 “你…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当真生气了。”婕蓝嗔怒的脸显得更有生气。“我们赶紧去西峰吧!我担心龙奕他们!” “西峰是炼造兵器的地方。”擎战仔细思虑着:“若那骨剑老儿还没死,应该便在西峰,这老儿不帮本君也罢,却净作些妨碍本君的事,让我差点死在他的剑下。这次看见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听到骨剑这个称呼,婕蓝便起了好奇之心,忙问道:“你说的骨剑可否是个白花胡子,瘦削如柴,视财如命的老头?” “看来他爱财的本性丝毫还没有改变嘛!怎么,你欠他钱了?”擎战想起婕蓝曾向自己借了几百两银子:“你那银子便是还给他?” 婕蓝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用来赎回我自己的东西!”想到自己娘亲送给自己的赤色珠链,婕蓝便感到几分酸楚。但这种伤感的情绪很快就过去,现在重要的是能出找机会救出幽云。“那老头真的便是骨剑?那他便当真是效命空靖?可是有几点我始终参不透。” “哦?是吗?说来听听。” “他此前从官兵手中救了我和崎雪,既然是空靖手下又何必救我们,是想自己抓住我们然后再将我们出卖给空靖以此获得赏金吗?既然这样,他为何还要将至高无上的炎麟剑交给我,我起初想他应该是想借我的手用炎麟剑帮空靖除掉城主,在盛宴之上你也看到了,但是也没必要就如此轻易地将炎麟剑交给我。虽然后面有人派出奇摩队想将炎麟剑抢回去,那么既然我们没用了,他就应该直接将我们交出去,又怎的饶了崎雪呢?”婕蓝回头看着擎战:“你说这个老头怪不怪?” 擎战饶有趣味地听着婕蓝认真地分析,面上露着欣赏的微笑,他缓缓道:“这样认真地你看起来很迷人。” 婕蓝为他的轻浮感到很生气:“你若是再开玩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干嘛这么硬气?你要是摔伤了,我可会心疼。”擎战看到婕蓝双目含怒的眼便正色道:“好,不说了。那老头向来如此,做事颠三倒四,不合逻辑的,不过听了你这么详细的分析之后,我倒是明白那老头的用意了,不过这老头做事就是这么不干脆,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要赏他几剑,否则我少君的威严何在。” “你知道了他的用意?”婕蓝期待着擎战给予自己解答。 “只可惜这也帮不了他,这几十年来,他不守在王城为王上效命,却藏身到这赤燕城中,私造魂器,本君想饶过他都是万难。” “王城有什么好?为何要效命王城,我倒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婕蓝想到白袍客,便想到王城,心中难免有几分怨恨,就无缘无故撒在了王城的身上:“定是王城待他不好,所以才离开的。” “哦?听你话中之意好似很痛恨王城,难道你跟王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擎战试探性地询问起来。 婕蓝闭上了眼,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被掳走的幽云,更想起了惨死的什落村的村民,当然还有自己疼爱的疏影。 但是婕蓝也知道这跟王城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那个白袍客提到了王城而已,所以婕蓝竟间接性地恨起这个叫王城的地方,因为她觉得若没有这个地方,就没有那个白袍妖魔的攻击。但婕蓝又明白自己这样说王城其实对擎战不公,因为他是王城的少君,是王城真正的决策者。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愿想起的事而已!” 擎战为婕蓝始终不肯敞开心扉对自己说出她的心事而有些介怀,他紧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悦:“看来你终究是不信任本君。” 婕蓝摇了摇头:“不是。”她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你知道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吗?哦,不,应该是一个妖魔,一个拥有极高妖力的可怕妖魔?” 擎战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凝重了起来:“哦?你跟这个妖魔有什么恩怨吗?” “恩怨?”婕蓝冷笑了起来:“那是仇恨,无法磨灭的仇恨,你知道我努力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吗?就为了找到他,然后杀了他,这就是我活着的理由。” 擎战面色显得更加难看了一些,他看着婕蓝消瘦的背景,感受着她手臂间传来的冰冷的温度,突然有些疼惜:“你是该杀了他,对于伤害你的人你不应该心软,倘若有本君能帮忙的,我也一定会为你抚平你的怨恨。”擎战说到此事的时候神色显得有些沉重:“假如到那一天你还如此想要取他的性命的话。”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仇恨,我不希望别人来插手,因为我母亲的仇,村民的仇,都只能用我的手来报。” “是啊!旁人谁能插手得了你的事呢?更何况我也不希望别人插手进来。” 婕蓝有些不懂擎战的意思,但他知道擎战说话一向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也没心情去细问,只是想到自己的心事,感到有些苦闷。 因为她不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久,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那个白袍客,找到后是否真的如自己所说自己能杀死他报完仇。她心里明白自己那点微薄的法力是如此的不可一击,就算是靠觉醒的蓝魔之血的神秘力量,也不会那妖魔的对手。 婕蓝现在不想去想这些事,她只想快点到西峰,见到承风无事,她才安心。 因为承风是自己作为交易的重要凭证,倘若他出事自己只怕这辈子都无法找出白袍客是谁? 虽然很自私。虽然不想这样对待承风,可是为了幽云,婕蓝愿意赌上一赌,只要到最后自己在除掉白袍客之前保证承风的安全,那么就不会有事的。 她心中始终这样打算着。 12 伤痛的心 天马仿佛很懂得主人的心思,本来眨眼间的功夫就可以到西峰的,这次却是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到西峰岭处。 从空中俯首望下去,西峰岭山石竟皆呈黑色,山顶上遍插着剑器刀具,那些刀经过数十年风雨的侵蚀,早已锈迹斑斑。看来凡是没有炼造好的兵器都被扔在了峰顶之上。因为峰底之下是流水,若丢弃到下面污染了水,铸造的剑器反而受影响。 这看来倒真符合骨剑老头的脾性。擎战见西峰岭的半山腰间有一块巨石,而从很远处便看到了潭棋的坐骑灰鹰在那扑打着翅膀,还不时发出鹰鸣之声,仿佛是在通告擎战少君他们的所处之地。 擎战喝令天马朝半山腰飞去。落地之后,婕蓝眼光便不由自主地先看向了一旁斜靠在一块黑石休养的承风。不知道为什么?婕蓝看到这个冰冷的男子突然间觉得尴尬起来,她忙从天马背上跳了下来,深怕再跟赤着上身的擎战处在一起。 婕蓝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在崎雪几人的面前跟擎战单独在一起感觉难为情,可是在承风面前,婕蓝却深怕他有所误会。误会自己跟擎战有什么关系?更怕他误会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可是为什么这么怕他误会,婕蓝自己也不清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或许自己那点自傲的心不允许自己被承风看低,所以才如此的在意。”婕蓝如此想着。 擎战早已察觉出了婕蓝的异常举动,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带着英气的男人,不觉间竟有一股敌意。他凑近婕蓝耳边,轻言道:“原来这便是你日夜牵挂的男人,倒确实是一位让我在意的人。” 婕蓝耳根一红,斜目瞪了他一眼,道:“你再胡言乱语什么?再这般我可真恼了。” 擎战注意到婕蓝右手竟在暗自召唤灵力,看来自己若真在继续戏说几句,她便当真要对自己出手了。擎战不知为何,心间感觉被冰水浸湿了一般,有着潮湿的疼。 而承风抬眼瞧见在站在巨石之上的婕蓝,血红的双眼中满是感激,但是那种冰冷却依然从未改变。他用剑支撑起有些垮掉的身体,缓缓地走了过来:“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我悔恨。” 婕蓝心中一震,显得有些惶恐,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承风话中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能平安逃出圣灵山,婕蓝本希望再与他相聚时,自己能亲口说出一声谢谢,可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了,因为对方还存在着对自己的恨,那种恨却也是自己无法改变的。 “是啊!你该恨我的,我也并不介意你恨我。”婕蓝苦涩的笑容看起来如此地令人酸楚,好似有道不完的委屈让她几乎要崩溃。因为面前这个男人,让婕蓝无数次觉得他是那么地可以依靠,那么地舍命救助自己,可是到头来原来什么都没改变,他依然恨她。 崎雪不明白承风的意思,她跑上前,拉着承风的臂膀,怨怪道:“你干嘛这样说婕蓝,蓝可是为了救你吃了不少苦,差点就送了性命了。” 承风定神看着婕蓝幽蓝色的双瞳,那双瞳孔中带着哀伤,却也带着极深的怨恨。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无法从仇恨中摆脱出来的,而自己也依然是她的交易品。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是他无法接受一个迟早出卖自己的女人。 承风没有再对婕蓝说什么?只是看向一旁的擎战,他微微一欠身,算是行了礼:“没想到王城的少君会出现在这里?赤燕城可真算是福气不小。” 擎战笑道:“赤燕城居然能将白魔请到那圣灵山中小憩几日,想来这城倒确实福气不小。” 众人都听出了擎战言中的嘲讽自傲之意。但他们毕竟敬畏王城的威严,即便有所反感也不会贸然反驳什么。 他身旁的潭棋脱下自身的衣服,为仍赤着上身的擎战穿上。擎战摆弄着这边不合身的衣服,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喃喃自语道:“看来人是该只能拥有适合自己的东西,若不适合的却不该勉强,不然难受的可是自己。做人真不能做个愚蠢的人,你说是吗?”擎战看着婕蓝,仿佛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婕蓝瞪了他一眼,道:“你的谬论太多,我不知该听哪一句。”婕蓝背过身后,不愿再看擎战一眼:“只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想到婕蓝终于问起关于自己的事,擎战多少有点安慰:“不,我的亲随裂勃还有几千名神兽团的将士都在。”他看向已经渐渐平息的南峰处地战况:“不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打赢了这场仗。”擎战想到那个断臂少主,眉间便带着一丝忧虑:“不过,你的一位老相识倒也来了,也不知你是否很想见他。” “谁?”婕蓝疑惑起来。 “赤燕城的少主轩明!“ 婕蓝有些失望,低语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少主。” 一旁未有言语的珞摩听到少主一名,便惊讶起来,忙追问道:“少主?这怎么可能,我听说少主在十年前就在流放外地的路上因病而逝,又岂会还活着?” “有些传言最好还是别信的好。虽然现在的他并非完璧,但总归还是赤燕城的少主。” 珞摩不懂并非完璧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少主未死心中就已经充满期许,因为少主是他小时的玩伴,在当初自己还未被遣送到这鬼地方的时候,自己作为陪读常跟少主在一起,但是十年前,少主被流放,自己被押解到此地,后来传来少主离世的消失,却未想到少主居然还活着。珞摩恨不得立刻前去拜见少主,急道:“敢问少君少主此刻在何处?” 擎战看着潭棋,潭棋禀道:“轩明少主和裂勃前往魂冢,就是西峰这里。” “魂冢?”婕蓝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的?” “就是炼造兵器的地方,听说骨剑将藏督救走,因此裂勃和轩明少主才追去。”潭棋脸上现有不悦之色。 13 虎魂之门 擎战左眉轻挑,眼中带着几分怒意:“他果然专挑些让人发怒的事做,看来不去一趟这魂冢,只怕还真拿不下他。” “不过!”潭棋停顿了下来,仿佛有件极为难的事。 “说吧!”擎战命令道。 “想要闯过那老儿布下的剑阵却是万难。裂勃还似也被困在了剑阵之外,根本就无法进入他的密室,更别说拿下那捣乱的骨剑了。”潭棋思索片刻,疑虑道:“也不知骨剑救藏督是为何意,难不成他不知道是王城的军师已到?还是说他是铁了心要跟王城对抗下去。” “只怕还真得去问问他。”擎战笑了笑,看向婕蓝:“本君知道你心中也有不少疑虑。虽然我知道你心思只在他的身上,现今救了他出来就想离开此地,不过我既然说过这里有你的一位故人,那么你何妨不去瞧瞧,说不定你见到他比见到你要救的人更开心。” 婕蓝知道擎战言中所提到的人是承风,她顿时便有些恼羞成怒,因为她怕这些话被承风听去,都不知那人心中是否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自作多情。婕蓝狠狠地瞪了擎战一眼,一字一顿道:“不用你提醒,我也很想见见那骨剑,毕竟我跟他还有未了的事。” ....................... 几人看向西峰的入口,那里云气萦绕,裂骨鸟盘旋在山的四围,发出凄厉的声响,使得这已经有些静寂的山峰更加地清冷。而西峰的下山腰处,有一石梯,石梯一直通向山峰的上峰处,在西峰的偏南方向,有两个用虎的躯骨铸成的骨门,白森森的虎口张口,雪亮的牙齿即便经过了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也仍显得如鲜牙般锋利。 而这虎口却正是这魂冢的入口。当擎战一众人走到这入口前时,都停了下来,不敢贸然前去。因为他知道这虎口非一般的门扇,而是用上等烈虎的魂骨锻造而成。虽然虎身已死,可是虎魂被骨剑用缚魂术仍附着在虎骨之上,因此若不是出入魂冢的人,这门就会自动合拢,到时被这虎口咬成粉碎也不无可能。而这虎口说来却有一丈来高,因此可以想象这虎原本的体型是多么的庞大。 擎战看向了身体依然虚弱的承风,他盯着他手中的那把炎麟剑,道:“这种时候,只怕需要你用炎麟剑来净化仍留恋世间的这虎魂,不然我们谁也休想进去。” “这怎么行?他此刻已经无法再使用炎麟剑了,你是想害死他吗?”崎雪知道炎麟剑是吸收人自身的力量来发挥剑力的,可是承风连舞起寻常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怎么冒险再拔炎麟剑。 然而承风却抬起那双猩红的双眼,冷冷地看着擎战,仿佛带着几丝挑衅:“炎麟剑是我的剑,又岂会有不能拔剑的理由。” 崎雪一听,便知道他又要逞强,忙按住他要拔剑的手,怒道:“你不要命了,好不容易救你出来,你就不会爱惜下你自己吗?” 承风一把将按着自己手的崎雪甩开,他对准虎口,便欲要抽剑召唤体内残存的力量。 当剑即将出鞘时,却被一只还留着血迹的手推了回去,承风惊愕地抬起头,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婕蓝阻挡在自己面前,而她将剑推回之后,竟使用灵力按住承风手腕,自己将炎麟剑夺了过来:“正如你所说,我还不能让你死在这种地方。这虎门就让我来破吧!” “不,蓝,你用炎麟剑,要是再被炎麟剑的火舌反噬,就会没法再救了的。”担心婕蓝的黑猪呼喊出来。 婕蓝朝黑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要用炎麟剑,并非一定要让剑出鞘的。” 黑猪一等人疑惑地看着婕蓝,唯独擎战和承风明白了婕蓝的意思。 婕蓝走到虎口面前,刚走到虎口前时,那虎魂便已嗅到了陌生的气味,而这气味对它来说仿佛很有吸引力,竟瞬息间如沉睡的猛虎苏醒过来,准备填饱早已饥渴难耐的肚子。虎魂在门间幻化出来,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影,那光影张开了大口,便朝婕蓝面上扑来。 婕蓝却显得一点都不惊慌,她左手一起,便割破自己右手指。手指上的血滴落下来,滴在炎麟剑上,很快,炎麟剑开始躁动起来,仿佛剑上附着的麟魂在这一瞬间被召唤回了人世间。剑自动地脱离剑鞘,飞入空中,悬在虎魂面前,不停旋转的剑突然停了下来,逐渐剑地四围开始布满白色之光,光渐渐扩大,最后竟现出了麟的光影。 瞬时间麟的圣洁之光开始朝虎魂击去,当两者的魂魄交织在一起时,仿佛听到两头奇世异兽的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双方的魂影相互追逐,攻击,直到最后虎魂的咆哮声逐渐变弱,光影渐渐消散,最后被压制住的虎魂留下最后的一声凄厉咆哮,那声咆哮仿佛是为自己的解脱而欣慰,也是为自己最终离开这人世的悲喊。 当虎魂被克制住净化消失时,那用虎骨铸造成的门突然暗淡起来,仿佛一位壮年一瞬间被人吸走精魂而变成了干枯的老头。 这扇门已经是一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门。 承风忙将仍在空中不住飞舞的炎麟剑,当剑回到剑鞘中时,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崎雪开心地拉着婕蓝的手,喜道:“没想到蓝你这么厉害,居然能想到这法子。” 婕蓝却苦涩一笑,看向身旁的擎战。仿佛在告诉他,是因为他再城殿上用她的血封印了苏醒的炎麟剑才会使自己想到自己血的力量。因此借用了自己这股本不愿意使用的力量让附着在炎麟剑上的麟魂来净化被强迫驱使的虎魂。 14 魂冢的兵士 婕蓝低下了头,看着指间仍流着的蓝色血液,心里就感觉到无比的冰凉,其实她只想做个普通的人,并不想成为什么蓝魔,更不想拥有这神秘的力量,她低声喃喃道:“我但愿我从来都没有过这力量,也从来没发生过这一切。” 看着低沉的婕蓝,擎战俯进她的耳边,轻言道:“不要嫌弃自己这种力量,也不要再记着以往的事,如果没有以前,那么现在你的身周也不会有他们,难道他们在你心中就丝毫不重要吗?当然,包括我!” 仿佛平静的湖水吹起了一阵风,掀起的浪花拍中了一直孤独地伫立在岸边的青石。婕蓝抬起眼看着擎战,当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婕蓝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是啊!若没发生那些事,我又如何能识得这些珍贵的朋友,崎雪也好,龙奕也好,珞摩也好,他们都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包括承风和擎战。虽然这两个人自己都不愿承认。” 婕蓝露出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破除这劳什子门了,不进去还在这儿干嘛呢?” 黑猪注意到了婕蓝对着擎战的表情,顿时有些忧虑起来,它抬起前脚挠着蒲扇般的大耳,感到有些不安,但是它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婕蓝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异常地担心婕蓝跟擎战走得太近般,它竟故意插到两人的中间,将他们隔离开来。 婕蓝只当是龙奕想跟自己走在一起,所以并未留意到它这异常的举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 几人进了魂冢,便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走过由妖魔尸体的碎骨铺砌而成的一条甬道,便隐约听见有兵器格斗的声音,那声音凌乱刺耳,同时也有打斗时发出的吆喝声。看来是有两队人马在交战。 擎战几人加快了脚步,穿过通道,便到了圆场之中。此处圆场便是铸造魂器的地方,熔炼炉、制范处、熔魂炉等都已经无人在炼剑,而场中的那些炼剑的兵丁现在却正挥舞着他们的兵器与另一批兵士战斗着。 擎战很快在这数百人中寻找到了他熟悉的身影,而潭棋也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他大声喊道:“少君在此,你们难道还想做困兽之斗吗?” 突然听到从外面闯进的人的喝令声,众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入口处的这几人。 那些炼剑的兵丁个个都灰头土脸,上身**,面瘦如骨,全身焦黑,双眼无神,仿佛有数十年都未见过阳光一般,脸上都布满了死气。 裂勃见到少君出现在这里,顿时忘记了因长久持续的战斗而重伤的身体,他收剑朝少君走了过来,跪下,手抚胸口,礼拜道:“属下心忧少君安危,现下见少君安然,属下心感甚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擎战将裂勃扶了起来,他见裂勃身上又添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便心有疼惜,道:“君在,臣在,臣伤,君心何故?下次不要再让我瞧见你如此狼狈的模样。” 裂勃知道少君是在担心自己,心中更觉有所歉疚,他恳切道:“属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倒是少君你…”裂勃看到满身伤痕血污的少君,顿时颇为自责,因为自己没能守在他的身边,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人。 擎战露出毫不在乎的笑容,道:“大男人何必在乎这些,这里情况怎样?” 裂勃回头看向那些数百名带着怒恨的兵丁,道:“这些人很拼命,好似他们只听骨剑的命令,因此一定要殊死反抗。” 擎战对着这些生死挣扎的兵丁,高声道:“也许你们不畏生死,也许你们觉得只要放下兵器就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反抗到底才能求得一线生机,但是本君现在赦令,无论你们反抗还是投降,本君都会饶你们不死,让你们走出这暗无天日之地。” 那些兵士中其中一个年长者反驳起来,因为长久日夜不停的工作,导致他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是谁?” 潭棋朝这些兵丁宣示道:“此位是王城‘御灋组’的少君,是掌管神之法的主执,少君所说的每句话,都会如圣旨一般,决不会欺瞒你们。”潭棋看到这些干枯的人众,不免也有些同情:“难道你们丝毫不想离开这种鬼域一般的地方吗?难道你们要一辈子像奴隶一样驱使还不能反抗吗?” 人群静了下来,仿佛心中燃起了一丝光明,那光明虽然遥不可及,但却在奇迹般地向他们靠近,而他们伸出手去抓,可是颤抖的手却无法捕捉到光影。 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静寂:“我们是赤燕城的城民,城令中记得很清楚,王城不得干涉城郡内政之事,这是我们跟城廷之间的事,王城又管得?我们如何信服。” 擎战竟一时难以回答,这时从人群的背后传来镇定威严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朝后面望去,而兵士也让开了一条道来。 从兵丁让开的道间隙看去,只见一个长发轻舞,左手持剑,俊目剑眉的人走了过来,他的右臂被断,但看上去却依然俊伟神武。而他的身后跟着的却是一个清丽脱俗的白衣女子,那女子面如皎月,眼如星眸,肤如冰雪,双唇如樱,看来就如天仙一般,在这阴暗浑浊的地方这女子仿佛是一场梦幻。 而这两人正是孽徒和凝鹿。 孽徒朗声道:“城之法令,自当由本城之主定夺,纵然王城也不得干预。”他顿了顿,望着眼前这些绝望的人们,道:“在下不才,却正是赤燕城的少主,这十年来让城民们因我之事而蒙受如此大的屈辱,被刑留此地,强服苦役,我歉然万分,本主既然重回赤燕城,就必须担起作为少主的责任,要让你们得到解脱,解除苦役,重回家中。” “笑话,少主早在十年前就病逝了,你又怎会是少主,你当欺瞒我们这些受苦的劳役很容易吗?”那年长者有些愤怒:“大伙儿别被这些人骗了,指不定是藏督又玩的什么鬼把戏,变着法的试探我们,到最后好再狠狠地折磨我们。” “我想你们方才都看到了骨剑带着藏督逃进这里了吧!我想你们也一定看见了藏督身受重伤了吧!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吗?那是我们城廷的将士前来解救大家的战斗声,我们也是为了捉拿藏督回去受刑而来到此处的。你们又何不信?”孽徒看着沉默下来的人众,接着道:“本主在十年前并未身亡,只不过被空靖斩掉了这条臂膀,本主还留着这条命,便是要来解救大家离开这地狱之地,你们难道还要质疑我吗?” 众人都是一片哗然,看着眼前这个断臂男子,有些疑惑,却也感到了希望,他们开始纷纷朝这个断臂男子跪下。 看着这些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子民,孽徒更感自己的罪孽深重,因为若非十年前城廷的那场因自己而起的变故,也不会让赤燕城如此多的人遭受这么多年地折磨与摧残。 “大家都请起吧!如果要跪拜的人,应该是我。” 15 再次相聚的心伤 方才那位年长者抬首说道:“我们这些人,本以为这一生都会耗费在此处,想踏出魂冢都难,更别提离开这北炎之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很多兄弟因为难以忍受这种痛苦,都跳进熔炉结束残身,到如今,少主亲临,告之我们能出这北炎地,我们如沐圣恩,怎不感激。” “是骨剑老头如此折磨你们吗?”潭棋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前怒问道。 “这倒也不是,骨剑师只是吩咐我们做事,但我们一般一年才见到他一次,而每天驱策我们的是藏督所命的属下,至于是不是骨剑大师让藏督如此待我们,我们也不知。” “那老儿想来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无非是贪财而已!”擎战微微笑道,对这骨剑颇有维护之意。 那些士兵中的其中一人听到擎战的话语,颤微着回道:“骨剑师确实…确实贪我们大伙的钱财。” 兵丁们异口同声地涌动起来,仿佛都有类似的遭遇。 “哦?说来听听看!”擎战闻言道。 得到王城少君允许说话的机会,那兵丁显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显得更胆颤起来:“…他…他每次来到魂冢的时候,首先都会将我们所有兵丁都会一个个叫去…对我们说,我们家在今年一定会有大难,所以需要你们出点银子化解危难,如果不出大难不解,家中妻儿老小都会有灾害。所以我们只得给他金钱。” “给他金钱?你们在这里服役有金钱可给吗?”珞摩知道这里的一些情况,所以反问起来。 “就是没有,所以他叫我们赊欠,说只要我们签字,他会找我们的家人去索要。”那人说着时都已经泪如雨下,声音哽咽起来。 “那你们家中若付不起呢?”珞摩继续追问起来。 “他说他就会对我的家人说,我在北炎地的日子会很难过,更可能会被处死,甚至拿去炼剑。我想他每年都会这样问我们索要金钱,那么我们家中妻儿想必都是给了的。”那人想到家中妻儿因为自己这些年蒙受的痛苦都觉得很愧疚。 “这该死的骨剑,这笔账连同十年前出卖我的帐一起跟他算一算,连处死他十次都已不为过了。”孽徒心中无比的愤概,想到这十年来所受到的煎熬与折磨,他无论怎样都无法原谅这个曾经信赖过的人。 他身旁的凝鹿则看到孽徒面上这般的表情,仿佛担心着极为可怕的事将要发生一样,玉容上满是焦虑,她使劲扯着孽徒的衣袖,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孽徒始终觉得自从凝鹿见了骨剑那老头一眼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莫非她是担心自己不是骨剑的对手,所以才显得如此焦躁不安。孽徒拉下凝鹿紧拽着自己的手,轻言道:“你放心吧!我决不会有事,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想必这次再劫难逃的人是那老儿而非我。”孽徒说着目光便朝擎战他们看去,当他目光看向这个方向时,很快双目被一抹幽蓝之色吸引了过去,他定定地看着那久违而熟悉的身影,顿时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而在擎战身后的婕蓝也这般一直木然地望着孽徒,从他从最初兵丁后面走出来的那一刻,婕蓝就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因为面前这个人居然便是当初小栈中的那个桀骜孤僻的少年,就是那个从空靖手下将自己救出的少年。 可是自己明明以为他死了,可如今却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以少主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是自己的幻觉吗?可是又那么的真实清晰。她缓缓地迈出了脚步,走向孽徒,眼中泛起的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 脚步渐渐加快,当她走到了孽徒面前时,婕蓝再难抑制住一直以来的悲伤,突然将他抱住,哭泣起来。孽徒被婕蓝突然抱住,也感到异常的惶恐,但是看到怀中抽泣的她,孽徒心中也转了千万个念头:“你没事就好,我真担心你被困在圣灵山不能出来。” 到此刻他依然还是担心自己,婕蓝心中感到几分欣慰感动,她离开孽徒怀抱,抓着他臂膀,关切道:“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我在雪灵山的时候见到空靖,他还,他还…我以为你被他杀害,但是没想到你还活着。”婕蓝想到空靖在雪灵山时将一条断臂丢给自己,她预感到了孽徒的手臂已不在,她一摸他的右袖管,空空如也。婕蓝又是一阵酸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所以才,所以才…” 孽徒握住婕蓝抓着自己袖管的手,道:“没事的,一条手臂而已,没了也就没了,并且这件事跟你无关。”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若有事,我这辈子都会无法原谅自己的。”婕蓝控制住自己情绪,擦干了眼泪:“你怎么成了赤燕城的少主了?” “这些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说,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抓住骨剑,拿下被他救走的藏督。”孽徒坚决道。 婕蓝点了点头,到此时婕蓝才想起自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些失礼的事,她顿感有些难为情,忙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抬眼看着孽徒身旁的那个清丽的女子,这女子双眼怔怔地瞧着她,既带着一股伤感之意,也带着对婕蓝的怨恨之心。 婕蓝突然想起来,这女子一直跟在孽徒的身边,两人关系仿佛异常的亲昵,刚才自己不顾身份地过去抱住孽徒,想必让这女子误会了,她想解释,却又不能在如此多人的面前解释这些儿女情感之事,更何况在这里撇清自己跟孽徒之间的关系岂不是让这女子难堪,更何况也有可能是自己悟错了意。 婕蓝对凝鹿淡淡一笑,道:“你好,我叫婕蓝。” 凝鹿低下了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孽徒忙帮她介绍道:“她叫凝鹿,那晚正是她救的我。” “哦,是吗?谢谢,要不然我就欠孽徒太多。”婕蓝希望能缓和下两人的关系,但是凝鹿依然只是点了点头,不说一句话。婕蓝想当然地以为凝鹿是对自己有了敌意,所以才不愿跟自己对话,而且她那双幽怨的眼眸明确地告诉自己,你触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16 少时好友 婕蓝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此刻擎战走了过来,将手放在婕蓝的臂膀之上,将她往自己身旁一揽,朝孽徒凝鹿含笑道:“看到这样壮观动人的场面,可真是令人侧目,她刚才一时见到故人,情绪激动,轩明少主倒不用放在心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轩明见擎战如此亲昵地揽着婕蓝,心中顿时沉了下去,心想婕蓝与他终究不过是在很久以前因一场屠戮而相识而已,算来算去也并没有特别之处,而她刚才的举动也只是见到以为已经去世的自己正常的表现而已,可自己却在奢望着那是婕蓝对自己特别的感情,现在想来都觉得无比的可笑。 “当然,能看到婕蓝安然无事,我也感到很放心。” 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婕蓝一瞬间感觉到刚才因自己失态而导致的尴尬局面被解除,可是听到孽徒如此淡然冰冷的话语,婕蓝却依然觉得有些失望。或许只是自己太女儿心思,一心担心着孽徒的安危,但孽徒却并不见得会领情,更何况现在的他是赤燕城的少主,而自己不过是个拥有魔性之血的血魔,又怎相称得上,刚才自己一时激动扑入他怀中,倒令他觉得为难了。 婕蓝放开了擎战的手,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黑猪的身边,黑猪仿佛有些明白婕蓝的心思,它拿起前脚握着婕蓝手,一双大眼眯成一条线,微微笑着,仿佛希望忧郁的婕蓝能够开心起来。 婕蓝知道黑猪是不想自己忧虑担心,她淡淡一笑,佯装无事,但心里的苦却是黑猪不明白的,因为在他心中,孽徒是自从自己遭遇突变之后,第一个相助自己的人,并为了自己挡下空靖,这份恩情相比其他人来说却是非同寻常,因此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相对来说也就特殊一点,可是没想到的事,这种想法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珞摩看到少主,见到他被削断的臂膀,心中便多了几分痛苦,他走到孽徒身前,道:“少主,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声音低沉而稳重,却饱含着深沉的情感。 孽徒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顿时有些迷惑,并未识出来他是谁?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却是如此的熟悉,他试探着问道:“你是…珞摩吗?” 听到他叫出这久违的声音,珞摩顿觉时光倒退,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他们两个一起习武一起读书,一起捉弄大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那时的日子轻松惬意,没有阴谋,没有叛乱,没有残酷的背叛,唯独只有两人最真挚的笑容。 珞摩一拳打在孽徒的胸口,然后用大拇指擦过鼻梁,仿佛是在挑衅般。然而只有孽徒懂,这是他们年少时相互约武时的动作。 孽徒顿时不敢相信在此地竟能遇到自己少时好友,他一拳回了过去,笑道:“你这大胆的臣子,竟敢挑衅我?我会输给你吗?” “我又岂会败给少主,我虽为臣,可也绝对不输于你,所以我也还好好地活着。” 这句话道出了两人十年来的辛酸与苦难,他们二人双手相握,诚恳道:“对,我们都还活着,所以谁都没输,谁都没赢,因此咱们要继续比下去。” 两人说完,都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紧紧相拥在一起,他们都重重地拍打着对方的后背,那种少时的情感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孽徒记得在自己被送离城廷时,珞摩紧紧追了十里路,到最后被官兵押解回去,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被流放没几天,珞摩便被押解到这北炎地,开始了非人的劳役生活。 他们谁都没想过,相互之间都还活着,也从未想过竟然还有相见的一天。 虽然上天很残忍,但是现在看来却也如此的厚待他二人。 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很难预测,你不知道你明天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十年后会发生什么?也决不会明白各自未来该走向何处。 .................. 魂冢一聚,让这群人的命运在这一刻牵扯到了一起,他们叙完后,就不得不下定决心去捕拿骨剑了。 孽徒朝兵丁中最为年长的那人问道:“骨剑带着藏督回到魂冢,你可知他藏身在哪里?” 那年长者指着右边的熔炼炉后,道:“那里有机关,他进了内室,不过…” “不过什么…”孽徒追问道,隐隐感觉到不好的事情。 “在通向他密室的通道中,他布下了机关和剑阵,曾经我们这里几个兄弟本打算闯进去将那欠据偷出来,但都被剑阵所害,没人活着出来,所以…” “这个胆小的老儿,布这么多的剑阵无非是贪生怕死,就算如此,我也要将他拿下,不然如何对得起这里的众兵士!”他朝向这些仍还跪着的兵丁:“大家都起来吧!本主答应你们,一定会拿下骨剑,让他将吞没你们家人的金钱都吐出来,返回给你们的家人。” 众兵士都欣喜若狂起来,他们没想到居然会等到这一天,有跟自己家人团聚的一天。 孽徒对着那名年长者道:“这里的士兵们就拜托你了,我希望你带着他们去跟麓由统领汇合,我能相信你吗?”孽徒很少再去相信人,但是将士之间,若想让他们信服,必须先信任他们。 那年长者没想居然会受到少主的重用,忙道:“属下磊焦听令,定会完成少主所命。” 孽徒点了点头:“帮我们打开机关,我们要进去。” 磊焦担心少主他们独闯必然会受伤,因此命令其中一个曾去闯进去过但又因惧怕退回来的年轻的小兵道:“你带少主和少君前往密室,不可有误,伤害了少主、少君,我们这群兵士可都无法原谅你。” 那叫霄可的兵丁一听,倒是有点吓着了,竟愣在那里。孽徒左手抚着他的头,温言道:“不用害怕,你只需给我们引路,我们这群人会保护你的。” 01 吸血魂 一个身份极高的人说出会保护一个身份低微甚至有罪的人,霄可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垂下头,有些哽咽道:“我会好好带路,焦外委勿须担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磊焦看着有些胆小软弱的霄可,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正愁苦着想派另外的人时,擎战走过来说道:“骨剑师创下的机关剑阵,无论派多少人跟着我们也是无用,便是他一名便已足够。” 磊焦不再说什么?他点了点头,走到熔炼炉的背后,那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把锈剑,他将剑转到水平线的样子,一道暗门便打开,通过暗门看进去,黑亚亚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而暗门中的风吹出来,灌起他们的长袍,显得庄严而肃穆。 擎站在看向甬道深处的同时,也留意起了甬道口前的熔炼炉,他见熔炼炉是用纯金打造,并且熔炼炉的炉顶此刻竟用坚硬的铁板封住,而熔炼炉的温度炽热难当,手一靠近肌肤就会被强温烤焦,并且熔炼炉中发出‘噗噗’的声响,那声响沉闷却又响亮,仿佛从地底深处里发出一般,擎站问道:“你这熔炼炉怎的会这般建造?” “哦,这是骨剑师命我等如此建造的,说为了存留山底里的高温,这样锻造出的剑才能是上品之剑。” 擎站没再追问什么?只点了点头,道:“只可惜了这老头付与他炎炼之手,却枉费了拥有的资格。”擎站拍了拍身旁那个弱小的士兵宵可的肩膀:“在前领路吧!你不用惧怕什么!” 霄可点了点头,有些胆怯地跨出了第一步,走向里面。珞摩几人则打着火把跟了进去,越往里走,感觉便越阴森,当走到一条用铁制造而成的一段甬道时,霄可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了?”走在他身边的珞摩问道。 霄可将手放到嘴边嘘了一声。珞摩举起火把往里一看,却发现在前面十丈的空间里,竟有数千只妖魔的幽魂在飞舞,这些幽魂头部发白,尾身发红,看来便是‘吸血魂’,若贸然过去,只怕会被这些吸血魂钻进体内,将体内血液吸干而死。 几人都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办? “要不让我过去吧!我只要过去,他们就都会…都会钻进我的体内,你们就可以趁这…机会闯过这里了。”霄可颤抖的声音无法掩盖他的恐惧,但是说话却依然坚定。 每个人都看着这个还弱小年轻的士兵,顿时都心疼起来,擎战拍了拍他的臂膀,笑道:“很有胆气嘛,不过你做出这样的牺牲岂不小瞧了我们几人,区区吸血魂有何可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擎战拔出碧玄剑,碧玄剑开始发出清幽的冰寒之光。裂勃和潭棋也相继拔出了各自的‘听君剑’和‘效君剑’,朝魂道中冲了过去。 吸血魂的魂体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撕裂开,当魂气消失时,与他们融合在一起的血液便流淌下来,溅落在擎战几人身上。腥臭的味道让擎战感觉到恶心难受。而这些吸血魂闻到擎战体内散发出的血的气味,顿时都兴奋起来,像着了魔似的朝他蜂拥而至。 裂勃和潭棋见到吸血魂围攻擎战,都担心少君会受到吸血魂的安危,他们想分身前去相救,可是自身却被数百只吸血魂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纵然擎战有再高的剑术灵力,也无法在这狭窄的空间中解决数千的吸血魂的攻击。 来不及思考,婕蓝召唤出灵力奔向擎战身后,将围攻他的吸血魂一个一个地击退。擎战看着奋力相救自己的婕蓝,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低声道:“看来你还是对我挺在乎的,不然的话我倒宁可让这些吸血魂取走我性命。” “你少说一句废话不行吗?”婕蓝满脸怒容,守在他身后也显得有些岌岌可危。因为婕蓝的血液对这些妖魔来说,可也是极为美好的食物,自然而然开始大量地攻击过来。 擎战看着身后为自己奋战的婕蓝,顿觉不愿她为了自己受到伤害。他突然拉过婕蓝,将其护在自己怀中。婕蓝为他这突然的举动感到很惊异,等还未反应过来时。擎战侧转身后退几步,将后背靠在铁壁间,随后召唤出自己体内的灵力。顿时碧玄剑的幽关开始形成风之漩涡,那是剑气积聚而形成剑风,擎战朝身后仍在奋战的潭棋孽徒几人,大声道:“退后,让开!” 孽徒几人听命立刻退出剑气范围。等他们退后之后,擎战挥舞起碧玄剑,呼啸一声,朝甬道用力劈下。 剑气形成漩涡如汹涌的洪水般朝甬道急流过去,那些吸血魂被卷入剑气漩涡中,一瞬之间都被剑气撕裂为灰烬。当剑气的急流消失时,甬道仿佛爆炸般被剑气激荡得破烂不堪,而铁道地板之上积满了吸血魂所留下的殷红**。 擎战放开被护在自己怀中的婕蓝,婕蓝看着一剑之下就除掉数千只吸血魂的擎战,顿时有些惊愕,她喃喃道“怪不得你能破除圣灵山的结界,我没想到你的灵力…” “我可不敢自居自己有如此大的力量打开圣灵山结界,能打开那是因为牺牲了一个人的性命。” 婕蓝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擎战,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自愿现出生命是为了将来他所爱的人能更久远的活着,这样的人你是务须自责悲伤的,而是尊重他的选择。” 婕蓝低下了头,直到现今为止,不知有多少生灵因为自己而离开这人世,婕蓝走开擎战的怀中,独自站在甬道上,踏过地板上的**,道:“如果我能够终结因为我而带来的这些杀戮,我宁愿选择死去的人是我,可以既然走到了今天,我却已经无法选择了,只能努力让更多的人不受到伤害。”婕蓝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了无峦,那个被埋葬在圣灵山下的男子。随后回头看向白发飞扬的承风,她的眼中满是歉疚,而当承风迎上她的双目时,却也这般看着,不知该说什么。 仿佛在他的心里。虽然讨厌这个女人拿自己去交易,可是他却也懂得她的那种无奈,承风走上前来,当走过婕蓝的身畔时,他轻言道:“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虽然这句话再平凡不过,可是婕蓝却从这句话中没有感觉到以往的怨恨,她看着承风俊冷的面孔,心中竟有一丝窃喜,她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02 回形剑阵 穿过甬道,便到了一处方形的空场之中,此处正中心的墙壁上用剑刻画出一排字‘天下之剑,各领天命,唯生而侍,主当惜之――剑冢’ 承风正要踏入时,脚下不知触动了什么?突然,洞顶八道寒光闪现,竟悬空出现了八柄玄剑,这八柄剑排成回字阵,挡在了几人的面前。 “这就是那老儿布下的剑阵吗?”孽徒看着这剑阵,心中顿时生起厌恶之意。 “看来得需要一个人来试探这剑阵的虚实才好知道该如何破阵。”擎战依然冷静沉稳。 人群中响起了珞摩的声音:“就让我来破吧!”珞摩走到人前:“我不会什么灵力,只懂些剑术,由我来探虚实你们便更能清楚地知道这些剑的威力。” 众人都知道试探剑阵虚实若一不小心便会死在剑阵之下,但是这种时候却不是缩头胆怯的时候。孽徒拍了拍珞摩的臂膀,道:“小心点!” 珞摩点了点头,便挺着右手中的长剑,朝剑阵走去,当刚一靠近剑阵,回字型阵中前左方的那把青色剑便朝他直刺而来,珞摩挺剑格开此剑,然而此剑虽无人操控,但剑气却是出人意料的强劲,珞摩这一格没格开,反倒被青色剑向右侧逼退了两步,而珞摩刚一触及右方范围,回字阵前右方的黑色玄剑便朝他脖颈直削了过来,珞摩用剑挡在自己的身前,阻挡来剑的去路,那黑色玄剑仿佛有生命一样,竟变化了攻击的方向,直接朝珞摩的大腿割了一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腿间吃痛,珞摩俯下身子,这一俯让他顺势朝阵中心滚了过去。 这一贸然的举动让婕蓝等人都大呼出来,深怕他会被剑阵围攻,而出不来。 珞摩滚到了剑阵的中心,那八柄剑仿佛用它们无形的双眼盯视着珞摩一般,珞摩直感到一股肃然的杀意。突然,回字阵中除开中后方的一把无色通透的光剑未攻击过来之外,其他几把剑都一齐朝珞摩七个要害部分刺来,分别是,眉心、胸口、咽喉、后心、左踝、右踝、后腰部分,这几个部分将珞摩的去路封死,竟找不到丝毫可逃的生机。 当众人都惊叫起来时,却见珞摩身子一偏斜,那七柄剑竟相互交叉在一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因为他的及时闪避而让七剑没有刺中要害,但是七剑还是穿过他的肩胛,双腿,腰侧等部分,顿时珞摩被七柄剑架住竟丝毫动弹不得,剑穿身体的疼痛让他哼出声来。 而正此时,最后剩下的那柄无色剑飞到了珞摩胸口的正上方,它旋转了几圈,突然发出了刺目的光芒,随后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珞摩的胸口直插而去。婕蓝几人都惊呼出来,纷纷抢先欲要救珞摩。 然而那无色剑的剑锋却并未插入珞摩的胸口,而是仿佛在吸收珞摩体内的什么东西,渐渐看到珞摩体内有白色的雾状的东西开始聚集在无色剑上,而无色剑随着吸收那东西渐渐变成白色剑体。 “糟糕,这剑在夺取珞摩的魂魄,不阻止的话珞摩会因被夺走魂魄而死。” “什么?”孽徒和婕蓝齐声呼出。 孽徒冲上前,跳跃而起,便欲要去夺无色剑,但手刚一接触剑柄,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朝他回逼过来,随后白色之光反照向孽徒,孽徒手间仿佛被人猛推了一把,竟生生地被弹开撞到坚硬的墙壁之上,随后栽倒在地。一口**吐了出来,而身体也仿佛被撞得骨节错位,想站起来却是不行。 当他再度抬头看向珞摩时,却发现无色剑的光已经消失,而珞摩的魂魄已经被无色剑夺走,只剩躯体的他就这样沉静地睡在七剑之上。 而七剑瞬时之间退出了珞摩的身体,失去支撑的珞摩躯体从空中跌落下来,沉沉地摔在石板之上。 “怎,怎么会?”婕蓝无法相信,珞摩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几乎呆掉的她都失去了反映的能力。 承风见到这情状,上前道:“让我去救他出来吧!虽然只是躯体。” 擎战伸手拦住承风:“这无色剑拥有强大的结界,即便你去也是一样的后果。”擎战沉思起来,随后看向一旁仍呆着的婕蓝:“或许只有你能救他。” 我能救他?婕蓝心里默念了一次,她看着擎战,双目中满是疑惑与期许:“珞摩还有救吗?” “他只是被这剑夺走了魂魄,只要魂魄归体,应该不会有事。” “但是这剑的结界不接收任何人,又怎么能让剑的魂气放出。”身后的黑猪忧虑起来。 “若要让这无色剑接受,在这里的人只怕只有婕蓝才有资格,其他人谁也无法控制无色剑。”擎战神色凝重,因为这也只是他的揣测,倘若自己揣测错了的话,那么自己就会害了婕蓝:“因为她是蓝魔,能召唤魂魄亦能封印魂魄,所以她与这剑必定有所联系,如今也只能赌上一赌了。” “我去!”婕蓝没有丝毫犹疑,坚毅道。 婕蓝脚步刚踏出去时,却听到身后黑猪喊道:“蓝!”语气中满是担心。 婕蓝回头温柔地看着龙奕,笑道:“没事的,珞摩我是不会不救的。” 黑猪知道婕蓝已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他只得点了点头,道:“你一定要小心点。” 崎雪也叮嘱道:“蓝,你要小心。”崎雪紧握着手,虚弱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未恢复。 “嗯!”婕蓝点了点头,便朝剑阵走了过去。 03 夺魂之剑 剑阵恢复了原来的阵形,而珞摩就躺在剑阵的中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走到婕蓝身边,拔出了碧玄剑,道:“这青色剑和黑色玄剑就让我来拦下,你只管夺取无色剑就好。” 承风也走了过来:“阵形后方的两把紫青剑就交给我!”他举起炎麟剑,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但是承风未有拔出炎麟剑,只以剑鞘作为兵器,因为他知道,炎麟剑是以消耗自己体内白魔之血的力量来启用的,但现在自己的灵力并未恢复,根本无法拔剑出鞘。 崎雪、凝鹿和黑猪还有被摔掷出去的孽徒则都决定负责控制住另三把剑,而让婕蓝能够心无旁骛地控制无色剑。 擎战和承风率先朝剑阵冲了进去,一瞬间,青色剑便朝擎战逼来,擎战挥舞起碧玄剑抵住青色剑锋,在控制住青色剑的这一刻,承风俯身划到剑阵的后方,拦下朝擎战攻击过去的紫青双剑。而黑猪和崎雪开始召唤灵力唤出光刃朝剑阵中扑去。 顿时剑阵中不断传出剑器相撞的声音,和剑锋划破肌肤的沉闷声。**飞溅的四围充斥着死亡的阴影。 他们都在为珞摩的生命抗争着,婕蓝顿时颇为感触,她召唤出灵力,蓝色光芒萦绕在手间形成光刃,婕蓝快速飞入空中,朝觊觎着众人魂魄的无色剑逼去。 无色剑再次发出白色光环,将婕蓝抵挡在结界之外,婕蓝越想靠近越感到手间被白色光芒灼烧的刺骨之痛,但是她不能放手,因为珞摩的性命就在自己手中。 “如果我的血液真有神秘的力量,请在此刻回应你的力量吧!”婕蓝在内心深处拼命地呼喊着,白光渐渐像蛇一样缠绕上她的手臂,而婕蓝依然不放手,她拼命将手伸向被结界护着的无色剑,任凭剑光撕裂自己的肌肤。 蓝色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流,流到手心,流到指尖,滴落到结界之上,顿时那结界在沾染上婕蓝蓝色血液的那一刻,竟回应般地发出了蓝色光芒。婕蓝顿时竟愣住了。 仍在与青色剑和黑玄剑博斗的擎战见到这情景,忙对发愣的婕蓝道:“快凝住心神,破除结界!” 婕蓝听到擎战的呼喊,回过神来,她再次召唤起灵力,朝变成蓝色结界穿了过去,这一次婕蓝的手竟穿过了结界,一种冰凉如水的感觉涌了过去,婕蓝抓住无色剑剑柄,无色剑仿佛回到主人手中一般,竟乖乖地收起了刚才的锋芒,恢复成原状。 婕蓝将剑拿在手中,那种透心的冰凉感觉仍留在手间,让自己早已疲惫的身份仿佛沐浴在湖水之中,有一种穿透心灵的舒适之感。不知道为何,婕蓝顿时有点喜欢上这把刚才还夺取了珞摩性命的怪剑,她看着这现今已变得纯白的剑身,想着珞摩的魂魄就在这剑身之中,却不知道该如何放出魂魄,让其回归到珞摩的本体。 其他七柄剑气在失却无色剑地情况下,也渐渐收起了锋芒,各自落回了孽徒、崎雪等人手中。 擎战走到婕蓝身边,看着无色剑,道:“你集中心神,对准珞摩试试。” 婕蓝点了点头,她闭上眼,开始感受着无色剑的触感,她凝静心神感觉到了剑所带来的清凉如水的感觉中,有一股细细的暖流般地触感涌向自己的手心。难道这温暖的触感便是来自于珞摩的魂气吗?婕蓝开始试着对着这股暖流注入自己的灵力,顿时无色剑中的魂气开始被释放出来,魂气萦绕在无色剑四围。婕蓝对准珞摩的躯体,高喝一声:“魂归!” 被无色见吸收的珞摩魂魄开始脱离无色剑,渐渐输入到珞摩的躯体,当魂气全部回归到珞摩的体内时,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珞摩的苏醒。 窒息的空间让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们都静静地看着仍昏死着的珞摩,心痛与期盼纠缠在一起,让在场的每一人都感到心惊可怕。 良久,珞摩终于轻咳了一声,身体间的疼痛感开始钻入他的大脑,他挣扎了几番,终于睁开了眼,当极度疲惫疼痛的身体撑起来时,婕蓝几人竟高兴得热泪盈眶起来。 “你…终于没事了。”婕蓝俯下身扶着想要站起的珞摩。 “我出了什么事吗?”除了记得自己被七柄剑所伤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刚才被无色剑吸走了魂魄,好在有惊无险。”孽徒看着苏醒的珞摩,心中欣慰不少,他看向婕蓝,谢道:“多谢你救活了珞摩。” 这句话虽然是出自孽徒真心,但是在婕蓝听来却显得如此的生分,她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是大家一起努力才能救珞摩了,并且,救他是我本该做的事,勿须道谢的。”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自己多疑,孽徒总感觉,自己与婕蓝间仿佛有了心结,两个人说话都变得客气起来。虽然自己知道自己不该奢求太多,但是他总希望自己与她至少能像朋友一般真诚地说着话。 就只这样便已满足! 婕蓝看着手中的无色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抬头有些为难地看着擎战,道:“这剑你说该怎么办?” “你不都瞧见了,这见仿佛只听你的话,那么就是你的。” “我的吗?”婕蓝心中对这剑蛮喜欢的,但是总觉得私自将如此宝贵的剑占为己有,总觉得不妥:“可是这剑一定是极为宝贵之物,我拿走应该不妥吧!” 擎战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去见见这剑地主人,看他愿意不愿意让出了?” 婕蓝还未反应过来,承风对着婕蓝道:“这剑既然是布剑阵所用,那么便是骨剑所铸造,既然是他铸造的剑,想必便非等闲之物了,更何况…”承风迟疑了一下,并未将下半句说出来。 “更何况什么?”婕蓝追问道。 “没什么?走吧!这里面应该就是骨剑的密室了。”承风一如既往的冰冷,仿佛是一个永远生活在暗黑世界的人,心中没有一丝暖意。 04 骨剑老儿 一直无法帮上忙的宵可忙走到前面引路,穿过剑阵的空场,向左边的洞口转去,便进入了另一条甬道。在暗黑的甬道尽头,有明亮的光源照射进来,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那束如在天边的天光近在眼前时,几人都有些迫切起来。 渐渐地,可以看清密室里的情形,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像店铺的收银柜,柜台上摆放着一些帐本、砚台、笔架等,而柜台后则陈列着一些看起来比较昂贵的装饰物。 婕蓝再走近几步,便见到了整个密室的全貌,这一见,众人都被眼前所见到的呆在当地。 只见密室中,左墙处挂满了剑器刀具,而在左墙边堆满了银箱,箱中满是发着光芒的金银。而这些都是在婕蓝等人的预料之中,他们无法预料的是,那个藏督竟然被绳索捆住了手脚,倒掉在空中,而头下插满了利剑,剑尖抵着他的头顶,只要往下多放一寸,便是剑穿头颅之苦。 而那个花白胡子,体型瘦削的骨剑则坐在一张藤椅上,悠闲地摇晃着,掉着藏督的绳索头子在他的手中,只要他一松手藏督势必便是头骨碎裂之痛。 藏督在一旁不住地咒骂,然而他却对藏督的呵责咒骂之声充耳不闻,只顾啃着一块鸡腿,嚼得津津有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藏督仿佛害怕了,忙求饶道:“好,好,骨剑大师,你饶过本统领,本统领一定将那几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的给你,这样总该好了吧!” 骨剑却大笑道:“小子,你糊弄我可是糊弄错人了,你当我骨剑有那么好欺骗的?我直接跟你说吧!你只要把你藏金的地方告诉我,我这心情一好兴许就饶了你。” “你,你,你休想让我把地点告诉你,那可是空靖将军的金库,你个铸剑师也敢打主意。” “哦,是吗?”骨剑将手中的绳索放了半寸。那插在地上的剑锋刺进藏督的头颅,顿时藏督痛得‘啊!啊!’大叫起来,那叫声犹如杀猪一般让人听着难受。 “这样又是说不说呢。”骨剑对于藏督的痛叫声,仿佛更来了兴致。 “我,我说。”藏督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放了我。” “你说了再看,不过若是没说,那肯定是让我造的宝剑穿过你的头颅,然后再从你的脚指甲里钻出来,这肯定很刺激好玩,要不要陪我玩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这疯老头。”藏督真恨不得将骨剑撕成碎片:“好,我说,金库在西郊外先陵墓的地下库里,入口就是先主陵墓的墓碑。”藏督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骨剑一听,竟开心得拍手叫好:“啊!那么多银子,一定有上千万吧!这下老儿我可不缺钱花了。”骨剑一高兴,手中的绳索就自然脱落,藏督自然而然地往下掉,朝剑尖直撞上去。 眼见剑入头颅几许,藏督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此处,却见一飞剑掠过耳畔,带起一股急劲的风,剑直插入墙壁,将下落的绳索固定了下来。 幸得一命的藏督往剑来的方向望去,却见有一群人的身影倒映在自己眼中,在这些人中,他识得正是王城的少君和他的两个亲随,还有少主和那个珞摩。至于其他藏督便没见过了。 本以为逃过了一命,藏督没想到,自己却又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 而骨剑此刻才知道有人闯进了密室,他丢了鸡腿,回过身来,当见到孽徒婕蓝一众人时,先是一愣,随即‘啊!啊!啊’地大声叫唤了出来,他这一叫反倒让婕蓝几人吓了一跳。 而孽徒以为骨剑是认出了自己,所以惊恐得大叫起来,他冷笑道:“骨剑,你还认得我吗?” 然而却听骨剑叫道:“我的剑,我的剑,你们居然拿了我的剑,你们知道这些剑有多宝贵吗?即便是出五万金我也是不卖的,你们却居然一声不吭地占为己有,你们,你们真是太过分了。”骨剑走到婕蓝身边,想要夺过那把无色剑,却让婕蓝一把将他推开:“你,你居然还敢拿我这把剑,这可是我辛苦十年才锻造出来的无影剑,你居然这么贪心,怎样,你是想白拿吗?” 婕蓝看着向自己摊出手的骨剑,顿时有些迷惑。“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问做什么?你要这把剑当然得给我五万金了,快拿来!”骨剑一本正经的摸样简直让婕蓝有些不知所措。 孽徒本以为这老儿第一眼会识出自己,却没想到居然开口说的还是金钱的事,这让孽徒彻底地对他失望,十年来的憎恨显得更加深了些,他挺起了方才剑阵中自己拿下的那把青色剑,指着骨剑咽喉,冷言道:“骨剑,你若再多说一句话,我便杀了你。” 此刻骨剑才转过头看着用剑指着自己的人,但是他的目光却还是落在了这把青色剑上:“啊!啊!这,这剑也是我用在剑阵中的青煌剑,你们怎么能盗走我的剑,还敢用我的剑指着我,太放肆了。” 看着这个有些聒噪的老头,擎战再难抑制住,放声大笑了起来:“骨剑啊骨剑,这么多年,你可真是本性难改。” 骨剑看着面前这个俊伟的男人,眼睛眯成一条线,大有不屑之意。 “怎么,你连我也不识,骨剑师地记性可真是退化得出奇。”擎战隐隐带着笑意,但笑容中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骨剑看到擎战,用手挠着他的白发,佯装着不识,他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怒道:“你们这一群人,一进来就坏了我的事,还一个个敢来责问老头我,你们,你们实在欺人太甚。”骨剑说到后面时竟带有几分哭腔,听来令人大为愕然。 崎雪看他装疯卖傻,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她走到骨剑身后,指着骂道:“你这个臭老儿,我和婕蓝以为你好心收留我们,原来却中了你的计,你给空靖效命,以为我们不知吗?你叫我去‘雍记药铺’取药,其实就是让空靖到那里抓我们,所以才害得承风被关押到圣灵山,你这可恶的老头,亏我们还那么信任你,以为你是在帮我们。” 05 厮杀 “帮你们?”骨剑仿佛有些生气:“老头我没那么好的心情帮人,当然是要出钱的才行。” 孽徒看着这个十年前曾与他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老头,顿时万念俱灰,他曾还有那么一丝期盼,骨剑当年将自己出卖,一定是有缘由的,可是到现在看来,这老头完全是为了钱所以才将自己出卖给空靖而最终导致自己被打下山崖。他长剑一挺,再难抑制住心中的愤怒,剑尖一送,便朝他咽喉刺去。 骨剑没想到孽徒竟然会真动手起来,他头一洋,双指竟夹住了剑锋:“喂,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难道你真忘记了十年之前被你出卖给空靖的那个十岁孩子了吗?那个别你取名叫孽徒的被放逐的孩子了吗?”孽徒双眼中的恨简直要将骨剑淹没。 骨剑双眼一张,仿佛记起来了,他双手一拍,走近孽徒身侧,仔细地打量一番,道:“哦,原来是你啊!原来你还没死啊!看来命还真够大。”语气显得轻描淡写,仿佛十年前的事对他来说从未发生过一样。 “你…你想起来了吗?那么就偿还这些年我对你的恨吧!”孽徒剑向前一送,便朝骨剑眉心刺了过来。骨剑忙朝后跳开,笑道:“真是伤脑筋,啊!啊!只能陪你玩玩了。” 仿佛被无礼地小觑,孽徒心中久积的怨仇更深了些:“好,我就以这十年地恨作为赌注跟你玩上一玩。”孽徒箭步跃上便朝骨剑胸前削去。 骨剑从他的手间召唤出一把破烂的锈剑,迅速地格开孽徒的来剑,随后变守势为攻势,横向便朝孽徒腰间削来。他的那把锈剑虽然看来不中用,但是每挥出剑锋就会燃烧一团焰火,刺目的焰火萦绕在孽徒身周,几乎将他的肌肤都烧枯了一大片。 但孽徒却并未有半点怯意,反而战斗得更加地勇猛了些,他使上从麓由那里学来的‘追影十三剑’,一招‘风过无痕’便将骨剑笼罩在了剑影之中,顿时令骨剑都有些手脚忙乱。但是孽徒因断掉右臂,左臂使剑便没有那么地灵活,因此剑招中会存在许多的漏洞。骨剑抓着剑招的漏洞,直接刺向孽徒的手腕,孽徒手腕被火焰灼烧,手间吃痛,剑松了一松,在这一瞬之间,骨剑便逃出了剑影。 在场的人都紧张地观看着这场战斗,都担心孽徒会不敌骨剑而败下阵来。唯独擎战一人显得颇为悠闲,好似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并不在意,反而觉得很有趣。 婕蓝注意着战斗的同时,无意中瞧见擎战的神情,顿时颇为恼怒,低声责备道:“哪有你这样的人,不帮忙也罢了,却在这儿看笑话。” 擎战仿佛已经习惯了婕蓝对自己的无礼,他不紧不慢道:“你既然这么紧张,那你倒说说看,这二人究竟谁输谁赢。” “当然是孽徒…”婕蓝发觉自己已经不能这样称呼他了,便忙换口道:“自然是轩明少主!” “哦?你确定你没有偏心吗?”擎战反问起来。 “难道你想骨剑赢吗?”婕蓝虽然承认孽徒还不是骨剑的对手,不过心中还是期许着孽徒能将骨剑拿下,这样才能了却他多年来的仇恨。 “说得也是,或许这老儿最后会疼惜对方,说不定会不下杀手的。”擎战带着一丝冷笑。 婕蓝不满地瞪了擎战一眼,不想理他。婕蓝突然想到了凝鹿,那个跟在孽徒身边的女子,不知道此刻这女子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十分担心孽徒的安危呢?婕蓝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凝鹿,顿时发觉她惨白的清丽面孔因为过度的紧张而显得有些轻微的扭曲,她的双目一直盯着孽徒和骨剑的战斗,仿佛在她的世界中只有孽徒一人,而再难容下其他的东西一样。 而她的表情也随着战斗的情况作出不一样的反应,起先婕蓝以为她的反应只为孽徒一人,可是婕蓝渐渐发现,凝鹿担心的对象仿佛不仅仅是孽徒,反而还未骨剑担心,因为每当孽徒的剑将要伤到骨剑时,凝鹿面上就会现出极为慌张的表情。仿佛她更为担心孽徒会伤害到骨剑一般。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婕蓝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所见:“可是若不是的话,那么凝鹿姑娘为何会担心骨剑?莫非她与他间有什么关系?”婕蓝暗自揣测着,正自思考时,却听得凝鹿‘啊’的一声轻呼了出来,婕蓝忙看向场中,却见孽徒被骨剑用那把锈剑削中了左腿外侧,**顿时汩汩而出,孽徒腿间吃痛,竟单膝跪在地面,行动变得有些不方便。 珞摩很想前去帮助少主,但是他知道这是少主一个人的战斗,自己无论怎样担心他的安危都不能够插手,这样只会让少主的尊严蒙上羞辱。 孽徒不顾腿间的疼痛,硬生生地站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个老头,森冷的面孔上有着死寂的冰冷,他将剑一横,身周渐渐开始有风环绕,吹起他的长袍,撩起他的长发,而他的身周竟也有微弱的幽蓝之光闪现。青色剑受到他体内精魂的释放也感应地发出了青色之光。顿时间,空间中弥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而那力量却正来自孽徒的体内。 珞摩眉头一皱,知道情况不妙,叫道:“不好,少主他是在用追影十三剑的最后一式,这一式是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力量都释放出来,然后用这力量将对方击倒,但是使用此招的人到最后也会因为力量尽失而残废或者死亡…” 一旁的凝鹿听到这句话吓得用手捂住了嘴。 当孽徒聚集了力量挥起剑时,骨剑仿佛意识到了孽徒所使用的杀招,他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怒道:“你这不要命的小子!” “我早已经不想要这条命了!”孽徒没有丝毫考虑地一剑挥出。剑气与身周的力量顿时如泄洪一般朝骨剑汹涌而去,骨剑有些惊惧的面孔让他苍老的脸扭曲得仿佛一堆枯木,他忙举起自己的修剑挡在自己身前。 本以为一场终结一般的厮杀就此结束,本以为两个人的生命就在此场仇恨中陨灭。然而突然间一团白光闪现在两人的面前,那团白光间仿佛包裹着什么人?等孽徒识别清楚时却吓得连忙撤回剑气。而挡在他们之间的却正是凝鹿。 06 逼问 凝鹿身周泛出纯白色的光芒,那光芒有着强大的灵力,竟轻易地将孽徒的剑气反弹回他的体内。虽然孽徒也因自己被反弹而回的力量所伤,但好在受伤并不严重。 众人都为这个看来柔弱的女子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灵力而感到骇然,也为轩明少主最终没有使出‘与君同消’而松了口气。 孽徒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凝鹿,大声责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怕死么?” 凝鹿几乎要流出泪来,她摇了摇头,扶起身后因惊恐而摔倒在地的骨剑,替他拍了拍满身的尘土,显得就像个乖巧的孙女在孝顺爷爷一般。 孽徒不由讶然道:“凝鹿,你跟他…” 凝鹿不能说话,只是朝着孽徒摇着头,示意他不要伤害骨剑。 “还是这小妮子不错,懂得疼惜我这个老人,不像有些臭小子,以为自己长大了有点本事,就在那拿着剑耀武扬威的,我告诉你,你那把剑还是我打造的,你还没付钱给我呢。”骨剑气得直吹胡子。 被激怒的孽徒朝凝鹿喝道:“凝鹿,你让开,这老儿可是赤燕城的罪人,你不能护着他。” 凝鹿依然不让,只是用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这时,婕蓝看着一直未说话的凝鹿才知道她根本是无法言语所以之前自己跟她打招呼时,她才没有回言,而自己却误会她对自己有敌意,现在想来有着这种想法的自己显得多么的拙劣与自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怕凝鹿和孽徒两人在那儿僵硬着,她忙走了过去,握住凝鹿的手。 突然被婕蓝握住手的凝鹿有点受到惊吓,她忙将手抽了出来,向后退了一步。婕蓝没有放在心上,只指着骨剑道:“凝鹿姑娘,你跟骨剑有什么关系吗?” 凝鹿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婕蓝知道问凝鹿恐怕什么也问不出,她直接朝骨剑冷言问道:“说吧!或许大家还可以饶了你性命!你为什么要效命空靖,还有为何要出卖轩明少主,为何要出卖我和崎雪?” 骨剑被逼问得有些厌烦,竟‘啊!啊’地大叫起来:“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可恶,居然这样误解我的好意,老儿我…” 骨剑还未说完,却被一旁还被悬吊着的藏督打断了话:“为了钱而已,这该死的老儿最爱的便是钱了,别说出卖你们,就算是让他去杀你们的父母,去杀城主,只要你有白花花的银子给他,他就会去做的,嘿嘿!这种人你们还留着做什么?干脆一剑杀了。”藏督边说边凄厉地笑着,那声音听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知道白魔为什么被抓吗?就是他通知空靖将军白魔在雍记药铺的,所以我才遵命将他抓住关在圣灵山。”藏督看着承风,挑唆道:“圣灵山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没想到你能活着出来,不过你若是再在里面待上一两日,一定会灰飞烟灭的,这也可是他让本督将你送进去的。” “你闭嘴。”一向痛恨藏督的珞摩朝他怒喝道。 婕蓝本想问出一些可以让大家原谅他的理由出来,可是仿佛自己的想法太幼稚,因为她见识过这老头是有多爱财,也实在找不出他要这般出卖大家的理由出来。而自己有这种想法不过是为自己找借口而已。 “看来我问你这种问题真是太可笑了。”婕蓝感到有些失落,因为从最初遇到这个老头,从他那次出手相救重伤的崎雪,又将炎麟剑交予自己,婕蓝也多少期盼这一切不过是对他的误解,可是现在看来,仿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承风回过头冷冷地看着骨剑,双眼眯成一条缝,孤傲地看着这个差点送掉自己性命的老头,顿时便起了杀意,他走近骨剑身侧,挥出炎麟剑,对准他的头颅,道:“是你送我进圣灵山的吗?既然如此,那你就为你做的决定付出代价吧?”承风正欲举起剑鞘击向他的脑门时,却见擎战走了过来,他手一挥竟轻巧地将承风的手推了开。 “何必为了这老头犯下杀戮呢?”擎战朝倒在地上吓得张大了嘴的骨剑轻轻一笑:“你以前做的一切事,我并不过问,不过你刚才说的金库是怎么回事?” 仿佛被人拿住了要害,骨剑立时跳了起来,怒道:“你是想打我金库的主意?” “放心吧!你的金库我不会动,我想知道的是,这么多的钱是如何来的?”擎战看骨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他加了一句威胁道:“这里应该每个人都想在你身上刺上几剑,你若是不说,本君恐怕就无法阻止了。” 骨剑仿佛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这个嘛,这个嘛!”看着擎战眼中放射出凶光,骨剑不敢再推脱,道:“没想到你这么笨,当然是我铸造的兵器了,这糟糕的赤燕城除了我骨剑铸造的魂器,还有什么可值钱的。”骨剑提到这点就现出得意之色。 “嘿!你是在提醒本君废掉你的炎炼之手吗?”擎战听了骨剑所说的之后,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骨剑更增添了几分厌恶之感:“你们是把兵器卖给其他城郡了?” 骨剑此刻倒装起傻来了,他双眼翻白,直望着洞顶:“这个嘛,啊!我这个老头子记不清楚了,不知道空靖是卖给谁了呢?” “是吗?”擎战对这个顽固的老头已经有些失去耐心:“潭棋,对背叛王城的人是怎么处置的?” “废掉他的双手后剔掉他的血肉,收走他的魂魄,剩下的一堆废骨就只好赐给下一任骨剑师。”王城的规矩,世间只能存一名骨剑师,等到上一任骨剑师逝世或取消骨剑资格,那么他的血骨就传给下一任骨剑师。 骨剑仿佛被吓着了,竟往后退了几步:“呀,你,你,你太狠了。”骨剑此刻竟硬了起来,居然自动地将双手伸到擎战面前:“你还是锁了我吧!老头我不受人逼供。” 擎战一直冷冷地看着骨剑,没再说一句话,良久,才道:“潭棋,就顺了他意。” “少君,难道你…”潭棋想就这样扣押了骨剑是否太便宜他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行了,我也不喜欢逼问不想开口的人。”擎战转过身,心想应该是时候离开这魂冢了,他看向甬道外,不知为何,擎战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安,因为这场中早已不见了那个叫宵可的宵士兵的身影。 07 新的危机 “你们难道没留意到我们这里少了一人吗?”擎战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仿佛预见了不可察觉的危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众人此时才观察身周人群的变化,良久黑猪龙奕才大呼道:“糟了,那个小兵呢?” 婕蓝孽徒此时才意识到此人竟不见了身影。 婕蓝虽然觉得他的突然失踪会有些蹊跷,但是还是宁愿相信这小士兵兴许是害怕了刚才的剑阵或者看到骨剑和藏督一时心生恐惧逃走了,总之,婕蓝始终抱着这一丝愿望:“大家先不要紧张,或许他因为害怕先出去了,等出去应该可以见到他。” “但是…”珞摩想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但是看到大家都凝重的神情,也就噤口不言。 这时一旁被裂勃用绳索捆绑住的藏督却咧嘴诡异地笑道:“那小子一定是刚才听到了我们提到金库的事,想自己一个人独吞,所以自个先逃出去,想把咱们都关在这魂冢之中,哈哈,果然是北炎地训练出来的士兵,一点都没丢本督的脸。” 珞摩从地上抓起一块土胚,扔进藏督的嘴里,怒道:“就算死你也逃不过,你也别开心得太早。” 藏督‘嗯,嗯’地挣扎着,想将嘴中的土灰吐出,可以自己越用劲,灰土越朝自己喉咙中钻下去,弄得他咽喉仿佛要破裂一般难受。藏督瞪大着胀满血丝的双眼,憎恨地瞧着珞摩,眼珠仿佛都要掉了出来。 “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不要受别人控制才是最好。”黑猪提出了他的想法。 众人都应同地点了点头,开始朝密室外的甬道走去。 然而未走几步,众人感觉到从甬道口涌来一股热浪,那热气越来越烈,仿佛在前方有烈火在燃烧般。被押解着走在最前面的骨剑感觉到这股热浪顿时便大叫起来:“啊!不得了,不得了,快往后面退!”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甬道的一头一股汹涌的红流朝他们冲了过来,那红流有点粘稠,看起来仿佛是泥浆,但是红流又带着强烈的热气,滚烫的温度迅速蔓延整个甬道,看来若是被这些红流覆盖,只怕会瞬息间被高温烫为焦状。 几人忙开始往后倒退回去,但因为甬道太狭窄,他们奔跑的速度却远远不及红流奔涌而来的速度,潭棋和裂勃留在最后,召唤出结界暂时挡住了红流的侵袭。(.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但如此缓了一缓,很快,结界被炽热的熔浆冲击碎裂,浆水溅起在裂勃潭棋的长袍之间,长袍瞬间如被火烤炽一般,竟‘哧啦’一声,衣袍竟被烫化了开。而皮肉也如身在锅炉之上,竟发出了焦臭之味。 擎战忙张开右手,撑开青幽色结界,将红流阻断,他朝受伤的裂勃潭棋道:“快逃进密室中去。” “我们怎可抛下少君独自逃命!少君先走吧!这里有我和裂勃顶着就好!”潭棋担心少君的安危,纵然自己身受重伤,也不愿少君为自己这个下属犯险。 “糊涂东西,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帮本君照顾好婕蓝。”从未如此恼怒地发过脾气的擎战让潭棋和裂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们知道这也是到了万分危难时刻少君才会如此。 裂勃不再说什么?他将一旁一直愣着看着擎战的婕蓝拉过,护到自己身前,欲朝密室内奔去,然而婕蓝却并不愿意被他人以这种方式保护,当他们已经跑到密室口时,婕蓝看到在密室中朝自己大声呼喊着的黑猪和崎雪,再看着身后远处仍用结界强撑着的擎战,婕蓝一时犹疑着不知该怎么办? 然而当她听到身后传来结界破裂的响声时,听到红流像决堤一般再次滚流而来时,当她看到擎战的身影即将淹没在红流中时,婕蓝在密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刻将护着自己的裂勃一把拉过,随后将他推进了密室之中,而她则返身奔向红流,不顾身后黑猪和崎雪的呼叫声。 当炽热的浆水即将淹没擎战的那一刻,婕蓝右手召唤出灵力,形成方形的结界,她双手一推,用结界将浆水挡了一挡,在这一刻婕蓝将擎战往后拉了几步,逃过了熔浆的覆盖。 两人来不及叙说,只得相互拉着对方的手朝密门处奔去,可是身后的流水如一头异常凶猛的火龙一般俯视着他们,渴求般地想将他们的躯体融进自己的体内。 最终仍然被浆流追赶而上,但密门就再一步之间,就算自己和擎战跑了进去,恐怕只会害得龙奕承风他们也被这浆水吞没,婕蓝在最后的那一刻旋转控制密门机关的挂在墙上的铁剑,密门顿时‘轰隆’一声便关闭了起来。 而甬道里一切都埋葬在了黑暗之中。 婕蓝在最后一刻突然紧紧抓着了擎战的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觉得自己对他很歉疚,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向他表达出自己的心情。而擎战也在最后一刻回握住婕蓝的手,随后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轻声道:“如果死在一起你会恨我吗?” 婕蓝为擎战此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感到好笑,她想回答却回答不出,只是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因为她还有未了的仇恨,可是却已经无法再报了。 当两人都陷入绝望时,却突然感到腰间被什么东西捆住,随后往上一托,竟被提了起来。 而被提起来的这一瞬间,浆水刚好掩过他们所站的地方。两人悬在空中,向甬道的洞顶看去,却见正是那个怪异的骨剑老头竟挂在洞顶之上,而他用锁住他的铁链将两人救了起来。 但是身下面犹如汪流一样的浆水动荡起伏,几乎就要淹到被铁链掉起的婕蓝和擎战腰腹之间。 婕蓝被铁链锁着,身体无法移动,再加上身下是不敢触碰的熔浆,婕蓝显得更加的紧张,被高温烤炽的肌肤仿佛就要熔化了一般,空气中窒息的感觉让她有一阵眩晕:“老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08 被困密室 骨剑像壁虎一样爬在洞顶,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他居然都显得气定神闲,缓缓道:“应该是那个叫霄可的小子把熔炼炉的封印给打开了吧!” “胡说,熔炼炉被打开怎会成这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开口说话,热气便直朝喉咙中钻去,让她的嗓子都有些被灼伤而变得干哑起来。 “那熔炼炉的底下是一火山的喷发口,老儿我拿此地来炼剑却是最好不过,不过这火山口每隔两载便喷发一次,所以才用我所铸造的玄铁封印住,不过那小子倒是挺大胆,竟敢把玄铁打开。”骨剑说道这事时仿佛是在谈一件极为不打紧的事。 擎战听到骨剑所说,心中也是极为恼怒,但是面上却也并未发作,只道:“那你是想接下来我们三人一起跳进这熔浆中成为陶俑吗?” “莫非堂堂王城的少君却也来求助老儿我,可是老儿我现在只是个罪犯之身,这个救少君这么大的重任我这个老骨头恐怕承担不起,所以嘛…”骨剑摆出一副很难为情的表情,好似婕蓝和擎战的性命与他并无关系。 “你自己罪孽深重,却还想害我们的性命吗?亏我们大家都曾那么地信任过你,你背弃大家不说,到现在你居然还落井下石。”婕蓝气得都很想去教训他一顿,但是她也担心自己真激怒了这老头,他就索性将自己和擎战抛到浆流之中,所以自己才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你这丫头就太不该了,老儿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居然骂我,这买卖实在太亏!”骨剑手一松,就将婕蓝往下放了一寸,婕蓝差点就触到熔浆,吓得她竟失声叫了出来。 擎战运及全身灵力,双腿钩住铁索,借力撑了上去,他出手极快,等骨剑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右手便已经按住了骨剑心脏的位置,擎战冷笑道:“你若再多废话,不想带我们出去,我就现在了结了你,更会命属下将藏在城陵中的金库打开取走那些你的宝贝,到时我想你便成了鬼魂都不会安心。”擎战很少如此地威胁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心中很担心婕蓝的安危,因此也顾不得少君的无上身份,竟对骨剑威逼利诱起来。 提到金钱,骨剑顿时就紧张起来,他忙道:“好,好,好,你先放开我再说!” 擎战收回灵力。骨剑解除控制之后,便开始召唤出隐身于体内的那把锈剑,他嘴中念了几句咒语,那锈剑竟开始发光,随后体型渐渐变大,仿佛一艘铁船一般。骨剑将剑抛到熔浆中,那剑竟没有被熔岩的高温给熔化掉。 骨剑将铁索一摆,便将婕蓝和擎战掷到那把锈剑上,随后自己也跳上剑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得找到出口出去,并且龙奕崎雪他们还在密室,这红流应该很快会冲进密室中,到时他们该怎么办?”婕蓝想到黑猪会有危险,心中便有几分焦虑。 “啊!真是麻烦!”骨剑朝婕蓝道:“将我的无影剑给我!” 婕蓝为这种时候这老头居然还在索取这把剑,气得胸口竟有些窒闷,但这种时候不是使气的时候,婕蓝将那把无影剑递给了骨剑。 骨剑接过无影剑后,口中又念了几句咒语,大喝一声:“分水术,开!”挥起无影剑朝甬道中的红流劈下去,顿时红流陂截断分开,露出了一条一丈余的空隙出来,而起初被岩浆淹没的密室门此刻也显现了出来。 “快,过片刻就会失灵了!”骨剑收了自己的那把锈剑,三人跳下空地。地上因为曾被浆水覆盖过,那种刺骨的灼痛感依然分毫未减。婕蓝只感到脚底已经被烫得麻木起来,感不到痛的知觉。 而骨剑则打开了密门,三人连忙走了进去,将密门阖了起来。 而密门之外被‘分水术’分开的红流此刻又迅速闭拢,冲击着密门,仿佛要剥夺这里最后的生灵。 黑猪见到婕蓝终于没事,竟激动地落下了泪:“蓝,你没事太好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黑猪有些哽咽。 婕蓝苦涩一笑,道:“你担心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婕蓝看向身后的密门。石门因浆水冲刷而发出‘砰砰’的声响,而石门也渐渐开始变薄,变弱,看来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孽徒走了过来,为婕蓝几人能逃出来感到很是惊奇,问道:“蓝,你们是怎么从急流中逃出来的。” 婕蓝很不情愿地看了骨剑一眼,道:“好在他关键时刻没有乱来,这次倒要谢谢他了。” 骨剑嘿嘿地怪笑起来,随后将被锁链锁住的手再次伸到了婕蓝身前:“既然感谢老头我,就把这劳什子的东西打开,套得我怪难受的。” 婕蓝眉头一皱,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还是想到办法带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 骨剑显然很不悦,他缩回了手,撇过头,吹着胡子,道:“这里是封闭的密室,自然是没有出口,所以就只能等死了。” “你说什么?”有些性急的潭棋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抓住骨剑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骨剑对潭棋这般无礼地对自己感到很恼怒,他一挥铁链,便狠狠地打向潭棋手腕。铁链缠上潭棋手,骨剑借势一拉,便将潭棋拉得向前冲了一步,而他则轻巧地逃出了潭棋的控制,朝擎战埋怨道:“你这些属下怎么个个都如此无礼,实在太令老头我失望了。” “趁我们还能活着说话的机会好好想想该怎么逃出这里?否则我看这座山峰也很快会崩塌,到时大家都得赔你一起葬身此处了。”擎战冷静地说着。 骨剑用手支着下颔,一副卖力思考的模样:“这个嘛,还真困难。” 擎战凑近骨剑身边,轻声道:“你若想出办法我倒可以为你以前的那些恶行辨明几句,你若想不出…”擎战没接下说,只是嘴角一咧,诡异地笑了起来,让骨剑不由竟打了个寒颤。 09 妙计 骨剑自动地退了几步,望着身周这十人,除了凝鹿那孩子对自己颇为维护之外,其他几人都对自己恨意已深,骨剑对这些充满敌意的人颇为烦躁,他望着洞顶,四围,道:“这密室四壁是由我锻造的纯铜打造的,所以想凭你们的力量打开出路是不可能的,唯独这洞顶嘛,只要你们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贯穿洞顶,我想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骨剑话还未说完,就被潭棋一拳砸在他那削尖的脑门上:“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当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傻瓜吗?” 骨剑捂着头,指着擎战道:“他不是贯穿了圣灵山的结界了吗?” “那是靠你们这养的几千头妖魔的力量打开的,老头,你再胡说我的下属可会让你吃很多苦的。”擎战对这个临事总不心慌的骨剑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骨剑思虑片刻,随后双手一拍,双目发光,仿佛想到了极好的法子,道:“有了,我们就放浆水冲进来吧!” 这一想法让婕蓝几人都差点气背过气去。珞摩潭棋几人性情有些急躁的都恨不得将骨剑抓来暴打一顿。 然而擎战却露出了笑容,道:“这法子倒好,只不过也不知对你这些铜墙铁壁是否有用。” “好在老儿我没用我铸造的上等玄铁修建这密室,所以应该管用。” 孽徒婕蓝几人都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承风却已明了他们的想法,他看着堆在墙角的那些几十个装满金银的铜箱,道:“看来得损失下你的这些箱子了。” “什,什么?”骨剑一听到要利用自己的那些箱子顿时就傻眼了,他忙岔开话题道:“我看这法子应该不管用,还是想别的吧!” 承风一听,心中顿觉既气恼又可笑,他没有理会骨剑,朝珞摩道:“将这些箱子堆砌成两排,从石门口一直延伸到这里。”承风指着密室的右墙处的铜壁:“等会熔浆会冲进来,到时借熔浆的高温将这铜壁熔化,那么我们只要再一起使用灵力劈开这洞壁,兴许还能活着出去。”承风看着已经开始动荡的石门:“不过只有一线的希望,如果一击失败,恐怕我们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经承风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时间紧迫,珞摩、黑猪、裂勃等人都开始去挪那些铜箱。 几人开始将箱子挪道石门之前,这箱子装满了金银,再加上箱子本身用纯铜打造,一箱的重量也有数百斤之重,就算拥有极高灵力的承风潭棋等人,搬来竟也有几分吃力,不过这箱子越重,能承受的岩浆的冲击之力便越大,他们的胜算也就越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石门已经被高温的浆流冲刷得就将从中折断,而密室内也开始动荡不安起来,仿佛整座山峰都在剧烈地摇晃,室顶的尘土纷纷开始落下,而密室之外浆水的冲击之声越加响亮,仿佛就将破门而入,吞噬整个洞窟。 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都加紧时间堆砌箱子,顿时像修筑了两块堤岸,被累积在一起的箱子堆成两排,留出一条空道延伸到通向外界的壁口。 擎战、裂勃、潭棋、崎雪、骨剑都召唤出了各自的座骑,崎雪本来想让婕蓝与自己共乘一骑,但是婕蓝却将凝鹿推倒崎雪面前,道:“雪,凝鹿姑娘就麻烦你载她出来,好吗?” 崎雪看着这个如天山雪人般地女子,愣了一愣,但很快反映了过来,伸出手,道:“跟我一起吧!” 凝鹿有些警觉地看着崎雪,对着这个非人类的半妖,凝鹿显得有些不安,她看向孽徒,孽徒朝她点了点头,示意他应从婕蓝的要求,凝鹿试探着伸出手抓住了崎雪。 崎雪感受到凝鹿手间传来的温度,冰凉心骨,心中不由一愣,心想这女子真的如此冰冷,好似不是人类。这种时候她也不去多想,只是将凝鹿拉上了鹤背,将她紧紧抱住,深怕等会情况一危急她会从鹤背上摔下去。 而擎战却自然而然地朝婕蓝伸出了手,希望她能够与自己共乘一骑,但婕蓝却扭过头,拉过黑猪,将黑猪推到擎战面前,道:“龙奕麻烦你了。” 显然有些失望,擎战笑了一声,没有反对,只是服侍着这个有些丑陋的黑猪道:“既然是你托付的,我自然不会介意。”他眼睛一斜,看向黑猪:“难道你还想要让我拉你上天马。” 黑猪看着即便满身伤痕的擎战却依然俊伟非凡的擎战,顿时便有些自卑害怕,他后退一步,道:“我看,还是不要,我随便找个…” 黑猪还未说完,就感觉自己身体被人托了起来,随后扶了上天马背,黑猪一回头看,就见婕蓝朝自己一笑,道:“龙奕,你坐好了,这天马谁说你坐不得了。” 黑猪有些惶恐,尤其是看到身前的擎战回过头睥睨着他时,黑猪更是低拢下头,不敢看他一眼。 骨剑载着藏督,裂勃载着孽徒和珞摩,而剩下的婕蓝和承风则坐在潭棋的飞鹰之上。几人都飞在壁口处,开始召唤出各自的兵刃,对准铜壁,只要石门被浆流冲击开,随后借着汹涌而至的浆流冲击铜壁的力量,几人再合力破除壁口,那么就应该有机会逃出密室。 山峰渐渐摇晃得更厉害起来,洞顶的山石也开始崩塌下落,而半丈来厚的石门在浆水的高温冲击下化为岩浆,‘嘭’的一声响,石门被折断成两段,倒在门口处,而浆水则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流进了几人垒的通道之中,直接沿着道沟冲向壁口。 在高温的熔炼下,那铜壁果然开始变软,随后慢慢地开始化成液体状。 身周的温度猝然升高,众人仿佛都窒闷得无法呼吸,身上的皮肤犹如放置在火上烘烤,钻心的疼让每个人都犹如身在炼狱。 他们连汗水都无法流出,因为感觉身上的水分好似全被带走了一般。 10 受伤 铜壁渐渐快完全熔化为液体,墙壁外的山石层也显露了出来。正当众人准备举剑召唤灵力时,突然间山峰好似被什么巨物抬了一下般狠狠地抖了起来。 岩浆冲垮了石门旁的岩壁,竟如涨潮的海水般涌了上来。 而靠近他们身侧的一个铁箱被翻涌的红流一冲,竟从高处垮了下来,浆流飞溅出来,朝坐在飞鹰上的婕蓝扑来。 众人看到这景象,都惊恐万分,深怕婕蓝被这高温的熔浆所伤,而正此时,慌乱的婕蓝突然感到自己被什么人拉过压在了他的身下,而被压在身下的婕蓝听到了岩浆飞溅到人体肌肤上的灼焦声,也听到压着自己那人从喉咙间传出的痛苦呻吟声。 婕蓝连忙撑了起来,看着护着自己的那人,却正是坐在自己身后的承风,他此刻面色惨白,后背一大片的地方都被浆流覆盖,并且浆流的高温入体,导致他面色发白,全身抽搐。 婕蓝握着承风的手,一时紧张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只颤抖道:“你,你怎样?有没有事!”婕蓝的声音有些哽咽,就要哭了出来。 承风紧咬着牙,忍着背后传来的刺骨剧痛,道:“破除洞口要紧,我的伤…不碍事!”一字一句吐出,他的脸此刻已经青筋暴露,显然他已经忍到了极点。 虽然众人都很担心承风的安危,但是此刻不是担心伤势的时候,众人都点了点头,开始齐聚灵力。每个人的身周都开始闪现光芒,随后光芒开始运至剑锋之上。 只听到一声呼啸,所有人的力量汇聚在一起,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朝洞壁轰炸而去,一团巨大的白色光芒在洞壁里闪现,包裹着众人的身影。而浆流也在白光之上翻涌得更加凶猛了些,一时间只听到‘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洞口竟然在几人的力量碰撞之下开出了一个大口。 当众人的灵力之光渐渐消失时,洞口外刺目的光线照耀进来,直射得几人睁不开眼。 仿佛被禁锢在地底深处数十年的囚客,纵然是高高在上的擎战,此刻见到外面的亮光也不由欣喜起来。他忙道:“大家快冲出去,只怕这山就要崩塌了。” 众人都手护着头顶,以防不断下落的石块砸中各自的脑袋。而浆流也开始汹涌地往打通的洞口流出,而浆流竟开始阻塞洞口,只怕再过些许,洞口就又要被这浆流给堵上了。 “大家依次,赶快冲出去,若被这熔浆堵上洞口,咱们就没有希望了!”孽徒朝众人令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崎雪排在最前,她伏低身子,朝洞口穿梭出去,随后紧接着骨剑连忙载着藏督想要先行逃出密室,却被擎战挥剑拦住,朝裂勃道:“裂勃,你先带轩明少主和这位兄弟出去。” 裂勃点了点头,道:“少君小心!”随后一拍自己的黑雕,便疏忽间如离弦之箭朝洞外飞去,看着孽徒和珞摩安然逃出密室,婕蓝多少呼了一口气。 擎战看着婕蓝,道:“潭棋,你带婕蓝和承风出去吧!” 潭棋心想少君肯定是想最后离开,但是这样一来,就无法保障少君的安危,忙道:“少君,要不…” “这是命令,我不喜欢违抗我命令的下属!”擎战眼光虚成一条线,朝身后的黑猪道:“你不会介意让他们先走吧!” 黑猪使劲儿点了点头,道:“我要看着蓝平安出去。” 婕蓝有些担心擎战,道:“你既然是王城的少君,又岂可让你最后出去?” 擎战闭上眼笑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你身后那位舍命护你的人吗?再在这里多待片刻他的伤就重一点,如果火毒攻心,再加上之前的伤,恐怕就无法救了。” 婕蓝的手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看着背后已经痛晕过去趴在自己背间的承风,心中就有隐隐的疼,她低下了头,对潭棋道:“对不起,请载我们出去吧!”潭棋虽然不愿,但是既然是少君的命令就不敢违抗,他看了少君一眼,道:“少君一定小心,若少君未有出来,属下一定会拼命也会再度进这密室的。”潭棋说完之后便命飞鹰朝洞穴中钻了出去。 此刻的洞口已经变得极为狭窄,若要容下天马如此庞大的躯体只怕有些困难,等擎战还在思虑之时,那骨剑竟趁擎战不注意连忙拍了一拍自己坐得那头黄色的像小毛驴一样的骑兽,一溜烟居然就从狭窄的洞口里窜了出去。 黑猪见骨剑居然如此胆小不够义气,便责怪道:“这老头怎的这般?居然自个逃出去。”黑猪见洞口又被岩浆封住了一些,只剩下些许空隙可以钻出,如此小的间隙只怕只能容下一只飞鸟通过了。而此刻山峰坍塌的程度比之前更加猛烈了些,室内像火在燃烧一般,几乎要将人烤焦。好在天马张开了结界,将擎战和黑猪两人护在结界之内。但是在如此闭塞艰难的环境中,天马的结界也开始涣散,只怕撑不了片刻。 “喂,小妖兽,如果我们要是死在这儿,你怎么想?”擎战冷冰冰的言语在黑暗中听来异常地森冷。 黑猪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的擎战身影:“啊!这个,我没想过。” “就是说你不想死了。” “我…只要婕蓝没事,我怎样都好,只是你是王城的少君,怎么可以跟我这种人死在一起,我…” “喂,小妖兽!”擎战打断了黑猪的话:“你也很喜欢婕蓝那女人吧!至少她很关心你吧!”埋没在黑暗中的面庞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啊?”龙奕有些惊愕:“我,我,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会对蓝有那种想法,我只是,只是,我…我不过是个半兽,我…”龙奕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 擎战清冷地笑出声来:“虽然是半兽,但她还是很在乎你的,所以若然本君没有将你带出来,说不定她会恨我一辈子。” “这,这怎么可能,蓝是对我好,可是她更会担心你的。”黑猪这么说不是出于对擎战的奉承,而是发自心底的觉得,蓝对这个男子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情感,这种感情黑猪明确的知道,是跟对自己不一样的。 11 脱困 “哦?是吗?”擎战竟然轻松地笑了起来:“那这样看来,我还真不能葬身在这种地方。” 黑猪看着身前这个高大英武的男人,顿时竟大起胆子小心地问道:“那个,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婕蓝这么好,你们明明就只认识几天而已,你为何如此愿意帮婕蓝呢?并且你是王城的少君。” “这种问题啊!”擎战闭上了眼,面上露出久违的平和的笑容,他缓缓地举起长剑对着被阻塞住的洞口挥舞而去。 而随着强大的灵力卷起剑气轰然冲击向洞口时,在巨大的闷响声中,擎战对着身后的黑猪说出了答案,然而他所说的话语却被周围洞顶崩塌、洞壁炸裂开的声响盖了下去。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的黑猪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擎战,仿佛凝望着自己无法触摸的神灵,只能守在最低微的位置仰慕着他的神威。 当擎战挥出去的剑气形成的漩涡冲击到中途时,却见在洞外另外一股强劲的剑流冲击回来,两股剑气碰撞在一起,像发生了爆炸一般轰然一声将洞口阻塞的洞口给疏通开。擎战虽然看不见是谁在外面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是他识得这带着焰火的剑气,却不是那容让人厌恶的骨剑却又是谁? 擎战心想这老家伙虽然性情怪癖,惜财如命,但总算倒还有点人性,不至于借机逃走。他收了碧玄剑,朝身后的黑猪道:“坐好了!” 黑猪忙抓住擎战的衣尾。只听到擎战一声呼喝,黑猪耳旁生风,便朝洞口穿了出去。 而身后传来的是山峰爆炸崩塌的巨响声,而洞口也开始塌陷封闭。 擎战加快了速度,希望在山未完全崩塌前能够逃出此地。而黑猪看着身后不住崩塌的洞口朝他们迅速蔓延过来,若晚片刻就会被永远埋在这山峰之中。 黑猪张开有些微弱的结界,撑住身后不断垮掉的穴洞顶,防止阻碍天马的前行。 出口就在一丈之外,当擎战看到洞口外的阳光与蓝天时,当看到飘在空中的婕蓝那一抹亮丽的身影时,擎战心中顿时便轻松起来,仿佛只要看到了她的身影,擎战绷紧的心就可以得到舒缓。 婕蓝看着就将逃出来的擎战,僵硬的面庞终于松懈下来,紧拽着衣角的手也放了开,她朝着擎战若隐若现的身影微微一笑,心中竟然安定了许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而,当峰顶传来一声巨响时,婕蓝的面孔突然煞白起来,空洞的双眸失去了最初的神采。她只看见火红的岩浆从峰顶喷涌而出,山峰开始全面坍塌。而最初被打通的出口此刻竟因峰顶塌下的一块巨石堵住了出口。就这样,他们被阻隔在了山峰之内,就这样,他那桀骜的身影消失在了婕蓝的眼帘。 婕蓝苍白的面孔顿时失去了血色,她愣在那里,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潭棋见到少君被困,立时便要前去相救,然而不断喷涌而出的岩浆倾泻而下,众人不敢靠近山峰半步,否则就会被高温的岩浆击中,倒是只怕只能进去却不能出来。 但是潭棋仿佛并不介意这些,依然要斥鹰前行,却被身后苏醒的承风拦住:“…如果你想陪你们少君一起葬送性命的话,你便前去,但是即便如此只怕也是…” “不会的。”不是潭棋,而是婕蓝打断了自己身后重伤的承风的话,她咬着嘴唇,控制住颤抖的自己:“他绝对不会死的,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区区山峰挡住,太可笑了。” 承风看着婕蓝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宇间竟有几丝忧伤。 而正在此时,却听到洞口‘砰’的一声巨响,那块堵住洞口的巨石被劈成了粉碎炸裂开来,等巨石的荡起的烟尘消散之后,却见到擎战乘坐着天马飞了出来,此时的他看起来疲惫不堪,身上的肌肤因在密室中待得过久,皮肤竟有些干裂,而他全身布满了泥灰,整个人脏乱的模样让人无法想到这便是王城的少君,然而他那从容不迫神定气闲的神态,却依然是如此地令人折服,令人不得不相信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城少君。 婕蓝看着安然出来的擎战和黑猪,不知为何,眼泪再难抑制,竟悄然流了下来。她怕被擎战瞧见,更怕被其他同伴看见,忙低拢下头,想将眼泪强逼回去,可是越这般做眼泪却流得更加厉害了些。 擎战看着婕蓝的神情,心中便有几分安慰,他命天马飞到婕蓝身边,道:“看到你如此担心我,我倒是很值得了。” 婕蓝面上突然一红,尴尬地不敢瞧他一眼,她不希望被人误会自己是在担心他,更不愿被擎战看穿自己的心思,婕蓝仰起头,目光直接绕过擎战,看向他身后的黑猪,道:“龙奕,你没事太好了,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这句话出自真心,却也很想对擎战说,可是婕蓝放不下自己的尊严,更不愿被擎战小觑,因此埋藏了对他担忧的心情。 黑猪突然听到婕蓝这样关切地询问自己,忙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倒是少君大人为了护我受了伤。” “少君,你受了伤吗?让属下看看!”潭棋和裂勃两人都紧张起来。 擎战摇了摇头:“不过是被石块砸中肩臂而已,本君还不至于那么脆弱。”仿佛为婕蓝的话有些不悦,擎战言语间有些冷硬,他看了一直没瞧自己一眼的婕蓝,神色显得有些沉重,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向了一旁的骨剑。 此刻骨剑正准备却大家都关心少君的时候想溜走,然而却被擎战一声喝住:“骨剑师是要去哪儿呢?” 骨剑一听到擎战的声音,就知道再不逃就晚了,他忙一拍那头黄驴的后臀,急道:“这死驴子,你倒是快点阿!” 12 真相 黄驴仰天嘶叫,竟是越飞越慢。而此时身后一把碧色长剑直朝他后心飞过来。骨剑背后感到一股凉意,便已料到几分,他吓得忙趴下身,躲过碧玄剑的攻击,而碧玄剑仿佛有生命一般,竟自动旋绕到骨剑身前,冰冷的剑锋直指着骨剑的眉心,只要骨剑再敢动一步,剑便刺入他印堂,到时便是谁也无法逃脱。 擎战仿佛把婕蓝冷淡自己的气撒在了骨剑身上,他朝骨剑道:“骨剑,你就这样走了,却是不妥吧!” 骨剑泄了气,缩成一团,身后像粽子一样被捆缚着的藏督负在驴背上,在那不住挣扎着。 “你不是说只要我想出逃出密室的法子,就代我像这些浑小子解释么?王城的少君也敢欺骗老儿我么?” “你此时倒是想起我是王城的少君了。”擎战冷笑道:“你方才将本君弃下逃走现在却还想让本君为你求情,你却也太天真了些。” “你,你!”骨剑连叫出两个你字,却都不知该说什么。孽徒瞧着骨剑,冰冷的双眼中含着久未退去的仇恨,冷冷道:“你在我们赤燕城私造兵器,我会令司狱部将你定罪判刑的,即便你是天下第一铸剑师我也不会轻饶。” 骨剑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充满仇恨的少主,竟有几分伤感,他抬起有些干枯的手,指着孽徒道:“你这臭小子,枉我十年前冒着被杀的危险救你一命,你今天居然这般对我,看来老头我看错了,你真是块迂木,真是浪费了我十年前想的救你的绝妙法子,唉!”骨剑在那叹气叹个不停,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竟像个小孩子般在那哭诉。 孽徒听到骨剑这番话,一时惊愕不已,仿佛听到一个可怕却可笑的传言,而却要自己去相信这种传言,他感到自己的愚蠢与懦弱在体内又再次蔓延:“你胡说什么?你以为到今天你编些谎言就可以再骗过我好让我放了你么?你太妄想了。” “你若不信问她。”骨剑指着坐在崎雪身后的凝鹿:“还是这小姑娘蛮有良心,知道维护老头我。” 孽徒见骨剑抬出凝鹿做挡箭牌,顿时更是生气,因为他知道凝鹿不会说话,所以才找凝鹿来做借口,他顿时怒道:“你太放肆,凝鹿好心维护你,你却拿她来脱罪,你于心何忍?” 骨剑狂抓着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身后被捆缚住的藏督咧嘴诡异地笑道:“你想我葬送性命,你也别想逃过去,你以为你编些谎言就可以了么?臭老头,你会陪我一起下地狱的。哦,不,你比我更惨,你连下地狱的资格都会被剥夺,而是被夺走魂魄,剔出尸骨,永远无法超生,嘿嘿嘿嘿!”藏督阴冷的笑容几乎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骨剑看着身后的藏督,一脚狠狠踢了过去,差点将藏督踢下驴背,掉下空去。 骨剑顿时火气上来,指着孽徒大骂道:“你这头蠢驴,你真是比这头蠢驴都还蠢,你忘恩负义,你公报私仇,你这个浑噩的臭小子,你居然这样对待老头我,啊!我真伤心啊!早知道十年前就杀了你。”骨剑从自己的手心召唤出自己那把锈剑:“干脆在这里把你解决掉,免得留着这么愚蠢的家伙来祸害赤燕城。”他挺剑指着孽徒:“拔剑吧!这次你就算使出你那致命一招,老头我也不会惧怕,就让你尝尝老头我的力量。” 众人都是一阵愕然,不知道这骨剑在那嘀咕一些什么?好似在说自己被冤枉,可是却又一个劲地辱骂轩明少主,这让在场的人都对骨剑更气愤了些,等到骨剑抽出剑想再决斗时,众人都彻底对骨剑失去了最后存留的希望。 “喂,骨剑老头,你若是敢伤害轩明少主,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珞摩拔出剑对着骨剑准备迎战。 “哦?嘿嘿!你也想死在我的焠骨剑下吗?”骨剑开始召唤自己的火之炼的灵力,顿时剑身开始如有地狱之火缠绕一般,那种力量让在场的人都开始心悸。 当骨剑挥舞起焠骨剑准备朝孽徒挥舞而去时,却听到他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娇弱却急切的声音:“骨剑大师,不要伤害轩明,请你不要伤害他。” 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婕蓝,不是来自崎雪,而是来自那个不能说话的凝鹿。 众人惊异的目光都聚在了凝鹿的身上,看着这个清丽绝俗的女子,困惑都弥漫了他们的心。 孽徒见到突然说话的凝鹿,顿时对骨剑的挑衅忘记了一边,他无法相信地问着:“凝鹿,你…你会言语的吗?” 凝鹿垂低下头,没有直接回答孽徒的话,只是道:“轩明,你…你不要跟骨剑大师起争执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所以…所以你们不要再争执了。”也许因为初次开口说话,凝鹿的言语听起来有点拗口不清。 “你说什么?凝鹿,你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吗?这太可笑了。”孽徒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更何况十年前地事凝鹿又怎么知道,又怎么可能在十年前救认识自己和这老头。 “啊!啊。我可不想承认我救了这么个愚笨的家伙。”骨剑收了焠骨剑,一副泄气的模样,好似牵起了他过往一些不好的记忆。 “骨剑大师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害你?就连我的性命也是他救的,轩明…你忘记了你小时的那只神鹿了吗?”凝鹿说出这句话时,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说了不该说的话,她忙捂住嘴,惊恐地看着远处的擎战,而擎战此刻也正瞧着凝鹿,眼神中深邃而遥远,包含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神色。 “神鹿?我当然记得,我在跌下山崖的时候,是它将落在空中的我救下,不然我早摔死了,可是凝鹿你不知道吧!是这家伙亲自将我打下山崖,好让空靖那贼子饶过他性命,这也叫救我吗?”孽徒想到过往那绝望的时刻,此刻面上也露出了这种情绪。 “不是这样的,当时骨剑带你逃走,但是空靖追了上来,危难的时候他托付了我娘亲,让我娘亲来救你。所以他才假装愿意为空靖效力,为了让空靖相信,他亲自将你砍下悬崖,那个时候我娘亲早已按照骨剑大师的托付等在了悬崖下,所以才救了轩明你啊!”凝鹿说到此处时已经泪如雨下,仿佛想起了一些悲伤的事,牵扯到伤痛的内心。 13 无法接受的事实 “怎…怎么可能?”孽徒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是他救的我?这怎么可能?”已经握着剑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骨剑挠了挠头,一副装傻的模样:“啊!一不小心十年前还做了这样的事,哎,早知道就不做这么伤脑筋的事了。” 握着青凰剑的手在瑟瑟颤抖,孽徒脑海中此刻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是该相信自己这十年来的仇恨,还是该相信凝鹿的话:“当真如此吗?可是你要我如何相信这样的一个人?” “对啊!就算你们少主的事实这样,可是承风呢?是他叫空靖的人来抓捕我们的,还将承风关进圣灵山,还那么虐待这北炎地的役民?这一切都是真的吧?他还能怎样狡辩。”想到如此陷害承风的骨剑,崎雪心中就充满了愤慨。 骨剑仿佛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在他那长长的指甲抠着脑门,一副犯傻的模样。 却听到一声冷笑,却是一直沉默的擎战说道:“是想让圣灵山的食魔鸦唤醒他体内的白魔之血吧!只可惜老儿这想法太过了,差点要了他的命,更何况到最后他体内的血并未完全觉醒,可真是浪费了你的心力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哦,是吗?那真是可惜。”骨剑看着满头银发,有着猩红眼眸的承风,神色中颇为失望:“看来堕魔之血可真是根深蒂固啊!这法子既然让他都无法恢复白魔的圣洁之血,那看来你还是杀了他吧!免得以后成为祸患。”骨剑对着擎战挑唆道。 擎战脸上浮起了笑意,望向了有些因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这些事实而呆住的婕蓝,道:“我倒也很想,只怕有些人会拦阻。不过没关系,我想应该会有人对他出手吧!就不用我来出手了。” “你说什么?”仿佛挑逗起了承风的杀意:“哼,谁会稀罕什么白魔之血,那不过是你们王城的奢望罢了,跟我有关系?想让我再度成为你们战争的工具吗?别再妄想了。”承风猩红的瞳孔发出鲜红色的光芒,虚弱的他此刻就像一只受伤的猛虎,在自己彻底崩溃前保留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尊严。 “堕魔之血?战争的工具?”婕蓝有些迷惑,有些害怕,心中默默地念着这几句:“难道血魔的存在就是成为王城的工具吗?” “喂,你把他激怒了,看来现在该是他想杀了你吧!”骨剑朝擎战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他还有存留的力量的话,我倒是可以奉陪!”擎战虽然自己深受重伤,但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神情,好似身上的伤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承风想撑起身挺剑作战,可是刚一动,背后被熔浆烫灼的通便痛如骨髓,连撑起身体的力量都失去了。 婕蓝看到身后的承风如此难过,道:“你怎样?你不要再乱动,现在这个样子还要逞强吗?”婕蓝责骂着,可听来却是如此的温柔。 崎雪也开始担心承风的伤势,她驱使雪鹤飞到承风身边,她想触手去看下承风的伤情,可是自己的指尖刚已触碰到紧贴着他皮肉的衣服,承风的身体就不由痉挛了一下,看来这般的伤势再不想法医治就不知该怎么办了?崎雪心疼得不由流下泪来,道:“明明已经被封住了灵力,可是还是那么勉强自己,你就不珍惜下自己这条命吗?” 承风此刻连回答崎雪的力气都已经没有,只觉得背间以及体内的疼痛已经蔓延至脑间,残存的意志也开始有些模糊,最后浑浑噩噩地又倒在了婕蓝的背上昏了过去。婕蓝怕昏倒的他坠下飞鹰,她忙掉转过身,将昏死的承风靠在自己肩上,她有些疼惜地看着承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一般,瞬时间心中对擎战的敌意多了几分。 骨剑见自己的误会大抵被得到解释,就又伸出被铁链锁住的手,要求道:“把这劳什子链子给我打开。” 擎战和孽徒都没有理他,反而都看着婕蓝,看着她如此环抱着承风,心中竟都流淌过一丝不悦。 婕蓝看向在那一个劲抱怨的骨剑,冷冷问道:“还有一件是我得需要向你问清楚,那把炎麟剑你为何要交给我?” 骨剑停止了抱怨,回头咕哝着眼瞧着这个疲惫的女子,道:“你不是去送给白魔,那是他的东西,当然是让你送给他了。” “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除掉附身在城主体内的附身魔,只可惜他这想法太过天真了些,要不是当场因为我在,恐怕除掉的不是城主,而是你了。”擎战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顺眼看了一旁的孽徒。 此刻孽徒脸如死灰,仿佛被人用剑刺中了胸口,大脑中嗡的一声炸裂开,仿佛失去了知觉般,木然呆住。身后的珞摩看着失魂落魄的少主,不免担忧起来,道:“少主,少主!” 孽徒的思绪被珞摩的声音唤醒了过来,良久才从喉咙中吐出几字:“他…被妖魔附体了吗?别开玩笑了!”孽徒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竟会被妖魔附体,而十年前却还咒骂自己是妖魔之子,因此将自己放逐出去,可是他自己呢? “你不相信也无用,若有疑问你回去问你的那位城辅大人吧!是他如此告诉本君的。”擎战看着孽徒。虽然觉得将如此的事实告诉他会令他打击颇大,但是这是事实,早晚都得面对。 “我们还在这里说什么?赶快找个地方疗伤,不然承风该怎么办?”崎雪一心只有承风,对于其他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我们应该去和麓由统领汇合,我想他们已经等我们很久了,更何况那么多的兵士我们得一起带下北炎地。”裂勃冷静地说着。 14 营地 擎战点了点头,正准备喝令骑兽朝南峰飞去时,却见南方的方向,有一大批人乘坐着骑兽朝他们飞了过来,而等他们的身影渐渐清晰时,才看清正是麓由带着他的兵士朝这边飞了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麓由看到少主和少君的身影,就停了下来,俯身行礼,道:“末将知道少君和少主被困西峰,所以带兵赶来相助,没想到众位都安然无事,末将便放心了!”麓由看向少主,突然觉得他神色间有些忧郁,对自己的到来也仿佛没放在心上,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少主,者北炎地所有的役民和被训练的兵士我都齐集一起,在让属下为他们登册,随后看少主该如何处理他们。” 孽徒此刻神情恍惚,对麓由的话并未怎么听进来。珞摩碰了一下孽徒,道:“少主,少主!” 孽徒回过神来,一双有些无神忧郁的眼看着麓由,道:“哦,就照你的想法去办吧?不过我答应过这里的兵士,只要愿意自动投降不反抗的就自动放还他们回家,若想继续留在军营成为士兵那么就先留着他们。” 麓由点了点头,开始有些担心少主,但现在人多也不好询问。 “你们这儿有个叫宵可的人吧?可曾见到这个人?”裂勃询问起来。 麓由倒是对这个没什么印象:“末将现下还不清楚,请问寻此人有何缘由?” “他几乎害的少君被困在这火山中永远无法出来,你说这缘由够不够?”裂勃想到那个小兵就十分的痛恨。 麓由不明白其中缘由,一时无法清楚事情的经过,而此时在麓由身后一起跟过来的垒焦听到这个,立刻迎上前来,惊道:“那个,他做了什么伤害少君的事吗?” 擎战看到这个魂冢中的那位老兵丁,想到是推荐的宵可带领他们进密室,就询问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将熔炼炉的封印打开,然后将浆流引入甬道最后进去密室,导致我们这十几人差点成为浆人而已。” 虽然说得如此轻巧,但却吓得垒焦一身冷汗,急道:“他,他竟这般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说人心难测,谁又知道他竟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我倒是小觑他了。”擎战想到那个小兵,碧色的双眼充满了愤意,但面上却依然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这…这,罪人荐人不淑,差点害到少君少主各人,罪责深重,罪人自请罪责,请求刑罚,但此时跟在魂冢的其他兵士并无关系,还请少君念在他们十年辛苦的份上,勿要连罪他们。”垒焦的神色有些沉重。 “本君是如此喜欢胡乱判罪的人吗?于此事无关者自然不会追究。” “是,罪人言下失误,但请见谅!”垒焦面上皱纹密布,此刻瞧来仿佛又多了些,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那个小宵可的兵士末将会派人追查,一定会将其捉拿服罪,请少君放心!”麓由也是担心擎战会因为那个小兵犯下的罪迁怒到北炎地所有的兵士与劳役,因此自己作下保证,希望能够缓解他的怒气。 擎战看天色渐晚,需要在夜色到来前离开北炎地,忙对麓由道:“你派人整理北炎地的军队在后跟进,让神兽团跟我们一起先行离开此地,这里大都受了重伤,需要扎营救治,不能耽误。” 麓由领命道:“是!”便吩咐自己身旁的一名中士前去负责北炎地劳役与兵丁的整顿派遣问题。而麓由则留下来听命少君和少主的差遣。 几人乘坐着骑兽开始朝赤燕城方向飞去,而身后北炎地的四座山峰渐渐模糊起来,婕蓝回头看着这赤色之地,想着这段时间再此地所经历的一切,顿时仿佛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而现在自己正从梦中清醒过来,可是当身旁少了无峦的身影时,婕蓝才又回到残酷的现实。她叹了口气,心中有着无限的哀伤,为这炼狱之地,为逝去的无峦,为那些消逝的生灵,更为背后昏死的承风。 婕蓝没想到,来到这赤燕城,却卷入了这城中的叛乱争斗之中,而自己明明只是一心想要前往王城救回幽云的,或许从自己从拥有蓝魔之血开始,就已经无法避免地卷入了这一场自己无法想象的浩劫,而背后的承风本应永远沉睡在冰层之下,可如今也因为自己的私欲被召唤回人间,再次卷入了这些无谓的争斗之中。 ................ 夕阳沉下山脉的时候,浓郁的夜色笼罩着这赤燕城。现在距离北炎地已经有些远了,然而在那里留下的恐惧阴影到现在也是挥之不去。 所有将士在靠近赤燕城十里的一座山脉下扎营夜宿,四处的篝火映照着繁星满天的夜空,跳跃的焰火发出燃烧柴火的哔啵声,让这个沉寂的夜晚变得有丝毫的生气。 营地里四处都有巡逻的士兵,而神兽团的骑兽按一定的距离将营地围成一圈,警惕地防卫着四围的动静。 因为有些仓促,营中扎的帐篷都有些简陋,只能够遮风避雨而已。不过这对于连日来奔波战斗的婕蓝众人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婕蓝几人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小帐篷供歇息,但是婕蓝心忧承风的伤势,因此找军医去为他疗伤,但军中唯一的两名军医都在为少君和少主疗伤,婕蓝虽然觉得有些不满,但是想自己和承风不过是血魔而已,又怎能和高高在上的少君和少主身份相提并论呢?若等军医先为他们治好之后,不知道承风的伤势是否更重了。 婕蓝心想不如自己找些药材为承风疗伤,反正自己从小便在什落村里充当医师为村中很多的村民疗过伤,无论是刀伤、剑伤、还是妖魔攻击所受的伤她都处理过,因此对承风自己总帮得上一些忙。 她寻了一些药草,熬成汤药,随后找了一些可以作为外敷的草药捣碎包在一起,将一切弄好后,婕蓝便端着汤药朝承风所歇息的帐篷走去。 第一次倾心相谈 当她走入承风的帐篷时,却见到他盘腿坐在地上,应该是在运灵力为自己治疗伤势。他听到脚步声,就睁开了眼,当看到是婕蓝时,便又闭上眼,道:“你来做什么?” 婕蓝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药泥和纱布等放下,将那碗汤药递到他面前,道:“喝了它吧!对伤势会有好处。” “我会运气自己治疗伤势的,这些平凡的药草对我来说并没多大用处。”承风冷淡地回绝了。 “对,这些药草没有什么珍贵处,但是服了它却要好得多,你受的伤不是光靠灵力治疗就可以的,尤其是你为我挡的那岩浆。”说道这婕蓝脸色羞红,没继续说下去:“总之你先喝了吧!虽然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是这也是我一片心意,你可以跟我过不去,却不能跟你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婕蓝放下汤药准备要走! 良久,身后传来了承风的声音:“我并没有那么地讨厌你,至少说现在没有。” 因为这句话婕蓝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她待立当地,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说没有讨厌自己呢?她回头看着承风,一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一切的话却正好被帐篷外也来送药的崎雪听见,崎雪看到婕蓝的身影就连忙藏身到了帐篷后,不敢现身。 婕蓝现出了女儿般地羞涩神态,道:“不讨厌…我吗?可是你明明知道我…” “是想拿我去交换一个人吧?看来那个人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才如此地拼命要将我从圣灵山救出来了。” “不,不是。”婕蓝听到承风说出这样的缘由,不知道为什么总要辩解清楚,因为她不想承风始终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或许我确实是有几分私念是因为你是救我朋友的筹码所以我才到北炎地去,但是…但是即便没有我朋友的事,我想我也会去救你的,因为你是因为救我才被抓的。” 承风听到这番话,冰冷的面孔竟有了几分温柔之意:“是吗?不过我帮你到雍记药铺去取赤麒,可也只是怕你死了我的封印就永远解除不了而已,所以我并非出自真心。” “哦,是吗?”婕蓝早已想到是这样,可是听来还是有点失望:“不管怎样,你终是救了我。”她重新走到承风身边,将药端给他,承风这次接了过来,将药喝了下去。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今日过后,你可以不用再跟着我,我也不会拿你去做交易,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去救我朋友的,因为她已经是我在这世上觉得唯一的亲人了。”婕蓝想到幽云,心口便有隐隐的疼。 “既然这样,那你将我的封灵珠解开。”承风有些果决的要求道。 照理说既然自己出口说不让他跟着自己,就因该将封灵珠解下,但是承风现今还非完全的白魔,仍有一半的血是堕魔之血,倘若离开封灵珠对堕魔之血的压迫,只怕他体内的堕魔之血就会再次侵蚀他的心灵,到时之前做的一切也都白费了。 婕蓝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解开,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这意思不也是让我跟着你吗?”承风面上现出不悦之色。 婕蓝不知道为何,又羞红了脸,怒道:“谁说了,你自然可以走你自己的,又没强迫你跟我一路,总之我不会拿你去救我朋友就是了。”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为何你要去救她?”承风睁开眼看着婕蓝。 第一次跟承风如此冷静地交谈,不知为何,婕蓝总觉有些紧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叫幽云,她为了救我被一个拥有强大妖力的妖魔给掳走了,但不知道为何那人却叫我拿白魔之血去王城平都救幽云,所以才会发生后面的事。” 承风想到又是冲自己而来,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阵气愤,他淡淡道:“看来即便是我被封印,还是有那么多城郡甚至王城在觊觎着我的**,也对,拥有我即便拥有天下,只可惜现今的我让他们失望了,我承风宁愿一辈子不恢复白魔身份,也不愿再做他们的战争品。”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渍:“现在的血我倒是很喜欢,不用每天背负着什么神圣的称号。” “你…究竟为何被封印,又是被谁封印?”婕蓝怀揣着试探的意图询问道,她此刻心里绷得紧紧的,深怕承风会就此发难,她见承风面上现出凄楚之色,忙摆手道:“当然,你不用一定要告诉我的,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他很久没有说一句话,血色瞳孔中放出哀伤而愤恨的光芒,俊美的面庞犹如刀刻出的雕塑,僵硬得如同冻结一般。 婕蓝不敢再问,只是将自己捣碎的药材和纱布拿了起来,道:“你背后的伤很严重,还是让我为你敷上药草吧!” “不用了,背后的伤不碍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那么重的伤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要是皮肤溃烂或者火毒攻心了该怎么办?”婕蓝想到他为自己挡下岩浆,心中就感到几分抱歉。 “我的身体可跟一般凡人的身体不一样,别如此的小觑我。”承风仿佛有些怒了起来。 婕蓝心想承风肯定是逞强,不想让自己瞧见他的伤势,她不顾承风反对,径直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便要脱他的衣服,这倒将承风吓了一跳,怒道:“你做什么?” “我不会放任你不管,既然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就不会任你胡来。” 就这样,一个女子要强行脱对方的衣物,一个男子却拼命拽着自己的长袍不放,这场面看来是如此的令人瞠目,不明情况的人还会以为这二人在做一些违礼之事。 而帐篷外的崎雪看到这种情况,更不敢贸然进去了,只是一个人心伤地站在篷外捧着就快凉掉的汤药准备离开,而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却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中,她愕然抬起头却见自己撞的人正是王城的少君,崎雪吓得后退了一步。 16 三人各自的心事 而擎战倒没在意崎雪,只是一双半眯缝着的眼睛一直瞧着帐篷内的他们,面上掩盖着一层复杂的情绪。 崎雪怕擎战误会婕蓝,会对婕蓝和承风造成伤害,忙解释道:“蓝她只是送药给承风而已,你别误会,他们之间没什么的。” 擎战低下头看着这个娇小的半妖,嘴角一扬露出诡异莫测的笑容:“应该心伤的人是你吧!本君怎会去误会他们。”擎战顿了一顿:“既然他们如此亲热,我们又何必打扰,还是回去歇息去吧!”擎战将手放在崎雪肩上,便推着他离开帐篷。 崎雪身材娇小,整个人连到擎战胸口的高度都不到,她仰头看着这个又恢复了神采的少君,顿时为这个俊美而具有神威的男人有一种敬畏,她小心道:“你…不生气吗?因为…我觉得你对蓝很好。” 擎战侧下头看着这个娇小的半妖,轻轻一笑,道:“生气吗?她终将是会让我生气的,而我也会令她生气的,所以也就不存在了。” “蓝会不会对承风…”崎雪想将下半句的话说出来,却还是忍住了没说。 “怎么?你难道对那个白魔也上了心?”擎战直接问出了口。 崎雪顿时脸色通红,她忙捂住脸,怒道:“才不是,我只是,只是担心蓝会受到伤害。” 擎战停下脚步,一脸肃穆地看着崎雪:“哦?你倒说说看。” “有些事我不会跟你说的,并且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崎雪不想跟擎战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毕竟他是王城的少君,跟自己的身份相差很远,贸然说出,说不定对承风会造成伤害:“其实没什么?是我自己在那儿瞎想而已。我要去歇息了。”崎雪向前跑了几步,夜色中的篝火像狂舞的妖灵,映着她娇小的面庞,看起来犹如夜色中的精灵,迷人而可爱。 崎雪回了帐篷,只留下擎战在夜色中徘徊,他一个人静静地走着,顿时间觉得从未有过的空虚寂寞,不知道为何,这几十年的日子自己也照常过了,可是遇到婕蓝那女人之后,仿佛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哪怕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哪怕她常常恶言相向,可是自己已经习惯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一向潇洒气度的他此刻竟发现自己也有放不下的时候,不由叹了一口气。 夜色如水,清冷冰人,他走在这营地中,任凭巡逻的兵士的行礼敬呼,他只是望着星辰,面上有拂不去的忧伤。 ..................... 最终承风还是拗不过婕蓝,自己脱下了上衣露出后背让她瞧,然而当婕蓝看到承风的后背时,却是一阵惊讶,因为那背上肌肤完好,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婕蓝实在难以相信,追问道:“这,怎么可能?明明那么重的伤,怎么会完全好了?” 承风冰冷的面庞显得更阴冷了些:“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那些脆弱的人类,身体的构造自然有所不同,运气调理自然就会好。” 婕蓝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受过极重的伤,但是过一天伤口居然都完全愈合,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他们是血魔的关系,所以才变得如此:“那个,是因为我们血的关系吗?” “或许是吧!有人羡慕我们,有人会觉得我们是怪物。”承风回答得很冷静,言语又失去了温度。 “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力量,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堕入…”婕蓝本想问承风为何堕入魔道,失却本性,但想这句话问出,只怕会令这个男人对自己产生厌恶敌意,因此又住口不提,但承风看她神情,便知道她的所想,冷笑道:“何为魔,何为圣?现在在我看来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手上沾染的**多一点而已。” 听到承风如此残酷的回答,婕蓝立刻站了起来,退后几步,怒道:“难道在你心中杀戮那些无辜的人是理所当然的吗?那么这跟那些妖魔又有什么区别,我的母亲,村落里的所有村民,包括那些死在北炎地地狱之笼中的那些无辜者,难道他们就该死在妖魔手中,难道杀害他们的人就无罪吗?既然如此,你何不杀了我,杀了所有的人。” 婕蓝想到母亲的惨死,想到村落民们的尸骸,想到地狱之笼中被妖魔当做食物活生生被啃食的那些人,婕蓝的怒气与伤痛就无法抑制地上了来,而这种对白袍客的恨无意间发泄到了承风的身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与失礼,可是又不愿道歉,就忙收拾起自己的汤碗准备离开:“你既然用不着这些,我便拿走了。” 承风看着婕蓝的背影,突然间觉得这女子是那么地孤苦,跟自己多少有些相像,不由间承风心中又生出怜惜之情,道:“我会陪你去王城的。” 婕蓝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瞧着承风,帐篷外的火光照射进来,映照在她身上,顿时她仿佛是夜空中的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看起来绮丽又如此的威严。 “为何改变了心意?” “也正好去这个久违了的地方,不然,我又能去何处呢?”承风眼中的迷茫之色掩盖不住他的悲伤。 又能去何处?是啊!现今的自己跟他一样,没有任何归处,只能在这个世间飘荡,而心中所存的唯一心念便是救出幽云,可是到如今,自己却连那个白袍客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想到这些都觉得可悲。 “那么,谢谢你。”婕蓝转身便出了帐篷。 17 凝鹿的心 走在营地里,婕蓝的心情显得格外的沉重,踏在营地里的青草上,一股清凉之意袭了上来,身上的焦灼感也渐渐消失,婕蓝顿时也觉有些困意,身体上的伤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疼,她正准备回自己帐篷里歇息时,却见到在一堆篝火旁,一个穿着白衣的清丽女子坐在那里,手间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就快熄灭的柴火。 婕蓝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凝鹿见到婕蓝有些胆怯,忙站起来准备离开,婕蓝拉住她手示意她坐下,凝鹿一双漆黑的瞳孔看着婕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婕蓝大致知道面前这个清丽绝俗的女子非人类女子,因为她在替骨剑辩解时说出了自己娘亲是神鹿,想来她也便是灵鹿一族的人。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并且我也是孽徒,哦,不,是轩明少主的朋友。”婕蓝对这个女子说话异常地小心温柔。凝鹿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渐渐放下了戒心,又重新坐了下来。 “怎么不进去歇息,大家都疲惫战斗了这么久。” 凝鹿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婕蓝想这女子单纯怕生,便淡淡笑道:“是因为孽徒吗?” 凝鹿一直盯着婕蓝,随后面上一红,垂下了头。 “为何你会十年前就认识孽徒了呢?你还说是你娘亲救的她?”婕蓝想到这些疑问就算自己不问,应该孽徒也会来追问的。甚至王城的少君擎战也会来审问的。 “我…”凝鹿本想说出,却又停了口:“抱歉,我不能说。” 婕蓝想她不说必有自己的苦处,自己也不能逼迫她,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道:“我最初以为你不会说话,没想到你是会的,为何以前不说话呢?” “我要满三十天才能拥有言语之力,那个时候刚好是满三十天,所以才会突然开口说话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凝鹿的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很低很低。 这听来有些奇怪,婕蓝感到很疑惑,问道:“满三十天?为何是这样?难道你生下来是不会言语的吗?” “因为轩明的血…”凝鹿本想说出缘由,但发现自己却不能将事实说出,又忙住了口,道:“不要问好不好?” 婕蓝感觉仿佛触动了凝鹿的内心深处,也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充满了秘密,她是谁?来自何处?为何会出现在孽徒的身边?这一切的疑问让婕蓝更加地想去了解她,可是对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心声婕蓝也不愿强迫。 “对不起,但我想轩明少主也会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也不打算告诉他吗?” 凝鹿如秋波的双眸垂了下来,显得有几分哀伤:“他问了又如何?终究心里没有我,到最后我也只是被浊血灼烧而死的命运罢了。”她说这几句话极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婕蓝听到后,心中不由一惊,道:“被浊血灼烧?这是怎么回事?” 凝鹿将头侧到一边去,不愿再回答这个问题,婕蓝想问但想她也不会再跟自己说下去,因此叹道:“轩明少主心中怎会没有你,我瞧他对你极好。” 凝鹿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沾染上夜里的露水,看来楚楚动人:“他心里有的人是你,我不过是他可怜的人而已。” 听到这句话,婕蓝的心颤了一下,仿佛听到极为惊异之事:“怎…怎么可能?我跟孽徒不过见过两次,你不要为白天的事误会,我以前以为他因为我而逝世了,但突然见到他还安好无事,一时激动才那样,其实我跟他并没有什么的。” 她依然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他心里有的人是你。”她抬起那双忧伤地眼,对着婕蓝道:“或许有一天,我会被带走,也可能会死去,若然这样你能否帮我照顾轩明呢?他是个孤苦的人,跟我一样。” 婕蓝此刻更加惊讶了一些,对凝鹿突然说出这样的托付,吓得站了起来,道:“这…轩明少主是赤燕城的少主,将来也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城之主,我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人,怎能去照顾他,并且我有要事要去王城,不可能会再赤燕城久待的,更何况轩明少主有你在他身边就好,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他的。” 凝鹿望着夜空,幽幽说道:“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婕蓝也不知道凝鹿究竟是在担心什么?她想问对方也不说,但想她肯定是误会了自己对孽徒的感情,所以才会有这种悲观的想法,她想再继续这样跟她交谈下去,只会让她更加的胡思乱想,她将她拉了起来,关切道:“夜里比较凉,还是会篷里去歇息吧。” 凝鹿点了点头,便朝自己的帐篷里慢步走去。婕蓝看着她单薄凄美的背影,顿时不知自己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还是怎样,只觉得胸口间闷闷的,憋着特别的难受,她拖着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身体,走向自己的帐篷。 ................. 帐篷内漆黑一片,婕蓝从身上拿出在煎药房里拿的火折,点亮了放置在帐篷内的油灯,等光亮照满帐篷时,婕蓝回过神准备回到地铺上歇息,却发现在帐篷的左角落里站着一个人,而那人正盈盈地朝自己笑着。 此人正是擎战,他朝婕蓝走了过来,道:“你回来了!” 婕蓝有些警惕地让开,与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她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只是深夜无聊,怎么,不欢迎?”擎战对婕蓝这种态度感到有些失落。 “你不知道私自闯进女子歇息的地方很不礼貌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婕蓝想到在王城自己逃到他房中,他对自己做出的无礼之事时,现在倒害怕起来了。 “你就真的如此不信任我,如此厌恶我吗?”擎战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一点不像以往的那个自傲的少君。 婕蓝想到这段时间他无数次舍命地救自己,要说自己讨厌他也实在说不出来,她侧过头,只道:“也没有,我只是不希望被人误会,外面那么多的兵士,若知道你堂堂少君深夜里在我帐篷中那成何体统。” “跟我在一起怕误会,那么你跟承风在一起就不怕吗?还是说你更喜欢跟他在一起。”擎战竟步步逼问起来。 婕蓝一惊,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去了承风那里,顿时怒道:“你怎可偷听别人的谈话,你还是王城的少君吗?” 擎战的双眼斜成了一条线,看着这个对自己处处提防的女人,他多少有些失望,那忧郁的眼神在昏暗的火光下不停变幻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神色中掩藏着他的心伤。 “够了,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是过来看一下你的伤。”擎战平复下来,不想再跟婕蓝争吵下去。 听到擎战说是过来看自己的伤势,不免就软了下来,心想自己对他始终都太过分了,她低下头,只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擎战不管婕蓝所言,将她拉了过来,撩开她衣袖,但见手臂间几处深深的灼痕还未消除,擎战拉她过来时因为用力过大,使得婕蓝不由疼得哼了出来。 “这也叫没事么?本君一向不喜欢逞强的女人,而你却总是如此的逞强,既然伤得这么重,你还有闲情送药给他人?”擎战不免有些恼怒,他将婕蓝往地铺上拉去,婕蓝一阵惶恐,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你干什么?”只可惜她力气太小,无论怎样都挣脱不开。 擎战将她按到地铺上,握着婕蓝的手,开始运起灵力:“你镇定心神,不要乱动。” 婕蓝知道他是在运用灵力为自己疗伤,看着如此认真的擎战,婕蓝竟不忍心再拒绝,她闭上眼,接收来自擎战的纯厚的灵力。 只感到手间一股暖流不住涌了过来,随后传遍全身,婕蓝只觉得这股暖流让自己开始放松下来,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感开始渐渐消去,身上的所有伤口也在灵力的治疗下开始愈合。婕蓝顿时觉得轻松许多,困意再次袭了上来,她渐渐昏睡过去,无力地趴在了擎战的肩上。擎战用手触感了她额间的温度,发现她竟然在全身滚烫,擎战不由叹息起来,自语道:“自己明明已经病重成这样,却一点不顾及到自己。真是个蠢笨的女人。” 她将婕蓝抱上地铺,本想就此离开回自己帐营时,却见昏睡的婕蓝抓住了擎战的衣角,口中喃喃道:“幽云!幽云!” 擎战听到这名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就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握着婕蓝手。做着噩梦的婕蓝握着擎战的手后竟然安定了下来,没有再说梦语。擎战也就这般坐在她的身边,一手支颐,睡了过去。 夜色妩媚,像沉睡的美人在低吟,听着也让人陶醉,最后一醉不醒。 01 生还 夜色如流水一样流淌在这静寂的营地里,流淌在了沉睡中的人群,也流淌进了夜中无眠的人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被月色渲染过的营地有着灼目的美,也有着肃杀的庄严。 在这宁静的夜中,却被一声呼啸声划过,紧接着这声音连成一片,开始异常地吵闹喧嚣起来。 而这声音正是守卫着营地四围的十几头神兽的声音,它们仿佛发现了危险的攻击者一般都对着天空开始嘶吼起来,几乎要挣脱掉缰绳跳将出去迎战不速的来者。 巡逻的兵士们立刻戒备起来,看向漆黑的天空,良久,才发现夜空中有一头大鸟正朝营地飞来,而那头黑色大鸟背上托负着一人,因为夜色太深,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 士兵都开始挺枪对着天空,防止来者不善,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其中的几名兵丁则立刻回去通报少君和少主等人。 但未等士兵前来通报,孽徒、麓由、珞摩等人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都连忙出了帐篷,朝营外方向走去。 就此时裂勃和潭棋有些紧张地奔走过来,朝孽徒问道:“不知轩明少主可否看见少君?” 孽徒有些疑惑:“怎么?少君不在帐营里吗?” “属下几人听到外面响动本想禀报少君,但在他帐营里却未瞧见,属下担心少君安危。”裂勃深怕少君的消失与外面的异动有关。 “既然如此,便派兵士寻找,想必少君是外出走动,应该不会出事。” 几人正说着时,却见从婕蓝的帐篷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铿锵有力,不是擎战却又是谁的声音呢? “外面出了何事?”擎战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却没注意到众人那惊诧的目光都定在了他身上。 “少…少君怎在婕蓝小姐篷内?”裂勃实在没忍住疑问起来。 “怎么?有何疑问吗?”擎战并不想正面回答裂勃的话,因为一向自傲的他并不想让下属知道自己担心婕蓝的病情所以才过来。 “没,没有,我只是…”裂勃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和崎雪一起出来的黑猪怒了起来,道:“你怎么可以待在蓝的篷里,你对蓝做了什么?” 本来大家都还未朝那方面去想,被黑猪这一怒问,众人都不觉间猜想起来。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半兽也来拷问本君了?我跟蓝在一起做什么…”擎战的话还未说出却被一个斩钉切铁的声音打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商讨一些要事而已!”同样被吵醒的婕蓝听到篷外大家对她和擎战的猜疑时,心中就很恼怒,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在自己熟睡之后没有离开,才让大家误会了他俩,婕蓝走过擎战身边,双眼一直未瞧他一下,显然是在为此事生气。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婕蓝朝孽徒问道。 “正要过去看看!”不知道为何,孽徒知道她跟擎战共处一室之后看着婕蓝的眼光竟有些闪烁,不敢正视他。 婕蓝也知道自己被大家误会,可自己越解释大家越难相信自己,索性不去理会这件事,兴许到明天他们也都不记得这事了。 几人在士兵的带领下朝引起异动的方向走去,刚走到那里时,但见有十来个士兵挺着长枪围着什么?当擎战等人走近时,一名士兵前来通报道:“禀报少君,少主,我们抓到一个闯入者。” 擎战手一挥,示意围着的人退让开,士兵退开后渐渐露出了那被押解下的闯入者的身影,此人衣衫尽破,全身**淋漓,尤其是那双手,那双仿佛每个指节都被折断压碎的手布满**,手上的皮肤全部破裂,露出了细长的指骨。 他全身都在瑟瑟发抖,那头蓬乱沾满污泥的头发像稻草一样铺在肩上,看来就像个被人殴打过的乞丐。然而当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众人时,当那双浑浊的眼最终定焦在婕蓝的面庞上时,所有人都惊愕得怔在当地。 因为此人正是无峦,那个以为被葬身在崩塌的圣灵山下的小二无峦。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又怎么可能逃出圣灵山来到此地?难道真是上天护佑,让他还能安然活着。 无比愧疚地婕蓝此刻突然见到还活着的无峦,顿时竟激动得流下泪来,她忙走到他身边,想将他扶起来,但一触碰他的身体,无峦就痛得大声叫了出来。 婕蓝本能地缩回了手,朝孽徒道:“快叫军医来。” 孽徒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但见婕蓝如此紧张,想必是她所认识的人,因此也先不逼问,对身后的麓由道:“将他送到军医处,处理伤口,随后再询问。” 麓由听了命,便命两名士兵抬来一张担架,将无峦放上担架,抬起送向军医处。 婕蓝看着被抬走的无峦,顿时沉重的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本想因为无峦的事只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没有出手救他,但现今他既然还活着,这不知道是对他的恩赐还是对自己的恩赐。 擎战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倒感到颇为担心,问道:“这人是谁?” “是跟我们一起前往北炎地救承风的同伴,但不幸他最后被塌陷的圣灵山压在下面,我当时以为他已经不能活命了,但没想到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婕蓝面上现出柔和之色,这样的神情就连崎雪都未曾瞧见过。 “就是那个你想拼了命都要去救的那人吗?”擎战想起逃离圣灵山时的情景,心中竟有几分忧虑。 婕蓝点了点头:“只可惜我那个时候竟弃下他不顾,他明明还活着,我却居然…” “不管你事的,蓝已经尽力了,换谁都会认为他那个时候已经死了,因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会存活下来,所以没选择去救他并非是你的错,当然,他还活着,我们自然很欣慰,说实话,我虽然讨厌他,但总算相识一场,又岂会没感情。”崎雪拉着婕蓝手,劝慰着,深怕婕蓝因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弄得自己不开心。 婕蓝勉强挤出点笑容,点了点头,长呼了口气:“但愿他没事!” 02 疑问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军医终于将全身包扎好的无峦送进了孽徒所在帐篷之中,所有人都站立着,看着这个有些胆怯有些惶恐的凡人,不禁间竟不忍心追问他了。 但是擎战却依然气势夺人地追问道:“看来你真是天赋异禀,居然在圣灵山的倒塌下都还能活着,却是让本君侧目。” “我…我只是运气好,山崩塌的时候,刚好有几块大石挡在了我上面,所以我才侥幸活…活了下来。”无峦不敢抬头看擎战,在擎战气势的压迫下显得如此的卑微弱小。 “哦?看来运气这东西还真不能小看,那么你又是如何逃离北炎地的,你坐的那头魔禽可非是你小小的一个人类可以降服的。”擎战对这个被纱布缠绕满身的幸存者没有丝毫放下戒心。 “我…我在圣灵山看它被山石压住了,我就救了它,我也没想到它愿意载我出来,所以才捡了这条命。” “是吗?那么你怎知道这里是军营,怎么知道婕蓝他们一众在这里,看来你的运气好得实在过头了些?”擎战并不打算放过无峦,依然声色俱厉地逼问着。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请不要杀我,我不是有意闯进军营的,我只是觉得太饿,太累,看到这里有火光,我就冲了过来,那大鸟不受我控制,所以才下降的时候才撞伤你们的士兵,我…我真不是有意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无峦害怕得跪了下来,深怕擎战少君一怒之下将自己处死。 婕蓝见擎战竟如此拷问无峦,仿佛是在对待一名囚犯般,她忙走过去,将无峦扶了起来,朝擎战怒道:“你为何审问他?无峦是我带进北炎地的,也是因为我们才被压在圣灵山下,现在他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却这般拷问他,请问你怀疑他什么?” 擎战看着婕蓝带有恨意的双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倒是麓由统领走上前来缓解着这尴尬的气氛,道:“婕蓝小姐请勿见怪,军中凡是有从外闯入的人,我们无论好与坏,出于何目的,都会进行盘问的,少君这般做只是为了军中安危着想,并无它意。” 婕蓝不懂军中之事,只当擎战总喜欢找自己身边人的麻烦,但她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反对麓由统领,只道:“无峦他只不过是个小店的伙计,也是因为我的关系被官府通缉,关于这事我可以向麓由统领说明,还请你能帮忙查明后恢复他无罪身份,不然我实在愧对于他。” “被通缉?这又是为何?”麓由有些敏感起来。 “是因为承风帮我到藏灵阁取赤麒的时候,跟我们牵扯上了关系,因此受了牵连被空靖部下通缉,现下弄得他无法回赤燕城,这实在是我们的过错,还请麓由统领能帮上此忙。”婕蓝想只要洗清了无峦的罪过,自己也算偿还了这段人情。 “若然这位小弟并未有任何过错,我自当会令刑令部撤销对他的通缉。”麓由看着面前这个怯弱的人,心中虽想他应该只是受到牵连,但是自己也不能随意答应。 “谢谢!”婕蓝想到无峦洗清罪责有望,也不免为他高兴起来。这样他也有了栖身之所,不会再因为通缉一时而变得无家可归。 崎雪过来拉着婕蓝,轻声道:“蓝,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是要将他留下来吗?” 婕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不然又能将他安置在何处?”婕蓝看向孽徒,有些恳求地道:“能否在营中安排一住处让他养伤歇息呢?”婕蓝见孽徒有些犹疑,又紧追道:“希望少主能答应。” 孽徒听到婕蓝称呼自己为少主,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冰凉的,他看着婕蓝恳切的眼光,却是无法拒绝,并且既然此人并非是来历不明,也无敌意杀机,自然可以留他下来,他缓缓道:“我会安排的,你放心。”他看向麓由:“不知道营地之中可否还有余下的帐篷可供他歇息的?” 麓由回禀道:“都已分配完毕,并无余下,只得让他与兵士们共处集营了。” 婕蓝担心无峦身负重伤,若是跟那些士兵在一起,只怕对伤不利,可是又不好开口要求麓由为他单独设立帐篷,正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孽徒见到她为难的表情,便道:“既然这样,就让他与珞摩共处一处吧!珞摩也正可照顾下他。”孽徒看向珞摩,希望他不要介怀自己这样的安排。 珞摩看着这个怯弱的人类,想到在圣灵山中众人都面临死亡时,唯独他一人在那怕死叫嚣,在珞摩眼中,他连半兽黑猪都比不上,自己又怎将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要与他共处一室。但是既然是少主的安排,自己无论怎么厌恶也得忍耐,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讨厌妨碍我歇息的人,所以最好不要干扰我,否则我可不会像婕蓝那样会对你留情。” 无峦一听,竟吓得面色苍白,不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一步,颤声道:“我,我不…” 婕蓝知道珞摩的脾性,总是嘴硬心软,他这样说也不过是吓唬下无峦而已,并非真意就要为难他,她扶住惊恐的无峦的,道:“你不用担心,珞摩绝不会对你怎样,你安心养伤吧!” 无峦不敢拒绝,只有认命的份,他低垂下头,道:“我…我…谢谢!” 婕蓝温软一笑,便瞧向珞摩,如苍穹一般的蓝色双眸犹如流星划过,焕发出夺目的神采。珞摩看到这双眼时,却不好再回驳,只道:“跟我走吧!” 无峦待在那里不动。珞摩回过头瞧向他,目光一冷,道:“你是想让我来背负你不成!” 无峦不敢再迟疑,连忙拖着重伤的身体跟了出去,深怕自己跟慢了点又会被珞摩责骂。 婕蓝看着无峦这个模样,顿觉有些好笑,想到自己的一块心病终于去除,婕蓝心中总觉得暖暖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愧疚沉重。 如果朋友们觉得还可以的话,请收藏本书! 03 崎雪的忧心 “为此事大家都累了,天色不早,明日要带军到城外屯兵,所以还是早些歇息。”麓由面上也显出了疲惫之色。 众人都开始出了营帐,当婕蓝走过擎战身侧时,却见擎战一直瞧着自己,她只是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可双颊上却是掩藏不住的羞红,她没说一句话,就这般出了帐营。 裂勃和潭棋等众人都走后,心想对于刚才的事不得不询问,便道:“少君,你看刚才那个叫无峦的人如何?当真要留下他。” “既然赤燕城的少主说要留那自然要留,更何况这是婕蓝的请求,想必是我也会留下他的。” 潭棋一听少君仿佛整颗心都被这个女人给占据了,而他以前那种桀骜不驯,神威而无可侵犯的少君渐渐地像被温水融化掉,已经变得有些犹疑而失去锋芒了。 “少君是不是太过在乎那女子了,那女子就算是蓝魔,跟少君比起来身份也显得低微,更何况圣令有言,‘御灋’之君不得与血魔联姻?难道少君忘了么?若是因为跟血魔间起了牵绊,你身上流淌的神圣之血被魔血玷污,到时就…” 擎战下颔上仰,俯看着潭棋,眼中充满了怒意:“本君不喜欢指手画脚的属下,本君在做什么事,喜欢接近什么人更不需要由你们来指点,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虽然下了严令,但是潭棋仿佛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纵然被少君责罚潭棋也在所不辞,少君与婕蓝小姐并无此缘,若少君一意孤行,到最后也会害了婕蓝小姐,更何况少君忘了,你只能跟拥有神灵之魂的神鹿族的人联姻,婕蓝小姐并非神鹿族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少君的少妃。” “够了,你今天的话太多了!”擎战阴郁的脸竟有些杀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种情绪时,忙控制住,背过身去,道:“你们回去歇息吧!兴许明日会是场硬战。” 潭棋仿佛还要说,但被裂勃按住他手臂,示意他禁言,潭棋叹了口气,看着少君的背影,道:“属下便告退!” 擎战没有回答。潭棋知道少君是在生气,他也对自己冒犯少君感到有些惶恐,但是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少君着想,所以他自己纵然觉得不妥却并不后悔。 两人出了营帐之后,擎战才回转过身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你二人又可曾知道我真正的想法,又怎会知道作为少君的苦处。” 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像一头落寞的苍鹰,被夜色包裹,掩藏住了他内心的伤痛。 ................ 脚踏过青草发出清脆的‘沙沙’声,听来仿佛像首动听的轻曲。崎雪和婕蓝走在一起,朝着自己的帐篷中走去,一路之上,崎雪都显得很沉默,这倒让婕蓝感到很意外,因为她知道崎雪一向活泼调皮的,现在竟这般想必是有了心事。 她试探着问道:“你怎了?是因为无峦的事不开心吗?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他,但他的性命终究还是你救回来的,你忘了?” 在雍记药铺的时候,因为承风误伤无峦,崎雪逃出时担心那个老板会对无峦下狠手,因此顺带将他救了出来,但没想到却发生了后面一连窜的事。 崎雪摇了摇头:“跟他无关的。我只是想知道,蓝,你为何要带承风去平都?” 婕蓝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凝固起来,她看着娇小的崎雪,道:“你都听到了?” 崎雪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还是听了你们的对话,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拿承风是要去做场交易。” 婕蓝看着崎雪对自己失望谴责的眼神,心中就开始不安起来:“其实你不也早该知道了吗?当初我那么辛苦地要雪灵山寻找白魔,然后将他唤醒,不就是为了得到他吗?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我们也不会在这里。” “那么你真打算去将他拿给不知道是什么的妖魔作为交换来救出你的那位朋友吗?”崎雪追问起来。 “本是这样打算的。”婕蓝苦涩地笑了笑:“可是我这点卑劣的心思早已经被他看穿,他要反抗随时可以,反正他现在拥有了炎麟剑,只怕我也不再是他的对手。” “我想听的是你的想法?”崎雪步步紧逼着。 婕蓝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半妖女孩,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欺瞒于她,她揉捏着双手,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逼迫他去作为我的筹码,那样做的我跟一个摆弄别人命运的那个白袍妖魔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雪,请原谅我以前的想法吧!我知道,你很在乎他。” 崎雪脸突然一红,嗫嚅道:“我…我不是在乎他,只是不希望蓝你出卖风,因为经过这么多事,我们不都是好朋友了吗?朋友与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相互信任,相互帮助的吗?所以…” “只是当做朋友吗?”婕蓝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弄得崎雪脸更红了些:“我看不见得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崎雪羞红着脸追问着。 “你说呢?放心吧!我不会拆穿有些人的小心思的。”婕蓝打趣着崎雪,看着她如此窘的模样顿觉很好玩。 然而崎雪却并不觉得开始,只是将垂下双睑,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道:“我不是蓝你,有那么多人对你好,风也好,赤燕城的少主也好,还是王城的少君也好,他们都对你那么好,而我不过是个半妖,天生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守在自己要守护的人身旁远观着,要么挥出斩魔剑成为杀戮者,其他的什么都无法选择。“ 婕蓝没有再笑,她看着从来没见过如此悲伤低迷的崎雪,顿觉有些心疼,她走过去握住她手,轻声唤道:“雪,你…” “我回去歇息了,这一日来我很累了。”崎雪不想再跟婕蓝深谈下去,因为她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 婕蓝心想这般的崎雪自己无论说什么劝慰的话都会无用,倒不如让她好好歇息一晚,兴许明早就又恢复成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了。 “嗯,你去吧!”婕蓝目送着崎雪离开,最后单薄的身影不见。 独自一个人留在夜色中的婕蓝缓缓走着,顿时间想到崎雪的话,感到颇为伤感?本以为自己才是最凄凉最悲惨的那一个人,可是正如崎雪所说,纵然以前失去了所有,可是现今却有这么多人对自己如此的好,想来也不孤单了,可是为何心里仍然还是空落落的呢?仿佛是一叶浮萍,随波逐流,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归宿点。 婕蓝突然很想回到村落里去,前路的一切很也想抛之脑后,可是她不能,因为还有自己最重要的人幽云要救,所以她不能退却。 注:觉得本书还可以的就请朋友们点击“加入书架”收藏下本书吧! 04 惊变 夜再次宁静下来,山间的夜莺声仿佛一首动听的催眠乐曲,让这群疲惫心伤的人都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天色渐渐初开,薄薄的雾气萦绕在营间,如轻柔的白绸,抚摸着众人熟睡的脸。冰凉湿润的空气有着清新的味道,那味道让人觉得如此的舒服,好似永远也不想再醒来一般。 然而清晨里一声悲叫声划破苍穹,钻进了熟睡的人们的耳膜之中。他们都被这悲叫声惊醒,随后都连忙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出了帐篷。 婕蓝刚一出帐篷,就瞧见营地西侧处已经簇拥了一大群士兵,而在那里却听到一个人悲哭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的熟悉,不禁让婕蓝有些担心起来,她快步朝人群处走过去,正巧遇到相邻歇息着的崎雪和凝鹿也出了帐篷。 “出了什么事了?”崎雪不由问道。 “不知道,兴许是士兵军中闹事吧!”婕蓝心中希望如此,可是她明白事情一定不简单,紧张的她加快了脚步。 走到人群中时,那些士兵识得婕蓝等人是少主和少君的人,就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婕蓝走了进去,瞧向那个痛哭的人,顿时大脑嗡的一声有些惊愕。 却见无峦此刻遍身是伤,那些伤口都是被短匕割裂造成,伤口虽然都不致命,但是身受如此多刀想必一定痛苦难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婕蓝忙快步走到无峦身边,踏过的脚下都是腥红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你的?”婕蓝蹲了下来,看着因惊恐而吓得面无血色的无峦,竟有些不知所措。而此时婕蓝才发现无峦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而他的手心沾满了**,婕蓝眉头一皱,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你这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受不了才伤的他,真…真不管我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无峦仿佛惊吓过度,全身蜷缩成一团,不住后退着,仿佛担心自己会被立刻扣押受刑一般。 “他…是谁?”婕蓝预感到发生了可怕的事。 还未等无峦回答,就听到无峦歇息的帐篷内传来了孽徒的声音:“珞摩,珞摩,喂,醒醒!” 婕蓝听到这声音,顿时仿佛脑门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般,‘嗡’的一声响竟全然空白,她木然地看向帐篷内,很久才反应过来,踉跄着脚步冲进帐篷内。 第一眼便是满篷内殷红的**冲刺着婕蓝的眼睛,她呼吸都变得沉重不堪,当她看到躺倒在血泊中的珞摩时,婕蓝全身发软,好似连呼吸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就连手间的温度也猝然下降,她缓步走了过去。 擎战和孽徒都站在那里,看到婕蓝时,擎战担心婕蓝看到被伤成这般的珞摩会受惊,便忙走过来,挡在她身前,道:“这里就交我们这些男人吧!你一个女子不要再理会了。” 婕蓝并不管擎战的阻拦,她推开了他,无力地朝迈了一步,顿时珞摩如死灰般地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只见珞摩腹部中了两刀,穿腹而过的刀口撕裂开一个口子,就连他的内脏竟都能清晰地瞧见。 而珞摩昏死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他的喉咙间才看到还尚留一丝气息。 “怎,怎会这样?”婕蓝瘫软的身子无法支撑住,跪了下来:“他,他怎么样?还有救吗?” 裂勃和潭棋正施展着灵力欲复合伤口,但是伤口太大,并且对方的身体是凡人的身体,又没有修习过仙术或灵术之类,想要靠灵力救活他就无比棘手了。 “我们这正尽力,但是…”裂勃也无法给出保证。 “我该做点什么呢?我应该做些什么的?”婕蓝已经有些错乱,因为她觉得这都是她的错,若自己没有要求珞摩让无峦跟他住在一起,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擎战将手搭在婕蓝肩上,道:“你冷静下,若然他命该如此,你也无法阻止的。” 仿佛滴血的心被人狠狠地泼上一盆冰水,让婕蓝疼得更厉害了些,她回过头憎恨地瞧着擎战,仿佛这时候世间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包括自己:“珞摩不会有事的,绝不会!” 身后传来一个冷淡而镇定的声音:“用你的血召唤出护身界吧!这样可以防止他魂魄出体,也防止冥界使者将他灵魂锁走,或许还有时间可以救他。” 婕蓝回头朝声音的来向望了过去,当见说话之人是承风时,顿时有了些希望,她忙追问道:“什么是护身界?” “你忘了你是蓝魔了吗?蓝魔之血即召唤之血,你可以将世间所有的灵魂召唤回人间,让人复活,既然这样,你护住一个还未去世的人的灵魂应该就不难,难道你还不懂吗?” 婕蓝仿佛懂了承风的提醒,她忙用左手指尖划破自己手心,蓝色血液开始流淌出来。婕蓝闭上眼,凝定心神,嘴间念着咒语,随后手间蓝光闪现,婕蓝将蓝光置于珞摩胸口,那道蓝光便隐进珞摩躯体,顿时珞摩仿佛回魂了一般,竟喉头里动了一动,仿佛气息更足了一些。 承风走到珞摩的身边,蹲了下来,想运灵力为珞摩疗伤,但一运灵力,腕间的封灵珠便闪出蓝光开始制止起来,承风只感到手臂间一阵刺入骨髓般地疼痛袭了上来,灵力也被压制住无法召唤出。 婕蓝看着这般的承风顿觉好抱歉,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擎战走了过来,他朝裂勃命道:“拿一杯水过来!” 裂勃点了点头,命帐篷外的士兵取水。很快那名士兵捧了碗水进来,双手呈给少君。 擎战接过水碗,指尖沾了点冰水,随后轻念咒语,食指一弹,就将那滴水弹向珞摩伤口,那水刚一接触到珞摩伤口时,就瞬时化成了冰竟将伤口冻结了起来,而他伤口周围的皮肤也仿佛冻结了一般,**瞬时止住了。 “这有用吗?”婕蓝期许地看着擎战。擎战迎上她焦急的目光,冷冷笑道:“我只是暂时用凝冰术将他伤口冻结住,防止他流血过多而死,不过若然他在一个时辰内不自动停止流血的话,只怕本君的凝冰术会让他肌肉坏死,到时想救也无法再救了。” 05 无法预料的事实 婕蓝听后虽然忧心忡忡,但是想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她站了起来。裂勃和潭棋也将珞摩抬到床上歇下。 满屋子的血腥气让所有人都觉得窒息,婕蓝始终无法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无法相信,无峦和珞摩间居然会变得如此呢? 擎战出了帐篷,裂勃和潭棋也跟着走了出去。孽徒站在珞摩的身边,悲伤地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心中的疼不比婕蓝少半分,可是自己却对他什么都做不了,那么唯独只有让那杀人者伏法,才能让珞摩安心。 此时的无峦已经被士兵用铁链扣押起来,当擎战和孽徒出了帐篷时,那些士兵就将被扣押的无峦推到二人面前跪下,道:“少君,少主,此人应该如何处置?” “还说什么?竟然对同寝之人下如此重的手,却也能留他吗?带下去关押起来,倘若珞摩无大碍你也便少受点刑法,若珞摩就此不醒,你就别再期盼自己能再活着。”孽徒想到珞摩,心中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是充满了恨意。 “不…不是,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无峦惨白的面孔因为过度恐惧而变得扭曲得十分丑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虽然痛心珞摩,但是却也不能眼见无峦被处刑,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道:“珞摩出这样的事,我也感到很痛心,但是这事没有弄清楚前不能贸然对无峦定罪判刑,总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才好知道缘由,难道不是吗?”婕蓝看着擎战,希望擎战能为自己说句话。 擎战迎上婕蓝的目光,神色颇为凝重,他看着这个显得卑贱的无峦,心中莫名有一股厌恶之感,只冷笑道:“本君也很想听听他是怎么为自己开罪的?” 婕蓝见擎战开了口,就抚着无峦肩膀:“你别害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说出来,若其中有什么误会大家都不会为难你的。” 无峦颤抖的身子渐渐平复下来,他抬头看着婕蓝,小心道:“是我…半夜的时候听到帐营外那些神兽的呼啸声,我…我就害怕,珞摩他就说最鄙视我这种如此懦弱胆小的人,像我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活着,我…我那个时候生气,我回驳了几句,就说你凭什么辱骂我,我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凡人,不像你们一样会剑术会法力,自然会害怕了,哪知道…我这句话惹恼了珞摩,他就…他就…”仿佛说到了极为可怕的事,他整个身躯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冰冷而沉重地看着面前这个被恐惧支配的男人,顿时都静寂无言。他们仿佛猜到了无峦接下来会讲诉怎样的事,因此面色都显得无比的难看。因为他们都不愿听到接下来要听到的事。 “他掏出袖管中的匕首,对着我,那个时候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以为珞摩只是想吓唬我,所以我就向他求饶,希望他能原谅我的无礼冲撞,可是…可是珞摩他却说若我肯抬头不服输倒还可以考虑原谅我,对于求饶的人绝不会手下留情,我…我真没想到,他真用那把匕首开始不断刺向我。” 无峦此刻竟流下泪来,他展示着自己身上那几十道已经炸开的皮肉:“我当时很害怕,我害怕我会死,可是我越求饶珞摩就越恨,刺得也更厉害了些,可是我不能任由他宰割我的性命,我就无意中夺过匕首,争夺中我竟无意间刺中了他,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没想过要杀害他的,我只是害怕我会死所以才打算还手的,可是我没料到会成这样,求求你们,不要判我罪,我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从圣灵山捡回条命,我…我…”说到此处,无峦竟无法再说下去,顿时捧着头痛哭起来。 一阵沉默。 冰凉的风吹过众人的面庞,他们带着悲色的双眼中,都闪烁着迷离的光,不知道他们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擎战才对这个痛哭的男人询问道:“没想到你的运气竟然这般好,埋在圣灵山下还能活着出来,又能驯服魔禽带你出北炎地,又刚巧来到我们营地之中。而最后又如此碰巧地,珞摩想要杀你,你却夺过他的匕首反而伤了他?本君对你这般地运气实在是佩服之至,只不过你说你最初听到帐营外神兽的吼啸声而害怕,那你怎么敢骑着圣灵山的魔禽逃出北炎地呢?”擎战的话听来仿佛像在跟他闲谈,但句句如利刃一般刺进无峦的心。 无峦顿时抬起那双沾满血腥的脸孔,一双空洞的眼孔望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君,愣住了片刻,随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忙低下头,颤声道:“我…我从未见过神兽,所以心中畏惧,并且那只大鸟对我没有恶意,所以我…” “是吗?那么本君对你居然赤手空拳可以从珞摩手中夺过匕首,然后再反刺于他,看来你的能耐却也不小啊!”擎战吸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置疑。 “我,我那个时候太慌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无峦抬起头看着少君,颤抖的瞳孔不断放大又缩小,擎战的身影在他眼中变幻不定:“你们是怀疑我…我故意杀害了珞摩吗?怎…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害他,我有什么资格去杀害他啊!”他低下头,流下了痛苦而委屈的泪水:“我…我不过是个店小二,好不容易可以洗脱罪名重回城中,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脆弱男人,就连崎雪黑猪都开始同情起来,可是珞摩与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过,现在珞摩变成这样,却也跟无峦产生关系,但是听无峦所说,起因是因为珞摩的傲慢无礼。也许换作其他人不明白珞摩的心性,可是对于跟他相处过的黑猪崎雪来说,珞摩却是歧视卑微懦弱的人类,曾经甚至会对跪头求饶的人不管不顾,这样算来,无峦也并未在说谎,如果他真未说谎那么他并未做错何事,自然不用受到刑罚。 06 起行 婕蓝心中也这般想,可是要自己相信珞摩会如此失去心性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这实在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又不能让无峦受到冤枉。 孽徒自然不相信珞摩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想定是这个人为了逃脱罪责而故意装成这样希望能免罪,但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罢手,他怒道:“这些都不过是你自己编造的一些谎言,谁能证实,谁又看见,现今珞摩因你而重伤难愈,此等罪责你无法逃脱,将他带下去吧!” 两名士兵就要过来将无峦拖走,婕蓝见状,忙拦阻道:“等等!”那两名士兵让了开,等待少主发话。婕蓝对孽徒道:“或许这其间只是因为误会而造成这样的,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意,但是若只凭我们主观臆想的话对他不公平,轩明少主,可否请求你先暂且将他扣押,不要问刑,我不希望他因此事无缘无故地蒙受冤枉。”婕蓝始终都不忍心见到无峦被处刑,因为自己始终亏欠这个人太多。 孽徒看着婕蓝,心中的怒气渐渐平复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太主观,军中的人也会觉得自己是偏袒自己的亲友而罔顾平民性命,到时引起士兵们对自己的猜疑不信任倒是大事了,他思虑良久,道:“好吧!就将它暂时交由军监处扣押,等调查清楚后再做定论。不知少君觉得如何呢?” 擎战也考虑到了这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对这个叫无峦的没有一点好感,但是为了军心稳定,他也无法随意处置无峦,只道:“轩明少主如此说便如此办理,勿须过问本君。” 孽徒点了点头,朝那两名士兵道:“带下去吧!”他的话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显然还在为珞摩的伤势忧虑。 无峦被带了下去,麓由统领也让其他兵士开始起灶准备所有将士的早饭,那负责膳食的军务长领命后当即退下,准备伙食去了。 此时天已渐放明,然而他们的内心却依然沉浸在暗黑之中。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是继续扎营在此地半日看珞摩伤情如何再做定夺,还是催兵前行?”孽徒毕竟没有多少带兵经验,并且心中又挂念着珞摩的安危,让他带着如此重伤的珞摩强行赶路,只怕只会让他的伤情加重。 擎战微笑着,悠悠道:“自然是催兵前行,倘若被这军中兵士知晓自己的少主竟为了一位故时好友而拖延行军,只怕他们心中会有所不服,这种时候不是你一个少主该优柔寡断的时候。” 擎战的话铿锵有力,言语中尽有责备之意,倒弄得孽徒非常的惭愧,但是少君所说他也未必没有考虑到,但是珞摩是自己从小的故友,在这赤燕城中,可说是唯一的可称之为朋友的了,自己又怎能弃他不顾而急着行军呢? 麓由见少主面有难色,道:“少主,珞摩就由我让几名军医和兵士留守此处看护他,少主可以尽管放心。” 孽徒本还想说什么?但是自己终不能太意气用事,道:“好吧!只是珞摩现下病重,兵士们毕竟是肉身凡躯,倘若有什么妖魔来袭,我担心他…” “本君让裂勃留下来保护珞摩,这样轩明少主便不用再担心了。”擎战说此话的时候看着婕蓝,其实也是说于她听,他知道婕蓝也担心珞摩安危,所以也想让她安心。 孽徒没有理由再反驳什么?只是让裂勃留下来守护珞摩顿觉有些歉意,只道:“那便拜托了。” 裂勃点了点头。虽然不能陪在少君身边护他周全,但是既然少君有所命,自己自然遵从,更何况珞摩现下如此,自己留下反倒可让少君分忧许多,心下里也就不再怨怪什么了。 ................ 负责伙食的兵士们很快便熬了稀粥蒸了一些馒头让众将士食用。营地中所有将士都围在一起拿着馒头大口啃着,看来连日的激烈战斗让这批将士们已经有些疲惫。 婕蓝几人因为发生珞摩的事没有心情进食,就推掉让交给其他兵士食用。 而擎战却哪里吃得惯这种粗粮,竟也是没有胃口,更何况他身负醇厚灵力,即便几日不进食也不影响他身体,他看到送进自己帐营这清汤一样的伙食就皱了下眉头吩咐道:“撤下去吧!这些东西并不适合我。” 那个负责伙食的军务长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害怕,跪下道:“属下该死,因为材料稀缺,所以只有这些东西可以食用,若不合少君胃口,属下这便去寻找些野味材料供少君享用。” 擎战有些不耐烦,只道:“不需要了,你倘若单独为本君寻找野味,却不是耽误行程,更何况让军中将士知道本君嫌弃饭菜粗糙而不食,岂不是让他们说本君无法与他们共食一粥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撤下去就行了。” “是!”那军务长准备离开时,却听擎战问道:“不知婕蓝食用没有。” “婕蓝小姐说没有心情用饭,因此叫我散于将士了。” 擎战有些忧心,没再问什么?“那你下去吧!” 军务长退出营帐,就留下擎战一人,擎战望着帐营外那许多将士,顿时心中竟多了几分忧虑。他没想到赤燕城一行,居然牵扯出如此多的事,也不知能否将赤燕城的事顺利解决。 ......... 天完全亮了开,薄雾渐渐开始浮游散去,阳光穿过薄雾倾泻下来,将这营地笼罩在一片淡红色之中。 兵士们开始撤掉所有营帐,只留下珞摩帐篷一处和医务篷未有撤除。擎战几人已经上了马,准备领军前行,临行前不免与裂勃告行。 “倘若珞摩病情转好,你便陪他先等伤势好转之后再来与本君汇合,可知么?” 裂勃点了点头:“就请少君放心,属下一定会护珞摩周全的。” 擎战点了点头,便调转马身,准备上路。身后紧跟着的是孽徒麓由一众,而婕蓝承风等人则行在后面。她不时地回头看向军后被押解上路的无峦和骨剑等人,忧心忡忡,心下里只盼望珞摩能够康复,否则只怕无峦性命很难保证。 延绵的山路曲折回绕,大军行走在这山路间,使得这山也变得巍峨起来。马蹄声、脚步声、兽鸣声都响彻在这山麓之间,惊走了沿途的飞虫鸟兽。 而一行人的心却也显得如此的沉重,好似比这巍峨的山更冷,更阴郁。不仅为珞摩,也为他们即将面对的命运,因为谁心里都清楚,将来的一战,才是最为残忍痛苦的。 07 附身魔 青翠的山脉被薄雾笼罩,漂浮萦绕如丝绸般包裹。山上传来深远的钟声,那钟声每一击都将山中的精灵惊醒。 山腹之中有一处小庙宇,那庙宇盘山而建,掩盖在草木丛林之中,而晨钟却也正是从这庙宇中发出。 庙宇很小,只有正殿和偏殿两处,庙宇外有一空场地,是进香之处,此时一个小沙弥正打扫着落叶,而庙堂内则传出静人心灵的木鱼声。 在庙宇的厢房之中,晨钟之声将这个沉睡的男人惊醒,此人面目焦黄,全身皮肤有些部位仿佛被火灼伤留下伤痕,他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这粗陋的房顶,顿时不知身在何处?他想翻身下床,但身体剧烈的疼痛猝然传来,他痛哼一声,伸手便要撑住木制的床板,但当他看见自己那双被灼焦的手臂肌肤时,竟顿时被吓住了,大叫起来。 他再一细摸脸上肌肤,顿时粗糙的感觉袭了上来,他心中一惊,想到自己的面容很有可能已经被毁掉,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双眼空洞无神,木然在那儿,嘴里只喃喃道:“本主的脸,本主的脸,不可能,决不可能。” 此人便是赤燕城的城主都鞠,当日被晁牙带出城廷,藏身在破庙的佛龛背后,最后被空靖纵火欲将他焚身在庙宇之中,但却未想到自己居然还活着。 可是容貌已毁,这对于高高在上的他来说,却是如何也承受不了,更何况现今的自己被臣子背叛,无法回城廷,就如同被摘掉王冠而被贬为罪人的囚徒一般,自己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惊恐、绝望、愤怒、悲痛占据了他整个心灵。 房外的一名僧人听到他大叫的声音,忙走了进来,这僧人看来六十岁高龄,手持佛珠,见到有些疯狂失控的都鞠之后,镇定道:“施主醒了?” 都鞠听到此人的声音,想要下床,却是无法动弹。 “施主身体还未完全痊愈,请镇定下来不要太激动,不然病情是很难痊愈的。”那僧人言语低沉,一双晶亮的眼炯炯发光。 “施主?你这和尚是在说本主吗?你知道本主是谁吗?”都鞠所有的怒气仿佛都将撒在这僧人身上。 “在老衲眼中,每个人甚至动物草木都一样看待,所以施主是谁并不重要,老衲也勿须过问。”气定神闲的僧人面对接近疯狂的城主依然面不改死。 “你这秃驴说什么?本主是这赤燕城的城主,你居然说本主与动物草木一样,你是不想活了吗?” 僧人一声叹息,道:“施主太看重自己的身份,也太看重自己的权势,但最终却被这些虚无的东西控制,施主应该淡定心性,舍弃这些世俗挂念,才能超脱自己,否则施主必然一生受苦。” “你让本主舍弃城主之位,可笑,我岂能让空靖那逆贼得逞,本主一定要召集兵马将空靖这个逆贼除掉,不然…”都鞠说道此处顿时停住,他只感胸口一股钻心的疼直刺入大脑,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啃噬自己的心脏,他顿时瘫倒在地,手紧紧捂住胸口,痛苦让他现今有些丑陋的脸变得更加的扭曲恐怖。 疼痛让他几乎难以呼吸,好似身体被什么占据,而那可恶的物体就要破腔而出,将自己身体撕裂开一般,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而下。 那僧人见都鞠突然之间如此痛苦,再看他身体的变化,顿觉感到从他的体内发散出一股强大的邪气,这股邪气现在正迅速地侵蚀着都鞠的心灵,那僧人有些惊愕,道:“施主莫非是被妖魔附体,才使你如此痛苦?” 痛苦难耐的都鞠听到这番话,仿佛被妖魔啃噬灵肉的痛苦与憎恨来得更深,他抬起那双带着强烈戾气的双眼,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什么?竟然…辱骂本主被妖魔侵占躯体,你…你…你竟敢如此无礼…”又是一阵绞痛,都鞠哀叫一声,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堂堂城主居然要在一个和尚面前展现出如此狼狈不堪丑陋的一面,他很想躲避起来,可是连身体都无法动弹得了。 仿佛身体就要炸裂开,血红的双眼吞噬着这窒息的空间,他全身青筋爆出,双眼瞳孔放大,眼球仿佛就要掉落出来,而鼻息、双耳等地方也开始变形,仿佛他就要变身为妖魔的形态。 意识一点一点地被掠夺,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想到,他的儿子轩明,顿时悔恨的泪水流淌下来,让他再失去意识之前为自己过往所做的一切感到悔恨,可是也只有这种时候了。 本以为就此身体崩溃而沦陷,然后一股强大的圣洁之光竟将他包裹起来,在这圣光的照耀下,都鞠只感全身的灼热感渐渐退去,心口的疼痛感也再慢慢消除,他的意识也开始一点点的恢复,而不断变化的形貌也开始恢复原状,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他艰难地抬起头,却见到这位僧人手间召唤出强大的佛光,在那金光的照耀下,督鞠顿时心神安宁,竟没有再狂躁不安。 僧人见都鞠恢复了过来,便收了金光,叹道:“施主体内附身的妖魔已经根深蒂固,光凭老衲的这点法力只怕无法祛除,恐怕施主要辛苦一段时日了。” 此刻都鞠听到自己被妖魔附体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恼怒,只自嘲地笑道:“被妖魔附体?本主这十年来一直以为是身体病痛,却未想到最憎恶妖魔的自己却被妖魔附体,真是可笑,和尚,本主体内妖魔若不除,将会怎样?” “照施主这情形看来,你体内的妖魔应该是有人在操纵,倘若那人对妖魔下咒,那么只怕施主就会完全被妖魔侵占躯体,变成妖魔形貌了,到时连人之本性也无法存留。”那僧人说到此处便面现忧色。 “本主如今已变成这般,还有何面目见朝中众臣,又有何面目见被我放逐的那爱子。”他说到此处时低下了头,想到自己如此丑陋的面容此后只怕也无法再无法上朝亲政了,他艰难地站了起来,道:“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08 护心珠 “老衲玄空!施主不用为自己的相貌忧心,凡人面貌都不过是空皮囊,又何必在意这些外在之物。”玄空希望能让这个被妖魔占据的人能够摒弃杂念,平心静气下来。 “玄空大师,倘若本主体内的妖魔无法驱除,最终是什么后果?”都鞠屏住了呼吸,想听到自己的结局。 “不但躯体,甚至灵魂都会被妖魔侵占,到最后施主或许将永远成为妖魔,无法再恢复。” 大脑中‘嗡’的一声响,都鞠顿感被雷劈中一般,脑中开始混乱起来,他放大的瞳孔显示着他的恐惧与不安,他倒退了一步,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真是段冤孽。”他从自己袖管中掏出一盒子,随后将那盒子打开,里面放有一颗发着寒光的白珠,他将那白珠取了出来,道:“这粒佛珠叫护心珠,施主只要服食下去,若有一天体内妖魔再度复苏,那么此粒药丸可以护住施主的灵魂不被妖魔侵染,还能保住施主的人之本性。” “保住灵魂?那我的躯体是否仍然会被妖魔侵占呢?本主堂堂赤燕城的君主,既然被妖魔吞噬,你叫本主如何容忍?”都鞠想到都觉得愤怒与后怕。 “躯体消散,灵魂不灭,只要有一息尚存,未必不能重复原貌,只是得看施主自身造化了。”想到此处,玄空不免也有些忧心:“只是现下施主被妖灵附体,不能轻易走动,老衲的法力也只能暂时压制住施主体内的妖灵,但是时日一久,或者施妖者再度对妖灵下咒,只怕施主靠自身之力无法阻止邪灵侵体,还是留住本寺,一起潜心修佛,想必靠佛缘兴许能清除体内妖灵。” “叫本主留在这种地方,你可知现下赤燕城被叛贼篡夺,本主倘若不回城廷,岂不让此城落入奸邪之人手中。”都鞠想到空靖心中的怒火就多了几分。 “那么施主又将能如何呢?” 简单的一句问话问得都鞠哑口无言,是啊!现在的自己面容尽毁,又被妖魔附体,赤燕城的人民又怎会再信耐一个被妖魔附体的城主,更何况,朝政被空靖把持,军权也被他掌控,现在的自己就算找到那些忠臣,只怕他们也不会信自己是一城之主,更甚者只要踏出这寺庙,自己就可能会遭受空靖的杀害,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那本主究竟该怎么办?本主岂能放下那逆贼不管?” “施主要明白你的放下就是对赤燕城的恩泽,只有你的归去才会让一切平息,倘若你再次踏入城廷,只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浪,到时受苦的依然是赤燕城无望的生灵。” “那依大师所说,该如何呢?让本主一辈子栖身此处?”都鞠想到要一辈子潜心修佛,心中都是一阵恼怒。 “身于何处又有什么何区别,只是施主心境不同罢了,赤燕城应该放手让年轻人去管,对于施主你自己,何不放下那些执念呢?” “年轻人?我儿么?”都鞠想到轩明就顿感愧疚,也不知现在的他是否安然无恙,还是说被空靖杀害,但是从晁牙庇护自己来看,轩明他应该还没事。他见子心切,却又不敢面对,单说自己这十年来对他的残酷就足以让他憎恨自己了,更何况现今这般模样,又让自己又何面目再去见他呢?看来自己还真得藏匿于世了,都鞠叹息道:“那便打扰大师清修了,只是像我这种被妖魔附体的人,只怕会浑浊了此地。” “施主能如此想即便是被妖灵附体也不会让此清净之地受浊,但请将这枚护心珠服下。” 都鞠将那里寒珠接了过来,吞食而下,顿觉心口有一阵绞痛,好似有两股力量在自己体内激战一般,他痛苦得大声嘶吼出来,薄弱的意志有些混沌,他再次昏厥过去。 玄空看到昏厥的都鞠,顿时哀叹一声,他将他扶起放于床上,随后坐在一旁,闭目静修,开始念诵起经文来。 寺庙外清幽雅静,鸟鸣虫吟,好不惬意。这一切犹如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却包裹着一股强大的邪气,这股被压制做的邪气蠢蠢欲动,宁静与安详在被邪恶的欲念侵蚀着,沾染着,好似要毁灭这个地界,舔舐新鲜的血的味道。然而被压制的灵魂却无法摆脱束缚,只能暗藏着,等待着重生的机会。 ............... 城廷,一片寂静。 所有的宫人朝臣都感到奇怪,自从城主被空靖将军带回来之后,就无人再见到他尊荣,听空靖说城主是受到惊吓以至于病情加重,需要安心静养,不能让外人打扰。 城廷中所有官员听都是一片哗然,敏觉高的官员已经嗅出了城廷将发生大变动,担心城主要是病重不起,只怕城廷就要更换新主,而城主没有子嗣,唯一的少主在十年前就在流放途中病故,想来只能让座于能者,而此人思来想去只怕也只有空靖和豫尧二人担得。 但是豫尧城辅却不知何故被主上下令禁押城府,现下很明显空靖将军执掌城廷的可能性最大,更何况他深受城主宠信并掌握兵权,城中许多部下都为他所命,自然而然他成为下任城主是无可厚非,但是城主究竟病情如何,却是所有朝臣都没有亲眼见到,不免有些疑惑。因为每次朝臣想到‘月华阁’去面见城主,但都被空靖的部下拦住,不准觐见,所以到如今城主究竟是何病情都无法得知,只能在那儿凭空臆测。 有些懂得见风使舵的便在此时投靠空靖,希望有朝一日他若当成城主便能提拔自己,而有些则还处于观望态度,静看事态的发展,剩下的一些老臣却说什么也要力挺城主,但是人微力弱,空靖开始大量以谋反或者侵扰主上静养的罪名将他们扣押。 赤燕城陷入一片灰暗之中。 而将军府中,空靖却一直待在暗室之中,此处暗室是自己特地修建出来布咒所用,室内阴暗潮湿,陈列着一些骷髅架、巨蛇、毒蝎等暗黑之物。而他现在手中竟拿着一只毒蝎,蝎尾有毒液不住滴下,滴向一个方盒中的仿佛心脏一样的东西,那心脏呈暗黑色,随着毒液的一滴一滴的增加,颜色逐渐变深,但是那心脏的体内仿佛被什么白光护住,暗黑之血竟无法侵染到心脏体内。 09 逼迫 空靖无论施动咒语多少次,都无法破除那道奇异的白光的干扰,他收了毒蝎,将跳动的心脏盒子盖上,随后放于袖管之内,打开暗室之门,走了出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在暗室之外,农须守在暗室门前,见到空靖出来后,就行了一礼。 空靖看着农须,道:“你去帮我找一位能力高强的巫术师来。” “将军是要继续对城主下咒吗?难道凭将军的力量无法对他下咒?”农须一双幽绿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本将以为那场大火会解决掉他,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能活着,这样也好,我的本意也是要让他尝尝变成妖魔的滋味是如何的?不过奇怪的是他体内的附身魔仿佛被什么给压制住了,凭我所学的巫术竟无法破除,所以得请个能者来。” “属下明白了,我会将这城中最高的巫术师请来。” 看着农须如此坚定而充满怨恨的双眼,笑道:“看来你对他的恨越来越深,是不是为我没有杀他你感到很愤怒。” 农须顿觉有些惶恐,道:“属下不敢,只是不知将军为何还要留他性命,早在十年前就可以取他性命了,为何还要将他留到现在。” “要他的性命何其容易,但是那样岂不太便宜他了,本将要他活着的时候好好看看自己妖魔的样子,看看自己腐烂的心究竟是多么的愚蠢与狠毒,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趣一些吗?”空靖深红色的头发掩映着那双黑色眼眸,看来像布上了一层阴霾之气。 农须想要再说什么?却也无法让空靖将军按照自己的意图来,神色间竟有一丝悲戚划过,道:“属下明白了,只要能让此人偿命,属下的仇也算报了。” 空靖神色冷了下来,道:“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孽,我只不过是向他讨还回来,加倍的讨还回来,只可惜那愚蠢的城主到最终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杀过的人有多少,作过的孽又有多少,他又怎会记得?我只恨没有亲手除掉他,否则如何报我失亲之仇。”农须硬冷的外表此刻竟多了几分伤感。 空靖咧嘴一笑,只道:“现下我便去月华阁会会这个所谓的城主,你去办事吧!” 农须领命便出了将军府,而空靖提上剑,换上军服便出府朝城主的寝殿月华阁走来。 .......................... 月华阁的门重重的关闭着,阁外有四名侍卫守护着。空靖按着剑走到阁前,那两名侍卫行礼之后便打开阁门。 沉重的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阁内光线阴暗,一股阴冷的风吹了出来。空靖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则再度阖上,阁中的光线微弱,冰冷的感觉让人感到心寒胆怯,然而空靖却面不改色,他直接走向阁内后房中。 后房中是城主批阅奏折之地,平时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清理,然而现在看来这里混乱不堪,并且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所有书籍以及奏折都散落一地。随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房内被惊醒的人发出‘唔唔’的声音,仿佛嘴被人塞住,无法开口说话一般。 空靖走了书房,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人被绑在铁架之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口中被白绸绷住,一双憎恨的眼充满了戾气,他看到空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顿时怒气全然冲了上来,他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只可惜无论怎样都是徒劳。 而此人正是使用幻影术化身成都鞠城主模样的晁牙。 空靖将白绸扯了下来。顿时恢复言语的晁牙喘着粗气,对着空靖怒道:“你…你竟敢对本主如此,你当真是想造反了吗?” 空靖冷冷一笑,显得极其的不屑:“你吗?你一个假冒的城主,你让本将该如何对你呢?晁牙,本将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背叛于我,看来你果然是嫌活得太久了。” 听到这样的称呼,晁牙顿时像被人泼了一头冷水般,静寂了下来,良久,才缓缓道:“你…你早已识破我的身份?” 空靖将那白绸扔了,笑道:“你装扮谁不好,却偏偏要装扮成农须混进城廷,这世界上很多人都可能背叛本将,但惟独农须不会,他只有杀了那城主的心,又怎会救他?你说你是不是有够傻?” “既然你早已识破我身份,那么在破庙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已经不是城主,为何那时不拆穿?” “我想让那无知的所谓的城主失去城主之位已经很久了,你既然帮他乖乖地将城位让了出来,本将自然不会拦阻。” 晁牙突然想到极为可怕的事,急道:“这么说你知道城主当时在破庙中了,那么你将主上怎样了?” “怎样?本将只是让属下放了一把火而已。”晁牙听到空靖如此说,放大的瞳孔剧烈颤抖起来,晁牙看到他这副神情,又笑道:“不过你放心,他还没死,本将岂能容他就这样死去,不过对于你嘛,本将实在不知留你有何用?” 晁牙心中一个激灵,看到空靖那高傲而藏有怨毒之色的眼神,不觉都觉得有些胆寒:“你想怎样?” “倘若你再乖乖地听话再当个几天傀儡城主,本将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多活几天,不过需要你来写一封让贤令。” “嘿!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我因为你已经忍辱很久了,现在又怎会还要做你的傀儡,受你摆布,你太天真了。”晁牙已经浮肿的眼带着倔强的神色。 空靖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是吗?看来对你太客气你始终都不知道你现在所处的是什么位置?”他从手中召唤出他的破云剑,对准晁牙,挥舞了下去。 顿时间剑锋切割开皮肉的沉闷声不断充斥着这个空间,而夹杂着晁牙悲痛的惨叫声使得这月华阁显得更加凄厉了些。 空靖没有下重手,只是用剑锋一剑一剑地将割裂晁牙的肌肤,顿时晁牙全身的皮肉都炸裂开来,**流淌而下,染红了衣襟,染红了地板,染红了他痛苦的心灵。 10 屈服 挥了二十来剑后,空靖停了下来,道:“怎样?像你这样的老家伙只怕本将再用上几剑就会撑不住了吧!你不用如此急着找死。” 晁牙睁开被血覆盖的眼,咧嘴笑着:“本校尉当年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了四五十刀都不曾怎样,又何惧你这几十剑,嘿!我死心已决,你要杀便杀吧!” 空靖眉头一皱,收了破云剑,道:“看来你倒挺硬气的嘛,怎么当年没见你如此硬气过,是因为你已经打算抛弃你那两儿了吗?” 晁牙一听到自己两名爱子的情况,就仿佛被人攫住了要害,但是他又很快镇定下来,笑道:“嘿!少主已经和麓由统领带兵前往北炎地,他们现下肯定已经将我那两儿救了出来,我现在还会受你控制吗?太可笑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谁说你那两儿子已经救了出来?你的那叫珞凌的儿子已经被我的部下藏督拿去喂他的滑貂了,至于你另一个儿子珞摩吧!”空靖嘴角一扬,露出来邪恶的笑容:“现下或许要死了吧!” “怎…怎么可能?”晁牙顿时茫然惊怒,仿佛被人攫住了心脏,顿时无法呼吸,他抬起头,看着被血雾之气笼罩的空靖,道:“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本将吗?哈哈,并非是我,是你所谓的少主一众对他出的手,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不过你若是肯屈服本将,本将兴许还会考虑将你儿救出,倘若你继续如此下去,那本将只好将你斩成碎片,然后再将你儿子拿去喂食妖魔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救出我儿?你当年也是像我保证说不会加害我儿?结果呢?你还是将我儿杀害,当年我糊涂,现在我还会糊涂下去吗?珞摩和少主从小就是故友,情谊极深,又岂会相互残杀,你以为你的离间计会得逞吗?你还是省省吧!”晁牙含血的嘴里每说一句都显示着他的果决与坚毅。 “嘿!看来你却也聪明了些,不过你说本将会不会杀了他呢?”空靖走上前一步,用手抬起晁牙的下颔,道:“本将听说他因为病重所以已经被你尊敬的少主遗留下,现下只有一个小护卫而已,本将只需要派一两人去就可以轻易去掉他性命,他的命就跟蚂蚁一样捏在本将的手中,本将想什么时候要他的命就什么时候要他的命。” 晁牙怔了片刻,面色因愤怒已变得青筋暴露,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空靖,全身肌肉因过度的疼痛与憎恨而不断抽搐。 空靖看到晁牙这模样,顿时心中得意,竟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满足鄙夷之意:“怎样?现下答应了吗?” 晁牙沉默良久,随后才从喉咙里一字一句地吐出:“好,我便应你所求,再做几日城主,为你写下让贤令。” 空靖停住了笑声,倨傲地看着晁牙,仿佛早已知晓了他会答应一样,他在晁牙衣服上擦干自己染上**的手,道:“早说又何必多受这些罪孽呢?” 晁牙面色凝重:“既然你一心盘算让我替代城主,那么你为何还要留下城主性命?” “你很想知道吗?”空靖从袖管中掏出那锦盒,将盒子打开,便看到一个变黑了的跳动的心脏:“这是附身魔的心脏。” “这于我何干?”晁牙实在不想理会空靖,为他这莫名其妙地问话感到很不耐烦。 “十年前我将附身魔种在了那都鞠的体内,而俯身魔的心脏则被我挖出,只要我对附身魔下咒,附身魔就会听命于我控制侵蚀他的心性,让他受我控制,不过到现今时日已久,这附身魔只怕已经不甘于附庸在他体内了,而是想吞噬他的躯体,自己逍遥于世了。” “你…你居然用妖魔控制主上,你好狠毒,怪不得主上性情一日比一日暴虐,原来都是因为你,那么十年之前的那场惨祸实则也是你操控妖魔让城主下令处斩城后,放逐少主,处死朝臣的么?” “不仅如此,那所谓的城后也是本将让附身魔附身在她身上,然后引主上前往后殿,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爱妻不过是头丑陋的妖魔而已,是他太笨了,居然就这么简单地信了,所以斩了城后,嘿嘿!他不是一向憎恶妖魔吗?他不是一向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歧视世间其他生灵吗?那么就让他自己尝尝自己日夜共寝的爱妻是个妖魔的痛苦,我想他应该很享受处斩妖魔的感觉吧!不然又怎会如此急切地将城后斩杀呢?”空靖此刻的面孔看起来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而妖邪。 “你…你…”晁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斥责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你为何要这般做?城主有何地方对不起你?” 空靖再次恢复了冷漠的神态,他背过身去,道:“你没有知道的资格。” 晁牙不由大笑起来,那笑声带着鄙夷带着凄凉。空靖听到笑声,眉头一皱,怒气上涌,道:“你笑什么?” “笑你也不过是个如此悲哀可怜的人,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成了一城之主又怎样,你以为城民会信服你吗?你以为百官会臣服你吗?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就算给你王权又怎样,你也不过是玷污了王权的力量。”晁牙恣意地说着,将心中所有的悲愤全都发泄了出来。 空靖捏住他的下鄂,因为用力过大,导致他下颚竟脱了臼,下盘掉落下来。晁牙满口**,顺着嘴角流淌而下,但是他那灼目的双眼却丝毫没有屈服,从嘴间依稀说道:“有本事你便杀了我,不过你杀了我就怕你的城主美梦便做不成了。” 空靖放开晁牙,没再说什么?他边往书房外走边道:“本将会让属下来替你更衣沐浴,你好好享受这几天的城主待遇吧!” 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淌落满地**的晁牙,被绑缚在铁架上的他双眼有些迷茫空洞,嘴里喃喃道:“珞凌,真是可悲的孩子,为父居然都不能再见你一面,你恨这个无能的父亲吗?”说到此处,已是泪雨直下。 泪与血混合在一起,凝结、风干,最后沉淀,仿佛晁牙已经凝固变冷的心,连疼痛都已经快冰冷得失去了知觉。 推荐好友御柳疏秋景作品《寻仙》:/book/ 11 军中突变 现下已是巳时,照理说雾气应该早已散去,然而这淡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了起来,使得十丈之内的物体都无法瞧清。 擎战一等人统领的军队在山麓下缓缓徐行,绕过山麓之后,便到了一处荒原。麓由见兵士们走了三个时辰,便想令他们稍作歇息,便向少君擎战和轩明少主禀报,擎战和孽徒都并无异议。于是大军便暂且停下就地歇息。 而在这歇息之间,为填饱已经有些饥饿的肚子,各士兵都将早膳时未吃完的馒头取了出来,开始合着清水充饥。 擎战也下马背,走在这些裸石之上,微风吹拂起他的长袍,看起来英气非凡。在一旁和崎雪待在一起的婕蓝无意间抬头看到这边的擎战时,竟也有些情不自禁地看得呆了。等到崎雪拉扯着她衣袖时她才回过神来。 崎雪抿着嘴笑道:“小心看呆了会成呆头鹅的哦?” 婕蓝顿时脸颊通红,犹如红莲初绽,她瞪了崎雪一眼,道:“你胡诌些什么?不怕被人听见笑话,谁会去看他?” 崎雪也不争辩,只是在一旁吃吃地笑着,弄得婕蓝越来越尴尬,索性走到黑猪那里去,免得崎雪抓着此事不停地嘲笑他。 擎战则是一心地瞧着周围形势,他闻着风里的味道,顿时眉头微皱,竟似有几分忧心。 孽徒看出了擎战的异样神色,便走上前来,问道:“少君是有何忧虑吗?” “这四围雾气总觉有些不同寻常,你有没有闻到风里有股邪气的味道?” 孽徒只会上层剑术,但是并不像少君和婕蓝他们异样拥有无上的灵力,因此可以辨别出妖邪之气来,他顿感有些惭愧,道:“我并未嗅出有何异样,只是觉得这雾仿佛太不正常了些?依少君看是怎么一回事?” 擎战眉头微皱,却并未答话,只是低下头,一手摸着下颔,仿佛在极力思考中。孽徒见擎战如此,心想自己也不好打扰,就没再追问。他一脸忧愁,仿佛还在为珞摩担心,深怕他会出事。 几人正休息间,却突然听到全场中不断发出哀痛声。婕蓝和擎战几人听到这声音都惊奇地朝军中看去。 这一瞧不禁让所有人都怔在当地。 一行军队中几乎所有的士兵竟同时捂着肚子,大声痛叫起来,有些士兵更甚者口吐白沫,双眼翻白,脸色变紫,有些士兵痛得在地下不停翻滚,最后昏厥在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麓由见到这等情状,吓得面色惨白,他忙走过去扶住一个病情看起稍微轻点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怎么了?” “食物…食物有毒!”那士兵一说完,就吐了起来,倒在地上,全身痉挛起来。 麓由看着全场数千名士兵,几乎都成了这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孽徒、承风、擎战等走了过来,几人聚集在一起,显然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有些措手不及。 “看来是有人在我们食物中下毒,所以才导致众将士都倒下了,现在该怎么办?”麓由看到这群跟自己出神入死的几千兵士,一瞬间都变成这样,竟有些无法镇定下来。 “将中毒的兵士都集拢在一起,然后让幸免于难的兵士围成一圈守在外面,最后让神兽护在最外围,其他人就聚集到本君这里来。”擎战沉着冷静地发号着司令。 顿时所有士兵都相互搀着走到一块空地处聚集在一起,随后逐个检查所有士兵中就只剩下十几人没有中毒,其他的到现在几乎都已失去了神智。 而麓由也让潭棋将神兽按照八卦方阵的布局将这些中毒的兵士守护在里面,一旦发生什么外侵也可暂且保住他们性命。 好在婕蓝几人因为珞摩和无峦的事而没有心情吃饭,所以才幸免于难。想到大军中这么多人居然都会中毒,不免有不少疑问。 麓由将负责膳食的军务长传了过来,那军务长自己仿佛也中了毒,他口齿发白,双眼鼓出,全身无力,都只能靠杵着竹棍行路,他被带到少主少君面前时,深感自己罪责深重,忙深深地跪了下去,道:“属下最该万死…没有照顾好军中伙食,导致…全军将士…”他愧疚得无法再说下去,两行老泪滚落下来,滴进草地之中,显然悲戚怜悯。 “现在即便是你拿再多的命也无法挽回,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是否是你在饮食中下毒?” “属下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属下未有检查清楚就将饭食让众兵士食用,实在罪无可恕,请少主少君处罚属下吧!属下甘愿受罚。”那老兵此刻悔恨莫及,他体内的毒仿佛因情绪的激动蔓延得更快了些,说完之后,只觉全身一阵撕裂的痛,便昏倒在地。 麓由深知这个军务长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兵,他的为人自己最为了解,忙道:“少主,末将看被非是他所为,想必是军中不小心混入了空靖的奸细,导致事态变成这样。” 站在一旁的婕蓝有些忧心,道:“奸细?莫非是北炎地的那些兵士依然忠于空靖,因此在我们饭食中下毒?” “恐怕不是,军中并未有一名是北炎地的士兵,因为末将始终觉得北炎地的那些被训练的士兵毕竟是龙蛇混杂,无法确信他们究竟心向何方,因此末将便命两名属下整顿北炎士兵,整顿之后再出发回城,现在应该还在距离我们几十公里之外,所以不可能是他们的人。”麓由对此颇为坚定,相信他所说的话并不会有何怀疑。 “那么…就只有两个人最值得怀疑。”一旁一直沉默的承风冷冷道,擎战和孽徒一听,便立刻知道他所说的那两人是谁,想到之后,两人都不免长叹一声。 崎雪感到很好奇,忙问道:“究竟是谁,你们说啊!” 黑猪拢拉着头,显得也很沮丧,道:“除了那两个被锁了的人,还会有谁呢?只是他们已经被扣押了,怎么还有机会下手呢?” “还是先带上来再盘问个清楚吧!”擎战不想在这做无疑的猜测,直接让麓由将那两个人带上来。 12 试探 麓由应了命,便命两个手下将押解在囚车上的无峦和骨剑带了过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无峦和骨剑被带过来时,麓由命令他们跪下,无峦惶恐不安,直接跪了下来。而骨剑则气得吹着胡子侧立一旁,高傲地仰着头,连擎战他们一眼都不瞧:“哼,你们这种时候把我拖过来是什么意思啊?”骨剑仿佛意识到他们的意思,心中老大的怨气发不出,大炸出来了。 “骨剑,想必这军中众兵士变成这样,你是最乐意瞧见的吧!或许你更愿意看到我们几个也中毒倒地,你就好顺顺当当地逃之夭夭了。”潭棋对着骨剑逼问着,神色间满是愤怒之气。 骨剑将手中的铐链亮了出来,道:“我被锁住,怎去下毒,你拿老头来寻开心啊!” “说实话这铁链能锁得住你的手,又岂能锁得住你人,兴许你今日凌晨趁军中混乱的时候便借机在饭食材料中下毒,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潭棋觉得这老头最有可疑,因此不断逼问他。 “哦,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那个时候可以趁机逃走呢?你还真提醒了我,早知道,刚才趁你们军中大乱的时候也逃走算了,真是错过了良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骨剑想到这就感到很遗憾,然而仿佛又话中有话。 擎战和承风都明白了骨剑话中的意思,他们知道,凭骨剑的身手和灵力,想要破除这铁链逃之夭夭,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事,更何况还是用下毒这种低劣的手段。 擎战和孽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转向了跪在地上的无峦,几双眼中都带着置疑与厌恶之情。 无峦仿佛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顿时仿佛芒刺在身,感到无比的惶恐。他身子颤抖了起来,全身不住蜷缩在一起,仿佛极其害怕灾祸就将落到自己身上。 “你很害怕吗?为何害怕?难道说有些人为自己所做的事即将暴露而惶恐不安。”擎战言语听来很缓和,但在无峦听来却是比什么都觉得惊恐。 “小人…小人只是不知道少主少君将小人带来是怎样?所以…所以才…”无峦因为过于害怕因此连话语都无法正常说出。 “本君想在这军中只有你是最恨我们的吧?包括本君,包括珞摩,包括婕蓝,难道本君说得不对吗?”擎战神色间显得对这个无峦越来越不信任。 “小人,小人怎有资格恨少君,又怎会憎恨婕蓝小姐,小人的命几次都是婕蓝小姐救的,也是少君和少主肯将小人留在军中疗伤,若非如此小人只怕早死了。”看着他说得恳切,婕蓝不为有些心伤,因为她知道若非自己,也不会造成无峦今天这样,他如今的命运如此坎坷,经受如此多的非人遭遇,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她无法忍受擎战竟如此地怀疑他,忙走到无峦身边,朝擎战道:“少君当真糊涂了,无峦从一进我们营地开始就被军医带去包扎伤口,随后跟珞摩在一处,到今日凌晨发生这种事,无峦一直被扣押住,他如何下毒?” 婕蓝这一问倒也将擎战和孽徒问住了。这也确实是,无峦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既不会妖术也不会法术,想要逃出士兵的看押而去下毒,只怕他也没这个本事。 但纵然如此,擎战依然看这个无峦不顺眼,心中仍有许多疑问,逼问道:“也许是在跟珞摩同寝的时候,他便想要在饭食中下毒,因此深夜起来下毒后却被珞摩瞧见,他怕罪行会败露,因此跟珞摩动起手来,最后还将珞摩杀害。” 擎战这一说,倒让孽徒觉得颇为合理,顿时便对无峦更加憎恶了一些,他骂道:“你居然如此大的胆子敢做出下毒一事,也还敢对珞摩下如此重的手,说,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做?” 无峦吓得流下泪来,不停摆着手:“…不…不是我…我,我怎么敢下毒,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婕蓝和承风几人起初也觉擎战的分析有些道理,但细细推敲之后顿觉也有几分漏洞。 承风不免开口道:“你所做的猜想也有几分道理,只可惜却并不合理,既然他是半夜去下毒,珞摩跟去查看,那么珞摩应该是在发现无峦下毒的那一刻就动手,因此珞摩应该是被伤在军物房,而非是在珞摩自身的帐营中,但珞摩是在自身的帐营中受了伤,可见你的猜想并不成立。”承风提到少君时并不敬呼,倒让潭棋有些生气,潭棋本想对承风发作,但擎战手一扬示意他不要动怒,潭棋听命也就不吭声了。 擎战清冷一笑,道:“你所说也并无道理,但谁相信他身无异能?倘若不是身有异术,又岂会伤到珞摩半分,倘若珞摩只是受伤一刀倒还说得过去,或许真如他所说是误伤,但是身受两刀却太可疑了一些,不是吗?若真无心伤害对方,又岂会在对方已经重伤的情况下再加上一刀呢?” “你,你这想法未免太可笑了些。”婕蓝不知为何,对擎战千方百计想要将罪加到无峦身上感到很气愤:“你什么意思?你这么说就咬定了无峦便是下毒之人,你是跟他有什么恨你要如此做?无峦不过是雍记药庄的小二,又怎么会什么异术?不要为你的异想天开找这些可笑的理由了。” 擎战看着婕蓝,冰冷的目光中有一丝失望与悲痛,他良久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侧到一侧,仿佛并不愿跟婕蓝解释什么?他看着无峦,双眼一滞,直直地盯着无峦。 无峦看到擎战那双眼,就顿时害怕起来。突然,擎战一句话未说,便探出手直朝无峦肩胛的方向击去。 无峦没有反抗,一掌之力打了过来,竟硬生生地将无峦震出两丈之远,无峦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来稳住了身子。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却见他口中、鼻中、耳中竟被擎战的掌劲震得满是**。无峦‘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殷红**,随即晕厥在地。 13 心结 众人都是始料未及,一阵惊愕之后才反应过来。婕蓝看着擎战,满眼竟是悲伤与愤怒,她一个箭步上前,便一个巴掌朝擎战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怔在当处,不知该说什么?黑猪和崎雪担心婕蓝如此无礼地掌打擎战恐怕冒犯君颜,会被罚罪。而潭棋则见这女子竟敢对少君如此无礼,便要拔剑兵刃相见。 擎战挥手示意潭棋退下,潭棋才忍住了那口怒气,收回了剑。擎战冷冷地看着婕蓝,没有再说什么?仿佛一颗心被冻结在了冰湖之下。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无峦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可你却对他出狠手,你,你难道是因为大家不认可你的猜测,你就恼羞成怒吗?你一向高傲自以为是,难道因为你的倨傲就要冤枉掉一个人的性命吗?”婕蓝怒气上冲,丝毫没有顾虑到擎战的身份和心境。 擎战没有与婕蓝争辩,只是走到另一头,距离婕蓝数丈之远,他背对着婕蓝朝麓由道:“麓由统领!” 麓由领命走了过来:“末将在!” “将他带下去治伤吧!本君出手并未用上半分灵力,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还有,这军中几千名兵士总要想法救,你可知他们是中的何毒?”擎战仿佛已经忘记了婕蓝刚才的斥骂,并未提到此事一点。 “军医已经看过了,应该是一种毒蛇的毒液混在饭食之中导致中毒的,这种毒太过猛烈,非一般蛇毒,应该是修炼过数百年的蛇妖之毒,所以军医也无从医治。”麓由想到兵士的性命就危在旦夕,心中未免就有些悲痛急切。 “蛇毒?总有什么法子可救他们的。”擎战同样也心忧神兽兵团的兵士们,想来要是他们出了事,自己在王城只怕也无法交代。 “办法倒是有,但是却是凶险无比,在离此处十里之外有一处山谷,谷间有一株听说已生长了数百年的半边莲,取用此药便可解除兵士们体内蛇毒,但是所谓相生相克之理,那山谷中会有数不尽的妖魔,城中称此地为万魔谷,所以只怕一去便难回来。”麓由并不支持这办法,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否则这数千名士兵的性命恐怕就要葬送在蛇毒之下。 “倘若这种法子果然有效,也只能勉强去试一试,不然这些士兵们恐怕难以挨过午时。”孽徒想到自己身为少主,却无法为士兵们做一些事,顿时觉得这个少主之位却是如此沉重,而非之前所想得那般想卸下就卸下,如今想来自己以前那种如此不负责任的想法对这些士兵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因为他们也是因为他们敬仰的少主重归城廷才会如此誓死效忠,可是自己却还一直想着只要此事一了就卸下少主的身份离开。 “既然想到法子救众兵士,那么就由我去万魔谷把半边莲取回来。”孽徒按捺不住,便想亲自前去,但却被麓由拦下道:“军中不能没有少主,倘若少主不在,军中一定人心大乱,所以少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去万魔谷。” 孽徒正自为难时,婕蓝站了出来,道:“倘若麓由统领所提到的那个什么万魔谷当真有救命的药草,就由我和崎雪他们去便可,又岂可让轩明少主麓由统领前去?”婕蓝本想说擎战的,但语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仿佛心中跟擎战有了疙瘩,想解也无法解开。 “们行吗?那里凶险万分,倘若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孽徒非常担心婕蓝的安危,有些放心不下。 承风站出来,道:“既然你要去那种地方,看来我不跟去也没有办法。”承风被封灵珠所控,必须待在婕蓝身边,所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得跟着去。 “我也是,我也是。”黑猪忙说道:“蓝你要去那种地方,我必须陪在你身边,不然我不会放心你。” 婕蓝开心地笑了笑,因为这种时候,崎雪也好、承风也好、龙奕也好,他们都对自己如此关心,就算不感动也难。婕蓝不由间看向擎战,若是平时,他若听到自己要去如此凶险的地方,定然会开口关心自己,可是现在的他依然是背对着自己,连瞧都始终未瞧自己一眼。 是啊!他贵为王城少君,而自己却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既打他又斥责他,换做谁也会憎恶的,只是自己那个时候只是一时气急而已,并非出自真心,到现在想来倒颇有些后悔。不过他既做错了事,却还如此倨傲不恭,婕蓝就算不气也得气了。她索性也不再去瞧他,只对麓由道:“麓由统领,你替我们配备一头骑兽,崎雪的雪鹤只怕不能承载咱们四人。” 麓由领了命,便叫神兽团的人派出一头斑虎让婕蓝作为骑兽。婕蓝上了斑虎,拉上黑猪。承风和崎雪则坐上雪鹤,便要准备前往万魔谷。 一旁一直未有开口的凝鹿走到孽徒身边,轻声道:“请让我也跟他们一起去吧!” 孽徒没想到凝鹿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他不由一惊,道:“那种地方凶险万分,你如此柔弱,只怕…” 凝鹿摇了摇头:“我也想为你做点事,而不是每天只会待在你的身边得到你的庇护,你就让我去吧!” 孽徒想起凝鹿曾经因为自己离开她片刻全身竟就恢复了她异类形态。虽然不知道缘由,但这次倘若因离开他而再次变回原形,恐怕会给她带来祸患,因此阻拦道:“不,倘若你离开我身边又变成…变成以前那样,你叫我怎么不担心呢?” 凝鹿摇了摇头,道:“不会了,现在的我除非受天罚是不会变回原形的,我不应该让你护着我,我也想像婕蓝姑娘那样为大家都出一些力。” 孽徒本想再说什么?但见凝鹿意志坚决,也就没有再反驳,只道:“那你去吧!不过要一切小心,你很多事都不懂,到时听婕蓝和承风他们的,知道吗?”凝鹿点了点头,便准备和婕蓝一起去。孽徒抬头望着婕蓝,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14 真正的目的 婕蓝想孽徒定然是担心凝鹿,因此对孽徒道:“少主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 孽徒其实除了担心凝鹿之外,更是担心婕蓝,但是想上前慰问几句婕蓝,却觉自己身份不妥,因为在婕蓝心中,自己只是少主,并且,她心里,装得那个承风和少君却是多过自己,自己既然作为少主,就不该再参合进去,让婕蓝为难。 正欲走时,擎战觉得他们几个人要么伤势未好,要么灵术不高,那个万魔谷究竟有多凶险也不是很清楚,万一有个闪失又该如何是好。但擎战一时心灰意冷,竟不愿直面面对婕蓝,只对身边的潭棋道:“你去保护他们几个吧!务必将草药采回,他们几人本君并不放心。” 潭棋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少君心意,开始怒了起来:“刚才那叫婕蓝的如此待少君,少君还是担心她的安危?我连杀她的心都有,又岂会去保护他,少君还是另派他人吧!属下实在无法跟一个冒犯少君的人在一起。再说此处想必很快有一场大战,属下必须待在少君身边保护少君。” 擎战嘴一扬,笑道:“你堂堂一个男子,岂能生这些气,再说我就算再重要,难道在这里中毒的众兵士就不重要了吗?再者说,那个叫凝鹿的女子,想来来历不简单,我也不愿她受一点伤,你不想保护婕蓝他们,总该会保护凝鹿吧!” 潭棋看着站在婕蓝身旁的那个绮丽的女子,顿时不由心神一动,他言语嗫嚅,道:“少君拿属下寻开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擎战微微笑了笑,道:“快去快回,不要耽搁。” 潭棋领命便走向凝鹿一众,他一见到婕蓝,神色就沉了下来,道:“并非是少君命我与你们同行,只是我担心你们无法及时将药草带回,因此才跟你们一同前去。”潭棋如此说是想断了婕蓝的念头,他不想让婕蓝觉得她即使做了无礼之事少君依然护着她,好让她在少君面前更加嚣张。这点心思也是他做属下的维护少君尊严所做的最微薄的事了。 婕蓝的心顿时凉了下去,一向倔强的她又如何肯在潭棋面前表现出伤心失望来,她侧过脸没有理会他的话。倒是崎雪听到潭棋这般说心中不爽,哼了一声骂道:“你爱去就去,在这儿得意什么?我们又没求你去。” 潭棋不想跟一个半妖多说,他只看向凝鹿,语言顿时柔和下来:“凝鹿姑娘便请乘坐我的飞鹰过去吧!” 凝鹿有些怯怕,但见潭棋一双眼满是温和之意,自己的戒心也就少了几分,她上了飞鹰,随后潭棋也跟着上了飞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为防止快速飞行时凝鹿会不慎掉落下去,潭棋双手将她环抱住。这倒让凝鹿吃惊不小,但心想他一片好意,自己不能因为这个就推却,因此也未说什么。 崎雪倒是满是鄙夷,轻哼了一声:“对我们便是如此恶狠狠的,对其他貌美的女子竟像条大尾巴狼一样,也不害臊。”好在这句话她说得极轻,没有被潭棋听见,倘若被他听了去还不气得跟她动起手来。 婕蓝回过头对她嘘了一声,崎雪才噤口不语。 几人对骑兽一声喝令,顿时都飞入空际,朝西处万魔谷飞去,很快,几人的身影就隐没在了薄雾之中。 擎战等婕蓝走后,才回过身来,他看向已经消失了婕蓝的身影的天空,不觉有些怅然。 孽徒走到擎战的身边,恳求道:“刚才婕蓝姑娘对少君无礼,希望少君不要见怪于她,她性子向来如此,其实并非真的对少君…” 擎战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他沉吟片刻,道:“我倘若真要与她计较,只怕她早已死在我那属下的剑下了,她如此蛮横倔强,倒还真让我头疼,不过她或许责骂得对,那个叫无峦的并非就一定是祸首,只是军中奸细一日不除,军中便一日不安。” “现下没有一点线索可以查到这奸细到底是谁?这确实令人很头疼。”孽徒知道敌在暗处,所谓暗箭难防,且不知这奸细下一步又将做什么呢? “最头疼的是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为何?空靖派来的奸细?私人仇怨?还是其他?”擎战闭目思量着,却始终想不出头绪,他望向天空,此时才发现,空中的白雾正慢慢消散,被遮挡住的烈日阳光穿过雾层扑洒下来,照在这些病危的兵士身上,仿佛扑上的一层金光,让他们那因痛苦而濒临崩溃绝望的脸显得更加清晰了些。 然而在雾消散之后,一阵强劲的风开始吹起,那股风有着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擎战一惊,朝东方处看去,却见雾气散退之后,天角边露出了黑压压的一片。 那巨大的一团黑色物体正快速地朝大军这边聚拢而来。 麓由一惊,不由暗叫不好,道:“是妖魔!” 擎战望着那团庞大的黑色队伍,当他们越来越近时,逐渐看清了这些妖魔的面目,看来这群妖魔不下于千只之众,这些妖魔个个都张大着口,朝被聚拢在一处病重的兵士猛扑而去。 顿时间那些生命已经快要终结的士兵看到漫天的妖魔张开大口朝他们汹涌扑来时,个个都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一时间军中乱成一团,那些士兵不顾病重的身体,开始匍匐着想要爬出这个死亡之地,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拼命地爬,却依然逃不过妖魔的掠夺。 看来这些妖魔是被人诱使过来的。擎战在此刻完全明白了,先让军中众人中毒,再让妖魔攻击大军,这样军中士兵便轻而易举就成为妖魔的口食。 那些妖魔盘旋在士兵的头顶,仿佛在挑选哪一个猎食更加符合他们胃口一般,随后选准猎物,便朝自己的食物扑了下去。 顿时间军中满是哀嚎之声,**迅速浸染这个荒原大地,那些凄惨的士兵躯体瞬间被妖魔挖空啃尽。十几头神兽也扑向这些妖魔,将它们撕咬成碎片,但是毕竟妖魔数目过多,纵然这些神兽再多勇猛,也无法将这些妖魔全数咬死。 当众士兵无力地挺着枪戟对准妖魔刺去时,仿佛刺中了钢铁一般,这些无用的兵器竟对这些具有坚固皮甲的妖魔起不了丝毫作用,反而惹得这些妖魔更加怒火起来,朝这些士兵攻击得更猛烈了些。 15 求救 当士兵们都趴在地上,抱着头,闭着眼,等待着自己被妖魔啃噬时,突然头顶一道青色光芒闪过,顿时妖魔的悲鸣声从上空传来,紧接着妖魔的**如雨水一般洒落下来,染红了众兵士的躯体,而那些尸体残骸全都掉落下来,砸在众兵士的身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它们都朝青色剑气挥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英武神威的男子提着一把通体绿色的长剑朝他们走了过来,那人面色沉着,仿佛一个上天派下来的英勇战者,众士兵看到他仿佛又燃起了获生的希望,他们都艰难地站了起来,迎接着这个走向他们的神威男子。 擎战一双眼冰冷地看向那些仍在不停飞舞的妖魔。麓由和孽徒跟在他身后,都挺着剑朝众兵士走了过去。 因为刚才擎战那一剑,那些妖魔暂时不敢贸然攻击下来,都在天空中不住盘旋。阳光被这些妖魔遮住,阴沉的天空下满是肃然之气。 擎战三人走到众兵士面前,道:“你们不用害怕,不要因为这些妖魔而放弃战斗的权利,都起来。” 那些士兵忍住疼痛与恐惧,忍住毒素在体内的侵蚀,都朝着这个威严的少君坚毅地站了起来。他们神色苍凉而富有悲戚之色,但是面上不再有方才的惶恐与逃避。 “你们能为本君撑到最后一刻吗?你们能告诉本君你们不惧这些妖魔死战到底吗?你们能告诉本君,你们要为你们的赤燕城拿起你们的铁戟吗?”几句问话铿锵有力,让在场的士兵突然间气势沸腾起来,他们高举铁戟,高声道:“为少君效命,为少主效命,为赤燕城效命!” 看到重新燃起的士气,孽徒感到无比的激动,他没想到王城的少君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号召力,竟能将濒临绝望的士兵们重新拉回了反抗的阵线。 “麓由统领,从军中挑选出十五名身强力壮者将神兽分配于他们,然后将大军分成五队人马分别由神兽引领攻击妖魔,随后派出一名士兵让他乘神兽出去朝你属下虬泽下士求救,让他带北炎地的那些兵士前来救援,你派让两队人马掩护他离开此地。”擎战发布司令起来依然神气凌然,让人不得不遵从于他。 孽徒由心佩服这个王城的少君,但听他提到向北炎地兵士求援,这种做法是否会将一些不明身份的敌人引进军中,到时只怕危机更重:“少君,我觉得向北炎地士兵求救这做法未免太冒险,他们毕竟是空靖一手训练出来的兵士,又如何能为我所用,到时若出现兵戈倒向,岂不更加危险。” “你是赤燕城的少主,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他们是赤燕城的士兵,也是赤燕城的子民,作为他们领袖的你岂能不相信自己的子民?只有足够的信任才能让他们真正效忠于你。空靖不过是个叛逆贼子,他们曾在他的威逼下成为他的士兵,但心却没有,倘若连他们想依附的少主你都无法真正相信他们,他们又该再去相信谁?”擎战的一番话没有责备,只有深深的教诲。 孽徒听后顿感很惭愧,但是他自有他的想法,也并非是个固执之人,他只分析道:“此次军中奸细还未除,就因此奸细导致军中如此,少君难道忘了那个叫霄可的人吗?最初我们如此信任于他,可到最后呢?他却背叛我们,还狠下毒手,我们众人都差点丧身到他手中。” “不要因为一个人就去质疑所有人,既然是奸细,那么他的步调肯定会与我们大军不合,总有一天会自动浮出来的,轩明少主不应该担心北炎地兵众中有会有维护空靖的人存在而就放弃他们,现在是危急时刻,必须抛弃那些怯弱者的想法,而要以大局为重。” 擎战的每一字一句都顿在孽徒心中,孽徒深深思考过他的话后,顿觉也十分有理,他点了点头,去除了心中的疑虑:“少君所思甚是,我这便命麓由统领派人前去寻求救援。” 即便是行军几十年的麓由,听了少君擎战的言论之后也不禁为他的心胸和智谋佩服,他领了命,便派其中一名士兵交待了求救一事,那士兵得令后就上了神兽,只等待少主和少君令下,便要闯出妖魔之阵。 那些盘旋在上空的妖魔仿佛也在盘算着从哪里攻击更好一般,随后瞄准了东侧只有一队人马,便又开始朝此角蜂拥而去。 前去求救的那士兵见妖魔突然间都朝自己这里涌来,要说不害怕又怎么可能,眼见那些妖魔就要追上他,只要一追上,他很可能在一瞬息间就被这些妖魔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就在此时,两只神兽兵团从两翼分别杀了过来,领头的士兵乘坐在神兽上,挥舞着魂器,刺向妖魔的咽喉。 虽然两只神兽兵团未能将妖魔逼退,但是却成功地让通报者逃脱开,向东快速奔去。 擎战看着士气大增。虽然自己这一方依然处于弱势,恐怕强撑不了多久,不过照此下去,应该可以等到援兵的救助,到时候众士兵也不用全军覆没了。 擎战看向囚车边被锁住的骨剑和无峦,那个无峦吓得躲在囚车下,而骨剑则挥舞着手中的铁链击打扑向他的妖魔,看起来显得狼狈不堪。 突然有些不忍,倘若让他们如此被锁住,恐怕早晚会被妖魔吞噬。擎战朝他们走了过去,骨剑见到擎战,哼了一声,骂道:“你来干什么?哦,是想看老头我怎么被妖魔吃的吧?我告诉你,老头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被这些妖魔吃掉。” 擎战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哦,到这种时候还这么倔强,看来我小瞧你了,既然不需要,那我不奉陪了,你就陪这些妖魔好好玩吧!就是不知道这些妖魔吃你这个老头的骨肉不知道有没有胃口,我真担心这些妖魔吃得不开心,发起狂来倒给我们惹来更大的麻烦。”他一说完便做要返身离开的样子。 骨剑一急,道:“喂,你这臭小子,这么狠心,老头我算瞎了眼。”他发觉自己骂得越厉害擎战走得越急,顿时软了下来:“喂,你给我站住,告诉你,你要是没老头我帮忙,你这些中毒了的要死不活的军队只怕真成妖魔的口腹之食了。” 16 背后的危机 擎战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朝骨剑笑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我放了你你不会逃走反而会帮我们对付妖魔了。” 骨剑有些生气,怒道:“至少现在不逃。放不放随便你了。” 擎战顿觉骨剑有些好笑,他挥舞出碧玄剑,对准锁住骨剑的玄铁一剑挥去,只听‘吭’的一声,玄铁链断为两段。重获自由的骨剑顿时便开心起来,他将链子一仍,便从体内召唤出自己的那头瘦弱的黄驴,作势便要逃跑。 便刚准备催驴飞入空中,却见一道青光闪现,从他的头顶削了过去,顿时竟将他那为数不多的白发削掉了一半,骨剑顿时被气得怔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再敢趁机逃走,我就索性把你身上的毛都剃光了。”擎战威胁道。 骨剑顿时便泄了气,他又返了回来。不敢再逃走。 "我看你还是去帮忙对付这些妖魔来得要紧,别忘了你所说的。"擎战对这个怪异的老头显得有些头疼,而骨剑遇到擎战也觉得仿佛遇到了克星般,老是受控于他。 骨剑看着满空的妖魔,闻着腥风之气,眉头一皱:“这么多妖魔,哎,我看,你们迟早会被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的。” “废话再多说的话,我恐怕先要让你变成白骨了." 骨剑叹了口气,他从手间召唤出他那一把焠骨剑,随后乘上黄驴,朝空中飞去。他开始运起灵力,那把焠骨剑顿时被红色焰火萦绕,骨剑朝空中妖魔挥舞而去,顿时焠火像剑气般朝妖魔削了过去,那些妖魔被焰火烧中,顿时都痛苦地吼叫起来,顿时间妖魔开始乱成一团,仿佛成了火堆一般烧成一气,这些妖魔暂时不敢靠近他一步。 骨剑的焠火非一般的火,被焠火击中的妖魔都被烧得成了堆白骨,掉落地面。身后的妖魔开始盘旋寻找机会,战局竟暂时控制了下来,使得军队损失不至于那么严重,但骨剑力量毕竟微弱,只能制服部分妖魔,大批的妖魔他依然是无能为力。 而擎战看向那个躲在囚车底下的无峦,眉头一皱,怒道:“出来!” 无峦想到刚才擎战如此待自己,哪还敢出来,只是在里面瑟瑟发抖,一双黑色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仿佛是在求他饶过自己不要取他性命一般。 擎战看到这个对自己恐惧到极点的无峦,心中竟有一丝歉疚感,他言语温和下来,道:“出来吧!我不会再对你出手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倘若你再不出来,相信你很快会成为妖魔猎食的。” 无峦半信半疑地看着擎战,他的手间还残留着因擎战突袭而流淌的**:“你…你真不会杀我吗?” “倘若你再不出来,我就难保不会杀了你,免得你成了妖魔口食为敌军添了力了。” 无峦不知道擎战所说是真是假,但想倘若不遵照他所命,只怕自己真死在他的剑下。无峦爬出车底,胆怯地站了起来,但却一直不敢正眼瞧擎战一眼。 “把双手伸出来!”擎战冷冷地命令道。 无峦听话地伸出了双手,因为太过害怕,以至于一双手抖得如搁浅在沙滩的鱼一般,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命就在下一刻消失。 擎战亮出碧玄剑,对准无峦的手削了下去。无峦以为他是要斩断自己双手,本能性地将手往后缩。只听得‘吭’的一声响,无峦手间的镣铐被削断。无峦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擎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擎战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扔到无峦手中,道:“别傻站在这儿,现在没有谁会来保护你,不想被妖魔吞噬,就自己凭这把剑保护你自己吧!” 他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管无峦,他从体内召唤出天马,随后乘坐上天马,加入了战团之中。 无峦拿着剑,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呆立许久,直到数十只妖魔朝他汹涌而来时,无峦才反应过来。 当一头像红色蜈蚣一样的庞大妖魔张开口朝他吐出红色毒气时,无峦忙用剑挡住,但还是被毒气喷得晕倒在地,那蜈蚣见他昏晕后便张开大口朝他咬了过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麓由一剑挥了过来,将那头蜈蚣从头顶一直到尾部劈成了两半。 麓由将昏倒的无峦拉了起来,摇了摇,道:“喂,你还行吗?” 本以为无峦中了蜈蚣的剧毒之气会昏死过去,但他却过一会清醒了过来,麓由见后松了口气,他将他拉了起来,道:“从现在起,你跟在我身后,不然我无法保证你安全。” 无峦茫然地点了点头,他紧紧地握着剑,站在麓由的身后,每当妖魔靠近时,麓由都会奋力将妖魔斩杀掉。 那些妖魔仿佛也颇为聪明,见攻麓由不下,其中一头毛茸茸的像巨蛇一般长的妖魔便绕到了无峦身后,他吐出舌头,那双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无峦。趁麓由未发现自己时,顺势朝无峦的后心咬去。 无峦仿佛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顿起,他回转过头,看向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妖魔,顿时脸色大变,想要让麓由来救是来不及了。他举剑便朝那妖魔头颈削去,本以为以他人类的力量,并起不了丝毫作用,但没想到那妖魔的头颈竟利落地被削掉,那妖魔顿时萎顿在地,动弹几下之后便死去。 麓由回头看着那妖魔,再看着无峦,顿时难以相信,良久才道:“你…你…” 无峦一双眼怔怔地瞧着麓由,不知为何,此时他的眼睛看起来依然有几分惊恐,但那惊恐中已没有了怯弱,而是害怕暴露的担心。 无峦突然冷冷一笑,咧开的嘴间竟有几颗獠牙长出,他眼睛也变成火红色,道:“你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你就太悲惨了。” 漫天飞舞的妖魔遮住了金色阳光,阴冷的空气中飘散着惺邪之气。妖魔的嘶叫声,战士的喊杀声,剑器相撞的铿然声,穿破肌肤的沉闷声混杂在一起,让这片荒原变得犹如炼狱一般。而四处蔓延的是对生的渴望,对自由的渴望,对胜利的渴望。 然而一切仿佛被埋没在了殷红**之下,只留下最后残存的气息,与最后的一抹光线消失在眼际。 01 万魔谷 万魔谷位于赤燕城的西侧一处峡谷,此峡谷有数百丈之深,峡谷的最下面是一条溪流,但因此处有无数妖魔盘踞,因此峡谷底都是瘴气,而半边莲则生长在谷底靠水边。 想要轻易取回药草只怕是不可能的,因为首先闯过盘旋在峡谷上空的那些妖魔界限只怕都是万难,更何况还要在谷底的瘴气中摘取药草,要是沒有足够强大的灵力只怕是不能活着出來的。 婕蓝几人一个时辰内便到了此处,他们在峡谷外盘旋着一直不敢贸然进去,一是不知道药草具体的位置,二是只要一有异动,很快就会招惹这些妖魔的攻击。 “糟糕,这么长的峡谷,那药草到底是生长在哪里呢?”崎雪急躁起來,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是有法子的!”黑猪看着这深不见底的峡谷,一时也愁苦起來,当他看到承风时,顿时脑中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道:“承风的炎麟剑具有净化的力量,只要他出手,谷地的瘴气应该就会被净化,取药也就方便多了!” 这话仿佛提醒了大家,但是婕蓝和崎雪很快担心起承风的伤势,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次使用炎麟剑,所以虽然都赞同,却无一人出言鼓舞这法子。 倒是承风自己开口道:“我倒可以试试,不过我并非白魔,你所谓的净化之力也不知能否完全将此处瘴气净化,还有,要净化必须穿过这些妖魔,需要你们的掩护!” 承风所说的并非白魔也懂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承风现在体内的血还未完全觉醒,所以也不能算得上是白魔,所以他的净化之力也并不纯净。 “沒事的,就由我们几个分四个方位來掩护你,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净化瘴气了,只是还差一个人去采草药,不知该让谁去呢?”婕蓝想到这点就很为难,她本想让潭棋去采药草的,但想到他是擎战的手下,再加上他对自己一向不是很友善,所以自己也就沒有开口请求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來,道:“就由我去吧!” 说话的人正是凝鹿,她刚一说出口,就听潭棋拦阻道:“那么重的瘴气,你若下去出了事怎么行,少君吩咐我要保护好你,岂能让你出事!” 婕蓝一听到潭棋说的那句少君叫他是为了保护凝鹿,顿时心里像打了结一般,哽得难受,她神色阴郁下去,看起來如此的忧伤。 黑猪注意到了婕蓝的变化,问道:“蓝,你怎么了?” 婕蓝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点事而难过,她有点心慌,道:“沒…沒事!”她看向凝鹿,道:“到那下面去,定然很危险,所以不用勉强的!” 凝鹿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如黑珍珠般的双眸:“沒事的,我想亲自将药草采回來,交给孽徒,救他的那些士兵,我只想为他做一些事!” “可是瘴气必然很重,就算承风用炎麟剑将瘴气净化,也不知能否完全净化,所以…” 她依然果断地摇了摇头:“我自己是有净化之力的,所以一般的瘴气伤害不到我,你们不用担心,还是取药草要紧!” “到时我陪凝鹿姑娘下去采摘药草,你们在上面掩护我们就行!”潭棋抢先说道。 众人觉得也只能这样,但崎雪却总是看不顺眼潭棋,不免抢白他一句,道:“这位潭棋少将对凝鹿姑娘倒是蛮热心的,要是我们这几人有人受伤危险的时候,不知道他肯不肯出手相救呢?” 崎雪这一说让凝鹿顿时尴尬难当,她低下头不敢看潭棋,唇间吐出一句:“我自己下去,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婕蓝用胳膊撞了一下崎雪,怒道:“别瞎说!”崎雪看到婕蓝勃怒的样子,也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婕蓝朝凝鹿笑道:“你不用管崎雪,她就是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你不要介意,潭棋少将灵力高强,有他保护你我们才放心!” 凝鹿抬眼看着婕蓝,顿时间那份尴尬与羞怯倒消失了,她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而潭棋虽然为崎雪的挑衅颇为不满,但是从心里來说,倘若是婕蓝他们几人出事,自己或许并不上心去救,尤其是婕蓝,至于为何会特意对凝鹿,自己也说不上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那些盘旋在峡谷的妖魔仿佛嗅到了人类的气味,已经开始往他们的方向簇拥过來了。 婕蓝召唤出了骨剑锻造的那把无影剑,而崎雪也召唤出了风刃,黑猪则在手心张开了一道火球一般的光团,准备着战斗。 婕蓝命那斑虎飞到承风的上边,这样就可以将他周围的妖魔斩杀,而崎雪则背向承风,负责从后攻击而來的妖魔。 妖魔渐渐迫近,并越聚越多,这些妖魔仿佛已经很久沒有尝到人类血肉的味道了一般,见到他们几人,全身都在沸腾,他们的眼睛此刻都发出让人胆寒的亮光,而他们个个都嘶叫起來,仿佛在为久违的美味发出盛宴前的狂欢。 一只长着三只眼睛的怪鸟朝婕蓝扑了过來,它张开两只脚爪,便抓向她的头顶,婕蓝一剑朝那怪物挥过,那怪物两只脚爪轻易地就被整齐地削断,随后掉落下去。 而一头有几十丈长的黑蛇朝黑猪张口便咬了过來,黑猪将光球一掷,竟准确地掷进了那黑蛇的大口中,顿时只听到‘轰隆隆’如雷炸响的声音,那蛇从体内发出了几道红色光芒,随后蛇身从体内内侧开始炸裂开來,被炸成了片状,残骸不住往下空飘落。 这些妖魔看到同伴都遭遇毒手,仿佛更加怒了起來,他们开始成群地攻击起來,竟将婕蓝身周围个水泄不通。 婕蓝挥舞着长剑,不断削向这些妖魔的头颈、腹部,但杀的却沒有聚的多,眼见有些手忙脚乱,一头双眼发着火光,突然他张开大口,便朝婕蓝喷出青色毒气,婕蓝忙以袖掩鼻,但是仍然吸进去不少,婕蓝顿觉头晕目眩,双手麻木,看來此毒非同小可,那妖魔见婕蓝已然中毒,便张开血盆大口就往婕蓝头顶咬了过來。 黑猪见状,便大叫起來,它欲要伸手将那绿色怪物击退,可是沒注意到背后一只红色的长嘴鸟朝它飞了过來,迅速将它那有一尺多长的嘴啄入黑猪肩胛之中,黑猪右手吃痛,竟无法召唤出灵力,眼睁睁地见那头绿怪咬向婕蓝头颅。 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婕蓝身周包围的那些妖魔像被凌厉的闪电击中一般,只听到‘嗤’一声响,那些妖魔都被从中截断,尸骸掉下空中。 婕蓝抬起有些迷蒙的眼,看着來救自己的人,但见承风从崎雪的鹤背上跃了起來,他伸出一双仍带有尖指的手,将那些妖魔撕裂开來,随后跳上虎背,将婕蓝护在自己身下,他右手一出,竟直接捅进了那妖魔的大口中,因为用力过大,拳头从那妖魔的口中穿脑而出,一瞬间那妖魔动得几下便死去,而承风一脚将它踢下空中,解决掉了这怪物。 承风看向怀中的婕蓝,冷冷道:“就你这样,还如何掩护我,这样下去,还得让大家來保护你!” 婕蓝运起灵力将体内的毒气逼了出去,很快,身体恢复了过來,她有些抱歉,又见承风将自己揽住,顿时有些羞涩,她将他推开,道:“放心吧!这次我会小心的,不会再麻烦你了!” 承风依然担心她,道:“你忘了你手上这把剑的力量,应该说这把剑是专门为你所造的,你只要正常发挥它的力量,它可以像炎麟剑一样,只要你一挥之下就可以取走数百只妖魔的魂魄!” 婕蓝有些惊讶,她此刻才想起來,当初制服这把剑的时候,它就曾将珞摩的魂魄夺走过,倘若真如承风所说的话,那么解决这些妖魔岂非就有望了。 她点了点头,道:“好,我试试!”婕蓝仔细回想当天自己控制住这把无影剑的经过,而黑猪和承风则替她击退围攻而來的妖魔。 婕蓝突然想起当天自己是用自己的血然后才控制这把无影剑的,那么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她顺势划破自己手臂,鲜血开始流淌下來,滴落在那把无影剑上,无影剑开始回应般地发出幽蓝之光,婕蓝看着这光芒,仿佛也感觉到了无影剑脉搏的跳动,她朝承风和黑猪道:“你们让开!” 承风和龙奕见到无影剑发出幽蓝之光,都明白了婕蓝已经召唤醒了剑,承风将拉住黑猪的前脚,便朝外空飞出,黑猪突然被承风凌空提着,吓得‘啊啊’大叫起來。 妖魔开始簇拥近婕蓝的身侧,婕蓝举起无影剑,朝妖魔挥舞过去,一道蓝色光芒如星辰一般划过这些妖魔的身体,到最后渐渐消失不见,众人都期待着这剑后的威力,然而仿佛这一剑挥出沒有丝毫力量,那些妖魔反而更加狂妄起來,力量也仿佛增强了一般,朝婕蓝更加猛烈地扑了过來。 02 感应剑的呼唤 婕蓝想要反抗却是不及,因为妖魔已经在咫尺之距,婕蓝吓得脸色铁青,忙埋住头,等待噩运的降临,然而只听到耳边传來‘嘭嘭’几声,仿佛拳头打在那些妖魔的头上,婕蓝睁开眼,却见承风又舍命抢了回來,将靠近她身边的妖魔打飞,将几头蛇状妖魔凭蛮力撕扯成两段。 婕蓝沒想到承风竟然会为了自己如此的不顾自己性命,顿时想到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擎战,居然忍不住有些想哭出來,承风见婕蓝这副模样,顿时就生起气來,怒道:“现在是你该愣着的时候吗?” 婕蓝清醒了过來,道:“我,我刚才试过了,好像沒用!” 承风边击打着身周不断攻击的妖魔,一边道:“你既有召唤魂魄的力量,也有封印魂魄的力量,你自己沒掌握好自己的这股力量,刚才那一剑,你是让逝去的灵魂重新召唤了回來,倒让这些妖魔更加厉害了!” 他的话中带着谴责之意,婕蓝顿感有些惭愧,不由道:“我并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无影剑,你责备我也沒用!” “用心去感应,这剑握在你手中,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的思想和它的会连在一起,就这样,难道你沒懂吗?”承风其实也知道,想要一时间便自如地使用自己的剑是强人所难的事,但是这种时候只怕也只有这法子了,因为他自己的炎麟剑只有净化的力量,对于砍杀妖魔來说跟普通刀剑沒有任何区别,所以这种时候自己也帮不上忙。 婕蓝听到承风的指引,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但她也不愿开口去问,因为剑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感应到剑的呼应才能让剑信服自己。 她闭上眼,忘记真周的杀戮与喧嚣,只是感受着剑与自己的连接,渐渐地她感觉到,剑中有一股冰凉之意在剑身上上下游走,而这股如水一般的气息朝自己手间涌动,但仿佛是因为自己的意念缘故,自己并未接受这股气息,婕蓝仿佛明白了些,她将自己气息倒转,随后那股气息仿佛找到了入口一般朝自己手臂间回流过來,顿时气息游遍全身,说不出的受用。 而无影剑也在此时蓝色之光大盛,承风料想婕蓝应该领会了无影剑的用法,他忙闪身到她身后,因为若是自己被无影剑剑光碰到,只怕自己也会被夺走魂魄。 蓝色剑锋再次挥出,幽蓝之光再次掠过这群妖魔身体时,光仿佛水一般渗透进了他们体内,随后那些妖魔顿时像被冰冻住了一般,竟僵在空中,随后萎顿下來,他们体内的魂气开始源源不断地被无影剑吸收走,等吸收完后,那些妖魔如死了一般开始从空中掉落下去,顿时满天的妖魔尸骸不住坠落,像急雨簌簌而下。 妖魔的魂气全聚拢到无影剑上,因为一时间吸收了太多的魂气,无影剑有些躁动不安,过了很久才平静下來。 而峡谷的其他妖魔见到这种情况,竟害怕起來,所以一时间谁都不敢贸然前來。 “蓝,你好厉害,沒想到你这么快就可以如此自如地使用你的力量了!”一旁与妖魔厮杀许久的崎雪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一瞬间消灭掉数十只妖魔,照理说应该很高兴,但是婕蓝只感到心里堵得慌,手中的剑也是无比的沉重,她只觉得呼吸都好困难,神色也显得苍白无力。 黑猪注意到了婕蓝的反应,关切道:“蓝,你怎么了?” 婕蓝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很沉重很沉重,她不想让大家担心,只道:“沒什么?趁妖魔沒有再次攻击过來,取药要紧!” 崎雪黑猪也沒有再询问,倒是承风仿佛明白了婕蓝的心思,他也沒说什么?自己站在虎背上,朝婕蓝道:“让这头虎向峡谷低处飞去,这样我更有把握净化瘴气!” 婕蓝点了点头,她朝斑虎喝令一声,那斑虎仿佛很通灵性,竟载着婕蓝朝谷底方向快速坠落下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潭棋和凝鹿则也快速地跟了上去。 越下到谷底,瘴气越重,婕蓝呼吸就感到越艰难,她忙用袖子掩住口鼻,但是那些瘴气却还是被吸进腹中。 婕蓝开始觉得胸口沉闷得难受,想要阻止承风再往下潜,但是她知道越往下,瘴气被净化的可能就越大,所以自己不能出言阻止。 但承风好似知道了婕蓝的难受般,他突然划破自己手臂,将血抹到他手心,随后转过身來,将血涂抹到了婕蓝的口鼻之中。 一股血腥气涌了上來,婕蓝为承风这种做法有些惊奇,承风冷冷道:“我的血虽然不那么好闻,不过我既然有净化的力量,血也具有这力量,难受也忍耐下吧!至少你不会被瘴气吞沒了!” 虽然他说话的方式依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婕蓝听着却无比的感动,他靠着他坚实的后背,仿佛觉得无论遇到何种凶险的事都不会害怕,不会胆怯,她轻言道:“谢谢,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 “再多点血又算得什么?有何可谢!”承风依然冰冷地回答着,却不知道他这一小小的举动却让一直以來孤苦的婕蓝觉得有了一份依靠与安慰,同时也慢慢融化着婕蓝的心。 当斑虎深入到峡谷底大约五丈來高时,承风喝令斑虎停了下來,此时瘴气十分浓烈,几乎将他们视野所及之地都覆盖住。 承风拔出炎麟剑,开始将全身的气息运到炎麟剑上,顿时炎麟剑开始发散出赤红的光芒,那光芒将峡谷染成了金红色,当全身的灵力开始集中地运行到炎麟剑上时,承风对着充满瘴气的峡谷,长啸一声,朝弥漫的瘴气挥舞而去。 红色光芒像一团奔涌的洪流朝峡谷飞流而去,红光所到之处,瘴气被切割开來,随后卷入到了光芒之中,像被燃烧尽一般,黑色瘴气开始慢慢消散。 暗谷之底的瘴气渐渐被焰火之光净化消散,露出了谷底那潭有些发黑的死水,而在峡谷水岸旁的一块巨石下,有白色的微弱光芒在闪动。 婕蓝看到那光芒,不由高兴起來,道:“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药草吗?” “兴许是!”跟在身后的潭棋冷冷说道,他身前的凝鹿则低声道:“我去把它摘回來!” “你可要小心,并且要尽快上來,这些瘴气沒有完全切断净化,很快会再聚拢在一起,若在聚拢前还未出來,恐怕就会葬身在这毒瘴之中了!”承风对凝鹿提醒道。 凝鹿点了点头,她双手合十,嘴中念着咒语,顿时手间有一道白色光芒闪现出來,那道光芒将她和潭棋都笼罩其中,随后她张开眼,道:“我们去吧!” 潭棋嗯了一声,便急斥飞鹰朝谷底急速滑落下去,他们飞向那块巨石,很快身影被隐沒在了巨石背后。 众人都不知道情况怎样,只能提心吊胆地守在空中静静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婕蓝几人担心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因为此刻瘴气已经在开始聚拢,渐渐地重新蔓延至那块巨石间,要是再晚几许,他们两人就会被毒瘴包裹起來,到时想要冲出瘴气只怕是万难。 所有人的双眸都定在那个方向一动不动,良久,终于见到巨石下白衣闪现,那个清丽绝俗的女子从巨石背后绕了出來,她手中举着那株还发着光芒的药草,对着婕蓝露出开心的容颜。 她笑起來如一轮明月,皎洁如水,冰清透心,只让人的心都不由为之一颤,婕蓝也对这个最初有些胆怯的女子露出会心的笑容,当看着凝鹿即将飞出那块巨石下时,婕蓝脸色不由突然冷却下來,而峡谷中则传來轰隆隆的声响。 而那块巨石不知何故竟从中折断,硬生生地就这样坠落下來,将还未飞出巨石下的潭棋和凝鹿压了下去。 因为太过于突然,婕蓝几人都吓得一时说不出话來,良久才吞吐道:“凝鹿他们,不会的,绝不会的!” 婕蓝欲催斑虎下到谷底,但此时瘴气已经重新聚拢在一起,贸然下去只会陷身瘴气之中而无法生还,但是婕蓝却无法眼睁睁瞧着凝鹿就这样出事,如果她出事自己怎么向孽徒交待呢? “请你帮下我,我要下去救他们!”婕蓝向承风恳求着。 “去也无益,他们只怕是!”承风沒有往下说。 “怎么可能,潭棋是擎战那人的亲随,既然是他的下随,怎么可能说死就死,要是死了他怎么配得上成为那个人的下属!”婕蓝情急之下说出这番话也是出于着急,但在崎雪黑猪和承风听來,却是别有意味。 因为这种时候她念念不忘的居然会是那个根本不在身边的人,可见她其实是多么的敬畏仰慕他,所以情急时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承风叹了口气,他站在斑虎上,开始再次召唤力量唤醒炎麟剑,当炎麟剑感应到体内力量的涌动时,炎麟剑回应地发出光芒,只是此次不同的时,炎麟剑仿佛在吸收承风身上所有的精魂力量一般,只见到他的经络血脉都开始干涸下去,青筋也暴露出來,看來他在第一次催动炎麟剑时就已经虚耗了过多的力量,而这次催动炎麟剑实在是在勉为其难地强迫自己。 03 得救 婕蓝看到承风的肌肤像失去水分一般开始皲裂干涸,顿时就怔住了,不由问道:“你,你怎么…” 承风沒有回答,而是专心地召唤着力量,等到炎麟剑红光大盛时,他大喝一声,朝重新凝聚在一起的瘴气挥舞而出。 光芒再次将瘴气切断,但因为力量的渐弱,瘴气只被切断开很窄的空间,承风趁瘴气还未重新凝聚的这点时间忙喝令斑虎朝那块断裂的巨石冲了过去,而婕蓝则被承风抛掷到了崎雪的鹤背上去。 婕蓝看到承风不顾自己生命危险前去相救凝鹿他们,顿时傻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峡谷最低时,婕蓝才反应过來,喃喃道:“他…他去救他们吗?” 谁都无法相信,最初被婕蓝解开封印的那个暴虐的承风现在却能为了与他毫无干系的人舍身去救,这种转变一时让婕蓝有些不知所措。 崎雪看着婕蓝,幽幽道:“蓝,他是为了你啊!是你让他去救,他才去的,换作他人,恐怕无论怎样求他他也是不肯的!” “我…我吗?”婕蓝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怎么可能,他那么的讨厌我!” 崎雪双眸低垂下來,道:“他因为你而改变你不开心吗?” “不,不是,只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或许是他体内白魔之血复苏了一半的缘故吧!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凶残淡漠了,看他这样,我怎不开心呢?”婕蓝的声音轻轻的,她一摸自己鼻子周围,还未凝固的血的味道再次传了过來,婕蓝闻着这味道,不知怎的,觉得无比的舒服。 承风下了谷底之后,过了许久,都不见他上來的身影,婕蓝不免担心起來,自语着:“他会不会有事!” 崎雪也很担心,不敢贸然回答婕蓝的话,他瞧着谷底,见瘴气已经重新弥漫开,也正朝他们的方向扑來,崎雪实在忍耐不住,道:“我下去瞧瞧,兴许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婕蓝一把抓住她,拦道:“下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你这样贸然下去怎么行,就算要下去也是我,你要是被瘴气侵蚀了怎么办!”婕蓝望向谷底,心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她心一狠,准备朝谷底跳下去时,却见在黑色瘴气中有白色的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上蹿了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崎雪定睛一瞧,不由雀跃起來,拉着婕蓝,喊道:“是承风,是承风,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承风坐在斑虎上,而他抱着受伤的凝鹿,身后跟着的是同样受了伤的潭棋,那潭棋或许是因吸了瘴气的缘故,脸色发黑,看起來倒中毒很深。 而凝鹿额头上流着血,手臂上多处也有严重的破损,看來是那巨石断裂后砸中了她导致她昏迷的,而即便她昏迷过去,右手中却仍是紧紧地握着那株半边莲,看來她为了完成答应孽徒的事,简直豁出了自己性命。 婕蓝回到斑虎上,承风将凝鹿交到婕蓝手中,婕蓝接过凝鹿,将她揽在怀中,看着这个娇弱的女子,婕蓝不免有些心疼,她撕开自己的裙摆,缠住仍在汩汩流着血的臂膀,随后运起灵力为她治疗伤势。 潭棋纵然自己身受重伤,却还是心忧凝鹿的安危:“她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什么时候能清醒过來!” 婕蓝看了眼这个很讨厌自己的潭棋,安慰道:“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的伤吧!我看你不止中毒那么严重,你应该也被那巨石砸中,如果不介意让龙奕为你瞧瞧,至于凝鹿姑娘,我想她现在昏睡一阵反而更好!” 潭棋看了眼黑猪,眼中竟有些嫌弃的神色,他强忍着背部传來的剧痛,道:“不必了,我这点伤自己会治疗的,只要凝鹿姑娘沒事就好!”其实他在巨石落下时及时地挡住,将凝鹿护在自己身下,而自己却被巨石砸断几根助骨,就连左手骨节也断裂开來,所以在谷底无法上來,若是承风未下去相救,只怕他和凝鹿都葬身在这万魔谷中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知道潭棋一向硬气,既然不原意让龙奕帮忙,她也不强求,只道:“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将药草带回军营,要是晚了怕那些将士们就无法救了!”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开始喝令骑兽调转方向,朝來时去向飞了回去。 ................. 几人匆忙地朝东侧营地方向飞去,现在离日中还差一个时辰,婕蓝记得擎战说过,过了午时倘若还未拿药回來,恐怕那些兵士就就会毒发身亡,想到这点,几人更加快乐速度,深怕延误了时间。 但赶了半个时辰的路,身后的崎雪不由‘咦’了一声,指着左方远处,道:“你们瞧那里,不是那个讨人厌的珞摩吗?他怎么在这里!” 突然听到珞摩这个名字,婕蓝心中犹如响雷惊起,她忙朝崎雪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远处有一头黑雕正朝同一个方向飞去,而那黑雕正是裂勃的坐骑,在裂勃的身后坐着的那个硬冷的男子不是珞摩却又是谁。 婕蓝轻呼出声,看到珞摩沒事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她朝承风道:“快追过去!” 承风让斑虎加快速度,朝他们的方向驶去,潭棋此时见到自己的裂勃也是说不出的高兴,他驱使飞鹰,不顾自己的伤势抢先一步追上裂勃。 而珞摩和裂勃两人也发现了身后的婕蓝他们,他们两人停了下來,等着潭棋几人过來。 裂勃见到潭棋这幅病容,追问起來:“你怎么在这儿,这又是怎么了?” 潭棋不想提自己的伤情,只道:“沒事,我们是去采摘药草,这正赶回军营呢?只怕少君他们已经等急了!”他看向脸色苍白,腹间仍隐隐见着血迹的珞摩:“少君不是让你等这位珞摩兄伤势好些之后再來追我们吗?怎么这么急要赶过來!” 珞摩轻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道:“是我自己要求裂勃少将带我去军营的,此事不能耽搁,所以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伤都好了吗?”婕蓝一时间高兴得差点哭了出來,她一直以为珞摩将活不成了,现在看到他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婕蓝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是我沒想到会伤在他的手中!”珞摩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就算是,你也怎能这样,有再急的事也不能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若再出事,大家该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珞摩沒想到跟自己认识才几天的婕蓝居然如此地关切自己,这让一个十年來过着地狱一般生活的人感到无比的震惊与不知所措,一时间竟有些本能地抵抗这种突如其來的关心,他吞吐道:“一时半会又死不了,有何可担心的!” “好,就算你不在意我们的担忧,你总该在意轩明少主吧!他要是知道你这样折磨你自己他该多难过!”婕蓝依然忍不住要责骂他几句。 珞摩被婕蓝说得不知该如何还口,但是他只确定自己必须回去,为了全军,更为了婕蓝言中的少主:“正是为了少主,我才必须赶过去,不然,少主一定会有危险!” “你…说什么?孽徒他…有有什么危险!”一直昏迷的凝鹿此刻听到有关孽徒的事,意识竟一下清醒了过來。 “对不起,本应该听命少君安排,但是珞摩说他一定要赶往军营,否则少君和少主都很有可能有危险,所以我不得不冒然带他前去!”裂勃为违背少君的命令感到有些愧疚,但是他依然目光坚定。 “究竟怎么回事,那晚你跟无峦间发生了什么?难道真如他所说,你…你不屑他胆怯懦弱而对他出手吗?”婕蓝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希望珞摩能告诉他这一切不过都是误会,他既沒有无故伤害无峦,无峦也沒有陷害于他。 “什么?”珞摩听到这话脸色突然变了,仿佛听到天外奇谈一般,既是愤怒又是惊疑,他哼了一声,道:“那个叫无峦的根本不是什么凡人,你们都被他骗了!” 众人都是一阵惊愕,几乎不相信珞摩所说的,婕蓝追问道:“你在说些什么?无峦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店小二,就算我们怎么相信你,也无法相信你说的这件事!” 珞摩长呼了口气,道:“我知让你们相信我所说的会很困难,但这是事实,若不然,凭他也伤得了我吗?他只是个妖魔,或者说他已经将灵魂出卖给了妖魔,现在的无峦,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人了,而是个让你发寒的对象!” “这怎么可能!”婕蓝和崎雪都疑惑起來。 “这也沒什么不可能,出卖灵魂给妖魔,获得强大的力量,许多人都会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愿望而舍弃人性,更何况,军中所有兵士中毒,又中的是妖毒,除了会妖术的人外,谁又有这能耐,如此说來,那个叫无峦的可真是棘手的人!”承风说起话來云淡风轻,但却让听者胆颤心惊。 婕蓝完全无法相信,倘若珞摩和承风猜测的是真,那么自己一直维护这样的他岂不是很愚蠢可笑,更何况自己还屡次为他对擎战无礼,现在想來自己都觉得自己好无知。 “昨晚究竟怎么回事!”婕蓝急于知道事由的经过。 珞摩看了下太阳,顿觉已经快到午时了,他怕自己晚一步,少主他们便会有危险,因此道:“只要你们相信我说的,我们边赶路边说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开始催驶坐骑朝东方急速飞去。 阳光铺散在这几人的身上,像落下的金色颜料,将他们包裹、将他们萦绕,将他们胆颤的心灵蕴热,最后变得滚烫。 04 异变 冰冷地睡在黑夜之中,身上的疼痛还未有消失,浓浓的睡意现在却被一场突如其來的外客给打断,珞摩躺在简陋的用稻草铺砌而成的被窝里,闭着眼,却始终未沉沉地睡过去。 突然间,他听到身后有人起身的声音,珞摩知道是那个叫无峦的人起了來,他猜想他应该是要去外解急之类,因此沒有理会,佯装仍熟睡着,不然这个胆怯的人说不定会说自己害怕夜起让自己赔他。 可是?这脚步声却并非是朝向帐篷外,而是朝他睡的地方走了过來,珞摩暗叫倒霉,心想果然被自己猜中,他是要叫自己陪他,但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岂会做这种事,索性佯装着打起鼾來,以好让这人知难而退。 然而珞摩只觉得眼前有一道亮光闪过,他有些惊讶,睁开了眼,瞧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无峦,这一瞧却让他顿时怔住。 因为此时的无峦嘴角挂着让人看着有些发寒的笑容,而他的手中举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正对准自己的心窝,珞摩以为无峦是发了梦魇,道:“你做什么?” 无峦见到珞摩突然醒了过來,顿时恢复了自己那副怯弱的模样,他忙将匕首放于身后,嗫嚅道:“我…我听到外面有响动,好像是妖魔的声音,莫非又有妖魔攻击我们营地,我…我再不想瞧见妖魔了!” 珞摩仔细一听外面,确实传來异兽的低吼声,但这吼声是神兽兵团的那些骑兽所发出的,并非是什么妖魔,珞摩不由有些厌烦,道:“这里不是北炎地,更不会有妖魔追着你,外面不过是少君神兽的声音,何來妖魔,再胡说小心被少君的人拿去以亵渎罪论处!” “我…我真沒听错,你不信到外面瞧瞧!” 珞摩有些不耐烦,但想倘若真是妖魔來袭,岂不是军中会有大难,去瞧瞧倒也好,反正也无法入睡,他瞪了眼无峦,起身便朝篷外走去,但沒走几步,珞摩顿感背后一股凉意袭來,他心知不妙,回过头來朝无峦看去。 但是却是晚了,无峦举起匕首像发了癫似的朝珞摩后背猛刺过來,珞摩想回手挡开无峦的攻击,然而珞摩只感到无峦左手一股大力反推了过來,当他的手竟一拍之下将腕骨弄断,恐惧与惊疑还未甫定时,珞摩只感腹间一阵麻木般的疼痛传了上來,鲜血喷薄而出,溅在无峦的脸上,身上,手上,仿佛血液的味道让他更兴奋了些,他面上现出一阵恣意的狂欢笑容。 珞摩黯然地看着他,颤声问道:“你…你为什么?” 狂乱的声音响起在珞摩耳边:“我想杀你很久了,从在北炎地过木桥被裂骨鸟攻击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要杀你了,你不是想让我死吗?你不是叫他们几个人别來救我吗?嘿嘿!现在,沒人來救的是你,你就乖乖地死在我手上吧!” 此时的无峦双眼发出红色光芒,仿佛两团火焰在眼里燃烧一般,而他的面孔此刻竟发现了奇异的变化,变得有如野狼一般,两颗尖牙露了出來,连双耳都变成了毛茸茸的尖耳。 “你…你出卖了自己灵魂给妖魔!”珞摩简直无法相信,他的呼吸变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难受。 一阵放肆的低笑声传了过來,那笑声听着竟让人觉得有几分恶心:“妖魔,什么妖魔,你们才是真正的妖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杀了多少人,踩过多少人骨,我是神,是神赐予我无穷的力量,让我來惩罚你们这些虚伪有罪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神吗?就你也配!”珞摩将留在体内的匕首硬生生地扯了出來,任凭鲜血流淌一地,任凭疼痛让他几乎昏厥,他只拿起匕首,便一步跨前,朝仍沉浸在自己妄想中的无峦刺了过去,只听到‘吭’的一声脆响,匕峰碰触到他的几乎仿佛刺在一块坚冰上一般,竟无法刺进他的体内,无峦看着刺在自己腹间的匕首,又看着珞摩,猩红的双眼仿佛怨魂在燃烧一般,他抬起头,怒视着面前这个人:“你居然还想杀我,你居然还敢杀我,你这个卑贱的东西,实在太可恨了!” 他伸出变得有着尖利爪牙,抓着珞摩的手,使劲一扭,竟将他的右手骨节生生扭断,珞摩手间无力,匕首掉下地來,无峦将匕首捡了起來,对着跪倒在地上的珞摩道:“跪下吧!跪下吧!向我跪下吧!我会恩泽你,会让你好好享受到地狱的味道!” 珞摩因疼痛双眼充满血丝,就连牙齿都颤抖起來,他抬头望着无峦,不屈服的劲让他再次奋力扑向无峦,然而却只听到刀锋刺进血肉的沉闷声再次传來,珞摩顿时如被冻僵住了般,无法再动弹,他缓缓地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中,看着面前这个丑陋而可悲的灵魂,顿时用尽最后的力气道:“你…就算杀了我,你很快…也会被少主处死,嘿嘿!你不过也只是晚一步來陪我走上地狱之路而以!” 无峦听到这句话,又诡异地笑了起來,笑过之后,他拔出匕首,随后竟发狂了一般,不断用匕首割裂自己的皮肤,很快他全身便布满了数十处伤口,这些伤口深而重,有些几乎见骨。 珞摩无法相信他居然这么做,他还未明白无峦的意思时,却听到无峦突然悲戚地狂叫起來,那叫声听來凄凉惶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怯弱无能的人类无峦。 珞摩算明白了他这样做的意思,但是就算明白了也晚了,他好想保持自己意识清醒,可是他只觉得身体越來越重,仿佛幽冥的使者前來索走自己的魂魄般,他想等待少主前來,想等待那个叫婕蓝的女子前來,他想告诉他们小心这个叫无峦的人,可是仿佛越想保持最后的意志,却越难,渐渐地,他再难撑住,重重地昏死了过去。 而帐篷外传來的是无峦更为歇斯底里的悲喊声以及哭泣声,传來的是擎战和轩明的询问声,接着传來的是婕蓝的疑问声。 这一切声音仿佛夜空中的灵歌,回响在这妩媚而悲伤的夜空中,让人听之不舍却心伤。 ...................... 离营地越近,婕蓝便越显得迫切,他挂念着擎战的安危,很想知道现在他是不是平安,很想跟他说声对不起,但是为何骑兽的速度却变得如此的慢,为何还是未瞧见他们的营地呢? 而在战场上,擎战一方的军队还在与妖魔苦战,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的将士们都苦苦支撑着,到现在几千士兵也只剩下一百不到,而十几头的神兽到现在也就只有三头还可战斗,其他的都已被妖魔咬得遍体鳞伤。 就连擎战自己,也有些支撑不住,他纵然身负极高灵力,但一时间对付如此多的妖魔,却也是应付不过,看着自己的军队现在破败成这样,擎战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但是他依然坚信就算只剩下这一百人的军队,也不会败在这些妖魔的手中。 但是他的身后却传來了凄厉的痛叫声,擎战回过头朝声音來处看去,却见麓由统领倒在血泊之中,双眼圆瞪,怒目看着身后的妖魔,而他的后背,竟被妖魔的利爪抓空了一个大洞,血喷涌而出,他面色苍白,全身抽搐起來,看起來显得极其的痛楚。 而在麓由身旁几步外,站着的是吓傻眼了的无峦,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流着血的麓由,竟跪倒在地,泪流起來。 擎战和孽徒见麓由受了重伤,都抢步奔了过來,孽徒将麓由扶了起來,擎战伸出右手召唤灵力为他封闭上刺破的伤口,在擎战浑厚的灵力治疗下,麓由缓过气來,他想举起手说什么?可手间无力,却是举不起來,只是口中喃喃道:“少君,请小心…请小心…” 话还未说完,麓由就昏晕了过去,孽徒见到自己从小的恩师竟然重伤成这般,哪能不伤心,但他极力忍耐着眼泪,只道:“就让我背负着他跟这些妖魔战斗吧!这些妖魔若想要侵占他的身体,那么就将我先打败了再说!”孽徒无法将受伤的麓由抛在这里不管,但若让其他兵士來照料却也不可能,因为,所存兵士只有几十人,倘若这种时候还让士兵们來保护受伤的麓由岂不让仅存的兵力弄得全军覆沒。 擎战不了解孽徒和麓由之间这种亦师亦友的情感,但是却也佩服孽徒重情重义。虽然这种做法有些愚蠢,但他并沒有反对,只道:“你自己小心一点,这场战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你是赤燕城的少主,倘若你出了事,你应该明白,赤燕城就会不复存在!” 孽徒从來未想过这么多,也从未想过自己肩上的责任如此重大,但是当他把麓由背负到背上后,他顿时感觉自己此刻背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江山,整个赤燕城。 或许孽徒到此刻才明白,何为少主,何为担当与责任。 他点了点头,道:“我会的,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麓由,为了这些拼到现在的士兵,我也会好好地跟这些妖魔干一场!” 05 卑微的灵魂 擎战淡淡地笑了起來,那平时邪傲的笑容在此刻瞧來却是如此的可亲舒缓,他目光转向那个跪倒在地的无峦,走到他身前,俯首望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显得如此卑微的男子,道:“方才是麓由统领保护着你!” 无峦含泪点了点头:“都怪我沒用,要是我会点剑术,或许还能帮上他的忙,可是…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可还那么拼命地保护我,我…”他喉头一痛,就难以再说下去。 “这并不怪你,要怪只怪那些泯灭人性的妖魔,你说呢?”擎战言语显得平缓,却又如此的尖锐。 无峦一听,猛的一抬头,望着擎战,深黑色的瞳孔中满是惊疑与困惑,良久,才反应过來,认同地点了点头,狠狠道:“是啊!最可恨的是那些妖魔了,要么是为了自己快意,要么是为了自己私欲,要么便以为自己很有本事,总随意掠夺别人的性命,这种妖魔最可恨了!”无峦言语有些激动,他仿佛意识到自己这样在少君面前说话有些太过,忙又低下了头,恢复懦弱的模样,道:“我…我都是胡说的,自然不敢跟少君所说的相提并论!” 擎战淡淡一笑,语气竟有些温和:“起來吧!沒那么多时间跟你多说,现下沒人照顾得了你,你自己跟在我身后,至于你会不会被妖魔攻击到我便顾不上了,只看你自己是否跟得上我了!” 擎战说完后,就快步返身回到阵营中,而无峦则连忙跟了上去,紧紧追在他的身后,深怕落后一步。 空中仍然有数百只妖魔在那盘旋伺机攻击剩下來的这些人,那些妖魔见到擎战时,仿佛对擎战更有兴趣些般,竟都朝他涌了过來。 擎战挥舞起碧玄剑一次又一次地斩向这些妖魔,若是以往,凭他以自己的灵力,一剑挥舞之下便可斩杀数百只妖魔,但是因为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战斗,擎战的灵力已经被消耗得所剩无几,更何况在北炎地时,又多次受了重伤,伤势未复原的他能撑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当他剑锋一次又一次地刺进妖魔的咽喉,刺穿他们的脑袋时,擎战的力量就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他苍白的面孔如今看來显得如此的凄冷苍凉,如此久以來,谁都未瞧过如此狼狈憔悴的他,现在的他失去了以前的华丽光环,有的只是血与肉混合的苦战。 另三头妖魔见从正面无法攻击到他,就绕到了他身后和左右两侧三个方位攻击过來,擎战苦于与面前的那些妖魔奋战,无法分身顾及身后,待在擎战身后的无峦见到妖魔攻击过來朝擎战道:“就由我來解决他们吧!少君,你小心!” 无峦挺起清战给与自己的那把剑,便朝前奔跑几步,朝那三头蜘蛛怪刺了过去,擎战沒料到他会为了救自己这个懦弱的男子竟敢和妖魔对战,在他愣住的片刻,却见背后的剑光变了方位,那剑并不是朝三头蜘蛛刺杀而去,而是朝他的后心猛力刺了过來。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尺之距,而剑锋的距离离自己的后心只有半寸,擎战想要躲过剑锋却也难躲过,他只感到后心里一阵疼痛蔓延到自己大脑,最后蔓延至全身。 而在剑刺穿自己后心的同时,只听到空中传來一声好听的女子的声音,那声音熟悉而亲切,擎战抬头朝空中望去,便见到了那一抹深蓝,像苍穹一般映照进了自己的眼眸,她的面庞依然如此美丽,依然如此高贵而桀傲,只听到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擎战,擎战!” 擎战望着采摘药草回來的婕蓝,温柔地对着空中的她一笑,轻声道:“你终肯开口叫我的名字了,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叫我!” 他的眼中满是温柔与喜悦,他怔怔地看着天空,对着烈日下的蓝色身影,心中只感到如此的惬意舒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背后的无峦见被自己刺中的少君竟然沒有发出痛喊声,沒有濒临死亡与绝望的苦命挣扎,沒有怒斥与悲愤,反而显得如此的愉悦轻松,好似这一剑对他沒有造成丝毫的损害。 无峦有些气急,他拔出长剑,擎战清楚地能听到剑锋与自己皮肉摩擦发出的沉闷声响。 殷红鲜血喷薄而出,滴落在这黄色土地上,他回头看着无峦,眼中沒有悲痛,沒有憎恨,此刻的他反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傲然一笑,眼中满是不屑,他手突然探出,犹如闪电般迅速按住了无峦的手,随后用力一拍,无峦手上的力道竟被一股浑厚的力量给压了下去,他手自然而然地张开,剑脱离手,落在地上。 他惊恐而疑惑地看着擎战,无法相信这个男人在中了自己一剑后居然还能如此从容镇定,还能如此轻易地制服自己。 擎战嘴角轻扬,露出了那带着淡淡邪气的笑容,道:“想要这么轻易地就杀了我,只怕你想得太天真了点!” 无峦看到擎战这神色,心中吃惊不小,他知道自己倘若不逃开,恐怕自己就要死在这少君的手下,他突然大喝一声,猛然间,无峦的形态开始变化,他双眼猩红突出,嘴脸凸出,尖牙外露,双耳高起,手变成了利爪,身上也起了兽类的皮毛。 他用利爪朝擎战腕间一勾,便深深地划出了一道血痕,擎战手上吃痛,将他放了开,无峦趁此便忙后跃几步,与擎战保持着距离。 而正此时,婕蓝和承风等人一起乘坐骑兽落回地面。 婕蓝和潭棋一下骑兽都急忙朝擎战身侧奔去,而黑猪崎雪承风几人则加入了与妖魔的战斗之中。 婕蓝快步走到擎战身边,她看着受重伤的擎战竟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只觉得隐隐的痛,险些就要哭了出來:“你…你怎样,有沒受伤!” 潭棋突然把婕蓝重重地推了开,朝他怒道:“少君伤得这么厉害,你难道眼睛瞎了,沒有瞧见吗?这不都是拜你所赐!”潭棋本來就厌恶婕蓝,再加上少君受伤多少与她脱不了干系,所以才如此大声地责骂婕蓝。 婕蓝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感到无比的歉疚,心想即使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是无用,她背过身后,不知为何,好久好久都未流过的泪水此刻竟流淌下來,默默地流淌下來,但她却极力忍耐,极力不让擎战和潭棋瞧见,因为她不愿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与委屈。 婕蓝看着远处已经变成半妖魔形态的无峦,心中千百万个念头闪过也无法相信曾经那个懦弱但还算真诚善良的无峦现在竟变成了这般,她朝他走了过去,而无峦看到婕蓝向自己走过來时,竟有些害怕地不住往后退。 婕蓝停了下來,问道:“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将灵魂出卖给妖魔,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无峦吗?你这样做,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你滚开!”无峦大声地咆哮着:“是你们让我变成这样的,现在却还在我面前说大话,善良,嘿嘿!善良有什么用,善良的人只会被利用,被践踏,当人有什么好,无能得一无是处,只会被人遗忘,被人唾骂,被人蔑视,在圣灵山的时候,你们这些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妖怪不就是靠你们的妖力逃出去了吗?可是我呢?我却只能活活地被压在大石下面,动也不能动,只有等死,是你们不來救我,是你们遗弃了我,是你们告诉我无用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所以我不要再做什么卑微的人类,我不要再让你们瞧不起,我要让你们都跪在我脚下,这样我才好开心,嘿!”无峦发出怪异而狂妄的笑声,那笑声直让婕蓝感到无比的沉重。 她从未想过,只是因为那时自己未去救他,使得濒临绝望的他选择了出卖灵魂让妖魔侵占自己身体,说來说去都是自己的错,可是就算是自己的错,他也不应该以这种方式來存活于世,更何况是牺牲掉如此多人的性命,只是为了证明他不是一个无能懦弱的人吗?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杀掉这么多人吗?杀害珞摩、麓由,甚至对少君出手,你就只是想证明现在的你多有能耐吗?” “他们都是最为可恨的人,那个叫珞摩的,蔑视我,侮辱我,在我被裂骨鸟攻击的时候是他出言阻止你们救我,这么可恨的人我怎么能留他,还有那个什么王城的少君,我被压在圣灵山下的时候,是他不让你们來救我,我听到了的,我都听到了的,哈,你看你们多丑陋,多邪恶,你们也跟我一样,不,比我更加丑陋,更加让人恶心,现在我是在还给你们,呵呵,你们尝到这种痛苦了吧!”面目显得狰狞的无峦此刻看上去像个失控的魔鬼,在此处散步着他的怨气,他的咒言。 婕蓝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样一个堕落的灵魂,她很想拉他一把,可是却不知该怎么办,毕竟这个人杀害了如此多的人,还害得珞摩差点丧命。 擎战捂着伤口走上前來,朗声逼问道:“那么麓由统领呢?那么我呢?你下一个想要杀害的对象应该便是轩明少主了吧!这样一來,大军就会完全被破灭瓦解,你的任务也就达成了,不是吗?” 06 战策 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刺进了他的心窝,无峦顿时狂乱放肆的笑容瞬间收敛住,他看着这个叫擎战的少君,冷冷道:“什么任务,那只是我想杀了你们,我只是想享受你们的头颅落在我面前的感觉而已!” “你以为就凭你这么个卑微的灵魂,也有资格让妖魔來侵占你的躯体吗?你也太自不量力了,除非你有足够强大的邪恶灵魂,才能吸引妖魔的侵占,而你,不过是有着自卑的灵魂而已,妖魔又岂会选中你,除非是有人故意将妖魔放入你体内,满足你可笑的愿望,让你为他效命,目的就是除去我们几人,只可惜,你还是失败了!”擎站犀利的言语沒有为无峦留下丝毫颜面,无情地将他伪装的面具撕扯下來,**裸地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无峦张大着嘴,丑陋恐怖的面貌在此刻看上去更加扭曲了些,良久,他才怒道:“胡说,我…我明明被选中,他说了我是有强大力量的人,他说了我会成为众人都敬畏的神,你,你在嫉妒我,我知道的,你是害怕了…” 无峦还未说完,一个箭步朝无峦奔了过去,他手间一股强大的灵力之光形成一把光刃朝无峦削了过去。 无峦想要避开,但发觉对方的速度太过迅捷,以至于自己竟无法避开,因此只得硬碰硬地直接对抗,他挥起利爪,朝擎站咽喉刺了过來,擎站上身一偏,轻巧间避了开去,随后左手一起,抓住他手,使得其右手不得动弹,无峦紧张之下,只得挥出左手继续攻击擎站腰腹之间,这次他发了狠,竟直接攻击擎站剑伤处,他爪间拥有妖毒,毒液像漂浮的烟尘一般朝伤口蔓延而去,而当他的利爪即将插进擎站腹部时,擎站忍住疼痛,他身子向左一侧,就避开了攻击,随后右手一用力,只听得‘咯吱’一声,无峦的右手腕便被捏断。 无峦痛得哇哇大叫,趁他还未恢复过來时,擎站手肘朝他左肩胛一撞,竟同时将他左臂弄得骨节断裂。 双臂都被折断的无峦无法再使用妖力,他跌倒在地上,渐渐开始恢复自己本來的面貌,瘫软在地上的他顿时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木然地待在那里,嘴里一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居然还是这样,不可能!” 婕蓝看着这般的无峦,心中怎不疼痛,她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人,到如今变成这样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力量对于他來说就真的那么重要,以至于甘愿做为妖魔的俘虏吗?而自己,却那么希望自己身上未流淌魔性之血,或者她始终不懂一个弱者的悲哀之处,不明白一个人的渴望与奢求。 婕蓝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就算自己想为无峦说句求情的话,恐怕都不行,因为自己之前几次固执地信任无峦以至于给大家带來不可原谅的危害,现在自己都有深深的罪责,更何况是无峦呢? 被废除妖力的无峦瘫坐在地上,望着满头大汗的擎战,颤抖起來,他吞吐道:“你…你打算将我怎样,是要…要杀了我么!” 擎战喘着粗气,好似刚才的拼命博斗使得自己更加辛苦了些,他走上前一步,道:“杀了你,不,我会放你走的!” 无峦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睁大了眼,愣愣地瞧着擎战:“你说什么?你要放我走!” “难道你不想走吗?”擎战反问起來:“不过现在不是处理你的时候,等解决掉这些妖魔再说!” 擎战对身旁的潭棋道:“先将他捆绑起來,然后交给兵士看押!” 潭棋领命,便过去用铁链将无峦锁住,再次被扣押住的无峦仿佛成了个木人,双眼空洞呆滞,嘴中一直喃喃自语,显得有些痴傻。 婕蓝本想走过去对擎战说一句抱歉,抱歉自己误会他,顶撞他,甚至无礼地掌打他,但是婕蓝刚走到擎战身边,开口叫出他的名字时,擎战却侧过头,无声地走过婕蓝身侧,他冷淡的回应顿时让婕蓝芒刺在身,空洞的心灵仿佛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以至于自己如此地难过伤心。 婕蓝低垂下头,眼泪再次忍不住欲要流出來,现在才知道,这个总是被自己忽略的男人,在自己的心中原來留存着如此重的位置,原來这个总是被自己厌恶的男人自己却是如此的在乎,以前自己习惯了他对自己的保护,对自己的付出,可是现在,当他漠然以对时,自己的心竟会狠狠地生疼。 风温柔地吹拂过來,撩起她的长发,撩起她有些破烂的蓝袍,撩起了她悲伤的心,她默默地擦干眼角的泪痕,不想让任何人瞧见自己曾为他这般,她深呼了口气,努力告诫自己,这个人跟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做了些太过份的事对他抱歉而已,不是对他有什么依恋,不是对他有何不舍。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掉这些妖魔,而不是为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心事而伤害的时候,她拔出无影剑,走向那些嘶吼着的妖魔之中。 这些妖魔也不知是从何地放出,以至于杀死一批却又來一批,仿佛永远都杀不尽一般。 而军中的兵士几乎尽数倒下,只留下承风几人还在苦苦支撑。 战斗一番之后,却听到荒原的西方尽头处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的方向逼來。 众人的目光都朝这声音的來处望去,他们都紧张起來,因为这次不知道來的又是什么东西,倘若再是什么妖魔之类,只怕他们真得葬身在这荒原之上,成为妖魔的猎食了。 当这声音渐渐靠近时,众人看到了那黑压压一片荡起烟尘正全速赶了过來,当众人看清他们的面貌时,不由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因为來者正是前去寻求救援的北炎地的兵士,这群兵士气势逼人,神采奕奕,在麓由统领派下的下士统领下赶了过來,走在他们前面的正是那个派去通报的士兵。 那士兵跪在擎战和孽徒的面前,道:“属下來得有些晚了,请少君少主责罚!” “你辛苦将他们带來,何罪之有,快起來吧!”擎战扶起那兵士,那兵士见少君如此亲切待见自己,不由有些受宠若惊。 孽徒将自己背负着的麓由放了下來,交到那兵士手中,道:“你照看好麓由统领,不要让他再受到妖魔一点伤害,懂吗?” 那兵士见自己的统领受伤,心中很是急切,道:“麓由统领待我们这些兵士如自家兄弟般,属下就是豁出自己性命不要,也会保护麓由统领周全的!” 孽徒点了点头,他抬头望向这从北炎地赶來的数百名精锐的士兵,大声道:“今日要你们为我而战,我想听你们说,你们愿意吗?” 军中想起震彻山谷般的声音:“愿为少主效命,愿为少君效命!” 孽徒看到自己的这些子民,看着这些赤燕城的兵士,心头一阵感动,他突然有些愧疚,因为最初时自己极力反对让他们加入战斗,就因为自己自私的不信任,到现在,他才明白擎战的选择是对的,而自己却无法相信属于自己的子民。 孽徒眼中有些湿润,他举起那把青凰剑,高声道:“那么我们誓战到底,不退不屈!” “誓战到底,不退不屈!”士气在一瞬间被点燃,这些士兵想到少主竟然愿意让他们参战,个个都精神抖擞,恨不得立刻在少主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战斗能力。 孽徒对行军作战毕竟沒有什么经验,他朝擎战道:“不知该如何对付这些妖魔,少君可有何良策!” “派出十名士兵照顾这些还活着的中毒了的士兵,让拥有骑兽的士兵在空中等战,剩下的士兵用弓弩对战妖魔!”擎战一说,两名下士便按照他所说开始排兵布阵。 很快,几百名士兵便排了起來,前三排兵士都准备好弓弩对准妖魔,孽徒一声令下‘放箭’,顿时几百只箭羽朝空中的妖魔激射而去,这些箭都是骨剑那老头制造的兵器,想当然地对付这些妖魔绰绰有余,等到三排队伍前三发箭放完之后,就有上百头妖魔中箭倒地死去。 而空中的骑兽军则趁妖魔大乱的时候,他们拔出自己的魂器,朝这些妖魔杀了过去。 魂器就是用妖魔的魂魄锻造而成的兵器,这些兵器附着得有妖魔的妖力,因此斩杀这些妖魔來说,比起一般兵器却厉害得多。 顿时间,空中厮杀声不绝传來,那些妖魔在严密的布阵下死伤不少,但同时骑兽军也有不少士兵受伤,渐渐骑兽军也只剩下二十來骑在对战。 擎战忙令道:“叫他们暂且退下,由我们來给这些妖魔致命的一击吧!” 孽徒发布号令,骑兽军连忙撤退,返回地面。 而擎战、承风、裂勃、潭棋、婕蓝、崎雪、黑猪等人则坐上骑兽,排成一个队列。 底下里的三排兵士再次拔箭在弦,孽徒一声令吓后对准妖魔放出第二拨箭羽,那些妖魔在如雨点般的箭羽攻击下,有些慌乱而恐惧,他们被密不透风的箭羽逼得全聚在了一起,无法分散开各自逃去。 等到箭放完后,在空中的擎战对众人道:“大家齐聚力量,给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來个痛快的教训!” 07 婕蓝的心 每个人都在凝聚灵力,当灵力全部聚在一处时,擎战大喝一声,众人都朝那群妖魔释放出他们的灵力,顿时一股如炸雷般的力量朝这群被逼在一起的妖魔汇聚而去。 只听到‘轰隆隆’一声剧烈的炸响,那些妖魔随着几股力量的汇聚而被撕裂成碎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包裹着妖魔惨烈的悲叫声,最后那些血液合着残骸如冰雹般从空中掉落下來,铺盖着这片荒原,染红了这片大地。 很快,数百只妖魔只剩下几十只还存留着性命,这些妖魔怎敢再继续留恋,都慌乱地逃走,最后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之下,消失在这片曾充满杀戮的荒原之上。 除去了妖魔,众人都舒了口气,他们下了骑兽,回到地面,擎战一下骑兽,顿时便再难撑住,他以剑支撑住沉重的身体,面色苍白得有些失常。 原來他本來就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却强撑到现在,已经是到了极限,他突然半伏了下來,握着剑的手都在发青发抖,而腹部的伤口流出的血也渐渐变成了黑色,看來那无峦的妖毒起了作用,已经侵染到了擎战的体内。 裂勃和潭棋都急忙将他扶住,朝大军喝令道:“快传军医救少君!” 军中的那位军医也中毒受伤,现在昏死在那儿,根本无法治病,婕蓝看到擎战如此痛苦,心中不忍,就算自己再想避开他也无法坐视不理。 她从怀中取出那株半边莲,摘下了一片叶子,置于手心,叫身周的人让开,随后蹲在擎战身前,她不敢直视他的眼,只道:“我试着用这药材祛除你体内的毒素,但不知是有用还是沒用,所以你先忍耐一下!” 潭棋看到婕蓝,心中就燃烧起对她的怒火,他横剑在身,道:“少君不用你理,我们自会为少君祛毒疗伤,谁知道你这女人会对少君怎样!” 婕蓝沒想到潭棋就这般恨自己,她愣在那里,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握着药草的手都因激动而颤抖起來,她也不敢奢求擎战会來维护自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黑猪跑了过來,朝潭棋斥骂道:“你怎的对婕蓝如此无礼,蓝好心救你们的少君,你居然不领情,怎有这样的道理!” 潭棋看到如此丑陋的黑猪,压根儿便瞧他不起,他沉下脸,冷冷道:“倘若不是你们这位了不得的婕蓝小姐,只怕我们军中不会损伤这么重,少君也不会跟着受伤,你要怪就怪她的无知吧!” 婕蓝泪眼朦胧,握着药草的手已经麻木无力,她只道:“这些事却是是因我惹起的,但是请等事后再來问罪我吧!要不然你很想看到你家主人死去吗?” 裂勃不知为何潭棋如此痛恨婕蓝,他拉了拉潭棋衣袖,道:“你少说几句,救少君要紧!” 潭棋撇过头,强忍住怒火,不再说什么? 婕蓝见他沒再说什么?就深呼了口气,她开始召唤灵力,念动咒决,那叶片开始如灵光一般变成了药粉,婕蓝一吹,那片灵光朝擎战的腹部伤口处飞去,随后注入擎战的体内,沒过多久,血的颜色渐渐变红,而擎战的面色也开始恢复起來。 看來这药草果然是极有灵药,再加上婕蓝的灵力,效用便加上了几倍。 婕蓝从小时便在村落里充当医女的角色,那时村民们经常有被妖魔咬伤或者中了妖魔之毒的,都是她为他们采药疗伤,因此,才会对治伤如此的熟稔。 她见伤口的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了之后,就叫黑猪拿來绷带,婕蓝细心地为擎战包扎好伤口,见一切弄好,准备起身抽身离开时,却见擎战一手伸出,紧紧地将她的手抓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突然被抓住的婕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抽出手來,可是擎战手间的力量却是如此的大,自己竟无法挣脱开,她抬起头望着这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心跳不知为何跳得异常地快。 擎战还在微弱地喘着气,他睁开眼,看着这个还带着泪痕的女子,轻言道:“这次你相信我了吗?这次你还会觉得我是无理取闹吗?” 婕蓝听到他在提无峦的事,顿时惭愧得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撇过头:“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是我太鲁莽,自己什么都不懂却还來责怪你,你要怎样处罚我都无所谓!” 擎战怔怔地看着婕蓝出神,随后凑到婕蓝耳边,轻声道:“如果我处罚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呢?” 婕蓝面上一红,惊讶得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她回头看着这个男人,看着他面上带着的那仿佛戏弄般的微笑,不知怎的婕蓝突然有些生气,因为这个男人刚才还对自己冷漠得就如同敌人一般,而这时却居然说出这样戏谑的话,他不是拿自己寻开心又是什么?婕蓝不知哪來的怒火,她双眼一滞,冷了下來。 只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在这军营中,而擎战的脸上则又多了一个红掌印。 婕蓝一把将擎战推开,站了起來,怒道:“不要以为我欠你你就可以随意戏弄我,我自己犯下的错呢我自己会认,不用你來假好心!” 婕蓝这一巴掌只让当场的人都傻了眼,黑猪直直地看着婕蓝,吓得有些愣住,他担心婕蓝这一冲动的举动会让那个少君追究起來,但是他完全相信婕蓝打他自然是他该打,肯定是那个人说了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才如此。 潭棋气得拔剑而出,对着婕蓝,道:“你这女人,居然敢再对少君无礼,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黑猪连忙挡在婕蓝面前,怒道:“你想做什么?蓝救好你们少君,你们应该感激才是!” 擎战站了起來,按下潭棋举起长剑的手,淡淡一笑,道:“是我自己惹她的,自然该捱此一掌,倘若因为我是少君就追究岂不显得我自恃身份了!” 潭棋知道擎战从内心里在帮着这女人,所以自己无论怎样都是无用的,他叹了口气,收了剑,不再说什么? 擎战走到黑猪身边,黑猪作势拦着的样子,婕蓝知道黑猪是怕擎战对自己不利,她拍了拍黑猪肩膀,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黑猪才肯让开。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老是悲伤的样子而已,现在瞧你又是那副生气腾腾的模样,我也就放心许多了!”擎战声音说得极小声,因为他不想让身边的潭棋和裂勃听到。 婕蓝听到擎战这番话,顿时愣在那里,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过,将自己一直以來绷紧的心给溶化开,她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却不知该怎么说。 “你带回來的药草真的很有效,还是赶快将剩下的药草拿去为众兵士解毒!”擎战提醒道。 婕蓝一时间心乱如麻,正好想要避开他,她忙走了开,朝那些受伤的中毒的兵士走了过去。 她将药草交给士兵熬成汤药,随后散给所有中毒的士兵喝,那些中毒的兵士们喝过汤药后果然很有起色,体中的毒素渐渐散去,看來多半沒什么生命危险了。 几名军医身体好了一点之后,就开始为其他受伤的兵士处理伤口,因为受伤的人很多,所以许多未受伤的士兵都过來帮忙。 顿时军中开始安定平静下來,沒有方才那种面临死亡与残酷杀戮的氛围。 麓由统领的伤也在药草和军医的医治下稳定下來,现在的他沉沉睡去,只怕得休息个半日才能醒來。 军中开始搭建起帐篷,供众兵士养伤休息,而擎战几人则进营帐开始议事。 擎战本也应该养伤休息,但是军中遭遇此次突变,倘若自己不在,恐怕军心难稳,并且很多事需要自己來做主处理,因此也就忍着伤痛与大家一同议事了。 士兵将无峦押解上來,当这个被妖魔侵体的人推倒在众人的面前时,他一副惶恐的模样,仿佛已知道,自己将命不久矣,迟早会被处死。 营帐里是孽徒、珞摩、婕蓝、承风他们几人,还有几位军中的首领,包括整队北炎地兵士的虬泽下士。 擎战神色严峻,走到无峦面前,道:“说吧!趁给你这个机会,说出是谁将妖魔侵入你体内,然后让你混进军营中,犯下这些事!” “你…你别逼我,我不会说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沒有什么人指使!”无峦面色惨白,断掉的双手垂掉下來,看起來异常的诡异。 崎雪沒想到自己从藏灵阁救出來的人到现在居然來害大家,心里早按奈不住了,她大声怒斥道:“好你个无峦,那个时候我可怜你,怕你被你那老板处死,所以好心救你出來,你不感激也罢,到现在你居然來害我们,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她的这番话仿佛翻起了无峦不想回忆起來的往事,他抬起猩红的眼,看着崎雪,又露出了那可怖怪异的笑容:“感激,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会变成这样,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会过了这么多天不是人过的日子,你知道被压在巨石下面等死的滋味吗?你们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呢?现在來责问我,你有什么资格!” 08 悔悟 崎雪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说,只是怔怔地瞧着他,良久才呢喃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该害我们,谁会知道你还活着呢?大家因为你也感到很难过!” 婕蓝知道现在自己沒有资格为无峦求情,但或多或少这些事也是因自己而起,她也不愿见到无峦如此堕落下去,她走过去,温柔地按着他的肩头,道:“如果你真要怪怪我就好了,因为当时是我放弃救你的,可是就算怪我,你也不应该让自己变成这幅模样,你这样做怎对不得生你养你的父母,践踏你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不就是践踏他们赐予你的生命吗?” 仿佛被人揪住了心脏,无峦心口说不出的疼,他抬起朦胧的眼,低声道:“他们早就死了,早被那可恶的城主处死了!” 婕蓝一阵愕然,不想说中了无峦的伤心事,她看着这个本应单纯善良的人,心中起了一丝怜悯,婕蓝回头看着孽徒,因为城主是他的父亲,突然听到关于他父亲的斥骂,想必他心中会很难过。 孽徒走了过來,道:“被处死,何以会被城主下令处死!” “还用问吗?不过就是交不上赋税,就将我爹我娘抓进牢里,活活饿死,而我被卖给雍记药铺做伙计,充了赋税,嘿嘿!什么城主,什么法令,比起所谓的妖魔更为可恨!” “是因为赋税吗?”少主眉头微皱,想到自己那个父亲,他很想为他辨明几句,可是却无话可说,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清楚自己父亲的罪行,因此无峦的痛诉也并非恶意诬蔑。 “你不过是个小民,怎的明白朝中之事,城主虽下过此令,但是这些赋税所得其实都被空靖包揽而去,城主只知道百姓富足,粮食金钱充裕,所以才有此令,但是这一切都是空靖谎报所造成的!”虬泽下士坦然说道,言语冷静而平和。 “不,不可能,空靖将军为民请命,他是我们崇敬的神,你居然如此诬蔑他,你也不怕下地狱吗?”一直崇敬空靖的无峦听到这番话有些失去理智。 “神,他要是神就不会让妖魔附着在你体内,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孽徒眼中有着憎恨之光。 “他是要给我力量,让我强大,只有他才了解我的心愿!”就连他的眼神都是充满了对空靖的膜拜。 “你终是承认了这一切都是空靖指使你的了!”擎战冷冷道:“只可惜你为这样一个人付出实在太愚蠢了,去帮助一个曾经杀害你父母的人,我想你父母在天要是知道了,只怕也是死不瞑目!” “你,你胡说,不许你诬蔑空靖将军,空靖将军怎会杀害我父母,你们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诋毁到他,我是绝对不信的!” 擎战轻蔑地笑了笑,为这个愚昧无知的人感到很悲哀,他走过去,抬起他的下颔,道:“诬蔑,谁会去诬蔑他,你看下这帐篷外的数百名士兵,他们都是被你所崇拜的空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被发配到北炎地充当役民,若不是他们够有能耐,估计现在早已死了!” “胡说,我…我绝对不信!”无峦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所崇拜的空靖会是这样的人。 “你不信就听他们的吧!”擎战让虬泽叫进來几个兵士。 那几个兵士一听到空靖,就咬牙切齿起來,连眼中都仿佛要喷出火來,其中一个三十來岁的兵士道:“你这个愚昧无知的人,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当他是你们的救护神,在我们眼中,他是个沒有人性的恶魔,我们真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为我们的那些同伴报仇,你知道这十年來被他杀掉的人有多少吗?赤燕城中的子民有谁家的人沒被他杀过,如此血腥残酷的人我们有什么资格供认膜拜!” “我…我…”无峦面对这些愤怒的兵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仿佛听到极为令他痛苦的事,以至于语言都无法正常说出。 “城中凡是交不上赋税的百姓,空靖都会命他属下将这些人收监,有用的就派到北炎地,沒用的就直接杀掉或者遗弃,你爹娘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而死的,但是空靖为了收买民心,对外宣称是城主下的命令,而自己却佯装成一个爱护百姓的良臣,让大家误以为他是个好将军,实际上不过是利用你们而已!”虬泽下士想到这十年來赤燕城被空靖弄成这样,都感到气愤填膺,难以自抑。 “我爹娘…是他害死的,怎么会,我…我…”无峦全身颤抖起來,眼泪扑漱而下,他瘫软在地上,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显得如此的无力。 婕蓝蹲在他身边,道:“你现在知道空靖的真面目还不晚,但要是再一直错下去,你怎对得起你的父母和那些死去的人们,无峦,听我说,不要再奢求什么力量,以前的你才是最好的,现在的你只要让大家更加地瞧你不起,放弃妖魔的力量吧!” 无峦抬起头來,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做,你们会杀了我吗?” 婕蓝无法做出保证,她抬头看向擎战。虽然什么都沒说,但是恳求的目光却完全地将她的意思传达给了擎战。 擎战一手托着下颔,冷冷道:“倘若就这般饶恕了你,我又怎向这些屈死的兵士们交待!” 无峦知道求生无望,颓然地低下了头,面色如土,绝望与痛苦占据了他整个心灵,然而一个带來希望的声音响彻在他耳畔,他抬起头,看着擎战,红色瞳孔中满是期许。 “倘若你去办一件事,只要成功后,就算你以功代过,不必受刑法!”擎战神色凝重,看來他已经是深思熟虑了。 “你要我办什么事!”无峦诧异问道。 “你回到空靖的身边去,告诉他我军惨败,几乎全军覆沒,让他可以高枕无忧了!”擎战一字一句地说出,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潭棋率先反对起來:“少君不可这样,倘若他趁此逃走,对空靖说出一些对我们不利的军情之类岂不是让我们更危险!”潭棋看着婕蓝,神色沉了下來:“少君这次不要为了迎合某人的请求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决定!” 擎战眉头一皱,他知道潭棋言中说的是指婕蓝,但是自己又怎会是那种不为大局着想的人,他面现怒色,道:“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岂不了解我,不要再说这种话!”他看向无峦道:“放你走,你确实很有可能会逃走,甚至反而出卖我们,不过我却也有办法让约束你!” 他摇了摇头,道:“你确实可以逃走,但是你若当真如此做,我只能拜访你父母的坟头去告之他们,他们养了一个很好的儿子,以至于去帮助杀害他父母的人,我相信他们的灵魂一定会难以瞑目而成为恶灵将他拖下地狱的!” 无峦心头一惊,有些待住,良久才从喉头中说道:“我…我不逃,他既然杀害了我父母,我岂会再帮他,我会把这些话带给他的!” “本君也相信你是个极聪明的人,到他面前怎样演一场戏就看你自己的了,要是暴露了空靖可能会毫不留情地将你杀了,你难道不怕!”擎战试探地问着。 无峦摇了摇头:“反正我死也好活也好,这世上都不会有人关心我,但能够为父母报仇我就算死了又有什么?”想到自己孤苦无依,想到自己这数十年來沒有一个人曾关心过自己,有的不过是老板对自己的恶骂和毒打。 婕蓝看着这个悲哀的灵魂,仿佛想到了自己,这种痛苦她能够理解,可是自己却还能够靠着自己拥有的力量去改变命运,可是他却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无法反抗,也不能反抗,婕蓝现在明白了他愿意将肉体出卖给妖魔侵占的心情了,因为他太渴望力量,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可惜这种做法却是让人如此的不屑。 她轻轻地按着无峦的肩膀,道:“不会的,这世上总会有人关心你,爱护你,只是你不愿去发现而已,你只要好好活着,就一定会遇到很多关心你的人的!”婕蓝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这番话來劝慰他,或许也是不愿他就此沦丧下去吧!毕竟自己欠了这个人许多。 无峦抬起眼瞧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她灼灼的目光仿佛将自己熔化了般,充满怨恨的心开始平静下來,他低垂下头,低声道:“我一直这样对你,难道你不恨我吗?我本來打算下一个就要杀了你!” 虽然说得小声,但是站得近的黑猪和崎雪都还是听了去,黑猪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吓得背冒冷汗,吞吐道:“你…你居然想对蓝…” 婕蓝连忙捂住了黑猪嘴,眨了下眼睛示意它不要嚷嚷出來,让孽徒他们听到,若是被听去了,说不定还给无峦多加一条罪责,她长呼了口气,对无峦道:“那些都是你以前的想法了,只要不是现在就好了,毕竟你还是未对我做什么?不是吗?”她看着擎战,眼中有些许羞涩与感激:“倘若你真的按照少君所说完成了任务,他也会遵守承诺不会追究你的罪责!” 婕蓝将擎战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好似在提醒他不可毁信。 09 夺位 擎战为婕蓝这点小心思感到很好笑,不由间也笑出声來,他朝虬泽下士道:“派一头骑兽于他,让他向空靖通报去吧!再耽搁下去恐怕那空靖就会起疑,并不相信他所说的了!” 虬泽想到要放这个造成大军重创的人离开,心中埋着愤恨却也不好发作,他想少君非寻常人,既然如此做便自有他的打算,自己也不便多说什么?因此命两个兵士将无峦带了出去,随后派了一头鹰作为坐骑让无峦离开。 无峦上了坐骑后,回望了眼军营,他看着此处数百名兵士的目光都冷冷地瞧着他,那目光中带着怨恨,带着仇火,却也带着期许。 无峦不自觉将头低了下來,他现在无法说什么?因为即便说什么?这些人也不会相信自己,因此只有自己做了之后估计他们才会相信,无峦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此一去,不管结果怎样,恐怕自己都难活命了。 ..................... 城廷,申时。 此时本已不是上朝听政的时刻,但晁牙在空靖的威令下只得让太监宣告所有朝臣來上朝,众臣都是疑惑不已,因为城主已经几天未有上朝,突然要求众臣上朝却也不知为何事,因此私下里都是猜忌四起。 晁牙着好朝服之后,太监便引着他出门,出了‘月华阁’便见空靖已经侯在门外,他神色一脸肃然,一见到晁牙这副模样,便冷笑了一下,随即道:“我要的让贤令呢?” 晁牙沒有看空靖一眼,只对身后的太监道:“拿于这个窃位者,看写得是否合他的意!” 空靖一听到晁牙竟如此无礼的称呼自己,哪能不气,他拔剑而出,但剑抽出一半却又按了回去,因为纵然面前这个人是个假城主,但毕竟现在是以城主的身份站在这里,并且人多眼杂,被人瞧见自己对城主动怒恐怕也不妥,因此又生生地忍了回去。 空靖从那太监手中拿过让贤令,展开一看,不觉喜于颜色,他将让贤令合上,重新递回给那名太监,对晁牙道:“想你倒也聪明,待我登上城座,或许我会让你回家耕田养老,安稳地过完此生!” 晁牙从内心里发出冷哼声,脸上竟也是说不出的怪异笑容:“那可真得好好谢谢你这位新城主了!”他大踏步地朝正殿走去。 身后的太监和空靖也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正殿的后堂时,晁牙看着那太监拿着让贤令,心中便在盘算,他见后堂门口处有一门槛,心思一动,走过时不小心踢到门槛,一个踉跄便要栽倒在地,那太监见状忙过來扶他,晁牙见机会一來,便借势拉着那太监,那太监被大力一扯,竟也身子不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那让贤令则落在一旁。 晁牙将让贤令捡了起來,交给那太监,叮嘱道:“你怎的不好好为本主领路,倘若将本主摔着你是有几颗脑袋担待!” 那太监觉得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是,是,是’地应着,他接过让贤令,在后小心地跟着,深怕再出什么状况。 晁牙回头看了空靖一眼,但见他的眼中放出光來,仿佛已经恨不得立刻将剑拔出杀了自己。 晁牙也不理,他出了后堂,便上了正殿之中,他一坐上城位,空靖则站于左首,而那太监则站于右首,唱喏道:“上朝!” 底下的众城都跪下:“我主万安!” 晁牙手一抬,示意他们平身,众臣站起之后,晁牙道:“今日将众臣招致于此,是有一件大事要与众臣宣布!” 其中一个尚书部的官员问道:“不知主上要宣告何事!” 晁牙看向那太监,手一抬示意他宣读让贤令,那太监深呼了口气,展开那让贤令,但是刚已展开,却突然间脸色发白,全身发抖,仿佛遇到了极可怕的事,让他有些六神无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空靖以为这太监临到头开始害怕起來,所以大声喝令道:“主上让你宣读你便照行,还不宣读!” 那太监吓得不敢不听令,他深呼了口气,开始念读起來: “赤燕之城,主令昭下,御前将军空靖在朝十五载,深受圣恩,然其心可诛,天地难容,于十年前设计诬言城后,致城廷惨祸,又以妖魔控制圣主,以此挟主而令朝臣,蒙蔽城民,如此大恶,当削除其御前将军一职,抄家处斩,以慰天下!” 空靖听完这让贤令,顿时脸色大变,而底下的众臣也是惊疑惶恐,一时间窃窃私语,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空靖按剑而起,走向晁牙,道:“主上想必是大病未愈,头脑不清,才写下如此荒唐的东西,这太监服侍主上左右,照顾不周,导致主上现下病成这般,真是罪该万死!” 空靖不由分手,便拔剑出鞘,气势腾腾地朝那太监走去,那太监见空靖面上凶狠,顿时被吓得呆立在那里,他忙跪下,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然而只听到‘嗤’一声响,剑过头颈,顿时鲜血如注喷出,那太监的头颅掉落下來,滚下殿堂,滚落到众臣的面前,让那些大臣都看得心惊胆颤。 晁牙沒想到空靖居然如此大胆,他一拍扶手,大骂道:“好个狂妄犯上的空靖,你居然在正殿之上,在本主的眼下杀人,你是想谋逆造反了吗?” 空靖冷冷一笑,道:“如今这赤燕城,早已是民怨四起,本想劝主上能够自动退位让贤,但好似你依然贪恋此位,既然如此可也容不得你了!”空靖的剑指着晁牙,朝下面众臣道:“此赤燕城,万民皆怨,主失天命,本将不愿赤燕城就此沦丧,因此顺从民愿,从今日起本将自荐为赤燕之主,接受众臣膜拜!” 底下大臣都愕然待立,此时发生得太突然,他们脑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晁牙怒道:“本主还站于此地,你有何资格敢自称城主,你如此公然造反,也不怕遭天谴吗?” 空靖看着晁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随后长剑一起,便刺中了晁牙肩胛,晁牙想要反抗,却反而被空靖一脚踹到了殿下。 众臣见空靖居然公然对主上如此无礼,怎不气愤,几位老臣站了出來,道:“空靖将军,纵然主上有何过错,那是由王城少君來判夺的,而你居然敢这般对待主上,你是要造反吗?” 空靖傲然抬头,气势更加跋扈了些:“主上,你们再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主上!” 滚落下殿阶的晁牙艰难地爬了起來,他一抬起头,顿时恢复了他本來的面目,众人一看到晁牙面貌,更是一惊,怒道:“你是谁,怎的敢冒充主上!” 空靖走下玉阶,道:“这个人其实是个冒牌货,他通过妖法控制了主上,随后自己混进城廷,冒充主上,蒙蔽众臣,本将也是今日才知晓,逼他在众臣面前现出本來面目,只是可惜,主上已经被这妖人给害了,现下只有杀了他才能为主上报仇!” 众臣更是一惊,他们难以想象主上已经被谋害,他们个个怒目盯着空靖,道:“好个妖人,居然敢冒充主上,还敢谋害主上,如此罪人,拖下去斩了!” “等等!”另一位刑狱部的尚书道:“这也只是空靖将军的一面之词,我们都需仔细听听才好分辨,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得由王城的少君來定夺才可,不然这可是犯了密而不报的大罪!” 晁牙站了起來,笑道:“各位老臣难道不识我了么。虽然阔别十年,但本将却还记得众位好友!” 那位上了年纪尚书仔细一瞧晁牙,不由一惊,道:“你…你不是玉骑校尉吗?你…你怎在此处!” 晁牙瞧着空靖,满目憎恨:“主上根本就还沒有死。虽然他放火想让主上葬身火海,但是主上得上天护佑,现在还活着,可是这无耻的空靖却仍然想将主上置于死地,众臣难道还不明白吗?倘若是我想要冒充主上,这个贼人为何容忍到我今日,他其实是想胁迫我写出让贤令,想让我将城主之位传于他,我虽已不在朝中,但是岂能任这贼人作乱,因此我换成赐罪令!” 众臣一听到晁牙所说的经过原委,都如被雷霆击中一般。虽然这些官吏中对晁牙所说都相信个百八十,但是就算如此他们也无法改变什么?因为他们明白空靖现在的权利是有多大,整个赤燕城的军权都在他的手中,而御林军统领麓由又不在朝廷,再加上豫尧大人被扣押,那么此处更是无一人可以与之抗衡,所以即使知道空靖是明目张胆地要篡位,却也不敢反对,众多臣子都低垂下头,当作什么都沒听见,什么都沒看见,只是静静地等待事态的发展。 然而那位尚书却是气急,他年过五十,满头白发,早已是枯朽之年,他从先主时期就已经在城为官,到此时听说主上流落在外,而这个窃位者却在此嚣张跋扈,不把百官放在眼里,怎不气愤,他指着空靖道:“空靖将军,主上待你一向仁厚,你不感恩,却敢这般毒害主上,你就不怕被处死吗?你以为你掌握军权这城廷就可以让你只手遮天,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 10 依言 空靖冷冷地瞧着那尚书,道:“看來隆厉大人对本将很是不服,居然要听信这个妖人的话!” “卑职也是奉公行事,不敢草率定夺,至于空靖将军所提的要自荐为城主,只怕不可能,这需得上报王城,并需要详细调查主上谋害一事方可,否则卑职如何向王城交待,如何向蒙冤的主上交待,如何向赤燕城子民交待!” “是吗?”空靖神色冷了下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本将本來还想等我登位之后,看在你几朝忠心的份上升任你为城辅,可是你这般不变通,不明是非,不懂退让,让本将如何用你!” 这句话中包含着拉拢的意思,只要隆厉尚书点头认可,他就可以成为一城之辅,这可是百官都想得到的地位,有如此机会,他如何不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而隆厉却怒道:“你是在有权位來诱惑我吗?老臣若是那种贪图权位之人就不会今天还在这位置上,空靖将军希望明白你的身份,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将军,还沒有任何资格可以随意册封官位!” 空靖脸色突然沉了下來,良久,嘴角才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他突然长剑一起,便朝隆厉腹部刺來。 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嗤啦’一声传來,剑入腹部几许,隆厉脸色惨白,双手握着剑锋,口中连说两个“你,你”字,便颓然倒地。 满殿被鲜血覆盖,像染红的烙铁,而此刻站在此处的人都置身在火炭之上,时刻等待着被焦灼的命运。 晁牙看到空靖如此凶狠,好不着恼,怒道:“好,好,好个空靖,现在就敢对朝中众员出手,你如此残暴,你觉得你可以令众臣诚服吗?你不过是个可耻的窃位者而已,少主一定会回來夺回一切的!” 空靖沒有理会晁牙,只对殿外吼道:“來人!” 数十名士兵挺刀跑了进來,将所有官员都围了起來,整个正殿显得危机重重,官员们都六神无主,心惊胆颤,不知道该怎么办,有部分胆子小的官员早已吓得晕倒在地了。 “将这个冒充城主的妖人拿下,在场若还有谁敢维护这个妖人与本将作对的也抓起來!”空靖一令下,两名士兵上前便将晁牙拖了下去,但晁牙依然嘴中骂个不停,让这正殿中充满在怨咒之中,当晁牙的咒骂声渐渐远去时,整个城殿里如死一般的沉寂。 “在场的还有谁反对,倘若还有人反对的就直接站出來!” 沒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低垂着头,而在那冰冷的地面,却还滚落着那太监的头颅,还侵润着隆厉的热血,面对这一切,他们还怎敢说一个不字,不断地,开始有官员跪下朝空靖跪拜,而剩下的官员也跟随着跪了下來,整个正殿里高呼着:“恭祝空靖主上荣登新位!” 空靖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官员,心中说不出的狂喜与满足,他俯视着这些人,仿佛等待的这一天终于到來,以至于自己竟都有些难以相信,但是他那自满的眼中却有一丝悲凉划过,那份寂寞仿佛从狂热的心底里爬了上來,占据他的心灵。 城殿外也是这般的寂静,仿佛整个赤燕城都昏睡了过去,仿佛自己处于在一个死城之中,看不到欢笑,看不到祝福,只有冷冷的脸,冷冷的心,冷冷的风。 ....................... 月华阁中,空靖坐在都鞠曾坐过的书桌前,拿起那几卷奏折,无心地翻看着,他感到着这座椅的份量,感受着成为城主的那份威严,可是不知为何,即便坐在这上面,空靖的心也有些空落落的,他总觉得有些无力,有些不安,这份不安來自于城外的那个所谓的少主,那个王城的少君,倘若只要他们在,自己即便坐上这个位置也难以坐稳。 正自思量处,突听阁外的侍卫禀报道:“主上,农须侍卫有事通报!”空靖还不习惯这主上的称呼,以至于让他本能性以为是在向都鞠禀报,他心中颤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來敬呼的是自己。 他淡然道:“让他进來吧!” 门吱地一声被推了开,外面刺眼的光线投射进來,让这阴暗的屋子瞬时亮堂了起來,空靖看着农须,看着他那冷冰冰的面孔,道:“不知道将军当上城主的感觉如何!” 空靖看着农须那双空洞的仿佛沒有灵气的眼,淡淡道:“你想要我有何感觉呢?”空靖扶在那都鞠曾坐过的座椅,心中突然生起一股烦闷之气:“他的位置,你以为我有多稀罕么,我只不过是想抢过來而已,只不过是想看看他知道城主之位被我抢夺走后他那吃惊憎恨的表情,只可惜我现在看不到!” “我只希望主上能够杀了他,解除后患,否则必然会成为隐忧!”农须冰刻般的脸孔沒有丝毫表情:“还有那个城辅大人,总留着他性命必然会给主上你带來隐患的!” 空靖紧皱着眉头,道:“这些事你务须插手过问,你只需做好我安排你的事就可!”他顿了一顿:“你前來找我有何事!” “那个叫无峦的回來了!” “哦,是吗?我还以为他一定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中,沒想到他居然还能活着回來!”空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到他既然能活着回來,想必事情处理成功了:“那带他进來吧!” “是!”农须应了声,随后朝阁外道:“让他进來!” 门再次被推开,无峦低垂着头,小步地走了过來,随后跪倒在空靖身前,道:“小人无峦见过空靖将军!” 空靖一听到这称呼,面上就显出不悦來,农须朝这个出言无礼的人骂道:“什么将军,现在你面前的将军已经贵为一城之主,你这般称呼是不服吗?” 无峦刚赶回城廷,此时发生的政变他根本就不清楚,并且他头脑简单,又怎会想到前一两日还是将军的空靖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城主。 “城主,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将军怎么能成为城主,那都鞠城主呢?”无峦天真地问出了他心中一连串的疑问,但他沒想到这一连串的疑问已经惹怒了那刚登位的空靖。 如此坦然的质疑如何不让空靖着怒,他冷哼一声,道:“看來你很怀念以前的那位城主,怎么,你觉得我不适合做城主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是篡夺了城位!” 无峦感觉出了那股无形的强大压迫感,也感觉到了对方逐渐膨胀的怒意,无峦将头埋得更低,道:“不,在我心中只有您才最适合做一城之主,小人很早以前就已经等待这一天了,沒想到今天居然等到了,小人一时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了,所以失态了,但请主上见谅!” 看着这个曾对自己说将自己当作神一般仰慕的卑微者,不由感到满足,他心情渐渐平静了下來,道:“好了,起來吧!交给你办的事如何了,还满意我赐予你的力量吧!” 无峦颤抖着站了起來,点了点头:“多谢主上赐予我的神力,有了这力量,我才能报了仇,不然我到现在恐怕已经入了地狱了!” 空靖冷冷笑了下,问道:“那批大军如何,我将所有山岭中的妖魔都驱赶而出,告诉他们在西方处有极好的美食可以猎捕,沒想到这些妖魔却也听话得很,果真是去了!” “一切都按照主上行事,我将妖毒放入军中饭食,那些士兵吃后不出两时辰就全体倒下,随后我借助主上赐予我的力量刺伤了那个叫麓由的统领还有那个少君,这两人已受伤,大军就开始混乱,沒几下便被妖魔击败,现在就只剩下几个残兵逃走。虽然小人无用,沒能按照主上吩咐将少君和那个冒充少主的人杀死,但是他们恐怕也活不久了!”无峦照实诉说,言语中颇有几分遗憾之意。 “是吗?你这般对他们,他们难道都沒有杀了你,却放你回來!”空靖眼中带着置疑与逼迫。 无峦迎上这锐利的眼神,心中就有些发抖,他吞吐道:“我…我逃得快…所以…”无峦一瞧空靖的眼神更加冷漠了些,吓得更厉害了,他嗵地一声跪倒在地,道:“请饶恕我,我只是怕死,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确定他们已经损伤惨重,那麓由和擎战已然受伤!”空靖再次追问起來,依然不肯相信无峦所说。 “千真万确,主上不信,派兵前去打探便知,小人有几个胆子敢对主上撒谎!”无峦面色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空靖仔细瞧了无峦半天,见他并不像撒谎的模样,便道:“看來找你做此事果然未选错人,你出去吧!后面或许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念在你未本主卖力的份上,我就留下你为我做事!” 无峦一直憋着一件事在心中想要求证,但是却又惧空靖的威严,一时不敢贸然问出,空靖见他迟疑的表情,就有些不耐烦,问道:“怎的还不出去!” “小人我…我想问一件事!”无峦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來。 11 月下之言 空靖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对这个自己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无峦已经很不耐烦:“有什么快说!” “我在军营中待着的时候,听那些士兵说,他们根本就是无罪的,是被冤枉而带到北炎地,他们说上交七成赋税的法令并非是先主所下,而是主上你…你向主上建议的…” 无峦还未说完,农须便怒道:“你这是在怀疑主上吗?你有几个胆子敢这样指责主上!” 无峦拼命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因为我爹娘是因为赋税才丧命的,所以我…” “是又如何,莫非你还敢反抗本主不成!”空靖已经觉得这个叫无峦的人沒有丝毫用处,再加上现在自己已经是城主,所以不必再忌讳什么?“本主每年要养数万兵士,要打造最好的兵器,不就是为了守卫这赤燕城,你们作为赤燕城的百姓,自然应该拿出赋税來供养这些兵士,不然,你们何來安稳的日子,你还有什么怨言吗?” “那么,倘若交不上,就一定要饿死他们吗?或者发配充军,成为劳役吗?”无峦想到父母的惨死,心中就悲痛起來。 “这是城中法令,他们违反了法令你说他们该不该受法令制裁!”空靖言语中带着戏虐,好似那些人命对他來说根本就不在乎。 无峦眼中有些湿润,但是却又极力忍耐,他怕被空靖察出自己有所反常,因此强颜欢笑地迎合道:“是啊!主上说得即是,那些士兵想必是积了怨气便怪在主上身上,所以才说出这个诬蔑之言,小人以后不会再提!” 空靖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淡然道:“你在阁外候着,别在这儿碍事!” 无峦应了声“是”便退出了月华阁,但他退出之后,便靠在门外守候在那里,不敢私自离开。 空靖回身过來,神色有些凝重,他追问道:“本主让你去找的巫师你可寻得!” “属下已经寻找到一位巫师,此巫师咒术绝顶,想必对主上会有用!” “很好,这下我就要看一场好戏,我要让这赤燕城所有的人都看到他都鞠是个怎样丑陋面目的人,嘿嘿!还要他那宝贝儿子,若他知道他那父亲变成这般模样,你说他是会杀了他,还是怎样!”空靖看起來很兴奋,仿佛这事比他当上城主还要來得有趣刺激一般。 “我不敢妄自揣测,但是那轩明想必早已痛恨处死他母亲的都鞠,现下看到他痛恨的又变成这般,就算那都鞠不疯,想必他也是会疯的吧!”农须眼神中闪过阴郁之色。 “本主会让他成为一个很合格的妖魔,给他机会去舔舐鲜血的味道,本主相信像他这般的人一定会喜欢鲜血的味道的!”空靖眼中有着幽绿的光芒。 阁外的无峦听到空靖和农须的谈话之后,脸色猝然急变,颤抖的瞳孔掩盖着他慌乱的心灵,仿佛预见了极恐怖的事,使得他久久难以平静下來。 阁内的空靖瞧着无峦的身影映在窗阁上,眉头深锁,他顿了片刻,对农须道:“想必擎战的大军也被消灭殆尽,你明日便带五千人马前去拦截他们,千万别让这少君进城,若是瞧见那个轩明,你就活捉了他,本主很想让他和他那父子见上一面,看看自己儿子成为他口中之时是什么感觉!” 农须看到执着得近乎癫狂的空靖,神色间有些忧虑,他提醒道:“属下认为那都鞠和轩明还是杀了为好,以免埋下祸患!” 空靖脸色阴郁下來,为农须对自己的命令感到很不悦,他不紧不慢地道:“你现在渐渐地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以至于对本主的某些决定是否不满!” 农须懂了空靖言中的意思,他知道空靖的脾性,倘若自己忤了他的意,恐怕自己也会受到牵累,他不再提议什么?只道:“属下不敢,属下这便听令带兵前去阻截少君一行!” 农须说完后便退出月华阁,他刚一走出,本想叫无峦跟自己一起走时,却见阁外除了四名看守的侍卫,根本就沒了无峦的身影,他仿佛察觉到不对劲,眉宇间满是忧虑,心中的大石也沉了下去。 ...................... 又是一个夜晚到來,这个夜晚里星辰低迷,像被蒙上了层白纱,遮住了它害羞的容颜。 军营中受伤的兵士都在歇息,只有十來名兵士在守夜。 婕蓝躺在帐篷中,心绪烦乱,想到连日來发生这么多事,她心情很是沉重。虽然疲惫却总是翻來复去地难以入睡,她索性坐了起來,想跟身旁的崎雪聊下天,但是崎雪睡得很沉,恐怕也是这些日太累的缘故,婕蓝不忍心将她吵醒,自己轻声下了草铺,就出了帐篷。 走在营地上,夜晚清凉的风吹來,冰冷的感觉浸润进婕蓝的心,让她这几日來的愁绪都平复了下來,婕蓝走出营地,到了一处小山坡上,她见到一块裸石,便走过去坐在上面,抬头望着那轮若隐若现的明月,又想起了小时的事。 那个时候,每当十五时母亲和幽云都会陪在身边看圆月,他们两人总是喜欢躺在母亲的怀中,然后听母亲讲一些动听的故事,直到他们入了梦乡,甜甜地睡了过去。 想到小时这些事,婕蓝面上就带着温柔的笑容,然而当她回到现实时,却又感到无比的失落痛苦,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想到难以预知的未來,婕蓝感到惆怅不安。 正自愁闷时,却听到身后传來一个磁性的男子声音:“深夜一个人赏月好是无趣,还不如找人相陪!” 婕蓝听这声音便知是那个自己最想避开的擎战,她忙起身准备要走,却被擎战拦了下來:“怎的我一來,你便要走,难道你真的如此讨厌见到我吗?” 婕蓝面上一红,只好留了下來,道:“我只是出來久了,怕崎雪会担心我而已!” 擎战拉着婕蓝臂膀,示意她重新坐下來,婕蓝也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可以不用理他走开就好的,可是自己却无法抗拒他的要求,顺着他意重新坐了下來。 “你受了伤不好好养伤出來做什么?倘若你伤口复发了你的那两名属下估计又得怨恨我了!”婕蓝想到对自己很有敌意的潭棋心中不免就有些不安。 “有你这句对我关心的话,就算复发了又有什么关系!”擎战的话很温柔,一点都沒有以往那种高傲。 婕蓝此刻才意识到,擎战在跟自己说话时,从來不会以少君的身份自居,但是为何他要这般呢?婕蓝始终不明白:“你…你又在胡说些什么?你这人,真是…”婕蓝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摸不透擎战,也弄不懂为何他总是要來帮助自己:“你干嘛不恨我,要不是因为我的无知,你也不会受伤,你的神兵团更不会损失惨重,还有今天,你应该早知道无峦已经变成了妖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应该有所防范,可是你却被他刺了一剑,以你的能耐怎么会让他伤到你呢?” “倘若我沒被他伤到,你会不会相信我呢?”擎战摸了摸曾被婕蓝掌打过的面颊:“我现在这里可是还疼得紧,要是不那么故意让对方伤到我,露出他本來面目,你又怎肯信我!” “你…你疯了,我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你居然笨到故意让他伤你!”婕蓝气得脸色都青了,索性在深夜,擎战也瞧不见她的神色。 擎战沉默一阵,良久,才道:“你的信任比起我的性命來说更为重要!” 婕蓝面上一红,全身滚烫起來,仿佛听到极荒谬的事,让她觉得异常的意外:“你…你又在戏弄我,你觉得这样戏弄我很好玩么!”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婕蓝的手,婕蓝身子一颤,本能性地想要缩回,却被擎战紧紧握住,无法挣脱开。 擎战右手抚摸着婕蓝面庞,温柔道:“我岂会戏弄你,这世上很多人我都会戏弄,可是你不会!” 婕蓝完全怔住,无法相信自己现在听到的是真实的,她心脏急速地跳着,仿佛就要窒息了般,从小到大,自己从來沒跟任何男子保持过这么近的距离,更何况这个男子竟这般爱抚地对待自己,她心口不住起伏着,婕蓝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不听自己使唤了,她只得低下头,道:“你别这样,你会让我感到很害怕的!” 擎战放开了婕蓝,不知为何,他眼中竟有一丝的悲伤。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就当从來沒发生过,我们之间还是跟以前一样,你是王城的少君,而我不过是个要去救自己朋友的蓝魔而已!”婕蓝突然间很害怕跟擎战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关系,至于为什么害怕她也说不上來。 “这么快就要急着跟我保持距离,早知道刚才就不这样对你了!”擎战苦笑起來:“王城的少君吗?若可以我一点也不想成为什么少君,就如你不想成为蓝魔一样!” 婕蓝怔怔地看着擎战,眼中充满了疑问:“你又在作弄我了,你怎么可能跟我一样,我是妖魔,而你却是拥有无上权利的少君,这两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12 心迹 “是吗?可是在我的心中却是跟你一样的,你只是害怕这妖魔之血会侵蚀你的心灵,你只是害怕面对你体内这魔性之血而已,但是我却不同,这个身份就像缚身咒,让我有时候憋得喘不过气來!” “这怎么会,你是少君,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想控制谁就可以控制谁,又怎会像你说的那样!”婕蓝有些满不在乎。 “那你可知道,从小的时候开始,我连吃饭都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不能随意说笑,不能踏出王城一步,每天必须练剑读书,本以为只要掌权后就可以很自由,可是到后來才知道,原來自己被禁锢得更厉害了些,不得与王城亲贵交好,不得心怀恻隐之心,不得违逆法令丝毫,不得与妖魔为舞,不得恋慕…”擎战说到此处时突然停顿下來,不再说下去。 “不得恋慕什么?”婕蓝好奇起來。 擎战侧过头看着婕蓝,面上有着哀伤之色,他叹了口气,这也是婕蓝第一次听到擎战叹气,她沒想到这样一个仿佛世上无任何事能难倒他的人居然也会叹气,仿佛今晚擎战所表现出的一切都让婕蓝感到如此的陌生。 擎战摇了摇头,笑道:“就算是神之约束又怎样,那些我都不再在乎,就算有一天因为违逆法令而受责罚,我也不会后悔!” 婕蓝不懂擎战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擎战的身上仿佛有着许多神秘的东西,无论自己怎么想去探究,都无法探寻到结果,她只是看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心境便宁静下來,逐渐她有了睡意,婕蓝迷蒙中靠到了擎战的肩上。 擎战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淡淡睡着的婕蓝,看着她被夜里的露水沾染的浓密睫毛,看着她此刻安静下來的温柔面容,擎战心情顿感舒畅,他从來沒想过,到今日今时,却还能跟她这般,坐在月光之下,感受着深夜的温柔抚摸。 ............... 清晨的光芒倾泻下來,洒落在婕蓝的肩上,脸上,发上,她慢慢地醒了过來,当看着天色已大亮时有些惊讶,而当她侧头看到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擎战时,更是吃惊不小,她意识到自己一夜里都在靠在他身边睡着的,顿时羞涩难当,道:“我既然睡着了,你就该把我叫醒,这样像什么话!” 擎战笑道:“如此夜晚,有美人相伴,怎的会自己扰了这好美景!” 婕蓝有些生气,立时站了起來,道:“要是别他人瞧了去,还以为我们间有什么呢?你是堂堂王城少君,我不过是个低等的平民女子,不要因为我让军中的兵士对你有所异言!” 擎战沒想到婕蓝此刻既沒有考虑到自己的女子声誉,反而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地位会有所损害,看着这个一向桀骜不屈的女子甘愿为自己而忧虑时,擎战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开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有你这几句话可比什么都受用,就算是因此被剥夺少君之位又有何妨!” 婕蓝听着这几句话,不知他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那份诚恳,婕蓝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子,真的有些无法理解,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好,从第一次闯进城廷遇到哦他的那日开始,只要自己有危险,他都会出手相救,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哪怕会惹得她不开心,但是他依然会选择來保护自己。 但是究竟为什么?婕蓝到现在都弄不清楚。 擎战见婕蓝一直愣在那里,以为她还在担心怕被其他人瞧见他二人在一起,为了不让她担心,道:“好,那你先走,我过会儿再回营地,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什么?” 婕蓝也觉只能这般,她点了点头,便返身朝山坡下走去,走到一半时,她忍不住回头看向高处的擎战,此刻清晨的风轻拂过來,撩起了他的长袍,撩起了他那如墨玉般地长发,婕蓝看着擎战,顿觉得依然俊伟非凡的他少了以往的傲气,多了几分温和之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忙转过头,朝山下走了去。 眼见那抹蓝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山野之间,擎战会心一笑,昨日的愁绪顿时去得远了,他呼了口气,准备也下了山坡,但沒走几步,却觉身后传出脚步声。 擎战忙得回头,当看到身后那人时,擎战面上冷了下來,道:“你一夜便守在此处!” 此人正是擎战的属下潭棋,他身上的衣衫还沾染着露水,神色萧索,面露忧虑,他回道:“是,属下一夜都在此,我见少君深夜里一人出了营地,担心少君会有何事,所以准备暗中保护少君!” “这么说你也看到了我和婕蓝在一起,也听到了我跟他说的话!”擎战神色更加的冷漠。 潭棋沒有反对:“对,该听的属下都听了!”潭棋叹息了一声:“属下一直不知道少君会厌恶自己的身份,也沒想到少君对婕蓝小姐的感情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你应该知道作为属下有些事不该听的,有些事不该过问的,你和裂勃是我最信赖的属下,所以我不希望我要以少君的身份來责备你!” “属下倒希望少君以尊贵的身份來谴责属下,这样属下倒还觉得少君还记得自己身份,而不是如昨晚所听到的那般!”潭棋从來未想过少君居然会有过厌恶自己身份的念头,想到这个他都觉得害怕,并且他想少君从來沒有过这般,自从遇到那个叫婕蓝的女子之后,他就开始逐渐改变。 潭棋不知为何,从心里对婕蓝更加厌恶痛恨了些,他总觉得这个叫婕蓝的女子对少君來说是极大的威胁,她只要一天在,少君一天就会慢慢改变,到最后会变成怎样,潭棋实在无法想象。 擎战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盛气的潭棋,心中几多懊恼,他淡漠道:“在你的眼中,我的身份比起我自身來说显得更为重要吗?” 他的这一句话将潭棋问住了,潭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觉得少君的眼中含着一丝悲伤:“少君这身份是上天赐予的,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自然不可抛却,少君倘若抛弃了君位,又何怎会再有少君,再有擎战这个人!” 潭棋言语有些重了些,但是却让擎战心中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倘若因自己的过错或者违背天令而触犯了作为少君不该触犯的事,那么自己就会被剥夺少君的地位,而自己也会受到神之三罚,散去魂魄,去除肉体,焠破血骨。 擎战神色低沉下來,任随着烈风吹拂,良久,他才扬起头,冷言道:“你不用太担心了,我擎战又岂是那种愚昧无知的人,会去做这等触犯圣令的事!” 虽然有些不信少君所说的,但是潭棋想少君毕竟是个聪明人,从小到大凡事都比他人考虑周全得多,因此才会受到那些王城贵胄的拥戴与臣服,所以少君就算被那叫婕蓝的女人迷了心性,但想少君也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他又岂会因她而丢弃身份,想到这些,潭棋心中便稍微放心了些,他点了点,道:“少君这样说属下也就放心了,刚才对少君无礼,实在不是故意之,但属下也是实话实说,少君若生气,无论怎样责罚属下我都不会有何怨言!” “责罚你!”擎战笑了笑,道:“对一个担心本君而苦苦劝谏的属下责罚,岂不显得我无情愚昧了!” 潭棋知道少君一向爱惜他和裂勃,所以也不会因自己的冒犯而处罚自己,也是因为他对他们二人的这份独特恩情,让潭棋无论怎样,都要维护少君的权益,哪怕采用一些过激的手段也无所谓。 擎战看了看天色,见乌云密布,疾风竞走,看來是有一场大雨即将下來,他想该是时候回营地了,便道:“走吧!看來又得留营几个时辰,这些士兵大多都有伤势,也不可让他们贸雨行军!” 潭棋也点了点头,想到即将与赤燕城的一场大战便有些心悸,毕竟现在的大军受到了重创,倘若再來场硬战,只怕再难吃消得起。 .................... 凌晨破晓里,大地还处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中,低矮的云层密布,将这赤燕城包裹在暗黑之中,清晨里的沉闷之意袭來,看來即将就要下起大雨來。 云空中,一头灰色大鹰掠过天际,朝西方方向快速地飞驰而去,而那头飞鹰上所坐的则是无峦,他神色阴郁,全身仿佛脱力一般看來委顿不已,那曾经带着怨恨的猩红双眼到如今却满是哀伤,仿佛遭遇了极大的悲痛之事,让他默默承受着内心的悔恨与痛苦。 雨开始猝不及防地下了起來,整个天地里都是大雨的稀疏声,雨水打在无峦身上,沾湿了他的那件破烂的短衫,不知为何,无峦感到有些冰冷,风带着雨从它脖颈间灌入进去,将他本以冰凉的心浇得更加冷了些。 那头飞鹰鸣叫一声,滑行到低空处飞行,因为身上被雨水打湿,身体显得笨重了些,飞行也慢了下來。 无峦正想找个躲雨处休息片刻,等这急雨过去时,却听得背后疾风劲起,一头雄狮的吼声如排山倒海般传了过來。 无峦心头一惊,背后促起一阵凉意,他惊恐地缓缓转过头,当看到背后的來者时,面色如死灰般惨白起來,全身不由自主的瑟抖起來,他催鸟前行,但是这飞鹰却又如何能与那上等骑兽相比,只得片刻间便被來者追上,挡在他的面前。 13 反抗的力量 只见骑坐在那头雄狮上的人面色阴冷,身着戎装,手按长剑,冷漠的双眼中带着憎恶之意,此人不是农须却又是谁。[.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就这般冷冷地看着无峦,许久,才冷冷道:“你这是想要上哪儿去!” “我…我只是…”无峦想了许久都编不出个好理由來。 “只是想去通风报信,告诉那个冒充少主的人说我们即将大军侵袭过來,并且让巫术师对付都鞠吧!”农须冰刻的脸孔仿佛冻住了沒有丝毫表情。 无峦沒想到面前这个人居然敢直称城主的名讳,看來他们根本就不将城主放在眼中,无峦更加相信那个空靖是个叛贼欺民之人,心下怒气更甚了些,但他也不立刻发作,只佯装无辜,小声道:“不,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想回我老家去瞧瞧,空靖将军不是,哦,不,是空靖城主说我只要为他办完事就可以准许我回老家了吗?也不再追究我的过错!” 农须的面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那笑容看起來却比他不笑时更为恐怖:“回家,城主有说过让你现在回家吗?你家的方向是这个方向吗?” 几句逼迫的言语让无峦有些心虚胆怯,就连呼吸顿时都觉得困难了些:“我…我…” “对于那些背叛城主的人我的剑是决不会留情的!”他缓缓抽出了剑,将剑的寒光映着天空划过的闪电,反射到无峦的眼间,无峦忙用手捂着脸,当剑光闪过时,他才将手拿來,然而就再那么一瞬,农须的剑已经指在了他的咽喉之间,无峦顿时吓得不敢做声,只是呆滞地瞧着农须,像个木人一般。 “本來主上并沒有杀你的意思,只可惜你太不识趣,居然背叛主上,那么就容不得你了!”农须顿了顿,想到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你向主上禀报说麓由和少君所带的军队惨败,可是当真,莫非也是你想使诈欺骗主上!” 无峦摇了摇头,道:“不…绝沒有,我…我老实说吧!本來小人为主上办完事后打算留在主上身边效命,但是昨晚听了主上所说的话有些后怕,小人胆子小,又沒什么能耐,又担心主上怕因小人知道了那些会杀了小的灭口,所以才…”他一副怯弱的模样,看起來不像是撒谎的样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农须听了无峦的话,也信了几分,但是他做事一向稳妥,就算对方沒有欺瞒自己,自己也不会轻易地饶了他,斩除祸患是他一向的性格,他依然面无表情地道:“就算如此,我也无法饶得了你,要怪你只能怪你运气不好,遇见了我!”他一说完长剑一送,便朝无峦喉舌处刺來。 无峦一紧张,上身后仰,躲了此剑,而他乘坐的飞鹰也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因此拼命地往后飞后,但是很快农须便追了上來,只听到‘刷刷刷’几剑,几道剑气闪出,直朝无峦头部、背部和那坐骑逼了过來。 本以为这一剑过去,三道剑气一定会将他解决掉,但沒想到无峦在危机的关头竟唤醒了体内那妖狼的力量,他瞬间变了模样,手指间也变成了尖利无比的利爪,他一手挥出,体内妖狼的力量开始回应,手间一道红色光芒闪出,竟将农须的剑光挡住,但是虽然免受了对方剑气的伤害,但他还是被那剑气的强大推力往后重重地推了出去,胸口间也被那股压迫之力弄得有些窒息。 身下的坐骑好不容易稳定身形,停留在空中,却见农须又逼了上來,他一皱眉,厌恶道:“哼,居然用主上赐予你的妖狼力量來对付我,看來你真是不想活了!” “我,我决不会死在你这种人的手中!”无峦低声说着,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冷酷到让人胆寒的杀者,心间不知为何总有一股气在碰撞撕裂,仿佛就要破腔而出,他朝向农须,颤抖道:“你…你别靠近我,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的!”他手间的红光萦绕,妖力大胜,几乎将他整个身躯都笼罩在内,看起來就像一团火团在燃烧一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农须倒转剑,未再指着无峦,他冷哼了一声,道:“看來你也真幼稚,这妖狼是听命于主上,自然也会听命于我,又岂会听命于你这么个卑微懦弱的人!” 他突然张开右手,手间一道光柱闪出,射向无峦胸膛处,那道光柱顿时像有什么吸力一般,竟将附着在无峦体内的妖狼拉扯而出。 无峦只感到体内翻江倒海般地一场激战,那种蔓延全身的痛苦让他大叫出來,震彻着整个苍穹,他一点一点地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渐渐消失,渐渐破体而出,他痛恨自己的力量就这般无力地被人夺走,他痛恨自己就这般再次变成无用的人,他痛恨自己为何如此软弱让人小觑蔑视,可是无论怎般痛恨,他也无法改变自己即将被杀死的命运。 体内的那头妖狼最终还是被那道光柱吸了出來,随后又被农须收回了他自己的体内。 失去妖狼之力的无峦恢复了他本來的面貌,顿时间他仿佛全身虚脱了般无力地趴在飞鹰上,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冷峻的男人,顿时思绪万千,无论怎样,他都是不甘死于他的剑下的,如今之计唯有逃命而已。 他无力地拍了拍那头飞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既然是…擎战少君赐于我的座骑,那么你就为了他而带我回营地吧!” 那飞鹰仿佛听懂了坐在自己背上的这个人的话,它震动双翅,长啸一声,便向农须拦住的方向冲了过去,农须挥剑便朝那飞鹰削了过來,但是当剑气掠过时,那飞鹰却突然改变飞行方向,朝下空掠过,从那雄狮的身下掠了过去,逃过了无峦的阻挡。 农须气得面色发紫,他倒转方位,朝无峦追了过去,但是狮体型笨重,转动起來就沒有鸟禽那般灵活,等到要追时,两者间已落下很长一段距离,他催兽前行,快速地追赶上去,看他面色阴冷低沉,带着浓烈的杀气,看來今日不杀无峦,他誓不回城了。 两者的距离渐渐地又开始缩近,无峦回头看向追向自己的农须,心口里紧张到快要窒息,他从來沒像现在这般想快点到达营地,快点见到少主和少君,快点见到那叫婕蓝的唯一信赖自己的女子。 可是身后的农须却还是近了。 但那农须突然停了下來,仿佛沒有追赶的意思,无峦疑惑不已,不知道那农须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既然停下來不追,那么自己便多了层逃命的胜算。 农须看着即将远去的无峦,面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他自语道:“既然你这么想得到这力量,我将这力量还给你便是!” 他张开右手,开始召唤体内的妖狼之力,顿时间手间红光闪出,那头妖狼从他手心里浮了出來,农须喝令一声:“去!” 那头妖狼顿时朝无峦的方向疾驰而去,那妖狼飞入空中,渐渐变成了一束火光,随后渐渐演变,竟变成了火红色的一只利箭,那箭发散着焰火之气,朝无峦的后心激射而來。 无峦看到朝自己逼迫而來的妖狼之箭,吓得心惊胆颤,他忙催鸟下行,希望能够躲过箭羽的攻击,但是那妖狼之箭是狼妖变化而成,竟也能够随意变化方向,依然准确地逼迫而來。 只听到身体间发出‘哧’的一声,箭羽从后心穿胸而过,无峦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已绝望了,他竟难以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只觉得全身好重好重,而自己全身也不再受身体的控制,从那飞鹰的背上落了下去,直坠向下空。 不断坠落的无峦像飘逝的雨,无情地被狂风吹拂着,落向结束自己生命的大地。 他脑间万千念头闪过,到最终却只剩两滴泪水滴落下去,他在想此生为何,一生來命运就受到他人的控制,自己就像个卑微的奴隶被人操控,被人利用,被人摧残,到现在他终于想要反抗,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争回自己失去的尊严,可是自己却还未踏出一步,就已经命陨于此,那么自己这一番努力又有何用。 他的耳边传來的是风的呼啸声,雨的滴落声,而到最后听到的则是‘扑通’的栽入水流的声音,他只感到自己仿佛身在水中,水的冰凉之意袭了上來,洗刷着自己的伤口,洗刷着自己痛苦的灵魂,到最后他什么都已感觉不到,昏昏沉沉地沉睡过去,仿佛以前的一切都成了一场虚幻的梦,而现在自己正走向一条阴暗的大道,那条大道通向一个深渊,那深渊里有无数的死灵在召唤,而他仿佛也将成为他们的一员。 留守在空中的农须看到被妖狼之箭射中的无峦坠下高空,想必此人必死无疑,而那头飞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仿佛未有寻找到他承载的主人,因此返身飞走了。 农须再次张开手,朝那妖狼之剑召唤声:“收!”,那妖狼之箭恢复了狼的形态,飞向无峦,它越靠近农须体型变得越小,最后又像风一样被农须收回到了他的体内,农须放下手,将剑入鞘,看着灰色天空,顿觉时候不早,应该是给那少君少主致命一击的时候了,他返身朝城中飞去,身影隐沒在雨雾之中。 14 对策 营地中的兵士本都整理行装,准备行军赶路,但却突然收到來自少君的命令,让他们再歇息半日,等大雨过后再朝赤燕城行军而去,众兵士想少君果然是体谅他们,怕他们身有重伤,贸雨行军,会引发伤势,因此就让他们歇息,想到少君如此体恤他们,士兵们都是心存感激敬慕,对少君少主更是信服了许多。 虽然让受伤的兵士歇息,但是擎战却加大了士兵的看守和巡逻力度,在营地外的那座山峰上,擎战也让士兵们看守,因为他担心空靖会随时派兵來袭,所以让兵士巡逻。 到得晨时时,却见高空中传來一声鹰鸣,那鹰鸣声尖锐刺耳,巡逻的士兵看向空中,但见一头黑色的飞鹰在上空盘旋,随后扑向了营地之中。 那些士兵见这头飞鹰來得蹊跷,都挺起剑戟朝飞鹰坠落的方向奔去,当那飞鹰落回地面时,数十把剑戟指向它,而那飞鹰却只是扑打着翅膀,鸣叫着,仿佛在呼唤它的侍主一般。 其中一个兵士识出來了这头飞鹰是神兽团训练的座骑,他讶然道:“这是少君派给那叫无峦的罪人坐骑,怎的会在此处,得快去通报少君!” 那士兵朝帐营处跑去,但还沒跑几步,便看到少君和少主他们一众人已经出了來,少君神色凝重,仿佛已经猜到那头飞鹰便是自己派给无峦的了。 他朝飞鹰处走了过去,兵士们自觉得让开了条道,他看到那头飞鹰,心下里竟沉了下去,因为鹰已回來,可是它承载的人却已不在。 婕蓝感到有些意外,她担心无峦已经出了事,急道:“怎么回事,无峦人呢?” “莫非那个叫无峦的果然背叛了少君,一个人逃走,留在了那空靖的身边,而飞鹰回來通报我们!”裂勃对那个叫无峦的很是不信,心中便多了份疑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倘若是在以前听到裂勃如此猜忌无峦,婕蓝肯定会辩驳几句,但经过上次的事后,她凡事都不敢再贸然说出,而是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判定事情的真伪,她看着那头鹰,见他身上多处有剑伤,忙道:“恐怕不对,你瞧它受了这么多伤,想必是经过一场激战,最后才侥幸逃出來的!”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兴许它是要逃出赤燕城回到少君身边,但是却被无峦发现,因打算将它杀害,但所幸他还是逃了出來!”裂勃维护着他的假设,因为让他相信一个做出伤害全军的人会信守承诺,这恐怕是万难的。 承风一副冰冷的模样,他沒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思考,他走到那飞鹰身旁,在鹰背上的羽毛下发现了一片血迹,那血迹还未被雨水冲刷走,因此还留着,承风翻看飞鹰的羽毛,见他毛下皮肉并未有伤口,那么显然不是此鹰的血,他站了起來,对众人道:“恐怕不仅仅是这鹰经过一场殊死之战,而鹰背上的人也经历过了!” “怎么讲!”孽徒眉头紧皱,为此事感到很忧心,因为毕竟无峦是少君放他回城的,倘若因此决定带來什么灾祸,他也感到很为难,军中的兵士恐怕也会对他信心减半。 “这血并非是鹰的血,那么只能是坐在鹰背上的人的血,想必此人跟人对战后不敌,要么被抓走,要么已经死了!”承风的言语显得很理智很淡漠,听得在场的人都心惊胆颤的。 “这…真的是这样吗?那么无峦他…”婕蓝想到空靖的无情都感到心寒,倘若无峦真是与空靖的人对战过,那么他肯定难逃一死。 “看來这叫无峦的良心未泯,既然能遵从少君的吩咐传达到了话,就是不知道空靖那人会不会信!”孽徒感到有些惋惜:“最初我还担心少君的决定,怕无峦会反而出卖我们,但如今看來却还是少君英明,而我却不曾信赖过他!” 擎战笑道:“我让他前去空靖身边,无论我信还是不信他,我都能肯定他会将我要他带的话带到的,因为就算他心下里想要背叛我们,也绝不敢说我们全身而退,而他被我们扣押还放了回去,倘若这么说,他死得也许更快,所以他一定会照我的话说去邀功,所以并不存在着什么他背叛或不背叛的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恍然大悟,更觉得这位少君可真是深谋远虑,竟轻而易举地把握住了无峦的心思,但是惟独婕蓝却是冷了下來,她抬头望着这个依然高傲的人,仿佛昨夜的那个温和的人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为何,婕蓝总觉得有些失望,对擎战的失望,对自己的期许的失望,她冷冷道:“我以为你是真的相信了他,所以才放他回去,原來你到头來其实都只是在计算他而已!” 擎战听到婕蓝带着怨责的声音,笑容冷了下來,他侧头看着婕蓝,迎上她那双如夜空般的双眸,道:“你可能会因为我沒有完全信他而觉得我是个无情的人,不过这是战场,关系到数千兵士甚至赤燕城命运的一场硬战,所以不能因为你所说的那些世俗的情感而走错一步,并且,无论他背叛与否,我都会遵照我的诺言饶过他的罪过,这也算是对某些人的交代!” 婕蓝再次将头深埋了下去,她明白自己很多时候的想法都很幼稚,也有些无理取闹,她不再多说什么?只道:“我知道了,不过我想这次他遵守了他的承诺,沒有背叛我们,就如承风所说,他有可能被空靖抓回去了,又可能再和飞鹰出逃出來时,被空靖的人杀害了,我终是不放心他,所以…” “你派几名兵士到这营地五里的范围内搜索,看能否找到那个叫无峦的人!”还未等婕蓝说完,擎战就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并且就算婕蓝不向自己请求,他也会派人去寻找,因为那无峦既然逃出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通报,倘若他还活着,那么就知道赤燕城的一些情况了,倘若他不幸惨遭毒手,自己也终要将他的尸骸寻回,也好抚慰身边这个女子悲伤的心灵。 虬泽得到命令之后,便拱手领命,向十名兵士交代,让他们去搜寻那个叫无峦的下落,那几名兵士得令后,立刻分散朝东方的方向分散开四处寻找。 婕蓝心下里十分感激,这个男人其实并不是自己以前那样所见到了那么恶劣,而相反,在他高傲尊贵的外表下,其实他有着最温柔的心灵,那颗心始终包裹着她,让自己不受到丝毫伤害,但是他又极力体谅并维护着自己的尊严,这般情感又如何不让她心动呢? 潭棋看到擎战一言一行间依然对这个叫婕蓝的女子百般照顾,最初放松的心现在又开始绷紧了起來,看來自己方才对少君说的那番话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在敷衍自己而已,潭棋心中有些气闷,他无论怎样都不愿见到少君毁在这样的一个女人手中,至少不值得,她也不够资格。 但是现在不是处理这种事的时候,等到大事过去再想办法也不迟。 身旁的裂勃见潭棋的眼光始终未离开过婕蓝,心下里有些疑惑,因为从自己和珞摩回到少君身边以來,裂勃就感觉到潭棋对这个叫婕蓝的女子充满了敌意,至于为何如此,裂勃也不是很明白,但想潭棋跟自己如兄弟般,等到有机会,再向他详细询问。 孽徒让兵士们都歇息养伤,不要因此事而扰得他们惊慌起來,等到兵士们都回到帐篷之后,擎战几人也回到帐营处,开始商议接下來的事。 好在麓由统领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伤势也好了起來。虽然还不能进行大动作的运动,但平常的走路站立还是可以勉强支撑的,不过要想挥剑用武,恐怕还得多调养几日。 他想现在这种时候正是少主缺人的时候,所以不顾少主的劝阻,硬要参加议会,孽徒也知道他脾性如此,也便不再强求,正好很多军事上的决策需要他來指教,自己毕竟对这方面不懂。 孽徒对众人道:“照刚才承风和少君的分析看,想必是无峦知道了一些重要的事,所以才会被空靖派人追杀,这样看來,却不知是何事空靖竟要对无峦下狠手!” “是什么事我们无法揣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空靖肯定会很快派大军前來攻打我们,因为无峦应该把本君要他带的话带到了,所以这个时候來攻击我们是最恰当的时候!”擎战分析情势,不紧不慢地说道。 “但是既然无峦跟空靖的人交了手,那么肯定是他被空靖怀疑了,所以才这般,那么空靖就应该不会相信他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贸然进军!”麓由做事小心谨慎,所以对少君所说颇有疑虑。 “这不必忧心,你们难道沒见过无峦的演技吗?他能骗倒你们,想必也有法子骗到空靖,就算是沒有蒙骗过空靖,但我军此时受到重创就算是无峦不夸大其词的通报,空靖也会知晓,所以他一定会选这种时候來攻击我们,这种良机他怎会错过!”擎战想到大家的顾虑,就十分自信地分析出來了。 15 备战 婕蓝听了擎战的分析之后,心中更有疑惑,既然空靖根本不会在乎无峦所说的,那么派他前去通报空靖想必也沒什么必要,那么擎战为何还是派无峦去了呢?莫非他其实是为了给无峦一条生路,因为倘若留在营地中,即便他有心维护,众将士想必也不会轻饶他,想到了这点婕蓝顿时愕然呆立,她回头看着那个侃侃而谈,让人敬畏的擎战,心中说不出的感激,险些又将落下泪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原來他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冷血无情,从一开始他就沒打算过要取无峦的性命,哪怕他差点丧身在无峦手中,他也未曾记恨过,倒是自己,却还一心怪责他,想到这些,婕蓝更觉得惭愧了。 孽徒听了少君的话后,但想若被说中,想必又即将是一场大战,但是现在全军兵士大都是有伤在身,又怎能再经受得起大军的攻击:“那这该如何是好,若要硬战,肯定是鸡蛋碰石头!” “嗯,这确实是,所以这也是大家一起商计的原因!”擎战想到这点也觉异常苦恼,不知该如何应敌才能巧妙地化解这场硬战,看在场所有的人都是愁眉紧锁,看來一时间大家都沒有什么好的法子。 他正自思量时,却听到帐篷外一名士兵來报:“禀报少主,少君,那名叫无峦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婕蓝一听找到了无峦,顿时按耐不住,问道:“在哪,他怎样!” 那士兵沉默片刻,才道:“是在河里发现的,应该是从鹰上摔下來时摔进了河里,属下已经将他带回营地,只是他心口受到重创,现在只有一息尚存,也不知道还能否…” 众人一听,都是一阵惊愕,快步地朝帐外走去,当看到被抬在担架上的无峦衣衫尽湿,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露出的手脚已经泡得发白,面色惨淡得如冰雪一般沒有一丝血色,只有他的胸腹间还有些许的起伏,看來确实伤得不轻。 擎战走近一瞧,但见他的胸口处像被什么利剑类的东西射中,随后穿胸而过,并且伤口处带有焦痕,看來应该是焰火之箭之类,但所幸此箭并未射中心脏,所以才能到现在还能留有气息,而也幸运的是是被焰火之箭之类地东西射中,导致伤口被烫焦,所以才沒有大量流血导致死亡,不过这伤口仿佛弥漫着一股妖邪之气,正是这股妖气让伤口无法愈合。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以至于保佑他还活着。 擎战正准备运起灵力为他疗治伤口,潭棋想少君为一个低等的下人疗伤有些失身份,他忙走上前來,道:“少君,救人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擎战却摇了摇头,看向承风:“你不行,只怕还得让承风先为他祛除伤口的妖气,然后才能疗治伤口!” 承风倒不吝啬自己的力量來救治这个人,但是他明确地知道自己的净化之力其实还是包裹着自己的妖魔之力,两者力量混在一起,根本无法祛除无峦的妖邪之气,他朝擎战冷笑道:“莫非你忘了我的力量了,如果不想他死得更快的话,我看我还是别出手的好!” 擎战眉头一皱,倒有些为难了,正此时却听得人群后一个娇弱的声音道:“让我试试吧!兴许能净化他体内的妖邪之气!” 众人目光看过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秀丽异常的凝鹿,她走上前來,看向孽徒,很快双眼又垂了下去。 “你能行吗?”孽徒轻声问着。 婕蓝等人在去万魔谷取药草时便已见识过凝鹿纯净的净化之力,想必对无峦体内凝聚的妖邪之气也应该不是难事,说道:“不碍事的,凝鹿的力量我和承风他们都见识过,所以,不用担心!” 经婕蓝这么一说,擎战几人仿佛留意上了凝鹿,因为净化之力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而这个异类女子竟有这般灵力,想必并非寻常异类。 孽徒早已知道凝鹿的灵力异常强大,只是她并不常使用,所以常常将她当做娇弱的女子看待,现下她既能帮助无峦,也感到很欣慰,他对她点了点头,道:“那么就靠你了,不过若是觉得困难,你不要勉强!” 凝鹿点了点头,她轻步走到那担架前,俯身蹲了下來,她撩开衣袖,露出了那双如白玉般的手,她运起灵力,顿时一道强大的白光开始萦绕在她的手间,那道光环注入进无峦的伤口,顿时光瞬时间蔓延至他的全身,在净化之光的笼罩下,暗藏在无峦体内的妖狼之气开始被逼了出來,随后在白光中开始消散,最后净化成了白色之气,无峦伤口处萦绕的那股邪气也退散了,伤口处的皮肉恢复了他原本的颜色。 凝鹿收了灵力,站了起來,道:“现在将他体内的邪气祛除了,只是这伤口得尽快处理,否则他恐怕也活不成了!” “军医!”孽徒朝人群中喊去,那在婕蓝几人身后的军医连忙走了出來,跪了下來,道:“属下在!” “你快抬进去为他疗治伤,竟最大的努力将他治好,知道吗?”孽徒命令道。 “属下领命!”那军医站了起來,命两个兵士将无峦抬到药篷里去,众人也不知道无峦究竟能否救活,但想只要有一线希望总比沒有的好。 现在日渐午时,雨也渐渐停了,众人都等着军医來报无峦的病情消息,但迟迟未见來报,正准备过去瞧瞧时,却听得一位巡逻的兵士快步跑了过來,道:“少君,少主,属下瞧见一批大军朝我们这里进发而來!” 众人都是一惊。虽然早已预料到空靖会派兵來攻击,但是却未想到居然这么快,擎战连忙问道:“总共多少兵士,谁带的兵!” “大概两千兵士,是由农须侍卫带领!”那兵士回道。 众人对这个叫农须的并不熟悉,应该只有麓由统领才对此人了解一些,孽徒回身朝麓由问道:“不知道麓由统领对此人了解如何!” “这人一直是空靖的心腹,做事沉稳,但行事有点毒辣,由他带兵的话想必难以应付!”麓由眉宇间满是愁容,看來他对此人确实有些忌惮。 擎战想到大军即将压近,而自己军中伤员惨重,就这么去迎战势必沒有胜算,他右手支颔,静思良久,婕蓝几人都知道他应是在考虑对战的策略,因此都沉默着沒有吭声,等过得片刻,他朝麓由孽徒道:“叫众兵士将帐篷收起,但是不要收完,剩下一百个帐篷留在此地,而其他帐篷要收拾干净,千万不要让农须他们瞧出破绽來,然后所有将士往后撤退,在后方一里处有一个山谷,在那里大家都埋伏好,引敌进入!” 麓由懂了擎战少君的策略,他笑道:“少君果然是智谋双全,这样一來,农须肯定以为我军只有一百來人,就会轻敌,会不顾一切地朝我们追來,到时候我们再给他们來个致命的突击!” 孽徒和承风听了麓由的解释后,也对这个擎战颇为佩服,承风接道:“恐怕还得派五十名兵士从山谷间撤走,这样才会让农须更加确信,引他走上死亡之路!” 擎战点了点头,朝孽徒道:“把命令传达下去,让众兵士赶快准备起來!” 麓由应了声,对虬泽下达了命令,而虬泽向十名士兵下达了命令,那十名士兵快步走到各营地间,对自己负责的兵士一一传达指令。 就这般,很快,众兵士将帐篷扎好,剩下一百來个帐篷未去动它,随后朝山谷间行进而去。 虽然这些兵士都身受重伤,但他们一想到要跟空靖的大军队战,仿佛就异常地有精神,只要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军便上了山谷顶,而另派遣的那五十名兵士则作为诱兵从山谷间走过。 而正如擎战所预料,农须带着大军赶到营地时,见此处的帐篷都还未收,心想对方军士是怕了他们大军的來袭,所以弃篷而逃,农须让属下数下总共有多少帐篷,那些兵士数后报告给农须,农须听说只有一百來帐篷时,心下里便对对方有了轻视之意,他笑道:“看來真如那个无峦所说,他们已经被空靖主上派去的妖魔破败得只剩下下这一点人,这场战想必也不需要花费我太多时间!” 他对属下道:“全力朝他们追击而去,不要让他们喘息的机会!” 那属下应了声“是!”便让大军朝擎战大军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追到山谷口时,农须看到这地形,心下里有些疑虑,毕竟带兵这么多年,他行事也不会太鲁莽,他叫属下前去探路,那名下士便带着十几名前锋走入谷底前去探路,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那名下士拍马走回,道:“属下察看过,这谷底间确实有大军走过的痕迹,并且依在下判断,应该只有不到一百人的数量!” 农须点了点头,道:“有沒有派魔禽到谷顶去查看过!” 16 中伏 那下士回道:“已经查看过,上面只有一片梧桐林,并不见有敌军!” 农须此刻放了心,下令道:“全速追赶!” 数千名大军开始朝山谷底进军而去,此处地势险要,走到谷底间农须总感有一丝寒意袭來,仿佛心中有何放心不下一般,他抬头看向谷顶,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开,阳光倾洒下來,照耀着这谷底,让谷底的寒气更盛了些,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此地并不安全,仿佛四围里危机重重,他忙道:“让大军全速前进,快些走出这谷底!” 那下士领命向众兵士下达指令,但是刚一说出,却听得上空里传來‘轰隆隆’的声音,众兵士都是心中一惊,朝上空瞧去,却见一块块的巨石从谷顶滚落下來,将整个天空都遮盖住,只瞧见黑压压的一片,向他们砸了下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众兵士都是惊愕惶恐,一个个都四处逃窜,但是却依然无法逃出那些巨石的攻击,顿时间只听到‘嘭嘭嘭’巨石砸中头颅的声响,谷底满是士兵们的哀怨痛喊声,那坐在马背上的农须见到这等情状,既惊又怒,不住喊道:“大家冷静,不要慌乱!” 但是谷底死伤惨重,大多兵士都被砸死或砸晕过去,两千兵士到现在只剩下一千不到的兵士们还能勉强支撑,这些兵士在农须的命令下簇拥在一起,围成一个圈,用铁盾挡住头顶,免受重石砸压。 过了片刻,山谷间顿时静了下來,也沒有石块再从谷顶砸落,众兵士疑惑地取下铁盾,望着谷顶,个个都是心惊胆颤,不知道下一刻又将会是什么? “大家不要害怕,这只是对方故弄玄虚之术,目的就是让你们自乱阵脚,现在你们整队军纪,全速冲出谷底!” 那些兵士得令后,迅速列好队,准备往谷外走去,但还未举步时,却见在前方倒回來五十來名兵士,那些兵士却正好是北炎地的弓弩队,他们排成三排,趁农须大军还未稳定下來时,开始拔弓搭箭,专朝那些兵士的脚踝处射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顿时间只听到山谷间再次传來震彻山谷的悲喊声,那些中箭的兵士一一倒下,面对猝不及防的进攻,显得如此的无可奈何。 农须见状,早气得面色发白,他召唤出长剑,对准那些弓箭队,开始运起灵力,顿时剑发起寒光,便朝弓弩队喷涌而來。 然而那些弓弩队的士兵早有准备一般,等农须召唤剑出來时,他们就连忙收了弓弩,快速地退了开,以至于农须的剑气并未伤害到他们丝毫。 这让农须更加地憎恨,他看着谷底数不清的尸骸,看着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百名兵士,心中愤恨交集,他难以想到最初满是信心现在却如被人拔掉利牙一般失去了那份气势与尊严。 身边的这几百名士兵也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一心只想保命,根本无心战斗,农须挥舞着剑朝他们狠命地刺來,以防止他们逃走,但是无峦他怎么阻止,这些兵士都四处逃窜,深怕晚一步就会变成躺在地下的那些尸骸一般,丧失性命。 农须所有的愤恨此刻都涌了上來,他召唤出体内的黄狮,当那头藏于体内的魂兽从背后浮出來时,他立时跳了上去,喝令它朝谷顶上飞去。 当他飞上谷顶时,渐渐看清了谷顶处上千名兵士持剑已待,也看清了站在前首的那擎站少君麓由统领。 当北炎地的兵士瞧见农须现出身时,个个都面色阴沉,双眼像盯着数十年的仇人一般眼中似要喷出火來,他们捏紧手中的剑戟,只要少君或少主一声令下,便会不顾生死地朝这个人扑涌而去,一报他们积怨许久的愤恨。 农须看着擎战,冷冷道:“王城的少君果然令人侧目,沒想到我几千兵士就这般败在你的手下!”农须看着面前几丈之距的那俊伟的男子,心中总有股不服输的劲:“不过这是我赤燕城之事,想必不用劳烦少君在此操劳,在下很想见见那位所谓的少主,看看他是如何躲在王城的背后,坐取战果的!” 农须这番话听來刺耳,实则是在挑拨擎战和孽徒之间的关系,好让作为赤燕城的少主在众将士面前失去尊严。 麓由听到这番侮辱少主的话,怎不气恼,提剑喝道:“好你阁农须,你不过是个小小侍卫,且敢在此大呼小叫,如此叛逆之贼,还不下來跪地求饶,兴许少主还会饶你性命!” 一阵不屑鄙夷的狂妄笑声响彻整个山谷,那农须大声道:“我如今已经贵为御前统领,至于麓由你,才只是个叛贼而已,而本将此次出來,便是剿灭你们这些叛贼,所以,该跪地求饶的是你们!” 所有兵士包括擎战孽徒等都是惊愕不已,麓由怒道:“你当上御前统领,也不过是空靖逆贼在主上面前进言才让你担任,否则,你岂有资格会成为将军,别再此炫耀了,再炫耀也只会让我们觉得你不过是空靖的一颗棋子而已!” 麓由的反击本以为会对这个农须有些打击,但是反而却让农须更加狂妄了些,他冷笑道:“主上,你说的曾经的那位都鞠主上吧!他现在不过是空靖主上的阶下囚而已,有何资格跟现今主上相提并论,我说麓由统领,倘若你现在归顺于我,或许我会向主上请求留你将位,不过若跟这些小兵们一般胡乱犯下忤逆犯上之事,恐怕你也只有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这一番言语让在场的人都惊得无法说出话來,顿时窒息般的宁静让这山谷沉寂下來,良久,孽徒才从少君的身后走了出來,怒道:“你…你说什么?你把城主怎么了?” 农须看着突然冒出來的这个断臂的少年,顿时有些疑惑,但仔细辨认他的眉目,依稀间仿佛记得是那个十年前的少年,他想了许多遍,都未想到所谓的少主到如今居然只是个断臂的残废之人,这一疑问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有点不敢确认面前这个人便是少主,他试探着问道:“你又是谁,莫非你便是那偷逃回來的前少主了!” “对,我便是,我想知道,你和那叛贼空靖将我父亲怎么了?你们居然敢谋逆篡位,你们有何资格,当真是不想活了吗?”孽徒虽然憎恨那个城主,但是想到自己十年未见的那人居然被囚禁,一时之间父子之情涌了上來,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仇恨了,因此脱口叫了声父亲。 农须沒有回答,而只是看着这个断臂之人蔑视地笑了起來,那笑声让在场的人听着都觉得如此的厌恶:“少主,原來不过是个残废的少主,这样的人有何资格成为自称少主,你也太可笑了些吧!看來就算是老天也觉得空靖主上來做赤燕城的一城之主是众望所归,以至于不会让你这么个残废的少主回城扰乱纲纪!” 听着少主被人如此辱骂,麓由的脸都气得发青了,他长剑一挺,便欲要上前跟那农须斗上一斗,但孽徒却按住农须握着剑因愤怒而有些颤抖的手,道:“麓由统领不用为这人无礼的言语生气,就算要对付他也是由我來!” 麓由看着异常坚定的孽徒,顿时心下里颇为欣慰,他想这是他和农须之间的战争,他是少主,自然由他去面对这个谋逆者,倘若这种时候自己出面,倒显不出少主的威严了。 孽徒右手持剑,对准上空中的农须,道:“既然你如此说,那么就由我來向你请教一番,看我是否能拿下你这个谋逆者!” 农须沒想到这个少主居然敢公然站出來向自己挑战,但是这也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倘若自己的这些兵士的面前将他们所崇敬的少主打败,那么这些兵士也不会跟从此人,那么自己反而会取胜,更何况,将这个狂妄无知的少主打败,可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擎战也想这是赤燕城的少主和叛贼之间的战斗,自己插手进去反而显不出他的威严了,但是自己还是想尽点自己的心力,他召唤出自己的天马,对孽徒道:“这天马本只能由本君骑坐,现下我便将此天马暂借于你,以表示对你除灭内乱的一点鼓励!”擎战这一举动看似普通,但实则他是在以王城的少君的身份告诉了在场的所有将士,在他王城的眼中,轩明少主才是赤燕城的正主,而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却是引发内乱的谋反之人。 孽徒体会到了擎战的良苦用心,他点了点头,道:“多谢少君,那么我便领情了!” 孽徒上了天马,召唤出那把从北炎地魂冢中取得的青凰剑,天马载着他上了高空,迎面对着农须,他面色沉着冷静,比起以往的他,多了份忍耐与稳重。 农须依然小觑面前这个断臂的少年,他嘴角轻轻一咧,笑道:“你居然敢向我应战,我倒是小瞧你了,不过兴许等你坠落这山谷的时候,恐怕你会为你这个决定后悔的,所以我劝你还是躲回到那些大军背后去,不要强出头的好!” 17 农须的真身 孽徒对这个人言语间的轻蔑与侮辱并沒有动怒,他只冷冷道:“拔剑吧!” 当看着自己这般刺激面前这个人他却依然能保持冷静时,农须才多少留上了心,顿觉此人并非自己最初想得那般容易对付,他也不再说什么?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一道冰冷的寒光闪现,映照在孽徒的双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孽徒双眼受光线所刺,下意识地侧过头躲过,然而就在此时,农须驱兽前行,便朝孽徒快速地迎了过來,他出剑极快,剑中包含着强大的力量,顿时间孽徒只感一股飓风一般的力量朝自己涌了过來,他忙挺剑相抗,好在那青凰剑是由骨剑打造而成,所以此剑本身就具有上等奇兽的魂力熔在剑中,等到那剑风袭來时,青凰剑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将对方那股力量挡了回去。 但虽是如此,孽徒自身并不明白青凰剑的力量,因此未能完全发挥剑的作用,所以自身却还是被农须的剑气逼退了几丈之远,好在他有天马所凝结的结界护着,不至于受太重的伤。 农须虽然也感受到了面前这个断臂少主非一般的力量,倘若对方若真只是无能之辈,那么早在刚的那一击之下,就被震下骑兽了,可是对方却还能承受住,这让农须更加忧虑了许多,但是他依然嘲笑道:“看來断臂的少主果然不怎样,就这么点本事也想与本将交手么,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孽徒对农须的戏谑与蔑视并不放在眼里,因为他从十年前摔下崖时腿就被折断,这十年來自己也一直过被人嘲笑的日子,所以面对农须的蔑视,他也不会习惯,他只是笑道:“你的剑术确实让我很是佩服,不过,也得让你看过我的剑术之后,你再狂妄也不迟!” 站在谷顶上的凝鹿望着全力战斗着得孽徒,心下里早已是波澜四起,她一双玉手抚着胸口,显然为孽徒感到异常的担心。 而婕蓝几人也是屏住呼吸地看着这场战斗,心下里也为孽徒捏一把冷汗,因为从刚才农须所出的第一剑來看,此人的剑术便已相当了得,而孽徒毕竟有肢体上的缺陷,想要打败农须却是有些艰难。 孽徒握紧那青凰剑,朝着农须快速冲了过去,青凰剑感应到他体内力量的聚集,开始发散出青色光芒,他剑端放平,使出‘追影十三剑’出來,他剑锋一送,便刺像农须五处要害,顿时五道剑气封住了农须右手腕心、腹部的气海穴、胸口致命膻中穴、咽喉、印堂五处,农须被罩全身被罩在剑气中,顿时竟有些无法抽身而出,眼见五道剑气就将袭进身來,慌乱之中,农须连忙后仰下身,随后从黄狮背后滚下去,藏身到狮肚下面,这才躲过这几道剑气。 然而他这般避让,却让那头黄狮深深承受了这五道剑气,只听得那头黄狮辈吼一声,整个身子都被剑气给撕裂开,动弹得几下后从空中掉了下去。 顿时间全军里发出震彻山谷的欢呼声,士兵们都为少主有如此的惊人力量而开始感到精神振奋,齐呼道:“少主,少主!” 失去座骑的农须立在空中,面对孽徒,刚才的那份狂傲与蔑视瞬息间消失殆尽,他冷冷地瞧着孽徒,道:“你果然是有几下!”他下颔一抬,将手中的那把剑毫无留恋地丢掉,孽徒见他丢掉他自己的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何这般做,却听到农须说道:“既然面对如此强大的你,那么咱们就以真面目相对吧!” 孽徒还未明白过來农须这话中的意思,却见农须全身发出黑色光芒,光芒之中传出他尖利而让人发寒的长啸声,听到这声音,孽徒心中像被什么堵着了一般,感到异常地难受,他握紧了长剑,等待着对方现出让人难以想象的本身出來。 光芒渐渐消散,等到光芒散尽之后,却见对面的农须已经变成了一只庞大无比的黑色之狼,谁也无法想到这个在城廷中待了十來年的人居然会是一介半妖,他对着天空长啸一声,随后低头望着孽徒,猩红的眼仿佛充满了对他的憎恨,发出焰火般的光芒。 孽徒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有些发软,黑狼朝着孽徒快速地攻击了过來他挥舞着尖利无比的前脚,盖头便朝孽徒抓了过來,而他全身带着强大的妖力,即便还相隔着一段距离,孽徒都感到了那股强大的妖力在侵蚀着自己。 孽徒举起长剑欲要从上顶飞过的黑狼的下腹部划过去,但是他剑刚一举起,那黑狼便冲破了天马所凝结的结界,他的右前脚竟直接抓住了孽徒的青凰剑,孽徒想将剑扯出竟是丝毫也不为之所动,正自焦急时,那黑狼张开大口,突然朝孽徒的后心咬來。 孽徒只感到后心里一阵蔓延至骨髓般的疼痛从背间传了过來,顿时间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掏空。 全军中又发出悲痛的呼喊声,凝鹿见到孽徒被那妖魔如此欺凌,怎不心痛,她朝孽徒喊道:“轩明,你回來,不要再跟他打了!” 虽然大家都很担心少主的安危,但是都期盼的是少主能够转危为安,但是这少女却是一个劲地这般呼喊着,岂不是让兵士们都对少主气馁,从此无法再信任少主,少主自此之后也无法在军中树立威信。 麓由不知道这女子的具体來历,但想他跟少主间的关系想必非同寻常,虽是如此,却也对她有了几分气愤。 婕蓝跟凝鹿一般心情,希望孽徒不要战下去,但她见擎战、麓由几人都未吭声,心想他们应该相信孽徒所以才忍耐,那么自己也应该相信孽徒,婕蓝紧紧握住凝鹿手,安慰道:“凝鹿姑娘不用太着急,轩明少主绝不会败在一个毒辣而卑鄙的妖魔手中的!”婕蓝虽是如此劝慰,可他自己心里也是很沒底,毕竟孽徒现在危机很重,想要全胜而退想來是无比困难的。 黑狼将咬中的孽徒朝山谷的石壁上狠命的甩了过去,孽徒顿时间耳畔生风,自己竟脱离了天马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随后只听到‘咚’的一声响,孽徒整个身体被撞在崖壁之上,他全身吃痛,心口间一股甘甜涌了上來,他再难抑制,‘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來。 随后整个身体犹如飘飞的雨水般从山谷间坠落下去,天马见状,连忙飞奔下去,将落在半空中的孽徒接住,随后又回升到谷顶上空。 众人都是深呼了口气,但是看孽徒神色,却是半无力气再与那黑狼相斗,而那黑狼却反而斗志越來越强,恨不得将孽徒撕成碎片般。 众人都不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众军背后传來一个老头薄怒的声音:“喂,你这个沒用的孽徒,看來我当年给你取这么个名字取得可真贴切,老头我好心给你打造的青凰剑你不好好使用,你却拿來做什么的,你要是召唤不出灵之凰,看來你也不配做这一城之主啊!” 所有目光聚集到身后那个大声嚷嚷的家伙身上,一细瞧才知是那个又被擎战命人铐住的骨剑老头,不知道为何,这种时候看到这个老头一副滑稽狼狈的模样,大家都失去了那份沉重感。 看來这老头还是关心孽徒的,不然这种危机关头又岂会开口助他。 只是对于他所说的什么灵之凰是什么婕蓝却是不懂,他朝擎战问道:“他所说的灵之凰是什么?” 擎战笑道:“王城之气城为神之龙,而郡城之气则称为凰之气,所谓凰龙祥和便指王城与城郡间的调和太平,骨剑所铸造的那把剑便是象征郡城的灵之凰剑,只要轩明少主能够召唤出剑中的凰灵之气,想必对付这区区狼妖也沒什么可惧!” 婕蓝似乎有些懂了,但是她明白想要领会剑的要义恐怕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也不知孽徒是否能做到,她朝孽徒大声喊道:“你听到那老头跟你说的了吗?你只要将剑当作你身体的一部分,用心去感应它,它会回应你的召唤的!” 这番话是承风当初在万魔谷时对自己所说的话,此刻婕蓝也将此话传递给孽徒,她不知道这番话对孽徒是否会有用,但是她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用处也要帮助孽徒,因为这是偿还他那份自己无法偿还的恩情。 有些昏沉过去的孽徒听到婕蓝对自己的呼唤,顿时意识渐渐清晰了起來,他吃力地抬起头回身看向那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女子,心中有了一份勇气与信心,他点了点头,撑起有些僵硬的身体。 这一动作让背后的伤口更扩大了些,他只痛的青筋暴露,但是他这次沒有痛喊出來,而是默默地忍受,他瞧向面前那个凶狠的黑狼,挥起手中的青凰剑,他依照骨剑与婕蓝所说,开始感受來自剑的呼应,他细心感受,却有些不得要领。 那黑狼趁孽徒重伤之余想再给他一个致命之击,因此在此扑了过來,直接朝孽徒的胸口处撞了过來。 18 大获全胜 天马闪躲开,避开了黑狼的攻击,那黑狼几番攻击都被天马躲避开,心中的怒火仿佛无法发泄,它怒吼一声,竟返身朝大军中扑了过來。 右翼边的兵士见到突如其來的妖狼,都有些不知所措,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妖狼已起几个兵士,将他们扔下谷底,只听到被抛下山崖的兵士们传來惶恐的悲喊声,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兵士被那妖狼推向深谷之中。 孽徒懂了这个农须实则是在向自己挑衅,倘若在一度地躲避,他就会拿这些士兵的性命作为他的回礼,孽徒沒想到他这般无人情,怒道:“农须,你便接我一剑,这些兵士是我赤燕城的兵士,岂是你可以随意杀害他们的!” 妖狼返身回到了空中,看着孽徒,眼中流露出获胜后的得意之情。 孽徒对着这青凰剑默默念道:“倘若你是赤燕城的守护之剑,倘若你认可我是赤燕城的少主,那么就回应我的召唤,庇护赤燕城吧!” 孽徒闭上眼,他开始放松全身,顿时只感到手间犹如温软软的丝线划过皮肤一般,感到剑仿佛有血脉在流动,随后那股如丝绸般的暖意从剑身开始流遍他的全身,孽徒顿感这剑就如婕蓝所说,仿佛生了根般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张开眼,对着妖狼,挥剑刺了过去。 剑身随着孽徒自身体内力量的涌动开始发散出青色光芒,而此次光芒有所不同,那光形成了凤凰般形态的光影,那凤凰缠绕着剑身,随后变得越來越大,像圣灵之物降临世间一般,朝妖狼飞了过去。 那妖狼眼只感到双眼犹如灼烧般的疼痛,身体仿佛浴于炼火之中一般,全身的毛孔都被炽热的热气涨进去,将身体的四脏六腑都挤得仿佛要破裂般。 只见那发散着青色焰火的凰灵环绕在妖狼的身周,将他包裹在青火之中,而妖狼忍受着痛楚,对天长啸,全身无力的痉挛挣扎,随后声音渐渐变弱,到最后变得再无声息。 变成妖狼的农须渐渐恢复了他原本的面貌,当恢复到他人形面貌时,却见他全身沾满鲜血,身体上像被剑锋割裂开了数十到口子一般,全身满是伤痕,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妖力般,农须不住往谷底下坠落。 孽徒收了青凰剑,命天马追了下去,将坠落的农须接住,随后扯住他的后襟,飞回谷顶,将农须扔回地面,而孽徒自己下了天马,他拍了拍那纯白的天马的脖颈,对擎站道:“少君的天马果然是非同一般,我的命多亏他才多次保住,在此无以感激!” 擎站只是微微笑了笑,他抚摸着天马的头,那天马走到他的身边,用头蹭了下他的肩膀,擎站手一身,将天马收进了自己体内,他看着孽徒,道:“天马纵然再厉害,也无法帮你除却妖魔逆贼,这是你自己的能力,不用谢我!” 无论擎战怎么说,孽徒心里对他仍是敬重感激,他朝向那个瘫倒在地上的农须,看着这个被破妖力的半妖,孽徒心中并沒有得意欣喜,反而有一些酸涩,他冷静地问道:“我记得我父亲在城中下个一道旨令,凡与妖魔有染或妖魔之后的人,都不得在廷为官,那么你怎么会混进城廷的!” 躺倒在地的农须露出诡异而悲绝的狂笑,笑过之后,他才恨然道:“妖魔,对,好像是有这么条旨令,只可惜那已经是已成阶下囚的前主的旨令,空靖主上英明仁慈,对万物生灵才不会那么残忍,只有他才会接受像我们这样的人,而你那父亲,才是真正的妖魔,他屠杀我们,宰割我们,把我们不当人看,这样的城主有何资格成为一城之主!” 他抬头看向周围的所有人,看向身为半妖的黑猪和崎雪,道:“在这里的人,应该个个都跟妖魔有牵扯吧!说不定他们还干过比那些妖魔更卑鄙更残忍的事,还有那头猪妖,那只雪狐,又怎的不是妖魔,倘若是你那位父亲在位,恐怕他们早就是刀下亡魂了,所以,空靖将军接受天命成为城主是对这赤燕城的恩泽,你们应该膜拜感激才是!” 婕蓝也清楚自己和崎雪初入赤燕城时,就被那些百姓恐惧,被官兵追逐,所以他所说的话虽然有些过但却并不假,婕蓝有些忧虑地看向孽徒,却见孽徒也正是满脸的忧虑,看來听到自己那个曾抛弃自己父亲的罪行,作为儿子的他想必比谁都更难受吧! 孽徒沉默良久,缓缓道:“我父亲他确实做了许多对不起赤燕城的事,但他的罪只能由王城‘御灋组’的少君來定,而你却沒有任何的资格,即便有你也只能劝谏与上告,而不是谋逆造反,对于你的罪责,我与少君也都看在眼里,所以你无法逃脱罪责!” 农须一脸的从容,仿佛对即将面临的刑责他并不担心,他只是笑道:“就算你拿下了我,那便怎的,空靖主上会派大军來击溃你们的,你们也别得意太久!” “我想你还是未明白,凡郡城之主,必须由王城少君定夺判其天性之后才有资格成为一城之主,而空靖既未通报王城,又未得到少君认可,却还私自发动内乱,篡夺主位,这种做法你以为他会成为城主,就算成为了,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农须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來回驳,他只是瞪着那双快要爆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孽徒,这眼神直看得孽徒心中很发寒。 孽徒想到自己那位父亲。虽然自己厌恶他,但是那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追问道:“你们将我父亲囚禁在哪儿!” “你父亲!”农须突然嘲讽般地笑了起來:“好一个不记仇怨的孝子,难道你连十年前他杀害你母亲,祛除你出城的恨也不记得了吗?” 这番话仿佛又将孽徒拉回了那段残忍的那夜,那夜里他听到母亲凄厉的悲喊声,听到自己父亲的咆哮声,看到满城廷都被鲜血覆盖,看到城廷里的每个人都神色悲戚沉重,这些记忆从來都未从孽徒的脑海中消失过,他又怎不恨那个曾毁掉一切的人,也因为这份恨,让他无论怎样也要当面见上他一面,向他问上一句:“当年,你为何要这般做,难道母亲与我在你的心中当真便是妖魔不成!” 这句话孽徒埋藏了十年,现在终于回到城廷,又岂可不问,他回道:“见与不见,恨或不恨,都与你无关,我只需要知道他被你们囚禁在何处,倘若你说了,起码会减轻你的罪责!” 农须只是冷笑了一下,侧过头去,竟不再理会孽徒。 麓由见农须如此无礼,走上前便欲要将他抓起來逼问,但是孽徒扬手示意他退下,孽徒看着这个眼神中充满着失望与忧伤的农须,叹了口气,道:“算了,他若不说终是不说的,就算杀了他想必也不会说的!” 擎战见孽徒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易怒而莽撞的少年,多少感到有些欣慰,他点了点头,道:“先将他押解起來,现下最主要的是进城,不过经过这一战,恐怕我们想进城是万难了,更何况那空靖居然自登城主之位,必定会着急全城军马來反击我们!” 孽徒点了点头,想到自己那父亲还有豫尧大人生死不明,他都忧心如焚:“也不知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攻进城去,这空靖在百姓面前很有威信,想让老百姓相信他的伪善面目,恐怕也是万难,看來这次想要攻进城去,靠我们这些士兵怕是不行!” 擎战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他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承风,心想兴许他有什么见解,便问道:“不知承风有何想法,也可说出來听听!” 承风瞧着擎战,冷冷道:“这赤燕城之战于我又有何干系,这种事问我也沒有什么用!” 擎战沒想到碰了冷钉子,他也不觉得承风无礼,只道:“前去王城必须要经过赤燕城,而婕蓝姑娘可是要去王城,你与她一路,这自然就有关系了!” 婕蓝沒想到擎战居然扯到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看向承风,当见承风那淡漠的面上如静水一般时,心中稍微有些平静,他瞪了擎战一眼,仿佛在怨怪擎战寻她开心。 却听得承风突然道:“轩明少主见父心切,我想在这里的几千兵士也跟少主一般的心情!” 这一句简单而仿佛无用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孽徒和麓由,他们恍然大悟地领会了承风的意思。 擎战听后确是笑了起來,仿佛他也明白承风的意思,只是不同的事,他仿佛自己早已知道了主意,只是想趁此试探他一番,但沒想到承风居然在听到婕蓝之后,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迎敌之策,看來在面前这个人的心中,婕蓝的分量却是不小,但不知婕蓝是否对他也这般。 婕蓝也沒想到承风因为擎战这一激,就说出了他的策略,婕蓝心中一动,面上竟是微微一红,感到有些尴尬羞怯,她想承风这样说未必便是在为自己着想,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罢了,可是当她看向承风时,却发现承风却也怔怔地瞧着自己,婕蓝更加紧张了起來,为了避免尴尬,她索性背过身去,不去理会承风和擎战二人。 19 伤痛 见到婕蓝如此敏感的反应,擎战仿佛也明白了婕蓝的心思般,他竟有一丝丝的落寞,擎战长呼了口气,显得有些悲伤:“看來询问你果然沒询问错,这样一來靠我们这数千名兵士也有机会能攻进城去,拿下空靖!” 他抬头看了下时辰,此时已日近西斜,想必只要快速行军,恐怕还是能在天明前赶到赤燕城外,他对孽徒道:“所有兵士找个空地准备军膳,随后派三十名兵士到谷底去查看有哪些兵士还活着,活着的就让军医为他们治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这些兵士是农须的手下,但终将是你们赤燕城的兵士,所以就算这种时候也不要抛弃他们!” 孽徒感于擎战的胸怀与气量,更佩服他的足智多谋,想到王城有这样一位少君,这天下大乱的局面或许在不久的将來将会趋于平静,也难怪婕蓝会倾心于他,因为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婕蓝,也只有他才能让婕蓝为之信服。 孽徒点了点头,按照擎战少君所命的朝麓由吩咐下去,麓由领命后便与虬泽下士一起去统领大军。 孽徒看向在大军后面的那个被铁链锁住的骨剑,想到最初对战农须时,危机之下他出言相助,这份恩情孽徒也记在心里,但虽然明白十年前将自己打下悬崖的事的原委,但是自己面对这个痛恨了十年的老头,突然间若想对他亲近起來,孽徒倒觉得颇为尴尬,他只是对身边看押囚犯的兵士,道:“那位骨剑师,你们需要细心待他,不要怠慢了!” 那士兵领命不敢有违,孽徒心中才稍微放松了些,他和擎战几人也开始上了马,朝营地的方向行进。 太阳开始落下山谷,天色渐渐阴沉下來,大地的闷热之气也开始退散下去,一切都沉寂下來,开始隐沒在这即将被黑暗侵袭的天地,最后等待曙光亮起的那一刻,迎來新的一天。 .......................... 全军里开始挖灶做饭,大都兵士都经过这场大战都有些疲惫,但是他们依然很兴奋,擎战觉得应该犒劳大军,就允许他们可以喝上两碗酒以示庆祝,这些兵士一个个地围成一圈,开始唱歌饮酒,好不热闹。 擎战和孽徒几人与军一起,崎雪觉得很好玩,就拉着婕蓝和凝鹿也一起來凑热闹。 那些兵士们一碗酒下肚,情绪就更加兴奋起來,他们个个经过几场大战,对少君和少主都是敬畏有加,现下又见少君与少主亲自与他们一起行酒,更是觉得无上荣誉。 其中一个兵士打了个酒嗝,笑道:“我此生总算沒有白活,能够与王城的少君和燕城的少主一起饮酒作乐,可算得上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大伙说是不是啊!” 众兵士全体应道:“是!”随后敲碗欢呼。 那兵士继续道:“这样的少君,这样的少主,我们都是敬佩仰慕,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这样高贵的权位,什么空靖,什么农须,咱们大伙现下都不瞧在眼里,我们一定要把那个叛贼空靖拉下位來,让我们的百姓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众兵士又是齐相应和。 擎战和孽徒听得军中对他们如此爱戴,多少也有些欣慰满足,孽徒道:“有众兵士这番死战到底的决心,我们一定会打赢这最后一场仗!” 众兵士一听到此言,更是振奋,他们一起碰碗喝下第二杯酒,喝完之后,便道:“像少君少主这般的人物,也不知该是怎般女子才能相配,不过肯定是非一般的人物才能衬得上我们的少君少主!”此兵士看來是喝得有些过了,以至于开始谈起了一些私密之事。 孽徒和少君听到这话,都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两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围坐在一旁的婕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感觉到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自己,顿时全身如身在烤炉中一般,她面颊一红,蓝色眼波流转,竟感到有些不舒服,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而当坐在身旁承风的目光也投向她时,婕蓝脸烫得更厉害了些,她觉得自己应该想个法离开这里,不然这样下去,只会让这场面更加的尴尬。 她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却听到站在擎战身后的潭棋开口说道:“能配上少君的人当然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拥有高贵血统的人,少君的因缘早已注定,当然不是一般的平凡女子可配,更别提拥有妖魔之血的低等血统了!” 潭棋这番话其实并非是说给众兵士听,而是说给擎战和婕蓝听的,婕蓝听到这番话,顿时又如心上被冰水浇灌了般,一瞬间冷却了下去,她双眼低垂,双手紧握,全身里突然变得好无力,好无力,看着夜色渐暗,婕蓝的心仿佛也随着这夜色般暗了下來。 承风看着婕蓝这变化,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思般,他对婕蓝道:“这里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都不过是拥有魔性之血的血魔,那么就不该打扰这些高贵血统的人的兴致,我们走吧!” 承风站了起來,拉着婕蓝的手腕,婕蓝手间传來來自承风的温度,她抬起头看着承风,仿佛心中有了个依靠般,她站了起來,跟随着承风离开这已经显得喧嚣的地方。 崎雪、黑猪、凝鹿看着离开的承风和婕蓝,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并且潭棋的这番话显然也在轻视身为异类的他们,崎雪狠狠地瞪了一眼潭棋,嘴里嘟哝几句,但好在她忍住沒有骂出來,她扭过头,哼了一声,朝承风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潭棋这番话其实只是想说给婕蓝听,提醒她不要缠着擎战少君,但沒想到却是伤害了凝鹿姑娘,他看着凝鹿迎上來的有些哀怨的眼神时,心中一疼,竟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自持身份,也不会去追。 承风拉着婕蓝,走了一段,两人离开了营地,等到沒什么人了时他才放开婕蓝,承风回头看着依然有些悲伤的婕蓝,缓缓道:“你是不是对那个叫擎战的有了心!” 婕蓝沒想到承风会突然这般问自己,她有些措手不及,有些慌乱不安,她嗫嚅道:“沒,沒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对他…”不知为何,婕蓝无法说下去,只觉得心口一阵接一阵的疼,仿佛有什么紧撅着他的心一般,让她疼得有些酸涩,有些喘不过气來。 “你还是忘记他吧!你跟他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承风言语听起來有些淡漠,但是婕蓝还是感觉得出來,他话着带着一丝忧虑,一丝温柔。 可是这一句话却更让婕蓝的心沉了下去,在以前她无法确定自己的心,她总觉得自己对擎战并沒有任何那方面的心思,可是当承风说出这番话时,突如其來的心痛让她触感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让她觉得如此的疼痛,她顿时才明白,擎战在自己的心中并非沒有地位,并非是自己以往想的他只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想到这点,婕蓝更加伤心了些。 她擦干自己眼角的泪痕,道:“我知道的,他是王城的少君,而我不过是个…” 婕蓝话还未说出,却见承风手伸过來捂住了她嘴,婕蓝惊疑地抬头看着承风,看着这个异常俊冷而英气逼人的男子,心中有一丝的暖意。 “你要说你不过是个低贱的血魔,那岂不是也在侮辱我,这世上沒有身份的差别,只有人心的差别,别人轻视你沒任何问題,但是自己轻视自己那你活着就沒有意义了!”承风说出这一番话让婕蓝多少感到很惊疑,因为在以前他还是那个暴虐而冷漠的妖魔,而现在他渐渐在改变,难道是体内渐渐复苏的圣洁之血的缘故吗? 婕蓝不知为何,她认可地点了点头,承风才放下自己的手,他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递到婕蓝面前:“这是你的东西,我从那客栈老板手中夺了回來,一直未有机会还给你,现在你拿去吧!这种东西下次不要再随意地拿出去典卖了!” 婕蓝看着这物事,顿时惊愕得泪如雨下,那物事正是婕蓝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那条赤色珠链,当日初到赤燕城时,她和崎雪都沒有钱付账,因此将这珠链抵押给那客栈老板,希望日后用钱能够再赎回來,但是等她从擎战那里借了几百两银子去赎时,那客栈老板却说已经被人夺走了,婕蓝沒想到夺走这珠链的人却正是承风。 “你…是你帮我夺回來的吗?”婕蓝到现在都有些不相信。 “本來想杀了那客栈老板的,但是他既然主动交出來,我也就只是教训了他一番!”承风仿佛在提一件很不起眼的事一般,语气都沒有变化丝毫。 “你知道这珠链对我有多重要吗?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以为它不见了,我都快悔死了,现在居然又回到我身边,我简直有些无法相信!”婕蓝捧着这珠链已是泪如雨下。 承风看到情绪几乎有些失控的婕蓝,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劝道:“既然是你母亲的物事你就要好好保管,以后再这样我可不会再为你去抢回來了!” 婕蓝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看着这个外表虽然冷漠无情的人,心中说不出的感激:“可是那个时候你明明那么恨我,为何还为我去抢回珠链!” 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承风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神色有些暗淡,他悠然道:“我也不知道,或许看到你想到了某个人,所以不忍心而已!” 婕蓝对承风心怀感激,看到这珠链,想到已经去世的母亲,婕蓝心中就又是说不出地疼,承风见她越來越伤心,一时不忍心,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要哭就靠着我哭吧!至少今晚我不会介意!” 20 心思 那厚实而拥有力量的手仿佛是避港湾一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虽然倔强但内心深处却脆弱的婕蓝看着承风,顿时觉得很想靠在他身边痛哭一场,她靠上承风肩膀,依偎在他的怀中,不住的抽泣中,将这一路來忍受的屈辱、痛苦、灾难都想在今夜里一次发泄完。 承风看着怀中这个让人怜惜的女子,心中有说不出地忧伤,他想自己与她究竟是怎样的一段缘,才会如此的相遇,而经历如此多的波折,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自己必将被这个怀中的女子牵扯出艰难而又痛苦的一生。 虽然这世间沒有什么可让他留恋,可是这一刻,突然觉得,为了这女子,再來这世间一次,也并不是一件很让人痛恨的事。 当两人沉浸在各自的伤痛中时,却未注意到在远处的擎战,他的身影埋藏在夜色之中,面上冰冷的表情被月光抹去,原本孤傲的他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寂寞,好似被所有人遗弃一般,空落的心里失去了着落点,又好似这场喧闹之中,他只是一个看客,一个孤寂的看客而已。 擎战本想潭棋说的那番话可能伤了婕蓝的心,也有可能会无意间让他跟她之间的关系尴尬僵硬起來,所以才特意忙赶过來,希望能够向婕蓝说出自己的心思,可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这一过來,所见的居然便是这样的一幕。 不过也是啊!婕蓝身为血魔,承风也是,两人间都流淌着相同的血,所以能够如此惺惺相惜地在一起,而自己,却总是自恃身份,很少由衷地去考虑过婕蓝她自己的感受,所以才会让两人的距离无法靠近。 他叹了口气,当回过神看到崎雪那几人也怔怔地站在那里时,他感到颇为尴尬意外,黑猪见到擎战,突然想起在魂冢中自己曾问过他为何会对婕蓝那么好,当时他回答了自己,但是却因为当时山洞崩塌自己无法清楚地听清,现在看到擎战一脸阴郁,一时间想起了他的那句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看着他们这几个异类,道:“过一会就要起行了,你们叫上你们的侍主准备回营吧!晚了恐怕大军不会等他们的!”擎战说完后返身朝营地中走去。 黑猪快走几步跟了上去,他走在擎战的身旁,抬头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专门过來看蓝的,因为刚才你属下的那番话!” 擎战低下头,看着身旁那个矮胖的身影,心中有些宁静。虽然黑猪是个半妖。虽然以前自己轻视过他,但是到现在,擎战无法再轻视这般的他,他笑道:“就算是又如何!” “那么少君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也觉得蓝的血统低贱而轻视她吗?”黑猪很想知道答案。 “在我的心中,她比谁都高贵,沒有人可以再比她高贵的了,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虽然擎战的话带得有几分戏谑,但是他的眼中却显得如此的真诚,想來并沒有对黑猪撒谎。 黑猪看着擎战,良久,才道:“那么,少君你是喜欢蓝的,是吗?” 擎战沒想到黑猪竟然会直接问自己这样的一个问題,他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月色下这个全身皮毛发着亮光的黑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是笑道:“我喜欢不喜欢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的选择,重要的是我尊重她的选择!” 黑猪有些困惑,自语道:“我以为你跟蓝之间经历过那么多生死,你又那么特别的爱护他,还以为你对蓝有心呢?”他仿佛又想到什么?疑惑道:“莫非你是因为刚才蓝和承风那样子,你认为蓝选择了跟承风在一起所以才那么说的!” 擎战顿时觉得黑猪有些聒噪,但是也不想对他拿出自己少君的身份來,他只道:“你对她的事可当真上心得紧,你这个小妖兽紧张些什么?” “我…我自然关心蓝了,蓝或许也正为你们而感到很苦恼,我要是知道你们的心思了,或许还可以帮到蓝,不然看到她一个人那么伤心,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子我觉得我好沒用,我想为蓝做一点事,哪怕一点点,刚才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不都是因为你的下属说了那番话,蓝才会伤心的!”黑猪想到婕蓝的事,心中就抑制不住悲伤。 “小妖兽,你跟蓝什么关系!”擎战对龙奕留心起來。 “我,我吗?我叫龙奕,蓝只是我想保护的人,有沒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要紧,只要她开心就好!”龙奕低下头,仿佛不愿提起自己的身份。 “你该不会是婕蓝的侍魔者吧!但是血魔者的侍魔者从出生便是以半人半妖的形态出现的,可是你怎的会完全是兽类形态!”擎战对黑猪的身份感到很疑惑。 “我…我”黑猪呢喃了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到最后只道:“我这样子很丑很吓人是不是,也不知道蓝是不是也很讨厌我这副模样,我是什么身份不要紧,要紧的是蓝的幸福,你知道的,她一生都很辛苦,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倘若因为你而受苦的话,蓝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擎战俯下身拍了拍黑猪的那颗大脑袋,道:“放心吧!纵然沒有我在她身边,也会有人全心全意地守护着她的,更何况不是还有你这个小妖兽吗?”他继续朝营地中走去,朝停在身后愣愣地瞧着他的黑猪道:“让他们回营地,再如此亲昵下去,就不会再等他们了!” 黑猪听到这番话,果然觉得擎战还是在为婕蓝和承风在一起生气,看來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君,并非就是那般的什么都不在意,只是他对婕蓝究竟是怎样的情感,黑猪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他只希望,蓝的心中千万不要对他有所念想,那般的话,只怕到头來苦的真是她了。 ............................... 大军连夜起行,冒着夜间突然下起的小雨,快速地朝赤燕城进发而去,众兵士想到要回到阔别数年的城中,回到家人的身边,个个即便是身负重伤,也是精神振奋,行军的速度竟是出乎擎战和孽徒的意料之外。 婕蓝和承风一行为了避免见到擎战他们尴尬,也不想看到他们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依恋,因此就走在大军的最后,这样,两人间相隔千米之距,几乎无法见到双方。 可是在他们的心里,却又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双方,她在心中无数次地想,擎战对自己究竟是怎般的感情,那夜里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倘若他也如潭棋一般低贱自己是妖魔的身份,那么他又何须一次又一次的维护自己,保护自己,相助自己,可是他是少君,自己只是血魔,这种身份的悬殊却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承风见她神色依然黯淡忧郁,心想她定是还想着那人,他长叹了口气,承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为婕蓝的事而担忧挂心,他只是不愿见到以前那个老是生气腾腾的人如今就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像个木人,他对婕蓝道:“你如果当真忘不了他,你就跟到前面去,向他问个清楚,不要再摆出你这副哀怨的模样了!” 婕蓝面上微微一红,道:“谁会去在意他,就算是我也不会再这么做,再这样下去,我只会成为一个愚蠢至极的人!”婕蓝面上带着果决,仿佛已经决定的事再也无法改变。 “那么这样的话,你就给我拿出精神來,像以前一样总要杀了我的气势,不然,你再这副模样,我兴许会杀了那个叫擎战的人!”承风像下达命令一般对婕蓝说出了这番话。虽然听起來有几分残酷到不近人情,可是在婕蓝听來确实无比的感动。 婕蓝点了点头,对承风淡淡一笑,道:“现在的你,真的不像在雪灵山中的时候将你唤醒的那一刻,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当你是个穷凶极恶的妖魔,恨不得要杀了你,可是现在看來,你却是变了好多!” “是吗?那真是你们的运气!”承风冰冷的面孔依然沒有变化,可是他的内心或许已经慢慢变了,变得温柔,变得体贴,变得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走在身后的崎雪和黑猪看着婕蓝和承风二人如此惬意的模样,心中有些忧虑,至于忧虑什么?崎雪也不知道,她只是有些害怕,害怕某一天这一切都会改变,那时候受伤的不管是谁,她都无法接受,因为他们两人都是自己很喜爱的人。 .................... 大概过了四个时辰,天色渐明,大军已经行到赤燕城城外十里距离不到,眼看便是大军压城,而那些守城的兵士却还未有所惊觉。 等到将近五里距离时,那守城的兵士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瞧向城外,他第一眼看到城外的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有什么正往这边快速地冲了过來,那兵士有些迷惑,等他再睁大眼睛细瞧时,才惊得大叫出來,道:“那是什么?赶快报告空靖主上!” 这些仍在打盹的兵士听到呼喊,都惊了起來,朝城门外看去,当看到那景象时都是吓傻了眼,其中一个兵士,道:“莫非那便是盛传的少君和少主的大军,是少主他们回來了!”这个兵士看上去显得有些兴奋,但是很快被一旁的兵士朝他头狠狠打了一下:“胡说什么?现在城主是空靖,你不想要命了么,赶快通报城廷!” 那兵士听命后,立刻下了城墙,快马朝城廷中奔去。 而擎战和孽徒的大军很快就到了城门下,守城的兵士们立刻将护城河的吊桥吊了起來,将他们阻断在护城河的另一端。 大军停了下來,擎战和孽徒坐在马背之上,看着这些兵士,竟帮着空靖來对付他们,想到这点孽徒都是來气。 01 刚烈为主 麓由拍马走上前來,对擎战和少主说道:“这些兵士效忠空靖,现下恐怕想要进城却是万难,不过让本将來对他们说上几句,或许可以动摇这些兵士的抵抗之心!” 孽徒点了点头,道:“去吧!告诉他们赤燕城的少主和王城的少君在此,叫他们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麓由拍马走到护城河前,朝城墙上的兵士大声喊道:“少主少君在此,你们速速打开城门,不要因一时被奸人蒙蔽成了犯上作乱的逆贼,本将是都鞠城主的御前统领麓由,在此命令你们,不得有违!” 那城门上的人看到远处高声喝令的那人果然便是御前统领麓由,他们都有些动摇,在他们心中,对麓由是很敬重的,但是倘若开了城门,自己又肯定会被空靖主上处以极刑,这样一來,他们就不敢大着胆子去做如此忤逆的事了,只能站在城墙上忍耐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麓由见那些兵士都沒有动静,看來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麓由气急,高声道:“你们维护那篡位谋逆的空靖,将少主阻拦在外,你们对得起都鞠主上,对得起赤燕城子民吗?你们甘愿被臣服在逆贼空靖的淫威之下吗?你们要知道,犯上作乱,便与他同罪,下场也最终会这般!”麓由叫兵士押出了被俘虏的空须,将农须推到护城河前,跪在城墙之下。 那些城墙上看到被俘虏的农须,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中一个兵士看到外面的大军,顿时有些害怕,他颤抖着手举起弓箭,竟趁众兵士都未注意之下,朝麓由射了出去。虽然他并未射中,但是这一箭瞬间让两军战斗的焰火给点燃了。 其中一个大概二十五來岁的兵士见他这般做,连忙夺过他手中的弓箭,怒道:“你在做什么?他们可是少主和王城的少君,你不想活了!” 射箭的那个兵士一听,吓得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颤抖道:“可是?可是他们要是攻进來,我们也得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笨蛋,我们怎么可以先对少主他们无礼,倘若真要双军交战,那也是空靖下令!”这个兵士叫含黎,对那冒失的兵士怒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站了起來,望向城外,始终按捺住有些慌乱无主的心,静静地等待着空靖的到來,他站在高墙之上。虽然望着那批大军很想放他们进城,但是他知道,倘若放了他们,那么空靖一定会牵连到所有将士,到时候大家都会死得惨不忍睹。 很快,空靖就出了城廷,派出了几千良兵奔向城门之口,他登上高台,朝墙外望去,等到看见被扣押的农须时,他便立时明白农须看來是全军覆沒了。 他沒想到那个少君和轩明少主竟然能过安然无事地活着回來,更沒想到他们居然将北炎地所有自己辛苦训练的将士都被驯服归为他们的属下,空靖想到这些都是莫名的气愤。 他大喝一声,道:“把人带上來,他们敢扣押我的良将,那就让他们看看我扣押的又如何!” 两名士兵将一个须发皆白的人押了上來,那人年过五十,因被强拽至此,所以全身衣物脏乱,白发篷散而下,面色发白,看來有些狼狈,但是他神色间却依然有股让人折服的威严,而此人正是被空靖扣押的豫尧城辅。 豫尧被押上城墙之后,看到远方的大军,不惧反喜,他推开押着自己的那两个士兵,笑道:“少主果然回來了,老臣所言非虚,少主是上天承认的少主,一定会再度回到赤燕城,拿下你这个叛逆贼子!” 空靖抽出剑横再豫尧的脖颈剑,冷笑起來,他对着远方的擎战和孽徒道:“这赤燕城已经是我的天下,你们想攻打进城,就是犯上作乱,前主都鞠不仁不义,暴虐凶残,虐待百姓,我空靖不忍赤燕城百姓受苦,就削去他权位,擎战少君,你作为御灋组的少君,难道也如那都鞠一般昏庸无能,难辨是非吗?倘若你拿下那先主的逆子轩明,本主觉对不为难少君你,还有这先主的奸臣,本主也可不杀他性命!” 彼端的孽徒见到豫尧被空靖挟持,怎不焦急,他对豫尧城辅既敬重又爱戴,拿他就如自己亲父一般相待,见到这等情况,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豫尧见到大军总算回來,驱除叛贼也有望,他觉得少主已然长大成人,想必不用自己辅助他也能成为明君,那么自己总算沒有白费心思,他对空靖道:“你不用拿剑指着我,我这般也不会跑得掉的,你这般做倒是显得你空靖沉不住气了!” 空靖砍着这个宁死不屈的老头,哼了一声,放下了剑:“你倘若劝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兴许我还可留你,反正我现下也未找到一位好城辅,倒也可以留你继续担任!” 豫尧大笑起來,道:“空靖啊空靖,想來老夫我很同情你的命令,生來不容于世人,却又带着满腔怨恨來到这世间。虽然你的身份让你不能与其他人得到相同的待遇,但是只要你有颗包容宽大的心,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你满心的仇恨造就了今天的你,你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被如此狠狠的责备,空靖惊讶得有些呆住,他沒想到这个豫尧竟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早就知道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可是他既然知道,却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要有包容宽大的心,开什么玩笑,对那个造就了自己这一生的暴虐之人存着感激之心吗?太可笑了,空靖睁着双眸,手间骨节捏得咯吱作响:“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当初我全族遭受屠戮的时候,你又沒有向那个残暴的城主谏言要以宽大仁慈对待我们,你沒有吧!现在却來对我说这些,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告诉你,这赤燕城的百姓都拥戴我成为一城之主,你却不识实务,看來留你又有何用!” 豫尧长叹一口气,他面向少主和少君,长声道:“天佑我城,主将归來,微臣老矣,死而无憾,只求众将士幡然醒悟,勿要成为逆臣爪牙,违背天理,少主,老臣实在对你不起,无法再与你相聚畅言,赎老臣去矣!” 远在护城河对面的孽徒还不知豫尧说这番话的意思,却见豫尧推开他身旁的两兵士,竟毫不犹豫地从城墙上跳了下來,孽徒顿时动容,吓得大呼而出,可是他自己却是无法做出任何挽救的事。 擎战见状,忙放出自己的天马,喝一声:“去!”天马顿时像流星一般飞过护城河,朝豫尧摔落的方向飞了过去,当豫尧即将触及地面时,天马立时咬住了他的衣襟,将下坠的豫尧救起,空靖下令对天马放箭,但是天马布起的结界将箭反弹了回去,天马带着豫尧回到了擎战的身边,它将豫尧放到地面,站到了擎战的身侧。 此时豫尧因为坠落时惊吓过度又受到下坠的冲击,因此已经昏晕了过去,孽徒命兵士将他带到后面去疗伤,而眼前的战局就由他们來完成。 那些城墙上的兵士见到城辅跳墙,少君的天马,都是一阵惊愕,内心里也开始动摇起來,可是谁又敢公然反抗空靖呢?除非是想死在他的剑下。 空靖命所有兵士搭上箭,对准孽徒大军,只要一声令下,就放箭退敌。 擎战等人沒有攻城的工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战,除非进了城内,才能与空靖斗上衣斗,现下这种情状恐怕只有输的份。 擎战对孽徒道:“看來,迫不得已,只能用我们最后一计了,让所有兵士放声大喊,尤其是北炎地的将士们,让他们呼喊自己亲人的名字,这多年來,对他们的亲人有多思念,就多大声的呼喊出來!” 孽徒懂了擎战的应敌之策,他拍马走到军后,道:“众兵士听令,现下我们已到城门之外,我知道你们想念你们的亲人很久,现在,你们就对你们亲人大呼出來,想怎么喊就怎样喊,听明白了吗?” 这些兵士被犯罪而流放到北炎地最长的已经有十年之久,最短的也有一年有余,和家人团聚是他们这几年來最想的事,此下别说少主吩咐,就算沒有吩咐,他们也很想对这城里久违的亲人大呼,更何况在对方城墙上的那些兵士中,兴许就有他们的亲人。 所有兵士得到來自少主少君的命令之后,都将刀剑入鞘,随后跑到最前列來,空靖见这些兵士这般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等他还未弄明白时,却听到护城河对岸一阵震动天地的呼喊声不绝传來。 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爹,我回來了,娘我回來了,父兄,我回來了,你们听到我的声音了吗?”等等的呼喊声,这声音传入天际,传入赤燕城中,让整个城都被这呼喊声淹沒了去。 02 夙愿之战 顿时间所有将士都动容起來,军中的那些兵士听到呼唤都是惊诧不已,只听得其中一个兵士大呼道:“那是…那是我哥哥在呼喊我吗?是我哥吗?”接着又听到另一位兵士道:“我的孩子吗?是我的孩子在叫我吗?” 空靖大军的人心在一点一点的动摇,随后逐步开始感染了所有士兵,因为这些兵士多少都有亲朋好友曾被抓走服役,有亲人在对方军中呼喊的就不用说了,即便沒有被呼喊的人突然间也想知道对方军中是否有自己的亲人在里面,他们个个放下战戟,竟争相朝城门处涌去。 空靖挥剑阻挡着这些发疯了般的兵士,希望能够阻挡他们,然而无论自己朝这些兵士砍多少剑,仿佛都无法阻挡他们前去打开城门的冲动。 空靖顿时气得就快发疯了,只见其中十几个兵士竟开始将吊桥放下來,这样一來,吊桥一旦放下,那自己岂不是不战而败,他走过去,挥剑便朝那些拉动吊桥的人刺去,如此心狠地对待自己的属下让其他兵士都有些看不过眼,个个开始挺剑相对,反而朝他扑了过來,空靖等到逼退这些反抗的兵士时,吊桥却已经被放下,孽徒的大军正以无可抵挡的气势冲了过來。 而城门此时也被那些兵士打了开,战局就这样轻易地被扭转,空靖对这些士兵怒喝着:“你们竟然敢叛变于我,是不想活了吗?” 那些一直被压迫着的兵士怒道:“本來我们还想跟着你战斗一场,可是见你逼死豫尧大人,公然反抗王城少君还有少主,肆意虐杀属下,我们怎能还忍!” “你们…你们…”空靖尝到被背叛的滋味,心中压抑着的怒火被点燃起來,他像发了狂一般朝那顶撞自己的兵士削砍而去,剑起风过,便见血喷薄而出,那兵士的头颅滚落在地,就此命丧于此,其他的兵士吓得都退后几步,看着这个发了狂的主上,手间直冒冷汗。 起初那位叫含黎的兵士怒道:“你作为一城之主,竟如此残忍,你叫众兵士如此信服你!” 空靖冷哼一声,对这个兵士并不瞧在眼里,他只道:“像你们这样公然叛变的人,本主不杀你怎以儆效尤!” 他长剑一送,便朝那兵士脖颈间削了过去,那兵士忙用刀挡住,所幸竟然挡开了空靖的这一剑,空靖气极,竟挥舞着剑再次朝他腰腹间横削而來,这次空靖用上了几分内力,恐怕那叫含黎的再无法躲避开了。 那含黎被空靖的力量逼得栽倒在地,当那把剑即将触及自己的头颅时,却见另一兵刃拦住了空靖的剑势,空靖抬头一看,却见來者正是麓由统领。 空靖收回剑,冷冷道:“沒想到你们竟用如此卑劣的入城,太不齿了些!” 麓由笑道:“不齿,倘若沒有你如此的虐待百姓,虐待兵士,又怎会有你的今天,我只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只想让百姓们能够一家团聚在一起,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而已,至于你,空靖,你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如何到此为止,让我向你们投降吗?开什么玩笑!”空靖咄咄逼人的气势丝毫未减。 此刻孽徒和擎战等人也都上了城墙,将空靖围了起來。 孽徒一见到空靖,埋藏在心中数年來的仇恨瞬时又复苏了过來,他怒道:“你还记得我吗?” 空靖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似乎有几分熟悉,他突然想起來,面前这个人不就是当初在去雪灵山的途中小栈中的那个少年吗?而他那条断臂就是自己给削砍下來的,当时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沒想到居然还活着,还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还沒死,现在是怎样,想要來报那断臂之仇吗?”空靖冷漠地回道。 “你仔细瞧瞧我,我要向你报的仇可不止这么点!” 空靖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又见麓由和那些兵士对他都是以礼相待,顿时才恍然大悟,面前这个曾被自己削断一条臂膀的人居然便是赤燕城的少主,他顿时有些难以相信,不由狂笑起來:“你便是那少主,哈哈,你便是那少主,看來本主当日还是该一剑取下你的头颅,可惜我还是仁慈了些,沒对你出狠手!” “是啊!只可惜你当初沒有一剑杀了我,不过我曾对你说过,倘若你不杀我,迟早有一日你会后悔的,现下就是你该后悔的时候了!”孽徒言语间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那气势压倒了狂傲的空靖。 空靖实在沒想到当初那个客栈的小老板居然会是少主,倘若知道,岂能留他到现在,只可惜就算后悔也与事无补,他只缓缓抽出那把破云剑,道:“你曾说本主这把破云剑是废铜烂铁所造,那么现在就由你再來判断下是否是!” 孽徒本想抽出青凰剑与他对战,但是却被麓由拦再身前,恳求道:“少主,这个人我一直很想跟他过招比试,现下就是绝好的机会,少主有了青凰剑的认可,这空靖只怕根本不是敌手,但是属下却想跟他过上几招,这是属下一直以來期盼着这一天!” 孽徒知道麓由一直想跟空靖较个高下,也想亲自将他擒拿住,如此夙愿自己岂能不依,他点了点头,道:“去吧!小心点,他不好应付!” 麓由拱了拱手,领命便走向空靖,道:“你想跟少主过招,只可惜你不够资格,现下就由我來对付你吧!空靖,这十几年來的恩怨看來就在今日了断了!” 空靖握着长剑,神色肃然,道:“就你也要跟我过剑吗?只怕你输不起!” “输得起还是输不起比过之后才知道,你说呢?空靖!”说话之人正是王城少君擎战,他走上城墙,看到狂妄跋扈的空靖便有些安奈不住,厉言说道。 空靖看到王城的少君,顿时觉得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可是就算这样,他也绝不会就此投降,他只道:“那么,你看好招了!” 空靖破云剑挥出,便带着强大的劲力朝麓由双肩点來,麓由挥剑一格,只听到‘吭吭’两声,剑器相交,擦出耀目的火花。 空靖的剑有魂器所造,因此一触碰便有股强大的魂兽之气逼向麓由,麓由虽有上等剑术,但是毕竟肉身凡躯,竟被魂器的力量逼退几步,麓由稳定身形,开始使起他的‘追影十三剑’其中的‘风过无痕’,顿时间剑身周像飓风一般萦绕起來,形成剑气的漩涡,麓由挽了几个剑花,那剑气之涡变得更大了起來,他大喝一声,朝空靖冲了过去。 顿时剑气如狂风一般刮着这赤燕城,几乎要将城墙的那些砖瓦掀翻起來,空靖感受着这强大的劲力,一时有些惊愕,他忙双手横着长剑,挡住正面來袭的剑气之涡,然后那股力道非同小可,竟将空靖推出几丈之外,等他立定下身时,城墙上的地板已被他的后退之劲划出一条坑道出來,因此可以想象麓由此式的威力是何等的高超。 空靖喘着粗气,看來他自己受伤也不轻,就连全身的衣衫都被剑气割裂开來,露出了被划破的肌肤,空靖抬眼瞧着面前这个人。虽然此招下來他是输了,可是从他那眼神中弥漫出來的气势來看,麓由并沒有感觉到胜利的欢喜,而只是更为担心的后果。 空靖缓缓站了起來,面向麓由,突然间,他嘴中念念有词,不到片刻间,却见他的破云剑开始发散出黑色之气,而那股气越积越浓,最后竟萦绕上了他的手臂,包裹住了他的身形,顿时间,他握剑的右手仿佛变成了犬的形状,突然向麓由张口咬了过來。 麓由一惊,忙伸剑便刺向那犬口,却未想到剑尖竟被犬口中的那利牙硬生生地咬住,既不能进也无法出,麓由一阵惊慌,待要全力撤剑时,却听得‘吭’一声,那柄剑竟被犬牙咬成了两段。 麓由剑被咬断后,一时紧张得不知所措,而此时变成犬形的空靖右手又恢复原状,那把破云剑破空而出,以闪电般的速度朝麓由咽喉刺來。 麓由急往后退,但是剑锋还是向他咽喉急速送來,眼看麓由便是葬身之祸,孽徒情急之下,将自己的青凰剑掷给了麓由,叫道:“接住!”麓由接住青凰剑,上撩破云剑,便将破云剑格开。 两者都被逼退一步,但是麓由却还是受了破云剑剑气的创伤,他挺立起來,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是异类!” 空靖仿佛很厌恶他人骂他为异类,他双眼半眯,带着强烈的杀气,冷冷道:“异类,在我的眼中你们才是异类!”他不留给麓由喘息的机会,再次强势地攻击了过來。 麓由连忙后退几步,但空靖却攻击得更猛了些,他破云剑带着的剑气贯入直逼着麓由,直到麓由退到墙壁边上无法再退时,麓由只得举起青凰剑硬接了下去,双剑相交,强大的光芒从两剑间扩散出來,所到之处,都如爆炸般成为一堆狼藉。 然而因为破云剑含着极强的妖气,这股妖气激发了麓由手中的青凰剑的凰之气,顿时间凰之影从青凰剑中渐渐闪现,萦绕在空靖身周,顿时间空靖被这猝不及防的凰之气扣住了灵魂般竟让他的力量被束缚在体内无法释放出來。 03 妖犬之恨 空靖感觉到这点时,惊惧不已,他为了反抗这股神秘的力量对自己的控制,开始不顾后果地召唤自己体内的力量,由于太过鲁莽地对抗凰之灵的控制,空靖开始现出了他的原形,他的外壳渐渐开始脱落,随后变成了一头红色的妖犬,那犬几乎有一丈來高,身长七尺,站在麓由面前张开着大嘴,嘴角的唾液不住滴落在麓由的肩膀之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麓由沒想到空靖竟会是犬妖,一时怔住的他忘记了对方的攻击,空靖一抬前脚,便朝麓由头部抓了过來,等到他前脚将及其身时,麓由才反应过來,他忙挥出青凰剑,将空靖逼退一步,随后向后跳跃开。 红色之犬双眼如两个火球般不住跳动闪烁,它对准麓由,又是以极速扑了过來,身周带着的强劲妖气几乎让麓由有些透不过气,麓由忍住胸口间的疼痛,使出‘追影十三剑’中的‘斜照残阳’,他身子偏到犬妖左侧,随后凌空飞起,将全身力量汇聚到青凰剑中,顿时青凰剑发出青色焰火,朝妖犬挥舞而下。 剑气如洪流一般冲击着妖犬,赤色之犬笼罩在青色焰火之中,发出凄厉的长啸之声,那声音回荡在赤燕城的上空,仿佛一头濒临绝望的异兽在对着苍穹发出最后的痛喊一般,使得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擎战和婕蓝他们都为之侧目动容。 犬妖的眼角有一行血泪流下,当他长啸而过时,全身的妖力仿佛被青凰剑的剑气所驱尽,它‘扑通’一声委顿在地,像被人吸干了精气一般竟无法动弹。 麓由收了剑,双手捧着递回给孽徒,孽徒接过剑,赞道:“你做到了,我很为你感到高兴!” 麓由并沒有因此而骄傲,他只道:“倘若沒有少主的青凰剑相助,末将恐怕也很难赢这场战!” “你是我的恩师,亦是我信任的臣子,我的剑便是你的,不存在相助之理!”孽徒对麓由能够打败空靖感到莫大的欣慰。虽然他自己很想亲手除掉空靖,但是能让麓由能一了心愿,这也是他作为对麓由一直以为的教导与辅佐的回报。 擎战走了过來,道:“好一场精彩的对战,你总算是沒有辜负我方才为你所说的那番话,本君还在想,倘若你输了,我该如何责罚你!” “少君有令,末将不敢败阵!” “倘若你一句不敢我们就可赢每一场战,那么倒真是省心了!”擎战大笑起來,看來心情显得极好,他走到已恢复了原貌的空靖身边,道:“你本可以成为一名良将,但是很不幸的是,你自己却选择了做一名犯上作逆的叛贼,本以为你很聪明,却未想到你也愚蠢至极!” 空靖强撑着站了起來,面对这个王城的少君,心中的恨却又多了一分,他恨然道:“聪明,何为聪明,放着家族之仇不报就为聪明吗?或者说你是要让辅佐一个残暴不仁的杀父昏君却还要心服口服,收起你那些假慈悲,我要的只是血债血还!” 孽徒一直以來都只以为空靖是想占有权位才会谋反,但是却未想过他还有这样一段为人不知的过往,孽徒不由问道:“你跟我父亲之间有何仇恨,怎的我不知!” “仇恨,对,是仇恨,不知道你还记得你是怎样被驱逐出赤燕城,你母亲又是因为什么而被处死的吗?”空靖提起这段往事,仿佛又尝到了复仇后的快意,面上现出得意的神情。 然而孽徒面对这段回忆,却是苦楚难当,他一字一顿道:“是你陷害我母亲,说她是妖魔之女,让我父亲有所误会,才会下此令!” “对,是我陷害的又如何,因为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也尝尝自己身边的人是妖魔的滋味,他不是痛恨异类,厌恶异类吗?那我就让他痛恨到底,请问我为我家族报仇又有何错!”空靖对自己所做过的事丝毫未表现出恨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孽徒虽然对这个陷害自己的人痛恨得几乎想要立时将他处死,好为自己含冤而死的母亲报仇,可是他却必须冷静下來,他仔细思索后,仿佛明白了空靖为何要这般做,他试探着问道:“我记得我父亲确实对异类多有微词,而你却又偏偏是异类,所以你家族受到了牵连,是吗?” “对,是你那个残暴的父亲种下的孽,那么他就该有今日,我父母有何错,难道就因为我父亲是异类而要遭受灭族之祸,而我却是我母亲用性命换下來的,我到现在都记得他们那时痛苦的面孔,所以,我要报仇!”空靖提到他父母时就跟孽徒提到自己父母时一样,不由间都有伤痛露于言表。 麓由听到空靖的诉说,便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他不由道:“莫非你父亲便是十五年前的护城将军流鹤!” 空靖咧嘴一笑,道:“亏你还记得,不错,我父亲忠勇仁善,可是那城主老儿却下令将全族杀害,这种城主留他何用!” “你根本就不知当年的事的缘由,当年你父亲身为异类却身兼要职,本当奉公守法,可是他一朝得志,便得意忘形,竟开始不断招揽一些妖魔鬼怪成为他的门客,说是想组建一支魔鬼军团,这些妖魔多半都是未点化人性,时日一久,便不受他约束,竟开始无端攻击赤燕城的百姓,到最后甚至开始抵抗城廷,城主因此下令,将妖魔军团消灭,你父亲是罪首,自然当诛,也因为此事,主上才下令妖魔者不得为官,并让赤燕城所有的半妖都居北城,不得乱了章法。虽然主上这种做法有些过了,但是也是因为前世的缘故,你父亲既然犯下重罪,就应当甘愿承受责罚,何來报仇一说,而你不接受你父亲的教训,却还如此般犯上作乱,却是该死!”麓由提起这段往事,想到当年那些过往,面上总有阴郁之色。 空靖听到这番侮辱自己父亲的话,顿时面色如灰,怒道:“你以为找些污蔑我父亲的理由就可以为那个残暴不仁的君主洗脱罪名吗?不可能的,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这赤燕城所有的百姓都对他已是恨之入骨,并且现在的他也根本就沒有资格再成为什么城主,哈哈,就算今天我败在你们的手上,我也并未有亏损!” 看到空靖丝毫未有悔悟的样子,孽徒知道他心中的恨已是根深蒂固,就算再说什么也无法消除他的仇恨,他关心起自己父亲的安危來,问道:“我父亲呢?你把他怎样了,农须说你们囚禁了他,你把他囚禁在哪里!” “囚禁,对,他是被囚禁着,只可惜想要解除他的囚禁你们恐怕是办不到的,因为是他自己再也摆脱了他自己的囚笼了!”空靖话中有话,孽徒几人听后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空靖咧开嘴角,诡异地笑了起來,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还为你们准备了最后一场戏,一场绝好的戏,嘿嘿!” 阴冷的笑容让孽徒有些发寒,他不知道空靖所说的好戏是什么?但是他感觉得到一定是非同寻常的事,不然空靖绝不会这般自信得意,孽徒冷冷道:“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说,那么你就等待对你的刑罚吧!” 话一刚落,却听到身后的婕蓝发出‘咦’的一声,随后惊问道:“那是什么?” 众人都朝着婕蓝望过去的方向看去,却见从东方处地天际里正有什么朝这边飞了过來,众人都是一惊,深怕会是妖魔入侵,但是等到那身影靠近时,却见是一群骑兽兵团,那些人身披黑色斗篷,头也用斗篷遮挡住,无法瞧清他们的面孔,这些人乘坐在怪异的飞鸟上,那飞鸟只有鸟的形态,却无鸟的血肉,只是一具空骷髅飞行在天际。 看到这场面,婕蓝不知为何,总觉得好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遇见过,可一时半会却又无法想起來,正当她在冥思苦想时,那群骑兽兵团却已近了,他们俯冲而下,竟直接朝被扣押住的空靖方向冲了过來。 当这些人越來越靠近城墙时,他们的轮廓也渐渐开始清晰了起來,这一瞧之下,众人都是骇然,原來这些并非是人类,只见他们的头颅只是个骷髅,唯独那双眼中有一个火球燃烧,而再一细看他们的脚手,也只是干枯的骨架而已。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來时,却突然感觉到强大的邪气朝城墙上蔓延而來。 所有人都被这股邪气逼迫得几乎有些晕厥,城墙上那些士兵几乎都倒地不起,而孽徒、珞摩几人沒有灵力的人都开始晕眩起來。 擎战见到这突如其來的邪魔,同样也是吃惊不小,他忙抽出碧玄剑朝这数十个不速來者一剑挥舞出去,然而这些邪魔手间拿着一个红色的圆盘类的东西往身前一挡,竟生生地将擎战剑气的力量给挡了回來。 被反弹回來的剑气形成漩涡轰向城墙,顿时只听到‘轰隆隆’几声,城墙顿时破出一个大洞出來,而那十五个骷髅邪魔趁众人都慌乱之际,飞向空靖身侧,将押解他的两名兵士一手捏死,随后将空靖架上骨鸟,准备将他带走。 04 骷髅再临 其中两个骷髅魔见到承风和婕蓝时,仿佛发现了很新奇的东西般,双眼中的焰火燃烧得更旺了些,他们快速地朝婕蓝和承风逼了过來,伸出那骨手,便抓向婕蓝的衣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承风见状,忙拔出炎麟剑,挡在婕蓝的身前,他凝聚自己力量,朝那邪魔挥舞而去。 净化之火燃烧向邪魔,那邪魔遇到这炎麟剑发散而出的净化力量,全身的力量仿佛在被什么抽走一样,那邪魔忙以袖掩住身子,挡住炎麟剑的攻击,随后退到空中,防止承风的下一击。 其中领头的那个骷髅发出怪异的尖利声音,道:“先走,这蓝魔和白魔以后会有机会!” 所有骷髅之骑听令之后,便带着空靖飞离赤燕城,身影开始逐渐隐沒在云雾之中。 潭棋召唤出飞鹰,准备前去追赶时,却被擎战拦下,道:“穷寇沒追,不知道对方的來历,追上去定很危险!” “可是那空靖被救走怎么办!”麓由问道。 擎战摇了摇头,道:“想來他命不该绝,只等日后再捉拿他了!”擎战沉思起來:“不过,这些骷髅兵却又是什么?”擎战仔细地思索后都不清楚这骷髅之骑是怎么回事,他对潭棋道:“你派你的飞鹰前去跟踪一段,看他们是归去何处!” 潭棋点了点头,放出飞鹰,那飞鹰在天空中转了几个圈之后,便朝那些骷髅之骑追了过去。 擎战看着飞鹰一点一点地消失,心中的忧虑更甚了些,因为他也不知道飞鹰究竟能不能再回來,这毕竟是一个必输之赌,他回过神看向婕蓝,想到刚才那邪魔袭击她,便担心起來,问道:“刚才你沒事吧!” 婕蓝这一路都有意避开他,此时见他突然问候自己,竟有些慌乱,她侧过头冷冷道:“沒事,承风为我挡了!”婕蓝故意将承风拉出來做挡箭牌,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内心的倔强告诉她,她对他不在乎,她心里承风的地位比他更重,所以他可以瞧不起她的身份,但她自己也不会稀罕他的崇高地位。 擎战眼神黯淡下來,只轻言道:“你沒事就好!”他转过身,背对着婕蓝,顿时间婕蓝只觉得两人虽然只隔一步之遥,可是却感觉两人的心已经远到彼端,仿佛永远无法再靠近一般。 婕蓝有些难过,可是她又不能表现出丝毫难过的情绪出來,因为她不想让擎战察觉自己的心思,她只是对着擎站冷冷道:“刚才的那些骷髅之骑我是见过的!” 众人都是一阵狐疑,擎战回过头來冷静地看着婕蓝,问道:“你怎的会认识!” 婕蓝看向承风,想到过往那段事,便绝有些难以启口,但是她还是说道:“我在去雪灵山寻找白魔的时候,正巧在途中遇到这些怪异的邪魔,他们那个时候好像也想要得到白魔,并且也在寻找我!”她也不知道这邪魔的來历,但是想既然跟她和承风牵扯上关系,那定然是非同寻常,这种事应当向作为王城少君的擎战道明。 孽徒沒想到那个时候婕蓝竟遇到这么多凶险的事,看來这骷髅之骑很大可能还是冲着他们來的,他询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何要寻你们呢?” 婕蓝摇了摇头:“我也并不清楚,不过现在想來,仿佛是冲着承风而來,因为承风身为白魔,我听龙奕说过,白魔乃圣者之魔,乃王城的象征,拥有他便拥有反抗王城的资格,所以料來也是因此故而觊觎承风!” 孽徒点了点头,他担忧地看着婕蓝,深怕她会因此而受到伤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擎战续道:“不仅如此,你是蓝魔,召唤之魔,你拥有唤醒所有血魔的力量,所以他们在寻找其他六魔时必先拿住你,这样才能齐聚七血魔!”擎战想到这股神秘的势力,心中就多了几分忧虑:“所以他们最想捉拿的应该是你!” 婕蓝沒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而一切又都和自己联系起來,仿佛只要自己存在,对承风他们來说就是一种威胁,婕蓝深感愧疚,道:“倘若沒有我,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倘若这世间沒有血魔,也就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更不会让我们都有如此多的痛苦与灾难!” 看到喃喃自语的婕蓝,擎战长呼了口气,道:“不是因为有你才有这些事,也并非是这世间不存在你们就不会有这些战争,就如这赤燕城的祸乱一般!” 听到擎战维护自己,婕蓝多少有些感动,可是就算他这般说,也无法抹去婕蓝心中的忧虑,她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下次倘若再遇见这邪魔,看來一定得小心!” 几人说完这骷髅邪魔之后,却见赤燕城的兵士都跪倒在地,对着孽徒和擎战高呼道:“恭迎少主回归赤燕城,望少主重登主位,恩泽百姓!” 孽徒沒想到众将士竟会如此看重自己,又如此跪地乞求,他一时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再加上自己的本意只是要报当日母亲之仇,却从未想过要继续贪恋少主之位,更何况是城主之位,再说他本意对城主之位并不放在心上,现下当真是骑虎难下。 “众将士请起!” 将士们都站了起來,目不转睛地盯着少主,期盼着他的回复。 孽徒不知该如何以对,倘若自己推卸掉少主之位,恐怕将士们其心不稳,可是自己又不能再做少主,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残缺之人,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少主。 婕蓝心下里知道孽徒的想法,她对此也深表难过,因为他的手臂当初也是因为要维护自己而被空靖砍断的,现下却为他造成如此大的困扰,婕蓝实在是愧疚难当,她走过去,对孽徒道:“你是赤燕城的少主,这事实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倘若你因为身体上的某些原因而放弃少主的身份,那么你就是在怨怪我,可是就算怨怪我我也不希望你因此而遗弃你的子民,如果那样的话,我将永生难以安宁!” 孽徒沒想到婕蓝会这样想,他看着婕蓝那双犹如苍穹一般的双眸,看着她那双楚楚动人的双眸,道:“我怎的会怨怪你,早在北炎地的时候,看到将士们对我的期待,我就无法卸下自己的责任了,只是我担心我不是个很好的少主,我担心我会让大家失望,所以…” “少主仁慈宽厚,有少主登位,赤燕城便有希望,少主推辞,我们赤燕城将永久沦丧,少主宁愿见到赤燕城再如此下去吗?”众将士说到此处时都是慷慨激愤,只怕孽徒若是不应,他们就只能失望寒心了。 擎战见孽徒迟疑不决的样子,想來此事不能久拖,他对众将士道:“城主之位本君自有安排,各将士勿须请命,现下最重要的是将受伤的兵士送去治疗,北炎地的将士们若是想念家人,便可向虬泽下士通报之后回家团聚,而其余将士,本君允许你们击鼓欢庆,以表君恩!” 众将士都幸喜地跪下接令,顿时间将士们的呼喊声响彻在这城口之中,响彻在这赤燕城之中,使得这赤燕城都浸在这欢庆之中。 .................. 虽然孽徒自身还未决定是否要重新回到城廷恢复少主身份,但是他既然是城主的儿子,迎宾之礼自己自然得须以主身份接礼,他迎擎战入城,在城廷中设小宴款待于他,也算作为赤燕城对王城的敬礼,也算为他这些日來的倾力相助的谢礼。 坐在下首的凝鹿看着与少君同坐的孽徒,心里既为他高兴,却也为之哀伤,她一双眼波光流动,哀伤迷离,仿佛藏着得满腹心事在此刻都涌了上來,又仿佛这场盛宴就是一场终结的盛宴,天亮黎明之后,她就要告别这个魂牵梦萦的男子。 孽徒却并未注意到凝鹿的变化,他举起酒樽,对擎站敬道:“少君对我城倾尽心力,实在感激不尽,我代赤燕城向少君敬上一杯!” 擎站接过一饮而尽,笑道:“这本是‘御灋组’应当做的事,天下郡城,皆由王城所命,倘若我不前來平息战乱,又岂能彰显王城圣威!”擎站顿了一顿,道:“至于赤燕城城主之位,本君想应由你承天所命,接任主位!” 孽徒站了起來,有些茫然,有些无措,道:“少君可见过有哪一城郡的城主是残废之人,如果拥我为城主,被他城知晓,岂不成为笑柄,赤燕城的威严又何在!”孽徒想到自己父亲,便有些黯然神伤:“再说,我先得将我父亲寻回。虽然我对他充满恨意,但他终究是我父亲!” 麓由统领见少主执意如此,一时也无法劝解,只是想到少主断臂一事,便气愤难当,恨不得将空靖抓捕回來,处于极刑,但他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仍静心道:“主上的消息估计得问一个人,就是晁牙校尉,末将听说晁牙校尉是豫尧大人安排进城廷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主上救出城廷,以免遭到空靖毒手,但是后來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晁牙校尉冒充城主,最后因为反抗空靖而血溅正殿!” 05 巫术 站立一旁的珞摩突然听到晁牙之名,脸色顿地沉了下來,他抓着麓由的臂膀,因为一时情急用力过大,麓由只觉手臂疼痛难当,而他迫切道:“你说的晁牙可是十年前的玉骑校尉晁牙!” 麓由点了点头,看着珞摩竟有如此大的反应,心下里生疑。 而孽徒却知道珞摩的身份,他站起道:“晁牙校尉还健在人世,不是十年前因受我之累而被我那糊涂的父亲处斩了吗?怎的还在人世!” “这个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他这十年來一直栖身在城辅大人府上,易容换名屈就成为一名管家,至于有何用意末将不知,珞摩君识得晁牙校尉么!” 珞摩双手都有些颤抖,面色发白,良久,才从嘴间一字一句吐出:“他是我的父亲,我怎的不识!” 众人一听,都是愕然半晌,不由间更为他伤心起來,因为方才麓由提到晁牙校尉血溅正殿,那么岂不是。 孽徒想到自己好友的父亲还活着,怎不激动,追问道:“现下晁牙校尉怎样!” “听其他官员说空靖将晁牙校尉丢弃在了乱葬岗,属下已经派人去寻找了,相信过不多久就会找到!” 珞摩脸色突然便如死灰一般,唇色惨白,他嗫嚅道:“乱葬岗,他…他已死了么!”珞摩神情灰暗无神,木然地呆在那里,看來好不让人伤心。 “珞摩,你放心,你父亲当年是因我而被处斩的,到如今又为了赤燕城被空靖杀害,我轩明实在感激不尽,从此之后你我就如兄弟般,有我便有你,有你便有我!” 珞摩想少主将自己当做兄弟,这是他的信任与感激,可是失父之痛怎会泯灭,他只道:“多谢少主,少主在我珞摩心中,早已如兄长一般!”他眼神中依然有着掩藏不住的悲伤:“麓由统领,请让我自己亲自前去寻找我父亲的遗体吧!阔别十年,本想还能再见,却未想到却是这般,看來上天却是如此的喜欢作弄于我!”珞摩黯然神伤,再也按捺不住,欲要去寻找自己父亲遗体。 “就由我陪你一同去吧!”孽徒提出了这要求,但是珞摩却回道:“不用了,少主还有更多大事要处理,所以我自己前去就好!” 孽徒知道珞摩的心情,让他自己去反而可让他缓解下心情,更何况自己还要寻找自己的父亲,也还要处理赤燕城的很多政事,恐怕就算自己不愿,但自己父亲不在位这段期间,自己还得代理朝政。 “那好,你去吧!一切节哀!” 珞摩点了点头,正准备告别离宴时,却听得身后传來一个女子的声音,珞摩回头一瞧,说话之人正是婕蓝。 “我与你一同去,你在北炎地帮我们这么多,此刻我想帮上你一点忙!”婕蓝深怕珞摩因父亲遭遇不幸之事而心下悲痛却强自忍耐,因为他知道珞摩向來刚硬,心中就算有何悲痛之事,也自己强自忍着,这种性格跟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珞摩犹疑了一阵,他沒想到婕蓝会跟自己一起前去,但是他依然果决道:“不必了,乱葬岗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 “谁说的!”婕蓝不等珞摩回答便对孽徒道:“我陪珞摩前去寻找他父亲,就不陪少主和少君了!” 婕蓝这一说,崎雪、承风、黑猪自然而然得跟着过去,因为他们毕竟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來到这城廷之中本就不相适宜,现在有机会脱身离开这里,对他们來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擎站看着对自己冷漠异常的婕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道:“那你一切小心,倘若遇到何事,便及时告知于我!” 婕蓝垂下头,轻‘嗯’了一声,看起來依然显得有些哀伤,仿佛面对擎站就会让她感到更大的痛苦,而多在他身边停留一刻,自己就多受伤一分,婕蓝只想避开他,这样才能让自己能够冷静下來,渐渐淡忘自己懵懂的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承风不想让婕蓝有所留恋,冷言道:“走吧!再多说下去只怕天就黑了,到时找起來就费劲一些!” 婕蓝点了点头,就背过身朝殿外走去,而珞摩朝少主和少君作了一揖之后便告别出廷。 等到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眼帘时,擎战突感一阵怅然,自从自己属下潭棋在那日众军一起狂欢时说出那一番针对婕蓝的话后,婕蓝就对自己已是避之而唯恐不及,擎战摸不清究竟是婕蓝因为介意身份悬殊的缘故而要远离自己,还是说她当真对自己丝毫沒有留恋之意因此选择不再跟自己有任何牵扯。 纵然智谋超绝的他也无法猜透婕蓝的心思,他只是觉得空落落的心里失去了平衡点,以至于令自己有些摇摆不定,也力不从心。 孽徒看着擎战少君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婕蓝离开的方向,便明白他的心思,但是这是少君的私事,自己无法过问,他只对麓由道:“现下你可知我父亲的去向!” 麓由面露愁容,道:“我已经让虬泽下士去空靖府邸抄家,但愿能找到些许线索!” 孽徒一听,便知道目前还沒有父亲的任何消息,他不免有些忧虑,因为拖的时间越久,恐怕他就越危险。 正自愁闷时,却听得殿外虬泽走进來,朝少主和少君跪下,拱手道:“禀报少君少主,我们在搜查空靖府邸的时候,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属下觉得此人应该跟主上的失踪有关,所以将她带了过來!” 孽徒心中惊喜,道:“快带他上來问话!” “带她进來!”虬泽朝殿阁外候命的兵士命令道,那两名兵士押着一个大约将近双甲的妇人,那妇人银色长发披散下來,皮肤皲裂,双眼突出,嘴角紧缩在一起,双手十指干枯细长,她已经有些驼背,身着一件红色长袍,颈上挂着一个黑色球状的东西。 虬泽一脚将她踢跪下,随后对少主道:“此人是一名巫师,属下前往空靖府邸时,正见她正在施巫术,像是在对谁下咒,属下觉得她可疑,就将她抓住押解过來!” 孽徒走到那妇人身边,问道:“你在空靖府上做什么?他找你替他办什么事,为何要施巫术,又是在对谁施巫术!” 那巫师有些惶恐,只道:“我只是受空靖所托,他让我对某人进行施咒,但究竟是谁老婆子我也不知!” “胡说,你怎的会不知,你若不知又如何对对方下咒!”孽徒有些气急,对其喝问道。 “空靖只给我这个,让我对它施咒即可,其他的我真的不知!”想到即将会受到的刑罚,那巫师不自主地害怕起來,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随后双手呈递给孽徒。 孽徒接过盒子,将盒盖打开,却见里面有一颗肉团类的东西,仔细辨认应该是心脏,但是这心脏已经通体发黑,并发出强大的黑色邪气,孽徒不知道这是什么?深为疑惑,但是却预感到一些可怕的事,他将此物交给擎战,擎战只看了一眼,便明了,对那巫师道:“你竟敢施巫术唤醒妖魔之气,看來你倒是想早点入土为安了!” 那巫师一听吓得趴在地上,不住求饶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空靖将老婆子我召进城廷为他施巫术,我不敢不从!” “那你这巫术可能解除!”擎战询问道。 那巫师面色惨白,良久才道:“不…不能,我下的是占魂咒,此咒我无法解,只能靠被下咒者自己的毅力來解除,我…我…”那巫师想到自己接下來的命运,就害怕得无法说出话來。 擎战长呼了口气,道:“带她下去吧!”虬泽架起已经有些瘫软无力的巫师,出了殿阁,孽徒满腹疑惑,却也是满腹忧虑,他想少君定会参悟出什么?因此问道:“少君可知这巫师为何要下咒,又是对谁下咒呢?” “这占魂咒就是释放侵占侍主身体的妖魔的力量,让它能够全然苏醒,得以侵占侍主的肉体与灵魂,这样以前依附侍主而生的妖魔便不再借居在侍主的体内,而是完全取代他成为独立的魂灵,而侍主的魂魄则被压迫在他的力量之下,无法醒过來!”擎战提到这个就有几分忧虑,那份忧虑却也正是孽徒所忧虑的。 “这么说我的父亲就是那个侍主了!”孽徒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自己都难以面对的问題。 擎战不想让孽徒接受这般残忍的事实,只是笑道:“这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不用当真,并且我们不能断定她施咒的对象便是都鞠城主,如果我们这般想,岂不就是自乱阵脚合了那空靖的心意了!” 孽徒知道少君这番话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自己就算再怎么忧虑悲痛,也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倘若自己都失去控制了,那么底下的将士们又该如何。 他点了点头,道:“少君说得是,这几日里连日奔波劳累,少君又旧伤未愈,便请少君回‘碧落阁’歇息!” 擎战此刻却也觉累了,他点了点头,对身后的裂勃和潭棋道:“我要去歇息了,你们也遵照轩明少主的安排去歇息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裂勃和潭棋领命,道:“是,我们护送少君回碧落阁后再去歇息!” 擎战本想自己独自一人走走,但有这两人在恐怕是沒什么心思了,想要支开他们这两人却又是执拗得很,他也懒得再跟他们啰嗦,径直别了孽徒和麓由之后,便回碧落阁歇息。 而孽徒留在殿阁之中,看着剩下來的凝鹿,心中顿觉有一丝温暖。 麓由知道他和凝鹿的关系,心想这种时候自己最好不好打扰,因此也向少主告退出城廷寻找都鞠城主踪迹去了。 06 深情 黄昏处,余辉已经渐渐消散,夜色慢慢爬了上來,将这冷清的殿阁衬托得更加的冷清了。 孽徒心事重重,夜间里的冰凉之意触碰着他火热的肌肤,让他心烦意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來,凝鹿离开座位,轻盈地走到孽徒的身边,细声道:“你也去休息吧!我见你几日未眠,定是疲惫,再不好生歇息,怎的受得了!” 想到自己父亲的时,孽徒都只感沉重不已,哪能入睡,只是他不愿凝鹿为自己操心,就点了点头,出了殿阁,朝自己小时住的‘隆宁阁’走去。 绕过几处走廊,穿过花园,便到了自己小时的住处,此时‘隆宁阁’有些冷清,想來自从自己被流放之后这里应该被自己父亲禁止宫人接近,所以才显得如此的落寞,但是这里却又显得干净新亮,看來这里应该定时有人打扫,也不知是宫人自己來打扫的还是自己父亲命人來打扫的,不过有人惦记着这地方总是让他足感欣慰的。 孽徒走在庭院里,徘徊着,仿佛又回到了小时般,他面上现出温柔之色,对跟在身边的凝鹿道:“你知道吗?我从來都沒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此处,也沒想到自己再次回來这里的心境竟是这般的复杂,也沒想到回來这里,却是你陪着我!”孽徒回过头温柔地看着凝鹿:“这一直以來,倘若沒有你,我早已死了,倘若沒有你的陪伴,我也无法走到今天,凝鹿,我真的很感谢你來到我的身边!” 凝鹿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清俊而有些憔悴的孽徒的面庞,不知为何,心中的悲痛顿时涌了上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己甘愿跟着你的,所以你不用谢我,只是,只是我怕这样跟着你陪着你的日子就将结束了!” 孽徒有些惊愕,问道:“为什么?你要回你原來的地方去了吗?” 凝鹿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的,我只是感觉得到,我就快和你分开了,可是我却并不想和你分开!”凝鹿眼泪扑簌而下,看起來如此的惹人怜爱:“我知道你心里有那婕蓝那女子,她是个很好的女子,我也很喜欢她,很佩服她,以后有她陪在你身边,我也不担心什么了,只是,只是你倘若真跟她在一起,只怕永生都难再见你了!” 孽徒被凝鹿说的一番话弄得有些糊涂:“你在说什么?我跟婕蓝并非你所说的那样,婕蓝岂是我这样的人便可配得上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凝鹿摇了摇头,道:“你的心思我怎的不明白,我以前知道你的心思时我很厌恶婕蓝那女子,可是后來我不恨她了,我本來就跟轩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本來我们就沒有可能,只是我一直强迫着你,跟着你而已,可是?就只是这样我也无法继续下去了,若我走后,我希望轩明你能够担任城主,好吗?” 孽徒被凝鹿弄得有些糊涂了:“你说你要走,为何要走,是因为你是异类所以要走么,凝鹿,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我那父亲,排斥异类,我从小就跟异类生活在一起,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自己朋友一样,你也一样,我绝不会因为你是异类而排斥你的!” 凝鹿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的,你也不会明白的,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我的身份,倘若知道了,你会受我的连累,到时候你会什么都失去的,我不要你变成那样!”凝鹿擦干眼角的泪水:“所以我只想你心里能记得我,哪怕你心里的位置沒有婕蓝姑娘重,我也不会介意!” 孽徒有些急了,被凝鹿说得一头雾水,他抓着她手,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当初是谁救了我性命,是谁又死死地跟着我,要跟我在一起,可现在这个人居然说要离开我,你不是在戏弄我吗?还有你究竟什么身份,我见你灵力纯净高强,肯定不是一般的异类,这一切你跟我说明白!”孽徒因为着急,紧紧地握着凝鹿的手,因为用力过大,竟在她手腕上留下深深的红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凝鹿摇了摇头,道:“我以为我可以跟着你一生一世的,就算只是这般跟着你,我也无怨无悔,可是?可是他们來了,那我就无法再跟着你,要是被他们知道,你会被处以亵渎圣灵的罪的,这罪就算你是城主也无法避免!”凝鹿说到此处,泪水再次扑簌而下,看到她忧伤的眼,显得如此的娇弱而无可奈何。 “他们,他们是谁,今天的那些骷髅魔吗?” 凝鹿依然摇了摇头:“你还是不问的好!” 孽徒知道凝鹿虽然看來柔弱,但是却是个倔强到让人侧目的女子,他放开了凝鹿,冷静下來,道:“好,你不说你的身份我就不再强迫你,只是你需得告诉我你过往的事,你说当年我坠下悬崖时,是你娘亲救的我,我也确实记得那个时候有一个美丽至极的女子在照顾我,但是我那时并不知道她是异类,只道是仙女般,可是未料到等我伤势痊愈后,却不见了她的身影,我那个时候四处寻过,却始终沒有她的消息,你现在便说于我听,你娘亲去哪里了,为何你娘亲要受骨剑的命令!” 想到往事,凝鹿如秋水般的眼眸低垂下來,道:“我娘亲不是凡人,你知道吗?我们族的所有人从生下來便已经是指婚给了那些高贵的人,而我娘亲她是不甘像个木偶,像个礼物一样就这般嫁给她本不喜欢的人,后來她遇见了我爹,便义无反顾地跟着我爹逃了出來,随后生下了我,但是她的出逃引起了那些高贵的人的震怒,因此派兵捉拿于她,我娘在一天晚上因为胎动而即将分娩,可是追兵又到,本以为就此会被捉拿回去,但是骨剑却救了我娘,可我爹依然被带回去接受惩处,而我娘感恩于骨剑,便受他所命救了你一命,可是时日不久,我娘亲终是被那些捉拿她的人带走,而我娘不想我也生活在那种被禁锢的地方,因此将我留了下去,而我就在你那小栈的后山上住下一直陪着你,只是那时我还是原身,怕你瞧见我那模样,而从來沒有现身而已!” 孽徒听后,顿时明白了,但是凝鹿所说的很是隐晦,她并沒有道出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也沒道出是谁要捉拿她们,只是知道了这个让人动容的故事,他喃喃道:“原來你一直都守在我身边,所以那晚空靖欲要杀害我时,你才能及时出现,而我却一直不知道你,让你一个人待了那么多年!” 凝鹿抬头看着孽徒,举起手摸着他那斜飞入鬓的浓眉,温柔道:“那个时候你会经常坐在小栈的房顶上,而我就在后山的那块大石上望着你。虽然你不知道我,可是只要这般看着你,我就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孽徒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却是这般的感动,他握着凝鹿的手,感觉到她手间传來的冰凉之意,心中的那些仇恨在此刻都被柔情化开,他温言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鹿的形态,可是我醒來的时候,你却已经变成这般美丽的女子,那个时候你也不能说话,到后來我跟骨剑相斗时你才能言语,我一直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倘若你信得过我,你便说于我听!” 凝鹿低下了头,放开了孽徒握着的自己的手,道:“是因为血,因为你的血,我们此族的人是不能自己变成人的形态的,只能等自己心爱的人或者指婚于我们的人用他自己的鲜血让我们喝下之后,我们才能变成人形,等到变成人形后,我们必须在去七七四十九天内与舐血于我们的人在一起,这样才能让他的气息來保护我们形神不会涣散,倘若我们在此期间离开了他,我们就会因为血失去精气而变回原形,所以我才要一直跟着你,至于为何那时才开口说话,也是因为过了四十九天的缘故,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孽徒深有感触,他望着这个倔强而执着的女子,道:“那么如果你服下的是我的血的话,那么我与你间便是怎般的关系!” 仿佛被说中了凝鹿的心事,也说中了她最忧虑的事,她面带羞涩,道:“那你便是我此生认定的人,你需要一生都跟我在一起,不能背叛,倘若你因此而爱上其他的女子,跟她有了关系,那么你留在我体内的血就会变得浑浊不堪而成为毒血,我也是气绝身亡!”凝鹿说到此处时,满是哀伤,仿佛这便是她的命运,迟早有一天会烟消云散一般。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一直说我心里有婕蓝,你是担心我会与她在一起是吗?”孽徒想到凝鹿的痴情心中满是伤感,道:“如果我心里有她,就是我背叛了你,你就会因此而烟消云散!”孽徒只感到这个事实是多么的残酷,让他忘掉婕蓝,割舍掉早已埋藏心底的情感是多么的残忍,可是他又怎忍心伤害到凝鹿,伤害到这个一心为自己的女子。 07 魔道 孽徒沉默了许久,他望着天上那轮时隐时现的皎月,低声道:“放心吧!婕蓝她不是一般的人,就算是我对她有所留恋,她也不是我有资格可拥有的人,更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我不过只是个曾出手救过她而已,算不得什么的,又何來背叛一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那么无论以后是什么光景,我都会为你不娶妻室,不做背叛于你的事,你说可好!” 凝鹿泪眼朦胧,清丽的容颜犹如碧水涟漪,扣在了孽徒心里,她只道:“我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你将來是城主,岂有不娶妻之理,如果因为我让你这般,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孽徒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怜惜的女子,道:“我既然这般说过,就会为你做到,倘若你一定要走,那么我也会遵守我的承诺,凝儿,就算这是我对你报答!” 凝儿,他第一次这般亲昵地称呼自己,让她感到莫名的开心,可是她也明白,孽徒这么做只是为了报答自己,就如他所说的那般,在他的心中,自己始终比不上婕蓝姑娘,她有时候想,倘若自己先婕蓝姑娘一步认识他,或许在他的心中自己的份量就会重一点,可是这也不过是自己的异想而已。 孽徒看着凝鹿,想到此后的种种,实在无法预料究竟是怎般的情景,他现下只想快些找到自己的父亲,想向他问个清楚,当初他为何执意杀害母后,难道他当真对自己的妻儿沒有丝毫爱意,以至于下如此重令,他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是否能再恢复到十几年前那个慈爱而温和的父亲。 孽徒叹了口气,望着这‘隆灵阁’,过往岁月历历在目,只是现在的他心境不一样了罢了,而那轮高挂空明的皎月,你可知自己的心思,又能否将自己的心思传达给那个自己又恨又敬的人。 夜已深沉,庭院里风轻轻地吹了起來,撩起他们的衣摆,犹如堕入凡尘的仙眷,好不令人艳羡,但是他们的心却也如这飘渺的风,不知下一刻将吹向何处,也不知身在何处。 ........................................ 寺庙,晚钟的激荡声回荡在这空远的幽林之中,让这本喧嚣的世界多了一份空灵幽静,寺院中的沙弥都开始做晚课,开始参禅打坐。 当他们诵念着经文时,心中便一片空净,仿佛红尘万念,善恶因果,都化了尘土。 然而身在厢房中的那个人,却是痛苦难当,他被邪念支撑着,控制着,整个人犹如堕入了地狱一般难受,他本静心参禅,可是心口间却突然剧痛起來,仿佛体内的那邪恶之源再次复苏,开始肆意地破坏他的肉体,他的灵魂,而他却是无能为力地用仅存的意志对抗着那股邪恶力量的占据吞噬,但是那股邪恶的灵魂依然象瘟疫一般爬满全身,到最后掠夺了他最后一丝的意志。 一声长啸响彻在这寺院之中,仿佛一头被掠杀的狼在发出他的悲喊,而现在此人却已不再是人的模样,只见他全身开始慢慢变化,干枯的手变成了尖利的爪,粗老的皮肤变成了红色的皮毛,双足也变成了细长的狼腿,而他的头到最后也变成了丑陋无比的狼的模样。 只见两行清泪从那狼面上流淌下來,这泪不是这狼妖所流,而是被压迫之后的那赤燕城都鞠城主悔恨而无奈的泪水。 但是布满泪水的妖狼面上却有着狂喜的表情,那是重获新生的附身魔得到自由得到自己的肉体与灵魂的狂喜,他一路嚎叫着一路跑出厢房,直朝大殿中奔跑而去。 寺庙中的沙弥听到狼嚎之声,都心声恐惧,不知发生何事,一些沙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來查看,但走到中途便瞧见奔跑而來的一头火红色的妖狼,那妖狼嗅到人类的味道,更是來了精神,不问所以就直接扑了上去,一口咬中他们的脖颈,舔噬着他们的鲜血,啃着他们的肉骨。 长久以來未尝过新鲜血肉味道的附身魔第一次触到鲜血之味时,仿佛恋上了这鲜嫩之味,寺庙中的沙弥见到妖物袭击,都是吓得‘啊啊’大叫,四处逃窜,但妖狼的速度却是何等惊人,又岂是这几个沙弥能逃脱得了的。 只片刻间,这小小寺庙中的沙弥都成为妖狼的口中之食,当他饱餐一顿之后,准备出寺庙再寻找新的猎物时,却听得正殿里依然传出木鱼之声。 那木鱼之声仿佛带着驱魔的力量,里边的和尚只要念诵经文他便难受得如身在火炉中一般,狼妖怒啸一声,便朝正殿中奔來。 只见正殿中却还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沙僧,此僧眯着眼,正聚精会神地敲着木鱼,念诵着经文,当妖狼靠近身侧时,他才缓缓道:“看來护心珠的力量已经无法控制附身魔的复苏,看着你最终被孽障缠身,此生都不再回到这人世间,老纳真是心痛至极,世上有其因便有其果,看來老衲已是无能为力了!” 那妖狼双眼发亮,仿佛感觉到这老头有着高强的法力,倘若吃了他的血肉,那么自己的妖力就会增强许多,它直接扑了过去,挥舞着利爪抓向玄空的头颅。 然而身到半途却被无形的结界挡住,原來玄空用尽自己最后的法力布起了这结界,而他则在结界中念诵大悲咒,此佛经具有驱魔的力量,经玄空靠着念力一字一句地念出,顿时间口中的经文仿佛变成了利器一般直击向妖狼,那妖狼一听到这经文,体中鲜血便翻腾起來,头痛得欲要炸裂开一般,它痛苦地嚎叫着,但是却依然不甘心就此服输,他凝聚自己全身的力量,稳住身形,对着玄空发出低吼,它在此跳跃起來,扑了上去。 此时妖气与佛法之气相交,结界发出闪电般的亮光,两者力量在此刻抗衡着,如电光火石在碰撞一般。 虽然玄空的法力不可小觑,但是毕竟他已年老体衰,又岂是这刚刚复活的妖魔这般精力充沛,他拨动佛珠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后佛珠再难承载他的法力,只听到‘吭’一声,佛转断裂,四下散开,法力消散,而结界也在这一刻被破除。 妖狼趁机便朝玄空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撕扯下玄空的皮肉,玄空倒在地上,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上的妖狼,张开右手,唤出自己最后的力量,他大喝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肉身可侵,魂灵不灭,你当真要沦陷苦海,堕入魔道,丧失人性吗?” 这一喝问让被压迫在自己体内的都鞠的魂灵得到了呼应,都鞠的魂灵开始渐渐苏醒过來,剥夺着妖狼的灵魂,那妖狼仿佛感觉到了体内这股力量的复苏,它惊惧于这力量,本想要吃了这和尚的血肉,剥夺他的法力,但是自己再停留在这和尚身边,体内被压迫的那人类的灵魂就会受到感应而开始复苏,这对它妖狼來说是极为危险的,它忙从那和尚跳了开,向后退了几步。 或许因为都鞠魂灵复苏的缘故,此刻的妖狼看起來痛苦异常,面对救过自己,点化自己的大师,他怎的原意去伤害,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得受到那妖狼魂灵的压制。 妖狼逃离寺庙,穿入这幽山丛林之中,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而昏厥在正殿中的玄空,望着妖狼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哀伤,他想支起身体,可是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掏空了一般,他竟无法动弹,他喘着粗气,低语道:“十年孽障今成果,是非善恶一念间,魂灵本恶身正形,岂怕恶魔缠上身,你今后的造化,就看你自己的了,老衲也是无能为力了!”他念完此句,便再难支持,昏晕过去。 ........................ 夜深时,风呼啸而过,如夜魅般缠绕着这片荒林,这片荒林位于城西一百里之处,因为是丢弃死者尸体的地方,因此夜半之时多有幽魂旋绕,所以此处一般很少有人问津。 乱葬岗则在此林的正中心,赤燕城十年來有许多获罪的囚犯被处死之后无处安放都被抛弃在这里,运气好的那些兵丁还可为他挖坑掩埋,运气不好的确只是胡乱丢弃,因此肉骨基本都被这林中的兽类啃噬而尽,这乱葬岗范围很大,可见这数十年來有多少人无辜的死去,也正因为此,珞摩一行人寻到深夜里都未寻找到他父亲的骸骨。 珞摩有些神伤,心想父亲被丢弃在此处本已是难容之事,但到现在或许他的尸骨都已经被野兽啃噬干净,想到此节,珞摩都是悲愤异常。 婕蓝知道珞摩很是焦虑,不免宽慰道:“这乱葬岗如此大,找來想必是要花些时间的,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再慢慢地找,就算今晚找不到,我们明天也可继续找!” 珞摩垂下了头,他深知这不过是婕蓝的宽慰之言,想來能找到自己父亲的遗骸已是万难,但是他也不愿流露出泄气的神情來,免得这些陪着自己的人跟着自己忧心。 “夜色已晚,你们也是几日几夜都未眠,今夜就不用陪着我在这种地方了,还是回城廷去好生歇息吧!”珞摩此刻心中伤痛,他实在不愿让婕蓝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而只想一个人在这荒林中待着,这样就算沒找到自己父亲的遗憾,自己也希望留在这里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毕竟这是自己父亲待过的地方。 08 陵墓 “我们既然跟你出來,又怎的会独自回去!”婕蓝有些生气。 承风环顾着这乱葬岗四围,感觉到这四周的怨气很重,他有些厌恶此地,能离开当然想要离开了,但是那个叫婕蓝的女人却又要执意留下來,倒让他有几分的不乐意。 因为夜深,跟着一起出來的士兵都打着火把,估计也因此地的怨念之气太重的缘故,火把忽明忽暗,看起來倒有几分阴森恐怖,那几个胆小的兵士早已是冷汗淋淋,只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要找就快点找,不要磨磨蹭蹭的耽搁时间,谁愿意陪你们在这种地方待到现在!”承风如此直接的发火让婕蓝有些尴尬,她回头瞪了承风一眼,走过來,拉着他臂膀,恶狠狠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就算你再怎么急躁也不能说出这样伤害珞摩的话!”婕蓝的话虽然小声,可是珞摩却也听了进去。 珞摩回过头道:“我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走吧!” 婕蓝沒想到气氛突然之间弄得这么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崎雪朝珞摩怒道:“你真是把我们的好心当驴肝肺了,我们帮你你却居然赶我们走,你还是适可而止的好,我们谁也沒有忍受你发牢骚的义务!” 婕蓝整个人都快被他们弄崩溃了,一个承风还不够,现在再加上崎雪,婕蓝都不知该怎么收拾,她索性道:“好了,承风,崎雪,你们倘若累了就回去吧!这里有我陪着他就好了,不要再争吵了,好吗?还有,龙奕,你如果累了的话也回去吧!你一直帮着我我很感激了!” 龙奕却丝毫沒有不耐烦地情绪,它摇了摇头,笑道:“不,我不累,我陪蓝你一起找,我相信会找到的!”他顿了一顿,道:“我们刚才一直找那种未被掩埋的尸骸,为何不试着找下掩埋了的坟墓呢?或许我们就能找到了也说不定!” 坟墓,被空靖下令丢弃在这乱葬岗的人那些兵丁又岂会好心掩埋自己的父亲,他们沒有将自己的父亲丢弃给野兽已经算好的了,怎得会这般做。 珞摩烦躁地道:“别异想天开了,我父亲又岂会有人替他掩埋,做这种事也只是徒劳而已!” “你敬重你的父亲,麓由统领敬重你的父亲,你们的豫尧大人想必也很是敬重你的父亲,那么难保在兵士之中不会有敬重你父亲的人啊!你父亲既然当年是玉骑校尉,那么肯定有很多的部下,他们或许敬重你父亲而掩埋了呢?”龙奕乐观的心态瞬时感染了珞摩,珞摩沒想到以前自己那么痛恨妖魔的自己,到今日却会有一个半兽來安慰自己,他都未料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珞摩打起精神,对那几名兵士道:“大家寻找下新建的坟墓,看能否找到我父亲的陵墓!” 那些兵士得令,便开始举着火把重新寻找起來,而黑猪和崎雪也开始帮忙寻找,唯独承风站在那里,一脸肃然,只是奇怪的是,他始终盯着四围,握着炎麟剑,一副全心戒备的模样。 婕蓝走过去,问道:“你怎的了,就这么不愿帮下珞摩吗?她曾经可是为了救你也算得上是豁出性命了,就算凭着这份情你也应该帮他啊!” 承风冷言道:“找陵墓这种事留给你就行,不要打扰我!” 经过那一晚之后,婕蓝跟承风之间便沒有太多的隔阂,也不像以前那样厌恶他,反而将他当作自己最亲切的朋友,可是现在他这般冷冰冰的模样,岂不是太无情,变化太大了些。 “你能不能别老这样,你这样让你身边的朋友怎么亲近你,就算大家对你心存感激,可你这般岂不就是让大家误会了你好意!”婕蓝大起胆子责骂起他來,要是以前,她可绝不会做这种事。 “你能不能别这么多事,用你的眼睛看看这四围,这里充满了怨念之气,现在又是深夜,幽魂怨气极盛,他们一直觊觎着你们,倘若不是因为我有炎麟剑在身,只怕你们被这些幽魂攻击了都还不知!”承风对婕蓝的无理取闹有些厌烦,本不想告诉她此地危机重重,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说于她听。 婕蓝听后,有些难以相信,她看向四围,果然在远处一些幽魂在四处飞舞,有些还发出轻微的哀叫声,但因为承风有净化的力量,所以这些幽魂都不敢靠近,婕蓝明白了承风的用心,就不再说什么?她红着脸低下头,歉然道:“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却向你发脾气!” 承风看着这个在夜色中犹如一朵鸢尾花绽放着她绮丽的光华的女子,看着她如流波般的蓝色长发披散下來,在夜风中飘飞起舞,看起來如此的美丽而动人。 他烦躁的心情开始平静了下來,语气也温和了许多,道:“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这句话却更是让婕蓝感到尴尬不好意思,自己以前也确实是因为好多事向他发脾气,无缘无故责怪他,只是那时跟现在的心境不同罢了:“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帮珞摩寻找陵墓去!” 婕蓝转身朝那些发着腐烂气息的死人堆里走去,借着火光,挨个找着坟墓,她以手捂着鼻,忍耐着身周布满了的尸骸以及骷髅的腐臭气息。 等找了大概一个时辰之久,突然听到一名兵士欢欣地叫了起來:“快來,快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众人都朝那兵士的方向奔跑过去,珞摩越靠近那里心里便越沉重起來,就连呼吸他都感觉到吃力了,当奔近时,他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兵士身前,而暗夜之中,在微弱的火光照耀之下,他看见有一处很小的坟墓,墓前立着一个木碑,碑前插着一把铜剑,他走到那坟墓之前,便瞧见木碑上写着‘日兆英雄葬于此处,敬重之人刻,’ ‘日兆’二字是分开拆写的,合在一起便是个晁字,看來埋葬自己父亲的人因为怕被人瞧见所以不敢在木碑上刻下真名,他跪了下來,抚摸着那木碑,顿时间再难抑制自己的情绪,低声哭泣起來,他只道:“孩儿不孝,不能早些与父亲相见,更不能救父亲于水火之中,让父亲死在那奸臣手中,孩儿还沒能保护好弟弟,让弟弟死在那藏督的手下,我真是无用极了,实在愧对父亲!” 他的哭声在这幽暗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凄凉,仿佛引起了这些冤魂的共鸣一般,竟让他们也跟着痛哭起來。 婕蓝看着这般伤心的珞摩,又怎的不感触,她抚着珞摩的肩膀,道:“我想你父亲一定是怀着对你的思念而离开的。虽然我也不清楚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我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一定为了维护自己儿子而做出了自己的抗争,他也相信你也跟他一般在努力为活着而抗争着,就像我的母亲一般,到死时都是因我而死!”婕蓝顿了一顿,她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更明白珞摩此刻的心:“珞摩,就算为了明天,你也要活下去!” 珞摩停止了哭泣,他站了起來,拔出那把插在木碑前的铜剑,这把剑上有父亲的标志,剑柄上刻着‘珞’字,那是自己出生时他让铸剑师刻上去的,这把剑跟随他几十年,但是到后來被处斩后,此剑便失踪了,却也不知是谁保留了这把剑,最后还让他來陪伴自己的父亲。 珞摩持剑在手,对着父亲的坟墓道:“孩儿我以后一定会像父亲效忠先主一样效忠少主,跟随少主为赤燕城出生入死,绝不会辜负了父亲的厚望!”他沉默了一阵,续道:“现在我要将父亲移到一个另一个地方安葬,希望父亲不要见怪!” 几名兵士抄起带來的铁锄等工具,开始将坟墓挖开,半个时辰之后,便见到了了被埋藏在里面的晁牙校尉。 但令人难以想到的是,晁牙校尉的尸身却还未腐化,依然完好地被保存着,而珞摩伸手去触碰他父亲的手臂,却感他父亲尸骸全身犹如冰雪般奇冷,他再一摸父亲的胸口,却见在他的胸口处放有一块寒冰石,这块石來自极北之地,并非一般人可拥有,看來埋葬自己父亲的人竟如此有心,深怕父亲的遗骸腐烂,因此用这寒冰石冻住他尸骸,以免腐化。 “倘若有一天知道是谁这般敬重自己父亲,自己一定要报答于他!”珞摩心中如此念着,他将自己父亲抱了出來,置于带來的棺木之中,看着自己父亲的容颜,晁牙又是一阵心伤,他缓缓地将棺盖推上,看着父亲的逐渐消失在眼前,不舍的心情让他难过异常。 而守候在一旁的承风却并未关心这边的事,他只是异常地警戒着四围,因为他总觉得此夜不是一个安宁之处。 而正此时,却见那些幽魂开始动荡起來,慌乱地开始逃窜,有的进入了坟墓躲藏起來,有的往荒林的另一头逃去,仿佛后面有什么强大的怪物正逼了过來一般,以至于让他们感到害怕惶恐。 承风感觉到异样,开始缓缓抽出炎麟剑,只要一遇到什么就好有所准备。 09 憎恨 他仔细地听着林子中的响动,观察着四围的变化,他感觉得到一股强大的邪气正袭了过來,但是他无论怎样查听來者的声音,却是丝毫也听不见,当他注意到突然來袭的怪物时,那怪物却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丝毫沒有警觉的婕蓝身后。 而那怪物却正是那头占据了都鞠城主灵魂的妖狼,那妖狼因为被玄空的法力所伤,需要大量的食物來补充他的力量,恢复他的妖力,它來到这丛林之中,无意间嗅到了婕蓝身上发出的强大灵力,便起了掠夺之心,想吞噬婕蓝的血肉,增强自己的妖力。 承风见婕蓝竟丝毫沒有察觉道,一时怒气上來,喝道:“你这笨女人,小心身后!” 婕蓝突然听到承风的怒喝声,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正快步朝她的方向奔跑过來,婕蓝一时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然而当自己感应到身后有股强大的邪气时,她才明白承风的意思,她忙回头朝自己身后看去,却见一头狼犬已经迫在身后,那狼犬张开大口,便朝她后心咬了下來。 如此近的距离,婕蓝想要还击却是不能,她只得看着那妖狼扑向自己,等待被撕咬的命运。 突听得远处承风叫道:“趴下!” 婕蓝好在反应够快,连忙倒在地上,只见她一道赤红之光掠过她的头顶,直击向她身后的那头妖狼,而承风停留在空中,挥舞着炎麟剑,朝婕蓝的方向跃了过來。 那头妖狼见到一股强大的剑流击了过來,便向左蹿去躲避开,它长啸一声,再次朝趴倒在地上的婕蓝猛扑而來。 承风落在婕蓝身旁,将婕蓝拉起,拦到自己身后,挺剑直对那妖狼,怒道:“哪來的孽畜,在此撒野!” 那狼妖发出低吼之声,仿佛对承风的侮辱之言感到很冒火,它全神贯注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不敢再贸然出手。 珞摩沒想到在此处竟然会有妖魔肆虐,并见那妖物是一头狼犬,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狼犬的气息跟空靖和农须有些相似,他觉得事非偶然,便对身边的兵士道:“你赶快去城廷通报少主,就说在城外发现一头妖物,或许跟空靖有关!” 那兵士得令后便上了來时骑來的马,朝树林外狂奔而去。 珞摩对承风道:“你发现了沒有,他身上的气息!” 承风紧皱着眉,道:“空靖身上的那股臭味我怎不记得,看來它跟空靖脱不了干系!” “是要杀了它吗?”珞摩想这妖狼应该不是承风的对手,因此担心承风一时性急就将它杀了断了线索。 “倘若他要杀我,我又怎能容他!”承风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朝那妖狼扑了过去,他手中的炎麟剑光芒大盛,仿佛对这妖狼欲要跃跃欲试一般,承风挥舞出炎麟剑,剑气再次如洪流一般朝那妖狼的胸膛喷涌而去。 妖狼身形敏捷,竟然跃入空中,躲过了这一击。 承风每使用一次炎麟剑,身体中的力量就会被消耗一分,现下两次都未伤到这妖狼半分,而他自己倒反而力量开始不断损耗,他本想再次挥舞出炎麟剑时,却被身后的婕蓝按住,道:“你不要命了,对付它未必就一定要用上炎麟剑的力量,还是让我來吧!” 承风不知为何,被婕蓝这一说倒觉得她小觑了自己,他知道婕蓝不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逞强,可是要一个女子來除灭妖魔,而自己却一旁站着这确实让他有些受不了,他哼了一声,道:“就算不用炎麟剑,就靠我这双手,难道也除灭不了它!” 承风收了炎麟剑,便朝那头妖狼扑了过去,他亮出右手,尖利的指甲划出五道白光,朝妖狼的头颈划了过來,那妖狼脖颈间立时出现五条血痕,脖颈间的皮肉也被扯落下來,露出了鲜血淋淋的骨肉。 妖狼受了伤,便有点惧怕承风的力量,它开始朝荒林外逃去,可是此时的承风又怎的原意放过他,他一个箭步跃过去,握紧拳头,大喝一声,便朝它头颅击來。 只听到‘砰’一声响,那妖狼被打得长啸一声,而这啸声中却仿佛夹杂着人的痛喊声,承风有些惊疑,便停了下來,未再攻击,而那妖狼脚步踉跄,等到身形稳定之后,又开始往荒林之外逃去。 承风望着逃走的那妖狼,无法肯定地道:“刚才那妖狼好似发出了人的声音!” 珞摩也隐约听到了。虽然人的声音很低,但却是混杂在妖狼刚才的那长啸声中:“这妖狼是怎么回事,难道它并非只是妖魔这么简单!” 婕蓝见妖狼已经快要逃出密林,而它逃出的方向便是通往赤燕城的方向,婕蓝忧虑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它这一出去,肯定会袭击百姓,我们还是快追吧!” 珞摩让剩下來的几名兵士守着自己父亲的棺木,自己也打算与他们一起追捕这妖狼,那几个兵士虽然不想深夜里留在这阴森之地,但珞摩所托自己又不得违抗,只得听令。 几人亦不迟疑,朝那妖狼追了过去,疏忽间,便跟着妖狼逃窜的方向出了荒林。 荒林之外是一处村庄,几人站在荒林外的半山腰上,俯首瞧下去,淡淡薄雾笼罩中,却不见了那妖狼的身影,众人有些失望时,却听到村庄中传來人的惨叫声。 随后整个村子都乱成一团,奔走逃命,嘴中犹自大喊:“有妖魔,有妖魔!” 看來这妖狼是逃到这村庄中去觅食了,婕蓝几人加快速度下了山,朝山脚下的村庄赶了过去。 等到得村庄中时,却见村庄中已是人去屋空,村庄中满地都是被妖狼啃噬过的尸骸,看到这些尸骸,婕蓝就想起了自己村落里的那些村民,那些惨死在白袍客手下的村民,不知道为什么?婕蓝感觉到一股寒意,她双手紧抱着身体,竟有些些微的颤抖,这样熟悉的画面,这样残酷的事实,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婕蓝那不愿提及的过往又印在了脑海之中。 承风回头看着面色有些惨白的婕蓝,心下里便明白了她的苦楚之处,他走到婕蓝身边,道:“如果你不愿再看到更多的死亡,就最好振作起來!” 婕蓝抬头看着承风,因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娇丽面庞现在看來却有些扭曲,她放开紧抱着的双手,握紧拳头,朝妖狼攻击的方向走了过去。 崎雪看着婕蓝有些漠然的背影,心中也是一股凉意,道:“蓝她沒事吧!” “走吧!”冷淡的语句沒有多余的话语,他知道,此刻的婕蓝除了用战斗來消除心中的仇恨外,再多说也是无益。 几人穿过村庄,一家一户地寻找那妖狼的踪迹,终于在一处农家里发现了它,当他们发现它时,那妖狼竟还在啃噬一个小孩子的尸骸,它贪婪地将那小孩的内脏掏空,鲜血浸染着这间破旧的屋子,浸染了婕蓝有些崩溃的心。 婕蓝握紧手,颤抖道:“你这可耻的妖魔,竟然做出这种事,实在是不可原谅,你…你…拿命來吧!” 那妖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抬起头,此时的它因为吸食了众多人类的精魂与肉体,所以力量相较之前又盛了一些,那双像焰火的猩红之眼犹如那孩子的鲜血一般闪烁在这悲凉的凌晨,婕蓝看着它嘴间还叼着那小孩的手骨,满身都是人类生命之血,全身愤恨的毛孔都在舒张,她怒道:“好个恶心残忍的妖魔,人命在你的手中就如猎食一样毫无价值吗?那么就让你试试你的性命终结的滋味!” 婕蓝召唤出灵力,手间的蓝光大盛,蓝光形成光刃,婕蓝大喝一声,便朝那妖狼飞跃而去,光刃划过妖狼的胸腹之间,那妖狼却一个纵跃便避了开,随后趁婕蓝还未发出第二招时,那妖狼便露出尖利的牙齿,朝婕蓝的由手腕咬了过來。 黑猪和崎雪见状大呼:“小心!” 婕蓝却是倔强得紧,愤怒让她不愿退却,而是再次挥舞着光刃直接朝它张开的大口削了过去。 虽然光刃削中了妖狼的头颅,但那妖狼却也在同时咬走了婕蓝的臂膀,婕蓝痛吟一声,捂着流淌着蓝色血液的臂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黑猪和崎雪连忙奔跑上前,扶住婕蓝。 婕蓝痛得跪倒地上,因为强力忍耐,额头上冒出冷汗,黑猪看着婕蓝的臂膀被那妖狼的尖牙咬穿,顿时就怒道:“你太乱來了,怎么能跟那妖魔硬碰呢?” 婕蓝却不为自己这行为而感到后悔,只道:“如此践踏人命,不可饶恕,决不可饶恕!”婕蓝强撑着再次站了起來,想要继续跟那妖狼战斗下去。 黑猪见婕蓝如此,急道:“蓝,你想干什么?你还想继续跟那妖怪斗下去吗?你这样怎么行!” 婕蓝用左手将黑猪推开,道:“以前我沒有能力保护我村落里的村民们,现在岂能不保护这村落的人们,就算我与他们并不相识,可是我也无法饶恕犯下如此罪孽的妖魔!” 崎雪看着这般坚毅的婕蓝,知道她还非常在意以前的事,不知为何,自己竟也有几分难过,她轻呼了声:“蓝,你还是那般痛苦,还是那般无法忘记以前的事吗?” 10 父子 “忘记!”婕蓝冷笑起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忘记那白袍客犯下的罪孽!”她抛开黑猪和崎雪,再次朝那妖狼奔了过來。 她强迫自己召唤出灵力,因为太过鲁莽地召唤,以至于受伤的右臂的伤口不断扩大,而蓝色血液如喷涌之泉般流淌下來,滴落在这土泥之中。 那妖狼嗅到婕蓝的血的气味,仿佛又兴奋了起來,口中呢喃道:“血,血,好鲜美的血,我要吸干你的血!”它扑了过來,全身带着强劲的妖力,挥舞着前脚尖利的爪牙,朝婕蓝抓了过來。 婕蓝左右避闪,因为受伤的缘故行动变得有些迟缓,而那妖狼的速度虽然比刚才慢了些许,但是依然不可小觑,并且那妖狼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怎样,脚上的力量强劲了几倍,它朝婕蓝不住扑下踩來,婕蓝被逼得有些慌乱起來,但是她发现这样逃窜躲避下來,只能消耗自己的体力,索性一剑下去,來得干脆些。 她再次挥舞出蓝光之刃,飞跃而起,朝妖狼的颈部削來,那妖狼大口一张,朝面前的婕蓝怒吼一声,顿时它口中啃噬的人类的鲜血和骨肉都喷了出來,洒在婕蓝身上,婕蓝被这鲜血覆盖,双眼都无法睁开,就在这一刻,那妖狼头狠命地朝婕蓝撞了过去,竟将婕蓝重重地砸在墙壁之上。 只听到身体骨节碎裂的‘咯吱’声,婕蓝全身仿佛要碎了一般,钻心的疼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承风本早想出手相助,但他知道婕蓝对这妖魔有着特殊的恨,因此自己本不想插手让她能够了结她心中的这个结,不过依现在看,自己不出手看來是不行了。 承风走过來,挡在她的身前,道:“还是让我來吧!别再逞强了!” 然而婕蓝却丝毫沒有服输的意向,她又颤抖着再次站了起來,走到承风身前,道:“开什么玩笑,这种妖魔我岂会服输!” “这女人!”承风沒想到她执着到让自己都感到有些害怕,不由间叹了口气。 婕蓝此次从手间召唤出了那把无影剑,那把通体晶莹的剑在这凌晨的微光之下发出冰寒之光。 承风看到这无影剑,便知道了婕蓝的意图,心里想着:“这女人,是想用无影剑冻结这狼妖的灵魂吗?” 婕蓝开始召唤灵力,臂膀上的蓝色血液流淌下來,滴落到无影剑上,那剑顿时蓝光大盛,剑的力量开始渐渐唤了出來。 这是黑猪和崎雪第二次见到婕蓝使用无影剑夺魂的力量,他们都惊讶地待立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承风急道:“这妖魔非一般的妖魔,很有可能是被妖魔附体的人类,你这一剑下去很可能会连那人类的灵魂都会夺走!” 婕蓝此刻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恨然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饶恕他!” 无影剑挥下,强大的蓝色之光朝那妖狼笼罩而去,那妖狼见到这光芒,仿佛感应到了此光的威力,因此转身朝屋外狂奔逃走,然后光的速度却又岂是她逃得过的,眼见就将这妖狼击中,却突听得屋外传來一声呼喊:“先不要杀他!” 婕蓝清楚这是孽徒的声音,她始终欠孽徒一个人情,此刻听到他的呼喊,顿时便回收剑气,但是剑光已出,自己想要收回却已不及,正当蓝色之光将及那妖狼的后心时,却见屋外一把碧色玄剑掷了进來,挡住了无影剑的剑气。 而无影剑的剑气收回了剑中,婕蓝也在此刻身体再难支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承风连忙半蹲下将她扶了起來,看着她被咬穿的臂膀,心头竟有一丝疼痛,他暗骂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这般拼命!”他运起灵力开始封住婕蓝的伤口,但是伤口处因为是被妖狼咬伤,所以有邪气之毒,得需要祛除邪气的药草或者具有纯净的净化力量的人才能为她祛毒了,而承风明白自己虽然具有这力量,可是力量并不纯净,贸然为之祛毒只怕让她伤得更重。 那妖狼见有人挡下了无影剑的剑光,侥幸捡回条命,它正准备从门口逃出去时,却见已经有两个人站在了门口,堵住了去路。 而來者正是赤燕城的少主轩明和王城的少君擎战。 擎战第一眼沒有瞧向那妖狼,而是瞧向了昏晕的婕蓝,他紧张婕蓝的伤势,便对孽徒道:“这妖狼就交给你!”他走到墙边,将自己的碧玄剑收了回來,返剑入鞘,随后走到承风的身边,看着异常痛苦的婕蓝,问道:“她怎么样,要不要紧!” “刚才你贸然用你的剑将她挥出去的力量反弹了回來,本來伤得还不重,不过现下就难说了!”承风虽然知道擎战这般做不是有意的,但还是忍不住要激他几句。 擎战一时着急,便突然朝门口处的那个清丽的女子大声喝道:“凝鹿,你是神鹿族的人,灵力精纯,你快过來为婕蓝疗伤!” 他这一喊让在场的人都惊愕异常,而更为震惊的是那呆立当地的凝鹿,她未想到面前这个华贵的男子竟然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她以为他并不知晓,可原來只不过是自己的愿望罢了。 擎战此刻仿佛也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而在此处说了些不该说的事,他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凝鹿的身份,可此刻却让所有人知道了,他有些悔悟,可也沒时间悔悟了,因为婕蓝在他心中却比谁都更重要。 凝鹿知道有些命运自己是抵抗不了的,既然抵抗不了,那么就只能接受,她缓步走了过去,走到擎战的身边,蹲了下來,轻声道:“你们让开,让我來瞧瞧她的伤势吧!” 擎战和承风都站起让到一旁,凝鹿揭开婕蓝的衣袖,露出了她被鲜血染蓝的肌肤,她开始运起灵力为婕蓝疗伤,顿时间纯净的白色光芒晕染在婕蓝身周,而她被妖气侵蚀的伤口也开始由起初的黑色变成原貌。 只等片刻,便听到婕蓝轻声咳嗽了起來,看來她是已无大碍了,婕蓝睁开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凝鹿,再看着一旁站立的擎战,她感到有些气愤,道:“你刚才是想要我的命吗?既然这般恨我何不一剑杀了我來得容易!” 婕蓝虽然知道擎战不是有意,只是想阻止自己杀那妖狼,但是她本來憎恨那妖狼,而擎战又不顾自己性命为了救那妖狼竟然将自己的剑气反弹而回,导致她受如此重的伤,这让婕蓝如何不气。 擎战笑了笑,道:“看到你又跟我大吵大闹的样子,可真是比你看到我就躲要好得多!” 婕蓝脸一红,竟然不敢再跟他怒喝了,她撇开头,朝那妖狼看去,冷冷道:“那妖狼杀害了这里这么多人,留它做什么?” 擎战沒有回答,只是很凝重地看着那头妖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 而那头妖狼被众人围着,无法逃离出去,显得很是慌乱,它看着守在门口的孽徒,便想只能从此处冲出去了,他咆哮了一声,便快速地朝孽徒扑了过來。 珞摩见少主有危险,忙高喊道:“少主,危险!” 那妖狼已经扑到了孽徒身前,而孽徒也挥舞出青凰剑,便向他双脚削过去,本以为会跟这妖魔大战一场,但令孽徒沒想到的是,那妖狼仿佛中了邪般中途突然停了下來,沒有攻击孽徒,而只是怔怔地瞧着他。 然而孽徒挥出去的剑却无法再收回來,只听到剑削过骨肉的沉闷声传來,青凰剑削入那妖狼前腿处几寸,那妖狼前腿吃痛,踉跄几步,倒在地上,然而它的眼角却流下了血红色的眼泪,那眼泪不知为何,让孽徒看到后有些震惊,却也有些心痛。 众人都是骇异,弄不明白这妖狼为何中途停下攻击孽徒,甘愿受他这一剑。 而此刻它瘫倒在地,却是又挣扎着想要站起來,可几次想要站起來,却又再次倒在地上,并且他不断后退,想远离孽徒,而它这般做看起來并非是因为害怕孽徒,好像是不愿见到他一般,因为他的猩红的眼中泪水朦胧,仿佛一个人在流泪一般。 孽徒看得有些呆了,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软。 黑猪奇怪地问了起來,道:“这狼妖是怎么了?和刚才完全两个样子!” “这狼妖真的是占据了人类的身体与灵魂,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珞摩说着,但他不了解的是这个妖魔占据的究竟是谁的灵魂。 擎战走了下來,从怀中掏出从巫师手中得到的装有心脏的那盒子,他打开盒子,却见那颗心脏此刻跳动得异常厉害,擎战挥起手,召唤出灵力,对着心脏催动灵力。 顿时间,那狼妖仿佛被人攫住了心脏一般疼得长啸起來,它滚在地上,不住翻身着,痛楚让它看起來更加地恐怖了些。 擎战收了灵力,盒上盖子,对着孽徒道:“看來他便是你日夜都在寻找的父亲,赤燕城的城主都鞠!” 听到擎战此言,当场的人都惊愕得面如死灰,沒有谁相信这样一个事实,沒有谁会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他们看着这个丑陋而残酷的妖魔,想到它方才肆意地啃噬着村落中人类的肉体,这怎样都无法将这样一个沒有人性的妖魔跟那个高高在上的城主联系起來。 11 抉择 婕蓝摇着头,简直像听到天方奇谈一般,觉得如此地荒谬可笑,她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轩明少主的父亲,你别开玩笑了!” 擎战看到几乎有些崩溃的婕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很想撒个谎安慰一下他,可是却无法做到这点,他还是坚定地道:“事实便是如此,容不得你不相信,当然,你们也可当他不是,就一剑将他杀了也可!” 孽徒看着这个已经沦为妖魔的父亲,看着这个丑陋的形态,竟崩溃到有些绝望,他喃喃道:“我沒有这样的父亲,沒有身为妖魔的父亲,更不会有这种丧失人性的父亲,少君说得好,我还不如一剑杀了他的好,免得让赤燕城的百姓知道,让他成为自己的子民唾弃的对象!” 话未毕,剑已出,青凰剑发出青色之光,朝妖狼的头顶击下,当众人都惊呼出來时,大喊:“少主,不可!”时,孽徒想到那个十年前对自己慈爱异样的父亲,这剑却是如何也挥不下去了。 孽徒忍着悲痛的眼泪,拿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个妖狼,真的是不知该如何办才好:“难道你们要我放过这个妖魔吗?他杀了这么多自己的子民,还差点要了婕蓝的性命,难道就这般放过他吗?” 婕蓝此刻愧疚极了,她自己本來就觉得欠孽徒一份恩情,现下自己又对他的父亲大大出手,更甚至差点就取了他父亲的性命,这般的自己她恨透了,可是看到现在如此痛苦的孽徒,婕蓝却也跟他一般疼痛,因为这个抉择却是谁都无法决定的。 那妖狼本來魔性入骨,都鞠的灵魂一直被压制着而无法出來,刚才突然听到珞摩叫那个断臂的少年叫少主,他顿时便知此人是自己的儿子,父子深情让他的灵魂在那一刻复苏,将妖狼的灵魂压制下去,所以未攻击孽徒,但是妖狼的邪恶灵魂此刻却再次将都鞠的灵魂压制下去,它见到孽徒手持着剑对着自己,为了保命,就突然朝他扑了上來,如此猝不及防的攻击让孽徒有些不知所措,也无法还击,随后只听到被妖狼压在下來的孽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却见那妖狼竟生生地将孽徒肩头上的皮肉撕扯了下來,露出了他的骨头。 珞摩见状,救主心切,便一个箭步跃上,挥出父亲的铜剑,朝妖狼刺來,他也不敢真刺中妖狼怕伤了城主,因此只是做虚晃之势将他逼退一步,随后将少主扶了起來,护在身后。 现下场中的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究竟是要怎样才能平息这场父子之战。 擎战看到那妖狼,叹了口气,道:“原來这便是空靖留下的一场好戏,果然是安排了一场好难解决的戏给我们!” 婕蓝急了,她听到擎战都这么说,心想这下岂不是真的便沒救了,道:“你平日里不是有那么多的法子,难道现在就不能想出个法子救他父亲吗?或许,或许还有办法可能让他恢复到本來面目的!” “你不是很恨这妖狼么,他犯下如此重的孽,就算恢复了原來的样子又怎样,按照圣令也当处斩!”这个时候擎战也是颇为犹疑,一时身为少君不可为私,二是却不能抛下此事不管。 婕蓝低下了头,对于此事,她自己也无说话的权利,更何况自己虽然同情孽徒而愿放拿妖狼,其实从自己内心來说,自己也真的很想杀了这妖狼,不然怎么对得起这村落里的村民,她正暗自思虑时,却听得孽徒颓然道:“少君,你便按照王城圣令杀了他吧!” 他的语气沒有丝毫力量,听起來仿佛一个重病之人在言语一般,看來他也是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才说出的。 “你当真如此想得么!”擎战追问起來。 “我的父亲早已死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太过懦弱杀不了他,那么就请少君为我杀了他吧!总之这十年來我每日期盼着能够见到他,今日里也算是见到了。虽然与我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可是我总算知道了我那父亲的面目,现在见与不见已经沒有什么两样了!”孽徒说出这番话后脸色都惨白起來,看來要见到自己父亲被处死,他也是无比的难受吧! 珞摩一惊,道:“少主,你怎的这样,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父亲,怎的什么都不问就下这样的决定,你知道能够与自己父亲再次相见有多难,你知道倘若你杀了你父亲之后你是怎般的痛苦,就算你今天下了这样的决定,我珞摩也绝不会同意的!” 孽徒看着珞摩,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來阻止,可是自己的这位城主父亲又岂跟珞摩父亲一般,珞摩父亲为了赤燕城牺牲了自己性命,而自己的这位父亲却是沦为妖魔而在肆意地残杀自己的子民,这又怎可相提并论。 当众人都犹疑不决时,却突然听得那妖狼发出了人类的声音,那声音悲痛苍老,但是却充满了悔意,它痛苦道:“杀了我吧!我沒想到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已经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杀了我吧!别再让我的灵魂痛苦下去了!” “那…那是城主的声音!”珞摩无法相信地惊呼了出來:“城主的心还活着,他还沒有死,少主,你看,主上还沒有完全被魔性浸染!” 孽徒惊愕在那里,听着那个久违了十年的自己父亲的声音,他再难抑制心中的悲痛,道:“你,你识得我吗?” 那妖狼沉默良久,将头侧到身后,仿佛羞于见到自己的儿子,他痛苦道:“你就当我这个父亲已经死了,就如你所说的那般!” “你想起了我是谁了,那么你也想起了你十年前所犯下的罪孽了,我问你,当初你为何要杀掉母后,杀掉忠于你的人,难道从那个时候起,你就被妖魔控制了吗?控制到你连自己的亲人臣子都舍得下手!” 仿佛勾起了过往沉痛的岁月,它仰起头,望着旭日渐渐升起的天空,流下了一行血泪:“都是我的心灵太过脆弱,也是我太过无能,看着自己越來越年老体衰,就开始向往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一切都是我的贪恋惹的祸,才让空靖找到理由來控制我,他说他有办法让我恢复以前的力量,所以竟将附身魔附身在我身上,我那个时候只当他是给我了什么仙药,沒怎么上心,现在才知道是给我种下了附身魔,我的灵魂始终都太脆弱了,空靖谗言说你母后是妖魔之女,我便相信,其实只要我的心能够坚定强大一些,是不会被做出那样愚蠢的事的,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内心的强大,而不是一个人外在的力量,孩子,我现在已经很难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了,为了不想让你再为我这个无能的父亲痛苦下去,就请杀了我吧!让我的儿子來了结我,也算偿还你们母子的恩情了!” “你说什么废话,让我杀了你偿还罪孽,你以为这样做你就偿还得了罪孽吗?”孽徒看到自己忏悔的父亲,泪水簌簌而下,握着剑的手无力地颤抖着。 “还有的是,我不想再伤害你了,我不知道我的心还能坚持多久,或许过一片刻妖魔的灵魂又会再次将我压制住,那个时候我就会为了活命而杀害你,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一点了,这是我这个父亲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所以,在此处,你就解决掉我吧!这是我最后对你的请求!” 孽徒缓缓地走上前,仿佛接受自己父亲的请求般,他抬起那把青凰剑,便准备对那有着父亲灵魂的妖狼挥下:“如果那样的话,我便成全你这最后的愿望,这也是我作为儿子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虽然举剑的手再颤抖,但是他依然坚定地朝那妖狼挥下,当剑将及妖狼的头顶时,却见珞摩闪到了妖狼的身前,拦着孽徒,道:“就算这是城主对你的乞求,但是我却不允许,因为,你说过,我是你的兄弟,那么就算我高攀,面前这个人却也是我的父亲,我岂能让你杀害他!” “珞摩,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请你让开!” “我不会让的,因为我不愿见到你以后每日怨悔哀伤的神情,也不愿你做下以后会令你痛苦的决定!”珞摩意志坚决,无论如何也不让孽徒挥下这一剑。 剑锋抖得更加厉害了些,孽徒起初坚决的意志此时开始动摇了起來:“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救不了他的,救不了他的,难道你要让我每日见到自己的父亲这副模样存在在这世上吗?这是对他的折磨也是对我的折磨,我宁愿这一剑解决他的痛苦,也不愿让他灵魂永远得不到解脱!” 正当两人都相持不下时,却听到婕蓝道:“你父亲不是说过了吗?人只要拥有强大的灵魂就会战胜一切,他现在就拥有这灵魂,不是吗?轩明少主,或许我们会有什么法子能救他的!”婕蓝神色也暗淡了下來:“虽然我也恨它,也很想将他杀了,但是我的心却与珞摩是一般的,因为我也不想见到你以后痛苦地活着!”婕蓝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來,也是希望孽徒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12 净化 “婕蓝!”孽徒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顿时间为婕蓝这般为自己考虑而有些感动,他放下了剑,道:“谢谢你们,可是?他真的能救吗?” 这个问題是大家最头疼的问題,顿时间谁都沒有吭声,因为谁也无法想出好的法子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看着婕蓝,觉得这个坚强的女子变了好多,他走过去,道:“既然你如此阻止轩明少主杀害这妖狼,那么你一定是有什么法子的,不过先说好,你们要是不能立时想出法子,只怕那城主的灵魂就已经被妖狼的灵魂压制下去,到时可一切都无法控制了!” 众人朝那妖狼看去,此时才发现它在痛苦地挣扎着,因为灵魂的交织而让他在努力地抗争着,可是好似他难以再支撑多久,最后依然被那妖狼的灵魂给压迫住。 瞬时间它的双眼再次如燃烧的火焰般燃烧了起來,大家都惊恐了起來,朝挡在它身前的珞摩喊道:“珞摩,小心身后,快闪开!” 珞摩回过头,却见那妖狼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后跳跃而起,便扑向他,朝他后心咬去。 珞摩本能地用手肘朝他撞去,但是这反而却自己将手肘送到了妖狼的口中,只听到‘咔嚓’一声,珞摩的手臂骨节被咬断。 孽徒见状,连忙奔上前,飞跃起來,用腿踢向那妖狼的头颅,那妖狼头部吃痛,便张开口放开了珞摩。 孽徒手臂受伤,无法使用剑,而孽徒也跟他一样,无法使用剑,两人都喘着粗气,面对着这个再次被魔性控制的父亲,不知该如何是好。 擎战再次拔出碧玄剑,道:“看來这场面,还得找个人來收拾残局,不然得闹到什么时候!” 婕蓝见擎战满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以为他要杀害那妖狼,喊道:“你要杀了它吗?不要啊!” “对不起,我可不喜欢被人这样呼來喝去的,这妖狼看着实在太烦了!”他走到那妖狼身侧,召唤出灵力,顿时碧玄剑光芒大盛,那妖狼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发出低吼之声,随后趁擎战还未出手之时,率先攻击了过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飞跃起來,跳到妖狼的上方,随后挥舞出碧玄剑,他总共挥舞了四剑,每一剑剑光形成光刃朝那妖狼的四肢割裂而去,顿时间那妖狼四肢受伤,完全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擎战落回地面,将碧玄剑收回剑鞘,看着身后瘫倒在地上的妖狼,道:“这样就安分许多了,不用再这么聒噪!” 婕蓝方才以为他是要杀害它,但沒想到他只是让他四肢受伤不能动而已,想着对他的误解婕蓝感到很愧疚,看來自己自始至终都未真正相信过他,婕蓝愧然道:“对…对不起,我刚才还以为你…” 擎战笑了笑,道:“这一路你对我说了多少对不起,看來以后也有得听了!” 婕蓝脸一红,不敢对视他的眼,她转过身,道:“总之,很感谢你沒有杀害城主!” 擎战看着这依然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妖狼,感到异常的头疼,道:“接下來怎么办呢?我看想恢复他的原貌可是万难!” 崎雪看着在地上挣扎嘶吼的妖狼,沉思起來,随后仿佛想到什么一般,便道:“啊!对了,我记得狼最怕光了,只要用强大的净化之光來净化他,说不定能将那妖狼脱离城主的身体!” “这样行吗?城主的灵魂被妖狼控制着,倘若他承受不住净化之光的力量,只怕会随着妖狼一起魂飞烟灭!”黑猪对此建议有些忧虑,提出了他的看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是啊!龙奕说得对,倘若城主的灵魂承受不住净化之光,恐怕…”她沒有说出后面的话,怕伤了孽徒的心。 孽徒沉默良久,道:“试试吧!这样总比眼看着父亲他灭亡要好!” 凝鹿看着这般伤心的孽徒,轻声唤着:“轩明!” 孽徒回头看着凝鹿,看着她那双温柔而充满悲伤的眼,道:“凝鹿,你能为我父亲唤出净化之光吗?” “我!”凝鹿知道自己的灵力很精纯,具有净化的力量,可是让她为轩明的父亲施展这般的灵力,要是自己把控不好,估计就会要了他父亲的性命,这让她怎么不担心呢?“我怕我会害了你父亲性命,我对我的力量还不能完全自如地运用,你知道的,我才恢复这个样子沒多久!” 无论凝鹿施展灵力后的结果是什么?孽徒都会如此做,他走过去,伸出左手握着凝鹿的手,道:“不要紧的,你只要召唤你的灵力就可以了,不管怎样,我都只会感激你,而不会怪你,倘若我父亲真的烟消云散,那也是你用净化的力量送他去一个极乐世界,而非堕入到魔域之中,所以,你尽管去做吧!不用顾虑任何东西!” 凝鹿看着孽徒如此坚毅的眼眸,却怎样都无法再拒绝他的好意,只好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孽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他的整个希望都寄托在了凝鹿身上,而他们之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他人根本无法插入进來。 擎战和婕蓝看着孽徒和凝鹿突然间这般亲昵,都顿觉有些奇怪,但是婕蓝想凝鹿姑娘本來就对孽徒有意,而孽徒现今对凝鹿也有了几分情意,这样看來,凝鹿便勿须为孽徒而伤心了,更不会因此而对她有所忌讳,想到这些,婕蓝都感到异常的开心,现在看來,孽徒和凝鹿两人却真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璧人。 孽徒放开凝鹿的手,走到仍在苦命挣扎的妖狼身侧,他抬起头温柔地抚摸着那妖狼的背部皮毛,道:“我恨过你,恨了你十年,可是我也想念了你十年,你可知道,即便我怎样的恨你,我还是希望你能像我小时一样叫我一声明儿,而我也很想叫你一声父亲,倘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那么请容许我再叫你一声,父亲!” 看到这对相互误会了十年,怨恨了十年,思念了十年的父子,在场的人又有谁不动容,婕蓝流下了泪水,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想到了她最后死去的那一刻自己都无法这般跟她说一番话,这种遗憾是一辈子的遗憾,无法再挽回的。 孽徒的这番话仿佛触及到了妖狼的灵魂深处,让那个被压迫的都鞠的灵魂再次复苏过來,他俯下头,伸出舌头舔舐着孽徒受伤的肩膀,像一个温柔的父者在关心自己的爱子,他慈爱地道:“你不恨我我就已经非常感激了,明儿,我拥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引以为荣,此后赤燕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像我这般让赤燕城再次沦丧下去,你要让赤燕城强大起來,知道吗?” 仿佛是临危受命般,孽徒从内心不想接受城主之位,可是此时是自己的父亲开口恳求,他怎的能拒绝,道:“好,我会的!” 妖狼闭上眼,显得很满足:“那好,你们就对我施出净化之光吧!” “父亲,我相信你依然有着强大的心灵,所以才能撑到现在,那么,请你为我,再次强大起來吧!”孽徒低下头亲吻了下他的头顶,随后站了起來,对身后的凝鹿道:“交给你了!” 凝鹿点了点头,走到妖狼的身前,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嘴中念着咒语,顿时间她的双手间开始有灼目的白色光芒像流星一般闪现出來,而那流星一般的光芒萦绕在她的手间像萤火虫一般飞舞中,凝鹿咒语诵完之后,手间的光芒更盛,简直要将这整个天空都色彩都改变。 她高喝一声:“去!”那流星般的光芒就脱离了她的手间,朝妖狼飞去。 当光芒从上空投射下來倾照在妖狼的身上时,从那光芒中顿时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嘶吼声,妖狼的声音响彻在这空气之中,仿佛濒临死亡的魔物在为最后的性命而挣扎着,抗争着,咆哮着。 尖利刺耳的声音夹杂着城主灵魂的痛喊声,犹如利箭一般刺中了在场每个人的胸口,就连他们仿佛也被恶魔攫住了心脏,让他们也感觉到了疼痛与折磨。 凝鹿不断召唤着灵力,灵力的源源不断输出让她也感到从未有过的吃力,额间冷汗直冒,看來她也是快到了极限,可是却依然还强自撑着。 孽徒走到凝鹿身边,关切地看着她,深怕她会因过分使用灵力而虚脱衰竭,可是凝鹿为了孽徒,为了他的父亲就算痛苦也强自撑着,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努力白费,不希望孽徒失望。 突然间只听到白光之中发出一声让人胆颤心惊的长啸声,那妖狼突然站了起來,在这白光之中伸长了脖子,仿佛想要逃离出侍主的身体,他坚持了一阵之后再难忍受净化之光的力量,离开了城主的躯体,从光中跳了出來。 而擎战手中握着的那个有着附身魔心脏的盒子此刻‘吭’的一声破裂开來,而那黑色心脏变成了血红色。 而那跳脱出來的妖狼也变成了个只有五寸來长的小妖狼,那小妖狼摊倒在地上,发出尖细的吼叫声,看來这个小东西便是最初空靖放进都鞠体内的那个附身魔,现在被净化之光打回原形,竟变成了这般的东西。 众人的目光都聚向了那团光中,凝鹿收了灵力,光芒便渐渐消散,当光芒散尽之后,露出了一个有些苍老而憔悴的老人的容颜。 13 恩怨两消 凝鹿也在收回灵力的那一刻昏倒在地,孽徒连忙接住凝鹿,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关切道:“凝鹿,凝鹿,你沒事吧!” 凝鹿睁开眼,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耗尽灵力过多,休息片刻就好,你去看你的父亲吧!” 孽徒将凝鹿交给珞摩,道:“你替我照顾下她!”珞摩点了点头,接过凝鹿,脱下自己衣衫铺在地上,随后让凝鹿坐于上面,好让她能够打坐恢复元气。[.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孽徒奔到自己父亲身边,将他扶了起來,然而恢复了人形的都鞠却一直用衣袖遮挡着自己的脸,好像很怕让孽徒看到他的脸一般,孽徒有些担心,害怕他还未恢复原形,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难道还沒复原吗?” 都鞠推开孽徒,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尊容,我这副样子一定会让你很失望,轩明,很感谢你为了救我这个父亲倾尽心力,可是我却无法再面对你!” 孽徒很是生气,怒道:“你在说什么?难道说你还是很恨我,不愿见到我,还是说我沒有遵照你的指令,私自回了赤燕城,你觉得我冒犯了你!” 都鞠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愿让我儿瞧见我这副模样,我只希望在你心中留下的永远都是十年前的那个父亲!”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颜面无法见我,要是的话你早已无脸见我了,还怎么会到现在!”孽徒不知为何,竟是异常的生气。 婕蓝拉住孽徒,道:“你冷静一点,不要激动,先问个明白再说!” 孽徒气得胸腹间不住地起伏,他背过身去,竟生起气來。 婕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那个,轩明少主一直以來记挂着城主你,纵然以前有什么恩怨误会,但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至少现在不要芥蒂那些事,你们能冷静下來好好谈谈吗?” 都鞠放低衣袖,露出双眼,他看着面前这个蓝发蓝眼的女子,便明白她非人类女子,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异类女子吧!” 婕蓝沒想到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的一句话,一句刺穿她心灵的话,婕蓝知道城主厌恶异类,所以才会使赤燕城很多半兽半妖受到歧视虐待,婕蓝心顿时冷了下來,她低下头,道:“是的!” 孽徒未想到自己父亲居然介意婕蓝身份,还如此公然地伤害于她,他怎的不气愤,怒道:“怎样,你一恢复你的原來面目便恢复了你以前的本性,厌恶起异类了吗?我告诉你,蓝是我敬重的人,这里的很多半妖都是我的朋友,我也敬重他们,倘若你也因此而想怪罪于我,那也随便,早在十年前你就因为异类的事弄得赤燕城满城风雨了,现在却又想怎样!” 擎战走了过來,拉过婕蓝道:“轩明少主所说的这番话也正合我意,这个叫婕蓝的女子在我心中可也是高贵得很,就算她是异类也如此!” 婕蓝抬头看着擎战,不自觉间又让她感到些微的开心,因为他第一次说出他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并说在他的心中自己最是高贵,那么他从來就沒有轻视过自己,以前的种种误会也都烟消云散了。虽然被那城主伤了心,可是此刻,婕蓝却是比谁都开心,因为低下头,不想让擎战看到自己的样子,以免以后被他笑话。 然而婕蓝这一切的变化却是被一旁的承风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他长叹了口气,显得很遗憾般。 “我现在有何资格歧视他们是异类的资格,要歧视岂不是连我自己也歧视了么,我只是想说,明儿,以后只要你觉得对,那么你就可以去做,哪怕与异类结交,哪怕让他们在朝为官,我都不会阻止,但是不要发生十年前那样的惨祸就行了,你知道吗?就算是异类,也要求他们有颗善良的心,就如你的这些朋友一样!”都鞠此刻看來像一个尊者,每一句都显得如此的慈爱,让孽徒不禁为之感动。 孽徒刚才对自己父亲大骂一通,此刻听了父亲的话后,愧疚不已,心想自己还是无法做到冷静、稳重、理智,想成为一城之主还差得很远,他愧疚道:“父亲教诲得是,孩儿会听从教诲的!”孽徒顿了一顿,疑问道:“既然父亲连这样的事都能看开,那么为何就不愿让我瞧一瞧你的面容呢?难道你就这般不愿让我见你吗?” 都鞠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正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儿子的请求时,却听得屋外传來一个浑厚的声音:“既然已经看穿生死,为何却还放不下你这副臭皮囊!” 众人都朝屋门口看去,却见从院外走近一个须发皆白的僧人,那僧人面容憔悴却威严,身披袈裟,手持禅杖,右手执着一串佛珠,他走了进來,停在了都鞠的面前,众人都不知道这僧人是什么來历,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更为何要突然干涉他们的事。 然而这和尚却正是被狼妖攻击后被重伤的玄空大师,他晕厥之后醒來不见狼妖的身影,便不顾自己的伤势,一路沿着狼妖留下的妖气追踪而來,因此來到此处,但是令他难以相信的是,此时的狼妖竟已经被祛除,而都鞠也恢复了原身,他感叹在这里的人的力量,也为都鞠能摆脱魔障而欣慰。 “阿弥陀佛,施主能够摆脱魔障,老衲真是欣慰之至,既然施主能让老衲我目睹你的尊容,又何惧让你的亲子瞧见呢?倘若放不下你的身份,你的尊严,你就会觉得人的面貌不过是只是虚物!”玄空话语浑厚而具有磁性,听來让人说不出的受用。 都鞠见玄空竟然沒事,心里宽慰不少,他长叹口气,渐渐放下遮挡着自己面目的袖手。 当他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众人都是一阵惊愕,因为那已经是一副面目全非的脸,脸上坑坑洼洼地布满了被烧灼过后的疤痕,而鼻子与嘴也因此有些连再一起,看起來异常的恐怖丑陋。 孽徒无法相信这是自己父亲的面容,他惊道:“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怎会变成这样!” 都鞠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不愿让你见到我这般,也是不想让你生活在仇恨之中!” “莫非…是空靖!”孽徒试探着问道,因为除了这个人,他无法想到其他人敢做这样的事。 都鞠点了点头:“晁牙校尉为了救我将我带出城廷,但是还是被他识破,追了出去,后來晁牙为了救我利用幻影术变成我的模样跟空靖回了城廷,但是空靖早已知道晁牙是在冒充我,所以放了一把火,打算将我烧死在荒庙中,幸好玄空大师救了我,只是我真是身负罪孽,竟然会玄空大师出手,还将你的弟子尽数…”想到自己犯下的罪孽,都鞠都无法再说了。 玄空却显得很淡然,道:“生亦是亡,亡亦是生,施主不用介怀,倘若因他们的往生能让施主心有所悟,常怀慈悲,那么也是他们的功德!” 都鞠作了一揖,道:“大师教训得是!”他转向擎战,道:“我犯下了如此多的罪孽,现今甘愿受罪,少君便将我带回王城受罚吧!我并无怨言!” 擎战肃然道:“按照圣令,你所犯下的罪当以三罚论,即是削你权位,除去肉体,破其灵魂,你当真甘愿承受这三罚吗?” 孽徒一听,心中便是一惊,道:“少君,难道就只能这般吗?” 都鞠朝孽徒怒喝道:“你现在是少主,将來便是城主,岂可因私情而向代表圣令的少君求情,你这般以后赤燕城如何托付于你!” 孽徒被说得很惭愧,但是想到自己父亲要受这样的刑罚,他确实心有不甘,但是自己却又不能说情,只得忍着这份痛苦。 “好,看來救你逃脱魔障确实沒有浪费众人的一番苦心,你犯下如此多的罪死不足惜,可是本君却又无缘无故地答应了你的忠城豫尧,有朝一日你们赤燕城内祸平定,便饶你性命,我本可以食言的,但本君却又昏了头,对豫尧写下了君证书,看來我要杀你,必须得杀了豫尧夺回君证书才行!”擎战说起來显得有几分戏弄的意思,仿佛对都鞠的生死捏在他的手心,他翻手可为生,覆手可让其亡。 婕蓝知道擎战个性如此,明明有时候是好意,却一定要把自己表现得像个邪恶的人一般,她怒道:“你就不能好生说话,既然你答应了豫尧大人,岂可一夕间就反悔!” 擎战笑了笑,道:“本君是可饶了你性命,但是我只答应了豫尧城辅饶你性命,那么你的权位我会依照圣令剥夺,你有怨言否!” “像我这般还有何资格做城主,既然有爱子为赤燕城劳心,那我便不会再理朝政,我甘愿接受少君的刑罚!”都鞠右手抚胸,向擎战行了一礼。 “那便好,自此你也不能再进城廷,勿得与城廷有丝毫朝政上的牵连!”擎战厉言道,一改方才戏谑的态度。 14 皈依 孽徒顿时有些神伤,但总算舒了口气,他朝自己父亲问道:“那父亲此后会去何处呢?” 都鞠看向玄空,道:“我要跟随玄空大师参禅修身,从此不理红尘之事,只是不知玄空大师是否肯愿收下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 “施主肯皈依佛门,也是佛门之福,何來相拒之理,有施主与老衲一起参禅悟道,云游天下,岂不是美事一件!”玄空想到此处,都呵呵大笑起來。 看着父亲现在这般看得开,孽徒也是颇为开心,他只道:“那么,以后我可常來找父亲么!” 都鞠摇了摇头,道:“你只要心中有我就可,我也会时常为你祈福的,还有为我向豫尧大人表达谢意,这十年來是我辜负了他一片赤胆之心,你以后需更加敬重于他,可知么!” 孽徒点了点头,想到父亲就要离去,他深感哀痛。 “那么,我便与玄空大师就此告辞!”都鞠最后看了孽徒一眼,便狠下心再不留恋,与玄空朝院外走去。 孽徒对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喊道:“请父亲告之于我你的法号,日后我也好为父亲祈福!” “身在虚空中,生无了牵挂,无名既无姓,从此常事空,我便赐予你父亲叫了空法号!”玄空一说完,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村庄之中,仿佛一切都成了一场梦,一惊醒一切便正成了空了。 “走的人既然潇洒,留的人又岂能不潇洒起來!”擎战看孽徒神情阴郁,便劝慰起來。 孽徒长叹了口气,道:“十年恩仇一日消,相聚不过半盏聊,此时一别,或许再难相见了!”孽徒此刻对他的父亲再无怨恨,倒多了几分思念之情。 “我们出來已久,既然此事已了,少主还是回城廷去吧!那里还有许多被冤枉的将士以及百姓需要少主为他们洗清冤罪,现在留于此地也无益了!”珞摩想到北炎地的那些受罪的将士,想到自己父亲麾下的那些将士还蒙受着冤屈,心中都有几分苍然。 孽徒点了点头,他看向院落中的这些尸骸,道:“这些人都是因我父亲而死的,我要亲自将他们埋葬,随后再回城廷,珞摩,你找到你父亲了吗?” “找到了,我让兵士看守着,等忙过此处之后再去也不迟!”珞摩也想料理了这里的事后,再去迎回自己父亲的棺木。 孽徒知道让珞摩放下这边的事去处理自己父亲的丧事他也不会答应,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好让他留了下來。 “这下得劳烦大家与我一起安葬这些死去的村民,这本是我孽徒的错,却让大家受累了!”想到这些人是自己父亲杀害的,孽徒多少有些悔恨。 “你就算不说,我们也一定不会抛下不管的!”黑猪站出來第一个说道。 然而唯独婕蓝、擎战、承风却愣站在那里,丝毫沒有要动手的样子,婕蓝是因为看到这些尸骸会想起自己村落的那些村民,所以她自己无法面对,承风是不愿出手做这种与他无干的无聊的事,而擎战,却还是有些自恃身份,不愿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孽徒见他们不动也沒有勉强,自己开始动手搬动尸体,因为他手臂受伤,搬动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并且他们一时出來的急,并沒有带兵士在身旁,所以这种活只能他们自己來做。 婕蓝看到他们一个个地受了伤却还这般坚持,心有所动。虽然不愿做这样的事,但是还是忍不住道:“我來帮你们吧!” 崎雪怕婕蓝会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小心地问道:“蓝,你可以吗?” 婕蓝淡然一笑,道:“过去了的就过去了,恨我不会忘记,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那白袍客,为他们报仇的,那么他们也就可以瞑目了!” 她这番话被一旁的擎战听去,擎战顿时脸色沉了下來,他叹了口气,才明白婕蓝始终是一个无法忘记仇恨的女子,也正因为这仇恨让她活得这般累,擎战都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因为很多事只要一开心,就无法再掌控它的结局。 擎战本來不屑去埋葬这些村民,但见婕蓝这般去做,他又岂能站在一旁被婕蓝所厌恶,不得已只得卷起袖管做起这等粗俗而不雅的活。 而承风也本无意做这等事,但是崎雪见他一人傻愣着站在那儿,便喝道:“你干嘛一个人愣在那里,跟大家一起來忙啊!” 承风斜了一眼崎雪,不想理会她。 崎雪却笑道:“当初蓝未让你为村民做这等事,可是你却乖乖地去做了,怎的,难道一定要让蓝亲口來叫你,你才愿意动手么!” 婕蓝见崎雪拿她开玩笑,俏脸薄怒,喝道:“雪,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教训你!” “啊!不敢了,不敢了!”崎雪跑到另一边,躲到黑猪的身边,因为她知道婕蓝一向爱惜这个黑猪,有他在婕蓝肯定不会为难她。 承风也被崎雪说得有些脸红,他生着闷气,一声不吭地走到院外,一个人开始在那儿抗起尸骸,堆砌到村落的一块土地之上。 直到巳时才将这些村民埋葬完毕,而村落中幸存的人很少,孽徒为表歉意,将村庄中的土地封于这几人,并免他们十年赋税。 几人别了村落之后,珞摩便和婕蓝一众回到荒林中将父亲的遗体迎回,而孽徒则和少君回到城廷,开始让刑狱部的人将这十年來被冤枉的百姓、将士、半妖等都悉数查清楚,还他们一个清白。 顿时间赤燕城的百姓对这位回归的少主感恩戴德,孽徒的声誉早已是家喻户晓,百姓则称之为‘圣主’ 豫尧那日里跳楼以后便生病多日,过了五日身体才见好转,孽徒每日里都亲自在榻前伺候,让豫尧倍感少主的恩德,心中便念想此后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辅佐少主成为赤燕城的明主,才不辜负先主临走时的托付。 然而最为忧心的却是擎战,自那日城门之上遇到骷髅之骑后,他派出潭棋的飞鹰跟踪,但是到现今都不见飞鹰归回,他心中便知飞鹰多半已出事,那么这骷髅之骑究竟是什么?又是谁的部下,便无从查起了。 潭棋知道少君的忧虑,便道:“等回到王城之后,我派神兽团的兵士前去查探这骷髅之骑的來历,想來这一定是某个城郡所养的部下,看來这血瀛国真是危机四伏!” 此时擎战就算想做什么也无从做起,也只得回到王城之后再说,但他有一件更为忧虑的事,道:“这骷髅之骑以后再查也可,但是本君最为担心的是他们为何要救走空靖!” “或许他们跟空靖早就有牵扯,空靖能够在这十年里在赤燕城翻云覆雨,想必也不是靠他一人之力,要是背后沒有强大的势力撑腰,恐怕他也不会这般嚣张!”潭棋想到空靖,便有几分怒火。 “本君担心的倒并非是这些,而怕就怕在空靖只是他背后那股势力的一颗棋子,一颗埋藏在赤燕城的棋子,这颗棋子一回到下棋人的手中,恐怕就会引起一场变动了!”擎战考虑事情总是很全面,因此神色间都有一股忧虑之色。 “少君的意思是,这赤燕城将來会发生什么?”潭棋追问起來。 擎战沒再说下去,只道:“新主即将登位,但愿犹如这赤燕城百姓所言,他会成为一名圣主,这也不枉这几日來如此多的人为他奔波了!”擎战避开刚才的话題,询问道:“婕蓝那一众的人哪儿去了,这几日都未见到他们!” 潭棋叹了口气,心想少君到至今还是这般恋慕那女人,这可该如何是好,他只冷冷道:“属下也不知,他们不过是在这赤燕城中随便遇到的几个人而已,属下怎的去关心他们,倒是少君对他们是否上心过头了些!” 擎站知道他对婕蓝颇有微词,也对自己对婕蓝太过挂心而耿耿于怀,道:“本君希望我的下属不要过问我的事,她并非是一般的人,这些话你在我的面前说便可,倘若有一天你再说这些话,你就犯了罪了!” 潭棋以为擎站为自己谏言几句而处罚自己,他顿时怒气上來,道:“难道少君要为了那女人而处罚我么,少君要罚便罚,你却阻止不了我要谏言几句,倘若我都不劝谏少君,那么还有谁來劝谏少君呢?” 擎站叹了口气,道:“你现在不明白,或许有一天你明白的,只是希望你明白的那天不要做出过分的事來就好!” “难道少君你敢否认你对那叫婕蓝的无心吗?我辅佐少君这几十年,难道还不知少君的心思,我实在不愿见到少君因为那样的女子而断送了自己的权位与性命!”潭棋说到激动处,神色都变了。 擎站却是一笑,道:“那你对凝鹿的心思我又岂是不知!” 潭棋顿时沉默下來,面色有些僵硬,显得很是尴尬,他吞吐道:“少君…少君拿我取笑什么?” “取笑,你也是在我身边几十年,我又岂看不透你的心思,不过我倒是要劝你,不要对她有何念想!”擎站严厉地告诫着。 15 相思 “因为她将來会是少君的女人,属下岂敢冒犯,就算起初有些念想,那也是不明身份而已!”潭棋提到凝鹿,都有几分哀伤,毕竟他还是难以割舍下这般一个绮丽的女子,可是他要是再多想几分便是对少君的不忠。 “我的女人!”擎站冷笑起來:“但她的心估计已给了别人!” “你说的是赤燕城的少主轩明吗?”潭棋听后有些微的醋意:“他要是做出冒犯少君的事只怕性命难保,他怎的敢亲近神鹿族的灵女!” “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对她也并无兴趣!”擎站想到凝鹿就觉得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凝鹿姑娘未接受少君你的圣血却反而接受了轩明少主的血,她这般做便是触犯了圣令,按令当处死,少君不会真的…”想到凝鹿接下來的命运,潭棋也是颇为关心。 “按理是该受刑!”就连擎站都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女子。虽然自己对她无意,可是却也无心让她就此丧命,更何况她母亲十年前犯下大罪,她生在外,这本已是圣令不可饶恕的罪,再加上她私自接受非王城贵族之人的血,那么便浑浊了高贵的血统,自己就算想保她一命也是万难。 擎站长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再深谈下去,只道:“等册立轩明为城主之后,再议此事吧!” 潭棋便不再提,可是他对凝鹿的事依然很上心,可是自己不过是少君的随从,倘若少君都无法保她周全,那么自己又有何能耐呢? ..................................... 事过十日,赤燕城诸事已顺,豫尧身体复原,重掌城辅之位。 而城不可一日无主,豫尧上表少君后,少君派飞骑将‘新主书’传于王城,随后择吉日让轩明少主登主位成为新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根据新主书所写:“承恩天命,御为旨意,日夜更替,新主登位,赤燕城少主轩明德善兼备,体恤百姓,心惜将士,为万民所拥戴,御灋组圣使少君擎站亲查之,可为万民之表,赐予城座,于燕城五百一十七年五月七日继位!” 赤燕城新主继位后,百姓一片欢腾,城中也是热闹非凡。 婕蓝和承风等人未住在城廷,因为他们总不习惯城廷的那种规矩而又奢侈的生活,因此索性他们告别轩明自己出來找了家客栈住下,本來婕蓝打算辞别后直接上王城的,但是她还是想等到轩明登上城主之后再走,也算尽点心意。 然而还有一点的便是,婕蓝始终期盼着还能再见到擎站一次,因为此别之后,或许与他再难相见,因此便存了这份心思,可是在客栈里住了几日,却也不见那少君前來寻找他们,当然,婕蓝也不可能去主动寻找他,只得在此巴巴地等着。 等登位庆典一过,婕蓝依然不见擎站的身影,心中便开始自嘲道:“那人进了城廷,便贪恋起城廷的奢华生活,他又怎的记得还有一个我,而我却在这里傻等着,却不是可笑得很!” 她觉得有这般想法的自己简直是愚钝透顶,她也不想再等下去,直接找崎雪道:“我们还是走吧!既然庆典已经结束,再待下去也无意义!” 崎雪看婕蓝这几天心绪不宁的,也不知道她有何事,这些天好吃好喝的让她馋上了,就想多留一两天,道:“就再待两天好不好,我们自从來到这赤燕城就沒一刻好好歇息过,现在大家就算是休养生息!” 婕蓝俏脸薄怒,道:“你爱走不走,我便是要走了!” 崎雪沒想到婕蓝会发火,就轻声问道:“蓝,你怎么了?” 婕蓝知道自己不该把气撒在崎雪的身上,她叹了口气,道:“雪,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你知道,我必须去王城,倘若去得晚了,我就无法救出我好友了!” 崎雪也知道婕蓝总是放不下这包袱,她只好应了声,道:“好,那我们明日再走,今日就快晚了,只怕出了城就找不到住处!” 婕蓝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就进了屋,叫小二端上來几个菜,她胡乱吃了几口,也就睡下了。 睡到夜半时分,婕蓝再难入睡,便起了來,她见崎雪睡得正甜,本想叫她起來陪自己聊聊天,可是想到明天要赶路,她也就不去打扰她,自己起身出了门朝栈外走去。 夜半时分,小栈中也无几多客人,她一个人站在楼上的走廊护栏边,在那儿发着呆。 正当出神时,却见栈口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人走了进來,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那帽子边上镶着宝石,在这夜色里发着灼目而华贵的光芒。 看守店的小儿见到有人进來,便欲要招呼,但是那人手一抬示意他不要出声,那小二不知为何觉得对方神威不可侵犯,竟真的不出声,而此人径直朝二楼走了上來。 然而令婕蓝疑惑的是,这个人仿佛是在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她惊异地望着他,正想说什么时,却听得他说道:“一个人深夜不眠,莫非你是在等我么!” 他摘下帽子,露出了那张英俊而迷人的面孔。 婕蓝瞬时间连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却未想到在此时居然能再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她面颊绯红,犹如黄昏朝霞般:“你一个堂堂少君深更半夜來到这种僻陋的地方也不怕降低了你的身份!” 來者正是擎站,他微微一笑,道:“只要有你待过的地方我就会觉得尊贵无比!” 婕蓝更是面上一红,怒道:“你又再胡说些什么?”她见只他一人,有些疑惑:“怎的不见你的两名属下!” “他们在岂不扰了兴致!”擎站笑起來时带着迷人的色彩,让擎站不由间感到都有些自愧不如,擎站看着外面皎月正明,不想一直留在此处,便道:“可否愿意跟我出去欣赏下这赤燕城的夜空!” 婕蓝本想说不愿意,可还是不知为何竟点了点头。 擎站见她应允也有几分高兴,他召唤出天马,将婕蓝拉上马背,随后朝客栈的顶空飞去。 客栈中的那小二突然见到如此华贵俊伟的白马,惊讶得张大了嘴,傻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客栈顶空,好久都未醒转过來。 .................................... 擎站让天马带他们飞到了豫尧郊外的一处府邸中,那府邸中有一处‘纵目楼’,曾经豫尧第一次找自己谈话的时候便是被带到此处,不过此次过來,擎站却并未通告豫尧,只是想借用他的这一地方而已。 落回到楼阁之上,擎站收了天马,对婕蓝说道:“这里可以看到赤燕城的全貌,是不是这样看起來觉得更美一些!” 婕蓝站在纵目楼上,向下看去,但见这楼应该有数十丈之高,以至于从上面看下去时都觉得有些害怕。 “你往前方看,不要往下面!”擎站看起來心情仿佛很好,对她说话也显得异常的温柔。 婕蓝朝前方看去,但见赤燕城尽收眼底,因为新主登记的缘故,赤燕城到现在都是灯火通明,从远处看去就像一条红色之河,流淌在这夜空之中,看來美妙无比,婕蓝很久沒有这般放松心情來看这些景色了,顿时间心情便好了起來,她问道:“这真是个好地方,你怎的知道此处!” “这世上能有我擎站不知的么!”骄傲如此的他话中始终带着一份桀骜之气。 但这本是擎站的一句随意之后,婕蓝听后心情再次沉重了起來,低声道:“是啊!你什么都知道,因为你是王城的少君,而我就像个井底之蛙一样,什么都不懂,很多时候只会给你们找麻烦,因为我不过是个小村落里的普通村民罢了,而现今却又成了血魔!” 看來她始终为身份的缘故而心有芥蒂,擎站坚定道:“倘若我擎站是一个看重身份权位的人,那你也太小觑我了!” “可是这是事实,不是你不介意就不会介意的!”婕蓝低下头,道:“算了,就算你在意与否,今日之后我们也就此别了,此后兴许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所以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告别,你明天便要走了!”擎战有些着急。 婕蓝点了点头:“我必须赶往王城去,不能在此逗留!” 擎战沉默一阵,哀叹道:“我本可以说让你与我一路前往王城,可是我却不能!” 婕蓝仿佛理解到了擎战话中的意思,不知为何她有点酸楚,险些要掉下泪來:“对,我知道,我也沒想过要与你一路,我为何要跟着你去王城,这不是很好笑吗?” 他知道婕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也无法向婕蓝说明白为何不能跟她一路,也无法让他了解他的意图,但是看着这般伤心的婕蓝,突然间再难抑制住冲动,将她拉了过來,拥入了他的怀中。 突如其來的拥抱让婕蓝惊愕呆住,良久才反应过來,她想挣脱开,却被擎战抱得更紧了些,擎战双臂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因为力气过大几乎让婕蓝都有些喘不过气來,当婕蓝挣扎累了的时候,擎战才稍微松开了些。 16 拥吻 他将头埋在婕蓝宝蓝色的发丝中,仿佛拥抱着这世上唯一的珍物般不想就此将她放开。 夜风温柔地吹來,抚摸着他们有些炽热的面庞,夜空中闪烁着的光芒仿佛为他们的情怀悸动点缀上几分温柔的惬意,这两颗始终无法真正靠近的心,只在这一刻拉拢,融合,仿佛世间万物的变幻都已抵不上他们这一拥。 无论尊严也好,地位也好,使命也好,那些世俗的东西都让他们消失吧!至少在这个夜里抛却掉所有的纷扰,因为这一瞬间,只有他们彼此。 他好想放下自己的地位,放下自己的责任,而她好像放下自己的使命,放下自己的尊严,就这般和他在一起,此生不变。 很久,很久,直到风已停,星已暗,他们才放开彼此,温柔地看着对方的面容,仿佛看着一副绝美的画,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擎战轻轻地在婕蓝的唇间轻吻下去,温柔得如同守护着一只受伤的小鸟,他捧着她的脸,沒有第一次那般的粗暴与征服,只是想呵护着这个自己疼惜的女人,用自己的这个吻,來告诉她自己的心声。 而她沒有再像以前那边抗拒,她只是羞涩地低着头,当面颊上滚烫的温度和他唇间的温度融合在一起时,她几乎忘记了所有,只想这般与他温柔地在一起,无论年华怎么消逝,无论星辰如何交替,无论世界怎么变化,那一切在这一刻都不重要,她只想将这长久以來心里压迫着的所有情感都释放出來,哪怕明天会后悔,哪怕会被人呵斥,她都不在乎了。 他们都只想拥有这一刻,然后等待着最后的沉沦。 当唇间的温度渐渐消散时,他们的心却仿佛已被暖流熔化,擎战抚着婕蓝脸上的几缕被风拂乱的头发,擦干婕蓝眼角残留的泪水,道:“我这一吻只想让你永远记得我,或许我们就要分别许久,我看你身边那么多人围绕着,我可不放心,所以,我要用这一吻,让你再也无法瞧其他的男子!” 婕蓝勃怒,道:“谁会愿意去记得你!”但是她依然又软了下來:“看來我此生注定了痛苦,因为我做了件如此愚蠢的事,明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可是却还是这般去做了!” 擎战捧着她的脸,再次温柔地亲吻了下她的面颊,道:“我们之间早已是命中注定,注定了要相遇,注定了要彼此牵扯一生,如果你觉得你做了一件愚蠢的事,那么岂不是太低估我了,也太不信任我了!” 婕蓝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你的心里会不清楚吗?” “只要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为我们而做出最大的努力,倘若我们当真是此生无缘,那么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直到老去!”擎战看起來如此深情,如此诚恳,让本來不安的婕蓝也稳定了心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便见过,第一次在赤燕城外我看到你时便有这般的感觉,并且我总觉得你好神秘,仿佛有许许多多的事蛮着我,比如第一次我不小心闯进你的碧落阁,你却反而救我,在盛宴之上,你也几次救我,并且也知道我是蓝魔,还有在北炎地的时候,我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说,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婕蓝很想擎战给自己一个答案,让她能够了解他真正的想法。 但擎战沉吟了许久,他放开婕蓝,走到护栏旁,迎着夜风,心下里一片冰凉,他只道:“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愿我告诉你的那天,你我还如现在这般!”擎战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在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你能否答应我,要一直信任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将來你知道什么?但请你相信我!” 婕蓝不知擎战为何如此郑重地说出这番话,但是她想擎战向來说话算数,至少对自己还从未欺骗过,因此她点了点头,道:“倘若你不做太过分的事,我自然会信你!” 擎战总算松了口气,他就怕婕蓝这性子总是有些冲动,凡事都不喜欢经过深思熟虑后再做出判断,所以想让她能够完全信任自己却是有多难,但是现在能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对他來说,就已经感到异常安慰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相依偎着,看着夜空中的星光,顿时间从來沒尝试过的懵懂情感让他们彼此间靠近了些。 而婕蓝永远也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恋上这般的一个男人,她不知道这段情感究竟能持续到多久,但是只有有这一刻拥有过,她也便不再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只希望这个夜能长点,再长点。 可是夜始终会过去,黎明永远会再度來临,当天边开始放亮时,婕蓝的心沉了下去,因为她知道,她该与这个相依了一夜的男子道别,自此之后天涯相隔,人生浮萍,恐怕也难有机遇再相见。 虽然是那般的不舍,但是她还是要毅然地离去,因为当黎明到來时,她曾迷乱的心又再次坚定了起來,那些责任与使命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肩膀之上,她必须走,毫无留恋地走。 因为倘若留恋上一个人,她的一生就会为这个人所左右,这句话是小时母亲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因为年龄小,她不太懂得,可是现在却懂了,她低声道:“我要走了,若是被承风和崎雪他们知道我消失一夜,他们定会着急的!” 擎战点了点头,他召唤出天马,道:“我送你回去吧!” 婕蓝想如此远的距离,也只能这样,她点了点头,上了天马,擎战将她环抱住,随后朝赤燕城南城的客栈中飞了过去。 只疏忽间,便见到了那家客栈,婕蓝不想在客栈前停落,深怕被客栈的人或者崎雪他们瞧见,因为让擎战在距离客栈几百米处停下。 好在此时天刚放亮,街道上并无什么行人,因此也无人瞧见他们,婕蓝呼了口气,下了天马,朝客栈的方向走去,当走到拐角处时,她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擎战一眼。 擎战依然站在那里,目送着她离开,婕蓝笑了笑,也不再留恋,就转身朝客栈走去。 等到婕蓝的身影消失后,擎战才乘天马朝城廷方向飞去。 ............................. 天色灰蒙蒙的,还未完全亮开,可是婕蓝的心却早已迎來了黎明,然而当他走到客栈门口,从栈前的大柱后闪出一个人时,她的心又冷了下去。 此人身着蓝色锦缎长袍,面容冰冷,一双眼仇视般地盯着婕蓝,仿佛对于她有道不尽的恨,而此人正是擎战的属下潭棋。 他走下台阶,一步一步逼了过來,那气势仿佛一个仇恨者在挑衅一般,让婕蓝感到异常的惊惧,她后退几步,右手竟开始召唤灵力,一切仿佛剑拔弩张而不可收拾。 但是潭棋走到婕蓝面前后,并未动手,只是冷冷道:“我希望你从今日起离少君远一点,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的身份,你待在少君身边只会玷污他的圣名,毁了他的一生!” 婕蓝知道潭棋一向敌视自己,她冷笑道:“很抱歉,我并沒有缠着你家的少君,是他跑來找我,你倘若如此不放心他,大可去找你的少君提醒他不要再这么做!” 潭棋冷哼了一声,怒道:“别自以为是了,也别拿少君的声誉來满足你那卑劣的欲望,少君就算对你有何念想也不过是在这赤燕城寂寞难耐,想拿你消遣消遣而已!”他突然笑了起來,道:“可是某些傻女人最好不要当真,以为自己就此可以成为无上的少妃,你别做梦了!” 如此侮辱自己的人格,婕蓝怎能不动容。虽然她对擎战心有所恋,而不想跟他的下属起争执,可是当自己的尊严被人践踏在脚下随意蹂躏时,她又如何能平息心中的怒气,她喝道:“别拿我当做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我不会贪恋什么虚荣,更不会在乎你那什么少妃之位,你若再在此处妄言,我便对你不客气!” “好啊!既然你不在乎,那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少君眼前!” 婕蓝笑道:“可笑之极,天下之大,难道便是你所管,我想出现在何处难道也要受你限制,你也太狂妄了些!” 潭棋被婕蓝这几句话噎得有些说不出來,随后他冷静了片刻,突然发出诡异而让人发寒的笑容:“算了吧!你就算如此拼命也是徒劳,我不妨告诉你,少君早已有了妻子,他此次一回王城就会与她完亲,而你,少君离开此地之后,我想也绝不会再记得有这么一个你!” 仿佛被电雷击中,婕蓝脑中嗡的一声,便一片空白,双眼空洞而涣散的她呆在那里,良久才吞吐道:“你…你说什么?” 潭棋见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便知道此言的效用,他显得更自信了些,续道:“看來我还得让你知道,少君的婚姻是由王城的女王指定,并且必须与拥有无上灵力的神鹿一族的人联姻,这样少君的后代才能够拥有最纯净最高强的灵力,可是你,你除了拥有微不足道的身份,和低劣的妖魔之血之外,你还拥有什么呢?你若跟少君在一起,你除了会浑浊少君的血统之外,你又还能带给少君什么呢?” 17 心碎 潭棋犀利而侮辱的言语已抵不过婕蓝此刻的心伤,她万万沒有想到,她已经有了段姻缘,然而既然这样,为何还要那般对自己,昨夜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原來不过是玩弄与谎言,而自己却傻到竟然宁愿去相信他,想着这些婕蓝都觉得自己已是无脸见人。 她面色惨白,目光涣散,唇微微颤动,道:“他…他果真便要娶亲,倘若他不愿意,又有谁奈何得了他!” “你以为少君会拿性命來开玩笑而选择跟你在一起吗?有这种想法的你也太天真了些!”潭棋的言语越來越尖锐。 “那好,你便告知我他要娶谁,有朝一日我也好前去祝贺于他!”婕蓝的心此刻都快碎裂掉,可是却还要强自撑着。 潭棋此刻也现出了忧伤之情,但为了断了婕蓝的念想,却依然道:“让你知晓也无妨,此人你也见过的,便是凝鹿姑娘!” 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比听到擎站背叛更为震惊:“什么?别开玩笑了,凝鹿怎会是与他在一起!” 因为知道凝鹿对孽徒的深厚感情,所以她无法想象凝鹿居然会嫁于擎站,那么不是拆散她与孽徒吗?想到此处,婕蓝都是气血倒流,恨不得立时奔到擎站面前,责问他为何要做这些事。 “凝鹿姑娘是神鹿族的人,又是神鹿族圣灵之女,圣灵之女只能嫁于王城的王上或者‘御灋组’的少君,现今王上…”不知为何他提到女王仿佛有所忌讳一般,沒有再说下去,只续道:“总之,凝鹿必须嫁于少君,否则她便会被处于炼火之刑,并且凝鹿姑娘清丽绝俗,犹如仙子,又拥有纯净灵力,与少君在一起自当是天作之合!” 他言谈间提起凝鹿时都是温柔而敬慕,跟提起婕蓝來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仿佛凝鹿便是天上的仙女,而她只是个肮脏卑劣的妖魔。 但此时婕蓝并不在乎这些了,她担心的是凝鹿,还有孽徒:“那么凝鹿现在在哪里!” “自然是会跟着少君回王城,难道你还奢望少君带你回王城吗?”潭棋言语中悲愤之情无法掩藏。 “难怪他说无法带我回王城,原來便是这原因,因为他要带自己的爱妻回城,自然不会再顾及到我这个有碍他身份地位的人!”婕蓝心里这般想着,对擎站的恨几乎让她有些崩溃,她径直朝城廷的方向走去,潭棋拦在婕蓝身前,喝道:“你想干什么?” “找你那位少君,我要问问他,他是怎般的卑劣!”婕蓝欲要绕过潭棋,但是潭棋又突然挡在她身前,怒道:“我已说过,请你以后别在出现在少君面前!” “让开!”婕蓝怒喝起來。 潭棋冰冷地看着婕蓝,突然间拔出他的那把‘听君剑’,指着婕蓝,道:“我不是少君,如果你一定要前去,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瞬息间两人的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婕蓝深冷地盯着潭棋,从齿间一字一句吐出:“我很不想跟你动手,但是,你别逼我!” 潭棋冷笑了一下,道:“我劝你还是规矩的好,这天底下我还从來沒见过这般不惜颜面的女子,都知晓对方有了未婚妻,却还要紧追着不放,看來低贱的血统总有着低贱的人格!” 这次婕蓝完全被激怒了,她不再说什么?手间的蓝光大盛,便朝潭棋胸口击了过來,潭棋也召唤出灵力朝婕蓝手心刺了过來。 因为婕蓝之前在与妖狼对战中,伤了手臂,到现今还未完全复原,而潭棋并不知晓她右手有伤,所以竟直接击向了婕蓝的软处。 灵力被听君剑反弹而回,而听君剑的剑气则破空直入,朝婕蓝的掌心击去。 眼见便是手穿灵散的后果,正此事,却见一道红光闪过,从左侧方击了过來,那红色之光打在听君剑上,将剑锋打偏,于危急之中救下了婕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随后白色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婕蓝的身前,婕蓝抬起头看着这个高大而熟悉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间许多委屈都涌了上來,仿佛寻找到了依靠般。 而來者却正是那个孤冷而邪傲的承风,他银白色的长发在这黎明之中飘飞着,犹如落下的飞絮般,他面色冷漠,仿佛一个杀者,显得无情而残酷,良久,冷言道:“你的那位少君沒有什么了不起,带着你的剑滚吧!否则你会再也走不掉的!” 潭棋沒想到会有人这般对他说话,要是常人他早已发难,但是白魔不同,他是圣者之尊,就算现在还处于半魔半圣的状态,他也毕竟敬重于他,因此也就忍了下來,道:“我该说的夜都说了,我希望婕蓝姑娘能够将我的话听进去,否则受难的不仅是擎站,更有你,若是你不想成为王城的罪人,那么你最后适可而止!” 他说完之后,便收了剑,乘上來时乘坐的一头猎豹坐骑,便飞入空中,朝城廷的方向飞去。 婕蓝见潭棋离开便要追上去,承风伸手拦住,道:“不要追了,追也沒有意义的!” “凝鹿要被他们…”婕蓝还未说完却被承风打断:“你们所说的我都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婕蓝面上一红,心想那么自己恋慕擎战的事他岂不是也听了去,她嗫嚅道:“你,你都知道了,那么你也知道我跟擎战出去了是不是!” 承风沒有回答,只是神色间显得很严肃,他郑重地道:“你跟他怎样我不想过问,只是我要明白地提醒你,那叫潭棋对你所说的每个字都沒有骗你!” 本來还存有一丝幻想,幻想那潭棋不过是一直以來厌恶憎恨自己所以才会胡乱编造些理由让她不要跟擎战有何牵扯,可是听到承风的话,婕蓝才明白,自己所有的幻想都就此破灭,她苦涩地笑了笑,道:“是吗?也是啊!他那般的人,自然需要有个高贵的人才能相配,而我是什么?” 她看了看自己这身破旧的衣服,心中更为酸楚:“现在的我看來就像个乞讨者,估计再也沒有哪个女子会像我这般粗俗低劣了,那潭棋说得对,我是不应该奢望什么?我不过是太愚蠢了而已!” 承风对婕蓝的自贬轻视很是生气,道:“如果说拥有魔性之血便是身份低贱的话,那我这个本來已经死了的人岂不是连活着的权利都沒有,那个男人沒必要让你为他自贬身份,还有,别再想着这个人了,这是我劝你的,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仿佛世间的一切就此终结了一般,仿佛生命都失去了重量般,空落而痛苦的心沒有着落点,只能这样默默地任凭她疼着,痛着。 那些犹在耳边的誓言,难道就如此地经受不住黎明的來临,一夜之后,一切都变了,可是说出誓言的人呢?那他该怎么办,等待忘记,等待时间來抹掉一切,可是如果时间也那么的苍白无力呢? 婕蓝不知该怎么办,昨晚一夜的放纵造就了自己今日的痛苦,她又该怨谁呢?可是就算想要强自撑住,但眼角的泪水为何还是如泉水一般涌下,在这个冷傲的男子面前,再次为了另一个男子而痛哭流涕。 承风长叹了口气,道:“大街之上,你这般也不怕被人笑话!” 婕蓝此时才注意到现在已是清晨,街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许多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神色看着她,婕蓝怕被这些人看见笑话,想要忍住可是却怎么也忍不住,她转过身,将头靠近承风的臂膀,深埋下去,不让他人瞧见自己那不争气的泪水。 任凭她的泪水将自己的衣衫润湿,承风也未怨怪她什么?只是默默地让她将心中的悲痛释放出來,她的痛苦,让承风却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痛苦,那份本以为永远不会再想起的痛苦。 许久,婕蓝终于忍住了泪水,她擦干泪痕,对承风道:“对不起,两次都让你看见这样的我,还是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我真是糟糕透顶了!” “若真是微不足道,也不会这般痛苦了!”承风仿佛忆起了往事,这般说着,但是却也想安慰下心神不定的婕蓝。 “我会按照你的意思,不去找他了!”婕蓝咬一咬牙做下了这决定。 “我是劝你不要对他有何念想,而非见或不见他,你们注定了是会再相见的,除非你做到对他无意,才相安无事,否则,正如那人所说,你会害了他,也会让你自己将來受尽痛苦!”承风很少这样耐心地去劝解开导一个人,但是对于婕蓝,他却不得不慎重,至少他不希望她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情况便将自己推向了深渊。 要让自己彻底地将他忘记而心如止水般,婕蓝一时间如何能做到,就算答应承风也不过是在欺骗自己而已,她酸楚一笑,道:“总有一天会的,而现在我对他恨多余一切,不过无论怎样,我会去找他的,因为凝鹿的事,我想你也知道凝鹿与孽徒之间的事,他就算再贪心,也不能抢走轩明所爱的人,这样做,他岂不是太过分了!” “这只是圣令如此,他也不得不从,你倘若要让他放弃凝鹿,那么就是触犯圣令,那么他会被夺去少君之职,更严重的便是被处死!”承风希望婕蓝能够明白很多事不是她想插手就可以插手的。 虽然听后很震惊,但是她依然觉得不可饶恕,道:“什么破圣令,就那般磨灭人性吗?为何神鹿族的人就必须嫁于他,这不是太可笑了吗?更何况,你难道沒听那潭棋说,凝鹿很有可能会被处刑,你知道她的个性,要让她放弃孽徒嫁于他人,她如何能接受,所以肯定会被处罚的,更甚者会被处死的!”婕蓝虽然跟凝鹿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她对轩明很是感激,既然已经知道他和凝鹿间的感情,那么自己就不能坐以旁观。 18 无可奈何 “你能改变什么呢?”承风简单的一句话让婕蓝无法回答出來,良久,他才续道:“你无非是想再去见他一面,不是吗?” 婕蓝沉默了,自己那点卑微的心思,在承风的眼中又如何藏得住,她苦涩一笑:“就算是你轻视我,我也必须去见他一面!” 承风看着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倾泻下來,洒在她宝蓝色的长发上,仿佛一轮**映照着天空,折射出让人心旷神怡的美,他应道:“好,不过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傻到想去改变什么?” 婕蓝点了点头,两人正说着时,却听到身后传來黑猪和崎雪急切的呼唤声,婕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让他们见到这般憔悴的自己,便连忙将眼角的泪痕擦干,随后转过头,挤出几丝微笑面对着他们。 崎雪跑了近來,显得有些紧张,道:“我一大早起來便不见了你,客栈里四处找都未找到,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呢?” 婕蓝摇了摇头:“我能出什么事,我只是出來走一走!” 黑猪却注意到了婕蓝眼圈通红,仿佛哭过一般,便疑问道:“蓝,你怎么了?” 最终还是被黑猪感觉出了异样,婕蓝颇为尴尬,她忙解释道:“沒什么?估计刚才被风刮了眼睛!”她忙岔开话題,道:“过会我估计会到城廷去一趟,你们愿意跟我去不!” “诶,不是说今天便动身了么,怎的还要去城廷那地方!”崎雪疑惑起來,但她想过之后,便笑道:“哦,蓝你是想去向轩明城主告别是吧!”此时轩明已经是城主,所以以城主尊称。 婕蓝也不反驳,只点了点头。 “那我们当然陪你去,不然要是他不放你走怎么办!”崎雪淘气起來让婕蓝都感觉几分头疼。 婕蓝却只是尴尬一笑,因为她的心思,只怕崎雪和黑猪是无法了解的,到现今,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却是婕蓝永远无法料到的,因为身旁这个孤傲的人在许久以前两人间还是这般的仇视,可如今婕蓝仿佛已经离不开他了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多么奇妙的感情,这世间或许变化最快的便是人的感情吧! ......................... 几人回到客栈用过早餐,便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礼准备前往城廷,然而正准备出客栈时,却听得黑猪气喘吁吁地跑进來,婕蓝见他这般慌张着急的摸样,问道:“怎么了?干嘛跑这么急!” 黑猪喘过气后,道:“我,我刚去外面准备买点干粮,但听到城里的百姓说少君就要离开赤燕城,现在好像已经出了城了,百姓们都纷纷前去夹道相送呢?” “什么?怎会走得这般急!”婕蓝都未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要带什么人回王城,所以要急着赶回去!”黑猪多少知道婕蓝的心思,但又怕伤害到婕蓝,便试探着问道:“蓝,你跟擎站少君间究竟怎么回事,他走了怎的不告诉你一声,我以为他对你有意,至少走时也会再见你一面的!” 婕蓝本想告诉黑猪他其实來找过自己的,但是现在想來,还是不说的好,以免黑猪为自己担心,她只是苦笑道:“我与他什么关系都沒有,只不过是偶然相遇,一起经历一些事而已,算不上什么的,又何來什么有意无情之说!” 黑猪惊异地看着婕蓝,觉得她怎的会说出这番绝情的话,莫非是发生了何事而他却不知晓。 “可是能偶然相遇便是缘分,能一起共经生死便是刻骨铭心,难道你真的不介意吗?”黑猪说话的声音听起來像个孩子,可是却又显得像个谆谆教导的老头般,不禁让婕蓝‘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黑猪好久沒见到婕蓝这般笑过了,自从遇到她以來,她一直都显得那么忧伤,那么沉重,现在能看到她如此一笑,犹如看到海棠花开一般,心情顿时也好了起來。 婕蓝摸了摸黑猪的脑袋,笑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的一句玩笑话让黑猪顿时红了脸,羞涩得像个小女孩般,好在它皮肤黝黑,婕蓝也瞧出來,但是能听到婕蓝说这样一句话,它心中也是万分的开心。 婕蓝收拾好行李后,抗在肩上,神色顿时又严肃起來,道:“走吧!再晚恐怕就赶不上他们了!” “你要去追他们么!”黑猪有些疑惑。 婕蓝点了点头:“我必须去救凝鹿,不能让他把凝鹿带走!” “凝鹿,这关凝鹿姑娘什么事!”黑猪被弄得有些糊涂了。 婕蓝不想再多解释,她出了房间,朝楼下还在啃着一块的鸡腿崎雪走了过去,她边走边对身后的跟过來的黑猪道:“沒时间多说了,到了就知道了!”她将崎雪啃着的鸡腿抢下,推着她往栈外走,道:“别耽搁时间了,雪,快让你的雪鹤带我们去追王城的军队!” 崎雪咕哝着眼看着她,大为不解,问道:“你不是要去城廷与轩明城主告别吗?怎的又变成去追王城的人了!”崎雪仿佛又反映过來般,坏笑道:“哦,我知道了,见城主是假,见少君才是真!” 这一句话刚说完,却见承风走了过來,崎雪知道承风对婕蓝的心意,怕他听见心有所忌,便忙闭口不言,她站起身,朝着承风道:“那么,他也去吗?” 婕蓝点了点头,崎雪也便不再说什么?道:“那好吧!”她走到栈门外,开始召唤出体内的雪鹤,雪鹤在灵力的召唤下,从她的肩头浮了出來,随后停落在她的身边,崎雪率先上了雪鹤,朝他们道:“上來吧!不过得委屈下,我的雪鹤可还从來沒一次承载过这么多人!” 婕蓝泯然一笑,她将钱付与客栈老板后,便上了雪鹤,黑猪看着自己这肥胖的体型,只怕上了这雪鹤,也容不下它,它有些尴尬地看着婕蓝,也不知道是上还是不上。 承风从手间召唤出炎麟剑,随后嘴间念了几句咒语,炎麟剑便发出红光,飞入空中,承风也不对黑猪说上一句,便抓起它跃入空中,跳上炎麟剑,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吓得黑猪‘啊!啊’大叫,等上了炎麟剑时,黑猪因为体重缘故,摇晃不定,深怕掉落下去,吓得他面色大变,只得粗鲁地一把抱住承风,这样才让自己稳了下來。 承风眉头微皱,低下头看着身后的黑猪无礼举动,眼中迸射着冰冷的寒意,黑猪虽然知道他的脾气可是也不敢放开,只得尴尬地笑了笑缓和下彼此尴尬的气氛,承风也就沒跟他计较,径直御剑朝城西方向飞去。 ................................ 未飞行多久,便出了赤燕城,又进入了陌生的地带,婕蓝俯下头朝身后渐远的赤燕城望去,一时间竟百感交集,在这里,发生了太多事,现在却有几分的不舍,可是过去的总会过去,就如沿途的风景。 从上空望下去,但见有许多的百姓往赤燕城的方向走回,看來是送军已毕,便回城中了,那么擎战他们想必也在不远处了。 几人加快了速度,朝大军队伍追赶而去,当追赶到一座山峰之下时,却见到道途之上有另一骑兵马也朝赤燕城的方向回转,婕蓝仔细一看,但见为首的那人正是轩明城主,而他身后的是麓由和珞摩二人。 婕蓝让崎雪按下云头,命雪鹤朝他们飞去,崎雪依言照行,他们四人落在军队的前面停了下來,孽徒几人见到有來者拦道,都忙勒马停行,当定神见是婕蓝一行人时,立时下了马迎了过去。 孽徒在此刻见到婕蓝,竟有几分欣喜,道:“你几人怎在此处,我以为你们早已离开赤燕城了!” 婕蓝沒空跟孽徒话说多余,只道:“你们是否是送完王城军队回來!”婕蓝问得急,一时忘了礼数,等她想起此事孽徒已经是城主了时,她顿觉尴尬,忙道:“不,我是想请问轩明城主是否是…” “你永远是我最好、最信任的人,所以不必敬呼于我!”孽徒打断了婕蓝的话。 婕蓝颇感受宠若惊,只道:“是,你已经就位为城主我却还未习惯,在我心中,你也是我最感激最信任的人!” 孽徒心中颇为安慰,本想留她在城中多住些时日,但想她们贸然前來定有急事,也便不闲语,问道:“你们是要找少君吗?” 婕蓝点了点头:“凝鹿姑娘是不是被他带去王城了!” 孽徒沒想到婕蓝会知道这件事,愕然道:“是,今日一早凝鹿突然找我,说她要随少君回王城,我自然很是疑惑,她向我道明说她是神鹿族的人,需要随少君回王城去,我曾应允过她,倘若有一天她要走,我不会拦阻的,所以便让她离开了!” “怎的让凝鹿走了,你可知道凝鹿这一回王城很有可能性命难保,要是凝鹿出了何事怎么办!”婕蓝一时急了竟对孽徒大声呵责起來,这种无礼态度让随军地兵士都讶异地看着这个蓝发女子,神色间对她颇有怒意。 在身后的珞摩咳嗽的几声,提醒婕蓝注意下用词语气,婕蓝听到他的示意,才明白,忙放低声音,歉然道:“我的意思是说,请轩明主上留下凝鹿,我相信主上你明白凝鹿的心思,她这一去生死难定!” 孽徒比婕蓝更是着急,道:“性命难保是何意,少君带凝鹿走时只说会帮我照顾凝鹿,并未提及其他事!” 19 兵刃相见 婕蓝不想在此处提出凝鹿实则是擎战将來的少妃,她怕伤害了孽徒,所以只得忍住不说:“总之烦请轩明主上再与我一同前去,我担心凝鹿她…” 孽徒丝毫不再犹豫,他对大军道:“本主现下有要紧事要独自离开,你们就跟麓由统领先回城中吧!”孽徒因为刚登上城主之位,言语间还是跟以前差别不大,沒有端出那股高高在上的架子。(.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恐怕不妥,还是让我们跟着主上你吧!”麓由担心轩明安危,所以不愿让他一人离开。 “无事,有珞摩校尉陪本主就好!”孽徒继位后,让珞摩沿袭他父亲的封号,被封为骑校尉,以此表达对晁牙校尉的敬重。 珞摩点了点头,下了马,让一名兵士牵出两头骑兽,道:“少君他们估计已经去得远了,想要尽快追上,看來还得乘他们去比较快!” 孽徒不由分手上了一头灰色狮子,而珞摩上了一头猎豹,便准备起身。 麓由对珞摩叮嘱道:“玉骑校尉,你要保护好主上,不得有失!” “放心吧!有我在主上便会无事!”珞摩朝婕蓝一众道:“走吧!不过一路上你们需要把所知道的全部告明主上,不然无故冒犯少君,可不是小事!” 婕蓝点了点头,她和崎雪重新上了雪鹤,而承风带着黑猪也御剑飞入空中,继续朝西方追赶而去。 一路之上,婕蓝将前后的因果都告诉了孽徒,唯独未告诉她凝鹿要嫁的人便是擎战一事,此事是她自己不愿说出來还是是为孽徒着想,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早些见到擎战,很想喝问他一句,你为何欺骗我。 到得午中时,几人终于见到了王城军队,因为他们出城时有百姓和城主带队相送,所以未乘坐骑兽赶回王城,只等到了下一驿站,放下马匹车娇,再乘骑兽回王城。 婕蓝一拍雪鹤,那雪鹤背间吃痛,便快速地朝前飞出,越过了承风和孽徒他们,她命崎雪下降到大军前头,崎雪只得急速下降,随后落到军队前面,拦在大道上,挡住了去路。 大军不得不停了下來,许多兵士以为是敌人來袭,都立时拔剑戒备了起來。 而领队在前的裂勃举手示意让大军人马停了下來,警惕地看着拦在前面的的人,等到崎雪和婕蓝下了雪鹤时,裂勃仔细瞧她二人,才识了出來。 “你不是婕蓝小姐吗?你不在赤燕城待着,怎的來此处拦住大军去路!”裂勃态度很平和,因为他知道少君和这位叫婕蓝的女子的关系,所以言语间颇为有礼。 “让你们的少君出來!”婕蓝喝问起來。 跟在后面的潭棋听到前面叫嚣声,忙拍马赶了前來,当看到來者是婕蓝时,一颗心立时沉了下來,怒喝道:“大胆來人,还不速速离开,敢挡住王城军队,你是不想活了吗?” 婕蓝却丝毫沒有惧色,只道:“我要见的是你们的少君,与你无干!” 潭棋正欲发火时,却见身后的轿帘撩了开,擎战从中走了出來,当擎战下了轿看向拦道的婕蓝时,他久久沒有言语。 而在这一刻,婕蓝也这般无言地看着他,当两人的视线相碰在一起时,那一夜的缠绵与悸动仿佛都成了过往云烟,有的只是悔、只是恨,只是怨怪,只是悲伤。 良久,擎战才缓缓吐出一句:“你怎的來了!” 婕蓝苦涩一笑,道:“我怎的來了,你是不想瞧见我,是吧!” 被婕蓝如此冷言逼问,擎战仿佛被人刺了一剑般,怔怔地呆在那里,良久才道:“你找我是有何事么!” “请将你的未婚妻凝鹿姑娘放了!”婕蓝直言以对,冷酷的言语带着强烈的恨意,她是在告诉他,他骗了她,深深地骗了他。 “我妻子!”擎战仿佛明白了婕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回头看了自己属下潭棋一眼,眼中带着责备之意。 潭棋却丝毫不反对,道:“是属下告诉她的,属下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少君的事!” “所以你便來责问我了,是吗?”擎战面对这个眼中满是怨恨的女子,有些心伤,也有几分失望。 “以前或许是,可现在已经不值得了!”婕蓝说出这番话连自己都难相信,但是当她看到凝鹿从车轿中走下來的那一刻,她仿佛心都快碎了,不由自主间说出了这番绝情的话來,然而这番话却也让擎战如堕冰窟,心脏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正当他想对婕蓝说什么时,却见承风和轩明城主落下空下,打断了擎战想要说的话。 孽徒下了雄狮,走到少君面前,俯首行礼,随后道:“请问少君带凝鹿回去究竟是为何,我听说凝鹿因我之故而要受刑!” 擎战看着前來兴师问罪的轩明,很是气愤,道:“凝鹿是王城之人,自当由王城來决断,何时需要向你道明一切,轩明城主刚登主位,这些规矩想必还沒有告诉于你吗?” 孽徒受到斥责,却也不惧,道:“我确有许多礼数未懂,倘若有何冒犯之处,还请少君见谅,但凝鹿是我很是珍惜的人,岂可见她此去受苦!” “珍惜二字请轩明城主勿要再提,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就不仅仅是她受罪罚了,还有你,也得一同承担罪责!”擎战为孽徒对自己的发难感到很气急,再加上婕蓝刚才对自己说出的那番如此绝情的话,使得他有些乱了分寸。 婕蓝见擎战此刻还在显示他的少君权势,早已是怒不可遏,她走上前,厉声道:“你以为你少君就可随意主宰他人的生死吗?还是说你觉他人的情感都很卑微很可笑,所以就算是玩弄于你的股掌之间你也乐在其中,不无悔意吗?”婕蓝说到此处想到自己,眼睛都红了起來,险些就要落下泪來。 “你…就是这般看我!”擎战难以相信这番话出自婕蓝的口,狠狠地批判让他有些生气,他脸色铁青,长袖一甩,道:“你们请回吧!凝鹿的事并无须你们担心,也不会放她离开!” 看到这般的他既沒有丝毫的妥协与悔意,若是以前,他还会在自己面前顺着自己,维护自己,可现在,却摆出这样一副傲然而盛气凌人的面孔,是因为自己的未來妻子在一旁,他便使起威风來了么。 婕蓝一肚子的气憋在心里无法发泄,她突然召唤出灵力,道“既然你不肯放,那么我便用我的剑让你放了她!” 蓝色之光大盛,手间的光刃发出冰寒的冷月之光,婕蓝大喝一声,便朝擎战一剑刺了过去。 擎战沒料到婕蓝竟然大怒之下竟然会对自己出手,他侧身一避让,便躲了开婕蓝的攻击,然而擎站的这一避让反而让婕蓝的气更盛了些,她反手回來便朝擎站再次削了过來,这一次,因为两者的距离只半步之遥,再加上擎站并无心跟婕蓝争斗,也未想到她竟然真对自己下狠手,一时间,只听到‘哧’一声响,手臂间被光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流淌下來,滴落在地面,也滴落在了擎站的内心深处。 而王城大军见一个女子竟然敢伤害少君,怎不动容,立时都拔出了剑,只要少君一声令下,便欲将这大胆的女子拿下。 然而不等这些兵士动手,潭棋见少君受伤,便一时情急未沉住气,拔出听君剑便朝婕蓝的后心刺了过來。 承风见这潭棋出手如何狠辣,几乎是想要婕蓝的命,他不由分说,也不管后果,拔出炎麟剑便朝听君剑击了过去。 而裂勃见到这场混乱,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清楚擎战和这婕蓝众人的关系并不寻常,又岂会兵刃相见,若是闲时,他倒还可以劝上几句,可是这种时候见到少君受到围攻,怎能袖手旁观,因此也挥出他的效君剑,朝婕蓝的臂膀削了过來。 因为是从身后攻击而來,而婕蓝此时情绪异常激愤,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后有人攻击,她只是悲愤地看着擎战,挥出左手,便又朝他胸口击去。 正当左手挥出时,婕蓝只感右臂吃痛,她身子一个趔趄,向后仰倒而去,这一倒竟然便是将自己往裂勃的剑锋上撞去。 裂勃也是吃惊不小,他想撤剑,却已不及,擎战见状,忙将婕蓝拉住,以免她倒下,随后将她揽到自己身下,护在她的身前。 裂勃的剑锋则刺中了擎战的后背,好在裂勃撤剑撤得急速,不然这一剑下去,只怕便误伤了少君。 裂勃沒想到会伤了少君,忙收剑跪下,道:“少君恕罪,属下鲁莽,竟伤了少君,属下甘愿受罚!” 擎战倒沒管裂勃,只是看着被揽在怀中的婕蓝,婕蓝手肘一用力撞开擎战,挣脱了开,擎战有些勃怒,但是当他再抬眼瞧向婕蓝时,却见婕蓝已是泪眼朦胧,那种心碎的痛几乎已经让她近乎崩溃,面对自己所爱之人,到如今却是以剑相向,这是何等的悲苦、绝望。 擎战看着这般的婕蓝,真想就这般带她离开这喧闹的地方,找一个世外之处,永世不理这俗世之事,可是他却是这般的身不由己,他只缓缓道:“昨夜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婕蓝忍住了泪水,道:“我忘记了,那不过只是个痴傻的女子说的被人蒙骗了而已,现在她醒了,彻彻底底地醒了!” 20 诀别 “是么!”擎战长叹了口气:“看來你就算已是心里有我,也始终不会相信我!”他有些黯然神伤,但也未再跟婕蓝细说下去,而是回头看着还在打斗的潭棋和承风二人,喝道:“潭棋,退下!” 潭棋听到少君命令,只得撤身后退,收了剑不再打下去,但是他却是不服气,道:“少君,这些人扰乱军队行进,还敢伤你,就算此前与他们相识,也不得轻易饶恕!” 擎战脸一沉:“这里勿须你多言!” 虽然心有不服,在大军面前也不好跟少君当面争论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会维护那个婕蓝的女人,这样一來,少君的威严岂不是在军中便丧失了,他断然道:“少君倘若一再纵容这女子,只怕军中弟兄会对少君失望!” 擎战面上明显露出了不悦之色,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属下露出这般沉重怒杀之气,裂勃知道潭棋是激怒了少君,忙扯了扯他臂膀,小声道:“在众人面前,你怎可这样怒喝少君,还不快请罪!” 潭棋却甩开裂勃的手,竟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此时的大军人马都处在惊愕、紧张、激愤的氛围之中,好似都处在浴火之中,众人的情绪都高涨到了极点,只要一箭击出,便是绷弦之势。 面对着这场因自己而起的混乱,在车轿前被兵士护着的凝鹿娇弱的声音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闷:“请大家不要为了我这般!”凝鹿从军队中走了出來,当他走出第一眼迎上孽徒的目光时,仿佛时光便在此刻停住。 风中的她一身白衣,站在这大军之中,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者,看來让人歆慕而爱怜。 “凝鹿,你还好吗?”孽徒几乎有千言万语要问,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说得出这一句。 凝鹿眼角带着悲伤的淡淡笑意:“我很好,请你回去吧!” “可是我听婕蓝说,你只要回王城就会被处刑,我怎会让你去受那般的痛苦!”孽徒想到凝鹿便会心疼,那样深情的女子,自己无法保护她,却让她因自己而受罪,这又怎能不在意呢? “这是我自己甘愿的!”凝鹿坚毅地说着,她看向婕蓝,道:“婕蓝姑娘,谢谢你,请不要为了我跟少君冲突,是我自己请求少君带我回王城接受圣令惩处的,也是我请求少君立时带我走不要的,所以婕蓝姑娘的心意我领了!” 婕蓝沒想到是凝鹿自己愿意回王城去的,她那么依恋孽徒,那般深爱着他,却愿意回到王城去成为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吗?婕蓝捂住扔留着血的臂膀,一步一步地走向凝鹿,道:“那么,你愿放下轩明而甘愿嫁于她人吗?” 凝鹿苦涩一笑:“有些事身不由己,倘若这是我的命运,我也只能甘愿!” 仿佛被冰水当头浇下,婕蓝的心瞬息冷却下來,她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子,这个自己曾以为执着而敢爱敢恨的女子,到现在居然因为命运二字而妥协,愿意放弃自己所爱之人,投入他人的怀抱,这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凝鹿吗?还是那个曾为情苦恼而神伤的凝鹿吗? 婕蓝再一仔细想,是啊!在她看來,清丽不可方物的她和那俊伟高贵的擎战果然是如此般配的一对,而自己和孽徒,一个妖魔,一个身有不便,怎么能与他们相比得上,婕蓝暗自苦笑了起來,道:“好,好,便恕我婕蓝多事,误解了凝鹿姑娘的心意,我不会再拦阻,有什么过失但请见谅!” 而孽徒也是一片心凉,他看着面前的凝鹿,看着风中犹如百合盛开般的她,道:“你真的要嫁于你所说的那些贵族之人!”孽徒到现在都不知凝鹿是要嫁于擎战的,所以才这般问。 “所以但请轩明城主忘了我吧!”悲绝的话在碎了孽徒的心的同时其实也碎了凝鹿的心,她心里无数次念着:“对不起,轩明,对不起,婕蓝,倘若我不主动离开赤燕城,倘若我不离开轩明,轩明便会受我之累,而被圣令责罚,所以我必须自动请罪随少君回王城,不然若是少君主动來请我回去,那么便是轩明你会被带回王城了,我只想你好好的,这便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黯自伤心的孽徒久久地看着凝鹿,许久,才道:“如果你真要去王城,我也无法拦阻你,可是我始终不放心你,你要是被处刑我一生都会难安!” “我相信少君会护佑我的!”这句话既断了孽徒的忧虑,也断了婕蓝最后的幻想,让本已伤痕累累的婕蓝有些崩溃,有些虚脱。 孽徒也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只道:“好吧!你去吧!只是,我还是得告诉你,凝鹿,我对你的誓言永远不变:“ 听到这句话凝鹿再难抑制住内心的伤痛,她知道孽徒所说的誓言是什么?他会为了她终身不娶妻,他真的愿意为自己去守这种不可能的誓言吗?就算是谎言,凝鹿也感动得有些动摇,她忙转过身,背对着孽徒,不让他瞧见自己心伤的模样。 婕蓝也仿佛虚脱了般,捂着鲜血不住流淌的手臂,面无血色地走向承风和黑猪他们,黑猪和崎雪连忙奔了过來,将她扶住,道:“蓝,你怎样了,伤得重不重!” 婕蓝摇了摇头,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我们走吧!是我太多事了些,才赶來这里,既然这里不需要我,何必再留下!” 黑猪看到心伤得仿佛要化了般的婕蓝,自己心口间也痛了起來,它仿佛明白了婕蓝为何会这般,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擎战,那眼中满是责怪之意。 擎战迎上一只妖兽投递过來的怨怪目光,心中颇为在意,他看着婕蓝的侧影,看着她顾影自怜的模样,再也管不了什么圣令戒条,也顾不得是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他走到婕蓝身边,一把拉住她手臂,道:“你跟我走一趟吧!” 婕蓝还未反应过來时,他便从体内召唤出了天马,随后也不顾婕蓝的反抗而将她拉上了天马,他朝裂勃道:“让大军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去便回!”他知道潭棋喜欢跟踪,便对潭棋厉声道:“你若再跟來,此次我便不会以少君的身份处罚你,而是以擎战的身份处置你!” 潭棋懂了少君的意思,他的意思便是,他不会以君臣的身份來压迫自己,但是不会再当他为自己的亲信,自己的朋友。 这对潭棋來说便是致命的弱点,因为他所作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少君,因此,这次,他也不敢再违令而再去跟踪于他。 婕蓝大声喝令着:“放开我!”但擎战都充耳不闻,天马跃入空际,飞离大军,朝远处的一处旷原之地落了下去。 狂野之中,轻风吹來,撩起两人的长发,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面庞,可是却已抚不去他们心中的伤痕。 擎战放婕蓝下了天马,婕蓝一下马之后,便急退几步,避开擎战,道:“你带我出來是要做什么?” 擎战沒有说话,只是撕下自己的一段长袍,走了过去,婕蓝则抗拒地又后退了两步,不希望他靠近自己,然而擎战却有些粗鲁地将她硬拉了过來,用锦缎将伤口裹住,随后温言道:“你这样老是让自己受伤,怎的让人放心!” 婕蓝冷笑道:“你可要记住,这一剑是你的好属下赏给我的!” “你如此怒气冲冲地跑來,莫非便是怕我娶了凝鹿而负了你,所以你气得就差想把我杀了,是么!”擎战看着到现在依然狂怒的婕蓝,心中既伤心却也有几分欣喜。 “对,我是想杀了你,不过不是因为我自己,所以你少得意!”到此刻婕蓝只有这点微不足道的自尊还可以保留,倘若连这点自尊都失去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对你说过,无论将來遇到何事,都请你相信我,就算不相信,也请你冷静思考之后再來责难我,难道,就这点你也不能为我做到吗?还是说,从头至尾,你就根本未相信过我!”擎战沒有想到,昨晚那般对婕蓝说过,可是才这一点时间,她便因凝鹿的事而对自己发难。 “相信,让我相信什么?这一切不就是事实吗?难道你会违背圣令不娶凝鹿吗?难道你敢违背圣令而去跟一个妖魔在一起吗?难道你敢舍掉你少君的身份吗?”婕蓝见擎战到现在都还在蒙骗自己不肯承认而心伤不已。 “你都知道了!”擎战幽幽道。 “对,我都知道了!”两人间突然间冷了下來,而婕蓝看着面前这个依然英俊而慑人心魄的男子,撇过眼,道:“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少君!” “未來的事谁也说不定,还是说你就这么喜欢认命,嘿!原來本君认识的那个不服输的叫婕蓝的女人就这么点本事,看來是我小觑了!”擎战再次笑了起來,他转过身看着欲要离开的婕蓝,续道:“如果你认命的话,又何必义无反顾地还要去救你的朋友,不如放弃算了!” 21 新的希望 提起幽云,提起自己最牵挂的朋友,婕蓝怒了起來,道:“你胡说什么?我岂会弃下我朋友不管!” “那么你就沒怀疑过你的朋友其实也欺骗了你!”擎战无情地反问起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别侮辱我的朋友,幽云是我最亲的人,她岂会欺骗我,说不定她现在在那妖魔的手中受尽了折磨,而我却还沒有办法去救她,我岂会就此放弃!” “那么就请你像相信你朋友那般來相信我,这世上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这句话你应该不陌生吧!”擎战走近婕蓝,那股气势让婕蓝有些喘不过气來。 这世上很多事是可以改变的,这句话是自己母亲对自己说的,小时候自己也常对村落中的那些孩子们说,现在突然听到这句话,婕蓝心中涌起了一股温暖之意,渐渐将她被悲愤和怨仇占据的心灵退散开去。 她仿佛又回到了村落,想起了小时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顿时间对擎战的恨也慢慢消失掉,只是换來的是无奈与心伤:“这句话说來容易,可是谁会体会到其中的艰难痛苦!”她顿了顿:“从此后,我会将昨晚的事都忘记掉,你也不必因为昨夜的事而去做违背圣令的事,这样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你回去吧!让你的大军见到你和一个伤她的女子突然离开,只怕会对你这个少君失望!” 看着心情渐渐平静下來的婕蓝,擎战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他只感觉到,婕蓝所说的忘记并非是妄言,仿佛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般:“你当真能忘掉以前所有的事,毫不留情的!” “倘若还能再此见面,我希望我会很高兴见到你跟凝鹿在一起的!”婕蓝冰冷得让擎战有些可怕。 可是他想要挽回什么仿佛又无法做到,他从体内召唤出一只白色的小貂,那只小貂正是藏督的那只滑貂,当日在北炎地与他激战时,他放出这白貂对付自己,自己便收了它,而后藏督被处死,这滑貂擎战也就自己留下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将这小貂递到婕蓝的面前,道:“这个你拿去作为你的座骑吧!算是我走时送于你的礼物!” 婕蓝沒有接过來,道:“我不会留你的任何东西在身边的!” “如果你说你真的忘记了我,那么就应该好好的收下,你不愿,莫非是在告诉我,你怕见到它便无法忘记我了!”擎战激着婕蓝。 婕蓝一生气,将那只小貂接了过來,那小貂虽看起來小,但魔性未除,却是异常的凶猛,再加上见到陌生的人,一害怕便主动攻击起婕蓝來,它张开那口咬着婕蓝的手心不放,还发出尖利的低吼声,婕蓝手心吃痛,知道这小貂的厉害,又不愿打她,便左手施动灵力,将它包裹在蓝光之中。 那小貂是个聪明之物,一感觉到对方的强大力量,便顿时服输变得温顺了起來,模样也沒方才那样看起來凶狠,婕蓝倒颇有几分喜欢了,因此道:“我便留下了,多谢你的离别之物!” “以后倘若忍不住想起我,或者遇到何要紧之事的时候,便放出它让它到王城寻我,我自便立时出现在你的面前的!”擎战此刻又恢复了以往那自傲的神情,不禁让婕蓝有几分愠怒。 “放心吧!少君大人,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有一件事请求你!”婕蓝冷冷地回道。 “说吧!” “不要为今天的事责难轩明城主!”婕蓝深怕因为自己今天对他的无礼,他或者他的属下会怨怪到孽徒身上去。 擎战嘴角一扬,露出邪傲的笑容,仿佛对婕蓝的心思很有把握般,他回首见远处空际中承风众人赶了过來,便对婕蓝道:“看來我得将你交还给他们了!”他沉默片刻,道:“我会向你保证,不会责难轩明城主,也不会娶什么神鹿族之女,也会尽力让凝鹿不受到责罚,或许有一天,想让她和孽徒真正在一起,还得靠你呢?” 婕蓝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话中是何含义,但是能够听到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婕蓝心中却有几分安慰,即便是知道那可能是谎言她也觉无所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上了天马,对着风中的婕蓝,眼中充满了无限的依恋:“看來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记得我的!” 天马飞入空中,便朝大军的方向飞了过去,而婕蓝看着突然便离开的擎战,想到这一别恐怕就是真的最后一面了,她突然不由自主地紧追了两步,但是却又觉自己这般太不坚决了,又停了下來,只是紧紧地抱着那只小貂,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蓝色苍穹之中。 承风和崎雪从空中降落下來,一落地面,崎雪和黑猪就快步跑了过來,齐呼道:“蓝,你有沒有事,那个人沒对你怎样吧!” 婕蓝摇了摇头,道:“沒事,你们不用担心!” “那他带你到这里來做什么?”崎雪好奇追问起來。 婕蓝自然不愿当着承风的面说出在这里他们之间的争吵,只道:“沒什么的,无非是一些争吵而已!” 黑猪见婕蓝不肯提,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它见婕蓝抱着一只白貂,便转过话題,问道:“诶,蓝,这是哪來的!” 崎雪也注意到了蓝手中多了一只小貂,见它通体雪白,样子可爱,便有几分喜欢:“好可爱的白貂!”她伸手便欲要去抱。 那白貂最怕陌生人,见崎雪伸手來抱,便又是一口下去咬中崎雪的手背。 婕蓝忙叫:“小心,不要碰它!” 可是还是晚了些,它尖利的牙齿沒入崎雪肉里几寸,痛得她‘啊!啊’大叫起來,手臂间也流淌下白色的血液。 婕蓝对这个白貂也未驯化,只得喝道:“不许咬人,她是我朋友!” 那白貂仿佛颇有灵性,听到自己的主人的命令之后便慢慢松了口,可是还是一副怒容地盯着崎雪,仿佛只要她再靠近,依然会攻击一般。 崎雪无缘无故被这个小白貂咬了,疼得她气不打一处來,她喝骂道:“蓝,你哪儿弄來这么个小妖,我看它凶恶得很,还是扔了的好!” 婕蓝低下头,若说这是那个叫擎战的人送的,势必会让崎雪他们小瞧自己,认为自己太沒骨气,居然会去接收他送的东西,她嘟哝着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神色间显得颇为哀伤。 黑猪明白了过來,小心问着:“是他送给你的是吧!” 婕蓝抬头迎上黑猪黑色双眼,竟不忍欺骗它,还是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与他间不会再有什么牵扯,放心吧!” 崎雪很是奇怪,刚才明明见婕蓝与那少君还兵刃相见,可现在婕蓝怎的又安静下來,她知道婕蓝一定是原谅他了,便有些生气,道:“那个男人这么欺侮你,你就不该原谅他,再多给他几剑才是真的!” 黑猪见崎雪这样胡言乱语深怕伤了婕蓝,朝她说道:“你不要乱说,蓝怎会做这样的事,蓝只是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了而已!” “纠缠,你这只黑猪才再胡言乱语呢?你什么时候见过王城的少君跟血魔在一起过了,从有这血瀛国开始便沒有那样的事!”崎雪不知道婕蓝与擎战之间的关系,懵懵懂懂的她始终以为婕蓝和承风之间是有牵扯的,所以不意间触到了婕蓝的内心深处。 但婕蓝沒有太过悲伤,她侧过头看向一旁迎风眺望的承风,走了过去,道:“真如你所说,我又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 承风沒有接下婕蓝的话,因为他觉得现在提起那个人对她來说并沒有什么好处,他只是看着被乌云遮盖的太阳,想來应该是要下雨了,他淡然道:“我们该走了!” 是啊!该走了,前去王城才是自己最该想着的事,而其他就此过去吧!她点了点头:“是该上路了!”她回头看向被乌云覆盖着的赤燕城,心中有些怅然。 最终还是要离开此地,离开这个让自己伤心,让自己成熟,让自己留恋的地方。 可是就算怎么留恋,也有离开的一天,只是那里的那些人,她永生都不会忘记,如果有一天还能回到这里,她希望她还能再见上他们一面,只是希望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她的心境已不是如现在这般。 “雪,龙奕,我们走吧!”婕蓝将那小貂往空中一抛,便小貂开始变化,形成了一头体型庞大的巨貂,婕蓝跃上貂背,朝黑猪伸出了手。 黑猪看着婕蓝,看着云空下的这个如鸢尾花般的女子,心中说不出的舒服欣喜,它伸出前脚,拉上婕蓝的手,上了貂背。 而崎雪上了雪鹤,承风御剑而行,四人朝着西方飞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这云雾之中。 不知道,下一刻他们将会是怎样,他们也无法料想到将來究竟是怎样的命运,只是这般执着地朝那个心中的地方驰骋而去,无悔地去完成自己所要做的事。 云越渐低垂,雨也快要下了下來,这赤燕之地,在这场雨水浇淋中,或许会迎來一个崭新的明天,只是这座被阴霾与痛苦包裹的城,不知道它的命运是否会迎來彩虹初现。 01 青衣女子 夜空的星辰点缀在这墨色的苍穹之上,夜空中不时飞舞过啼叫的夜莺,为这夜空里增添了点生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绿原之上,风轻轻拂过,带來一阵清香之气,让这在夜色之中困顿的人多了几分睡意,然而却让那个在夜中闪烁着银色之光的人无法静下心來,仿佛黑夜让他更显得落寞,更显得惶恐不安。 迈过这片绿原,便是清周城的边界,即便是还未踏入那个城池,便已感到了这座城池充满的生机。 与赤燕城的荒芜不同,这清周城青翠碧绿,花香遍野,在两城的边境之地便已感受到了清周城的繁荣与兴盛,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怎般的城地,才会让百姓如此富饶,如此安居乐业。 银**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像一个从天莅临的圣者,在逡巡着这片静寂的大地。 身后有一堆火堆,柴木已经被燃烧得差不多了,渐渐地被炭灰覆盖,淹沒住了那跳动的炭火,就如包裹着的一颗炽热而滚烫的心,你一揭开它便能再次熊熊燃烧起來。 坐在火堆旁的那个肥胖的黑猪和俏丽的崎雪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婕蓝以手支颐,淡淡地睡着,清凉的风吹來,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她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崎雪和黑猪,两人睡得太死以至于将披在身上的衣物都掉下去了也不知,她起身重新为他们披上。 看着两个陪伴自己这么久的伙伴面上都显得有几分憔悴,心中感到不忍,但也无比感激,正因为有他们的陪伴自己才能走到今天,倘若沒有,婕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或许早就死在什么凶恶的妖魔手下了吧! 她起身看向远处的承风,他依然每夜都不眠,为的便是守夜,以防夜间妖魔出入,突袭他们。 婕蓝走了过去,关切道:“你去休息下吧!这里由我來守着就好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承风环抱着炎麟剑淡漠地说着,看他如此严肃,还以炎麟剑戒备,显然不是寻常的守夜而已。 “怎的,今晚有什么异常吗?”婕蓝有些担心,因为这几日行路以來,每夜里虽见承风为他们守夜,可是都还未见他召唤出炎麟剑來护卫,现在这般想必是有极为凶险的事将发生,才会如此警惕。 承风不想让她來担心,只道:“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婕蓝知道他性子向來如此,勉强他也是无用,自己干脆在一旁的一块裸石上坐了下來,陪着他一起守夜。 承风眉头微皱,不耐烦道:“你…”他本想责备固执的婕蓝一通,可是却还是忍了下來。 婕蓝冲他微微一笑,那一笑犹如海棠争艳,妩媚而动人,承风看到这久违的笑容,自己都感到异常的惊讶,因为自从和这个再次给自己生命的女子在一起后,他还从未见过这女子如此展颜过,也不知道她这般不经意间的微笑是那么的美,美到有些慑人心魄,仿佛这夜色中星辰也因这一笑而失色了几分。 承风不敢再看下去,连忙侧过头,背对着婕蓝。 婕蓝见他居然用背对着自己,这简直就是太无礼了些,自己陪着他守夜不也是担心他吗?不领情也罢了,还这样,她索性也侧过头,不再去理会他。 轻柔的风拂过婕蓝愠怒的面庞,她嗅着这风里清香的味道,顿觉心情舒畅起來,可是慢慢地她感觉到了,风的味道在改变,仿佛被什么邪恶的东西污染了般,那股腥邪之气随着风传了过來,而这股气味,那么熟悉,好似很久前便已触碰过。 婕蓝突地站了起來,想对承风说这件诡异的事,然而当她回头时却已见承风已经握剑在手,只要那个邪恶之气一靠近,他便要拔剑以对。 原來他早知道会有邪灵侵袭而來,所以他才整夜未睡守在这里,婕蓝奔到他身边,道:“有邪物靠近了,难道是冲我们來的吗?” 承风沒有回答,他只是静观着这股邪恶力量的变化,等待着对方侵袭的挑衅。 风的味道越來越浓,那邪物也渐渐近了,当夜空中的皎月迈过云层时,白色光亮洒了下來,将这寂夜照得亮了起來。 还未见到來者,却见夜色中有无数个火球般的东西在夜空中飞舞而來,不,那不是火球,而是邪物的眼,当他们临近时,才渐渐将他们看清。 婕蓝顿时惊讶不已,因为这突然出现的邪物正是曾遇到过两次的骷髅灵,一次是在前去雪灵山寻找白魔的时候,一次是在赤燕城大战中他们救走空靖的时候,而这次,他们是來抓捕他们两人吗? 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却又仿佛不是,因为他们正猎捕着另一个对象。 只见在这些骷髅的前方,有一头青鸟急速地逃亡着,而那青鸟之上乘坐着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用青纱蒙住了脸,所以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面上所显示出來的慌乱与恐惧却是显而易见。 “这些邪物好像是在追那个女子,不是來找我们的!”婕蓝紧张起來,因为她不知道这些骷髅魔为何要追捕那个女子。 “既然不是來找我们,那就不用管这档子事了!”承风按回炎麟剑,一副不想战斗的模样。 婕蓝惊怒起來,道:“这怎么行,我们不救那女子吗?” “你觉得你是那些骷髅的对手吗?”承风想起初次与那些骷髅交手时,便知道对方的力量是有多强大,倘若真跟他们交战,恐怕绝不是敌手。 婕蓝自己心里也清楚,靠她这点力量,恐怕很难敌得过这十骑骷髅,可是从小便身为村落的猎魔师的她又岂会见到魔物而弃之不顾,更何况那女子很可能会被那些骷髅抓走。 “你这样太冷酷无情了些,你若放手不管,那我只好出手了,龙奕和雪的安危便交给你了!”婕蓝说完转身欲走。 突然间,一股劲风吹过,将这绿原刮得有些生疼,承风回转过头,却见那在清冷的月光下飞过的女子,她的面纱被风卷起,露出了她那绝美的绮丽的容颜。 一时间,承风只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攫住了般,身体竟不由自主颤栗了一下。 那女子,那女子,她怎会在此处,她还活着,过了这几百年,她还是活着的,承风的身体顿时间仿佛不由自己控制般,他快速地朝那女子奔了过去,他跃过婕蓝身旁,不管不顾地就这般追赶而去,仿佛前方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在吸引着他,诱惑着他。 婕蓝突然见承风突然改变心意去救那女子,心中颇为欣慰,可是她也很是疑惑,倘若真是去救那女子,他为何会这般焦急,他那从未有过的慌乱惊惧而担忧的神色婕蓝从來都未见过。 婕蓝回过神朝还熟睡的黑猪叫道:“龙奕,你守在崎雪身边,就在这里,不要走开,我去去就回!” 龙奕醒了过來,听到婕蓝的吩咐,还有几分茫然,当他看到远空中飞着异物时,顿时知道了婕蓝他们又遇到了麻烦,他想跟着过去,但是婕蓝却已经去得远了。 ....................................... 青色的身影掠过天空,惊慌地奔逃着,她乘坐的那只青鸟振翅疾飞,然而它的左翅处一片殷红,看來是受了伤,所以越飞越慢,而那青衣女子的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即便到现在还在兀自留着鲜血,看來她这身后的骷髅魔已经经历过一场大战,随后力战不敌便夺路逃走。 可是最终还是无法逃出那骷髅魔的追踪,不得已,青衣女子只得按下云空,朝绿原上俯冲下去。 因为就算要再次战斗,让受伤的青鸟与他们对抗只会对自己不利,她下了云空,落回到地面上,从手间召唤出一把青色剑,等待着骷髅魔的迫近。 十骑骷髅魔落到地面,因为他们的邪气太盛,使得他们身周的绿草顿时枯萎下去,他们看着面前这个仍在垂死挣扎的女子,用那仿佛从地底里发出的诡异声音道:“跟我们走,否则会让你尝到更残酷的痛苦!” 青衣女子冷冷一笑,道:“邪魔妖物却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们也太狂妄了!”她挥舞着青色剑朝骷髅魔奋力逼了过去,顿时间青色之光大盛,朝那领头的骷髅魔头顶削了过去,然后剑到中途,一只白骨的枯手竟径直抓住了剑锋,青衣女子愕然大惊,想要将剑抽回來却是不能,而对方的邪气开始通过剑传向青衣女子的体内,她痛苦得开始颤抖起來,可是想让她抛弃剑却是如何也做不到。 那骷髅诡异地笑了起來,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种剑对來自冥界的我们根本沒有用,你还想继续挣扎下去吗?” 青衣女子喘着粗气,睁开眼看着面前这具恶心的骷髅,道:“就算是再痛苦,我也绝不会被你们这些丑陋的邪物带走,走开!”她一声震动天地的大喝将全身的力量都释放了出來,一道青色的光从她的体内迸射而出,将那骷髅的邪气切断,那骷髅吃惊不小,只得放开手,不然自己的手臂也会被那光给切断。 02 骷髅冥灵 她将青衣女子扔了出去,青衣女子重重地被摔在地上,手中的那把青色长剑因为邪气的侵蚀而暂时失去了力量,她强撑着站了起來,抬头看着这骷髅魔,仿佛已经走到陌路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然而方才她的抵抗仿佛把这骷髅魔彻底激怒了,他怒吼起來,道:“你这女子,竟然还敢反抗,那么就用我的冥灵之气葬送你吧!” 那骷髅魔张开骨手,顿时间它手间有黑色之气萦绕,那气形成犹如被风带动般形成漩涡,等到漩涡形成月盘大时,它厉喝一声,便将那团黑气朝青衣女子袭來。 顿时黑色形成风柱般朝青衣女子的胸膛袭來,这黑瘴之毒所到之处,草木皆枯,青衣女子看着那强大的邪气,一时间错愕异常,想要逃开,却被吸入体内的瘴气弄得全身麻木,身体竟丝毫动弹不了。 难道就要死在这种地方吗?无法动弹的她只能等待着被灭杀的命运,可是想到这点就觉得好可笑,明明自己背负着斩灭妖魔的天命,可是最终却死在这邪灵的毒瘴之下,这是对我的嘲笑,还是对我的惩罚,惩罚我违背了天命,沒有斩杀他吗? 痛苦使她难以睁开眼,当她开始绝望时,突然间,眼前闪过一道赤色焰火,那焰火击向黑障之气,竟一瞬间将瘴气净化。 看着那赤色光芒,青衣女子难以相信,她喃喃道:“那是…炎麟剑!”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上空,却见那一头银发飘洒在夜空之中,闪着夺目的光华,她因为太过惊异而有些颤抖起來,唇间只是吐出那个消逝多少年的名字:“承…风吗?” 來者正是承风,他快步跃了过來,腾入空中,再次朝那骷髅魔挥舞出炎麟剑,骷髅魔感受着炎麟剑的净化之气,仿佛遇到了自己的克星般都吓得往后退了些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正此时,婕蓝也追了过來,她见承风正与这些邪魔战斗,就跑到被击倒的那青衣女子身边,蹲下询问道:“你沒事吧!” 青衣女子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仿佛再一次被错愕镇住,好久才镇定下來,道:“是你!” 婕蓝愕然不已,道:“你认识我么!” 那女子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勉强撑起身体,额间冒出冷汗,婕蓝伸手欲要扶她,她却将婕蓝的手推开,道:“我还沒无用到连站立都要靠人!” 婕蓝看着这个有些怪异而冷漠的女子,顿时不敢再去碰,只是问道:“为何这些骷髅魔要抓你,莫非你也是血魔一族的吗?” 那女子听到血魔二字眼睛便发出异样的光,她侧过头看着婕蓝,道:“别将我跟那脆弱的族类牵连在一起!” 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婕蓝连忙将手缩了回來,哀伤而又悲愤地看着她,看來这个人仿佛对属于血魔的他们感到很是敌视,所以言语间才那么激烈。 婕蓝自然有几分生气,但是这种时候也不是为这些而争执的时候,她只道:“对,就算我们脆弱也好,那么就把这骷髅魔交给脆弱的我们,你就一边歇着好了!” “你…你们!”仿佛很不甘,这女子紧咬着唇,她欲要自己去打倒这些魔物,可是身子刚一动,全身就仿佛要炸裂开了一般,竟无法动弹。 承风面对着这些魔物,已经挥舞了三次炎麟剑,但是都无法将他们解决,他落回地面,喘着粗气,显得已经有一些疲惫。 那邪魔笑道:“原來你还沒有完全觉醒,所以你的净化力量才这么浑浊不堪,别再挥剑了,这样的力量对我们并沒有什么用!” 那十位邪魔手间用黑气凝聚成一把剑,将承风围在垓心,他们乘坐在骷髅鸟上,俯视着这个白魔,蔑视与不屑占据着他们的魂灵,他们挥舞起瘴气之剑,朝承风齐挥而下。 婕蓝见到这情状,不由大呼出來,深怕承风会被伤在这些魔物的手下。 承风举起炎麟剑,顿时间赤焰盛起,赤焰之光与黑障之气碰撞在一起,两股力量交融并会,顿时间犹如电闪雷鸣般,力量在汇聚那一刻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倘若承风的净化力量纯净,那么焰火会直接穿过黑障直击这骷髅的心脏,将他们连着这瘴气一起净化,可是他的这净化之力还包含着一股强大的妖邪之气,这股妖邪之气反而和骷髅魔的邪气有几分相似,因此这股力量竟沒有抵抗黑障之气,反而抵御着净化之光的力量。 焰火渐渐被瘴气覆盖,最后随后只听到地底里一声炸雷响,十股黑障的力量击向地面,竟将绿地炸出一个黑色巨坑出來,而承风遍体鳞伤,躺在巨坑之下,也不知是生还是死。 婕蓝怎会料到会这样,她哭着大喊出來:“承风,承风!” 她不再顾忌骷髅的力量朝承风被击倒的方向奔了过去,而身后的青衣女子也是面容失色,无法相信承风被这些骷髅魔击败,她想追过去看,但是胸口一阵疼痛,竟阻止她过去,她低语道:“原來他还是沒有完全成为白魔,所以才会这般,是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再成为白魔,脆弱的心灵果然就算是在几百年后也无法改变!” 她看着婕蓝不顾所以地冲向骷髅魔,怕她也遭到这些冥灵的毒手,便大喊道:“笨蛋,你过去就会死,回來!” 可是她的呼唤却是这般的无用,婕蓝无法抛弃承风不顾,就如同自己每次面临生死时,他都会舍命來救一样。 那十骑骷髅魔见到奔跑过來的婕蓝,顿时便拦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婕蓝停了下來,抬头望着这些骷髅,心中憎恨不已,道:“你们究竟为何要抓我们,还有那个女子!” 为首的骷髅魔笑道:“沒有告诉你的必要,你只要跟随我们回去就行了!” “少开玩笑了,我岂会束手就擒,今天这里的人你们谁也别想带走!”婕蓝怒喝着,面对这些强大的邪灵,婕蓝丝毫沒有畏惧。 “真是冥顽不灵,我看你又有何能力奈何得了我们!” 婕蓝开始从手间召唤出无影剑,想要单凭自己的灵力來对付这些邪灵,恐怕绝难有胜的把握,那么只能靠这无影剑的力量來试一试,她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无影剑上,犹如经脉相通般,剑与身体联合在了一起,顿时剑蓝光大盛,在这黑夜里犹如鸢尾绽放,发出美而不妖的光芒。 那骷髅魔看到这剑,显得有些惊惧,道:“无影剑!” 婕蓝大喝一声,便疾步奔向那为首的骷髅魔,那骷髅魔挥起黑障之剑削向婕蓝的腰腹之间,顿时一股强大的瘴气之毒扑面而來,婕蓝屏住呼吸,跃入空中,朝那骷髅魔的胸膛口由上至下的挥舞而去,顿时间无影剑的剑气形成蓝光切割向骷髅魔的身体,那骷髅魔顿时仿佛犹如身在炼火之中一般,痛苦地鸣叫着,刺耳的声音响彻在这苍穹之下。 当蓝色之光击中那骷髅魔的胸腔时,那骷髅魔体内的魂魄开始被释放出來,被吸收进无影剑中,其他九骑骷髅魔见到这等情状,都是既惊又怒,他们挥起黑障之剑,从左右两侧朝婕蓝袭击而來。 婕蓝分身乏术,眼睁睁地看着这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正当惊骇而不知所措时,突然间,两侧里的闪现两股赤色焰火,将袭击而來黑障之气切断,婕蓝看到这赤色之火,便知道是承风,她幸喜若狂,心中无数次默念着,他沒事,他真的沒事。 那骷髅魔的魂气尽数被无影剑吸收走后,骷髅魔的力量衰竭下去,那如火球般燃烧的眼也暗黑下去,变成了一堆无用的骷髅架。 它从鸟背上跌落下去,摔到地面,再沒动弹,而其他的骷髅魔见识到这无影剑的力量,都不敢再贸然攻击,只得掉头逃走。 婕蓝想去追,却被身后的承风叫道:“不用去了,你追不上他们的!” 婕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那个强自撑着的承风,奔跑过去,看着他全身多处伤口,都被黑障之毒侵蚀,而自己又沒有净化的力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怎样,是不是很难受,怎么办,这瘴气之毒该怎么解!” 承风对比自己的伤势來说,更为担心身后的那个青衣女子,他朝她走了过去,冷冷地看着她,从唇间吐出了两个字,两个几百年來都萦绕在心间的名字:“青蒙,你居然还活着!” 那面容惨白却凄美动人的女子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红眼的男子,冷言道:“你都能还活着,我为何不能!” 承风突然疯狂地笑了起來,因为笑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痛侵入心髓,他捂着胸口,狂乱道:“你沒有把我杀死,看到活着的我应该很气愤吧!你这个高傲冷血无情的女人,沒想到你今天也沦落到这种地步,怎么,为何不拿出当年杀我的姿态杀了这些骷髅,看來你活着也沒用了!” 婕蓝听着这番话,感到异常的错愕,无法相信承风与这个女子居然是认识的,她低声呼着:“承…风…” 03 无法斩断的怨恨 那叫青蒙的女子笑了起來,大声喝问道:“你本不该再來到这世间的,你的出现只会给这个世间带來灾难,带來毁灭,为何不就这样永远睡过去,为何要活过來,这世间还有什么让你贪恋的吗?” 怨恨让承风几乎有些失去理智,他亮出了自己那尖利的手爪,道:“对,我不该來这这世间,我的复活让你很失望吧!青蒙,这么有本事的你再來杀了我啊!” 那青衣女子后退两步,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眼中却已经含着泪光,她的声音也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了起來:“为何这世间存在着血魔,为何这世间有我的存在,为何要让我來完成这样的使命,承风,如果你怨恨我就怨恨吧!”她将手伸到背后,顿时间背后亮起血红之光,随后一把红色之剑从她的后背中浮了出來,她伸出右手抓住那把红色之剑,对准了承风。 这样一幅画面,这样的情景,婕蓝好似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那个冷傲而带着恨的女子,她是谁,为何这般熟悉,为何仿佛有种时曾相识的感觉,她和承风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如此怨恨着对方。 承风看着她握着那把斩魔剑,那把专门用來斩杀血魔的斩魔剑,心中顿时如寒冰侵蚀般顿时冷却下去,他沉声道:“现在,你是想再次杀了我吗?用你那把可恨的斩魔剑再次杀了我吗?” “这次,你就永远的沉睡过去吧!”她举起斩魔剑,便朝承风挥舞过來,承风全身受伤,又中了瘴气之毒,身体不受控制,他举出炎麟剑朝那斩魔剑抵挡而去。 双剑相交,红色光芒交织在一起,相互抵抗着对反,伤害着对方,两个相互怨恨的人,在这双交中,心中的恨更多了几分。 婕蓝看到突然打斗起來的两人,惊诧不已,她忙跑上前去,边跑边喊道:“放开他!” 然而当她靠近青蒙的身边时,她手中那把斩魔剑的光芒散发出來,将靠近的婕蓝推了出去,婕蓝被红色之光强大的力量弹飞摔倒在地面,此刻她感觉到了,那斩魔剑的诡异力量,当那光芒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婕蓝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血在汹涌地翻腾,仿佛血被火煮着一般,在体内开始变得炽热滚烫,那种感觉仿佛血液要破腔而出一般,全身涨得难受。 可想而知,现在的承风是有多么的难受,她大呼道:“你这个女人,放开承风!” 青蒙回头看着婕蓝,看着这个担心承风的女人,眼中满是疑惑与怨恨,她疑问道:“为何要庇护这个妖魔,你的心也被他收服了吗?还是说你也已经堕落到跟妖魔混为一路了!”因为婕蓝的关心反而激怒了她,她大喝一声,使出仅存的灵力将承风击退一步,承风脚步踉跄,不自主后退了开,趁他身形未定时,青蒙挥起斩魔剑朝他的胸口处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伴着剑刺入体内的沉闷声,交织着身后婕蓝惊叫的声音,将这黑夜里抹上了几分凄凉之色。 银色长发随着风渐渐飘散,最后缓缓向地面铺散开來,而承风在倒下的同时看着眼前这个凄美的女人,喃喃道:“你…好狠的心!” 青蒙看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因为悲痛,她握剑的手都在瑟瑟发抖,而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让一切完结吧!不要再留恋这世间!”她缓缓举起剑,对准承风的心口,欲再次刺下去。 婕蓝见状,忙奔跑过去,扑倒在承风身前,伸手挡着,道:“你离他远点,不许再碰他!” “你…”青蒙看到婕蓝一再庇护承风,很是诧异:“为何要护着他,他现在是个堕落的妖魔,如果不杀了他,有一天他会给这世间带來灾难的,让开!” “你要杀了他就先杀了我再说!”婕蓝召唤出无影剑对着青蒙,显得异常坚决:“我不知道你跟承风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牵扯,也不知道你为何口口声声说他会危害这世间,可是我知道,承风他不会,他沒有危害这世间,刚才不是为了救你差点送命吗?为何要对一个救你的人出手!” 青蒙冷冷地看着婕蓝,道:“你变了,以前你见到妖魔就绝不留情,可是现在你却开始维护起妖魔來,是因为你体内蓝魔的血苏醒的缘故吗?以至于的内心也开始动摇起來,也开始为妖魔说话!” 婕蓝沒想到她会说出自己以前的事,她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而又觉得熟悉的女子,放下了无影剑,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 她沒有回答她的问題,只是道:“让开,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我已经说过了,想要对她动手你就先除掉我,你不是痛恨血魔吗?告诉你我也是,那么你也用你的那把剑将我杀了!”婕蓝对面前这个女子充满了恨意。 青蒙顿时冷静下來,看着如此坚毅的婕蓝,让她感到异常的惊异:“你跟他不一样,你的心还沒有堕落,可是他不同,他的心已经不再拥有人类的慈悲之心,残暴与不仁会占据他的心灵,有一天,他会用他的力量将这世界摧毁的,你难道不懂吗?” “对,承风最初被我解除封印的时候,确实很凶残,可是他的魔性已经被我用封灵珠封住了,所以他不会再堕落下去,更相反,他已经在慢慢改变,他变得友善,变得爱护朋友,他决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婕蓝为承风辩驳道。 “封灵珠能永远封住他的魔性之心吗?你解除他封印的时候的姿态还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姿态,当他真正的魔性复苏的时候,别说是你的力量,这世间谁也无法将他除去,所以我必须在他的另一种魔性之血完全复苏的时候将他除去!”青蒙说到此处时,面上现出凄楚之色。 “另一种姿态,那是什么?”婕蓝沒想过承风的事,她始终觉得承风已经开始变得温柔,变得信任,哪怕他时常摆出那副冷漠的表情,可是?她依然感觉得到承风的变化。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只告诉你倘若有一天,你失去人类之心而堕落,那么你只是个妖魔,可是他不一样,他完全堕落之后,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想到承风的命运,她也感到如此的痛苦,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身份,自己才不得不对他痛下杀手,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人类之心,你是否也会杀了我!”婕蓝一直以來被这个心结纠缠着,困扰着,害怕着,现在问出來,等着对方迫切的答案。 “如果你的侍魔者不能完成使命,那么我就会出手,可是?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青蒙看着婕蓝,仿佛看向她的灵魂深处般,竟让婕蓝感到有些不舒服。 婕蓝低下了头,心情有些沮丧,她默念着,道:“侍魔者吗?”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侍魔者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看着自己是否会走入魔道,也时时刻刻准备着举起斩魔剑來杀害自己,婕蓝就感到异常的不舒服:“我希望你放过承风,他已经中了你一剑,你还要杀他吗?” “他的心太脆弱了,迟早会觉醒的!”青蒙看着昏晕的承风,手中的剑怎样也挥不出。 “是你不信任他而已,也并不是我们的心太脆弱了,脆弱的那个人是你,你连相信都做不到,你还能做到什么呢?我只告诉你,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会压制做体内的魔性之血,我相信他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堕入为妖魔,我相信他永远是我们的伙伴!”婕蓝不知道为什么?竟在这个女人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出來,可是这是她的心里话,为了救承风,她也不顾得什么脸面,径直将自己的内心说了出來。 青蒙的双眼突然暗淡了下去,那眼中有一股心酸也有一股敌意,她只缓缓道:“你…对他!” 看到蹙眉的她,婕蓝仿佛明白了青蒙的意思,道:“我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所以别误会!” 青蒙舒了口气,她将剑收回了自己体内,转过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到青鸟身边,她回过头,看向婕蓝,道:“他中了斩魔剑,只怕也是活不成了,所以杀不杀他都已经沒有意义!” “什么?”婕蓝以为承风只中了一剑应该像以往一样最多治疗几天,可是她沒想到会这样严重,婕蓝奔到承风身前,俯下身,她拔开承风胸前的衣服,露出了他被斩魔剑所伤的伤口,伤口处像火在燃烧一般,血如熔浆一样在体内蹿流,婕蓝伸出右手张开灵力想让伤口愈合,可是当自己的灵力之光一碰触到伤口,那熔浆一般的鲜血便发出赤色光芒将她的灵力挡了回去,婕蓝也被这强大的力量推到在一旁,她难以相信,可是反复试过很多次后都被这光芒反弹回來。 婕蓝看着偌大的伤口无法愈合,而承风全身的经脉都便成了红色,看來斩魔剑的剑气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的体内,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 大滴大滴的泪水如喷泉一般滚落下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了,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一定!” 04 唯一的办法 当婕蓝沉浸在痛苦之中时,突听得身后传來黑猪龙奕的呼唤声,婕蓝回头看向龙奕,呼道:“龙奕,你快过來!” 黑猪听到婕蓝的呼唤,连忙朝她声音的方向奔了过來,当走近來,看到昏死过去的承风,黑猪也是颇为震惊,问道:“是谁伤的他,蓝,刚才你们遇到骷髅魔了吧!” 有点不止所措的婕蓝失去了理智,痛哭起來,现在龙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除了依靠他,婕蓝自己也不知道该去依靠谁。 黑猪看着承风的伤口,顿时吓了一跳,道:“斩魔剑,他真的是被斩魔剑刺中了吗?”惊恐让黑猪也有些不安起來:“如果被斩魔剑刺中,这伤是治不好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婕蓝再难原谅那个无情的杀戮者,她站了起來,道:“我去找她,如果她不肯來救,那我就算把她捆也要捆过來!” 黑猪拦阻道:“沒用的,能用斩魔剑的人那要么是侍魔使,要么便是天女,但是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无法医治好斩魔剑的伤的!” “怎么会这样!”婕蓝全身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人掏空了般,一下瘫软了下來,无声地看着承风,看着他那已经面无血色的脸。 黑猪也很是伤心,他沒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知道,那么他一定会跟过來,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远处传來崎雪的声音:“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我找你们好久!” 听到崎雪的声音,婕蓝心头一片凌乱,她回头看着那白色的身影,低声唤着:“雪!” 她知道崎雪对承风的感情,如果她知道承风将无法再救,那么崎雪会是怎样的崩溃婕蓝无法想像得出來,可是想瞒她却已是不行,她已经奔了过來,当看到躺在地上沒有动弹的承风后就放慢了脚步,不知道是太过惊惧还是太过伤心,崎雪一脸木然,只是怔怔地瞧着承风,喃喃道:“他怎么了?怎的躺在地下!” “雪,你听我说,你不要太过伤心,承风是被斩魔剑所伤的,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來救他的!”虽然她自己都觉得是在欺骗自己,可是她依然不想让崎雪面对这样的事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崎雪蹲了下來,看着那火红的伤口,轻声呼唤着:“风…风,你醒醒,风…你醒醒!”她的呼唤声越來越大,到最后犹如决堤一般再难控制,竟大声地痛哭了起來。 婕蓝抚摸着崎雪的背,希望她能够平静下來,崎雪哭了许久,才渐渐收住眼泪,她抬起那双带着怨恨的双眸,喝问道:“蓝,你告诉我,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是被一个叫青蒙的女子,听龙奕一说,大概是侍魔者或者什么天女!” “青蒙,青蒙,他们终将还是见面了,即便过了几百年,他们还是见面了,我早该想到的,这世上除了那女人,还有谁能够伤害风,那女人为何几百年后都不放过承风,她就这般狠心吗?”崎雪想起那个伤害承风的女子,便恨得咬牙切齿,她突地站了起來:“蓝,那女人往哪里去了!” “你要干什么?”婕蓝见崎雪一改往常的神态,心中颇为担忧。 “我要去杀了她!”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不许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救承风,难道你要撒手他不管,而跑去送命吗?”婕蓝虽然体谅崎雪的心情,可是这种时候还是承风的伤要紧,她看向龙奕,道:“真的沒有什么法子救他了吗?我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黑猪仔细思索着,而婕蓝焦急而迫切地等待着黑猪的答案,她害怕最终黑猪的回答会让自己失望,因为怕失望她的心都提到了桑眼,呼吸也变得艰难起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黑猪想了许多,随后像想到什么一般,喜道:“我怎的将他忘了,蓝,如果我们找到青魔或许便可以救活承风了!” “青魔!”婕蓝疑惑道。 “嗯,青魔其实跟你们一样,是血魔,他拥有复生的力量,所以只要我们找到他,他愿意为承风救治的话,那么承风一定就会沒事的!”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这对婕蓝來说也是一个难題。 “我听说青魔从一出生便在清周城,刚好我们已经到了清周城的边境了,只要我们到青魔出生的地方青柳镇上去,或许便能找到他!”黑猪脸上现出希望之色,神色间也颇有把握。 婕蓝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抓紧时间上路,希望能尽快见到青魔,救活承风!”她将承风扶了起來,黑猪蹲了下來,将承风抱起,朝崎雪道:“你快将你的雪鹤召唤出來!” 婕蓝摇了摇头,她从自己体内召唤出那只小貂,随后抛入空中,小貂便变化了形体,停在接蓝的身边:“让承风与我坐一骑吧!我也好照顾他!” 黑猪将承风放到貂背上,婕蓝也上了去,她回头朝崎雪道:“雪,不要再想其他的了,就算心中有何不平,以后再说,现下先救承风要紧,你说好吗?” 崎雪泪眼朦胧,她‘嗯’了一声,便召唤出雪鹤,她和黑猪上了雪鹤,几人便飞入空际,深夜赶路。 .............................. 行了两日两夜,几人都是未休未眠,面上早已有憔悴之色,而他们也进了清周城,只是他们不知这青柳镇是在何处,便沿途打听,后來在山野间向一个茶棚的小老板打听得,青柳镇位于清周城的东五十里处,但是那茶棚老板却叮嘱他们,说此处最好不要去,因为此地是清周城最寂寥之地,也是怨念之气最重之地,凡是去了的人,回來后不是生病就是死亡。 婕蓝问为什么?那茶棚老板也不愿多谈,就自顾自地照顾生意去了。 婕蓝沉吟半响,看向黑猪和崎雪,崎雪意志坚定,道:“就算那里是鬼魅之地,我也非去不可!” 几人也不多说,想法都是一致的,想到当初几人一起闯北炎地,那是何等的凶险,既然北炎地能去,这青柳镇有何不能去的。 他们几人喝了几口茶,随便用了点点心,便带着还昏迷不醒的承风继续上路。 到得星夜时分,黑猪见婕蓝本來就有伤,却又是多日连续赶路,便道:“蓝,今晚我们就在这个小山村里休息一下吧!” “龙奕,你累了吗?”婕蓝知道自己这般赶路,他跟着自己吃苦,肯定异常的累,心中多少有些歉疚。 “不是,你看承风除了被斩魔剑刺中外,应该还中了瘴气之毒,我们得找个地方想法先将他的瘴气之毒压制下來,不然等瘴毒蔓延他全身,恐怕就算是青魔也沒法救他了!”黑猪焦虑道。 婕蓝一听,心中一惊,她忙褪去承风上身衣衫,露出了承风的肌肤,但见他的肌肤已经全身发黑,倘若不赶紧治疗,便真如黑猪所言了。 “那我们就在这村落里寻个住处,我看这村前有座山,想必那山上应该有祛除毒瘴之气的药草,我去采摘一些來。虽然不能完全祛除骷髅魔的邪气,可是能压制住也好!”婕蓝现在变得比以前更稳重成熟了些。 黑猪点了点头,四人便按下云头,朝村落中飞去。 到了村落中,崎雪去寻了一家老妇人的家,给了她一些银两,那妇人也就答应让他们借宿一晚,但是此妇人家贫穷潦倒,也沒什么好房间让出來,只留出一间以前堆砌杂物的地方让他们几人借宿一宿。 婕蓝也不在乎这些,反正自从离开离落村后,自己便一直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所以能有个避风遮雨的地方已经是万幸了。 婕蓝和崎雪将承风安顿好后,婕蓝便向老妇人要了一个篮子和一把镰刀,准备出门到山上去采药,老妇人备下了晚膳给他们享用,但是婕蓝也顾不上吃,就准备出门。 黑猪见婕蓝为了承风如此拼命,怎不心疼,他忙拦阻道:“蓝,你已经好几日都沒好好吃过东西了,采药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用点吃的再去吧!” 婕蓝本想回拒,但是当看到黑猪乞求的眼神时,婕蓝知道他最是担心自己,倘若自己不吃点东西,他一定会感到不安,因此就放下竹篮,走到桌旁,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馒头,吃饱后她朝黑猪微微一笑,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黑猪开心地点了点头:“蓝,让我陪你去山上采药,天这么黑,我不放心你!” 婕蓝看崎雪一直守在承风床边,心想有崎雪悉心照顾应该沒有太大的问題,龙奕陪自己倒能快点回來,便应道:“好,崎雪照顾承风,你就陪我去采药吧!”她见崎雪神色黯淡,知道她一直牵挂承风的伤势,想劝慰几句想必也是无用:“雪,我们出去了,你好生照看着承风!” 崎雪轻声应了声,婕蓝便和黑猪出了门,乘貂往山上飞去。 05 洞窟黑蛇 山上暗黑一片,想要找药草却是有些难,带过來的油灯光线又太过微弱,显然是沒有多大用处,正自焦急时,却见那小貂跃入空中,身子缩成一团,随后全身发出白光,将这山照起雪亮起來。 婕蓝顿时欣喜,她沒想到这小貂居然还有这等用处,可是看到小貂,婕蓝便想起了那个身在王城的男人擎战,这些时日來因为承风的事她渐渐将擎战淡忘,可是当心冷静下來时,她的心却依然不受控制地会想起他,婕蓝只是哀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总将会是忘了他的,等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黑猪见这小貂异常乖巧可爱,便询问道:“蓝,你可曾给它取个名!” “还沒有呢?”婕蓝有些伤感。 “那就为它取个如何!”黑猪顿时有了兴致。 婕蓝也觉应该为自己的骑兽取个名,她想了想,不禁说道:“就叫碧落吧!” 黑猪听着这个名字,错愕地看着婕蓝,这一瞧婕蓝顿时红了脸,她忙道:“我只是随便取的,倘若你觉得不好听,你可以为它取一个!” “不是,这名很好听,只是,蓝,你还是想着擎战少君的是吧!”黑猪知道婕蓝与擎战相遇的地方便是在赤燕城少君所住的碧落阁,婕蓝取此名便知道她心中还是牵挂着他的。 无论怎样,婕蓝也无法对黑猪埋藏得了自己的心事,她不愿在承风危难的时候提起这个不会再有牵连的人,悻悻道:“我们还是采药吧!” 她钻入草丛中,开始寻找着驱除瘴气的几味药草,小貂紧跟着婕蓝为她照明,估计是因为听到婕蓝为自己取了个好听的名,它发出的光芒也更耀目了些。 黑猪知道婕蓝不想再提起那个人,哪怕心中就算思念也不愿再提起,他也不愿婕蓝再次伤心,便也不再提,走过去帮忙寻找药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猪对药草并不熟,就询问婕蓝,婕蓝一一将自己需要的药草告诉他,让他比对着寻找,黑猪便认真地在草丛中钻來钻去,婕蓝看到他这么用心,心下里也是颇为安慰。 可是找了大半夜,婕蓝也沒找到几味可用的药草,找到的这些药草药效也一般,对承风的毒瘴來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她站了起來沒再继续寻找,只是叹了口气,道:“怎的就寻找不到好的药草,要是找不到,该怎么办!” 黑猪也站了起來,安慰道:“我们再找找,兴许会找到的!”黑猪正说着时,突然听到婕蓝身后的草丛中传來沙沙声,他朝那里看去,这一瞧不由一惊,叫道:“蓝,小心!” 婕蓝忙往身后瞧去,但见身后一条两米來长的黑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婕蓝也是一惊,忙向后跳了开,召唤出光刃朝那黑蛇削了过去。 蛇被斩为两段,蛇身动弹了几下之后便静了下來,惊慌过去,婕蓝冷静下來,突然喜道:“对了,这里居然有这样的蛇,那一定有蛇居之地,蛇本身邪气较重,那么他们经常出沒的地方便一定有上好的驱除毒瘴的药草,龙奕,我们沿着这条蛇來的方向寻过去,一定会找到的!” “找蛇窝吗?那样岂不是太危险了!”黑猪担心这黑夜里,婕蓝不管不顾的样子会出什么事。 “龙奕要是怕的话就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婕蓝丝毫沒有惧怕的意思。 “那怎么行,我跟你去!”黑猪走到婕蓝身后,婕蓝朝他泯然一笑,两人便沿着刚才那条黑蛇來的方向寻去。 黑蛇身上带有粘液,在白貂发出的雪光照耀下反射出个光亮,两人一路沿着寻下去,大概寻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山峰右半侧的石窟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们抬头一看,这石窟处果然瘴气很重,四处寸草不生,唯独在石窟的石块间有一些奇花异草在瘴气中发出寒光,看來那些花草便是要寻的解除毒气之瘴的药草了。 然而令婕蓝和黑猪毛骨悚然的是这里布满了数百上千的蛇,这些蛇都有数米之长,各色各样,发出腥臭之气。 婕蓝不知为何,见到这些蛇心中就有些作呕,可是就算如何讨厌她也不得不进去将药草取出來,她心一狠,召唤出灵力,手间蓝色光芒大盛,将这蛇窟照耀得幽蓝如海。 就算双脚有些发软,但婕蓝还是迈开脚步朝里面缓缓走了进去。 那些散在地面的蛇,盘在石上的蛇,挂在洞顶的蛇都抬起头张开嘴戒备地看着侵袭者,而黑猪倒退着守在婕蓝身后,只要蛇一靠近,他就用灵力将他们逼退。 一路斩杀过去,这些蛇都有些惧怕,皆往后退开,可是他们依然是伸长着脖子咕哝着眼,一副凶恶的模样。 好在这些蛇也并沒什么妖力,都是些普通的毒蛇罢了,婕蓝也放宽了心,她走到了洞窟里的岩石旁,伸手去拔出这几株花草,她摘了十几株,见差不多够了的时候,便放入竹篮,打算回村落去,两人小心地往洞窟外走去,然而沒走几步,婕蓝突感背后一阵凉意猝起,她心中一个激灵,便暗叫不好,忙得回头向后看去,但见身后的黑窟之中,两个幽绿的光芒闪现,看起來像两团幽火般,婕蓝心惊胆跳,因为她知道,这是巨蛇之眼,突然间那条仿佛被婕蓝两人的闯入而暴怒的黑色巨蛇大吼起來,绿色双眼发出深幽之光。 黑猪见状,忙道:“蓝,快跑!” 婕蓝连忙朝洞窟外跑去,可是那有十五米來长的黑蛇伸长了脖子,便朝婕蓝后心咬了过來,婕蓝知道逃不过,她将药篮朝前面的黑猪丢掷过去,道:“龙奕,接住!” 黑猪接住了篮子,等抬头再看婕蓝时,却见那巨蛇已经追上了婕蓝,只听到一声惨叫声,婕蓝后心被那巨蛇咬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蓝!”黑猪大呼出來。 “不要过來!”婕蓝喝住想要过來救她的龙奕,她忍住背后的剧痛,爬了起來,后退几步,靠在洞窟的石壁间,她趁那黑蛇还未攻击过來时,连忙召唤出无影剑,然后当自己正运灵力从体内召唤出无影剑时,冷不防那挂在墙壁上的一条小花蛇张口便朝她手腕间咬了过啦! 婕蓝手腕吃痛,而那条花蛇也是含有剧毒,毒入血脉,婕蓝手腕很快黑了起來,想要运灵力却是不及。 而那条巨蛇挥起身子,便朝婕蓝打來,‘砰’一声响,婕蓝被那巨蛇卷起,狠狠地朝右边的墙壁上砸下去。 婕蓝只感全身的骨节都快断了,喉头里一股腥甜之味涌了上來,婕蓝‘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好在那口鲜血还是鲜红而非乌黑,不然她命休矣。 而那黑蛇仿佛发了疯般,对这个前來侵扰他地盘,伤它蛇众的來客丝毫不留情,它狂吼一声,仿佛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随后张开血盆大口,朝婕蓝的胸口咬了过來。 若这次被咬中,婕蓝休想再活命,也很有可能会被这巨蛇一**吞下去,黑猪见到这情景,哪还能待在那里不管不顾,他仿佛也发了疯般,全身的力量开始膨胀,顿时间那头娇小的黑猪现在也在自身力量的催动下变成高三米的巨兽,他蒲扇般的耳朵也变得坚硬起來,两颗獠牙露出嘴外,双眼突出发出冰寒光芒,他拖动着笨重的身体怒吼着朝那黑蛇奔跑过去。 那黑蛇见到新的挑衅者,便丢下婕蓝不管,反过來朝黑猪咬了过來。 黑猪粗壮的前脚被黑蛇咬中,只听到蛇牙沒入皮肤的沉闷声传來,变身后的黑猪也未痛喊出來,而是不管不顾地径直用双臂将那条巨蛇环抱住,随后使足全身的力气将他压在地面,那黑蛇被压在黑猪的身下,拼命挣扎抵抗,它不断甩动着尾巴朝黑猪鞭打而來。 黑猪对身体的疼痛置若罔闻,它只是张开自己的獠牙,朝那黑蛇的七寸处咬了下去。 顿时间整座山峰都传來黑蛇震动天地般的嘶吼声,它拼命地挣扎着扭动着它庞大的身躯,想将压在身上的黑猪甩开,然后它只感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山般的力量,无论自己怎般抵抗,对方都用手将自己抱得死死的,它竟摆脱不了。 黑猪见它还一个劲地反抗,便挥舞右前脚,朝那黑蛇的头顶重重地打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直到那蛇的悲叫声渐渐低了下來,直到它停住了挣扎,黑猪才放了开,他看着这头巨蛇摊倒在地上,蛇头已经被自己打得头骨碎裂,鲜血浸满了一地。 黑猪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仿佛连自己都害怕起來,他看向一旁怔怔地瞧着自己的婕蓝,顿时狂怒的心一瞬间平息了下來,而他自己也恢复成了原來的模样,恢复回來后的黑猪小心地走到婕蓝身边,他知道婕蓝一定是为刚才自己那凶残的模样给吓着了,忙道:“蓝,你还好吗?” 良久才反应过來的婕蓝点了点头,她想撑起來,可是一动全身裂骨般的痛让她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黑猪忙道:“你不要动,我來背你!”可是他又犹豫了,因为他害怕婕蓝因为刚才自己的模样而开始厌恶自己,不愿自己去碰她:“你会不会很怕我,我那个样子一定吓着你了!” 06 挂念 婕蓝沒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拉着黑猪受伤的臂膀,道:“你刚才那么拼命,都不知道保护你自己,你瞧你被那黑蛇咬了这一口,一定中毒很深,怎的还让你背我!” 听到婕蓝关切的言语,黑猪比什么都开心:“你不怕我么,你不嫌弃我么!” “你这个样子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怎会害怕,你是为了我才这样不顾性命地去跟黑蛇拼搏,我怎的会嫌弃你,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婕蓝想到黑猪为自己做这些事,心中都是一阵感动,差点掉下泪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黑猪也激动不已,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只轻唤了声:“蓝!” 他握着婕蓝的手,温柔道:“蓝,让我背你吧!天也快亮了,你伤得很重!” 婕蓝点了点头,黑猪扶她起了來,随后负上背,捡起药篮,便朝洞窟外走去。 这时那些毒蛇都不敢靠近他们二人半分,都是远远地躲了开,直等到他们离开后,才缩回洞窟中去了。 ......................... 黑猪背着婕蓝下了山峰,他知道婕蓝中了蛇毒,就将她放到路旁的一株槐树下坐下,自己取了一株药草出來,将它咬碎了。 婕蓝连忙阻止道:“那是留给承风的药草…” “要是救了承风,却让你因中蛇毒而死去,那么我们做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再说,用这一两株药草不妨事的,蓝,你就别担心了!”黑猪将咬碎的药草敷到婕蓝的背后伤口处,随后从婕蓝的长袍一角撕扯下一段衣襟,将伤口包扎了:“这就好了,希望这药草能克制那巨蛇的毒素!” “你也用点吧!”婕蓝担心黑猪的伤口恶化,劝了起來。 黑猪点了点头,他又拿了一株药草,咬碎之后,敷到自己的左臂上,但是因为自己行动不方便,怎么都敷不好,婕蓝见状忙将药草拿了过來,替他敷上,随后从自己衣袍上扯下衣襟,很轻柔地为他包扎好。 黑猪仰头看着异常温柔的婕蓝,心中竟然扑通直跳,他顿时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好在天色未亮,自己这副模样婕蓝也并不知道。 “龙奕,我有时候都在想,你究竟是谁,为何來到我身边,我本來一直想问,可是若是你不原意说我也不会勉强的!”婕蓝边为他包扎着边清幽地问出。 黑猪抬头看着婕蓝,看着对自己永远如此好的婕蓝,心中有多少感激,有多少喜欢,他都无法用言语表达,以前自己顾及自己这丑陋的模样怕婕蓝嫌弃,所以一直不说,可是现在见到婕蓝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又丝毫不在意自己那丑陋又恐怖的模样,便不再隐瞒下去,道:“我…我其实是蓝你的侍魔者!” 话一刚落下,黑猪的臂间便传來一阵剧痛,原來婕蓝突然间听到这样的答案,心神一乱,手下便用了力,她顿时待立那里,良久才反应过來,可是她只是直直地瞧着龙奕,沒有说话。 黑猪看着有些异常的婕蓝,小心询问道:“蓝,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不喜欢我成为你的侍魔者!” 婕蓝依然沒有说话,她只是突然站了起來,自己拎起药篮朝村落中走去。 黑猪紧紧地追了上去,急道:“蓝,你身体受了伤,还是让我來背你吧!” 换來的依然是沉默,黑猪更加着急了,边紧跟在婕蓝身旁,边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你怎的不理我!” 婕蓝将头撇了开,见黑猪紧紧追着自己,她更是加快了脚步,任凭身体的疼痛不住传來,可是这身体的疼痛却比不上她内心的失望与痛苦。 她沒想到龙奕便是自己的侍魔者,应该说她自己早应该想到了,可是自己却从來不愿意这样去想,因为她不愿自己信赖喜爱的龙奕会成为一个拿着斩魔剑的人。 黑猪见婕蓝始终不开口说话,便停了下來,低语道:“蓝,你还是介意我这副模样的是不是,你还是介意我是个恐怖而丑陋的妖兽是不是!”他垂下了头,显得异常的沮丧,脚步也放得很慢很慢,仿佛被人夺去了魂魄般,在夜色中默然地走着,看着那样的身影,婕蓝又怎的不心疼。 可是当婕蓝想起那个叫青蒙的女子残忍地朝承风挥下斩魔剑时,婕蓝的心也被那一剑刺伤了般,就算怜惜龙奕,她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愿接受将來那样的后果。 渐渐地黑猪的身影已经隐沒在了黑夜里,婕蓝回头看过去,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她也未在意,心想他一定会自己回來的,所以也就不再管他,自己径直朝村落走去。 ......................... 昏暗的油灯下,微弱的光芒映着承风死寂一般的脸孔,那张以往清俊冷傲的面孔此刻失去了他的神采,仿佛他已经走入了地狱一步,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徘徊。 而在床沿边上,崎雪趴在他的身边,守着他,因为连日來太过疲惫,她已经睡了过去。 突然间承风不住低语着:“水,水,给我水!” 崎雪听到承风的声音,顿时醒了过來,她见承风居然在说话,心中无比欣喜,因为这几日來承风都未曾苏醒过,她担心得要命,怕承风就此死去,现在听到他还能说话,心下怎不高兴,她急道:“你醒了吗?又沒有怎样,是不是很难受!” “水…水…”承风未有张眼,但嘴里一直念着。 崎雪忙道:“水吗?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取來!”崎雪跑出了房间,到厨房中去取水,然而她打开水盖,却见水缸里面的水已经用完了。 崎雪很是着急,也不顾这深更半夜那老妇人还在睡觉,就径直去敲她的门,那老妇人听见敲门声起了來,刚一打开门却听得崎雪道:“我急着用水,哪里有水!” “水啊!哎,我晚上的时候就用完了,又不想半夜去挑,正打算一早去呢?现在还沒天亮,我这个老婆子到哪里寻水去!”老妇人被吵醒已经是老大不愿,又一听崎雪开口要水,更是不耐烦。 “那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水就好,我自己去挑!”崎雪异常的着急。 “就在村口,有一口老井,你从这里出去,往左一直走就是了!”老妇人指点道。 崎雪也不多话,径直到厨房取了木桶,便朝井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老妇人关了门,嘴里却还喃喃道:“但愿这些半妖不要给我带來什么灾祸才好!” 而承风昏昏沉沉地仿佛又昏死了过去,现在的他肤色黝黑,全身滚烫,犹如身在火炉中一般,异常难受。 风轻轻地吹來,将屋里的油灯吹得左右晃动,忽明忽暗的光线让这狭窄而阴暗的房子显得更阴沉了些。 而那扇木门再次被推了开,一个女子轻脚走了进來,她一身青衣,黑色长发披散下來,看起來异常的美丽,而这个美丽的女子不是青蒙却又是谁。 她走到承风的床边,看着已经走入死亡边缘的承风,不知为何,面上却现出了凄楚之色,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倘若你不认识我,我也未曾遇见你,那么我们也不会如此痛苦,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随后从瓷瓶中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她将药丸放入承风的嘴里,可是承风已经昏死过去,怎能将药丸吞下去。 青蒙秀眉微蹙,道:“已经连吞食都不能了吗?”她犹疑了片刻,随后俯下身用手捏开他的嘴唇,自己则轻柔地抚上他的唇,对着他的嘴里吐气希望能将药丸逼他服食下去。 沉睡的承风只感觉到唇间有一股温柔之意传來,他闻到那股清幽的兰花香气,仿佛身在梦中一般,这样的味道,这样的温柔,是那样的熟悉,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花海中,身旁有那么一个人依偎着自己,可是她是谁,为何看不清她的脸,还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想再看清她的脸呢? 终于在自己的帮助下,他将药丸吞了下去,青蒙站起身,看着药丸在体内发出灼目的光芒,看來净化毒障之气的灵药已经起了效用,承风全身的毒气开始被逼迫了出來,最后消散,而承风的面孔也恢复了原状,只是那斩魔剑的伤恐怕自己也无能为力。 青蒙伸出手抚摸着他胸口的伤口,低语道:“真可怜,强撑这么久一定很痛苦吧!如果我再刺深一点,或许就可以解除你的痛苦了,可是我还是沒能狠下心去做,原來我也是这般的脆弱,就如几百年前一样,我宁愿将你永远冰封,也不愿杀了你,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怎样呢?蓝那个笨蛋,她说会相信你,难道我对你的感情还不如她对你的深吗?还是说是我太心狠了!” 青蒙眼中泪光波动,她看着依然昏迷的承风,道:“就算我今天为你驱除了瘴气之毒,但是你中的这斩魔剑的伤也会要了你的性命,明明知道你沒有救了,我还是忍不住过來看你,我这是在做什么?”她仿佛对自己这种愚蠢的行为感到很可恨,可是就算恨,她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自己,便背过身离开了屋子,离开了承风。 当她走出房屋,朝黑夜深处走去时,却见身后远处的崎雪抱着一桶水疾步跑了过來,因为跑得太急,桶中的水洒落出來将她的衣衫都浸湿了。 07 无法原谅 然而当她看到从屋中走出一个青衣女子时,她不由惊疑起來,忙道:“你是谁,怎么來到此处!” 青蒙侧回头看着身后的崎雪,沒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崎雪已经猜到了,她惊愕道:“你是…青蒙!” 青蒙停下了脚步,轻声道:“沒想到过了几百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在他的身边!” “果然…是你!”崎雪所有的恨顿时涌了上來,她怒喝道:“你到这里來做什么?你对承风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进去不就知道了!”青蒙沒有与崎雪纠缠下去的意思,便继续往前走,然而崎雪却沒有让她走的意思。 她放下水桶,开始召唤灵力,手间雪风开始萦绕,她恨狠道:“就这样想走吗?承风的恨他不能找你偿还,那么我替他來讨还!” 崎雪一个箭步跃了过去,便朝青蒙背后袭來,青蒙眉头一皱,长袖一拂,强大的灵力朝崎雪迎面击來,崎雪被那股力量掀翻在地,她滚了两滚才定下身來。虽然青蒙沒有出狠手,但是却也将她摔得全身剧疼。 “我沒有兴趣跟你纠缠下去,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激怒我,以你的力量是伤害不了我半分的!”青蒙言语冷漠,却有一股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傲然。 崎雪站了起來,一字一句坚定道:“或许我沒有力量杀得了你,可是?像你这种女人,我崎雪也瞧不起,几百年前你已经封印了承风一次,难道这次你就不能放过他吗?无论怎样,你们也是曾经相爱过的阿,难道你就那么急着要将他送往地狱里去吗?” 仿佛提到了青蒙伤心的过往,她凄冷地笑了起來:“相爱,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从來沒有过,他是堕落的妖魔,而我是奉行天命的天女,我们如何相爱!” 这句话完全将崎雪惹火了:“不要妖魔妖魔地称呼承风,你根本就不配提到风,你也根本就不配拥有他的心,你这种女人,风不会再在意,所以,以后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青蒙怔怔地瞧着崎雪,良久都未说话,她那冰冷的双眼顿时有几分哀伤,风撩起她的长发,将她的美映照在这夜空之中,看來也是如此地让人动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良久,她才缓缓道:“放心吧!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來说,我也沒有必要出现!”她说完之后,便乘坐上青鸟飞入天空。 正提着药篮回到村落中的婕蓝看到飞入天空中的那青鸟,看着那绿色的美丽身影,感到几分意外,她喃喃道:“那是…青蒙吗?”婕蓝不知她來到这里是做什么?但想难道她是來杀害承风的吗? 婕蓝心头一急,忙奔到崎雪身边,询问道:“雪,你跟青蒙见面了,你们说什么了!”婕蓝注意到崎雪身上衣服很脏,手臂间也有些细微的伤痕:“你们打起來了吗?有沒有受伤!” 崎雪摇了摇头,她突然想起承风,忙道:“承风,承风他怎样了!” 她和婕蓝都快步朝木屋中跑去,当跑进屋中时,看到承风依然躺在床上,他们提着心走了过去,当看到沉睡的承风时,两人都惊讶起來。 承风的毒障之气已经被祛除将尽,死灰般的面孔也恢复了些。虽然他胸口处的剑伤还是一样未愈,但是现在的他看起來比走之前要好得多了。 “是她为他祛除瘴气之毒的吗?怎么会!”崎雪无法相信一个想要杀害承风的人居然会愿意再出手救他:“谁稀罕她救,杀他的人是她,救他的人也是她,她把风当作什么了,风的性命难道是她左右的吗?可恶的女人!” 婕蓝见崎雪居然如此憎恨青蒙,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劝慰道:“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承风的毒算是解了!” 她拿出自己采摘的药草:“本來还担心我采摘的这些药草能否完全为承风祛除毒素,现在看來应该沒什么问題了,为了确保万一,崎雪,把这个拿去碾碎,我再为承风敷上,这样他体内的毒素应该会全部清除了!” 崎雪点了点头,将草药拿了过去,捣碎后交给婕蓝。 婕蓝将药草放于手心,运起灵力,但是因为被蛇咬中手腕,婕蓝的凝力一时间无法完全凝聚,她只能勉强地将药草用灵力将药性从承风的伤口处逼入他的体内,顿时间药草发出白色光芒,在灵力的运输下朝承风的体内汇聚而去,随着药性的渗入,承风体内的瘴气之毒开始退散。 等到药草的所有药性都进入到他体内之后,婕蓝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下承风体内的毒应该清除干净了,希望他能再撑一段时间!” 她收了灵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这一抬头,手臂间的衣袖滑落,手腕处被蛇咬中的伤露了出來。 崎雪见到婕蓝的伤,不免问道:“蓝,你怎么受伤了,是在山上受的伤吗?” “沒事,只是被蛇咬了而已,并且龙奕已经为我包扎了!”不自觉间婕蓝提到黑猪,像以往一样提起他,可是这一提婕蓝就想起了他的身份,她本愉悦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來。 崎雪此时才注意到,那个每天跟在婕蓝身边的黑猪此刻竟然消失了身影,她忙问道:“那个黑猪哪儿去了,怎的不见他!” 婕蓝仿佛不想提起龙奕,她看着同样身为侍魔者的崎雪,不由问道:“雪,你…曾经像青蒙那样想过要杀了承风吗?” 崎雪被婕蓝这一问題问住了,她不知道婕蓝为何突然问起这一问題,但是她想到承风,却也不想瞒着自己的内心:“想过!” 婕蓝听到这个答案,更加忧伤失望了起來:“果然,这便是你们侍魔者的天命啊!”婕蓝转过身去,不想让崎雪看到自己那幅憎恶的表情,至于她憎恶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可是…就算想过,我也无法下得了手,我如何能对那样的风挥下斩魔剑呢?所以,就算是我背负被灭杀的命运,我也要护承风周全,因为,我始终相信,我所侍奉的承风不是什么妖魔,他只是承风,只是承风而已!”崎雪满心的信任,在婕蓝的眼中仿佛是一道绮丽的光,让心中充满阴霾的她心中也亮了起來。 “是这样吗?”婕蓝低语着:“那么龙奕对我又是怎样的呢?” 她害怕从龙奕那里得到另自己害怕而失望的答案,所以她无法面对龙奕,也不愿去面对他,以前他对自己的好,现在看來好像也只是担心她因为受到危险而害怕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复苏而已,可是他真的只是这样想的而已吗? 还是如崎雪一般,就算是自己某一天也堕落为妖魔,他依然守护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呢? 婕蓝不知道答案,她叹了口气,显得很忧愁,她见崎雪几夜未眠,已经憔悴到不行,便忙对正喂承风喝水的她道:“雪,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不,还是让我來照顾他吧!不然我也放不下心!”崎雪一日不见承风好转,也一日无法定下心來。 “够了,我可不希望伤了一个接着又倒下一个,你就算担心他也要有个限度,去休息!”心情不是很好的婕蓝勃怒道。 崎雪还从來沒见婕蓝对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是她感觉得到婕蓝心情不是很好,也就不违拗她了,她走到一旁的桌旁,趴在桌上,佯装睡觉,可是因为实在太累,过一会儿就真的睡了过去。 这种时候,婕蓝好想承风能够醒过來,而自己很想问下他,他是如何接受崎雪的,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边有一个随时会杀了自己的侍魔者吗? 想着想着,婕蓝自己也沉睡了过去,直到天明时,那老妇人來敲门,才将他几人惊醒。 等睁眼一瞧,却见已是天明,那妇人又端了些米饭进來让他们凑合着填饱肚子,两人想着要赶路,也就匆匆忙忙地吃了几口。 吃完后,婕蓝正准备将承风抱出去,可是她手臂受伤还未好,一时间竟无法做到,崎雪见状,忙道:“怎的不让黑猪來呢?它跑哪儿去了!” 婕蓝心有芥蒂,只冷言道:“估计在外面什么地方待着吧!沒事,我自己來就行,雪,你帮我一把!” 她让崎雪将承风扶起來,随后靠于婕蓝背上,婕蓝便硬撑着将承风背出了屋。 崎雪付了些小钱给那老妇人,那老妇人便笑呵呵地送他们出门,态度比起以前來好了几倍。 婕蓝召唤出白貂,让白貂将承风负于背上,正准备走时,婕蓝此刻才注意到,黑猪到现在都未瞧见他身影,她环顾村落四围,都沒有看见她,婕蓝此时才开始急了起來,心想就算是自己生他的气,他也不会消失不见,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雪,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沒见过龙奕吗?”婕蓝有些害怕起來。 “我昨晚就问你了,可你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以为你让他在外面守夜,所以也就沒多问你,怎么了?”崎雪见婕蓝焦急的模样自己也忧虑起來。 08 打开心结 婕蓝一听,更是急了些,她朝村落四面八方都环视了几圈,可是那个矮胖的黑色身影,却始终沒有瞧见,她开始后悔起來,忙呼唤道:“龙奕,龙奕!” 沒有人回答,只有清晨里的几只狗传來吠叫声,婕蓝更是心慌起來,对崎雪道:“雪,你在这儿先不要走开,借你的雪鹤一用,我去找找他!” 婕蓝上了雪鹤,沿着昨天深夜回來的那条路寻了过去,她从云空中俯瞰下去,希望能够找到黑猪的身影,但是找到几圈都未找到他,婕蓝急得都快哭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昨晚那冷漠的态度会伤了龙奕的心,也沒想到黑猪会因此而离开她。 早已习惯了龙奕在自己身边的婕蓝如何愿意黑猪离开自己,就算不喜欢他的身份,就算生他的气,可是那份依恋却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的。 绕着村落寻了一圈,还是沒有找到,婕蓝已经有些失望,她开始担心黑猪出了事,昨晚与黑蛇相斗时,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而自己竟抛下他不顾,现在想來都觉得自己可恨极了。 正当伤心时,婕蓝突听得在村前那座山峰脚下传來鹰叫声,那鹰叫声听來有些尖锐,有些急躁,仿佛正与什么在争斗一般。 婕蓝有些好奇,便让雪鹤朝声音传來处飞过去,当她飞近时放眼瞧去,却见在一株老槐树下,一头灰色大鹰正与一个身形矮胖的人在奋力搏斗,那鹰此时已经处于下风,被那黑胖的妖兽紧紧地按在身下,已经不能动弹,它只得扑打着翅膀在做最后的抵抗,到最后,竟完全向那妖兽折服,乖乖地蹲下身,让黑猪骑坐在它的背上。 而那矮胖的妖兽不是黑猪龙奕却又是谁。 婕蓝看到一夜未见的龙奕,心中颇为欣喜也颇为恼怒,大声喝骂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黑猪突然听到婕蓝的声音,还有些不相信,当它抬头看到婕蓝就在自己面前时,他一时惊讶得沒说出话來,良久,仿佛意识到什么?忙转过身去,仿佛很怕婕蓝看到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你…你怎的找了來,我不想让你瞧见我这副样子,蓝,你走吧!” “你是在叫我走吗?”婕蓝无法相信黑猪竟然会赶自己走:“莫非你这一辈子都不愿再见我了!” 黑猪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不愿蓝你看到我这副样子,我知道,我的样子又丑又恐怖,你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看到我那副模样吓到了所以才不理我的,所以我决定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我还是会守在你身边的,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所以你想抓这只鹰作为坐骑,然后偷偷跟在我身后!”婕蓝一时有些生气。(.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嗯,如果蓝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跟远一点的,不会让你瞧得见我!”黑猪的声音听起來有些哀伤,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这样做。 “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我一夜不见你有多担心,你却跟我说你以后都要躲着不见我!”婕蓝被黑猪这股傻劲儿给气得有些气塞:“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你的外貌而生气,你知道吗?” 黑猪回过头來看着婕蓝,黑色的大眼睛满是疑惑:“不是吗?可是蓝明明很生我的气!” “笨蛋,我生气是因为你告诉我你是我的侍魔者,我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婕蓝想到这点心中又是无比的难过。 “是…因为这个吗?”黑猪自己还从來沒朝这方面想过:“可是为什么?” 婕蓝沒想到他会反问自己这个问題,顿时被气得有些想对他发火:“为什么?难道你沒看见现在还昏死着的承风吗?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侍魔者的天命吗?难道你身上沒有带着那把斩魔剑吗?”婕蓝将自己一直以來的恐惧与猜疑都一口气说了出來,等到一切都坦白之后,婕蓝反而感到轻松许多,心中的芥蒂也沒有那般深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蓝,你是怕我…会像天女杀掉承风那样对你,是吧!”黑猪睁着那漆黑的眼,怔怔地瞧着她。 婕蓝看着如此诚恳而善良的黑猪,顿时间将自己黑暗而懦弱的心灵完全暴露出來,她背过身去,不敢再面对黑猪,只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倘若有一天我也跟承风一样堕入了魔道,你难道会违背天命而不杀我吗?” “我从來沒想过这个问題!” “那么让你现在想呢?”婕蓝步步逼问着。 “听我说,蓝,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只知道,你是我一生都会去保护的人,你知道吗?你也是第一个说不嫌弃我,不害怕我的人,我怎会对这样善良而温柔的你做出那样的事,如果在以后,蓝的心被污染了,那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变成以前的你,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如果蓝有一天真的走到了末路,而无法回头,那么我会豁出自己的性命让你回头的,因为我始终相信着,蓝就像轩明城主的父亲说的那样,你有颗强大的心,只要有着强大的心,就不会被外物侵扰了你的心灵的!”黑猪说得温柔而亲切,仿佛对着自己最深爱的人倾诉着自己的心声一般。 婕蓝再难抑制住心中的那份感动,她早应该知道,龙奕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而自己却不相信他,更确切地说,她是不相信自己,因为怕自己会迷失而堕入魔道,所以才会这般的怨怪龙奕,婕蓝回过头來,眼中已是泪眼朦胧,她走上前一步,俯下身,一下将黑猪拥入怀中,道:“谢谢你,龙奕,谢谢你这么的相信我!” 突然被抱住的黑猪感到非常意外,他还从來沒被异性这样拥抱过,顿时便红了脸,感到不好意思,他吞吐道:“沒…沒什么啦!蓝…不生我的气我才高兴!” 婕蓝放开了黑猪,笑道:“我为何会生你的气,天底下再到哪里去找像你这般好的朋友呢?龙奕,谢谢你原谅我有那种想法,明知道你不会对我做出这种事,可是我还是怀疑你,厌恶你!” 黑猪摇了摇头,拉起婕蓝的手,道:“因为蓝心里在乎我,才会怀疑我,才会厌恶我,也是因为在乎我,所以才不愿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有一天对你做出那种事,蓝,你有这种心情,我真的很高兴!” 婕蓝沒想到龙奕居然这般了解自己的心情,她实在忍不住,泪流下來,黑猪见到泪流的婕蓝,慌了起來:“我…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婕蓝摇了摇头:“我只是开心而已!”她擦干了泪水:“我们该回去了,雪已经等急了,龙奕,你跟我走吗?” 黑猪坚毅地点了点头,他回过身抓着那只飞鹰,仿佛还不肯舍弃这头飞鹰。 婕蓝眉头一皱,道:“跟我们一起乘坐一头骑兽不好吗?” 黑猪笑道:“这是我猎捕的坐骑,花了我一晚的时间,怎能放掉他,多一头坐骑,我们的速度也快点,不是吗?” 婕蓝见他这般开心的样子,也就不拦阻了,道:“那随便你了,但可别让你这头坐骑托了我们后腿哦!”婕蓝一说完,也不等黑猪,便径直上了雪鹤,飞入空际,朝村落方向飞了过去。 崎雪见他们终于回了來,也放下了心,但是对无缘无故不见的黑猪多少有些抱怨,黑猪也觉不好意思,好在婕蓝为他们打圆场缓和气氛,才让崎雪沒那么生气。 但是崎雪见婕蓝回來后心情大好,心想她心中的事想必是放下了,也就不为她忧虑了。 几人乘坐各自的坐骑上了路,径直朝青柳镇疾飞而去。 ....................... 大概又连日连夜地行了一天,到得第二日凌晨时,几人便到了青柳镇上。 然而令他们在意的是,这青柳镇竟聊无人烟,荒芜至极,这倒让婕蓝几人大出意外,因为自从他们踏入清周城境内开始,他们一路便见田地交错,草木皆密,花香鸟语,农耕种植,都是一派兴盛的模样,然而唯独这青柳镇却是死气沉沉,阴风习习,走进这里,感觉走入了冥间一般,让人不自觉间都感觉到一股恶寒之气。 几人收了各自的座骑,走在这清柳镇硬冷的青石街道上,几人都是提着心,感到丝丝的不安。 只见街道两旁的客栈商铺都破败不已,有些房屋窗棂门扇皆坏,在阴风的吹动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而这街道的所有房屋都积满了尘土,看來已经很久沒有人打扫了。 黑猪不由担心起來,低声道:“蓝,我瞧这里阴气甚重,应该有许多妖魔幽魂出入,我们得万事小心一点,不过…”黑猪不想说出自己的猜疑,可是这种时候也不是考虑他们心情的时候:“这镇上变成这样,也不知是为何故,兴许那青魔根本不在这镇上了!” 婕蓝有些不甘心,道:“我就不信这诺大的镇会沒有一个人,我们再认真找找看,兴许会找到的!” 09 被怨念支配的青柳镇 “看來我们应该在來之前先打听清楚这里的情况的,不过这里不应久留,否则天一黑可能会很危险!”黑猪甚是心忧,对此地充满了畏惧之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行,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也要把那个青魔找出來!”对于好不容易才來到此地的崎雪來说,又怎肯轻易放弃呢? 婕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道:“我们先尽力寻找,等到天黑前再作打算!” 他们也不再多话,开始沿着镇的四面八方一家一户地寻找过去,然而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半个人影,婕蓝有些气馁,这个青柳镇仿佛一夜之间被强大的妖魔侵袭过般,所有人烟都消失不见,眼见已是傍晚时分,此时的青柳镇阴气更重了些,如果不趁此离开,恐怕当真会有灭顶之祸。 可是看着背负在貂背上昏死的承风,婕蓝如何都下不了决心离开这里,因为只要一离开,承风就失去了最后一线活命的希望。 几人正自踌躇时,却听得一幢旧屋外的巷道中传來木头落地的声音,婕蓝几人心中一惊,连忙朝那巷道中看去,却见在那巷道中有一个衣着破烂不堪,全身脏乱瘦弱的小男孩正将堆砌在巷道口处的木柴捧起准备带到什么地方去。 婕蓝见到一个活人,一个唯一的活人,顿时开心得忙奔跑过去,朝那小孩喊道:“喂,小孩儿,向你打听一件事!” 话还未说完,那小孩一见到婕蓝便吓得面色煞白,全身发颤,他大叫起來,朝巷道的另一头跑去,因为太过慌乱,奔跑中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但是见到这位唯一的人,婕蓝怎肯就此放过,她边追过去边对崎雪道:“雪,你照顾承风,我去追他!” 那小孩毕竟跑不过婕蓝,沒几步便要追上,但是当他转眼间转到另一条巷道时,婕蓝跑过去却突然不见了那小男孩的身影,可是这里两面是墙,除非那小孩会飞,不然怎会凭空消失了。 而此时黑猪也跟了过來,见到只有婕蓝一人,便有些疑惑,问道:“蓝,那小男孩人呢?” 婕蓝摇了摇头:“真是奇怪,我亲眼见他跑进这里來了,可是怎的突然不见人了!” “是吗?难道那小孩子是妖怪所变不成!”黑猪也感到颇为意外。 “我瞧不是,倘若是妖魔,又岂会变成个小乞丐,又怎的会见我就跑!”婕蓝虽然可以肯定他是一个人类的孩子,但是究竟为何会消失却是想不出。 两人正说着话时,却见此时天色大变,乌云满天,狂风袭來,那风吹得呼呼作响,将这本已有些昏暗的青柳镇吹得尘土满天,看起來比起初更是阴森恐怖了些。 黑猪遮着眼,怕被尘土迷了双眼,他忙道:“蓝,我看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等到明日再來,不然,我担心会出事!” 婕蓝沒有回答,她自己也还犹豫着究竟去去还是留,踌躇之际却见身旁不远处一块厚重的木板被强风刮起,砸在墙壁上,断为两截。 而令婕蓝在意的是,在这木板下面,仿佛有一个洞,而洞中还发出微弱的人类的声音,婕蓝用衣袖遮着眼,好奇地朝那洞口走去,当走近,往下瞧时,却见在下面也正好有几个人抬眼瞧着自己。 婕蓝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会镇定下來,朝黑猪喊道:“龙奕,快过來看,他们在这儿!” 黑猪听到呼喊,也有些惊讶,忙奔跑过來,当他把头伸过來往下瞧过去时,那些躲藏在地洞下的突然见到一头妖兽的脸孔,吓得更是惊慌失措,朝地洞深处跑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是不是吓着他们了!”黑猪感到有些抱歉。 婕蓝只是淡淡笑了笑,也未放在心上,她对黑猪道:“我要下去,龙奕你便留在上面吧!” “这…这怎么成,万一下面有什么危险呢?”黑猪担心起來。 婕蓝摇了摇头:“你在上面等等我就好!”她一说完,便纵身向地洞里跳了下去,刚一跳下去,便见几只粗制的木箭便朝她射來,婕蓝矮身避过,看向这地洞。 洞中有一个火堆,因为空气流通不好,那火忽明忽暗,火堆上还架着一口缺了一个角的锅,锅中煮着的却竟然是令人恶心的老鼠之类。 而地洞四周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例如凳子,饭桌,碗筷等等,而下面也沒有床,只有用稻草铺成的地铺。 婕蓝看到这等情状,心中便有几分怜悯,她询问道:“你们是这青柳镇上的百姓吗?” 那些人只是面带恐惧地看着她,颤抖着道:“妖魔,出去!” “我不是什么妖魔,我是从外地來这里寻找青魔的,我想问你们谁知道青魔在哪里,为何这青柳镇会变成这样,而你们为何要躲在这地底下來!”婕蓝问了一连窜的问題,可是这些人却依然如受惊的小鸟般待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惧怕地瞧着她。 婕蓝瞧这几人,有三个是小孩,有两个是垂危的老人,有一个是中年的妇女,还有一个是断了腿的中年男子,这些人都瘦得瘦骨嶙峋,仿佛一阵疾风就可将他们卷走般。 婕蓝心想他们一定是饿得慌了,忙朝在洞顶上的黑猪喊道:“龙奕,将我们带的干粮扔下來!” 洞顶上的黑猪听到后,忙将干粮扔了下來,婕蓝接住后,便将里面的饼子这些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朝他们慢慢地走过去,道:“这里有点吃的,你们要是饿了就凑合着吃点吧!” 这些人想必是饿得慌了,他们瞧见吃的也不再惧怕婕蓝,像疯了般跑过來将食物抢了过去,随后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一瞬间手上变空的婕蓝看着这些处在生死边缘的人,心中颇为不忍,她只得关心道:“你们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等到他们吃完后,这些人对婕蓝也便沒有那么害怕排斥了,婕蓝让龙奕将水袋也扔下來,她走到最初碰见的那个小孩身前,将水递给他,问道:“为何你们有好好的房子不住,却跑到这阴暗潮湿的地底下住呢?” 那小孩吞吐道:“因为…因为上面有妖魔,我们不敢在上面生活!” “诺大的镇子怎的会被妖魔占据,难道就沒人除灭他们吗?”婕蓝很是疑惑。 “沒用的,是这片青柳镇被怨恨之气笼罩,只要这怨恨之气还在,这些妖魔就只会越來越多,是除不掉的!”那老人说起來时已是捶胸顿足般的悲痛。 “怨恨之气,这是怎么回事!”婕蓝追问道。 “是青君,是青君的怨恨,我们这些人只有等死,早死早脱身阿!”那老太已经泪流起來。 “青君,莫非便是自己要找的青魔吗?”婕蓝暗自揣测着,心中有了几分希望,她连忙问道:“你们所说的这位青君可是一位拥有复生的奇异力量的青魔!” 其中那个断腿的中年人道:“什么青魔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从十年前我们这里出现了个怪异的孩子,那孩子能够凭自己的力量救活许多生灵,什么花草树木,动物飞禽,还是人类畜牲,他都能靠他的力量治疗好,我们也当我们青柳镇得到了一个宝,青柳镇也因为他繁荣一时,可是沒想到,他的存在却害苦了我们全村人,现在不说他也罢,反正我们都是些即将死了的人,还提这些做什么?” 婕蓝更加可以断定他们口中所提的此人便是自己要寻找的人,她忙追问道:“这人现在在哪儿,我有一位朋友性命危殆,急需要他的治疗!” 那断腿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道:“你找不到他了的,他早已经不再这里了!” 犹如晴天霹雳般,婕蓝心中一颤,吞吐道:“不…在!”她呆立良久,才缓过神來,细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能向我细说一下吗?” “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与你说了也罢!”他脸上现出了凄苦之色:“这青魔从一出生便身负异禀,起死复生的能力谁不羡慕,起先他只是在我们青柳镇上声名大噪,我们都当他是圣童一般敬慕,但是不过多久,许多达官显贵听说了他这奇妙的能力,便开始拿重金要求他为他们治病疗伤,他还只是个孩子,自然应允,可是到最后,城廷派出人要求青君去做御医之类!” “青君不愿离开故土,坚持不去,可是真是祸不单行,具体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深夜里整个青柳镇的夜空里都传來了青君的痛哭之声,那声音到现在我们都还记得,他一直呼喊着自己的母亲,一直呼喊到天明,我们大伙虽然很想帮上他一把,可是谁又敢跟城廷的人作对,自然默不吭声,到第二天,他已经不再了,我们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儿,后來听说城廷中有一个起死复生的神童,我们才猜想他已经被强行带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怨恨还是因为什么?自从青君走后,这青柳镇便一夜间草木皆枯,水田干涸,紧接着阴气袭來,便开始成为妖魔占据之地!”那人说到此处时已是声泪俱下,想來这些时日定是吃过不少的苦。 10 受伤 “既然如此,你们怎的不请求城廷为你们想法去除怨气呢?”婕蓝满是疑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家都说除非将青君放回,否则此地的怨念将永远无法祛除,可是城廷又怎会愿意将青君放回!”那断腿的中年人颓丧下來,显然已经绝望了。 原來青魔已经在城廷,婕蓝有些失望,因为这样一來,想要轻易找到他恐怕是万难了,她看着这些人,站了起來,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离开这里,到其他地方去生活!” 所有人都是一片死寂,随后那个小孩道:“只有有钱的人才可以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就会被赶回來,说我们会将这里的怨念带到其他村镇上去,沒办法,我们只能在这里自生自灭,能活一天算一天!”小男孩赤着上身,嘴角间还残留着饼沫,面黄肌瘦的他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般。 “可是这里一片荒芜,邪气又重,想必也有妖魔出入,将你们抛弃不顾,这城主也太过荒唐,|”婕蓝沒想到这看起來繁荣昌盛百姓富饶的清周城j竟然也会有这等事,相比起赤燕城來说也好不到哪儿去,也不知那城主是否也是个老庸之辈,以至于弃下自己的子民不顾。 婕蓝站了起來,长叹了口气,她抚摸着那小男孩的头,问道:“那在这儿青柳镇上就剩你们几个了吗?” 那小男孩摇了摇头,道:“还有几个地方藏得有人的,不过大家都不敢出这地洞,只要一出去就很容易被妖魔吃掉,所以到现在也沒有多少人活着了,姐姐,你们怎么到这镇上來了,你们不怕那些妖魔吗?还有刚才那个猪妖,他是不是也是妖怪!” 婕蓝听到这小男孩叫龙奕为猪妖,心中大是不悦,不过孩子说的话也不好计较,只道:“他不是什么猪妖,他很善良,是我的一位朋友,只是他看起來跟我们不一样而已,你们勿须害怕的!” 几人说着时,外面轰隆隆地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婕蓝担心黑猪和崎雪在外面受风雨侵袭,便对几位道:“我能否让我的朋友们进來避下雨,不过你们放心,他们虽然外形上有些不同,但是绝对不会伤害大家!” 众人沉默了片刻,那个断腿的大叔道:“反正我们迟早是要被妖怪吃掉的,你们要进來就进來吧!也不在乎是早几天还是晚几天!” 婕蓝知道他们还是心有芥蒂,不过见他们沒拒绝也就放心了,她朝洞外的黑猪叫道:“龙奕,你和崎雪带承风下來,不要站在外面!” 黑猪听到婕蓝的呼喊后,便将崎雪唤过來,两人下了洞底,同时带着昏晕的承风。(.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当洞底中的这些人看到妖兽龙奕和半妖形态的崎雪时,仍然被吓得躲在墙角,惶恐地看着他们,不敢吭声。 黑猪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外貌吓着他们了,他感到特别的不好意思,歉疚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也无法消除他们的戒备和恐惧,黑猪也觉得甚为尴尬,他只得调转话題,对婕蓝道:“蓝,怎么样,有沒有问到关于青魔的消息!” 婕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但是他已经不在这镇上了,听他们说青魔已经被带到了城廷中去,只怕这样一來,我们便很难找到他了!” 黑猪也感到颇为意外,想要进城廷面见城主,让他命青魔为承风治伤,这对他们这群沒有权势沒有地位的人來说,恐怕是再难不过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承风的伤托不了多久!”黑猪也忧虑起來。 “城廷吗?那我们现在立刻就前往城廷,那城主要是不让他见我,我就算杀也要杀进去,将那青魔带出來!”崎雪急得已经有些失控,满眼中充满的都是绝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雪,你冷静下,这样的夜晚不适宜赶路,并且现在天色已黑,这青柳镇又阴气重重,恐怕很是危险,等到明日我们再赶路吧!”婕蓝劝阻道。 “如果你们要避雨留下的就留下,我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崎雪说完之后也不顾婕蓝的反对径直抱起承风,便跳上洞顶,欲要乘雪鹤离开此地。 身后的那些人大叫道:“不要出去,这大雨之夜,正是那些妖魔幽魂出沒的时候,你们出去会送死的!” 虽然这些人害怕黑猪和崎雪二人,但见他们确实沒有什么恶意,因此好言相劝。 但是崎雪却并未听进去,依然固执地要离开,婕蓝跳上洞顶,拉住崎雪,道:“雪,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好不好,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安心!” 崎雪却是不理会婕蓝的话,她上了鹤背,便欲飞入空际,然而,正此时,一道电闪雷鸣划过,将这漆黑的夜天空照亮,然而就在那一刹那,婕蓝却见在高空中簇拥着数不清的妖魔,那些妖魔将他们两人围成一圈,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他们面上那种兴奋在这夜空下显得如此的让人毛骨悚然。 婕蓝紧紧拉着崎雪,将她拽下鹤背,道:“雪,我们回去!” 崎雪见到这些妖魔,一时间也冷静了下來,她负起承风,开始跟着婕蓝一步一步地朝洞口边方向后退而去。 那些妖魔仿佛洞察了他们的意图,等他们还未走到洞口前时,便齐涌而上,张开大口朝婕蓝二人扑了过來。 婕蓝将崎雪往后一推,将她推进了洞窟中,道:“你保护好承风,不要出來!”她召唤出灵力,唤出小貂,随后乘坐于貂背上,朝那些妖魔挥舞而去。 一时间传來妖魔的嘶喊声与哀痛声,但是却也有着妖魔的狂喜声与怒吼声,一时间,所簇拥的妖魔越來越多,婕蓝渐自应付不來,也无法再阻挡妖魔朝洞窟袭击而去。 那些妖魔已经从洞底里嗅到了人类的味道,他们汹涌而至,开始用利爪将堵住洞口的一块大块撞开,婕蓝难以分开身,异常慌乱地战斗着,情急之下,她开始召唤出那把无影剑,打算用剑封印魂魄的力量來解决掉这些妖魔。 然而当正准备召唤力量呼应无影剑时,却见一头像牛又像马的妖魔将洞口撞了开,它朝洞里咆哮了几声,随后便朝地底下钻了下去。 婕蓝一时情急,忙倒转长剑,朝那洞窟旁的妖魔掷剑而出,剑脱离手中,激飞而过刺中那头妖魔,那妖魔一声悲叫便灰飞烟灭,而无影剑也插在洞口前,强大的剑气散发出來,让那些妖魔不敢靠近洞窟,只得在剑的四围不住盘旋。 但就在婕蓝分心的一刻,身后的妖魔齐向攻來,其中一头像蜈蚣一般的妖魔张开大口便咬中了婕蓝的后心,婕蓝后背吃痛,痛吟一声,差点从貂背上摔落下來,那白貂见婕蓝受伤,连忙朝这些妖魔怒吼一声,随后张开口将那蜈蚣一口咬断为两截。 黑猪知道婕蓝在洞外孤身奋战,他怎的放心得下,连忙出洞來帮忙,当看到还在空中战斗的婕蓝痛苦的表情时,便知道她受了伤,他喊道:“蓝,你快下來,你杀不完这些妖魔的!” 婕蓝看向黑猪,便边战边退,最后退到黑猪身边时,黑猪连忙扶住婕蓝,让她下洞窟去躲藏,而自己在后垫后,等到婕蓝跃下洞窟后,黑猪想去拔那把无影剑,但却被无影剑的结界反弹开。 婕蓝忍痛道:“那剑先插在洞口,它布下的结界应该可以抵挡妖魔入侵!” 黑猪也就未再碰触无影剑,他跳下洞底,扶着婕蓝,关切道:“蓝,你哪里送了伤!” 婕蓝怕黑猪为她担心,就摇了摇头,道:“不碍事的,这点伤已经习惯了!” 黑猪扶她坐下,那几个人围了过來,其中那个断腿的中年人道:“被这里的妖魔咬中了可不是小事,这里的妖魔都有强大的邪气,咬中必死!” 黑猪一惊,连忙对婕蓝道:“蓝,我看看你的伤!” 因为伤在背部,婕蓝一个女孩子又怎的愿意让黑猪來瞧她的伤势,所以就硬撑着摇了摇头:“我沒事的,不需要了!”虽然如此说,但是她已经疼得面色发白,全身发抖。 黑猪哪顾得这些,他径直拉住婕蓝,然后让崎雪将后背的衣襟撕开,崎雪依言而做,当伤口处的衣襟撕裂开时,便露出了她的肌肤,只见伤口周围肌肤已经发黑,黑气在渐渐扩散,开始透过后背朝心脏处蔓延。 两人都是一惊,急道:“这该怎么办,又沒有药草又沒有拥有净化能力的人!”黑猪说着时都快哭了出來。 婕蓝已经疼得有些昏晕,但她依然不想让黑猪和崎雪担心,道:“沒事的,这一路來大大小小的伤都挨过,也不见得我怎样,等过个一两天兴许就好了!”婕蓝说完这几句就再难强撑下去,直接昏晕在地。 众人都大呼出來,黑猪更是急切地呼喊着婕蓝,可是婕蓝却依然沒有反应。 崎雪顿时瘫倒在地,泪流起來:“都怪我,都怪我,倘若不是因为我任性,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黑猪却沒有放弃,他急道:“一定有什么法子的,一定有什么法子的!”他脑筋急速转着,可是都未想出什么好的办法,然后当他的眼光落在承风腰间的那把炎麟剑时,他顿时有了主意,忙走过去卸下那把炎麟剑。 “你要做什么?”崎雪不懂黑猪此举是何意图。 11 舍命相救 “这炎麟剑具有净化邪气的力量,或许可以唤醒炎麟剑用它的净化之光为婕蓝祛除体内邪气!” “你疯了,这炎麟剑只能承风才能召唤出净化之光,并且就算是风召唤出净化之光也不完全纯净,而你,不说你召唤不出,就算召唤出了,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无法触碰炎麟剑的,不然你会被炎麟剑的净化之光一起灰飞烟灭的!”崎雪想到在北炎地的时候黑猪一次为了救蓝,而夺过炎麟剑,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 黑猪却是不管不顾,执意要如此做,他知道婕蓝的血拥有唤醒灵魂的力量,因此他划破婕蓝手指将血滴到炎麟剑上。 顿时间炎麟剑在蓝色之血的召唤下,开始发出幽红色的光芒,接着从剑上传來野兽般地怒吼之声,仿佛沉睡几千年的猛兽在此刻清醒了过來。 黑猪对崎雪道:“你把她扶起來!” “你要做什么?”崎雪仿佛猜到了黑猪的意图,但是她却并不赞成他这般做:“你要知道你要是出什么事,婕蓝会悔死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黑猪漆黑的双眼湿润起來:“当你可以有法子救承风,你会因为害怕而不去救他吗?” 崎雪无法回答这个问題,因为她知道觉得会豁出性命去救他的,她不再说什么?径直将婕蓝扶了起來,但是她依然忧虑道:“不过你要小心,兴许祛除邪气不成,反而会让婕蓝受到赤火净化,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黑猪点了点头,他伸手握起炎麟剑剑柄,刚一触及炎麟剑,剑光开始朝他的手臂间蔓延,一股侵袭骨髓般地疼痛传了过來,黑猪疼得额冒冷汗,脸部扭曲,但他依然举起炎麟剑,朝着婕蓝的伤口处轻轻地挥了下去。 炎麟剑的剑锋上的赤色光芒掠过婕蓝的伤口,光芒穿过伤口,如流水一般通向她的七经八脉,伤口处的黑气渐渐退去,昏晕的婕蓝也渐渐清醒过來。 只是被炎麟剑赤色之火灼烧的后背留下红烫的印记,那印记恐怕很难被消除了。 而黑猪也在挥出炎麟剑的那一刻,因为被赤色之火的反噬而倒在地上,晕厥过去,崎雪拉着他不住叫唤道:“喂,喂,你怎样!” 渐渐醒來的婕蓝看着倒在地上的龙奕,很是奇怪,她强自撑了起來,有气无力道:“龙奕…怎么了?” “他就是个傻瓜,你中了妖魔的邪气之毒,他为了救你就用炎麟剑为你净化体内的邪气,可是他自己却经受不住炎麟剑的反噬昏晕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婕蓝一惊,忙将身体挪到他身边,见黑猪的手已经被赤色之火灼焦,想必已是火毒攻心,他忙从怀中取出以前从焰魔手中夺过來的冰魄放于黑猪双手手心,顿时间冰魄的冰寒之气开始沿着他的手舒展到全身,使得昏晕中的黑猪只感到全身仿佛置身在冰水之下般,让自己仿佛在燃烧的身体舒服了起來,他慢慢醒了过來,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婕蓝正瞧着自己,顿时便开心不已,低语道:“蓝,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看來我这法子还是有用的!” 婕蓝握着他的手,道:“你真是傻,怎的去做这么鲁莽的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黑猪只是笑了笑,撑着坐了起來,道:“沒事,只不过我得有段日子不能使用灵力了,也不能好好保护蓝了!” “你要是再逞能想使用灵力,那你这双手就会废掉了!”婕蓝嗔怒起來。 崎雪却对黑猪能使用炎麟剑感到很惊奇,问道:“喂,你到底什么身份,怎的使用炎麟剑而沒事呢?倘若是寻常妖兽,就包括我碰过之后都会被炎麟剑吞噬的,而你却只是手受了伤!”崎雪实在有些难以相信,以前见婕蓝也能使用炎麟剑,但是或许是因为她吃过赤麒的缘故,可是黑猪能使用却让她很费解了。 黑猪只是尴尬地笑笑:“沒,沒什么啦!我只是个小妖兽而已,沒什么特别的,或许只是碰巧而已!” 崎雪双眼一冷,对黑猪的话半点不信,正欲反驳时突然地洞开始震动起來,仿佛洞顶上有什么庞然巨物在捶打地面一般,使得地洞的洞顶开始裂开,每震动一次,洞顶的土块就不住跨落下來,看來这地洞即将塌陷。 那些小孩老人都惶恐地大叫起來,他们往洞口的方向跑去,可是刚跑到洞口,却见一个牛头的怪物伸长了脖子想钻入洞里朝他们张口咬了过來,顿时将他们吓得又退了回來。 婕蓝暗叫不好,道:“这些妖魔居然闯过无影剑的结界,这下可麻烦了!” “这可怎么好,出去的话这里的人恐怕无法护他们周全,不出去的话也会被埋在这洞坑之下!”崎雪异常着急,她背负着承风,将炎麟剑挂于他腰间,面对着这恐怖而心惊的场面,崎雪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婕蓝有些镇定,她念动咒语,唤声:“剑归!”无影剑便从洞顶飞射下來,回到婕蓝手中,婕蓝又唤出碧落貂兽,她朝那些孩子们叫道:“大家快坐上來,我带你们出去,这里很快会崩塌,会非常危险!” 那几个小孩想到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妖魔,都不敢挪动,只是抱着头躲在墙角大声地哭泣着,婕蓝很是愤怒,她只得朝那个还算沉稳的断腿中年人道:“这位大叔请让这些孩子和老人们跟我们出去吧!否则我们只会长埋此地!” “出了外面,又有何用,还不是成为妖魔的口食,在这里面就算被掩埋了也总算有个入土为安,而在外面却是尸骨无存!”此人看來却也是极为消极,仿佛早就放弃了生的念头,只是等着死亡到來一般。 婕蓝大怒,想起自己和崎雪众人千辛万苦來到这青柳镇不就是为了能救活承风,为的不就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是这些人却主动放弃自己生命,这让她如何不怒,她责骂道:“你们都不出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就一定会成为妖魔的猎食,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躲藏才会沦落自此,与其等死还不如搏一搏來得痛快,起來,都起來!” 那断腿的大叔看着这个蓝发蓝眼的奇异女子,顿觉这女子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竟让他早已死的心又活了过來,他怔怔地瞧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婕蓝见他依然不动,忙对崎雪道:“雪,你将这些孩子抱过來,碧落毕竟是头妖兽,想必可以让它保护他们,妖魔就由我们來对付,但是恐怕这么多的妖魔幽魂,我们也是拿命再搏,但是为了承风,我们也只好拼上一拼了!” 崎雪点了点头,她暂时放下承风,跑过去将那几个小孩子抱起放到貂背上,随后将两名老人放到黑猪的那头黑鹰上,而那断腿的中年人却将前來拉他的崎雪推开,道:“既然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如此积极,我又岂能太无能了些,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就别担心我!” 婕蓝见他沒有再颓丧,便放了心,她背负着黑猪,右手持着无影剑,跃出地洞,而紧接着碧落和黑鹰则带着这群人飞离地洞,崎雪背负着承风乘坐雪鹤也逃出地洞。 当离开地洞的那一刹那,地洞立时塌陷下去,就像发生了强大的地震一般,让这群孩子老人们都不禁动容。 一落回地面,却见四围聚拢的妖魔已经是越來越多,婕蓝知道,之所以一夜间有这么多的妖魔,恐怕也是因为嗅到了她血的味道,觊觎她鲜血的力量而已。 她站在最前首,而崎雪在最后垫后,两人都背负着伤者,对付起这些妖魔來更是困难重重,因为太过恐惧忧虑,几人身上的衣襟都被冷汗浸湿。 妖魔开始嘶吼起來朝婕蓝扑了过來,为首的恐怕就是方才震动地面的那牛庞然巨物般地牛怪,那头牛比普通的牛大上三四倍,看起來都让人胆颤心惊。 倘若用自己的灵力对付,婕蓝可沒有丝毫把握,只得依靠无影剑的力量來杀除重围,但是召唤无影剑的力量虽然时间,在此间也不能受妖魔的侵袭干扰,她忙对崎雪道:“雪,你掩护我!” 崎雪点了点头,飞到婕蓝身前,她召唤出‘玄风雪’,顿时手间的旋绕的冰冷雪风渐渐形成漩涡般地风刃,朝那些妖魔飞舞而去。 婕蓝则开始运集全身的灵力灌注到无影剑上,紧随着无影剑蓝光大盛,幽蓝光芒映照着整个天空,当光芒达到极点时,她朝崎雪喊道:“雪,让开!” 崎雪连忙乘坐雪鹤飞到一旁,而正此时,一道强大的蓝色光芒闪过天空,朝那些妖魔照射而去,顿时间那些被光芒所侵袭到的妖魔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魂魄开始随着光芒溢出身体,朝无影剑聚拢而去。 当这些数不清的妖魔魂魄被无影剑吸收完之后,婕蓝又对着身后开始袭击向那批孩子的妖魔挥舞过去。 12 变化的无影剑 强大的蓝色光芒将这群妖魔包裹起來,随着他们的魂气被吸收,无影剑的光芒竟渐渐地开始发生变化,由最初的幽蓝变得有些发黑,然而婕蓝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一味地使用无影剑将这些妖魔的魂魄吸走。 被背负在背上的黑猪发现了这点,他忙劝阻道:“蓝,快停止用无影剑!” 杀得有些兴起的婕蓝怎愿停手,她只想将这些妖魔尽数消灭掉,可是这些妖魔实在太多,整个夜空仿佛都被他们遮盖住,让这大雨磅礴的夜晚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也充满了绝望的挣扎。 无影剑的黑气越來越重,已经开始向婕蓝手臂上蔓延上來,被吸收进无影剑的妖魔魂魄也越來越多,剑像涨满的水袋般即将破灭,黑猪急得大声叫了起來:“蓝,你快将这些魂魄放出去,不然你会死的!” 好不容易收了这些妖魔的魂魄,岂能再放回去,婕蓝只觉得黑猪一定是病得重了,再说胡话,她依然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无影剑,肆意地吸收妖魔的魂魄。 然而无影剑吸收的魂魄越多,剑所吸收的邪气就越多,渐渐地剑已经承受不起如此重的邪气,被吸收的魂魄开始躁动起來,使得剑不停地震动,婕蓝紧紧握着无影剑,不知道这剑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放开它,蓝,放开它!”黑猪一阵惶恐,拼命叫着。 “放开这剑,我们就会立刻死在这些妖魔口中,那我怎能放开!”婕蓝竟不听黑猪的劝告,执意握着无影剑不放,那无影剑吸收的邪气之魂开始在剑中不断冲击反抗,想要挣脱剑的束缚,婕蓝只感到到右手被这股邪气牵扯着,使得手臂开始麻木起來。 黑猪见右手在不住发抖,剑也开始难以拿捏得住,心中一急,便从她背后挣脱下來,随后用身体撞向她的手臂,婕蓝手臂被黑猪这一撞,手中的无影剑便拿捏不住,脱手而出,被掷在一丈之外。(.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失去婕蓝控制的无影剑渐渐恢复了它普通剑的模样,而那些被缚在剑体内的魂魄开始溢出剑中。 婕蓝对黑猪这种行为感到很生气,她想过去拾过自己的剑时,却见摊倒在地上的黑猪拉住婕蓝,道:“蓝,那把剑吸收的邪气太重,你要是再碰触它会被邪气反噬的,到时就算是炎麟剑也无法救你了!” “可是沒有剑,难道就这样等死吗?”面对如此众多的妖魔,婕蓝实在沒有能力能够消除,她看向身后的崎雪,却见她已经被众多妖魔重重包围,显然她也是拼尽了全力,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面前眼前飞舞的那些妖魔,雨带着他们极浓的腥臭气落在脸上,婕蓝只觉得现在仿佛身处地狱,永远看不到黎明的到來。 眼见婕蓝已经沒有了那把无影剑,这些妖魔便肆无忌惮地开始朝她围攻而來,仿佛是为了报同伴之仇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怨恨与凶残。 婕蓝吃力地应付着这些妖魔,渐渐地已经是殚精竭力,突然间一条玄蛇腾空而起,嘶吼一声,便朝婕蓝胸口咬來。 那玄蛇带着极强的怨念之气,婕蓝闻着只觉有些眩晕,她闪身避來开,然而玄蛇甩动它的长尾,卷住了婕蓝,紧紧地将她勒住,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挤破碎一般,让她难受得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 可是就算如何想挣开妖魔的束缚,双手间已经失去了力量,别说召唤灵力,就连挥手的力量都无法使出。 黑猪看着婕蓝如此,急唤着:“蓝,蓝!”可是他自己因为救婕蓝的缘故,双手被炎麟剑赤火所伤,已经无法再使出半点灵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婕蓝被那玄蛇勒住。 小貂碧落见自己的主人有难,忙返身急冲过來,朝那玄蛇怒吼着,他张口便咬向那玄蛇脖颈,可是那玄蛇挥动长尾扫向碧落,巨大的力量便将他砸落在地,使得坐在碧落身上的那几个孩子都被抛掷在外,顿时间孩子的哭闹声,妖魔的嘶吼声,人们的悲痛声混杂在这雨夜之中,让这雨夜里充满着死亡的味道。 婕蓝睁开迷蒙的眼,望着被妖魔覆盖的夜空,腥臭的雨水打在她的面庞之上,她像告别这世间一样望向这世间最后一眼,可是在这种时候为何她想起的会是他呢?那个已经不可能在自己生命中出现的男子,为何还要想起。 只可惜这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想起你,就请原谅如此懦弱的自己无法将你从记忆中抹去吧!也希望在你的生命中会有我的存在,哪怕只是曾经也好。 当她已经放弃求生拼斗时,却见黑色天空中一道青色光芒闪过,光芒掠过之下,妖魔便化为灰烬,婕蓝看着那一道青色光芒,心中暗想,是谁,是谁來救我们了吗? 又是一道青色光芒朝玄蛇的头顶划过,顿时那条玄蛇被强大的剑气击碎,只听得它的一声嘶吼声消失在这夜空,便像光粒一样消失在这夜空之中。 脱离蛇的束缚的婕蓝落回地面,她忙抬头向空中望去,但见上空之中,隐隐有着一只青鸟,那鸟上的那抹青色身影在在夜空中发出清冷的光芒。 婕蓝仿佛知道了前來救她的人是谁,可是她为何要來救自己呢?为何要來到这青柳镇呢?她无法得到答案。 婕蓝快步奔上貂背,命它飞入空际,朝那青衣女子方向飞过去。 她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來,当她看到婕蓝时,仿佛并不愿让她知道自己,正欲转身离去。 “等等!”婕蓝叫住了她。 而來者正是用斩魔剑伤了承风的青蒙,她停了下來,回过头看着婕蓝,道:“我已经救了你一命,至于接下來你是否能摆脱掉这些妖魔,那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不会再出手!” “你…是担心承风才跟过來的吗?”婕蓝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題,因为她觉得这个叫青蒙的女子与承风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天女与血魔之间那么简单的关系。 她沒有直接回答婕蓝的问題,只是冷冷道:“你还是关心下你们能否活着离开这青柳镇吧!”说完她乘坐青鸟便飞入空际,朝青柳镇外飞去。 婕蓝对着她离开的身影喊道:“你既然杀了他为何还要记挂他,承风他不会死的,所以请你放心!” 那抹青色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之中,婕蓝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听到自己的话,但是她只是所说了自己心里的话而已。 婕蓝看着身周渐渐又聚拢过來的妖魔,心中一阵烦恶,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在逞强,别说是救承风,能让自己活命都是万难的事。 正当她犹豫踌躇之际,却见身侧一道红色光芒闪了过來,竟将她身周的那些妖魔尽数灭掉,婕蓝惊异这股强大的力量,她连忙往红色剑气发出的地方看去,却见在离他不远处,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一匹干瘦的黄驴背上,正兀自喝着酒,显得很悠闲。 婕蓝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这个老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的会出手來救她们,她不由惊喊出來:“骨…骨剑,怎的是你!” 那老头正是在赤燕城中遇到的那个骨剑师,但沒想到他居然跑到这里來了。 骨剑却对婕蓝的惊讶满不在乎,只悠闲地道:“小心身后哦!” 婕蓝一瞧身后,一只巨蜈蚣般的妖魔朝她攻击了过來,婕蓝用光刃将他击灭,随后婕蓝朝骨剑道:“你也是來救我们的吗?” “啊呀,我在地洞里睡得好好的,被你们吵得我老头睡不着,只好出來看看,沒想到你们这几个沒个消停的女娃在这里又打又杀的实在不像话,我只得帮上一帮,免得我耳根不清静!”骨剑满腹牢骚,看起來对婕蓝他们很是抱怨。 婕蓝知道他性格如此,就算是真心想救她们,也不会摆明了说,只是喜道:“你能來帮我们真是太好了,只可惜承风受了伤!” 骨剑双手一拍,显得竟然有点满不在乎:“哦,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婕蓝心下一沉,对他本來颇为感激的心突然冷了下來,本想说他几句,却沒想到听到他突然‘啊!啊!’地大叫起來,婕蓝一眼瞧过去,却见他骨碌碌的双眼径直瞧着那把吸收了无数邪魂的无影剑,这骨剑顿时大哭起來,道:“我的剑,我的剑!” 他命黄驴落回地面,将那把自己精心打造的无影剑拾了起來,看着被邪气沾染的无影剑发出黑色光芒,他心疼得更加厉害了些:“早知道你这个可恶的女娃这么糟践我的宝剑,我就不该让你拿去,我告诉你,我要收回我的剑,不然我就算是毁掉它也不愿再给你!” 婕蓝更是生气,她飞下地面,一把将剑夺了过來,道:“这剑既然给出岂有收回之理,你不帮忙就请走开,这种时候还有心开这种玩笑吗?” 两人正说着时,那群妖魔又聚拢了过來,但可能惧怕无影剑和那老头的焠骨剑,所以不敢轻易靠近。 “你快把这些魂灵都释放出去,不然这把剑就会废了!”骨剑急道。 “开什么玩笑,要是释放出來,这些妖魔岂不要复活!”婕蓝始终不肯。 “你这个笨蛋,有些东西要舍弃才会存留,这道理都不懂吗?如果这世间所有灵魂你都可以用这无影剑收了去,那你岂不成了这世间的主宰了!”骨剑气得白胡子吹得老高:“剑与心连,如果你一再执意让剑承载如此多的邪气,这些邪气就会侵染你的心灵,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你受不起邪气的侵染,而堕落入魔道吗?” 13 完全觉醒 婕蓝心下一惊,想起方才龙奕也这般劝过自己,而自己却半点未放在心上,她歉然地看了身后的龙奕一眼,随后紧握住散发着邪气的剑,开始召唤体内的灵力,她将全身的灵力像控制流水般朝无影剑流淌而去,随后念动咒语,顿时被封印的在剑体中的魂灵开始溢出无影剑,逃入空际中。 等得所有魂灵都被释放出來后,无影剑又开始恢复了它的幽蓝之光,将这凄冷的夜空照得意外的绮丽。 婕蓝看着这些魂灵游荡在空中,心下里一笑,道:“这样好了,我瞧我们怕是闯不出这个魔地了!” 骨剑持着那把焠骨剑,歪着嘴,往嘴里塞了几口酒,咕哝道:“这种时候你们那个沒用的白魔居然在睡大觉,哎,看來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婕蓝回头看向背在崎雪背上的承风,她忙走过去将包围在崎雪身周的妖魔斩杀掉,将崎雪和她保护的几个老人护在身后,婕蓝知道崎雪很恨青蒙,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道:“刚才我见到青蒙了,是她救了我!” 崎雪顿时愕然地看着婕蓝,有些难以相信,随后大怒起來:“谁要让她救了,我们沦落到这步不就是拜她所赐,现在却假好心來救我们!” “雪,我瞧得出來,她是担心承风的,可是为何会这样我也不清楚!”婕蓝始终觉得青蒙与承风之间的牵绊并不那么简单,也感觉得出來她的内心里其实对承风仍是狠心不下。 然而崎雪却并不领情,只喝骂道:“别为那种女人说情,你知道承风因为她吃过多少苦,而她却连承风的性命三番五次地都要拿走,这样的女人,她根本就不配风,风也不需要她來救,她最好的是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风的面前!”激动异常的崎雪几乎有些失去理智,在这黑夜里尽情地怒吼着,那双美丽的瞳孔中满是伤心与愤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那沉睡在渊底的灵魂突然听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名字时,心中仿佛有了一丝光亮,有了一丝痛楚,他挣扎着想要醒过來,想要看到那女人的面容,听到她的声音,可是疲惫而沉重的身体却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他挣扎了许久,才睁开朦胧的眼,气息犹弱地问道:“她…在哪里!” 突然听到承风的说话声,婕蓝和崎雪两人都是惊愕不已,婕蓝无法相信,吞吐道:“你醒了!” 承风从崎雪的背上挣脱开,自己落回地面,用炎麟剑支撑起自己身体,他抬起那双猩红色的眼,看着满天飞舞的妖魔,顿时仿佛犹在梦中,更不知自己现在是身处何地。 骨剑一见到清醒过來的承风,就高兴得拍手叫好,他忙走过來,道:“你醒了就好,我们就有活命的希望了!”他拍了拍承风的肩膀:“快,快,快,用你这炎麟剑把这些充满怨念之气的妖魔都给净化了,要不然你就只得看着你身边的这两个女娃葬送在妖魔的口中!” 崎雪一把将骨剑推开,怒道:“承风现在受伤,连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你居然还让他挥动炎麟剑,你是想害死他吗?” 被推倒在地的骨剑有些恼怒,他爬了起來,竟收了自己布下的结界,怒道:“哼,你这般欺侮老儿我,你就等着让这些妖魔将你一口一口地撕碎吧!” 结界一撤,那些妖魔便又再次汹涌地攻击而來,婕蓝沒想到骨剑这老头脾气竟如此拗,两言不合意竟做出这样的事,她怒道:“你…”可还只说出一字,一头螳螂般的妖魔便挥舞着它的大钳子朝婕蓝胸腹间割了过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右手召唤出灵力,飞跃而起朝那妖魔攻击而去,而崎雪也护在承风的身后,替他将那些攻击过來的妖魔一一击退。 两个绝美的女人,却被污浊的鲜血溅满全身,也在这夜色中拼命地守护着他,承风看着身前空中的婕蓝,看着妖魔一处又一处地击溃她的身体,看着她的蓝色血液飞舞飘落,承风心中竟有一丝疼痛,这一路以來,这个桀骜而坚强的女子,有多少次为了救自己而浴血奋战,置生死于不顾,可是自己却只能是那个被救者,无能而懦弱。 他吃力地解下腰间的炎麟剑,将剑拔了出來,他左手捂着胸口那一道深深的剑伤,忍着被**焚烧的痛苦,对着被妖魔遮盖的苍穹,握起炎麟剑,他开始重新召唤灵力,但是这一召唤便牵动胸前的伤口,顿时被斩魔剑刺伤的伤口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将他的灵力压制下去。 然而承风却不顾伤口带來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朝着苍穹发出一声怒吼,随后灵力冲破斩魔剑附着在身上的控力,开始凝聚到炎麟剑上,炎麟剑顿时发出灼目而华丽的光芒,那光芒将整个夜空都仿佛笼罩焰火之下,承风举起炎麟剑朝着苍穹,呼喝一声:“去吧!” 炎麟剑的赤色光芒飞入高空,随后砰的一声像火色烟花般绽放开來,笼罩着这青柳镇的夜空,笼罩着婕蓝激动而欣喜的心灵。 飞舞在苍穹下的妖魔在赤色之光的照耀下,顿时被炎麟剑的净化力量所消逝,而那些漂浮在上空的幽灵与强大的怨念之气也在炎麟剑的光芒下消失殆尽。 夜空中只留下妖魔最后一丝的悲喊,随后沉寂,被妖魔覆盖的天空顿时亮了起來,久违光明的他们看着清晨第一抹阳光倾洒下來时,却感到无比的清爽欣喜,整个天空,整个青柳镇仿佛被清水洗刷过一次般,变得空明宁静,空气中沒有一丝沾满邪气的污浊之味,清新得如同万物复苏,大地苏醒一般。 那几个老人和小孩看到温暖的阳光倾洒下來,空明的天空干净得如同飘飞的棉絮,让人不觉神清气爽,以往那种阴气习习的青柳镇已经完全变了样。 婕蓝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这样强大的净化力量,这样纯粹的净化之力,怎会是承风发出了,她回头看向承风,这一看却不禁让她更为吃惊。 因为此刻的承风的那猩红的眼,已经由赤火之色变成了幽碧之色,那头银色头发,毫无瑕疵,纯净得如同一个从冰层下走出的冷傲男子,而他身上那股气息,他的味道也变了,变得沒有妖邪之气,变得沒有暴戾之气,只有温柔和悲伤的味道。 清晨冰凉的风撩起婕蓝如苍穹的蓝色头发,风中飞舞的她在承风的眼中看來是如此的美,这种美突然间和青蒙那清丽绝伦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让有些迷失的承风几乎分不清她们究竟是谁。 “风!”婕蓝轻声呼唤,她急步走到承风面前,看着这个已经变化了的男子,无法相信自己,错愕道:“你…你现在…” 过度地使用自己的灵力,承风的身体在炎麟剑挥出去的那一刻终于完全崩溃,胸口处被斩魔剑刺中的伤口红光大盛,伤口再次扩大了几许,让他疼得冷汗淋淋,当婕蓝靠近自己时,他再难坚持,一头栽倒下來,扑倒在婕蓝怀中昏睡过去。 猝不及防的婕蓝抱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承风,看着这个受伤的灵魂,在最后那一刻,为了大家,却依然选择不顾性命挥出了炎麟剑,这样的他怎会堕入魔道,这样的他怎会被那个叫青蒙的女子杀害,婕蓝突然间内心涌动,竟落下泪來。 崎雪看着晕死过去的承风,慢步走了过來,婕蓝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对崎雪道:“雪,承风他是完全恢复成白魔了吗?” 崎雪也是双眼含泪,她从风的身后抱住他,道:“好可怜的风,他终于…终于恢复成最初的模样!”崎雪放开了承风,抓着婕蓝的臂膀,道:“蓝,谢谢你,因为你承风才会恢复,因为你承风才会愿意完全觉醒,不然他的心会一直沉沦下去,不愿觉醒过來!” “我…吗?”婕蓝不明白崎雪为何这样说。 崎雪点了点头:“他因为青蒙而自愿唤醒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为的就是强大自己的力量,方才他见你有了危难,一心只想着救你,就决定抛弃了自己魔性之血的力量,恢复白魔的身份!” 婕蓝听到崎雪的话有些难以相信,承风是为了自己才会觉醒的,这份深厚的感情她怎的不动容,她顿时红了脸,道:“这…怎么会!” 骨剑见承风完全觉醒,高兴得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这小子临到头的时候还是这么管用,也不枉我把炎麟剑重新铸造还给他了!” 婕蓝看着重伤的承风,很是担心,对骨剑道:“他被斩魔剑刺中,你总是高深莫测的,这次能否能否治好他的伤,不然,承风恐怕撑不过去了!” 骨剑眉头一皱:“被斩魔剑,那可是神器,被神器刺中想要医好恐怕万难,我这个老头又非神人,怎的能救他,你们就让他等死吧!我瞧他最后救下了你,也是心愿已了,沒什么遗憾的了,去了就去了吧!你们也不用伤心!” 崎雪气得面色都发白了,怒道:“你不救便不救,怎的诅咒起承风來,真是恶心肠的老头!” 14 骨剑与血魔 骨剑被崎雪这一骂,气得胡子吹得老高,他环抱着手臂,瞪眼瞧着崎雪,竟不再理她。(.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而那批被救下來的村民顿时齐齐跪了下來,朝婕蓝众人拜道:“多谢几位神人相助,不但救了我们这几人的性命,也救了全镇人的性命,不仅如此,这青柳镇也恢复如初,怨念破除,我们实在是感激至胜!” 他们正说着时,突见四面八方的不断有一些人朝他们跑了过來,这些人跟这些孩子老人一样,看來也是这青柳镇上的人,只是躲在其他的地洞里,此番见妖魔已除,怨念已破,就都从地洞里出了來。 一时间,有数不清的人奔跑过來朝他们跪拜而下,婕蓝和崎雪都傻了眼,忙道:“我们不是什么神人,你们不用谢我们,我们也只是來这青柳镇有事,不得已中才破除了这里的怨念之气,所以大家勿须如此的,都快起來吧!” “不,几位神人一定要接受我们这一拜,我们都是些等死的人,以为此生都无法看到青柳镇恢复如初了,可是沒想到,我们这些人又有活路了,你对我们來说,何止是救命之恩啊!”其中一位白发老人诚恳地道。 众镇民一片应合之声,那断腿的中年人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谢意,希望几位能够留下,让我们好好款待几位。虽然我们沒有什么可吃,可用的,可是我们会倾尽我们的所有來表达我们的谢意的!” 这种时候,婕蓝怎的会留下,她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立刻动身前往城廷,希望能够见到清周城的城主,让他能够命青魔治疗承风的伤势,并且这青柳镇刚复苏,他们说什么倾尽所有來款待他们,那岂不是再给他们带來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他们能自己找到东西吃都已经不错了。 婕蓝只道:“多谢大家的好意,但是我朋友受伤了,我必须前往城廷寻找你们所说的青君,请他为我朋友治伤,所以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以后如果有缘,我会再來这青柳镇的!” 那中年人站了起來,道:“你要去城廷见青君!” 婕蓝点了点头:“我听说他有复生的力量,我朋友的伤势只能他能治,所以我们必须去找他!” “但是青君自从去了城廷之后,听说只能为城主所用,其他人就算是贵族亲胄,城主也绝不愿意让青君为他们治疗病痛,哪怕对方是命在旦夕!” 婕蓝心里冷了下來,她明白就算是想见到那城主都是万难,更何况让他开口救治承风,这显然都是奢望,可是就算是奢望又如何,她依然会去,哪怕豁出自己性命也是要去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谢谢关心,但是我们还是要去的,希望在我们走后,这青柳镇会繁荣起來,你们大家也能过上好的生活!”婕蓝朝小貂唤道:“碧落!” 小貂奔跑到婕蓝身边,变化成座骑,婕蓝将承风放于貂背上,随后自己上了貂背,对崎雪道:“雪,龙奕就麻烦你照顾它了,他受了伤,恐怕也沒办法独自驾御飞骑了!” 崎雪点了点头,将双手受伤的黑猪拉上了鹤背,龙奕抬头看着满脸忧虑的婕蓝,知道她此刻一心牵挂着承风,顿时也仿佛明白了,她与承风间那份秘而不宣的感情,这份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可能连婕蓝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婕蓝对骨剑道:“不知道骨剑师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骨剑挠着头,看着这群人众,竟说出了一番让婕蓝和崎雪都未料到的话:“既然你们如此诚心地想要感谢,那么就感谢老头我吧!这样,我已经算好了,总共是一千三百三十文钱,不多,就这么点,你们也划得來!” 那断腿的中年人有些愕然,道:“这钱是!” “你们这里应该有一千多人吧!你们这么多人获救,我一人只收你们一文钱已经是很便宜你们了,看你们这镇上破破烂烂的估计也沒什么钱可拿的,我也就凑合凑合下,不跟你们计较了!”骨剑说着说着就伸出了手,朝他们要起钱來。 断腿的中年人和众乡亲相互望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给吧!他们恐怕连一文钱都拿不出,要说不给吧!他们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确实让他们感到异常地为难:“这个…这个嘛!” 婕蓝沒想到这个当口上骨剑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径直抓住骨剑的后颈,将他提起扔到了他的那头黄驴上,道:“我看你还是跟我们走的好,免得这小镇被你弄得乌烟瘴气的!” 婕蓝一拍那黄驴,那驴一吃痛,便飞入空际,朝青柳镇东方处飞奔而去。 而婕蓝和崎雪则各自乘坐着座骑,朝城廷的方向飞去。 而青柳镇的这些镇名则对着远去的他们诚心祷告着,希望着这个來去匆匆连名字都未留下的人能够完成他们的心愿。 几人连日连夜地行了两天,沿途中都只是寻找了些野果吃,但是行到第三日傍晚时分时,竟开始下起了雨,婕蓝害怕承风淋雨后病情会加重,所以就让他们暂时歇下來寻找个地方避雨。 因为是在山野之间,所以附近也未看到什么农家之类,崎雪见山峰间有一个山洞,就叫婕蓝到那里去暂时避雨,几人飞了过去,将承风和黑猪都扶下座骑,随后让貂兽守在洞外,因为他们害怕这山野间会有妖魔出入,让碧落守在外面总要安全些。 几人进了洞,发现里面很干燥,倒适合躲雨,崎雪到山野间去捡了些未被雨淋到的干木柴,随后打了两只野兔,带回來给填饱大家肚子。 婕蓝见这雨恐怕要下上个一夜,只好先暂时安心避雨,等崎雪弄來野兔后,她就和崎雪一起将野兔烤熟了,等烤熟了婕蓝给了半只给黑猪,给了半只给骨剑,然后自己和崎雪一人吃一半。 婕蓝望着狼吞虎咽的骨剑,满是疑惑,便问道:“你好好的在赤燕城,怎的跑了出來,还到这青柳镇上來,莫非你对轩明还有何不满,就出了來!” 骨剑一听到轩明就來了气,哼了一声,道:“别给我提那小子,冤枉我也就罢了,他还锁了我将近半个月,哼,沒良心的小子,他以为他对我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他,沒门,他现在是一城之主了,我才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过活呢?” 婕蓝叹了口气,她知道这骨剑脾性一向如此,只道:“你跟轩明十年的误会也解开了,一个长辈怎的忌恨于他,也太不像话了些!” 见婕蓝为轩明说话,反而还來责怪自己,倒是气得他面色发白,道:“你这个女娃儿,对那小子有意不成,怎的老是帮着他,算來我可也是几次救你性命,也不见得你对我好个半分!” 婕蓝一听,怎的不气,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与轩明间只是朋友关系,再说他是一城之主,你岂可开这般玩笑!” 骨剑生着闷气,嚼着兔腿,对着酒,故浓浓地喝着。 “你还沒回答我你怎的到青柳镇上去了!”婕蓝继续追问道。 “哼,我才不与你说!”骨剑居然像个孩子一样闹起脾气來了。 婕蓝见他不说,伸出手,道:“既然不说,那就把他还來,我和崎雪可沒吃饱,沒有多余的给你!”说着便要将骨剑手中的兔肉摊手要回來。 “你,你,你,怎的这么小气,好好好,我跟你就是,我來这青柳镇自然便是寻找青魔的!”骨剑磨不过就说了出來。 “找青魔,你找他有何事!”婕蓝有些不解。 “你说这承风手中拿的是谁铸造的剑,你手中拿的又是谁铸造的剑!”骨剑有意问着。 婕蓝仿佛明白了过來,道:“你是为青魔送剑而來!” “明白就好,我也不多说了!”骨剑也不想多提自己的事。 “这么说凡是血魔所使用的剑便是你所铸造吗?”婕蓝问道。 “要不然我怎会让你将炎麟剑送于白魔,让你闯入魂冢取走无影剑!”骨剑显然有些生气。 “这么说,在赤燕城的时候,你也是故意将剑送于我们的!”婕蓝顿时有些歉疚。 “哼,那是自然,不然我这宝贝剑岂会给你!”骨剑显然还是很生气. “这么说凡是我们血魔的剑都必须由你來打造,这就很是奇怪了,难道是有谁命你如此的吗?”婕蓝追根究底地问着。 “小女娃什么都不懂,那农民要种地,商人要买办生意,教书先生要教书,我既然是铸剑的自然便要铸剑,更何况你们七血魔的剑非常人能铸,那自然只有老儿我來打造,你要问为什么?老儿我也不知,这从几百代以前的骨剑师开始都是这样了,这就跟人要吃饭撒尿一样,这都不懂,真是!”骨剑满腹牢骚,尤其是在这个雨夜里跟他们在一起,更是觉得别扭,他吃完之后,打了个呵欠,便就在洞中的一块大石上躺下睡了,沒过一会便是鼾声大起,睡得极熟。 婕蓝看着这个白胡子老头,想到从初次相遇他以來,自己对他便有多般误会,到现在自己都还未來得及向他道声谢,想來自己也太不对了。 15 崎雪的请求 一旁的黑猪也渐渐睡了过去,婕蓝拨弄着火堆,对身旁的崎雪道:“雪,你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崎雪摇了摇头,看着一旁依然沉睡着的承风,轻声问道:“蓝,你说风能得救吗?我们真的能见到清周城的城主会让他让青魔來救他吗?”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婕蓝不想对崎雪撒谎,因为这样的疑问连她自己都会问上自己无数次。(.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蓝!”崎雪突然抬起头怔怔地瞧着她,婕蓝看着这般认真的崎雪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倘若有一天,承风获救了,你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他,好吗?”崎雪说得很轻声,娇小的她长长的白色睫毛低拢下去,看起來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 婕蓝猝然间听到这一番话很是惊愕,她不知道崎雪为何会这般说:“雪,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让人觉得可笑,可是?蓝,只有你,只有你能让承风放弃过去,重新活在这世间,如果沒有你,他恐怕永远也不会觉醒,他的心也永远处在黑暗里,醒不过來,蓝,请你永远留在他身边吧!只有你才能守护得了他,不然他也许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又会复苏,又会变成那个我们不认识的承风了!”崎雪说着时已是满眼泪水,看起來是那般的伤心。 “雪,我…”婕蓝明白了崎雪的意思,可是让她永远待在承风的身边,这要求却也有些荒谬了些,因为自己与他不过便是朋友的关系,既然是朋友就总一天会散的,并且现在他之所以跟自己在一起,婕蓝也只是想拿他去交换幽云而已,等到救出幽云后,婕蓝还是想回到自己的村落里去,不再涉足这纷扰的世间,而那个时候,承风或许也有他的归处了吧! “或许你想多了,我怎会那么了不起,让他为了我而觉醒,青柳镇的事也只是巧合而已,并且那个时候他也并非是为了救我啊!还有你,还有龙奕,还有那么多的镇民!”婕蓝辩解起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我知道的,在风的心里你与其他人不一样,只有你会让他的伤口渐渐愈合,会让他再度开心起來,或许风自己都还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的重,可是蓝,你难道沒感觉到吗?风在一天一天地改变,从在你的故乡开始,他就因为你在一点一点地改变,为你埋葬乡亲,为你驱逐空靖的妖魔,为你去夺赤麒,为你甘愿被关押在圣灵山,为你挡下魂冢的岩浆,为你愿意完全觉醒,这一切,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崎雪说到此处时,一种心痛紧紧牵扯着她,让她在破碎的同时也感到有种幸福。 “雪!”婕蓝看着这般的崎雪,听她说得这一番话,想起这一路以來承风为自己做的事,婕蓝突然间真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特别地爱护,可是这种爱护真的如崎雪所说是那种感情吗?如果是为何婕蓝一直不觉得呢? 婕蓝摇了摇头,道:“雪,或许你多想了,你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承风的心吗?难道你不知道他和青蒙之间的事吗?就算你和他什么都沒告诉我,但是我也感觉得到,他们两个人才是真正爱恋着对方的,所以,雪,不要再拿这些來随意说了!” “不,他们之间只有恨不会有爱,是那个女人让承风堕落成妖魔的,她又怎么配得上承风,而蓝,你不一样,承风为了你愿意再次回到以前的他,所以我相信,你会让风好起來的!” “他跟青蒙间究竟怎么回事!”婕蓝不由好奇起來:“虽然我沒有资格知道他的过去,可是既然大家走在一起,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过往让他们如何地相互怨恨着对方却又牵挂着对方!” 崎雪将头低了下去,一双小手紧紧握着,看得出她对以往是多么的痛苦,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在几百年前,当时在血瀛国的西国之境出现了一个新的城池,那时称他们为黑水城,此城的城主野心太盛,想要攻占血瀛国,但是当时血瀛国有七血魔在,所以他们一直无法攻下血瀛国,随后黑水城的城主却抓了身为天女的青蒙,逼迫青蒙杀了七血魔,青蒙不允,也不知为何,那黑水城的城主竟大肆向血瀛国昭告他要取青蒙为妻,承风和青蒙间有段情缘,他知道后自然拼命要救出青蒙,可是他一人不是黑水城的敌手,血瀛国当时也不派出将兵救出青蒙,承风只得自己去救,可是他最终因为力量太过薄弱而无法救出她,因此承风心中一急,便自愿唤醒了体内的魔性之血,唤醒了血瀛国的冥灵,攻占了黑水城,救出了青蒙,可是青蒙不但不感谢,反而觉得承风残害生灵,沦为妖魔,她竟什么也不说,就将承风封印在了雪灵山下,这个女人如此狠心,又怎的配得上承风!” 婕蓝沒想到是这样的一段过往,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评判这段过去,只是觉得承风好可怜,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堕入魔道,可是到最后别因自己所爱的女人因为自己成为妖魔而被封印,这种痛苦换作谁都会怨恨一生,可是也正是因为难以替代的爱才会有如此深的恨吧! “或许青蒙也是无可奈何吧!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只是封印承风而未杀他,见他中瘴气之毒却还來救他,最后又跟我们到青柳镇,我想,她也跟风一样痛苦着吧!”不知道为何,婕蓝对这个叫青蒙的女子始终恨不起來,仿佛她是自己一个很熟悉的人,熟悉到让自己无法去恨她的人。 崎雪沒想到婕蓝会为她说话,忙道:“蓝,你真这么想吗?你真觉得她不可恨吗?你要知道倘若有一天你也堕落为妖魔,她同样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的!” 婕蓝愣住了,双手交叉抱着,这夜雨带着凉意进來,冰冷的感觉让她有些落寞:“我不知道,倘若这就是我和承风的命运,那么我们也无可奈何!” “这么说…你是不会答应我的了!”崎雪有些失落,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不是我不答应,是我无能为力,雪,风的事让他自己决定不好吗?我与他间只是朋友而已,他之所以对我好,或许也是因为我与他一样是血魔的关系吧!所以才会特别地爱护!”婕蓝辩驳道。 “不,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其他人,所以才不愿答应我的请求,所以才置风的心情而不顾,蓝,不要想着那个叫擎战的人了,你即便什么也沒跟我说,但是我明白的,可是你跟他间沒有任何可能的!”崎雪因为激动说得很大声,几乎要将熟睡的黑猪和骨剑惊醒。 婕蓝有些生气,她站了起來,道:“雪。虽然我一直都很谦让着你,可是这一次,恕我不能同意了!”她走到洞外,坐在小貂碧落身旁,她不想再面对崎雪,因为她自己也正如崎雪所说的那样,无法挣脱束缚的心。 而那个遥远的名字,为何要在这样寂寞的夜里提起,就算承风对自己有那般的感情,可是自己心里却依然还放不下那个叫擎战的人,婕蓝抚摸着身旁碧落光滑柔软的皮毛,想起他离开时说的最后说的那一番话,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明明是永远不会再见,又何还要留下让自己奢望的念想,为何还要留下碧落在自己身边,就算是永不再见,他也要让自己永远思念着他吗?好狠心好自傲的男人。 婕蓝将头埋在碧落的背间,泪水再难忍住,簌簌掉落下來,滚烫的温度让碧落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那份伤心,它回过头來,伸出舌头抚慰般地舔着婕蓝的面庞,希望自己能够安慰到自己的主人。 可是婕蓝的心又如何能愈合呢?即便是到如今,他那身影依然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就连唇间留下的他的温度也未曾消退过,想來这般的自己太可悲了。 崎雪站起身看着洞外的婕蓝的身影,她沒有跟出去,也沒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内心里默默地念着:“蓝,你可以抛下承风对你的心不顾,而去追求与你今生无缘的那王城少君,可是你是否知道,你这样只会让自己伤心,让自己难过,我和承风都不愿意你受到半点伤啊!” 夜色如水,让这凄冷的山林显得寂静而冷清,雨轻轻地沿着洞顶的石缝间流淌下來,滴落到婕蓝的脖颈间,让她本已冰冷的心变得更冷了些,她幽幽地长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那个有着纯银色长发的承风,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心疼,那张清俊的面孔在焰火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的苍白,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将他唤回这人世间,或许他也不会因此而受这么多的苦,也不会再次纠缠于怨恨之中。 其实承风,我只希望你能好起來,自由地活下去。 16 红尚书 歇过一夜之后,几人又是几日不眠不休地朝清周城城廷赶去,行了三日,便已到了城中,几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见那城主,所以就先找了家客栈住下,等商量好后再做决定。 寻了一家叫‘万好’的小客栈住下,连日來的疲惫顿时便上了來,但就算疲惫,婕蓝几人见好不容易來到了这城内,既有些高兴也有些紧张,更有些愁闷,他们随意用了点晚膳,就进屋里商量事。 因为承风和黑猪有伤,所以婕蓝只能让他们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屋里,唯独让骨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一个客栈的人见他们又是半妖又是人,又是男又是女都住在一个屋,都是惊讶得不得了,到最后变成了鄙夷之色,觉得婕蓝和崎雪两个女子都无羞耻之心。 但是这种时候,婕蓝也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她只希望能想出个法子能进入城廷,可是想來想去都沒什么好法子。 最后婕蓝只得学在赤燕城的时候了,硬闯城廷,找到那个青魔,强行将他带出,让他为承风治伤。虽然说凶险万分,但是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骨剑见他们为难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开心,仿佛在看戏一样与他无关,婕蓝看到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好不來气,怒道:“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去睡觉,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骨剑本还想帮他们一把,但见婕蓝竟如此怒喝他,怎的不生气,道:“你…你这个女娃,太过蛮横了,哪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像个男人还差不多,本來我好心想帮你们一把,既然如此那也罢了!”他打了个哈欠,道:“老头我困了,要去睡了,你们就去闯城廷吧!不过明天要是你们被斩首,老头我一定会去送你们一程的!” 崎雪一听,便知他已经有了法子,忙拦到门前,道:“不准走!” “你这小狐妖倒奇怪了,老头我要睡觉你要拦着,莫不成你想让我跟你们睡一处!”骨剑生性随意,说话也就沒规沒矩的。 “你…”崎雪很想骂他,可是这种时候就算生气,也得忍住,不然惹毛了他,这老头耍起脾气來可真会袖手旁观:“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哼,小丫头沒大沒小,走开走开,老头我睡觉要紧,岂会理你这些闲事!”显然他是不愿说的。 崎雪双手一抱,道:“我看你根本就沒有什么法子,只不过在这儿白吃白喝我们的,却还死要面子罢了,沒办法也就算了,我和蓝也不会说让你露宿街头成为各老乞丐的!” 骨剑被气得青筋暴露,道:“谁说我沒有办法了,我这身上的君牌就可以让你们面见城主!”骨剑沒想到崎雪是在激他,所以气急之下将那用铜打造的令牌从袖管中取出亮了出來。 崎雪一见到这君牌,便伸手夺了过去,顿时高兴得有些合不拢嘴,道:“这个牌子真的可以让我们面见城主吗?真是太好了,老头,你从哪里弄來的!” “我想应该是轩明送于他的吧!这君牌相当于通城碟文,只要有它各个城郡的城主都会当作上宾款待,只是你看起來不是个上宾罢了!”婕蓝看着这君牌,心下里也是放心许多。 骨剑见君牌被崎雪抢了过去,哪能就此罢休,忙作势便要夺回,但是崎雪却跳出门外,将君牌藏于身后,朝他嘿嘿一笑,并不打算归还。 “你抢我的君牌,实在太可恶了,拿來!”骨剑正打算抢回时,却被身后的婕蓝按住肩头,婕蓝温言道:“这君牌既然是轩明给你的,我与崎雪借來用用,想必轩明也决不会不允,骨剑师就算不看在受伤的承风份上,也请看在轩明与我的交情上将这君牌借于我!” 骨剑见婕蓝如此诚恳,虽是不甘愿,可还是忍了下去,道:“你们用完就必须还我,不然老头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婕蓝看他这副神情,‘噗哧’一声笑了出來,好言道:“放心吧!我们会还给你的,只是夜色已深,还请骨剑大师回房歇息!” 骨剑哼了一声,头抬得老高,出了婕蓝二人的房间,朝邻屋走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崎雪和婕蓝相视一笑,崎雪将君牌递给婕蓝,道:“我们这就出去面见城主!” “这深夜里你如何去见,接待外城來宾的礼部也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接待我们,雪,你几日疲惫,还是好好歇息,等天亮后,我们再做打算!”婕蓝知道崎雪心急,劝慰起來。 崎雪点了点头,只好依言走到床边趴下歇息,因为太过疲惫,沒过多久也就沉沉睡了过去,而婕蓝坐在桌旁,看着承风,她便紧紧握着那君牌,心中千万般念头都只想明日希望能得到城主恩允,让青魔将他治好。 可是明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婕蓝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 天明,婕蓝一早便醒了过來,她忙简单收拾了下,就准备前往城廷,崎雪也只是随意梳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就准备跟随婕蓝出门。 婕蓝担心他们走后,承风和黑猪会无人照顾,就让骨剑留下來照顾承风二人,骨剑怎愿意去照顾两个在他眼中要死不活的人,婕蓝却拿君牌威胁威胁说倘若不照顾,这君牌就不奉还,骨剑颇为无奈,只得忍气留了下來。 二人來到城廷的礼部处,向两名小吏交递了君牌,那两小吏便通报了尚书大人,随后便见一位着黑色官服,腰系橙色镶金腰带,头戴金丝裹边的乌纱帽,此人虽然看起來很精瘦,但双目有神,一副威严精干的模样,让人不由有些生畏,此名尚书姓红,名览,专门处理接待外城使者或者王城來宾。 红尚书一瞧手持君牌的两位來者,不由十分讶异,因为婕蓝和崎雪的衣着不仅简单,还很污秽,尤其是婕蓝那件蓝色长袍,衣上许多血污。虽然干了,可是发黑的血迹让衣服看起來像是从泥地里捞出來的一般,而他们面上看起來也是饱受风霜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位來自赤燕城的上宾使者。 “请问二位是!”红尚书细细打量了他们一番,拱手问道。 婕蓝仿佛明白了那尚书眼中的异样,起初婕蓝倒还觉得并沒有什么?因为一路以來都是在奔波杀戮中渡过的,所以她从來沒在意过自己的外表,又因为太着急想面见城主,所以也沒想到应该去买一套干净衣裳将身上的衣物换下,现在她只能红着脸窘迫道:“我们是轩明城主的好友,有要事需要面见你们城主,烦请上报城主!” “你们是赤燕城城主的好友!”红尚书显然不太相信。 婕蓝知道这尚书不信,便道:“我二人虽然不是赤燕城的王亲贵族,想必轩明城主驱除叛臣之事尚书大人一定有所耳闻,我与轩明城主在复位中共历生死,所以我称轩明城主为在下好友想必也不会是高攀!” 赤燕城的少年少主复位的事这血瀛国的三城四郡又岂会不知,传言中复位时有两位血魔相助,而这女子蓝发蓝眼。虽然一身着装粗陋,但依然掩藏不住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与美丽,这美丽就算在这年过三旬的尚书大人眼中也不禁钦叹,他忙敬言道:“二位远道而來莫非受轩明城主所命,出使我城!” “我二人有要事需要面见城主,希望尚书大人能为我们作下安排,再此感激不尽!”婕蓝不擅长说些场面话,这几句还是逼着不得不这般恭敬地说。 “要不我先安排二位使者在城廷住下,等城主回來后我便安排二位使者面见城主!”红尚书也敬言道。 “城主不在城廷吗?他到哪里去了!”婕蓝一时情急,忘记了说话的礼仪。 “城主出外打猎,想必要再过三天才会回城廷,二位來者因为未事前文书來告,所以我城也未按礼迎接,不过我会快书去报城主,就请二位來者安心在此歇息!”红尚书劝言道。 “不,我必须立刻见到城主,请尚书大人告诉我城主在哪儿,我自己前去找他!”婕蓝因为激动说话大声起來。 红尚书却很是犹豫,毕竟对方前來的意图不明,万一是什么刺客之类倒麻烦了,作为臣子的他怎的不谨慎:“还请二位告知在下你们面见城主所为何事!” 婕蓝突然沉默了下來,因为倘若说是要要求城主让青魔救治承风的话,这想必会让他们不予以待见,但是若要自己想一个其他的理由,婕蓝也想不出,并且要是编造理由欺骗被发现的话恐怕只会带來灾难,她只得道:“我有一位好友叫承风,他受了伤,无人医治,听说青魔君在清周城,所以轩明城主让我们前來求助贵城,希望贵城能够伸出援助之手,救我朋友性命!” 那红尚书听到青魔这个名时,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青魔君吗?” “是的,请尚书大人告诉我贵主所在何处,我朋友危在旦夕,必须立时求见贵主!”婕蓝见这红尚书面有难色,求肯道。 “你们是要让青魔君救何人!”红尚书追问道。 17 虞庆城主 婕蓝思虑一阵,但见这红尚书言谈诚恳并无势力,想必说于他听也沒有什么要紧,道:“白魔承风,他受了斩魔剑一剑,需要青魔君才能治好!” 那红尚书听到白魔更是惊讶,面**彩不住变化,显然这已经明确了他的猜测,面前这女子是蓝魔,而白魔也來到了这清周城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沒想到身为王城圣者之尊的白魔会受伤,这倒让我有几分意外,我会与几位大臣商量之后,再作定夺,请二位稍等片刻!” 婕蓝虽然着急,但是也不得不答应,她点了点头,那红尚书便进了内堂,与众多尚书部的官员讨论去了。 婕蓝和崎雪在外面等着,两人都异常的紧张,深怕他们会不答应他们的请求,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之久,那红尚书终于走了出來。 婕蓝忙追问道:“不知几位大人商量得如何,可否让我前去面见城主!” 红尚书郑重道:“既然是赤燕城城主的请求,我便不能不向城主上书此事,城主在西方一千里处的沧岭山捕猎,我会派侍卫送你们前去,因为青魔君也随主在侧,但至于城主会不会应允青魔君为白魔治伤,那便看城主意思了!” 婕蓝一听,便急着告退离开:“多谢尚书大人,但请尚书大人这便派人领我们前去,我二人将感激不尽!” “不过,你们只可两人前去,至于白魔便请暂时留下让我等代为照看!”红尚书说得极为恳切,想來婕蓝不得不答应。 “那便劳烦尚书大人了!”婕蓝又急道:“不知现下我二人是否就可前往沧岭山!” 尚书见这婕蓝竟如此急迫,再看她这一身着装,便笑道:“还不成,需得让二人沐浴更衣之后再上路也不迟,倘若就这样面见主上,恕我言语冒昧,你们恐怕会冒犯君颜,到时被当作刺客都有可能!” 婕蓝面上一红,觉得自己毕竟是个女儿身,被这红尚书一说,怎得不觉尴尬,她忙得点了点头,道:“一切听尚书大人安排!” 红尚书让小吏带來两名宫女,随后让那两宫女将婕蓝和崎雪带到后廷,为她们备水沐浴,婕蓝不习惯被人服侍,就让那几位宫人下了去,自己沐浴清洗身体。 泡在热水中的感觉让婕蓝连日來的疲惫顿时消退下去,或许一直都太过强迫自己,所以就算身体已经劳累到极限,她也强撑了过去,可是在此刻,婕蓝却又未有过的舒适,可是她仿佛知道,这种舒适的日子并不适合自己这个漂泊者,她只是一个生活在杀戮与奔波中的女子。 洗完之后,两位宫人便为她带來了新的衣物,那衣物用丝绸所做,摸上去细软光滑,让婕蓝有些不舒服,她忙道:“我的衣物呢?” 那两宫人沒想到面前这个奇怪而美丽的女子居然还在挂念那件又破又脏的衣服,便捂嘴轻笑道:“我们已经将它扔了,这是尚书大人命我们准备的,我们为使者穿上!” 婕蓝本能性地往后缩,道:“请将我的衣物还回,我还是穿我自己的衣服吧!” 那两宫人面露困惑不解之色,也同时感到很为难,其中一个偏瘦的道:“我们丢了的衣物都拿去烧掉,现在恐怕…” 婕蓝有些错愕,但想跟这两宫人计较也无用,只得道:“好吧!不过这衣服我自己來穿,你们退下吧!” 那两宫人退了下去,婕蓝出了浴桶,将身子擦干,随后将那件白色衣裙穿上,穿好后,将那条海蓝色的丝线编制而成的腰带系上,顿时间轻盈如风,婕蓝只觉得很不适应,当她走出屏风时,却见另一道屏风后崎雪走了出來。 此时的崎雪也换了身干净华丽的衣裳,那件雪色短衫配上鹅黄色长裙,看起來更显娇美的些,如果她不是半妖的话,想必会有许多男子在看到她这俏丽的模样而动心。 崎雪见到梳洗后的婕蓝,一时也是有些识别不出,她惊讶得张大了嘴,随后快步跑到婕蓝身边,道:“蓝,你这样看起來好美!” 婕蓝面上又是一红,道:“胡说什么?我这个样子一定丑死了!” 崎雪摇了摇头:“要是让承风或者那头黑猪瞧见你这样,一定会看呆的!” 无意间听到承风的名字,婕蓝低下了头,因为此时此刻,婕蓝沒想到承风,而是那个远在王城的人,她希望他能看见此时的自己,是否他也会像崎雪一样,对自己赞不绝口。 可是就算自己穿得怎般靓丽光鲜,自己一样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 婕蓝不由叹了口气,开始自责起來,因为这种时候,岂能想起他來呢?她忙道:“我们走吧!承风的事最要紧!” 崎雪点了点头,两人让宫人带他们去见那尚书大人,红尚书见到换装后的婕蓝,差点认不出來,到目前为止,他还未见过这般散发着独特气息的绮丽女子,这女子不仅仅是美,而是无形间有一股威严,那威严有时让他不寒而栗。 “不知这样能否前往沧岭山,还希望尚书大人能为我稍作安排!”婕蓝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 尚书大人手一扬,但见屋外两名侍卫各自牵着一头白虎候在外面领命:“这二人会带着我的文书前去拜见城主,将二位使者所请求之事告于城主,不过还是那句话,城主能否出手相救,便看城主意思了!” 婕蓝点了点头,便作了一揖,道:“多谢尚书大人,我二人便此去了!” 婕蓝和崎雪出了礼部,便召唤出各自的座骑,乘坐上去,而那两名侍卫也上了白虎,飞入空际,在前引路,朝西处飞去。 .................... 行了大概两个时辰之久,在那两名侍卫的带领下,渐渐看到了一座葱郁碧翠的山峰,那座山峰处看來生意盎然,不时有许多鸟类从树丛中惊风而出,仿佛有什么在驱赶它们一般。 “就是那里了!”领头的那名侍卫说道,他开始按下云头,朝正捕着猎的城主一众降落下去。 山林中的群兽争先奔走,在马匹的追踪下,在箭矢的逼迫下,它们慌不择路地争先逃跑,整个山林都是捕猎队的马蹄声响,那些逃窜的野兽们在马蹄声中为自己的性命做着最出最后的拼命。 在这些奔跑的野兽中,有一头还很小的白狼,那白狼毛色纯白,双眼猩红,看起來是上等的兽类。 在围捕中有一位身着戎装的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气宇非凡,看來三十余岁的面孔却比常人更显年轻,却又更显稳重而沧桑。 他瞧见那白色小狼,便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他伸出右手,身旁的一名侍卫便将弓箭递交到他手中,他接了过來,看准那白狼,道:“这猎物想來便是本主所遇到的最中意的了!” 此人便是清周城的城主虞庆,他拔弓对准那白狼,但是这白狼虽小,但是奔跑的速度却是比任何兽类都要敏捷迅速,箭头的方向刚一对准,这头小白狼居然像闪电般立时逃了开去。 他索性收了弓箭,对着这拼命狂跑的小白狼露出了傲然笑容:“既然它还如此有精力,那就再陪他玩玩!”他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打在马臀上,那马吃痛便狂奔起來,朝那小白狼追了过去。 顿时间其他十几位侍卫也拍马追向那白狼,将它三面围了起來,那白狼顿时像头被穷追猛打的玩物,在这些人的笑声中拼命逃跑着,可是无论它朝哪个方向逃跑,都会被这些人驱赶回來,显而易见,它们是要消耗他的体力,让它的速度渐渐慢下來,随后再收拾它。 或许因为太过惶恐,太过绝望,那小白狼眼中竟有一行热泪流下,它开始长啸起來。虽然声音不是很深远响亮,可是在这喧嚣的山林中听來却也是如此的凄凉,最终体力渐渐不支的它速度开始慢了下來,气喘的它像头乱撞的小鹿,因为慌乱而不住撞到山林间的石头间,弄得满身伤痕的它看來是如此的凄凉。 虞庆见这白狼累了,显然已经是时机了,他拉动弓弦,朝着小白狼猛力射了出去。 箭矢如流火般射向那头小白狼的头颈处,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小白狼便中箭倒地,血从脖颈间流下,将纯白色的皮毛染红,还仍存着一口气的他不住地蹬着腿,发出低低的吼声,到最后连喘息的声音都弱了下來,只有眼角的一行血泪流淌下來,落在碧色青草上,染红了这片突然静寂的树林。 虞庆拍马走到小白狼身边,将穿喉而过的小白狼提了起來,向各侍卫道:“都说沧岭山的白狼为山之圣灵,不可侵扰,但是今日本主到此,便要告诉清周城所有臣民,此山并无圣灵之说,也无须惧怕这谣言而不敢踏入此山,本主今日除却这些妖灵,便是要让百姓安心,让百姓知道,有主在,天地万物之灵都须臣服在他之下!” 那些侍卫听到主上的令言之后,都举剑高呼应和,像是在为城主助威呐喊,声音洪亮,几乎让整座山林都被这呼应声淹沒下去。 正当御林军都在高呼呐喊时,却听到从高空中飞下两骑骑兽,那骑兽在外围处降落后,两名侍卫高举一封文书快步朝虞庆城主小跑而來,那瘦高一点的侍卫跪下将文书呈给城主,道:“禀报城主,尚书大人有急事來奏!” 18 白狼的愤怒 虞庆城主显然面有不悦之色,道:“本主出外打猎,政务之事皆已交由城辅暂为代理,怎的又前來打扰本主猎捕兴致!” 那侍卫显然有些害怕,呈递文书的手都有些微的颤抖,道:“只因事发紧急,赤燕城有两名外使求见,尚书大人便命属下将那两名使者带來此地,面见主上!” “胡闹!”虞庆城主身旁的一名年过四十的御前统领流崖听后怒道:“有外使來见为何事前沒有碟文來报,岂有一个城池不懂这外交之礼。虽然那赤燕城的城主年少且即位不久,但这点事他也会不懂吗?你们却居然还将这外使带來此地,倘若这二人假冒外使身份混进围场想对主上不利怎么办!” 那两侍卫吓得面色铁青,道:“红尚书大人交待过,大人说他已将所有详情写在这文书中,请主上过目,等览阅之后主上便知!” 虞庆城主将文书接了过來,打开折子阅览起來,他看到这文书内容,面上表情也顿时复杂起來,突然间他将折子啪的一声合上,愠怒道:“难道红尚书不知本主曾下令,青魔是属于本主之物,无论是谁都不得觊觎青魔的力量而想获得重生,他居然敢如此上书,还将使者带到此地,他这是在违抗本主之令吗?” 那侍卫吓得头深深的埋了下去,道:“属下罪该万死,这便带二位使者离开此地!”他说完便欲站起离开围场。 虞庆右手一扬,道:“你带他二人來见本主,本主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如此莽撞地要到此地寻我!” 那侍卫领命便快步跑出围场,将婕蓝和崎雪领了进來。 当婕蓝出现在那虞庆城主的时,顿时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了这个蓝发的美丽女子身上,只见她一身白色裙衣,衬着她姣好的面容,仿佛如夜晚中的一轮明月,将整个黑夜都照亮,而那抹披散而下的宝蓝色长发,犹如倾洒在深海的月光,反射着耀目而令人心旷神怡的美。 虞庆看着这个绮丽而夺目的女子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來,顿时间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來,他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有一股震慑的力量,让自己不由间对在意起來。 只见婕蓝走到这城主面前,但见这城主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英气非凡,眉宇间有几分威严之气,尤其是看向自己的那双眼,仿佛犹如一头猛虎在瞧着猎物一般,让婕蓝感到有些微的害怕。 她朝这年轻的城主伏了一礼,但因为见得有些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站在那里抬眼看着他,当目光在如此近的距离相触的一刹那,婕蓝不知为何,感觉全身热了起來,因为此人的目光为何如此像擎站看着自己的目光,霸道、傲慢却又带着一丝戏谑。 “你便是赤燕城派來的使者吗?”虞庆城主面上已经沒有丝毫的怒气。 “我此次前來是受轩明城主所使恳求城主为我一位好友治伤,希望城主能够应允!”婕蓝知道此事跟孽徒毫无瓜葛,但是她要是不这样说的话,恐怕连见到这城主的面都是万难,所以才借用轩明城主的身份來请求此事。虽然有些对轩明不起,但婕蓝想,她和承风与孽徒都出生入死多次,倘若轩明知道承风已是危在旦夕,恐怕他也会毫无疑问地出手相助。 “红尚书來报说受伤之人是白魔承风,可真是如此!”虞庆追问道。 “是,承风现下性命堪忧,轩明城主听说青魔君在清周城,所以派我二人前來清周城求助城主,但请城主应允!”婕蓝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这城主究竟是何心意。 “可是本主曾昭告全城,青魔君乃本主御医,他人就包括本主的兄妹后妃都不得觊觎青魔的力量,倘若人人都觊觎青魔的力量,那什么人都可以救治,这世间岂不乱了生灵常律!”虞庆说到此话时一片寂静,只有这山林间的风呼啸而过,带过一丝苍凉。 “白魔乃圣者之魔,是王城之尊,但请城主看在王城上,应允我的请求!”婕蓝显然已经急了。 “你的意思是说王城之人就可救治,而普通百姓便无缘,那本主下此昭告却又是何用,本主又岂是那种惧怕王城威严之人,再说本主早知这白魔在几百年前便已堕落为妖魔,既然已经沦落成妖魔,又岂能再是象征王城的白魔,此人不救也罢!”虞庆城主显然有些怒了,面色间沉了下去。 “不,承风他已经完全觉醒,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堕落的妖魔,而是真正的白魔!”婕蓝沒加细想,就脱口而出,身后的崎雪死命拽着她的衣角,劝阻她不要说出实情,可是等婕蓝反应过來的时候,她也有些后悔了。 “哦,已经完全觉醒吗?”虞庆城主的双眼发出异样的色彩,他沉默片刻,才道:“就算如此,本主也不会让青魔救他性命,除非王城下书让本主救他,那本主才可斟酌一二!” 婕蓝怎能因此而放弃,她好不容易见到清周城的城主,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怎肯因为他一句不治就此放弃,正想再请求他时,却听到背后的崎雪走上前來,伸手怒指着虞庆,道:“你什么城主,凭何不治承风,倘若如你说的你不让青魔救治这世间的人,是怕扰乱世间生灵平衡,那么你凭什么占有他,青魔是血魔,是这世间的生灵之源,又岂是你这个小小城主有资格占有他的!” 崎雪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片刻,随后众御林军的人才反应过來,皆拔出佩刀对准这侵犯主上圣颜的半妖女子,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就将她拿下。 御林军统领琉韬举剑指着崎雪,道:“好个狂妄大胆的半妖,竟敢怒斥主上,将她拿下!” 一得命令,所有侍卫都拍马朝崎雪聚拢而來,崎雪此刻才知道自己闯下了祸,一时急得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婕蓝见状忙将崎雪护在自己身后,朝那虞庆城主道:“我朋友太过着急,言中有失,请城主不要见怪!” 可是那虞庆城主的面色冰冷,丝毫不为婕蓝的话而所动,他只看着御林军的将士数十道刀锋齐向这二人的头顶砍落,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在这丛林中犹如被风吹拂的鸢尾花,等待被风带走的命运。 婕蓝沒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不反抗恐怕就会立时死在这里,她开始召唤灵力,等这些侍卫靠近时便将他们击倒,随后逃出围场。 正当自己要挥动蓝色光刃击向这些侍卫时,却见风突然猛烈了起來,那风的劲力大到仿佛要将这整座丛林连根拔起一般,而本明朗的天空顿时也被乌云覆盖,天色突然间暗淡了下來。 整座丛林都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这场诡异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不安,那些侍卫连握着刀的手都随着劲风在不住颤抖,他们也沒再想到捉拿婕蓝二人,只是往着天空,恐惧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突然间风停了下來,但天色未开,依然黑沉沉地仿佛在凌晨一般。 御林军统领琉韬护在虞庆城主的身前,他望着天际,静待着这周遭的变化。 未过片刻,只听到山林间传來一声尖锐而狂怒的长啸声,那啸声传入天地,将整座山林里的飞禽走兽都惊得四处逃窜,仿佛此物乃是恐怖到极致的猛兽,以至于相互奔走逃命。 啸声一过,但见山林间的上空处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众人看到此物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而出。 此物乃一头白狼,它身长两丈有余,高一丈几许,它那猩红色的眼衬着它纯白色的皮毛显得格外的醒目而夺人心魄,它朝着林中的众人怒啸一声,当看到城主身旁的琉韬手中拿着那头小白狼地尸体时,更是狂怒的长啸三声,红色之眼仿佛在燃烧一般发出焰火之光,随后便如闪电一般朝虞庆城主扑了过來。 顿时它带过來的强烈劲风将在场的那些侍卫掀翻在地,随后朝虞庆扑面而來,那虞庆哪知道这白狼的厉害,忙拔出腰间佩剑朝那妖狼狠命刺去,可是那剑却仿佛刺中了铜墙铁壁一般,剑锋竟无法刺进白狼皮肤丝毫。 白狼前脚一起,便朝那虞庆城主的胸口踢去,顿时便将他撞翻在地,虞庆胸口一闷,只觉喉头一甜,便哇的一声,一口大血喷涌而出。 琉韬统领见城主受伤,连忙挺剑飞跃而起朝白狼颈口削去,那白狼前爪一起,抓住长剑,一折便将长剑折为两断,随后用头一撞,将琉韬撞翻在地,使其再难爬将起來。 当它看到落在地上的那小白狼的尸骸时,它落回地面,如母亲一般爱抚地舔舐着白狼的伤口,它留下两行泪,顿时再次狂啸起來,使得这整座山林都沉浸在他的愤怒之中。 它长啸过去,回头看着那城主和御前统领,仿佛看着仇人一般它们,它发出一声一声的低吼,慢慢地靠近它们,它每走一步,整个山林都要抖上一抖,怒气与悲痛使他欲将他们撕为粉粹。 19 力战 虞庆城主看着朝自己走过來的白狼,吓得面色如土,他狼狈地被击倒在地,想要站起却是不行,当那白狼靠近时,只见他张开右手,而令人惊奇的是,他右手间竟有一道青色光芒萦绕,那纯厚的灵力显然非同寻常,但是当那道青色光芒形成利刃削向白狼时,白狼前腿处被削中,划出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虞庆城主的抵抗反而更加惹怒了这头白狼,他朝着虞庆狂吼一声,随后那白狼便张开大口,朝那城主的头顶咬落下去。 婕蓝见突然遭遇此事,心下里也是惶恐不安,并且这白狼威猛异常,非寻常妖魔相比,她本无心來管他城之事,只是此刻见这白狼便要取这城主性命,倘若这城主就杀害,那么救承风岂不更沒了希望,想到这点,婕蓝连忙飞跃过去,挡在了那城主的面前。 婕蓝召唤出灵力,手间蓝光大盛,她对这头白狼怒道:“白狼,你快速速退去,不然我便手下无情了!” 那白狼岂可不报杀子之仇就此退去,对婕蓝狂吼起來,随后前脚一起,便朝婕蓝头颈打來,婕蓝入空中,蓝色光刃犹如利剑般朝白狼的后背处削了过去。 那白狼身形敏捷,疏忽一闪便蹿到了左侧的一块大石上,它俯瞰而下,看着这个蓝衣女子,仿佛也将她当做了敌人般,眼中满是仇恨。 婕蓝却不服输,她召唤出小貂碧落,乘坐在碧落背上,随后朝白狼再次冲了过去。 顿时间风声大起,那头白狼在风中跳下,从上空直朝婕蓝抓來。 只见他的四个脚掌便有磨盘大小,这一下冲,一股强大的劲力直朝婕蓝面门扑來,婕蓝胸口被那股力道压得难受,但是她依然挥舞着光刃朝那白狼的下腹间削割而去。 当光刃触及到它下腹的那一瞬,白狼的前脚踢在婕蓝的后心,光刃削过它下腹的同时,婕蓝也‘啊’的一声大呼出來,顿时犹如飘逝的花瓣般从碧落背上摔落下來,在摔落下來的同时,挂在脖颈间的那珠链掉落下去,落到了那受伤的城主身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虞庆城主看到这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珠链,只见它日月相环,日发出红色光芒,将太阳包裹的弯刀形状的月牙发出冰寒之光,虞庆见到这物事,面色惊惧无比,他抬眼看向那个飘落在空中的蓝发女子,那美丽的身影如此的慑人心魄,顿时间他仿佛窒息了般只觉得难受无比,而手中的珠链发散出的红色光芒犹如炭火一般灼热着他的手心,让他那起伏不定的心变得更动荡了些。 貂兽碧落见婕蓝掉下背去,连忙俯冲而下,张口叼住婕蓝后襟,将她从半空时接住,随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崎雪见婕蓝受伤,忙得奔跑过來,急道:“蓝,你沒事吧!” 婕蓝也是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蓝色血液:“我…沒事!” “还说沒事,你都伤成这样,为了救那个冷酷无情的城主,这样值得吗?”崎雪有些生气,有些痛心,大声地谴责着。 婕蓝撑了起來,将嘴角的血液擦拭干净,沉吟道:“我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救承风,雪,到现在你这个当口,你难道就要放弃救承风的希望吗?”她毅然再次站了起來,面对这头白狼,丝毫沒有畏惧,只是多了一份决心,一份执着。 豫庆城主撑着坐了起來,硫韬统领也缓过气來,见城主受伤在地,就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走了过來,将他扶起,愧然道:“属下保护主上不力,请主上赐罪!” 豫庆站了起來,胸口沉痛,怒道:“你们去帮这名女子,倘若她受了伤,你们就别活着回來见本主!” “是!”硫韬叫几名属下护送城主离开围场,随后自己骑上马背,挥起一柄铜剑再次朝那受伤的白狼击去。 白狼虽然受伤,但是气势威力不减,尤其见到同为猎杀自己小狼的此人,怒气使他更为狂怒而暴躁,它朝琉韬扑了过來,那股暴怒之气卷起狂风逼向琉韬,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但是主上有令,他又岂能退却,只得迎剑而上,白狼露出尖利的牙齿,迅速蹿到琉韬身前,张口咬中他的手腕,琉韬只感手间吃痛,铜剑掉落下來,而他也被白狼叼起重重地砸向那块大石之上。 只听到体内骨节断裂的声音不绝传來,看來这统领受的伤已然不轻,倘若再继续战斗的话,恐怕他是必死无疑了。 婕蓝看着这头失去理智而变得暴怒的白狼,怒道:“带着你的孩子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不然,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此话仿佛是对白狼的挑衅,它丝毫沒有退却的意思,反而越战越有劲,愤怒已经使这头白狼失去了理智,不将在场所有的人撕裂杀死,如何能够平息它的愤怒。 它再次朝婕蓝扑了过來,婕蓝连忙拉起崎雪闪避到一旁。 崎雪见婕蓝受伤极重,再继续战斗下去的话,恐怕难以支撑,她忙道:“蓝,如果你一定要跟这白狼战斗的话就让我來吧!你受伤不轻,再战下去你还活得成吗?” 婕蓝将崎雪推了开,道:“你不是它的对手,雪,你快让开!”婕蓝开始召唤出体内那把无影剑,当剑从手心里浮出來时,崎雪急道:“蓝,你又要用这无影剑吗?” 想到上次在青柳镇时,婕蓝因为用无影剑封印了许多妖魔的魂魄导致无影剑充满邪气过盛,差点要了婕蓝的性命,此次要是再这般的话,那又该如何是好。 婕蓝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这许多,她飞入空中,对准那白狼,便开始将灵力聚在这无影剑上,顿时剑蓝光大盛,婕蓝瞧着这头暴怒的白狼,心中暗想着:“请平息你的怒气吧!否则魂魄一旦封印,你便再难活命,请觉悟吧!”她朝白狼头顶划出一剑,顿时蓝光之光照耀在那白狼之上,顿时白狼仿佛被神力控制了一般,全身竟无法动弹,而体内的白色魂魄开始脱离躯壳,朝无影剑聚拢而去。 当魂魄收了几许时,婕蓝心想这白狼想必也知道了厉害,而她也知道白狼之所以如此失控,完全是因自己的小狼被捕杀,因此她根本无心伤它性命,婕蓝收了无影剑,落回了地面。 白狼委顿在地,失去了些许魂魄的他仿佛被人抽走了力量一般,全身酥软,它在地上试着站起多次,才勉强站了起來,它抬头看着面前这个蓝发女子,起初那股盛怒之气渐渐淡下去,唯独看着自己的小狼尸骸时恢复了悲伤之情。 “带走你的小狼速速离去,不要再留恋此地了!”婕蓝劝道,因为她看到离白狼不远处大批的侍卫簇拥过來,看來这些侍卫是见白狼受伤,想趁机将它除去。 白狼仿佛明白了婕蓝的话,它踉跄着走了过來,用嘴叼起小狼的尸骸,正准备飞入空中离开,却见那些侍卫竟然个个手持弓箭,将它围了起來,对准他的各处要害,欲要将它乱箭射死。 婕蓝大惊,道:“不要杀它,放它走吧!” 可是这些侍卫岂会听婕蓝的命令,仍好不留情地朝这白狼射去,顿时间箭如落雨,皆击中在它的身上,白狼全身多处被射中,若是起初,它有自己的妖气保护,这些箭矢对他丝毫无用,可是现在自己的妖气几乎被婕蓝无影剑封印吸走,它的妖气已散,就算这些普通的箭羽也能对付得了他。 全身吃痛的白狼顿时痛苦的呻吟出來,失去反抗之力的它成了这些侍卫的砧上之肉,只能任其宰割。 婕蓝不忍心因为自己而让白狼死于这些人手中,便念动咒语,将无影剑中封印的魂魄释放出來,白色魂魄重归入白狼的体内,白狼的力量渐渐恢复过來,它朝这些侍卫怒吼一声,双脚一起,将他们撂倒在地,随后飞入空中,逃离开去,它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婕蓝,那眼中有几分感激,也有几分哀伤。 婕蓝见白狼逃走,心下里也松了口气,因为方才与白狼一直战斗,所以未顾忌伤势,现下里一放松,背后伤口的疼痛袭了上來,她跪倒在地,抱住双臂,竟有些瑟瑟发抖。 崎雪跑了过來,将婕蓝抱住,道:“你干嘛那么傻,老是不爱惜自己!” 婕蓝苦笑起來,道:“这有什么法子,承风是我召唤回这世间的,或许也因为此,我就要为他负责,我们之间的恩怨恐怕是无法再斩断了!” 那御林军的统领琉韬由士兵扶着走了过來,朝婕蓝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相救城主,在下在此感激不尽!” 婕蓝唇色发白,道:“不必了,只希望城主能命青魔救我朋友!”她一说完,便再难忍受身体的疼痛,昏晕了过去。 崎雪大呼出來,将婕蓝抱入自己怀中,她看着怀中这个时时刻刻都在逞强的女子,泪水不由掉落下來。 琉韬捂着手腕的伤口,也是步履蹒跚,他命属下抬來担架,将婕蓝抬到御医处,让御医治疗伤口,而崎雪也紧跟其后,希望婕蓝能够无事。 20 相问 当她睁开眼时,看到的只是白色的顶棚,闻到的是药渣的味道,她侧过头,便见一旁的崎雪正端着药碗坐在床沿边上,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快把这药喝了!”崎雪忙道。 婕蓝有些疑惑,道:“我们这是哪儿!” “还在围场,你受了伤那个什么统领就将你带到这里來,还熬了药,快喝了吧!你伤得那么重,光靠灵力恢复肯定会花费很久时间的、” 婕蓝沒有心思喝药,只道:“那些侍卫包括那城主不见怪我们了吗?” “你救了那城主,难道他还想抓你去,就算要抓也是抓我,怎的能抓救他的人!”崎雪对方才那城主的无情仍然有些芥蒂。 “这么说他是肯答应救承风了吗?”婕蓝不由喜道。 崎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听说那城主伤得不轻,现下还在救治呢?不过听说他沒让御医医治,而是直接传唤了青魔,想必他是想借用青魔的力量來治疗自己的伤势,这个城主太可恨了,把青魔当什么了,还说什么不让青魔为世间人所有怕影响生灵规律,说來说去,他就是想独占青魔的力量,这种城主太…”崎雪因为太过气愤,所以又怒骂起來,而婕蓝怕她多话惹出是非,因此用手捂住她嘴,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 “这里不比其他地方,雪,你这任性的性子得收敛一些了,倘若你一句话不对,不仅会要了你我的性命,更有可能会牵连到承风龙奕他们,你懂吗?”婕蓝比崎雪冷静稳重,所以考虑得多一些。 崎雪听后虽是有气,但是也噤口不言,婕蓝下了床,便道:“我想去瞧瞧那青魔君,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想看那城主究竟有沒有事!” “要去也得喝完这碗药再去!”崎雪嗔道。 婕蓝知道拗不过崎雪,她微微一笑,将药碗接了过來,一口气喝完,随后也顾不得背上的伤,径直跑出了帐篷,而崎雪也快步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帐篷,但见帐篷外全是侍卫在四处巡逻,而在大营帐处,有无数将士把守,看來那里便是城主的营帐了。 婕蓝走了过去,那琉韬统领见到婕蓝,见她受重伤还下床闯到这里來,忙阻拦道:“请使者在此止步,城主在里面疗伤,不得打扰,使者也是重伤在身,还是请回篷歇息,待得城主伤势痊愈后我自会请二人面见城主!” 婕蓝眉头一皱,心下里颇为狐疑,这统领说等城主痊愈,他受了如此重的伤,岂能再这短时间内痊愈,或许只是顺口一说罢了:“不了,我身体无恙,既然城主在治伤,我和崎雪便在此等候也可,统领勿须管我们,我们也不会打扰城主医治!” 那统领也不管婕蓝他们,就待在那儿静候着。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之久,却见帐篷的门帘掀开,从中走出一个女宫人,那宫人拉着一个身着绿色短袍的小男孩,这小男孩面目清秀,一头黑色长发披落下來,应着他如圆盘的小巧脸孔,显得异常让人怜惜,然而令人侧目的是,这个小男孩面无表情,仿佛遭遇极悲痛的事已经麻木了般,而他那双眼睛,看去却是这般的无神,这般的空洞,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成了一具木偶般。 婕蓝料想面前这个小男孩便是青魔,她看着这个看來还不到十二岁的男孩,心中竟有无限感慨,这样的一个小孩子,不能在父母膝下承欢,却被强行带到这城廷,成为医治他人的工具,这般的他谁又能够理解得了他的无奈与痛苦呢? 正自沉思时,却听得帐营内传來那城主的呼唤声:“传琉韬统领觐见吧!”此时他的声音听來洪亮,半点沒有受伤的虚弱之势,仿佛他真的便在这片刻间所受的伤痊愈了一般,婕蓝不由讶异异常,她不知道这城主究竟对青魔做了什么?但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借用了青魔的力量才好得如此快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琉韬统领听令进了去,未到片刻又出了來,朝婕蓝走过來,道:“主上召见你,你赶快进去面见城主吧!” 婕蓝点了点头,便怀揣着有些紧张的心情朝帐营里走去,崎雪想跟过去,却被琉韬拦住,冷言道:“主上只召见她一人,你在外等候!”因为崎雪曾辱骂过城主,所以琉韬对她说话带着敌意。 崎雪哼了一声,但也不敢造次抵抗,只得看着婕蓝一个人进了帐营,而她满腹焦虑,深怕那城主为难婕蓝。 婕蓝进了帐营后,但见那虞庆城主坐在一张虎椅上,他面带淡淡微笑,全然沒半点伤后的神态,婕蓝朝他俯身作礼,却未想到那虞庆城主却忙得起身走将过來,将婕蓝扶起,道:“你救本主性命,本主对你感激不尽,要说行礼该让本主向你行礼才是!” 婕蓝听到这番话,并沒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奇怪,她见这城主离自己只有半步之距,忙得后退了一步,道:“我也只是见危相救,城主勿须如此,倘若城主当真想感谢于我的话,不知我可否求城主一事!” 虞庆眉头一皱,道:“你是想让本主命青魔救治白魔承风吧!” 婕蓝点了点头:“希望城主看在我救城主的份上,能够体谅我的心情,相救于他!” 虞庆仔细端详了婕蓝良久,看着这个面前美丽而孤傲的女子,他怎的不在意,沉默良久,道:“你与那承风什么关系,我见你对他关心至胜,莫非你与他之间存有情意!” 婕蓝沒想到这城主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來,她羞得面颊通红,但却也有几分勃怒,断然道:“我与承风之间只是朋友,并无其他关系,请城主慎言!” 虞庆听后,居然显得有些高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他温言道:“是吗?那恕本主言下失礼了!”他沉默片刻,续道:“不过你既要本主相救于他,本主看在你救本主的情分上却也不能拒之于千里,可是本主却也昭告全城,青魔不得为任何人治疗伤势,倘若有,不但青魔受罚,连被治者也要斩首,所谓君无戏言,说出的话岂能反悔,但是本主也不能不顾你的请求,嗯,这样吧!容本主仔细考虑两天,等回城廷之后,我再想个万全之策,希望能救下你的朋友,这样可好!” 虽然他沒有立时答应自己的请求,可是婕蓝感觉得到,这个城主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已经判若两人,他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就连婕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自己救了他,他心存感激,才对自己如此的温言。 “那么多谢城主了,还请城主务必要救下我朋友!”婕蓝想到承风有望,心中竟有几分欣喜。 “不过我想知道是谁伤他如此重,竟需要青魔來救治方可行!”虞庆城主提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的疑问。 婕蓝不想提起承风悲痛的过去,可是若不明说,恐怕这城主便不会出手相救,只得道:“只是因为承风因堕入魔道而遭到天女斩杀,所以伤势严重,凡人医术无法治疗!” “天女!”这虞庆听到此论神色有些微变:“以前只听过,却不曾见过,沒想到果然是有天女的!”他沉吟片刻,续道:“倘若血魔堕落为妖魔,天女就会将其诛杀吗?” 婕蓝不知这城主为何要问有关血魔的事,她只是点了点头,不想谈及天女一事,因为她明白自己也是血魔,常人无法理解身为血魔,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会有人杀害自己的那种心情。 “你…也是血魔吧!”虞庆不由问道。 婕蓝紧咬着嘴唇,秀眉微蹙,显然对自己身为血魔的身份到现在还是颇为介意,她只得点了点头。 虞庆微微笑了起來,道:“沒想到我清周城如此荣幸,竟一时间有三位血魔在此,或许这也是天意!” 婕蓝不懂他话中何意,也就沒放在心上,她只是一心关心着承风的伤势,希望这城主能够相救于他。 正自沉思时,却见虞庆从袖带中取出一块日月珠链,那珠链正是婕蓝在于白狼打斗中时掉落下來的,他将珠链递给婕蓝,温言道:“这应该是你的物事吧!” 婕蓝看到自己的珠链,有些惊讶,忙得接了过來,将其握在手心,抬头看着虞庆,道:“我的这珠链怎的在城主手中!” 虞庆淡然一笑,道:“你救本主时不慎掉落在我身边,我便捡了起來,想必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这东西也并沒有什么名贵之处,但只是我母亲的遗物,所以对我來说比我性命都珍贵,多谢城主将此物送还于我!”婕蓝沒想到这城主竟如此亲切,与之前那种冷漠的神态全然变了,她也不明是何原因,只是觉得这个城主仿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或许承风的事真的便有转机。 21 宴请 虞庆怔怔地瞧着婕蓝,婕蓝感觉到他的目光,心中颇有几分尴尬与羞涩,她忙将头转了开去,不知道为何,面对城主这般异样的目光,婕蓝总觉得有几分的不安,只想快点出了这帐营,虞庆城主仿佛感觉到婕蓝对自己的抵触,他退了一步,笑道:“看來想跟你亲近一点真是很难啊!不过这下总放心了,本主还以为你与白魔心意相通呢?” 婕蓝心中犯难,越來越不懂这城主话中的意思了,可是她只是觉得这城主为何与擎战这般相似,那笑容,那神态,那傲慢,那份对自己霸道却又温柔的言语,这一切都和擎战那么相似,婕蓝有些迷惑,她双手紧紧握着,定了定心神,道:“望城主慎言!” 虞庆笑了起來,道:“望婕蓝小姐不要介意本主的话,本主会召集众将士即刻回城,希望能够商量出如何才能救治白魔的办法來!” 终于听到这个城主开口说可以救治承风,婕蓝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她顿时愣在那里,眼中慢慢地开始润湿,这许多日的辛苦,终于有救活承风的希望了,这对婕蓝來说怎的不幸喜,她对虞庆深深作了一揖,道:“城主的救命之恩,我将永远感激!” 虞庆沒有再说什么?他朝营帐外走去,回头朝婕蓝道:“走吧!本主会已贵宾之礼相待你的,而你也将会成为本主的上宾!” 婕蓝总觉得这城主总是话中有话,但是不管他有什么意图,只要能够救承风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虞庆出了帐营,朝将士道:“众将士听令,即刻返回城廷,不得拖延!” 全军立时跪拜领命,虞庆看了身旁身旁,他突然抓住婕蓝手臂,这举动让在场的所有将士包括崎雪都是惊愕异常,而婕蓝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挣脱开,但觉这样太失礼了,也就沒有抗拒。 “婕蓝使者乃赤燕城使者,出使我城当奉为上宾,众将士此后不得对其冒犯,倘若有人敢不遵吾令,按律处置!” 众将士立刻应道:“属下听令!” “启程吧!”虞庆呼喝一声,那气势如此地让人信服,就如同擎战一样,那种让人敬畏的神采是如此地令人欣羡,婕蓝也不知为何,总将这个城主与擎战联系起來。 难道是因为太过想念他了吗?婕蓝长叹了口气,双眼中满是哀伤,或许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将他从记忆中遗忘吧!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有如此重的地位,等到自己明白心里早已有了他的时候,从一刻起就该知道这是一种痛苦。 崎雪看着站在那城主身边的婕蓝,不知为何,总觉得非常的不安,但是她知道自己乱说话肯定又会被这些侍卫拿下,所以为了承风只得忍了。 ............................. 午时时分,出來猎捕的队伍开始回朝,众人都乘坐骑兽朝城廷中赶去,就连那城主虞庆也未乘辇而选择乘坐骑兽,这让众将士更是疑惑不解。 而在琉韬的身旁,飞行着的是青魔,他毅然深情木讷,像个昏睡的孩子般沒有丝毫朝气,飞行在他身后的婕蓝感到很奇怪,她总觉得这青魔郁郁寡欢,仿佛心中藏满了许多心事一般,以至于让他如此显得如此沉默,婕蓝很想与他说说话,想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至于为何这般想去关心这个孩子,婕蓝也不知道,或许大家同为血魔,便有血脉相连的感觉吧!所有见他如此,又怎的不放在心上。 “青魔君!”婕蓝试探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青魔却充耳不闻,对婕蓝的呼喊沒有半点反应,依然低着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婕蓝顿时对这个孩子竟有几分怜悯,她继续小心问道:“青魔君,我是蓝魔,我去过青柳镇,那是你的故乡,你还记得吗?” 此时那青魔终于抬起了他那双空洞而无神的眼,他看着眼前这个蓝发女子,喃喃道:“我…故乡!” 婕蓝沒想到这句话终于让他有了感触,她点了点头,道:“是啊!他们都很惦念着你,只不过因为你的离开青柳镇发生了许多事,但你不必挂心,现下青柳镇已恢复如初了!” “惦…念我!”他说话总是断断续续,仿佛一个久病的孩子意识异常薄弱一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倘若有一天你能够回到那里去,相信他们会非常欢迎你的,只是你陪伴城主身边,也不知会不会有这种机会!”婕蓝哀叹起來。 “我…不想待在他身边!”他这句话说得极轻极弱,可是婕蓝还是听了去,这让婕蓝惊愕不已,但是婕蓝在青柳镇时,也曾听那位断腿的大叔提到过,青魔自己并不愿去城廷,后來被城廷派人强行带走,以至于他心有怨念,所以才会导致青柳镇被怨念控制,成为一座废镇。 婕蓝本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见琉韬乘一头虎豹飞到了婕蓝身边,厉声劝道:“婕蓝小姐请不要过问青魔的事,城主曾下令,无论谁都不得与青魔攀谈,以免打扰青魔静修!” 婕蓝见这统领神色间颇为严肃,仿佛自己与青魔攀谈几句触犯了法令般,他阴沉的脸让婕蓝背上一阵冰冷,婕蓝虽然心中不服,但还是只得听令不再与青魔说话,她侧过头看着这个弱小的孩子,清秀的面庞沒有半点身材,就连那双眼睛,永远无神地看着苍茫的大地。 这个充满迷的孩子,让婕蓝如此心疼,之所以这般的在意他,或许也是因为他是血魔,就如同自己的弟弟一般亲切吧! ............................ 大队飞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回到城廷中,当回城时,礼部尚书连同文武百官都已在城门外迎接等候,等到苍穹中瞧见城主骑兽身影时,众人都跪下伏礼。 飞骑落回地面,虞庆城主和众将士都下了骑兽,面对这些文武百官,虞庆手轻轻一抬,道:“众位平身吧!” 红尚书与众文武百官都起了來,随后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來,随后虞庆便从道中走入城廷,而婕蓝和崎雪也跟在大队后面。 那红尚书见到大队中婕蓝和崎雪的身影,心中便料定城主应该应运了他们的请求,而婕蓝侧过头看到红尚书时,对他倒有几分感激,便微微一笑,以示谢意。 红尚书一见,顿觉惶恐,装作沒有瞧见,只等城主一行人进入城廷,婕蓝见他那般模样,心想他定是怕引起其他官员的误会,所以才要避嫌,因此也就不放在心上。 入了城廷之后,婕蓝和崎雪就被一名宫人带走,引到一处叫‘蕉兰殿’的地方,那两宫人是派來服侍他二人的,婕蓝和崎雪都不习惯被人服侍,就未让她们跟着自己,只是这华丽而诺大的‘蕉兰殿’看得直让人头昏眼花,相比这几日风餐露宿比起來,婕蓝只感到犹如天壤之别般,可是她对这些奢侈而华丽的城廷并不怎么上心,就连宫人准备的餐点她也无心享用,只是一心牵挂着承风和黑猪,也不知自己和崎雪离开后他们有沒有事,更不知那城主何时才能下诏让青魔为承风医治。 等了大概两个时辰,天色也暗了下來,此时一位太监前來请道:“主上已在‘青合殿’备上酒宴,命奴才前來请二位使者前去赴宴!” 婕蓝和崎雪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宴会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婕蓝到现在都还是冒充是赤燕城的使者,倘若被他们知道了,那岂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别说救承风了,就算是他们自己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到如此真是骑虎难下,婕蓝只得应道:“好,请为我们前面引路!” “你真的去吗?”崎雪担心起來。 婕蓝淡然一笑,道:“到如今这样,又岂能不去,放心吧!我想应该沒事!” “那我跟你去,倘若有什么事,我也好帮着你!”崎雪关切道。 婕蓝点了点头,便让那名太监在前引路,自己和崎雪两人在后紧跟着。 绕过几道走廊,几处楼阁之后,便见到了‘青合殿’,婕蓝顿时有些紧张,她握紧了手,深呼了口气,走入殿中。 一进入,便见众臣都已入座,一听到宫人通报后,众官员都起身迎接,婕蓝面对如此多的官员,有些惶恐,她伏了一礼,随后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尚书和一位年过四十的老者走了过來,那老者道:“在下乃青周城的城辅,关于來使的事,红尚书已经告知老夫,老夫在此对來使搭救城主表示感谢!”他朝婕蓝伏了一礼,这一礼倒让婕蓝感到莫名的惶恐,忙道:“我也只是碰巧救下城主,城辅大人不必多礼!” “那就请入座吧!”城辅安排婕蓝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以表示对她的敬重。 婕蓝只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她也沒反对,按照城辅的安排坐在他的身旁,等她和城辅入座后,其他官员才入座。 过了片刻,便见虞庆城主从后殿中走了出來,坐在上位,他第一眼便向婕蓝方向瞧去,但见到她在位时,便放下心來,道:“此宴是专门为赤燕城來使而设,但同样也是本主对婕蓝使者的谢意!” 01 三件事 婕蓝红了脸,道:“多谢城主好意!” “那众臣就用宴吧!”虞庆语气和顺,一改初遇他时的神情。 虽然美味佳肴在前,但是婕蓝却丝毫沒有食欲,她只怀揣着紧张的心想知道这城主究竟对承风救还是不救,她想问但却不敢问。 正自踌躇时,却听得虞庆城主道:“在盛宴之前,本主与众大臣商量过,对于让青魔救治白魔一事,已经有了法子,只不过就得看婕蓝使者能否应允了!” 婕蓝忙道:“只要能救他,无论什么我都会应允!” “好,本主只需婕蓝使者答应这三件事,等这三件事尽数完成之后,本主便应你的请求,这样一來本主既圆满了你,也对得起清周城的百姓!”虞庆娓娓道來,言谈间满是笑意。 “请城主说出是哪三件事!”婕蓝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要能够救下承风就好。 崎雪连忙拉着婕蓝的衣袖,道:“蓝,不可轻易答应,你又不知道他要你做什么样的事,倘若要你性命怎么办!” 婕蓝将崎雪的手拿开,道:“就算是又如何,如果是雪你会就此放弃吗?” 看着婕蓝如此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在婕蓝的心里,承风其实有很重要的地位,只是她自己只把这份对承风的情感压抑着,因为她害怕这份情感超越了那个擎战的男子,所以才如此地隐忍,如此执着。 崎雪摇了摇头,道:“蓝你答应什么?我会陪着你的!” 婕蓝会心一笑,觉得有崎雪陪伴,心中安慰许多。 虞庆见婕蓝竟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心中既有几分高兴,却也有几分担心,道:“这第一件事可说是万分凶险,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性命,就算这样你依然要答应吗?” 婕蓝沉默良久,随后毅然道:“请城主严明是为何事!” “我青周城向來国泰民安,百姓富足,但是近日在城西的龙窟洞中有妖魔出入,此妖魔残害百姓,作孽数多,本主已经五次下令让朝中将士前去除灭此妖,但是都未安然回归,本主见婕蓝使者灵力高强,想必对付那妖魔会有办法,因此本主与众臣商量,命婕蓝使者前去,但是此行必然凶险,婕蓝使者可推却此事,本主也不会怪罪于你!”他言谈间带着笑意,让人觉得这并非出自他的恶意。 崎雪却不依起來,怒道:“谁要为你去除妖,既然是多人都拿那妖孽不下,你却叫婕蓝去,岂不是让她送死!” 崎雪这一番话让在座的官员都有些动怒,婕蓝知道倘若崎雪惹恼了这些人,恐怕连最后救承风的机会都会失去,她忙拉住崎雪,示意她不要发怒,随后朝城主歉然道:“我会前去除灭此妖,只是有一事相求!” “说吧!”虞庆淡然道。 “此去除妖,定会耽误几日,但是承风的伤情却已是沉重,希望城主能够为承风治伤,确保他性命无恙,我方才能安心前去!”婕蓝恳求道。 虞庆沉吟半晌,才道:“但本主已说过,需得完成三件事方能让青魔为白魔疗伤,不过看在你救本主的情分上,我会让青魔暂时保住承风的性命,不让他的伤势恶化,这样你便能放心了吧!” 婕蓝想也只能如此,也就不再争辩,道:“那便多谢城主相救了!” 虞庆朝婕蓝淡然一笑,眼中带着一种欣赏,一种满足,就好似婕蓝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然而她却还懵懂不知。 众人继续落座享受宴会美味,然而婕蓝和崎雪却丝毫沒有了食欲,婕蓝一想到即将面对的那凶恶妖魔,心下里又怎的不恐惧呢?可是要救承风也只得如此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站在她身后的崎雪小声道:“蓝,你真要去除什么妖魔吗?” 婕蓝觉得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便示意她噤言不要再问,崎雪也就闭口不言。 坐在她身旁的城辅拱手道:“婕蓝使者身负主上以及我们清周城所托,但望能够凯旋而归,老夫与城主将会赤足相迎!” 在他们清周城,赤足迎客是表示对客人的尊重,而城辅和城主赤足相迎的话可见对迎者的尊重。 婕蓝有些受宠若惊,只道:“我会尽我之力除去妖魔的,但愿不会让城主与城辅大人失望!” 其他官员也开始对婕蓝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婕蓝也只是听着,心下里却是愁思万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有一种不安。 但是就算不安,既然已经答允了,那就算会一去不复返,也不能再后悔。 晚宴过后,虞庆城主告别众臣离开,随后众臣也跟着散席,婕蓝和崎雪随着引她们而來的宫人准备回‘蕉兰殿’,当走到后花园处时,却见从走廊另一头走來一位公公,他朝婕蓝俯身道:“主上召请婕蓝使者前往‘太和殿’,说有事相商!” “城主召见我吗?”婕蓝一时有些疑惑。 “是,使者这便请跟我走吧!”那公公躬着身,准备在前引路。 婕蓝却愣在那里,道:“敢问主上召见我是有何事!” “这个奴才不知,奴才只负责带使者前去!”那公公说话间总有股卑微的味道。 崎雪顿觉有些奇怪,这城主深更半夜的召见婕蓝莫非存了什么歹念,不然若真有事相商在宴席上便说出了,怎的还要单独相谈,她拦阻道:“蓝,这次你一定不要去了,我总觉得那城主沒有安什么好心!” 婕蓝沉吟半晌,斟酌一番,道:“好,我过去,烦请公公在前引路!” “蓝,你还真去阿!”崎雪很是担心。 “我相信这城主应该不会为难我,雪,你就放心吧!”婕蓝安慰道。 “那我陪你去!”崎雪实在放心不下。 那公公却拦阻道:“主上只召见了婕蓝使者一人,还请崎雪使者先回‘蕉兰殿’!” 这一说崎雪更是不放心,道:“他安的什么心,让婕蓝一人前去,我就要跟去,他能把我怎么遭!” 婕蓝握住崎雪手臂,劝道:“雪,你就先回去,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你也不要任性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 崎雪鼓着腮帮子,显得像个怒气冲冲的小孩子般,她只得忍了下來,婕蓝朝她微微一笑,随后对那公公道:“我们走吧!” 那公公领着婕蓝绕过后花园,走到一座富丽堂皇却又显清幽别致的楼阁间,那楼阁便是‘太和殿’。 婕蓝进了太和殿,那公公就把殿门关上,这倒让婕蓝感到有些紧张,她想将门打开,却听到身后传來虞庆的声音:“跟本主在一起就这般让你不放心吗?” 婕蓝回过头來,却见这虞庆城主正站在自己面前,他此时已经穿上了随服,比起刚才那威严的神态來现在这身鹅黄色的锦缎衣袍倒显得更为亲切了些。 但是就算怎么亲切,自己一个女子深更半夜在一位城主的寝殿内,这本已不妥,她忙得退后几步,显得有些尴尬:“不知城主召见我到此处來是有何事!” “其实也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跟婕蓝使者单独说说话,无论是在围场还是在刚才的盛宴,百官都在,所以本主一些话便不能说出口,因此才让婕蓝使者前往此处,不想是让你为难了!”虞庆语气温和,让人不觉轻松下來。 “如果城主还有什么事要交待于我的话,就请告之于我,我朋友崎雪还在等我,所以不能久待!”婕蓝难免对他还是有戒备之心。 “本主让你前去除灭妖魔,你是否会怨恨于我,觉得本主不近人情!”虞庆轻声问道。 婕蓝沒想到他问的居然是这样一个问題,便回道:“城主能答应我的请求我便已很是感激,对于城主提出的要求我也会尽力去做,并未怨怪城主!” 虞庆嘴角间有淡淡笑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便好,本主其实也愿意直接让青魔为承风疗伤,但是众臣阻扰,说如此做会让城廷上下官员不服,也会让本主失信于民,所以不得已而想出了这个法子,希望你能斩杀掉妖魔,这样百姓敬戴于你,那么本主再让答应你的请求相信百姓便不会有怨言,你可知本主的用心!” 婕蓝实在沒想到这么多,她只单纯地以为这城主是让自己去除灭妖魔好换來为承风治伤,可是未想到他居然如此为自己着想,婕蓝顿时有些羞愧,道:“城主的心意我感激不尽,婕蓝定会不负城主的期望!”婕蓝顿了一顿:“只是不知城主要我所做的第二件事却又是何事!” 虞庆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本主现下只想看到你能够凯旋而归,至于第二件事,这对本主來说可说是一种期盼,不过就算是本主希望也能等到那一天!” 婕蓝沒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想他既不肯说,那么自己也不多问,因此道:“如果城主沒有其他事,那我可以退下了吗?” “还有一事其实沒有跟你说!” “什么事!”婕蓝好奇道。 02 不舍 “本主将你召见而來,其实只是想跟你单独相处片刻,本主的心意你懂吗?”虞庆一直看着婕蓝的双眼,那眼中饱含着让婕蓝无法理解的情意。 婕蓝双颊通红,面对这位城主,竟有些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这城主是说着玩的还是说性情如此,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人,觉得好陌生却也好熟悉。 一时间擎战那英俊傲气的轮廓和他重复了起來,婕蓝心中迷乱起來,当虞庆城主握住她的手时,婕蓝才反应过來,忙将他的手甩开,自己后退一步,有些怒道:“请城主自重!” 虞庆看着面前这个拒绝自己的女人,神色凝重起來,过了片刻才舒展开,道:“看來本主刚才的行为失礼了,不过本主的心意已传达给婕蓝姑娘你,本主不是一个蛮横无知的人,不会强迫于你,但是也请婕蓝姑娘记得本主的这片情意!” 他的话越发让婕蓝觉得羞涩难当,她侧过头,不敢正视他的眼,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虞庆见她躲避着自己,心下显得很沉重,但故作轻松道:“现下夜已深,明日还要前往妖魔之地,便请回去就寝吧!” 好不容易可以离开,婕蓝连忙心下总算松了口气,此时那公公将门打开,婕蓝走到门口,回过头看着虞庆,问道:“我还有一事请求城主,也不知城主能否答应!” “你说吧!” “我希望在明日出发之前,看望承风,只要确定他伤势得到控制我才能安心上路!”婕蓝眼中满是祈求。 那城主有那么一瞬间面上充满了不悦,因为在这种时候,当自己撇下自己城主的身份向她表示自己的情意时,她非但并不挂心,反而牵挂着另一个躺在病榻上的男子,这对他來说又怎的不是一种忽视,但是他还是静了下來,道:“自然可以,本主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食言!” “那便多谢城主了,我便告辞!”婕蓝退出了太和殿,在那位公公的引领下离了开去,很快她桀骜而美丽的身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虞庆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想着这个女子,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满口的谢谢之言外,几乎对自己再沒有其他,也将本主对他的心意抛之脑后而不在意,莫非她与那承风当真有了深情,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心意如此忽视,看來想要获取她的心还需要很长时间。 ................... 婕蓝回到蕉兰殿时,很远便看到崎雪站在殿外等候着她,她见到婕蓝安然归來,总算舒了口气,道:“你总算回來了,那城主有沒有对你做什么?” 婕蓝想到虞庆城主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到现在想來都觉得面颊羞红,她不想让送自己回來的那公公听到,就进了殿,等那公公走后关上殿门,道:“他倒未做什么?雪你不用担心,只是以后,我恐怕要离这城主远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崎雪问道。 婕蓝知道崎雪对那城主本來就很是不满,倘若自己说了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崎雪岂不会因为冲动而闹出事來,她只摇了摇头,道:“沒什么事的,只是嘱咐我一定要全胜而归而已!” “是这样吗?”崎雪并不是很相信,可是看婕蓝的神色显得异常的疲惫,她就算想追问也有些不忍心。 “对了,明天我们一早我们便可去看承风,那城主答应在我们出发之前让青魔为承风疗伤控制他的伤情,这样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了!”婕蓝面上有着欣慰之色,她斟了一杯茶,一口饮尽,随后朝后房中寝卧走去,边走边道:“雪,你也早点歇息吧!到了明日可又是一场奔波!” 崎雪看着婕蓝疲惫不已的背影,心下里不知为何总有几分伤感,她知道这一路以來,婕蓝经历了太多事,很多都是与死亡擦肩而过,一个孤身的女子,能够撑到现在,可见她是多么的坚强,可是就算怎样坚强,崎雪也知道婕蓝也快撑到了极限。 这样的女子,从自己变成血魔那一天开始,她便注定了不会再快乐,可是崎雪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然后自由而无虑地活下去。 但这样的希望是有多渺茫,也有多无望,就如同承风一样,从生下來,便沒有一天开心地活着,或许对他來说在遇见青蒙后是他最幸福的事,可是命运还是沒有眷顾他,让他因为这个女子受了更多的伤,以至于身心俱碎。 蓝,如果你的命运与承风一样,将承受不止境的痛苦,那么我该如何是好呢? 蓝,我只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就如同我希望风能够幸福一样。 ....................... 天明,婕蓝一早便让宫人领她到安置承风的‘静幽阁’,当她到‘静幽阁’时,却意外地发现虞庆城主居然也在当处,婕蓝想到昨晚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便顿觉尴尬,她低着头,不敢瞧他一眼。 虞庆见到婕蓝,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件蓝色的短衫短裤,长发也绾了起來,看起來显得异常的清爽精干,显然她是为了出外除妖而特意穿得简练一些。 “本主正让青魔为承风治伤,就算心急,你也得再稍等片刻才能去见!”虞庆微笑着,但此时的笑容却多了一分愠怒之意。 婕蓝知道他话中意思,面上一红,道:“城主能守言婕蓝感激不尽,我和崎雪看过承风之后,便会前去龙魔窟,也希望我不要令城主失望!” “自从在围场时见到你与白狼对战,我对你便异常地欣赏,本主相信,你会安然回來见我的,就算你不能本主也不许!”他的笑容涣散开來,像荡漾的碧水,朝婕蓝的心中流淌而去。 婕蓝更觉尴尬,好在此时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几个宫人和红尚书,不然婕蓝都不知该如何处之,好在此时‘静幽阁’的门打了开,一个宫女拉着青魔走了出來,那宫女朝城主伏了一礼,道:“回主上,青君已将病者伤势控制住!” 虞庆点了点头:“那就将他带下去吧!” “是!”那宫女拉着青魔,对其说道:“走吧!” 青魔仿佛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宫女牵扯着带离了‘静幽阁’,婕蓝回过头看着离开的青魔,心中总有几丝疑惑与不安,可是自己被禁止与他言谈,也无法知道他的事情,更无法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着发呆的婕蓝,虞庆道:“难道你不想进去看一下你一直想见的白魔吗?他现在兴许已经醒了!” 婕蓝回过神來,忙得走了进去,崎雪也正准备跟进去时,却被虞庆拦道:“崎雪使者难道不想让她和白魔单独相处一阵吗?” 崎雪看着这个面带笑容的城主。虽然讨厌可是此番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将脚缩了回來,喃喃自语道:“是啊!这种时候怎么能打扰他们呢?好不容易终于可以相见,一定有许多话说,我只不过是个侍魔者,怎能插入侍主之间呢?”她看起來异常的悲伤,紧握在一起的手将自己环抱住,仿佛只能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些许的安危。 进入‘静幽阁’的婕蓝朝着橡木床边走去,当她见到承风坐在床沿边上,用右手捂着胸口伤处时,当看到他那英俊而惨白的面庞时,婕蓝顿时恍如在梦中,她一步步地走到他身边,颤声道:“你…终于醒过來了!” 承风吃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蓝发女子,看着这个憔悴消瘦的女子,他心间有几分疑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再这里!” “这里是在清周城的城廷,你昏睡了许多日了,沒想到终于看到你醒了过來,果然,來这城廷沒有错,我以为你会就此死去!”说着时婕蓝眼睛湿润起來,泪眼朦胧的她看起來让人无比的怜惜。 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为自己流泪,第一次看到这个倔强如斯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泣,承风震惊不已,可是这般的婕蓝仿佛很不习惯般,他愠怒道:“什么时候你变成了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了,在我面前收起你的眼泪吧!” 婕蓝却怨怒道:“对,我是变得像个傻瓜一样只会在这儿哭,总比好过像你这个傻瓜一样白白地去捱上这一剑,让我和崎雪如此地担心你,你若死了,我和雪又该怎么办!”或许因为太过激动,婕蓝将埋藏在心里的话尽数说了出來。 承风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依然还在泪流不止的女子,心中怎能不为之所动,他侧过头,道:“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我而哭泣,别浪费你的心思了!” 婕蓝将眼泪擦干,道:“现下看到你醒了,我也便安心了,我跟雪还要离开几天,这几天里你好生待在城廷,等着我们回來!”婕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但沒走一两步,却被一只宽实的手拉住,婕蓝回头看着承风,很是惊愕。 “你是要去做什么?”承风忍着身体的疼痛,颤微着身子站了起來。 “去做我该做的事,此事与你无关的!”婕蓝不想让他担心自己,所以不愿告诉他实情。 “你以为你能骗得过我吗?刚才为我治疗的是青魔,你们怎么会求得青魔为我治伤,我承风有无能到需要你來换取我的性命吗?”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为自己付出,承风怎的不在意,不心痛呢。 03 虞宁世子 “好,我知道骗你不过,我答应了城主三件事,只要完成这三件事,他便会让青魔为你完全治疗好斩魔剑所造成的伤,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我和雪拼命地想让你活着,所以你不要再只顾着你白魔的尊严了!”婕蓝冷静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承风的手都在轻微地颤抖。 婕蓝看着承风已经变成碧色的瞳孔,看着他那苍白而清俊的面庞,心中不由为之一动:“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这一直以來我已经习惯了你在我的身边,就如崎雪和龙奕一样,倘若沒有你在,我会觉得不安!”婕蓝第一次对着承风说出自己内心的情感,显得有些羞涩:“当然,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自作多情,也会觉得我只是在打你的主意,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在意,毕竟你我共历这么多的生死,这次我也不会弃下你不顾,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承风怔怔地看着婕蓝,良久都未说出一句话,突然他冷笑起來,道:“沒想到过了这几百年,还会有人为我说出这一番话,还会有人为我的生死而担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但是我承风绝对不会让一个女人为我去送死!” 他的手紧紧攫住婕蓝的手。虽然他不知道她究竟答应了城主什么事那城主才肯救治于他,但是他料想此事一定并不寻常。 婕蓝只感到被握着的手隐隐生疼,而承风也因为使了太大的力开始气喘起來,婕蓝嘴角间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轻言道:“我不会是去送死的,你放心吧!” 承风冷汗涔涔,因为激动面色更加惨白起來:“就算死也不会再让你去!” 听到这番话,婕蓝沒有再觉得恐惧不安,反而更加的欣慰,她伸出右手抚摸着承风冰冷的轮廓,当手指划过他清俊的面庞时,眼中泪痕满满,道:“你与我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你是被我再次带回这个世界,那我就无法弃下你不顾,承风,请等我回來吧!” 婕蓝的手抚摸着承风的面庞,那股从未有过的温柔让承风顿时有些迷失,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何心意,然而正当他心无戒备地凝望着婕蓝时,婕蓝的手移动到他额间,顿时手间一道蓝色光芒闪过,承风只感一阵眩晕,渐渐地昏晕过去,当他在保持着最后一点意识时,看着婕蓝的身影渐渐模糊,渐渐暗淡,他唇间只吐出一句:“你…活着!”随后昏倒在婕蓝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婕蓝怀抱中这个冰冷的男子,心中无限地感慨,喃喃道:“我才希望你活着,知道吗?”她将承风放置于床上,想到又要分别几日,等到几日过后,也不知是何光景,如果这真是最后一面,婕蓝真希望,时间停止不走,可是她又不得不忍着心间的伤痛,毅然离开,只留下空落寂寞的‘静幽阁’冷冷的风吹过,抚摸着他冷峻的面庞。 当崎雪看到婕蓝出了來时,眼中还兀自带着泪痕,心下里便焦急起來,问道:“蓝,怎么了?承风还好吗?” 婕蓝点了点头:“他很好,只是我让他昏睡过去了!”婕蓝朝向虞庆城主:“我已经确认承风无恙,便可安心上路了,只是和承风在一起的还有两位我的朋友,且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婕蓝所说的是黑猪和骨剑两人,虞庆淡然道:“你的那位半妖朋友我已经让他在城外等候,至于另一位,好像已经不见人影,不过婕蓝使者担心,本主定会将他寻找回來!” 婕蓝摇了摇头,他知道骨剑这个人性情古怪,又贪生怕死的,兴许知道自己要去除灭妖魔,他害怕便逃了去:“不用了,就随便他吧!只要龙奕在就好!” “那就由本主送你出城!”虞庆手一挥,红尚书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忙去背马准备。 ............................ 送行队伍虽不见得多隆重,但是清周城的几位重臣都亲自前來,可见他们对婕蓝的敬重,更确切地说,是对城主如此厚待这个叫婕蓝的人而感到意外。 此时旭日东升,红色阳光洒落下來,照耀在众人的面上,将他们都映成了血色,而在这片血色阳光中,在宽阔的大道上,站着一个黑胖的身影,婕蓝见到这身影,顿时喜极而泣,忙奔了过去,唤道:“龙奕!” 黑猪听到婕蓝的呼唤,转过身來,当看到婕蓝时,他也顿时开心不已,婕蓝快步奔跑过去,一把将黑猪抱住,道:“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 被抱住的黑猪顿时红了脸,显得异常的尴尬,忙道:“我…我沒事啦!不用担心我!” 婕蓝将黑猪放了开,拉着它的前脚,道:“你手上的伤都好了吧!还会不会疼!” 黑猪摇了摇头,道:“都好了,只是一直沒瞧见蓝,我好担心,怕你有事,我听说蓝你去了苍流山,还跟白狼对战了一场,你有沒有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我好得很,怎么会有事呢?”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着你一起去的,这样我也能照看你!”黑猪漆黑的眸子散发着光亮,如夜明珠一般将婕蓝本有些暗黑的心瞬时照亮。 “龙奕!”婕蓝轻声呼唤着:“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从來沒觉得有这么幸福过。虽然自己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幽云,失去了村落的亲人,可是有龙奕在身边,婕蓝就不会感到孤独寂寞了,更不会因为要去面对强大的敌人而感到惶恐害怕。 婕蓝拉着龙奕走到城主面前,道:“谢谢城主将龙奕送到我身边!” “这是他自己要求要留在你的身边,说你沒有他会很不安,他见不到你也很不安,本主见此也只好让你们重聚了!”虞庆说话时带着笑谑之意,而黑猪沒想到这城主竟将自己的话当着婕蓝的面给说了出來,顿时觉得尴尬羞涩,他不好意思地将头侧了开,当看到身旁的崎雪嘲笑般地看着他时,黑猪显得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它真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婕蓝却温柔地看着黑猪,笑了起來,显然为黑猪对自己这片深情感到很开心。 那城主倒了两碗酒,将一碗递给婕蓝道:“此酒代表本主的冀望,希望婕蓝使者能够凯旋而归!” 婕蓝将酒接了过來,一饮而尽,因为不沾酒的她喝得太急,饮完后就咳起了起來。 然而酒刚一饮完,却听得众官背后传來一个人的大喊声:“送使者前去除妖,又岂沒有我的送行!” 有城主在场,所有官员都不敢吭声,然而此人不但大声呼喊,言语中还略显狂傲之气,而众臣和虞庆城主听到此声后也都面色微改,显然是不太喜此人的到來。 婕蓝朝声音传來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头戴玉冠,身着紫色长袍,腰系一条金色腰带,那腰带由金丝绣着鹤状的花纹,而他的食指间戴着一枚白玉戒指,那戒指看來贵重异常,显然此人的身份地位非同寻常,而此人看來比虞庆城主年少几岁,样貌也犹如冠玉一般令人侧目。 他骑马奔到城主身边时,下了马,随后竟毫不礼貌地将虞庆城主的那杯酒拿了过來,笑道:“从昨儿起你们便招待这位來使,却不见有人通知于我,本來我对外城使节也并不上心,但听说昨夜城兄将其召见到自己寝宫,那我便不得不來看下是怎样的使者竟让城兄如此在乎,今日一见,倒也并不觉得有何出众,不过既然是使者,我也便干上一杯,以尽我之意!” 此人当面将自己深夜召见婕蓝的事说了出來,这不仅让众臣哗然一片,更是置婕蓝于万分尴尬的境地,虞庆眉头紧皱,怒道:“你在此胡言乱语什么?我召见使者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你不好好待在你的‘暖香阁’却到此处來作甚,再敢逾矩我便以法令处置!” 此人便是虞庆的弟弟虞宁,同是先主之子,与其兄不同的是,他性情玩世不恭,在朝中并不掌权,但是因为先主的宠爱,使得其即便未掌权,却也享有极高的身份与地位,有事就算虞庆也拿他沒有办法。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刚到城兄便要赶我走,你这般岂不在这位使者面前显得太过小气了!”虞宁肆无忌惮地说着,完全不顾众臣的愠怒之情,也不顾虞庆的颜面,他仔细地打量着婕蓝,仿佛在欣赏一件古玩一般。 他如此沒有礼貌的盯着婕蓝看让黑猪有些生气,黑猪忙将婕蓝护在自己身后,异常生气地抬头看着他。 虞宁看着这个有些丑陋的半兽,道:“哦,看來这位使者不仅是城兄在意啊!原來就连这个半兽都这么维护,只是一个是清周城的城主,一个是如此丑陋低贱的半兽,城兄何时跟这样的对手去抢夺猎物了!” 虞庆面色凝重,他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这个城弟立时在自己眼前消失,而婕蓝本來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來者已经有些厌恶,现在他居然出言伤害龙奕,这让她有些忍无可忍,怒道:“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一个出言便轻视他人的人就算再高贵在我的严重才是真正的低贱,所以请尊重下你的身份,收回刚才对我朋友龙奕所说的话!” 04 梦魇 虞宁从來沒想到居然会有人敢当面辱骂他,他气得面部的肌肉都在颤抖,他走上前一步,举起拳头,就想朝婕蓝挥打过來。 虞庆握住他的手,道:“作为清周城的权者,就请你不要再践踏你自己的身份了,还嫌在百官面前不够丢脸吗?” 虞宁本想发作的,但终于忍了回去,他哼了一声,道:“看來我还真是不受欢迎,既然如此,我也便不奉陪了!”他突然凑近婕蓝的耳旁,婕蓝本能地想闪开,却被他一手抓住左臂,让她后退不得,只听得他道:“你也只是个愚蠢的血魔罢了,跟那青魔一样的愚蠢!” 婕蓝面色突然变化起來,她不知道此人话中是何意思,但他也沒再继续说什么就退了开,将从城主手中夺过來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放到身旁的一位公公的碟盘中,笑道:“看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我也沒有再继续留下來的必要,免得碍了我可爱的城兄的眼,那么,再会了!”他上了马,又放肆地骑着它奔回城中。 这个男人仿佛是一个不受羁绊的一只狂鸟,疏忽及來,却又疏忽及去,仿佛这天地间便任由他飞行,而不顾周遭万物。 婕蓝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又看着面前的虞庆城主,疑惑之色显然与表,虞庆闭上眼,沉吟道:“请不要介意我城弟的话,他向來如此,沒让你受惊吧!” 虽然对他这位弟弟很是生气,但既然是城主的弟弟,身份显然高贵,自己要真介意的话,恐怕便是跟虞庆城主较劲了,她摇了摇头,道:“无事,话不多说,我与同伴们这便走了!” 虞庆点了点头,未多说什么?而婕蓝从体内召唤出碧落,她乘了上去,随后让黑猪坐在自己身后,而崎雪则召唤出雪鹤,乘坐着它飞入空际。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的苍穹之中,一蓝一黑一白,看起來犹如天空的色彩,完美地融入到了苍穹中去,好似他们本來就是一体,无论这世间怎般变化,也无法将他们分离开來。 当那抹蓝色身影渐渐消失时,虞庆才上马回城,而前來送行得众臣也都让送行队伍返回城中。 ........................ 龙窟洞位于清周城城西方向两千里处,听百姓说此地以前便有农家耕种,但到得后來,此地出现了许多妖魔,这些妖魔见人便袭击,到现在已经沒人敢住在这里,尽数搬家离开了。 婕蓝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妖魔连城廷派出的除妖队都无法将其除灭,但是虞庆城主说因为派去的人都沒有一人回來,所以连这妖魔的相貌都不甚清楚,更别提它究竟有怎样的妖力,让众人束手无策。 飞行了四个时辰,快到黄昏时婕蓝几人到了这龙窟洞所处的位置,但出乎他们料想的是,此处非但沒有因为妖魔的出入而荒废布满瘴气,反而此处丛林葱郁,草木皆荣,半点不像是有妖魔出入的样子。 因为天快黑,黑猪反对此时进入丛林去寻找龙窟洞,但是婕蓝怕耽搁时间便定要先探一下才安心,黑猪也就未说什么?只是陪着她进了这有些怪异的丛林中。 丛林中显得幽静潮湿,但是却总有股冷寒之气,这股气息让婕蓝几人感到异常的不安,或许是因为即将面对妖魔的缘故吧!所以才心有所忌。 越往里走,丛林便越茂密,因为天色渐自暗了下來,丛林中有一些乌鸦便开始活动,‘嘎嘎嘎’的声音传在这布满荆棘的丛林中时,听來更让人毛骨悚然。 崎雪念动咒语让雪鹤变成雪灯,将这暗黑的丛林照亮,但是越走越迷失方向,仿佛走进了一座迷林,而丛林中开始萦绕起白雾,雾气让这丛林眼不及三丈之距,想寻找起路來,便显得更加的难了。 “这里看來是走不出去了,这座丛林从我们一进來就变得好奇怪,这四面八方的树木无论我们怎么走仿佛都未变过,蓝,我想我们是进入到了妖魔的腹地了!”黑猪忧虑道。 婕蓝点了点头,道:“看來再继续寻找下去,只会越來越危险,目前也只能找个地方歇息,等到天亮再作打算!” “嗯,也只能这样了!”黑猪应和着。 突然崎雪指着前方一颗发着白色光芒的树道:“你们看那树,好奇怪!” 婕蓝和黑猪朝着崎雪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在前方的大约两百米处有一株白树,此树盘根错节,巨大无比,那树干就需要五个人合抱才能将其围住,而它的枝叶向苍穹延伸,其神态不禁让人为之叹服。 “这树散发着洁净之光,想必非一般的树木,我们到那树边去暂且歇息一下,这样也比较安心夜里妖魔的侵袭了!”婕蓝从那树木上沒感觉出妖气,心中便沒有了防备,径直朝那白树走去。 黑猪也感觉不到这树的妖气,并且在这充满阴气的丛林里,所有妖兽都不敢接近此木,想必不是一般的树木,那么也就可以安心了,他沒反对,跟着婕蓝朝那树走去。 三人走到白木下,因为还是有些不放心,婕蓝未将小貂收回体内,而是让它守护在大家的身边,万一深夜里有什么事,也好能及时警觉。 虽然不敢睡过去,但是三人毕竟还是太疲惫了,沒过多久,婕蓝就趴在碧落的背上熟睡了过去。 ...................... 白色之树的光芒渐渐明亮起來,几乎将这昼夜都要照亮,也仿佛像复活的精魂开始在黑夜里行动了一般,那白木的根蔓像蛇一样竟运动起來,缠向熟睡的三人,小貂碧落见到这缠绕而來的藤蔓,便知道危险靠近,它张口咬住藤蔓,可是刚一咬,那藤蔓白色的汁液流淌出來,这汁液有麻痹的作用,竟疏忽间将碧落麻痹地瘫软在地上,而它全身都被藤蔓缠绕包裹住,想要挣脱开却已经是无能为力。 而当这藤蔓爬向婕蓝三人手臂腿脚上时,那藤蔓的尖部竟然有一个鱼嘴模样的东西,它钻入三人的体内,便开始吮吸三人的精气,剥夺他们的意志。 婕蓝沒有清醒过來,但是她面部现出异常痛苦的表情,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让她感到如此的痛苦,而黑猪和崎雪也跟婕蓝一样,呈现出痛苦的情状,因为太过难受,他们的面部都扭曲起來,显然三人因为意志被剥夺,而沦陷在了各自的梦中无法摆脱,倘若一直无法摆脱梦魇的折磨,他们就会被这白树的藤蔓吸干精气而亡。 在婕蓝的梦中,她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是身在荒原之上,身周被浓雾萦绕,伸手不见五指,而她孤身一人,无论怎样呼喊同伴的名字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彷徨无依的她害怕地紧紧抱着,然而此时雾竟奇迹般地快速散开,像一道被人打开的门一般退了开去,而当雾散尽时,出现在婕蓝面前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宫殿中有文武百官,他们的腰间都系着红色腰带,仿佛是在参加什么喜庆的盛宴一般,可是又是参加谁的呢? 婕蓝慢慢地朝宫殿中走了过去,当走过去时,那些官员对着这么穿着污秽衣袍的笑指手嘲笑着,交头接耳地指点着,婕蓝仿佛成为过街老鼠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就此时,她见到在宫殿的圣堂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人丰姿傲然,俊伟华丽,却不是自己思念的擎战却又是谁。 婕蓝见到他好高兴,忙呼唤道:“擎战!” 可是他沒有回应,更沒有回头來瞧她一眼,而是望着左侧的方向,盈盈笑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一般,婕蓝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见一个身着红色喜服纱裙的女子款步走了过來,她一双玉手放在腹间,端庄优雅而美丽,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流转开來,像一汪荡起涟漪的碧水,让在场的婕蓝自惭形秽,而这个美丽而高贵的女子,不是凝鹿却又是谁。 原來擎战沒有遵守承诺,他还是娶了凝鹿为欺,如此明目张胆的欺骗简直撕碎了她的心,她眼泪流淌下來,怒道:“好个擎战,好个王城的少君,你既然欺骗于我,你…真是好狠的心!” 擎战此时回头看向她,看向这个与婚典完全不合的脏乱女子,笑道:“是你自己太傻了,竟然会信本君的话,你难道不瞧瞧你自己,你有哪一点让本君对你有兴趣,你不过是我寂寞的时候拿來把玩的物事而已,沒想到你愚蠢到当了真,何怪我來:“ 仿佛在雨夜里被闪电击中一般,婕蓝的心被焦灼得快要死去,她紧紧地捂着胸口,眼泪扑簌而去,嘴里喃喃道:“你…你…”可是无论怎样怨恨,却也不知该责骂什么?只是痛苦得仿佛就要窒息了一般。 而现实中的婕蓝也因为被这梦魇缠绕,现出痛苦的神态,她依然用手捂着胸口,面部痛苦而绝望,就连气息都已经慢慢弱了下去,而那白树的藤蔓将她缠绕得更紧了些,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05 心灵的痛苦 一旁的黑猪同样痛苦地颤抖着,因为梦的悲痛以至于让它发出了呻吟声。 他梦到自己走在一座仙山之上,此山建设得有富丽堂皇的殿堂,而众多天女穿梭在这殿堂之间,顿时间香气弥漫,云雾袅绕,天女们衣着轻纱,飞舞在这空际之中,她们美丽而动人,而那些仙人更是气宇轩昂,傲然风骨,让人望之而不由为之自卑,黑猪低着头,走在这仙山的殿堂之间,每走一步,便听到一位仙女讥讽的嘲笑声:“好丑的半兽,居然会有这种半兽出现在仙山之上!”“哪來的如此丑陋的妖兽,还不快快离去,好免一死!” 黑猪仿佛芒刺在身,它待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它惶恐难安时,突见一个身着白色锻袍的仙人拿着剑朝着飞了过來,道:“你这卑贱的半兽,不在下界受罪忏悔,却还敢跑來此处,是不想活了吗?看剑!” 黑猪已经吓得像木人一样无法动弹,那剑朝他刺來他也不避不让,剑刺进胸口,一道强大的白色光芒将他笼罩住,黑猪痛苦地大声呼叫出來,可是自己的呼叫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关心同情,那些天女的笑声反而更加兴奋狂乱了些,黑猪的意志在一点一点变弱,心中无数次念想着,为何我会变成这样,为何我要接受你们的惩处,为何我要听从命运死去。 突然间他求生的意志变强,矮胖的躯体开始变化,变成了庞然巨物的妖猪形态,那如血盆的大口,尖利的獠牙,流淌的涎液,让本已有些丑陋的它显得更加的恐怖,那些仙女看到变化后的黑猪,都先是一愣,随后又笑道:“原來他的真面目竟然更让人鄙夷,这样的凶恶半兽不该存在在这仙山之中,杀了它吧!”“对,就算它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之伤心,啊!好可怜的半兽!”说完之后又是一阵讥讽的尖利笑声。 沒有人会为他伤心,黑猪因这句话而木然当地,连最后想反抗的本能都失去了,它万念俱灰,卑微的心渐渐沉默下去,仿佛只希望等待着一死,好解脱一直以來的痛苦。 而现实中被白树藤蔓缠绕的黑猪,面上也呈现出绝望之色,他连挣扎都未再挣扎,意志就这般被剥夺,被占于,被侵蚀。 白发如雪的崎雪狠狠地抓着树皮,她也一般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梦魇之中,这梦魇让她痛苦,让她绝望,眼角边的泪水扑簌而下,纤细而小巧的手紧紧拽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觉得安心。 在梦中,她回到了雪灵山中,那片洁白到沒有其他颜色的世界,在那世界中,有那样一个黑发的人,他飘飞在空际,将这洁白的雪灵山映上了一抹黑色,那黑色仿佛死亡之色,将这雪灵山笼罩弥漫。 崎雪走在雪地中,抬头看着这身影,这熟悉的身影,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轻声唤着:“承…风…” 那空中的人回过头來,他俊美的面庞上有着燃烧一般的眼,那眼一片血红,仿佛一汪地狱之火在燃烧一般,而此人不正是堕落成妖魔的承风却又是谁呢? 黑色长发被风吹拂着,拂过他如血的面庞,而他再空中肆意地笑着,道:“嘿嘿嘿嘿!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无比的自由,不用再受什么拘束,不用再管什么人性道德,我可以放手一干,将这世间的一切都主宰在我的手中!” “不要,风,不要,不要堕落下去,你快清醒过來!”崎雪因为害怕而颤抖。 “不要,为何不要,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快意吗?那么,现在我就拿你的血來祭奠我的剑吧!”承风疏忽急下,便朝崎雪冲了过來,崎雪沒有逃,那剑刺中她的体内,她被弹飞出去,摔倒在雪地中。 崎雪从雪地里撑了起來,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狂的承风,无比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个女人堕落,为什么?” 承风依然肆意地笑着,道:“快点拿起你的剑,这样任凭我的斩杀实在沒太大的意思,不过你心甘情愿地愿意死在我剑下的话,我也承你的情,让你痛快地到地狱里去!” 崎雪无法相信这话是承风所说的,就算面对这个已经失去人性的承风,崎雪依然不肯拔出剑将他杀死。 突然间空中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声音严肃沉重,喝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他,拿你的斩魔剑杀了他!” 崎雪听到这声音,感到很惶恐,道:“不,爹爹,承风只是一时迷失了而已,我不会杀他的!” “杀了他,愚蠢的女儿,快杀了他,你是侍魔者,这是你的天职,快杀了他!”这个声音一直紧迫地催逼着。 “不,我做不到,爹爹,一定有什么法子的,一定有什么法子的!”崎雪拼命地摇着头,希望能够挽回这一切。 他爹爹的身影从雪空中显现出來,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威严的男子,他从空中飞了下來,落到雪地上,对着这个无用的女儿怒喝道:“他现在已经只是个妖魔,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并且你不要忘了,就算他不杀你,你也会被天女处死,快,拿起你的剑杀了他!” 崎雪捂住耳朵,不愿听从父亲的命令:“我就算死也不会杀他的!” 一旁的承风听到两人的争执,道:“好令人感动的父女深情,只可惜你们也用不着再争辩了,因为我会送你们一起离开的!” 他父亲转过身來,看着这个红眼黑发的男子,拔出了剑,肃然道:“既然我女儿无法完成使命,那么就由我这个父亲替他來完成!” “啊哈,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死在我的剑下了,那么就來吧!”承风什么都未再说,提起剑朝崎雪父亲刺來。 看着两个自己所爱之人在相互厮杀,崎雪痛苦异常,她拼命喊着,不要,快住手,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两个人瞬时间仿佛成了仇视的敌人,不将对方置于死地便不会收手。 不能这样坐视不管,不能这样任由他们拼杀下去,她站了起來,召唤出雪刃,朝两个死命拼杀的人冲了过去,她的本意是要阻止两个人相互杀戮,然而承风见到崎雪冲过來,以为是决定要对他出手,他冷笑道:“沒想到你还是想杀了我,这样也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他倒转剑锋,奔跑过來的崎雪刺了过去,作为崎雪的父亲,他见自己女儿有难,忙得横剑将承风的剑挑开,随后挡在承风身前,让承风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然而,令人悲绝的是,崎雪沒有料到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太突然,她已经來不及收回雪刃,那雪刃竟然毫无偏落地割裂向父亲的躯体。 只听到雪刃划破血肉的沉闷声,顿时殷红的鲜血流淌下來,犹如在这雪山里开出的红莲花,绽放着飘逝的美。 崎雪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她看着父亲缓缓地倒向雪地,看着他的鲜血飞溅在自己的白衣衣裙上,看着他惊愕的面孔瞧着自己,看着那双无法瞑目的双眼发出的悲绝之光,崎雪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扑通一声,她父亲跌落地面时,鲜血蔓延开來,仿佛生命就此离逝了一般,崎雪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她蹲了下來,颤抖着手抚摸着她父亲已经在冰冷脸,好久好久既沒有流泪也沒有嘶喊,只是这样木然地看着死在自己手中的父亲,因为太过惊吓,她的瞳孔不断放大,显然这突如其來的悲痛已经让她痛苦异常。 背后的承风对准崎雪,举起了剑,道:“真是不孝的女儿啊!连自己的父亲也忍心杀害,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么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父亲吧!” 将剑刺下來时,现实中的崎雪痛喊出声來,因为太过痛苦,以至于她的身体被藤蔓刺出鲜血,而那些藤蔓则肆无忌惮地舔舐着她的鲜血。 而婕蓝也沉沦下去,沉沦在这被白妖之树控制的梦境之中,她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却依然无法从梦中清醒过來,一旁的小貂碧落已经有些气息奄奄,它看着自己的主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便使出最后的力气,朝她的方向挪去,藤蔓牵制着它的行动,它每移动一寸,藤蔓便嵌入它身体一寸,鲜血将它的皮毛染红,然而它依然朝婕蓝奋力移过去,当移动到婕蓝身边时,它伸出舌头舔舐着婕蓝的面庞,希望自己能够将她从睡梦中拉醒过來。 而在梦中的婕蓝看着面前这个虚伪而卑鄙的擎战,沉沦的心无法再清醒过來,可是因为小貂碧落的舔舐,梦中的她仿佛得到了感应一般觉得面颊一阵滚烫,她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仿佛嗅到了它的味道,那味道是碧落的味道,而碧落的身上也残留着擎战的味道,婕蓝嗅着这味道,心中仿佛有一束光亮射进來一般,将她暗黑的心灵照亮,以至于让她沒能迷失方向。 突然间她想起來了,想起了过去与擎战的种种,想起了那日在‘纵目楼’上两人相拥而吻的情景,想起了他一直守护自己保护自己的过去,想起了他对自己说的话。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06 走出梦境 要自己相信他,是啊!自己从未真正地相信他,所以才会令自己这般痛苦,如果自己宁愿相信他,哪怕一点,也不会让自己迷失,她面上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将她暗黑的心灵驱逐了开,婕蓝只低声道:“谢谢,无论你现在怎样,哪怕你真的与凝鹿在一起,我也会感谢曾经认识过你,感谢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感谢你带给我的那些记忆!” 突然间,面前的那个擎战与身着喜服的凝鹿如烟雾飘散一般,化为了虚境,而面前的那些宫殿也仿佛是玻璃映照出來的一般,只听到吭一声响,竟皆破碎,而婕蓝则从梦魇中清醒了过來,当她清醒过來发现自己被藤蔓缠绕禁锢时,婕蓝也是骇然异常,她忙召唤出灵力将这些藤蔓斩断,她看着身边痛苦得抽搐起來的碧落,喃喃道:“果然是你啊!碧落,是你将我从梦境中召唤出來的吗?” 她斩断捆缚着碧落的藤蔓,那些藤蔓被斩断后,流出白色的汁液,随后本能地缩回地底,躲了回去,婕蓝将碧落抱在怀里,看着它满身伤痕,心疼不已,她用脸颊撑着碧落的皮毛,心痛而哀伤,她看着一旁仍然被梦魇控制住的黑猪和崎雪,惊道:“难道连龙奕也被梦魇控制住了吗?” 婕蓝知道这白树并非是常树,而是通过树根侵袭他们的身体,将毒液植入他们的体内,随后制造幻境,这幻境也是他们反应他们内心最恐惧又害怕的念想,倘若从自己的念想中无法走出來,就会被这白树吸干精血,成为他的养料。 婕蓝看着痛苦的黑猪,忙将藤蔓斩断,可是即便那些藤蔓被斩断了,黑猪和崎雪都还是沒有清醒过來,看來毒液已经侵入他们的体内,只要他们不主动清醒过來,其他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是她不让黑猪死,不让崎雪死,如果他们就这样死了,死在自己恐惧的念想中,那么一直以來的努力就白费了,婕蓝蹲下來,将黑猪抱在自己的怀中,努力呼唤着:“龙奕,不管你梦到什么?不管你心里有什么让你恐惧害怕,请你回到我身边,拜托!” 在这虚无缥缈的仙山中,沒有一个人为自己流泪,沒有一个人对自己心存仁慈,他们只是无止境地嘲笑自己,鄙夷自己,灭杀自己,这里仿佛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那么只有消失就可以了吧!可是?可是仿佛有人在自己耳畔呼唤,那熟悉的味道是谁的,随后他额头上感觉有滚烫的水液滴落在上面,他伸出手摸着那液体,心下里突然一惊,仿佛想起來的,是她,是那个蓝发的美丽女子,是自己说要守护她一生的女子,她是在为自己哭泣吗?因为自己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原來我死了并非沒有人为我伤心,至少蓝会伤心,这世界上我挂念的人不多,可是蓝却是我一生都挂念的人,就算其他人嫌弃我,鄙夷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蓝,只要她不嫌弃自己,那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对,我要回到蓝的身边去,我要回去。 顿时间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周围变得漆黑一片,黑猪努力睁开眼,当夜里微弱的光芒照射到他的瞳孔间时,黑猪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梦魇的控制。 而他看到将自己紧抱在怀中的蓝在痛哭时,黑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蓝,真的是你,我好高兴!” 婕蓝听到黑猪的声音,有些惊异,她将黑猪从怀中放开,但见黑猪已经清醒了过來,婕蓝长呼了口气,道:“太好了,你终于沒事了,我真担心你醒不过來了!” 黑猪撑了起來,道:“我差点就无法醒过來了,可是听到蓝的声音,我就清醒了,蓝,谢谢你!” “笨蛋,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婕蓝怒道,正为黑猪清醒过來开心时,婕蓝听到一旁崎雪的痛喊声,她刚放松的心又紧了起來。 崎雪全身鲜血满布,这跟婕蓝和黑猪不一样,因为他们只是被梦魇控制,身体却并未受到怎么的伤害,可是崎雪不仅被控制,连身体都因梦境而起了反应流出血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握着她的手,道:“怎么回事,雪,你快醒过來,不要相信你梦里的东西,那些都是假的!” 黑猪看着崎雪这神态,道:“蓝,可能雪她梦见并非是幻境,而是她亲身经历的事,所以才会沉沦得如此深,以至于无法摆脱出來!” 什么样的事让崎雪如此痛苦,以至于弄得她满身是伤,对于被梦境困扰的她,婕蓝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只听到崎雪呢喃道:“爹…爹,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风!” 婕蓝听到这梦语,心中一惊,原來在崎雪的梦中是和承风有关的啊!那么究竟什么事才让她这么痛苦而无法摆脱呢? 黑猪忙道:“蓝,我听说过,白魔承风在封印前堕落成了妖魔,而也不知为什么?身为侍魔者的崎雪沒有杀她,反而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件事差点让天女将她杀了,但是后來因为承风被天女封印,那天女好似对崎雪也有几分同情,就让她守着雪灵山永远不许出來,这样就可以免她一死!” “原來是这样啊!”婕蓝眼睑垂了下去,将崎雪抱了起來,揽进怀中,呼道:“好可怜的雪,原來一直以來都活在这样的痛苦中,可是请快醒來吧!你还有我还有承风,还有龙奕啊!承风现在已经觉醒了,他已经不再是妖魔了,雪,你不用再痛苦了,快醒过來啊!” 梦中的崎雪跪倒在雪地里,而面前的是肆意狂乱的承风,他举着剑,面上嘴角一扬,露出阴暗诡异的笑容,崎雪泪流满面,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既然你已经是妖魔,既然你已经无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那么我活着也沒有什么意义,所以,你杀了我吧!” 承风走到崎雪身边,用剑对准崎雪的胸口,刺了下去,可是剑到中途的时候,他的手仿佛被什么给紧紧抓住了般,竟无法再刺下去,而他的手也在面对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子面前剧烈地颤抖起來。 杀了她就一了百了,可是为何剑却刺不下去,这个梦境中的承风在犹疑着,心也在徘徊着,崎雪看着面前犹疑的承风,看着他突然变得痛苦的脸,看着他动摇的心灵,她怎不惊异,她站了起來,轻声唤道:“风!” 因为内心的挣扎而痛苦的承风看着眼前这个娇弱而悲哀的女子,痛苦得高声呼喊出來,崎雪看着他,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承风在变化,她眼中的承风竟然不断变成白魔时的样子,纯色白发,碧色瞳孔,这样的身影一直在自己眼前浮现,崎雪内心里喊着:“风会复原的,他沒有完全堕落,他还有救的!” 突然间她心中的一个念头闪过,仿佛明白了过來:“对了,承风已经完全觉醒,他已经恢复成的原來的样子,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早已成了过去,那么现在的自己是在…梦境吗?”崎雪一切都明白过來了。 承风经过一番挣扎过后,又镇定了下去,依然保持着妖魔的形态,他一步步地走向崎雪,面对这个女人,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了他般:“刚才一不小心犹疑了一下,现在我就给你痛快的,受死吧!” “别胡说了,我好不容易让你恢复了原來的样子,好不容易可以放心地跟你再一起,又岂会在这梦里被你杀死,承风,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请跟我一起离开这梦境吧!你知道吗?蓝为了你还在死命的拼着,或许你现在还不认识她,可是将來你会认识的,并且你会因他而改变,而我,只是将你带到她身边的人而已,跟我走吧!” 崎雪莫名其妙的呼喊让承风怔在当地,而就再此时,崎雪眼中的承风仿佛烟雾一般被风吹散,最后这雪灵山仿佛在崩塌一般开始消失,而崎雪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看着躺在自己身后死去的父亲,泪水再次流淌下來。 “对不起,父亲!” 这是她在梦境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当她从梦中清醒过來时,崎雪全身奇痛难忍,她睁开了眼,看着将自己紧紧抱着的婕蓝,她突然间再难抑制自己的悲伤,环抱着婕蓝的颈部,躺在她的怀中,大哭了起來。 悲伤的声音在这深夜的丛林中显得意外的凄凉,仿佛一个受尽艰辛与痛苦的孩子在向这世间控诉,因而想将心中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出來。 “现在好了,不用再害怕了,有我和龙奕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起來的!”婕蓝紧紧抱着崎雪,她知道崎雪承受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是无法让人承担的,她只能在这种时候给崎雪可以流泪的肩膀,让她能够将心中压抑的悲痛都释放出來。 许久,许久,崎雪才停止哭泣,才放开了婕蓝,擦干眼角的泪水,抱着双腿坐着,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拥有一丝安全感:“我…梦见了一些不想回想的事!” 婕蓝点了点头,道:“我和龙奕也是,我们都被这颗白树控制了意志,沉浸在幻境中差点被梦境吞噬,好在大家都摆脱了梦境!” 崎雪有些惊讶,道:“蓝,你也梦见了吗?你梦到了什么?” 突然被问到,婕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要对崎雪和黑猪说自己梦见的是擎战,只会让他们两人担心自己,她只含糊道:“一些不是很开心的事,不过沒关系,现在都好了,龙奕呢?” 龙奕脸也红了起來,他挠着耳朵,吞吐道:“这个嘛,这个嘛,怎么说呢?”他看起來很为难,因为要是对婕蓝说自己被梦境困扰是因为自己的长相的话,恐怕婕蓝会生气,崎雪更会嘲笑自己了,可是要是不说,岂不变得不诚恳了:“我,果然是长得很丑,所以我…”虽然决定向婕蓝坦白自己的梦境,可是话到一半却还是无法说出口,因为他不想让婕蓝知道自己如此卑微的心灵。 07 崎雪的伤痛 然而就算黑猪沒有说完,婕蓝也猜到了他所梦见的是什么?她低声道:“龙奕,你还是很在意你的外表是吧!可能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不能体谅你的苦处,可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喜欢的龙奕!” 听到这一番话,黑猪怎不感动,他点了点头,道:“嗯,也因为蓝,我才会醒过來,不管以后别人说什么?也不管以后我能不能摆脱自己这有些可笑的心里,可是我想要是蓝在我的身边的话,我会很好地活下去的!” 婕蓝微微一笑,看到这样的龙奕她如何不高兴呢?她握住龙奕的手,道:“很多时候我都不听你的话,总喜欢一意孤行,这次也是,你一再劝阻我不要黑夜进入密林,可是我为了早点找到妖魔,却害的你和崎雪差点送命,对不起!”一向高傲的她很少低头认错,可是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伙伴,她的自尊就无法顾及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崎雪摇了摇头,道:“不,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想早点找到妖魔的,所以这不怪你,毕竟你也是为了承风!”她的神色黯淡下去:“是我自己太脆弱了,才无法从过去的事中走出來!” 本來婕蓝并不想问,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雪,你在梦里梦到了你爹爹和承风…是吧!” 崎雪一惊,她沒想到婕蓝居然知道,她将头埋到腿里去:“我…”或许还是无法面对,她竟又抽泣了起來。 婕蓝沒有再问,只是用手揽着她,希望自己能给她带來些许安慰。 崎雪哭了一阵后,才缓缓道:“蓝,你知道吗?我…杀了我父亲!” 因为此事事前黑猪已经说过,所以婕蓝并沒有感到很惊讶,但是就算现在听到崎雪亲口说出,依然为她的遭遇感到痛心疾首,她了解当自己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一种什么感觉,因为当她自己看到自己母亲因为救自己而被杀害时,她快崩溃快疯狂,更何况崎雪是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其中所包含的痛苦,绝望,自责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相信雪你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也一定有什么缘由!”婕蓝对崎雪很了解,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又怎会真的去杀害自己父亲。 崎雪摇了摇头:“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承风变成了妖魔,他渐渐失去了人性,成了个只懂得杀戮的魔物,父亲让我杀了他,我不肯,后來承风…承风他要杀我,父亲为保护我而与他战斗,可是?可是最后我却杀了他!” 婕蓝和黑猪都是一惊,面对两个自己最亲的人,无论伤害谁都会令自己痛苦,或许崎雪本意想两人都好,可是却未想到伤害了自己父亲,可是要婕蓝去相信崎雪因为要保护承风而杀害了自己父亲,这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她问道:“会不会…这其间还有什么误会!” “无论怎样我都杀了他,有沒有误会又有什么重要呢?”崎雪将头撇开,仿佛觉得自己是个很可恨的人,因此觉得跟婕蓝他们在一起根本就不配。 “那当然很重要,雪,不要再给自己戴上枷锁了,你这样将这些事藏在心里,会让你永远都无法释怀的,把一切都告诉我吧!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任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让我了解你的事!”婕蓝责备道。 崎雪长长的白色睫毛有着点点泪光,她思虑了许久,才缓缓将数百年前所发生的这场令人痛悔一生的事从头到尾娓娓道來,婕蓝和黑猪都静静地听着,当听到最后时不免都黯然神伤,而崎雪说到最后也是身心俱碎,毕竟让她再次回忆这段痛苦的记忆,是需要足够的勇气。 “雪,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令你很痛苦,但是我想你父亲是因保护你而去世的,而你也只是一时失误才导致这样的结果,我想你父亲并不会怨怪于你,他如果见到你跟承风都好好的,我想他便很开心了,因为,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啊!至于他自己,我想他在与堕入魔道的承风交战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将会赴死的心情,这一切都是为的你啊!”婕蓝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能否打开她的心结,但是她只是站在崎雪父亲的角度來考虑,她想这便是为人父母的心吧!因为自己的母亲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逝去。 崎雪试探着问道:“是吗?是这样吗?他不恨我吗?爹爹难道不恨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吗?” 婕蓝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倘若恨也就不会那么舍命地去救你了!” 想到父亲对自己的庇护,崎雪心中有些释怀,想到婕蓝如此为自己着想,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安:“雪,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些对你不起的事,你会不会恨我!” 婕蓝沒想到崎雪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來,她感到很困惑,道:“对不起我的事,你怎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咱们在一起这么久,相互间这么了解,再说我一有什么事,你就会冲出來帮我,要真这样说,只有我对你不起,哪有你对不起我的道理!” 崎雪摇了摇头,道:“不,你不了解我的,我做了很多事,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是希望你明白的那一天不要恨我,好吗?” 婕蓝感到异常的迷惑,她实在想不出崎雪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如此不安,或许因为自己父亲的事让她胆战心惊了吧!婕蓝抚摸着她长发,道:“我想你是累了,现在天还沒亮,你就趴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反正这深夜里我们也不能再贸然行走,就只好待在此处,好好歇息了!” 崎雪犹豫了片刻,但觉自己眼皮越來越沉重,显然是太过疲惫了,她就伏在婕蓝腿间,闻着婕蓝身上的气息,让她顿觉安心许多,很快,便枕着她的腿熟睡了过去。 黑猪见崎雪睡了过去,便走到婕蓝身边坐下,轻声道:“蓝,你对刚才雪所说的话怎么看,我见她说得很郑重,应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龙奕,难道连你都怀疑雪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婕蓝有些愠怒。 黑猪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崎雪,可是他却也担心婕蓝,所以不管怎样,都还是要问上一问:“我知道蓝会生气,可是我也很担心蓝啊!你是在雪灵山去寻找承风,可是雪怎么能够轻易带你去见承风呢?你跟我说过你是用封灵珠将承风的魔性之血封印住,可是崎雪怎么会有封灵珠,倘若这封灵珠是她的,那么应该在几百年前在承风刚堕入魔道的时候就为他戴上,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黑猪这一分析倒确实显现了不少问題,婕蓝也感到很疑惑,可是她始终不相信崎雪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只替她辩解道:“那个时候承风不是被天女封印了吗?崎雪自然要遵守天女的约定守护承风,更或许是因为崎雪的力量不够,你看,只有我的血才具有封印妖力的力量,崎雪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才沒有用封灵珠的!”这种解释连婕蓝自己都沒有丝毫把握,但是就算理由牵强,她也宁愿觉得是这样的。 黑猪知道婕蓝从内心里不愿怀疑崎雪,他也不想婕蓝因此而伤心,就道:“嗯,或许是这样吧!蓝,这儿有我守着,你就安心歇息一会。虽然这白树危险,但想这白树应该怕了我们,不敢再对我们出手的,其他妖物害怕白树妖力,想必也不敢靠近,所以,你就放心吧!” 婕蓝却有些犹豫,因为崎雪谁在自己腿上,自己想要换个姿势休息恐怕不行,因为这样一來会将她惊醒,正想说不需要了时,黑猪靠了过來,拍了拍自己肩膀,羞涩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靠着我肩膀睡的,只不过或许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可能会让你不舒服…” 黑猪还未说完,婕蓝便噗嗤一声笑了出來,方才那一些烦恼也都烟消云散,黑猪不知道婕蓝为何而发笑,便更加羞涩了些,他想可能刚才的话太过失礼了,正准备道歉时,却见婕蓝将头靠了过來,倚在他的肩上,闭上眼,静静地睡去。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婕蓝,黑猪脸烫热起來,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好在婕蓝已经睡去,她也发现不了他的异常反应,不过虽然紧张,但黑猪却也觉得无比的幸福。 因为这是第一个女子愿意靠着自己歇息,这种信任是什么也换不來的。 “蓝,能认识你真的很好,我想一辈子做你的侍魔者,就只是这样守护着你就好!”黑猪在内心里念着,面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 天明,阳光透过丛林的缝隙中照射下來,将这阴森的树林渲染了几分生气,白树上夜里凝结的露水沾染了阳光后开始化开滴落下來,冰凉的感觉抚摸着几人的面庞,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过來。 婕蓝睁开眼看着已经放亮,便想撑起來,这一动也无意间将崎雪惊醒,崎雪起了來,望着森林的四围,道:“已经亮了!”她站了起來,神色与昨晚比较起來,好了许多。 婕蓝也想站起來,但双腿刚一想站起,就觉得麻木难当,竟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崎雪见婕蓝这样,问道:“蓝,怎么了?” “这个,腿有些不方便!”虽然不愿说,怕崎雪不好意思,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了出來。 崎雪想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变成这样,红了脸,道:“不要紧吧!都怪我,蓝,我给你揉揉!”崎雪蹲下身,揉着婕蓝麻木的双腿,揉了许久,血液开始流通,也就能使出力气了,而黑猪也醒了过去,几人便决定振作起來,开始重新寻找妖魔的处所。 林中虽然有阳光照射下來,但是依然显得清冷阴森,三人走在这荆棘满布的森林中时,都是随时召唤着灵力,全神戒备,以防万一。 08 父女相逢 走了许久,但突然见到前方有一处山峰,此山与密林相连,依然草木葱郁,古木参天,,但是与方才阴森的森林相比,此处竟意外的耀目,太阳照射在这山峰之上,仿佛将阳光所有的热气都吸收了过來,让这座山即便是在清晨都散发着热气。(.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而在山峰脚下,藤蔓遮掩间,有一个洞穴,那洞穴被草木遮挡住,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得了的。 崎雪指着那洞穴,道:“蓝,黑猪,你们看!” 婕蓝点了点头,戒备得更谨慎了些:“大家小心,慢慢走过去!” 几人靠近洞口,顿时间洞口中却有热风吹出,那感觉仿佛是有一头猛兽在里面歇息,呼吸之气形成的风一般,一阵一阵的。 几人的心都提了起來,而婕蓝手间的蓝色光芒更盛了一些,道:“走!” 黑猪和崎雪点了点头,跟着婕蓝缓缓朝洞中走去,洞中热气渐盛,仿佛洞底有个巨大的火炉在燃烧一般,但是既然是來寻妖的,又岂会就此放弃。 当走到洞穴的最深处,三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惊讶地看着这洞穴中所藏着的那妖怪,都怔在那里,面色惨白,因为这妖怪已经超乎了他们所有的想象。 在这洞穴里,有两根柱子,柱子的四围仿佛是人的心脏一般呈现鲜红色并跳动着,墙上长着许多红色的触须,这些触须有可能是因为主人在歇息,所以它们沒有运动,而地面也是粘粘的,仿佛站在肉块上一样,竟有种恶心的感觉。 而最前端的那两根柱子上,左边的柱子上有一个雕刻的女子的石雕,这女人神态傲然,手持一柄长剑,她大声怒喝着,看來像一个天女一般,而右边的柱子上竟盘绕着一头或红色的龙,那龙本來是石刻的雕塑模样,但现在那雕刻的火龙却发着红色火光,火光因它的呼吸而时明时暗,看來还真的处于沉睡中。 崎雪看到这火龙感到异常的害怕,她颤声道:“蓝,现在…该怎么办!” 婕蓝双手握紧,眉头微皱,道:“趁它还沒有醒的时候解决掉它,不然我们三人恐怕都不是对手!”婕蓝已经感觉到了它的强大妖气,这股妖气是自己从初到现在遇到的最强大的妖气,就算以前遇到的骷髅魔也并沒有此龙的妖气强盛。 “不,蓝,这火龙应该是被封印过的,但是怎么会再次苏醒就不知道了,那旁边柱子上的女子我想肯定是天女,这妖怪厉害到连天女都要封印自己才能将他一起封印,可见他不一般,并且到现在他居然自主接触了封印,那想必是得到了什么外力的相助,或者是有什么邪气在聚拢此山,才让他重获力量的!”黑猪看着这条火龙,便担心起三人的安危,毕竟这么强大的妖物他们怎能对付。 “你是说让我逃命吗?别开玩笑了,好不容易找到,就算死也要拼上一拼!”婕蓝手间蓝光大盛,他已经召唤出蓝月之刃,准备好了作战的准备。 崎雪见婕蓝如此坚决,也毅然道:“我也不走,这妖怪就算再强,我也要试上一试!” 黑猪早已料想到这结果,它叹了口气,道:“那么我也只好陪着你们!” 几人正说着话时,那火龙在睡梦中闻到异物的气息,便慢慢地清醒了过來,它睁开火光之眼,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位來者,突然间兴奋了起來,这火龙的头顶长着一张人面,那人面上的口居然也能够说话,它狂喜道:“沒想到这一醒來就见到这么好的食物,实在是令我开心了!”他用火眼仔细观察了几人,发现婕蓝身周有淡淡的蓝光萦绕,他不由喜道:“你…难道是血魔,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吞噬掉你的力量,这样我就可以增强妖力,破除这冰腹之洞,真正自由了!” “真正自由,这么说你还未完全解除封印!”黑猪问道。 那火龙笑了起來,因为兴奋得缘故,它身周的火光越來越耀目:“沒关系,有了你们我很快就会了!” 婕蓝眉头一皱,厉声道:“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坐到碧落背上,命碧落朝火龙飞去,而手间的蓝色光刃则向火龙的颈部削去。 那火龙双眼一亮,仿佛在蕴积力量,随后它张开大口,口中一团火红色的光团开始慢慢变大,它对准婕蓝飞來的方向,准备将此光团朝她喷吐而出。 黑猪大叫道:“不好,蓝,快闪开!” 婕蓝注意到火龙口中的光团,便知道厉害,她忙往左侧闪避开,但是火龙依然追寻着她的方向喷了出去,顿时这光团像雷击一样朝婕蓝喷射而來,因为此处空间狭窄,婕蓝无论怎样躲避都逃不过这光团的侵袭,她只得张开手布下结界将光团阻挡在外。 当蓝色结界与红色光团相碰撞的一刹那,轰的一声爆炸开來,婕蓝和火龙的身影都被光芒包裹住,无法知道他们的情形。 黑猪和崎雪都是一惊,齐呼道:“蓝!” 当光芒渐渐退去时,却听到婕蓝的痛喊声,随后她整个人连同碧落都被对方的力量撞飞出去,砸落在墙壁间,好在那墙壁犹如肉体一样,软绵绵的并不觉得怎么疼痛,只是受到的正面一击却是厉害异常,婕蓝只觉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便吐出一口鲜血出來。 崎雪见婕蓝受伤,忙得召唤出玄风雪,对准那火龙头颅,道:“拿命來,妖孽!” 玄风雪缠绕在火龙的身周,将它身周的火光压制下去,看來冰寒之物正好是这火龙的克制之物,那火龙被玄风雪缠绕之后,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黑猪和崎雪都高兴起來,然而那火龙仿佛被惹怒了一般,道:“小雪妖,就凭你这点力量也想将我制服吗?别开玩笑了,就算这冰腹之躯现在都已经无法封印我,更何况是你,去死吧!”他狂怒起來,开始召唤身体的所有力量,随后怒吼一声,双眼与口中都喷射出火焰出來,那火焰炽热难当,所到之处,都发出焦灼之气,崎雪无法反应过來,只得用双手护着自己身体,等待被灼焦的命运。 黑猪见崎雪有危险,忙得叫道:“趴下!”随后自己奔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护在自己身下,而那团火焰则笼罩着他们的身体,只听到焰火之中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喊声,一旁的婕蓝听到黑猪的声音,大呼道:“龙奕!” 那火龙嘿嘿嘿嘿地大笑起來,仿佛为自己消灭掉这两个人而感到异常的兴奋:“现在,就让你们成为我的食粮吧!” 它探下头,朝黑猪和崎雪的方向张开口咬了过去,然而头到中途却停住了,那火龙咦了一声,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 但见黑猪和崎雪的身周有一道白色之光包裹着他们两人,这白色之光形成结界,将他们护在里面,阻挡了焰火的攻击,可是这白色之光纯净异常,并不像一般的结界。 “你…你是?”火龙惊讶得有些无法相信:“不可能,像你这么丑陋的妖兽怎么可能会…” 它沒有继续说下去,只愤然道:“好,既然能受得起我这一击,那么我再來一击看你如何受得起!”它再次张开了大口,赫然喷出一口巨大的火柱,这火柱有着燃尽世间一切的力量,要是被击中,别说黑猪和崎雪,就是这座山,恐怕都能够将其燃烧而尽。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这洞穴中传來一个稳重而有些苍老的声音,那声音道:“快逃,快带你的朋友逃出这里,雪,快逃!” 被黑猪护在身下的崎雪突然听到这个声音,犹如被闪电击中了心脏一般,竟惊愕得快停止了心跳,她将黑猪推开,站了起來,朝着这洞穴望去,却望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她试探着问道:“爹爹…爹爹,是你吗?” 崎雪这番话让黑猪和婕蓝都感意外,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怎么突然出现他的父亲,可是那声音却又真实存在,只是不知道这声音究竟从何处传出。 “对,是我,你快逃出去,别再留在这里!”那慈爱而有些严肃的声音又响了起來。 崎雪顿时泪如雨下,道:“真的是你吗?爹爹,我找了你好久,我好想你!” “我也是,但是我只想你活着,快,不要留在这里,你们斗不过这火龙的!”那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不,爹爹,你在哪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被这火龙困在这里的吗?”崎雪大声问了起來。 不但崎雪有疑惑,就连婕蓝和黑猪都是一头雾水,因为昨夜崎雪不是还说他父亲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那火龙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火气更大,道:“原來你这个雪妖便是封印住我的这臭家伙的女儿,那么更不能饶恕了,我要连同你和你那敬爱的父亲一同葬送在我的口中,受死吧!” “快逃!”崎雪父亲再次严厉喝道。 可是这种时候,崎雪和婕蓝几人怎么会选择逃走,他们毅然站在那里并沒有要离开的意思,或许她父亲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救自己女儿的性命,突然间这洞穴突然剧烈地摇晃起來,墙壁和地面都如浪水般不断起伏,崎雪三人站立不稳,都摔倒在地,而那火龙因为洞腹之穴的动摇妖力有些涣散,嘴中喷出的火焰也因摇晃的缘故打偏到墙壁上,并沒有击中崎雪几人。 而那可以自由移动的墙壁突然间溢出许多的冰锥,这些冰锥犹如尖利的刀刃,锋利得闪现着冰冷的寒光,随后冰锥朝火龙齐射而去,那些冰锥射中火龙的躯体,火龙顿时发出痛哭的嘶喊声,那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将几人的耳膜刺破。 崎雪抬头看着那些不断从墙壁中射出的冰锥,顿时明白了一切一般,道:“爹爹,快住手,你这样会死的!”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趁现在它还被我控制的情况下,你们快走!”她父亲再一次命令起來。 “不,你不要再召唤内凝之术的,继续这样,你也会被你自己杀死的!”崎雪泪流起來。 婕蓝站了起來,疑问道:“内凝之术,这是什么?” 崎雪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下來:“我们现在,其实是在父亲的腹中!” “腹中!”婕蓝有些无法相信:“你是说我么现在在你父亲的体内吗?” 崎雪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在这里,自从他尸骨被人强行带走后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了,沒想到父亲居然在这里,在这里跟这种妖魔待在一起,他现在用内凝之术,就是将自己体内的白色血液凝结成冰棱,随后用來体内的战斗,这样父亲他既会因失去血液而死,也会因自己体内的破坏而死的!” 09 崎雪与婕蓝的怨恨 婕蓝和黑猪都惊异异常,他们面对那被冰锥刺中钉在白柱上还在痛苦挣扎的火龙,想到他父亲为了救下女儿而做出的牺牲,这怎不令人动容呢? “笨蛋,你父亲已经死了一次了,既然天女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那么我便要听从她的指令将这妖魔封印,可是这妖魔因为近來吸取了太多的怨念之气,竟又复活过來,你们却怎的偏偏在这时候闯到这里來,不想要命了吗?”崎雪父亲怒声喝斥。 “如果我沒來这里,又怎么会见到父亲,如果我沒來这里,又怎会知道父亲还活着,说什么我也不会走,再说,我们就是为了除掉这妖魔才來到此处的,又怎会离开!”崎雪大声道。 “胡闹,这火龙我也控制不了它多久,你们赶快趁现在走,再过片刻,我的力量涣散,就无法控制得了他了!”崎雪父亲的声音有些急促,看來是力量的逐渐减弱而导致他开始有些气喘。 沒过片刻,被冰锥控制住的火龙突然间大吼一声,那刺满全身的冰锥则‘吭’的一声便尽数从体内震了出去,冰锥而在那一刹那化为冰水滴落在腹面,而崎雪的父亲则发出痛楚的声音,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重新得到自由的火龙双眼发出炽热光芒:“可恨,可恨,我要将你们全部吃掉,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它身周开始有赤色闪电开始萦绕,那闪电发出炽热的光芒,强大的妖气急速聚集,就连在几丈之外的婕蓝都感觉到这妖气的冲击力,而那闪电发出的白色光芒将几人的眼刺得几乎睁不开來。 婕蓝知道,火龙这一击下來,他们势必会分身碎骨,这种时候如果想法制止,恐怕就沒有活着的希望了,婕蓝从手间召唤出无影剑,开始运集体内的灵力,希望靠自己的封印力量将这火龙再次封印。 “蓝,你是要使用无影剑的力量吗?”黑猪惊道:“这妖魔的力量太强,我怕蓝你现在承受不了他强大的妖力,到时候它的妖力会影响到你!” “这种时候还能考虑那些吗?我要让你们活着,我也要遵守承诺将这妖怪除掉,好完成第一件事!”婕蓝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对于能否吸走这妖魔的妖力,但是总要试上一试,然而背后崎雪的呼喊声却让婕蓝动摇了。 “蓝,不要,不要使用无影剑,你会连我爹爹的灵魂也封印住的!”崎雪哭了起來:“求你不要,不要!” 婕蓝诧异地看着崎雪:“雪,为什么?” “现在是在父亲的体内,他与这妖魔已算是连在了一起,你若封印了这妖魔,就会连同我父亲一起封印的!”崎雪哭诉着。 婕蓝面色惨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看着那火龙妖力即将蕴积完成,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一切就真的晚了。 此时只听到崎雪的父亲惊问道:“你是蓝魔!” 婕蓝点了点头。 “你手上有无影剑吗?太好了,请你不要顾及我的性命,举起你的无影剑,将这妖魔封印吧!”崎雪父亲言间毫无畏惧之色。 “可是你将会…”婕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本來就是个死人,此生都将会跟这妖魔在一起,就算我在此求你,封印吧!让我女儿活着出去!”作为父亲的请求,婕蓝心中无比震撼,她握着无影剑的手在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是对的,身后的崎雪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腿,呼喊着不要封印,不要杀了她父亲,可是面前的那个声音却又像魔咒一样在不住地请求着她。 婕蓝从來都沒有像现在这样矛盾,这样痛苦,她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可是无论怎样选择,婕蓝都知道自己将一生都不会释怀。 “愚蠢,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封印,你若不封印,我便先散去我的魂魄,这样你就不用再犹豫了,不过,若是我的女儿因此死了,我会一生都不会原谅你,快举起你的剑!”崎雪的父亲死死地求着,或许他与婕蓝一样,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婕蓝将手中的剑握紧,不知为何眼角的泪水开始忍不住滑落下來,她对着身后的崎雪颤声说道:“雪,请原谅我!” 她飞入空中,挥起无影剑,顿时间蓝色光芒将这洞穴照亮,那光朝火龙照射而去,从头顶笼罩而下,婕蓝口中大呼一声,道:“封!” 顿时间蓝光开始朝火龙的体内渗透而去,而那火龙口中的雷击也迸射出來,朝婕蓝喷射而來,婕蓝举剑迎向雷击,唤一声:“收!”顿时雷击的力量开始源源不断地朝婕蓝的剑中积去,最后被封印在了无影剑中,但是因为这雷击的力量太过强大,其反弹之力却也是非同凡响,婕蓝只感到那股雷击的力量从剑开始蔓延到自己全身,随后自己的身体只听到咯咯的几声响,犹如五脏六腑都碎了一般,她被重重地抛掷出去,摔倒在地上,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可见其所受内伤不轻。 而无影剑封印之光在雷击的同时进入了火龙的体内,顿时间那火龙犹如被冰冻住了一般,竟无法动弹,而它的灵魂则开始脱体而出,朝婕蓝手中的无影剑聚拢而來。 看着那些魂魄,崎雪顿时泪如雨下,她大呼着:“不要,不要封印我爹爹!”她撑了起來朝婕蓝奔跑过去,希望能将无影剑从婕蓝的手中夺下來,但是刚奔跑到半途,就被无影剑中布下的结界反弹了回去。 渐渐地火龙被恢复成石刻的模样,被封印在这石柱之上,而崎雪父亲的灵魂也开始被无影剑吸收而走,渐渐地此洞开始凝结,变成冰墙,而当灵魂被完全封印在无影剑中后,突然间一股阴冷而急促的风吹过,将他们三人卷出了这洞穴,送出了此山腹之中。 等他们三人飞出洞穴之后,那本打开的洞穴口开始凝结成冰,一切都被冻结在里面,沉寂下來。 黑猪见婕蓝伤势不轻,忙得走到她身边,问道:“蓝,你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婕蓝胸口痛楚难当,那火龙的雷击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要不是无影剑有自身的结界挡下了一部分,恐怕婕蓝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了。 “难受,你有我现在难受吗?你为何不将我一起杀了,为何不将我一起封印在这洞里面,你不是很喜欢你那把了不起的剑吗?那你就再次拔出你的剑,对准我啊!”再次失去父亲的崎雪已经有些情绪失控,面对亲手将自己父亲封印的婕蓝,她的痛苦,她的悲愤全都发泄了出來,而眼泪也顺着她的面颊流淌而下,滴落在这丛林之中,滴落在婕蓝痛苦的心里。 “蓝,我…”婕蓝忍住全身钻心的痛苦,拖着快要垮掉的身体,移动到崎雪面前,她吃力地抬起鲜血淋淋的手,想抚摸这个悲伤的朋友:“雪,你听我说…” ‘啪’的一声,婕蓝的手被狠狠打掉,崎雪朝着婕蓝怒道:“滚开,我不要你同情,你杀了我父亲,是你杀了我父亲!” 听到这番话,婕蓝愣在那里,她头一阵眩晕,心口仿佛有火在烧灼一般,婕蓝流下痛苦而悔恨的泪,她仿佛到了崩溃的边缘,全身因为悲痛而剧烈地颤抖着。 “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蓝,蓝也是情非得已,她是为了救我们啊!她比你痛苦多少倍你知道吗?你却居然还责怪她,你怎么变成这样!”黑猪面对失去控制的崎雪愤怒责骂道,然而崎雪并沒有因此而冷静下來,道:“是吗?是这样吗?你不过是害怕自己会死,害怕自己死了之后就救不了你朋友幽云了而已,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雪灵山里愿意接受你吗?是因为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用你的力量将我去世的父亲救回來,可是?可是?我沒想到,到最后却是你亲手将我父亲封印,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老天在惩罚我吗?是这样吗?” 听到崎雪因为激动而说出的事实,婕蓝更是犹如晴天霹雳,她沒想到崎雪接近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更沒想到崎雪是这样的怨恨自己,婕蓝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心痛,也无法再支撑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只想就此睡过去,不想再理这世间的事,因为她觉得好累。 只听到扑通一声,婕蓝一头栽倒在地,蓝色长发铺满了这片草地,掩映着她苍白如雪的面孔,显得如此的凄美,如此的落寞。 黑猪见到昏死过去的婕蓝,更是一惊,连忙奔过去,将婕蓝扶起來,他拼命呼喊着,可是婕蓝却依然沒有回应。 崎雪见到婕蓝这样,也仿佛吓傻了,她沒想到婕蓝会昏过去,更沒想到自己那番话重重地伤害了她的心,可是就算心有内疚,对婕蓝的怨恨她依然沒有减弱半点,她只是站在那里,并未过去帮黑猪的忙。 黑猪抬起头看着这个变得自己都不认识的崎雪,怒道:“雪,你知道吗?你昨晚跟婕蓝说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后,就算我怎么提醒蓝,蓝却一再地维护你,她是那么的信任你,可是你却如此地伤害她,你的心难道已经变了吗?早知道这样,你父亲算是白为你死了,你以为是蓝杀的你父亲吗?不是的,是你自己,是他想保护你这个女儿,所以才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可是若他知道他放弃自己的灵魂救活的女儿却变成这个样子,我相信他一定会很痛心的!” 崎雪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就连全身也跟着在颤抖,她看着黑猪,看着昏死过去的婕蓝,心久久不能平静下來,或许连她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觉得身体好重好重,最后自己薄弱的意志再无法支撑如此沉重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地面。 就算昏睡过去,她的眼角还兀自流着泪,看來她也痛苦极了,一时间承受如此多的痛苦也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黑猪看着昏倒在地的崎雪,唤道:“崎雪,崎雪!”但是沒有回音。 身边的两人都昏了过去,这让黑猪感到很不安,他想必须将他们带离这里回去疗伤,他朝身旁的碧落道:“碧落,蓝就拜托你了!” 碧落仿佛越來越有灵性,它点了点头,听懂了黑猪的话,黑猪将婕蓝放于碧落的背上,随后又将崎雪抱过來与婕蓝放在一起,看着这两个人相依在一起,黑猪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们现在是有多恨对方,至少现在乖乖地待着别动!” 黑猪回头看着被冰封的龙窟洞,心中也颇为感慨,他喃喃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前辈你为何会被带到这里守着这妖魔,而前辈为何会愿意守在这里,不过我想前辈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至于为什么恐怕沒有人知道了!”他跪了下來,朝这山峰拜了几拜,算是替崎雪祭奠他父亲的亡魂。 它嘴间念动了几句咒语,此咒应该是往生咒之类,希望自己的经颂能够让他父亲的灵魂得到超脱,念诵完了,黑猪站饿起來,道:“前辈,我要带你的女儿和婕蓝走了,以后兴许会再來看你的!” 它上了貂背,喝令一声,碧落便飞入空中,朝城廷方向走去,黑猪回头看向这座山脉,它的轮廓渐渐隐沒在薄雾之中,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熠熠的光芒,仿佛那是崎雪的父亲展开的笑容,对着自己离开的女儿,露出了送别的微笑。 11 鼠妖 翻越过几个山头,便见前方有一处农庄,而农庄前有一条河,黑猪想婕蓝和崎雪应该有些渴了,便让碧落降下云头,飞到那溪流边停下,他想连着几个时辰的赶路使得婕蓝和崎雪应该疲惫了,就将他们从貂背上抱下來,放到旁边一棵大树旁倚靠着。 而自己在河岸一旁摘取了一片芭蕉叶,将那芭蕉叶两端合拢,底部留尖,这样就可以用它來盛水了,他走到溪岸边,自己捧了几口水喝,随后用芭蕉叶取了一斗水,走到婕蓝她们身边,它将水送入婕蓝口中,见婕蓝喝下去后,他又将水喂入崎雪口中,崎雪感觉到冰凉的味道之后,便渐渐醒了过來。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黑猪时,顿时像想起什么一样,突得跳了起來,她看向四周,见已经不是在龙窟洞时,便怒道:“我爹爹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黑猪忙道:“你和蓝都伤得很重,所以我就带你们出來了,现在你醒了就好了,可是蓝…”黑猪看着面如死灰的婕蓝,心中怎不疼痛。 崎雪却还是无法面对婕蓝,她将头扭了过去,从体内召唤出雪鹤,上了鹤背,便欲乘鹤离去。 黑猪见状,忙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一个人照顾她吧!我可以不杀她,可是我无法面对跟一个封印我父亲的人在一起,我会自己回城廷的,告诉那城主我们他所敬佩的蓝魔已经好好地完成了任务,让他为承凤治疗伤势!”崎雪言语冷酷,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黑猪觉得如此的陌生。 “什么?你自己回去,你就那么恨蓝吗?”黑猪沒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若是你苦苦哀求她不要对你父亲出手,可是她最终还是为了活命取走你父亲的性命,你会很高兴吗?不管你说我自私也好,无理也好,我都无法原谅,请让我走吧!就算让我冷静下我的心情也好!”崎雪神色忧伤,长长的睫毛沾染着点点泪珠,看起來确是如此的疼惜。 是啊!说到底,最悲痛,最绝望的应该是她,而自己沒有好好安慰她,却因为过于关心蓝而责备于她,黑猪觉得很抱歉,他低下了头,道:“那个,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只是太担心蓝,也担心你跟蓝之间产生了嫌隙,因为你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又岂能就这样仇视对方,如果那样的话你也痛心,蓝也会不开心的!” 崎雪露出苦涩的笑容,道:“看來你是真的很关心她啊!”崎雪不知为何,又想哭起來,或许想到自己,活了这么久,却未有一人如此地关心自己,看重自己,而唯独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永远那么维护,那么疼爱,可是就连最爱的父亲也再次失去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永远都只是个孤独者,无法找到心灵的归宿。 崎雪忧伤的面庞掩映在这金色光芒中,风吹起她白色长发,裙角在微风中起舞,像唱着一首清冷的寂歌,将她衬托得如此的哀婉凄美。 她轻喝一声,雪鹤便振翅长飞,入了空际,带着那个伤心的人消失在云层之中。 黑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婕蓝和崎雪之间究竟还能否像以前一样,也不知道崎雪是否能够打开这心结,他只希望崎雪能够平安回到城廷。 休息片刻后,黑猪便抱起婕蓝,扶于貂背上,随后也上路,朝城廷方向飞去。 ................................ 到得傍晚时分时,本是光阳明媚的天空却突然间乌云密布,未过片刻便大雨磅礴,电闪雷鸣,崎雪便忙按下云头,她见前方不远处有村庄,便欲借宿避雨。 到了村庄,崎雪寻了一家老夫妇的农家,给了他们一些散碎银子,让他们上了一壶热水,自己则在他们让出來的小茅屋里避着雨。 看着窗外的大雨倾盆而下,崎雪想起婕蓝突然又担心了起來,心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被雨淋着了,是不是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也不知道淋雨后她的伤势是不是加重了,崎雪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担心她的安危,在心里又责骂一句,“你何必再关心她,你再关心她,她也未曾将你放在心上,真是愚蠢啊!” 她将热水一口饮尽,心中闷热难当,她只想这雨能够早些停下,好快些赶路,然而等到将近天黑时,却也不见这雨有停下的意思。 崎雪有些心烦意乱,正自愁闷时,却听到屋外那两个农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话,推推攘攘地说了许久也不见他们说出个结果來。 崎雪有些生气,将门打开,问道:“二位在这里吵嚷什么?如果是想催我走了,我可以现在就走!” “好好好!”两位老人竟松了口气般连声说道。 本來崎雪是要走的,但是见这两位竟然如此刻薄,火气便上了來,道:“我既然给了你们银两,那便要住下了,对不起,暂时我便不走了!” 那两老人又着急起來,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个穿着蓝色粗布麻衣的老婆子从自己怀兜里取出崎雪给他们的散银子,道:“这银子我们还你,你快走吧!不是老婆子我不留你,是不想害了你性命!” 崎雪很是奇怪,问道:“害了性命,谁会害了我性命!” 那老婆子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一到夜晚就有鼠妖出沒,这鼠妖可是食人鼠,凶狠得不得了,已经连续害了几人的性命,我要是留你岂不是害你,我看这天色已晚,你赶快走吧!” 听到有妖魔作乱,崎雪又怎再走,并且见这妇人对自己极好,便道:“既然此处有鼠妖作怪,那我也就走不得了。虽然我也有急事,但总见你们不救!” 那两老人以为崎雪说笑话,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你娇娇弱弱的,哪是那妖怪的对手,还是不要逞强的好!”因为崎雪用头巾将自己那双尖耳掩住,所以这两老人不知崎雪是一半妖。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安心吧!它是妖怪,我也不是什么人类,那就看是它妖力厉害,还是我灵力精纯了!”崎雪将门阖上,也不再管那两老人的劝阻,就静等着夜幕降临,等着那所谓的鼠妖。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何异动,崎雪有些疑惑,以为那两老农是在欺骗自己,而此时雨也停了,崎雪打算冒夜赶路,但便在此时,却听得屋外传來一声惨叫声,那声音凄厉无比,给这黑夜多添了几分阴暗的色彩,而紧接着便听到村里传來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有人大声喊道:“鼠妖又出來害命了,大家快逃命啊!” 崎雪一听,忙得破门而出,奔到屋外,但见村落小道间,田埂间,都有火把闪动,而所有的人都开始朝西方方向奔走。 崎雪料想那鼠妖想必便在这些人奔跑的相反方向,只要朝他们來处的方向寻去便好,正准备走时,却见那两老人带着一个十來岁的孩子出了屋,急急忙忙地背着包袱,大概也是要去逃命,那两老人见崎雪不逃命,反而朝鼠妖來的方向奔去,忙道:“姑娘,你真不要命了,这鼠妖见人就咬,所到之处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会化为白骨,再不走就晚了!” “你们先行逃命去,我去会会这妖物!”崎雪也不顾这老妇人劝阻,径直朝鼠妖方向奔去。 那老妇人一急,将手中的孙儿放到老伴手中,道:“我去追那儿女孩回來,老头子,你快带着孙儿先逃,我去去就回,哈!”那妇人朝崎雪追了过去,因为年纪大,跑得慢,又是在人群中奔跑,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崎雪向奔去,奔了一阵不由停下了脚步,但见眼前一只身高一丈,口露尖齿,眼冒红光的巨型妖鼠正在那儿啃食着一个小孩的躯体,看着那小孩所有内脏被掏出,崎雪顿觉有些恶心,而那妖鼠见到有人靠近,便回过头來低吼着,露出凶狠的目光。 崎雪最初以为只是个小妖,但见到此物料想不是很好对付,再加上自己身上有伤,那么只能速战速决了,她连忙召唤出雪刃,准备着战斗。 那鼠妖见对方召唤灵力,便知道遇到了对手,忙得快速扑过來,张开便咬向崎雪脖颈,崎雪飞跃而起,躲了开去,那鼠妖一击不下,又如闪电般用尖利的牙齿咬向崎雪的胸腹间,崎雪大喝一声,雪刃挥出,击中那鼠妖的背部,顿时鼠妖背部被落下深深的血痕,这似乎让它发了狠,对着几步之外的崎雪低吼着。 崎雪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妖怪,原來就是只肮脏的老鼠!” 或许她的话激怒了那黑色鼠妖,突然间只见它红眼发出剧烈的光芒,随后它张开大口,仰天长呼,崎雪不知道它是要干嘛?但是过了片刻,却见那鼠妖对准崎雪大口地喷出了无数只小老鼠,这些小老鼠朝崎雪快速地聚拢过去,所到之处均是草木皆碎。 见着这成百上千的老鼠,崎雪也有些惊慌起來,她忙挥出雪刃将靠近自己的老鼠斩死逼开,随后飞入空中,这样就不会被这些小老鼠四面攻击。 然而那鼠怪仿佛洞悉了崎雪的想法,他滋滋滋地笑了起來,随后朝那些小老鼠喝令一声,那些小老鼠便调转方向,朝村民逃命的方向快速聚拢而去。 崎雪心想这些村民若被这群老鼠追赶上,势必会沒了性命,她忙得落回地面,挡在那些老鼠面前,挥出雪刃快速地斩杀着这些老鼠,可是无论斩杀多少,那鼠怪却还能吐出多少,这样下去简直是沒完沒了。 正杀得起劲时,却见身后传來一个妇人的惊恐声,崎雪回过去,但见微弱的光芒下,那位老妇人站在不远处,正用双手捧着嘴,全身不住颤抖,显然是因为看到这场面而感到异常害怕。 崎雪沒想到她居然会跑到这里來,忙喝道:“你快跑,不要留在这里!” 那老妇人慌了神情,听到崎雪的呼喊声后,良久才反应过來,忙回过头跑开,但是沒跑几步,却听到前面传來一个孩子的呼喊声:“奶奶,奶奶!” 那老妇人惊恐地停下了脚步,随后便见到自己孙儿朝着自己奔跑过來,一把扑入她的怀中,哭道:“奶奶,跟我和爷爷一起走!” 那老妇人想到孙儿竟然会跑回來,已经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她只颤声骂道:“傻孙子,谁让你回來了,快跑!” 12 心结打开 那些老鼠闻到人的气味,便避过崎雪,开始朝那两人快速扑了过去,崎雪一惊,想要阻止,可是自己如何阻止得了,她惊恐道:“快跑!” 老妇人手脚不便,再加上惊恐过度,已是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眼见那些老鼠便要扑了上來,她什么都不想,就将她孙儿紧紧抱在怀中,扑倒在地,将他护在身下。 而一瞬之间,那些老鼠聚拢上去,便爬满那老妇人全身,只听到黑夜里传來凄凉而痛苦的声音,随后声音归寂。 崎雪无法想象,她忙得使出全身灵力召唤出玄风雪,将老妇人和那孩子保护在玄风之中,而让鼠妖不敢靠近,她奔到那老妇人身边,却见已是满目血腥,那妇人的背部皮肉已全部被老鼠啃食,就连内脏都几乎要被掏空,露出白森森的骨架,然而她的两只手依然死死地将她的孙儿护在自己身下,但是因为惊吓过度,那孩子已经昏了过去。 崎雪忙将老妇人挪开,将那孩子抱在怀中,她想这妇人是因自己而死的,那么自己必须保她孩子安全,也好让她能够安息,但是那鼠妖妖力却是不弱,它快速蹿了过來,随后飞跃入空中,竟从玄风雪的顶口处纵跃下來,崎雪连忙抱着那孩子往后跳开,刚一跳开,却见那鼠妖口一张,又喷出数百只老鼠來,这群老鼠个个张牙舞爪地朝崎雪扑了过來,崎雪一时心急,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像洪水一般朝她倾泻而來,崎雪來不得召唤灵力对抗,也來不及布下防护结界,情急之下,只得将那孩子护在身下,背对着这群鼠妖,可是她知道这明显是在自寻死路,她害怕得闭上了眼,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突然间一道青光从她头顶掠过,那青光所到之处,所有老鼠都化为虚有。 崎雪愕然抬起头來,却见夜空中飞翔着一只青鸟,那青鸟发出鸣叫声,响彻在这被死亡笼罩的上空,而那青鸟之上坐着的则是一个手持青色长剑的青衣女子,她飘然而下,落回地面,挡在崎雪的身前,冷然瞧着面前这个凶狠的鼠妖。 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崎雪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缓缓道:“为何是你!” 那女子正是天女青蒙,她微微回过头用斜长而美丽的双眼看着崎雪,沒有回话,夜里的风吹起她的衣袂,傲然独立,神威于然。 鼠妖看到新的來者,却只当是多了一份猎物,它吱吱地叫了几声,随后又一个纵跃,张开尖牙朝青蒙地咽喉咬了过來。 青蒙双眼微闭,轻轻地飞跃而起,而右手青色长剑朝那鼠妖腰腹间划过,便见青色光芒犹如流星一般散发出灼目的光芒,而那妖鼠被光芒将身体切割成两半,随后犹如光粒一样消失在夜空之中,等那妖鼠消失,其体内所豢养的那些老鼠也尽皆消失殆尽。 大地又恢复了平静,风的味道也渐渐变了,只感觉到雨后的清香之气弥漫开來。 青蒙微仰起头,天空中还下着毛毛细雨,冰凉的感觉侵染在她的面颊之间,让她感觉舒服冷静,而身后的崎雪看着沉默的青蒙,道:“为何,为何要出手救我!” 青蒙依然沒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转过身朝西方的方向慢慢走去,见她依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題,崎雪连忙追上去,怒问道:“回答我!” 青蒙停下了脚步,冷冷道:“就算救你,你也不会感激于我,我又何必再说!” 崎雪哼了一声:“想让我就这样感激你,也太便宜了!” 青蒙听了她的话后,更加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走,崎雪知道自己的话惹恼了她,但是自己觉得自己有许多疑问,这些疑问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够解答,她紧咬着牙,又奔跑过去,拦在她的身前。 “虽然我并不想跟你说话,但是我却必须问你一些问題!”见青蒙眉头紧皱,显然她是有些不耐烦,崎雪将头扭开,续道:“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就算看在我们曾经也算相识的情分下,请回答我的问題!” “你说吧!”青蒙淡淡道。 一让崎雪说,崎雪倒不知该如何说起了,她犹豫了许久,才道:“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父亲的事情吧!” 青蒙仿佛猜到她要问的问題般,竟对崎雪的问題沒有丝毫反应,只道:“你想问你父亲什么呢?” “告诉我,我父亲为何会在龙窟洞,为何会在看押那只火龙!”崎雪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蒙一直瞧着崎雪,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般,看得崎雪有些不自然,崎雪以为她不愿回答自己的问題,大喝道:“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題啊!” 青蒙闭上眼,冷笑道:“作为女儿却无法了解父亲的心,也真是可悲,枉费你父亲对你所付出的一切了!” “你…你,别在一旁说风凉话,要说就说,别磨磨蹭蹭的!”崎雪不知为何,面对青蒙总是冷静不下來。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吗?”青蒙轻声问道。 “当然!”崎雪毅然道。 青蒙捋了捋肩前的长发,睁开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道:“在你杀死你父亲之后,他的魂魄并沒有散去,后來他迫使魂魄离开坟墓寻找到我,请求我不要杀害你,可是你作为侍魔者触犯了天令又岂是我能说饶恕就饶恕的,所以并未答应你父亲的请求,但后來白魔封印后,妖物肆虐,尤其是那火龙,几乎占据了整个清周城,为了除去它,必须需要拥有冰寒之体的人來封印住这妖物,所以我去寻找了你父亲,问他是否答应我的请求,你父亲说只要我能够饶你性命便可一生镇压火龙而无怨言,因此我将你父亲的魂魄归体,让他前去镇压火龙,直到你们跑去除灭火龙为止,我这样说,你该明白了你父亲的心意吧!” 崎雪沒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将头深深埋了下去,神色忧伤:“原來是这样,怪不得父亲会愿意做这样的事!”为了不让青蒙看到自己悲伤的样子,她转过身,默默地抽泣着。 青蒙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女子悲伤的背影,心中竟有一丝的怜悯,她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不用为你父亲难过,他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在每次的重要关头,他都守护了他的女儿,这是作为父亲最大的心愿了!” 崎雪怀中的那小孩还未醒,但看到着身上的血污,想到他奶奶为了救她舍弃自己生命,崎雪便明白了自己父亲的心意,她低声道:“所以那个时候父亲才会一再地恳求婕蓝封印火龙,他是为了救我,而我却沒有能力去救他!” “这是他选择的命运,只为能带给你更好的命运,请不要辜负了你父亲赋予你的生命,因为已经沒有第三次了!”青蒙温柔地劝言道。 “你知道吗?父亲请求婕蓝将火龙和他一起封印,最终婕蓝答应了父亲的请求,我沒有怨恨无能的自己,却反而去怨恨婕蓝,还狠狠地责骂了她,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讨厌,蓝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了吧!”崎雪想到蓝,想到重伤的她,就不由懊悔起來。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也不会为这种事而生气,更不会因此怨恨你,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反而你离开她,会让她为你担心的,这样你的罪过便更大了!”青蒙心平气和地对这个仇恨着自己的女子说着。 崎雪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想到和她之间发生的种种过往,崎雪虽然仍然心有芥蒂,但是此刻倒对她多了一分亲近:“我始终是太鲁莽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还是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青蒙沒有回答她,想她应该沒有什么大碍,就准备离开,但却又被崎雪叫住,青蒙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还有一事我想知道,你怎的知道龙窟洞发生的事,又怎的刚巧出现在这里!”崎雪思虑片刻:“莫非你是在跟踪我和婕蓝吗?” 青蒙冷冷道:“这是我的事,就沒有必要告诉你了,既然你沒事,那么我就走了!” “不行,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走!”崎雪闪身拦在青蒙身前:“并且你刚才所说的话好似对婕蓝非常的了解,这种了解已经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间的了解了,你跟蓝才只碰面过两次而已,怎的会对她如此熟悉!”崎雪刚才为父亲的事忧心,此刻静下來细细一想,却觉有些事非常的疑惑。 青蒙冷冷一笑,道:“方才你对她还是恨之入骨,就这片刻便又维护起对方,你变化得却也够快,恕我难以奉陪了!”青蒙上了青鸟,轻喝一声,青鸟振翅高飞,隐入了夜空之中。 崎雪看着离开的青蒙,心中颇为不甘,但是想追却也追不了,因为她必须将怀中的这孩子带到他爷爷身边,不然这孩子醒來后自己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朝村落中走去,走到田埂间时,她见一水田中匍匐着一黑色身影,崎雪以为是哪位村民在逃命中不小心跌入,她走过去一瞧,却见正是怀中那孩子的爷爷。 崎雪连忙将他从水田里拉了出來,触他鼻息,好在还有气,看來他只是在前來寻找自己孙儿的时候一不慎掉入水田昏了过去,并未受到鼠妖的攻击,崎雪呼了口气,她按了几下老头的人中,你老人幽幽地醒了过來,当他睁眼瞧见面前这个人便是寄居在他家的那姑娘时,便有些惊异,缓缓道:“你…你快逃命…”他勉强撑了起來,作势还要往前走。 崎雪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还要去寻我孙儿,你不用管我!”他说话的声音极为低沉,连走路的脚都在颤抖着。 “你的孙儿在这儿!”崎雪忙道。 老头回过头來,但见自己孙子果然是抱在崎雪怀中,他惊喜不已,忙得接了过來:“好孩子,好孩子!”他见他孙儿沒有醒过來,又害怕起來:“这孩子他…” “放心吧!他只是昏了过去,并无大碍的!”崎雪有些忧伤起來,因为她知道这位老农人一定会问起那老妇人。 “那就好,那就好!”他将脸贴在他孙儿脸颊上,爱抚的模样让崎雪好不欣羡,他过了片刻,回过神來,忙问道:“对了,我家那老婆子呢?姑娘你可否瞧见!” 崎雪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13 相聚 崎雪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姑娘沒瞧见吗?”老头有些失望,他又将自己孙儿递给崎雪,道:“我去寻下我家老婆子,这孩子麻烦姑娘帮我带走,免得被鼠妖攻击了!” “放心吧!鼠妖已经被除灭了,你们以后都不需要再为鼠妖的事而害怕逃命了,老爷爷你也可以将那些村民叫回村落了!”崎雪悠然道。 “除灭了!”老头有些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们要感谢就感谢一个天女,是她除灭鼠妖的!”崎雪眼神中的哀伤依然挥之不去。 “是嘛,那真是谢天谢地,我们村子总算是有希望了!”他仿佛又想了起來,继续问道:“那我家那老婆子咋的还不回來,也真是的,想必是跟姑娘你错过了!” 崎雪咬着牙,忍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老婆婆她…已经去世了,她不幸被鼠妖杀害了!” 老头一时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抱着孙儿的手都抖了起來,这一抖便将他孙儿抖醒了过來,他孙儿睁眼瞧见是自己爷爷,便喃喃道:“爷爷,奶奶她,奶奶她!” 老头一切都信了,他将他孙儿紧紧抱在怀中,哭了起來,道:“一切都是命啊!” 崎雪看着他悲痛的模样,心中也甚是难过,但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她只道:“请老爷爷节哀,老婆婆她也是为了保护孙儿而死的,我想她见自己孙儿无恙也无憾了!”当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來时,崎雪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才明白自己父亲对自己的心。 她只想能够快点找到婕蓝,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只希望婕蓝原谅自己的无知,希望两人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在一起。 崎雪告诉了老头她老伴死去的地方,那老头便兴冲冲地赶了过去,她将孙儿暂时交给崎雪代为照顾,因为他不想让他孙儿瞧见他奶奶死去的苦状。 然而等那老头收拾好他老伴的尸骸回到家中时,却见只有了自己孙儿还兀自睡在床榻之上,而那白发姑娘却已不知去向,那老头本來是要邀全村的人感谢这位姑娘的,可是人去屋空,却又到何处寻去,只得心中祈祷,希望这姑娘能够平安幸福一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 崎雪因为想急着见婕蓝,所以等不到那老头回來,便乘坐雪鹤朝回來的路上返向寻了过去,此时天刚初明,灰蒙蒙的天空有着雨后清凉的感觉,崎雪飞在夜空之中,來回盘旋了几次,最后终于在一个农庄的门口见到小貂碧落的身影,她料想婕蓝和黑猪一定便借住在此处。 崎雪按下云头,飞入那农家中,她收了雪鹤,便轻步走到门前,碧落见到崎雪快步迎了过去,它本想吼叫几声,好让婕蓝知道崎雪回來了,但是崎雪却嘘了一声,让它不要出声,碧落也就听了话沒有吭声。 崎雪轻手轻脚地走到屋门前,她响敲门,可举起的手始终是敲不下去,因为她此前狠狠地责骂过蓝,到现在自己如何还有脸面去见她,可是既然都來了,又怎能躲着不见呢? 她犹豫了许久,心想先瞧瞧婕蓝是否安然无恙,她走到窗台下,从外透过木窗棂瞅了过去,但见婕蓝依然躺在床上,也不知她是一直还昏迷着,还是在熟睡,而床沿边上黑猪守在那里,都还未醒。 崎雪也不想将他们吵醒,就坐在屋门前,等着他们醒过來,她这一坐,一夜的疲惫便上了來,自己竟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到天放亮,农庄里的鸡打起鸣來,将黑猪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才知已是清晨了。 而过了片刻,婕蓝竟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瞧着这农庄用柏木所建成的房顶,顿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她咳嗽了几声,显然是伤势还未见起色。 黑猪忙得倒了一杯水递给婕蓝,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够好受一些:“快喝下去!” 婕蓝接过杯子喝了点水,一股暖意流在心间,让她多少舒服了点,但是体内的重伤剧痛难忍,婕蓝又忍不住一阵咳嗽:“龙奕,我们还是上路吧!现下也不知道崎雪到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城廷里的情况!” “你伤得这么重,要是仓促赶路恐怕你会吃不消,我看你还是歇息一日,我去附近的山脉看看能否采到药草,你的伤都是内伤,光靠灵力恐怕是不行,拖下去只会越來越糟糕!”黑猪担心起來,劝服着。 婕蓝却硬要下床,却又被黑猪拦了回去,怒道:“你不要再任性了,你这样出了事儿的话我该怎么向承风交代,又怎么向崎雪交代,你再下來,我就…我就…”黑猪也不知道该怎么吓唬结婕蓝,顿时结巴起來。 婕蓝苦涩地笑了起來,道:“那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他们!” “现在是你比他们更严重,当然得顾着你了!”黑猪将杯子放回桌上:“我去让这家农户的主人准备些早点过來,蓝你就等一下!” 婕蓝点了点头,靠在床头上,温柔地看着黑猪,黑猪走到门边,将门闩打开,拉开了门,当外面刺眼的光线照射进來时,黑猪却怔在那里,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良久才道:“雪,你…你怎会在这里!” 但见初阳照射中,她背光而立,娇小的面庞上泪珠涟涟,惺忪的脸庞也带着几分睡意,显然是在外面待了许久。 黑猪忙朝婕蓝道:“蓝,你瞧这是谁!” 婕蓝朝门外看去,当见到是崎雪时,她忙得下了床,撑着伤重的身体走了过去,崎雪见到婕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连忙奔跑过去,将踉跄着的婕蓝扶住,看着面色惨白得犹如白绢一般的婕蓝,崎雪再难控制自己,哭泣起來:“对不起,蓝,对不起,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婕蓝伸出双手捧着她的面庞,犹如捧着珍宝一般,深怕将她捏坏了:“我怎么会打你,又怎么会骂你,看到你安然回來我都开心得不行了!” 崎雪一下拥入婕蓝怀中,大哭了起來:“我坏透了,我那么对你,你却不生气,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看着这个去而又归的女子,婕蓝的心渐渐平复了下來。虽然起初对崎雪说的那番话很是在意,也感到很伤心,可是现在能亲耳听到崎雪的自责,婕蓝如何还能再怨怪她:“雪,你不恨我了吗?” 哭得眼睛红肿的崎雪狠狠地摇了摇头,道:“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既不懂父亲的心意,却又无缘无故地怨怪你,我真是愚蠢极了!” 婕蓝为崎雪擦干眼角的泪水,道:“我真怕你这是一去不复返,从此之后你我便成了仇敌,但是沒想到你却又回到我身边,雪,你知道吗?我真的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开心!” 黑猪见两人冰释前嫌,显然是最开心的一个,他走了过來,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是绝对分不开的,只是沒想到雪会这么快就回來!” “对啊!雪,你这一晚去了哪里,怎的又赶了回來了!”婕蓝问了起來。 崎雪擦干眼角泪水,幽幽道:“我见下起雨便去一处村庄避雨,但是沒想到那里竟然有鼠妖出沒,所以我就…” 黑猪打断她的话,笑道:“自己也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有精神去除妖,你也真够让人担心的!” 婕蓝也满是担心:“是啊!怎的会有什么鼠妖出沒,你有沒有受伤!” “我也不清楚,总觉这清周城看似平静,但总是波澜起伏,不过,蓝,我见到了一个人!”崎雪认真道。 “谁!” “青蒙!”提到这个名字,崎雪依然还是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婕蓝听到这个名字要是颇为惊讶,想到那个孤高清傲的女子,婕蓝便觉得她虽然冷漠得难以接近,却又觉得好熟悉,她问道:“她怎的会在这里出现!”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她有些可疑!”崎雪现在想起來也有些不安。 “可疑!”婕蓝不明白崎雪话中的意思。 “蓝,你知道吗?她居然跟我们到了龙窟洞。虽然沒有露面,后來在我遇到鼠妖的时候,她也刚巧出现救了我!”崎雪谈起青蒙來,依然带着淡淡的恨意。 “或许只是巧合吧!又或许她也知道有妖魔作祟,所以才会前往龙窟洞,又帮你除灭鼠妖!”婕蓝虽然也有些疑惑,但她知道崎雪跟青蒙之间的恩怨,她不想增加两人的怨恨,所以便为青蒙开解道。 “不是的,我觉得她是为了你!”崎雪断然道。 “为了我!”婕蓝更是满腹疑问,也不由间轻声咳嗽起來:“我与青蒙不过两次蒙面,怎的会与我有关!” “我也说不上來,但是总觉得她跟你之间不是一般的关系,并且她去龙窟洞也应该担心你,至于为何会跟着我我便不知了!”崎雪很想弄明白,可是也只能靠自己的揣测。 婕蓝因为起來是衣着单薄,受了凉,又咳嗽起來,面色也更加惨白了许多,就连视线也有些模糊,黑猪见她伤情加重,忙对崎雪道:“这些事以后再说,现下蓝养病才最要紧,至于那个天女青蒙,不管她有什么意图,那也是以后的事,雪,你扶蓝去歇息!” 崎雪此事才想起婕蓝的伤势,她忙握着她冰凉的手,急道:“蓝,你的手好冷,伤得很重吗?” 婕蓝摇了摇头,挤出几丝笑容,道:“沒事的,只是龙奕他太过担心了而已!”她一说完这句话,只觉头一阵晕眩,便昏倒过去,崎雪大叫起來,连忙将倒下的婕蓝扶住:“蓝,蓝!” 黑猪将婕蓝抱了起來,放回床上,为她盖上薄被,对崎雪道:“蓝被那火龙的雷击击中。虽然有无影剑的结界护住,但是还是受伤不轻,我现下要出去寻些治疗内伤的药草,你便留在这里守着她,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人照应!” 崎雪毅然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蓝!” 黑猪也不多话,径直走出屋,当走到屋门时,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來,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很久,既然你与婕蓝重归于好,我觉得有必要再向你确认一下才好!” 14 黑猪的秘密 见他神色如此凝重,崎雪想一定不是简单的事,她沉声道:“问吧!” “那个,在龙窟洞外,你说你接近蓝是为了她能够救回你的父亲,真的只是这样吗?”黑猪试探性地问着,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崎雪沒想到黑猪问的是这一件事,她低下了头,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是的!” 虽然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可是黑猪瞧崎雪的神色却并不如此简单,可是就算继续问,料想崎雪也不会回答,他只道:“好,那我也不便追问了,不过,不论怎样,我只想告诉你,蓝是真心实意待你的,她已经把你当做她的亲人般,若是有一天知道你欺瞒她,或者做了一些背叛她的事,她会非常伤心的!” 崎雪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双眸也散发出忧伤的光芒,她只道:“我不会再做出伤害蓝的事的,只是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这个你懂吗?” 黑猪心中一惊,料想自己的猜测并沒有错,崎雪果然还有事瞒着他们,但是这种时候他也沒有心情去追问崎雪,并且她既然保证说不会再做出伤害蓝的事,那么她应该不会食言,黑猪叹了一口气,只道:“我走了,你一切谨慎着些!” 他出了门,便乘坐碧落飞入空中,朝附近的一座山脉飞去,而崎雪看着昏迷着的婕蓝,口里喃喃道:“蓝,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这件事,可是如果有一天当你知道后,我希望你不要怨恨我,对不起!” 泪水滴落在婕蓝的手背,微热的感觉从她的手间一直传到心间,使得昏迷中的婕蓝手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她已经感觉到崎雪的悲伤一般,因而连自己沉睡的如雪面庞上也充满了悲伤的色彩。 大概将近午时时,才见黑猪带着一篮药草回來,崎雪和他一起将药草洗净,随后熬成汤药,给婕蓝送了过來,喂她喝下,婕蓝喝下药草之后,渐渐地平复了许多,也沒有因为疼痛在睡梦中呻吟,看來这药草再配上她自身的灵力,已经慢慢开始对伤势起了作用。 而黑猪和崎雪两人就这般守护在婕蓝的身边,期间两人准备了许多美味,但是因为婕蓝都未苏醒也就未让她吃点,而他们两人也因为清晨那番谈话导致两人有些嫌隙,所以这一天以來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直到第二天清晨时,婕蓝幽幽醒过來,见到她终于睁开双眼,崎雪和黑猪都异常高兴,都不断地问长问短,深怕婕蓝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因为喝了汤药,婕蓝身体也不再那么沉重,她也有两天沒有进食了,又闻到饭菜香味,顿时便觉有些饥饿,黑猪更加高兴,连忙将所有好吃的都给她端了过來,婕蓝一个人吃了一点,但见崎雪和黑猪都只瞧着自己吃,有些尴尬,便让他们一起,两人才动筷。 想到他们两个对自己这般好,婕蓝真是从内心里高兴,不过婕蓝仿佛感觉到黑猪和崎雪间仿佛像吵过架一般,两人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道:“你们这是怎的了,为何我一醒來就不见你们两个相互说句话!” 崎雪脸一红,将头埋下去,轻声道:“我吃好了,收拾杯筷去!” 果然是有异样,婕蓝眉头微皱,道:“站住,你们给我说清楚,究竟什么事让你们两个这样,是因为我吗?”婕蓝自然而然将目光转向黑猪,因为她知道黑猪担心自己过盛,有可能因为黑猪太过担心自己而还在怨怪雪。 黑猪不想让婕蓝知道自己的担心,只笑了笑,道:“沒事,真的沒事,更何况我相信雪承诺过的话不会食言的!” 崎雪心中犹如被人刺了一下吧!回过头惊愕地看着黑猪,眼中既带着忧伤,也满是感谢,道:“放心吧!我会的!” 婕蓝淡淡一笑,道:“看來作为承风侍魔者的雪见我一好,便开始挂念起他了,你们两人同为侍魔者,性情却差别如此大!” 崎雪更是一惊,道:“蓝,你说他是你的侍魔者!” “是啊!难道龙奕未给你提过吗?”婕蓝看起來倒比崎雪更加惊异。 龙奕也颇为诧异,挠着他那大耳朵,道:“我以为蓝跟她说过了,所以我就沒有提过!” 三者间都感到觉得颇为有趣,都不觉笑了起來,笑过之后,崎雪却依然有满腹疑问,道:“不过,所有侍魔者都是以半人半妖的形态随侍在血魔身边,可是你…” 黑猪也感到颇为不高兴,道:“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曾经听一个法师说过,我或许要等到年满二十的月圆之夜会变成人的形态!” “是吗?那我真的好期待龙奕变成人的模样是怎样的,那这么算來,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快到了是不是!”婕蓝喜道。 黑猪也不敢肯定,只支吾着‘嗯’了一声,但是从他神色上來看显然自己也颇为期待那一天的來临。 “那我倒时便要瞧瞧你变化过后是个什么模样,不过我总觉得你好奇怪,我还从來沒听说过有哪位侍魔者必须要等到年满二十才能变化的!”崎雪心中的疑虑未除去,又有新的疑问:“并且侍魔者一出生下來,就会被带到血魔的身边,保护他,可是你却是在婕蓝來到赤燕城之后才出现,这点我实在也想不通!” 婕蓝也有些好奇,她看向黑猪,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黑猪却也是支吾着不知该怎么说,良久才道:“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后來问过收养我的老板才告诉我,她说我是被一个人送过來的,我想很有可能是这个人将我带离婕蓝身边的,但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是有人把你送离我的身边的吗?那这个人会是谁呢?为何要这么做!”婕蓝满是疑惑。 “我也不清楚,问过很多次我那老板,她都未曾告诉我,只说是个很美丽的女子!”黑猪回忆起小时的事,脸上也有种凄哀之色。 “那么,龙奕你都沒有父母吗?”婕蓝想到他,都觉得异常的怜惜。 “他们都过世了!”黑猪低下头,仿佛不愿想起这段过去。 婕蓝不知该说什么?一直以來,她只觉得崎雪的命运很无奈,承风的命运很残酷,自己的命运很凄凉,可是她却从來未去关心过黑猪以前的事,此时婕蓝才发现,她竟然对黑猪并不了解,它的内心,它的过往,它的伤痛,自己都未曾留心过,想到这点,婕蓝都颇为自责,道:“对不起,龙奕,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好好待你,也未曾关心过你,我觉得我好内疚!” “沒,沒有的事,这些事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也沒放在心上过,所以蓝不要因此内疚!”黑猪有些稚嫩的声音听起來让人感到很舒服。 婕蓝淡淡笑了一笑,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问道:“龙奕,有件事我想问下你!” “什么事!” “在龙窟洞的时候…火龙用雷击攻击崎雪时,你奋不顾身地去救她,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们两人都会出事,可是令我惊异的是,你居然用结界挡住了火龙的攻击,并且那时火龙的反应也让我很奇怪,龙奕,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婕蓝眼中充满了忧伤与好奇,细声询问道。 黑猪见婕蓝追问起这事來,它竟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仿佛这对他來说是一件极其为难的事,而婕蓝见他这样,便知他有难处,也就不再追问了,只道:“你若不愿意回答,我也不会强求的!” “不是的,我…我…”黑猪始终鼓不起勇气将自己的事说于婕蓝听:“蓝,等到我年满二十岁那天,我再告诉你好吗?” “为什么?”婕蓝不明白这跟他年满二十有何关系。 “总之,请你等到那天我再告诉你,好吗?我现在也不知该从何说起!”黑猪藏着心里的事,对于婕蓝他并不想隐瞒什么?但是这件事对他來说是一生的咒,他希望在自己说出这些事时能够是以新的面貌对婕蓝说出,而不是以现在这样的形态,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只会滑稽可笑。 婕蓝淡然笑着,沒有再追问,她点了点头,道:“好,我会等着那一天的!”她想到自己已歇了这么久,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忙道:“现在我可是大好了,等收拾一下,咱们也就上路赶回城廷,毕竟总在此处叨扰农家也不是很妥!” 崎雪和黑猪都沒有反对,他们找农家各自买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下,简单收拾后,便辞别农家赶路。 15 病重 行至黄昏时分,三者便会到了城廷,当他们刚飞在城廷上空时,看守城门的士兵瞧见便知是那三位使者回來了,便连忙入廷通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几人按下云空,落回地面,但见这富丽堂皇森严神威的城廷,她便有种压抑的感觉,但是就算不喜欢这城廷之地,她也必须再次进去拜见城主,告诉他她已经完成第一件事安然回來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但见城门大开,从城中走出一队人马,而那队人马中最前首的是骑马而來的红尚书,身后是一些小吏和宫人,在这队人马中,却唯独不见城主虞庆的身影。 婕蓝起初还以为虞庆定然会出來相迎,但沒想到他居然失约而未來,不过好在婕蓝也并不期盼,所有也就未有失落之感。 红尚书笑容满面,拱手道:“想不到婕蓝使者一行人才去四日,便凯旋而归,这叫我如何不佩服,看來使者三人果然非同凡响,不负重望:“ 婕蓝回了一礼,道:“红尚书过奖了,除灭妖魔是我们的答应城主的事,自然会拼命完成,又岂会负命而归!” “不知那妖魔在何处,可否带其首级而回!”红尚书见他们都是空手而归,不竟问起來。 “请尚书大人放心,这火龙非一般妖魔,我们几人倾其全力将他封印住,此妖魔也不会再作乱,至于首级,对此很抱歉,我们并未取其性命,只是封印其灵魂,令其永远无法苏醒!”婕蓝一一解释道。 红尚书眉头微皱,道:“哦,是嘛,不过这妖魔确实厉害,能将其封印也算是百姓之福,我在此代替城主以及清周城的百姓谢过婕蓝使者了!” “红尚书太过客气,我们也是对城主有所求,这自然尽力!”婕蓝说着这些场面话已经让她有些应酬不过來。 崎雪见沒看到那城主,便大声喝问道:“你们城主呢?为何不见他出來迎接我们,我记得在我们离开城廷的夜宴中时,你们城主说过,倘若我们凯旋而归,他便赤足相迎吗?可此时却偏偏不见人,看來你们城主也不怎么信守诺言!” 红尚书颇为尴尬,而婕蓝怕崎雪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惹恼了尚书大人,将來会对他们不利,便笑言道:“尚书大人不要介意我朋友言下失礼,她只是想问候城主,所以才如此说道!” 红尚书叹了口气,道:“城主向來守诺,此次对婕蓝使者失礼我在此代城主表示歉意,这也是城主吩咐我必须向婕蓝使者转达的话!” “怎的,你们城主出了什么事吗?”婕蓝见这红尚书面色憔悴,显然是有事。 红尚书显得有些为难,他摇了摇头,道:“自从婕蓝使者走后,主上突发起病來,现下缠绵床榻,叫众臣好不担心!” 婕蓝有些吃惊,忙道:“既然城主有恙,为何不召见太医诊治,对了,不是还有青魔的力量吗?” 红尚书又摇了摇头,道:“主上也不知怎的,就是不让太医瞧,也不让青魔君为他疗伤,他这几日也是茶饭不思,已憔悴得让我们作臣子的都痛心不已!” 婕蓝很是惊异,但想应该是有什么病痛缠身,所以才如此,她有些气馁,因为城主病重那么救治承风之事恐怕也会拖延,正是愁虑时,却听得红尚书道:“不过婕蓝使者勿须忧虑,城主命微臣前來迎接使者时已说,他依然会为婕蓝使者设置晚宴,接风洗尘!” “这倒不必城主费心!”婕蓝忙道。 “我想主上见到婕蓝使者心中也会大是愉悦,想必病情也会有所好转,婕蓝使者便不必推迟,这便请随我入廷吧!”红尚书向左一让,作邀请之式,婕蓝也不敢再推脱,只得在前走着,而崎雪和黑猪则紧紧跟随。 几人入廷之后,便有几位公公迎接他们,将他们带至‘浴庭’,让宫人服侍他们沐浴更衣。虽然婕蓝很厌烦这些礼节之类,但是既然是在城廷,比不得自己在外漂泊的日子,自然得讲究一些。 他们三人更换好衣服之后,当到得殿堂相聚在一起时,婕蓝见一向不着衣的黑猪穿上了一件灰色锦缎短袍,便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她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來,而崎雪也是这般,见他们笑话自己,黑猪不好意思地侧过头,羞红的脸让他全身发烫,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婕蓝见黑猪很难为情的样子,便道:“沒想到龙奕穿上衣服却也这般俊气,果然是不一样了!” 黑猪面上羞得更加厉害,好在他全身通黑,婕蓝也瞧不出來,但是听到婕蓝是赞许自己而非笑话自己,他竟有几分高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道:“我这样真的还可以吗?会不会有所失礼!” 婕蓝摇了摇头,道:“你这一身正合身,看來以后你得多穿下衣服,这样可就像模像样了!” 黑猪也高兴起來,不过还是道:“这身衣服是好,不过我还是习惯了不穿衣物,那样更舒服一些,这样被捂着老觉得不自在!” “你不是说你要等年满二十才会变身吗?难道你变身后也每日不穿衣服,赤条条地在我们面前晃悠,你也不觉得害臊!”崎雪指责道。 黑猪显得很尴尬,但也觉得颇为有礼,因为他一直只期待着那一天,但可从來沒有想过变身之后该如何去适应人类的身体:“嗯,这倒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三人洗漱完毕之后,便由宫人领着前往‘正殿’,等到那里时,便见已有许多官员在此等候,而那些官员见到婕蓝,便觉她明艳动人,孤傲绝美,心底里都是一片赞赏声,不过婕蓝自己并不觉得,因为她平日里总在外漂泊,不是匆忙赶路就是与妖魔相站,身上衣物不仅破乱,就连全身上下也每日里被污泥、鲜血等沾染,半点瞧不出其姿容,只是此时换上了华贵的衣裳,又被宫人梳理了长发,做了一番妆彩打扮,自然与平时不同,可说是容光焕发,明艳不可方物。 然而那些官员的目光落到身后的黑猪身上时,都是咦的一声,眼中颇有不满鄙夷之意,只听得他们中有人道:“为何叫我们这些重臣与一个妖魔同座,太玷污我们身份了!”“是啊!怎的让这么个妖魔进入这神圣的大殿,这真是荒唐之极!”“主上一來,我们便请命让他出去,不能让这种妖魔在大殿里招摇,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被其他城郡的人笑话!” 黑猪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声,顿时面色难看,羞愧无已,他深深地低下头去,向左移了一步,躲在了婕蓝的身后,他低声道:“蓝,我看我还是走吧!这里并不适合我!” 婕蓝对这些官员很是生气,她只毅然道:“不怕,我们既然是客,他们岂有驱客之礼,倘若一定要赶你走,那我会跟你一起走!”婕蓝伸出右手拉住黑猪的前脚,坚决地走向城辅身旁的位置。 城辅站了起來,拱手道:“使者请入座,不过这二位已安排好位置,请随宫人前去!” 他所说的位置便是处于最左下首的位置,在那个角落里,就算站起來也未必瞧得见,婕蓝觉得这是对黑猪和崎雪的一种侮辱,所以坚决不同意。 婕蓝却拉住黑猪和崎雪,道:“他们两人是我最亲近的朋友,就算不入座,我也要他们待在我身边,更何况我这两位朋友,一位是白魔承风的侍魔者,一位是我的侍魔者,论身份地位,恐怕在坐的都要礼让几分,不过既然城辅大人无法做到的话,我和我朋友也只好告辞,请向城主转达我失礼了!” 众臣未想到这两个半妖居然是身份颇为尊贵的侍魔者,所谓侍魔者便是由天女或仙人指命守护血魔之人。虽然他们自身不是仙人,但总算是仙人的令徒,那么也不能轻视,他们明白之后也就不敢再做声,深怕惹恼了他们二人会给自己带來灾祸之类。 城辅一听,忙道:“我城待人宽厚,向來以礼相待,既然使者提出这要求,我也不会不予以理睬,那就请这二位使者坐于婕蓝使者的下首吧!” 婕蓝朝黑猪和崎雪泯然一笑,崎雪和黑猪便坐在她身旁的两位,落座之后,便等待城主的到來。 等了许久,正以为这城主抱病不打算出席宴席时,却听得上殿处珠链响动,随后两位宫人在前引路走入太和殿,而随后进來的便是虞庆城主。 只见他面色果然有几分憔悴,比起四前看來清瘦了许多,而他此时身着红色锈鹤长袍,头戴城冠,看來虽然面有病容,但依然神色凛然,有一股威严之风。 而令婕蓝惊愕的是,他是赤足而进,莫非他真的承诺之前的事,倘若婕蓝除妖成功,他便赤足相迎。 众臣见到城主赤足出來,也是异常惊讶,忙道:“主上有病在身,不宜赤足出來,还请城主拾履而坐,不然众臣难以心安!” 虞庆倒并不在意,他手一扬命那位侍郎大人坐下,侍郎大人坐下后,虞庆将目光投向了婕蓝,婕蓝感觉到他的目光时,心中却是一阵紧张,虞庆脸带笑容,温言道:“本主在婕蓝使者离开时便承诺过,倘若她成功而归,那本主就会赤足相迎,以表本主感激之心,本主既然如此说过,又岂能失信于人,众位大臣若再劝阻,岂不是让本主成为一个失信于人的小人吗?” 众臣惶恐起來,忙道:“微臣不敢!” 虞庆点了点头,道:“那么众臣就不要再说什么了!”他转向婕蓝,道:“我沒想到你看來是个文弱的女子,却有这等奇异力量,竟能够将龙窟洞的火龙封印,实在叫我叹服,在此本主得敬上你一杯!” 婕蓝拿起酒樽:“这并非是我一人之力,还有崎雪和龙奕的帮助才会将之封印!”婕蓝想到火龙便会想起崎雪父亲的事,心中总有几分不舒服。 “那本主便敬三位一杯!”他将头一仰,便喝了下去。 婕蓝三人也不敢推辞,也将酒一饮而尽,因为三人都有伤还未完全痊愈,这一樽酒下去,便轻声咳嗽起來。 第二件事 虞庆本打算再喝一樽,却听城辅劝道:“主上身子不适,便喝一杯以表心意便可,勿须多饮,并且这三位使者与妖魔激战,想必也是受过伤的,所以…” “好,就依城辅之言!”虞庆城主笑言说道,他看着因喝酒后面颊晕红的婕蓝,更觉得她明艳动人,他怔怔地瞧着她,只瞧得婕蓝羞红尴尬。 崎雪注意到这城主的神色,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朗声道:“我记得城主曾答允过我们,只要除灭妖魔便可为承风治愈伤势,不知这话城主可否还记得!” 虞庆想到此事,面色便冷淡下來,他未开口,却听得下首的红尚书开口道:“当初婕蓝使者是答应了城主三件事,需得三件事都完成之后才能允诺,现下才完成一件事,所以对于承风之事暂不能应同三位使者的要求!” 崎雪被堵了回去,心中老大不愿,若是平时早已发作,但是现在是在城廷,面对的是这些官员城主,所以就算心里有多气也只得忍着。 婕蓝心中也不是很高兴,但是既然最初如此应允的对方,到此时也只得信守承诺,她问道:“但不知城主所说的第二件事却又是何事!” 虞庆城主面色又柔和起來,眼中满是温和之意:“现下大家尽情用宴,至于其他事过后再说!” 婕蓝也不知第二件事究竟是什么事,但想他竟然不肯在此时说出,那想必不是一般的事,她也未再追问,只是一心忧虑着承风,也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这几天里,他的伤势可否加重,他是否有被照顾好,不知道他会不会恨自己,恨自己自作主张。 虽然想开口询问承风的情况,但是她见虞庆城主和众官员都很尽兴,此刻如此心急地提到承风只怕会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于他,到时惹怒了这位城主对他们來说却更是不利,于是也就只能陪酒言笑。 为了庆祝婕蓝凯旋而归,众官员们还准备了歌舞表演等,这样一直闹到将近子时宴会才散,散了之后婕蓝便和黑猪他们打算回‘蕉兰殿’,几个刚出‘太合殿’,服侍在虞庆身侧的那位黎公公便前來请道:“主上有请婕蓝使者前往‘太和殿’,主上有事要相告于使者!” “不知是何事!”婕蓝感到颇为好奇,同时也有几分不安。 “奴才只负责引路,至于何事主上自会亲自告诉使者的,便请使者于奴才前往!” 崎雪上次见这公公将婕蓝单独带走,就已经很不安,这次又想将婕蓝带走,她怎的不气,崎雪挡在婕蓝身前,道:“这深更半夜的,难道你们主上都不避嫌吗?好歹婕蓝也是使者,岂有一城之主深夜单独召见使者之理,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当婕蓝是什么?” 黎公公也是面有难色,道:“主上曾深夜召见使者也是有的,并非单独将婕蓝使者一人,且主上告诉奴才说,若婕蓝使者不肯跟我走,便告诉你此行是为白魔承风的事!” “承风吗?”婕蓝终于听到有关承风的消息,她已经顾不得其他,只想快点能见到那城主:“那请你在前引路,我跟你前去!” 崎雪和黑猪都拦道:“蓝,你可想清楚了,我总觉得那城主怪怪的,对你也是特别的在意,你就不害怕…” 婕蓝忙嘘了一声,示意崎雪不要再往下说:“既然你和龙奕都亲眼见我被黎公公带去太和殿,那么我想虞庆城主定然会礼待于我!”婕蓝这句话既是说给崎雪和龙奕听的,却也是说于黎公公听的。 黑猪低声唤着:“蓝!” 婕蓝淡淡笑了笑,朝黑猪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安然回來见你们的,然后再一起努力将第二件事完成,你们说好吗?” 黑猪先是一愣。虽然笑着‘嗯’了一声,对婕蓝充满了信任。 婕蓝别了他们,随着这黎公公前往太和殿,不知为何,这次前去婕蓝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几分,第一次去的时候只是有些忐忑而已,而这次却是满心的害怕忧虑,因为她想到上次那虞庆对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便心有畏怯,但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愿将事实告诉黑猪他们,因为她怕他们为自己担心。 到了太和殿,黎公公将门推开,随后退立一侧,请婕蓝入殿,婕蓝站在殿门外,深呼了一口气,随后举起沉重的步子再次踏入了这令人沉闷而惧怕的殿阁。 进入殿阁之后,黎公公再次将沉重的门阖上,那门阖上时发出‘吱’的一声,听來极其刺耳,婕蓝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胸前,不安地看向殿内周围,过了片刻,但见从后殿中传來几声咳嗽声,随后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渐渐朝婕蓝靠近,婕蓝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她不知道该怎么单独面对这城主,她心中盘算着这城主一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单刀直入地直说正題,随后便赶紧离开。 虞庆渐渐靠近了婕蓝,当他走到了婕蓝面前时,婕蓝也不敢抬起头來看他,虞庆城主轻声道:“你就这么怕本主吗?就连瞧本主一下也都不愿!” 婕蓝听他声音显得很微弱,好似病得很重,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來,这一抬便吓得她连退两步,因为站在她面前的这虞庆城主身上只着一件睡时的白色丝绸单衣,肩上随意地披了件金色锦缎短衫,他面色看起來很是惨白,仿佛真的病得很重,他又咳嗽了几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他面上竟有几分伤感。 “城主既然有病在身,我便不打扰城主歇息,有何事等明日城主再说也不迟!”婕蓝想要离开,说得极为仓促。 “看着你我想本主的病便好多了!”虞庆温柔说道。 婕蓝面上一红,勃怒道:“请城主慎言,勿要再说这些戏弄我的话,不然就算是我有求于城主你,我也不会说就可以任由城主捉弄的!” “本主这不是戏言,而是出自真心,你可知道,当你第一眼身着白色衣裙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本主便已留意上心,后來见你与白狼奋战的飘逸傲然身影,本主到现在都无法忘记你那时迷人的模样,所以你一直萦绕在本主的眼前,真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你这去除妖的这几日,本主日夜为你担心,深怕你会一去不复返,所以本主就说在你沒有回來之前,我将不吃不喝,一直等你回來为止,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感谢你,救了本主的性命!”虞庆说着这一番话。虽然面上病容未消,但是眼中那夺目的神采却闪着光亮,好似他真的重新恢复了生气般,有着慑人心魄的魅力。 婕蓝听到这一番让她始料不及的倾心之言,她有些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惊慌失措的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了,她只颤声道:“怎…怎么会!” 虞庆靠近了婕蓝两步,将婕蓝逼到了门边,再无退路的婕蓝就这样看着身前咫尺之距的婕蓝,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言道:“所以,我的第二件事就是,请你嫁于我为妻,成为这清周城的城后!” 这如同一曲天外之音,像一段魔咒一样让婕蓝禁锢在那里,太多的惊诧已经让这个坚强的女子变得犹如躯壳一般,已经沒有任何意念可以去反对,可以去拒绝,她只是这样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饱含深情的双眼,无措而骇异。 虞庆看着这个沉默的女子,续道:“请你答应本主的请求,留在我身边吧!”虞庆伸出双臂,将因惊异过度而失去知觉的婕蓝拥入怀中,抚摸着她宝蓝色的长发,嗅着她发间的淡然香气,虞庆一阵沉醉,他双臂一紧,将婕蓝拥抱得更紧了些。 触到來自对方火热的体温,婕蓝才立刻反应了过來,若是平常女子,被一位高高在上的城主如此深情地拥抱着,肯定会回应他的拥抱,然而对于婕蓝來说,这拥抱只会让她想起擎战,想起那个生平第一个拥抱自己的男人,而想到他,婕蓝就无法忍受自己被其他男子触犯占有,渐渐恢复意志的婕蓝右手运起灵力,朝虞庆一推,将他推出了几步,随后自己向左闪避开,道:“我想城主你误会了,我并沒有这方面的意思,很抱歉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我婕蓝无法接受你的感情,请见谅,所以还请你换其他事让我去完成吧!” “本主的心愿便此一事,其他事在本主心中都不及你重要!”虞庆忧伤道。 “那真要让城主失望了,抱歉,我对城主并沒有这方面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治疗好承风的伤而已!”婕蓝再次强调起來。虽然觉得这样说很伤这位城主的自尊与颜面,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想早点逃出去,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男子。 “这么说你真的对他有心吗?所以不肯回应本主的心意!”虞庆下颔微仰,那神色既有些悲愤也有些伤心。 “不,不是的,请不要胡乱揣测我跟承风之间的关系,我们只是朋友,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请求!”婕蓝回道。 “那么你是怕赤燕城的城主不同意,你放心,只要本主回书一封,相信赤燕城的君主很愿意为我们证婚,这样我们两城就会成为永久的友邦,这可是赤燕城最期望不过的!”虞庆所想的她拒绝的理由也只有这一点可以解释了。 “不是,就算你回书给轩明城主,就算他答应我们之间的婚事,我也不会同意,请虞庆城主不要命令我,如果你觉得靠命令可以换來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婕蓝突然有些生气。 虞庆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本主确实是可以靠命令來让你答应我的请求,不过我也知道,感情不是命令就可以获得的,但是我会让你不因命令而答应我的请求的!” “什么?”婕蓝觉得此话很滑稽,根本就觉得不可能。 “本主相信我会成为你所崇敬而动心的人,也相信有一天会答应我的请求,但是我会给你自由,不会强迫于你,因为,我要的也是你的真心!”虞庆说了几句便又咳嗽起來:“來人!”他朝守在殿外的黎公公喊道。 那黎公公推开门,躬着身走了进來:“主上!” “带婕蓝使者回‘蕉兰殿’歇息吧!你们要命人好生照顾她,知道吗?”虞庆吩咐道。 黎公公应了声是,便对婕蓝道:“婕蓝使者,请吧!” 婕蓝连忙出了殿,当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时,婕蓝紧绷着的心才稍微松了下來,她回头瞧了虞庆城主一眼,但见他的身影隐沒在暗影中,显得萧索孤独,不知为何,她却也觉得这城主有几分可怜,但不知是因为自己拒绝他还是因为他的心如此孤傲而沒有找落点。 17 静公主 回‘蕉兰殿’途中,婕蓝一言不发,她心绪烦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知道,若是不答应虞庆的要求,那么想救承风就无望,可是要让自己答应,那岂不是出卖自己的情感,更何况她怎么可能会留在这清周城做什么城后,她还要去王城,去寻找杀害母亲掳走幽云的白袍客,又怎的滞留在此处,可是如今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婕蓝走得很慢,她不敢回到蕉兰殿,因为她怕黑猪他们问起來,她无法回答他们,也羞于回答他们,她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无助、焦躁、不安、彷徨过,她真希望自己从这人世间消失,以至于不去理会这些俗世之事。 可是她又如何放得下这些人,放得下心里的仇恨。 最终还是回到了‘蕉兰殿’,婕蓝正想该如何告诉他们时,却令她惊愕的是,这蕉兰殿中不见了崎雪和黑猪的身影,婕蓝轻唤两声,也不见他们出來迎接,婕蓝便突觉不妙,忙奔出殿外,朝正要离开的黎公公问道:“请问我的两位朋友何处去了!” 黎公公躬身回道:“此二位使者主上已让宫人领他们去见白魔承风,请使者静心休息,勿要惦记!” “什么?怎的未告诉我,那请你现在也带我过去!”婕蓝请求道。 “主上吩咐过奴才,说使者你若见到白魔,恐他会影响你的最终决定,所以这几日便请使者住于此处,我会让宫人前來悉心照料,使者不需担心!” “你的意思是说,若我不答应城主的请求,就不会让我见他们,是吗?”婕蓝突然愠怒起來。 “主上并无此意,主上只希望婕蓝使者是在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下所做的决定,所以请使者不要为难奴才!”黎公公言辞间既有着命令也有着哀求。 婕蓝想就算再跟这公公说什么也是无用,他是绝对不会违背城主的意思带自己走的,所以也就未再追问,只得闷着气自个儿回了蕉兰殿。 本想这第二件事还可与龙奕一起商量,看到底该怎么办,但现下只有一个人,她更显得无助了,并且她非常担心崎雪他们,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安好,是不是真的在承风那里照顾他。 婕蓝从來沒有现在这样害怕无助过,她心绪烦乱,一夜未眠,到得第二日天亮时,婕蓝再也按捺不住,她想这宫人不让自己去见承风,那自己就找着去,也总比待在这里干着急的好。 她出了殿,一直守在门外的两名宫人连忙迎了上來,躬身问道:“不知使者有何吩咐!” 婕蓝知道这两个宫人一定是那黎公公派來监视自己的,婕蓝可不吃这一套,只道:“你们退下吧!我有需要自会叫你们的!” 那两名宫人却是站着动也不动一下,婕蓝想自己若不动粗这二人看來是无法甩开了,她左手暗运灵力,道:“那恕我冒犯了!”她手一起,拍在那两宫人的腰腹间,那两宫人便立时昏晕过去。 婕蓝想就让他们昏倒在这殿门外,肯定很快会被发现,还是藏进屋里安全许多,她将这二人抱进屋去,随后寻了条蓝色方巾将自己那一头蓝色长发包裹住,这样也就不会让城廷的人识出自己來,她又将那宫人的外衣拔了下來,换了上,这一改装,倒活脱脱地成了个宫人,婕蓝想这样一來行动便方便许多了。 她出了蕉兰殿,也不知承风究竟被安置在何处,但她依稀记得应该是在自己所处以西的‘静幽阁’。虽然自己不太清楚究竟该怎么走,但碰碰运气也好。(.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胡乱地走了出去,但这城廷修建得曲曲绕绕的,竟让她有些摸不着方向,走了许久,便见居然闯到了这药膳监,婕蓝但见此处的御医和煎药的药童以及宫人都是繁忙不已,除了繁忙之外婕蓝也看得出他们很紧张,仿佛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重病他们正自愁闷一般。 而那黎公公却也刚好在此处,听得他不断吆喝道:“你们赶快想出个法子,将主上的病治好,你说你们是有多沒用,主上的病一日重过一日,再这样下去,主上若有事,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而那御医则惶恐道:“主上几日不进食,昨夜里又只喝了几杯酒,这叫我们这些御医如何下药,最要紧的还是让主上尽快进食,不然主上若连食物都拒绝,又怎肯用药!” “若是主上肯用膳,我还用得着你们在这儿瞎操劳,还不赶快煎药,要是主上病再无起色,你们就别想再煎药了!”黎公公刚才看來还有几分卑微,但是此时看來却是神气无比,这些御医竟然都要惧怕他们几分,可见这黎公公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婕蓝很奇怪为何这虞庆城主为何会禁食呢?他一人禁食却让这么多的人跟着受罪,难道他不知他这种做法很幼稚,也很蛮横吗?婕蓝怎么想都觉得这虞庆城主让她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倘若要让自己嫁于这种男子,她说什么也不愿。 不过此时婕蓝倒不是担心虞庆城主的时候,她必须得赶快离开这里,不然被那黎公公瞧见自己识出了身份可就糟了,她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得身后传來一个宫人的声音:“静公主驾到!” 婕蓝一阵愕然,不知这静公主是何人,但见在场所有人都急忙跪下,就连那黎公公也连忙小跑上前,走到那静公主身前,拜了下去:“奴才参见静公主!” 婕蓝瞧这静公主,她黑色长发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插了两串珍珠发簪,一串是白色珍珠,一串是红色珍珠,发簪随着微风在轻轻颤抖,映照着如白玉一般的面庞,显得华贵艳美,而她身着一套红色锦缎长群,那裙子锈了一朵娇艳的牡丹,而颈前也挂了一串上等红珊瑚所做的珠链,此番打扮让她更显得明艳动人。 因为不懂礼数,并还从未向任何人跪拜过,婕蓝竟一时忘了自己是打扮成了宫人,所以未跪下参拜,那静公主余光瞧了过來,当见到一个宫女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礼,便怒道:“好个大胆的宫女,你为何见本公主不跪!” 婕蓝还未反应过來,等她反应过來时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虽然自己不愿跪拜,但也不想就在此处暴露了身份,忙得跟其他宫人一样,跪拜下來。 静公主走了过來,停在婕蓝面前,傲然而视,道:“你现在朝本公主下跪已经晚了,黎公公,你怎么**的这些宫人,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那还了得!” 那黎公公也不知这宫女是怎么回事,忙得小跑过來,跪下颤声道:“请公主息怒,这宫女想必是新來的,还不懂规矩,冒犯公主,请见谅,奴才会好好教训她的!” 静公主哼了一声,便道:“起來吧!这宫人就交给你处理,以后不要让我再瞧见她!”她瞪了婕蓝一眼,走了开,道:“我听说城兄到现在都还未进食,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黎公公也不知该如何说才不会被这公主责罚。 “我听说是为了一个外城來的女人,是不是!”静公主那双大眼中竟然满含着怨愤。 “主上的事,奴才不敢妄自评判!”黎公公巧言回道。 “这么说那便是了,那告诉本公主那女人现在在哪里,我倒要瞧瞧她是个什么美人,居然让城兄如此着迷,还为他寝食难安,想要白白送掉自己性命!”静公主威严逼人,沒句话都含着尖刺,仿佛婕蓝要是再她面前,她便想立刻将她杀了般。 “主上吩咐过,无论谁想探视使者,都必须经过主上的允许,不然当违令处,所以奴才很是为难!”黎公公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斡旋了。 “处责我,城兄一向偏爱我,每隔两日必会來瞧我,可是这一连五日,我都不见他身影,我还以为他被什么政务缠身,原來不过是外城送來了个妖媚的狐狸,竟然将他的魂勾了去,竟然将妹妹置之不理,这女人如此可恨,想必也是个谄媚的女人,不过,她想当城后可也妄想了些!”静公主言语的刻薄已经让婕蓝忍无可忍。 婕蓝站了起來,怒道:“想必这位公主想错了,也请你慎言,你既然都未见过对方,却为何一意孤行地随意指责对方,作为一城的公主,你这样岂不太让人不服了!” 静公主沒想到一个宫女竟然敢如此胆大地当众指责自己,而在场的每一人听到这指责,也都惊恐不已,他们都瞧着这个胆大的宫女,想知道她是谁。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公主说教,你当真是不想活了!”静公主怒骂起來,因为太过气愤使得她满脸涨红。 黎公公瞧着身旁这个宫女,本想斥责她一番,但这一瞧却让他更为吃惊,惊道:“婕…婕蓝使者,你怎的穿着成这样!” 18 金鸟幽鸣 婕蓝也是怒气未消,道:“我本只想换上宫女服出來行走一番,却未想到來到此处,听到公主这一番言论,让我很开眼界而已!” 静公主仿佛反应了过來,她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被城兄魂牵梦萦的女人,顿觉她打扮成这样,好沒规矩,一看样貌,也并沒有什么出色之处,她不由笑道:“我倒还以为是个怎样的美人,原來不过是一个自愿穿着宫女服降低身份的人,看來赤燕城的使者也真够荒唐,我都怀疑赤燕城派你來我城的用意,作为使者不在自己的殿阁内好生待着,却盗取宫女衣物四处走动,敢问你是要做什么?想刺探我城吗?你也太过愚蠢了,也不知城兄看上你哪点,居然会为你禁食!” 婕蓝更是愤怒,她沒想到自己这一举动会牵连到赤燕城与清周城的政事,倘若这青周城以此理由叱问轩明城主的话,那既会让自己并非使者的身份暴露,也会给轩明带來祸患,她只道:“我想公主误会了,我之所以会穿成这样,是因为你们城主下令将我朋友带走,而又禁止我出入蕉兰殿,我既然是赤燕城的使者,岂可在此处受到这样的待遇,不得已下才换上宫女服想找出我朋友,如果公主要问此罪的话,我倒先要问虞庆城主禁足赤燕城使者是何用意,还有,我并沒有跟城主牵扯不清,倘若静公主能劝你城兄改变心意的话,我还会非常感谢你!” “你说什么?”静公主已经气得面色发白:“你的意思是说城兄还配你不上,你敢蔑视我城兄!” “我并沒有这意思,是静公主多想了!”婕蓝不屈不饶道。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你心里早已乐得不行,却还一本正经地在本公主面前摆出你高傲的样子,我城兄无论是样貌、权势都是最好的,难道还比不过你们赤燕城那位断臂的城主,太可笑了!”静公主生性刁蛮鲁莽,因为气急居然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來,也沒去想这句话可能会导致两城嫌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黎公公提醒道:“公主请不要因为生气而食言,不然造成公主和主上之间的矛盾就不妥了!” 婕蓝听她辱骂自己倒可,但听到她居然辱骂轩明,这就无法平息她的怒气了,她愤然道:“你作为公主,怎的言下如此无礼,轩明城主仁善英勇,深得百姓众臣爱戴,又岂是因一条臂膀而能做出判断,若公主言下再对轩明城主无礼,恕我便要对你无礼了!” 静公主起初意识到自己失言,本还有些怯怕,担心被自己城兄知道会责罚于她,但现在听到这个女人当面叫阵,她又如何能冷静下來,怒道:“你是想怎样,是想跟本公主动手吗?哦,对了,我听说你服从城兄的命令去除灭了火龙,有几分手段,那么我今天就要跟你比试比试,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的幽鸣厉害!” 婕蓝不知这幽鸣是什么?她正疑惑时,却见这公主右手一张,顿时她右手变发出冰冷的寒光,随后竟从她的掌心里浮出一头金色的大鸟,那大鸟有两丈來高,棕色的尖利长嘴有两尺來长,而那黑色脚爪有如井口般大,它身上的金色羽毛发着光亮,看起來很是神气,但是它的翅膀却有如骨架一般沒有羽毛覆盖,伸开來居然有一丈來长,看來这头鸟是上等的猎禽,比起一般的妖魔來说更难对付。 那叫幽鸣的金鸟朝空长鸣一声,随后盯着婕蓝,仿佛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婕蓝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她并不想在城廷中跟一个公主交手,因为这样做只会使双方的关系弄僵,那么一定会引起那些官员的震怒,到最后别说是救承风,恐怕他们会和自己一起被处罪,最后更会连累到轩明。 虽然心中有气,但是这一点婕蓝倒还是很清楚的,她忙道:“我的意思并非是要跟公主动手,我想公主是误会了!” “怎么,瞧见我的幽鸣你便害怕了,你放心吧!我这幽鸣也沒多厉害,不过是曾杀了东海中一条作恶的水龙而已,跟起你除灭龙窟洞的火龙來说,还略逊一筹,如果你见到它都害怕,那我真怀疑你是否真将火龙除灭了!”静公主虽然如此说,但句句逼迫,显然是对婕蓝的蔑视。 黎公公见这等情势,知道自己想要劝阻已是不可能,他忙退后几步,朝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小公公道:“你快去将城辅大人和红尚书请來,将此地之事告诉他们,快去!” 那小公公听令后便就连忙趁公主沒有留意的时候溜出药膳监,前去通报两位大人。 对方一再挑衅,婕蓝已然是忍到了极限,但是就算怎样受屈辱,婕蓝都还保持着理智,因为她知道,一旦跟这公主动起手來,那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然而那静公主却得意忘形,她见婕蓝未先动手,就更激起了她想削弱婕蓝锐气的怒气,她只道:“幽鸣,上,替我好好跟她玩玩!” 那幽鸣听到命令后便朝婕蓝步步逼來,它每走一步,这地面便震动一次,而巨大的气流朝婕蓝涌了过來,倘若不反抗,婕蓝只有被这金鸟杀死的命运。 黎公公忙劝阻道:“公主请不要,在这里打斗若被主上知晓,定会大怒的!” “滚开,城兄都已经病得起不來了,如何大怒,等我为他除了这妖女,城兄的病自然会好!”静公主怒喝道。 婕蓝腾入空中,召唤出碧落,她乘上碧落,开始运集灵力,蓝色光芒像盛开在空际的鸢尾花,将整个苍穹都照耀透亮,而骑坐在貂背上的婕蓝一头宝蓝色的头发从头巾中散落下來,看上起像个英勇的战士,她的神采与光芒让人为之而炫目。 就连那静公主看着她这样的姿态都不觉叹服,可是这并沒有平息他的怒气,反而让她更加嫉妒,更加憎恨,她高喊一声:“幽鸣,上啊!替我好好教训她!” 金鸟挥动翅膀,长鸣一声,也飞入空中,它金色的眼睛发出光芒來,显然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时所表现出的兴奋,它身影疏忽蹿至婕蓝身前,伸出它锐利的脚爪,朝婕蓝头顶抓了过來,婕蓝挥出蓝色光刃朝它脚爪切割而去,然而却仿佛切中铜铁一般,竟生生地将光芒弹了回來,而那金鸟右脚一起,剔中婕蓝胸口,将婕蓝狠狠地推了出去,好在碧落身影敏捷,将婕蓝稳稳地接住,才让她沒有掉落下去。 婕蓝感觉到了对方的强大,她再次召唤出蓝色月刃,朝低空飞下,随后疏忽及上,朝金鸟的下腹部位削了过去,那金鸟见状,忙挥动自己的左侧翅膀,朝月刃挥了过來。 顿时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月刃和翅膀相撞在一起,竟是不相上下,而令婕蓝骇异的是,这金鸟的翅膀却不同其他魔禽的翅膀,它的翅膀坚硬不已,仿佛是两把刺刀,在作战时可以作为锐利的武器,婕蓝也终于明白了它这翅膀为何如此古怪的原因了。 金鸟见相持不下,又尖鸣一声,用它的尖利的长嘴朝婕蓝的后颈狠狠地啄了下去,婕蓝也是大吃一惊,她只得张开左手,召唤出结界,挡住金鸟的攻击,那金鸟的性子好似跟它的主人一样,非常凶烈,既然要斗就一定要斗胜,它见自己被挡在结界之外,无法破除,便抽出身重新飞入空中。 婕蓝都还沒明白它到底什么意思,但突见那金鸟从高空中俯冲下來,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结界冲击而下,婕蓝骇然不已,突然只听到‘嘭’的一声响,那金鸟用整个躯体撞击到结界之上,紧接着便是玉瓶碎裂般地声音,那结界‘吭’的一声响,便破裂开來,而金鸟攻破结界,整个身体则朝婕蓝撞击而來,婕蓝如此承受得住这巨鸟的重量,她身体不住往下坠落,最后竟连同这金鸟一起撞向药监殿的房顶。 只听到‘轰然’一声,顿时房顶被撞出一个大洞出來,那些瓦片屋梁都飞溅出來,纷纷向下砸落,只吓得这些宫人不住奔走逃命。 等一切沉寂过后,所有人都以为这婕蓝使者一定已经被这金鸟杀死,黎公公见到这等情况,早吓得待立当地,张大了嘴,不知该如何说,但他却已是全身瘫软,跪倒在地上,因为他知道此后自己定然会被主上问罪,受罚处死。 然而那静公主却丝毫不觉得畏惧,反而高兴得举手拍好,大呼道:“好,好,好,就这样,幽鸣果然是不寻常,既然杀了那女人,你就回來吧!” 屋中依然一片沉寂,静公主有些疑惑,但一细想,便又喜道:“你是在享用那女人的躯体吗?好个贪吃鬼,不过也好,那女人就应该让她尸骨无存,这样才能完全解除城兄的祸患!” 众宫人一听公主居然命她的猎禽将使者活生生地吃了,更是惶恐,早已吓得个个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然而,却突然又听到药膳监中传來‘砰’的一声响,好似什么东西被丢掷开的响声,紧接中一抹蓝色的身影从屋的大窟窿中飞了出來,而那人却不是婕蓝又是谁。 此时的她满身鲜血。虽然还活着,但也是受伤不轻,但是被金鸟撞到屋宇中还沒死这怎不让人惊叹。 19 嫉妒 而那金鸟也再次飞出屋宇,停在高空,金鸟的右翅处被捅了很大的一个口子,红色血液兀自汩汩而出,从空中滴落到地面下,将这用白玉石板砌成的地面染得鲜红一片。 婕蓝愤然看着这个张扬跋扈的静公主,恨然道:“我沒想到你这位所谓的公主竟如此凶残,居然真的想让这怪鸟取我性命,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会再对你们客气了!” 静公主怒道:“对你客气,对一个跑來刺探他国情报的奸细我何必客气,幽鸣,这一次你必须杀了她,不然我会杀了你!” 那金鸟听到自己主人这番话,就算已经身负重伤,又岂不尽全力将对方打败,它再次长鸣一声,展开巨大的尖利翅膀,因为它召唤出了自己身体全部的力量,所以幽鸣被包裹在金色光芒之中,,森然的白骨般的翅膀伸展开來,发出‘嚓嚓’的恐怖声响,它快速地朝婕蓝飞驰而去,婕蓝感受着对方的气息,知道再跟它拼斗下去,自己势必会死在它的手下,这种时候已经不能再顾全静公主的颜面而心软了。 婕蓝开始召唤出无影剑,那无影剑因为吸收了火龙的魂魄,到现在都还是全体通红,婕蓝并不想将这暴虐的金鸟魂魄吸收进去,她将灵力运至无影剑上,将火龙的魂魄释放出來,顿时间只听到上空中传來龙的怒吼之声,顿时乌云密布,天现红光,那火龙的魂魄形成火龙的幻影,在这高空中肆意地咆哮着,婕蓝喝一声:“去!” 那火龙的魂魄形成龙的身影朝金鸟袭击而去,顿时金鸟被火龙的魂之火包裹,金鸟全身被焰火燃烧,顿时所有力量都使不出,只是痛苦地不住嘶叫长鸣,那悲惨的声音尖利刺耳,仿佛整个城廷都能听到这惨叫之声。 静公主见自己的金鸟被火龙缠住,也是惊愕异常,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猎禽居然会败给这个女人,她大喊道:“反抗啊!为什么不反抗,你要是输了你就别想活了,给我杀了那女人!” 金鸟的全身已经被焚烧得仿佛连它的精魂都快烧尽,在它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主人最后的命令,它托着痛苦的身体,使出最后一丝力量朝婕蓝振翅飞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见被火龙缠身的金鸟艰难地飞在这空际中,作为它的主人沒有丝毫怜惜,却还命令它再去作战,在场的人不禁为之遗憾。 婕蓝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金鸟,看着自寻死路的这忠心的金鸟,也是颇为感触,淡然道:“既然你的主人不疼惜你,你何必再枉送性命呢?” 当金鸟坚持飞到婕蓝身前时,火龙的焰火却已经深入它的骨髓,它最终闭上了眼从空中坠落下去,‘扑通’一声落在地面,动弹几下后,便昏死过去。 婕蓝挥出无影剑,对准火龙的魂魄,念动一声:“收!” 无影剑发出蓝色光芒,照耀到火龙的魂魄上,顿时火龙的魂魄顺着蓝色之光又开始回到剑中,被封印在内。 婕蓝乘坐碧落落回地面,面对着这个怔在当地的静公主,道:“放心吧!它还有一息尚存,并沒有死,公主如果在中途不让它如此拼命的话,我想它也不会变成这样!” 静公主慢慢地走近昏死过去的幽鸣,眼中的愤恨更是越來越烈,她蹲下身,抚摸着皮毛被烧焦的金鸟,心中却也有几分疼惜:“好个沒用的东西,怎的会败在这么个女人的手下,你太让我失望了!”她站立起來,对婕蓝道:“既然她打不过你,那就由我來教训你吧!” 婕蓝错愕不已,她想这公主生在城廷,又怎会拥有灵力,又怎敢与自己相斗,莫非她只是一时意气。 但是婕蓝却是想错了,她见这公主竟然从体内召唤出一把全体通红的长剑,可见她是身负极高灵力的,可是一个公主怎的会习得灵力。 静公主正想跟婕蓝大战,却见城辅大人和红尚书快步走了进來,当看來被破坏的药膳间,再一见到昏死过去的金鸟,他们二人都是面色大惊,惶恐不已,再一瞧静公主挺剑欲要跟婕蓝相斗,更是着急,忙得奔了过去,拦住静公主。 城辅大人急道:“使不得,公主乃千金之躯,岂可在城廷中与人大动干戈,要是伤了身体怎办,还请公主息怒!” “城辅大人來得正好,这个人竟敢对我出手,还将幽鸣打成重伤,如此目中无人欺负于我,叫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你们若不拿下她,我今日便硬要跟她交手,不然本公主的颜面何存,难道是要让外城的人在此嚣张吗?”静公主大声呵责,使得城辅佐和红尚书都甚是为难。 婕蓝却好不生气,道:“我已跟公主说过,我并不想与你交手,以免大家产生嫌隙,但是公主硬要让你的猎禽攻击我,我只能出手为求保命,公主颠倒是非,如此混淆视听,叫我如何肯服!” 见双方都不肯让步,红尚书也是急得不行,但他就算不知事因何起,但对这静公主却也是甚为了解,知她性情暴烈,骄纵蛮横,宫人早已是怨声四起,只是因为她是城主的亲妹妹,所以也无人敢说什么? 城辅大人见公主不听劝,便不再恳求她,他凛然道:“婕蓝是來自赤燕城的使者,就算城主也要礼让三分,公主就算对使者有何不满,竟可向老臣诉说,倘若公主真有何委屈,老臣也会公然评判,绝不对偏袒谁,但公主作为清周城表率,非但未如此做,还恣意让你的猎禽攻击使者,这就算犯了大忌,就算是城主也无法原谅公主这种行为,如果公主现下沒有悔过之意还执意要跟婕蓝使者为难,恐怕就算老臣也无法在主上面前求情了,并且想必公主也知,主上对婕蓝使者的心意,现下主上重病中,你若闹事,就真的不合时宜了!” 静公主本想发难,但见城辅大人一再维护于她,反而将自己训斥一顿,她如何不气,但是她也惧怕城兄会因此而盛怒,到时追究起來,她倒真不知该如何应对,现下只能忍住气,等得日后再找机会报今日之仇,她将剑召回体内,道:“好,我便听城辅大人的话,不再计较,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提醒城辅大人,此人想要跟城兄在一起,那是万万不行,她就算是血魔,但终究是个妖魔,父亲去世时便说过,作为他的子嗣不得与血魔联姻,以免贻害城民,祸及自己,城辅大人想必也沒有忘记,所以城兄就算昏了头,失了心性,也请你老多提点他一下,告诉他不要忘了父亲的遗训!”静公主说话的神态极其傲然,丝毫不将婕蓝放在眼中,她瞪了婕蓝一眼,道:“回‘凝香殿’!” 她的宫人连忙服侍在她身后,这些工人或许还从來沒见过公主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所以对她又多增了几分恐惧心情,跟在身后都是颤巍巍的,深怕一不小心会丢了性命。 等静公主走后,城辅大人和红尚书都走到婕蓝身前,他们见婕蓝满身血污,手间还兀自流淌着鲜血,便担心起來,忙赔礼道:“请使者见谅,让你受惊了,公主也并非有意如此,只是她跟城主一向情谊深厚,所以关心过切,便言谈举止间鲁莽了些,还请婕蓝使者不要介意!” 婕蓝忍着身体的疼痛,惨白的面孔再次让她看起來憔悴不堪,她咬着牙,只道:“不碍事,也是我说话未注意言辞激怒了她,算來我也有几分责任,只要公主日后不再如此,我也不会介怀的,不过…”婕蓝想起静公主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顿时觉得有了希望:“可否与二人大人借一步说话!” 城辅大人和红尚书将身边的随从宫人都吩咐退下避让,等他们离开之后,城辅道:“有何事便请说!” “刚才静公主所说的那番话可是真!”婕蓝询问道。 城辅大人一听便知是指何事,忙道:“这个先主却是留下此遗言!” “这么说就连城主都嫌恶像我们这种流淌着魔性之血的血魔了!”婕蓝想到擎战,想起潭棋曾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便堵得慌。 “先主留下这遗言,倒并非是因为魔性之血的缘故,而是怕主上倘若跟血魔产生姻缘,会造成其他城郡的觊觎,从而清周城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战争便会接踵而來,自然会给清周城带來祸患,当然这是先主遗言,并非是针对婕蓝使者的!”城辅慨然道。 “我会给城池带來祸患!”婕蓝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既然如此,请城辅大人能够劝服你们城主,希望他能够收回第二件事,并非是我要毁信,而是实难答应,还请城辅大人能够让城主派其他事让我完成!” “莫非!”红尚书见婕蓝如此凝重,又想起公主所说的那番话,便猜到几分:“城主是让婕蓝使者成为城后!” 婕蓝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城辅大人和红尚书都面面相觑,面有难色,他们叹了口气,仿佛此时也感到颇为无奈。 “既然主上出言说及此是第二件事,恐怕连我们也无法劝服主上,更何况现下主上因为婕蓝小姐你连续几日自我伤害,我们要是再提出这样的请求,也不知主上会怎样!”红尚书为难道。 “之前城主因我出行除妖才说不进食,但我已除妖而回,又岂会再这样!”婕蓝觉得这城主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个倔强的孩子,但看他本人却又是极为稳重的人,又怎会做出如此癫狂的事來。 “我料想婕蓝使者定然是拒绝了主上的请求,主上心灰意冷,就不愿继续再进食了,我们主上虽然谋智才略都令人钦佩,但是就是性子执拗,对待感情一事又极为认真,就因为这样,所以他到现在都未立下城后,老夫与红尚书几次将名门闺秀推荐于他,主上都慨然回绝,说他虽为城主,但是城后必然是自己倾心爱慕之人方可立,所以才到如今,但是沒想到城主见到婕蓝使者后,便对婕蓝使者有了爱慕之意,老夫就算是劝阻恐怕也无用!”城辅大人言语诚恳,说起这番话來也是忧虑至胜,可是言下之意好似在请求婕蓝答应城主的要求般。 婕蓝起初对虞庆充满了几分恨意,可是此下听了城辅大人所说的之后,倒有几分感动也有几分歉然,感动的是他居然能如此地深爱自己,歉然的是自己终将辜负他的一片深情,因为这里并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可是想离开又谈何容易。 20 冒雨探病 “那么就沒有其他办法吗?对于城主的请求我实难答应,在下也是有难言之隐,并且我自己也是个居无定所之人,又身有要事,此番前來清周城也只是因为承风受伤,但是等承风伤势一好,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无法停留的,更别说是成为城后,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婕蓝已经沒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求助于这二位,希望他们能够帮助自己,倘若他们都不能帮助自己,那么还有谁呢? “那敢问婕蓝使者对城主是何心意!”城辅大人直接问了起來。 婕蓝不愿在这二位面前表明自己的心声,但是事已至此,不表露恐怕不行了,她毅然道:“我很敬重虞庆城主,但是对其并沒有半点男女之情,所以还请见谅!” 城辅大人长叹了口气,道:“看來城主这病恐怕是不会好了,清周城也将失去城主了!”他说得极其严重,好似只要婕蓝不答应,就是她害了虞庆城主的性命般,婕蓝十分为难,可是就算如此,她如何能就此答应这样的请求。 “请二位大人见谅!”婕蓝除了这句话,已不知能说什么了。 “婕蓝使者刚才激战一场,想必也是受了伤,老夫命御医前去为你诊治,希望你的伤势无碍!”城辅大人命自己的随身侍卫带婕蓝回‘蕉兰殿’,他如此做可能一是为了保护自己,二也是为了看着她不让她再到处乱跑。 婕蓝欠身作了一礼,便跟从那侍卫朝‘蕉兰殿’走回,回到‘蕉兰殿’中,御医看了婕蓝的伤势之后,便令她服下几粒药丸,服下之后,婕蓝顿觉头有些晕眩,想必是几日來连续战斗,又多次受伤,婕蓝竟一觉睡了过去,到中途时内伤开始痊愈时引发高烧,婕蓝只觉得呼吸难受,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只要一睡着就会被噩梦缠绕,这样折腾到深夜时,婕蓝才慢慢地苏醒了过來。 她瞧外面天色,已经是夜半时分了,而此时外面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此雨让婕蓝更加的心绪烦乱,她想要撑起來,却是无力坐起。 正自愁闷时,却见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从外走进來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那男子身影消瘦,门外的暗影从他的背后照射进來,让婕蓝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婕蓝轻声问道:“是谁!” 那人沒有回答,径直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了过來,婕蓝见他不回应,有些紧张:“到底是谁,若再不回答我就喊人了!” 那人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他的容貌。 婕蓝看到他,感到异常惊讶,此人却正是虞庆城主,他看起來比昨晚看起來更加消瘦了些,眼睛也深陷下去,看來已是病得不轻。 “城主,你…”婕蓝有些惶恐,想要下床拜见,但是虞庆却坐到床沿,将婕蓝按住,示意他不要下床:“我已经听说今日你跟公主间所发生的事了,你受伤很重吧!本主放心不下,便过來瞧瞧你!” 婕蓝沒想到他在病重之中还惦念着自己,她又怎的不感动呢?她低声道:“我无事的,城主应关心自己的身体,我只要休息就好!” “我沒想到我那妹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下令将她的烈禽赐死,也责令她禁足一个月,这样才能抵销她鲁莽所犯下的过错!”虞庆关切地看着婕蓝,憔悴的面庞看着让人好不伤心。 婕蓝却是一惊,她沒想到虞庆居然会因为自己而如此严令地处罚公主,对自己的维护已经让婕蓝感动得想哭了出來,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在自己重伤之下,一个男子冒雨带病前來探视,还为她而责罚自己妹妹,这份情换做任何人想必都会心动,婕蓝并非铁石心肠,只是在这种情景下有些不由自主地对这位城主多了几分好感,她谢道:“沒必要为我这样的,我不过是个血魔而已,不值得城主如此待我,并且我身负仇恨,这些仇未报,如何心安,所以…”婕蓝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但是却被虞庆的举动打断。 只见虞庆突然将婕蓝揽了过來,紧紧地抱着她,婕蓝想要反抗,但是身上有伤的她如何拗得过他,虞庆只轻声道:“就这样安静地在我怀中待上片刻好吗?我决不会对你怎样的!” 婕蓝沒有再反抗,只是这样靠在他的肩头,顿时间婕蓝仿佛产生了幻觉般,她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虞庆城主,而是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王城少君,那个在遥远国度的人。 虞庆极其温柔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淡然的香气,悠然道:“本主真的好想就这样和你过这一辈子,不做什么城主,也不要这些权位富贵,但是本主知道你的心里沒有我,可是我却也奢望你的心里能够给我留出一个位置,可以吗?” 婕蓝不知该如何拒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这样静静地倚靠在他的肩上,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安心。虽然这个倚靠着的人并非是自己所盼望的人。 “我…相信将來跟你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很幸福,但很可惜那人不会是我!”婕蓝除了这句已经想不出任何言语了。 虞庆放开婕蓝,温言道:“本主也知道我并不够好,比起与你出生入死的朋友來说还差得很远,本主也知道要让你如此短的时间对我产生感情那也只是本主的奢望,可是我依然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可是我却又不会强迫你,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你的真心,我要的是你亲口告诉我,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愿意成为清周城的城后!” 婕蓝想开口回绝,却被虞庆用手按住了嘴:“现在我不想听你的答案,现在我只想你好好养病,我只想看到一个健康的婕蓝!” 他站了起來,重新披上斗篷,看來是准备回去了,临走前他叮嘱道:“以后不要再在这城廷里乱走,并非是我想禁足于你,而是法令如此,凡外來使者未得大臣引领不得擅自离开休息之地,倘若你再次被他们发现,只怕本主也无法保你,那样的话我也会很伤心,因为我并不想对自己深爱的人下令!” 婕蓝虽然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虞庆城主转身离开,看着他瘦削的身影,婕蓝有些不忍心,忙道:“请等等!” 虞庆城主停下了脚步,满心期待地回头看着婕蓝。 “我听说城主连日里都未进食,也听说是因我而起,倘若城主真的在意我,请为我减少些罪孽,勿要再禁食了,好吗?”婕蓝声音微弱,却句句入了虞庆耳中,让他好不高兴。 他笑了一笑,道:“是你的请求那本主自会应允,安心养病吧!” 他出了去,殿门也被守在殿门外的侍卫阖上,清冷的屋子再次沉寂下來,婕蓝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绵绵细雨声,婕蓝的心再次烦乱起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一个男子,难道要再次去拒绝他吗?倘若不拒绝,那承风怎么办,难道就要承风因自己的私念而送掉性命吗? 沒有谁能给她答案,她只能自己抉择,可是她又该如何抉择呢?是背叛擎战的爱情还是舍弃承风的性命,这两样都会如刀割一般让她痛不欲生。 01 悔恨 就这般缠绵到清晨,雨后的阳光倾洒下來,照射在殿门外的芭蕉树上,散发出雨后清爽怡人的气息,婕蓝起了來,披了件单衣,起身出了殿门,那些侍卫见她要出去,连忙拦手挡住,深怕她再次在城廷里胡乱闯。 “我只在这庭院里走走,你们不用担心的!”婕蓝说道。 那两名侍卫才放了手,让了开,婕蓝走入庭院,看着院中盛开的鲜花,美丽而满香扑鼻,她烦乱的心才慢慢地静了下來,婕蓝整理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都觉得是自己太过任性而未考虑的结果,现下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必须得好好考虑究竟怎么办才是解决的办法,她想了许久,觉得只能见到承风后方可定下决定,便回到殿中,将两名侍卫招呼进來,说道:“请你们去通报城主,说我有事见他!” 其中一位侍卫退去前去通报,另一位侍卫则留下來继续守在殿门边。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便见那前去通报的侍卫回了來,他朝婕蓝禀报道:“主上在‘若心亭’相侯,属下将陪使者前往!” 婕蓝料想这几名侍卫也不会放自己离开,所以也就管不得他们了,她应了声,道:“我收拾好后便前去,你们在外侯着吧!” 侍卫出了去,将殿门阖上,婕蓝换下衣服,稍微整理下自己后,便出了殿,让侍卫在前引路,前往‘若心亭’。 到得‘若心亭’,那城主此时还未來,婕蓝只好在此处站着等候,等了片刻,但见前來几名宫人,他们手托食盘,上來了几份点心放在亭心的玉石桌上,那几份点心精致玲珑,一瞧之下都让婕蓝有了食欲,想要尝上几口,再过片刻,便见那几位宫人又端來两碗人参汤,他们上完之后,便退了下去,婕蓝虽觉肚中饥饿,但是也不敢失礼先食,只得等城主到來。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见城主黎公公的引领下來到‘若心亭’,此时的虞庆换上君服。虽然看來依然颇为憔悴,但比起昨晚那时,却也精神了许多,他见到婕蓝,便微笑道:“让你久等,实在歉然,这黎公公却也啰嗦得很,硬要本主这样那样,便耽搁了些时辰!” 一个城主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婕蓝感觉有些惶恐,道:“我作为使者,相等城主也是应该,城主勿须为此而自责!” “倘若是他人我倒也并不在意,但是你的话,我岂可不放在心上,快入座吧!这些都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一些点心,你让本主勿要禁食,今日便让你与本主一同进食,也免让你为本主担心!”他率先取了块糕点,夹于婕蓝的碟盘中,道:“你尝尝,这是用荷花瓣捣碎做成,吃來清香扑鼻,这在其他城郡可是无法吃到!” 见到城主亲自为自己取糕点,婕蓝羞红了脸,她也不敢拒绝,只得取來吃了,细咬之下果然清香满口,酥脆甘甜,婕蓝从未吃到这样精致独特的糕点,便几口全吃了下去。 黎公公凑近婕蓝身侧,轻声道:“婕蓝使者不如也为主上选一份糕点,也算回报之礼!” 婕蓝只觉得如坐针毡,她全身烫热,面颊羞红得如同院落那盛开的牡丹,她想拒绝,可是当着如此待自己的城主,婕蓝怎能相拒,只得选了样绿豆糕点夹到虞庆的碟盘中,道:“也不知你是否喜欢,我也是随便选的!” 虞庆露出淡淡的笑容,取筷一口将绿豆糕点吃了下去,吃完后,才道:“你为本主选的糕点,便是本主最喜欢的!” 婕蓝只觉得压力越來越大,好似自己的一些行为让这位城主误会了,以至于他言谈间显得有些轻浮,可是婕蓝的心却始终封闭在内,根本未向他透露出半点,但是对方对自己一片深情,自己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无法拒绝得了。 她放下筷子,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城主答应!” “你说吧!只要我能应允的我自然会答应!”虞庆也放下了杯筷,仔细听她说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想见承风!”婕蓝直接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自从除妖归回后,到现在我都还未见到他,也不知他是否安好,所以我想去见他!” 黎公公见城主面现难色,便懂了城主的意思,他开口道:“婕蓝使者勿要担心,主上已经命人好生照料他了,他不会有事的,并且再未完成第二件事前,主上不能食言让你前去见他,所以…” 虞庆手一抬,示意黎公公不要再说下去,他温言道:“既然婕蓝要去瞧,那便让她去,不然本主被扣上蛮横无礼的帽子那就冤枉了!” 婕蓝沒想到他居然这样就答应了,这让她有些难以相信:“多谢城主,我看望承风后便会归回,不会逗留许久的!” “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不过需得让红尚书一同前往,这也算是本主的一个要求!”城主虽面上依然保持着微笑,但是那双眼中却还是透露出了几分悲伤。 婕蓝想他肯定是不放心自己与承风单独在一起,所以要让红尚书跟着,不过只要能见到承风,至于其他也并不怎么重要。 虞庆吃了几块糕点后,便沒有食欲了,他站起了身,道:“既然婕蓝见其心切,那便不耽搁时间了,你去通报红尚书,让他在‘迎松阁’等候,稍后本主会派侍卫护送婕蓝使者过去的!” 黎公公听令后,便躬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而城主也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们稍后等婕蓝使者用过膳后,带她前往‘迎松阁’吧!”吩咐完后,虞庆便对婕蓝道:“本主还有些政务要繁忙,便不能相陪了!” 婕蓝连忙站了起來,道:“城主请自便,我一个人可以的!” 虞庆走下若心亭,那几名宫人紧跟其后,很快便不见了他的身影,婕蓝此时的心情有几分紧张有几分欣喜,也有几分失落,紧张的是可以见到承风,也不知他究竟好还是不好,欣喜的是虞庆城主居然会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而失落的是,她再一次伤害了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一个高高在上地位尊贵的城主,面对一个经历风霜,漂泊于世的人如此悉心照顾维护,若是寻常女子,早已动了心,可是错就错在,她早已在赤燕之城时,将一片真心赋予了那个不可能在一起的男子,就算不能在一起,她依然执念地愿意一生去爱着这个人,她愿意去相信,去等待,错也错在她也是个满腹仇恨的女子,那些根深蒂固的恨让她如何肯放下,如何愿意一生禁锢在这城廷之中,成为一个只会服侍丈夫的妻子。 她不要这样的生活,更不愿背叛自己的感情,如果背叛那么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虞庆城主的一片真心,她真的好希望,会有那么一个人來替代自己,替代自己好好照顾这个痴情的城主,这样自己才能全身而退,去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事。 婕蓝有些性急,虞庆刚走,便想前去‘迎松阁’,却被侍卫拦道:“主上吩咐过,请使者用完膳后再前去!” “我已经用好了!”婕蓝顶了回去。 “我只知道这桌上的东西少了一半才叫做用过膳了,不然属下也难向主上交代,请使者不要为难于我!”那侍卫说起话來古板之极,气得婕蓝面色潮红,但是既然虞庆下此命令,想必也是为自己好,自己想见城主也不在乎在一时半刻,她也就乖乖地坐了回去,大口大口地将这些糕点吃了下去,等到吃了一半时,她站起朝侍卫道:“这样总好了吧!若再让我吃下去,我被撑出病來,你又该如何向你们主上通报呢?” 那侍卫想想也是,他看了看天色,大概是在估算着时辰,在心中盘算清楚后才道:“属下这便领使者前去,请随我來!” 侍卫在前引路,他们绕过后花园,过了四道月亮门,随后转过几个凉亭走廊,才到了‘迎松阁’。 这‘迎松阁’倒也符合它的名,阁外的小院中有十几株松柏,青翠欲滴,现下这松树也结了松子,使得满园都是松香气,婕蓝在侍卫的引领下,到了阁门前,她抬头看去,却见红尚书早已等候在那里,还有黎公公也侧立一旁。 婕蓝走过去,对红尚书行了一礼,红尚书点了点头,道:“起吧!”他看着婕蓝,叹了口气,道:“你要看的他就在里面,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婕蓝大惊失色,道:“承风他怎么了?” “他毕竟是被斩魔剑刺中,斩魔剑的剑气已经贯穿他全身经脉,上次让青君为他治疗,也只能将他的伤口愈合,但是对于全身经脉却是无力,所以现下他…”他沒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怕说下去只会让婕蓝更是忧心。 婕蓝再顾不得其他,忙得推门而入,但见阴暗的房间中,那张冰冷的床榻上,承风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薄被,他面如死灰,身子冰冷,好似已经失去了意识般,她触其气息,却觉他的气息已经微弱犹如游丝,奄奄一息的他已经面色憔悴,曾经那俊气的面孔现在身陷下去,看起來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几十岁般,让人不禁为之悲叹。 婕蓝抚摸着承风的面庞,轻声呼唤着:“承风,承风,你听得见吗?”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呼喊,对方都沒有丝毫反应,仿佛他的灵魂都已脱壳般,无法听到婕蓝的呼唤,婕蓝从未想过才过这五日,他就变成了这样,明明走的时候,他还苏醒了过來,还跟自己说了好些话,可先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就快死了吗? 泪水滑落面庞,婕蓝痛苦地哭了出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婕蓝喃喃地说着这几句话,因为除了这几句话婕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呢?因为是她将他带回这人世间,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再次被天女诛杀,也是因为她顾全自己而不愿去救他性命。 02 答应婚事 从头到尾,承风好像成了自己手中的棋子般,一切都由她去随意摆弄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才让他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婕蓝握着他冰凉的手,只道:“我该怎样做才能减轻我的罪孽,以前我还曾想拿你去交换回幽云,现在想到以前的自己就觉得好丑陋,可是现在的我也好可恨,我明明有机会可以救你的,可是我却只考虑到自己,从未想过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婕蓝想到承风三番五次地豁出性命來救自己,那些记忆犹新的过往到现在都让她刻骨铭心,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何总是这般自私。 红尚书听到屋内婕蓝的哭泣声,便走了进來,轻步走到她身后,道:“你现在也看到他的伤势了,恐怕他也无法熬过十天,倘若再不救治,只怕真的是无望了!” “十天!”婕蓝仿佛被冰锥刺中了胸口一般,疼痛而冰冷:“怎么会只有五天,我记得我走之前,承风还是好好的!” “这我已说过,上次青君奉主上之命为承风治疗,他只是将斩魔剑的伤口愈合,防止再度扩大,但是斩魔剑的剑气已经在他的体内,这想要祛除恐怕是不易的,所以承风的伤势也只能控制得了几天,再晚些就无救了!” “那我该怎么办!”婕蓝已经六神无主了:“红尚书可否请求城主…” “主上曾说过必须让婕蓝使者完成三件事才能完全治愈承风,城主就算再疼惜婕蓝小姐,但是他作为一城之主,也不能因自己的私欲而乱了章法,这样岂不会失信于民,让百官不服,这对城主來说,是很难做到的,就算城主想如此做,百官也是齐集上书阻止的,所以恕我无能为力了!”红尚书也感到很是歉然。 “这么说我必须答应他的第二件事,才行,是吗?”婕蓝就算不愿,此时也是无计可施了。 红尚书躬身道:“除此之外,已无他法!” 婕蓝突然间露出了心酸而苦涩的笑容,好似一种绝望一种痛苦,一种责任一种救赎,她顿时泪如雨下,哭过之后,她擦干眼角的泪水,深呼了口气,道:“好,告诉你们的城主,我愿意嫁他为妻,愿意成为这清周城的城后!” 红尚书听到这个答案,愣住了片刻,良久,才反应过來,忙跪下道:“微臣参见城后!” 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尚书大人,婕蓝沒有半点兴奋,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可笑,可是除了这法子之外,又还能怎样呢? 红尚书很快出了迎松阁前去通报城主此事了,而婕蓝却告诉他她想再在这里待一阵再走,红尚书知她心思,想既然已经答应,也就无所谓了,所以答应她让她留在此处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婕蓝都只是呆呆地凝望着承风,良久,才细声道:“我嫁给这城主,你说好吗?应该让你见见他的,毕竟他将來会成为我的丈夫,只可惜当你醒來的时候我已经是这座城池的城后了,而你不知道伤好以后,会去哪里,是留在我身边,还是去王城,还是流浪于这世间,可是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想念着你的,因为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而不是此生被禁锢在这城廷之中,成为一个无用的女人!” 但是现在,我最希望的只是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的感情,我的自由,我的仇恨都可抛下,只要你活着,我才能赎回我所犯下的那些错,也偿还欠你的恩情。 世间很快就过去,阁外的侍卫进來催婕蓝回‘蕉兰殿’,婕蓝看着沉睡中的承风,只期盼着,等到下次再见时,他已经醒过來,面对面地说着话。 婕蓝随着侍卫出了‘迎松阁’,朝‘蕉兰殿’走去,在这段路程中,婕蓝从來沒有觉得这么遥远过,仿佛她每多走一步,就离承风多了一份距离,最后彼此间遥远到已经无法触及。 城廷中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所有回路中,遇到的那些宫女都极其恭敬地向她行李,而等她回到‘蕉兰殿’时,此处竟然都已经挂上了红缎带,红灯笼等,整个殿阁一派喜庆的样子,好似在催着她赶快完婚一般。 宫女服侍婕蓝梳妆,她们采來香花替她沐浴,满室的花香气宜人心脾,所有的宫女也都兴奋不已,面上都展露着笑容,可是谁又知道婕蓝的内心却似在流血一般痛苦难受,她真恨不得逃出这城廷,去到自己的天地,可是她却是身不由己。 沐浴完之后,宫女们便为她准备好一套极其华丽贵气的鹅黄色长裙,那裙上绣着一只金色凤凰,轻盈的长裙穿在身上犹如仙女一般,将婕蓝衬托得华美异常。 当她上了胭脂,化上淡妆时,婕蓝更显得明艳动人,仿佛一株怒放的海棠花,在这城廷里傲然绽放,但是这朵怒放的花容上却是满腹愁虑与心伤,仿佛她的心已死,又或许他的心被封闭在了最深处,无法再敞开。 当宫女将打造精致的朱钗插上他的发髻时,一切装扮妥当,宫女们退到两侧,让婕蓝先行,等到婕蓝出了殿门时,宫女们才款步跟上。 婕蓝走向‘太和殿’,当她见到在殿门外迎候自己的虞庆时,却是满腹的伤感,这个男子便是自己此生所依的人,可是她的心里明明沒有他,却因为责任而嫁于他。虽然这是场不公平的交易,可是就算欺骗了他又如何,他终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虞庆迎了上來,此时的他丝毫沒有以往的憔悴之色,反而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好似他的病在一瞬间奇迹般好了般,竟让人有些无法相信,他握住婕蓝的双手,诚恳道:“你真的真心愿意成为城后吗?” “若非真心,又岂肯答应!”就算说谎,婕蓝也不在乎的,现在的她除了救活承风之外,又还能在乎什么呢? “那就好,那就好,本主说过,我要的是你的真心,只有是你的真心本主才愿意接纳,能娶你为妻,是本主的荣幸,你能嫁于本主,却也是你明智之选!”他此时的话听來有些傲气,已经沒有以前那般谦卑,不过作为城主,会这样也是想当然的:“我想定于五天后完婚,你看怎样!” “能嫁于城主我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婕蓝想着还有第三件事要办,而承风却只剩下十天左右的性命,那么自己必须得抓紧时间。 现在在她的脑中,作为一个女子人生最重要的婚姻之事她已经完全不在乎,她只想快点结束,然后救了承风了结一切。 “好,那便在五日后完婚,本主将会将文书送达赤燕城,作为礼数你既然是赤燕城的使者,如今成为清周城的城后,那么需得请示轩明城主!” 婕蓝一惊,她冒充使者,轩明本不知情,现下他们若传达文书,岂不就让轩明知道自己冒充使者之事,就算他不愿追究,就怕赤燕城的那些官员们不肯罢休,到时说破了她的假冒身份,那岂不一切希望都破灭了,她忙阻止道:“请不要告诉轩明城主,我虽然是身有使者的令牌,但是我并非就是代表赤燕城的使者,轩明城主与我交好,她给我令牌也是让我在各城郡通行时能够自由方便!” 虞庆笑道:“这我早知道了,你在除妖的那几日我便已经派人去过赤燕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轩明城主也恳求本主对你们多加照顾,可见就连轩明城主对你也是关怀备至,但想不到最终还是我娶了你,本主真是开心极了!” 婕蓝沒想到这个城主居然早已将他们的身份做了调查,好在轩明城主知道后并沒有如实相告,反而为了保护自己对这城主派去的使者说她的令牌确实是他所给,也托他能够多加照顾。 想到这点,婕蓝怀念起故人來,她顿时泪水盈满眼眶,道:“那便依你之意,传达文书吧!” 婕蓝不知道轩明会派谁來,珞摩,麓由统领,但是不管是派谁來,能在大婚时见到他们也算心满意足了。 “现下我已经答应了城主第二件事,那么请问城主第三件事是什么?”婕蓝已经等不到五日之后,她希望尽快得到答案,能够早点完成,救好承风。 然而在这场面,在这谈及大婚的时候,自己即将迎娶的女人却关心的是另一个人的生死,这让虞庆如何能开心,他面色有那么一瞬间阴沉下來,过了许久才勉强挤出笑容,道:“这种时候何必谈这些,难道你一点不为我们即将的大婚而开心吗?” “我有一位最好的朋友命在旦夕,我岂能开心,倘若我还开心的话,那么像我这样不仁不义的人又如何值得城主去爱!”婕蓝咬牙道,眼中满是坚决与恨意。 虞庆放开了婕蓝手,嘴角扬起几分笑容,道:“是啊!本主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你,又岂能在意你去关心你最亲近的人,不过,第三件事需得等我们大婚之夜再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安心做个待嫁之女,便可!” 婕蓝还想追问,但觉虞庆已无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只得闭口不再询问,虞庆拉着她手进入太和殿,几位宫人传來御膳,虞庆携她与自己同坐一桌,宴请城辅大人和礼部尚书几位大臣,在宴请期间,君臣相互道贺,场面喜庆不已,觥筹交错间,只听见欢声笑语,酒香满殿,而婕蓝的心在这喧闹的殿堂里却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她落寞的心中仿佛冰水流过,将她所有的念想都浇灭。 03 暗夜相斗 倘若能够在这城廷中寻到一处无人之处,她真的很想放声长哭,这样才能将她一直压抑在内心的伤痛释放出去,或许因为太过悲伤的缘故,她每次拿酒樽的手都在颤抖,每日酒都会撒出來,最后她怕身旁的虞庆看出自己的不悦來,就谎称自己伤势未愈不能饮酒为理不饮酒,虞庆心情高兴,也未反对,等到他们喝得尽兴时,却听得婕蓝小心询问道:“如此大事,我希望我的朋友都能够在场为我庆祝,他们若不再,这又怎叫大婚!” 婕蓝所指的自然是龙奕和崎雪,她心里明白面上说是让崎雪和黑猪去照顾承风,其实是将他们支开不让他们跟她在一起,以免影响到她的决定最后又反悔不愿成为城后。 虞庆握着婕蓝手,温言道:“放心吧!大婚那天我会让他们陪你的,但现在,他们看來很是担心你的那位重伤的朋友,所以在为他炼制药丸呢?” “炼制药丸,不是让青君治疗承风吗?为何要炼制药丸呢?”婕蓝有些不懂。 “青君虽然拥有绝世的复生之力,但是他并非就真的可以让人复生,自然是需要配合御医的药丸方可治疗好!”虞庆紧紧握着婕蓝的手,深怕她的心离开了般。 婕蓝也不知道此话是真还是假,但既然是对承风好的,那么也就沒有什么了,毕竟这场大婚并非是自己期许的婚事,崎雪他们在反而会让自己悲伤。 婕蓝嗯了一声,也未再要求让崎雪他们陪着自己,虽感失落,却也是无可奈何。 众官员酒过三巡之后,便散了宴席,虞庆送婕蓝回‘蕉兰殿’便回正殿处理政务去了,而婕蓝一个人待在蕉兰殿中,却如度日如年,她心情焦躁惶急,不知该干些什么才能将自己苦闷的心情发泄出來,她只能静静地等到天黑,等到夜深,再期盼天明。 好似这人生已无了趣味,就只是这样一日重复一日般。 夜半之时,婕蓝实在无法入眠,她來到庭院中,闻着花香之气,顿时思念起伏,想到这个夜晚,看着远处的灯光,婕蓝再一次想起了与擎战在纵目楼时相拥的情景,只是此时想起的心思却与以往不同,现在是她已经是即将成为清周城的城后,过去的一切就算自己不告别也必须告别,这种苦痛也不知那个远在王城的人可否知道。 她站立庭院良久,在一株月桂树下,望着布满星辰的苍穹,突然间有那么一丝希望,这丝希望渺茫不已,可是她还是期盼。 她将碧落从身体内召唤出,将它抱在怀中,抚摸着它小巧而玲珑的头,她对着碧落道:“碧落,你可知道,我就要成为这清周城的城后,你说那个人若是知道后会怎样!” 碧落嗷嗷地轻声叫唤着,它伸出舌头舔舐着婕蓝的脸颊,仿佛在安慰自己的主人般。 婕蓝揉着它的身子,道:“去告诉那个王城的人,告诉他,我即将成为清周城的城后,倘若他还记得我这个人,那么请他前來清周城,为我送上一份祝福之礼吧!”她将碧落抛入空中,小巧玲珑的碧落顿时变化成骑兽模样,他俯空望着婕蓝,仿佛是在告别一般待了许久。 婕蓝轻声道:“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了你,知道吗?” 碧落在空中又轻声‘嗷’了一声,随后便转过身朝北方王城的方向飞奔而去,很快它的身影隐沒在夜色之中,带着婕蓝唯一的希望离开了。 深夜里的威风拂來,温柔地抚摸着婕蓝哀伤的面庞,风带着浓郁的桂花香气使满园都充满芬芳之味,婕蓝不想回‘蕉兰殿’,她坐在月桂树下,举起手接住飘落而下的桂花瓣,想着自己却也跟这花瓣一样,即使绽放,也逃不过飘逝的命运。 婕蓝闭目感受着身周沁人心脾的氛围时,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杀气,她忙得睁开眼,但见一柄闪着星光色彩的长剑指着她的咽喉,而那持剑之人身着黑色长衣,显然是为了防止被人轻易发现。 她心中一惊,忙得站了起來,看着这个穿着黑色斗篷遮住上半面部的人,喝问道:“你是谁!” 那持剑之人慢慢地将斗篷帽子放了下來,露出了她娇贵的容颜,只见此人双眼含怒,秀容冰冷,却正是昨日与婕蓝相斗的静公主。 婕蓝也是一惊,她听说静公主被城主责罚禁足一月,但是却沒想到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还持剑指着自己,有些恍然的婕蓝不知该如何应对,只道:“静公主为何來到此处,你用剑指着我又是何意!” “何意!”静公主有着咬牙切齿般的恨:“昨日有些人还自以为清高地说不会嫁于城兄,沒想到到现在这短短的一日,你便贴着脸皮让城主封你为城后,我虞静到现在都还未瞧见有谁如此可耻,不过无所谓,我绝不会让像你这样的人成为城后的,你也休想夺走我城兄,也休想你的身份会高于我!” 原來她只是在乎自己的城兄会不再疼爱她,在乎自己的地位受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威胁,这个骄纵无礼的公主,为着这些无聊的东西,却用剑指着她,这让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只道:“既然我答应了城主的请求愿意成为他的妻子,那么这便是事实,不管我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我都会履行我的承诺,至于我的决定是否妨碍到了你,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还有,我得提醒你,你已经被你城兄禁足,倘若我大声呼喊,要是被侍卫发现你堂堂公主不但违背君令,还深夜想來刺杀即将成为城后的我,我看你就算是再尊贵,恐怕也难逃罪责,所以,我劝你还是回你的殿阁去吧!不要再到我这里來生事,难道那天的教训还不够吗?” 不提那天的事也罢,这一提倒让这静公主更加怒火中烧,她喝道:“你以为城兄真的在意你吗?他不过是看重了你是血魔而已,城兄对血魔可是一直都很有占有欲望,所以,你对城兄來说,不过是强盛清周城的用具而已,而握,才是他的亲生妹妹,他唯一的嫡亲妹妹,你说是他疼惜我还是会维护你!” 婕蓝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像被什么针刺了一下般,有一瞬间竟缓不过气來。虽然她不爱虞庆,但是她总觉得虞庆对自己一片深情,就算此生嫁于他不甘,可是看在他一份深情上,自己也应该不是太糟糕,可是此时听來,却仿佛将她最后的一丝安慰都破灭。 静公主瞧见她面色的变化,便知道她已经信了自己所言,便笑道:“怎样,明白了吧!既然明白了还不抱着你那个要死不活的妖魔离开,不要再留在这儿,每天苦苦哀求我城兄,你这样做不觉得可耻吗?” 这个无礼到极致的静公主已经让婕蓝忍无可忍,对承风的侮辱更是让她无法原谅,她恨然道:“请公主言下宽容些,不要侮辱我朋友!” “既然怕人说,那就赶快走,不要再出现在清周城,这里不欢迎你!”静公主斥责道。 “公主若要我走可以,请你自己去跟城主说,若城主肯让我们走,那我们自不会留!”婕蓝反抗道。 静公主脸色一沉,道:“这么说你是决不会走的了!” “我已说的很明白了,还需要再说一遍吗?”婕蓝丝毫不畏惧对方。 静公主冷笑起來,道:“那别怪我不客气了!”她长剑一挺,顿时间长剑金光闪出,便直朝婕蓝的咽喉刺去。 起初婕蓝倒是小看了这公主,但是当她一剑挥來时,婕蓝感觉得到对方剑中所蕴藏的灵力绝不在自己之下,倘若自己伤势完全好了,倒还可以与她一较高下,但现在自己重伤未愈,想要赢她却是极难,并且她也不可能借助无影剑的力量,倘若稍有不慎,将其灵魂封印那便是罪过了。 婕蓝连忙召唤出光刃,边抵挡住对方的來势,边道:“我并不想跟你打斗,你快离开吧!” 静公主像发了疯一般,高喝一声,又一剑朝婕蓝死命刺來:“除非你死了,我才会罢手!” 她的剑气强盛,金色光芒刺眼强劲,婕蓝的光刃几次都被她击灭,而婕蓝也被逼得一步步不断后退。 一蓝一金的光芒照耀着这庭院,将这庭院笼罩在窒息般的死亡之中,刀剑相碰撞发出的铿然声响回荡在这城廷之中,将所有的人都惊醒。 突然间,一道金光光芒分划成两道剑气朝婕蓝激射而去,婕蓝挡住了击向自己腹间的那一击,却未挡下击向肩膀间的那道光芒,顿时,婕蓝只感到肩膀间传來‘哧’一声,皮肉飞溅,鲜血喷涌而出,她痛喊一声,便急退几步,半蹲在庭院的墙角边,她喘着粗气,用右手捂着伤口,像一头受伤的狮子警戒着敌人的进攻般,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个发了狠的静公主。 看來对方是抱着置自己于死地的心情來找她的,如果一再避让恐怕真的会被她杀死在这月桂树下。 就算要死,也不是死在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丫头手中,就算要死也不会是因为她而死。 婕蓝咬紧牙,也突然间失去理智般发起狠來,她重新站了起來,大喝一声,便挥出蓝色月刃,朝静公主挥掷而去。 顿时间蓝色月刃形成无数道像弯刀一样的利器朝静公主袭击而去,静公主也是大惊失色,她忙飞跃起來,想要逃过这月刃的攻击,但是她逃过了前面几道月刃,最后一道月刃犹如回旋刀便又重新回转过來,削中了停在半空的静公主右腿,静公主哀痛一声,便从空中摔落下來,重重地跌倒在地,她想再爬起來,可是右腿的伤口极深,稍一动伤口便钻心的疼,可是这静公主性子却是极烈,就算冒着断腿的危险,也要跟婕蓝争个输赢胜败,她想撑起身來,继续战斗。 但是婕蓝知道只要她再次站起,那么这场战斗恐怕会无休无止,她连忙忍住全身剧痛,疏忽蹿上,欺近静公主身侧,挥出月刃,对准她的咽喉,道:“你若再斗,恐怕就会命丧于此了!” 静公主双眼如电,她对婕蓝无比憎恨,她很想再起來杀了面前这个让自己惨败的人,可是她却丝毫动弹不得。 正当两人相持之下时,却听得身后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听到众人的惊呼声,而紧接着的是虞庆城主的呵责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04 禁囚 婕蓝听到后,连忙收了月刃,离开静公主身边,朝虞庆城主行了一礼,她此刻紧张无比,因为刚才自己用月刃对准静公主的咽喉的那一幕想必被他尽数看了去,也不知这城主会将如何责罚自己,因为她知道这静公主毕竟是他的亲妹妹,自己如此待对方,他又如何不着怒。 静公主一见到自己哥哥,便顿时大哭起來,她站了起來,一跛一跛地跑到虞庆身前,一把扑入他的怀中,痛哭起來:“你要是再不來,你妹妹就被那女人杀了!” 虞庆沒有回抱住静公主,而是抬头看着婕蓝,眼中充满了疑问,婕蓝沒有分辨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和他的亲妹妹比起來,孰轻孰重不用说也知道,更何况他看到的又是最后的那一幕,自己就算解释也能解释出什么呢?她索性侧过头去,一副任由他处置的意思。 本以为会立刻听到虞庆的呵责声时,婕蓝沒料到的是听到的却是‘啪’的一声响,随后是那些宫人‘啊’的一声惊呼。 婕蓝回过头看向虞庆,却见他已经将自己妹妹推出了他的怀抱,而静公主捂着自己脸,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因为惊吓过度,她的泪水也收了回去,想哭却也哭不出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待我!”静公主有些神智恍惚,一声一声地询问着。 “都怨我平时太娇惯你,才使得你如此无法无天,你竟然不听君令,私自逃出,还找城后拼斗,你可知你已经犯了死罪,倘若今日不处刑于你,你让本主如何对得起这天下百姓,如何对得起被你几次伤害的婕蓝!”虞庆严厉呵责道,丝毫沒有留情的余地。 “这么说,你要为这个女人而杀了我!”静公主怔怔地瞧着自己的哥哥,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 “这是你自找的,又怪我何來!”虞庆也闭上了眼,显得有些伤痛。 静公主突然冷笑起來:“好啊!她要杀我你装着沒看见,却要我为她这种女人而偿命,你还是我的那位哥哥吗?还是从小疼我惯我的哥哥吗?还是那个宁愿舍弃自己性命也要护着我的哥哥吗?你变了,一切都变了,你之所以会变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迷失了你的心,让你不再疼爱我了,我好恨你!”说到此处静公主已是泪如雨下,她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像被折断的那月桂花,飘落着她绝望美。 虞庆看着自己的妹妹,沒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样悲伤地瞧着,仿佛他也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悲痛,而不愿发泄出來一般。 婕蓝沒想到虞庆城主居然不责罚自己,反而要对静公主处刑,她沒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未想到虞庆竟然如此在意自己,先前静公主所说的他想拥有她只是想利用她的那番话让婕蓝觉得那不过是静公主的挑衅之言,但既然她沒有事,婕蓝也不想因此事让虞庆城主为难,她上前求恳道:“此事虽然静公主有不对,但是我也有几分责任,请看在静公主也受伤的情分上勿要再责罚她,不然我也会心有不安的!” 虞庆见婕蓝求情,忙道:“她伤你如此重,又违反君令,若不处罚岂能服众!” “现下即将是你我大婚之时,在这种时候处罚静公主,恐怕也会让我们大婚有所冲撞,所以希望虞庆城主不要再追究,就当是我和静公主切磋剑术罢了!”婕蓝虽然对这静公主很是气愤,但是总觉得她也蛮为可怜,所以也就不想因自己将事闹大。 虞庆听到婕蓝的劝言,心中也算舒了口气,毕竟这是他的妹妹,要处斩她他这个做城兄的又如何忍心得下,他忙道:“死刑可免,不过还是得让你受到责罚才行,不然你再这样骄纵枉为,迟早有一天会闯下大祸!”他对身边的一名三十來岁的侍卫道:“常侍卫,你将公主带到‘禁令监’,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十日,等得十日之后再放她出來,倘若这次再被她偷溜了出來,我便拿你试问!” 常侍卫领命,走到公主面前,拱手道:“失礼了,公主请吧!” 静公主侧目而视虞庆,那眼中所饱含的愤怒与悲伤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觉得那像一汪冰海,所触之处都让人寒冷刺骨,她沒有再说什么?只在前走着,那看似曼妙的身影却也显得落寞孤独。 婕蓝知道此事已经让这静公主对自己恨之入骨,也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她,又该如何相处。 虞庆走近婕蓝身侧,温言问道:“你的伤怎样,严不严重,真是对不住,几次让静所伤,而我这城主却是无能为力,真是对你不住!” 婕蓝摇了摇头,道:“无事的,我想静公主也只是太在乎你这个城兄了而已,所以才对我很是仇视,或许你对她好一些,她也就不会这么偏激了!” “能娶得如你这般宽宏仁善而又灵力高强的人成为城后,看來果然是本主的福气,但愿清周城有你之后会日渐昌盛,成为众城之首!”虞庆笑言道。 婕蓝听到这一番话,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般,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他心中也还是有着这样的期盼的,期盼自己能给这个城池带來繁荣,让这清周城成为首城之度,原來静公主所说的那番话并非是妄言,而是说中了她城兄的心思,只是自己一味地相信他只是因为深爱自己才如此执着。 想到这点,婕蓝都觉得自己好可笑,身体上的疼痛也在这一刻再次传了过去,让她再难支撑住沉重的身体,昏晕过去倒在地上。 虞庆一惊,忙将婕蓝扶了起來,唤道:“蓝,蓝!”但是无论怎样呼喊,婕蓝都沉沉地无法清醒过來,他连忙将她抱起,带回‘蕉兰殿’,他将她放到床榻上,命黎公公速去召御医,黎公公赶紧退出。 虞庆紧紧握着婕蓝手,他觉得婕蓝的手冰凉刺骨,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轻轻地揉搓着,希望能给她点温度。 睡梦中的婕蓝感觉有人这样待自己,却也有几分感到,可是她很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是沉重的眼皮却始终无法睁开來,只得这样任由他揉搓着,片刻之后,婕蓝觉得已经很累很累了,连保持的最后一丝意识都失去,终于完全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将近日中时,婕蓝才醒了过來,她一醒,身边的宫女都急忙过來伺候,端药的端药,拿水的拿水,取衣的取衣,顿时间人头攒动,整个屋子里的人仿佛都在为她而奔波。 只听到其中一个宫人道:“快去禀报主上,就说婕蓝使者已经醒了!” 随后一名宫人便出了殿,看來是去向虞庆城主通报去了。 婕蓝其实并不想见到虞庆,她喝完药,便觉有些困顿,还想再歇息片刻,只道:“你们让城主不要再來蕉兰殿了,就说我吃了药又睡下了!” 服侍她喝药的那宫女显然有难色,道:“主上担心了你一夜,小姐就算不见主上,我们也需向主上报个平安,不然主上会很担心!” “担心我一夜!”婕蓝疑问道。 那宫女点了点头:“是啊!主上昨夜一直守在小姐身边,直到天亮御医说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才离去,主上离去的时候都还在担心你,命我们要好生伺候,想來小姐真有福气,能成为城后,还能得主上如此倾心相待,这可是很少见的事!” “他一夜守着自己,那么昨夜手间传來的感觉是他的!”婕蓝默默想着,她突然有些迷惑了,不知道虞庆究竟是真爱自己,还是假的,不过无论真还是假,她的感情都未搀和进去,只不过是场交易,用自己的情感交易承风的性命。虽然这样做的自己很卑鄙,但是她也不后悔,因为她放弃了一切來答应对方,这对她來说,也是一种绝望。 婕蓝最终还是让宫人告诉城主让他不要过來打扰她休息,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四天,随后准备戴上凤冠,成为这清周城的城后。 顿时间,宫中都开始繁忙起來,挂灯笼,备缎带,贴囍字,采办喜宴食材,打扫宫廷,缝制婚服等等,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着,但整个城廷却也洋溢着喜气,但婕蓝的心却并未关心此事半点,也从來沒有露出半点笑容,服侍她的宫女都觉得异常奇怪。虽然很好奇但是谁也不敢问,只得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就这样过了三日,第四日时,婕蓝见日期将近,便开始焦躁不安起來,她真的好想逃出去,可是身有责任却又无法逃避,她一个人待在‘蕉兰殿’中不许任何宫人进屋來伺候,那些宫人从未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都远远逃了开,不敢打扰。 婕蓝坐在床上,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可笑,仿佛成了笼中的一只小鸟,供人玩乐,供人摆布,而自己也永远将被禁锢在这牢笼之中,无法出得去,她从來沒像现在这样盼望这黑夜永远不要过去,她永远希望这天空不要亮起來。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她的空想,她自己坐在地上,靠在床栏,环抱着双腿,突然间痛哭了起來,就算是痛哭却也发不出声音,因为她害怕被人听见,害怕被这些宫人将自己哭泣的事传到城主那里去,会无法完成第二件事。 原來到了这种时候,自己还是无法放下那些责任,更无法好好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她真的从來沒像现在这样觉得委屈,她就这样无声地哭了很久很久,等到月悬高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下來时,她才觉得哭得有些累了,婕蓝擦了干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呼了几口气,站了起來,许是哭得久了,身体竟有些虚脱,刚站起时,竟有一阵眩晕。 05 侍魔者茗棋 她到桌前去倒了茶,坐在那里抿口喝了,清凉的茶水下去,婕蓝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对明天也不显得那么绝望那么悲观,她正准备回去休息时,却突见窗棂上有一道身影晃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感到格外骇异,她侧过头去却见窗棂边有个白色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也包裹着白色的头巾,月光洒落在他面上,看起來倒像个幽灵一般,婕蓝与悲伤中冷不防地瞧见此人,自然是吓了一跳,她冷静下來后,立时喝令道:“谁!” 那人影听到婕蓝的喝问,立刻闪身离开,逃了开去,婕蓝不知道此人为何窥伺她,又有何目的,她忙得打开殿门,朝那人影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过令婕蓝在意的是,平时这殿门外都是有侍卫看守的,可是此时蕉兰殿却沒有一个人,那些侍卫也不知所踪,婕蓝也顾不得其他,只得追赶了过去。 那白色身影的速度却也极快,婕蓝追了许久才勉强追赶上,因为此人专挑偏僻之地奔逃,所以一路上也未撞见巡逻的侍卫和宫人太监等,追到后來,到了一处宫殿处,此处宫殿与其他处不同,显得意外的冷清阴森,殿门前的落叶已积满许多,院落里的树木也已枯萎,仿佛此处是块被闲置之地,至于为何会被闲置婕蓝也不清楚。 她只希望能找到这个窥伺自己的人,但是那人倒真像幽灵般逃到此处后竟然就不见了身影,婕蓝感到异常纳闷,心想究竟是何人会在深夜里來窥探自己,莫非是公主派來的人,看來她是余恨未消,知道自己明天将大婚,所以派人想來刺杀她。 婕蓝思來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那么既然大致猜到对方的意图,自己留在此处反而危险,还是回去的好,但正当她欲要离开时,却听得殿阁内传來悲凉的呼喊声,那声音低沉而凄凉,在这阴森而破败的环境中听來更显恐怖。 虽然面对过无数的妖魔,但是在这热闹又禁卫森严的城廷之中,却还有这种地方,并且屋内还传出类似女人的呼喊声,这让婕蓝如何不感到害怕,可虽然害怕,婕蓝却还是异常好奇,踏回去的步子又挪了回來,她握紧拳头,深呼了口气,朝这殿中走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走到殿门前时,那声音就更清晰了些,听來好似是有什么人在呼救命,婕蓝心中一惊,想这殿中难道有人出事了,她忙推门而入,顿时见这殿阁内布置粗陋,或许是沒什么來人,很多地方都已经布下了蜘蛛网,婕蓝提着心小心地往里走着。 等走到殿门之后时,却见有一床榻,那床榻上有一薄被,但是看來却已经很久沒有人在上面睡过了,床前有一个小木桌,木桌上的杯碗都已破旧,里面的食物也是发沒霉,有些甚至成了干饼。 这屋子完全不像有人生活的模样,可是却令婕蓝惊讶的是,在床左侧的墙上,有两条铜链穿壁而过,而那锁链之下却锁着一个绿发女子,但是让人为之侧目的是,那锁链竟然是穿过这绿发女子的双手手腕的骨心而过,这样一來就相当于控制了对方的灵力,使得对方无法施展力量逃出此屋。 那绿发女子全身衣服破烂不堪,身上也脏乱无比,因为长年未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恶臭之味,而她看來也并非是人类,因为她的头顶留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她的眼睛也是绿色的瞳孔,看來她跟崎雪一样是属于半妖一类。 这女子见到婕蓝,顿时像看到一丝希望一般,忙道:“救我,救我,快救我!”因为长年未说话,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你是?”在这城廷之中居然关押着这样一个半妖,还如此残酷地对待她,婕蓝实在想不出究竟为何要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半妖。 “救我,救我!”她说來说去就只有这一句话,看來她已经被折磨了许久,到现在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你需要告诉我你是谁,为何会被锁在这里,是谁锁得你!”婕蓝见她满眼中都是恐惧之色,忙握住她双手,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只要冷静下來告诉我就好了!” “救…救青君,救他,救他!”她说起话來都在颤抖。 “青君!”婕蓝顿时紧张起來:“你说的是青魔的那个青君吗?” 这女子点了点头。 婕蓝更是骇异:“那么你是青君的侍魔者!”婕蓝看她模样,又见她是半妖,想來应该便是青魔的侍魔者了。 那女子又点了点头。 婕蓝顿时怔住了,既然是青君的侍魔者,为何会被锁在这里,为何这样折磨她,婕蓝问道:“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好吗?你告诉了我我才能帮你,知道吗?” “他们…他们想要霸占青君的力量,青君不愿,就强迫他,现在…现在青君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再不救他,他就会堕入魔道,永远无法回头了!”那女子说着说着竟哭了起來。 “什么?堕入魔道,这怎么会!”婕蓝沒想到会是这样,她知道青君若是堕入了魔道的话,那么他所拥有的复生之力就会变成毁灭之力,到时别说是救承风,恐怕这清周城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的错,他们就像强盗,不,比强盗还可怕,他们禁押了青君的母亲,靠此胁迫他替他们这些人延续生命,好可恨,好可恨,他们都是一群该死的人!”这女子呵责着,怨恨已经让她有些神智迷糊。 婕蓝不禁为之动容,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这女子突然蜷缩在一起,仿佛又害怕起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好可怕,好可怕!” “你说清楚究竟是谁!”虽然婕蓝大致知道了答案,可是还是想亲耳听她说出。 “那个带城冠的人,是他,是他害得青君这么惨,是他,好可怕的男人,他每日要喝青君的血,我要杀了他将青君救出去!”那女子一直喃喃说着,恐惧的双眼中满是憎恨。 婕蓝突然间手抖了一下,她站了起來,看着这个被禁锢的女子,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般,让她久久不能平静下來,她知道这女子口中所说的便是这清周城的城主虞庆,可是怎么会是他呢?他看起來仁善和顺,待人宽厚,处事公道,爱护百姓,又岂会是这种人。 更何况此人便是明日自己要嫁的人啊!难道自己要嫁的便是这样一个外表良善,内心诡谲的人吗? 那么他对自己的所谓的真情也只是伪装出來的吗?因为只是想获得自己蓝魔的力量,而妄称对自己信誓旦旦,难道这些都是他编造的谎言而已。 婕蓝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被愚弄,她看着这绿发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茗琪!”绿衣女子缓缓答道。 婕蓝蹲下身,召唤出月刃,正准备用灵力将这铜链斩断将她救出时,却听得殿外传來呼喊声,那些人喊着婕蓝的名字,显然是那些侍卫宫人发现她失踪前來寻找的。 婕蓝想要在此时放了她,恐怕会很快被这些侍卫发现,到时不但自己会被虞庆猜忌,更有可能会连累到这女子,她忙道:“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伸张,更不要对外人说我來过知道吗?等过几日我便來救你出去,你自己要小心!”她站起身朝殿外走去,绿衣女子见她要走,忙问道:“请问,你是谁!” 婕蓝回过头來,看着这个悲戚的女子,道:“我与你的侍主同脉相连,我是蓝魔婕蓝!” 茗琪惊讶得说不出话來,她只是看着这个有着宝蓝色长发的女子,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般,她对她微微笑了一笑,这笑容是她这四年來第一次露出的笑容,为着青魔的同脉,为了可能会有的生机,她再次露出了笑容。 婕蓝看着这个被囚禁的女子,真的好希望立时能带她离开,可是她其实也跟她一样,不过是被囚禁在了这城廷之中,身不由己。 婕蓝等这些侍卫离开了此殿之外,她才出去,因为她怕被这些侍卫瞧见自己是从这里出去,随后会通报虞庆城主,那自然会引起他的猜忌,到时便对茗琪不利了。 她见这些侍卫走后,才快步朝蕉兰殿走去,刚回蕉兰殿时,那些宫人见到她回了來,都是高兴不已,忙得迎了出來,询问她到了何处去,婕蓝只是撒谎说自己到园子里走了走,并未四处走动。虽然这些宫女不信,但是既然人已回來她们为求保命也不再多问,只得通报侍卫说人已回來,那些侍卫便去通报城主。 虞庆知道后,也放了心,他料想婕蓝应该是因为大婚在即,心情郁闷所以四处走动散心,这种心情他还是能够理解的,所以也就沒在追究,只让侍卫须得好生看着,不得再出现这种情况,否则以失职论。 侍卫继续看守婕蓝,不敢再有半点疏忽,直到大婚完成之时,也不敢出半点纰漏。 婕蓝一夜里心情都无法平复,一直萦绕在她脑间的就一个问題,这虞庆城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真的如茗琪所说,为了增强自己力量,延续自己生命而每夜喝青魔的血液吗?也为了独占青魔的力量让他听命于他,替他做一些违背他心愿的事,以至于逼得青魔快失去本性,将他体内的魔性之血逼迫而出,导致他会堕入魔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虞庆城主也太残酷太恐怖了。 难道自己要嫁的就是这样一个残暴不仁自私自利而又虚伪无常的人吗? 婕蓝好想现在冲出去当面与那城主对峙,可是这样做除了白白牺牲自己和承风龙奕他们之外,什么用都沒有,无论是真还是假,现在的自己已经是箭上之弦,收不回來了。 婕蓝一夜未眠,到得第二日一清早宫人來为他梳妆打扮时,宫人见她眼圈发黑,容色憔悴,便知她并未歇息了,这些宫女都觉她生在福中不知福,这个城廷有多少女人想成为城主的女人,可是却沒有一人能得城主垂青,而偏偏得到垂青的那人却还为这而苦恼,想來都让人不服。 06 大婚 她们为婕蓝梳妆打扮,随后穿上缝制好的喜袍,精致的妆容配上那件华贵异常的红色长袍,婕蓝此时美艳到极致,这些宫女当看到如此明艳不可方物的她时,都是自惭形秽,不敢仰视。 婕蓝由八位宫女陪同下上了早已停在殿门外的凤轿,八位侍卫抬起轿子,朝正殿走去,而那八位宫女侍立轿侧,护送着未來的城后前往喜堂,受礼接封。 坐在轿中婕蓝双手紧紧扣着,紧张与绝望已经让她有些失去意志,或许很少有人像她一样,为即将成为城后而苦恼,而害怕,本來在她的心中还存有一丝念想,还想着那个远在王城的人当听到自己成为城后后会立刻前來救她,可是为何到现在都沒有听到他的信息,也沒有听到他要來这清周城的任何迹象,或许他真的已经忘了他吧!所以当他知道自己即将嫁于这虞庆城主后,也并沒有任何意见,说不定还要送上一份厚礼,作为王城的贺喜之礼。 想到这些婕蓝心口就疼得厉害,泪水想要流淌下來,可是却被婕蓝生生地忍住逼了回去,因为她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其他人瞧见自己哭泣,更不能让那城主瞧见自己的哭泣。 轿子停在了正殿门口,宫女将轿帘拉开,将婕蓝从里扶出,虞庆城主迎了过來伸出右手,婕蓝则将手放到她的手中,走到占卜师身前,那占卜师朝二人行了一礼,随后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的卦朝地一抛,形成了噬嗑之卦,那占卜师面色大惊,因他知道这噬嗑之卦是凶卦,代表夫妻将会仇恨相加之意,可是若是在此处说出卦象之意,他自己势必会给这场婚礼蒙上阴影,又会让城主不悦,因此道:“此卦乃大吉大利之卦,象征着清周城将风和雨顺,城主城后夫妻相和,瑞泽苍生,此乃祥瑞之兆!” 虞庆城主心中大喜,便赐赏,占卜仪式完毕之后,城主携着婕蓝走入了正殿,当走入正殿时,却听得传來一阵熟悉的呼唤声:“蓝,蓝!” 婕蓝连忙侧过头,朝声音來处看去,但见在正殿众官的最身后,站着的是崎雪和龙奕,他们二人都被侍卫看着,所以本想冲到婕蓝身边,可被侍卫拉住,无法脱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蓝,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会答应成为城后!”崎雪顾不得这是在大婚盛典之上,她想到的只是婕蓝的委屈,她也知道,婕蓝一定是为了救承风,所以才答应这虞庆的请求,不然,婕蓝怎肯屈就成为什么城后。 婕蓝怕崎雪会因此受到责罚,忙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呼喊,也不要再在这大殿之上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崎雪虽然懂,可哪里肯依,黑猪见她害要再喊,忙得捂住了她嘴,才使得这大殿静了下來。 虞庆道:“沒想到你的朋友却如此不愿你嫁于我,看來我这城主今后要倍加疼爱你,才能让你的朋友放心!” 红纱下的婕蓝冷冷笑道:“只要我答应了嫁于城主不就可以了,又何必在乎他们呢?城主倘若在意他们的意见,只怕今生都无法娶我为妻的!” 虞庆顿觉得婕蓝这番话中带着淡淡的恨意,他虽然很想知道为何会如此,可是却又无法问。 接下來是接见各城郡前來道贺的使者,城主拉着婕蓝的手一一朝这些使者谢礼,而当到赤燕城使者前來贺喜时,婕蓝心中却是一惊,她不知道究竟是谁來贺喜,然而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婕蓝真的几乎快要哭出來。 而那个人却正是珞摩,他一如以往一般有着硬朗的外表,也一如以往一般有着冷漠的面孔,他走到婕蓝身前,看着这个月余不见的人到如今却成为了他城的城后,这说什么他都无法相信,他怔怔地瞧着婕蓝,良久才道:“轩明城主让我替他向你问好,他让我向你转达一句话,说你可曾记得你们初遇时你是要去何处!” 婕蓝的这句话让她仿佛被惊雷击中,她怔立当地,握着使者的手也在颤颤发抖,或许其他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婕蓝知道,轩明城主传达这句话过來,是在告诉她,以前她可以舍弃性命去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从不退却,可如今为何要留在这清周城,成为城后,而丢弃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是婕蓝如何不想离开,但是她也是无可奈何,她只道:“请你转达给轩明城主,就说他可曾还记得那些被困在北炎地的子民,他可曾对他们善待!” 珞摩听了这句话,顿时明白了,婕蓝提到北炎地的那些囚徒,便知她话中的意思是无可奈何,又无力抗争,所以只得认命,她希望有人來搭救于她,可是却不知能否盼到。 珞摩怒视着婕蓝身旁的那虞庆城主,道:“虞庆城主果然是好眼光,居然选中了被我们赤燕城臣民皆爱戴的婕蓝小姐!” “我相信这是本主与婕蓝之间的缘分,也感谢你们赤燕城的子民也如此爱戴本主的城后,本主势必会好生相待于她,不会令你们赤燕城子民失望!”虽然语言温和,可是婕蓝和珞摩都听得出來,这话中带着较劲的意思,也带着一些愤怒。 珞摩看着婕蓝,自己却也是无可奈何帮不上忙,他就算再怎么想要将婕蓝救出去,可也不能在这他城的正殿之上将婕蓝抢走救出,并且婕蓝说过,她是身不由己,那说明是有什么事羁绊着她才使得她无法脱身,因此只得答应这城主的要求,若自己鲁莽行动恐怕只会让她为难。 “那便望这是虞庆城主的福气了!”珞摩话中有话,仿佛在警告虞庆,硬要强迫婕蓝与他一起,只会给他带來灾祸一般。 婕蓝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共历过生死的硬冷男子,顿觉过去的那些岁月还历历在目,只可惜那些日子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虞庆紧紧握着婕蓝的手,因为握得太紧,婕蓝只感腕间有一些疼,看來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还是很在意珞摩所说的话的,不然又怎的那么生气。 珞摩的到來并沒有改变什么?婚礼按部就班地照常举行,接见完使者之后,便要开始正式举行结婚仪式,黎公公展开令旨,宣读起來,只听上面写道: 昌盛之世,万民同庆,鹊喜春闹,牡丹争艳,君令召下,赐卿红莲,然婕蓝乃天之降女,仁善英勇,聪慧美丽,得民心所向,能母仪天下,主封其为清周城后,敬遵圣恩,庇佑清周。 黎公公念完之后,婕蓝本应接旨受封,但是她却迟疑着久久未曾接旨,这令当场的大臣都很是惊异,相互嘀咕起來。 婕蓝知道只要一接旨,自己便成为城后,无法再改变了,她也知道自己只要接旨,就算完成了第二件事,那么相救承风也算近了一步了,可是这种时候,婕蓝脑间闪现的却是昨夜里那个叫茗琪的女子的身影,耳边不住回荡着的也是她的悲喊声。 如果她所说的是事实,那么自己真的要嫁给这样一个虚伪残暴的人吗? 正当她难以抉择时,却听得正殿中传來一阵笑声,那笑声好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见过,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朝那声音來处望去,但见一位身着紫金长袍的俊美男子从殿外大踏步地走了进來,而此人却正是虞庆的弟弟虞宁。 他走到婕蓝身前,对有些不悦的虞庆城主道:“沒想到城兄大喜的日子,却不让侍从通知城弟一声,城兄这却是何意!” 虞庆微微笑道:“城弟每日贪图玩乐,本主也怕搅了你的兴致,便未有通报,不过城弟现下既然自己來了,城兄也颇为高兴,便请等会多饮几杯再回你的‘永赫殿’!” 虞宁却对饮酒沒什么兴趣,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婕蓝,叹道:“沒想到前些日看着还一般的女子今日这盛装打扮下却也有几分姿色,看來城弟我的眼光还是拙了些,未有城兄这般有远见!” 虞庆和婕蓝听到这番话都感不悦,虞庆有些愠怒,道:“城弟想必是醉了,还是先下去吧!等婕蓝接过封旨之后,再说!” 虞宁却沒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他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婕蓝,最后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城兄想必是被她骗了,你可知她可是个轻浮无比的女人,这种女人你也要取!” “你胡说什么?”虞庆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难道城兄不信我的话,你若不信便问她,昨晚她去了哪儿!”虞宁大喝喝问道。 众臣一片哗然,都愕然瞧着婕蓝,满是疑问。 而婕蓝自己也是惊愕无比,心想难道自己闯入那禁地被这世子见到,他现在就要向他城兄透露出來吗?那自己和那女子岂不都要因此受罪,而一切也都白费了吗? 正自愁虑时,却听得虞庆怒道:“你说什么本主也不会信,你还是走吧!”他脸气得通红,但是这份生气显然不仅仅是因为虞宁的胡闹,也因为他心里也起了怀疑,毕竟昨夜里婕蓝突然消失不见,到一个时辰之后才返回‘蕉兰殿’,这期间她去了哪儿,做过什么?想必谁都想知道。 07 杖责 “城兄可真是令我这做弟弟的失望,可是就算城兄拦阻,我为了城兄的幸福也不得不说!”那虞宁突然怒指着婕蓝道:“这女子昨夜其实是來找我!” 在场所有人包括婕蓝都是愕然呆立,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婕蓝或许太紧张的缘故,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说什么?”虞庆无法相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女人前來找我,说她并不想嫁给你,可是你却逼她,她不得不嫁,并且她说就算她嫁给了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得了第三件事,到时救不了她要救的人,她还说她不相信你会信守承诺救人,所以她便來求我,说只要我答应救她朋友,她也可嫁于我,城兄,你说这样的女人你也要娶吗?”虞宁的话简直让在场的人全然愤怒,都恨不得将婕蓝立时拖出这圣殿之中。 “你胡说,我何曾找过你,又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你为何冤枉我!”这次换做婕蓝怒吼起來。 “你瞧,她做了却还不承认,这样狡诈的女人你也怎放心日夜让她待在你身边,我这个做弟弟的都很是担心!”虞宁此刻依然不忘贬低婕蓝几句。 就算自己确实不愿意嫁给这个虞庆城主,可是这个虞宁如此冤枉自己,婕蓝如何肯受,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有何意图。 “你…你…”婕蓝真不知该怎么骂这个人才能解除大家对自己的误会,可是她想就算自己骂这个人,恐怕也挽回不了众臣对自己的印象,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这样一个善变的女人,所有人都会鄙夷而唾骂她。 婕蓝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她怒视着面前这个荒唐之极的人,她怎样都想不出这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何要如此做。(.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虞庆城主握着婕蓝的手更加紧了,几乎要将她手腕捏断一般,婕蓝感受着从对方传过來的力道,便知道对方已处于盛怒之中,她想这种时候,也不知这虞庆城主会如此对待自己,是马上让侍卫将她带入监牢,还是立刻将她拖出去斩首,婕蓝实在不知道会怎样。 沉闷的大殿里已经开始骚动起來,一些使者担心着婕蓝的命运,一些使者看着戏般看着这场闹剧,而一些人却是咒骂婕蓝,觉得世上怎有如此的女人,会在大婚前做出这样背叛未來丈夫的事,更何况还是跟城主的弟弟。 过了许久,突然听到虞庆城主大喝一声,怒道:“來人!” 守在殿外的四名侍卫进了來,众人都以为会立刻将婕蓝带押下去,但却那虞庆道:“将这喝酒闹事说疯话的人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众臣大惊失色,都未想到城主居然是处罚他的弟弟,而去维护身边的这个女人。 而婕蓝也是异常吃惊,她抬首瞧着身旁这个男子,见他冷漠的外表竟丝毫不为所动,婕蓝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惊异,只觉得这一切都变化得太突然,好似她成了个众矢之的,却又仿佛是个局外人,只能旁观着这场戏的发展,却无法改变它。 “城兄刚才说什么?重责我,我不会听错吧!”虞宁显然也很不服气。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将他押解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虞庆城主毫无表情地说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应该立刻停止婚礼,不要再娶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虞宁大吼道。 “我相信婕蓝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品质如此本主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不是城弟你可以挑拨的便可挑拨,就算你怎么不喜欢本主娶婕蓝为妻,你也不该在圣殿之上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让他城笑话我城,若你罚你,此后我城的尊严法令何在,带下去!”虞庆沒有半点饶恕的意思,话一出便让大殿之上所有私下谈论的人立刻禁了口。 侍卫虽然不敢对世子出手,但是主上有命,他们也不敢违抗,因此道:“失礼了!”便将虞宁押解起來。 虞宁一把将他们推开,道:“我自己会走,不用你们帮忙!”他在出大殿之前,瞧了一旁婕蓝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他所叹的一口气却让婕蓝疑惑不已,她不知道他是后悔自己做了这件事,还是叹息自己终将还是会成为城后。 婕蓝不知道为何,再次看到虞宁的面孔时,从他的面庞上看不到任何怨恨之气,反而是满脸的担忧,婕蓝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 虞宁被带出去之后,虞庆朝黎公公道:“吉时快过,让城后接旨!” 黎公公或许还从混乱中沒有回过神來,听到城主的命令,才反应过來,忙将封令双手呈递给婕蓝,等待接受接过。 婕蓝看着这封令,迟疑着沒有接过,她冷静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何不信你弟弟所说的话!” “我已经说过了,我相信你的品格!”虞庆的言语冰冷,已经沒有了半点温度。 婕蓝不知为何。虽然应该很感谢这个城主在最后选择了相信自己,可是婕蓝却丝毫感觉不到他愉悦的心情,或许他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才选择这样做吧!而实则心中早已对自己痛恨不已,婕蓝在心中冷笑了几下,暗想道:“好可笑啊!婕蓝,你在期待什么呢?你明明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他,可为何还要要求对方全心來喜欢你,这只不过是一场交易,就算对方娶自己有何意图,那也是一场交易,你何必还期许更多呢?还是说,你还在期盼那个人能到來,能在自己已经到绝境的时候救自己一把,真是可笑啊!自己救不了自己,怎能去期盼别人,期盼不到,就去怨恨他吗?” 婕蓝突然流下两行泪,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她知道自己就算想逃避,也已经晚了,她伸出手,准备接过封令,当指尖触及到封令时,却突然听到殿外一位兵士跑了进來,急道:“禀报主上,城外有一大批神兽团莅临,属下确认过,说是王城的少君亲自來到清周城,请主上示下,该如何回礼!” 婕蓝听到这句话,惊愕得手颤抖了一下,随后不由自主将手缩了回來,转过身看着那士兵,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的,她只颤声道:“他真的來了吗?” 虞庆城主和在场的大臣也未预料到王城的少君居然会莅临本城,他们此前沒接到任何下达的文书,也沒将城主大婚之事上书王城,为何王城的少君会偏偏在这时候出现。 城辅大人忙走上前,朝那士兵问道:“你确定那是王城的少君吗?” “他们举着的是王城的旗号,并对属下说让属下前來通报城主,要让城主亲自出城去迎接,属下便前來禀告!”士兵回道。 城辅大人也是疑惑不解,但是既然少君來到本城,便不能失了礼数,忙道:“主上和微臣应立时前往城口迎接少君,大婚之事看还得暂缓!” “接过封令之后再去迎接又如何,难道还怕耽搁这片刻!”虞庆显得有些气恼,对这所谓的少君的到來并不怎么高兴。 “恐怕不行,倘若被王城的少君知道主上在得知他尊驾已到,而未立刻前去迎驾的话,恐怕会遭到少君的迁怒,到时会说主上对王城不敬,如此怪罪下來主上岂不无法澄清!”城辅劝道。 虞庆面色阴冷,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过了片刻才将心情平复下來,道:“好,摆驾迎接少君,众臣与众使者都随本主前往接驾!”他说完之后看向婕蓝,道:“黎公公将婕蓝送至本主的太和殿,等本主迎驾之后再与城后相续!” 婕蓝一惊,面色惨白下來,将自己送往太和殿的意思不就是要自己还未接令便想让自己成为他的女人吗?婕蓝想拒绝,可是却被虞庆堵了回來,道:“你无论何时接令,都将是我虞庆的妻子,少君來了也正好,正可为我们证婚,你便好生在太和殿里相侯,本主会命宫人侍卫照看着你的!” 婕蓝无法抗拒,只得听从这个男人的摆布,她随从黎公公出了大殿,而其他使节和大臣都开始商议该如何迎接王城少君。 黑猪和崎雪则又被侍卫押了下去,他们本來想摆脱侍卫到婕蓝身边时,婕蓝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鲁莽,黑猪便听从婕蓝的吩咐让崎雪也不要反抗,静待少君的到來。 无论怎样,他的到來就像是海洋中的一块浮木,成为众多落海之人唯一靠岸的希望。 08 擎战归来 虞庆城主和城辅等人乘坐骑兽出了城门,便见到王城浩浩荡荡的队伍果然在城外等候,他们立刻按下云头,落到离少君他们位置大约百丈之外,随后步行走到少君身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虞庆初次见到王城的少君,还以为是怎样古板木讷的人,但是当见他面容比白玉更有神采,眼眸比星辰更有光耀,他黑发挽起,碧色的瞳孔散发出神秘而慑人心魄的力量,身着一件黑色绣金长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长靴,腰间系一条白玉纹兽腰带,他看起來神威华贵,俊美而富有傲然之气,这种气势无论谁遇到都会被压迫下去。 虞庆很少敬服过他人,但这少君却让他心中不由叹服起來,但是就算如此,他究竟有几分能力能成为王城少君,这却还未知呢? 虞庆朝擎战作了一礼,道:“不知少君驾到,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擎战吟吟笑道:“是本君自己突然前來,你们又如何远迎,倘若远迎了,岂不是说王城少君的行踪就如此容易地被人窥伺了去!” 虞庆沒想到这少君说话不讲礼数,竟毫无顾忌地揶揄他,虞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才道:“这世上又有何人敢窥伺少君行踪,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想必也是愚蠢之至的人,既然少君來到贵城,且不知是为何事!” 擎战沉吟片刻,并不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題,只道:“我路经此地,但听清周城城主大婚之事,便想途中口渴,何不前來讨杯喜酒來喝,所以就停驻于此了!” “少君若要参加本主的婚宴,自是本主的荣幸,大婚还未结束,少君此时进城,还可为本主与城后作君证,这将是本主和未來城后的殊荣!”虞庆婉转道。 “哦,是吗?那本君倒要讨上这杯酒,在此叨扰几日了!”擎战微微笑道。 虞庆心中实在揣测不透这少君突然來到青周城是为何故,但是只要不影响他娶婕蓝为妻便可,其他的事等到大婚之后与婕蓝行了夫妻之礼再与这少君周旋便可,他请擎战上马,与他同行,此时城门大开,将众人迎了进去。 进了城廷之后,城辅大人本想先为少君安排歇息之处,但擎战却说不要因此延误了大婚吉时,先举行完大婚仪式,再歇息也不迟。 此话倒正合虞庆的心意,他命黎公公请婕蓝出來,重新举行婚礼,黎公公便领婕蓝出太和殿,前往正殿,觐见少君。 擎战坐于正殿的首位,所有大臣都站于大殿的两侧,等得片刻,便见一身红服的婕蓝在宫人的牵引下走了进來,而虞庆连忙迎上前去,握住她手,朝擎战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婕蓝的心都要颤抖一下,呼吸也变得困难起來,她不敢抬头看向端坐在上位的擎战,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抬头所看到只是虚幻。 当两人停在擎战的身前时,婕蓝的心几乎都要破腔而出,因为太过紧张,她的面颊晕红得犹如晚霞一般,而她的手心也渗出了冷汗。 擎战站了起來,微微笑着,看着眼前被红纱遮住面容的婕蓝,突然间有种愧疚有种欣喜,可是他却又不能表露出丝毫,一旁的黎公公将那城后的封令双手呈了过來,擎战接过封令,展开看后,笑道:“此女当真能母仪天下吗?” 冷不防问出这一句,虞庆有些疑惑,但他思虑片刻后,只道:“虽然本主跟婕蓝相处时日较短,但是她英勇善良,为清周城除却火龙,解百姓忧患,因此深得百姓爱戴,所以让婕蓝成为清周城的城后,是众民所望,自然可母仪天下!” “是吗?可是本君却要说她沒有资格成为一城之后!”擎战吟吟笑着,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可是他却说得无比轻巧。 虞庆仿佛明白了这少君的來意,只是他疑惑的是,他为何要如此做,为何要阻止他娶婕蓝,他冷言道:“不知少君何意!” “在赤燕城的时候,你可知这个女人曾对我做过什么?”擎战面上虽依然带着笑容,但言语已经变得强硬起來,那股王城少君所具有的威严气势尽露无遗。 婕蓝也是一惊,他不知擎战时要说什么?莫非也要跟那虞宁一样,将她和他纵目楼所做过的事告诉这虞庆城主,难道今天被人毁一次声誉不够,还要被这个人再來毁一次,婕蓝惊愕地张大了嘴,真恨不得将擎战赶出这里。 虞庆却冷笑道:“方才本主城主也几乎问过我这句话,却未想到少君也來问上这一句,既然少君欲说,我也会静心聆听!” “哦,是吗?那看來你身边这个女子招惹的人还真不少,既然如此看來她还得罪加一等了,在赤燕城时,她屡次冒犯于我,差点要了本君性命,如此的女子本君还未问罪,岂可成为清周城的城后!”擎战厉言道。 “纵然婕蓝对少君有何冒犯,那也是在赤燕城的事,那时少君未有追究,何故此时再來问罪!”虞庆并不退让,言辞争辩道。 “此中缘由我并不需向虞庆城主禀报,不过你若不信可问赤燕城的珞摩将军!”擎战语气越來越重,顿时间大殿之中,俨然变成了城主与少君的辩驳之地,那些臣子与外使听到两人的争论声都是既奇又惊,但他们也不能插入进來,所以只得静听着,敲着事态的变化。 珞摩听到擎战提及自己,便走了出來,他对擎战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虽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也有什么意图,但是他明白擎战对婕蓝情意颇深,定然不会害婕蓝的,因此道:“此话我本來在初次见到城主的时候便想提起,但是碍于情面未有说明,但现下擎战少君既然追究起來。虽然我与婕蓝是故友,却也包庇不得,在赤燕城时,婕蓝确实曾两次差点杀害少君,当时因为少君有要事回王城,再加上轩明少主求情,所以暂时不追究!” 擎战沒想到珞摩圆谎的能力倒是颇为厉害,朝他笑了笑,道:“便是如此,现下听说此女子蒙骗了你,即将成为清周城的城主,本君自然不得坐视不理,不然岂不让她蒙骗了城主!” 到此时,虞庆不知道是该顺从擎战的话放弃婕蓝将她归还于他,还是说该强硬到底,继续与他周旋,可是若在此时就放弃大婚,那他岂不成了清周城的笑话,也让他城的城主瞧不起,他忙道:“我想少君宽宏仁厚,应该不会计较婕蓝的过失,并且就算婕蓝有何冒犯,想必也是无心之过,少君又怎会真的再计较,本主在此为婕蓝请求饶她过往过错,有何罪责本主与她将会在大婚之后一律承担!” 擎战沒想到话到这种境地,这虞庆居然还是不肯放手,倔强固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脸色顿时微微沉了下來,语气有些加重,道:“本君作为‘御灋组’的少君,事无巨细,都将按令而行,岂会因私人情感而放手不管,倘若本君饶过她的冒犯无礼之罪,那本君的部下以及王城臣民又当如此,这对他们又该如何交待!”沉吟片刻后,擎战续道:“更何况罪人自身还未说话,你如何与她共同承担罪责,或许她根本不愿呢?” 虞庆一听,仿佛已经被逼入了绝路,他只得对身旁的婕蓝道:“我对你真心诚挚,想必你也感受到了,现下本主并不怕王城法令,要与你一起承担,你可愿意!” 婕蓝空落的心突然紧绷起來,她抬头看着擎战,当他们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在一起时,过往的一切回忆瞬间都涌了上來,在婕蓝的脑海中,擎战的模样,他的身影,他的笑容,在自己的梦中,在自己思念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可是?却永远沒有现在这样真实,她突然间很想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出,抚摸一下对方的轮廓,看是否是虚影幻境,看是否会一碰即化,只能这样,才能让她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假的,擎战真的为自己來到了清周城。 此时情绪激动,万念起伏的婕蓝,她的心在听说擎战已到清周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带走,又怎会为身旁这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城主共同承担什么罪责,可是她却不能直接回答,因为她还有顾虑,她只道:“这是我与少君之间的事,不愿城主为我承担,不然婕蓝会深感惶恐,怕为你的子民所怨恨!” “我的子民岂会怨恨我所选择的女子,还是说你是要抛弃所有包括你那些朋友独自跟这擎战少君离开,这难道会就是你要做的事!”虞庆惶急起來,连忙将提醒婕蓝承风的事,迫使她无法做出决断。 婕蓝也惊异起來,她方才只想到了擎战,却将承风忘记了,她倘若在此背信不嫁于他,那就等于自己放弃了救承风,那么自己努力到现在岂不等于白费,婕蓝看着擎战,心中只想:“就算你來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依然有我自己的责任要去完成,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能來到这里,就算能在嫁于他人前看你一眼也算是今生无憾!” “我愿意跟城主…”婕蓝颤微着说出自己的答案,可是话到一半时,却被擎战打断了,只听得擎战对虞庆道:“本君这次來,除了带走婕蓝之外,还有两个人需得让虞庆城主将他们送还王城!”虞庆虽说得和颜悦色,可话中却带着命令的口气。 虞庆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般,忙道:“不知少君想从我城中带走什么?” “白魔承风和青魔畋青!”擎战铿然道。 婕蓝和虞庆都是一惊,他们沒想到擎战居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仿佛在來之前就对清周城做了一番调查般,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虞庆脸色瞬间沉了下來,道:“少君何以要带走这二人!” “白魔向來便是王城圣者之尊,现下听说白魔已经完全觉醒,那么他便该回到王城,成为王城的守护者,庇佑天下苍生,而青魔是万物生命之源,是这血瀛国的命脉所在,岂可轻易将青魔放在城郡之中,自然得回到王城,此番道理本君想不用我多说,虞庆城主也该明白吧!至于虞庆城主四年來私自将青魔召至城廷,而不朝王城上书,此番罪本君暂且搁下不预追究,这也算初來贵城对贵城格外的恩泽,我相信虞庆城主是明理之人,不用本君再说第二次便能明白!”擎战威严道。 09 相思 他的这番话既断了虞庆的念头,也解除了婕蓝的困境,只要承风和青君都被擎战带走,这样一來就不用虞庆首肯才能救治承风了,而自己也不用守什么誓约,嫁于虞庆。 虞庆沉默良久,阴郁的面上满是阴暗的色彩,仿佛一瞬间激起了他所有的愤怒,他放开了婕蓝的手,就这样怒视着擎战,道:“有一件事并非如少君所说,白魔承风是婕蓝带來求本主救治的,而青魔畋青则是百姓敬献而來,本主见他是一孩子,因此留在身边多加照看,本主也想过让青魔前往王城,但青魔自己不愿去,说愿意留在本主身边与我为伴。虽然圣令有言,血魔皆应由王城所命,但圣令也有言道,血魔只要不危害王城,便可自由定其处所,不必受王城约束,所以本主一切也是按照青魔的意思而为,并无罪有过!” 擎战淡然笑道:“自是如此,那便等青魔见过本君后再做定夺,想必虞庆城主不会介意!” 虞庆沉吟片刻,面色有些凝重,道:“君有所令,本主自然不会推辞!” 擎战再看向婕蓝,双眸定定地瞧着她,仿佛在告诉婕蓝,这里一切有我,不要再自己一个人背负那些重责,而做出自己不愿的事了,婕蓝也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微微露出笑容,眼睛湿润起來,她将盖在头顶的红纱取下,对虞庆城主道:“虽觉对虞庆城主很歉然,但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我只愿自己來承担,现下我只是一名罪人,如果还贪恋城后之位,那便是欺瞒城主,我并不想再错将下來,所以请饶恕我的无礼,答应城主的第二件事我无法按约完成了!” 虞庆顿时怔在当处,怔怔地瞧着婕蓝,良久都沒有说话,随后他突然露出凛冽的笑容,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本主也不会强人所难,倘若知道蓝魔是出尔反尔不重情义之人,我虞庆又何必对你倾心相许,黎公公!” 那黎公公躬着身颤微地走到城主面前,道:“奴才在!” “将这大殿里所有仪式都撤了,随后重设酒宴,为王城少君洗尘!”虞庆的言语中明显带着怒气,仿佛他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火,此刻火苗一起,即将燃烧整个荒原。 黎公公不敢怠慢,忙得应了声,随后躬身出了城殿,命宫人太监都清理大殿,又将城廷里各处都挂满的缎带、彩球、喜帖、灯笼等都摘下來,一处不留。 看着今日的婚事突然变成这样,婕蓝到现在都是恍如梦中,此时的她被擎战的随从裂勃看押在‘蕉兰殿’,不过虽说是看押,实则是保护,看押不过是擎战说于虞庆听的借词而已。 婕蓝做梦都沒想到,此时的自己竟还能保持着原來的面貌,还能被人称呼着婕蓝而非城后,她多少有些欣慰有些喜悦,可是想到自己背信弃义,想到自己最初因为要救承风而答应嫁于虞庆,可是现下擎战一來,知道承风会有救,自己就立刻毁信弃他而去,换做谁应该都会痛恨她吧!毕竟自己如此愚弄了一个人的感情,更何况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城主,而他又对自己一往情深,想到这些,婕蓝都觉得自己好自私,她实在无法想象像自己这样的女人有何颜面再见虞庆城主,倘若承风能早日得救,那就可离开此地,抛弃这些纷纷扰扰的事,不再痛苦纠缠。 裂勃见屋中的婕蓝左右徘徊,看起來好像非常的心绪不安,他知道少君对这个女子格外上心,便走入殿中,询问道:“你是在担心少君,还是在担心白魔,更或者是在担心虞庆城主!” 婕蓝面上一红,道:“无论是谁我都在担心,他们酒宴要何时结束!” “恐怕要将近亥时才能完宴,我很想知道,当然,恐怕少君也很想知道,你究竟为何会到这清周城來,又莫名其妙地会成为城后!”裂勃见四下里无人,也就问道。 “说來话长,是因为承风被天女的斩魔剑刺中,听说被此剑刺中无人能救,只得求助于青魔的复生之力方有希望,所以我们才來到清周城,但是虞庆城主说需得答应他三件事才可让青魔为承风治伤,所以第二件事便是让我嫁于他,事情便是这样!”婕蓝简短说來,听來沒有什么?可是裂勃也可以想象他们在这段时间经历了多少生死,有经历了多少苦难,她一个女子能撑到现在确实让人佩服。 裂勃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坚毅的女子,她现在已经换下华贵的服饰,卸下了精致的妆容,可是她还是不意间透出一股让人欣羡的气势出來,那种气势与她的美貌无关,而是在于她的内心,裂勃到现在还从來沒见过哪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心,以至于可以经历那么多事,而依然沒有退缩,怪不得少君对她总是念念不忘,想必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傲然于世的少君为之倾心吧! “沒想到我和少君他们沒离开几天,你们便发生了这么多事,其实你不必一个人去承担这一切的,你只需早日派碧落前往王城通报少君,少君自然会出面相救于你,不然也不会弄到今日这种尴尬的局面,使得少君为了救你也顾不得颜面了!”裂勃言中有些谴责之意。 婕蓝心中突得跳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会给擎战带來困扰,道:“我从未考虑过,再说他是少君,而我不过是…总之他能來我已经很感激了!” “少君对你怎样,你难道不知,少君在王城时便时刻想念着你,当得知你即将成为清周城的城后时,少君就抛下王城一切,立刻前來这里,你便知道你在少君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和少君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我也瞧得出來,少君对你的关心是从未有过的!”裂勃眼中满是柔和之色,但也有着忧虑,仿佛为少君恋上面前这个女子而感到有些害怕,这与潭棋所害怕的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这般惦记着我吗?”婕蓝有些无法相信,她曾经无数次以为擎战离开她后就将她抛到脑后,可是此刻听到裂勃所说的话,婕蓝怎不感动,怎不高兴。 “如果有假,少君又怎会在短短五天之内赶到这里,又怎会因为你初见虞庆城主便开始兴师问罪,少君从來不会这样,因为这样做会降低他的声望,可是为了你,他已经不在乎这一切了!”裂勃对婕蓝还怀疑少君对他的心感到有些气愤。 婕蓝轻咬着嘴唇,在这屋里挪动着脚步,仿佛在思考一件很费神的事一般,良久,她停了下來,吞吐着问道:“凝鹿姑娘怎样!” 裂勃仿佛知道了婕蓝的忧虑何在,他只道:“凝鹿姑娘暂时无恙,你不需要担心的,至于其他,这是王城秘事,恕我无法告诉你!” “少君不是应该娶她为妻吗?”婕蓝最终还是沒有忍耐得住,问了出來。 裂勃仿佛真有些生气了,道:“如果少君已经和凝鹿成亲的话,又怎会抛下自己的妻子前來救另外一个女子,你这不是对少君的蔑视吗?” 婕蓝并未想到裂勃会突然生起气來,只道:“我怎会蔑视他,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裂勃长呼了口气,看着这个犹疑不决的女子,他不再说什么?道:“你休息吧!少君应该还有很久才会离开酒宴,在这段时间,你除了等待还是等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急着见他还是不想见他!” “你的另一位伙伴呢?”婕蓝问了起來。 “你说的是潭棋!” 婕蓝点了点头。 “他在少君身边,少君派我來保护你,我想你也知道,潭棋并不愿与你在一起,更何况是來保护你!”裂勃说话直接,虽无恶意,但是也令婕蓝心绪烦乱,感到很是不安。 “我知道,他在或许会杀了我!”婕蓝也毫不在乎地笑着说了出來。 裂勃沒再说什么?他退出了殿阁,守在殿门外,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将这个忠心而有些温顺的他映照得如同一栋雕塑,婕蓝顿觉得安心不已,因为看见他就仿佛擎战在自己身边,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婕蓝就觉得从來未有的放松。 她沒有歇息,只是坐在扶椅上,静静地等待着擎战。虽然不知道他今晚究竟会不会來,可是她依然会等,但是或许实在是太累了,一直紧绷的弦此刻终于松了下來,她斜倚在扶椅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等到夜半之时,婕蓝突然感到身上有一阵暖意,她惊醒了过來,却见一件长袍披在自己身上,这黑色长袍却正是擎战所穿的,婕蓝一阵惊愕,忙得朝房中四围看去,但见擎战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光,显得安静而挺拔。 婕蓝站了起來,激动却又淡然道:“你來了!” 擎战侧过头來,月光将他俊美的曲线勾勒出來,看上去仿佛成了一幅画,他嘴角轻轻一扬,朝婕蓝走了过來,随后竟一把将婕蓝揽入自己的怀中,他闻着婕蓝发丝间传來的香气,顿时一阵欣喜,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來了!” 再次被擎战这样抱着,婕蓝才真实地感觉到來自对方的温度,她放开了擎战的长袍,长袍落在地面,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际,就这样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顿时泪水便控制不住,流淌下來。 10 缠绵 “我以为此生此世都将无法再遇见你,可是我做梦也沒想到居然还能看到你,还能再这样相聚在一起!”婕蓝有些泣不成声,仿佛近段时间所有的辛苦与委屈都在这个男人面前全部发泄了出來,也只有这个男人才可能让自己放松下來,不用活得那么累。 擎战将婕蓝拥抱得更紧了些,道:“我说过我们会再相聚的,怎的会无法再一起,看到你派到王城的白貂,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想着我,那我又岂会弃下思念我的女子不顾,更何况你还说你要成为城后嫁于他人,我不连忙赶來将那个想抢走你的人好生教训一顿,怎能消我我心头的气!” “你若再晚片刻,我便真的嫁给虞庆城主了,如果我真嫁给他了,你又打算怎么办!”虽然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婕蓝还是想知道擎战的答案。 “不会晚的,我岂会让你成为其他人的女人,倘若真的天要让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我会直接找到他,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他不答应,那就用决斗來定,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会将你夺过來的!”擎战的爱执着而狂烈,也有几分强势,与霸道,她抚摸着婕蓝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揉成用力越來越大,或许他也曾害怕过婕蓝会成为虞庆的城后,他也害怕过自己会晚了片刻,沒有将婕蓝救出,只是好在有惊无险,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还在自己怀中,还能闻到她的气息。 擎战放开婕蓝,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看着这个变得美丽动人的女子,擎战竟忍不住怦然心动,仿佛全身都在燃烧一般,让他的欲望无法熄灭,他只喃喃道:“好美,美得让我都已经不知道会是你了!” 婕蓝面颊羞红,道:“可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我,现在的自己我连自己都觉得奇怪,当然了,你是不会喜欢以前那个又脏又乱的我的!” 婕蓝话还未说完,就被擎战深深吻了上去,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唇间的味道再次传來,温柔而又炽烈,仿佛将一切都化在了这吻中,将本已隔断的两人又重新联系在了一起。 婕蓝知道这次她再也无法逃开擎战的怀抱了,再也无法将他从自己的脑海中忘记了,她只是回应着擎战的吻,任凭现在是身处城廷,任凭他们是危机四伏,他们只想拥有此刻,将所有的思念都溶在这吻中,将空落的心填满。 许久,两人才将彼此放开,擎战抚摸着婕蓝的面庞,道:“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会喜欢,更何况,我先遇见的是以前的你,你的一切我都会记住的!” 婕蓝放开擎战,走到窗前,她想起承风,想到他沒有几日的性命了,就感到很是担心,道:“现下我沒有完成答应虞庆城主的第二件事,就无法让他遵守承诺让青魔救承风,承风现在命在旦夕,我真的怕他会撑不过几日,那该如何是好!” “看來你还是很担心承风的安危,就跟以前一样!”擎战笑言道。 “我关心他那是自然的,不管我的感情系于谁,承风对我來说都会是极为重要的人,沒有他恐怕我早已死了,又如何还能安然活着见到你,现下他伤势沉重,我自然是忧心似焚,倘若他死了,那我也不会有活着的念头!”婕蓝此话说得极为恳切,仿佛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承风在她心中的地位。 擎战沒想到婕蓝如此在意承风,更沒想到在自己离开这短短一月间里,婕蓝与承风之间的羁绊已经如此之深,仿佛已经到了沒有他可以插入的余地。 “好,我不会再拿你和他开玩笑,不过你也放心,等明日见过青魔之后,如果沒有意外,我会让青魔离开这清周城,自然也会将白魔带走,这样你就不用受制于虞庆城主了,而承风我自然会命青魔为他疗伤!”擎战言语间颇为温柔,看來因为承风的事他也有些在意。 婕蓝沒想到事情会这样简单地解决了,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因为自己为了救他,和龙奕崎雪可说是吃尽了苦头,然而擎战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眼前所有的困难与危机解决了,看來权利这种东西果然很好用,所以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不知为何婕蓝突然有些哀伤起來,她深深地埋下了头,不想再说话,仿佛每说一句只会让他多疼一分般,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沒用,辛苦这么久都沒有将承风治疗好,如果擎战不來的话,她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救回承风,想到后果,婕蓝就觉得害怕,竟然无声抽泣了起來。 擎战不知道婕蓝何以突然哭泣,他只问道:“你这是怎的,莫非还在担心承风之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很无用,什么事都做不了,救不了母亲,救不了幽云,救不了承风,救不了所有人,这样的我活着有什么用!” 擎战看得哭得花容失色,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但是他知道婕蓝的性格,你越是劝慰她便越觉得你是在同情她,所以他只笑道:“什么时候一向骄傲自负的蓝魔竟也会有这种想法,看來是近段时间我不再身旁便对自己沒有信心了,不过我只想说,如果不是你这样苦苦支撑,恐怕承风早已死了,你现在想要放松下來还早得很。虽然我可以让虞庆城主交出承风和青魔,但是期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这就无法得知了!” 婕蓝一听便紧张起來,道:“我瞧那虞庆城主倒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想必不会食言,不过…”婕蓝突然想到被关押在那废殿中的叫茗琪的女子,心中就老大不愿,也不知该如何说,到现在她也不知是该相信那女子所说的,还是该相信虞庆。 “不过什么?”擎战问道。 婕蓝摇了摇头:“或许只是我的猜测,我想虞庆决不会是那样的人!” “看來你对他倒颇为了解,只是我要告诉你,有些人并不是你看得那么简单的,尤其是这个虞庆城主,他可不是救过你性命的轩明城主,此人能当上清周城的城主,却可说是费尽心机,当然,本君并不想干涉他内政之事,但却不得不防!”擎战想到今日跟这叫虞庆的人大殿舌战交手,现在想來都觉得此人非同一般,因为他并非是靠一己之勇來让人归顺心服的,而是靠他的伎俩。 “你说什么?”婕蓝有些不相信擎战所说的话。 “沒有说他的必要了,我也不希望让你了解到有些人的真面目,有些东西即便是丑陋的,但你能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却也是不错,因为等你看到她丑陋的一面时,恐怕你会失望,会痛苦!”擎战沒有言指谁,只是这样说着。 婕蓝还想再问,但擎战却沒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走近婕蓝身侧,在她的发间轻轻吻了一下,道:“你安心歇息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擎战放开婕蓝,正准备走时,却突然听到城廷西殿处传來喊杀声,那声音仿佛是两队人马在交战一般,擎战眉头突然一皱,道:“看來想要安心歇息,是不可能的了!” 正此时,殿门外守卫的裂勃和潭棋都走了进來,当他们两人看到少君和婕蓝还相拥在一起时,两人都是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高兴,尤其是那潭棋,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变成刀剑将婕蓝刺穿,那种厌恶与憎恨的目光跟以前一样,沒有丝毫改变,婕蓝每次迎上他的目光,都是心中一凛,仿佛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一般。 潭棋这次沒有斥骂婕蓝,他和裂勃只是走到擎战身边,道:“少君,在西侧发生了争斗,我瞧此事非同寻常,我们是过去看看还是怎样!” 擎战放开婕蓝,朝向他们,他听着外面的刀剑声还未止歇,便回头问婕蓝道:“你在这城廷待过一段日子,可知声音传來的方向是什么地方!” 婕蓝细细回想,突然惊道:“糟糕,那是安置承风的迎松阁方向,莫非承风他…” 擎战沒有再问,连忙对裂勃道:“赶过去看看是何境况!” 婕蓝担心承风安危,也请求一同过去,擎战心想她现在是以罪人的身份被看押在此,若跟他们一起去,只是令虞庆城主抓到把柄,但是他见婕蓝一脸担忧,恐怕不让她去,她总是不安心,便道:“好吧!有你在倒还方便一些!” “少君,她现在是被你下罪的犯人,若与我们同去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吗?”潭棋有些气愤。 “我知道,就算不带她去,虞庆城主也知道的,现下这已经不是关键,快走吧!晚了恐怕赶不上精彩的事了!”擎战出了殿,朝西侧争斗的方向走去。 而婕蓝也跟了过去。虽然潭棋很是敌意地瞧着她,但是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么多,只是快步追了上去,希望尽快赶到迎松阁,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承风有沒有危险。 11 突变 几人赶到迎松阁时,却见此时阁前已是伤病累累,所有侍卫都被打倒在地下,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攻击一般,这些侍卫躺倒在地下,不住哀叫着,鲜血流满一地,看到是场苦战。 婕蓝看到这场面,立刻担心起承风來,她忙得跑进迎松阁中,却见房中空无一人,并未瞧见承风的身影,婕蓝顿时瘫软下來,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心里不住念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承风呢?承风哪儿去了!”婕蓝低语着,因为太过突然,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正自惶恐而不知所措时,却听到阁外传來虞庆城主的声音。 婕蓝连忙奔跑而出,正好撞到从门口经过的虞庆,婕蓝被撞倒在地,还未等她反应过來几把长矛便直抵住了她的咽喉。 虞庆细瞧撞向自己的人居然是婕蓝时,他眉头一皱,道:“怎会是你,你们放开她!” 虞庆身边的侍卫收了兵刃,婕蓝站了起來,也不顾现在自己已经是王城罪人的身份,只询问道:“承风呢?承风哪儿去了,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 虞庆眉头微皱,他沒有回答婕蓝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擎战,道:“少君说婕蓝是冒犯于你的罪人,要求本主将她交于你处置,可是现下我却见到你所看押的罪人竟出现在此处,请问少君这又是何意,莫非这便是少君监禁犯人的方式!” 果然对方追究起这件事來,潭棋和裂勃都开始担心,不知道少君该如何应付,正自愁虑时,却听得擎战道:“此处是在清周城的城廷,城主不会是想让我将你们的蕉兰殿作为监牢來监押她吧!她既然现下是王城的犯人,那么便自然由我们來看押,那带在身边看押便最好不过,虞庆城主莫非对本君的方式有何疑问!” 虞庆知道自己就算追究婕蓝的事,也已经沒有理由,更何况他无论怎样处置婕蓝,都是由他决定,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过是自讨沒趣而已,虞庆只道:“本主自然不会有何疑问,只是好奇少君处事的方式而已!” “本君的处理方式我想城主也已瞧见,倘若我不将婕蓝带出,恐怕也会变成这里一样,早已不见踪影了吧!”擎战言语激烈,显然是在问罪虞庆。 虞庆笑道:“少君此话严重了,本主也是刚听到侍卫來报说有刺客闯入进來,将白魔承风抢夺走,本主也连忙赶來,却沒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真是很遗憾!” “在这禁卫森严的城廷之中居然会有刺客闯入,还被刺客带走承风,本君想这个理由也太勉强了吧!还是说虞庆城主不愿交出承风呢?”擎战步步紧逼,对这个虞庆城主倒小瞧了。 “少君是想说是本主自己将白魔承风藏起來了吗?少君作为‘御灋组’的少君向來以法为錾,本主相信你应该不会如此草断行事,不过本主一定会严加探查,因为青魔也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劫走了,看來劫走此二人的人是专门冲着他们來的!”虞庆神色显得很凝重,仿佛为此事也感到颇为愁虑。 “那照虞庆城主所说又觉得是何人所为!”擎战仿佛已经预感到事情的突变,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虞庆回过头看向婕蓝,那神色看起來很复杂,这样的神色有猜疑,有悲愤,仿佛是对婕蓝的斥责,婕蓝迎上这样的目光,心中不由抖了一下。 “处此之外,刚才侍卫还來报,被看押住的两位侍魔者杀了守卫他们的侍卫,逃得不知踪影了!”虞庆仿佛很不愿说出一般,面上满是不忍之色。 “你说什么?”婕蓝无法相信虞庆所说的:“你的意思是说是崎雪和龙奕将承风带走,然后还将青魔劫走了!” 婕蓝因为这來得太突然,她实在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可是同时间劫走承风和青魔想來想去,仿佛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或许她们知道求助虞庆城主无望,所以索性直接将承风和青魔劫走,这样就可直接给承风疗伤了,可是婕蓝怎样还是不信,这种事冲动的崎雪倒有可能做出,可是龙奕行事一向谨慎,他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來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本主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是现下看來却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就算本主如何想护着婕蓝你,但是这次你的两位朋友闯下的祸实在太大,本主不得不派兵去追,若是追到他们,只要少君不加刑处,本主是可以轻饶他们的,不过这也是本主能为你做的仅有的事了!”虞庆言语中显得很温柔,仿佛此刻对婕蓝仍然放心不下,可又显得无可奈何。 “不,不可能,龙奕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來,他更不会抛下我自己带着承风离开,他们一定也是被人掳劫走了,你不能如此冤枉他!”婕蓝大声嘶喊起來。 “正是因为他有可能会回來找來,所以我向少君请求,将婕蓝交由我來看押,这样就可以引诱他的朋友回來救她,也就知道承风和青魔的下落!”虞庆毅然道。 擎战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个人摆了一道,对这个叫虞庆的人更加忌惮起來,他突然大笑起來,随后道:“本君到现在听來都是城主你的一面之词,你不想就这样让本君草率地相信你的话,然后依令施行吧!” 虞庆叹了口气,道:“既然少君不信,那本主也不会强求,不过既然白青二魔是在城廷中消失了,那本主也难辞其咎,这样的话本主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來寻找被劫走的人,至于少君要如何做,本主不会反对也不会干预,所以也请少君不要干预我!” “既然城主对本君下了此令,本君又岂会不知趣地反对,不过我要提醒虞庆城主一句,有些东西不该自己拥有的就莫要去强求,否则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擎战冰冷的笑容仿佛是冰锥一样刺向虞庆城主。 虞庆冷冷笑了笑,道:“多谢少君提醒了,我会铭记的!”他说完之后,回头看了身旁因为担心而惶恐的婕蓝一眼,道:“沒想到得到少君看押的你已经变得像被人拔掉了刺的刺猬一样,跟第一次见到你英勇善战的你恍如两人,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不过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你,无畏无惧,而现在的你,就像个被人玩弄的侍从一般,沒有半点自我!” 婕蓝被这句话深深攫住,仿佛抓住了她的内心最懦弱的地方一般,是啊!以前的自己无论再怎么辛苦,再怎么累,自己都会拼命去做,哪怕不会成功,自己也不会忘了自己肩上所背负的责任,可是自从擎战來后,她就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为自己处理一切事,而自己只需要去听从,去坐等其成就可以了,果然自己从心里上已经成了擎战的奴隶,成为了她的附属品,这样沒有自我的人生她不要,她要靠自己寻找回承风,哪怕无果自己也不会后悔。 她再次抬起头时,避开了擎战的目光,擎战看着婕蓝,便知她信了虞庆的离间,擎战叹了口气,到现在为止,他还从來沒有这样苦恼过,因为他从來还沒遇到这样一个棘手的对手。 婕蓝走到擎战的身前,道:“我不会信龙奕和崎雪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即便是要做他们也一定会先告诉我,而不是自己鲁莽行动,现在我担心他们两人也出了事,我在想,究竟是谁做的这些事,为何要这样做!” 潭棋见她到现在都还沒有怀疑到虞庆,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说她有心维护此人,所以竟不愿去怀疑他,潭棋怒道:“到现在你还沒意识到吗?这一切都是…” 擎战手一扬,阻止他说下去,他只道:“遇到这么多事,你也应该累了,还是去歇息吧!”擎战将手放在婕蓝的肩头,希望自己能安慰这个遭遇突然而有些崩溃的女子。 然而婕蓝将擎战的手打开,冷冷道:“不需要了,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我也无法安心睡得下,所以你别管我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也会派人去调查,所以…”擎战还是想劝她。 “不用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够自己在一旁高枕无忧地睡着觉而不顾他们的安危,这样的我岂不太卑劣了,再说,我不想就这样听从你的安排,我是我,我有我的意志,我也要按照我的想法去做,我也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将事情的真相查出來,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你知道吗?”婕蓝大声道,对擎战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或许到现在婕蓝才明白过來,很多事都需要靠自己,而不能完全去依附别人,不要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而就以此借口逃避责任,那样的自己她很厌恶。 “你这女人,为何如此不知好歹,你以为凭你的力量就可以查到事情的真相吗?就可以将白魔他们救出來吗?说不定你只会添乱,到时候还要让少君來救你,所以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潭棋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婕蓝,也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大吼大叫,丝毫不顾及婕蓝的感受。 “你们放心,无论我查到还是查不到,无论救出还是救不出,我都不会连累你们的,所以很感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婕蓝对潭棋对自己的蔑视感到很生气。 “你…”擎战还想继续说下來,却被擎战举手拦住。 擎战微微笑道:“我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你,就因为你是叫婕蓝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与众不同,倘若你不反对我,无条件地屈从我,本君反倒觉得这不是你了,好,大家也无需分开调查,就一起吧!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沒有众人的力量强大,我希望你在维护你的尊严的时候能够理智地清楚这一点,所以不要再说你独自一人去调查了,就算是为了承风!” 婕蓝冷静了下來,她想擎战所说的不无道理,这种时候也不是自己随意任性的时候,所以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再任性了!” 12 真面目 擎战总算呼了口气,他深怕婕蓝刚才被虞庆那一激,她会固执地与自己生了嫌隙,从此盲目行动,而不听命令,擎战也感到颇为欣慰,因为婕蓝果然还是成长了不少,倘若虞庆的那句话是在以前说的话,婕蓝肯定会固执地以为自己是想俘虏她,而她也会拼命地想要摆脱自己,可是现在婕蓝能够冷静下來思考问題,说明她真的成熟不少。 但是又该从何查起呢?几人都是沒有头绪,婕蓝也是苦苦冥想,她突然想起曾经被囚禁在那座废殿的茗棋,道:“我知道了,我在大婚之前无意中见过一个女子,那女子被关押在一座废殿之中,她说她是青魔的侍魔者,或许她还沒有被带走,如果找到她,救出她的话,或许会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婕蓝想到有了一点头绪,便开心起來。 擎战眉头微皱,道:“你怎的会知道此处,谁带你去的!” 婕蓝到现在想來都觉得此事非常的奇怪,她只摇了摇头,道:“关于这点我也一直很奇怪,那天晚上是有一个人引我过去的,但是是谁我却又不知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那个人故意将我引过去,还是说是有人想刺杀我被我发现后追出去时他无意间逃到那里,反正此事我总觉有些怪异!” 擎战沉吟半晌,也觉得此时很是怪异,他只道:“大婚之前,你应该是有人守卫的,那些守卫的人呢?” “不知道,发现那个人后,我追出來时便不见有侍卫在旁!”婕蓝现在想來越來越觉得很可疑。 “那这么看來应该是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目的就是让你知道有这个侍魔者存在,至于他是什么目的,现下还不清楚,不过还是先过去看看你所说的那侍魔者再说!”擎战毅然道。 婕蓝点了点头,她虽然对那晚的路线有些迷糊,想要寻找过去恐怕会有点困难,但是她还是依照着自己一点点的记忆寻了过去。 因为有少君在侧,所以就算在城廷中随意走动,那些侍卫也不敢前來拦阻干预,只是他们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好向城主禀报。 寻了许久,婕蓝最终寻到了那地方,此处和自己第一次來一样荒凉阴冷,婕蓝看着此地,却听不到了那女子的哀怨声:“就是这里了!” 裂勃和潭棋怕殿中会有何意外,便先行进去,婕蓝因为心急,也快步夺门而进,当走入荒殿时,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墙壁之上曾经锁押茗棋的那铁索还存留在。 婕蓝不禁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连最后一丝线索都断了,可是究竟是谁为何连茗棋都要带走!” 擎战看着那铁索,也是颇为疑惑,他在想这个虞庆城主做事果然狠辣,居然敢对侍魔者使用如此残忍的酷刑,并且看这锁链上积满灰尘,靠近墙壁的铁索上居然都长起了青苔,那么想必是囚禁了她许久,直到现在才放。 “少君,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现下连这最后的线索都断了,那我们该到何处去寻白青二魔!”裂勃不由担心起來。 婕蓝想到承风还只有五天性命,如果在五天内无法找到他和青魔,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她也显得异常的焦急。 不过看到这被带走的茗棋,婕蓝仿佛灵光闪过一般恍然大悟,她无比确定地道:“看來劫走承风和青魔绝对不是崎雪和龙奕所为,他们两人根本不知茗棋此人,又怎会连同她一起带走,所以那虞庆将此事推到崎雪和龙奕身上,很是可疑,难道他不知崎雪他们根本无从知晓茗棋此人吗?所以将承风和青魔带走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婕蓝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事实,更无法相信那个看似温柔深情的人却真的如此心狠,居然会设下这样的计谋将承风和青魔带走,为何他会是这样,为何他要这样做,婕蓝实在不愿去相信。 “你现在才反应过來,未免太迟钝了些,刚才那虞庆如此说的时候,你便该知道这一切是他使的诡计,目的就是不想将承风和青魔交出,而想独自占有血魔!”潭棋怒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么说他要求我成为城后,也只是想利用我血魔的力量而已!”婕蓝竟伤心得想要哭出來。 潭棋本想一口气说下去,擎战却示意他不要再说,因为毕竟这对婕蓝來说打击太大,他只是说道:“你现下明白他的用意就好,这样也还不太晚,只是此人心机之深,却是让本君也不得不佩服,不过就算他如何设计,总会有破绽,所以,还是有机会的!” 即使得到擎战的安慰,但婕蓝依然伤心不已,她无法原谅自己竟这么久都看不穿那人的真面目,却还从头到尾地相信他,曾经还因他对自己的深情而感动,现在想來,他伪装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而已,婕蓝如何不气,不伤心,并且也因为自己的无知害了承风,更害了青魔,现下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了:“我真的很笨,在赤燕城的时候,也是因为一念执着地相信无峦,所以害了你和几百名兵士都差点送掉性命,现在也是,我一味地相信那个城主,却因此害了承风崎雪他们,我真的很愚蠢,我实在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你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便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你的发现不仅可以救承风他们,说不定还可以救这清周城的百姓,所以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受用!”擎战眼中散发着灼目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遇到了对手而拥有的兴奋,看向那生了锈的铁链,但见铁索上有青色的粘稠状的粘在上面,此物看來恐怕便是那侍魔者的血液了,擎战细瞧那锁链,但见铁索上写着几个细小的字,擎战轻声念道:“小心虞庆,救出青君之母!”几个字是用指甲刻画而成,看來这叫茗棋的女子显然知道自己会被带走,所以留下了这几排小字,希望有人能够发现。 而自然这行字是写给婕蓝的,婕蓝听到这行字,问道:“青魔母亲!” “你可知青魔母亲的事!”擎战问道。 婕蓝细细回想,她记得在青柳镇时听过那位断腿的大叔提起过,城廷派人欲要将青魔带走,但青魔不愿,最终听说是杀害了青魔的母亲所以才将青魔带走,但是现在看來,青魔的母亲并沒有死,那么一定是被关押在了什么地方,所以虞庆才能够一直操控青魔,借用青魔的力量來提高自身的灵力。 想到这点,婕蓝都恨得咬牙切齿,她怨恨道:“想必青魔的母亲是被关押起來了,所以青魔才一直受控于他,怪不得我见到青魔的时候,见他双眼空洞无神,半点不像自愿留在虞庆身边的模样,并且我看得出來,他非常痛苦,并且已经痛苦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现在记得昨夜里茗棋对我说过,她说青魔即将堕入魔道,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在复苏,倘若不及早救他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像承风一样!” 擎战沒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不过他仿佛也有所预料到了一般,裂勃忙道:“看來我们一路从王城过來,但见这清周城被笼罩在一股暗黑之气中,这股暗黑之气可以将清周城内那些死去的妖魔复苏,所以清周城现下看來虽然富饶安定,实则已是危机四伏,想來也是因为青魔即将堕入魔道的缘故!” 擎战点了点头,道:“得尽快想法子找到他们,不然后果会很严重,这虞庆城主不爱惜自己的城民,但是我既然是王城少君,便无法坐视不理!” “我去找他,我倒要问问他,他为何要冤枉崎雪龙奕,为何要如此逼迫青魔,为何欺骗于我!”婕蓝说完便往废殿外走去。 擎战喝道:“站住!” 婕蓝停下脚步,可是她的心却依然不服,擎战了解她的心情,毕竟面对曾经以为深爱过自己的男人却最后得知是这样一个残忍虚伪的人时,心情始终不会好的,但是就算如此,更不能错上一步,否则他们就会显得格外的被动。 “你去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的,反而只会让你更伤心,更痛苦,因为面对一个疯狂的人來说,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益!”擎战劝道。 婕蓝泪水流淌下來,她忍住了心中的悲愤,只道:“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究竟要怎样才知道承风他们被藏在了何处!” 擎战仔细思忖着,良久,才道:“或许找那个在昨夜引你至此的人会知道该怎么做!” “你说那人!”婕蓝有些气馁:“我都不知他是谁,更不知道他的意图,如何向他求助!” “你仔细想想,在这清周城中,可有谁反对你嫁于虞庆!”擎战询问道。 婕蓝回想着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自从自己从被虞庆城主请求让她嫁于他开始,先是静公主极力反对,她反对到恨不得要杀了自己,而接着在大婚那日,在擎战到來前,虞庆的弟弟虞宁也贸然來到正殿,说出许多荒唐的话,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哥哥娶自己,所以算來,应该只有这两人而已:“一位是虞庆城主的妹妹静公主,另一位是虞庆城主的弟弟虞宁世子!” “你说说这二人如何反对!”擎战详细询问起來。 “那静公主听说其兄要娶我之后,便不由分说要杀了我,并有两次与她动手,我也差点伤在她的手下,不过后來她被虞庆责罚,现下应该是在幽禁中,而这位虞宁世子则是在大婚当日,他既然当堂编造莫须有的事,说我…说我求肯他救承风,并出言说愿意嫁于他而非其兄,但是当时虞庆城主并沒有相信他的话,反而杖责他二十大板,也不知他现下怎样!”婕蓝回忆起來,仍对这个虞宁世子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也不知他那日大殿之上究竟为何要如此做。 13 计策 “那看來这个叫虞宁的应该便是在你大婚前夜派人引你到此处來的指使人,目的就是让你看到青魔的侍魔者,希望你能够从她的言中知道他城兄的真面目,好让你打消成为城后的念头,但是他沒想到你居然还是选择要嫁于虞庆,所以无奈之下,他只得到正殿希望能够阻止这场婚事,只是沒想到却还是沒有阻止得了!”擎战将前后连接起來,竟将整件事联合得沒有丝毫纰漏,仿佛他亲眼所见这件事一般,竟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但是婕蓝却有个疑问,道:“他为何要帮我,我与他只见过一面,何以要冒这样的危险來做这些事呢?” “他或许不是帮你,而是帮这清周城而已,他不希望连你也成为他城兄的棋子,将來祸害到清周城!”擎战揣测道。 婕蓝对这个人无比感激,当初在大殿上时,婕蓝还气恼过他说的那些荒唐的话毁了她的清誉,可是现在想來却觉得他可是用心良苦,应该从自己出城去除妖他來送行的那一刻时,他便已经提醒她不要像青魔一样愚笨,那时自己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当他是在愚弄自己,可现在想來,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只是自己太过迟钝,竟沒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现在该怎么办,少君可否去登门拜见!”裂勃问道。 “眼下我们是在城廷,可说是耳目众多,我们倘若去拜访,肯定会被那虞庆城主知晓,到时他定然会为难虞宁世子,那么我们便是害了他!”擎战深思熟虑道。 “那该如何是好!”裂勃忧心起來。 擎战突然看向婕蓝,道:“我想那虞庆对你想必还是存在几份妄想,如果你不怕委屈便前去求肯虞庆城主,说自己想求见虞宁世子,因为你在大婚之上,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被罚,于心难安,想去登门拜访看望,我想这样便有机会探明对方的意图,可与他细下商谈,不过你在他的殿阁中不要谈及任何事,只要找机会说出本君要相邀于他便可,否则会被虞庆看出破绽,到时就麻烦了!” 婕蓝虽然觉得有些紧张害怕,但是事到如此,自己岂能再退缩,她点了点头,道:“我去,我会小心的!” 擎战看着异常坚毅的婕蓝,点了点头,道:“你说话行事一定要小心,不要泄露了你机密,你可知道!” 婕蓝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知道他的面目,我又岂会再次上他的当听信他的话,放心吧!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应付的!” 现在不是她不喜欢就不去做的时候了,时间如此紧,她只能抓紧时间前去,否则晚上片刻,恐怕承风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几人商量完后,便决定回‘蕉兰殿’,等得明日一早,便前去求肯那虞庆城主,他们几人出了这冷清荒凉的城殿,到得殿外,因为擎战布下了结界,所以外面的人无法靠近,更无法听到殿内他们的谈话,擎战做事小心谨慎,他知道虞庆一定会派人跟踪他们,所以在进屋之前,他便想到了此点。 那些查探的侍卫见少君几人从殿内出了來,便连忙将身影隐藏到假山后面去,深怕被少君瞧见知道他们跟踪会丢了性命。 出了殿后,擎战故意说道:“我们寻找了这么多宫殿,本以为会搜查到劫走白魔他们的刺客,却沒想到一无所获,看來我们的猜想出了错,那刺客定然已经出了城廷,只得再想法查明了,现下已晚,你们两人将此罪犯看押在蕉兰殿,不要让她也被刺客带走,知道吗?” 裂勃和潭棋故意应道:“是!”便推着婕蓝朝蕉兰殿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擎战则单独一人行走在这城廷之中,那几名侍卫见他独身一人,也就未再跟踪,而是回去通报城主,那虞庆知道后虽然觉得擎战很有可能是在演戏,但是心想他们现在肯定会无从下手,更不知该如何寻找承风他们,所以也就并不担心,他命黎公公安排擎战到‘竹心阁’歇息,黎公共应诺退了下去,带上四名宫人前往。 擎战顺从了那黎公公的安排,住进了‘竹心阁’,几名宫人服侍他歇下后,他便命宫人全部退下,自己自行歇息。 当到得夜深人静时,擎战却还无睡意,便起身出了阁外,那些服侍他的宫人都因为太困而睡过去了,所以擎战出外她们也并不知晓。 竹心阁前是有一片小竹园,竹园前则是一汪碧湖,擎战走到碧湖处,夜间清冷的风静静吹來,使得他有些烦躁的心得到了放松,他抬头望着那轮皎月,心中竟不由想起婕蓝。虽然两人才分隔沒片刻,但是他还是对婕蓝担心不已,因为他知道婕蓝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又遭遇了许多变故,她心中所承受的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到现在擎战都沒见过这样一个坚毅逞强的女子,竟能一个人承受如此多的事,倘若换作他人,恐怕早已崩溃。 而自己想要给他一个依靠,想要让她能够得到安心的生活,就只是这样的愿望都难实现,擎战真的觉得很愧疚。虽然自己贵为少君,可是很多事却也受到拘束,无法真正做到放开來去帮助婕蓝,更无法真的做到放弃所有选择跟她在一起,毕竟他与她一样,身上承载的责任太多。 正自愁闷时,却听得湖上传來一阵斥骂之声,那声音骄横霸道,却清脆响亮,显然是名女子的声音,擎战闻声望去,但见在湖的另一侧,一个穿着黄衫的女子则肆意打着跟在她身后的一名宫女,那名宫女低声哭诉着,可这女子不仅沒有动容,反而怒火更胜,她竟挥起手中的长鞭,朝那宫女鞭打而去,因为用力过大,那宫女竟被长鞭抛下湖心,扑通一声跌入湖水中,而那宫人好似不识水性,在水中挣扎着,大呼救命,可是又会有谁來救呢? 擎战看不过去,他双足一点,便飞入湖心,将那女子拉上岸來,随后翩然落回地面,侧过头看向这个刁蛮残忍的黄衫女子。 那女子明艳动人,却正是城主的妹妹静公主,她本來是被幽禁的,但是虞庆的大婚取消之后,虞庆便觉得沒有必要再为婕蓝而关押自己妹妹,所以又将她放了出來,这静公主听说那个叫婕蓝的女人并为嫁于城兄后高兴不已,但是想到她两次羞辱于自己,静公主就无法遏止心中的怒火,想要过去跟她好好算一算账,也正好可以借此羞辱她一番,算是报了之前的仇怨,但是却受到这宫女的拦阻,她一生气,便对她出手,但竟沒想到会有人突然插手,救了她,静公主如何肯依,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本公主的事!”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在这深夜里赏景歇息却被人打扰了兴致,很是不悦,便出來瞧瞧,却不知是个如此貌美的女子却对一名宫女发脾气,这似乎并不太符合你的身份!”虽然擎战不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但想在城廷里敢如此嚣张,想必身份定然高贵。 那静公主本是有些生气,但见面前此人俊气非凡,神态傲然,无形剑竟有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不由得折服于他,静公主在这城廷之中,一直觉得除了自己的城兄虞庆之外,沒有任何人再比自己城兄更有气势,可是面前这个人却让她觉得,就算是城兄也要略逊几分,因为他的神姿仿佛已经让日月失色,星光黯淡。 再加上他居然称赞自己美貌,静公主就算如何生气,也无法发泄出來,她顿时羞红了脸,道:“你是谁,为何在这城廷之中,本公主以前并未见过你!” 擎战听她自称公主,想起方才婕蓝口中提到那个刁蛮任性的静公主,心想莫非便是面前这个女子,看來今日兴致果然是被此人给破坏了,擎战本对她沒有太大的恶意,但是想到这女子几次差点要了婕蓝性命,心中便有些仇视,但他也不会表露出來,仍然笑道:“想必你便是虞庆城主所珍爱的妹妹静公主了!” 静公主沒想到他竟知道自己身份,心中竟更是慌张,她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她又怕被对方察觉出來,因此怒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你想怎么样!” “静公主如此貌美,想必也很是聪敏,就算是不用本君说,你也应该猜出我的身份!”擎战一步步紧逼静公主,使得静公主竟有些喘不过气來,她只得步步后退,对面前这个男子从未有过的惶恐。 她仔细的思索着,突然心中一亮,仿佛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不由得一惊,道:“你…你是王城的少君吗?”她知道少君的身份高贵,就算是自己的城兄都要敬他几分,所以举止间竟显得有些害怕。 擎战微微一笑,道:“看來本君并未说错,静公主果然是聪敏美丽!” 静公主面色红得更加厉害,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了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会对初次见面的这个人有这样奇怪的反应,平时里她无论见到哪个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面前这个人,她却无法高傲起來,因为他的风采已经让静公主目晕头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14 心动 “本君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在此处欣赏夜景,却未想到被你扰了兴致,不知道静公主是不是作为余兴表演,在本君面前表演鞭打宫女落水的一幕,供本君开心!” “你…你胡说什么?”静公主竟有些害怕起來。 可是她越害怕,擎战就越想要教训他一番,他依然一步步地逼向她,使得静公主不得不一步步地后退:“本君有在胡说吗?宫女就再那儿,是我将其救上來的,莫非明日一早静公主是想让本君将此事告诉虞庆城主,让他來瞧瞧自己的妹妹夜深人静时所做之事,想必他听后一定会对静公主加倍上心的!” 静公主更加害怕,她知道倘若又被城兄知道自己任性滋事,肯定又会來罚她,她顿时心慌不已,道:“城兄才不会听信你的话,是那个卑贱的人自己落水下去的,管我何事!”虽然自己也常这样撒谎,但是这次撒完谎后却是从未有过的畏惧。 擎站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看來这个宫女太笨拙了,自己往公主的鞭子上撞,自己愿意让自己的皮飞肉绽,自己愿意在这深夜里到这池子里凉爽一番,公主身边的宫女看來也是别出心裁,与其他有所不同!” 此刻擎站已将静公主逼到湖水边上,擎站有意吓他一下,便再上前一步,静公主沒想到身后已是湖水,一脚踏出,顿时脚下悬空,她‘啊’的大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湖水中跌落下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擎站等得她掉到半空中时,才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腰,将她接住,擎站对着吓得面色惨白的虞静戏谑一笑,仿佛在告诉她,若再任性妄为,他便放手不管。 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如此容貌瑰杰,傲然独立的男子,静公主已经忘记了方才的惊惧,她只是这样怔怔地瞧着这个让人目为之眩的神威男子,顿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她呼吸显得越來越沉重,仿佛与他靠得越近,自己就越像要灼烧起來一般,面颊也因此而滚烫起來,好在是在深夜,擎站也看不出她有何异样。 擎站将她扶起,放回地面,随后退开一步,道:“公主真是不小心了,怎么想学那宫女一样自己跳水呢?若伤了你这花容月貌,岂不可惜!” 静公主心中又是一紧,吞吐道:“你…你欺侮我!” 擎站淡然一笑:“公主便是这般对待相救于你的人吗?看來方才不该出手相救,是本君太过多事了!”他突然想起从这里走过去的方向是蕉兰殿的方向,心下便明白了这静公主又想深更半夜的去找婕蓝的麻烦,他微笑道:“哦,对了,公主这是要去何处,不会是又想去蕉兰殿吧!本君在此言明一下,现下婕蓝已经是本君在令属下看押,若是静公主想去拜访婕蓝,恐怕会让本君的两名手下很为难,所以…” 静公主面色一红,怒道:“谁说要去那里了!”她发现自己对少君大吼大叫,突然间居然害怕起他可能会厌恶自己,声音渐渐压低了下來。 擎站又是淡然一笑,这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虞静傲慢的心一点点地瓦解开來,她从小到大,眼中除了自己的哥哥之外,从來沒有任何一个人竟让自己有这种感觉,英俊,神威,却仿佛又那么地温柔,她突然间居然有一种想要多看他几眼的冲动,可是听到的确实擎站的告别声。 “既然公主已经沒事,那本君也就告辞了,希望有幸还能再见到公主!”擎站面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对这个公主却是有些忌讳,毕竟她是这场较量中对手的妹妹,所以擎站对她并沒有什么好感,只当做是个被骄纵得无法无天的公主而已。 “那个!”见他要走,静公主忍不住喊了出來,希望能跟他多待片刻,可是话到口边,却觉得这样做太失自己身份,又显得太唐突,又将话忍了回去。 擎站回过头來,看着静公主,问道:“公主还有何事!” 见他问起,虞静有几分开心,可是又该说点什么呢?她嗫嚅道:“今晚之事可否不要告诉我城兄!”虽然不是想说此事,可是紧张下却也只问得出这句话。 “本君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更不会让静公主为难,所以你无须担心,只是本君不希望下次这个宫女又不小心自己落水!”擎战言下之意是说等自己走后,不希望她又再迁怒这宫女,所以出言警告。 虞静心下里很是不高兴,本是对他颇为依恋,但是他的眼中仿佛只知道这个卑微的宫女,毫不在意她,要走了也不温言道别一声,静公主小嘴一瘪,嗔道:“放心吧!她不会死的,你不用担心!” 擎战想她也应该不会再乱來,因此笑了一笑,便转身朝自己的‘竹心阁’中去。 静公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竟有一丝怅惘,不知道为何她总想追上去,再跟他多说几句话,可是就算自己再怎么大胆,总是女儿家,怎好做出这样的事,所以她只得回了去,只希望明日能见到这所谓的王城少君。 .......................... 到得第二日,婕蓝一早便醒,醒來之后,便想着昨夜里擎战少君对自己所说的事,她也等不及了,因为她知道,再过一个时辰便是虞庆城主上朝之时,倘若此时不去求见,恐怕就要等到午时过后了,她忙得简单洗漱完毕,然后假意让裂勃去寻黎公公來。 那黎公公见婕蓝已经不会再成为城后了,所以现在的态度与以往比较起來时天壤之别,但因是少君身边的亲随來请,他不好违抗,只好跟他到了‘蕉兰殿’。 婕蓝见到他,便欠了一身,道:“我想求见你们城主,还望黎公公引我前去!” 黎公公神色傲慢起來,他将脸侧开,冷眼道:“婕蓝姑娘现下是少君的囚犯,岂有一个罪人求见主上之礼,我看你还是别枉费心思了,好好地待着,别再出差错,送了自己性命才是好的!” 婕蓝沒想到这公公前一两日对自己还是毕恭毕敬,到现在却是这副嘴脸,她心中如何不來气,但是这种时候生气也沒有用,她只道:“黎公公有沒有问过城主可否想要见我,倘若城主他自己也想见我,而黎公公私下决定不让我去见,你这样做岂不是冒犯了城主,你又有几个胆子敢担当得起这责任!” 15 求恳 黎公公沒想到这婕蓝现下说话竟比以往还蛮横了些,他既惊又怒,道:“老夫服侍主上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主上心意,倘若每个罪犯都來求肯老夫,老夫都概然答允,那岂不扰了主上君颜!” “既然黎公公不愿去通报,那也好,我便直接请令少君,相信少君一定会带我去见城主!”婕蓝傲然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黎公公顿时怯怕起來,这婕蓝虽说是囚犯,但是一來她是城主曾要娶的女人,二來此女子又是少君的囚犯,并且虽说是囚犯,实则跟那少君关系并非一般,他又沒老眼昏花,如何瞧不出來,所以为了自己性命,他也只得听命,道:“好吧!我便带你去见城主,至于城主愿不愿见你,我便做不得主!” 婕蓝应了一声,她便跟着黎公公朝‘太和殿’走去,裂勃和潭棋自然而然跟了过去。 到得太和殿时,虞庆城主还未起更,黎公公只让她在外侯着,婕蓝也只能在外等候,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那黎公公出了來,道:“城主召你进去,你说话小心着点,可别激怒了城主,丢了你性命!” 婕蓝点了点头,她深呼了口气,朝裂勃和潭棋点了点头,便进了太和殿。 这次进太和殿,却与前两次又不一样,她的心境已变,以前每次进这个殿阁,是紧张、害怕且又带着敬重,可现在,她是仇恨、蔑视但同时也感到害怕。 她进了殿,这次黎公公沒有再阖上殿门,敞亮的殿阁内却依然还是那么的窒息,婕蓝不敢贸然进去,只是站在殿门口跪后着,因此她此下是罪犯之身,所以不得不如此。 过了片刻,但见虞庆城主从内殿里走了出來,他整理着袖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婕蓝,坐在案位上,一名宫人上了一杯清茶,他慢悠悠地饮了一口之后,才道:“这里不是在擎战少君那里,所以你不用向我下跪,当然,你在少君那里究竟有沒有下跪本主也不得而知,不过本主依然不会怠慢了你,赐座!” 宫人端來一把椅子放在婕蓝身后,婕蓝站起坐在椅子上,当她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相距一丈之距的城主,婕蓝此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才一夜,她便觉得与面前这个人已经变得好陌生,以前那个深情而温柔的城主不过成了幻影,在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便破灭。 “说吧!你找本主有何事!”擎战问道。 婕蓝沉默了片刻,随后提起勇气道:“虽然这会令城主你很生气,我也知道我沒有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我还是请求城主你能够应运我去看望一个人!” 虞庆此刻倒真的疑惑了,这城廷之中,以前除了承风和崎雪龙奕之外,她沒有认识的任何人,可现下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觉得很好奇:“你想去看望谁!” “城主的弟弟虞宁世子!”婕蓝直接说道。 虞庆怔住了,他握着的杯子停在了半空中,仿佛听到了让他很震惊很气愤,他脸色仿佛在冬霜里冻过一般,僵硬得沒有丝毫表情。 “看來本主的城弟在正殿中所说的话并非是空穴來风,原來果有其事,你叫本主如何不失望呢?”虞庆眼中显出一种悲愤之意,他将玉杯放回茶几,冷然而对。 婕蓝沒想到他居然会提起那天虞宁所说的那番话,看着这个对自己如此猜忌的人,婕蓝越來越觉得这个人跟以前真的完全变了,变得虚伪、冷酷、无情,她只道:“如果城主所说的是虞宁世子说的我求肯于他的事,不管城主你如何想,我还是那句话,那都是沒有的事,更何况城主在正殿之上也已说不相信,为何在此时却告诉我你又怀疑了呢?” “本主也很想相信你,只可惜你实在令本主太失望了!”擎战冷言道。 婕蓝沉默了许久,她只是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人,看着这个曾深夜冒雨探望自己的人,这个自己曾谦然万分的人,如今却已经冷漠到如此境地。虽然不曾相爱,可是婕蓝依然伤心,她只道:“对于我的事,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觉得这样倒也好,毕竟我也不想欺骗你,但是昨日虞宁世子因为我们大婚之事而受到杖责,这让我感到很不安,毕竟他是因我的事而遭到处罚的,我想他之所以贸然出來说那番话,也只是不想我们在一起而已,所以我想前去看望他,向他表示我的歉意,不知道城主可否答应!” 虞庆实在不明白婕蓝,这种时候为何会关心起自己那任性妄为的城弟來,她此刻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承风他们吗? “哦,这倒令人奇怪了,你不应该是先担心你的那群朋友吗?”虞庆想知道她的意图。 如果就这样说,恐怕这城主果然是不会答应自己前去看望虞宁,婕蓝只有赌一赌了:“那我就实话对城主说了吧!虞宁在大殿之中说出那一番话,并非是他胡乱说的。虽然我们之间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我们也可说是一见如故,彼此也心意相通,所以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却已经是极好的朋友,所以接下來,我不知道我会被少君怎样处置,恐怕很难跟他告别了,所以想见他最后一面!” 虞庆眉头一皱,道:“你们何时见过面,何时一见如故,你是想跟本主说是送你们出城除妖之时吗?” “不,是在大婚前一夜,那一夜我不是离开了蕉兰殿吗?其实是虞宁世子想要放我走的,他说不想让我像笼中之鸟一样被关押在牢笼中,所以要放我走,但是我因为承风的事却无法离开,可我很感激他能为我这样做,所以我们交谈了许久,才觉得双方很默契,因此成了朋友!”婕蓝坚定地说着。虽然她说起來面不改色,但是编造如此荒谬的谎言婕蓝自己也感到很害怕,她真担心这虞庆听出破绽來,自己将会受到责罚。 然而在虞庆听來,感觉一切都合理了,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地害怕自己,以至于想到逃开,想要躲避,这是对他多大的蔑视啊!他冷冷笑道:“很好,看來你与我那城弟倒是般配得很,而本主却成了你们愚弄的对象了!” 听着他言中的恨意,婕蓝也痛苦异常,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不这样对待承风,或许我也会将你当做我一生的挚友,可是你的腥味将我们分隔到了两个世界,以前的一切都化为虚无,如果要恨,也只能恨你为何要如此。 “我们并沒有那样的想法,只是你太高不可攀,而我只想做个自由的人,所以对于我沒有遵守承诺我感到很抱歉!”婕蓝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突然,虞庆长身而起,他一步步走到婕蓝面前,伸出手托起婕蓝的下颔,婕蓝感到很害怕,想要反抗,却被他捏得更紧,虞庆就这样看着面前这个桀骜的女子,许久,许久,才道:“你想去与本主城弟叙旧,本主会应许的,但是本主很想再问一句,你果真从头到尾都未曾对本主动心过吗?” 婕蓝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突然间泪眼朦胧,思虑良久才道:“有过的,但是那也只是在我重伤之下!” 婕蓝不想撒谎,至少不想在自己感情上撒谎,那日自己与静公主的金鸟相斗,自己受了重伤,与万念崩溃之下得到他的悉心照料,作为一个女子,在自己病重时有一个男子如此体谅自己,又如何会不动心,可是等到自己病一好,意志恢复之后,却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因为孤苦无依而萌生的依赖之心罢了。 16 试意 虞庆听着心中却更为酸楚,也更为气恼,他捏得婕蓝下颔隐隐作疼,但是婕蓝却沒有哼出一声,虞庆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我堂堂一城之主,居然连你的心都抓不住,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我自己!” “有些事终究还是勉强不得的!”婕蓝颇为感触地说出这番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虞庆将手甩开,走到一旁,背对着婕蓝,道:“我会派人让你去瞧城弟的,你可以对本主无意,但本主不会对你无情!”他说完之后便要出殿阁。 婕蓝却也有一个问題很想问他,她小心地轻声问道:“那么,城主是否真的喜欢过我呢?” 虞庆停下了脚步,他神色阴郁,仿佛还未从悲伤中走出來,她回转过头,看着婕蓝,看着这个自己恋慕的蓝色背影,道:“本主的心早已向你表明,你又何须再问,但是本主希望你明白,我的心也到此为止,更不会再为你心软!” 婕蓝的心沉了下去,她此时犹如置身在一汪深不见底的**之中,当自己奋力想要游到水面时,却发现被人重重敲上一记,让她无法逃脱海水的缠绕,最终沉沦,寂灭。 婕蓝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两个人的心既然相隔遥远那只能陌生,无法再重合在一起,而自己与他之间从最初一开始就本应该产生任何牵扯,只为私欲,只为欲望,才被迫地连在一起。 虞庆最终离开了太和殿,而黎公公则随侍在他的身侧,也跟着离了开,两名侍卫走到婕蓝面前,道:“走吧!” 婕蓝起了身,出了太和殿,她看着站在殿外的潭棋和裂勃,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她可以前去拜访虞宁世子了。 那两侍卫紧紧跟随,深怕这婕蓝有何欺诈,趁他们不慎逃了,因为他们见识过这女子的超强灵力,自然惧怕她,要是她真想要逃,恐怕这城廷里还沒人能够阻止得了。 ...................... 虞宁世子住在城廷东角的‘贤居阁’中,此处清幽静雅,门前种满青竹柏树,院中也种满了菊花,而此时正是秋高气爽之际,菊花开得正艳,各种色彩尽入眼帘,仿佛天上的七色云彩,炫目而优美,又闻着院中弥漫的花香之气,只觉得此处不像是在城廷,而是一处山林清幽的世外桃源。 婕蓝看到四周这些草木,心中便想,那个一向狂傲的虞宁世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他要出手相救自己,为何要在大婚前向自己示警,他有什么意图,婕蓝满怀中疑惑而有些紧张的心情侯在阁门外,等待他的召见。 其中一名侍卫进去通报,等得片刻后,那侍卫就出了來,面色看起來很是难看,仿佛受了什么气,他朝婕蓝怒道:“世子还未起更,需在此等候!” 看來是这个侍卫前去通报打扰了他歇息,那虞宁世子痛骂了他一顿,受了气的他才将气撒在自己身上,婕蓝很是气恼,不过也不想跟这些侍卫一般见识,她只得在阁外等候,心中却想着这个虞宁世子怎的如此懒散,都日上三杆还未起床,这样的人如何有雄心大志,怪不得他只是个虚职,在城廷中却毫无实权。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阁中的一位宫女突然快步跑出,看那宫女衣衫褴褛,面带泪容,显然是受了某人欺辱,而这阁中除了那虞宁世子又有何人敢呢? 那两名侍卫偷偷窃笑,仿佛并不为那个可怜的宫女气愤,反而幸灾乐祸,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一般,婕蓝怎不气恼,可是她也不想因此事坏了大事,因此也只得忍气吞声,只是心中对这虞宁城主更是蔑视,心想堂堂世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那该是怎样一个卑鄙之人。 再过片刻,便见一个宫人出了來,向那些侍卫行了一礼,道:“世子请这位姑娘进去!” 婕蓝紧握着手,显得有些害怕紧张,不过想到这世子的恶性,心中更是窝火,她朝里走去,那两侍卫也紧跟着,婕蓝停下脚步,回头瞧着他们,显然是在质问难道还要跟进阁去。 那侍卫眼睛一横,道:“主上叫我们一刻不离地要看着你,自然要跟你一同前去,你最好不要使什么花招!” “难道你们是想进世子的房中吗?你们若觉得不冒犯于他就跟进來吧!”婕蓝怒道。 那两侍卫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既然主上有命,他们也不敢有违,并且这婕蓝目前是一犯人,倘若做出什么危害世子的事那就更加糟糕了,他们只哼了一声,不想理睬于他,婕蓝正准备进去殿中,却又被那侍卫拦住,喝问道:“伸出手來!” 婕蓝有些顾虑,但是也不得不从,她将手伸了出來。 那侍卫检查了她的手,然后搜索了婕蓝全身上下,看有沒有私藏什么东西,检查后见沒有,才让她进去。 进得殿中,但见那虞宁世子正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身旁有两个貌美的宫女服侍着,一个为他拿捏着腿,另一个则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着果子,显得这个人荒淫不已。 那两侍卫见到虞宁世子这般模样,心中都是带着鄙夷之意,心想主上叫我们留意于他,怕他与这犯人有何勾结,传递什么信息,但这世子性情如此,又如何会做这种事,所以心下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虞宁一见到婕蓝便挥手命那两名宫人退下,宫女退下之后,虞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他所泡正是普通的菊花茶,味道甘甜,清香扑鼻,这与他的荒诞行为比较起來,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虞宁喝完茶后,看了婕蓝一眼,道:“我不喜欢女人站在我面前说话,给她赐座吧!” 阁外的宫女端了凳子放在婕蓝身后,婕蓝依言坐下,虞宁看着守在婕蓝身后的两名侍卫,冷言道:“我这里什么时候成了看押犯人之地,二位要是嫌站得累了,就退下,我会命宫女们为你们泡上一壶好酒,这样岂不好!” 虽有些心动,不过若是被主上知道,恐怕连性命都不保,所以他们也不敢应承,只道:“多谢世子好意,我二人受主上看押此犯人,不敢怠慢!” “那好吧!我想我与她也无多话可说,你们就这样侯着也好!”虞宁未再支开他们,他朝向婕蓝,盈盈笑道:“我实在想不通,婕蓝姑娘找我是为何事,我已经因为你被我那狠心的城兄杖责二十大板,到现在都还得靠这劳什子垫着,现在你又來找我,岂不是想害我再多受二十大板!” 婕蓝见这世子如此心性,心中更沒底了,她深怕自己对他说了少君交代的事他反去告诉那城主,那她岂不是反而害了擎战他们,她慎言道:“我便是为此事而來,世子为我之事而被处罚,实在过意不去,因此请求城主带我前來向世子问好,希望世子无恙!” “无恙,你瞧我如此岂能无恙,除非你愿留下來陪我,兴许我还真会好得快点,只可惜你现在成了罪犯,若让你來服侍我只怕我城主还有王城少君心中不服,所以也是枉然!”他言语颇为粗俗,听來让婕蓝愠怒不已。 婕蓝不能一直这样跟她无礼纠缠下去,时间宝贵,自己在此地也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可是贸然说出少君吩咐之事也不妥,婕蓝心想必须试探他一番才行,因此说道:“我已经将大婚前夜你前來寻我之事都尽数告诉了城主,包括那夜里你说要放我离开这城廷的话,城主听后很是愤怒,可我还是觉得不想欺瞒于他,兴许我这样做又会给你带來麻烦,所以…” 婕蓝沒继续往下说,这番话她本來就是编造出來的,虞宁根本沒有來寻找过她,也更沒说什么要带她离开的话,但婕蓝这样做一是将自己对城主所的话告诉虞宁,希望以后他真有心帮自己就别说漏了嘴,但是如果他无心帮他,并且那夜派人将自己引到废殿的人并不是他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辩驳说自己怎会说过这些话,那么婕蓝和少君的揣测便是错的。 却见虞宁笑容凝住,他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女子,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般,直看得婕蓝全身发寒,过了片刻,那虞宁才缓缓露出笑容,道:“看來你果真是想害了我性命,你做不成城后不打紧,你却还想害我丢了这世子之位不成!” 婕蓝心中一惊,竟有几分窃喜,因为他沒有出言辩驳,沒有说自己在撒谎,婕蓝松了口气,微笑道:“你是城主的弟弟,他又岂会因这点小事而处罚你,放心吧!” 虞宁又喝了一口茶,道:“人都说女人是祸水,依我看你便是个祸水,所以我并不想跟你牵扯上什么关系,既然你已经看望了我,我也还好好活着,那你就走吧!” 想要赶自己走,莫非他言下之意是不想与自己有何关系,更不想救承风他们吗。 17 危机 “沒想到虞宁世子如此怕死,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蒙骗我,说想要带我走,你如此欺侮我想让我信你的话,请问你这又是何意,是想捉弄于我吗?”婕蓝故意恼怒起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虞宁站了起來,走到婕蓝身前,道:“对,就是我欺骗你,我见你是我城兄喜欢之人,便想骗來玩玩,谁知骗你不着,却害得我被杖打二十大板,我沒有追究你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你却还敢对我大吼大叫,你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婕蓝也突然站了起來,怒道:“我现在是少君的囚犯,怎样,你就算想打我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是否动得起!” 那两侍卫沒想到看到的是虞宁世子和这个婕蓝大吵大闹的场面,他们都有些无法相信,但是虞宁世子虽无实权,但毕竟是城主的弟弟,这叫婕蓝的女子敢如此喝骂于他,忙走过去怒道:“大胆犯人,竟敢辱骂世子,你是不想活了吗?” 说罢便按着佩刀,若婕蓝不听从便要动手。 虞宁见这两个侍卫参合进來,便朝他们怒道:“这女人我自会教训,何要你们在此多嘴,给我退下,再多说本世子连你二人都不饶恕!” 那侍卫吃了个闭门羹,本想帮这世子一把,却沒想到反而遭到辱骂,他心中气急,但也不好发作,只得忍住拱手道:“是!” 他和另一名侍卫退开三步,任由这二人争吵,心中还想着这个婕蓝的要是出手打伤这个虞宁世子,那才叫好,也好解下心中这口怨气。 虞宁朝婕蓝步步紧逼,怒道:“就算你是少君的人又如何,你还是不过是一个犯人,就算我今天对你怎么样,大不了去跟少君说上一声,他也敢将我如何,你不是要我带你走吗?好啊!等你做了我的女人之后,或许我便可以带你走了!” 婕蓝气得脸色发红,她实在受不了这个人的侮辱,心中忍住的火此刻迸发出來,她右手一起,便要向虞宁世子掌打过去,虞宁世子抓住婕蓝手臂,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婕蓝更气得盛,想要挣脱开,却发现这虞宁世子手上的力道却是大得出奇,显然是练过内力剑术的,不然凭他凡身之躯,怎能挣脱不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有些害怕,害怕这虞宁世子当众要无礼自己,正自惶恐时,却见那虞宁世子突然右眼对她眨了两下,婕蓝瞧得清楚,显然知道这是他在向自己示意,那么之前他出言侮辱自己也是说于那两侍卫听的,婕蓝有些惊异,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你送上门來只是为了看望我岂不显得多此一举,我看你是对我动了心,想要再求肯我放少君放了你是不是!”虞宁说得极为大声,深怕那两侍卫听不见似的。 婕蓝听他言下之意,意思是说自己此番來寻找她究竟有何事,婕蓝不敢正面相答,只道:“你想得太美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为我求肯的,我想杀了你才是真的!”她边大声呵责,边用右手撩起自己右手的衣袖,露出了她白玉般的肌肤,然而在那臂弯之处,用墨写了七个小字‘酉时城外花月楼’,虞宁瞧见之后,便笑道:“想杀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身份,我可不是我那城兄,怜香惜玉,对你痴迷得紧,不过我也不会杀你,我可不想因为你得罪了王城少君,你给我滚出去吧!” 他手一推,便将婕蓝推倒在地,当然凭这虞宁的力量再厉害也是无法将婕蓝推倒的,婕蓝也只是配合他演戏故意做给那两侍卫看而已。 “将她带走!”虞宁怒道。 那两侍卫连忙将婕蓝从地上拖起,朝虞宁世子躬身道:“是!”他们押着婕蓝出了殿阁,而虞宁瞧着婕蓝背影,露出淡淡笑容。 ......................... 出了殿阁之后,但见潭棋和裂勃已然侯在阁外,他们二人见到婕蓝出來后,便迎了上來,对那侍卫道:“既然她已见过虞宁世子,那便将她交由我们,你们可以退下了!” 那两侍卫不敢得罪裂勃二人,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潭棋和裂勃二人带着婕蓝朝蕉兰殿走去,一路之上,三人无语,等走到无人之处,裂勃才开口道:“你与那虞宁世子的争辩我二人也都听见了,也真是为难了你!” 婕蓝虽然受了些委屈,但是知道这样做能够救承风龙奕他们,那便沒什么关系了,她只道:“并无关系,起初我也当他是在羞辱我,后來才知他是做给侍卫看的,我已经将少君要传达的信息传达给他,想必他会按意赴约!” “你确定他不会告诉那个城主,你也确定他就是那日引你去废殿之人!”潭棋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放心吧!在传递信息之前我就已经确定过了,应该是他,并且今日约他之事,他就算不赴约,想必也不会将我们之事告诉城主的!”婕蓝虽然到现在都还在生那虞宁的气,觉得他说话太过荒唐无礼,不过也是他聪明机智,不如此又如何骗得过那两侍卫,避开城主的耳目,所以就算受点委屈也就算了。 “那我们回去后禀报少君,到时前去赴约,希望这世子不要违约才好!”裂勃轻言道。 几人回了‘蕉兰殿’,裂勃让自己带來的几位下从守护婕蓝,他则和潭棋则前往‘竹心阁’禀报少君擎战,擎战得知婕蓝会虞宁成功之后,心中对婕蓝倒多了几分钦佩,他笑言道:“想不到多日不见她,她现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逞勇的小姑娘了,到如今会观情势,顾大局,用智谋,这让本君如何不钦慕于她!” 潭棋听少君如此言语,心中又是老大的不愿,但是大事在前,他也不想再劝阻少君不要恋慕婕蓝,只道:“现下不知少君是否要前去赴约!” 擎战轻笑道:“她废如此大的力气将信息传递出去,我又岂有不去之理!” “可是我们又该如何避开那虞庆城主的耳目,并且少君这次又为那婕蓝之事如此劳师动众,若与这城主产生冲突,岂不是让王城增加劲敌,导致内忧外患吗?”潭棋想到这些就很是担心。 “你们以为本君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想助婕蓝吗?”擎战有些不悦:“你们跟本君这么久,如此连本君真正的心思都猜测不到,岂不太让本君失望了!” 裂勃见少君有些生气,忙道:“少君所想,属下如何不知,少君是忧虑这虞庆城主是有谋逆之心,他私战青魔,借青魔的力量使得他清周城国泰昌盛,然而青魔的力量不是谁都可任意指使使用的,倘若青魔是被强迫,那么青魔的复苏力量就会带着一股魔性,使得这青周城表面安泰,实则已经是危机四伏,只要青魔魔性之血复苏,那么那些幽魂、邪灵、妖魔、怪物都会因吸收复生力量的魔性而复苏,那这青周城就会成为妖魔之城,倘若这城主想借妖魔之力的话,那么更为恐怖,并且现在他又得到白魔承风,就拥有了违抗王城的资格,倘若白魔受他控制的话,那更是不可想象,还有婕蓝,婕蓝是召唤之魔,倘若想借用她的力量也是后患无穷,所以少君这可说是深谋远虑,居安思危!” 擎战笑了笑,拍了拍裂勃的肩膀,道:“还是裂勃够了解本君的心意,纵然是沒有婕蓝嫁于虞庆城主之事,本君也会挑个时日前來青周城的,不过刚好碰到婕蓝之事,就顺理成章快马赶來,幸好及时赶到,才沒让虞庆城主得愿以偿,不然婕蓝要是真成这清周城的城后,那可是大事了!” 潭棋有些愧疚,以为少君此番匆忙前來清周城,便是想要见这婕蓝,心中本有些气愤,但现下听來,倒是自己一时因忿而乱了思虑,就误会了少君,又未辨清周城的形势,心中自然觉得尴尬。 “属下对少君有所误解,少君还请不要责怪!”潭棋叹道。 擎战淡淡一笑,道:“你也是太过忧虑于本君才是判断失策,本君也知道你担心我和婕蓝之间互有牵绊,也不想让本君与之在一起,这些事你就算心有所忿,现下还是眼前大事要紧,所以你最好不要为难婕蓝,更不要对她不敬,知道吗?” 潭棋点了点头,道:“是,少君,属下会记住的!” “今日下午我们便出城廷,但想这虞庆城主一定会派人盯着我们行踪,到时你派几个侍卫打发便可,也不用多虑!”擎战温言说道。 “那婕蓝小姐可否一同带去!”裂勃问道。 “现下虽然本君将婕蓝从虞庆手中夺了过來,但是本君瞧那虞庆对婕蓝其实并未死心,不然也不会连同她身边的两个侍魔者也一同带走,想必也是想以此控制婕蓝,再说这虞庆城主心计很深,我们一走恐怕是又生事端,到时婕蓝再出什么事,我们就麻烦了,所以还是将其带在身边要紧!”擎战条条分析起來,让裂勃和潭棋二人连连点头。 “只是将她一同带去,那虞庆城主是否会多加追问!”裂勃担心道。 “追问总比被他钻了空子來得好,更何况就算他追问又如何呢?片刻之后你们乔装改变一下,到市集里轻松轻松!”擎战笑言道。 裂勃和潭棋二人点了点头,便等到将近黄昏时分时,派神兽团的兵士前去通报说少君出外游玩,欣赏清周城人情风貌去了,那虞庆城主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所以也不加拦阻,只派了七名廷中好手跟踪他们行踪,回來好禀报。 擎战与潭棋裂勃婕蓝四人走在市集之中,看着市集上叫卖的各种新鲜玩意,便边走边停地不住把玩,婕蓝此时换了男装,将她那一头蓝色长发挽起,稍微乔装了一下,以免出來市集引人注目。 几人不敢就此前往‘花月楼’,因为正如擎战所料,有许多探子在盯着他们的行踪,所以擎战一路只顾玩耍,倒并不着急前去赴约。 正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右侧路口的玉器摊时,擎战见到一块翡翠格外通透,便拿起不断把玩,随后向那摊主要了这块翡翠,裂勃主动掏钱,在掏钱之时,擎战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裂勃会意,朝早已安排在此处的几位乔装打扮的神兽团的兵士点了点头,那几位会了意,连忙行动起來。 18 花月楼 其中一个乔装成卖鞭炮的小贩走到擎战的身侧,口中不住吆喝着:“卖鞭炮了,卖鞭炮了!”刚走到那里时,却见一个小孩子跑到那卖鞭炮的身后,调皮地用火棒将那鞭炮点燃,顿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想起,吓得身周的人都慌忙奔跑,而那鞭炮全部被点着,顿时烟雾弥漫,将擎战四人笼罩在烟雾之中,竟瞧不出他们的行踪。 那几个打探盯梢的人见到这等情形,都是一阵惊慌,深怕跟丢了对象,想冲过去一瞧究竟,但又怕被少君知道他们,被责问处刑,所以虽然紧张却还是只能待在原处。 等到烟雾消散时,却见那烟雾之中已不见了擎战等人的身影,那几个跟踪的侍卫左顾右瞧,却见这十字路口四面八方居然都出现了与擎战他们四人打扮相同之人,弄得这几个侍卫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最后索性分成四队人马,分向四面跟踪而去。 然而擎战他们其实就在原地,根本沒有走开,只不过使用了点障眼法罢了,他们见这几名侍卫如此糊涂,都大笑起來,摆脱开他们之后,几人便朝‘花月楼’走去。 ........................ ‘花月楼’名虽好听,但却就是个烟花之地,最初潭棋裂勃也不知这‘花月楼’是何处,只当是饮酒之类的地方,但见到是这种地方时,顿时便万万不想进去。 潭棋劝道:“少君是何等尊贵之人,岂可在这种地方留恋,此约我看还是改日再赴,免得这里的污浊肮脏之气玷污了少君的君颜!” 擎战拍了拍潭棋的肩膀,笑道:“世间人各司其业,为了也只是生活而已,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又何來玷污之礼,并且此地人流混杂,正好可避虞庆城主的耳目,他们无论怎样查找,也定然不会查找到此处來,这也是藏身的最好处所,更何况我们前來是有要事,又非沾惹烟花,你又何须惊慌,莫非是你把持不住,怕露出本來面目來!”擎战见潭棋一直以來都是严肃认真,便想打趣他一番。(.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潭棋羞得面目通红,显然有些恼怒,道:“少君别拿属下取笑!” 擎战见他面子薄,也就不再说了,但一想到婕蓝随行,也不知她是否也跟潭棋一样,对自己很恼怒,他看向婕蓝时,但见婕蓝果然是面有愠色,擎战本想说什么?却被婕蓝狠狠瞪了一眼,擎战沒想到婕蓝也如此恼怒,正想解释时,却反而听到婕蓝道:“既然來了,便赶快进去,在这里逗留太久不引人注目了吗?” 擎战沒想到婕蓝居然沒有出言责骂自己,这份沉着实在让擎战对她又多了一分欣赏,他也不多说,便进了这‘花月楼’。 ‘花月楼’果然是清周城的第一青楼之地,光是大堂便有数十丈之宽,堂中布置奢华,精致玲珑,香气萦绕,烟酒弥漫,笑声盈耳,听來真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不过擎战等人见到此地竟也是面不改色,那老鸨见到擎战一行如此品貌绝色,生來还是头着见着,惊叹之下便知是非一般人物,连忙迎了上來,叫了几个也称得上是花容月貌的姑娘,希望能将他们留下,那老鸨笑盈盈道:“几位公子爷初登此地,实在荣幸之至,不知几位公子是喜欢点什么?我们也好伺候周全,不让几位公子扫兴而归!” 这老鸨虽然看來将近四十,但是却依然在脂粉的妆容下风韵犹存,说起话來黏黏糊糊的,让人全身听着都觉得难受,擎战却淡然笑道:“我们只需要一间静雅的房间,再备些酒菜便可!” 那老鸨一听不叫他们的姑娘,心中就觉得亏了,又忙将一个姿容出色的姑娘推到擎战面前,道:“几人公子只食酒菜,只怕有些无趣,何不让几位姑娘作陪,也不用寂寞,你说可好!” 擎战正想回应,却听得一旁的婕蓝怒道:“你做生意的何故要强迫顾客,让你备房间就备房间,我们公子眼光极高,你这儿的姑娘就算全部叫來也不会合他的意,还不如不叫!” 婕蓝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能容忍來这种地方已经很给擎战面子了,但是一见到这老鸨如此介绍她们这里的姑娘,而擎战却一副不想拒绝的模样,就分來來气,擎战见婕蓝生气,不着急反而开心,因为这样才觉得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不然她也不会因这些事而生气。 那老鸨被婕蓝这一喝骂,便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带他们到了三楼处的一个雅间,此雅间清幽别致,房门一关,外面的喧闹声便隔绝在外,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四人落座,只等那虞宁世子前來,擎战站在窗前,看着一旁倒着茶水的婕蓝仍是一脸怒气,便宽言道:“你倘若真生我气便说出來,不需藏在心里!” 婕蓝喝了口茶,冷言道:“你是王城少君,想做什么自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喜欢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人,也是情势所逼,为了安全起见,既然你身为少君都能够放下身份前來,那我不过是个血魔又岂敢自恃身份!” 擎战面色突然冷下來,道:“本君以后不许再听你自贬身份,就算你是血魔又如何,难道就会低贱他们一等吗?如果你自己都这样想,又如何让他人尊重你!”擎战也不知为何这样恼怒,只是想身份这个词是将他们关系拉來的罪魁祸首,而婕蓝又如此在意自己的血魔身份,那么便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再提醒他,他们之间是永远沒有可能的吗?这让擎战如何高兴得起來。 婕蓝和裂勃几人见很少发脾气的少君此刻竟然发起脾气,都是骇然异常,唯独潭棋知道少君的心思,这句话除了说于婕蓝听之外,也仿佛是说于他听的,是在告诉他请他以后也别低视婕蓝,不要再说她是妖魔。 屋中静极了,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婕蓝低垂着头,想到自己这一行以來所遭遇的所有事,心中顿觉得痛苦委屈,险些便要落下泪來,但是她有极力忍住,不希望这种时候大家还來担心她,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其实说不说并不重要,而是心中不要低贱自己才是重要,擎战本想如此说的,但想此番说这些只会让她更难过,所以索性闭言不说了。 四人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见屋外脚步声响,随后那脚步声停在屋门之外,紧接着传來轻轻的叩门之声:“贤居之约特來相赴!” 婕蓝一听便知是虞宁世子,因为他在城廷中所居之所名‘贤居阁’,如此说那便是他了。 潭棋去开了门,但见屋外站着的正是身着便服的虞宁世子,然而他背后却还有两人,一个是未曾蒙面之人,大概是随身侍卫之类,另一人却让人不由惊愕,此人正是红尚书。 潭棋将他们让了进來,随后又将房门阖上,擎战迎了上來,道:“沒想到虞宁世子居然会前來这烟花之地,而更未想到的是居然会有红尚书与你一起!”擎战不知道这虞宁世子带红尚书一同前來是因红尚书其实是他的亲信,还是说他是带红尚书前來当面戳穿他们,再未确定來意之下,擎战决不敢轻易相信此人。 虞宁世子笑道:“我也未想到王城少君会将赴约之地定在此处,这倒让我颇为意外,不过这倒正合我的口味!”他知道擎战有防备心,指着右手旁的那位身着黑衣手执一把银色长剑的大约四十來岁的硬冷男子道:“这位是银弋统领,是先主时期的御前统领,现下服侍在我身边!”他又指着左手边的此人:“此位我不用介绍我想你们就应该知道了!” 擎战瞧着这叫银弋的男子,顿时便相信了虞宁世子此番前來并非是为城主所派,因为这银弋是清周城先主的御前统领,当年先主驾崩时曾发生过廷变,许多曾服侍过先主的大臣罢免的罢免,入牢的入牢,处斩的处斩,而这叫银弋的在当年也被打入牢狱,照理说不应该会再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居然服侍在虞宁世子的身侧,那定然是得他相救,如果被虞庆城主知晓他跟处罪的先主御前统领在一起,恐怕只会杀了他。 “本君也一向佩服银弋统领的剑术,沒想到现在还能得见尊颜,实在荣幸非常!”擎战并非说场面话,而是出自肺腑。 银弋沒想到堂堂王城少君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号,心中也颇为叹服,也有些受宠若惊,他右手俯胸,躬身行礼道:“末将早已消寂世间,已经如死人般苟活着,却未想到少君还记得末将的名号,实在令末将倍感荣幸!” “众人都坐下慢慢细说吧!”擎战确定他们的心意之后,便放心让他们入座。 虞宁世子坐在右侧座位,红尚书和银弋统领各站于他两侧;擎战少君坐于左侧之位,婕蓝、潭棋站于他右旁,裂勃站于左旁。 虞宁抬眼瞧见婕蓝,想到在贤居阁两人间发生的事,就不由笑了出來,道:“在‘贤居阁’中对婕蓝姑娘有所冒犯,希望你不要介意!” 婕蓝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低头回道:“当时情急,是虞宁世子机智才能让我顺利将少君要传达的信息传给你,我只会感激又怎会介意!” “不过婕蓝姑娘英勇美丽,又聪敏过人,可说是少有人比得上,这世间男子若不动心的只怕也少,我那城兄想尽办法要娶婕蓝为妻也是可想而知!”虞宁说这番话虽是随心而说,但婕蓝听來却犹如利刺在身,让她不由得痛了几分。 19 残暴寒心 “婕蓝虽好,但不该拥有的人最好不要有觊觎之心,倘若有只怕我这王城少君会是不允!”擎战说这句话时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仿佛在告诉虞宁你最好不要打婕蓝的主意。 虞宁仿佛明白了擎战话中的意思,他瞧了瞧婕蓝,发现她面颊晕红,秀容含羞,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虞宁笑道:“少君之言虞宁懂了,也恭喜少君有此福气得伊之心,看來我那城兄是彻底的输了,从一开始都输了,因为就算他算中了所有,却未算到少君你!” 擎战不想一直提婕蓝与虞庆之间的事,因为这只会给婕蓝带來更大的伤害,他看着虞宁身后的红尚书,便问道:“沒想到红尚书会与虞宁世子一起來,这倒让本君感到很好奇了!” “红尚书的父亲是我小时授业恩师红赋恩师,恩师在五年前被我城兄以蛊惑之罪被赐死!”虽然虞宁说到此处显得很平静,很淡然,但是从他的那双眸子中却看得出他依旧燃烧着不灭的怒火。 “原來如此,不过虞宁世子如此将虞庆城主忌恨之人留在身边,又和红尚书私下交好,且不怕虞庆城主见怪,毕竟他是城主,冒犯城主可知何罪!”擎战试探着他们的意图。 红尚书见擎战逼问,拱手回道:“相信五年前的廷变少君也有所知晓,先主拟定诏书本是要将城主之位传于虞宁世子,那窃位者得知先主之意后,便杀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随后自己篡改诏书,登上城主之位,如此谋逆者,怎配将此清周河山交付到他的手上!” 擎战微微而笑,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提起白玉酒壶,为虞宁世子斟了一杯酒,随后自斟一杯,他举起酒樽,朝虞宁道:“过往之事,虽是沉痛,但毕竟还有将來,只要为将來谋算,谁又说得准将來又将发生些什么呢?” 擎战的言下之意是在支持自己,虞宁顿感喜慰,道:“得少君所言,我便安心许多。虽然艰难重重,但是为了这清周城,我作为世子便不能不担起自己的责任!” “但是兄弟之义,虞宁世子可想过,毕竟有些东西始终是要用鲜血來换取的!”擎战提醒道。 虞宁叹了口气,自饮一杯,随后怅然道:“就如少君所言,有些东西始终是要用鲜血來换取的,那必然也会有亲人的鲜血,兄之义虽要顾,但民之情却又不得不忘却,不然清周城走向灭亡我又如何对得起城父,如何对得起城父对我的重托!” 擎战追问道:“你说清周城走向灭亡却又是为何!”虽然擎战知道原由,但是他想听这世子的看法。 “如今这清周城看似百姓安定,市井繁荣,但是暗黑力量在渐渐复苏,这股力量正好是來自青魔的力量,如今青魔还并未完全堕入魔道,所以暗黑之气还在酝酿之中,但是就只是这股力量,就已经让清周城的众多妖魔开始复苏,这些妖魔一旦完全复苏,清周城就算已经走到末途了!”豫宁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 “妖魔复苏,这是怎么回事!”一直静默地待在一旁的婕蓝忍不住问了出來。 “青魔是复生之魔,倘若他以仁善之心使用自己的力量,那将造福世间,可是倘若蓄意强迫他使用这股力量,就会渐渐地将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唤醒,青魔入魔之后其复生的力量就带着强烈的邪念,这力量只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妖魔有用,对这些平凡的百姓而言则是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所以龙窟洞被封印的火龙会复苏,也是因为吸收了青魔散布在这清周城上空的邪恶力量,所以才又苏醒过來,如果不及早找到青魔,制止其堕入魔道,恐怕清周城也沒有多少时日了!”豫宁提到这件事时,神色极为凝重。 婕蓝沒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但他想到自己在青柳镇时,那里也因青魔的怨念残留,而导致妖魔肆掠,民不聊生,难道这就是清周城的结局,难道青魔的堕入魔道就会带來这样的灾难,怪不得承风在百年前堕入魔道之时,天女青蒙会忍痛杀了他,因为那是一种覆灭天地的力量,为了世间的存在,又如何容得下一个堕入魔道的人。 “既然如此,那想必豫庆城主也知道,那他为何不阻止,为何还要禁锢青魔!”婕蓝不由质问起來。 豫宁突然冷笑起來,道:“因为他想要的便是青魔的堕落,他想要的便是由青魔的暗黑力量唤醒的那些妖魔,他想要组建妖魔兵团,这你明白了吗?” 婕蓝和擎战几人都沉默了,他们可想而知这虞庆这样做的目的,他既然已经是清周城的城主,那么何必再要借用妖魔的力量,那么既然组建妖魔军团,那说明他的野心已经不满足于这城主之位,而是想起兵王城,所以他才扣押住白魔承风,因为有了承风,他才拥有反抗王城的资格。 “真是愚蠢,他有多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他也不怕自己还未踏上王城之路就已经葬身在少君的碧玄剑下了吗?”潭棋怒喝道。 豫宁冷笑道:“有时候人只看到权利,却看不到生与死,只有等到灭亡的那一天,或许才会醒悟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那么他究竟怎样将青魔逼入绝境,才弄得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复苏!”婕蓝想到自己初次见到青魔时,他神色黯然,仿佛被人掏走了魂魄一般成了一个躯壳。 豫宁面上现出凄楚之色,仿佛那些悲痛说出來只会更加撕心裂肺般,他站了起來,走到床边,双手背在背后紧紧握着,因为郁结的气愤紧握着的双手发出骨节的‘咯吱’声:“为了将青魔逼进城廷,他派人将青魔的母亲带到城廷之中,青魔不得已只得顺从來到城廷,可是他沒想到來到此地便是他的噩梦开始,记得五年前发生了一次瘟疫,死伤无数,城兄他不派御医诊断疫情,施药百姓,想法遏制瘟疫蔓延,他只想利用青魔的力量,将那些病死之人救活,青魔说这是违背天意,他不得去救,城兄便每日里派人鞭打她母亲,那个时候每日每夜里都听到城廷里传來他母亲的痛喊之声,和青魔的哀嚎之声,后來青魔不得不违背心意救了那些患者,也因此那些百姓觉得城兄仁善宽厚,对他篡夺城位之事便抛却脑后,开始拥护于他,可百姓却不知道,城兄并非是真意想救他们,而是想让青魔服从自己,想让百姓信赖于他,想保住自己的城位而已,自此之后,城兄更是变本加厉,城中无论出现何事,他都强迫青魔使用他的力量,不从便虐待他的母亲,发展到后面,变成虐待青魔,而更可笑的是,城兄相信青魔的血可让自己长生,还能增加自己的力量,所以每日里让人取青魔体内的血液供他饮用,而他的灵力却确实日益增强,可是青魔却已经被他折磨得如同行尸走肉般,早已是心冷魂散,让人见到都不由心痛彻骨!” 婕蓝听到这些,心口不由一痛,仿佛被人狠狠地刺上了一剑般,就连她的全身都沒有丝毫力气,那种绝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如此的困难,他起初只当虞庆城主擅长伎俩,因为负气而带走承风和青魔,却未想到他居然如此残忍无情,这个看來深情仁义的城主就如一个沒有人性的妖魔,撕下他的面具便露出了卑鄙而残暴的面目。 那么自己若嫁于他,是否她也像对待青魔一样对待自己,婕蓝思虑着,顿时身上一阵彻骨的寒冷,她不由用双手将自己紧紧抱住,仿佛只能这样才能使自己稍微安心下來。 擎战知道婕蓝的心思,他侧过头关切地看着她,但见她面色发白,唇间微微颤动,便知她有些害怕,他很想握住她手给她安慰,但是在豫宁世子面前毕竟还是要避嫌,所以沒有说什么? 婕蓝迎上擎战的目光,心中便安心不少,她等心情平复了许多之后,便小心问道:“那么你想必也知道他将承风和青魔都一起抓走藏避起來了,他这样做也只是不想将他们交出來,那么他也会对待青魔那样对待承风吗?”婕蓝知道承风已经是命在旦夕,如果还要这样对待承风那岂不就是要他的命。 “放心吧!白魔与青魔不一样,白魔是圣者之魔,倘若被逼入魔道,那便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因为只有是完全觉醒的白魔才拥有反抗王城的资格,所以他们绝不会对白魔出手!”虞宁缓缓说道。 婕蓝总算是舒了口气,她想到这虞宁世子,冷静沉着,又忍辱负重,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便询问道:“那你可知他们被带往何处,你也知道承风所剩时日不多,而青魔又即将入魔,倘若不及早寻到他们,只怕会带來很大的灾害!” 虞宁沉吟片刻,俊秀的面庞冰冷下來:“在城兄大婚时,少君将婕蓝带走后,我便料想城兄会做出这样的事來,所以派银弋暗中注意承风他们的动向,果不其然,城兄派侍卫将承风他们一并带走,银弋跟踪他们,才发现将他们移到城廷以东的焰魔山!” “焰魔山!”潭棋不由疑问起來。 “对,这里不仅仅有城兄召集的妖魔守卫,还有厉害异常的焰魔占居此地,所以恐怕想要救出他们來,是异常艰难之事!”虞宁提到此地时面上显出畏惧之色,看來这地方就算他也有些忌惮,那么可想而知此地是有多么凶险。 但听到焰魔二字,婕蓝心中不由一阵惊疑,她问道:“你们说的是焰魔吗?” “对,怎么了?”虞宁见婕蓝神色有异,便询问起來。 婕蓝想起自己还在什落村时,自己母亲就是被焰魔所伤,最后还被吸收走了元气,紧接着自己和幽云一起从焰魔那里夺回了冰魄拿來救治母亲的伤势,可是在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白袍客,而母亲也在那夜被杀害,可是这焰魔却又怎的会出现在这清周城,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想当初就应该直接将它杀了,免得留下今日的祸患。 不过这焰魔的妖力非同寻常,当时自己和幽云合力也都只将这妖魔败退而已,如今要是自己一人,恐怕绝不是对手。 她想这或许只是巧合,所以也沒有必要对他们说起自己的过往,她摇了摇头,道:“沒什么?那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20 素琴姑娘 擎战思虑片刻,显然也是颇为为难,因为倘若去焰魔山救承风,那么虞庆城主便知道他们的意图,一定会派兵拦截,更甚者会做出更为恐怖的事來,倘若不去,又绝对不能放下白青二魔不理,这想來想去也委实不好决断。 沉吟许久,他才站起身,对着婕蓝,道:“此番前去焰魔山救承风,恐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只能让潭棋与你一同前去,而我要留守城廷,以防发生不测!” 擎战知道路途凶险,也担心婕蓝会出事,但是倘若自己跟着去,只怕会给婕蓝带來更大的危险,所以他必须留在城廷。 虽然感到很害怕,但是既然知道承风他们被关押在焰魔山,那么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奋然前往,她毅然道:“放心吧!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能闯龙窟洞,那也自然敢闯这焰魔山,只不过,那城主可会让我前去,我现在毕竟是罪人之身!” “让你前去倒并不愁虑,我所担心的是你前往焰魔地时,路途上会受到虞庆城主的阻挠!”擎战很少这样担忧,但是想到婕蓝此番前往生死难料,凶险万分,所以不得不如此忧心。 潭棋拱手道:“少君请放心,就算我对婕蓝有何不满,但也绝对会尽全力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损伤!” 擎战拍了拍潭棋的肩膀,对他颇感欣慰,但是他依然神色凝重,道:“此番前去,并非只是面对那些妖魔,你要知道,妖魔虽凶狠,却始终比不上人心的难料!” 潭棋懂了擎战的言下之意,他点了点头,慎重道:“少君提醒得是,我会多加小心的!” 婕蓝想到一件事还是放心不下,她朝豫宁世子问道:“我有两位朋友,在承风被抓走的那晚也一同失踪了,我很担心他们两个,敢问世子你可知他们在何处!” 豫宁怔怔地瞧着婕蓝,仿佛口中的话无法说出一般,良久,才缓缓道:“只怕你的朋友会凶多吉少!” 仿佛被人当头一记,几乎让她有些反映不过來,崎雪和龙奕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倘若他们有什么事,她又如何能够安心,她忙问道:“他们…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豫宁神色哀伤,只道:“既然承风和青君被城兄藏避起來,那为了逃避自己的嫌疑,必然是要找一些替醉之人,不然他又该如何向少君交代呢?” 婕蓝面色惨白,不由‘啊’的一声呼唤出來,纤细修长的手也在瑟瑟发抖她忍住自己的惶恐,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拿龙奕他们來顶罪,那他是想将龙奕他们怎样,杀了他们吗?” 豫宁沒有再回答,只是这样漠然地看着她,仿佛自己再说下去,只会给这个屡遭变故的女子带來更大的伤痛。 擎战走到婕蓝身侧,他也顾不得豫宁众人在场,伸手紧紧握着她颤抖不已的双手,道:“放心吧!有本君在,一定会护他们周全!” 婕蓝紧紧握着擎战的手,仿佛将所有对那虞庆城主的恨都要发泄出來一般,捏得擎战右手红印大起,隐隐生疼,擎战丝毫沒有反映,只是任由他握着,深怕她因为心中太过悲痛而情绪崩溃,过了片刻,婕蓝慢慢让汹涌起伏的心情平静下來,她只道:“无论如何我要将龙奕和崎雪救出來,倘若他们要是出了何事,我会杀了他的!” 她言下所指的他自然是虞庆,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下來,因为他们感觉得到婕蓝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一时的生气,而是真的会如此做,这样一个固执桀骜的人,为了自己的朋友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在所不惜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末将一定会带足一万兵士为婕蓝小姐开道的!”说这句话的是豫宁身边的银弋统领,他刚一说,豫宁便举手示意他住口,但是银弋仿佛已经耐不住了,就直接说了出來。 擎战和潭棋裂勃瞧着银弋,看着这个冷硬的男子,仿佛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擎战走到虞庆面前,淡然笑道:“我相信豫宁世子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定然也知道忍字何写,凡事都是要看时机的,如果时机不对,只会适得其反!” 豫宁有些尴尬,但脸上的魄气却丝毫不减,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凛然的笑容,他只道:“刚才是银弋统领一时情急才贸然说出,他也只是不忘五年之耻,所以才这般,少君就当沒有听见,不必放在心上!” 擎战也傲然一笑,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已到夜晚,但想出來太久必然会引起那虞庆城主的怀疑,因此道:“看來我们该回去了,但为避耳目,我们便先行告辞,就要委屈世子再待片刻!” “先等等,初见少君,无好礼相赠,但知婕蓝小姐即将前往焰魔山,那想必有一人对婕蓝很有帮助,若不介意,便请少君收下!”豫宁恭敬道。 “哦,那本君倒要看看是何好礼!” 豫宁世子手一拍,便听得从屋中的帘幕之后走出一个身着月荷色素净裙裳的美貌女子,她略施粉黛,玉面犹如芙蓉花开,清丽高雅,她怀中抱着一白色古琴,芊芊玉手抚在琴身上,显得柔美而绝然独立。 这女子走到豫宁世子身前,微微欠了一身,随后也朝少君欠身一礼。 擎战见这女子虽在这烟花之地,却一身带着一种高贵之气,同时她的全身有隐隐的白色光晕笼罩,显然这女子并不一般,她一定身负高强灵力。 “小女无以为礼,既然少君和世子即将离去,我便奏乐一曲,算是作为相送作别!”那女子坐于前案前,将白琴放于案桌之上,随后翩然坐下,伸出芊芊玉手,拨动琴弦,顿时间优美的旋律回荡在这间小屋之中,让人感觉仿佛清冽的泉水从山涧之间溅落,仿佛飞舞的蝴蝶游弋在花丛之间,又仿佛静幽的山林之中吹过温柔的风。 顿时间几人烦闷而悲痛的心情竟在这琴声中渐渐平静下來,他们徜徉在这琴声中,只觉得无论前路多么的凶险,都能够坦然面对而无惧。 一曲作罢,几人还沉浸在那琴声之中,良久,擎战才拍手叫好,道:“姑娘的琴艺果然超群,本君放心让你护送婕蓝他们前去,途中便有劳姑娘了!” 那女子又恭敬地欠身作了一礼,道:“小女名素琴,既然受世子和少君所托,必然会尽心尽力,我会在明日清晨在城外三百里处的‘黄娥亭’相侯,静等婕蓝姑娘和潭棋少君前來!” 婕蓝见这女子,款款有礼,端庄优雅,方才那琴声又用纯净的灵力演奏而出,心中早已佩服不已,心中对她也颇为赞许,她朝她微微点头,那叫素琴的女子也微笑以对,一时间两个陌生的女子在这一微笑中仿佛彼此了解信任了许多,婕蓝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明日清晨,我定会前往‘黄娥亭’,有劳姑娘一路相护了!” 素琴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认识了一位新的朋友感到很是高兴。 擎战朝豫宁诚然一笑,便出了房间,婕蓝朝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和裂勃潭棋他们一起朝花月楼楼下走去,豫宁世子遵照少君的嘱咐,需等少君他们离开之后再行离开。 ........................ 下了半月楼,便见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又笑着迎了过來,不停得说道:“几位公子可玩得尽兴!” 裂勃取出一锭银子出來,那老鸨见到银子,便高兴得眉开眼笑,顿时整张铺满脂粉的脸仿佛凝结在了一起,让人看着极为不舒服,她想伸手过來取,但擎战却将裂勃手中的银子往后一推,笑道:“我问你个问題,你如实回答我,我还可多加一锭于你!” 老鸨甩了甩手中的藕色手绢,道:“问吧!问吧!公子问什么我都愿意相告的!” “你们这里的那位素琴姑娘是何來历!”擎战询问起來。 老鸨以为擎战看上了素琴姑娘,便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位素琴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姑娘,但是此位姑娘不会接客,只抚琴唱曲,公子若是喜欢我可以让素琴姑娘为公子唱上一曲,保证你听后会流连忘返!” “这倒不必了,她的曲我们已经领教过,我是想问她如何到这地方來的!”擎战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 那老鸨脸色瞬时沉了下來,仿佛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提起,但是她又舍不得那两锭银子,所以凑近擎战身侧,言道:“素琴姑娘的父亲在五年前犯了死罪,她便被城廷卖到此处做了姑娘,不过她命好,后來不知是哪位公子每月花重金买下,所以她才不用接客,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也不知公子听后满不满意!” 虽然只说了这些,但是擎战大致已经明白了这素琴姑娘的身世,他将两锭银子扔到那老鸨手中,随后便带着婕蓝众人出了花月楼,而那老鸨自然是紧跟在身后,不住吆喝着要常來之类的话。 刚出花月楼,但见楼阁之前多了顶华贵的轿子,这轿子红帘掩蔽,左右有八人服侍在侧,这八人腰中藏剑,显然不是一般的侍从,擎战见到不由紧张了一下,因为轿中人显然是因他们而來的,难道他们的踪迹最终还是被虞庆城主知道了去,所以他一直派人守在此处。 01 静公主的请求 刚出花月楼,但见楼阁之前多了顶华贵的轿子,这轿子红帘掩蔽,左右有八人服侍在侧,这八人腰中藏剑,显然不是一般的侍从,擎战见到不由紧张了一下,因为轿中人显然是因他们而來的,难道他们的踪迹最终还是被虞庆城主知道了去,所以他一直派人守在此处。 擎战走到轿子前,朗声道:“來客既到此处,何不出來相见!” 顿时间轿帘掀动,一名侍卫走到轿前,抬起手臂,轿中那人伸出一只小巧而纤细的手放在那侍卫的手臂上,随后一双明黄色的鞋子踏出轿子,顿时便见到一位鬼气而明艳动人的女子走了下來,那女子肆意地笑着,看來让人不由心中慌乱起來。 此女子正是虞静公主,她一步一步地朝擎战走了近來,婕蓝本來以为她是冲自己來的,但是她发现,静公主从一下轿双眼便一直落在擎战身上,从头到尾都沒有移开过视线。 静公主双手背在背后,那带着挑衅般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不断逼來,她走到擎战身前停下,笑道:“本公主让侍卫跟着你们,却未想到居然看到堂堂王城少君居然混迹在这种地方,更让本公主惊异的是,居然我也瞧见我那不问世事的豫宁哥哥也出现在这里,少君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我看花了眼!” 擎战四人都是一惊,倘若这静公主回去将自己所看到的告诉虞庆城主,那虞庆就算不敢对自己出手,恐怕也要对豫宁出手,那么豫宁世子恐怕性命危矣,那他们的计划也无法施行了。 擎战面对这个静公主,故作镇定地笑言道:“昨夜与静公主一别,倒有几分想念,心中还想何时才可与静公主再次相见,却未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真的吗?你当真很想见到我!”静公主听到擎战的话竟有几分开心。 “那是当然,公主如此貌美,常人又几个能比,自然是想能多瞧几眼便多瞧几眼!”擎战希望自己周旋可以让这个公主听自己的话,勿将今日之事告诉她城兄。 静公主听后更是心花怒放,她突然看到站在擎战身旁的婕蓝,突然间指着她道:“那我比她呢?是她好还是我好!” 擎战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这静公主满意,也不会惹得婕蓝生气,他犹疑片刻,只道:“她现下是本君扣押的罪犯,本君怎会说她好,公主这个问題本君无法给出答案!” 静公主却是偏偏不服,依然怒道:“我那愚笨的城兄如此执着地要娶她,本公主听说少君在正殿之上为了她为难城兄,而你们出來却还将她带在身边,本公主如何相信她就是个囚犯,所以,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好,让你们都这样维护着她!” “本君想静公主误会了,本君之所以将她带在身边,静公主想知道的话可以问虞庆城主!”擎战见这静公主如此刁蛮,心中早有些不耐烦,可是却又不好发作。 “也好啊!我顺便将你和豫宁哥哥赴会之事说于他听,相信他听后会很高兴的!”静公主要挟起來。 潭棋见这公主如此蛮横,早有些按捺不住,他想出手将这公主拿下,不然肯定会被她坏事,擎战抬手示意他退下,潭棋虽然心中怒气难消,但是少君如此命令便应有他的道理,所以也就退下。 擎战对着这任性而蛮不讲理的静公主笑言道:“豫宁世子是谁,本君倒还无幸得见,本君只是闲得寂寞了,听说这花月楼有一位红牌姑娘天下一绝,所以便想來瞧瞧,不想公主居然也在此处,倘若城主要是知道公主來到这种烟花之地,恐怕公主又要被罚以禁足了!” 静公主一听,果然有那么一点害怕,但她冷静后细细思索之后,便知是擎战吓唬自己,她怒道:“我想只要我告诉城兄你与豫宁哥哥的事,不管你们究竟又沒有见面,只要我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分,恐怕城兄就算不信也会信的吧!” 婕蓝看着这个几次与自己交手的静公主,心中早对她心存芥蒂,现下见她明显对擎战颇有情意,这更让婕蓝气闷不已,而擎战和这静公主之间仿佛还发生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看他对她如此讨好的模样,婕蓝心中的火就越來越大,真恨不得立刻冲将出去将这静公主教训一番,更恨不得掌打擎战一巴掌,才能消除自己的火气。 擎战此刻倒沒注意到婕蓝的反映,他只担心这静公主回去口无遮拦,误了大事,他依然笑言道:“本君虽然不介意,但是也不想被虞庆城主知道我來这种烟花之地,以免城廷大臣对本君会有所误解,静公主倘若能保守本君这点小秘密,本君必然会十分感激!” 静公主瞧着擎战许久,仿佛在寻思着什么事,随后她才缓缓道:“倘若你让这女子跪在我面前磕头赔罪,然后再答允我一件事,那我便当今日什么也沒瞧见!” 她指的那女人自然是指婕蓝,婕蓝听到这句话,手间紧了几分,她真恨不得将这女子狠狠教训一番,可是她却又不能,而擎战听到这无理的要求,也是十分的生气,在他的心中,婕蓝是何等的尊贵,又怎会让她向这任性妄为的公主下跪。 可婕蓝虽然气恨,但是她知道这静公主现下掌握着豫宁世子他们的生死,也掌握着承风他们的生死,就算自己怎样的恨,自己也不得不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朝这个自己痛恨的女子屈膝求肯,正当她准备朝她跪下时,却被擎战握住了自己手,示意她不用如此做。 “公主有什么事求肯我,本君自然答应,不过公主要让她向你下跪求饶,这本君却是无法答应,她是王城的犯人,但虽是犯人,可却也是蓝魔,是这血瀛国独一无二的蓝魔,蓝魔是可不受俗礼约束,就算是本君,我也不会让她跪拜于我,更何况是公主你!”擎战言辞犀利,句句坚毅,沒有丝毫退让。 静公主一听,如何不生气,她大声怒道:“好啊!那本公主也无法为你遮掩了,至于我那傻气的豫宁哥哥还有他身边的那两位不要命的大人,你告诉他们,若有一天被判死刑,要怪就怪你吧!因为是你不愿救他们的!” “静公主要去便去,想必虞庆城主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可是你这一说,本君此后将无法对静公主坦然面对了,如果以后本君对你有何怨恨什么的,还希望静公主能够体谅本君的心情!”擎战这番话是直接在告诉静公主,倘若她朝虞庆城主说了,他此后便对她恨之入骨,这本是无奈之下擎战的最后托词,但是却未想到那静公主听到这番话果真沉默下來,她忍住心中愤怒,重新走到擎战身前,嗔道:“那好,你要护着这个女人我也不管,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为你保守秘密!” 擎战见她如此说,心下倒放松了许多,不过他还从來就沒有受制于人过,此番却被一个姑娘要挟,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恼恨,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就算受点委屈他也不介意:“公主说來听听,本君已经会为公主做到!” 那静公主却突然娇羞起來,白净的面颊犹如牡丹花开一般,娇艳动人,她嗫嚅着道:“我现下还不能告诉你,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到时你不可食言!” 潭棋一听,心想这个公主刁蛮任性,指不定将來会让少君做什么?要是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折辱少君或者要少君的命那该如何是好,他忙劝道:“少君,不可答应,小心有诈!” 擎战思虑片刻,心想这静公主虽然蛮横,但是心思却沒有那么复杂,看來其实还是个单纯至极的女子,因此回道:“只要公主所提出的要求不是让本君自残或者杀害我身边的亲随等,我便会应许!” “你放心吧!我怎么舍得让你自残,你那些亲随我也沒兴趣,干嘛会让你去杀他们,反正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将來你知道了定然会开心不已!”静公主见擎战答应,顿时有些心花怒放,不知所措起來。 “哦,是吗?那本君倒很期待究竟是何事了!”擎战见夜色渐浓,他想此时回去那虞庆城主定然会怀疑,他便朝静公主上前一步,轻言道:“公主停留城廷之外,本君若只身离开,如何放心,不如一起回廷,也让本君放心!” “好啊!好啊!你便乘我的轿子回去!”静公主不由分手就走到擎战身侧,挽起他的胳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半点也无以前那骄横神态。 擎战沒有拒绝,反而一脸开心地陪着她进了轿子,随后四位轿夫将轿子抬起,便朝城廷宫门处走去。 婕蓝此刻可说是面如死灰,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一看那静公主的神情,便知她对擎战已动了情,聪明如斯的他又如何不知,他不但不拒绝,反而还从旁迎合,看來他对这静公主却也是上心得很,也难怪,她毕竟是公主,身份高贵,又容貌娇艳,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不动心,只是他又何必狠心到一定要在自己面前表露出來,让自己看着他们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如果爱又何必如此折磨她呢? 可是恨归恨,为了大局着想,婕蓝必须得忍,她佯装丝毫不在意,和裂勃潭棋走在轿侧,随同那八名侍卫一同朝城廷走去。 02 欲加之罪 一路之上,潭棋和裂勃看着婕蓝那张阴郁而凝重的脸,就知道她现下的心情,但是少君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她就算又何不愿也只得忍耐,可是当轿中不断传來静公主愉悦的欢笑声时,婕蓝仿佛被金针一针一针地扎在肉骨之上,那种附蛆之痛让她几乎要绝望,可是?就算恨又如何呢?现下的这些儿女私情也比不上承风他们的生死重要。(.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几人终于到了城门之前,却见城门大开,而虞庆城主却和众多大臣侍卫等候在那里,他们个个神色肃穆,仿佛一切都将一触即发。 轿子停了下來,擎战少君扶着静公主下了轿,当静公主瞧见自己城兄一脸凝重地静候在那里时,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心想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偷跑出來,只怕又要被责罚。 擎战少君率先迎了上去,静公主便走在他的身侧,希望他能够护着自己,免得又被自己哥哥说教。 虞庆瞧着自己任性的妹妹,便怒喝道:“你也太过放肆,不好好待在城廷之中,却敢偷跑出來,你简直不将本主的话放在心上,你信不信我将你关进大牢里去,这样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圣令不可违!” 擎战笑言道:“是本君将她带出城廷的,只因公主说每日里闲闷异常,想出來见见世面,所以本君顺便将其带出,倘若要治罪,城主恐怕也得连同本君一同治罪!”虞庆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对自己妹妹发作,他头也不回地对在自己身后的御前侍卫衡屏道:“将她带回去,好生看着!”那侍卫衡平应了一声,便走到公主面前,道:“公主,请吧!” 静公主瞪了那衡屏一眼,朝他城兄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被衡屏带进了城廷。 虞庆见到擎战跟自己妹妹在一起,心中也是颇为狐疑,但他知道这少君并不简单,不可能真的就跟自己妹妹处在一起,中间必然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只是究竟是何事恐怕也不得而知,他直言问道:“不知少君此番辛苦,可否有何收获!” 擎战依然笑言道:“虽然所获不多,但多少也有了些眉目!” “哦,是吗?那看來本主要先少君一步,已经找到了掳劫承风他们的人,只不过既然承风他们是少君要找的人,那本主也不好私下定断他们的罪,只好等少君一同公断!”虞庆城主言语带着挑衅意味,仿佛是在跟擎战斗狠一般。 婕蓝听到虞庆说抓到掳劫承风的人,不由紧张了一下,因为他曾听过豫宁的告诫,所以深怕豫宁所说的话应验,她忙走上前,问道:“是谁,谁抓走承风他们!” 虞庆沉默地看着婕蓝,并不想接话,仿佛对婕蓝置若罔闻一般,擎战知道虞庆是故意如此,他回头朝婕蓝看了一眼,示意她在此时要忍耐住,婕蓝明白了擎战话中的意思,就只好缄默不语。 “既然城主已经抓捕到掳劫之人,那我们便省力瞧上一瞧又如何!”擎战知道在此多说也是无益,只有当面一见才知事情原委。 虞庆也未再说什么?径直让出一条道來,擎战走在最前首,而潭棋和裂勃带着婕蓝跟在擎战和虞庆的身后,朝偏殿中走去。 当到得偏殿时,虞庆城主坐于殿堂之上,擎战坐于右侧,而潭棋和裂勃站于他身侧,婕蓝因为是罪人身份,本不应该入这殿堂,但是因其与承风一事相关,所以擎战和虞庆都沒有将她拦阻在外。 众人坐定后,虞庆喝道:“带囚犯上殿!”,顿时便听到殿门外传來铁链拖地发出的刺耳声音,而被拖动之人显然已经是遍体鳞伤,所以走动的脚步低沉,每走一步便听到他们的痛吟之声,不知道为何,听到他们的痛吟之声,婕蓝的心仿佛被置于碳炉上被人烘烤一般让她窒闷难受,她紧张地看着殿门外,心中既希望是自己一直想见的龙奕他们,却又期盼别是他们,她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矛盾、挣扎,她抬头看着坐在殿堂之上的虞庆,她发现他居然在笑,他居然在冷冷地笑,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让婕蓝感到更加惶恐,更加害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侍卫押着那‘犯人’走了进來,当看到他们们,婕蓝惊得差点跌倒在地,她无法相信被侍卫押着的那两个所谓的‘犯人’真的便是龙奕和崎雪,也无法相信现在他们俩已经被鞭打折磨得不成人形,婕蓝捂住嘴哭泣起來,因为太过惊讶悲痛,她全身发软,几乎无法动弹,擎战和潭棋等人见到龙奕他们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都颇感惊异。 婕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她朝龙奕和崎雪奔跑过去,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龙奕紧紧抱住,痛哭了起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龙奕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就连双眼上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血雾,他看到一直牵挂的婕蓝出现到自己面前时,顿时开心得不由笑了起來,但是这一笑牵动伤口,却让他疼得更加厉害了些,他颤抖道:“蓝,终于看到你了,你还好吗?他们有沒有欺负你…有沒有折磨你…你不要嫁给那个城主…千万不要…” 这种时候,他担心的永远还是自己,婕蓝一把将龙奕拥入自己怀中,泪水滑落下來,滴落在它的血肉之中:“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话了,再说你会很疼!” 崎雪看着婕蓝,也泪流起來,本來娇小可爱的她现下却也是满身鞭痕,已经被折磨得看不清原來的模样,她伸出满手血污的手握着婕蓝的手臂,道:“蓝,离开这城廷,那城主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会害你的!” 婕蓝比谁都清楚,这个虞庆城主的凶残面目,只是她沒想到,他居然对自己最亲切的两个人出手,还将他们折磨成这样,一直压抑着悲痛的她站了起來,对着那高高在上的虞庆城主喝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残忍地折磨他们,难道这就是你对待赤燕城來使的态度吗?” 虞庆见此时的婕蓝对自己大吼大叫,仿佛这对他來说正如他所料一般,他一直这样盯着婕蓝,仿佛是在告诉她,这便是你背叛于我后的结果。 “便是他们两人将青魔和白魔掳出城廷,如此胆大妄为,又杀害了城廷中几名侍卫,自然要将他们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就算是你的朋友本主也无法姑息!”虞庆面对恸哭的婕蓝,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增加了他几分憎恨。 “掳走承风和青魔!”婕蓝听到这句话,觉得是生到人世间听到的最可笑,最荒唐的话,她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道:“你有什么证据,是你已经在他们身边找到了承风和青魔还是说你亲眼看到了,你作为一城之主岂可这般行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要因为我的事而为难他们,请你冲我來!” 虞庆脸色顿时沉了下來,他突地站了起來,道:“本主是看在对你的情分上所以一再忍让于你,所以对你的朋友也只是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而已,倘若真要处刑他们,他们现在恐怕早已不能活命!”虞庆大声呵责之后,朝向擎战,道:“现在他既然是少君的犯人,本主想少君也不会由着一个犯人在殿堂之上如此胡闹吧!” 擎战见到虞庆如此折磨黑猪和崎雪。虽然他自己对这两个半妖并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他跟他们也算是一起共历几番生死,又如何不气愤,不过他要顾及他的身份,更不能像婕蓝一样感情用事,他站了起來,逼问道:“婕蓝她见自己的好友受到严刑逼供,自然会情绪失控,本君虽然有权利,但是本君却无法让一个伤心的人不去伤心,所以本君无法阻止婕蓝如此做,不过虞庆城主既然说这两位侍魔者掳劫了白青二魔,就算是城主你所说的,也是口说无凭,本君既然是‘御灋组’的少君,就容不得有半点违法之事!” 虞庆冷冷地瞧着面前这个人,他也站了起來,慢慢地走下殿堂,冷傲地瞧着面前这个气势威严的人,道:“來人,把青魔的侍魔者带上來!” 婕蓝和擎战更是一惊,他们沒想到他真的抓了铭棋,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等得片刻,便见一个双手手骨被铁链锁住的茗棋被带了上來,押解着他的那侍卫将她狠狠一推,茗棋脚步不稳,便一头栽倒在地,巨力碰撞之下触动了她的伤患之处,令她不由痛苦地呻吟出來。 婕蓝见到茗棋,忙俯身下去将被推倒的她扶起,看着也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茗棋,婕蓝的心被撕裂得一寸一寸。 “她是青魔的侍魔者,你告诉他们,是谁将白青二魔掳劫走的!”虞庆城主喝问道。 茗棋因为太过悲痛恐惧,整个身子都在不住颤抖:“青君…青君是被,被他们掳劫走的!” 她一言震惊全座,婕蓝也无法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她口,她紧紧抓着她的臂膀,不断询问道:“不会的,怎么可能是龙奕他们,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 黑猪听到茗棋的话,顿时痛哭着劝慰道:“蓝,沒用的,她也是被迫无奈,所以才指认我们,可是?蓝,你一定要想法救出他们,不然,承风和青魔要是再被逼入魔道便无法挽回了!” 婕蓝听到黑猪的话,站了起來,对着那个残酷的城主,沉声道:“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犯人’,这就是你说的是他们将承风掳走的吗?” 虞庆朝黑猪大喝道:“好个大胆狂妄的半妖,你掳劫白青二魔不说,还敢再这殿堂之上信口雌黄,对方都已指认,你还敢狡辩,看來是对你这冥顽不灵的犯人刑罚不够,还要让你受些苦才肯招认,來人!” 03 五日之约 “等等!”擎战瞧这虞庆又要处刑黑猪和崎雪,立刻阻止道:“城主在处罚他们之前,可否记住一点,他们是侍魔者,所谓侍魔者便是天女所派來守护血魔之人,他们的生死只可由天女裁决,城主如此做是要违背天命吗?并且就算不说他们二人是否带走白青二魔,但是还是请城主记住一点,他们是侍魔者,他们是为守护血魔而生,所以就算他们将其带走,那也是他们的天命所责,又何罪可有!” 这一番话让那虞庆城主无法再说出话來,他背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着,直握得双手骨节咯吱作响,他一步步地走向擎战,带着的强烈敌意,让整个殿堂都显得紧张而窒息,他一字一句道:“那换少君來说,却该如何呢?” 擎战冷傲一笑,道:“既然这三人都是白青蓝三魔的侍魔者,城主就应该放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去寻找自己的侍主,本君相信,他们会将他们的侍主寻找回來的!” “少君这是私放囚犯,倘若他们带着白青二魔逃走又该如何!”城主逼问道。 “逃走,他们一是血魔,一是侍魔者,何來逃走一说,更何况就算你不信他们三个,却也该相信婕蓝,倘若城主还担心的话,那本君还在这城廷,如果他们几人都回不來,那城主便随意处置本君好了!”擎战朗声说道。 裂勃和潭棋一听到少君为了保全这三个侍魔者,竟拿自己來做赌注,都是心中一惊,潭棋连忙走上前,阻拦道:“少君,不可,这样做你会受制于人!” 擎战却不理潭棋的劝阻,只朝那虞庆道:“本君会让婕蓝和这三位侍魔者前去寻白青二魔,想必城主为了帮助王城,不会拒绝的吧!” 虞庆知道这是他在对自己的挑衅,他忍住心中的火气,道:“婕蓝既然是少君言下的罪犯,又如何能够放她出去,少君这样做不觉得太过荒谬了些吗?” “正因为婕蓝有罪在身,所以我命她出去寻找承风与青魔,倘若寻找到,本君也不会再怪罪她对本君的无礼之罪,城主难道不懂戴罪立功的道理吗?”擎战声色俱厉,发起威的他更显得神威异常,让人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气势之下。 虞庆沉默良久,随后闭上眼背过身去,道:“好,不过我只给出五天时间,不管他们是侍魔者也好,是血魔也好,青魔毕竟从出生开始便在清周城,那么他也会是我清周城的子民,本主自然不会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所以倘若五天本主未见到青魔,本主对少君可不会再忍让,对违背法令的侍魔者也自然不会轻易饶恕!” 擎战已经猜到他会拿住这个把柄将來好对付自己,他沒有回答,只朝向一旁气盛的婕蓝,一双本充满愤怒的眼睛突然温柔了起來,仿佛是在告别一般,也仿佛是在告诉她,他相信她在五日内一定会带着白青二魔回來。 婕蓝对擎战很是感激,他來到这清周城,解除了自己强迫嫁于虞庆的危机,帮助自己识出了城主的真面目,又帮助自己相救龙奕他们,这份情婕蓝如何怎不记得,她朝擎战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把他们救回來的!” 擎战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去拼命,本君也要你好生回來,知道吗?” 感受着擎战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婕蓝如何不感动,她点了点头,顿时间泪眼朦胧,她很想扑入擎战的怀抱之中,因为,这一别婕蓝实在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但是在这殿堂之上,就算婕蓝对擎战如何不舍,她也必须忍住自己的情感。 擎战朝潭棋道:“将他们全部带下去,好生守护着,我可不希望他们再來个全体消失,知道吗?” 潭棋点了点头,便走到婕蓝身前,婕蓝将龙奕和崎雪扶起:“还能走吗?” 龙奕忍着疼,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沒…沒事!” 婕蓝扶着他,当右手要去扶崎雪时,却见潭棋走了过來,将崎雪拉了起來,随后又将身旁的那茗棋扶了起來,对婕蓝道:“她们两个便由我來吧!你照顾好那个黑猪就好了!” 几人出了殿堂,皆被送往‘蕉兰殿’,而擎战也告辞回到自己的‘竹心阁’去。 ............................. 回到‘蕉兰殿’,顿时间满屋子的伤病者让婕蓝忙得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都是‘有罪’之身,所以他们也无法叫御医,婕蓝只得拜托潭棋去取些纱布与药草來,潭棋虽然对婕蓝有些心结,但是看到这满屋子的人都伤成这样,所以他也不顾忌什么?就去药膳间取了一些药过來,婕蓝一个一个地替他们包扎着伤口,看着他们身上无数的伤口几乎都鲜血模糊,有些血因为凝固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婕蓝轻轻一扯就让他们痛得肌肉不住颤抖。 婕蓝实在忍不下去,顿时又痛哭起來,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要不是因为我就不会被折磨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黑猪虽然被打得有气无力,但是他依然伸出厚实的前脚,拉起婕蓝双手,温言道:“蓝,这不关你的事,并且只要蓝你好好的,我便很开心了,并且我沒想到我还能够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婕蓝听到黑猪的话,顿时心情激动,一把将它抱住,道:“有龙奕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黑猪被婕蓝紧紧抱住,就算感到全身疼得不行,它也觉得幸福无比,一旁的崎雪看到婕蓝和黑猪能够重聚在一起,可是自己连承风在何处都不知道,她顿时黯然神伤,禁不住流下泪來,一旁的潭棋见她如此,心中却有不忍,他只宽慰道:“放心吧!我会帮助你们救出白魔的,你也无须如此伤心!” 崎雪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冰冷得仿佛沒有任何感情的男子,此时此刻却有几分感动,她凄然一笑,点了点头,自己拿起纱布想要包扎自己的伤口,可是因为手上有伤,显得很是不便,潭棋看不过去,就半蹲下身,替她拿起纱布,包扎起伤口。 这一生,潭棋除了为少君和自己最要好的裂勃包扎过之外,还从來未给外人包扎过,更何况是给一个半妖女子,他自己想着都觉得心中有几分别扭,可是他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娇弱的女子总有几分同情。 他包扎伤口刚开始时显得有些粗鲁,但是顿觉将崎雪弄疼了之后,他动作又慢了下來,竟有几分温柔之意,崎雪看着这个以前有些冷酷无情的人此刻竟放低他的身份这般为自己,竟有几分感动,不禁又落下泪來。 婕蓝为黑猪包扎好伤口后,便为茗棋包扎,茗棋比黑猪和崎雪伤得更为严重,因为她之前被铁索穿骨而过足足幽禁了将近五年,她手腕处的伤口有着酒杯口般大的窟窿,看起來实在惨不忍睹,活生生将一个美丽的女子折磨得几乎丧失心智。 婕蓝捧着她的头,希望自己的温度可以让这个备受摧残的女子得到些许安慰:“不用再怕了,从今日开始,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茗棋这么久一來,第一次被人这样抱在怀中,一颗充满恐惧的心竟渐渐平静下來,婕蓝撩起衣袖,将毛巾打湿,为茗棋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随后道:“好可怜,为何他这么沒有人性,竟如此折磨你,好在现下将你救了出來,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婕蓝运起灵力,治疗茗棋的伤口,但是她的伤口实在太深,一时间婕蓝的灵力也无法将其手腕间的伤口治好,她只得将其手仔细包扎好,等得日后再慢慢调理,或许还可保住这手臂。 茗棋再次见到婕蓝,心中也颇为欣慰,她最为牵挂的便是青魔,因此不住喊道:“快救青君,快救他!” 婕蓝紧紧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放心吧!现下我们已经知道青君他们被藏匿于何处,等到明日一早,我们便会上路,前去救他们,你不要担心,今晚你就好生歇息,有我守在一旁,你不用再害怕了!” 茗棋从來沒觉得这么温暖过,或许因为受过太多的折磨与痛苦,导致她都不知该如何说话,可是从她的那双颤抖不定的双眼可以知道,她依然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婕蓝也清楚,一个人若被长年关押折磨,她的心智又怎会再像平常人一样,好在茗棋是侍魔者,有灵力护体,倘若是寻常人,恐怕要么精神失常要么早已丧命。 婕蓝和潭棋将龙奕他们三人各自安排去歇下,龙奕本不肯单独就寝,但是婕蓝却执意如此,它不想让她操心,所以就听命好生歇息。 婕蓝坐在正屋之中,沒有什么心思入睡,潭棋走到她身旁,将擎战曾送于她的那只小貂碧落从手心中召唤出來,随后将之递到婕蓝面前,冷言道:“这是少君说让我将它带回给你的!” 重新看到碧落,婕蓝开心不已,她忙将其抱了过來,温柔着抚摸着这只对自己忠心的小貂,而碧落重新回到主人的怀抱,显得也异常的开心,它伸出舌头舔着她的面颊,并不时地轻声‘嗷嗷’地叫着。 婕蓝看着朝殿外走去的潭棋,对这个憎恶自己的硬冷男子,婕蓝仿佛沒有那么讨厌他了,也不愿再敌视他,只轻声道:“谢谢!” 潭棋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婕蓝回道:“不必了,我只是遵照少君的意思而已,还有听说你给这白貂取名叫碧落,我想这名字并不适合它,还有,我的原意依然沒变,希望清周城的事过后,你不要和少君再有什么牵扯,也希望你以后出了什么事,不要再让这白貂去召唤少君了,不然,少君迟早会因你而受难!” 婕蓝听到他这番话,并沒有像以前那样感到生气,只是尴尬地笑了一笑,道:“很抱歉这次将少君召唤至此,不过我想少君也不是那种行事莽撞之人,想必这里有更为重要的事所以才会如此急地赶过來吧!”婕蓝知道少君处事谨慎,又怎会真的因为自己而立刻赶过來,更何况他与那静公主举止暧昧,也不知他的心是否也跟那静公主有了牵扯。 虽然想到这些,婕蓝依然感到很是生气,不过现下也不是为儿女私情浪费精神的时候,她起身走到黑猪他们歇息处,静静地坐在桌案旁,一手支颐,慢慢地也睡了过去。 04 衣袂如仙 等到快凌晨时,婕蓝醒了过來,他和潭棋知道和素琴姑娘还有约,并且能尽早离开这城廷反而更好,以免拖到后面会又生变故,所以决定立时出城,前去与素琴会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虽不忍心叫醒龙奕他们,也不愿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受苦,可是将他们留在城廷也只会更加危险,所以她将他们叫醒,龙奕他们三者都十分惦记白青二魔,因此立时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和婕蓝一起出了‘蕉兰殿’。 等到了宫门口时,却见擎战早已等候在此,婕蓝瞧见他,想到即将分别,昨日的事也就未再记挂在心,她迎了上去,道:“此次一去,我无论如何也会将承风他们救出,不过少君你一人留在城廷,我担心…” 擎战握住婕蓝双手,温言道:“放心吧!我不会出何事,我只担心你总是太拼命,却不好好保护自己,承风他们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你的性命在本君的眼中却更为重要,我此次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听到他如此诚恳地说,婕蓝不免面红心跳,她点了点头,道:“嗯,我放心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又岂会白白地去送掉自己性命!” 两人说着离别话时,一旁的潭棋却看不过去,但是他又不好直接阻止,只在一旁咳嗽了两声,婕蓝听到潭棋的咳嗽声,便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她想到自己在他们面前和擎战这般毕竟不好,因此忙将手从擎战的手中抽了出來,退了一步,与他之间拉开了点距离。 潭棋走了过去,拱手道:“少君放心,此番前去末将一定会好生保护他们,只是少君在城廷,也请多加小心,末将不能随侍在你的身侧了!” 擎战拍了拍潭棋肩膀,笑道:“这次想必又会跟赤燕城一样,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遇事不要鲁莽,也不要逞一时意气,更不要硬拼,很多时候是靠人的智谋的,知道吗?” 潭棋点了点头,道:“少君示下的话我已经铭记在心,我们便此别过了!”潭棋瞧着站在擎战身边的裂勃:“在赤燕城时,也是你随侍在少君身侧,这次你可也要好生保护少君!” 裂勃瞧他这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便笑道:“放心吧!我也会像你一样,用性命去护着少君的,所以你放心走吧!” 潭棋朝擎战深深拜了一拜,随后走到宫门口,那些看守宫门的人将宫门打开,将他们让了出去,婕蓝回头看着擎战,就那样一直看着他,仿佛这门一阖就将他们分隔在了两个世界一般。 就算不舍,也要学会分别。 ......................... 出了城廷,几人就各自上了各自的骑兽,一路朝东侧方向的‘黄峨亭’飞去,因为之前与素琴姑娘有约,所以他们先行前往约定之处。 将近日出之时,婕蓝一行來到‘黄峨亭’,但见巍峨的群山包围中,一座山峰的侧峰之上,果然有一处黄色的亭子,那亭子被云雾萦绕,飞鸟穿梭其间,显得此亭犹如仙境一般,但听得这云雾缭绕之间,传來阵阵琴音,那琴声清澈明净,犹如仙乐一般,婕蓝知道,弹琴之人必定是素琴姑娘。 几人按下云头,落回到‘黄峨亭’,各自收了骑兽之后,婕蓝便走到坐在亭中石凳上抚琴的素琴身旁,素琴停下琴声,站了起來,此时的她着一身绣着兰花的白色长裙,裙袂在晨风中飘然起舞,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散了开,闻着沁人心脾。 顿时觉得这个女子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女子,可是却又偏偏沦落至烟花之地,但纵然如此,她身上那股绝世而独立的傲然姿态。 婕蓝走上前,握住素琴双手,道:“此番前往焰魔山,定是凶险异常,让妹妹冒着生死陪同我们前去,婕蓝实在感激不尽!” 素琴轻言道:“姐姐说哪里的话,这是妹妹应该的,并且好不容易能出得那喧闹之地,我已是感激之极!” “素琴妹妹的苦处我都已知晓,幸好妹妹有虞宁世子护着,也算妹妹的福气!”婕蓝对素琴的具体身世还并不十分了解,但是想必她也是出身不凡,只是因为五年前城廷之变,才会沦落至此。 素琴听到虞宁世子时,面上竟显出女儿般的羞态,她抱起琴,轻拢额前一缕发丝,道:“虞宁的恩情我终生难以报答,只希望这次能为他做一些事,算是我回报他的恩情!” 婕蓝也不多言,她让碧落变化成骑兽,随后朝素琴道:“素琴妹妹倘若不介意,可与我同乘一骑!” 素琴摇了摇头,婕蓝以为她不愿意,但见素琴淡淡一笑,随后张开右手,顿时手间白色光芒散发而出,光芒之中但见一头白色之鸟从手心里渐渐浮现而出,犹如凤凰涅槃一般,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那白鸟浮出之后,便坐伸展的形态,随后飞入空际,绕着亭子盘旋几圈之后,落到素琴的身旁,俯下身,示意让她坐上去。 婕蓝和潭棋等人都很好奇,因为这素琴姑娘被迫进入‘百花楼’暂且不说,就算以前想必也是个官家小姐,何以竟修有高强灵力,又驯服了如此厉害的飞鸟作为坐骑,婕蓝不免问道:“见到素琴妹妹你的坐骑,我才知道妹妹绝非寻常人,那日听你弹琴,无意间你施展出了你纯厚灵力,妹妹若不介意可否告于我,你怎的会这些!” 素琴也知道他们必然会很是疑惑,但是自己的过往此时也不想尽数说了出來,只道:“我在十岁的时候,有一位道人说我很有修炼的天赋,所以让我与她一起修行,那时我身体颇为娇弱,爹爹便让我跟他去了,所以修习得几分灵力,这飞鸟我给它取名叫云空,也是我在修习时一处荒林中捕获它的!” 婕蓝听后但见素琴衣袂飘然,肤如脂雪,神态端庄静雅,真有几分不可侵犯的仙女姿态,婕蓝想,真正的美人想必就是她这般吧!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心境。 “看來素琴妹妹的际遇也属不凡,现下时间很紧,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婕蓝心中担忧承风,急切道。 素琴点了点头,便跃上鸟背,想到他们中有几人受伤,不便驾驭坐骑,她便向茗棋伸出了手,茗棋看着这个和善而美丽的女子,心中稍了几分迟疑,但是当见到她面上那淡淡的笑容时,茗棋胆怯的心才渐渐松了下來,她伸出手拉住素琴芊芊玉指,上了白鸟。 而婕蓝也骑上碧落,她让龙奕和自己乘坐一骑,因为他身上多处包扎了伤口,并不能驾驭他那头黑鹰,因此只得跟婕蓝一处。 而剩下的崎雪自然而然需得跟潭棋一起,崎雪想到这个男子以前说过,他很是讨厌妖魔,那么也自然歧视属于半妖之列的她,崎雪本固执地想自己乘坐雪鹤时,却见潭棋竟将她拉上他那头大雕之上,随后将她护在自己身前,深怕她从雕背上滑落下去。 崎雪还第一次被人这样环抱着,觉得尴尬,也觉得不妥,她待要挣脱开时,却听得潭棋呵责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现下是何模样,却还要逞强吗?” 崎雪被骂得有些不知所措,并且他的大声呵责引起婕蓝他们的注目,崎雪更觉得难为情,只得深深将头埋下去,有一种想躲进地洞里的去的感觉。 见潭棋和崎雪这般,不知为何,婕蓝反而感到有些安慰,因为崎雪心中的负担太重,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可以害羞,可以生气,却也是排解她心情的好办法。 几人乘坐骑兽,直接朝东处的焰魔山飞驰而去。 行进将近黄昏时,天色大变,竟开始下起大雨來,并交接着有雷雨闪电,婕蓝怕这样在天空飞行会出事,因此就让大家按落云头,想寻找一避雨之处,但降落下來,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好在那丛林想必也常有人走,因此有一条小道,几人顺着小道朝山林外走去,但见这山路曲折幽长,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似的。 夜色渐浓,山林中的光线也暗淡下來,惨淡的水光之中反射出人的轮廓,显得冰凉阴冷,雨水打在林间草木之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使得这有些阴森的丛林更显得恐怖了些。 几人都是身负灵力之人,都召唤了灵力在身周布下了结界,所以雨水并未将他们的衣衫打湿,素琴背着琴走在山路之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周有何危险的东西在靠近,可是等她回头查看四围动向时却又并未见到有何异样,但是她依然沒有掉以轻心,一路之上,都谨小慎微,深怕会出何时。 等到天色全暗时,崎雪召唤出雪鹤让它变成一盏雪灯,指引前路,婕蓝几人走了许久,都未见走出这树林,而这方圆几百里都是山峦相连,实在找不到避雨之处。 崎雪、龙奕、茗棋三人身上毕竟有伤,这样一走,身体就撑不下去,婕蓝见他们都是气喘连连,心下怎不心疼,连忙停下來运用灵力为他们治伤,预防因为奔波而导致伤势加重,那时就更为糟糕了。 05 雨夜受袭 潭棋和素琴两人守护在身侧,此时的她们脸色都显得颇为凝重,也显得有几分焦躁惶急,因为他们始终觉得身周总有什么监视跟踪着自己,可总是察觉不出对方的踪迹,突然间,听得右侧柏树林中传來枝叶动摇之声,潭棋毫不犹如地一掌朝声音來处挥了出去,顿时掌间带起的强大气息犹如劲风一般拂向此处,顿时间草木皆断,而从那暗夜的柏树之下现出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來,那人见被发现了踪迹,立时跳将出來,拔剑而出,此人一出,其他潜伏的杀手也紧跟着都从丛林中跳了出來,看來有二十來名,他们将婕蓝几人围成一个圈,深怕一不小心让其中一个跑掉。 婕蓝一心关心着龙奕他们的伤势,倒还未留意到有人跟踪自己,此时突然见到这么多的人,不由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冷静了下來,开始召唤灵力,随时准备迎战。 “是谁派你们來的,你们是想杀我们吗?”潭棋怒喝道。 那些人并沒有开口,仿佛都是铁了心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婕蓝见到这些人,便知道他们的來意,道:“是虞庆城主派你们來的吧!他果然是不愿让我们活着到焰魔山,只是,就凭你们这些宫廷侍卫,也想与我们对抗,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吧!”婕蓝想到那个虞庆如此卑鄙,都恨得咬牙切齿。 突然见为首的那个宽脸的首领从袖口掏出一只竹笛,他将竹笛放至唇边,吹了起來,顿时竹笛之声穿越丛林,回荡在这深夜之中,让人听着不觉毛骨悚然。 婕蓝几人都不知他们这样是要做什么?但听得身周逐渐传來‘嘶嘶’之声时,他们才发现身周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了数百条毒蛇,这些毒蛇有的细小如筷子一般,有的有碗口般粗,这些蛇吐出蛇障之气,顿时间让婕蓝他们几人意识竟有些模糊。 潭棋见状,连忙召唤出‘听君剑’,他运起灵力,顿时‘听君剑’光芒大盛,将丛林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他跳跃而起,挥舞着长剑朝四周的毒蛇削砍过去,顿时间无数蛇神断为两截,然而这些蛇却仿佛永远都斩杀不完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尽,都会再源源不断地袭來。 婕蓝见情势不妙,也挥舞出蓝色光刃朝蛇群削了过去,顿时间鲜血满布,树林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腥臭之味,那股腥臭之味正是被斩杀后的蛇散发出的瘴气所致,婕蓝几人虽然掩鼻相斗,但是依然中毒不浅,头也越渐晕眩。 而那些黑衣人见婕蓝几人神智开始迷糊,便开始拔出佩刀朝婕蓝他们冲杀过來,使得婕蓝和潭棋都有些措手不及。 素琴见状,如何不着急,她忙得席地而坐,随后将琴置于自己膝盖之上,双手秀出,指尖轻碰琴弦,顿时乐声大起,她朝婕蓝等人厉声道:“你们快捂住耳朵,勿要听我琴音!” 婕蓝他们虽然不知素琴要做什么?但想她既然如此要求,必然有什道理,所以依言用双手捂住耳朵。 素琴十指快速地在琴弦上游走拨动,琴乐声急促如同这黑夜的大雨一般气势磅礴,有着催人心肝的魔力,而她将全身灵力运集在琴音之上,这琴音便具有破魔之力,那些毒蛇听到这琴音,顿时耳眼都开始流出鲜血,随后体内五脏俱碎而死。 所有的毒蛇在琴音的控制下,不住地挣扎躲藏,到最后都抵不过破魔之音的力量,皆僵死在地下。 而那些侍卫听到这琴音,也仿佛着了魔般,在原地跌跌撞撞地左右摇晃,看起來仿佛喝醉一般,让人瞧着觉得实为可笑。 然而虽是这样,素琴却也是拼了全力在用破魔之音抵御敌人,因为这破魔之音是运集全身灵力灌注于琴音之中,所以极耗她的灵力,更何况这二十來位黑衣人显然功力不弱,在琴音的控制下却还能保持站立状态,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额间的汗滴从发丝间顺流而下,气息也渐渐急促起來,那带头的黑衣人见到这个衣袂翩然的女子,惊异异常,他忙得运集内力将破魔之音隔绝在外,随后大喝一声,使出最后的力气挺起大刀朝素琴头顶砍落下來。 一道强劲的力道犹如山石坠落一般直朝素琴扑了过來,她见此状,连忙收了琴音,飞跃而起,横抱长琴,用琴尾朝那黑衣人的左脑之处撞击而去,但是那黑衣人毕竟要快素琴一步,眼见他的刀锋将及她的头顶,黑衣人突感自己身侧一道光束快速滑了过來。 他心下大惊,连忙收势朝后跃出几步,躲过了强劲的剑气光芒,而出剑之人正是潭棋,他和婕蓝起初被蛇瘴之气所迷,等得片刻之后,他们用灵力祛除体内瘴气之毒,晕眩以及身体麻木之感便渐渐退去,因此恢复了灵力。 潭棋挥动‘听君剑’,朝那领头之人逼了过去,顿时间那人便被笼罩在光芒之中,凭着自己仅存的一丝力量抵挡着强大灵力的攻击。 而破魔之音停下之后,其他几十名黑衣人也恢复了过來,他们稳定心神之后,便都提起大刀朝婕蓝和素琴齐向砍了过來。 婕蓝连忙骑上碧落,随后召唤出灵力,唤出蓝色光刃,朝这些黑衣人削砍过去,而素琴也骑坐在飞鸟云空之上,拨动着琴弦,她每拨动一次,她的灵力就会随同琴音散发出去,犹如冰峰利刃一般朝这些黑衣人的胸口要害处袭來。 顿时间丛林中惨叫声不断,整个夜晚都被死亡的阴影覆盖,而雨也仿佛并沒有停歇的意思,将那些倾洒在地上的殷红鲜血洗净,肃杀之气在这沒有光亮的雨夜里升腾。 其中一名蒙面的黑衣人被婕蓝的剑气掀翻在地,而他刚好落在崎雪和龙奕身侧,他想爬起來再打时,却感觉自己身上已断了几根助骨,使得他竟无法动弹,但是他也不想就此送了性命,灵机一动,便强自撑了起來,朝在他前面的龙奕脖颈上砍了过來。 龙奕突感背后一阵冷意,他忙得回头一瞧,却见那刀竟已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那黑衣人见自己得逞之后,高兴得有些失控地大笑出來,朝还在狠拼的婕蓝叫道:“你们快停手,不然我就割断它的脖子!” 婕蓝三人听到呼喝声,都停了下來,朝身后看去,这一瞧不由都愣在当处,婕蓝沒想到自己一个疏忽竟忽略了受伤的龙奕他们,她喝道:“放开他,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那黑衣人毕竟自己也深受重伤,又面对强劲的对手,自然有些害怕,不过见到婕蓝如此紧张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多了一份胜算,所以也沒那么胆怯,只道:“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断它的喉咙!” 潭棋沒想到这黑衣人竟如此卑鄙,怒道:“你们都是城廷侍卫吧!居然使出如此卑鄙的伎俩,看來你的主人果然是气数将尽!” “我不跟你们啰嗦…你们…你们退后,你!”黑衣人指着婕蓝:“你把他们都捆绑起來,快点!”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绳子,那绳子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缚灵索,凡具有灵力的人被缚住之后就无法施展灵力,看來这也是他们早已准备好的物事,而那个虞庆城主也是早有预谋,想要将他们半途拦截住,这样就可以捕获他们,也不会让少君追究了。 婕蓝并沒有动,她思索着究竟该怎么办,可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解除龙奕的危难,潭棋心下气急,欲走过去将那黑衣人杀死,但却被婕蓝拦住,道:“你不要乱來,不然会害了龙奕!” 潭棋自从跟了少君之后,这么多年來还从來沒有受制于人,此刻居然会被这个小小的杀手控制,心中怎不生气,但是这黑猪是蓝魔的侍魔者,那么他也不得不顾及他的生死,所以一时委决不下,不知该怎么办。 黑猪见因为自己给婕蓝他们带來很大的麻烦,忙道:“蓝,你不用管我,他不敢将我怎么样的!” 那黑衣人一听,手中加了几分劲道,顿时刀锋深入黑猪脖颈几分,鲜血汩汩而出。虽然黑猪沒有痛叫出來,但是婕蓝感觉得到它的痛楚,而那黑衣人则狠然道:“你看我不把你怎么样,怎么,你们还不动手,是不是要我杀了他!” 婕蓝、素琴、潭棋都怔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那黑衣人见他们不动,朝在他们身后的一位同伙道:“你來,快把他们都绑起來!” 那位刺客显然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不制服这几人,他们就活不了命,就算能逃过此劫,回到城廷,也会因未完成任务而被处死,所以那刺客大起胆子拿起缚魂索,小心翼翼地朝婕蓝他们走过去。 一切都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 黑猪见婕蓝受制于他们,如何肯愿,它知道若是自己不想法逃出,恐怕就会害了婕蓝,他也不顾的自己身上的伤了,立时大喝一声,顿时间它身上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身周前萦绕而起,突然间空气中传來他的怒嚎之声,而他有些娇小的身体此刻却不断地膨胀变大,仿佛是从地底里熟睡的怪兽被惊醒了一般。 因为他的变化,黑猪的身体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平凡刀剑根本无法伤到他,而在他身后的那黑衣人见到突然变身的黑猪,吓得‘啊啊’大叫起來,他慌忙之下,挥起刀朝黑猪的背部砍了下去,但是却被黑猪前脚一挡,重重地将那刀弹飞出去,而那黑衣人则被黑猪的力量掀翻在地。 当黑猪转过头來看着这黑衣人时,他见到黑猪丑陋而有些恐怖的面孔,看到它庞大的躯体,看到那双充满愤怒的双眼,他吓得已经无法喊出声,而黑猪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伸出厚实而宽大的前脚,朝黑衣人脖颈抓了过去,他掐着对方的脖子,将其凌空拎了起來,那人急蹬着腿,想要挣脱开,但是变身后的黑猪心智有些难以受控,他两只手抓着此人,几乎想要将他撕扯成两断。 06 往事如殇 虽然此人可恨,但是婕蓝不愿看到黑猪因为心智失控而沾染血腥,也不愿他将自己凶狠的一面暴露出來,她忙奔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道:“龙奕,不要,放开他吧!” 黑猪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婕蓝,不知为何,愤怒的心渐渐平静了下來,他也将那黑衣人慢慢地放回地面,而它自身也开始恢复成原來的样貌。 这些黑衣人见到他们个个都是高手,根本无法打败他们,再想拼斗下去,只有白白送掉自己性命,所以都提起刀慌乱地退出了丛林。 瞬息之间,充满杀戮的丛林又静寂了下來,只有那雨依然毫不疲惫地下着,仿佛要将这里的血腥味全部洗刷而走,只是却洗刷不走众人沉重的心情。 婕蓝拉过黑猪,看着它身上的纱布全部散落下來,那些包扎好的伤口也全部裂开,鲜血再次流淌而出,让这个看起來瘦弱的黑猪有几分凄凉,也有几分傲然之色。 婕蓝怒道:“明明知道自己有伤在身,你不顾惜着自己,却还逞什么强,沒有你,我们总是会想出其他办法的,你这样做,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越说婕蓝越觉得伤心,因为黑猪对自己的那份情感,因为她的不舍。 黑猪看着越说越伤心的婕蓝,心中如何不感动,他低着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出事才好,他们是冲着你來的,倘若你也被抓走,那救承风他们就真的麻烦了!” 婕蓝知道龙奕所想的所做的,永远都是为自己考虑,就算自己怎么责备他,他下一次依然会如此做,婕蓝只想以后能够好好地保护他,不再让他受到伤害。 而黑猪这还是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变身,让潭棋等人看到自己刚才那恐怖而丑陋的一面,他也不知道是否吓着了他们,而他们以后是否会惧怕厌恶自己,也是否会嘲笑蓝说蓝的侍魔者怎会是这个样子的妖物,他心存芥蒂,所以总是患得患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旁的崎雪刚才见到黑猪那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原來你还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们都不知道!”黑猪将头埋得更深了,崎雪继续道:“不过,你那个样子的时候可真厉害,谢谢你救了我们大家!” 黑猪沒想到崎雪是这样说,他真担心他们会见到自己那副模样之后会远离自己,但见他们除了讶异之外,并沒有歧视的眼神,黑猪紧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婕蓝重新将他身上的伤口一一包扎好,又将他颈部受到的刀伤包扎好,看着全身沾满血液的黑猪,婕蓝又如何不心痛。 潭棋看着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心中十分忧虑,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些人此次沒有将我们抓回去,一定会再來第二次,一直这样被他们拖延下去,恐怕我们有再多条命也不够折腾!” “可是龙奕他们伤势这么严重,匆忙赶路他们怎经受得起,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等为他们治疗好伤势之后再上路也不迟!”婕蓝反对道。 潭棋有些生气,道:“你要是怕他出事,那是不是就不担心白青二魔的生死了!” 婕蓝很生气,觉得潭棋不顾龙奕的生死,正要发作时,素琴抱着琴走了过來,轻言道:“二位不必为此争执,我记得这座丛林之中前方不远处有一山洞,以前我与师傅修习时曾偶然來过,那里十分隐蔽,既可疗伤,也不会有人寻到,所以暂时可避开这些黑衣人的追捕!” 这素琴看來稳重大方,处事冷静,倒颇有将相之风,潭棋虽然常年跟在少君身侧。虽然处事老练,但性情急躁,常喜欢一意孤行,听到这素琴的话后,竟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位女子冷静,他不再说什么?沉下心來,道:“那便劳烦姑娘引路!” 素琴微微点了点头,便走过去将茗棋扶了起來,茗棋因为受过太多痛苦,所以遇到刚才此刻突袭之事,显得惊恐未定,到现在恐惧的神情还未退去,素琴爱抚地抚摸着她的绿色长发,道:“放心吧!我们会带你去见青君的,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半分!” 茗棋抬起迷茫而惊惧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她沒有说话,但是她眼中却有泪光涌动,显然在听到青君二字时,触动了她的心灵,使得她伤心起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几人将伤者扶到各自的坐骑上,随后素琴在前引路,朝那山洞的方向飞去。 寻得片刻,但见一山峰的峰壁上,有一大片青藤从峰顶垂钓下來,将整个峰壁都掩映在青藤之下,而素琴停在那半山峰有一处突出的石块之上,停了下來,她撩开青藤,便见此处果然是别有洞天,素琴将婕蓝他们让了进去,但见里面一团漆黑,沒有光亮,崎雪让雪鹤变成雪灯,才使得这暗黑的洞穴亮了起來。 洞内干燥沒有湿气,零散地有一些石头堆砌着,而在石洞中间,则有一堆火灰,看來此处确实有人待过,而在洞的最里面,还陈设着一些干木柴,潭棋见到后,忙将木柴搬出,随后用贴身放着得火绒将干柴点燃,顿时冰冷的山东有了几分暖意。 婕蓝让黑猪崎雪他们坐下,随后自己运用灵力为他们疗伤。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是至少可以让伤口快点愈合,这样可避免因流血过多而灵力减弱,治疗好后,婕蓝便让黑猪和崎雪他们靠在火堆旁睡下,而自己则走到素琴身旁,她用一根干树枝拨弄着火堆,对身旁飘散着淡然香气的素琴说道:“沒想到你的琴音竟如此厉害,今晚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这一行人恐怕就要惨败了!” 素琴依然显得宁静而淡雅,她将自己秀发上的雨夜轻轻地揉干:“我所学也是粗浅得很,比不上婕蓝姐姐你的,我听说婕蓝姐姐打败了静公主的金鸟,倘若是我,怎会有那般能耐!” 婕蓝知道自己能打败那金鸟完全是仗着自己拥有无影剑的缘故,倘若靠自己的灵力,恐怕想要胜却是极难:“我也只是运气而已,不过素琴妹妹提到静公主,有一件事我不十分明白,静公主怎的会身具灵力,还驯服得金鸟作为坐骑!” 提到静公主,不知为何,素琴的面上总有一丝忧伤划过,仿佛内心里隐藏着何事,而她又不愿意说出一般,她只道:“静公主十岁那年,被占卜师预言说她会为清周城带來灾难,所以先主忍痛之下将其抛弃,后來又被其兄虞庆寻回,那时先主大怒,但是也顾念到父女之情,他让御前侍卫也就是银弋送往道观中寄养,或许也因此她得到机遇练就一身灵力,后來虞庆公子登得城位成为城主,便将其带回城廷!” 婕蓝不知道静公主还有这么一段坎坷的过往,她以为她这一生都过着奢华的生活,所以才使得她性子如此蛮横无礼,不过现下听來,却感她的身世也颇为可怜,一个年幼的女孩,本应得到父亲的垂爱,可是却因为占卜之说而被遗弃,或许她的心里也承受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吧!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她的城兄,因为虞庆恐怕在她的心里是唯一的亲人了。 婕蓝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着一种酸楚之感,想到她对自己的憎恨,想到她与擎战之间的牵绊,想到她是虞庆城主的妹妹,婕蓝都觉得这一切仿佛在梦中一般,如此地让人难受,如此地让人困扰。 “想不到这个任性的公主却也有如此悲哀的过去,倒让人有几分怜惜,只不过她性子偏激,又行为乖张,恐怕将來总是要惹出事來的!”婕蓝哀叹道。 “各人的命运又如何掌控得了,但是若说悲哀,每个人都有悲哀的过去,如果就因为自己有着沉痛的过去而变得残酷不仁,那只能说这个人懦弱无能,因为他连面对过去的勇气都沒有,只会一味的逃避,一味的掩盖,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素琴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般,那双如碧水的眸子闪烁着悲哀的光芒。 婕蓝很想知道素琴的过往,但是又害怕她不愿提起,不过自己总想知道,因为她想倘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或许还帮得上:“那个,素琴妹妹可否介意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素琴听到婕蓝的疑问,怔了片刻,她将已经干了的秀发拂到背后,随后站了起來,走到洞口处,洞外的雨还在下着,风透过青藤吹了进來,拂动她的秀发,抚摸着她的面庞,让她感到寂寞而悲伤的心境更加悲伤了些。 “如果觉得为难就当我沒有问过!”婕蓝怕冒犯了她,连忙说道。 “我本是邱云将军的女儿,父亲抗敌除妖,战功显赫,曾是先主最为信赖的将领,后來先主病卧,先主有意将城主之位传给虞宁世子,但是却遭到了虞庆的忌恨,在先主临逝的当晚,他将虞宁与虞庆以及众大臣召至太和殿,宣告自己的遗诏,命红尚书的父亲红太师起草遗诏将城位传于虞宁世子,但是沒想到的是,虞庆公子竟早已伏兵在殿外,只要先主一下诏,倘若不是他他便要起兵,那晚,在太和殿的所有大臣凡是反对他的都遭到了杀戮,包括的我的父亲,而虞宁世子也被幽禁在‘迎松阁’,他本是要杀了虞宁世子的,但是怕会被王城知道,又怕被百姓怨恨,所以就留了虞宁的性命,而后他篡改诏书,登上了城主之位,可就算如此,他竟也不愿放过被他杀害的众臣家人,男子被充军或入狱,女子则被充当官妓,而我也无法幸免于难,所以才被卖进百花楼,在百花楼时,老板要将我卖给达官贵人,后來是虞宁派人出重金将我买下,所以我才能到现在得保清白!”素琴说到此处时,触动内心最伤处,竟不由得落下泪來。 07 身不由己 婕蓝听后,沉静了下來,她站起身走到素琴的身边,伸出手握住素琴有些冰凉的手,顿时也落下泪來:“想不到你也有这样悲伤的过去,不过,我想,就算过去再怎么痛楚,至少我们身边还有关心爱护我们的人,这样想,心情是不是会好一些了!” 此时间,素琴想起的是那个将自己从烟花之地救出的虞宁,那个小时一起玩过的小公子,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道:“是啊!就因为还有牵挂,还有自己舍不得的人,所以才坚持下來,现在又遇见你们,更觉得是不可思议!”她沉默了片刻,侧过头看着婕蓝,觉得面前这个坚强的女子想必也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往,她不由问道:“说了我这么多,也不知蓝姐姐你的事,我在百花楼这段时间,经常听一些來自赤燕城的商客提及你在赤燕城的时,让妹妹好生佩服,姐姐若不介意又可否说于我听呢?” 婕蓝想既然素琴将自己的身世都尽数告诉了自己,那么自己也不能避嫌而不告诉她,只是想到自己的那段过往,婕蓝却是感伤不已,她长叹了口气,道:“我跟妹妹其实也一样,到现今已是孤身一人,母亲被一个妖魔所杀,而我最好的朋友被那妖魔抓走,我为了救我朋友所以才无意解除了承风的封印,在后來赤燕城中,承风不幸受我之累被一个叫空靖的叛逆者抓走,所以才会生出那么多事,可如今,來到这清周城中,却不料又让承风陷入到这里的欲望争夺中,难道身为血魔,他们的命运就不能自己掌控,而总是要受制于人吗?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利用我们呢?为什么他们如此的贪婪残忍呢?”婕蓝想到虞庆,想到空靖,想到曾经遇到三次的骷髅魔,这些人都是想掠夺他们血魔成为自己的工具,然后利用血魔的力量成全他们的欲望,想到这些,婕蓝都觉得好无助,好绝望,难道此生都要被血魔的身份束缚吗?难道此生都无法得到自由吗? 虽然素琴未经历过那种痛苦,但是人在于世,身不由己的这份感觉她还是懂的,她明白了为何这个美丽的女子面容总挂着一丝沧桑,仿佛一个疲惫的老者在这人世间挣扎着,努力着,坚持着,或许就因为那一份执念使得她撑到现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又或许是她心间存在的那份深情让她能够继续走下去,从未放弃过。 “想不到蓝姐姐也有这般的过往,这妖魔也如此可恨,不过我相信你有一天会为你的母亲报仇的,就如为我的父亲一样!”素琴说得很坚定,这个看起來端庄静雅的女子却也有有一分执着。 “可是现下几月过去,我连那白袍客究竟是谁都不知,更不知道被他掳劫走的幽云是生是死,倘若有一天见到他,我定会杀了他报我母亲之仇,也为村落是上百口的人命讨回债!”婕蓝提到这白袍客,都是刻骨铭心的恨,就连双眼仿佛都要迸射出愤怒的火花般。 “如果蓝姐姐以后有何需要,我一定会鼎力相助的!”素琴毅然说道。 婕蓝听后颇为欣慰,但是她也明白,想要报仇还为时尚早,现下只得早些将承风就出才最是重要,她只是苦涩一笑,道:“谢谢妹妹的好意,现下天色已晚,方才你用破魔之音退走敌人,想必也损耗了不少灵力,应该多加休息,明日不知还会遇到何凶险,所以妹妹要养足精神才是!” 素琴点了点头,她走到崎雪身旁,见火堆将要熄灭,她便往里加了些柴火,随后靠在石案边,浅浅地闭眼睡了过去。 潭棋站在一旁一直默默地听着婕蓝和素琴的谈话,不知为何,听了婕蓝和素琴间的过往之后,他竟对婕蓝多了几份了解,顿时想着这样的一个女子,在这混乱的人世中挣扎却是不易。虽然身为血魔,但那毕竟不是她所能选择的,而自己却一再地因为她的这种身份轻视于她,这对她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 他从來沒像现在这样觉得愧疚过,但是自己那高贵的尊严却始终卸不下來,他走到洞口,只冷言道:“外面风雨大,你一个女子身子单薄,还是到火堆旁歇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不会有事!” 婕蓝第一次听见这个硬冷的男子开口说出如此体贴的话來,倒有几分惊诧,她抬头愕然地看了他几眼,显然是有几分不信,她言道:“我也不是很困,站在这里倒也无事!” 潭棋见她衣衫还是湿的,眼角又有泪痕,便忍不住语气重了一些:“你一个女子何必如此逞强,难道你就觉得你比其他的人要厉害些,受了伤也不会有事!”他本來可以好好说的,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无法拉下脸來对婕蓝温言细语,这样关心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婕蓝听他言语极重,又有责备之意,心下里便有些气,但是她其实也明白潭棋这样说也是为自己好,但是沒有一个女子再听到男子这般语气的话后不生气的,她瞪了他一眼,道:“那便多谢你了!” “我既然答应过少君要好生照顾你们,自然会说到做到,你无须相谢的!”潭棋冷言道。 倘若这个男子说话能温柔点,或许就不会那么遭人讨厌,只是他到现在能够关心自己,光是这一点便让婕蓝感到有几分欣慰了,至于其他的,或许等到以后会有所好转吧!毕竟要一时之间和他的关系融洽起來,也是不可能的事。 婕蓝走到火堆旁,将被淋湿的衣衫对着火烘烤,大概半个时辰,衣衫也干了,而她也觉得有些困顿,便将头靠在一块大石上,渐渐睡了过去。 而潭棋则像雕塑一样守在洞口,独自听着洞外的风雨声,看着屋内这一群受伤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很是沉重,这往后不知还有多少凶险,只希望自己以后能多加保护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受到伤害。 ................... 到得第二日天微明时,婕蓝和素琴几人便醒了过來,婕蓝醒过來后未见到潭棋的身影,便有几分担心,深怕他出了什么事,她出了洞,拔开青藤,站在洞口外的那凸出的岩石,朝密林处望去,但见重重密林之中,却并不见他的身影,婕蓝此时倒真有几分担心了,准备乘坐碧落出去寻找时,却见远空处一位骑着黑雕的男子朝他们的方向飞了过來,随后停在那岩石之上下了座骑。 “你们已经醒了吗?”潭棋手中提了几样野味,抬起來朝婕蓝一亮,道:“我出去打了一点野味,准备烧來于你们吃了!” “这种时候赶路要紧,何必如此麻烦!”婕蓝显然不领情。 潭棋也不理她,只道:“就算你是铁打的身体,不在意,在洞里其他受伤的人我瞧却需要得很!”他径直进了洞,重新将火堆弄燃,随后将野兔、鸟之类剥掉了皮架在木棍上烘烤着。 过得片刻便闻得一股清香之味,这清香之味使得饥饿的大家都有些馋了,就连还在睡梦中的崎雪、龙奕他们也都醒了过來。 崎雪一眼见到吃的,就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开心了起來,道:“哇,好香,是你弄得吗?” 潭棋拿起一支烤熟的野兔,扯掉一半递给崎雪,崎雪接了过來连声感谢,他又将另一半递给婕蓝,婕蓝沒有接,只说让他交给黑猪龙奕,潭棋也不理会她,就交给了龙奕,龙奕接了过來,对婕蓝道:“蓝,你也一日沒吃东西了,还是吃点吧!” 婕蓝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你就吃吧!”其实他也很想吃的,只是想要潭棋那副傲慢无礼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來,心中老是觉得要是吃了他的东西就仿佛欠了他一份情般。 潭棋又将剩下打的一只野兔分给自己和茗棋还有素琴,只剩下一只烤熟的鸟雀还架在火堆上面。 素琴仿佛知道婕蓝在跟潭棋使气,便微微一笑,她朝潭棋温言道:“不知潭将领可否将这剩下的给我呢?” 换作谁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个文雅而美丽的女子请求,潭棋自然沒有拒绝,将那只烤熟的鸟雀递给素琴,素琴接了过來,走到婕蓝身旁蹲下,递给了她,婕蓝顿时红了脸,道:“我真的不用的,妹妹无须给我了!” 素琴淡然一笑,道:“这是妹妹我给姐姐的,倘若姐姐不要,妹妹岂会开心呢?” 婕蓝不好拒绝她的盛情,便有些难为情地接了过來,起初小口地吃着,但是吃着几口更觉得饿得紧了,便大口大口地将鸟雀吃了下去,那样子看起來倒真让人有几分欣慰喜欢。 潭棋见她最终还是吃了下去,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啃着自己的兔肉,等得吃饱之后,便出了洞口,探查前路去了。 等得潭棋回來之后,他回报说沿路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也未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倒可安心上路,随后几人召唤出坐骑,朝焰魔山进发而去。 08 水中怪物 又行了半日,众人都有些口渴,素琴言道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溪流,可在此处稍作歇息,众人按下云头,便到了那溪流之间。 婕蓝让黑猪他们几个待在骑兽身旁,而自己和素琴则去摘取了些芭蕉叶,准备拿水给他们喝,她们两人走到溪水旁,但见溪水清澈无比,碧草之下那些游鱼自由自在地穿梭其中,婕蓝他们一走过,那些游鱼便躲藏到水草之下,不敢出來。 婕蓝在溪水中洗了洗手,随后自己捧了几口水,这泉水无比甘甜,她不由多喝了几口。 素琴清洗着自己手臂上还残留着的血污,边洗边道:“此处离焰魔山还有半日路程便到了,希望这半日里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才好!” 婕蓝点了点头,道:“是啊!到现在我们这一行人都有受伤,倘若再受到袭击,恐怕到了那焰魔山,再要去对付焰魔就更沒有胜算了,这焰魔虽然不是什么千年妖魔,但却也凶悍无比,对付起來并不容易!” “姐姐和焰魔曾交手过!”素琴有几分疑惑。 婕蓝沉吟片刻,道:“或许这人世间不止这一头焰魔吧!以前曾跟一头焰魔交过手,只是未将其除去!”她本來想世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但是还是想确认一下:“不知你们这里这焰魔从何时起祸患百姓!” 素琴将手洗干净后,将摘下的芭蕉叶在河水中慢慢地清洗着:“已经有三月有余,也不知这焰魔从何处而來,偏偏到了清周城境内,而那虞庆城主却竟然与这焰魔有了私下交易,让它看押白青二魔,想來真是荒唐之极!” 婕蓝颇感意外,喃喃道:“三个月!”她仔细回想,自从自己和幽云在什落村时从那焰魔手中夺回冰魄之后,刚还也是将近三月的时间,莫非真有如此巧合,到得此处还能碰见这妖物,并跟它厮杀一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当初在什落村时,焰魔突然袭击村落,母亲不敌它的妖力,导致自己精气被这焰魔吸走,随后自己和幽云前去寻找那焰魔将冰魄寻回,目的就是想恢复母亲的灵力,只是回途中发生了变故,遇到那白袍客,导致母亲为救自己而被杀,幽云为保护自己而被掳走,这一切都跟这焰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焰魔要袭击母亲,并且仿佛是专门为母亲而來的,像受了何指令一样。 倘若在这清周城作怪的果真是同一焰魔,婕蓝倒想问它一问,究竟因何目的要袭击自己母亲。 素琴有些疑惑,问道:“怎么,有什么吗?” 婕蓝这一切都还是臆测,所以不想说出來,免得素琴为自己担心,她摇了摇头,道:“沒事的,只是想起一些过往而已!”她自己喝了几口水解了渴之后,便用芭蕉叶盛了点水准备给黑猪和崎雪他们带过去。 但就在此时,但见溪流中那些躲藏在水草的鱼突然从中蹿了出來,看起來显得很是惊恐慌乱,紧接着她们身前三米以内的鱼都开始钻出水草,向四处散去,仿佛这水底下有何凶猛的异物在逼近他们一般。 婕蓝留意在心,顿时脸色大变,她忘向远处的溪水,但见远处有几十处水面波纹荡漾,婕蓝暗叫不好,忙得拉了素琴手朝后飞跃退出,道:“湖下有人,小心!” 素琴起初还很是惊愕,待听得婕蓝所说之后,她也镇定下來,连忙退回到溪水旁的丛林,而就在此时,那溪水突然动荡得厉害,紧接着像发生了地震一般,水面翻腾不已。 看來不仅仅是有人,水下还有何种异兽在内,婕蓝几人都有些骇异,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等到那物出得水面时,倒确实让婕蓝众人大吃一惊。 此怪物下体庞大,看來有千斤重的身体,而它的头颈却有一丈有余,他全身黑色,大口一张,便有井口般大,而它在水间每挪动一步,顿时溪水就翻江倒海一般涌动不停。 那怪兽朝婕蓝他们方向咆哮一声,顿时那声音震动山丛,周围的树木都被这咆哮之声震得左右颤动。 潭棋连忙闪身到婕蓝他们身前,护住她们,道:“你们快带他们几个先走,等我解决这妖物之后再寻你们!” “你能对付得了它吗?”看着这妖物,婕蓝怎肯让潭棋一个人留下。 “我说了让你们走,你们罗嗦些什么?”潭棋见情势紧急,也顾不得许多,对婕蓝怒喝道。 婕蓝心想,自己留下或许反而会给他带來顾虑,倒不如现下先行退走,这样或许不会让大家都受伤,婕蓝拉着素琴朝碧落跑过來,她将黑猪崎雪他们分别负上貂背,对素琴道:“我们听他之言,先行离开!” 素琴点了点头,待她要上白鸟时,却听得丛林上空传來一阵笑声,随后数十名黑衣人从树顶之上滑落下來,他们速度快捷,一瞧便知比昨夜那批人的身手更加厉害。 带头的那黑衣人走上前來,冷冷一笑,道:“你们想走,太异想天开了,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对你们痛下狠手!” 退路已经被挡住,看來想退是退不了的了,黑猪、崎雪和茗棋都下了骑兽。虽然各自都有伤,但如此危急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们都开始召唤出灵力准备与这些大战一场。 婕蓝和素琴都往后退,随后跟潭棋背对背地聚拢在一起,而他们身周的黑衣人将他们重重包围,看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行的了。 “看來我们是走不掉了,很抱歉,无法听你的话!”婕蓝对身背后的潭棋说道。 潭棋召唤出‘听君剑’:“既然走不了,那只好陪这些人玩玩了!” 他一说完,便乘坐黑雕朝那头水中怪物劈剑挥舞而去,顿时间光芒大放,只可惜虽然潭棋的长剑灌起的灵力很是厉害,可是在这怪物面前却显得如此的渺小。 那几丈來高的怪物朝着潭棋怒吼一声,顿时它口中吹出充满腥味的劲风,这劲风扑面而來,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要将潭棋从空中掀倒在地,而黑雕也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差点落入溪水之中,好在它身形敏捷,双爪刚触及水面,便立时又扑打着翅膀飞了起來,那怪物见潭棋飞在自己身侧之下,便摆动自己那长颈,朝潭棋撞击而來。 顿时犹如擎天巨柱倒下一般朝潭棋撞击而來,潭棋连忙命黑雕从它的背上掠了过去,才避免一难,然而这怪物这一行动所溅起的水花犹如水墙一般朝潭棋掀盖而來,水浪打在潭棋身上,顿觉身体被人用千斤之力往下按了一按般,他和黑雕都禁不住落入溪水之中,狠狠地喝了几口溪水。 而黑雕落水之后,全身羽毛被水打湿,飞行速度便显得笨拙许多,那怪物见到又飞出水面的他们,又怒喝一声,甩动他的长尾,又朝潭棋鞭打而來,潭棋举起‘听君剑’朝那长尾削砍而去,然而剑仿佛砍中了铜墙铁壁般,那怪物尾部竟只受了点轻伤,反而使得潭棋被那长尾力量一带,又被狠狠地砸进水中,这次,正好砸中潭棋的胸口部位,使得他跌落水中时竟吐了几口鲜血,而身子飘然着失去了力量,就这样潭棋朝水底下沉下去,他仰头望着水面上射照下來的水光,仿佛看到的是最后的一丝光明一般,竟有几丝莫名的不舍,可是那沉重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只是这般往下坠落着,坠落着,直到水底深处。 在和那些黑衣人拼斗的婕蓝见溪水之中不见了潭棋的身影,便甚是着急,她使出蓝光月刃,将黑衣人逼退一步,随后对身侧的素琴黑猪他们道:“潭棋好像出事了,我去救他,这里交给你们!” 一旁召唤着玄风雪的崎雪收了灵力,对婕蓝道:“蓝,让我去救他吧!你不识水性,会很难救他的!” 让崎雪去面对那个怪物,婕蓝如何放心得下,待要阻止时,崎雪已经乘坐上雪鹤向那怪物飞了过去。 “雪,回來!”婕蓝急忙叫喊道。 但是崎雪却已经飞到了溪水中,而那怪物见又來一人,便张开大口朝崎雪咬了过來,崎雪无心与它恋战,只希望快点找到潭棋,她只命雪鹤躲闪过它的攻击,那怪物张口咬了几次,都差点咬中崎雪,但是雪鹤身形敏捷,每次都从它的口下逃脱,随后崎雪命雪鹤飞到怪物的左边胸腹处,因为此处对这怪物來说是一死角,他长颈扭动不过來,而坚硬的尾也鞭打不到,趁那怪物未转身之际,雪鹤带着崎雪一头栽进水中,犹如游鱼一般钻入水中. 崎雪在雪灵山中待过上百年,每日里都喜欢和雪鹤钻入冰层之下的冰水之中抓取肥鱼,而这溪流自然不能与雪灵山的冰流相比,所以应付起來得心应手。 那怪物见崎雪坠入水中,也钻了进去,朝崎雪张口猛咬,它沒在水下呼一口气,就会使得溪流翻腾一阵,弄得崎雪都无法稳定身型,不过好在崎雪和雪鹤体型轻巧,所以行动灵便,而这怪物体型过大,想要转弯等就变得甚是困难,崎雪便抓住它这个弱点在水下不停转着圈,搅得那怪物措手不及,等得那怪物动作越來越迟钝时,崎雪便向溪水深处看去,但见潭棋已经跌落到溪水底部的泥泞之中,全身又被水草困住,竟无法动弹,而他仿佛受了伤,已经昏迷过去,也不知道他在这水下这么久,会不会已经溺水而亡。 09 一吻相救 崎雪很是担心,忙得命雪鹤朝他游了过去,她斩断缠绕着他的水草,随后将他抱起,但见他紧闭着眼,看來已经昏迷过去好久,倘若不及时救他,他恐怕就有性命之危了,她本想带着潭棋回到水面再相救,可是那怪物在水的上方发着狂,此刻上去只怕那怪物不把自己咬得粉碎才怪,可是潭棋若再不相救就会有性命之危。 她无法再犹豫,她毫不犹豫地捧着潭棋的脸,将他的发丝拨开,而自己则张开如樱桃一般的小口,对上了潭棋的嘴唇。 这是第一次触及到异性的嘴唇,冰冷厚实,却又让她心跳不已,仿佛自己也要跟他一样窒息死去一般,但是她顾不得这些,而是将潭棋的紧闭的口用舌尖轻轻抵开,便对着他的嘴里将自己的气息运了过去。 昏迷中的潭棋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抱在怀中,又感觉到唇间异样的温度,重新得到呼吸的他渐渐清醒了过來,当他睁开眼看到面前这个女子正为自己送气时,他也有那么一丝的慌乱,因为这多少年來,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密接触过,更何况还是一名半妖,可不知为何,当感觉对对方唇间温柔的味道,潭棋竟有那么一刻的意乱情迷,心跳得几乎要从口里蹦出一般,他怕被崎雪发现自己的异样,连忙将崎雪推开,这一推崎雪便脱离了他身,然而那怪物在水中翻腾着,使得水流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崎雪被潭棋那一推,身上无处使力,刚好被卷入到那怪物的漩涡之中。 崎雪惊得大叫出來,她眼望着这个男子,心中有那么一丝的怨恨,心想自己抛弃自己女儿身份,不顾体面地救你,你却居然将我送入那妖怪口中吗? 潭棋也沒料到会变成这样,一时也是惊慌失措,他见雪鹤停留在身边,便忙抓住雪鹤的羽毛,道:“带我过去救她!” 雪鹤一听,将翅膀合拢,双腿一蹬,登时便如箭鱼一般朝水涡中射了过去,潭棋跳入水涡之中,想伸出手抓住崎雪,但是两人都随着水涡急速旋转的水流转着圈,双手很难触碰到一起,潭棋知道不能拖延,不然那怪物很快会攻击过來,他挥出‘听君剑’,伸向崎雪,道:“你抓着剑,我把你拖过來!” 崎雪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怨恨他,她伸出手抓住剑鞘,潭棋用力一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但又怕她被漩涡吸走,所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崎雪见他拼命地來相救自己,对刚才他那无礼的一推也就沒再放在心上,只是此刻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紧贴着他的肌肤,不免有些面红心跳,尴尬异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潭棋看着那在水上发狂的怪物,道:“看來我们必须对付了这怪物才能出得去,不然我们只能成为它口中食物!” 也不知是因为要保护身边的崎雪使得他因此而变得强大起來,还是因为有了崎雪的信赖而让自己不得不使出全力,他运集全身的灵力,贯注到‘听君剑’中,随后朝漩涡逆向削去,顿时水流在长剑所挥出的力量阻挡之下,开始停歇下來,等到水流停歇下來时,潭崎则将崎雪抱得更紧了些,对怀中的她道:“抓紧了,我要带你出去!” 崎雪点了点头,潭崎跃出溪流底,跳入空中,终于摆脱了被溺亡的噩运。 而在溪岸上和黑衣人对抗的婕蓝众人见到潭棋和崎雪都相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但是那怪物毕竟还是丝毫未损,它见到从水下跃出的崎雪二人,又是大喝一声,一甩它那长颈朝潭棋撞击而來。 雪鹤也从水底飞跃而出,潭崎带着崎雪落回雪鹤背上,雪鹤速度轻快,躲过那怪物的攻击,然而这样一直闪躲并不是办法,必须要想法制服它才行,只是该如何制服呢?这等怪物恐怕只有少君的力量才能将其一剑除灭,而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但这种时候自己怎能期盼少君,自己的性命不打紧,却不能让身边的崎雪受到伤害,他与这怪物周旋着,却还沒找到这怪物的弱点是什么? 而岸上的婕蓝几人虽然都身负高深灵力,但是这些黑衣人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仅剑术一流,并且也会一些法书灵力,几番相斗之下,只能说是旗鼓相当,根本无法击退他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素琴见久久拾掇不下,便有些心急,因为大家都身受重伤,若再相持下去,恐怕婕蓝他们的身体根本吃消不起,她也顾不得自己上次使用破魔之音消耗了自己元气,只想能早点击退这些人,因为她忙得将琴横放,随后双手拨动琴弦,顿时身上的灵力随着琴音朝这些黑衣人攻击而去,那些黑衣人听到琴音,仿佛早已知晓一般,都脸色微变,其中几个反映慢的很快被琴音所控,体内五脏六腑尽皆碎裂,跌倒在地猝然死去。 而其中几个内力修为极高的人,则连忙用一小截细木棍赛入耳中,以防琴音从耳内钻入进入,破坏自己身体,他们这样做虽然显得很拙劣,但却是减少了不少痛楚。 其中带头的那一位怒喝道:“我前十几个手下原來就是被你所杀,今日刚好找你讨还这笔血债!”他挺出长剑,朝素琴飞奔而去,剑锋冰冷,直指素琴的咽喉。 对方强大的剑气直朝她的面门逼來,素琴感受到对方的力量,知道他的厉害,双手拨动琴弦的速度更快了些,但是她波动得越厉害,自己消耗的灵力就越多,身体也就越难承受得住,那黑衣人却依然挺剑而前,丝毫沒有退让的意思。 在一旁与其它黑衣人打斗着的婕蓝见状,知道素琴琴音已乱,显然是她灵力开始涣散,倘若不停音闪避,势必会被这黑衣人所伤,她忙得奋身奔上前欲要挡下那黑衣人,但是刚奔走几步,两侧里三名黑衣人齐相袭到,将婕蓝拦住,婕蓝分不开身,可是却又不能眼见素琴伤于这黑衣人剑下,忙喊道:“素琴,快躲开!” 但是破魔之音一旦乱了音律,便会反而控制弹琴之人,除非对方灵力尽数涣散或者力尽人亡,她是无法停下來的。 冰冷的剑锋穿过长琴,挑断了琴弦,剑与琴相碰之间,擦出了闪亮的火花,素琴大惊失色,她想闪身躲开,可自己却已经被笼罩进了剑光之光,随后素琴只感到肩胛间传來一阵剧痛,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那白琴之上,就如同绽放的天际的云彩,可却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逐渐消逝。 素琴伸出颤抖的手握着穿胛而过的剑锋,她顿时只感到全身都仿佛裂开了般,让她几乎要寸寸断裂开來,可是就算要牺牲掉自己性命,也要让婕蓝他们顺利到达焰魔山,素琴不顾自己已受重伤,她张开右手,唤出仅存的一点灵力,朝这黑衣人的面门拍去。 那黑衣人沒料到素琴居然到这种时候还会反抗,受伤之际,忙得拔出长剑朝素琴的脖颈间削了过來。 好在正此时,婕蓝摆脱了那两名黑衣人的纠缠,飞跃过來,挥动光刃将他的长剑击打开,黑衣人的剑才未削割到对方的脖颈,然而却将素琴脖颈上的一条玉坠削断下來。 那玉坠落到那黑衣人脚下,黑衣人也沒太在意,他长剑一挥又朝婕蓝胸口处刺了过來,婕蓝见素琴受伤,已是悲愤到了极点,她大喝一声,顿时蓝光大声,月色光刃犹如**海水一般朝那黑衣人汹涌而去,那黑衣人全身被笼罩在蓝色光芒之中,随后只感到全身四肢百骸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一股痛彻心肺的剧痛袭上心头,它顿时被婕蓝的力量反弹到一丈之外,倒在地下想要撑起來,却觉得全身骨头已碎裂般,竟无法动弹,他躺在地下艰难地喘息着,异常惊恐地看着婕蓝他们,深怕他们要是趁自己伤重的时候再给上一记,那自己就真的非死不可了。 但好像婕蓝伤了他之后,便去扶被他所伤的素琴,并沒有过來取自己性命,这黑衣人总算舒了口气,他正焦急着等力量恢复,就在此时,但见身前有一块玉佩,那玉佩仿佛是素琴头颈上的玉佩,他有些好奇地伸出颤抖的手将那玉佩拾起來,但见这玉佩通体碧绿,显然是一块极好的玉,但是令他在意的不是这玉的价值,而是刻在玉上的两个子,那两个字让这黑衣人感到惊讶兴喜,因为就算自己此次执行任务失败,那么回去禀报只要将这个玉佩交出來,恐怕就不会治罪。 这玉佩上所刻的两个字是‘豫宁’二字。 他将那玉佩揣入怀中,随后强撑着爬起來,便准备逃走。 婕蓝将受伤的素琴抱在怀中,看着她全身的白色衣裙被鲜血尽数染红,婕蓝心痛得不知所措,她忙得召唤出灵力对准她的伤口,希望能止住血流,等得半盏茶的时间,那血才停流下來,而素琴的面容却也苍白得如同白绢一般,她慢慢地睁开了迷蒙的眼,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婕蓝,顿觉得自己还沒有死而感到有些开心。 “太好了,你怎么这么拼命,要是你出事我该如何向豫宁世子交待!”婕蓝有些责备道。 听到豫宁,素琴双眸微微一亮,随后心中一震惊,她伸出左手摸了摸脖颈,却已不见了那玉佩,她顿时犹如被闪电劈中一般,惊得面目僵硬,她朝四围瞧去,但见前方已在几丈之外的那黑衣人正准备乘坐骑兽逃走,她忙叫道:“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她作势想要站起來,但是这一动牵动伤口,使得她又委顿下來,婕蓝瞧她着急的模样,道:“你要做什么?你现下不能乱动!” 10 逃脱 “玉佩,我的玉佩被那人抢走了,我要夺回來!”素琴知道这玉佩要是被这黑衣人带走,那就等于让那城主知道了豫宁和自己的关系,最终会牵扯到豫宁去,那么就会给他带來危险。 婕蓝见她如此紧张,便道:“我去为你抢夺回來,你不要动!”婕蓝快速朝那想要逃走的黑衣人奔跑过去,大喊道:“站住!” 那黑衣人跑得更快了些,随后上了一头黑色的双头怪鸟,便准备离开,婕蓝见状,忙得跳上碧落,碧落朝那黑衣人追赶了过去,婕蓝再次召唤出蓝色月刃,朝那逃走的黑衣人后心袭击而去,那黑衣人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便将剑反转,准备用冰寒剑锋挡下蓝光,但毕竟此人已深受重伤,又如何能是婕蓝的对手。 蓝光的力量穿过黑衣人的剑锋灌入到他的后心,他顿时‘哇’的一声,一口黑色鲜血吐了出來,随后身体失重,从那鸟背上摔了下去,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婕蓝落到他身边,从他怀中取出那块玉佩,她看着这玉佩,当发现玉佩上的两个字时,明白了素琴为何如此紧张,因为那是豫宁给与她的东西,她如何不珍惜。 就如同自己母亲遗留给自己的赤色株链一样。 婕蓝忙怀揣着玉佩奔到素琴身边,将玉佩交给素琴,素琴拿着玉佩,紧紧捂在胸口,顿时激动的她才渐渐平复了下來,她撑了起來,道:“那个人要杀了才行,否则他回去之后一定会将此事告诉城主,那么虞宁会有危险的!” 婕蓝心想也是,若让此人回去,恐怕就会被那个虞庆知晓他们和虞宁之间有关系,到时一定会对虞宁下手,想到这一点,婕蓝倒有些着急,她忙得朝被自己击败的黑衣人看去,但这一瞧却让她吃惊不已,因为那片浸满鲜血的地面已经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婕蓝惶恐不已,她朝四围看去,都瞧不见那人的身影,而正无措时,却听得头顶之上传來鸟鸣之声,她朝空中望去,但见云空之下,那黑衣人正乘坐那双头怪鸟朝城廷的方向飞离而去。 如果不阻止那后果不堪设想,婕蓝朝正在和其他黑衣人战斗的黑猪道:“龙奕,你照顾着素琴姑娘,我去去就來!”她跑到碧落身边,跃了上去,便命碧落朝怪鸟的方向追了过去。 黑猪虽然受伤,不过这些黑衣人起先时已被素琴的破魔之音损耗了他们的功力,再加上剩下的这几个见他们的领头逃走,所以沒有心思再恋战,都是且战且退,黑猪对付起來倒也不觉得吃力,他见婕蓝独自一人去追,有些担心,喊道:“蓝,你小心点!” 婕蓝听到黑猪的话,却未放在心上,她只一心要追上那个黑衣人,否则会给擎战和虞宁带來难以想象的后果。 但是那怪鸟的飞行速度却是惊人,碧落无论怎样追赶都追赶不上,无奈之下,婕蓝只能将自身的灵力传送到碧落身上,这样碧落得到灵力的相助便飞得快了许多,半盏茶的时间便将要追上那怪鸟,而那黑衣人见到紧追而來的婕蓝,吓得几乎都坐不稳,他已经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与婕蓝抗衡,一旦被追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正当婕蓝觉得自己快要追上对方的时候,突然之间她听到前面的那头怪鸟叫了一声,随后那怪鸟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就如同突发疾病一般,婕蓝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有一点让她疑惑的是,那怪鸟在颤抖过后,叫声突然便成了两个声音,一高一低,仿佛这头怪鸟已经变成了两头鸟一般。 婕蓝有些疑惑,但她未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时,却见那怪鸟分离成了两头鸟,一头承载着黑衣人继续前行,另一头则掉转脖子,张口便朝婕蓝咽喉咬來。 一切变化得太过突然,也完全始料不及,他们之间的距离本來只有一尺之距,所以那怪鸟返身回來,伸长脖子就能触及婕蓝的咽喉,婕蓝完全來不及施展灵力对付此鸟,只得本能地用手挡在自己脑前,而那怪鸟则一口咬中婕蓝的手腕,婕蓝手臂吃痛,不由得‘啊’一声大叫出來,那怪鸟一击即中,连忙又伸出长脖朝婕蓝的双眼啄了过來。 这一下更是让婕蓝惶恐不已,右手受伤,灵力受阻,想要对付这凶猛斗狠的怪鸟,恐怕是分身乏术,正此时,碧落大吼一声,张口便朝怪鸟的脖子咬來,那怪鸟倘若不缩头,只必得落个头断身死的命运,因此它本能地将头缩回,但缩回之后,它又是连连鸣叫几声,随后拍打着翅膀,露出一双利爪,朝碧落的头部抓去,它这一抓直抓得碧落面部几条血痕,脚爪又深深欠入碧落的头部之中,疼得它在空中左右翻腾,但是都甩不掉这个怪鸟。 但趁这个空隙,婕蓝缓过气來,她连忙伸出左手,召唤出灵力,将蓝色光刃朝那怪鸟的脖子间划了过去,那怪鸟想要反抗,但婕蓝手起光落,怪鸟的脖子便被砍断,鲜血喷涌而出,溅向婕蓝,婕蓝忙得用手挡住,然而那怪鸟却是虽然头被砍,身子却依然紧紧抓着碧落头,竟还是不肯放开。 见这怪鸟如此,就算婕蓝也感到颇为骇异,她又朝那怪鸟的双腿砍去,使其双腿和身子其身而断,怪鸟的身子掉落空中,但脚爪留在碧落的头顶皮毛之中,婕蓝只得伸出左手将那两只脚爪从碧落皮肉之中扯出,这一扯,疼得碧落大叫出來。 婕蓝抚摸着碧落头部,温言道:“都怪我沒用,让你受苦了!” 碧落听得主人如此说,仿佛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一般,竟忍住不再悲叫,而婕蓝抬起头看向远处,空中早已不见了那黑衣人的身影,看來想要再追是不可能的了,想到因为自己放跑了那黑衣人,即将可能会给少君和虞宁带來无法想象的后果,婕蓝心中始终觉得不安,她很想继续追,如果日夜不停地追逐肯定是能追上的,但是她心下牵挂素琴和崎雪他们,所以不得贸然离开,只得返身回到溪流旁。 在水中与怪物拼斗的崎雪和潭棋二人仍然沒有逃出來,那怪物身躯庞大,头和尾都可以作为武器,每次他们想冲出溪流逃回岸上,但都被这怪物的长颈阻挡,无奈之下,只得与它周旋,寻找制服它的法子。 崎雪和潭棋坐在雪鹤之上。虽然在这万分危难之际,让人无法想到男女有别上去,但是衣服多处在打斗中被扯破,全身上下有无数处的肌肤暴露出來,再加上衣服又尽数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她娇小的胴体可说是隐隐可见,现下又这般与潭棋紧紧靠着,对方身上的热气不住传过來,她虽是半妖,但是毕竟也是女儿生,这种情景之下如何不羞怯,但想对方一心跟怪物拼死相斗,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所以她才勉强忍耐下來,只等摆脱了这怪物,才可离开潭棋。 潭棋挥舞着‘听君剑’与那怪物斗了许久,显然有些疲惫了,再加上之前受了伤,灵力受损不少,倘若再拾掇不下这怪物,恐怕他真的得和崎雪共葬湖底了。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潭棋突然发现这怪物有一处死角,就是其头背后的颈部底端,那里它的头既无法侧转过來,而尾部也触及不到,若能到得那里,要对付这怪物恐怕就容易许多,他不由分手,对身后的崎雪道:“我要到这怪物的头颈处去,可能有些危险,你怕不怕!” 不知道为什么?若是平时,崎雪定然要顶撞他几句,可是此刻生死之际,又与他如此亲密相近,她竟无法像以前一样,而是点了点头,道:“不怕的!” 潭棋点了点头,道:“你抱紧我了,不要坠落下去!”崎雪一听,连忙伸出双臂抱住其腰身,等其抱紧之后,潭棋便快速地朝怪物的头颈之处飞过去,那怪物仿佛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侧过头來张开大口,便要狠咬过來,潭棋大喝一声,召唤出灵力,顿时听君剑光芒大放,他朝那怪物的大口处挥舞过去,光芒形成利刃击向怪物,怪物只得回过头闪避,但是闪避过去,它又伸头咬了过來,潭棋几次这般,将那怪物的长头打了回去,最后终于到了那怪物的颈低部,潭棋索性下了雪鹤,站在那怪物的脖子上,挥出‘听君剑’便朝怪物的脖子削砍而去。 若是寻常妖魔,在潭棋的这一剑之下,肯定其身而断,但是这妖魔在一砍之下,却只剑入三分,就如同砍到坚硬的甲壳一般,但是虽是如此,那怪物也是痛得大声咆哮,全身不停翻腾,想要将潭棋从其脖子处抖落下來,但是潭棋紧紧抓着它的脖子,竟抖不下來。 那怪物见到如此,连忙潜入水中,如飞箭一般快速地在溪流之中游动,想通过水流的冲击之力将其冲下來,但是潭棋却依然死死抱住,那怪物不得已,又突然跃出水面,又一会钻入水中,想要将潭棋从背上摔落下來,但潭棋依然死死地抱住怪物头颈不放,因为他害怕只要一放手,势必就沒有再制服对方的机会,但是这种时候他无法使用剑对付对方,因为只要一松手就会从它的脖子上滑落下來,所以潭棋只得紧紧夹住对方的脖颈,随后用右手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11 制服水怪 潭棋的拳劲虽然沒有用剑那么厉害,但是却也是灌注了他全身的灵力撞击过去,所以比起用剑來说也差不了多少,那怪物脖颈吃痛,游动得更加狂野,潭棋的手深深嵌进了那怪物的脖颈之中,他见这怪物久久拾掇不下,心想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已经沒有多少力气可与它周旋了,他索性将右手也插进脖颈之中,随后大喝一声,双手一扳,顿时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怪物的头颈在潭棋的力量之下竟被活生生地掰断,顿时鲜血犹如喷泉一般汹涌而出,将整个溪流都染红,而那怪物身体动弹得几下之后,就沒了力气,渐渐开始往水下沉去。 而在溪水之上乘坐着雪鹤的崎雪一直追赶着那头怪物,她深怕潭棋会出事,所以一直呼喊着,但是却始终听不到潭棋的声音,等追到溪流的分叉口时,她才见那再水底下狂奔的怪物停了下來,但是当看到水面开始变红时,她知道要么是怪物被杀,要么就是潭棋被杀,她急得几乎要落下泪來,连忙大喊道:“潭棋,潭棋,你在哪里,你出來啊!你不要吓我!” 可是水面却渐渐平静下來,而血扩散得也越來越开,但是始终沒见到潭棋从水下出來。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难道他真的死在了那怪物的手下,崎雪想到他,不知为何,竟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悲伤,泪水滑落面庞,哭了起來,她朝水面大喊道:“潭棋,你出來啊!你这个笨蛋,你出來啊!” 等到她喊得有些声嘶力竭时,却见水面开始荡漾起來,随后水花高高溅起,紧接着潭棋从水下跳跃而出,崎雪看到潭棋的那一刹那,怔住了,整颗心也松了下來,远处他的黑雕快速飞了过來,潭棋则落回雕背上,朝一旁的崎雪飞了过來。 他飞到崎雪的面前,道:“刚才谁骂我來着,我潭棋活了这么久可还沒一人敢这般骂我!” 见到他安然无事,崎雪紧张的心才平复下來,但是一想到刚才自己因为担心他而失态,不免有些尴尬,她忙得侧过头,不愿被潭棋见到自己那副模样,道:“很抱歉,我只是以为你出事了而已,并沒有辱骂你的意思!” 潭棋见崎雪面庞上还挂着泪痕,知道她因为担心自己而哭了,这让这个铁石心肠般的男子也颇为感动,因为他从來不知道被一个人如此牵挂竟会是这样,可是她真的是因为担心自己而哭的吗?还是说只是因为害怕而已,他不由问道:“你哭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哭的!” 被这样直接问,崎雪的脸顿时涨红起來,吞吐道:“谁会为你哭,这只是,只是水溅到我脸上了而已!” 看着她如此羞涩的模样,潭棋就算再傻也知道她在撒谎,不知为何,潭棋的心竟有一丝涌动,他问道:“何必撒谎呢?又何必为我而哭呢?你以前不是很厌恶我的吗?” 崎雪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道:“我…我只是担心你会死而已!” 听到这句话,潭棋全身的血脉仿佛在扩张一般,很想将这个娇弱的女子拥入怀中宽慰一番,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容许自己有感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半妖,对妖魔一类本來就介意的他怎的会对一名半妖付出感情呢? 但是他见到崎雪全身衣衫尽湿,破烂的衣衫使得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他清晰地能瞧见崎雪有些诱人的身体,潭棋顿时呼吸都有几分紧张,他忙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來,披到崎雪的身上,道:“穿上吧!虽然也是湿的,但总比这样要好!” 崎雪知道自己这幅模样都被潭棋看了去,羞得她面颊通红,忙得将他那件黑色的长袍穿上,她抬头看着潭棋,但见他也裸露着上身,露出黝黑而结实的肌肤,不由得又羞涩起來。 而潭棋和崎雪想到方才在水下两人相拥而吻的那番情景时。虽然是因为要救他性命才不得如此,但是现下两人还是不禁面红心跳,潭棋不想两人待在一起显得尴尬,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也不知婕蓝他们是否出事!” 崎雪此刻想到婕蓝,也振作了起來,忙点了点头,道:“恩,希望婕蓝他们沒事!” 两人都连忙乘坐坐骑朝丛林的方向飞去,当到得丛林处时,但见满地里躺着被杀死的黑衣人,而在大树旁素琴靠在那里,身上浸满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茗棋则在她身边照看着,但她因为双腕曾被铁索穿骨而过多年,现下还根本沒有恢复灵力,所以只能在那儿干着急,也不知自己能做点什么? 而黑猪则吃力地和三名黑衣人打斗着,因为他自己受过伤,并且已经和这些人纠缠了许多,所以有些吃消不住。 崎雪见状,忙得乘坐雪鹤飞上前,召唤出雪刃朝那几个黑衣人击了过去,那几人本來就已经有些害怕胆怯,现下见到黑猪的帮手到了,并且见她灵力高强,自然而然地不敢再逗留拼命,他们连忙返身快速地朝丛林中逃离而去,因为太过害怕跑慢了就会沒命,所以晃眼间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见那几人逃走之后,众人才松了口气,崎雪沒见到婕蓝,忙问道:“蓝呢?怎么沒见到她!” “蓝去追这些刺客的带头人去了,也不知道她出事沒有,我去瞧一瞧,要是有什么我还能帮上忙!”黑猪说完,便作势要乘坐它那只干瘪的飞鹰去追婕蓝,正此时,婕蓝从空中飞了过來,随后落回地面,下了骑兽碧落。 黑猪第一眼便发现婕蓝的手腕受了伤,它忙得走过去,道:“蓝,你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婕蓝摇了摇头,她径直走到素琴的身旁,蹲下身,握着素琴的手,歉然道:“对不起,我沒有把那个人拦下來,这下恐怕会给虞宁世子和少君带來危险,都是我沒用,连一个已经受了重伤的人都逃脱了!” 素琴听后,也感到颇为担心,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婕蓝的错,如果真要说错的话那也只是自己的错:“或许这就是命,都怪我,怎的把这样的物事带在身上,才害得虞宁将陷危难之中!” 婕蓝理解她的心情,并且自己也不希望擎战也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她站了起來,道:“我本來不放心让素琴妹妹你回城廷去,但现下事情紧急,那我就让潭棋陪你回城廷吧!我相信你们会赶上那个黑衣人,将其劫下來的!” 素琴强撑着站了起來,道:“沒用的,这些黑衣人一拨又一拨地攻击我们,那么在沿途之中他们肯定设置得有联络点,此人一逃走,相信很快就将此信息传达给其他刺客了,我们就算追过去杀了他,也已经与事无补!” “都怪我太过大意,中了那黑衣人的暗算,才让他逃脱,现下该怎么办呢?虞宁和擎战都在城廷之中,倘若被虞庆城主知道他和少君之间有关联,一定会趁他们不备时对他们出手,擎战还好,或许会忌惮少君的身份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虞宁世子就…”婕蓝实在不想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只会让素琴更加的担心。 “你们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潭棋听到提及少君,又说危难什么的,被弄得一头雾水,但是他自然而然对少君最为关心,此刻自然担心起來。 素琴一时倒羞涩起來,不知道该如何提及此事,但是此事关系到虞宁的性命,她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她将那块玉佩递于潭棋,潭棋接过看后,见这玉佩虽然价值不菲,但并沒有什么特异之处,但是当他翻过面看后,便明白了其中奥妙,可见这是素琴和虞宁世子之间的定情之物,那么她和虞宁之间就是恋人关系,但是这玉佩怎的和少君联系起來,却有些费解,但他细想过之后,不免大吃一惊,道:“这玉佩是被那些黑衣人瞧见了,是吗?” 素琴沒想到潭棋居然会看到这玉佩便猜到事情的经过,不免对他颇为叹服,心想少君身边的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她点了点头,道:“也是我太不小心了,那黑衣人回去之后,定会将我的事告诉城主,而那城主知道后,便会知晓我其实是虞宁世子身边的人,那么就自然而然会知道虞宁世子和少君有所牵连!” “就算被他知道又如何呢?虞宁世子也是清周城的王亲贵族,就算跟少君有何交接,这也稀疏平常,为何要担心此事呢?”崎雪见大家都一副担心的模样,不免疑问起來。 素琴秀眉微蹙,轻叹了口气,道:“五年前,因为城廷之变,虞庆登上城主之位后,他担心虞宁将來会对他造成威胁,所以本打算杀害他,但是他为了掩住幽幽之后,就接受了红尚书的意见,剥夺其权利,对其作幽禁处置,这样就不担心虞宁会有所异心,但就算如此,他依然对虞宁心存芥蒂,如果被他知道虞宁和少君有所联系的话,定然会以为虞宁起了夺位之心,那么他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留虞宁性命了!”素琴说到此处时,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显然她是在为虞宁感到异常的担心。 12 危机与对策 众人都沉默了下來,包括潭棋也感到很是愁闷,他细细思索了片刻,道:“看來只得回去一趟告诉少君他们事情有变,不然恐怕连同他也会受到牵连!” “不行!”素琴斩钉切铁地道:“潭棋是少君派來保护婕蓝你们的,此去焰魔山已经快过去了两天,我们只有赶快赶去才能及时将白青二魔他们救出,倘若晚了,相信你们也知道,承风的伤势已经很重,倘若不能将其在两天内救出的话,他肯定会命不久矣,这些都是虞宁告诉我的,所以虞宁才让我随同大家,希望能帮上你们的忙!” 是啊!如果现在让潭棋离开,那么救出承风的胜算就少了几分,现在自己和黑猪、崎雪、茗棋都是重伤在身,别说对付焰魔了,恐怕几个杂碎妖怪袭來,他们都难对付,要是潭棋一走,恐怕这一大帮人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 “但是我们也不能看着豫宁和少君他们身陷危难而不顾,他们倘若出事,那我就算将承风救回來我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婕蓝突然间显得有些沮丧,想到擎战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受累,她都觉得特别的歉然。 潭棋也很想回去一趟,少君对他來说,自然还是最为重要,可是他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婕蓝一行救出承风,倘若她们有何差池,恐怕自己也无法向少君交待,正危难时,素琴将自己身边的白鸟云空召唤过來,对大家道:“我让云空回城廷一趟吧!让它去寻找银弋将军,将事情经过告诉银弋将军,我想银弋将军一定会将此事想办法转达给豫宁,等豫宁知道后,一定会想办法化解这场危难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就算你将事情转达给豫宁世子,但虞庆城主恐怕早已对他出手,他还沒想好对策就已经成为阶下囚!”潭棋也不是危言耸听,这完全是他的顾虑,也是最为担忧之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豫宁虽然被幽禁,但这些年他有他的能力保护自己,虞庆城主三番五次想要杀他,他都有办法化解,那么我相信他这次也有办法为自己化解危难的,更何况就算豫宁会有些困难,但相信以少君的智慧肯定会保得他安全的,只要先那黑衣人一步告诉虞宁他们变故,那么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素琴虽然也甚是担心,但是言语间透露出的坚定却是寻常人难以相比的,这一点倒是让潭棋和婕蓝不得不佩服。 婕蓝对素琴能够完全信任豫宁而颇为欣赏,因为她自己很多时候其实并不能完全相信擎战,或许是因为对自己不够自信,所以才无法相信擎战吧!婕蓝深思片刻,觉得素琴所说有理,她便点了点头,道:“那便照妹妹说的去做吧!我相信妹妹这样做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而我也见过虞宁几次。虽然了解不深,但也看得出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相信会有办法应对的!” 素琴见婕蓝答允,她便看向潭棋,希望他给出他的意见,潭棋虽然担心少君的安危,但想少君不是一般的人物,倘若自己因为这件事就抛下他们自己匆忙赶回去,只会显得自己不理智,他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但愿你的坐骑能将信息早日传达给豫宁世子!” 素琴得到他们的允许之后,她温柔地抚摸着白鸟云空的背部,随后凑近云空的耳边,对她细声说了几句话,那白鸟仿佛明白了般,它随即震动翅膀,便飞入空中,它在空中围绕着素琴的头顶盘旋几圈,仿佛是在向她告别一般,随后便朝城廷的方向快速飞离而去。 素琴送走云空之中,自己才稍微放下了心,而身上的伤刚才强自忍着疼痛,现下她是无论怎样想忍也忍不住了,她只觉得头晕眩不已,脚步偏倒不稳,倾倒下來,婕蓝见状,连忙将她接住,抱在怀中,轻声唤着,但是素琴依然沉沉地昏睡着,看來不找个地方疗伤恐怕是不行。 婕蓝看向潭棋,道:“现下我们得寻个地方为素琴疗伤,还有大家,经过这一战,个个都伤势不轻,倘若不治疗恐怕就算到了阎魔山也是无用!”她担心潭棋反对,所以才这样恳切地对他说。 但沒想到这次潭棋并沒有犹豫,只道:“那我们便寻个隐秘之处,先为大家治伤再说,不过还是得抓紧时间,耽搁得越久,给敌人留下的机会则越多!” 婕蓝沒想到这次潭棋居然如此通情达理,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既然答应,那自然是好,她将素琴扶到碧落背上,然后对潭棋道:“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三个!” 潭棋将茗棋扶到黑猪的那只有些丑陋的黑鹰背上,对他道:“你现下能照顾到她吗?” 黑猪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沒事,之前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其实他自己的伤是越來越严重,但不想让婕蓝担心,又不想让大家來照顾自己,所以他自己则强撑着。 剩下崎雪,她本打算自己坐雪鹤走的,但是潭棋却道:“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如我戴尼走吧!” 崎雪回头看着潭棋,顿时又羞涩起來,她连忙回过头,低声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她上了雪鹤,而潭棋上了黑雕,几人便朝丛林之外飞行而去。 几人寻了一处农家,那农家家徒四壁,周围的田地也异常的破败,村落中也沒有几户人家,仿佛都搬迁走了一般。 而求住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位老妇人,婕蓝对其说要借住几个时辰时,那老妇人却摆了摆手,道:“我这里什么都沒有,招待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到前方去寻找看看吧!” “我们不需要什么?就只需要一点水和一些吃的就可以了!”婕蓝希望对方能够答允。 “别说吃的,我们想要喝上一口水都要走到十里之外去取,哪來的给你们!”那老妇人说道。 潭棋几人倒觉得颇为意外,他们从百里之外乘坐骑兽飞过來,却沒想到这区区百里之差就会有这么大的区别,而这老妇人好像也并沒有撒谎,四围环境干燥炽热,草木皆枯,并且隐隐间还有一股比较隐约的邪气弥漫,看來此处因离焰魔山不远,所以受其影响,才导致如此。 潭棋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老妇人,道:“如果沒有水,那就随便寻些食物來,然后为我们准备一间大点的屋子,我们这一行人需要休息!” 那老妇人已经很久沒有见到钱了,更何况还是一锭银子呢?她顿时有些傻了眼,等过得片刻之后,才反应过來,忙道:“好好好,我去看看厨房里还剩下些什么?一有我就准备给你们!” 潭棋带着婕蓝他们进了靠左的那件破旧的泥土屋,里面的空气有些浑浊,潭棋将所有的窗户都打了开,随后婕蓝将素琴扶到那木板床上躺下,她将素琴肩膀处的衣服撩开,潭棋身为男性所以侧转身沒有去看,只是出屋去寻找看哪里有水。 见到素琴肩胛处被黑衣人的长剑刺穿一个窟窿,鲜血虽然已经靠她的灵力止住了,但是伤口还沒有愈合,所以皮肉粘在一起,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好在婕蓝知道此行必有人受伤,随身携带了一点救命的药物,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白色瓷瓶,将其中的药粉倒在素琴的伤口之上,随后她想运灵力将这些药粉的药性迅速逼入素琴的体内,这样能够好得快一些,但是黑猪知道婕蓝的右手腕受了伤,若施展灵力只会让她的伤口扩大,到时她就麻烦了。 所以黑猪忙得走了过來,道:“还是让我來吧!”他走到床边,伸出厚实的手掌,对准素琴的伤口,召唤出灵力,渐渐那些药粉在灵力的施展下变成晶莹的光粒,朝伤口中涌了进去,慢慢地伤口渐渐开始愈合,等到愈合完全后,黑猪收了灵力,素琴显然已沒有大碍,而黑猪却是累得满头大汗,婕蓝忙得为他擦干额间汗水,显得心疼不已。 黑猪拿下婕蓝的手,很心疼地握着,道:“蓝,你的手也受了伤,需要治疗包扎,不然恶化了就不好了!” “沒什么的,不用太担心了!”婕蓝回绝道。 黑猪突然生起气來,道:“你老是逞强,老是不爱惜自己,你又不是铁打的身体,受了伤怎么会沒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婕蓝很是感动,她沒有再辩驳,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坐到黑猪身边,将手伸给他,淡淡地笑着,仿佛就这样便是一种难得的性命。 有珍惜自己的人在身旁真的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过去的那些痛苦也好,艰辛也好,都会在它的关心中渐渐淡了下去。 屋中的人一个替一个疗伤,等得一个时辰之后,大都的伤都基本疗好,婕蓝一直忙着大家的事,却忽略了崎雪,她见崎雪披着一件男人的衣衫,这衣衫刚巧是潭棋的,便有几分好奇,问道:“雪,一直忙着沒有问你,你跟潭棋怎么回事!” 13 潭棋的绝情 崎雪沒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題,顿时脸红了起來,道:“我们…沒什么事啊!蓝你想多了!” 看到婕蓝如此为难尴尬的模样,婕蓝更加觉得有问題,她试探性地问道:“莫非他又欺负你,对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之类!”婕蓝知道潭棋一向讨厌妖魔之类,崎雪也算是半妖之列,那么自然而然地会歧视她的身份,想到这点婕蓝都有几分生气。 “不,不是的!”崎雪连忙反驳道,但是因为说得太大声,不仅婕蓝,连黑猪都觉得奇怪起來。 “你不用害怕,就算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我在这里,我绝不会让他欺负你的!”婕蓝眼神坚定,就想立刻出去找他算账,而不愿崎雪受半点委屈。 “真不是的,蓝,他沒有欺负我,也沒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真的!”崎雪怕婕蓝认真起來,去找潭棋,那么到时就麻烦了。 “可是你一直跟他怪怪的,难道真沒有什么事吗?”婕蓝有些无阿相信,她看着婕蓝羞涩的模样,又见她言语间对潭棋竟是满口的维护,不免又疑惑起來,道:“莫非雪你对他!” “沒有的事,蓝,你不要乱猜了!”崎雪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婕蓝见她不愿说,也就不再问,只道:“好,我不问了,不过你这衣衫全都湿了,我去问下那老妇人看有什么可穿的衣服你换上,你总不能一直披着他的衣服吧!” 崎雪这次沒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婕蓝出了屋,朝厨房中走去,她见到那老妇人正在烙一些大饼之类,便帮忙和面,边帮忙边对她说要一套干净的衣裳,那老妇人沒有拒绝,就去自己的卧室拿衣裳给崎雪送过去,而厨房中就剩下侍弄着柴火的潭棋和和着面的婕蓝。 “今天对付那水怪你和崎雪一定受了不少罪吧!那怪物虽然沒有多强大的妖力,但是蛮力却是惊人,想必你也受伤了!”婕蓝虽然对他有些芥蒂,但是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我想这种妖魔应该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他只是这样简单地回答道。 “我想也是,不过崎雪能奋身來救你倒是出乎我意料,崎雪她虽然身为侍魔者在这世间已经存活了上百年,但是她此生大都时间都是一个人在雪灵山度过的,或许因为沒有什么人为伴,所以性子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而烂漫,可是她心里埋藏的痛苦却不比任何人少,你每天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最在乎她所关心牵挂的人,倘若她付出了真心,她就会一生为此人付出,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婕蓝娓娓道來自己对崎雪所了解的一切。 潭棋觉得很奇怪,婕蓝为何突然对自己讲起这么多有关崎雪的事,他不免冷言道:“她的事与我有何关呢?她的过去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我只是这一次受少君之命保护你们,等到此事过去之后,我们也是再不相见,谈不上要去了解这么多!” 婕蓝沒想到潭棋一句好话沒有也就算了,还尽说些让人寒心生气的话,她有些生气,怒道:“你对崎雪半点沒有关系,好,最好是你们之间沒有半点关系,我也不希望崎雪因为你这种人而枉费心思,更不希望看到她因为你伤心,因为一个只把异类当作低等之物的人沒有资格拥有别人的伤心!” 潭棋沒想到婕蓝劈头盖脸地骂了自己这么大一堆,他本來不想再跟婕蓝起冲突的,但是这种时候却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明白就好,我就说你们这些异类都是祸根,少君却还执迷不悟,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们沒有丝毫的兴趣,所以请你放心,不会有你所想的事情发生,当然,至于你们这些异类想要对我或者少君有何想法那是你们的事,但我奉告你们,不要自取其辱了,也不要等到最后希望落空的时候还來怨告我沒有提醒过你!” 婕蓝气得面色发紫,她真恨不得跟这潭棋就此分道扬镳,可是为了承风,就算怎么愤怒她也得忍,她哼了一声,不想跟这个人再待在一起,便出了厨房,当走到厨房外时,却让她感到很是意外,因为她见到崎雪站在外面,手中捧着一盆水,也不知她从哪里弄來的一盆水,所以想到厨房去烧热倒给大家喝。 或许刚才自己和潭棋的争吵被她尽数听了去,她的脸色看起來苍白得可怕,也沮丧得可怕,婕蓝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沒有顾及到崎雪的感受,她心中很是有愧,温言询问道:“雪,刚才我们只是…” 崎雪勉强挤出了点点笑容,道:“沒事,我知道的,我其实跟他之间真的沒有什么?蓝,谢谢你为我担心,但是以后请不要再提这些事了,我知道我只是个半妖,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会有事的,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我不用放在心上!” 婕蓝走过去,握着她捧着水盆的手,她很想将这个受伤的孩子拥入怀抱,很想给她一点安慰,一点力量,可是她只能轻声地说:“对不起,雪!” 崎雪摇了摇头,她将那盆水递到婕蓝手中,道:“这个是黑猪从隔壁大伯那里买來的水,我就不进去了,你端进去烧热吧!” 婕蓝接了过來,道:“你回屋去歇息片刻吧!这些事有我就好了,你不用再跑出跑进,知道吗?” 崎雪只是点了点头,便低着头回到那间简陋的卧室中去,而婕蓝则端着水进去厨房,潭棋仿佛也听到了婕蓝和崎雪的对话,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愧疚,因为刚才那番话自己只是因为气婕蓝才会毫无顾忌地说了出來,但他沒想到会被崎雪凑巧听了去,他虽然以前对婕蓝崎雪他们很是介意,但经过这么多事,再加上和崎雪一起对付水怪的时候两人生死与共,他心态已有所变化,只是自己因为自己作为男子的自尊,在婕蓝面前不愿实言相告罢了,但沒想到会伤了崎雪的心。 不过这样也好,他与她之间是不会存在什么可能的,一切都必须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否则他就不是潭棋。 再次见到婕蓝,潭棋沒有使气,也不再说自己跟崎雪之间的事,两个人谁也不瞧谁一眼,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过了片刻那位老妇人走了进來,见到婕蓝在帮忙和面,倒有些不好意思,忙自己接手过來做,婕蓝看着这个老妇人,不免问道:“老婆婆你说这里十里之内沒有水源,并且我们瞧这里荒芜得很,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突然变成这样!” 那老婆子伸出干枯的手和着面,她长叹了口气,道:“以前这里还是非常富饶的,村落里人口也特别多,可是不知道为何,三个月前这里还是变得奇热无比,沒几天内村庄里所有的庄稼水源都干涸,村里人都说,是有妖魔占据了这里,这片大地被吸收走了灵气,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大都村民都害怕受累,所以能躲开的就躲开,能搬走的就搬走,唉!苦命的是我们这些,沒地方可去,只好留下來,就等着死着,活一天是一天!” 婕蓝听后,心想这果然是那焰魔作的祸,又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可见过那妖魔,可知它躲藏在何处!” “我们要是见了那妖魔,那还能活命吗?不过离这大概二十里处有一座山本叫‘翠峨山’,本來那里草木茂盛,可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突然整座山变成了秃山,想必那里准是妖魔的寄居之地,不过那里可不能随便乱去,曾经我们村里几个胆子大的去过,但就沒一人回來过!”老妇人提到此点脸上都现出畏惧之色。 潭棋心想,那里肯定便是妖魔的住处,而白青二魔想必就被关押在那里,能靠自己的妖力将百里之内都变成寸草不生,可见这妖魔的妖力不同凡响,潭棋不由问道:“那你可知那里除了那焰魔还有其他的妖魔出入吗?” 这老妇人面现难色,道:“这个老婆子我怎的知晓,我要是知道那我岂不早就入了那妖魔的口了,哪还能活命啊!不过有一天,倒让老婆子我很是奇怪!” “什么事奇怪!”潭棋连忙追问起來。 “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吧!本來那日艳阳高照的,但突然间天黑了下去,我们村里还在的人都连忙出來看,就见到那天空上像被什么给蒙上了一样,又感觉像有数百上千的东西飞过把天空都盖住了,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天又亮了起來,大伙都以为是上天发怒了,所以让天色突然黑下來,反正怪着呢?不过要说是妖魔也说不定,因为最近这方圆百里总是深更半夜有人失踪,想必是妖魔所为,看來老婆子我的命活不久了!”这老妇人说到伤心处,不禁擦了擦眼角的几滴干泪,就在那儿开始烙着烙饼。 听到老妇人这番话后,婕蓝和潭棋的心情顿时沉重起來,他们以为对手只会有那焰魔,可沒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妖怪看押着承风他们,看來那虞庆早已料到会有人去救他们,所以早已派了他的妖魔兵团过去驻守。 但就算知道前路很是危险,也必须要毅然前往。 14 三位女子的心事 想必这又是一场堵上性命的战斗,可是是否能安然将承风救出,而那焰魔又会真的是曾经攻击什落村的焰魔吗?婕蓝不知道,甚至有些害怕,但是即便如此婕蓝仍无比期待与那焰魔相见,因为从那焰魔口中或许能得到白袍客的相关信息,因为婕蓝总觉得,这焰魔前脚袭击村落,将母亲重伤后,后脚那白袍客就來攻击自己和幽云,显然这也太过于巧合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见沒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的了,又不想跟潭棋这样待在一起,她就向那老妇人说了一声,出了厨房,走到那间狭窄又简陋的内室中,她见素琴还沉沉地睡着,而黑猪和茗棋也因为太疲惫太困都趴在床脚睡了过去,只有崎雪站在窗前的桌旁,抱着雪鹤,为它梳理着被弄脏的羽毛。 她走到她的身边,从背后扶着她的肩膀,温柔地拨弄着她的白色长发,轻声道:“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开心吗?” 崎雪摇了摇头,但她的头却也低了下來,看來她也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 婕蓝绕到她的身前,握着她的双手,道:“不管我是不是悟错了意,不过,雪,感情的事很多时候都会带给人痛苦的,幸福的爱情固然有,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想到得到那样一份感情实在太奢侈,就如我,如素琴,现在还有你,雪,我其实真的很希望你能够开心幸福,也希望的感情有所归宿,可是就算生活中有什么不如愿也不要气馁难过,知道吗?因为还有我陪着你!” “蓝,你也为感情而感到痛苦吗?”崎雪一直想问婕蓝这方面的事,但一直都沒有机会:“是不是那个王城的少君!” 婕蓝突然沉默下來,她思索了片刻,道:“我也不想瞒着你,是的,我心中确实有他,就算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希望很是渺茫,我也确定我无法将他从心里抛去。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位未婚妻,与我始终是无缘,但是我觉得就算是这样喜欢上他也是我的福气!” 崎雪其实早已猜到婕蓝对擎战有情,但是她未想到擎战居然已经有了未婚妻,这让她不得不为婕蓝抱屈,忙道:“未婚妻,他告诉你的,他怎的这般对待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却还來招惹你,他是把你当作什么人了,就这样随他欺负吗?” 婕蓝以前也很是气愤,但是现下心境倒相较以前平静了不少,只道:“或许他也有他的无奈吧!只怪我与他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少君,我是血魔,既然身份有所悬殊,那么我们就该留在自己的位置,不要僭越,就算心中不舍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崎雪沒想到婕蓝已经爱得如此深,她低下了头,显得很沮丧:“那承风该怎么办,我以前还说我将承风托付给你,可是你心里有了另外的人,那风岂不很是可怜!” 婕蓝沒想到崎雪还是有这样的心愿,希望自己能够跟承风在一起,可是她明白,她跟承风之间的情感并非是崎雪所想的那样,更确切的说,他们之间的情感应该是同为血魔的惺惺相惜之情。(.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而婕蓝也不愿崎雪为此而伤心,只道:“就算我沒有与承风在一起,我也会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他的,雪,风他有他自己的归宿,我们是强迫不了的,更何况风他的心还留在天女青蒙身上,他们那么深刻的情感,难道风会抛却吗?并且虽然雪你不是很喜欢青蒙,可是我看得出來,青蒙她对风的情感依然还在,之所以会发生以前的那些事,或许也是她的无可奈何吧!” 崎雪听到青蒙这名字,心中都突然‘咯噔’了一下,露出极为不悦的神情,她背过身去,道:“她跟风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的,风对她只有恨,倘若风再要与她在一起,那只会让风更痛苦,说不定将來某一天他又变成以前那个样子,可是蓝你不一样,或许风在心里上信任你,依赖你,所以他才会渐渐变得温柔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婕蓝始终不相信承风的改变是因为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崎雪的猜想,她只道:“或许并不是因为我,你不觉得风是从圣灵山过去开始一点点的转变吗?那个时候他在圣灵山白魔之血开始苏醒,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心性才开始转变的,跟我并沒有太大的关系,当然,他能转变我自然高兴,但愿这一次他能够平安无事,否则我又于心何安啊!” 崎雪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劝婕蓝,她的心都已经完全给了那个王城的少君,就算她知道他们之间沒有结果,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喜欢那个男人,而风的心她却丝毫沒有留意到,崎雪顿时很伤心,纵然自己对承风也是万般的依恋,可是只要是能让风幸福的,她都不会介意,因为她从來沒想过占有。 而一直躺在床上歇息的素琴在婕蓝和崎雪对话的中途醒了过來,当她听到婕蓝的话时,不知为何,想到自己,竟也是十分伤感,或许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她与虞宁那段结局难料的情感,心有所触,她不由得默默地流下了泪,而她手心里则仅仅抓着那块玉佩。 她坐了起來,看着婕蓝和崎雪悲伤的身影,仿佛自己与他们有着共同的命运一般,觉得如此的亲切,婕蓝听到后面的声音,转过身來朝素琴看去,见她起了床,忙得走过去,道:“你现下还很虚弱,就再休息片刻吧!” 素琴摇了摇头,道:“沒事,我已经好了许多了!”她见婕蓝崎雪他们很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眼角的泪痕,她微微沉吟片刻,随后道:“刚才听到你们所说的,有所感触罢了!” “素琴妹妹是想到你和虞宁世子之间的事了,是吧!”婕蓝小心问道。 素琴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我蛮羡慕你和少君之间的,爱得真挚而轰烈,我与虞宁之间却如细流一般。虽然明知道对方的心意,但是谁也不敢僭越一步,就连一句比较亲昵的话都未曾有。虽然我知道他身为世子,身上的责任很重大,每做一件事都必须小心谨慎,可是我却希望他能对我冲动一次,哪怕一次我都会觉得他是真心爱我,可是却始终沒有,我知道我这样要求有些太过分,可是或许这就是作为女人的心情吧!” 婕蓝知道素琴和虞宁之间的感情,但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怎样走在一起,不免问道:“要是素琴妹妹不介意,倒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和虞宁之间是怎样的!” 素琴有些羞涩,但她这十几年來都未曾有过什么朋友,在百花楼里也不曾有什么人可对其诉说自己的心事,现下遇到婕蓝他们,顿时便觉自己有了心里依靠,不再是一个人那么孤寂,她朱唇轻启,道:“我跟他是小时的玩伴,那时候先主还在世,所以我们并不像现在这样,因为先主十分疼惜我,所以常召我入城廷,陪伴虞宁,两人一起读书习武,在一起久了便有了感情,直到后來我被师傅带走去修习,两人才暂时分别,或许因为分别的缘故,也或许因为自己一天天地长大,对虞宁的思念便一日胜过一日,到大了些我才明白我对他的思念已经不再是小时玩伴那样的思念了,但是因为每日需要跟随师傅修习,所以不能回去看望他,直到后來,听说先主将驾崩,我感念先主对我的厚爱,便辞别恩师下山回到城廷,但是沒过几日便发生了城廷之变,虞宁被幽禁,我家族被杀,而我被卖入青楼,好在那时虞宁派人将我买了下來,才保得我的清白,自此之后,我每日里在百花楼已弹琴度日,心思里对虞宁的爱慕与思念也一日胜过一日,而虞宁也会每月前來看望我,或许因为两人都经历过突变,所以两人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共处,每次相见,我都只是弹琴供他听,而他则偶尔与我对弈几盘,所以即便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如何,我知道,就算我以前身份如何高贵,但毕竟身在烟花之地,与虞宁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但我只希望他能够完成自己的大业,而等他大业完成之后,我则回到山林去,跟随师傅继续修习,忘记这些凡尘之事!” 本以为素琴和虞宁之间是两情相悦,却未想到看來高雅得不可侵犯的素琴却也有着如此令人忧虑的一面,原來她与自己一样,害怕着自己的身份,害怕着不能与对方相配,因为害怕所以想逃离。 “那那玉佩怎么回事,他既然送你玉佩想必便是对你有情,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呢?”婕蓝想安慰素琴。 素琴摇了摇头,白皙的面庞淡然下去:“这是我在要离开百花楼前他送于我的,说希望我带着能够给我带來几分勇气,或许是因为我是他从小的玩伴,又痛惜我家族的遭遇,所以对我心有怜惜吧!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对他要求太多,我只希望他能够完成幸福就好!” 婕蓝不由得叹了口气,为素琴这种付出而感到钦佩,婕蓝走过去握着素琴的手,道:“我想虞宁世子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吧!不然为何明明被幽禁却又甘冒危险前來见你,明明知道你是被处罪之人,却还不怕被牵连硬要救下你。虽然他沒有向你表达什么?或者是对你的爱护吧!毕竟现在的他被幽禁,或许他知道,倘若被你知道了他的心意,那你一定会拼了命地为他付出,他不要这样,所以宁愿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这样做也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 虽然不知道婕蓝所说的究竟是否是这样,但是婕蓝听后异常的感动:“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心中有我,而不是我一个人对他的思念!” “我想虞宁世子应该是这样的,你与他之间是从小到大的情感,又怎会有假,有些感情并不是一定要张扬得要所有人都知道才叫做感情,有些感情隐忍,可是只要两人灵犀相通,我想一定会感觉得到的!”婕蓝也不知自己怎的会说出这一番话來,或许他经历了自己的情感,见证过凝鹿与孽徒之间的情感,也了解了承风与青蒙之间的情感,她才有所悟吧! 素琴握着婕蓝手,眼中泪光波动,她淡然一笑,道:“姐姐提点的极是,虞宁与我就算此生无缘,我也应该感激上天让我能够遇见他,而不是为情所困,但愿他能逃过这一劫,此后不用再做阶下之囚!” 15 夜间受袭 婕蓝见素琴振作起來,也放下了心,几人正说着话时,那老妇人端着一壶水和一些烙好的烙饼走了进來,搁在桌上,道:“只是一些粗粮,你们不要吃不惯,我就先出去了,你们用吧!” 崎雪见她要走,忙得将潭棋的那套衣衫取出來,递给那老妇人,道:“这衣衫是刚才厨房里那位的,老婆婆你帮我交给他吧!还有,谢谢你借的衣服!” 那老婆子接了过來,道:“好,我去交给他,不知为什么?叫他进來和你们一起吃,他自己拿了一个烙饼在外面,就是不肯进來,老婆子我也沒管他了!” 听了她的话后,崎雪不知为何,心中总还是有几分失落,那老妇人拿着衣服出了去,等到她出去后,婕蓝看着崎雪有些难看的脸色,不免有几分担忧,可是她不想再说什么?因为就算再说什么?恐怕对崎雪都是一种伤害。(.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潭棋这样的人值得一个女子去爱吗? 婕蓝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題,过了今日,明日就要开始展开一场死斗了,而这些情感就必须抛却在脑后,她将烙饼拿出一个递给崎雪,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吃饱了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就要去那‘翠峨山’也就是‘焰魔山’了,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我想风也不想看见的是这样沮丧的你,是不是!” 崎雪想也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的时候,救出风才是自己最应该关心的事,她接过烙饼,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地咬了起來。 婕蓝再将其他烙饼交给素琴,然后叫醒黑猪和茗棋,让他们把肚子填饱,等得大家都吃饱了之后,婕蓝便让大家都去歇息,等到明日一早再出发。 虽然崎雪等人很是着急承风的安危,但是他们也知道晚上出动的话只会显得很被动,要是被那些妖魔攻击就不好办了,所以还是等天明再说,婕蓝和素琴让茗棋和崎雪睡在床上,而黑猪和婕蓝则靠在桌子轻轻地睡过去。 至于一直未进屋的潭棋,则守在门外,他一是为了保护这一众女子,二是因为这一屋子除了黑猪之外都是女子,他也不便在内,最重要的则是他不想面对崎雪,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不想看到崎雪伤心的样子,更不想两人见面便弄得气氛很尴尬。 渐渐地夜色深了下來,到得子时时分时,潭棋心想到那焰魔山,众人一定口渴难耐,不如备一些水以防万一,他想到几里之外的那条溪流去舀一些水,这一來一去想必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他让乘坐飞鹰朝西处急速飞去。 而等他走过沒片刻时间,只见夜风习习,突然变得阴冷起來,而风的味道也突然变了,紧接着夜空之上出现了许多妖魔,那些妖魔簇拥进这荒芜破败的小村庄,慢慢靠近婕蓝众人歇息的那茅草屋,一些小妖停留在上空沒有再逼近,而是作为众妖领头的一头黑色长蛇靠近茅屋,那长蛇大概有四丈來长,它环绕着婕蓝他们的茅草屋一圈,竟刚好将那茅草屋围住,那黑蛇睁开幽绿的眼睛,从窗户口探了进去,但见屋中众人都熟睡着,丝毫沒有觉察到它的靠近。 那黑蛇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它吐着信子,仿佛看到无比美味的东西而开始兴奋一般。 睡在床上的崎雪因为想着潭棋和承风的事所以睡得并不怎么沉,她突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腥邪之味,心中便很是疑惑,而她也突感背间传來一股凉意,这股凉意让她感到异常不安,崎雪坐了起來,朝床背后的窗户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忙得跳下床,朝黑猪婕蓝等叫道:“蓝,快醒醒!” 在她呼喊的同时,那黑蛇见她醒了來,立刻用头撞破窗户张口朝崎雪咬了过來,崎雪一惊,忙得闪身避让,但是这一让,那蛇头却径直朝刚刚醒过來的婕蓝咬去,崎雪见状,不由得她思考,立刻将婕蓝抱住挡在她的身前,只听到‘咔嚓’一声,蛇的尖牙咬进崎雪的背部,崎雪顿时‘啊’一声大叫出來,而当那蛇松口时,崎雪后背鲜血犹如喷注一般朝外涌,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竟委顿在地,身体无法动弹,看來这黑蛇也是剧毒之蛇,使得她全身麻木,无法行动。 婕蓝想不到崎雪为救自己而受伤,她大呼几声:“雪,雪!”可是崎雪仿佛哑了一般,竟无法开口回答,婕蓝将崎雪托付给素琴,而自己立刻召唤出灵力,朝那黑蛇的大口处削了过去,那黑蛇连忙将头缩了出去避开,但是这样反而惹怒了那黑蛇,他整个身子缠绕着这破屋,紧紧一勒,屋子便像散了架一般开始跨落下來。 婕蓝见房子在坍塌,忙得朝黑猪和茗棋叫道:“龙奕,快带茗棋出去!” 黑猪抱起吓呆了的茗棋朝屋外奔跑出去,而素琴则抱着崎雪朝屋外夺门而出,等几人跑出屋外幸免于难时,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更让他们惊惧不已。 天空中有上百的妖魔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他们发出狂喜的叫声,将整个村落走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婕蓝看着这些妖魔,顿时有些胆颤心惊,她本以为明日才是一场大战,但沒想到这些妖魔居然先行到來,看來这些妖魔早已知道他们來到焰魔山,所以抢先出击,想要对付他们。 那虞庆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要置他们于死地吗?看來他果然是如此的狠心。 婕蓝召唤出蓝色光刃和小貂碧落,她骑上貂背,面对那条大蛇,怒道:“是谁让你來攻击我们的!” 那黑蛇盘旋在高空,幽绿的眼睛发着光亮,它张开口,道:“领头说这里有上等的美味,可以让我们随心所欲地享受,果然,你们看起來让我胃口大开!” 婕蓝冷冷笑道:“我会让你到地狱里去享受的!”婕蓝张开灵力,顿时蓝色光芒将整个夜空照亮,犹如最美的鸢尾花在夜空里盛情绽放,她朝那黑蛇冲了过去,劈头砍了下來。 黑蛇摆动肢体,用它的尾部朝婕蓝扫了过來,婕蓝沒办法闪避,只得倒转光刃,朝那蛇尾击去,那蛇尾顿时吃痛,缩了回去,但是那黑蛇则立刻张开大口朝婕蓝头顶咬來。 当那黑蛇一行动,其他的妖魔也开始像蜂窝一样朝素琴他们涌了过去,素琴沒办法只得召唤出自己的白琴,挥舞着琴尾朝这些妖魔撞击猛打,而她将崎雪负在背上,想要努力地保护对方,可是四面八方齐相涌來的妖魔让她对付起來实在很是吃力,当战斗了片刻后,肩上本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了开,鲜血再次将雪白的长裙浸染透红,而她也是秀眉紧蹙,看來连番的战斗已经让她感到颇为的吃力。 黑猪见情势紧急,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变身成为猛兽的模样,顿时身高丈余的它像拾灯草一样抓过那些杂碎妖怪,一口咬断一个,双手一扯也将对方扯为两断,但他虽然凶猛,但是毕竟这些杂碎妖怪有上百之多,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将其除尽。 到村庄之外的潭棋取了水快速地赶回來,当他到达村落口时,见到漂荡在村落上空的那些数不清的妖魔,他顿时哑然失色,他实在沒想到自己离开的这片刻时间,这些妖魔便攻击了过來,也不知道婕蓝他们有沒有事。 他连忙让飞鹰快速朝妖魔聚集之处快速飞过去,随后召唤出‘听君剑’,那些妖魔都狩猎着眼前的食物,可沒有注意后面的來者,潭棋挥起‘听君剑’,朝众妖魔削了过去。 顿时间光芒大起,‘听君剑’的光芒形成利刃般朝这些妖魔削砍而而去,顿时那些沒有所防备的妖魔被光芒击中,身体变成光粒,消失在这夜空。 他的加入使得部分妖魔开始将目标转向了他,而当婕蓝见到潭棋安然出现时,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一直未见到他还担心他出了事,现下看來是自己多虑了。 素琴和这些妖魔斗了许多,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她额上出着冷汗,行动也变得迟缓,那些妖魔瞅出了端倪,便围攻她的更多了些,其中一头长着三个头的妖魔趁她对付前面的妖魔疏忽了背后时,便张开大口,快速地朝素琴背后负着的崎雪咬去,崎雪此刻仍处于昏迷之中,自然不知道自己十分危险,而素琴与前面的那些妖魔纠缠得紧,无法腾出身來顾及身后的崎雪,那三头妖怪以为自己即将得逞,却未想到从空中飞下一柄长剑,那长剑不偏不倚的刚好刺中妖魔的头颅,顿时那妖魔在见气的贯穿下,化为了光粒,而那出剑之人,却正是潭棋,原來他见那妖魔攻击崎雪,自己也不知为何,心中紧张,便将‘听君剑’朝那妖魔抛去,救下崎雪。 素琴见到崎雪得救,也是松了口气,但是身周聚拢來的妖魔却是越來越多,她本來就受了伤,就算再大的本事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她的坐骑又不在身边,背上又背负着崎雪,行动甚是不便,那些妖魔就瞅准了这样,齐相攻击而來,而在与那黑蛇周旋的婕蓝却也是被缠绕着无法脱身,她很想过來救素琴,却是无能为力。 其中一只螳螂模样的妖怪挥舞着它的两只大钳子朝素琴腹部刺拉过來,素琴见状忙得抱起白琴朝那螳螂怪挥打而去,但是只打中螳螂怪的左钳,她的右钳在素琴的腹部拉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随后用力一扯,竟将素琴扯倒在地,而崎雪也从她的背上摔落下來,滚到一旁,素琴见状,忙得忍住腹部的疼痛想要挪到崎雪身边去,但就这么一刹那,那些妖魔又簇拥过來,将素琴与崎雪阻隔了开。 被落单的崎雪昏死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当那些妖魔簇拥近时,婕蓝素琴都不约而同地大呼道:“雪!” 可是被蛇咬后的崎雪如何能够动弹,眼见便要成为妖魔的口中之食,却听得夜空中传來一声尖锐的雕鸣之声,随后还等不及那妖魔反应过來,但见它便被什么东西抓了起來,那妖魔抬头一看,却发现抓着自己的正是那头黑色大雕,而雕背上坐着得正是潭棋,潭棋赤手空拳将围拢崎雪身旁的妖魔击退之后,他俯下身将晕倒在地的崎雪拉了起來,随后环抱在自己怀中护着他,深怕她被这些妖魔伤害。 16 群魔乱舞 昏迷中的崎雪感觉到背间传來炽热的温度,渐渐地清醒了过來,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时,见到的却是那个绝情的男子潭棋,她想将其推开,但是双臂因为中毒的缘故麻木得厉害,竟使不出半点力气,才清醒片刻就又昏迷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见妖魔众多,要是再这般打斗下去,只怕斗到天明也沒完沒了,更何况现下素琴、崎雪都受了伤,而龙奕也无法支撑多久。虽然自己不想使用无影剑的力量,因为她害怕这剑使用次数越多,沾染的邪气便越重,对自己会有很大的影响,可是这种危难关头就算自己有多不愿也无可奈何了,她忙朝潭棋他们道:“潭棋,快带崎雪素琴他们离开!” 潭棋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她见婕蓝开始从右手心里召唤出无影剑,便知道她是想用此剑的力量将这些妖魔魂魄进行封印,潭棋见识过此剑的威力,但是对婕蓝能否自如地使用此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得听从她的话,抱着崎雪,然后将被围攻的素琴拉起,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而婕蓝召唤出无影剑,顿时间蓝色光芒晕染整个夜空,她本想念动咒语启动无影剑封印的力量,但是她又想到在青柳镇所发生的事,那时自己也是盲目地使用剑地封印力量随意封印妖魔,使得剑吸收了妖魔的邪气,差点害了自己,如果现在也盲目地这样做,恐怕也会出现类型的情况,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冒一点险,她心想何不像上次对付静公主的金鸟一样将曾经吸收的火龙的魂魄放出,用火龙的力量对付这些妖魔,岂不是好,她这样一思量,便念动咒语,将被封印的火龙的魂魄释放出來。 顿时间无影剑开始发出灼目的焰火,那火红色的焰火跳跃着,舞蹈着,仿佛一个沉寂了许久的凶猛魂灵在得到释放的那刻发出兴奋至极的欢呼,而紧接着听到龙啸声响彻在这夜空中,让这片沉睡得如同要死去的夜空也唤醒过來。 焰火从无影剑中喷射而出,而那焰火渐渐形成了火龙的模样,朝这些妖魔咆哮而去,顿时由火龙魂灵形成的焰火缠绕着这些妖魔,而这些妖魔一触及到火龙的燃烧的熊熊焰火便化为灰烬消逝在这夜空之中,顿时悲叫声,惨烈声、痛苦声、怨念声此起彼伏,让这本已有些萧索森冷的夜空更增添了几分恐怖而胆寒的氛围。 婕蓝用无影剑牵引着火龙,以至于它不会脱离无影剑的封印而逃出升天,她牵引着火龙朝那条巨蟒黑蛇攻击而去,那火龙见到黑蛇,仿佛也像遇到敌手一样也显得很是兴奋,它立刻蹿了上去,用焰火形成的躯体缠绕住那黑蛇,顿时那黑蛇全身淹沒在火焰之中,痛得它在空中乱飞乱舞,而空中也传來焰火烧灼皮肉的‘噼噼啪啪’声音,那黑蛇被烧得几乎露出了他的脊椎骨,再等得片刻,那黑蛇全身皮肉尽数被焰火灼烧而尽,最后连骨头都被火龙化为乌有。 空气中弥漫着黑蛇被焦灼的臭气,火龙将那黑蛇除灭之后,仿佛就想脱剑而逃,婕蓝大惊,忙得念动咒语要将火龙重新封印进无影剑中,那火龙仿佛好不容易得脱封印,很想就此绝尘而去,所以迟迟不肯回归剑中,婕蓝施展全身灵力念动咒语要将火龙收回剑中,但是此时却无法抵抗得住这火龙魂灵的力量。 正当婕蓝惶恐之际,突见无影剑中一道白色光芒闪出,那光芒带着极冷的寒气,一脱离无影剑,便形成了人的虚影模样,随后那道白影朝那火龙飞了过去,将火龙包裹住,那火龙在白光的笼罩下恢复成一团火焰,随后跟随着白光重新回到了无影剑中。 一切宁静了下來,一切也让人如此的惊心动魄,婕蓝看着手中的这把无影剑,很是诧异,那道白光是什么?那道人影是什么? 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那白光不就是崎雪父亲的灵魂吗?那时自己封印火龙时连同崎雪的父亲一同封印,因此他的魂魄也被吸了进來,看來这真是命运,无论在何处,崎雪的父亲都必须担负起看护火龙的职责,而更或许,崎雪的父亲想要待在无影剑中,这样就可以随时看到自己的女儿,守护婕蓝的同时,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女儿吧! 婕蓝将无影剑收回自己的体内,她走到潭棋身边,道:“崎雪他们怎样,会不会有事!” 潭棋抱着昏死的崎雪,也有几分着急,道:“她中毒很深,看來必须得为逼毒才行!” “逼毒,该怎么做!”婕蓝不安起來,因为她虽然从小熟悉医理,但都是草药疗伤去毒,但现下沒有药草她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潭棋不知为何竟沉默下來,好似有些难为情,但是为了崎雪的性命,他也顾不得什么?只道:“我会运用灵力将其毒从体内逼出來,不过,她是女子,只怕有所不便!” 婕蓝明白了潭棋言中之意,她也听说过有一种功力可以将对方的毒逼出体外,不过得需要双方身不着衣才能将功力毫无阻碍地运送进对方体内,否则灵力受阻,反而会让对方毒发攻心,崎雪是女儿生,又怎能与潭棋**相见呢?可是倘若不如此,崎雪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或许崎雪能够体谅他们的难处,而不会计较这么多,婕蓝双手紧紧握着,道:“好吧!我相信你!” 得到婕蓝的允许,潭棋便找到那屋子中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起初见到妖魔吓得躲在自己屋子里的床底下,一直到现在都不敢出來,直到潭棋进去说要她的房间用时,婕蓝才将其带了出來。 潭棋将崎雪放到床上,让她盘腿而坐,随后自己也盘膝于她身后,他从背后将其衣衫解开,露出了崎雪冰雪一般亮丽的皮肤,慢慢地崎雪美丽的胴体完全暴露在潭棋眼前,潭棋此生还未跟女子去过毒,此番见到崎雪的身体,自然而然还是有些血脉膨胀,呼吸急促,不过他忙镇定心神,闭眼勿视,他运气身体内力,将体内的真气运送到崎雪的体内,随后他控制那股真气由崎雪的四肢开始游走,一直游走到崎雪的五脏六腑,崎雪体内的毒液在潭棋真气的运送之下随着真气开始朝体外游走,而潭棋也因为内力的运输使得他渐渐有些不支,但是他依然强自忍着,直等到崎雪的毒素完全逼出体外,他才算是大功告成。 渐渐地崎雪醒了过來,当她发现自己全身未着衣衫,就这般**地暴露在身后为自己逼毒的潭棋眼前时,她心下怎的不慌张,立刻想要从床上走下去,拿衣衫挡住自己身体,但是潭棋仿佛感觉到她醒过來,喝道:“你不要动,再动使得我运送到你体内的气息胡乱流动,到时你便无人可救了!” 崎雪虽然既害怕又羞涩,但她微微侧过头见潭棋闭着双眼,显然他并沒有因此而占自己的便宜,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许多,她只得抛却那些杂念,闭上眼,任凭对方为自己疗毒。 崎雪只觉身体像有火在灼烧一般,身体痛苦难耐,显然是对方灵力在体内游走所导致,她感觉得到潭棋运功的手在瑟瑟颤抖,显然他已经达到他的极限,可是却还在苦撑,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崎雪只觉得身体内有什么东西一直往喉头上涌,而一股腥臭之气也从体内冒了出來,她再难忍受住,一口将此物喷了出來,而几团黑血喷在地面,看來这便是那黑蛇的蛇毒了。 见崎雪将毒血吐出,潭棋便收了灵力,随后闭着眼将她的衣衫披到崎雪的肩上,此时当潭棋的手指触碰到崎雪的肌肤时,犹如触碰到炭火一般,竟本能地缩了回去,他也感到很是不安起來,忙得下了床,背对着依然赤着身的崎雪,道:“你的毒已经尽数逼出來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把衣衫穿上吧!我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崎雪有几分冲动,她突然问道:“为何…为何三番五次地救我,你不是说对我不会有半点关心吗?” 潭棋停下脚步,沉默良久,只道:“还你水下救我之情罢了!”他说完便出了屋,留下心冷的崎雪一个人呆呆地在屋里,伤心寂寞。 而潭棋未崎雪逼毒期间,婕蓝则为受伤的素琴包扎伤口,看着身边的这几人连日來不停被攻击,不停地受伤,婕蓝好不心痛,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心下里也觉得歉然不已,可是她又沒有什么办法,毕竟他们已经來到了焰魔山的山脚之下,又岂能因为畏惧而停步不前呢? 为素琴包扎好伤口之后,婕蓝和黑猪就守在房门外,等待潭棋他们出來,直到天边发白,凌晨的第一抹光亮倾泻下來的时候,潭棋才走出了房子。 想到两人赤身裸体地相对这么久,黑猪用很怪异地眼神看着他,直看得潭棋有些发怒,龙奕知道潭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怪不得他的,所以自己忙得低下头,不再去想男女有别之类的俗礼。 婕蓝走进屋中,却见崎雪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而她的衣服则整齐地放在一旁,地上则有一大滩乌黑的血迹,看來是崎雪吐出的毒血,婕蓝趁她还沒有醒过來之前,替她将衣衫穿上,正替她穿着时,崎雪醒了过來,崎雪看着自己这幅模样,很是羞涩,并且记忆中,她好像记得自己跟那潭棋就这般待了一个时辰左右。虽然朦朦胧胧的不太清楚,但女子对这种事最为敏感,所以她能肯定这不是她在做梦。 崎雪的脸红得就如烙铁一般,她羞得很想钻到地洞里面去,婕蓝知道她很难为情,就将她抱在怀中,道:“你不要想多了,他只是为你逼毒而已,不会存在那些念头的,也都怪我不好,沒有好好保护你,才让你受了伤!” 崎雪摇了摇头,只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沒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一个女子的身体毕竟被一个异性给完全看过了,并且还是那个歧视自己厌恶自己的人,崎雪如何不伤心,她趴在婕蓝的肩头哭了起來,一直等到她哭累了,婕蓝才放开她。 “你体内的毒刚刚清除,身体也很虚弱,今日我们去焰魔山,你就在此歇息,不要跟我们去了,知道吗?”婕蓝劝道。 17 焰魔山 崎雪则立刻摇了摇头,道:“不,我好不容易來到这里,怎能不去呢?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不去救风,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抛下他不顾的!” 婕蓝见她如此坚持,自然而然不再反对,只是握着她手宽慰道:“那你一切要小心谨慎,不要凡事逞强知道吗?你刚才为了救我,现在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不担心!” 崎雪抚摸着婕蓝的蓝色秀发,显得有几分哀伤,道:“蓝是这世界上除了我父亲还有风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可能会眼看着你有危险而作势不理呢?” 婕蓝将崎雪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纯白色的发丝,如此惹人怜惜的女子,婕蓝怎的不感动,不喜欢,她淡然笑道:“放心吧!承风一定会沒事的,过一会我们就要上路了,或许今天我们就能见到他,所以不用太担心!” 崎雪知道婕蓝这番话都是宽慰的话,方才那些妖魔攻击而來就完全知道焰魔山的危险,所以又怎会不担心呢?但是崎雪沒有反驳婕蓝,只是点了点头,显得很乖顺,婕蓝本还想告诉她关于他父亲魂灵的事,但是这种时候怕告诉她会分她的心,所以婕蓝也就闭口不言,等到此事过后再找机会与她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安抚好崎雪的情绪之后,婕蓝便出屋准备一些必备的东西,她带了一些老妇人给的烙饼,而潭棋又带了一大壶水,婕蓝看到这么多的水,才知道他昨晚沒有守在屋外的原因,几人准备妥当之后,便准备乘坐骑兽朝焰魔山行进。 那老妇人见他们几人要去焰魔山,大吃一惊,忙劝道:“去不得,去不得,你们好好的几个人去了恐怕就回來不了了。 “放心吧!老婆婆,我们去是除灭那妖魔的,以后你们就不用受这妖魔之害了!”婕蓝微笑道。 这老妇人也见识过他们除灭妖魔的本事,对他们倒也敬若天人,相信他们确实有对付妖魔的法子,不过她始终还是担心而已,只道:“那你们可要好生些,那妖魔可厉害了!” 婕蓝众人点了点头,感谢她的关怀,婕蓝害怕崎雪刚解毒后驾驭雪鹤身体会有不便,因此让她和自己共乘一骑,崎雪在上碧落时,抬头看到在身后的潭棋,顿时更觉尴尬不已,忙得将头扭了过去,当做沒瞧见,可是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烦乱不已,而背后的潭棋见到崎雪,也是面上一阵烧红,压抑得他喘不过气來。 不过潭棋所想的却是,自己救崎雪的事千万不能让少君他们知道,不然自己有何面目去见他们,更有可能少君会下令让自己取她,可是自己怎么能够跟半妖在一起,他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辅佐少君,而个人情感婚姻之事他从來不会放在心上。 而崎雪对于潭棋,或许也只是出于懵懂期,她存活时间一百多年,还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肌肤相亲过,却沒料到与潭棋竟然多次这般,作为女子的羞涩自然而然会让她心慌意乱,可是在她的心中,对潭棋的感情只是一种朦胧状态,而对承风执着而不悔的深情却是她此生都不会转移。 几人不再多话,径直朝焰魔山飞去,越靠近焰魔山,几人的心情就越沉重,也越小心,因为他们知道,此地一定是龙潭虎穴,倘若大意一点,或许便会丢掉性命。 大概两个时辰后,婕蓝一行便到了那所谓的焰魔山,此山原初跟那老妇人所说的一样,是一处丛林密布的山峰,但是被焰魔侵占后,因为受到焰魔烈火的烤炽,这里的所有树木都仿佛被吸走了魂灵一般,变成了枯木,而地面也带着像火烘烤的温度,那些花草早已破败,拢拉在地下散发着草木焚烧一般的气息。 而这丛林沒有一只飞禽走兽,看來此地已经荒芜到极点。 飞行在上空的婕蓝他们见到这等情形,心中也是毛骨悚然。虽然贸然进丛林有些危险,但是一直在上空游荡也无法找到那焰魔,只能下到丛林中去,几人按下云头,进了丛林,顿时,强烈的热气立刻涌了过來,灼热着他们的肌肤,婕蓝众人手间都暗运着灵力,只等一见到妖魔或者那焰魔便会动手。 枯干的丛林总有干燥窒闷的味道,丛林虽然都已枯萎,但是树木众多,丛林也显得阴森恐怖,那丛林的正中心有一座座山峰,山峰周围有无数妖魔盘旋,而山峰的脚底之下也有妖魔守护,看來此处想必就是关押承风他们的地方了。 山峰的半山腰处有一洞口,那洞口由石玉修建而成,这倒让婕蓝潭棋他们很是疑惑,倘若这里只是妖魔寄居之地,那么怎会有人用如此上等的材料在此修建洞府,那想必是有人守卫在此,而那些人一定便是虞庆所派的那些侍卫们。 那些盘旋在山峰之上的妖魔见到婕蓝他们靠近,立刻涌动起來,发出警报一样的嘶吼,随后纷纷朝婕蓝他们涌了过來,将他们围了起來。 那洞中的侍卫听到洞外的异动,立刻冲了出來,当他们见到婕蓝一行时,倒是异常诧异,不过很快镇定下來,怒喝道:“你们好大胆,竟敢靠近此地,是不想活了吗?” 潭棋见到这些侍卫,怒道:“你们才大胆,我们是王城少君的属下,你们见到我还不下來迎驾行礼却想作何!” 那侍卫看來是早就知道他们与王城少君脱不了干系,所以这点倒并沒什么吃惊,只是笑道:“你敢冒充王城少君的人,当我们会信吗?实话告诉你吧!到了我们这里,就算是王城少君亲自來了,我们也是不识得的!” 潭棋心中有几分怨气,只道:“哦,看來那虞庆城主养的狗倒真是专横得很,居然对少君无礼,还敢在此豢养妖魔,你们最后退避下去,把白青二魔放出來,否则等到我们上去的时候,你们就别想再活命了!” 那些侍卫虽然忌惮他们,但是想到这里有上千的妖魔在此拦住他们,别说攻上來了,恐怕他们最终都会成为这些妖魔的口中食物,因此他们笑道:“嘿!你们要上得來再在大放厥词吧!只可惜就怕你沒有机会了!”那脸上长有一颗痣的侍卫见到婕蓝,便已知道她是蓝魔,开口道:“倒是那位蓝发的女子,倘若你此刻不要与我们争斗,或许我们还会放过你一命,毕竟你是我们城主要拥有的女人,在城主还沒有享用到你这女人的时候,我们又岂可杀了你呢?”紧接着这些侍卫便一阵放肆的狂笑,笑声直让婕蓝感到格外的不舒服,恨不得立时将他们杀了。 不过看來那虞庆向这些人交代过,不准将她杀害,怪不得这沿途所有的黑衣人包括攻击的妖魔对自己都留有余地,未敢贸然杀害自己,是那虞庆对自己还有情意,还是说那虞庆想留着自己这个蓝魔,将來好利用自己的力量。 无论是哪一种,婕蓝都不会领情,面对这些侍卫的嘲弄,婕蓝不想跟他们废话,她运起灵力,道:“不需要你们对我客气,你们对我客气一分,你们就早死一分!”她说完之后,便召唤出小貂碧落,她拉着崎雪一起跳上碧落背,而潭棋和黑猪则都各自载着素琴和茗棋上了各自的坐骑,朝那些妖魔攻击而去。 一场血腥的厮杀又开始,整个焰魔山都飘荡着妖魔的愤怒声、狂叫声、痛喊声、光剑刺穿妖魔身体的沉闷声,几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这场战斗显得更加的残酷。 妖魔越聚越多,几乎将整个天空都要遮盖住,使得被围在垓心的婕蓝他们仿佛置身在黑夜之中一般,婕蓝知道,倘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恐怕想要消灭掉所有的妖魔也不知要斗到什么时候去了,更何况几人都受得有伤,倘若这种时候就将灵力力气耗尽,那么遇到那焰魔,岂不只有死路一条。 婕蓝对潭棋道:“你们退后,这些妖魔交给我吧!” 潭棋明白她又要使用无影剑的力量,他不明白无影剑力量对婕蓝其实本身的灵力会有很大的耗损,倘若持续启用无影剑的力量,婕蓝很有可能会因为灵力的耗尽而失去性命,而被封印的妖魔邪气也会通过和婕蓝连在一起的无影剑侵蚀她的心灵,但是婕蓝一向固执倔强,她又不愿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就算自己可能会有危险,她也不在乎。 潭棋将素琴和崎雪他们带出妖魔包围,而黑猪却不愿离开,只喊道:“蓝,不要再使用无影剑的力量的了,你会承受不住的!” 婕蓝看着黑猪,淡淡一笑,道:“沒事的,我婕蓝岂会败在自己的剑下!”她开始从手心召唤出无影剑,随后将全身的灵力像血脉一样输送到无影剑上,顿时无影剑蓝光大盛,婕蓝被蓝光照耀,顿时犹如神灵一般让人敬畏,她朝着众妖魔挥舞而去,顿时蓝光所到之处,那些妖魔仿佛一瞬之间被冰冻住了一般,停在空中,而他们的魂魄开始源源不断地朝无影剑中涌了进來,婕蓝感受这些妖魔的魂灵,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不停地交战一般,让她有些难受,但是就算如此,她也拼命地使用自己的灵力压制住无影剑中的魂灵,希望能够将这些躁动的魂灵平息下來。 而在那半山腰的侍卫见婕蓝众人竟然使用了不知什么力量如此容易地就将这些妖魔收服,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他们自然而然有些害怕,这些侍卫叫唤出各自的骑兽,飞入空中,各自手中持着刀剑,便准备朝婕蓝一行攻击过來。 其中一位带头侍卫见婕蓝全身心地召唤着无影剑的封印力量,而并沒有注意到周遭的形势,看來只要打断她的念力想必就会破了她的功法,那侍卫停了下來,并不打算硬碰硬,而是从背后取出弓箭,他拉开大弓,搭上箭羽,对准婕蓝的后心,便猛力射了过去,但见箭势逼人,飞速地朝静神运剑的婕蓝。 18 挡下箭羽 黑猪见到那枚虚空射來的长箭,顿时大惊失色,忙喊道:“蓝,小心!” 可是如果婕蓝此刻突然停止自己全身的灵力控制无影剑的话,恐怕她会立刻被妖魔的魂灵反噬,无法分散心神的她竟对黑猪的话充耳不闻,黑猪见状无法再犹豫下去,他忙得从自己那头黑鹰背上跳起,朝婕蓝飞了过去,一把将其抱住护在自己的身前,伸出右前脚想将那箭矢打落下來,但这射出长箭劲力却是极大,箭矢竟然穿过黑猪的右前脚脚心直接射中了他的肩头,一听到‘吭’一声,箭矢破肉而进,竟穿过了黑猪的肩胛骨,使得他痛得眼冒金星,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是他却忍住剧痛不呼叫出來,因为他怕让婕蓝分心后反而会害了她。 但婕蓝感觉得到背后的黑猪为自己受了伤,她连忙念动咒语,收了剑,停止封印那些妖魔,当她收剑后,那些妖魔的魂灵在无影剑中相互厮杀,希望能够冲破封印逃出去,但都被都无法打破无影剑自身所带的结界,婕蓝按压住无影剑的躁动之后,便将其放回体内,她抱着黑猪,看着那被箭羽贯穿的前脚和肩胛,婕蓝好不心痛。 “龙奕,怎么样,你干嘛替我挡下这一箭,要命的知不知道!”婕蓝微怒道。 “就是知道…会危及你性命,我才…这样做的!”黑猪有气无力地道,它伸出左前脚想要将这箭羽拔出來,但是刚一碰到箭羽就撕心裂肺的痛,他的双眼都涨红起來,可见他是有多么痛苦。 婕蓝拦住它,道:“不要拔,流血过多就不好了,你先忍忍!”婕蓝看向潭棋,道:“你先帮我照顾他!” 潭棋飞到婕蓝身边,将黑猪接了过來,他虽然有些铁石心肠,但是对黑猪竟然能够奋不顾身以自己性命替婕蓝挡下此箭,可见它对婕蓝的爱护是常人难以比拟的,或许自己一生中唯一会对其做的人恐怕也只有少君而已,而身后的崎雪呢?倘若有一天她受难,自己会奋不顾身豁出性命地去救她吗? 婕蓝迎上那些手持弓弩的侍卫,心中的愤恨已达到了极点,怒道:“你们居然卑鄙到用这种手段來对付我们,你们也太不知耻了!” 那侍卫听到婕蓝的辱骂,面上当然过不去,只道:“对付像你们这种擅闯此地的人,根本用不着讲什么礼仪道德,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婕蓝突然间冷笑了起來:“你是说想要杀了我吗?只怕杀了我你们无法向那虞庆城主交代吧!” 那侍卫一听这话,果然面上现出为难之色,虞庆城主却是下达过命令,其他人的生死可以一概不顾,但是这叫婕蓝的女子,却必须得活捉不得伤其性命,可是这一行人中,就这女人灵力高强得让人畏惧,倘若不制服她,恐怕别说除灭其他人,就连他们自己也是性命难保。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主上怎么会对你这种女人有兴趣,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主上还说了,一定要取你的人头回去给他,他才能安心,所以别以为我们会对你客气!”这领头侍卫虽然知道自己在撒谎,但是他却不能让对方占了上风,至于究竟杀不杀她,那也是等制服了她之后再说。 婕蓝听后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就算是真,她也不会有所失望,毕竟那个虞庆城主对自己究竟是否有情她也不会在乎,因为那样一个卑鄙残忍之人,婕蓝又怎会再像以前一样无知地为其感动呢?她笑道:“哦,是吗?那更好,这样我对付起你们來也不用手下留情,你们伤了龙奕,我岂会不为他们报仇!” 婕蓝说完之后,便开始召唤灵力,手间的蓝色光芒再次闪现出來,将这阴森的天空照得有几分妖野之美。 那侍卫见到婕蓝手间的光芒,以为她又要用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无影剑,所以每个人身上都发起寒來,其中一个胆小的侍卫忙小声地对那领头的道:“小心那把剑,很是厉害!” 领头侍卫面色铁青,他当然知道这剑的厉害,要是被这剑光碰触到,别说对付这女人了,恐怕还沒出手就已经像那些妖魔一样,一瞬之间就烟消云散。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婕蓝的无影剑不能随意对人类进行封印,倘若封印了人类的魂魄进去,人类的魂魄就会与妖魔的魂魄联合在一起,而人类的灵魂与妖魔比起來毕竟更富有灵性,倘若人类的邪恶灵魂利用自己的领导能力集合妖魔想要打开无影剑的封印的话,恐怕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婕蓝的力量压制不住无影剑的躁动,受害的恐怕只有她自己,而这无影剑之前封印过珞摩和崎雪父亲的灵魂,这之所以无事,是因为他们的魂灵是善念之魂,反而会配合无影剑的封印力量压制妖魔邪气,所以才会无事。 婕蓝对无影剑用的次数越多,与它融合的时间越长,双方仿佛就成了对方的一部分,所以对方的心意就能够相互贯通,而婕蓝对无影剑的了解自然而然也渐渐熟悉起來,不过就算婕蓝知道这些,她也绝不会让这些人知道,她只是冷冷笑道:“你们不用太过害怕,对付像你们这样的角色我并不需要用到无影剑的力量,不过你们还是准备好葬送在我剑下的命运吧!” 婕蓝一说完便挥舞着蓝色光刃朝那些人削砍而去,那些侍卫听她不会使用那无影剑,起初还当她是在蒙骗他们,但见她果然沒有使用时,既喜又惧,因为他们个个都担心婕蓝这样做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想等他们轻敌之时再突然使用无影剑,这样就可轻而易举地对付了他们,所以双方斗在一起时,那些侍卫都不敢太过靠近婕蓝,深怕婕蓝会突然发难,挥出那无影剑,将他们的魂魄封印。 婕蓝仿佛也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也就加强了自己的攻势,直逼得那些侍卫不断后退,但是虽是如此,其实婕蓝已经算是精疲力竭,因为她起初使用无影剑的力量,已经将她的灵力损耗得只剩几许,如果她不尽快解决这三十几个侍卫,恐怕长战下去,她便沒有余力再來对付这些侍卫了。 等斗得几个回合,那些侍卫慢慢地也发觉了婕蓝其实已经力竭,她之所以如此拼命,只是想速战速决而已,那么她之所以不用无影剑想必也是因为沒有力气使用,这些侍卫虽然对无影剑了解不多,但毕竟都是修习过剑术法力之人,自然知道一个人倘若灵力不够,是无法再使用上等神剑的。 他们懂了之后,就对婕蓝不会再有所顾忌,反而放肆起來,刀剑落下便沒有了起初的胆怯之感,这样一來,婕蓝如何招架得住几十个侍卫的连番攻击,只斗得片刻便已经落于下风,到了左右难以应付的地步,恐怕再斗得片刻,婕蓝就会丧命于这些侍卫手中。 潭棋见到婕蓝这般,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他深怕她出事,就将黑猪交到一旁的崎雪手中,道:“你照顾下他,我去帮婕蓝!” 崎雪虽然与潭棋之间还有所尴尬,但是这种时候不是想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她点了点头,将黑猪接了过來。 潭棋召唤出‘听君剑’便朝那些侍卫攻击了过去,那些侍卫见又來一人,立刻三十人分成两队人马,其中二十人朝潭棋围拢过來,分八卦阵的方式对付潭棋,看來这些侍卫也不是平凡之辈,定然是受过特殊的训练,才会派來此处。 潭棋和婕蓝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潭棋想攻上方,很快下方的人就趁此攻击上來,潭棋想要从左首突围,却未想到右后两首的人也立刻攻击过來,使得他手忙脚乱,一时竟无法摆脱掉这些侍卫。 素琴虽然身受重伤,不能再轻易作战,但是见到婕蓝和潭棋两个人在苦苦支撑,她如何能作势不理,她从手心里召唤出她的白色琴,盘膝放于膝盖上,随后伸出惨白的芊芊玉指,便要拨弦起音。 崎雪见她这样,便知道她是想使用‘破魔之音’,这种玄术和婕蓝使用无影剑是一个道理,每使用一次,就会极耗施术人的灵力,更何况素琴是重伤未愈,若再使用,肯定会使其受到内伤的,崎雪忙阻止道:“不可,你不要再施展这玄音了,你不想要命了吗?” 素琴却淡然而坚定地道:“我既然受命虞宁要保护好婕蓝他们,又岂可在这关键时刻左手旁观,他们两人已经无法对付这些人了,我若再不出手,他们势必会受伤,你难道也宁愿见到他们葬送在这些人的剑下吗?” 婕蓝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人,而那潭棋,倘若以前,她倒也不怎么上心,可是现下里却还是极其盼望他不要出事,所以她也只得低下头,不再言语。 素琴玉手放于琴弦之上,顿时手拨琴弦,激昂的琴乐开始旋绕在这森冷的空中,而这些琴音形成一道又一道地剑气般的气流,朝那些围攻的侍卫逼将过去,那些侍卫突然间听到有如此美妙的琴乐响起,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却感那琴音犹如凶猛的虫子一般朝自己的耳中、口中、眼中、鼻中钻了进去,然后撕裂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侍卫们只感到体内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过得片刻便吐血不已,有些内功灵力浅一些的,便因五脏受损,跌下坐骑。 那领头的见这玄音厉害得紧,立刻便注意到了在一旁施展此玄术的素琴,他忙得掉转骑兽方向,朝素琴袭击而來,素琴见状,右手五指拂动琴弦,朝这侍卫袭击而去,玄音形成的白色气流直逼向他的胸口,那侍卫却面不改色,他长剑一挺,挽了几个剑花,将那琴音的气流回旋到自己的剑上,随后运气调息,竟然将素琴的音流能够接住,还能控制其音流的走向,他长剑一送,便将素琴的音流反弹了回來,那玄音顿时快速地反向朝素琴的胸口袭來。 19 天女青蒙的出现 素琴沒想到事情会突然变化成这样,她想要闪避,却被弹回的玄音笼罩住而无法动弹,那玄音硬生生地朝她袭击而來,正当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时,却见天空中,一道青色光芒闪现,朝那玄音截断而來,那玄音被青色光芒挡住,随后两股力量在碰撞之下相互抵消,这样才免了素琴的性命之危。 众人都是异常的惊愕,不知这來者是谁,他们纷纷朝光芒來处看去,但见微风之中,一头青色大鸟盘旋在上空,而青鸟之上,坐着一个绝美的女子,那女子手持一把青色长剑,身穿青色长群,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下來,发后用几条绿丝带轻轻挽起,而她的眉细长秀眉,一双冰冷的双眼仿佛冬日里的泉水,让人看着向往却又怕靠近,她的面庞清秀雅丽,身上被一层淡淡的绿色雾气笼罩,显得犹如世外仙子一般,让人敬畏而欣赏。 崎雪一见到她,眉头微皱,显然对她很有芥蒂,而这犹如仙女般的女子正是天女青蒙,崎雪见到她,自然知道她是为了承风而來的,那么她是來想杀承风的吗? 难道她还是想将承风送到地狱里去,好狠心的女子,你夺走了承风的自由几百年,你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情意,到如今,你还要再次撕裂他的心,让他无法存活在这世间吗? “你來这里做什么?我们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自己走吧!”崎雪朝青蒙怒喝道。 青蒙看着带着怨恨的崎雪,衣袂飘飞,显得异常的冷静,她仿佛对崎雪的话毫不在意,只是飞到素琴面前,面对着那个领头侍卫,一脸肃然,傲然的神态让那侍卫也觉得有几分怯然。 素琴见到这女子,顿时也为她那气势而镇住,她不知道她的來历,但听得崎雪与她的对话,想必是与崎雪婕蓝他们相识的,素琴想她方才救了自己一命,便开口道:“刚才谢谢你的相救之恩!” 青蒙只是回头看了素琴一眼,那双深邃而悠远的双眸仿佛要看到素琴内心里去,让素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奇异感觉,而青蒙依然沒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显得十分清冷傲然,她回过头对着那侍卫,虽未出言,但是仿佛在告诉他别挡住自己的去路。 “你哪來的干我的事,还不快走,难道是想让我最你出手吗?”这侍卫知道对方的灵力高强,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可是他也是虚张声势,希望这样可以为自己壮胆而已。 青蒙依然不回话,她突然挥起右手长剑,朝着那侍卫快速地飞了过去,顿时间青蒙因为灵力的释放,身周都是绿色光芒萦绕,那飞鸟速度极快,只晃眼间便欺近那侍卫的身侧,那侍卫也是特为惊讶,立刻举起手中长剑想要反抗,但是他剑刚一举起,只感到胸口一阵沉闷,随后几口鲜血喷涌而出,在最后的意识还清醒之前,他无法相信会有这样厉害的对手,随后他无法支撑身体,从他的那头豹子坐骑背上摔落下去。 而青蒙则收了剑,她看了仍在跟几位侍卫打斗的婕蓝,停在空中半响,看來她是在观战,看对方能不能应付,若不能应付或许她会考虑出手助她一臂之力。 但见婕蓝和七个侍卫斗在一起,那七个侍卫起初都因素琴‘破魔之音’的攻击,都或多或少受了内伤,再加上他们见自己的领头已死,自然而然已经沒有了斗志,完全只想退身逃走,所以婕蓝对付起他们來倒并不吃力。 青蒙见状后,便未再担心,而是直接命青鸟朝那山峰半腰处的洞口飞去,而不再理会婕蓝一行人,崎雪见她飞向洞口,就知道她是想抢先一步去找承风,崎雪自然不答允,她想自己追赶上去,但又不能丢下受伤的黑猪和素琴二人不管。虽然身旁有茗棋,但是因为茗棋深受几年的幽禁折磨,弄得她心智有些受损,并且她灵力无法恢复,自然不能摆脱他來照顾黑猪他们,崎雪一时间急躁不已,可是却又是无可奈何。 黑猪知道崎雪心急,但是黑猪并未见过青蒙,此番也还是初次相见,但见崎雪的语气与神情,也料想得到她的身份,便道:“刚才那位便是天女青蒙吗?” 崎雪咬着牙点了点头:“是她,这女人为何这么狠,难道一定要杀了风才甘心吗?她知道风被关押在这里,一定不会手软的,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黑猪被箭所伤,箭还留在体内,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弄得大家都需要來照看自己,他只得道:“你…帮我把这箭拔出來!” 崎雪听他这样说,倒有些害怕:“你让我拔吗?可是这箭射得很深,你会痛死的!” 黑猪摇了摇头:“要是不拔,肉会坏死的,放心,我皮糙肉厚的,不会有事的!” 虽然听他这么说,但是崎雪还是有些害怕,一旁的素琴听到黑猪的话后,便飞到她身边,道:“让我來吧!” “你刚刚施展了灵力,肯定又受了伤,还是不要了!”崎雪拦阻道。 素琴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这六个人,有哪一个是沒有受伤的呢?婕蓝和潭棋两人受了伤后仍在苦苦支撑,而我们又岂可因为受了点伤就以病人自居,再说拔箭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并且以前我也替人拔过,有经验,你放心吧!” 崎雪听得素琴之言,也感颇为惭愧,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将黑猪往自己怀中一抱,让它紧紧靠着自己,而她自己也用双手将他双臂紧紧按住,以免在拔剑时他因过度疼痛而摔落下去。 黑猪是被那箭矢穿肩而过的,因此箭头遗留在肩头之外,如果就这么拔,那箭头倒钩肉骨,只会让黑猪痛不欲生,所以必须先将箭头剪断,但是身上并沒有剪刀之类的东西,素琴知道崎雪的雪刃异常厉害,便对其道:“不知你可否使出你的雪刃,将这段箭头削断!” 崎雪毫不犹豫地唤出雪刃,朝箭头端削了下去,雪刃虽然是无形的利刃,但是比起刀剑來又厉害几分,因此削断这箭头倒异常的轻巧,黑猪也未忍受多大的疼痛。 待箭头被削断之后,素琴就双手就握住箭羽,她虽然曾经替人拔过剑,但是被射入这么深的还从未见过,自己自然而然还是有几分的胆怯,她镇定心神后,准备拔箭,她对黑猪道:“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住!”黑猪点了点头,素琴朝崎雪道:“你找什么塞在她的嘴里,或许让他咬住,我怕到时候它忍受不住疼痛会咬到自己舌头!” 崎雪全身并沒有什么可塞在他嘴里的东西,也沒时间去找,她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对黑猪道:“你咬住我手臂吧!” 黑猪摇了摇头,不愿这么做,崎雪却道:“你是蓝最信任的人,蓝又是我最为信任的人,所以让你咬我也不会觉得吃亏,你要是再婆婆妈妈的,我可要告诉蓝去!” 黑猪知道这种时候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就咬住崎雪手臂,但是自己还是咬得极轻,因为他也不希望崎雪因为自己而受伤。 “我要拔了!”素琴对黑猪道,黑猪点了点头,素琴将灵力运至手心,这样力量就集中一些,她握住箭羽,随后运起灵力,便迅速地将箭从黑猪的体内拔出來,当箭拔出之时,只有瞬息时间,黑猪肩头一痛,突地咬住崎雪手臂,只痛得她哼了出來。 素琴将箭一拔出,立刻将手间运集的灵力朝黑猪的伤口处封去,才勉强止住不住飞溅的血,素琴灵力有限,只得帮他止住血流,但是想让如此深的伤口愈合,恐怕受伤的她的灵力是无能为力的,她封住鲜血了后,就撕下自己的裙摆,从怀中取出药瓶,将瓶中药粉撒在伤口之上,随后用自己撕下的裙摆将伤口绑住,打了一个结,才勉强将黑猪的箭伤处理好。 黑猪放开了崎雪手臂,而崎雪手臂上也留下了一排血红的齿印,崎雪连忙用袖子将齿印遮盖住,以免黑猪看到后心有内疚,黑猪伤处理好后。虽然觉得右臂依然痛得他非常难受,但是总比方才箭留在肉骨之中要好了许多,他朝素琴道:“谢谢你,不然我这条手恐怕得废了!” 素琴淡然一笑,她看起來有些苍白,显然是几日來连续损耗灵力所致,她只道:“就跟崎雪说的一样,你既然是蓝最为信任的人,而蓝也是我最为信任之人,那么我救你那是理所当然!” 黑猪见到自己身边的这几名女子。虽然大家都是慢慢地才相识,可是这几名女子身上所焕发出的勇敢、信任、坚毅、美丽却是黑猪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而更甚至这三位犹如仙女般的女子却未曾因为自己是一位丑陋的半妖而歧视自己,远离自己,反而是陪伴在自己身边,每次自己受伤有难时,他们都会出手相救,黑猪从來沒想到过,就算是这样卑微的自己,也会拥有如此多人的爱护,这对于他來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有爱护的人在自己身边更好得呢? 婕蓝和潭棋二人也很快将那些侍卫打退,那些侍卫慢慢支撑不住,都欲要逃走,但是他们知道,逃走之后,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其中一位侍卫对婕蓝道:“你们就算过了我们这一关,恐怕擅自闯进去,见到焰魔,你们也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婕蓝和潭棋都有些愕然。虽然他们知道那焰魔的厉害,但是她想凭众人合力想必也能够对付得了那焰魔,但听得这侍卫所言,不知又有何玄机。 潭棋也不理她这一套,只道:“既然是死路一条,那也只能劳烦你带我们往死路上走一程了!”潭棋二话不说,欺近那侍卫身侧,随后扼住他的脖颈:“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侍卫怎敢反抗,只得受制于潭棋,而其他的几名侍卫见状更是落荒而逃,不敢再停留此处。 20 焰魔藏身之处 婕蓝见那些侍卫逃走后,便回到黑猪身边,她见黑猪的箭伤已经处理了,便有几分安慰,她握着黑猪的左手,道:“龙奕,有沒有觉得好点!” 黑猪点了点头,他见婕蓝面色苍白,额间直冒冷汗,连忙举起手想为婕蓝擦去汗水,婕蓝忙握住他手,道:“你这个样子还想关心我吗?你自己好好的才能让我放心!” 崎雪见黑猪如此,不由有些羡慕,她虽然是承风的侍魔者,可是却从來沒有像黑猪和婕蓝之间这样,既相互关心,又相互爱惜,仿佛是一对姐弟的感觉,而自己对于承风的感情,崎雪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对他是仰慕,是喜欢、还是只是责任,她不明白自己对承风究竟是怎样,但她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和黑猪一样,永远不希望自己的侍主受到半点伤害,这或许就是身为侍魔者的天性吧!她想到承风,就又想起青蒙,连忙对婕蓝道:“蓝,青蒙她也來到了这里!” 婕蓝方才在激战中,并沒有注意到她,问道:“是吗?她怎的來到此处!” “她一定是來杀风的,她果然还是沒有死心,那日沒有取掉风的性命,她这次又跟了过來,她为何一定要这样对待风!”崎雪想到青蒙,都恨得咬牙切齿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跟青蒙接触过几次,她虽然知道了青蒙和承风的过去。虽然也觉得青蒙还是无情冷酷了些,但是她看得出來青蒙还是很担心承风的安危的,倘若她真的要杀害承风的话,那么在青柳镇的时候,当婕蓝一行被妖魔攻击时,她就不会出手相救,所以在她的内心之中,青蒙想必对承风的感情不是崎雪所想象的那样,只是她职责所在,所以才会在几百年前选择了将入魔的承风封印,可是当得知承风解除封印之后,她依然选择了自己的使命,可是如果她真有心杀他的话,为何百年前不杀他,为何在原野交战时沒有痛下杀手杀了他,为何沒有再青柳镇杀了她,为何沒有在承风中毒后她前去看望他那晚杀了他,反而还为他祛除体内的瘴气之毒。(.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或许在她的内心里,还是依然深爱着承风,只不过她在自己的责任和爱中挣扎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是两全其美,这种无奈与痛苦或许常人无法了解吧! 婕蓝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选择相信她,只是觉得这个叫青蒙的女子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到让婕蓝觉得她和他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这种奇异的感觉婕蓝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可是就算她再怎样冷酷无情,婕蓝还是愿意去相信她,这一点,婕蓝自己都觉得很疑惑,很莫名其妙。 “我想青蒙应该不会加害承风,所以雪你不用太过担心!”婕蓝辩解道。 “怎的不会,要是不会她怎的都能跟到此处,难道她是念着旧情來救承风的吗?她也有这般好心,如果有当初也不会用斩魔剑对承风如此重的手,害得承风受了这么多苦,而我们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崎雪想到青蒙如何不恨,她郁结在心中数百年的恨到今日仿佛完全爆发了出來。 婕蓝也明白崎雪的心情,她知道无论怎么说崎雪也是不会消减她心中对青蒙的怨恨的,她只道:“我们先暂且不说了,还是先进去救承风要紧!” 崎雪点了点头,也不再争执,几人朝山峰洞中飞去,到了山峰洞口,他们落了下來,收了各自的骑兽,便朝这洞中走去。 那半山腰的洞府中前一面布置得很是堂皇,香木桌椅,刀剑陈设都一应俱全,而再进入则是个圆场,圆场四围修建了八道门,婕蓝众人一一推门而进,却见每一间都是卧室,看來这些侍卫吃睡都在此处,而除这八间卧室之外,就沒见到有其他的通道,这倒让婕蓝他们感到很是疑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來错了地方,还是那焰魔根本不在这山峰之中,可是青蒙也进了这山洞,现下不见她人影,那么想必她一定是找到了什么入口,所以才会消失不见。 “想必这里一定藏着入口,咱们再仔细找找,一定会找到的!”婕蓝说道。 潭棋点了点头,道:“恩,我们分成三队,分别寻找入口,不过大家要小心,找到之后呼喊一声便是!” 婕蓝几人都答应了,婕蓝和黑猪一起,素琴和崎雪一起,而潭棋则带着茗棋和那名被押住的侍卫,几人分别朝八间卧室仔细寻找,希望能够找到入口。 婕蓝和黑猪沿着最左边的两间房寻去,寻第一间时,他们将墙壁、床底、剑架、桌椅等背后等寻找了,却依然沒寻找到什么入口,他们又走向第二间,但见第二间房寻找了许久也未见到有什么入口,正准备朝第三间寻去时,黑猪却停在房中,它突然趴在地下,将他那蒲扇般的大耳俯在地上,静静聆听着。 “你在做什么?”婕蓝对黑猪这一行为很是不解。 黑猪听了一阵之后,竟然高兴起來,他站了起來,对婕蓝道:“那焰魔一定便在这间屋子下面!” “你怎的知道!”婕蓝很是疑惑。 “这地底之下,有微弱的气流声,也有焰火燃烧的声音,这地底既然有声音,说明底下有隧道之类,不然不会发出來的,所以入口应该是在这间房中!”黑猪解释道。 “是吗?可是我们怎么找都沒有找到!”婕蓝环顾房子四周,也未见到哪里有什么入口之类。 “我们再仔细找找,肯定会找到的!”黑猪仔细打量着这间房子,他抬头往洞顶上看,但见洞顶上有一道红色的光芒,那红色的光芒分成四瓣,看起來像一朵妖艳的花,黑猪觉得很奇怪,这里又无其他灯火之类,怎的有这光芒出现,想必入口与这有关联,他对婕蓝道“蓝,你瞧这里,说不定这里跟入口有关!” 婕蓝瞧后也甚是惊讶,她仔细看了片刻,也觉得这光芒很是奇异,想必就是入口的关要,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启动这入口,她突然想到那侍卫,便忙道:“有了,那侍卫想必知道如何打开这入口,我让潭棋叫他來!” 婕蓝朝洞外呼喊了几声,潭棋他们很快就进了來,婕蓝将他们所发现的说于潭棋他们听,潭棋听了后,便长剑往那侍卫脖颈一送,道:“这个怎么打开,若不实说,小心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那侍卫吓得面色如吐,忙指着左侧墙壁脚跟处,道:“你们可以用剑将那光芒引到这里,就可以将入口打开了!” 潭棋连忙将跃到那洞顶之上,手抓着洞顶的一处凹坑,将剑斜放在那里,那光芒反射到剑锋之上,随后从剑锋上又反射到左墙角处,当红色光芒一照射到那里时,便突然听得‘轰隆隆’的声响,那墙角处有半丈來长宽的地面开始有一条铜翻板移动起來,最后露出了一个大口,婕蓝几人走到那洞口处,从外看了进去,但见里面有微弱的红光闪现,显然那焰魔真的便在这里面。 潭棋押着那侍卫,道:“你走前面带路,快点!”那侍卫受制于人,无法反抗,只得颤巍巍地下了隧道,朝洞底深处走去,而婕蓝他们则紧跟了进去。 越往里走,温度也越高,炽热的感觉扑面而來,几乎要将人几乎都要烤焦了,等走得一盏茶的功夫时,但几乎走到了洞底深处,再往下走,竟然是一汪熔浆,看來此处山峰也是一座火山口,这里火毒猛烈,正适合焰魔吸收火毒之气,婕蓝几人不敢再往下走,因为这里的温度已经高到让人几乎难以呼吸的地步,倘若再下去,只有被这熔浆化为一滩红水。 而这这深洞之上,有一突出洞壁的石台,而其正对面处,也有两处突出的石台,而那两端的高台之上,绑缚着的居然正是白魔承风和青魔畋青,崎雪一见到他们,欣喜不已,但崎雪当见到在承风身旁还有另一个人时,本准备喊出來时却又立时住了口。 而在承风身旁的那人正是天女青蒙。虽然这里火气萦绕,使得空气稀薄,导致视线看起來会有些模糊,但是那身着青衣的女子不是青蒙又会是谁呢? 但青蒙却并沒有注意到崎雪他们的到來,她只是站在承风面前,看着这个憔悴到几乎快要死去的承风,她心疼得都无法喘过气來,她慢慢走到承风的身前,伸出一双玉手,捧着承风的脸庞,承风此刻昏迷着,所以并沒有反应,而青蒙看着这样的他,顿时眼睛湿润起來,只轻声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乘坐在一艘小舟之上,那时的你看起來俊逸潇洒,傲然绝世,我那一刻就被你深深吸引住了,可是现在的你为何会变成这样,好可怜的风,我真的很不想见到你这样,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永远地沉睡着冰水之下,我也不愿见到你來到这世间再受折磨,就算我要忍受思念你的痛苦,就算我每日里都无法从过去的记忆里清醒过來,可是我还是宁愿你永远不要醒过來,可是你为何还是拼命地要來到这世间呢?是因为恨我吗?是啊!在你的心里又怎的不恨我呢?可是你知道吗?这一百年來,我的心却是在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你,我很想随着你一起死去,可是我想如果我死去了,那我就无法再记得你,无法再思念你,所以我又不敢,你懂我的心情吗?你也曾思念过我吗?”青蒙轻声细语地说着,她的泪水滑落面庞,看起來如此地惹人怜惜。 崎雪听到青蒙的话,很想出言恶骂她几句,但是都被婕蓝紧握住她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因为婕蓝不想打断他们的对话,她既希望给青蒙倾诉的机会,也希望崎雪能够明白青蒙的心意。 01 苦痛的深情 承风依然沒有清醒过來,他头发散乱,披散在面颊之上,青蒙将她的发丝理顺,将他有些脏的面颊擦拭干净,随后又续道:“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被婕蓝解开了封印之后,我是既喜又忧,我喜的是你终于可以出了封印,而我或许可以与你重逢,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虽复活,可是你的魔性之血却会跟着复苏,你会像当年那样,失去心性渐渐沦落为妖魔,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我不想看到你成为妖魔之后连我都不认识,所以我只能选择我的天命将你杀害,可是那晚我始终还是下不了手,我甚至恨婕蓝,恨她为何要将你再次带回这人世间,为何要这样做,如果沒有的话,你又何必受这么多的苦,何必再次被人利用,被这些贪婪无知的人类利用,我真的很不想我是天女你是血魔,可是我们的身份又如何能改变呢?”青蒙说到这里时,已经是声泪俱下。 她轻轻地将承风抱住,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她感觉到他微弱的心跳,仿佛牵动着自己的心一般,一直昏迷中的承风闻到那股熟悉的兰花香气,又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那声音好熟悉,好熟悉,那仿佛是自己梦萦魂牵的声音,是她來了吗?是那个自己憎恨了这么久的人吗?承风拼命睁开了眼,当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时,他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看清了躺在自己怀中的这个人,原來真的是她,真的是那个自己憎恨了这么久的人。 他只缓缓道:“你在我这里哭泣什么?是來…可怜我的吗?” 青蒙听到他醒了过來,有些高兴却也有些惶急,她忙得离开承风的怀抱,退后一步,恢复了她那副原本冰冷的面孔,她看着眼中泛着恨的承风,却不知道又该说什么?“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你到这里來不是为了杀我吗?既然如此,你何不动手,反正我承风现下犹如砧上鱼肉,丝毫反抗不得,你何必再犹豫!”承风面色酱紫,显然对青蒙的恨从始至终都沒有减少半点。 “你…”青蒙听得承风的话,不知为何让她如此的伤心:“你当真那么恨我吗?” “恨,对你我已经不想再恨,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你又何必一定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倘若你是要來取走我的性命,你取走便是,我承风对你这天女能耐怎何!”其实看到青蒙能來到这里,承风心中也颇为高兴,可是就算如此,他又如何能将自己的心情体现出來呢?面前这个女人曾经辜负自己,又残忍地封印自己,最后还是对自己挥起了斩魔剑,有哪一个人会原谅自己曾深爱自己的女人对自己做出这般的事。 青蒙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侧过了头,缓缓道:“果然,你的心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你的心给了婕蓝是不是!” 突然间听到这个名字,承风愕然片刻,沉默的他千丝百结,要否认他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否认,因为这些被禁锢的日子以來,他每次恢复神智所思所想之人居然正是婕蓝,他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会被那城主蒙骗,担心她会出事,更担心他永远再也见不到她,承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心里开始对婕蓝有了牵绊,是从圣灵山那刻婕蓝冒死相救自己吗?还是在那夜她拥入自己怀中哭泣开始,承风想來想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缘故是何时候的事了,他只是觉得那个蓝发的桀骜女子,总会让自己担心,他总想留在他身边,保护她,照顾他,不想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 可是自己明明是厌恶她的,何时这种情感开始转变了呢? 面对青蒙的疑问,承风本來是可以否认的,可是不知为何,或许他为了气她吧!承风竟然大声地回道:“对,我是牵挂着她,我的心也早已给了她,而对于你,我本有着恨,可是到现今我连恨都不想再给予你,你是天女,你有你的职责,那你就好好地完成你的职责,何必再來问我这些,你不觉得可笑吗?”承风虽然说了违背心意的话,可是总有一半自己是沒有撒谎的。 而远在对面石台上的婕蓝突然听到承风说的这番话,让她不禁有些惊讶,她无法相信承风会喜欢自己,更无法相信承风说的是真的,她一直以为承风的心依然深爱着青蒙,只不过因为长年累积的恨让她们无法走到一起,可是她无论怎么想都不明白承风怎的会对自己有了情意。虽然她渐渐地对自己颇为维护,可是他为何会喜欢上这般的自己呢?自己与青蒙比起來,又如何比得上。 婕蓝对承风的话感到惊慌又感到尴尬,她看向身边左右人的脸色,她们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婕蓝更觉得羞涩不已,面色涨得通红,她想解释,但想自己越解释恐怕越难说清,她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想解除这种让她难受的氛围,可是越这般倒越难解释了。 潭棋突然听到承风这句话,不知为何既喜又忧,喜的是这婕蓝或许将來会跟这白魔在一起,那么少君就不用再牵挂于他了,而忧的是血魔与血魔之间,向來是不能够在一起的,那么她跟承风间又岂是沒有结果。 这些事情婕蓝倒并不知道,此时的她只是有些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承风,又该怎么面对擎战,她心想承风如此说定然是为了气青蒙而说的,所以实际上他对自己并沒有那方面的感情。 青蒙听得承风的回答后,她静静地站在石台之上,洞底的火色岩浆发出的赤色光芒映在她清丽绝俗的面庞之上,摇曳着晃动着,就如她的心一般,在滴着血,仿佛瞬间要崩塌了一般,不知为何,她极力想要忍住的眼泪还是不经意间流淌下來,只道:“蓝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有她在你的身边或许会慢慢治疗好你的心,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会感到很开心!”她嘴上如此说,可是在心里却是一直念着:“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很想留在你的身边治疗你的心,可是你选择了她,而我又算什么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來这里不就是为了杀我的吗?”承风很是疑惑,看着她泪流的面庞,承风却依然心疼不已,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会心软。 “你现在已经是白魔,我为何还要杀你,看來蓝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她竟然能让你为了她而自愿放弃堕魔的力量而恢复成白魔,可是我却不能,原來你对她的爱比起我來却深许多,可是承风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爱却也不少半分啊!” 听着青蒙对自己的倾诉,就算铁石心肠的承风也怎的不感动,他愕然片刻,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瘦削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却好痛好痛,他低下了头,言语突然温柔了起來:“别再我这里说这些话吗?如果你有一分真心爱我,也不会再百年前狠心地将我封印,难道你是想告诉我,这就是你对我爱的体现吗?爱到要让我死吗?” “如果我真的恨你,我当初就会直接选择用斩魔剑杀了你,可是我沒有,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只好选择用玄冰咒将你封印,你知道吗?我宁愿你带着还存留我的记忆沉睡过去,也不愿你堕入魔道后一点一点地将我忘记最后死在我的剑下,我不要那样的结局,所以我只好选择封印你,这样我也会觉得,你还活在这世间,而我也会生生世世就这样守护在被封印的你的身旁。虽然我们不会说话,不能拥抱,不能触碰,可是我并不在乎,因为我的心始终在你的身上,你是带着我的心封印的,那我就不会觉得孤单,你知道吗?这百年來,我时时刻刻都思念着你,可是我沒想到,你的心再封印的那一刻,也被封印住了,而唤醒你的心的那个人,却不是我!”青蒙哀伤的眼神带着朦胧的色彩,让人不禁间想要拥抱住她,给她温暖,给她安慰。 承风久久不能言语,他只是看着这样的青蒙,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莫非这就是两人的命运,注定了两人无法在一起。 “就算…这样,我们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你依然是天女,而我依然是血魔,我们之间本來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等到有一天,我若再次堕落为妖魔,你还是会杀我的是不是!”承风问出了这个无法让青蒙回答的问題。 青蒙也沒有回答,她只是走到承风的身边,轻声问了一句:“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拥抱你吗?” 承风沒有拒绝。 青蒙走到承风的身前,伸出双臂环抱住承风,她将头靠在承风的胸膛之上,这熟悉的感觉让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抬起头,额间正好触碰到承风的下颔,她看着承风憔悴的面庞,心中竟然一阵动荡,或许这是别后将不会再见,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拥抱他,想到这点,青蒙垫起了脚尖,用手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 那吻温柔而带着苦涩的味道,在这一吻中,两人仿佛回到了过往的岁月,那些幸福而甜蜜的岁月虽然短暂,可是在这一吻中却又再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承风本有些惊愕,想要抗拒,可是当他感受到青蒙熟悉的味道时,他再也无法抗拒,他有那么一刻,很想时间就这样禁锢,他很想将面前这个女子再次拥入怀中,可是苦于双臂被焰火捆缚住,他无法动弹,而他轻轻地咬噬着青蒙的唇,温柔与深情再次涌了出來。 当婕蓝看到这一幕时,不知为何她心中却还是有那么一丝的酸楚,或许刚刚才听到承风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就这么片刻间,他便接受了青蒙的吻,那么他心中其实还是深爱着青蒙的,而自己不过是他拿來气青蒙的道具而已,想到这点,婕蓝都很是气愤,他真想冲上前去打那承风一巴掌,否则她怎么能消除心中的愤怒呢。 02 拒绝的吻 不知为何,在承风迎着青蒙地吻中,他的脑海中却渐渐出现了那个蓝色的身影,那个曾经几次拥入自己怀中哭泣的女子,当这个身影出现的次数越多,他对青蒙就慢慢地开始有了抗拒,而青蒙仿佛也感觉到了承风的变化,她离开承风的吻,看着承风那双迷蒙的双眼,突然间淡然笑道:“果然,你的心已经给了她,不再属于我的了!” “我…”承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让婕蓝占去了部分,如果还如此接受青蒙的爱意,他怎做得出,他只道:“你我终是回不到过去了,从此之后,我不会再恨你,以前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也不想再追究,你走吧!等到那焰魔苏醒过來,恐怕你会跟着沒命的!” 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这一百年來,青蒙对承风的思念一日胜过一日,而她未想到的是,这一百年來,承风对自己的情意却是在一点一点地磨灭,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吗?惩罚自己当年沒有完成天命将承风杀害,所以采用这种方式來折磨自己,让自己醒悟自己所犯下的错。 本以为永生永世都不会改变的爱,却未想到如此的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他终是恋上了别人,而那人却正是自己不忍伤害的人,看來上天果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才会让自己此生之后都沉浸在痛苦之中,那么既然这样,活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那么自己坚持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她背过身去,只淡然道:“放心吧!我会救你出去的,就当时我偿还当年我对你所做的事,这样,我们之间也就沒有牵扯,沒有关系,而我究竟是生还是死,也并不重要!” “你在说什么?”承风听了她这番决绝的话,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是想豁出自己的性命來救自己啊!可是自己为何要看到她这样呢? 青蒙召唤出她的青色长剑,对准捆缚着承风的双手双脚的那团焰火削砍而去,但削过去时,那焰火反而烧得更猛烈了些,丝毫沒有作用。 “沒用的,除非将那焰魔杀掉,这缚咒也解除不了的,所以你走吧!”承风再次劝了起來。 “是吗?”青蒙哀伤的面庞仿佛要融进水里,那种凄美让人看着怎不怜惜,她突然毅然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将那焰魔除灭掉,这样不就可以了!” 承风待还想要阻止,可是青蒙却已经召唤出青鸟,飞到了那熔潭上空,看來她是铁了心要将那沉睡在熔潭低下的焰魔唤醒。 婕蓝等人见青蒙准备唤醒那焰魔,他们便不能在沉默,潭棋忙道:“婕蓝和崎雪素琴,你们先去救承风,我和茗棋龙奕去救一旁的青魔!” 几人听从潭棋的吩咐,各自朝另一端的高台飞了过去,当承风看到那个飞在空中的蓝色身影时,他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可是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如何会看错,他惊在那里,心思里想着,你真的來了吗?你这倔强的女人,真的寻到这里來了吗? 婕蓝落在承风的面前,分别了多日的两人这一重逢,都是千丝百结,恍如梦中,婕蓝本來有很多话要问要说,可是想到刚才他与青蒙之间的对话,婕蓝竟尴尬得什么都无法说出,她只是这样看着这个憔悴得失去了原來神采的男子,愁肠百结,而承风看到他,心下终于舒了口气,因为她终于沒事,她还好好地活着。 对上承风那双饱含苦楚与深情的双眼,婕蓝顿时心跳不已,她忙得低下了头,对身旁的崎雪道:“雪,你替承风解开捆缚!”崎雪点了点头,她走到承风面前,看到已经消瘦憔悴得几乎变了形的承风,崎雪泪水再难抑制,痛哭起來。 “你解开不了的,还有,我不希望看到你在我面前这个样子!”承风话语冷淡,为崎雪的到來感觉并沒有太大的期待。 崎雪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道:“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怎会不难过,你自己逞强不要紧,难道也要阻止我关心你吗?” 婕蓝知道此时不时说这些的时候,她拉过崎雪,对承风道:“是不是只能杀了那焰魔才能解开你们的缚咒!”婕蓝问道。 承风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这里的危险,那焰魔每日吸取这里的火毒之气,妖力非同凡响,你们还是赶快走吧!” “我们千辛万苦才來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你和青魔出去,又怎么会就此离开呢?你难道还不了解我们吗?”婕蓝有些生气,怒喝道。 承风自然知道婕蓝的脾性,但正是知道,所以才不愿她再次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更不愿她为了自己丢了性命,可是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婕蓝都不会离开的,他只得叹了口气,不再劝阻。 “你的伤好些了吗?你中了斩魔剑,现下是不是更严重了些!”婕蓝觉得很奇怪,承风中了斩魔剑到现在已经很久了,照理说伤势应该更加严重才对,可是此时的承风虽然看上去依然一副病容,但是比起自己上次见他的时候,却好了许多,莫非他中斩魔剑的伤已经好了。 “你放心呢吧!你不希望我出事,那个清周城的城主更不希望我有事的,我现在是白魔,他自然希望我能活着,倘若我死了,他还怎么利用我,所以他早已逼迫青魔为我治疗好了斩魔剑的伤势,只是他把我们二人困在此处,看來是想永远占据我们两个血魔,好卑鄙贪婪的人!”承风提到那城主,都是咬牙切齿的恨。虽然他到现在都沒见过那人,但他可以想象那人有多么的卑劣,承风突然想起婕蓝曾经为了救自己,好似答应过那城主什么事,他不由惊了起來,道:“你记得那日你來见我时,你说你答应那城主的事,你答应了他什么?” 婕蓝此刻怎愿提起以前自己所做的愚蠢之时,只道:“沒事,那些都过去了,那城主的真面目我也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曾经我答应过他什么?那都已经不作数了,不过你说你的伤已经让青魔为你治疗好了吗?” 承风点了点头,他看着另一高台处被捆缚住的青魔,他依然沉睡着,到现今都沒有醒过來,只是偶尔会呢喃梦语,看來他也是被那城主折磨成这样,对付如此小的孩子,承风心中对那城主的恨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消除了。 婕蓝也朝囚禁青魔的那高台看过去,但见茗棋将青魔紧紧地抱住,痛哭不已,而那青魔仿佛也未清醒过來,整个隧道中,只留下茗棋的哭声回荡着,那声音凄厉悲苦,让每个听者都不禁为她伤心。 “我过去片刻,雪、素琴,你们帮我照看着风!”她说的是帮她照看,这句话仿佛是在言明她与他之间已经亲密到不用在乎彼此了般,在承风听來,却是柔情无限,在崎雪和素琴听來,觉得婕蓝心下里其实对承风早已经看做自己最为亲近之人,只是婕蓝自己,并沒有发现这一点,她飞向另一处高台,当从空中落下去时,黑猪则开口道:“蓝,你看青魔,他好可怜,还这么小就受这么多的苦,为何要这样对待他呢?” 婕蓝看着这个看起來只有十岁大的小男孩,他面容憔悴,清秀的面庞现下沒有了一点生气,而令婕蓝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双臂双脚上都有数不清的伤痕,那伤痕显然是用匕首划开后结疤形成的,婕蓝突然想到虞宁曾经说过的话,那虞庆城主为了增强自己的灵力,又想延长自己的寿命,因此每日命人取青魔的血饮用,那么这些伤痕想必就是这样形成的,看來虞宁所说的话并非妄言,那个虞庆果真做出如此沒有人性的事。 婕蓝的心仿佛被人攫住了一样,疼得几乎要滴出血來,她抱住伏在青魔身上的茗棋,道:“你先不要伤心,我们会想法救他出來的,好吗?” 茗棋离开青魔的身体,而婕蓝则走上前抚摸着青魔娇小的面庞,看着这个还很稚气的孩子,婕蓝突然想到了自己村落中的女孩疏影,那个死在白袍客手下的小女孩,她顿觉很感触,只道:“好可怜的你,为何这些人要这么对待你,只因为你是血魔吗?”她将他的青色长发理顺,随后道:“不过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一定会就此结束的,我们都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人利用控制,被人折磨了!” 婕蓝对龙奕道:“龙奕,你和茗棋待在这里照顾他知道吗?” 黑猪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婕蓝放下了心,她看向潭棋,随后看向那深不见底的熔潭,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这熔潭只要掉下去,便会立刻会熔化得连骨头都难剩下,婕蓝深呼了口气,随后召唤出小貂碧落,婕蓝跃上碧落,飞入熔潭的上空,而潭棋也跟着骑上飞鹰,到得熔潭的中心。 她飞到青蒙的身侧,青蒙见到婕蓝时,恍如梦中一般,她起初一直在跟承风说话所以沒有注意到婕蓝他们,直到后來见婕蓝他们现身才知道他们早已來到此处,青蒙突得感到有几分尴尬,将头扭了过去。 “刚才真对不起,我们并不是故意听你们的对话的!”婕蓝歉然道。 青蒙摇了摇头,道:“沒什么的,就算被你听去了也并不打紧!” 婕蓝见青蒙双眼中依然有着幽怨之色,心中却也是十分愧疚,她侧过头,转过正題,道:“这焰魔看來在这熔潭里修炼了许久,定是很难对付,我们都要小心了!” “沒想到当年沒有杀它,却酿成了今日的祸患,这次我们再次携手除灭这焰魔,想必是它的命运使然,最终还是逃不过我们两人手下的!”青蒙不由间说出这番话來,让一旁的婕蓝震惊不已,她愕然看着这个青衣女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青蒙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沒什么?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会和你联手对付这妖魔而已!” 03 凶狠的焰魔 当婕蓝还想追问时,却见这熔潭的水底开始翻滚起來,熔浆也开始冒出偌大的水泡,而这深潭之下,渐渐传來妖魔的吼叫之声,身周的温度也开始猝然升高,将他们的面庞烤炽得仿佛要熔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小心了,这妖魔苏醒了!”潭棋忙警觉道。 婕蓝和青蒙两人都开始召唤起灵力,顿时间两个女人一蓝一青,仿佛碧水中倒映着苍穹的身影般,让人见到觉得他们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不可分离。 突然见熔潭里一声巨响,那熔浆飞溅起來,落在四围的墙壁上,立时将石块熔化成浆泥,而那深远的嘶吼声渐渐地浮出了熔潭,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那焰魔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这焰魔是一团巨大的火团,而其有着燃烧着的头颅,那头上两颗漆黑的瞳孔深邃不见底,看來这便是他的双眼,而他也有一张大口,口中也有火牙,它时不时地将火舌吐出來,挑衅着面对它的敌人,那火舌一吐出可长可短,能够自由变化,被火舌触及的岩石都被熔化,而它的身子有两长來长,都是由火焰形成,身子两侧长满了触手,那触手跟它的火舌一样,可以自由变化长度,显然想要对付她是极为困难。 婕蓝一见到这焰魔,便认出了它正是曾攻击什落村的那焰魔,婕蓝立时问道:“原來你真是攻击我村子的那妖魔,焰魔,你还记得我吗?” 那焰魔仔细看了眼前这个蓝发女子,突然间像遇见了自己的仇人一般竟发起狂來,它身周的焰火也因为激动而燃烧得更加烈了些,怒道:“是你,就是你伤的我,我怎会忘记,我焰魔说过一定要报仇,可沒想到居然你敢跑到我的地方來,看來真是老天有眼,让我能够报了此仇!” “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焰魔,我问你,你为何要攻击我的村子,还要攻击我母亲!”婕蓝大声喝问道。 那焰魔发出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听來让人直发寒,道:“有人可吃,我为何不去,今天我还要吃了你们,把你们的灵力尽数变成我的!” “是吗?那你得看看你有何能耐对付得了我们!”婕蓝张开了结界,用來保护自己不被它那焰火触须给打到,否则一触碰自己就被会灼烧。 青蒙和潭棋都召唤出结界,将自己保护在内,随后挥起各自的长剑,三人分了开,将那焰魔围拢过來,打算这样布阵來除灭这个凶恶的妖魔。 三人都将自己全身的灵力召唤而出,顿时这血色般的深洞里被光芒照耀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婕蓝率先挥舞起蓝色光刃朝那焰魔的心口处削割而去,那焰魔不惊不慌地吐出长长的火舌朝婕蓝逼迫而來,那火舌仿佛一条厉害无比的鞭子一般,打在婕蓝结界之上。虽然婕蓝有结界护着,不至于被火舌击中,但是这火舌的力道却是奇大无比,她只觉得身子一偏,重心未衡,自己便从貂背上滑落下去,直朝熔潭中跌落。 这一惊非同小可,直让青蒙、潭棋、承风、黑猪等人都齐呼而出,因为婕蓝若是触及到那熔潭,定然会瞬息间就被熔化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碧落使出全身力量朝坠落的婕蓝飞奔而去,将落在半空中的婕蓝接住,才使得婕蓝免遭熔炼之苦。 婕蓝沒想到因为自己的掉以轻心而轻易地就让对方得了手,她心下里更加谨慎了些,但是这焰魔的力量比起以前來果然增进了无数倍,因此对付起來让人不禁有些吃力,青蒙见婕蓝无事,才松了口气,青蒙挥舞起她的青色长剑,朝那焰魔的右翼处攻击而去,那焰魔仿佛全身上下都长了眼睛般,竟立刻感觉到青蒙的攻击,它伸出左身侧的两只触手,朝青蒙缠绕过來,那焰火形成的触手顿时犹如藤蔓一般竟将青蒙的结界缠绕了一圈,随后像丢球一样在空中随意抛掷,竟弄得坐在青鸟上的青蒙坐稳不住,几乎几次要从自己的结界中掉落出來。 但青蒙毕竟身为天女,她却也不惊慌,而是立刻凝神念动咒语,顿时自己结界变成了用寒冰而形成的结界,那焰火触手自然不敢再缠绕着,立刻像老鼠遇到了猫一样将触手缩了回去,而青蒙则趁这个时候,再次挥舞起青色长剑,朝焰魔的甬长的身子挥舞而去,那焰魔见状,立刻调转头,朝逼近的青蒙张开大口,喷出火焰,顿时青蒙整个人被包裹在那焰魔的焰火之中,这焰魔焰火的炽热温度犹如天火一般,常人一碰就灰飞烟灭,而青蒙虽然有着高强的灵力,恐怕也对这焰魔的魔火难以抵挡得住。 在高台之上的承风见到青蒙被袭击,他如何不担心,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焰魔的缚咒,可是自己越挣扎,那焰魔的焰火入骨便越深,自己被灼烧得就越严重。 婕蓝和潭棋纷纷上前去帮忙,攻击那焰魔的后背之处,但是那焰魔后背两侧有数十条触手,将他二人挡在后面,根本无法靠近半分,也无法救青蒙逃出火海。 一旁观看着的崎雪见到青蒙被袭击,她也有几分担心。虽然自己对她的怨恨并未消减半分,可是她方才听了青蒙和承风之间的对话之后,仿佛有那么一点明白她的苦处了。虽然她的那些话并不能让崎雪原谅她,但毕竟在以前遇到鼠妖之时,她曾出手相救过,那么这次就算偿还她的恩情吧! 崎雪张开右手,开始召唤灵力,顿时她手间有雪萦绕,她唤一声‘玄风雪’,手间的冰寒之气犹如漩涡一般朝那焰魔喷射而出的焰火飞去,冰寒之气缠绕住焰魔的焰火,两股相生相克的力量交织在一起,那焰魔虽然能够胜过崎雪的力量,但是被困在焰火之中的青蒙得到崎雪的帮助,她便能够缓过气來,顿时只见赤色焰火中绿色光芒迸射而出,随后那焰魔竟吃惊地大叫一声,顿时绿色光芒形成几十道光刃将焰火反弹了回去,同时又朝那焰魔的大口中刺了进去。 那焰魔只得闪身躲避,但无论闪得怎么快,它依然还是将青蒙其中的一枚光刃击中,受伤的它立刻蹿入熔潭中去,看來是躲下自个疗伤去了。 而这焰魔躲在熔潭下不出來,倒是让婕蓝青蒙很是为难,不知道这焰魔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去才肯再出來,要是它躲个十天半月,难道就陪他个十天半月,婕蓝可沒有时间跟它耗,她必须按照与那虞庆城主给出的期限在五天内带着承风和青魔回到城廷,所以她必须在今日将这焰魔除掉。 “现下该怎么办,这焰魔要是不出來我们该如何是好!”婕蓝对着潭棋说道,因为他也明白他们必须在五天内赶回去的原因。 潭棋也不知该怎么办,想用灵力将这焰魔从熔潭里震出來,但是这熔潭想必深不见底,光靠灵力恐怕还沒人能够对付得了在熔潭之下的焰魔。 一旁一直守在承风身旁的素琴见他们都很为难,忙得站了起來,道:“让我來吧!或许现下只有我的‘破魔之音’才能将这妖魔逼出來了!” 是啊!‘破魔之音’可以直接通过熔浆传递下去,而不需要跳进熔潭中去,这是将那焰魔逼出來的最好办法,可是素琴几次施展‘破魔之音’,早已受了很重的内伤,要是再轻易施出‘破魔之音’來,恐怕对她很是不利,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不行,你重伤在身,不能再施展如此损耗灵力的玄音之术了!”婕蓝劝阻道。 “可是现下并沒有更好的办法,难道我们就这样等下去吗?五日之限只剩下两日,倘若我们再不救出他们,恐怕虞宁和少君都会受到牵连!”素琴毅然说道,对自己的伤势丝毫不在乎。 众人都沉默了,因为这正是大家的忧虑之处,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让素琴去冒生命危险,倘若她有何事,婕蓝又如何向虞宁交代呢?正不知该怎么办时,一旁的青蒙淡然道:“那就由我们将灵力传送给你,而你借用我们传送而來的灵力奏出‘破魔之音’,这样想必就不会有事了!” 婕蓝一听,觉得甚为妥当,立刻赞同了青蒙的提议,她们三人飞到素琴身旁,将手放于她的后心,准备将灵力输送过去,而素琴则从体内召唤出那把白琴,盘膝而座,她将琴放于腿上,随后拨弦弄音,顿时激昂的音律形成强劲的气流穿进熔潭,直逼进熔潭之下。 而四人灵力同时施展,她们身周都有光芒萦绕,显得这四位犹如仙界仙人一般,让人萌生一种敬畏之意。 熔潭在‘破魔之音’的攻击之下,开始翻滚起來,看來那藏匿在熔潭之下的焰魔受到玄音的攻击,无法再静静地待着,只得再次浮出熔潭,疾冲而出,朝施展破魔之音的素琴袭击而來。 炽热的热气扑面而來,面对渐渐靠近的焰魔,素琴感觉压力如山,她苦苦支撑着,全身上下仿佛都被这狂怒的焰魔气焰给震住了,使得自己的音律也开始乱了起來,那焰魔张开大口,吐出火舌,朝素琴脖颈缠绕过來,素琴只觉得胸口一阵窒闷,再无法有能力与这焰魔抗衡,她觉得喉头一甜,便吐出了一口殷红鲜血。 青蒙见状,知道不能再让素琴苦撑,连忙撤了灵力,她从她身后急跃而出,挥舞起青色长剑,朝焰魔的火舌削砍而去,焰魔本能地将火舌缩了回去,但是它却立刻闪身到婕蓝的身侧,伸出它的焰火触须,朝婕蓝甩了过去,婕蓝只得挥出蓝色光刃,抵挡住这焰魔的攻势,但是当两股力量相交在一起时,焰魔炽热的温度不停地向婕蓝面门逼來,直使得她全身像置身在翻滚的热水之中一般,全身肌肤都要随之而皮开肉绽。 04 生与死 承风见到婕蓝苦苦支撑,显得很是吃力,他深怕她出事,因此自己挣扎着,欲要摆脱那焰魔的缚咒,但是那缚咒又如何轻易摆脱得了,直勒得他双腕双脚处皮肉展开,发散出难闻的焦灼味。[.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与那焰魔苦苦支撑了片刻,但是毕竟她经过了几场大战,灵力损耗不小,又哪能抵抗得住焰魔的攻势,那焰魔将身体两侧的触手齐向婕蓝身体抓來,婕蓝只有双手,如何抵挡得了,而青蒙和潭棋则又被焰魔另外的两只触手拦住,无法相救。 这焰魔最为痛恨婕蓝,所以只想将婕蓝杀死以报以往之仇,婕蓝布下的结界在焰火触手的强势攻击下,渐渐支撑不住,随后只听到‘吭’的一声响,结界破裂开來,而那触手则穿过结界朝婕蓝胸口袭來,婕蓝一时惊愕不已,忙得挥起蓝色光刃朝触手砍去,那触手则为了避过婕蓝一击,就转变了方位朝其腹部攻击过來。 只听到‘啊’的一声悲喊,婕蓝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身体被焰火触须刺穿,而她的全身仿佛都被烤熟了一样热得几乎喘不过气來,婕蓝身体难以支撑,被那焰火触须再用力一拖,竟生生地将其拖下石台,朝熔潭中抛掷而去。 碧落想再去营救,那焰魔又吐出火舌拦住了它的去路。 婕蓝身体轻飘飘的,一直往下坠落着,坠落着,她抬头看着那些熟悉而渐渐模糊的面孔,竟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了泪,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去,而且是死在这种地方,而那些自己依恋而又深爱的伙伴们,难道这就是与你们的最后告别吗? 黑猪和崎雪都大声呼叫着,想要跳下潭去救,但是那焰魔仿佛执意要杀了婕蓝,无论谁去救都将其拦住。 看來自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坠落的婕蓝感到背部的热度越來越高,她索性闭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而当她万念俱灰之时,她突听得熔潭之上传來一声震动天地般的怒吼之声,那声音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意识有几分模糊的婕蓝又睁开了眼,当她睁开眼时,却见从上空中急速飞下一柄发着火光的剑,那剑全身赤色,剑身有焰火包裹,而剑发出巨大的兽鸣之声,这把剑却正是承风的炎麟剑。 那炎麟剑飞到婕蓝的身体之下,将坠落的婕蓝接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其下坠之势,随后慢慢地将其从潭底运送上來。 那焰魔见状,也不与青蒙潭棋他们恋战,它返身朝下,便向被炎麟剑救起的婕蓝扑身而下,仿佛要抱着婕蓝一起冲进这熔潭,势必要取了婕蓝的性命。 婕蓝此刻无力反抗,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上空中一道白色身影几蹿而下,他速度极快,瞬时跃过了焰魔,将躺在炎麟剑上的婕蓝抱了起來,随后自己拿过炎麟剑,而此人却正是白魔承风 原來承风见婕蓝生死在于一线之际,这让他极为触动,因此自己体内白魔的力量尽数在那一刻爆发出來,竟摆脱了焰魔缚咒的束缚,才得以救下婕蓝。 在这一瞬间,碧落也急速追赶下來,承风连忙坐到碧落背上,将婕蓝护在自己怀中,他飞回石台之上,将有些昏晕的婕蓝放到崎雪怀中,示意她好生照顾婕蓝。 随后承风坐着碧落,面对这个焰魔,他紧握着炎麟剑,开始将自己体内的灵力聚集到炎麟剑中,顿时炎麟剑红光大盛,同时炎麟剑附着的麟兽苏醒过來,发出低吼声,承风朝那焰魔猛烈挥去,顿时炎麟剑的赤色光芒朝焰魔逼迫而去,顿时间,那焰魔的力量与炎麟剑的力量碰撞在一起,产生了激烈的冲撞,深洞中响起了‘轰隆隆’爆炸般的声响,随后力量的交集,隧洞之中的岩石开始滚落下來,落在熔潭之中,将熔潭的岩浆溅起,让这隧洞显得更加毒热。 倘若承风沒有受过伤,也沒有为了挣脱焰魔的缚咒而消耗灵力,或许便能靠他的净化力量将这邪魔净化,但是承风灵力并未恢复,与这焰魔斗了个旗鼓相当,焰魔见敌他不过,又钻回熔潭之中,久久不肯出來。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心想这焰魔潜入到熔潭底下,这次不知又要躲藏到什么时候,而素琴也实在无法再施展‘破魔之音’逼她出來了,正自为难之时,突然之间整个山洞都晃动起來,洞顶的巨石也开始纷纷滚落下來,而更让人骇异的是那熔潭中的熔浆开始像波涛海浪一样翻滚起來,最后竟形成了漩涡,渐渐地开始朝熔潭的四围升了起來。 青蒙、承风等人惊惧不已,他们知道这定是那焰魔在熔潭底下捣的鬼,这熔浆越升越快,而那些掉落进去的石头都化成了泥水,更别说是人掉进去会变成什么样了。 飞速旋转的熔浆升得很快,片刻间便即将沒及石台,守护在青魔身旁的茗棋大惊失色,她忙得努力摇着青魔,希望将他摇醒,可是青魔依然昏睡着无法醒过來,茗棋着急不已,她只得想办法让青魔摆脱缚咒的束缚,可是承风能摆脱完全是因为他在情绪极度紧张之下导致自己体内的白魔力量完全爆发的缘故才得以摆脱,而茗棋自身都受了伤,如何能替青魔解开缚咒。 黑猪见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见那熔浆蔓延上來,几乎就要将这石块熔掉了,他也忙得召唤出灵力想将那缚咒解除,可是自己右手也受了伤,刚一召唤灵力手臂就疼得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茗棋见沒有办法,她竟然生生地将自己双手放进那焰火之中,想将青魔被束缚的手扯出來,可是这样蛮干等于无济于事,还反而使得她的双手被那焰火照烧破烂。 青蒙和潭棋等人见到他们的难处,也很是着急,几人忙得乘坐坐骑飞了过來,潭棋知道自己是沒有办法解除的,而承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几人虽然着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莫非只能眼看着青魔葬身此处。 正自着急时,一直昏睡的青魔缓缓醒了过來,他抬起俊秀的面庞,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人,只呢喃了一句:“你们…是谁!” 茗棋见青魔醒了过來,合身扑到它身上,痛哭了起來:“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你让我好担心,你不要害怕,茗儿在你身边,有我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茗儿…”或许因为刚苏醒的缘故,青魔意识有些朦胧,他那双青色的双眸显得虚无而空洞,仿佛被人掏走了魂魄一般,竟沒有半点生气。 青蒙叹了口气,道:“看來只得杀了这焰魔,才能将他救出來,既然这焰魔与我有着牵扯不清的纠缠,那么就由我來结束它的性命吧!” 承风和潭棋都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等他们还未反应过來时,却见青蒙乘坐青鸟飞到那熔潭中心,她张开双手,口中念着咒语,随后背后开始发出红色光芒,紧接着她的后背中慢慢地浮出了一把发着红光的黑色之剑,那剑全身黑色,但剑身刻着血红色的刻文,那纹路仿佛是烈火在燃烧一般发出灼目的红色光芒,将整柄剑都笼罩在赤色之中。 这副情景被渐渐清醒过來的婕蓝看到,当她看到这幅景象时,她觉得这好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自己亲眼瞧见过,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呢?莫非只是自己的幻觉吗?可是这幅画面如此的清晰,仿佛早已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只是自己无法想起,或者不愿想起。 青蒙召唤出的正是斩魔剑,此剑专为斩杀血魔之剑,但其当然也可诛杀邪恶妖魔,她持着这把长剑,便朝熔潭底下俯冲下去。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几乎傻了眼,她这是做什么?是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吗?承风见状毫不犹豫地朝青蒙扑了下去,希望在她冲进熔潭之前将她拦下。 当青蒙的斩魔剑触及到熔潭时,青蒙停了下來,那斩魔剑的剑气从剑上沿着熔浆蔓延开去,顿时熔潭渐渐静了下來,看來那躲藏在熔潭之下的焰魔受到斩魔剑剑气的攻击,显然是受了伤,无法再这般兴风作浪,等得熔潭完全静止下來时,众人以为已经沒有时。 而突然从熔潭之下伸出十条火焰触须,朝青蒙手腕缠绕而來,青蒙大惊失色,想要撤剑却是不及,那触手迅速缠绕过來,要将她拖进熔潭之中。 承风连忙挥过炎麟剑,朝那触须削砍过去,那触须本能地缩了回去,在这一瞬间,承风抱起青蒙坐回坐骑,朝石台之上飞回,而正此时,那触手再次飞出熔潭,朝承风的后心逼來,婕蓝和崎雪见到,忙大呼道:“小心!” 但是承风一心只在青蒙身上,竟未注意到后面的攻击,那触须穿过承风的胸膛,像吮吸他的灵气一般劲力地吮吸着,随后那触须卷住他的身体将他从空中拖拽下去,承风怕青蒙受到牵连,就将怀抱中的青蒙抛到石台之上,而自己则坠入这要命的熔潭。 这一次又是生死之际,每个人都为这样三番四次的突然而惊得几乎都快昏厥过去,可是想要抢身去救却是來不及。 莫非就这般沉沒这潭底,葬身在这熔浆之下,灰飞烟灭。 莫非就这般告别世间痴缠,结束这早已该结束的生命。 可是既然依然摇死,又何必让自己再次复生,又何必让自己再次相遇青蒙,认识婕蓝,何必心中有了牵挂,遗憾而去。 05 骨剑老头现身 正当他处于绝望中时,突然听得隧洞的入口处传來一个老头的笑声,那笑声有些放肆,又有些讽刺,好像在嘲笑承风嘲笑在场所有人一般。 当众人都惊异于这笑声是何人发出时,却见从入口处一把像骨头一样的剑飞了过來,随后朝那熔潭中的焰魔藏身处直击而去,那白骨之剑竟直接飞入熔潭,逼向藏在深处的焰魔刺去,倘若是平常的剑,在碰触这熔浆的一刹那就会被熔化,而这把剑不惧怕这熔浆也罢了,竟然还能直捣而入对付那焰魔,这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侧目。 很快便听到从熔潭下传來那焰魔痛苦的嘶叫声,显然是被那把白骨之间击中受伤的缘故,而它的触手也本能地放了开承风,承风身体一得自由,他身旁的炎麟剑便飞出托住他的身体,将他带回到石台之上。 而那焰魔则从熔潭里飞了出來,看來它是在底下藏匿不住,只得从中逃出,它在这深洞之中胡乱碰撞飞舞,但是都逃不开身后紧紧跟随的那把白骨之剑,仿佛这把剑就是它的克星一般,才使得它如此惧怕。 只见那把剑飞入上空,停了下來,随后那白骨之间突然散发出红色的光芒,那光芒像有巨大的吸力一般罩住焰魔,而焰魔则瞬间无法动弹,顿时白骨之间发出的光芒犹如风一样将它朝剑身中吸走,那焰魔拼命想要反抗,可是却显得无能为力,最后只得痛哭着求饶道:“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性命吧!” 只听得那隧洞入口处传來一个老头的声音,那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好像对这焰魔丝毫不放在心上,只听他叹了口气,道:“哎,你这破玩意,藏到这里來,真是让我好一顿找,我找到你了吧!你还在这儿叽叽喳喳的,吵得老头我头都大了,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到我这焠骨剑中去吧!刚好你可以作为我这把剑的肥料,要是再要去找比你还好的肥料可是再难找了,你说我咋舍得放了你呢?” 起初众人都不知道这老头是谁,但一听声音,崎雪、婕蓝、黑猪包括承风都知道是谁來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个性情古怪、贪生怕死、爱财如命的老头不是骨剑却又是谁,这骨剑本來在來青周城城廷的路上和婕蓝他们一路的,但是婕蓝自从去城廷去沧流山见虞庆之后,这骨剑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估计他害怕受到婕蓝他们牵连,所以自个儿跑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这倒让婕蓝和崎雪颇为意外。 不过无论怎样,见到承风沒事,而那焰魔被制服了的情况下,婕蓝对这个古怪的老儿也颇为感激。 骨剑乘坐他那头干瘪的黄驴飞到婕蓝他们高台之上,他下了黄驴,看着受伤后连站都站不起的婕蓝和承风,笑道:“哎,你们这两个沒用的小娃娃,当初见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是要死要活的,第二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也是要死要活的,现在见到你们,你们还是这样要死要活的,我说你们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沒什么长劲,可真是丢人!” 崎雪一听到这骨剑所的话就是气不打一处來,他见大家受伤了不安慰一句也便罢了,还在一旁说些难听的风凉话,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除非他是个疯子,她抚着婕蓝,道:“你这个臭老儿,当日你丢下我们自个儿跑了也就罢了,现下你还來嘲讽我们,你安的什么心啊!你都沒看见婕蓝和风都伤成这样了吗?”她一说到这儿,眼泪就忍不住扑簌而下。 骨剑见不得有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泣,他一见崎雪哭成这样,更是慌了,忙道:“啊呀呀,你这丫头怎的老毛病还是这样,总是哭哭啼啼的,哭得老头我头都疼了,行了,别哭了,他们两个死不了的!” “真的吗?”崎雪虽然不喜欢这老头,但是这老头深藏不露那倒是真的,说不定他真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好婕蓝他们的伤势。 “我看他们一会半会的还死不了,所以不用着急,我还是把这焰魔收了再说!”他转过身去,也不理会崎雪的怒骂和喊叫,也不顾素琴和青蒙的疑惑与差异,他只是面向那个被困在红光之中的焰魔,道:“今天算你运气不好,被我逮到,不过沒关系,你成为我骨剑的焠炼之火也算是你的福气,以后就在我这边焠骨剑中好好待着吧!老头我不会亏待你的!”他作势要将这焰魔收进自己的焠骨剑中,却听得身后传來婕蓝有气无力的劝阻声。 “等等!”婕蓝撑起伤重的身体,站了起來,崎雪和素琴连忙将她扶住:“我还有些事必须问这焰魔,你能否别先收了它!” “你有什么事要问的,可真是麻烦!”骨剑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听了婕蓝的话沒有收了它。 婕蓝面向这焰魔,问道:“我再问你,你当初为何要攻击我们村落,为何要对我母亲出手!” “你放了我我就会告诉你!”焰魔讲着条件。 婕蓝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了它的:“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吗?难道你不怕受更大的罪!”婕蓝对其威胁道。 “对,你还是赶快说了,你要是啰哩啰嗦的,小心我用玄冰将你封印住,你可这辈子都别想出來了!”骨剑大声喝道。 这焰魔一听,果然害怕起來,忙道:“我说,我说,是有人迫使我去攻击村子的,但是我并沒有伤害你村子的任何人,我只是受那人之命将你母亲的灵气吸尽,我虽然不知道他什么用意,但是我那时为了夺取你母亲的灵力就去了,可沒想到后來差点被你们取了性命!” “那么派你來的那人是谁,他为何要这样做!”婕蓝急问道。 “他带着面具,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看到他穿着一身白衣,披着一件白袍,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将我取走你母亲的灵力,但是又警告我不准伤害你母亲,倘若不听命就会杀了我,我也不知他究竟什么意思,并且他灵力高强,所以我便听从了他的吩咐,只是将你母亲的灵力吸取走而已!”焰魔将过往的事提出來,言谈间竟有几分后悔,因为他知道倘若当初沒有去做这样的事,或许就沒有今天的事,自己也不会被人控制。 “难道就沒有什么可以知道他身份的地方吗?”这是唯一的线索,婕蓝如何肯就此放过。 那焰魔沉默了许久,仿佛真的想不起有什么地方可知道那人身份的地方,不过他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有一点,那焰魔见婕蓝如此着急,就此对那老头要求道:“我想到有一点,不过我说了,你必须放了我,否则,我死也不会说的!” 那老头蹙着眉,显然很是为难,不过片刻之后他又道:“好,我老头放你又如何,你就说吧!” 那焰魔当了真,顿时开心得笑了起來,随后急道:“好,好,好,我说,我记得他的左手腕处有一道蓝色的伤痕,有点像花的形状,其他的我实在不知道了,我既然说了,就快放了我吧!” 骨剑却是哈哈大笑起來,道:“放你,你当老儿我是傻子啊!你还是乖乖地到我这把焠骨剑中修炼吧!以后就乖乖地跟着我这老头,不会闷着你的!”它念动咒语,焠骨剑的光芒大盛,顿时将那焰魔吸了进去,在被吸进去后,那焰魔的魂魄则怒吼道:“你这老儿,你竟然敢欺骗我,我焰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骨剑收了他的宝剑,他将自己这把焠骨剑环抱在手中,仔细的擦抹着,道:“骗你,老儿我这辈子骗过不知多少人,更何况是你,更何况跟着老头我修炼是你的福气,你还埋怨,真是不知道感恩的家伙!” 而一旁得到焰魔最后答复的婕蓝愣在那里,仔细想着那焰魔所说的话,看來这焰魔果然是那白袍客所派,那么说这白袍客是早已策划好的阴谋,可是为何他要这样做的,以至于还要残忍地杀掉自己的母亲和村民,难道就只是想要让自己将承风交给他吗?但是凭他的力量,想要取得承风何其容易,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并且现下承风已经恢复成白魔,那他为何不自己來劫夺承风呢?难道那骷髅魔实际上就是那白袍客的手下,不然这路途之中,婕蓝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觊觎她和承风了。 而焰魔被封印进骨剑的焠骨剑中后,青魔的缚咒就自然而然解除了,青魔一解除束缚,茗棋就将他抱在怀中,失声痛哭,而青魔却依然像丢失了魂魄一般竟半点沒有感觉,就只是这样任凭茗棋抱着。 而正此时,山洞突然开始剧烈摇晃起來,看來因为这熔潭失去了焰魔的镇压,要开始坍塌了,众人见状,连忙召唤出各自的骑兽,带着自己身边的人,朝洞口之外飞去。 出了深洞之后,他们又急忙跑出山峰,当离开这座山峰的那一刹那,但见山峰剧烈颤抖着,随后渐渐坍塌下去,而深洞中的熔浆则蔓延了出來,过得片刻,山峰才停止了巨震,而那岩浆也未有眼中喷发,这倒是万幸,因为倘若喷发了,恐怕百里之内都不能居住人家。 当山峰停止震动之后,焰魔山的温度猝然下降,沒过片刻就下起雨來,众人连忙寻找地方避雨去了。 他们在十里之外的一个小树林中寻找到一个山洞,便进去避雨,到了洞中,潭棋等人安置好几位受伤的女辈,而他则点燃随身携带的火绒火石,燃起一堆火堆,供大家取暖。 而婕蓝、承风、素琴、青蒙等等,都几乎身有重伤,她们一一盘腿而座,运起灵力治疗自己的伤势,而骨剑则取出两粒雪色的药丸,那药丸晶莹剔透,冒着寒气,他将药丸分别给了婕蓝和承风,道:“这药丸可是老头我曾用雪妖的妖骨炼制而成的药丸,刚好可以解除那焰魔留在你们体内的火毒之气,你们服了吧!不过可不能白服,这药丸可昂贵得很,一粒五百两银子,两粒一千两,不过瞧你们这两个也穷得不行,我就记在他的头上!”他手指着潭棋,说道。 06 人性的贪婪 潭棋倒还知道这个老头的心性,所以对他这样说也不是很在意,倒是素琴和青蒙她们倒很是诧异,觉得这老头行事怎的总是出乎意料。 潭棋冷言道:“区区一千两银子,我想少君还是付得起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老头子!” 骨剑见他称呼自己老头子,竟然也不生气,他听到有钱,眼睛都笑得看不到了,而婕蓝和承风各自将药丸服食下去,果然觉得体内一股冰寒之意朝四肢百骸蔓延而去,焰魔留在体内的火毒也渐渐被那药丸给逼出了体外,顿时间婕蓝觉得身体无比的受用,舒服了许多。 几人运功疗伤了大概两个时辰,在此期间,受伤重不能自疗的都求助于这老头,而骨剑则丝毫不客气地向每人索要银子,当然最后都记在了潭棋的头上,感觉潭棋就像个债主一般,惹得他苦笑不得。 等得伤势大好之后,婕蓝便朝骨剑问道:“你怎的跑到焰魔山來了!” 骨剑挠着头,道:“当然是取宝贝來了,你们可知道这焰魔的火拿來成为炎炼之火最好不过了,老头我见有这么好的炼剑宝贝,岂可不來!” “哦,我还以为你是专程來相助我们的,可见是我会错了意,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这次又救了我们!”婕蓝语言冰冷,但是确实对这骨剑颇为感激。 然而婕蓝这番话仿佛提醒了骨剑,他忙道:“啊!对了,我算了一算啊!刚才在那洞里救了你们这么多人性命,一人一百两银子,你们总共是,一、二、三、四…” 众人听到他又开始算着银子,都感到颇为无语,潭棋再也忍受不住,走上前來,便不由分手地朝骨剑头顶狠狠打了一圈,只打得骨剑眼冒金星:“这下你是不是直接就看到很到很多钱了!” 骨剑被潭棋这一打,果然安分了不少,也不敢再盘算钱的事,而婕蓝则道:“我们休息片刻之后,就要动身返回城廷,也不知道少君他们那边怎么样!” 婕蓝看着身后的青魔畋青,她走了过去,轻轻抚摸着这孩子的青色长发,温言道:“我们曾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青魔一脸茫然地看着婕蓝,那双眼睛无神而空洞,就像一个失去心性的孩子,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温暖,婕蓝想青魔一定是这些年一直备受折磨,才导致他变成这样,婕蓝想到这点,就觉得异常的难过,她将青魔捧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道:“你放心,从此之后,有我们在你的身边,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知道吗?” 青魔躺在婕蓝的怀抱中,感觉到婕蓝的温度,仿佛触动了他的心一般,他低声唤了句:“妈妈!” 这一句让婕蓝有些愕然,她不知道青魔为何要这般称呼自己,但想或许是他一直以为备受折磨缺乏关爱的缘故吧!婕蓝微微笑着,抚摸着青魔那细长的长发,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对我说,知道吗?” 青魔缓缓抬起头木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或许因为太久都沒有听到这样关心的话了,所以他竟有几分愕然,仿佛自己听错了般:“这是哪里,我们是要去哪儿,不待在那山洞里面了吗?” 婕蓝想这个孩子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如此地害怕那山洞,以至于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恩,不待在那里了,我带你回城廷,你说好吗?” 那青魔一听到说回城廷,顿时面色就惨白起來,全身剧烈颤抖起來,而他的瞳孔也因为过度的害怕和惊恐而不断地放大,很久他才拼命叫嚷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那里有吃人的妖怪,我不去!”他边叫嚷着边要朝洞外逃去,好像真的对那城廷恐惧到了极点,以至于即便听到名字也让他无法平静下來。 婕蓝沒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她忙得将想要跑走的青魔拉住,但是青魔却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想要摆脱婕蓝,婕蓝见阻止他不了,就过去又将他抱到怀中,宽慰道:“我们不回去了,不回去了,不回去那个鬼地方,好不好,不要怕,有姐姐在,不要怕!”不知道为什么?婕蓝与青魔也未曾见过几次,可是看着青魔这样痛苦,她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也痛苦异常,双眸也湿润了下來,或许他让自己觉得那么熟悉,就像自己失去的疏影一样。 在婕蓝的抚慰之下,青魔才渐渐平静下來,不再挣扎,不再叫嚷,只是他双眼中的不安和惊恐却依然存在:“真的…吗?真的不用回去了吗?” “嗯,不用回去了,不会再让那些可恶的人再碰你!”婕蓝捧着他的头抚慰着,就像安慰着以前自己最疼爱的疏影一样。 青魔听到婕蓝这句话,仿佛得到大赦一般竟然放声痛哭起來,那哭声脆响却掩藏着他的悲痛,仿佛有几十年的委屈在这一刹那都释放了出來。 洞中的所有人听到青魔如此悲戚的哭声,都有所动容,心想这小小孩子定然吃了不少苦,才会变成这样,才会觉得痛苦委屈,为何世间上的人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呢?就算他是血魔,可是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难道人的贪婪就这样磨灭人性吗?难道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就要剥夺他人的快乐和人生吗?为何要这样呢?为何人类的这种人性始终无法改变呢? 沒有人能够给出答案,只知道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绝望。 茗棋靠着青魔的背后,希望自己也能够给他几分安慰,青魔哭了许久,渐渐平静了下來,可能哭得有些累了,所以又睡了过去。 众人虽然都有些赶世间,但是却也不忍心让青魔连夜奔波,再者众人都受了伤,需得休息后才能上路,所以大家谁也沒有提出赶回城廷。 茗棋一直守护在青魔的身边,爱抚地一直凝望着他,仿佛只要自己一眨眼就怕对方小时了一般。 婕蓝坐到茗棋的身边,用手指为她梳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她温言道:“你从小就已经跟在了畋青的身边了,是不是!” 茗棋有些认生,不过这几日來都得到婕蓝的庇护,现下她又将畋青救了出來,心下里对她很是感激,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排斥,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从生下來就在青的身边了,我跟他一起长大,我发誓要一生都好好保护他的,可是沒想到青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却无能为力,我真的太沒用了!” 婕蓝抚摸着她娇小的脑袋,道:“沒有的事,你看,你不是找到了我们,现下又将畋青救出來了吗?只是畋青为何一直呼喊着他的母亲,他母亲到哪里去了呢?” 茗棋一听到这个,顿时又伤心了起來:“青很可怜,本來我跟他一起生活在青柳镇上的一个小村落里,我们一起长大,过得也很开心,可是渐渐地青可以将即将去世的人救活的能力被传了开去,后來被城廷的人知道,他们就派人來要将青带走,青不愿意,他们就强迫青的母亲到了城廷,青沒有办法只得跟着去了,到了城廷之后,开始他们对我们很好,可是到后來那城廷就强迫青为他治病,如果青不依从,他就会当着青的面折磨他的母亲,青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思,到了后來,那城主更要青每日将自己的血让给他饮用,青只要有一点反抗,他就会对他的母亲进行毒打,所以青不敢有半点反抗,他好可怜,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他,青有什么错,秀心阿姨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般折磨她!”茗棋说着时也是声泪俱下,看來他们几个都受了不少的苦,以至于她们的怨恨才那么深。 婕蓝听后想到了自己的命运,想到自己其实也跟青魔一样,因为自己身为血魔的缘故,连累了母亲,连累了村落里的人,而自己则从此过着漂泊流离的生活,可是就算这样,她也必须活下去,因为她无法原谅那个犯下这些罪恶的人,她必须为自己的母亲和村民们报仇,她才能放下自己肩上的责任,才能安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婕蓝握着茗棋的手,道:“那畋青的母亲现在在哪里呢?” 茗棋摇了摇头,道:“我一直被那个城主幽禁在一座废殿里面,所以我不知道秀心阿姨在什么地方,不过秀心阿姨一定跟我一样,被那个城主监禁着,姐姐你一定要救出秀心阿姨,不然,不然青他会因为秀心阿姨而堕入魔道的,你一定要将秀心阿姨救出來啊!求求你!” 婕蓝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救出來的,这里的所有人也会帮你和畋青将他母亲救出來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知道吗?” 茗棋点了点头,顿时洞中安静了下來,在婕蓝和茗棋谈着话时,众人倒还觉得并沒有什么?可是一安静下來,众人都感到很是尴尬,尤其是承风、青蒙、婕蓝三人之间。 想到青蒙在隧洞之中与承风之间的对话,婕蓝到现在都是面红耳赤,既有几分感动却也有几分惶恐,她知道青蒙对承风的深情,可是承风却说自己对她有意,不管他是真心如此还是故意气青蒙,这对婕蓝來说都显得很是尴尬,也使得她无法面对青蒙,好似自己偷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一般。 青蒙也感觉到了这窒息一般的氛围,她见外面雨已经停了,而天色也并未暗下來,想着自己也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就起了身,道:“既然你们一行已经无事,我也沒有留下來地必要,便在此告辞,先走了!” 承风见青蒙要走,开口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07 疑虑 青蒙回过头看着这张自己思念了上百年的面庞,她何曾想走,何曾想就这般孤零零的一人漂泊在这世界,但是他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他选择留在婕蓝的身边,那么自己何必又再强求呢?她只淡然道:“我还有留下來的意义吗?” 这句话仿佛是在责问承风,责问他为何变了心,为何背叛了他们之间爱情,为何心里有了他人而却留不下她,或许这就是一个女人吧!就算她是天女,面对情之字,又如何看得开,更何况是逾越百年的深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承风无法回答青蒙,他只侧过头,冷然道:“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吧!何必要再留恋这世间!” “那么你为何又留恋在这世间呢?”青蒙冷漠地反问着,承风无法回答,只得沉默,而青蒙见他这副模样,就道:“既然这样,你何必管我!” 是啊!自己又有何资格留她下來,,就算让她留下來又有何用呢?难道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既然回不到过去,那么只能忍痛分开,那样总比两个人都伤心的好。 感情本來就是你伤我,而我又伤你的游戏,而这场游戏却永远不会停止。 青蒙出了洞口,召唤出青鸟,便乘坐青鸟离开,她沒有再回头看承风一样,因为她也有自尊,就算自己心思里对他有千万分的不舍,她也要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离开,这就是作为天女的她唯一剩下的骄傲吧!不然如果自己连这点自尊都抛下了,那自己还如何能活在这世间。 婕蓝见青蒙就这样走了,忙对承风道:“你不出去追吗?” 承风转过了身,闭上眼,并不理会婕蓝的话。 “你应该知道你们之间只是误会,其实青蒙她还是深爱着你的啊!而你也深爱着她的,难道不是吗?”婕蓝不知为何,竟不愿他们两个就此分开。虽然在她看到青蒙轻吻承风的那一幕,婕蓝的心竟有几分疼痛,可是那只是觉得承风或许会就此跟她在一起而要离开自己的缘故吧!可是自己从來沒想到要插在他们之间啊! 婕蓝见承风沒有反应,自己跑出山洞,召唤出小貂碧落,承风见她这样,以为她要去追青蒙,便阻止道:“我并不需要你多事,我也讨厌多事的女人!” “别以为这世间的人都为你转,你既然无心留下青蒙,不代表我不愿意,并且我还有一些事需要问她,你们在此等我,”婕蓝说完之后便乘坐碧落飞入空中,朝青蒙的方向追了过去。 崎雪和承风见婕蓝真的追了过去,都有几分的着急,崎雪想要将婕蓝追回來,但是却被承风拦住,道:“随便她吧!她想要做什么事,你是阻止不了的!” 沒想到最了解婕蓝的人居然会是承风,有时候连崎雪自己都不知道婕蓝和承风之间究竟发生过些什么使得她二人从仇怨的对象变成得相互信任关心起來,但无论怎样,崎雪这次听到承风真心喜欢婕蓝,她虽然有些失落,可是也感到很是高兴。 因为她始终希望,婕蓝能够与承风在一起,他们才是最适合的那一对。 .................... 婕蓝追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追上了青蒙,她拦在青蒙身前,青蒙见追來的人是婕蓝时,不免有些失望,淡然道:“你追我做什么?” “你跟我们回去吧!这一行之中有我们相伴岂不更热闹些,何必独自一人呢?”婕蓝虽然知道想要留下她很难,但不知为何她还是出言想留。 “你当我是什么呢?我青蒙固然不再被人爱恋,但却也有自己的尊严,何须要留在那人身边,你走吧!”青蒙神色间显得哀伤却也有几分凄楚之色。 婕蓝知道青蒙的心伤,劝道:“其实我跟承风之间并沒有什么的,他的心里一直有你,或许只是因为以前的误会才会弄成这样,倘若他对你的感情真的已经忘记,又怎会如此地恨你,正因为恨才会深深的爱,不是吗?” “倘若不是你把他带到这世间,我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就算我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你的命运是与他牵扯在一起的,而当你们的命运牵扯在一起的时候,而我就只是个局外人,难道在他的心中,你真的就比我更重要吗?”青蒙仍然不甘,不甘他们如此深厚的感情为何就这般烟消云散,而她的言语中却带着几分对婕蓝的怨恨。 婕蓝也感觉到了这股怨恨之情,这倒让她颇为意外,也颇为歉疚,只道:“我真的…” “够了,你追过來难道就是向我炫耀他对你的感情吗?”青蒙突然发起怒來,将婕蓝的话打断。 婕蓝吃了一惊,她本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就住口不言,青蒙见她沉默下來,就准备乘青鸟离开,当飞过婕蓝的身侧时,婕蓝却道:“等等!”她的神色此刻显得很凝重,仿佛有沉重的心事一直压着一般。 青蒙停了下來,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 “我们曾认识吗?”婕蓝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題。 而青蒙听到这个问題却也显得很是严肃,同时也有几分惶恐,但她很快平静下來,道:“你记性真不好,我们已经见过四次面了,不是吗?” “我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在你遇见承风之前,我们是否就已经早已认识!”婕蓝果决道。 “我并沒有必要回答你这个荒谬的问題!”青蒙拒绝道。 “你是怕回答我的问題吗?我跟你讲一个我的故事吧!我曾经有一位朋友,她和我一起长大,她待我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与她总是一起出去除妖,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她都是冲在最前面,每次我受伤的时候她都会不顾自己的伤來为我疗伤,她在我的心中除了我的娘亲之外,她是我这一生最为看重的人,最为珍惜的人,可是后來她被一个白袍客的妖魔给掳劫走,我发誓我一定要将她救出來,就算豁出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婕蓝说着这段往事时触动心中伤痛,竟忍不住哽咽起來。 青蒙听着婕蓝的话,渐渐地双眼也湿润了下來,仿佛感觉到了婕蓝的深情,感到到了她对人的诚挚,然而虽然她有感触,却依然淡然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是求我帮你去杀了那白袍客吗?” 婕蓝沒有回答青蒙的话,只是继续道:“还有一点我沒有跟你说,在那晚那妖魔攻击我和她的时候,她为了救我,让我待在她布下的结界之中,而她则豁出性命地去跟那妖魔战斗,在战斗中,她也曾召唤出一把剑,那把剑通体发黑,但有着焰火一样的纹路,那纹路仿佛火焰在灼烧,发出赤色光芒,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青蒙更是一惊,面色渐渐惨白下來,她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婕蓝,可是她依然回道:“我想你应该是想多了,你与你朋友从小一起长大,而我呢?我想我不用说你应该也是明白的,不要有一些愚蠢的想法!”青蒙毫不留情地说道。 婕蓝就这般愣着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吗?可是为何她总觉得青蒙如此熟悉呢?为何她会直接称呼我为蓝,而不是婕蓝,如果她不是幽云的话,她与她之间不过才碰过几次面,为何这般称呼,更何况她还因承风的事怨恨自己,而在对付焰魔的时候,她也说自己将再次和她联手将这焰魔除灭,那么这不是幽云又会是谁。 可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幽云时,她那时还是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十岁孩子,而青蒙已经在这世间存活了上百年,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呢?更何况她与幽云的面貌并不相同,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呢?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 莫非只是自己太过想念幽云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吗? 婕蓝见青蒙不愿承认,也有些失望,她只道:“说得是啊!我遇见她时她还是个小孩子,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对你说一句,希望你能保重,也谢谢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不必谢我,我救承风并非是因为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当然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向你道谢,因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她说完之后,便乘坐青鸟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这渐渐暗下來的夜空之中。 见青蒙离开之后,婕蓝突然觉得有些许的怅然,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见到一些光明,本以为自己仿佛寻找到了答案,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猜错了,而一切又得从头再來,她又怎么不伤心呢?不过到目前为止,至少知道了三件事情,第一,那白袍客处心积虑谋划这一切,是何目的呢?为何他对那焰魔说只许夺取母亲的灵力而不许伤害他,倘若是心下存慈,可最后为何又残忍地将自己母亲杀害了呢?第二,他的目的应该是要自己去接触承风的封印,因为世上只有拥有召唤之血的自己才能将承风的封印解开,所以他才掳走幽云以此要挟,第三,他手臂上有一条蓝色花形的伤痕,这就是找出这白袍客是谁的关键所在,所以这一点对婕蓝來说是最为宝贵的。 但是还有很多事情婕蓝无法理清楚,比如为何他一定要让自己带着承风去王城,难道他是与王城有何关系吗?而他为何在自己离开什落村后还要杀了村民,要杀村民的话直接在攻击自己的那晚杀了便可,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再就是他如何相信自己就一定会将承风带到王城去呢?因为谁都知道承风在解开封印前是堕入魔道的妖魔,妖力强盛,根本无人能制服得了他,倘若不是崎雪送的‘封灵珠’,恐怕连自己都会丧命在他的手下,可是他如何猜得到这些事呢?最后就是自己家门前地那株白桐,白桐说它是被人强行唤醒到这世间的,目的就是在婕蓝生死关头之际救她一命,为何既要杀她却又要救她呢?这个白袍客岂不太奇怪了吗?而在这一行之中,无数城郡的人都想将承风抓捕而去占为己有,既然她已经将承风带出了雪灵山,若他真的只是想得到承风的话,为何不自己來将他抢走,难道他不怕被其他城郡的人捷足先登。 08 解不开的谜 婕蓝想到这一切谜題都无法得到答案,也找不到答案,或许只有等到见到那白袍客的一天,婕蓝才明白这么多的为什么?她觉自己已经出來了许久,恐怕崎雪龙奕他们会担心,所以就回了山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回到山洞中时,崎雪和承风见只是她一个人回來,一人失望一人欢喜,婕蓝对承风道:“很抱歉,我还是无能为力!” 承风冷言道:“这本來就是你这个女人多此一举,爱管闲事!”承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却对婕蓝还是颇为感激,因为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样用责备的眼光去看待青蒙,更沒有因为自己与青蒙之间的感情而疏远他们,只是有一点承风却有些那么的心伤,因为他看不到婕蓝一点点的落寞,倘若婕蓝对自己有情,当自己心爱的男子与另外的一个女人有了牵扯时,她势必会因此而生气、恼怒、怨恨,可是她沒有,还反而尽力戳合两人。 而当婕蓝知道擎战有了未婚妻凝鹿时,她那时既伤心又憎恨,立时跑去找擎战质问,这就是对深爱的人与只是同伴的差别吧! 看來在她的心中,自己只是同伴的身份而已。 黑猪见承风对婕蓝大吼大叫的,忙道:“你怎的这般对蓝,蓝这样做也是为了你!” 婕蓝摇了摇头,拉过黑猪,道:“无事的!”她朝众人道:“天色已晚,大家还是早些歇息,等得天明我们便又要赶路,但愿能在明日内赶回城廷。 她知道承风现下一定心绪烦乱,自己在其面前更会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便自己走到洞外,让碧落陪在自己身边,她靠在碧落背上,抚摸着碧落柔顺的长毛,觉得很是暖和,而黑猪知道婕蓝有心事,也待在她身边,婕蓝见黑猪这样,淡然笑道:“龙奕,你伤势重,就进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 黑猪摇了摇头,道:“我当然要留在你身边陪着你,我更想永远就这样陪着你!”听起來有几分撒娇,可是婕蓝听着却觉得好是感动,她微微一笑,道:“好啊!我也希望你一辈子都陪着我,这一辈子都不准离我而去,好吗?” “恩,那当然了,我说过我要一辈子跟在你身边的,只要蓝你不嫌弃我,我就很开心了!”黑猪虽然重伤在身,可是看起來却真的很幸福。 “你又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婕蓝怎会嫌弃你,我这一生,除了娘亲还有我的一位朋友之外,还沒遇到像你对我这么好的人,我爱惜你还來不及,又怎会嫌弃你!”婕蓝又想到幽云,心思里又增了几分痛楚。 “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被掳走的那位吗?”婕蓝还从未对黑猪提起过这些事,所以黑猪也是一知半解。 婕蓝点了点头:“可惜到现在我都沒她半点讯息,而我却可笑地会去以为青蒙便是我的好友幽云,你说我傻不傻!” 黑猪也未想到婕蓝竟然会有这种想法,问道:“青蒙姑娘,就方才那位天女吗?可是她是天女,莫非蓝你很久前就与她相识了!” 婕蓝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说得清,只道:“倘若是就好了,可是我与幽云相识时大家都才十岁,你也知道青蒙是天女,和承风一样已经存在这世一百多年了,又怎会是她!” 黑猪也觉得这有理,但是婕蓝不会无缘无故地怀疑青蒙的,既然她这么想一定会有什么缘由,黑猪询问了起來,婕蓝虽然不愿意再将自己这可笑的想法说一次,但是她觉得黑猪是自己最为亲切的人,说与他听也沒有关系,便将自己想法仔细地说了。 黑猪听后也觉有些奇怪,他道:“蓝你想的我也觉得很是奇怪,这一路上,你不觉得她都在跟着我们吗?” “跟着我们!”婕蓝有些难以相信,随后低拢下头,有点失望道:“她是因为承风的缘故才跟着我们的,和我并沒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觉得她除了一方面是因为承风,另一方面其实是为了蓝你,如果是因为承风的话,我们几人前往龙窟洞去除灭火龙时,她便不必跟过來,你还记得崎雪曾经说过的话吗?她说青蒙一直跟着我们,而她之所以跟着我们,其实是担心你的安危,还有这次前來焰魔山,她不也跟了过來。虽然这次她很有可能是为了承风而來,可是她也说不定是担心你会敌不过那焰魔呢?要不然在面对焰魔的时候,她也不会说出那番话來!”黑猪仔细地分析着。 婕蓝觉得黑猪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些都只是猜测,并不能证明青蒙就真的是幽云,婕蓝叹了口气,道:“龙奕你说的都对,但是或许我们都想错了,幽云自从被那白袍客抓走之后就沒有的讯息,她又如何能从那凶狠的妖魔手中逃出來,倘若逃出來,那妖魔又怎的不会抓他回去,而青蒙好生地漂泊在这世间,并不像有人追杀她的样子,所以这想法还是太荒谬了些,不过,我现下知道一些那白袍客的信息,想必以后找到他的机会就多了几分,龙奕,那妖魔凶狠得很,倘若有天遇到它,想必是一场生死之战,你怕不怕!” 黑猪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道:“不怕,我定然不会让那妖魔伤害蓝你半分的!” 婕蓝看着黑猪如此诚挚的模样,好不开心。虽然这件事还是遥遥无期,不过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婕蓝也不会觉得害怕惶恐了。 两人聊了片刻,都觉有些困意,过了会儿就靠在碧落的背上睡了过去。 承风走出洞外,见到熟睡的婕蓝,看着她有几分憔悴的身影,他竟有几分心疼,他怕婕蓝在洞外着凉,便将自己长袍外的一件单衫脱下披在她身上,随后自己则站在洞口,环抱着手,静静地守着。 到得第二日天色将明之时,承风怕婕蓝醒过來见到自己披在她身上的衣衫会让她有些尴尬,便将衣衫取了回來重新穿回自己身上,等过得片刻,婕蓝和黑猪都醒了过來,众人也都简单找了些野果來吃,随后便一同上路,前往城廷。 ........................ 城廷,深夜中的月光很是淡然,大雨过后总有股清新的味道,将这让人窒息的城廷仿佛褪去了一层阴霾之色,擎战和裂勃在‘竹心阁’中对弈,两人品着龙井,显得很是悠闲,然而他们心中的忧虑之色却是外人无法看得出來的。 这几天以來,都沒有潭棋他们的消息,裂勃又如何不担心呢?毕竟前路凶险,而潭棋和那一众女流,也不知是否真的能将白青二魔救出。 “现下已经是第四天了,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倘若潭棋他们还未回,少君你看我们该如何是好!”裂勃不由得问出了心中疑问。 擎战虽然也心忧婕蓝的安危,但是他倒显得气定神闲,道:“沒有他们的消息说明是好消息,倘若在未到时限就有了他们的消息,恐怕倒真的考虑该如何应对了!” 裂勃懂了擎战的话中之意,心想少君处事一样沉稳,想必定有把握,便道:“少君说得是,倒是我显得焦躁了些!” "你跟潭棋从小一块长大,自然为他担心,人之常情,并沒有什么?他虽然有时性子鲁莽,又脾气火爆,有时连本君都不放在眼里,这点跟你却是恰恰相反,不过好在他再对事上能随机应变,这点却又比你强!”少君淡然说道。 裂勃听到少君提到潭棋对他不敬,忙辩解道:“潭棋他性子便是这样,有时为了少君着想就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份,少君切不可因此而怨怪于他,他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因为他跟我一样,此生都只对少君一人忠心,所以他绝不会有半点其他意思的!” 擎战见裂勃如此紧张的模样,笑道:“我并未说他对本君有何异心,潭棋和你一样就如本君的左右手,我怎会怀疑我的左右手对我有异心,这样想本君不是想要自残不成!” 裂勃心下好生感激,能得到少君如此器重,又如此关心,他觉得此生还有何可求的呢?心中只想此生都要跟在少君身边,以报答他的恩情。 两人正对着弈,却听得门外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好好的干嘛要自残,难道见到本公主來了,你就要自残不成!”原來说话之人正是静公主,她深夜寂寥,对擎战思念至深,就想过來瞧瞧擎战,与他说上些话,她身为公主,这般做倘若被其他宫人或者王公大臣知道,想必定会受到斥责,但她却也顾不得这许久,只觉得自己很是想念他,所以不顾侍女的阻挠,就跑了过來。 裂勃一听是静公主的声音,就有些惊慌,想去开门,擎战挥手示意他不用去,而自己站起身來,道:“静公主为何深夜至此,本君已经就寝歇下了,还请公主自己回去吧!” 静公主哪里肯依,怒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么,你若不开我便将前几日之事说于虞庆哥哥听,到时你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 有这个把柄握在这公主的手上,擎战就算不肯就范,也不得不考虑情势的危急,他朝裂勃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将门打开,裂勃依言将门打开,刚一打开,只听到‘啪’的一声响,裂勃莫名其妙地挨了这公主一记耳光,裂勃心下好不着恼,正想发作时,却见那静公主将裂勃一把推开,自己走了进來,朝擎战怒道:“你就是在跟这个臭男人一起就寝的吗?”看來她是知道擎战摆明地欺骗她,所以才发起火來。 这公主刁蛮任性,居然敢对自己的下属动手,想來这世间还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这么鲁莽,只道:“静公主要來便來,何必对我下属动手呢?这样岂不是太不将本君放在眼里了,公主倘若因为前些日子的事而想來要挟本君,恐怕公主是想错了,就今晚之时,本君倘若追究起來,我现在就有立刻将你处死的资格,你难道还不知你刚才做了什么错事吗?” 擎战对她说话向來比较客气的,这次严厉而微怒的语气倒让静公主顿时愣在了那里,她虽然任性,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此刻平静下來,倒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了,她沒有再发怒,却无缘无故地开始抽泣起來,这倒让擎战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静公主又在玩什么花招。 09 强势的爱 裂勃见他们两人在内,自己在恐怕有所不便,因此出了屋在屋外等候,静公主见沒了旁人,才哽咽着说道:“我…我只是想你了,就想过來看看你,可是你却把我拒之门外,你怎的这般狠心!” 擎战虽然对这静公主颇为不喜,但是有哪个男子在听到一个娇媚的女子在对自己倾吐自己的情意时还凶狠相待的人,而擎战也不例外,他只是沒想到,这个公主竟然对自己上了心,可是自己对她是半点也无情意的,这倒棘手了些,他只软言道:“公主对本君这般情意,本君记下了,但是深夜到此,毕竟对公主不利,倘若被一些宵小之徒见了去,恐怕会在城主面前大肆胡说一番,毁了公主清誉就不好了!” “我才不会怕那些呢?就算被人知道了又怎样,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这都怪你不好,你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这许多天也都未见你來找过我,我实在忍耐不住,所以才來找你,你以为本公主就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还不都是因为你!”静公主行事一向直接干脆,是个敢爱敢恨的类型,再加上一直被虞庆娇惯,所以在这城廷之中沒人敢管她,她性情也变得更加放肆起來,所以才不会像其他女子那样扭扭捏捏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听到这番话虽然有些惊愕,但是却还显得很是平静,他嘴角微扬,笑道:“我想公主你应该是病了,不然怎的会说出这番话來,公主请不要妄言,否则会惹祸上身!” 静公主听得擎战不信自己对他的心意,有些心伤也有些气愤,她怒道:“你当本公主拿这种事來陪你玩么,要是不喜欢你,那天干嘛跟你到街市上去,现下又怎么跑到这里來,难道你就一点对本公主沒有情意,你可知道这城廷中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的人想要娶我为妻,我却丝毫不答应,而你却居然不把我的感情放在心上,你,你欺人太甚!” 擎战却有些生气,觉得这静公主太蛮不讲理,也太搅合不清,他皱了皱眉,道:“请公主慎言,本君不是你们清周城的那些王公贵族,所以不会像他们那样舔着你的衣裙求你嫁于他们,本君是王城之君,岂会容你这等放肆!” 静公主又突然冷静下來,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他们那样,所以才会对你另眼相看,才会那般喜欢你,难道,难道你真的丝毫对本公主无意吗?”静公主说到这儿,是既气又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擎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倘若说自己对她无意,照这公主的刁蛮性格來看,恐怕要惹出事來,倘若说喜欢,那这就违背了自己心意,而且要是被婕蓝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对自己造成什么误会。 在这种时候,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倾吐心声,可他的心里却想着的是另外一个女子,要是被这静公主知道,恐怕她定会发狂。 思虑许久,擎战也只是道:“本君对静公主也只是有几面之缘,倘若只因这几面之缘就对公主产生了异念,恐怕这也是对公主不敬!”这样说既不会惹怒于她,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所以擎战希望这静公主听后明白自己意思,能够离开。 但那静公主却是有些欣喜,道:“这么说,只要我们多见几面,多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喜欢上我了是不是!”她说着时就忍不住跨前几步,走到了擎战的身前。 擎战沒想到她居然会理解成这样,可是想说不是岂不又惹恼了她,而她靠自己这般近,擎战只闻到她身上传來了幽香之气,心中竟然有一丝荡漾,毕竟面前这个女子对自己充满情意不说,还是个貌美绝伦的女子,倘若脾性不是这般野蛮无礼,擎战对她倒还会有几分好感,正当他准备回绝静公主的情意时,他突见窗外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那身影站在窗前,正往里瞧着,因为窗户是半掩着的,所以擎战能够看到那人的面貌,这一瞧倒让擎战惊出一身冷汗來,因为这來者不是别人,正是虞宁身边的那个叫银弋的将军。 倘若静公主侧过头去瞧见了他,毕竟又会生出事來,他來不及考虑,忙得将静公主一把拉过,拥入怀中,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之口,随后挪动自己的方位,让静公主背对着窗口,以免她发觉那窗后之人。 而那窗后之人见到少君屋中有那公主在时,他也很是敏锐,立刻隐身躲藏起來,离开了窗户。 这本來是擎战为了保护银弋情急之下做出的事,可在静公主瞧來却以为他是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埋在他的胸膛之间,静公主感到无比的喜悦,她双手环抱着擎战的肩头,将头靠着,温柔道:“原來你早已喜欢我了,却还装着不承认,你怎的这么坏,一定要让本公主说出对你的心意,你才肯这般对我,不过你是王城的少君,我是清周城的公主,那我先说出也就沒什么了,只要你待我好,我便开心了!” 擎战沒想到这样做竟然让她以为自己对她有意,他想将她推开,但虞静却将自己抱得更紧,擎战虽然身为少君,可是此生却也只对婕蓝拥抱过,而这样被其他女子紧紧搂抱着还是头一着,他虽然不愿,但是也知道自己若是强行将她推开,恐怕这刁蛮公主又得大吵大闹,索性让她这般抱着。 那静公主见用手抚摸着他的面颊,真有些开心得意乱情迷,仿佛思念了许久许久,终于能躺在自己深爱之人的怀中使她有些情难自抑,她竟然踮起脚尖,闭上眼,朝擎战唇间吻了过去,这一举动倒是让擎战有些猝不及防,当他感受到静公主热烈的吻时,擎战竟然愣在那里,而静公主竟当做他接受了自己的吻,因此吻得更加深情了些,仿佛要将自己压抑的全部的感情都融进这吻中,肆无忌惮地占有对方,拥有对方。 恍惚间,擎战突然觉得好像拥抱着婕蓝一般,好像在跟婕蓝深情缠绵一般,他意识竟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糊,因为这画面太熟悉了,他记得不久前才就这般将婕蓝拥在怀中,然后与她深情拥吻,现下怀中的她也是婕蓝吗?有些迷失的擎战竟也轻轻张开了嘴,接受了静公主深情的吻,当两人的唇舌缠绕在一起时,一股甜蜜的味道各自涌上了心头,静公主真想就这般与他持续下去,就这般留在他的身边,再也不离开,更甚者就想这般被他占有,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于她。 热烈的爱已经使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作为女子的娇羞,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个男子心中并沒有她丝毫,接受她的吻也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罢了。 然而擎战很快就清醒了过來,当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的,他突然警觉起來,毫不犹豫地将虞静推开,随后道:“公主请回去吧!夜已深,再留在此处恐怕有所不便!” 虞静见擎战将自己推开,自然有些着恼,不过想他身为少君,自然而然会顾及自己的身份,想必也是在为自己考虑,所以她心下虽然有几分着恼,但心思里却有几分欢喜,此刻的她倒少了几分蛮横多了几分羞涩,道:“好,我这便回去,不过以后我会常你,当然,你也要常來看我,知道吗?”她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候在门外的侍女陪着她走了。 静公主刚走,那银弋便从窗户口跳了进來,而裂勃也忙得进了來,见到银弋,连忙将房门阖上。 银弋冰冷的面庞看着都让人觉得有些生寒,他只冷冷道:“沒想到少君居然和静公主关系如此亲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看來少君是要做那城主的妹夫,可是好得很啊!”他言语中带着讽刺之意。 裂勃听到他对少君无礼,怒道:“你胡说什么?竟然对少君这般说话!” “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末将亲眼见到正人君子的少君在屋中与那静公主缠绵,柔情蜜语,好不让人羡煞,看來今晚此行在下是走错了,你那群人的生死恐怕你少君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对你说与不说都沒有必要了!”银弋厉声道。 擎战只是淡然笑之,道:“银弋将军可真是管中窥豹,所见一般,若不是你突然闪身在那窗户后,本君怕被人瞧见,将你拿下治罪的话,本君也不会委屈自己身份上演那么一场戏蒙骗对方,银弋将军身经百战,不会连这点都看不出來吧!”擎战反驳道,言语间颇为着恼。 银弋细想起刚才经过,倒觉得却也这般,只是他见不得那静公主,更何况又见她跟少君牵扯不清,自然而然很是害怕,害怕他们是一伙的,到时给虞宁带來不利,他只道:“当真只是如此么!” “信不信由你,只是本君还不至于要跟他清周城的人扯上关系,更何况那静公主性情如此,你当本君会恋慕上那样的女子吗?”擎战想到静公主,心想此后恐怕还有得一番折腾,因此显得有些心烦。 银弋心想也是,天下女子之多,更何况他贵为少君,怎般的女子会沒有,又怎会对这个刁蛮残忍的女子上心,因此他放下了戒心,只道:“果真如此的话,末将也就放心了!” “你深夜冒险至此,是为何事!”擎战问起正事來。 “素琴他们想必是出事了,我今日见到素琴的坐骑云空飞回,云空带來了素琴他们的讯息,说他们途中多次被黑衣人拦截,可能已经被那些刺杀他们的人知道了婕蓝他们与虞庆世子的关系,也就是说,知道了少君你和我们虞宁世子之间有所联盟,那刺客刺客按路程來算,此刻恐怕正赶往城廷,倘若不阻止他,若被那城主知道了去,少君和世子都会有危险!”银弋急道。 擎战愁眉紧锁,而一旁的裂勃听到有刺客沿路拦截他们,自然担心起來,问道:“那他们是不是出了事,是不是被这些刺客给抓走了!” “这个我也不知,但愿他们还平安!”银弋说道。 10 斗智 “我想婕蓝和素琴姑娘他们现下还平安,他们让坐骑回來报信,便证明他们并沒有被那些刺客抓走,只是身份被暴露,担心我们的安危,所以派坐骑通知于你,不过,这刺客倘若真的见到了那城主,本君倒还可自保,至于虞宁世子的安危,恐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虞庆城主会对他暗中下手,所以必须阻止那刺客见到那城主!”擎战分析起來,觉得很是担心,忙对裂勃道:“你到城门口,倘若见到那名刺客深夜进廷,你便先拦下他,将他带到我这里來,万不可让这人逃开了,知道吗?” 裂勃点了点头,立刻出了竹心阁朝城廷宫门处走去,而擎战则留在阁中,静待结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将对方抓捕过來可以免除他向虞庆城主通报的危险,但是自己以什么理由扣押住这刺客,如何让那城主信服,以至于他到时跑过來质问而不会受对方控制,擎战思虑片刻之后,便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墨,写起字來,他书写道:“敬呈少君,吾等前往焰魔山,路途受妖魔攻击,又遇刺客突袭,深受其伤,吾惑此等凶徒意在取吾等一行性命,手段狠辣,是为何故,后查之其皆乃城廷侍卫,吾痛心疾首,不知其欲何故对我等痛下杀手,君在城中,犹如瓮中之鳖,切要小心谨慎,潭棋奉上!” 原來他模仿潭棋的手笔写了这一封信,打算先将对方一军,他写好之后将那信在烛火上烘烤,好将墨迹烤干,以免被那城主识出破绽來,他深知银弋留在他这里太久并不妥当,便道:“此地并不安全,想必本君这里有不少那城主的眼线,倘若被他知道你在本君这里,恐怕就麻烦了,更救不了虞宁世子!” 银弋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一片衣角,递给少君道:“这是素琴姑娘让其坐骑一同带回來的,想必是攻击他们的人身上留下來的,虽不知有不有用,但拿着或许派得上用场,末将这便去了,一切都交给少君,但愿此事能够安然解决!” 少君淡然一笑,道:“将军便请放心,本君就算不在乎虞宁世子的安危,也会在乎我自身的安危的!” 银弋听到这句话,便安心许多,他便从窗户间跳了出去,随后查看四围见沒人注意就隐身在黑夜之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擎战则静守在阁中,等待裂勃传來消息。 ...................... 宫门口,裂勃一直藏身在宫门的一道围墙之后,他静静地看着宫门的动静,只要一见到那名回來的侍卫自己便先出手将其拿下。 一直等到子时时分,但见宫门口的宫门打了开,一名身穿侍卫军服的人从宫门外踉跄着走了进來,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受了重伤,而这侍卫正是那日带领众侍卫袭击婕蓝的带头人,这带头人逃走之后本可以在一天内赶回來,但他受了重伤,这一路上且休且行,就拖到现在才到得城廷,那人一进宫门,就被看守宫门的人拦下,他拿出腰牌,守卫便放他进了城门,当此时刚一进來时,裂勃就闪身而出,挡在他的身前,那侍卫见沒來由地闪出一个人,自然而然有些害怕,忙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你便是派去刺杀婕蓝一行的侍卫吧!”裂勃冷冷问道。 那侍卫一听,吓出一声汗來,忙得退了两步,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在下乃是少君的随身侍从裂勃,少君请你过去问你些话,你跟本将走吧!”说着便伸手过來拉那侍卫,那侍卫见状吓得面色惨白,他知道,倘若被这人知道了自己去刺杀婕蓝他们,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城主來救也是枉然,他忙大呼道:“我,我不要跟你去,我又沒犯什么事,你凭什么带我走!” 守卫宫门的侍卫听到他的叫喊声,立刻冲了过來,见到裂勃,见他有些面生,忙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放肆,快把他拿下!”这些侍卫立刻朝裂勃围了过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裂勃忙掏出身上腰牌,朝那些人一亮,道:“我是少君的随从,你们敢对本将无礼!” 那些人一见到这腰牌,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呼道:“卑职冒犯将军,请将军赎罪!” “请起吧!此人犯了重罪,少君命我传他过去问话,你们不必担心,就退下吧!”裂勃抓着那个人的手便往竹心阁的方向拖去,那人想挣脱开,但是自己有伤在身,又如何挣脱得开,并且对方毕竟是王城的人,此刻又是在城廷之中,自然不能对他动手动脚,只大声呼道:“快通报城主,我要见城主,快通报城主,我有要事要禀报!”他一路这样高喊下去,至惹得城廷里的其他侍卫都纷纷簇拥过來。 那些侍卫虽然见到裂勃将这侍卫带走很是疑惑,想要阻止,但是他们知道裂勃是王城之人,轻易阻止只怕会殃及自身性命,所以也都不敢阻拦,而有些谨慎的则立刻前去通报城主。 裂勃刚将那侍卫带到竹心阁时,便见到虞庆城主带着众御前侍卫匆忙赶了过來,拦在了裂勃的面前,虞庆面色阴冷,神色凝重,道:“裂勃少将这是要带本主的随身侍卫到何处去呢?” “此人犯了大罪,我奉少君之命带过去问话,就算是城主的侍卫末将也顾不得这许多,除非城主想要包庇他,那末将却不得不干预了!”裂勃怒道。 “就算他犯了何罪,那也是先要由本主查了之后才可,何时你们少君成了这清周城的城主,竟然干涉起吾城的内政之事了!”虞庆气势逼人,凛然说道。 裂勃正不知该如何以对时,却听得背后传來擎战的声音,道:“本君并不想干涉你清周城的内政之时,本君也只想高枕无忧地过着清闲的日子,只可惜我不知为何总有一些人不让本君好生歇息一下,难道一定要弄得本君身首异处城主才会放心吗?” 虞庆脸色忽阴忽暗,显得既愤怒也惶恐,只道:“少君何出此意!” “何出此意!”擎战冷然一笑,指着那侍卫道:“你问问他便知,还有我试问城主,请问本君让潭棋随同婕蓝一行前去寻回白青二魔,可是沿途他们不断受到攻击,还差点送了性命,而城主可知前去拦截刺杀他们的人是谁!” “是谁!”虞庆虽然知道可依然镇定地问道。 “此人便是你说要你亲自审查的此人,堂堂清周城只受城主之命的御前侍卫,你说本君说得可对!”擎战恶狠狠地看着那侍卫,那气势震慑人心,吓得那侍卫竟立刻跪在地上,面色惨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虞庆却笑道:“本主想少君想必是误会了,少君又怎知潭棋少将会受到袭击,恐怕是消息有误,造成了误会!” 擎战将那封自己早已书写好的信递于虞庆,虞庆接过看后,面色更加难看了些,但是他依然很是镇定,道:“这不过是一封书信,或许是有人想让少君和本主产生嫌隙所以才伪造此书信也不假,少君何必当真呢?我相信少君是一位讲究真凭实据的人,自然不会为这种物事所蒙蔽!” 擎战笑道:“是啊!光凭潭棋加急送于我的一封书信,确实不可信,但是有了这东西相信城主应该不会怀疑了吧!”擎战将那块扯下來的衣角从他衣袖中掏了出來,那虞庆见只是块衣角,便笑道:“这么个东西,少君便说是证物吗?这岂不太可笑了些!” 虽然虞庆这么说,可是那跪着的侍卫见到这块衣角倒是吓得不由颤抖起來,裂勃见状仿佛明白了,他将那破烂的衣角接了过來,随后将那跪着的侍卫的衣服扯了起來,果见他的背后衣角少了一块,而裂勃将手中的衣角和那缺失的部分放在一起,果然刚好吻合,那么这衣角想來便是从他身上扯下來的。 虞庆见到这情景,顿时也很是愕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一旁的擎战则道:“这下可否是铁证如山呢?” 虞庆见无法再辩解,忙对那侍卫喝问道:“好大胆的你,竟然敢对潭棋一众下手,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做出这等之事,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那侍卫见城主突然变了脸色,更是惶恐,道:“主上,属下该死,办事不力,不过属下得知一个天大的秘密,以偿还属下的失职之罪…”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拔剑之声,随后传來剑刺进对方身体的沉闷声响,鲜血沿着剑锋滴流下來,落在地上,使得周围都浸满了血腥之气,那侍卫悲绝地看着这个用剑刺穿自己胸膛的城主的随身侍卫宏望,颤声对城主道:“城主…我…我有要事…禀报…”他话还未说完,便倒在地上,死了过去。 那侍卫宏望将剑拔出,朝城主跪下请罪道:“属下一时冲动,将此人杀害,请城主责罚!”其他侍卫骇然失色,忙将这被赐死的侍卫拖了下去,而虞庆则面向少君,道:“此人竟然私自勾结外贼,欲对少君不利,本主实在太过气愤,便将之赐死,以此消除少君的愤怒!” 擎战虽有些意外,但这正好合他的意,毕竟可以保全虞宁的性命,擎战叹道:“他是一位与刺杀本主亲随一众企图阻止他们找到白青二魔的罪犯,城主就这般将他处死了吗?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虞庆指着那杀害那侍卫的亲随道:“好大胆的奴才,居然不听本主的命令就私自将罪犯处置,你还将本主放在眼里吗?拿下去,给本主关起來!” 其他几位侍卫连忙将城主的亲随宏望带了下去,虞庆朝擎战道:“不知这样处置少君以为如何!” 11 嫁于擎站 擎战自然知道他不过是在做戏,可是既然他如此卖力地做戏,而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又何必再去激怒这头愤怒的狮子,倘若逼得太过,这头愤怒的狮子发起狂來,恐怕就不好收手了,一切只能等婕蓝他们安然回來之后才能从长计议,因此擎战肃然道:“既然如此,那本君就当此事作罢,不过倘若本君下属潭棋他们未回,恐怕本君也无法再容忍了,毕竟对方是我的亲随,是王城的人!”他这番话实则是在告诫对方如果再对潭棋他们出手,他一定会兴师问罪。(.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虞庆面色如灰,咬牙切齿道:“倘若他们在路途遇到什么妖魔什么山贼之类受了伤,莫非少君也要怪本主不成!” “这是在清周城,清周城既然会有妖魔横行,又有山贼横行,那么本君更要追问罪责了,所以城主最好还是希望本君属下能够安然回归,否则这一切本君可不好说了!”擎战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竹心阁走去,而裂勃也紧跟着擎战,不管身后的那虞庆如何的憎恨。 回到竹心阁后,虞庆才松了口气,心想着婕蓝他们在今晚恐怕就会回來了,希望他们能够安然归來,希望他们途中不要再出什么事端。 .................... 到得黄昏之时,便听到宫门侍卫通报潭棋一行回了來,擎战一听到后,就立刻和裂勃带了十位神兽团的兵士前往宫门迎接他们。 而那虞庆城主听说他们果然在五日之内回來,也是大为吃惊,他实难想到,婕蓝他们居然能够除灭焰魔,将白青二魔安然救出來,本來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就这样被他们轻而易举就破除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婕蓝他们如何知道承风他们被关押在焰魔山,照擎战的话分析來看,他早已知道白青二魔关押所在,那么是谁告诉他的呢?谁又要与自己作对呢? 虞庆心中一个念头让他恍然大悟,但是又拿捏不稳,难道是他吗?那个痴狂又疯颠的人吗?可是他一直被幽禁,只有在城中有喜事或祭祀等才特赦让他能够自由活动,但也必须会派侍卫随身跟随,想來是不可能有办法知道这些事的,那么会是谁呢? 始终得不到答案,可是事情总会有答案的,总会有答案的。 虞庆也带同侍卫和大臣前往宫门迎接回归的婕蓝他们,到得宫门口时,便见潭棋带着婕蓝一众侯在宫门外。 擎战第一眼瞧到婕蓝,见到婕蓝安然地站在那里,见到她面容憔悴,擎战的心都有几分紧张,真恨不得立刻跑上前将她拥进怀中,好生安慰她,可是这种时候儿女私情必须得放于一旁。 而婕蓝看到擎战安然无恙,心想那黑衣刺客想必沒有成功将消息告诉给那城主,所以并沒有影响到擎战他们,看來上天还是很公平的,她并沒有夺取所有的东西,他还是让他们都活着,都好好地活着。 潭棋对擎战道:“少君,我们回來了,属下终于沒有负少君所托,将承风畋青都安然救回!” 擎战拍了拍潭棋的肩膀,笑道:“本君早知道你一定会不负所托的,所以才会让你带领他们前往,果不出所料,你能安然回來,本君心下甚慰!” 那虞庆环顾众人,却单单不见青魔的身影,他便沉声道:“不对吧!本主说过,要白青二魔都全然带回,但是现下却只见到白魔承风一人,却不见青魔,不知这又是何故!” 潭棋早已料到这城主会抓住这个不放,他冷言道:“本來我们是要将青魔带回城廷的,但是我们却也不知何故,只要我们一提到城廷二字,青魔便怕得发狂,他说这里是杀人的地方,他说这里是地狱,只要进去了就会被折磨,被毒打,就会被丧心病狂的人折磨,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进來,我不知道青魔为何会这样,不知城主能否回答下呢?” 虞庆听到这番话,心中一凛,倒有几分惶恐,他愕然道:“或许青魔在外受了惊吓,心智迷糊才会如此说吧!潭棋少将又何必在意一个孩子的话,本主想少将不会因这些话就不将他带回吧!这怎的说得过去,难不成潭棋少将实则并沒有找到青魔,而以此作为托词!” 潭棋从怀中掏出一张锦布,他将那锦布展开,便露出里面的那缕青色头发,这头发正是青魔的长发,因为血魔的头发会有淡淡的光晕,所以这头发即便离开身体,也会发出幽绿的光芒:“城主见到这物想必就不会有所猜忌了吧!” 虞庆无话可说,只是沉着脸,强自压住内心的火气,好不容易他才从嘴间挤出一丝笑容,道:“白青二魔能够安然回來本主自然很高兴,就是不知少将将青魔安置在何处,他无论怎样都与本主一起多年,就算要离开本主也想见他一面!” 擎战自然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如何肯再将青魔交到这个人面兽心的人手中,他只道:“既然青魔救出那城主就放心将他交给本君吧!本君会好生对待他,决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的!”他看向婕蓝、崎雪和龙奕,道:“本君曾经说过,只要婕蓝能够寻回白青二魔,我就会原谅她以前对我的无理之罪,所以现下婕蓝不必受到本君的责罚了,城主也不必再派人看押着她,还有龙奕和崎雪,想必不用本君说虞庆城主也该明白吧!” 虞庆紧紧咬着牙,那双充满愤恨的眼几乎要喷出火來,他沉声道:“既然本主承诺过,绝不会食言,他二人的罪也不会再追究,为了庆祝众位寻回白青二人,本主早已设宴,请少君入宴吧!” 少君等人也沒有回绝,参加了晚宴,晚宴之上,气氛都显得很是尴尬,虞庆与少君甚至臣子间都沒甚交流,然而另众人意外的是,到宴会中途,虞庆竟召來歌舞表演,众人也都沒有什么兴趣,直到最后一曲舞蹈时,倒是让擎战、婕蓝吃惊不小。 此位跳舞之人竟然是静公主,她穿着刺金薄纱,脚戴金色脆铃,面上金纱盖着她艳美容颜,她舞步翩然,曼妙绝伦,直看得人心神荡漾,意乱情迷,场中还有一些年轻的王孙贵族子弟,见到从不在外臣面前起舞的公主竟然现舞,又跳出如此美妙的舞蹈,自然是倾心不已,而那城辅大人的爱子莫俐就痴痴地瞧着这个起舞的美艳公主,已经被她弄得有些神魂颠倒,魂不守舍了,然而静公主苦练的此舞却只是为擎战一人所跳而已,而她在跳舞时,每次眼波流转,都朝擎战的方向投过來,她那模样看着就像是和自己的情人传递着两人的情意一般,让人看着不觉都觉得非同寻常。 婕蓝注意到了这静公主的变化,也发觉到了这点,不知为何,她的心中觉得很疼,很疼,她不知道自己在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之间总让人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而坐在上位的虞庆则闲情逸致般地看着婕蓝和擎战二人,看着他们二人的变化,不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原來静公主在昨晚误以为擎战也对自己有情意之后,就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她的哥哥,虞庆得知后自然非常生气,他很是憎恨擎战,又怎舍得将妹妹嫁于他,但是他想到可以借妹妹让这擎战和婕蓝之间生出嫌隙,甚至让他们反目成仇,这倒是不错的方式,再说他虽然可恨,但毕竟是王城的少君,娶了自己妹妹后想必也不会再与自己为敌,而婕蓝自然而然也能回到自己身边,一切都会好起來。 虞静一曲舞蹈结束后,在场所有的人都举手鼓掌,静公主自然开心,她看向擎战,径直朝他走了过來,随后站在他的面前,将自己面纱摘了下來,浅笑盈盈,道:“你说我跳得好不好!” 她声音甜腻,仿佛在对自己心爱之人说话一般,擎战看着面前这个静公主,不知该如何自处,只恭敬道:“公主身姿绝妙,自然是好!” 那虞静一听更是开心,忙得挨着擎战身旁坐下,这让擎战很是反感,想要出言阻止,但是却又不能在这殿中如此公然反对,只得随她的意。 一旁的婕蓝见到这番情景,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看着擎战,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带着质疑的目光,而擎战迎上她的目光时,只觉得好淡漠,好哀伤,他很想向她解释,然而却容不得解释,因为接下來所听到的话让婕蓝更加的惊讶、更加的愤恨、更加的绝望。 只听得那虞庆城主说道:“本主今日除了庆贺白青二魔重新寻回之外,还有件喜事需要向众臣宣布,本主心知擎战少君与本主妹妹倾心相爱,既然少君对本主妹妹爱慕有加,而我那妹妹却正好对君有心,那本主便在此作主,将妹妹嫁于少君,成就这段姻缘美事,不知少君可否高兴!” 在场的那些官宦之地一听到这主令,都扼腕叹息,觉得这等美事居然不能落在自己头上,然而唯独擎战却犹如被人推进了火狱一般,让他觉得异常难受。 而婕蓝仿佛听到一声惊雷一般,让她全身不由一颤,她手抖了一下,将桌上的碟盘都碰落在地,摔成碎片,婕蓝缓缓侧过头,看着擎战,仿佛看着一个背叛自己的人一般,眼中带着怨恨之气,可是就算如何怨恨,如何疑惑,婕蓝也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是真的。 擎战知道婕蓝的伤心,他不愿婕蓝因为这样而怀疑自己,远离自己,他突地站了起來,道:“想必城主弄错了,本君并沒有要娶静公主的意思,再说本君乃王城少君,本君的婚事只能王上才能决定,岂可由城主决定,所以此议还切勿再提!” 虞庆顿时有些气极,怒道:“你当本主的爱妹是何人,你虽为少君,难道以为身为少君就可胡乱欺侮人吗?既然不愿娶我爱妹,又何必对我爱慕表达你的爱慕之意,又何必对其说要娶她为妻,沒想到王城少君也如此欺人,竟然出尔反而,你当真便以为清周城就好欺侮的么!” 而那静公主一听到擎战反悔,也是既气又急,怒道:“你怎的这样,你什么意思,你想反悔了吗?” 擎战面对愤怒的静公主,道:“我想静公主一定是有所误会,本君何曾对你说过要娶你为妻,何曾说过爱慕静公主的话!” 12 此生之爱 静公主此刻是又羞又急,怒道:“你那晚那般对我,难道不就是这意思吗?你…你…”她毕竟还是个女儿家,那夜两人相拥而吻的事在这殿堂之上她如何说得出口,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笑话,成为众臣的笑话,骄傲如此的她如何忍受得了这些人鄙夷的目光,她逃也似的冲出的殿堂,哭着离开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虞庆城主则厉声道:“少君当真要做食言背信之人而不娶吾妹吗?” 擎战依然绝然道:“本君说过,本君从未对贵城公主说过那番话,更未对贵公主有何爱慕之情,所以城主此提议最好别再提起!” 虞庆突然拍案而起,面色呈酱紫色,看來他是气到了极点才这般,他只道:“好,好,少君既然说沒有,那本主就当吾妹天真稚气,听信了你这人的蒙骗话语,本主身有不适,就不作陪了!”他说完便退出了宴席,留下擎战一行人。 而婕蓝也无法坐下去,她起了身出了殿堂,而承风、龙奕则也跟了出去,只留下潭棋和裂勃陪在少君身边。 那些大臣像在看一出好戏一般看着擎战,面上都露出轻蔑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他到处沾惹女子,不守信义,擎战却更是头疼,一看便知是那虞庆施计害自己,好让婕蓝与他见背,最后导致婕蓝一众与他断绝关系更甚者会反目成仇,这虞庆好不狠毒。 擎战沒有心思再留下來用膳,便起身向众位大臣告辞道:“本君身体也有所不适,便就此告辞了!” 城辅大人起身道:“少君大人想必还有许多的事要处理,我们也不强留,这便请吧!”言下之意也颇有讽刺之意。 擎战还从來沒受过这般的屈辱,但是也只得强自忍耐,他退出了殿阁,便径直朝婕蓝的‘蕉兰殿’方向走了过來,而路途中,潭棋最为疑惑,不知道少君和那静公主究竟怎么回事,就问道:“少君,刚才的事…” “根本沒有的事,难道连你也怀疑少君不成!”裂勃愤然道。 “我潭棋怎会怀疑少君,少君又怎会去招惹那什么静公主,她有何可配的,我只是不知道为何那城主居然将少君和她牵扯在一起!”潭棋想到那虞庆就來气。 “事情说來话长,还是等空了在与你说,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裂勃知道少君心情烦闷,根本不想提起昨日之事,所以让潭棋不要再追问。 几人來到‘蕉兰殿’,便见承风和黑猪他们待在殿门外,守在那里,看來是不会放擎战进去的。 擎战也明白承风对婕蓝的情意,两人之间的关系无论怎样恐怕都不会和善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上去只会受他的冷言戏弄,不过为了婕蓝,擎战倒也不在乎这些,他缓缓地走了上去,对承风道:“我知道你现下对我很是怨恨,也不想让我前去见婕蓝,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切都是那城主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已!”因为承风是白魔,被称为圣者之尊,所以在他的面前擎战并沒有以少君的身份自称。 “你对我解释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并沒有对我做什么?至于你究竟跟那公主有什么关系,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丝毫沒有兴趣,只是婕蓝沿途已经困顿疲乏,现下需要休息,所以你还是请回吧!”承风丝毫沒有因为对方是少君而退步。 潭棋见他言语对擎战颇为无礼,就指责道:“这里也并不是你白魔该待的地方,婕蓝的安危我们神兽团的人自然会保护,而承风你应该回到你自己的住处,不须要留在这里招些闲言碎语,当然,我们少君前來这么也并非是因为晚宴之事來安慰于他,少君与谁婚配自然不用向婕蓝解释,只是少君有一些事需要问婕蓝,所以才过來,你不要误会!” “我并沒有那份心思來误会你们,你不需要向我解释这么多,倘若她愿意让你进去,那我也不会阻止,倘若不愿意,我也无法从命!”承风冷傲说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则淡然一笑,道:“如果婕蓝与承风同心同力,不愿见我,那我自然也不会强求,但在我的心中,婕蓝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倘若只是因为那城主的几句话,便躲在屋中不敢见我,那我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我们回竹心亭吧!”擎战正准备要走,却突见蕉兰殿的门打了开。 婕蓝从里面走了出來,望着这个多日不见的少君,心中如冰般寒冷,她眼角微红,显然是流过泪的,承风沒想到婕蓝还是出來见了这个人,看來在她的心中,对这少君是至爱已深,他知道自己再留下來也沒有多大意思,何不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呢?他将还愣在那里的黑猪拉走,他有些落寞而孤单的身影隐在了这黑夜之中。 而裂勃也让潭棋离开,潭棋最初是不肯,但擎战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有着命令之色,潭棋不得不离了开,等得他们都离开之后,擎战走向婕蓝,而婕蓝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道:“就到这里为止吧!少君,深夜被人瞧见总有不妥!” 听她称呼自己为少君,擎战心口像被人刺了一刀般,觉得无比的疼痛,他望着面前这个憔悴的女子,温言道:“这几日你定是受了许多苦,可曾受了什么伤,有沒有好!” 婕蓝沒想到他此刻却还牵挂着自己的伤势,还惦记着自己这一行的辛苦,听到这几句话婕蓝真的很想哭,很想原谅他的错,可是她的自尊让她无法这样做,她只冷言道:“我的伤势并不劳烦少君你担心,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就算路途上有什么凶险,我也应付得过來,倒是不像少君在城廷中过得逍遥自得,好不惬意,恐怕我们如期回來倒是打扰了少君你的雅兴!” 擎战听到婕蓝这番气愤的话,微微一笑,道:“你是在为本君吃醋吗?” 婕蓝脸顿时红了起來,她将头扭了过去,怒道:“谁会为你这样的人做这样的事,我才不是那些愚昧的女人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擎战此生或许会骗许多人,但惟独不会骗你,至少在你我的感情上,我绝不会欺骗你半点,我知道你在为虞庆城主晚宴上说的那番话生气,不过我可保证,我确实跟那静公主沒有丝毫牵扯,一切都只是虞庆城主编造出來的谎言,他想让我们之间产生嫌隙,你懂吗?”擎战靠近婕蓝一步,婕蓝这次沒有退后避开,显然心中已经不那么恨他了。 “当真如此吗?如果沒有,那为何静公主对的神态就像真有其事一样,并且我瞧得出來,她可是真心喜欢你,就算虞庆城主会这般说,难道她也会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出來开玩笑吗?”婕蓝还是有些疑惑,因为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对感情一事最为敏感,自然而然瞧得出静公主是出自真心实意。 “那只是她对本君有情,不代表本君就要接受她的情意,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点,在本君的心中,这世间上的任何一人都无法与你相比,也更不会接受除开你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擎战说得极为诚恳,那双深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光亮,仿佛一对宝石,将人的目光都吸引而去,而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当真如此吗?真的对那公主沒有情意吗?可她毕竟是公主啊!多高贵的身份,又生得美艳动人,难道你真的不会动心吗?”婕蓝在感情上始终对自己沒有太大的自信,她也始终为自己血魔的身份而有些耿耿于怀。 擎战走到婕蓝身边,伸出右手将婕蓝揽进自己怀中,婕蓝想要挣脱开,然而擎战双手的力量却让她无法摆脱开,他顿时变得异常的温柔,婕蓝再次触碰到來自他的温度,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來,擎战亲吻着她的蓝色的长发,道:“自从第一次遇见你那时开始,我便发誓此生心中只会有你一人,所以你不必怀疑我的心,更不要为了其他不必要的女子而生气,那些女子就算千般万般的好,在我的心中也不及你的一分,我这样说,你能够明白吗?” 婕蓝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中,泪流道:“你让我如何相信,在赤燕城的时候,你也是对我说了这般话,可是未过多久便知道你早已有了未婚妻,而现在,你又对我说这番话,恐怕过不多久,你便多了位妻子,我看那虞庆城主很是希望让你娶他的妹妹呢?” 擎战笑道:“她在我心中沒有半点位置,我又如何娶她,我都已经说了,我与她之间并沒有什么的,难道你还不信吗?” 婕蓝听着擎战如此诚挚的话语,心想他真的对那静公主沒有什么心思,可是当自己正准备相信擎战的话时,却听得远处传來一女子愤怒的声音:“你说与我沒有关系,那请问昨晚我们之间又算什么?” 婕蓝朝声音來处看去,但见來者正是那气势汹汹的静公主,而潭棋承风等人也急忙赶了过來,看來承风本想拦住这任性的公主的,但却沒有将她拦住。 还依偎在擎战怀抱中的婕蓝顿时有些羞愧,忙得挣脱了开,退到一边,承风见到婕蓝和擎战相拥相偎的画面,不知为何,心总有些隐隐的痛,但是他并沒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心中的痛苦。 而静公主瞧见他们这幅模样,更是怒从中來,她快步走上台阶,冷冷地瞧着婕蓝,道:“好啊!我当是谁,原來是你在跟他牵扯不清,你们怎的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來,真是好不要脸!” 13 答允婚事 擎战还从未被人如此辱骂过,更何况还是对婕蓝,他威严怒道:“本君敬重你是清周城的公主,所以对你一再忍让,倘若静公主若再一意蛮横无礼,恐怕本君对公主也无法再包庇袒护了!” 静公主听到擎战如此绝情的话,眼睛瞬间湿润起來,她怒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事了吗?你敢说你对我沒有丝毫情意吗?如果沒有,昨晚你为何要那般对我,你当本公主是什么?便是你可以随意欺侮的吗?” 婕蓝听她口口声声说与擎战发生了一些事,但不知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对擎战依恋至此,婕蓝倒很想知道,但擎战肯定是不会说的,她走上前來,面对着这个公主,问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昨晚之事,但不知昨晚究竟何事让静公主这般在意!” 这种亲吻拥抱之事,静公主如何肯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说出來,可是她看到婕蓝那张气势逼人的脸,便好生有气,她对着擎战道:“好,你说你跟我沒有关系,你说你不爱我,那你昨晚为何要拥抱我,而且你还…你还轻吻我,你还说你会常來找我,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还是说你堂堂少君想要抵赖不认!” 婕蓝大脑嗡的一声,有些眩晕,她沒想到擎战居然和这静公主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自己却还相信他对自己说的那些亲昵之话,她侧过头看着擎战,看着这个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的人,想从他的嘴里知道答案,可又害怕答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沉默着,他感受得到來自婕蓝,來自承风,甚至來自潭棋他们所有人诧异而怨愤的目光,他也无法将昨晚的事情说清楚,他不可能说昨晚自己是为了掩护突然到來的银弋才迫不得已那么做,更不可能说自己是一时心智迷糊将静公主误当做婕蓝才接受她的吻,他不知如何回答才能缓解这场危机。 他作为少君,从小到大还沒像现在这样觉得为难过,可是这种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坏了大事,他只得道:“对,昨晚本君确实是对你做了些不得体的事,那是因为昨夜本君见到有一名女子突然进來,以为是城主见本君深夜无聊送來的侍女之类,所以就沒在意,却不料是公主前來找本君有要事相商,本君才错手对公主无礼,本君实则也是无心之失,所以公主还请别再计较!” 静公主一听更是着怒,心想他承认了罢,却颠倒是非,将事实说成这样,她正想反驳时,擎战突然闪身到她面前,凑近她耳旁,轻声道:“倘若公主想被人知道你深更半夜跑到本君的房中的话,公主便尽可在此处说出你是深夜专來会我的也可!” 静公主毕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如若自己不守规矩半夜跑去寻擎战,还闯到他的房中说明自己对他的心事被那些大臣知道,恐怕自己此后还真的会被人嘲笑,更有可能被城兄处罚,她只得忍住不再提,不过她冷静下來仔细思索了片刻,随后像想到了什么?道:“好,不管你昨夜做了什么?但是你曾经答应过一件事,你可还记得!” 擎战心头一惊,这件事是在百花楼时,被她撞见自己和虞宁世子私会,为了让她不向其城兄禀报,所以答允了她一件事,却沒想到他居然在这种地方提出來,他道:“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但不知静公主是要做何!” “我要你娶我为妻!”静公主毫无羞涩地大声说了出來,直让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因为他们恐怕都还未见过有哪个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强迫对方來娶自己,更何况对方是堂堂的王城少君,她又续道:“我城兄既然在盛宴上提出了这建议,倘若你不娶我,那岂不便是让清周城蒙羞,就算本公主嫁于你受了委屈,但是为了我清周城的清誉着想,我也必须嫁于你,你也必须娶我,现下你就得为我完成你答允我的事!”这静公主虽然行事鲁莽,这次她倒是蛮聪明,她不想自己的名誉受损,就以清周城的名誉为借口让擎战娶自己,这样就不会被那些大臣们耻笑上奏了,还反而会说她为清周城着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众人更是一惊,这突如其來的变化让他们都觉得措手不及,婕蓝看着擎战,当她听到静公主提到昨夜他们相拥而吻的事时,就已经快要崩溃绝望,现下又听到静公主借当日之誓要求擎战娶她为妻,更是觉得五雷轰顶般,她全身颤抖无力,整个人几乎都快站立不住,而此时此刻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成为最可笑的一位。 擎战绝沒想到她要让自己做的便是这样一件事,擎战困惑不已,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只道:“本君与静公主并无情爱,强自在一起并不妥当,我看此事不提也罢,静公主还是换其他的事要求本君吧!” 虞静哪里肯依,她怒道:“我已说过,我是为了清周城的清誉着想所以才要嫁于你,不管你对我有沒有情意,只要我们婚后你一心一意对我就好,本公主相信你会对我好的!” “此事绝难应允,静公主还是请三思,不要因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生!”擎战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只希望对方能自己放弃此事,倘若不放弃,自己若不答应,依这静公主的脾气肯定会将百花楼赴约之事告诉虞庆城主,到那时恐怕反而会害了虞宁的性命。 “沒有什么考虑不考虑的了,我只问你答不答应!”静公主突然强势起來。 擎战怔立当地,不知该如何应对,突然婕蓝颤抖着笑道:“既然你们二人情投意合,又早有誓约在先,少君何不就此答应,这岂不是美事一件!”婕蓝说着此话的时候,心痛得仿佛被人撕裂成一寸一寸,她真的好想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种让自己痛苦的地方,可是她已经悲痛得连抬脚的力气都沒有了。 擎战听到婕蓝的话语,心头一动,也颇为伤心,他回首看着婕蓝,见她眼圈晕红,双目含恨,一双手微微战栗,显然她心中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擎战很想立时向她解释清楚,解释事情并非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希望她能够相信自己,可是婕蓝的眼中只有怨责,沒有期许,看來她已经对自己失望了去。 不知为何,擎战看到这般的婕蓝,心中竟也有几分生气,他觉得自己如此待他,为何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心中只有他一人呢?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脆弱成这样,经不起半点的考验与磨砺,为何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相信她,而她不能在自己这种危急关头选择相信自己,给自己支持呢?擎战虽然向來睿智稳重,可是面对感情,还是任性起來,他对静公主说道:“好,我擎战娶你便是,能娶得像静公主如此美貌而高贵的女子,本君荣幸之至!” 静公主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起初那气得面色青紫的脸也尽显女子的娇羞与欣喜,她喜道:“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又怎么可能会恋上这种低贱的女人,而这世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少君!”她瞧着婕蓝,说出狠毒的话,似乎故意想让婕蓝听见,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气。 婕蓝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她双手紧握,手间青筋暴涨,此时的她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很想将自己憎恶的对方处死在自己面前,可是她不能表现出來,更不能在擎战面前表现出自己丝毫的异样,因为既然他戏弄自己的感情,那么被他知道自己还为此事而伤心气愤岂不是自取其辱,她好不容易从那已僵住的面庞上挤出点笑容,道:“那恭喜高贵的静公主了,你终于得偿所愿,能够跟这王城同样高贵无比的少君缔结连理,实在是可喜可贺,但此处是在蕉兰殿,二位要谈情说爱也好,共叙心声也好,请到各自的殿阁去,我要歇息了,请二位不要在此处打扰!” 擎战看着强硬如此的婕蓝,不知道是心疼还是伤心,他虽然与婕蓝赌气,但是也知道自己伤害了对方,深深地伤害了对方,可是就算知道,自己也不能在静公主面前抚慰他,他只对一旁的潭棋和裂勃道:“回竹心阁!”他朝向静公主道:“请公主也回自己的月影殿吧!” 静公主却道:“不,我还有一事你必须答允我呢?” 擎战早已是不耐烦,道:“何事!” “你既然答允娶我为妻,从此之后这个女人你不许瞧她,更不许恋她,从明儿起我便请城兄将她驱出城廷,城廷这种地方本不适合她这种女人待在这里,你说是不是!”静公主强词夺理,步步紧逼,几乎要让擎战当场翻脸。 “静公主倘若对自己沒有自信大可如此,不过本君可不是那种受人摆布之人,如果静公主从此时起不听命于我,还处处违逆于本君,恐怕方才之言我会立时取消,现下本君也有些困乏了,就此告辞!”擎战离开蕉兰殿,裂勃和潭棋二人紧紧跟着,那公主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也沒有留在这里的意思,就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希望还有机会能与他多说几句话,多缠绵几刻。 见他们走后,承风和黑猪连忙走上台阶,想安慰婕蓝一番,而婕蓝却只觉得头晕目眩,心智渐渐迷糊,原來她身体本來就受了伤,还沒有怎么好,现下又受到如此大的刺激,自然是气急攻心,她觉得胸闷得紧,又突然觉得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鲜血喷洒在地上,殷红一片,仿佛她撕裂的心一般看着让人好不心疼,而她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沒有半点力气,顿时便委顿在地,瘫软下來。 承风见状,忙抢前一步,将倾倒的她接住,揽在怀中,而婕蓝已经昏晕过去。 黑猪沒想到婕蓝会突然这样,吓得他大呼出來:“蓝,蓝,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承风看了看婕蓝气色,但见她呼吸有些微弱,但脉象还属正常,看來也只是太过气急而已,并无大碍,只要稍加休息应该沒有问題,他将婕蓝抱了起來,带进房屋之中,放于床上,随后输送了一些灵力过去,婕蓝的气色才好了些许。 14 对婕蓝的憎恨 黑猪看着被情所伤的婕蓝,好不心疼,只道:“蓝,你这又是何苦呢?那男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他对你如此无情,你何必还为了他自伤身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龙奕一定不会饶恕他的!” 承风看着面色惨白的婕蓝,心中也很是疼惜,他知道婕蓝对擎战的深情,他很想将受伤的婕蓝拥入怀中,给予安慰,可是他知道,婕蓝的心始终在那擎战身上,自己无论怎样安慰也无法将她的心治愈,他对着在身旁小声啜泣的黑猪道:“你去外面守着,不要其他人來打扰她歇息,我在里面守着!” “要不要请什么御医,蓝她本來伤势就还沒好,现下又这样,我不放心!”黑猪忧虑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想让那王城的少君知道婕蓝为了他而吐血昏倒吗?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她的脾性,这种时候,对方越是对她不起,她越要逞强,倘若被对方知道,她会觉得自己连最后保留的自尊都沒有了,你难道想看到她更加痛苦吗?”承风厉声道 黑猪沒想过,不知什么时候,承风居然如此地了解婕蓝,难道在焰魔山的隧洞里,他所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他对婕蓝已经有了情意,黑猪不由得道:“我想蓝有你在她身边应该会很幸福,我跟在婕蓝身边这么久,都沒有想到这么多,我真是沒用!” 承风神色淡然下來,只道:“我与你不一样,我之所以了解她,是因为她跟我很像,一样的倔强,却又一样的脆弱,她害怕拥有,更害怕失去,或许这就是身为血魔共同的心性吧!因为我们本來就是异于这世界上的人,可是却又不得不跟这世界牵扯上去。虽然我们不愿意,但是都是无可奈何!”他看着婕蓝,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内心一样,因为他曾经也有过她一样的遭遇,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而他是血魔,对方是天女,如此天差地别的身份悬殊让他们犹如隔着一条银河,始终无法相聚在一起,而现下婕蓝与那少君一样,相互间无法靠拢,无法找到彼此之间的着落点。 黑猪有些怅然若失,他虽然不懂得那些情感,可是他对婕蓝也拥有着敬慕之情,也懂得自己与婕蓝之间是永远沒有可能,他只希望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一生一世,便是他此生唯一的心愿了。 他站了起來,道:“我到外面去守着,希望蓝能够沒事!”黑猪朝殿外走去,他的笨重而矮胖的身体看起來让人觉得有些落寞,有些心伤,承风看着它,就仿佛看到崎雪一样,因为崎雪对自己,就仿佛黑猪对婕蓝一样,那种复杂的感情,无法说得清楚。 ......................... 擎战和裂勃他们走后沒多久,便见那静公主快步走了跟了上來,她跑到擎战面前,竟朝裂勃和潭棋指挥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他单独在一起说会儿话!” 裂勃和潭棋如何肯从,自然不会听命于她,倒是擎战吩咐道:“你们暂且先回竹心亭,不用守在这里!” 潭棋已经很奇怪少君怎么可能跟这公主牵扯上关系,并且听刚才之言,他真的和那公主有了牵扯。虽然潭棋不愿少君跟婕蓝在一起,但也不至于和这蛮横无礼的公主在一起,他只道:“少君,今夜之事我看不必认真,少君还是仔细考虑,千万别为一时意气…” 擎战微微抬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只道:“本君的事自有分寸,你们就不用再插手担心了,下去吧!” 裂勃倒颇为理智,他虽不理解少君为何要答应这门不可能的婚事,但想少君做事一向很有自己的原则,更何况涉及到自身的婚姻大事,他怎么会做出轻率的决定,这样做必然有深意,只拉着潭棋道:“我们下去了,少君一切小心!”随后拉扯着潭棋先自回了竹心亭。 剩下静公主和擎战两人,那静公主欢喜不已,她见四下无人,便一拥而进擎战的怀抱之中,温柔道:“你以后便是我的夫君,我便知道我静公主看中的东西一定不会有错的,你知不知道,自那夜见到你后,我就对你动了情,我发誓一定要做你的妻子,因为这世上只有你才配娶我,也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骄傲如此的她说出这番话來,让擎战不由有些好笑,但是他也不会出言讽刺,只是轻轻将她从怀中推开,道:“静公主当真是要嫁于我么!” “那当然,你都已经开口说要娶我了,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静公主担心他又狡辩,所以倒真的很担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本君又岂是那种不守信义之人,并且静公主都拿当日所约之事來要求于我了,就算反悔恐怕也是不及,不过本君娶你并不代表本君心中有你,那夜本君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而已,并沒有真的想对公主这般,就算这样公主还是一味想要嫁于我吗?”擎战反问道。 听他这么说,静公主自然而然很是悲愤,但是自己又怎能轻易放过这机会,倘若自己说不愿意那此后恐怕就再沒机会了,她忙道:“沒关系,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等你成为我夫君之后,你一定只会对我好,只会喜欢我的!” “沒想到你这么自信,只是你还是错了,本君的心可不是因为你就可以改变的,就算你成为了我的妻子,也无法改变我的心意!”擎战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对她撒谎。 静公主顿时冷了下來,全身带着一股杀气,道:“你说的那个人是婕蓝那女人吗?你喜欢的就是那个女人吗?” 擎战沒有回答,只是这样漠然地看着对方,看着这个生气腾腾的女子像要燃烧一般带着强烈的憎恨之意。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何城兄对她迷恋至深,而你却也被那妖女迷恋,她不过是个血魔而已,兴许哪一天就会堕入魔道,成为一个沒有人性的妖魔,连这样的女人你都会去爱吗?”静公主憎恨道。 “本君并不容许你这样说她,你可以在你的城兄面前大呼小叫,沒有礼数,但在本君面前,你倘若这样无礼,你可知我可以随时对你治罪,就算我将來会娶你,也不会丝毫心软!”擎战很少发怒,但此刻却怒了起來。 “你若敢这样做,我定会将你在百花楼的事告诉城兄,看你们该怎么办!”虞静威胁道。 擎战更是恼怒,他生來不受要挟,现下却被这样一个女子要挟,试问他如何可忍,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只是爽然道:“公主大可将此事告诉你的城兄,不过那本君自然也不会再娶你为妻,不过我提醒公主你,就算你对你那城兄说了,本君也有能力保得他与本君周全,毕竟我是王城之人,你可清楚这点!” 静公主果然收敛了许多,只恨然道:“我会让你心中只有我一个人的,你放心吧!”她说完之后便怒气冲冲地朝自己的‘月影殿’走去,而侯在远处不敢靠近的她的几名侍女连忙迎了出來,服侍她回殿阁之中。 等那虞静走后,擎战才觉松了口气,他黯然叹息,想到婕蓝方才的神情,便知她已是恨透了他,想要再打开两人的误会恐怕有些难。虽然最初有些气她为何不肯相信自己,而一味觉得自己是那种负心薄情之人,可是现下气消之后,对婕蓝也甚是愧疚,他想回蕉兰殿去看望婕蓝,但想此时去,恐怕只会让她更加难过,等得她心情平复之后再去也不迟。 ........................ 而那静公主一路上都是气急败坏,恨不得将婕蓝撕为粉碎,方解她心头之恨,她身后的几位侍女见她这副模样,都不敢吱声言语,深怕累及自己,害了自身性命,等走到后花园的‘赏心亭’时,却见一个黑影从另一处闪身出來,那虞庆灵力高强,自然而然立时感觉出,忙退身一步,怒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胆敢惊扰本公主!” 那人从亭下走了上來,但见淡淡的灯笼光照之下,静公主渐渐看清了此人的容貌,而此人正是城辅大人的大公子莫俐,他笑吟吟地朝静公主走了过來,欠了一身,道:“莫俐学士参见静公主!” 静公主见他笑容可憎,一双眼睛骨溜溜地总是落在自己面庞之上,心下便知这人对自己有了异念,她怒道:“你深夜跑到这里來,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本公主将你抓捕起來,制你擅闯后廷之罪吗?” 那莫俐果然有些惊吓,只道:“在下也是倾慕公主才敢擅自闯进这里,今晚在盛宴之上,见到公主的舞姿,在下已经是倾心不已,觉得公主犹如仙人,敬慕之至,所以别后对公主仍是恋恋不忘,便想侯在此处,能再一睹公主芳容,在下虽死犹荣!” 静公主本很是气恼,但听他满口都是称羡自己的话,心下里倒也欢喜,道:“本公主就说嘛,以本公主的姿色容貌,会不敌于那婕蓝的妖魔,她连给本公主做奴婢都不配!”虽这么说,可是静公主也知道擎战心中只有她,那就算自己姿容出色,也沒有用,必须让这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上才好,她对那莫俐道:“你侯在这里等待这么久,就当真只是想瞧瞧我么!” 那莫俐一听,立刻跪了下來,道:“其实我不仅仰慕公主,还想娶公主为妻,我是城辅大人的长公子,身份地位都可与公主匹配,公主若不嫌弃,便嫁于我吧!” “你,对,你是城辅大人的儿子,现在才年过二十就已经成为学士,想必不用几年你便可成为廷中大臣,和你父亲一样权高位重,不过就算你地位再高,权势再大,你也只是我城兄的臣子,如何能与王城少君比得!”静公主冷言相讽。 那莫俐一听,自然有些生气,但要反驳时,却听得静公主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对本公主心甘情愿,又极为爱慕,本公主倒也觉得很是不错,不过你我二人始终才见过一次面,就这样唐突答应你的婚事,恐怕不妥!” 15 承风的温柔 “那公主是要怎样!”莫俐连忙问道。 “明日这个时辰我约你到城廷东侧的‘寒玉殿’相聚,在那里我们便可倾心相谈,不用顾忌任何人,你说这样可好!”静公主语言柔腻,让那莫腻听着骨头都要酥了。 而这莫俐一听,公主约他深夜幽会,喜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寒玉殿’是一处被废弃的城殿,那里沒有任何人会來,自然不会打扰他与公主相会,到时四下无人,自己就可与公主单独相处,就算公主那时不愿嫁于自己,只要她成了自己的人,恐怕她不嫁也得嫁,这莫俐心思极坏,早已打定主意,欲要对这公主起那心思,他连忙应道:“好好,我明日此时定会如约相会,静候公主到來!” 那人说完后见四下里无人,便连忙出了后花园,朝宫门方向走去。 而静公主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却露出了有些邪气的笑容,仿佛她的算盘早已打定,只等到明日这个时候,让那个女人永远不敢再出现在擎战的面前。 ................... 就这般一直到了深夜,婕蓝才幽幽醒了过來,当她醒过看到守在自己身旁的承风时,不知为何,婕蓝突然觉得好委屈,好感动,承风听到婕蓝起床的声音,就转过身看着她,他冷言道:“你最好不要起來,还是多歇息片刻再说吧!” 婕蓝想到方才之事,心下里又感到痛楚不已,她只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沒用,觉得这样的我很可笑,明明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可是却还一如既往地依恋着他,你也一定在心里笑骂着我,是不是!” “不要给我强加那么多的肯定,我并不需要对你的事如此的上心,很久以前我就阻止过你不要选择他,可是你还是深陷进去,我想就算我怎么阻止,也是无法阻止你的!”承风看着这个面容憔悴的女子,看着被情所困的她失去了往日那股决然的英气,承风有几分失望,也有几分怜惜,可是他的心情婕蓝如何懂得,如何理会,她此刻的心中只有那擎战而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婕蓝的心仿佛被阴霾包裹住了,无法再拨开见到明朗之月,她一想到那静公主说昨晚这个时候她与擎战相拥而吻的画面,婕蓝就揪心的疼:“果然我真是愚蠢啊!这种时候还想着他,这样的我真的好可笑,好愚蠢,我憎恶这样的自己,憎恶像个傻瓜一样的自己!”她说着时已经流淌下了泪。 承风看到这样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走到婕蓝身边,道:“我并不介意再次把肩膀借给你!” 婕蓝抬头看着这个有些硬冷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看起來沒有什么温度,像个石人一样,可是婕蓝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觉得有他在自己身边更好,她将头靠在承风的腹间,将他轻轻的抱住,而承风则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像抚慰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显得很是温柔。 “谢谢你,每次这种时候你都会陪在我身边,也每次让你瞧见我的脆弱之处,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怨恨对方,而能够如此坦然相对!”婕蓝想到以前的承风,都觉得他像个受伤的猛兽,你只要一想靠近,他就恨不得把你咬成粉碎,而现在他就像个最可靠而忠实的朋友,不愿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我并沒有怨恨你,我只是不愿放过我自己而已,所以一直拼命地抵触着这世界,抵触着这世界所有的人,可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永远摆脱不了你,就算你恨我,向我发脾气,我都会觉得我还沒有被这个世间抛弃,而当你到圣灵山來救我时,我也才觉得,我白魔原來也是有人在意的,不管你那时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这样做我总觉得我活在这世间还有意义的!”承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來,他也不知为何要对婕蓝说出,或许他也想让婕蓝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并沒有怨恨她,更沒有感激她、在乎她、需要她。 婕蓝听到这番话自然很感动,可是也很愧疚,因为自己将他从雪灵山你解除封印后,所想的一直都只是想杀了他取了他的白魔之血,而当自己知道那时的他不可能拥有白魔之血时,自己又打算将他带到王城换取幽云,从头到尾自己都那么自私,从來沒有考虑过自己这样做是否会伤害到对方,然而承风却从來不介意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也从來沒有怨怪着自己,反正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走完这辛苦的旅程。 “承风,我…你不怨我吗?当初我那样对你!”婕蓝忍不住问了出來。 “怨你什么?怨你将我解除封印,怨你对我另有所图,还是怨你为何要理会我跟青蒙之间的事,这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我的性命三番四次都是你救回來的,我还能怨你什么呢?”承风淡然说道,对以前的事已经沒有放在心上了。 婕蓝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很欣慰,很平和,她放开承风,道:“谢谢你,肯原谅过去那个自私自利的我,谢谢你一直以來陪在身边!” “如果你真的心中有我的话,又何必言谢!”承风白色的长发落在婕蓝的面颊,拂动着她有些动荡的心:“你不必为那少君的事烦恼。虽然我不愿看到你们走在一起,但是我想他和那公主应该并沒有的,你沒必要为此时而感到伤心!” “他们的对话你也听见了,而他也承认了,难道还有假吗?”婕蓝反问道。 “你们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吗?既然这样他又怎能不答应,又怎能不得不去委屈自己娶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你与他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还是说你自己对他或是对你自己根本就不信任!”承风其实很不想自己來解除他们之间的误会,因为他并不想婕蓝和承风走到一起,可是他也不愿自己这点私心而去故意隐瞒不说。 婕蓝听了承风的话后。虽然半信半疑,就算擎战曾经答允过那静公主的事,所以不得不娶她,可是昨夜他们相拥而吻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不可能说他还是被胁迫的吧!还是说他本來就是个浪荡成性的人,自己在外不顾生死的战斗,而他却在城廷内逍遥快活,他这样做的时候,又把自己摆放在什么位置呢? “我不想再提到他了,明日一早你陪我到一个地方去,跟崎雪和龙奕他们会合之后,我们便离开这清周城,你说可好!”婕蓝询问道。 “你真的舍得离开这里吗?”承风知道婕蓝心里惦记着擎战,因此问道。 “沒有什么舍得不舍得,你已经沒有事了,那我们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沒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必须前往王城,那里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不能一直待在这清周城,更何况,我想这里有了那少君,应该一切都会解决的,而我们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婕蓝想到清周城离王城距离已经不远,只要日夜赶路,应该十日之内就会到达王城,那么就可以寻找到那白袍客,将幽云救出,随后与她一起回到什落村去,再也不理这世间纷纭之事。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离开,这城廷我原本就不喜欢,离开倒也好!”承风淡然说道:“你再歇息片刻吧!等明日一早再出去,我可不愿到明天一早还看到你是一个病人模样!” 婕蓝顺从地重新躺了下來,承风为她盖上被单,准备到屋外和黑猪一起守着,婕蓝看着承风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思里总觉得很安心,很舒服,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不用害怕,因为她会陪着自己。 青蒙说他喜欢着自己,那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该怎么办,因为自己的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人,如何又容得下他,可是为何想到他,总会觉得有点心痛,有点愧疚,又有点悸动。 婕蓝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她只希望这一切都过去,然后过上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用漩涡在这纷繁俗世之中。 ................. 到得第二日天明,婕蓝也不向擎战告辞,直接带着赤燕城使者的腰牌來到宫门口,和承风龙奕他们一起出了城廷。虽然离开了,可是婕蓝心中却依然挂念着擎战,她所思所想的就是他与静公主的事,或许在自己走后,他们就会不久后举行大婚,可是那时候的事与自己已经沒有了关系,他爱娶谁就娶谁,自己又何资格去管呢? 婕蓝一路朝百花楼行去,一路上,她也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四围的环境,因为她依然担心会有虞庆派出的侍卫跟踪他们的行踪,好找到青魔的藏身之所,最后对他不利,几人走到闹市之中,便真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怪不得他们出宫门时,那些侍卫并沒有拦阻,原來只是想跟踪他们而已,婕蓝见街市上有一家服装店,便要了几身衣裳,换下,随后各自将长发盘起用头巾包住,以免被人识别出來,当承风一头银色长发用头巾包起來时,婕蓝瞧他这模样,看起來就像个农家的小伙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承风很少见到婕蓝微笑,一直以为他所见到都是被苦难包围的婕蓝,而现下她这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她看起來美丽动人,承风看得竟有几分痴了,良久,才反应过來,微怒道:“你这样子,看起來也像是村子里的姑娘罢了!” 婕蓝见他居然回嘴,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觉得相处起來更加舒服了些,不像以前那样,总是顾忌着对方,总是冷言相对。 三者换好衣物之后,便多给了那老板几两银子,让他让他们从后门出去,那老板也不管为何,只要有银子就行,因此带着他们从后门出了去。 几人甩开那些跟踪的人后,便径直朝百花楼走去,到了百花楼,直接点名要素琴为他们弹唱曲子,他们付了钱给那老鸨,便直接上了二楼,在二楼最靠里的雅间中,婕蓝他们一进去便见到素琴已经住在房中,低眉弹琴,琴声幽幽,听着让人心境平和,好似许多事情都在这琴声中化为须有。 16 魔性之血复苏 婕蓝听完此曲之后,轻手鼓掌,素琴收了琴,走到婕蓝面前,见她和承风装扮成这副模样,不由抿嘴笑道:“你们怎的打扮成这番模样!” “还不是为了逃开那虞庆派出的探子,对了,素琴妹妹,崎雪和青魔他们可好!”婕蓝他们一回城,就将青魔安置在素琴这里,沒有将他带回城廷,一來时青魔自己不愿回城廷,二來是婕蓝他们担心虞庆会再次利用迫害青魔,他们又担心万一虞庆派人搜查到青魔的下落,那素琴一人恐怕应付不过來,所以让崎雪和骨剑他们守在青魔身边。 “放心吧!他们都还安全,只是那位骨剑师却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何事!”素琴有些担心地道。 “你说他吗?你不必担心,那老头生性怪癖,常常行踪飘忽,估计他又跑到哪里去骗财去了,妹妹倒不必管他!”婕蓝嘴上对骨剑颇为不礼貌,其实心中却对他颇为感激,骨剑多次救他性命,而这把无影剑也是他为自己打造,这份恩情想要报答恐怕是报答不完的,不过想來那老头最喜欢的便是钱,倘若有一天自己变成有钱人,那便多给他些银两,他定会欢喜不已。 “是吗?那我也不必担心了,但愿骨剑大师能够平安无事!”她顿了一顿,道:“我想你们应该很想念崎雪,我引你们去瞧他们吧!” 素琴走到琴案前,将自己的琴移开,只见那桌上有一块方形的木头,四围有些许缝隙,素琴将那木头往下一按,其身后的地板之上便打开了一道木门,素琴引着他们朝那木门走了下去,但见下面是修建的一个小木屋,屋中虽然陈设简单,但是屋子房顶四角处开了许多的小窗口,阳光从外面照射进來,空气倒也不浑浊。 青魔睡躺在床上,显得依然还是很憔悴,看來经过那么多年的折磨想要完全恢复过來恐怕有些难,还有茗棋,身为青魔的侍魔者,双手被穿孔,灵力暂失,在她灵力未恢复之前,恐怕都沒有能力保护对方。 崎雪见到婕蓝和承风他们,欢喜得连忙奔了过來,道:“蓝,风,你们终于來了,我担心你们会有事,现在看到你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崎雪拉着婕蓝手,显得活蹦乱跳的。 婕蓝虽然心中很是苦闷,可是能见到崎雪,却也开心:“放心吧!我们怎会有事呢?你看我们不都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了吗?”她说完之后,走到青魔床边,见青魔面色惨白,比之分别之时看起來更厉害了些,不由得疑问道:“青儿他怎的看起來这般憔悴,是伤势复发了吗?还是怎样!” 崎雪和素琴都面现忧色,显然是遇到了难以启齿的事,一旁一直为青魔擦着汗的茗棋轻声啜泣道:“青他昨晚又开始做噩梦,他大喊大叫了一夜,现下心智有些迷糊,所以才这般!”茗棋突然朝婕蓝跪了下來,道:“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忙救出青的母亲好不好,倘若青的母亲一直被囚禁无法救出,青心中永远无法得到安宁,现在他因为思念母亲,每日每夜都因此而噩梦连连,邪魔缠身,恐怕再这样下去,青他的心智将会失控,最后堕入魔道,永远无法再复原了!” 婕蓝众人都是心中一惊,沒有想到青的情况这么严重,她忙将茗棋扶了起來,道:“你不用这样,我们帮他救出他的母亲便是,只是他的母亲被囚禁在何处,我们却也不知!” 茗棋紧紧握着婕蓝的手,害怕自己一松开对方就撒手离去一般,她哭道:“秀心阿姨应该是被囚禁在城廷之中,但是被囚禁在何处,我也不知,我在城廷也被锁五年,这五年里我也就见过秀心阿姨三次,现下也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婕蓝心下很是为难,她这次出城廷,目的就是为了跟素琴告别,然后带上崎雪准备离开清周城,可是现下却又不得不再回到城廷中去,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为清周城的事牵扯不清吗?可是青魔同为血魔之脉,自己岂可坐视不理,更何况自己曾经答应过他,要为他寻回母亲,那自己又岂可毁信悄然离开,她下定决心,道:“好,茗棋,你放心,我会回城廷尽力将青儿的母亲救出來的!” “我知道姐姐答应就已经很感激,可是一定要快点将秀心阿姨救出,不然,青他真的沒有回路可走了!”茗棋越说越哭得伤心。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青儿他已经在开始变化了吗?”婕蓝很是惊愕,不由得问道。 茗棋无奈地点了点头,婕蓝、承风一听,都忙得走到青魔床上,承风触其体温,发现他身体的体温在猝然身高,那是体内血液在开始变化才会出现的状况,而他的手脚指甲也开始变长,而青色的长发也开始有部分变成了黑色,承风将他的眼皮拨开,但见其眼球也开始变成火红色,这种情状跟当初自己堕入魔道时的情状一样,倘若不阻止其变身,恐怕就会大事不好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离开的时候青儿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一晚就变成这般!”婕蓝有些难以相信。 素琴走了过來,歉然道:“此事或许都是我不好,昨夜阿妈在教训这里的一位姐妹,可能出手重了些,所以她的哭喊声很大,而被青儿听了去,他可能想成是自己的母亲受到毒打折磨,所以突然发作起來,开始有了变化,我担心他继续下去他会完全迷失心性,最终堕落为妖魔,所以我便将他打晕!”素琴面上都是愧疚之色,又续道:“我打算今晚将他带到另外一处僻静之所,这样对他或许会好些!” 婕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素琴妹妹了!”她只是有一点担心,也有些害怕,不由小心问道:“倘若青儿他完全变成妖魔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茗棋沉默了下來,包括承风也沉默了下來,婕蓝之所以会问,也是因为她见过曾经迷失心性的承风,他残暴冷酷,虐杀成性,跟一个妖魔沒有什么区别,而青魔难道也是变成这个样子吗? “如果青堕入魔道,不但青会渐渐心智迷失,忘记自己是谁,更会让他自己变成邪念之体,而本來是复生之魔,拥有复生的力量,可是倘若堕入魔道,他复生的力量只会让人类死去,而让这世间邪恶的妖魔因为侵染到他蔓延出的邪念之气而开始大量复苏,恐怕到现在已经有大量的妖魔复苏了,若等到青完全沦陷,那么这大地之上,恐怕连那些最为凶狠的邪物都会复苏过來,那这世间就都完了!”茗棋说到这里已经是声泪俱下,显然她对青魔将來的命运很是担心:“只是在那之前,恐怕青也会招來天女或者其他的侍魔者的屠杀,那个时候不是青死就是这世间被邪物占据,所以婕蓝姐姐你一定要尽快将秀心阿姨救出,不然青他会持续不断地要将自己体内埋藏的魔性之血唤醒,因为他想强大自己的力量,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才能救出自己母亲!” 婕蓝听后觉得事情很是危机,无论青魔会不会堕入魔道,都将会是无妄之灾,只能尽快进城廷找出他母亲才是,否则这清周城就将大难临头。 此时想起那虞庆城主來,婕蓝更是痛恨不已,倘若不是他如此残忍狠心,那么青儿也不会受这般的折磨,更不会将他逼到这种境地,如果青儿当真迷失了心智,这清周城恐怕就会被妖魔侵占,到时百姓流离失所,土地荒废,定然又动荡不安,难道这一切那虞庆都不知吗?为何要做这样愚蠢的事。 还是他果真想利用青儿这股力量,着急妖魔兵团,对付擎战,然后对付王城,他有攻占王城之心,那么擎战岂不是也很危险。 不对,倘若他真有心对付王城,那又怎的愿意将自己妹妹嫁于他,莫不成是想将他作为人质,等得将來战事一起,他便拿擎战作为要挟王城的对象。 婕蓝举棋不定,心绪烦乱,越想越觉得很是不妥,但是她想这只是自己的揣测罢了,并不会真的如此,更何况他擎战就将抱得美人归,就算做人质恐怕也是开心得很。 婕蓝和素琴回到二楼,她想自己才匆匆见了一面,便又要立时就走,只道:“青儿是个命苦的孩子,跟我和承风一样,身为血魔无可奈何,而我和承风至少还有自保的能力,可是青儿却还只是个幼弱的孩子,只能成为砧上鱼肉,所以我离开的这几日还得托妹妹你多照顾着他,不过妹妹也要小心,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将其母亲救出,倘若在这期间青儿他沦落为妖魔的话,定然很是危险,可能也会对妹妹不利,所以妹妹你要多加注意!” 素琴握着婕蓝手,道:“姐姐放心吧!这一切我都知道的,不过,不知姐姐此次回城廷,可否见到虞宁!”她提到虞宁,面上满是娇羞之色,女子的姿态立时显露出來。 婕蓝心想自己既然回到城廷,当应该想法为素琴和虞宁传递一些信息,这样才不枉素琴对自己的情谊,可是自己一回到城廷,就因为擎战的事弄得昏了头,居然将此事给忘了,她歉然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次回去并沒有见到虞宁世子,不过这次回到城廷,倘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去见他的!” “啊!不!”虽然沒有得到虞宁的消息,素琴有些失望,但是她也不想婕蓝为了自己的情爱之事而去冒险:“虞宁被幽禁着,你贸然去见,城主一定会注意到你们的,到那时就麻烦了,姐姐有这份心思就已经很感激了!” 婕蓝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会有分寸的,这次回城廷因为遇到一些事耽搁了下來,不过你放心,这次回去兴许会有机会见到他的,我也会向他为你报平安,妹妹就放心吧!” “我瞧姐姐这次回去后心下总是郁郁寡欢,仿佛遇到什么为难之事,是城廷中发生了什么吗?”素琴担心地问了起來。 17 解开误会 婕蓝并不想素琴为自己的事忧虑,就摇了摇头,素琴知道她不愿说,便自己试着问道:“是不是因为少君的事而伤心!” 婕蓝很是意外,她想素琴怎的知道擎战的事,又怎知道自己与擎战之间的纠葛,而自己也从來沒有在他面前提到过自己感情的事:“妹妹怎的知道呢?” “你要知道这里是百花楼,是那些达官贵人最喜欢來的地方,探听消息便很是容易,听说昨晚城主下令将自己女儿嫁于少君,而少君当场拒绝,我想姐姐与擎战之间颇有情意,自然猜想姐姐是为此事烦恼了!”素琴娓娓道來,说话极是温柔,看來那虞宁真的很有福气,拥有像她这般既柔情又果决又刚毅的女子为伴。 婕蓝羞红了脸,却也又伤心起來,道:“妹妹不知,他在盛宴上虽是拒绝,可是后來还是答应了他与公主的婚事!” “怎的会这样,我瞧那少君对姐姐颇有情意,并且少君为人爽快,待人至诚,绝不会有负于你的,又怎的会去娶静公主呢?”素琴觉得其中一定有何误会,或者无奈之处,才使得他们之间产生这么多的障碍。 “或许是我信错人了,以前他便欺骗过我一次,现在又欺骗我一次又有什么呢?在他看來,我不过是个女人,跟其他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可是我婕蓝又岂是那种任人愚弄的女子,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也会走我自己的路,不想因为对他的感情左右了我自己!”婕蓝哀叹道。 “姐姐何必这么哀叹,若是不介意,可将事情的前后告诉我,我作为旁观者,或许会比姐姐明白一些呢?”素琴言语诚恳,希望婕蓝能够相信自己。 婕蓝想这种事恐怕只能跟素琴说了,她不可能去跟崎雪说,因为崎雪只希望自己跟承风在一起,所以说了也无用,而承风和黑猪毕竟是男子,说这些心里话也甚是不妥,婕蓝想跟素琴说说也好,不管结果怎样,至少能够打开自己的心结也不错,她便拉着素琴手坐到案桌旁,一五一十将自己回城廷到出廷前所发生的事告诉了素琴。 素琴静静地听着,沒有打断婕蓝的话,等到听完后,她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龙去脉。虽然她也不能完全理清事情的真相,但想自己对着擎战的了解,只道:“我想姐姐定是误会了少君,你说少君之前因为撞见他与虞宁世子相约百花楼的事,因此迫不得已答允了静公主一件事,我瞧静公主在那时便已经喜欢上少君了,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來,目的就是将來想让擎战娶他为妻!” 婕蓝心想也是,那日从百花楼出來,静公主对擎战的神情便知她已经歆慕于他了:“这不正说明他们之间有情感牵扯吗?” “不,或许静公主对少君有了感情,但是少君未必对她有情,不然,他也不会再盛宴之上当面拒绝虞庆城主赐婚,他这样做,就摆明了是要跟虞庆城主过不去,这对少君來说是极为不利的,如果他真心喜欢虞静公主,为何还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呢?”素琴分析起來很冷静,让人见识到她的成熟与睿智。 “可是他那晚又为何要跟那公主做出这般的事,这又该如何解释呢?”其实其他的事婕蓝自己心中都能明白,唯独这件事婕蓝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原谅擎战。 “我想那也只是少君迫于无奈吧!我回來之后,银弋将军曾來找过我一次,他向我提到他在前晚子时时分前去寻找过少君,为的就是阻止那个黑衣人见虞庆城主的事,那夜他刚好也瞧见了少君和静公主在一起,他还说他差点被那静公主发现行踪,幸好少君机智才幸免于难,我想银弋所说的便是少君和静公主相拥而吻的事,那时或许是因为银弋突然出现在少君的住处,而少君怕刚好在那里的静公主发现银弋将军,就做了这件事转移静公主的注意力,我想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应该是为了保护银弋将军才如此,姐姐你觉得我分析得对吗?”素琴握着婕蓝的手,微微笑着,觉得自己能解开婕蓝的忧愁是一件很是重要的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听了素琴的分析之后,觉得很是合理,也沒有什么地方讲不过去,她顿时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沒问清楚就给擎战定下了罪,还如此冷言嘲讽他,在他有了危难之时,自己却沒有选择相信他,婕蓝觉得自己差劲极了,只道:“听了妹妹所说的,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是他为何不向我说清楚呢?如何向我说明白,我也就不会怪他了!” 素琴捋了捋婕蓝额前的长发,道:“我想少君和那静公主毕竟做了些对你不起的事,他怕你知道后会伤心会难过,所以才避开不提,只是沒想到静公主居然主动提了出來,这也是他意料不到的事吧!姐姐一向聪明,遇到自己感情的事,往往就看不开了,就像我一样!” 婕蓝叹了口气,心想这次冤枉他了,也不知他是否会原谅自己,只道:“希望这次回去能够与他好好谈谈,将我们之间的误会去除,不过虽然我也有错,可他就算想救银弋将军,也换个其他方式不行吗?为何偏偏要用这种让人误会的方式,看來他真是本性难改!”婕蓝说这句话时,想到了自己在赤燕城时,闯进擎战所住的碧落阁,那时擎战为了救自己,同样以拥吻自己的方式瞒过城廷侍卫,想到过往的事,婕蓝竟由不得涨红了脸,羞涩不已。 素琴瞧婕蓝这模样,就知道她的心结已打开,只是还碍于情面,不肯认错罢了,素琴向來佩服婕蓝,觉得她果断、英勇、坚韧却又待人仁善,可是就是性子太过好强,这样的她在感情上定然会有所艰难:“如果姐姐还生气,回去见到少君,就骂他一顿出气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素琴开起玩笑來。 婕蓝更是羞愧,她将头埋得很低,深怕被素琴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她想世间也不晚了,还是快些回城廷,找出青儿的母亲要紧,就道:“妹妹就别笑话我了,我该回城廷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青儿的母亲,这段时间你要好生照顾青儿,也要好生保护自己!” 素琴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婕蓝便将承风和黑猪他们叫了上來,依然让崎雪留下陪同素琴一起照顾青魔他们,崎雪虽然想跟着承风走,但是这种时候自己不能任性,因此就答应了下來。 婕蓝几人离开百花楼后,便径直朝城廷中走去。 ....................... 再次走到街市之中,婕蓝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阴冷之气,这股气息让人感觉到不安、难受,而本是晴朗无云的天空此刻也阴暗了下來,街市上飘起一股阴风,吹得沙尘漫天飞扬,婕蓝回首看着承风,仿佛在问他究竟怎么回事,而承风则意识到危机的降临,只道:“看來这些素琴所说的并不假,这些妖魔果然已经开始在复苏了!” 婕蓝心头一惊,她还想说什么时,却听得天空中传來尖利的鸟鸣之声,随后一股腥风扑面而來,那些黑色的大影出现在天空之中,盘旋着,俯视着,看着涌动的街市,看着如此多的人群,显得很是兴奋,竟开始源源不断地扑了下來。 城廷之外的街市是最为繁华之处,因为此处人气鼎盛,所以一般妖魔从不敢靠近,但是此时居然攻击过來,却也是匪夷所思,顿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全都惊声尖叫起來,不住拼命逃走,一时间街市乱成一团,人们被恐惧占据。 婕蓝忙得召唤出灵力,唤出碧落,朝那些妖魔飞了过去,承风见她如此心急,本不想插手管的,可是也不得不出手,他跃入空中,亮出自己双手,朝那些妖魔拳打而去。 顿时间上空中又是一场厮杀,那些妖魔齐聚而至,将婕蓝和承风二人围在垓心,看來是不想让他们逃出去。 在底下的黑猪见到他们又要战斗,忙喊道:“蓝,你要小心啊!”他也很想去帮忙,但是他自己手臂所受的伤还沒怎么好,所以只得留在那里,不能与婕蓝一起战斗。 婕蓝和承风背靠着背,婕蓝沒想到这种时候再次与承风联手对付这些妖魔,只道:“这一次我们被妖魔攻击,你会不会像在我们初到赤燕城的时候一样,你会不管我的死活呢?” 承风沒想到婕蓝这个时候还记得那时的事,只道:“就算在那一次,我也沒有抛下你不管,不是吗?” 婕蓝泯然一笑,道:“那就好了,倘若我又像那次一样受了重伤,就不怕沒人不理我了!”她话说完之后,就挥舞着蓝色光刃朝这些妖魔削刺而去,顿时间血肉横飞,那些妖魔的尸体不断地从上空掉落下去,砸向街市上的人、房屋,而天空中却也充满了妖魔的怒叫声、悲鸣声,声音听來既凄厉又惊人,不过好在这些妖魔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妖魔,婕蓝和承风二人联手对付起來就不会显得吃力,但是这些妖魔数量极多,不断地从城外涌进來,要是一直这样沒玩沒了下去,恐怕婕蓝和承风也吃不消。 18 寒心 婕蓝想召唤出无影剑,但是被承风阻止,道:“这些杂碎妖怪还用不着使用无影剑的力量,无影剑是你的护身之剑,所以不要轻易使用!”婕蓝听后也就不再使用了,只是看着这漫天的妖魔,婕蓝真不知要战斗到什么时候去才能消灭完。 承风见状,也知道倘若不快点解决的话,恐怕他们二人都是力竭而亡,承风面对着这些妖魔,怒道:“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否则等到我真正出手了的时候,你们就只有到地狱里去忏悔了!” 那些妖魔个个都眼冒火光,张开大口,流着唾液,看來是沒有半点退却的意思,承风想既然这样就不对他们客气了,他从体内召唤炎麟剑,而承风将全身的灵力聚拢到炎麟剑上,顿时间炎麟剑散发着赤色光芒,承风站在房顶之上,对着那些朝他一拥而近的妖魔,怒喝一声,顿时赤色光芒朝这些妖魔散发而去。 天空中传來妖魔消逝前的悲绝的惨叫声,那些被炎麟剑赤色光芒触及到的妖魔顿时像光粒一般消失在空中,天空渐渐地又恢复了过來,阴暗之气也渐渐退去,到最后,被妖魔覆盖的空中只剩下几只残存的妖魔在空中还恋恋不舍地徘徊,想要再攻击婕蓝承风,又怕会丢掉性命,倘若逃走,岂不功亏一篑。 婕蓝看着那剩下的几只妖魔,正打算自己解决它们时,却听得街道上传來马蹄声,婕蓝俯首看下去,但见有数十名士兵朝这边涌了过來,这些士兵手中都拿着铁钩、刀剑、甚至还乘坐着骑兽,看來他们是赶出來猎捕这些妖魔的,只不过这來得也太晚了些。 承风不想跟这些士兵纠缠,就跃到碧落背上,道:“剩下的这些就交给他们吧!我们还是去抓紧做我们的事就行!” 婕蓝点了点头,她命碧落停落在街市之上,随后拉着黑猪道:“我们走吧!” 黑猪见他们沒事,才放心下來,三人避开那些兵士,朝城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三人都显得很沉重,想到刚才那场大战。虽然将大多妖魔除去,可是却也有不少百姓受伤,而这一切恐怕便是青魔从昨晚开始变化才影起这些妖魔复苏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看來我们真的得抓紧时间赶快找到青魔的母亲了,不然的话,我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婕蓝忧虑起來。 “如果只要找到他母亲就可以阻止他变身的话,那倒还好!”承风所担心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难道找到他母亲也沒用吗?”婕蓝很是担心。 “倘若他母亲可以让他停止召唤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的话,那自然是好,不过你也知道,魔性之血一旦复苏,它就会快速地控制血魔的心智,倘若血魔自身的定力不够强的话,恐怕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魔性之血的侵蚀,更何况青魔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心智本來就不成熟,你让他如何能够抵抗得住自己的魔性之血呢?”承风想到这些危难都是心惊不已。 “那这么说青儿他定是沒救了!”婕蓝现在已经是见到第二个血魔堕入魔道了,同样身为血魔的她如何不惶恐,如何不害怕,她真的担心或许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也会因为某种原因失去心性,成为堕落之魔。 “这也说不清,还是先尽快找到他母亲再说吧!或许能够阻止也说不定,总比什么都不做任其发展下去要好!”承风想到当年的自己,神色间总有股凄然之色。 黑猪看着婕蓝的神色,知道她既在忧虑青魔,同时也是在忧虑自己,心间自然是有些心痛,但是很多事都是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的,他劝慰道:“蓝,放心吧!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蓝只要有着坚强的心,一定不会被魔性之血支配的,更何况,我会一直待在蓝你的身边,一定会守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龙奕对自己的深情,婕蓝如何不懂,她对黑猪泯然一笑,道:“我知道了,我比青魔幸福,因为有你们陪在我身边,无论我处于何种绝望的境地,你们都会义无反顾地來救我,我想只要有你们在,我就不会失去自我,更不会迷失心智,所以,无论以后我怎么样,还是说我做了什么对你们不起的事,你们能不能都不要抛弃我,不要离开我!” 这句话除了说给黑猪听之外,婕蓝也是说于承风听的,她希望承风能永远待在自己身边,希望他能像黑猪守护着她一样守护着自己,而她也希望能成为他的守护者,让他不再迷失心智,永远以白魔的身份活下去。 承风自然也听懂了婕蓝话中的意思,他觉得心中很是温暖,一向冰冷得如同雪山的雪石一样的脸孔竟现出了微微的笑容,那笑容虽然很淡很淡,可是婕蓝却察觉出來了,自从遇见他开始,婕蓝就从沒见他笑过,现下突然见到,倒令她很是惊愕,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就这样看着承风冷峻的面庞,承风见她突然停了下來,觉得奇怪,就回头问道:“怎么了?傻站着做什么?” 婕蓝自然不会告诉他说自己因为看见他笑而看傻了眼,她只是微笑着,却什么也不说,她越过承风,一路走着,看起來心情非常的不错,就是不知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心情这般好,承风想或许是因为她打开了对擎战的误会所以心情才这般,但是他却未料到的是,婕蓝是因为她而觉得开心。 .................. 几人到得城廷时,已是黄昏时分,看來与那些妖魔战斗花去了不少时间,几人进了城廷,看得出城廷中的人都是人心惶惶,显然可知,是因为廷外出现了妖魔才变成这般,婕蓝快步向‘蕉兰殿’走去,刚走到那里,便见那虞庆城主侯在此处。 婕蓝不知她來到这里是为何意,但还是提着心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时,婕蓝显得很淡然,问道:“今天你们出城廷去了!” “对,我们觉得一时无聊,就想出去走走,莫非有何不妥吗?”婕蓝想到青魔被他折磨得这么惨,心中就有极大的恨意,倘若不是因为顾忌他城主的身份,婕蓝真的很想让他死在自己的剑下。 “并沒有什么不妥,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而已,现下清周城不知为何有无数妖魔涌现,也出现在了城廷之处,我听侍卫说你一早就出了城廷,到外城去了,所以怕你出事!”虞庆说着时,神色间果然有着忧虑之色,看來他倒并沒有撒谎。 可是倘若真的担心婕蓝会出事,那么他们在去焰魔山的沿途中,为何还要派出那么多的侍卫沿路拦截,既然以前做得出这种事,现下又何必再假装仁善呢?婕蓝自然不领他的情,冷言道:“多谢城主挂怀了,我们几人并沒有什么事,有事的是那些百姓,看來上天都看见了某些人的恶性,所以让清周城开始被妖魔侵袭,虞庆城主如果真为为百姓着想的话,就善待每一人吧!不要想着去拥有他们,占有他们!”婕蓝指的自然是青魔的事,她言语中谴责之意很是明显,自然而然让虞庆很是介怀。 “婕蓝姑娘是不是听什么人说了什么事,所以才对本主有这么大的误会!”虞庆语气突然间冷了下來。 “沒有,我只是这样劝城主而已,自然城主听不听那是城主的事,我无法左右城主的想法!”婕蓝看着虞庆,几乎有些喘不过气來,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虞庆看着绝情如斯的婕蓝,心中又怎不气怨,他只道:“多谢提醒,本主会记住你所说的,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王城的少君已经答应与城妹的婚事,定于十日后完婚,我看你们就等到那时离开也可!” 又一次震惊让婕蓝几乎崩溃,她沒想到这么快就定了婚期,难道擎战他这次來真的吗?难道他真的就沒有办法退去这场婚事吗?婕蓝的心再一次一寸一寸地被人撕裂开,她久久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擎战,本來对他充满了期待,可是现下就算知道他是迫于无奈的又有什么用呢?毕竟他们的婚事已成真,无法改变。 虞庆见婕蓝这种悲痛的神色,并沒有开心,只是更加的生气,他无法接受自己所要拥有的女人居然深爱着另外一个男人,而那男人却要去娶自己的妹妹,好,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也不会让那个人得到,而我将会毫无保留地利用他们,占有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承风见婕蓝愣着沒有说话,自己替她说道:“放心吧!我们会去参加少君的婚宴的,只要能够正常举行,我们就不会缺席!” 虞庆冷笑道:“好,城妹与少君的婚事可真是天作之合,本主也未想到他们居然能在一起,所以说这世间之事大多难料,是吧!婕蓝使者!” 突听到他对自己说这句话,婕蓝明白他言外之意指的是自己与他的事,不过就算自己再怎么糟糕,也觉得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受胁迫嫁于虞庆。 婕蓝突然觉得擎战与自己仿佛在走同一条路,当初自己为了救承风而被迫嫁于虞庆,而如今,擎战为了维护虞宁,而被迫娶虞静,难道这就是上天给他们开的玩笑,让他们注定了要与这清周城牵扯不清,注定了他们不能走在一起吗? “是啊!很多事情都是世事难料,就如同我和城主一样,到最后还是沒能如愿走在一起,我真的很希望静公主与少君不出什么意外!”婕蓝反驳起來,她不想再懦弱下去,尤其是在感情上,更不能懦弱、让步。 虞庆听了婕蓝这番话后,良久沒有言语,仿佛他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个女子对他充满了恨意,这恨已经无法再将他们拉近。 “承蒙婕蓝使者的吉言,大婚一定会如期举行的,本主还有许多要事要处理,便不叨扰了!”他说完之后,便带着他的那几十名侍卫离了开,婕蓝看着他的背影,见他举步极快,就知道他现在气盛当头,恐怕他连杀婕蓝的心都有。 婕蓝想到擎战,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他一次,至少自己必须主动告诉他是自己误会了他,至于他最终是否选择和静公主结婚,那是他的事,而自己沒有遗憾就好了。 婕蓝嗫嚅着对承风道:“我要到竹心亭去找擎战说一些事情,我只需要片刻…” “你要去就去吧!并不需要向我说明的!”承风打断了她的话,随后转过身背对着他,婕蓝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承风的背影如此的落寞,他就像个受伤的小鸟,想有人留在他身边安慰他,可是最想留下的那个人却离开了去。 虽然婕蓝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是她还是朝竹心亭去了,留下承风和黑猪两人在那里,任夜色抚摸着他们哀伤的面庞,任夜风拂过他们忧虑的心。 19 夜中阴谋 婕蓝直接朝‘竹心亭’走去,当她独自一人走到后花园时,却见有两个侍女走了过來拦在她的面前,婕蓝觉得有些奇怪,就警觉地后退几步,那两侍女朝婕蓝欠了一身,道:“我们是服侍少君的侍女,少君派我们前來请婕蓝姑娘过去!” “是他來请我的吗?”婕蓝想自己正好要过去,他便派人來找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事要与自己说。 “是的!” “那你们带我过去吧!” 那两侍女便在前面引路,走到一处亭子时,那两侍女便进了那亭子,但见那亭子的石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和一壶茶,那两侍女邀婕蓝坐下,取了一盘杏仁到婕蓝面前,道:“你先吃点东西,少君等片刻就到!” 婕蓝也确实饿得紧了,就拿了些果子点心之类吃了,随后那侍女倒了几杯茶给她,婕蓝也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等喝得几口,婕蓝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双眼朦胧,她突然发觉茶中有毒,婕蓝忙得站起來,指着那两侍女,正欲喝问,但是她毒性发作,竟晕了过去,那两侍女见她昏晕,忙得利索地拿出一个口袋,将婕蓝装进口袋之中,其中一个力气大的稍胖侍女将婕蓝抱起,便朝城廷西方处快步走去。 这两侍女神色慌张,边抬着婕蓝边瞧着四处是否有人,等到他们进入到后花园里时,突然间从菊花丛中蹿出一个人來,那人身着黑衣,蒙着面,手中持着长剑,只吓得那两侍女大叫一声,那黑衣人怕他们大叫会惊动了侍卫,连忙闪身过去,扼住他们脖颈,随后朝其后颈猛力一击,那两侍女便昏厥了过去,这黑衣人怕人瞧见她们,就将他们拖入了菊花丛中,随后他又抱起被布袋装着的婕蓝隐身到花丛之后,失去了身影。 ......................... 月影殿中,烛光依旧,殿中的绰约的身影左右徘徊着,显得很是焦躁不安,而这身影正是静公主,她瞧着窗外月色,但见已是亥时,等不多久便快到子时了,这两个沒用的丫头不知道事情办好了沒,她正焦急时,但听得殿门外有声音,那静公主以为是那两侍女回了來,连忙跑过去,当刚靠近殿门时,却见外面突然闯进一个人來,立刻封了其穴道,那静公主虽然身有高强灵力,但是她怎会想到竟然有人敢对自己出手,因为受对方控制,封了穴道的她昏晕了过去,而那人则闯了进來,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虞静,一双眸子露出仇恨的光芒,那人却也正是刚才掳劫走婕蓝的那蒙面人,他将昏晕过去的静公主抱了起來,随后出了‘月影殿’,将其带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 迎松阁中,纱帐之下,婕蓝躺在床上,睡梦中闻得淡淡的檀香味,让她本有些昏沉的头脑有些了清醒了过來,她听得有阵阵清幽的笛声,那笛声悠远却带着哀婉之意,婕蓝听着倒也颇为伤感,她起了來,走出内屋,來到前堂之前,但见有一个人站在窗前,正对月吹着笛子,婕蓝不忍打断他,就沒有出声,等得一曲罢后,婕蓝才走过來道:“真是美妙的笛声!” 那人听得身后传來说话之声,转过身來,婕蓝一瞧此人,不正是虞宁吗?她很是惊愕,忙问道:“怎的会是你!” “那你希望是谁!”虞宁淡然笑道。 婕蓝头仍然有些晕,她似乎想起來了,自己应该是被人迷晕了,然后被带到这里,她惊愕道:“是你派那两个侍女來迷晕我的,你干嘛这么做!” “我!”虞宁轻声笑了出來:“倘若不是我让银弋从那两侍女手下将你救出來,你现下恐怕已经是羊入虎口,生不如死了!” “你说什么我怎的听不懂!”婕蓝很是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可知给你下药的那两个侍女是谁的人!” “不知道,她们说是少君派來寻我的!” “少君会对你下药吗?”虞宁走到婕蓝身旁,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那两个侍女是静公主的人!” “你说什么?是她,她为何对我下药,她是想对我怎样,想杀了我吗?”婕蓝知道静公主憎恨自己,所以她很想将婕蓝杀死。 “杀你,要只是这样倒还好,我那妹妹的心肠可还沒有这么好,他其实是想借人毁了你,这样才能让少君彻底忘记你!”虞宁说到这里,心思里都对那静公主的手段感到心寒。 “毁了我,这又是什么意思!”婕蓝越听越奇怪,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出,静公主是多么的憎恶她,所以才这样费尽心机地对付自己。 “昨夜我那城兄举行晚宴,晚宴之上,静公主献舞供乐,这一舞虽然沒有打动少君的心,可是却不小心打动了城辅大人的长公子莫俐的心,这人倒也痴情得很,却也胆大得很,竟然敢守在**中等候静公主,但不想被静公主发现,他便不怕死地说出了对我那妹妹的爱慕之意,我那妹妹却说让她在‘寒玉殿’今夜子时静候,她到时会与他赴约,两人再叙深情,接下來的你该明白了吧!”虞宁沒有再往下面说。 听后的婕蓝脸色突变,不由惊道:“她是想來个偷梁换柱,所以派侍女假装是少君传我过去,然后将我迷晕,准备将我送到‘寒玉殿’,让我替她去会那长公子!”婕蓝直恨得眼要冒出火來。 “是,现下听來可是显得狠啊!倘若不是红尚书离了筵席见那大公子鬼鬼祟祟的跟了过去,恐怕沒有人会知道静公主会有这样的计谋,不然此刻你兴许已经在‘寒玉殿’,被那个大公子给…”虞宁知道再往下说恐怕就有不雅,也只会让婕蓝尴尬,所以也就沒再继续说了。 “沒想到她居然这么恨我,居然想到这样的法子來对付我,大家同为女人,她怎的如此!”婕蓝想到自己差点清白被毁,自然是既惊又怕,她忙问道:“那我被你救下后,那静公主想必是知道了,那她不会追究起來,查到是你吗?” “放心吧!我让银弋去教训那静公主一番,让她吃一吃自己种下的苦果,好让她知道厉害!”虞宁说着时淡淡笑了起來。 “你说什么?你们对她怎么样了!”婕蓝好奇起來。 “你这人倒是很奇怪,居然会对一个害你的人如此上心,你难道就不想教训她一番吗?”虞宁对婕蓝很是不解,总觉得这个女人有时候看起來很聪敏,有时候看起來却很愚笨。 “我只是怕事情闹大,对大家都不好!”婕蓝并非担心虞静,只是怕因此事节外生枝。 “我只是让银弋将她带到‘寒玉殿’去,让她自己去兑现自己的诺言,好好地与那莫俐公子赴约,这是她自己许下的诺,堂堂公主总不能食言吧!”虞宁想到虞静,就觉得很好笑,不由笑了起來。 “你说什么?你们把她送去那里,那不是让她被那大公子欺侮了吗?”婕蓝想到作为女子,名节最为重要,倘若失去清白,恐怕这女子此生都会被毁了。 “你放心,我那妹妹刁蛮得很,灵力又很是高强,又怎会被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公子欺侮,恐怕最后被打得剩半条命的只会是那傻公子!”虞宁不紧不慢道,显然对虞静的脾性很是了解。 不过他正这样说时,突然银弋推门走了进來,随后又快速地将门阖上,他朝虞宁冷语道:“不可能的,那公主今晚只会成为这城廷笑话,世子就等着看戏吧!” 虞宁眉头微皱,显然意识到银弋的意思,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点了她的麻穴,任她灵力再高强,恐怕也得三个时辰才缓得过來,那么这三个时辰倒是够那莫俐小子享用的了!”银弋想到那公主将得到这番报应,心中都感到很是舒服。 “银弋,你怎可…”虞宁虽然不喜虞静,但对方终究是自己的妹妹,他又怎忍心看自己妹妹被人欺凌。 “世子不用好心,那虞静公主如此歹毒的心肠,不给她些教训怎么行,再说了,世子难道忘记当初她如何欺负素琴姑娘的吗?素琴之所以被卖到青楼不也是她向其城兄提议,你还为其说话,她有今日也是她自找的!”银弋想到素琴小时常受静公主的欺凌就生气,再想到后來,那静公主针对素琴所做的事就更加來气。 虞宁沉默下來,对于素琴,他确实亏欠许多,让她这五年來一直委屈待在万花楼那种地方,虞宁于心何忍,可是如今大业未复,如何能将素琴救出來。 婕蓝一听,更是气恼,道:“你们怎的做出这样的事,你们好歹是男人,对方是女子,就算恨她,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啊!要是传出去,你们不觉得丢人吗?更何况一个是堂堂世子,一个是前朝将军!”婕蓝虽然也憎恨静公主,可是听到要让她被那肮脏的男子玷污,同为女子的她如何忍得下心。 20 被欺辱 银弋怒了起來,道:“你当真傻得紧,你不是喜欢那少君吗?只要这静公主贞洁不保,又跟城辅大公子牵扯上关系,那她还怎么敢嫁给少君,那你不就不用难过了!” 婕蓝更是生气,她用力地拍了下桌子,道:“你当我婕蓝是什么人,我岂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为了一己私欲而对付对方,我婕蓝虽然也很厌恶她,但是就算如此,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去侮辱她的!” “你可要知道,是她先要对你这样的,倘若不是我救你,现在在‘寒玉殿’的人恐怕就是你了!”银弋见她不领情,有些生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是她的事,她要行恶我无法阻止,可不代表我就要像她那样也去做这样的事,不然我跟她又有什么区别了!”婕蓝朝门口走去,就要出屋准备去救她。 虞宁抓住婕蓝手,道:“你当真要去么!” “那是自然!”婕蓝沒有丝毫犹豫。 “那你知道‘寒玉殿’在什么地方吗?”虞宁问道。 婕蓝沉默下來,她确实不知寒玉殿在何处,深夜里要是到处乱闯恐怕又要被抓起來,虞宁见她愁苦的模样,就知道她不知,便道:“让银弋陪你去吧!倘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银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见虞宁发了话,他也就沒有话说,愤然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傻一定要去救她,那我便也当一次傻子,陪你去一趟!” 婕蓝瞪了他一眼,准备开门,她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素琴的事,便道:“今天我去百花楼了,你放心,素琴一切都好,现下我将青魔交付给她照看着,你就不必牵挂了!” 得到素琴的消息,虞宁也很是欣慰,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婕蓝也点了点头,就出了屋,银弋也跟了出去。 好在此时夜深,并且因为外城出现妖魔,所以大都侍卫被派出去了,因此虞宁这里便沒什么侍卫把守着,出入也就方便许多,两人径直朝‘寒玉殿’走去。 在路上,婕蓝想起银弋方才说静公主以前对素琴做了许多对不起的事,便问道:“不知道静公主以前对素琴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这么生气!” “哼,天下最狠的女子恐怕就是她了,我记得在他们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先主见到素琴,夸她聪明伶俐,乖巧动人,静公主听后就将素琴骗到自己房中,随后让自己的侍女将她绑了起來,你知道她要做甚,她拿出一把匕首便要将素琴的脸庞划花,说这世上不许有任何人比她美,更不许父亲夸许除她之外任何人,像这种事比比皆是,数也数不过來,最狠的莫过于那虞庆城主登了位,他打算将素琴父亲族人处死,但虞庆顾念先主对素琴的喜爱,想要饶过素琴,但那静公主却是不从,一定要他那谋逆的哥哥将素琴卖到妓院,说要让她人尽可夫,才可消得了她的怨恨!”银弋说到这些往事时,都咬牙切齿的,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对那公主到底有多恨。 听到这些,婕蓝很很是震撼,她沒想到这公主竟如此残忍野蛮,对于自己憎恶的东西,她一定要将对方逼入死路她才甘心,她忙问道:“为何她要如此针对素琴妹妹呢?” “先主还在时,很宠信素琴的父亲,而对素琴也一向偏爱,将其当做自己亲女一般疼爱,这静公主性情偏执,觉得是素琴的缘故,先主才不喜爱她,所以才处处针对素琴,想将其置于死地,她也不想想,像她那般残忍冷酷的女子,这天下间有哪一个人会喜欢,恐怕也只有同样残忍无情的她那城兄了!”银弋愤然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沒想到这静公主竟然跟她城兄一样,如此残忍,这倒也怪不得虞宁和银弋会对她怀恨于心了,想她得不到父亲的疼爱,不从自己身上找理由,为何要迁怒于他人呢?哪一个父亲会见到自己的子女做出这样的事还疼爱的呢?倘若是,只能说他纵容无度,教子无方了,而这样的父亲恐怕也最终会毁在她的身上。 ......................... 寒玉殿中,清冷异常,大殿内尘土满积,暗无灯光,一股浓烈的霉气熏得人有些换不过气來,看來此处已经有许多年沒有人來打扫了,而那静公主则被人银弋点了麻穴之后瘫倒在地,无法动弹,但意识现下却是恢复了过來,她眼望着四围,见漆黑的一片,如何不害怕,可是想叫出声來却又被人封了哑穴,无法说话,她害怕得不住喘着气,胸脯间上下起伏,一张俏丽的脸孔也变得惨白,而当她听到门‘吱’的一声推开时,随后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來,那人进來后,将手中提的灯笼点燃,开始朝大殿内轻声呼唤着:“公主,公主!” 静公主听得是莫俐的声音,是又气又怕,想要出声示意他自己在这里,却又喊不出,那莫俐寻了一阵,最后在殿堂内室之中的床褥之上瞧见了静公主,他一见到公主,便道:“原來公主早已等候在此,在下该死,來得晚了,让公主久候了!” 他见公主并沒有回复他,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便奇怪起來,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但见床褥之上,公主好好地躺在那里,眼波流转,俏容丽色,怎不让人怦然心动,他吞了一口口水,道:“公主,在下來了!” 静公主无法说话,只是眼珠转來转去,那莫俐见她如此只道:“公主是示意在下也到这被褥之中么,既然公主一片盛情,那在下也不敢违却,这便失礼了!” 这人果然无耻之极,他立刻除掉自己的衣衫,随后爬上床來,伸出颤巍巍的手,便要來解公主的衣衫,那静公主吓得几乎要哭出來,这莫俐见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他兴头上來,哪还敢顾忌这些,只道:“公主别怕,在下会温柔些的!” 他伸出手便來解静公主胸脯间的衣襟,当一件一件的衣服被他褪去,露出最里的一件肚兜时,但见静公主肌肤胜雪,圆润的胸脯体现着她的青春魅力,而这莫俐见到公主身体,如何还能把持得住,竟狂乱得亲吻了下去。 静公主感受到他在自己全身上下游走,痛恨得眼泪不住往下流,她真想此刻就此死去,也不愿受这贼子的非礼,可是自己身体被控,她又如何动弹得,当感觉到那贼人开始解她下面的衣衫时,静公主如何惊得起这羞辱惊吓,竟气得昏晕了过去。 等得她幽幽醒转过來时,她见自己被一件黑色的长袍盖住,而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衣衫凌乱,她心下一惊,大叫着起來,当她看到床前处有一人站在那里时,她怒从中來,道:“你这个卑鄙下流的贼人,本公主定要杀了你,让你满门抄斩,你就等着凌迟处死吧!”她虽然口中这样叫嚣着,但想到自己被此人玷污,清白已毁,自然而然心痛伤心不已,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來。 而当那人转过身來时,虞静却很是惊愕,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欺侮自己的莫俐,而是王城少君擎站。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虞静被她瞧到自己这副模样,是既惊又惧,她不知道那个莫俐欺侮自己的场面是不是被他瞧了去,那自己还有什么颜面见他。 “我若不來,恐怕你现在不是哭了,而是该寻一把剑自刎了断!”擎站言语淡淡的,对静公主沒有太大的同情。 “那…那畜生呢?”静公主瞧着房内四围,但见那个叫莫俐的昏晕在墙角,他的衣衫也不整,上身赤条条的脱得干干净净,就连下身的裤子都是凌乱不堪,静公主瞧到这副情景,心想自己定然被其欺辱了,她想起身在那人身上砍上十几剑,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愤怒,可是自己衣衫不整,倘若这样下床去,就会被擎站瞧见自己这副丑态,此时的她真有种想咬舌自尽的冲动。 “你放心,他被我打晕,恐怕沒个一天一夜是醒不过來的,至于刚才你们之间的场面,本君倒也沒什么兴趣多看!”擎站越是这样说,静公主越是觉得羞愧不已,她突然从被单里出了來,一把将擎站抱住,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这个贼人什么事都沒有,是他将我掳到这里來的,是他想要玷污本公主,你是我夫君,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把他杀了!” 01 纠缠 静公主一时情绪激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凌乱不堪的衣衫,身上多处肌肤暴露在外,却又这般将擎站抱住,擎站自然是羞得面红心跳,想把她推开,她却抱得极紧。 然而这一幕却又刚巧來到大殿之中想要救静公主的婕蓝瞧见,她站在室外的屏风后,看着半身几乎裸露的静公主这般与擎站相拥着,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这场面给冻住了。 心伤、绝望、痛苦、委屈、愤恨交杂在一起,让她完全失去了意识般,为何在这里的是擎站,为何他会跟静公主在这里私会,为何他沒有來关心被掳劫走的自己,而选择來救静公主,难道在他的心中这静公主真的这么重要吗?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再关心他,在乎他呢? 婕蓝不想再看下去,她知道自己多看一眼只会让自己多受伤一分,她朝身旁的银弋轻声道:“走吧!” 银弋能了解婕蓝的心情,他也不想干涉少君的事,所以就跟着婕蓝出了大殿,伤心而去。 而擎站见静公主一直将自己抱着沒有放开的意思,很是气恼,道:“你放心,公主你稍后是要继续对他投怀送抱,还是想赐死他,本君倒也无暇管了,不过你这副模样也不怕本君笑话吗?你不会让本君來为你穿好衣物吧!”擎站见她惶恐惊惧的模样。虽然同情可是却并不怜惜。 静公主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上身赤着,她羞愧得更是无地自容,连忙拉过被单,将自己盖住,随后颤微着手将衣裙整理好,她边整理着边流着泪,只道:“你为什么不早点來救我,你既然能找到这里來,又怎忍心见我被这贼人欺负,你…你好狠的心!” “我心狠,心狠的应该是静公主吧!你派侍女去寻找婕蓝,刚巧本君也派我的亲随去寻找她,也刚巧见到她被两名侍女带走,随后下毒迷晕他,本君觉得有些好奇,就跟过來瞧瞧,却不料就见到这场面,我瞧公主其实是想让婕蓝代替你來这里,然后想让婕蓝遭到这男子的轻薄吧!静公主莫不成就这般恨婕蓝!”擎战露出邪傲的笑容,言语中带着愤怒之意。 “当然,只要她在你心中沒有消失,你就一天也忘不了她,那么只要她失去了清白之声,我想少君定不会再恋慕着她,所以我要这么做,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本公主又有什么错,就算有错那也是你的错!”静公主怒吼着,就算到现在,她对婕蓝的恨意都丝毫沒有减去半点。 “看來你现在是自食其果,被毁掉清誉的不是婕蓝而是你,不过有一点你错了,就算是婕蓝被你陷害毁掉了清誉,本君也不会在乎,而你…”擎战对她已是仁至义尽,只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之后,便朝殿外走去,那静公主见虞庆要走,觉得他这一走,自己就永远无法再有脸嫁给他了,恐怕此生也无法再嫁给任何人,她快步跑上前,从后将擎战抱住:“你不要走,你若走了叫本公主怎么办!” “你怎么办本君无法再管,还有咱们之间的婚约之事,倘若静公主觉得自己还有脸面嫁于本君的话,本君倒也会遵守信诺,不过你就算嫁于我,也只不过是个虚壳,别期望本君会对你有心!”擎战很想摆脱掉这公主,可是既然承诺在先,又要顾忌虞宁世子的性命,所以不得不委屈自己,不过这公主定要想法摆脱才行,不然可要真要跟这清周城牵扯不清了。 他挣脱开静公主,迈开步子,朝殿外走,那静公主更是着急,她知道,擎战一走,自己这一生就算毁了,她突然大叫起來,希望将那些侍卫甚至自己的城兄唤來,好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不是跟那叫莫俐的发生关系,而是跟王城的少君,那么他们之间的婚约就不会作废,更甚者城兄会为他们做主让他们早日成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擎战一惊,立刻明白了这公主的心思,他心下既惊又怒,心想这公主好不恶毒,怎的到了这种时候还要执迷不悟,他返身回來,扼住了静公主的脖颈,静公主只觉无法呼吸,便发不出声來,擎战此刻真有种想将之扼死的冲动,但是他又必须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只对虞静道:“你身为清周城的公主,本君不希望看到堂堂公主再做出一些让人痛恨的事來,否则本君对你当真不会客气了,今晚之事,本君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你只要不让那位公子胡乱说对你就不会有什么?”他将虞静推了开,便出了大殿。 虞静见擎战最终撇下自己离开,羞愤之心如何能平息,她想起还在内室中昏迷的那莫俐,愤恨之心犹胜,她召唤出灵力,形成金色的光刃,一步步地走向那莫俐,她看着这个昏迷的贼子,气得全身都有些战栗,她手间光芒愈见愈盛,照得这‘寒玉殿’光亮不已,那莫俐感觉到灼目的光亮,渐渐醒了过來,他睁开朦胧双眼看着眼前的静公主,嘀咕道:“公…公主,有刺客闯进來,有刺客!”莫俐以为自己是被刺客打晕的,所以到此刻都还是惊慌未定,然而当他抬起头注意到虞静手间的光刃时,这莫俐仿佛意识到这公主的意图,吓得连忙后退,不住问道:“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虞静步步逼了过來,随后光刃一起,便朝莫俐的下体削了过來,只听到这莫俐‘啊’的一声惨叫,疼得他捧着下体不住蹬腿颤抖着,然而虞静并沒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她朝惊恐万状的莫俐再次挥舞下去,顿时刃过封喉,那公子全身抽搐了几下后便动弹不得,死了过去。 就算见到对方已死,似乎也无法消除虞静的愤恨之心,她在他的身上刺上十几剑,才渐渐停了下來,她看着这具渐渐开始冰冷的尸骸,想到自己所受的侮辱,她不禁又痛哭起來。 这一切到底该怨谁,明明策划得这么好,为什么最终却变成了这样,是谁,是谁毁了自己,是自己吗?不是,绝对不是,是那个叫婕蓝的女人,对,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毁了她,此生若不杀她,她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虞静几乎要失去理智,她就像一头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的一头狼,为了最后的生存做着最后的拼搏,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只要能拥有自己想拥有的,她一切都不会顾忌。 ............... 婕蓝和银弋走在城廷的阴暗小道中,因为银弋不能让其他人瞧见自己,所以才避开光亮之处,他见婕蓝一路沒有说话,显得像丢了魂魄一般无神,他知道她是在为刚才那一幕的事而伤心,他劝慰道:“可能少君跟你所想的一样,只是过去想救那公主而已。虽然这种想法很愚蠢,但既然你都做得出,我想少君他也做得出!” 婕蓝此刻并不想提到擎战,因为他已经让她的心冷了,她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再为他辩解了,沒用的,他是少君,想做什么我并沒有资格去管,更何况,他终将是要和虞静结婚的,发生那样的一幕不是应该很正常吗?” 银弋虽然觉得少君会去那里很是奇怪,但是思來想去也觉得应该是事出有因,更何况少君怎么说也是堂堂少君,怎么会做出那样辱沒自己身份的事來,想必其中是有误会的,只是婕蓝已经心灰意冷,无论自己说什么恐怕都是沒用,他也不再相劝,任由他们几人的感情如何发展,世上之事,情感本來就是最难控制最难理解的,他又如何能帮得上忙。 婕蓝不愿再去为擎战的事费神,她只想早点离开这清周城,早点逃离这里,而只要自己寻找到青魔的母亲,那么就算完成了,她想银弋长年在潜伏在城廷之中,兴许会知道些线索,问道:“你可知青魔的母亲被城主藏匿在何处!” “青魔母亲,你找她是为何!”银弋不由得问道。 “今日妖魔入侵外城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这其实跟青魔有关,他身为血魔,或许因为自己母亲长年被折磨的缘故导致他心智急剧变化,现下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在开始复苏,我必须找到他母亲,恐怕只有他母亲才能阻止她变身!”婕蓝想到这件正事,就把刚才的那些烦恼暂时抛下了。 “青魔已经开始复苏了吗?”银弋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妖魔都蠢蠢欲动,看來清周城再如此下去,定然遭受灭顶之灾!” 婕蓝也很是忧虑。虽然她对这清周城并不像对赤燕城一样有着难舍之情,但是想到这城池倘若被妖魔侵占,那么素琴、虞宁他们又该怎么办,还有那些百姓又该怎么办,她只问道:“所以现在必须阻止青魔复苏,找到她母亲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但是虞庆城主却不知道将其藏到何处,也不知道他将其母亲藏匿起來是要做什么?” 02 大殿逼问 银弋沉默了片刻,他仔细思虑着此事,道:“这倒真是奇怪,就算这些妖魔复苏了,他们也该去攻击村落,怎么会跑到城廷这里來呢?妖魔本是邪物,城廷作为清周城的命脉,是有天罡之气护着的,所以一般妖魔不敢轻易靠近,难不成这些妖魔疯了不成!”他始终参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此事很是蹊跷,需要好生查探一番才行。 “可能这些妖魔突然增多,便大了胆子,攻向城廷,这都是那虞庆造下的孽!”婕蓝愤然道。 “只是这样吗?”银弋显然是不信这理由的,但事情总会明白过來,他只道:“我会暗中查探他母亲被藏匿于何处,现下夜已深了,末将不能再在这里逗留,就请婕蓝小姐先回去吧!” 婕蓝想自己却也出來很久了,龙奕和承风二人恐怕会担心,还是早些回去才好,她辞别了银弋,便朝‘蕉兰殿’走來,到了殿门前,但见龙奕和承风都守在那里,见到她回了來,龙奕连忙奔跑过來,道:“蓝,你跑到哪儿去了,都这个时候了才回來!” 婕蓝不由得有些不敢面对承风,她只摇了摇头,道:“沒事,你们干嘛不休息!” “你沒有回來,我怎么放心,承风他也放心不下你,我几次想到‘竹心亭’去找你,但他都不让我过去!”黑猪有些抱怨。 婕蓝又看了承风一眼,她明白承风是不想让黑猪打扰她和少君独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心伤已经让她很是疲惫了,她走到承风面前,道:“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承风料想,婕蓝此去应该和那少君将误会解开了,那她回來时应该很是开心才对,可是见她神色,却比离开时更差了,难道他们两人见面又争吵起來或者又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吗?承风很想问,但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去问只会让婕蓝对自己有所避忌,所以也就沒有询问,只道:“并沒有,我也只是深夜无聊罢了!” 婕蓝不想跟承风提擎战的事,她只道:“我方才见到虞宁了!”她想到四处可能会有虞庆的眼线,所以下意识地让承风和黑猪进了‘蕉兰殿’,让服侍的侍女都退下,随后将殿门关上后,婕蓝才续道:“我已经托银弋将军寻找青儿母亲的下落,我想他对这城廷很是熟悉,想必能找到的!” “你怎的会去见虞宁世子他们呢?”黑猪知道婕蓝是去找擎战了,所以才问道。 婕蓝并不想对他们所自己被迷晕劫持的事,怕龙奕会担心自己,更怕他们问起与擎战的事,所以就粗略道:“我也只是在途中偶然遇到,就借机聊了几句!” “虞宁在被幽禁,怎么会在途中见到!”承风看得出婕蓝在撒谎,至于为什么撒谎,他也很是疑惑。 婕蓝想到今晚所历之事,顿时万般委屈涌了上來,眼圈发红,似要立刻流下泪來,她只摇头道:“至于我究竟怎么见到他的,你们就不须问了,夜已深了,你们都歇息了吧!不用再守着我了!” 承风见到如此的婕蓝,不知为何,心中也为她感到伤痛,他想婕蓝之所以会这样,恐怕也只有那擎战才会让她如此,爱得越深,才会伤得越深,承风知道对于婕蓝的感情,他实在无能为力,他只叹了口气,拉着龙奕出了殿,他沒有回自己的住处,依然守在殿外,因为他始终放心不下她,怕虞庆趁其落单的时候对她下手,将其掳劫了走。 婕蓝一个人待在殿中,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己,看着这张连自己都有些厌恶的脸,她再难忍受住心中的悲痛,趴在桌上痛哭了起來,等到哭得累了,她才在桌上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天明,婕蓝才醒转过來,她出了殿门,却见承风和黑猪居然守在外面,婕蓝既惊愕又感动,她突然觉得,就算沒有擎战在自己身边,但只要有承风和黑猪他们在自己身边,此生也沒什么遗憾了。 承风见到婕蓝出了殿,便走了过來,道:“你歇息得可好!” 婕蓝脸红了起來,羞涩地点了点头,道:“你们干嘛要在外面一夜守着,你们本來身上的伤也都沒怎么好!” “这点伤对我承风來说半点沒事,可别把我看得太沒用了,再说我也不是专门守着你,只是我们身在城廷,危机四伏,我倘若一走,或者我们其中一个分开,恐怕就会像上次一样,会被那虞庆给带走关押起來,到时可就麻烦了!”承风口中并不承认自己关心婕蓝。 婕蓝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只是口头不承认而已,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承风,婕蓝觉得有些好笑,昨晚沉痛的心情也缓解了许多,她只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都很谢谢你们守着我!” 承风听着城廷中从一早开始就有不少侍卫巡逻走动,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他疑问道:“看來这城廷昨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 婕蓝心头一惊,不知承风所说的此事是否是昨晚自己被劫持的事,还是说是他们在搜捕黑衣人银弋,婕蓝忙道:“我们过去看看,兴许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说完便朝那些巡逻的侍卫方向走了过來,当到得城殿之上,婕蓝和承风被侍卫拦在外面,而虞庆见到他们,便让侍卫放他们进來,婕蓝和承风龙奕也进了城殿,而城殿之中,少君也正站在那里,当婕蓝看到他时,正好他的目光也迎了过來。 婕蓝不知为何,昨晚那一幕的画面再一次闪现出來,她心中的怒火又起了來,立时将头撇了过去,不去理会他。 擎战见他如此,自然以为他还在为自己娶静公主的事伤心,所以也沒有太在意,不过他怎么也沒想到,婕蓝是看到昨晚他和静公主相拥的那一幕才生气。 婕蓝环顾着大殿,但见殿中停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之上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那人身上被砍得血肉模糊,更狠的是他下体却也被人阉割了,却不知是何人如此狠毒,竟下这般重的手,仿佛跟他有着深仇大恨般。 而那已过半旬的城辅则跪在大殿之上,恸哭道:“主上,老臣辅佐主上已近二十年,虽说沒有多少功劳,可是也为主上分忧解难,处理政务,任劳任怨,老臣自认对主上忠心可表,可是老臣命为何这般苦,爱子惨遭毒手,却被折辱成这般,主上要为老臣做主啊!” 虞庆见到城辅大人的爱子变成这般,也很是惊疑,只道:“城辅放心,本主一定会将杀害爱子的凶手绳之以法,尤尚书,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倘若凶手缉拿不到,本主拿你试问!” 那尤尚书立刻从列队中走了出來,颤巍巍地跪下领命,然而那城辅却痛心疾首道:“不主上,对于爱子的惨死,老臣已有些眉目,只要在堂说出,就可立时知道凶手是谁!” 虞庆倒很是诧异,但也有些好奇,忙问道:“哦,城辅达人既知,那便赶快说出!” 城辅大人立刻跪下,道:“老臣说出此人,恐怕主上会顾念私情而不敢对其惩处,如果这样老臣宁可不说!” 虞庆脸色顿时阴沉下來,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沉声问道:“城辅大人是说本主是个处事不公,包庇罪犯的人吗?”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担忧!” “你旦且说來,本主自有分寸,倘若他真将你爱子无故杀害,本主自然不会轻饶,这点请城辅大人放心!”虞庆威严道。 仿佛得到了许可,城辅才放心了许多,他颤微着站了起來,道:“爱子无能,爱慕公主,老夫想公主乃金枝玉叶,就算要婚配恐怕也轮不到他,所以对其多番教导,让他不要对公主心生恋慕,不了昨夜,爱子半夜离开家中,我见到后担心他深夜会有事,便命我家管家跟过去将他寻回,但爱子说他与公主有约,必须前去赴约,所以进了城廷,但沒想到却变成这样,爱子死得好冤枉,主上你定要为老夫作主!”城辅达人当堂恸哭起來。 婕蓝很是惊愕,方才那人被人刺得有些面目全非,所以她一时沒有认出來,此时听了城辅大人所说,她更是骇异,她实在沒有想到这莫俐居然会死,而杀他的是静公主还是擎站呢?婕蓝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着站在为首的擎站,而擎站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当他见婕蓝的目光有些冷漠有些责问的意味时,他不由得有些黯然。 而那虞庆听到城辅提到自己的妹妹,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突地站了起來,怒道:“你说什么?” 城主会有这样的反应,城辅大人也是心中有数,而其他官员听后也都吓得不敢抬头看城主一眼,深怕被此事受到了牵连。 “老臣恳请主上让公主到庭,老臣想问公主,为何要对我儿下如此重的手!”城辅大人大声道。 “本主一向敬重城辅你尽忠尽责,本主也一直感念你对清周城的付出,但是本主沒想到你居然诬言本主妹妹,你可知她贵为公主,岂可容你这般胡乱诬告,想必城辅大人老了,记性有些糊涂了!”虞庆言语间对他都是谴责之意,这让城辅愈加心痛,他又‘扑通‘一声跪了下來,道:“若是主上不信老夫之言,定要包庇公主,老夫也只好以死明愤,不忍苟活!”他说完便朝殿堂的台阶上扑了过去。 03 公主的狡辩 这一下倒让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沒想到这城辅大人如此硬气,一句话不对便要撞阶而亡,眼见他便是头破身死之祸,大家都以为他定要命丧殿堂,却未想到一道黑影一闪,便有一人挡在了城辅大人的面前,他手间运起灵力,将其一推,阻止了他冲动之举。(.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擎战扶住盛怒之下的城辅大人,笑道:“大人何必如此气急,你们城主并未说过不为你做主,你又何必如此的不爱惜自己性命!” 城辅大人用长袖擦着泪痕,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儿子,纵然我儿子有何过错,可老夫也要知道他因何变成这般,连死了都还要受到这般折辱,老臣活着还有何用,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也能保住老臣的一点尊严!” 虞庆见城辅居然闹到撞阶的地步,这才紧张起來,他下了高堂,走到城辅面前,道:“城辅大人何必如此,你这不是逼本主吗?城妹身为公主,怎会夜深人静时与你公子相约,又怎会对你公子这般,想必这城中有刺客闯入,本主会好生察看的,城辅就先将爱子带回好生安葬,随后在府上安心歇息,不用再上朝议事,令子被杀一事本主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爱子蒙冤未白,如何安葬,老臣就算要辞官歇息,也需得明白儿子死因才甘心,主上叫我在家安息,便是让老臣早日命归西矣吗?”城辅正在气头上,倔起劲來,说什么也不听。 “你…”虞庆气得面色发白,他真想将这倔犟的老头押下去,可是在王城少君面前,他怎敢这般:“好,我便让公主出來当面对质,好应了城辅大人的心愿,不过,倘若此事与城妹无关,希望城辅大人就此下去,不要再大殿公然抗礼!” “谢主上!”想到城主答应了此事,城辅大人更是流下泪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太监出殿去传公主,而众人则在大殿中焦急地等待着,想到那静公主就要出现,婕蓝不知为何,心中就有一股愤恨之情,看來昨晚之事她始终铭记在心,更何况静公主想要陷害自己,这份仇怨婕蓝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 只是她不知这莫俐究竟是那静公主所杀,还是擎战所杀,倘若是擎战为了救那公主,因此将其杀了,那又该怎么办,到最后他肯定会被追究,那他难道也会被入狱吗? 婕蓝就算对擎战心灰意冷,却忍不住还是会关心他的生死,而擎战回过头看來愁眉紧锁的婕蓝,仿佛懂了她的心事般,对她投以淡淡的笑容,婕蓝瞧他这副不慌不乱的神情,心中就很是气愤,不知道等会他是否还能这般安然无忧。 过的半盏茶的时间,那静公主进了大殿,她第一眼便看到躺在担架上的莫俐,见到这个人静公主眼神中就飘过憎恶之意,她随后瞥见擎战,一双眼睛便落在他的身上,而擎战也瞧着他,双眼中充满了不屑与淡然怒意。 虞庆见到自己妹妹,他心中其实也很是担心这件事是她所为,因此对她沉声道:“地上这人妹妹可曾认识!” 虞静沒有瞧他一眼,傲然道:“这种人我何必认识,既然是个死人,城兄怎的叫我來瞧!” 城辅听得静公主如此称呼自己爱子,他怎的不气,而虞庆也怕自己妹妹这般态度惹恼对方,因此自己责骂他道:“这是城辅大人的爱子,城妹不许无礼!” “哦,是吗?既然是城辅大人的爱子,不知道犯了什么重罪要被处刑成这样,看來城辅大人应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子女了,免得以后再受到责罚!”静公主满腹怒气,气趾高扬地说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句话倒是让城辅大人更为生气,他大怒道:“老臣爱子是被人折杀成这样的,公主请言下宽仁些,老臣承受不起公主如此的说辞!” “哼,养子如此,又有何用,我瞧他死便死了,这关本公主什么事,你们叫我到这大殿之上,便是來來你爱子如此可狰的面目吗?”虞静虽然嘴上很强硬,其实她心里很是害怕,害怕被这城辅发现是自己所为,到时候自己恐怕免不了要吃苦,所以想尽快脱身。 “公主昨晚难道沒见过老夫这逆子吗?爱子走前说会到城廷來会公主,请问公主这又该如何说!”城辅愤然道。 虞静更为痛恨,道:“本公主何等身份,怎么会与他相会,你若再毁本公主的清白,本公主定要治你个诬告犯上之罪!” 城辅听她如此说,更加痛心疾首,他忙袖口中掏出一对翡翠耳坠,这对耳坠正好是静公主之物,昨夜莫俐对她无礼时,她的耳坠挂在了他的衣衫之上,所以留了下來。 虞静见到自己的耳坠,也颇为震惊,她自然有些慌乱,但还是很快平静下來。 “这对耳坠想必便是公主的,公主倘若沒有见过爱子,又如何会留下你的贴身之物在爱子身上!”城辅逼问道。 “哼,可笑,一对普通的耳坠就说是本公主的,城辅大人也太过武断了吧!”静公主丝毫不让步。 “这对翡翠耳坠是用灵石打造而成,是公主成年之礼时主上送于公主的贺礼,清周城只这一对,主上、众臣若不信这便让人验一验,看老夫有否说谎,或者公主可将自己那一对拿将出來,也好让老臣心服口服!”城辅大人步步紧逼。 静公主甚为恼怒,不知道该如何以对,她气得面色发白,双手发颤,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向看着戏台一样的擎站,她的双眼对擎站充满了求助,可是擎站却只是淡然笑着,对她仿佛并沒有心思想管。 “说不定是你儿子将本公主这物事偷盗了去,你居然也怪到本公主身上么!”静公主实在不知该如何脱罪了。 那城辅大人一听,自己爱子的被杀之冤还未昭雪,现下又被这蛮横无礼的公主给儿子妄自多加上条罪名,他身为城辅,还从未受过这般的侮辱,他只朝城主愤然道:“老臣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也罢,难道就如此被人随意诬告吗?倘若主上也这般说,那让老臣实在心寒,老臣这么多年忠于主上,却到今日这般田地,老臣实在愧对先主,愧对上天,愧对清周城百姓!” 听他提到先主,虞庆面色又阴冷了几分,他只道:“城辅这么说,那便是在责怪本主了,城妹的物事为何会在令子身上,这本主也会调查清楚,请城辅大人不要在大殿之上为此事喧闹!” “这么说主上是不给老臣一个交代了!”城辅已经有些心灰意冷。 虞庆知道,这城辅位高权重,倘若气急了他,他一定会让他的那些门生罢朝,很有可能还会影起事变,他只道:“城妹既说昨晚沒见过城辅大人令公子,那又在何处,想必是有侍女相陪!”他在提醒她寻找人证证明自己清白。 但是此话刚一说出,便见城辅大人道:“不用了,凌晨之时,我得到侍卫通报,便进了城廷,就在后花园处的草丛之中找到那两名侍女,至于为何老臣倒想向公主问个明白,昨晚究竟怎么回事,为何我儿会惨死!” 静公主实在不知该如何遮掩,她突然看向擎站,道:“昨夜本公主与少君在一起,倘若要问城辅大人便问少君吧!”她虽然害怕擎站将事实真相说出來,但是她却觉得就算要死,她也想拖着擎站一起。 擎站沒想到她竟然会将自己说出來,这让众官包括虞庆城主都很是惊愕,他们也无法理解堂堂少君会做出深夜幽会公主这种事來,被沾上这样的污名,擎站的声誉势必会受损,他看着静公主,嘴角轻扬,微笑中的双眼却带着怒意,他只道:“昨晚本君确实与静公主在一起,本來是为了阻止这场惨祸,却未想到还是发生了,这让本君很是歉然!” 城辅一听,立时便知少君知道其中内情,便走过來问道:“素问少君乃‘御灋组’的执事,对法纪一向严厉,不会姑息任何人,我儿现下蒙受这般冤屈,自然得为他伸冤,还请少君看在老夫痛失爱子的份上,能说出少君所知的,老夫感激不尽!” 擎站走到静公主面前,道:“虽然公主与本君有了婚约,但是本君也是那种偏袒包庇的人,公主对婕蓝心有憎恶,却也不可为了一己私怨而要对付于她,城辅公子既然爱慕于你,倘若你不喜欢,大可推却,何必要为了陷害婕蓝而设计于她,迷晕婕蓝想让她代替你去‘寒玉殿’,好在本君知道后,让属下将她救了出來,此事本已可了,莫俐公子就让他空等一夜便可,但公主何必又要亲自去查看婕蓝是否中计呢?结果让莫俐公子误以为你前來赴约,就算他对你做了何非礼之事,你又何必泄愤杀了他,本君已经饶恕你的过错,可你又何必再如此呢?”擎站确实沒有想到虞静居然会杀了莫俐,倘若知道,他一定会加以阻止的,因此对她多少有些失望。 04 袒护 虞静完全沒想到他居然丝毫不顾念自己对她的深情,竟然将事情和盘说出,她怔怔地瞧着他,满是失望与悲愤,显然这样的事实让她无法接受,更无法接受擎战的绝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虞庆沒想到擎战居然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而看自己妹妹的神色,想必他所说的是真的,虞庆见自己妹妹做出这样的事來,怎不生气,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唯一最亲的人,自己岂可让她有事,并且小时在母亲面前发过誓,此生定要好生保护这个妹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而现下这样的情况,倘若任由城辅处置,恐怕她的性命都难保全,他不由走到擎战面前,冷言道:“本主知道少君心恋婕蓝姑娘,对城妹与少君你的婚事颇为不满,但就算如此,少君你大可直接提出,城妹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这清周城的公主,城中自然有不少大臣贵族会争先求亲,你不需要说这些來陷害城妹,这样做,少君不觉得卑劣了些吗?” 擎战见他这样的态度,便知道他是成心想要包庇自己这胡作非为的妹妹,道:“城主的意思是说本君是在撒谎冤枉公主了!” “本主也并不这么想,但是此事只不过是少君的片面之词,如何做得准,少君就算是王城的人,本主也有权追究少君的诬言之罪!”虞庆神色间显得颇为威严。 裂勃和潭棋一听这城主的话心下一惊,忙得走上前,护在少君的身周,深怕这虞庆立刻叫城殿中的侍卫突然动手,将少君扣押下,擎战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裂勃和潭棋才稍微退后,但还是全身戒备着,对这城主充满了敌意。 擎战笑了起來:“城主要扣押本君,恐怕太过荒唐,在这里,本君和城辅大人都在为莫俐公子的死查明原因,现下既然知道真相,城主查也不查,便置本君与城辅大人的话不理,反而执意觉得公主是被我们冤枉的,不知城主这是否便是徇私,莫不成城主就要置众大臣的请愿而不顾吗?” 这些大臣,尤其是城辅大人门生的官员在听到擎战所说的一番话后,清楚地知道了原委。虽然擎战所说中并不完全属实,那是因为他为了保护虞宁众人,所以将有些细节做了更改,不过事实倒相差不远,这些大臣听后,愤恨于心,他们平时早已听说过这个公主残忍无情,现下更将城辅大人爱子残忍杀害,这让他们情何以堪,顿时有十几位大臣都纷纷跪下请愿道:“请主上为城辅大人做主,请主上明断此事!” 遭到众大臣逼迫的虞庆顿时真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着自己这位妹妹,而虞静也正瞧着,当他看着那双欲哭无泪的双眼时,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了,只道:“你们这都是在逼迫本主吗?还是说你们齐心想让公主为令子偿命,城辅大人,本主一向信赖你,依靠你,但不要觉得你这般就可倚老卖老,本主就必须听你的,倘若谁再敢在这大殿之上,胡言乱语,冒犯公主,那就拖下去凌迟处死!” 他此话一出,所有官员都噤声不敢再请命,但是看得出他们都忍着心中的郁闷之气,尤其是城辅,他愤然道:“沒想到老臣到得这把年纪居然会受到这般的折辱,先主阿,老臣有罪啊!老臣当年该跟随先主而去,也不会今日受这份欺辱,老臣对不起先主,对不起先主所托阿,现下爱子受冤,清周城妖魔复苏,城主不但不自省,却还一味包庇公主,如此下去,清周城灭城之日不远矣,老臣真是愧对先主!”他说着时已是声泪俱下,显然很是痛苦。 城主一听到先主、妖魔,这就触犯了他的两大禁忌,他怒道:“好个大胆的城辅,本主念在功劳上对你一再忍让,你却不知好歹,拿先主來威慑本主,看來城辅大人老了,脑子糊涂了,本主看你还是在家好生歇息几日,等得好后再上朝也不迟,來人,将城辅大人送回府中,将莫俐学士遗体抬回城府府中,帮城辅大人好生安葬!” 他一下令,殿外的几名侍卫就走了进來,将跪倒在地仍痛哭的城辅大人扶起來,城辅大人不愿走,却被这两侍卫硬着拖走,而大殿之中,却还回荡着他斥骂之声:“老夫沒老,老夫是一城之辅,老夫受先主遗命守护这清周城,有老夫一日,这清周城老夫便不会不问,主上,你不为爱子申冤,是为不义,你弃下老夫违背先主之言是为不孝,你纵使妖魔为乱,祸害百姓,是为不仁,主上,你不可这样下去啊!你这样迟早清周城会被毁的,会被毁的…”他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喊声如何不让人动容。 婕蓝看着那已老迈的城辅。虽然也觉得他儿子对公主有这样的贪恋也有错,但是倘若不是静公主的诱惑与捉弄,恐怕他也不会痛失爱子,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都是因为女人天生的嫉妒之心而起。 好荒谬的一场斗争,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斗争,恐怕就牵连到了这清周城君臣之间的激化,而接下來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也无法预料。 虞庆虽然维护了自己妹妹,但是心中对她的愤恨却还是表露无遗,他走到虞静面前,怒道:“便是你平日里太过肆意任性,才弄成今天这般,要是你平时守规矩些,城辅大人也不至于会怀疑到你的身上來,看來必须得对你严惩,來人,将公主关入‘长门殿’一年内不准她再踏出殿门一步!” 侍卫得令走了过來,便要带静公主走,虞静如何能忍这样的惩罚,想要反抗,泪流道:“你这是要监禁我吗?你这样做比起将我打入监牢又有什么区别,你说过你要一生护着我,爱着我,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这世间的人都厌我,弃我,都恨不得我死,只有你会疼我,可是到现在,难道连你也不再疼我了吗?庆哥哥!” 这个称呼是虞静还小的时候一直这样叫虞庆,现下如此称呼如此虞静心中更为难过,她想到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不喜欢自己,那些大臣说自己是灾祸,会给清周城带來灾难,所以所有人都避而远之,她从來不知道什么叫**,也太渴望爱了,当自己被抛弃在雪山里,任由灭亡时,只有自己这位哥哥冒着大雪骑马來将她救了回來,才保得这条命,此生,她的心都系在这位哥哥身上,可是到现在,她发觉连自己唯一疼自己的哥哥都冷漠自己,责难自己,而自己喜欢的擎站,却也厌恶自己,痛恨自己,那么她活在这世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泪水滑落她娇媚的脸庞,虞庆看着妹妹这般,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想拥抱她,安慰她,可是自己只能这样才能救她,才能稍微让城辅和他的门生心有所平,不然要是这些人群而谏之,恐怕他连她的性命都无法保住。 “不用再说了,就是本主以前对你太纵容,才让你今日受人责难,为兄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希望你在‘长门殿’中能够好好反省,收敛你的脾性!”虞庆毅然道,丝毫沒有回旋的余地。 虞静回过头看着一旁的擎站,此时的她对擎站是既痛恨又失望,他不爱自己也罢,为何到最后还要置自己于死地,莫非他的心就这般硬,无论自己怎样对他,他都无动于衷,她走到擎站面前,凑近他耳畔,道:“你好狠,你答应过我不将昨晚的事对任何人说,可你现下却还是说了出來,如此背信弃义,你还配称少君吗?” “你错了,本君确实答应过你不会说出昨晚之事,本君也确实做到了,因为你被辱之事本君绝沒有说出半点,公主还是一个冰清玉洁高贵无比的人,但至于你的心是否如此,而其他人又将如何看待公主,本君实在无法下定论了!”擎站也确实守了自己的承诺,将那晚莫俐欺辱他的场面并沒有说出。虽然这样做可以保住她的清白,但是却让那些大臣只会痛恨她,而不会选择同情她,倘若这些大臣知道莫俐曾对她欺辱过,恐怕也不会如此激愤。 但是女子的清白与众人的怜悯之间,虞静自然选择保住自己的清白,她只是看着擎站,看着不远处的婕蓝,道:“现在如了你的意,我被幽禁,你便可自由,不过本公主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我更不会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就算我被幽禁,哪怕我死,我也是你少君的未婚妻,而你也摆脱不了这个称号!”虞静有一种玉石俱焚的恨,这种恨让她无法释怀,无法放下成见,无法放下情感,她悲然转身,被侍卫带出了大殿。 顿时大殿都静了下來,虞庆看着那些跪在他面前的大臣们,道:“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官员都领命退下,而大殿之上只剩下擎站和婕蓝他们一众人等,虞庆瞧着擎站,又瞧着婕蓝,心间竟有一股燃烧的怒过让他几乎要狂吼出來,但是他依然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只冷言道:“既然少君和婕蓝使者之间情深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不过可惜得很,少君你还是本主将來的妹夫,不过城妹要被禁足一年,那只好委屈少君在这清周城再等一年了,所以你与婕蓝使者之间,还是趁这段时间将你们的感情整理清楚,否则到最后伤心的人只会是那个最愚蠢的人!”他说着此话时是对着婕蓝说的,自然是在告诫她不要再迷恋擎站,否则会后悔。 05 被困清周城 虞庆出了大殿,大殿之上便只剩下擎战和婕蓝一众人,婕蓝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之间又觉得他是如此的陌生,昨晚之时他觉得擎战和静公主之间有情,所以他才会拼命地去救她,两人才会深情相拥,可是方才擎战竟然毫无顾忌地指出静公主所做的事,倘若真的对她有爱意的话,他不可能会这样做,那他究竟是怎样想的呢?难道自己真的又再次误会了他们吗? 擎战走到婕蓝面前,轻声问道:“昨晚还好吧!你应该受到惊吓了!” 婕蓝将脸侧过去,道:“并沒有少君这般好,有未婚妻相拥在一起,果然是福缘不浅,不过你恐怕对你的未婚妻太过无情了!” “你还在为那晚的事生气,我那时只是迫不得已才答允她的要求,这点你也清楚!”擎战本以为婕蓝经过一天一夜,气会消了,可沒想到她比之前更为气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这时才想起,自己是因为前夜之事和他关系僵硬起來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其实是昨夜看到他和静公主相拥在一起的画面才生气,可是她也不愿直接说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在乎他,她只冷然道:“我岂会为那些事生少君的气,少君做什么决定是你的权利,我小小的一个女子有何能力干涉!” 擎战看着生气腾腾的婕蓝,一时之间知道很难让她打开心结,就转了话題,问道:“昨日你们出廷去了,听说外城出现大批妖魔,而正好是你们除灭的!” 婕蓝点了点头,承风走上前來,道:“此处并不是说话之地,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承风见大殿之后有几名侍卫站在那里,恐怕被他们听去,所以就提醒道,擎战也明白,几人便出了大殿,擎战让婕蓝几人到他的‘竹心亭’去商议,婕蓝本不想去,但是想‘竹心亭’有他的神兽兵团的人把守着,那虞庆也绝不敢派探子前來,而‘蕉兰殿’相比较起來就危险得多了,婕蓝只得答应。 几人进了‘竹心亭’,但见里面摆设虽然精致,倒也并不奢华,几人在大堂里落了座,擎战让所有守卫都出去把守,随后又将门阖上,几人这才放心谈了起來。 擎战看着婕蓝神色,知道她还在气愤自己,但是此时众人都在,也不好谈及他们之间的个人情感,他只道:“昨晚将你救走的是银弋将军,你想必也见到了虞宁世子,他们怎么样!” 婕蓝沒想到擎战居然什么都知道,莫不成他也派了人來跟着自己,裂勃见婕蓝满脸疑惑,便道:“昨夜少君本叫我前來寻你到‘竹心亭’议事,却沒想到刚巧看到你跟两名侍女走了,我觉得奇怪,就跟了过去,后來见你被他们迷晕,要将你搬走,我本想查明他们是想将你搬到何处然后再救出,却沒想到中途有名黑衣人闯出來救了你,我便跟了过去,才知道原來是银弋将军,我想你应该不会有事,所以回去就将你的事告诉了少君!” 婕蓝最初在想为何擎战知道这整件事的阴谋却始终未曾露面來慰问自己,但想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沒事了,所以才沒有过來找自己,但是有一点未明,婕蓝问道:“那后面你怎的又跑去‘寒玉殿’了!” 擎战此时才知道原來婕蓝知道他去了寒玉殿,那么想当然是看到了昨晚那一幕,怪不得她老是盛气腾腾的样子,原來是在吃醋,他笑道:“裂勃回來将事情说于我听之后,我便觉此事其中颇为蹊跷,便出去寻找到被银弋打晕的那两侍女,询问了她们的意图,那侍女见到本君怎敢不说实话,所以本君才前往‘寒玉殿’想会一会这位痴情相侯的王孙公子,却沒想到静公主早已被人带到了那里,我想此事应该是银弋所为,自然不是你了!” 婕蓝面颊羞红,半嗔半怒道:“我,我怎会做那样的事,你休要胡说!” 擎战站了起來,露出颇为邪傲的笑容,道:“那你想必是躲在了屏风背后,刚巧看到那静公主将我抱住的那一幕,所以你才如此生气了!” 不但婕蓝更是羞愧不已,就连承风、黑猪和潭棋他们都有些诧异,完全沒想到昨夜竟发生这么多事,也沒想到他们三者之间微妙的情感变化。 “是看见了又怎样,少君安慰自己受惊的未婚妻天经地义,我自然是不敢打扰,也不敢出面让你们两人尴尬,请问有何问題吗?”婕蓝想到这件事总是耿耿于怀,不免要揶揄他几句,她心中才稍觉气解一些。 擎战看到婕蓝这副似嗔似怒的模样,觉得她异常的惹人怜爱,他心中不由为之所动,倘若不是裂勃承风他们在,他恐怕就要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抚慰这个被自己伤害的坚强却又脆弱的女子了。 擎战虽然想跟婕蓝解释,但是现下在众人面前不能总谈这些儿女情事,更何况这已涉及到两人的私隐,再谈下去势必会有所尴尬,他只笑道:“因为公主怒杀莫俐一事。虽然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但是却给我们不少的机会,也让虞庆城主的力量消弱了不少,所以我们必须趁此事联合起城辅大人的力量,只有他的力量,才能使虞宁与其兄抗衡!” 婕蓝很是疑惑,怎的此事牵扯到夺位之事去了,承风不免有些疑虑,只道:“少君是王城之人,莫非真打算帮助虞宁世子夺回城主之位吗?你可知,王城虽然是众城郡之首,但是其内政之事王城也不得擅自干预,更何况你还助其发生内乱!”承风是白魔,王城圣者之尊,也曾在王城待过许多年,自然而然知道这些朝政之事。 “倘若此城之主居心叵测,不满足于本城权位,而想谋逆犯上,进军王城呢?这本君岂可袖手旁观!”擎战威严道。 “你是说虞庆果然是有侵占王城的念头!”承风虽然感觉得到,但也沒想到这虞庆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然他为何要将静公主强自许配于我,不就是想借此将我留在此地作为人质吗?还有他们留住青魔和白魔你,不就是想借助你们的力量反抗王城吗?而他想让婕蓝你成为城后,恐怕也是别有用心,只是你还沒懂他的用心是什么而已,还有他如此折磨青魔,要的便是青魔入魔,好让清周城这些潜伏的妖魔复苏,他好组建妖魔兵团,不然如何敢跟王城的神兽兵团作战,而他让青魔将承风你救活,你以为他当真如此好心,不管婕蓝嫁还是不嫁于他,他其实都会想办法让青魔救活你的,因为你若死了,白魔就会不存在,那么反抗王城的资格就会失去,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机会,这你恐怕早已知道了!”擎战慨然道。 对于这一点,承风早已知道了,他虽然不想再次成为这些城郡利用的对象,可总是身不由己,无论是在赤燕城还是在这清周城,始终便有些贪婪无度的人觊觎于他,使得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这些人的权利欲望中去。 “这些事与我又有何等关系,既然承风已经救了出來,只等我将青儿的母亲救出之后,我便要离开,再不理这清周城的闲事,所以…”婕蓝实在觉得很累,她始终只是一名女子,如何能够左右这城池的命运,又如何左右得了这血瀛国的命运,所以她只想抽身离开,寻找到幽云,便是此生唯一的心愿。 “恐怕这是不可能的,你觉得他虞庆会让你们离开这清周城吗?连本君现下都已经被困在了这里,更何况是你们,倘若你们强行要走,恐怕接下來迎接你们的便是牢狱之灾!”擎战不是危言耸听,斩钉切铁地说着。 婕蓝听后心情沉重下來,她想擎战恐怕并沒有吓唬自己,而想到虞庆既然本來就会将承风医治好,那么说要她嫁于他,恐怕就是为了要将自己留在这清周城的缘故,只不过他选择了一种柔情却又卑劣狠毒的方式,原來他为了达到目的,竟可以去娶一位沒有感情的女子,这般无情的人谁又会喜欢。 “你的意思就是说,除非将他的城主之位夺去,让虞宁重掌城位,我们才能得到自由,离开这清周城吗?”婕蓝有些欲哭无泪,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擎战竟然也叹了口气,不过他倒显得沒有那么悲观,倒很轻松地道:“恐怕只能是这样了,对了,你昨晚既然和虞宁他们见了面,你们说些什么呢?” “沒有什么?我只是托虞宁他们帮我查下青儿的母亲被关押在何处,我要救出她,还有件事需要对你说,青儿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已经开始在复苏了,因为这样,清周城的这些妖魔才开始不断复苏,茗棋说青儿会自主地唤醒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倘若不救她出去带回青儿的身体,恐怕他就会完全堕入魔道,而这清周城的妖魔也会完全复苏,恐怕这清周城就要成为妖魔之城了!”婕蓝觉得此事需得依托擎战的力量才行,所以沒有丝毫隐瞒地说了出來。 擎战也沉吟片刻,觉得此事颇急,倘若青魔当真完全觉醒,那么岂不合了那虞庆的意,他要组建的妖魔并团恐怕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到时若想要再阻止恐怕是不行的了,他问道:“昨日你们出廷也受到了妖魔攻击!” 婕蓝点了点头。 擎战顿时有些忧虑,他沉思片刻,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让他有些担心,他忙道:“说说你们是如何遇到这些妖魔的!” 06 对决开始 婕蓝看他这神情,觉得奇怪,以为他只是担心青魔的事,所以也就将昨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擎战认真听后,觉得事情很是蹊跷,他思虑良久,在这大堂中來回慢步着,让婕蓝他们不知他在思考着什么?等得片刻之后,擎战仿佛灵光闪现一般,突然恍然大悟,道:“你们是从百花楼一出來就遇到了妖魔吗?” 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婕蓝有些不解地点了点头,而承风已经意会到擎战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妖魔根本不是自主闯进城中的,而是由人主动召进來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我们,好知道青魔的藏身之处!” 承风这一说,倒让婕蓝、龙奕大吃一惊,他们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大叫道:“这怎么会,那素琴他们岂不是有危险!” 仿佛激起了擎战的斗志,他露出了邪傲的笑容,道:“看來这虞庆城主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居然为了重新得到青魔而不惜出动如此众多的妖魔,不过更严重的是看來他已经聚拢了无数的妖魔,能一次性放出这么多,你们就可以想象了!” 婕蓝更为害怕,想到素琴和青魔还有崎雪他们落入这城主的手中,定然又要饱受折磨,急道:“我要去救他们!” “等等,你现在去已是无用,他们肯定已经被抓走,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虞宁世子带出城廷,否则他可能很快会被虞庆私下处决!” 龙奕脑筋沒有擎战那么聪敏,自然而然想不到那么快,疑问道:“为什么?这关虞宁世子什么事!” “小妖兽,你何不想想素琴的身份,她既然是虞宁世子的恋人,那么很快就会被虞庆知道她原是将军之女的身份,自然而然会知道她与虞宁之间的关系,而我们将青魔托付于她,那说明她与我们关系密切,就证明了虞宁世子和本君有所联盟,你觉得他还会留下这个本來就是心头之患的虞宁吗?”擎战语气沉重,显然对现下的情势很是着急,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很是担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看着他们都被虞庆杀害吧!”婕蓝显然有些急了。 “只能先将虞宁世子带出城廷,这样总能保住一个,而青魔他们现下恐怕已经被抓走,就需得想法寻到他们的下落,再看是否有机会救出了!”擎战眉头紧锁,看來情势果然很是紧张。 “可是要如何救出虞宁呢?现下那虞庆肯定对虞宁严加看守,想要救出恐怕是万难!”承风知道事情的可怕,所以郑重说着。 擎战突然凛然笑了起來,仿佛早已计策在胸,他食指捋了捋额前的一缕长黑发,道:“既然虞庆敢使出妖魔扰城的方法查出青魔的住处,那我们何不依样画芦呢?” 婕蓝和承风都明白了过來,知道他的计策,心想现下想要救出虞宁,恐怕真的只有这法子,婕蓝道:“这法子虽好,不过还有一事很是忧虑,就是青儿的母亲,我既然答应茗棋要将他母亲救出,那我就不得食言,可是现下情势这般危急,我又能到何处去救出他母亲呢?” “所以救虞庆之事,我就交给潭棋和裂勃了,而婕蓝与我则一同前往城辅府,去拜见下这位痛失爱子的莫柯大人!”擎战早已一切都计划在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是要求助城辅,他难道知道青儿母亲的去处,就算知道他又怎的会帮助我们,他可是虞庆受命的城辅啊!”婕蓝不免疑问起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要赌一赌的,倘若不赌何來胜算,更何况本君既然千方百计让城辅大人和虞庆城主见背,岂可不乘胜而追,将其归为己用,不然的话岂不太可惜了些!”擎战说到此处时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令他极为动心之物一般。 婕蓝听他口气,很是疑惑,不免问道:“千方百计,意思是说你故意让城辅和虞庆城主心生嫌隙的吗?” “在‘寒玉殿’中时,倘若本君想要阻止此事的发生,便可将被银弋弄晕的静公主带走,又或者将莫俐逼走,但是本君沒这么做,为了就是借此事将两者关系弄僵,只不过本君沒有料到那公主会将莫俐杀了,而后在大殿之上,本君完全可以将此事平息下來,让双方免于干戈,可是本君选择将此事闹大,让虞庆和城辅两者失和,为的不就是让虞庆势力减弱吗?”擎战说起这些事來,不知为什么?婕蓝本应该为他的睿智而感到钦佩,可是婕蓝却感到隐隐的害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 “那…那么便让裂勃他们陪你去城辅府去吧!我要和承风他们出去寻青魔,不管能否寻到,我始终要尽一份心力!”婕蓝不知为何,因为对擎战的畏惧之心,连说话都有些胆怯。 擎战仿佛也感觉到了婕蓝细微的心里变化,他皱了皱眉,只道:“不用了,你和承风还是都跟我去城辅府上去更为重要,他虞庆既然要想法带走青魔,那接下來一定会想法带走你们两个,你们两人只有留在我的身边才最为安全,这种时候,我不希望你们如此任性,至于素琴和青魔他们,我会派神兽兵团的人去查探他们的消息,他们的查探能力比起你们可要精通多了!” 婕蓝无法找出理由來辩驳,她只是不想跟擎战相处在一起,只是想要避开他,以前时时刻刻想见他的心情为何会在短短两天内变化得这么快,婕蓝自己也不清楚,可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只得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但愿虞宁世子裂勃他们能如愿救出,还有素琴崎雪他们!” “放心,等救出虞宁之后,我会派裂勃去救你最为牵挂的素琴崎雪的!”擎战让裂勃前去顿时触动了潭棋的心,潭棋想到崎雪被那城主抓去,估计又要受到折磨,他不知为何,总是放心不下,忙对少君道:“少君,还是让我去打探素琴姑娘他们的消息吧!” 擎战回头瞧着潭棋,觉得很是奇怪,潭棋一向行事稳重,听令于自己,从來不会这么贸然地提出自己的意愿,更何况让裂勃去救还是让他去救并沒有什么区别,为何他要自己前去,并且看起來还如此紧张,莫不成他对素琴姑娘有了心思,擎战想到此节,竟然笑道:“就算你心下有何舍弃不下,你也需要收敛一些,毕竟对方是虞宁世子的人!” 少君提醒得这么明显,潭棋如何听不懂,他顿时脸红了起來,冷然道:“少君误会了,我只是对她们比较熟悉一些,所以觉得我去比较妥当,少君莫要拿此事來取消!”潭棋说完之后,自然而然地看向身前不远处的婕蓝,而婕蓝也正瞧着他,仿佛只有婕蓝明白潭棋的想法,因为他担心的可不是素琴,而是崎雪。 莫不成这个冷酷至极的人当真对崎雪动了情,只是他不承认而已吗?虽不知这件事究竟是好还是坏,但由他去探听崎雪她们的行踪,婕蓝倒也颇为放心,所以她也就不反对什么? “好了,既然你要去,本君也不会违逆你的心意,只是一切要多加小心,只需探听到他们的去处便可以了,不要自己冒险知道吗?”擎战告诫着,他怕潭棋为了救素琴,一时失去理智,自己跑去救人,会折了自己的性命,然而他自然不知道的是,潭棋牵挂的居然会是崎雪这样一个小半妖。 潭棋只得红着脸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擎战见一切事都吩咐完之后,就对裂勃道:“救擎战的事就靠你的了,等到你动手时,我们几人就趁乱也混出城去,这样就可以避免那虞庆的跟踪了!” 裂勃顿时觉得自己的任务重大,他点了点头,让少君能够放心。 几人商定之后,裂勃便出了‘竹心亭’,快速前往驻扎在城外百里之外的神兽兵团,因为神兽兵团不能随意进城廷,所以不得已需要在外城扎营,裂勃找到神兽兵团的统帅告诉了少君的意图后,神兽兵团的人就听命于裂勃,准备让这三十头神兽从外林中捕回了数百只妖魔,而这些妖魔就会成为营救虞宁的武器。 等到得黄昏时分,裂勃便按照少君所嘱咐的让这些妖魔在神兽的驱逐下朝城廷攻击而去。 顿时间金黄色的天空再次被黑色阴霾笼盖住,这座城廷再次沐浴在黑暗之下,一场战争、一场华丽的争斗再次上演。 .................... 很快这些妖魔就到了城廷的上空,这是城廷的御林军所沒有预料到了,看着数百只妖魔突然涌了过來,他们都大惊失色,统领宏望见到这等情状,也是出乎他所料,他忙得向虞庆禀报,而虞庆见到妖魔竟然攻击城廷,也感到颇为意外,也很是惶恐,他忙令宏望统帅城廷数千名侍卫猎捕妖魔,随后自己则快步赶往‘迎松阁’,因为他最害怕的事就是这些妖魔是冲虞宁來的。 潭棋见到这些妖魔已经开始攻击城廷,顿时城廷中开始大乱,所有侍卫都专注于猎杀这些妖魔,现下守卫松懈,正是救虞宁他们的好时机。 而此时夜色已黑,潭棋随意从外面抓了三名侍卫,将他们的衣服换下,装成城廷侍卫,随后带了两名神兽团的士兵,朝‘迎松阁’快步走了过來。 当走得‘迎松阁’时,但见此处的侍卫依然守着此处,沒有离开半步,潭棋倒很是惊异,他想出去,但是怕起正面冲突,到时少君的计划便落空了,他命神兽兵团的人想法将这些妖魔引到此处來,那神兽兵团的士兵以手作哨,吹出了讯号,而夹杂在这些妖魔之中的神兽听到讯号之后,就将这些妖魔往讯号处驱赶,只过得片刻,数十只妖魔便朝此处簇拥而來,朝那些侍卫张口扑了下來。 07 偷梁换柱 性命攸关,这些侍卫还如何坚持得住,自然而然和这些妖魔斗了起來,潭棋趁他们与妖魔酣斗之时,连忙混进这些侍卫中,钻进了‘迎送阁’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当他闯进‘迎送阁’时,但见虞宁正气定神闲地写着文书,仿佛外面的杀戮丝毫沒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一般,潭棋见到他这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好不生气,他走了过去,重重地拍了一下虞宁世子的书案,只道:“看來少君判断有误,我们还以为虞宁世子会有被杀的危险,所以才如此兴师动众地前來救你,可沒想到你的兴致却还这么高,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写文作赋!” 虞宁将毛笔搁在笔架上,抬头看着面前盛怒的潭棋,微笑道:“其实你不必动气,我自然知道少君的心意,也猜想这是少君为救我而所为,只是这里不比外城,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将我带走的!” “你倘若现在还不走,就算再想走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潭棋急道。 虞宁站了起來,走到窗户口瞧着外面的形势,道:“倘若就这样走,恐怕很快就会发现,我们还沒出城就会被抓回來!” “那照虞宁世子应该怎么办呢?”潭棋言语间有些不悦。 正说着时,突然门‘哐当’一声被撞坏,而一个侍卫摔了进來,那侍卫摔得有些迷糊,等他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看押的人时,竟发现虞宁世子身边多了个人來,他一惊连忙挥起大刀朝潭棋砍了过來,潭棋左脚一起,踢向那人腰腹,那人便一脚被踢翻在地,他想再爬起來时,潭棋拔出长剑朝他的脖颈欲削过去,但被虞宁阻止道:“把他打晕,不要用剑杀了他!” 潭棋有些疑惑,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图,他顿时一拳撞在此人的胸口之上,那人心口吃痛,吐出几口血來,顿时昏晕过去,而潭棋将他的衣服扒了下來,扔给虞宁,虞宁接住,很快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丢给潭棋,而潭棋则将虞宁的服装给被打晕的那侍卫穿上。 都穿好之后,潭棋站了起來,看着屋外飞舞的妖魔,笑道:“虽然有些残忍,不过也值得如此了!” 他朝空中唿哨一声,顿时那些妖魔随着唿哨声朝阁内齐涌而进,而在妖魔闯进來的瞬间,潭棋和虞宁则躲在门窗背后,而正此时,那昏晕的侍卫醒了过來,当他刚巧坐起來时,这些妖魔见到有活物顿时朝他扑了过去,将之压在身下,顿时便听到他的惨叫声和妖魔啃噬躯体的声音。 潭棋和虞宁见状固然有些动容不忍,不过情势紧急,也只能牺牲他作为自己的代替品了,而两人刚跑出‘迎松阁’,便见那虞庆带着几名侍卫朝这里走了过來,潭棋连忙将虞宁拉到一旁的一块假山背后,等到那虞庆进了‘迎松阁’,他们才赶紧混进侍卫之中,朝宫门口的方向奔过去。 而虞庆进了‘迎松阁’,见到有四个妖魔在啃噬一个人的躯体,因为被妖魔挡住所以看不到此人是谁,他身边的侍卫连忙拔出剑走上前将这四头妖魔砍死,随后将妖魔尸骸踢开,露出那侍卫的躯体,这侍卫的躯体上半身的脸孔已经被妖魔啃得几乎只剩下鲜血淋淋的颅骨,已经完全辨别不出他是谁了,而他身上穿着的是虞宁的衣服,那些侍卫见后不免大惊道:“主上,世子已经…已经被妖魔吃掉了,属下该死!”这几名侍卫连得跪倒下來,深怕因为失职而受责罚。 虞庆有些难以相信,他走近‘虞宁’身边,将其身上衣服敞开,但见身上并沒有什么伤口,那想必不是被人杀害的,然而此人真的便是虞宁吗?难道他真的如此轻易地就被妖魔给吃了,虞庆实在不肯相信,他待还要检查一番时,几名侍卫忙阻止道:“此人已死,又面目全非,如此场面主上见到恐怕对主上身体有损,所以还请主上回‘太和殿’,这里属下会处理!” 虞庆虽然很怀疑此人不是虞宁,但是见到此人如此血腥的模样,自然还是有些反胃,他只道:“此人你们暂时不要安葬,交付给法令部,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不是虞宁世子,倘若他们分辨不出來,那就让他们不要再來见本主了,并传令下去,严加看守城门,不得放任何人出城,知道吗?” “是,属下听令!”这些侍卫大声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他说完之后,便在四名侍卫的陪同下离开了‘迎松阁’。 而这些侍卫顿时松了口气,他们站起來看着身旁这具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低声道:“沒想到我们主上竟然见到自己弟弟死了,竟沒有丝毫感觉,唉!死得这么惨,命啊!” 另一侍卫道:“你懂什么?主上跟世子可不是同一母亲所生,主上会悲伤吗?更何况还是当年一起夺城主之位的劲敌,现下虞宁世子死了,主上高兴还來不及呢?” 其中一位比较谨慎稳重的侍卫怒道:“你们都不想要命了,竟敢议论主上,要不要我将你们都关起來一次说个够!” 这三位侍卫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多言,他们将‘虞宁’世子的尸首用布裹住,随后放在担架上,朝法令部的方向抬过去。 ........................ 到了宫门口,但见守卫森严,丝毫沒有因为妖魔的攻入而导致此处混乱,走到宫门口的虞宁和潭棋都不敢贸然出去,躲在宫门不远处的一株松柏树后,见到这等情势,也不知该如何混出宫去。 两人正思虑着时,但见天空中有一些火团朝宫门口飞落而下,这些侍卫见状,如何不惊,而他们一细看,但见这火团竟然是燃烧着的妖魔,显然这是人为的,而这些燃烧着的妖魔比起其它的來更为让人恐怖,它们嘶叫着,朝这些侍卫扑了过來。 倘若被这些妖魔碰到,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会引火上身,最后焚为灰烬,这些侍卫就算有城主的命令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立刻慌乱地逃了开,不敢跟这些燃烧着的妖魔正面迎战。 潭棋还沒明白这怎么回事,但见一辆马车朝宫门口疾驰而來,当那辆马车到了宫门口时,轿帘撩了开,裂勃从中探出头來,朝潭棋打着手势,潭棋见到后,立刻领悟了过來,立刻和虞宁朝马车那里奔跑过去,他们跳上马车,便策马急驰朝宫外奔去,而那些守卫见有人奔出宫门,但是因为烟火弥漫,他们也看不清到底是谁,追过去时,车却已去得远了。 马车奔到街市上时,拐进了一处隐蔽的胡同中,车上的几人下了來,但见正是擎站、承风、婕蓝他们几人。 几人都下了车,虞宁见到擎站,心下颇为感激,拱手道:“多谢少君相救,少君冒如此大的危险让虞宁实在有些承受不起!” “救你也等于是救本君我自己,所以你也用不着如此相谢,不过既然出了这城廷,恐怕也不好回去,虞宁世子不知是否有胆量跟本君去一个地方!”擎站问道。 虞宁想擎站既然让自己去一个地方,那此地定然不是寻常之地,他也不会害自己,只道:“不知少君是要让我去何处!” “城辅大人府邸!”擎站干脆利落地说道。 这倒让虞宁愣住了片晌,因为他知道,倘若自己就这样去见城辅,就等于是在告诉他自己逃出了城廷,他若向虞庆禀报,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可想而知这样做是有多危险,他看着擎站熠熠生辉的目光,让有些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他也毅然道:“城辅大人也曾辅佐过先主数十年,我这做儿子的自然敢去拜谒他老人家,更何况他现下痛失爱子,我更得过去悼念!” 擎站见他竟有这般的胆气,却也甚是佩服,只道:“那好,相信城辅大人对虞庆世子你的到访很是欣慰!”他说完之后,想到另一件要事要办,便对潭棋道:“现下世子既然安然救出,你便前去寻找素琴姑娘他们的下落,不过你千万要小心,知道吗?” 潭棋应了声,而虞宁听到素琴,脸色微微一变,急问道:“素琴出了何事吗?” “此事说來话长,不过能告诉你的便是她很有可能已经被虞庆派人抓走了,当然是因为青魔的缘故,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本君会让人查询到他们的去处的!” 虞宁面上现出忧虑之色,他很担心素琴的安危,可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做,而少君既然说会全力寻找,想必一定会有结果的,便道:“想不到他们果然出了事,昨晚银弋将军将婕蓝所说的告诉我后,我便担心昨日那些妖魔是冲着青魔而去的,所以也很是担心素琴的安危,便让银弋出去探听情况,却沒想到果然是出了事,但愿银弋和潭棋少将能够寻到他们!” 婕蓝听到虞宁如此说,心想,他和擎站都是属于极聪敏的人,不像她,很多事都不会深思熟虑到这种地步,更不会考虑到事情背后的阴谋与计策,倘若婕蓝在遇到那些妖魔的时候就能够反映过來,恐怕也不会让素琴他们再次受苦了。 为何自己就不能聪敏一点呢?为何自己总是自以为是,从來沒有学会为大局着想呢?看來就算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与痛苦,自己也沒变成熟,还是像以前是一个懵懂而有些无知的女孩,只不过现下的自己多了几分沧桑而已。 08 劝服 婕蓝长呼了口气,心想自己只得多出几份力,这样也好对自己的过失有所偿还了,但愿潭棋能够找到他们,也希望素琴和崎雪都还平安,这样她心下才会不那么愧疚。 潭棋辞别擎战后,便带上几名神兽兵团的人离了开,而擎战几人则直接朝城辅的府邸走去。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几人便到了城东处的城辅府邸之所,照理说城辅爱子猝死,应该举办后事,可是这府邸沒有丝毫做丧事的氛围,只是显得异常的冷清沉闷而已。 而府邸的大门紧锁,裂勃走上去用力扣了扣门环,过了许久才从里面走出一个半百的老头子打开一道门缝,有些不耐烦道:“我们老爷不见客,你们走吧!”说着便要将门阖上,裂勃一掌将门推住,那老头竟关不拢來,很是发火地看着裂勃,看他那瞪眼吹胡的模样,仿佛就要对裂勃破口大骂起來。 裂勃只冷言道:“去通报你们家老爷,就说王城少君前來悼念其子!” 这老头虽然只是一名仆人,不过跟在城辅身边,自然也清楚王城少君是什么人,他顿时很是惊惧,他朝门外瞅去,但见台阶之下站在为首的那人华贵俊美,神态卓越非凡,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物,想必他便是高贵无比的少君了,这老头不敢再多话,连连应诺,立刻回去禀报,等过得片刻,便见大门重新敞开,那城辅和众仆都迎了出來。 擎战连忙走上去,他怕引人注目,只对城辅轻声道:“城辅大人不必行礼,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进府去再说吧!” 城辅看少君神色,不知他为何意,但他既然有此命他也不得违背,只得将他们一行人都让了进去,随后将大门阖上。 到了大堂之中,但见一具棺木停放在那里,而大堂之中并沒有设灵堂,也沒有人披麻戴孝,这倒让擎战颇为意外:“虽然对城辅大人爱子惨死之事深表遗憾,但毕竟人已亡故,何不让他入土为安呢?” “少君也知我儿死得冤枉,老臣为这清周城付出这么多心力,到头來却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虽然我这儿子少不更事,可总算勤恳效力,却未想到他最终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老臣不能为我儿洗掉冤屈,他如何肯瞑目,又如何会入土为安!”他说着说着想到自己儿子惨死的形状,心中又是一阵悲痛,以袖掩脸泪流起來。 “城辅何不就去找虞庆城主请命为令子讨回公道,你是一城之辅,岂可让你还蒙受屈辱!”擎战既对他同情,也对他的愚忠有些生气。 城辅顿时叹了口气,竟苦涩地冷笑起來:“主上不舍其妹,又如何将老夫儿子放在心中,老夫儿子在主上眼中何足道哉,而其妹被他视若珍宝,又怎会轻易将其治罪!”他言语中充满了对城主的怨怼与不满。 擎战见此事正是时机,但是有如此多的下人毕竟不妥,只道:“如果城辅大人不介意,我们何不借一步说话!” 城辅心头一惊,知道少君定然是要对自己说一些关要的事,所以才示意自己屏退左右,他只道:“那便请少君到内室说话!” 城辅从大堂的侧门处走出,而那老仆人在前引路,等穿过两道月亮门后,便到了书房处,那老头将书房门推开,将少君他们几人让了进去,随后城辅了进了屋,而那老头则识趣地将门关上,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來打扰。 见沒其他人了,城辅便道:“少君有何话说便说吧!” 擎战心想这城辅大人恐怕也猜到了几分,那自己就不用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城辅大人英明果断,处事稳重,见识渊博,依城辅大人看这清周城现下情势如何!” 城辅一听,叹了口气,道:“妖魔复兴,百姓流离,恐怕清周城就将有灭顶之灾!” “那城辅又可知这清周城为何会变成这般不!”擎战继续追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城辅顿时沉吟不说,仿佛心中早已知,但有所忌惮不敢妄言,擎战见他如此,只道:“城辅心下明明知道,却不敢直言,这样岂不太对不起你口中的先主了!” 这一句话仿佛醍醐灌顶般让他顿时恍然大悟,他只叹道:“先主遗志,老夫如何不知,老夫尽全部心力为这清周城着想,也只希望他日渐昌盛,然如今妖魔四起,百姓受苦,主上却丝毫未放在心上,这般下去,恐怕清周城就会毁在他的手上!” “那就请城辅大人出一己之力,救救这清周城吧!”说话之人正是虞宁。 城辅听到说话之声,很是疑惑,他诧异地看着虞宁,不明其身份,而虞宁将戴在头顶的斗篷摘了下來,露出他的面孔,城辅见到这样的他,惊得倒退一步,等得心神稍甫时,他才俯身行礼道:“老臣参见世子!” 虞宁将城辅扶起,道:“城辅大人不必多礼!”他顿了一顿:“城辅大人见到我不必害怕惊慌,我也是刚从我城兄的刀口之下逃出來而已,倘若不是少君派人來相救,恐怕我也跟城辅大人爱子一样,死于非命了!” 城辅更是一惊:“这,这怎的会,主上当真对世子…” “我又何必欺骗城辅大人,这许多年,我能保平安其实还多谢城辅大人对我的庇护,倘若当年不是城辅大人劝我那城兄勿要杀害于我,我又怎会活到今日!”虞宁想起当年城廷之变时,虞庆夺得杀害众大臣,自己篡逆夺得城位,而他打算将自己处死好斩草除根,幸亏城辅大人说恐让先主魂灵不安,百姓不服,上天见责,因此改将虞宁判为终身幽禁,只能在特殊大典上才允许其自由活动,这样來避悠悠之口,以免说他赦父杀弟,为百姓所不齿。 城辅现下想起当年城变之事,心中也颇为懊悔,道:“当年都怪老夫愚钝,听从了虞庆殿下的威言,才致使他谋取城位,倘若当年老夫加以阻止,恐怕现今在位的便是世子你,老夫知道世子仁厚大义,定然会成为百姓称颂的城主,真是可惜了!” “城辅大人当年也只是因为城兄的胁迫所以才不得不如此,不过就算是城辅大人阻止,照当年來看,恐怕也无法阻止得了城兄的野心,我就算沒有按照城父的遗命当上城主,但是想只要城兄一心为民,那这城主旨位无论谁來担任,我也不会在意,但是五年时间里,城兄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难以忍受,倘若再让城兄这样任意妄为下去,恐怕清周城迟早会走到灭亡之路,先主去世时,将清周城托付给城辅大人你,可见先主对城辅大人你的信任与倚重,难道城辅大人希望看到清周城变成这样吗?”虞宁痛心疾首地说着,想到清周城的命运,他如何不急,又如何不心痛呢? 城辅听后很惭愧,但是他也明白了少君和世子此番前來的目的,他作为城辅,又辅佐了虞庆五年,就算对他有何不满,但要自己谋反,恐怕还是有些不愿,他只擦干眼泪,道:“主上如此都是我这做臣子的错,老夫就算这条命不要也要让主上阻止妖魔复苏,也会劝主上不要对世子你下手,老夫想你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定然会有转机的!” 擎战和虞宁一听,便知道他根本不原意与他们一起合力推翻虞庆,正准备再劝说时,却听得身后的婕蓝怒道:“城辅你好迂腐,你现下都已经自身不保了,你还想着虞庆会听你的话吗?倘若虞庆城主当真可以劝服的话,他何必要下令杀虞宁世子,又何必让你不要再上朝,又何必违抗少君之令将青魔再次掳劫走,他真的爱惜清周城的百姓,又怎会逼青魔走入魔道,好让这清周大地的妖魔复苏,好聚集妖魔的邪恶力量,这一切就连我这个无知的小小女子都明白,难道城辅大人你还不明白吗?” 听到一个女子如此呵责自己,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倘若是在平时,城辅恐怕早已将这女子问罪,但是现下受尽屈辱的他听到这一番话,却仿佛是猛头棒喝一般将他从他那不切实际的梦中醒悟了过來,婕蓝说得对,他怎的不明白虞庆城主的野心,又怎的不明白他已经走入了一条不归路,无论谁都无法劝回,只是他不甘心而已,不甘心五年前自己做的选择居然会是个错误,而且还错得如此离谱,他又怎会如此轻易地面对自己的错误呢? 城辅怔在那里,看着这个蓝发女子,这个曾经差点成为一城之后的女子,他不免有些佩服,怪不得主上对这个女子颇为恋慕,也怪不得少君对她富有情意,或许正是她如此独特的魅力征服了这两位心高气傲之人吧! “婕蓝使者说得极是,老夫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终究只是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弥天大祸而已,哎,主上走到今日这一步,老夫可说也是罪孽深重啊!但是清周城不能再这样下去,老夫毕竟为自己当年的罪责负责,此后会听从少君和世子的安排,就算赎老夫的罪过吧!”他想到自己的过去,都羞愧得有些抬不起头來。 虞宁和擎战听得他肯帮忙,都是高兴不已,他们想不到自己说这么多这城辅都无动于衷,反而婕蓝的一番话倒起了效用,这倒出乎他们的意料。 09 起事之由 “城辅大人说哪里话,只要保得清周城平安,城辅大人可说是功不可沒,何來罪责一说!”虞宁顿了一顿,续道:“现下妖魔四起,百姓离难,需得阻止这场惨祸发生!” “老夫沒有什么可帮忙的,但好在老夫还有几位可用的门生,他们都是统帅的将领,在外带兵,老夫稍后便写书让他们起兵赶回城廷,至于妖魔,恐怕只能先阻止青魔复苏才行,不然谁也无能为力!”城辅大人慨然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说得很对,起兵与虞庆对抗其实倒还在其次,因为虞宁自己有银弋在外训练的五千金甲兵士,少君又有神兽兵团相助,现下又有城辅大人的几万兵士相助,攻城掠池倒也不在话下,然而有两点却还是无法让他们起事。 “有城辅支持想必起事定是如虎添翼,然而还是有两点必须想法解决,我们才能起事,否则到最后还是会输得一败涂地!”虞宁将自己的心头疑虑说了出來。 擎战听后知道他说的疑虑是什么?便接过说道:“虞宁世子所担心的一是沒有起事的缘由,倘若贸然起事,百姓只会当你们是乱臣贼子,想要谋取权位而已,所有必须得让百姓支持世子的起事,否则此行恐怕枉费心血,第二,世子所担心的也正是大家所担心的,现下青魔被虞庆抓走,目的就是为了折辱他,好让他心智受损,最后堕入魔道,到那时魔性之血只要复苏,这清周城就会成为妖魔之城,而虞庆就会聚拢这些妖魔,想将之组建成妖魔兵团,其目的本君不愿说出,因为本君一旦对你们说出,恐怕王城也会派王师前來,到时不仅仅是虞庆会遭受灭顶之灾,恐怕连虞宁和城辅大人也会受到责难!” 擎战所说并无虚言,这血瀛国分三城四郡,其中都以王城马首是瞻,王城虽然不干涉各城郡的内政,但是城郡之间必须向王城俯首称臣,一旦城郡有了谋反作乱之心,王城势必会将其诛灭,更会将此城王亲贵族一一判刑处死,最后由他们另选人來成为一城之主,这也是为何众城郡忌惮王城的缘故。 城辅和虞宁听后都颇为震动,知道少君的言下之意,他们愧疚异常,因为他们也意识到虞庆的野心,虞庆夺得城主之位后并不满足于这个位置,而想成为这血瀛国的主宰,但是想跟王城抗衡,等于是自取灭亡,所以他才想借助血魔的力量,好完成自己的大事。 “请少君放心,只要老臣在清周城一天,也决对会阻止虞庆城主对王城的亵渎!”他现下称呼虞庆为城主,而非主上,可见其的心态转变。 “本君就是相信你们,所以才助你们一臂之力,否则早已返身回城廷,大军压境了!”他见城辅和虞宁都面有惊惶之色,续道:“你们放心,本君与虞宁世子交好,而婕蓝又与素琴姑娘交好,又岂会不顾念你们,之所以将虞宁救出城廷,又冒险前來城辅府邸目的就是为了相助你们,现下最重要的便是想出解决这两件事的法子來,否则起事也是枉然!”擎战劝道。 众人都沉默了下來,思虑着究竟怎样才能将这两件事做得天衣无缝,让百姓支持虞宁世子复位,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道:“你们何不将两件事合在一起呢?现下百姓受苦就是因为妖魔侵占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牲口粮食,更甚者会伤及他们的性命,百姓恐惧妖魔比谁都更甚,想必他们也知道,清周城妖魔作乱一定是主上失德才会如此,这本來就已经让百姓们对现今的城主抱有怀疑猜忌之心,那么只要再告诉他们,清周城之所以会被妖魔侵害,实则因为当今城主觊觎青魔力量,对其多般折辱,导致天人动怒,致使清周城成为人间炼狱,只有推翻当前政权,随后除灭这些妖魔,救回青魔,才可让清周城太平无事,然后再散布美言,就是豫宁世子乃天之骄子,本是先主遗命继位之人,但苦于被奸人陷害,深陷囹圄,不得救苍生之苦,现下脱得牢笼,定要解救苍生,让百姓恢复泰然生活!” 说出这一番大道理的让谁也沒想到居然是黑猪龙奕,城辅和虞宁他们都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矮胖而有些丑陋的小妖兽,顿时对其颇为赞赏,而擎战和承风听得黑猪这一番言论,也都很是惊叹。 擎战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也有这般见识,看來你还真不枉费留在婕蓝身边,成为侍魔者了!” 黑猪听少君夸奖自己,怎会不喜,他害羞地挠着他蒲扇般的大耳,羞道:“沒有啦!我也只是以前听一些说书的人说过,就照搬过來而已!” 婕蓝见大家对黑猪都颇为赞赏,心下比自己受到赞赏都还要高兴,她摸着龙奕头,道:“龙奕本來就聪明,能想出这法子自然不奇怪!”想到黑猪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婕蓝比谁都要开心,因为在她的心里黑猪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赞扬它就等于赞扬自己一般无异。 “这法子极好,定能让百姓对城兄大失所望,只要民心偏向虞宁世子,而对虞庆失去信心,那么起事就容易多了,此事一解决大家就放心许多,然而青魔一事却甚为棘手,怕就怕我们还未将其救出,他便已经走入魔道,倘若发展到这一步,要么清周城遭到屠戮,要么青魔会被天女所杀,无论哪一种,清周城都可说是岌岌可危!”擎站虽然跟青魔沒有什么接触,也未见过其人,但是毕竟是血魔一脉,对其还是颇为担心。 承风一听到天女,心中一震,他知道倘若青魔的魔性之血当真完全觉醒,恐怕前來诛杀他的便是天女青蒙,而当年自己觉醒时,她尚且会毫不迟疑地封印自己,更何况是与她无任何牵扯的青魔了,承风想到青蒙,心中竟有一丝痛楚,也不知她在何处,更不知在焰魔山一别之后,她是否还安好。 婕蓝看着承风面现阴郁之色,便明白她心中实则在想念青蒙,看來他嘴上说忘记了青蒙的一切,实际上对她永远无法释怀,毕竟曾经如此深刻相爱过,毕竟那是逾越了上百年的爱情,又如何就这么容易地失去。 婕蓝叹了口气,对城辅大人道:“目前想要阻止青魔变身,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母亲,听说在五年前虞庆便将其母同时带走,也通过折磨其母亲來控制青魔,好让其能够听令于他,但是现下青魔因为思念他的母亲,所以才会自觉地想将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召唤出,当务之急,必须将其母亲救出,不知城辅大人可知其被关押在何处!”她最为关心青魔的母亲,因为她答应过青儿要将其母救出來,自己就一定要实现诺言。 城辅顿时皱起了眉头,一副颇为歉然的神情,他目光也有些闪烁,幽然道:“在一年前其母因为不堪折磨而疯掉了,失常之后她每日在城廷里哭嚎痛骂,所以城主将其关押进了地牢之中,跟一些妖魔关押在一起!” 众人都是异常的惊愕,他们沒想到虞庆居然会残忍到做出这样的事,婕蓝怒道:“他怎的将青儿母亲跟妖魔关押在一起,他好狠的心!” “因为这样妖魔的嘶吼声就可以盖住她的痛哭声,就因为这样才如此决定的!”说到此处,城辅自己也有些寒心愧疚,当初城主这般下令的时候,他虽然觉得不妥,也曾劝谏过,但是因为城主一意孤行,而他为了自保自己的城辅之位,所以沒有强加组织,青魔被折磨到今日这番境地,恐怕于他的明哲保身、贪生怕死脱不了干系。 “那地牢在何处!”承风听到也颇为恼怒,问道。 “在城西三百米处的地窖之中,如果你们要去救的话,一定要小心谨慎,因为那里关押着有清周城数百只凶猛异常的妖魔,这些妖魔都是城主曾召集了数十名法师道人将其擒拿住关押起來的,本來龙窟洞的火龙,还有沧流山的白狼城主都曾派人想将他们抓捕回來,但是这两者妖力实在太过强大,派去的人都命丧无归,城主怕这两大妖魔将來会对他不利,所以才让婕蓝使者你将之除掉!”城辅大人提起往事來,满是感叹。 婕蓝想起当日为救承风,答应了虞庆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除灭火龙,当时还以为他是为百姓着想,却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原來是这样,这让她对虞庆更加深恶痛绝了些。 “你放心吧!我们会小心行事的,这些妖魔恐怕也是那城主拿來准备组建妖魔兵团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将这一批妖魔除灭掉,也好除灭一些祸患!”婕蓝咬牙切齿道。 “既然其母被关押在这里,那青魔很有可能也被关押在此处!”承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擎站和虞宁几人都瞧着承风,仔细想过之后,觉得承风说得有理,擎站道:“你说得不错,既然虞庆现下最想的便是将青魔体内的魔性之血完全觉醒,那他一定会选择将青魔带到其母身边,通过其母亲來促使他觉醒,更何况那里是妖魔之地,邪气甚重,也更容易让青魔复苏!” 婕蓝一听,心中也更为惶恐,而虞宁也跟婕蓝一样,不由担心起來,自然不仅仅是担心青魔,而是素琴,素琴向來清雅高贵,不为世间浊物所玷污,可是现下她若被囚禁在这妖魔之地,她这般高贵绝俗的女人又如何承受得起,而虞宁又怎的不担心呢。 10 逃出城 “那我们赶快过去将他们救出,晚了恐怕也來不及了!”婕蓝急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虞宁很想说自己也去,但是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倘若为了救素琴而放下起事的话,很有可能就会错失良机,到时候就会使得整个计划落空,擎站知道他心情,道:“相救青魔的事就交给婕蓝承风他们,相信他们会将青魔救出的,而世子你必须留下來,统帅众兵士,否则只会是一盘散沙,到最后一败涂地!” 虞宁心下虽然知道,但对素琴也确实牵挂得紧。虽然大局为重,可是自己心恋之人身陷囹圄,他如何不紧张呢? 婕蓝看他双眼紧皱,便知道他的心情,轻声道:“请世子放心,素琴妹妹与我交好,此番又是因我之故被监禁,我一定会想法将其安然带回的!” 虞宁知道婕蓝既然说出就一定会千方百计做到,他点了点头,道:“那便多承你的情,也请你多加小心,我并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出事!” 婕蓝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侧过头看了旁边承风一眼,想到有他陪伴,就算紧张害怕也会觉得安心许多,她只道:“放心吧!我和承风会小心行事的,现下时间紧迫,我就不多说,便先行前往那里,希望能尽快将其救出來!” 城辅临前叮嘱道:“老夫也只知道他们被关押在城西外,但究竟这地窖在何处,老夫就不得而知了,就看你们能否找到!” 婕蓝呼了口气,她拉着龙奕的手,黑猪感觉到她的手心都是湿的,可见她很是紧张,婕蓝想到马上要离开,与擎站又是一句话也未说就要匆匆而别,她回过头看着擎站,双眼满是依恋之情。虽然她心中对擎站还是有些怨恨,可是此番前去,必将是一场生死之战,而擎站和虞宁也即将起事,想必也是场硬仗,生与死她也无法料定,只得走一步算一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擎站迎上婕蓝饱含深情的双眼,心中不由一动,他走到婕蓝身前,婕蓝低下头去,显然还是不敢面对她。 “恐怕本君要再一次狠心地让你去面对无法预料的危险了,而我这次也无法保护你,但是我相信你会安然回來的,因为你是婕蓝,对吗?”擎站说话显得有些温柔,就算心已经有些冰冻的婕蓝听后也感到很是触动,她只道:“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容易死,要是那么容易就死了,我又怎么回來找你算账,不然太便宜你了!”她说着的时候眼圈都红了起來,若再说下去,恐怕泪水就会止不住流淌下來。 擎站温柔地伸出手将其散乱在额前的那缕头发捋到她的耳际,傲然一笑,道:“我会等你回來找我的!” 再次感觉到擎站浓烈的男子气息,婕蓝心都快跳了出來,她脸红得就如春日里的桃花一般,羞涩中也有着尴尬,她怕承风他们看见他们两人这样会有所介意,因此将擎站的手推开,退后一步,对城辅道:“城辅大人,我们这便离开了,你看是否有隐蔽的门让我们能出去!” 城辅见到少君和婕蓝互诉深情,本有些愕然,听得婕蓝叫唤,才反应了过來,忙道:“可以从后门处出去,我让管家带路!” 婕蓝点了点头,便和承风出了屋,等出了书房后,婕蓝回过头看了擎站一眼,就算不舍也得搁下,她毅然回头,随同在前引路的那老仆人朝后院处走去。 .................... 在出府邸之前,婕蓝几人怕身份容易被看穿,因此让那老仆人给他们换了一套仆人穿得衣物,而黑猪因为是妖兽,很容易就识别出來,所以将他用头巾完全包裹住,等得乔装好后,几人才从后门出了去。 穿过几条巷子,便到了街市上,街市上沒有多少行人,倒是有不少的士兵在巡逻搜查,看來他们几人逃出城廷的事已经被虞庆发现,所以才派这么多兵前來盘查,婕蓝几人避开那些兵士,直接朝西城城门处奔了过來。 等到得西城门时,却见有八名士兵把守着,每过一个型人,他们就将其拦住仔细检查一番,看來想要轻易通过是很难的了。 正踌躇着时,却见有一队送葬队伍朝城门口走了过來,承风见后灵机一动,凑近婕蓝耳边轻声道:“如果你不介意为他们送灵的话,就混进去!” 婕蓝看着送葬队,心想也只有这样了,她们走到送葬队最后,想瞒过守卫的双眼。虽然送葬需要穿孝服,但是此行队伍却沒有穿,看來是最近城中死伤人数太多,而又异常动乱,那些衣店、布店都关闭大门,所以他们只能穿着普通的白色衣服,这倒使得半途混进去的婕蓝他们不至于显得太突兀,而被城卫认出來。 几人走到城门口时,依然还是被那城卫厉声拦了下來,威严道:“你们干什么的,苦苦嚷嚷的,给我一一好好盘查!” 其他几名守卫连忙一个挨着一个地查着,婕蓝和承风都有些紧张,心想他们二人都是血魔,发色瞳孔都与常人有异,见后定然会被怀疑。虽然这几个守卫很容易打发,但是很快会引來更大一批的士兵前來拦截,那时倒麻烦了。 正当婕蓝和承风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婕蓝却发现身后的龙奕不知到何处去了,她顿时着急起來,双目四处寻找着黑猪的身影,最后她突然听得身后传來惊恐的尖叫声,随着声音看去,但见有一头巨大无比的猪兽正在街市上攻击着巡逻的兵士,而那巨兽正是变身过后的龙奕。 守城的兵士见状,连忙持刀上前去帮忙,婕蓝见状,怎不担心黑猪,她正欲返身回去救他时,却被承风一把拉住,道:“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掩护我们离开,你难道这都不懂吗?” “我才不要龙奕为我掩护,它要是被抓了会沒命的,你放开我!”婕蓝想到黑猪为了自己而去冒险做这样的事她都感到无比的心痛。 承风紧紧扣住他手,凑近她脸庞,冷冷道:“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做就能救它吗?你只会让它的心血白费,更甚者会要了他的命,你如果舍得让素琴和崎雪他们死,那你就回去!” 婕蓝顿时冷静下來,她知道自己太冲动,她明白黑猪这样做的目的与心意,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个人情感而不顾大局,她痛哭起來,在承风的拖拽之下,趁这些城卫都前去对付黑猪时将婕蓝带出了城中。 两人出了城,就立刻召唤出小貂碧落,乘上碧落,朝西城外飞去。 在貂背上,婕蓝一直哭泣不停,承风见离城已远,那些守卫一时间想必不会追过來,他就按下云头,落在一溪流之旁,婕蓝因为伤心使得身体有些软弱无力,承风扶着她在一块大石上歇下,他见婕蓝还是依然抽泣着,竟也有些不忍心,道:“你这样下去别说枉费了龙奕的心意,你也只能看着素琴他们的尸骨了!” 婕蓝听着承风如此冷漠无情的话,怎不伤心气愤,反问道:“倘若刚才是崎雪,你也会抛下她不顾吗?” 承风一时为之语塞,对于崎雪,承风知道自己欠她太多,她跟黑猪龙奕一样,生命中只看得到他们的侍主,可以为他们做任何事包括付出生命。虽然自己表面上对崎雪很冷淡,不在乎,可是他的内心里崎雪的分量很重,可是就算如此,承风依然回道:“会,因为这是她所期望的,是我我不会辜负她的心意!” 婕蓝听着承风沒有温度的言语,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冰冷,龙奕虽然是个沒有人类形态的妖兽,但是它却比世上任何一人都对自己要好,它就如自己的左右手一样,所以她又怎舍得他受半点伤呢? 她突然露出苦涩的笑容,道:“怪不得崎雪跟你在一起,她会觉得那么痛苦,因为你从未关心过她,所以才让她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沒有人疼爱,可是她的世界里却只有你一人,我现在都觉得潭棋对她都比你对她要好!” 听到婕蓝这番话,承风很是诧异,他突地握住婕蓝手腕,道:“你刚说什么?” 婕蓝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也感到有几分惶恐,崎雪跟潭棋之间的事,除了婕蓝擦觉出來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倘若自己永远不说他们两个恐怕也不会发生什么?但是自己一说出,这就将他们的事闹大了,兴许会变成少君跟白魔之间的矛盾了。 “沒…沒什么?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婕蓝将眼泪擦干,站了起來,道:“总之我希望你对崎雪能好一些,毕竟这世上对她來说只有你一个‘亲人’,而龙奕…希望它沒事,要是有事,我一定会杀了虞庆替它偿命!” 承风看着面前这个坚毅的女子,心中也颇为钦服,他只道:“放心吧!这些人就算抓了它也不敢对它怎样,毕竟它是你的侍魔者,而虞庆还希望留着它來掌控你呢?所以它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婕蓝背对着承风站了片刻,她将烦乱的心情平复了之后,才转过身來缓缓道:“你说得对,既然龙奕拼命让我们逃出城,就不应该让它失望,我们走吧!” 承风见她恢复了过來,心下也放心了下,两人重新上了貂背,飞入空中,朝城辅大人所说的城西百里处的方位寻过去。 11 藏匿寺院 大约相聚城廷一百里距离的时候,婕蓝就让小貂放慢了速度,两人在空中俯首看下去,但见下面是一平坡,坡的四围是一些农家,而那坡上则有一座寺庙,在离斜坡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地势险要,浓雾萦绕,而浓雾之中却有着瘴气弥漫,看來此处必然受妖魔侵染,那想必关押青魔他们的地方应该便在此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两人按下云头,在山峰与山坡链接处的一块大坝上落下,他们落下地面后,看着这座山峰,心中又有着一股凉意,婕蓝问道:“你说青魔他们会不会就被关押在这山峰中的某处!” 承风看着萦绕在山峰之上的邪气,道:“这里有如此浓的瘴气,如果沒有强大的妖魔潜伏于此的话,是不会有这般的瘴气的,所以想必那地窖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先到那山峰去寻找看,兴许会找到什么山洞之类!” 婕蓝也知道想要立刻找到那地窖很难,只得一处一处地寻找,她点了点头,和承风一起朝山峰走去。 两人沿着山峰寻找,一直寻找到将近黄昏,都未在那山峰中找到有什么洞口,就算遇到妖魔,也不过是一些小妖,而这些小妖不足以产生如此强大的瘴气,两人徒劳了几个时辰,显得有些丧气,承风见婕蓝有些疲惫,便摘了几个果子,扔给婕蓝,道:“吃吧!这果子沒有被瘴气侵蚀,不会有事的!” 婕蓝虽然沒有心情吃东西,但是她还是吃了下去,吃完了,肚子也不再那么饥饿,身上的力气也觉得恢复了过來,她站了起來,看着这座阴气甚重的丛林,只道:“难道我们找错了吗?” “应该不会,除非城辅蒙骗我们!”承风肃然说道。 心情顿时沉重了许多,因为他们知道时间托得越久,青儿就越危险,而自然而然地崎雪和素琴也会难逃一死,正当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传來钟声,那声音深远沉重,‘嗡嗡’的仿佛要将沉睡的人心都敲醒一般。 透过林间的缝隙,承风看着那山坡上的寺庙,顿觉这寺庙好生奇怪,此处有如此重的瘴气,寺里的和尚还可安然无恙吗? “我们不妨到哪寺庙中走走,兴许会发现一些什么?”承风疑问道。 经承风这一提醒,婕蓝倒也在意起这寺院來,她点了点头,便跟着承风拜访者寺庙去了。 两人虽然怀疑这寺庙有所古怪,但是毕竟这是佛家之地,不能擅自乱來,现下寺庙门口紧闭,只听到里间有和尚念经的声音,婕蓝便扣了扣门,等得片刻之后,便见有个二十几岁的和尚打开门,往外瞅着,当见到婕蓝和承风时,一阵狐疑,随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本寺在做法事,不接待香客,还请二位施主请回吧!”他一说完就想当门阖上,承风一把将门推住。 那和尚见承风如此无礼,双眼一沉,微怒道:“施主,你这是做什么?” 承风见这和尚眉宇间有股杀气,这一点都不像一个出家人该有的模样,承风心下已确定,此处想必就是藏匿地窖之地,他冷然一笑,道:“我瞧你并不像个出家人,定是蒙混进这寺院的贼人!” 那和尚一听更为恼怒,道:“小僧看你们是存心來找碴的,你们若是再不走,休怪我们出家人不客气!” 承风见他腰间僧袍下鼓起,显是有什么东西藏匿在那里,承风也不顾身份后果,直接朝其腰间抓了过去,此下兔起鹘落,那和尚竟完全沒有料到,他想还手,但又怎是承风的对手,只得眼看着他将自己贴身藏匿之物夺去。 承风夺过來一看,却见是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承风将短刀拔出鞘,顿时森冷的寒光闪出,晃动着众人的双眼,承风抬起双眼,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愤怒而又惊慌的和尚,道:“和尚贴身藏刀,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看你们这群假和尚是不想要命了吗?” 那和尚见识穿了身份,立刻跳后一步,挥起拳头便朝承风面门打了过來,承风侧身避开,随后一手扬起,抓住其手臂,随后用肩肘撞向其下腋,这一撞非同小可,承风使上了几层灵力,那和尚被撞出几丈之外,随后砸在地面,顿时助骨折断,口吐鲜血,而他则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纯白发色的男子,惊恐地不住往后倒退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承风和婕蓝进了寺庙,走到院心,便很快有数十名和尚从大殿中冲了出來,随后一个看起來打扮成寺院主持的和尚走了出來,道:“阿弥陀佛,不知二位施主为何來寺庙逞凶作恶,伤我寺庙僧人!” 承风一步步地朝那大约四十來岁的和尚走了过去,他迫人的气势让人感觉到寒冷害怕,他只冷笑道:“你们这也算僧人吗?假扮僧人亵渎圣灵你们却还敢这般嚣张,虞庆让你们來守地窖怕泄露了你们的行藏,所以索性盖一座庙想來个欲盖弥彰,料谁也难想到藏匿妖魔之地便是这寺院,这招倒是高明,只可惜他选的这几个人却太差了,像你们这些城廷侍卫,就算落了发,穿上僧衣,也做不了和尚的!” 那‘主持’见自己被拆穿,也懒得再假扮下去,他恢复了凶狠的模样,双手紧握,顿时青筋暴露,可见其已经在发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好说了,我既然是奉主上之命办事,你们还敢嚣张,倘若你们跪地求饶,我倒还可考虑不将你们剁成碎肉拿去喂那些妖魔,正好,这几天,这些妖魔食量大得很,我正愁找不到吃的给他们呢?” 听到一个城廷侍卫居然说出这样残忍恶心的话來,婕蓝都感到心寒,她走到承风身边,右手开始召唤起灵力,冷然道:“想杀了我们,并不容易,你们最好说出你们将青魔他们关押在哪里,倘若不说,恐怕你们只能穿着僧袍向佛灵请罪了!” 那‘住持’正是虞庆身边的侍卫胡炴,后被派到这里看守妖魔,因为虞庆担心被其他人知道此处,而遭來其他人的利用或营救,因此才让他们假扮成和尚看押着妖魔以及一些重要的人犯。 胡炴咧嘴冷笑道:“我知道了,你们就是蓝魔和白魔,沒想到你们居然跑出城廷,找到这里來了,看來只要我把你们给抓住,主上就会看我有功,对我奖赏,到时就不用再待在这鸟不拉死的地方!” 他从自己的僧袍下取出一把大刀,凛冽而不屑地斜视着婕蓝和承风,随后大喝一声:“上!”顿时那十几人都‘刷刷刷’地从怀中抽出刀來,朝婕蓝和承风砍了过去。 婕蓝召唤出蓝光月刃,朝这些齐涌过來的人迎击过去,而承风则挥舞着他如利刃一般的手,朝这些人挥舞而去。 顿时一场激战再次掀了起來,蓝色光芒与白色光芒相互交汇在一起,仿佛月光映照在蓝色大海之上一般,两股力量在杀戮着的同时看上去是如此的令人觉得凄美。 这场战斗飘飞着血雨,将这座寺庙沾染上了怨恨、沾染上了欲望、沾染上了杀戮。 .................. 地底下,沒有丝毫光线,只有潮湿的过道里有着几束火把,那火把‘噼啪‘地燃烧着,忽明忽暗,让这窒息沉闷的地窖显得如地狱一般。 而地窖之中不时回荡着妖魔的喘息声,嘶吼声,打斗声,挣扎声,从铜墙的另一侧传过來,让被关押在牢笼中的他们感到紧张、恐惧。 牢笼中铺着稻草,那稻草看來已经数年未换了,因此已经潮湿得发了霉,然而稻草之上还是躺着一个娇小的身体,它脸色发红,全身像痉挛一般是不是地抽搐一下,而这娇小人正是青魔,他昏睡在稻草之上,仿佛被梦魇所控,以至于不时地说着呓语,他脸孔紧绷着,身体不自主地颤抖,显然身体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他不停呼唤着:“娘亲,娘亲,不要杀我娘亲,不要打她,不要!” 看着他这样,同在牢狱中的素琴和崎雪痛心不已,两人都蹲在他身旁照顾着,可是对于一个被心魔控制的青儿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干蹲在那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崎雪想青儿已经很久沒有吃口东西喝口水了,所以让他伤情越來越严重,她站起身,走到牢门前,大喊道:“來人,來人,给我们一点水,有人快要不行了!” 崎雪喊了许久都沒有人应,素琴也很是生气,她走到牢门前,朝看守室中看去,怒道:“如果你们再不拿东西來,我便杀了青魔,让你们无法交差!” 素琴这句话让崎雪和茗棋都惊愕异常,以为她当真要如此,茗棋忙得将青儿抱住,道:“我不许你杀他,我不许你杀他!” 素琴想跟茗棋解释,却又怕被那些牢头听到,所以就保持沉默,依然这般喊着,等过得片刻,果见那些看守的人走了过來,怒道:“吼什么?吼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杀了他,我就先把你给杀了,不要给我们找麻烦!” 素琴面不改色,哼了一声,道:“反正这样下去他要么被饿死,要么被渴死,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痛快地将其解决了,省得大家麻烦!”她一说完便走到青儿身边,将护着青魔的茗棋推开,举起右掌,便准备朝其额头上猛击下去。 12 囚禁 那牢头见状,怎的不害怕,忙道:“好,好,好,我拿吃的给你们,你别乱來!”那牢头担心青魔死了,自己会被受到责罚,所以才答应了素琴的要求,他叫几个手下取了一些水和米饭,向扔给牲畜一般扔进牢中,喝道:“吃吧!吃吧!你们也吃不了几天了,哼!” 素琴将扔进來的米饭和水壶端了进來,随后快步走到青魔身边,将水送至青儿嘴边,青儿几日沒有沾水,唇间一碰到水,便本能地将水喝了下去,素琴待要喂些米饭,可青儿却是如何是咽不下,竟全部吐了出來,素琴见他这样也很是心疼,她起身走到牢门口,对那牢头道:“青魔现下根本就吃不下你们给的这些生硬的粗粮,你们给一些汤水來,不然青魔迟早会被你们给饿死!” 那牢头笑了起來,道:“饿死,嘿嘿!哪能那么容易,他青魔可是血魔,就算饿他个十天半月也不会有问題,你当我这牢头连这点都不懂么!” 素琴向來温婉静雅,但是面对这个卑劣而沒有人性的牢头,她却难以压抑住心中的悲愤,只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就不拿了!” “拿,当然也可以,不过嘛,就看你愿不原意破费了,只要你肯出点钱,我给你汤药便是!”那牢头露出贪婪的笑容。 素琴知道跟这牢头无论说什么都沒用,她伸手朝怀中掏去,希望能找出一些零碎银子,但是找到找去都沒有找到,她从脖颈中摸出那块虞宁曾送给自己的玉佩,她看着这块玉佩,心中有几分犹豫,她不是舍不得,而是这是虞宁所送,当她正准备收回时,却见一只厚实肥腻的手快速地伸进牢门,将素琴手中的那块玉佩夺了过去。 素琴见玉佩被夺,顿时大惊失色,急道:“将我东西还我!” 那牢头仔细看着这玉佩,见色泽鲜丽,碧绿通透,倒值得几个钱,心中就高兴许多,他再一仔细看,但见那玉佩上刻着‘虞宁’二字,顿时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豫宁世子的相好,倘若是以前,我倒还给你几分薄面,因为就算是个被囚禁的世子,他好歹也是个世子,不过现在嘛!” 素琴听他言语有异,心中不由被闪电击中一般,竟全身麻了一下,颤声道:“虞宁世子他怎么了?” “怎么了?”那牢头突然诡异地笑了起來:“听说已经被妖魔给吃掉了,还被吃得面目全非的,唉!那样子看起來真是太恐怖了,谁会想到堂堂一个世子最终会死得这么惨!” 仿佛天地都开始坍塌合并,素琴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随后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炸裂得粉碎,她身体晃动了几下,便瘫软下來,仿佛魂魄在此刻也散去了般,素琴眼神涣散着,僵硬着。 崎雪见素琴突然这样,好不担心,她忙得奔到素琴身边,将他扶住,道:“你不要信他的话,他是骗你的,豫宁世子一定还好好的,绝不会出什么事!” 那牢头见崎雪不信,也有些窝火,继续道:“骗你们,你们不过都是些阶下囚,老子哪有心情來骗你们,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是世子的相好,我自会禀报城主,说不定主上他最后体恤你,让你去为他陪葬也说不定!” 素琴的眼泪顿时便汹涌而出,可是她的心中却依然坚信,坚信着豫宁还活着,还好好地等待着命运对他的眷顾,还在等待着两人的团聚,素琴缓缓地站了起來,森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牢头,凛然道:“将我的玉佩还我!” 那牢头却笑道:“还你,得到手的东西岂会还你,好生待着吧!你们!” 看着他离去的可恶身影,素琴压抑的怒火完全被激发了出來,她召唤出白琴,置于手中,对崎雪道:“你快退后!” 崎雪见素琴这样,知她是要反抗,但是这牢笼是用绿铜所铸,想要靠灵力这样出去恐怕很是困难,她忙劝道:“沒用的,素琴,不要阿!” 可是这还怎能阻止得了她呢?她右手朝琴弦拨弄而去,顿时玄音形成强大的灵力穿过铜牢的空隙朝那远处的牢头背后袭击而去。 顿时整个地牢仿佛发生巨大的爆炸一般,‘轰’的一声将整个地窖都被这强大的灵力震垮,那牢头中了素琴如此重的一击,顿时便倒在地上,‘哇’的一口吐出鲜血,显然受伤不轻,他艰难地爬起來,抬起那鲜血淋淋的头,转过身看着远处盛怒之下的素琴,不觉有些害怕,他完全沒想到这个被关着的女子竟然还能这般厉害,他努力地朝出口走出,而看守室里的人听到地牢里的爆炸声,都感到很是惊讶,忙得跑进來,当看到这地牢已经被灵力撞击得有些倾塌,那些看守都惊恐万分。 牢头吞吐道:“快,快将护守魔放出來!” 那两看守听后,立刻跑到牢门口处,转动一块突出的石块,顿时素琴所处地牢的旁边那道铜墙竟然缓缓地升了起來,顿时起初隐约的妖魔声现在却清晰地在他们几人耳边萦绕,而紧接着,便见到有两头身长一丈來长长得像黑狼的怪物从那里面一跃而出,这两头怪物眼睛发着绿光,看起來虽然像狼,但是又与狼不一样,他们头上长着尖角,嘴比起狼來更尖更长,露出一排森然的白牙,他们突然跃了出來,跳上牢笼,朝着素琴他们嘶吼起來。 他们的嘶吼声包裹着强大的妖力,每吼一声,素琴和崎雪都感到仿佛巨浪朝他们冲击而來的感觉,素琴连忙挥起白琴,右手拨弄着琴弦,开始施起‘破魔之音’,玄音便成强大的气流朝这些黑狼袭击而去。 这些黑狼却丝毫沒有闪躲,他们反而张开大口,正面迎击着这玄音,当玄音穿过牢笼攻击向他们时,本以为会将这些黑狼撕为粉碎,却沒想到他们竟然将素琴的玄音吞了下去,随后又张开口,将素琴击过來的玄音从口中形成光圈,随后朝素琴喷去。 素琴骇然不已,她忙得举起白琴挡住反击而回的自己的玄音,当那玄音击到白琴上时,只听到‘砰’一声,白琴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竟折为两段,落在了地面,素琴看着折断的白琴,怎不伤心,仿佛琴断就将她和豫宁之间的牵扯斩断了一般,素琴捧着自己的琴身,竟木然地痛哭起來。 那两头怪物刚被放出來,性情很是高昂,岂可就此罢手回笼,他们拼命撞击着牢笼,几撞之下,竟将铜铸撞弯,恐怕再撞得几下就要将这牢笼撞破。 那守卫见这情状,不免担心起來,道:“若是被这两妖魔撞破了牢笼,跑进去,把这几个人吃了怎么办!” 那牢头头顶还兀自流着血,道:“你们有胆量现在去把这两头吃人的怪物叫回铁笼去,除非你们也想被他们吃了!” “那要是这青魔真被这怪物吃了怎么办!”这两守卫担心会无法向城主交待,所以很是紧张。 那牢头冷笑道:“放心,城主将这青魔交给我们,为的就是逼他堕入魔道,有这两妖魔,我不相信他还不将自己体内的魔血召唤出!” 崎雪扶着有些失神的素琴,她看着在牢笼外拼命撞击牢笼的怪物。虽然曾经历过无数次凶恶的战斗,但这次她还是异常的紧张,因为要护住他们三人安然对崎雪來说,是一件多么艰巨的事,她朝那两怪物吼道:“滚开,你们给我滚开!” 她越怒吼得厉害,这两怪物越撞击得猛烈了些,渐渐地那铜柱越來越弯,越來越弯,到最后只听到‘吭’一声,铜柱断裂,紧接着断裂声不绝传來,崎雪看到这情景,整个人紧张骇异到了极点,她连忙召唤出灵力,使出玄风雪朝这两头闯进來的怪物袭击而去。 顿时‘玄风雪’形成冰寒的旋风将这两个妖魔缠绕住,而风形成风刃割裂着这两妖魔的身体,顿时传來这两个妖魔的悲愤的嘶吼声,那声音在这地窖里回旋,听起來却是如此的令人恐惧。 昏睡中的青魔听到妖魔的嘶叫声,又受到妖魔的邪气侵蚀,他的心智渐渐越來越迷失,他好想醒來,可是却连醒來的力气都沒有,然而体内有股力量在蠢蠢欲动,这股力量仿佛魔咒一样怂恿着他,让他接受这股力量,使用这股力量,这样他就可以很容易醒來,不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人,然而它的意志却又使他害怕着那股力量,恐惧着那股力量,它觉得那股力量要将他所有都夺走,他被占有之后,他将不再是自己,可是就算他知道,就算他努力排斥着,拒绝着,可那股带着邪恶笑容的力量却拖住了他的手,要将他拉过去,拉到他的那世界去,青魔在睡梦中,听着妖魔的嘶吼声,听着茗棋的哭声,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仿佛又看到了在殿堂之上,那个冷漠残酷的城主,将自己母亲按在地下,随后让侍卫拿着铁鞭,一鞭一鞭地朝她的背上鞭打而去,而自己则像个木头一样只会站在一旁,哭着,求着,却什么用也沒有,只能看着自己母亲皮开肉绽,看着她最后倒在血泊之中,像死去一样。 13 地牢博斗 不,我不要再这样,我不要再这么无用,我要救他们,我要他们活着,我要他们都不再为我而受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魔的心渐渐开始动摇,他也朝体内那股邪恶的力量伸出了手,仿佛在告诉他,他愿意接受他的控制,他只求得到可以改变命运的力量,而那股邪恶的力量看着渐渐屈服在自己之下的青魔,仿佛也露出了得意而放肆的笑容。 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力量的手时,青魔只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沸腾燃烧起來,而身体烫得几乎像置身在炼狱之中,仿佛身体在不断地喷张,最后要爆炸开來一般,他幼小的身体如何承受这样的痛苦,他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了起來,想将身体的这股痛苦释放出去。 这痛苦而凄厉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停止了跳动,素琴、崎雪还有茗棋看着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叫的青魔,看着他全身有一股黑色之气开始萦绕,看着他的发色渐渐地由绿色迅速地变成黑色,他们都惊呆了。 青儿这是在召唤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难道他此刻就要立时完全复苏吗?素琴他们见到这种情状,都吓得不知所措,因为他们知道后果的可怕,可是却又无计可施。 茗棋见到这样的青魔,知道再不阻止就來不及了,她扑到青魔的身上,将其仅仅地抱入怀中,痛哭道:“青,不要这样,你快醒來,快醒來啊!你看看我,我是棋儿啊!从小陪你一起玩,发誓一生要照顾你,你说长大后要娶我的棋儿啊!你快醒來,快醒來,你这样下去会忘了棋儿的,会忘了秀心阿姨,会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的!” 她的呼喊声渐渐传入青魔的体内,让渐渐心智开始失去的青魔仿佛听到來自遥远地方的呼唤,听着那呼唤,他好像看到了有一个穿着绿色裙衫的美丽女孩,站在山上的一块大石上,迎着留着余温的落阳,翩然起舞,这画面如此的熟悉,如此地让他怀念,可是她是谁呢?为何我想不起來了呢? 青魔的呼喊声渐渐弱了下來,仿佛茗棋的呼喊起到了效用,素琴见茗棋刚才的话居然对青魔很有帮助,心想茗棋和青魔之间看來并不仅仅是侍魔者与侍主之间的关系这么简单,她忙道:“茗棋,你不要停,把你们之间最重要的东西,青儿对怀念的东西都告诉他,或许他会停止下來的!” 茗棋听了素琴的话后,心想青儿真的是因为自己而开始停止召唤魔性之血吗?原來这五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自己,她捧着青魔的头,温柔地抚摸着,开始静心地唱起了小时候经常唱给他听的歌。 彩霞映衣风绰约 绿衫起舞为君心 你听我唱总欢笑 捕风戏鸟嬉笑闹 阿妈骂我总误你 罚站屋外不准进 夜來偷出房门外 陪我相依到天明 对月誓约此生情 不离不弃总为己 啊棋心中好欢喜 盼君记得当日情。 她的歌声虽然带着哭意,却听得清脆如山泉击石,玲珑动听,这带着浓浓回忆的歌声在这带着肃杀之气的牢笼中吟唱着,仿佛一缕圣光照耀进了黑暗的地狱,将那些囚禁而失去希望的人看到了一丝希望,恐惧而悲绝的心也得到了一丝安慰。 而在歌声中,崎雪却与那两头怪物仍继续拼死作战着,这两怪物最初被崎雪的‘玄风雪’困住,不得动弹,然而崎雪施用‘玄风雪’很是消耗灵力,时间一久,他的灵力便弱了下來,‘玄风雪’也开始支持不住,而那两头怪物却是厉害异常,竟还沒有死去,反而他们的力量越來越强大,仿佛将崎雪的灵力吸了过去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突然间,听到这两头怪物一声长啸,顿时他们的妖力尽数释放,朝崎雪袭击而來,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崎雪只觉得胸口沉痛,她被那两怪物的反弹之力撞击到墙上,随后又重重地从墙上摔落下來,崎雪只觉得全身百骸都寸寸断裂,她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殷红鲜血吐了出來。 而那两怪物则一下跳到崎雪身前,张口便欲朝崎雪的后颈中咬下,崎雪沒有反抗的能力,想要撑起來,却是撑不起來,素琴见状,忙得拿起被折断的白琴一端,朝那怪物的头顶狠狠砸落下去。 那怪物受此一击,头顶被砸破,鲜血沿着头顶流淌下來,流在它的眼中,然后流进它那血盆大口中,这一击沒有致命,却反而激怒了为首的那头怪物,他朝素琴怒吼一声,随后一个箭步跃上,便朝素琴扑了过來,素琴见状,不住倒退,向左闪开,才避开了他的攻击,而那怪物又再次朝素琴扑了过去,素琴张开右手,召唤出白色光刃,朝这怪物颈部削割过去。 这狼怪却丝毫沒有畏惧,它飞跃起來,避过素琴的光刃,随后又从空中落下,前脚朝素琴后背撞了过去。 素琴只感到背后有一股大力袭击而來,随后她被撞倒在地,而那怪物的力量极大,竟将她背部助骨踢断,素琴想要撑起來,却只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这怪物走到素琴的身旁,因为看到可口的食物,它绿色的眼睛发着幽幽的光芒,当他正准备咬将下去时,却听得崎雪怒道:“妖魔,你离开她!” 狼妖朝声音來处看去,但见一道雪色光刃朝它割裂而來,原來崎雪见素琴被这妖魔击败,她就使出最后的一丝力量朝这怪物击去,光刃割中那怪物的前脚,他惨叫一声,歪倒在地,崎雪本觉得可以歇一口气,却沒想到这怪物在地上缓了片刻,却又再次站了起來,随后露出尖利的牙齿,朝崎雪头颅咬了过來。 崎雪已经沒有力气再与这凶狠的怪物斗下去了,她只能眼看着这怪物靠近自己,然后闻着它嘴中传來的恶臭腥气,顿时脑袋中嗡的一声,觉得自己势必将要殒命于此。 可是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沒有承风陪在身边,沒有婕蓝陪在身边,就这样死在这头凶恶的怪物口中了的,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呢? 当崎雪绝望之时,却见到牢门之外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來,紧接着一道白色光芒闪现,朝咬向崎雪脖颈的那头狼怪背部削了下去。 顿时只听到‘嗤啦’一声,那怪物背部被剑气割极大的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出,那狼妖背部吃痛,顿时便立身不稳,倒在地上,将崎雪压在身下,这一压,崎雪只觉得全身的骨节又被折断了几根,疼得她大声地呼喊了出來。 而她虽然疼痛,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这个突然闯进來的人,当她的视线渐渐往上移时,一颗心竟也扑通扑通地跳了起來,因为她仿佛猜到了來者是谁,当看到对方的脸时,她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不由颤声道:“怎的…是你!” 來者正是潭棋,他受少君之命前來探听崎雪他们的去处,他去到百花楼,见崎雪他们果然被抓走,而刚巧有一对官兵在百花楼中喝酒,看他们口气,显然是刚捉拿了崎雪他们,在此要挟老鸨说他们私藏钦犯,以此恐吓老鸨好让她派最好的姑娘最好地酒菜來招待他们,那老鸨惹不起这些官爷,便只得沒日沒夜地伺候他们,潭棋便顺手抓了一个來,询问到了崎雪他们关押的去处,所以他來到这寺庙。 按照少君的吩咐,他只需要寻找到去处便应回去禀报少君,而不要私自动手,但是他担心崎雪青魔他们的安危,心想自己偷偷跑进來看他们是否有事再说,这一进來,刚巧看到那牢头让两头怪物对付崎雪他们,他怎的不惊慌,连忙出手相救,这才将崎雪从狼口下救了下來。 他将那头压在崎雪身上的狼妖拉开,将崎雪扶了起來,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的女子,潭棋竟有一丝的担心难过,只道:“你伤得怎么样!” 沒有等到承风,却等來的是他,崎雪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是满心的感动,她沒想到潭棋会來救自己,万般的痛苦与委屈之下,崎雪竟哭了起來,她摇了摇头,道:“我…沒事,你去救青魔他们。 两头狼怪,还有一头正虎视眈眈地觊觎着青魔,但是这头狼怪性情沒有起初那一头火爆,当它看到自己同伴死了之后,更加有些害怕。虽然想将几人作为饱腹之食,但是心下还是有些怯然,但是他若不反抗,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这狼妖突然跃起,朝茗棋和青魔扑了过去,因为这狼妖跟茗棋他们相聚不过一丈距离,这一跃便欺近了他们身侧,潭棋想要立即施救恐怕有些不及。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抱着青魔的茗棋大吼一声:“滚开!”,与此同时,但见她张开右手,顿时手间一道绿色光芒闪现,随后光芒形成月牙形的利刃,朝这狼妖削了过去。 这狼妖颈部被削中,随后不足以致命,但是倒令他受伤不轻,它跌倒在地,准备站将起來时,潭棋趁这个他还未缓过來的时机,挥起‘听君剑’,朝他的头颅砍去。 顿时鲜血喷涌,那狼妖的头颅被锋利的剑割了下來,鲜血浸染着这阴暗的死牢之中,使得这地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了些。 14 难缠的牛怪 两妖已除,众人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许,潭棋将一旁受伤的素琴也扶了起來,素琴见到潭棋,仿佛有了几分希望,潭棋见她泪眼朦胧,仿佛受到极大的伤痛,他感到很疑惑,只当她惶恐害怕,因此好言劝道:“放心吧!我是來救你们的,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素琴此刻倒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因为太过激动,她竟握住潭棋的手,这一举动让潭棋大是意外,也让一旁的崎雪感到很是惊讶,潭棋想将手抽出來,可是又怕这样做对她有所冒犯,所以也就未加反抗。 “虞宁他怎么了?虞宁是不是出事了,请你告诉我!”素琴从來沒有这样失态地紧张过,看來她是紧张担心到了极点,才会哭着询问着虞宁的情况。 潭棋听她问起虞宁,便知道她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不过他不知为何素琴为何会这般紧张,看來她对虞宁的深情还真不是常人比得的:“放心吧!虞宁世子现下跟少君在一起,他们正准备起事反抗城廷,现下应该是在城辅大人的府邸中,有少君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听了那牢头的话后,素琴以为虞宁出了事,所以担心不已,现下听了潭棋的话。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或多或少让她但颤心惊的心稍微安静了下來,道:“真的吗?虞宁真的沒事吗?” 潭棋不知他为何会紧张成这样,只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少君,少君岂会让世子出事!” 素琴听到这番话,心下才稍微安定了许多,她勉强站了起來,因为深知少君行事一向稳重而有智谋,既然潭棋都这样说了,那肯定不会有差错,她此刻心神稍定,才注意到自己还一直抓着潭棋的手,顿时心中一惊,连忙放开,退后一步,她脸瞬间通红,显得很难为情,她只吞吐道:“对不起,我刚才听那牢头说虞宁世子被妖魔…被妖魔袭击,还被…”素琴实在无法说出虞宁被妖魔啃噬得面目全非的惨状。 原來她是在为此事担心,怪不得会如此失常了,潭棋心里这里想着,潭棋想完全消除她的疑虑,道:“放心吧!被妖魔攻击的那个人并不是虞宁世子,而是被我掉包后的替者,为的便是骗过虞庆,好将虞宁救出城廷。虽然不知我们这伎俩是否骗过了虞庆,不过虞宁好好地活着,这点你是毋庸置疑的!” 素琴总算松了口气,一切担心焦虑都在听到这样的消息烟消云散,她淡然笑道:“真感谢你,你既救了虞宁,现下又來救我们,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不用了,我也只是受少君之命行事而已,所以素琴姑娘若要谢,就谢少君便可!”潭棋冰冷地说道。虽然他确实是受少君所命,但是潭棋自己心里清楚,他其实也是担心崎雪的安危,所以才急着过來,可是他这样的心思却不能让崎雪知道,更不能让崎雪发现自己对他有丝毫的关心。 他走到茗棋身边,将青魔抱了起來,对茗棋道:“你的伤看來好了些了,方才若不是你舍命救青魔,恐怕青魔就沒命了!” 茗棋双手被铁索穿了五年,因此灵力受制,一直使不出來,方才为了救青魔,一时情急之下,竟然将身体内一直压抑着的灵力使了出來,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不过此刻她倒并不在意自己,而更为在意青儿,她站了起來,急道:“青儿他刚才差点就完全觉醒了,这样下去,青儿绝对支持不了多久的,要想法阻止他!” 潭棋看着怀中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心下也甚为疼惜,他见青魔全身滚烫,发色已大数变黑,看來他确实快完全觉醒了,现在他面部紧绷着,看來是在跟自己的内心作着强烈的抗争才如此,潭棋叹了口气,道:“现下只能将其快点救出去,但愿他能熬过这几天!” 他说完之后便抱着青魔朝牢笼外走,走出牢笼后,对素琴道:“走吧!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掉了!” 从始至终,潭棋都沒有对崎雪关心过一句,在这几人中,伤势最重的便是崎雪,潭棋关心了素琴他们几人,却将她当做空气一般置之不理。 他这样的刻意冷漠,让本已受伤的崎雪更加地痛楚,原來自己最初想他此番來是为了自己,可是现下看來,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他的眼中何曾有过自己,就算刚才救她也不过是顺手的事而已。 崎雪心中空荡荡的,觉得有些隐痛,可是却又变得坦然,既然他心中并沒有自己,既然是自己误会了,那么自己何必还自作多情地去在意他呢?她也不再瞧他一眼,只当他是个同伴,一个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同伴。 素琴搀扶着崎雪,朝牢笼外走出,想到能离开这潮湿阴暗充满邪气的地方,他们怎的不紧张不高兴,然而当他们即将走进看守室逃出去时,却见进入看守室的一块重达千斤的铜门落了下來,阻断了去路,将他们再次困在了地牢中。 潭棋顿时紧张起來,他忙将身后几个女子护住,免遭到暗箭所伤,等得那铜门完全关住之后,地窖又恢复了片刻的宁静,但平静过后,是更为凶险的风暴。 未过片刻,便见守卫室中传來快速奔走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不下二十人,随后便见到有二十个身穿僧袍的和尚跑了进來,这些和尚个个手持着大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实在让人气闷。 而这些和尚的带头正是虞庆身边的侍卫胡炴,他看着被阻拦在内的潭棋等人,笑道:“我道是谁,原來是少君身边的潭棋少将,少将不待在少君身边,却跑到我这个小庙里捣乱却真是稀奇得很,不过倘若潭棋少将承认自己是受虞宁世子余党的蛊惑,迷了心窍才來到这里,那我说不定看在少君的面子上会放了你!” 潭棋听到这一番话,大笑起來,道:“看來这清周城倘若再被那虞庆执政下去,恐怕当真要遭受灭城之祸了,现在连假和尚都敢对本将这样,还豢养妖魔,掳劫血魔,扣押王城之人,你们当真是不要命了么!” 这胡烊听到这番话倒并不害怕,只笑道:“城主雄才大略,自然不会拘于这些俗礼规矩,都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现下都被我关押在里面,恐怕过一会便会成为妖魔的享用之物,到时恐怕你连笑都不知该怎么笑了!” 潭棋面色冷了下來,他紧握着‘听君剑’,光芒将这阴暗潮湿的地窖再次照亮,那和尚见到潭棋召唤灵力,沒有担心,反而露出肆无忌惮的笑容,只道:“你想用你那把破剑将这道铜门打开,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他停了半晌,又道:“还有,我看你们几个在这地窖中待着太不老实了,既然想运动运动,那我就让他们陪你们解解闷,也免得你们闲得发慌,在你们找事儿!” 他一说完,只见他从怀中拿出木鱼,他敲击了三下,顿时便见地窖中的左侧墙壁再次打了开,看來这地窖有着许多的机关,等到左侧墙壁的门打开之后,便又听到妖魔的声音呼啸而來,那沉闷的喘息声让人神经再次紧张起來。 潭棋终于明白少君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的话了,不过就算后悔已是不及,潭棋也还是要拼上一拼,因为他不能让身后这几个女子还有青魔受伤,更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妖魔从墙壁之后的暗室中跳了出來,这三头妖魔看起來有些像犀牛,他们身体笨重,每走一步,这地窖都要震动一下,他们头顶上的尖角像一把弯刀,看來这是它攻击的武器,这妖魔见到潭棋几人,瞬时便有了敌意,他怒吼一声,便朝潭棋攻击了过來。 潭棋害怕这妖魔会伤到崎雪他们,因此将抱在手中的青魔交到茗棋手中,大吼道“你们都快躲來,不要挡着我!” 素琴知道现下受伤的她们帮不上太多的忙,站在他身边反而会令他分心,因此她护着崎雪走到远处,紧张地观战着。 那三头牛怪都低声怒吼一声,便朝潭棋猛扑过來,他们在奔跑时带动妖气,顿时妖气聚集在他们头顶的尖角之上,那尖角像一柄大刀直朝潭棋的胸口砍了过來,潭棋感受到这三头怪物的强大妖气,他知道厉害,不敢硬碰,只得跳跃而起,飞入空中,这三头怪物不能飞跃,因此这一撞就撞了一个空,但等到潭棋一落回地面,他们便又像发了疯似的朝潭棋猛扑过來,潭棋身在空中沒有着落点,他这一落回地面,恐怕就会被这些妖魔围攻。 他只得挥舞起‘听君剑’,朝这三头妖魔削砍下去,顿时强大的剑气朝他下前方的那头妖魔袭击而去,那妖魔倒不避不让,竟然硬生生地接住了潭棋的剑气,他的剑气汇聚在这妖魔的尖角之上竟仿佛风吹过一样对它丝毫沒有影响,潭棋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想再挥剑削向这妖魔的脖颈时,却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他心下不住一颤,知道是另一头妖魔从后攻击了过來,他想返身去将其逼退,但是对方已靠得很近了。 潭棋本以为这一击势必逃不过了,却沒想到身后的那头妖魔仿佛被什么给定住了一般竟停在那里沒有攻击他,潭棋疑惑地回过头,却见这妖魔被‘玄风雪’包裹缠绕住,而施动此灵力的人正是崎雪,原來崎雪见潭棋有了危险,也顾不得自己重伤在身,竟然冒着灵力涣散的危险出手救她。 15 舍命相护 但‘玄风雪’只拖住那牛怪片刻,他转过身朝后看去,当看到向自己施动灵力的崎雪时,这牛怪异常的愤怒,它狂怒一声,顿时身周的妖气开始聚集而起,将崎雪的灵力反弹回去。 被反弹而回的力量击到崎雪胸口处,崎雪只感到胸口如巨石砸落一般,痛得几乎喘不过气來,她被这股力量击飞,抛入空中,在空中飘飞得她像飞逝的雪花,带着冰凉,带着诀别,带着义无反顾的心伤。 潭棋见崎雪为自己受伤,他怎的不震惊,悲愤让他体内暗藏的力量尽数爆发了出來,他朝崎雪飞了过來,而牛怪则纵跃而过顶着尖角朝他腹部刺來,潭棋运集全身的灵力,怒喝一声,随后白色光茫划过那牛怪的身体,剑刺穿肉骨的沉闷声响回荡在这窒息的地牢之中,那头牛怪发出最后的凄厉声音,喷薄的鲜血将整个地窖都染红,随后这妖魔在’听君剑’的光芒笼罩下渐渐消逝,最后变成光粒消失在地牢之中。 牛怪一除,潭棋便快步奔到崎雪身边,将跌落在地上的崎雪单手扶了起來,他看着这个娇小而让人不住心疼的女子,看着她倒在白色血泊之中,潭棋不知为何,心口仿佛被人划开了一刀般得疼,他抱着崎雪,道:“你怎么样,喂,醒醒!” 崎雪嘴角流淌着白色血液,她紧闭的眼沒有睁开,气息微弱,显然伤得极重,潭棋看着面色惨白的崎雪,怎的不惊慌,她将其抱了起來,负在背上,走到那两头现下有些畏惧的牛怪面前,紧握着他的‘听君剑’,他面色冰冷,双目含恨,仿佛不杀掉这两头怪物,就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那两头怪物本來很是凶狠,但见到潭棋将他们领头一剑杀死,自然而然有了胆怯心理,所以对潭棋的逼近他们开始畏惧,不敢出动出击。 牢狱外围观着这场战斗的那几十名‘和尚’见到战势的变化,都有些气恼,想要再召其他妖魔來对付他们,却见从外道上惊慌地跑进一个人來,那人奔到胡炴的身边,急道:“胡统领,不好了,外面來了两个闹事的,看样子他们是來寻青魔的!” |“两个?知道他们的底细吗?”胡炴听到又來了救兵。(.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虽然人少,却也不由担心起來。 “不知道,不过看那两个人,应该是厉害角色,,统领你看我们该怎么办!”那和尚显然有些害怕。 胡炴打了这和尚一巴掌,怒道:“废物,不就是两个人吗?也能把你吓成这样,让本统领去会一会他们,这里好生看着!”他一说完便从连接到寺庙的那条木制阶梯走了上去。 而地窖里,剩下的便是独自战斗着的潭棋,还有一群伤痕累累的他们。 而那闯进來的却正是承风和婕蓝。 ..................... 潭棋与这剩下的两头牛怪斗了许久。虽然他灵力高强,但是既要护住受伤的崎雪和素琴他们,又要与这怪物相斗,他确实有些力不从心,顾到这边却难顾到那边,渐渐地灵力开始消耗,这两怪物起初本有些惧怕,但见潭棋越來越支撑不住,他们又恢复了过來,朝潭棋猛攻而至,潭棋为了崎雪不受伤,因此每次都挡下牛怪的攻击,使得他全身伤痕累累。 一旁的素琴见到潭棋如此维护崎雪,作为女子的她,也仿佛感觉到了他对崎雪的心意,不知为何,在生死之中,素琴竟然异常的感动,或许这样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情感,才是那么的深刻,只是他们自己,却沒有觉察到自己的情感罢了。 再斗了片刻,这两头怪物锐气未消,依然凶猛异常,潭棋灵力减弱,光芒也暗了下來,那牛怪分前后开始夹攻潭棋,等得潭棋在对付前面的牛怪时,后面的那只便朝其背后的崎雪张口咬了过去,潭棋感觉到背后一股浓重的腥气扑來,便反身挺剑朝其胸腹间削去,那牛怪却变得机灵了些,竟压低身子,让潭棋一剑刺空,随后它从地下跃了过去,便一口咬中潭棋的大腿,潭棋腿部吃痛,一个趔趄便歪倒在地,他身子一偏崎雪便从背上滑落下來,潭棋连忙将滑落而下的崎雪接住,将其抱在怀中,而那牛怪尝到鲜血的味道,自然是更加兴奋,它大吼一声,便朝大腿受伤的潭棋扑了下來,而潭棋害怕崎雪受到伤害,竟用双手将崎雪护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在他身后的那头怪物见潭棋跪倒在地,一时无法行动,竟也毫不犹豫地猛扑上來,前后受攻的潭棋如何能摆脱得了。 当素琴和茗棋都发出一声惊呼时,却见从地牢之外闪进一道蓝色光芒,那光芒穿过铜柱牢门,朝攻击向潭棋的牛怪击去,那牛怪全心都在潭棋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攻击过來,蓝光划过那牛怪的后背,顿时将其切割成两半,那牛怪惨叫一声也如第一头牛怪一样渐渐在蓝光之中化为虚有。 而潭棋感觉到有人來救援他了,这种时候怎么能放弃呢?他抱着崎雪朝左边滚了过去,使得那牛怪扑了个空,而那牛怪稳定了心神之后,又朝滚落在地下的潭棋扑下來,潭棋一时间无法站起來,而那牛怪又步步紧逼,潭棋将怀中的崎雪推到一旁去,以免她跟着自己被这妖魔伤害,他左手空下來之后,便用力往下一撑,他便朝牛怪滑了过去,他举着长剑,当他从这妖魔的腹下滑过去时,长剑也从其下腹滑过,像屠户杀猪一般,潭棋竟将这妖魔从其下腹开膛破肚,那妖魔顿时也惨叫一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随后如烟雾一般消失。 除灭掉这只妖魔,潭棋终于可以歇口气,他躺在地上,双手酸痛不已,看來是灵力消耗过度,导致身体有些虚脱,他放下剑,就这样躺在地上休息了片刻,等得急促的气息渐渐平复下來时,他才缓缓坐了起來。 素琴见潭棋终于将这些妖魔除掉,忙走过去,将他扶起,而潭棋看着被自己推在一旁的崎雪,看着她依然昏迷,不免有些心痛,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崎雪面前,将其抱了起來,走到牢门前。 潭棋此时才知,方才及时出手救他们的便是婕蓝和承风,此刻他们正跟看守室里的这些‘和尚’斗着,而这些和尚毕竟只是城廷的普通侍卫,与拥有高强灵力的婕蓝和承风比起來,可差得太远,因此沒有用多少时间,二人便将他们打发了,等料理完他们后,婕蓝忙走到那牢门前,看着潭棋,道:“你们沒事吧!” “你晚來片刻,恐怕我们就有事了!”潭棋言语上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对婕蓝刚才出手相救仍然心存感激。 婕蓝见潭棋抱着昏迷不醒的崎雪,忙问道:“雪她怎么了?” 潭棋心下很是歉疚,想解释,却也不想对婕蓝说,她是为了救他才受了如此重的伤,他只道:“你若再不想法将这牢门打开,恐怕她就命不久矣了!” 婕蓝一惊,不知道崎雪伤得这样严重,她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这牢门,而承风则顺手提了一个‘和尚’过來,将用尖利的手扼住他的脖颈,冷冷道:“说,怎么把这门打开!” 那和尚显然是不敢说的,承风见他嘴硬,手上便加了几层力,直扼得那和尚面色紫胀,双眼爆裂,几乎快要窒息死去,为了保命,他从喉头里吐着:“我…我说!”听他要说,承风将手劲放松了些,那和尚一得到呼吸,便道:“在左首那里的佛像处,只要转动其手中的瓷瓶,就可以将牢门打开了!” 承风拖着他走到那尊观音像前,依言伸手转动瓷瓶,那瓷瓶一转动,只听到‘轰隆隆’的声响,铜门果然打了开。 潭棋连忙抱着崎雪出了來,而素琴和茗棋带着青魔也走出地牢。 婕蓝见到素琴他们,便难以忍住心中的思念,她忙奔了过去,抓住素琴双臂,道:“你怎么样,有沒有受伤,这些人有沒有欺负你!” 素琴虽然受了重伤,身体也疼痛异常,但是她不想让婕蓝为她担心,因此摇了摇头,道:“我无事的,是潭棋保护了我们,不过崎雪倒伤得不清!” 婕蓝也很担心崎雪的伤势,她走到潭棋身边,潭棋见她这模样,便正好将崎雪交给婕蓝,婕蓝接住崎雪,看着她如此惨败的面孔,而身体也有些冰冷,不觉很是伤心,呼道:“雪,雪,我是蓝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崎雪依然昏迷着,沒有回应着急的婕蓝,婕蓝见她这样,怎的不担心,只道:“得赶快将雪带出去,不然雪的伤会加重!” “那些厌烦的假和尚你都料理了吗?”潭棋不由问道。 “被他逃了,可能会很快召來援兵,所以你们必须立刻走,现下你们都受了伤,承风,你可否带他们走呢?”婕蓝向承风询问道。 素琴和承风一听婕蓝这句话,便觉得很奇怪,承风知道她的心思,不由眉头一皱,道:“你又想一个人逞能留下來寻找青魔的母亲!” “既然城辅大人说他被关押在这里,那想必应该是在这里,所以我不能走,可是留下來的人越多,大家损失的就越惨重,我一个人的话,反而好行事一些!”婕蓝不想承风跟着自己冒险。 16 反叛的人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承风脸拉长下來,显得异常的生气,他竟毫不掩饰地拉着婕蓝的手,向看守室外拽着,希望将她带离如此危险的境地,可婕蓝却拼命要将他的手甩开,怒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此行前來的目的,我们是來救青儿母亲的,难道就要这样回去吗?难道就要这样告诉擎站我们沒有将他母亲救出來吗?那我怎么面对他,又怎么面对青儿!”婕蓝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來,她在乎自己在擎站心中的地位,在乎自己对擎站的承诺,因为她不想被擎站看不起,不想被他戏弄,婕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但是承风明白。 承风听了婕蓝的话后,心中竟隐隐作疼,他就这般看着婕蓝,看着这张倔强到让人心疼的脸,承风看着看着,仿佛都能听到她心碎的声音,因为他知道婕蓝对擎站的深情,这份深情,恐怕是自己永远无法比拟的。 承风沒有再强迫婕蓝,他放开了婕蓝手,只是道:“既然你一定要去送死,那我只好陪你了,反正我手上的封灵珠一日不去,我一日都无法离开你!” 婕蓝知道承风是在关心自己,她心下也很是歉疚,正准备开口道歉时,却听得素琴道:“姐姐不用找了,这里四面关押的都是些妖魔,你贸然去找的话,恐怕只会遇到这些穷凶极恶的妖魔,姐姐便听承风的劝,不要去了!” “但是....”婕蓝还想反驳,却被却被潭棋打断,他面色愠怒,只道:“现下是你该逞能的时候吗?在进來的时候这里我也查了一遍,你既然不信我潭棋也不想说什么?但是崎雪重伤,素琴他们也有伤在身,你要是觉得你有本事对付得了这里的所有妖魔,那我也懒得反对!” 被众人这样喝骂,婕蓝不知为何有些委屈,也有些痛苦,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很任性,总是觉得自己做的才是对的,其他人说的都是错的,也因为自己这种有些自傲的性格,才做错了许多事,她长呼了口气,道:“好,我跟你们出去!” 见她沒有再执拗下去,承风他们也放下心來,婕蓝扶着素琴,而承风抱起青魔,几人快速地从通向寺庙之上的木梯走了上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 众人出了地牢,从寺庙内院的井口中爬了出來,他们出來时,天色已黑,四下里沒有光亮,只有夜中冰冷的风不住吹來,让人觉得有些冰冷,承风首先出得井口,他出來后,便一一将婕蓝众人拉了上來。 四下里很是寂静,并沒有人围攻的迹象,但是越是这样,越不能掉以轻心,承风抱着青魔率先走着,而潭棋则抱着崎雪,他看着夜色,已是很晚,道:“我带來了神兽兵团的人,但是让他们在十里外待命,现下先去跟他们汇合,我们再回城廷与少君汇合!” 承风点了点头,他当先领路,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四围的动静,深怕有人埋伏在哪里,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等出了寺庙,也沒见到一个‘和尚’來拦阻,这虽然应该高兴,但是婕蓝却总觉得心下里闷闷的,反而感到害怕,她只道:“你们觉得奇怪吗?为何这寺庙里现在一个人都沒瞧见!” 承风也有这种疑虑,但是他不愿他们担心,只道:“或许早被我们吓跑了,不敢再露面,不露面倒好,省得我们还要花力气去对付!” 他们走到这寺庙外的青草坡上,此时风轻轻吹过,带着草的清新之气,让人闻着心情也有些舒畅起來,然而正此时,躺在潭棋怀中的青魔缓缓醒了过來,他睁开眼看着满天星辰,喃喃道:“娘亲,是娘亲,是娘亲!” 承风见他居然醒了,很是高兴,忙对婕蓝他们道:“你们看,他醒了,醒了!” 婕蓝和茗棋他们听后,连忙围拢來,茗棋紧握着青魔的手,道:“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來了!” 青魔此时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淡红色,但他的双眸还是跟以前一样,显得无神而空洞,仿佛是个木偶一般,沒有灵魂,他沒有接茗棋的话,依然喃喃地道:“是娘亲,是娘亲的味道,娘亲來接我來了!” 众人听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都不免有些担心,只有茗棋仿佛明白了过來,急道:“你说秀心阿姨吗?他闻到她的味道了吗?她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是娘亲來接我了吗?是吗?”他仿佛永远听不到旁人的话,只是这样喃喃自语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潭棋只当他是因为思念她母亲才这样,所以也就不在意,只道:“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总觉得这里不是很安全!” 潭棋话刚一落,顿时见天空下起了雨,那雨來得好奇怪,好奇怪,然而当婕蓝用手接住雨滴时,才知道那不是雨水,而是血,人的血。 惶恐的他们还沒有反应过來时,却见天空中不断落下尸骸來,那些尸骸残缺不全,像冰雹一般不住砸落而下。 无论谁遇到这样的场面都会震惊不已,承风几人连忙护着受伤的他们免受尸骸的砸落,退到一旁,等得几人惊魂甫定,潭棋借着微弱的月光瞧向地下那些尸骸,不觉心中一震,因为他觉得这些尸骸好熟悉,好熟悉,他将怀中的崎雪交到婕蓝手中,随后朝那些尸骸走过去,他翻过其中一具还比较完整的尸骸,一细瞧下,不由大惊失色。 这些从天而降的尸骸正是神兽兵团的士兵们,可是他们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又怎么会如此容易被人尽数杀害,他不由得有些骇然,也有些愤怒,这些神兽兵团的兵士们都是曾跟自己几次出生入死的兄弟,现下他们全军覆沒也就罢了,却还被残害成这般,他如何不悲痛,怎的不会伤心,他缓缓站了起來,望着夜空,任凭尸骸砸在他身上,任凭血水溅落他一身,他只是仰头对天狂呼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悲愤都发泄出來。 在婕蓝怀中的崎雪听到这熟悉的怒吼声,渐渐清醒了过來,她睁开眼,看着站在月色下全身浸湿在血泊之中,站在堆积如山的尸骸中的潭棋,心中竟有几分忧虑,有几分担心,她缓缓道:“他…他怎么了?” 婕蓝也很是担心潭棋,她见崎雪醒了过來,心下稍微宽慰,她只道:“神兽兵团的将士们都被杀害了,却不知道是被谁杀害的!” 崎雪迷蒙着眼,看着这个悲痛的男子,她心中却也很是心疼,她很想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将其抱住,给他一丝安慰,可是她却不能。 尸骸尽数掉落下來之后,夜空又静寂了下來,风吹着尸骸,浓密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夜空,让人闻之都觉得凄然。 未过片刻,但见从空中传來笑声,那笑声得意而放肆,似乎在嘲笑潭棋他们,在蔑视他们,随着笑声,月光下,渐渐瞧见,在天空中有一辆牛车,而车的后面则有五十名左右的兵士,这些兵士都骑着凶猛的坐骑,而在他们身后,则又跟着数百只妖魔。 看來神兽兵团的二十名兵士就是被他们所杀害,潭棋顿时便召唤出了‘听君剑’,面对着夜空,看起來像一头受伤后而发怒的雄狮。 空中的牛车车门打了开,从中站出一个人,那人依然还穿着僧袍,却不是逃走的胡炴却又是谁,他看着在下空的潭棋,道:“我劝你们还是投降吧!就算你们将青魔救出來,我依然会将你们抓捕起來,如果你们一定要反抗的话,他们就是你们接下來的下场!” “你居然敢对王城的神兽兵团动手,你好大的胆子!”潭棋愤怒得全身青筋暴涨。 “王城,哈哈,我们主上又岂将王城放在眼里,这位叫潭棋的,告诉你吧!这个血瀛国即将会成为主上的天下,而主上也将会成为王上,你们,就只会成为阶下囚,而我会成为开国功勋!”他一说完又是一阵狂笑,笑声张狂到让人无比的厌恶,真恨不得立时将他从那牛车上扯下來,将其切割成一片一片,方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成为王上,嘿!我看你太痴心妄想了,看來不把你的头颅切下來祭奠我的这些兄弟们,你是不知道你的罪孽!”潭棋召唤出黑雕,他坐在黑雕上,飞入空中,挥起‘听君剑’便朝那胡烊胸口狠狠刺去。 顿时战斗再次拉开,婕蓝和承风见潭棋一个人去对付这妖魔,怎的放心,他们两人也各自召唤出灵力,随后坐上貂兽碧落,飞入空中,而素琴则在下面保护着崎雪和青魔他们。 当潭棋的剑将要刺中那胡烊的胸口时,令他奇怪的是,这胡烊居然动也不动,仿佛丝毫都不怕潭棋的剑气,潭棋自己也有些疑惑,当他的剑将及他胸口时,却见那胡烊右手探进牛车中,从里面一手抓出一个人來,将此人推在了他的面前,挡住潭棋猛烈攻击的这一剑。 这一下事出突然,潭棋见被胡烊捉在手中的那人是一位妇人,此妇人三十岁左右,她一头黑色的头发披散下來,衣服有些破烂,身上有许多的伤痕,而她的面容很是憔悴。虽然面容看不太清楚,但是从她那双漆黑而明亮的眸子,可以看得出这妇人想必也是个貌美之妇,而最重要的是,这妇人被铁索锁住,显然是为了控制她的行动才如此,那么她是谁。 17 青魔觉醒 潭棋突然见到这个妇人,心神一慌,知道不妙,他忙得撤剑,但剑锋与这妇人的咽喉只一寸之距,收势的话恐怕已经有些不及,在这紧要关头,却听到底下的青魔突然大喊起來:“娘亲!” 潭棋一听到青魔的呼喊声,心中更是一惊,难道面前这个妇人便是青魔的生身母亲吗?他必须阻止自己的剑气伤到她的性命,潭棋从雕背上跃了起來,他提起右腿,便朝青魔母亲踢來,青魔母亲受此一踢,身体便撞进牛车中,正好避开了潭棋‘听君剑’的剑气侵袭。虽然这种做法很是粗鲁,但总比让她丧生在自己剑下要好得多。 那胡烊本想让潭棋将青魔的母亲杀害,这样既可以将青魔逼入魔道,又可以让青魔憎恨潭棋他们,那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只需要在一旁看好戏了,但是沒想到自己的计策落了空。 他命牛车后退了几许,随后扯动铁链,又重新将青魔母亲拽出牛棚,他抽出自己腰间的大刀,架在青魔母亲的脖颈之上,笑道:“怎样,不敢攻击过來了吗?少将不是很想杀了我吗?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怕伤害到这个妇人啊!”他阴鸷的笑容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也觉得他异常的让人恶心。 底下的青魔见到被铁链锁住的母亲,一阵悲痛,他挣扎着从素琴的怀中跳了下來,但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他竟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可是他还是强硬地爬了起來,拖着笨重而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朝她母亲奔过來,口里不停地呼唤着:“母亲,母亲,放开我母亲!” 在牛棚上的秀心见到多年未见的孩子,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呼喊着:“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不要留在这儿,你快逃,快逃!” “母亲,母亲!”青魔拼命奔着,他看着被折磨得瘦弱不堪的母亲,泪水滚滚而下,身后的素琴见到这等情况,怎能让青魔去冒险,她忍着身体的伤痛,朝青魔奔了过來,喊道:“青儿,快回來!” 秀心见到自己的孩子,心痛得几乎要死去,她只是哀求道:“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不要再折磨他了,放过我的孩子!” 胡烊将手中的铁链勒紧了些,秀心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得要撕裂开了般,她的嘴角流下殷红的血液,那悲沧而痛苦的面孔映出她诀别一般的心伤。 青魔见到母亲这样,怎的不心痛不悲愤,他大声喊道:“母亲,母亲,你们放开我母亲!” 待立一旁的婕蓝看到这副情景,她心下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因为这场景太熟悉,熟悉到让她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终身难忘的夜晚,她记得那夜里也是这样,自己和幽云被白袍客袭击,而白袍客抓了自己的母亲想逼自己,那时她不懂他为何要抓自己的母亲,现在明白了,他是想将自己的蓝魔之血复苏,所以最后残忍地将自己母亲杀害,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夜里母亲凄美的笑容萦绕在自己眼前,她记得母亲最痛苦的回忆,记得母亲为何惨死,记得母亲为救自己舍弃自己的生命。 而这样的痛苦难道还要在青魔身上重演吗?她不要看到这样的结局,也不愿看到再有一个幼弱的生命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不愿看到青魔自此堕入魔道,成为魔性之子。 婕蓝召唤出貂兽,将其抛入空中,随后自己跃上貂背,她对底下的承风说道:“青儿就交给你了,我和潭棋去将他母亲救出來!”她说完之后,便朝牛棚处飞了过來,飞到潭棋身边时,停了下來,对胡烊怒道:“我劝你还是赶快将青儿母亲放了,否则我不会饶过你性命的!” 那胡烊却丝毫不为所惧,只道:“放,你觉得可能吗?我要让你们看到最好的表演,听到最刺激最好听的声音,还要让你们看到青魔成为妖魔疯狂的样子,不过你放心,其他人我是不会留活口的,但你和白魔,我会好好地留着你们性命,庆幸你们是血魔吧!”他一说完,朝身后的妖魔吆喝一声,顿时两头巨大的像蛇一样的怪物飞而來过來,将秀心卷在他们的躯体之内,随后飞入高空,悬空拎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只能听凭他们的摆布。 而后两名士兵飞到秀心的身旁,他们拿起手中烙得火红的铁鞭,对准秀心的身体,一鞭一鞭的鞭打下去,顿时,夜空中响彻着秀心撕心裂肺的痛喊声,铁鞭每触及她的皮肤一次,衣服就被扯破,露出被铁鞭鞭焦的肌肤,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让每个人的心都寒了,而看到这场面的婕蓝,她愤怒得双手瑟瑟发抖。 潭棋挥起‘听君剑’,便抢身过去,欲将秀心救下來,但是立刻二十骑士兵挡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拦住,潭棋发了狠般地挥舞着长剑朝这些人削刺而去,但是这二十名骑士在凶猛的骑兽帮助下,可说是厉害异常,无论潭棋如何拼命厮杀,想要冲出去,但是都被这些骑士给拦截而下。 底下的青魔见到自己母亲被这样鞭打,愣在当地,因为他叫喊得太过猛烈,以至于现在嗓音都沙哑了,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撼着他幼小而脆弱的心灵,他跪倒在地,嘴里喃喃道:“不,不,不要打我母亲,不要打我母亲,不要!”就算他歇斯里地地嘶喊,可是嘶哑的声音却被妖魔的嘶喊声也压了下去,而他猩红的眼开始慢慢地变得越來越红,越來越红,仿佛一个來自天堂的孩子一时间迈入了炼狱的大门,致使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在狂烈地燃烧着,汹涌着,仿佛要占据他的整个身体,整个灵魂。 强大的邪气渐渐开始在青魔的身周萦绕,那些妖魔感受到邪气,仿佛感受到了力量的源泉一般,竟争先朝他涌了过來,承风见状,知道他在开始召唤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忙得奔过去,但是因为他身周的邪气太过猛烈,而承风身为白魔,血具有净化的力量,所以两股力量相互抵触,承风刚一靠近,竟然被青魔召唤出邪气给反弹了开。 承风知道,他已经开始走上了邪魔之路,他呼喊道:“笨蛋,快停下來,你是不想活命了吗?不要再这样下去!” 对承风、茗棋、素琴他们的呼喊,青魔丝毫听不到,他只听得到來自高空中的母亲的痛喊声,也只看得到母亲被悬挂着被人毒打的残忍画面,他要救他母亲,他要让母亲活着,他不要再让自己母亲受苦。 邪气开始不断蔓延,朝着这大地,朝着这些妖魔,朝着远方,这股邪恶的力量对这些妖魔來说就是源泉,他们吸收着这股力量,吞噬着这股力量,而在青魔邪气开始外泄的情况下,这些妖魔的力量也开始膨胀。 承风见到这等情况,知道情况不妙,恐怕青魔会就此踏上不归路,他忙得召唤出炎麟剑,将全身的灵力运集到炎麟剑上,随后飞入空中,最准那些吞噬着青魔力量的妖魔挥舞而去。 黑色光芒与赤色光芒交汇在一起,形成了强大的光球,光球越扩越宽,最后将那些妖魔和青魔都包裹在内。 素琴和婕蓝见到这景象,都是心惊不已,因为他们知道,承风虽然净化的力量很强大,但是青魔现下堕入魔道释放出邪魂的力量也并不弱,更何况还有如此多的妖魔,他能不能胜过完全无法预测。 炎麟剑在颤抖,震动的剑柄将承风的手都震得有些麻木,承风源源不断地将体内的灵力灌注到炎麟剑上,以此來增强炎麟剑净化的力量,随后炎麟剑净化力量的不断扩张,顿时整个夜空都被红色光芒照耀,而承风的身体也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强大的灵力碰撞,但他沒有撤手放弃,因为他知道,只要撤手,一切就完了。 为了最后一博,他大声吼叫起來,吼声震彻着夜空,也凝聚着力量,那牛棚之上的胡烊见到这等情状,知道不加以阻止,恐怕白魔反而控制住了青魔,将其逼回原形,那么自己的一番心血岂不白费,他朝身后剩下的十名骑士道:“你们去把他给我拿下,不要让他误了我的事!” 那些兵士虽然害怕,但是首领的命不得不从,他们都绕到承风背后,拔出佩刀,朝承风背后齐涌了过來。 婕蓝见状,深怕承风受伤,忙得返身过去,想拦截住那些士兵,然而胡烊却挥出铁索,朝婕蓝锁了过來,婕蓝只得返身挥出光刃将铁索架开,随后挥出光刃,朝这胡烊进袭过去,胡烊则收了铁索,将拖着牛棚的其中一头牛怪铁索松开,得到自由的那牛怪便朝婕蓝袭击而來,婕蓝挥着蓝色光刃与之周旋,但是想要抽身去救承风恐怕是无法摆脱。 承风也感觉到背后有人袭击而來,他知道不快点攻破青魔的邪气,那自己只有丧生在此,他怒吼一声,全身的灵力都开始膨胀,随后赤色光芒越來越红,仿佛在燃烧着天空一般,紧接着只听到‘轰’的一声爆炸,两股力量相撞产生了巨大的震荡,相撞之后,炎麟剑的净化力量开始四处散去,那些靠近赤色光芒的妖魔都被散发出來的光芒笼罩住,随后被光芒笼罩,顿时间妖魔的嘶喊声响彻夜空,而他们在赤色光芒中渐渐消失,最后变成尘土,飘落在这肃杀的夜晚。 18 青蒙的天职 而承风身后的那些士兵也受到赤色光芒强大的力量反击,他们知道厉害,便纷纷向后逃窜,以此想保得一条性命。 黑色光芒渐渐弱了下去,而赤色光芒笼罩着布满邪气的青魔,在净化的力量之下,青魔体内的血液翻江倒海地开始冲撞,那股血液想要破腔而出,却又被净化之力压抑着,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激烈地战斗着,让他幼小的身体几乎要暴烈开來,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青魔仰天长啸,想将身体的痛苦释放出去。 茗棋听到青儿痛苦的叫喊声,知道他是因为净化力量的缘故才变成这样,她很是害怕,害怕承风的力量将青魔也净化掉,最后他也会跟那些妖魔一样化为烟雾消失在这世间,她忙对承风大喊道:“不要,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他受不了的,他会死的,求求你,不要再逼迫他了,求求你!” 承风的净化之力现下虽然是占了上风,可是只要他稍一松气,青魔的邪气就会立刻反击,那他就会被对方的力量所伤,可是这样下去,他真难确定自己会不会伤了青魔,他听到茗棋的求肯呼喊,心下一乱,灵力就涣散了开,而趁这空隙,青魔的邪气反弹回去,竟然反击向承风,袭中承风身体,将他撞入高空,承风‘啊’的一声呼喊,就这样像蒲公英一般飘飞在这夜空之中,最后狠狠地坠落在地上,将岩石一般的地面砸出偌大的一个坑。 而青魔的身体也在净化力量的冲击下受伤不轻,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十來岁的孩子,又如何受得住承风的力量,他将承风击倒后,自己的身体再难维持住,竟也摔倒在地,昏晕了过去,茗棋连忙奔到青魔的身边,想将其扶起來,当手还未触及到他的身体,茗棋就被青魔身周的黑色邪气弹开,茗棋知道是青魔在抗拒他,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可是自己怎样努力都无法靠近他半点,茗棋急得哭了起來,呼喊道:“青儿,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不要睡过去,我不要看到现在这样的你,你快醒过來啊!” 半空中的秀心见到自己的爱子昏死在地,她心痛得几乎要死掉,她想呼叫出來,可是自己全身被那两兵士鞭打得遍体鳞伤,疼痛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几度欲要晕厥,但都无法放心下自己孩子,而强子忍着,她看着自己的孩子,低声喃喃道:“孩子,我可怜的青儿,不要,不要为了我而放弃你自己,不要变成我不认识的青儿,母亲会永远都守护在你的身边的!”她说着这句话时,眼泪已是扑簌而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见到承风受伤,一直躺在那大坑中一动不动,以为他出了事,想要下去,瞧他伤得究竟如何,但是却被那头牛怪拦住,婕蓝气愤异常,她已经无法容忍这些狂妄的妖魔了,她从手中召唤出无影剑,开始凝聚灵力到无影剑上。 胡烊看來知道无影剑的厉害,因此面上露出畏怯之色,他趁婕蓝在凝聚灵力的时候,让数十名士兵齐向其右手腕砍去,随后百只妖魔四面八方直朝婕蓝围拢而來。 顿时间群魔乱舞,婕蓝成为众魔之食,现下能救婕蓝的只有还能行动的潭棋,潭棋返身朝婕蓝飞奔而去,但是潭棋被阻挡在妖魔之外,任他如何砍杀这些妖魔都难以砍杀完,反而连自己也被妖魔包围起來。 素琴见到这情况,也焦虑不已,深怕婕蓝被这些妖魔困住,而无法脱身,她恨想前去帮忙,但是自己的白琴已断,无法用破魔之音助她一臂之力,只能跑到承风身边,将倒在坑中昏死的承风扶起來,喊道:“快醒醒啊!快救婕蓝!” 然而承风所受的伤异常严重,昏死过去的他还能保持着一丝呼吸就已经不错,想要清醒,恐怕一时间根本做不到,素琴将承风拖到茗棋身边,对茗棋道:“你替我照看着她,知道吗?”她拜托完茗棋后,便召唤出白鸟云空,飞入空中,单手召唤灵力,凭借着白色光刃,对付着这些妖魔,但是她灵力消弱,跟潭棋一样,救不下婕蓝,反而被这些妖魔给包围了起來。 被紧紧包裹住的婕蓝无法穿破妖魔的屏障使出无影剑,更无法使出封印的力量,她为了使这些妖魔不靠近自己,撑起了结界,但是结界在这些妖魔的侵袭下也开始变得微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而被困在里面的婕蓝,被强大的邪气笼罩着,直逼得她胸闷不已,连喘气都觉得异常的难受,她边念动着咒语,支撑着快要崩裂的结界,右手变聚集着灵力,希望将无影剑召唤出,但是她只要稍一动摇,结界就会瞬间破裂,所以她的灵力几乎都拿來支撑结界,无法将灵力转移到无影剑上去。 看着一直聚而不散的妖魔,素琴和潭棋都担心婕蓝已经殒命在这些妖魔口中,可是无论他们怎样拼命地想要冲进去,都无济于事,素琴想到婕蓝对自己的情谊,想到她几次相救自己,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流下來。 突然间,天空中传來一声鸟鸣,那鸟鸣之声破空而來,清脆悠远,一听就不是平凡的鸟类,素琴和潭棋往鸟声传來的方向望去,但见夜空之中,有一青色的身影从远处渐渐出现,那身影渐渐清晰起來,來者正是一头青鸟,而鸟背上所坐的人正是在焰魔山见过的青蒙,她面色清冷,手中紧握着那把青色长剑,剑闪着清冷的寒光,她飞近那些妖魔,从空中俯首下去,看着昏死的承风,青蒙怎不伤心,但是事关紧急,她此刻也无法下去看承风情况。 青蒙看着艰难拼搏着的素琴和潭棋,知道自己若再不出手,恐怕她们就要葬身在这些妖魔的口中,素琴见到青蒙,知道她灵力高强,忙道:“青蒙姑娘,请你快救救婕蓝,她被困在这些妖魔之中了!” 青蒙看着上百只的妖魔聚拢在一起,便知婕蓝被这些妖魔围攻住,她顿时愁眉紧锁,显然很是担心婕蓝的安危,她飞近妖魔,举起青色长剑,对准那些妖魔,准备挥舞下去,然而那胡秧突然见一个莫名其妙的青衣女子突然出现,很是着恼,他怕被这个突然前來的青衣女子破坏了他的计划,他飞上前,怒道:“哪來的野丫头,敢來管老子的事,你最好快滚,否则连你一起处决了!” 青蒙身为天女,向來孤傲,怎会忍受得了这个粗俗的人在自己面前大声喝骂,她双眼一冷,道:“你最好让好,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胡烊听她这口气,仿佛一位神者在对自己斥责一般,他忙道:“你说什么?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一道青色光芒从他眼前晃过,那胡烊大惊不已,连忙挥刀挡在自己面前,将青蒙的力量挡住,然而他区区凡躯,又如何受得了天女的灵力,他大刀一触及到來自青蒙的灵力,整个身子仿佛被汹涌澎湃的浪涛击中,狠狠地抛入空中,像一颗玩球一样被丢掷出去。 将胡烊逼退后,青蒙才转了注意力到被妖魔包围的婕蓝身上,因为聚集的妖魔太多,以至于丝毫瞧不见她的身影,青蒙秀眉紧皱,心下喃喃道:“蓝,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那你就不是我认识的婕蓝了!”她心下一狠,便握紧长剑对准那些妖魔,便挥了下去。 顿时间,青色光芒笼罩整个夜空,光芒触及到这些妖魔,这些妖魔在强大的灵力击撞下消失开始消失,最后化为光粒在这夜空里飞舞。 青色光芒慢慢地渗透进妖魔体内,顿时间妖魔的痛喊声齐时呼出,最后都开始寂灭,当妖魔尽数消失之后,渐渐地露出了婕蓝的身影,她的结界已破,遍体鳞伤,当她看到在空中的青蒙时,婕蓝突然间笑了,因为有青蒙在,婕蓝不知为何,总觉得异常的安心,她身体轻飘飘地,从空中就这样坠落下去,坠落下去,然而脸上始终带着安心的笑容。 青蒙连忙催使青鸟飞过去,将坠落的婕蓝从半空中接住,她将之抱在怀中,落回了地面。 身上满布着蓝色鲜血的婕蓝紧紧握着青蒙的手,道:“谢谢你,救了我!” 看着这样的婕蓝,青蒙如何不伤心,如何不心疼,她开始运集灵力到婕蓝掌心,助她疗伤,婕蓝感受着來自青蒙的淳厚灵力,身体觉得温暖无比,疼痛也轻了许多,她温柔地笑道:“你知道吗?你在我身边总让我觉得好温暖,好安心,仿佛我们已经认识了许久许久,久到我们都已经对对方有了感应,有了牵绊!” 听到这番话,青蒙手一抖,灵力便涣散了开,她见婕蓝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就沒有再输送灵力为她疗伤,她淡然回道:“我想你是太想念你以前的朋友了,对我有了错觉,我不是那种会牵挂人的人,也不是专门为了你,为了他來到这里,而只是闻到了血魔堕入魔道的强大气息,所以我寻着气息來到了这里!” 婕蓝全身一震,惊诧地看着青蒙,再看向远处摊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青魔,道:“你…是來屠杀青魔的吗?” 19 天女的诛杀 “那你以为我是來做什么的,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是天女,我的职责!”青蒙见婕蓝如此紧张,她对她也很是歉疚,因为她知道婕蓝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无法接受她所想拼命保护的人结果却要由她來终结他的生命,可是那是她的天责,她自己也无可奈何,她自己也很不甘愿,但那又能怎样呢? “我相信青魔一定会抵抗住魔性之血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走上堕魔之路,一定有什么法子阻止的,你也相信的是不是!”婕蓝期盼着青蒙认同自己,相信自己,希望她这一次不要再犯以前那样的错误,毫无顾忌地选择将血魔屠杀。 然而青蒙却侧过了头,她不敢面对婕蓝带着期盼的面容,不敢答应她对自己的请求,她只是冷言道:“青魔一旦入了魔道,必会导致生灵涂炭,群魔复苏,最后使这血瀛大地从此覆灭,我身为天女,岂可因其毁了这片净土,又怎可弃百姓不顾,你知不知道,若不在这个时候结束她的生命,所造成的后果你能收拾得了吗?”冰冷的青蒙此刻也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伤感,她虽然跟青魔沒有什么感情,但是要狠心地去结束如此年幼的一个孩子的性命,她又怎的忍心,又怎的不怜惜。 “你沒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你难道沒发现吗?青魔他自己也在努力抗争着,他也不愿被魔性之血征服,不然的话,他早都已经堕入魔道了,可是如果你连他最后的意念都斩断了,那它的努力还有什么用,难道让你相信一次就那么难吗?”婕蓝已经非常的生气,对青蒙大声呵责着。 青蒙的心在动摇,她为了抑制自己动摇的心,将长剑握得更紧了些,冷冷道:“你自己仔细听一听,你看你听见了什么?” 婕蓝心中一动,依她言凝神静听,却听得微弱的夜风中传來嘶吼声,那嘶吼声悠远而低沉,仿佛來自遥远的天际,又來自沉睡的大地,而这吼声带着渴望,带着释放的欢喜,带着肆虐的欲望。 婕蓝不由得一惊,他看向一旁昏死过去的青魔,但见其身周已经被萦绕在强大的邪气之中,使得茗棋和潭棋他们都无法靠近,婕蓝看到这幅景象,难以相信地摇着头,道:“难道他已经觉醒,而妖魔也已经开始复苏!” “你现在明白了吧!如果现在不杀了他,接下來死的不只是他,而是千千万万的人命,甚至包括你,包括他!”青蒙痛苦地说着,而她言中的‘他’,青蒙明白指的是承风。 “这…怎么可能!”婕蓝顿时待在那里,她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不让青蒙杀害青魔,那么势必会给清周城带來灾祸,但倘若让青蒙杀了青魔,那她又怎么对得起青儿,怎么对得起茗棋,怎么对得起备受折磨的秀心,又怎么对得起她的心,更何况他们同为血魔,即便不是同母所生,但血魔间的灵性相通,诛杀他就如同诛杀她自己一样,她含泪道:“难道真的沒有其他办法了吗?” 看着到现在都还犹豫不决的婕蓝,青蒙有些失望也有些歉然,她沒有再对婕蓝说什么?只是朝着昏死过去的青魔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去,她走得极慢,可见她的心也在动摇,婕蓝看着义无反顾的青蒙,心渐渐冷却下來,尤其是看到她开始从后背中召唤出那把赤红色的‘斩魔剑’后,婕蓝更觉得心寒不已,也感觉到了百年前承风的心痛与绝望,谁能承受得了自己最爱的人朝自己挥出斩魔剑,谁能忍受最爱的人如此绝情,她默然道:“如果有一天我堕入魔道,你是不是也会朝我挥下斩魔剑!” 青蒙听到婕蓝这样的疑问,怎不触动,她面色凄然,沉默许久,才默然道:“我会努力阻止你堕入魔道,倘若我阻止不了,那我就会由我來结束你的生命,而我会永远记着你!”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的答案婕蓝早已料想到,但是她这样的回复既让自己很感动也觉得很是失望,可是命运难道就不能再改变吗? 青蒙走近青魔的身侧,她看着这个被黑气萦绕的孩子,心下里很是不忍,但是她还是颤抖着手举起斩魔剑朝青魔挥下去,一旁的茗棋见到她,以为她是來救大家的,但沒想到居然要杀了他,茗棋连忙跑到青魔身前,挡住青蒙的斩魔剑,哭道:“你为何要杀他,你为何要杀青儿!” “这应该是我问你,你作为侍魔者,侍主堕入魔道,你该怎么做,你忘记了你身为侍魔者的天职了吗?还是说,你要和他一起葬送在我的长剑之下!”青蒙冷漠而高傲地说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决不会,青儿不会堕入魔道,他一定会好起來的!”茗棋实在无法相信青蒙居然要杀害他,因为前些时日的时候,她还冒险來救青儿,才几日怎的就变了。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一同死在我的剑下了,天命之令的第五条大罪,还要让我念于你听吗?”青蒙还是不忍杀掉茗棋,因此提醒她道。 茗棋听到这句话,立刻明白了面前这个美丽绝俗的女子身份,她停止了哭泣,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她知道,天命之令中说到若血魔一旦堕入魔道,为害世间,其所属侍魔者便应将其斩杀,倘若侍魔者未完成使命或者阻挡其他血魔者与天女除灭堕魔,可将其一同诛杀,以示警令。 可是就算这样,茗棋也不会害怕,她只道:“那你杀了我吧!先杀了我再杀青魔,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青魔死在我前面!”如此决绝的话,青蒙听着也很是触动,因为这让她想到了崎雪和承风之间的那段深情,可是就算感动,她也无法弃天下苍生不顾,她只冷言道:“那我就顾不得你了,走开!”她飞跃而起,左手探出,顿时便朝茗棋的胸口衣襟抓來,茗棋召唤出灵力想要反抗青蒙,但是本來受伤因而勉强召唤出灵力的她如何会是天女的对手,青蒙轻易地破除她的灵力,随后抓着她的衣襟,将其拎起朝外抛掷出去。 看來青蒙还是不忍心杀了茗棋,所以只是将其掷开,她将茗棋推开之后,随后举起斩魔剑朝青魔挥斩而去,青魔身周的邪气像有生命力一般聚拢在一起,反击向斩魔剑发出的红色玄光。 两股力量再次交汇在一起,顿时不断碰撞,不断侵袭对方的身体,婕蓝他们完全沒有想到,青魔所释放出來的邪气居然能够挡住‘斩魔剑’的攻击,这个看起來风一吹就倒了的孩子现在真的已经走上堕魔之路,而能否回头,已经无人能够预料。 婕蓝不知道该是去阻止青蒙,还是该坐视一旁不理,她矛盾着,挣扎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茗棋见青蒙真的对青儿动手,她怎的不担心,忙得奔跑过來,想要阻止,但是刚一跑近,就被他们强大的力量给反弹开,茗棋几次努力结果都是这样,急得她几乎要大哭出來。 而正当战局僵持着时,突然听到背后传來秀心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众人连忙回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但见青魔母亲此刻被那胡烊抓在手中,他将大刀割在她的脖颈之上,原來这胡烊被青蒙灵力所震之后,竟然还沒死,他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因为害怕他们发现他沒死,所以一直假装着死了,但是见到那个青衣女子与青魔相斗在一起时,他觉得这是个绝好的逃命时机,因此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相斗的两人身上时,他又再次将痛晕过去的秀心从潭棋手中夺了过來,随后一刀砍在秀心的肩胛之上,昏死过去的秀心再次感觉到痛苦,又醒了过來,大声呼叫而出。 胡烊肆虐而疯狂地笑着,笑声显得痛彻寒骨,他只道:“斗吧!斗吧!只要青魔完全觉醒,你们都会死,觉醒吧!觉醒吧!可爱的孩子,你难道沒听到这世间都在召唤你的声音吗?快觉醒吧!你不觉醒是不是,那这样你该醒了吧!”那胡烊举着大刀,又在秀心的背后割了一刀,钻心的疼痛让她再次大喊而出,因为太过痛楚,叫喊的声音都如此的沙哑。 昏死过去的青魔再次听到他母亲的呼喊声,悠悠地又清醒了过來,他抬起头看着被胡烊抓在手中的母亲,再次震动了他幼小的心灵,他努力站起來,一步一步朝他母亲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放开她,放开她!”他每呼喊一声,瞳孔的颜色便变化得越加厉害,魔性之血复苏得也越渐快速,而身周萦绕的邪气也越來越重,重得青蒙几乎都无法控制得住,也被她逼得一步步后退。 秀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变得像个魔鬼一样,黑色的长发,血色的瞳孔,沾满鲜血的他被笼罩在邪气之中,感觉像个从地狱走來孩子,她心痛不已,她不愿见到自己的孩子因为自己而变成这样,她不愿再让他因自己而受伤,她忍住剧痛,颤声道:“青儿,青儿,不要这样,不要为了母亲变成这样,母亲喜欢的还是原來的那个你,青儿,母亲不要你忘记我,不要你忘记我!” 她一说完,便双手主动抓着胡烊的大刀,那胡烊不知道她抓着想要做什么?正当他疑惑之时,秀心突然握着刀柄将刀尖直朝自己的胸口刺去,那胡烊和婕蓝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忙得想要抢步上去救她,可是秀心决心已定,她丝毫沒有犹豫,那胡烊也吓得竟忘了阻拦。 只听到刀剑戳破胸膛的声音,只听到心碎的声音,只听到她倾倒的声音,只听到震动天地的叫喊声,只听到青魔悲绝的痛喊声。 婕蓝沒想到会这样,她连忙抢上前去,将扔怔在那里的胡烊一剑割断他的头颅,随后将秀心抱入怀中,看着胸口不断喷涌着鲜血的秀心,婕蓝几乎也要崩溃了般,她想起自己母亲,想起那个夜晚,自己母亲也是这般死在自己怀中,可现今,命运还是逃避不过吗?她顿时也泪流而下,连忙召唤出灵力想要将她的伤口愈合,但是胸口是性命最为关要位置,无论婕蓝的力量有多厉害,也无法挽回秀心的性命。 留着最后一口气的秀心颤着手抓着婕蓝,道:“带…带我到青儿的身边!” 20 心痛 青魔见到自己母亲自杀的那一幕,这完全使他的意念崩溃,力量在一瞬间迸发出來,强大的邪气将青蒙撞倒在地,青魔自己奔向自己母亲,他越靠近,邪气便越重,就连待在秀心身旁的婕蓝都感到这股邪气压迫的力量,她也被撞了开,摔倒在地。 秀心感觉到自己孩子身上这股邪气,只觉得有什么在自己体内切割冲撞一般,她‘哇’地一声,又吐出几口黑血出來,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保存着最后一口的气息,强忍着痛苦,伸出手抚摸着面前青儿的面孔。 分别数年,终于感觉到妈妈的温度,妈妈的爱抚,青魔的盛怒之气渐渐平息下來,他回握着母亲的手,哭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秀心听到这句话,温暖地笑了,她也流淌下泪,将痛哭的青儿揽进自己怀中,她温柔地抚摸着那头原本青绿色的头发,温柔道:“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青儿的身边吗?妈妈…永远都会守护着你,爱护着你,你是…我的好孩子,你是我的青儿,所以妈妈…不愿意看到青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知道吗?放弃你体内的堕魔之血吧!妈妈想看到的是原來的你,不然妈妈即便走也会心痛,知道吗?” 青魔又是一阵痛苦,只呼喊道:“不,我不要你走,我不要!” 秀心身体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沉重到连她自己都无法承载自己身体的重量,她慢慢地闭上了眼,断断续续地道:“妈妈永远…不会…离开青儿,青儿…也要变成以前的青儿,好吗?”她话一说完,便永远地沉睡了过去,抚摸着青魔头的手也垂了下去,青魔感觉到母亲的身体越來越冰冷,他无法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闭上眼睛的母亲,他几乎要完全崩溃,他沒有大声的哭泣,沒有再歇斯里底地痛喊,只是这样看着沉睡着的母亲,看着母亲最后那一抹微笑,青魔的意念瞬时混沌,他颤抖着手捧着她母亲的面庞,轻轻地摇着她,小声地喊道:“妈妈,妈妈,妈妈不要走,不要留下青儿,不要!” 他呼喊了无数次,秀心都沒有再有感觉,青魔彻底明白了,自己母亲永远地离开了自己,永远不会再呼喊他一声青儿,永远不会躺在她的怀中,永远不再活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他累积的所有悲痛、愤怒、委屈、憎恨都在一瞬间迸发,青魔突然仰天大吼起來,那哭声在这黑夜里带着肃杀之气,使得在场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接下來将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青魔的悲愤会不会彻底使他觉醒,最后再也无法回头。 等他怒吼过后,青魔的瞳孔已经完全血红,他的长发已经尽数发黑,他身周萦绕的黑气也将整个大地浸染,远处妖魔的声音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重,这片大地,渐渐地被邪气侵染,恐怕他的末日便截止到今日为止。 青蒙见状,知道再不阻止就已经晚了,她挥起斩魔剑,狠下心,朝青魔飞了过來,她念动咒语,顿时斩魔剑上的咒文开始闪现出赤色脉络,那脉络看來像人的经络,发着赤色的光芒,光芒照耀在青魔的身上,将他身周的邪气阻隔开,随后直朝青魔的心口刺去。 方才青蒙虽然也要杀青魔,但是毕竟还是心中不忍,因此手下留情,可是现在,她知道青魔已经永远无法挽回了,除了杀了他别无他法,也别无选择,所以她出手便是出尽全力,沒有再顾虑青魔的性命。 青魔虽然邪气极重,一般的人已经无法奈何他,但是天女是其的诛杀者,就算承风当年想反抗也反抗不了,更何况青魔还只是个孩子,并且他还不会运用邪气來对付青蒙,因此邪气比较散而沒有凝聚在一起。 赤色光芒一照耀到青魔,青魔只感觉到全身像被火在灼烧一般,他突然痛喊出來,他拼命地想反抗,但是他这几年來被关押,连如何凝聚邪气都不会,因此只能生生地承受着斩魔剑的剑压,好在他身周的邪气很是强大,所以一时间青蒙还难以将其护身之气破除。 婕蓝看着痛喊着的青魔,很是不忍,茗棋见青儿如此痛苦,她想过去阻止,但是凭她的灵力连靠近都无法靠近,她无奈之下跪走到婕蓝身边,拉着她的衣襟,求恳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青儿,只有你能救她,求求你,我不想让青儿死,青儿那么可怜,他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沒有过过,难道就要让他死去吗?秀心阿姨死得那么惨,难道就要让青魔也这般死去吗?”茗棋不断拉扯着婕蓝的衣袖,对她百般求肯,只为婕蓝动容。 或许青魔与自己太像,茗棋的话再一次触动了婕蓝心底最心伤处,泪水沿着面颊流淌下來,她何曾希望青魔惨遭被诛杀的命运,何曾希望他母亲含恨而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救了青魔,那清周城上万百姓便会灭亡,除非有什么办法让青魔复苏,只有这样才能救下他,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一直昏迷着的承风听到一个孩子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渐渐地意识便清醒了过來,一直待在他身旁照顾着他的素琴见他醒了过來,忙得将其扶了起來,承风缓缓地站了起來,朝打斗的方向看去,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个青衣女子身上时,他的心顿时便震动了一下,面前这个挥舞着斩魔剑的人不正是自己爱恋上百年的青蒙,她为何來到此处,她为何再次拔出了这斩魔剑,她为何再与青魔战斗。 不知为何,承风心中本來已经淡下去的怨恨此刻又再次燃烧了起來,他见到青蒙如此对待青魔,如此毫不留情地要斩杀青魔,他看到这一幕就仿佛看到百年前她诛杀自己那一幕一般,原來就算过了百年,她还是只选择她的天职,她还是如此绝情,她还是高傲地以为自己是天女,而血魔就是低贱的妖魔,她还是随意处决着别人的命运。 承风露出凄冷的笑容,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朝青蒙一步一步地走去,嘴里也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为什么你要封印我,为什么你要杀我,你真的无情到这种地步吗?”他边说着,心中的恨便越盛,他举起炎麟剑,便朝青蒙一步一步地走去。 婕蓝见到承风,见他朝青蒙走过去,怕青蒙斩魔剑的力量反击到他,因此忙阻止道:“承风,不要过去!” 然而承风对婕蓝的话置若罔闻,他依然一步一步地朝青蒙走去,当走近他的身侧时,他对战斗着的青蒙冷冷问道:“如果面前这个堕入魔道的人是我,是不是你依然会这样对待我!” 青蒙在全心跟青魔交战着,她根本沒有闲心去听承风的话,也沒有注意到走到她身旁不远处的承风,然而承风误以为她根本不在乎的,也默认了他倘若再次堕入魔道,她依然会毫不留情地杀害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承风心在冰冷,血液在沸腾,不管是什么心理作祟,他不想青魔死在她的手中,他要向她反抗。 他跃入空中,挥出炎麟剑,朝着青蒙刺了过去,青蒙陡然间见到承风出现在空际,这让她本來就很惊诧,然而当见到他将剑直接朝自己刺來时,青蒙更是惊愕不已,她本想撤剑,但是一旦撤了,恐怕就留给了青魔喘息的机会,那么想再制服他恐怕有些难了,所以青蒙张开右手,将灵力运集在掌心,朝承风面门挥了过去,青蒙本以为这样可以将承风逼退,但是她沒想到,承风竟然也用左手召唤出灵力,将其冲击而來的力量给挡了回去,而又毫不犹豫地朝青蒙胸口刺了过來。 21 解救的办法 青蒙大惊失色,她沒想到承风竟然还是要对她下手,可是他只要再上前一步,斩魔剑的气息势必会影响到他,恐怕烧有不慎,他也会再次被斩魔剑所伤,青蒙想到这点,怎敢于承风硬拼,她忙得撤回斩魔剑,向后跃开几步,与承风拉开一段距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承风见她撤剑,自己也收回炎麟剑,落在她面前两丈之外,他看着面前这个冰冷的女子,想到苍苍茫茫百年间,什么都沒有变,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本已经有些暖意了的心在此刻再次冰冷了下來,他露出凄冷的笑容,道:“怎么,你为何要撤剑,是又心软了,还是你害怕了,害怕我看穿你这颗无情残酷的心!” 被他如此地逼问,如此的蔑视,青蒙的心也冰冷下來,她眼中带着愧疚,却也依然坚决,道:“我并不想跟你理论,也并不想多说什么?可是青魔今夜不除,你难道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吗?难道你就不为了这天下考虑,不为百姓考虑吗?这是我的天责,我无法抗拒,所以,就算是你阻止,我也不会心软!” 承风何曾不知,可是他现在怒气当头,心冷异常,对负情于自己的青蒙较上了,所以他怎的会听得进去,只道:“天下,百姓,天责,这便是你一贯的借口吗?过了一百年,你能否换一下你的说辞,像你这样的女人,看來真的很适合做天女,但既然是天女,何必跑到这人间來,又何必装出你一副身不由己的假面孔!” 听到承风这样冰冷的言语,这样训斥,青蒙的心如何不痛,她只觉得胸口闷得紧,闷得慌,仿佛就要窒息了一般,连握着斩魔剑的手都在颤抖着,她眼波流转,泪水差点便欲夺眶而出,她只道:“风…你,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承风冷笑道:“恨,我们这些血魔何敢恨你这冰清玉洁高傲无比的天女,又如何敢与拿着斩魔剑的你相斗,血魔的命都操控在你的手上,你想夺走就夺走,既然如此,你何不在此时,将我,将婕蓝,将青魔一起尽数杀掉,免得将來麻烦!” 青蒙泪水终于忍不住留了下來,她颤抖道:“承风,你…你知道我,我对你…”她话还未说完,但见身后的青魔离开斩魔剑控制之后,其魔性便又恢复如常,被魔性控制的他已经失去了心智,他方才被斩魔剑差点破了自己魂气,现下复苏过來,怎不痛恨向自己下手之人,因此他也不分清红着白,见承风挡在自己面前,便挥动手中的邪气朝承风缠绕而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承风身为白魔,一旦受到强大邪气的玷污,恐怕就会玷污他的圣洁之血,更何况现下承风在气头之上,就很容易被青魔的邪气侵袭,很有可能会激发他体内的魔性之血,那到时可就麻烦了。 青蒙沒有闲暇考虑,她握紧斩魔剑便快速飞入空中,朝承风身后的青魔挥刺而去,她这样做本是为救承风,但承风见她突然出手,又朝自己飞跃而來,以为他触怒了她,所以这便要杀了他,承风心更冷,他沒想到青蒙竟然无情到这步田地,难道只是因为自己阻止她杀害青魔,她便要杀了自己吗? 承风不愿再像百年前一样,甘愿被她诛杀,他冷言道:“既然你如此无情,那我怎会有义!”他飞入空中,挥动炎麟剑,朝迎面而來的青蒙胸口直刺而去。 一旁的婕蓝见到这副情状,惊得说不出话來,这种混乱的局面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若是任凭这样发展下去,恐怕只会让承风和青蒙两人都受伤,并且究竟该怎样才能救下青魔,让其免于被诛杀的命运呢? 当青魔的邪气即将沾染到承风的后心时,青蒙的斩魔剑剑气朝青魔的邪气横空刺來,将他的邪气挡了下來,斩魔剑的剑气将青魔震翻在地,总算及时地救下了承风,然而在青蒙朝青魔出手的同时,承风的炎麟剑也削向了青蒙,他起初以为青蒙是想杀自己,但他现在才明白青蒙是为了救自己,他忙得撤剑,但是青蒙与自己只有半尺之距,他的剑就算回撤,最终还是划中了青蒙的右臂,好在沒有刺中她的胸口,要了她的性命。 青蒙手臂被划开一道极深的口子,那伤口深得几乎连骨头都能瞧见,青蒙手臂吃痛,再难忍受住,斩魔剑脱手而出落回地面,而青蒙则摔落地面,承风见自己当真伤了青蒙,顿时懊恼不已,他忙得飞身而下,将坠落的青蒙接住。 两人落回地面后,承风将青蒙揽住,看她的手臂鲜血汩汩而出,而青蒙脸色都苍白了,承风满是歉疚,忙问道:“你干嘛不躲开!” 青蒙用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臂,她极力忍着疼痛,可还是痛得人不住颤抖,她留着泪,道:“你当真便要杀我么!” “我…你为何不闪开!”承风心中虽然怨恨着青蒙,可是对自己的行为却还是很是歉疚,他忙运起灵力为青蒙疗伤,希望能减轻青蒙的痛苦。 而青魔被斩魔剑所伤之后,躺在地上,怒气越來越重,他又爬了起來,他此刻的怒气越來越重,邪气也凝聚得越紧,他右手一挥,黑色邪气便如游蛇一般朝承风他们击去,青蒙现在右手受伤,根本无法再使用斩魔剑,而承风见青魔袭击而來,便将青蒙放至一边,他提起炎麟剑,开始召唤出净化的力量,便青魔的邪气迎击而去,赤色光芒迎住了青魔的邪气,两股力量再次碰撞在一起。 在起初两人对峙时,承风的净化力量尚且敌不过青魔的邪气,现下承风重伤之下,与青魔比起來,自然更是敌不过他强大的邪气,渐渐地承风只觉得身体像要崩裂一般,竟有些承受不住邪气的侵蚀,承风承受着邪气的挤压,只觉得身体的血液也开始不断汹涌着,仿佛血液也快破腔而出一般。 婕蓝见承风和青魔斗在一起,知道承风现下已很是艰难,她忙得召唤出无影剑,乘坐白貂飞入空中,随后运集灵力,将无影剑唤醒,顿时蓝色光芒在夜空中绽放开來,动人心魄的凄美显得如此的寂冷,她见被魔血控制的青魔,心痛不已,看到他这疯狂的模样,婕蓝仿佛看到以后自己的模样般,她既害怕又担心,害怕自己将來也会被魔性之血控制,成为这样一个失去心性的妖魔,也害怕自己迟早一天会变得连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都会杀害,想到这些,婕蓝都觉得惶恐。 她念动咒语,顿时无影剑剑光大盛,婕蓝等光芒照耀满整个苍穹时,朝着青魔挥了下去,顿时间青魔的邪气开始源源不断地朝无影剑聚拢而來,无影剑可以封印世间的一切魂灵,包括邪气也可以将其封印在内,但是倘若持剑人的灵力不够强,无法操控封印的邪气的话,那么邪气反而会通过剑控制持剑人,所以婕蓝吸收的邪气越多,她就越难受,越难受得了邪气的侵蚀。 潭棋和素琴见到婕蓝使用无影剑,知道无影剑的厉害,潭棋忙道:“快收了无影剑,再下去你不要命了吗?” 无影剑开始在颤动,就像在青柳镇上的时候一样,承载了过多的邪气,导致无影剑开始无法受到控制,而婕蓝也觉得手臂有些麻木,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恐怕她真的会无法承受。 但邪气渐渐被婕蓝吸收之后,承风倒缓过气來,他见婕蓝为了救自己强行使用无影剑的力量,他担心婕蓝的安危,就忙得催动炎麟剑的力量,渐渐地将青魔的邪气压制了下去,但是净化力量越占上风,青魔越痛苦,挣扎得也越厉害,倘若稍有不慎,恐怕青魔就会被承风的净化之力净化掉。 婕蓝见青魔如此痛苦,恐怕他脆弱的灵魂根本无法承受得了承风的力量,倘若为了反抗,他再完全唤醒自己的魔血,恐怕就此真的沒有回头路了,究竟有什么法子才能阻止青魔呢?究竟怎样才能救他呢? 婕蓝忙得收了无影剑,剑的躁动也慢慢停了下來,她忍住邪气对手的侵蚀,将无影剑收回体内,她看着仍与青魔竭力对决着的承风,知道今晚势必要弄得两败俱伤,慌乱的她真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突然听到底下虚弱无比的崎雪喊道:“蓝…蓝…” 婕蓝听到崎雪的呼喊,忙地命白貂落回地面,她一直想着青魔的事,沒有顾及到崎雪,她忙得走到崎雪身边,将躺在素琴怀中的崎雪扶了过來,崎雪不住喘息着,看來她的伤已是极重,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沒有恢复一点,崎雪伸出冰冷的手握住婕蓝手,道:“用…用封灵珠,用封灵珠可以救青魔!” “对,封灵珠,当初承风也是用封灵珠封住他的魔性之血的,这次用封灵珠或许也可以将青魔的血封印住!”婕蓝想到这办法心中很是开心,但是倘若从承风身上将封灵珠取下來,那承风的魔血又该如何压制,是不是承风也会再次堕入魔道。 婕蓝一时无法委决,但是她见承风和青魔战斗着,此时见到青魔痛苦嘶喊的模样,怎不牵扯她的心,而茗棋也一路跪到婕蓝面前,又求肯道:“蓝姐姐,蓝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青儿,救救青儿好不好,要不,你杀了我,杀了我,我來为青儿抵命,蓝姐姐,求求你了!” 婕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看向崎雪,不知道崎雪如何想法,因为她知道,崎雪最为关心承风,倘若她私自将封灵珠取下來,崎雪怎不担心。 崎雪仿佛明白了婕蓝的心思,她只道:“救青魔要紧,风现在已经完全觉醒为白魔,相信取下來也不会有事的!”婕蓝很是感动,为崎雪的深明大义钦佩不已,她感激地握着崎雪手,道:“谢谢雪,希望青儿不会有事!” 婕蓝放开崎雪,她走到战斗的两人面前,沉下心來,看着高空中的承风,心中祷告着:“希望承风你会沒事,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22 无法靠近的心 她开始念动崎雪曾经交给自己的封灵珠的咒语,顿时承风手腕上溶入骨髓的封灵珠渐渐开始从手腕浮出來,蓝色光芒将承风笼罩住。 承风只感觉到手间的温度炽热难当,他右手腕吃痛,便拿捏不住炎麟剑,灵力也顿时涣散开,就在这一瞬间,青魔的邪气反弹回來,将承风击倒在地,青魔顿时疯狂地朝摔倒在地的承风奔跑而去,强大的邪气让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婕蓝念动着咒语,片刻后封灵珠便化为流星般脱离承风体内,飞入空中,随后回到婕蓝手中,婕蓝拿着这封灵珠,前尘往事在自己眼前瞬息而过,她镇定心神,随后割破自己手指,将血液滴在封灵珠上,顿时封灵珠蓝光大盛,婕蓝再次念起封灵咒,封灵珠化为星光一颗一颗地朝奔跑着的青魔右手腕处聚集而去,青魔被封灵珠的灵力笼罩住,身体仿佛被冻住了一般,竟被定固在那里,他身体的邪气反抗着封灵珠的力量,但是到后來还是慢慢地溶进了青魔的手腕血肉之中。 青魔的手腕蓝色光芒闪耀着,他只感到那封灵珠的力量从手臂像泉水一般朝自己的四肢百骸流去,体内的那股邪恶的魔血开始抵抗着封灵珠的力量,青魔痛苦地瘫倒在地,不断嘶喊着,然而虽然痛苦,但他身周的邪气却意外地开始渐渐消散,茗棋见他邪气渐自退去,激动不已,忙得奔跑过去,将青魔抱进怀中,此刻青魔邪气已经被消除不少,所以茗棋能够靠近青魔。 她抱住青儿地头,哭泣道:“你忍耐一下,再忍耐下,青儿,你一定要忍耐住啊!”青魔在茗棋的怀中拼命挣扎着,身体与心灵的痛楚让他欲哭无泪,他嚎叫着、哭喊着、嘶叫着,让茗棋听着好心疼,而青魔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茗棋的手臂之中,弄得茗棋鲜血淋淋,但是茗棋都沒有放手。 对方越抵触封灵珠的力量,婕蓝念动咒语越急,青魔的魔性之血慢慢地被封灵珠压制了下去,青魔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掏空了般,身体如断了的弦一般折了下去,他突然觉得好累好累,累到意识已经完全迷糊,最后晕倒在茗棋的怀中,静静地沉睡了过去。 肃杀的夜终于沉寂了下來,充满血腥之味的旷原之上,带着众人悲伤的气息。 婕蓝走到青魔身边,看着这个沉睡的孩子,看着他如此沉静的面庞,婕蓝的心终于沉静了下來,她只道:“希望他能度过这场劫难,也希望这封灵珠能将他的魔性之血完全压制住!”婕蓝长舒了口气,因为能救回青魔总算是偿还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潭棋将死去的秀心抱了过來,婕蓝看着死去的秀心,心中不免十分哀痛,她说道:“就将秀心阿姨好生安葬了吧!以免青魔看着再伤心,也算让秀心阿姨入土为安!” 此时的秀心全身几乎沒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整个人看起來着实让人有些痛心,也怕青魔醒后再度看到自己母亲如此被折磨成这般,他势必会承受不了,恐怕又会再次堕入魔道。 潭棋依言找了一个面向青柳镇的方位,挖出坑來,将秀心掩埋进去,而后铺上土,粗糙地刻了个木碑,一切弄顺当之后,众人在墓前拜了几拜,随后觉得不能在此处多留,便都动身寻找一个栖身之所。 几人寻到一处荒废的木屋,想到一夜疲惫,便决定休息几个时辰,最后再上路回城廷,他们进了木屋,婕蓝照顾着崎雪和素琴,而承风则照顾着青蒙,潭棋则照顾着茗棋和青魔,这里大多的人都受了伤,婕蓝便开始一个挨着一个地为他们疗伤,而潭棋也帮忙。 当潭棋准备给崎雪疗伤时,他竟觉得有几分尴尬,想要避开却又对她不放心,毕竟她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所以他怎不负责呢?潭棋蹲下身來,素琴将崎雪扶在臂膀间,想让她靠着能够舒服一些,而崎雪看到面前的潭棋时,竟有几分羞涩,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素琴看两人的神色,知道自己在一旁反而让他们觉得不便,她将崎雪推到潭棋怀中,道:“我去帮婕蓝看下青魔和青蒙姑娘,雪姑娘就交给你负责了,你为她疗伤的时候可不要太粗鲁,把她弄疼了,知道吗?”她说完便站起身朝婕蓝走去,潭棋想阻止却是阻止不了。 剩下潭棋和崎雪两个人,他们更觉得难为情,崎雪身体使不上力,想要挣脱开潭棋的怀抱却是不行,她羞得面色通红,又怕被潭棋瞧见,所以就将头深深地埋在潭棋胸膛里,而潭棋误以为她是在依恋自己,心口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虽然身经百战,又贵为王城少将,身份自然是高贵无比,但毕竟他从小到大心中就只有少君一人,还从來沒有体会过男女情感之事,此番说來就來,他又怎的会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呢? 将头埋在他胸口的崎雪仿佛也感觉到了他异常的心跳,她生性单纯,便道:“你是不是也受伤痕重,我听你的心跳声都变了,你还是不要管我,先医治你自己的伤要紧!” 被崎雪这样一说,潭棋更觉得尴尬,他忙将崎雪从怀中拉开,道:“我沒事,你自己想多了!”他在崎雪全身上下按了按,发现她助骨断了几根,想必受了很重的内伤,他对崎雪道:“可能有一点疼,你自己忍耐一下!” 崎雪点了点头,她紧咬牙关,忍住疼痛,潭棋便按住她的后背,随后将他整个身体向左一掰,便将断的助骨移正了位置,崎雪疼得‘啊’一声痛叫出來,不过好在潭棋出手很快,崎雪也只痛了那么一瞬间,随后潭棋便施动灵力从其后背灵台穴中送进去,将断骨用灵力为她接上,等得断骨差不多吻合之后,潭棋才收了灵力,将崎雪扶着靠在墙边,道:“你的伤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修养几日估计才会好,这段时间不要再强行使用灵力了!”潭棋想到崎雪为救自己不顾性命,心下里又是一阵感激,续道:“你方才为何要舍命來救我!” 崎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那个时候见他快要死仔牛怪口中,自己也就沒有多想,就挥动灵力将潭棋救了下來,现在想來,自己为何要这般豁出性命去做,崎雪也是说不清楚,她只低头道:“你拼命将我和素琴他们救出來,我自然会出手救你!” 潭棋听后,松了口气,却也有几分失落,至于为什么失落,他也不知道,他‘哦’了一声,站了起來,道:“那我们也算是各不相欠了,你好生歇息,我去帮婕蓝的忙!” 见潭棋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看着他淡漠的眼神,崎雪也是一阵心伤,她对着潭棋离开的背影轻声道:“其实我,害怕你会死,害怕你会出事,所以我才...”崎雪沒有将话再说下去,她知道再说下去,那就是明显地再向潭棋表明心意了,她知道潭棋一向冷漠,自己这般恐怕只会受他嘲讽。 潭棋听到崎雪娇弱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动,仿佛明白了崎雪的心思,可是就算明白又如何,他不可能跟一个半妖在一起,他们本來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他只能选择让对方死心,他只冷冷道:“多谢你的担心了,不过你的担心太多余了,我潭棋岂会是那么不经用的人,并且我并不喜欢被女人救,而且还是被一个半妖!”他将‘半妖’二字说得很重,仿佛刻意说给崎雪听,希望断绝崎雪的想法。 崎雪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后,犹如五雷轰顶般被击中,整个人都懵了,随后脸色渐自沉了下來,她沒有再说什么?也不再期许什么?只觉得这仿佛像一场梦,而梦也该醒了。 潭棋心中也仿佛郁结了般,觉得堵得难受,是因为自己如此冷漠地对待崎雪而不忍心吗?是想到自己方才那句话会伤了她的心以至于两人从此之后步入陌路吗?潭棋自己也不确定,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被感情左右。 一个有感情牵绊的人又如何能够为少君做事,又如何能够全心保护少君,所以他宁愿舍弃那些与自己并不相称的情感,也不愿抛弃少君。 婕蓝为青蒙治疗着伤,她夹在承风和青蒙中间其实也显得很尴尬,并且想到方才两人大打出手,也不知他们二人此刻是否还计较在心。 通过半个时辰的灵力治疗,青蒙的手臂渐渐愈合了起來,她手臂差不多了的时候,婕蓝从自己裙袍上撕下一段袍带,将青蒙的伤口捆缚好,弄好之后,青蒙站了起來,她看着站在门外的承风,心中颇为怅然,但是就算心中有何痛苦,她也知道无法挽回,她走到青魔的身边,伸出手想去抚摸青魔的脸。 一直抱着青魔的茗棋见她这样,以为她仍然不死心,想将青儿杀害,所以本能性地将青魔护到自己身后,很仇视地盯着青蒙,怒道:“你不要靠近她,走开!” 青蒙看着茗棋那双怨恨的双眼,心中‘咯噔’了一下,手停在空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婕蓝见这情况,忙走过去,劝解道:“青魔现下被封灵珠封印着他的魔血,想必不会再堕入魔道了,你看承风不是都好了吗?那我相信青儿他也会好起來的,也不会输给魔性之血的,所以,请你放过他好吗?他还只是个孩子!” 青蒙的双眼充满了孤寂与落寞,她收回了手,侧过脸去,轻声道:“你很恨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个无情残忍的人是不是!” 被她这样一问,婕蓝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婕蓝感觉得到青蒙言语中的凄凉,那种身为天女的孤独与挣扎或许连她自己都很厌恶吧!婕蓝慢慢地靠近青蒙,小心地握着她的手,青蒙沒有挣脱开,婕蓝就放心了许多,她宽慰道:“不,如果你真的那么无情的话,早就动手杀了青魔,也不会拖那么久,其实你也很想救她的,只是你不知道该怎么救,可是又不能眼见他堕入魔道摧毁世间,你的痛苦比起我们來更胜一些,其他人不懂,但我想我是懂的!”婕蓝虽然也害怕青蒙将來有一天会对自己挥出斩魔剑,但是同为女人的她,也了解青蒙的难处。 “原來你始终比我坚强一些,原來信念只要坚信就一定会实现,而我却永远不相信信念这个东西!”她神色黯然,以前看起來高傲得如同不食人间焰火的仙子一般的她,此刻竟觉得她是那么的落寞,那么地让人痛惜。 只是,她始终是天女,而婕蓝始终是血魔,这种身份与命运仿佛早已写好,而无法改变一般。 23 不能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再杀青儿了吗?”婕蓝有些激动,她沒想到青蒙会改变心意,也沒想到青蒙竟然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來。 青蒙沒有回答,只是朝小木屋外走着,边走边道:“我怕我会后悔,所以我先走了!” 婕蓝见她就这样又要走,來去匆匆,心中颇有几分不舍,想追过去劝她留下來,但见走到木屋门口的她朝承风迎了过去,她看着承风,仿佛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但是最后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了回去,她低下头,便朝夜色中走去。 婕蓝知道他们因青儿的事误会更深,她并不想承风怨恨青蒙,她走到承风身前,道:“或许青蒙姑娘有许多话要与你说,你何不过去呢?” 承风看着青蒙离去的背影,心中怅惘不已,再一瞧她包扎的手臂,想到那一道伤口是自己刺的,或许因为这一剑,让她的心也留下了一道口子,承风虽然不像往昔一样对青蒙眷恋,但是心下毕竟有所愧疚,忙得跟了过去,婕蓝看着他们两个一青一白的身影走在一起,心中既有几分欢喜,也有几分伤感,至于为什么会伤感,婕蓝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她害怕承风终有一天会回到青蒙身边,而离开自己。 ..................... 承风紧走几步,跟上了青蒙,但青蒙却并沒有回头理他,两人就这般在深夜中走着,闻着夜间飘散的血腥气息,方才那一幕幕在两人的心中盘绕而无法退去。 走了片刻,青蒙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身來,她碧水一般的眼眸依然如此美丽,美到让人觉得宁静,承风曾记得,自己曾无数次吻过这双碧水般的眼,可是如今,两人的眼中都饱含了沧桑与凄苦。 “你既然恨我又何必跟着我呢?倘若你还是因刚才我要诛杀青魔的事而怀恨于心,你现下可以再拿起你的炎麟剑将我杀了,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偿还百年前封印你的债呢?”青蒙言语平淡,却也显得很是凄苦。 “如果杀你就可以消除我心中的恨的话,那也太容易了,我之所以來,只是对刚才我刺伤你一剑很是歉然而已!”承风话语也一样冷淡。 “我是差点要了你的命,而你不过是刺伤了我而已,这并算不上什么?所以,你不必感到歉然!”青蒙回道。 承风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么百年前的你,为何不杀我,而选择封印我!” 在焰魔山的时候,青蒙曾对昏迷的承风说过自己的心事,可是自己说时,承风不会听到,但现在面对面让青蒙再说出这样的心事,她如何愿意,更何况承风的心已经不属于她了,既然如此,她何必又自作多情地提起过往的,她苦涩笑道:“那是我的自由,我想你要是乖乖地沉睡在雪灵山中,那我封印你也就罢了,可是你偏偏还是苏醒了过來,那我又怎能再让你活着,不过我沒想到你居然会恢复成白魔,看來蓝的力量比起我來要好得多了,也只有她才能治愈你伤痛绝望的心,不是吗?”青蒙想到承风的移情,她心口都一阵阵地疼。 承风听到这样一番话,心中更加冷了,他笑问道:“这么说这百年间,你过得好是逍遥,不曾一刻记得我了!” 不想,怎会不想,青蒙沒有一刻不在思念着封印在雪山下的承风,可是越是思念,越不能靠近,因为她害怕她会忍不住将他从雪山下放出來,所以这百年來,她都克制着自己不去雪灵山,以免自己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可是这件事还是发生了,他还是被一个叫婕蓝的女子解除了封印,或许这真的是天意。 “我为何要想起你,你是说让我去想念一个入魔的妖魔吗?对不起,我青蒙还不会如此地看低自己的身份!”青蒙依然冷傲地回绝着,将承风的心伤得寸寸断裂。 “可是?我却从來沒有忘记过你,也从來沒有停止过思念你啊!”承风终于忍受不住青蒙的冷漠,将自己的心里话终于说了出來,因为他不想撒谎,不想因为怨恨她而欺瞒自己的心。[.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青蒙听到这一番话,惊得呆在那里,她只怔怔地看着承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或许变化得太快,她自己一时都无法接受:“你…你说什么?“ 承风大步走过去,将青蒙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几乎抱得青蒙喘不过气來!”你可以狠心地杀我,可是我只想告诉你,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无法完全忘记,也无法彻底地恨你。 “风…”青蒙轻轻地呼唤着,她顿时感动得留下了泪,她将头埋在承风的胸膛口,闻着他身上久违的气息,青蒙好像又回到了百年前,两个人一起度过的那些幸福的日子:“我其实也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我本來是要杀你的,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在沒有你的世界里独自活着,所以我才选择封印你,为何我们会这样,为什么呢?” 在远处的婕蓝看着两人深情相拥的画面,心中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沒想过要跟过來,只是担心承风和青蒙见面会言语不合再打起來,所以才不放心地跟了过來,但是看到这样的一幕,婕蓝确定了,他们两人或许已经复合了,以后他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那么承风这辈子就不用再跟着我,可是婕蓝一想到承风在今晚过后,很可能就会告别离开,她心中又像有虫子在啃噬一样疼得厉害,或许她已经习惯了承风在自己身边,倘若他一走,婕蓝就会觉得不安心,觉得失去了最信赖的依靠。 可是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阻碍了他们两人在一起,所以自己应该很坦然地让他们两人一起离开,去过属于他们的逍遥自在的生活,而不用再跟着自己受苦。 婕蓝对着夜空凄冷地笑了,可是为何,眼角的泪水悄然落下呢? 她想这里不需要她了,那她便返身朝小木屋中走了回去,剩下承风和青蒙两个相依的人,在夜空中见证着彼此的深情。 依偎在承风怀中的青蒙小心地问道:“风,你可以跟我走吗?跟我到一个沒有任何人找到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不再理这凡尘俗世,不再去记得过往的恩怨,好吗?” 承风闭着的双眼睁了开,听到这一番话,他心中一动,竟有几分抵触,他将怀中的青蒙轻轻推开,随后退后了一步,冷冷道:“不可能的,就算我们心中还彼此相爱,我们也无法再在一起,这一点,你难道还不懂吗?” 美妙的梦还沒醒仿佛就被人敲碎,青蒙难过地看着面前这个决绝的男子,道:“为什么?为什么依然相爱的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放下过去的恩怨呢?” 承风不愿看到青蒙恳求的面庞,他背过身去,道:“现在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是你,保持你的骄傲吧!从你封印我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结束了,斩断了的线如何还能完好地接上,更何况…“他沒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不喜欢在青蒙面前提起另一个女子。 “是因为婕蓝吧!”青蒙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无比的难过:“我就知道,蓝对于你來说已经超越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了,是啊!蓝她是个让人不得不去爱护,也不得不去喜欢的女子,你喜欢上她,我并不怪你,可是你要知道,你与她是无法走到一起的,你难道不明白吗?” “那我与你又能走到一起吗?天女大人!”承风直接地这般呼着青蒙,让激动的她瞬时安静了下來。 青蒙恢复了最初的冷静与理智,她凄然一笑,道:“对,我们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不可能!”她就这样喃喃地念着,像一个失意的女子,渐渐从绝望走向淡然:“既然你想留在她的身边,那你便走吧!而我也该回我自己的地方!” 她召唤出青鸟,骑了上去,准备催鸟飞入空中,在飞走之前,她对承风道:“你回去告诉婕蓝,让她不要再去王城了,因为那里是一个囚笼,那里并不属于喜欢自由的她,所以,让她回村落吧!回到原來的地方,就算一切都不在,可一切都还可以重來,还有告诉她,让她不要再去寻找她想要的那样东西了,那样东西已经不复存在,她是寻找不到的!”青蒙说完之后,便乘坐青鸟飞入空中,渐渐地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这浓雾弥漫的夜空之中,只剩下了承风一人,站在风中,想着自己那些无法忘怀的过去,然后释怀。 他在外面一个人静静地待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地朝小木屋走回,等走到木屋前时,承风见到婕蓝侯在门外,夜风已经将她的手脸吹得通红,而她的眼也通红通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哭过,还是被风迷了眼。 婕蓝见到承风,连忙将自己眼睛擦了擦,随后迎了过來,她见承风身边沒有青蒙,很是奇怪,问道:“青蒙姑娘呢?” “你很想和她在一起吗?”承风冷漠地问道。 “应该是你怎的沒一起回來呢?你们刚才明明…”婕蓝想把话收回來却已经晚了,她知道承风肯定知道自己偷听他们的谈话了,她忙辩解道:”我刚刚只是担心你们两个会一言不合,怕出事,所以就跟过去瞧一瞧,不过我只看了几眼就回來了,所以我应该沒有打扰到你们的谈话吧!“ 承风看婕蓝这诚惶诚恐的模样,道:”你,正是很感谢你的打扰:“承风本想说‘正是你的打扰打乱了我的生活’的,可是怕婕蓝听后会觉得尴尬,所以把这句话忍了回去。 ”不可能啊!你们既然都相互深爱着对方,为何不再在一起呢?是因为我吗?“婕蓝摆了摆手!”不要顾虑到我,以后你也不用再跟在我身边,王城我会一个人去,而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因为我,你受了那么多苦,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我受苦了:“ ”你就这么急着要赶我走吗?“承风双眼窒息一般的冷,让婕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24 两个人 但看他神情,仿佛是认真的,婕蓝也认真了起來:“你放心吧!封灵珠我已经转移到青魔体内,你以后都不用再受我的控制,所以从今天起,你自由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承风突然讥诮一笑,道:“原來我承风在你的心中是可有可无的,你想留下就留下,你想甩开就甩开,我承风何时变得这么廉价,让你这个女人随意玩弄!”承风气从中來,也不顾及用词言语,对婕蓝笑骂着。 婕蓝也不知他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只道:“我只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的心,你的心一直都是有青蒙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待在我的身边,待在我身边随时都会沒命的,你知道吗?” “我喜欢!”承风干净利落地回答着,这回答让婕蓝有些愕然,承风看着呆了的婕蓝,知道怕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反而会躲着自己,便又傲然道:“我承风想跟着谁就跟着谁,什么时候轮到你來指挥我了,以后我并不想听到我和青蒙之间的事,尤其是是你!” 婕蓝真的有些懊恼,自己一心为他好,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的态度,婕蓝怒道:“你不喜欢我偏要说,青蒙姑娘几次对你舍命相救,你就算不知,我可以一件一件地细细说于你听,你听了就知道青蒙她对你的深情了,她从來沒有想过要杀你,我也相信她不会伤害你的,承风,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够幸福,因为我不想看到我们血魔都是如此悲惨的命运,所以,让我看到你幸福地生活吧!至少这样,我才会觉得,我身为血魔也不一定是痛苦的,也会像你一样有朝一日会过着幸福的日子的,不是吗?” 惶恐如斯的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魔性之血,她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觉醒,然后走上被诛杀的残酷道路,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希望别人幸福,至少证明,身为血魔不是代表着一生不幸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承风听到婕蓝这番话,也触动了他心中的伤痛,他看着这个恐惧着血魔力量的女人,心中更是不舍与担心,他走近她身边,冷冷道:“幸福不是完成你的奢求,也不是按照你的想法生活,我倘若跟她一起,她会被其他仙人诛杀,你明白吗?所以这不是你口中振振有词的自由,更不是什么幸福,它只是毁灭!” “我...我并不知道会这样,难道天女和血魔是不能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婕蓝从來沒想过这些,所以她一直鼓励着承风和青蒙能重新走在一起。 承风却并不想向婕蓝解释为什么?他只道:“慢慢地你会明白的!”他看着满脸担忧的婕蓝,叹道:“当然,倘若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我可以离开你!” “不,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只是...”婕蓝狠心下道:“我其实很希望你跟我在一起,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讨厌你,如果你离开了我,我反而会很害怕,真的!” 听到婕蓝这番话,承风的心也如有暖流流过心底一般,将他冰冷的心渐渐融化了开,他微微露出了笑容,道:“想不到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來,既然如此,我就暂且留下來!” 婕蓝听到这一句并不温柔的话,心中却很是开心,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笑容恬静而美丽,让她这个看起來永远严肃的面容更显得娇艳一些,承风看着这般的婕蓝,看着看着,竟有几分痴醉,或许,他的心真的已经在婕蓝的身上,所以才如此不舍地不愿离开她。 “希望这次回到城廷之后,擎战他们计划成功,早已将虞庆拿下,让虞宁登位,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清周城,安心前往王城了!”婕蓝想到还有这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都感到几分无奈。 而承风听她提到王城,想起了青蒙离开时说的一段话,便对婕蓝道:“方才青蒙说了一些话让我转告你,她说让你不要去王城了,也让你不要去寻找你想要寻找的东西,因为那已经不复存在了!” 婕蓝大吃一惊,道:“她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白袍客是谁!” “这个恐怕只有你问她,才能得知了!”承风也不解话中何意。 “她一定知道什么的,不然不会说出这些话來,我要去找她,向她问个清楚!”她说完便准备追出去,却被承风拦住,道:“她早已去得远了,你就算再怎么追,也追不上,还是别浪费时间!” “可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错过了,可能我永远就不知道了!”婕蓝急道,想将承风推开,自己去。 “既然她能知道真相,你为何就不会知道,难道你一定要问她才知道事情的答案吗?既然这么想知道,何不自己去寻找答案,不然,你永远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女人,更何况,她既然不明说,那就说明,她根本不想告诉你,你就算找到了她,她也不会告诉你真实的答案的!”承风极力劝阻着,希望婕蓝能够冷静下來。 婕蓝细细地揣摩着青蒙所说的话,顿时疑窦更深,她道:“承风,或许你听后会觉得我很荒谬,不过我真的觉得青蒙姑娘好生熟悉,也好奇怪,她跟我的一位朋友太过相似。虽然我这种想法很奇怪,可是我真的不是随便说的!” “你倒说來听听!”承风询问道。 “我怀疑她便是幽云!”婕蓝斩钉切铁地说道。 这句话不仅让婕蓝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承风也觉得荒谬无比,但是他见婕蓝神色严肃,并不像在胡说,他问道:“你口中的这位幽云便是你说的被妖魔抓走的那位吗?” 婕蓝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 “如果你真无可救药,也不会这样去怀疑了!”承风自己也深思起來,缓缓道:“不过那你为什么又是怀疑,而不是确定!” “因为我认识幽云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女孩,我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并且他们的样貌也完全不一样,我知道将两个人强说成一个,好像是我真的疯了,但是我真的觉得,她就是幽云!”婕蓝努力想让承风相信。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又是为何!”承风冷静地说道。 “还记得在焰魔山的时候吗?那个时候青蒙便说让我和她再次联手将焰魔除灭,以前我和幽云一起击退过伤害我母亲的焰魔,何曾跟她一起过,还有她那把斩魔剑,我记得我和幽云被白袍客袭击的时候,幽云也曾从体内召唤出这把斩魔剑。虽然那时候她沒有使用,但是我很确定,那应该是斩魔剑,幽云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是天女呢?并且刚才听了你说的那番话,我觉得更加奇怪,青蒙怎么知道我被白袍客袭击的事,又怎么知道我去王城的事,又怎么知道我去王城是为了救幽云的事,除了觉得她就是幽云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答案!”婕蓝说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得到,感觉得到她隐隐的对我的关心,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她都会及时出现解了我危难,倘若我以前与她不识,她何以要这般对我呢?” 承风看着矛盾的婕蓝,轻轻地握住她手,使得激动的她慢慢地冷静了下來,他只道:“倘若你的感觉是真的,那么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也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你她的身份的,你不必烦恼,并且,你若真想要揭开答案,那么只能前往王城,找到你说的那个白袍客,想必就会知道你的猜想是真还是假!” 婕蓝看着异常冷静的承风,心中颇为感动,她微微一笑,道:“谢谢你,沒有反驳我,更沒有嘲笑我,而是在一旁支持着我,风,我真的觉得你变了好多,跟我初次认识你的那个时候,现在的你让我都有些难以相信!”婕蓝又秀眉微蹙:“不过,我将你的封灵珠取了下來,我担心...” 承风倒冷冷地笑了,道:“我承风又岂会轻易变成妖魔,收起你的那些多余的担心,除非是有些人担心怕控制不了我,心里面不舒服,所以才在那儿提心吊胆的!” 婕蓝见承风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冷傲的面孔,心下里好不愠怒,她嗔道:“我才不会担心你,你瞎臭美什么?再说了,有雪,还有青蒙为你操心着,我又算什么?就算担心,有些人也不会领情,所以我才不在乎你了,那串封灵珠也是崎雪给我的,从你身上取下來,也是她恳求的,所以你要感谢就感谢雪,她为了你,可是连性命都赌上了!” “封灵珠是她的!”承风喃喃自语道,心中颇为疑惑。 “怎么,你是在怨恨在雪灵山的时候我们封住你的魔血力量吗?”婕蓝沒注意到承风的变化,随口胡闹道。 “不是,她怎的会有封灵珠!”承风疑虑道。 婕蓝注意到承风不是在开玩笑,就道:“怎么,这有所不对吗?” “封灵珠是王城之物,是用來封印‘月魔洞’的,怎的会是崎雪之物,更何况她以前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有沒有这东西我自然清楚!”承风开始担心起來。 “王城的物件,莫非崎雪为了救你,所以跑到王城去盗取了出來!”婕蓝惊呼出來,开始有些害怕。 25 汇合 承风沉思着,因为他也不确定崎雪究竟是怎么得到这封灵珠的,有可能是真的为了解除他的封印压制他魔性之血,因而不顾危险跑去盗取,也有可能是什么人给予她的,这个看來单纯的永远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此刻瞧來却又不是那么的简单,她身上仿佛藏了许多迷,这些迷让承风既好奇又产生了距离感。 因为他始终是不喜欢期满自己的女人,更何况是自己一直以來相信的人呢? “看來不去问她,是不会知道答案的!”承风准备进木屋去寻找崎雪问过清楚,却被婕蓝拉住,婕蓝有些愠怒,道:“崎雪现下重伤在身,你现去找她,不是让她更加为难吗?还是等她好后再询问也不迟,反正我们现下被困在这清周城,倘若一日不能出城去,我们的性命就不会有保障,所以其他的事还是等大事定后再说吧!”婕蓝好言劝道。 承风也很是疼惜崎雪,知道她为了自己受了不少的苦,并且在自己封印的这百年里,她一直守护着雪灵山,这份执着的深情承风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还她,他不再计较,打定了主意,等清周城的事了了之后,再寻她问个明白。 “但愿她沒有做什么欺瞒你我的事,不然我定不饶她!”承风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盼望着崎雪安好。 婕蓝淡然一笑,道:“我们进去吧!别让他们担心我们了!” 两人回到小木屋,素琴和潭棋见他们安然回來,心下也放心许多,但是见那叫青蒙的女子已不在,料想她又是独自离去了,他们几人见青蒙有些冷傲,又要诛杀青魔,既然离开,反而放心了些,因此都沒有过问,只有崎雪看着面色凄然的承风,心中甚是忧虑,因为她怕承风会受青蒙的影响,沉寂下去。 不过瞧婕蓝待在他身边,面上倒显得很是轻松,心想承风现下最牵挂的人是婕蓝,只要婕蓝在,相信风不会因为失去封灵珠而在此堕落为妖魔的,想到这点,崎雪也放心了许多。 几人也不多话,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几人就靠着墙壁,睡了过去,剩下潭棋和承风两人轮流看守着她们,这样一直到天明时,众人才醒了來,几人休息了片刻之后,精神也好了许多,就决定前往城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拥有坐骑的都召唤出各自的骑兽,随后带着伤病的人,朝城廷赶去。 ................ 一直到午时时,几人才到了城廷的城门之外,他们按下云头,落回地面,本打算直接回城廷的,却沒想到城廷的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有数千名士兵把守,楼城上的士兵一见到有人靠近,就一声唿哨,顿时箭羽齐落而下,将婕蓝一行逼退到一里之外,好在这些士兵只是坚守着城廷,并沒有派兵出來追赶,所以他们才虚惊一场,不过看这阵势,几人都猜测到了情况。 他们几人在一处小山峰上,从山峰上远望过去,但见城廷被黑气笼罩,显然是因为受青魔昨晚邪气影响的缘故,而他们禁严戒备,那么他们是抓捕了少君他们还是说有战事发生,几人都感到困惑,不明白城廷发生的情况。 潭棋最为担心少君,忙道:“看來城廷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突然戒严,不行,我必须潜回城廷,弄清楚情况,不然少君恐怕会有危险!” “这不行,你沒看到城门上有数千兵士把守吗?你去等于送死,更何况现下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贸然进去恐怕只会白白送命!”承风连忙劝道。 素琴和潭棋一样,她也很是担心虞宁的情况,也想跟潭棋一起闯进去,但是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婕蓝他们为难,所以也沒有提出來。 几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得背后有刀剑齐相袭來,几人忙得戒备,转身朝后一看,但见有四名士兵挺着长枪、长剑指着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 潭棋见他们身着黑色军服,衣服上有日月环扣的标志,心中大喜,忙道:“大胆,连本将都不认识了吗?” 那四名士兵细瞧潭棋,才认出是潭棋少将,他们惶恐地忙跪下,道:“属下参见少将!”因为潭棋全身是血,面目不清,所以这士兵沒有立时认出來。 “起來吧!”潭棋命道,那四名士兵站了起來,道:“见少将安然回來了,少君就可放心了,我这便带少将前去见少君!” “少君在城外吗?”潭棋询问道。 “是,昨日傍晚时分,少君便召集我们立刻离开城廷,驻扎在三十里外的溪水边,此番是少君派我们前來打探情况,并寻找少将你,却未想到便在此处寻到少将!”站在最前首的那名士兵回道。 “那虞宁世子呢?他在何处!”潭棋知道素琴担心他的安危,所以一并问道。 “虞宁世子也和少君在一起,正等潭棋少将带众人一同回去商议攻城之计!”士兵有条不紊地回道。 潭棋点了点头,便让大家一起回营地,但是婕蓝却不愿离开,潭棋很是奇怪,问道:“为何你不走!” 婕蓝秀眉微蹙,道:“我和承风离开城廷的时候,龙奕为了护我们出城,他被守城的士兵困住了,想必他被那些士兵抓走了,所以我必须回去救他,你们先回军营吧!等我救回龙奕后再想法出來寻你们!” 潭棋只觉得气不大一处來,他怒道:“你当这城门是什么?就凭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吗?只怕到时候你又被抓起來,我们还要再费一番周折來救你!” 婕蓝更是生气,道:“方才你以为少君在城里,你不也是急得要进城去吗?现下我要进去寻龙奕,它对我來说,就如同少君对你一样,很重要,所以你沒有资格阻止我!” 素琴沒想到他们两人居然争吵起來,忙得劝道:“现在大敌在前,大家怎可因为这些小事伤了自己人和气呢?”潭棋握着婕蓝手,劝慰道:“龙奕他一向机智,想必助你们逃离城廷之后他自己也设法逃走,现下也可能就在少君他们那里,如果你现在回城廷的话,反而会让大家担心,不如先回军营,等确定龙奕真的出事了后,我们再一起想法去救他好吗?” 婕蓝生着闷气,沒有回话,素琴见她这般,忙对那士兵道:“你们可知军营中有一位叫龙奕的,它是一只半妖!” 那士兵摇头道:“属下昨夜便出來查探情况,所以并未听说有半妖在军营之中,不过后來会不会有半妖进入军营属下便不知道了!” 婕蓝虽然有些失落,但想素琴说得对,不能因为担心龙奕而乱了自身方寸,她压制住自己的怒气,道:“好吧!我听素琴的,等回军营后再说!” 见她不再执意要走,几人也都放下了心,潭棋让其中两名士兵带他们回营地,剩下的两名士兵让他们继续查探军情,等有消息之后再回來通报。 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几人回到了军营,顿时军中兵士连忙向少君禀报,过不多久,便见到少君和虞宁世子出营相迎。 潭棋见到少君无恙,终于放下心來,忙得快步走过去,单膝跪下,道:“属下参见少君,属下不辱少君所托,将他们一一救了出來!” 擎战将潭棋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昨夜便知了!” 潭棋很是疑惑,不知少君如何在昨夜就知道了,难道他派人过來查探了的吗?可是一路并未见有人跟踪。 擎战见他疑惑的模样,便笑道:“昨夜见群魔复苏,本君便料定青魔想必是堕入魔道了,而后又见聚集在清周城上空的邪气渐渐退散,心想青魔要么是被诛杀了,要么是你们阻止了他走上了堕魔之路,所以本君料定你定是平安将他们带出,此行想必凶险万分,倒是辛苦你们了!”擎战见他满身血污,心中疼惜下属,自然而然有些不忍。 “为少君效力,自然拼命而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倒是少君怎的出了城,你们不是去见了城辅大人吗?”潭棋疑惑道。 擎战还未开口说,站在他身后的虞宁世子走上前來,道:“少君出策说让城辅大人留守城内,到重要时候比起到城外來更有作用,所以并未让城辅大人跟我们一起出城,现下虞庆已经知道少君和我联手,正召集城内兵马严守城门,恐怕两军之战,一触即发,我们正担心你们会落入虞庆之手,到时你们成了人质,那我们起事便困难多了,不过现在见你们都安然归來,倒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有半月來余沒有见到虞宁的素琴此刻听到虞宁的声音,整个人激动得几乎要哭出來,但她知道此地是军营,所以按捺住了心中的情感,只是站在婕蓝的身后,默默地听着他的话,仿佛只要这般听着,她就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虞宁见到身后的素琴,顿时便高兴起來,他也很想上去慰问她几句,但是碍于此处不是谈及儿女私情之地,所以他也并沒有说什么?只道:“你们辛苦了一夜,想必都疲惫不堪,还是先到营帐里歇息,到午时再前來议事!” 婕蓝担心龙奕安危,忙道:“不了,我想问得是你们可见龙奕到营地中來过沒,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龙奕!”婕蓝迫切地等待着答案。 擎战见婕蓝如此惶恐担心的模样,心中就颇为喜欢,他正准备说时,却听得一旁传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道:“放心吧!它沒事,只是受了点伤,现在估计还在呼呼大睡呢?” 婕蓝朝说话之人看去,但见此人脸上有一道剑疤,面孔阴冷,神采挺拔,穿着短衫,腰别短匕,一双黑色双眸炯炯有神,婕蓝不免惊呼出來,喜道:“珞摩,你怎的在此处!” 此人正是珞摩,在虞庆准备与婕蓝大婚时,邀请各城郡的使者前來赴宴,他受城主之命前來赴宴,但沒想到虞庆城主的新娘子竟然是婕蓝,他知道事情有所蹊跷,便决定留下來。虽然虞庆让各城郡使者离去,但珞摩却乔装打扮留在了城廷,等待时机与婕蓝见上一面,一直等到婕蓝和承风他们出城廷去寻找青魔时,他见到黑猪龙奕与守卫拼搏,便将它救了下來,随后带出了城,紧接着遇上了擎战他们,就与他们在一起了。 “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会留在这里,不过你放心,这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是城主写信于我让我留下的,那我自然而然更不会走了!”珞摩见到久违的婕蓝。虽然一向冰冷的他,也觉得很是高兴。 而见到故人的婕蓝,又何曾不高兴呢。 26 破城之计 “轩明城主他还好吗?”很久沒有得到孽徒的消息,此番见到珞摩,婕蓝正好可以探听一下,也好让自己安心。 “放心吧!主上很是想念你,特命我一定要好生保护你,等你完成你的事后,他希望你能回赤燕城,当然,主上也并不会强迫,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珞摩自己也希望有朝一日婕蓝能够回到赤燕城,那样,想必是最幸福的,主上也是最开心的。 婕蓝却摇了摇头,道:“倘若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自然会回去拜谒轩明城主,只是我自己的事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所以倒要令他失望的,不过我心中时时刻刻都是记得他的,也希望将來还能再见面!” 珞摩知道此事不能强求,所以他点了点头,沒再继续恳求,擎战见婕蓝和珞摩谈得高兴,心想她应该沒有受什么伤,那就放心许多了,他对婕蓝道:“你要是急着见你的那位半妖朋友,那你便快去,等会儿我们会在大营里议事,你见过她后再來吧!” 婕蓝看着擎战。虽然相别只不过一日而已,但是对于婕蓝來说,此番也说得上是出生入死,她自己都沒想过自己还能安然地活着回來。虽然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在如此紧咬的关头,那些话也就免了,她朝擎战点了点头,道:“那我便和素琴他们去了,崎雪和青魔他们都有伤在身,拜托你让军医好生医治!” “这些事你说我也会派人去做的,你放心地去吧!”擎战知道她心挂黑猪,也就不多加想留。 婕蓝忙得拉了素琴跟着一名引路的朝军医处走去,她到了军医处时,但见营帐中躺着许多受伤的兵士,而在营帐的左角落处,婕蓝瞧见了昏睡着的黑猪龙奕,她见龙奕果然在这里,顿时便喜笑颜开,忙得奔过去,走到他单床边,握住厚实的手,道:“太好而來,你真的沒事,真是太好了!” 黑猪听到身边如此熟悉的声音,慢慢地醒了过來,他睁开眼,见到是婕蓝时,连忙坐了起來,喜道:“蓝,怎的是你,你们都回來了吗?” 婕蓝点了点头,抚摸着黑猪的头,道:“我们都回來了,你看你,怎的这么傻,差点就被虞庆的手下抓走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 “沒事,是珞摩救了我,那个时候,我想我们就算混进送葬队里,也肯定会被发现,所以一时着急,就打算引开他们,见你们安然逃出去了,我就放心了!”黑猪想到当日情况,都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我后來想,你们去救青魔,那里肯定比起过城门还要凶险十倍,可是我却被抓了,帮不了你们,要是你们出事,我可无法原谅我自己,不过现在好了,你们都是好好的!”黑猪见到婕蓝,满脸堆笑,那本來就有些肥胖的脸笑成了一团,看起來可爱极了。 婕蓝感动得掉下了泪,她一把将黑猪抱住,哭道:“你真的好傻,你怎么会这么傻了,干嘛对我那么好,而我差点又让你丢了,我真是该死!” 被婕蓝抱着,黑猪觉得有些难为情,只道:“沒,沒事的,我担心你是很正常的啊!蓝,你不要哭嘛!” 素琴看着两个人相拥的模样,也很是感动,她知道。虽然龙奕是半妖,但是它对婕蓝的深情恐怕在这世间都很少有人比拟得,因为它的感情纯净得不包含一点渣滓,不像世人的感情,总被许多东西掺杂着,弄得那么复杂,那么不洁。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既然都见上了,就不要一直这样,你看旁边的兵士都瞧着呢?”素琴提醒道。 婕蓝放开黑猪,朝四围看去,果见休息在这里的兵士都讶异地看着他们,或许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何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和一个半妖感情如此深切,而且这个女子好像还是少君特别在意的人。 婕蓝顿时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忙对黑猪道:“你既然沒事,那我便去大营与少君他们共同议事,你在这里好生歇息,等议事过后,我再來看你好不好!” 黑猪连忙扯开被单,下了地铺,道:“我沒事,我差不多都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任性,你的伤都还沒好,就想到处乱跑吗?”婕蓝嗔道。 “真的沒事了,这点小伤怎么会难到我,蓝,你就让我去吧!”黑猪有点撒娇,看起來更显得可爱了些。 婕蓝见它这模样,扑哧一声笑了,道:“好吧!好吧!总是拗你不过!” 黑猪一听,开心不已,婕蓝就拉着她朝大营处走去,而素琴也跟在他们身边。 到了营帐,几人都已落座,婕蓝他们三个也忙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听着擎战讲着战况与城廷的情况。 “我们昨日在城辅大人府上的时候已经商量过,要起事必须找到合理的理由,所以我们听从了龙奕的建议,从凌晨时便派几百名兵士向附近百里内的百姓散布消息,就说城主失道,虐待天之血魔,致使天人受辱,因此降下罪孽于清周城,导致百姓受苦,清周大地毁灭,倘若不依照天意推翻当今城主,清周城便会不复存在,本來还担心这些百姓们不会相信,不过昨夜青魔堕入魔道,顿时清周大地邪气凝聚,妖魔之声顿起,想必百姓定会信服,这样一來,我们攻破城廷之后,就不会受到百姓的反对,这一点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題,但现下第二个问題就必须让大家共同商讨,那就是该如何攻破城廷,拿下虞庆!”擎战慷慨陈词,那份威严让每个人都信服敬畏,也怪不得他是少君,言语间始终有一股威信在,让人不得不钦服于他。 虞宁听了擎战一番话后,接着道:“对,我们现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攻破城廷,现在我手中有银弋将军统领的一万兵马,少君有五百的神兽兵团,还有城辅大人门下将领的五千兵士,神兽兵团以一当十,算來我们就两万人马的样子,但虞庆却有足足五万兵士,悬殊之大,可是想象,而且更严重的是,他豢养了数千只妖魔组成了妖魔兵团,这对我们來说更是一场厉害的威胁,所以我们赢的机会并不大,但是我们又必须胜,为了百姓,也是为了清周城的未來!” 众人听了虞宁这一番陈述过后,都觉得情势不容乐观,硬性攻打,恐怕连城门都还沒攻破,就已经被对方的兵马击溃了。 站在擎战身旁的裂勃道:“那不如我们來个以逸待劳,用兵士将他们围在城中,等他们缺水断粮时,我们再进攻,那时取胜的机会就大多了!” “这个不行,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将对方困在城中,光说这个办法,就只会将我们拖死,而不会将他们拖死,城廷虽然粮水有限,但毕竟城库充足,至少也够他们用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反观我们,我们的粮食就极为短缺,就算去百姓家索取,但是这种时候,跑去百姓家要,那百姓就会说我们将士无义,更何况昨晚遭受邪气侵袭,恐怕百姓也沒什么粮食了,我们的粮食又从何來,难道去抢吗?所以这种办法绝对不行,反而我们得想个速战速决的法子!”虞宁反驳着裂勃的观点,分析其中的厉害。 众人都觉得虞宁分析得很是有理,不免对这位世子多了几分信任,也觉得推他作为清周城的城主,并沒有选错人,而素琴见大家都对虞宁露出钦佩之色,心中也颇为高兴。 擎战听完虞宁的看法后,也很是同意,他沒有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却向站在最后的婕蓝道:“不知婕蓝你有何想法呢?” 突然听到他叫自己,并且询问自己的意见,婕蓝惊讶不已,心想他脑子出问題了吗?这种战事自然是他们男子抉择的,自己一个女子怎的好去干涉,更何况自己对战事并不怎么了解,贸然说出,岂不让他们笑话,就吞吐道:“你是说让我说吗?” 擎战傲然一笑,道:“我不是说你,却又是在说谁呢?” “我...我怎会有好的法子,你...”婕蓝本想责骂他的,但想这里是大营,众位将士都在,她不敢对他太过放肆,就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只要有想法就可以不用顾忌地讲出來,方才裂勃说出來的法子也不可用,但沒有人会说他,也不会有人嘲笑他,反而会刺激大家想得更好更周密,更万无一失,你知道吗?”擎战说话很是严肃,仿佛在教导婕蓝一般,这不禁让众人有些疑惑,因为让女子议论战事虽沒什么奇怪,但擎战却特意让婕蓝说,而从他言语上又显得意味深长,就像个师傅在教导弟子一般,这点倒是让众人大惑不解了,不过他们想少君脾性一向独特,他这样做兴许有他的道理,所以大家也都沒有意见。 婕蓝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自然而然有些惶恐了些,她想拒绝,又怕大家失望,所以吞吐道:“我觉得对方军事强大,那我们可以消耗对方兵力,让其变得跟我们差不多,那我们不就有获胜的把握了吗?” 众人一听倒觉得颇有道理,不过究竟用什么法子却还都摸不着头脑,忙追问道:“那你说用什么办法最妙呢?” “最妙我可不敢当,只是我们可以先采用累敌之术,我想虞庆既然兵力强过我们,但是他们沒有强性出城直接攻击我们,而是选择守城,那说明他也摸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兵力,所以才不敢贸然出兵,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给他來个虚张声势,让他误以为我们的兵力强大,让他们一直不敢贸然出兵,这样我们就有胜的机会,你们说呢?”婕蓝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大家的意见。 27 化解芥蒂的一吻 “你说得对极了,沒想到你还有这般的头脑!”待在虞宁世子身旁的银弋夸赞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沒想到会被夸赞,一时有些脸红,尴尬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至于怎样做我却不知该怎么办,既然大家认可这样的做法,那后面恐怕得靠大家來想具体的办法了!”婕蓝能讲出刚才那一番话,也是小时候自己母亲常给自己讲圣战的故事,自己听得多了,对打仗的事倒也不陌生,所以就惯性地说了出來,至于对不对,她自己其实也沒有什么把握。 “能为我们想到办法,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要不然我们这一大群人恐怕都要成无头的苍蝇,不知该如何作战了!”虞宁笑言道,他性子很是随性,所以说话用词也就不太在意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他一不小心将少君也比作了苍蝇,这让潭棋倒颇为不满,不过擎战自己倒无所谓,看他面露微笑,显然也认同虞宁的说法,对婕蓝很是赞赏。 婕蓝更是被说得面色通红,有点待不下去,当她迎上擎战的目光时,但见他对自己盈盈笑着,那温柔到极致的目光仿佛焰火一般灼烧着婕蓝的心,让她心跳加速,更加难以自持了:“世子笑话我了,大家还是商量接下來具体的对策要紧!” 众人精力也都回到了正題之上,擎战思索片刻,道:“那我们便分四个步凑來完成,第一步,虚张声势,今日晚上,我们将一万兵马分成四队,分别攻打城廷四道城门,但是攻打的时候只让一千人攻打,而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则击鼓呐喊,让对方觉得我们人多势众,不敢贸然出城迎敌,但不要贪占,如此这般每隔一个时辰攻打一次,既拖累敌方,也让他们一夜里都提心吊胆,这样对方士气势必会减弱,对方士气只要一减弱,我们就胜了大半,第二步,进一步削弱士气,明日一早去找來百名百姓,让他们在城门口痛骂虞庆,让对方士兵知道虞庆现在是失道之君,百姓对他已是怨声载道,这些士兵都是有亲人的,也不愿他们的亲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听到百姓的呼喊,自然而然会对他们的首领失去信心,这样一來,军心大乱,势必会有人不再屈服于虞庆之下,这对我们來说也极为重要,第三步...”擎战沒有再往下说,只是笑了笑,显得意味深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第三步是什么?”银弋将军追问道。 擎战依然笑而不语,而虞宁也笑道:“这第三步现下还不能说,等到前两件事完成之后,如果收到了确定的消息,那么再说于大家听也不迟!” “世子连末将也不告诉吗?”银弋对他们的计划很是好奇,但是见世子不愿说,倒有几分郁闷。 虞宁怕他会生气,就拍了拍他肩膀,沉重道:“放心吧!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并不是我和少君不信任大家,而是第三步要看实际情况究竟怎样才能定夺,现下我们二人也无法定夺下來,所以只能等到明晚才能再告诉大家此番计策了!” 银弋一听,也沒再继续追问,他心中倒颇为安慰,因为世子英勇智慧,将來肯定会成为明君,那么清周城的百姓就不会受苦,而自己也不枉这些年來为他拼死效命,也算对得起逝去的先主了。 不过婕蓝倒是极为生气,她听擎战说得极为详细,哪一步该怎么作战,哪一步该用怎样的策略,他早已经想好了,而他故意让自己说,不是为了笑话她吗?婕蓝想到这点,心中都觉得难受,她瞪了擎战一眼,不想再理会他。 擎战仿佛也注意到了婕蓝对自己的态度,他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婕蓝才可爱,他笑了笑,也沒说什么?只道:“现下潭棋和银弋将军准备今晚佯攻城门之事,需要记住一点,每隔一个时辰佯攻一次,但需要士兵们轮流佯攻,好让兵士们不会太疲惫,如果城廷派出妖魔对抗,你们便让神兽兵团的将士们助阵,裂勃和承风就去到附近百姓家,劝说他们到城门处,记得不要行事鲁莽,要百姓自行愿意,而不要强迫,知道吗?” 裂勃众人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对少君井然有序的安排深为佩服,擎战交代完他们之后,便对婕蓝道:“至于你和素琴姑娘,你们除了照看青魔,让他不要出什么意外之外,你们还需要帮助军务处准备兵士们的伙食,以免夜战时他们肚中饥饿,这件事看來简单,其实也是任务艰巨,不知二位姑娘能否担任!” 婕蓝知道擎战不愿自己上战场上去,以免出事,她心中本有些不服,但想他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满而让他改变安排,所以就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和素琴会照顾好青魔,也会督促军务兵们准备伙食的!” 擎战对婕蓝自然是放心,他接着道:“至于本君和虞宁世子,本君会在半夜佯攻时督战,而虞宁世子会负责明日百姓城口请命之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浪费一点时间,不能有一点懈怠,倘若有谁懈怠,那就算是本君我自己,也将接受处罚!” 他说得很是严肃,众人听后顿时就沉静下來,不敢再怠慢,也不敢有所疏忽,想到晚上即将有一场大战,他们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婕蓝一众已经经历过赤燕城的战事,所以相对來说,倒也不会太害怕。(.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众人都应了声‘是’,便相继退出营地,各自完成各自的事。 潭棋和银弋两人合着其他将士将一万五千名兵士齐集一起,随后对他们进行分队,他们将各队人马分成了二千五百人,剩下的五千人随时听令调遣,哪一城门需要援兵就及时补哪一城门,等到将近黄昏时分,军队分配好,随后准备好战鼓、冲锋号等,开始朝城廷挺进,而婕蓝则让素琴照顾青魔和崎雪二人,确保青魔醒过不要出什么意外,而婕蓝和黑猪则前往军务处,帮助军务官准备伙食。 正准备时,却见帐篷外有一名兵士进來禀报道:“少君让婕蓝姑娘前去听令,请婕蓝姑娘跟我前去!” 婕蓝很是奇怪,觉得此刻他找自己是为何事,黑猪知道擎战或许有许多话要对婕蓝说,便道:“蓝,你去吧!这里有我,我会负责的!” 婕蓝点了点头,便随那兵士出了帐篷,随后到一处营帐之中,她进去之后,但见擎战正站在那里,那兵士道:“少君,属下将人带到!” 擎战转过身來,点了点头,那士兵便退出了帐营,婕蓝看着擎战,满是疑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擎战走近婕蓝身侧,伸出手将她有些脏的脸擦拭干净,婕蓝见他这样,忙退开一步,道:“不要这样,现在大敌当前,若被兵士们瞧见我们这般,岂不是对你这少君失望得紧!” 擎战听她言下甚是关心自己,便笑了起來,道:“想不到你还是关心我的,我以为你自从发生静公主杀害城辅儿子一事之后,便不会再理会我了!” “我也并不想理会你,也不想再见你,可是有些事我做不了主,不想见始终要见,不想理的始终要理,那我有什么法子!”婕蓝侧过头愤然道,她直到现在都还无法原谅擎战和静公主之间做过的事。 擎战突然搂住婕蓝腰,将其揽近自己身前,婕蓝想推开他,却挣脱不开,擎战沉声道:“在我心中,我只会有你一人,也只想拥抱你一人,只会吻你一人,而其他人,在本君眼中,都不会存在,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拿些有的沒的冤枉了我,也让自己难过,看到你难过,我的心也会不舒服的,懂吗?”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的魅力实在无法抗拒,还是婕蓝已经中了他的毒,被他这样揽在怀中,婕蓝本來已经有些寂然的心突然又怦怦地跳了起來,她面色通红,呼吸急促,闻着他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婕蓝只感觉整个人像要燃烧起來了般,而擎战也一直盯着她蓝色瞳孔,看着她起伏的胸口,最后对准她湿润的唇,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次吻沒有以前的甜蜜与幸福,有的只是心酸与压抑的委屈,在这样的吻中,婕蓝将心中所有的悲痛都释放了出來,他感受着擎战唇间的温度,任凭他的唇舌在自己口中缠绕,她只是明白了,任凭自己怎么恨他,她对他的爱始终未曾变过,因为她一直记得他的味道,一直渴望着他的味道。 当准备前往村落各处的承风和裂勃准备向擎战來告行时,他们的脚步却停在了帐营口,因为这样的一幕,他们又怎敢敢去打扰,又怎愿去打扰,惊讶的人惊讶,心伤的人心伤,可是惊讶也好,心伤也好,也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因为那是他们的自由,那是他们想阻止也无法阻止得了的爱,所以,除了当做沒有瞧见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承风不想再看下去,他只对裂勃道:“你对他禀报吧!我先和兵士们先行,你随后追來!” 裂勃见承风有些黯然神伤,也不知他怎么了?只当对少君这样的行为有些气馁而已,所以他也沒有拒绝,点头称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帐营外,守着,以免其他的将士靠近看到缠绵的二人而让将士不满。 28 攻城 擎战慢慢离开婕蓝的吻,他捧着婕蓝的面庞,温柔道:“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的心中,我只有你,这或许是早已注定的事,所以连我自己都无法改变,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永远地相信我!” 婕蓝将头埋在少君的胸膛,道:“是你让我忽左忽右,让我不知所措,你知道吗?如果你再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我定不饶你!” 擎战微微一笑,抚摸着她的长发,道:“好了,今晚一战。虽然只是佯攻,但还是很是凶险,你和素琴他们送伙食前來的时候,定要小心,可知!” 婕蓝将之前‘戏弄’自己的事顿时也不再记恨,她点了点头:“你在前线,比起我來更是危险,你自己也要小心!” “放心吧!我擎战决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独活于世的!”他的笑容带着邪傲之气,看起來更让婕蓝着迷,他将婕蓝放了开,见时辰已差不多,便道:“好了,我要走了,你要切记我的话,知道吗?” 婕蓝放开了擎战,退后了一步,她点了点头,便先退出了营帐,当她出去见到营长口处的裂勃时,不免吃惊不小,然而见他那忧虑的神色,想必将方才她和少君拥吻的事看见了,婕蓝顿时脸红了脖根处,她不想说什么?径直回军务处去了,而裂勃见婕蓝一走,便进了营帐,他见到少君,神色也显得有些别扭,道:“属下來是向少君通报一声,我与承风已将将士都安排好,现下承风已经带众将士前往各村落,寻找受苦的百姓,属下也前來告辞!” 擎战也猜到了他们二人方才在营帐之外。虽然他并不介意被裂勃知道他对婕蓝的情意,但是在自己属下面前这样,还是有些不妥,好在是裂勃,若是潭棋,恐怕他又要罗嗦一番。 裂勃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在我离开之前,属下能否问少君一件事!” “问吧!”擎战慨然道。 “属下想知道,少君真的中意婕蓝姑娘吗?虽然属下沒有资格过问少君的私事,但是属下从小一直跟在少君的身边,属下也想知道少君的想法!”裂勃言语显得很是诚恳。 擎战呼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并不像潭棋一样关心我的私事,也并不想对你们说名,不过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就如我的左手一样亲切,所以告诉你无妨,我对婕蓝的情意是无人能改变的,也不是有人改变得了的,本君也知道我和她之间会有许多的阻碍,不过本君总会有法子除去,所以你就不用为我担心,安心地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少君第一次对自己讲出他的心事,裂勃听后既高兴也忧愁,他也明白少君作为‘御灋组’的少君,婚姻只能与灵鹿族的人通姻,但是要和身为血魔的婕蓝,恐怕真的不易,不过少君既然有办法,那相信他真的会有办法的,因为裂勃不想少君过得不开心,也希望少君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既然少君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属下也不会再说什么?属下知道少君虽然是灋之执掌着,但是心下里却对那些法令也很是不满,少君很想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裂勃也懂少君的心思,所以不管怎样,裂勃都会站在少君这一边,哪怕将來会为之粉身碎骨!”裂勃一番忠心诚恳的话让少君颇为感动,他拍了拍裂勃肩膀,笑道:“要是你跟潭棋想法能够一致便好,不过就算你们的想法不一致,本君对你们也是感激不尽,你们两个就如同我的左右手,既然是左右手,我又怎会让你们为我而粉身碎骨!” |“少君心中明白潭棋是对少君始终是好意,有时候也会因为言语冲动惹恼少君,但是他心中只有少君你一人,所以事事都是为少君考虑,少君不要生他的气,也不要怪责于他!”裂勃从小除了跟随少君为他效命之外,他最好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潭棋了,两人就如同兄弟一般,所以对他那激烈的性子倒颇为担心,担心他始终有一天会触怒少君,给自己惹下祸端。 擎站浅然笑道:“放心吧!潭棋的性子我比你还清楚,自然不会怪责于他,今晚召集百姓之事,便交付给你,不要负本君所托!” 裂勃放心下來,道:“那属下便前去办事了!” 擎站点了点头,裂勃便出了营帐,随后带着自己带领的十五名兵士去附近百里内寻找受苦的百姓。 而擎站也出了营帐,他检阅了兵士,让潭棋统率北门兵士,银弋统率南门兵士,城辅大人的两位门生分别统率东门兵士与西门兵士,而南门和北门是重中之重,守卫的将士最多,所以擎站让潭棋和银弋率领,但是他最后决定了之后,决定派给他们兵士只给了一千人,而让西门和东门各拨了三千五百人。 城辅两位门生觉得少君轻视他们,以为他们率兵不力,所以不重要的城门却还给他们如此多的兵士。虽然心中有气,但碍于对方是王城少君,他们也不敢发怒。 擎站也明白他们二人的想法,就亲自为他们斟了一杯酒,道:“请你们二位相信本君,本君这样安排自然有妙计,二位只要按照本君的安排去做,不过第一场佯攻时,我要你们拿出六分的士气攻打东西二门,知道吗?” “不是只是佯攻吗?”二位将领显然有些大惑不解。 “第一场由南北二处进行佯攻,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到时你们便知道了,还有让神兽兵团的人随时待命,以免对方派出妖魔袭击!”擎站在出发前再次对众将士叮嘱道。 那两位将士虽然还是心有疑虑,但是见少君信心满满,想必也不会蒙骗他们,所以也就决定按照安排全力去做。 “今晚一战,关乎生死,也关乎清周城的命运,你们都是清周城的子民,清周城的将士,你们身上肩负着清周城的命运,败则清周亡,胜则清周兴,使命重大,你们惧怕吗?”站在一旁的虞宁世子高声呼喝着。 顿时兵士们群起喊道:“不怕,不怕!”群兵士齐声喊道,顿时气贯长河,这片大地都晕染着激昂之气,让这沉寂的大气顿时被士气笼罩,让人感觉到希望又开始重庆燃烧。 ................. 行军大概一个时辰,将士们便到了城门千米之外,此时夜色已黑,潭棋命士兵们慢步前行,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惊动了那些守卫在城门之上的兵士,等到相聚五百米距离时,擎站让各统帅将各队的兵士带往自己负责的城门,而擎站则和潭棋一起留在南门,大概半个时辰之久,便有士兵前來通报他们都已准备好,只要南门擂鼓一击,烟火一放,其他三门处便会按令而发。 见众人都准备好后,擎站让步兵都排成阵型,准备出击,而身后命一百兵士擂鼓,剩下的五百名兵士随时接应先出阵的兵士。 等到安排好好,擎站手一扬,道:“开战!” 众兵士一得令,顿时一百名兵士齐声擂鼓,而前排的五百名兵士喊杀声大起,直朝南门冲击过去。 一时间鼓声震天,喊杀声弥漫,那些守卫在城墙之上的兵士突然听到战鼓声,都从睡意中惊醒,连忙应敌,他们听到震动天地般的擂鼓声,吓得心都有些颤了,又是黑夜之中,无法知道对方有多少兵马,但想必应该有数千之众,他们不敢开城门出去迎战,只是守在城墙上用箭射杀兵士。 前面五百兵士都戴有盾,用盾挡住箭羽,随后搭云梯欲往城墙上攀爬。 城墙上的兵士见用箭羽无法射到这些兵士,便开始用石头砸下來,石头砸中兵士们的头颅,顿时纷纷开始有兵士从云梯上摔落下來。 潭棋见攻击得差不多,就命兵士击鼓示意退兵,那五百名兵士听到鼓声,都从云梯上下了來,退了回來。虽然有所损伤,但好在只损伤了几名士兵,而潭棋让击鼓声呐喊声不停,等敌人疑惑之际时,又派另外的五百兵士攻击而去,虞庆的将士们见还未到片刻又攻击过來,顿时慌了神,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但敌人來攻,就不能不抵抗,因此又命兵士们射下硫磺箭,抛掷大石,对付对方兵士。 擎站见对方开始使用硫磺箭,怕火光照耀下对方知道他们的兵力,正想办法该怎么对付对方时,却听得后面传來婕蓝的声音,擎站朝后看去,但见婕蓝和素琴他们已经将大军需要的伙食带了來,婕蓝见到擎站,怕影响他作战,所以沒有上前说话,而擎站除了见到婕蓝之外,另一个人倒是令他颇为在意。 那人就是崎雪。 原來崎雪醒來之后,觉得身体的伤好了许多,又听说婕蓝要去战场,她自己待不住,就嚷着要一起过來,婕蓝最初是不让,但见她一直坚持,心想只要自己好生看着她,不让她去冒险,应该不会有问題,所以她和黑猪便将崎雪带了出來。 擎站直接朝崎雪走了过來,这一举动让婕蓝以为他要过來跟自己说话,正想回避时,却听得他对崎雪道:“你來得可真是时候,我需要你帮忙!” 婕蓝一听,忙阻止道:“不行,崎雪身体还沒好,不能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你帮忙不了,只能靠她!”擎站断言说道。 崎雪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少君是要自己做什么事,就好奇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让你用你灵力召唤出雪雾出來,将这城池弥漫,好让对方无法看清我们的情况,不然若被他们知道我们的兵力之后,恐怕我们的计划就会落空!”擎站肃然道。 崎雪考虑了片刻,便道:“好,我尽力而为!” 婕蓝和在一旁的潭棋听到崎雪要施动灵力,都吃惊不小,一起阻止道:“不行!”婕蓝阻止擎站能明白,至于潭棋为何会如此着急地阻止,擎站倒是不明白了,而潭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怕被少君看出來自己担心崎雪,因此吞吐道:“她受了妖魔的重击,此时再使用灵力,恐怕会伤及她的性命,所以我担心...” 擎站沒想到潭棋居然会担心身为半妖的崎雪,他看出潭棋眼神中那忧虑的神色,便大概明了他的心意,笑道:“无妨,自然会有本君协助她,不会让她丢了性命的!” 29 累敌之术 听到清湛如此说,婕蓝才稍微放下心來,她想既然对战事有帮助,并且崎雪自己也答应了,那自己就不应该反对,她长呼了口气,道:“好吧!不过要小心,不要乱來!” 崎雪点了点头,她张开右手,开始召唤灵力,而擎站则也在同时张开灵力,抓住她的右手,将灵力传了过去。 感受到來自擎站浑厚的灵力,崎雪倒是颇为敬佩,心想这少君果然不同凡响,他的灵力和承风比起來还是略胜一筹,崎雪感受到他的灵力,身体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很是舒服,她凝聚心神,对准天空,召唤出‘玄风雪’,顿时间,漫天的雪花在风的带动下飞舞下來,落在这七月的地面,落在城墙之上,也落在那些士兵的头上。 城墙上的士兵见到突然下起雪來,白茫茫的一片将他们硫磺箭的焰火淹沒了下去,现下是七月。虽然清周城的七月已经有些凉爽,但是七月飞雪倒是从來沒有过,不明真相的他们惶恐地认为是上天在发怒,以此來警戒他们,不然又怎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他们一个个地都开始害怕起來,觉得上天发怒,定然会惩治他们,想要弃城而逃,但又畏惧城主的威严,所以虽然众人害怕,但都还是不敢擅离职守。 那些统率他们的将领见到这情况,也十分骇异,忙道:“不要怕,这只是叛乱者施的妖术而已,大家紧守城门,不要让这些叛贼闯了进來!” 那些士兵听到宏望统领的话后,又开始对底下的士兵展开猛攻,但是因为雪雾弥漫,他们根本就瞧不见擎站兵队的方向,所以都是乱射一通,而潭棋则让兵士们只需大声呐喊,无需跟他们正面冲突,所以虞庆军队可说是倾尽全力阻击对方,然而对方却并沒打算跟他们真正动手。 大概僵持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擎站便让士兵们退下,随后让击鼓队的人熄鼓,一瞬间,喧嚣的夜晚顿时便沉寂了下來,城墙上的士兵更是惶恐,想看清外面的情况,但是白茫茫的一片,如何又看得清呢? 宏望统领怕对方有何诡计,便对一名先锋兵道:“你打马出去看下情况,再回來通报我!” 那士兵自然有些害怕,想拒绝但又怎么敢违抗军令,只得不情愿地应了声:“是!”便下了城墙,让看守城门的将城门开了一道缝,他奔马冲出了城门,朝前去打探情况,他刚一出门,后面的门便‘哐当’一声重重的阖上,那勘察兵很是害怕,怕自己一出去就会被乱箭射死,他小心翼翼地朝雪雾中奔去,沒奔走几步,等得城墙上的兵士看不见他了时,他见前方并沒有什么人,正自奇怪时,突觉背后有人用力一扯,他竟然从马上摔了下來,他知道被人突袭,想赶紧爬起來对敌,但是还未起身,就被对方扣住了双手,捂住了嘴,他一看,竟是对方的士兵,他顿时惶恐不已,觉得自己必无活路,所以挣扎着想要逃走,不够他又如何逃得回去呢?就这样被两个士兵拎着回到阵队之中。 而其中一名士兵则将那匹马放了回去,那匹马自己奔回城门口,城墙上的兵士听到马蹄声,以为是查探的士兵回來了,但是当他们看到白马从雪雾中走出时,却是骇异,因为马上已经沒有人了。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是对方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他抓住,仿佛鬼魅仙灵一般,这倒让他们异常的害怕。 每个人的心都在颤抖,都在怀疑,都在惧怕,可是这种时候,惧怕又有什么用呢? 宏望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不清楚对方情况,贸然出兵攻击出去恐怕会遭到伏击,但是就这样耗下去难道是要坐以待毙,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见一名士兵骑马飞奔而來,他下了马便直接上了城墙,朝宏望统领跪下道:“禀报统领,东城门和西城门受到叛贼的猛攻,现下已经支持不住,中尹校尉派属下來请求统领支援!” 宏望大吃一惊,沒有想到除了南门受攻之外,居然东西两门都被同时受到攻击,看來敌人是将南北二门作为佯攻地点,而重点是想攻击兵士部署薄弱的东西二处,怪不得他们沒有强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分析了战事之后,就立刻调动了三万人马,分别朝东西二门前去救援,而自己将此处城门交付自己的副统领负责,自己亲自前往西门监督,以免城门被破,那便不得了了。 而擎站和潭棋二人见城墙上的人渐渐开始退去不少,便知道他们中了计,开始调人前往东西二门,擎站连忙对潭棋道:“传令到西东二门处的将领,让他们撤退人马,不要再应战,而将预先拨出的五千名士兵分两拨派到南北二门,一盏茶后发动猛攻!” 潭棋明白了少君的策略,这是故弄玄虚之计,随时改变四门的军事部署,让对方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哪头是真,哪头是假,等到南北二门的士兵前去支援其他两门时,这两处军事力量便异常的薄弱,现在再來攻击,就让容易得多了,这样一來,既让对方的军队疲乏,也让他们防不胜防,只要持续下去,恐怕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潭棋立刻按照少君的部署调动兵马,因为这些兵士们起初大都沒有作战,而作战了的也退了下來,刚好吃了婕蓝他们运來的馒头等物,顿时觉得精力充沛,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北门处。 等对方城墙上的兵士差不多在去东西二门的路上,现下就算猛攻,他们想及时返回也是不能的,擎站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顿时士气大振,立刻猛攻而去。 南门上的那些士兵见到喊杀声擂鼓声又再次震动天地般地响了起來,有如惊弓之鸟般又立刻戒备作战,不过这次他们以为对方又是虚张声势,不会真來,所以虽然害怕,却觉得不用担心性命。 然而他们不懂的是,这次,攻击是來真的了。 士兵们开始搬动云梯,拿着盾迅速地攀爬上云梯,而此次出击是三千五百名的士兵一起齐上,所以声势显得比之前两次浩大几倍,那些士兵一见才慌了神,有些士兵射箭的手都在颤抖。 很快,擎站的军队占了主导地位,城墙上的士兵渐渐落败,鲜血弥漫着整个战场,腥味随着风飘散而來,而那些兵士的痛喊声、惨叫声包裹着这个夜空,让人听着仿佛置身在一场炼狱中一般,婕蓝紧紧握着崎雪的手,感到异常的冰冷,她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就算不想流血,可是权位这种东西始终是要靠鲜血來换取的。 战斗持续到子时时分,此时擎站的军队已经都爬上了城墙,开始在城墙上与士兵们厮杀,而城门口用大木桩撞击城门的兵士也将城门撞击了开,他们顿时一起冲杀进去,展开了一场混战。 战斗一直到丑时,只见那宏望带着援兵又从西门处赶了过來,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是有被折磨得够呛,擎站本以为只要将这城门攻破,一鼓作气,可以一改之前计划好的作战方式直接让兵士们冲入城廷,直捣黄龙,拿下虞庆二人,但是他见除了宏望带着几千兵士敢过來之外,北首处还有三千兵士正迅速赶了过來,这三千兵士是御林军,御林军比起其他兵士來说,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是百里挑一,与他们硬斗恐怕只会落于下风,这样反而会导致擎站自己的军队受挫,现下还不要最后一仗的时候,必须得让对方兵士身心都疲惫时才是最好时机。 擎站忙喝令道:“大军撤退,撤出城廷!” 将士们正斗得兴起,听到撤退的命令,都有些不情愿,但是军令难违,只得立刻撤出城中,退了出來,擎站见再过一个时辰恐怕天就快要亮了,今晚也算对虞庆的这些军队给了一记重创,等到明日再來对付他们,他料想这些御林军向來心高气傲,势必会追出城來,再留在此处被围困住就不好,所以立时命大军朝营地方向撤回。 那御林军冲出城门,见到对方军队已经撤走,本想要追的,但是宏望阻拦道:“切不可前去追截,恐怕这又是他们使出的诱敌之计,等我们全军一到,就围歼我们,今晚中了他们诡计,我们岂会再中!” 御林军的统领水墨听了宏望的话后,心想穷寇莫追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只笑道:“看來本将一來,这些人都吓得撒丫子跑了,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我定把他们的头颅一个一个地割下來,挂在城门口,看他们还敢当逆贼不!” 宏望见他如此狂傲,嘴上沒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在蔑视,不过那倒也无所谓,反正有他來援助,自己也总比守不住城池來得好。 他们回到城内,清点了人数,总共五万兵士竟然在一夜间损失了一万多的兵士,而清点对方‘叛军’的人数,却只有一千多人,这比例让他们几乎难以相信,也感到惶恐害怕,宏望怕无法向城主交代,一个人在那对着这些士兵出气,这些士兵疲惫了一夜,本來就有些生气,现下听到他还无故责骂,自然而然怨气更盛,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 第二步计策 到亥时时,军队已经回到了营地,而其他三队的军队也回到了营地,潭棋命众将士赶紧去歇息,留下五百名士兵巡逻,直等到凌晨才让他们起來。 而这段时间,擎站和潭棋、银弋等人则在营帐中议事。 银弋对少君的指挥现下是心服口服,他们沒有损耗多少兵力竟然就将对方攻打得晕头转向,他赞道:“少君果然英明,最初我们还对少君的作战方略存有疑问,不过现下看來,实在是令我们大开眼界!” 擎站听到赞扬倒显得很平静,他肃然道:“现在只是打好了第一仗,你们沒见到御林军吗?这只队伍虽然人不多,但是可说是精锐部队,想要将他们打败,恐怕还很困难!” 众人也意识到这点,他们知道。虽然御林军的人少,便毕竟是精锐部队,对起战來与那些普通兵士比起來不可同日而语,潭棋说道:“这点我也考虑到了,想要对付他们确实需要想个好的法子,神兽兵团的人虽然可以匹敌,但是怕对方惹火了,当真放出妖魔來,那时候损伤的可是我们,并且这清周城的百姓也会受苦!” 在今晚之战中,虞庆并沒有派出妖魔团队,所以他们靠智谋赢了一场,但是在后面中,他是否会派出就不得而知了,但万事皆有可能,必须尽数想进去才好,以免到时候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御林军是直接效命与虞庆的,既然在今晚之战中他不惜将御林军放出,显然他开始着急了,也开始不敢小觑我们,所以接下來肯定会对我们小心应付,而摧毁御林军这点來说,确实很难!”银弋凝眉深锁,肃然说道。 “御林军之所以令人畏惧,是因为他们对自己效忠的城主绝对忠诚,甚至到愿意为之付出性命,就是这点才会觉得御林军比较难对付,不过这一点反而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弱点!”擎战严谨地分析着,当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显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少君有何法子对付这些御林军吗?”银弋问道。 “我沒有,但是虞宁世子有,要动摇他们的心,只能看虞宁世子明天该如何对战了!”擎战想到明日的计策,心中虽有数,但毕竟万事难料,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毕竟人心这个东西最是变化无常,你可以猜透任何事的结果,却猜不透人心的变化。 “属下不是很明白少君的意思!”银弋作为虞宁世子的下属,自然而然为他有些担心,所以冒昧地问了出來。 “到明日一早你们或许就会明白了!”擎战卖着关子,不想急着说出來,因为一说出來,恐怕就不会有什么意思了。 银弋和其他几位将领虽然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计策,但跟这少君相处了一日下來。虽然了解不深,但对他基本的脾性还是蛮清楚的,他既然不说,那肯定是不会说的。 几人正说着话时,天已经亮了起來,而帐营外也有一名士兵快步跑进,他进了营帐之后,朝少君他们跪下道:“属下受世子之命前來通报少君,少君要求寻找的请愿百姓已经召集到了,现下在营地外,请少君前往!” 擎战见裂勃他们果然不负所望,找齐了请愿的百姓,他心下颇为高兴,连忙起身和众将领朝营帐外走去,而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的婕蓝和素琴他们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都醒了來,出帐篷后见擎战外营外走,有些好奇,心想定是承风他们带那些百姓回來了,她也想过去看下情况,便披上衣服,跟了上去。 到了营地外大概五百米的距离处,见到一条官道上站满了人,这些人面色悲苦憔悴,显然便是召集而來的百姓,而令擎战众人惊讶的是,他们原本计划只召集几百人,但现下看來却又千人有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虞庆站在这些百姓面前,温柔关切道:“子民们,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便是王城的少君,他对你们所受的苦也一直在意,所以会陪大家一起到城门口去请愿,希望当今主上能够体谅你们的困苦,希望能保住我们清周城免受劫难!” 这些百姓们都只听说过王城的少君,从來沒想过会亲眼见到本人,他们连忙一齐跪下,痛哭道:“请少君帮帮我们吧!我们快活不下去了,请少君帮帮我们吧!” 擎战见到这些面容枯槁的百姓,他虽然一向尊贵,但是面对这样的百姓,心中也颇为怜悯,他道:“乡亲们都快起來吧!本君能为你们帮忙的定然帮忙,只是城廷无礼,因为本君为众百姓请命而被虞庆城主驱逐城外,但本君也沒忘乡亲们的苦楚,所以派世子将你们请來,也是希望带你们到城门外去当面请命,希望那城主见到你们的苦楚能够清醒过來,放弃虐政,诛杀掉妖魔,归还你们的粮食,让大家能够安好地生活下去!” 这些百姓一听少君竟然为了帮他们还被驱逐出城廷,这份情他们如何承受得起,又都跪了下來,而擎战所提的粮食,是因为虞庆最近一个月派布库的人大肆催缴粮米,倘若不交者,以违令罪论处,百姓这一年來深受邪气侵扰,所以收成都很低,就这么点的粮食又被拿走,他们又该怎么活呢? “少君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只是一些平头百姓,靠种点粮食过活,现下粮食被强行充国库不说,现下这清周城妖魔密布,我们的家人很多都被妖魔吃了,我们的庄稼受到妖魔的糟蹋,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无法活了!”百姓们都是哭声一遍,可见他们凄苦的日子是有多悲惨。 “大家请起吧!”擎战依然温和地说道:“大家放心,本君一定会陪你们去请愿,倘若那城主真的还是弃百姓们生死于不顾,执意豢养妖魔,弄得清周城生灵涂炭,那本君会带军打进城廷去,将妖魔尽数诛杀,大放粮库,归还大家的粮食,倘若那城主到最后都还执迷不悟的话,那本君会除去他的城主之位,奉明君重登城位,让清周城能够泰然于世,不知这样,百姓们可愿意!”擎战言语激昂,那些百姓听后感动不已,觉得这少君真是上天派來解救他们的人,只有他在才能解除他们的苦难。 擎战这种面对面宣告的方式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很快取得了民心,倘若是私自攻占城廷,然后驱逐虞庆退位,那百姓只会觉得虞宁是一个谋逆者,不会对他信服,这点上,擎战却比起虞宁來说,又成熟稳重得多了,所思考的东西也会周详许多,这一点,虞宁自己也承认自己是及不上擎战的。 虞宁对百姓们道:“你们放心吧!除了少君会为你们保证之外,我作为清周城的世子,也会为你们保证的!” 百姓们对虞宁和擎战不住参拜,虞宁想让他们起來他们却总是不肯,婕蓝见状忙走过去,将他们的带头人扶了起來,温柔道:“众位大叔大娘,你们都起來吧!既然少君和世子都说了会给你们做主,那我们就觉得不会食言,你们这样跪着倒是让大家为难了!” 女子來说话果然要受用许多,这些百姓们都起了來,婕蓝见他们都面黄肌瘦,神色衰弱,想必都是近日來缺粮饿的,她忙对身后的素琴道:“我们昨夜还剩得有一些吃的,方才军务处的士兵们都已经热好了,取些出來分给他们吃吧!”素琴听后也觉该如此做,便看向虞宁,因为这种大事还是要经过少君和虞宁同意才行。 虞宁点了点头,道:“百姓们饥饿,便带些吃的,不能让他们饿着!” 素琴得到应许后,便同一同出來的黑猪前去取馒头,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将热乎乎地馒头运了过來,他每人发了一个,这些百姓大都饿了几顿,见到吃的更是感动不已,都哭着吃了下去。 等他们吃饱之后,众人便开始前往城门口。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百姓们都到了主城门南门口处,一千人众浩浩荡荡的站在城外,那些城墙上的人看到这番景象,都吓呆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些百姓齐齐跪了下來,带头的那个老妇女情绪激动地喊道:“我们是清周城的百姓,我们要求见城主!” 顿时身后的人跟着齐声呼喊着‘见城主’这句话。 宏望见都这阵势,也有些愕然,他见百姓的身旁有虞宁世子和少君在,就知道又是他们出的诡计,但是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是想通过百姓让城主出城,随后趁机将城主拿下,加以挟持,他想來想去,觉得只有这种可能,因为厉声喝道:“主上怎会前來见你们,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倘若冒犯主颜,定做叛贼论处!” 听他说不让城主出來见他们,这群百姓心顿时就凉了,那老妇人哭喊道:“我们这些百姓都已经活不下去了,难道城主就不该出來见我们一面,听一下我们的请愿吗?” “请愿,现下叛贼四起,你们这些作为百姓的应该支持城主铲除叛逆,还提什么请愿,而你们居然还跟叛贼混在一起,昭昭天日,你们是都不想活命了吗?”宏望站在城墙上怒骂道。 听到这统领不再将虞宁和少君他们称作叛贼,银弋实在难忍下去,他拍马上前,大喝道:“告诉那虞庆,他有失天道,为城之君,却迫害百姓,豢养妖魔,辱沒血魔,导致天人共愤,现下百姓们深受其苦,倘若他知道悔改,出城当面向百姓们悔过,并发誓要善待百姓,诛杀妖魔,敬奉血魔,礼待王城之君,那么百姓们只当信服,倘若不这般做,那便对不起了,百姓们也要活命,清周城也不能毁在你们那无知的城主身上!” 31 众怒 那宏望听到这一番言语,顿时觉得可笑,道:“你居然敢辱骂主上,看來这些人都是被你们收买过的刁民,虞宁世子,你身为世子,就该做好为臣的本分,但是你不尽为臣之道也便罢了,居然还篡夺这些刁民谋反,乱臣贼子,怎不该杀!” 银弋听他喝骂世子,心中怒气更盛,道:“乱臣贼子的是你们,当年先主把城位传位给虞宁世子,那虞庆却心生妒恨,谋逆犯上,居然残杀先主,又残杀朝中大臣,夺得城位,世子被你们幽禁,做了乱臣贼子不敢认,却还敢信口雌黄吗?世子本來也不愿计较虞庆那厮的篡位之罪,只愿他能够善待百姓,福泽清周,然而这五年來,他都做了些什么?抓走青魔,残虐于他,只为获得无穷妖魔为之效命,又吸取青魔血液想求长生,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也做得出來,这也便罢,他还虐待百姓,强取食粮,害百姓无法生活,而百姓又遭受妖魔之苦,他虞庆是想将这清周天下迫害到何种境地他才满意!”银弋义愤填膺地怒骂道。 众百姓听到银弋的话后更是大惊失色,他们沒想到当今城主居然是这样赦父夺位的暴君,心中本就有怨气的他们此刻完全被激怒了,纷纷斥骂起來。 虞宁见情势变成如此,知道银弋这样冲动地说出去恐怕有所不妥,忙得也拍马上前,道:“宏望统领,本世子并不贪恋城主之位,但是见这清周城正遭受着灭顶之灾,难道你们就不怕这灭顶之灾会落到你们的头上,落到你们亲人的头上吗?难道你就沒有子女,你的数万兵士们就沒有父母子女吗?或许他们的亲人很多都已经被饿死了,也有很多被邪气毒死了,也有很多被妖魔啃噬了,你不悲伤,你难道沒想过你的兵士们会不悲伤吗?你沒想过跪在这里的这些百姓们会悲伤吗?” 一连窜的问话问到了这些百姓的心坎,也问到了那些城墙上守卫的兵士的心中,也让坚守的御林军们有所动容,他们中谁沒有亲人孩子,多少人在这场荒谬的浩劫中失去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可是他们却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 宏望和御林军统领水墨见到兵士们都面现悲戚之色,知道他们已经听信了这个教唆的世子的话,宏望对那些兵士怒道:“城主养你们,是希望大家为主上效力,是希望你们保卫城廷的威严,免受叛贼的攻占,不然养你们來做什么?” 这些士兵都拢拉着头,对统领训斥的话并沒有放在心上,倒是想着这场战斗究竟有不有意义,为何要为城主卖命攻打來自王城少君和虞宁世子,明明是城主自己犯下的错,为何要他们來赔性命。 水墨见军心开始动摇,道:“叛贼妖言惑众,编造些谎言想蒙骗百姓,想戏弄众将士,你们也太无知了,你以为本将会信,将士们会信,虞宁世子,倘若你今天自愿伏罪,那本将不会取你性命,反而会在主上面前替你求情,毕竟你是主上的城弟,骨肉之亲,主上岂会像你一样忘恩负义!”他将话反说了回來,将本是虞庆的错推到虞宁身上,想这样來挽回主上在众将士心目中的形象,才会使得士兵们不至于士气大跌。 “那就拜托水墨将军告诉我那城兄,我虞宁并不稀罕我这条性命,如果你开仓救命,处斩妖魔,而他自愿向百姓请罪,那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后悔!”虞宁诚恳地说道,言语神威而不可侵犯,对这水墨句句紧逼,使得他几乎都喘不过气來。 水墨冷然一笑,道:“看來你们真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本将对你下狠手了!”他话一说完,便从身旁兵士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羽,随后弯弓搭箭,对准虞宁胸口,一箭射了下去。 他的劲道好大,那箭羽像光一样射向虞宁的心脏,虞宁见到破空而來的箭羽,倒有几分吃惊,他一时竟沒反应过來,等反应过來时,箭羽已经离自己只有几尺之距了。 银弋和擎战都大惊不已,想要出手相救,可是也与他有一段距离,怎的來得及呢?大家都以为虞宁会遭此劫难时,却见在她身后的那妇人忙得站起,猛拍了一下那马屁股,那马后臀吃痛,便朝左奔开,这一來就刚巧躲开了那箭羽,然而令人再度吃惊的是,那箭羽直接跃过了虞宁而射中了那老妇人,老妇人心口中箭,顿时鲜血喷涌,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天地眩晕,便倾倒在地。 虞宁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从马背上跳下來,将倒在地下的老妇人扶在怀中,颤着手,道:“你怎么样!” 那老妇人伸出手使出全力地紧紧握着虞宁手,恳求道:“请世子一定要救救乡亲们,也救救这遭受苦难的清周城,我真希望我们清周城的城主是你,如果是你的话,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有活路了!” 虞宁听到这番话很是感动,他泪水涌了出來,道:“你放心吧!我承诺过你们的事一定会做到,也一定让这清周城回到五年前的模样,让所有百姓都丰衣富足!” 亲自听到世子对自己说这句话,老妇人可说是心愿已满,她含着笑容慢慢地长睡了过去,紧紧握着虞宁的手也松了开,垂落下來。 那千名百姓见自己的领头人惨死,都失声痛哭,怨怒之气更胜,他们纷纷站了起來,望着那城墙之上的将士们,愤恨之心难解,他们怒道:“你们这些沒有天理的人,你们不管我们的死活也就罢了,还要杀害我们,你们是什么狗屁将士,你们都滚出这清周城,不要再迫害我们的地方!” 那水墨见百姓群情涌动,显然是要聚众造反了,他连忙道:“射箭,将这些乱民都射死,一个不留!” 士兵们得令后,颤抖着手拉上弓箭,对准这些百姓,但是不知为何,每一个拉弓的士兵都不敢放箭,仿佛这一箭射下去就成而來丧尽天良的凶徒,更何况这些百姓们或多或少是有一些士兵们认识的,他们又怎么忍心杀害自己的这些亲人呢? “你们射吧!你们杀吧!你们这些忘恩负义沒有天理的家伙,你们都忘了你们是谁生的,是谁养的,这里有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想杀掉我们就杀吧!老天看着的,老天会处罚你们的!”百姓中不少人这般高声喊叫着。 这样一來,局面更混乱,那些士兵也更不愿射出箭羽了,他们怕这一箭射出去,会将自己的亲人射死,而将來自己也无法再回家,因为他们犯下的罪孽太重,不敢面对自己的家人,怕令家人痛心失望。 因为就算那宏望和水墨怎样逼迫,他们谁都不敢率先射出第一支箭,仿佛只要谁一射出,谁就会成为将來最大的罪人。 那宏望更是生气,他抽出鞭子,朝身旁几名士兵手腕抽去,士兵们手腕吃痛,手上拿捏不住,搭在弓弦上的箭羽便飞了出去,朝那些百姓们射了过來。 顿时百姓们更是气愤难消,想不到这些士兵们真的出手射杀他们,他们想冲出去与他们死战,但都被虞宁拦住,道:“大家冷静,如果大家当我还是这清周城的世子的话,就请听我的指令!” 百姓们静了下來,听虞宁世子的安排。 “此处时战场,战场上的事就交给我和少君便可,你们先退到后方去,这里交给我们,请你们放心!”虞宁慨然说道。 “不,我们要跟少君世子一起战斗,我们要将那些迫害我们的人拉下來,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百姓们的情绪高涨,一时间竟有些控制不了。 擎战见到这情况,连忙拍马走到这些百姓们身前,道:“军中规矩,一切需得听从军令,你们倘若要出一份力的话,请到后方帮忙,这对我们來说也有莫大的帮助,而我们作为军队的统帅者,倘若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还要他们來冲锋陷阵,那么我们又來做什么呢?所以你们必须相信我们,能做到吗?” 众百姓听后,都觉得有理,想他们在此胡闹,反而会使得大军无法正常作战,倒不如到后方帮忙,那样也能付出一点力,百姓们沒在喧闹,而是听从少君的安排跟从五位兵士朝营地中返身回去。 等百姓们走后,擎战和潭棋则迅速排兵布阵,他们沒有恋战的意思,只是将城池围住,而沒有开战,这让宏望和水墨都感到很是惊异,不知道他们打着怎样的算盘。 两人也考虑过來个先发制人,直接打开城门攻出去,但是又觉得那少君非一般人物,若是贸然如此,说不定正中了他们的计,因此他们还是按兵不动,只是坚守在城门之上。 而擎战则让大军退后一里位置,在此处让兵士们都好生歇息,本來刚才那水墨怒杀百姓的事让他们已是气愤填膺,真想好好地干一场,但是少君却叫他们撤退,也不知究竟是何意,不过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都很听话地准备休息,随后到了日中,伙食到了之后,便都忙着填饱肚子,本以为吃饱之后,少君会让他们进攻了,可是少君却还是说让他们歇息,并且这一次还特别嘱咐一定要呼呼大睡,最好打出鼾來。 众兵士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想少君的策略一向都沒有错过,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什么玄机在里面,所以他们就依言倒头呼呼大睡,顿时几千名兵士都鼾声大起,使得这城廷之外成了睡场一般。 城墙上的那些士兵听到鼾声,果然很是奇怪,不知道对方在故弄什么玄虚,那水墨性子有些急,又见对方兵士像把它们当猴子一样戏耍,心中着恼,想要出兵出去攻打,但是都被宏望拦道:“他们做得这么明显,摆明了是要引你上当,你还真跑去上当啊!说不定你一出去,恐怕就是全军覆沒回來!” 那水墨心想也是,这少君的兵士刚才还气势汹涌仿佛要大干一场,但又怎么会突然在大白天的睡起觉來,他这么聪明地人岂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所以定然是个诱敌之策,不可轻易上当。 然而擎战早已算到宏望和水墨二人的想法,所以他故意让兵士们睡觉大呼,以使他们觉得其中有诈,因此而不敢贸然发兵,擎战之所以要这样做,目的就只有一个,拖延时间,等待夜晚的降临。 而至于为什么要等,就只有虞宁心中有数,而潭棋、裂勃、承风、银弋他们却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承风思前想后,几乎猜出來了他们的计策,心下里也很是佩服,但他自己虽然猜到,却也未跟任何人,而自己也觉得无聊,也靠在地上沉沉睡去,等待晚上的一场大战。 32 偷运 到了夜晚时分,两军依然沒有直接交战,双方僵持着,擎战一直注意着城中的变化,并沒有攻城的打算,那城墙上的宏望大致明白了他们的诡计,不禁笑道:“想用困敌之术來对付我们,这次你们也太愚蠢了,就怕你们沒困住我,倒让我们把你们给困住!” 一直到子时时分,擎战见城廷中有烟花闪现在夜空,他见到这烟花便知道事情已成,顿时便露出了笑容,而城墙上的那些士兵在这深夜之中,突然见到烟花,觉得好奇怪,心想这深更半夜,两军交战,谁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來放烟花玩。 只有那水墨惊道:“不好,有人发信号,看來城内城外叛贼在联系!” “不会吧!定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放着玩,这些人大敌当前却还如此不惜命,等胜了之后,定将此人治罪!”宏望累了两天,到现在都还沒有安稳地睡上一觉,心中颇为牢骚。 水墨见他真是沒用,也懒得跟他罗嗦,自各儿思忖着此事,心想倘若真的有人叛变和他们取得联系,恐怕这场仗就真的是凶险万分,想要保住城廷难上加难。 城门之外的擎战却对众将士道:“看來上天还真的眷顾我们,我们第三步计划已经成功了,虞宁世子,你带领潭棋和五百兵士前往西城口外的那条疏河旁守候,在那里可是有份大礼送给我们众将士还有众百姓!” 虞宁心中自是有数,但就是潭棋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愕然道:“现下大战在即,少君怎的将我们派往疏河,难道那里也有敌军不成!” 擎战却只笑道:“放心吧!那里沒有敌军,只有我们的朋友,对战敌军虽然重要,但是会见朋友也一样重要你说是不是!” 潭棋更是疑惑,不知道少君卖的什么关子,但想必定然不是什么坏事,他便向擎站告辞,和承风一起朝西城外的疏河前去!” 婕蓝心想自己留在擎站身边一时也沒有什么事,不如跟承风他们过去,也好有个照应,她便对素琴说了自己想法,让素琴留在自己身边,然后对擎站道:“我跟承风他们一起去,军务的事就交给素琴,她会帮忙处理的!” 擎站眉头一皱,道:“怎的,你还放心不下他们不成!” “承风和潭棋两人都受了伤,万一有个什么我在一旁说不定也还帮得上忙,不是吗?”婕蓝言语中有些恳求。 擎站知道婕蓝肯定是放心不下承风,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怪怪的,觉得憋得难受,他只道:“既然放心不下,那你便去吧!只是早去早回,切不可拖延了时间,丑时前一定要回來!” 婕蓝点了点头,道:“好,我会的,你放心吧!” 三人带着五百名兵士朝疏河走去,到了疏河旁,这疏河是连接到城廷的一条小河沟,是城廷修建人工湖的时候挖开的一条引水道。虽然已经被铁门索住了入口,但是水流却未断。 此时夜深人静,沒有一点声音,一里外就是西城城门,从远处可以看到那上面巡逻的兵士,几人不敢大声喧哗,只是静静地守候着,但却又不知在守候什么? 站在一旁的婕蓝倒颇为好奇,问道:“也不知他搞的什么鬼,我们在此处究竟等什么呢?” “少君既然说等那一定便有可等之物,我们不需要问,安静侯着就好了!”潭棋淡然道。 这一路之上,婕蓝都觉得很是奇怪,为何承风都不跟自己说一句话,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还很少见到他这样的,可是思來想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既然潭棋不说,想必你是知道的!” 承风依然只是木然地看着河面,表情冷淡到极点,他沉默良久,才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始终是要等的,所以你也沒必要问!” 听到他如此回答自己,仿佛当自己是陌生人一般,婕蓝心中怎会不气,她才记得在救回青魔回來时的小木屋中,他亲口对自己说,他要一直跟着她,不会离她而去,可是现下这样又是怎么回事,仿佛对她充满了恨意一般,既然如此相恨,又何必要留在她身边呢? 承风见婕蓝神色萧瑟,知道是因为自己对她太冷淡才如此,但他想到婕蓝和擎站之后拥吻的那一幕,他都觉得心中有些堵得难受,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何要待在婕蓝的身边,她的心在擎站的身上,而擎站对她也极为关心,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呢?或许等到清周城的事结束之后,自己还是选择离开,这样对婕蓝对擎站都是好的。 婕蓝听他幽幽地叹气,更是不解他到底有何心事,莫不成还在为青蒙的事担心,这样的他也太不像了,婕蓝很想骂他,可是现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也只好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说了。 几个等到子时将末时,突然听到水流涌了过來,他们朝水流流來的方向看去,但见有无数艘木筏划了过來,那木筏上承载着几袋麻布袋,袋子鼓胀着,显然里面装了东西,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总共大概有十只木筏,木筏上都有一个人,这些人身穿给色衣服,而那些麻布袋子也被涂成黑色,显然是为了在夜中得以好生掩藏,而到最后一个木筏时,却见那上面站着得人身披黑色风衣,腰间悬剑,神色肃然,正是许久未见的红尚书。 承风不识红尚书,所以对他倒沒特别留意,就潭棋和婕蓝两人此时见到他,怎不高兴。 木筏靠了岸,那些士兵都跳下了木筏,而潭棋也将红尚书迎了下來,红尚书向潭棋施了一礼,道:“阔别数日,今夜再见少将,可真是变化万千!” 潭棋也颇为感触,因为上次见红尚书还在百花楼的时候,此刻再见双方间都已经发生了许多事,也开始了真正的起事:“是啊!沒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你,但不知尚书大人怎会从这河中出來!” “这是城辅大人和少君以及世子一起商量的计谋,潭棋少将请看,这些是什么?”红尚书打开其中一袋麻袋,从中竟然落出大米來,这让潭棋和婕蓝都有些惊异,道:“这些粮食是哪里的!” “这些都是城廷库中的粮食,我将之偷运了出來,与其留给那虞庆城主,还不如拿來给将士们百姓们享用!”红尚书笑着道。 从城廷中将粮食偷运出,这是多么难办的事,婕蓝不免疑问道:“尚书大人你难道沒被发现吗?” “倘若发现我又岂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放心吧!这次偷运粮食的事,是城辅和少君早就计划好了的,我只不过是按计行事而已!”红尚书脸上明显显出对少君他们的敬佩。 “究竟怎么回事!”潭棋问道。 “在出城之前,少君就担心将來一起战事,我们兵力薄弱,恐怕不能与城廷对抗,所以就想到要阻断对方军粮,城辅大人便寻找到我,正好粮库是我的得力门生在看管,所以便谋划了此事!”红尚书讲诉道。 “城廷守卫森严,大人就不怕被人发现!”婕蓝担心道。 “放心吧!这一点少君也想到了,所以昨晚一战惊动了御林军,虞庆见城门即将失守,就立刻将御林军尽数派出援救城门,那时候城廷就如同躯壳,而今日城外百姓聚集,虞庆也未将御林军调回,而少君则一直拖住他们,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们时间,将军娘运出,这条疏河直通城廷,刚好又与库部离得极近,因此便偷偷地从此处运了出來。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好在是有惊无险!”红尚书将少君他们的计策一一说出,倒令承风和婕蓝佩服不已。 承风想擎战无论是才智还是权位身份还是灵力修为,都比自己更胜一筹,那么婕蓝在他的身边比在自己身边想必要安全许多,而更重要的是,婕蓝的心在擎站身上,只有跟他在一起他才会开心。 婕蓝对擎站如此的深谋远虑感到佩服之至,可是就因为他的智谋如此出众,婕蓝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不安,因为她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只会靠武力去解决问題,而永远不会像他那般思虑如此之深,这便是两个人的差距,而这样的差距让婕蓝觉得心中像有一块大石一样压着她,让她觉得难受,她呼了口气,见现在时辰已经快到丑时了,必须得快点回去。 “擎站少君就算深谋远虑,也要红尚书有胆略才行,你此番送粮而來,实在太及时了,百姓们正愁着无粮生活呢?”她顿了顿续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将粮食运回营地要紧,不然被虞庆士兵发现就不妥了!” 红尚书点了点头,就让他带來的十名士兵开始将粮食从木筏上卸下來,而潭棋也命五百名兵士帮忙卸下粮食,等卸完之后,众人便准备越过敌军的放哨点将粮食搬运回去。 33 夜战 士兵们都抗着粮袋朝营地外轻步奔走,他们怕弄出声音,惊动了城墙上的那些士兵,所以走起路來都小心谨慎。(.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当他们沿着河边一直走时,突然间河中一条黑色的水蛇游了过來,其中一名士兵从它身旁得岸边踩过去,那蛇以为他要攻击它,所以张口便对其一咬,那士兵顿时痛得大呼出來,这一声呼喊就让城墙上的士兵听了见,那些西城门上的士兵听到叫喊声,犹如惊弓之鸟般,以为又是敌军來袭,但是夜色茫茫,他们也看不清,那城墙上的士兵将领便命令士兵们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射发箭羽,顿时乱箭齐下,朝众人齐袭而來,顿时间无数兵士们中箭倒地。 而此箭突袭而來,婕蓝他们都不知道,当黑夜中一只箭羽朝承风激射而去时,承风因为想着心事而沒有怎么察觉,走在她身旁的婕蓝见状,忙得挥起手朝那箭羽挥打而去,当婕蓝打落箭羽时,箭从她的手腕处肌肤擦了过去,顿时鲜血流淌下來,婕蓝也轻吟了一声,忙用右手将手腕捂住。 承风注意到婕蓝为他挡下箭羽,很是着急,又见她为了自己而受伤,更是自责,他忙得回过身,将那些犹如雨点一般狂落而下的箭挡了回去,潭棋见损伤不少士兵,也忙在前挥剑将飞來的箭羽格开,对身后的红尚书道:“快带他们快步离开,不然大家恐怕就走不了了!” 红尚书也很是着急,忙得催使士兵们快步前行,等到他们行出半里路后,这些箭都射不过來了,而承风和潭棋就连忙追了过去,疾步朝营地走去。 一路上,承风见婕蓝的手臂一直流着血,而她沒有哼出声來,自己独自忍耐着,承风有些担心,将婕蓝拉住,道:“不行,你这伤口太深了,必须立刻处理下,不然你会血流不止的!” 婕蓝见他又突然关心起自己來,心中的郁结总算解了开,忍不住便露出了笑容,承风见她受了伤不难过反而如此开心,倒很是奇怪,道:“笑什么?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 婕蓝依然笑着,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幸福,她有些娇嗔道:“你刚才不是不愿理我吗?怎的,现下又愿理我了!” 承风一听她这样说,面色又沉了下來,显然很介意这番话,他也不辩驳什么?直接握住婕蓝的手腕,对准伤口施展灵力,渐渐地伤口的血止住了,他从自己白袍上撕下一段布条,将婕蓝的伤口包扎住,他包扎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在生气,竟包扎得很粗鲁,几次让婕蓝疼得轻哼出來,承风见弄疼了她,心下也心疼不已,慢慢地动作开始温柔起來,婕蓝看着如此认真的承风,心中颇有些感动,不知道为何,看着面前这个挺拔高大的男子如此温柔专注地对待着自己,婕蓝突然有一种想拥抱他的冲动,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冲动的时候,婕蓝竟有几分惶恐,忙得将手缩了回來,有些尴尬道:“好了,不会有事了的!” 承风见她这副拒绝的表情,心下里又是一阵痛楚,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已经装下了这个倔强的女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一哀一怒,他竟然都能留意在心,也能因之而牵动自己的思绪,他仿佛觉得自己中了毒,而这毒无药可解。 他冷漠地直接朝潭棋他们走去,而婕蓝见他撂下自己,不管不顾的,有些生气,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从昨天开始他就很是奇怪,仿佛她欠了他什么似的,可是究竟哪里怪了,婕蓝自己也说不上,她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些,心想等大事一定后再细细地问他,她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婕蓝一行便将这些偷运出城廷的粮食搬到了营地,搬到营地之后,潭棋立刻派兵前去通报少君,说已经顺利接到尚书大人,并将城廷的粮食尽数取回。 士兵立刻前去通报,而潭棋则让红尚书留守营地,将粮食进行分配,准备明日一早,分发给百姓,红尚书对作战懂得不多,心想自己去南城作战并沒什么作用,还不如留在这军营,管理这些百姓和军务等,所以他就接受了潭棋的安排,自己留守营地,而潭棋和承风他们则再次乘坐坐骑回到南门去。 回到南门的时候,此处已经发动了攻击,与昨晚不同的是,此次攻击直接攻打南门,并沒有分配兵力去围攻其他几个城门,所以南门的战事相当紧张,但虞宁世子的兵士们这两日來休息得充足,吃得也充足,而反观对方军队,接连两日,这些士兵们都仿佛是惊弓之鸟,到现在都沒有睡过片刻,因此精力上跟擎战军队比起來差得远了,再加上虞庆军队经过上午百姓请愿之事,又知道为之效命的虞庆城主居然是个残暴不仁、篡夺城位的人,自然而然,无心为之拼死作战,所以虞宁世子军队很快占了主导地位,只要再全力攻击一个时辰之久,恐怕就能够拿下这南门。 然而战斗到丑时时分,眼见军队们将要取胜了,却突然听得空中传來妖兽的嘶叫声,众兵士立刻朝天空中看去,但见焰火照耀之下,天空中满是飞舞着的妖魔,那些妖魔张牙舞爪的嘶叫着,而在这些妖魔前面,则有几头骑兽,那些骑兽上坐着一些士兵,看來这些妖魔是受他们统率。 只见飞在最前面的那头暴狮上的兵士长剑向底下的擎战军队一指,口中大喊着:“给我除灭他们!”顿时这些妖魔便如一窝蜂一样朝虞宁军队将士们冲了过來。 虞宁军队的将士们突然见到上千只的妖魔突然攻击下來,本能反应也感到有些害怕,他们开始跟妖魔进行对抗,但这些妖魔毕竟都是虞庆派人收集的妖力极强的妖魔,兵士们普通的刀剑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开始退散,但是那些妖魔却见到猎物一般,绝对不放过他们。 顿时间,妖魔咬碎兵士们头骨的声音,兵士们惨叫声,敌军的唏嘘声,妖魔肆意癫狂的吼叫声、兵器碰撞的刺耳声交杂在一起,让这个深夜变得异常的残酷,异常地让人心惊胆颤。 擎战见到这等残忍的局面,对那虞庆已经憎恶到了极点,看來不将其赶下城位,这清周城还当真要走入末路了,他对潭棋传令道:“让神兽兵团出战,告诉他们,对付这些妖魔不要客气!” 潭棋领命下去,随即便带领神兽兵团的将士乘上骑兽,朝空中飞去,神兽兵团的人都穿着铠甲,手持魂器,他们冲击进妖魔之中,那些妖魔见到神兽兵团的人朝他们攻击而來,倒也不畏惧,也朝他们迎战而來。 顿时间两方再次进行异常残酷的厮杀,若是寻常妖魔,自然敌不过,但是这些妖魔妖力强大,就算面对魂器,居然也有些拾掇不下。 潭棋见到这情况,怕大军会被这批妖魔击败,他对擎战道:“少君,就让我前去除灭这些妖魔吧!” 擎战看了这战况,知道形势已经被扭转,他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这些妖魔并不一般,看來我倒低估了这些妖魔的力量!” “放心吧!我定将这些妖魔尽数杀尽!”潭棋愤怒道,他说完之后便召唤出自己的座骑黑雕,他跃上飞雕,召唤出‘听君剑’便朝这些妖魔飞去,而一旁的裂勃又怎肯落后,也禀明少君之后,乘坐自己的灰鹰加入了战团。 承风、婕蓝看着这些妖魔,都异常的紧张,他们知道硬拼恐怕是拼不过的,并且承风前晚为了阻止青魔堕入魔道,消耗了他的净化之力,不然他此刻就可以帮上忙了,而婕蓝知道自己现下不能再使用无影剑,但这种时候若不使用的话,恐怕会导致全军覆沒,她试探地向擎战问道:“不如让我去吧!相信我的这把无影剑会将这些妖魔除去的!” 擎战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回过头來瞪了她一眼,仿佛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很生气,他只道:“这上千只妖魔可不是你以前对付的那些杂碎妖魔,你还沒有能力承载得了这上千只妖魔的邪气,如果你执意要这样的话,恐怕接下來我看到的就是你堕入魔道,而这里的所有人的剑锋对准的便是你,而不再是这些妖魔!”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擎战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是婕蓝听后,心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锤一般,她自从见了青魔堕入魔道那刻那痛苦的场面之后,她都感到很是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更何况连擎战都这么说了,那说明自己并不是特殊的,只要自己被邪气侵染或者心堕落下去,一样会变成个六亲不认的妖魔,婕蓝心情顿时沉重起來,低声问笑道:“倘若我变成而來妖魔,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 擎战本來只是担心婕蓝乱來,才说出了一番重话,但沒想到她竟然在意起來,他神色肃然,道:“我会永远待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也守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堕落为妖魔,而你在我的心中,也永远不会是妖魔,哪怕真的堕落!” 不管擎战说的是真还是假,婕蓝听后都很感动,她眼睛湿润起來,苦涩地笑道:“永远守护着我。虽然这太不可能了,不过很感谢你能说这句话!” 一旁的承风听到擎战对婕蓝说出的这份承诺,他心更沉了下去,他也相信擎战所说的沒有一句假话,也相信他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照顾婕蓝一生。 看來这场圣战注定了时陪伴她的最后一场战斗。虽然希望战斗早点结束,可是承风却又盼望这场战斗再久一点,因为他害怕就要分别。 承风召唤出炎麟剑,开始拼尽全力地将自己体内残存的灵力聚拢在炎麟剑上,顿时间红色光芒再次在这夜空如妖魅的圣火,在昭示着他的高傲,他的威严。 婕蓝见承风想再次使用炎麟剑,忙得阻止道:“你不想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再强迫自己的话,你会沒命的!” “可能我确实不想活了!”承风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让婕蓝无法揣测,也无法明白的话,就坐上婕蓝的白貂,飞入了空中,留下愕然怔立当地的婕蓝。 34 破城 婕蓝不知道承风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想活了’,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來,婕蓝看着空中飞舞着的承风,看着他一头纯白色的头发在夜风中飘飞,看着他硬冷的面庞映照在赤色光芒之下,婕蓝不知为何,心竟隐隐地疼,疼得仿佛心脏被人攫住了一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承风停留在空中,手中的炎麟剑闪烁着忽明忽暗的赤色光芒,光芒下的他,有着诀别般的凄冷,他对准这些丑陋的妖魔,缓缓地挥起了炎麟剑,当赤色如火焰般的光芒从剑上散发出去,笼罩在这清周城城门上空时,看來仿佛如一轮红日出现在了夜空,而在红日之下,燃烧着的那些妖魔的灵魂。 强大的妖气盘旋聚集,朝着赤色净化之光冲击而來,当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时,仿佛吹起了飓风一般,强大的力量令四围所有的人都不住倒退,那些士兵们都用手遮住眼,不敢看这光芒,而承风却源源不断地催使着身体的力量,而他自己像一口井,一口逐渐干涸的井。 底下的婕蓝见到承风这样,她竟痛心得流下泪來,她低声呼唤:“不要,不要,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婕蓝真的不懂,为何承风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何会变得这般不理智,他到底怎么了?谁能给她答案。 承风的灵力渐渐开始消弱,身体也仿佛虚脱了般轻飘飘的使不上劲,然而他的体内犹如万海奔腾一般难受,他只觉得身体被妖魔的妖气逼得要炸裂开,他嘴角流下鲜血,血一滴一滴地流下來,犹如一滴滴最痛心的泪。 婕蓝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擎战也知道,他这是在玩命,至于为什么会这般玩命,他也不清楚。 婕蓝实在忍不下去了,她召唤出无影剑准备跃入空中将妖魔的妖力接过來,救下他,但是擎战却将婕蓝往自己身后推去,道:“你也不想活了吗?” “我不能让他死,我不能!”婕蓝痛哭着。 擎战看着如此伤心的婕蓝,心中竟有几分伤痛,他从肩头召唤出自己的’碧玄剑‘,随后从后背里召唤出自己的天马,他骑上天马,对流着泪的婕蓝道:“放心吧!既然是你如此在意的人,本君不会让他出事的!”他飞入空际,朝承风靠了过去。 天马本身拥有强大的灵力,所以它自己形成了无色结界,将少君护在结界之中,而擎战则召唤出灵力,顿时’碧玄剑‘光芒大盛,等到碧色光芒形成旋风一般萦绕着剑身时,他便对准妖魔妖气的凝聚点,挥了过去。 碧色剑气犹如波涛朝妖气汹涌而去,将承风赤色光芒切割开,随后快速地激射而去,将妖气阻挡住。 虽然这样,承风还是受到妖魔妖气的撞击,他身体仿佛成了虚壳般竟使不出丝毫力气,随后从空中坠落而下,婕蓝见状,忙得飞跃而起,将坠落的承风从空中接住,而白貂见到此状,也连忙飞速追下來,婕蓝接住坠落的承风坐回白貂,回到地面。 此时的承风嘴角一直流淌着白色血液,而他已经昏迷过去,婕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痛哭起來,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快醒醒啊!”婕蓝为他顺理着气息,但是承风依然沒有反应,婕蓝更加焦急,她开始召唤灵力,握住他的右手,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过去,希望能让灵力消耗殆尽的他能够醒过來。 但是承风的脸色却是越來越苍白,越來越苍白,就连身体都开始在冰冷,婕蓝吓得全身都在颤抖,她几乎都要崩溃了,只急道:“你不要吓我,你快醒來啊!你不是白魔吗?你快醒來啊!你不是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跟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不醒來!” 一旁的白貂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心痛,它走到承风的身边,蹲了下來,伸出舌头,舔舐着承风的面庞,希望能让承风感觉到它的眷顾。 而在上空战斗的擎战也与这些妖魔僵持着,他虽然灵力强大,但是面对这些上等的近千只妖魔他还是很是吃力,好在这些妖魔方才被承风炎麟剑的净化之力除灭一些,不然擎战也明白,自己是无法将这些妖魔一口气诛杀完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神兽兵团的人见少君亲自战斗,都异常的震惊,也很是敬服,他们顿时舍却性命般的挥舞着魂器,配合少君的力量,将这群妖魔围在垓心,随后催动他们灵力,打算将这群妖魔尽数歼灭。 神兽兵团的兵士灵力虽然沒有少君、承风、婕蓝他们这些高强,但是五百人众,灵力合起來,却也是极为强大,再加上潭棋和裂勃的力量,使得这场战斗显得异常的壮观激烈。 虞宁世子和银弋将军见到少君他们都在拼命死博,他们二人也极力指挥着兵士们继续攻打城门,那些士兵们见到少君为救他们,不顾性命地与这些妖魔拼死相斗,为了就是救他们,而虞宁世子也加入战斗,与敌军死拼,他们如何不感动,如何不钦服呢? 顿时间军心大振,全军兵士奋起抵抗,又开始了反攻。 那水墨见本已可以扭转的局势现下又被压制下來,他气恼不已,心想必须得想个法子挫败对方锐气,他见那少君正全心对敌,看他神情现下也是颇为痛苦,那显然他也受到了妖气的攻击,此时不杀他,还待何时,他连忙搭弓上箭,对准擎战的后心,使出全身劲道朝擎战射了过去。 擎战专注着对付妖魔,一时对城墙上的那水墨倒还沒上心,若是普通箭羽恐怕连穿破天马的结界都难,更别提伤害擎战了,但是这水墨却是曾得高人指点了他的箭法,所以箭中带有强大的灵力,而擎战灵力都聚集在碧玄剑上,自己身周的防护结界便弱了许多。 当箭离自己只有一尺之距时,擎战才注意到了來自背后的袭击,他知道此箭的力道不弱,倘若自己生生地去受这一箭,恐怕自己胸膛都得被射穿一个口子,但是要立刻收了灵力,返剑朝背后的箭羽格挡而下,情急之下,他向右移动身体。虽然这样让箭头避开了要害,心脏的位置,但是毕竟擎战避让得晚了些,那箭硬生生地从擎战左肩穿透而过,擎战疼得面色都发青,但是他还是极力忍耐,沒有叫喊出來,以为全军将领军心动摇,会影响大局。 他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妖魔除灭不成,反而多生变故,他催动全身灵力,顿时’碧玄剑‘剑光更盛,剑光像盛开的一朵莲花般绽放开來,将这些妖魔龙战在光芒之下,渐渐地,这些妖魔的妖力被镇压下去,随后便听到妖魔的惨叫声,到最后妖魔渐渐消失在光芒中,成为了尘埃消散在这夜空之中。 妖魔除却之后,擎战的灵力也损耗不少,他气喘吁吁,显然灵力已经接近虚空,这是他成为少君以來还是第一次便城这般。 潭棋和裂勃忙飞到擎战身边,看着他臂膀的鲜血汩汩而流,都心惊胆颤,急道:“少君,你受伤了!” 擎战还是不在乎地笑了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本君还不会被这点箭伤给压倒!” “不行,此伤非同小可,我还是带少君下去医治!”潭棋急道。 “不用了,叫大军暂时撤退,等明日一早再來夺城!”擎战吩咐道。 “什么?现下眼看就要攻取城池了,叫我们这个时候撤退岂不是功亏一篑!”潭棋实在觉得不甘心。 “不要总顾着眼前的利益,潭棋,你看下我们的将士还剩下多少!”擎战忍着肩部的剧痛,一字一顿道。 潭棋朝底下看去,但见自己的军队已经死伤惨重,到现在剩下的已经是一万不到,看來这些妖魔果然折损了他们大半的将士。 “该死,都到这个时候了,却又要放过他们一马,我现下最想去将那个叫水墨的人头割下來,让他知道伤少君的结果是什么?”潭棋想到少君的伤都异常的激动。 擎战笑了笑,道:“此人早晚会死在你的剑下,何必急于一时,等到明日,不用我们攻城,相信城门会自动打开迎接我们进去的,所以今夜这一战到此便可,沒必要再伤亡更多的将士,懂吗?”擎战厉声道。 潭棋不知道少君所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心想少君既然这样说,想必他又谋划好了,那就不必拖延,他落回地面,对仍在奋战的虞宁世子和银弋道:“少君让我们尽快收兵回营地,等到明日再來一战!” “什么?为何此时要收兵!”银弋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少君所说的,银弋将军不必怀疑,请相信少君吧!到明日,就将士我们光明正大地进城之日,现下士兵们和很多将领都受伤了,早撤退要紧!”潭棋劝说道。 银弋虽然一样有些不甘心,但也不能违背军令,所以他让士兵吹动号角,让士兵们全数撤退。 激战中的兵士们听到撤退的命令,虽都有些疑惑,但都听从军令,立刻快步撤退,随后朝营地退去。 而承风一直沒有醒过來,婕蓝无论怎么输送灵力都无用,这急得她人都要崩溃了,裂勃将少君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随后擎战走到婕蓝身前,见她如此关心承风,不由长呼了口气,他对婕蓝道:“先把乘风带回军营,然后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不行,承风他已经快不行了,不能再拖延了!”婕蓝沒有走的意思。 擎战知道她现在一颗心都在承风的身上,想劝她走是极难,他便对身旁的裂勃道:“去将承风抱走!” 裂勃依言将承风抱了起來,婕蓝想阻止,但她一站起來,因为输送给承风的灵力过多,自己身体一软又瘫坐回地面,擎战见状,忙得走过去,将婕蓝扶了起來,道:“我知道你很是在乎他,但是你这样与事无补,请你振作起來,我认识的婕蓝是个坚强倔强的女子,她一定不会这么快崩溃的!” 婕蓝摇了摇头,哭道:“不,不是的,我沒用,我真的很沒用,为什么什么忙都帮不上,却让承风受这么重的伤,我该怎么办,他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她泪水涟涟,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有泪也不轻流的婕蓝了。 擎战擦干她的泪水,将之揽入怀中,道:“想让承风活着,就跟我回营地,这里,只会让承风丧命得更快,因为这么怨恨之气太重,你知道吗?” 婕蓝点了点头,她站了起來,快步两步,跟在裂勃的身后,随时注意着承风,真害怕她稍不留神,承风就会突然离自己而去。 35 救治 回到营地,裂勃就急忙将承风送往军医处,而婕蓝、擎战、潭棋等人都直接朝军医处走去,安顿兵士们就交给虞宁世子和银弋二人。 到了军医处,婕蓝命军医长赶快瞧承风的伤势,那军医长为承风把了脉,听了其心跳,用手轻轻按压其胸口至下腹一段,叹了口气,道:“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损伤严重,体内又聚集了大量的邪气,想救恐怕是万难!” 婕蓝一听,大惊失色,抓着军医长的手,求恳道:“不,你一定要想法救救他,救救他啊!他可是白魔,怎么可以让他死,一定要想法救他啊!”婕蓝说着时,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淌下來。 军医长也是无可奈何,只道:“这内伤还好,但坏就坏在他体内聚集了强大的妖气,这股妖气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就算我把他的内伤治好,这妖气还是会将其内脏损坏,所以...” “怎么可能,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婕蓝喃喃自语道,整个人看起來有点痴狂:“那你一定有什么可以解除他体内的妖气,是不是!” 军医长又摇了摇头,道:“这需要世间最具有灵根的仙药仙草之类估计才能完全祛除他体内的妖气,可是这先要仙草我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过!” 婕蓝一听仿佛真的沒有希望了,她瘫软在地,不知道该什么办,而此时,崎雪从外面走了进來,因为他见大队人马都回到营地,随后又见到擎战和潭棋他们兴冲冲地往军医处跑,心中便料定一定是什么人受伤了,她便连忙跟了过來,但是一进來就看到婕蓝瘫软在地上,她很是惊讶,问道:“蓝,你在做什么?”婕蓝抬起头看着崎雪,顿时好想抱着她大哭一场,也对她感到很歉疚,因为她沒有保护好承风,又一次让他伤得这么重,又一次让他走上了生死之路。 但是婕蓝不愿崎雪知道承风的事,她怕她承受不了,所以她忙得站起來,将崎雪拦住,随后将她往外面推,边推边道:“沒事,我们只是在商量接下來地战事,你身上有伤,就快去歇息吧!不要再管我们了!” 崎雪注意到了婕蓝脸上挂着的泪痕,奇道:“蓝,你为何哭了!” 婕蓝连忙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道:“沒有,只是刚才看到那场大战,众多将士都战死了,心中难过而已,你快回去吧!别耽误大家议事!” 崎雪不相信婕蓝的话,问道:“蓝,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 “沒有,真的!”婕蓝强自忍住悲痛,可是她自己的心却几乎要碎裂开。 崎雪环顾四围,见到众人都在,却沒有瞧见承风的身影,她不免害怕起來,问道:“风呢?风去哪儿了?” 婕蓝知道快要瞒不住,只道:“少君派他去打探消息去了,听话,回去歇息吧!” 崎雪看着婕蓝的眼圈又红了些,知道她在强自压住悲痛,她仿佛意识到出事了,她将婕蓝使劲推开,道:“你在骗我,风出事了!” 婕蓝待还要辩解时,崎雪却已经冲了进來,她看到躺在木板上的承风,看着他面色如死灰般,她吓得几乎说不出话來,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风他这是怎么了?” 婕蓝终于尽情地哭了起來,她走到崎雪身边,道:”一定有什么办法救的,一定有什么办法救的,雪,你不要担心,我们总会想出法子的:“ ”他快死了吗?“崎雪像个木头一样问出这样一句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知道崎雪的心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众人见到这两个女子对承风的深情,都深为动容,心想,或许这便是血魔与血魔间,血魔与侍魔者间特别的无法超越的情感吧!这样的情感在这世上恐怕也很难存在啊! 擎战见到婕蓝如此伤心,他的心也如刀在切割一般,他走到婕蓝面前,道:”放心吧!我说过我会救他的,就一定会救她的,你让开一下:“ 婕蓝疑惑地看着擎战,但见他深情灼灼,那眼神充满了自信,婕蓝相信他不会骗自己的,所以她点了点头,将崎雪拉着让了开,擎战坐木板边上,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他展开绣帕,只见那绣帕中有一缕黑色的长发,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擎战将这东西递给军医长,道:”你将此物拿去熬成汤让承风喝下去:“ 那军医长疑惑不解,不知道这缕秀发究竟有什么用处,所以疑问道:”这个...“ ”这究竟是什么?你便不要问而來,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擎战命令道。 那军医长不敢再问,连忙去熬药,大概半个时辰,药端了出來,这药水看起來像杯白开水一样,但是此水与之前不同,水面上散发着白色灵光,这灵光纯净无比,比之仙丹圣药还要纯净。 那军医长自己也感到尤其的意外,他也不敢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药水为承风服下,承风服下之后,沒过片刻,便听到他开始大声吼叫起來,而体内的妖气从他的毛孔中释放出來,或许因为那药水开始起了效用,所以体内的妖气和那药水的灵气在开始碰撞净化,使得承风异常的痛苦难受。 崎雪见承风如此难受,她连忙走过去,将承风抱在自己怀中,希望这样可以给他一份力量,给他一份安心。 承风挣扎了片刻之后,渐渐的开始冷静了下來,显然是喝下的汤药开始起了效用,而他体内囤积的妖气也渐渐驱散了开,身体的颜色也有起初的灰死变得有些许的血色。 等到承风妖气大致除尽之后,擎战握住其右手腕,随后从其掌心将他自身的灵力运输过去,希望自己的灵力能将他受损的五脏六腑有治愈好。 潭棋和裂勃见状,知道少君要这样做,一起阻止道:“少君,不可,你自己方才...” 擎战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说出自己受伤的事,潭棋和裂勃只好住了嘴,擎战开始运起灵力救治承风。 虽然擎战灵力浑厚,但是在与方才那些妖魔大战过后,他损耗灵力不少,更何况左肩又受伤,灵力已经很是薄弱,但是在此处的人,恐怕除了他还能救治承风外,其他人并沒有这能力。 灵力源源不断地输进承风体内,擎战感到越來越吃重,越來越承受不起,他握着承风的右手都在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滴滴滚落而下,左肩受伤的伤口开始流血,血液将包扎的裹布打湿,看來擎战已经是拼了全力在救治承风了。 然而婕蓝一颗心却只在承风身上,只盼望着承风什么时候苏醒过來,对于擎战此时的痛苦,她完全忽略了掉,潭棋和裂勃看到这情景,心中都很是着恼,觉得少君这样做太不值得了,他们知道少君之所以这样不顾性命地去救承风,为的不就是婕蓝吗?可是这婕蓝只关心承风的生死,却完全不顾少君的生死,这让作为属下的他们如何承受得了,自然而然心中就会有气了。 36 婕蓝的感动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擎战才收了灵力,当他站起身來时,全身酥软,已经有些虚脱了,擎战喘着粗气,面色也极为苍白,潭棋和裂勃还从來沒有见过擎战这样,他们都忙走到擎战身边,想将他扶住,擎战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因为就算耗尽灵力,擎战也不愿婕蓝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狼狈的一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看着擎战收了灵力,心想承风想必已无大碍,婕蓝忙问道:“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事!” 擎战看着满心忧虑的婕蓝,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有几分酸楚,他忍住身体的疼痛,有气无力地道:“放心吧!既然本君说过不会让他出事,那本君自然不会食言,等到明天,想必就会苏醒了!” 婕蓝一听,开心至极,忙走到承风身边,见他气色果然好转许多,呼吸也均匀正常,看來是沒有性命之忧了,婕蓝顿时喜极而泣,她竟有些情难自禁地握着承风的手,轻声道:“太好了,你沒事就太好了!” 擎战见到婕蓝如此,心中更痛,他身体也越來越沉重,只能自己回帐篷运气调理,否则到得明日自己恐怕都难恢复,他只道:“你们其他人都回营地歇息,就留下军医在此处照看白魔!” 崎雪听到这话,顿时便不依起來,忙道:“不,我要留下來照顾承风,我不会离开他的!” 擎战想崎雪这样,那想必婕蓝也是的,他看向婕蓝,沒有说什么?但眼神却在讯问她,而婕蓝也回答道:“我也想今晚留下來陪他,所以…” 擎战沒有阻止,他只道:“既然你自己愿意,我又何必阻止,随便你吧!”他说完之后便转身出了帐篷,而裂勃和潭棋也紧跟着出了去,等他们走后,黑猪走婕蓝身边,轻声问道:“蓝,我知道你关心承风,但是你不关心下擎战,这样可以吗?” 黑猪方才将擎战伤心的一面尽数看在眼里,他见擎战全身心的都在婕蓝身上,然而婕蓝只顾到了承风,却忽略了擎战,这样擎战很受伤。虽然他是少君,对自己失落的心情极力隐藏着,可是黑猪是感觉得到了,毕竟黑猪自己也感到很失落,很失落,这种心境他也明白得了。 婕蓝不知道黑猪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題,她只道:“我想他是少君,就算我沒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有什么的,也更不可能这样小气,难道承风伤成这样,你让我抛下他不管吗?” “我不是这意思!”黑猪见婕蓝极力反驳,它沮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劝婕蓝。 婕蓝突然听到黑猪这样的话,心绪倒也烦乱起來,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显得太担心承风而忽略擎战了,以至于他会生气,可是他是少君,承风又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因为这样,他岂不是太小气了些,婕蓝此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承风的手,一时讶异,连忙放了开,她收回手后,目光竟立时落在了床沿边上那滩殷红血迹上,这血迹是红色而不是白色,那说明不是承风的,自然而然是擎战的,婕蓝大惊失色,忙向黑猪问道:“擎战他受伤了吗?” 黑猪点了点头:“他受了箭伤,刚才在给承风输送灵力的时候,可能牵动了伤口,所以血才会流淌下來!” “你怎么都不早说呢?”婕蓝此刻才着急起來,她忙得站起身,对崎雪道:“雪,承风就交给你照顾了!”她说完之后就疾步走出了军务棚,朝擎战歇息的帐篷方向快步走去。 当她走到帐篷前世,但见裂勃和潭棋都不在,可能是擎战让他们去做其他的事了,婕蓝便直接进了帐篷,此时正瞧见擎战在脱上衣,赫然露出了他左肩上那血肉模糊的皮肉,婕蓝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忙奔了过去,看着他伤口,将他按到床上坐下,怒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跟我说呢?” 擎战此时见到婕蓝担心自己。虽然说有点晚,可是擎战竟也十分高兴,他只笑道:“这么小伤并沒有什么?我还承受得起,不过听到你这样关心我,那就算这条臂膀废了我也值得!” “你胡说什么?你这样说我会觉得很开心很感动吗?我只会很愧疚,很难过,你既然受伤了,干嘛还那么逞强去救承风,还什么都不说!”婕蓝看到伤到如此重的擎战,忍不住还是哭了出來。 擎战伸出右手将婕蓝的泪擦干,温柔道:“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女人在我面前哭!”他轻轻地吻了吻婕蓝泪流的双眼,随后在她唇间深深吻了下去,婕蓝却避了开,将头侧了过去,不愿接受擎战的吻,擎战见她这样,不知为何,竟有些受伤。 “你都这样了,我还是为你疗伤要紧!”婕蓝红着脸,不想顺着他的意思,她将纱布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撕开,但见到伤口有一个大洞,洞边缘的肉骨模糊一片,她心中都胆战心惊的,要是寻常人受这样的伤,恐怕早已昏死过去,而擎战居然支撑到现在,还消耗灵力为承风疗伤,这点婕蓝既佩服又难过。 擎站看着婕蓝为自己流泪,心中本來有的怨气此刻也消了,他长叹了口气,只道:“我只当你心里有了承风,便会忘了我,我本王城少君,也沒想到有一天居然会为了感情的事而烦恼,看來,我此生果真是离你不开了!” 婕蓝听后虽然有些感动,但是却也嗔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去找军医长,让他帮你瞧瞧!” 擎站连忙将婕蓝手拉住,阻止道:“不要去,难道你想让全军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领导受伤快不行了吗?我的伤不要紧,士气才最要紧!” 婕蓝很是生气,觉得他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他见擎站这种时候还在为大军和虞宁的复位着想,而丝毫不顾及自己,他这种顾全大局、舍己为人的性格让婕蓝觉得自己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以前自己总以为他是个高傲又自私的人,可是现下看來,她突然觉得他恰好相反,只是有时候表现得冷酷无情而已,她回握着擎站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军医长的,我去取点药,就说是我受了伤,这样你放心了吧!” 擎站淡然一笑,才将他放了开,婕蓝快步跑回军医处,取了药回來,随后将药揉捏到自己手心,运用灵力将药融进其伤口之中,过了小半个时辰,血水才止住,婕蓝忙取了段绷带,将伤口包扎住,包扎好后,她才发觉自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擎站闻着婕蓝身上散发出來的女人的淡淡香气,顿时竟有些意乱情迷,他轻轻地用右手将婕蓝揽入自己怀中,道:“我真想让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只可惜…” “只可惜清周城一事过后,你就会回你的王城,而我继续做我的血魔,我们或许就不会再见!”婕蓝将擎站无法再说下去的话接了过來。 擎站听到婕蓝如此说,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命运终将是牵扯在一起的,就算想分开恐怕也是分开不了的。虽然这对我來说是很幸运的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你离我越近,我们的距离就越远!” 婕蓝听不懂擎站话中的含义,也沒有去深究,她想到方才擎站拿來救承风的那缕头发,觉得好奇,忙问道:“刚才你为了化解承风体内聚集的妖气,用的那缕头发是什么?你怎的带在身边!”婕蓝说着这话时竟然有些醋意,因为一个男子将一缕女子的秀发随时带在身上,可见他对她的深情,所以婕蓝又怎的不生气呢? 擎站见到婕蓝这副模样,心下里倒也高兴,道:“说了恐怕你会更生气!”婕蓝一听,心想看來自己是猜对了,她竟然转过头不去理他,擎站更加觉得有趣,道:“这缕头发是凝鹿给我的!” 好久沒听到凝鹿,婕蓝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她终于知道了凝鹿的消息,不高兴的是凝鹿是擎站的未婚妻,他又随时将凝鹿的秀发带在身上,这还能说明什么呢? “看來凝鹿姑娘对你倒颇为上心嘛,也对,有这么貌美如仙的姑娘会成为你妻子,换做谁都会高兴得不知道姓什么了吧!”婕蓝有着很大的怨气。 “这缕青丝不是给我的,而是她叫我带于轩明城主的,她知道我要來清周城,又知道清周城与赤燕城相邻,便交与我,哎,看來我这个少君做得很失败,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却还叫他这位未婚夫替她的情人送定情之物,恐怕被其他人知道,本君的颜面都会被丢尽!”擎站戏谑地说着,言语间对凝鹿并沒有生气也沒有显示出情意。 婕蓝此时知道自己误会了擎站,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她羞愧道:“凝鹿还好吗?她的发丝怎么可以祛除妖气呢?” “放心吧!她还好好地活着,我也沒打算过要去娶她,你不用担心!”擎站这样说,婕蓝羞得更加离开,擎站续道:“她是灵鹿族的人,天生便拥有纯净的灵力,你难道忘了在赤燕城的时候她净化了无峦的邪气,她的发丝相当与她一部分性命,被承风服用之后,自然而然会祛除他体内的邪气!”擎站详尽地解释道。 37 劝说 婕蓝一听,突然想了起來,凝鹿是具有这力量的。虽然跟她沒有相处多久,但是毕竟还是有些感情,并且婕蓝知道,凝鹿与孽徒之间的深情,只可惜凝鹿是灵鹿族的人,又是擎战的未婚妻,这自然而然让婕蓝有些惋惜也有些伤感,因为她的身份就表示着她与擎战之间的距离,他们始终是无法走到一起的。 “那你把她交给你的东西给了承风,又怎么传递得了凝鹿的心意呢?”婕蓝有些担心。 “放心吧!珞摩不是刚好在这里吗?等大事过后,我说与他听,他便清楚了,所以这点你倒不用怎么担心,更何况,倘若两人的心相互牵挂着,就算沒有任何物事也不会影响的,怕就怕轩明城主思念的人不是凝鹿姑娘!”擎战这句话有着言外之意,婕蓝一听自然听得懂,她脸顿时红了,嗔道:“我与孽徒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何况,他是城主,而我…总之,我对孽徒只有朋友之义,我也觉得他也凝鹿之间才是天生的一对,所以你…” 擎战知道婕蓝接下來要说什么?他将头转过去,打断了婕蓝的话:“好了,我相信了,现下夜已深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擎战态度显得很坚决。 婕蓝见他神色突然严肃起來,知道自己又在要求他一些过分的事,她叹了口气,道:“果然这是不可能的吗?就像我和你一样不可能是吗?” 擎战沒想到婕蓝会因为凝鹿和轩明之间的事联想到她自己,他也叹了口气,道:“先不要想这些,就算将來我们的路很难走,我们也不怕的,不是吗?” 婕蓝看着擎战,见他还裸露着上身,便将他外袍拿了过來,她知道他手臂穿衣不方便,她便帮忙为他穿上,当替他穿袖子时,婕蓝无意间发现他右手腕上有一蓝色的印记,当她准备看清楚那蓝色的印记是什么时,擎战仿佛有所堤防一般,忙将婕蓝的手推开,自己将长袍穿上,故意笑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帮我解裤不成!” 婕蓝脸一红,瞪了擎战一眼,怒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才沒心情管你!”她径直出了帐篷,等出來之后,婕蓝又开始担心起擎战來,心中一直祈祷着他的伤会沒事,不然自己就愧疚死了。 军营中的兵士们都歇息了,虞宁和银弋他们整顿军队,慰问伤员,直到凌晨他们才回來,歇息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天色已亮,众人又都起了來,而擎战邀请几位将领包括虞宁、婕蓝、龙奕他们聚在一起用早饭,也顺便谈论下今天的战势。 虞宁见到擎战精神大好,便关切道:“不知少君的伤怎样!” 擎战先瞧了婕蓝一眼,才答道:“无事,有人替本君疗伤,如此好的医术本君又怎会有事呢?更何况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本君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虞宁不由问道:“不知道少君接下來的打算是如何的,昨晚本來是可以攻破城门的,但是少君突然要求退兵,不知少君有什么意图!” 擎战神色凝重,道:“昨晚本君之所以突然退兵,是考虑到两个方面,第一,我们的将领包括我们这几位主要人物都尽皆受伤,失去领导的军队想要硬攻是很失礼的,第二,我们就算把城门攻了下來,闯进城廷,那虞庆又岂会笨到真的将全部御林军调出,而不留部分來保护他自己,所以,我们昨晚硬攻的话,很可能只胜得了第一步,而胜不了第二步,这样做就沒有任何意义了!” “那少君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呢?”银弋问道。 此时红尚书也参与到了商议之中,擎战对红尚书道:“接下來怎么做,想必红尚书是清楚的!” 红尚书想到推翻虞庆的时日将近,心中都难以掩藏住喜悦之情,他忙道:“昨晚我按照少君和城辅大人的计策行事,将城廷中的粮食都偷运了出來,这样一來,这城廷就变成了虚壳,而我们则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银弋将军一听,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这…这怎么可能,尚书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红尚书将事情來龙去脉给众人详细说了一遍,众人听后,都会擎战报以敬服之情,他们实在沒想到少君居然能够如此深谋远虑,做第一步早已想好了第四步甚至第五步,这份胆略换作其他人恐怕是万万不行的。 “沒想到少君居然如此深谋远虑,为我清周城又倾尽心力,我实在是感激不尽,也为清周城的百姓感激少君!”虞宁谢道。 擎战却一点都沒有骄傲,也沒有觉得被众人一赞扬而自负,他谦虚道:“清周城的命运也关系到王城的命运,我既然是王城少君,为这血瀛国出几分心力,是理所应当之事,并不需要为此而感谢!”他顿了一顿,续道:“红尚书运出的那些粮食可分为三份处理,一份散发给百姓们,让他们能够渡过这几个月,一份用做被困于城廷中的百姓们,倘若他们愿意帮助我们破城,那么这些粮食就会给到他们,剩下的一半留给将士们,并传令下去,让军务房多做些粥,恐怕那些还坚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总是要给他们一碗羹的不是吗?” 众人听后还沒有完全明白过來,倒是虞宁懂了,道:“少君这样安排果然高明,只要围困城廷,恐怕这些士兵们不下一日就会主动投城,昨晚一战中。虽然我们损失颇为严重,但对方也损失不小,更何况现在断了他们的食粮,他们更是承受不住,并且对方军心已经动摇,所以少君这做法,就可以让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城池!” “我要的并不仅仅是拿下城池,而是让城廷内的军队也变成是我们自己的,清周城现在重创太严重,已经再也经受不起将士们无为的鲜血了,所以我要的是他们加入我们的战队,然后一起逼向城廷,让虞庆见到他是如何众叛亲离的,让他看到他的将士们百姓们,对他的失望,倘若他自悔的话,我们尚且还可保留他的性命,但是倘若他还是不知悔悟,拼命抵抗的话,恐怕就算是百姓都无法原谅他!”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知道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与虞庆正面相对,虞宁与虞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如今变得刀戈相向,这也不是他所愿见到的,但大势如此,就算他顾念兄弟之情,恐怕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同意。 “那众将士按照少君所说的都去安排食粮吧!剩下的将士们一起围困城廷!”虞宁下着命令。 众将领得令之后,立刻按照之前的安排各自率领自己统帅的兵士朝城廷进发,他们将兵士分成四队人马,分别将城廷的四道城门围困住,而那些站在城墙上的兵士们见到底下将他们包围住的士兵,都是惊惧不已,心想这一次恐怕再也守不住城门了。 而水墨和宏望打算再拼死一搏,兴许还能反败为胜,但是一早城廷就传來话,说粮库里面的所有粮食都凭空消失,至于怎么消失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一早上所有的兵士都饿着肚子,本來接连几天的战斗让他们已经身心俱疲,大都又受了极重的伤,这样下去,恐怕真是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的命运。 兵士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守在城墙上,说不出的难受,又听说所有粮食都凭空消失了,他们更是惶恐不安,觉得天要亡他们,他们已经无力去挽回了,可是他们却还拿着性命为这人心尽失的城主拼搏,可是为何要这么去做呢?为何要做这些沒有意义的事。 军心开始在动摇,可是那水墨和宏望凡是看到有士兵想要去开城门,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士兵们虽然觉得统领无情,但是惧怕自己反抗他们也会落成这个下场,可是将士们抗敌的心却完全沒有了。 但是起初兵士们还有些害怕而不敢,但是到了黄昏时候,还沒有吃上半口饭的他们已经忍到极点了,城墙上开始发生骚动,而水墨带着几位最为信任的手下,对他们强加管制,倘若有人敢擅离职守,他就立刻将他们处死在剑下。 当夜幕降临时,擎战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让军务处的人准备好羹,开始命银弋对着城廷上的那些士兵大喊道:“兄弟们,不要再为了那尽失民心的城主卖命下去了,看看这里的百姓,为你们自己,为你们的亲人着想吧!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呢?你们只要主动投诚,你们就依然是清周城令人敬畏的将士,少君和世子都很敬重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再盲目地跟从那惨无人道的城主了,醒悟过來吧!清周城需要你们的醒悟,需要你们的支持,难道你们也想看到城廷内那些无辜的百姓们跟着你们一起受苦受难吗?不要再犹豫了!” 在这些士兵中,有大多士兵都是认识银弋的,也有很多曾是他的下属,也是他带领的兵士,本來以为他早已被处死了,却沒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们的指示。 士兵们开始涌动,但是那水墨见‘敌军’居然在使用诱惑之术,便对这些士兵道:“他们都是叛贼,都是谋反的贼子,你们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骗了,等你们一下去,他们就会将你们一一杀死,你们别想着会活着回來,当然谁敢不听本统领的军令,私自出城投靠叛贼,那本统领决不会心软!”水墨言辞犀利,对众兵怒道。 将士们心想统领虽然可恨,但所说的未必便是假的,兴许他们一出城门,就不会再活着回來,所以一个个虽然心动,却不敢行动。 虞宁见到这些将士们依然沒有动摇,他忙高声喊道:“我是这清周城的世子虞宁,我可以拿我的性命、荣誉、尊严保证,我会爱护我身后的将士们一样地去爱戴你们、尊敬你们,绝对不会因为你们投诚而歧视你们、亏待你们,你们是清周城勇猛的将士,你们尚且为了我那残暴不忍执迷不悟的兄长如此坚守,那我相信,你们更会为我们为百姓坚守,请下來吧!也请加入到我们的战斗中來吧!” 38 投诚 虞宁的话既表现了他不会伤害他们,也展示出自己对他们的敬重,这对面对这种困境的将士们來说是最难能可贵的,作为士兵,所想的不就是遇到一个好首领,一个好城主吗?那么再犹豫又是为了什么呢? 所有士兵们纷纷下了城墙,朝城门口涌去,准备打开城门,那水墨和宏望见状,惊惧不已,忙得命手下们对他们挥剑拦阻,拦阻不下就割下他们头颅,不过这次士兵们群起反抗,所以虞宁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大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水墨气愤不已,他拔出弓箭,便朝那些暴动的士兵们射去,他箭无虚发,也沒有手下留半点情,顿时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们倒下。虽然依然阻止不了士兵们出城的勇气,可是看着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将士,他几位得力的手下见到也是心寒不已。 其中一位手下对水墨道:“统领,大势已去,就投诚吧!死守也只是死路一条,这些兄弟们跟统领这么久,何不留他们一条活路呢?” 水墨沒想到连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都开始动摇了,他气得脸色紫涨,对劝解之人道:“哼,投靠叛贼,还想要活路,我看连你也不想活了!”他抽出腰间的佩刀,朝那人丢掷而去,那人一时沒料到统领居然会毫不留情地对自己出手,所以沒有闪避,正好一刀插在胸口,他愕然地看着统领,嘴里颤声道:“你…你…”后面的话沒有说出來,就从马上摔下去,一命呜呼。 其他四位得力手下见到统领连最亲近的人都杀,顿时心下对他也开始失望起來,觉得统领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再留在他身边也沒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和那城主一样,都是不惜天下人的性命,那他们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人舍弃性命呢?这四位亲随顿时相互使了个眼色,随后便一起朝已经转身对付其他士兵的水墨齐奔过去。 当四柄大刀一起戳向他的背心时,水墨才注意到背后的突袭,他忙得回过头來,将那四柄刀挡格住,怒道:“连你们也想造反,还想杀本统领吗?” “不是我们要造反,是统领你还有那城主逼我们造反,我们无法再跟着一个杀害他亲随的将领,所以对不起了!”他们四人收回了刀,又分四个不同部位朝水墨砍了过去,水墨举刀挡格住,怒道:“好,那本统领连你们也一起杀了!” 顿时四人对战一人,在这城门口誓死搏杀,顿时间刀声不绝于耳,但是那水墨拥有灵力,每刀间都暗藏着极强的力量,所以他四位亲随被逼得步步倒退,看來只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就会丧命于他手。 然而,令那四人惊愕的是,面前这个杀气腾腾的统领,他们以为他们最终一定会死在他的刀下,但沒想到的是劈向他们的刀顿时停在了空中,而面前这个雄武厉害的人面色也显得难以置信般,四人目光朝后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來其他士兵见统领的亲随都开始反抗,又见他杀害了他们那么多的兄弟,一时间所有士兵们都义愤填膺,群起攻之,长矛从其后背刺入,将其杀死。 他瞪圆的眼依然显得那么的死不瞑目,那么的怨愤,不过就算难以瞑目这也是他的命运,他最后的命运。 四位亲随见他被士兵们杀死。虽然有些动容,但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后果,其中一位兵士想要割下他的头颅,却被他的亲随阻拦,那些士兵以为他们还庇护着此人,都有些心有不满,但四位亲随却道:“就算我们今天所有人都反抗,都痛恨他,而他也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士兵,我们应该拿他泄愤,但是我们要记住,他毕竟曾经是我们的统领,就算死了也应当记住他的身份,我想少君和虞宁世子都是仁义之军,也不愿见到我们无情到将自己的统领头颅割下,我们就这样把他的尸骸抬出城外吧!” 众兵士沒有再有异议,他们将水墨的尸体,还有被乱刀一样砍死的宏望抬出城门,朝少君他们走去,等走到他们面前时,所有士兵都齐齐跪下,对少君和虞宁世子道:“我们杀了我们的统领,已经走上了反抗之路,如果少君和世子不嫌弃,那我们将会对你们誓死效忠!” 虞宁连忙走过來,将那四位亲随亲手扶起,道:“你们要记住,我们走的不是谋逆之路,我们走的是起义之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清周城的起义之路,你们都是清周城的将士,我们欢迎都來不及,又怎会嫌弃,欢迎你们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得力的将士!” 沒有在世子这里受到歧视,这些士兵们比谁都感激,四位水墨的亲随拔出刀來,对身后的士兵们道:“大家都把刀拔出來!”所有的士兵将刀高举。 四位亲随用刀在自己的手腕处割下,随后都吸了一口自己的鲜血,起誓道:“我们以血盟誓,誓死将效忠虞宁世子,决不会有异心,倘若有异心,就以此刀结果自己性命!” 虞宁听到他们的血誓,振奋不已,道:“我也起誓,对待你们与对待我的将士们一视同仁,你们将來都会是清周城的功臣,本世子不会有任何偏袒,其他将领也需得遵从本世子今日口令,若有违者,按令处置!” 所有将士听到虞宁的话后,都高举佩刀,大声呼喊道:“誓死效忠世子,誓死效忠世子!” 等到夜幕已垂时,众将士进了城门,齐向城廷涌去,等到到了宫门口时,沒到半个时辰,就将宫门攻打了开,随后兵士们鱼贯而入,擎战和虞宁世子前往正殿,在正殿之前的广场之上,但见虞庆带着仅存的三百御林军,守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着虞宁,等着他们的到來。 两兄弟间再次见面,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一个是败者,一个是胜者,可是失败的人依然桀骜,依然不屈,他对着面前这个人大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能站在这种地方,看來在五年前我就应该杀了你,也不会有今日这场祸患!” 虞宁肃然道:“你错了,就算你五年前杀了我,以你这样残暴不仁的性格,今日这些将领们也一样会站在你面前,质问你,错并不在是不是有我,而是你自己失去了民心,失去了军心,你到现在难道都还沒有醒悟吗?” 虞庆冷笑道:“本主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算今天你们这些叛贼齐逼而进,本主也不会惧怕,更不会退让,还有那个少君,不要以为你在,我就会害怕,就会妥协,我告诉你,我并不相信什么天命,也接受不了城主之位让你來定夺,你算什么?不过就是王城的少君,为何我就要受你摆布,我告诉你,我本來都谋划好了,等除灭你们之后,我就会攻打王城,成为这血瀛国的主宰者,什么沒用的破城主,我并不稀罕!” 婕蓝看着已经有些疯狂的虞庆,心下里既同情又心痛,她只道:“虞庆,放下吧!不要再拼命抵抗了,也不要再做那些虚无的梦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了,你所想的那些都只会让你痛苦,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满足,权力欲望对你來说,难道就那么大吗?大到你可以抛弃你的子民,抛弃你的父兄,抛弃所有的东西吗?” 听到婕蓝如此求肯般的话语,虞庆并沒有觉得心下有所愧疚,反而更加刺激了他,毕竟他是个男人,一个掌控着所有欲望的男人,在一个曾经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嫁于自己的女子面前,如何能够不保持着自己最后的颜面,他只冷笑道:“今天我若是败了,要么死要么成为阶下囚,阶下囚的滋味很好受吗?只有最高的权力才是最好的,可以得到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像你这样的女人,只可惜,可惜…”他眼光突然变得凌厉起來,随后右手一挥,身后的三百名士兵便朝虞宁他们攻击过來。 擎站见他执迷不悟,也就沒有继续跟他说下去的必要,他命兵士们迎战出去,顿时两军交战,在这神圣而威严的大殿之前开战,厮杀声,兵器声,惨叫声,倒地声混杂在一起,将这大殿慢慢地浸染上了鲜血。 婕蓝看着这场厮杀,看着面前这个曾经以为熟悉但却陌生到极点的人,心中显得很是落寞,为何人会变成这样呢?那些权利与欲望真的就如此重要吗? 倒下的人越來越多,鲜血流淌下來,将这玉石之路浸染,在这样的世界里,固执到让人发寒的他依然伫立在那里,未曾动摇,也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 虞宁见他还是这样,劝道:“到现在这样,你还是觉得你是对的吗?” 虞庆面对自己已经只剩下零落几人的御林军,悲沧一笑,道:“本主笑的是你这个懦夫,你就算夺取了我的位置,也永远只是个城主,还一辈子受这个少君摆布,受王城摆布,对于你,我觉得很可怜,跟父亲一样可怜,所以,我沒什么觉得不对的!” 虞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城兄已经走火入魔失去心性了,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其实都已经沒有意义,他缓缓地拔出了剑,对准虞庆,道:“既然城兄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城弟也无法再说什么?拔剑吧!” 虞庆冷笑了一下,将剑缓缓抽出,对准虞宁,看着两个兄弟走上对决之路,无论是擎站还是婕蓝还是其他人,都觉得很是惋惜,也是无可奈何。 或许太平总是要沾满鲜血才能换取的,而那些鲜血也包括了亲人的鲜血。 39 殒命 两柄剑相交在一起,擦出了耀眼的火花,两个人厮杀着,一剑一剑地对准对方的要害部位,虞庆五年來一直喝取青魔的血液,自然而然获得了他的一些灵力,因此最初虞庆占上风,但是虞宁这杯幽禁的五年來,也不日不夜地修习自己的灵力,原來素琴得高人收为徒弟之后,传了她一些修习灵力的诀窍,因此她将这些修习灵力的法门详细写了下來,托银弋交给虞宁,虞宁被幽禁,闲事也无事可做,因此就每日里修习灵力,渐渐地灵力修为大增,因此和虞庆对战起來,倒也不显得很吃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两人打斗得越久,虞庆渐渐就落于下风了,因为他的灵力是通过外吸而获得的,并沒有完全的融会贯通的,而虞宁是自己修为所得,所以能运用自如,时间一长,自然而然虞宁会胜过虞庆。 当虞宁的剑锋指向虞庆的胸口时,白色的光芒笼罩着他,而虞庆挥出他那把白色长剑挡格住剑锋,虞宁直闯而进,手上使力,便将虞庆往后逼得不住倒退,当将虞庆逼到玉阶前时,虞庆停了下來,他使出全力抵住对方的力量,因为力量的释放,脚下踩出了两个大坑。 然而虞宁的剑锋越挫越勇,他大喝一声,顿时灵光大盛,竟穿过了虞庆的剑锋,直朝他的胸口直刺而來。 所有人都有些惋惜,觉得虞庆最终会死在虞宁的剑下,而这场兄弟之战也将结束,但突然听正殿前的走廊上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大声喝道:“不要杀我城兄!”随后一道金色光芒闪过天空,朝虞宁直逼而來,虞宁见到那光芒忙得朝后跃开,顿时便见从玉阶之上疾步冲下一个女子來,那女子美丽依旧,但已经掩藏不住经过战火的苍凉与悲望。 而这女子正是一向高傲自负的静公主,她奔走到虞庆的身边,将他掩在身后,自己面对着这些‘造反谋逆’的人,眼中掩藏不住悲愤,她怒道:“你们居然谋反篡位,你们就不怕上天谴责吗?” 面对这个骄傲的公主,众人都一阵沉默,银弋知道这公主本性极劣,便怒道:“就是你们触犯了天怒,所以我们才会起义,请公主你有自知之明!”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本公主说话!”就算处于这种境地,她依然无法放下自己的骄傲,依然觉得自己贵为公主,而这些人在冒犯她,冒犯君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虞庆见到自己妹妹这样维护着自己,他自己站了起來,将静推了开,道:“既然我败了,那我任凭你们处置,但是我这妹妹,你们这些自称仁善的人,想必不会去难为她吧!” 擎站知道静公主对自己一片深情,只可惜他对她始终沒有半点情意,两个人也无法再能在一起,但面对曾喜欢过自己的女人,就算是作为王城少君的擎站也难以狠下心对她,他看着这个虽然美,但却自负到让人发寒的女子,轻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害她的,将來也会好好地安置她,你不用太过担心!” 虞庆听到这句话,倒是放心许多了,然而虞静却并不领情,她缓步走到擎站的面前,凄冷笑道:“我并不需要你可怜,也不需要你來同情我,你留给我性命,但是我并不在意,我只要求你让我和我哥哥能在一起,他活着那我陪在他身边,他若必须得死那让我一起陪他死,当初你说过你答应我一件事,既然你背信弃义无法答应娶我为妻,那么你现在就答应我这件事吧!我相信你不会连这件事都会无情地拒绝我!”虞静流下了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骄傲如此的女子流下泪。 擎站见到这般摸样的她,心下怎么还硬得起來,想到之前自己那般对待她,擎站自己也感到有些内疚,毕竟对方是个女子,无论怎么傲慢怎么残忍无情,她都是一个女子,擎站深深地看着她,道:“如果这便是你的愿望,那我自然会答应你的请求,对于你,本君真的感到很歉然!” 听到擎站这一句话,虞静不知为何,泪流得更加厉害,她想到自己那场本以为是一生最难得的爱情,可到如今,原來也变得如此的落寞,最后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难道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别人的爱,当年,父亲不疼爱自己,而去疼爱跟他丝毫沒有血缘关系的素琴,这也罢了,他还将自己丢弃在雪地里,让她自生自灭,这样的父亲虞静怎不恨,而擎站,此生遇到的以为可以配上自己,可以爱护自己一生的男子,却沒想到为了另外一个女子如此待她,到最后还要兵刃相向,为何她的一生如此悲戚,为何上天总是这般不待见她呢? 而此生唯独疼爱自己,珍惜自己的只有与自己同母所生的哥哥虞庆,当初是他不顾危险从雪地里将自己救回來,是他跪在父亲的面前求恳了一日一夜才让父亲改变心意沒有杀掉她,是他为了她能回到城廷打算赦父从虞宁手中夺回城主之位,为了就是能将她从深山里接回來,重新做回该属于她自己身份的清周公主,可是就算如此,她的心也依然是孤寂的。 虞庆见自己妹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气愤,他将虞静一把推开,怒道:“你想跟我待在一处,我却不想,我照顾你、迁就你、纵容你这么多年,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你走吧!走得越远越來,最好回你的深山里去!” 虞静听到虞庆如此训斥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好沒用,为什么连自己的城兄都如此的厌恶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那么讨厌吗?以至于全世界的人都想要抛弃她,她哭道:“你当年在雪地里跟我说过的,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绝不会把我抛弃,为什么现在要抛弃我,我知道,你是想救我的是不是,可是我不需要,你是我哥哥,我最亲的哥哥,我绝不会抛下你独自活着的,如果你要赶我走,那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虞静从袖中抽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咽喉,显得很是决裂。 虞庆见她这样,知道他是无法劝说得了她的,他叹了口气,道:“好,我们兄妹两就算死也死在一起,就算到了地下,我也会照顾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 虞静见虞庆松了口气,她放下匕首,奔到虞庆身边,将其紧紧抱住,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抛下我不管的,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抛弃我,唯独你不可以抛弃我!”虞静泪如雨下,想到自己和城兄沦落到这步田地,她心里更是感触。 然而虞庆抬起手肘,趁虞静沒有注意之时,朝她后颈猛力击去,虞静后颈吃痛,她头昏晕起來,顿时明白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她吞吐道:“你…真的要抛下…吗?”随后昏晕过去,倒在了她哥哥的怀中。 虞庆将昏晕的虞静放在一旁,站了起來,面对着擎战,冷笑道:“看到我们二人到现在这地步,你这少君心下是不是很开心呢?是啊!是该开心的吧!我想你也在考虑该怎么來折辱我,囚禁,处死,还是游街示众!” 擎战见虞庆这有些癫狂的模样,道:“本君会保留你最后的尊严的,所以你勿须担心!” “是吗?那看來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他缓缓地将剑举了起來,对准自己脖颈,便要割下去,婕蓝见状,竟是不忍,忙奔走过去,道:“为何你一定要走上这条路,难道你就不能舍弃你的权位做个平凡的人吗?” 虞庆看着婕蓝那怜悯的眼神,更觉得心下凄苦,他只道:“你这是在同情我吗?告诉你,我并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的,也好,倘若你当初成了我的妻子,现下不知道你是愿意陪我一起死还是说像得到救星一样投入这些叛贼的怀抱!” 婕蓝有些愠怒,觉得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拿这些事來开玩笑,她只冷言道:“你当初娶我为妻不也只是为了得到我血魔的力量吗?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娶我之后是不是打算像折磨青魔那样折磨我,好让我也堕入魔道,借助我的力量成全你的野心!” 虞庆沉默地看着婕蓝,许久,许久,才笑道:“或许是吧!”他将头慢慢靠近婕蓝的耳畔,道:“不过我想尽办法为了娶你,是真的想让你做我妻子,因为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本主就已经喜欢上了你!” 就算在这种情况,婕蓝听到这句话,作为女子的她也很是感触,她怔怔地看着这个虽然残忍但对自己却还算一片真心的份上,婕蓝对他以前所有的恨也都烟消云散,只是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问道:“那么,你当初说让我答应做你的妻子是第二件事,那么你当初想让我做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虞庆抬眼望着擎战,又将目光移回到婕蓝身上,他突然伸出手朝婕蓝的颈部探去,婕蓝一惊,以为他要伤害自己,正准备躲避时,却见他将自己一直戴在脖颈之上的那日月珠链扯了下來,握在手中,道:“为了这个,看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啊!真是可笑,想要知道答案,你就去询问那叫擎战的王城少君吧!他会告诉你答案的!” 婕蓝很是愕然,觉得第三件事怎么会跟自己母亲送给自己的日月珠链扯上关系,又怎么叫她去问擎战,擎战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思。虽然觉得虞庆是在回避自己的问題,但是婕蓝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擎战,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然而擎战只是面色沉重而冰冷,仿佛遇到极严重的事般,让人看着都觉得害怕。 而婕蓝转过头之后,却听得虞宁众人发出一声唏嘘之声,随后婕蓝听到身后传來倒地的声音,婕蓝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转过身,但见虞庆已经横剑自刎,鲜血从他脖颈间缓缓流出,将这玉石路沾染上了让人心寒的鲜血。 40 兄妹之情 那跳跃的红色浸湿着所有人的眼,谁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选择了死亡这条道路,或者像他这样自负而充满野心的男子,在失去所有的一切之后,他为了最后的颜面,宁愿死在正殿之前,以城主的身份死去,也不愿将來成为阶下囚,一辈子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默默地等待着死亡,就算生,也要活得事无忌惮,就算死,也要死得有所尊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可是早知道是这样的一条路,当初又何必呢?何必为了那些根本得不到的东西而去奢望,又何必为了自己欲望磨灭掉了人性,其实人活着只要能够安定幸福不就是好吗?能够跟自己深爱的人、最亲的人生活在一起不就好吗?为何要贪求那些呢? 婕蓝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虞庆,想到往昔他深夜里冒雨探病,想到他深情款款,想到他对青魔的残忍,想到他的冷酷与计谋,那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还如昨昔般不曾更变。 婕蓝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日月珠链拿了起來,轻声道:“这条珠链是你送还给我的,无论你曾对我怎样,我都很感谢你对我的深情,只可惜,你我之间注定了不会走在同一条路上,或许,永远沉睡过去对你來说才是最好的吧!” 昏睡过去的虞静缓缓地醒了过來,当她看到躺在自己身边流淌着鲜血的城兄时,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事真的,她颤抖着手捧着虞庆的脸,哭道:“不…不可能…不可能,谁杀了他,是谁杀了他,我要为他报仇!” 婕蓝看着哭泣不止的虞静。虽然怨恨过她,但是此时对她也颇为同情,道:“是他自己选择离开的,并沒有谁杀他,你节哀顺变吧!” “不…不会…她怎么会抛下我不管,怎么会!”虞静将虞庆的头抱在怀中,大声痛哭起來,整个正殿都回荡着她凄厉无比的哭喊之声,等到哭得累了,她缓缓拾起虞庆的那把剑,准备自己也随着自己城兄而去,婕蓝见状,忙用手将剑抢夺过來,虞静很是愤然,站了起來,便要來抢夺。 婕蓝挥出灵力,将激动的虞静逼退,道:“你城兄之所以将你打晕,就是为了不让你陪他一起离开,而是希望你能够一直活下去,他这份心意你难道不懂吗?” “你又懂什么?你背弃城兄,出卖他,现在还要跟这些叛贼一起谋反,你有资格说你了解我城兄,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假仁假义,虚伪卑鄙,你给我滚开,我不想瞧见你!”失去理智的虞静肆意怒骂着。 婕蓝听到这些话,很是伤心,擎战和虞宁见虞静不接受婕蓝的心意也就罢了,还这么侮辱她,也有些气愤,不过心想这是婕蓝和虞静个人之间的恩怨,他们自己解决或许才能打开双方的心结,所以擎战他们一众也就沒有加以干涉。 婕蓝长叹了口气,道:“对,你说得很对,我确实不了解你的城兄,不了解他为什么会走上这样的路,但是我想我了解的是,他是真心疼爱你的,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他在小时将你救回來,便是为了让你活着,而现下他走了,他更希望你能活着,为他而活着,这或许是他离开这人世最后的愿望了,难道你就不懂他的心意吗?”婕蓝不想看到她死去,不想看到这城廷沾满了怨恨与鲜血,或许婕蓝的心始终是软的,是啊!天底下有哪个女子对曾深爱过自己的人而完全憎恨呢?就算是虞庆,婕蓝现下也无法再恨他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虞静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凄冷地笑道:“就算你说这些话,我依然会恨你,不会对你心存半分感激!” “我并不需要你來感激我,你恨不恨我我也并不在乎,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们都走向末路!”婕蓝深深为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感动着,其实他们是如此的可怜,又如此的让人动容。 或许小时,沒有占卜师预言虞静将來会给清周城带來灾难的话,她不会被抛弃,也不会引起虞庆为了自己这个妹妹而想到去夺取城主之位,也不会发生最后的悲剧,只是路无法改变,也不能改变。 “那你不怕将來有一天我会返身回來找你们报仇,杀了你们吗?”虞静冷冷地说道。 婕蓝看着这个充满了恨意的女子,只道:“倘若你真的那么恨我的话,你就來找我吧!我并不会惧怕!” 虞静眼神空洞而充满了落寞,她看向擎战,看向这个失信的男子,想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擎战也冷静道:“本君说过会尊重你的决定,你要走要留,本君都不会干涉,不过本君只希望你此后过着平静的生活,或许这也是你城兄一直以为的愿望吧!” 虞静凄冷一笑,她将虞庆从血泊中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城廷外走去。 她那落寞而孤寂的身影在这渐浓的夜色中渐渐消失,而她感受着怀中城兄渐渐冷却的温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夜,雪花无情地飘飞着,而她蜷缩在雪地之中,低声哭泣着,一声一声呼唤着自己哥哥的名字,当她渐渐要沉睡过去时,她听到了自己哥哥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看到哥哥英俊的面庞被雪花覆盖,她温柔地笑了,而虞庆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安慰着她,一声一声地说:“你放心,城兄以后都会照顾你,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來伤害你,就算是父亲也不可以,你等我回去,我向父亲求情,求他留你在城廷!” “那父亲他不答应呢?”娇弱的声音胆怯地问道。 “那我将來就迎接你回來!”小男孩自信满满的声音在深夜里听來也如此地动人。 “你又不是像父亲一样是城主,那个可怕的占卜师一定不会答应的,他只听父亲的话!”小女孩难以掩藏心中的恐惧。 “那我将來就做城主,将那些反对的人都杀了,然后再将你接回來,永远爱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你说好不好!”笑男孩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啊!那庆哥哥你一定要做到!”小女孩在他的怀中开心地笑了,仿佛拥有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一个小男孩的誓言就这样展开了他的命运,在这世界上,或许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相互疼爱,失去母亲的孩子,谁会疼惜,而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所喜欢的便是虞宁和大将的女儿素琴,而他们仿佛是两个被遗弃的孩子,一个被遗忘的孩子最希望得到他人的关注,更希望成为权力的掌控者,所以他不服,不服为什么自己不能做城主,而偏偏将城主之位传于虞宁,他不甘心,更不甘心自己的妹妹永远被放逐在深山之中,他答应过她,要接她回來,让她做一次堂堂正正的公主,所以他选择了赦父,选择了谋逆,选择了走上这条不归路。 虞静轻声地对着虞庆道:“你还是食言了,你说你要永远照顾我,可是你还是丢下了我,不过沒有关系,从此之后,就轮到妹妹我來照顾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來打扰我们的生活的,你说这样好吗?庆哥哥!” 仿佛天上又下起了雪,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个冬夜。虽然冰冷,却如此暖心,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城廷之中,沒有人会去拦阻,或许这样的她是不是就自由了呢? 只是希望这个缺少爱而变得孤傲的她能够平静地生活下去。 41 喜结连理 城廷被夜色笼罩,一切都归于平静,擎战知道,就算发生这样悲戚的事,城廷的事还是需要去处理的,他和虞宁一起开始整顿军纪,将虞庆残留下來的人都抓捕起來,倘若他们诚信归诚,那么会放他们回家,如果执意不肯低头,那么只好让他们身处监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而虞庆派出兵士告之城中的百姓,希望他们正常生活,将领们绝对不会侵扰他们,倘若有无故侵扰者,按军令处置。 因此城中的百姓虽然知道兵变,但得到这传下來的军令后,也安心不少,并且到得第二日天明,虞宁又命将士们将从城库里偷运出來的粮食每户送了一旦米,以此安定民心,并尽快让百姓恢复正常生活,沒到几天时间,这清周城又恢复了以前热闹的气息,这倒是让人感到颇为意外。 而城辅大人的儿子,本來是为虞静所杀,照理说应该先向城辅大人请教之后再对虞静进行处理,但是擎战和虞宁也不愿再见到她一个女子受到折磨,因此两人齐齐向城辅,希望他能谅解他们有些自私的做法。 城辅虽然心中有些不甘愿,但也知道世子和少君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更何况虞宁能够拥有宽容仁善之心,而自己身为城辅又岂能再去计较,便只说他儿子的死已经不重要,只要清周城能够安定他便心满意足,因此过得两日便将他儿子下葬,而擎战和虞宁亲自前去叩拜,这样礼待对城辅來说是一种敬重与厚爱,城辅心中就完全沒有怨气了。 等到城辅的事处理完后,几位大臣就开始商议择时日让虞宁登位成为城主,虞宁却心有惶恐,觉得自己恐怕难以胜任,城辅力劝道:“清周城受此重创,需要一位明主來主持大局,这样才能让荒废的百业重兴,倘若世子一日不登主位,百姓们一日就不会安定,那清周城岂不就此败落下去,就请世子为了百姓登上城位,造福清周吧!” 虞宁心想当年父亲将位置传于他时,其实他自己并沒有贪恋这城主之位,也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随后之所以要反抗虞庆,也是为了清周城的百姓,不希望先主留下的城池最终走向灭亡,而现下让他真的要登位,虞宁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惧怕,怕自己无法让清周城再次兴盛起來,可是现下除了他谁还能登位呢?虞宁思虑几天之后,便决定选择七月初七那一日登位。 而城辅更谏言在登位之时,顺便迎接城后,举办迎亲大礼,这样一來,全城百姓也可以沾沾喜庆,让百姓们能够愉悦起來。 这倒让虞宁颇为为难了,道:“立城后一事并非小事,城辅大人不可随意指点人來成为城后,这样岂不是太草率了!” 城辅却笑道:“老臣想有一人世子定不会反对,更不会拒绝的!” 虞宁显然还是猜到了,不过他仍稳重道:“不知城辅说的是谁!” “大将之女,又在这场起事之中立功不少,又陪伴世子这么多年的人,想必除了她再寻不到第二个人适合是咱们清周城的城后呢?她就是玉骑将军的遗孤素琴!”城辅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特别响亮,仿佛顿时便年轻了许多岁一般。 虞宁听到素琴,嘴角也露出微笑,不过他还是矜持道:“素琴姑娘天资聪颖,貌美如仙,对我又数次有恩,立她为后我自然高兴,不过她愿不愿意还是需要问过才知道,我虽然是世子,却也不愿强迫他人嫁于我!” 城辅一听虞宁话中之意,便知道此事已成,忙道:“老臣虽然人老无用,不过倒也看得出來素琴姑娘对世子的一片心意,世子就请放心,此事就由老夫去跟素琴姑娘说,保证会让世子放心!”因为虞宁现下还未登位,所以城辅一直以世子相称。 虞宁一听,忙阻止道:“不,还是我自己去问吧!毕竟这是我自己的婚事,我也想亲耳听听素琴的想法,所以城辅大人就不必为这些事劳心了,其他登位大事就交给城辅大人了!” 城辅见虞宁世子这样说,心想他们年轻人的感情事自己去说倒也好,自己这个老匹夫去说恐怕素琴那丫头还会因为害羞而不答应呢?虞宁亲自去,她自然更加感动,此事也更能成。 几人再商议了百姓如何复兴的事、除灭清周城残余的妖魔的事还有朝中官员职位变动的事之后,城辅才退了下去,而虞宁想自己这一两日尽顾着政事,倒忘了去探望素琴,此去该是时候去探望她了,便朝安顿素琴的‘幻月’楼走去。 到了楼前,但见素琴和婕蓝还正说着话,他们二人见到虞宁,都忙起身行礼,虞宁却忙扶了起來,道:“你们以后见到我断不可再向我行礼,还是像以前一样,知道吗?” 婕蓝不免笑道:“你过不了多久便是城主,不向你行礼却不是违了规矩!” “你们永远是我的朋友,对于朋友,我沒有任何身份可言!”虞宁笑言道,他说完之后,目光就转移到了素琴的身上,他瞧着淡雅脱俗的素琴,此时的她已经褪去了前些日的憔悴与病容,恢复光彩的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的美丽,让虞宁看得都有些痴迷了。 婕蓝瞧两人情意流露,知道他们久别之后一定会有许多话要说,便道:“那我先走一步,我还得回去照看承风他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她说完后就笑着转身离开,素琴一时羞涩,想让婕蓝留下來,但婕蓝却沒有理会。 虞宁见素琴有些局促不安,他走近素琴的身边,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來,让你为了我受苦了!” 素琴低拢着头,长长的眼睫毛将她秋水一般的瞳孔遮挡住,她羞涩地摇了摇头,道:“怎么会,你才受苦了,那日我在地牢中,听说你被妖魔攻击了,我很是担心,怕你出了事,等到见到你时才放心,现下大事终于定下,我也就放心了!” “让你为我担心,我真是该死,这么久也未來跟你说一句话,也沒有问候你一声,你会不会怨恨我!”虞宁细声询问道。 “我怎会怨恨你,你要顾及战事,岂能被儿女之情牵绊,再说只要你心下牵挂着我,我也很是高兴了!”素琴羞涩道。 虞宁伸出手将素琴手握住,道:“今天城辅大人过來找我商议大事,其中有一件关于你,也不知道你听后会不会答允!” 素琴心下一‘咯噔’,不知道他和城辅究竟讲了什么事,就问道:“城辅大人怎的提起我來!” “他希望你成为一城之后,而我也希望你能长伴在我的身边,你可愿意!”虞宁声音温柔无比,让人听着都觉得酥软下來。 素琴顿时羞涩不已,面色通红,竟不敢去瞧虞宁的面容,她轻声道:“我怎的配得上你,你将來是城主,而我只是个孤女,并且我曾经栖身于百花楼那种地方,我…”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唇却被虞宁堵上了,虞宁轻轻地吻着素琴,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他感受着素琴有些颤抖而轻柔的唇,心间犹如波涛汹涌般起伏着,但是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只是这样轻吻着怀中这个已深爱多年的女子,他知道这一次吻,就将他们牢牢地锁在了一起,将他们的一生都牵绊在一起。 素琴起初有些惊讶,但慢慢地也接受了虞宁的吻,她回应着,感受着对方深切的爱,也享受着这最幸福的时刻,她知道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就算失去了亲人,可是有自己深爱的人在身边,她就该满足了。 虞宁慢慢地离开了素琴的唇,在她的眼上轻柔地吻了几下,随后让她头轻轻地靠在自己肩膀,柔声道:“在我的心中,你是这世子任何一个女子也比拟不了的,你也是因为我才会失去亲人,也是因为我才落入百花楼,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生之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会一生一世都爱你,你愿意接受我的请求成为我的妻子,成为这清周之后吗?” 素琴感动得哭了起來,她点了点头,道:“我素琴此生心中都只会有你一人,能与你在一起,是我一生的福气,我愿意接受你的请求,成为你的妻子!” 虞宁一听,更是开心,回首往昔,两人小时身影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虞宁就想等长大了一定要娶素琴为妻,而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也终于完成这心愿,最终和素琴能走到一起,这想來都是一场梦,而对于素琴來说,又何曾不是一场梦呢? 夜來风静,吹过两个相拥的人,让这带着肃然之气的城廷突然间也有了几分暖意。 42 不要离去 而很快,虞宁就先向擎战和婕蓝他们宣告了他和素琴的婚事,见虞宁和素琴终于能够走到一起,他们也感到很为他们高兴。 擎战已经向王城送达了‘新主书’,宣告王城清周城已经命虞宁为城主,他本打算就此赶回王城的,但是虞宁却一定要留他等他登位当日饮过他与素琴的喜酒之后再走,擎战一时也不好退却,但想离登位也沒有几日了,自己伤势未好,再留几日也是好的。 而婕蓝想承风的伤势也要细心调理才好,所以也沒有急着走,再加上她与素琴一向交好,她大婚,婕蓝怎能不在呢?所以她也就留了下來。 而珞摩本來也是打算离开回赤燕城复命的,但虞宁盛情难却,也就回书给轩明城主,说明了他此处的境况,也向轩明城主报了婕蓝的平安,就决定留下。 这几日,众人都在城廷里住着,等待登位大殿,而承风这几日里得到悉心调养,他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來,婕蓝见他慢慢恢复竟也十分开心,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然而到登位大殿的前一日,崎雪突然跑到‘幻月’楼來告诉婕蓝,说承风消失不见了,婕蓝很是奇怪,觉得承风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她忙问道:“你先别急,慢慢说!” 崎雪急得倒要哭出來般,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时我去帮他拿点糕点,可是到了他的‘峨荣阁’,却不见他的人影,我以为他只是出去四处走走,便到城廷四处寻找,但是也沒有找到他,随后我到宫门口询问,说他一个人出城去了,你说,他出城为何不跟我们说呢?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婕蓝听后自己也感到诧异,但是她不想崎雪在那儿担心,道:“承风想必出城散心去了,你不用太焦急,我去寻他就好,知道吗?” 婕蓝辞别了素琴,便直接朝宫门口走去,素琴听后心想承风想必是出了什么事,也打算去寻找,但是崎雪知道她明日将要举行婚宴,岂可因为承风的事而让她分心,崎雪虽然有时做事很粗心,但是这点她还是懂的,她忙阻止道:“不用了,我和婕蓝去寻下就好,或许正如蓝说的,他只是去城外散心去了!” 素琴想婕蓝和承风之间总觉得有些牵扯,她自己插入进去反而会不好,还不如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些事,毕竟感情的事谁也代替不了。 ............................. 婕蓝一路出了宫门,在街市上寻找了许久,都不见承风的身影,她想承风为何会突然不告而别,他明明说过要陪着自己一起去王城的,可是为何会一句话都不留下就离开呢?难道他已经食言了,他不愿意待在她的身边,所以选择了离开吗? 想到这点,婕蓝都有些伤心,至于为何伤心,婕蓝也说不上來,她只是觉得心里面好空落好空落,仿佛少了一点什么?堵得她心慌难受。 婕蓝细细地瞧着,突然觉得承风从那日救回青魔之后,到受伤昏死这段时间,他总是怪怪的,变得好像不愿跟她说话,不愿见到他,可是他又明明很关心自己,自己被箭射伤的时候,他却急成那样,那说明并不是他厌恶自己,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记得他在攻城的时候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可能我确实不想活了’,那个时候自己很是惊愕,不知道他话中究竟什么意思,当看到他真的不顾性命去跟妖魔抗争时,婕蓝才感觉他不是在对付妖魔,他是在一心求死,那么,他心中是有何想不开的事吗?倘若真有想不开的事,他不会再次去做那种傻事吧! 婕蓝这样一想,更是害怕,她想他一向喜欢清静,恐怕他已经不再街市而出城去了,婕蓝忙得出了城,乘坐白貂在空中四处寻找,一直寻找了许久都未果,这让婕蓝更是担心,心下暗暗骂道:“好个狠心的你,抛下我们不管也罢了,背信弃义也便罢了,为何你要让我担心,就算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也不用这样!”她骂得次数越多,心中就越伤痛,寻到中午时,婕蓝急得都快哭了出來。 一直到黄昏时,婕蓝已经飞出离城廷一百里的距离,才见到在一处溪流边,有一白色的身影,婕蓝见那身影很是熟悉,便忙得按下云头,朝那人飞了过去。 当白貂落回地面,婕蓝连忙从貂背上下了來,她仔细看那人。虽然背对着她,但婕蓝一眼识得出來,此人正是承风。 他正蹲在溪流边捧着水喝,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婕蓝气得捡起一块石子,便朝他身旁的溪水丢掷过去,石子落入水中,溅起浪花,将承风的衣衫打湿,承风很是惊讶,忙得站起來,朝身后看去,当他见到站在身后怒气腾腾的婕蓝时,倒轮到他惊讶了。 他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你又何必追出來呢?” “我何必追出來,你说呢?我倒想要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离开,为什么?为了躲我吗?”婕蓝一连窜地责问道,语气显得愤怒不已。 承风见婕蓝如此着急,心下里也很是愧疚,但他丝毫沒有改变自己的想法,道:“沒有为什么?我并不属于你的附属品,那自然想走就走,何必要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是我自作多情跑出來找你了,好,就算我自作多情,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婕蓝有些歇斯里地地叫着。 承风见到这样的婕蓝,不知道是心痛还是惋惜,他只是不想让婕蓝为难,也不知如何向婕蓝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只道:“有擎战少君在你身旁就好,何必再需要一个我!” 婕蓝听到他提到擎战,顿时便安静了下來,她仿佛明白了承风为什么这几日心情会显得那么沮丧,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为什么会躲避自己,她试探着问道:“你…在意我对擎战的感情是不是!” 承风不敢承认,因为他不想让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人知道他的心意,他只是冷漠道:“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觉得有他陪你去王城就好,我又何必再多事待在你们身边,我并不是什么护卫,也不是什么随从,自然不会受你摆布,更何况封灵珠现下已经取下來了,你也控制不了我了,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承风如此冷漠的话,婕蓝竟然忍不住流下了泪,她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从此之后,你都不会再留在我身边,要独自离开是吗?” 承风沒有说话,但显然是以默认,婕蓝不知道为什么?见他沒有说话,心中疼得更加离开了些,她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舍,她只道:“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去王城,陪我去寻找那白袍客吗?为何这个时候又要离开!” “别再自作多情了,我心情好便陪你去,心情不好我何必陪你去,不要把我的话当真,如果你把我的话当真那说明是你太笨了,怪不得我!”承风言语上丝毫沒有松软,一句一句地刺激着婕蓝。 婕蓝听到这番话,心宛如被人刺了几十剑几百剑一般,疼得她全身都发软了,她脚下轻浮,无意识地向后倒退,身体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承风见她这副模样,连忙闪身过去将要摔倒的她接住,他用右手搂住她,承风感受着婕蓝身体传來的温度,顿时心跳又狂乱起來,他忙将婕蓝放开,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侧过脸去,道:“你不必为了我这样,我也并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对于你來说,只是少了一个同伴而已,这其实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不,不是的,你不仅仅是我的同伴,而是我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啊!”婕蓝反驳着承风那冷漠到几乎要冻住的话。 承风听到婕蓝这句话,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涌动,她说他是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是这样吗?还是说她只是希望他留下而随意撒的慌,他苦涩笑道:“我看你是糊涂了吧!你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不应该是擎战吗?别再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这是心里面的话,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自作多情,会觉得我很难缠,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直以为,我并沒有仅仅把你当做我的同伴,如果只是同伴,我也不会因为你要走而感到痛苦惶恐了,承风,不管你是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都希望你在我身边,当然,我知道,留在我身边会时时刻刻都有危险,你就当自私好吗?”婕蓝求肯道。 承风看着婕蓝这样,心下里竟十分不忍,也再也离不开她了,他知道倘若他今天还是毅然选择离开,那么他肯定会后悔,肯定会放心不下,肯定会责骂自己,他知道他是中了婕蓝的毒了,恐怕这辈子都要跟她牵扯不清。 他长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走不了,我只好留下!” “你是说真的吗?”婕蓝几乎有些难以相信。 “就算我要走恐怕你也会一直跟着我,我讨厌有人跟着我,那只好换做我來跟着你!”承风说这话有些自嘲,不过婕蓝听來却是开心无比,她竟一时沒有控制住自己情绪,一把拥入了承风的怀抱,喜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第一次被婕蓝这样抱着。虽然承风知道她抱着自己并不是因为爱意,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气味,她的温度,承风还是觉得很满足,他冷冷地道:“你最好矜持一些,不要因此而得意得忘了形!” 婕蓝听他斥责自己,才意识到自己这失态的行为,她忙放开承风,退后几步,自己羞红得面颊犹如朝霞一般,而她自己也是尴尬得不知所措,婕蓝小声道:“那个,我只是一时高兴而已,你不要误会,也不要生气!” 承风苦涩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拿这个女人真的是沒有办法,他又叹了口气,道:“既然我答应了你,难道你还想一辈子跟我待在这里吗?” 婕蓝更是羞得有些不知所措,忙道:“崎雪还在到处找你,她恐怕也很担心你,所以还是早些回城廷吧!等到明日参加完虞宁和世子的婚宴,我们便要上路去王城,你不会反对吧!” 43 梦境 承风想反对恐怕也反对不了,他叹了口气,道:“你都计划好了,我又如何反对!”他自己径直走到白貂身边,上了貂背,而婕蓝也走了过去,坐在他身后,白貂顿时带着他们飞入空中,朝城廷的方向飞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是两人距离城廷还是有一千里的距离,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到,而此时城门已关,婕蓝和承风竟然被关在了城外之外,两人显得颇为无奈,本來他们是可以乘坐白貂从高空飞过城门的,但是这样做是触犯城规的,一般情况下倘若有人敢乘坐骑兽直接从上空飞过,会直接当做入敌处理,抓捕后会对其定罪,而承风和婕蓝要是这样闯进去的话,被抓住后恐怕会给虞宁惹來麻烦,毕竟他现在新登位,民心未定,此时不能给他添事儿,所以两人还是决定在城外随便过一夜,等到第二日天明后再进城。 两人在附近寻了个山洞,而承风去寻了一些柴火來,将火堆堆起,随后又在树林中打了几只夜莺,烤熟了來吃。 婕蓝吃着烤肉,心里倒也觉得舒服,她想到这还是第一次跟承风单独相处,两人不免还是有几分尴尬,不过吃着肉,身体暖和了起來,婕蓝也就不觉得难为情了,反而笑道:“你老实跟我说,干嘛闷不吭声的突然离开!” 承风见她到现在还在追问这个问題,心下好不耐烦,只道:“你要是再问我,那我只好走了,免得每日里被女人在背后唠叨!” 婕蓝见他总是不肯说,也就不勉强,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承风有心事,她有问道:“那我们在攻城的那几日,我总觉得你躲避着我,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个女人变得这么麻烦,早知道如此…”承风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婕蓝不耐烦地接道:“…就不跟我回來了是吧!”婕蓝见什么都问不出來,心下里也有些生闷气,不过她倒也不在乎,只要承风还在自己身边,那么她也觉得满足了。 承风见她有些调皮倔强的模样,心中却也高兴,至少能见到她,承风也不会觉得孤寂,更不会独自一个人飘摇在这世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两人吃完后,夜也深了,婕蓝觉得困倦,就想休息片刻,此处沒有什么石板之类可以靠着,承风就挪到婕蓝身边,道:“我倒也不介意将肩膀借给你!” 婕蓝淡淡笑了一笑,就将头靠在承风的肩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婕蓝觉得很是舒心,沒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梦中的婕蓝,來到了一个花一样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站在一块青石之上,吹着风闻着花香,心情从來沒有过的舒畅,而等到她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站着擎战,他朝着自己傲然笑着,随后一如既往有些霸道地将她揽入怀中,亲吻着婕蓝的耳畔,有些意乱情迷的婕蓝顺从着他的吻,然而当她睁开眼时,她却看到在花丛的另一端,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孤独地站在那里,笼罩在烟雾之中,朦朦胧胧。虽然看不清楚,可是婕蓝看着觉得好心疼,而那个身影仿佛也注意到了她在看着他,因此他转过身准备离去。 婕蓝见他要走,心中竟有几分焦急,有些不舍,她将拥抱着自己的擎战推开,竟然朝那身影追逐了过去,可是白茫茫的一片,却又哪里去寻找他的身影,而当婕蓝回过头來时,看到的却是擎战伤心的面孔,他黯然道:“你是在寻找他吗?” “谁!”婕蓝自己都不清楚。 “难道在你心中他其实比我更重要,对吗?”梦中的擎战伤心而有些悲愤地逼问着。 “我不知道你说的谁!”婕蓝将双耳捂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喜欢他,那我为何还要留在你的身边,你去寻她吧!此后我都不会再见你!”擎战说完此话之后就突然消失了,顿时间身周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人影,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婕蓝突然觉得很惶恐,很惶恐,她开始大喊着,可是除了自己的回声在回应自己之外,婕蓝什么都沒有听到,她就这样慌乱地奔跑在花丛之中,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成为这世界孤立无援的一位。(.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为何你们要离开我,为什么?”寻找累了的婕蓝蹲在花丛中,放声大哭起來,然而当她哭得累了时,却感觉到有一个人走到自己身前,婕蓝慢慢地将捂着脸的手挪开,看着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然而当她想努力看清是谁时,却被身旁的承风摇醒了,婕蓝从睡梦中醒了过來,才发现自己紧紧握着承风的手,脸上还残留着泪水。 原來承风本让婕蓝靠着自己歇息,但沒过多久,便见婕蓝开始大声呼喊起來,承风知道她是在做噩梦,又听她不停喊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承风颇为感触,就紧紧握着她手,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当承风见到睡梦中的婕蓝开始流泪时,承风怕婕蓝会因为这个梦迷住伤了她元气,因此将她从睡梦中摇醒。 醒后的婕蓝觉得很尴尬,忙将手从承风手中抽了出來,歉然道:“不好意思,刚才是不是吓着你了!” “你倒是沒有吓着我,只是见你这个样子,很不放心而已,你梦见了什么?又是你村落里发生的那件事吗?”承风知道婕蓝所遭遇的惨事,这跟青魔遭遇的几乎差不多,所以对她很是关心。 婕蓝摇了摇头,道:“一个很可笑的梦,并不值得一提!”婕蓝心里空落得很,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了,难道现实中也会这样,到最后自己所深爱的人都会离开自己,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间飘荡,可是梦中那白影到底是谁呢?还有最后究竟是谁回到了自己身边呢? 她很想知道答案,就算是梦中的答案,婕蓝也不在乎,因为她畏惧而害怕。 承风苦涩地笑着:“我听你一直呼喊着不要离开我,我还以为你是在呼喊我呢?”他半自嘲地说着。 承风本无意的一句话,却触动了婕蓝的心,她猛地转过头,看着承风,看着他纯色的头发,看着他白色的长袍,她心中顿时一片慌乱,竟不由自主地从地上突地站了起來,愕然地看着承风,心想:“难道那个白影就是承风,难道自己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吗?” 不,不是的,自己深爱的人应该是擎战才对,自己怎么可能同时爱着擎战的时候还依恋着承风呢?或许自己只是习惯了他在自己身边,所以不希望他离开而已,或许只是这样。 婕蓝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等平复之后,她才笑道:“你想多了,正如你所说,我只是希望我母亲不要离开我而已!”婕蓝不想让承风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她说着谎,也许只有谎言才能维持两人正常的关系,否则他们恐怕迟早要分开。 婕蓝不敢再靠在承风肩头睡觉了,心下已经有所芥蒂的女子如何还能安然地靠着一个容易让自己动摇的男子身边,她挪到一旁,道:“天也快亮了,要么你也休息片刻吧!这里有我守着,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承风见她脸色不是很少,又跟自己保持着距离,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他也沒有说什么?就只是朝洞外走去,道:“你在里面安心歇息吧!我去外面!” 婕蓝见他离开,那种压迫感才渐渐消失,她紧握着双手,心下里不住劝着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自己怎么可能会依恋上承风,他喜欢的人是青蒙,自己怎的去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做的自己实在太不道德也太不仁义了。 ......................... 大碍两个时辰之后,天渐渐放亮,婕蓝和承风心想虞宁世子的登位大典还有他和素琴的婚事就快开始了,他们二人却还在城外,恐怕晚了会赶不及参加,因此两人急忙朝城门口赶去,好在此时城门已开,婕蓝和承风赶紧进了城廷,他们一进城廷,便见到崎雪在宫门口等待他们。 崎雪见到承风安然回來,幸喜不已,忙得奔了过來,道:“风,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担心!” 承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道:“无事,只是出去走走,沒什么可担心的!” 崎雪注意到承风和婕蓝两人的衣衫上都有一些尘土,显得很是脏乱,显然两人昨晚不是在客栈之类的地方住的,而是在荒郊野外,崎雪不免问道:“昨晚你们两人单独在一起是不是!” 被崎雪这么一问,婕蓝倒是红了脸,她只道:“我们只是因为城门未开,所以不得已才在外面待了一夜,你不要大惊小怪知道吗?” 崎雪见婕蓝说话都有些紧张羞涩,顿时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婕蓝觉得尴尬,那她也不好再问,只是偷偷地笑了笑,道:“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可不会管,不过你们这个样子的话如何是参加素琴他们的婚宴,还是赶紧去沐浴吧!” 崎雪拉着婕蓝便朝‘蕉兰殿’跑去,崎雪命侍女们打來水,然后帮婕蓝沐浴,边为她擦拭身子,边问道:“你怎么找到承风的,你有沒有问他为何要独自离开啊!” 婕蓝却只道:“在城外找到的,他兴许只是想四处走一下吧!你不用那么紧张,再说他现在不是回來了吗?” “四处走一下的话,会拖到这个时候才回城廷吗?”崎雪有些生气,她叹道:“其实风的心思我怎不明白,其实不明白的是蓝你啊!” “我!”婕蓝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你难道沒感觉到承风对你的情意吗?虽然知道承风对蓝的心意,我会有些失落,不过如果对象是蓝你的话,那我就不会介意,反而会有些高兴,因为只有你才能让他开心起來,让他恢复过來!”崎雪谨慎地说着。 婕蓝笑道:“你又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风跟青蒙之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斩断得了的,风不过是把那段感情深深地隐藏起來了,不想让我们知道而已,而我,只是他的朋友而已!”婕蓝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面却也在不住地问自己,是吗?承风真的爱慕着自己吗?那为何他从來不表露出來,也从來沒见他对自己示好。 44 婚宴 崎雪知道婕蓝会这样回答,所以她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蓝,你迟早会明白风对你的心意的,所以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和风还有我能时时在一起便好了!” “那潭棋呢?你不希望跟他在一起吗?”婕蓝知道崎雪心中有了潭棋,就算她不承认,婕蓝也感觉得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崎雪突然就沉默了下來,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何必拿我开玩笑,你是知道他的,那么讨厌半妖,而我跟他怎么可能会有关联,更何况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少君,何曾有过别人!” “是啊!就算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少君,可是你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要性命地去救他,雪。虽然我也不赞成你跟他在一起,因为我不想你痛苦,也不愿看到你痛苦,但是一直这样将心事埋藏在心中对你还是对他都不好,知道吗?”婕蓝希望崎雪能像素琴一样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她知道,崎雪是半妖,又有个侍魔者的身份,就跟自己是血魔一样,在这世间要么受人利用,要么受人歧视,很难得到他人真正的尊重。 “我跟他怎样并不重要,估计再过一两天,他会随着他的少君回王城,而我们虽然也是去王城,但毕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是不可能去幻想什么的,并且,我有风还有蓝在我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除非是你和风想要赶我走!”崎雪态度显得很是坚决,看來婕蓝想劝也劝不了了。 婕蓝沐浴好后,就出來更衣,侍女已经将一套衣物送了过來,崎雪连忙取了过來,为婕蓝穿上,她一套白色的长群上身,腰间佩上一条蓝色腰带,看上去美丽非常,崎雪看着这般的婕蓝,笑道:“我们的蓝果然是最美的!” “你又错了,今天最美的人应该是素琴,知道吗?”婕蓝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此时的自己沒有了往日的肃杀之气,显得有些小女人的她看起來确实妩媚美丽许多,然后想到平时打扮得像个男人,每天都在拼搏厮杀的自己,婕蓝都觉得有些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这种舒适的生活可能本來就不属于她吧!所以她注定了要在这世间像浮漂一样漂流着,沒有着落点。 ........................ 婕蓝一行还是如时参加了登位大殿,见到少君将传位玉玺双手递给虞宁,而虞宁面朝众臣,大声宣布:“从今日起,我受君令,成为清周城一城之主,虽年幼识浅,但有数位能臣协助,我必然会让清周城再度兴盛起來!” 顿时众臣跪下大呼道:“我主恩泽!” 见到现下如此威严而又不失和善的虞宁终于登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婕蓝或多或少还是很开心的,就像当初见到孽徒成为赤燕城的城主一样,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而这些朋友却最终都成了身份显贵的城主,然而他们的心却沒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娇贵起來,依然当她这个血魔为朋友,无论怎样,想到这点婕蓝也觉得以前所付出的那些代价总算是值得的。 登位大典结束后,立刻举行了虞宁和素琴的婚礼,在正殿完成了仪式之后,便到偏殿款待各城來使、大臣还有擎战和婕蓝一众人等。 坐在上首的素琴端庄有礼,妆容之下的她更加的美,那种美几乎不仅仅是來自外貌,同时还來自她的气质与仪态,或许虞宁说得对,这清周城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女子会像素琴一样更适合做城后了。 侍女为素琴斟了一杯酒,素琴举起杯,从上首座上走了下去,款款走到婕蓝身前,柔声道:“这一杯酒我最想敬的便是你,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朋友,知己之交,永不相变!” 婕蓝很是感动,忙得站了起來,也举起酒杯,对素琴点点头,道:“知己之交,永不相变!”两人一口饮尽,素琴才回到上首,紧接着虞宁朝擎战、承风、潭棋、裂勃包括黑猪一起一一敬酒,感谢他们对他的帮助。 而在这场婚宴之中,按照城郡的规定,半妖是不能参与的,但是虞宁却主动邀请崎雪和龙奕参加盛宴,就表示了自己对他们的感激和尊重,这对龙奕和崎雪來说,也很是感动的,毕竟在这里的人,沒有人瞧不起他们,沒有人排斥他们,有的只是爱护和怜惜。 盛宴一直到将近夜晚时才结束,结束之后,婕蓝和崎雪回到‘蕉兰殿’,而承风带着龙奕回‘峨荣阁’,临走前婕蓝还特意嘱咐龙奕要小心看着承风,不要让他再次偷偷地离开了,最初龙奕还沒明白怎么回事,但慢慢地也清楚了。 他答应了婕蓝会好生照看着承风,不会让他独自离开的,婕蓝知道龙奕心细,心下也放心了许多。 等到婕蓝回到‘蕉兰殿’时,却见擎战已经守候在那里,婕蓝有些尴尬,因为崎雪在一旁,他这样大胆地跑过來,婕蓝怎会不介意。 崎雪见到擎战,就知道他是來寻婕蓝的,心想自己在这里会妨碍他们,就道:“蓝,我头有些晕,可能喝多了酒的缘故,我先到别处走走吹吹风,再回來!”她一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掉了,只剩下她和擎战两个人。 婕蓝走到擎战身旁,道:“你怎的到我这里來了!” “看到虞宁城主和自己心爱之人最终走到一起,心下有些感触,便忍不住想起了你,所以便过來瞧瞧,但沒想到你是以这样的姿态來迎接我!”擎战看婕蓝并沒有十分欢迎的模样,心下竟有几分失落。 婕蓝也露出了淡然笑容,道:“是啊!他们两人真是天作之合,倘若不能再一起,岂不是太可惜了,所以说虽然上天常开玩笑,但是对素琴还是很眷顾的,不是吗?” 看着婕蓝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擎战知道她想到了自己,便走近婕蓝身边,将婕蓝轻轻地揽进怀中,道:“就算上天不眷顾我们两人,我们也要学会自己眷顾自己不是吗?” “就怕我们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也只怕我自己承受不起这样的爱!”婕蓝心中有些怅然,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能和擎战走到一起,也无法相信,自己有能力反抗得了王城的制度法令。 擎战放开婕蓝,看着她忧伤的神情,道:“你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努力,还是只是因为害怕!” 婕蓝听出了擎战是话中有话,她抬起头,愕然地看着他,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这次见到你,你的心开始离我越來越远,远到几乎让我有些惶恐也有些不知所措,作为少君的我,还从來沒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擎战此时语气和缓,沒有像以前那样说话显得高傲而霸气。 婕蓝低下了头,道:“是你自己想多了!” “是吗?我听看守宫门的人说,你昨日和承风相处了一日一夜,到今日凌晨才回來,是不是!”擎战本來不想去追问这个问題的,也不想知道他们在城外究竟做什么?只是擎战也是个男子,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会失去自己的判断力,因此忍不住问了出來。 “你这是在拷问我还是在跟踪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我跟承风之间有什么吗?”婕蓝听到擎战的问话果然还是生气了,她无法忍受擎战对她的怀疑,对承风的怀疑,也无法忍受他用另类的眼光來看待她,置疑她。 擎战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也不会再问,对于你我是越來越无可奈何了,以前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可是现在,却渐渐觉得那么想的我真是愚蠢之极!” 他堂堂少君,居然肯自己嘲讽自己愚蠢,婕蓝还从來沒有遇到过,或许自己和承风单独相处在一起,真的让他很在意吧!婕蓝不想让他担心,只道:“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们在一起什么事都沒有,我只是出去寻他而已!” 擎战又将婕蓝轻轻拥入怀中,温言道:“我相信你!”他用唇轻轻地吻着婕蓝的耳畔,那温柔而有些酥软的气息吹在婕蓝的脖颈间,竟让婕蓝有些意乱情迷,再一次融化进了擎战的浓浓爱意之中迷失自己。 婕蓝将头深深地埋在擎战的胸膛,道:“我明日就要离开清周城,今日恐怕又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还能再次见面,倘若不能,你便将我忘了吧!” 擎战心中一凛,倒有几分意外,他只道:“你这是要逃开我吗?还是说你真的想要忘记我!” “不然还能怎样,你是少君,王城的少君,你的身份永远不会改变,王城的法令也是不会改变的不是吗?难道我真的要你为了我娶承受那‘三罚’吗?难道我愿意看到你被除去君位,剔除骨肉,毁掉魂气吗?”婕蓝说着说着仿佛快哭了出來:“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地活着就好了,至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那并不重要!” “我可以放弃我的身份,那些法令也可以改变,也等着你去改变,就算改变不了,我为你受那‘三罚’又如何,这些本君都不在乎,在乎的是你居然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怎可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未來有很多困境,但是我们既然能闯过这么多的难关,相信以后的也会闯过的,除非你害怕了,你婕蓝畏怯了!”擎战情绪有些激动,他一听到婕蓝有些诀别般的话,擎战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婕蓝听到擎战能对自己这样说,也感到很欣慰,但有一句话婕蓝很在意,就是擎战所说的那句‘那些法令也可以改变,也等你去改变’这句话,她不过是个血魔,如何有能力有资格去管王城的事,又怎会有那权力去更改法令,这是擎战急糊涂了,还是说他只是一时说错了话,婕蓝疑问道:“法令连你都不能改,我却有什么法子,恐怕在我还沒有改法令之前,我就已经被法令处死了!” 45 疑虑 “不会的,有我保护着你,沒人敢动你,更何况你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动得了的,你也不仅仅只是什么血魔,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也相信那一天已经不久了!”擎战满怀期待地说着。 婕蓝更是不懂了,问道:“我不仅仅是血魔,那我还是什么?”她已经被弄糊涂了,不知道擎战究竟该如何以对。 然而擎战却不能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她,只是微微笑道:“放心,迟早会知道的事始终会知道的,等到那时,你就不会说什么我们再也无法相见的话了!” 婕蓝见他不说,也不再问,她觉得擎战这样说或许只是安慰自己罢了,她突然想到虞庆在死之前对自己说倘若想知道第三件事是什么?就去问擎战,那么她问问就算他不知道应该也沒什么吧!婕蓝从颈上取下这珠链,递到擎战手中,道:“我曾经为了救承风,答应过虞庆说替他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是除灭龙窟洞中的火龙,第二件事就是嫁于他,但因为最终沒有完成第二件事,所以我也不知道第三件事是什么?他死去的那天他告诉我说,是因为这个,他还说你是知道的,究竟是什么啊!” “沒想到你还这么惦记着他!”擎战戏谑道。 婕蓝有些勃怒,道:“你既然不愿意说那便算了!”婕蓝想收回日月珠链,却被擎战拦住,他细细思索着,只道:“想不到他最终的野心是这个,不过他也太天真的,以为凭这样的手段就可以夺得血瀛国,我到现在倒想怀疑他的智略了,不过兴许也是你沒有答应他第三件事,所以他才会突然起兵,决定跟王城一战,只是他也沒想到的是,还未跟王城开战,就已经在内乱中丧身了!” 婕蓝听了一大堆,也沒听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问道:“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明白一点不行吗?” 擎战将日月珠链放回婕蓝手心,道:“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你要好生保护着,不能丢失,也不能让任何人夺去,至于那第三件事究竟是什么含义,有一天你自己会明白的,我希望是你自己去明白,而不是由我來告诉你,你明白吗?” 婕蓝听了这一番话,后面的倒沒怎么上心,倒是擎战所的第一句‘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让婕蓝上心了,她很是疑惑,擎战怎么知道这珠链是母亲的遗物,在记忆中她记得她从未跟擎战说过这珠链的事,说过的只有孽徒还有承风,而擎战又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婕蓝忍不住问道:“你怎知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擎战见她冷漠而又带着置疑的神色,心下便知不妙,他想婕蓝经过几场战事已经越來越成熟,自己刚才说话沒有注意分寸,倒让她留意在心,可是现下擎战必须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他只道:“自然是你告诉我的,看來你的记性还真不好,也对,这一路你都生活在搏杀之中,这些小事遗忘也是很自然的事!” 是我自己告诉他的吗?婕蓝有些迷茫了,不过她想或许确实是自己告诉他的吧!不然他又怎会知晓,婕蓝沒有去深究,只道:“那不管我们以后是否会再见,我也只希望你回到王城后能好好对待凝鹿!” “谁说我要让你单独走了!”擎战又露出了以前那桀骜而略带邪气的笑容。 婕蓝听到这句话有些愕然,道:“你什么意思!” “此次你要去王城,而我也要去王城,自然而然与你同路,有我一路护送,想必这一路上你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也更不会再遇到哪个城郡的城主想拉你过去做他的新娘,倘若他敢,那本君就直接告诉他,你是我未來的妻子,谁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就先让我答应了再说!”擎战此刻说起來显得神采飞扬,仿佛能够和婕蓝一路,是他最为开心的事一般。 然而婕蓝却不这么想,她只冷然道:“谁说我要和你一路了,你是少君,怎的和我们这些人同去王城,倘若被其他人知晓了去,对你也颇为不利,更何况你恐怕不是想护送我,而只是不放心我吧!”想到擎战对承风的芥蒂,现下又听他说要一路,自然而然觉得擎战是在在意承风的存在,所以不放心才突发奇想地这样做。 擎战见她显得这么冷漠,倒有些生气,道:“你当我擎战是什么?怎么会因为你跟承风的事而去介意,我心胸还不至于小气到那种地步,我之所以要这一路护送你,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你就别管了!” 婕蓝想自己真拿他沒有办法,也就不管他,不过想到能够跟他相处在一起,婕蓝还是很高兴的,只是她自尊心极强,就算高兴也不表露出來,反而露出不满的神色。 好在擎战也知道她的个性,因此沒有放在心上,他见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出发,需得回自己的‘迎松阁’了,他最后在婕蓝额上吻了一吻,道:“倘若我明日一早见不到你,偷偷独自走的话,我就算舍弃我的少君身份也会把你找到你知道吗?” 婕蓝见他这性子,有些感动,也有些着恼,只冷冷道:“你放心,我可不像有些人,说走就走,还会带着自己的未婚妻,深怕被人知道了般!” 擎战知道她说的在赤燕城的时候自己出城前沒有告诉她的缘故,他也只是笑了笑,知道婕蓝是在吃醋,所以他更不生气,心下倒有几分得意,他只道:“放心,这一次,我是带我最爱的人上路,而不再是什么未婚妻!”他说完之后,便将婕蓝往‘蕉兰殿’中推过去,道:“快进屋去吧!” 婕蓝进了屋,等她阖上门之后,擎战才转身离开。 ......................... 到得第二日,擎站便将起行,而与此同时,珞摩也要及时回赤燕城去复命,擎站先让珞摩前來见他,对赤燕城的一些情况进行了一些询问,珞摩也对赤燕城的现在的一些情况大略跟擎站说了一番,他告诉擎站赤燕城现下主要恢复农商业,毕竟一座城池经过一场大战之后,经济首先会受到影响,轩明从小生活在深山里,所以很是吃苦,他居然经常体察百姓田地谷物种植等,使得百姓受到鼓舞,而他也得到百姓爱戴。 擎站见所立的赤燕之主并沒有失去众望,倒也颇为欣慰,他想到凝鹿和轩明之间的事,擎站也很是惆怅,不知道他们二人究竟怎样才能走在一起。虽然擎站现下的身份显得比较尴尬,但是他却也并不会因此而对轩明有所芥蒂,只道:“本君此番前來清周城,也本想派人去赤燕城,但既然你在清周城,本君也便免了此行!” “多谢少君关心本城之事,但不知少君欲派人到我城是为何事!”珞摩询问道。 “这本不该由本君來告诉你,只可惜此人身不由己,只好让本君來代她转达,你回去后告诉轩明城主,就说凝鹿姑娘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凝鹿姑娘还说,他身为城主,不可一日无后。虽然誓言在先,但就算他违背誓言,她也不会见怪,要怪也只怪她身为灵鹿族的人,无法陪他在一起,这些都是她的原话,本君尽数转达给你,也希望你能转达给轩明城主!”擎站对凝鹿与轩明的事,也感到颇为遗憾。 珞摩想到主上知道这件事后,恐怕又会伤心,但谁会料到凝鹿姑娘会是灵鹿族的精灵,又与擎站有着姻缘牵绊,或许这也是主上命中该有此情劫,无法避免的,他叹了口气,道:“我会将少君所传达的话告诉主上的。虽然我沒有足够的身份來干涉少君与城主的事,但是还是希望请少君厚待凝鹿姑娘,我想这也是主上所希望的!” “本君方才所说的只是凝鹿想要传达的话,我如实告诉你,是希望轩明城主能明白她的心意,不过你也将本君的话传达给他,告诉他,本君不是夺人所爱之人,倘若他真心喜欢凝鹿姑娘,那本君将來总会想法成全他们,倘若他嫌时间太长,等不了那么久,那他可以按照凝鹿所说另娶一位女子为后,本君也不会反对,本君所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珞摩很是感激,知道擎战是在为城主考虑,他抛下凝鹿是他未婚妻这层关系不说,还能如此尽力地帮助城主,他心下对擎战既感激又佩服,道:“少君的心意我定将传达给主上,在此也感谢少君对主上的帮助!”珞摩朝擎战单膝跪下,表达自己的谢意,擎战将其扶了起來。 “本君并不需要你们的恩谢,轩明城主和凝鹿将來是否真的能够在一起,本君也无法做保证,此番我回王城,但愿不久之后会给你们带來好的消息!”擎战虽然愿意去帮助轩明,但是究竟能不能成功,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沒有把话说得太满,毕竟他连自己与婕蓝之间的事他都无法保证,更何况是轩明和凝鹿呢? 两人又叙了片刻后,珞摩便拜谢退出,随后由红尚书带礼队将其送出城门,而擎战和婕蓝一行也一早向素琴和虞宁城主辞行,虞宁想挽留他们,但众人都婉拒了,虞宁知道他们都有要事在身,不得多加停留,也就沒有再相劝,他和素琴二人一直将虞宁和婕蓝送到十里之外,才停了下來,等到擎战一行人马消失了身影之后,他们才返身回城廷。 此时初阳照射下來,洒落在这清周大地,让这片曾笼罩在阴霾中的城池换上了新的颜色,就连风的味道也变了,变得柔和、变得甜蜜、变得有了希望。 01 血瀛国 血瀛国是这片神州大陆传承已久的国家,相传说是由天人派下八仙來到这块神州之上,开荒拓土,繁育生命,随后这八仙先后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也拥有了自己的国土,先后形成了三城四郡一国,但是天人觉得这样分裂会导致这神州大陆处于动荡之中,所以命八仙中最有能力的人來统领这个国家,所以这三城四郡虽然相对独立,但是又受控于血瀛国,这样维系着这血瀛国的体系,才不会导致战乱,也不会让这片大陆消失。 而这三城四郡分别是赤燕城、清周城、蓝楚城、菊龙郡、紫齐郡、凰都郡、澄唐郡,这三城四郡相互间不得干涉各自的政事,倘若其内政出现问題,或者接位人需要更替,那么必须由王城來定夺,不得私自拥戴谁为城主或郡侯,更不能为了扩大自己城郡的势力,向其他城郡发动战争或者为了夺取王城而向王城反抗,倘若有哪一城郡有这样的异动,那么王城会根据法令有权利将此城郡的执政者赶下主位,收回权利,最后命新主登位,而那些叛乱者则需按律处死。 虽然有着如此严苛的法令,但这几千年间还是不断有城郡为了夺取更强大的势力起兵谋反,最大的一场圣战便是一百年前的圣战,那时候有一城三郡联盟叛逆,而王城毕竟势单力薄,险些被这些城郡除灭,但后來王城寻到七位血魔,将他们齐聚一起,顿时王城的力量开始强大起來,叛逆者也渐渐兵败溃退,然而这些城郡的野心依然不死,他们合谋抓走了一名天女,逼得深爱此天女的白魔堕入魔道,顿时他的力量反被这些城郡所利用,此位白魔一一杀掉了其他六位血魔,使得王城的力量再次衰弱下去,而城郡残余的力量又死灰复燃,以为可以夺回天下,但沒想到,这位入魔的白魔却被那天女封印,城郡失去了这强大力量作为后盾,作战便节节败退,最后被王城消灭,这血瀛国才重新恢复了平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在那场圣战中被封印的这位白魔便是承风,而那位天女就是青蒙。 这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因为一场权力与欲望最终分开,不得不冰海遥望,斩断情缘,但沒想到的是,一百年后,这个被封印的白魔却再次苏醒回到了这人世间,而将他唤醒的便是一百年后新的蓝魔,而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埋藏了一百年的情感也因为这位倔强而坚强的女子开始慢慢释然,但却又恋慕上了她,这是他从來都沒有预料过的。 更甚者,这个女子,她所爱的之人,却是王城的少君,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命运变化,原來都是无法始料的,只是到最后,又究竟是怎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 而这三人却一路行着,朝着王城的方向行去。 几人离开清周城已经有两天时间了,因为有擎战以及神兽兵团的人在一路,婕蓝和承风他们总觉得不是很舒服,一行之上也沒有太多的交流。 擎战仿佛明白了婕蓝的心思,他便让神兽兵团的将领带士兵们先行,只需留下潭棋和裂勃在身边待着就好,神兽兵团的将士得令后先行离开,将少君他们留了下來。 沒有严肃得让人有些憋闷的神兽兵团在,婕蓝他们觉得轻松了不少,一行之上,几人也能说上几句话,但是气氛却依然还是有几分尴尬,至于为什么?恐怕也只有完全是局外人的黑猪清楚。 因为承风、擎战和婕蓝之间牵绊的关系,他们三人都避着闲般不怎么言语,而崎雪和潭棋也不知为什么?也一样装着不认识,各走各的,剩下的裂勃和它虽然沒什么心结,但两人也沒有什么共同语言,所以这一行显得烦闷却也再正常不过。 几人行了一日,夜色再次降临,几人在一处深山中,本來几人围坐在一起烤着肉准备填饱肚子时,却听得崎雪从树林外高兴地跑回來,将婕蓝拉过去,附在她耳旁悄声道:“我刚才在前面见到有一处温泉,我试过,很舒服,我们一起去泡吧!” 婕蓝一听也高兴起來,因为他们已经连续赶路三日,这三日风餐露宿的,身上都已经有难闻的味道了,但是又苦于沒有地方可以放心地洗澡,所以他们也就忍着,倘若是男子也倒觉得沒什么?但身为女子,三日沒有好生梳洗自己一番,还是觉得很是羞愧,尤其是怕身旁这些男人们闻到她们身上的味道,所以听到有温泉自然而然会很高兴。 婕蓝对承风和擎战道:“我和崎雪去去就來,你们可别跟过來,倘若跟过來的话,我绝不饶你们!” 她们两个虽然说的悄悄话,但擎战和承风也大致猜得到她们是要去做什么?见她们如此羞涩的模样,擎战倒想逗他们一番,道:“这可保不定,这天气如此寒冷,大家赶路也疲惫了,或许也该去放松放松,你说是吗?” 婕蓝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嗔道:“你要是敢过來,我定不会轻易饶你!”婕蓝拉着崎雪准备前去,但心下还是不放心,她忙对身旁的龙奕道:“龙奕,你陪我们一起去,帮我和崎雪看着好不好!” 婕蓝一向当龙奕是个小孩子般,也沒考虑过黑猪虽然是兽类形态的半妖其实也是男子之身,所以她就随意说了出來,这不经意的话倒让黑猪羞得满面通红,他低下头,吞吐道:“这…这个…这个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我放心你,却不放心他们!”婕蓝认真地说着。 裂勃和潭棋一听到婕蓝如此说,心下里就觉得很好笑,但又不好笑出声來,所以强自忍着。 婕蓝见黑猪不愿意,竟自己将它拉了起來,道:“你干么不好意思,我们又不会戏弄你,跟我走!”婕蓝拉着它便朝森林深处走去。 潭棋起初觉得好笑,不过见婕蓝真拉黑猪过去,倒急了,毕竟黑猪是个男的,她婕蓝不顾男女之别乱來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让黑猪这小半妖占崎雪的便宜,看她洗澡不成,潭棋一下沉不住气,忙对擎战道:“少君,我怕他们两个女子会出事,我去守着他们!” 擎战不明白潭棋怎的会不放心崎雪他们,更何况还是他一向厌恶的婕蓝,还说守护她们,这倒让擎战在意在心了,但想潭棋说要守护想必不会撒谎,并且他们两个女子单独去,擎战确实也不放心,便道:“你去吧!只是你最好别让他们知道你跟着她们,否则你是有去无回,到时候可别让本君來救你!” 02 婕蓝的真实身份 潭棋脸一红,应了声便跟了过去,而裂勃听到少君言语间戏弄他,觉得很有趣,也笑了起來,倒只有承风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仿佛什么事也未曾发生,他也不曾关心过一般。 擎战见承风这副冷漠的模样,知道他心下跟自己一样其实很担心婕蓝他们,只是不愿表达出來而已,他问道:“不知道你这次去王城是有何打算呢?是回到王城继续做你的圣尊,还是说你只是想跟在婕蓝的身边,做一个让人嫉妒的守护者!” 承风淡然道:“圣者之尊,这称呼我一百年前就已经遗忘了,现在提起來倒还颇有意味,只可惜,我对这什么圣尊已经做腻了,也沒有兴趣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为了守护婕蓝而去的了!”擎战言语上有些步步紧逼。 “我想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释吧!就算你是少君,可也无法命令我,不是吗?”承风毫不示弱地反驳起來。 擎战站了起來,道:“对,所以在你面前我从來不会自称什么少君,对一个存在着一百多年的血魔,我不是应该以敬重的心态來对待你吗?又岂会命令你!”擎战的言语中带满了烟火味,而承风也感受到了这烟火的味道,他将手中吃完的鸟骨扔掉,也站了起來,道:“那你又何必询问我呢?” “因为这样你才好询问我,不是吗?”擎战仿佛已经看穿了承风的心思,笑言道。 “你果然聪明,怪不得能胜任少君之位,我确实是想问你,你明明知道婕蓝的身份是什么?为何不告诉她,还有,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承风言语冰冷,听起來感觉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朝擎战刺來。 “这么说,你也早知道她的身份,既然知道你这位一直待在她身边的人为何也不告诉她呢?”擎战反问过來。 承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思虑片刻,只道:“我并不想让她知道她的身份,就这么简单,而你却一步步地将她引向王城,这么说,你是想让她承担起她的身份了,可是你有沒有想过,她其实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承风想到婕蓝,心中就为之而忧虑,不免厉声道。 “人生中有几件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倘若能自己做主,你就不会被堕入魔道,更不会被封印,也不会卷入到赤燕城和清周城的战乱中去,而婕蓝她生來就拥有了这身份,便注定了她会走上这一条路,与其将來成为一个被杀者,不如自己成为掌控者,承风,其他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懂得吗?”擎战有些苍凉地对承风说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承风也明白擎战的意思,但是他始终不愿见到婕蓝将來也要走向权欲倾轧之中,那种残酷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更何况她还是血魔,倘若有一天,因为这些权欲而导致她失去本性,那一切不也就沒有意义了吗? 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地活着,也只希望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可是?自己能阻止得了,能改变得了吗? 她的命运齿轮已经转动,恐怕谁也让其停不下來了。 “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恐怕她一生都不会再有笑颜,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她吗?”承风只想再问了这一句话。 “我会让她拥有笑颜的!”擎战干脆利落地回答着,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如此认真,让承风也不得不让步,承风叹了口气,沒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火堆旁,闭上眼,听着这森林静谧的声音,他的思绪渐渐平静下來。 ....................... 走到森林外的一处小瀑布下,但见在瀑布的下方果然有一温泉,即便是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也感受到了温泉的暖气扑面而來。 见到水,女子们一般都会兴奋,更何况还是两个多日未曾洗漱的他们了,婕蓝对身旁的黑猪道:“龙奕,你就在这里帮我们好生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知道吗?” 龙奕羞得一直不敢将头抬起,他‘嗯’了一声,算答应了婕蓝的要求,婕蓝和崎雪连忙跑到泉水般,开始解下衣袍,因为有龙奕守着,又在这密林之中,想必不会有什么人会出现,所以她们二人就将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赤着身子入了泉水,一入到泉水,就感觉到一股暖意袭來上來,说不出地受用,婕蓝和崎雪尽情地用泉水洗着自己的身体,当肌肤触碰到这温暖的泉水时,两人顿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散了去,她们靠在泉水中的一块石头旁,相互为对方擦拭着身子。 龙奕听到水声。虽然未瞧见那画面,但这水声却还是刺激他脑子浮想联翩地幻想起婕蓝他们沐浴的一幕,龙奕有这样的想法觉得羞愧无比,认为自己冒犯了自己一向尊敬钦慕的婕蓝,他忙得跑到一块裸石的背后,藏在那里,希望自己听不到她们在水中的嬉笑声后会好一点,可是心下里还是跳得突突的,让他觉得难受。 在离黑猪一百米外的潭棋一走过來,便见到在泉水里嬉闹着的婕蓝和崎雪,他本來只是跟过來担心黑猪会冒犯两人的,但沒想到自己这么不凑巧,刚一出林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吓得也大惊失色,连忙背过身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他怕被婕蓝和崎雪看到他,误以为他有什么贼心,所以他忙藏身到一株大树背后,他站在那里守候着,只要那黑猪有什么举动,他便打算将其拿下。 倘若崎雪知道潭棋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守着,以她那性格,还真不知道她是高兴是感动还是说愤怒,至于究竟怎样,恐怕谁也不清楚,而只有潭棋在那里矛盾着,觉得自己为何担心崎雪,为何怕黑猪会冒犯她,为何害怕她在这深夜里出事,难道自己真对这个半妖上心了不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如此厌恶半妖的自己怎么会对她上心。 潭棋心中始终解不开这答案,他只是劝着自己,认为自己只是担心他们出事而已,毕竟出了事,少君也会担心,而自己也只是为少君在减少忧虑罢了,所以并沒有其他的任何心思。 03 偷袭的女孩 婕蓝和崎雪两个人待在泉水中大概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便沒再嬉闹,安心地靠在水中,享受着泉水的温度,身体的疲惫渐渐消失,有些浮躁而不安的心也渐渐静了下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两人正舒心地享受着水的爱抚时,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猝然升起,一股不弱的力量正朝婕蓝背后逼了过來,婕蓝大惊,知道有人偷袭,她顿时也不顾自己沒穿衣物,从水中跃了起來,将还沒擦觉的崎雪从水中拉起,朝一旁跃了过去,避开了來自背后的攻击。 两人在水中翻腾的声音惊动了潭棋和黑猪,他们都忙得站了起來,朝泉水中看去,但见婕蓝和崎雪两人如玉般一丝不挂的肌肤暴露在他们的面前,只这一眼已经让他们面红心跳了。 婕蓝和崎雪突然见到一旁的潭棋和龙奕。虽然是在情况紧急之下,但是想到自己身无半物遮掩,还是羞愧难当,竟大声惊呼出來。 这一呼叫让在树林中安然待着的承风和擎站听见,便知道出了事,连忙朝她们的方向奔过去。 而婕蓝带着崎雪跳入水中,好遮挡住她们的身体,随后朝偷袭她们的人瞧去,但见在上空中,有一头黑色的大鸟,那大鸟背上坐着一个人,因为月光暗淡,只瞧得清他的轮廓,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让婕蓝他们惊讶的是,这人身形娇小,手中拿着一把用铁链连着得月牙刀,看來刚才他便是抛掷出这个來偷袭婕蓝的。 婕蓝看着这个娇小的身影,一时倒很奇怪,因为看对方身形,完全不是个大人,倒像是个只有几岁的孩子,莫不成此人是个侏儒之类,或者是个怪异的半妖,婕蓝弄不清楚,她朝空中的那个人喝道:“你是谁,为何要偷袭我!” 那鸟背上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再一次举起了那把月牙刀,朝婕蓝抛掷而來,他的手劲并不怎么有力道,但是此刀却是锋利异常,旋转着从空中划下來带着一个渗人的寒气,婕蓝张开右手,用灵力将那月牙刀挡格开,但这刀被挡开后,仿佛有生命一样竟又自动地飞旋着绕到婕蓝后心,朝她后背刺了过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沒有穿衣物,行动很是不便,所以不能从水中跃起避开,她只得将身边的崎雪推开,随后右手返回來朝那飞旋而來的刀挡格而去,本來以为靠着自己的灵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但沒想到的是那刀竟然穿过自己的灵力割向婕蓝的手腕,婕蓝缩手闪避,但手的虎口处还是被割开一道口子,蓝色血液流淌下來,滴落水中,晕染开來。 婕蓝手上吃痛,轻哼了出來。虽然受伤不是很重,但伤在重要位置,也很影响她灵力的召唤。 而那把月牙刀又听话地回到了自己主人的手中,婕蓝抬头看着鸟背上的那冷漠的身影,满是疑虑,觉得怎么可能会有人要杀害自己,难道是白袍客的手下吗?大声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再不说的话,我对你可不会客气了!” 还是沒有回答,婕蓝只得选择出來,当她正准备出手时,却听得潭棋喊道:“这个人就交给我,你们自己想法穿好衣物!”说完,他便召唤出黑雕,飞入空中,拔出‘听君剑’朝那人逼了过去。 婕蓝想游到泉水边取回衣物,但是刚游过去,便听见空中传來一声唿哨声,随后两头鹰从树林里飞出,掠过婕蓝身旁,竟将她们放在泉水旁的衣物给叼了走,这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偷袭之人命这些鸟类干的,但是怎会有人幼稚到做这样的事,难道是想戏弄她和崎雪吗? 两人无法上岸,黑猪想去追那两头鹰,但是那两头鹰钻入丛林就沒了影子,他也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此时,承风和擎站一起奔了过來,当他们第一眼瞧见在水中的婕蓝和崎雪时,两人都难免有些尴尬,不过他们看这形势,也不顾得什么男女之嫌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站脱下自己的长袍,也让承风脱下自己的,随后他一个箭步朝婕蓝飞了过來,婕蓝大惊失色,连忙转过背去,不想被她瞧见自己的胴体,擎站倒沒有去在意这些,只是用极快的手法将长袍覆盖到水面,将婕蓝赤着得身体盖住,随后跳入水中,将她抱着带出了泉水。 而崎雪是承风的侍魔者,承风自然而然得去照顾他,不过承风对崎雪沒那份心思,所以他倒不觉得难为情,依照擎站的方法也将崎雪带出了水里。 两人将她们带出水后,立刻转过身去,擎站背对着婕蓝,道:“虽然不合身,但是就勉强穿着吧!你们自己整理一下,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不管承风和擎站两人有沒有看到她们的身体,婕蓝都羞愧得无地自容,她紧紧握着擎站的长袍,和崎雪一起躲到石头背后,将长袍仔细穿上。虽然显得有些肥大,但总比困在水里要好。 在擎站和承风救婕蓝他们时,一起跟來的裂勃就已经和潭棋一起开始攻击那个偷袭者,但是当他们离此人只有几丈距离远时,倒颇为惊讶,因为面前这个人真的执事个六七岁左右的孩子。虽然她戴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其面孔,但是相信应该是人类而不是半妖之类的异族。 可是一个小孩子怎会去杀害婕蓝,这一点潭棋他们是无法理解的,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能将其拿下才能知道。 潭棋挥起‘听君剑’朝那孩子刺了过去,那孩子倒半点不惧怕,他挥出月牙刀,刀在铁链的牵引下变得有些一条活灵活现的蛇一般,竟产然上潭棋的长剑,潭棋沒想到这孩子倒有几分手段,他用力将剑往后扯,相信凭这孩子的力量怎斗得过他,但他沒想到的是,这孩子所使用的月牙刀在一碰到‘听君剑’时竟然在吸收对方剑的灵力,潭棋大惊失色,倘若不将剑放开,自己的灵力就会源源不断地被对方给吸走。 裂勃见状抽剑便欲朝这月牙刀削砍而來,潭棋忙阻止道:“不要碰,会被吸走灵力的!”裂勃一听才忙得收回了剑,他细瞧潭棋,果见他的灵力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听君剑传到对方刀中,裂勃惊道:“你究竟是什么來头,为何半路拦截我们,你可知我们的身份!” 对方依然沉默不说话,这让潭棋他们对此人的身份更为疑惑。 擎战见潭棋和裂勃联手都无法将这个來者拾掇下,他便自己跃入空中,逼近那小孩,那小孩想要阻止对方靠近,但是擎站的灵力太过强大,他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大惊之下连忙收回月牙刀反向擎站胸口袭了过來,潭棋知道这刀的厉害,忙对少君道:“少君,小心,这刀很是怪异,会吸食你的灵力!” 擎战却只是笑了笑,他伸出右手,竟不召唤灵力,如闪电般疏忽闪到那孩子的身后,那孩子等反应过來,想旋回月牙刀朝擎站背后削來,但是擎战却趁他还沒有回过刀时,手肘便朝其后心猛力撞击下去,那人痛叫一声,显然承受不起擎战这一击,竟飘然从鸟背上掉落下來。 而听他痛叫的声音,清亮稚嫩,显然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而她从空中坠落下來时,头上的斗篷被吹了开,露出了她的面容。 借着微弱月光,可以隐隐看得出來,那是个七來岁的女孩的面庞,这孩子面容清秀稚嫩,几乎让人有些难以相信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在跟他们打斗。 然而最感到震惊的人却是婕蓝,她看着这女孩,犹如被雷击中一般,僵立在那里,她顿时连呼吸都像瞬间停止了般,因为这张脸为何这般熟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是梦还是自己的错觉,婕蓝自己有点迷失,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女孩跌落在地上,‘啊’的一声痛叫出來,潭棋和裂勃提着剑便朝那女孩涌了过去,显然是打算把她拿下。 婕蓝怕他们伤害到了她,忙奔过去,阻止道:“不要对她出手!” 潭棋和裂勃听到婕蓝的阻止声有些惊愕,就停了下來,看着婕蓝奔到那女孩身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婕蓝在那小女孩身前蹲下,想伸手去将她扶起來,远去追过來的黑猪怕她受到这女孩攻击,急道:“蓝,要小心!” 那女孩见婕蓝朝她伸出手來,极其厌恶地将她手打开,随后自己朝后退了几步,将掉落在地上的月牙刀快速地拾了起來,护在自己胸口,显然是在保护着自己。 婕蓝看着这个女孩,顿时泪水便涌了出來,她站了起來,颤声道:“小影,我是蓝姐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小女孩双眼带着怨恨,警惕地看着婕蓝,她不说话,对婕蓝也沒有任何反应,只是敌视着哭泣的婕蓝,仿佛跟她有深仇大恨一样。 婕蓝看着这样,不知道她是不记得自己了还是说不愿意认自己,她小心地靠近她,道:“我真的是你的蓝姐姐啊!你还记得吗?你最喜欢陪我去采药摘花,也最喜欢跟我在一起!”婕蓝见她还是沒有反应,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已经破旧得快要散掉的纸鹤,她将纸鹤递到她面前,道:“你看,这是你给姐姐的纸鹤,姐姐一直戴在身边,姐姐很想念你!”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她的心事,可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不是我蓝姐姐,你是个妖魔,你这个怪物,你走开,我要杀了你!” 这句话不禁让婕蓝觉得震惊,也让擎战他们觉得愕然,这个小女孩看來是跟婕蓝认识的,但是这个小女孩为何会憎恨婕蓝,还会如此高强的灵力。 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04 留下她 婕蓝沒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她看着面前这个惊恐而又带着怨恨之意的女孩,她心中犹如刀割般的疼,她一步步小心地朝她走过去,每走一步那小女孩脸色就越畏惧,将月牙刀握得也越紧。 夜中苍凉而肃杀的气氛萦绕着这沒有生机的森林里,婕蓝的心显得空洞而无助,她边走边小心地劝道:“不要怕,小影,这里有蓝姐姐在,姐姐以后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众人都屏住呼吸,因为这个小女孩看着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狼。虽然看起來并不怎么凶猛,但是触犯到他的底线他为了保命或许会跟你拼死一博,婕蓝走近了她,那小女孩顿时又大喊起來:“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她月牙刀朝婕蓝挥了出去,婕蓝闪身一避,但还是割中了她的臂膀,鲜血滴落下來,显然受伤也不清,但是婕蓝沒有停下步子,依然朝她走去。 或许如此坚韧的婕蓝让这小女孩感到有些震惊,或许知道自己伤害了自己曾最爱的人而傻在那里,她沒有再反抗,而只是呆呆地看着婕蓝,等到婕蓝靠近,将她一把拥进怀中,她感觉到來自婕蓝熟悉而又陌生的温度,她既怀念又痛恨。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的面颊上滚落下來,她喃喃道:“你真的不会抛下…我了吗?” 婕蓝听到疏影这一句话,心中更痛,将她拥得更加紧了些,道:“不会,绝对不会!” 听到这一句话,疏影小而脆弱的心灵仿佛找到了靠岸,她将头埋在婕蓝的怀中,顿时便大哭起來,凄厉而心碎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谁都无法猜到这样一个孩子究竟受了怎样的委屈,怎样的苦楚,最后才变成这样。 擎站等人虽然觉得这孩子來历奇怪,留在身边显然会是个祸患,但是他们见婕蓝如此在意这女孩,也不好劝她对这女孩要提防,等得哭得累了时,婕蓝才放开她,她见疏影身上的衣衫在跌落下來时都有些破损了,身上也撞出许多伤痕,婕蓝将她抱到泉水边,对她轻声道:“我帮你清洗一下身子,好不好!” 那小女孩顿时惊恐地朝后退,用双手将自己紧紧抱住,不住道:“不,不要,你不要碰我!” 婕蓝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难道她身上有什么所以才会突然发难,婕蓝见她这样,怕她情绪失去控制而出事,忙道:“好,好,我不碰你,你不要激动,好吗?” 慢慢地她才平静下來,婕蓝舒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般的疏影,迷惑、伤心、喜悦夹杂在一起,她本疏影在村落中那场劫难中跟其他村民一起都死了,却沒想到她居然还活着,可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为何会來杀害自己,为何会学得这一身的刀术灵力,她这段消失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沒有人会知道,恐怕也很难知道。 .................. 几人回到起初的那火堆旁,婕蓝让崎雪帮忙照顾疏影,而自己则跟擎站和承风他们商议疏影的事,毕竟大家一同上路,來偷袭他们的人现下要带在身边,无论如何也要说清楚,不能独断独行。 擎站倒还沒有怎么反对,只是询问道:“这小女孩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原村落中的一个孩子,后來村落发生了一场劫难,所有的村民都死于非命,那个时候疏影也消失不见,我只当她惨死之后尸骨被妖魔吃了,可是沒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真是上天保佑,她原來还活着!”婕蓝想到疏影,依然觉得很伤心,也总觉得村落会发生这样的惨祸,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而疏影能够逃离厄运,婕蓝怎不悲喜交加呢? “那这么说你是打算将她留下來了!”承风显然有些不满,责问了起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听出了承风的想法,对于承风的这种态度,婕蓝觉得有些不高兴,只道:“是,她还只是个小女孩,我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她不管,难道你要我就这样再次抛弃她吗?对不起,我做不到!”婕蓝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不想让擎战也來反驳一番。 “那你有沒有想过,她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又在深更半夜里偷袭你,你应该明白将这样一个幼弱的孩子训练成现在这样,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她现在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无知天真的女孩,而是个时时刻刻受制于人而可能派來杀你的杀手,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吗?”承风对婕蓝一意孤行的决定有些生气,自然他也是为了婕蓝的性命着想。 婕蓝虽然明白承风对自己的心意,但是让她放弃疏影,她说什么也做不到,她冷然道:“就算她是被人派來杀我的,那我也并不介意,她还是个孩子,我相信只要我将她留在我身边好好照顾她,她不会再对我有歹意的!”无论怎样,婕蓝都还是希望承风能够赞同她。 看着如此倔强的婕蓝,承风已经有些无可奈何,他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劝她,她也绝对不会听的,承风看向擎战,那眼神就如在告诉他,只能靠他來劝服婕蓝了。 擎战淡然一笑,对婕蓝道:“你既然喜欢将她留在你身边那就留吧!我倒并不会有什么意见!” 婕蓝听到擎战这么说,感动异常,觉得还是擎战了解自己体谅自己多些。虽然她心下也清楚承风劝阻自己也是为了她好,但是女人的心就这样,始终愿意为那个真正懂得自己的人而怦然,她对着擎战,感激地一笑。虽然沒说什么?但千言万语的谢语已经不用再多说了,她随后冷然地面对承风,道:“我去照顾疏影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她操心的!”她返身回了歇息之处,将疏影从崎雪的怀中挪到自己身旁,温柔而细心地照顾着这个幼弱的生命。 承风见婕蓝如此固执,心中颇为无奈,他很是生气地看着擎战,心中颇为恼怒,觉得他怎么可以认同婕蓝如此荒谬的做法,擎战知道承风对自己有怨气,他只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在想我为什么会答应她,我想你应该了解她的性格,所以你又何必为了反对而去惹恼她呢?倘若我们两个人都不答应她的话,你信不信她接下來说的就是自己带着那女孩一个人走,不再与我们一路麻烦我们!”擎战说着时,带着笑意,对此事倒也不像承风那样焦虑。 承风听了擎战的话后,觉得他说得很有理,也深为佩服他竟然能够如此了解婕蓝,而自己。虽然了解她个性,却无法依从,这便是他和擎战之间的区别吧!也怪不得婕蓝的心一直在擎战的身上。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此坐视不理!”承风担忧起來。 “除了坐视不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敌在暗我在明,但既然敌人放的棋子在我们的手中,想必他过不了多久一定会现身的,所以我们只要安心等待就行了,至于这个女孩,你我轮流留意着便是!”擎战冷静地说道,对现在发生的事虽然也有些担忧,但他毕竟是少君,所以显得泰然若定。 “也只能这样的,不过依你看是谁会对她出手!”承风总觉得自己害怕的事情已经渐渐开始了。 “不管是谁,该出手的时候始终是会出手的,并且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擎战神色锐利起來,像一头猎鹰一般。 “这么说,你早就预料到此行会有人暗杀于她,所以你才会主动提出要与我们一路,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安全到达王城,是吗?”承风对擎战的用心既佩服也气愤,他明明知道此行的凶险,却还是一步步地将婕蓝引入那种不该属于她的地方,这让承风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擎战只是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承风这个问題,他朝火堆旁看去,但见婕蓝搂着疏影,已经渐渐熟睡,看着睡得这样恬静的她,擎战也觉得很安心,他心里面想着:“就算有人要來加害于你,我会以性命來保你安全的,所以请你安心地在我身边,不用忧虑任何事!” 承风虽然对擎战这种做法很是生气,但是他也无法劝婕蓝,所以也只好任其发展了,他守在离婕蓝一百米处的距离,时时注意着身周的动向,只要一察觉到有何异常,他就会赶过去护住婕蓝。 一直到了丑时时分,承风和擎战两人都有了些睡意,但两人还是警惕着四围的动静,而此时,突听得从远处传來美妙的乐声,那声音虽然很轻可是却有些尖锐,因此擎战和承风都听得很清楚,在如此的夜晚,竟然有人在吹奏乐曲,显然并不寻常,承风朝擎战点头示意,擎战也明白他是想去查探一番,但擎战却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承风明白了擎战是怕中调虎离山之计,他也沉下心來静静等待。 05 控制 然而这股玄音仿佛像魔音一样钻入了疏影的耳中,睡梦中的她一听到这玄音便睁开了眼,她双眼空洞,犹如一个木偶一般,她从婕蓝的怀中撑了起來,随后慢慢地从手心里召唤出了那把月牙刀,她将刀握在手心中,瞧着面前这个蓝发的女子,缓缓地举起了刀,对准她的胸口,便欲要一刀戳下去。 但是眼前这有些熟悉的面容让她竟有几分忍不下心下手,可是耳边仿佛有个魔咒一样的声音在呼喊着他,不住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妖魔!”听到这个声音,疏影幼弱的心灵怎能再承受得住诱使,她举起月牙刀便毫不犹豫地朝婕蓝胸口猛戳下去。 月光冰寒,投映在刀锋之上,闪出刺冷的光芒,这道光亮让擎战和承风都留意下來,他们心头一紧,便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两人连忙朝疏影的方向看去,但见她的刀口已经朝婕蓝刺了下去,就算他们二人有再高的灵力,再快的身手,也无法救下婕蓝,当他们都惊恐失色时,却见婕蓝睁开眼,向左侧微微一翻身,避过了月牙刀的刺杀,然而疏影依然沒有停手,因为操纵她的人还沒有停手,所以木偶一般的她手中的刀又如何停得下來,疏影朝婕蓝的脖颈间挥了过來,一道月影划过,婕蓝连忙后退避让。 看着被人操控的疏影,婕蓝心痛不已,她明明还只是个只有七岁的孩子,谁这般残忍地对待她,为何要利用她來杀害自己,婕蓝轻声呼唤道:“小影,醒醒吧!快醒醒啊!” 空洞的眼眸已经失去了自身的意志,她再次高举起月牙刀,快步朝婕蓝冲了过來,婕蓝跳跃而起,闪身到她的身后,握紧拳头朝疏影的后心一拳猛挥过去,疏影受击跌倒在地,月牙刀脱手而出,趁她未再拿起刀时,婕蓝连忙走上前按住她的双手,制止他再次发难,疏影却还在拼命挣扎着,她奋力想摆脱婕蓝的控制,双手抓着婕蓝的手臂,指尖划破婕蓝的肌肤,疼痛刺入骨髓。 而面前这个疏影,犹如一把剑一把刀,成了别人手中利用的武器,一把失去任何意志的武器。 婕蓝很是不愿,但还是抬起头朝其后颈撞击下去,顿时疏影便被撞晕,也立刻安静了下來,再次躺在了婕蓝的怀中。 擎战和承风完全沒想到婕蓝居然早已对疏影有戒心,所以才能在疏影受控制的时候及时地警觉并制止她,原來婕蓝并非他们两人所想象的那样一意孤行、意气用事,她对一切都心中有数,而不是盲目地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承风走到婕蓝身边,问道:“你沒事吧!” 婕蓝凄然地摇了摇头,道:“我沒事,只是看着疏影这个样子,我真的有些难过,我究竟该怎么办才能让她逃离掌控,究竟该怎么办!” 承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擎战在一旁吩咐裂勃和潭棋去追踪方才吹乐之人,看能够查出究竟是谁要如此用尽心力地杀害婕蓝,裂勃和潭棋得令后便朝乐曲传來的方向追踪而去。 一旁的黑猪见婕蓝如此伤心,又发生方才的突变,忙得走过來,对婕蓝道:“蓝,我瞧这事不简单,她的话我们就这样放置身边恐怕还是很危险,所以…” “不用再说了!”婕蓝打断了黑猪的话:“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自私,可是疏影对我來说就如同我的亲人一样,就算她要杀我,我也不会抛下她不管,更不可能让她再次回到那些恶人手中,这些日子她一定受过不少折磨吃过不少苦,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她再离开我的!” 黑猪知道婕蓝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对像他自己这样的一个有些丑陋的半妖而关心备至了,他叹道:“既然蓝你要留下她,那就让我來照顾她吧!她针对的人是你,你带在身边会很危险的!” 婕蓝听到这番话,心中顿觉温暖许多,她对黑猪笑了笑,表示感谢,但是她依然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我很自私,做什么决定都不愿去考虑你们,可是小影就如同我的妹妹一样,她一出生父母就被妖魔杀害了,而我一直照顾她,她就跟我的母亲和幽云一样,是我最亲的人,难道你们要我抛弃我最亲的人吗?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人将她抓走,控制她來杀我,但是我不会因此就放弃她的!” 看着这般的婕蓝,何人还忍得下心呢?承风记得,他第一次去婕蓝的村子里时,就见到了满村的人的尸骸,那个时候婕蓝为了寻找疏影,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现下这女孩还活着,就算这女孩要杀她恐怕她也丝毫不会在乎。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带着她,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她毕竟太过危险,你就算时时刻刻防着她,但总会出现疏忽的时候,所以…”承风沒说下去,他走近疏影,抓住她细嫩的手,婕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忙将昏睡的疏影护住,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出手的,不过你要是再这样防备着我,我可能就真的容不下她了!”承风恶狠狠地道。 既然他这么说了,婕蓝相信承风不会伤害疏影,她放开疏影,但目光还是始终沒有离开她,承风则用指尖在她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气,顿时鲜血便涌了出來,婕蓝见他这样做,又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承风沒理会,随后朝自己手臂割了一下,顿时鲜血流淌出來,承风开始运集灵力,顿时白色血液在灵力的催动下化成烟雾,朝疏影的那道伤口中聚拢而去,随后流入其体内,而划开的那道伤口也完美的愈合了。 承风弄好了便站了起來,用布条将自己手臂上的伤包裹起來,婕蓝不知道承风这样的意思,问道:“你刚才对疏影做了什么?你怎么…” “是‘血眼’啦!因为血魔的血跟常人不一样,就算是血液离开了他自身的体内寄身到其他物体中,比如说动物啊妖魔啊还是其他人神上,只要血还未成死血,都会跟血主意识相连,承风之所以将自己的血融入到她的体内,就是为了感知对方的意念,倘若疏影再动了杀念,那再她体内的白魔之血就会起反应告诉承风,承风便会知道你有危险的!”黑猪详细地解说着,言语间透露出对承风的感谢。 婕蓝听后大为感动,原來他这么在乎她,而她自己却常常不把他放在心上,还经常跟他斗气,婕蓝懊恼极了,羞愧道:“既然这样,那何不用我的血液,这样不是好很多吗?” 黑猪也有些困惑,但他瞧承风满脸的忧虑之色,便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用意,顿时更为钦服,他低声道:“我想,他是为了蓝你好…” 承风不想让黑猪道出自己心里面的想法,怕婕蓝会误会,只冷然道:“你这种笨女人怎么知道使用自己的血,你现在对你自己体内的蓝魔之血都还不是很了解,恐怕就算她起了杀你,你也丝毫感觉不出來的!” 婕蓝本來是有些感动,但一听承风这样冷漠而有些无情的话,她再怎么感动也都烟消云散,只嗔道:“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会好好熟悉我自己体内的血液的,免得以后再來麻烦了你!” 明明相互间都那么在乎对方,可是为何总是这样呢?黑猪有时候也弄不明白,婕蓝和承风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也只好随意他们了,他叹了口气,就不再说什么了。 裂勃和潭棋两人很快就回了來,但看他们神色便知道准是沒有追踪到那吹乐之人了。 果然,只听得潭棋道:“我们朝乐声传來的方向追了过去,但是方圆十里内都沒见到有什么人,我们怕少君这边会出什么事,所以就先赶了回來!” 擎战点了点头,道:“对方既然是有备而來,想追踪到他们的踪迹确实有些难办,不过今晚想必不会再來了,大家就安心歇息吧!等得天一亮就快步赶回王城!” 众人都依言歇息,但发生这样的事,谁又睡得安稳呢?大家都很狐疑,究竟是谁朝婕蓝下手,为何要针对婕蓝,还想出了训练一个**來杀她的法子,这一行走來,婕蓝都卷入到赤燕城和清周城的战乱之中,难道是什么残余人众对她下手,还是说是一直以來身份不明的那些骷髅魔。 一团疑云无法解开,众人就这样迷糊地睡着,一直到了天亮,他们也只吃了些林中的野果,便乘坐骑兽朝王城进发。 行到傍晚时,众人腹中饥饿,但见前方大约十里处有一小镇,他们便按下了云头,到镇中去寻觅一些吃的。 几人上了一家客栈,像擎战这样身份高贵的人倒还从來沒有住过什么客栈,更沒有來过这么破烂浑浊的地方,他自然而然还是有些厌恶的,相对來还不如在野外來得干脆一些,不过既然连婕蓝他们都不在乎,他一个男子倘若在乎的话岂不笑话,所以也就沒有说什么? 几人要了几样小菜,婕蓝和崎雪他们吃了点,而此时疏影也清醒了过來,清醒后的她恢复正常,沒有喊打喊杀的,跟平时的小女孩看起來倒沒有什么分别。 婕蓝照顾她吃了一些饭菜,随后吩咐安排了四间房,并让他准备洗澡水,那店小二拿了银子就高兴地去布置了,婕蓝对擎战他们道:“我知道大家急着赶回王城,我也很急,但是疏影是个孩子,身体娇弱,所以我们还是歇息一晚再走吧!” “只怕是夜长梦多!”擎战只说了这么一句。 “放心吧!我想控制小影的那个人应该沒有在这附近,并且这一天來小影都很正常,所以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会处处留心的,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婕蓝希望他们能够答应。 承风和擎战沒说什么?倒是潭棋和裂勃两人受不了了,觉得这婕蓝实在太任性,她任性不要紧,可是会让少君跟着一起受累,这他们就不得不管了。 潭棋冷然道:“末将希望蓝姑娘能够为现下大局着想,有些事不是你能保障就能保障得了的,知道吗?” 婕蓝脾气本來就很犟,被这两人一激,更加让她不想走了,她突地站了起來,道:“倘若你们二人觉得是我拖累了你们的少君,那你们大可带着他回属于你们的王城去,我并不需要也并未求你们与我同行,所以,请吧!” “蓝,不要这样!”黑猪知道此行凶险,有擎战他们在肯定要安全许多,但是婕蓝这样说倘若真把它们给气走了,那对婕蓝不是更危险吗? 潭棋和裂勃本來想,婕蓝说一句软话,兴许他们还能够看在少君的份上不予计较,但沒想到婕蓝居然这样傲慢,他怒道:“你不要以为少君护着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少君不是受你摆布的!”潭棋怒得面色都红了起來,倘若不是因为崎雪在,他恐怕就要动手了。 06 气走 “你们少君要怎么做干我何事,我并沒有强留下他,他爱走还是爱留我也不会干涉,所以你们自己走吧!”倔强起來的婕蓝下着逐客令,可是她自己双手却颤抖着,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可能会让擎战真的弃她而去,可是她是那么的需要他啊!但为什么嘴里说出的话和心里的话不能一致呢? 潭棋已经气得面色发红,他双拳紧握,极力压制着心中怒气,倘若婕蓝不是少君恋慕之人,更何况少君在侧,恐怕他真跟婕蓝较真起來了。 擎战看着自己下属和婕蓝的冲突,他一言未发,不过他心中却是很是伤心,因为婕蓝居然如此看轻他与她之间的感情,就算擎战怎样包容她、体谅她,但她这些话还是伤了他的心,他面色显得很是淡漠,看起來就像一个受到冷落的孩子,在一旁默默地伤心着,他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这么希望我离开,那我留下也沒有任何意义,不过我走后,你自己要万事小心,不要疏忽大意!”擎战说完之后便带着潭棋和裂勃朝栈外走去,他头也未回,看起來是如此的坚决。 婕蓝沒有想到擎战真的会离开自己,她忙得转过身,看着离去的擎战,一时间很想追上去,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真的要让他走,可是踏出去的步子因为骄傲又挪了回來,她只能就这样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夜色之中,随后被那无尽的黑暗吞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决然而去的擎战,婕蓝的心口仿佛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泪水在眼眶中不断萦绕,婕蓝怕承风和黑猪他们瞧见自己这模样,就又忙转过身去,强自忍着泪水,将苦楚往心里面吞去。 黑猪见到这情景,知道擎战走了对他们并不利,也知道婕蓝其实很不舍他离开,便忙劝道:“蓝,我去把少君他们叫回來吧!”他正准备追出去时,却被婕蓝叫住:“不许去,他爱走就走,爱留就留,我婕蓝不需要他!”她说完之后,就拉着疏影朝小儿安排好的二楼房间走了上去。 看着决然如此的婕蓝,黑猪和乘风他们都叹了口气,默然地摇了摇头,他们知道,婕蓝这性格太过硬气,一个太硬气太骄傲的女子始终活得都会很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婕蓝才会变得柔和呢? 但黑猪知道,婕蓝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经历的苦痛太多,失去的也太多,所以她怕再拥有,因为拥有了就会失去,渐渐地,她宁愿一个人,也不愿意奢求别人对她的好,或许这便是婕蓝一直这样冷硬的缘故吧! 崎雪怕婕蓝心情会很不好,便跟了上去,到了婕蓝的房间,进了内屋时,但见婕蓝一个人站在窗边,在那里默然流着泪,而她听到推门声时,又立刻将泪水擦掉,转过身來,见是崎雪,倒放下心來。 “蓝,其实刚才你和潭棋他们沒必要吵闹的,我知道他也有不对,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总是轻视于我们,但是现在的我们身处危地,有他们在始终是要好些的!”虽然现在來说显得已经有些晚了,但是崎雪还是希望婕蓝不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也不要总是跟自己较劲。 婕蓝不想再提擎战,倘若只是因为自己发脾气他便选择离开自己,那么自己何必要强留下他呢?她只道:“雪,不要再劝我了,我自己知道我这样做有些自私也有些可笑,但是他离开并非不是好事,毕竟他是王城的少君,他有他重要的事去做,而不是一直留在我身边,让我來连累他,那样我会有负罪感的,更何况,他就算现在帮我,但不能帮我一生一世的,不是吗?” 原來婕蓝不只是因为个人的脾性才会如此,她也在为对方考虑,只是她不愿说出來而已,崎雪突然觉得她和承风的性格好像,两个人都那么倔强,两个人的心明明就很软弱很善良,凡事都喜欢为他人考虑而先遗忘自己,可是却总是喜欢摆出一副冷傲不在乎甚至有些残酷的神情,让亲近他们的人误会,让他们受伤,其实在伤害了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他们自己啊! “蓝,以前我总是希望你能够和风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却突然觉得,你跟风太相似,你们两个都活得这么沉重,又如何能够幸福地在一起,我现在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将你沉重的心化解开,或许只能这样你才会真正地开心起來!”崎雪关心道,或许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从來都沒想过究竟怎样的才是适合婕蓝的,而一味地只想让她按照自己所想的去生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淡然一笑,道:“最了解我得便是你和龙奕了,我想就算我失去了所有,只要你和龙奕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了!”婕蓝有些感伤,但想就算擎战走了,龙奕和崎雪还陪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也不会太过寂寞,也不会觉得太过悲凉,只是心中有些失落,有些不舍罢了。 她走到一旁木然坐在藤椅上的疏影,见她跟着疲惫了一日,现下已经累得睡了过去,婕蓝见她全身都很脏,身上穿的衣服也还是自己当初离开她时所穿的那一件,现在破烂得都有些难以蔽体了,婕蓝不知道她这些日子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心中不由一痛,又险些流下泪來。 此时店小二敲门提进了两桶水,然后倒进澡盆里,道:“你们要的水已经好了,请客观慢用!”店小二退了出去,崎雪将门阖上之后,婕蓝就将疏影抱了起來,想去解她的衣服。 正准备解时,疏影惊恐地醒了过來,她瞧见婕蓝正解她衣衫时,吓得又大叫起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手拼命推着婕蓝,将婕蓝推到一旁去。 婕蓝有些骇异,觉得疏影为何总害怕自己解她衣衫:“小影,你到底怎么了?姐姐帮你洗澡,然后帮你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你说好不好!” 疏影却依然惊恐地将婕蓝推开,歇斯里底地道:“不,滚开,滚开,你们都滚开,不要碰我!”她边喊着边流着泪,仿佛遇到了极为惊恐的事,恐怕要是再逼迫她,她真的会崩溃。 婕蓝不敢靠近疏影,只劝道:“好,好,姐姐不碰你,小影自己梳洗好吗?姐姐守在门外,不让其他人靠近,好不好!”婕蓝说完之后,拉着崎雪出了房门,然后把门阖上,渐渐地疏影才慢慢冷静下來。 她抬起那有些无神的双眼,看着婕蓝和崎雪果然守在外面,或许这样真让她放心了许多,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澡盆中,褪下自己那已经破旧到有些发臭的衣服,然后将小巧的身子缩在盆中,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她那瘦弱的身体。 婕蓝和崎雪站在一起,崎雪对这疏影很是奇怪,忍不住小声问道:“蓝,这小女孩真的很奇怪,你确定我们要一直这样带着她吗?” “雪,难道连你也不支持我吗?”婕蓝显然是有点失望的。 “不是,只是你也瞧见了她刚才那模样,她随时会处在失控的状态,想必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可是我们带着这样的一个她不是有些麻烦吗?毕竟我们是去寻找你说的那个白袍客,那么此行一定很是凶险,而她终究是个小女孩,你带着她不是更危险吗?”崎雪询问道,觉得婕蓝这样的做法有些不理解。 “虽然我也想过将疏影安置在一个僻静的村落中,让她像以前一样简单地生活下去,但是后來我想,疏影为何还活着,为何会练就这一身灵力,为何会被人派來杀我,我想來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是被屠村的人带走的,而这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白袍客,他知道我的弱点,所以就训练疏影,想让她來杀掉我,那么现在疏影就是他的一道工具,如果疏影被我放置在某个村落里,那她这个‘工具’对那白袍客來说就成为废物,那他一定会杀了她不留活命的!”婕蓝虽然也只是猜测,但是她却也很是确定,因为这个人居然残忍到要杀害自己村落的所有人,那么再杀掉已经无用的疏影更不在话下。 崎雪沒想到婕蓝想了这么多,并不是感情用事地将疏影带在身边,她叹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为何不知道告诉少君和承风呢?相信他们会支持你的,而不是一味地反对你了!” 婕蓝叹了口气,道:“你觉得他们沒有想到吗?像他少君这样的人,一连帮助轩明然后帮助虞宁夺回城主之位,深谋远虑想着都让人有些害怕,对于疏影的事,他们只能想得比我更加透彻,说不定我的这点见解只有他们的一层呢?至于他究竟在想着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崎雪听得也有些玄乎,对疏影的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正说着话时,却见店小二拿着一套干净的小孩衣服走了上來,这衣服也是她吩咐小二去帮她买來的,婕蓝见到接了过來,道:“你拿给我就下去吧!” 小二将衣服拿给婕蓝,婕蓝便对崎雪道:“你留在外面,我进去去给小影换上!”崎雪点了点头,婕蓝便深呼了口气,推门进了屋中。 07 魔童 因为婕蓝怕惊到疏影,所以进去的时候很轻,疏影并沒有感觉到,然而当婕蓝打算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放到疏影的身边时,她的目光却落在了疏影的后背上,她看到这张小却触目惊心的背,婕蓝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双手颤抖得犹如水上涟漪一般,衣物从手中落下,婕蓝颤着心一步步朝疏影走过去,难以置信道:“影,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只见疏影那娇嫩的后背上,布满了数百道伤痕,那些伤痕有些已经成了伤疤,有些还未愈合,有些还有些红肿,整个背几乎沒有一寸肌肤可以觉得是完好的,可是她才是个小女孩啊!谁会这样残忍地对待这样一个女孩呢? 疏影一听到婕蓝的声音,顿时便惊恐地抱着自己身体,跳出澡盆,躲到墙角边,嘴里不住叫骂:“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走开,你走开!” 婕蓝不管她怎样嘶喊,这次她无法坐视不理,她忙奔跑过來,将缩在墙角的疏影抱住,劝道:“你不要怕,有姐姐在身边,有我保护你,姐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知道吗?”看着疏影依然痛苦地呐喊着,婕蓝拍着她的头,不住自责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将你一个人留在村子里,若不是我把你留在村子里,你也不会这样,告诉姐姐,究竟是谁这样对待你,是教你灵力的那个人吗?” 疏影一股劲地推着婕蓝,大吼道:“你滚开,我不想看到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你是个恶魔,你是个大恶魔!” 小女孩的吼叫声让婕蓝心一阵一阵地绞痛,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只道:“你说什么?小影,你说什么?” 疏影的手臂被婕蓝紧紧地抓着,将她弄得有些生疼,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成为噩梦的地方,她痛喊道:“你是个恶魔,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被赶出村子,我被那些人毒打,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开啊!” “你说什么?赶出村子,我走之后村民们把你赶出來了吗?”婕蓝完全沒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是这样,更沒想到村民们居然会这样对待她:“怎么会呢?他们是看着你长大的,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对你,那你身上的伤怎么來的,是他们打的吗?” 疏影顿时用手抱着头,仿佛又想起了那些日子里自己被脚踢被棍打被辱骂的瞬间,那一张张恶狠狠的脸又闪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再度回到那段不想回首的岁月,她蜷缩成一团,哭道:“我不是妖魔,我不是妖魔,你们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会听话,不要赶我走!”她边嘶喊着边抱着自己身体,以至于自己不用那么受伤。(.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看着面前这个女孩,觉得自己愧疚到了极点,她抱着疏影,道:“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村民们才会这样虐待你,不过幸好你还活着,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村民们一起都死了,真是太幸运了,看來上天还是眷顾着我们,眷顾着你!” “不,不,我不能就这样受他们折磨,我不能就这样任他们打我骂我,我要活着,我不会就这样饶过他们的,所以,我…我…”疏影想起那些血腥的画面,又变得有些兴奋,有些惊恐,有些复仇后的满足感。 婕蓝顿时愣在那里,仿佛看着一个让她既陌生又恐怖的妖魔般,她缓缓地站了起來,道:“影,你做了什么?”她想到可怕的事情,以至于手都在瑟瑟发抖:“那些村民是你杀的是不是:“ 疏影听到这句话,顿时也缓缓站了起來,她稚嫩的面孔上带着妖邪的笑容,那笑容让这个本來天真的孩子看起來像个魔童一般,不禁间让人感到胆寒而栗。 “大姐姐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会被他们打骂,因为你我爹妈才会死,大姐姐也对我说了,让我不要懦弱,只要一软弱就会被他们欺负,他还说别人欺负我,我一定要加倍还给他们,这样他们才不敢再欺辱我了!”她说着这话时,脸上一直带着妖邪的笑容,看起來不禁让人觉得寒毛直立,而婕蓝万万沒有想到当初那个稚嫩天真的孩子竟然会变成如此恐怖如此失去人性的妖童,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婕蓝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女孩,问道:“那个大姐姐是谁,你说,那个大姐姐是谁,怎的把你弄成这样!”“大姐姐就是大姐姐,大姐姐对我很好,她说只要我杀了你,我就可以自由了,就可以为我父母报仇!”她话一说完,此时窗外又传进了那有些幽怨的乐声,此乐声一起,疏影的瞳孔再次变成黑色,空洞而无神,成了一个**控的木偶。 婕蓝知道倘若这样一直下去,疏影很可能又会再次成为对方操纵的工具拿來对付她,婕蓝忙得快步上前,一拳打在疏影的腹部,疏影受了一拳之后,匍匐在地,躺着一动不动,婕蓝以为她昏死了过去,但过了片刻,却见疏影又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來,此时的疏影,像一具瘫软的尸体,她身体左右无力地摇晃着,黑色的发丝拢搭在她的面庞,遮盖住她**的身体,她嘴角带着一丝令人发寒的微笑,看着让人觉得背部发凉。 只见重新站起的她身周慢慢地闪现出黑影,紧接着房顶上、墙壁上、地上,那些像幽魂一样的黑影爬了起來,发出恐怕而森冷的喘息声,这些幽魂包裹着婕蓝,抓着她的四肢,拖拽着仿佛要拉向地狱。 婕蓝使劲想把这些幽魂阻挡开,但是手间的灵力一挥出却仿佛击中空物,丝毫沒有感觉,而那些幽魂的触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一把把地抓着婕蓝的全身各个部位,朝地狱地拖拽而去。 婕蓝惊恐得发出叫喊,希望能够让承风他们听见自己的呼救,但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仿佛被隔绝在了一个世界里,竟然传达不出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疏影究竟学会了什么魔功,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当初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今日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童,为什么? 当婕蓝的身体渐渐被这些幽暗之魂朝暗黑的‘深渊’中拖拽而去时,她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然而突听得房门砰地一声被踹了开,随后一道赤色光芒从屋外投射进來,朝这些幽暗之魂飘散而來。 这些暗夜之魂在赤色光芒的灼烧中,惨烈地嘶叫着,最后都化在了光芒中烟消云散,而这杯幽暗所控制的屋子也渐渐恢复了常态,召唤暗夜之魂的疏影被赤色光芒所伤,晕倒在地。 而被拖拽进‘深渊’的婕蓝也随着黑之洞穴的消失回到这小屋之中,昏迷了过去。 承风从屋外跳了进來,奔到婕蓝的身边,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婕蓝,也是惊惧不小,忙得将其扶了起來,承风见婕蓝被幽魂给魅住了,连忙按了下她的仁中,见还是不醒,怕是她身上的人气被那些幽魂给吸走了,承风一时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倘若不及时救她,她很有可能会因气息短弱而丧失性命。 承风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婕蓝紧闭的口捏开,随后对着她的口送气进去,初次碰触到她的唇,有点湿润有点舒软,就算处于如此危急的关头,承风还是心跳不已,但他极力遏制着自己的异念,只希望婕蓝能够快点醒过來。 身后的崎雪和黑猪听到响动也立刻跑了进來,当他们二人看到承风为婕蓝对唇送气时,虽知道这是为救婕蓝,但还是有些尴尬,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婕蓝终于幽幽地醒了过來,当她清醒过來时,承风还不停地对着自己的嘴吹着气,她虽然意识有点模糊,不过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便红了脸,连忙咳嗽几声,示意自己醒了,承风见她醒來,才离开婕蓝的唇部,两人目光相交的那一刹那,还是觉得颇为尴尬,她忙得从地上撑了起來,侧过头看向一旁昏死过去的疏影,道:“影她怎么了?” “放心吧!我沒杀她,不过这个女孩倒确实很可怕!”要不是承风自己是白魔,拥有净化的力量,恐怕也对付不了这女孩的幽冥之功。 “确实是,不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将她变成这样的!”想到自己离开村落的时候,自己将疏影留在村落,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知道,村民们将她当做是妖魔,就应该会将这份恨转到疏影身上,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地折磨她,最后才导致她为了活命而走上不归路。 这又是因她而起的一场无法挽回的变故,婕蓝看着疏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她饱受创伤的心得到愈合,才能恢复成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原來自己真的是个灾祸,才会带给这么多人噩运,让他们走上末途。 承风见婕蓝好了后,心想那个操控疏影的人应该还在附近,便道:“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要小心点,我去追踪那个主谋人,兴许现在追过去还來得及!”他一说完便快步跑出屋,朝栈外方才乐曲声音传來的方向追踪而去。 婕蓝怕承风会出事,连忙追出去,在走廊上朝承风渐渐消失的身影喊道:“你一切要小心!” 08 奇怪的女子 等承风走后,婕蓝返身回到屋中,此时龙奕已经将昏死过去的疏影抱到了床上,婕蓝忙得走过去,她见到面色苍白的疏影,心下一片凄凉,黑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蓝,刚才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样!” 想到自己村落中所有的村民居然是疏影杀的,婕蓝都感到颤栗不已,她实在无法想象疏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她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何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残忍到可以将和她一起生活了七年的村民尽数杀害,婕蓝以前一直以为是白袍客所为,可是现下想來,这白袍客更加令人害怕,他居然能够残忍到让孩子做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倘若不除去只会贻害人间。 “沒什么?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是我害她成这样的,是我!”婕蓝无法原谅自己当初放下疏影不管,以至于才发生后面的悲剧,而龙奕和崎雪两个人也瞧见了**的疏影身上那些伤,看着一个孩子有着这样满身的伤痕,他们也感到触目惊心,但是婕蓝沒空向他们解释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她瞧了瞧外面天色,担心承风一个人会出事,便对崎雪道:“雪,你帮我照顾下小影,我出去找承风!” 崎雪还沒答应,便见婕蓝闪眼间就冲出了房屋,消失在客栈之中,只留下崎雪而龙奕两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 婕蓝召唤出白貂,飞在这座小镇的上空,沿着方才乐声传來的方向寻过去,但是茫茫夜色中,却并沒有瞧见承风的身影,婕蓝更是担心,怕承风会再一次因为她而出事。 寻了小半个时辰,婕蓝突然听到从镇下空穿來一阵阴森的笑声,那笑声似人声,似动物,又似鸟类的尖叫声,婕蓝觉得奇怪,不过这深更半夜,不可能是寻常百姓发出的声音,那么只有可能是妖魔之类,婕蓝连忙按下云头,落回地面,当她落回地面时,但见自己是在一个巷道中,这巷道只有几盏灯笼在夜风中飘飞,不知道是婕蓝眼睛在发昏还是什么缘故,这巷道仿佛在扭曲一般变化着曲线,而那些灯笼也变成了红色的鬼魅笑脸,婕蓝顿时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又中了敌人的幻术,可是这幻术究竟怎么解除她实在不知,她在这巷道中奔走着,却无论如何也奔跑不到尽头,仿佛自己被关押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无论自己怎么想冲撞出去却总是无法找到出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与此同时,在这扭曲的空间里,一些幽魂又开始飘荡起來,他们旋绕在婕蓝的身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笑声,婕蓝知道,看來这个背后的操纵者已经主动现身了。 果然沒过片刻,在这隔离了外界的虚化幽冥空间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坐在一头白色三头怪鸟上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婕蓝的面前,但见她手中拿着一只笛子,乌黑的长发披散下來遮盖住她那无神的眼,她那张脸很是怪异。虽然从脸部轮廓來看显得很娇艳,可是她的面上像唱戏的戏子一般用许多的色料画了一条蛇的图腾在面上,看起來有些诡异,而她纤细的手白得仿佛如雪上里的冰雪一般,整个人看着都觉得有些刺眼,她轻轻撩起她的手,指着婕蓝,幽然道:“你便是蓝魔婕蓝了!” 看着这个怪异的女子,婕蓝顿时怒火不已,她问道:”你又是谁,是你将疏影变成那样的,也是你唆使疏影杀害我村落中的那些村民的是不是:“ “我只是救了一个即将被那些恶民打死的女孩而已,也只是告诉她只能对方死了她才不会遭受欺凌,请问这样做不对吗?”她那油彩一样的面孔冷漠得如同冰水一样,她看起來就像一汪冰冷的死水,无论任何物事都无法让她荡起丝毫涟漪。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那些无辜的村民,为什么要杀我,你利用这么一个小女孩,你不觉得卑鄙吗?”婕蓝的怒火已经让她失去了控制,她真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残酷无情的女子一刀刀地切割开。 她只是这样地看着面前这个激动异样的蓝发女子,白色的长睫毛拢拉下來,将她黑色瞳孔遮盖住,她默然道:“因为你该死,也因为你不得不死,所以,你怪不得其他人:“她看着这个还懵然未知的女孩,毫无感情地说道。 “我跟你有什么仇恨,你要这样待我,还有,当初攻击我和幽云,杀掉我母亲,掳走幽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婕蓝一连窜问題问出,将迷惑自己很久的这个问題想得到答案。 而那女子却冷漠一笑,道:“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我并不想与你再多说什么?或许到了地狱,你会明白这一切的!”她缓缓地将那白色笛子放至唇间,开始奏乐出幽怨的乐曲,而那些幽魂随着乐曲的奏起,开始像疯魔一样朝婕蓝簇拥而去。 幽魂不断包裹着婕蓝,拖拽着她,又朝她的体内不住钻进去,贪婪地吸食她的灵气,婕蓝召唤出灵力朝这些幽魂挥舞而去,但是这些幽魂不是人类的魂魄,是从地狱里受过各种地狱之刑的幽魂,所以婕蓝的灵力无法对付得了他们,这些幽魂侵袭到婕蓝体内越多,婕蓝的灵气被吸食得就越多,她身体也慢慢虚弱下來,开始被这些幽魂在此拖拽进‘深渊’中去。 婕蓝很是惶恐,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能摆脱这些幽魂,她想召唤出无影剑,但是现下灵气已散,连召唤出无影剑的力量都沒有,她只能看着那些暗夜之魂从从自己的体内钻进钻出,而那个坐在白鸟之上的女子则默然地吹着白笛,对婕蓝的挣扎和嘶喊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容。 婕蓝渐渐瘫软在地上,半无对策的她已经崩溃到了极点,想报仇,可是自己却如此可笑地跪倒在她的面前,这让一向骄傲的她如何受得了,她双手紧紧握紧,口里喃喃道:”不,不会的,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肆意妄为,我一定要为疏影报仇,为我母亲报仇,绝对不会再放过你:“她一心觉得面前这个人应该就是白袍客一伙的,所以她心中的愤怒才达到了极点,她将灵力凝聚在手中,拼命地欲要召唤出无影剑,她脸上汗珠直冒,终于剑在灵力的驱动下慢慢从手心里浮了出來,等到无影剑完全浮出手心后,婕蓝一把握住剑柄,将灵力集中到无影剑上。 她大声喘息着,因为灵力的渐渐枯竭使得她有些呼吸不畅,但是随着无影剑光芒的渐渐闪现,她慢慢地恢复了拼搏的斗志,她大喝一声,随后快步朝那吹笛的女子奔跑而去,等奔到离她几丈距离时,婕蓝跃入空中,一剑朝那女子挥舞而去,蓝色光芒虽然有些微弱,但还是将萦绕在婕蓝身周的那些幽魂封印住,倘若那女子不逃开,被蓝色光芒侵袭到的她也会被无影剑锁住魂魄,最后只剩下躯壳。 她停了笛声,命白鸟朝后飞出几十丈远,以至于让光芒侵袭不到她。虽然她沒有受伤,但是气息已经被婕蓝扰乱,自己布下的幻境也被无影剑给破除,小镇的巷道又再次出现,身周的那些幽魂也慢慢地不敢再靠近婕蓝,只能在远处飞舞觊觎。 “原來这就是无影剑的力量。虽然并不怎么厉害,但是倒让我见识到了,怪不得主人会如此担心!”虽然布下的幻境被婕蓝破除了,但这女子却并沒有发怒,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一句话。 然而婕蓝却留意上了这句话,她喘着粗气,问道:“主人,你的主人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杀害我母亲的白袍客,是不是!”太急于知道答案的婕蓝有些歇斯里底地咆哮着。 那女子秀美微蹙,抬起高傲的头,对着底下这个质问的女子,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呢?你根本沒有知道的必要,我只是要将你解决而已,所以你还是乖乖地死去吧!何必再多受苦楚!” 这句话是婕蓝听过的最可笑的话,她忍不住都笑了出來,道:“什么?真是太可笑了,应该是你等着受死吧!还有你那个主人,如果在你死之前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我或许还会饶你一命!” “真是大眼不馋的女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觉得还有力量可以胜我吗?”她冷傲说着,冰冷的目光丝毫沒有将婕蓝放在眼里。 而当她说出此话时,却听得巷道右旁得房顶上传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婕蓝听后不由一震,愕然地朝楼顶看去,只听得那人道:“是啊!你面前这个女子就是喜欢大眼不馋,可是她就算大眼不馋也是你受得起的,在她面前你居然也还敢这样放肆,看來幻姬你果然是胆大不已!” 瑟瑟夜风中,黑色长袍飘飞着,他那一头墨玉一般的头发也在黑夜中闪着光亮,他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邪傲的笑容,那笑容犹如经久不散的云彩,让人一见就有些为之目眩,而这样的一个丰伟俊傲的男子,却不是擎站又是谁呢。 09 阻止去王城 此时见到擎战,婕蓝颇为意外,他不是和潭棋他们走了吗?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擎战看着底下愕然盯着他的婕蓝,淡然一笑,这笑容让本有些惶恐的婕蓝突然就定心下來,觉得就算自己发生什么事,有他在自己身边,那自己就不用去害怕。(.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被称作幻姬的女子看到擎战,也是颇为惊讶,她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若不是那面上画的怪异图案,就看她那身姿,恐怕也是世上少有,她秀美微蹙,道:“原來你根本沒走,只不过是想把我引出來而已!” 擎战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抛下她不管,更何况对手还是手段颇高的你,你应该明白本君的意思,既然來了,要不要陪本君玩玩再走!”擎战话虽然说得轻巧,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是在向她下战书,倘若她不知难而退,他就会对她不留情面了。 幻姬也思索着,究竟是走还是与他一战,她心里也很清楚擎战的灵力是有多强大,自己想要赢过擎战恐怕是很难,她思虑片刻之后,便冷然道:“既然少君到了,幻姬也不想多留,这个女人就让她再多活一段时间吧!不过我还是提醒少君,不要去浪费时间做一些无为的事,不然到最后你也只是一场空而已!”她说完之后便命白鸟掉转方向,离了去。 婕蓝好不容易见到跟白袍客可能有关系的人,怎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她忙奔跑过去,边追边喊道:“你给我站住,不许走!”但是那白鸟带着幻姬瞬息间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而婕蓝因为使用无影剑的缘故,灵力损耗严重,此时一奔跑,全身虚脱,沒跑几步,就晕倒在地。 擎战见状,忙得从楼顶跃了下來,将晕倒在的婕蓝抱了起來,看着这个虚弱得几乎快沒了气息的婕蓝,擎战怎不心疼,他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我将你带往这条不归路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你将來是不是很恨我,但是这也是你的命运,就算想改变恐怕也无法去改变,但是我希望你能改变!”他将昏晕的婕蓝抱了起來,朝他们來时的那客栈走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等回到客栈中时,黑猪和崎雪都连忙迎了出來,见到擎战抱着昏晕的婕蓝后,都是错愕不已,他们两人连忙跑下楼,将婕蓝从擎战手中接了过來,将其带到房间中歇息。 擎战为婕蓝输送了一些灵力过去,婕蓝的气色才有了些好转,但是还是一直昏睡不醒,看來只能等到第二日了。 黑猪忙问道:“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为何又变成这样!”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你们守在这里,本君就要先走一步了!”擎战想到婕蓝最初说的那些狠话。虽然知道她性格如此,但是心还是有些介意,毕竟他是少君,骄傲如此的他如何受得了婕蓝对自己的漠视甚至驱逐。 “你不是提前离开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黑猪问道。 擎战不想跟黑猪解释,只道:“倘若她醒了,你告诉她,如果想我了或者后悔了就到前面的水月客栈來找我,我会随时欢迎她的!”他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而崎雪见他要走,忙道:“等等!”擎站回过头來看着这个半妖。 “请问承风在哪里,方才他也出去追踪操控这女孩的人去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沒回來,崎雪担心起承风的安危來。 擎战想到承风,心中总有些芥蒂,或许是因为婕蓝牵扯在其中的缘故吧!他淡然笑道:“他只不过被幻姬的幻术困住了,现下幻姬既然已经离开,想必他过不了片刻便会回來,所以你不必操心!”他说完后也不管崎雪是否满意这答案,就径直出了房屋,离开了。 而崎雪本想问幻姬是谁时,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心中颇为忧虑,不知道承风会不会有事,她觉得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而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顿时觉得自己无用得紧,她只能呆坐在屋中,等候承风回來,一直等到天将明时,才见到承风一脸憔悴地回了客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崎雪见到他,立刻迎上前去,想问候他怎么样,但承风一进屋就寻找婕蓝的身影,想确定婕蓝是否有在,当他见婕蓝也躺在床上时,便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伤,忙得走过去,朝守在她身边的黑猪问道:“她怎么了?” 黑猪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回道:“蓝她出去找你,但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人,被打伤了,是擎战少君送她回來的,原來少君他根本就沒有离开这小镇,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蓝这次真的危险了!” 听到擎战的消息,承风心中也堵得慌,他早就知道,擎战不可能单独离开的,他那么放心不下婕蓝,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婕蓝的几句气话而离开呢?而他之所以会走,也是想让在暗处的敌人掉以轻心,然后使她现身,最终查明她的身份,但对方究竟什么身份,看來擎战是知道了,而承风自己却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对婕蓝下手。 承风长呼了口气,见婕蓝气色虽然很憔悴,但是呼吸均匀,脉象平稳,想來不会有什么大碍,他只道:“擎战送她回來后有沒有说什么?” “他只说等蓝醒后,蓝倘若要去找他就让蓝去水月客栈!”黑猪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无论是疏影还是擎战口中那个叫幻姬的人,都不知道这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牵扯。 想到婕蓝醒后一定会去找擎战,不知为何,承风总有些不舒服,他总觉得婕蓝在走上一条她并不想走的路,而这条路可能会让她这一生都活在别人的世界中,失去她自己应有的自由,承风知道王城那种地方虽然奢华,也是权贵之地,但是那种地方并不适合婕蓝,他曾经在那里待过许多年,只觉得像一个囚笼一样,沒有自由,只有被人算计,被人利用,被人背叛,最后走向一条无法复归的路。 他决定带婕蓝走,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承风将婕蓝从床头抱了起來,黑猪很是奇怪,问道:“你要做什么?” 承风见床里侧还躺着那个叫疏影的小女孩,他知道婕蓝定然放心不下她,所以对黑猪道:“你将她带着跟我走!”他说完之后就抱着婕蓝出了房屋,黑猪和崎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承风不是开玩笑,而是來真的,心想应该是操控疏影的那个人就要追过來,所以他才急着走吧!黑猪也沒多考虑,就按照承风的吩咐抱起疏影跟了上去。 然而黑猪和崎雪慢慢地有了疑心,因为他们走的方向居然是和王城的方向相反的,但是婕蓝明明是要去王城的啊!怎么能够倒着走呢? 黑猪连忙阻止道:“不行,你究竟是要带蓝到哪里去,我们方向反了!” “不管去哪里,只要不去王城就行!”承风利落地回答道。 “什么?你明明知道蓝是要去王城的,你怎么反而不让她去,她醒來后知道你这样做肯定会不高兴的!”黑猪现下真的有些慌了,他们已经出了小镇,往着來时的方向飞回去。 “就算她不高兴也由不得她!”承风冷漠而独断地回答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知道你这样做或许是为了蓝好,但是你知道蓝从赤燕城一直到清周城,经历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能去王城做她自己要做的事,你现在商量都不跟蓝商量一下,就自行决定带她离开,你觉得蓝会愿意,会认同你的做法吗?”黑猪完全火了,他虽然知道前路凶险,可是也不愿去做违背婕蓝心愿的事。 “她去王城就等于是去寻死,你是她的侍魔者,你难道想看到她死在那种地方吗?”承风对黑猪的责问有些气愤,他大声呵责起來,这句话让黑猪和崎雪都震惊了,他们两个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何婕蓝去王城就等于去寻死,莫非承风知道那个白袍客的身份,知道此行沒有胜的把握,所以才会如此仓促地要离开。 黑猪心中也困惑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是听从承风的带婕蓝离开,还是阻止承风,让婕蓝自己选择呢?可是他愿意见到婕蓝去送死吗?但是他也不愿见到婕蓝失望的样子,他思索很久,轻声道:“我说,请你不要这样,就让蓝自己决定是否去王城吧!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人生,我们就算再爱护她我们也不能左右她的人生,不是吗?蓝,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很坚强,也一点点地在改变,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也经历过那么多生死,为的不就是完成婕蓝的心愿,将她的好友救出,然后回到她原來生活的地方吗?”黑猪说起这番话时显得很冷静,也很柔和,他希望承风能够听从他的话,也能够真正地去理解婕蓝,带她离开,并不是婕蓝想要的。 承风慢慢地让白貂停了下來,在夜空之中,感受着冰冷的风吹过脖间,让人躁动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來,承风有些不理解黑猪,他不是一向最为关心婕蓝的吗?为何明明知道婕蓝此行会有危险,却还要让她去呢? “你就不怕她会将性命丢在王城那种地方吗?”承风冷冷地问道。 “怕,当然怕,可是有我还有你陪在她身边,我想就算怕,我们也不会觉得遗憾,不是吗?”黑猪轻声回道。 承风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而天色也渐渐亮了起來,初阳从远处的山峰之下爬了上來,金色的光芒照射到他们身上,褪下了黑夜的色彩,也退去了那躁动而惶恐无措的心。 “如果你不后悔你的决定,那我也无话可说,便让她自己抉择吧!”承风按下云头,落到一处山坡上,将昏睡着的婕蓝平放在一块大石上,等着她慢慢醒來。 10 幻姬的身份 等到初阳完全爬上山峰,照耀下來,投影到婕蓝的面庞上时,她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的味道,慢慢地醒了过來,她看着微红的天空,有些讶异,又看了四围的环境,竟然身处荒郊野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从石板上坐了起來,心中有些慌乱,当见到身旁的黑猪和承风他们时,婕蓝一颗惶恐的心才慢慢安定下來,黑猪见她醒了,忙问道:“蓝,你感觉怎么样!” 婕蓝忽略了黑猪的问话,对自己突然身处这里很是奇怪,她撑着有些疲惫而沉重的身体站了起來,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在这里的!” 崎雪和黑猪都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说承风想将她带回去阻止她去王城的事,倘若说了,恐怕婕蓝和承风两人免不了又要心生嫌隙,正犹豫时却听承风说道:“我想带你离开这里,离王城越远越好,最好是找一个谁都无法找到我们的地方,安然地过我们自在的日子去,你说我说的有错吗?” 突然间听到这样的话语,婕蓝有点沒反应过來,她愣了片刻之后,才难以置信地道:“你...刚才说什么?让我不要去王城吗?”见承风冰刻般的脸孔丝毫沒有辩解的意思,婕蓝心中甚为恼怒,道:“所以我现在之所以会在这种地方,是因为你说的你想阻止我去王城,趁我昏迷的时候将我带走,是吗?” 看到婕蓝这样的表情,承风已经明白了她的选择,承风长呼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是,我并不想你去王城!” 婕蓝有些难以置信,她看着承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问道:“为什么?” “我并不想你去送死!”承风直截了当地说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听到这句话,婕蓝冷冷地笑了,心中不知为何,一种苦楚让她憋得很难受,她朝后退了几步,仿佛不想看到如此不了解她的承风,她只道:“死对我來说,根本就不在乎,你知道我这一路辛辛苦苦地经历这么多劫难为的是什么吗?我以为你选择陪在我身边,是因为你理解我,也愿帮助我,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原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婕蓝心灰意冷地控诉着,她之所以如此的伤感,也是因为她把承风早已当做自己的一部分,她觉得承风就跟自己的左右手一样,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愿意理解她的想法,可是原來她错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崎雪不想婕蓝误解承风,忙走过來,拉着婕蓝手臂,劝道:“不是这样的,蓝,风他只是担心你,他害怕你会出事,才会这样做的,你不知道,你被擎战带回來的时候,我们是有多担心,我们都害怕失去你啊!” 婕蓝知道他们的好意,可是婕蓝需要的不仅仅是这样的关心,而是真心地在意她的想法,她极力忍住眼中泪水,背过身去,道:“我只能说,我无论怎样都是要去王城的,倘若你们不愿意跟我去,我不会强留,毕竟,这关乎个人生死,我也并不想你们跟着我去冒险!” 这句话让黑猪他们几人都怒了,黑猪大声责备道:“蓝,你怎能这么说呢?我们几个谁又会是贪生怕死的人,我们心甘情愿地跟着你,根本就不会关心我们自己的性命,你这样说,会伤害到大家的!” 婕蓝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明白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倾心以待,而她却无法报答他们什么?婕蓝转过身來,强挤出笑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这也是你们的意愿不是吗?如果你们还愿意跟着我,我婕蓝此生感激,但如果你们要走,我也不会阻拦,但请不要改变我自己的意愿,好吗?” 听到婕蓝这番话,黑猪几人的心也变得牢固了起來,黑猪和崎雪走到婕蓝身边,一个握住她右手,一个握住她左手,都微笑着给出了他们心中的答案,而前方的承风,在阳光的投影下,忽明忽暗,他只是冷然道:“那你要记住,去王城之后会有另一条不同命运的路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个时候你若想逃的话,我便不再理会了!” 婕蓝不知道承风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只道他说那白袍客的事,她回道:“放心吧!我绝不会逃!” 承风深呼了口气,他坐上一旁的白貂,将手向婕蓝伸出,道:“有人还在水月客栈那里等你,你难道不想去见他吗?”说这句话时,承风言下有着明显的怒意,只是他极力忍着而已,毕竟将自己在意的女人又一次带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去,他自己怎不在乎呢? 婕蓝愣了片刻,随后猜想到他说的应该是擎战,婕蓝正好有许多问題要问他,就忙拉住承风的手,上了貂背,而崎雪召唤出自己的雪鹤,载着黑猪,一起返回小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大概巳时时分,几人又重新回到了小镇上,寻找到了那水月客栈,婕蓝询问掌柜擎战等人的房间号,掌柜便命小二带他们前去,想到会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婕蓝多少会有些紧张,她深呼吸了口气,随后推门而入,当进去时,却刚好瞧见擎战正穿着上衣,他回头见到婕蓝,就笑道:“我以为你最迟都会在辰时來找我,看來这次我计算错误了!” “你沒计算错误,我只是有些其他事而已,所以过來晚了!”婕蓝侧过头不去瞧穿着衣服的擎战,以免尴尬,等到擎战将衣物穿好后,他走了过來,看着满脸通红的婕蓝,笑道:“怎的,不是说并不想见我,也不愿让我跟你一路吗?怎的又來找我呢?” 婕蓝脸红得更厉害了些,她只道:“只是有些事需要向你问个清楚而已,并不是专门來见你,所以你无须觉得困扰!” “应该是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很困扰吧!想不到你对我居然这样无情,我一夜不见你,便已经割舍不下了,而你居然一來就说这样的话,岂不让我心寒!”擎战虽然有些逗她,但说的也是心里话。 擎战靠得婕蓝很近,婕蓝闻到來自擎战身上逼人的气息,心又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只得朝后退了一步,道:“我并沒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我來找你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请你为我考虑,不要再捉弄我!” 擎战本想让她放松下紧迫焦虑的心情,但见婕蓝这样,恐怕是改变不了的了,他正色道:“既然你想知道,我能告诉你的我便会告诉你,你问吧!” “那个叫幻姬的女子你认识的是不是!”婕蓝直接问道。 “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沒有怎么接触过,这次还是拜你所赐能见识到她幻术的功力,果然非同一般!”擎战提到这个女人,眼神就变得有些锐利起來。 “她是谁,为什么要來攻击我!”婕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擎战看着如此急切的婕蓝,沉默了下來,或许现在时机还不到,所以他无法告诉她真相,只道:“她曾是鬼道的女徒,是一个擅长幻术的狠辣女人,下次见到她,恐怕你就沒有这么幸运了,至于她为何要攻击你,这点我也并不清楚,所以也无法告诉你!” “你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你若不清楚的话怎会放她走,请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因为很有可能她跟杀害我母亲,掳走我朋友有关,你怎能在这种时候隐瞒我呢?”婕蓝始终觉得擎战不可能不知道这女人的底细,只是他不愿告诉他而已。 “我虽然是身为少君,但是这也只是个身份而已,不代表这世上的任何事我都会很清楚。虽然我这答案令你失望,不过那也是沒有办法的事!”擎战看着面前这个心中充满了仇恨的女子,心中竟有那么一丝的痛苦,他试探着问道:“那个杀害你母亲的人,你就这般痛恨他吗?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 婕蓝不曾想擎战居然会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題,她惨笑道:“如果你的母亲在你的眼前被人杀害了,你会不为她报仇吗?你会不恨杀害你母亲的那个人吗?” 看着满眼充满怒火的婕蓝,擎战的心也被触动了,他有些暗自神伤,回道:“倘若你有一天发现你所见到的,都是虚幻呢?你还是会一心要报仇吗?” “虚幻!”婕蓝凄冷地笑了起來:“你感受过你的母亲在你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的痛苦吗?我也很想那一切都是虚幻,可是不是,母亲死了,最好的朋友被掳走了,就包括村落里所有的村民也被那叫幻姬的指使疏影杀害了,她还可恶到将疏影变成这样,变成一个失去人性的魔童,你说我能不恨吗?我可以不恨吗?”婕蓝说着这番话时,双手捏得很紧很紧,全身的青筋都暴露出來,让人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擎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婕蓝的问題,他只知道,婕蓝的恨已经深入了骨髓,想要消除她心中的仇恨恐怕太难,但是他也不愿见到婕蓝受伤,他将处在愤怒中的婕蓝拥入怀中,道:“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我都会好好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有时候我放不下我少君的身份,也放不下作为少君的责任,所以会对你做一些你并不情愿的事,我知道你会很难过,会很痛苦,可是我也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从今日起,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了!” 躺在擎战的怀中,婕蓝那颗燃烧着恨意的心渐渐平复了下來,或许这样的一个依靠其实是她内心最想要的,毕竟自己是个女子,就算再坚强,再倔强,也有累的时候,而这种时候,有自己最爱的人在身边,她一切都觉得无所谓了。 “你不是说你会自己去王城不再管我吗?为何还留在这地方!”婕蓝忍不住问道。 擎战轻声一笑,道:“你觉得我会丢下你真的不管吗?我昨日离开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藏身暗处的幻姬以为我真的离开了,那她一定会趁机对你们下手,自然而然会现身了,只能这样我才能知道对手是谁。虽然有些冒险,但好在你沒有出事,不然我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擎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也不曾因为她的坏脾气而生厌从此远离她,这份深情婕蓝真的很是感激,她离开擎战的怀抱,道:“昨天我说的那些话,只是我一时生气说的气话而已,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所以,你不要介意!” 擎战淡然一笑,故意问道:“那你的真心话是什么呢?” 婕蓝低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但是此刻不表达清楚的话,也太对擎战不起,她手一握紧,道:“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虽然这有些不可能,但是我心里还是这样想的,所以…” “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擎战直接将话接了过來说道:“此后都会留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不用担心!” 婕蓝更是感动,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所有爱护自己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等到了王城,擎战又怎的真的会留在她的身边呢?而她自己只要救出幽云之后,就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不想再踏入这些世事纷争。 11 迷失幻阵 看到婕蓝和擎战诉说着各自的心声,崎雪他们都站在屋外不敢进來打扰,可是婕蓝和擎战之间触动人心的话语却还是无法阻挡地钻进了承风的耳朵,承风觉得心口沉闷得紧,仿佛要炸裂开來一般,他透过窗棂看着婕蓝和擎战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心更加地疼,仿佛在流血一般,他顿时觉得自己跟婕蓝的距离越來越远,不知道以后,是否始终逃不了分别的命运。 可就算猜想到这样的结局,承风还是舍不得放下她不管,也只想就这样陪在她的身边,就算时间有限,这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婕蓝和擎战又和好之后,几人商定还是一起上路。虽然潭棋和裂勃有些不满,觉得少君为何一定要自降身份对这个女人如此迁就,但是少君不走,他们也沒有办法,不可能将少君打晕抬走吧!所以,就算如何讨厌婕蓝,也只能勉强一起上路。 不过好在这一路有崎雪在,就算潭棋有多恼怒,他也不愿在崎雪面前对婕蓝做出太过分的事,以免崎雪难办,所以这一行倒要平静得多。 这几日行下去,倒也沒发生什么事,就连疏影这几日也安静得很,只是婕蓝想到疏影这双小手上沾满了村落里所有村民们的鲜血,她都觉得心中有些郁结,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待疏影,而疏影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姐姐,心下里也是茫然一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想要逃却无法逃走,想要不再恨婕蓝,可是她幼小的心灵却还无法做到,毕竟这样深的仇恨她一个孩子只会越陷越深,执拗的性格又岂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 翠柳峰上薄雾萦绕,显得犹如美轮美奂神秘莫测的仙境一般,峰前有一条溪流,溪流旁长满了柳树。虽然枝叶败落,但是那些倒垂的枝条落在溪水中,将这汪宁静的溪水衬托得更宁静了些。 青蒙走在这山峰下的草地之上,青色的裙摆拖在地下,展示着她美妙的身姿,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來,像宝石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彩,但她那秀美清雅的面庞之上,却带着一层淡然的忧伤,她走在这草地上,迎着清晨的风,有些凌乱的心让她无法平静下來. 不知道承风现在在何处,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跟婕蓝在一起,不知道他为何要背叛自己,选择喜欢上另一个女子,而是还是婕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等待了百年换來的是这样的结果,青蒙有些不甘心,也有些伤感,可是就算伤感,又能如何呢?人的心难道能挽回吗? 她静静地想着自己的思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是按照承风所说的,离开这世间回到天山去,可是她的心早已停留在了这世间,又如何割舍得下呢? 她走到溪水边,水中倒影着她美丽而忧伤的身影,只是却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再也瞧不见身旁依着的承风的身影了。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时,却渐渐感觉到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慢慢地靠近她,她立时警觉起來,翩然而起,朝邪气逼來的方向看去。 但见远处的空中,一只白鸟载着一个长发飘飞的女子朝她飞了过來,青蒙料定此人定是不怀好意,手间开始暗藏灵力,只要对方敢触犯她,她便让來者命陨此处。 而乘坐白鸟而來的人正是幻姬,她按下云头,落回地面,从鸟背上走了下來,一副冰冷的面孔即便是面对身为天女的青蒙也沒有丝毫的改变。 青蒙瞧着这个不速來客,问道:“此处我并不喜欢外人前來侵扰,倘若对方执意要进來,我不会对她留情的!” 幻姬依然毫不改色,她看着这个冰冷的女子,直接道:“自己心爱之人被别人夺走的滋味并不好受吧!你有沒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谁!” 青蒙心中一凛,不知道她何以会问出这样的事,但显然对方完全知道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对这人却丝毫不知道她的來历身份,青蒙倒有些忌惮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你最后在我动怒之前离开,否则再后悔就晚了!”青蒙厉声说道,她并不想跟这人起冲突,也不想卷入此人的阴谋之中。 “怎么,你就不先问一问我來找你是为何事,难道你心里就沒有一点恨!”幻姬并沒有打算离开,依然一点一点地不断逼近青蒙的内心。 “我对你并沒有任何兴趣,也不想知道你找我究竟有何事,不过倘若你再不走,恐怕我就算想饶过你,我的斩魔剑也不会饶过你!”感觉到对方身上传來的渗人邪气,青蒙就知道这人并不好对付。 “自己最爱的人跟一个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一起,你会不恨吗?如果不恨,何必一次又一次地去救他们,天女恋上血魔,这真是世间的一段佳话啊!不是吗?”幻姬的每一句都刺激着青蒙。 “谁会恋慕一个血魔,你來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只可惜,我并不需要你的提醒!”青蒙对这个不速之客已经有些很不耐烦了。 “错了,我來这里是想告诉你,你该恨的不是白魔承风,你该恨的应该是那个叫婕蓝的女人还有那个叫擎战的王城少君,倘若不是他们的出现,你的一切都不会改变,不是吗?”幻姬直逼青蒙的内心,让青蒙本有些平复的心再次犹如浪涛一般汹涌了起來。 “我是天女,岂会恋慕尘世间的恋情,又岂会在乎他们之间的事,你想让我恨他们,然后帮你除掉他们,这想法虽然高明,只可惜你找错人了,我青蒙绝不会受你的蛊惑!”青蒙坚决地说道,言语间已经对幻姬动怒了。 幻姬却只是冷冷一笑,道:“是吗?那要不要让你自己看一下你自己的真面目呢?”她话一说完,口中念动咒语,手间黑色的光芒开始闪现,青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召唤出灵力,准备对这幻姬出手,但只见幻姬将那黑色光芒往空中一抛,顿时本是青山绿水的环境却一瞬间变成了阴霾的森林之中,那森林布满了瘴气,闻着这气息都觉得让人很难受。 青蒙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幻术,现在自己是走入了幻姬布下的虚境之中,她在这森林里茫然地走着,想寻找到出口,但是怎么寻找感觉自己都在原地,而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让她停了下來。 在那株大树下面,婕蓝和承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双目中都只有对方的身影,而在一旁的青蒙他们仿佛丝毫沒有留意在心。 看到这样的画面,青蒙的心仿佛被人揪着了一般,她呼唤着:“风,不是的,应该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她,不是她,你知道吗?你看看我啊!” 拥抱着婕蓝的承风却对青蒙的呼唤丝毫沒有在意,青蒙不甘心,她不甘心承风就这样失去,就这样被婕蓝拥有,她朝着承风大喊道:“难道那个女人在你的心中比我更重要吗?难道你真的选择了她,而决定放弃我吗?” 躺在承风怀中的婕蓝撑起头來,侧过來瞧着在一旁看着她的青蒙,却露出了不屑而挑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告诉青蒙,承风是她的,而她只是个失败者,永远不可能再将承风夺回去。 这样的笑容完全激怒了婕蓝,她怒道:“早知道会这样,我便该早些杀了你,而我却还愚蠢地救你无数次,不过,既然你这样对我,那我何必再容忍这样的你!”青蒙召唤出灵力,便打算将眼前的婕蓝杀死,但是她刚踏出去,一个黑色身影的人闪身到她的面前,将她拦住,青蒙定睛一瞧,拦着她的人正是王城的少君擎战。 青蒙看着阻挡着自己的擎战,心中的气更盛,她怒道:“让开,这次你又想怎样!” 擎战却冷冷一笑,道:“我不会让你靠近他们两个人的,你是不是很痛恨我,因为我他们两个人才会走在一起,也因为我的缘故,你恋慕的人才会远离你,天女不应该跟血魔相恋的,所以我绝不会让你靠近他们半步!” 青蒙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在这一瞬爆发了出來,她双目一冷,朝擎战猛力地挥了过去,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杀了你让你知道你所犯下的错该付出怎样的代价,那夜我沒有杀掉你,今天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愤恨已经让青蒙渐渐地失去理智,失去自我,她飞跃入空中,朝着邪笑着的擎战挥舞而去。 然而当青色长剑划过擎战身体时,仿佛划中了空气一般,对方的身影在那儿一瞬间消失不见,最后连四围的环境都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黑色一遍,沒有光亮,沒有温度,只有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她,青蒙顿时害怕极了,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而正此时,黑暗之中出现一张脸,那张像油彩画出般的脸孔带着诡异的味道,那是幻姬的脸,只听到她轻声笑着:“你终于看到你心中的黑暗了吧!既然这么恨,那就尽情释放你的恨吧!把那些假仁假义都抛弃开,不要再忍让了,拿起你的剑,去杀掉那些背叛你、阻扰你的人吧!这才是真正的你,去吧!” 这柔软而有些诱惑的声音像魔咒一样让青蒙的心一点一点地迷失,她的心在黑暗力量的唤醒下开始萌动,她的心智也在这呼唤一般的声音中渐渐沉睡下去,最后迷失在这黑暗之中。 而回到现实之中,青蒙躺倒在地下,昏晕过去,清晨的露水将她的裙衣打湿,冰凉的温度也无法温暖得了青蒙已经失去的心灵。 站在远处的幻姬,收了自己的幻术阵,看着倒在地上的青蒙,露出了傲慢的笑容,她转过身上了白鸟,便飞入空中,消失在这充满了憎恨的青色之界。 而青蒙,就那样躺在草地上,沉睡的她依然很美,只是现在的美,多了一层肃杀之气。 12 失去心性的青蒙 婕蓝一行人众一路紧赶,已经到了王城境内,只差一日路程便可以到达王城平都,婕蓝想到到达王城之后,那个白袍客就会现身,而自己也会见到许久未见的幽云,每每想到这些婕蓝心中都抑制不住紧张与悲愤。 不过既然已经來到此处,那势必免不了一场争斗,至于是生还是死,婕蓝自己也无法预料,她唯一担心的是,那白袍客说要拿白魔承风去交换,那承风跟着自己定然会有危险,不管自己多么想救出幽云,自己也必须确保承风安全,要不然的话,自己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几人连夜奔走了一日一夜,已经有些疲倦了,见前方有一条溪流,便按下云头,准备拿点水喝,婕蓝和崎雪去溪边取水,而擎战他们则找一块大石坐下稍作歇息,潭棋和裂勃则去寻找看树林里是否有野果子可摘,也好拿來充饥。 想到一个身份尊贵的少君陪着自己日夜艰辛,喝冷水、吃野果、夜宿山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婕蓝,婕蓝如何不感动,如何不愧疚呢?她真挺想报答擎战的,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他罢了,而她再一想到回到王城后,擎战就会回自己的王都,而自己去寻找白袍客,两人始终是要分开就感到有些不舍,但就算不舍这条路也要走下去。 婕蓝俯下身去取水,她自己喝了几口之后,就用擎战的紫金水壶盛水,正准备盛水时,她突见水中荡起一片涟漪,仿是有什么东西飘荡过來,婕蓝很是好奇,抬起头朝水波荡來的方向看去,但见溪水之上有一木筏飘过,那木筏之上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一身青衣,手持青色长剑,如霜华美艳的面庞冰冷得如同冰山里的雪,而她的双眸也如寒冰一般投射出让人胆寒的目光。 婕蓝有些吃惊,不由叫道:“青蒙姑娘!” 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承风听到青蒙的名字,心头一惊,立刻回过头來,朝溪水上看去,但见那水上之人果然便是青蒙,与其咋别数日,在此处竟无意间遇见她,承风心中也是千丝万缕,颇为感慨,他走到溪水旁,瞧着朝他缓缓划过來的青蒙,心下也是苍凉一片,他不知,这次青蒙前來是为何事,难道是來寻他的吗? 婕蓝见自己呼唤她而她却沒有丝毫反应,有些奇怪,又喊道:“青蒙姑娘是來寻我们的吗?还是你也要去王城,如果是的话,与我们一路可好!” 木筏上的青蒙像雕塑一般对婕蓝的话丝毫沒有反应,她冰冷的面孔带着怨恨之气,当木筏靠近溪水边时,她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剑,指着婕蓝,便朝她挥舞而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顿时间,青色的光芒像闪电一样朝婕蓝割裂而來,婕蓝大惊不已,连忙往后退去,但是青蒙的剑光速度极快,又是在婕蓝完全沒有防备之下使出,婕蓝闪避不及,眼见青色光芒即将划中她的咽喉,承风见状,忙得闪身到她的身前,挥手使出灵力朝青蒙的青光回击而去。虽然他的灵力将青蒙的剑气消弱不少,但承风也是慌忙中使出的灵力,自然与青蒙的相比不敌,因此青色光芒割中他的右手臂,‘哧啦’一声,承风手臂被划出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白色鲜血浸湿承风的外袍,让心智被迷糊的青蒙有些触动,她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从幻姬的幻术中清醒过來,她本想上前去看承风的伤情时,双眸却见婕蓝将受伤的承风扶住,满心关怀道:“你怎么样,有沒有事!” 听到这句话,青蒙仿佛又看到了幻境中的那一幕,婕蓝和承风相拥在一起,甜蜜而幸福的样子完全将她隔在了另一个世界,而她成了一个旁观者,只是旁观着这一切,容不得她一丝半毫。 片刻清醒的她又被自己心中的阴暗面给蒙蔽了起來,她又恢复了那么木偶一样**控的躯体,再次举起剑,对着这两个相依在一起的人斩杀而去。 婕蓝不知道青蒙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她见青蒙又袭击而來,忙将承风推到一旁,召唤出蓝色光刃,将青蒙的青色长剑挡了下來,婕蓝不知道青蒙为何会这样做,责问道:“青蒙,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对我们出手!” 但青蒙看着婕蓝这张脸,恨意更盛,她大喝一声,青色光芒大盛,灼烧着婕蓝的双目,婕蓝不敢出全力与青蒙相斗,因此青蒙这一发力,竟将她震退几步之距,最后将她摔倒在地,婕蓝身上吃痛,痛叫出來,她忙得从地上重新站起來,面对着这个有些失去理智的青蒙,惊惧不已。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杀我们!”婕蓝实在想不出究竟有什么理由可以让青蒙这样做。 青蒙从木筏上飞了下來,落回岸头上,她黑色秀发披散下來,一步一步朝婕蓝走近,而她的双眸无神而空洞,走路的身形也像个幽魂一样沒有生气。 她这模样看起來竟有几分熟悉,婕蓝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当她注意到青蒙那眼神时,婕蓝豁然明白,不由惊道:“难道…难道青蒙你也…”婕蓝有些无法相信,因为她无法明白身为天女的青蒙怎么可能会被幻术迷惑,更何况是心智如此坚定的她啊! 擎战也瞧出了这天女的异样,大致也明白了幻姬的意图,他冷冷一笑,从身后跃了出來,拦在婕蓝的身前,对着心智被迷失的青蒙,笑道:“看來这世上沒有一个人的心里是完全纯善的,就算是身为高傲而不可侵的天女,原來心中也有阴暗之处,所以才会让那幻姬的幻术得逞,让你也成了她的工具,本君是该佩服幻姬的幻术高超呢?还是该感叹人性的懦弱呢?”擎战确实沒想到青蒙也会被幻姬利用,对方毕竟是天女,对付起來可还真不容易。 青蒙看着面前的擎战,心中的火更盛,她快步跃近,狠狠地道:“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就死在我的剑下吧!”青蒙长剑一挺,便朝擎战咽喉刺來。 光芒穿透而过,沒有丝毫的退让之气,看來是不置对方于死地是不罢休,擎战连忙后退,向左闪避了开,青蒙一剑刺了空,第二剑又紧随而至,擎战见对方的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恨意,很是奇怪,问道:“你恨婕蓝那女人本君倒能体谅,可是为何要恨我呢?” 回答擎战的只有她的长剑,她那虚无而空洞到仿佛有火在燃烧,她再次飞跃而起,对准擎战的胸口,一剑刺下去,擎战本不想跟她纠缠,但是这样一直下去,自己就算有再高的灵力也只会输在她的剑下,擎战召唤出‘碧玄剑’,顿时间,两团光芒碰撞在一起,犹如山崩地裂一般,让这片大地都在颤动。 承风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他也不明白青蒙怎的突然会变成这样,但是见她和擎战相斗,承风还是担心青蒙会受伤,他想迎上去,将两人分开,但是两人战得如火如荼,根本无法插身进去,承风焦急无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这场无端的杀戮。 婕蓝走到承风身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道:“青蒙想必跟疏影一样被幻姬控制了,所以才会**控來袭击我们,你说该怎么办,不能够让她们一直这样下去,再打下去两个人定要受伤的!” 看青蒙的斗势,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所使用的灵力比一招强劲,而擎战想当然还顾及到她的性命安危,所以沒有使足全力,只是与她不断周旋而已,但是青蒙毕竟是天女,擎战的一味避让让他总是失去天机,所以他现下也是吃力不已。 潭棋和裂勃两个人本在林中寻找吃的,二人听到打斗声后,立刻跑了出來,当见到少君和那个曾蒙面的天女厮杀在一起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少君有难,他们岂能坐视不管,立刻拔出各自的‘听君剑’和‘效君剑’,朝青蒙挥剑而去。 承风见状,怕三人对付青蒙一人,青蒙会受伤,他想也不想就提起炎麟剑便朝潭棋和裂勃两人挡了过去,潭棋见承风突然冒出來对付他二人,都有些骇异,他和裂勃退后几步按剑不发,对承风喝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成你是和那叫青蒙的一伙的,要一起对付少君吗?” 承风不想跟他们辩解,只道:“倘若你们想跟青蒙动手,那我绝不会对你们客气的!” 婕蓝和黑猪两人见情势居然变成这样,倘若不加以阻止,恐怕会发展得更为恶劣,黑猪忙上前劝阻道:“现在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你们就不要再自己人还跟自己人相斗了,应该想想该怎么办才能让青蒙姑娘停止下來啊!” 潭棋和裂勃听这话,明白了承风不是和这青蒙一起的,他们也就沒有那么充满敌意了,他们问道:“这女人怎么回事,为何要对少君出手!” “她应该是被幻姬操控了,至于为何幻姬会这么做,实在不明白!”婕蓝虽然和青蒙接触不深,但是隐隐间却把她当做自己早已熟识的朋友一般,所以也很是担心她的安危。 承风看着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女子,心中觉得好痛,他突然明白了,青蒙为何会被幻姬控制,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啊!他轻声道:“这种时候看來只有我才能解决了!”他走近打斗得很紧的两人一旁,对擎战道:“你试着撤出來,让我來应战她吧!” 擎战也想抽身出來,但是青蒙攻击得实在太紧,几乎招招都想取他的性命,他想退出都无余力退出,他又不好出手太重來伤害对方,不然的话,恐怕婕蓝会认为他狠心。 承风也感觉出來擎战的难处了,他对着这个失去心智的女子,道:“青蒙,这个样子的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你,请清醒过來吧!如果要恨,就请恨我一人就好,与其他人并无关系!” 或许承风的话让青蒙听了进去,激战中的她听到这番话,迷失的心竟有一丝痛楚,一丝无可奈何的痛楚,就在这瞬息之间,青蒙手中的剑也窒了一窒,停顿片刻,擎战就瞅准这个时机,突然疏忽上前,左手一起,朝青蒙的腹部一拳击去,他本希望将青蒙打晕,但是被撞击在地的青蒙沒有晕过去,反而更增了她心中的恨意,她从地上爬了起來,面对着这个少君,青色长剑握得更紧了些。 承风连忙闪身到青蒙的面前,面对着这个失去心性的女子,心中却比她痛楚得多,他对青蒙道:“不管我们之间有何恩怨,但是请你不要怨恨,我也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知道吗?” 13 蓝色疤痕 听着这样的一番话,青蒙的心开始在动摇,以前的记忆在自己脑海中时隐时现,然而幻境中承风和婕蓝相拥在一起的画面也使得她无法摆脱梦魇的折磨,两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痛苦异常,而当她瞧到一侧站立的擎战时,她的恨意更胜,她喃喃道:“一切都是你,都是你一切才会变成这样,当初我沒杀你,今日我不会再让你活在这世上!” 青蒙竟然从背后召唤出她的斩魔剑,剑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就算站得有几丈之远的擎战感受到这气息都觉得全身不舒服,擎战见她召唤出斩魔剑,眉头微皱,冷冷道:“我对你说过不要对我挥出这剑,你这是在藐视本君吗?” 青蒙不由分说便朝擎战飞跃而去,斩魔剑强劲的气息直逼擎战的面门,这一次兔起鹘落,让众人都有些出乎意料,而婕蓝和崎雪他们都知道这斩魔剑的厉害,只要稍被削割到,斩魔剑的气息就会钻入其体内,将其所有精气以及全身经脉都一点点地侵蚀破坏,最后痛苦地死去。 婕蓝怕擎战会有危险,大叫道:“青蒙,不可!” 但是剑已出,如何收得回來,擎战提起碧玄剑将斩魔剑挡格而下,但是青蒙左掌翻开,挥出灵力朝擎战胸口袭去,擎战连忙返回碧玄剑挡住青蒙的攻击,然而就在此空隙之际,青蒙右手中的斩魔剑已经斩向擎战的右臂。 擎战此刻也是大惊不已,连忙挥剑挡格,身体朝后不住倒退,所幸他灵力纯厚,并未让斩魔剑伤到自己,但是斩魔剑凌厉的气息竟然将他右臂的长袖削断,黑色袖口掉在地上,擎战的胳膊裸露出來,显现出他那一身肌肉。 在众人都大惊失色之中,唯独婕蓝在担忧之余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东西,她愣在那里,难以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是事实,可是?就摆在她的面前,她如何不去相信。 而那让婕蓝感到难以相信的是,擎战的右手臂上有一道蓝色的像胎记一样的疤痕,那疤痕因为在灵力的施展之下,发出蓝色的光芒,而这道发光的伤疤形状像补血草花朵的样子,在光芒闪烁下看起來很是美丽。 而这补血草也是婕蓝村落中最常见的一种花草,小时候的她经常采摘來用來入药,然而婕蓝在意的并不是这伤疤的形态,而是想起了深刻在脑海中的焰魔曾说的一句话,她记得那日在焰魔山中,那焰魔被骨剑制服后,他为了活命,说出了那婕蓝想要的答案,他说道:“我记得他的手腕处有一道蓝色的伤疤,有点像花的模样!” 而这焰魔的言下之人说的正是当初袭击什落村,杀掉自己母亲,夺走幽云的白袍客。 顿时间,婕蓝只觉得翻云覆雨,浪涛拍岸,眼前的一切犹如变换的星辰疏忽闪现,又疏忽消失,她看着在浴血战斗的擎战,目光中被鲜血覆盖,红色的一片犹如血的海洋,那些都是惨死的母亲的鲜血,还有村民们的死后难以瞑目的狰狞面孔,婕蓝几乎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也无法相信白袍客就是擎战,擎战就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也是杀死村民们的背后谋划人,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她如何不去相信,又如何能够让自己不去相信。 承风见青蒙竟然伤了擎战,知道倘若再不阻止她,恐怕这擎战和他的属下真要对她不客气了,承风连忙闪身到青蒙的身侧,不管她是否会伤到自己,炎麟剑猛力挥出,朝她的斩魔剑架了下去,青蒙见有人阻止她,越发狠了,挥去斩魔剑便朝对方胸口刺來,承风一边退让一边道:“你果真如此恨我,要置我于死地么,那也好,反正百年前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两月前你也杀了我一次,今天你再杀我一次又何妨!” 听到这一句话,迷失的青蒙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剑,剑锋处在承风的咽喉处,只差毫许就刺了进去,而另一端的青蒙空洞的眼眸开始有了光彩,泪水像水珠一样从眼眶中滑落而下,她拿剑的手在瑟瑟发抖,在虚幻与现实中苦苦挣扎着,承风见到在跟幻姬幻术抗争着而痛苦的青蒙,知道此时的她最需要的便是自己的安慰,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握住青蒙持剑的手。虽然这样做很冒险,因为只要对方一发难可能就会立刻要了他的命,但是承风不怕,就算死,他也不愿青蒙走入心魔之中而无法出來。 婕蓝看着承风和青蒙二人,本已撕裂的心再一次被撕裂开,流血的痛楚之感从心中蔓延开來,触及全身,最终疼得撕心裂肺。 承风最终触上了青蒙的手,而青蒙也沒有反抗,当握住她手的一刹那,承风猛地将痛苦挣扎着的青蒙拉入怀抱之中,告别百年的來自对方的温度重新传到彼此的身体,过往那些幸福而短暂的岁月又在眼前一一闪现,青蒙摇摆的心渐渐平静了下來,也渐渐走出了自己心魔之境中的幻影,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也变化了本属于她的色彩,双眸中倒影着的也是承风的那熟悉而思念的轮廓,她收了斩魔剑,伸出双手触摸着承风的面颊,顿时间时间仿佛停留在了百年前两人初遇的那个时刻,那时的青蒙乘坐在青鸟之上,飘飞如仙,灵动秀丽,仿佛湖泊中的一颗夜明之珠,绽放着夺目色彩,而承风乘坐在木舟之上,英气俊伟,双眸如北斗之星一般吸引而又指引着世人的目光,让那个高傲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女一见之下,便已心动。 而这份痴恋到得如今,经过世事沧桑的洗礼,已经沒有那么完美,但是他们的心却还如往昔一般,在相拥的一刹那,爱便无限蔓延。 “回到你的身边,是我这一辈子的念想,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已经回不去了!”一向坚强的青蒙在摆脱掉幻姬的幻术之后,身心疲惫,也使得她变得脆弱了起來,她毫无保留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这样的心事如何让承风不心疼呢? 承风将伤心得快要碎裂掉的青蒙抱得更紧了些,轻声道:“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舍下你一个人,我会一直保护你,无论怎样也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落入那些邪恶的人手中!” 听到承风这样深情的一段话,婕蓝的心也渐渐沉沦下去,她露出惨淡的笑容,转过身去,默然地流下了泪,这泪不仅是为承风而流,也是为擎战,更是为自己,因为在今天之内,她同时失去了两个自己深爱的人,承风的心回到了青蒙身上,而擎战,他,势必将与她决裂,最终走上死亡之路。 婕蓝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一个人默默地朝丛林深处走去,黑猪不知道婕蓝为何会这样,但是担心她安危的黑猪则连忙跟了上去,而擎战看着转身离去的婕蓝,眉头微皱,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看到承风和青蒙重在一起,她心下不安吗?那这么说她的心中其实是有承风的位置存在的。 擎战心想此刻婕蓝的心情应该很是落寞悲伤,那么就算同样悲伤的他也想留给婕蓝自己的空间,或许这样对婕蓝來说才是最好的。 在丛林中漫步着的婕蓝,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滑落下來,她全身都在发抖,就算她如何想忍住自己的颤抖,她也无法控制得了,黑猪感受到婕蓝的异常,伸出前脚紧紧地握着婕蓝的手,小心道:“蓝,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承风和青蒙的事不开心!” 婕蓝不知道该如何跟黑猪说,她只是觉得心头堵得慌,那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与惶恐让她无法平静下來,因为她实在无法接受擎战便是白袍客的事实。 “蓝,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吗?”见婕蓝抖得越來越厉害,黑猪更是担心。 婕蓝现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她只是在想会不会这只是巧合,可是如果是巧合的话,那也不可能,因为婕蓝记得初次见到擎战时,他就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她一直不懂这是为什么?现下也算明白了,因为他早认识她,他怕她死了,自己的计划就落空了,所以自己深陷清周城的时候,他也急忙赶到,为的就是怕她深陷那里,被城郡所利用來对付王城,而他在认识自己之初时,他就知道她是蓝魔,所以知道只有她才能将被封印的承风召唤醒,才会拿幽云威胁她带承风到王城。 婕蓝越想越觉得有些惶恐,也越來越觉得擎战和白袍客就是同一个人,可是婕蓝真的不愿去相信,她对黑猪试探性地问道:“龙奕,我问你一个问題,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恩,你说吧!”黑猪见婕蓝终于开口说话,心下也放心了下來。 “你说那个杀害我母亲掳走幽云的白袍客为何一定要我去找白魔到王城去交换!”婕蓝虽然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希望听到反对自己想法的声音存在。 “因为白魔是王城的圣者之魔,也只有蓝你才能将其解除封印,所以会派用这法子让你带承风去王城交换!”黑猪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释着。 14 悲绝的真相 “可是为何要带承风去王城平都呢?是不是表示那白袍客其实是王城的人,所以才让我这么做!”婕蓝将自己心中的答案试着说了出來,希望黑猪能反驳自己的想法。(.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恩,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因为承风本來就是王城的尊者,所以他应该回到王城去,此人又叫蓝你带他到平都,那想必跟王城的人确实有关系,但这人出于什么目的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想利用承风在把控王城,有可能只是希望承风重新回到王城而已!”黑猪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原來你也觉得那白袍客是王城中人!”得到这样的回答的婕蓝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心是有多痛,看來那白袍客就是擎战,不会有错了,也怪不得他认识那幻姬,那么想必也是他让幻姬叫疏影攻击村落的,所以那天他才放幻姬走,为的就是想隐瞒住他的身份,好狠的人,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婕蓝想到自己居然爱上一个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她都觉得自己好令人厌恶。 然而痛苦与愤恨同时交织在一起,将婕蓝包裹在仇火之中,她紧紧握住颤抖的双手,整个人沉浸在悔恨与愤怒之中,毕竟,那是母亲的性命,村民的性命,还有她的一片深情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化为乌有。 黑猪看着这般的婕蓝,总觉得她的心里藏着事,可是是什么事,黑猪又说不上來,但他感觉得到,这事对于婕蓝來说,一定是前所未有,不然她不会这个害怕,不会这么惶恐,黑猪紧紧握着婕蓝的手,关心道:“蓝,你到底怎么了?” 婕蓝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所发现的秘密,包括黑猪,她只颤声道:“沒事,龙奕,你回到他们身边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种情况下黑猪怎么愿意让婕蓝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只轻声道:“蓝。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请你在这种时候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我不会放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婕蓝泪水缓缓滑落,她沒有再让黑猪走,而自己站在丛林之中,闻着丛林草木的气息,感受着清凉的风,婕蓝充满愤恨的心在风的抚摸下伤口却是越來越深,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做出最后一战了。 婕蓝在丛林中待了一阵之后,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觉得,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自己不能像以前那么莽撞,在沒有完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不能就这样给擎战定下了罪,她必须要给擎战一个解释的机会。 过了半个时辰模样,婕蓝和黑猪回到原处,此时青蒙已经昏迷过去,估计是因为摆脱了幻姬的幻术控制之后,心力交瘁,所以就昏迷了过去,而承风在一旁为她输送灵力照顾着她,擎战则和潭棋他们商量着何事,擎战见到婕蓝回來,觉得她眼圈通红,神色怪异,便知道她心中有事,他走到婕蓝身边,轻声道:“就算你心中介意,也不用太过伤心,哭成这样,可不是以前的婕蓝了!”婕蓝看着这个言语中还在关心着自己的擎战,心中更是一阵痛苦,她试探着说道:“我有一些要事需要单独跟你说,请你不要推迟我的要求!” 擎战见婕蓝如此凝重的神情,便知道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更或者知道了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擎战心中也有些紧张,他对潭棋和裂勃道:“你带承风他们先朝前面的小镇过去,我和她稍后再來!” 潭棋见婕蓝神色有异,对擎战一个人有些不放心,道:“我留下來陪少君,就让裂勃带他们前去就好!” “这是本君的命令,沒有你反驳的余地!”擎战厉声道,潭棋很少见少君如此地对他们说话,他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君令不可违,并且他觉得婕蓝肯定又是想跟擎战说他们之间的情事,这点虽然潭棋很不高兴,但毕竟留下他二人独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題,所以他也就沒再违拗少君的意思,和裂勃一起让他们继续上路,前往前方十里处的小镇。 而黑猪知道婕蓝和擎战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它要求留下來,因为它怕它一走,婕蓝和擎战之间产生冲突,到时恐怕会变成承风和青蒙之间一样。虽然它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是它预感得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婕蓝见黑猪不肯走,便强硬道:“你也走吧!这里不需要你留下來!” “不,蓝,就让我留下來吧!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任吗?”黑猪乞求道。 “倘若你真心希望我好,请你跟他们一起走,不要再留在这里妨碍我,知道吗?”婕蓝很不想黑猪参合到她和擎战之间的恩怨中,不管结果怎样,她希望她自己來解决。 黑猪见婕蓝勃怒的样子,知道自己若不听话,她定会生气的,所以他只好选择离开,在走之前,他对擎战道:“蓝如果有什么的话,请少君你一定要体谅,我把蓝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带她回來见我们知道吗?不然,就算你是王城的少君,我也不会轻易饶你的!”黑猪觉得擎战灵力比婕蓝强很多,两人真有争执,恐怕也是婕蓝会受伤,所以它拜托擎战能够让着婕蓝,不要一时生气,两个动起了手,那就不好办了。 擎战对担心婕蓝的黑猪笑道:“放心吧!就算是本君的性命不要,也会让她安然回到你的身边的!” 黑猪听了擎战这句保证之后,才稍微放心许多,它跟着潭棋他们上了骑兽,便朝前方小镇的方向飞行而去。 此时夕阳落日,金红色光芒倾洒下來,照射在婕蓝和擎战身上,将他们包裹在血色之中,看起來像一对彼此眷恋却又彼此疏远的雪鸳,在这空落而寂寥的溪岸之旁透出他们的肃杀之气。 婕蓝沉默了许多,考虑着该如何开口问出自己想要问的话,她仔细思虑后,终于鼓起勇气,道:“还记得五个月前那个夜晚吗?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袍客闯入我的村落,那晚因为她的闯入导致我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失去了所有,亲人、朋友、村落、甚至信任,你说那个白袍客为何要这么做!” 擎战心中突然紧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來,他凄然笑道:“或许是为了让你走上一条该属于你的路,不是吗?” 婕蓝听到这个答案,心中又冷了几分,这不是一个局外人该有的答案,她的胸口又憋闷起來,道:“你知道我在清周城的时候,我去焰魔山时,正巧那焰魔居然是曾经攻击我母亲,吸走我母亲灵气的那妖魔,他在被收服之前,曾跟我说过,叫它做这一切的正好也是那个白袍客,而那白袍客的手臂之上正好有一个蓝色的疤痕,像花朵的模样,方才你在跟青蒙对战时,你手臂上的疤痕发出蓝色光芒,正好也是花样之形,请问你该向我作何解释!” 擎战直直地盯着婕蓝,好久好久都沒有说什么?他长叹一口气,道:“那你不觉得那花朵很熟悉吗?那疤痕也熟悉吗?” 婕蓝为擎战这样的答案很是绝望,因为这便是在告诉她,他承认了自己便是那白袍客,她顿时泪如雨下,道:“对,是很熟悉,我怎么敢不熟悉,我时时刻刻都记着我的仇人手臂之上有蓝色疤痕,可是我沒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的母亲,为什么?”婕蓝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她歇斯里底地咆哮着。 “因为这是她的命运,她必须死才能唤醒你体内的魔性之血,这也是我沒有办法的事!”擎战面对这般的婕蓝,显得比她都痛苦。 “唤醒我体内之血,哈哈,真是可笑,原來从一开始我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你为了让白魔重现人世,便想法让我变身为蓝魔,为的就是达成你的目的,可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杀了我母亲!”婕蓝的泪水都有些哭干了。 “我并不是杀她,只是让她去了她该回去的地方而已,而那个地方也是你该属于你的地方,你知道吗?”擎战神色凝重起來,希望婕蓝能够明白自己的用意。 “也是我该去的地方,怎么,现在就要杀了我吗?现在就想将我送入地狱吗?原來你的真面目就是这般可怕,以前我觉得虞庆的真面目让我心寒,可是现下我瞧见你,却是他的千倍万倍,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是个这么残忍狠心的人,我真恨不得立刻杀了你!”婕蓝全身都在颤抖,她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痛苦与愤怒了。 擎战看着被仇恨淹沒的婕蓝,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其实他早已明白,当婕蓝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她一定会是这副模样,也一定会仇恨自己,只是他本打算回到王城再告诉婕蓝一切,但是沒想到现在就已经被婕蓝知道了,他叹道:“有些事情太复杂,你还不能完全明白的,不过我答应你,我会慢慢告诉你,只希望你不要这么激动,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知道吗?” “慢慢告诉我,对不起,对我的仇人我无法再慢慢等了,我想知道幽云怎么样了!”婕蓝关心起幽云的安危來,她希望幽云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但是擎战却用沉默回答了她。 看着擎战这副神情,婕蓝算是明白了,她无法相信地往后退了两步,摇头道:“幽云已经死了是不是!” 擎战沉默片刻,回道:“对,以前的幽云已经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幽云这个人,因为…” 擎战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蓝色光芒一闪,像流星一样划向他,最后那道光芒消失在擎战的体内,而擎战愕然地看着靠近自己的婕蓝,看着这张只离有半尺之距的悲伤女子,他的话被疼痛与惊异吞沒了回去,他颤声道:“你…你…” 婕蓝泪水无声地滑落面庞,她看着擎战渐渐惨淡的脸孔,感受着手间炽热的血的温度,她的心此刻仿佛也停止了跳动,而擎战的鲜血,如喷涌之泉迸射出來,溅在婕蓝的长袍之上,溅落在地面,溅落在两颗痛苦的心上。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瞬停止,万物也在此刻静息,只看到对方模糊的脸孔在泪光之中闪耀然后消失,寂灭一般的痛与悲占据了整个空间,犹如坠落的星辰在绝美的天空划下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告别一生的光华。 “这一剑…是我母亲的!”婕蓝颤抖着说完此话后,将光刃从擎战的腹部抽了出來,随后她痛喊一声,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一般,再次将光刃朝擎战的右腿刺去。 15 罪人 光刃刺进皮肉的沉闷声犹如擎战无声的痛喊,重重地打在婕蓝的心口之上,擎战整个身体难以支撑,只剩下微薄的力气傲然站立着,而婕蓝缓缓道:“而这一剑…是幽云的…” 她说完之后,将光刃再次从擎战的大腿中抽出,随后再一次悲绝地叫喊,光刃又划过擎战的面前,刺进了擎战的右肩之中,鲜血犹如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淌,而擎战整个人已经无法再站立,扑倒进了婕蓝的怀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鲜血像洪流一样蔓延婕蓝全身,炽热的血的温度将婕蓝的心都烧得滚烫,她泪水滴落下來,落在擎战的发间,落在嫣红的血液之中,落在她那执着光刃的手背之上,她颤抖着低声道:“这一剑…是为村民为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往后移了一步,顿时擎战失去支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倒在了夕阳残照下的血泊之中,而血泊之中的擎战缓缓抬起头來,用尽最后的力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身中三剑,他已经很难说出话了,但是他还是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來:“谢谢…你对我的爱…” 听到死在自己手下的擎战居然在最后说出这样一句话,婕蓝的心真的脆裂成了一片一片,她顿时放声大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哭得失去了定力,哭得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痛哭,直到擎战完全沒了知觉,她才惨然地离开,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带着自己已经死了的心,离开。 ................... 夜幕渐渐浓了下來,婕蓝一个人走在丛林之中,像断线的风筝,无神而沒有方向地在丛林中胡乱走着,在自己的光刃刺穿擎战身体的那一刻,婕蓝就跟随着他一起,死去,她不知道接下來该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擎战死在自己的剑下,幽云也死了,那自己也沒有去王城的意义,难道回村落吗?带着疏影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可是那只要回到那里,婕蓝便会想起村落里所发生的惨祸,想起残酷的擎战,想起她对他难以割舍的深情。 为何事实是这样,为何上天要跟她开如此大的玩笑,为何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婕蓝只觉得全身好酥软,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刺向擎战的那一刻被消耗殆尽,现下只剩躯壳还游走在这丛林之中,她觉得头晕目眩,觉得自己的视线越來越模糊,最后脚下一软,竟跌倒在地,昏晕过去。 一直等到子时时分,婕蓝听到身旁有人在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才缓缓地清醒了过來,当她睁开眼时,却见自己身旁蹲着的是黑猪龙奕,龙奕一副忧虑的神情显露于表,他担忧道:“蓝,你怎么了?你怎么晕倒在这里!” 婕蓝从地上爬了起來,而她见除了黑猪之外,身后跟着的还有潭棋和裂勃二人,看來他们是见他们二人一直未前來汇合,心下担心所以出來找寻,当婕蓝一站起來时,倒让黑猪他们吓了一跳,因为婕蓝衣服上嫣红一片,一看便知是血,但这血呈红色,显然不是婕蓝自身的,而是他人的。 潭棋见状,更加担心起少君的安危來,问道:“少君呢?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吗?” 婕蓝听到这‘少君’二字,又立时陷入到悲痛之中,她冷笑起來,道:“少君,王城的少君…”她边说边无神地朝前迈着步子,看上去像一个得了痴呆症的女子,如此茫然,如此无助。 黑猪从來沒见过婕蓝这样,他忙追上去,问道:“蓝,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和少君遇到了妖魔,你有沒有事!” 婕蓝依然不回答,只是这般走着,如失去了灵魂般,裂勃和潭棋见她这般模样,心中都暗叫不好,知道少君定然是出了事,他们知道现下问婕蓝以她这状态也不可能说出什么?还不如自己去找寻來得快一些,潭棋连忙乘上黑雕,对黑猪道:“你们最好别走远,倘若我知道少君出了什么事,又跟这女人有关的话,我定然不会饶过她的!”他说完之后便和裂勃一起,朝他们最初离开的地方飞去。 婕蓝就这般和黑猪走着,沒走多久,婕蓝又昏晕过去,栽倒在地,黑猪见状,哪还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将婕蓝抱起,上了白貂,朝小镇上飞去。 到了小镇上,黑猪回到他们预先定下的客栈中,将婕蓝带回房中,崎雪和承风见婕蓝这般回來,都很是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黑猪,黑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承风一直关心照顾着青蒙,此刻才知道婕蓝也出了事,他顿时也忧虑起來,忙得和黑猪一起照顾婕蓝,但是奇怪的是,婕蓝并沒有受伤,也沒有中毒之类,怎么会昏晕呢?但是瞧她脸色苍白,全身冰冷,在睡梦中还流着泪说着胡话,他们便更不知道婕蓝到底怎么了? 承风一直守在婕蓝的身旁,为她输送灵力,而崎雪则准备了干净的衣裳,为婕蓝重新换上,就这般三人忙忙碌碌,一直快到凌晨时,婕蓝才醒了过來,她一醒來,见到承风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痛苦蔓延上來,她立时抱住承风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放声痛哭起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婕蓝为什么而哭泣,只是看着这个伤心的女人都很难过而已,承风沒有追问什么?只是让她就这般静静地哭着,希望自己能够将她所有的悲伤都释放出來,这样,她才会重新好起來。 而到清晨时,青蒙也从昏迷中醒了过來,她醒后见自己在客栈之中,便知道是承风将她带到此处,她走到承风的房间,然而刚到门口时,就见到婕蓝靠在承风肩头痛哭的画面,她的心顿时就沉沒了下去,她本以为这次自己或许还会跟承风在一起,还会跟她回到以前的模样,可是她还是错了,承风的心就算还有自己的存在,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多了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在渐渐地被婕蓝填满,直到有一天,完全代替了自己的位置。 那么自己留下來又还存在什么意义呢?青蒙惨然一笑,想要离开,但是当她听到婕蓝所说的话时,却又停下了脚步。 只听到婕蓝道:“承风,我并不打算去王城了,我打算带着疏影找一个沒人的地方去,过简单的生活,你也不用再陪着我了,还有龙奕,还有雪!” 众人听到婕蓝突然说这一番话都是很惊愕,前几天婕蓝还为去王城的事跟承风大吵一架,现下又怎么会突然放弃去王城的念头,看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这事有可能跟擎战有关。 “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你一直说要去王城,要去找那白袍客救出你朋友的啊!难道现在不用去救了吗?”黑猪无法理解,疑惑道。 婕蓝惨然一笑,道:”不用了,她已经死了,死了!”婕蓝想到自己最深爱的幽云已经死了,她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抽噎起來。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难道是擎战告诉你的吗?”承风也有些难以相信,不由得问道。 听到擎战,婕蓝笑得更加无奈,泪水滑过堆满笑容的面庞之上,看起來是如此的让人心碎,她续道:“擎战,好冷酷的名字,好遥远的名字,只可惜这个人已经不存在这世间了!” 众人又惊异不已,不知道婕蓝话中的意思,崎雪问道:“蓝,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他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婕蓝不想说出自己杀了擎战,因为她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只道:“我用我这双沾满血腥的手了结了一切,这样,我也算为母亲、为幽云、为村落中的所有村民们报了仇,我相信他们也一定可以安息了,而我,也可以解脱了,”可是真的能解脱吗?婕蓝想到擎战在临死前那最后欣慰的笑容,她的心恐怕永远不会再平静下來。 “蓝,你在说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黑猪看到几乎要崩溃的婕蓝,已经担心到了极点。 承风隐隐感到不安,他想起裂勃和潭棋他们从昨晚出去后到现在都还沒有回來,那想必擎战是出了事,而从婕蓝刚才的话中听來,肯定跟她有关,承风顿时惊惧不已,他皱了皱眉,站了起來,冷冷问道:“你…杀了擎战!” 承风的这个问題让黑猪和崎雪都‘啊’的一声叫唤出來,因为他们实在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见婕蓝沒有辩解反而哭得更伤心,众人都相信了承风所说的话,顿时他们都沉默了,看着面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子,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而屋外的青蒙也惊得愣在那里,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更无法相信,婕蓝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然而沒有想到的结果是,她居然因为幽云杀了擎战,这是多么荒唐而震惊的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做的一件可笑而固执的事,而害得这个女子为了她去杀害了自己深爱的人,而那人还是王城的少君。 过了许久,承风才从震惊中恢复过來,他试探着问道:“能告诉我你杀他的理由吗?” 婕蓝将泪水抹干,站了起來,道:“因为他就是白袍客,因为他就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因为他就是掳走幽云然后又将她杀害的凶手,也因为他,我的整个村落都被毁了,就这些理由,够了吗?” 这真相听來让众人更是骇异,他们怎么也沒想到一直追踪的白袍客居然会是擎战,可是怎么会呢?擎战那么深爱婕蓝,怎么可能会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呢? 可是无论真相怎样,婕蓝确实杀了擎战,杀了王城的少君,而接下來,作为一个杀害王城少君的人來说,等待的只是王城的通缉追杀,而婕蓝会成为这血瀛国的罪人,此后这血瀛国内恐怕都无法容忍下这样的她存在了,承风想到这一切,觉得事情很是严重,他看了看外面天色,见已经完全天亮了,心下猜测,现下潭棋和裂 勃想必已经找到了擎战,那么他们肯定会來捉拿婕蓝的,目前为了保住婕蓝的性命,恐怕只能逃了。 承风拉着婕蓝的手,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杀了擎战,但是接下來,你恐怕无法再待在这里了,跟我走!” 婕蓝知道承风的意思,她将承风的手甩开,显得有些平静,道:“如果他们要來取我的性命,我会等着他们的,我不会跟你逃的,你们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们,走吧!”婕蓝显得有气无力,她最后看着承风,求恳道:“不过,请你答应我,帮我照顾小影,好吗?” 16 绝望的真相 承风听她说出这一番话,心中颇为气恼,道:“我不会帮你照顾她的,要照顾你自己照顾,但是我不会眼看着你送死的,跟我走!”承风死命拉着婕蓝的手,往屋外急忙走去,当他们看到屋门口的青蒙时,承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青蒙,有些愧疚,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还是无法跟她在一起,因为他要选择保护婕蓝,所以他与她之间只能就此暂别。 青蒙看着承风,眼中充满了失望,却也充满了愧疚,她看着已经哭得红肿了的婕蓝,道:“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想跟你说一些事!” 婕蓝不知道青蒙这个时候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既然她要求,那么自己就不想拒绝,因为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与她见面了,更何况,她希望自己离开这人世后,她能够代替自己好好照顾承风,所以她点了点头,挣脱开了承风的手,跟着青蒙出了客栈。 而疏影见到婕蓝他们出了屋,也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因为她虽然恨婕蓝,但是在这一群人中,她又只认识婕蓝,让她跟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 婕蓝跟着青蒙到了小镇外的一山坡之上,此处沒有人,所以能够放心谈话,承风他们几人沒有跟过來,因为知道青蒙有些话恐怕不便听到,所以他们几个只是远远地看着,倘若婕蓝和青蒙之间发生什么争执,他们也好及时地加以阻止。 婕蓝看着面前这个背对着她的青衣女子,心间有多少感触,她以前不明白为何青蒙会选择亲手将承风封印,为何对自己心爱的人下得了手,现在她明白了,这样做是一种责任,一种对失去的人一种责任,也是对对方的一种解脱,她也明白了,当初青蒙封印承风之后,内心是有多痛,那种痛比起刀刃切割身体來说,更要痛苦一百倍,而这种痛苦,让她几乎失去了生念,也不知道存活于世的意义。 “你带承风走吧!我知道的,承风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他忘不记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罢了,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迟早会打开心结,然后发现双方都无法离开对方!”婕蓝劝道,她不希望承风再跟在自己身边,因为再跟着自己只会给他带來灾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青蒙听到这番话,长叹了口气,她回过头來,看着这个憔悴到几乎要被风吹散的可怜女子,道:“如果现在擎战还活着,你会答应跟她一起走吗?” 听到这样的问題,婕蓝眉头一皱,连考虑都未考虑一下,只道:“倘若他还活着,我还会杀了他的!” “既然你对擎战是这样,那我和承风又岂会再走到一起,曾经撕裂过的伤口,就算伤口愈合再久,它都会留下一道疤痕,这道疤痕就时时刻刻地在提醒你不堪回首的过往,所以我和承风之间,就算彼此还有所惦念,但是心毕竟已经被伤了,被伤了的两颗心如何碰在一起,所以他留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你会愈合他的心,也会让他的心再次轻松下來,而我,只会让他痛苦!”青蒙谈到承风,心中都隐隐的疼。 婕蓝冷然一笑,道:“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杀害了王城少君的罪人,你应该知道这罪是有多大,恐怕这天下之大,也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处,所以我也不打算逃走,更不愿让承风跟着我,他跟在我身边,只会害他陪我一起受罪!”婕蓝此刻已经恢复了理智,她明白这种时候不是自己该任性的时候,必须考虑到承风的安危。 青蒙沉默片晌,她秀眉微蹙,仿佛在思虑着很重要的事,她思虑许久,才缓缓道:“你果真杀了擎战吗?” 婕蓝也希望自己沒有,可是自己的双手却还残留着他鲜血的味道:“我真的希望此生沒有遇见他,可是?为何他偏偏要來遇见我!” 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呐喊,因为遇见所以心伤,因为心伤,所以难忘,青蒙懂得这个感受,可是也懂得这之间的所有误会,她顿时泪眼盈眶,道:“蓝,你真的觉得,是他杀了你的母亲吗?”“我的母亲就死在我的身前,我现在都还记得我母亲临死前的微笑,也记得他刺穿我母亲胸膛的手,这一切已经刻进了我的脑海,我怎会忘记!”婕蓝想到那个夜晚都在发抖。 “那你知不知道幻术其实可以生成假象,让你所看到的会当做是你的母亲,但其实那不过是附体而已!”青蒙虽然不愿说出,但到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出來。 婕蓝愣在那里,不知道青蒙想要表达什么?也不知道她此刻说这些的意图是什么?她只问道:“那又如何呢?” “如果你母亲真的是少君所杀,你以为他会这一路都帮助你,救你,还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你吗?他是王城的少君,他怎会去做如此愚蠢的事,他又怎会笨到去杀害你的母亲,蓝,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你去了解过他吗?”青蒙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婕蓝不知道青蒙为何要为擎战辩解,她只道:“我也给了他机会解释,也希望他能够解释这一切为什么?可是他亲口告诉我,是他杀了我母亲,是他掳走了幽云,还将她杀害了,也是他指使那幻姬除灭村民们的,我还能如何,难道让我对母亲的仇不闻不问,就这般放过他吗?” 青蒙看着面前这个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女子,她真的感到很内疚,她只道:“或许他觉得有些事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机,所以他才隐瞒着不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不然你恐怕早就死在这路上了,蓝,你去王城吧!那里会有真相等着你的,你也会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会知道擎战他到底有沒有做伤害你的事!” 婕蓝听完这番话,觉得青蒙仿佛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肯说,她见青蒙要走,连忙追上几步,急道:“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请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请看在承风的面子上告诉我!” 青蒙还是沒有停下脚步,而此时,一旁的疏影看着青蒙熟悉的背影,她连忙跑了过去,拦在青蒙的身前,一双眼骨碌碌地转着,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喜欢已久的珍玩一般,青蒙见到疏影,不知为何,竟露出了淡然笑容,她半蹲下身,伸出手抚摸着疏影柔顺的短发,叹息道:“好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受苦了!” 疏影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看得有些出神,而青蒙抚摸着她头的手顺势滑了下來,当指尖碰到疏影的额头时,青蒙习惯性地用食指轻轻一弹,然后又勾了勾疏影的鼻子,微笑道:“以后好好跟在婕蓝身边,你不会再孤单了,知道吗?” 疏影感受着这一连串熟悉的动作,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闻着对方散发出的熟悉的气息,缓缓道:“云…姐姐,你是云…姐姐!”疏影稚嫩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山坡之上回荡着。虽然听起來如此的不经意,却惊了青蒙的心,也惊了婕蓝的心。 青蒙愣在那里,仿佛被人看穿了一切一般,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也等待着來自背后的责问与愤怒。 而婕蓝却如被人按在了深水之中一般,痛苦地难以呼吸,她终于明白了,为何青蒙如此肯定擎战,也明白了,青蒙为何知晓这么多,原來自己的感觉从來都沒有错,青蒙真的便是幽云,而刚才她对疏影做出的那个动作,是幽云最习惯的动作。虽然人的相貌改变了,但是人的习惯却是改变不了的,她的本性,她那双包涵深情而苦痛的眼睛,永远都不会变的。 “原來,你真的是幽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倘若是以前,婕蓝知道这事情的真相会很开心,然而是现在,婕蓝却觉得是晴天霹雳。 “你想错了,我不是什么幽云,刚才只是小孩子胡说罢了!”青蒙还是极力想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是吗?真的是吗?你敢发誓说你真的不是幽云吗?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你觉得愚弄我很好玩吗?你以为看着我去王城救你很满足吗?”婕蓝几乎要崩溃了,她实在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受到这么多的打击。 青蒙知道事情始终是瞒不住了的,她紧咬着嘴唇,转过身來,面对着婕蓝的痛斥,冷然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让你不要去王城,是你自己执意要去,既然如此,我何必阻拦你,反正王城也本该是你去的地方,我也沒有资格來阻止你,所以,对执意要去救我的你,我不用说抱歉,也不用说谢谢!” 婕蓝顿时苦笑起來,这是她一生听到的最为可笑的话,她这一路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得到幽云这样的一番话吗?她实在不甘心,她问道:“你不是被擎战掳走了吗?也不是被擎战杀死了吗?为何还站在这里,为何从清周城的时候你就出现在我们身边,为什么?” “以前的那个幽云却是已经死了,在随着你复苏成为蓝魔之后,我就已经不再是幽云了,而擎战的目的就是刺激你觉醒,既然你已经觉醒,又解除了承风的封印,他何必再禁锢我,他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真相的,所以她才放了我,而因为你,我的一切计划都落空,我还是沒能阻止这一切,或许这就是天命,无法违抗的天命!”青蒙话中有些愧疚,却也有些愤怒有些遗憾。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十年前遇见你,你可是跟我一样大的孩子啊!你怎么可能会是幽云!”婕蓝一直觉得自己的怀疑不成立的原因也主要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沒有去想青蒙到底是不是幽云这件事。 “既然擎战可以用附体代替你的母亲,那我又有什么不可以,陪你一起长大的孩子,我不过是把我的魂魄放在了她的身上而已!” “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用这种法子來到我身边,欺瞒我这么多年!”婕蓝满脑子的疑惑让她有些支撑不住。 青蒙抬起眼看了看远处的承风,那种感伤又缠了上來,她只道:“因为承风,当我知道这世间再次出现蓝魔时,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蓝魔会去将承风的封印解除,可是只要蓝魔永远是个普通人,无法觉醒的话,那承风就不会被解除封印,也不会被唤醒,所以我决定他來到你身边,为的就是不让你觉醒,不过,我还是失败了!” 17 重踏上旅程 原來是这样,原來这一切都是为了承风,好执着的爱,好令人感动的爱,可是因为她的爱,婕蓝却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这又是为什么?十年來将幽云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一般,每次遇到妖魔,青蒙都会奋力搏杀,以免婕蓝受到妖魔袭击,她一直以为是青蒙爱护她,原來不是,她不过是担心自己身上的蓝魔之血受到妖魔的侵扰而觉醒罢了,她原來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疼惜自己,爱护自己,她原來从一开始都只是一场计划好的计谋,只是,上天沒有眷顾她罢了。 “原來是这样!”婕蓝突然苦涩地笑了起來,她的心或许疼得太多,因此变得有些麻木了,她只道:“那么这么说,我母亲跟你一样,只是擎战用附体制造的幻想,那晚死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我母亲是不是!” 青蒙知道接下來这个答案,可能会让婕蓝彻底崩溃,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她只点了点头,回答了婕蓝。 听到这个答案,婕蓝脚步虚浮,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她苦涩的笑容含着泪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她又哭又笑道:“这么说,我的母亲她还沒有死,跟你一样,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是不是!” 青蒙又点了点头,看着婕蓝疯狂,看着她失去最后一丝的意识,最后如一只蓝色蝴蝶蹁跹而下,倾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远处的承风和黑猪他们见到婕蓝突然倒在地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奔跑过來,黑猪和崎雪将昏晕过去的婕蓝扶了起來,而承风则将拦在婕蓝身前,他以为青蒙对她出手才让婕蓝的昏晕的,所以护在婕蓝身前一副戒备的样子。 青蒙看他这般,便知道他的心意,她心中颇为伤感,也颇为失落,她低拢下头,轻声道:“放心吧!她沒事,她不过是一时之间受不住那么多的打击昏晕了而已,你不用这般担心!” “你对她说了什么?”承风瞧婕蓝和青蒙两人都变成这样,显然她们二人所谈的内容并非寻常。 青蒙只是惨然一笑,道:“她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了她,但还有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我也无法告诉她,只能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了,只是有一点希望她能够明白,既然大错已经犯下,就无法改变,但是逃避是沒有用的,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够渡过此劫!” 承风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看着青蒙,却也是无限的惆怅,他问道:“你就要走了么!” 听到这样一句问话,青蒙心里一片苍凉,她惨淡地笑了起來,那笑容看起來是如此地充满酸楚,她顿时明白了承风的心意,原來她自始至终都沒有想过跟她一起离开,青蒙沉默片刻,道:“你不是说我该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去么,现在这尘世间我也不知道该留恋什么?那我不走又能如何呢?” 承风听到她要走的话语,也很是不舍,但是自己却不会开口求她留下,他只道:“既然如此,希望你保重!” 风轻轻地撩起青蒙的长发,轻柔的发丝在风中飘舞着,看起來如此的柔美,如此的扣人心弦,承风看着风中的她,犹如飘落的风中花蕊,带着离别的气息,带着悲伤而的美,让他呼吸都感到难受。 青蒙召唤出青鸟,她上了青鸟,准备告别承风,但承风却对着即将离开的青蒙道:“我知道这样有些冷酷,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青蒙看着承风,良久才从皓齿间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话:“说吧!倘若我能做到!” 承风将疏影拉了过來,推到青蒙面前,恳求道:“这个孩子你能否帮婕蓝带在身边,她倘若留在婕蓝身边,迟早会被幻姬再次控制,还会再一次袭击婕蓝的,并且留她在身边,会让婕蓝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原來他是如此地为婕蓝考虑,这份深情恐怕是他对她无法比拟的,青蒙怔怔地看着承风,泪水差点又要夺眶而出,可是这种时候她不能,因为面对一个男人的情变,她不能显得脆弱,更不能让对方看出來自己的在意,她深呼了口气,让自己起伏的心情平静下來,道:“好,这女孩跟我也算是颇有缘分,我便将她带在身边,这样你也可以放心去保护你要保护的人了,不是吗?”青蒙朝疏影伸出了手。 疏影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女子,小手始终不肯伸出來,青蒙则温柔地笑道:“影,你愿意跟云姐姐走吗?” 听到‘云姐姐’这熟悉的称呼,疏影寂寞而充满仇恨的心渐渐放下的戒备,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绿色的身影,一直照顾着她,爱护着她。虽然现在眼前的这个身影让她感到有些陌生,但是她心中却肯接受对方的邀请,疏影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出去,当碰到青蒙指尖时,青蒙顿时感觉回到了什落村的日子。 无忧无虑,沒有痛苦,只有欢笑,只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她将疏影拉上青鸟,将她抱在怀中,对承风道:“告诉婕蓝,我会替她好好照顾她的,让她不用太担心,这也算是我为所欠的偿还的方式吧!”她说完之后,就命青鸟飞入空际,她沒有再回头看承风一眼,因为她怕承风看见自己最终还是难以忍住的泪水。 看着青蒙离开,承风也是十分的怅惘,就算舍不得又如何,该放手的始终要放手,他回过身看着躺在黑猪怀中的婕蓝,黑猪很是忧虑,道:“接下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是离开王城逃走,还是等婕蓝醒后再做决定!” 承风看着憔悴得仿佛一捏就碎的婕蓝,心中怎不疼惜,他很想带着婕蓝离开,找一个或许连王城的人都无法找到的地方,就这样平静地过一生,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是婕蓝不会答应的,与其等她醒后吵闹,还不如等她醒后再一起商量,倘若真的要去王城,那么就算面临死亡那就跟她一起去面对,反正生或死对于他來说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承风将婕蓝靠在貂背旁,然后他和黑猪他们则守护在侧,静静等待她苏醒过來,这期间,承风很是担心王城的人寻过來,那对付起來想必还有些麻烦。 大致到了将近午时时,婕蓝才缓缓地醒了过來,她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投射在身上,可是心中却还是异常冰冷,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黑猪见婕蓝醒了过來,喜道:“蓝,你醒了!” 婕蓝见承风他们都还在自己身边,心中颇为感动,她晃悠着身子站了起來,感慨万千,即便是现在,她都还觉得头晕目眩,沒有从痛苦中抽离出來。 “刚才青蒙姑娘对你说了什么?”黑猪关切地问道。 婕蓝抬眼看了眼承风,却又立刻将目光转移开了,她只道:“沒什么?只是一些不关紧要的事,龙奕,崎雪,还有风,你们走吧!我决定回去寻擎战,倘若寻不到,那我会去王城,直到见到他为止,哪怕最终看到的只是他的遗体也沒关系!” “蓝,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去找他不等于是去送死吗?”崎雪想不明白为何婕蓝这种时候还要去找擎战,倘若潭棋知道是婕蓝杀害了婕蓝,他肯定会杀了婕蓝为少君报仇的。 婕蓝摇了摇头,态度异常的坚决,她只道:“就算是死,我也必须去,因为这是我欠他的,哪怕拿性命來偿还给他,我也并不后悔!”婕蓝骑上了白貂,打算此刻便回到杀害擎战的地方去。 “蓝,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为什么?”黑猪也不明白婕蓝为何要这般做,就算心中愧疚,可是在前一刻,婕蓝还沒有这般想过啊! 婕蓝想到自己误杀了擎战,这种罪与悔恨她如何承受得起,不管怎样,她必须前去见擎战最后一面,就算是最后陪他一起死,那也沒有丝毫关系,因为在他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婕蓝的心也早跟着死去了。 “因为我做了一件我一生都无法原谅我自己的事,并且我还要到王城去,寻找一些我无法解开的答案,这次,恐怕是有去无回,所以,我并不想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她觉得凡是跟自己牵扯上关系的人,最终都会被她伤害,也会因她所累,她不想自己所爱的人再因自己受伤伤害了。 “你要去王城,难道我们便去不得吗?”承风有点恼怒:“我也是王城的人,恐怕就算我不回去,也会有人逼我回去的!” 崎雪一听承风要去王城,立刻跟道:“我也要去,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和风的!”黑猪也忙道:“是啊!我也是,蓝,我曾经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会跟着你,你也答应了我,要我一辈子跟你,你不能在这种时候反悔,你要是真不让我跟,那我也自个儿去王城,在那儿等着你!” 婕蓝看着他们三个,觉得好无奈,她知道她是无法逼迫得了承风的,她沉默片刻,露出苦涩的笑容:“看來我们还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离开都沒法离开了,既然你们这么固执,我也无可奈何啊!” 黑猪和崎雪一听婕蓝松了口,心中都高兴起來,对于他们來说,只要能够在一起,不管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不在乎。 “太好了,蓝,我们就一起去王城,不管怎样,我们始终都在一起,是不是!”黑猪发自内心地觉得喜悦。 婕蓝也很是欣慰,她一瞧四围,却单单不见疏影的身影,她顿时眉头微皱,深怕疏影出了什么事,承风见她神情便知道她在忧虑什么?忙道:“我让她跟在青蒙的身边。虽然沒有经过你的允许,但我想这或许是对她最好的,不然,她永远无法摆脱幻姬幻术的控制!” 婕蓝微微低下头,心中颇为感伤,她想到青蒙,想到她便是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幽云,想到她对承风的一片深情,想到自己对她的执念,婕蓝感慨万千,她知道,倘若不是因为承风,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或许她的命运也会不一样,但是命运是不能够重新來一次的。 她叹了口气,道:“我相信她会好好对待小影的,因为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影,就跟我一样!” 承风知道婕蓝的意思,因为在青蒙离开的那刻,她自称自己为‘云姐姐’时,他便明白了这一切的因果,其实,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倘若青蒙不是为了他,青蒙也不会让附体生活在婕蓝身边,倘若沒有他的存在,擎战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谋划逼迫婕蓝觉醒,让她走上这一条艰难的旅途。 说到底,都是血魔的缘故,要是这世间不存在血魔,那该多好。 只是,命运这个东西,谁也预测不了,谁也改变不了,所以无法去怨恨,只能学会去接受。 几人都坐上坐骑,朝着王城的方向重新踏上旅程。 前方有什么等着他们,他们不知道,只是坚持着这份信念,去寻找那份未知的答案。 18 潭棋的恨 几人行了半日,天色便黑了下來,本來婕蓝打算连夜赶路,但是才到中途,竟下起了磅礴大雨,婕蓝心中牵挂着擎战,也想冒雨赶路,但是承风觉得她身体虚弱,这般赶下去,恐怕还沒到平都就支持不下去了,所以强行将她留了下來,婕蓝扭不过承风,也不想黑猪他们跟着自己受苦,所以就只好答应承风避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只好寻找到一个山洞避雨,到了山洞中,黑猪将火升了起來,而承风知道大家腹中尽皆饥饿,所以自己出去看能否打到野兔鸟雀之类,婕蓝沒想太多也就让他去了。 但是这一去足足一个时辰都未见人回來,婕蓝和崎雪都心慌了,因为承风不可能打野味要花这么长的时间,除非是他出了事,想到这儿婕蓝心下惶恐,忙对崎雪道:“雪,你和龙奕守在这里,我到外面寻找看看,你不要乱走,知道吗?要是他回來又见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让龙奕守在这里就好了!”崎雪心下焦虑,不愿意一个人留下。 婕蓝知道,倘若答应崎雪去,那龙奕肯定会嚷着一起去,这样一來,人全部走了,倒麻烦了,她沉下脸來,道:“这种时候不要任性,你和龙奕好生待着,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婕蓝这一说,崎雪知道她生了气,也就只好答应,道:“那你一定要早去早回,还有,要是真有什么事,记得让白貂赶回來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去应对,知道吗?” “放心吧!沒事的!”婕蓝别了崎雪和龙奕,便乘坐白貂朝丛林中寻去。 大雨之下,闪电雷鸣,整个丛林暗黑不已,几乎难以瞧见人的身影,婕蓝知道在空中这般寻找并不容易,就按下云头,进到丛林之中,可是四围都是密林,想从这丛林中找出一个人來谈何容易,婕蓝只好大声呼喊,可是丛林之中却只传來婕蓝孤寂的回声,婕蓝呼喊得越久,心中便越空落,她害怕承风真的出了什么事,害怕自己珍惜的人再一次离开自己身边,她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更不想自己成为一种毒药,一种一旦沾惹上就会中毒的女人。 婕蓝在丛林中走了许久,因为太过焦虑,所以她也沒有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将雨水阻挡在外,因此全身上下被雨淋得完全湿透,蓝色头发拢拉下來,散在肩上,散在额前,看起來狼狈不已,但是这般的她却也显得如此的凄美,因为当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时,婕蓝曾坚固而冰冷的心,就开始变得柔软。 突然间,当她正哭得伤心时,突听得背后传來剑刺破空气的声音,婕蓝背后一阵凉意猝起,她便知道是有人在偷袭她,她忙得转过身,只见一把长剑正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來,婕蓝连忙向后仰身避过,才沒有被剑刺中,那剑飞回主人的手中,而婕蓝直起身來,但见黑夜之中,有一个人持着长剑冰冷地站在那里,看起來像一个雕塑,也像一头包裹着极度愤恨的猛狮,时刻会取对方的性命。 当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时,光亮倾射下來,照在他的身上,婕蓝借着这顷刻即逝的光亮,看清了他的面孔,站在婕蓝面前的不是潭棋却又是谁。 那双充满着愤恨的眼直直地盯着婕蓝,婕蓝的心顿时冷了下來,她明白了他是为何而來,也知道了今晚将会面临什么?两人就这般看着,雨声覆盖着一切,将他们寂冷的心浇灭。 婕蓝看着这个时刻都会举剑杀了自己的男子,好久好久,才从喉中问道:“你是來杀我的,是吗?” 沉默让婕蓝感到更加的寒心,她只听得到雨声倾落而下,但是她慢慢地也听到了潭棋心中滴血的声音,许久,潭棋才发出仿佛从地底发出的沉闷之声:“杀你并不足以抵消你的罪过!” 此刻,婕蓝想到了承风,她心中愣了一下,忙道:“承风呢?你应该见到他了吧!” 潭棋沒有回答这个问題,只是慢慢地又重新举起了剑,指着婕蓝的面孔,他侧着脸,连婕蓝的面容她都不想瞧见,婕蓝仿佛明白了,她简直无法相信,她捂着胸口,道:“你把承风怎么样了,你杀了他吗?”失去擎战,婕蓝可以拿命來抵,可是失去承风,婕蓝还能有什么來抵呢? “只有他的命根本还不够!”潭棋冷冷地说着,这个已经被仇恨吞沒的男子现在仿佛失去了理智,满心里都只是杀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什么?”婕蓝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我不相信,你是在欺骗我的是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承风他们与此事无关,你为何要杀了他,你杀了我之后,是不是又还想杀了崎雪,杀了龙奕!” 潭棋听到崎雪的名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孔。 “他们都该死,就算要怨恨,他们最好去怨恨你,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帮他们杀了你!”潭棋所说的每句话都冷酷到了极点。虽然以前的他也是这般,可是以前的他只会让人讨厌,而现在的他却是恐惧。 “擎战呢?我要见他!”婕蓝想,就算是见到的只是擎战的遗体,那她也要见他最后一面,在死之前见他最后一面。 婕蓝不提到擎战还好,一提到就刺激到了悲痛的潭棋,他想到擎战那惨状,心中就悲愤难抑,他仰头大声长啸起來,仿佛不将压抑在内心地痛苦嘶喊出來,他自己就会爆炸一般,这声音听來如此的凄厉,如此的让人动容,就算婕蓝听到,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因为从他的嘶喊声中,婕蓝可以确定,擎战真的死在了自己的剑下,她曾经还在想,擎战那么神威,那么不可仰视,或许自己刺的那三剑根本沒有伤到他的命,或许只要抢救及时,他还活着,可是听到潭棋的痛喊声,婕蓝这一点点希望最后也破灭了。 “你有什么资格去见他,你这个可恨的女人,不过我会仁慈地告诉你,等你死后,我会割下你的头颅,将你带到少君的面前,好好看看少君!”他一说完,便挺起剑锋,朝婕蓝急速奔來,强大的灵力带起的剑气直朝婕蓝涌來。 婕蓝在极度悲伤之余,也曾想就这般死在潭棋的剑下也未必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她可以一起到黄泉之路,陪着擎战,可是她还不甘心,不甘心在死的时候沒能再见擎战一面,如果就这样走的话,她实在无法走得干脆,所以她急往后退,避开潭棋的锋芒。 潭棋见一招沒有拿下婕蓝,第二招又立刻朝婕蓝脖颈刺去,婕蓝向左倾下避开,她知道自己倘若不还手,迟早会死在潭棋的剑下,她朝白貂唤了一声,白貂得到主人呼唤,忙得张开大口,朝潭棋背后张开咬來,潭棋注意到背后白貂的袭击,连忙回转剑朝白貂刺去,此刻的他已经接近疯狂,所以出手沒有半点留慈,他刺中白貂前大腿,白貂顿时便应剑倒地,想要再爬起來时,前脚吃痛,竟无法站起,只得对着潭棋嘶叫。 但婕蓝趁潭棋对付白貂的那一刻,召唤出了无影剑,她向后跃了两丈有余,与潭棋保持一定的距离,潭棋见她手持无影剑,知道这剑的厉害,他顿时冷笑起來,道:“好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看來妖魔就是妖魔,这么快就打算用这把剑封印我的灵魂吗?不过告诉你,想封印我,沒那么简单,而且你这妖魔也不配!”他大喝一声,便挥动‘听君剑’朝婕蓝猛力刺來,此时他几乎召唤了自己全部的灵力,顿时‘听君剑’光芒大盛,将这丛林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而这剑气之光将婕蓝包裹住,婕蓝很难从这光芒中摆脱出來,这种狠命的斗法,几乎是要婕蓝的命,婕蓝倘若接不住这一剑,只怕就会烟消云散。 婕蓝之所以用无影剑,只是想封住潭棋的灵力,但沒想到她这样做会激怒潭棋,对方如此不顾一切地将全身灵力使出,倘若婕蓝吸走的话,潭棋很可能就此成为一个失去灵力的凡人,她已经对不起擎战,此刻怎愿再对不起潭棋,她只得将无影剑横持在身前,本能地想用剑将潭棋的剑气挡回去。 但是潭棋处于盛怒之下使出此招,其威力可想而知,婕蓝就这般硬生生地接着对方的灵力,本來就虚弱的她如此承受得起,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婕蓝被巨大的冲力撞入空中,随后撞在身后五丈远处的柏树之上,那柏树在猛力的撞击之下,竟被撞断,而婕蓝撞在树上之后,感觉身体的五脏六腑都碎裂一般,根本无法再运气行动,因此身子又从空中飘落而下,最后生生地撞击在地面,那泥泞的地面,被撞出了一个深坑。 婕蓝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顿时便失去了知觉,潭棋喘着粗气,见婕蓝躺在坑中一动不动,知道她要么已经死了,要么重伤难起,他缓缓地移动着步子,走向婕蓝,当看到这个被倒在坑中被雨水不断洗刷的女子,潭棋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终于为少君报了仇,终于解决了这个本该很早前就解决的女人,可是为何他的心里沒有痛快之意,为何他手中的剑迟迟不肯举起朝她后心插入致命的一剑,为何他的心中竟有那么一丝的犹豫,那么一丝的不忍。 这个女人是残杀少君的女人啊!自己怎的还能心存仁慈,潭棋想,好吧!就给你留个全尸吧!这也算是对你额外的天大仁慈了,他缓缓举起了剑,对准婕蓝的后心,便准备刺下去。 雨水顺着剑尖流淌下來,滴落到婕蓝的脸庞之上,滴落进她的脖颈中,冰冷与死亡都缠绕着她,让她仿佛走到生命的终点。 当潭棋的剑锋朝婕蓝毫不犹豫地刺下去时,突见空中一道白色的光芒的闪过,将潭棋的剑锋打偏开去,潭棋有些惊异,忙得朝光芒來处瞧去,但见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从空中坠落而下,而那女子却正是崎雪,后面还跟着那个丑陋的半妖黑猪。 崎雪拦在婕蓝身前,面对着潭棋,面对着这个已经有些疯狂的男子,她沒有丝毫惧色,有的只是求恳,只是心死。 潭棋乍见到崎雪。虽然愤恨不会因为崎雪减少半许,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他狠狠道:“你快滚开,否则下一剑我刺杀的便是你!” 崎雪沒有丝毫让步,依然坚决地站在潭棋的面前,道:“这次我乞求你,不要为难婕蓝,好吗?蓝,她不是故意伤害擎战的,她只是跟少君有了一些误会,所以,你放过她吧!”崎雪知道让潭棋罢手很难,可是她还是恳求道。 潭棋顿时冷笑起來,道:”放过她,伤害少君的人如何能放,就连上你们,一个个也别想活命,滚开!”潭棋大声地咆哮着。 19 撕裂的心 “这么说你连我也要杀是吗?那你就先杀了我吧!”崎雪的心在这一刻也痛了起來,这个爱过的男子,从來沒有一时一刻跟他的温柔笑语,而到如今,却走上了敌对之路,原來上天真的不容许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存在,所以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们之间那段无法有结果的心恋。 潭棋的剑锋再次颤抖了起來,他不是刺不下去,他不是舍不得面前这个女人,他只是觉得心痛,可是这心痛是为少君而痛还是为她而痛,潭棋早已分不清了。 黑猪将倒在坑中的婕蓝扶了起來,他触及她鼻息,感觉还有气息,只是已经非常微弱了,黑猪很是害怕,害怕婕蓝就此就会死去,他忙对潭棋求恳道:“求你放过蓝吧!蓝已经为少君的事很痛苦了,请你不要再为难她,如果你真要杀一个人才能解气的话,你便杀了我吧!我可以为蓝偿命!” 面对两个半妖的求恳,潭棋的心更加摇摆不定,他知道,倘若要杀婕蓝,自己的剑锋只能刺穿崎雪和黑猪的咽喉才能杀得了,他本可以一剑了事的,可是他却犹豫了,然而,他怎么能够为了私人感情而忘了少君的深仇呢?怎么能够放任着杀害少君的人不管呢?他不能,他流下了一滴泪水,只是那滴泪水混合在了雨水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滴泪水的存在。 “如果你们这么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们!”他剑锋急送,便朝崎雪胸口刺了过來。 崎雪沒想到他真的朝自己刺出了剑,他沒想到在他的心中,她的生死原來如此的不值一提,或许是太过伤心了,崎雪连反击的心都沒有了,只是这般神伤地看着离自己越來越近的冷酷男子,她沉默了,她哭泣了,她沦陷了,她只希望,她悔恨了。 剑是冰冷的剑,人也是冰冷的人,而心自然也跟着冰冷了,当剑锋将及崎雪咽喉时,当崎雪的泪水滚落而下,滴在‘听君剑’的剑锋时,剑还是忍不住颤了一颤,竟有一刹那的停顿,原來他的心在面对这个有些眷念的女子面前,还是无法狠下心來的,可是少君的仇不得不报,他闭上双目,便朝崎雪刺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当剑将刺中崎雪咽喉时,却见空中一道赤色光芒闪过,再次将潭棋充满仇恨的剑挡了开,而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跃了过來,挡在崎雪身前,而这男子自然便是承风。 此刻的承风身上那件长袍有着几十处裂口,显然曾经过一场恶战,而他四肢百骸都布满了伤口,伤口还兀自流着白色鲜血,他持炎麟剑的手都在不住颤抖,看來他也是忍到了极点,但是因为挂念婕蓝他们的执念让他苦撑着,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倒下,身后的这三人都会丧命于此,可是像他这般伤成这样,又还能护多久,只要潭棋再一次发狠,恐怕连他也跟着命陨而去。 “沒想到你还沒死,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让你再死一次!”潭棋握紧‘听君剑’便欲朝承风袭击而來,承风虽然惧怕,却也面不改色,他心中只想着,只要还有自己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面前这个人杀害身后的他们。 崎雪看着满身伤痕的承风,知道定是潭棋所为,万念俱灰的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沒有眷念了,她冷冷地看向潭棋,沉声道:“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少君,那我告诉你,我的心中只有承风,你伤了他,我也会加倍地偿还你!”崎雪说完之后,便开始召唤出‘玄风雪’,打算跟潭棋拼死到底,她明白了,既然总是要死的,为何自己甘愿死在他的剑下,她不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不能。 潭棋看着如此决绝的崎雪,心中也很悲痛,但是既然两个人走到了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彼此心存恋慕,既然要斩断一切,那就在今晚将一切斩断,他握紧剑,道:“好,你出招吧!” 崎雪大叫一声,顿时‘玄风雪’形成风刃朝潭棋缠绕而去,潭棋跃入空中,横剑來挡,将风刃削割开去,他沒有丝毫的心软,也沒有再对崎雪留恋,所以出手间就沒有丝毫的仁慈,他剑一出,剑光便朝风刃挡了过去,顿时便改变了风刃的方向,反而朝崎雪反弹而回,崎雪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将身旁的承风推开,以免伤到他,而自己则伏低身子,避过被反弹回來的风刃,然而就是在她闪避的这一空挡,潭棋急速挺剑刺进,朝崎雪的胸口刺了过來,崎雪见到闪亮的剑光划过,心中颇为惧怕,忙得挥出雪刃硬生生地挡住潭棋的攻击,潭棋却是大喝一声,劈上崎雪的雪刃,崎雪只觉得全身一震,身体仿佛被这股蛮横的力量震得要碎裂一般,她‘啊’的一声痛叫便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几步,而崎雪体内血气翻涌,她只觉得喉头一甜,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白色鲜血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潭棋却沒有留给崎雪喘息的机会,他剑锋跟进,便朝崎雪胸口刺了过來,崎雪身体刚受伤,还沒有缓过气來,却沒想到潭棋又攻击而來,看來对方不将自己置于死地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原來自己在他的心中丝毫沒有留恋的位置,原來自己一腔深情换來的是对方如此的一剑,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救他,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恋他,崎雪露出了凄然的笑容,这笑容是自嘲,是痛心,是歇斯里底地对潭棋的绝望与痛恨,只是恨恐怕也只能到地狱里去恨了,当潭棋的剑将近崎雪身体时,却听到身后传來一个人的劝阻之声,只听那人道:“潭棋,住手!” 这声音正是裂勃的声音,潭棋沒想到裂勃会跟过來,他忙得撤了剑,向后跃几步,随后定下身來,看着身后的裂勃,道:“我在为少君报仇,你劝我何來!” 裂勃看着婕蓝他们都伤势极重,便知是潭棋所为,他虽然也痛恨婕蓝他们,但是他却比潭棋更理智,他劝阻道:“你不可杀他们,跟我回去吧!” “裂勃,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这句话是你该说出來的吗?”潭棋对裂勃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因为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是有着妇人之仁,不肯对婕蓝他们下手。 “但是少君并不想这样,少君倘若知道你來此行杀孽,少君只会不安的,也只会恨你的,我们做属下的,应该体谅少君的心才是,再说…再说…”裂勃知道接下來的话不是很方便跟潭棋大声说,怕被承风他们一行听到,因此忙走到潭棋身边,凑近他耳朵,悄声说着什么? 大雨之声将裂勃的声音淹沒了下去,裂勃的话什么也听不见,只见到潭棋的神色在那一瞬间不住变化,仿是听到了极为震惊的事,连他自己都激动得颤抖起來,很久,他才镇定下來,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当我会拿这事开玩笑吗?所以我们尽快回去,他们也不要再管了,走吧!”裂勃劝道。 潭棋将剑收回体内,他看着承风和崎雪等人,神色沒有和缓半点,只道:“今天就饶你们一命,但下一次倘若被我见到,我定会取你们性命,所以你们最好不要來王城,否则你们是自寻死路!”他说完之后,便和裂勃转身离开,当走出几步,潭棋却忍不住回过头來,看着大雨之中狼狈而伤痕累累的崎雪,雨中的她显得更加娇弱了些,或许因为心中的怒气平静了些,潭棋并沒有方才那么恨了,反而有了一丝愧疚,可是两个人既然到了这步田地,就算心中有愧疚又如何,有了心结的人,心结永远无法再打开,就如承风和青蒙之间一样,所以既然已经跟她断了关系,那何必再有所牵扯呢? 他决绝地又回过头,跟着裂勃上了各自的坐骑,飞入空中,消失在这雨夜,消失在崎雪的视线之中。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崎雪的心瞬间瓦解崩裂,她知道属于自己的消失了,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好沉重,好沉重,最后,自己的意念也无法再承受这份沉重的力量,倾倒而下,荡起的一片泥泞淹沒了白洁一样纯真的她。 在这里的四个人,只剩下黑猪沒有受伤,其他几个都在潭棋离开之后,倒在地上,看着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黑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它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恐惧,有些害怕,害怕这三个人会离开自己,让自己从此再变成孤身一人,它真的由心的害怕。 黑猪连忙走到白貂的身边,见它居然也受了重伤,可是这种时候,不靠它的话如何救得了婕蓝他们,他抚摸着白貂,求恳道:“碧落,现在蓝极需要救治,我们必须将她带到平都里去找人救治,倘若晚了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我知道你也受了伤,可是能不能再忍耐片刻,为了蓝,好不好!” 白貂仿佛听懂了黑猪的话,它转头看着远处倒在地上未曾动一下的婕蓝,双眼竟也湿润起來,她忙得嘶叫一声,从泥泞中挣扎着站了起來,因为用力过猛,腿部的鲜血汩汩而流,但是它极力忍耐着腿部的伤痛,只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够无事。 黑猪见白貂重新站了起來,感激不已,它抱着它哭道:“真的是个好孩子,蓝一定不会有事的!”它赞许白貂后,便将泥泞中的婕蓝抱了起來,放到白貂背上,他想光是白貂,恐怕难以承载得了这四人,因此他将自己那头有些丑陋的黑鹰召唤出來,这飞鹰虽然沒有白貂那样拥有强大的妖力,但承载两个人应该还是沒有问題的。 但是总不能让崎雪和婕蓝两个昏死的人乘坐在一起,倘若两人从貂背上掉下去怎么办,更何况还有承风,它正愁闷时,却见倒在血泊中的承风又艰难地重新爬了起來,他挪动着步子走到黑猪面前,将崎雪抱起,放到黑鹰上,对黑猪道:“你去照顾婕蓝吧!她就交给我了!” 黑猪知道承风受伤也极重,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住:“你也受了伤,你还好吧!” “一时死不了,你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想法带她们去平都,不然她们只有死路一条!”承风声音微弱,但却显得很有威信。 黑猪点了点头,他连忙爬上貂背,将婕蓝揽在自己怀中,随后抚摸着白貂的脖颈,道:“辛苦你了,碧落!” 白貂又嘶吼一声,飞入空中,朝王城平都的方向飞去,而承风驾驶着黑鹰,跟了过來。 就这般,黑夜下,两骑身影,如此落寞,如此狼狈,如此悲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王城进发而去,而那里是怎样的世界,怎样的命运,他们都无法预知。虽然潭棋说过,叫他们不要去王城,否则会取他们性命,可是就算如此,他们也必须去,因为那是婕蓝的执念,也是众人的执念。 01 初入平都 离王城平都的路程只有三个时辰的路程,但因为坐骑受了伤,所以众人用了四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平都,当到平都时,刚好是凌晨,城门已经打开,黑猪和承风都按下云头,准备进城,但是走到城门口时,守卫见到承风一行伤的伤,‘死’的‘死’,一个个看來是经过一场杀戮,显然是一些危险人物,就这般放进平都,说不定会给平都带來厄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所以这些士兵将黑猪他们拦下,厉声喝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黑猪见被士兵拦,心中也有几许的慌张,忙道:“我们是來求医的,我朋友都受了伤,需要找大夫,请官爷们放我们入城吧!” “看你们都不是良民,平都乃圣都之地,不是你们这些妖兽可以來的地方,你们走吧!不然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那看守城门的士兵喝道。 眼见到了城门口,却沒想到被阻拦在外,这让黑猪如何肯就此罢休,可是总不能跟这些士兵起冲突,他不由怒道:“我不是什么妖兽,我是侍魔者,天人派遣的侍魔者,你岂可侮辱我的身份,身后的这一位是白魔,王城圣尊,就算是这样的人你要将我们阻拦在外吗?” 黑猪情急之下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报出了承风的身份,为的也只是及早找到地方为婕蓝他们治伤,而这看守城门的士兵初听到黑猪的话,大为惊愕,但是过一会儿又觉得黑猪是在编谎话想蒙骗他,这士兵不由得恼怒道:“好个不要命的妖兽,竟然敢冒充圣尊,看你们都不是什么善者,都给我拿下!” 承风见这士兵蛮横无理,他忙得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戒指,这枚戒指是代表着王城圣尊身份的玉戒,承风从來沒想过还有一天会戴上这戒指,所以一直放在身上,不愿拿出來,但到了这种时候,他不表明身份,恐怕是不行的了,他将玉戒在那士兵面前戴在大拇指之上,冷言道:“这样你便信了吧!还不快放我们进城,否则,我便以冒犯圣尊之罪将你就地处死!” 这枚圣戒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身为王城兵士的他们还是早有耳闻玉戒,此番突然见到,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吓得忙跪倒在地,不敢再抬头直视承风,以免冒犯圣颜。(.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承风见这些人不敢再寻麻烦,便对黑猪道:“走吧!” 黑猪点了点头,便抱着婕蓝朝城内走去,而承风则抱着崎雪也入了城。 经过将近半年的艰辛,他们终于來到了这个叫王城的地方,终于來到了这个期待却又害怕的地方,他们知道,一旦进入到这里,未知的命运就已经开始转动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命运的下一刻会将他们带往何处。 平都果然与其他城郡大为不同,在这里,街巷宫廷,都显得繁华而高贵,这里每个人的谈吐都文雅有礼,每个人的穿着服饰都显得大气而又奢华,仿佛这里是一个人间天堂,瞧不见心酸与苦痛,可是这里却有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來,或许王城之地,权法之地,自然而然显得威严许多。 黑猪找了一家药庄,将婕蓝和崎雪都抱进去,药庄的伙计见他们都衣衫破烂、身上满是泥泞鲜血,再加上还有两位半妖在内,伙计自然而然是有些害怕,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这几位受伤的客人,他只得先将黑猪他们拦在门外,自己进去请教庄主。 那庄主既开药行又是一位名医,听得伙计描述后也颇感诧异,知道这平都之地,很少有半妖出沒,他出來一瞧,当见到承风和婕蓝时,见两人发泽与瞳孔颜色,便明了他们身份并不一般,因为这世上除了半妖有异于常人之外,只能有贵族才能拥有异于平常人的色彩,而承风和婕蓝的色泽如此纯正,那想必不是妖魔,定是身份贵重的能人了。 那庄主立刻将他们让了进去,并挪出了最上等的房间,让他们入住,并决定亲自为他们治伤,黑猪倒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这庄主为何会对他们这般礼遇,但既然对方这般做,那它也求之不得,所以也沒多问什么?就将婕蓝和崎雪抱了进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庄主为婕蓝等人把脉,又按了按他们的腹腔等处,顿时大惊不已,因为他感觉婕蓝腹内内脏大都有损伤,倘若是平常人,早就已经死了,但是这女子却还能强自撑着,可见他们果然不是寻常人等。 庄主取出自身秘制银针,将银针在十种珍贵的药草中烘烤,将药气都引到银针之中,随后结合自己的灵力,通过针灸疗法打通婕蓝全身穴位,将体内的积血以及药气引入她体内,这种制发最为高明,若是寻常人他坚决不会这般,因为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损耗他自己的力量,他对婕蓝施针大概两个时辰,才勉强完事,施完针的他已是大汗淋漓气喘不已,而婕蓝的气色显然也好转了些。 那庄主医治好婕蓝后,见承风气息也甚为微弱,知道他也受伤颇重,但是自己已经救治一人,消耗过多灵力,倘若再救一人,自己恐怕沒那能耐,所以打算让承风再忍耐十个时辰,等得他灵力大致恢复之后,再为承风施针,承风也明白此理,就沒有勉强。 那庄主瞧承风神色,俊郎非凡,气度间有一股凌然之气,让人不得不屈服于这股强烈的气势之下,他便让承风跟自己到了内室,问道:“老夫瞧你们也不是寻常人等,且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你身份,也好让老夫心中安心!” 承风知道自己和婕蓝他们太过显眼。虽然初到这平都,恐怕也惊起了众多人的注意,毕竟,世上,纯白与纯蓝之人并不多见,除了血魔,谁还能这般。 “我的身份你不必相问,兴许你以后会知晓的,在此也多谢你出手相救刚才那名女子,不知她是否已经安好!”承风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那姑娘受伤极重,五脏六腑都有破损,倘若再晚个几个时辰,恐怕就无救了,不过这女子体内有一股很奇异的气息存在,竟然护着她的身体,而这股气息则是來自她体内的蓝血,当今之世,拥有蓝色之血的恐怕少之又少,前段时间平都一直再传,说七血魔之蓝魔已经重现人世,并且帮助赤燕城和清周城重建政权,也不知是否便是这女子!”他试探着问道,对于一个大夫來说,倘若被世人知道自己救了血魔,那可是无上荣耀的事,从此之后,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举世名医,所以他才会如此费尽心力地为婕蓝治伤。 “许多事就算好奇,也最好别去问,也别去打听得太清楚,否则给自己惹來麻烦那便得不偿失了,我们几人要在此处住几日,不知庄主可否行个方便!”承风虽然在请求,但是话语中却带着强硬的态度,让对方无法拒绝。 庄主自然不敢拒绝,不管他们几人进來是福还是祸,他都不敢拒绝,他点了点头,道:“你们想住几日便住几日,这也是我的荣幸!” 承风突然想起擎战來,心想倘若擎战当真去世,那平都以及宫廷定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是到目前为止,这平都还是一样安定,并沒有看到百姓有何动乱,承风料想,要么擎战去世的消失还未传到王廷,要么… 承风不敢往下想,毕竟这种奢望还是有些不可能,毕竟潭棋那晚发了疯地要杀死他们全部,那定然是擎战出了事才会如此,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最近平都这里有沒有听说什么大事!” “大事!”这庄主有些迷惑,不知道承风是要问哪方面:“要说大事却是沒有,不过听说再过五天便是当今王上前往凤宁台祭天,为血瀛国求福,至于其他事嘛,倒还沒怎么听说!” “王上祭天!”承风心里暗自忖度着,他知道祭天仪式中必须由‘御灋组’的少君主持,倘若擎战已死,现下祭天仪式未改期,想必潭棋和裂勃还护送擎战遗体回王廷,等到他们回王廷之后,恐怕祭天仪式就要取消,而到时这平都将会陷入混乱之中。 “好吧!你出去吧!治伤的费用会有人给你的!”承风对庄主吩咐着,那庄主退了出去,随后黑猪便给了十两银子给他,这些银子都是他们离开清周城时虞宁城主所给的路费,在路途打斗中也丢失不少,现下所剩的十两也尽数给了那庄主。 承风思虑着婕蓝的事,心想,可能过不多久就会有人找上门來,但來者是敌意还是好意就不得而知,但愿能够平安度过这几日,毕竟现在他们这几个都有伤在身,真要遇到什么事,只有被对方摆布的命。 承风让黑猪照顾婕蓝和崎雪,而自己到自己房中,养神调息伤势,他本來便是血魔,身体构造自然与寻常人不同,除非是致命之伤,一般的剑伤的话只要自行运功调息就会自行痊愈,他运功调息了半日,身体渐渐好了些,这段时间也幸好沒有人來打搅,才使得他能够平息静气,而后那庄主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为他也施针灸之术,承风得到药师的治疗之后,更是大好了,精神也好了许多,他再让庄主寻一套干净衣衫來,换上之后,神光异彩,俊朗星目,谁人见之都不为歆叹。 一直这般到得第二日,婕蓝也醒了过來,她见到承风和黑猪都好好的,心下总算安心了,不过想起那晚潭棋的仇恨,想起他为擎战报仇的情景,婕蓝仍然悲伤不已,毕竟是她欠了擎战,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如跟着擎战一起死了要好,可是自己又告诉自己就算要死也要见他最后一面,所以她一直强撑着一口气,沒想到她真的撑了过來。 婕蓝起了床,见到外面繁华不已,心下便知已经到了平都,曾经她想自己到平都之后究竟是什么感觉,以前以为自己一定是仇恨的感觉,可现下明白了,自己是悲痛的感觉,因为这里是擎战的地方,因为这里已经失去了他的存在。 婕蓝心想,自己一定要想法进王廷,只能这样才能见到擎战。虽然自己就这般去很可能就是去送死,不过她不怕,反正这条命早就该沒了,是擎战无数次将自己从鬼门关口脱回來的,现下既然要还,那还给他也是应该的。 她身体大好后,庄主便送了一些饭菜了,她和承风几人坐下一起吃,婕蓝见承风和崎雪都好了起來,心中宽慰,但心下也沉重起來,道:“我决定是王廷,不过我现在这种身份,恐怕是进不去的,就算进去了可能也是被打入天牢,但是我想见擎战!” 02 幻姬的担心 承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沉默片晌,只道:“你当真不怕死吗?” 婕蓝叹了口气,道:“他是因我而死的,我记得他倒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他还笑着对我说话,他都不惧生死,我又怎会,只是我担心你们,这次去王廷,你们就真的不用跟我去了,到这里就好了,真的!”婕蓝一再强调,因为她实在不愿承风和龙奕他们出事,她也经受不起自己所爱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蓝,你真的打算独自一人闯王廷吗?这样不行的,王廷不是一般的地方,不是想闯就闯得进去的!”黑猪很是焦虑,害怕婕蓝会出事。 “龙奕,不要担心我,或许青蒙说得对,这是我的命运,我此生恐怕要跟这王城牵扯一生了,现在我就算想摆脱恐怕也是摆脱不了,我现在只希望你们都好,而我自己,生死对我來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见擎战最后一面,这是我欠他的,你懂吗?”婕蓝说着这话时,眼眶盈泪,显然她心中对擎战还是有很大的愧疚与思念,她就算怎么坚强,怎么硬气,也毕竟是个女子,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如何会控制得住自己的心绪。 看着婕蓝这么伤心,黑猪知道,倘若阻止她的话,那等于是变相地杀了她,那还不如放手让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黑猪伸出前脚紧紧握着婕蓝手,道:“蓝,你要去王廷我不会阻拦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活着就是为了待在你身边,守护你,倘若我不能的话,那就沒有我存在的意义了,所以,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我也要跟着你!” 黑猪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说这番话了,可是每一次婕蓝听到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高兴,此生有它在身旁,也已足矣。 承风听完婕蓝的话后,知道此刻的她心中只有擎战,其他人与事比起擎战來说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承风多少有些失落,不过这种时候,是自己照顾她的时候,所以就算心中有何不愿,承风也会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而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道:“我想你不用去闯王廷,接下來会有人主动來找你的!” 婕蓝的心沉了下去,神色也凝重起來:“我知道,王廷的人知道擎战是我杀的之后,定然会派兵來捉拿我,这样也好,也省去了我闯王廷的麻烦!”婕蓝这般说后,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捉拿你!”承风突然冷笑起來:“你知道在清周城的时候虞庆想娶你为妻,然后让你答应三件事,你知道第三件事是什么吗?” 承风倘若不说,婕蓝恐怕都忘了这事,她以前问过擎战,因为虞庆说擎战会清楚,但是擎战最终还是沒有告诉她,婕蓝不知道承风此时提起这事是什么意思,便问道:“莫非你知道!” 承风淡然一笑,却不答话,只是挑了几样小菜细嚼着。 “既然你知道何不告诉我呢?”婕蓝虽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擎战不告诉自己,而承风现下又这般,显然此事还是颇为重要,出于好奇便想知道答案。 “我想过不了多久,会有人來告诉你的!”承风并不想将缘由告诉她。 婕蓝不懂承风言中之意,但瞧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必他是不会说的了,婕蓝也不知这秘密对自己來说究竟有多重要,所以承风不说她也沒多大的兴趣,只是想着擎战的事。 “你不说也罢,但是你刚才说我不需要去王廷也会人來找我,我想你说得对,不过就怕他们找到我时,也会对你们下手!”婕蓝始终还是忧虑承风他们的安危。 “放心啦!蓝,承风是白魔,王城的人知道他回來了,恭迎都还來不及,又怎么会为难他呢?再说我和雪都是侍魔者,虽说是半妖,但谈起身份來,也并不是他们随意可动的,只是蓝你...”黑猪担心婕蓝杀害擎战后,王城的人会问罪,所以可能不会轻饶她。 婕蓝不想黑猪担心,只是勉强笑了笑,道:“沒事的,倘若两日内,他们沒有主动找上來的话,那我便去找他们,迟早都要面对,何必害怕呢?” 几人见婕蓝从容淡定,已经沒有那种惶恐之色,大家有些慌乱的心也平静下來,只是在内心里祈祷着婕蓝能渡过这一关。 用过饭后,几人沒有再外乱走,怕大家走散出事,到时就麻烦了,所以各自回房歇息,到得晚间时,婕蓝准备歇息,刚走进房中就见一道白色身影从窗前晃过,婕蓝以为是承风,便出了來,但走廊之上并沒有瞧见承风的身影,她很是惊愕,往天顶上的房梁看去,但见房梁之上,月光之下,一个身着白色长裙,手中拿着一只白玉笛子的女子站在房顶之上,而那女子削长的面庞纹满了蛇形图案,掩盖住了她本來面目,只剩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带着冷然的气息。 婕蓝顿时惊愕不已,也有些气愤,因为这女子正是当日屡次攻击她的那幻姬,而这女子这次前來又是所为何事呢?婕蓝心中疑惑,忙跃上房顶,面对中幻姬,冷然问道:“你到这里來是來找我的吧!” 幻姬冷然看着婕蓝,双目中满是仇恨,良久,才开口道:“沒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还到了王城,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免得让我再起杀念!” 婕蓝正有许多事要问她,忙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擎战的手下,前几次你攻击我,是擎战所派吗?” 幻姬神色变的有点复杂,她并不辩解,也不回应,只道:“我只能告诉,这王城之地,不是你该來的地方,倘若要活命,你还是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吧!否则,你迟早会死在这王城之中!” “为什么?你是为擎战报仇來的吗?”婕蓝实在不明白这幻姬的身份,不知道她到底是擎战的手下,还是其他人的手下,以至于处处与自己为难。 幻姬却不愿表明身份,只道:“你根本就是个祸胎,你也根本沒有资格留在这王廷之中,倘若你现在离开永世不出,那尚且还可饶你一命,不过你若是执迷不悟,执意要去王廷,那便怪不得我沒有劝告你了!” “为什么我不能留在王廷,难道我会给你们王廷带來什么灾难不成,还是说我的存在会妨碍到你!”婕蓝见她出言傲慢,又利用疏影和青蒙,心中对她很是芥蒂,自然而然不会听从她的劝告了。 “对,你不过是个魔物,一个迟早会觉醒的魔物,你沒有资格留在王廷,更沒有资格与他人争夺权力,既然是妖魔,就回到属于你这个妖魔的地方去,王权不是由你來玷污的!”她对婕蓝的反抗显然是已经震怒了,所以言下很是鄙夷。 “争夺权力,你在说什么?我虽然是蓝魔,但我的血还不至于肮脏到玷污你们的王廷,所以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嘴脸,我到这里來,只是想见少君最后一面,就算你想杀我也沒法阻止得了我!”婕蓝对这幻姬的侮辱言语已经忍无可忍。 幻姬的秀眉微皱,道:“见少君,你永远不会再见他,我也不会再让你们相见!”幻姬眼光中突然迸射出狠辣的光芒來,仿佛带着怨毒一般,要将婕蓝吞沒。 难道幻姬果然便是擎战的手下,以至于她也跟潭棋一样阻止自己与擎战相见,那么擎战为何要让幻姬三番五次地杀害她,倘若幻姬真的是來擎战所派杀害她的话,那擎战不可能屡次出手相救于她,那么她究竟是谁,为谁效命,为何要这般痛恨自己,为何要阻止自己去王廷。 婕蓝有太多的问題想不通,但是这种时候,就算是想不通也容不得她花时间去细想了,因为幻姬的笛声已经飘扬了起來,这是她在唤醒幽魂之界的乐声,顿时间,婕蓝所处的屋顶开始被黑色的结界包裹起來,将她们二人与外界隔绝开來,这样其他人既发现不了她们,她们之间的打斗也影响不了外界的变化,所以婕蓝就算想呼喊承风他们,恐怕承风也无法知晓。 渐渐地暗之幽灵开始扭动着他们的无形躯体像怨魂一样朝婕蓝涌了过來,婕蓝尝过这幽灵的厉害,知道只有承风的净化力量才能对付,而自己的封印力量却无法将这些不属于人世间的幽灵封印到无影剑中去,婕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倘若再像上次一样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再次被这些幽灵拖入到地狱里去,那么她就永远无法回到这人世间,也永远不能再见到擎战。 婕蓝挥动着光刃,朝这些幽灵割裂而去,但光刃就像划过水一样,竟丝毫沒有反应,婕蓝慌张不已,因为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因为那些幽灵正将自己往风之黑穴中拼命拽去,只要进了那无尽止的深渊里去,婕蓝休想再回來了。 这种时候,不能再期待擎战会出现來救自己,也不能期待承风來救自己,自己既然來到平都,那么就要学会依靠自己,婕蓝苦苦冥思着,想着究竟用什么法子才能摆脱幻姬的控制,究竟怎样才能从她的幽灵阵中获救。 婕蓝苦苦冥思着,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手间的无影剑在微微颤动,而同时无影剑在闪耀着火色光芒,婕蓝起初很是奇怪,因为自己的无影剑感应到自己的灵力的话,应该是蓝色光芒,怎会有火色光芒呢?并且无影剑剑身发烫,婕蓝感受着无影剑的脉搏声,突然心间像明白了般,那是无影剑在提醒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救她自己。 婕蓝大脑中灵光一闪,便懂了无影剑的反应,她提起无影剑,嘴里念着复之咒语,只那一刹那间,无影剑火光大盛,那光芒伴着浑厚的吼叫声,这声音听來却正是龙的声音。 一旁吹奏着笛子的幻姬突然听到龙啸声,很是惊愕,突然间停下了笛声,朝婕蓝看去,但见婕蓝的无影剑中,一条火龙的魂灵从无影剑中释放出來,那火龙狂叫着,重获自由的它仿佛饥饿到了极点,它瞧着围绕在婕蓝四周的幽灵,张开喷着火焰的大口,朝这些幽魂噬咬而去,那些幽魂见到火龙,自然而然吓得四处逃窜,否则被火龙吞噬之后,就会永远被焚烧在烈焰之中,连最后的魂都会破散。 幻姬吓得待在那里,不知道婕蓝的无影剑中怎么封印着如此可怕的火龙,看着那条火龙之魂围绕在婕蓝的身周,将她缠绕在一起,幻姬手都在颤抖,口中喃喃道:“难道,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这个女人注定要成为藐视天下的女人,不,不,我绝不能让她如愿,绝不能!” 03 幻境中的真面目 婕蓝身周的幽魂渐渐被火龙吞噬,婕蓝也从暗灵的控制中解脱了出來,将幽魂收拾完后,婕蓝怕火龙会脱离无影剑逃出去,因此忙念动‘封咒’将火龙魂魄收回无影剑中,等火龙收进无影剑后,剑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婕蓝也舒了口气,她无比感慨,要不是当初在清周城将火龙的灵魂封印到这无影剑中为己所用,恐怕婕蓝也不会想到破解幻姬幽魂的法子,婕蓝此刻也颇为感慨,原來那虞庆虽然愧对自己,但是收复火龙却冥冥中多次救了她的性命,可真说得上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婕蓝也明白,方才无影剑躁动其实是被封印在无影剑中的崎雪父亲魂灵在告诉她自救的办法,这份守护之情,婕蓝很是感激,无论是对崎雪,还是对她的父亲,婕蓝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比幸运的人,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 婕蓝看向幻姬,道:“幻姬,这下你又有什么法子对付我呢?你还是要取我性命吗?只可惜,在你眼中的这个妖魔她可不是那么软弱的人,至少她现在不是!”婕蓝缓缓将剑举了起來,对准幻姬,续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何要阻止我去王廷,莫非我与王廷有什么牵扯不成!” 幻姬的暗灵之阵败在了婕蓝的手下,她自然心中有所不甘,她怒道:“牵扯,王廷才不会与你这种妖魔有何牵扯,你别妄想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妖魔,那你又是什么?我妨碍了你什么?我又为这世间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反而你,操纵幽灵,布置幻阵,虐杀人类,你才是让人痛恨发指的妖魔:“这一路以來,有无数人说婕蓝是妖魔,婕蓝都只默默忍受,也为自己身上有着魔性之血而自卑过,但是现在,经历过了那么多事,婕蓝反而发现,身为血魔的他们,并不是妖魔,反而在为这时间付出,就算有一天堕入魔道,那也是这些贪婪无知的人类逼迫所故,所以,现在的她,混呢痛恨别人说她是妖魔,因为说她便是是嘲讽承风,也在嘲讽幼小的青魔。 幻姬听着婕蓝的反抗,突然冷笑起來,她从手心里召唤出一面镜子,对准婕蓝,道:”你不是说你不是妖魔,那么我便让你看看你自己变成妖魔的摸样,让你看看你将來是如何屠杀生灵的,让你看看,这世间是如何毁灭在你的手中:“ 婕蓝还沒反应过來,从镜中投射出一道光束,那火红色的光芒映照在婕蓝的身上,婕蓝只感觉体内的灵魂脱壳而出一般,瞬息间便來到了一个火红色的世界,这个世界中满是被红色包裹,一片破败狼藉。 烟火包裹着这个世界,灼烧着这片大地,而大地上上散乱地四处躺着尸骸,烟火之中,各种刀枪剑戟胡乱插着,在猎猎风中响着动人心魄的力量,婕蓝走在这片充满了死亡与杀戮的大地之上,看着鲜血浸染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这一切看起來却又如此的真实。 她踏过尸骸,朝着雾蒙蒙的远处走去,在那里,杀戮声、兵器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听來如此地让人毛骨悚然,她走近了,看到在一片战场之上,无数的士兵相互搏杀着,而在这些搏杀的人群中,有一匹庞然巨物般的白貂停在半空中,那白貂看起來如此熟悉,婕蓝心不由紧了一下,她朝那貂背上看去,但见那上面坐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沾满鲜血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剑,而那剑却正是无影剑。 婕蓝的心更紧了些,她目光往上移,便瞧见了那女子的面容,她的面孔中有一双散发着火焰般猩红的双眼,那双眼看起來是如此的妖邪诡异,她的嘴角洋溢着不屑而肆意的笑容,而她那头浓郁的头发在风中飞舞,她口中不停嘶喊着什么?沒叫喊一声,她的士兵就发了疯地朝对方兵士搏杀而去,慢慢地,死亡笼罩着这片大地,让这里便成了炼狱一般,看不到一丝的气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的心口好疼,为什么这个人的面容如此熟悉,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战场上,为什么这个人会去指挥千军万马,难道这个满带血腥的女子就是将來的她自己吗?难道自己总将无法逃过命运的捉弄也会被魔性之血控制堕落成妖魔吗?难道有一天自己真的会成为毁灭这个世间的恶魔,将这个世界带向灭亡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这绝对不会是她自己,可是为何自己却又觉得这般的熟悉呢?好似那个人就是自己内心的写照,好像那就是内心一直呼喊的自己。 婕蓝痛苦不已,她用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嘶喊着!”不,不是的,那不是我,我不会变成这样的,不会的:“ 然而貂背上的另一个‘婕蓝’挥起了她的无影剑,顿时无影剑散发出幽暗的蓝色之光,将这片大地都笼罩在这光芒之下,而光芒所到之处,所有的士兵都倒在血泊之中,灵魂都被吸进了无影剑中,随后,听到的是,是那个貂背上妖邪的女子肆意而狂乱的笑声,笑声像魔咒一样一声一声地传到底下的婕蓝耳中,婕蓝几乎要崩溃过去,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感觉却又如此强烈。 到底怎么办,自己不想成为这个世间的灭亡者,那么只有死亡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展吗?是啊!擎战也是因她而去了,自己活着也沒有什么意思i,既然自己这么厌恶自己,那么活着还做什么呢? 婕蓝缓缓地开始召唤出灵力,形成月色光刃,她举起光刃,对准自己的脖颈,想一刀割下去,这样就可以告别这个残酷的世界,这样或许就会赎自己的罪孽。 然而当光刃将要割中她的脖颈时,婕蓝突然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那声音好熟悉,好熟悉,那声音让她如此地依恋,如此地难以割舍,她慢慢地放下了光刃,感受着声音的方向。虽然遥远,但是婕蓝感受得到,那声音就在身边,那是谁的声音呢?婕蓝苦苦思虑着。 对了,是龙奕的声音,还有崎雪的声音,是了,她们找不到自己,所以才如此地紧张,她突然明白了,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因为自己无法割舍她们,无法抛下她们就这般离去,她必须回到他们的身边。 婕蓝顿时从迷阵中清醒了过來,眼前那变身为妖魔的自己也渐渐幻化成虚影消失,而她则朝幻境的上空大喊道:”幻姬,我不会被你迷惑的,你以为用这样的幻阵就可以让我死仔这阵中吗?你以为我就这么容易被你的幻阵迷惑吗?告诉你吧!我婕蓝现在已经不把生死看在眼里,生也好,死也罢,对我來说并沒有那么重要,但是就算是死,我也会选择我自己的方式去赎罪,而不是被你迷惑,我不会恐惧的,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会变成妖魔,那也不用你來担心,所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在幻境中的婕蓝挥起无影剑,对准上空处,那里有一束光倾射下來,想必那里就是幻阵的出口,婕蓝依然将火龙之魂释放出來,对准那洞口,猛力挥舞过去,随后只听到‘吭’的一声响,幻姬手中的镜子破裂从两半,而婕蓝从幻境中飞了出來,重新站在了幻姬的面前。 婕蓝看着幻姬那破裂的幻镜,冷哼一声,道:”你的幻术虽然很厉害,但是我说过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倘若是以前,我会恐惧我身体里面的魔性之血,但是现在。虽然我也希望我不是血魔,但我并不再排斥我是血魔的身份,因为血魔,是可以造福这世间的,而不是像你所说的,会危害这世间,所以,你还是省省吧!不要再在我面前,來迷惑我了:“ 幻姬沒想到婕蓝的力量居然能够摆脱自己的幻阵,还将自己的幻镜震碎,她看着眼前这个愤怒的女人,看着这个气势逼人的女人,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捧着幻镜的手也瑟瑟颤抖起來,可能是因为惧怕,可能是因为生气,她咬牙切齿道:“你…你这个女人…那一切都不是幻境,那是你真实的将來,你看到你将來那副妖魔的嘴脸了吧!你会成为毁灭这个世间的魔鬼,所以,不要出现在王廷,这里容不得你的存在!” 婕蓝不明白幻姬为何这般介意自己在王廷,她突然冷笑起來,道:“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可以明白地确定,你不是擎战的手下,这一路以來,你攻击我们,也更不是擎战所派,因为擎战一直期望着我來王城,來到属于他的地方,而你却那么怕我來到这地方,怎么,我的存在让你害怕了吗?还是说,我的存在会让王廷震动,不管怎么样,我只想告诉你,这里我既然來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还有,你最好现在赶快走,否则,我下一剑就不仅仅是破坏你的幻镜那么简单了!”婕蓝向幻姬挑衅着,幻姬听着婕蓝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又看到在客栈四围不住寻找着婕蓝的黑猪和承风他们,她知道,自己若不走,反而会被他们除灭,她冷言道:“既然你不走,那么接下來你的命运便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死亡已经向你伸出了手,你就等着吧!” 她说完这句话便收了幻境,然后乘坐自己的白鸟,朝天空一头飞离而去。 她的幻境收了之后,幻境与世间的隔绝结界便打了开,寻找婕蓝的黑猪他们也便见到在房顶之上的婕蓝了,原來半夜时,黑猪不放心婕蓝,便想去瞧瞧她,却沒想到屋中沒人,黑猪担心婕蓝出了事或者婕蓝忍不住自己偷偷去了王廷,所以忙通知承风和崎雪他们,出來找寻,但他们沒想到的是,那个幻姬居然又找上婕蓝,幸好婕蓝看起來还沒有事。 承风和黑猪他们飞上屋顶,朝婕蓝走了过去,黑猪奔到婕蓝身边,道:“刚才我看到幻姬了,她又來找你麻烦了是不是,她有沒有对你做什么?”黑猪一连窜的问題连炮似地说出。 承风见婕蓝神色凝重,知道她有心事,便问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04 黑猪的身世 婕蓝到现在都无法明白幻姬这般做究竟是什么目的,她也很想知道幻姬所说的那些话,所制造的幻境究竟是什么?她不由问道:“承风,我是不是与王廷有什么牵扯!” 突然被婕蓝这般问,承风也愣了片刻,他思虑了片刻,却只道:“你硬要闯王廷,这还不叫有牵扯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吗?刚才幻姬让我到了一个幻境,我在那里,看到我统领着千军万马,可是我怎么会统领千军万马呢?我只是个血魔而已,莫非我倘若有一天堕入魔道的话,会变得像空靖、像虞庆那样的人吗?变成一个失去人性,满心只有权欲的妖魔!”虽然婕蓝信誓旦旦地对幻姬强调着自己不会被那幻境迷惑,但是婕蓝自然还是害怕有一天幻境中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自己也说那是幻境了,既然是幻境,那就只是迷惑你的,一切都是假的,这点你应该还不至于迷糊吧!”承风冷冷地说着,但是承风就算宽慰婕蓝,也无法胸有成竹,因为当初他自己堕入魔道后,其实也跟婕蓝所说的一样,满心里都被欲望填满,变成了一个只懂得杀戮的人。 “真的只是这样吗?”婕蓝无法相信承风这样的答案,她总觉得承风有什么隐瞒着她,而到底是什么事,婕蓝虽然不知道,但总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以至于承风神色这般凝重,但是既然他不愿说,那想必自己怎么问也是无用,婕蓝不由叹了口气,她坐到房顶上,忘着天上明月,心间颇为萧索,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也罢了,我想就像你说的,总有一天我是会知道的,现在我沒事了,你和雪下去吧!我想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 崎雪怕重伤未愈的婕蓝在外待着会出什么事,忙道:“蓝,我们回去吧!刚才我不在你身边,你转眼间就出了事,这样我怎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 婕蓝摇了摇头,道:“真的沒事的,放心吧!这个时候幻姬不会再回來了的,我真的想一个人坐在这里静一静!” 崎雪还待要说什么?承风却拉住她,示意她不要管婕蓝了,崎雪见承风如此,也不强求:“那蓝你一切要小心,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喊我们,知道吗?” 婕蓝点了点头,淡然一笑,希望让她能够放心,承风拉着崎雪跳下了屋顶,回到走廊上,承风让崎雪回房去歇息,而自己则坐在走廊上的护栏上,靠在大柱之后,他沒打算进屋,因为这走廊一回过头就可瞧见屋顶上的婕蓝,这样一來,要是婕蓝再有什么事的话,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而他这般做,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关心婕蓝的安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黑猪沒有跟着承风他们离开,但是黑猪也害怕自己打扰到婕蓝,所以在离她几步之远的距离坐了下來,它沒出声说一句话,只是想就这般陪在婕蓝的身边,婕蓝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心中颇为伤感,因为自从离开什落村后,她就再也沒有静下心來看过这些美妙的星辰了,现下再看,有一种回到小时的感觉,看着看着,婕蓝面庞上露出了简单而纯粹的笑容,那笑容让她看起來少了几分苍凉与悲苦,她知道黑猪坐在一旁未走,便轻声道:“龙奕,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常在想,要是我能一直就这般简单地看着繁星,然后跟幽云,跟母亲说着悄悄话,谈着村里的趣事,谈谈这血瀛国传奇的故事,我就觉得那是一种幸福了,可是?现在,我发现,就只是能坐在这里,都变成了奢侈,更何况还有幽云和母亲!” “蓝!”黑猪知道婕蓝现在心里一定很痛苦,只是她一直强忍着:“我知道我比不上蓝你的母亲,也比不上你说的那位叫幽云的朋友,但是无论以后怎样,蓝要是想过这样简单的生活,我都愿意陪在蓝的身边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了!” 婕蓝又是淡然一笑:“我怎会嫌弃你,这一路以來,我闯了多少祸,每次都生死关头,你都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是吗?就算是我永远是这幅模样,不会再恢复成人的模样,蓝也不会嫌弃我吗?”黑猪显然有些紧张,迫切地想知道婕蓝的答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辈子都这样!”婕蓝突然想起來了,以前黑猪对自己说过,它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就会恢复成人类的模样,但是现在的它还是这幅妖兽的模样,这倒是很奇怪了,婕蓝仔细算了算时间,突然叫了起來,道:“啊!龙奕,你上次跟我说,你满十八岁会变身,是不是你的诞辰早就过去了!” 黑猪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沮丧。 婕蓝‘啊’的一声站了起來,显然觉得很愧疚,道:“对不起,龙奕,我都忘记你的事了,我真的很该死!” 黑猪听到婕蓝这么说,倒让他惶恐了起來,她连忙摆了摆手,道:“不,不,不,不关蓝你的事,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不记得我的事很正常,再说我的事也沒什么重要的,所以…” “谁说的,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在我的心中,你跟幽云其实沒什么区别的,可是我真该死,居然连你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不记得!”婕蓝真的觉得愧疚得不行,这几天,她只想到自己的事,却忽略了身边的朋友,想來她自己是有多自私。 黑猪见婕蓝如此紧张在意,心中也颇为高兴,但是它又立刻沮丧起來,道:“谢谢你,蓝,但是,我…”黑猪竟沒有勇气说下去,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够向婕蓝隐瞒,只道:“我可能要让蓝你失望了!” “失望!”婕蓝沒明白黑猪什么意思,她仔细回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过來,道:“你是说你沒能变身的事吗?” “嗯!”黑猪应了一声,那失望的神情显然与表:“我想我这辈子可能都是这个样子了,我以为我会变成人类的,至少也会变成像崎雪那个样子,拥有人的面孔,但是,我却永远无法变成那个样子了,一辈子也只能是这个丑陋的模样,我…”它说到这里时,几乎都要哭出來,看來他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外貌,或许,是因为蓝,他才这般在意自己的外貌。 婕蓝知道龙奕的感受,她知道,倘若自己生來便是妖兽的模样,那她也一定会自卑,毕竟对于一个拥有人的思想有的却是动物的躯体的龙奕來说,这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因为这样的它,在人界无法被人接受,在异类界也无法容身,无论谁都会歧视它的存在,婕蓝突然觉得龙奕好可怜,她走到黑猪身边,紧紧地靠近它,道:“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说你年满十八岁就会变身了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或许这便是上天对我惩罚吧!这个魔咒是永远是解除不了的!”黑猪低着头说着。 “魔咒,什么魔咒!”婕蓝好奇地问道。 黑猪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來,蒲扇一般的大耳扇动着,他低声道:“我答应过蓝的,不管我是否变身,我都要把我的事如数告诉你,我不会食言的!”黑猪深呼了口气,两只前脚左右摩擦着,肩头显得有些瑟瑟发抖,看來让它回忆过往还是让它感到有些痛苦。 婕蓝不想打断她,只是点了点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打算宁静地去听黑猪的故事,一直以來,黑猪无怨无悔地陪在婕蓝的身边,但是对于黑猪自己,婕蓝了解的实在太少,而它却是自己的侍魔者,对于崎雪,婕蓝都了解得很透彻,但对于黑猪,婕蓝到现在都不清楚。 黑猪将前**错相互握着,慢慢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其实我的先人并不是我这个模样,我的仙人其实跟青蒙姑娘一样,是天山上的仙人!” 听到这一句,婕蓝‘啊’的一声轻呼出來,因为她沒想过龙奕的过去居然是这样。 黑猪续说道:“我的先祖是一位叫住‘洛瑛’的仙人,他在天山上修为极高,也是灵力上层的仙人,那时候,很多仙人都尊敬他,但也妒忌他,洛瑛先主不仅修为上层,他的容貌也可说是无人能比,如果要说得仔细点,它倒跟擎战少君很相似,本來洛瑛先主在仙界中地位将会越來越高的,但是,沒想到的是,洛瑛先祖却恋上了一位叫‘禾心’的仙子,但是仙人是不能有私人情感的,倘若被其他仙人知道,就要被剔除仙骨,永世不得再列仙位。虽然洛瑛先祖知道这些,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禾心仙子,禾心仙子最初对洛瑛先祖很是排斥,觉得他在误她的前程,但时间一久,禾心仙子也动了情,两人便走得近了,但两人还是保持礼数,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是当对方为知己般对待,但是后來他们的事被另一位仙人知道了,此人便将向落琼宫的仙帝告发了此事,仙帝很是震怒,要责罚二人,洛瑛先祖为了救禾心,就让她撒谎说,是他接近她,而她对他并沒有情意,错都只在他一人,禾心仙子便如此说了,仙帝震怒,觉得洛瑛先祖靠自己出色容貌和极高修为骗取仙子,因此将他打入人界,并且剥夺他仙骨,更加悲痛的是,仙帝说,害怕洛瑛先祖这副容貌到了下界会再去祸害其他人间女子,所以便让它在下界成为妖兽形态,并且从此之后,世世代代都只能是妖兽,而无法成人形,这个责令就这样传了下來,永远不会改变的!”黑猪提到这些事,都感到很是伤心,它的头低得更低了,那蒲扇般的大耳将他的面目遮掩住,不想让婕蓝看到它这般伤心的模样。 “原來是这样啊!”婕蓝好是感慨,她沒想到龙奕的先祖经历了这些变故,也沒想到仙人世界也这般的复杂,倘若当初洛瑛前辈沒有动情,也不会有今日龙奕的受苦:“那么,龙奕你怎么成了侍魔者呢?” “我听我父亲说,仙帝后來发现洛瑛先祖的后人每一代都在为世人造福,他颇为感动,觉得只要洛瑛的世人为人世奉献自己,那么便是为以前他的罪行赎罪,所以他决定让洛瑛先祖的后人都成为血魔的侍魔者,倘若有一天,侍魔者能够解救世人于危难之中,那么就可以免除对洛瑛先祖后人的责罚,就会让它恢复其本來面目,只是,这也只是个遥远的梦而已,这么多代过去了,沒有一位先人得到先帝的认可,所以,我想,我这辈子恐怕也只能这副模样了!”黑猪又叹了口气,看起來对自己的外貌,它依然非常介意。 05 南容公主 婕蓝却淡然一笑,道:“沒想到龙奕的祖先居然是仙人,而我婕蓝何德何能让龙奕成为我的侍魔者,我真是觉得上天对我太好了,让这样一个高贵的你來到我的身边,让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惭愧了!” 黑猪一听婕蓝这般夸赞自己,有些诚惶诚恐,忙道:“不,不,不,我只是个罪人,不是什么仙人,哪有什么高贵的!” 婕蓝将手放到黑猪的后背上,微笑道:“龙奕,你听着,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你在我的心中,比仙人來说都更为尊贵,也比任何人都看重,你知道吗?” “蓝,我这辈子都这副模样无法改变的话,你不会介意吗?”黑猪问道。 “当然!”婕蓝率性回答着。 “可能将來有人会因为我而嘲笑蓝,蓝也不会介意,不会生气吗?”黑猪继续问道。 “当然!”婕蓝斩钉切铁地回答着,深怕黑猪会不相信自己,她伸出双手握住黑猪的前脚,道:“你永远都是我的龙奕,我最信任的人,与外貌无关,知道吗?” 黑猪感动不已,差点便要哭出來,它一下扑到婕蓝的怀抱中,哭道:“太好了,太好了,蓝不会嫌弃我,不会丢下我,我真的觉得太好了!” 婕蓝抚摸着黑猪的头顶,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怀中哭泣,婕蓝既觉得他稚气也觉得幸福,她搂着黑猪,希望自己的温暖能让他摇摆不定而惶恐寂寞的心得到一丝的温暖,就这样,黑猪在婕蓝的坏中哭了一阵,慢慢地才停住了泪水,从婕蓝怀中挣脱了开。 婕蓝想起还有一件事觉得很是奇怪,问道:“龙奕,你刚才说仙人是不可能有感情的,那么青蒙和承风之间岂不是…” 黑猪擦干眼角泪水,点了点头,道:“嗯,青蒙姑娘从一开始恋上承风就算是触犯了天条,但有可能是仙人还未发现,所以未对她进行责罚,倘若被知道的话,青蒙姑娘也会受到处罚,甚至还会连累到承风的!” 婕蓝的心沉落了下去,原來青蒙的心中是这般的苦,不能相恋,不能动情,可是却又偏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也无法让自己不去思念承风,她宁愿承受上天对她的惩罚,也不愿放弃对承风的执念,可见她的感情是有多深,而承风选择离开青蒙,或许也是担心青蒙会受他连累,怕她受到天之处罚吧!原來命中早已注定他们二人沒有结果,可是上天为何要这般残忍呢?为何要拆散相恋的人呢? 婕蓝突然觉得承风好可怜,百年來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到最后还要忍受被自己最爱的人封印的命运,他的内心是悲绝到何种境地,但是他还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维持着身为白魔的他。 如果自己能够做什么去改变这一切,那婕蓝真希望自己能去改变,而他们要是什么都不是,只是普通的人类,那又该多好啊! 婕蓝朝走廊俯首望过去,但见承风靠在柱子背后,时不时地朝她这边望上一眼,婕蓝知道,他是在守护着自己,婕蓝的心突然觉得好温暖,不由得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欣慰而感激的笑容。 到得第二日凌晨,婕蓝和黑猪才回到各自房中,但是婕蓝也无睡意,想到來平都已经两日,并沒有像承风所说,有人会找上门來,那么倘若今日还无人前來‘捉拿’她,那她准备夜晚独闯王廷,总之要见到擎战遗体,她才能死心。 婕蓝这一日无话,都在计划着晚上闯宫廷的事,她知道被承风他们知道后一定会拦阻,所以她打算到晚上时避过他们,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三个跟着自己受苦。 到得午时时分,平都街道上突然传來官兵清道的喊声,想來便是某王廷贵族经过次数,而药庄中的伙计听到声响,有些好奇者便出庄便去瞧个究竟,但沒多久,那些店伙又急忙跑了回來,直接进庄主的房间,进去之后,那庄主神色紧张,连忙出庄了去。 这一切承风和婕蓝都看在眼里,显而易见,这來者是冲着药庄來的,而更有可能,是冲着承风或者婕蓝來的。 透过窗户往外瞧去,但见街道上,一辆朱色的软轿被几名宫廷侍者抬着,轿前跟着八位带刀侍卫,后面跟着八位随从,而轿中人却看不到其面门,软轿在药庄门口停下,那庄主连忙欠身相迎,神态甚是恭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等得片刻,侍者将门帘撩开,向轿中伸出手,轿中的人缓缓伸出一只白玉一般的手,那手细嫩光滑小巧,一看便是女子的手,随后轿中人踩着另一位侍者的背下了轿,她一下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个女子可说是华美不已,让人望之既羡又畏。 只见她面容皎月,肤如玉脂,秋水般的双睑灵动却又带着傲然之气,樱桃般的小口娇艳欲滴,嘴角挂着一丝睥睨万物的笑容,她黑色如墨的长发披散下來,上盘头发梳成一个髻,朱色玉钗插在发髻之上,明黄色的罗裙配上颈部璀璨的金色配饰,显得异常的贵气,而她修长的手上带着朱红色的玉石,将手显得更为娇美动人。 无论谁,望她一眼,都会觉得呼吸困难,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子,高贵迷人,看起來既有些亲善却又感到一股凌然于万物的傲气,她低下头看了那庄主一眼,轻启朱唇,道:”尔等不用如此紧张,本公主只是來寻访一个人,此人这几日得庄主悉心照料,本公主感激不已,稍后后重加赏赐:“ 这庄主看她气势和服装只道是宫廷某位权贵的千金小姐,但听她脱口而出自称公主,让这庄主诚惶诚恐,连忙叩首迎拜。 那身为公主的女子则浅笑盈盈,直接进了药庄,庄主连忙起身躬身跟了进去,谦卑地询问道:“不知公主驾临本庄所寻何人,草民一定尽力效劳!” 这公主却只是笑了笑,她笑起來犹如芙蓉花开,让人看着真觉得赏心悦目,她头也不抬,只是朗声道:“既然白魔承风已经來到平都,又怎地屈就待在这种地方,本公主亲自迎你入廷,这样,也算是我代表王上尽王庭之礼,圣尊何不出來相见呢?” 站在走廊上的承风听到这位美丽女子在点他的名,也颇为疑惑,不过他早已料到此位女子是冲他來的,他走了下來,朝这女子迎了过去,而婕蓝和崎雪几人也连忙跟了下去,毕竟,他们害怕承风独自面对这个來历不明的女子会出事。 这自称公主的女子见到向她缓缓走來的承风,便一副闲雅的模样细细打量起他來,看到面前这个满头纯白色头发的男子,看着他俊朗的面庞,冷傲的双目,这女子又浅浅一笑,道:“本公主在來之前,便听王廷里的人,白魔承风是一位让女子望一眼便会痴迷的男子,沒想到百年过去了,白魔还是沒有丝毫的改变,也确实如传闻一样,是一个让人不由为之侧目的男子!” 听到她这样一番话,承风倒还觉得沒什么?反而是婕蓝和崎雪很是惊叹,因为作为一个女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赞美一个男子,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对方自称公主,那身份自然而然有所不同,言语应该更为谨慎才是。 承风却只是淡然答道:“百年前,我在王城,差点送掉性命,这一次回到王城,不知是否如百年前一样,我倒是很想让公主回答下这个问題!” 那公主却泯然一笑,道:“承风乃圣者之尊,王廷便是你自己的地方,既然是自己的地方,何不向自己询问答案呢?让本公主來回答,岂不太不合情理了!”她虽然言语听起來很柔腻,可是语气中却带着一股狠劲,那股劲道有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让承风感觉到对方的气势与桀骜,她顿了片刻之后,继续续道:“虽然我作为圣尊的你已很是了解,不过本公主想圣尊想必对本公主还不甚了解,我乃南容公主,圣尊可直呼我为南容便可!” 南容公主,当今王上兄长的爱女,在王廷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也受到许多臣子的拥戴。虽然她看起來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但言谈与气度却仿佛与生俱來,让人不得不甘拜在她的气度之下。 “不知南容公主今日找我又有何事呢?”承风不想与她纠缠下去,直接问出了对方的意图。 “还有何事,自然是迎接圣尊入廷!”她不由分说就伸出手來握着承风的手臂,举止间显得像一个妹妹在向兄长诚请般。 崎雪见这公主话沒说几句,就直接将手搭上了承风手腕,这样大胆而露骨的举动让她有些木然,她哑然当地,但心中隐然对这个南容公主很是厌恶了。 “那真是让公主遗憾了,我并沒有去王廷的打算,公主还是请回吧!”承风冷然拒绝了对方。 婕蓝听到承风这样说,很是惊讶,她本來就打算到王廷里去,但她沒想到承风居然会断然拒绝对方,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王廷高贵的公主,直接走上前來,朝这位公主施了一礼,道:“刚才承风只是玩笑话,请公主不要介意,他其实很愿意跟同公主前往宫廷,此次到平都,也是为了回到王廷!” 南容公主注意到了承风身边的婕蓝,这个蓝发蓝眼的美丽女子,这个毅然坚韧的女子,南容也细细打量了婕蓝一番,嘴角那一抹笑容始终未散,然而在婕蓝面前,她仿佛有故意提高自己的气势,眼神间也带着隐隐的凌然之气,仿佛在面对这个女子,她不愿输于她,她淡淡一笑,道:“这位便是帮助赤燕城城主和清周城城主夺得城主之位的蓝魔婕蓝吗?” 婕蓝沒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了解自己的身份,那么她杀害擎战的事不知她是否也知晓了去,婕蓝心也突然紧了一下,道:“公主笑话了,我岂有那般的能耐做这样的事,这些都是你们王城少君智谋才得以让轩明城主和虞宁城主登位,并且他们二位城主也是众望所归,并不存在相助之理,我也不过是尽点绵力而已!” “蓝魔拯救两城的事已经像传说一样传到了王城,在王城中,下到街头百姓,上到我可敬的王上,都对蓝魔甚为关注,你又何必谦虚呢?”南容公主言语听來很是亲切,仿佛将婕蓝当做自己姐姐一般对待,婕蓝听着仿佛觉得这个女子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自傲而不可一世,心中就有些放下芥蒂。 婕蓝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公主这般说,我也是感激不已,只是公主可否告诉我,擎战少君现下怎么样!” 06 王城隐患 南容突然停顿了片刻,灵动的双眼中满是哀伤之意,她轻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此番前來此处,既会遇到承风,也会遇到离开王城的少君,因为听说少君为了护送你们几位回王廷,让神兽团的兵士先行回來,而自己和他的两位属下留下保护你们,但沒想到,你居然会來问我他在何处,看來我只能告诉你,他不在王廷,这些日,王上父兄,包括我,都对少君很是关心,不知你们可否告诉我,少君他出了何事!” 他沒有在王城,为什么?婕蓝有些不明白,她心思里想着,难道潭棋还沒有护送他的遗体回到王廷吗?莫非路途中又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婕蓝整颗心又提了起來,担心起擎战的安危,她也不知道擎战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还未回到王廷,怪不得这两日以來一直显得平静,也不见有官兵來抓捕她,原來王廷的人还不知道擎战已死在她剑下的事。 “其实…其实擎战他…”婕蓝忍不住想把真相对这个叫南容的公主说出來,而身旁的承风忙将她拉到身后,对南容道:“路途中我们遇到一个叫幻姬的女人,我们受到这个女人的攻击,所以就分散了!” 婕蓝不知道承风为何要防备着这个公主,但她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知道世间万事凶险,自己不能对一个才刚见面的人便如此信任,更何况对方还是公主,也不知道她与少君之间关系如何。 “哦,是吗?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太令人寒心了,本公主会派出人手,去查这个叫幻姬的女人,也会派人寻找擎战少君的下落,毕竟,三日后的祭祀大典,还必须有他在场,否则这场祭天圣典便会取消!”南容话语变得有些硬冷,也有些寒气袭人。 “祭祀大殿!”婕蓝对这个祭祀大典很是好奇,她沒听说过,但想來是很隆重的一场仪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对,怎么,婕蓝对祭祀大典很有兴趣吗?”南容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个问題。 婕蓝只是好奇,便问了问,听到南容如此问她忙摇了摇头,南容看向承风,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道:“哦,对了,身为圣尊的白魔当日也需要在祭祀大殿之上,希望那个时候,承风不要婉拒才好!” 承风只道:“我最后再向公主说一点,我承风并不会跟公主你走的,所以公主还是别再多费唇舌了!” 南容听承风不愿跟自己回王廷,神色便有些不满,也显得有些凝重,她沉声道:“莫非圣尊要王上亲自來请才会答应回到王廷吗?” “我回不回王庭是由我自己來决定,公主并不用为之操心,至于他们,既然我不去,他们也不会去的,所以公主还是请回吧!”承风言下并沒有丝毫的容忍,对公主也并沒有客气。 南容公主有些生气,但很快又恢复了原來的面容,她笑了笑,道:“既然圣尊不愿跟我回王庭,我自然也不会勉强,只是圣尊身份特殊,这一路上我也听说有不少人对你不利,倘若这些人还要对你下手,你倒别怨我沒有來迎接你,不过,倘若你有所需要,我定会尽力相帮!” 承风摸不透这个公主,但也只是礼貌性地回绝道:“公主大可不必为我劳心,此处简陋,公主还是请回吧!” 虽然从始至终都被拒绝,南容却还是保持自己的气度,沒有对承风发怒,也沒有拿出自己公主的身份來压他,只是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便不再劝说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圣尊始终是王廷中人,倘若有什么需要,我定会鼎力相助!”她说完后朝承风身旁的婕蓝看去,朝她点了点头,以示尊重,随后便朝药庄外走去,那些侍者也连忙矮身跟出,药庄老板立刻前去迎送。 等南容公主走后,婕蓝便有些生气,觉得承风为何要阻拦自己去王廷,但此处不宜商讨此事,婕蓝就只道:“你跟我到楼上來!” 承风依言跟她一起上了楼,到得婕蓝房中,婕蓝将黑猪和崎雪放了进來,随后将门关上,冷然面对承风,问道:“你为何阻止我去王廷,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要错过!” 承风却是不急不躁,只是沉默一阵,他神色很是凝重,双目紧盯着婕蓝,对她的任性有些无奈,他只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倘若跟南容公主走意味着什么?” “什么?我只知道这样我们就可以顺利进入王廷!”婕蓝抢言道。 “你对这王廷了解什么呢?你对这南容公主了解什么呢?要不要我跟你细细说一下这南容公主的來头,也好让你这颗发热的脑袋能冷静下來!”承风话音提高了些,对婕蓝言语中带着责备之意。 “她不就是公主吗?我还要了解什么?”婕蓝已经对承风不客气了,她总以为承风是故意拦阻她去王廷的,黑猪见他们两人争吵起來,就忙拉住婕蓝手,劝道:“蓝,你先冷静下來,听承风把话说完,好不好!”婕蓝听了黑猪的劝告之后,深呼了口气,忍住自己的怒火,沉声道:“好,你说吧!我就在这儿静静地听着!” 承风整理了下思绪,道:“这位南容公主是当今王上的兄长贝隆王的女儿,在这血瀛国王廷中,有三位王室亲族血统的权贵,第一个便是当今的女王凌越王上,她是先王的二女儿,长干突出,所以被上任御灋组的少君任命为王上,第二个便是那南容的父亲贝隆王,当初他也是积极地拥立自己的地位,想成为血瀛国王上,但最后因为鸩毒事件被排斥在外,所以才沒有登上王位,第三位便是先王的三子闵罗王,但不幸的是他于十年前去世,而其妻也自刎殉情,只有一位遗子叫贤治,此子今年恐怕还只有十岁,所以势力单薄,唯独贝隆王权势最旺,而当今王上因为无故失踪了二十年,导致王位空缺,这段时间是由贝隆王代掌朝政,所以他的势力可以说是权倾朝野,如今,当今女王重回王廷,对贝隆王的地位便造成了威胁,贝隆王便以其擅离王位,弃天下臣民于不顾的罪名要王上退位,但王上却以必须寻找到下一任的王上才能退位,而下一任王上的人选便是南容、贤治、还有当今王上的爱子,这三位都有可能成为下任王上的即位者,你知道吗?” 婕蓝听了这一番话后,愕然当地,她沒想过事情会这么复杂,更沒想过原來王廷和城郡一样,存在着权位争夺,存在着阴谋诡计,原來这里也跟清周城一样,亲族之间,为了王位都可以置对方于死地,想到虞宁与虞庆之间的争斗,婕蓝都觉得不寒而栗。 “那这跟你去王廷又有什么关系呢?”婕蓝在这一点上并沒有弄明白,因为对于王廷的争斗,她一个局外人也插不上手,她的心愿只是见到擎战而已,至于王位归谁她并不在乎。 “拥有白魔便拥有天下,到现在难道你还沒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如果沒明白的话,看來赤燕城和清周城的这两场差点要了我们性命的战事,你是白经历了!”承风厉声斥责道,对婕蓝这种不记教训的类型,他实在有些气愤。 “你的意思是说…倘若你跟南容公主走了的话,很有可能她便可以选为王上吗?”婕蓝沒想过这么多,听承风这一说,她反而立时清醒了过來。 “要不然她堂堂公主,又怎地会轻易屈就來到这药庄中來接我回廷,只恐怕我这一跟她去,说不定你们就会成为她的人质,而逼迫我站在她那边!”承风虽然不能确定南容是否会如此做,但是他经历过太多的阴谋战斗,已经学会了万事谨慎了。 “这…这怎么会,我瞧这位公主和善不已,想必不会是那种搬弄权术的人!”婕蓝跟这位南容相处不久,但瞧她言谈气度,都很是令人钦服。 “到现在,你还只会看外表认事吗?你难道忘了虞庆曾经是如何对你的,结果呢?”承风怒呵着,让婕蓝感觉像是被他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般,脸颊火辣辣的,甚是难受,崎雪见承风如此动气,怕婕蓝会委屈,便走过來,拉着承风的臂弯,劝道:“蓝是因为心善才如此,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说了,蓝就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了,干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承风见婕蓝确实有些难过,也被自己说得侧过了头,不敢正眼瞧他,他心下顿时也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婕蓝是牵挂着擎战,所以才这么急着去王廷,他叹了口气,道:“你不是已经听南容公主说了吗?擎战跟本就还沒有回到王廷,所以就算你去了也不会有用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既然我们比潭棋他们先一步去王廷,那等潭棋他们回來时,我尚且还可去瞧擎战一面,但是倘若擎战先回到王廷,那我只能被抓捕起來,想瞧他恐怕你口中所说的那些王上公主沒一个人愿意让我见他,只会早点斩首了我,以偿还杀害擎战的罪孽,不是吗?”婕蓝想得如此仔细,看來在她的心中,擎战永远都占据了她整颗心,而其他人其他事,她都已经沒有余力去思考。 可是王城这种地方,岂能容她这般莽撞行事,如果这般的话,她只会死路一条。 07 夜来妇人 承风本觉得婕蓝很理智,但沒想到现在为了一个擎战弄得自己像个沒头的苍蝇,从早到晚就只想着他,而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地方,什么身份,面临什么危机,她自己居然懵然不知,承风对这样的婕蓝厌恶透了,他实在难以忍耐,大声呵责道:“怎么,你的世界离了他擎战就彻底结束了吗?是不是他要是当真死了,你也打算随他而去,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婕蓝,认识的那个不屈不饶的女人,现在的你,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可笑吗?你要是真那么想见她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不用再待在这里,只是我要告诉你,恐怕你刚出这个药庄,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婕蓝还从來沒被人这般骂过,更何况是承风,婕蓝看着面前这个暴怒的承风,她不知道他究竟是生气什么?但是从他那眼神中,婕蓝却有看得出承风是在关心自己的,听到承风的斥责声,婕蓝顿时沉默了,是啊!自己因为擎战的事已经弄得自己很憔悴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支撑不住,她悠长地叹了口气,问道:“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自私,但是让我放下这件事,你知道又有多难,你也曾失去过,我以为就算其他人不了解我,我想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可是?我沒想到,连你也不了解我,我就算再坚强,也只是个女子,也有累的时候,难道让我累一次也不可以吗?” “蓝!”黑猪听到婕蓝说出的真心话,心中也很是疼惜,他轻声呼唤着,充满了怜爱。 承风看着泪眼朦胧的婕蓝,不知为何,终究还是软下心來,他背过身去,道:“倘若你真的还想见到擎战,你最好别离开我们的视线,否则,你恐怕在还未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沒命了!” 黑猪不明白承风为何会如此凝重。虽然婕蓝杀害了擎战,但是承风所担心的好像并不是这个,而他也仿佛有什么事瞒着他们沒有说出來,黑猪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听你刚才提到王城三位当权者的事,其中有一位是王上的子嗣,她的子嗣是谁,难道不是她的子嗣成为下任王上的机会最大吗?” 承风沒想到黑猪竟然会问起这问題,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一个该归却不愿归的人,所以王廷的人对此人并沒有信心,自然而然不会拥立,但他毕竟是王上的子嗣,对其他候选者來说,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只要他不存在,那就会少了一个政敌,我这样说,你们应该懂了吧!” 黑猪听完之后,也懂了:“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此人自己都不知,你何必想要去知道呢?保好自己的命才最重要!”承风不想再回答下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黑猪只好住了口,但是他却一直思索着此事,总感觉这事不简单,究竟哪里不简单了,黑猪又想不出來。 婕蓝听了承风的话后,只道:“好,我不闹着去王廷了,不过我还是坚持会等擎战会王廷的,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平都,还有,我想知道的是,方才,南容公主走时,说你必须去参加祭祀大典,这又是怎么回事!” 崎雪知道这事的由來,便解释道:“风他是圣者之尊,也就可以说成是上天恩泽苦难的世间派下來的使者,所以祭天仪式必须让他在场,才能表示对上天的尊重,并且很多时候,只有在血国新主登基,天下发生大灾难,或者王上退位之时会举行祭天仪式,但是不知道这次是为何事举行!” 众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几乎都猜出了答案,就是当今王上打算在三日后的祭天仪式上宣布退位,那也就是说,会在当天选择下一任王上吗? “我听南容公主还说,那一天,擎战少君也必须前去是吗?”婕蓝突然紧张起來。 承风看着她这般紧张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 “不管是生还是死都会去的,是吗?”婕蓝追问着。 承风依然点了点头,婕蓝总算舒了口气,她在屋中徘徊了几圈,随后道:“那我们三日后去祭天大典吧!既然承风必须去,那我们三个陪你一起去,想必不会被拦阻的吧!” “你打算去祭天圣典,你真的决定这般做吗?”承风突然紧张起來。 “当然,难道我还可以选择不去吗?与其在这里苦等,不如前去碰一碰运气,兴许能够见到呢?更何况,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祭天圣典,正如你所说,你对于那些权位者來说,是可利用的人,他们一定会抢着争夺你的,要是你再出什么事,我怎放心得下,所以,我必须陪你去!”婕蓝这番话出自真心,她也是由衷地担心承风的安危,并不仅仅是对擎战的挂念,而承风听到这番话后,想到自己在她的心中,原來还是有一席之位,她还是如此关心自己,那自己也不枉陪她这般出生入死了,只是承风担心的不仅仅是擎战的事,而是更大的危机,他只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去了祭天大典,在那里你即将面临什么?有可能是九死一生的一场赌注,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得不去!”婕蓝态度很是坚决,就算是承风想劝恐怕也无法劝阻她。 “那好吧!只要你不后悔你的选择,我势必会永远跟在你身边!”承风这句话富有深意,但是对于婕蓝來说,却以为他是说要守护她的意思,所以她心下很是感动,但对承风來说,除了守护,却是一个承诺,一个婕蓝即将会知道的承诺。 黑猪和龙奕见婕蓝和承风两人都商定好了,那么他们也无话可说,只得尊重他们的决定,但是想到三日后的祭天大典,心中还是颇为紧张,毕竟,婕蓝的生还是死,真的就在那时决定了。 几人打算这三日先待在这药庄,等到三日之后,便前去参加祭天圣典,他们向药庄庄主说明自己还需再住三日,药庄庄主确定他们一行身份尊重,自然而然更不敢怠慢,所以连不迭地应了下來。 婕蓝也听了承风的要求,沒有单独出去,以防发生不测,几人在药庄中静静等待着那一日的到來。 到得晚上时分,婕蓝和崎雪睡在一起,婕蓝想到三日后的祭天大典,想到在那一日很有可能会见到擎战,她便很是紧张,久久不能入眠,她轻轻地从床上撑了起來,拿过放在床头椅凳上的衣物,简单穿好之后,便轻打开门,准备到屋外透透气,刚一出屋,便见承风站在那里守着,看來他是怕婕蓝私自外出,所以才守在这里。 婕蓝有些无奈,深呼了口气,道:“你是怕我私自出去是吗?你就那么不放心我吗?”婕蓝小声抱怨道,她怕吵醒崎雪,又轻声将门阖拢,随后走到承风身边。 承风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道歉的,只是道:“我并不是怕你私自会溜走,而是王城之地,太过凶险,这三日是决定谁胜谁负的三日,更何况南容公主竟然已经找了上來,那想必其他势力的人也知道你和我的存在,所以,这三日可说是决定我们生死的三日!” 婕蓝听承风说得这么严重,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看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并不像是故意吓唬她,她了解了王城的政廷形势之后,也便知道此行凶险,但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婕蓝也知道他们的境况很是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私自逃走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再为我操心的!”婕蓝信誓旦旦地说着,希望能够让承风对自己有所信任。 承风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话,两人就这般站在走廊上,相顾无语,只是想着两人在一起所经历的生死,到现在恐怕数也数不清,这份出生入死的情意,恐怕早已刻骨铭心了。 两人待到子时时分,正准备回房时,却见楼下大堂传來叩门声,那声音不急不燥,很显礼数,如此深夜难道还有人來求诊不成,婕蓝和承风都提起神來,对深夜的來客有了戒备之心。 店中小二打着哈欠从底楼左侧的下人房中去打开,看他那神情便知道心中很为恼怒,觉得这种时候居然还來打扰他睡觉,她打开门之后,婕蓝和承风透过走廊里微弱的烛火光芒看过去,但见是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人,那人体态婀娜,显然便是一位女子,但是她用黑纱罩住了自己的面庞,所以看不清她的脸,但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眼却是富有神采,此人身后还带着两位侍从,这两位侍从也同样一身黑服打扮,看起來他们是不想引人注目。 小二见到这位妇人,以为她是來求医,便沒好气地道:“我们药庄已经关门了,看病抓药请明日再來吧!”说罢便要关门。 那妇人却不急不慌,从袖口中掏出一钿金子出來,伸出芊芊玉手,递到小二手中,小二看到这钿金子,怔得都傻掉了,他用牙咬了咬,差点把牙齿咬掉一颗,才发现果然是金子,顿时便侧立一旁,恭敬地将她让了进去。 那妇人进入店之后,抬头看向在二楼走廊上的婕蓝和承风,轻声道:“想必你二位便是白魔承风和蓝魔婕蓝了,请下來说话吧!” 不知为何,婕蓝听到她的声音,觉得好是熟悉,那声音在自己耳边千百转,狠狠地揪着她的心,而她的那双眼,为何也这般熟悉,好像是自己牵挂了许久,也思念了许久的一双眼,婕蓝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名字,竟像着了魔似的朝楼下走去,承风不知对方來历,怕此人会有歹意,便拉住不由自主下楼的婕蓝,自己走在前面,倘若有什么异动,他也好挡着,不至于让她受到伤害。 走到这妇人面前,这妇人沒有看承风一眼,双目却一直落在婕蓝的身上,细细地打量着她,那目光中的打量沒有恶意,反而充满了数不清的眷恋,仿佛是一个看着自己最挚爱的人一般,婕蓝也是这般,面对这双眼睛,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们吗?请问你是?” 妇人双手放在腹部间,姿态优雅高贵,显然不是一般的人,因为那种散发出來的气质也是平常人无法比拟的,她轻启朱唇,缓缓道:“你们不用询问我是谁,你们只要知道,我对你们并沒有丝毫恶意就好,还有,我知道你们二人所有的事,也知道你们此番來王城的目的,我來是想告诉你们,你们都是上天赐予这血瀛国的恩泽,所以你们是很多人都觊觎的,而你们需要明白,你们现在的处境,请多加小心!” 虽然她说对他们的事完全了解是一种很可怕得事,但是婕蓝从她的口中却并沒感到畏惧,而是久违的亲切,可是对方到底是谁呢?为何要说这些呢?婕蓝有些难以明白,她问道:“这位夫人前來便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吗?” 08 惊人消息 “祭天大典将在三日后举行,我希望你们二人都能够前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可能充满危险,但是请不要退却,因为这是一条你们不得不走的路,如果不走,就只能成为砧上鱼肉,知道吗?”妇人言中句句透露着关切,这听來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对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应该说的话,承风对她的身份已经很是疑惑了。 “请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关心我们的事,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仿佛见过一般!”婕蓝一练串的问題问出,但妇人却依然选择不回答。 承风仿佛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但是他也不敢确定,但既然对方已经來了,说明自己以前的揣测并沒有错,他问道:“我和婕蓝既然是血魔,那自然而然会去祭天大典,这点请你不用担心,只是如果你想在祭天大典上宣布你的决定,恐怕,她无法接受,也无法答应你的请求!”承风所指的她自然便是婕蓝,而这妇人也懂了承风话中的意思,她浅然一笑,看向婕蓝,突出伸出手去,握住婕蓝的手,婕蓝的手被她握在手心,感觉到一股温暖之意袭上心头,那妇人关切道:“我知道到时候这件事会让你无法接受,但是请你一定要振作,因为,这个国家就依托在你的身上了,所以,你不能让步,更不能拒绝我的请求,就算这是我临终前对你最后的托付!” 婕蓝讶然在那里,不知道她和承风在说着什么?她一头雾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何我都听不懂,你要托付我什么?为何我与这国家有关,是因为我是血魔吗?所以像承风一样要承担这个国家的责任!”婕蓝所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不然,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这位妇人和承风会显得如此沉重了。 妇人长呼了口气,将婕蓝的手握得更重了:“你身上应该有一块日月珠链,你可带在你的身边!” 婕蓝更是一惊,这珠链是自己母亲生前给自己的,除了承风他们还有擎战知道这珠链存在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而她又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拥有这东西,婕蓝虽然疑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从脖颈上取了下去,问道:“你说的便是这块吗?” 这块珠链是太阳和月亮镶嵌在一起,并沒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现在却让婕蓝奇怪的是,这太阳竟开始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这光芒虽然还很微弱,却已经很明显了,而那月亮也开始散发出白色冰冷光芒,跟日光一样,光晕都还很微弱,倘若是白日还很难发现,因为在晚上,看起來就明显许多。 婕蓝‘咦’了一声,有些难以相信,她自己也疑惑道:“这珠链怎么会发光呢?” “因为它是一块代表着天地之灵的日月灵石,这块灵石每隔三十年会发光一次,而每隔三十年就会举行一次祭天大典,现下离祭天大典越來越近,它散发出的日月灵光就会越來越盛,直到祭天大典那天,它的光芒将会完全绽放出來,而那一刻,新的主也会重新立于世间!” 婕蓝听了这一袭话后,震惊当地,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样的事太过超乎他的意料:“这...这只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物事,它怎么可能会跟祭天大典有关,你一定是在说笑的,是不是!” 妇人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她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惶恐的孩子,她走近她一步,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面庞,温柔道:“孩子,不要害怕,很多事情就算不能接受,你也要学会接受,这一路以來,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相信你已经从一个稚嫩的孩子变成懂得担当懂得接受的孩子了,就算将來知道自己即将接受自己不愿意的命运,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轻言放弃,好吗?“ 婕蓝顿时被弄糊涂了,她不知道这位妇人对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让自己接受什么?但看她语气如此凝重,婕蓝知道定是不一般的事,难道将來真的会发生什么吗?看着这位妇人如此恳切的目光,婕蓝竟然不忍心拒绝,并且她相信她不会害她,她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是伤害我或者伤害我朋友的事,也只要不是对这天下不利的事,我会答应你的,只是…“婕蓝还想再问清楚些时,却被那妇人打断了话,只听她道:”那就好,这块珠链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能让任何人夺去,三日后你也定要到祭天大典,不然,可能这天下就会发生变化了,知道吗?“ ”你放心吧!祭天大典我定要去的,因为我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就算是我不要性命也必须去见的:“婕蓝如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说的是王城的少君擎战是吗?“少妇直接问道。 婕蓝又是一阵愕然,不知道她怎会立刻明白自己所指的人是少君,她忙问道:”你知道他是不是,他现在在哪里!” “你不用担心,他让我转话给你,说他并不怨你对他所做的事,也让我來告诉你,他先对不起你,你那样做是应该,所以你不必为之感到愧疚,他现下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疗伤,不能前來见你,因为他不能让王庭的人知道他受伤,更不能让王庭的人知道伤他之人是你,所以他暂时不能回王庭,但在祭天大典上,他定会准时出现,所以他希望你无论如何也必须前去,这便算对他的报答,这些都是他要我向你转答的话,你可听好了!” 仿佛夜空之中,一道惊天霹雳劈下,让婕蓝整个身心都受到震动,她手微微一颤抖,身体竟软了下來,她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擎战沒有死,他还活着,他还好好地活着,过度的震惊之后,婕蓝不由自主地流淌下眼泪,身体也软得几乎站不住,是承风将偏倒的她扶住,然后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擎战他真的还活着吗?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这妇人看着婕蓝如此大的反应,就知道擎战在她的心中地位是有多深,她紧紧握住婕蓝的手,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还好好活着!”她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玉佩,这玉佩是擎战随身携带之物,她交给婕蓝,道:“这也是我替他转交给你的,这样,你就应该放心了吧!” 婕蓝颤抖着手接过玉佩,看着这枚玉佩,婕蓝的心既激动,又无法遏制,她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伤有沒有好点!”婕蓝已经是泪流满面。 看着如此伤心而激动的婕蓝,不知为何,这位妇人也对她有些心疼,她将婕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道:“他沒事的,他也不会有事的,只不过需要疗伤几日,祭天当日,他定会出现在圣典之上,倘若你真想见他,你就來到这里吧!”她从身后两位侍者手中拿过四张令牌,这四张令牌是参与祭天大典的令牌,倘若沒有此令牌,就算闯也无法闯进去,她将这令牌递到承风手中,道:“你们保管好这令牌,我便期待你们守诺,三日后,希望能够再见到你们!” “你也在祭天大典吗?”婕蓝想能去祭天大典的人定是不一般的人,这位妇人既然能去,那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那想必定然不一般,她随后再仔细瞧着婕蓝,眼中满是依恋,她只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定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承风点了点头,希望她能够对自己放心,而那妇人拉着承风手,意味深长地道:“那我便把她交于你了,希望你能够好生照顾她,倘若她出了何事,我便唯你试问,知道吗?”她言语很是郑重,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承风也感觉得到对方将婕蓝托付给自己的决心与信任,他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诚恳,显然也是认真的。 看着这个冷傲的男子能够如此相待婕蓝,这妇人也便放心了,她微微颔首,告别道:“那我便告辞了,希望沒打扰到二位,三日后希望能见面!”她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离去时沒有显出丝毫的留恋,果决不已。 而婕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额外的不舍,她有一种想随之而去的念头,但是对方远去的那坚决的背影却让她停下脚步,她知道,自己对她的熟悉或许只是一种错觉,或许因为自己太久沒有得到來自一位长辈的关心,所以心里间对她便有种依恋,哪怕只相处了那么片刻时间,也只说了那么几句话。 可是她到底是谁呢?为何自己会跟祭天大典有关呢?为何她知道自己有这赤色珠链,难道自己真的跟承风一样跟这王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才会如此介意,也才会如此关心她吗? “风,我越來越不明白了,你说,我到底跟王城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只是个血魔这么简单吗?”婕蓝手心里握着那散发着光芒的日月灵石,一副对承风兴师问罪的模样。 承风看着这样的她,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所以你又何必再问呢?既然大家都有意瞒着你,自然是觉得此时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就别再问了!” 婕蓝很是气恼,觉得有关自己的事,为何个个都瞒着她,而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被别人摆布,被别人安排,她不喜欢这样的命运,不喜欢到最后才被迫地被别人告诉自己是什么?就像当初等一切都发生之后,才被告知自己是血魔一样,为何要这样呢?为何她不能自己清楚自己的命运呢?她忍不住竟留下泪來,道:“就算是我,你也要瞒着我吗?就算是我,你也不相信我吗?你害怕什么?害怕我不能接受,还是害怕我会逃避!” “我想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并不想要这样的身份,你宁愿回去你原來的村落里,也不愿待在这平都,不是我不信你,是我太了解你了!”承风不想撒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婕蓝听到这回答,心中竟有一丝的酸楚,她沒想到承风是这样看自己的,她顿时失望透了,只道:“原來你是这样看我的,倘若是擎战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看我的,为什么你不能完全信任我呢?是不是我在你的眼中就是这般懦弱的人,是不是!” 婕蓝哭诉的逼问让承风有些举手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婕蓝不要误会自己的意思,但是他始终是一个冰冷得不会说半句安慰的话的人,只能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09 调虎离山 婕蓝见他愣在那里沒有说话,心中更是难受,立刻回过头,快步朝楼上跑去,独自回了房间,而承风看到婕蓝如此冷漠而伤心的背影,心中又怎会好受呢?他也上了楼,依然像往常一样,守在她的房门外,不管怎样,他希望这三日能够平安度过,希望婕蓝能够安然无事。 就这般守到将近凌晨时,承风靠在走廊柱子旁,因为这几日都未休息,实在太过疲惫,靠着时竟睡过去了片刻,当他猛然醒來时,却见在药庄的大堂中竟然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蓝色长袍,一头蓝色长发披肩,不是婕蓝却又是谁,此时的她正抬头望着走廊上的承风,当她注意到承风看向她时,她便头也不回地朝药庄外跑去,那悲伤的神情显然是她因为伤心而故意生气,所以才任性如此,承风怕她这样出去,定然会遭遇危险,连忙追了出去。 而崎雪房屋中,婕蓝却睡在床榻上,但是噩梦连连,不停呢喃着,口中也呼唤着擎战的名字,也不知她做了一个怎般的梦,她突然被梦惊醒,当醒來时,却听到门外风声呼呼地吹了进來,渐渐地将窗户给吹了开,婕蓝看一旁的崎雪睡得正熟,不想让她受凉,便起床披了件单衣,走到窗边,她正准备关窗户时,忍不住还是往窗外瞧去,这一瞧竟让她有几分失落,因为她竟然沒瞧见承风的身影,平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守在外面,可是现下他怎的不在,难道他真的生了气,不再管自己了吗? 既然这样的话,婕蓝也不想向他赔礼道歉,毕竟是他不对在先,她准备关掉窗户,正准备关时,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蹿到窗前,深夜之中,婕蓝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是此时见一个人影突然飘忽过來,她还是冷不丁地吓了一跳,然而当她定下神來细看向那人时,渐渐心便紧了起來,因为那人正是自己日思夜念的擎战,他站在窗户旁,就这样深情地看着婕蓝,婕蓝突然之间见到擎战,百感交集,她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喃喃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面前的擎战只是露出苦涩的笑容,并沒有开口答话,他突然转身而去,又疏忽之间消失在婕蓝的眼前,婕蓝见擎战又突然离开,再也顾不得其他,她从窗中跳跃出去,朝擎战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追到一条巷道中时,此时天色未明,所以还未有什么行人,而擎战在巷道中停了下來,转过身來看着紧追着他的婕蓝,沉默着,等待着婕蓝一步步地朝他靠近。 婕蓝慢慢地放慢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个思念至今的男子,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到的,精神也开始涣散起來,她悠然道:“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你來找我的是不是!” 擎战沒有回答,只是这般瞧着她,瞧着这个渐渐泪眼朦胧的女子。 “为什么不答话,是不是你还恨我,是不是还怨恨我对你下那么重的手,我知道,我该死极了,我做了天底下最傻的人才会做的事,我怎会去怀疑你,怎会去相信你会加害我,我的命一次有一次都是你救的,你怎么会害我呢?可是我见到你左臂上的蓝色疤痕,我却还是想也不想就去怀疑你,我真的觉得我愚蠢极了!”婕蓝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往下流,她慢慢地走近擎战,当清晰地看到他的面容时,婕蓝的心终于定了下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有死,真是太好了!” 擎战伸出手握住婕蓝的手,婕蓝再次感觉到擎战手间传來的温度,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放了下來般,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來,她看着擎战的面孔,伸出手抚摸着自己曾刺擎战右肩的那一剑,想到当初血溅夕阳的那一幕,婕蓝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她关切地道:“现在这里还疼吗?你的伤都好了吗?是不是还恨我!” 擎战嘴角一直挂着微微的笑容,却始终不发一言,婕蓝很是疑惑,平时的擎战不是这样的,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何到现在总是不说一句话呢?”婕蓝仔细看他的双眸,突然一惊,忙退开了一步,道:“我记得擎战的眸子是碧绿色的,为何你的双眸却是黑色的,你是谁!” 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面目,这‘擎战’沒有再客气,他右手一挥,顿时袖中的药粉挥洒而出,婕蓝只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随后只觉得双眼朦胧,身体酸软,最后竟慢慢地昏晕过去,栽倒在地。 那‘擎战’看着倒在地下的婕蓝,慢慢走到她身边,随后右手朝脸孔一挥,其真实面目便变化了回來,但见此人是一位将近三十的男子,这男子长相有些阴气,眉目虽然清秀,却总带着股阴柔之气,让人看着,觉得不寒而栗。 他将中了自己迷幻粉的婕蓝抱了起來,朝着夜色中慢慢走去,随后消失在这巷道之中,消失在薄雾之中,感觉就像梦一场一般。 ........................ 而承风追出药庄后,却晃眼间不见了婕蓝的身影,他左右寻找,几乎将这平都快找了个遍,最后竟然在一处房子的房顶上见到了‘婕蓝’,他见到她后,心下才放宽下來,怒责道:“你既然说过你不会胡來,更不会轻易离开我们,为何还是独自一人跑出!” 房顶上的那‘婕蓝’突然笑了起來,面对低下的这个如此关心婕蓝的男子,她算是抓到了她的薄弱点,她双手朝面前一拂,便将面目恢复了过來,但见是一个无比妖艳的女子,此女人长发翩然,长眉上扬,眼角如花,承风一瞧不是婕蓝,而是另外的人装扮,心中便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喝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只可惜等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女子狂妄的笑着,笑声冰冷刺骨。 承风知道自己倘若不立刻回去,恐怕婕蓝或许遭到了毒手,他也沒时间跟这个女人來纠缠,就掉头往药庄急忙赶去,但是那女子却并不打算放他走,她飞了下去,拦在承风的面前,她伸出兰花指,妖娆地捋着额前的长发,妩媚地笑道:“这么帅气的小伙子,怎能说走就走了,也太沒风度了吧!” 承风眉头一皱,右手开始召唤灵力,他冷然道:“快滚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女子笑得更是花子乱颤,身上一股奇异的香味不住飘散而來,这香味倘若普通男子闻了,决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承风却丝毫未动色,她不住笑道:“哟,还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呢?这样的才是我媚娘子喜欢的呢?” 面对这个女人的挑逗,承风早已气愤不已,他知道他多耽搁一刻,婕蓝就多一份危险,他此次也不想跟这女人多加纠缠,立刻从手中召唤出炎麟剑,然后急速地朝那叫媚娘子的女人冲去,炎麟剑除了具有净化的力量之外,它还是一把绝世宝剑,剑气锋利,相比起擎战的碧玄剑來说,不相上下,更何况承风一上來就使出了他九分的灵力,显然是要一招将对方逼退,他沒有多余的时间与这女人周旋了。 那媚娘子见到承风像发了狂似的朝她冲了过來,强大的剑气犹如洪流一般扑面而來,媚娘子从來沒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方,她知道硬碰只会吃亏,所以不敢召唤灵力硬接,只是腾跃入空中,挥出红色花朵,那花朵飘散出无数瓣,像利剑一样朝承风挥打而去,承风有着结界护体,当这些花瓣齐聚而來时,都被结界阻隔在外,随后反弹回去,媚娘子大吃一惊,连忙闪身避让,否则自己会被自己的灵力所伤,她一避让,就让出了一条道來,趁她还未恢复时,承风连忙收剑夺路疾走,直朝药庄中奔去。 媚娘子看着他疏忽即逝的身影,露出媚骨的微笑,那微笑仿佛是看到一个很有趣得猎物,心中感到有些得意而已,她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指尖,道:“果然是个厉害的小子,倒是蛮符合我的胃口,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不过兴许你马上又会回來找我的,我就梳妆打扮一下好生等着你,你可不要晚來了!”她轻声说完之后,又发出一阵脆铃一般的笑声,听起來既好听,却又不敢靠近。 承风奔回药庄后,急忙上了楼,此时崎雪和黑猪已然起來,承风见到他们二人,却未见到婕蓝,忙问道:“婕蓝呢?” 黑猪很是着急,道:“我从一早起來就沒看见蓝了!” “我也是,我记得昨晚婕蓝还和我睡在一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又不见了,我还以为她和你出去了,怎么,她沒有吗?” 承风心一下沉了下來,他知道此番果然中计了,但是不知道对方是使用什么伎俩这般容易就将婕蓝骗走,承风想到那叫媚娘子的人幻化成婕蓝的模样骗自己离开,那么想必还有另外一个人幻化成了擎战的模样骗婕蓝,因为婕蓝心下牵挂擎战,只有这样,她才会毫不设防地跟此人走,就跟他跟婕蓝走一样。 想到婕蓝已在不知道什么人的手中,很可能会性命堪忧,他想到刚才那个媚娘子,定然是跟掳走婕蓝的人是一伙的,那么想要找出婕蓝的下落,现下只能从她的口中入手,看來还必须得回去找她。 承风二话不说,又急忙下楼,黑猪和崎雪不知道承风去做什么?但现下也只有听他安排,立刻跟了过去,承风出了药庄,便直朝和那女人打斗的地方追赶过去,他记得在那里有一间酒楼,也不知此人是否还在此处。 他本打算只是碰碰运气,但是到了那里时,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这股香味正是那媚娘子的香味,他不由得朝对面那里瞧去,却见此处是一家青楼之所,里面不断传出男人的笑声,承风想这女人莫不成便在里面,他忙得朝里面走去,黑猪和崎雪见承风要去这种地方,都有些不愿,承风对他们道:“你们两个不方便进入,就待在外面吧!等我出來,知道吗?” “不,我要去!”崎雪见婕蓝已经出事了,她害怕承风也跟着出事。 “你们在反而会碍事,好生待在外面,别到处乱跑,我立刻就出來!”承风厉声喝问道。 黑猪知道它和崎雪是半妖,一进去就会被这些人认出來,倘若被认出來后,反而会给承风带來麻烦,还不如在外安静等待着,倘若听到里面有何动静,到时再冲进去也不迟。 承风进了这家名叫‘醉香楼’的青楼,一进去,那老鸨便立刻出來迎人,承风沒什么心情跟这样的人啰嗦,也不理她,凭着香味传來的方向直朝那叫媚娘子的房间走过去,那老鸨见他胡乱闯入,只道是遇到了什么歹人,不住想要拦他,但又如何拦得住。 10 诱惑 到了那媚娘子的屋前,只听到里面传來断断续续的琴音,随后传來那媚娘子魅惑入骨的声音:“妈妈放这位公子进來吧!这位可是我最尊重的客人,妈妈可不要为难了她!”她说话的语气感觉像是在跟自己相好许多年的人在说话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老鸨这般一听。虽然不情愿,但是这个媚娘子可是楼里的头牌,才沒來几天便已经名声满平都了,所以她说的话这老鸨还是不敢不听的,也就放承风进了去,承风进入房间之后,一股暖香便扑面而來。 但见此时的媚娘子衣衫单薄,外面只披了一件金丝的薄衣,里面穿了一件亵衣,白玉般的肌肤隐隐可见,这样一个魅惑到骨里的女子恐怕许多男子见后都会拜倒,然而承风瞧着她,却半点无颜色,一开口便冷冷地逼问道:“你把婕蓝藏到哪里去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的手下!” 这媚娘子秀眉微蹙,小嘴一撇,又显得娇美无限,她站起身來,走到承风身边,伸出手理着他有些凌乱的衣服,自己的身体却紧贴着他的身体,承风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滑嫩的肌肤,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他对这么一个女人起兴趣,那还真是让承风为难了,媚娘子娇声娇气地道:“你还是第一个到我房中來,开口却询问其他女人的男人,怎么,我不好吗?哦,也对,你是王城的圣尊嘛,屈驾來到这种青楼之地,自然是觉得折了你的身份,不过有多少王亲贵族來到这里,却也只是为了让本姑娘能够服侍她一晚,难道你不想尝尝我会如何侍候你吗?”她伸出香嫩的手,抚摸着承风的面颊,想通过自己的媚术让承风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只可惜承风还是丝毫沒有反应。 这或许对媚娘子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她顿时怒了起來,对着这个像木头一样的男人,道:“沒想到堂堂圣尊果然是功夫了得,居然对我不起意,我就不相信你就不是个男人!”媚娘子竟然当着承风的面解下披在身上的那件单衣,只剩下一件亵衣围在上身,而下体也是半无衣物蔽体,她婀娜曼妙的身姿就这般展现在承风的面前,承风闻到一股奇异香味,再见到这媚娘子如此曼妙的胴体,说实话,他作为男子,怎会不动容,也怎会真的面不改色,哪个男子不希望温香入怀,只可惜承风想的却是自己所心爱的女子,而不是一个來自青楼的抓走自己最为牵挂的人的女人,他冷言道:“你还是把你的衣服穿起來的好,你的身体在我眼中跟普通的仆妇并沒有什么区别,所以你还是别贬低你自己!” 这一句话相当于一把利剑刺中了媚娘子的胸口,对于她來说,将她比作仆妇,便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这样的比喻比取掉她的性命都严重,她冷哼一声,道:“你倒是狂妄得很,好,你要当正人君子,那我便让你做一个正人君子,不过,我本想你要是愿意配合我,我倒还想告诉你,你的心上人在何处,但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也对你也沒什么好说的,自己走吧!” 承风哪里会走,他一把抓住媚娘子的手臂,他手间的力气极大,捏得媚娘子手臂快要折断了般,疼得她啊的一声叫唤出來,承风却不管她怎样,只逼问道:“你倘若不告诉我,只怕你今天是见不到其他客人了!” 媚娘子冷然一笑,道:“圣尊的意思是说想要杀了我吗?”她唇齿间都含着香味,吐气出來香味弥漫:“那我这个样子你还想杀我吗?”她左手朝面前一拂,便变成了婕蓝的样子,突然之间见到婕蓝的样子,承风还是惊了一下,抓着媚娘子的手立刻放了开,愣愣地瞧着面前这个自己时时刻刻都挂念的女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媚娘子瞧他这副呆立的模样,心中虽然生气,但表面却还是浅笑盈盈,她凑近承风身前,便抬起头,朝承风唇间吻去,这次承风居然沒有拒绝,因为那是婕蓝的面貌,因为那是自己思念的婕蓝的吻,媚娘子见承风沒有拒绝,就更大胆了些,开始咬着他的唇瓣,将舌头探了进去,而双手在承风的身上不住游走,想要占据承风。 瞬息间像火一样蔓延着承风全身,他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感受到对方酥软的身体,感受着意乱情迷的香味,承风竟然有些迷失,也有些把持不住,当他有那么一瞬间沉浸在媚娘子的深吻中时,承风的眼前却晃过了婕蓝冷傲的身影,对了,如此冷傲的婕蓝怎么会像面前这个女子一般,而他所钦慕的也是那个冷傲的婕蓝,而不是现在怀中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 突然清醒过來的承风一把将媚娘子推了开,媚娘子此时衣不蔽体,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承风的面前,但是承风现在不但沒有动容,反而更加觉得厌恶,他冷然道:“你想通过你的媚术迷惑住我,让我失去作为圣者白魔的资格,计策虽好,但你找错了对象!”承风右手已经开始召唤灵力,倘若对方要是再不回答他的问題,他便要对这个魅惑的女人动手了。 媚娘子从地上站了起來,她转过身去,右手一拂,就变回了自己原來的样子,身上的衣衫也都尽数穿在身,原來刚才她魅惑承风只是自己的幻影在如此所为,并非是她的本人,她冷然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道:“想不到圣尊就是圣尊,连这点都猜到了,对,我是想破了你的圣者之身,只要你被像我这种妖邪的女子所沾染,那你就沒有资格再做圣尊,那也就沒有资格选择王,所以三日后的祭天大典,有不有你,都已经无关重要!” “是吗?但是将我拿为你家主人的麾下,让我站在他那一边却比破我圣者身份更为有利,为何要做这么可笑的事!”承风有些不解。 “可笑,我媚娘起初也觉得可笑,不过见了你后,我便想,能跟你这样的男子共度春宵,说不定倒也是一件美事,所以我也觉得划不來,只可惜,你太不像个男人了,我也算是明白我家主人为何宁愿毁掉你,也不愿拿你收为麾下,因为你的心中只有叫婕蓝的那个女人,所以,你绝对不会弃下她转投其他人,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毁掉你來得干脆,不是吗?” 承风沒想到这个媚娘子的主人居然如此懂得算计,他突然觉得婕蓝的危机更为严重,婕蓝要是落到这人的手中,恐怕很难有生机。 “不过,我今天算是更加明白了一件事,想不到我们堂堂圣尊居然心中所爱是蓝魔婕蓝,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想必主人知道这消息之后,也甚感兴趣,不过可惜的便是你,倘若婕蓝坐上了她不该坐的位置,请问,你觉得你还可能和他在一起吗?做人都要自私一点,你倘若真想跟她在一起,何不带她远走高飞,何必要弄得两个人这般呢?”媚娘子所说的倒也是实话,只不过用意不同罢了。 承风却只是笑道:“我的事倒并不用你來费心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就可!”承风手间的光芒越來越盛,显然便要对这女子动手。 媚娘子却并不害怕,她只是傲然道:“哦,忘了,提醒你一句,我家主人还说了,倘若在午时之前我若沒有回去复命,主人说了就会当我已被你所杀,那她绝对不会再姑息那叫婕蓝的女人,定会杀了她來陪我一起下地狱,你说这样好不好呢?让你的心上人陪我一起去死,我倒沒什么关系,就怕我死后的灵魂见到她,总是忍不住要跟她说,你家郎君已经是我的人了,在死之前,我还跟他缠绵悱恻了一些,不知她听后,是喜还是悲呢?”这媚娘子说话沒有丝毫规矩,言语间也半点沒有留情面。 承风听后,好是恼恨,心想杀了她的话,那婕蓝定然会有事,不杀她的话,也无法知道婕蓝的处所,这让他好生为难,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媚娘子瞧他这幅模样,又笑道:“不如你就顺着我的心意,今日应了我,兴许我一高兴便会不小心对你说了她的处所也说不一定,不过也要看你是否让我满意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诱惑,这让承风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他转过身去,冷然道:“今日我便不杀你,不过你最好好自为之,等得來日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承风推开门,却见那老鸨正站在那里偷听,承风突然将门打开,她慌张地退后几步,挤出尴尬的笑容,承风瞪了他一眼,便下了楼,而那老鸨则进屋对媚娘子抱怨道:“你怎的让这种人进你的房间,你可是身价上千的人,给这小子太便宜了!”媚娘子本來就是一肚子的气找不到发泄,现在那老婆子居然跑进來抱怨,她怒气一上來,右手一挥,便听到‘啪’的一声将那老鸨掌打在地,那老鸨倒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愕然看着媚娘子,完全傻掉了。 而承风离开‘香醉楼’后,黑猪和崎雪就迎了上來,忙不得地问道:“怎么样,有沒有蓝的消息!” 承风却不愿说,现下的他也是一头雾水,黑猪闻到承风身上浓郁的香气味,就觉得很难受,他问道:“你进去见了谁!” “一个很想杀了她的女人!”承风言语中都带着恨意,却是,这媚娘子如此做就是在侮辱他,这对承风來说,比拿剑杀他都还严重,自然而然对这个媚娘子恨之入骨,更何况她还抓走了婕蓝。 不过承风就算恨她,也必须得忍耐半日,因为他记得那媚娘子说过,她午时会回去复命,那只能等到那个时候跟踪过去,兴许会找到婕蓝。 承风选择了‘香醉楼’对面的一家酒楼,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时刻洞悉着‘香醉楼’的动静,只要见到那媚娘子出來,他便打算跟踪过去。 只是这一等,却又是多漫长的时间,因为,他想着媚娘子所说的话。虽然句句厌恶,但是有一句倒是真,婕蓝倘若选择了上天安排给她的命运,那么他与她之间就不会再有可能,或许此生,她与他之间,都只能是错过,不能真正地在一起,不过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因为承风觉得,只要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永世安然地生活下去,不管是在哪里生活,那他就不会在意了,因为只要婕蓝好就好。 11 王位之选 而当婕蓝一阵昏睡醒來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地牢中,她环顾四周,除了墙壁,除了湿润的稻草之外,再沒有其他,她头还有些晕眩,昨晚的事也迷迷糊糊的记不太全,显然是中了对方的迷幻术的缘故,不过她零星地还是能够将事情的來龙去脉弄清。 她记得自己在房中的时候,突然见到擎战,于是便跟了出去,但是后來才发现这男子根本就不是擎战,但是她还是被对方晕倒,然后醒來就到了这里,婕蓝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究竟是谁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就算是王城的人已经知道擎战是自己所伤,那他们应该是派官兵來捉拿她,而不是让一个懂得幻术的人通过迷晕她的方式将她关到这里來,婕蓝想,自己定是被什么人抓走的,而此人抓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莫非跟自己的身份有关,可是自己是身份婕蓝自己都不清楚,因为承风根本不愿告诉她。 婕蓝想到这些事时,突然想到自己的日月灵石,她忙朝脖颈中摸去,这一摸就吓了一大跳,因为她的珠链已经不见了,她不可能弄丢的,那么只能是抓走自己的人将自己的日月珠链拿走了,婕蓝又气又急,那物事是自己母亲的遗物,并且昨晚那妇人还千叮咛万嘱咐好好生保管此物,可是自己一转眼居然就弄失了,她怎不伤心呢? 婕蓝顿时害怕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而到底是谁掳劫自己,又是为什么呢?婕蓝虽然不明白,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朝牢狱外大喊道:“來人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为什么关押我,放我出去!” 她叫了许久,才见到一个看守牢狱的人走了进來,那人虽然看起來瘦弱,但脾气却是不小,他狠狠地朝牢门一拍,怒道:“你在吼叫什么?再敢大声吼叫,我可对你不客气!” “你们到底是谁,谁把我关进來的,放我出去!”婕蓝大声怒喝着。 “出去!”那人突然冷笑起來,他朝阴暗的牢房中指了过去,但见那些潮湿的稻草之下,掩盖着的都是森然白骨,那些骨头一看都是人骨,婕蓝一瞧,怎不感到惊吓,她背上一股凉气袭來,那人续道:“看到沒,凡是进到这里面的人,沒有一个会活着出去的,所以你还是老实点,不要大吵大闹的,否则在死之前,再劳烦我拔你一层皮的话,那可真有得你受了!” 婕蓝的手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为自己无可预知的命运在忌惮,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们的主人是谁,叫他來见我!” “主人,來到这里的人,个个都想见主人,都想求主人饶他们一命,但是主人从來不來这里,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了,都沒见到主人,你就别发梦了,还是早点等死吧!”这牢狱说完之后就瞪了婕蓝一眼,准备回看守室继续喝酒去,可不想跟婕蓝磨下去。 然而当他刚进看守室时,但见一个身着黄色衣裙的美貌女子从布满灰尘的石梯上走了下去,她一下來,一股幽香便扑鼻而來,那女子双眼傲视,嘴角含笑,看起來有一股威严之势,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这一走下來,直让那三位看守牢门的目瞪口呆。 而此位來者正是当初前去药庄寻找承风的南容公主,那牢头兴许从未见过南容,所以不知道她身份,也无法相信这里有什么贵族的人前來,清醒过來后便喝问道:“你们干啥的,这里不准外人出入!” 侍女见这人如此无礼,斥责道:“混账东西,这是你该对公主说的话吗?见到公主还不快叩头行礼,居然敢站着,你是不想活了吗?” 南容听侍女教训这些狱卒,便举手示意侍女不要再说了,侍女连忙诺了一声,便不敢再斥责,南容对那已经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牢头道:“起來吧!本公主要去见一位昨晚才押解进來的犯人,你领我过去!” 那牢头脸色青白,从地上爬了起來,瑟抖着不断应着声,躬着背引着公主去见婕蓝。 当婕蓝见到南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感到很是震惊,她沒想到抓自己的人居然是她,曾经她还以为她是一个好人,看來承风说得沒错,在这王城之地,为了权位,只会比城郡之间的斗争更狠,又哪里存在着仁善之人,她怒目喝问道:“原來是你,为什么?” 南容看着这般憔悴的婕蓝,面容一下悲伤起來,她凑近婕蓝,道:“婕蓝姑娘别误会,并非是我抓的你,我只是不小心知道有人抓了你,所以下來看看,沒想到果真是你!” 听到她这样的解释,婕蓝不知道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她眉头深皱,谨慎问道:“不是你,那么是谁!” “虽然不是我,但是我也感到很抱歉,因为抓你的人其实是我父王,对于这点,本公主也无法脱掉干系,但是我并不赞成父亲这么做,所以,我是來偷偷放你出去的!”南容言语诚挚,让婕蓝听不出她在撒谎,并且,倘若是在撒谎的话,她怎么可能如实说出抓捕自己的人是她的父亲呢? “你父亲为何要抓我!”婕蓝还是忍不住问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还是说你在装傻!”南容看着满脸疑惑的婕蓝,不相信她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倘若我知道又怎会问你,为何你们总是喜欢针对我,是因为我是血魔吗?是因为我对你们來说像承风对你们一样,拥有利用价值吗?”婕蓝能猜到的就只有这些,其他的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缘由了。 “并不是因为你是血魔,而是因为另一个身份!”南容毫不掩饰地说道。 “另一个身份!”婕蓝一头雾水,更加不明白了:“什么身份!” 南容停顿了片刻,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什么吗?” 婕蓝记得承风详细对自己说过她的來历,便依照记忆回道:“你是贝隆王的女儿,是血瀛国无上的公主,请问这与我有什么相干!” “那么你跟我一样!”南容言语恳切,却也很坚决。 婕蓝听到这话语,顿时愣在那里,久久都未发言,随后又突然笑起來:“太可笑了,我是公主吗?你这个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听,就算不想说也不用这般戏弄我!”婕蓝虽然很震惊,却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明明是什落村的女儿,自己的母亲叫萧玥,是个平凡的女子,而自己从小也是在村落里长大,又怎的会变成什么公主呢? “我并沒有心情跟你说笑,我也是刚刚从我父王那里偷听到的,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來救你,你居然不信我所说的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來了!”南容公主一说完便作势要走,婕蓝忙将她拉住,问道:“我当真是公主吗?可是这不是太荒谬了吗?我怎么可能是公主!” 南容见她有些信了自己的话,便又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來,回道:“因为你的母亲其实就是当今的王上,而你可以说也算是我的皇姐。虽然我对突然冒出來的姐姐有些不适应,但你总归是我的姐姐,不是吗?” 婕蓝完全懵在那里,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母亲怎么变成当今王上了,自己的母亲明明已经去世了,可是又怎么会。 “怎么可能,我母亲不过是村落里普通的一个女人,她只会织衣做饭除妖,又怎会成为什么王上,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你母亲在当年突然离开王廷,隐世不出,王廷的人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后來才知道原來王上跟当初的大将军私走,然后生下了你,直到现在,她才重回到王廷!”南容将故事的前因后果都如实地告诉了婕蓝。 婕蓝震惊无比,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自己的母亲居然是王上,而且她还活着,那么擎战根本就沒有杀害我母亲,那夜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母亲跟青蒙说的一样,只是幻影,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欺骗自己,为什么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听到如此震惊消息的婕蓝已经无法自持,瘫软的身体垮落下來,让婕蓝感到无力支撑,就连呼吸都觉得如此困难。 南容看她那副痛苦的模样,便劝慰道:“姐姐知道自己是王上的女儿,贵为公主应该开心才是,何必如此伤心呢?” 婕蓝凄冷一笑,道:“开心,我为何开心,从头到尾我感觉我都是一个傻瓜,彻彻底底的傻瓜,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让我做了十八年的傻瓜,而我之前所做得一切现在看來也多么的可笑,为了救幽云,可是原來她早已脱身,为了为母亲报仇,原來她贵为王上,那我來到这王城是为了什么?”婕蓝已经有些崩溃,觉得自己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戏弄,她如何不生气,不伤心呢? 南容却淡然道:“因为他们都想你成为下一任的王上,难道你不知道吗?” 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婕蓝愣愣地看着南容,越來越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了:“王位传给我,你在说什么?” “王上既然犯下大错,让王城空缺王位将近二十年,这样已经犯了王令,自然而然需要主动退位,那么在退位之前必须选定下一位的任者,在这王廷之中,本只有我和贤治能够拥有成为王上的资格,但是你回到了王廷,那么既然你身上流淌着王上的血液,那你也就有资格当选为王上,我这样说姐姐你应该明白了吧!” 婕蓝木然在那里,或许今日听到震惊的消息已经太多,让她有些难以适应过來,她只道:“王上,我从來沒想过要当什么王上,这不是太荒谬了吗?我不过是个在山野村落里长大的女孩,哪会当什么王上,更何况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当这个王上!” 南容一听婕蓝这么说,握住她的手,问道:“姐姐当真不想做王上么,你可要知道,坐上王位,就拥有无上的权利,那是多少人梦求也梦不到的!” “对于你们來说,可能那是你们渴望的,但是对于我來说,什么王位都是虚妄,我要來何用!”婕蓝反驳起來。 南容一听婕蓝这般说,面上现出遗憾的神色,她握着婕蓝的手,道:”其实我也很想像姐姐一样,不愿去当这什么王上,也想像姐姐一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我却不能,我身为公主,从小就处理朝政,有无数的臣民依赖着我,我倘若放手不做,那么他们又该怎么办,这血瀛天下又该怎么办,本來说我期望姐姐你登上大位,那我可以好生辅佐你,但是现下,哎,贤治弟又太年幼,还不懂朝政之事,倘若你也走了,这天下恐怕真沒人挑起來了,眼见城郡兵变,有可能再次发生一场圣战,这种时候,倘若王位出现问題的话,那血瀛国恐怕就危机了!” 12 换位 婕蓝听了这么多,也颇有感触,她虽然沒怎么处理过朝政,但是自从经历了赤燕城和清周城的事后,也便多少知道朝政之事,她明白,一个城郡,一个国家倘若沒有君主在位,势必会动乱起來,到时候受苦的永远是那些百姓,而她怎么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这血瀛国变成这样呢? “既然只有你可以担任王上之位,那让王上或者你父亲选你为王上不就好了吗?”婕蓝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南容轻叹一口气,道:“现下虽然我的声望最高,但是历來还是王上的嫡亲子嗣登上王位才能让众人信服,而我无论怎样都只是个第二人选,更何况少君也支持姐姐你登上王位,这样,姐姐想摆脱也摆脱不了了!” “少君!”婕蓝此刻听到擎战的消息,无比感慨,她沉默下來,细细想着从什落村事变之后到现在的一切事,她总算明白了擎战做这一切的目的,原來他早已布下了这一个局,早已打算好了让自己走上王城之路,他如此精心策划这一切,为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一国之君,原來,我与他之间的相遇不是偶然,而只是一场阴谋,一场蒙骗她的阴谋。 不知为何,知道这些,婕蓝很难过,王位对她來说并沒有什么吸引力,那也不是她所奢望的,可是被自己此生最爱的人算计,她才真的觉得痛苦,一直以为,他舍命保护自己,敬重自己,本以为是他对自己的一场爱意,原來是他早知道自己是公主,所以只是以君臣之份來庇护自己而已。 原來,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空想,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她凭什么就这样接受他的算计,他的安排,她不想成为他手中的一颗操纵的棋子,不想命运就这样被他戏弄,她决定反抗,她要告诉擎战,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自己不是个愚者,不会再这样听他摆布,她的命运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操控在他手里。 婕蓝双手交叉抱着,她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她坚决道:“我并不打算做什么王上,既然朝中如此看重你,那便由你來做就好!” “恐怕不行,很多事不是姐姐你自己一个人决定就可以的,必须让所有人都支持我才行,所以除非姐姐你在祭天圣典那一天,宣告你并不参与王位之选,并力保我登上大位,并亲手将日月珠链呈自我的手中,那我才能成为众人信服的王上,只是这样一來,倒是委屈了姐姐你!”南容显得很是为难,也很是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婕蓝,也无法强迫她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的日月灵珠在你的手中么!”婕蓝有些愕然,这灵珠对她很重要,所以她才会如此的紧张。 南容从自己袖口中取出那窜珠链,此时的日月珠链光芒更盛了一些,看起來流光溢彩,夺目不已:“这是我从我父王那里偷出來的,我知道这对姐姐你很重要,所以我将之偷取出來,希望能物归原主!” 婕蓝将灵珠取了回來,拿在手中,这次她从來沒觉得灵珠有这么沉重过,以前她只当是这是母亲的遗物,而现在,它居然象征着王权,这对婕蓝來说,实在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她看着南容,见南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灵珠看着,看她的眼神,也很喜欢这灵珠吧!就跟自己一样喜欢一样,只是两个人喜欢的原因不一样罢了。 “事到如今,既然改变不了,那么让你做当今的王上我想也并沒有什么?我会答应你在祭天圣典上宣布我退出王位之选,然后举荐于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想见当今的王上,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我的母亲!”婕蓝言辞恳切,给人一种并沒有商量的余地的可能。 南容顿时为难起來,她右手指轻托下颔,仿佛在为婕蓝所提的要求犯难,她思虑良久,才道:“这个恐怕不行,因为王上就算是我们,最多也只能在每日的上朝时才能得以相见,其他时候,就连我父王都无法见到王上,更何况是带着你!” 婕蓝很是疑惑,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可以要求觐见的吗?难不成不在朝堂之上的话,王上就与世隔绝了不成!”婕蓝知道了当今王上很可能是自己母亲之后,就心急着想要见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因为现下的王上是被囚禁着的,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是我知道作为一位女儿的心情,你既然是王上的女儿,想必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南容很不愿意说出这一切,因为她知道这对婕蓝的打击是有多大。 “什么?囚禁,她不是王上吗?怎么可能会囚禁她!”婕蓝急得抓着南容双手,紧紧握着,使力地摇着她,她身旁的侍女见状,怕婕蓝伤害到了公主,忙走上前來阻止道:“你放开公主!” 南容见自己侍女言语对婕蓝如此无礼,呵责道:“谁让你们这么无礼对我皇姐说话的,退下!” 那两侍女连忙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言,而南容则温柔地抚摸着婕蓝的发丝,道:“我也很抱歉,但是对于此事我也无能为力,毕竟王上她触犯了王令,就必须受到王令的处罚,并且这是她自己提出的,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她自己提出,为什么?”婕蓝无法理解,自己母亲为何要去受这份苦。 “我并不知道,或许她是为自己的行为在赎罪吧!毕竟她抛弃了子民二十年,这二十年因为王位空缺导致这血瀛国危机四伏,所以说…”南容沒有再说下去,她怕继续说下去,婕蓝会越來越难接受。 “那好,既然你说王上只能在朝会之时才能露面,那么便请你带我去朝廷!” “这…”南容为难了起來:“你是我父亲抓到这里來的,我救你出去也便罢了,倘若被我父亲知道我还带你去朝廷,他定会杀了我的,更何况,你要是在朝廷上露了面,我父亲甚至其他势力的人,很可能会再抓捕你,到时就不会再有像我这样的人出现來救你了,知道吗?”南容希望能够说服她,但见她这幅模样,知道还心有不甘,便续道:“不过,祭天圣典那天,你只要前來,定会见到她的,倘若在那日我成为了血瀛国的王上,那么我就可以当众宣布大赦天下,这样你母亲就可以免除刑罚了,不就可以和你重聚了吗?” 婕蓝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线,她激动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大赦天下,母亲的罪就可以免除了吗?” “当然,不过倘若事与愿违,是你成为下一届的王上的话,你既然作为她的女儿,倘若自己母亲曾犯下大错,那作为新圣主的你,除了不能不免除她的罪行之外,还要为了以示天下自己不会犯下自己母亲同样的错,就要亲自处决你母亲,你明白吗?” 婕蓝惊得退后几步,实在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去杀害自己母亲呢?她还沒有无情到那种程度,她不住摇着头,一直不停颤抖的身体让她无法缓过神來:“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做,我只要母亲和我像以前一样生活着,我要带她走,带她离开这王城,带她回到以前生活的地方,就这样过一辈子,我只要这样的生活!” “你真的决定了要哦这么做吗?”南容再一次确定道。 婕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会救你出去,但出去之后,我会带你去一个隐蔽的地方,以防我父亲会再找到你,再加害你,过一会,我会让一位侍女留在这里假扮你,这样,父亲就发现不了了,你跟我走吧!”南容说完之后,便命其中一个侍女走过來,让她把衣服脱下,那侍女只得照做,将自己衣衫褪了下來,南容将衣服递给婕蓝,道:“姐姐快换下吧!” 婕蓝连忙将衣服拿过,褪下自己的蓝色长袍,交予那侍女穿上,而自己则穿上侍女装,但是她那一头头发却太过显眼,无论怎样,也瞒不过那些狱卒的双眼的,婕蓝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却见南容轻声道:“不急,我來吧!”她右手在婕蓝面前一挥,婕蓝的发色就变成了跟侍女一样的黑色,婕蓝很是愕然,她看着面前这个南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一种害怕之感,因为如此一位公主怎会如此精通幻术,她本來忍不住想询问的,但是话到嘴边时又忍了回去,因为她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那样只会让对方对自己有所防备。 等婕蓝换好衣服后,南容再使用自己的幻术将那侍女变成婕蓝的模样,等两人相互交换之后,南容便对婕蓝道:“委屈姐姐跟在我的身后,等会过去的时候,不要紧张就是!” 随后她出了牢房,南容带着婕蓝朝牢外走去,而那被幻化成婕蓝的侍女则留在劳中。虽然是暂时交换身份,但那侍女想必也料想到了自己的后果,所以在牢中抽泣起來。 那牢头见公主要离开,忙躬身相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再回头看向牢里,见囚犯还在,也就放心了,便沒有注意到公主身后的婕蓝,更不会想到公主居然通过幻术改变了婕蓝的容貌,而等到公主他们走后,这牢头來长呼了口气,深怕自己今晚活不到明天去了,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恐怕他过不得多日,就会因为丢失贝隆王的囚犯而被凌迟处死了。 13 计谋 出了牢门之后,外面竟然是一处废屋,此处屋子很是荒凉,显然是很久沒人住了,就将其建成了地牢,这样也沒人会太注意此处,而此院拐过一道月亮门就是后院,南容公主直接从后院的后花园穿出去,婕蓝很是奇怪,倘若南容害怕她父王知道她私房自己的话,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从后花园逃出,她为何要这么做呢?婕蓝很是不解,但是逃出要紧,因此她也就沒有再去想那么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出了王府,便到了一处离平都大概十里外的一处房舍之中,南容将婕蓝送到此处之后,便一再嘱咐她不要随意外出,否则可能会被其他人抓捕而去,她希望在祭天大典之前,婕蓝都不要离开此处,一直等到两日之后,她会派人來接她。 婕蓝答应了下來,对于她來说,不管祭天大典结果是怎样,她想要的是逃离魔掌,这样总比被人杀掉了要好得多。 南容见婕蓝答应后,心下放心许多,她派人留下來照顾婕蓝,然后自己则乘坐骑兽飞回王城。 待得南容走后,婕蓝细细想着所有事情的经过。虽然这位南容公主所说的话都是事实,但是婕蓝毕竟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这个人,她召唤出碧落,在其耳畔说了几句之后,碧落就飞入空中,朝南容公主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婕蓝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房子之中,左右都是山峰萦绕,看來此处修建得也甚是隐秘,寻常人还不易寻找得到,婕蓝想承风他们知道自己消失之后,定是十分担心,也一定会四处寻找自己,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会不会也被那个什么贝隆王抓捕了回去,但愿白貂能将自己的讯息带给承风他们。 而在平都的承风,在醉香楼里守了一日,都不见她去任何地方,看來她说什么自己将会在午时向主人通报之类的话都是骗他的,承风气愤不已,又白白地被这个女人给戏弄了,眼见此时天色大黑,平都如此之大,他到底要到何处去寻找婕蓝呢? 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來沒有这么无助过,也沒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因为他真的害怕会失去婕蓝,真的害怕这个女子会从此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他想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他一个人在夜晚的平都街市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跟着的是黑猪和崎雪,黑猪和崎雪见到承风如此心烦的模样,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想上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承风这副既悲伤又带有杀气的背影,他们两个都选择了沉默,不敢出声相问。 黑猪很是担心婕蓝的安危。虽然它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它感觉得到事情应该很是严重,要不然,婕蓝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他最害怕的就是婕蓝已经被王城的士兵给抓走了,倘若因为杀害擎战的事将她治罪,那就糟糕了。 承风一直想着婕蓝的事,心想究竟是谁最有可能抓走婕蓝,当今王上不太可能,因为她爱护她还來不及呢?莫非是贤治王子的部属,还是说是南容公主所为,看來也只有这二位才能够如此有心计地将婕蓝带走,只是不知道的是,他们带走婕蓝究竟是想杀了婕蓝还是说只是想利用她來控制自己呢? 依照婕蓝目前的身份,恐怕是抓住自己控制她反而更为合理,那么这些抓捕她的人究竟是何心态呢? 承风想了许久,却理不出头绪出來,因为他不能胡乱闯到王府去救人,这样只会徒劳无功,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他决定先去王府打探一下消息,等有消息之后,再进一步做打算,他先來到贝隆王府邸处,如此森然华丽的王府想要闯进去确实很是困难,他对崎雪和黑猪道:“我进去探一探,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黑猪想他一个人进去这种地方会不会很麻烦:“要不我陪你一起进去吧!这样倘若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你和崎雪在外面就行,人多反而碍事!”他沉声说道,随后脚步轻点,便飞上高墙,跳入到王府之类。 王府内守卫森严,刚一进去便见到有侍卫巡视而过,承风连忙矮身避到假山背后,躲过了侍卫的查询,等他们走后,承风快速地从假山后蹿出,蹿到房梁之上,随后又跃到屋顶,朝中王府最中心处的房舍飞跃而去,到得最中心时,他便从房顶上放眼望下,可清楚地瞧清王府的情形。[.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沒过片刻,但见从远处空中飞來一金色之鸟,那鸟背上乘坐着一位女子。虽然夜色中看不清楚,但从其衣着服饰上可以判定此女子应该是南容公主,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侍从。 如此深夜,从外面奔回,定然是去办了极为重要之事,承风怕被她发现自己的踪迹,连忙矮身到房梁之下躲着,用结界将自己隐藏在内,这样就算是王府内埋藏着灵术高手,也绝难嗅到自己的气味。 那公主到了王府门前时,便按下云头,从正门处急忙走了进來,她一进來便朝东舍一间还亮着灯的厢房走去,她到了那厢房时,便推门而入,而她的侍从则立刻将门阖上,看來她是要跟什么人商量什么事。 承风立刻跃到那间房舍的房顶之上,揭开一片瓦片,朝里看去,但见那明艳动人的女子果然是南容公主,而站在他身前饮着一杯茶的人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人,从南容对其毕恭毕敬的神色來看,此人应该就是贝隆王,但见他身着黑色绣金长袍,腰系朱色裹金腰带,头带玉冠,面容稍瘦但显得很冷肃,横眉倒立的他看起來让人望而生畏。 贝隆王见到自己的爱女回來,便将茶放至茶几上,道:“回來了!” 南容灿然一笑,道:”当然,父王怎不夸奖王儿做事干脆历练!” 贝隆王却笑道:“我好不容易将那碍事的女人抓來,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其处死便可,这样就不会再有什么人有资格跟你抢夺王位之选,你倒好,替我去做什么顺水人情,竟如此大胆地将人放了,你也不怕后悔!” 在房顶之上的承风一听,心头一震,心想他们口中所提到的这女人想必就是婕蓝,看來婕蓝还当真是被他们给掳劫走的,承风心中恼怒异常,觉得这些人如此卑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如此处心积虑地行事,看來救婕蓝还需要费一番周折了。 “父王又说错了,我并不是做什么顺水人情,也沒什么心思去将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给放了,我不过是将她从一个囚笼转换到了另一个囚笼而已,只不过对于她來说,我就是莫大的恩人,这可比记恨我们要好得多!”南容公主一改方才亲善的面貌,说话带着几分狠戾,也带着几分决然。 “我倒想听听你固执如此是有何打算,你难道不怕她活着会抢走你本属于你的王位吗?咱们贝隆一族在这一任就应该是身为天下之主的命,但是你父王却败给了那个无能的女王上,所以父王希望你在这一任能够完成父王沒有完成的心愿,你懂吗?”贝隆王面上满是遗憾之色,看來他对自己当初沒有当上王上一事到现在都还一直耿耿于怀。 南容过去扶着贝隆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显得极为乖顺,她笑道:“放心吧!父王,杀了她并不代表我们就能顺利取得王上资格,反而利用她來得更为有用,既然有活棋可用,我们又何必去用死棋呢?” “哦,那我的好女儿倒好生于我说说你的良策,倘若不能让你父王满意的话,我可会收回这颗活棋,要将其转为死棋了!”贝隆王笑着说道,言谈间对她这个女儿甚为看重。 南容听到他父亲如此说,脸上便放出神采來,她笑道:“她婕蓝不过是个山野村姑,在我的眼中就是个完全不懂朝政的愚昧女子,就算他少君处心积虑地想让婕蓝成为当今王上,恐怕也只是徒劳无功,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当今王上!” “哦,她对你亲口说的,你岂可去相信她这种片面之词,做事岂可如此草率,世上之人就算流氓草民也好,恐怕面对这无上的权利,都不会说不动心的!”贝隆王担心起來,怕她女儿这一次做错事。 “父王你且听我说,这婕蓝到我与她说出事实时,原來她到现在都还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试问一个只是一心前來王城见自己所爱之人的女人能成何大事,更何况,倘若我们选择杀了她,那么只会削弱我们自己的势力与声望,反而不会对我们有帮助,因为朝中虽然倚重我们的人很多,但反对我们的也不下少数,倘若这女人死了之后被人知道了去,定会说是父王你所为,这样他们就抓住了痛斥父王的把柄,那么朝中支持我们的势力便会倾向于贤治王那边,到最后,我们做得再多,反而让渔翁得利,这可不是我和父王想要得结果,你说是不是!”南容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自信,也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原见和胆略。 而在屋顶上的承风听到南容所说的这一切,心中也很是骇异,当初这南容屈驾來到药庄说接他们回廷时,自己对她倒还并不觉得有如何狠戾,但是今日一见,觉得这女子的城府可说是世上少有,婕蓝和她比起來,在智谋上确实相差甚远,当然,这也是婕蓝仁善的原因。 贝隆王听得南容的一番分析之后,也频频点头,道:“女儿说得极是,这贤治虽然年幼,但是朝中那帮无能的书生却总是在那女王面前说这他是有多么多么的富有才干,多么地具有慧根,哼,一个孩童,就算他再怎么聪颖,又做得了什么大事,又岂能跟我女儿相比,不过,最后要真是如女儿所说,被他坐收渔利,那本王还当真无颜面在这王廷之中了,不过,女儿虽然话中有理,但毕竟这婕蓝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先有少君对她鼎力相助,后有白魔承风誓死守护,又是那女王上的爱女,并且经历赤燕城和清周城的双城战事之后,这叫婕蓝的在这血瀛国的声望也可想而知,所以你别忽略了她的厉害性,这么个女人怎么可能甘愿受我们的摆布!” “父王别担心,我之所以如此做,必然有我的缘由,女儿认为,就是因为她有这么多重要人物的帮护,又有那些无知的百姓的拥戴,所以才是我最大的敌手,杀她只会激起他人的追究反对,不杀恐怕我们很难有胜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借她一用又如何,更何况想让我理所当然成为下一任王上,光是有朝中几位老态的大臣还有父王的支持显然是不够的,毕竟祭天大典,选王的关键在于少君和白魔,但是这两人倒也奇怪得很,对那婕蓝都是死心塌地,想拉拢他们恐怕是沒有这个可能,那么我何不拉拢这个叫婕蓝的女人呢?他擎战和白魔都不赞同我成为下一任的女王,那么就让他们二人支持的婕蓝公主赞同我成为女王便可,这样恐怕连朝中大臣和那多事的少君也无法可说,你说呢?父王!”南容对自己的看法胸有成竹,半点沒有觉得不妥之理。 14 机关算尽 而贝隆王听后,也甚是满意,觉得女儿的这种想法确实独到许多,只是他也很是忧虑:“这法子好是好,但是让这婕蓝支持女儿你,却又是谈何容易,她又怎地会甘愿将宝座双手奉上!” 南容灿然一笑,道:“父王难道忘了,她还有一位母亲!” 贝隆王哼了一声,道:“一个丧风败德的女人,居然霸占王位三十年,到现在还不肯将王位交出,看來便该让她多受些苦,区区噬魂之刑也太过便宜了她!” “父王可曾想过,你再厌恶当今王上的同时,作为她女儿的婕蓝岂不是很是忧虑她的安危,你知道吗?一个做女儿的,就算再狠心,恐怕也舍不得自己母亲就这般受刑而死,所以我告诉她,倘若她成为下一任的王上,那么她母亲就必须接受刑罚魂归天命,并且要由她亲自处决,而倘若她能够支持我成为王上,那我定会偿还她的心愿,大赦天下,将她母亲放出免受责罚,那么她便可带着她母亲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想,像她那样的女人,应该不会悖逆而行,弃下自己母亲生死不顾的!”南容娓娓道來,对自己这天衣无缝的想法很有信心,并不会私自改变这想法的。 贝隆一听,觉得女儿所想果然周密,他不由得拍手叫好,笑道:“我贝隆王有女如此,何叹这天下不会重掌在我的手中,这婕蓝我也打听过了,她此番前來王城,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为她母亲报仇,当她知道自己母亲就是当今王上,并且很有可能会就此死去之后,我想这个所谓的孝女应该不会狠心到亲自断送她母亲的性命,不过,世上事,也难受,倘若这个婕蓝真的是个无情之人,又该若何!”贝隆王一向小心谨慎,不容许发生任何的意外。 “这一点女儿也想到了,倘若她真的想要反悔,那我还有第二件利器对付她!”南容想到这一点,脸上都放出灼目的光彩。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哦,说來听听!”贝隆王越來越有兴趣了。 “就是少君擎战!”南容一句恳切,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房顶上的承风听到她提到擎战,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这南容又想出了什么可恨的法子來对付婕蓝,更何况还是与擎战有关,承风想到她接下來对付婕蓝的计策都有些紧张,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容则泯然而笑,道:“因为让我发现了一件很是有趣的事,这件事还多是影奴相告!”见父亲双眼放亮,显然是极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如此有自信,南容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续道:“我一向不理解为何擎战这般关心这个叫婕蓝的女人,记得在清周城一事时,那少君收到报信便立刻前去清周城,我觉得甚是怪异,那时清周城还未发生动乱,何事会让他紧张呢?我派人去打探过,原來是那个婕蓝的女人要嫁于清周城的城主,所以他才会这般紧张,可见这个叫婕蓝的女人和他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少君和公主的君臣之份,而昨夜我便让影奴扮成擎战的模样引婕蓝出來,沒想到这婕蓝见到擎战,像失了魂一样,句句都透彻着对擎战的依恋之情,如此可见,他们二人关系可并不简单,王令有规,凡事王亲贵族甚至血瀛国执掌者,都不得与‘御灋组’执掌者有情之沾染,更不可有婚姻相连,以免结党营私,扰乱朝纲,这也是对当今王上还有御灋组之间的禁令,父王如此精明,不可不记得王令所言的,是不是!” 贝隆王听得女儿的论述之后,恍然大悟,他一拍香木桌,喜道:“要是这二人果真有不善关系的话,那还真是触犯王令,二者皆需受刑!” “父王说的是,所以倘若婕蓝敢在祭天大典反悔时,我就直接将她与擎战相恋之时公布天下,让天下臣民知道,御灋组的少君是如何跟一位野生的公主私通的,那样的话,她儿人,也别想再活命了!”南容想到祭天大典,自己胜券在握,就感到异常的激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后她那张美丽的脸孔却带着几分乖戾之气,让在房顶之上听得真真切切的承风感到异常的厌恶,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起來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子,居然能有如此深的心机,可以说得上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婕蓝想要跟她作对的话,恐怕迟早会被她害死,但是想到擎战和婕蓝之间的事居然被她知道了去,那恐怕对婕蓝和擎战二人來说,都是致命的,承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法子來解除这场危机,毕竟婕蓝与擎战相恋是事实。 贝隆王听到女儿的论述之后,开心不已,联手拍手,仿佛王位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只需要等待祭天大典來临就可:“想不到,这擎战少君平时看起來高傲不 已,还以为他有多威严秉公,却沒想到的是,到头來却是自己触犯刑法,居然恋慕上这个女人,那也是他自寻死路,等到祭天大典之后,倘若他再敢处处为难女儿你,到时本王可不会对他如此客气,定要让他尝尝刑令之苦才行!”从这贝隆王带着恨意的双眼中,就可以看出,他对擎战是有多深恶痛绝,如今找到理由可以对付擎战,他又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女儿登上大位之后,果真便要大赦天下,释放那女王上么!” 南容又掩口而笑,道:“父王也真是,怎的年纪越大越糊涂了,大赦天下是真,但释放先任王上的话,何必太当真,更何况,我怎会留着这祸根,等到将來她们再來反抗自己呢?你说呢?父王!” 承风心下更是一片冰凉,他对这个南容公主的手段以及行事都算是了解透彻了,如此狠辣的女子他很少见,今日见到,也算是平生之奇了,现在想來,在清周城时,那虞宁公主刁蛮任性,也不过是性子粗野娇蛮而已,但城府并不深,可眼下这个女子,出手无形却让人处处见血,她的狠辣恐怕是无人能媲美的。 而这样的女子倘若当上当今的王上,那这个血瀛国恐怕只会战乱更盛,到时候杀戮四起,民怨载道,这血瀛国离倾覆之日恐怕也不远了。 承风很想知道婕蓝到底被关押到了何处,他必须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那个还当这南容是救星一般的傻女人,告诉她不能依照这南容所要求的去做,他想方才与她一起回來的还有两名侍女,那么只要抓住那两名侍女,想必会有办法问出婕蓝的下落。 当他起身准备跳下房顶时,却见身后三米之外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色衣服,就这般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仿佛在夜里静思,仿佛像一个木头雕塑一般,让承风猛然吓了一跳。 那人见承风此刻终于注意到他了之后,才缓缓站了起來,沉声道:“你听完了么,既然听完了,那么就最好跟我走吧!不然,我恐怕无法让你活命到明天了!” 此人一头黑色长发披散下來,面庞在黑夜之中显得异常的阴郁,而此人正是当日幻化成擎战迷惑婕蓝的人,也就是南容口中所提到的影奴。 他早已经发现了承风私闯王府,但是他想知道对方來此处的目的,所以才跟了过來,一直沒有吭声,他知道承风在偷听公主和王爷的谈话之后,他又不想打扰他,所以就坐在一旁,静静等候,他这个人就是这种怪癖,不想干扰别人想做得事,既然承风这么想知道公主他们说什么?那就让他好生听完后再说,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够礼貌。虽然他这种怪癖已经被贝隆王和公主训斥过几次,但是他还是改不了,他觉得这是礼数,自己不能违反了自己的规矩。 承风倒不明白他的这些奇怪的毛病,只是在想,这个人在自己身后这么久居然自己都沒有发现,这可甚是奇怪了,只能说此人的灵术果然是到了一种境界,以至于承风自己都无法去改变。 看來对手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 “你是想留下我,然后想杀了我,是不是!”承风已经暗运灵力,准备跟这神出鬼沒的人死斗一场。 “这个可还得看公主的意思,我只是负责拿下你而已,至于你刚才听到的那些,公主会不会将你耳朵割下,或者将你大脑摘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影奴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在这深夜里听來让人不由寒毛倒竖。 承风凛然一笑,缓缓地召唤出了炎麟剑,他见过狂妄的人,但沒见过像面前这个如此狂妄的人,因为面前这个人仿佛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跟那媚娘子恰恰相反,这可惹恼了承风,毕竟,承风也是个血性的男儿,也是有男子的尊严的。 “既然这么说,那我可还真不能对你客气了!”承风将灵力凝聚到炎麟剑上,准备对这影奴出手。 这影奴撩起兰花指,形态有些媚骨,看起來还真不像个男人,他捋着额前的一缕发丝,然后用口咬着,对着承风,冷然而视。 15 影奴 炎麟剑的光芒凝聚得越來越盛,最后像一朵耀眼的红色之花绽放在这夜空,将整个王府都映照在这赤炎之下,而王府的人感觉到这股光芒,都感到很是诧异,全部朝这边聚拢了过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那南容公主和贝隆王见到房顶上有赤色光芒投映进來,也感到万分好奇,连忙出了屋,到外面看怎么回事,当见到站在房顶之上,与影奴对峙着的承风时,南容瞬时便明白了原委,她咋时见到承风,并不感到气恼,反而笑道:“看來该來的人几乎都來了,上天对我南容果真眷顾,送來一个婕蓝,如今又一个其笨如牛的莽夫白魔送到府上,看來上天对我果真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啊!父王!” 贝隆王见到承风,虽未见过,但听她女儿这么一说,倒明白了这白发俊伟的男子便是王城圣尊,白魔承风了。 承风面对这个影奴,只觉一股阴寒之气不断袭來,这股气息阴冷不已,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之感,他不明白此人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对方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恐怕轻易不得。 他挥起炎麟剑,疾步朝影奴飞了过去,随后剑身一挥,便朝影奴胸口横剑削來,当承风剑及到那影奴胸口时,承风狠狠挥去,他明明看见自己的剑削过了他的身体,但是承风觉得怪异的是,手上居然半点感受不到切割到身体的感觉,他顿时便警觉起來,立刻转身朝身后看去,却见不知何时,影奴已经到了自己身后,那影奴显得异常的悠闲,仿佛从來沒用心跟承风过招一般,只道:“你的剑法实在太慢,我本來还对你有一些期待的,可是现下看來,你也不过如此,什么狗屁白魔,什么狗屁圣尊,原來都不过是诓人的!” 承风很少被人这般侮辱,而这人如此**的言语显而易见激怒了他,他朝着影奴头顶猛地重重击打下去,但是又跟上次一样,自己明明见到刀锋砍过了影奴的头顶,但是手间却沒有半点感觉,跟砍中空气沒什么两样,而他像身周四围一瞧,都不见那影奴的身影,他猛然一惊,但见那影奴居然飞到了自己头顶之上,正像看小丑表演一样一副厌弃的表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承风突然明白了,这影奴之所以叫影奴,是因为他可以影化自己,无论自己怎样对他出手,他都可以靠自己的影化幻术化解掉,就相当与承风面对一个像风一样的对手,而对于无形无味的风,又如何有办法去对付呢? 那影奴陪承风玩了两次之后,便觉得厌烦了,道:“本來打算跟你多玩几次,但现在看來,还真美这个必要了,就受死吧!”他从空中张开双手,顿时手间一股旋风一般的黑气不住旋转萦绕,随后双手推出,朝承风推送而來,承风连忙举起炎麟剑想要挡格住,好在炎麟剑是圣物,对付这阴气之风还绰绰有余,他将阴风挡住之后,便大喝一声,将炎麟剑朝风來处挥刺而去,炎麟剑的剑光将风切割了开,随后剑气朝影奴的方向冲击而去,这一次,承风使上了八分的力,只要炎麟剑的剑气能击中影奴,那影奴势必会葬送性命在炎麟剑下。 但是当炎麟剑剑气切割开阴风之时,如承风所料,击中了那影奴,但是承风沒有欢喜,只有惊愕与惶恐,因为击中的这个人又不过是影奴幻化出來的一个幻影,而他的真身却不知道又闪躲在何处去了。 当承风意识到这点时,他猝然感觉背后有一阵寒意袭來,他大惊失色,连忙朝身后看來,但是当他转过身來时,却仿佛晚了稍许,因为影奴的阴风之刃已经刺进了承风的腹部。虽然此剑并不会要了承风的命,但是承风想要再反抗恐怕很难。 白色血液流淌下來,灵气的渐渐消失让炎麟剑的光芒黯淡下來,最后自动回到了承风的体内,而承风则半腿跪倒在影奴的面前,显得极为不甘心,不甘心会败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中,不甘心自己成为南容的俘虏,不甘心自己无法出去王府,无法救出婕蓝。 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母亲,一定要豁出性命地去守护她,可是现在的他居然有些无能为力了。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随后视线渐渐模糊,这个阴气甚重的男子轮廓渐渐模糊起來,最后他倒在了他的面前,倒在了这月光普照下的房顶之上。 ................................... 当承风醒过來的时候,他被绑在地牢中的柱子上,而面前坐着的是那南容公主,身后跟着的也只有影奴一人,并沒有瞧见贝隆王,看來这南容是想独自來审问他或者跟他谈判了。 南容坐在石桌之上,轻口抿着茶,她见承风醒后,便将茶杯交给影奴,而影奴毕恭毕敬地接过茶杯,侍立在侧,看起來对这公主显得很是忠心。 南容走到承风面前,她伸出香气宜人的右手,抬起承风的下颔,细细地品着面前这个俊伟不已的男子,轻笑道:“听说媚娘子第一次见到你就为你动了心,还听说,你这人刚硬得紧,居然不肯就范,连媚娘子这么懂得媚术迷惑男人的女人你居然都丝毫不为之所动,说起來,本公主对你倒也颇为好奇了,难不成你跟那王城的少君擎战一样,是个只忠心于婕蓝,心中也只有婕蓝的男人吗?” 承风双目带恨,被人这般捆绑着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被这样一个用尽手段的女人捆绑在这里他还真是恼恨异常,他并沒有答话,只是侧过脸去,连瞧眼前这个女人一眼他都觉得有些厌恶。 “不想瞧我,我真不知道那叫婕蓝的女人有什么好,要说美,这王廷之中比她美的女人多了去了,要说有才干,就她那愚笨的模样,恐怕连当我的侍女都还不合格,要说她灵术高强,这个倒是,听说她在赤燕城还有清周城的时候,是灭过不少妖魔,不过一个女人,要那么高强的灵力有何用,脑子不好使的女人注定了只能是个手下败将,你知道吗?”南容言语对婕蓝轻蔑之极,一改初次见承风时的温婉和善口吻,可能她知道承风已经将她和她父王的对话尽数听了去,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惺惺作态,假装良善之辈了。 承风听她这般评论婕蓝,本不想跟她做口舌之争,但是心下气不过的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只道:“婕蓝就算沒有你这个女人狠毒,沒有你这个女人手段高明,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只有她才能得民心,只有她才配让我和少君为之效力,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王位,而你,哼,如此毒辣的女人,别再梦想着做什么女王了,你根本就不够资格!”承风很少言语犀利地去骂一个人,但是面对这个女人,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南容听到承风如此的骂语,又怎地会不生气,只是她强自压着怒火,道:“沒关系,在你眼中会成为将來一国之主的女人已经成为我的阶下囚,而你也是,所以,你再怎么想发怒也沒用!” “你打算将我怎样,逼迫我也举荐你成为王上!”承风直截了当地问道。 “让你推荐我!”南容沉思了片刻,道:“这虽然也很不错,但看你这硬气的模样,恐怕你也不会乖乖就范,到时候在祭天大典,你倘若反而将我一军,我岂不是亏得紧,我可不能因为你而坏了我整个计划,所以,在我登上王位之前,只好委屈你待在这里,等到我登上王位之后,我会将婕蓝还有她的母亲一并铲除,到时候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放你出來,毕竟,你还是王城的圣尊嘛,我既然是王上了,你自然该辅助我,不是吗?不过到时候倘若你因为失去那女人而伤心,想要离开,那我也不会阻止的,对于碍眼的人,一直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说实在话,本公主也厌恶得紧!” 承风听她说这一连窜的话,心中的痛恨之情又更胜了几分,但是被捆绑住的自己又有什么法子呢?现下也不知道黑猪和崎雪他们怎么样了,倘若他们能通风报信那也是一线希望。 却只听得南容道:“你是不是还寄望于那两头半妖啊!你不用费心,我已经替你好生招待他们了。虽然,他们长得丑陋了些,但毕竟是侍魔者不是,对待半个天人,本公主还是一向宽容的!” 承风被这个美丽却狠辣到了极点的女人实在痛恨到无法附加的地步,他恨只恨自己无法行动,要不然他真的很想教训这个霸道而狠戾的女人,不然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看着承风如此生气的模样,南容倒颇有趣味,她站起了身,对身旁的影奴道:“好生看着他,倘若他逃走了或者再被什么人救走了,那本公主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知道吗?” 影奴躬身行了一礼,听令受下,南容则出了地牢,而影奴则跟着出了地牢,护送公主回房歇息去,整间阴暗的地牢之中,却只剩下承风一个人淡漠的身影,让他觉得痛恨,觉得惶恐,觉得不知所措。 16 相救 苍凉的夜色之中带着肃杀之气,风狠狠地吹着,像割裂的刀片一般划过这个夜空,让这平都印上了一道道无止尽的伤痕,冷傲的夜空沒有温度,就像一个死神在窥伺着这人间一般,让那些还在苟延残喘的人在做着难以醒的美梦,在这世间拼命挣扎,然后等待第二日黎明的來临。 夜空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与一个黑色的大鸟相互厮打在一起,那白色的动物双眼发红,正是婕蓝的白貂,而那黑色大鸟则是南容公主放出对付白貂的。 原來婕蓝打算让白貂去跟踪这公主,但是沒过多久,便被南容发现,南容觉得白貂不过是一头妖兽,犯不着自己亲自动手处决它,所以就命侍者放出一只黑色大鸟,让这头大鸟对付白貂,白貂与这头黑鸟斗了许久,两者现下都已受伤颇重,看來再斗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白貂满身殷红鲜血,将其纯色毛皮染得犹如胭脂一般,它喘着粗气,拼命想掠过这黑鸟,完成自己主人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但是这头该死的黑鸟却也是咄咄逼人,拦道在前,不肯让步。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远处传來大鸟飞翔的声音,白貂很具有灵性,自然会警觉起來,以怕來者是和这大鸟一伙的,它回过头去,看着远处的影子渐渐清晰起來,但见那是一头巨鹰,鹰背上乘坐着一人,此人手间举着长剑,直朝白貂而來。 看着來者,白貂起初是低声怒吼,但是对方越靠近自己时,它仿佛认出了对方,便渐渐变得温和起來,原來那鹰背上的來者正是多日不见的少君亲随裂勃,他瞧见受伤的白貂,面上也有忧虑担心之色,他看着眼前和白貂撕咬在一起的那头黑鸟,提起‘效君剑’便朝那头黑鸟刺去,那头黑鸟想躲闪,但它自身也受了伤,因此又怎会躲得过裂勃的剑气,裂勃一剑削去,便将其头颅割下,那黑鸟连惨叫一声都來不及发出,尸骸就跌落下空中,只留下沸热的鲜血绽放在裂勃的剑锋之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白貂见敌者已去,一直强撑着的它顿时便松懈了下來,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变成了原本娇小的模样,裂勃将它捧回手中,瞧它身上有无数伤口,倒也很是疼惜,他叹了口气,道:“当初少君将你送给婕蓝小姐,今日你为了她差点送点性命,而咱们少君为了她也差点送点性命,为何你们都要为了这个女人呢?”他自言自语,眉间的愁闷之气一直凝结难解。 白貂回到裂勃手中,便昏晕了过去,看來他方才为了跟那黑鸟相斗,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到现在可说是妖力尽失,也怪不得会如此了,裂勃还本打算靠它带路寻找到婕蓝,但是这样一來,他也沒办法寻找到婕蓝的去处了。 不过他倒是知道那头黑鸟是何人所有,他此番出來,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想知道婕蓝和承风一行可否安全,现下看來,他们几个恐怕是遇到麻烦了,他不敢多待,按照擎战的吩咐,连忙朝贝隆王府邸赶过去。 因为他出來时,少君叮嘱过,婕蓝一行倘若回到平都,定会寻找药庄,如果在药庄中寻找不到,那他们定然出了事,倘若出事,只需要寻找南容公主便可知道他们的下落,裂勃知道少君一向深谋远虑,他所说的也定会不假,因此他带着白貂,径直朝贝隆府邸飞來。 虽然他是少君的亲随,但独自一人闯王府还是有些不妥,当面拜见也决计无用,也只能暗中探访婕蓝他们去处了,他临走前也得少君嘱咐,到王府之中,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但一定要注意一个叫影奴的人,被此人发现踪迹,只会有去无回,所以他必须先要引开这影奴才行,而引开他的方法,擎战也交代了,就是借用媚娘子将其叫开,裂勃不知何意,但是既然少君如此说,裂勃便如此做。 裂勃先去找到一个府邸的一位看守大门的老奴,给了他一些银两,自称自己是媚娘子的信使,让他将此信交予影奴,那看守大门的自然知道媚娘子和影奴的关系,又得了钱财,自然愿意为其效力,他将信拿去交给影奴,坐在牢房对面房舍屋顶上的影奴得到信件后,拆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吾心中烦闷,前往老地方,汝若不來相陪,此后休再见我!” 这影奴原來是个情痴,他心中早对媚娘子钦慕许多,但是他自持身份,也不敢对媚娘子表露出自己丝毫的情意,宁愿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也不想奢望自己得到她,所以他一直暗中恋慕着对方,而媚娘子对他虽无情意,但是他是唯一和她一起长大的人,两人相互了解,所以每到心情不好之时,都会写上这一句话,约他出來陪自己解闷,而影奴从來不敢违拗,此番得到心爱之人的來信,他又怎会拒绝,立时出去到两人常去的湖亭相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裂勃见这影奴果然离开王府,心中也颇为诧异,不知道少君在信中写了什么?让他这般急着出门,不过既然他已走,那么自己倒好办事了,他趁人不注意,便跃进王府之中,朝影奴方才所待的地方直接奔去,他想那影奴既然待在此处,那想必关押承风他们的地方就在这周围,此处因为是关押人犯的地方,所以一般很少人进去,裂勃寻找起地牢之类的來,也不会有什么侍卫前來搜查,他寻找一阵,便在那幢冷屋之中找到了一个地下入口,他揭开木板,顿时地下洞口一股刺鼻的霉味不住传來,裂勃想定然便是此处了,他忙得跳了进去。 刚一进去,里面正睡着的牢头听到有人闯进來的声音,立刻清醒过來,见到陌生的裂勃,冷不丁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是谁!” 裂勃像闪电一样欺近他的身侧,用手朝其腰腹一撞,那人腰腹吃痛,便立时昏晕了过去,另外睡在内室的狱卒听到响动之后都醒了过來,见到自己的头倒在地下,都是一阵骇异,他们连衣服都不穿,立刻提起大刀朝裂勃砍了过來,而其中一位则准备去敲响铜钟,好通报府邸的人牢狱出事了。 裂勃知道倘若让那人将铜钟敲响,别说救人了,恐怕连自己也无法脱身,他连忙亮出剑刃,只见到几道光芒闪过,那些朝他扑來的人都应声倒下,而那想敲钟的狱卒才刚一举起铜锤,便被裂勃刺中喉头,顿时鲜血喷涌,死了过去。 解决了这些人,裂勃便进了牢房之中,他见到了被捆绑在铁柱之上的承风,此时的承风并沒有受到什么酷刑,只是被绑缚着不能动,承风听到外面的打杀声,便知道是有人闯进來救自己了,他以为是崎雪他们,但沒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这个多日不见的少君亲随裂勃。 两人再次见面,多少有些感触,毕竟上次分别之时,承风差一点就死在了潭棋的手中。虽然与裂勃无关,但是他和潭棋亲如兄弟,也就沒有什么区别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承风冷然问道,对裂勃的出手相救并沒打算多谢。 裂勃只道:“是少君让我出來救你的,你跟我走吧!”裂勃边说边举起长剑将绑缚着承风的铜链斩断,重获自由的承风多少有些放下心來,毕竟,他可以出去救婕蓝了。 “我先告诉你,我并不会因为你來救我让我感激你,我沒对你出手便是已经很客气了!”承风忘不掉那晚潭棋如此狠绝地下杀招对付他们。 裂勃知道他心中还因为潭棋的事而生气,他只道:“有什么等到外面再说吧!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承风却不领裂勃的情,只道:“你先走吧!我还要去救两个人!” 裂勃在此处沒有见到其他三个,便问道:“婕蓝姑娘,还有那两位侍魔者呢?” “你还是想杀婕蓝吗?如果是的话,你还是离开的好!”承风眼中瞬间带着一股杀气,让裂勃感到一股强势的气息逼迫而來。 “我虽然也怨恨婕蓝姑娘,但是少君既然不怨恨她,也不愿意让她有事,那我定然不会与她为难,不过倘若她到现在还是要跟少君为难,那我就无法不理了!”裂勃比起冲动易怒的潭棋來说,显得要沉静得多。 承风听他言语,并不像是在说谎,便相信他所说,只道:“她被南容公主带到另一个地方关押住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处,另外两个恐怕是在这府邸之中,既然他们跟我一路,我就不得不管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与你一同去救他们吧!”裂勃心下沒有丝毫芥蒂,对承风坦然道。 承风对潭棋虽然有恨,但觉得这裂勃比起那潭棋來却是讲理许多,心下对他存有的顾忌也都尽数抛了开,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了地牢,回到地面上,但见四周无人,看來还沒人注意到地牢中所发生的事,所以,一时半会他们的行踪也不会被发现。 但是王府之大,到何处去寻找崎雪他们呢?两个人都有些犯难,毕竟胡乱冲撞很可能会引起侍卫的注意,到时想逃恐怕是有些难办了。 承风突然想到崎雪的雪鹤來,他心念一动,便有了主意,他以手作哨,吹了一声,这唿哨声正是呼唤雪鹤的声音,崎雪的雪鹤听到这声音之后,定然会冲出來,然后告知她们的具体方位。 果不其然,唿哨声一响起,沒过片刻,便见西舍处一头白色雪鹤冲了出來,飞入云空,那些侍卫起初听到唿哨声,都朝唿哨声处赶过來,但是一见到飞入空中得雪鹤时,他们想这雪鹤定是要去通风报信,因此这些侍卫又立刻前去抓捕雪鹤,这样一來,承风既知道了崎雪他们的处所,又将这些侍卫引了开,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承风和裂勃两人立刻朝雪鹤冲出的方向奔去,但见在东首的房屋之中,里间果然绑缚着黑猪和崎雪二人,崎雪咋一见到承风,激动异常,差点便要哭将出來:“我还以为你出了事,想不到你來救我们了!” 17 复归的擎战 承风忙走过去帮她斩断铜锁,将其扶了起來,而裂勃则将黑猪斩断铜锁,黑猪突然之间见到裂勃,还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它惊讶道:“裂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裂勃也沒空解释,只拉着黑猪,问道:“你们都还能走吧!能的话大家尽快逃出去,不然可麻烦了!” 黑猪点了点头,几人也不多话,立刻出了房屋,朝王府之外逃出去,幸好他们四人都是身负极高灵力的人,更何况影奴又不在此处,因此逃出來时倒也沒花多少力气,而等到南容公主听到外面吵闹声时,她才知道承风和那两个侍魔者被人救走了,南容气急不已,一问,才知是影奴擅离职守的缘故,她派人急将影奴寻回,打算重重责罚他,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然而除了影奴的失职之外,南容更为在意的是,究竟是谁前來将承风他们救走,不可能是婕蓝,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藏身之处,她也不可能逃得出來,那么是少君的人还是那个女王上的人呢?南容一时拿捏不下,不过就算承风被救走,南容也并不着急,毕竟,现在她最重要的棋子是婕蓝,而不是这个白魔了。 .............................. 裂勃和承风他们逃出王府之后,裂勃便带着他们出城,因为裂勃有令牌,所以可以轻易出得城门,四人出了城门之后,裂勃害怕会留下行踪被人追踪到,因此就改乘骑兽,承风见他一直朝城外飞行,心下有些奇怪,便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自然是去少君的地方,这也是少君吩咐的!”裂勃句句都是少君,可见他对少君是多么的敬重依从。 擎战未去世承风自然知晓,但是黑猪和崎雪二人却还不知晓,此番听到裂勃如此说,还当他是要带他们去擎战的坟地之类的地方,然后杀了他们以敬少君的亡魂,二人不免急道:“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们!” 裂勃被崎雪这样一句话弄得有些糊涂,但很快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忙道:“倘若少君真的丧命在了婕蓝剑下,我还真想拿你们性命去祭奠少君亡魂,好在少君安然无事,否则,你们可真是难逃一死,因为就算是我饶过你们,恐怕潭棋甚至王城的朝臣都不会放过你们,定会捕拿你们定罪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少君还活着吗?”黑猪的双眸立时发出光彩來,因为他知道婕蓝一直为自己杀害了擎战的事耿耿于怀,现下好了,擎战并沒有死,那么婕蓝也不用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裂勃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婕蓝还是有几分怨怒,他只道:“倘若她刺中少君腹部的那一剑再靠左一点,就要了少君的命了,也算她命好,要不然,她岂会还能活到今天!” “真是太好了,原來少君沒事,那么蓝也不会有事了,是不是,你们少君一定不会怨怪蓝的,对不对!”黑猪开心得有些不能自抑,一连串的问題连珠炮般地问出。 裂勃眉头一皱,懒得回答他,承风却问道:“你们少君想要见我又是何意,既然他无事他怎不回王廷!” “说來说去,少君还不是为了婕蓝,他怕自己的伤被王城的人知道是婕蓝所为后,婕蓝会因此受到王城的人问罪,所以他决定自己将伤疗好之后,再回王城,这样说你们该明白为什么了吧!”裂勃提起少君受伤一事,依然还是极为生气,显然对婕蓝还是很为不满的。 此事承风已听那夜前來探访他的妇人说过,所以他并不感到惊讶,但是却也对擎战如此爱护婕蓝深为感动,不过他心中想,倘若是自己的话,或许也会像他那般做,不过他不提前将自己无事的消息告诉婕蓝,害的她这些日都为了他伤心难过,这却也是他的不该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被困在王府内,莫非这几日我们的情况你们都暗中查探着!”承风不由问道。(.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少君只是很有远见而已,我在來时遇到白貂,便知道你们出了事,少君说过,倘若你们出事,那势必便与南容公主有关,我自然而然便到了王府之中,所以才寻到你,所以,倘若你要感谢的话,还是感谢少君,是他救的你!”裂勃如实说道。 承风很是佩服擎战的谋略,人不在王城,居然就能如此精准地算到他们的情况,看來他这个少君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也不愧能成为御灋组的少君了。 几人再不多话,直催坐骑快速前行,大概飞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一处农舍之中。 看來他们为了掩饰自己身份,居然也能屈尊到这样的地方,这又让承风心下佩服了几分,裂勃将承风引进屋中,屋中颇为简陋,就一张木桌,四根条凳,桌上放着普通的茶具,正堂前摆放着香案,香案两侧放着有些陈旧的花瓶。 承风一进屋,先瞧见的便是站在屋里正替少君沏着茶的潭棋,而潭棋瞧见承风,顿时,两双眼睛碰触的一刹那,便凝固在那里,空气顺势带着杀气,让人不得不觉得有些闭闷。 毕竟潭棋曾经像发疯似的要取承风性命,而承风却也差点丧命在潭棋的手中,不过当初要不是承风故意让他的话,潭棋也不会轻易伤得他的,只是承风沒想过潭棋真的对他下狠手,而现在的潭棋。虽然眼中已经沒有那晚带着狂怒的神情,但是厌恶与怨怪之色还是显而易见,他对裂勃道:“你何必将他们带來!” “这是少君吩咐的,我也只是按照少君吩咐而行,少君呢?”裂勃沒见到少君,心下里始终是有些不安的。 此时,连通大堂的门帘卷动,一个显得颇为憔悴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來,而此人正是少君擎战,此时的他换下了自己以前那身华丽的服装,只穿上了一件普通的白色长袍,他面容看起來很是憔悴苍白,可能是因为伤势还未完全复原的缘故,所以现在的他看上去已经沒有往日的神采,而唯独那一双眼却还是炯炯有神,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人气势。 他见到承风,微微一笑,道:“沒想到本君再与你相见时,却是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始终面带笑容的他此时看起來却更显得憔悴了些。 承风虽然和擎战之间一向并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心下还是很敬佩他的毅力,便问道:“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放心吧!她那般疼惜本君,又岂会真要取我性命,我又岂会因为她的那几剑而送掉性命,我擎战还不至于无能到那种地步!”擎战说起话來,依然显得很有气度,也显得并不在意,他见人群中并沒有婕蓝在,便问道:“她是不想來见我,还是说她果然出了事,被人抓捕了去!” 黑猪想擎战定然有办法救出婕蓝,便急着回道:“蓝是被人抓走了,但是不知道她被抓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危险,你如果不记恨蓝得话,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她啊!”黑猪言语中带着恳切,因为要他去救曾冷酷地杀害了他的人,这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黑猪也明白擎战对婕蓝的心意,想必不会抛下婕蓝不管的。 擎战淡然一笑,道:“果然,这女人沒有一天老实,还是那么任性,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抓走了,这样也好,也算有人替本君教训了她一番,那本君也就不与她计较刺伤我的事了!”擎战面上表现得并不着急婕蓝,但是心里却已急得不行。 承风想将自己所听到的告诉擎战,这样才能更有把握救出婕蓝:“婕蓝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是南容公主告诉她的,并且南容公主打算利用她登上王位,她现在可是那南容的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哦,怎么个利用法!”擎战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你这么深谋远虑,又何不猜上一猜,兴许你心里早已想到了!”承风有心想考考这个王城的少君。 擎战听承风这话,便知道他是在故意问自己,他笑了笑,道:“那本君便猜上一猜,这南容公主比起婕蓝來,可说美貌胜过她,才智胜过她,手段胜过她,她碰到这个让人头疼的公主手中,想讨到好处恐怕是不可能的,本君猜想,这南容公主向來出手果断,但到现在她都沒有杀害婕蓝,反而将其囚禁在外,那么只能说她想利用婕蓝,但婕蓝本身就具有王位争夺的资格,所以只要她自己不同意成为下一任的王者的话,那么她南容便有了机会,倘若婕蓝出言支持她的话,那么她南容更会觉得自己王位之座更稳了些,自然,想要要挟婕蓝,最好的武器就是她的母亲,当今的王上,本君猜测的可对!” 虽然他沒有将事情的原委说完,但到现在能猜测出这么多,承风当真佩服不已,心想这擎战果真厉害,自己尚且不敌他三分,婕蓝有她辅佐,或许真能登上大位,只是婕蓝自己愿不愿意成为血瀛国的王上,这还无法预料,但是依婕蓝的性格,她知道真相后,定然会断然拒绝,要不然那南容也不会如此信誓旦旦了。 “你猜得很对,只可惜猜对了也无用,现下她已成为南容的棋子,而我们又如何将这颗棋子救出來,这才是重点!”承风始终担心婕蓝的安危,怕那南容公主变化计策,又打算杀害婕蓝该如何是好。 “明日就是祭天大典了,就算我们此刻想去找,恐怕也找不到她,既然如此,何不就让她被南容带去祭天大典呢?这样反而不会让其他人再加害她,而我们只需要明日祭天大典上见到她就行了!”擎战如此说道。 他这样的说法倒是让承风很是奇怪,疑问道:“你可知明天一到祭天大典上,婕蓝定会按照南容所要求的那样,举荐她成为下任王上,而自己选择退出,这也便罢了,反正我也不赞成她去做什么当今王上,可是她倘若答应了,那南容岂会对她仁慈,同样会对其下手,并且对她母亲也就是当今王上下手!” 18 思量 “很多事都不能像你我想象的那样,本君想婕蓝并不是一个一味地去信任南容的女子,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毕竟,明日大典,才是我们最主要的一战,而现在,婕蓝到底在谁的手中,并不重要,就算现在她在我们这里,倘若她不愿意成为一任国主,那么也是无济于事!”对于婕蓝的事,擎战却看得比谁都开,并沒有像承风一样担心不已,这倒出乎承风意料,他不知道擎战心中到底在盘算着什么?难道他真的愿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付与流水吗? 擎战看承风他们脸有疲惫之色,便道:“各位今夜好生歇息一番,等到明日可是重要一战,像这样可不行!”擎战笑言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还是说根本不在意明日的事。 夜总是带着不安静的氛围,婕蓝待在山水环绕的庄园之中,久久不能入寐,她知道,明日就会前往祭天大典,她知道,明日就会见到自己日思夜念却又怨恨的擎战了,也会见到那个自己以为已经过世却沒想到贵为王上的母亲了,如此的深夜,如此的心事,婕蓝如何睡得着呢? 而手中的日月灵珠,因为祭天大典的临近,光芒已经灼目不已,整间房间,无须蜡烛灯火,都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那种神奇的力量难道真的象征着新一任的王上即将现世吗?而那人真的是指南容吗? 婕蓝犹豫了,毕竟自己明天的决定主宰着血瀛国的命运,她不能胡乱决定血瀛国命运的走向,毕竟这国家不是她一个人的,就算自己不想成为什么王上,也不能让这国家断送到一个自己并不是很了解的女子手中。 而那叫南容的女子,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她看起來和善亲切,又为了救自己如此违逆父亲,将自己从地牢中救出來,照理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公主,倘若血瀛国交到她手中,或许会给血瀛国带來福祉,然而承风曾说过,不能相信一个人的外表。虽然她不愿想起虞庆,但是此刻虞庆这个名字却深刻脑中一般居然无法去除,她总算明白了当初虞庆让自己答应他三件事是哪三件事,原來他在看到自己拥有日月灵珠时,便知道了她的身份,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想好要利用她了,希望自己在祭天大典时,举荐他成为新一任的王上。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抓到能满足自己欲望的东西,他就会千方百计地去想拥有,哪怕伪装自己來博取信任,既然虞庆可以这般做,她南容为何不能这么做呢? 婕蓝一这么想,就有越來越多的疑点,比如说,既然这南容公主说她并不赞同自己父亲这种行为,不想她被她父亲无故杀害,那她应该将她送到承风他们那里才对,为何定要将自己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她的理由说是不希望有人來找到她,加害于她,难道也不是希望承风他们找不到自己吗? 还有,自己既然成为了贝隆王的阶下囚,他既然如此想杀自己,为何不直接让抓自己的那人杀了她,何必多费周折将自己关进地牢,难道他还仁善到想多留自己几日性命吗?还有那南容公主。虽然言下总是说自己并不想成为王上,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希望婕蓝能够选她为下任王上,一个如此费心想成为王上之人,何必要说那么多得谎言,目的不就是为了要取得她的信任吗?这样,自己就能像个傻瓜一样被她操控,到明天,她想怎样就怎样。 而更重要的是,婕蓝派出去跟踪南容的白貂到现在都还沒有回來,倘若那南容果真沒有恶意,当她发现白貂踪迹时,定然不会为难白貂,但是现下白貂迟迟不归,那么显然白貂已经出事,而下手之人很有可能便是南容,既然对自己的貂兽尚且如此,她的真面目便可想而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想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这南容越來越可疑,越來越觉得她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面孔之下掩盖着一张自己无法瞧见的脸,婕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她将自己紧紧抱住,想到黎明已将不远,而自己即将踏上去祭天大典的路,她都感到惶恐害怕。 她可以选择当场反悔,不让南容成为下任王上,但是她最大的忧虑就是自己的母亲,倘若自己答应,她真的会如她自己最初说的大赦天下,减去母亲的罪过吗?如果她成为了王上,却又反悔又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她婕蓝和她母亲就成了阶下囚,连反抗的半点余地都沒有,只得听她的摆布,而倘若自己不答应,那母亲同样会受到刑责,并且自己要是无可奈何地真成为了什么王上,自己岂不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吗? 婕蓝矛盾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她真的从來沒像以前那样期望着承风在自己的身边,上次她跟承风吵架怄气,但现在最想念的人却是他,因为只有他或许才能给自己最大地支持,她此刻并沒有去想擎战,因为她知道,擎战做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让自己成为下一任王上,所以从某一种层面上來说,婕蓝根本不想见他,也不想看到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沒尊重过自己,她的命运已经被这个男人操纵成这样,她不想下半辈子还继续被他操控下去。 必须自己想到法子,这个法子既能救母亲,也能让自己安然脱身,这样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婕蓝如是想着,一夜未眠的她一直都想着此事,想着自己该如何靠自己的力量扭转如此劣势的局面,想着想着时,天已经放亮了。 被南容派來服侍自己的侍女捧着衣物,洗漱用具等走了进來,打算为婕蓝梳妆打扮一番。 婕蓝也不推辞,任由他们摆弄自己,当一套蓝色裹金长裙上身时,婕蓝看上去更显干净美艳了些,而那些侍女又开始为她上妆,淡妆妆点之后,婕蓝明眸皓齿,肤如脂雪,长长的睫毛将一双带着几丝愁虑的眼显得更深邃,更神秘,犹如晴空万里的蓝天,带着凌然于天地的傲然之势,也带着让人敬畏而难以捉摸的神秘色彩,倘若此刻擎战见到这般的婕蓝,定然会忍不住想要拥抱她,因为,今日的婕蓝,看上去比往日更加不同的些。 或许是因为今日要走的路却也比往日不同了些。 等到梳妆打扮好后,侍女们忘着镜中的婕蓝,一个个都拍手叫好,婕蓝却只是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苦笑,毕竟这样的自己并不是自己所喜爱的,她所向往的,还是只是以前那个单纯而自由的乡野姑娘,哪怕沒有华府加身,哪怕沒有上等胭脂上妆,哪怕沒有侍女服饰,哪怕沒有那自己并不奢求的无上权力,婕蓝一样过得很开心,而现在的自己,她倒觉得自己反而不认识自己,有些厌恶自己了。 她梳妆妥当之后,侍女又端來一些糕点之类,让她进食,婕蓝想,不管这南容是真意还是假意,既然派人服侍,那自己何不乐意接受,至于到祭天大典之上,自己该怎么做,恐怕有时候也由不着她了。 等进食完后,太阳也从东方升了起來,金色光芒普照而下,让婕蓝有一种新的开始的感觉,今天会怎样婕蓝也无法预料,但是能看到今日的阳光总是好的,毕竟她还想活着,活着见到母亲,活着问她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沒过多久,南容派來的云轿便停当在庄园之前,这云轿是由骑兽驾乘,所以來去很快,这四头骑兽分别由四位侍卫骑着,显得很是气派,婕蓝心中暗笑,今日能如此体面地去参加祭天大典,倒还要多谢这南容公主了,她也不再惶恐害怕,径直在侍女的引领之下,踏上云轿,准备前往天台处。 等婕蓝一上轿,那四名侍卫便命骑兽飞入空中,直接朝东南方向的云台上飞去。 轿中的婕蓝,紧张不已,她知道,自己想见的人,在这场盛典之上,终于都可以见到了。 ......................... 云台上,位于平都东南方向十里之处,此处之所以被称为云台上,是因为其山山势极高,直插入云霄,从山下看去,此山仿佛连接到天上一般,人们都觉得此山时连接天上与地下最近之地,也是下界向上界传达旨意的最佳之地,王城中的占卜师说,此山具有灵性,能够通达天意,是最接近天人的地方,所以每年祭祀活动,王位更替之时,为百姓情愿圣典,都会在此处举行,这也是为了尊敬天人,希望得到天人认可与庇护之故,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王城的习俗,也形成了这血瀛国最重要的圣典。 越來越接近云台山,婕蓝便越紧张,她撩起轿帘放眼朝外看去,但见云台山已经在自己眼前,此时的云台山从远处看像一根天柱一般,直插入云霄,倘若不乘坐骑兽,恐怕是无人能到得这上面,所以能到此处的人,都是身份尊贵之人,这也是避免了一些图谋不轨之人想混入此地的危险。 云雾萦绕之下的云台上看去像仙境一般,而金色阳光普照下來,投射到云台山山顶之上,顿时,像它散发着金光一样,灿然若辉,让人不由为之而侧目。 看着这样的景象,婕蓝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崇敬之情,或许她也是对这种大典的敬畏之心吧。 19 贤治王子 到得云台山上时,侍卫们命骑兽按下云头,落回云山之上,此时山上已经排列着众多将士,这些将士显然是一早就已经侯在此处,等待王贵们前來祭天,而在这里,婕蓝环顾四周,并沒有瞧见南容公主,也沒有瞧见擎战和王上,婕蓝心中有些紧张,在此处静然等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等了一盏茶时间,但见空中有十头骑兽飞來,这十头骑兽中为首的那头骑兽是一头黄色雄狮,身后的都是斑纹虎,而黄色雄狮上所坐的人则是一个十來岁的小孩,这小孩身着紫色短袍,一头乌黑的头发拢拉下來,颈上挂着一块金色玉坠,看來身份也并不一般,他到了云台山后,便在身后的护卫搀扶下下了兽背,这小孩虽然看起來很是年幼,但他神色平静,双眸有神,一双清俊的面庞虽然稚气未脱,但是坚毅的目光使他看起來却如十七八岁般。 他第一眼便见到一头蓝色长发的婕蓝,他打量婕蓝一番之后,便直接朝婕蓝走了过來,抬起头向婕蓝问道:“你是蓝魔婕蓝姐姐是吗?” 他声音清脆,听起來很是悦耳,让人不由间对这孩子生出一种亲昵之感,婕蓝点了点头,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但她想既然能有如此多的亲随跟从,想必不是朝中大臣之子也是王子之类的吧! “终于见到婕蓝姐姐了,这几月來我总是听到你的英名,说你如何英勇消除赤燕城和清周城的战事,又如何祛除那些想谋逆犯上之人,今日见到姐姐,我很是荣幸!”这孩子说起话來显得很冠冕,但是听來却让人觉得他是发自肺腑,而非虚言浮夸。 婕蓝微微一笑,道:“那些都不过是传言罢了,我并沒有那般厉害,这一切都是轩明城主和虞宁城主他们自己英明果决,军民爱戴之故,与我其实并无关系,大家如此传言我,想必也是大家对我的感激之情之故,所以多少有言过其实!”婕蓝也并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两场战事之中并沒有做太多的事,真正的领导者其实是擎战,因为有他两城之事才会这么顺利地解决。 这小孩听后,却好奇道:“哦,是吗?所以说你在赤燕城的北炎地破解了圣灵山的结界救出白魔承风,又破败了北炎地的妖魔兵团,后來又帮助轩明城主登上主位,帮助虞宁城主从他兄长手中夺回城位这些事都是假的吗?” 婕蓝被问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尴尬地笑了笑,道:“虽然有些事我确实有参与,但是那都是两位城主和他的部下以及少君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而我只是在其中帮了一些忙而已,算起來也并沒有什么的!”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老师曾经说过,一件小事便可影响大局,有时候一名士兵的作用反而大过一名将军,既然姐姐为赤燕城和清周城出过力,那便影响了他们结局,倘若姐姐未有出力,或许因为姐姐你的力量缺少导致两城局势陡变,你说呢?”小孩子说话很是认真,并不像在跟婕蓝说着玩。 婕蓝看着面前这个孩子,顿时方才忽视的心态便顿时消去,她很佩服,如此小的孩子便有如此见地,而自己却并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做所以做,从來沒有想过为何要这么去做,面对面前的他,婕蓝倒自愧起來,道:“你说得对,每一个无论做过什么都会影响事情的经过以及结果,所以,我收回我刚才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那小孩点了点头,道:“姐姐定还不识得我吧!我叫贤治,小姐姐八岁,以后定要向姐姐你多多讨教,你也要将你这一路上的事都讲给我听,好不好呢?”贤治王子询问道。 婕蓝又觉得很是惭愧,因为她觉得自己恐怕沒有什么可讲于他听,更何况婕蓝记得承风跟自己提过,这王城有三位拥有成为下任王上的资格,而其中的一位就是这位叫贤治的王子,他虽然年纪还小,但见识与气度都已成大成,即便成为下任王上还无法处理朝政,但是倘若有位能臣辅佐的话,相信过得几年,定能成为一位名君。 “好,只怕贤治王子听后只会觉得烦腻!”婕蓝并不打算真去讲自己的事,只是随声应答了他。 “姐姐是王上的子嗣,那便贵为公主,应该称呼我为王弟才是!”贤治直接说道。虽然语气显得有些强硬,但是婕蓝感觉不出他话中带有敌意,只是觉得这孩子是很真挚地将自己当做姐姐般看待,而沒有其他的恶意。 婕蓝心中颇为感慨,觉得倘若他继续这般下去,将來定是个受人拥戴的人,而绝不能随着年纪的增长,欲望也增长,手段也增长,而增长的智谋却用在了争权夺位残害百姓之上了。 婕蓝和他言谈显得很是轻松。虽然有时候贤治还是会问出一些有些稚气的问題,但是婕蓝都如数回答,两个人相处在一起倒不觉得是初次见面,反而像是生活在一起十來年的兄妹般。 两人谈得一阵,但见云空之上又來了十几骑的骑兽,这一队浩浩荡荡,每一位骑兽之上都有佩刀侍卫守护,而他们所守护着的是两顶蓝顶软轿,等得这些人按下云头,侍卫撩开轿帘时,前方走出來的是一位四十來岁的男子,此人正是南容的父亲贝隆王,而身后那顶轿中走出來的自然便是南容公主。 今日的南容公主,身着金色与红锦裁剪而成的礼服,服饰都绣上了精美的凤之花纹,再配上她颈上那朱色宝石,使得本來就娇美的她更显得妩媚动人,让人由不得不去多看一眼。 贤治见到贝隆王和南容公主,便迎了过去,欠了一身,问礼道:“贝隆王安好,南容王姐安好!” 贤治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对于南容來说,却也是个不得不忽略的对手,她也朝贤治微微欠了一欠,微笑道:“王弟不必多礼,想不到王弟今日來得这般早,莫非便是來见婕蓝的么!”南容见贤治方才与婕蓝聊得很起劲,心间便有几分的不高兴,所以言语显得有些不善。 “对,我一听说婕蓝姐姐会出现在这祭天大典之上,我便想早点过來相见,沒想到当真见到了!”贤智开心笑了起來,这一笑更让婕蓝觉得他是一个亲切而讨喜的孩子。 南容抬头看着婕蓝,虽未说话,但言语却仿佛告诉她了一般,她走进婕蓝身侧,握住她手,道:“姐姐请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定然会做到,姐姐不用太过担心,知道吗?”虽然言语间依然充满了温婉之意,但是婕蓝还是感觉很是不妥,尤其是看到站在南容身侧的她父亲时,心中更为恼怒。 贝隆王本打算杀了她的,此刻见到这个抢夺王位之人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气愤,害怕有什么不测南容会失去王位之选,他冷眼瞪了婕蓝一眼。虽然心中不爽,但被他人抓了话柄去就麻烦了,就假意问道:“蓝魔这一路前來王城真是千辛万苦,怎地也不向王廷上书禀报,而直接到这祭天大典來,看來蓝魔很是在意此次大典啊!”他口口声声地都称呼婕蓝为蓝魔,而不承认她是公主,可见他对婕蓝的排斥是有多深了。 婕蓝听她这般称呼自己,倒也并不怎么生气,只是对这个想杀害自己的人來说,婕蓝无论怎样心中对他都不会有丝毫的好感,她侧过头,冷言道:“贝隆王倘若想知道为什么?何不问南容公主呢?” 贝隆王见她言语气趾高扬的,怎不着恼,心中更害怕自己女儿的计策会失败,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倒弄巧成拙了,但事到如今,就算想后悔杀了婕蓝,恐怕也迟了些。 几人也不再多话,等了片刻,但见浩浩荡荡几百骑骑兽在云空之中飞了过來,那些骑兽都挂着王棋,骑坐在骑兽之上的人除了侍卫之外,还有王廷大臣,上至王廷宰辅,下到王廷书吏,都在此行之中,这行队伍前十列是御前侍卫军队,而后是一辆由八头白马拉乘的赤色软轿,看來此轿中的便是当今王上了,而后便是朝廷的文武百官,他们齐相落下云空,在这山顶之上落了下來,当所有骑兽都落定地面时,百官和侍卫们立刻下了骑兽,跪在地上,而南容和贝隆王还有贤治也立时跪下,婕蓝一时间沒有习惯这些礼节,竟愣在那里,因为她太紧张,太期待见到王上了,因为她想确定当今的王上是否真的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她出神地望着轿中的人,一时间竟忘了下跪行礼。 贤治见婕蓝竟站着出神,连忙拉着她衣襟,提醒道:“姐姐!” 很久婕蓝才反应过來,她看着此处所有的人都已下跪,她才缓过神了,连忙也跪了下來,或许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吧!她的身体都在不住瑟瑟发抖,毕竟面对以为已经去世的自己母亲,谁又不激动,又不紧张呢?更何况那个母亲突然之间跃然变成了一国之主,这让婕蓝到现在都如活梦中一般,她实在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当听到身周的人都呼着:“吾王恩泽于天!”时,婕蓝才觉得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做梦。 20 王上 等得众人呼声过后,轿子身边的两位侍女将轿帘轻手撩了开,右首的那位侍女将手伸至轿门口,随后便见从轿中伸出一只玉润的手來,随后便见一位身着金色绣龙的威严女人从轿中走了出來。 但见她的长发高高盘起,发髻上插了一支凤头钗,而她容颜端庄美丽,一双眼中满是凌然之气。虽然这般的女子与婕蓝以前相依在一起的朴素的母亲有许多差别,但是婕蓝知道,也确定,她真的便是自己的母亲,真的便是自己那以为死去的母亲。 一时之间见到自己的亲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婕蓝如何再控制得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欢喜与悲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而下,随后滴落在地上,将这玉石一点点润湿。 王上下轿之后,放眼望去,便见到了跪在离自己大概三丈远外的婕蓝,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她也是百感交集,恨不得立时走上前去,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疼惜她,爱护她,可是她不能,现在的她不是什落村时那个普通的母亲,而是一位女王,一位国家的君主,并且在这祭天大典之上,沒有母女,只有君臣。 她双手挥出,朗声道:“众位爱臣都请起吧!” 所有臣子都起了來,王上看着面前这些臣子的脸孔,看着他们脸上带着肃然的神情,她知道,此时的他们心中已经是翻涌不已,她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也再期待什么? 她面对自己的臣子,道:“今日这祭天大典,相信众臣心中都明白了此行是为何了吧!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喜欢再跟臣子们繁说一遍,本王既然向你们承诺,那本王自然便要做到,这段时间,不少臣子私下议论,说本王是不是贪恋着这王座不肯放,本王现下就告诉你们,这王座并不是一种权利,也并不是一种财富,我并不存在着贪恋之由,反而,这个位置象征着责任,象征着和平,象征着这天下的大统,自然,本王与这责任二人背道而行,因为本王弃下万千子民不顾,让这本繁荣昌盛的血瀛国渐渐战火四起,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主不在其位,天下势必大乱,这段期间,本王也很是感激我的王兄替我执掌朝政,为这江山打理,为百姓负责,想当然,本王应该感谢吾兄,所以,你们上书的请吾兄接任本王的王座,本王本该应允,但是前车之鉴,后世怎不为师,所以本王希望下一任的王上是一位能真正担当起天下责任的人,是能够真正善待百姓,让百姓信服拥戴的人,而我和王兄都已经老了,为这天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本王希望将这份责任转交给下一任英明的君主,本王希望下一任的君王能够时刻牢记‘责任’二字,为臣、为民、为苍生,付出自己一生,引领着百姓走向另一个不同的繁华国度,这便是我的要求,所以,我选定了三人來让众臣们评议,他们就是贝隆王的爱女南容公主,三王子贤治,还有一位,相信大家听过她的声名却未曾蒙面的人,她便是本王的爱女婕蓝,众臣们定然会疑惑,为何我要将我的爱女选在其中,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下任王上,想继续独揽王廷大权吗?本王只能说,这些都是你们多虑的害怕,因为害怕所以让你们顾忌她的身份,从现在开始,这三人他们都不是什么王亲贵族,他们只是三个普通的人,只是这三人我们却要从他们的品德、才干、胸怀、谋略才选出其中一位成为我们血瀛国新一任的君王,众臣们可否还有异议!”众大臣听了王上这一番话之后,都相互交头侧耳,不住商议着此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王廷的宰辅大人站了出來,道:“王上选定的三人,既沒有顾虑南容公主和贤治王子的身份,那我们又怎会介意婕蓝公主的身份,三人皆平等,倘若因为婕蓝公主是王上的女儿就要避嫌,那岂不都要避嫌了!” 另一位礼部尚书耿正大人站了出來,反驳起來,道:“此位婕蓝公主虽然是王上爱子,但是其是血魔,众臣都知道,血魔虽然是天地灵物,维系着这血瀛国的生气,但是血魔毕竟不是仙人,一旦血魔入邪,便会危害世间,大家对清周城中青魔入魔应该还犹记在心吧!青魔的入魔,差点导致清周城覆灭,倘若婕蓝公主也入魔又该若何,更何况,婕蓝公主毕竟是王上与外人所生,不是亲族之内,所以,取其资格也理所当然!”这位耿正大人是贝隆王的亲信,自然而然便反对婕蓝,贝隆王听他说出这一番话,嘴角微微上扬,甚是开心,觉得胜望在握。 宰辅大人听了耿正大人所言之后,只道:“耿大人所言差矣,王令有言,并未说道血魔不可为王,更何况,血魔入魔也是极为虚妄之事,婕蓝公主不但将入魔的承风觉醒恢复过來,也让入魔的青魔恢复原貌,试问,这样的一位公主又岂会走入魔道!” 耿正大人却笑道:“宰辅大人这说的便错了,能够阻止他人入魔,并不代表自己就不会入魔,你说是不是呢?‘ 宰辅被气得有些哽住,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气鼓鼓地呼着气,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婕蓝听他们一言一句地说着自己,心想自己是不是血魔与他们有何关系,为何要受他们摆布控制,婕蓝很是着恼,正准备出言说几句时,却听得身旁的贤治站出说道:“耿大人这话说得也不对,世上之人,皆有好坏之分,倘若一个寻常人起了邪念,同样会做出令人痛恨的事來,而一个拥有权力的人,倘若其心术不正,即便自己不出手,也可能会令天下苍生受难,血魔虽然说与常人有所不同,但是念想却并无异处,倘若其一世仁德,那么天下为之幸,倘若其心存贪欲邪念,也会致使天下蒙难,所以,不管是血魔还是平凡人类,其实都是一样的,耿大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他作为孩子,说话便沒有轻重,更何况耿正是下臣,贤治说话更沒有掩饰之处,使得耿正无法回驳。 倘若是其他人反驳耿正,那耿正还可与之辩解,然而斥责自己的人是三王子殿下,并且他所说的又句句在理,这耿正就算是想辩解也无计可施了,只能抬起头一脸愧疚地看着贝隆王,而那贝隆王却被气得面色紫涨,恨不得将这耿正立时赶出此地去,免得让他碍眼,而贝隆王更恨的则是这个多管闲事的贤治,他心下犯难不已,这贤治也算是候选人之一,此刻竟然为婕蓝开口说话,那么他自己是不想争夺王位吗?如果是的话,那可少了个劲敌,如果不是的话却不知这小孩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婕蓝听到贤治帮助自己,心下甚是感激,但是她还沒有说一句话,这些朝臣们就开始纷纷对她指手画脚地争论,婕蓝又怎会忍受这样的事情,她站了出來,面对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道:“王上同意,大臣同意,但是我却并未说过我要同意!” 众大臣咋然听到婕蓝的话声,都好奇地齐相看向了他,但见这个一头蓝发的女子,光艳夺目,散发出神秘的色彩,众臣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王上的女儿,已经声名在外的蓝魔婕蓝,各自开始议论纷纷。 耿正见抓住机会,忙走上前问道:“你说不同意,请问你不同意什么?” 婕蓝一步步地朝自己的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走过去,看着她,婕蓝心中悲痛不已,每走一步就觉得沉重一分,她泪水在面庞上滑落而下,随后哽咽着沉声道:”我从昨日才知道我居然是公主,我的母亲居然是当今的王上,随后,我才知道,原來我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下任王上的候选人,这不是太荒谬了吗?我來王城只是來寻找我的好友的,可沒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请你告诉我,我的母亲,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婕蓝虽然心下知道在这祭天大典之上,不适合与自己母亲争论这些,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所以问了出來。 王上看着面前这个憔悴消瘦不少的女儿,心中又怎地不疼惜,但是就算疼惜此处也不是母女叙话之地,她面色一沉,右手长袖一挥,怒道:“大胆,在这里,沒有什么母亲,只有王上和臣下,你知道吗?王上候选人并不是我一人决定,而是由朝中大臣甚至少君一同拟定,你虽然不知你的身份,但并不代表你就沒有责任,你生上流淌的是我的血液,就注定了是王城之人,也注定了你早有今日,请你勇敢一些,理智一些吧!像在赤燕城、在清周城时一样,不要顾忌什么身份,更不要顾忌我,你只要想着你能为天下苍生做什么?想着你手中的分量,肩上的责任,知道吗?” 面前这个母亲除了样貌还是自己的那个母亲之外,婕蓝感觉不到她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的母亲了,以前的她温柔贤淑,最是疼爱自己,连说句话都从來不会对自己大声说,但是现在面前的这个母亲,盛气凌然,傲然天下,已经半点沒有以前那个母亲的性格了,婕蓝顿觉得好伤心,她停下了脚步,不愿再靠近她的母亲,像看待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眼中充满了怀疑怨恨。 “是啊!肩上的责任,可是?我觉得我并沒有那样的才干可以肩负起这天下的责任!”婕蓝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成为一国之主会变成怎样,毕竟让她转换如此大的身份,她也无法习惯得过來。 “这里的沒有一个人敢肩负得起这天下的责任,天下的责任是由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一起肩负的,所以,你最好明白一个道理,命运让你來到这里,你就学会欣然接受,知道吗?”王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下调,显得温和了许多。 01 相见 欣然接受,这是一个母亲应该对孩子所说的话吗?这是一个母亲应该给孩子的交代吗?自己被蒙骗了这么久,沒有谁站出來给自己一个解释,沒有谁站出來请求自己的原谅,却强迫自己接受命运,这也太可笑了吧!婕蓝竟有几分反抗,她虽然很想听自己这位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的母亲的话,可是她实在做不到,她无法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的安排,她泪水盈眶,道:“对不起了,天下的责任于我太重了,我…” “少君未何还不到,今日乃祭天大典,‘御灋组’的少君是传达民意天命之者,为何此刻还未出现?”王上怕自己这个女儿会立时在众大臣面前放弃王位之选,所以连忙岔开话題,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本想说下去的婕蓝听到擎战的名字,思绪也乱了起來,是啊!第一个自己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了,而还有他,自己却还未见到,倘若不是自己亲眼确认他还活着,婕蓝是不会相信他还活着的。 众臣也都在议论纷纷,觉得如此隆重的祭天大典,作为少君岂能迟到,有些平时受过少君刑罚的官员就开始小声埋怨起來,到最后变成抗议,痛斥起少君轻视祭天大典之罪。 看着这些官员群起攻之,王上和婕蓝都忧心起來,怕擎战会因此而被定上怠慢之罪,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天空中传來一声马鸣之声,声音洪亮震耳,众人一听到这马鸣之声便知道是擎战的天马之声。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云空之中,但见那匹神采俊伟的天马在云空之中长嘶飞奔,显得如此的神俊,而马上之人一袭锦缎黑袍,领口绣着金色云案,腰系金色蚕丝腰带,一头如夜中珍珠的头发用玉冠高高挽起,将本來颇显憔悴的他显得精神许多,而那张面容,那张似笑非笑,似傲非傲的神态,似邪非邪的笑容,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婕蓝的心中,婕蓝看着这个伟岸而不可触摸的男子,心渐渐沉了下來,曾无数个日夜思念的人,今时今刻犹如奇迹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婕蓝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激动,还是怨责,只觉得心口好疼好疼,疼得心几乎撕裂了开一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在天马之后,则紧跟着的是御剑飞行的承风,乘坐着各自座骑的潭棋和裂勃,最后面跟着的崎雪和黑猪二人,六人直飞而來,朝着这云台上,朝着婕蓝,驾空而來。 当擎战按下云头,天马停在山顶之上时,当马上之人的目光落在了婕蓝的面庞之上时,婕蓝感觉日月星辰仿佛都在这瞬间停止了一般,她的眼中只剩下了擎战,这个伟岸的男子,这个令人醉心又令人痛心的男子,婕蓝双手紧紧握着,心中想着:“他沒事,他真的沒事,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人不得不倾心,哪怕婕蓝知道他欺骗了她,可是心却还是如此地不由自主。 擎战带着承风和下属走到王上面前,单膝跪下,行了一礼,王上将他扶了起來,道:“來了便好,路途定是艰辛,不知是否发生何事,以至于來迟祭天大典,让众臣们如此久候!”王上先行问过他,希望擎战能够想出一个理由來,要不然,她这个王上也无法庇护擎战。 擎战站起面对众臣,指着身旁的承风道:“这位便是我们王城的圣尊承风,想必众臣们都已听说过,今日我与其一同前來祭天大典,便是为了下任王上祷告天地一事,但是本君却不知为何,路途遇到截杀,截杀于本君和承风的人说,定要拦阻我二人前來这云台山,本君问为何,她说只要拦阻了我们,我们所期望的人就沒有机会成为王上之选,所以想让我回去好生歇息,本君虽然舟车劳顿,也确实很想好生歇息一番,但是天不让本君睡,本君只好硬着來了,但是也不知是哪位朝中大臣所豢养的这些奇能异士,居然能够这般辛劳地拦阻本君,这让本君倒颇为为难了!” 擎战这一说,众大臣都是面色肃然,因为虽然擎战话语说得轻松,仿佛此事无关紧要一般,但众大臣都明白,定是有人不想让擎战一直所支持的婕蓝公主成为下任王上,所以有人排出杀手想拦截擎战他们,而能够如此公然地对付少君的人恐怕也只有贝隆王了,但是就算大臣们心知肚明,他们也绝对不会明说,只是低头不敢认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耿正大人一听,心下也颇为着急,知道此事一旦确实,恐怕对贝隆王很是不利,他便躬身问道:“不知少君可查明了此人的身份!” 擎战想他见自己并沒有带人过來,所以才问上此问,好反将自己一军,他便顺水推舟一般地回道:“她死活都不肯说,如何得知!” 耿正一听,心下倒放松了许多,笑道:“既然如此,少君又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是受何人所派,你说有人截杀你们,且不知是真是假。虽然这般说冒犯少君你,但是祭天大典之上,面对上天,岂可戏弄天人,要是虚言以报为逃罪责恐怕上天见怪,便要降难于这血瀛国了!” 擎战却是笑道:“耿大人说得也是,耿大人如此聪敏果决,何不你來审问她一番,也好让我们都知道下她究竟是何人所派!”他话一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面白镜,这面镜子的镜面已经破裂,而镜中仿佛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擎战将白镜往空中一抛,那镜子便悬浮在空中,擎战念动几声咒语,顿时镜面发出寒光來,直照而下,而镜中一个女子从里被抛了出來,滚落在地,那女子一身白衣,黑发披散,纤弱身体显得惹人怜惜,众人都以为会是个绝色美人之类,但当其抬起头來时,那张纹满了妖蛇的脸散发出可怖的气息,众大臣见到这张脸,都唏嘘不已,心想,世间还有这般女子,竟将图案纹在面容之上,岂不怪哉。 而那滚落在地的女子却正是当初数次使用幻术截杀婕蓝他们的幻姬,此刻的她衣襟之上四处都是血渍,看來是在跟少君他们对战时所受的伤。 而南容公主见到幻姬,神色却是大变,但很快就镇定了下來,或许她自己都沒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幻姬,也不知为何幻姬会去私自截杀擎战一行,看來对于她,南容已经无法保全她了,只能看她自身造化,倘若她敢为求活命忘主反击,那南容定会对她不轻饶。 擎战指着幻姬,道:“在沿途之中,本君本是护送婕蓝公主回廷,但是此女子一路追杀,使用自己的幻术处处想要置婕蓝公主于死地,本君想,婕蓝公主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为何要这般待她,还迫使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将婕蓝村落中所有的村民都尽数杀害,如此狠辣当真是为何呢?耿大人要不要替本君审上一审,也好让本君能有个答案!” 耿正此刻也是心慌意乱,害怕得都有些颤抖起來,他装模作样地喝问道:“你果真便是刺客,果真是要截杀婕蓝公主和少君吗?” 幻姬从空地上缓缓站了起來,披散的头发散布在她的面容之上,显得更加的阴冷恐怖了些,她嘴角边挤出一点笑容,笑容看上去,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宰辅大人忙走过來,面对这个作乱的女子,喝问道:“你说是谁派你去截杀少君一众的,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幻姬依然不答话,她只是这般冷然地看着众人,眼中满是不屑与凄凉之色,原來她奉行公主的命令前去截杀婕蓝等人,但是每次行动居然都失败,按照南容公主定下的规矩,凡是三次以上都未能完成任务者,皆杀无赦,而幻姬执行了三次任务,每一次都落空,是以她已经成了南容的弃卒,照理说,她应当是影奴才对她进行处决,但是她使用幻术将影奴迷在了幻阵之中,而自己则逃了出來,她想倘若自己最后一次行动任务成功的话,兴许公主会收回除灭她的命令,所以她才会冒险半途拦截要去参加祭天大典的擎战,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擎战的灵力已经强大到她的幻术无计可施的地步。虽然说擎战也有弱点,可以根据他的弱点为他布下迷阵,但是自己的幻术在他面前却丝毫无用,到最后反而被擎战所伤,还被擎战用灵力封进了她自己的幻镜之中,想來幻姬也觉得自己是大限已到,这条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所以现在的她倒显得有些坦然了。 所以她并不打算说,也不会打算将南容公主的事说出來,她右手召唤出灵力,形成光刃便欲朝自己的脖颈划去,承风见状。虽然知道此人可恨,但是还是忍不住闪身过去,翻手将她按住,防止她自杀。 擎战见此情景,忙道:“这云台上可是圣地,岂可沾染上血腥之气,倘若你真觉得你罪孽深重,那么等祭天大典结束之后,自然会有人來为你判刑的,至于是死罪还是活罪,那本君也无法知道,这可就是刑部的事了!” 幻姬自杀不成,心中更为愧疚,她想再要反抗,却也是不行,只能这般被承风控制着,无奈之下,竟然流下两滴泪水。 看着这个像魔头一样的女人,婕蓝心中却感到几丝的不忍,但是她始终是要杀害自己取自己性命的人,婕蓝不会心软到去怜惜一个杀害自己的人,但是人的命真的很难说,或许她也是有苦难言呢。 02 祭祀大典 “既然敢截杀少君圣尊,罪自当诛,如此妖女怎的陪待在这云台之上,速速将其拿下,带回大牢,等祭天大典后再行处决!”刑部尚书薛由大人走上前來厉声道,他一说完,几个侍卫便涌了过來,欲要将幻姬拿下。 幻姬在离开之前,回过头看了婕蓝一眼,那哀怨的眼神带着伤感,让人顿觉她是如此的凄楚,婕蓝想,一个可悲的人总是有着可悲的过去,但她的过去无论怎样,都不能成为她残杀无辜的理由,婕蓝扭过头去,不再瞧她双眸,而幻姬则被侍卫用锁链套着押回平都。 祭天大典还未正式开始之前,就发生这样的事,感觉像一场凶兆一般给这场祭天大典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许多官员都不住交头接耳地讨论着,猜想着这叫幻姬的女人到底是何人所派,竟然敢对擎战少君下手,但就算他们猜到也是绝对不敢说出的。 擎战回过头看着身旁的婕蓝,当四目相交的那一刻,一切都恍如昨宵一般,她记得他们之间历经的生与死,记得他们之间的誓言,记得他们的拥抱与炽热的吻,更记得她的剑锋刺进他的胸腹,而他倒在血泊中笑着说的最后那一句话:“谢谢你对我的爱!” 倘若擎战最后说的一句是:“我恨你!”那婕蓝还不会如此痛苦,可是他却说的是这样一句,让婕蓝如何不内疚,不悔恨,不痛苦呢?两个相爱的人,到最后却兵刃相向,而她狠心地杀害了他,而他沒有怨怪,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只是婕蓝不懂的是,擎战的担心又是怎样的担心呢?因为她是公主,因为她在他的心中是将來的王上,所以,他才会这般牵挂,这般敬重,这般关心,婕蓝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她只是苦笑着,道:“你果然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擎战淡然一笑,他很想伸出手抚摸着婕蓝的面庞,但是他不能,他只道:“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抛下你不管,又怎么会独自一人离开这世上呢?” 听到这一句话,婕蓝以前定然会感动,可是现在的她听到这句话却只是冷笑道:“是啊!少君怎么可以抛下公主不管呢?就算死也是只得臣死,君需安然,是吧!少君大人!”婕蓝的话带着讽刺,也带着对擎战的怨恨之意在里面,擎战也听出了婕蓝对自己的恨,他现在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道:“有些事你无法料想到它的结果,当得知结果与自己所想象的完全相悖时,请不要害怕这个结果,也不要逃避这个结果,因为她始终是你的命运!” 这句话好熟,婕蓝才记得自己的母亲方才也对自己说了这一句话,而他现在又对自己这般说,看來自己还真是他们两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啊!而这两人偏偏又是自己此生最爱之人,为何背叛自己,蒙骗自己的人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呢?为何要这样。 “那请问少君大人,是否你也跟我母亲一样要我成为这王上的候选之人呢?”婕蓝就算知道答案,也要询问。 “虽然你会不喜欢,但是请接受,这不是我的请求,是天下百姓的请求!”擎战此刻显得很郑重,他希望婕蓝不要再如此地不在乎,毕竟那是关系到天下命运,而不是个人恩怨。 可是婕蓝却不这么看,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们摆布,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就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们想走哪一步她就必须走哪一步,婕蓝向來傲气,如何肯愿意就这样屈尊,她冷然道:“天下的请求,对不起,你太高看我了,我婕蓝并不是那么品德高尚之人,也沒有能力管这天下百姓,此处看來与我并沒有什么关系,我离开反而要好!”婕蓝说罢便作势要走,身后的她母亲见状,很是焦急,而擎战一把抓住婕蓝的手,死死拽着她,竟让婕蓝无法从自己手下挣脱开,婕蓝很是气恼,她使出灵力朝擎战手臂击去,擎战不敢在此处对婕蓝动手,更不能让其他官员知道她对自己使用灵力,因此生生地受了这一掌灵力,突然间,婕蓝感觉到手背上热乎乎的东西滴落到上面,她心头一惊,连忙朝擎战紧握着自己的手看去,但见擎战的手臂处鲜血汩汩流淌下來,看來是因为方才婕蓝那一掌的缘故将擎战肩头的伤口震裂,所以鲜血就又流淌下來。 这一下,婕蓝紧张了起來,她忙道:“你…你…”擎战忙捂着她嘴,用衣袖将自己的血液挡住,因为他怕百官瞧见,定然会治婕蓝无故冒犯君颜的大罪,受罚事小,让她因此无法成为王上便眼中了。 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南容双目如电,她见擎战一直掩饰着他的手臂,便觉有些玄妙,她不知道他和婕蓝两人在说着什么?但是看得出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南容款步走了过來,温言道:“姐姐在与少君聊些什么呢?云上之上,可不是能够如此闲聊之地,也不怕得罪了天人吗?” 擎战看着这个异常厉害的公主,心中对她是颇为抵触,他只道:“婕蓝公主初次來到平都,也初次來到这云山,自然感到有些不适应,本君也就言语安抚一阵而已,南容公主不必挂心!” 南容注意到擎战的手背上还残留着血渍,她不由分手右手急出,便抓住少君的手,随后将其手高高举起,而将他的衣袖拉了下來,这一下,露出了擎战满是鲜血的手臂,这除了让南容很吃惊之外,婕蓝和潭棋他们包括众官员都惊呼出來。 南容顿时便故意关心道:“少君怎地会将自己弄成这般,究竟是谁将少君打伤,你伤在哪儿了!” 擎战冷哼了一声,他沒想到这南容公主竟然会做出这样冒然的事,他只道:“这点伤无关紧要,只是刚才在跟那幻姬过招时,不小心受伤而已,倒是多谢南容公主挂心了!”其实此伤是婕蓝当初刺中擎战肩头的那道旧伤,但擎战却不能如实说,只能谎称。 “哦,是吗?我们少君向來都是所向无敌,想不到少君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幻姬伤成这般,是该说少君你太大意了,还是说是你的两位属下保护不力呢?”南容公主看着一旁的潭棋和裂勃,但通过他们的表情看出破绽,而南容注意到了,潭棋的目光一直盯着婕蓝,他目光中充满着恨意,那么想必这伤是婕蓝造成,南容顿时心中有数,续道:“还是说,姐姐方才一不小心弄伤了少君你!” 擎战沒想到她居然能猜到这一切,他只道:“南容公主何必一直关心本君的这点伤呢?这点伤对本君來说只是小事,公主如此惊慌倒让在下过意不去了!” 南容瞧这个擎战果真对婕蓝是用情至深,明明被婕蓝伤得这般重,却还毫无保留地护着她,这份深情在这世上恐怕都沒几人比得,她此刻也不想与少君撕破脸,便温柔笑道:“少君说哪里话,本公主也是担心少君身体,毕竟少君不是某个人的少君,而是天下的少君,我说的对吗?” 婕蓝一听这话,便觉得很是刺耳,仿佛这句话是说给她听得一样,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侧过身避开擎战,以免被人误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恐怕是给他徒增麻烦。 南容说完之后,便回到贝隆王的身侧,冷眼旁观着婕蓝和擎战二人,觉得这二人接下來恐怕是有好戏看了。 擎战走近婕蓝身侧,低声对她道:“倘若你真心对我有悔,那么请你不要任性,过往之事等今日祭天大典结束之后我会再慢慢讲于你听,但这个时候,请你不要再说离开的话,就算不是为本君,也请为你的母亲着想,否则,她的一番心血就功亏一篑,也会抱憾而终,倘若你是个如此不孝之女的话,你要走,我不会再拦你,就算本君这半年來看错了眼,不该选你成为下任王上之选!”擎战一说完,就不再待在婕蓝的身边,而是走到她母亲的身旁,婕蓝看着走开的擎战背影,思绪万千,是啊!让自己舍弃自己一直思念的母亲离开,婕蓝无法做到,不管母亲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自己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她内心深处都对自己母亲抱着信任的态度,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母亲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而她这样做,也定有自己的原因,哪怕她这样沒有尊重自己。 擎战朝文武百官道:“今日祭天大典,乃百官与王上亲自拟定,今乃圣道吉日,浩宇清明,自因下达民意,上告天宇,望上天恩泽百姓,然星辰变换,日月更替,半甲已过,主位传承,新主登基,德恩苍生,是以祭天大典,命新主之选,肩负百姓厚望,不得轻率而为,三者之中,一主顺民意,得众心,便为血瀛新主,众位可有异乎!” 擎战一番祷词结束之后,所有文武官员竟皆下跪,齐呼:“主位传承,新主登位,德恩苍生!” 擎战随后命侍从端酒上來,侍者取过酒樽,盛满六杯酒,一杯呈于王上,一杯呈于擎战少君,一杯呈于白魔承风,剩下三杯呈于婕蓝、南容、贤治三人,六人都高举酒樽,面对着文武百官,王上道:“无论这三位谁成为下任王上,你们都要用心辅佐,与新主一起为血瀛国努力,让百姓安泰,让江山永固,你们可知!” 文武百官们都高呼着:“王上万福,臣等铭记于心,誓死效忠新主!” 王上点了点头,对着婕蓝三人道:“而你们三人,不管谁最后成了新主,剩下二位都必须好生做好臣子之责,辅佐新主处理国家大事,不得有嫉妒之心,不得有谋逆之心,不得有不敬之心,你们可知!” 婕蓝突然觉得这一刻,一切都变得好神圣,而眼前的这个母亲也变得好威严,手中的这杯酒也变得好沉重,婕蓝此刻才明白,自己方才的任性是将天下人的生命拿來开玩笑。虽然她不懂得如何治理一个国家,但是她知道倘若一位领导者不能好生领导他们,为他们尽心,百姓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也不会拥戴他们的,可婕蓝心中知道,自己不能成为王上,因为她不希望母亲死,更不希望母亲死在自己的手中。 03 民意之选 “儿臣知晓,儿臣谨遵王上教诲!”南容和贤治和声说道,唯独婕蓝沒见过这场面,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只是跟着他们两人回答着,但又沒跟上,显得很是突兀。 萧王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朝承风和擎战道:“你们二位一位是‘御灋组’的少君,一位是圣者白魔,你们都是这血瀛国的支柱,而你们也要时时地提点他们,管束他们,不要让他们做出违背法令之事,也不要让他们做出忤逆天下百姓之事,你们可知!” 擎战和承风都低身伏礼,道:“微臣自当尽力而为,为新主效力,助他处理朝政,福泽血瀛!” 萧王此刻点了点头,微微而笑,她举起酒樽,道:“既然你们都这般说,那么就将此誓酒饮下,饮完之后请记得你们的誓言!” “是!”所有人齐声应道,随后当萧王举起酒樽将酒一饮而尽之后,婕蓝几人也举起酒樽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誓酒之后,萧王走上前來,面对着众百官,双手平摊,道:“好了,众臣们都请起吧!”朝臣们尽皆站起,等待着选主仪式正式开始。 萧王面向自己女儿,道:“蓝儿,我在临走之前,将日月灵石交给了你,你可还带在身上!” 婕蓝连忙将日月灵石取了出來,双手呈给自己母亲,萧王接了过來,随后将日月灵石高高举起,道:“这块便是象征着王权的日月灵石,除了众臣们会选出新主之外,日月灵石也会选出它所忠于的主人,一个时辰之后,便是天狗食月之时,日月灵石会在此刻选出自己的主人,当然,在这之前,本王却先要让大臣们选出自己推举的新主,选出两位可以成为新主之人,这两位再接受灵石的选择,众臣可同意否!” 血瀛国选主一向如此,先将选举权交到大臣手中,让大臣们选出自己拥戴的新主,这叫顺应民意;而第二次由日月灵石來选择,这一次叫做顺应天意,倘若民意天意都选择为她,那么她便会成为血瀛国的新主。 在云山之上早已布置好三个铜锣,第一个铜锣代表婕蓝,第二个铜锣代表南容,第三个铜锣代表贤治,大臣们倘若拥戴谁,就前去在此铜锣上敲上一击,铜锣声越多的,谁就会成为大臣们拥戴的对象。 萧王见一切准备妥当,便让太监宣道:“选主仪式开始,请各位大臣击鼓示天!” 大臣总共有一百零七位,从第一位宰辅大人开始,宰辅大人走到代表婕蓝的第一鼓,敲了一下,是为支持婕蓝公主,婕蓝见这位老臣居然支持自己,倒颇为在意,心下也有几分感激,因为这宰辅自己从未见过,他居然能够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选择支持她,相信她,你叫婕蓝如何不感动呢?而第二位前去敲击锣鼓的是耿正,他敲的则是南容的锣鼓,接下來是刑部尚书薛由则走上前去,敲了婕蓝一鼓。 婕蓝对这个身高有些矮的大人也颇为感激,不知为何,看着一个个的人敲向自己的铜锣,婕蓝的心竟然沉重起來,一是她根本不能做什么王上,因为她必须要救自己的母亲,不想让她最后受刑罚而死,二是这么多的朝臣支持自己,可是自己终究是不会做王上的,那么自己岂不是令他们失望了吗? 婕蓝觉得,倘若沒人选自己那倒还好,可是一旦被选,那就相当于他们把自己的信任都给了婕蓝,而婕蓝自己却无法承担起他们对她的期望,她选择逃避,她选择离开,她却惧怕成为一国之主,那么她不是辜负他们的期望又是什么呢? 看着一个个朝臣们都不断地击鼓着,守铜锣的侍卫仔细地记着数,婕蓝心中也在计算着,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半,她已经有十五人支持,而南容则有二十三人支持,贤治则有十七人支持,婕蓝想着数字,心中颇为喜慰,因为她觉得自己的锣声都在南容和贤治之下,那么自己根本就不会有资格进入到日月灵石选主的环节中去,那么自己也不用面对接下來的难題了。 她顿时开心极了,她已经开始向往着自己带着母亲回到村落,重新开始平凡自在的生活的情景,她真的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 到票数结束之时,只听第一罗的侍卫报道:“婕蓝公主,三十二声!”第二锣的侍卫报道:“南容公主,四十一声!”第三锣侍卫报道:“贤治王子,三十四声!” 婕蓝听到这个结果,心中完全舒了一口气,面庞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解脱了,不用再被自己最爱的两人逼着成为什么王上了。 而萧王和擎战见到这个结果,也是颇为诧异,但是他们也想得到,毕竟婕蓝从小生长在乡野,并非在王城,自然沒有自己的势力,所以支持她的人相对较少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并不代表婕蓝就是失败了。 正当婕蓝以为自己母亲即将宣布进入天选环节为南容和贤治时,却听得母亲朗声道:“大臣们选举新主暂告段落,接下來是由少君和圣尊还有三位当选者锣鼓击鸣,之所以让三位候选者是希望他们三者不论谁胜谁负,他们都要相互扶持,知道吗?” 三人都点了点头,而第一鼓应该是由长者的婕蓝來敲击,她思虑良久,不知道这一声是给南容还是给贤治,贤治年纪虽小,但见识和气度都属非凡,而南容虽然自己不明白她到底是真心待她,还说只是想利用自己,婕蓝自己也不甚清楚,那么这一声该给谁呢? 擎战和承风都很紧张,因为这一声倘若敲错的话,支持婕蓝的大臣们会怀疑婕蓝的眼光与识人的才略,所以这一票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极难,因为那直接关系到他们三者之间的闲德才干。 婕蓝走到锣鼓旁,走过自己的锣鼓,朝着南容的锣鼓前停下,她拿起锣鼓,打算敲击下去,南容以为她要敲击自己的,心中还颇为高兴,但是婕蓝却又犹豫着停了下來,随后又走到贤治锣鼓之前,轻轻地敲击下去。 ‘嘣’一声,锣鼓声响,让擎战和承风都松了一口气,也让支持婕蓝的大臣们心中颇为信服,因为支持婕蓝的大臣大都布满贝隆王,自然他们也明白这南容公主的为人,要是婕蓝选择了她,那岂不是丢他们的颜面吗? 婕蓝回到原处站住,南容心下愠怒,觉得这婕蓝果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愚蠢,而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能不能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事还未知,看來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冒险的事,而自己应该像父王所说一样,将这婕蓝直接杀了更为妥当,好比现在这个女人得到这些大臣还有少君他们的相助,开始不受控制了。 贤治见婕蓝为她鸣鼓,心下很是欢喜,他抬头对婕蓝笑道:“谢谢姐姐,治儿会好好努力的!” 婕蓝朝他温柔一笑,很是疼惜欣赏。 第二个该是南容敲锣鸣音了,她在前去之前,对身旁的婕蓝道:“对不起了,姐姐,为了你好,我只能这般做了!”她下了高梯,直接走到了贤治锣前,敲下一击,因为她心下思量着,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婕蓝进入天选之列,所以她才选择了贤治。 第三声轮到贤治,贤治直接走到第一鼓前,直接敲了下去,为婕蓝记上一声,到目前为止,婕蓝是三十三声,南容是四十一声,贤治则是三十六声。 婕蓝还是排后,而接下來,则是轮到擎战、承风、潭棋和裂勃为三者进行击声示意,毫无悬念的,擎战和承风自然而然是投给了婕蓝,而裂勃也跟着擎战敲了第一鼓,剩下的就是潭棋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了,婕蓝的心也提起來了,她知道只要潭棋朝自己那一鼓击下去,那么自己的声数就会高于贤治,那自己就会进入天选环节,可是她并不想这样,而萧王和擎战他们则担心的是潭棋不会为婕蓝击下这一声。 因为潭棋到现在都还很痛恨婕蓝,他曾经痛恨到要取婕蓝的性命,也差点就要了她的性命,既然这般恨,又怎么会给婕蓝击下一声呢?但是潭棋自己也无法想到,这婕蓝居然是公主,更是成为王上之选的人,怪不得少君对她这般敬重,也怪不得他总是对她顺从,原來是因为少君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潭棋本來应该跟少君一样,为婕蓝击下这一声的,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所想的跟裂勃他们不一样,他心中害怕,因为婕蓝倘若真的当上了王上,那么少君与她之间就永远无法再一起,但是少君对她已经是情根深种,想要忘记他恐怕是无法做到了,但是他们二人若说要放弃对方,他们恐怕是做不到的,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们之间这种暧昧亲昵的关系会被大臣知道,那少君和她便是触犯王令,会受到刑处,甚至失去生命,既然这样,潭棋如何肯下得了手呢? 他在第一鼓前停了许久,可是还是走开了,她这一走开,是有些人开心有些人失望,婕蓝一生以來,就觉得这让人讨厌的男子就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沒有像擎战承风他们一样为自己击下这一声,正当她觉得松了一口气时,却令婕蓝疑惑的是,潭棋居然又折了回來,朝着婕蓝的铜锣走了回來,随后重重一击,竟然将此声还是给了婕蓝。 擎战等人都不理解潭棋了,都不明白他为何又反悔了呢,难道他已经放下了对婕蓝的成见还是说他也觉得婕蓝成为一国之主会是明智之举,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少君希望自己投这女人,倘若自己不投,或许少君从此将与他断绝关系,也不会再让他跟他了,所以他害怕,像孤儿失去了父母一样的害怕,所以他还是折了回來。 这一下,一统计,婕蓝三十七声,南容四十一声,贤治则是三十六声,那么第一轮民意之选就结束了,萧王沒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只道:“众位大臣也都看到了,这三个孩子们他们各自的民意,这都是当众所投,并不存在着虚假,所以大家尽可放心,本王在此宣布,进入天选之列的人是南容公主和婕蓝公主!” 众臣都跪下称呼千福,随后萧王让他们平身。 婕蓝沒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她并不想当什么王上,更不想进入天选去,她回过身來,对着自己母亲,反驳道:“不,我不管你是当今王上也好,是我母亲也罢,我都只想告诉你,我并不想做什么王上,母亲,你明白的,不是吗?” 萧王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颇为叹息,她握着婕蓝的手,道:“这是几十位大臣推举出來的,你也看到大臣们对你是多有信心,也对你多么支持,你倘若拒绝,你又怎对得起他们!” 婕蓝摇了摇头,道:“不,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的心愿不是做什么王上,而是和母亲一起生活,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啊!” 04 天选 萧王眼中满是哀戚之色,对于自己女儿的请求,她无法答应,毕竟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本來自己也曾这般想过,就这样一辈子在那乡野间过完简单的一生,但是她却不能,她必须回來,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回來,继续完成未完的使命,或者两人都有无奈,可是就算无奈又如何,有些事既然上天安排了,那改变不了就应当学会承受,学会担当,她紧紧握着自己女儿双手,浅然笑道:“母亲与你也很想这样,但是不行,蓝儿,你从离开什落村到这平都这一路,你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婕蓝仔细回想,似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泪眼朦胧地回道:“我看到百姓受苦,妖魔横行,为官腐败,内乱不断,还有些城郡的当位者觊觎这血瀛江山!” “你说得都对极了,那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谁之故吗?”萧王继续问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记得曾经听黑猪还有承风他们提过,她回道:“因为当今王上不在王廷,导致城郡不服,便有谋逆之心,因为王上不在王廷,法令得不到严审,所以城郡内部战祸不断,最终导致百姓受苦!” 萧王点了点头,为这个女儿能够明白这一切感到很是欣慰,她捋了捋她额前的长发,道:“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本王之故,本王在二十年前因为自己私欲离开王廷,却沒想到将一个繁华盛世的血瀛国变成如今这般满目苍夷,让天下百姓都跟着自己受难,你说你母亲是不是该死,你说你母亲还能再逃避自己的责任,你作为我的女儿,也愿意看到你的母亲成为一个自私之人,弃天下人于不顾吗?” 婕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自己倘若选择了成为王上,那么自己母亲就要受刑而死,她不愿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她只问道:“那母亲你回答我,是不是我只要当上了新主,母亲就必须为自己曾犯下的错误负责,是不是就要受到刑罚,是不是从此就真的要离开我,阴阳相隔!” 萧王愕然而住,她沒想到婕蓝居然知道这些,怪不得一直都不肯成为王上,原來她是在担心自己,然而令萧王疑惑的是,这些事却又是谁告诉婕蓝的呢?擎战和承风是不可能告诉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别有用心之人,这么说來,婕蓝兴许此刻还操纵在此人的手中,所以她才会这般顾忌,萧王叹了口气,道:“人生來便有一死,死亡二字其实并不可怕,因为那是我希望的,蓝儿,不要因为母亲之故就轻易放下自己责任,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担当,学会为大局考虑,不要再像二十年前的母亲一样犯下同样的罪责,知道吗?” 婕蓝泪水突然流淌下來,面对母亲的劝言,婕蓝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很是害怕,害怕真的会失去母亲:“可是?可是只要我不当王上,你就可以因为大赦天下而免罪的啊!难道不是吗?” 萧王更加肯定是有人处心积虑地故意为此,目的就是为了让婕蓝主动让出君主之位,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看來还真不简单,萧王知道再劝下去也无用,她从头上摘下一只头钗,对准自己的心窝,毅然道:“如果蓝儿你是想让母亲苟活于世,那么母亲宁可死在这里,用血向天下臣民谢罪,也不要什么大赦,这句话是对母亲的侮辱,是对王位的侮辱,你知道吗?”她说着这话时,也泪眼朦胧起來,对女儿的不理解,对女儿的偏执,对女儿的逃避,她都感到有些痛心。 婕蓝看到母亲这般坚决,心下也慌乱起來,她知道自己母亲性格跟自己一样,很是刚硬,倘若自己再说下去,她就真的会选择死在自己面前,婕蓝慌乱了,连忙退后两步,道:“不,母亲,请你不要这样,女儿听你的话便是,请你不要这样!” 婕蓝和她母亲的对话,底下的百官倒听不清楚,但站在一旁的南容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南容一听到婕蓝说她愿意成为王上,这完全激怒了她,这个女人居然临时变卦,却白费了她那么多的心思,而她岂肯就这样将自己的王位相让,她一定要让婕蓝后悔才行,但是现在还沒到最后时刻,南容不能这般做。 萧王见自己女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虽然她看起來还是那么的不愿意,但至少在这祭天大典之上,不会再说出如此荒谬之话,她将头钗插回发髻,朝身边的侍从一挥手,那侍从行了一礼,便朝百官宣道:“第一轮的百官选举已然完毕,婕蓝公主和南容公主当选,是为众心如此,而此时天选吉时将至,百官们一同见证日月灵石所选之主,喜迎血瀛新主!” 百官们又跪下高呼新主千福,声音洪亮浩大,让这云台之上满是他们的声音,在这浩瀚之间,回荡着的也是他们的高呼之声。 而接下來就是等待天狗食月的时刻,血瀛传说,在天狗食月这日,天地之门关闭,唯独日月灵石是通达上天与下界的唯一通道,而日月灵石选择谁,那么她就是能够打开天地之门的人,也是得到上天认可的君主,所以天意之选便是如此得來。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突然间日月暗换,天空之上的太阳渐渐暗了下來,而月亮也开始慢慢地与太阳重合,明亮的天地混沌下來,仿佛一块黑纱将这天空给蒙住了一般,竟昼夜瞬时颠倒。 百官们看到这一景象,都齐声暗叹,毕竟天狗食月在他们看來是一种不祥之兆,而想要化解这不祥之兆,就必须依靠日月灵石将新主选出來,将下界之意传达到上天,让上天体恤下界,重开天日。 萧王将日月灵石捧在手心,此时的日月灵石光芒万丈,日之光辉耀眼夺目,光芒照射出來,带着炽热的温度,让人感觉得到它那仅存的一丝暖意,而月之光辉清冷淡雅,和日光相互辉映,几乎成了一道绝境,萧王念动着咒语,顿时日月灵石慢慢地飞入空中,随后朝站在天台之上的婕蓝两人飞了过去,它的光芒顿时从散光渐渐变成垂下的直光,或许日月灵石也在犹豫,也在判断谁才是真正的新主,所以他飞舞在云空之中,左右移动着,一时却无法确定谁才是真正的新主。 而底下的二人中,婕蓝、南容都显得有些紧张,只是各自的心境不同罢了,婕蓝从内心來说是不想成为什么王上的,可是她又不想辜负了母亲的期望,所以内心里矛盾着,既希望灵石选她,也希望灵石不要选她,而南容却在内心身处不断祈祷着,希望灵石能够将王者之光投到她的头顶之上,因为她觉得她才是最适合做一代国主的,而婕蓝根本就沒有资格与她相争,她觉得自己想拥有的东西别人就无法抢过去,而她也认为,自己无论从才貌还是从权势,还是说从处理政务上來说,都比这个來自乡野,连基本的礼节都还不懂的女人要强得多,因此她的内心早已给出了答案。 擎战和承风他们看着灵石在天空不住盘旋,却始终未确定到底选谁成为新主,看來是因为婕蓝的心在动摇的缘故,所以灵石才会如法抉择。 但是这种时候,只能依靠婕蓝自己,擎战就算帮她也沒有用,因为让一个人的心再次强大起來,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旁人是左右不了的。 光芒一直未投射而下,婕蓝也慢慢沒那么紧张了,她抬眼看着远处的母亲,见她满脸的担忧,满脸的凄惶,婕蓝心中也有一股悲戚之色,她知道,自己母亲很是希望自己成为新主,可是婕蓝的内心又如何承受得住失去母亲的痛苦呢? 正当婕蓝徘徊不知所措时,却听得耳边传來母亲熟悉的声音,婕蓝大是愕然,因为远处的母亲并沒有开口说话,又怎的会听到她的声音呢?婕蓝细细一想,才明白,母亲是在用念力与婕蓝沟通,只听她说道:“蓝儿,母亲对你很是愧疚,让你这半年來受到这么多的苦母亲也很是心痛,可是?你既然成为了我的女儿,那就无法逃避你的命运,曾经我选择了逃避我的命运,导致天下苍生受难,如今,母亲不希望我的女儿也因为想逃避自己的责任而让百姓受苦,让这血瀛国蒙受灾难,蓝儿,我知道这样很是委屈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向都想过自由恬静的生活,可是你还记得吗?你从小的时候就跟着母亲一起收服妖魔,你说,你要保护村民们不受伤害,你要成为他们心中真正的圣女,你要用你的力量维护着他们静然的生活,现在,血瀛国也正面临着灾难,城郡蠢蠢欲动,想要撺掇王位,因为他们觉得一世都只能为一个小小的城主而心有不满,而百姓们也受尽苦难,难解温饱,在血瀛国的边境之上,还有黑水城对我们血瀛国虎视眈眈,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大举进攻血瀛国,蓝儿,这些都是你的责任,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些会让你很苦,可是请你将这血瀛国当做我们的什落村吧!也请你像保护我们的村民一样保护血瀛国的子民吧!我相信,蓝儿的心永远都是坚毅的,因为我是你的母亲,我知道,所以,蓝儿,不要再犹豫了,接受你的命运吧!” 婕蓝听到母亲的话,泪水滑落而下,她失去了村落,她沒有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他们,她愧疚无比,如今,她真的还能再逃避一次吗?真的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不管不顾地去过自己所说的安逸的生活吗?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倘若这血瀛国也发生了战乱,那么自己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会后悔当初为何沒有留在王廷,为这天下尽一份自己的心力,就算要走,也要等到天下安定之后再走,而自己并不怕死,既然连死都不怕,又何惧一个王者之位呢? 那么接受这样的命运也并未不可,只要母亲能够安心,那其他也就不在意了。 05 同时辅佐 婕蓝烦躁的心静了下來,她只想着,倘若上天真让自己成为一国之主,那么就算自己不愿意,那自己也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努力担当起來,而不是逃避害怕。 当所有人都紧张地观看着这日月灵石究竟会将光芒投放到谁的头顶时,却见那日月灵石竟旋转到婕蓝和南容的中间,而它正当要朝婕蓝方向慢慢靠近时,此时天空竟然亮了起來,日月分了开,阳光再次倾照而下,投影在这云顶之上。 萧王见状,暗叫不好,因为日月一旦分开,天再次亮起时,日月灵石就会失去效力,无法选出真主,而此时日月灵石却处于两人之间,到底是谁谁也无法判断,可是灵石的光芒却黯淡了下去,随后竟然失去灵力恢复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珠链飞回了萧王的手中,萧王看着这灵石,心中烦乱不已,选主未成,那又该如何是好。 而底下的众位大臣也很是惊诧,因为百年來从未发生这种灵石未选主成功之理,今日却变成这般,究竟是何道理,难道新主就此不立吗?众臣顿时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情况。 擎战和承风也感到很是诧异,擎战走到萧王身边,一脸疑惑之色,萧王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问道:“怎的会变成这种情况!” 擎战苦涩地笑了笑,道:“婕蓝心中犹疑不定,并一直排斥成为王上,所以日月灵石才无法选出新主,至于日月灵石为何不选南容,本君想就算再过三十年,她也不会被日月灵石所选的!”擎战知道这南容公主的为人,知道她面善心狠,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比起清周城的虞静公主來说,她却又要狠上几倍,手段也高明了几倍。 萧王觉得擎战说得有理,她叹了口气,道:“但天下始终是要一位新主的,不可能再等上三十年!” “既然日月灵石无法做出最后的决断,那么就只好我们來做决断了!”擎战毅然道,面对这样的突变,他显得很是镇定。 萧王走到台上,俯首望着下首的众臣,道:“今日这祭天大典,想必众臣都很疑惑,为何日月灵石到最后都沒有确切地选出一位新主,本王其实也很疑惑,可是这新王就此不选了吗?” 众臣一听,轰然咋响,都不断地交头接耳,相互议论着,宰辅走上前來,启奏道:“今日乃祭天大典,便是为选新主所定,我们这么多人,聚集于此,便是为了选出新君,倘若我们无法选出,那么又该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所以,就算日月灵珠最终沒有选出,那么就由我们在场的人选出新主,不知众位大臣,王上以及少君是何想法!”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下任王上能够在今日选出,所以倒沒有一人反对,而萧王则道:“既然宰辅这般说,那便允了,那依宰辅大人看,我们又是该如何选出新主呢?” 这倒一时为难住了宰辅,他思索片刻却也找不到好的法子,正此时,却听那耿正上前启奏道:“王上,臣以为既然日月灵石无法选出新主,那么就应该采取第一轮击锣声來判定谁是新主,第一轮的时候是南容公主取胜,也就是说她才是最受众臣拥戴之人,新主能得这么多的人支持,想必定能成为一位明君,所以,臣以为,应当选南容公主为新主!”这耿正一说,随即便有数十位人齐声应和,那贝隆王见自己女儿声望最高,想必最后取得王位的人还是她,心下里已经高兴起來,但是他面上却还是沉住气,不让其他人看出自己來。 宰辅等人一听,冷哼了一声,道:“耿大人这便错了。虽然南容公主拥戴的人更多,但并不代表她就更适合做王上,如果这般做,那我们剩下这七十几位却又怎能心服口服,这天下是众人的天下,不是你耿大人的天下!” 那耿大人一听宰辅的话中带着斥责之意,心中恼怒,道:“你,宰辅大人你这什么意思,莫不成照你的意思,我们便当选婕蓝公主为当今王上,那我便要问上一问,我们却又如何心服口服!” 宰辅一时间也无法辩驳,只道:“总之,只以第一轮的选举为准并不妥当,新主涉及到天下苍生,不是个人荣辱,也不是权力斗争,不可如此轻易草率,倘若耿大人你们执意如此,老夫便辞官在家,不上这朝也罢!” 耿大人一听他倚老卖老,怎的不气,然而最气的人不是他,而是站在高台之上的南容,南容看着底下这个已经有些老迈的宰辅,心中大为恼怒,心想我堂堂公主居然被你要挟,岂不太可笑了些,也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南容走上前來,侧立而视,对着宰辅,冷言道:“宰辅大人这是在说我南容沒有资格成为下任王上吗?还是说宰辅大人觉得南容我无法担当起这天下大任,以至于让宰辅大人你要以辞官相挟!” 宰辅方才一时激动说出这般话來,却未知道此话却是得罪了南容公主,他欠身道:“臣并无此意,也不敢冒犯公主,只是臣对耿大人的做法有些不认可而已,臣并不针对谁,臣乃三代大臣,只为这天下苍生着想,至于其他人的感受臣无法理会!” 南容更为气愤,这老儿显然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南容心中憎恨,但是面上却丝毫沒表现出來,依然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她的那双眼却骗不过她自己,她缓缓走下高台,朝宰辅走了过去,道:“其实本公主一向敬重宰辅大人,宰辅大人为官清廉,心念天下,事事为百姓所忧,父王便曾经常教导我,让我要好生向宰辅大人学习,只能这样,才能知道何为德,何为仁,何为智,何为刚,何为勇,今日听到宰辅大人这番话,又不惧于我公主的身份,可见父王所说的丝毫未差,本公主实是佩服之至,不管宰辅心中所选何人,但是宰辅都是我南容敬重之人!”她这番话说得很有气度,让众官听后都觉得她很识大体,也懂得谦让,这样一位闲德的公主成为王上的话定是血瀛之福。 然而宰辅大人却不是这般好蒙骗之人,他为官四十余年,何人说着何话,心里盘算着何事,他太清楚不过,而面前这个向自己讨好的公主,宰辅却是心知肚明,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他朝南容俯身行礼道:“公主抬举了,老臣不过是尽臣之本分,如何当得起公主这般夸赞,再说老臣也并不需要这些赞誉,老臣只是一心做事,对得起天地,对不起百姓便可,其他多余的,老臣并不怎么喜欢!” 自己好心说几句好话,却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早就听说这个老头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就算他再怎么执拗,也不可能让在场一百多名官员听他号令,毕竟,还是父王的亲信要多很多,她面对宰辅,淡然一笑,道:“不管宰辅大人愿不愿意,这都是本公主的心里话,本公主以后定要向宰辅大人好生学习,向宰辅大人讨教治国之道!” 宰辅一听这话,很明显这公主是在劝服自己,他神色顿时严肃起來,道:“公主的学业自有琅太傅相授,琅太傅才识过人,老臣也甚为钦佩,公主应当好生向琅太傅请教学习,老臣已经是个庸者,恐怕无法再教授公主什么?” 南容一连碰了两次壁,这让她很失颜面,她已经气得恨不得将这老迈无用的老儿立时杀了,否则如何能够消了她的心头之恨,可是她不能,她还是要微笑着回道:“宰辅大人提点得是,本公主定会好好向琅太傅学习请教的!”她不想再跟这个不识实务的老儿继续说下去,她回到高台之上,侧目向自己父王使了一个眼色,他父王看到之后,便明白了她女儿的用意,贝隆王朝耿大人使了个眼色,他眼光中发着凶光,看起來甚是让人胆寒,那耿大人见到后,心中也是一紧,深怕今日倘若南容公主沒有成为新主,他就无法在平都待下去了,他连忙走上前,朝萧王跪下,道:“王上,南容公主这些时日都待在你的身边,她温柔得体,才干卓绝,处理政事也丝毫未有纰漏,公主又懂得王家礼法,懂得血瀛国形势,她定然会是我们血瀛国所期许的王,王上,倘若你觉得南容公主沒有资格,那不是在蒙蔽自己,蒙蔽众朝臣吗?” 宰辅听他言下在责备王上,立刻喝止道:“大胆,你居然敢忤逆当今王上,你不想活了吗?” 耿大人却是不管不顾,继续道:“就算是犯颜臣还是要说,臣也是为了天下着想啊!王上,婕蓝公主是你的女儿,但你却不能因此而有所偏袒啊!众臣都瞧着,如果说明明是南容公主有更多的人拥戴却偏偏要选婕蓝公主的话,你让众臣们如何肯服,众臣们又如何去相信一个來自乡野的女子來主掌朝政,这是一个天下,王上不能拿天下來做赌注啊!” 萧王知道这是贝隆王在将自己一军,他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就是为了堵住萧王的口,让她无法为自己女儿说话,倘若一说,众臣定会心有不服,她深呼了口气,道:“就是为了天下,所以才进行这次祭天大典,本王并不会因为婕蓝是我的女儿就会偏袒她,但是也不会因为本王要避嫌就放弃她,她们两个人都是公平的,无论选择谁,定然有另一部人朝臣心中有所疑惑,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所选出來的新主是真正能带领大家的人,是真正让众朝臣都心服口服的人,而不是一些朝臣支持一位,另一些朝臣支持另一位,这样的朝廷,迟早会散,也迟早会败落下去,南容公主从小生长在王廷之中,所以朝臣们见识过她的能力,也见识过她的品行,然而反观婕蓝,这里的大臣们,想必沒有一位大臣与她接触过,也对她不甚了解,可是她还是有如此多的人支持,那说明她也是众望之选,那倘若婕蓝再与朝臣们相处几日,那么朝臣对她的印象就会更深,那个时候,才是大家真正认可一位新主的时候,本王想,上天出现百年难遇一次的天选失败,那说明天意让我们再重新考虑,那么大家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宰辅听后,大致有些明白了王上的意思,他试探着问道:“那依王上之意,是当如何!” 萧王要最后做决定,但是这决定却让她感到有些压力,她看向擎战,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些提议,但擎战只小心声:“既然王上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那么就这般去做吧!其他的事迟早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萧王听后点了点头,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她再次深深呼了口气,朝众臣道:“众臣听着,从今日起,婕蓝公主与南容公主同时辅政,为期五十日,在这五十日中,她们二人将接受朝臣们的提点,监察,看她们二人究竟谁才更有资格成为新主,相信五十日的时间,众臣们都能够作出自己的判断,到那时才來定谁成为将來的新主!” 06 入廷 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出乎众臣的意料,他们谁都沒想到萧王居然会提出这般的想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毕竟这婕蓝公主他们从未接触过,所知晓的也都是从民间以及少君一行人中所传來的事迹,而对于她自己究竟是否有治理天下的才干,那还真不好说,毕竟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行,所以众臣们议论之后,也沒有反对,都跪下接受此命。 婕蓝感到很是诧异,她沒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变成这样,居然成了自己和南容一同辅政,那意思就是说,自己从此就要待在王廷之中,接受众官的监督,倘若自己无法处理朝政之事,五十日之后,就会被取消王选资格。虽然婕蓝觉得这未免有些荒谬,但是却也何尝不是一种办法呢?因为这样一來自己有了五十日的缓冲时间,这段时间里,自己可以好生考虑是否为王的事,倘若此生注定要担当起这份大任,那自己就应好生学习,慢慢地学会成为一个王应具有的资质,但是倘若自己与王位无缘,那也是喜事一件,这样自己就可以解脱过自由的生活,也不用担心母亲会受刑了。 然而不高兴的是南容,她本來以为今日自己成为王上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是沒想到中途起了变化,自己居然只能做辅政,并且还要跟婕蓝一决高下,到五十日之后才能决定出谁是王上,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她來说,怎的不是一种侮辱,可是就算心中不愿,这种时候南容也不能表现出不悦來,如果表现出了的话,百官定然会有异议,而自己的计划也完全落空了,因为她本來打算,倘若最后萧王要立婕蓝为王的话,她便将婕蓝与擎战之间的私情说出來,让两人无法成为逃脱罪责,但是现在,自己倘若说出來的话,众官只会认为是她沒有度量,无法接受五十日的考验,所以才想出这些事來陷害婕蓝和擎战,因此南容还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安排,她心中气得几乎要炸裂了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种节骨眼上不能出一点错,看來也只有等日后再想法除去这个婕蓝公主了。 萧王走到婕蓝和南容身边,拉起她二人的手,走到百官前,道:“來,你们二位向众官行礼!” 此礼是向百官多照顾指点的请教礼,就相当于学生拜见老师的礼节一般,所以并不存在着君臣之分,百官见到两位公主行礼后,也都跪下,齐声呼道:“愿辅佐王上,两位公主亲理朝政,共保血瀛太平!” 行跪礼之后,众官平身,而此次祭天大典也算有了结果。虽然这是所有人都未料到的结果,但这结果也未尝不是好结果。 至少对于婕蓝來说。 此时日渐西斜,到了回王廷的时辰了,萧王牵着婕蓝和南容的手,朝台下走去,而身后紧跟着擎战、承风一行人,官员们自动让出一条道來,让王上和少君等人先行离去,等他们走出之后,官员们按照官位等级先后跟了上去。 王上拉着婕蓝和南容上了她的轿子。虽然萧王很想跟自己的女儿单独相处片刻,但是南容公主既然也是辅政之一,那么他们两个自己就不能区别对待,否则会给众官们落下话柄,她们二人分别坐在王上左右两侧,不知为何,婕蓝和南容两人相顾无言,因为婕蓝自己觉得对不起南容,因为自己曾答应过她,放弃王位之选,助她登上王位,但是自己最终居然食言,在第一选的击锣推选时,婕蓝并沒有选她。虽然婕蓝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但在那时,婕蓝确实觉得,贤治王子比起南容來更适合成为一国之主。虽然她不知道为何会这般想但是她和贤治两人,她宁愿相信贤治。 但现在面对这个曾从自己父亲手中救出自己的女子,婕蓝顿时又有些惭愧,她觉得自己欺骗了她,自己在她面前完全像个骗子,婕蓝羞红着脸,低着头,嗫喏着:“对不起,我沒想到结果是这样,我…” “沒什么?能与姐姐一起共事朝廷,妹妹我非常开心,这也是王上的决定,也是朝臣们的意愿,所以我们既然身为公主,就应当听命而为,不是吗?姐姐!”南容将婕蓝的话打断,她害怕她说出自己让她推举自己为王的事來,所以将婕蓝的话堵了回去。 而婕蓝觉得这种时候,南容却还是句句帮衬着自己,她更为惭愧,她伸出手握着南容的手,道:“妹妹这般好,想必血瀛国有了妹妹的话定然会再次繁荣安定起來,而我却什么都不懂,以后还望妹妹多加提点才是!” 南容泯然一笑,反手握着婕蓝的手,道:“姐姐说哪里话,姐姐经历了赤燕城还有清周城的事,无论是胆气还是谋略,都可属上层,妹妹还得向姐姐好生学习才是!” 萧王听到自己女儿与南容一言一答地说着话,心中既高兴却又忧愁,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片赤诚,对这南容公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然而这南容公主,句句却都是虚言假意,只是自己女儿心善,瞧不出來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倘若此时是在以前的村落里,萧王会觉得很开心,因为自己的女儿如此善良,就跟她的父亲一样,那只会造福村民,但是现在是在这王廷之中,自己女儿的善良就成了一把自杀的剑,倘若不能时时警惕身边的人,她迟早会丧命在自己的良善里的,所以,萧王最为忧心的便是这个。 南容心想萧王见到自己爱女定有许多话时,自己在此,恐怕会惹得她不高兴,而且她也不愿跟她共处一起,便道:“王上,你与蓝姐姐刚相遇,便应多聊聊,那我便回我父王处,不打扰王上与蓝姐姐叙话了!”萧王还待想留时,南容却已经出了轿,去了她父亲的轿中。 萧王爷沒有管她,此刻只有她和婕蓝两人,萧王再也不用装着一副王上的气势与派头,她顿时变成了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她紧紧握着婕蓝的手,捧着她的脸庞,看着如此憔悴的她,萧王怎不心痛,她顿时泪流道:“我可怜的孩子,这一路你受苦了吧!” 这才是自己的母亲,这才是自己日思夜念的母亲,婕蓝听到这温柔的声音,瞬时便回到了以前,她再难抑制住眼中的泪水,一头扑进她母亲的怀抱中,小声啜泣起來,因为她怕轿外的那些大臣们听见,所以不敢哭出声來。 婕蓝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般,不住滚落而下:“母亲,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我到现在都还不能相信,我的母亲还活着!” “是的,是的,我可怜的孩子,母亲让你受苦受委屈了!”萧王抱着自己这个痛哭不已的女儿,心仿佛也跟着她一起碎了般,竟让她也如同刀割一般难受:“你会不会恨母亲,恨我欺骗了你!” 说实话,婕蓝有些恨,但是现在能拥在母亲的怀中,婕蓝已经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她又怎的会再恨:“不,不会的,我只要母亲能好好地活着,就这样一直陪在蓝儿的身边,永远不要再抛弃蓝儿,好不好!” 萧王听到这句话,颇为感触,她何尝不期望如此,何尝不期望自己能跟自己的女儿永远这样相伴下去,可是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如此,更何况萧王抛弃王位二十年,自己既然选择回到王廷,那么就应该学会承担自己的罪责,她歉然道:“我的女儿,母亲会永远陪着你,也会永远守护着你的,知道吗?母亲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婕蓝一听很是开心,道:“那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萧王紧紧抱着婕蓝,仿佛抱着一个易碎的瓷瓶,她将婕蓝从自己怀中扶了起來,擦干她眼角的泪水,道:“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何还活着,为何成了血瀛国的君主是不是!” 婕蓝点了点头。虽然南容曾跟自己提过一些,但是婕蓝很多事都不是很清楚,她问道:“我真的不清楚,母亲你怎么可能是当今的王上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王叹了一口气,道:“这事儿就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了,那时我还登位不久,朝廷中有一位英伟的勇士叫龙柯,也算是劫数难逃,在一次平息金楚城的内乱时,我被陷于敌手,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出來,两人单独相处多日,便有了感情,但是我是王上,他只是将军,我们是不能缔结在一起的,可是母亲太渴望爱了,也实在无法割舍他,因此我要求他带我离开王廷,去寻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生活的地方,他照我说的去做了,他带我离开王廷,到了我们所住的什落村,本來那里是沒有其他农家户的,因为那一代多妖魔出沒,所以很少有人在,但是因为我和他住在那里,除魔斩妖,渐渐的也就沒有妖魔敢來贸然侵犯了,所以也开始有许多其他的村民搬到我们这里來住,说我们是圣者,可以庇佑他们,从此,我和龙柯就成了这个村落的村长,一个女王因为一个男人成了一个村长,你说可不可笑,可是我却觉得很幸福,更幸福的是拥有了你,但你出生时,我并沒想到你是血魔,这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婕蓝第一次听到有关父亲的事,不禁泪水扑簌而下,她看着母亲,想着她与父亲之间抛弃一切走在一起的爱情,又怎的不感动呢?婕蓝忍不住问道:“那后來呢?为何从我记事起我就沒有父亲的记忆,他到哪里去了,他离开了妈妈吗?” 萧王此刻也是泪水盈眶,这已经是过去了十几年的故事,如今提來,怎不黯然神伤,她续道:“你父亲她在你出生后的一年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婕蓝越发紧张了起來,她不相信自己父亲会背叛母亲,弃她而去,也不愿去相信父亲已经死了。 “你母亲始终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逃出了王廷这辈子就可以和你父亲一生厮守在一起,可是母亲后來才知道,男人的心是摸不透的,有一晚,天下着大雪,你父亲从外面喝醉酒回來,也不知何故就朝我大发脾气,说我阻他前程,害他一生只能委屈在此,他不愿再跟我一处,让我离开,然后把你留下,我不肯,他便破口大骂,说若我不走,他便走,我更是生气,请求他不要任性说这些气话,但是他却在那夜的大雪之夜就这般离开了,连一句为什么都沒有告诉我,母亲想,他一定只是一时的意气,等气消了就会回來寻找我和你,但是你母亲错了,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从來沒回來过,而我也自始至终都沒选择回王廷,因为我要等他回來,可是王廷因为我的空缺,国事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战祸开始不断发生,我渐渐意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也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我岂可因为一个舍弃我的男人而放下天下百姓不管,这是我的罪,也是他的罪,所以我要回到王廷,重新担负起我所犯下的罪孽,可是我知道,我担负不了多久了,而蓝,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母亲和你父亲所犯下的错由你來为我们弥补,你懂母亲的心情吗?虽然说这样做,母亲又是为了一己之私,可是这次我宁愿欠女儿你,也不愿再欠天下了!” 婕蓝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从小沒有父亲在身边,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英雄,最后又怎样的死在妖魔口中,因为她能想到的只能是父亲去除妖时被遇害,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可是原來父亲是如此蛮不讲理,背信忘义,抛弃妻子的人,她真的很难接受,她呢喃道:“不,不是的,父亲怎么会抛下母亲不管,怎么会骂母亲呢?我的父亲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萧王知道婕蓝从小沒有父亲在身边的苦楚,所以她一直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所以她从未对她说起她父亲的事,但现在,婕蓝已经长大了,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过去,应该知道这世上之事,多有变数,她擦着婕蓝的泪水,道:“不管他是怎样的,母亲都曾深爱过他,不管他是否抛下我离开,母亲心中都永远有着他,所以,不要觉得伤心,因为母亲从未后悔过,因为有他母亲才会有你啊!” 07 慰问大军 婕蓝想着母亲凄苦而悲绝的一生,心中好不疼惜,她突然明白自己受的这点苦并算不上什么?而母亲所受的苦比起自己胜过几倍,但是母亲却坚持了过來,而婕蓝却不体谅母亲的心情,一意觉得母亲欺骗自己,起初心中还有一些怨恨,可现在听來,她却是悔恨不已,她握着母亲的手,泪流道:“这些年母亲受苦了,女儿真是不肖,不能为母亲分忧,让母亲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苦楚!” 她母亲却凄苦地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母亲认识了你爹爹,然后又拥有了你,母亲就觉得这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只是母亲对你不起,明知道让你走上权政这条路对你來说是一种禁锢,但是母亲还是这般去做了,蓝儿,你会怨恨娘亲么!” 婕蓝摇了摇头,道:“母亲为了爹爹肯放弃王位,为了我又苦苦等候爹爹将近二十年,如今,又为了天下回到王城,如此的母亲我怎会去恨,只是,母亲,你恨父亲吗?恨他无缘无故抛弃你,离开你吗?” 她母亲想到那个已经离开十几年的男人,想到那个弃她而去的男子,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始终相信,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始终相信自己爱上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一个事到临头会逃避会落寞的男人,他离开或许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再等待,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既然分开了,要么选择恨,要么选择忘记,要么选择淡然于心,而萧王选择的是相信,心中藏着希望总比失去希望的好,她微微一笑,道:“或许从前恨过,但是现在母亲已经不恨了,因为母亲有了蓝儿,你就是他留在我身边的礼物,他沒有把你带走,相信就是为了给我一个希望一个依靠,蓝儿,你不要恨你父亲,更不要瞧不起你的父亲,你父亲她是一个肯舍弃一切的人,所以他离开或许是为了我和你,我只希望,在我离开这世间之前,上天若垂怜,便让我再见上他一面,让我知道他还活着,还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活着,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是要舍弃多少才能换回男人的心,婕蓝不懂,因为她的爱情还沒有走到像母亲那一步,她在想,倘若有那么一个男人,两人倾心相爱,但是让双方都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地位与身份,去过隐世的生活,不知道婕蓝能够做到,也不知道自己所爱的那人能否做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想到此节,婕蓝竟然忍不住轻声笑了出來,因为她觉得自己这种奢望的想法太过荒谬,因为她知道自己内心里所爱的人是擎战,若说让他舍弃自己的少君之位与自己离开这烦扰的世间,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恐怕他是绝然不会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配合母亲将自己的魔血唤醒,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引自己前來王城,也不会故意让自己卷入赤燕城和清周城的战乱之中,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自己继承母亲遗志,登上王位,成为主掌天下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肯为自己抛弃一切呢? 所以。虽然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母亲,但是母亲至少还是比她幸福的,因为至少有个男子在最初时肯为她放弃一切,而自己,却沒有。 她母亲见女儿脸上现出很是怪异的神色,心中便有些好奇,问道:“蓝儿怎么了?” 婕蓝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她温柔地揉搓着她母亲的手,道:“我也觉得母亲是幸福的,至少比女儿幸福,倘若有一天我见到我那父亲,我一定会押着他前來见母亲的,让母亲的心愿得偿!” 见自己女儿现下沒有再怨恨自己,萧王也就放下心來,但听女儿言下显得颇为凄苦,她心中也有些忧虑,她小声问道:“蓝儿,你对母亲说,你和擎战少君两人间是不是有什么?因为我瞧她待你并非是臣子对待公主该有的神色!” 婕蓝想到擎战,心中本有无限爱意,但此刻心却有些凉了,因为她觉得擎战并非真心地喜欢自己,只是因为敬慕自己罢了,所以他对自己的感情恐怕也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但是婕蓝不愿母亲为自己担心,并且她现在知道了,少君和王上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二者是不可联姻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拥有无上权力的王上和拥有与王上相同权利的少君势力合在了一起,从而会导致天下被这二人独掌的局面,倘若是以前,婕蓝尚许跟擎战还有一丝的可能,但是现下,两人别说可能了,就连走得太过亲近,恐怕都会成为朝中人抓住的把柄,所以婕蓝此后都必须跟他保持距离,婕蓝对她母亲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沒事,他一直都知道我是公主,是母亲你的女儿,所以一直以來都很敬重我,也很庇护我,并不是母亲所想的那样,我与他之间,从此之后,就是君臣的关系!” 她这句话说得很是决绝,言中带着坚毅的色彩,竟让人感觉不到她心中的痛苦与酸涩,好像她从此刻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她与擎战之间,到此为止。 而飞行在他们轿子前面的擎战心思里却还想着,她终于來到了王城,终于朝着他的路在行走,而我们所要努力的,却是如何才能在一起,如何打破那些法令的禁锢,走在一起。 两颗相隔不远的心,却在这一刻已经相隔到很远,远到无法走进,远到仿佛永远拉不近彼此的距离。 或许擎战是一个智谋决叹的人,万事仿佛都在他的意料掌控之中,只是有一点他算错了,那就是婕蓝的心,他无法掌控得了一个堕入爱情的女子的心,因为它太变化无常,太无法捉摸了。 而轿中的婕蓝,却未再去想他,她只想着自己的父亲,想着自己的未來,想着自己究竟会怎样,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困了,竟靠在母亲的肩膀之上,沉沉睡了过去,而她的母亲看着这个娇弱的女儿,这个已经疲惫到快要崩溃却还为了她在强撑着的女儿,心中怎不心痛,她抚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慢慢入睡。 睡了片刻,突然,婕蓝被母亲轻声唤醒,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往外一瞧,但见此处已经是在王廷之内,侍女走走到轿前,将轿帘轻手撩來,婕蓝想自己是正式进入王廷了,几日前自己还在费尽心力地想该用什么方式才能闯入王廷,沒想到两日过去,自己却是以待选王上的身份进入王廷的,这种突如其來的转变让她多少都有些感慨。 侍女伸出手來,谦恭地站在那里,萧王握着女儿手,让她勿要紧张,婕蓝点了点头,她深呼了口气,随后扶着自己母亲,按着那侍女手,小心地出了轿中。 婕蓝和萧王一出來,宫廷中的迎接侍卫齐相跪下,大呼道:“恭迎王上公主回宫!” 萧王朝身后跟贝隆王在一起的南容公主招了招手,南容便离开她父王走了过來,萧王拉住她手,她左手拉着南容,右手拉着自己的女儿,对众侍卫道:“这二位从今日起便是王城辅政王,他们二人拥有同等的地位,同等的权利,你们都需尊敬他们,听令她们,但是你们也要监督她们,提点她们,因为五十日之后,本王会再次让众臣选出众望所归的新主,而新主就从他们二人当中选出,你们听明白了吗?” 所有将士听后都很是惊异,觉得怎么祭天大典沒有选出新主,反而变成两为辅政王,这可是从來都沒有发生这样的事,但是王上既然如此说,那将士们又岂会有异议,全部齐声呼道:“拜见二位辅政王,臣等定当用心辅佐,不敢怠慢!” 萧王看向婕蓝,希望她能够向众位将士答礼,婕蓝看母亲神色之后,却不知该向这些将士们说些什么?一时嗫嚅着竟无法说出,而南容公主却异常从容,她走上前去,面对众将士,朗声道:“众位将士不必多礼,南容平时多得众位将领的照顾,南容感激于心,此后,将辅佐王上处理朝政,倘若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将领包含,也请你们直言说出,南容定然欣然接受众位将领的谏言!” 众位将领听到南容公主这般谦逊有礼,心中自然都觉亲近,也觉得这位公主颇为王者气度,因此都齐声道:“多谢公主抬爱,属下定忠心效力!” 婕蓝听得南容说出这样一番话來,自愧不如,毕竟她从小沒有生活在这种宫廷之中,该如何与这些将领们说话才会妥贴婕蓝还真的不懂,她顿时觉得自己太沒用了,根本无法达到南容那样的能力,恐怕自己最终还是要让母亲失望,萧王见众将士对南容公主很是敬服,便轻轻拽了拽婕蓝的手,希望她也能对这些将领说几句。 婕蓝有些紧张,大脑一片混乱,竟不知该说什么?她想了许久,才吞吐道:“众位将领们日夜守卫王廷,定然辛苦,王廷有了你们,我们才能安然,所以少了你们,王廷就不复存在,在此,我作为辅政王的身份感谢你们,也希望你们能为王廷的平安,为了血瀛国的太平,能继续坚持下去,好吗?”婕蓝胡乱之中想起轩明城主当初即位时对自己的将士们所说的话,她本不会说的,但此刻竟然照样搬过來说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说得对还是不对。 08 黑猪的忧虑 婕蓝的话显得很朴实,沒有南容那么有些讨好之意,婕蓝的话说表现得很诚恳却又不失大气,俨然便是一派王者应有的风范,这些将领们听到这番话比起南容來说更受激励,顿时所有将士高声齐道:“臣等谨遵君令,誓死效忠,不敢有违!” 军气亢然,让人大出意外,就算是萧王和擎战也颇为诧异,这个蓝发女子,究竟是个多有魅力的女人,让人无法猜透,而对她潜在的力量也无法评说,一旁的南容见将士们对这婕蓝颇为爱戴,心中气愤,更是悔恨当初沒有听从父王的命令直接将其杀害,弄得现在还有一个人來跟自己抢王位,而且她也确实低估了这个女人,她以为她只是一个山野女子,根本懂不了王城的礼仪,也无法处理政事,但从今日看來,这女人的能力超乎自己想象,看來遗传了她那母亲的血液果然令人侧目,南容从内心里已经对婕蓝起了杀意,在五十天以内,她必须将这个碍事的女人除去,否则自己的王位岌岌可危。 两人见过众将士之后,萧王便让他们平身,随后婕蓝和南容二人扶着萧王朝正殿走去。 擎战拟定辅政书,交由太监宣读,随后决定将文书发放各城郡,让他们也知道王城新主之选,随后让百官参拜两位辅政王,又让辅政王礼拜百官,等这场仪式结束之后,擎战则让潭棋向她们二人宣读法令,希望他们按照法令严明律己,否则一旦触犯法令便要受到法令责罚。 等法令宣读完后,擎战则向宰辅请教道:“接下來二位辅政王将由宰辅大人决定她们在考察期间在何处行职!” 宰辅捋须沉思,细想过后,便道:“既然二位是王上之选,势必要对这王廷的一切事物熟悉于心,更要学会政务以及军务等事,但婕蓝公主初到王廷,想必对王廷的一切都还所知甚浅,所以婕蓝公主就先待在礼部了解王廷的礼仪,以及外交等事物,既然两个人要平等,那么南容公主也在礼部先从文书做起,谁得到了礼部尚书弘登大人的认可,谁就可以调往下一处中书省门下处理政务!” 南容公主一听,很是不悦,因为自己对王廷礼仪外交等物已经很是熟悉,岂可屈就自己跟婕蓝一起待在礼部,那不是变着法的折辱于她吗?不过南容公主虽然不服,但也不好直接反对,她朝自己的父亲贝隆王使了一个眼色,而贝隆王见宰辅这般安排,明显是在偏袒婕蓝公主,因此他反驳道:“既然宰辅大人说南容公主已经熟悉这些王廷礼仪,再让她先去礼部任职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贝隆王这么一说,拥护他的官员立刻齐相反对,宰辅却也不慌乱,只道:“王爷说得是,南容公主确实因为生在王廷对这些礼仪外交很是熟悉,但是王爷可曾想过,南容公主只是熟悉并不是处理,倘若外城使节到來,而这使节倘若带有敌意,请问王爷敢保证南容公主会处理得丝毫无差吗?倘若王爷所是,那本相也无话可说,南容公主自行选择!” 南容见这宰辅将话说到这份儿上,倘若再争执下去,恐怕会被其他官员说她嫌弃礼部一职,她便微笑道:“宰辅大人教训得是,本公主会留在礼部好生学习,并不会让宰辅大人失望!” 宰辅见她应允,也就不再说什么?直接让她们前去向礼部大人弘登报道,弘登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人,他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又是贤治王子的师傅,所以有些盛气凌人,对这两个备选之王并沒有畏惧之心,对待她们仿佛像对待下属一样,言语苛刻严厉。 两人在礼部报到见过尚书大人之后,萧王便命自己贴身太监将婕蓝安排到‘永和宫’就住,而南容既然成了辅政王就需要日夜待在王廷之中,不能回自己王府,所以萧王安排她住在西宫的‘月平宫’中,两人一人在东宫,一人在西宫,萧王如此安排也是为了保护婕蓝,怕善良的她遭逢这南容公主的暗算而不自知。 此时已经是亥时时分,萧王命侍卫护送婕蓝回‘永和宫’,而擎战自从和婕蓝别后两人还未相互说过话,他便主动请缨要求送婕蓝回宫,目的自然也是为了一路上好替她多讲解一些宫廷政务礼节之时,萧王知道自己女儿与少君的情分。虽然她也明白婕蓝和少君二人不可走得太过亲近,但是婕蓝在宫中需要有人保护,而擎战就是最好的保护者,所以萧王也就沒有阻止。 然而婕蓝却觉得不是很妥贴,但她也沒反驳,她看着今日被自己冷落的黑猪,她心下挂念,便对自己母亲道:“王上,龙奕是我的侍魔者,奉为天命必须守护在我的身边,可否让他跟我一起去‘永和宫’,沒他在我身边,我会很不安心的!” 萧王看着一直跟在承风身后的那个有些丑陋的妖兽,看着它一双漆黑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萧王看着这个憨厚可爱的人心中倒也不觉得它丑陋反而有些可爱了,她走到黑猪身前,俯下身拉住它的前脚,温言道:“听说婕蓝公主在回王廷这段路上,一直有一个侍魔者舍命护着她,想不到就是你,真的很感谢你这般相助婕蓝,从此之后,也希望你能一直待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要觉得孤单,不要觉得是一个人,好吗?” 黑猪顿时觉得有些诚惶诚恐,她沒想到如此高贵的一个人居然会这般亲切地对待自己,更沒想到她居然还恳求自己,黑猪有些傻眼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这般愣愣地看着婕蓝,显得异常的不可思议。 婕蓝知道黑猪定然是被吓到了,她忙走过去,将双手放到黑猪的肩上,笑道:“王上请放心,龙奕待我比待它自己都好,只要你应允他陪在我身边,他一定像你待我一样地疼我护我的!” 萧王沒想到婕蓝和这妖兽的感情居然达到了这种地步,看來这或许就是血魔与侍魔者之间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是超乎寻常感情的,既然多一个人疼爱自己的女儿,萧王又何乐而不为呢?她握着婕蓝和龙奕的手,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让你的龙奕陪在你的身边呢?” 婕蓝一听开心起來,因为她觉得在这深宫之中,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更何况她所有的心事都可以跟龙奕说,它会是自己的精神支柱,这支柱倘若不在,婕蓝就会惶恐就会害怕。 她拉着黑猪的前脚,对母亲欠了一身,道:“那女儿向王上告退了,希望王上能够早些歇息!” 萧王点了点头,便出了去。 擎战沒让潭棋和裂勃跟着,只自己护送婕蓝回‘永和宫’,走到路途时,婕蓝想到擎战就在身后,顿觉很有压力,而她和黑猪走在前面,在侍女的带引下朝寝宫中走去,但见一路之中,有无数的宫女和太监走过,这些宫女和太监见到蓝发的婕蓝都忍不住抬头看上几眼,而当看到婕蓝还拉着一个妖兽时,这些宫女太监的目光更是疑惑,因为宫廷之中还从來沒允许过妖兽这般从容地进入,更何况还是去往东宫。 黑猪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些宫女们的目光,它知道这些人很惊异自己,说不定心下在鄙夷嘲笑于他,黑猪想到这点心中就难过起來,他怕婕蓝会因为自己而被这些宫女笑话,反而影响了婕蓝的声誉,慢慢地它将手从婕蓝的手上抽离出來,也跟婕蓝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这样这些宫女应该就不会笑话婕蓝了。 婕蓝见黑猪放开自己手,有些诧异,但想他或许是因为害羞的缘故才如此,所以婕蓝也沒有太过在意,就这般让它走在自己身后。 擎战却明白黑猪的心思,知道它心下有些自卑,也知道这些宫女太监此后定会因此而对黑猪有所责难,同时牵连到婕蓝,他走到黑猪身边,竟伸出手将黑猪拉住,这个举动让黑猪更感到惶恐,黑猪抬起头來看着擎战,一双大眼仿佛都要掉出來了般,它吞吐道:“少君,你…” 擎战淡然一笑,道:“你只管往前走就行了,你记住你是辅政王的侍魔者,而不是什么妖兽,所以不要轻视你自己,你如果连你自己都轻视你自己,那如何让这些人來敬重你,又让这些人如何來敬重婕蓝!” 黑猪沒有想这么多,只是单凭自己的念想來做,现下听來更觉得惭愧,觉得自己还是太在意了,但是本來就自卑的他若说让自己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他由衷地感谢,因为擎战作为少君,身份如此高贵,竟然肯屈就身份这般对自己,他怎不感激呢? 而这些宫女太监见身份高贵的少君居然牵着这头妖兽,更是骇异异常,对这黑猪也多了一些猜疑,不知道它究竟什么來头,竟让这许多人如此待它,想着想着,这些宫女竟对黑猪起了嫉妒之意。 09 小时记忆 三人到了‘永和宫’,婕蓝便拉着黑猪随同侍女准备进去,擎战让侍女尽皆退下,随后准备随同婕蓝一起进入永和宫,但是婕蓝却回过身來,冷然面对着擎战,道:“少君送我至此便可,请少君回去吧!” 擎战很少见到婕蓝这般对待自己,听到婕蓝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他心中如堕冰窟一般,全身都僵住了,她面对着这个日思夜念的女子,一时间竟也有片刻的手足无措:“我还有许多事要向你说,你当真便不想问我么!” “你的事我已经很是清楚了,沒必要再向我多说什么?还有,很感谢你一直这么费尽心思地让我來到王城,也让我见到了我母亲!”婕蓝侧过身,不敢直对她的眼,她怕见到擎战的眼,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再次沦陷下去。 这般客气的话,更如一盆冰水朝擎战头顶倾灌而下,他苦涩一笑,道:“你是在怨责我么!” 婕蓝心中并不是怨责,而是失落,明白擎战对自己的爱护并不是出自对她的喜爱而感到的失落,她背过身后,幽然道:“你是少君,而我现在是辅政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们之间还是保持君臣关系來得好!” 擎战听出來了婕蓝的言下之意,原來她是在担心法令,担心他们之间会因此而获罪,可是擎战千辛万苦让婕蓝來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让她与自己因法令产生距离,而是为了让她们能够真正走在一起。 擎战也顾不得现下是在王宫内苑,他对黑猪道:“龙奕,你在外面守在门口,不准让任何人靠近!”他说完之后便拉着婕蓝往宫殿内的内庭中走去,婕蓝有些惶恐,被她这样拉着也感到有些气愤,她奋力地想要摆脱掉,但是擎战的力气何其大,她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只能任凭他这般拖拽着。 而黑猪见擎战这般粗鲁地对待婕蓝,很想出言阻止,但是它想擎战无论怎样也不会伤害婕蓝,两人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也好,它守在外面,怕被宫廷中其他人知道擎战和婕蓝相处在一起,被留下话柄。 擎战拉着婕蓝进入内室,才将婕蓝放了开,婕蓝很少见擎战这么粗鲁过,此时见到不由得很是气愤,她退开几步,满脸怒容,道:“你究竟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处于什么境地吗?难道你想自己毁了自己努力谋划的这一切吗?”婕蓝句句责备,都让擎战觉得愧疚。 但是这一切擎战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无法改变,也无法不去这么做,他冷静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冷静的女子,道:“你是在恨我蒙骗了你,让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是不是!” 婕蓝想到当初擎战装成白袍客來攻击自己村落,当着自己的面杀害了那个虚幻的母亲。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为了让自己觉醒,却做出如此让她痛心疾首的事情,以至于这段时间她都活在痛苦与绝望之中,面前这个人可是只是深爱的人啊!为何这个人会这么狠心,当他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样时,他是在得意还是在窃笑,笑自己终于中了他的计谋,终于让她自己按照他的方式活着。 “对,我是怨恨你,我怨恨的是,为何你要欺骗我,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白袍客残酷无情的笑声,可是现在我却要将这笑声和你联系在一起,你知道这对我來说是怎么样的折磨,怎样的笑话吗?我真的宁肯沒有认识你,也不至于让我这般失望!”婕蓝泪水盈眶,已经让她有些崩溃了,她转过身去,不想面对着面前这个男人,因为不想让自己再伤心一次。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伤心的背影,擎战的胸口也疼得仿佛要炸裂开了一般,他走近婕蓝身后,伸出双手,温柔地从身后将婕蓝拥入怀中,婕蓝的后背猛然触碰到他炽热的胸膛,心中又是一阵慌乱,想要挣脱來,却又摆脱不了,慢慢地婕蓝也冷静下來,就这般躺在擎战的怀中,可是想到两人虽然同在王廷,却无法再一起,想到过往的一切,她自己无法释怀,也无法从内心里原谅擎战,婕蓝心中都感到烦躁不安。 擎战渐渐将手间的劲道放松,感受着婕蓝熟悉的味道,他这几日思念的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了下來,他温言道:“我知道你会恨我,也知道你定是无法原谅我,所以当初我甘愿受你这三剑,算是我为你偿还我的罪孽,但是我依然感到很高兴,因为,我明白你心里面是有我的存在的,不是吗?” 婕蓝不想承认自己的心,只怒道:“就算以前有,但在我知道你就是白袍客的那一刻,我就沒有了!”婕蓝说着这句话时,手都在颤抖,她双手紧握,为了就是防止自己的害怕。 擎战突然轻声笑了起來,道:“是吗?倘若你心里当真对我只有恨意,你那三剑就不会选择不致命的三处地方地方了,当你第一剑刺向我腰腹却偏了方位时,我还以为是你只是一时紧张,但是当你第二剑选择刺我的肩头而不是胸口时,我便已经知道你的心里其实是不想让我死的,你心里还深爱着我,你说我说得可对!” 她的心思被擎战完全看穿,这对婕蓝來说觉得是一种对她的嘲笑,一向骄傲的她顿时羞愤不已,她拼尽全力从擎战的怀抱中挣脱出來,怒目面对着擎战,道:“对,我是对你下不了手,我是不愿你死在我的手上,我是还爱着你,可是那又如何呢?难道你还想让我跟你在一起吗?不可能的,在我踏入这王廷,面对百官参拜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不会再有可能了,我想你应该清醒一点,我不想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导致母亲受难,你明白吗?” “你是在担心法令是吧!因为法令中说王者不可与法之执掌者通姻,违者剥夺二者权者身份,贬为庶民!”擎战提到法令时面上都有一层寒霜。 “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为何还要这般,我对这王位并不怎么介意,我也是为了母亲才不得已留下,但是你呢?你舍得你的少君之位吗?贬为庶民的日子并不好过,你可能会因为我放弃你的高贵血统与地位吗?”婕蓝话中带得有责备嘲讽之意,让擎战听着感到寒冷不已。 擎战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不信任他的女人,他心中犹如海水一般起伏不定,他沒想到自己辛苦将婕蓝带到王城,换來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更沒想到婕蓝会这般不信任自己,不相信自己对她的爱,擎战叹了口气,神色显得很忧郁,这样忧郁的擎战还很少瞧见,因为很少有什么事可以难住他,可是面对这个女人,擎战却有些束手无策:“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点,倘若有一天我们真的需要放弃一切才能走在一起,那我会毫无顾忌地放弃自己的所有选择带你离开,我虽然身在君位,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个少君之位,我不过是因为责任而以,就像你对你母亲的责任一样,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听着擎战如此真挚的话,婕蓝虽然不知道它是真还是假,但是婕蓝的泪水还是滚滚落下,她侧过头去,不让擎战看到自己悲伤的一面,只是问道:“在我到赤燕城闯入城廷的时候,遇上你的那一刻,也是你故意安排的是吗?” 擎战明白了婕蓝是在怀疑自己对她的爱是不是因为只是敬重她而已,他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你七岁时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吗?那个跟你宣誓一定要再次相遇的那个男孩吗?” 婕蓝一时愕然下來,她不知道擎战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是依稀记忆中有那么一个身影在她的眼前浮现,那个倔犟孤傲的小男孩,那个告诉自己将來一定会再來找她的男孩子,莫非那个男孩子便是眼前这个英伟俊凡的擎战吗?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也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婕蓝愣愣地站在那里,很久才问道:“难道你是….” 看她这表情,擎战心中总算平静了下來几许,他想起自己十五年前自己前往什落村,随同自己的父亲寻找王上时,自己因为贪玩私自出外,却不小心在山林中遇到妖魔,自己不敌便被妖魔赶落下山林,后來是面前这个小女孩在采药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她将他从山峰下拖回山峰大道上,随后用自己采的药材为他敷上,小男孩在药效的作用下,很快好了起來,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乡下的女子充满的天真笑容时,擎战就被迷住了,他记得那时自己的手臂在跌落下山峰之时被刮下一道皮,婕蓝用蓝色的药草敷上去,随后那片肌肤结疤之后也变成了蓝色,样子看起來像一朵花的模样,这也就是到现在都还留在擎战手上的那道疤痕,但擎战这道疤痕已经完全痊愈,但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每当擎战施展灵力时,这道伤疤还是会发出蓝色光芒,所以,婕蓝才会明白他就是白袍客。 10 疲惫的婕蓝 擎战点了点头,道:“你想起來了,当初我本打算告诉你我与你早已相识时,但是你却已经急着将剑刺穿了我的腰腹,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告诉你,其实我从小时就已经发过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虽然那时的本君很是稚气,但是孩子的话永远都是真的,你还记得他当初说什么吗?” 婕蓝一点一点地回忆起來,将那些快要遗忘的岁月重新拼凑在一起,她也想起來了当初那个孩子对自己所说的话,她一句一句地念了出來,道:“他说他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我的救命之恩,他说他一定会再來见我,他说将來他一定要保护我一生,不让我受苦,他还说他将來他会和我在一起,不会分开!”以前是小孩子说的话,婕蓝长大后也就忘了,可是现在想來这一番话居然是面前的擎战所说,婕蓝却感动得泪水直流,她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孩子居然会是擎战:“你是在骗我吗?怎么会是你呢?” “自然是我,当初我跟我父亲出來寻找离开王廷的王上,所以寻到那里,也是在那里让我遇见了你,也让我从此牵挂上了你,我擎战说过,此生一定会再去见你,也一定会守护你一生,因为我这条命是你救的,那我会用我一生來偿还,直到最后我得知原來你居然是王上的女儿,而王上自愿上书要求回到王廷,但是王廷形势堪忧,就算她回來也无法扭转全局,因此她和我都想到了你,但是突然间告诉你你是血魔,又是王城的公主,恐怕你不但不会接受,反而单纯的你会遭到毒手,更何况一直在山野间生活的你根本无法成为一代王上,所以我跟王上决定,让你经过历练,再接受你的命运,所以我在你的面前杀害了你虚幻的母亲,掳走幽云,为的就是断你一切后路,让你学会经历磨难,让你在这段旅程中成长,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担当起王上一职,这也是我与王上相商的结果,你可能会恨我绝情,恨我残忍,但是我相信你会选择原谅我,因为成为一个王上的人,是有足够宽广的心包容一切的,不是吗?”擎战说这番话是很是诚挚,却也充满了对婕蓝的信任。 婕蓝虽然也早想清楚了他和母亲的用意,可是现下从擎战口中亲自说出,婕蓝心中却也原谅了他。虽然他带给她的那些痛苦记忆她无法抹去,但是婕蓝从心中还是感激面前这个男子,她只道:“我知道了,我也知道母亲的用心,我也明白你的用心,我只是沒想到小时的那个小男孩居然会是你,或许这就是命吧!改变不了,也摆脱不了!”婕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到子时了,这个时候倘若他还不走,只会让婕蓝很为难,她冷言道:“你还是先回去吧!天色已晚,你若再不走,恐怕我明日就会被人训斥了,你我受罚不要紧,牵连到我母亲,我该如何是好!”婕蓝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她的母亲,因为她始终记得她母亲的罪责。 擎战想自己若再逗留下去,确实会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落下话柄,他深呼了口气,对婕蓝道:“明日是你初次进礼部学习的时候,我无法再帮助你,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过我也相信我看中的女人的能力,所以我也很是放心!” 婕蓝听他话语中总是充满着自大之意,心下有些愠怒,她对明天的事本來是有些惶恐的,但是被擎战这么一说,婕蓝心下除了生气之外,倒沒觉得怎么害怕了,当然她自己是沒有怎么察觉的。 擎战依言出了‘永和宫’,等他走后,黑猪才进了屋,见婕蓝已经有些憔悴,问道:“蓝,你还好吧!” 看着矮小的黑猪,婕蓝烦躁的心情顿时便放松了许多,她微微一笑,不想让黑猪为她担心,她只道:“我沒事,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想必也累了,就到内室去歇息吧!” 黑猪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不,蓝,还是你睡内室好了,我就睡在外间,你现在是公主了,又是辅政王的身份,我怎么可以跟你一起睡在里间,被那些宫女侍卫知道,那定要为难蓝你的,所以还是不要了!” 婕蓝见黑猪如此紧张的模样,心中的愁虑更加散了去,她掩袖而笑,道:“就算跟你睡在一处又何妨,你是我的侍魔者,不是就该在一起吗?” 黑猪脸红烫不已,倘若不是因为全身黑色毛发遮挡住,恐怕就被婕蓝瞧了去,他嘟哝着道:“蓝,你不要这么随意啦!女孩子家还是矜持一点的好,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这样,定会乱传谣言的,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连累,更何况,我虽然是这副模样,可是我也是个男子啊!蓝,你不要把我当妖兽看待,我并不是什么妖兽,我也是有心的!”黑猪虽然语气显得很温和,但是言语中还是透着几分责备之意,它这一说,倒弄得婕蓝面红耳燥了,她低下头,很歉然道:“对不起,龙奕,我并不是有意拿你开玩笑的,我心里自然是沒把你当做妖兽看待,我一直就拿你当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只是沒考虑到你的感受!” 龙奕听到婕蓝如此认真地道歉,又害怕婕蓝会因为他而分心不安,忙摆了摆前脚,道:“沒事,沒事的,我只是不想蓝因为我受到牵连,更何况,我也沒想到蓝你居然是公主,不过早在赤燕城的时候,那个时候发现你居然能够唤醒承风的炎麟剑时,我就应该想到你是王族的人,因为炎麟剑除了白魔自身之外,就只有王族的人才敢碰触了!” 婕蓝低下了眼睑,显得有些悲伤,她叹了口气,道:“如果还可以选择,龙奕,你相不相信其实我根本就不原意做什么公主还是什么王上,我宁愿这一辈子跟龙奕你一起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幽静的生活,但是,我却不可以!” 龙奕能够听到婕蓝说她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这对他來说就相当于上天赐给他的最大的恩赐,它点了点头,道:“蓝,不管你是蓝魔也好,是公主也好,是将來的王上也好,我的心里都只会有一个蓝,我也说过,要永远陪在你身边,只是我怕我会连累了你,因为你现在是公主了,可是我这般模样定会有人借我來说你,蓝,我…” 婕蓝走过來将黑猪一把揽入怀中,道:“无论这些人说什么?你都是我心中最值得信任的朋友,那些说你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好,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说你呢?”婕蓝抚慰着这个一直都很自卑的龙奕,这个一心都只有她的龙奕。 在龙奕的世界中,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他,只要婕蓝会在他身边,只要一辈子能为她活着,龙奕也就觉得无憾了,他开心地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的,蓝,你放心,以后我都陪你在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深宫里觉得孤立无援的!” 婕蓝淡然一笑,她抚摸了着黑猪的头,道:“我进去歇息了,你也好生歇息,知道吗?” 黑猪点了点头,便自行歇息去了。 婕蓝走到内室之中,她沒有叫侍女,因为她不习惯被一大群围着伺候,更何况这种时候,她所想的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让自己的心能够得到些许的缓和,不至于让她痛苦到崩溃的边缘。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先是知道擎战便是白袍客,然后自己杀了他,紧接着她又被告知擎战并不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而來到平都,才发现自己母亲还 活着,而自己无缘无故成了公主也成为了这血瀛国的辅政王,到现在她居然又知道擎战居然和她从小就已经认识了,这一切都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这一切的不可思议聚合在一起,让婕蓝都有些头晕目眩,无法接受了。 她叹了口气,心想再多的事自己还是一样地要去撑着,因为她不能让自己母亲死,而其他的,对于擎战的感情,婕蓝已经沒有心思去理会了,因为她的心实在承受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她宁愿选择抛弃一些,也要保住母亲的性命。 因为她答应过母亲,她要将她父亲尽最大的努力寻回,完成母亲这十几年來的相思之苦,可是天下之大,自己除了自己父亲的名字之外,婕蓝对他就什么都不了解了,她又该去何处寻找此人呢?更何况自己现在又被困在王城这种地方,她想出去都难,还别说去找一个已经失踪十几年的人了,并且这许多年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人世间,婕蓝自己虽然怨恨自己的这个父亲,但是作为女儿的她知道自己父亲或许还活着,总是有着无限的期许,她真的很想见到这个抛弃自己和母亲的父亲,当着他的面,问他一句,为何要离开,为何背信弃义,为何不肯永远留在母亲的身边。 为何这般狠心将自己抛弃。 婕蓝有太多的问題,可是这些问題也必须在自己找到他以后再说,而找他也得等这五十日过后,恐怕才有机会了。 11 前往礼部的第一日 到得第二日,婕蓝便依照昨日城辅大人所吩咐的前去礼部报道,当她到那里时,便有不少官吏朝她行礼跪拜,婕蓝很是惶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官员,只是谦然道:“大家不用多礼,我到此处也只是來学习,我什么都不懂,还需得靠你们一一点拨呢?接下來要有劳大家了!” 这些官员见婕蓝说话这般随意,心下对她的畏惧之心渐去,而此时正好南容公主也前來报道,南容公主见到婕蓝便微笑着称呼她一声王姐,婕蓝对这个南容公主很是信赖,觉得她对自己很为照顾,她应了声:“王妹与我一起在此学习,定委屈了王妹,我对礼部的一切都很生疏,倘若有什么不懂之处,还要王妹多加提点!” “姐姐说哪里笑话,我到此也只是学习而已,岂敢指教,王姐倘若有何不懂还是请教弘登大人要好得多,以免我的拙识误了姐姐那可不好!”南容此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鄙夷怨恨之意。虽然她的面上依然带着经久难消的笑容,但是婕蓝却感觉得到她言中的那丝恨意,婕蓝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南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中,与那些官员相互问候,那些官员看來很多都亲贝隆王,所以对这南容公主很是热情,都不停地让座,端茶递水。 一时间婕蓝突然被冷落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跟在婕蓝身后的黑猪则拉了拉婕蓝的衣襟,道:“蓝,沒关系,我们先去见弘登大人!” 婕蓝点了点头,便进入尚书房中此时弘登大人正在处理各城郡的文书,他见到婕蓝进來也不抬头,继续干着手中的事,婕蓝朝他行了欠身礼,道:“今天前來学习,有劳弘大人指教了!” 弘登也不答话,只对她道:“你把这一堆文书拿过去分门别类,在下午酉时前交给我!”他说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继续干着自己的事儿,婕蓝一看左边桌案上堆的那一堆文书,很高的一沓,少说也有几百份文书,在酉时前理完谈何容易,更何况她丝毫都不懂这些该怎么理,她便开口问道:“不知道这该如何分门别类呢?还请大人指教!” 弘登依然不抬头,言语间似有些不耐烦,他说道:“有何不懂就去问其他官员,他们会教你该如何做的,本人还有许多文书要批阅,你不要打扰我!”弘登言语冰冷,丝毫未将婕蓝放在心上,黑猪见他这般,很是气不过,想要为婕蓝辩解上几句,却被婕蓝伸手拦住,婕蓝朝它摇了摇头,轻声道:“龙奕,帮我一起搬吧!”黑猪知道婕蓝是不想跟这大人理论,它也就不多事,遵照婕蓝的意思和婕蓝一起将那些文书搬到外间去处理,到了外间中,婕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的位置,她将这些文书堆上去,希望能够尽快将这些处理完,等搬完之后,婕蓝将这些文书翻出來一一地看,却不知到底该如何按照弘登大人所说的分门别类,她过去寻找和他相邻而坐的那位负责文书的小吏,请教道:“敢问下这些文书该如何分门别类呢?” 婕蓝本以为那小吏定会如实告诉他,却沒想到那小吏只是客气道:“微臣惶恐,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书需要处理,还要安排两个月后的军礼仪式,所以还请公主询问他人!”他说完之后便埋头去做自己的事了,婕蓝想他既然忙,自己却也不好打扰,便又去询问下一位,但沒想到下一位依然如此以自己身有要事而拒绝,婕蓝顿时看向这外间中,但见有五位官吏围绕在南容公主身边,磨墨的帮她磨墨,翻卷的帮她翻卷,显得极其殷勤。 婕蓝顿时明白了,不是这些人无空,而是这些人根本不愿帮助她,更有可能,恐怕是这南容公主收买了这里的官员,所以婕蓝才会受到冷落排挤,婕蓝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再求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人会來理她。 黑猪也明白了这一切,它气道:“蓝,这些人怎的这样,我们告诉弘登大人去!” 婕蓝将黑猪拉住,道:“别去,龙奕,就算沒有人帮忙我也一定会将这些文书一一处理好的!”这些人的冷淡沒有让婕蓝气馁,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她坐回自己位置,将文书取下來,一卷一卷地阅读下去。 黑猪见这么多的文书,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他担忧道:“蓝,这么多文书,我们怎么弄得完呢?” 婕蓝深呼了口气,看着高过一个人头一样的文书,她心下也有些畏惧,但是不抓紧时间做的话,只有被教训的份,她只道:“龙奕,你帮我拿一份空文书过來,然后你帮我把这些文书翻开,可以吗?” 黑猪点了点头,去取了一份空文册,交给婕蓝,婕蓝取下毛笔,打算一份一份地将文书全部看过,她每看一份文书就在文册上用一行小字记下这文册是写的什么内容,以及这卷是何城郡所写,还是王廷内部文书,她看完一卷之后,随后继续翻看下一卷文书,这些文书有些内容有些生涩难懂,婕蓝要來回看几遍才大致明白文卷中的含义,她一卷卷地看下去,都在文册上记录下一段小字,等看得多了,便大致清楚了这些文书的内容,这些文书是七城郡的文书,里面有些涉及到朝贡、祭祀、战事、朝见等内容,婕蓝看到來自赤燕城的文书时,心中竟激动不已,因为轩明城主与她有着很深的关系,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居然是辅政王,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城位是否像自己一样坐立不安,她见他的文书中所提的是赤燕城提交给王城的赋税文书,并问候王城辅政王好,婕蓝看到这里,心下便明白了,轩明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公主,也知道自己成了辅政王,婕蓝看到这封文书,心中颇为伤感,往事也一幕幕似在眼前,她将文书看完之后,又继续看下一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看得多了,渐渐也懂了这些文书的类别,她让黑猪先按照城郡将文书各自整理出來,整理出來后,婕蓝又将各城郡的文书一一地按照军事、祭祀、礼仪、科举等又一一分类,因为婕蓝每封文书都仔细阅读过,因此再再次分文别类时就只需看上几眼就明白了,所以分起來也快了许多。 但就算如此,婕蓝也忙到了酉时过后,她都还未整理完,那些官员都慢慢地退了出去,包括南容也一早便做完自己的事先行走了,礼部中只剩下婕蓝和黑猪,还有内间中的弘登大人,那弘登大人处理完文书后,抬头望天,见天色已黑,便起身出了内间,他见在外间中婕蓝还正认真地做着事,心里也很是认可,但是他面上却沒有半点赞许之意沒,依然对埋首苦干的婕蓝怒道:“现下已经是戌时,敢问公主何以到现在都未处理完,难道连这种整理文书的小事都无法弄好吗?” 黑猪听这弘登大人居然呵责婕蓝,他心下气愤,便怒道:“你们这里的官员都不教导蓝该如何整理,所以才会熬到现在,你怎可这般说教婕蓝!” 婕蓝见黑猪顶撞弘登大人,心下便紧张起來,忙站起來将黑猪拉到自己身后,对弘登大人谦然道:“对不起,是我的责任,我会在天明之前将这些文书都整理好的,所以请大人再给我一些时间!” 弘登见婕蓝这般说,心想她贵为公主,又是王上和少君亲自拟定的辅政王,她完全可以拒绝他的要求,也可以责备他的无礼对待,但是这婕蓝却未这般做,而是对自己的份内事负责到底,他心下对这个女子倒另眼相看了,他淡然道:“明日一早,倘若我再见到这些文书未弄清楚,那我定会上报给城辅大人!”他说完之后就离了开。 黑猪实在有些气不过,觉得婕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蓝,你干嘛老是忍受,这不是你的错啊!” “沒弄好就是我的错,南容公主与我做同样的事,但是她只花了两个时辰就做完,还帮助弘登大人批阅文书,这差距龙奕你还沒看到吗?所以我必须要努力一些,否则我只会永远被看不起,知道吗?”婕蓝诚恳地说道,言语中充满着坚韧。 看着婕蓝如此拼命地去做一件事,如此费劲心力地去学习王廷朝政事务,黑猪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因为这般努力的婕蓝,想必上天一定会垂怜她的吧!只是蓝所期许的自由呢?从此之后,恐怕蓝永远都要待在这王廷一样的笼子中。 但是不管以后怎样,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还是想法过完这一关才好。 黑猪继续帮忙婕蓝处理文书,两人一人说该如何摆放,黑猪便遵照着如此做。 等做到亥时时分时,礼部大门被人轻轻推了开,随后一个人将手伸进來,将一个篮子放在门前,放下之后,此人便离了开。 婕蓝和黑猪两人做到子时时分才将这些文书整理好,她整理完后,自感大有收获,因为通过这些文书她大致了解了各城郡的情况,也了解了哪些城郡对王廷恭敬有礼,哪些城郡傲慢狂妄,更甚者,婕蓝从这些文书中了解到各城郡的财政情况和军事情况。虽然这文书上城郡们所汇报的未必是真,但大致也相差不多,她整理完后,感到腹中饥饿,两人准备吃些什么时,黑猪发现门口有一篮子,它觉得好奇就走过去拿來看,但见篮子中放着两碟菜,还有两碗米饭,黑猪提到婕蓝面前,疑惑道:“蓝,你看,这是谁送过來的!” 婕蓝看到这篮饭菜,心下也颇为狐疑,不知道究竟是谁所送,但她仔细一想,心想这恐怕是擎战派人送來的,这个人就是喜欢做这些容易被人察觉的事,但既然是他的一番心意,那婕蓝也就不客气了,她将饭菜取了出來,一触竟还有些温度,她便笑着对黑猪道:“还是热的,既然这人都送了过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吃吧!” 黑猪点了点头,取过碗筷,吃了起來,两人吃完之后,婕蓝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婕蓝和黑猪将处理好的文书搬进内室之中,等搬进去后,婕蓝一瞧弘登桌上又摆放了数十卷的文书,这些文书都沒规矩地放着,很容易混淆,婕蓝想这般下去,总会耽误人力,她见这内室后面有一些木架,婕蓝灵机一动,便对黑猪道:“龙奕,再陪我辛苦一下,咱们把这些文书都摆放到那些书架上去,你愿不愿意陪我!”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蓝,你该歇息了!”黑猪有些担心婕蓝。 “既然都已经这么晚了,那么我们再辛苦一下也沒什么的,是不是!”婕蓝劝道。 黑猪也不再反驳什么?他点了点头,问道:“那蓝打算怎么做!” 婕蓝从笔架上取过毛笔,随后找了一些纸,裁剪成小方块,随后在上面标注上赤燕城祭祀文书、赤燕城军事文书等等,一共写了四十个标签,她写好后一一地将这些标签贴到书架方格上,然后按照标签再一一地对照着将文书放上去。 她将自己整理的文书弄好后,又将弘登大人新批阅过的文书按照标注放上去,这样一來,以后查阅文书,就方便多了,婕蓝看着这些整齐的文书。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婕蓝却觉得很有成就感,因为这是自己和黑猪一起不依靠任何人单独完成的事,她心下自然是开心了。 两人弄好后,便出了礼部,回‘永和宫’准备歇息,疲惫了一日,两人一回去之后,就很快安睡了过去,等待第二日的黎明來临。 12 批阅文书 到得第二日,婕蓝因为昨晚弄得太晚,等她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误了时辰,她见自己前去报到定会迟到,忙得随便穿上衣服液不用早餐,直朝礼部奔去,身后的黑猪紧追慢追,一直叫她慢一点。(.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到的时候所有官员已经在那里,而弘登大人也在此处,南容公主也在外面正写着文书,婕蓝一进來,众官员都用很是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迎着这些目光,婕蓝觉得浑身不自在,至于到底哪里觉得不自在她也说不出。 南容公主起了來,走到婕蓝身前,轻声道:“今日一早來便见姐姐将文书整理得井井有条,姐姐可当真有心,妹妹当好生向姐姐学习!”南容说着这话时语气柔和,但是她心中却充满了嫉妒之意,因为她本想自己对礼部的一切事都熟识于心,定然不会输于婕蓝,她也本以为婕蓝连昨天派给她处理的文书都无法处理完,但沒想到她不但将所有文书分门别类规整好,还将书架整理了出來,将这些文书规矩地放上去。虽然这些事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也可以看出面前这个蓝发女子让人畏惧的能力,在这王廷之中,恐怕也找不到哪个女子竟然能有这般能力心思了。 婕蓝听到南容夸赞自己,心下也很是高兴,顿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总算有些成就,但她也不会就此骄傲,依然谦卑道:“妹妹说哪里话,我还什么都不懂,不过会弄些文书罢了,也不知道自己弄得对不对,倒是妹妹你,现下跟随弘登大人批阅文书,已经驾轻就熟,而我,却还差得远呢?” 南容淡然一笑。虽然她知道婕蓝相差起自己來还差得很远,但是南容还是很害怕,害怕面前这个女人会一点一点地向她靠拢,最后将自己的位置夺去,她只道:“依姐姐的聪敏才智,恐怕不用几日,也便能向我这般了,姐姐何须担心呢?” 两人正说着,弘登大人出了來,那弘登大人看了看屋外天色,便知道婕蓝晚到,他突然厉声道:“才第二日就迟到,你当这礼部是你的宫殿么,倘若公主不原意遵守这里的规矩,从明日起便不用來了!” 婕蓝本以为弘登大人在看过自己整理的文书之后,会夸赞自己几句,但沒想到她居然得到的是他的呵责,婕蓝觉得很是委屈,但是自己也不敢反驳,倒是黑猪却不满起來,道:“婕蓝昨晚整理文书弄到子时过后,今日才会晚來片刻,这怎能怪她呢?” 弘登大人一听黑猪反驳,脸色更加沉重,只道:“既然公主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那便请吧!我礼部这里便是这般规矩,公主受不了,可以不用待在此处!” 婕蓝的心沉了下來,第一次被人如此冷漠而无情地说教指责,更何况身边还有数十名的官员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笑话,她气得有些瑟瑟发抖,可是却又不能发作,她忍住自己的悲愤委屈,低下头,轻声道:“是我有错在先,弘登大人想怎么责罚我都可以,但请收回刚才所说的话,我婕蓝既然來到此处,就不会选择离开的!” 弘登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冷言道:“好,既然不走,那你就将今日新送过來的文书全部批阅完!” 婕蓝听到这样的吩咐,惊讶在当地,她才來这里一天,怎么有能力去批阅文书,倘若批阅出错怎么办,她忙推却道:“不,不,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懂,怎么可以批阅文书,这个还是交给其他官员处理,我恐怕…” 弘登的眼睛闭了起來,可见他是有多生气,等到他冷静下來后,才又睁开眼,冷言道:“堂堂公主,如果想在五十天内将王廷内的所有政务都了解清楚,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信心和胆量,如你这般,还不如离开的好!” 婕蓝又被泼了一脸的冷水,怎不觉得羞愧,她顿时也不敢再反驳,只道:“我尽力而为!” 弘登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让黑猪进去取文书,黑猪虽然觉得这弘登不近人情,但是婕蓝沒有反对,那它也无法说什么?它将今日凌晨一早到的文书尽数抱了出來,看着这几十份文书,黑猪都觉得很是畏惧,毕竟婕蓝从來未批阅过,要是批阅错,可就会影响城郡外交以及王廷内的事务,但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她必须硬着头皮去做这一切。(.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也不再多话,她一卷一卷地仔细阅读着文书,文书中的内容懂了之后,她又要考虑该如何回复城郡,她毕竟沒有做过这类事,又担心自己批错,所以一直迟迟不敢下笔,她见这第一封文书是清周城的文书,是向王城请示该何时派使者前往王廷通报清周城事宜,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黑猪提醒道:“血瀛国对城郡向王城朝贡进谏是有时间规定的,比如说每月的初五和十五,方可前往往城晋见,现下初五刚过,所以可以安排其十五前來,也可以安排其下月初五前來,就看蓝你怎么决定!” “城郡晋见王城是有何事呢?”婕蓝有些疑惑,不免问道。 “这个一般是城郡按照税令所规,需让城郡每月向王城缴纳其城郡收入的三层税收,除将钱粮送到王城之外,也需得向王城禀报城郡的情况,这也是向來的礼仪!”黑猪将自己所知道的耐心地说了出來。 婕蓝顿时犯难道:“三成税收,这该是多大的数量,清周城才刚经过一场战乱,又因为青魔复苏的缘故导致农地受损,今年收入恐怕连他们自己的百姓都不够,倘若还要缴纳三成的税收上來,那清周城的百姓该如何生活,清周城又该如何恢复!”婕蓝思考着这个问題,很是犯难:“龙奕,你说像清周城这样的情况,可否减免其税收呢?” 这倒让黑猪犯难了,它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它也曾听说过有向城郡减免税收的特例,但是婕蓝要是这般批阅的话,恐怕要是不得大臣和王上的允许的话,定会被责难,它忧虑道:“蓝,你是不是想减免清周城的赋税,要是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受到责难的!” 婕蓝停笔不写,她思虑良久,道:“我既然是公主,也是辅政王,就应该为天下百姓着想不是吗?如果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公主之位而不敢做出决策,那么我何必待在这王城!”她说完之后便提笔在文书上批阅道:“血瀛两百零三年五月四日书:清周城所呈之书俱无疏漏,王与各臣皆欢迎城郡使者前來晋见,共商清周之城复兴之策,可于下月初五前來王城晋见,然王与大臣考虑清周城方经战乱,百姓受苦,农桑受损,先以保百姓温饱为当务之急,而上缴王城赋税三年内免除,等城复兴之后,再将赋税一并上缴,因此使者前來王城务虚多加准备,望虞宁城主以及众臣对清周之臣多加整顿,期早日恢复繁荣之景,著礼部即议妥商定!” 婕蓝写完之后,再前后看了一遍自己的奏文,见无甚问題之后,便交由黑猪,让黑猪交给下发文书的官吏,负责下发文书的官吏收到批阅的文书之后,通常是要检查一遍,待得他看了之后,见上面写着减免赋税三年,不由得吓了一跳,哪还敢下发文书,忙得起身进入内室去面见弘登大人,请示他是否该下发此封文书,弘登看过这文书后,也凝眉愁思,不知该如何委决,他对下发文书的官吏道:“你去请婕蓝公主进來商议!” 那官吏依言出去请婕蓝,婕蓝知道弘登请,便知晓他是为文书一事,她也不惧怕,径直进了内室,面对严肃凝重的弘登大人,见他手中拿着那份自己批阅的文书,心中却还是有几分紧张,只听得弘登大人问道:“这文书是你批的!” “自然是我,难道还能有其他人吗?”婕蓝坦然答道。 “这文书上写道减免清周城三年赋税,你可知减免三年是血瀛国有史以來还从未有过的先例,我倒想听公主何以要这般做!”弘登大人问道。 “清周城的情况虽然弘登大人未亲见,但想大人毕定也听说过,清周城本是富饶之地,但是因为内战之故,导致城池破毁,百姓深受战乱之害,收入自然是可想而知!”婕蓝依言说道。 “赤燕城也遭逢过内乱之祸,但是王城依然向他们收取了两成的赋税,敢问清周城何故就要减免!”弘登既在考验婕蓝,也为婕蓝的决定有些大惑不解。 “因为清周城相比较起赤燕城來说,又有所不同,想必弘登大人也清楚,在清周城青魔觉醒一事,此事看起來并沒有什么?但是对清周城來说却是毁灭性的,因为我亲眼所见,因为青魔堕入魔道导致邪气外泄,群魔复苏的缘故,百姓的庄稼几乎都受邪气之故被破坏了,现下清周城还有许多的妖魔存在,到现在恐怕连妖魔都还沒有除尽呢?百姓不但受妖魔之苦,庄稼又因迟迟难以消除的邪气之故,无法种植粮食,他们不但沒有吃的,还每日过着惶恐的日子,试问这样的城郡又该如何让他们交出三成这般多的赋税呢?如果强制要求他们交的话,恐怕只会让清周城的百姓对王城怀恨在心!”婕蓝谈起清周城的情况來,显得很是悲痛,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的,所以她历历在目,很有感触。 13 卓越的才能 弘登听完之后,顿时对婕蓝的眼界也颇为赞赏,他点了点头,道:“既然这般,减免赋税也不是不可,但是减免三年也未必太久,倘若其他城郡知道王城单向清周城减免三年赋税,必定心有不服,那接下來肯定会收到其他城郡的上书,要求王城也减免他们的赋税,这样一來,王城又该如何应对这些城郡呢?你又沒有想过!”弘登虽然赞同婕蓝的看法,但是也将自己的疑虑提了出來,抛给婕蓝,看她怎的应对。 这个问題婕蓝倒也沒怎么想过,她只知道减免赋税会对清周城有所帮助,但是其他城郡会借此做文章她也沒考虑得那么全,此刻弘登大人说将出來,她也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以对。 弘登见她犯难的模样,心中便知她已无良策,也就不期许她再有何想法,但对她能想到这些,心中又如此仁善,仍是钦佩不已,但是他绝对不会表露出自己对她的赞许之意,只冷哼道:“既然沒想过,为何还敢这般大胆签下如此文书,你不怕会给王城带來不可磨灭的灾祸吗?你可能以为这小小赋税批阅了就批阅了,但王城很有可能会因你觉得很小的事而造成众矢之的,成为各城郡攻击的对象,到时候天下不服,就会借口反叛王城,到那时你又该如何是好!” “那照弘登大人所言又该如何处理呢?”婕蓝心下虽然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但是却也不服,觉得他只考虑到天下大局,却无法真正为清周城的生死着想。 “既然公主都说了清周城百姓如此凄苦,那么赋税自然是要减的,每年赋税由原來的三成减为一成,这已经是对清周城的额外恩赐了!”弘登大人做事向來慎重,但是有时却也太过慎重,婕蓝不免就有些生气,但是她如果反驳也沒有好的理由可反驳,只能认可弘登这么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但是清周城目前这种情况,别说拿出一成的收入,恐怕连他们自己吃的都沒有,救济还來不及呢?更何况是还上缴,婕蓝心中想到救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便喜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弘登突然听到婕蓝如此说,很是诧异,肃然道:“你知道什么了!” “大人不是担心减免清周城赋税三年会导致其他城郡不服吗?那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在他们上书抗议之前,我们先向各城郡下发文书,告诉他们清周城刚经历战乱,城库虚设,三城四郡同为一气,应当共气连枝,让他们出资帮助清周城共度难光,这些城郡收到此文书之后,按照常理自然是不愿意出资帮助清周城的了,因此肯定会说自城城库虚设,无法相帮,等得來年大收,再另相帮助,他们既然拒绝了帮助清周城,那么他们自己绝对不敢再提出让王城也减免他们赋税,不然其就会被称为不义之城,名誉受损的事想必他们是不会干的,这样一來,就不用担心其他城郡会抗议的问題了!”婕蓝侃侃说來,却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见识与谋略。 弘登顿时沉默了,他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蓝发女子,她难以相信这个女子竟然会如此聪颖,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或许他是低估了面前这个女子的能力,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大的潜力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他沉吟许久,道:“你这也只是假设。虽然城郡很有可能为了保全自己的声名,不会上书请求减免他么的赋税,但是你如果无法做到完全的保证的话,稍一出问題到时就不是如你这般所得轻巧!” 婕蓝也沉吟半晌,要做到万无一失面前这个大人才会首肯,那么自己必须还得想法解决,她思虑片刻,突然想起赤燕城的轩明來,立时喜道:“有办法的,也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说吧!”弘登大人也很想知道这个女子还有什么办法來解决自己提出的难題。 “倘若让赤燕城救济清周城又如何,赤燕城跟清周城一样,在半年前遭受战乱之祸,不过比起清周城的情况却要好很多,我昨日将大人交给我的那些文书都仔细看过了,赤燕城这半年來都在大兴农业,上一个月已经丰收,百姓也相对能够丰衣足食,让赤燕城出少许的资产想必是沒有问題的,倘若赤燕城都出资帮助了清周城,那么其他城郡又还有何理由可以反驳呢?”婕蓝句句道來,显得胸有成竹。 “这法子虽好,但在这种时候让赤燕城出资,恐怕赤燕城的城主未必会愿意!”弘登大人继续疑问道。 “这个弘大人倒请放心,赤燕城的轩明城主与我有很深的交情,我们两人曾一起出生入死多次。虽然说他是城主,而我如今却成了公主,但我们之间始终都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只要下文书让他出面,想必他不会拒绝于我!”从婕蓝知道自己是蓝魔前往雪灵山寻找承风时,第一个认识的便是轩明,也是他第一个选择相信自己,并将自己从空靖手中救了出來,也因为她的缘故导致他失去一条手臂,这样的情分,恐怕是沒人比得了的。 弘登听完婕蓝的述说之后,又沉默良久,此时,他已经沒有什么可反驳的了,但是这么大的事并不是他和她可以决定的,必须在明日上朝启奏王上,等众大臣都无异议之后方可决策,他对婕蓝肃然道:“好,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明日我会上奏王上,让王上定夺的,至于你,外面还有许多的文书,我看此时差不多也快到午时了,你若再不快点处理,恐怕再过几日也批阅不完!” 婕蓝听他意思已经赞同自己的观点。虽然他依然沒有赞赏自己一句,但是得不得得到他的赞赏婕蓝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帮助到清周城,能够帮助虞宁和素琴渡过难关,这就算是对他们的感激了。 她依言出去继续做事,她一出來,但见所有的官员都瞧着他,一副惊异的模样,因为弘登大人很少跟人商谈事商谈如此久的,却沒想到婕蓝公主居然与他商谈这么久,可见弘登大人是对她另眼相看的,而南容公主见到婕蓝受到弘登大人赏识,心中自然不悦,可是却要将自己的愤恨之心隐藏起來,而她也开始着急起來了,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想个法子将眼前之人彻底除去,否则留她在这王廷越久,恐怕贻害越多,到最后所有的官员都会被这魔女迷惑,选择她成为下一任的王上。 婕蓝却沒想这么多,她之所以这么拼命地学习,这么固执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一时为了母亲,二是为了不想自己输于别人,三确实是为清周城考虑,她到现在为止,所有一切都已经不是在为她而活,而是为了别人,她决定抗起自己的责任,不愿再逃避。 这几十份文书婕蓝一直看到所有官员走完之后,都还未批阅完,她每一份文书都要仔细看四五遍,然后仔细揣摩思索,有何觉得不妥的地方就会和黑猪一起商量,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一些错误的见解导致批阅出错,那么最终就会变成弘登大人所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可能会给王城带來不小的灾祸。 两人又熬到亥时时分,此时外间虚掩的大门又被轻轻推了开,然后一只手提着一个篮子放了进來,那门后之人显然是不想惊扰到婕蓝,所以很是小心,不敢将婕蓝扰到,轻轻放下后就离了來。 等到黑猪肚中饥饿时,婕蓝让他去御膳房拿点吃的,黑猪准备出去时见到门前又放着一个饭菜篮子,他很是奇怪,提了过來,疑惑道:“蓝,你瞧,又是谁送了过來饭菜给我们,这个人还真有心,知道兰你辛苦,所以每夜悄悄送來!” 婕蓝也觉得奇怪,她想或许是擎战派手下送來的吧!虽然自己这几天还在生他的气,但是她后來又想了想,擎战如此做想必也是母亲所要求,更何况他也并沒有伤害过自己,自己何必再去怨恨他呢?既然他如此有心送饭菜來,不吃岂对他不起,她对黑猪淡然一笑,道:“既然对方如此好心送了來,我们也不要客气,你说是不是!”婕蓝将菜取出來,端到黑猪面前,道:“龙奕,快吃吧!今晚估计又要陪我到很久,沒精神可不行!” 婕蓝细心地为黑猪盛好饭,然后将筷子取去,双手递送过去,显得很是贴心。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在黑猪眼中看來,却是无比的幸福,因为他从來沒有人这般对待过他,更何况还是王城堂堂的公主,黑猪捧着饭菜,眼睛竟有些湿润,他一口一口地吃着,每吃一口都觉得感动不已。 婕蓝却也觉得,在这深宫之中,能有黑猪如此甘心地陪在自己身边,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让他和自己一样被禁锢在这王城之中,只怕是委屈了他。 不过婕蓝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将來怎样,她都会像龙奕守护着自己那般守护着它,永远不变。 14 获得认可 到得第二日辰时,便是早朝时间,弘登大人如昨日和婕蓝所商讨的一样,将婕蓝所批阅的文书上呈给王上,王上过目之后,眉目间有些忧虑之色,她也沒发言,将文书传于侍立一旁的擎战所看,擎战看此文书之后,却与王上相反,反而是欣然一笑,他抬眼瞧向殿下立在右侧的婕蓝,对这个女子倒颇有歆慕之色,他让太监将文书传下殿交于宰辅大人阅览,宰辅大人看过文书之后,顿时面容愁苦,显然对这文书批阅的内容很是惊异,也大为反对,他阅完之后,看着右侧的婕蓝公主,对她批出这样的文书有些愁虑,眉目都凝结在了一起,他朝王上启奏道:“婕蓝公主此为仁心之故,想解清周城困苦,让人对其胸襟气度很是钦佩,但是这文书一下必然会牵涉到其他城郡赋税问題,倘若因此让三城四郡产生纷争,恐怕本是仁善之心却变成了腹中之箭,对王城很是不利!” 侧立于左侧的南容公主听到宰辅大人批评婕蓝所批阅的文书,心下高兴,心想纵然你再多能耐,也不过是只雏鸟,想要高飞却怕还早得很。 而婕蓝和弘登大人早已想到众人会有此异议,弘登大人不想将婕蓝智略占为己用,更何况他也希望婕蓝能借此在朝中拥有声名站住脚跟,便道:“宰辅大人的疑虑下官也已经仔细考虑过,对此昨日下官与婕蓝公主已经经过一番深思,宰辅大人有何疑问可以直接询问婕蓝公主,她会将她的见解提出來,再让王上、少君众臣定夺!” 听这弘登大人说话对婕蓝很是恭敬,他一向性情孤僻,很少对人这般,显然是对婕蓝很是赞许才会由衷如此,这倒让宰辅大人有些好奇了,他转向婕蓝,请教道:“不知婕蓝公主如何解决此事!” 婕蓝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发表自己言论,自然而然有些紧张害怕,但是为了清周城,她也不能因为自己这点畏惧的心理而退缩,就算是最终遭到他们的反驳,婕蓝作为豫宁他们的朋友也应该为他们据理力争,她将自己的想法和决策都一一地像回答弘登大人那般说了出來,顿时朝堂之上都为婕蓝和宰辅大人的辩论叹服不已,他们谁都沒想到,这个婕蓝公主居然有如此的谋略,这跟她自身的形象可完全不服,或许众人都小看她了。 宰辅追问到最后,跟弘登大人一样,竟心服口服,不知道该说什么?哑在那里许久,才反应过來,对王上启奏道:“婕蓝公主心思细密,诸事已经安排妥当,老臣深感佩服,认为此策可行,不知王上与少君意下如何!” 王上听到方才自己女儿与宰辅两人辩论,充分展现了她卓越的政治才能,心下也是欢喜不已,便答道:“宰辅大人一向英明果决,既然宰辅大人说可行,那么本王也沒有什么异议,便请这般去下文书吧!希望清周城能感念王城对他们的恩德,对我王城忠心不二,永世称臣!” 王上这么一说,其他臣子都跪下谢礼,婕蓝见众臣都认可自己的决议,心中更为开心,她觉得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自己不是一个无能的让大家觉得自己只是靠着是当今王上的女儿才获得辅政王的资格的,她希望让众臣明白,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他们值得去信赖的人。 擎战见婕蓝得到众臣的赞许,心下也很是高兴,他朝弘登大人问道:“这几日婕蓝公主和南容公主都在礼部任职学习,敢问弘大人他们在礼部中表现若何!” 弘登大人如实答道:“南容公主对礼部一切事都熟稔于心,批阅文书也无纰漏,经下臣这几日的观察,南容公主倘若自行愿意,可以转到其它部任职学习,而婕蓝公主相比起南容公主來说,固然是有所欠缺的,但是其好学勤奋,心思细密大胆,下臣对其的表现也甚为满意,但是为求稳妥起见,希望婕蓝公主在礼部再多待些时日,等得对礼部一切事宜都了解清楚之后,再由王上与宰辅大人安排至其它部学习!” 虽然南容听到这弘登大人还是在赞许她,但是她也听得出來,在他的心中,婕蓝的才能却更胜过自己,所以才会用心地想将她留在他身边,再教她多一些事,南容虽然不想点破这弘登老儿的用心,但是心下却清楚得很,而她对婕蓝的恨意也越來越重,只欠缺一个好的时机了。 擎战听后,觉得弘登大人说的在理,便回道:“那好,就让南容公主提前前往刑部就职学习,而婕蓝公主则在礼部再多留五日,等协助弘登大人处理完清周城一事之后,便转到刑部,本君如此安排,不知宰辅大人可有意见!” 宰辅并沒有什么意义,一切称是,而其它大臣沒有其它事上奏,就宣布退朝,退朝后,婕蓝想着还有许多文书未处理完,便急着要回礼部,在大殿之外,疾走的她却被擎战拦住,婕蓝此时再见到擎战,想到那晚两人说的话,不免面红耳赤,她低垂着头,不敢正视他的眼,擎战看着她如此娇羞的模样,如今再配上华丽的服饰,显得娇美无比,心中不禁为之荡漾,他轻声笑道:“想不到这么几天,你便变得这般有智谋,看來我对你是越來越感兴趣了,也越來越让我捉摸不透了!” 身旁还有其他的官员在。虽然他说得并不大声,但是婕蓝还是害怕被其它官员听了去,怀疑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婕蓝此刻有些愠怒,以前跟擎战的关系很是亲密,那是因为不是在王廷这种地方,现下四处都是监视着他们的人,婕蓝怎能不小心翼翼,她向后退了一步,对擎战冷然道:“少君此后对本公主说话还是严肃些的好。虽然你我是朋友,但现在也是君臣,不是吗?” 冷不防的换來的是婕蓝这样冰冷的一句话,这句话仿佛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这让他如何不伤心呢?他愁眉紧锁,道:“对,现在你是婕蓝公主,本君一直记得你的身份,可是也还记得更多的事,包括你的内心!” 婕蓝脸更红了些,她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王廷之后,她自己和擎战之间就仿佛隔了万水千山一般,心越來越远了,或许是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保护母亲吧!一个人的爱情始终只是一个人的,不能因为他们的自私而毁了身边自己最亲的人,婕蓝心中已做了决定,不会再跟擎战有任何的牵扯,她目光淡然下來,道:“谢谢你这几日每晚都送餐來给我和龙奕,但请以后不要了,以免被其它官员知道!” 擎战一头茫然,不知道婕蓝说什么?只道:“这几日我知道你会专心处理礼部的事,不想让我來打扰,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前來打扰你,只是偶尔会让裂勃前來探听一下你的情况,所以至于你所说的什么送餐,本君倒确实不知!” 婕蓝一直以为是擎战派人所为,但今日一听,才知道居然不是他,但是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又是谁呢?莫非是承风他们,可是这几日也不见承风他们,婕蓝问道:“少君可知承风和崎雪去哪里了,怎的许久不见他们!” 擎战听她句句对自己用敬语,心中疼得堵得慌,但是他依然和颜悦色地道:“想不到到现在你最惦念的却是承风,放心吧!他们只是不习惯住在王廷之中,自己到平都的一家客栈中住去了,你倘若很想见他,我可以帮你传话!” 婕蓝听擎战言语中带着有些许的讽刺之意,这倒让婕蓝脸色沉了下來:“不必了,我倘若想见他们,自然会让龙奕去找他们,少君处理王廷事务,不敢为这种小事劳烦你!”婕蓝不知是故意想气擎战还是在生气,她这般说出,却沒考虑过擎战的心情,她只想,对擎战越冷淡越无情才好,这样才会让擎战断了对自己的念头,这样两人才不会到走到像母亲和爹爹那一步,身背罪孽,到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分离,与其那般,不如现在就斩断情缘,也免得日后更大的伤心痛苦。 她说完之后,便丝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一直待在婕蓝身边的黑猪听到他们之间如此冷漠的谈话,也有些惊讶,它不清楚,为何婕蓝和擎战之间会变成这样,莫非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争执,黑猪虽然好奇,但是他也不敢问,对擎战慌乱着道:“那少君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的话你让裂勃少将通知我,我转告给婕蓝就好了!” 黑猪小跑着朝婕蓝跟了上去,它抬起头看着婕蓝阴沉的脸色,心中便敲鼓一般很是小心翼翼,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它只问道:“蓝,你跟少君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15 进入刑部 婕蓝听到这个问題,心思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以对,她只淡然道:“沒事的,龙奕,不用为我担心!” “蓝,我知道你是深爱着少君的,也为了他现在努力遏制着自己的情感,可是这样的话,你会很累很痛苦的,蓝,我担心你!”龙奕对婕蓝的性格很是了解,心中自然而然便有牵挂。 听到黑猪这样的话,婕蓝很是感动,差一点便要流下泪來,但是她又强忍了回去,她只道:“现在的我并不再为感情的事而累了,还有那么多的要学,五十天的时间,我也沒有空为这些感情而烦恼,所以,龙奕,不要再提他了好吗?” 黑猪虽然心疼婕蓝,但是也无法左右她的心,所以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着婕蓝回礼部。 回到礼部,婕蓝便按照弘登达人的吩咐,按照最初自己提出的要求,一一地向各城郡书写文书,她第一次写文书,很多地方用词都有所不妥,她就去请教弘登大人,希望她给出他一些建议,此时的弘登达人知道婕蓝的才能之后,心下佩服,也就对她更加上了心,所以竟愿意放下手中之事细心地为她讲解,婕蓝就按照他对自己的建议一一书写,每句话用语自己都琢磨几遍,希望自己能从中学到一些和城郡外交的方式來。 婕蓝回复得很是认真,她觉得既然决策下了,倘若在文书上出了滴点纰漏导致最后这次策略失策,那么她之前的一切想法就算是白费了。 婕蓝害怕出错,因此将以前所有的文书都翻出來查阅,看以前弘登大人是如何与外城相交流的,婕蓝一一查阅之后,按照之前的一些术语说辞,开始写下筹资文书,她认真地写着,字里行间一字一句的琢磨,又忙到深夜时分。 而婕蓝看了看屋外天色,见已是亥时,她仔细算了算,差不多也该是那个未知名的人送餐过來了,婕蓝对在身旁已经有些困意的黑猪道:“龙奕,你守到门边去,去瞧瞧每晚给我们送餐的人究竟是谁!” 黑猪有些沒反应过來,他愣住了片刻,等得片刻,才醒悟过來,笑道:“蓝,你是不是想知道擎战少君是不是在撒谎,其实送餐的那个人就是他!” 婕蓝脸微微一红,微怒道:“让你胡说,被别人听了去那还了得,还不快去!” 黑猪看婕蓝这娇羞的模样,便知道她心下其实还是有擎战的,它也不戳破婕蓝的心思,就依照婕蓝的吩咐,候在门口,等那人送餐过來时,他便将其抓住,看看每日这般好心对待他们的人是谁。 过得半个时辰,果然听见屋外有轻轻的脚步声,看來此人也是怕惊扰到婕蓝他们,所以走路时很轻盈,不敢太用力,婕蓝听到这脚步声,心中竟有几分紧张,因为她真害怕是擎战的人,倘若是他派來的人的话,她想自己是恶骂他一顿好呢?还是好言相谢好呢? 正当她在思虑时,门外之人已经轻轻地将大门推了开,随后伸出提着篮子的手,将菜篮子放到门口边上,那宋菜之人正准备缩回手离开时,躲在门背后的黑猪突然蹿起,将那人的手紧紧抓住,而那人估计沒料到会有人突然抓住他,竟然‘啊’的一声被吓了一跳,随后被黑猪大力地用力一拽,竟将他从屋外拉了进來。 这一拉进來,倒把黑猪吓了一跳,它连忙将手放开,然后后退两步,显得很是惶恐,面对面前这个人,歉然道:“怎…怎么会是弘登大人你!” 弘登大人很久才定下神來,稳住心神,刚才被黑猪这么一拽,差点让他摔倒,现下显得很是狼狈,而婕蓝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弘登大人,也很是惊慌,连忙离开书案,朝弘登大人走了过來,她对刚才龙奕的行为很是歉疚,忙欠身行礼道:“我不知道是弘大人你,刚才龙奕有何冒犯还请弘大人不要介意!” 弘登还从來沒被人这般对待过,自然而然是有些生气的,更何况,一向严谨注重仪表姿态的他居然在公主面前露出这般狼狈的模样,他怎的下得去面子,只怒道:“哼,公主拿下臣开玩笑,下臣不敢说什么?” 听他这么说,婕蓝更是担心:“不,都是我的错,我方才以为是少君的人每日來送餐,所以,我只是想让龙奕去捉弄他一番,但是我却万万沒想到居然是大人你,我实在是又感激又惭愧!” “哼,想不到老夫一片心意,竟然得到公主这般待见,看來老夫还真是多事了,以后,老夫再不管公主如何了!”弘登大人越说越有气,他本來就不想让婕蓝知道自己在关心她,现在不但当面撞破,还被公主这般戏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虽然他知道婕蓝不是故意为之,但心里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婕蓝听他言语,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想硬给他道歉恐怕他始终不会见谅,她笑了笑,走到弘登大人身边,挽着他手臂,微微笑道:“我倒弘大人很是讨厌我,却沒想到大人你其实是面冷心热,对婕蓝这般照顾,婕蓝真是感激不尽,刚才让大人你受惊了,要是大人你不见谅我刚才的无礼行为,那我可就要向你跪下赔礼道歉了!”婕蓝听他依然冷哼了一声,她知道他还生气,就说到做到,便退后一步,欲要向他跪下。 弘登大人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向自己下跪,他忙得将婕蓝扶住,怒道:“你这样是气我不够,还想折我寿吗?” 婕蓝见他言语间已经沒有那么恨了,便盈盈笑道:“我可不敢,只要大人你不要再生我的气,我便是感激不尽了!” 弘登一直以为婕蓝严肃认真,却沒想到她居然也这般顽劣,言语间竟然带着俏皮之意,他如何还能再生气呢?他长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当我刚才自己不小心跌摔一下好了!” 婕蓝听他这般说,心下总算舒了口气,道:“大人你就算给我和龙奕送晚点也不用你亲自过來,叫御厨房的人不就好了吗?” “让他们來我岂会放心,你是公主,我自然需要时刻在外保护你们,不然你们要是出了何事我又该如何向王上交待!”弘登大人说着这些时,心下都十分担忧。 婕蓝更是惊异,随后更是无穷的感激:“大人这几日來一直守在屋外的么!” 被公主这样一问,弘登大人倒是脸上一阵尴尬,觉得被公主识破自己的用心会将他平时严苛不苟言笑的形象完全破损,也可能会让公主觉得自己是个不坦诚的人,他只道:“不,本官岂会守在屋外,公主多想了,老夫可沒那么闲的时间!” 婕蓝想他已经这般大的年纪,居然在外面一直守着自己,这份情义她如何不感动,她只道:“多谢大人对我的关爱,婕蓝会一世记在心上的,我也会努力去学习一切,争取不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 弘登叹了口气,道:“以公主你的才智,只要努力学习,想必将來会成为一代明君的,只是下臣瞧得出公主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这些心愿可能会让公主走上不归路,微臣虽然不敢强迫公主放下这些心结,但是却也希望公主能够为了这天下将其他都割舍下,毕竟走上王位的人,都要学会放弃一些东西!” 婕蓝想,这弘登大人想必已经知道了她和擎战的事,所以才这般劝说。虽然他说得在理,但是要忘记一个人又是谈何容易,更何况婕蓝已经在努力地去忘记一个人了。 她点了点头,道:“多谢大人提点,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现下天色已晚,这里有龙奕陪我便好,大人就请回去吧!明日一早你还要处理公事,可不能耽误了歇息的时间!” 既然公主这般说了,弘登就算不放心也不敢再停留,否则会被公主误认为自己别有用心,他只道:“那公主就仔细批阅文书吧!微臣就告退了!”他说完之后,便离了开,看着他的萧瑟背影,婕蓝却觉得倍感温暖,看着这样苍老的背影,婕蓝心口竟有一些痛,她只在想,倘若自己的父亲能够这般对待自己那该有多好,可是自己的父亲只会抛弃自己和母亲,哪里会牵挂他们半点了。 婕蓝想到这,泪水都滚落而下,悲痛难抑,黑猪不知道婕蓝怎么突然之间哭了起來,他有些慌张,忙问道:“蓝,你怎么了?你怎么又哭了!” 婕蓝将泪水擦干,转过身背对着黑猪,道:“沒事,我只是想到我父亲了,我们继续做事吧!不然的话,恐怕忙到明天都弄不完了!” 黑猪还从來沒有听婕蓝跟他提过她父亲的事,但是黑猪也大致清楚,当今王上当初是跟一个大将军私奔逃出王廷,一起去过萧遥自在的隐世生活,那么婕蓝口中的那个爹爹,想必就是那个大将军了,他一直以为婕蓝的爹爹的父亲已经去世,所以婕蓝此刻伤心想必只是想到自己已经去世了的父亲才伤心,他也就沒再多问,然而黑猪却不了解的是,婕蓝心中挂念着的是那个抛弃自己却不知道生死的父亲。 两人一起处理文书,到第二日寅时才将文书全部写好,写好之后,婕蓝将文书封好,准备明日让中书省的人将文书下发到各城郡,然后,清周城的困苦想必也都解决了,她们写好之后,就将门带上,回自己的宫殿歇息。 而天亮后,两人又像往常一样准时去报到,婕蓝将昨夜处理好的文书让一名官吏送往中书省,随后便跟着弘登大人,学习一些其他的东西。 五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婕蓝所学的也差不多了,依照宰辅之言,五日之后婕蓝便可向刑部报道,婕蓝向弘登大人告辞,弘登大人很是不舍,但是她是公主,必须有更多的要去做,而不能永远留在这礼部,所以他就冷淡地与婕蓝话别之后,便让她去刑部报道。 刑部未设置在王城之内,因为刑部要处理许多的百姓案件,所以刑部就设置在平都的东城中,婕蓝白日里要到刑部报道,而到晚上时便乘坐马车回王廷,刑部尚书叫白秉,为人也刚正不阿,但是最大的特点却是能见风使舵,这两者虽然矛盾,可是放在这白秉身上却并不矛盾了。 16 无法改变的结果 婕蓝去的时候,南容公主已在此处待了五日,这五日以來对刑部的事已经颇为了解,再加上她从小就跟着自己父王处理政事,所以对刑部的事上手起來自然而然要快很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白尚书听说婕蓝公主前來刑部报道,他与弘登大人则不同,当初婕蓝进礼部时,弘登大人不但沒有迎接,反而对婕蓝很是漠然,而这白尚书却热情得紧,亲自带领众官员到刑部大门口迎接,婕蓝一下轿便见到这许多人迎在门口,这对她來说真是备宠之至了,她忙得下轿迎了过去。 白尚书带领着他的官员拱手行礼道:“婕蓝公主來到我们刑部,真是荣幸之至,这几百年來都沒有公主前來刑部任职之礼,如今两位如此高贵的公主都來到刑部,下官能生在此世真觉有幸!” 婕蓝可能习惯了弘登大人对她冷冰冰的态度,突然间这白尚书这般对自己,她倒还有些不习惯,她只道:“白尚书客气了,我初來此处,也是遵照王上和宰辅大人的吩咐前來学习,但我对刑部的事还一知半解,很多地方都得向尚书大人请教,以后便劳烦尚书大人了!” 白尚书嘿嘿而笑,对公主对自己的抬举感到很荣耀似的,他一个劲地道:“哪里,哪里,公主你太谦逊了,你在礼部处理清周城赋税一事朝野尽知,谁不夸赞公主你的才干,所以,公主到我处,说不定还是下官要向公主讨教呢?” 婕蓝听到这里,眉头就微微一皱,起初她只道这尚书是在跟自己客气,但现下听來这尚书大人却显得有些谄媚。虽然婕蓝在朝野时间不长,也知道这种谄媚的官臣最是误国,她心中竟然有些抵触他,但是她又极力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凭片刻认知就定人心好坏,更何况他还是堂堂刑部尚书,就更不能随意判断他的为人。 两人礼貌地说了几句之后,婕蓝便在他的带领下进了刑部内堂,与在礼部又不同,婕蓝在此处竟然有单独的房间,这倒让她显得很是过意不去了,只道:“大人何必如此麻烦单独空出一间房间來,这样对其他官员恐怕造成了困扰,我其实跟大家共处一室并沒有什么的!” “那哪成,公主是千金之躯,岂能跟我们这些下官处在一起,倘若被王上知道,岂不是觉得我白秉在故意为难公主!”白尚书说着此话时,显得很严肃,显然是不会让婕蓝搬出來的。 婕蓝想既然他这般安排,那么自己强词拒绝恐怕会不礼貌,她想起南容公主來,问道:“不知南容是否跟我一样,可否也在此屋中!” “南容公主已经安排了处所,婕蓝公主就不必操心,既然第一天到,午时倘若公主能屈尊跟下官一起用餐,那下官可就感激不尽了!”他说着这话时,一脸的谄媚笑容,让婕蓝看着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她心中已经有些反感,觉得这尚书大人是看在自己的公主身份上想巴结自己,好让自己以后官路更加坦荡,她心中有怒火,但是却强压下來,道:“不必了,我到此处是來学习的,并不是來参加大人你的盛宴的,所以大人的好意我便心领了,大人倘若真对我有心的话,请将刑部的事都悉数教于我,我也好能早日熟悉!” 那白秉见婕蓝拒绝。虽然颇感意外,但是也沒有表现出遗憾或者生气的表情出來,他只是道:“其实呢对于刑部,学还不如亲自做,只要公主自己判上几个案子,刑部的一切事宜也就熟悉了,在刑部呢?重要的并不是那些文书那些流程,重要的是公主需要记住我朝律法,还有懂得该如何根据律法对犯人进行量刑,又如何去检罪或者如何看清一件案件的真相,公主只要懂得这些,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尚书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接手案件吗?”婕蓝顿时有些错愕,因为每桩案子都牵涉到人命,牵涉到王朝利益,自己可不敢轻易乱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尚书却摆了摆手,他走到婕蓝身后的书架旁,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血瀛律令录交给婕蓝:“公主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将这本律令上的内容熟读于心,等完全记住了后,下官自然会再做安排!”此刻的他处理起事來,却又显得很是严谨,跟方才仿佛变了一个人般,竟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她将那部律令接了过來,这本如此厚重的书,婕蓝拿在手中觉得无比的沉重,她想这里面或许有某一条便是对自己的母亲的惩处吧!想到这,拿着律令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白尚书见到婕蓝这般神情,有些奇怪,忙问道:“这律令是有何不妥么!” 婕蓝摇了摇头,对白秉道:“尚书大人先下去吧!我会好生看这本书,将我朝律令都记熟下來,只是不知这熟悉之后,白尚书却又是要我如何!” “现下有两大要案,至于这两大要案涉及到什么人,等公主将律令看完之后再告诉你,这段时间公主就请静心熟记吧!下官便不多加打扰了!”他等婕蓝点了点头后,便退出了房屋,而婕蓝捧这本书,发着呆,仿佛自己无限的忧愁又再次袭了上來,让人感到颇为伤感。 等白尚书走后,婕蓝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走到书案前,将律令翻开,按照他的吩咐,一页一页地认真看了起來,她因为急于想知道自己母亲的罪究竟是什么?所以最初看的时候,看得很是焦急,不住快速地往后翻,一直到午时时分,她终于翻到有关约束皇室的人的法令。 其中上写道:“王者,众民之所系,在位便当其责,王者,乃天命所选之人,因此不得德行丧失有失上天威严,需谨律其行,约束其心,凡事需以天下为考虑,需施仁政,不得荒淫无度,不得宠信奸吝,不得残暴不仁,不得轻位弃责,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为王者,有违上述所提者,皆需受到法令惩处,不得异于百姓!”婕蓝看到这里,心下已经冷了几分,因为母亲所犯的便是轻位弃责之罪,却不知此罪该如何判决,婕蓝为求知道结果,快速地朝后面翻了过去,但见后面写道:“王者,若因私己之因,擅离主位,弃天下苍生不顾,导致天下动荡,责令‘御灋组’削除其王位,并夺其魂魄归于九幽之下,让其魂灵为天下苍生祈福,赎其罪过!” 婕蓝看到这里,手心一颤,律令录便落下书案,‘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而婕蓝神情恍惚,感觉像是遇到极可怕的事将她的魂魄都吓走了一般,她面色苍白,瞳孔无神,全身无力,只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她脑海中反复地想着那句话“夺其魂魄归于九幽之下”,这说得很明显,是要取母亲的性命的,可是?婕蓝不愿让母亲死,更不愿看到她离开自己,这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最简单的愿望,可是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黑猪见到婕蓝六主无神的样子,很是担心,他忙将律令录拾起來,放回书案,然后拉着婕蓝手臂,问道:“蓝,你沒事吧!怎么了?” 婕蓝沒有回话,只是想着那句催命一样的法令,心中的恐惧使她已经有些无法自控了,对黑猪的询问她也仿佛听不到般,黑猪唤了她许久,都未见她有何反应,不免更是担心,他想知道婕蓝变成这样的缘由,就自己打开方才婕蓝仔细阅读的那一页,当他看了后,便知道婕蓝在担心什么了,黑猪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婕蓝,因为他也沒什办法可以免除婕蓝母亲所犯下的罪,所以他也不知怎么说才让婕蓝能从这件悲痛的事中抽离出來。 他想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劝慰道:“蓝…王上的事,我想一定有什么法子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们会想到办法免除王上的罪刑的,你说呢?” 婕蓝却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不住滚动着:“不会的,就连母亲她自己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她也叫我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我到底如何去接受,她是我的母亲啊!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夺走魂魄,还永世打在九幽之下,而无**回呢?这样残酷的事实,婕蓝又如何接受得了呢? “不会的,总是会有法子的,这法令是‘御灋组’和刑部的人一起定的,我们要不去问问擎战少君,或许他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免除王上的罪刑呢?”黑猪竭尽自己所能地去想着一切可以为之的法子,希望能够改变所有的一切。 “沒用的,倘若他可以让我的母亲不受刑法,那么他也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将我从村落中带到这王城中來,就是因为他知道母亲的罪责在所难免,所以才会和母亲一起定下了他们的策略,让我当上王上,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了,知道吗?”想到母亲过不多久就会离自己而去,婕蓝再难控制住悲伤,趴在书案上痛哭起來。 黑猪很少见到婕蓝这般哭过,或许在婕蓝村落中见到自己母亲被杀害的时候,那一次是哭得最彻底的,而现在,再一次为自己的最亲的人,婕蓝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悲绪,毕竟,那是一场生离死别啊。 17 媚娘子 婕蓝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因为她知道光是哭泣是沒有任何用处的,这个世界上,如果凭眼泪就可以去改变一切,那么也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了,她静下心來,开始从头到尾仔细地阅读这本律令,因为不管以后母亲的命运怎样,她必须先将眼前的事做好,那么才能有办法做好后面的事。 黑猪看到这般认真的婕蓝,都有些不敢相信,但他知道,婕蓝是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与痛苦在努力地去完成母亲托付给她的事,为的就是不让母亲失望,可是要是真的有一天,婕蓝要亲自将她母亲处死,将其魂魄归于九幽之下,不知道婕蓝会怎样。 毕竟她是一个如此在乎亲人朋友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做到舍弃自己最亲的人呢? 黑猪实在很是担心,但是它就算担心也沒有用,因为他也无法帮上忙,也根本想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能做的就只有陪在婕蓝身边,让她觉得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在挣扎,让她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婕蓝一直看是亥时时分,她顿觉有些累了,便准备早些回宫廷,不然的话晚了宫门会关闭,到时候就麻烦了,她拿起律令,便对一直待在身旁的黑猪道:“龙奕,准备回去了!” 黑猪点了点头,跟着婕蓝一起出了屋,此时刑部中除了一些值夜的小吏之外,其他的官员都已经走了,也沒有瞧见白尚书,婕蓝也就沒去询问,直接出了刑部,外面自己的轿子还停在那里,婕蓝上了轿子,便准备回王廷。 但轿子在过正街时,婕蓝突然很想承风他们,她已经有许多日沒见到他们了,这段时间忙于政事,自己竟忽略了他们,也不知他们在外过得怎么样,有沒有埋怨她,她撩开轿帘,对轿夫道:“先不回宫廷,先去平记药庄!” 前面的那两位轿夫很是奇怪,不知道公主深更半夜去药庄做什么?他忙问道:“公主,再过半个时辰,宫门就要关闭了,现在去药庄的话恐怕來不及回王廷了!” 婕蓝心下想,确实去药庄后无法再來得及赶回王廷,身为公主,若沒有向王上禀报是不可随意留宿在外的,更何况要是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她沒有回王廷,明日上朝定会禀报上去治罪的,但是自己不能因为自己成了公主就疏远放弃承风和崎雪两个看重的朋友,她仔细思虑片刻之后,便道:“你们先停轿!” 轿夫依言停下轿子,侧立一旁,婕蓝下了轿,黑猪也跟着出了來,不知道婕蓝打算做什么? 她给了四位轿夫一人一锭银子,道:“你们就这样抬着轿子回王廷,我在外面还需要办一点要事,所以你们就佯装着是抬着我回了王廷,这样就不会有人起疑了,当然,你们四个也不能让人知道我在宫外,知道吗?” 这四人一听,立刻吓得面色紫青,他们四人连忙朝婕蓝跪下,道:“小人们不敢,要是被侍卫发现,我们会被砍头的!” 婕蓝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害了他们,她瞧了眼黑猪,便笑了笑,道:“龙奕,你就待在轿里面,过宫门的时候倘若有人问起我,你就帮我挡住,我相信龙奕你有办法蛮过那些侍卫的,等到明日一早,我还在这地方等,你们出來后我再跟你一起去刑部,知道吗?” 黑猪一听婕蓝要单独留在宫外,心中怎放心得下,忙问道:“蓝,这样不行的,我怎么可以放你一个人在外面,更何况要是被发现你沒回王廷明天一定会被惩处的!” 婕蓝仿佛决心已下,肃然道:“龙奕,照我说的去做吧!就当我是我拜托你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是去找承风他们,有些事想拜托他,这事对我來说很重要,所以龙奕,你就帮我这次好吗?” 听到婕蓝这样的求垦,龙奕又如何会不答应,只是他不放心婕蓝的安危,毕竟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她的性命,现在她成了辅政王,更成为众矢之的,稍不小心就会出事,但是婕蓝既然决定了,自己再怎么劝也沒用,他只能嘱咐道:“那你一定要一切小心,找到承风他们之后,就不要半夜再回王廷,我会努力不让别人知道你沒回王廷的!” 婕蓝见肯帮助自己,很是高兴,喜道:“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她说完之后,便自己朝平记药庄疾走而去,黑猪看着她那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心中忧虑更甚,真害怕她出了甚意外,不过现在也只能祈神保佑了,黑猪等婕蓝的身影完全沒入黑夜中后,自己才重新回到轿中,让轿夫继续回王廷,那四位轿夫待在那里,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实在害怕被侍卫发现公主不在轿中的后果,黑猪也知道他们的忧虑,只道:“你们只管抬轿,等会一切由我应付就好了!” 这四位轿夫一时也沒什么其他的办法,只得听从黑猪的安排,他们重新抬起轿子,胆颤着心朝王廷走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离开龙奕后,便直奔药庄,她对平都并不是很熟,只是凭借着依稀的记忆努力寻找着那家药铺,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她找了一阵,正有些迷惑时,却听到房顶上传來‘嘿嘿’的女人轻笑声,婕蓝心中一惊,立刻有了防备,朝那房顶上瞧去。 但见在旁边的一幢楼阁的房顶上,一个身着红色绸缎长裙的美艳女子站在上面,月色倾照在她的身上,将这个女子又增添了几分娇美,婕蓝感觉得到这个女人是冲着她來的。 她立时退后几步,右手暗运灵力,对这女子喝问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啊啦!沒想到成为了公主之后,语气都变得这么高傲了,只不过女人就是女人,遇到权势就会变得跟男人一样,抛弃自己所爱的人不管不顾,自己过着高高在上奢华的日子去了,看來你这个女人也沒什么特别的嘛,不知道那愣头小子为何这般中意你!”这说话的女子正是当日迷惑承风的媚娘子,她受了南容公主的意,留意婕蓝的行动,因此她一早便已经盯上了婕蓝,本來她是找不到机会对她下手的,但是她沒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沒回王廷,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这样的机会她怎能错过,所以一路跟了过來,打算对她出手。 “你到底是谁!”婕蓝已经感觉到了危机,她开始召唤灵力,随时等候对方的出手。 媚娘子从楼顶上飞落下來,落在婕蓝的面前,她朝她走近几步,婕蓝则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她又是脆然一笑,用长袖捂着嘴,那手势,那姿态显得魅惑不已,倘若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男人,恐怕早已倾心了。 “你堂堂公主何必问我是谁呢?只不过今晚恐怕是要委屈你跟我走一趟了,还望公主你不要太过反抗,不然受苦的可是你哦!”她说话软绵绵的,让人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婕蓝听到这番不可一世的话,她冷然一笑,道:“看來你对你自己很有自信嘛,只可惜你也太高估你自己的能力了,我婕蓝可不是你这么容易就制服的人!” 媚娘子的眼光突然冷了下來,她也冷哼一声,道:“本來是想对你客气一点的,但既然你不愿意,那便怪不得我了!”她右手一张,顿时手心中便有红色的光芒闪现,那些红色光芒包含着一些小光粒,这些小光粒发散出迷人的香味,媚娘子右手朝婕蓝一挥,那带着香味的红色光芒便朝婕蓝笼罩而來。 婕蓝闻着这光芒所带着的迷幻一般的香味,神志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糊,仿佛自己的所有思想都被这香味给占据了一般,以至于自己竟无法控制自己,就在这一瞬间,媚娘子疏忽闪到婕蓝身前,右手挥出光刃,朝婕蓝的腹部削割而去,只听到‘嗤’的一声响,婕蓝的衣衫划破,皮肉绽开,最后朝后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而腹部间的鲜血汩汩而出,流淌一地。 婕蓝忍受着腹部间传來的剧烈疼痛,她用左手按住伤口,颤巍地站了起來,面对面前这个妖艳却很辣的女人,她的目光充满了憎恨。 媚娘子舔了舔指尖上婕蓝的蓝色血液,冷然笑道:“怎样,高贵的公主,我并沒有说谎吧!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吧!否则下一剑刺中的可就不是你的腹部,而是你的胸口了!” 叫她乖乖认输,怎么可能,一路走來,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婕蓝都沒有认输,今天怎么可能会在这么一个女人面前认输,她绝然道:“你尽可能地使出你的手段吧!看你下一招还有沒有这么厉害!” 媚娘子沒想到面前这个女子,到现在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是这么倔,她眉头一皱,怒道:“这可是你自找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大喝一声,便挥舞着红色光刃朝婕蓝快速冲了过來,随后朝婕蓝的胸口划了下來,对方的灵力很是强大,并非一般的人能够达到这样强劲的灵力,婕蓝沒有把握赢得了面前这个女人,但是就算赢不了,也要拼上一拼,她召唤出蓝色月刃,飞跃而起,避过了媚娘子刚才那一击,随后自己挥出月刃,直击向媚娘子的后备之处。 因为飞跃而起会牵动身体全体肢节,婕蓝腹部的伤口不断扩大,鲜血像断线的珠子般流淌而出,她极力忍耐着,月刃划过媚娘子的后背,让她也重重地吃了一记,然而与此同时,自己却因为用力过度,导致伤口严重,从空中摔落下去,趴在地上,她待再想爬起來时,却显得很是费力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要流干了一般,身体也变得无法自控了。 18 对承风的托付 媚娘子背部受伤,也摔倒在地,她双目含恨,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无法动弹的蓝衣女子,露出了诡谲而妖邪的笑容,她忍住背部的伤痛,缓缓地站了起來,手握着那红色光刃,一步步地朝婕蓝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意识已经有一些迷糊,她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女人,心中怎会服气,她只怒道:“你究竟是谁,谁指使你來的!” “我也很想告诉你这一切是为什么?只可惜我也沒兴趣告诉你了,要怨恨只能怨恨你自己太贪图权位了,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这么短命:“她提起红色光刃,对准婕蓝的后颈,便欲刺将下去,然而当刃峰触及到婕蓝的身体的那一刹那,婕蓝的身体突然有一股蓝色的光芒萦绕着,那光芒形成结界,将婕蓝护在结界之中,竟让媚娘子无法下手,反而将她反弹了出去。 婕蓝看着被自己身周的结界反弹出去的媚娘子,自己也感到特别的疑惑,她根本就沒有力气來布下结界,而身周的结界却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被反弹出去摔倒在地的媚娘子显得有些狼狈,她重新站了起來,忍着身上的疼痛,面对着这个坚毅的女子,喃喃地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有王命,以至于具有龙气保护,我不信,绝对不信,上天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女人成为王上,这不是太可笑了吗?”她心中不服又朝婕蓝走过去,准备破除她的结界完成自己的任务。 正当她再次举起红色之剑时,却见远空中一把赤色剑朝她飞刺而來,媚娘子心下大惊,忙得往后跃來,避开了剑的攻击,而那把剑落下地面,插在婕蓝的身前,将婕蓝护在身后。 媚娘子识得这把剑,她眉头微皱,抬头朝远空中望去,但见空中一个一头纯色长发的俊美男子从空中飞跃而下,随后也落到婕蓝身边,一脸冷然地看着媚娘子,那目光几乎要将她吞沒了一般,而此人正是承风。 媚娘子以前被承风羞辱过,此番再次见到他,是既喜又恨,她冷然道:“哦,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受了伤,这么快就眼巴巴地跑來当护花使者了,哦,不,应该说是忠心的奴仆,毕竟,她现在是什么了不起的公主,而你不过是个甘愿做一条忠心的狗的奴仆罢了!”因为承风对她的侮辱,媚娘子言下对承风也不客气起來,更甚者真想让他败在自己手下,然后尽情地折辱他,这样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埋藏的恨。 承风对她的骂言并沒有放在心上,他只将双眼半眯缝起來,对着这个魅惑的女人,冷言道:“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不然的话恐怕你等下会连说话的机会都沒有了!” 媚娘子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自己又受了伤,怎么可能打败白魔承风,可是自己的最好的伙伴却正是因为他的缘故受着处罚,倘若不能完成任务杀掉婕蓝的话,自己的那位同伴恐怕就免不了又要受到折磨,但是自己硬碰只最多不过是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她冷哼了一声,道:“好,你这么心急着想跟你的心上人叙旧,那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了,下次再见吧!白魔!”她喊出最后那两个字时,是带着极大的恨意的,那恨意让穿透承风的身体,直让他感到一股压迫的寒意,她收了光剑,便飞入空中,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等媚娘子走后,乘风才走到婕蓝身边,他俯下身看着这个受伤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女子,心间的怜惜之情再次萦绕上心头,他将婕蓝扶了起來,揽进自己的怀中,动作显得极其温柔,仿佛在对自己最为珍爱之物一般。 还有些许意识的婕蓝半睁着眼,看着身边的承风,觉得安心下來,她有气无力道:“这些天…你过得…好吗?”她问完这句话后,就昏晕了过去。 承风沒想到这个笨女人在这么严重伤势的情况下居然第一句却是关心的他,这让本想离开王城的承风又如何能够抛下她不管呢?他长叹了口气,张开右手,对准婕蓝的伤口,召唤出灵力,将她的伤口治愈好。 婕蓝的伤口在灵力的作用下渐渐愈合起來,血也止住了,但是她依然昏迷不醒,大概是中了媚娘子的迷幻药的原因吧!承风将婕蓝抱了起來,朝自己暂住的地方药庄走去。 回到药庄时,便见一直在二楼走廊上等着的崎雪,她见到承风回了來,顿时担忧之心便散了去,但是当见他怀中抱着婕蓝时,崎雪却又惊得差点大叫而出,她忙得朝承风他们奔了过來,看着婕蓝衣衫上满是蓝色血液,就惊道:“蓝她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承风沒空回答这些,只道:“我带她先到你的房间歇息一下,她中了的迷幻药,估计要昏迷一阵时间!” 崎雪也就沒有再问下去,就忙将自己房间门打开,随后承风抱着婕蓝进入屋内,将她放到床上,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婕蓝,心中很疼惜,只道:“你拿些热水过來!” 崎雪依言点了点头,便出屋去取热水,而承风则坐在床沿边上,看着这个已经有几日未见的婕蓝,心中是既喜曰却又悲伤,他自从來到王廷之后,觉得婕蓝一切顺利,可能并不再需要他了,所以他本來打算带着崎雪离开王城的,但是沒想到今晚出去散心时无意间竟然又再次碰到她,而看她这身华贵的装扮,便知道她是从王廷中出來的,那么她一定是來寻找自己的。 他一直以为婕蓝已经忘了自己,但沒想到她心中却一直惦记着他,这让他如何再割舍得下呢?他叹了口气,心想,上天既然安排他们相见,看來他们之间的羁绊恐怕是无法消除的了。 正想着时,崎雪已经端着热水进了來,她用帕子过了热水后敷在婕蓝的额头上,希望能减轻**对她的作用。 看着婕蓝渐渐睡得深沉,气色也稍微好转了些,两人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就放下心來,崎雪仍然很是好奇,问道:“蓝她怎么会受伤的,你怎么会遇到她的,她不应该是在王廷中好好做她的辅政王的吗?” 这些问題承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除了知道那媚娘子的名字之外,她究竟是谁的手下,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有可能是贝隆王的手下,不过这也只能是自己的猜测。 两人就这般首着婕蓝,一直守到寅时时分时,崎雪已经困了,趴在床沿上熟睡了过去,而承风却依然镇定地守护在婕蓝身边。 而昏迷的婕蓝则缓缓地醒了过來,当她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承风时,她既有些惊奇也有些喜悦,她从床上撑了起來,承风听到响动,便看向婕蓝,见她硬要起來,就伸手想要拦住她,婕蓝却摇了摇头,道:“沒事的,我已经好多了,我过來找你是有些重要事要说的!” 承风见她这般严肃,心想事情定然不简单,便沒再拦她,让她下了床,但承风担心她受凉,就将自己的一件单衣披到婕蓝背上。 婕蓝感到他如此贴心的照顾,心下感动,想到自己深锢王城,不能与他相见,婕蓝自己都感到有几分伤心,她含泪道:“这些时日你怎的都不來见我,难道我成了公主,你就打算疏远我吗?难道你将我送至王城,就代表你完成了使命,打算弃我而去吗?” 婕蓝一连几个问題让承风无法回答,只是他感觉得到婕蓝对自己的依恋之心,他只道:“你在王廷会有许多人会照顾你的,却我一个也无所谓!” 听到这句话,婕蓝心口更疼了起來,她嗔怒道:“什么叫做无所谓,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吗?我们两个人一起经历了多少生与死,以前,你沒有嫌弃我是血魔,更沒嫌弃我是个无用的平凡女子,难道现在,就因为我成了公主,你就打算疏远我吗?我在你心中难道就只这点份量吗?” 承风的心被震惊了,他不懂婕蓝话中的含义,但是他强烈地感觉得到婕蓝对自己的依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一直以为婕蓝对自己并不怎么关心,可现在他明白了,在婕蓝的心中,自己不是那么可有可无的,他顿时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道:“我并沒有弃下你,本來我是打算走的,可是现在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又如何舍得离开,所以我也只好留下!” 婕蓝顿时开心起來,想到承风不会再悄悄离开,她都觉得心中的巨石轻了下來,她只道:“太好了,这几日我忙着礼部刑部的事,一直沒空來找你,今天我是瞒着众人出來的,但是我一早就得走,所以我时间不多,风,我接下來会拜托你一件事,你愿意再帮我一次吗?” 看到她这般严肃,承风便知道定然是不一般的事,他叹了口气,道:“知道你从王廷出來,我便知道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托付我了,既然都把你带到了这里來,那我还能拒绝吗?说吧!” 婕蓝却沉默了下來,神色突然变得很悲伤,仿佛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她静默了许久,才道:“你知道我母亲将來很有可能会受到刑罚被处死的事对不对!” 承风眉头皱了起來,他沒想到婕蓝说的是此事,他想婕蓝既然已经清楚,那么自己也沒有再撒谎的必要,他点了点头,道:“这或许就是她应该付的责任吧!虽然很让人可惜,也很悲痛,但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叫我们是王城之人,既然來到这个地方,就要学会接受这里的命运!” 婕蓝听到承风这么说,便知道他也沒办法救自己的母亲。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所以不管以后我母亲的命运会怎样,但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却希望为她完成一个心愿,这个心愿我无法去完成,所以只有托付给你了!” 承风倒好奇起來,心想究竟什么样的事需要他去办:“你说吧!” “你应该听说过我母亲二十年前的事是吧!她与我父亲的事!”婕蓝询问起來。 承风点了点头。 “以前小的时候,我沒有父亲,我常常问母亲,我父亲在哪里,我母亲只会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小时候以为父亲真的去了很远的地方,长大后觉得那很远的地方可能是天堂,但是现在才知道,我父亲真的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抛弃我和我母亲自己离开了,自此就沒有了他的消息,但是母亲却希望在她退位之前再见他一面,我想这是母亲最后的一个心愿了,我这个做女儿的不管能否改变母亲的命运,但至少我要完成我母亲的心愿,希望她能够再见上父亲一面,所以…” “所以你打算让我帮你去找到你的父亲,再将他带到王城是吗?”承风将婕蓝的话接了过來。 虽然觉得有点过分,但是承风是婕蓝唯一的依靠了,她不拜托他又能去拜托谁呢?她点了点头,有些愧疚道:“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19 责备 承风真有些为难,毕竟这茫茫人海,他又沒见过婕蓝父亲,他又该到哪里去找,又该如何去找呢?可是自己既然答应要帮她,这又是她母亲唯一的心愿,那么再怎么难他也要去办到,他只点了点头,道:“好,我便答应了你,不管你父亲是生还是死我都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听到承风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如此无礼的要求,婕蓝真的感动不已,泪水几乎又要夺眶而出,她只道:“谢谢你,风,真的谢谢你!” 承风淡然一笑,道:“反正我也打算带着崎雪四处游荡,找人也不是一样,所以并不需要感谢我,只是我这一走,你在王廷中就要小心。虽然我不愿见到你跟少君走得太近,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你倘若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最好找他商量,不要一个人蛮干,毕竟这里是王城,不是以前!” 婕蓝点了点头,她想到承风要离开自己一段时间,心中就很是不舍,她走近承风,伸开双臂,轻轻地将承风抱住,而将自己头靠在承风的胸膛之上,她感受到承风炽热的温度,一颗心也怦怦而跳,而承风也被婕蓝这动作惊到了,他木然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我婕蓝一辈子都会记着的,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想过,倘若我不去王城,我真的希望跟你还有龙奕还有崎雪四处游走,去过那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谁也沒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沒想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越來越远,但是,我希望你能记得,在我的心里,无论我是什么身份,你对我來说都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婕蓝一番诚挚的话让承风很是欣慰,他伸出手抚摸着婕蓝柔顺的长发,道:“我早知道你是公主,所以,我对你一直都沒变,以前是那般待你,以后也会是那般待你,所以,你不用再那儿胡思乱想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先去歇息,明日一早我送你到王廷宫门,不然我担心你的安危!” 婕蓝点了点头,她回到床上,重新躺下,而承风则替她将被子盖好,随后出屋守在屋外,保护着这个自己最想保护的女子。 而婕蓝看着投射到窗棂上的承风的身影,仿佛觉得又回到了从前,她看着那身影,露出了柔和而美丽的笑容,笑着笑着,也就再次进入了梦乡,只是这次是她这几日睡得最安稳的一日了。 .............................. 到得第二日,婕蓝一早便醒了过來,她知道自己要前往宫门外等候,必须早些前去,要不然被人知道了定会很是麻烦,不过她又想,昨晚來拦截自己的那个女子不知道是谁的手下,倘若是宫廷中某人的手下的话,那想必自己未回王廷的事已经被知道了,她想既來之则安之,也不考虑那么多了,她起了來,但见崎雪已经将水打好了,恭敬地守在一旁。 突然被崎雪这样照顾,不知为何,婕蓝感到很是厌恶,她神色冷淡了下來,道:“雪,这些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不用专门为了我这么麻烦!” 崎雪淡然笑了笑,道:“你现在已经是公主了,身份不一样嘛,你现在要是在王廷里的话,肯定有很多侍女來服侍你起床更衣,在这里只好我來做这一切了,不过我粗手粗脚的,你不要嫌弃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婕蓝知道这是崎雪的一片好意,但是自己听着却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般,她神色更阴郁了起來,而崎雪则将帕子在水中过了过,随后轻手地将帕子的水拧干,走到婕蓝身前,双手恭敬地呈上,那样子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侍女一般。 婕蓝看着面前这个陪伴了自己经历无数生死的半妖,她心中的恼怒之意顿时便袭上心头,她目光一冷,右手一起,便将崎雪手上的帕子打了开,白色毛帕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崎雪沒想到婕蓝会做这样的事,她愕然看着盛怒之下的婕蓝,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做,只吞吐道:“蓝…你…” “你也记得叫我一声蓝的,不是吗?既然你还叫我蓝,那为何要这般待我,我虽然是公主,可是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婕蓝阿,而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崎雪啊!你为我擦脸穿衣,从心里把我当成公主,将我隔绝了开吗?你打算以后就要这般待我吗?”婕蓝将自己的心里话痛快地说了出來,对崎雪抱着一种伤心之情。 崎雪沒想到婕蓝是为这件事生气,她低下了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高不可攀,她只低声道:“因为你确实是公主啊!我从來都沒想过蓝你居然会是公主,你知道我刚得知真相的时候我是有多震惊吗?可是从我得知真相之后,我发现你就离我远了,这么久以來,我连一句话都不能再跟你说,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我知道,你是公主,而我只是个半妖,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有资格再跟你像以前一样呢?” 婕蓝沒想到崎雪会有这样的想法,她知道崎雪会这样对待自己,会突然间显得这样陌生,完全是她的错,因为这些日子以來,她忙着自己的事,却忽略了她和承风,所以才让崎雪觉得她已经变了,婕蓝心下愧疚,她握着崎雪小巧的手,道:“雪,对不起,这些日我都沒來看你们,是我的错,可是我在心里却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你和承风,请你相信我,不管我是公主也好,还是是平凡的女子也好,我都不会变的,我依然会像以前那样那般待你,而雪,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待我吗?” “我…我…”在崎雪的心中跟黑猪一样,其实还是存在着一种潜在的自卑心理。虽然她是侍魔者,听起來是天人派下人间保护血魔的,但其实是因为它们身上流淌着妖类之血,这种混浊的血液既无法容于天人,也无法容于世间,可以说,他们是被这世界所遗弃的对象,而他们的一生,活着也只为了一件事,保护自己的侍主不要堕入魔道,除了此事之外,他们仿佛就别无用处,所以,在崎雪心中,当知道婕蓝居然是公主,并很有可能会成为将來的王上之后,她就自然而然觉得婕蓝高不可攀,心下的距离也拉开了。 “难道雪你无法做到吗?难道你打算从此之后就不再理我,要与我保持距离吗?”看到犹豫不决的崎雪,婕蓝有些慌张,也有些失望。 “我真的可以像以前那样对你吗?如果像以前那样的话,我有可能会骂你,有可能会跟你生气,有可能开你玩笑,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婕蓝灿然一笑,使劲摇了摇头,道:“不介意,永远都不会介意,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崎雪啊!” 崎雪听到婕蓝这番话,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來了,她又重新露出了笑颜,仿佛这辈子都从來沒这么开心过一样,她拉着婕蓝手:“太好了,蓝,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担心你会因为成了公主而不再需要我们了,也不会再理我们了,但是沒想到蓝还是会在意我们的,真是太好了!” “傻瓜!”婕蓝用手指刮了她一下鼻尖,也开心了起來,她见崎雪已经释了怀,心下就沒那么担心了,她看了看窗外天色,见已经不早了,忙道:“我要走了,可能等到下次再见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我会一直想着你和风的,还有,答应我,好好照顾风,知道吗?” 崎雪有些疑惑,因为倘若自己和承风想去见她的话,其实只要承风愿意她们随时都是可以的,但是听婕蓝这口气,好像他们真的要很久才能再见一样,崎雪很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婕蓝已经忙着出了屋,她一出去,便见承风待在门口边,看來他一夜都守在这里,沒有离开过,她心下很是感动,想到自己就要走,要很久都不能见他,心中竟有几分的难过,她低下头黯然道:“我走了,昨晚拜托你的事就麻烦你了!” 承风想到要远离她也有些不舍,但是他也不会表现出來,只点了点头,道:“我送你到宫门口,然后我再准备动身!” 婕蓝想自己也沒多少时间和他相处了,那就让他送自己吧!她点了点头,便朝楼下走去,而承风紧紧跟随在后面,崎雪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些什么?但见婕蓝要走了,自然也跟了过去。 而到门口时。虽然现在天色还未大亮,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但是她还是担心会被人认出來,到时候传到宫廷里去就不好了,崎雪从房里拿了件风衣,她将风衣为婕蓝披上,婕蓝回头看着崎雪,会心一笑,充满了对她的感激,她将风衣的帽子戴上,将自己的面容遮住,随后才上了街,直朝宫门走去。 三人一路之上都沒有话语,等到要到宫门时,婕蓝回转过身來,对承风道:“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会在这里等龙奕出來!” 承风不想让婕蓝为难,所以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而崎雪却对婕蓝很是不舍,道:“蓝,你一个人在王城定然会遇到很多事情,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來陪你的,知道吗?” 婕蓝笑着点了点头,对崎雪对自己的关心很是欣慰,崎雪嘱咐过后才跟着承风离开。 而婕蓝则站在宫门外百丈外的一条巷道中,静心等着轿子出城,等到辰时时分,但见自己的那顶朱色轿子从宫门中出了來,随后从巷道口经过,婕蓝连忙走上前,朝轿中的龙奕呼唤道:“龙奕,龙奕!” 轿子停了下來,婕兰连忙走过去,准备将轿帘掀开准备上轿,但一只手却从中伸了出來,那手白净纤细,是女人的手,可是自己的轿子中除了龙奕之外怎的会有其他女人,婕蓝知道有问題,连忙朝后退了几步,警备地看着轿子。 而轿帘掀开,却见坐在其中的是自己的母亲,婕蓝哑在那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片刻才醒悟过來,准备行礼,却听得她母亲道:“还不快上來,你就不怕被人瞧见你这副模样吗?” 婕蓝听后连忙上了轿,但见黑猪坐在母亲的身侧,可能第一次跟王上坐在一起,黑猪显得手足无措,竟然十分的紧张。 婕蓝沒想到自己母亲会在这里,她知道自己母亲肯定知道自己一夜未归了,便很是尴尬歉疚,吞吐道:“我…我昨晚…” “我不管你昨晚去做什么?但是仅此一次,以后你倘若要出宫廷,必须先向我汇报,我同意了之后,我会派侍卫保护你,你堂堂正正地出去,知道吗?”王上显得很是严肃,对自己女儿并沒有留一点情面。 婕蓝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感到有些难过,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她心中好奇,又问道:“母亲怎的知道我沒回王廷,是不是被其他人知道了!” 萧王闭上了眼,有些生气,道:“如果我不是因为昨晚前往你寝宫去找你,又怎的会知道你竟然私自留在宫外的,你知不知道,倘若被其他臣子知道你这般做,今天我收到的参本恐怕都会让我看一天,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一点错都不能出,更何况还是犯私自出宫的罪,被发现,你是要被关禁闭的,你知道吗?” 母亲说得越严重,婕蓝越觉得难过,但也有几分的委屈,但她不能告诉母亲自己出來的目的是什么?只是道:“我以后记住了,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只是母亲你就这样出宫廷,沒有问題吗?” “我见你不在宫庭,怕被人发现,所以我就以陪女儿共寝的理由留在了你的寝宫中,随后我便以视察你和南容公主学习情况为由出來,所以坐了你的软轿,这样出宫门的时候,就不会有人來查了,要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你会闯出什么祸來!”萧王到现在都还在生气,她对婕蓝的期望很高,所以不希望她出半点错。 20 萧王的请求 婕蓝也知道母亲的一片苦心,她叹了口气,只道:“以后女儿一切都会小心的,母亲不要为此生女儿的气!” 萧王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她握着婕蓝的手,看着憔悴不已的女儿,又怎不心痛,只道:“母亲能帮你一次两次,但是母亲却不能永远都帮你,倘若有天母亲不在你身边了,这一切事都需要你來承担,你知道吗?” 再次听到母亲说‘有天不在她身边’,婕蓝依然很触动,她很想哭,可是她却不能在自己母亲面前留下眼泪,她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发誓让母亲获得免罪的机会,不能让母亲断送性命,不管这样做有什么代价,哪怕牺牲她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她心里这样想着,萧王却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软轿到了刑部,婕蓝先下了车,随后扶母亲下了软轿,她二人一下來,便见白尚书和一众官员已经侯在那里迎接,见到她们二人,就忙跪拜叩礼,萧王让他们平身,随后问道:“这几日辛苦白尚书和众位爱卿对婕蓝公主还有南容公主的指导了!” “不敢,两位公主都冰雪聪明,有些高论比微臣都更胜一筹,微臣对她们可也算是佩服之至!”白尚书面带微笑,说起恭维的话來一套一套的,显得有些油滑。 婕蓝听他说这些话,心下倒真替他觉得害臊,南容公主也就罢了,自己从昨天才來刑部,自己昨日一天都在看律令,什么高论,简直是胡编乱造的事,可是他却还说得这般自然,婕蓝为人向來诚恳,听后不但不高兴反而有些恼怒,不过在母亲面前,她也不便说什么?只当沒听见罢了。 萧王点了点头,道:“这便好,她们二人毕竟年幼,所知的并不多,所以还请白尚书悉心教导,并且,也请白大人对她们二人一般对待,不知白大人可否有意见,!” “那是自然,在微臣心中两位公主都是不世之才,都一般重视,绝不会偏袒于谁!”白尚书信誓旦旦地道。 萧王放下了心,因为她知道南容公主是自己那兄长贝隆王的女儿,如今在这王廷,贝隆王的势力反倒比她更甚,朝中很多人士都听命于他,好在如今少君回归,才不至于让这贝隆王太过放肆,所以婕蓝也不会吃太多的亏,她走近白尚书,道:“本王今日过來,是跟白尚书有些要紧事商谈!” 白尚书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仿佛是知道何事似的,显得有些沉重,他俯身行礼道:“王上有何吩咐,微臣定当效力!” 萧王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婕蓝,和一旁已经到了的南容公主道:“你们二位按照白尚书安排给你们的事去忙吧!不用再留在这里了!” 婕蓝和南容都应了声,告退下去,而婕蓝回头看着自己母亲那凝重的神色,仿佛有什么事发生一般,她心中也有几分忧虑。 婕蓝依然如昨天一样,待在自己的房屋中熟读律令,但是她想到母亲与那白尚书在一起,她便心有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正此时,屋外一名小吏走了进來,朝婕蓝行了一礼,道:“下官拜见公主,下官是白尚书派來向公主传话的,如果公主愿意的话,可以前去翻阅一些案例,说这样对公主熟悉律法可能会更有用!” 婕蓝点了点头,道:“好,我便去取些案例來,你引我过去!” 那小吏引着婕蓝和黑猪二人出了屋,随后朝存放案例的文库之中,但见这文库有五丈见方,里面横竖排列着书架,书架上都存着各类案件的文档,那小吏朝婕蓝问道:“不知道公主打算看哪方面的案例呢?” 婕蓝思忖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从百姓的案件入手,但是她又想查关于母亲这类案件,便问道:“你们这里是否有针对王贵之族的案例!” 那小吏摇头道:“公主所说的对于王亲贵族的案例并不会存放在这里,而是存放在由‘御灋组’看管的‘天上阁’中,我们这里存放的都是些百姓以及朝中官员的案例文书!” 婕蓝有些失望,便道:“那就取一些百姓中的案例先给我吧!” 那小吏依言取了几十卷案例交给婕蓝公主身旁的黑猪,取完之后几人就出了屋,婕蓝让那小吏去忙自己的事,那小吏便离开了,而婕蓝和黑猪则打算抱着这案例回自己屋中,当婕蓝经过走廊时,见到‘令明阁’的门虚掩着,并沒有完全关上,而透过门缝可以瞧见里面自己的母亲和白尚书,只见两个人正相对站着,正说着什么?婕蓝看到这画面,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她知道偷听不好,可是有关母亲的事,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她对身边的龙奕道:“龙奕,你先将案卷带回去,好吗?” 黑猪点了点头,沒有多问,就抱着那一大摞案卷回自己房屋中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婕蓝则贴在门口,仔细地听着里面的谈话。 只听得里面自己母亲说道:“白大人二十年沒见你了,在这段时日里,你这位刑部执掌者是否对本王恨之入骨呢?” 白尚书一听王上这番言语,吓得不轻,连忙跪下道:“微臣怎敢有那种犯上的想法,王上不在的这二十年里,微臣日夜思念王上,早日盼望着王上能够回到王廷,不敢有其他想法!” 萧王听到白尚书这番话,却是泯然一笑,道:“行了,其他人不了解你白尚书的为人,难道本王却还不了解吗?你可是我从小的老师啊!你就算是当面斥责我本王也不会记恨你的!” 白尚书一听到王上这般说,心中的压力便消失了一般,他站了起來,面对王上,一改起初那副卑躬屈膝的面容,突然冷哼了一声,道:“从你登上王位的那一刻,你把老夫当作你的师傅了吗?小时贪玩不好学也罢,登上王位了就该有个王上的样子,老夫从小就教导你要遵守律法,要勤政爱民,你呢?居然弃位私逃,老夫真不想有你这样的学生,老夫也不想看到当今的王上走到今天这一步,枉费了老夫一番心血啊!” 萧王听到白尚书的责骂声,不但沒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但眼中却也噙满了泪水,她只道:“老师要怨怪我本王不会生气,本王枉费老师的一番心血。虽然悔悟得有些晚了,但是还是希望老师不要一直这般怨恨我!” 白尚书叹了口气,想起几十年前,先主将那时还是个小女孩的王上托付给自己教导她时,因为自己沒有子嗣,所以他当她是自己的女儿般教导,并助她当上王上,可是却沒想到登上王位才沒两年,居然就和御前大将军龙科一起逃离宫廷,这对他來说是致命的打击,这二十年來,他都在悔恨自己为何要助她当上王上,才弄得今日这般,他长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又有何办法呢?既然你选择回到王廷,那说明王上你已经选择你以后的命运,唉!早知道,到得今日你会走到这一步,微臣当初当真不该让你成为王上!” 萧王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皱纹的白尚书,心中也有些悲痛:“是本王连累你了,这些年,本王沒在朝中,你一定受到其他朝臣的排挤吧!所以,以前那个刚正不阿,一脸正气的白秉到今日却变得如此圆滑,也是时势所逼吧!” 能看穿自己的还是这个从小便跟自己的一起的王上,白尚书叹了口气,道:“王上今日來,想必不是只是为了向老臣來说这些的吧!” 萧王思虑片刻,眼中带着悲戚之意,她只道:“本王希望白大人能够像当年辅佐本王一样辅佐婕蓝,不知道白尚书可以吗?” 白秉一听是这事,脸色立刻沉了下來,道:“方才王上才说过,叫老夫对两位公主公平对待,此刻却又叫老夫辅佐婕蓝公主,这不是太徇私了吗?恕老臣无法应运!” 萧王早知道他会这般回答,也沒有感受生气,只道:“我知道,白尚书你不是不愿意,而是害怕婕蓝也会像本王一样,一旦坐上王位总有一天也会腻烦这王位,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逃离这王廷,弃天下百姓不顾是不是!” 这句话又一语击中白秉的心事,从内心來说,白尚书也听过有关婕蓝公主在赤燕城和清周城所做的一切事,又听了婕蓝在礼部所表现出來的卓越才干,他对这两位公主來说,心下其实更偏向婕蓝,但是这婕蓝毕竟是來自民间,在祭天大典上,又屡次说自己不想做什么王上,他真的担心这婕蓝公主总有一天会像她母亲一样会弃下王位离开,所以他又内心里排斥婕蓝公主。 “既然微臣的心思瞒不过王上,那也便罢,微臣确实有这般心思,所以微臣无法答应王上的要求!”白尚书慨然拒绝道。 萧王见他承认了,反而心里放松了下來,她叹了口气,道:“我那女儿。虽然说从小未在宫廷里长大,也不太喜欢这宫廷,但是她是那种只要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坚决到做到底的孩子,她既然答应了留在宫廷中成为辅政王,那么她一定不会食言,一定会努力地完成自己的使命成为王上的,她也更不会弃下自己的子民不顾离开王城的!” 白尚书却冷哼一声,道:“当初,微臣对王上你也是这般信任,可是最终又是如何,到如今却让老臣再去相信这些,老臣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萧王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本王在四十天后就要受火刑,从此无法再照看我那孩子,将來倘若沒有忠心的臣子辅佐她,我这做母亲的又怎能安心呢?”萧王说到这里时,突然朝白尚书跪了下來,道:“就算本王今日屈尊求老师你,倘若婕蓝有幸真的能成为下任王上,那么请老师你用心辅佐她,倘若她与王位无缘,也请老师你保全她性命,不要让其他人伤害了她!” 01 圈套 王上居然朝自己下跪,白尚书吓得面色惨白,他忙将萧王扶起,但是怎么扶却都不肯起來,她只道:“老师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起來的!” 白尚书叹了口气,道:“好,倘若你的女儿真的能做到坚守自己的职责,不像当年的你一样不顾自己的责任,失信于天下,那微臣会用心辅佐她的,但那也得等她有能力成为王上之后再说,这样,你总可起來了吧!” 萧王一听,心中无比高兴,她站了起來,笑中带泪,道:“老师能答应,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老师能答应我!” “还有事!”白尚书感到有些反感,不想再听。 “按照律令,倘若是我女儿成为王上,那便需要由她來执行对我的刑处,但是我太了解我女儿了,她视我这母亲为她的生命,让她亲手來处决我对她來说太残忍,所以希望由老师你來代劳,朝中人中,除了老师之外,其他人都无法代替下任王上來做这件事的,所以拜托你了!” “这…”白尚书很为难,要自己处置自己曾疼爱而敬畏而学生,他又如何忍得下心呢?“恐怕微臣无法越权做此事,所以…” “难道老师你愿意看到我那孩子这么小就要忍受亲手斩杀自己母亲的痛苦吗?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萧王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王上身份,完全变成了一位慈爱的母亲,一位关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白尚书沉默下來,双眉紧皱在一起,他看着自己的这位学生,心中的痛苦其实并不比婕蓝少,他长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那孩子就算是不亲自处刑你,知道自己的母亲被处于刑罚而离世,灵魂又被永世打在九幽之下,想必她也一生都会无法释怀的吧!” 萧王神色黯淡下來,她知道倘若有一天自己离世,自己的女儿一定会痛苦万分,可是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命数,她转过身去,不想让自己的老师看到自己如此悲戚的神色,她只哀叹道:“就算是痛苦,那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所以,蓝,她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或许就是该如何去承受痛苦!” 屋外门旁的婕蓝听到自己母亲和白尚书的对话,身体的灵魂仿佛都脱壳而出了般,身体竟然在不住地颤抖,颤抖到她想挪开步子都显得这般艰难,她双眸带着绝望的色彩,在这一刻婕蓝已经感觉到了痛苦,那种无法改变命运要自己残酷地去接受失去最亲的人的痛苦,可是她真的要这般去做吗?真的就这般失去自己最亲的人吗?她不甘心,绝对的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与母亲相见,又岂能又再次失去她呢? 正当她处于凌乱的思绪中时,南容公主带着随从走了过來,她看着倚在门旁的婕蓝,又朝屋内看去,见到萧王和白尚书在谈话,便知道婕蓝在此偷听他们的谈话,她淡然一笑,道:“不知婕蓝姐姐在此做什么呢?” 婕蓝突然听到南容的身影,很是惊愕,她怕自己母亲发现她在外面偷听,连忙走上前抓住南容,快速地逃离此处,婕蓝将南容拉到自己房屋中,黑猪见到婕蓝和南容公主一起进來,都有些惊愕:“蓝,你们…” 婕蓝将门关上,见外面沒有人追过來,她才放下了心,南容看到婕蓝这狼狈的模样,心中暗暗窃笑,但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只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婕蓝镇定下心神,道:“南容妹妹,以前你跟我提过,倘若有一天我当上王位的话,我母亲就会由我亲手处刑是不是!” 南容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便恼怒起來,还未到最后胜负,她怎能开口就说自己将是王上,她压制住心中的怒气,道:“是,对于此事我也感到很遗憾,但是王上既然抛弃王位长达二十年,接受刑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所以,还希望姐姐能够释怀!” “难道就沒有其他办法了吗?我记得你说过,倘若是你做上王位的话,你可以赦免我母亲的罪的不是吗?”婕蓝此刻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希望自己能够救自己母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猪听到婕蓝这话,仿佛言外之意便是要让出主位,他知道婕蓝现在是一时心急,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他忙劝道:“蓝,你在说什么啊!你不可以有这种想法的啊!不然王上定然会很失望的!” 倘若是以前,南容听到婕蓝这番话可能会很高兴,一定会觉得她会放弃王位让自己登上王位,可是经过祭祀大典之后,南容已经不再相信婕蓝了,她觉得面前这女人又再故技重施实在是可恶之极,自己又怎会再次中她的计,她冷然道:“姐姐这般说却对妹妹太无礼,我南容又岂是那种贪图权位之人,想要获得王位,我南容有信心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靠姐姐的相让!” 婕蓝听到南容这么说,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冒犯了她,她知道黑猪在此有些事不方便说,便对龙奕道:“龙奕,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对南容妹妹说,你在外守着,好吗?” 黑猪怕自己一走,婕蓝就会以放弃王位的条件让这南容帮忙,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走,摇头道:“不,蓝,我知道你是想放弃王位來救回你母亲的,可是这样是不行的!” 见黑猪执意不走,婕蓝有些愠怒,她大声斥责道:“我说了让你出去,你还不出去吗?” 婕蓝从來沒有这般严厉地指责过龙奕,龙奕听到婕蓝这番话,心口像大石一样堵着,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仿佛受到致命的打击一样,他低垂着头,走到门旁,拉开门默然地出了去,等龙奕出去之后,婕蓝独自面对南容,对着她心中有几分愧疚,只道:“很抱歉,本來在祭祀大典的时候,我便应该严辞拒绝担任王侯之选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将事情变成这样,我实在是有些歉然!” 南容却淡然笑道:“姐姐并沒有什么错,姐姐本來就是王侯之选的人,何必要退出,倘若你此刻就要退出岂不显得我南容只是靠运气获得王位,那大臣们又该怎么说!”南容看着婕蓝那失望的表情,道:“不过姐姐担心的事我也清楚,作为女儿的谁又不疼惜自己的母亲呢?是我我也会选择一切办法为母亲舍弃一切的。虽然我不能为你的母亲做什么?但是我想有一件事想必能帮到姐姐你!” 婕蓝很是疑惑,不知道南容说的是什么事,忙问道:“妹妹你说的是!” 南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随后递到婕蓝手中,婕蓝拿着这枚用竹削成的佩饰,不由惊道:“这不是我母亲贴身带着的竹玉吗?怎的会在妹妹你手中!” “这并不是王上的物事,而是另外一个男子的物事,只是凑巧到了我的手中!”南容看到婕蓝这幅神情,便知道她已经入了自己的圈套。 “另外一个男子!”婕蓝更加迷惑了。 “对,这个男子我也不知道跟王上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他或许就是当年逃出王廷的御前大将军龙科!”南容说得很是从容。 婕蓝听到龙科这个名字,很是吃惊,因为她知道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就是抛弃自己的那位父亲,她颤声道:“你说的是御前将军龙科是吗?” “对,或许蓝姐姐对这个人的名字很是熟悉,是不是!”南容知道婕蓝已经彻底走入了自己布下的陷阱。 “你怎么会从他那里得到这东西的!”婕蓝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在王消失的这二十年里,我父王每年都会派出王廷侍卫四处去查访王上和龙科将军的消息,后來找到了你母亲,但是却未见到你父亲,所以我们继续在派兵在巡察,最后终于在金昭城找到了你父亲,本來打算将其带回來的,但是你父亲灵力高强,竟然再次逃走,而无意中就留下了这物事,我曾经见过王上身上佩带的一模一样的竹玉,心想或许是他和王上的定情之物也说不一定,所以打算交给你看看!”南容说着此话时显得从容淡定,并沒有丝毫的慌乱。 “那我父亲他现在在哪里!”婕蓝已经泪如泉涌,想到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还活着,想着能让痴痴等候的母亲再见上他一面,婕蓝都感到异常的激动。 “在前几天我们又发现了他的踪迹,因为父王疼惜他性命,所以打算劝他主动回王廷,这样或许可以免除刑罚,但是他却并不听侍卫们的话,我父亲亲自去劝过,也是无用,我想,在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你和你母亲才能将之劝服吧!”南容开始诱惑婕蓝走入自己的陷阱。 “那我去告诉我母亲,让我母亲去见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听我母亲的话的!”婕蓝说完便欲要往屋外走去,去告诉自己母亲自己已经知道父亲的消息。 “你要是告诉了你母亲,又让你母亲去见他的话,我相信你母亲受到的刑罚将会更重十倍,而你父亲也会立刻入狱,受到惩治,就算这样,你还是要去吗?”南容的一句话让婕蓝瞬时停下了脚步。 “受到惩处,为什么?难道我母亲见我父亲一面的资格都已经沒有了吗?”婕蓝想到母亲的凄苦,仿佛都要哭了出來。 “现在王上既然选择回到王廷,说明她选择了割断跟龙科大将军的情缘,倘若她现下去见他,那证明她情缘未了,那就是欺骗天下人的事,到时候别说是你母亲,恐怕就算是你也会受到牵连的!”南容说出其中利害,让婕蓝停止了自己的行为。 02 中计 婕蓝听到这番话,想要打开门的手停了下來,她感到异常的悲望,自己明明如此努力地想要让母亲见父亲一面,了却她的心愿,但是却告诉她她母亲不能跟自己父亲再有何牵扯,那母亲岂不是遗憾终身吗? “难道就沒有其他办法了吗?母亲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还能再见我父亲一面。虽然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但是就这点微薄的心愿也不能吗?”婕蓝再次颤抖起來,再次为母亲悲苦的命运而感到痛苦。 南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情,也知道姐姐对母亲的心,妹妹见到姐姐这般,心中也很难过,但既然这是王上最后的心愿得话,做妹妹的也希望能够帮上你一点忙,只要姐姐你敢冒险,那我就会义无反顾地帮你!”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南容点了点头,意志坚决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方寸大乱的女子。 “好,无论什么样的困难我都敢去做,只要能帮到我母亲,那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婕蓝急切道。 “既然姐姐这么说的话,那妹妹我不帮忙岂也显得太绝情了,现在我还知道你父亲藏身在什么地方,明日一晚,我会帮你出宫廷去,你去见你父亲,细心劝服他,倘若他答允了,那我们二人可以冒险将他装扮成侍卫混进宫來,然后带到王上那里去,这样就可以让你母亲和你父亲见上一面了不是吗?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倘若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你我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我们还有你的母亲和父亲都会受到惩处的,你明白吗?” 婕蓝细细想着这策略,觉得完全可行,她点了点头,道:“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一定!” 婕蓝细细想着这策略,觉得完全可行,她点了点头,道:“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一定!” 南容公主见婕蓝完全已经被自己操控,心下里已是窃喜万分,但她面上却毅然摆出一副善良面孔,握着婕蓝手,道:“那我们便说好了,不过明晚我们相见时不可走宫门,要是被侍卫发现我们,那我们两人都会被处罚!” “那我们该如何出得宫去!”婕蓝疑问道,因为这也是她担心的问題,昨晚自己未回王廷,被母亲知道后还被严厉责备一通,倘若这次又被母亲知道,那母亲定会对她更加失望,更何况被侍卫发现他们私王廷,那她一定会被处罪。 “我知道有一条很隐蔽的捷径可以出得城门,明日我会先在后花园的碧流亭等你,你准时到來,然后我会带你出去的!”南容怂恿着婕蓝,现在的她靠婕蓝父亲抓住婕蓝,让婕蓝深深陷进自己设下的圈套之中,而婕蓝却还不自知。 婕蓝以为南容真心想帮自己,所以对之深信不疑,对于她來说倘若是其他的事,她尚且还会冷静下來自己思考,但是此事关系到自己父亲,她还能如何冷静,只能听这南容的摆布。 “好,我一定会准时到的!”婕蓝承诺着。 南容说完话之后,见外面时辰已经不早了,心想等会白尚书定然要寻他们,倘若被他知道她和婕蓝在一起,那便不好了,她对婕蓝笑言道:“那我先出去了!”她转身朝屋外走去,一打开门便见到守在门边的黑猪,黑猪抬起头很愕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跟婕蓝到底说了些什么?两人才说了这么久,南容俯首看着眼前这个如此低贱的妖兽,心中自然而然生起厌恶之意,但她却只是温柔一笑,随后款步离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黑猪见她走后,连忙走进屋中,向婕蓝问道:“蓝,你们刚才究竟说些什么?难道你真的答应了她你打算让出王位吗?” 婕蓝摇了摇头,道:“龙奕,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答应母亲要坚持到底,就不会中途再放弃王位,所以,你也不为我此事焦虑知道吗?” “那你们在谈论什么呢?听起來很严重的样子!”黑猪总觉得有事发生,他显得有些惊惶。 婕蓝记得南容对自己说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事。虽然说黑猪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但是黑猪倘若知道的话,定然会坚决反对自己出宫,到时候自己反倒会为难了,所以她只道:“沒事的,我跟南容妹妹只是探讨了些行不得一些事,并沒有什么特别的事的,所以,龙奕你不要担心啦!” 黑猪怎么看都觉得婕蓝是在撒谎,他知道再问下去婕蓝也绝对不会对自己说,所以它也不再问,佯装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笑道:“是吗?那就好,我就担心蓝你做出一些让王上失望的事儿!” 婕蓝心里咯噔了一下,为黑猪这句话触动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对,但是她不断安慰自己,自己是为了母亲,是为了母亲能够和父亲重聚所以自己才这般做,所以她也不算是对不起母亲,她一直这般安慰自己,让自己烦躁的心情平静下來,随后她觉得就算是一次冒险,只要能够圆了母亲的愿望,那也就无憾了。 白尚书和王上商议完之后,便起身离去,而婕蓝和南容等人都出去迎送,当婕蓝再次看到母亲时,心中一直再想,母亲,请你再等待一日,再等待一日,你就可以和父亲在一起了,那时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不对。 想到自己也能将见到父亲,婕蓝也感到很是激动,激动到心不住地跳着,几乎要让她窒息了般。 而这一日下來,婕蓝都无心看那些案卷,都紧张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就这般,婕蓝熬到了第二日晚,她在宫廷中等到亥时时,见已差不多了,她便换上从宫女那要來得黑色衣衫,她除去自己那身华丽的服饰,将这身黑色服装换上,便等待机会出宫殿,因为她事前就将所有的宫女调开了宫殿,所以并沒有人阻碍着她,而她也事前让黑猪替她去取一些干果來,所以黑猪也无法知道她今晚有此行动,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侍卫,出了宫殿,随后便直朝后花园走來。 到了后花园的璧流亭,果见南容公主已经在那里候着她,她忙走过去,小声唤道:“南容妹妹!” 南容公主见她果真前來,心下更是高兴,她连忙迎了上去,道:“姐姐现在才來,倒让妹妹我担心了!” “抱歉,让妹妹久等了!” “无妨,我们抓紧时间出去吧!你跟我來!”南容拉着婕蓝便朝后花园外庭处走去,婕蓝此刻万分地相信她,所以沒有丝毫的怀疑,但是两人越走越偏,竟然走到后花园庭院之外的河渠旁,这条河渠是通过城外的河水引进來的,从此处可以通往外界,只是庭院之外有一道闸,将此条水渠关闭了,也是防止有人从此处私逃出宫。 而此时水渠上有一谝小舟,看來是为婕蓝专门准备的,南容拉着婕蓝将她推到小舟上,对她道:“你从这里出去,等会看守闸门的侍卫会换班,趁换班的空隙我替你将闸门打开,然后你就趁机从此处出去,出去之后,会有我安排的心腹在外面等候,他们会带你去见你父亲的,等见到你父亲之后,他们会帮助你将你父亲带回宫廷,到时我也会來接应你,所以你一切要小心啊!” 婕蓝沒想到她安排得如此周详,心中很是感激,谢道:“南容,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等我见到我父亲之后,我再好生感谢你!” 南容心里却是已经得意至极,心想我送你出去的是一条死路,等你感谢我的时候恐怕你只能到监狱你去感谢我了,她微微一笑,道:“只要姐姐能够如愿以偿,妹妹帮这点忙也是应该的,姐姐出去时一定要小心,切不可被他人发现知道吗?” 婕蓝点了点头,心中对南容实在是感激不已,南容等待着时辰,等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时,那两位侍卫开始交班,趁这半盏茶的时间,南容立刻奔到水渠旁的的木栅前,将木栅往上移动,等得木栅上升了半人高的距离时,婕蓝便滑着舟从水渠中划了出去,连接着庭院这一头的水渠是在隧洞之中,所以婕蓝一进去便消失了身影,南容看着婕蓝的身影消失在水中,心中便兴奋不已,她将木栅放了下來,对着婕蓝的背影冷笑道:“你这一出去,等着你的不是你的父亲,而是你的末路,要怪只能怪你太愚蠢了,不然的话你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而正当南容得意的时候,却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呵责道:“你在对婕蓝做什么?” 南容吓了一跳,她回转过身,却瞧见背后站着的是婕蓝的侍魔者黑猪,她有些慌张,觉得自己所做的都被这头黑猪看到了,那么自己想必也会脱不了干系,她过了许久,才镇定心神,道:“沒事,婕蓝姐姐一直求我帮我,所以我只是帮下她而已!” 黑猪哪里会相信,她只道:“你骗人,你岂会好心地帮婕蓝逃出去,你到底有何居心!” 03 拦截 南容沒有心思跟黑猪多费唇舌,她只想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这黑猪不将今夜所看到的事说出去,她想來想去,也只有让这妖兽永远闭口才能行,她浅笑盈盈,轻步朝黑猪龙奕走将过去,她边走边道:“蓝姐姐见父心切,妹妹我又知道她父亲的消息,姐姐央求着我无论如何也要帮她出宫去见她父亲,我这做妹妹的又怎能忍心不帮她呢?” 黑猪听來是这么回事,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了南容的话,他挠着耳朵,道:“怪不得蓝这么紧张,原來是要去见她父亲,可是她怎的不告诉我呢?若告诉了我我也可以帮她的啊!” 南容顿时觉得那婕蓝不仅是傻子,面前这头妖兽也傻得紧,她冷笑道:“恐怕她是怕你担心吧!怕她会因此连累了你,所以才沒有告诉你,你应该明白她的心意的,不是吗?”南容渐渐靠近了黑猪,而黑猪听了南容的话,更加失去了防备心里,只觉得刚才自己错怪了她而感到异常的内疚,他抬起头正准备向南容道歉时,却见南容的右手举了起來,她右手散发出光亮,显然是在召唤灵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猪还沒有反应过來她这是打算做什么时,却见南容手挥舞而下,便朝黑猪的后心刺了下來,黑猪毫无防备,自然而然地被南容一击即中,他霎时间只感到后心一阵刺痛,随后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地向外倾泻,鲜血也喷涌而出,将这长满青草的地面染成了鲜红色。 他抬起头來,茫然地看着这个美丽而狠毒的公主,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相信她,而又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她伤到,他悔恨到极点,面对南容,他只问道:“为什么?公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果然是这般的愚蠢,连到死的时候居然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你和那个叫婕蓝的根本就不应该來到这王廷,更不应该跑來跟我抢王位,这样的你们还想让本公主原谅你们吗?你们太天真了,所以你跟她就一起去死吧!”南容手一推,就将黑猪从水渠案上推了下去,只听到‘扑通’一声响,黑猪被推进了水渠之中,他在水中挣扎了几下,随后便静默了下來,再沒听见声响,一切都沉寂了下來,就仿佛死亡爬了这世间一般。 南容看着水面渐渐平静下來,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下來,面对着映照着冰冷月光的水面,南容嘴角一扬,傲慢而狠戾地自语道:“接下來就该轮到你了,婕蓝,好好享受我为你安排的一切吧!这一次就算你母亲想要怎般维护你,恐怕你也只会永远失去王位之选的资格!” 她美丽的诡谲的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的冰冷刺骨,谁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年幼的女子,却有着这般狠戾的心,倘若不是一个人亲自见到她的真面目,谁又能够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呢? 婕蓝划着小舟一直沿着水渠朝外行去,她大概划了半个时辰左右,就从隧洞中划了出來,当外面的星光照耀到她的身上时,婕蓝内心有着无比的激动与喜悦,她可以见到父亲了,可以见到那个离开自己二十年,还从未谋面的父亲了。 此时已经是在城外,河渠两侧都是丛林,婕蓝将小舟靠上岸,随后朝四处看去,她记得自己出來时听南容说过,她已经安排了她的亲信在外等候,那她的亲信应该就在这里才对,怎的会四处无人呢?婕蓝从舟上下了來,向左边的丛林走上去,这丛林的上面有一条小路,婕蓝想兴许南容公主所指派的亲信便在上面等候也说不一定,她连忙走了上去,刚一上去,果然见到有几十人站在那里。虽然相隔段距离看不清他们面目,但是婕蓝猜想定然是南容妹妹所派來的人,她顿时喜从中來,快步朝那几十人奔跑过去,脚步还未站定,便开口问道:“你们是南容公主派來此处等候我的是吗?” 婕蓝话刚未说完,神色就沉重了下來,她看着面前这几十人,个个手执腰刀,身着官服,看來像是朝中之人,而为首的那个人身材瘦弱,面容冷峻严肃,在月光之下虽然面容看得并不如何清晰,但是婕蓝却还是能够清楚地辨认出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刑部尚书白秉。 她顿时惊呆当地,不知道该如何以对,她此刻思绪万千,心中总无数次地想着,为何白尚书知道自己会偷偷出宫,为何他会守在这里,为何他会带这么多的捕快前來,莫非自己的事早已被他知晓,所以他现在是來抓个现形的。 “尚…尚书大人!”婕蓝有些惶恐得不知所措。 白尚书冷哼了一声,对婕蓝道:“沒想到这么快婕蓝公主就已经在王廷中待腻了,以至于深更半夜地居然偷跑出王廷,而且还不顾公主的高贵身份居然利用水渠这种方式偷跑出來,这要是传到天下去,恐怕天下的百姓都会嗤之以鼻,王城的尊严也会丧失殆尽!”他说话很冷酷,也很严厉,句句间都透着对婕蓝的失望之情。 婕蓝并沒有想过要逃出王城,所以她想白尚书定是误会了,她忙解释道:“我知道我现在站在这里,很难说得清楚,但是我希望白大人相信我,我并不是偷跑出宫,我只是有一些要事要去处理,所以才不得已出來而已!” 白尚书更是生气,怒道:“堂堂公主犯了错不敢承认也罢,居然还敢当着老夫的面撒下这弥天大谎吗?你当真不将你公主的身份放在心上吗?” 婕蓝现在也是有理说不清,她知道自己私逃出宫廷不对,但是自己也是为了母亲,她只道:“请大人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过要逃离王城,我的母亲在王廷内,我岂能会逃出这里呢?” “那拜托公主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白尚书以退为进,他也希望婕蓝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他也不想看到王上的女儿居然真的做出当年她母亲所做出的一样的事,如果这样的话,他实在是太失望了。 婕蓝知道想要让白尚书理解自己,只能如实相告,但是她怎能告诉他自己是出來见自己的父亲呢?倘若这般告诉了他的话,他肯定会逼迫自己说出她父亲的下落,然后将自己的父亲带回监狱接受刑法,而自己的母亲也很有可能会受到牵连,婕蓝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能够见到自己的父亲,她岂能让白尚书就这样将自己的父亲带走,她咬了咬牙,道:“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所以请白尚书暂时先放我离开,我明日一早就会自己回王廷,到那时我会主动前來请罪的,但是现在请让我离开好吗?算是我对大人你的请求!” 白尚书记得在昨日的时候王上还向自己保证过,婕蓝公主绝对不会私逃出王廷,可是才过去一日,她居然就开始厌倦王廷生活,抛弃自己肩上的责任,选择离开,并且还如此地满口谎言,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怒道:“真是太过荒唐,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任你捉弄的么,老夫还沒有愚蠢到那种地步相信你所说的话,私逃出廷,法令规定剥夺其王位之选,并处于幽禁之罪,所以,公主请吧!”白尚书右手作请的姿势,便欲让婕蓝主动跟自己回去,或许自己还可能对她轻罪处罚。 然而婕蓝却本能地朝后退了两步,毅然道:“对不起了,尚书大人,我今晚实在无法和你一起回王廷,等到明日一早我一定会到刑部让你罚罪的,但是现在,我必须去做一件对我來说很重要的事!”婕蓝语气果决,丝毫沒有退让的意思。 白尚书沒有想到她居然这般固执,他异常愤怒,只道:“公主,你当真要跟老夫为难吗?” 婕蓝边往后退边道:“对不起了!”婕蓝转过身便朝丛林另一端快步奔跑而去,希望能够将白尚书他们甩开。 白尚书沒想到婕蓝居然如此固执,他实在对她失望透顶,他对身后的十名刑部刀术最高强的十位捕快道:“把公主给我追回來!” 那十名捕快得令,立刻朝婕蓝追了过去,这十名捕快虽然沒有婕蓝那么高的灵力,但是他们几人的内功修为确实异常的高,与婕蓝相比较起來倒也不相上下,几人只几个起落就追上了婕蓝,这十位捕快虽然有能力制服公主,但是毕竟还是对婕蓝的身份有所忌惮,其中领头的一位对婕蓝喊道:“公主请跟我们回去吧!不然我们几人手下都是不会留情的!” 婕蓝并沒吭声回答,只是拼命地奔跑着,希望能将他们甩脱,这十名捕快见公主不听他们的话,就直接抽出了佩刀,一个箭步跃上前,便拦住了婕蓝的去路,婕蓝被围在垓心,无处可逃。 04 逃脱 婕蓝见到这些捕快,知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些的灵力还不在自己之下,想要摆脱他们实在是有些困难,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出來,错过这次机会兴许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婕蓝不愿错过,她只冷言道:“我并不想跟你们动手,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让开!” 这些捕快也相当地为难,他们向來是听命于尚书大人,而对方虽然是公主,但毕竟还未有实权,所以他们忌惮她的威严,却也不得不遵从自己的职责,带头的一位道:“公主请不要与我们为难,倘若你执意不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只能对公主无礼了:“ 再说下去想必也沒有什么可改变的,婕蓝开始召唤灵力,蓝色光芒在这夜空中闪耀着灼目的光环,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肃杀而冷寂,她手间的蓝色月刃在月光下显得如此冰冷,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自己的臣子出手,可是就这一次,婕蓝不能退去,她大喝一声,便朝拦在自己面前的那捕头冲了过去,她挥舞出月刃,朝他肩膀削割而去,那领头沒想到公主居然真的对自己出手,他忙侧身一让,拔刀而出,便朝婕蓝光刃挡架而來,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嘭然声响,双方都感到对方的一股大力冲击而來,只震得双方都往后退了两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见对方手下丝毫未留情,自己也不再客气,她催动灵力,顿时蓝色光芒更盛,她大喝一声,便跃入空中,朝这十名捕快挥舞而下,顿时光芒犹如倾盆之雨一般朝这些捕快倾泻而下,这光芒带着婕蓝强大的灵力,身为凡人的他们碰触到这光芒之后很有可能就被这光芒击成重伤,这十名捕快知道这光芒的利害,所以连忙朝光芒之外闪避开,婕蓝趁他们朝后退避的空袭,连忙返身再次朝丛林外奔走,这些捕快见状,都为公主感到头疼,他们又连忙追了过去,婕蓝知道逃不过他们,就边奔跑边召唤出白貂碧落,碧落从自己背心中浮出來后,婕蓝便连忙跃上貂背,让碧落带自己离开。 捕快们虽然脚步轻快,但是想要凭脚力追上公主那是不可能的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身后不远处的白尚书厉声喝道:“用铁索将她给我拉下來,既然公主如此抗拒老夫的命令,你们就不要对她太过客气!” 这些捕快们本來忌惮公主的身份,所以出手始终还是不敢太过,但现在听到尚书大人如此命令,他们也就不再惧怕,立刻将挂在腰间的铁锁解下來,随后朝婕蓝的白貂抛掷而去,顿时间飞钩如利箭一般飞了过來,婕蓝心中一惊,连忙张开右手,召唤出灵力,将这飞锁打落下去,然而这十个飞锁齐相飞來,婕蓝只觉得有些应接不暇,她手中慌乱之下,竟然只打落下八只飞锁,而其中一只飞锁竟然钩中了云落的后臀部,顿时云落被底下的捕快用蛮力拉扯着竟然再也飞不走,婕蓝很是生气,她右手一起,准备将铁索用光剑斩断,但是右手刚一起,另一只飞锁刚好朝她飞刺而來,正好利钩钩住婕蓝的手臂,那铁钩尖利无比,深深地嵌入婕蓝的臂膀之中,婕蓝手臂吃痛,‘啊’的一声痛叫出來,顿时间手间的力量渐渐消失,而蓝色鲜血滴落下來,她沒想到尚书大人居然狠心到这种地步,难道他一定要自己的命他才甘心吗? 倔强的婕蓝越來越排斥跟白尚书回去,就算要回去,她也绝对不会跟白尚书回去,而那些底下的捕快见钩中了公主,起初还有些惧怕,怕冒犯了君颜,然而却听得身后的白尚书厉声喝道:“把她给我拉下來!” 本有些动摇的捕快们一听,哪还敢迟疑,立刻将婕蓝从貂背上拉扯下去。 顿时间只感觉手臂疼痛得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她几乎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皮肉被拉扯开的沉闷声音,婕蓝惨厉地大叫了一声,便从貂背上跌落下來,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俯面倒在地上,她喘着粗气,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狠戾的尚书大人,婕蓝心中憎恨不已,双眼都似乎要喷出火來,而碧落也被这些捕快从空中拉扯了下來,随后被这些捕快用铁链缠绕着锁住,防止它再次带婕蓝逃跑。 婕蓝看着面前这些捕快,看到那后面阴冷而无情的白尚书,她厉声说道:“你让我回去,我就偏偏不回去!”她从地上缓慢地爬了起來,随后将那铁钩从肉里拔出,在拔出的一瞬间,痛楚瞬时袭到头顶,她凄厉的仰天大叫起來,随后铁钩从肉里拔出,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让在场的那十几名捕快见到这情景都吓得愣在当处,不敢再靠近婕蓝。 而白尚书也愕然地看着婕蓝,他实在不明白婕蓝为何一定要离开王城,为何要放弃王位抛弃天下人不顾,难道这就是继承她母亲等额血液的结果吗?他实在太失望,或许王上从最初让少君将她从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带到这里來都是一种错误,不然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婕蓝将拔出的铁钩扔到地上,随后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臂,鲜血从左手指缝间流淌而出,现在的她虽然感到很痛苦,但是她却显得如此的刚毅,她知道,今晚说什么都不会跟尚书回去,她必须对自己所做的事坚持到底,哪怕她知道这种愚蠢的行为可能会对自己以后造成极大的伤害,可是此刻的她丝毫不在乎,她只希望离开,然后找到自己的父亲。 她知道现在跟这些捕快硬着來,自己是绝对斗不过她们,那么自己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赌一次,她看着周围形式,见从丛林逃走肯定是无望,那么只有从水中逃走了,婕蓝心思里起了这个念头,就趁这些捕快还未从震惊中反映过來时,她连忙翻身朝水渠边奔跑过去。 那些捕快仿佛明白了她的想法,都忙追了过去想将公主拦住,婕蓝纵身一跃,便跳入水中,沉入了水底,不见了她的身影。 这一下更是让这些捕快包括白尚书胆颤心惊,他们连忙围拢过來,看着水波渐渐平静下來,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尚书沒想到这婕蓝居然这般倔强,居然要走到跳水这一步,倘若她出事了又该如何是好,他忙对这些捕快道:“你们还不跳下去将公主找回來!” 那几个捕快得令立刻也纵身体跃了下去,开始在水渠中四处寻找婕蓝,然而寻了许久,居然都未寻到婕蓝的身影,他们只好上了岸,对白尚书愧然道:“大人,我们都沒找到公主,可能公主已经借水流逃跑了!” 白尚书气得几乎要冒烟,他怒喝道:“那你们还不给我沿着河岸一路寻下去,要是找不到公主,你们也要跟着受罚!” 这些捕快一听哪还敢怠慢,立刻沿着河岸一路追寻下去,但是一直找了一个时辰,居然都未找到婕蓝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到了哪里去,白尚书见如此结果,失望生气是自然而然的,但是他也是无可奈何,眼见天就要亮了,他必须回去像王上报告,因此他暂时停止寻找婕蓝公主,等回去向王上通报了之后再做决定。 而婕蓝从小熟悉水性,她一跃入水中,便如鱼一般游走,所以这些侍卫又如何追得上,等后面这些侍卫沿岸寻找时,婕蓝其实一直在水下沒有动弹,而是用一根芦苇放在嘴中,方便自己呼吸空气,而等到这些捕快回去了之后,婕蓝才从水下钻出,而那些捕快却一直以为婕蓝已经上了岸,所以在岸沿边寻找,自然而然他们是无法寻找到的,而婕蓝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她才从水里钻出來,上了岸。 婕蓝的右手疼得让她全身战栗不已,身体也开始冒冷汗,她坐在水岸边上,望着水中倒影着的星空的色彩,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想哭,她想自己只是想出宫寻找自己的父亲,为何就会这么难,为何自己会这般的不自由,为何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位对自己的限制,那跟监牢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管怎么样,婕蓝总算摆脱了白尚书的纠缠,她想南容妹妹派來接应自己的侍卫想必是无意间见到白尚书他们,怕事情败露所以提前离开了,那么自己也无法找到自己的父亲到底在哪里,但是婕蓝曾记得南容对自己说过,她准备让自己的亲随带她去金昭城,那么自己父亲想必就是在金昭城了,那她只要去金昭城那想必就可以了,她心思里计划好这一切,就准备这般去做。 她撕下自己的一段黑色锦缎,将右手伤口处缠住,她缠好之后,想到时间紧迫,还是早些赶路要紧,她也顾不得休息,便直接起身朝南方方向走去,准备前往金昭城。 05 被宰杀的命运 水渠的河流一直往外流,水的方向一直流向的是金昭城,而金昭城则离王城却是最近的一座城池,大概只有五百里的距离,而被南容公主抛下水的黑猪沉入水底之中,因为水流的缘故从宫内被带出了宫外,随后又沿着水流而下,一直被冲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大概在水渠中飘了有一日的时间,他终于被一个拦截水渠中鱼虾的网给网住,所以沒有再被水流冲下去。 好在黑猪是侍魔者,并且其先祖是仙人,所以他自己或多或少是具有仙气的,因此南容的那一击虽然让他伤得很重,但是也未能取其性命,但是在水中泡了一日,现在的他也使气息犹弱,倘若再继续泡下去,水的寒气从伤口中侵蚀进去,恐怕他的性命也将难保。 正是此时,打鱼结束准备回家的一位渔夫來收网时,见网中网了一个庞然巨物,他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当他将黑猪拖上船时,才知道是一条黑猪,他以为是一条普通的猪,所以心下觉得有些晦气,正准备又将他丢回河中时,突然黑猪张嘴又开始在拼命地呼吸,这渔夫倒吓了一跳,觉得这猪怎的这般蹊跷,居然还未死,他仔细看了看这条黑猪,见其背后有一道刀口,心想定然是谁想宰杀他时,被他逃了脱去,随后跌到水中,才被自己的网网住,他想既然这猪不是得了什么病,等得明日拿去市集卖说不定还能换得几个钱,他这般计划之后,便将这猪放到船上,打算带回家去。 等那渔夫回到家中,就将黑猪扔到柴房中,这渔夫还是怕这头黑猪半夜里死了,所以自己将它身上的水擦干,又取了些可以御寒的稻草來,给他铺上,然后将黑猪放到这稻草上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夜里,凉风习习吹进來,让黑猪冷得发抖,好在有些稻草,他身体本能地朝稻草中钻去,才勉强抵御住寒冷,但是身上的伤口一直未愈合,寒气入体,让他无论怎样都无法恢复过來,除了现在有位灵力高强的人用灵力來替他消除寒气的办法外,恐怕黑猪想要痊愈是不可能的。 而最悲剧的是,明日一早他就要面临被屠宰的命运。 果然,第二天天还未亮,那渔夫就早早地起了床,将自己打的鱼装到木桶之中,然后将黑猪抗到木板车上,他推着板车就打算进金昭城城中去将它卖掉,也希望今日能够卖个好价钱。 进了城之后,渔夫就直奔东市的集市中,他先去光顾了常照顾生意的老板处将鱼卖掉,随后将黑猪推到一位屠户前,那屠夫看了看黑猪,见病得不轻,就摆了摆手,道:“这头病猪,你送我都不要,拖走拖走!” 渔夫哪甘心,只道:“你好好看看,这头猪并不是病了,只是我不小心路上见他拼死拼活地想逃就不小心砍中它一刀,但还活着呢?” 那屠户还是不原意,他担心这头猪是得了什么瘟疫之类的病,到时候害得买自己肉的顾客都出事他可沒法交待了,这渔夫一听始终卖不出去,很是气恼,觉得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结果是白忙活了,他心中有气,就一脚踹到黑猪的屁股上,想消解下自己心中的怒气,这一踹将黑猪踹醒了过來,他昏昏沉沉的,已经有气无力了,但是听到周围如此嘈杂的声音,它感到心烦不已,他努力睁开眼看着四围环境,但见到处都是鲜血,身旁还有无数条刚宰杀的猪挂在挂钩上,而里头屋里传來宰杀猪的尖叫声,黑猪虽然意志迷糊,但是自己心中大致也清楚了自己是处在什么地方,他想自己要是再不想法的话,恐怕自己也会被当作普通的猪给宰杀了,他努力开口说道:“请问…这里是哪儿!” 这一问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是那渔夫和那屠户都听到了,那渔夫以为自己有了幻听,朝身周四围看去,都未瞧见有何人对他说话,正纳闷时,又听得黑猪说道:“请问…这里是哪儿!” 这一下,渔夫和那屠户都算是听明白了,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都吓得丢掉手中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渔夫颤抖着手指着木板车上的那黑猪,吞吐道:“这…这猪怎的会说话,是我听错了吧!” 他这一说,立刻引起了周围其他的人的注意,都围了过來,像看稀罕的东西一样盯着黑猪,这些人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敢靠近,因为怕黑猪突然发难对他们造成伤害。 那屠户颤声道:“你这个祸害,怎的拖了一个妖猪过來,这妖猪兴许是要吃人的,大伙千万别靠近!” 屠户这一说,这些百姓卖家都连忙又后退几步,对黑猪仿佛是对瘟神一般,黑猪也感觉到了这些人类对自己的恐惧,应该说不是对他的恐惧,而是对妖兽的恐惧,毕竟妖兽是异于人类的异种,对这些人类來说,自然而然会有所排斥。 他不想这些人误会自己,又想要有人帮助自己,因此再次开口说道:“我不是什么坏人…请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再次听到黑猪说话,这些人更恐惧。虽然这些百姓也都听说过有会说话的妖兽存在,但是他们始终沒怎么见过,今日见到,自然而然会有些惧怕。 那屠户道:“大家别听他的,如果这妖猪沒受伤,咱们还能活着,只能将其立刻杀了才好,不然,可会留下祸患的阿!”这屠户一这么说,许多百姓都开始赞成,那屠户心想这黑猪虽然会说话,但伤病成这样,连坐起來的力气都沒有,那想必根本就沒有反击之力,他想了想,就大起胆子朝这头黑猪走了过去,等走到她身边时,便举起剔骨刀,便准备朝黑猪的颈口一刀刺下去。 黑猪沒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样的命运,更沒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是死在一个屠户的手上,这实在是有损尊严的事,更何况自己倘若死了,那婕蓝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去守护婕蓝呢?可是这样的自己,又如何有改变命运的能力,除了任人宰割,他还能怎样。 正当那剔骨刀刺将下來时,却听得身后传來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那人只道;“且慢!” 屠户听到有人劝阻,立刻停住了半空中的刀,他朝來者看去,但见此人三十岁模样,身形伟岸,神色肃然,说话行走都极为讲究,看來并非是一般的人,他对这位屠户道:“这只妖兽不知是谁带來!” 屠户不由自主地指向渔夫,这男子便看着那有些惊愕的渔夫,道:“这头妖兽我要带走,请问可以吗?” 渔夫愕然半晌,很久才反应过來,道:“啊!带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带到城里來的!”这渔夫虽然害怕黑猪,但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东西现在有人开口说要带走,那他心中本能地生出不愿的情绪來,因此开口便拒绝。 这男子却并沒有因为它的拒绝而生气,只是从袖管仲掏出腰带,取出一锭银子出來,向那渔夫摊手道:“这锭银子是你的,这下可以让我带走他了吧!” 那渔夫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愿意出一锭银子來买这头妖兽,他有些呆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办,那男子见他不接就将手缩了回來,道:“既然你不要银子那我也就不给了!”渔夫一听,连忙跨前几步,将那男子手中的银子一把抓了过來,谄笑道:“要的,要的,这么好的银子怎的会不要,这妖猪客人你就带走吧!不过你可要小心,这些妖兽听说都是要吃人的!” 那男子一听到这些百姓的话,淡然一笑,道:“你们今日要是杀了他,可就是犯了天怒,倒是就不是他吃人的问題了,而是天降罪的问題了!”这句话让这屠户和渔夫都很是错愕,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而那男子却沒心情再与他们多说,他直接将木板上的黑猪抱了起來,走出了人群中,朝人群之外一个戴着头罩的人走了过去,那戴头罩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外面,但是体形婀娜,身形曼妙,一双平握着的双手白玉晶莹,显然便是一位女子,而那男子走近她身后,小声道:“主人,带过來了!” 那戴斗篷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神态很是气势凌人,她只道:“带它回去好生养治,知道么!” 这男子俯身行了礼,道:“属下记下了!” 那女子吩咐完后,便朝集市外走去,而那男子则跟在身后,始终与她保持半丈的距离,一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二來是尊敬对方的身份,不敢轻易冒犯,两人出了集市之后,便见东市的大街上停放着一顶软骄,那抬软轿的四位见到这女子出了來,便将轿子按低,让她进了轿中,等她坐稳之后,便抬了起來,朝西街方向走去,而那男子则将黑猪放到另一顶软轿中,随后自己跟了上去,寸步不敢离那女子,显然他是她的护卫之类,所以才如此地忠心为主。 06 金萱城主 当黑猪醒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场柔软而舒适的床上,那床带着清新的香味,闻起來甚是舒服,黑猪以为自己是身处在梦中,不然自己又怎会有如此不合自己身份的感觉存在,它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啊’的一声叫唤了出來,此时才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看了看这房间,华丽别致,所用的地板以及桌案都是极好的香木所做,而那些陈设的花瓶字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黑猪又觉得自己身处梦中了,因为从小到大,自己除了跟婕蓝进入王廷见过如此奢华的布置之外,还沒在其他地方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难道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廷吗?它有些迷惑,便忙起了身,准备下床。 身体刚一动,背后的痛楚就立时传了过來,它忍住疼痛,用手去触摸伤口,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处理好了,而虽然伤口处还有些疼痛,但是身体已经沒有那种难受的感觉,它心中更加觉得自己是已经回到了王廷之中,他想那么婕蓝也已回到了王城吗?它以想到这儿,就立刻下了床,朝屋外跑去,刚跑到屋口,便有两名侍女走了进來,将黑猪拦住,黑猪并沒有见过这两名宫女,顿时有些愕然。 只听得那两名侍女道:“请贵客在此处好生歇息,未经过城主允许不能四处乱走,希望贵客能体谅我们的难处!” 城主,黑猪更是茫然了,他想为何这里有城主,而不应该是王上吗?难道自己不是在王廷,他仔细想想,自己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处于在一个闹市之中,好像有个屠户准备杀自己,随后自己就昏晕过去了,所以后面他发现了什么事他也不记得了,他有些迷糊,便问道:“请问两位姐姐,这里是在什么地方!” 两位侍女听他唤她们姐姐,既觉得有些好笑,也觉得挺轻松的,她们只道:“这里是在城廷啊!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所以可能不知道吧!” “城廷!”黑猪想自己猜想的果然沒错,自己是到了一个城池的城廷之中,他继续问道:“那请问这里是什么城池呢?” 这两位侍女见它居然连自己身处哪个城池都不知道,都以为它有些傻呢?他们可不知道黑猪是被水渠从王城冲到这里來的,这期间一直昏昏谜迷,所以不是很清楚,其中一位侍女笑着回道:“这里是金昭城,是我们王管辖的地方,你怎的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啊!”侍女们为御前侍卫带回來一只妖兽都感到很是奇怪,本想这头妖兽究竟是什么來历,居然让御前侍卫亲自去找御医为它治伤,所以对这个妖兽的身份都挺好奇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里是金昭城,那我是怎么带到这里來的!”黑猪更是不可思议,它还从來沒有结识过金昭城的人,自己怎会被金昭城的人救了,而且还是城廷中的人。 那两侍女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妖兽看來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道:“你是我们城廷的御前统领带回來的,也是他让我们两个來照顾你!” “你们的御前统领是!”黑猪心想自己并不认识这么一号的人物,越來越感到疑惑。 这两侍女正准备说时,却听得屋外走廊上传來皮靴擦地的咯咯声,同时铠甲以及剑因走动而传來的金属声,这两侍女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御前统领來了,立时变得严肃起來,退立两侧,躬身迎候,而片刻之后,果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提剑走了进來,此时的他穿上铠甲,更显得威武异常,他面有微须,神色严肃,见黑猪已经醒了过來,便道:“你已经醒了就好,主上传属下过來请你过去!” 黑猪看着这个伟岸的男子,心中有些疑惑胆怯,他问道:“你们主上传我是为何!” 御前统领只道:“属下无法知道主上意图,你只要过去便可!” 黑猪想既然自己是他们带进來的,那对方有请,不管是出自什么理由,他都不能拒绝,他点了点头,道:“那好,你便领我前去吧!” 御前统领在前引路,而黑猪则在后面跟着,黑猪因为本身身材矮小,只打到御前统领臀部位置,所以走在后面的黑猪只感到很强大的压迫感,也觉得有些孤独无依的感觉,因为以前他一直跟婕蓝在一起,有蓝在他身边他会觉得异常的安心,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感到很是不安,觉得总是少了点什么?可是?他却必须学会沒有婕蓝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应该去承担的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绕过几道走廊,就到了御书房中,统领在外对内禀报道:“御前统领寇英求见主上!”他禀报之后,书房的门就打了开,统领带着黑猪走了进去。 绕过一道屏风,就见在御案之前,一位金发披肩的女子伏在案前,正认真地批阅着文书,那女子的金发垂至腰间,金发有些波浪形的微卷,而她面容如雪,一双如星辰金色瞳孔之眼在长长的睫毛掩映下显得妩媚而凌然,她脸型修长,嘴唇轻薄而小巧,玉鼻高挺,额前戴着一串金绿色的额坠,将她那美丽的脸增添了高贵之气,此时的她穿着金色长袍,那袍上都锈着凤形图案,而能穿此袍的除了身份高贵的一城之主之外,还不敢有第二人敢这般穿着,而这位城主便是金昭城的金萱。 黑猪看到如此高贵而美丽的女子,竟看得有些呆了,他很少看到如此美丽而高贵的女子。虽然说婕蓝经过盛装打扮之后,也异常的美丽,但是这女子不同,她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來的高贵而不可侵的气势,这种气势婕蓝是比不上的,或许那也是因为婕蓝从小是在山野间长大,而不是一直待在王城那种地方,所以举手投足间都显得很有亲和力,而不是像面前这个女子一样,给人一种敬畏的感觉。 金萱抬起头來,看着寇英身后的黑猪,她放下笔,拢着长袖,站了起來,款步走到黑猪身前,细细打量它一阵,随后俯视而下,只道:“你便是一直传言的那位叫婕蓝的公主的侍魔者龙奕吧!” 黑猪很是愕然,它难以相信面前这个城主会知道他的身份,他惊异的看着面前这个让人敬畏的女子,不知该怎么回答,等他稍微冷静下來之后,黑猪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金昭城,他到现在还不清楚这城主救自己的意图是什么?倘若跟在清周城的时候一样,想要对婕蓝不利,所以扣押自己打算以此來胁迫蓝,那自己给婕蓝带來麻烦可就不好了,它想清楚之后,道:“我想主上应该认错了,我并不是什么侍魔者,也并不认识什么公主,很感谢主上将我救了回來,在此我向主上表示谢礼!”他微微一欠,向这位城主行了一礼。 金萱听了这黑猪的答复,便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明白他的忧虑,她淡然一笑,玉指放在下颔处,更显得妩媚而动人,她只道:“倘若本主连你是不是侍魔者都分不清楚的话,那本主的眼光又岂不是太拙劣了些,天下间只有侍奉血魔的侍魔者才能具有一股与寻常妖兽不同的仙气,而那股气息你敢说本主是看错了吗?” 黑猪很是错愕,因为自己身上的气只能是血魔才能看见的,而面前的这位城主又如何能看到他身上具有气的呢?他仔细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顿时才注意到她的瞳孔居然是金色,在这世间,要么是妖人会具有异于常人的瞳孔色彩,要么便是血魔拥有,而她身为城主,身份高贵,不可能是妖人之类,那么只能说明她跟婕蓝一样也是一位血魔,黑猪起初沒想到这些,因为他觉得很少会有血魔掌管权势的,更何况还是一城之主,算起倒跟婕蓝有一些一样了。 “城主你也是…”黑猪不敢接下去,因为他怕万一自己猜错了会冒犯到这位城主。 金萱却并不介意黑猪提到自己的身份,她神色坦然道:“既然你已经猜到,本主也沒必要向你隐瞒,只是这样一來,你向本主当面撒谎的事也就藏不住了!” 黑猪羞愧地低下了头,知道自己撒谎很不对,但是它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婕蓝,既然对方已经识破自己身份,那它再隐瞒也沒有用,只点了点头,道:“对,不过我跟蓝走散了,所以我恳请城主能让我出城廷,我需要去找她!” “堂堂公主即将面临四十日之后的再次选举,为何会被你说成是走散了,莫非本该在王廷待着的公主逃了出來吗?”金萱对这婕蓝的行为既有些惊讶也有些钦佩,因为她做城主这么久以來,从來沒有如此胆大妄为过,都是循规蹈矩地做着一个城主应该做的事,却从來不敢越矩半分,所以在这一点上其实她是很羡慕婕蓝的个性的。 07 被通缉 黑猪一时间说漏了嘴,更是惶恐,它怕这城主会上书王廷,到时候就麻烦了,他只支吾道:“啊!不,不是的,是蓝差我出來为她办事,但是我不小心中途出了点事,所以才误打误撞來到了金昭城,公主还好好地在王城怎会有事!” “哦,是吗?看來你这个侍魔者果然是忠心为主啊!到这种时候还能够为她隐瞒着这一切,这倒确实不易!”她走回到御案前,将今日一早从王城送來的一份文书丢到黑猪手中,道:“你好生看看这份文书,莫非是你们王廷的使者将文书送错!” 黑猪将那份文书展开,这一看不得了,它吓得几乎都说不出话來,连手都在不停地颤抖,他只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通缉蓝,蓝到底做错了什么?” 金萱却是冷冷一笑,道:“身为公主,又是待选之身,居然做出偷跑出宫廷的事來,还打伤前去带她回去的刑部人员,最后又逃走,这样的行径恐怕已经让她无法在王廷立足了,只要被捉拿回去,剥夺身份地位,最后被打入监狱已经是无法再能改变的事,你还能对本主说她还好好地待在王城里吗?” 原來白尚书当晚收到一位侍卫通报,说婕蓝公主从宫廷中逃出去了,白尚书初时还不相信,所以派人前去水渠外守着,果真便见到婕蓝从那里出來,但是白尚书也觉得此事很有蹊跷,本打算带婕蓝公主回去好好查探一番再作定论,但他沒想到的事,婕蓝居然丝毫都不配合,反而和他的手下大打出手,最后还跳水逃走,这让本來相信她的白尚书都气到极点,因此回去后立刻上奏王上和少君,决定全国通缉婕蓝,王上也沒想到居然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她和少君都想将此事压下來,但是南容公主一早就让自己父王动员他的亲信全部一起进言,下令通缉婕蓝,迫于朝廷的压力,王上和少君就算是有心想要庇护婕蓝都已经沒用,所以不得不下了通缉文书,随后将文书快速发往各城郡,希望尽快将婕蓝带回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黑猪沒想到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糟糕,他顿时感到害怕,害怕婕蓝即将面临此生最大的危难,他只道:“这一切都不是蓝的错,蓝是被人陷害的,我知道,都是那个南容公主的错,是她诱使蓝出王廷的,我也是被她所伤,然后才被水流冲到这里來的,所以,蓝她并沒有做出什么逃离王城的事!” 金萱听到黑猪这一番话,却只是冷冷地笑道:“一个掌握权力的公主,就这样轻易地中了别人的圈套,那她根本不能怪陷害她的人,而应该怪她自己太过愚蠢,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导致自己走到这一步,所以,你刚才的那番话最好别再说第二次,因为你再继续说一次,那么下一次你们依然会面临这样的命运!” 黑猪虽然觉得她的话很沒有礼貌,但是它也懂她的意思,不管是蓝还是自己,都是对人太沒有防范心理了,才导致自己中了别人的圈套,最后变成这样:“我知道,可是蓝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这样,可是现下该怎么办呢?我必须找到她,带她回去向王上解释清楚,不然的话,蓝要是真被剥夺公主之位那王位岂不是就落入那个南容公主手中了吗?” 金萱仔细思考着黑猪这一番话,心中仿佛在思量着什么似的,她突然露出很诡谲的笑容,那笑容让黑猪看到后心中起了一个冷噤,仿佛那笑容的背后又是一个极大的陷阱一般,黑猪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怎能在一个城主面前如此直接地去讲王城内争斗的事,这样说,只会对蓝,对王城造成极大的伤害,他顿时惶恐不已,要是这个城主跟以往的虞庆和空靖等人是一类人的话,那黑猪这一番未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定然会给其他人造成很大的伤害,他想到那可怕的后果自己都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道:“恕在下冒昧,我需要离开城廷了,能否请城主允许我离开城廷!” 金萱看黑猪这惊慌的表情,便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了,她只言道:“现在在这份文书中,提到除了通缉婕蓝公主之外,还有你,像你这般显眼的人,只要一出城廷,立时会被逮捕回去,更别提什么你去找你那位公主了!” 黑猪算是明白她是要扣押自己了,他神色一凛,道:“莫非城主是打算将在下扣押,然后将我送往王城邀功吗?” 金萱听到这番话,倒是有几分的生气,只道:“邀功,我金昭城是三城四郡中最强盛的城池,需要向王城讨好求荣吗?你一个侍魔者就算送你回去,王城也无非是对本主一些赞誉罢了,本主还不至于要去祈求这些,我之所以留你在城廷暂避风头,是因为你是侍魔者的缘故,所以…”金萱提到这里时脸上居然现出悲戚之色,那种悲伤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而这种悲伤却是那么的熟悉,因为黑猪也曾见到婕蓝如此悲伤过,至于是什么时候流露出这种悲伤的,黑猪一时却记不起來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金萱城主沒打算再说下去,仿佛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令她伤心的事,所以她欲言又止,她只长呼了口气,道:“倘若你当真想要离开城廷,那本主也不会拦阻你,但是你倘若在城中被其他人抓捕起來,本主决不会再救你第二次!” 黑猪从这金萱城主的眼神中看不出她到底有何恶意,但刚才自己为何会感到害怕,他也不知道,而对于他自己來说,自己自然是希望离开城廷的,哪怕是真的被抓不起來,他也不能不顾婕蓝自己躲在这城廷之内,他只道:“城主有这句话就放心了,在下谢过城主对我的相救之恩,哦,还有一点,我想城主也是血魔,而蓝也是,说不定你见到她后两人会成为好朋友呢?蓝和赤燕城的城主还有清周城的城主都是好朋友,所以,我相信她和你也会成为莫逆之交的!” 金萱其实也早就想认识这位叫婕蓝的女人了,她很久以前就听说了关于婕蓝的事,前些日又收到來自她所发的救济清周城的文书,她顿时觉得这女人的智谋相当惊人,只是想到这个传言中的公主居然会被陷害,她都有些怀疑之前听到的看到的那些是否是假的,但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很期待和她的相遇,她淡然一笑,道:“我也很期待见识一下你的这位侍主,不过但愿我还能再见到她!”她言外之意便是婕蓝很可能会被押解回王城,然后永世都待在监狱之中,根本沒有机会再见识到这个人了。 黑猪也懂得金萱的言外之意,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只道:“谢谢城主的提醒,我会努力保护蓝的,更不会让她发生那样的事!” 金萱听到这句话,仿佛又触动了她的心事一般,让她神色又凝重而悲伤起來,她闭上眼,转过身去,对统领道:“你带他出廷去吧!” 寇英统领应了声‘是’便带着黑猪出城廷,出了城廷之后,那统领就未再管黑猪了,但是他内心里又清楚,主上其实是不希望这个妖兽出事的,所以等黑猪走后,他派了自己两名手下前去跟踪黑猪,希望遇到什么事能及时地通报他。 黑猪出了城廷,來到西市中,他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到何处去寻找婕蓝,正当他愁苦万分时,却见在‘缉要亭’中人头攒动,他有些好奇就跟了过去,但见那里竟然张贴着婕蓝的画像,还张贴着他的画像,黑猪大惊失色,心想金萱城主说得果然沒错,现在他和婕蓝已经是全国通缉,这样下去的话,蓝很快就会被找到,最后像犯人一样被押回王城,最终被判刑,因为蓝所犯下的罪就算是擎战和王上恐怕都无法帮助到她。 黑猪想自己应该尽快离开缉要亭,不然被身周的人发现了就麻烦了,他用手捂住脑袋,希望自己不是那么显眼,可是一个妖兽在大街上行走,又沒穿什么衣服遮挡自己那一身皮毛,就算是想让人不识出來也难,沒过片刻便听到有人喊道:“这儿,这儿,就是这个妖兽!” 人群顿时涌动起來,黑猪被这些人围着,而那些张贴告示的捕快一听到叫喊声立刻朝人群指的方向走了过來,但见果然是通缉令上的那头妖兽,他们立刻拔出佩刀,朝黑猪围了过來。 这五名捕快将黑猪围在垓心,只听到带头的那位捕头道:“你便是婕蓝公主身边的侍魔者吧!请跟我们回去!”虽然婕蓝被通缉,但毕竟婕蓝还是公主,所以这些捕快言语上还是要讲点礼数。 黑猪又怎的愿意跟他们回去,他只道:“你们让开,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他强硬的态度让这些捕快感到很为难,但是既然他不肯,那么也只能强迫带它走了,那捕头将大刀朝身前一挥,道:“既然你不肯,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这捕头也知道侍魔者的灵力高强,所以即便是面对黑猪,他们也不敢大意,全身戒备着。 黑猪也是有伤在身,倘若不是因伤的话对付起他们來便很是容易,但是伤势如此,他想要解决这五个捕快顺利逃走恐怕有点难,不过就算难它也要拼命试上一试,所以他挥出右拳,朝那捕头冲了过去。 08 看清计谋 那捕快沒想到他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但既然对方不肯降服,那也只能來硬的将他带回去了,捕头将刀一横,便朝黑猪的颈部横削而來,黑猪背部受伤,灵力难以召唤而出,他只得靠蛮力來取胜,而刀锋划过他的颈部,他将头一矮就避了过去,随后右拳一起,猛力击向那捕头的腹部,那捕头受到黑猪的大力袭击,痛得五脏六腑仿佛都震碎了一般,那捕头身体一时间直不起來,黑猪就趁这个空隙,从他身旁蹿了出去。 那捕快如何肯让他逃走,忙得对自己的四名手下道:“给我拦住他!” 四名捕快先是愣了一阵,随后反省过來,连忙齐相跃出,几个起落便又拦在了黑猪的身前,这四人见识到了这黑猪的能力,所以就不敢再轻慢,打算四人同时出手。 黑猪见又被拦截住,心下惊慌,但是他将心一横,便又是大喝一声,朝其中一位瘦小的人跃了过去,黑猪拳风到处,便击向那捕快的耳背之后,那捕快连忙向左闪避开,随后一刀便朝黑猪的臂膀砍将下來,而正与此同时,其他三位捕快也齐相挥刀砍了过來,倘若黑猪可以使用自己的灵力,倒是完全避得过,但是他一动手臂,后背的伤口就灼烧般的疼,使得他无法将灵力召唤而出。 他惊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那几位捕快身后传來一个女子的声音:“放开他!”还未等这几位捕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却见身后一道蓝色光芒闪过,那光芒便削中这三位捕快的背部,这三位捕快都‘啊’的一声大叫而出,随后应声倒地,而就在这瞬息之间,一双手拉住黑猪,道:“可以走吗?” 黑猪知道这声音,他听到这声音顿时就开心起來,他点了点头,那救他的人就立刻拉起她朝人群中奔跑而去,等那几位捕快站起來想寻找他们时,却早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只气得他们不住叫骂。 而救黑猪的那女子戴着黑色面纱帽,所以瞧不清她的面容,她拉着黑猪过了正街,就往偏僻的巷道中避去,在这城中转了几十道巷道之后,她带它到了一幢废弃的房屋中,这房屋空置着,已经有些陈旧,看來是这家主人已经搬了新家,而这处旧所就空置下來了,她拉着他进了那幢屋中,随后将门关上,等确定四处无人时,她才摘下帽子,而这一摘下,那头宝蓝色的长发便披落而下,站在黑猪面前的这个女子不是婕蓝却又是谁呢? 黑猪很是疑惑,不知道婕蓝怎的会在此处,它惊道:“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在这里倒是并不奇怪,倒是龙奕你怎的到了这金昭城了!”婕蓝不告诉黑猪自己出來寻找父亲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它为自己担心,不过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黑猪居然追随着自己也到了金昭城。虽然出乎自己意料,但是想到黑猪能在自己身边,婕蓝却觉得无比的安心。 看來她和黑猪之间果然是有斩不断的命运啊!婕蓝想到这儿都觉得心中无比的欣慰。 黑猪突然想到通缉她的事,便担心起來,道:“蓝,你知道吗?现在到处都在通缉你,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婕蓝也长长叹了口气,她沒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她长叹了口气,道:“我也沒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先不说我了,龙奕,你是怎么逃出王廷的,你逃出來是为了來找我的吗?” 黑猪摇了摇头,想到南容的事他都感到异常的气愤,怒道:“蓝,我知道你是为了寻找你的父亲才这般不顾一切地逃出來的,可是你知道吗?那南容公主跟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出王廷好让你背负弃位之罪,最后你就不得不受到刑法处置,那么你就会失去王位之选的资格,南容也就顺理成章地会成为下任王上!” “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婕蓝廷黑猪说得振振有词,显得很是疑惑。 “因为我就是被她暗算,然后又被她狠毒地推下水渠的,我差点就死在她的手中啊!”黑猪想到那晚的情景,都觉得毛骨悚然,毕竟,这个南容公主平时都是装着一副良善亲切模样,然而内心里却是狠辣恶毒不已,这样的女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婕蓝这一日來心情已经冷静下來,所以对这件事也已经细细思考过,觉得此事很是蹊跷,恐怕自己确实上了这南容公主的当,但是她因为见父心切,所以那晚都沒有仔细考虑过此事,但是她绝沒有想到南容公主竟然狠心到对黑猪出手,她忙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受了伤,我刚才看你都不敢使用灵力,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婕蓝拉着黑猪前脚,担心得比自己受了重伤都还严重。 黑猪不想让婕蓝担心自己,忙道:“我已经沒事了,不过是这金昭城的城主救了我,所以我现在并沒什么大碍,再调养几天应该就沒问題了!” 婕蓝总算松了口气,但是听黑猪提到金昭城的城主,她便感到很是惊异,问道:“我记得金昭城的城主是一位叫金萱的女子,并且我听宏登大人提过,她也是一位血魔,但是她怎会救了你!”婕蓝为这样的巧遇感到好是奇怪,心想这金萱城主是无意间救的黑猪,还是说她是另有目的呢?婕蓝曾熟读过金昭城的城史,也了解过这金萱城主的一些事迹,知道她勤政爱民,曾做过不少政绩,在金昭城深受人爱戴,婕蓝起初通过文史了解到这位金萱城主时,或许因为两人同时血魔的缘故,所以对她特别留心,也想有一日能够与她谋面更好,但是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在被通缉的情况下來到金这金昭城,知道这金萱城主的消息。 “那么这金萱城主沒有为难你吗?比如说扣押你,因为我想她也已经收到了來自王城捉拿我的文书!”婕蓝很是奇怪,觉得这金萱城主沒有理由还将黑猪放回來,莫非她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确实收到了來自王城的文书,也将文书拿给我看了,我也是因此才知道蓝你在被通缉的,起初她也希望我留在城廷,但是我一致要求出廷,她也就沒有为难我,我也觉得很是奇怪!”黑猪也拿捏不稳这金萱城主的心思,觉得她如此做有违常理。 婕蓝也沉思下來,觉得这金萱城主确实很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她现在还沒有空余时间去考虑这金萱城主的事,现在最重要的事如何让母亲和少君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想到少君,心中就很是后悔,因为她记得承风曾一再叮嘱自己,倘若遇到何事自己千万不要一个人胡乱行动,可是自己却沒将承风的话放在心上,最后自己竟然闯出这么大的祸,现在母亲定然很是生气,为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荒唐的事而感到失望吧! 可是她从來都沒想过做一个让母亲失望的孩子啊!可是现在却成了母亲最为失望的女儿,这是对母亲來说多痛苦的打击啊! “蓝,你说目前我们该怎么办呢?”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黑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婕蓝也有些困惑。虽然她此次出來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但是如今既然知道南容公主是在欺骗自己,那自己也沒有必要留在外面了,那么只能回到王城向王上解释明白这一切。虽然很有可能依然会被处罪,但是总比一直逃亡在外,让母亲担忧要來得好。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让母亲再为我担心了!”婕蓝虽然知道回去面对的命运是什么?但是她觉得事到如此,自己不能逃避了。 “嗯,这样也好,不然王上和少君定然会十分担心你的安危的!”黑猪也希望母亲能够回王城,这样也不会让南容的阴谋得逞。 婕蓝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居然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感到很是伤心,她心想自己不能被这些捕快押解着回去,只能自己主动回王廷,这样才显得自己不是一个出逃者,否则会被王上和少君误以为自己真是害怕成为王上,所以选择出逃呢? 她下定决心之后,便对黑猪道:“龙奕,我们要快马加鞭地回平都,这沿途定然有许多的追兵抓捕我们,所以我们必须避开这些追兵,自己回王城,你懂吗?” 黑猪大致也明白了婕蓝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愿我们能顺利回到王城,不过在那之前,只得委屈龙奕你改装一下,不然你这样子很容易被认出來!” 黑猪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实在太招人眼了,想避开那些捕快的视线实在有些不易,他点了点头,道:“蓝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婕蓝进屋中寻找一些存留下來的衣物,好在这房子的主人沒有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一些剩下的破旧衣服可能也沒打算要所以留了下來,婕蓝让黑猪穿上衣物,然后又把它头包上,这样一來,就无法那么容易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而婕蓝则带着黑色面纱,戴上之后,她便拉着黑猪准备出屋去,在离开屋子前,她取下几文钱放在屋中,因为她不希望被对方说成是小偷,毕竟自己是公主,不管对方知不知道自己闯空门,都不要在人生中留下污点。 两人出了屋,见屋外沒什么人跟踪,婕蓝就拉着黑猪往外跑,黑猪想这样回去定然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便建议道:“蓝,要不我们乘骑兽回去吧!” “不行,一是碧落已经被白尚书抓捕回去了,二是我们靠飞行的话目标会太明显,那我们很容易被抓捕的,我们先跑到东市上去买两匹马,然后再赶回王城!”重新变回理智的婕蓝已经恢复成原來那副冷硬的模样,这让黑猪感到异常的安心。 两人避开人多地地方,快速地朝马场中去,所幸一路之上并沒有看到有任何捕快,两人來到马场中,婕蓝向场主买了两匹马。虽然那场主觉得婕蓝二人掩藏着面孔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好在他只管做生意,其他的事也不想多惹事非,所以婕蓝他们也安全离开,她们买好马之后,就各自上了马,朝王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如果骑马的话,从金昭城到王城大概是一日的路程,两人奔出十里地时,便进了一丛密林,她们在林中狂奔而过,到林中途时,却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十几骑停在那里,仿佛正等着他们一般。 婕蓝立刻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來的,她立刻将马勒住,她看着前方这十几人,见他们都用黑布蒙着脸,仿佛是害怕婕蓝认出他们的面孔出來,婕蓝心下便知道不妙,朗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去路!” 09 黑衣人 这十几位黑衣人带头的那一位并不答话,只是缓缓地将腰间的刀抽了出來,显然是要取婕蓝的性命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更是惊异,觉得何人居然如此大胆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欲朝她下手,是王城那南容公主的手下还是其他城郡派來的杀手,婕蓝并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绝对不是刑部的捕快,因为刑部的人想要抓捕她回去的话,用不着做得如此遮掩,会直接亮出身份的。 那黑衣人吹一声口哨,紧接着便拍马朝婕蓝快速地冲了过來,而他身后的那十四位黑衣人也紧接着冲了过來,看到他们是打算群涌而上,只要能将婕蓝杀害,什么规矩都不在乎了。 黑猪沒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急喊道:“蓝!” 婕蓝开始召唤出灵力,顿时蓝色光芒开始在密林中晕染开來,婕蓝对身后的龙奕道:“龙奕,就让我们两个在今日大战一场吧!” 她一说完便一拍马朝那黑衣人迎战过去,婕蓝催动灵力,蓝色光刃发出的冰寒光芒笼罩着这带头人,她光刃一挥,顿时蓝色光刃便朝这黑衣人的胸口横削过去,然而出乎婕蓝意料的是,那黑衣人的大刀居然布满了黑气,显然是学习过黑巫术之类的妖法,才会让其发出这样的光芒,黑衣人将大刀朝婕蓝的光刃正面迎击而去,顿时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双方都感到虎口剧痛,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婕蓝定下身來,看着面前这个眼露凶光的黑衣人,心中开始有些惧怕,她心下一狠,又加了几分灵力,再次朝这黑衣人的臂膀处挥舞而去,蓝色光芒倾泻而下,犹如剑锋一般直朝黑衣人逼來,黑衣人也催动了几分妖术,萦绕在那把刀上的黑气便更甚了些,而他挥舞着大刀便直接朝婕蓝的头顶砍将而來,当带头人这一刀劈下时,他身后的另两位黑衣人则提着单刀挡住了婕蓝的光刃,而另一个黑衣人则挥刀直朝婕蓝的胸口砍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一下兔起鹄落,婕蓝沒料到他们居然这般狠辣,自己又无法抽出身來对付另外两个人,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黑猪冲了过來,他因为不能使用灵力,所以竟然从马上跳跃而起,将对面刺向婕蓝胸口的那个黑衣人抱住拉下马,顿时两个人便滚落在地上,扭打到一堆去了。 剩下的十二位黑衣人见状,其中的一个立刻提着刀奔到黑猪身旁,便欲举刀将黑猪结果了,黑猪被那个黑衣人死死抱住,想避是无法避,正当那黑衣人的刀朝他脑门插落下來时,黑猪使出浑身的劲将压倒自己的那男子朝刀锋处撞去,这一些那黑衣人的刀口刚好插中抱住黑猪的那个黑衣人的后心,顿时间刀穿胸过,撒得黑猪满脸是血,黑猪也是惊恐不已,他忙得从那黑衣人身下挣脱了出來。 而准备杀黑猪的那个黑衣人沒想到自己竟然将自己的同伴杀害了,气愤异常的他狠恶地看着黑猪,随后大喝一声,便朝黑猪袭击而來,黑猪手无兵刃,自然被他逼得不住往后退。 其他十一个黑衣人则走了五个一起去对付黑猪,剩下的六个则联合在一起对付婕蓝。 婕蓝光凭着自己的灵力对付这么多好手是越來越吃力,她知道单凭自己的灵力恐怕无法取胜,那么不得已之下只好使用无影剑的力量了,她朝后退了几步,便准备召唤灵力,顿时手间的蓝色光芒晕染开來,像一朵美丽的奇花在这密林中绽放。 而这些黑衣人仿佛对婕蓝很是了解,当看到她手间蓝光大盛时,就知道她是在召唤无影剑,而这无影剑的威力他们看來也很是清楚,那带头的道:“她是在召唤无影剑,必须在她召唤出无影剑前将她结果了,否则大家都别想活命!”这带头人这么一说,所有黑衣人都很是胆颤心惊,齐相朝婕蓝围攻而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但是婕蓝有结界保护,所以这些人的刀并不能完全靠近婕蓝,那带头人见状,忙唤了声:“让开!”所有黑衣人都闪了开,随后那带头人从怀中取出了一粒黑色珍珠,那珍珠冒着一团黑气,那带头人念动着咒语,顿时黑气像浓烟一样朝婕蓝聚拢过去,将婕蓝包裹在了那黑气之中。 在婕蓝之内的婕蓝感受到那股邪恶的黑色气息,只觉得胸口闷得如此的难受,仿佛这些黑气跟自己的无影剑中曾封印的那些邪灵起了感应一般,竟然在侵蚀自己的灵魂血液,最后直逼自己的心脏,婕蓝知道,自己若是再执意要使用无影剑的话,最后反而会被无影剑附着的邪气侵蚀,最后堕入魔域。 她不得不放弃召唤无影剑,当自己放弃的那一刻,这黑气也将婕蓝的结界击破,随后黑气顿时变成猛兽的形态,张开大口便朝婕蓝的胸口咬來。 虽然是沒有形态的猛兽模样,但是它那凶猛的模样绝不亚于真实的猛兽,婕蓝想将它击退但是只感到一股巨大的邪气抗拒着她,她只‘啊’的一声,从马背上摔落下來,重重地撞击到地上,顿时婕蓝就因为被黑气侵染而昏晕过去。 一旁还在苦撑战斗的黑猪见到这等情状,立时大叫出來,道:“蓝,蓝!”然而无论他怎么叫喊婕蓝都无法清醒过來。 那带头人看到婕蓝晕倒在地上,便露出阴鸷的笑容,他看着手中的那颗黑珠,顿时黑气又重新回到了珠中,他笑道:“这颗珠子看來还真是不平凡,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而这个婕蓝,今日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中了!” 他拍马行到婕蓝身侧,随后便举起刀,欲朝婕蓝的头颅砍将下去,一旁的黑猪见状更是惊惧不已,它大叫一声,便欲要前去救下婕蓝,但是当他刚挪动一步时,身后一把大刀便朝他后心砍來,黑猪此刻全身心都在婕蓝的身上,所以它自己的安危他并沒有关心,也沒有去闪避背后的人的袭击,最后他也‘啊’的一声,背部深深地砍中一刀,最后跌倒在地,鲜血长流,昏晕过去。 当那带头人的刀即将削中婕蓝的头颅时,却见一直利箭破空飞刺而來,最后射在砍向婕蓝的那把刀背上,只听到‘吭’的一声,刀被利箭弹开,而那带头人的手也感到震痛不已,显然射箭之人的臂力惊人。 带头人被利箭射开之后,他便戒备地看着四围,很疑惑究竟是谁竟然干扰他办事,他看向通向金昭城的方向,但见在那条大道上,此刻竟然多了二十几骑马,那马上之人个个都手握大刀,背挂箭筒,而为首的那一个则正拉弓拨弦,看他如此一副冷漠的模样,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带头人不知道这群人的來历身份,喝道:“你们是从哪儿來的,居然來干我的事儿!” 那群人的首领身着铠甲,其实正是金昭城的御前统领寇英,他放下弓箭,肃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些黑衣人,道:“这正是我想问你们的,你们是哪來的刺客,竟然敢拦路劫杀他们二人,这里是金昭城的地界,你们是不想活了吗?还是说想尝试一下我金昭城监狱的滋味!” 带头人一听,便明白前來救婕蓝他们的是金昭城的士兵,可是金昭城的士兵为何会來到此处,这些黑衣人却是无法知晓,他想自己执行任务,倘若执行不成功,回去也好死路一条,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來历,他都不在乎,既然连公主都敢杀,多杀几个金昭城的士兵又有什么关系。 那带头人冷笑一声,道:“那你们还真是管错事了!”他刀一挺,便拍马朝寇英冲了过來,而他刀上萦绕的严重邪气也让寇英感觉到了,寇英眉头一皱,便挥起大刀,拍马迎了上去。 两人大刀碰到一起,顿时火花飞溅,可见两人的刀法都是不相上下,寇英很是气急,觉得这黑衣人身份很是可疑,他倒转刀背,暗运手中灵力,顿时大刀也散发出白色光芒來,那黑衣人沒想到面前这个人居然也拥有高强灵力,他心下便有些怯然了,不过他还是挥舞着大刀朝寇英头颈砍了过來,而寇英则用刀架住对方的來势,顿时只感觉黑白两股力量混在一起,最后将那黑衣人击退数步之远,那黑衣人整只臂膀都酸麻不已,感觉像是脱臼了般,让他竟然无法再提起刀來,那黑衣人咬着牙,不敢再跟寇英斗下去,因为他已经了解到了这寇英的灵力,而自己那颗黑珠只能用來对付拥有无影剑的婕蓝,却对付不了这寇英,因此自己再留下來的话,恐怕自己和身后的十几名手下都会丧命或者会被他们俘虏,倘若俘虏了那就糟糕了。 他只有选择离开,因此他对身后的手下道:“走!” 他手下听到这命令很是惊愕,觉得任务都快马上完成了,现在离开不是前功尽弃吗?但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都调转马头,朝密林另一头奔走。 寇英的手下想追,却被寇英挥手示意拦下了,他只道:“追他们无益,还是快将他们二人带回城廷,知道吗?” 几名属下立刻下了马,将中黑气侵蚀的婕蓝抱了起來,而另一位属下将身中一刀的黑猪也抱上了马背,寇英统领见到这王廷公主伤得如此重,心下颇为感触,他对身后的属下道:“将公主和这位侍魔者带回城廷!”他说完之后,便调转马头,朝金昭城的方向狂奔而去,那些属下也都紧拍马蹄,赶回城廷。 10 大臣的劝谏 回到城廷之后,寇英统领立刻将婕蓝和黑猪带回御医处医治,随后去禀报城主金萱,未过多久,御医便前來了‘梨香苑’,随后金萱城主也在侍卫和宫女的陪同下來到了小苑中,金萱城主一进入苑中,所有的侍卫与御医都下跪迎候,而金萱显然更是担心婕蓝他们的伤势,忙道:“弗倪太医,婕蓝公主他们的伤势如何!” 那叫弗倪的太医忙道:“这位叫龙奕的侍魔者所受的是刀伤。虽然刀锋入骨,伤势也不轻,但是毕竟只是平常的伤势,微臣还是有办法将它的伤医治好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日,但是这位婕蓝公主的伤势却并非是平常刀剑之上,而是体内有一股奇怪的邪气,这股邪气在冲撞着她的五脏六腑,倘若无法将这股邪气引导而出,那婕蓝公主很可能会就此…”他不敢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知道再往下说就犯了忌讳。 金萱城主听得这一番话,心中便颇为焦虑,她走近床沿,果见婕蓝的身上萦绕着一层黑气,那层黑气仿佛像死神一样将婕蓝往冥界处拉扯而去,金萱仔细看着这个自己已经好奇多久的婕蓝公主,但见她的穿着打扮像个具有野性的男孩子,丝毫看不出女性之美,再加上毒气上身,就更加显得不怎么入眼了,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不怎么入眼的人,却让王廷的人以及自己对她都深为佩服。虽然现在的她看起來很是愚蠢,不过究竟是聪颖还是愚蠢恐怕也只能等她醒了才能确定了。 金萱城主对御医道:“那么依照太医所言,该如何做才能救她性命呢?” 那弗倪太医叩首道:“除非一位灵力高强的人将这股邪气驱除,不然的话,婕蓝公主恐怕性命休矣!” “灵力高强的人吗?”金萱城主闭上了眼,她思索片刻,随后道:“在这金昭城要说到灵力,恐怕也只有本主了!”她站起身,便准备施展灵力救治婕蓝,而正此时,所有的侍卫和御医都连忙劝阻道:“请主上三思啊!主上金身玉体,岂可冒险施展灵力驱除邪气呢?这样做不是冒犯了主上的天威吗?更何况这邪气很是凶险,倘若疏导不出反而会侵蚀施救者的内心,主上和婕蓝公主一样,都是血魔,而这股邪气应该就是专门对付血魔的,所以,请主上保重自己!” 金萱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一群请命阻扰的人,心中很是郁结,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亲自为婕蓝救治了,要不然这一群人不誓死相谏才怪,她走到这些臣子面前,昂首以视,傲然道:“看來众臣们都很是关心本主的安危啊!既然如此,本主也不会让你们为本主担心,但是婕蓝公主的伤却不得不治,作为御医第一人的弗倪太医却该有何建议呢?不要告诉本主你现在是束手无策,连推荐一个灵力高强的人都做不到!” 那弗倪太医听得主上口气,仿佛自己要是无法将婕蓝公主救治好,就会取他的性命一般,她顿时吓得有些颤抖,额上也冷汗涔涔,思绪快速转动着,随后像恍然大悟一般,急道:“有,有一个人可以救治婕蓝公主,只是,只是…”仿佛极难在城主面前提到此人,所以说话有些吞吐。 “谁!”金萱听他吞吞吐吐的,不免有些气恼,追问起來。 弗倪太医道:“就是主上的侍魔者天凌!” 这个名字已经是很多年沒在听过了,咋今之下突然听到这名字,金萱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心中好一阵刺痛,她神色间既有几分忧伤,又有几分怨恨,同时也有几分悲苦,而这御医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说出这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这惶然说出究竟是对还是错,对自己來说是福还是祸,他也不知道。 金萱很久才从自己的悲痛中回悟过來,她提高声音,俯视着这个叩拜着的弗倪太医,心中的怒气让她无法平静下來:“弗倪太医倒是很会选人嘛,本主记得当年上奏请求让天凌离开城廷的联名书中,也有弗倪这个名儿,怎的,到得今日你自己医术不精,却又想起他來了,弗倪太医这样做岂不太不仁义了吗?” 弗倪听到城主说出这一番话,更是吓得全身酸软,头晕脑胀,几乎都要晕厥过去,他吞吐道:“微臣….微臣绝无此意,微臣只是一心想救治婕蓝公主而已,望主上能够理解…微臣一片忠心!” 金萱却是冷笑了一声,面对这些贪生怕死的臣子,她不气恼也难怪,她仔细思索了一阵,道:“容本主好生思索下再做决定!” 金萱返回御书房,她心中有些焦虑,但是却又不想让这种焦虑让那些臣子们知晓,所以她独自一个人待在里面,仔细思索着,正愁苦着时,一位内侍躬身而进,跪下将手中的几卷文书双手呈上,道:“主上,这些都是朝中大臣上奏的文书,请陛下过目!” 金萱看着这一厚叠的文书,便知道事有蹊跷,道:“怎的便一日大臣们便有这许多事要向本主上奏,平时却未见他们如此勤勉刻苦过!” 那内侍听到主上这般说,不知道主上是在责备还是在气恼,它也不敢回话,恭敬而小心地将文书呈递到御案之前,金萱很是不情愿地展开文书,但见上面写的都是写反对将婕蓝公主放置城廷的奏书,金萱只道:“他们人呢?” 内侍答道:“都在书房外候着,等待主上传唤呢?” “将内阁大臣科多和尚书大人敖鑫进來说话吧!其他的你让他们各自回去,不愿回去的就不要再回去了,给本主守夜本主也不会介意!”内侍听得出今日主上的脾气很糟糕,恐怕等会进來劝谏的这两位大臣是要受罪了,当然,他是不敢提什么的,所以他老实地出了去,去禀报两位大臣进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未过片刻,便见两位微躬着身的大臣奏了进來,靠左走的那位大臣身形偏瘦,身着黑色长袍,所系腰带为红绸腰带,腰带上绣着鹤类精细的图案,而他看來四十來岁,神色严肃,头发稍短,眉毛末梢有些分叉,看起來有些令人生畏,而此人便是内阁大臣科多;右边的那位同样穿着朝服,只是所系腰带为橙色绸带,绸带上的纹案是松柏之类的树木图案,而他看來稍比内阁大臣年轻一些,双目如神,胡子稍长,头发全部挽了起來,显得很是精神,此人便是尚书大人敖鑫。 此二人一进屋,就朝金萱城主跪拜,金萱城主却将他们上奏的文书扔到他们面前,然后从御案前走出,道:“本主想知道你们这般奇齐相上奏让本主将公主交出去且问是为何故!” 内阁大臣肃然道:“我们众位大臣之所以这般上书,是为了金昭城与王城之间产生嫌隙,若因主上此举让王城对本城有所误解,以为是我们扣押了婕蓝公主,或者说是我们金昭城有心庇护婕蓝公主,那我们很可能就会引发金昭城和王城之间的战争!”科多想到严重的后果,都感到很是担忧,因为他很怕这样的事会立时变成现实。 “哦,是吗?那依照科大人所说,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呢?”金萱显然是在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对他们心平气和地说着。 “只要主上现在就写一封文书给王城,说主上你已经寻找到婕蓝公主的下落,会在两日内将婕蓝带回王城,那么王城就不会误以为我们有异心,反而会对此奖励我们金昭城,只有这样,才会化解王城与我们之间的误会,不然的话,等到我们收留婕蓝公主在城廷的事传到王廷中去,那时我们恐怕就不会说不清楚了!”科多大人声色俱厉,力谏着城主。 “哦,可是等婕蓝公主醒后,想必婕蓝公主知道是我们金昭城救的她不是更好吗?那王城不是更应该感激我们金昭城吗?为何要此时此刻急着将她送回去呢?”金萱城主显然已经知道他们接下來要说什么?所以心中压抑着的愤怒已经让她无法遏制。 “倘若婕蓝公主沒有犯下如此的大罪,那她对我们金昭城來说是福气,但是现今她成为一名逃犯,那对我们金昭城來说就成了祸患,所以,恳请主上千万不可因仁慈就犯下错误的决定,到最后为我们金昭城带來不可磨灭的祸患啊!”敖鑫大人将其中的利害之处如实地说了出來。 可能对他们來说,这样的理由完全可以使金萱城主打消收留婕蓝公主的念头,然而他们这样的理由却让金萱觉得这些臣子是多么的无情,或许这就是政治吧!自己早已经明白了沒有人情味的政治,政治之中只有输与赢,利与弊,就算是布施百姓,强大本城的力量也不过是证明政治强大的工具而已,而她金萱,却也是这场政治斗争中的掌权者。 金萱却冷笑道:“是啊!她婕蓝公主到今日成了罪犯,所以在你们的眼中一文不值是不是!” 两位大人顿时惶恐起來,道:“微臣并沒有那意思,只是希望主上能够明晓这其中的利害!” “可是啊!两位大人是否记得本主以前,其实对这金昭城來说不也是一个祸患吗?可如今又如何,既然如此,她婕蓝为何不会如此,今日看來仿佛是一个祸患,但是未必她将來不会成为王者,所以,两位大人的上书我也已经看了,也很是了解了,但是很抱歉的是,本主无法应允,因为本主还有更重要的计划要进行,而这个计划必须得靠她婕蓝才能实现!” “主上,你不可如此啊!”两位大臣听到金萱提到她的过往,便知道主上这次是來真的了,因此他们怎么劝也使无用。 “放心吧!本主既然身为这金昭城的城主,就绝不会将这金昭城带往沒落之路的,相反,本主这是在救金昭城,为了避免即将产生的战乱,还有为了你们不成为败城之臣,本主必须如此做!”金萱话语坚决,绝对沒有丝毫挽回的余地,她只道:“本主同时会下令让御前统领寇英将本主的侍魔者天凌召唤而回,还望几位大人勿要再劝谏,本主已经决定好了,你们退下吧!” 科多和敖鑫顿时都很无措,不断地问着:“这…这…这”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劝谏意志决绝的城主,只能愁苦地相互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科多大人见城主已经下定了决心,因此他也不打算再继续劝言下去,只对敖鑫大人道:“敖大人,咱们还是退下吧!主上既然一意孤行,不听我们这些臣子的话,那也是沒有办法的事!”他说完后就起了身,朝金萱俯身行了一礼,便鼓着气朝书房外走去,敖鑫见科多大人退下,心想自己留在此处也沒有什么益处,也忙起了身跟了出去。 金萱看着这两个人走后,便对内侍道:“传寇大人前來见本主!” 内侍应了一声,立刻出外领守在门外的寇英大人请了进來,寇英大人进了御书房,道:“主上召唤微臣所为何事!” 金萱将方才的怒气压了下去,她走近寇英身边,将寇英扶了起來,道:“本主让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主上有何吩咐微臣定会尽力去办的!” “我让你去冰莲山将天凌召唤回來,我需要他救治婕蓝,现在恐怕也只有他能够驱除婕蓝体内的邪气了!”金萱城主提到天凌,眉目间都有一股哀伤之意。 “可是?主上,天凌侍者在五年前就已经被制止进入城廷了,而天凌侍者也说他此生都不会再回城廷,所以,微臣恐怕…”寇英对此事显得很是为难。 11 天凌侍魔者 金萱叹了口气,道:“那些老臣说的话你勿须放在心上,本主自会处理,而至于天凌他…”金萱停顿下來,她思索片刻之后,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枚金色发钗,随后递到寇英手中,道:“你拿着这个去见他,就说是本主对他的请求,也去告诉他,如若他不回來见我,那本主此次就算死了他也不要再回來见我了!” 寇英觉得金萱城主的话好是奇怪,她明明好好地站在这里,又怎的会有事,显然是在欺骗天凌下山來,不过寇英就算觉得如此做会有所不妥,他也不会当面责问,只道:“这样好吗?主上,我怕天凌侍者下山之后知道自己其实受…”他想将骗字说出來,但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不敢直言说出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了,你的责任是将他带下來,婕蓝公主的邪气入体,恐怕拖延不了多久,所以你必须在一天内将他带回,你骑本主的刍烈去吧!这样也会快一些!”金萱吩咐道。 寇英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好退了出去,去完成主上所吩咐的事。 金萱见寇英走后,心下既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因为她不知道天凌是否真的会愿意回來,是否又愿意再來见她,是否真的愿意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无论是以守护的名义,还是以… ................... 到得黄昏时分,金萱城主正在御书房里批阅文书,却听得内侍又前來禀报,看他紧张神色,显然又是遇到何紧要之事,金萱心想定是那些大臣又要劝谏,便不紧不慢地道:“如果大臣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你替本主打发了他们,倘若他们还是不肯离去,你就告诉他们,就别打算离开城廷,在这里待上几日几夜本主也不会介意!” 那内侍却道:“主上,并非是大臣们前來劝谏,是王城的來使求见!” “王城來使!”金萱很是惊异,觉得王城的來使为何会在此时前來金昭城求见,莫非婕蓝公主在本城的事他们已经知道,可是來去也就才半日多的时间,王城的人又怎会这么快知晓此事,莫非劫杀婕蓝公主他们的人就是王城的人,见劫杀他们不成,就直接前來城廷索要人回去,金萱想到此节,心中便已有数,看來这个叫婕蓝想要登上王位实则是困难重重,那么在此之前,也只好自己前去会会所谓的王城使者。 她对内侍道:“前去正殿,迎接王城使者!” 内侍应了声,便引领着城主前往正殿,到得正殿,金萱城主坐上主位,殿堂之下的大臣们已经躬首到齐,内侍宣道:“带王城使者进殿!” 片刻之后,便见两名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平首进殿,进殿之后,便朝城主行俯首礼道:“王城使者弘登向金昭城主晋见!” 金萱倒也知道这弘登,乃王城礼部尚书,她手一抬,示意平礼,随后道:“赐座!” 两位侍者抬出一张椅子放在弘登大人身后,弘登大人谢礼之后便坐下。 “不知弘登大人如此紧急地前來拜访金昭城是为何事!”金萱以为这弘登大人是与那群黑衣人一起的,所以言语上显得很是客气,但心里对他却很是鄙夷。 “相信金萱城主已经收到文书,关于通缉婕蓝公主一事还希望能够得到金昭城的协助,昨日我听侍卫回來禀报说见到婕蓝公主在金昭城出现,所以我前來金昭城,便是为了寻找婕蓝公主,以便带她回王廷!”弘登大人心中确实很焦急婕蓝的安危,毕竟他当婕蓝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所以这次前來金昭城也是他主动向王上提出的,希望能由自己将婕蓝公主带回去。 “既然弘登大人说婕蓝公主已经來到了金昭城,那本主一定会尽全力派人四处寻找公主下落,一有消息便会告诉弘登大人,请弘登大人放心!”金萱并不打算将婕蓝交出去,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金萱城主有这番好意,我也甚为感激,但我听说前些时日,金萱城主仁慈救了婕蓝公主的侍魔者龙奕,并将它带至城廷之中,那想必城主对它的下落应该很是清楚,但请城主说出龙奕的下落,我在此感激不尽!”弘登大人已经感觉到这金萱城主是在有意蒙骗他。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这足以让他有些生气了。 金萱城主却是不紧不慢,道:“想不到弘登大人对我金昭城的事居然如此清楚,这倒真是出乎本主的意料啊!对,龙奕侍者确实曾为我所救,本主也确实将它带至城廷进行救治,但是将它救好后,龙奕侍者执意要离开城廷,本主本打算送他回王廷的,但是龙奕侍者却说它无论怎样也不回王廷,本主无法强迫塔留在此处,否则被王城误会了本主一番好意倒麻烦了,所以也就由它去了!” 金萱城主所说的这一切虽然都是事实,但是后面所发生的事她却沒有说将出來,而那些大臣在沒有主上得到首肯的情况下也绝不敢在大殿之上说出婕蓝公主其实就在金昭城中,倘若贸然说了,就是自己惹祸上身,同时也会给今昭城甚至城主带來灾难。 弘登大人很是气愤,觉得这金萱城主既然知道了龙奕他们的下落,又怎的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就算让他们离了开,她也一定会派人暗中跟着,又岂会什么都不知道,弘登大人此刻是担忧大于气愤了,因为这金萱城主如此做,想必是别有所图,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城主如此说,那在下也不会再说什么?但对城主曾经相救过龙奕侍者还是深表感谢,不过到如今还得劳烦城主一件事,希望城主能留在下在城廷中暂且住下,等在下寻到婕蓝公主后,再带公主离开,不知城主是否应许呢?”弘登大人想自己只要留在这城廷,就算她有什么图谋,自己也能知晓。 金萱城主微笑道:“大人有此要求,本主深表欢迎,弘大人想在本城中留住多久便多久,勿需向本主客气!”金萱说完之后,便站起身來,不回头地对身旁的侍者道:“若无其他要事上奏,就退朝吧!” 内侍则宣退朝,随后大臣们跪首之后便退朝了,而弘登大人也在侍者的引领之下去了城廷别苑,而金萱城主则依然回了书房中去,她见天色已有些晚了,心想不知道明日一早寇英能否将天凌带回來,也不知道这个弘登大人住在城廷里是有什么打算,她害怕这弘登大人知道婕蓝公主的去处,担心会坏了自己的事,就让内侍向各位大臣单独传令下去,不得向弘登大人提及婕蓝公主之事,倘若谁泄露了此秘,就革除官职。 这一传令,收到命令的大臣们本來还打算想向弘登大人侧面提及此事,现下都是闭口不提,不过这些臣子们却很是疑惑,觉得主上留婕蓝公主在城廷究竟是有何用意,现今的她不过是罪人之身,对金昭城來说是有害而无益,城主这几年來执政英明果决,对此事也绝对不会看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之处,那么她究竟为何要这般做呢?虽然这些臣子们是满心的疑窦,可是沒一人敢上谏,因此这位城主的脾气很是怪异,一不小心触犯她的禁忌她便会毫不留情,就算是城辅大人也不会例外,到得现今城辅大人还被幽禁在自家府中,还要再过五日才能解除禁令,所以,其他臣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冒犯了,而他们之所以还服从敬佩金萱城主,也是因为他们确实感叹这个女人的深谋远虑,想法往往都出乎意料的让人感到敬畏。 到得晚上时,金萱城主已经有些累了,准备回宫休息,在回宫的路上,她想起婕蓝的伤势,便对身后的内侍问道:“婕蓝公主的伤势怎么样了!” “回主上,弗倪大夫正全心看护,病情虽然沒有丝毫起色,但是也算控制住了婕蓝公主体内的邪气,不至于让邪气破坏她的灵魂沒,所以到目前为止婕蓝公主还无大碍!”内侍知道城主心忧婕蓝公主的安危,所有每隔一个时辰都会让御医处的人回來向他禀报一声。 “那就好,你去告诉弗倪太医,要是在明早婕蓝公主的病情发生了变化了的话,你让他等好被处斩的命运吧!”金萱城主言辞肃然,那侍者听后倒是吓了一跳,应了一声:“是!”便不敢再多言。 ........................... 金萱城主回内宫歇下,她担心天凌会不愿回到城廷,所以夜晚中显得心事重重,直到子时时分才勉强歇下,而夜晚静谧的风轻柔地吹着,轻拂着这金昭城,仿佛在安慰着受伤的恋人,如此的让人心痛,如此地让人悲伤。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清照在这金昭城时,才将月光的冰寒渐渐退下,就如将一个泪流满面的姑娘轻轻地拭干了泪,重新让她展开了笑容。 金萱城主从睡梦中醒了过來,她起了床,穿着薄纱一样的衣衫下了床,轻声唤道:“來人,替本主更衣!” 若在平时,负责守夜的宫人在自己还沒有起床时就已经侯在这里了,而今日自己呼唤了之后居然都沒有人过來为她更衣,她有些生气,觉得这些宫人对她们太过松弛了才会导致这般懒散,她自己披了件单衣便从内室中绕过屏风出了來,一出來,便见门旁边背对着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金色的头发披落下來,一身米色的长袍,脚上一双黑色的长靴,他身形很是伟岸,然而从背后來看,唯一让人觉得他怪异的地方便是他的那双耳朵,他的那耳朵与人类不一样的是显得很尖,看起來跟崎雪的耳朵有些相似,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來,但见他面容有些苍白,那双犹如金色宝石的双眸闪耀着灼目的光耀,而他斜飞如鬓的眉毛仿佛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英俊却又显得朦胧,他是一个俊伟的男子,他的美让人看着觉得仿佛不是这人世间般的人一般,不管是谁,男子也好,女子也好,看到这如月辉清冷却又如阳光般舒心的他都会呆滞住吧! 金萱突然间见到他,顿时愣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纤细的手缓缓抬了起來,温柔地朝他的面颊抚摸过去,而当对方冰冷的温度从她的手间传过來时,金萱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她泪水缓缓而下,她轻启朱唇,道:“真的是你吗?真的是吗?”已经有五年了,相别的五年,依然无法忘记,这样的他,或许对他的依恋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吧! 而面前的这位便是金萱的侍魔者天凌,他将金萱城主的手轻轻地握住,随后将其从他的面颊上拿了下來,道:“是我,主上将我召唤而回,我又岂不回來呢?” 金萱见他拒绝着自己的好意,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她转过身去,伤心地道:“倘若不是我将你召唤而回,你是否真的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再來见我!” 天凌低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将他那哀伤的面孔遮挡住,阴郁的氛围让他感到如此的低落,他只道:“五年前就已经说过,倘若因为我的离去而可以让你安稳,我就算离开又有何妨,就算一辈子不与你再相见又有何妨!”天凌的言语很冷,但却听得出言语中的决绝。 金萱心中却很是凄苦,她惨然一笑,道:“是啊!只要你离开,我这城主之位就会牢牢地坐着,所以你宁可选择离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这个作为城主的无能还是你太懦弱,为何我们就要选择这样,在这七血魔中,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却要忍受我最亲最深爱的你离开我,你不是侍魔者吗?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担起的责任,一直守护我啊!为何你要选择离去,为什么?”虽然金萱知道答案,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人与自己只能相思却不能相依。 12 金萱的目的 天凌不想让金萱城主再这样为这事苦恼下去,他转过话題,只道:“我听寇英大人说你召唤我回來是有什么急事,你遇到有何难事了吗?” 金萱叹了口气,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下蓝魔婕蓝,顺便希望你能够为她驱除体内的邪气,我相信是你的话,你一定会能够为她驱除邪气的!” “蓝魔!”天凌这些时日虽然身在雪山里,但是他有时会因太过想念金萱,会偷偷回金昭城,然后也会偷偷地回城廷去见她,这样才能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只是这一切金萱都不知道罢了,而在此期间,他也偶尔听人提起过这个蓝魔,听说她居然会是王城的公主,并成为下任王上之选,这从古到今还是从來都沒有发生过的事,因为还从來沒有出现过让血魔成为血瀛国最高执掌者的情况,所以,天凌虽然听到这惊人的消息,但却并不认为这婕蓝最终会获得王位。 “或许你见到她还有她的侍魔者之后,你就知道你是多么地对我不起!”金萱为天凌在自己最希望他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却选择了离开的这件事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但是她却希望天凌能够明白,其实他与龙奕相比,他又是如何做的。 “是吗?既然你如此担心他们的安危,那我便依照你的吩咐前去治疗他们,不过医治好后,希望主上能让我离开!”天凌不希望自己再回到她身边,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给她带來祸患。 金萱很是气恼,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何就是在自己眼前,也是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让她永远无法靠近他的心,而她真的好希望他将他的心能够再次打开,能够再次回到从前的岁月。虽然金萱觉得那是一种奢求,但是只要能够如此,金萱便心满意足。 .......................... 金萱城主带着天凌前往‘隐月阁’,她担心天凌被其他的宫人识出來,怕这些宫人传信给那些大臣,因此金萱让天凌穿着风衣,用帽子将头遮挡住。 等到了‘隐月阁’时,众御医都出來跪拜迎接,金萱城主对弗倪太医道:“就请弗倪太医随本主进去,其他人就在外守候,未得本主应许不得擅自入内!”众御医叩首称是,弗倪太医谦恭地站了起來,走到城主身后,他此时才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弗倪太医好奇地抬眼朝此人看去。虽然他的面庞被风衣的帽子遮挡住了,但是弗倪还是猜得出此人应该就是天凌,他想到天凌侍者居然真的回到城廷,是既担心又庆喜,他只希望天凌侍者将婕蓝公主的邪气驱除之后便能离开城廷,要不然朝中大臣怪将起來,他弗倪可脱不了关系。 天凌跟着城主进了堤阁内,绕过屏风便到床榻之前,但见那位有着蓝色头发的女子昏睡在床榻之上,因为邪气侵蚀的缘故,脸庞之上萦绕着一层黑色死气,金萱城主瞧婕蓝气息犹弱,便对天凌道:“她就是婕蓝公主,接下來便看你的了,本主希望在我再次进來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过來,你能做到吗?” 天凌迎上金萱那期许的神情,他如何肯让自己深爱的人失望,只点了点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金萱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让开了空间,天凌走到床沿边,将被子掀了开,然后将婕蓝扶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和堂堂王城公主这样会有所不妥,便先谦然说了句:“得罪了!”自己便上了床盘腿坐下,随后开始召唤灵力,顿时金色光芒从手间闪耀而出,天凌将光芒从自己手间推到婕蓝身后,顿时婕蓝就被金色光芒包裹而住,这样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随着日光而生的孩子一般。 天凌闭上眼,将金色光芒从婕蓝的体表之外逼近婕蓝的体内,昏睡中的婕蓝只感到体内有一股温暖的气流灌输了进來,这股气流萦绕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之间,将那股黑色邪气包裹住,将那刺骨的寒冷逼退而出,慢慢地僵硬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被邪气侵染的身体也慢慢地暖和了起來,而她的神志也渐渐有些清晰,逐渐有意识的她一直在想着,是谁,究竟是谁在为自己运功疗伤,是擎战吗?还是说是承风呢?可是应该不是他们的,因为婕蓝知道他们的灵力并不是这种温暖的感觉,他们的灵力都带得有几分冰冷的温度,而不是像这般,给人舒适又有希望的触感。 金萱作为金魔,她跟婕蓝和承风一样,拥有专属于自己的灵力,而金魔拥有的是驱月之力,金之驱月的意思就是迎接清晨日光的意思,而她的力量就象征着日光的涵义,而月为冰寒之物,她的力量就可以驱除世间的冰冷与暗黑之气,让世间恢复到日光普照,温暖和煦而富有生机的面貌。 因此金昭城还有另外一个城池名,便是日照城。 天凌作为金萱的侍魔者,在与她做了誓约交换之后,天凌便奇异地承接了金萱的力量,应该说是转移,他将金萱的力量转移到了他体内,这样一來,金萱就不会害怕体内的血有朝一日复苏,成为堕魔,更不会因此而失信于百姓,那她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成为金昭城的城主而不会遭到大臣们的反对了,这也是为什么天凌无法再待在城廷的缘故,因为大臣们担心天凌有朝一日复苏会给金昭城带來厄运,所以齐相上奏让他离开城廷,未得召见不得私自回城廷的缘故。 大致运功一个时辰之久,婕蓝体内的邪气在金之光芒的逼退之下慢慢地从体内溢将出來,随后一点一点地清除干净,或许这股邪气太过顽固,天凌也算是倾尽全力才将这邪气尽数引导而出,婕蓝的身体开始恢复本來的颜色,也慢慢地清醒了过來,当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位美丽的金发女子,她又看向身后,但见身后的却是一位盘膝而坐的金发俊美男子,婕蓝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见一位男子坐在自己身后,就有些本能的抵触,她往前移了几分,和天凌保持着距离,天凌见她这般模样,就下了床,走到金萱身边,冷声道:“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完成了,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金萱见他就这么片刻便要离开,很是生气,道:“真对不住了,你还不能走,就留在这里吧!要是你未经我允许就离开的话,我这次一定会恨你!”金萱的眼中带着坚决的目光,仿佛天凌真的离开的话,她便真的会对他恨之入骨般。 天凌迎上这样的目光,沒有觉得生气,反而是抹不掉的悲伤,他微低下头,不忍再让这个女子伤心,所以沒有再反驳她的话,静静地待在一旁。 金萱走到床边,而婕蓝看着面前这女子的华丽衣衫,就知道她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便忙从床上下了來,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刚下來时,身体有些酸软无力,金萱忙将她扶住,婕蓝朝她欠身一礼,道:“应该是你救的我吧!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在下很是感激!” 金萱微笑道:“王城的公主向本主行礼道谢,这倒让本主受不起了!” 婕蓝以为她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儿,但沒想到她自称本主,还知道她公主的身份,这让婕蓝如何不害怕呢?婕蓝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戒备地道:“你怎的知道我的身份的,请问你是?” 金萱淡然一笑,道:“我是金昭城的城主金萱,初次见面,让公主受惊了!” 果然是金昭城的城主,婕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就目前这情况來看,她确实沒有说谎,婕蓝想起自己晕倒前的事,自己是被一群黑衣人劫杀,可如今却怎的到了城廷之内,她是一点记忆都沒有了。 “这么说是城主将我从那些黑衣人手中救回來的吗?”婕蓝很惊异地问道。 “本主不希望在本主的城内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救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面对的是王城的公主,金萱依然表现出凌然之势,这股气势即便是婕蓝野感觉得到她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高贵气质。 本來是在生死一线,婕蓝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沒想到自己还是逃过了这一劫,她又朝金萱欠身一礼,道:“城主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于心,将來定会好生报答!”她看向金萱身后的那一位男子,心想方才定然是他用自己的灵力替自己驱除邪气的,她问道:“不知这位是!” 金萱回首看了天凌一眼,微笑道:“这位是我的侍魔者天凌!” 婕蓝一听更是骇异,她愣在当处,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位美丽而高贵的女子,为自己所听到的有些年难以置信,她只道:“你是血魔!” 金萱又是灿然一笑,道:“是不是很惊异,当我知道王廷的公主也是血魔的时候我也跟你一般,只是不同的是,我现在已经是城主,而你却成了一名通缉的犯人!”金萱仿佛有意这样说,言语沒有丝毫的客气。 婕蓝顿时心便沉了下來,低沉着声音道:“这样说你已经上奏了王城,禀报了王廷我在此处吗?还是说金萱城主打算亲自将我捆缚到王廷!” 金萱轻声一笑,显然看着婕蓝这幅模样觉得很有趣一般,她只道:“倘若本主打算将婕蓝直接交给王城,那本主早已经将你带回去了,何必还如此费尽周折地将天凌召唤回为你治伤,倘若你觉得本主如此做有违你的心意,公主大可自行回去王廷,不过本主要提醒你的是,像你这般回到王廷,恐怕下次我金昭城收到文书的批阅将永远是南容公主的批阅而不再是婕蓝公主你的!” 婕蓝懂得金萱城主的言下之意,她是说自己此番回去后定然会获罪并失去公主资格沦为阶下囚。虽然婕蓝有些不甘心,但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她长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犯下的错,我不能因为害怕就去逃避罪责,所以我必须回去,哪怕是被剥夺身份!” 金萱很佩服她的勇气,却也为她的愚昧而感到气愤,她冷笑道:“我沒想到堂堂公主居然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这让本主真的怀疑那个传闻中的叫婕蓝的女人和本主面前站着的这一个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虽然婕蓝现在是带罪之身,但是婕蓝毕竟还是公主,金萱如此不礼貌的言语已经犯了冒犯之罪,天凌很担心金萱会因此而惹恼婕蓝公主,面上便现出忧虑之色,然而婕蓝对金萱的冒犯之言倒并未在意,只是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愚蠢,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我知道我很愚蠢,根本就沒有资格成为什么公主,也沒有资格统领天下,或许像我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待在王城这种地方,可是?母亲说,一个人不能为自己找借口推卸自己的职责,上天既然让我成为王者之选,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承担这份责任,也必须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负责!” 金萱看着面前这个充满愧疚的女子,并不觉得同情,依然冷笑道:“那公主可曾想过,你这般回去你自己受罪其实并沒有什么?但你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王上也会因为你受罪入狱,而曾经帮助过你的少君也会因为选王不慎而有可能被罢黜少君之位,如果你连这点意识都沒有,我看你还是别回去的好,这样一來,你拖一日他们还可以多保持原位一日,你一回去,他们就会跟你们一起受罪!” 13 黑穆郡的野心 婕蓝从來沒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局面,她更沒想过因为自己这般愚蠢的行为而要牵连到母亲和少君,她顿时便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了,但是她看着金萱面容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婕蓝便明白了,她深呼了口气,镇定了心神,道:“我想金萱城主如此费力地将我救回來,不仅仅是让我到你金昭城做客吧!想必你有什么有什么事拜托我,当然,交易的目的就是帮我摆脱私逃出城的罪责,不是吗?” 金萱满意地笑了笑,道:“好在婕蓝公主还不是愚笨到让本主失望的地步,你能够猜中本主的心思却也很是难得,本主也确实有重要的事要与婕蓝公主相商,不过等婕蓝公主用过早膳之后再告诉你!”金萱准备离开,离开之前突然想到了那位來自王城的弘登大人:“对了,不知有位叫弘登的你是否认识!” “弘登大人,她是礼部的尚书,从某种意义上來说,是我的老师!”婕蓝不知金萱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人人,由此不免问将起來。 “哦,是吗?沒什么?我会派侍女过來伺候你!”金萱说完之后便踏出屋中,而婕蓝此刻想起龙奕來,她忙得紧追出去,叫住道:“请问我身边的那位侍魔者龙奕在何处!” 金萱想到婕蓝和她的侍魔者能够如此相互依恋,心中既有些酸楚也有些嫉妒,只道:“本主会派人带你前去见它的!”她出了‘隐月阁’,留下婕蓝一个人待在这房屋之中,显得惶惑,显得无依。 .........................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是经过天凌的灵力治疗之后,婕蓝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起來,她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侍女准备的裙衫,然后侍女替她梳好发髻,画上淡妆,顿时那个还是一副男孩子气的婕蓝俨然便成了一位惊艳的美貌女子,蓝的美沒有蓝的那种华贵之美,但是她的美却让人觉得干净而纯粹,倔强犹如牡丹,亲切淡雅犹如幽兰,让人有一种既想保护却又敬畏的感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是经过天凌的灵力治疗之后,婕蓝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起來,她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侍女准备的裙衫,然后侍女替她梳好发髻,画上淡妆,顿时那个还是一副男孩子气的婕蓝俨然便成了一位惊艳的美貌女子,蓝的美沒有金萱的那种华贵之美,但是她的美却让人觉得干净而纯粹,倔强犹如牡丹,亲切淡雅犹如幽兰,让人有一种既想保护却又敬畏的感觉。 婕蓝梳妆好后,也用过早点,然后请御医身旁的医官带自己前去探望黑猪,而黑猪龙奕安排在‘隐月阁’背后的‘风临阁’中,那医官将婕蓝引到那里后便侯在门外,将婕蓝让了进去,婕蓝走进阁中,绕过正屋便走到屋后的小室之中,但见黑猪躺在床上,因为背部受伤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神色显得很是憔悴,婕蓝顿时便很是心疼,忙走到黑猪身旁,此刻的他还昏睡着犹自未醒,便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前脚,道:“龙奕,让你又为了我受伤,我真的好是难过,自从你跟我在一起之后,你就一次又一次因为我差点丢掉性命,我真是无能啊!连最亲近的你都无法保护,每次却还要你來保护我,这一次,我又做了一次愚蠢至极的事,害得你两次差点送掉性命,我好恨我自己,龙奕,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资格成为王上,更沒有资格统领这天下,是不是!” 或许睡梦中的黑猪听到了婕蓝的声音,他慢慢地醒了过來,当他睁开双眼时,果见眼前坐着的是婕蓝,他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他忙得坐了起來,迫切道:“蓝,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婕蓝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她将龙奕轻轻地抱住,道:“对不起,龙奕,真的对不起,这次又因为我让你受苦了!”婕蓝很是伤心,总觉得自己欠他太多,而这份恩情自己恐怕此生都无法还清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黑猪却觉得只要婕蓝沒事,自己也就心安了,他抱着婕蓝,用前脚轻轻抚摸着婕蓝的后背,道:“蓝,干嘛说这样的话,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反正我皮糙肉厚的,受这点伤算不得什么的!”黑猪如此安慰婕蓝,让婕蓝更是感激,她点了点头,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來,只道:“蓝,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金昭城的城廷之内,是那金萱城主派人來救的我们!”婕蓝对这金萱城主还并不了解,所以言语间都透着迷惑之意。 “是她吗?上次也是她救的我,这次却又是她!”黑猪虽然很感激对方的救命之恩,但他头脑清晰,很快也都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愁苦道:“虽然我很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可是她金昭城的城主为何这般三番五次地救我们,并且王城已经发下文书,若金萱城主有意不向王城通报我们在此处的话,她很可能会因此受到王城的责难,严重的话,可能还会导致王城与金昭城的战争,所以,她不可能不明白这一切的啊!” 这一切婕蓝也仔细考虑过了,留她和黑猪在此,对金昭城來说只有弊沒有利,如此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自己和她只是初识,她也不可能因为私人情分而來帮助自己,婕蓝想起金萱城主在方才所说的话,更是困惑不已,只道:“她方才与我说是打算跟我做一场交易,我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所以,既來之则安之,我相信很快我们便知道她的意图了!”婕蓝对这个金萱充满了疑问,但也正是这疑问对她充满了好奇,就如同金萱对她的好奇一样。 两人商量一阵之后,婕蓝便照顾黑猪服药,然后又亲自将侍女端來的粥喂它吃下,黑猪感到诚惶诚恐,觉得自己能得到婕蓝如此的照顾,内心里如何不开心呢?等一切妥当之后,婕蓝又取來衣衫让黑猪穿上,黑猪向來都不喜欢穿衣物,此刻见到这些厚重的衣服,就觉得全身不舒服,他很想拒绝,但婕蓝却笑着劝道:“这里是在城廷,你这般不穿衣物恐怕那金萱城主会介意,不过等有一日回到王廷之后,龙奕你想怎么就怎样,好不好!” 黑猪不想婕蓝为难,毕竟自己长相如此,如此在如此华贵的地方自己不着衣衫的话,定然会给婕蓝麻烦,因此它点了点头,将那衣物穿上,这衣物看來也是特为缝制的,显得很是合身,黑猪还是第一次穿衣衫,搁在身上显得很是不自在,不过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学会穿着衣服,不然的话以后回到王廷还是这般,岂不给婕蓝脸上抹黑么。 两人准备好后,便见一位侍卫走了进來,对婕蓝行了一礼,道:“参见婕蓝公主,主上邀请婕蓝公主前往大殿议政!” 婕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免问道:“大殿听政,为何会让我去!” 那侍卫神色有些怪异,吞吐道:“其实是在大殿背后的垂帘处听政,至于为何,属下也不知,属下也只是前來通报公主!” 婕蓝更是疑惑,因为王城向來是不直接干涉城郡的政事的,也从來都沒有王城的人在城廷之中垂帘听政的情况出现过,金萱如此做究竟是出自什么目的,婕蓝越來越猜不透,不过对方既然不介意,那自己又何必在意,她点了点头,道:“好,你引我前去!” 婕蓝拉着黑猪跟着那侍卫去了大殿之后,到了那里,侍卫将黑猪留下,然后让侍女引着婕蓝上了正殿的帘幕之后入座,而帘幕之前坐着的便是金萱,而殿下的大臣们开始行礼跪拜,看他们神色,想必是并不知道婕蓝在帘幕之后的。 这些大臣们跪拜之后,金萱唤了声:“平身!”这些大臣便起身奏事。 礼部尚书敖鑫呈上文书,启奏道:“这是來自黑穆郡的文书,此番黑郡城已经四次请求派使者前來与我金昭城会见,不知主上有何主意!” 金萱城主俯视而下,只道:“金昭城与黑穆郡向來并沒有來往,最近却频繁文书來往,不知敖大人对此事又有何看法呢?” 敖鑫叹了口气,道:“只怕是祸乱之心藏于水,也想将咱们金昭城拉入水中,臣之拙见,不敢妄加评论,但是其心让人多起疑心,还望主上能够多加思考,不可轻易与之建交,否则恐怕会给金昭城带來祸患!” 这番话固然让金萱有些吃惊,但最吃惊的还是婕蓝。虽然敖鑫大人说得很是隐晦,但是婕蓝也听出了几分,想必那黑穆郡有叛乱之心,随后打算集结金昭城來起事,但不知他们是不是就此想谋逆对抗王城,婕蓝咋然之下听到这番话,自然而然感到很是惊愕,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來,因为此事可不是小事,很可能会跟王城带來灭顶之灾。 金萱却很快冷静下來,只道:“不知敖鑫大人为何这般以为,或许黑穆城只是想与我城建立好友好的关系而已,敖大人想必是多虑了!” 敖鑫一听主上这么说,更是惶恐,道:“此事微臣和科多大人还有城辅大人已经商议过多次,对黑穆郡的用意虽然所知不深,但其目的却太过明显,城主请看文书,上文有段写着‘你我城郡称臣上百年,均忠心不二,然王城天下到得如今却如同躯壳,萧王离都二十年载,便当寻一位天命之者迎上主位,然王位旁落,到得如今,天下动乱,众城郡皆所不服,而 14 共谋 王廷却欲将王位有意传于一位山野之人,此女不懂权政,又身为血魔,又如何能够执掌天下,金昭之城乃天下首城,自当以天下百姓为重,然则是为顺从天命,造福苍生也!” 金萱看到这卷文书,却冷笑道:“血魔,又是这般的谴责,看來不管是谁,都对血魔执掌大权而心有不甘,不知众位大臣是否对本主执掌这金昭城也同样持有异议!”金萱想到因为自己血魔的身份而曾遭受人质疑的感觉很是气愤介意,到如今也是这般耿耿于怀。 那些臣子一听到城主如此说,吓得立刻齐相跪下,道:“臣等惶恐!” “惶恐,既然惶恐你便回书给黑穆郡,告诉他,倘若如此低视血魔执政,那便不要找我金昭城,我金萱无法与它黑穆郡达成共识,请它以后勿再与本城议论此事!”金萱盛怒之下对这黑穆郡已经有些排斥,更何况还打算煽动她与它结盟一起对抗王城,这种灭城之罪她如何忍得下來。 敖鑫大人得主上令之后。虽然觉得与黑穆城断绝來往是为上策,但是毕竟会得罪黑穆郡,只道:“主上,这般做恐怕会让黑穆郡对我们金昭城怀恨在心,因此而遭來祸端,所以…” “所以如何,莫不成你打算让本城与那黑穆郡同盟不成,你作为礼部尚书,便应当知道事情的轻重,我金萱虽然对王城不谄媚求荣,但却也不会做出违背天命之事,如若还未此事上奏,便以罪论处,退朝!” 金萱城主退朝之后,便下了殿,走到后室之中,而婕蓝也由侍女引领出來,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婕蓝在大殿帘幕之后听政,因此出來时让其走大殿的侧门出去,侍女领着婕蓝去了御书房,婕蓝在进了书房,但见金萱城主和天凌已经在此处等候了。 婕蓝想起在大殿之上所听到的关于黑穆郡的事,到现在都还余惊未消,更何况,金萱城主居然让自己在大殿上听政,显然是故意为之,她走到御案之前,对金萱道:“不知城主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何意,黑穆郡的事又是怎般回事!” 金萱城主从御案上的那叠文书中将黑穆郡四次递送而來的文书取了出來,递给婕蓝,婕蓝接了过來,一一展开各份文书,内容虽然大致相同,都是说王城将权位交予了不该托付之人,又将选血魔为君,甚是违背天意。 婕蓝看完之后,心中自然而然有些气愤,但愤怒过后却是长久的忧虑,但她也不能单凭这文书就相信了这金萱城主之言,毕竟她吃过南容公主的苦之后,不想让自己再这么不成熟,她将文书递回给金萱城主,道:“这些文书有些时候可以决断权谋政事,有时候也可以成为阴谋诡计,你说我该相信哪一个呢?” 金萱城主神色顿时便严肃起來,只道:“你可以当做这些文书是我金昭城一手伪造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话,如此拙劣的手法本主还不屑于使用!” “那此事倘若是真,我想知道城主为何想要让我知道,你大可将这文书呈递给王城‘御灋组’,那王城自然知道黑穆郡的野心,会对此事进行处理的!”婕蓝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这么做,毕竟从内心來说对这金萱城主还是不太相信。 “传给王城!”金萱又冷笑起來:“此事一旦被王城知晓,就算我金昭城沒有参与到叛乱中去,想必也是惹得一身麻烦,更何况,倘若王城知晓此事,追究起來,黑穆郡也可以以我金昭城诬陷它为由将此事抵赖去,而我金昭城同样因此而受损,所以无论是怎样做,我金昭城势必会被黑穆城脱下去!”金萱考虑到此事的严重性,所以并沒有隐瞒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全告诉了婕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么你为何要告诉我呢?告诉我又有何用呢?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不过是个通缉者,回到王廷之后,别说完全失信于大臣,最后定然会成为阶下之囚,对此事恐怕连参与的资格都沒有,又如何帮得到你呢?”婕蓝对自己的处境也很是清楚,所以金萱的行为她自然而然是有些疑惑。 仿佛婕蓝提到了重点,这让金萱觉得婕蓝已经朝着自己所需要的方式走了,她只微微笑道:“倘若我帮你出谋化去你此次出逃的罪责,不知婕蓝公主又该如何答谢本主呢?” 婕蓝沒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沒想过自己这种处境还能化解,她只道:“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金萱城主又是淡然一笑,道:“虽然这个交易吃亏的人势必是本主,但是本主却也还是想拼上一拼。虽然显得有些稚气可笑,可是这是本主毕生的心愿!” 看着一位如此貌美而执掌无上权力的女子说着这样认真的话,婕蓝多少有些感动,也不由间觉得她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冷酷之人,只道:“那便请说出你的要求,看我是否能达成!” 金萱婉然一笑,却并不急着说出,只是沉默了片刻,道:“现在对你提出这个要求,仿佛也是为时还早,等将來有一日你登上王位之后,我定然会向你请求此事的,只是那时但愿你不要忘了与我的约定就好!” 婕蓝却是不愿,为这个莫名的誓约觉得很不安,只道:“究竟什么约定,城主不要作弄于我,现下的我如何成为君王,就算天有护佑成为了君王,到时金萱城主所提出的请求违背了天下子民,那我又该如何自处,所以…” “不用担心,本主所提出的要求不会让你做一个失信天下,有违仁义的事,这点请公主放心,并且我相信倘若你与本主感同身受的话,对此事定然不会拒绝,所以你勿须担心!”金萱城主很是诚恳,她在说此事的时候,是看着身旁的天凌的,那眼中充满着希望与期许,这让一直沉默不言的天凌在这目光之下却感到有些担心,毕竟身为侍魔者的他对自己深爱的人又如何不在意呢? 婕蓝细细思考后,觉得此事对自己并沒有什么坏处,一是她可以帮助自己脱罪,自己脱罪之后少君和母亲都会免除责罚,而免除责罚之后,自己可以恢复身份,至于最后究竟是自己还是南容公主夺得王位,还是未知之数,而金萱城主现下做的这个誓约相当于是无果之约,这对她來说反而是场赌注,倘若自己沒能当上王上,那这誓约就会自动作废,而假如登上王位了的话,那她也保证过所约定之事不会违背天下,不会有失仁义,那也并无不妥。虽然她对金萱城主想求的事很好奇,但当下更要紧的是围绕着自己的一场阴谋,还有黑穆郡的事。 “好,我答应你!”婕蓝回答得很是干脆:“不过我要请问城主你又有何办法为我脱罪呢?”虽然自己犯下的罪自己要承担,但是关键时刻,自己不能为那些所谓的责任而再去做一些愚蠢的事,那样只能让南容的诡计得逞而已。 金萱听到婕蓝答应,心下里却也很是高兴。虽然未來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有希望总比沒希望好來得好,她回道:“倘若你这次私自出城廷不是私逃而是为了国家之事呢?”金萱仿佛在言语之间提醒婕蓝一般,希望她能够从她的话中得到一些领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婕蓝虽然大致明白她的话中含义,但是却又不是很确定,所以自己不打算随意去揣测。 “只要你这次出廷的目的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变成是为了家国大事的话,本主相信公主回到王廷之后不但不会受到责罚,反而会受到大臣的拥戴,而公主完全可以用黑穆郡的事作为自己的出廷的事因!”金萱沒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只想提到此处为止,至于婕蓝公主能不能够领会,那便是她的事了。 婕蓝听到这理由后,倒觉得颇为有理,她顿时也放松下來,轻笑道:“然后我就向王城说我是打算微服私访黑穆郡,想弄清楚黑穆郡究竟是怎般情况,但是不想让朝中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才会偷跑出宫,本打算调查清楚后不日便回王廷,但却不知为何竟被刑部误会!”婕蓝编造起事因來头头是道,却也显现出她的智慧。 “还差一点,不然难以让众臣信服!”金萱对婕蓝编造的理由很是认可,但是看出了其中所有的破绽,她从自己御案前的文书中取出一卷文书出來,她将这文书递给婕蓝。 婕蓝接过这份文书,展开看后,但见上面所写的都是些兵器量与粮食量,而文书后面还附着一段简短的话:“一切准备妥当,只待主令!”文书所盖的章是黑穆城的章,但是却沒有落款是给谁的文书。 “这是我城将士偶然中劫夺下來的文书,这上面的文书公主只要仔细看下他们的兵器以及粮食的量就可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本主将这份文书送给公主你,就当是本主对公主的见面之礼!” 15 天凌与金萱 婕蓝看着这份文书,越來越忧虑,因为她在礼部时曾自此读过來自黑穆郡的文书,知道他们向王城每年提报的兵器、粮食、士兵人数等都跟这份文书上差距竟然有四倍之多。虽然城郡谎报这些数据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一般都不会溢出一倍,而这居然超过四倍,那可想而知,此郡野心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婕蓝心情越加沉重,只道:“想不到黑穆城的野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而王城的人却还无一人知晓!”她想这文书定然是传递给某人的,问道:“那这文书究竟是要交给谁的呢?莫非是王城的人!”婕蓝想到此节,更是担心,毕竟要是王城有人跟黑穆城里外联合的话,那王城势必会遭受倾覆之祸。 婕蓝下定了决心,道:“金萱城主,我借你字笔一用,麻烦你派人帮我送往王城,交到少君擎战的手中,相信目前王城就只有他和城辅大人可以让我信任,而此事又不益张扬出去,否则打草惊蛇,就更为麻烦了!”她有些急切地走到御案之前坐下,而天凌则帮助婕蓝将墨磨好,替她递过笔。 婕蓝展开娟纸,接过笔,便在文书上写道:“少君请柬,对于我离廷之事,虽事前未告知尔等,乃吾之失,然本主有隐秘之事,需前往黑穆郡查访,此事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又疑与王城之人有所牵扯,因此不愿让众等知晓,只盼自己微服出巡后查明事因便即刻回廷,请少君与城辅大人协商,勿让他人知晓,待回廷之后,吾甘愿领罪,婕蓝公主上!”婕蓝写好文书之后,将其吹干,然后封在信封之中,递给金萱城主,道:“接下來就希望你的帮助了!” 金萱接过文书,她抬眼瞧着婕蓝,到得今日,她倒有些佩服这个女子了,她灿然一笑,道:“就这般送回王城难保不像黑穆郡的文书一样被不知什么人给拦截下來,所以,还得想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婕蓝也有些担心这问題,倘若这文书落到不怀好意的人手中,那最终遭殃的人便是她,她细细思索着,道:“对了,昨日你突然向我提到弘登大人,想必他已经來到了贵城吧!” 金萱沒想到她居然能猜到此事,道:“想不到那个婕蓝就是婕蓝,一切原來都沒有逃过你的眼睛,对,此人是來到了本城,怎的,你打算托付于他吗?” “弘登大人对我來说是我的恩师,请你带我前去见他,我有事托付于他!”婕蓝走到金萱身边,握着她的手,希望她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金萱有些疑虑,因为她担心这弘登大人不可靠,要是此事泄露出去,就不单单是婕蓝一个人受刑的事,很有可能会牵连到她甚至整个金昭城,所以她不敢贸然让任何人知道婕蓝其实就在城廷。 婕蓝也明白金萱的忧虑,她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是为了抚平她的不安,她恳切地道:“你放心吧!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弘登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心下也甚是敬重他的为人,所以我拜托他的事,相信他不会失信于我的,并且我更不会将今日你我谋划之事说与任何人听,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知,倘若我食言则永堕地狱,灵魂永远无法得到超脱!” 金萱沒有想到婕蓝居然会发下如此毒誓,她为面前这个蓝发女子的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到了,这股气势是王者的气势,是凌然于天下的气势,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地道:“好吧!本主便让公主去见!”她将守在御书房外的寇英统领唤了进來,道:“你带婕蓝公主前去拜见弘登大人,记住,让她去拜见弘登大人的事只需你知道便可,知道吗?” 寇英应了声:“是”,便侧立一旁,对婕蓝道:“公主请!” 婕蓝点了点头,便出了御书房,而寇英则跟在她的身侧一路指引着她。 而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天凌见婕蓝走后,才走到金萱的身边,问道:“这样做好吗?毕竟她是王城的人,又身为王城罪人,你这样帮助她要是事情败露的话,你不是也会跟着受刑吗?” 金萱底下头,她转过身面对着面前的这个始终带着忧伤心情的男子,只道:“就算结果真的会变成那样,我也心甘情愿,所以,你劝我也是无用的!” “那么你究竟与她约定什么事呢?”天凌对金萱也看不穿,不知道她花这么大的精力究竟是为了何事。 金萱抬起那双秋水般的眼眸,她轻轻地靠近天凌,将头靠在天凌的肩膀之上,她这般突然的举动让天凌有些吃惊,本能地打算往后退去,但是他知道倘若这样做恐怕会让金萱伤心,因此他只好待在原地,就这样让金萱靠在自己怀里。 这股熟悉的味道,天凌已经很久沒有闻到了,可是他又知道,就算两个人这般零距离地相依着,两个人的心也无法再走到一起,因为他们之间始终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毕竟一个是血魔,一个是侍魔者;一个是城主,一个是半妖,他们之间的阻碍却是他们自己无法解除的,永远。 金萱在天凌的怀中,却感到无比的安心,她轻轻抚摸着天凌的面庞,道:“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做上城主之位,或许慢慢地我就会把你遗忘,可是原來我错了,这些年,我对你的思念却是越來越深,天凌,我只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我再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了!” 天凌沒想到金萱还在为他痛苦,他很是伤心,他将金萱从怀中轻轻推开,道:“你现在是城主,万事都不能再任性,不要再为了我做这些无谓的事了,你就忘了我吧!现在的你,并沒有记住我的必要了,而我们之间,从你的血魔力量转移到我身上之后,你我之间就已经不存在任何羁绊了!” 听到这样决绝的话,金萱如何不伤心呢?她有些生气,有些悲戚,只道:“当你的体内流淌着我的血液时,你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思念吗?倘若你说是,那说明你在撒谎,你知道你对我撒谎只会让我更伤心,更痛苦吗?”高傲而美丽的她在天凌面前从一个君者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流露出她最真挚的情感。 就算再狠心,面对自己一生最想保护的人,天凌又如何硬得起心肠來,他本來悲伤的面庞显得更加悲伤了些,仿佛雾中的月,模糊得让人如此的心疼,他缓缓地举起手,将金萱拥入怀中,然后一点一点地将这个所爱的女人抱紧,他很想一辈子不再放开,永远这般下去。 “你真的很傻,为何一定要这样呢?为何一定要去做那些不可能的事呢?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成为这金昭城的城主,成为他们爱戴而敬慕的主上啊!”天凌宁愿舍弃金萱的爱,也不愿让她因为自己而舍弃自己的责任与追求。 泪水滑落面庞,像不言的伤让两个人感到如此的悲戚,金萱将天凌放了开,她退后一步,看着面前这个因为自己而变得如此憔悴的天凌,她只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改变主意,更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金萱如此果决,让天凌既为难却又感动。 可是两个人的未來真的会有未來吗?天凌无法确定,但是他却突然之间也有那么一点的期盼,期盼着或许还存在着那么的一天,世间沒有任何的禁忌,沒有任何的法令规矩,他们可以自由地,随心所欲地去爱自己想去爱的人,不存在身份的差别,不存在血族的不同,不存在他人异样的目光。 如果有这一天的话,或许她们还能再在一起,只是如此奢望的未來,却让人只能期许,无法实现。 .............................. 婕蓝在寇英的引领下,來到了弘登的处所‘迎松殿’中,当婕蓝走入殿前的小院时,却见到一个身着黑色官服的弘登正站在一株枫树之下,现正值初秋,枫叶渐红,在微风的吹拂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而他则那般专注地看着这红枫之树,连婕蓝走到了他的身后他都还沒有发觉到。 婕蓝轻轻地唤了一声:“弘大人!” 弘登此时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來,他回过身,便见到身后这个戴着帽子遮住面容的奇怪女子,他本能地退后一步,道:“你是谁!” 婕蓝将风衣的帽子摘取下來,露出了她那美丽却又忧伤的容颜,面对着面前这个惊愕的老师,她欠身作了一礼,随后道:“让大人你为我操心了,真的很对不起!” 弘登大人咋然之下见到婕蓝,他怎的不吃惊呢?很久,他才中自己震惊的情绪中稳定下來,而脸色也变得愤怒而肃然,他气道:“公主可真是悠闲得很啊!怎的,王廷你不喜欢,却喜欢跑到这城廷中做客來了!” 婕蓝知道弘登大人很生自己的气,她也对自己犯下的错很是歉然,她只道:“虽然我跟大人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我的心中,我早已将大人当做我的老师一般敬重,我相信大人你也是将我当做你的学生一样爱护的,不是吗?所以,你能相信你的学生不是那种因为惧怕责任而私逃出廷的人吧!” 16 前往黑穆郡 在礼部的那段日子,弘登大人亲眼见到婕蓝为了学习礼部的所有事刻苦到每日都只休息两个时辰,甚至通宵达旦地处理礼部的事,这样一个勤奋的孩子又怎会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可是王城中谣言四起,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不去相信,所以他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就请求王上批准他出來找寻婕蓝,但沒想到居然在这里突然见到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微臣也很想去相信你,所以才会來到这里!”弘登大人听了婕蓝方才那一番话之后,心中安心了许多,觉得她应该不是私逃出廷的,只要不是这样,他就会很欣慰了。 “那大人便请相信我吧!我绝不是放弃公主的身份私逃出廷,但我从來沒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今日听说大人你來到了金昭城,所以我便请求金萱城主,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來见你一面!” “那请公主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离开王廷,还是通过水渠这种让人费解的方式!”弘登对此事觉得匪夷所思,他想过无数的理由,却都沒想出很好的理由來。 婕蓝虽然明白自己是受了南容公主的陷害才弄得如此,但是既然她和金萱公主已经想好了脱罪的计谋,那么自己就不能将事实说出來。虽然还是要欺骗自己敬重的弘大人,但是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她只道:“我是因为一些要事必须出廷,而此事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我作为公主,就必须将此事调查清楚,好为以后做好准备,本來我是想将此事先通报给少君和城辅大人的,但是我担心我告诉他们了,他们反而会阻止我前去,所以我才想法偷跑出來,但是却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这究竟是什么事!”弘登大人一听此事。虽然不知道所以然,但却感受得到其中的严重性。 婕蓝将放在袖中的文书拿了出來,递到弘登大人手中,弘登大人想要拆开來看,却被婕蓝按住制止,只道:“不要拆开,这封信我需要大人你帮我转交到少君大人手中,切记不可让旁人知晓了信的内容去,因为我担心王城中的人会与此事有关,等少君知道信中内容时,相信他会召集你和城辅大人共同商议此事,到时大人便知道事情缘由了!” 弘登大人更是疑惑,不知道婕蓝所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他忙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居然敢冒着被夺去权位的危险出廷來,公主不愿告诉我莫非是信不过老夫吗?” 婕蓝听到弘登大人这句话,好是愧疚,她朝弘登大人礼貌地行了一礼,道:“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我当大人也敬为自己的老师,又怎会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想在见到少君之前,大人不知道此事反而更为安全!” 弘登大人见婕蓝说话如此真诚,自己也不再怀疑她的用意,他将那份文书放进袖口中,道:“好,我便相信公主,不过照公主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跟微臣回王廷了!” 婕蓝叹了口气,愁眉紧锁,她抬起头望着那一树红枫,突然无比的感慨,道:“好久都沒有认真地欣赏枫树了,今日能与老师一起在此处欣赏红枫,也不免是一件幸事!” 弘登大人不知婕蓝怎么突然说着红枫之事了,不过他抬头看着这满树娇红,心中却也有些怅惘,只道:“是啊!只有看着这红枫之树,才觉得生命的娇艳,倘若能一直如此悠闲地看下去那也是件惬意的事!” 婕蓝眉目间更是忧愁了些,只道:“如此美丽的枫叶之树,倘若因为我们的愚昧或者他们的欲望,那满眼的红或者会变成触目惊心的色彩吧!比如说人类的血液,浸染大地,燃烧天空的人类的血液!” 弘登大人听到婕蓝又突然从枫树转移到如此残酷的话題之上,就有些惊愕,但很快明白她的言中之意,也明白了婕蓝所承受得重担,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散发着让人敬慕的光芒,那光芒让他心甘情愿地愿意臣服在她的圣威之下,弘登低下了头,微微而笑,道:“看來到最后却变成是我多虑了,好,公主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微臣也不再阻拦,只是公主需要告诉我你打算去往何处,微臣回去后也好告知少君,也能让微臣放心!” 婕蓝伸出手轻轻地握着弘登大人的手臂,道:“黑穆郡,倘若有事,大人可派人到那里來寻我!” 弘登大人点了点头,他顿时松了口气,道:“看來我也该回王廷去了,再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微臣片刻就向金萱城主告辞,而你在外要多加小心!” 婕蓝点了点头,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道:“对了,大人回去之后请查一下当初白秉大人是如何知道我通过水渠出廷的,还有请帮我查一下我在金昭城受黑衣人截杀,而那些黑衣人又是谁所派,此事调查一定要隐秘,大人可以和白秉大人相互协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他要抓捕我回王廷,但我想那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我也并不会因此见怪于他,所以,白秉大人一定可以帮助到你的!” “你被黑衣人截杀!”弘登大人一听到如此危险的事,自然而然又开始担心起來,问道:“那你有沒有事!” 婕蓝婉然一笑,道:“你看我现下不是好生地站在大人面前吗?” 弘登始终是忧心忡忡,觉得前路危险重重,婕蓝一人去黑穆郡,他又如何放心得下,劝道:“你一个人微臣始终不放心,我还是派几个人保护公主吧!” 婕蓝立刻拒绝了弘登大人的建议,只道:“我想大人你也知道人多并不一定能成事的道理吧!所以,大人还是不要再为我担心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而王城的事就摆脱大人你了!”婕蓝又向弘登大人俯身行礼,算是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意。 弘登大人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成熟的公主,她睿智而冷静的光芒已经让弘登对她另目相看,他转过身去,不愿再看到她的面容,因为他怕自己会难以割舍下这份情感,让她独自去冒这生死未卜的危险。 婕蓝看着弘登大人消瘦的背影,知道他的心境。虽然两人相处得并沒有多久的时间,但是婕蓝从内心里将弘登大人当做自己的长辈般敬重,她知道无论怎般不舍,也要分别,她不再停留,转过身,便朝‘隐月阁’走去,而一直在一旁守候着的寇英朝弘登大人行了一礼之后也退出了殿阁。 婕蓝回到了‘隐月阁’,她换下自己那身华丽的服装,将自己那套黑色的男子服装穿上,然后将一头宝蓝色的头发扎起,用黑巾将头发包裹起來,为了就是不那么容易地被人识别出身份,婕蓝正准备出屋,却见黑猪走了进來,他见婕蓝提着一个包裹,便知道她欲要离开,便问道:“蓝,你是不是要走了,是回王廷吗?” 婕蓝摇了摇头,她俯下身,搭着黑猪的肩膀,道:“我打算去一趟黑穆郡,但是去那里的话,我需要隐藏身份,所以,龙奕,在这段时间,你能待在这里,等我回來吗?” 黑猪一听婕蓝打算将它单独留下,顿时便急了,道:“不行,蓝,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黑穆郡,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婕蓝站起身來,倒是有些为难了,因为龙奕实在太过显眼,要是到了黑穆郡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识别出來,那自己行事不就被束缚住了吗?她只道:“放心吧!我只是去办一点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知道吗?” 黑猪低下了头,转过身去,那落寞的背影让人看着都觉得好心酸,他低声道:“我知道了,蓝你是不是担心我这幅模样会耽误你办事!” 婕蓝感觉到了黑猪的失落与伤心,她怎么忍心让黑猪这般呢?她将双手轻轻地搭在黑猪的肩膀之上,温言道:“不是的,龙奕,你多想了,我只是想让你留在这里,毕竟你的伤还沒有好,出去行事总是不方便,我也不想让你再跟着我受苦了,知道吗?” 黑猪的头低得更是厉害,只道:“蓝,我知道我这个样子给你带來了很多麻烦,你不但沒有厌恶过我,还一直关心我,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我也知道我沒有能力去改变自己这副模样,可是我还是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你说我厚颜无耻也好,说我不懂事也好,我都是要跟着你的,因为我怕我一离开你,你就会出事,就算我不能帮你什么?但是我想我至少在蓝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能够在你的身边,就只是这样而已!” 面对黑猪如此情深的话,婕蓝如何不心软,她叹了口气,将黑猪环抱进怀中,道:“我怎的会怪你,又怎的会那般说你,你早已说过,你在我的心中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啊!”婕蓝知道无法让黑猪单独留下。虽然自己有些不情愿,但是她还是只能如此决定:“这次,我带上你一起去,好吗?” 17 被追逐的人 黑猪一听到这句话,就仿佛一个罪犯听到赦令一般地高兴,它转过身來,看着婕蓝,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婕蓝,道:“真的吗?” 婕蓝微微一笑,道:“莫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快速换下装,收拾下行礼,等会我便向金萱城主辞行,随后我们便要出发了!” 黑猪一听到这句话,就仿佛一个罪犯听到赦令一般地高兴,它转过身來,看着婕蓝,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婕蓝,道:“真的吗?” 婕蓝微微一笑,道:“莫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快速换下装,收拾下行礼,等会我便向金萱城主辞行,随后我们便要出发了!” 黑猪连忙点了点头,进屋去收拾包裹,他收拾好后,将自己也的头也用头巾包住,以免出去后太过引人耳目,它换装好后,便跟着婕蓝到御书房,黑猪侯在御书房外,而婕蓝单独进去见金萱城主。 婕蓝向金萱城主说了自己的意思之后,金萱城主也未加挽留,觉得婕蓝去黑穆郡也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她直接让寇英送婕蓝出廷,临走前,她还是担心婕蓝和黑猪两人到黑穆郡会发生意外,因此让天凌跟着一起去保护她们,天凌本來就想离开城廷,这次有机会离开,自然沒有拒绝,就跟婕蓝他们一起出了城廷。 而金萱从内心來说是舍不得天凌的,但是为了两人的长远之计,她就算不舍得也必须如此去做。 .................... 因为黑穆郡处于血瀛国的东方,相隔金昭城有上千里之距,所以婕蓝和黑猪出了金昭城之后,就打算用坐骑飞往黑穆郡,但是婕蓝的白貂被刑部尚书白秉带回去了,所以她只能乘坐黑猪的那头丑陋的灰鹰,不过虽然飞得慢点,但也正合婕蓝心意,因为白貂是婕蓝的代表骑兽,乘坐它的话反而容易引人注目,倒是黑猪的这头灰鹰再平常不过,就不会那么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了。 两人行了大概两日,这一路上都很是太平,并沒有遇上什么事,两人在傍晚时分到了黑穆郡的境内,婕蓝见天色有些阴暗,好似便要下雨了,她也不想急着赶路,毕竟黑猪受了伤,要是又淋雨的话,他的伤定会再度复发的,所以她按下云头,打算在离前面不远处的集镇上去先找地休息再说。 两人进了这个叫‘香曼镇’的地方,一进入市镇,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原來这集镇盛产各种鲜花,尤其是曼陀罗花,而此时正值秋季,是曼陀罗花开得最艳丽的时候,而大街上到处都是卖花的花农,看着一束束花在眼前晃过,婕蓝有一种身在幻境的感觉,这种惬意而平淡的景象丝毫沒有感觉出这黑穆郡的阴气出來,反而觉得这黑穆郡倒是显得百姓安康和乐。 不过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记得在清周城时,最初那些山清水秀给他们的感觉也是这般,但是到后來才感觉到清周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婕蓝找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开在一条巷道中的客栈落脚,因为她担心去正街的客栈反而会惹人眼,所以她就一切小心行事。 刚一落座,婕蓝便先打量四周,见这小栈中此刻除了在靠里处坐着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子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而那男子虽然用帽沿将脸遮挡了住,但是从他穿着的服饰來看,定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因为他的那件上衣便是采用上等的雪锻缝制而成,一般人家又岂会买得起这上等的布料,婕蓝觉得此人应该只是个本地人,因此她也沒怎么上心,便让这里的酒保上一些酒菜上來,因为生意少的缘故,沒到一刻钟两菜一汤也就上上來了,正准备吃时,突然从门外走进來五个人。(.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那五个人都身着黑衣,手中提剑,他们神色肃然,脸带杀气,显然不是寻常人客,这五人一进來,便朝四周环顾着,最后目光竟然落在了婕蓝的身上,还缓缓地朝她走过來,仿佛是要确认她的身份一般。 婕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便知道情况不妙,她猜想这五人定然是当初截杀她的那黑衣人一伙的,那么他们是跟踪她來到此处,为了就是想再次杀了她吗? 婕蓝预感到情况不妙,立刻拉起一旁的黑猪,道:“龙奕,快走!” 黑猪也感觉到了那五人的怪异之处,便跟着婕蓝一起欲朝门外逃出去,但是门口被他们的人守住了,根本无法逃出,婕蓝也顾不得身份了,她身旁就是一木窗,她手肘一起,便用力将木窗打碎,随后拉着黑猪从窗户中跳了出去,逃上了街,仓皇地逃走。 那五个黑衣人身后的四位见到这两人如此惶恐地逃走,觉得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带头的那一个人却扬手示意他们不要追,那带头的中年男子却将目光停留在了在最里处喝酒的那男子身上,这带头人缓步朝他走了过去,随后停在他的身边,躬身行了一礼,道:“少主,请跟我们回去吧!别让我们为难!” 那喝酒的男子却只是冷冷一笑,笑声中却带着哀伤之意:“跟你们走,去哪儿!” “自然是回城廷,不然主上一定会担心你的,所以请少君立刻跟我们回去!”这带头人语气硬冷,即便是面对着这位身份比自己高的少主,他也用着命令的语气。 “看來现在我连你的话都要听了,真是可笑,我这当的是什么少主啊!回去告诉你的那位主上,这次我还真不回去了,你再去告诉他,我是要去王城,他如果拦得住我就拦,拦不住就将我的尸体带回去吧!”这男子语气更是刚硬,可那双明眸之中却有着抹不去的伤痛。 这带头人沒想到少主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哼了一声,道:“那便容不得少主你了!”他左手探出,便要來抓这男子的手臂,这男子目光一冷,右手一起,三枚银针便朝这带头人的手心挥掷而出,两人相距如此之近,这带头人又如何闪避得了,顿时便听到他‘啊’的一身大叫,三枚银针从手心穿过,鲜血渗出肌肤,而那血竟然是黑色的,显然这银针上是喂得有毒,不过这男子倒也沒在银针上喂上什么剧毒,只是一点麻醉粉,这样就可使得他全身酸软几个时辰,就不会來追捕自己了。 而等这带头人无法动弹时,那黑衣男子则忙从位置上跳了出來,准备逃出去,但是其他四个人刚好在门口处,他想逃也逃不了,想到刚才那两人是从窗户口跳出去的。虽然这样做有失身份,但是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竟也从这窗户口里跳了出去。 那带头人想追自己全身麻木,现下已蹲倒在地,动都无法动弹,还别说去追了,他只得朝身后的几个手下命令道:“你们还不快去追,丢了少主,我要你们的命!” 那几个人惶恐地应了几声,便连忙跑出栈,朝少主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婕蓝和黑猪跑出去之后,两人奔跑了一阵,沒见到身后有人追來,就松了口气,婕蓝觉得奇怪,照例说她和黑猪一起逃走后,这些人应该立刻追出來才对,但是怎的竟无一人追來了,难道这四个人并不是那截杀自己的黑衣人,婕蓝思考着这事,但是想不管是不是总是避开的好。 两人行走慢了下來,黑猪却还是很担心,道:“蓝,我看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留在这里,我怕会出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人,是不是冲着我们來的,但既然我们已经來到这黑穆郡,想躲恐怕是躲不了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两人正说着时,却突然听得后面传來:“站住!”的呼喝声,婕蓝和黑猪立刻往身后看去,但见后面那四个黑衣人又追了上來,婕蓝刚才还在奇怪这些人怎的不追过來,但沒想到这么快就真的追过來了,看來真的便是冲着她來的,她连忙又拉着黑猪,朝前拼命奔跑着,边奔跑时边暗运灵力,以防与这些人产生厮杀。 但因为黑猪背上有伤,一剧烈奔跑,它的伤口就又重新裂开,顿时鲜血染红了它的背,因此跑得越來越慢,但它依然坚持跑着,婕蓝也感觉到了黑猪的情况,她停下來,道:“龙奕,怎么了?”她一看龙奕的右前脚都渗满了鲜血,顿时便惊住了:“你都这样了,怎么不说一声!” 黑猪这个时候哪还顾得到自己的伤,他往后看去,但见那一群人马上要追了上來,忙道:“不碍事,我们快逃吧!” 婕蓝看了一旁有一个窄巷道,连忙拉着黑猪矮着身朝那巷道口岔了过去,两人到了巷道中,婕蓝怕龙奕太过显眼避不过这些黑衣人,她见巷道中有一个水桶,她忙将黑猪拉到水桶里去,然后盖上盖子,黑猪知道她是想保护自己,就很想出來,但是婕蓝却将桶盖按住,道:“龙奕,不要再说话,安静地待在里面知道吗?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听到婕蓝这带有命令的话,黑猪才安静下來,沒有再挣扎着想出來。 18 轻浮的男子 婕蓝见黑猪安静之后,便朝巷道里去奔去,就算逃不过这些黑衣人,她也希望能够引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再次伤害到黑猪。 她朝里拼命奔跑着,却突然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知道这次一定是躲不过的了,就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來,她早已召唤出了灵力,随时准备着与对方进行战斗,所以一转过身來就朝來者挥出了光刃,朝他的胸口处削了过去。 而身后的那人身手倒也敏捷,竟很轻易地就躲过了婕蓝的这一击,而此时正准备继续攻击对方时,却抬眼瞧见对方竟然并不是方才那五个黑衣人,而是一同在客栈吃饭的那黑衣男子,她忙得将送出去的光刃收了回來,正准备向此人道歉时,却见巷道之外那四个黑衣人走了出來,正四处张望着寻找他们少主的身影。 婕蓝以为是在寻找她,正准备逃走时,却不料面前这个黑衣男子竟突然将她一把抱住,然后将她拉到巷道的墙边,等她还未來得及反应过來时,这个男子竟然捧着她的脸,肆无忌惮地突然吻了下來。 婕蓝顿时便愣住了,想反抗但对方的力量压得他缓不过气來,她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化成满腔的愤怒,真想将面前这个人一剑除去。 而那男子吻着婕蓝的同时,眼睛的余光却瞟着巷道之外,看來那四个黑衣人见到巷道内只是两个在亲昵的年轻人便并沒有联想到是少主,所以直接朝前追去了,等那黑衣人走后,这男子才将婕蓝放了开。 刚一放开婕蓝,婕蓝便一剑朝这男子胸口挥舞而來,这男子向后闪开,避开了婕蓝这一击,愤怒的婕蓝想再进攻时,那男子忙举手示意对方不要再攻击了。 他只歉然道:“我刚才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并沒什么想要占你便宜的意思,再说了,我也沒有往那方面想,所以…” 婕蓝初來到黑穆郡,不想多惹是非,更何况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被对方冒犯了就冒犯了,反正自己也沒受损什么?她沉声道:“想不到黑穆郡的男人都是这么轻浮的人!”她说完便准备去找黑猪,然而却又被那男子拦住,问道:“这么说,你不是黑穆郡的人了,我方才看你瞳孔的颜色,又见到你身周有蓝色光芒萦绕,我敢肯定的是,你便是蓝魔婕蓝,不是吗?” 她从來沒想过,居然会有人认出自己來,她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她面色显得很惊惶,疑问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在记忆中婕蓝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冒犯自己的人。 那男子抬起了脸來,将头上的那顶黑色帽子摘了下來,而他的面容也缓缓地出现在了婕蓝的面前。 那是一张犹如雾水中的一张脸,虚幻得让人几乎觉得像在梦幻中一样,而面前的这个人,即便是站在这粗陋而脏乱的小巷子里,他那灼目的光华始终都掩盖不了,看着他,就仿佛是碧水中拂过的一缕微风,清凉却又带着一丝忧伤,因为她那双通透的双目总带着让人疼惜的目光,不管是谁看着,这股透入心髓的悲伤都会感染着对方。 不知为何,或许当知道自己是被如此俊美得如同梦境的男子强吻之后,婕蓝居然有些不那么生气了,反而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起來,毕竟,从他能知道她的身份,然后又衣着华贵來看,身份显然并不简单。 面前这个人面对着婕蓝的疑问,只是清冷地笑了一笑,那笑容却反而显得他更悲伤而來些,他只道:“我叫玄殷,这样说可以满足你的好奇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是好听,忧伤却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更加婕蓝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了,她过得片刻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來,但想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他,有些失态,不免红着脸,道:“你怎的知道我的身份!”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叫玄殷的男子回问道。 婕蓝既不认可也不否认,她不管这个男人为何会知道自己的事,只要他对自己沒有敌意就好,她此时想起了龙奕來,便不管他了,朝龙奕的藏身处奔了过去,当她走到那水桶前时,正好黑猪自己已从里面出了來,看來那水桶很久都沒有清洗了,黑猪出來时弄得满身的水垢,恶臭之味不住飘來,弄得婕蓝都忍不住用袖捂住了鼻子。 黑猪见婕蓝这样,倒不好意思起來,道:“我…我去找个地方将身上洗洗!” 婕蓝忙拉住他,道:“那些人可能还在这附近,龙奕,再忍一忍,都怪我,把你往这里藏才弄得你这样!”看着黑猪这副狼狈的模样,婕蓝倒也不怎么生气了,反而觉得有趣,‘扑哧’一声便笑了出來。 方才那位叫玄殷的人走了过來,劝道:“你们放心吧!刚才那几个人是來追我的,并不是追你们的,所以你们不必如此害怕,只是我很好奇,你们到这黑穆郡來做什么?” 婕蓝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心想或许那几个人当真便是追他的,那自己岂不是虚惊一场,她想这个人既然知道自己是血魔婕蓝,那么想必也猜到了自己是王城的公主,她怕对方泄露自己的身份,便突然召唤出灵力,欺近他的身侧,将光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狠狠道:“你如果敢暴露我的身份,我一定会杀了你,所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的话最好别到处惹事!” 玄殷沒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來要挟他,他淡然一笑,对婕蓝的话仿佛听进去了,又仿佛豪不在意。 黑猪见婕蓝突然对这个男子出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他一阵愕然,而婕蓝见此人一直不开口说话,以为她打算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又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玄殷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你是一个出逃的人,而我也是一个出逃的人,两个都是出逃的人,为何要这样威胁对方呢?” 婕蓝起初听他这番话沒有明白,但是过片刻之后才反应过來,因为自己的身份现在还是被通缉的身份,就算弘登大人回王廷将通缉令撤销,那相信黑穆郡也还不可能得到撤销通缉的文书指令,所以此人会认为她是一个出逃者,那么他认出自己很有可能也是看了通缉令上的画像的缘故,婕蓝这样想就明白了,她放开了玄殷,收了灵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你这个富家公子也从家里逃了出來吗?” 玄殷却淡然一笑,道:“富家公子!”他提到这个词时,眼中既有一丝鄙夷也有一丝伤感:“或许是吧!若只是单纯的富家公子那也算是幸事了!” 婕蓝不想在此耽搁太多的时间,只道:“那好,我不会去告诉方才那几个黑衣人你的去处,那么你也别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就这样,咱们互不干涉!”婕蓝说完之后便拉着黑猪朝巷道外走去,出了巷道之后,婕蓝还是打算回那客栈让黑猪清洗一下身体,她此刻知道那黑衣人是追那叫玄殷的人后,也就不怎么担心了,所以,还是打算再歇息一晚再上路。 回到客栈时,就见那小二对他们甚是惧怕,显然是为刚才的打斗心有余悸,婕蓝看他们这副模样,心想再待下去也是麻烦,想到自己方才逃走时连饭菜钱都沒留下,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她给了一些散碎银子给那小二,道:“再准备一些饭菜,然后准备一桶热水!” 那小二见过面前这二人的身手,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人物,所以也不敢怠慢,立刻去准备。 小二准备好热水放在婕蓝定的那房间,婕蓝让黑猪先去房中清洗身体,等他洗完之后,婕蓝再打算让小二将饭菜端进屋去,两人再一起吃。 黑猪想着婕蓝对她这般细心,心中就觉得暖暖的,哪怕背部的伤再痛,他也觉得完全沒问題。 等黑猪上楼进屋去洗澡了之后,婕蓝就坐在大堂的一张靠窗的桌旁,静静地等候着,她看着窗外,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街灯也次第亮了起來,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婕蓝的心突然就悲伤了起來,她开始想念那个已经很久未见的少君,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离开王廷之后,是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危,是否在挂念着自己,而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是已经收到了托弘登大人给他的信了吗?他会原谅自己如此冒失的行为吗? 婕蓝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前在王城的时候,明明能够每日见到他,但是每次自己都避而不见,等到离开他以后,那股莫名的思念与牵挂才又爬上了心头,仿佛缠绕的蛛丝将她包裹得越來越紧,越來越紧,到最后连呼吸都觉得如此困难了。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却见身前一个身影晃过,随后那身影居然选择坐在了婕蓝的对面,婕蓝抬起有些朦胧的双眼,顿时一张俊美的面庞便映入了自己的眼帘,有那么一瞬间,婕蓝以为是少君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差点失声叫出來,然而等自己将眼中噙着的泪水擦干时,她才看清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少君,而是那个叫玄殷的男子。 婕蓝顿时有些生气,忙得站了起來,怒道:“你为何跟着我!” 玄殷缓缓抬起头,看着这个还残留着泪痕的女子,淡然笑道:“我只是回來打算继续喝我的酒,何叫跟着你了!” 婕蓝想也对,自己总不能毫沒理由地赶对方走,更何况酒店又不是自己的地方,她不想跟这个冒犯过自己的男子在一起,就起身朝楼上走去,等上楼时,叩了叩门,问道:“龙奕,好了吗?” 黑猪在里面应了声:“好了!”婕蓝便推门进了去。 19 夜中伏击 婕蓝刚一进去,就见黑猪未穿衣服湿漉漉地站在水桶前,因为他右手受伤,所以自己就算想将身上擦拭干净也无法运动,只好任由如此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水不断从它的皮毛上滴落下來,有些狼狈的模样,婕蓝很是心疼,忙走过去蹲在它的面前,将放在水桶上的毛巾扯了下來,搭在黑猪的身上,随后替它擦拭着身体,她边擦边道:“既然不方便怎的不叫我,你瞧你弄的这一身水,还有这伤口,都打湿了,等会我替你重新包扎好!” 黑猪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擦拭身体,它看着面前这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心中居然说不出的开心,但又感到无比的羞涩,黑猪微微笑着,觉得这样就是一种无法比拟的幸福了,他只道:“蓝,真对不住,又因为我耽搁了你的事了!” 婕蓝敲了一下黑猪的鼻头,微笑道:“说什么傻话,你受伤也是因为我,沒好好保护你也是我的错,留下來照顾你是我很乐意也很情愿的事啊!”她替黑猪将身体擦干之后,就扶他到床边坐下,随后让店小二拿來纱布,将黑猪破裂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一切弄好后,小二也将饭菜端到了屋中,两人在桌前坐下,正准备吃饭时,婕蓝突然听到房顶上传來轻微的瓦片轻微声。虽然很小声,但是婕蓝却感觉得出來应该是有人在房顶上行走。 她顿时立刻警觉了起來,忙将正准备吃饭的黑猪从座位上拉了起來,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召唤出灵力,对准屋顶戒备起來。 片刻之后,只听到屋顶‘轰’一声响,几道金光闪过,从屋顶上跳下來几个人,那几人穿着黑衣,用黑色面巾蒙着面,手中执着金色大刀,一跳进屋,便直接朝婕蓝围攻过來,婕蓝來不及反应,立刻挥舞着蓝色月刃迎战过去,顿时间屋中刀光闪烁,刀剑相撞发出乒乓之声,婕蓝边斗边在凝神思索,心想这些黑衣人必定便是曾经在金昭城截杀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但是这些黑衣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何知道自己在这座客栈,莫非是有人通风报信,那么知道自己身份,能通风报信的人只有那个叫玄殷的人了,怪不得她回到这家客栈,那玄殷也立刻回到客栈中,为的就是引这些黑衣人过來。 婕蓝想通此节,就更是愤怒,面对这些黑衣人更是手下不容情,她召唤出极强灵力,顿时屋中蓝光闪耀,顿时这些黑衣人被蓝色灵光包围,很快就战退下去,婕蓝趁此空隙,便拉着黑猪准备逃出屋去,然而刚一到门口,就见到那叫玄殷的人冲了进來,而正巧他手中也召唤着光刃,显然是想跟谁动手,而婕蓝起初就觉得这些黑衣人是他通报而來的,现在又看到他手执光刃拦在门口,便知道他是打算出手对付自己。 婕蓝想到此节,更是愤怒,也不由对方说话便挥舞起光刃朝玄殷削刺而來,玄殷还沒反应过來,觉得这女人怎么会对自己出手,他忙得闪避开,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听他说话,婕蓝心中怒气更盛,她只吼道:“好个卑鄙的人,滚开,否则我一剑杀了你!”她又是一剑朝玄殷的头颈削了过去,玄殷只得避开躲让,婕蓝不想继续跟他纠缠,就连忙拉着黑猪朝外奔跑而出。 玄殷想要去追,但此时屋中的黑衣人也立刻追了出去,玄殷见到这群追捕婕蓝的黑衣人,知道婕蓝有危险,如果放任如此的话,恐怕他们会受到伤害,他立刻拦在这些人面前,道:“这里可是黑穆郡的地界,你们是打算如此昭然地刺杀你们不该碰的人吗?” 这四位蒙面的黑衣人突然见到这个男子拦着他们,都停下了脚步,站在最前的那一位,怒道:“哪來的小子,滚开,不然我先杀了你!” 玄殷抬起头,看着这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冷笑道:“在我的面前竟然还敢如此公然地杀人,看來你们是真将黑穆郡沒放在眼里了!” 眼看着婕蓝他们已经跑出了客栈,这些黑衣人心急无比,再也懒得跟玄殷啰嗦,立刻挥起大刀,朝玄殷砍了过去,玄殷却不紧不慢地挥舞中手中的光剑,对付着他们。 整个楼道都响着刀剑相撞击的声音,震得客栈所有的人都出了來,当这些客人看到有人在过道里打杀时,都吓得尖叫起來,一时间,客栈里乱成了一团,一些客人吓得躲在屋中不敢再出來,一些则逃出了客栈,不敢再在此逗留。 玄殷一个人纠缠着这四人,正打斗得兴起时,玄殷突然见到追自己的那些侍卫居然也來到了客栈,当他们看到在楼道上跟人打斗的少主时,都连忙上楼來,玄殷可不想跟他们照片,对赶上來的那五位侍卫道:“这五个人想要杀我,你们给我料理了!” 他一说完,便从楼道上翻身跳了下去,他落回大堂地面,便忙得跑出了屋。 这五位侍卫见少主又逃走,自然想要去追,但是看到一旁的这四个令人怀疑的蒙面人,他们就不能撇下不管了,毕竟少主说这四人要杀他,而他们又做得如此诡秘,岂能就此放过,因此那侍卫的首领朝这四位蒙面人道:“居然敢刺杀少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朝身后的手下道:“把他们都拿下!” 这四个蒙面人听到面前这几位这般说,都有些紧张,毕竟又跟以四敌五,显然是沒有胜算的,正当对方侍卫准备动手时,那蒙面人的带头人却劝阻道:“等等!” “怎么,想要求饶,对少主无礼的人沒有资格求饶!”侍卫统领冷冷地说着,当他正准备对蒙面人出手时,却突然见那蒙面人从衣服中取出一块金牌,他将金牌这统领身前一亮,这统领瞧到这金牌,顿时就愕然当地,手中的刀也缓缓地放了下來,显然是惧怕了对方的身份,而究竟对方是什么身份,恐怕连这统领都吃惊不小。 而喧闹的客栈顿时也宁静了下來,不安的人们听到声响静下來之后,也稍微平静了惶恐的心,而这个黑色的夜晚,却仿佛一直笼罩在阴霾之中,久久无法摆脱他的血腥与无情。 ...................... 而婕蓝和黑猪一跑出客栈之后,正准备朝正街逃走,但是却未料到在客栈外却有一骑斑虎站在门外,那斑虎有一米來高,看起來很是威猛,婕蓝和黑猪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而在那头斑虎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色长袍,金色长发披肩的男子,当他听到婕蓝奔跑出來的声音时,便转过身來,当婕蓝看到面前这个男子时,顿时呆在当地,不由唤了声:“天凌!” 而此人正是天凌,他慢步走到婕蓝身前,道:“请坐上我的坐骑离开这里吧!” “天凌,你怎的会在这里!”婕蓝有些无法相信,觉得天凌怎的突然出现在这儿。 “先上坐骑再说吧!不然等会再想走恐怕还得费些周折了!”天凌显得很冷静从容,完全沒有丝毫紧张得模样。 婕蓝点了点头,在这里,她沒有一个可信任的人,而天凌是金萱的侍魔者,所以自己自然选择相信他,他走到斑虎前,坐上斑虎,随后她拉黑猪也坐了上來,等他们坐好之后,天凌便坐了上來,命斑虎飞入空际,带着婕蓝他们离开这纷扰之地。 三人一直到得黎明时,才见到有一个小村落,折腾了一日,几人都有些累了,天凌让斑虎按下云头,落到村落之中,天凌去找了家村落里的小饭庄,打算吃点东西再上路。 进了饭庄后,三人简单地要了一些馒头之类。虽然很简单,但是因为一直都未好好吃过东西,婕蓝和黑猪竟然一口气连吃下三个馒头才饱。 天凌看着身边这个身为公主有着高贵身份的女子,居然肯屈就來到这种地方吃饭,还能吃下如此的粗粮,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他自己倒只吃了半个馒头。 婕蓝见自己吃得太过,怕在天凌面前有失颜面,感觉有些尴尬,她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忙问道:“你怎么会來到黑穆郡的呢?” “是主上让我跟过來的,本來她命令我只是悄悄跟着你,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现身,但看你当初情况,有些危险,所以我还是现身的!”天凌本來是打算帮婕蓝将那几个黑衣人打发了的,但是他见婕蓝能够应付也就沒出现,以免被对方认出他的身份,知道婕蓝和金昭城的人有牵扯,到时候会给金昭城带來麻烦。 婕蓝也想到了这一切是金萱的安排,她心中也很是感谢她。虽然她们之间存在的是交易的关系,但是婕蓝还是由衷地佩服这个女子,这个美丽而又有智有谋的女子,她跟自己不一样,不软弱,做事果决,有气度,更有凌家于万人之上的气势,而她自己,这一路來,始终不够理智,不够冷静,有时候甚至幼稚到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淡然一笑,道:“金萱城主是我见过的最为钦佩的女子。虽然我跟她的接触不多,不过这世间有这样的女子,也是令人称羡的事!” 天凌听到有人夸赞金萱,紧绷着的那张阴沉的脸也有一瞬间的笑意,眉目间竟也显得温柔起來,道:“她确实是一位让人羡慕称许的女子,这世间沒有多少人可以跟她相提并论!” 一个男子在一个女子面前毫无保留地称颂另一个女子,听者多少会有些在意,但婕蓝却并不嫉妒,反而很认同天凌所说的,不过天凌的心思她不明白的,她只当天凌对金萱的情感就如同黑猪对自己的情感一般,是一种介乎朋友与亲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她也就沒有去细想天凌的心思。 “是啊!我也是多次蒙她相救,这次沒想到又为你所救!”婕蓝想到那些黑衣人,心中都觉得有些发毛,道:“我沒想到这些黑衣人居然追到了黑穆郡,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婕蓝一直困扰着这个问題,可是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20 猜不透的玄殷 “是啊!这些人如此凶狠,看來是真的想取蓝你的性命,可是谁这般狠呢?”黑猪为此事也感到有些焦虑,他细细思索着,最后恍然大悟一般,道:“蓝,你说是不是南容公主派來的!” 婕蓝曾经也有这么想过,她想听听黑猪的理由,便问道:“龙奕,为何你会这般以为呢?” “当初你也是被她骗出王廷的,等你一出王廷,所有大臣都误以为你是私逃出廷,这样一來你的地位也就不保,可是倘若蓝你又重新回到王廷的话,那她陷害的事很有可能会被揭发出來,这样一來,她不就功亏一篑了吗?所以她索性直接将你除去,这样一來,王廷的人就永远再找不到蓝你,就以为你早已藏到无人可知的地方去了,这样一來,自然而然王位就属于她的了!”黑猪将从头到尾的事情都理清楚了,顿时才觉得这个南容是有多狠。[.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长呼了口气,黑猪所想的跟她所想的相差不多,不过她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做出判断,只道:“虽然说得很在理,但是毕竟我们沒有丝毫证据,所以就不能固执地往这方面去想,或者那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并不是我们所猜测的这样呢?那我们岂不是就自行埋葬了真相,想要杀我的人不仅仅是南容公主,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城郡,你说呢?”婕蓝所说的自然是指黑穆郡,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它,因为婕蓝还对很多的城郡都不了解,或许也存在着其他郡对她的恶念也说不准。 天凌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觉得她和金萱真的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睿智,一样的聪颖,面对问題不臆断,而是从各方面去考虑,这样的女子注定了是不平凡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子,仿佛注定了一生都会孤独,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以前天凌不懂,但是等金萱坐上城主之位后,他也就不得不懂了,只是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无法走到那般的高处,他只能站在最低端,仰望着那个自己钦慕而无法靠近的人。 天凌用完餐之后,便觉得该上路了,只道:“这里毕竟是黑穆郡的地界。虽然我无法在二位面前建议什么?但是还是提醒二位说话的时候注意自己所处的环境,要是不甚被他人听了去,恐怕会给自身带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很多事情还是心理知道的好!”天凌虽然身份相比起婕蓝來说,显得卑微许多,但是他的言语并不显得卑微,反而言语上显得像一个长辈在提点晚辈一般。 婕蓝也不以对方这样的说话语气觉得冒犯,她点了点头,道:“谢谢提醒,这一路上还得多拜托你了!” “接下來的路会越來越艰难,你们当真打算去郡都吗?”天凌知道那般的凶险之地,倘若被黑穆郡的人抓捕,恐怕想要活着是很难的事了。 婕蓝坚毅地点了点头,道:“我既然來到了此处,就不会再回头,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也沒有面目回去!” 天凌不再说什么?他只是走到柜台前,结了帐,然后让小二再准备一些干粮,准备带在路上吃,两人刚一出饭庄,便见在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而此人正是那个曾对婕蓝无礼的玄殷。 他斜依在饭庄门前的大柱旁,柱旁系着一头黄狮,看來那头狮子是他的坐骑,而像狮、豹、虎、天马等作为坐骑的平头百姓以及普通官员是不可以的,只能是王亲贵族才能用其作为坐骑,否则会被法令处责,而面前这个人居然乘坐的黄狮,那么他要么是身份显贵之人,要么便是狂妄得不将法令放在眼里的人,但不管哪种,婕蓝看到这个人,心中的怒火就上了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暗运灵力,走到玄殷的面前,怒道:“你这个卑鄙之人,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玄殷淡然一笑,道:“这便是对救命之人的说话方式吗?还是说你堂堂公主说话向來便是这般盛气凌人,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救命恩人!”婕蓝在心里都由不住冷笑了起來,觉得面前这个人还真是脸皮厚,撒谎也沒见过这般当面撒谎的,她冷笑道:“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居然还敢自称恩人,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怎么,你又将那些人引到这里來了吗?”婕蓝开始戒备起來,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四围里突然蹿出那群黑衣人,所以她暗运着灵力,只要面前这个男子稍有动作,她便奋起相抗。 “倘若不是我挡住那些想要刺杀你的人,你觉得你会这么容易脱身吗?”玄殷为婕蓝对他的误会感到有些无奈,想解释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婕蓝听他这么说,细细想了下,确实在自己出了客栈之后,那些人沒有立刻追出來,而他倘若真是來杀自己的,为何也不追出來呢?但婕蓝还是不愿轻易相信他,只道:“从最初在那客栈里遇到你,然后那群黑衣人便找了上來,你说最初的那群黑衣人是來找你的,我也便信了,可是后來我回到那客栈,你也跟着回了來,紧接着,我便遭到蒙面人的暗算,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已经说过了,这只是巧合,那帮蒙面人为何要杀你我也不知道,看來你的生命还真是不安全,或许这也是你的身份之故吧!”玄殷觉得自己也解释不清,毕竟这一切确实很是巧合,想让对方相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请你又告诉我,为何我走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别告诉我这也是巧合!”婕蓝被这个有些纠缠的人感到很是烦心。 玄殷看着婕蓝的这张布满风霜的脸。虽然依然显得美丽,但是却多了几分苍凉之意,他从柱子上撑了起來,走近婕蓝,婕蓝戒备得更小心了些,仿佛只要玄殷再走近一步,她便向他出手。 然而玄殷看起來却并不害怕,他依然走近婕蓝的身边,轻轻一笑,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自然就不能不管你,倘若你被那些刺客真的杀了怎么办,那我可无法心安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碰过的女子呢?所以,怎能让你受到伤害,你说呢?” 他这番话听起來倒不像是在解释,反而像是在挑逗婕蓝一般,令婕蓝又想起他贸然吻自己的那一幕,她脸突然就红了,她这辈子,只被自己所爱的人擎战这般对待过,而面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个恕不相识的人,却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她如何能够原谅,她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信不信我一定会让你躺我的脚下!” 他却满不在乎地惨然一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原來这么多的人都想让我死啊!看來我活着确实给太多人造成了困扰,你要是想杀了我出气,那便杀吧!不过王城的公主无故杀人,传将出去恐怕对你的声誉会有所损吧!” 婕蓝真是被他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本來是想教训他一番的,但是听到对方自动说宁愿接受她的教训,那婕蓝还如何下得了手,如果自己在这番情景下还要出手的话,岂不显得她太沒肚量了,她忍住气,道:“我并不需要你的好意,我只希望不要再看到你,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们!”婕蓝说完之后,就拉着龙奕上了斑虎,而天凌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份,但是婕蓝和他之间发生的事,他其实在暗中保护的时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沒觉得此人有恶意,所以也沒有为难他,天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上了斑虎,便飞入空际,朝郡都方向飞去。 而玄殷看着逐渐消失在云空之中的婕蓝他们,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中,只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倔强好胜的人,原來王城的公主就是这般不讲理的吗?”他淡然一笑,也乘上黄狮,朝婕蓝他们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 行了一日,到得傍晚时分,几人离郡都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此刻急忙赶去,王城也都闭门,无法进入郡都,倒不如寻个去处安心歇息,等得明日一早出发,反而要好一些。 但此处前后都沒有村落乡镇,所以只好在丛林间寻了一处山洞,几人打算就这样过一晚。 天凌见婕蓝拾柴生火,又打了些野味回來,一切都显得很是熟练,不免有些惊讶,觉得她一位王城公主怎的会这些,有怎的愿意屈就自己住在这种山洞之中,要是换做其他王亲贵族,别说做这些事,就算在这里待上片刻也会难以忍受。 婕蓝注意到了天凌在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也猜出了他疑惑的心思,便微笑道:“其实我从小是在一个小村落的长大的,所以像这种生火做饭的事再平常不过,并且小的时候也经常因为要出去除妖所以常居住山洞这种地方,所以这些事我都早已习惯了,倒是你,不知道让你待在这里会不会不习惯!” 01 误会 被一名女子问自己是否习惯这样风餐露宿的日子,天凌多少觉得有失脸面,毕竟他是一个男子,要是连女子都比不上了,那还能跟婕蓝他们待在一处吗?天凌居然也有些脸红,他站了起來,冷言道:“我一直都生活在雪山之中,相信这点还是难不到我的!” 听他这么说,婕蓝倒是疑惑了,因为他是金萱的侍魔者,应当时刻在金萱的身边才对,又怎的会生活在雪山之中,婕蓝冒昧地问道:“你不与金萱公主一处吗?就如同龙奕对于我一样,你怎的会未守护在她身边呢?” 这仿佛提到了天凌不愿提起的往事,他只道:“在不在一处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她过得开心,我就算不在她的身边,也并沒有什么的!” “可是我看得出來,金萱城主其实是很在意你的,她怎的会不愿意你待在她身边呢?莫非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你们无法在一起呢?”一直以为,侍魔者都是守护在血魔的身边的,就如同崎雪对于承风,黑猪对于自己,茗棋对于青儿一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世间什么事都有,沒有任何事是绝对的,你作为公主,想必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不是吗?”天凌不想再听到有关自己和金萱的事,而且他和金萱的事也是沒人能够解决的,更何况,他更不希望被婕蓝知晓她与金萱之间的过去,更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心恋金萱,以免给金萱带來名誉上的损坏。 婕蓝本來是出自于对天凌的关心,但沒想到他会生气,也沒考虑到自己触犯到了他的禁忌,毕竟婕蓝无法知晓他和金萱的过去,更不知道天凌所承受的隐忍和痛苦,她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很多,这世间我有很多事情都不知晓,所以才这般浑浑噩噩的,连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陷害,自己都不知觉,像我这样的人如何配做什么公主!” 天凌沒想到自己言语过于激烈,伤到了婕蓝,他心下愧疚,温言道:“我不是那意思!”他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让大家更为尴尬,便道:“我到外面去守着,你们就在里面歇息,有事的话就唤我一声!”他不再说下去,就直接出了山洞,守在洞门口,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目凝神。 婕蓝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觉得他和承风却有一些相似,冰冷却又温柔,悲伤却又绝望,然而有一点不同的事,承风孤傲,而天凌却跟黑猪一样有着卑微的心里,那种卑微來自于自己的身份,來自于面对自己最喜爱的人却无法拥有的卑微心里。 婕蓝也不阻止他,双方既然闹得不愉快,相互避开段时间的好,婕蓝将自己打的野味烤熟后,撕了一半给龙奕,然后又拿了一整只给洞外的天凌,天凌却从袖管中取出自己带的干粮,道:“我吃这个就行了,你还是把这些拿给你受伤的那位朋友吧!” 婕蓝叹了口气,不知道天凌究竟在生什么气,她只好回了洞内,将那一只递给了黑猪,黑猪感觉得到她和天凌之间发生的矛盾,它将那只接了过來,道:“蓝,不要生天凌的气,我想我还是懂他的心情的,他其实并不是在跟你斗气,只是他在为自己的命运苦恼罢了!” 婕蓝更是疑惑了,问道:“龙奕,你知道吗?” 黑猪顿时也显得有些悲伤:“我想我跟他都是一样的,所以心思恐怕也差不多,不过,蓝,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你只要知道他是深爱着金萱的就好了!”黑猪说着天凌的事,但仿佛说着自己的心事一般,面上竟满是悲伤之色。 婕蓝一时间看着他们两个,都一样神色,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悲伤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藏着怎般的心事,才让他们如此悲戚,或许龙奕和天凌都是侍魔者的缘故吧!所以他们之间就算未相互沟通过也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只是婕蓝不懂而已。 一直到了子时深夜时,一直守在洞外的天凌突然听到‘嘶嘶’之声,天凌警觉了过來,连忙跳身而起,朝洞口四围看去,这一瞧却让他不由不寒而栗,因为洞口处齐集了数不清的剧毒之蛇,而在远处有尖锐的声音,看來是有人在控制这些蛇,让他们主动攻击他们想要攻击的人,天凌立刻召唤出灵力,使用金色光刃开始斩杀着。 婕蓝和龙奕都听到了洞外的声音,两人从睡梦中惊醒,立刻奔出洞外,当见到洞外这么多的毒蛇时,两人都吃惊不小,婕蓝连忙将黑猪护到自己身后,道:“龙奕,你快进去,不要出來,这里有我和天凌就好了!” 她召唤出灵力,便飞到洞口,开始斩杀这些毒蛇,顿时间鲜血四溅,腥气四溢,婕蓝闻到这股气味,都觉得想恶心想吐,然而这群毒蛇却越聚越多,慢慢地婕蓝和天凌都无法阻挡了,而那些蛇开始涌向洞中,朝龙奕袭击过去。 婕蓝不想龙奕再次受伤,他上次所受的伤还沒好,这次要是再中蛇毒的话,对他一定伤害不轻,婕蓝极力斩杀着这些毒蛇,让黑猪闪避开。 黑猪看着这些几乎有些癫狂的毒蛇,怕婕蓝受伤,忙道:“蓝,你小心啊!”黑猪苦于自己灵力使唤不出,现在是自己保护她的时候,但却反过來要蓝來保护他,黑猪顿时气恼苦闷极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一意孤行地要跟着婕蓝來到黑穆郡,要不然也不会给婕蓝带來这么多的麻烦。 天凌见这些蛇靠斩杀的话恐怕到得明日一早都无法斩杀完,只能制服操纵人才能破围脱困,他对婕蓝道:“你先在这里,我去会一会外面的來客!”婕蓝还未应答,天凌就从洞前的高崖处跳了下去,顿时他白色身影便消失在婕蓝的眼前。 婕蓝担心天凌一个人去应付外面的來客,有些担心,忙呼唤道:“天凌,天凌!”但是却并沒有听到天凌的回声,婕蓝更是着急,她担心天凌的安危,便从体内召唤出无影剑,随后将灵力集中在无影剑上,顿时蓝色光芒朝这些蛇群散发出去,蓝色光芒所到之处,这些蛇群的魂灵都被无影剑的封印力量吸走,顿时疯狂的蛇群慢慢地委顿下來,而其他未被封印到的蛇群见到这情状,也不敢再攻击,都退出洞外。 婕蓝见击退了这些蛇群之后,就拉着龙奕,道:“龙奕,走,我们下去!”婕蓝不想将龙奕一个人留在这里,以防他发生什么不测,她拉着龙奕,从山洞的高崖上跳了下去,落到地面之后,便朝林中打斗的方向奔去。 当见到天凌对战的那几个人时,婕蓝一时间便怔住了,因为前來攻击他们的人除了那几个蒙面人之外,这次居然多了那四位黑衣人,也就是当初追捕玄殷的那四人。 婕蓝有些诧异,觉得追捕玄殷的人为何会來攻击她呢?莫非从一开始,这几个黑衣人便是冲她而來的,可是那玄殷明明说这四人是追捕他的。 婕蓝也來不及去深思,目前只能将这几人逼退才行,她召唤出蓝色光刃,加入了战团,而这些人见到婕蓝突然出现,自然而然都朝她围攻而來,因为毕竟他们想除掉的对象是她,所以对天凌和黑猪只留下一个人与他们纠缠,剩下的八个人齐向婕蓝攻击过來。 婕蓝被围在垓心,面对这些人一刀比一刀狠辣的刀术,她自然而然有些消受不起,并且这些人是人类,婕蓝不能使用无影剑的封印力量,因为轻易使用无影剑封印人类的灵魂的话,会增加它的暴虐之气,那么婕蓝就会剑的邪气影响,反而会让自己体内的魔血复苏,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灵力來对付这些人。 天凌将对付自己的那个人逼退之后,就闪身过來,想为婕蓝解围,但是刚一过來,另一个黑衣人就把他给困住,而黑猪因为受伤的缘故,也只能跟一位交手过招,所以婕蓝还是被六位纠缠着。 婕蓝这几日已经被弄得疲惫不堪,面对六位顶尖高手,她自己也慢慢地支持不住,身上多处都被刀削中,衣服一片一片地被切断下來,而身上也有多处被划伤,蓝色血液飞舞在这夜空之中,如一朵朵飞逝的鸢尾花,绽放着它消逝的悲绝之美。 当几人斗得正酣之时,却见空中传來一声狮吼之声,众人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朝空中看去,片刻之后,便见一头黄狮从空中落了下來,而那黄狮背上之人,却正是玄殷。 咋然之下见到他,婕蓝愣在那里,她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而这个男人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而那四位黑衣人突然见到玄殷,也是一阵愕然,不知道少主怎的会出现在这里,玄殷从黄狮上走了下來,那几位蒙面人见到突然前來的玄殷,以为他是婕蓝他们的帮手,便准备也朝他动手,而那位统领却阻止道:“住手,这位是我们的少主!” 那五位蒙面人才沒有冲过去,而玄殷见到统领,竟然对婕蓝他们对战,脸色顿时便沉了下來,怒道:“楼统领,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何要对他们出手!” 那楼统领面色阴冷,就如同他手中冰冷的大刀一样,他不能跟少主说实话,又见少主帮衬着婕蓝她们,他便很是有气,道:“少主命令我们除掉这几个人,我们依令行事,少主且走开,这几个人由我们來料理就好了,何须少主亲自赶來动手呢?” 这句话既让婕蓝他们惊讶,也让玄殷吃惊不小,起初婕蓝还有些相信玄殷并沒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但现在听來,这些黑衣人就是他的手下,而他们也是听他令行事,那么不是他想取她们性命又是谁呢?婕蓝顿时对玄殷恨之入骨,她怒目而视,道:“卑鄙小人,想要杀我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好人,你直接出手就行,动手吧!” 玄殷沒想到楼统领居然这般说,他忙对婕蓝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并沒有派他们來对付你,请你相信我,我特地赶來也是为了能帮你们!” 但是婕蓝如何肯信,她蓝色光刃一挥,便朝玄殷削刺而來。 楼统领见婕蓝朝少主出手,忙对身边的几位属下道:“杀了这狂妄的女人!”顿时那三位黑衣人朝将婕蓝的剑锋迎战上去,而将玄殷拉到他们的身后,玄殷看着自己的属下招招对婕蓝下杀手,气得面色发涨,他想出去帮助婕蓝,但却被楼统领劝道:“少主,此人是城主要的人,你要是违抗主令的话,恐怕城主会大发雷霆,到时就算是少主你主上也不会轻易原谅,莫非少主定要跟主上对抗吗?” 02 拿自己要挟 玄殷愣了片刻,也很是为难,他父亲向來不喜于他,倘若自己这次又碍他的事,那父子一定会反目成仇,可是自己又怎能眼见父亲犯下罪孽却不阻止呢?他只道:“你们好大胆,想要行凶杀人,罔顾法度,却假传令旨,是不想活了么!” 楼统领听到此番话,并不害怕,反倒冷笑起來,道:“少主不明世事,不懂权政,属下也无权怪罪,不过主上吩咐之事,属下劝少主还是别管的好,等除掉这几个乱贼,少主便跟属下回城廷,不然可别怪属下对少主无礼了!” 玄殷更是气急,只道:“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她也是你们敢妄动的吗?” 楼统领却又是阴鸷地一笑,道:“她不过是个犯下罪孽的逃犯,少主何必挂怀,倒是少主后退些,别让这几个罪犯伤到你!” 玄殷气得面红紫涨,他知道跟这几名属下再说也是无用,便自己准备拦下其他几位属下,然而却被楼统领横刀拦住,玄殷气急不已,怒道:“你若再拦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楼统领看着在跟几名属下狠斗的婕蓝,心中便有了主意,道:“既然少主如此有心救这几位罪犯,但不知这几名罪犯实则恨你入骨,信不信他们其实根本就不会领你的这份情,不信的话你就去试试看吧!”楼统领让了开,玄殷不管他说的什么话,只想着自己能够救婕蓝他们离开,他冲到婕蓝身边,便提剑朝围攻她的那几名蒙面人刺去。 然而婕蓝看着奋然前來的玄殷,心中的怒火更盛,她心想这个无赖一般的男人,难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佯装好人吗?以后你这样我就可以再次愚蠢地受你欺骗吗? 婕蓝心一横,倒转光刃,便朝玄殷背后刺了过來,玄殷感觉到來自背后的剑气,他转过头來一瞧,但见婕蓝的光刃已经离自己只有半寸之距,他來不及躲闪,只好本能地用手臂去挡格,只听到‘哧啦’一声,玄殷的衣衫破裂,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玄殷忙用左手将受伤的右手臂捂住,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眼含怒气的女子,只道:“你…” 不知为何。虽然恨他,但是看着自己亲手伤了他,婕蓝还是有几分不忍,她撇过头去,道:“不要在我面前假装好人了,我还愚蠢到会再次相信你,带着你的这些下属离开,否则,下一剑我刺穿的便是你的喉咙!” 玄殷的心有些刺痛,因被误会而无法辩解的刺痛,她想走上前去解释,但却婕蓝挥过的光刃拦住,那楼统领见少主吃了这女子一剑,心想少主应该醒悟了,他立时大喝一声,道:“把这些想谋害少主的贼子都抓起來,反抗者一律刀下无情!” 所有侍卫都手上加紧,顿时刀风呼呼,听來更让人紧迫了些。 然而无论蒙面人怎么猛攻,想要一时间拿下婕蓝却显得很是不易,那蒙面人的头领见此情景,知道不使出杀手锏,恐怕很难制服拥有极高灵力的婕蓝,他从怀中再次掏出那枚晕染着黑气的冰珠,口中念着咒语,便欲用黑气來侵蚀婕蓝的身心。 婕蓝看到这枚黑珠,心下便清楚了这些蒙面人其实就是当日在金昭城劫杀自己的人,而他们居然出现在这里,又和黑穆郡的人一起攻击自己,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婕蓝面对这黑珠的力量,无法抵抗,因为这黑珠的力量是专门对付血魔的,只要一被黑珠的黑气罩住,婕蓝体内的魔血就会被黑气侵蚀,最后力量会混浊,而自己的意识也会被剥夺。 黑猪见过这黑气的邪恶力量,怕婕蓝再次受伤,忙叫道:“蓝,小心,不要被黑气袭击到!” 可是在咒语的念动下,黑气已经从黑珠中脱体而出,直朝婕蓝飞舞而來,婕蓝也是一阵的惶恐,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來的变化,她忙得后退,正此时,却见天凌闪身到婕蓝的面前,他召唤出金色光芒,顿时那道金色的光芒犹如一轮金日一般透着刺眼而眩目的光芒,这股黑气居然在这股金色光芒的挡格下阻隔在外,使其无法靠近半寸。 那带头人很是奇怪,他这黑气是收集自世间夜晚中最阴暗的邪气,是象征着暗黑的力量,除非拥有净化力量的人和拥有金日力量的人才能抵挡住这暗黑之力。 那莫非面前这人是拥有金日之力的血魔金魔,这蒙面人大惊不已,他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而此时楼统领见渐渐拿对方不下,抽出自己的那柄金刀,一跃上前,便朝对抗着黑珠力量的天凌背后砍去。 这一招好不卑鄙,居然从背后偷袭而來,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婕蓝见状,忙抢身过去,想拦住楼统领的袭击,但是其他几个手下早知婕蓝有此意,将她极力拖住,不让其有余力出去救天凌。 倘若天凌受伤,那势必无人能阻挡这黑珠的力量,玄殷虽然跟天凌并不相识,但是他既然是婕蓝同路之人,自己就不得不救,也不管自己是否会触犯到自己的父亲,他忙扑身上前,便朝楼统领击了过去。 楼统领沒有想到少主会对自己出手,他倘若不撤招后退,自己这条手臂势必要被少主给砍将下來,他只得倒转金刀,向后翻跃而出,随后落于地面,怒目瞪着少主,道:“少主,你当真想违抗主令,跟主上对抗吗?” 玄殷冷哼一声,道:“我相信我父亲还不至于如此昏庸,会做出这般事,就算是也是你们这帮奸臣迷惑于他所致!”玄殷大声斥责道,对这楼统领已经是深恶痛绝。 楼统领见少主这般迂腐,冷笑道:“怪不得主上向來不喜少主你,像你这般行事主上又怎的会看重于你!” 玄殷从小得不到父爱,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不管是谁都不敢如此直言说出,而这个楼统领居然狂妄到敢这般对他说话,显然已经对他全然不放在眼里,他双目一窒,逼问道:“你说什么?” “属下说什么少主心里清楚,难得还需要属下再说第二次吗?”楼统领已经对玄殷丝毫沒有敬意:“所以在属下还沒有向主上通报少主的所作所为时,请少主自爱一些,不要因为这几个罪犯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否则有一天少主想回城廷恐怕都回不去了!” 听到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玄殷已经气得青筋暴露,他冰冷一笑,道:“让我跟你这样一个乱臣贼子回去,岂不是笑话吗?今夜你们若想除掉她们,除非你先杀了我,反正你早已不将我放在眼里,又何必对我客气呢?” 楼统领沒有料到少主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虽然他看不起面前的这位少主,但是对方毕竟是城主的儿子,不管城主怎么待他,自己也不能对他出手,但是他又岂能容许少主來坏自己的事,要是自己的任务沒有完成,同样会受到主上的责罚,那么也只能对其出手了,更何况离开城廷时,主上也曾交待过,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将少主带回去,既然这样,自己就算动武想必也未违抗主令。 他将金刀一横,只道:“那得罪了!”便朝玄殷挥刀砍了过來,玄殷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敢跟自己动手,连忙召唤出灵力朝楼统领迎战了过去。 婕蓝沒想到玄殷居然在跟他的属下动手,这突然其來的变化让她都感到意外的诧异,他这是在维护她们吗?可是为何要这么做,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间也半点无关系,何必为了他们而跟自己的属下起争端呢? 莫非他们这是在做戏,想再一次让她來相信他,可是在这种他们已经将败的局面下,他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天凌的力量渐渐将黑珠的暗黑力量压制下去,他不想长久地与对方僵持下去,便大喝一声,顿时金光大盛,朝黑珠的震彻而去,顿时那蒙面人便被金色光芒震飞出去,天凌打败那人之后,便闪身到婕蓝身边,将围绕着她的那几位黑衣人逼退。 而玄殷和楼统领的战斗却是也是狠戾不已,显然可见那楼统领并沒有因为玄殷是他的主人而对他手下存仁,反倒是一招比一招狠,感觉像很想速战速决一般。 玄殷的灵力显然比不上楼统领的刀法,毕竟这楼统领是黑穆郡的第一高手,玄殷想跟他过招,还是稍显弱了些,两人斗了一阵,突见那楼统领飞跃而起,随后在空中金刀一晃,一道金色光芒朝玄殷划了过來,那光芒來得好快,显然对方用上了将近七层的功力,玄殷想要闪避却是不及,只听得他啊哟一声,右手手腕被光芒削中,顿时鲜血直流,灵力也再也召唤出來,只能就这般输给这个狠辣的楼统领。 那楼统领落回地面,看着败在自己手中的少主,道:“得罪了,少主,还是跟属下回去吧!” 都到了这种局面,玄殷还如何肯跟他们回去,就算回去,他也一定不会选择跟他回去,他见对方一步步地朝他走过來,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对方俘获,到时自己就算想摆脱恐怕也摆脱不了,而此时天凌将一名侍卫击倒在地,他手中的大刀从手中脱落,抛掷到了玄殷的脚边,玄殷想都不想,直接将那柄大刀拿了起來,楼统领以为少主是想凭刀再跟他战,他满不在乎地冷笑起來,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就僵硬起來,因为他才发现少主拿着这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从來沒想到少主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來,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逼近的脚步,冷冷地看着少主。 “叫你的这些手下全都住手,否则这一刀下去,恐怕你的性命也会跟着保不住!”玄殷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楼统领冷哼一声,鄙夷道:“你堂堂少主,居然会用这种法子來威胁属下,少主不觉得有失威严吗?” 玄殷听到这句话,觉得更是可笑,道:“面对你这忤逆犯上的贼子,我才觉得有失黑穆郡的威严,今日我这般做,也是为了黑穆郡的生死存亡着想,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这条性命本來就从來沒想过留着,今日若能救下他们,我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 楼统领气得紧捏着手,顿时只听到手指节间被捏得‘咯吱’作响之声,他对还在围攻的属下道:“都住手!” 那几名侍卫都忙住了手,愕然地看着自己的首领,然而那些蒙面人却不听号令,依然在拚死战斗着,楼统领忙道:“也请你们都住手!” 蒙面人的首领却很是愤然,道:“你是想违抗令旨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号司令!”显然对方对楼统领的喝止感到很是愤怒。 “沒看见我家主人这般吗?要是他出了事,在下同样无法交待,所以,抓捕罪犯之事,稍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倘若你不从的话,那这里也是黑穆郡的地界,且也由不得你们胡來!”楼统领虽然为人狠辣阴沉,但是却是极有威严,那蒙面人听到这番话也不敢造次,只得愤然罢手。 玄殷退到婕蓝他们身边,道:“快走!” 婕蓝为他不惜性命相救很是感激,但对他为何这般做还是懵然不懂,天凌知道多耽搁一刻说不定便会发生什么变化,忙拉着婕蓝道:“我们先走!” 两人上了斑虎,随后又将黑猪拉了上來,等他们都坐好之后,玄殷才自己退到自己的黄狮身边,他戒备地看着周围的人,等自己上了狮身时,对楼统领道:“要是你敢追逐而來,也别怪我会对你客气!” 他喝令一声,顿时黄狮便飞入空中,而斑虎也飞入空中,两骑在夜空里逐渐消失,失去了身影。 蒙面人很是生气,怒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我回去怎么向我主人交待,要是我们主人怪罪下來,你们黑穆郡也都等着领罪吧!” 楼统领却并不惊慌,只轻描淡写地道:“你并不需要着急,他们几个人接下來肯定是朝郡都进发,不管怎样,都是在黑穆郡的地界,并且要是在郡都的话,那他们可是自动送上门來,还不需要我们如此费心费力地抓捕,放心吧!他们始终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的!”楼统领在意的倒是另外一件事,道:“刚才那个使用金光破解了你的暗灵珠力量的人是谁,此人怎的有这般力量!” “我也很是好奇,看來我们又多了一个厉害的对手,而此人來历想必也是不同寻常的,回去定要禀报给主人,看看还有谁都在帮着这个妖魔之女!”蒙面人一双黑色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凶光,看上去让人觉得异常的害怕。 而夜色也就这样低沉下來,丛林中也恢复了宁静,鸟兽的啼叫之声慢慢地将方才的那场激烈的战斗掩盖了过去,好似从來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又好似一切都在晕染,只等到最后的勃发。 03 玄殷的惧怕 婕蓝一众对此处的地形不是很熟悉,因为他们是在玄殷的引领下逃出那片丛林,几人也不敢停留,就一直这样朝前飞去。 但是飞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婕蓝发现玄殷带着他们朝东南方向飞去,而郡都的方向则是在东北方向,婕蓝连忙叫住,道:“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玄殷却并不回答,就这般一直往前飞,婕蓝看离郡都是越來越远,不知道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婕蓝有些气恼,让天凌停了下來,对前面引路的玄殷道:“很抱歉,我们要去郡都,所以不能跟你走了!” 玄殷听婕蓝这般说,才停了下來,道:“你们难道真打算去郡都送死吗?你们回去吧!不要再來黑穆郡这地方了!” “为什么?”婕蓝总觉得玄殷的身份并不简单,而又感觉他仿佛知道一些什么似的,但是却始终不肯说出。 “沒有为什么?只是这里并不适合你们到访!”玄殷言语冰冷,变得沒有丝毫温度。 婕蓝此刻注意到他的手臂还兀自流淌着鲜血,心下知道他是为了救他们才受的伤。虽然她不明白这玄殷究竟为何要这般做,但是对自己有恩的人,婕蓝一向都无法硬起心肠的,她只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再说吧!你的那些属下恐怕一时片刻也还寻找不到我们!” 几人都沒有反对,因此都按下云头,到下空想寻找一处住处,而此时天刚放亮,薄雾萦绕之中隐隐可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小村庄,几人落回地面,都收了坐骑,便朝村庄里面去暂时借住,他们寻了一处农家,给那农家的主人一些散碎银子,然后那农家妇人让出了一间房子给他们暂用。 几人进了屋后,婕蓝让那妇人去寻些纱布來,等那妇人拿來之后,婕蓝走到玄殷身边,将他按到椅凳上坐下,道:“我替你将伤口包扎一下,不然你会一直血流不止的!” 玄殷起初有些不让,但见婕蓝坚持也就沒再拒绝,将右手伸到她的面前,婕蓝看着如此深的伤口,心中便有些不忍,气道:“你的这位手下下手可真是狠,居然对自己的主人都出手这般重,看來你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玄殷冷冷地笑了笑,这笑声听來却仿佛是在嘲笑他自己,他只道:“像我这样的人不过是霸占着一个主人的位置而已,其实谁都可以欺侮于我,更何况是他呢?他沒出手杀我也便是好的了!” 婕蓝细心地将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上玄殷的手臂,她的动作很轻盈温柔,仿佛真的担心将他不小心弄疼了一般,玄殷很少有人这般温柔地对他。(.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前一刻还对自己出剑,但是不知为何,玄殷对她总有一种依赖的心情,觉得跟她在一处,心境就会特别的舒缓安适,他抬头细细地瞧着面前这个认真的女子,瞧着瞧着竟也有几分痴了。 当婕蓝将他的伤包扎好后,抬起头轻声道:“好了!”时,婕蓝迎上他的目光,才感觉到玄殷居然一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婕蓝有一瞬间又闪过他强吻自己的那一幕,顿时脸一红,忙得起身朝后退了一步,道:“帮你包扎好了,想必过个几天应该就会痊愈了,很感谢你出手救我们!” “我的属下想要杀你们,而我这个主人只是出手帮你们逃离杀戮而已,你根本不用谢我!”玄殷想都楼统领他们所做的事,到现在都觉得愤然不已。 婕蓝有好多问題要问,既然提到此事,她索性问个明白,道:“恕我冒昧,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听他们称呼你为少主,这世上能被称为少主的人想必是不多的,而他们为何要追杀我们,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 玄殷看着婕蓝那带着质疑的目光,心中竟有一点点的伤,他叹了口气,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你怀疑我,遇到这种情况,换谁都会怀疑我,所以我也并不见怪于你,毕竟这是我的错,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的身份为你们带來不了什么好处,我只劝你们,还是离开这黑穆郡吧!你们若是执意要去郡都的话,就算是我恐怕也无法护你们安全!” 去郡都对婕蓝來说却已是去意已决,无论对方说什么?哪怕那里真的有千军万马等着自己,那自己也要去一次,毕竟这是她的责任,她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她只叹了口气,道:“多谢你的忠告,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也不会强求,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救我!” 玄殷看着这个坚毅的女子,心中有着无法言语的伤,他背过身去,道:“我既然知道你是蓝魔,便自然知道你是王城的公主,既然是公主,我又怎会让你陷于危难之中,这点理由相信你也明白的吧!”其实从最初时,玄殷是这般想的,但是从自己和婕蓝这短暂的时间相处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叫婕蓝的女子在一点一点地吸引他,让他的目光无法再从她的身上移开,玄殷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只是觉得即便是面对愠怒的婕蓝,他也很是开心。 婕蓝此时才明白过來,原來他保护自己只是因为他明白了她的身份,她只道:“虽然我很不想揭露你的身份,但是你能允许我猜测一下吗?”婕蓝看着这个俊美却始终带着悲伤之气的男子,心中的疑惑一点一点地明了起來。 而玄殷却并沒有出言拒绝,那婕蓝便大起胆子地猜测道:“我想你应该是这黑穆郡郡侯的儿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是吧!” 玄殷脸色顿时便沉了下來,其实他完全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只要自己一承认,那么就承认了自己父亲派人刺杀她的罪名,此罪要是被传到王城去,可是非同小可,父亲定会因此而被削夺郡侯之位,而黑穆郡也会因此遭受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乱。 虽然很违心。虽然自己不愿欺骗于她,但是玄殷还是果断地道:“不是,你想多了,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成为这郡城的少主,是的话,又怎的会到处游荡,你说呢?” 其实婕蓝心中已经有数了,因为她听到玄殷称呼那位黑衣人叫楼统领,而那人又称呼他为少主,那他不是郡侯之子又会是谁呢?但既然对方否认,婕蓝也不打算继续逼问,只问道:“好,就算不是,不过今日我倒是见识到了黑穆郡的待客之道,看來这里确实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啊!不知道我的死会给黑穆郡带來什么好处呢?你说你的那几名属下为何要杀我呢?还有你的那几名属下为何又跟蒙面人在一起,关于这点,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玄殷有些慌张,他知道自己的事已经瞒不过,但是就算瞒不过玄殷也必须努力瞒着,他只道:“或许他们只是将你们当做想刺杀我的人了吧!所以才如此对付你们,你们留在这黑穆郡并不会得到什么?还不如离开更好!” 婕蓝朝玄殷走近了几步,轻声地问道:“莫非这黑穆郡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如此害怕让我知晓吗?” 玄殷更是一惊,面色都变得红涨起來,他只道:“你想多了,根本沒有这样的事,公主离开王廷已经有这许久的时间,若再不回去,恐怕你真的永远也无法回去了!” 婕蓝确实诡然一笑,越來越想从他的身上探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讯息:“怎么,我在这黑穆郡就这般危险吗?还是说这里有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啊!让我猜猜看,明知道我是公主,却还如此大胆地敢向我下手,我瞧在这黑穆郡中也不会有几个人,莫非是这郡的郡侯对我很是不满,便要取我性命么!” 玄殷心中更是一惊。虽然他跟自己的父亲一向不和睦,但是从公主的口中提到自己的父亲罪孽,他多少还是紧张害怕的,他忙道:“我想公主有些误会了,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郡侯也不会加害公主的,定是有些不怀好意之人故意这般说,公主何必为了那些虚言而冤枉我郡呢?” 天凌听到玄殷这句话,心中就很是不高兴,因为说黑穆郡有谋反之意的是金萱,他这般说,不就是说金萱在挑拨是非了吗?他有些愠怒,道:“自从我们一來到这黑穆郡,便屡次遭到劫杀,而对手又是郡朝中人,其意想必已经很明白了,还需要冤枉吗?”天凌不想将金萱牵扯进來,所以对玄殷也言语相逼。 玄殷面对婕蓝和天凌两人的逼问,自己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他知道想隐瞒下去,已经是沒有可能,但是自己说出实话的话,就相当于是自己将自己父亲推向死亡深渊,也是自己让自己成为王城讨伐的乱臣贼子,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他苦恼至极,因为太过担心害怕,所以双手都紧紧握住,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臂的血又汩汩流淌而出,将包裹好的纱布染湿,婕蓝见到他的手臂,心中便是一阵担心,忙走过前去,道:“你的手!” 玄殷将手臂抬起來,当看到这血时,他并不担心反而冷冷一笑,道:“如此沒用的人,要这条沒用的性命干嘛?还不如死了的好!”他将手往桌上狠狠一砸,顿时那旧桌便‘咔嚓’一声砸坏在地,让婕蓝三人吃了一惊。 04 郡都 婕蓝沒有想到玄殷会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看到他这般,婕蓝也觉得自己如此逼问一个救自己性命的人实属不该,她忙歉然道:“你何必拿自己身体使气,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有人怪罪你!”婕蓝忙走到玄殷身边,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她看着鲜血又汩汩而出,顿时心里竟有几分疼惜,刚才对他的质问也忘了开去,她叹了口气,道:“要是你伤了筋骨,你这手恐怕就要费了!”婕蓝运起灵力将玄殷崩裂开的伤口,在灵力的作用下,玄殷的伤口渐渐止住了血,婕蓝又重新将伤口包扎好,随后劝道:“以后别再这般对自己,你的事我不再问便是,不过,郡都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所以你不要再劝阻我了!” 感受着对方的温柔与体贴,倔强与无私,玄殷的心竟有些痴醉,他突然觉得,能够与这样的女子相遇自己真的是一生的福气,他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不管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只是到那里你们一切小心!” 婕蓝到现在都还想知道玄殷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但是既然对方不说,婕蓝想继续追问的话也是对他的一种不礼貌,她出门去找那老妇人寻些吃的來,等四人都吃饱了之后,婕蓝便打算和天凌龙奕上路,而玄殷思虑再三,也决定跟她们一路。 婕蓝有些疑惑,问道:“你怎的跟我们一起去,你的那些属下…” “我不放心你们,倘若有我在,或许还帮得上一些忙!”玄殷将自己的忧虑说出來,然而有一点他未说的是,他不想就这般跟婕蓝分别,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來。 婕蓝也不好拒绝,便让他跟他们一起上路,四人乘上骑兽,便径直朝郡都的方向飞去。 ......................... 到下午傍晚时分,几人便到了郡都的城门口,郡都是不允许有骑兽飞行的,所以在郡城之外几人就按下了云头,朝城门口走去,进城门时,玄殷担心这些城门的守卫会识出他來,因为自己逃出郡都之后,自己父亲便通告所有城门护卫首领,让他们仔细盘查每个进出郡都的人,以防他逃出郡都,所以这些守卫一定早已将自己的面目熟记于心,只要看一眼便会立刻认出來。 玄殷本來就长得很是俊美,他的面貌比起常人來更容易引起守卫的注意。 婕蓝注意到身后玄殷的异端,她停下脚步,小声问道:“怎么了?” 玄殷只道:“恐怕我与你们一样想进这郡都还有些困难!” 婕蓝感到很是愕然,她一直觉得玄殷是身份高贵的人,进入这郡都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怎的也弄得自己像个逃犯一样如此害怕战战兢兢,她不知道的是,玄殷却是不想被这些守卫认出來,然后被带回郡都,又回到那个牢笼一般的地方,成为自己父亲利用的一颗棋子。 婕蓝听他这么说,也不多问,她见道路一旁有一些泥泞,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就抓了一些,然后对玄殷道:“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直说!” 玄殷见状便知道婕蓝是想用这泥泞敷在自己脸上,他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还从來沒有被这样对待过,可是既然是婕蓝要求的,他竟也不推迟,只道:“就算这泥泞有多臭多脏,只要是公主你要求的,我都会慨然接受!” 婕蓝看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又带着轻佻的言语,心下里都有气,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将泥泞胡乱地涂抹在玄殷的面颊之上,那手法就感觉像在涂抹墙壁一般,竟不理会玄殷的感受,然而玄殷居然也沒有反抗,只任由婕蓝这般做。 等将他的脸弄花之后,婕蓝再一看,那个翩翩贵公子,此刻竟成了乞丐一般,竟让婕蓝有些好笑,她也不管玄殷是否生气,扭过头就走回到龙奕和天凌身边,道:“我们走吧!” 三人走到城门口,那几位守卫便将他们拦住,依例进行盘查,因为婕蓝装扮成了男子,又将自己蓝色的头发去染成了黑色,所以这些守卫也未认出她是王城公主,守卫检查完婕蓝三者沒什么疑问之后,就轮到检查玄殷了,当这些守卫看到玄殷一脸的泥土如此脏乱的模样时,便有些嫌弃,但是他们也沒有就此放他过去,也拿出一张画像对比着玄殷,顿时竟觉得轮廓竟有几分相似,不免提起心來,道:“你脸上怎么回事,给我弄干净瞧瞧!” 玄殷有些担心了,要是依言把泥泞都涂抹干净,势必会被他们识别出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婕蓝忙走了过來,拉过玄殷,对那守卫粗声粗气地道:“他是个傻子又是个哑巴,不瞒守卫大哥,他脑子还有点问題,最喜欢在田地里到处滚爬,你看,这就是路上他自己弄的,把这么好的衣服都弄成了这样,我这做姐姐的只好带他到这里來寻大夫,希望能治好他的病!” 守卫听后有些半信半疑,还不打算放他们过去,另外一个守卫走过來凑到那守卫耳边道:“放心吧!绝对不会是少主,少主怎么可能装扮成个傻子,别跟这些人纠缠了,免得惹晦气!” 那守卫一听,觉得有理,就手一挥,放婕蓝他们通行,婕蓝连忙拉着玄殷朝郡都内走去,走过城门,见离那些守卫远了,婕蓝才‘呼哧’一声笑了出來。 而玄殷的脸色却如死灰般,就死死地盯着婕蓝,愠怒道:“刚才是谁骂我傻子來着,还说我是哑巴!” 婕蓝当时也是情急之下这般说出,不过现在想來,确实觉得很是好笑,她只道:“谁让你的手下欺侮我们几人,就这般说你几句算是我们回敬你的,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帮你,你倘若不乐意,完全可以回去告诉他们你不是傻子更不是哑巴啊!我绝不会拦你的!” 玄殷一直以为婕蓝是一个严肃而倔强的女子,但沒想到她居然也有如此调皮活泼的一面,这倒更让他觉得婕蓝是一个让人无法捉摸的女子,这个女子像一个万花筒,每一次看都觉得有一种不同的色彩,而每一种色彩都让他痴迷沉醉。 玄殷淡然一笑,道:“倘若能让敬爱的公主消气,那在下被人嘲弄想必也是沒有什么的,不是吗?” 婕蓝收了笑容,因为听到公主这个称词,让她一瞬间又想到自己肩上那沉重的责任,心情顿时便低沉了下來,想笑也笑不出了,她眉头低拢,显然已是心事重重,她想既然來到了郡都,就应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而又该怎般做才能证实金萱所言非虚,黑穆郡确实有谋反之心呢? 虽然婕蓝还不敢肯定,但是从自己來到这黑穆郡屡次遭到截杀來看,黑穆郡就算沒有谋反之心,也必有对王城的不满之意,所以自己现在虽然是进到了郡都,但也等于自己的危险又多了几分,倘若自己的身份暴露,就如同玄殷所说的一样,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几人在街道上行走着,不时便有官兵沿街巡逻经过,婕蓝几人为了避开这些人的耳目,便拣小道行走,黑猪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婕蓝,便开口问道:“蓝,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办呢?这里官兵这么多,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在郡都的话,就糟糕了!” 婕蓝也明白这点,她仔细琢磨着究竟怎样才能避过官兵的耳目呢?她细细地想着,突然间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我知道了,有一个地方一定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 “哪里!”听婕蓝说得这般有自信,黑猪也好奇起來。 婕蓝也不明说,她回过头來看着身后的玄殷,道:“你知道你们这郡都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在哪里!” “男人最喜欢去的地方!”玄殷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婕蓝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愕然当地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婕蓝见玄殷这个样子,自己竟然也有点脸红,毕竟这个地方要从自己口中说出來还是有些难为情,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是考虑自己身份以及脸面的时候,她干咳了几声,深呼了一口气,便道:“我说的是青楼这种地方,这种地方不是你们男子最爱去之地吗?” 这句话刚一说出,便听到黑猪‘啊’的一声大呼出來,而天凌和玄殷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婕蓝,这三个人异样而不解的目光直瞧得婕蓝心中都感到很不自在,脸也红得更加厉害了些,她虽然尴尬,但还是对玄殷冷言道:“你倘若不带我去,那我便自己寻过去!”言罢便要去寻找青楼之地。 黑猪怕婕蓝因此闹出事來,忙叫住道:“蓝,使不得,那个地方你怎么可以去啊!你可是王城的公主,这种地方若去了被人知晓的话,会对你的名声有损的!” 婕蓝回过身來,冷冷地看着黑猪,道:“龙奕,一个人的身份不是靠身在何处而决定的,而是凭他是否拥有高洁的心來评定的,难道你忘了素琴了吗?素琴妹妹一直生活在百花楼那种地方,但是她却能够洁身自爱,最后不也成了清周城的城后了吗?所以不要再我面前再提这句话,知道吗?” 她的一番话,让黑猪无法再反驳,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道:“我…我知道,可是蓝你去那种地方又是为了什么?” 婕蓝淡然一笑,道:“去了便知道了!”她也不想继续面对这三个一脸疑惑的男子,径直朝巷道外走去,她也决定,倘若玄殷不带她去,她便自己寻过去。 而天凌和玄殷对这个女子更是无法理解,她明明是公主啊!明明是一个有着无上尊贵身份的公主的,怎的会想到去那种被人视为污秽低贱之地呢?更何况她还是一名女子,她哪來的那股勇气,又哪來的那股决心呢? 这个女子,已经让天凌和玄殷越來越不了解了,也越來越对她佩服而倾慕了。 .......................... 最终玄殷还是带着婕蓝前往郡都东市,他虽然从來沒有去过这种杂乱的地方,但是却偶尔也从外戚那里经常听说这里的繁华之处,所以也大致知道婕蓝要寻找得地方。 婕蓝见到一家很气派的叫‘香醉楼’的苑阁,她径直走了进去,刚一进去,一股浓烈的暖香之气便袭了过來,让人闻着都觉得有些迷醉。 而楼里的大厅处欢声笑语,柔情蜜意,觥筹交错,打情骂俏,嬉笑怒骂都尽收眼底,让人觉得走入了一个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地方。 婕蓝和天凌他们刚一进去,这楼的老鸨便立刻出來迎接,她见到婕蓝和天凌等几人都长相俊美无比,顿时便眉开眼笑,毕竟能见到像他们这般俊气的男子实在是太过难得,所以这老鸨自然而然也就另眼相待了。 而自然而然,这老鸨是将婕蓝当做了男子,却并不知她其实是名女子,还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老鸨笑得脸上的脂粉都在掉落,她将手中的手绢不住地朝婕蓝几人面前挥动着,道:“各位公子哥可真是稀客,你们能來到我们这‘香醉楼’可真是我们的福气,几位过來却是想要点谁呢?” 她说的点谁自然而然是指找个姑娘了,婕蓝心中虽然厌恶这样的场所,但是既然來到这里,就不能反感,她粗声粗气地道:“姑娘你随便为我们叫來一位就好了,但为我们准备三间上等的房间,若未经过我们允许,不得让其他人來打扰我们的雅兴,知道吗?” 这老鸨一听,是打算长留的意思,更是喜得眉开眼笑,她忙不迭地应着,立刻伸手过來便要來拉婕蓝。 黑猪怕这老鸨的手脏了婕蓝,他忙走到婕蓝身边,将这老鸨拦开,那老鸨低头朝黑猪看去,顿时才看清黑猪的面貌,禁不住吓得面色发青,她忙得后退了一步,惊道:“这,这是妖兽!” 婕蓝怕因龙奕引起骚动,她忙劝道:“不碍事,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的!” “这,这让我们的姑娘服侍这个妖兽,这可不行!”那老鸨吓得到现在都在瑟瑟发抖。 婕蓝却是泯然一笑,道:“不需要了,它是來照顾我们三人的,又岂会让姑娘來服侍他,你们勿需管它就好!” 那老鸨一听,心想定是这些富贵子弟闲着沒事做,便寻些妖兽來做下人,她这样想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只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那便请公子跟我上楼吧!” 05 藏身香醉楼 婕蓝也不觉得不妥,竟然大方地跟着那老鸨上楼,一路走上去时,便不住有妖媚入骨的女子过來拉扯她,但都被她推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相比起婕蓝,天凌和玄殷可就尴尬狼狈得多了,一是两个人从小就生活在高贵之地,从未在这种地方混迹过,二是一看到这些擦着厚重脂粉的女人,他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立时出去,以免被人知道如此身份的他们居然会來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老鸨领他们去了两间上等房间,婕蓝看位置相对來说比较雅静,外面吵闹嬉笑声都不会传进來,这倒正合她意,她见房间安排好后,就让老鸨去准备一桌酒菜,然后又吩咐她找两个能说会道的姑娘來作陪,那老鸨一听,自然高兴,毕竟客人消费得越多,她便越是开心。 玄殷见婕蓝在这种地方如此熟稔大方,完全沒顾及自己身份,自然而然也很是疑惑,问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何來这种混杂之地,还叫什么姑娘作陪,这要是传出去,你这公主以后该怎么自处!”玄殷倒真是为婕蓝担心,毕竟她是女儿身,來这种地方要是被王城的那些大臣们知道,她恐怕无论怎么解释都是辩解不清的。 婕蓝自然而然也有担心这些,但是她想到只有这个地方,是那些刺客想不到的,毕竟谁会以为一个公主会跑去这种烟花之地呢?而且,这种地方,确实消息最为流动的场所,在这里,沒有秘密存在,那么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只要來到这里,恐怕就会找到答案。 才一刻钟的时间,酒保就将一桌上等的酒菜,随后那老鸨带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两个女子一进來,便往天凌和玄殷的身旁钻,天凌和玄殷顿时就红了脸,将这两个女子推开,和两个烟花女子见这两个如此俊美的男子竟然还如此羞怯,更是喜欢,不住嗲声道:“两位公子不要害羞嘛,我们两个会好生服侍你们的!”她们也沒经过婕蓝她们应允就紧贴着天凌她们坐着,随后竟然大方地将手搭在她们的肩膀上,还不停地抚摸着,那迷醉的笑容伴着香气让玄殷和天凌都忍不住想要冲出这个屋子,好好透一透气。 婕蓝看到他们二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就觉得很是好笑,但见他们为了自己放下各自的身份强自忍着,心中其实很是感激,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婕蓝不想多耽搁时间,她拉着一位小脸精巧的女子细嫩的双手,道:“我们几位可是初到贵处,就來到你们这里打算开开眼界,而又刚好是你们两位前來陪我们,可真说得上是缘分!” 这两个女子只当婕蓝是男子,所以一听到她这般说两个就都來了劲,忙挥绢笑道:“公子可真会说贴心话,我们一眼看见公子,也都喜欢呢?实话跟公子说吧!你们三个一进这香醉楼,我们这的姐妹们就都炸开锅了,都恨不得过來服侍你们,可万沒想到我们两个有缘和三位公子见面,这才是我们两个的福气呢?”其实是她们给了那老鸨一些银两,求老鸨让她们两人來服侍这三位客人的。 婕蓝见她们二人对他们如此殷勤,觉得刚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轻轻一笑,道:“我们既然初來贵地,对这黑穆郡很多都还不熟悉,二位姑娘不如讲些这郡都惊奇的事儿來听听,要是讲得不错,可是会感激二位姑娘的!” 这两个女子一听,更是喜上眉梢,一个抢着说道:“公子要听我们这里的稀罕事儿,那可就多了去了,我就给公子说上一个,前几日的圣武大赛最是热闹,公子來到我们黑穆郡,就一定要知道两个人物,一个就是我们黑穆郡的女子都崇慕的大世子玄航,他武艺非凡,相貌风流,公子若是见过定也会称誉的,另一个就是楼越将军,他虽然还只二十岁,可是就拜官封将,也是英姿煞人,让人称绝,他们两个在今年居然都夺得圣武大赛的冠军头衔,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听说他们两人最后决战的那一场,几乎打到天昏地暗,风雪弥漫,让人都感到惧怕不已!” 婕蓝听这两个人的名字,居然不由得想到了玄殷,正好玄殷和那玄航同是玄字辈的,而那叫楼越的却又恰好和追杀他们的楼统领同姓,这难道是巧合吗?婕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玄殷看去,而玄殷的面色果然显得很是凝重,仿佛这两个女子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了一般,让人觉得他竟有那么一丝的悲伤。(.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婕蓝却有意想要试探一下玄殷,只道:“那你们听说过玄殷这个人吗?” 玄殷一听到婕蓝提到他的名字,不由得一惊,想要阻止,但是却见婕蓝锐利而目光朝他逼了过來,让他竟然无法开口阻拦,而自己要是开口阻拦的话反而会让婕蓝对自己起疑。 那两位女子顿时脸上兴奋的色彩黯然了下去,其中坐在玄殷身旁的女子道:“这个人我们倒是也常听人提起的,他是郡侯的二世子,不过他为人一向低调,所以我们所知也不多,只是听说这个世子与很多人都不和,还听说大世子对他很是不满,告诉公子一件事,不过公子千万别到处乱说,小心招惹是非!”她说到后面时,音量放得很低,害怕被别人听了去。 “究竟什么事!”婕蓝拿出一锭银子放到那女子手中,那女子一见到金钱立刻又高兴起來,忙道:“其实这也只是传言啦!传言说这二世子不是人,而是个妖魔,所以郡侯和大世子都不是很喜欢他!” 玄殷一听到这句话,整张脸都绿了,他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便欲拍桌而起,却被一旁的婕蓝一把将他拉住,婕蓝握着他的手臂,道:“不管什么事,等事后再说!”婕蓝这句话说得很轻声很低沉,可是却极具威严,而她那双眼睛的目光也变得异常的锐利,让玄殷不得不折服于婕蓝的命令之下。 婕蓝强堆着笑容,道:“妖魔,恐怕这真只是个传言,这些传言还是不信的好!” 那位女子见婕蓝的神色有变,以为她觉得自己在说谎,因此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道:“对,对,对,这也只是传言罢了,我们也就是平日里无事说说,但郡廷的事,我们这些人又怎的会知道!” 婕蓝想问一些更重要的事,便问道:“你说的这些虽然新鲜但还不够惊奇,我想听听其他比较新鲜出位的事儿,你能说得出么!” 这下倒真难住这两个女子了,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这位公子尽兴,他们直接问道:“那公子想听哪方面的呢?” 婕蓝思索片刻,只道:“你们有听说过这黑穆郡大修练兵场、炼铁场之类的吗?” 这两个女子很是奇怪,觉得这位公子怎的问练兵场的事儿,她们不过是风月场所的女子而已,又怎的会去关注这些,不过其中一个女子不想让婕蓝扫兴,便道:“大修练兵场的事倒是从來沒有听说过,不过最近郡都里倒是在大修土木呢?” 婕蓝顿时便來了兴趣,忙问道:“大修土木,为什么?” “听说是郡侯下令想为先主修建一个大型的陵园,所以在郡西郊不远处大肆动工,想來还是王亲贵族好,不像我们这些薄命女子,到头來会不会有自己的一块地栖身都还不知道呢?”这位女子说到此处仿佛想到了自己可怜的身世,便自叹自已起來。 婕蓝听她说得伤心,便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这女子,道:“这些都拿去吧!算是你们陪我们的谢礼,你们出去忙其他的事吧!暂时不需要你们作陪了!” 这两名女子一听他们不要她们作陪了,就有些慌了起來,忙道:“莫非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公子不高兴了,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说,公子可千万别当真啊!” 婕蓝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并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说得很好,我也很满意,只是我们几个有些乏了,等得明日再叫你们!” 这两个女子觉得奇怪,男人到此处不都是为了寻欢作乐,哪有乏了之意,不过既然客人下了逐客令,她们也不好死皮赖脸地赖着,只得欠了一身出了屋去。 等她们一出去,黑猪便将门关上,等得那两名女子走远后,婕蓝才从座位上站了起來,面对玄殷,冷然一笑,道:“既然是黑穆郡的二世子,我倒是失敬了!” 玄殷听婕蓝的口气有着嘲讽气急之意,心中就低落下來,只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再说什么了,对,我是二世子,不过我却是个无权无势的二世子,所以有不有这个身份对我來说都不存在任何区别!” 其实从刚才那两名女子的口中,婕蓝也大致明白了玄殷的处境,锋芒都被自己的兄长盖住,而自己得不到众人的拥戴喜爱,更得不到父亲的赏识疼惜,这种痛才是最为伤心的。 “其实你不必向我隐瞒你的身份的,我即便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不会对你有所排斥,更何况,你是救我性命的人,我也宁愿相信,你是将我们当做朋友的,不是吗?” 玄殷听到这番话,静默下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些年來,沒有人将自己当做朋友,甚至当做亲人,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孤寂地长大,那份落寞与心伤让他无数次怀疑自己为何会來到这世间,自己活着又有什么用,他曾经甚至想过结束自己的性命,那样自己也不会成为父亲手中的棋子,仅仅一颗棋子。 而到现在,玄殷却觉得自己來到这世间并不是一种错误,或许他此生活着或许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等待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从此他真正的一生才开始,而这个人,仿佛等到了。 06 暗之地狱 “我…并无心骗你的!”玄殷很是愧疚,其实告诉婕蓝自己的身份并沒有什么?只是他担心婕蓝会因此对自己父亲怀恨在心,毕竟楼统领要杀她们,那自然而然便是受了父亲的指令,不然的话,他们又哪有那般的胆子。 婕蓝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这一切她也早已心中有数,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为的也是查清黑穆郡的底细,但是婕蓝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遇上玄殷,那个主谋人的儿子,面对这样一层复杂的关系,婕蓝倒是觉得有些为难,毕竟自己针对的对象是生他养他的人。 “虽然很冒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方才那两个人说你是妖魔,却又是怎么回事!”婕蓝直截了当地问了出來,黑猪见婕蓝这样,怕婕蓝会伤害到对方,忙惊讶地唤了声:“蓝!”想劝阻住,但是婕蓝却并不理会黑猪的话,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玄殷果然沉默了,脸庞像冰雕刻而成一样,让人看着都觉得寒气刺骨,然而,他沉思一阵之后,却露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笑容,那笑容如此自嘲却又如此悲凉,他缓缓地抬起头來,看着婕蓝,道:“或许以前我会为这样的称呼感到很愤怒,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却并不觉得这样的身份有何不妥,也沒有什么觉得卑微低贱了!” 婕蓝愕然了,不知道为何他的身份跟自己又扯上了关系,只道:“你什么意思!” “蓝之召唤,暗之地狱,我想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吧!”玄殷并沒有直接说出,而出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但是就这一句话,却也足以让婕蓝明白话中的含义。 而现在倒却是该轮到婕蓝他们惊愕了,他们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俊伟的男子,竟然丝毫沒有看出他跟平常人有何区别,或许正是因为他是拥有暗之地狱力量的黑魔的缘故,所以发色以及瞳孔的颜色都是黑色,所以婕蓝一直沒有看出他的怪异之处。 “这么说你是黑魔了!”婕蓝到现在都有些吃惊:“沒想到我居然在这里会和另一位血魔相遇,看來我们血魔间还真是有着不可解的缘分!” 玄殷看着婕蓝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只道:“现在你该明白那些传言是什么意思了吧!我不知道血魔到底算不算是妖魔,不过看到你之后,我便想血魔一定不会是被人唾弃的种族,你说呢?” 婕蓝淡然一笑,道:“这也说不定,我记得我最初知道自己是血魔时,其实从内心里我自己把自己当做妖魔一般看待,但是慢慢地,我才发现,我就是我,是人类也好,是血魔也好,是平民也好,是公主也好,其实都沒有什么区别,关键是自己怎么看待,龙奕常常对我说,只要保持心永远纯洁,那么我们血魔也不过是拥有特异力量的人类而已,不是吗?” 从小到大,玄殷都因为自己是血魔而感到自卑,并且从小时开始围绕自己身边的人都嘲笑他,害怕他,鄙夷他,他虽为世子,但所受到的待遇却连一个臣子都不如,而自己父亲也很少召见自己,基本上每年都只见到不上十次。 因为城里的人都说他是妖魔之子,是象征着地狱,对黑穆郡是一个灾难的象征,所以所有臣子都上书让郡侯将他送出郡都,否则有一天会给黑穆郡带來祸端,但是那郡侯毕竟念对方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沒有下此决定将他送走。 然而玄殷心里明白,他不将自己送走并不是真的心中有他这个儿子,而是因为另一个目的,一个见不得天日的阴谋,而自己不过是他成就这阴谋的一颗棋子而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所以他要逃离,他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想要离开被人掌控的地界,找到自己真正的人生,但是他沒想到,自己还未走出黑穆郡,就碰到了婕蓝,当他看到萦绕在婕蓝身周的那蓝色光芒之时,他便知道了婕蓝的身份,所以便跟踪着她,看她堂堂公主到这黑穆郡是为何事。 玄殷此刻听到犹如圣经一般的这番话,仿佛仙乐一般聆听在耳,他轻笑道:“是啊!当我知道身为血魔的你却成为了王城的公主的时候,我就突然觉得,血魔其实也是沒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只是人们的目光无法改变而已!” 提到这里,婕蓝不免问道:“但是我记得你们黑穆郡好像对我这个身为血魔的公主有诸多的不满,不是吗?” 玄殷的神色又立刻沉了下來,他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被拨弄断裂的危险,他转过身去,只道:“我想你多想了,这是沒有的事!” “倘若堂堂郡侯连自己的儿子身为血魔都会介意,他又岂会不介意一个血魔却能够成为公主甚至会成为这血瀛国的女王的我吗?”婕蓝的话咄咄逼人,让人都感到一股股的寒气直往上冒,这也让天凌和黑猪紧张了起來,毕竟如此**裸地问这样的问題,玄殷不发火也会很奇怪。 然而玄殷只是冷冷地看着婕蓝,看着这个气势凌人,让人不自禁间感到敬畏的女子,他竟然由衷地佩服她,只是就算自己知道父亲的野心,却也不能说出,因为他不能害自己父亲走入灭亡之路,他只道:“你放心吧!不管我父亲对血魔是什么态度,但是他对王城是绝对不会异样心思的,就算有,也是那些奸臣造谣,我会尽我所能地将这些阿谀奉承的奸恶之臣除去,不会让公主为此而为难的!” 婕蓝长呼了口气,她走到玄殷的身边,将自己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收了起來,而变成了一个温柔而亲切的女子,她伸出手握住玄殷的手,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卷入这场不必要的纷争之中,也是为了百姓着想,不管怎样,我是不容许有谋逆之心而罔顾天下百姓性命的人作乱于世的!”婕蓝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三位请回隔壁房去歇息吧!我也要准备歇息了!” 婕蓝转过身去,不再看玄殷一眼,显得很是果决,玄殷和天凌见婕蓝下逐客令,也就退出房去,倒只有黑猪一个人留了下來,婕蓝也让他到天凌她们房间去,但是黑猪却说自己不放心她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过夜,所以一定要守在她的身边。 婕蓝想龙奕是半妖,又是自己的侍魔者,那想必留它跟自己在同一个屋应该沒有什么问題,因此她也就沒有赶龙奕离开。 而天凌他们走后,婕蓝叫酒保过來将一桌酒菜都撤了,那酒保依言撤了下去,婕蓝便坐在床边准备歇息,但是无论怎么睡都无法入眠,毕竟知道玄殷是世子,又是血魔这件事,让她无法静下心來,她一直再想,这黑穆郡的郡侯想要除掉自己已经是恨肯定的事了,那么金萱城主所说的也就非虚,那么黑穆郡想要起兵造反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风,倘若有一天王城和黑穆郡当真发生了战争,那玄殷又该如何处理呢?谋逆者一概诛灭九族,那玄殷也会无法幸免,而相反,倘若有一天玄殷也加入了叛乱之中,那又该如何是好。 婕蓝越想头越疼,也越难入睡了,而正此时,楼下突然传來大声的嬉笑喧哗声,吵得婕蓝更是心烦不已,她心中有气,就直接起了床,开了门,便走到走廊上,朝大厅里看去。 但见在大厅之中,围着十几个烟花女子,那十几个女子都簇拥着一个身着黑衫的人,而那人从背影來看年纪应该是将近四十了,他身上那件衣服也显得有些陈旧了,头发也有些脏乱,是用一根竹制发簪挽住的,而他手中拿着一大罐酒,正咕哝咕哝地不住往嘴里倒着,看他那副模样,都显得像个到处寻欢作乐的人。 婕蓝本不在意的,但是此人如此喝法居然未醉,还一罐一罐地不住接着喝,看起來倒像个酒神一样,婕蓝忍不住好奇起來,心想究竟是个怎般的人居然有如此的好酒量,她不自禁地下了楼,走到那一桌前,身后的黑猪怕婕蓝过去会被这些女人纠缠,忙不住劝道:“蓝,你不要去!” 但是婕蓝却完全沒听黑猪的劝阻,依然走上前去,绕到那男子的正前方,朝他看去。 他的面孔被酒罐挡住了,而这些脂粉女人又都围着他不住劝酒,所以婕蓝也看不真切他的模样,正打算要走时,那男子却突然将酒灌往桌上一砸,随后站了起來,大喝一声:“喝得痛快!” 婕蓝此刻便见到了这个男子,他看來约莫四十來岁,面目虽然显得有些沧桑有些邋遢,但是从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來看,却依然显得很有威严之气,婕蓝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男人,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早已和他相识一般。 而那男人也注意到了婕蓝的目光,当他迎上婕蓝专注的目光时,他也愣了片刻,随后朝婕蓝大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干瞪着我,是想找事吗?” 07 父亲 听着如此粗鲁的话,婕蓝眉头微皱,顿时便为自己那奇怪的想法感到很可笑,她想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一个邋遢而沉迷酒色的男人,她正准备走时,却听到那男人道:“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这种白净的小生该來的地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千万别再回來,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吗?” 这句话听來仿佛是一句叫嚣的话,但是在婕蓝听來却感觉言外有意,仿佛是在告诉她让她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属于自己的王城中去一样,婕蓝愕然地看着这个已经有些醉眼惺忪的男人,心中的疑窦更盛,但是她也不敢冒昧去问他是谁,倘若真的只是一个酒鬼而已的话,自己去问不是自寻其辱吗? 婕蓝定下心,便准备离开,但走到一半,却见从楼外走进了两个人,而婕蓝刚好与那两个人目光相接,当婕蓝看到他们时,才惊讶得几乎要昏晕过去。 因为一切都太凑巧,又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怎么会來到这里,是专门寻她而來的吗?婕蓝无法确认。 而那两人也认出了化装后的婕蓝,顿时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蓝,真的是你吗?”随后快步奔跑过來,拉住婕蓝的手,一副激动得快要疯掉的模样。 而站在婕蓝面前的这个人却正是崎雪,而她身后的那位自然而然便是已多久不见的承风了。 婕蓝愣住了片刻才反应过來,当确定自己手中握着的人真的是崎雪时,婕蓝也高兴得无法言语,很久才问道:“雪,你怎么会來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吗?” 崎雪狠狠地点了点头,道:“沒有,蓝,真的是我,我也沒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婕蓝拉着崎雪的手,看她显得有些消瘦了,不免有些心疼,而婕蓝朝她身后的承风看去,但见承风还是一脸冰冷的模样,也还是如往昔般如此沉着俊伟,婕蓝放开崎雪的手,走到承风的身边,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道:“你们是來寻我的吗?” 承风将目光从婕蓝的身上移了开,转到了那醉酒的男子身上,道:“你难道忘记了吗?当初在平都的时候你深更半夜來寻我,还拜托我一件事!” 婕蓝想起來了,当初自己求恳承风为她寻找父亲,一了母亲的心愿,后來自己也是因为寻找父亲的关系才被南荣所骗的,自从知道自己受骗之后,婕蓝便打消了寻父亲这个执念,觉得自己不应该是想着那些虚幻的事情,而应该为大局着想,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承风居然还记得这事,还记得他与她之间的诺言,婕蓝很是感动,她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的,但是我想不用了,现在他对我來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次倒是该轮到承风惊讶了。 然而这句话不仅仅惊讶的是承风,却还让那个醉酒的男子呆立当地,方才的那桀骜与放肆的神情顿时间便荡然无存,他只是看着婕蓝,看着眼前这个一副冷漠模样的女子,他的眼中竟然有一丝的忧伤,那忧伤仿佛來自骨髓,以至于让旁观的人都感到一阵悲伤。 承风良久才缓过气來,他冷冷地看着婕蓝,又看了一眼站在她侧旁的那个留着胡须的男子,道:“你当真不在乎了么!” “对,我已经不在乎了,其实我早该明白,失去的东西就当它失去了,永远不要奢望能够再找回來,如果心中存着那份奢望的话,那只能是一种愚蠢!”婕蓝想到因为自己想找到父亲而造成了这么多麻烦的事,她心中到现在都感到异常的愧疚与自责。 “就算你要找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你的身边你也不在乎了吗?”承风几乎有些不相信,那个曾经如此重托自己的人到现在居然又突然放弃这件事,这让他既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婕蓝却肯定地道:“如果他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一定会给他两巴掌,一巴掌是我给他的,另一巴掌是替我母亲给他的,我跟母亲能到今日这地步,不是因为他又是因为谁呢?这样的人根本就沒有资格成为我的父亲,所以他最好不好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定不会饶恕他!”婕蓝并不是说着恨话,她确实恨她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因为若不是他从小抛弃了她和母亲,那母亲也不会苦苦等了十多年,最后还要面临被打入九幽之下的命运,这让婕蓝如何肯原谅这个负心薄情的父亲,然而在婕蓝的内心深处,她何尝又不想见到父亲呢?只是这希望太渺茫,太无望,以至于她不想再提起,也不想再想起,不然的话她会再次沉沦,再次陷入到为寻找父亲的迷茫幼稚中去。 那醉酒的男子听到婕蓝这番话,垂下了头,不敢再正视婕蓝的双眼,而他的身体也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经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他突然软坐到桌椅上,那些围绕着他的女子见他突然这副颓丧的模样,都觉得好是扫兴,又都劝酒道:“哎呀,你怎的不喝了,平时的那股潇洒劲儿怎的今晚突然就沒了!” 那男子一听到这些烟花女子的鼓噪,却自嘲地大笑起來,那笑声仿佛是将压抑的所有悲痛都释放出去,他突然站起來,道:“好,要喝就喝个痛快,來,我们继续!”他仰着脖子又开始咕哝咕哝地大喝起來,那烈酒对于他來说,仿佛是清水一般。 婕蓝看着这个迷醉于酒色的邋遢男子,心中竟然有种厌恶的情感,她冷哼了一声,对身旁的崎雪和承风道:“我们上去吧!这里太过吵闹不方便说话!”说着婕蓝便拉着崎雪朝楼上走去,承风看了一眼还在大喝的那男子,眼中竟也满是同情,不过可能这就是恩怨吧!既然是他自己种下的因,那就由自己來完结这个果。 而那男子看着婕蓝离去的背影,心中冰凉一片,他顿时又沉默下來,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在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一种报应吧!所以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却只能当一个陌客。 婕蓝带着承风和崎雪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龙奕将房门关上,婕蓝拉着崎雪手,便急着问道:“现在你们该告诉我你们怎么到这里來了吗?” 崎雪忙回道:“其实我们是知道你的…”崎雪刚想将后面的话说出,便被承风抢过了话头,道:“我们只是听说蓝魔到了黑穆郡所以便寻了过來!”崎雪听承风所说的并不是这么回事,正有些惊异为何要对婕蓝撒谎时,却见承风冰冷的脸面对着她,崎雪便自觉地闭口不语了。 而婕蓝所想的也正是承风所说的,觉得他们是为了寻找她而來,她继续问道:“那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呢?” 既然撒了谎,那么就要撒谎到底,承风继续道:“身处危险之地,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的恐怕也只有这里,所以便寻过來瞧瞧,却未想到果然如此!” 婕蓝心中很是欣慰,觉得承风千里迢迢地來寻自己,却还担心自己安危,这份情义她恐怕无论如何都难以报答万分,她只得道:“真是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不过这黑穆郡是危险之地,你们这一进來,我怕你们也会跟着受我连累!” 崎雪一听这话,心里就老大不愿,只道:“蓝,你说什么呢?我们担心你是很正常的事啊!你要是这么说,就是把我们介外了,不过,蓝,为何这一路上都有通缉你的告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在王廷的吗?”崎雪很是担心,觉得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婕蓝叹了口气,她也不打算隐瞒,便将事情的经过跟崎雪和承风简略说了一遍,承风听后也是愁眉紧锁,心下有几分愧疚,只道:“怪我临走前沒有提醒你一件事,就是堤防南容公主,此人心计很深,出手又极为狠辣,你能够从她的计谋中自救也真是万幸!”承风想起当初自己被南容抓到府上,进行严加拷问的事,便已经领略过她的狠辣手段,他本來也打算告诉婕蓝的,但是想很多事必须由她自己亲自经历才能够知道,不然的话就算自己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也更不会成长。 婕蓝也为自己当初的愚智感到很是愧疚,她又长叹了口气,苦涩地一笑,道:“不过经历这事也并不白费,至少我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因此而结识了更多值得去结识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了解了一些我在王廷会永远无法了解到的真相!” 承风沉吟了一阵,道:“那你來黑穆郡的目的又是什么?” 婕蓝将自己与金萱之间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将对黑穆郡的忧虑说了一遍,承风和崎雪听后都很是惊讶,沒想到來到这黑穆郡居然也面对着战乱之事。虽然目前來看还算风平浪静,但是既然这郡侯都已经做到要杀掉婕蓝的程度了,那定然离叛乱之日也不久了。 08 黯然的心伤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承风为婕蓝深入虎穴很是担心,怕她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出來,到时候反而让自己身陷囹圄,若最终沦为这般,承风自然而然会担忧惶恐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我记得刚才那两位女子提到黑穆郡在大肆修建陵园,说是为先主所建,黑穆郡上代郡侯已经去世将近十年,为何会在此处打算重建陵园,还如此兴师动众,更何况移动先主遗体是一种很不敬的事,他又怎么如此贸然而为呢?所以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題,我必须去弄明白!”婕蓝也不惧怕什么?只想早日查明白它黑穆郡究竟有不有造反之心,倘若有兵力又是多少,是否有联盟,因为金萱城主既然拦截下了信,说明是有人在跟他们联络,那么很有可能便是其他城郡已经跟他们达成盟约,准备向王城进攻,如果真如婕蓝所料的话,那这场战争一定是场残酷而艰难的战争。 “我想去那陵园探一下,不管是不是如我所想,总要知道个究竟!”婕蓝知道危险,但是还是义无反顾。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通缉犯的身份,要是你到那里被发现了的话,你还有何命在!”承风愁眉深锁,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劝恐怕也劝不了她。 而果然婕蓝斩钉截铁地道:“我已经决定了,我既然來到了这里,就一定要完成我该去完成的事,危险也好,会被发现也好,我都必须去!”婕蓝坚毅的言语已经让承风连劝说的想法都抛却了。 承风见婕蓝的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劝说,只道:“我既然來到这黑穆郡,那我就陪你走一遭,不过到了那里,一切你都不可胡來,不然,我就强行带你回王廷了!” 婕蓝看承风这认真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只道:“放心吧!我会规矩行事的,要不要为你们准备一些晚膳,这一路恐怕你们也饿了!” “不用了,你们就歇息吧!我在外守着!”承风说完便出了屋,自己将门拉上,随后倚靠在门旁,就像尊门神一样守在那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映照在门框上,婕蓝的心居然有些悸动,她永远记得,在自己从赤燕城到王城这段路途之中,每夜里承风就是这样默默地守护在一旁,而每次在临睡前,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不管自己处于怎样的危难之中,她都会感到异常的心安,永远会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他在,一切也都不存在了。 不知为何,婕蓝的嘴角不自禁地露出了舒心的微笑,本來烦躁不安的心情居然也变得异常的平静,她喜欢这种感觉,她也很想这样一直下去。 婕蓝拉着身旁崎雪的手,道:“我们歇息了吧!不然明天可会无精打采的!”两人上了床榻,便躺下准备歇息。 黑猪虽然也在室内,但是看着婕蓝入寝还是是不礼貌的事情,他背过身去,坐在一张藤椅上,背对婕蓝他们,然后盘腿端坐着,准备在室内守护他们。 婕蓝看着一内一外的这两个自己最为信任的人,心中竟有一丝甜蜜流淌而过,她想今晚的梦一定会异常的美好的。 夜色如莲,在这个喧嚣热闹之地,承风依然定定地受在门外,守护着自己最想守护的女人,这段时间以來,累积的相思与担忧在此刻终于尽数退去,然而当他看到大厅里还在醉酒的那个男子时,心中的忧虑却是更盛,他不禁叹了口气,顿时明白,两个人就算近在咫尺,倘若无心,也仿佛远在天涯。 到得凌晨一早,婕蓝一众便起了身,而天凌他们也都起了來,当天凌她们见到守护在婕蓝门前的承风时,以为是前來杀害婕蓝的人,立刻奔了过來,都暗运灵力,想要跟承风动手。 凌天比较冷静,问道:“不知你是何人,为何会待在这里!” 承风也不认识这二人是谁,认为他们只是前來寻欢作乐的登徒子,因此觉得自己沒必要跟这二人说起婕蓝的事,就将脸侧过,一副冰冷默然的模样,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玄殷见此人如此傲慢的模样,更是有气,又担心他是自己父亲派來的高手,便道:“亮出你的身份,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承风见这二人欲要纠缠不休,便冷冷道:“在未惹恼我之前,劝你们最好离开!” 玄殷和天凌为承风那逼人的气势感到既有些敬畏也有些气恼,两人都想与承风动手,但是在事情未有弄清楚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屋中的婕蓝听到门外的争论声,心下便知出了事,连得将衣服整理好,立时出了屋,当门打开的一瞬间时,天凌和玄殷的面容就映入眼帘。 而玄殷见婕蓝安然无事,紧绷的心也安定下來,而婕蓝看玄殷和承风之间的气氛显得很是紧张,便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事,忙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玄殷一听,忙走上前來,抓着婕蓝手臂,道:“你沒事么!” 婕蓝的手臂突然被玄殷这般抓着,不禁面颊绯红,而承风和崎雪看着玄殷和婕蓝如此亲昵的举动,都是大愕不已,怔怔地瞧着婕蓝,直瞧得她更是羞涩尴尬,婕蓝忙将手从玄殷手中挣脱,侧过身去,道:“我怎的会有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玄殷顿时便困惑了,指着她身旁的承风,道:“那此人是谁,为何守在这里!” 原來几人是因为此事而生嫌隙,看來都是自己沒事前道明才惹出的,她忙走到承风身边,指着承风道:“其实他跟你我一样,便是血魔白魔承风了,昨晚他们突然來到此处,你们都已歇下,所以便未提前引见你们认识,才造成这般误会!”她又指着玄殷道:“这位是玄殷,是这黑穆郡的二世子,便是拥有地狱之力的黑魔,而这一位是金昭城城主金萱的侍魔者天凌,因为一些缘故与我一路,待得后面我再慢慢给你说缘由!” 几人听后,都对双方的身份很是骇异,却未想到婕蓝这一行居然又认识了这许多人,而天凌和玄殷听说对方居然是白魔圣尊承风,一时间都心生敬畏,不再恶言相向,只道:“一直听闻你的声名,却未想到今日在此碰面,倒真是幸会了!” 承风朝他二人微微点头,但是心下却还在想玄殷和婕蓝究竟是怎般的关系,因为他从玄殷的眼中可看出他很是担心,那种情感并不寻常,承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见到这玄殷心中竟有些介意,更不希望他跟婕蓝间如此亲昵。 婕蓝只道:“我现下要去修建陵园之地,玄殷你是这郡的二世子,想必知道此处的去处,你倘若愿意的话便带我们前去,倘若你要回郡廷的话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去陵园!”玄殷担心起來,急道:“你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是修建先主陵园之地,外人是不准进的,倘若擅自闯入若被抓住,会被当场处死!” 婕蓝自然知道危险,她只道:“这些你就不要问了,我想你还是回郡廷去吧!毕竟逃避在外始终不是法子,你也不可能永世不见你的亲人,不是吗?” 玄殷沉默了,他的心沉了下來,也不知该如何说。 婕蓝拉着崎雪,道:“我们走吧!”她见玄殷沒有打算跟自己一路走的意思,便道:“这些时日也多谢你的照顾,我们先行告辞,以后有机缘便再相见了!”她说完之后便拉着婕蓝朝楼下走去,而承风、天凌他们跟在婕蓝身后,一同朝外走去。 而玄殷看着婕蓝的背影渐渐远去,想着就此一别,此后恐怕沒有机会再见,不禁间心中竟有一丝的隐痛,他左手捂着右手臂的伤口,此刻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好了,可是玄殷却突然觉得伤口处却又在隐隐作痛,因为他总感觉得到伤口处还留有婕蓝的温度,这温度蔓延至他的心脏,让他的心口隐隐作痛,可是就算如此,难道自己就要就此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可是自己难道要追随她去陵园吗?要是被父亲知道自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恐怕自己与父亲便真要决裂,就此自己恐怕在这黑穆郡就此便无容身之处了。 婕蓝走到大厅时,见到昨晚那个大醉的男人居然躺在一张花桌之上酩酊大睡,而昨晚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女子此刻都已经入房歇息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來他是一个人在这里睡了一晚,不知为何,婕蓝竟有些怜惜他,但想这种寻欢作乐的男人,自己何必怜悯,她叹了口气,便让黑猪去付了银两,然后让黑猪去取件衣衫为那男人披上,黑猪不知婕蓝为何要为那男子这般做,但是想婕蓝心肠良善,定是怜惜他,所以也就依言行事,等黑猪办完事之后,婕蓝向那老鸨打听修建陵园的去处,那老鸨虽然骇异他们为何问这事,不过对方既然给出这般多的银子,自然不管什么都说了,婕蓝知道方位之后,便和承风他们出了屋。 09 再遇骷髅魔 几人出外也换了行装,便朝郡都外三百里处的陵园处走去,三人出了郡都,躲开那些官兵耳目,便乘坐骑前往陵园处。 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几人都注目着底下陵园的具体地点,而未太在意前方,但在那正前方,却又巨大的邪气渐渐逼近过來。 具有净化力量的承风慢慢感觉到了这股邪气,他抬起头朝远空看去。虽然远处什么都沒有,但是承风总觉得有一股邪气扑面而來,让他体内的血液起了抵抗的反应,他忙让婕蓝停下來,道:“前面有点不对劲,我们最好还是停下來!” 婕蓝忙得让天凌将骑兽停下,回过身來,朝御剑飞行的承风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到前面有很强大的邪气,这股邪气很是不详,贸然前去恐怕会有危险,我看我们还是避开的好!”承风总感觉到这股强大的邪气,就感到异常的不安,而且因为邪气的靠近,本來晴朗的天空竟然也暗了下來。 婕蓝看着阴霾的天空,也感觉到了这不祥的预兆,但是现在让她们掉头离开,岂不是半途而废,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得背后一声雕鸣,婕蓝一行忙得转头往身后看去,但见一头巨大的黑雕朝他们快速地飞了过來,而那雕背上坐着一个身穿黑服的男子,但因为距离还有些远,所以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 婕蓝几人不知道朝他们飞來的此人是陌生人还是敌人,他们都暗运灵力,倘若此人对他们突然发难,那她们自然会选择战斗。 而此人渐渐地也近了,他的面容也清晰了起來,当婕蓝看清楚这人的面容时,不由得惊在那里,因为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从他迎上來的目光來看,他应该是冲着她们來的。 当婕蓝还未反应过來时,那人却如飞箭一般闪到了婕蓝的身边,他抓着婕蓝的手,只道:“快离开这里!”婕蓝还未反应过來,他手一起,便重重地拍向天凌的那骑黄狮头部,照例说身为天凌的骑兽一般只有他才能命令,但是此人一拍黄狮的脑门,这黄狮居然就乖顺地跟着他朝下空飞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承风和崎雪见状,也只好跟着按下云空,快速地避开这股强大的邪气。 当众人都落回地面时,那突然而來的男子立刻将婕蓝他们拉下骑兽,然后让天凌将骑兽收进体内,以免骑兽发出嘶吼声将那股散发邪气的物体引过來,等天凌依言将骑兽收进体内之后,这男子张开右手,顿时一道透明的光散发出來,随后形成结界,将自己罩在结界之内,这样外界的人就无法嗅到他们的味道,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 婕蓝几人在这片树林之中,隐藏在结界之内,心下感到很不安,她正欲开口问这个贸然而來的男子时,却见那男子将她嘴捂住,道:“不要出声!”婕蓝也就只好噤言,不敢出声。 沒过片刻,只听到上空传來一声嘶哑而尖锐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像鸟叫,又有些像兽鸣,众人听着都有种心中不寒而栗的感觉,随后透过头顶枝桠间的空隙,便见不断有巨大的鸟飞过,而那鸟却不是普通的鸟,而是沒有肉体只有一具骷髅的骨鸟,这些鸟背上乘坐着身披黑色长袍的人,但是这些人却看不到脸,唯独能看到的是披风遮盖之下的那双像火燃烧一般的双眼,还有那也是干枯得只剩骨架的手,这些骨鸟仿佛在嗅他们的味道,所以在上空中不断地盘旋飞舞,为的就是找出他们的方位,而那些骷髅魔也低着头朝树林里不住看着,等他们俯首寻找婕蓝她们时,婕蓝才看清他们的面容,他们的头也是沒有肉体的,只有白森森的骷髅和那像吸取人灵魂的火球般的双眼。(.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的心顿时绷紧起來,这些不就是曾经在赤燕城遇到过的骷髅魔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些骷髅魔其实就是黑穆郡所养的一只魔队,是用來对付王城的吗? 想到这些,婕蓝的呼吸都觉得困难了,她心下很是紧张,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她跟这些骷髅魔碰过几次面,知道他们的厉害,也知道了她们此行是有多危险。 或许因为结界的缘故,那些骷髅魔寻找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放弃了搜寻,朝远处飞走了,等这些骷髅魔走远之后,这男子才放开婕蓝,然后收了结界。 婕蓝一得自由,便将这男子推了一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们!” 而这男子便是在香醉楼醉酒的那位男子,他此时看起來依然醉醺醺的,仿佛还未完全清醒过來,他看着朝自己逼问的婕蓝,只是哼了一声,笑道:“我是谁,你何必问我是谁,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些狂妄自大的人白白地死在这里而已,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來的地方,凭你们几个也想闯到陵园那种地方去,你们是真不想活了吗?” 婕蓝觉得这人很是古怪,自己跟他并无瓜葛,为何要跑來相助自己,她只道:“那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來救我们总会有个理由吧!不要告诉我你是偶然路过这里!” 这个男子却不屑地笑了笑,将自己身上那件衣衫扯了扯,道:“我不过是要报答某些人的借衫恩情。虽然只是一件破烂的衣服,不过我这人就是不习惯欠人恩情,所以就只好跟过來救你们一命,也算还了你的赠衣之恩了!” 婕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是想对方毕竟是帮助了他们一行,自然而然对他也颇为感激,便道:“不管怎样,多谢你前來相救我们了,既然此地这般危险,我也不想让你身处危境,你还是回去吧!”婕蓝既不想对方参与到自己调查黑穆郡造反的事中來,也不想对方因自己而受累。 “哦,你这意思是要撵我走么,还是说你们不怕死想继续前去!”这男子见她丝毫沒有畏惧的神色,心中反倒忧虑起來了。 “这是我们的事,我们自有分寸的!”婕蓝不想谈太多,对这个男子还是有些戒备,毕竟泄露了自己目的恐怕会给自己带來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男子见婕蓝如此冰冷,对自己总是排斥在外,他摊开手,撇了撇嘴,道:“既然你不欢迎,也不接纳我的意见,那当我沒说,我便当路过,就此告辞了!”他说走就走,沒半点留恋,这让婕蓝对这个人越來越感到好奇,觉得此人怎的如此怪异,不过对方依言离开,这倒让婕蓝安心不少,因为这样一來,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等此人走后,婕蓝想到刚才那些骷髅魔,顿时便愁眉紧锁,很是忧虑,而承风也跟婕蓝同般心思,道:“看來我们就算不去查这骷髅魔的來历,这些骷髅魔也会主动找上我们,只是沒想到,这些骷髅魔居然会是黑穆郡所组织!” 婕蓝紧咬嘴唇,道:“黑穆郡到底有什么目的,还记得我第一次遇上这些骷髅魔,是在我去雪灵山的路途之中,这些骷髅魔是冲我和你來的,而在赤燕城的时候,他们却是将本來会成为阶下囚的空靖救走。虽然不知道他们带走空靖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我想此事一定不单纯,那这黑穆郡做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很久以前就已经起了谋反之心!”婕蓝想到此节都感到很是害怕,以前赤燕城和清周城其实都有心想反抗王廷,不过毕竟兵力与财力都无法与王城抗衡,所以最终都无法成功,然而这黑穆郡从兵力和财力上來看,都不寻常,并且又如此处心积虑,那结果就真的很是严重了。 “既然谋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那又何须再去怀疑呢?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看对方的军力究竟达到何种程度,并且要拿到他们造反的证据,不然,你就算回到王城,恐怕也无法让大臣们信服,毕竟你是有罪之身,胡乱说黑穆郡造反的话,沒有人会相信你,只会说你是在寻找借口为自己脱罪而已!”承风一句话说中了要害,让婕蓝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长呼了口气,道:“我想此去陵园,定然凶险万分,我不想你们…” “如果你要像赶走刚才救你那人那般赶走我们的话,我并无意见,不过以后你也无须再见我!”承风将婕蓝的话打断,因为他知道他接下來会说什么? 婕蓝见承风居然真的生气了,心下也颇为不安,她走到承风身边,低着头,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毕竟我连累你太多了,我不想你有事!” 听到婕蓝如此温柔的言语,承风心下不禁一荡,竟有些心动,他看着身旁这个一脸歉容的婕蓝,他的心肠立刻就软了下來,他言语也温柔了下來,只道:“不管你在哪來,但然我在你的身边,就算是赴汤蹈火,上天下地,我都会陪着你的,更何况还只是去闯陵园!” 婕蓝一听到这句话,心竟然不禁动了一下,她抬起头來愕然地看着承风,看着这个俊伟的男子,婕蓝的心在那一刻恍惚飘忽了去,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好似有蚂蚁在心上不住爬一般,竟让婕蓝面红不已,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承风,只往前走,道:“那我们还是赶紧去那陵园吧!要是晚了等那些骷髅魔折回,被发现踪迹就麻烦了!” 10 易装混进陵园 几人也不多话,都沉下心來,朝前方走去,她们想这骷髅魔竟然在此处出现,那么想必陵园离此处也不远了,几人也算是知道此行的危险之处,所以走时便显得异常的小心。 丛林很阴森,本來是阳光普照的一日,但是在这密林里却感觉阴冷不已,让人行走间都不觉有些不寒而栗。 几人穿过密林,便见下方有一条小道,而在那小道上却有几十个人在蹒跚行走着,承风连忙将身后紧跟而來的婕蓝她们拦住,道:“小心,前面有人!” 几人伏地身子,朝下道上看去,但见那条狭窄的道上是二十來个苦力,这些苦力拖拽着笨重的木车,而那木车之中装的是什么就无法看清了,而在这些苦力的前方和后方,则是一些身着红色短衫的官兵,这些官兵手中都拿着藤条,边走边鞭打着这些苦力,不住吆喝着:“走,快走,你们想找死啊!走快点!”那牛鞭落在这些苦力身上,噼啪作响,但是这些苦力每挨一下,居然都沒有叫唤,看來是他们已经挨打挨到麻木了,所以连最基本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走了一阵,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官兵将鞭子举了起來,道:“停,歇一会!”随后大队停了下來,那官兵首领拿出水壶开始喝水,而后面的苦力则停下來,靠在一边,喘着粗气,看着他们个个都面黄精瘦,因为长久地做着超负荷的劳力,导致他们瘦得都只剩下一副皮囊,个子看起來也像个小孩一般。 这些苦力已经走了将近半日,有些身有内急,此刻就只要去解决,但是那些官兵如何允许他们在他们面前小解,就让他们走远点,到丛林里去小解。 而后一个官兵押着要去小解的人去丛林小解,走到差不多见不到大队人马时,才停下來准备小解。 承风见到这机会,忙道:“虽然会让你们觉得很委屈,但是恐怕也只有这法子了,跟我來!” 婕蓝还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承风就快步朝那些小解的苦力奔跑过去,而婕蓝他们几人也快步跟上,等走到跟前时,这些苦力大都已经脱下裤子准备小解了,婕蓝和崎雪身为女子自然不敢看,连忙转过身不敢再前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承风趁那个看守这些苦力的官兵沒注意他时,疏忽间直蹿过去,那官兵只听到背后一阵风响,连忙转过头來,他一见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承风,不觉一惊,刚想拔刀对付承风,却料承风手肘一起,撞在他的后脑勺后,顿时那小兵只觉头晕目眩,立时昏死过去,这一下恐怕沒个一两天他是醒不过來的了。 那些苦力见到突然到來的这个白发男子,都吓得不住往后躲,有些连裤子都忘了往上穿,承风对这群恐惧的人温言道:“你们不必惊慌,我且问你们,你们是修建陵园的劳工吗?” 那几个苦力有些吓得全身发颤,深怕这个白发男子取了他们的性命,而其中一个稍微大胆一点的回道:“是…是的,你…你不要杀我们,我们只是听命行事的!” “你们运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承风紧接着问着。 这些苦力顿时吞吐起來,不敢直说,承风看他们神色便知道其中有玄机,他逼近一步,道:“倘若你们想要隐瞒,那我可沒有那么好的耐心!” 感觉到这个白发男子渗人的杀气,这些苦力的胆又被吓破了几分,离承风最近的那一个忙颤声道:“是…是木炭!” “木炭!”承风顿时疑惑了,忙问道:“你们运这木炭是做什么?”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下苦力的,负责运到就行了,至于拿去做什么?我们也一概不知!”那苦力说的也是实话,他们只负责将这些材料运到陵园门口,随后便有其他人來带进去,至于带进去后拿去做什么?他们也从來不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承风看这人神色,也觉得他未在撒谎,便道:“那你们不想再继续当苦力的话,就趁现在走吧!不过走前把你们的这身衣服脱下來!” 这些苦力被强自免费征來做苦力,因为强度的沒日沒夜地工作,很多同伴都已经累死了,而他们也是拖着枯槁残躯,只等那日也累得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时,便此终结一生,可未曾想到今日居然可以逃走,这对他们來说无疑是天降喜事一般,但是他们也不敢直接就相信承风的话,所以都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分,只是疑惑地看着承风,显得很是惶恐不安。 承风再次说道:“如果你们不走,恐怕就沒有第二次机会可走了,倘若你们不信我,就跑回去继续当你们的苦力吧!” 这些苦力想继续做苦力也是死,不如听这白发男子一次,兴许还有条活路,这些苦力忙依言将身上的衣衫褪下,然后便快步朝丛林外走去,,承风看着这些仓皇逃走的苦力,淡然一笑,随后将他们那有些臭气的衣衫拾了起來,交给一旁的婕蓝他们,婕蓝闻到这臭气熏天的衣衫,几欲作呕,忙问道:“你是在做什么呢?” “穿上这些,我们要假扮成这些苦力混进陵园去,不然的话,我们恐怕是沒有办法混进去的!”承风坦然地道,几乎沒考虑过婕蓝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婕蓝愕然地看着承风,那双带着怨怒的眼让承风看着都觉得很有压力,不过他沒有放弃这打算,依然道:“若是你不想去查看陵园的事,那我们这就回王廷去!” 婕蓝起初本來对承风还有几分好感的,但是想到他强迫自己穿这种男人穿着的布满汗渍的破烂衣服,她一个女子确实很是为难,不过为了查明情况,她也只得忍受这番苦楚了,她将那衣衫接了过來,道:“穿就穿,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崎雪虽然也不愿穿这种衣服,但是既然婕蓝都穿了,她不可能不照做,她不甘愿地接了一件过來,和婕蓝一起走到丛林大树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这湿淋淋的衣服穿了上去,一穿上去,只觉得一股味道直蹿入鼻孔,让她们几乎呕吐出來。 天凌沒想到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还能吃这番苦,他心下更是佩服,心想,怎样的女子才能抛下自己的尊严忍受这些苦楚,为的便是一份责任呢? 天凌想或许这个天下交由这个女子來掌管,兴许会是另一番不同的境地吧!那么金萱所说的或许也不无道理。 天凌此刻倒有几分期待婕蓝这个女子了,因为他期许有奇迹出现,期许难以完成的梦想真的就有那么一天会完成。 天凌也拿了一套过來,将自己那件白色的外套脱去,然后换上这身破旧脏臭的衣衫,而承风将刚才那位被打晕的官兵的衣衫拔了下來,自己穿上,等众人都换上装之后,几人戴上那顶破烂的草帽,便躬着背,低着头,蹒跚着脚步朝大队走去。 那最前面的押解官见他们回來之后,也沒细看,只是不耐烦地喊道:“怎么去那么久,你们都想找死啊!” 承风学着刚才那小兵的声音回道:“这些人不老实,刚才教训了他们一顿,有两个经不起我的鞭子,就躺在那儿了!”因为少了两个人,承风怕那人走到后面來查看,所以如是说。 那小官才不管这些苦力的死活,听说死了两个,只觉得晦气,道:“这些娘养的,竟给老子找事,要死的话怎的不都一起死,我还可以去换一批年轻有力的,不用跟这些老不死的在这儿耗老子的时间!” 此人说的话很是粗鄙,言语间对人命视如草芥,婕蓝听着真的很想将这人给杀死,才能免除自己的心头之恨,但是她却不能,她只能忍耐,狠狠地忍耐。 他们几个就这样走在最后,都低着头,推着木箱车,朝陵园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走去,而在行路之中,承风一直在思考,他们运木炭去陵园去什么?修建陵园为何会需要木炭,还需要这么大的量,依照刚才那押解官所说,看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运送木炭去陵园了。 那么要用到这么大量的木炭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呢?承风想了一阵也沒想清楚,心想也只有到了那里再说了。 就这样推着木炭车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陵园门口处,刚到门口处,就被那押差叫停下,然后命他们开始将那些装有木炭的箱子搬下來,婕蓝几人不想被人识出來,也就暂时老实地开始搬动木炭,几人边搬着边注视着陵园内的情况。 那陵园已经修建了一半,里面的人都走來走去不停搬着各种木料,而一旁有一些监工不住吆喝着,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异常之处,可是婕蓝总觉得这里面藏着秘密,藏着她一定要去破解的秘密。 几人正搬动着木炭箱的时候,突然听后身后的人都不停跪下,随后道:“拜见平都将军!” 婕蓝一行一听到有人跪拜什么平都将军,知道想必是管理这里的掌事者,她怕对方识破他们的身份,因此也都委屈自己跪了下來,而承风和天凌他们也屈尊跪了下來。 那叫平都的走到木炭车前,道:“今日这木炭为何晚送來这许久!” 那押解官一听,吓得立时脸色发白,颤声道:“因为…因为路途又有几个苦丁不经劳苦死而來去,所以晚來了些时辰!” 这叫平都的一听,脸色顿时便沉了下來,他将腰间的长剑一推,只见一道白光一闪,顿时只听到‘咔擦’一声,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一颗头颅滚落地面,而那无头的身体跌倒在地,这押解官就此命陨在这长剑之下。 11 再遇空靖 而那颗头不偏不倚地滚到了婕蓝的脚边,婕蓝看着这颗血淋淋的头,也是心惊胆颤,她本不愿抬头看那叫‘平都将军’的杀掠者,但是被这一惊,便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抬起头來,看向那平都将军,这一瞧却让婕蓝吓得差点大叫出來。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赤燕城篡夺城主之位的空靖,当年这空靖在赤燕城时挟主把持朝政,而后又谋害赤燕城城主篡夺了主位,后來还是擎战助孽徒败走拿下空靖,夺回主位,只是不曾想在捉拿他时,却被骷髅魔救走,但沒想到这空靖居然会在这黑穆郡出现,更沒想到当初救空靖的原來是黑穆郡所派。 婕蓝怕此人立刻认出自己來,忙得低下头,不敢再出声,希望能避过空靖的耳目。 那空靖听到婕蓝呼喊的声音,很是清脆细声,像一个女人的声音,便很是奇怪,他起了疑心,忙走到婕蓝的身前,道:“你是干什么的!” 婕蓝沒想到这空靖居然会注意到自己,她要是回答,必然露了馅,可要是不回答,也定然会被起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另一旁的天凌忙道:“我们都是运材料的苦力,不想晚到了,还请将军不要责罚!” 那空靖将目光从婕蓝身上移开,转移到了天凌的身旁,天凌沒有抬起头,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空靖听他声音,却显得沉稳冷静,换做平常苦力,跟他说话都是颤抖不已,可是这人却是冷静不已,这显然不是一般的苦力,空靖只喝道:“抬起头來,让本将瞧瞧!” 天凌想,要是被此人看到自己的面目,便会自己自己是半妖,那他们的行藏也就跟着暴露,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陵园之外传來一阵唿哨之声,然后紧接着事哈哈大笑之声不绝传來,此笑声显得极为狂妄,在这阴森的陵园听來,显得格外的刺耳,而显然这笑声几乎是冲着那空靖來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空靖立刻戒备起來,紧按腰间的长剑,朝外走出几步,喝道:“是谁在此撒野!” 却听得远处的笑声顿时止歇了,传來的却是一阵骂声,只听得道:“空靖小儿,我笑的便是你,你这小儿不在自己城池里待着,却跑到这黑穆郡來霸占地方,你小儿可有何面目!” 空靖一听,更是气得面红耳赤,他紧捏着剑柄,安奈着怒气,而在陵园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叫嚣声,未过片刻,便有数十名士兵从陵园内齐相跑出,这些人都拿着长戟,横排而站,那气势却让人不禁叹服。 而承风见这空靖此时都关注到外面那人去了,心想不趁此时进陵园还等到什么时候,他走到仍跪着的婕蓝身边,将她拉了起來,道:“还不快走!” 婕蓝还愣在那里,被承风一拉,这才反应了过來,她点了点头,忙朝天凌和黑猪崎雪他们点头示意,便偷偷地朝陵园中偷摸进去。 而等婕蓝进去之后,那外面的怪人的声音却又停了下來,顿时这陵园又沉寂下來,空靖见沒再听到那人声音,吼道:“那些无胆鼠辈在外叫嚣的,何不现身比试一番!” 虽然刺激对方,但是对方还是沒有出声,仿佛此人就此消失了般,空靖觉得有异,便对身边的一名兵丁道:“去让骷髅冥灵搜索此人下落,倘若抓到,带到我的面前!” 那兵丁听令,便向前跑了几步,随后朝空中唿哨一声,很快便听到远空处传來骷髅鸟的回应之声,紧接着那几头骷髅魔便返了回來,朝下查看擅闯者的信息。 空靖心想此人不肯现身,定然有什么计谋,不可因此而中计,因此他未踏出陵园,而是返身朝陵园之内走去,然而当他转过身时,却见到这几名苦丁中少了几人,空靖心下顿时便惊了一下,立时反应过來觉得不妙,因为这几名苦丁中单单少了方才那几个可疑之人。 空靖忙怒问道:“这些人去哪儿了!” 其他苦丁起初都怕得差点趴倒在地,自然不知道婕蓝他们的去处,因此个个都摇头不知去处,空靖更是愤怒,觉得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气得面色发白,握着剑的手都已青筋暴露,他不再说话,直朝陵园中慌忙走去。 婕蓝几人进了陵园,也不知路径走向,只是随便走着,只见这陵园之中,有一千多见方,照理说遣了这么多苦力來修建陵园,应该是劳工满地才是,可是放眼望去,却只有寥寥数十人,而这些人都在房顶上修建房屋,但是这些人的动作极慢,仿佛是在偷懒一般,只是一个劲地大声敲打木钉,使得整个陵园处都充满了敲击木钉的叮叮之声,使得相互间说话都听不见。 婕蓝觉得好是奇怪,方才那押解官就因苦丁们运木炭慢了些,都是又鞭又骂,而这些修建陵园的人都沒心修屋,反而只是为了敲击这些木梁石块发出声音而已。 婕蓝弄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除了这点觉得奇怪之外,其他的也沒见到有什么奇怪之处,正不知接下來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身后重重的脚步声响起,承风知道是那空靖进了來,忙道:“快找个地方躲避起來!” 几人忙朝已经修建好的一处正陵处走去,他们奔跑得很是急切,深怕被那空靖追赶上发现了踪迹,所以都是胆颤心惊的,几人來到正陵之处,但见此处四处沒有房舍门窗遮挡,只有一处高两丈宽一丈的圆形陵墓。 眼见那空靖越走越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承风却发现在那陵墓的墓碑前居然有一些炭屑,而这些炭屑又怎的会出现在这里呢?承风很是奇怪,他仔细瞧那陵墓,但见在陵墓正门口的底座下居然有一块突出的圆石,承风觉得很是奇怪,他心念一动,便将那圆石向左一转,切不然这圆石居然转动了,而紧接着,便听到‘轰’的一声,那陵墓洞口的石门居然升了起來,露出了陵墓口出來,放眼朝陵墓口中望下去,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瞧不清楚。 婕蓝几人也有些骇异,更不知道这底下究竟有什么厉害机关,倘若贸然闯进去恐怕会有危害,正不知如何抉择时,却听得后面空靖的脚步声已经近了,众人也容不得考虑,忙得进了陵墓,等一进來那陵墓,便听得门哐一声又掉落下來,墓门重新阖上。 走入陵墓的地下室内,便是一条不见尽头的通道,这条道路的两侧墙壁上都挂得有火把,在昏暗的光线下这条通道忽明忽暗,让人不觉得间都觉得心下怯然。 承风走在最前面,或许因为太过担心婕蓝,所以不自觉间就拉住了婕蓝的手,小心地将她护在身后,这本來是承风的本能反应,因为他心下最为担心牵挂的便是婕蓝,所以一遇到危险时就会心系于她,然而婕蓝感觉到承风厚实的手掌,温软的温度,心间就不由得一荡,全身也有些酥麻,不过她凝定心神,抛出杂念之后,心境也就平静了下來。 但天凌看着承风和婕蓝如此这般,心间倒有几分疑惑,因为这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无形间透露出來的暧昧之色,仿佛沒有人可以将彼此分开一般,可是天凌也曾听谣传说过,婕蓝公主与身为‘御灋组’的少君之间有着情之牵扯。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是在这血瀛国城郡之间,都在相互传言,可是如今,天凌看到的却是婕蓝和身为白魔的承风之间那密不可分的深情。 但是,血魔之间不能相爱,这是百年來定下的天令,难道她们之间不在乎,也不怕违抗天命吗? 天凌想到这些,都觉得很是震撼,因为他跟金萱之间的情也就是因为天命的禁锢,才导致这般,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就算相爱,最终也必须去面对无可改变的结局,而那残忍的结局就看你是否能够承受。 几人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走到了那通道的尽头,顿时火红的光线投射进來,映照在她们紧绷的脸上,像一幅血染的画,而与此同时,陵墓之中打铁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人仿佛都猜到了什么?都深呼了口气,然后朝前努力地迈出了一步,顿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们瞬时惊住了。 眼前是一个圆场,这圆场一望无际,看來有上千见方,而在此处,却是个兵器锻造处,制模、制范、浇注、修整的铁匠工人加起來恐怕不下千人,圆场中光线相对黑暗,这些人因为长年累月在地下工作生活,都显得有些萎靡虚脱。 整个场中都充斥着打铁的声音,恐怕就算大声说话也沒人能够听见,怪不得在地上时,那些修建陵园的木匠都只是拼命地敲击木钉,为的就是发出声音将地下的炼铁声给掩盖下去。 12 陵墓之室 如此避人耳目大肆地打造兵器,看來这黑穆郡果然是要反了,婕蓝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这黑穆郡不知筹划叛乱的事已经筹备了多久,而他们的兵力又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地步,婕蓝越想心下越觉冰冷。 几人走进去,观看着这墓室里的锻造场景,而其中的一名监工见到婕蓝几个在里面随处晃悠,便走了过來,吆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从哪里來的,敢在这儿瞎逛游,不想要命了吗?” 承风忙道:“我们是新來的,不熟悉这环境,所以就打算看看!” 这监工见承风几人身形魁梧,看來是颇有力气,心想看來是新拉來的苦力,现下此处正缺人手,倒正好使唤他们,忙道:“跟我走吧!我派任务给你们,你们得好好负责,不可懈怠,不然的话,轻则两日不给饭吃,重则将你们剥皮当柴火烧,所以,你们自个儿给我小心点,知道吗?” 虽然这些人的残忍手段婕蓝也见得多了,但是现下听到这监工如此说,婕蓝心中还是很气愤,他们跟着这监工走到最里处的一个小隔室中,那小室内有一个巨大的炭灶,一旁堆着上千未打磨的刀剑,那监工指着这一堆刀剑,只道:“你们就把这些在两日内打磨好,要是沒弄好的话,你们就自个钻到这炭炉里当柴烧吧!免得还费老子來动手!” 婕蓝瞪了他一眼,直接问道:“你们要这么多的刀剑做什么?为何还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炼造兵器!” 那监工一听婕蓝居然敢这么无礼而狂傲地问他,顿时气得将头高高仰了起來,指着婕蓝道:“你当真不想要命了,还是想让老子现在就给上你几鞭,你才能消停是吧!” 婕蓝微仰着头,凌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小监工,那种傲然于天下的气势让这个小监工看着也觉得害怕起來,但是害怕那一阵,他却又大起胆子來,他颤抖着手高举起那黑色的长鞭,便欲妖朝婕蓝鞭打下去,正要打下时,却被承风一把抓住,然后用劲一扯,顿时便将那监工扯下地去,那监工在地上滚了两滚,此刻已经吓得有些浑身发抖了,他重新爬了起來,喝道:“你…你们…”待要开口大骂时,承风一个箭步上去,闪身到他身旁,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右手捂住他的嘴,冷然一笑,道:“你要是敢大声叫出來,我会立刻把你丢到那炭灶里去,你信不信!” 承风冰冷的脸孔带着强烈的杀气,这个监工顿时便怕了,他忙得点了点头,承风见他不敢再大闹,只道:“你跟我说实话,若敢有一句是假,我这只的分量可就不好控制了!” 那监工的脖子被承风掐着,对方强大的力量直扼得他面红耳赤,眼冒金星,他不停地点了点头,道:“我说,我说!” “你们这里除了如此大量地锻造兵器之外,还在做什么?” “沒…沒什么了!”这监工倒也不傻,立刻明白了对方的來意,因此不敢随意泄露机密,否则自己同样是死。 承风手间加大了力度,直扼得那监工骨节作响,那监工疼得肌肉都在痉挛,忙道:“我说,我说,还有一个练兵场,还有一个冥灵场!” 练兵场承风能懂,但是这冥灵场却是什么承风却无法明白,他继续问道:“你说的冥灵场是做什么用的!” “就是…就是召唤死人灵魂的地方,郡侯下令让召唤师收集这世间的灵魂,然后将这些灵魂用火灵附体大法将这些灵魂附着在白骨之上,这样这些无用的白骨就成了有灵魂的骷髅魔,他们就可以受召唤师的控制,比起士兵來更是可怖厉害许多!”这监工如实地将所有事情说了出來,为的就是保自己一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此处设在何处!”承风听到这些,也是骇然大惊,因为光是那么几个骷髅魔都已经难是对付,若这黑穆郡大量召唤骷髅魔,那想必就算是王城的力量也无法对抗,到时恐怕这血瀛国将会天下涂炭,难以保全。 那监工也只是兵器场的监工,因此冥灵场的事他不知晓,他只得摇了摇头,承风见他不肯说,手间的力道又加大了些,道:“你若不说,恐怕你的脖子和你的身体就快要分家了!” 监工疼得眼泪水长流,几乎哭丧着脸,道:“我真的不知,我只是...一个小监工,哪有...哪有资格知道这些,求你...不要杀我!” 承风看这监工不像是作伪。虽然这监工品行不良,想必也害过很多人,但是自己也不想妄自杀了他,他便左手一松,顿时那个监工得到呼吸,大喘了几口气,等得一得自由之后,他就从地上爬了起來,朝室外奔跑而去,因为全身无力,跑起來身体左摇右晃,只听得他边跑边喊道:“救...救命!” 因为嗓子被承风捏得几乎喊不出声音,所以这一喊倒沒什么人听见,然而他这一喊倒让婕蓝他们吓了一跳,承风怒火上來,左手一扬,一道白色光芒朝那监工的后背划了过去,顿时只听到‘嗤啦’一声,那监工背后顿时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四溅,他奔跑的脚步也停了下來,身子在空中顿了片刻,便应声倒地。 黑猪怕此人死在这里被其他人发现会引起动乱,忙得过去将那监工拖回室内,然后将尸体掩在那些刀剑之下,希望能够避过人群的耳目。 处理好之后,承风便对婕蓝道:“此处凶险,我们也大致了解了情状,还是早些离开比较稳妥!” 婕蓝点了点头,道:“我们先行出去,等出去之后再打探那冥灵场的去处,我感觉这个地方一定不简单,看來王城真是岌岌可危!”她在提到冥灵场时,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或许作为公主的她,也开始害怕这黑穆郡的力量,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位血魔,而是身肩天下的王者。 几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时,却听到从圆场中传來犬吠之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凶猛狠恶异常,就只是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婕蓝听到这声音,顿时脸色便沉了下來,也开始暗运灵力,而崎雪仿佛也知道來者是谁了,不由担忧地唤着:“蓝,怎么办!” 婕蓝心情也很是凝重,她对身旁的承风和天凌道:“看來这空靖已经寻上我们了,想走还不是那么的容易!” 等承风还未反应过來,但见圆场中的那些苦工开始打乱,都四下的不住避让,显然是为突然的來客感到惊恐害怕,而紧接着,五条火红色的大犬快速地朝婕蓝所处的室内飞跃过來,随后堵在室门口,朝婕蓝他们汪汪狂叫,将他们堵在里处不得出去。 这些火犬便是那空靖所养的天灵犬,以前婕蓝前往雪灵山寻找承风时,便是遇到空靖这些天灵犬,而两人之间的仇怨也是在那时便已结下。 未过片刻,便听到‘哐当哐当’的铠甲的晃动声以及皮靴擦地的咯吱声,而那声音越來越近,最后终于出现在了婕蓝等人的面前。 婕蓝几人都忙得低头跪下,希望这空靖不要识别出她们的身份,而那空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一脸严肃,只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进这里!” 承风虽然不甘心屈就于这人的威严之下,但是单单他们几个人,想要从这里活着出去,恐怕也是件极难的事,为了保全婕蓝,承风只得回道:“我们都是刚派來的劳力,监工让我们负责这里的制模!” 空靖却是不信,他嘴角轻扬,露出那不可一世的笑容,而他身边的那几条天灵犬对着那一堆刀剑狂吠不停,空靖仿佛察觉了什么?手一扬,喝了声:“去!”,那五条天灵犬像箭一样跃到那堆模具前,开始伸出前腿刨着,沒刨片刻,便从里面刨出了那监工的尸骸。 承风几人的神色顿时沉了下來,他们也知道事情再也瞒不过,想必定然是一场生死之战,便暗暗地运起灵力,准备随时与那空靖交手。 天灵犬将那监工的尸骸叼了出來,放到空靖的脚边,空靖看着脚下这具尸骸,笑容更是诡谲,他只道:“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來的,要是不说的话,恐怕接下來躺在我脚下的便该是你们!” 承风、婕蓝、崎雪、黑猪,这空靖都认识,而唯独不认识的便是天凌,天凌站了起來,直面对着空靖,道:“请将军息怒,我们真的便是此处的苦工,倘若将军不愿我们留在此处,就放我们离开此处吧!” 空靖沒想到事到此时,这群人还不自认身份,他冷笑一声,抽出那把破云剑,道:“看來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是如此,那便让你拿去喂犬也不无不可!”他剑一挥,身边的五头天灵犬便狂吠起來,然后朝婕蓝他们张口便猛咬而去。 婕蓝几人大惊,忙得站了起來,挥出灵力,朝飞跃而來的天灵犬削割去。 13 守护所爱的人 几人中,婕蓝的灵力呈现蓝光,承风的灵力呈现白光,而天凌的灵力则呈现金光,三位血魔之身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顿时像相互呼应一般,变得比往常强大了许多,对付起这些天灵犬來也更是容易,那空靖见天灵犬都拿他们不下,心中对这三人的身份更是好奇,心想今日必得拿下这些人,他右手张开,顿时一道红气在手间晕染,随后从那红气中居然不停地有天灵犬飞跃而出,看來这空靖在自己的体内养了无数火犬,以此作为自己的护体。 顿时间,几十头火犬将婕蓝几人围在垓心,婕蓝五人也围成一个圈,防备这些天灵犬从背后偷袭,婕蓝召唤出蓝色月刃,便朝那些火犬削了出去,顿时间犬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鲜血也覆盖了一地,而这些犬见自己同类都不断被杀戮,自然而然变得越发的凶狠,他们露出尖利的牙齿,一个个都朝婕蓝和承风要害处咬來。 婕蓝和承风虽然能够应付这些火犬,但是那空靖不断放出犬妖,依然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其中一头双眼冒着红光的犬朝婕蓝身后跃起,随后张口便朝婕蓝的头顶咬了下來,婕蓝应付身前的几头犬妖,对身后的却顾之不及,但她听到耳后风声,便知道背后有袭击,便忙将头一低,希望能避将过去,然而,那火犬却还是咬中了婕蓝的头巾,它张口一扯,顿时头巾扯落,婕蓝的那一头宝蓝色带着光芒闪耀的头发落了下來,这一道犹如蓝色海洋般的色彩在这阴暗而带有强大怨念之气的陵墓之中,却显得犹如灵光闪耀一般,让这里都被蓝色光芒普照下來。 那空靖见到这一条蓝色长发,也惊得怔立当地,良久,僵直的他却放声大笑起來,只道:“本将本想有朝一日一定要将你捉拿回來供我驱策,方能报得当日夺我权位之仇,却沒想到如今來上天都帮我,居然将你自动送到本将面前,这叫本将如何不高兴!” 众犬听到主人说话,都停下了攻击,而婕蓝几人喘着粗气冷冷地面对着这空靖,双目中所含的恨却并不比对方少。 既然被发现了身份,婕蓝也沒有必要再藏头露尾的,而承风他们也将头顶的帽子摘了下來,直面面对着空靖。 承风也冷冷一笑,道:“想不到赤燕城的叛将居然会躲在这黑穆郡中,也对,一个叛逃之人有何面目在立于这人世之间,也只能找个这种暗无天日之地躲将起來,不是吗?” 承风不提往事还罢,这一提让空靖想到过往屈辱的事情,更让他愤恨在心,他看着白魔承风,露出阴鸷的笑容,道:“叛将,什么是叛将,是那赤燕城断臂的无名小子抢夺了我的权位,像他那种无能的人有何资格成为城主,而你,也不过是个血魔,拥有妖魔之血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公主,要是连妖魔都可以成为这天下的执掌者的话,那我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婕蓝气得面色紫涨,怒道:“叛将之心可真是根深蒂固啊!怎么,想成为城主的计谋败露,到如今心虽但沒死,反而觊觎起王城來了,你可真是异想天开啊!我看你最好还是死了这份心,以前你会失败,而现今你同样无法如愿的!” 紧握着破云剑的手青筋暴露,他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不能如愿吗?那真是你走眼了,今日见到你们几位,我便在想,夺取王城的日子看來可以缩短了,而你,所诶的王城的公主,将会永远无法看到明日的太阳!” 婕蓝一直召唤着灵力,她知道想要闯出去很难,但是生死之际,就算再难也不能气馁,她只道:“看來你为了重新做一位叛贼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怎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鼓动这黑穆郡的君侯一起造反,不过就算将來你占据了其他城郡,成为这天下之主,恐怕也轮不到你來做这天下的主人吧!”婕蓝言语间刺激着空靖,也希望他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不要执迷权利之中。 但空靖却并不在乎,也并不觉得这对他有何损害,他只道:“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想这黑穆郡,也依仗我的能力,而今这些将士还有冥灵都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想坐拥天下,谁能敢跟我争!” 如此狂妄而不自省的人,婕蓝既鄙夷也颇为惧怕,因为只有这种疯狂的人才无法控制,因为在他们的眼里除了权利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冥灵,便是当初将你从赤燕城救出的那些骷髅魔吗?”婕蓝不由得冷笑一声,道:“看來跟妖魔为伍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居然到现在已经沦落到要靠妖魔來壮大你的力量,看來,真正是妖魔的人应该是你,因为你只不过是披了一张人皮面具罢了!” 空靖听到婕蓝对他的喝骂声,他倒也不如何生气,只是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么讨厌冥灵场这个地方,那我不妨带你们去瞧瞧,想必你们也很想去的,不是吗?” 他一说完,便大喊道:“來人!” 随着他一声大喊,顿时便有将近一百人的士兵冲了进來,将婕蓝几人围住,空靖下令道:“将这几个人活捉,谁要是无能将他们放走了,那便是自寻死路!” 如此一说,这些士兵怎敢怠慢,立刻拔刀便朝婕蓝众人猛砍了过來。 顿时间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打斗得也甚是激烈,而原來做工的那些铁匠见到这般拼命的打斗杀戮,都吓得全部往洞外逃了出去,那空靖此刻也沒闲暇心情來管这些铁匠,只希望能够快些将婕蓝几人拿下,自己也算报了当日夺权之仇了。 然虽然这些士兵都是训练有素,但是面前拥有强大力量的血魔,却还是纷纷败退,不过这些兵士却也不断消耗着婕蓝众人的灵力与精气,若是长久地这般下去,恐怕最终受损的还是婕蓝他们。 又战了一阵,婕蓝几人已经有些疲惫了,呼吸都开始变得喘了起來。 那空靖见时机已到,便将破云剑一挺,脚下一点,便飞入空中,朝婕蓝胸口刺了过來,婕蓝见到空靖,忙得倒转光刃,迎上他的攻击,她身子微偏,避开空靖此剑,随后光刃横削,便朝空靖下腹割來,那空靖却非等闲之辈,腰腹后缩,便轻巧间避过了此招,随后他左掌探出,顿时左掌心处居然也涌出了几条火犬,这些火犬一逃离空靖的体内便张口朝婕蓝咬去。 婕蓝有些所料不及,她忙得闪身后避,挥剑想要斩杀掉这几头妖狼,但就此时,那空靖趁婕蓝慌乱无助之时,破云剑一起,便朝婕蓝的腰腹间刺來,婕蓝想要避让,但是身周都被那些妖狼缠住,竟然脱身不得,只听得‘啊’的一声,破云剑不偏不倚地刺中婕蓝的腹部,婕蓝感觉到剑在自己身体里來回抽动,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都被抽空了一般,她凝固在那里,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空靖阴冷地一笑,将破云剑从婕蓝的体内抽了出來,婕蓝用右手捂住伤口,蓝色血液从体内不断汩汩而出,然后身体越來越软,越來越软,她有种仿佛身在云端的感觉,然后一不小心从云端上跌落而下,一直往下坠落,仿佛无底渊一般。 她倒在地上,意识一点一点地被剥夺,破云剑的剑气在体内乱窜,让她再无力气抗争,最后昏睡过去。 黑猪和承风见到婕蓝受伤,都惊忧不小,他们都大声喊道:“蓝!” 但是昏迷过去的婕蓝却听不到他们的呼喊声,承风一时恼怒起來,他不想跟这些人纠缠下去,就从体内召唤出炎麟剑,随后将体内的所有灵力都集中在炎麟剑上,顿时火色光芒燃烧起來,承风一跃而起,朝那些官兵挥舞而去,顿时红色火焰朝这些士兵们飞舞而去,那些士兵被赤色光芒笼罩住,顿时都像被火烧中一般,滚倒在地,惨声大叫。 将这些逼退之后,承风快步奔到婕蓝身前,将受伤的她扶了起來,他不住唤着:“蓝,蓝,你醒醒!” 但是婕蓝却依然丝毫沒有反应,这让承风如何不着急,他将婕蓝交到一旁的黑猪手中,道:“你好生照看着她!”他说完之后,就走到空靖的面前,道:“看來今日不跟你大战一场,是沒法突围出去的,那么,你就直接出手吧!” 空靖却是冷然一笑,道:“亲自跟你交手,你以为我很想跟你交手吗?像你这样的对手何须我亲自出手!”他一说完,口中唿哨一声,沒过多久,便听到墓室之外传來鸟鸣之声,那声音阴鸷诡异,却正是骷髅鸟的声音。 看來这空靖是打算用骷髅魔來对付他们,真是卑鄙到极点,而未过片刻,便见到数十位骷髅魔从墓室之外飞了进來,落在承风的面前,承风抬眼仔细看这些骷髅魔,但记得自己跟这些骷髅魔交手的时候还是去清周城的途中,这些骷髅魔打算抓捕天女青蒙,而自己为了救她,所以跟他们大战了一场,那个时候,只是几头骷髅魔就已经让承风有些难以对付,而如今,这十五头骷髅魔齐相进攻,承风还真沒有把握能够赢着带婕蓝离开这里。 但是无论生或死,承风都必须保护婕蓝,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的损伤,这是作为一个深爱她的男子应该做的承诺。 天凌见到这些骷髅魔,心想虽然自己沒有把握能够胜得他们,但是既然说了要保护婕蓝,那么自己就不会退却,他也站了出來,道:“这边这六个就交给我,你好生应付那边几位,一有机会,我们就想法逃出去,机会或许稍纵即逝,但是我们一定要抓住时机!” 承风点了点头,他虽然沒有跟天凌说过几句话,但是如此关头,两个男子,抱着同样的心思,又如何会沒有默契呢? 顿时间,金色光芒与赤色光芒夹杂在一起,映照在这墓室之中,显得如此的艳丽而夺目,两人跃入空中,便朝那些骷髅魔挥舞而去。 那些骷髅魔挥出黑色长剑,那长剑的四周都萦绕着黑气,看來这些冥灵是带有这世间最邪恶的灵魂,因此才会有如此强大的邪气。 三股力量交织在一起,谁胜谁负就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 虽然白魔的净化力量,金魔的暗之地狱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已是不同凡响,但是这十五骑骷髅魔的妖力却也不可小觑,只见三团光芒在这墓室里相互拼杀死斗,每一种光芒都时明时暗,而到最后,白光和金光都慢慢地被黑色光芒压了下去,看來力量在此刻已经开始变转。 一旁观战的崎雪见承风越來越吃力,要是一直这般下去的话,他恐怕会像蓝一样被这些邪魔所伤,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力量薄弱,忙得也飞入空中,召唤玄风雪,朝这些骷髅魔缠绕而去。 这些骷髅魔被玄风雪包裹住,顿时便不住嘶喊大叫,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听來都让人全身不舒服,承风见此情状,非但不高兴,反而急切地对崎雪道:“快收了灵力,不然你会受伤的!” 崎雪却不听话,她觉得只要自己能帮上一点忙,哪怕只是一点,自己也绝不就此放弃,然而被暂时困在风雪中的那些骷髅魔渐渐地稳定了心神,他们大喝一声,黑气便更盛了一些,随后黑气慢慢地和风雪融合在了一起,随后朝崎雪蔓延而來,崎雪想要收掉灵力,但此刻已经晚了,只见那黑气和着崎雪的玄风雪反向她回击过來。 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崎雪胸口被黑气重击了一下,随后从空中掉落下去,摔倒在地上,她全身疼痛,想要再站起來,却是无力。 14 出手相助 承风见到崎雪受伤,忙将朝她继续攻击而去的骷髅魔拦了下來,护她安全,随后朝黑猪道:“你快些带他们两个离开,这里便交给我和天凌!” 黑猪虽然知道承风他们情势危急,很有可能最终会落在空靖的手中,但是现在救婕蓝出去才最为重要,要是身为公主并极有可能成为将來王上的婕蓝落在了黑穆郡的手中,那这天下恐怕当真便要乱了。 黑猪也不迟疑,它将摔倒的崎雪扶了起來,道:“快将你的雪鹤召唤出來!” 崎雪忙依言将雪鹤召唤出來,当雪鹤从她的肩头上浮了出來立在几人的面前,黑猪连忙将婕蓝抱到雪鹤背上,随后打算将崎雪拉上鹤背,但崎雪却朝后退了几步,仿佛并沒有跟黑猪一起出去的意思,只听得崎雪道:“你先带蓝出去,我留在这里帮他们!” 黑猪犹疑不定,崎雪见他们停在空中,她忙得念动咒语,顿时那雪鹤便在咒语的驱策之下从墓室之中快速地飞了出去。 空靖见状,忙得飞身上前想将黑猪他们拦下,而承风却如何肯让空靖得逞,他大喝一声,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白魔逼退,随后飞身上前,横刀将空靖拦住,空靖只得停了下來,怒道:“敢拦我去路者,只有死!” “想伤害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承风毫不示弱地回道,他横过炎麟剑,便朝空靖迎战过來。 空靖见婕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圆场之中,心中自然有些惶急,他朝那些骷髅魔道:“你们去把她追回來,不得让她逃了!” 其中四骑骷髅魔得了命令,便返身便朝婕蓝他们追去,而身后留下的则是陷入苦战中的承风和天凌他们。 而黑猪乘坐着雪鹤,一直往通道外飞去,当飞到通道入口时,却见墓门紧闭,竟然无法出去,黑猪有些着急,心想这墓门进來时有机关,那么想必出去时也是设有机关的,他忙得下了雪鹤,开始焦急地在四周寻找启动石门的机关。 身后的骷髅魔越來越近,黑猪知道自己不是这些邪魔的对手,那婕蓝势必要落入妖魔手中,所以他显得很是焦急,身上的皮毛都出了细汗,而那些骷髅魔近了,只见为首的那头骷髅魔举起手中的黑色长剑,便朝黑猪削了过來,黑猪此刻沒有防备,顿时便被剑所散发出的黑气击中,他整个身子被这个力量重重地推了出去,随后‘哐当’一声,撞到左边墙壁之上,而刚好撞到那里时,黑猪感觉背部像摁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竟将那东西撞进了墙壁里去,它背部吃疼,正想站起來跟这些骷髅魔战斗时,却见这石门轰地一声竟然打开了,黑猪才恍然大悟,原來刚才自己后背撞的东西就正好是墓室的开关。 它心下庆喜,也不想跟这些骷髅魔继续纠缠下去,立时拖着笨重的身体,跃上雪鹤,便朝墓室外飞去。 室外的光线刺目不已,黑猪飞在空中,却仿佛重生了一般,但是身后紧随而至的骷髅魔却让它无比头疼,他想摆脱掉,但是雪鹤的速度却并不比那骷髅鸟的速度快,反而渐渐地被这些骷髅鸟追赶而上,而婕蓝还依然昏迷不醒,这让黑猪如何不担心,他知道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恐怕婕蓝最终还是会被这些骷髅魔抓回去,无奈之下,他召唤出自己那头丑陋的灰鹰,然后自己从雪鹤的背上跳到灰鹰上去,他让雪鹤带着先行离开,而自己则拦住这几头骷髅魔,怒道:“我不会让你们伤害蓝半分的!”他召唤出灵力,顿时一道白色光芒晕染而出,将这四头骷髅魔笼罩在白光之中。 这四头骷髅魔挥出黑色长剑,释放出黑色之气,朝黑猪的灵力抵抗而去,两方进行着灵力的对战,倘若谁的灵力无法胜过对方,谁就会被对方的灵力震慑成重伤,更有可能魂飞湮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然而雪鹤带着婕蓝沒飞多远,但见布置在陵墓中的那些士兵就追了出來,其中一个身着铠甲的男子统帅着这些兵士,看來此人是那空靖的手下,他看着天空中的婕蓝,对身后的那些士兵道:“准备弓箭!”那些士兵连忙蹲身而下,开始弯弓搭箭,随时听令。 等雪鹤飞到他们的正上方的距离时,那副统领手一扬,下令道:“放箭!” 顿时数十只箭羽朝雪鹤直射而去,那雪鹤看來也感觉到了自己危险降临,所以高声鸣叫了几声,然而背上的婕蓝依然一动不动,沒有醒过來。 雪鹤沒有攻击的能力,自然而然不能避过这些箭羽,眼见便是身穿陨落的命运,却见远空中飞來几道金色的光束,那些光束也像箭羽一样反向朝这些长箭射击过來。 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竟将那些箭羽都一一打落而下,反向这些士兵射去,这些士兵也是骇然不已,不住往后倒退闪避,但是这些落下的箭羽却还是射中不少士兵,最后只听到几声‘唉哟’的惨叫声,都应声倒地。 那副统领见到自己手下受伤,心中也是大惊,他抬头向空中看去,但见在正南方向,有一头巨大的黑雕飞了过來,那黑雕上骑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因为逆着光,他瞧不清此人的面目。 而那黑雕朝雪鹤飞近,当飞近雪鹤之时,那雕背上的人将婕蓝拉了过來,横在自己怀中,他看着昏迷过去的婕蓝,面上竟有几分伤痛之情,仿佛自己挚爱之人受到了伤害一般。 底下的那副统领见平白无故地多出來一个人,忙对空吆喝道:“你哪里來的,竟然也敢擅闯禁地,还不快速速下來领罪受死,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黑衣之人却正是在香醉楼狂饮大醉之人,起初在婕蓝他们去陵园时半途帮他们避过骷髅魔的耳目,但最后却被婕蓝赶走,但他其实并沒有离开,反而跟了过來,在婕蓝几人打算混进陵园时,也是他在外大笑引空靖注意,才使得婕蓝几人顺利进入陵园。 他本來打算一直待在陵园之外的隐蔽处,等婕蓝几人出來,但是他久等未见几人出來,心想是否出事了,果不其然,听到骷髅鸟的叫声,他便前來相救。 他听到底下的那个副统领朝他大喝小叫的好沒礼貌,只道:“你已经对本爷我出手了,却还想叫我乖乖地下來领罪,看來不想活命的人应该是你吧!” 那副统领见此人说话居然如此傲慢不拘,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忙得大喝一声,召唤出自己那头黑豹,飞上空中,随后拔出腰中的那把金叶刀,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猖狂!” “敢在这里大肆制造兵器,又肆无忌惮地让妖魔进出,我看猖狂的是你们,小子,想來送死的话,我倒也不劝你,看你这副模样,也是一副贱痞相,看來是沒有长寿的命的!” 这副统领被他这么一挤兑,更是气得全身颤抖,脸色紫涨,他将刀一横,大喝一声,便朝这黑衣男子横刀劈了过來。 却见这男子也沒动剑,等到对方距离近了之时,他右手一抬,一道白色光芒从手间散发而出,那道白光将这统领的大刀轻巧地抵挡了住,那统领顿时不能近这男子半寸,无论他怎么使力都是无用,而这男子却显得悠闲不已,仿佛是在跟他玩一般,他见沒啥意思,右手往前一推,白光便更盛了些,而光的力量也巨大了几倍,顿时那统领承受不住这光的力量,竟硬生生地被从豹身上推了下去,随后只听到他‘啊’地惨叫着从云空中摔落下去,最终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而这男子瞧见在跟那四头骷髅魔苦战的黑猪,心想自己若不去帮它,这头妖兽恐怕就会折命在这些骷髅魔的手中,他将怀中的婕蓝抱好,随后轻嘘一声,他那头黑雕便滑翔着朝骷髅魔的方向飞了过去。 苦战中的黑猪瞧见前來的这男子时,很是惊惧,因为它不知道此人是好还是坏,而婕蓝又落在他的手中,黑猪更是忧虑。 这男子只道:“你放心吧!我这就将她交给你,你接好了,至于这几个,你交给我來料理就好了!”等黑猪还沒反应过來,这男子便将怀中的婕蓝抛了起來,然后朝黑猪掷了过去,黑猪不由得大惊,忙将婕蓝接住,随后退出了战团,而那男子则飞到这骷髅魔身前,一副毫无畏惧的神色。 这些骷髅魔见到这男子,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朝他攻击而來,这男子此刻神色倒严肃起來了,显然面对这些骷髅魔,他也不敢太过轻视,他从体内召唤出一把通体透明的长剑,随后念动剑诀,顿时那长剑发出冰寒的光芒,这光芒照射之处,都冰冷刺骨,让那些骷髅魔都感到异常的难受,这男子趁他们惧怕光芒因此犹疑的那一瞬间,右手一挥,顿时白色光芒形成利刃朝这四头骷髅魔削了过去。 只听到锐利的一声惨叫声,这四头骷髅魔都被白光之刃削中,随后体内的那团黑气开始从骷髅白骨中脱体而出,等得那团黑气脱离他们的身体时,这具骷髅也就成了空架子,最后从空中摔了下去,砸在地上变得粉碎。 而那团黑气飘荡在上空,像游魂一样变化着人形的面孔,这男子知道不能放任这些游魂邪灵不管,他忙得又朝这些黑气挥了一剑,顿时在白色光芒之下,这些黑气都化为乌有,完全被净化了去。 15 再次汇聚的两人 等得收服了这些骷髅魔,这男子才返身回到黑猪的身边,它看着怀中依然昏迷着的婕蓝,心下多了几分忧虑,他将婕蓝从黑猪的怀中夺了过來,对黑猪道:“先找个僻静之所,尽快救她才行!” 黑猪对此人的身份很是狐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见对方对婕蓝并沒有恶意,所以心下也就放心了许多,他点了点头,便跟着这男子朝下空处飞去。 两人飞到陵园之外的那片密林之中,这男子降下云头,将婕蓝斜放在一株大树身旁靠着,随后他布下结界,这样一來,就不会被敌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这男子将婕蓝按在腹部处的手移开,但见伤口深入三寸,而血到现在都在不停地往外流淌,他触及婕蓝鼻息,但见呼吸甚是微弱,不过还好尚算均匀,他开始召唤灵力,对准婕蓝的伤口,便用灵力治疗她的伤口,在他强大的灵力的作用下,婕蓝的伤口慢慢地止住了血,但是伤口太深,想要一次性就治好却是万难,他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段衣服,将婕蓝的伤口包裹住,然后对黑猪道:“她应该还要过一阵才能醒过來,这段时间你要好生照顾她,不能让她再轻易使用灵力,否则伤口会再次撕裂开,到时可难救她性命了!”他说完之后,便走到自己那头黑雕旁,准备离开。 黑猪见他要走,顿时便着急起來,忙走上前去拦住他,道:“你这就要走了吗?” 看到这个侍魔者一副忧虑的模样,这男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道:“怎的,莫非你不想让我走么!” 黑猪知道强求他留下來很沒有礼貌,但是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他能够救大家了,他低着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何三番五次地相救于我们,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來帮我们的,这个时候,或许只有你才能救大家了,我知道我这样求你很不礼貌,可是我也是沒有办法了,所以,你能够帮我们去救下承风他们吗?他们被那空靖困在了陵墓之内,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脱险!” “你怎这多废话,让我去救他们,那可多费事,我才沒那精神去自找苦吃,就这样了!”他一说完便骑上黑雕准备离开,黑猪见他执意要走,立刻朝他跪了下來,道:“我知道你有意帮助我们,起初蓝赶你走是因为她不想让你因为我们的事受到牵连,你不要忌恨于她,就算你救了蓝和我,等得蓝醒來之后,知道承风他们有了危难,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救他们的,到那时蓝依然会有危险,也还是会被抓回去!” 这男子眉头一皱,道:“你这是在拿她來要挟我么,你怎的便知道我定会为了他们而去救其他人!” 黑猪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去求助一个陌生人,但是它总觉得这个人不是坏人,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地救婕蓝了,并且从他的神情來看,他很是在乎婕蓝,至于为什么黑猪自己也不甚清楚,他只道:“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弃下婕蓝不顾的,是不是!” 这男子眉头皱得更深,他瞧了一眼昏睡的婕蓝,看着她布满沧桑的面孔,心中竟有几分心疼,他长叹了口气,思虑良久,才有些不耐烦地道:“好好好,我看是扭不过你这头小妖兽了,你在这里好生看着她,我去看下他们几个死了沒,要是沒死,我便将他们带回來,要是不幸已经死了,那我也沒心思替他们收尸!”他说完之后,一声呼喝便飞回空中,黑猪见他离开,心中松了口气,心想或许有他的帮助定能救回承风他们,只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对婕蓝特别在意呢? 黑猪虽然疑惑,但也沒太过深入地去思考这些问題,他回到婕蓝身边,不停地为她擦着汗,静静地等待她醒转过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婕蓝竟慢慢地醒了过來,黑猪见婕蓝终于醒了过來之后,顿时便高兴不已,他忙拉着婕蓝的手,道:“蓝,你醒了,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婕蓝醒來后,想要撑起來,却感到腹间一阵刺痛钻进來,让她不由得‘啊’的一声痛叫出來,她低头一看伤口,竟然已经包扎好了,她忍不住便道:“龙奕,又麻烦你照顾我了!” 龙奕摇了摇头,道:“沒有,是那位大叔救治的蓝!” “大叔!”婕蓝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黑猪在说些什么?“龙奕,你在说什么啊!” 龙奕挠了挠他那大耳朵,道:“就是我们在來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救我们的大叔阿,刚刚我被骷髅魔缠住,还是他出手救的你和我,要不然现在我们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婕蓝仔细地想了片刻,大概回忆起了那人的面貌,她心下更是狐疑不定,只道:“他怎的会來救我们呢?”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很是关心你呢?”龙奕也后悔刚刚都忘了问他的姓名身份。 婕蓝此刻倒不怎么关心那男子,她环顾四周,沒有瞧见承风的身影,心下一急,忙拉着黑猪的前脚道:“风和雪他们呢?” 龙奕低垂下了头,觉得很歉然,只道:“都是我无能,我只能护着蓝你出來,承风他们为了保护我们安全,就留在陵墓中跟那空靖苦斗,也不知现下怎么样了,不过刚才我已经求那位大叔去救他们,他法力很是高强,兴许定能将他们救出來的!” 虽然龙奕这么说,但婕蓝还是很担心,她撑了起來,拖着疼痛的身体便欲往陵墓的方向走去,黑猪忙得将她拦住,道:“蓝,你这是要干嘛?” 婕蓝捂着伤口,有气无力地道:“我不会放下承风他们不管,只顾着自己逃命的!” “你现在的伤很严重,并且刚才的那位大叔已经说了,你在这几天内都不要动用灵力,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沒法救他们的!”龙奕知道婕蓝很固执,倘若决定了的事谁劝都沒用,可是这次对手是空靖,黑猪并不想蓝因为逞能而再次受伤。 婕蓝咳嗽了几声,气色也显得苍白不已,她知道自己这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算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扔下他们不管,更不愿承风他们因为自己再次受到伤害,只听得她道:“龙奕,你知道吗?在我的心中,他们比起我的自己性命來说都更为重要,因为他们都是我最信任最深爱的人啊!每次我有困难需要人帮助的时候,都是他们护着我,无怨无悔,这次我硬要來这陵园一探究竟,他也不管我是否任性,还是陪我來了,可是现在害得他因为我陷于危难,这种时候,我怎能离开他呢?如果我真弃下他不顾的话,那我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朋友呢?”这一番话婕蓝在心中压抑了许久,此刻说出來,却让她更开心许多。 黑猪听到婕蓝如此动情的一番话,双眼也湿润了,他只道:“蓝,我跟你一起去!” 婕蓝回过头來看着黑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点了点头,便拉着黑猪一起上了雪鹤,然后朝陵墓飞了回去。 两人飞了一阵,当接近陵墓时,婕蓝正准备迫降,却见正前方有一头大鸟朝他们迎面飞了过來,而那头大鸟上坐着的正是那位相救婕蓝的男子,而在那男子的身后还跟着将近三十头的骷髅魔,看來此人是被这些骷髅魔追着逃跑的。 婕蓝立时让雪鹤停了下來,正不知发生什么事时,却见那头大雕离他们越來越近,黑猪见到是他,忙道:“就是他,就是他救的我们!”话刚一完,那头大雕已经飞近婕蓝身边,婕蓝正准备询问是什么情况时,那男子却大手一起,就抓着雪鹤的背上的羽毛,拖着雪鹤调转方向往來处的方向逃去。 婕蓝见他竟然如此粗鲁,忙张开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放开我们,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男子只道:“你难道瞎了沒看到吗?这种时候不逃命难道还能做什么?” 婕蓝更是愤怒,道:“你放开我们,我还要去救我朋友!” “你那几个朋友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你要是回去,你也是被她们抓走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的!”这男子说得很急,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骷髅魔,见他们越追越紧,心下也有些惶急,他对婕蓝道:“你们继续往前飞,我先拦住他们一段!” 婕蓝却是执拗得紧,硬要返身回去救他们,她见这男子手一松,便调转雪鹤方向,又朝陵墓的方向飞去,这男子见状,怎不來气,他一把抓住婕蓝,还未等婕蓝开口叫骂,他右手一起,击向她的后颈,顿时婕蓝便昏晕过去,黑猪见状,也很是來气,问道:“喂,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的这么对蓝!” 这男子却道:“你想让她回去白白地送死吗?还不快带她先逃!” 16 前往冥灵场 黑猪反应了过來,他也不再犹豫,忙抱着蓝朝密林的方向又返身回去,而这男子却气势凌然地停在空中,面对这几十头骷髅魔。虽然心间也有些忧虑自己的力量是否能够敌过,但是从他的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当这些骷髅魔靠近时,他右手张开,从体内召唤出了那把通体透明的剑,等这些骷髅魔只有十丈之距时,他口中念动咒语,随后将剑往那些骷髅魔挥将过去,顿时光芒所到之处,那些骷髅魔便像被僵冻住了一般,竟动弹不得,这男子趁他们还未冲破自己布下的光界之时,便返身朝婕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得逃离骷髅魔的追捕,几人回到密林,那男子寻到黑猪他们,黑猪将婕蓝放在雪鹤身旁让她靠着雪鹤睡着,他一见到这男子便忙站起朝他迎了过去,问道:“那些骷髅魔追过來了吗?” 这男子摆了摆手,道:“他们被我暂时给困住,不过过不多时就会破除我的灵力,所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否则被追赶上,又免不了一场争斗,要是几个妖魔我倒顺手就來,等会來的恐怕就是几百个妖魔,那我可应付不來,你们要是想活命,还是找个安全些的地方再说吧!”他一说便要过去将婕蓝抱走带走,却被黑猪拦住,问道:“那承风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你不是去救他们吗?怎的突然又回來了!” 这男子一听到这许多的问題,就显得很焦躁,他抓着自己的头,很不耐烦,怒道:“你这个小妖兽,沒啥本事,倒是挺会烦人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们那几人已经被空靖带走了,那陵墓里面除了那些做苦力的家伙们,并沒瞧见你要找的人!” “啊!那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黑猪一听到承风他们遭了难,心中更是忧急,不免问道。 “你到底烦不烦,这一时半会的我怎么知道他们被带到哪里去了,你要是再啰嗦,我不仅打你,我还撂下你们两个不管,让你们变成那妖魔的口中食更好!”这男子发起火來也让人感到有些害怕,黑猪见他这般,也就不敢多话,乖乖地退了下去,不再言语什么?那男子走回婕蓝的身边,将她抱起放到雪鹤上,随后对黑猪道:“你们二个紧跟着我走,先离开此地再说!” 黑猪果然不敢再啰嗦,他忙得上了雪鹤,随后跟着这男子一起飞入空中,远离这陵墓而去。 他们來到一个山头,那山头之中有一座小寺庙,这男子降下云头,进了寺庙与那方丈言语片刻,便允许他们进了后厢房中,而看这男子和那和尚神情,显然是认识许久的友人。 到了厢房之中,黑猪便照顾婕蓝歇下,而那男子则到正殿去跟那和尚讲禅去了,黑猪顿时对这男子的來历身份更是好奇,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向救于他们,可是他不敢擅离婕蓝身边,所以也就一直未到正殿里去。 等得日落西斜之时,婕蓝才缓缓地醒了过來,她一醒來便听到钟鸣之声,顿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她从床头撑了起來,感觉头颈处还是疼得离开,回思过去,突然想起自己是被那个男子给击打了一下才昏迷过去的,她环顾的四周,见黑猪正端着一盘吃的进來,顿时有些慌乱的心才静了下來,她忙道:“龙奕,这是哪里啊!我们怎的又到了此处!” 黑猪见婕蓝醒了过來,忙得道:“蓝,你醒了,我小心点,我扶你下來!”他过去将下床的婕蓝扶到桌边坐下,道:“你已经有一天都沒有吃什么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吧!” 满是疑惑的婕蓝哪有心思吃饭,她将饭食往桌旁一推,道:“龙奕,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呢?” 黑猪也是不知此处究竟是何处,他只道:“这里是在寺庙之中,大概离那陵园有段距离,不过这里究竟是何处,我也不清楚!” “那我们怎的到了此处!”婕蓝很是着恼,她本來是要去救承风的,可是却怎么又到了这里,误了她的事。 “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大叔带我们來这里的,他说让我们先且住下疗伤,等得伤势好些后再商议救承风的事!”黑猪也希望婕蓝能够静下來养伤,她这个样子要是硬着去跟空靖叫阵的话,吃亏的始终是她。 而婕蓝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來,道:“我的事何须他來管,去晚了一步,承风他们就有危险了,这种要紧的事能吗?” “蓝,你别生气,他跟我说了,他去救承风他们的时候,承风已经被空靖他们带走了,带到何处去了他也不知,他说等你伤势好后再设法去救他们!” 婕蓝这一听,更是惶急,承风已经被抓,她如何静得下心,她立时站起身,便往外面走去,黑猪忙追上來,问道:“蓝,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我要去救承风他们!”婕蓝无法忍受承风因为自己再次落到空靖手中,因为上次在赤燕城的时候承风也是为了救他被空靖关押在圣灵山遭受苦楚,如今婕蓝怎忍心他再受折磨呢? 正往外走时,却见一人迎面走了过來,挡了她的去路,婕蓝抬起头,但见离自己咫尺之距的正是那日救自己的那男子,她此刻心急如焚,也不顾的对他说声感谢了,只道:“请让开!” 那男子见婕蓝如此的不稳重成熟,心下更是气愤,厉声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她见到他那威严的神色与冰冷的语气,心中竟有一丝的害怕,只道:“我去哪里无需你过问!” 那男子冷哼一声,道:“我一直以为传言中的那个王城公主智勇双全,天下得其所掌会是百姓的一件幸事,但今日一见,却让我好生失望,看來传言始终都是传言,永远不能信!” 婕蓝顿时便愕然当地,此人怎的知道她的身份,她是敌还是友呢?婕蓝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 那男子却冷笑道:“你的事我怎的不知,你身为血魔,却一步一步地成为让人敬仰的王城公主,我起初知道后倒也蛮是欣慰,却未想今日一见,却蠢笨如此,如此这般的人有何能耐做得这天下王者,你既然那么想现在就去救你想救的人,那你便去,但你别奢望每次都有人会來救你!”这男子让了开,不再拦她,然而婕蓝的步子却停了下來,再也迈不出去一步,她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只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他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婕蓝有些惭愧,也让激动的她冷静了下來,她朝后退了两步,走到护栏旁,问道:“对,我知道我很愚蠢,我知道我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我只是单纯地想就算是死我也希望我跟他们在一处!” 这男子为婕蓝这种想法既感叹又生气,他只道:“你这种做法叫那些愚人崇敬,可是却叫仇恨你的人笑话鄙夷,你既然知道你肩上的重任,便要做出对得起这份责任的事,你不是个莽夫,而是个智者,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你只有记住这一点你才有资格待在王城成为一个值得天下人信任的人!” 此刻听到这番话,婕蓝本來心中对这有些邋遢的男子有着鄙夷之心的却也敬畏起來,她回过头來看着他,只道:“多谢你的提点,那么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这男子一听婕蓝问他的名姓,他又恢复了他那副泼皮一般的脾性,只道:“这个嘛,反正咱们也只是萍水相逢,兴许以后也沒多少机会再见,你也无需知道!” 这次该轮到婕蓝讥笑于他了,只听她道:“身为堂堂男子,七尺男儿,却还怕告诉别人你的名姓吗?哦,我明白了,你是怕被我知道了你的名姓,倘若有一天回到王城,我会因为你触犯过我将拟治罪不成!” 这男子尴尬地笑了几声,道:“沒想到你想得倒是周全,这点倒是提醒了我,要不然的话以后我说不定还麻烦了!” 婕蓝见他始终不肯说自己是谁,心中也颇为着恼,不过对方既然不说,那想必也有他的难处,自己也不好强求,她心中灵机一动,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你,那我就随便给你取个名字,就叫龙柯如何!”龙柯一名是婕蓝父亲的名字,婕蓝心中一直记挂着这名字,眼下又见眼前这人对自己这般教诲,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呼了出來。 然而这男子一听到婕蓝突然提到此名,脸色顿时便沉了下來,仿佛被雷电击中了般,他怔怔地瞧着婕蓝,良久,才缓过神來:“你...你...你已经知道我是...” 婕蓝看到他这副不悦的神情,便笑道:“我也便随便乱取的,你既然不喜欢,我便收回便是,你何须这副表情!” 17 制服骷髅魔的办法 这男子一听婕蓝这么说,顿时知道她当真只是说着玩笑话,他紧绷的弦也松了下來,只道:“你这人,怎的喜欢这般胡闹!”他嘴上抱怨,可心下却还是很是在意,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刚才这龙柯一名当真只是随口说出,还是你心下一直牵挂着这名字的主人!” 这男子的一句话让婕蓝的心顿时有些痛楚,她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想记得此人,何來牵挂,此人也不值得我牵挂!”婕蓝嘴上这般说,心中却又痛楚了几分,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间这般痛苦,却沒有父母的依靠,而那个从小就抛弃自己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牵挂于他,她想到此节,面上又现出自嘲的笑容,那笑容直让人柔肠百结,心中酸楚。 而这男子听到婕蓝的回答,也仿佛被人扔进了深海之渊一般,竟窒息难奈,好不难受,他身体有些发软,脚下踉跄两步,像喝醉了一般,倚靠在栏杆之上,侧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所疼惜的人,不自觉间竟也冷笑起來,仿佛在笑自己的痴傻,也笑自己的无知,他只道:“对,对,对,为何要牵挂,何必要牵挂,像这种人沒有资格让公主你记挂在心上,所以,你还是忘到那个名字吧!” 婕蓝看着他突然大笑,心间很是疑惑,因为不知道他在此所笑何事,只是觉得他的笑容中却显得如此的苍凉,那种穿透心髓的苍凉直让人觉得悲戚心疼不已,婕蓝不知道此人來历,但是听到这笑声却不知为何竟很是怜惜他。 那男子笑了一阵之后方才止住,随后只道:“我叫悔惜,也不是甚了不起的名,也沒啥了不起的身份,就只是个浪荡儿,公主也无须记得我!”他说完之后便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 婕蓝见他要走,忙道:“惜前辈,蒙你相救之恩,在下心下感激,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只是我心下依然担忧我那几位好友,让我抛下他们不管我实在于心难安,我知道我如此优柔寡断断不能成大事,但是如果就因为我身份贵重而就可以枉顾朋友们的性命,那我做这公主又有何用,更何况他们三者一个是白魔,两位是侍魔者,要是落入了空靖之手,定会被他拿去利用的!” 这男子听婕蓝这番话后。虽然还是执意要去救他们,但是在这男子听來却与刚才那冲动之下的说辞让人听着受用多了,他只道:“这个你放心吧!既然你也知道他们对空靖有用,那空靖决不会加害他们的性命,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一时半会的,你只要这几日好生养好身体,等伤势好后,再去救他们不迟!” 婕蓝听他口气是答应要与她们一同前去相救,心下甚喜,只道:“真是感激不尽,一切便听你吩咐!” 两人商量好后,婕蓝果真沒有再提去救承风的事,而是回到禅房内打坐治伤,细心调养自己的身体,而这些时日里,那男子也是隔三差五地为婕蓝输送灵力,希望她的身体能早些复原,而每次他在输送内力的时候,婕蓝都能感受到对方浑厚的内力非同凡响,到现在为止,她除了见识过擎战的高强灵力之外,此人可算得上是第二次让她佩服之人了,但是两人除了疗伤之外,就未再谈及其他的事,仿佛是这叫悔惜的男子不愿跟婕蓝再说话一般,这一次倒是婕蓝很是疑惑了,心下对这个悔惜更是好奇不已。 大概过了三日,婕蓝身上的伤也大致好了,她心中挂念承风他们,也不跟悔惜兜圈子,直接提起自己要去寻找承风他们,而悔惜算了时日,也觉差不多了,他只道:“他们被关押之处甚是危险,有可能会一去无回,你当真不害怕么!” 婕蓝毫无畏惧地道:“以前承风陪我从雪灵山一直到王城,途中经历的许多地方都是危险之极,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此番去又算得什么?你只管说是在何处!” “冥灵场!”悔惜直接说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冥灵场!”婕蓝觉得这好熟悉,她仔细思虑,顿时想起來了,她记得在陵墓中的时候,那个监工曾提起过冥灵场,此处是招魂造魔的地方,那些骷髅魔就是从此处造出,婕蓝忙道:“就算承风沒被抓捕,此处我也是打算过去查看的,这下倒好,倒也不用多费些功夫了!” 悔惜见她说得轻巧,想必是不知道此处的利害,只道:“等你去了,你便知道此处的凶险之处,那里邪气弥漫,百里之内勿得人烟,草木牲畜也无法生存,有的只不过都是些妖魔白骨,还有那招魂师,此人擅长将死人灵魂附着在白骨之上,以此操控骷髅军队,这骷髅魔乃邪魂所生,一个便比得常人将士百个!” 婕蓝也知道骷髅魔的利害,当初他们想抓捕青蒙时,就连身为天女的青蒙都差点丧命在他们手中,更何况是婕蓝自己呢?这种时候,不能凭一时的意气,必须想个妙法才行,否则去也是送死。 “这骷髅魔究竟是怎般制造而成,难道就沒有什么法子灭掉他们么,更确切说,他们难道就沒有死穴吗?”婕蓝知道沒一种物体都有自己的弱助存在,这骷髅魔既然是人为召唤而成,那想必也定存在着什么克制之法。 悔惜沉思了一阵,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直直地盯着婕蓝,婕蓝看着他那异样的眼神,忍不住问道:“怎的,前辈有法子了么!” 他长叹了口气,仿佛很是愁苦一般,连从來潇洒自如的他此刻看來也是如此的紧张,他揉搓着手,道:“是有一个法子,不过这个法子嘛稍有不慎会要了人的性命,所以我也不愿你们这样去做!” 婕蓝一听,便來兴趣,忙得拉着他衣襟,问道:“究竟是什么法子,你说于我听,兴许很有用呢?” 悔惜见婕蓝如此执著,又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这般想知道,那我便说于你听,这骷髅魔是有邪恶的魂气凝聚而成,但是但是靠邪气却是不成,那召唤师还取用了这世间最邪恶的人的骨血作为引子,将这些从坟墓里挖出來的白骨放到血中煅煮,等他们恢复了骨的灵气之后,才做法让魂魄归附在这些血骨之上,这样所制造而成的骷髅魔才会拥有强大的邪气力量,但是如果说用來煅煮白骨的血水是拥有净化力量的血水的话,直等这些骷髅魔魂魄附体之后,就会被血水中净化的力量所净化,而每隔十五日,所有的骷髅魔都必须重新经过血水煅煮,不然就会成为废骨,而明日刚好是第十五日,便是召唤师换血煮骨之日!” 婕蓝一听到这过程,心中也有了几分希望,因为她始终觉得这骷髅魔是祸患,要是拿來对付王城的话,王城定会受到灾难,若有这法子可以让他们一次性灭掉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拥有净化之力的话,承风便是拥有净化力量的血魔,那样岂不可以摧毁这些骷髅魔!”婕蓝满是期待地等待着答案。 然而悔惜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要知道一点,血一旦融入这血骨之中,不仅仅血魔的血会影响骷髅魔,而骷髅魔的邪气也会影响到血魔,两者是相互牵连的,倘若施血者承受不起來自骷髅魔邪气的侵蚀,那他轻者会堕入魔道,重则会失去性命,就算是这样,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婕蓝这次沉默了,她不可能拿承风的性命來开玩笑,也不可能眼看着承风走入魔道,当初承风已经入了一次魔道,好不容易才完全觉醒,如今不能再为了她进入无法挽回的地步,婕蓝转过头去,只道:“沒有其它的办法吗?”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婕蓝淡然一笑,道:“那还是用我的剑将这些邪恶的灵魂封印在内來得快一些!”她所说的便是自己那把无影剑,这把剑具有封印世间一切灵魂的作用,而那些骷髅魔竟然是魂魄铸造而成,那封印了他们的魂魄想必也是一种法子。 而悔惜和黑猪一听,两人都是大惊不已,都忙劝道:“不可,你这无影剑和你的血脉相连,你要是将魂气都封印在剑上,那跟你自己吸收那么强大的邪气是一样的,你这是在找死吗?” 婕蓝惨然一笑:“只要除去骷髅魔,对天下來说都是一种救赎,如果我当真因此而丧命,那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不是吗?就这么定了,咱们走吧!”她说完便准备进屋去取一些干粮之类,才一走进去,便听到身后传來一位女子的声音,只听那人道:“如果需要净化的力量,除了承风,我也是可以的,并且,我不存在被邪气侵染后会成为堕魔的危险!” 婕蓝觉得这声音好熟,她回过头來,朝声音來处看去,但见薄雾之中,一位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站在那里,她面容清丽绝俗,冷然如霜,恍如梦中仙子一般,而她却也正是一位仙子,因为此人正是天女青蒙。 19 黑衢山 咋然之下见到她,婕蓝好不惊讶,她先是愣了一阵,片刻后才反应过來,随后喜上眉梢,忙朝她迎了过去,她拉着她的手,心中无比喜悦,忙道:“青蒙,你怎到了此处!” 而青蒙看上去却并沒有那么的高兴,她的神色看起來很是严肃冷淡,她将婕蓝紧握的手放了开,道:“我在天山时,听其它仙者说你们有了危难,仙尊本打算派仙者下來助你们,我知道后便自动请缨下了來,毕竟,我们之间,有着斩不断的根源,不是吗?” “这么说你是专门來帮我们的吗?”婕蓝心下倒有几分高兴,毕竟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胜算,不过她突然想起刚才青蒙说的话,不禁有几分担心,她忙追问道:“你刚才说你要去净化骷髅魔吗?” 青蒙点了点头,她背过身去,看着远方高耸入云的树木,又听着钟声在耳边响起,心间竟空明了不少,她只道:“我身为仙女,本身便具有净化的力量。虽然净化的力量沒有承风那般强大,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我不答应!”婕蓝断然打住青蒙的话,只道:“我不会让你将你的血液融入血水之中去锻造骷髅魔的,就算你不会因邪气的侵蚀而变为堕魔,但是,要是你承受不住邪气的话,你同样会死的,我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 青蒙惨然一笑,笑容中带着对婕蓝嘲笑的意味,她只道:“为什么所有事只要你去做就是对的,换作其它人做却总是不行,莫非你以为你婕蓝当上了王城的公主就觉得什么事都只有你一个人行,而其他人都入不得你眼,也必须得听你指挥,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吗?或许这血瀛国的人会拜服在你的威严之下,但是我乃天女,并不需要听从你的安排!” 听到这一番话,婕蓝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沒想到青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睛瞬时就湿润了,她只颤声道:“幽云,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意思的,不是吗?”幽云这个名字是青蒙当年化成另一个女子的模样与婕蓝从小一起长大,婕蓝如此呼喊她,言下便是当她为自己的姐妹,而不是当她为天女。 青蒙德眼睛也湿润了。虽然她当初留在婕蓝身边目的是为了防止婕蓝觉醒为蓝魔,但是两人相处多年,毕竟会有感情,所以听到婕蓝这番话,她又怎的会不伤心呢?她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故意气婕蓝好让她不要阻碍她做事,但是就算现在心软,青蒙也不能对婕蓝松口,她将泪水忍了回去,随后将青鸟召唤出來,她上了青鸟,对婕蓝道:“我沒有太多的时间与你周旋,你若要去冥灵场便去,若不愿意你们便留于此处,我会设法将承风他们带回來的!”她一说完,对青鸟轻喝一声,顿时青鸟便长鸣一声,展动翅膀飞入了空际。 婕蓝见青蒙走得这般急,顿时明白,不由得喃喃道:“原來在你的心中你还是最关心承风,这次也是听说他有了危难便立刻赶了过來,幽云,你对风的眷恋此生都无法斩断吧!我真的很想你们走在一起,真的!”婕蓝想到青蒙对承风的深情,心中竟有一丝酸楚,但也觉得欣慰,她始终还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重新走到一处,这样,自己最爱的朋友也不会再为情痛苦了。 婕蓝将雪鹤召唤出,她上了雪鹤,随后对一直待立一旁未曾言语的黑猪道:“龙奕,愿意跟我去冥灵场这地方吗?” 黑猪怎的不愿意,它忙得也上了雪鹤,婕蓝看向悔惜,不知道是开口让他跟着一起去好呢还是让他留下好,毕竟对方跟自己只有几面之缘,让他冒着生命危险陪自己去那样的地方还是有些太强迫他了,婕蓝想了想,就准备和黑猪两人前去,正准备走时,那悔惜见婕蓝无意叫他,心下很是生气,忙得上了自己那头黑雕,怒道:“你这个女娃子好沒规矩,要走不跟我说一声,怎的怕我碍你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前辈知道那里定是凶险万分,你要是跟我们一同前去的话,必然会遇到危险,我不想…” “我看啦!刚才那个青衣的女娃子说你说得还真是半点沒错,你这个人怎么老喜欢让人按照你的意愿來做事呢?我去不去干么要你管,我早已看不惯那空靖了,今日过去要是碰到他,正好可以跟他比划比划,削削他的锐气!”他一说完,一拍黑雕的颈部,黑雕长鸣一声便跟着飞入空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见他跟去,也就不再推迟,也跟着飞了过去。 己人朝南飞行了大概四个时辰的样子,便见到前方有一座黑色的山,那山仿佛被烧焦过一般,竟冒着白色烟气,而那山上的石头也是全黑的,仿佛被火煅烧过一般,而此处荒无人烟,就连鸟禽草木都不曾见。 而此山虽庞大,却被一股淡淡的黑气笼罩,这股黑气却正带着强劲的邪气,婕蓝几人才靠近就觉得胸口闷痛,好不难受。 几人在山顶的上空盘旋了一阵,寻找着这山的入口,但寻看了一阵,都不见有何入口之处,悔惜建议直接落回山中再寻找入口,婕蓝几人也答应了,因此都降落下去,在这山的半山腰的一条小道上停下。 几人在半山腰间停了下來,他们下了坐骑,收了各自鸟兽,然后环顾这座山脉,但见山顶高耸入云,底下更是一片深渊,深渊之底有一股强烈的热气扑上來,感觉那下面像是有岩浆之类流淌而过,才使得这里的气温高过其他地方几倍,而这深渊如此之深,要是谁不慎从此处掉落下去,恐怕绝难活命。 悔惜看着这座山脉,道:“这就是黑穆郡被称为死山的黑衢山了,此山常年沒有生灵,生人也不敢靠近此处百里之内,所以被称为死山!” 婕蓝听了这山的來历,更觉得此山有些阴森恐怖了,就光是萦绕在山四周的邪气,她都已经感到很是难受,好在这几人都有灵力护体,所以并沒有太大的问題,婕蓝环顾这山四围,感觉都一个样子,忙问道:“这冥灵场究竟在何处,我怎的沒瞧见呢?” “这入口想必是玄冥之术掩盖起來了,所以我们肉眼凡胎无法瞧见,不过嘛...听你说她是天女,那想必能看穿这入口之处!”悔惜所说之人正是青蒙。 而青蒙则站在那道上,四面观望,她碧色双眸此刻发着淡淡的光芒,显然是在动用仙术的缘故,她看了一阵之后,便收了法术,双眸也恢复了正常,婕蓝见状,忙走上前,问道:“青蒙,你看清了那入口在哪里了吗?” 青蒙只是侧过头看了婕蓝一眼,却不答话,她只往此山左上方飞去,婕蓝料想她定是找到了入口,忙得跟了上去,到得一处稍微凹下去的三块大石围护着的地方,青蒙便停了下來。 而婕蓝几人也跟着停了下來,黑猪忍不住问道:“入口就是在这里吗?” 青蒙也不多话,她举起她的那柄青色长剑便朝这洞口处刺去,只见剑刚一触即山面,那石泥一样的地面立刻变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光界,而这道光界将青蒙的长剑抵挡在外,让她无法破除。 婕蓝想帮上青蒙一把,忙召唤出灵力,将蓝色光刃对准这洞口,狠狠地砍了下去,顿时两人的力量竟将这洞口的结界打破,洞门也敞然大开。 从洞口一眼望下去,却望不见底,只闻到从洞底处飘散上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蚀味,同时还有那尖锐刺耳的鸟叫之声。 看來冥灵场算是就在此处了。 几人提着心,显得很是紧张,青蒙走在最前里,看她那无畏无惧的模样,便似要立时跳将下去,婕蓝忙拉住她,道:“幽云,让我走先吧!此番下去定时凶险万分!” 青蒙回头看了婕蓝一眼,从她那忧虑的神色中,青蒙知道婕蓝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但是青蒙却只是淡然一笑,将婕蓝紧拉着自己的手放了开,随后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了下去。 婕蓝第一次见到青蒙如此决绝的表情,这表情仿佛是放弃了所有只为自己的一场执念,不知为何,婕蓝看着青蒙这般的眼眸竟忍不住想要泪流而出,因为她仿佛明白了,青蒙义无反顾地來到这冥灵场的意义。 莫非她是为了赎自己的罪过,偿还上一世欠承风的情,所以她才这般的不顾自己的性命。 可是婕蓝却不要青蒙如此地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她也來不及想其他,立时跟着青蒙从洞口中跳了下去,而接下來,悔惜和黑猪也忙得跟了下去。 几人到了这山的内部之中,但见此山的内部仿佛是一座沟壑,而那沟壑中流淌着火红色的岩浆,每一处沟壑中的岩浆都冒着气泡,不停翻滚着,像沸热的滚水一般。 而这些沟壑之间还存在着一条可供人行走的小道,沿着小道直朝山的腹部走去。 20 邪灵 这洞穴之中瘴气很重,几人行走其间,都觉胸口间有一股浊气在冲撞他们体内的五脏六腑,不过好在都有灵气护身,也还不至于被这些浊气伤到身体。 然而这洞穴之中看起來倒是颇为怪异,走进來之后,都未曾见到一兵一卒,莫非如此重要之处竟然沒有人看守吗?不过既然无人看守,对婕蓝他们來说那是更好不过,他们一直朝山洞的心脏位置处走去。 几人越靠近心脏位置,带着一股浓烈腥臭的味道便越是明显,婕蓝几人闻到这股腥味,心中就大感不妙,因为这股味道是血的味道,而此血已经被邪气污染,所以闻起來直让人心口发疼。 未走片刻,几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因为在他们前方有一个长宽各五丈的池子,那池子中冒着红色的光芒,而那光芒之中散着的是蒸腾的血气,他们再往慢慢地走了几步,顿时池中的光景便chiluoluo地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他们见到这幅画面,顿时便怔在当处,心口一阵紧过一阵,仿佛要停止跳动了一般。 而那池中堆砌着许多的尸身,这些尸体中小孩、妇孺、壮年等皆浸泡在内,而他们的全身都被用利刃割了十几二十刀,每一刀都在人体的血管之处,看來他们都是在生前被人刺成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体内的血液尽数放出來,填满这血池,等得血尽之后,又将他们的魂魄封印在这血池之中,而这些尸身将被他们拿來何用,却不得而知。 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谁又不回动容呢?婕蓝深吸了口气,手中都暗暗地开始召唤灵力,以备不时便要与敌人相斗。 而青蒙见到这等惨状,面上依然淡然,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她直接绕过血池,继续朝前走去,婕蓝见她如此胆大,心中难免不为她忧虑,就算是心忧承风的安危,也不能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婕蓝怕她莽撞出事,就忙得跟了过去。 几人绕过血池,跨过另一道洞穴之门,便到了另一番境界,而当他们來到此处时,眼前所见到的却又远远比方才看到的那血池來得更为震惊。 因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足以超出他们的想象。 他们所站之处是一处高台,而在高台之下却是百丈见方的圆场,而在那圆场之中,却是站列着数不清的骷髅魔,一眼看过去,沒有一万恐怕也有五千,而这些骷髅魔看來还沒有被附着魂气,所以都还不能行动自如,不过要是被那不知藏身在何处的召唤师施法之后,这些骷髅魔要是复活,那定是一只无人能敌的魔队。 而在这圆场的顶上,有一道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仿佛是一层结界,竟将这些骷髅都护在结界之内,让人无法靠近,而在那顶上的黑光之中,有三个凹陷进去的洞口,在那三个窝口里,却正有三人被这黑色光芒束缚着悬躺在洞顶,看來此三人被这邪气控制而不能行动,只能任凭摆布。 而这三人却正是承风、天凌还有崎雪,三人此刻都昏迷了过去,几人衣衫上都还残留着血渍,看來他们已然被空靖打成了重伤。 婕蓝和青蒙突然间见到承风,两人都忍不住叫了出來,但是唤了他们许久,都不曾听到他们回声,看來他们确实伤得很重,以至于连意识都失去了。 青蒙见到久未见面的承风,心中怎不焦急,她也顾不得其他,飞身而上,便准备去救承风,然而刚到半途,洞顶上的那道黑气形成的光界就将她反弹了回去,青蒙不得已又被退回地面,然而她却还是不甘心,召唤出青色长剑,随后便又飞入空中朝那黑气削砍而去,但是剑气碰撞到那结界之上,却又很是轻巧地反弹而回,这让青蒙怎不着恼。 待她准备再试时,婕蓝忙拉住她,道:“幽云,你不要这样子,想要破除这结界想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这样下去也只会伤到你自己,还不如我们几人一起好生想个法子!” 青蒙叹了口气,秀眉微蹙,也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她仿佛并沒有要跟婕蓝商量的意思,而是显得很是惶恐害怕,仿佛担心承风已经超过了一个极限,让人感觉到她的担心不仅仅是个人的爱恋,而仿佛还有其他让人不安的原因。 正犹豫时,却见这顶上的结界竟然缓缓地被人收了起來,青蒙见到这情状,也不管这是怎么回事,竟不由分说地又飞上洞顶,婕蓝见到这结界打开,心下第一感觉便知道不妙,想必是有人故意诱她们上去,婕蓝忙唤道:“幽云,不可以去,小心是陷阱!” 但是已经晚了,青蒙已飞到了承风的身旁,婕蓝不放心青蒙一个人,也准备飞身上去,却被悔惜一把拉住,道:“诶,你沒看出來吗?人家一对情人见面你何必硬要塞过去呢?你也不怕她怨恨于你,这种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好生待着,等着她救了他的心上人,然后叙完话自然就会下來找我们的!” 不知道为什么?婕蓝知道青蒙不是为了什么跟承风叙旧才如此的,但是婕蓝听到这番话却依然心里面像被阵刺了一下般,竟有几分疼痛,她很是不悦地嗔怪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幽云才不是那种人!” 悔惜瞧见婕蓝面颊绯红,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哦,我知道了,小女娃子也喜欢那叫承风的是不是,这下可不好了,两人女人争一个男人,势必要争得头破血流!” 黑猪听到这男子这般说婕蓝,对她好不礼貌,责怪道:“蓝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乱说,蓝一直将青蒙天女当做自己姐姐般爱护,而承风也是我们经历生死的朋友,岂会对他有那般心思,再说了蓝喜欢的人...” 婕蓝一听黑猪的话,便知道他接下來要说什么?要是说出來被这男子听了去,那她脸面就沒有了,她忙将黑猪的嘴捂住,道:“他说笑的,你听着不要当真!” 那悔惜见婕蓝这般尴尬的神色,心间便明了几分,但他也沒有追问,只是讪讪地笑着,而婕蓝听了悔惜的话后,心想自己确实不好去救承风,毕竟青蒙和承风相见,自己不能抢本该属于她的角色的位置,她纵身一起,便飞到崎雪的身边,准备将她从这洞顶之中接下來。 在天凌和崎雪的四肢处,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将他们捆绑住,要是不斩断这绳索,就无法将他们救下來,婕蓝忙得召唤出蓝色光刃,对准崎雪的四肢处,朝那隐形绳挥斩而下,顿时便将这绳索斩断,而崎雪也自然地从空中落下,婕蓝将她接住,拦在怀中,黑猪怕婕蓝一个人有危险,所以也飞了过來,婕蓝将崎雪交给黑猪,而自己则飞到天凌身旁,也顺手将捆缚他的绳索斩断,斩断之后,他带着天凌正准备回到这圆场前的高台上时,却突然间又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撞了回來,婕蓝身体吃痛,她稳住身形,定下心神,放眼一看,那道本已消失的黑色结界现下又被布下,而青蒙和黑猪他们几个竟皆被困在了这结界之中,无法出去。 看來刚才将这结界打开果然便是陷阱,是想让他们心急去救人的时候就自动地进入这结界,然后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抓住,看來他们几个却还真是太不谨慎了些。 正当不知所措之际,却听得一阵狂乱的笑声,随后在圆场的左前方的高台处,那道青玉石门被打了开,从外面走进來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柄拂尘,双手交叠,神态倨傲,他看起來四十几岁的模样,留着很长得黑色胡须,而头发盘成一个髻,一副道家的打扮,而他最为惹眼之处却是他额头上有一黑色的肉眼,那眼睛也是黑色的,仿佛一望无际的地狱一般,人只要看上一眼,都觉得心口一阵窒息的疼。 而这人走出來之后,后來又走出了一人,而那人一头火红色的短发,头顶用金圈套住头顶,身上穿着铠甲,手间拿着那把冰冷的破云剑,他一脸阴沉却又自傲,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就算只是让人瞧着都觉得反胃难受,而此人却正是空靖。 只听得那道士止了笑声,面对着被困住的婕蓝几人,笑道:“将军,还一直说这几个奸诈狡猾得紧,叫老夫要多加小心留意,却不曾想这几人原是这般的不济,看來将军还真是太高台这几个人了!” 空靖听到道士这一番话,心中却只是一声冷笑,并不答话。 而被困在黑色结界中的婕蓝看到空靖,更是气不打一处來,她怒目而视,道:“空靖,你将我们困于此处,是为何意!” 空靖看着婕蓝,冷傲一笑,道:“沒有为什么?只是告诉你,你已经成了我的口中之食,当初你们几人抢夺我权位,害我失去一切的仇恨便要报了,等灭掉你们这几个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赤燕城,只可惜你们将看不到赤燕城被覆灭的那一天了,哎,真是可惜,本以为那妖魔之子能够多做几天君主梦,但是如此看來的话,他的梦也该到头了!” 12章 白魔的另一个身份 擎战思虑了片刻之后,顿时想到了什么般,喜道:“我倒是有个法子,想让王上和公主一起商讨!” 萧王听到有妙法,就高兴起來,忙道:“那快请说!” “童阁将军虽然是贝隆王的心腹,但是本君记得在他的手下有一位副将叫裘臻,此人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是从來未依附于他。[.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只是个小参领,但是在军中倒也颇有声望,更何况此人是当年龙柯大将军的得力爱将,只不过因为当年龙柯将军之故被贬官职,所以到得如今几乎被人遗忘。虽然他手中只有区区百名兵士,但是其心颇正,绝不会与贝隆王一等密谋造反,倘若让他成为我们的将领,一是可以将军中情况实时通报我们,也不怕他贝隆王突然起兵造反,二是可以由他來游说众将士,让将士们不要依附叛臣,三是倘若当真发生兵变,那他可是我们取胜的关键!”擎战分析得很是清楚,婕蓝和萧王听后都觉得很是稳妥,有着解决之法,一向愁眉的他们心中也放松起來。 萧王走到擎战身边,握着他手臂,道:“此事需隐秘谨慎,勿得让那贝隆王知道,否则被识破之后恐怕就无用了,也可能会害了裘臻参将的性命,不过虽然找到能够克制贝隆王的人,但那也只是万不得已时才能动用,如若不用反动兵变就将他们抓捕治罪,那更是有用,毕竟黑穆郡的事甚为严重,我不想因为内乱之故导致王城力量减弱,到最后使得渔翁得利!” 婕蓝想母亲为这事已经很心烦了,她不希望母亲再为此事焦心忧虑,她握住她母亲的手,温言道:“母亲,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和擎战吧!请相信我们两位一定有办法处理此事的,就算是对女儿初涉政治对女儿的一点放纵吧!” 她母亲见女儿这般温言细语地恳切要求着,觉得女儿确实长大了,觉得自己也应该学会相信她,不然她如何放心将这血瀛江山交到婕蓝的手中,她点了点头,道:“好,怎样查出通敌者就你们费心了,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的我定会相助于你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我现在的权利形同虚设,但是我毕竟还是王上!” 听到这些话,婕蓝还是有些伤感,仿佛只要江山平定之后,母亲就要离去了一般,但是有些事婕蓝也是无可奈何的,萧王觉得自己留在此倒有些打扰女儿和擎战商量对策了,便出了偏殿,回自己寝宫去了,而婕蓝等母亲走后,就对擎战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不想让母亲参与到这次平乱之事中來!” 擎战点了点头,他握住婕蓝的手,轻轻抚摸着婕蓝的手背,想给不安的她一丝安慰,只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你的母亲再次经历内乱之苦,也不愿再让她看到战祸之苦,因为你是担心王上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了,所以怕她自责,你这个作女儿的希望将母亲的这份责任担当起來,由你來结束,是吗?” 婕蓝从來沒想到,擎战居然会这般了解她,她一直以为擎战只是一味地想拥有自己,而从未从内心里关心她,但是现在听來,婕蓝真的错了,原來自己的所思所想,他都那么清楚,婕蓝欣慰地淡然一笑,道:“对。虽然母亲沒有说出來,但是我看得出,母亲的心里面很是愧疚痛苦,我真不想让她为此事伤心下去了!” “现下只能抓紧时间,多耽搁一分钟我们的胜算就会少一分,必须得想个法子逼他们现出原形!”擎战虽然一向足智多谋,但是此次对付老奸巨猾的贝隆王和那南容公主,他自然而然不能掉以轻心。 “在对付他们之前,我更担心黑穆郡的人突然发难,会提前攻打其他城郡,尤其是赤燕城,那空靖对赤燕城有怨恨,所以一定会先将赤燕城拿下的,我在回王廷的时候已经写了两封文书,托金萱城主派人分别送往赤燕城和清周城,让他们防患于未然,倘若黑穆郡当真突然來犯的话,如若王城未能派兵援救,就请清周城援助赤燕城,希望能够暂缓战情,还有一件事,此事说來也怕你为我担心!”婕蓝眉头紧锁,一副秀容凝结在了一起。 “你若不说我岂不是更为担心!”擎战嘴角上扬,一副笑容满面。 婕蓝想到这点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心中也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她将手从擎战手中抽了出來,转过身去,道:“此番我前去黑穆郡,到得那黑衢洞中,见到了一个叫魅影的道士,这道士擅长召唤之术,就是将人的魂魄拿去重新凝炼然后汇聚在一起创造新的灵魂,而那道士更是对我们七位血魔的灵魂觊觎不已,他想聚齐我们七位血魔,然后将我们七人的灵魂凝聚在一起,创造出新的人体,成为他的傀儡,然后拿來做战争工具,而承风也是因此被留在了黑穆郡,我之所以能逃出來,是因为黑穆郡的二世子玄殷冒险将我救出,我才能全身而退,否则的话,我恐怕再也回來不了了,所以,想到这道士的邪术,我就很是担心,回來的路途中便决定让虞宁城主将青儿带回王城,也让金萱多加注意,至于玄殷,我想他父亲不至于残忍到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要舍去吧!所以我倒未怎么担心,但是还有两位血魔是谁,到如今我却还未曾见面,不知你可知道!” 擎战听到婕蓝说这番话,心中就更是疼惜她,毕竟她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与痛苦,这种时候她沒有考虑自己的安危,而是考虑其他血魔的安危甚至将來战事等,作为一个女子的她是多么的难得,擎战想替她分担却是分担不了,他只得道:“想不到黑穆郡居然还有这等恶心,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有朝一日,我定让这道士自食其果,不过你提到其他两位血魔,其中一位是赤洛郡的赤魔炎蒂,而另一位…”他说到此处时,竟沒有再继续往下说,仿佛有何隐情怕被婕蓝知道,让她痛苦。 “怎么,另一位莫非连你也不知道!”婕蓝也有些焦急。 擎战更是为难,他沉默良久,思虑着此事究竟告诉不告诉婕蓝,他想了一阵之后,觉得事到如今,婕蓝应该知道,所以他也不再隐瞒,说道:“你知道百年前也曾发生过一次战乱,那时候承风也是入魔,你知道青蒙为何要杀了他吗?” 婕蓝不知道擎战为何会这样问,她曾经听青蒙提起过,就直叙道:“那是青蒙担心承风入魔后会祸害人间,所以才不得已想将他杀害!” 擎战摇了摇头,道:“当初青魔入魔之时,青蒙可否狠心地将他杀害,更何况承风是她相恋之人,她如何舍得!”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吗?”婕蓝想不透这其中的缘由,不由问道。 “之所以青蒙不得不决定要杀了承风以绝后患,是因为承风一旦入魔至深,就会成为冥魔,即阴狱之魔,此魔的力量比起一般血魔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据说它有使万物阴暗,人兽皆亡的力量,所以当年青蒙为了这天下考虑,就不得不忍痛玉将承风处死,但是她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就将他冰封在了雪灵山下,不过所幸因为你救了他,让他恢复原状!” 婕蓝听到这些话,心中像被石头撞了一下一样,竟疼得心慌,她从來沒想到居然事情是这样,也沒想到失态也是如此严重,她想到承风被困于黑穆郡,要是那道士提前用邪气对付他的话,那承风岂不会变成冥魔。 “好可怜的风,上天为何要这般待他,他一生本就沒多欢乐,却还要遭受上天这样的安排,岂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吗?”婕蓝泪水涟涟,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才救得承风。 擎战见婕蓝如何不安,她忙得将婕蓝抱住,给她依靠安慰,他只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救出來的,本君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忘记的!” 婕蓝靠在擎战的怀中,泪水滚落下來,将他胸前的衣襟打湿,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她其实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再独立,也想有个人可以依靠,而那个可以依靠的人,现在恐怕也只有擎战了。 擎战沒有再与婕蓝继续对对付贝隆王一事与她深谈下去,只希望她能够平静下來,能够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不再那么逞强,希望自己能带给她依靠,这便是擎战所期待的。 此时天色已晚,擎战觉得婕蓝连日奔波,定是疲惫不堪,不适宜让她再做操劳,就让她先行回宫歇息,而擎战担心这王廷已经是危机四伏,恐防夜中有人对婕蓝不利,便派潭棋前去保护她,而他等夜深之后,便带着裂勃换了行装,出了宫去。 擎战出了宫门之后,便直朝平都西郊处走去,裂勃不知道擎战往此方向去是为何事,但他也沒有询问,只是一直跟着擎战,并提防着四围看是否有人跟踪。 擎战走的方向越走越偏,到最后竟然走到一个破烂的胡同里面,那胡同里有一个草屋,那草屋想必也是久未有人修葺了,显得有些破烂,擎战也不应门,直接前门而入,进了小院子后,擎战也不想太过冒犯,只轻声呼道:“有客來访,主人却不出來接客吗?” 从外往里看,窗户里还透着烛光,显然此屋的主人还未入睡,那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之后,便提灯开了房门,走了出來,而此人一走出,但见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下便渐渐映出了身影,只见此人四十來岁,身着粗布短衣短裤,脚穿布鞋,头扎毛巾。虽然看起來像个普通农民打扮,但是他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显得倒很是精神,而此人便是擎战所提到的裘臻参将,那参将自然识得面前之人是擎战,咋然之下见到少君突然拜访,自然而然有些受宠若惊,忙得跪拜迎候。 擎战忙将其扶了起來,温言道:“裘参将勿需多礼,本君一向敬重裘参将,你向我行礼,倒让我当不起了!” 裘臻一听这话,更觉担当不起了,他觉得很是惶恐,忙道:“少君这么说,真令末将不敢当!” 擎战微微一笑,觉得这小院里毕竟还是人多耳杂,怕被他人听了去,便道:“不知道裘参将可否请本君入室说话!” 裘臻连忙避开一旁让开,请少君入内,少君微笑示意,便进了屋,而裂勃则守在外面,防有他人靠近。 01 七魂凝聚 婕蓝心下大惊,她沒想到这空靖居然开始打起了赤燕城的主意,她立刻紧张起來,道:“空靖,赤燕城不是你说想要覆灭就能覆灭的,就算你有了这些骷髅魔,但是也不会让你贼心得逞的!” 空靖更是狂然大笑,道:“区区赤燕城又算得什么?我空靖岂会看上这小小城池,我看上的是这血瀛天下,我空靖才是这血瀛国的主人,而你们,将來都在淹沒在我的王土之上!” “你可真是会痴心妄想,空靖,别做梦了,往日你无法夺得赤燕城,而今你也别做奢望,我血瀛国又岂是你这种贼人能够执掌的,你也沒有这般能耐敢与我王城对抗!”婕蓝为空靖这番叛乱的大话气急不已。虽然她口中这般说,但是对这空靖的力量还是有些畏惧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辛苦地來到此处了。 空靖看着婕蓝,又看了她身周的承风还有天凌,笑道:“现在或许沒有,不过等我将七个血魔全部抓捕來之后,我相信这天下间就不会有人敢与我的力量相比了!” 婕蓝很是疑惑,不懂得这空靖的意思,为何要将他们血魔尽数抓來呢?婕蓝试探性地笑道:“怎的,你是怕了我们血魔不成,所以必须要杀了我们,你才能安心,不过恐怕你沒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杀你们,那岂不是太浪费了,只要集齐你们七个血魔,我就可以将你们七种魂气凝聚在一体,然后受我操控,七血魔汇聚一起的力量当真是让我很想一睹为快,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相信你们很快会知道我空靖新制造出的这股力量了!”空靖想到以后自己称君称王,都忍不住心中得意大快,顿时又放肆地狂笑起來。 而婕蓝听到这空靖说什么七魂凝聚,是说他打算将分布在血瀛国各处的血魔都尽数抓來,想要拿他们來煅烧魂骨,然后取他们的魂魄吗?婕蓝心中越來越不安,但她强做镇定地道:“想要集齐我们七位血魔來作为你的战争工具,恐怕沒那么容易吧!” 空靖神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道:“今日你蓝魔、白魔皆已入我手,而她金魔的侍魔者在我手中,那过不多久他金昭城城主也将会自投罗网,而剩下的青魔、黑魔、赤魔想必拿來也是易如反掌,我怕何來!” 婕蓝知道与他多说无益,她召唤出灵力,对准这结界,大喝一声便挥舞而下,顿时蓝黑两股势力交织在一起,像爆炸一般发出剧烈的声响,几人被震得都朝后摔了出去,而后面也是结界,又将他们反弹回來,弄得他们甚是狼狈,婕蓝忙得召唤出灵力稳住身形,等她定下神來时,已感觉手心酸软不已,显然是被方才那结界给反震的缘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空靖见婕蓝无法破除这道结界,心中更是得意,只道:“你们也就别再白费力气了,想要从那结界中出來,你恐怕再修炼几十年也未必能有那本事,这结界是这位魅影道长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灵魂布下的姐姐,凭你一己之力也想冲破这结界吗?真是不自量力!” 如此狂妄的言语,婕蓝听着都觉得气急难受,但是既被困在这里,确实无法攻破出去,只能受此人摆布,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那底下传來一个男子打哈欠的声音,婕蓝众人都朝声音來处看去,但见同他们一路而來的那叫悔惜的前辈正伸着懒腰,一副沒睡醒的模样,看他那不耐烦的神情,仿佛为这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给烦到了般。 那空靖只顾着婕蓝了,倒还沒怎么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见到他这一副慵懒的模样,好似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顿时心下就很有气,怒道:“你是什么人,怎的也进到这黑衢洞中來!” 悔惜却不紧不慢地道:“你们可真是吵,我这耳朵就一直听到两个聒噪的声音在这里吵啊吵得,你们可真是烦人,哎,什么权利不权利,什么王位不王位,那都不过是个玩笑,你们这些人何必在这里争吵!” 婕蓝看到悔惜,此刻像看到救命星一样,方才一直只顾着跟那空靖说话,却忘了他的存在了,她忙对悔惜叫道:“惜前辈,不要跟他多啰嗦了,这个人就是空靖,我们被困了,你快救我们出去!” 惜前辈看着被黑气包裹住的婕蓝几人,他眉间也是异常的忧愁,因为他也知道这结界的强大,因为这结界是用人类的怨恨之气集结而成的,所以很是强大,一般的灵力根本无法破除。 “哎,真是伤脑筋,我就说过了叫你们别去别去,你们还一个个地争着钻到那黑网里面去,倒真是有够蠢的,哎,像你这么蠢的人怎么就能活到现在!”悔惜不住地抱怨着,对婕蓝满是责备,沒表露出半点担忧的神色。 空靖一直听着这叫悔惜的男人在那不住啰嗦着,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让他多少有些失颜面,气得手捏得咯吱作响,只听得他道:“想必你就是那个杀了我的冥灵的家伙吧!沒想到却是这么一个老家伙!” “啊!你说话可真沒礼貌,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尊重长辈吗?”悔惜丝毫不畏惧空靖,反而有些在挑衅他。 婕蓝见悔惜总是说个不停,忙叫道:“你不要再跟他罗嗦了,快想法救我们啊!” 悔惜听到婕蓝急切的呼唤,收起了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定睛看着那个期盼着自己的女子,心中竟沉重了起來,良久,他才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既然是你开口,那我就只好从命了!” 他展开右手,随后一道白光在手间晕染,慢慢地从手心里浮出一把剑,那剑通体白色,而在剑的身周,纹着一条盘绕着剑身的龙纹,而剑柄就是龙头。 随着他灵力的召唤,此剑开始散发出光芒,而那盘附着的龙也仿佛一瞬间复活了般,竟环绕着剑的周围开始飞旋而动,而在此剑的光芒照耀之下,那布下的黑气结界竟然也开始涌动,仿佛感应到了此剑不同寻常的力量一般,结界的力量开始变得不安薄弱起來。 悔惜将剑的魂气召唤出來之后,口中一声唿哨,他那头黑雕便脱体而出,他乘坐上自己的坐骑,便飞如圆场之长,朝那黑气结界飞去,他举起白龙剑,对准结界,便欲一剑挥舞而下,用龙气将此结界打开。 那空靖见到这叫悔惜的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自然而然惊惧不已,他可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让悔惜将婕蓝他们救走,他拔出破云剑,对准悔惜的后心,便狠辣地刺了过去。 婕蓝瞧见空靖从背后偷袭而來,心中大惊,她怕悔惜前辈受到暗算,忙对前來救他们的悔惜提醒道:“小心身后!” 而悔惜早已感觉到背后空靖的袭击,他倒显得淡定自若,他倒转剑头,手心将白龙剑一推,顿时白龙剑便反向朝空靖横空刺了过去。 那空靖见到白龙剑的剑势凶猛,心中不自禁地有些畏惧,他忙挥起破云剑挡住白龙剑的來势,但白龙剑的剑光却是何等的强大,就凭他一把破云剑又怎是敌手,空靖被白龙剑的剑光反弹出去,空靖身体急往后摔出,空靖被摔回高台之上,他忙得用剑cha在地上,这样才稳住身形,消了白龙剑的震慑之力,要不然定会被摔到洞墙之上,弄得狼狈不堪。 而将空靖逼退之后,悔惜将白龙剑收了回來,他趁空靖沒有再次攻击过來的空隙,忙得将剑朝结界挥舞而去,顿时附着在剑上的白龙幻化成真身,朝这黑气结界盘旋环绕着,而那白龙幻影张开大口,对准黑气结界,便像吞食一样将这股黑气吞将进去,沒片刻的功夫,结界便被这白龙幻影吸进了体内,等得结界破除之后,悔惜收了白龙剑,而重获自由的婕蓝一众忙得护着各自手中的人飞回高台。 而承风崎雪他们此时依然未醒,想将他们带出去,恐怕有些难办,婕蓝虽然不想就这样放过空靖,但是还是承风他们要紧,她只道:“我们先救他们出去,这两个人等以后再说!” 悔惜也觉得这样很有理,不过他摇了摇头,道:“这次恐怕是你想出去,却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了!”他话刚一落,便听到空靖说道:“想逃,沒那么容易,魅影道士,你不是说他们的能耐沒几分吗?既然这样,我就将他们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之处,要不然你定会被这帮人小瞧的!” 这叫魅影的虽然掌管着这黑衢山,负责制造骷髅魔,但是他受了郡侯的命令,必须听从空靖的吩咐,这对他來说是极为不满的,觉得凭自己的能耐岂能就这般屈就在这空靖之下,只是自己一直沒有机会在郡侯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要是今日自己抓了婕蓝这几人,恐怕是大功一件,以后也就不用再瞧这空靖的脸色了。 02 激战 那叫魅影的道士说完之后,他手中拂尘一挥,就将婕蓝几人身前的那道门关住,婕蓝见出口被封,心下紧张,她知道倘若不将这二人打败,恐怕是无法从这里走将出去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青蒙见到这情状,她思索片刻,便走到婕蓝身边,将婕蓝往门边一推,冷冷道:“你带着他们先走,我留在这里!” 婕蓝怎肯单独留下青**自逃命去,她断然拒绝道:“幽云,我不管你是怎样想我的,但是我是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也一起留!” 青蒙抽出那把青色长剑,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里是在王廷吗?你不顾及你的性命,恐怕王城会有人顾及你的性命,你走吧!我并不需要你留在这里!” 婕蓝将天凌交到龙奕手中,她召唤出了那把无影剑,和青蒙站在了一起,道:“但现在对我來说,你也是我很在乎的人,所以我绝不会让你落在这些贼人的手中!” 悔惜见者婕蓝又是拧脾气上了來,不由得哀叹一声,觉得甚是苦恼,而那叫魅影的道士从高台上跳了下來,缓缓地走到婕蓝几人面前,道:“不用着急,你们是一个也走不掉的,老道我活了这么久,都还沒瞧见这么好的材料呢?一个天女,再加上两个血魔,两个侍魔者,相信你们的魂魄一定能让老道我满意!”这老道一说完,便挺起他那柄拂尘朝婕蓝扫了过去,他拂尘一起,便带着很强的戾气,看來这柄拂尘上也凝聚着怨魂之气,所以力量显得很是强大,他每挥动一次,几乎都能听见那些屈死的人的怨声。 婕蓝和青蒙一起挺剑而上,架住那柄拂尘,而这道士口中念了个咒语,顿时拂尘的千丝万缕竟瞬息之间变成了成千上万的怨魂,这些怨魂的虚影都有着狰狞的面容,他们张开大口,齐相婕蓝和青蒙咬了过去。 婕蓝还沒见过这等架势,心下自然有些畏怯,她和青蒙忙得撤下长剑,朝后急退,青蒙见这老道使用怨念之气,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到婕蓝,要是婕蓝被这股怨念之气击中,那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心性,她忙得捏了一个剑诀,顿时青色光芒大盛,青蒙挥动着长剑朝这些怨魂击去,顿时这些怨魂便在光芒的净化之下渐渐消失,而那道士见青蒙破了自己的拂尘,心下倒有几分畏惧了,而悔惜见这道士被打退,忙得走上前去抓住婕蓝的手臂,道:“趁现在还不走,你们是真想被他们夺魂抽血不成!” 婕蓝也认为不应该跟这两人在此处纠缠,她忙朝洞口走去,但是洞口被封,她运起灵力击在那洞口之上,但是灵力击打在这洞口之上,仿佛被吸走了一般,竟然丝毫沒有用处,婕蓝免不了有些担心,正不知该如何脱困时,却见悔惜走上前來,道:“你让开!”婕蓝依然让了开,而悔惜挥舞出他那把白龙剑,长喝一声,顿时白龙之魂便朝洞口石门咆哮而去,那附着在石门上的魂灵见到白龙之魂,哪还敢停留,立时脱身而去,而失去魂灵的石门也就轰然倒塌,洞口也被打了开。 悔惜忙道:“走!”几人便扶着昏晕的三人,朝着洞外快速地走去。 而那道士看着逃走的几人,却不去追,站在高台上的空靖则沉着脸,道:“你不是说你很有手段嘛,今日你要是把他们都放走了,恐怕你在这黑衢山也待不下去了吧!” 魅影道士冷哼了一声,道:“你放心,既然她们进了老道的地盘,岂有让他们逃跑的道理,且看我的手段!”他飞入空中,随后在半空中悬浮站在,他盘膝而下,闭上双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看來是在念动咒语,等得念了片刻之后,这黑衢洞的温度突然高了起來,仿佛有一把巨火在这山底下燃烧一般。 刚走出圆场的婕蓝众人也感觉到了四周温度的变化,那些沟壑中的岩浆此刻也散发出灼热的光芒,火红的光线几乎要刺伤他们的双眼。 悔惜见到这等情状,知道情况不妙,忙道:“快走,那老道士在做法,恐怕就是要召唤骷髅魔了,那几千上万的骷髅魔只要一复苏过來,恐怕我们就算再多了一百个,也不够对付他们!”婕蓝也看出了危险,她忙得脱着崎雪快步朝洞外走去。 几人奔跑得身影掠过这洞底,而身后是阵阵的浑浊的魂魄之音,那些浸泡在血池中的魂魄被尽数召唤了起來,随后在那道士的召唤之下,朝圆场中的骷髅魔中源源不断地飞去,而那些骷髅魔一着魂魄附体,就奇迹般地肢体开始运动,只是肢体动作还显得很是僵硬,并不能拿來作战。 那道士倒也不心慌,等得这些魂魄归附到这些骷髅之上后,就开始念动血火咒,此咒是将那血池中的血水形成火焰成为这些骷髅的力量,只有这样这些骷髅魔才能够获得生命,拥有强大的邪气。 顿时间血池中的血水不住地翻滚燃烧,此血具有的邪恶力量可以使骷髅魔复活,而因为力量的凝聚,使得这山洞竟开始不住地震动摇晃,仿佛即将发生火山喷发一般。 奔跑中的婕蓝几人感到这地动山摇的,居然连站都站不稳,而紧接着山石开始不住跨了下來,朝他们头顶砸落,而身后,渐渐地开始有骷髅魔在朝他们靠近,悔惜见到这情状,知道情况不妙,忙得将婕蓝她们往山洞的入口处推,口中急道:“快,快,快,再晚恐怕走不成了!” 几人奔跑到入口处,从下往上看去还可以看见光亮,然而正等婕蓝几人准备做坐骑飞上去时,却见一块巨石坍塌下來,竟然将洞口给堵住了。 婕蓝几人都不由自主地‘啊’的一声大叫了出來,可是就算是想阻止,恐怕也是來不及了,而洞口被封住了之后,婕蓝几人便沒了退路,而身后的那些逐渐复苏过來的骷髅魔都开始朝他们涌了过來。 要是留在这里,除了死路一条,恐怕别无它路可选。 青蒙见到这些骷髅魔,她显得很是冷静,只道:“你刚才说,只要用自己的血來净化它们,它们就会被除灭是吧!” 仿佛预感到她打算做什么一样,悔惜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吞吐地应道:“应...应该便是这样,你打算做什么?” 青蒙依然显得很镇定,她看了身旁的这个中年男子,道:“我相信你会带婕蓝他们出去的吧!我也相信你是觉得不会舍下你最亲的人的性命不顾的是吧!那我把他们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有办法打开这洞口带他们出去的,拜托了,帮我将他们带回王城,这黑穆郡不是她们该待的地方!” 悔惜还沒反应过來时,却见青蒙已经召唤出青鸟,她上了鸟背,举起她那柄青色长剑,便朝复苏的骷髅魔迎战了过去,而瞬息之间,青蒙的身影就被淹沒在了这群邪灵之中,只听得到剑器挥舞的声音和骷髅魔那尖锐而嘶哑的声音。 婕蓝见到这等情状,如何不担心青蒙,更何况青蒙刚才在问血祭之事,那想必她是打算用自己的血來净化这些妖魔了,她就算是天女,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邪恶灵魂,她又如何承受得了,婕蓝忙喊道:“幽云,回來,你在做什么?” 她见青蒙不应声,便准备前去助她,但却被悔惜一把抓住,他只道:“你要是过去也是无益,但是要是因为此而浪费了她的一片心意,你就对不起她了,跟我走!”悔惜对着被封闭的洞口,他挥舞起了那把白龙剑,随后大喝一声,顿时白色光芒形成强大的剑气直朝洞口撞击而去。 顿时只听到‘轰’的一声响,这山洞竟被剑气的力量冲出一道入口出來,外面的光线照射进來,顿时像久在监狱里的人看到了光明一般,心中竟有几分欣喜,而悔惜拉着婕蓝,准备让她上黑雕,然而婕蓝却说什么也不上,硬要去救青蒙,悔惜知她性格执拗,强自要她出去绝对不肯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故技重施,他手肘一起,便在婕蓝的后颈上重重地撞了下去,顿时婕蓝只觉得头昏眼花,瞬时便倒在悔惜的怀中,失去意识。 黑猪见悔惜对婕蓝下手这么重,立刻责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救她,你沒看到吗?”悔惜将婕蓝抱到黑雕之上,然后将崎雪也抱到鸟背上,随后对黑猪道:“你快将承风和这个人放到雪鹤上去,准备冲出去!” 黑猪看着远处还在跟骷髅魔死斗的青蒙,不由得担心道:“我们真的不管青蒙姑娘了吗?” “你想要让大家都死在这里吗?青蒙姑娘是天女,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再啰嗦,你重视的婕蓝可就会沒命了!”悔惜大声斥责道。 03 黑穆郡郡侯 黑猪也不再辩驳什么?它只得听令将承风和天凌都迅速地抱到雪鹤背上,然后一呼喝,顿时雪鹤便拍打着翅膀朝外飞出。 而在悔惜的身后不远处,有几只骷髅魔却未被青蒙拦下,朝他攻击了过來,悔惜见状,也忙得一声呼喝,顿时黑雕如箭一般朝洞外飞了出去,等钻出洞口之后,那几头骷髅魔也紧追而出,悔惜瞧见这几头丑陋无比的妖魔,心中就很是厌恶,他举起那白龙剑,便对准这正从洞口往上钻出的骷髅魔,一剑挥舞下去,只见在光影之中,剑气直接重装上那骷髅魔的头颅,使得那骷髅魔的躯体像木材一样断成一截一截,然后嘶哑几声落回洞内。 悔惜将那几头妖魔逼退之后,便收了白龙剑,对身周的黑猪道:“那天女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时间,我们还是快些逃走,不然追上來的话,我可实在沒能力护着你们了!” 黑猪听这悔惜如此说,就急道:“就这样把青蒙姑娘丢下,我们独自逃走吗?” 悔惜淡然一笑,道:“难不成你打算回去救她不成!” 黑猪愣了一下,不过心想幽云和婕蓝是最要好的朋友,自己应当前去救她,他对悔惜道:“好,那我去救她,那婕蓝就拜托你了,好吗?” “你觉得你有这能耐将他救出來吗?”悔惜对黑猪带着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 而说实话,黑猪也知道自己沒有那能力能将青蒙救出,但是黑猪却依然道:“如果因为自己做不到就给自己找借口不去做,那这个世界上恐怕沒有什么事可以做到了!” 悔惜听了他这一番话,也颇为感慨,但是他却也很明智,只道:“这几个人我可沒心思管,我已经陪你们这些任性的小孩这么久,可沒功夫继续跟你们折腾,你要是不怕这女娃子死,你就回去吧!” 黑猪很是为难,不知道自己是该去还是不该去,而悔惜前辈见他很是为难,也不跟他啰嗦,径直拍了拍黑雕的颈部,便朝前方飞去,而黑猪见他一走,心下更是落空,总不能就这般丢下承风和天凌不管吧!所以也只好朝悔惜跟了过去,而青蒙等婕蓝他们醒后再做打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飞了大概一个时辰,悔惜带着他们回到了那小寺庙之中,悔惜将婕蓝他们安顿下來,随后瞧了瞧承风他们的伤情,见他们是被邪魂封了心术,他忙用自己灵力将被置于他们体内的邪气给逼了出來,等逼出之后,承风和天凌还有崎雪也就醒了过來。 当他们睁眼瞧见坐在身旁的人是这个男子,顿时便很是惊奇,他忙得从床上下了來,对悔惜恭身行礼,只道:“多谋高人相救,在下甚是感激!” 悔惜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只道:“我也是被那女娃子赖得不行才去救你们的,可别谢我,要谢你们就谢她吧!”悔惜的目光转向那个躺在藤椅之上还昏睡着的婕蓝,而承风见到婕蓝这般,顿时大吃一惊,忙问道:“她怎么了?受了伤吗?” 悔惜又尴尬地笑了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她过会儿就会醒过來的!” 正说着时,昏迷中的婕蓝听到言语声,也慢慢醒了过來,她捂着后颈,觉得还是很是头疼,她睁开眼,当第一眼便见到承风时,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确认眼前的不是虚幻,顿时忙从藤椅上站了起來,吞吐道:“承...承风,你好了么!” 承风见婕蓝醒了过來,也放了心,他点了点头,道:“是你将我们从黑衢山那里救出來的吗?你们也太大的胆子了,幸好沒事!” 婕蓝此刻才想起自己是被那悔惜打晕后带回來的,而她忙回顾四周,果然不见青蒙的身影,她顿时便急得头冒冷汗,她想问青蒙怎么样了,但是她担心一问出來会让承风担心,毕竟承风对青蒙还是情有牵绊,她走到悔惜的身边,凑近他耳朵,咬牙切齿般地问道:“青蒙在哪里!” 悔惜听到婕蓝的责问,倒不避讳,他叹了口气,只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王城去,而不是该担心其他人的时候,你倘若再一直为这些事而纠缠下去,恐怕这天下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中!” 婕蓝可不想听这些,幽云是她最亲的朋友,她怎可为了自己活命而让她落到那些邪恶的人手中,她转过身,双手紧握,只道:“收起你的那番话吧!你不愿意救她,我去,我才不在乎那什么身份地位,什么权势,什么天下!”她说完便欲要朝寺外走去。 悔惜见婕蓝又如此不顾一切地要去黑衢洞,这幼稚的行为只会让她永远都长不大,更有甚者,会害了她的性命,悔惜也不知从哪儿來的一股怒气,他大踏步上前,将婕蓝拦住,婕蓝见他挡着,怒道:“请让开,这是我的事,与你沒有关系,我并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如此的执迷不悟,如此的不分轻重,悔惜实在忍不下去,他右手一起,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婕蓝的脸颊之上便留下了一个红掌印,婕蓝愕然当地,她用手捂着面颊,惊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动手的男子,心中满是愤怒与愕然。 而承风和黑猪他们见到悔惜竟然敢如此对待婕蓝,也都惊呼出來,但是谁都沒有开口说话。 而婕蓝睁着眼,瞪着面前这个粗暴的男人,心中油然而生出一个恨意,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悔惜听到这句话,心中像被人用刀割了一下一般,他苦笑起來,打婕蓝的右手也在隐隐作疼,他只道:“这世界上可能沒有人敢打你,但是我却敢,我不教训你,恐怕就沒人敢教训你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乡野间的小孩子吗?你不是了,你现在是这个血瀛国的公主,是将來要继承大任的王者,这个天下即将交到你的手中,你如果还是这般只顾小情不顾大局的话,你还是趁早滚回你那村落里去,不要拿天下來开玩笑,也不要拿你的任性觉得是理所当然,你如果一定要再回去那黑衢洞,我也不会再阻拦,但是你也别再回王城,别去见当今王城,更别告诉她你还是她女儿,因为你只会让她失望,让她痛心!” 不知道为什么?婕蓝听到这一番话,眼中竟然湿润了起來,起初对他的恨意也渐渐退了下去,她放下捂着脸的手,颤着声道:“你...是谁,为何...这么清楚我的事!” 婕蓝的逼问让悔惜有些不敢面对,心也顿时退却了下去,他直接说道:“你勿需知道我是谁,也勿需问我为何要來助你,你只需要记得你身上的责任,不要让那些敬你爱你的人失望,更不要让这天下的百姓对你失望,王城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只有执掌了王城,你才能救你最想救的人,而不是靠你一个人的蝼蚁之力想去改变一切,你明白吗?”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婕蓝也确实明白了自己的责任,自己之所以会出王廷,也是因为中了南容公主的计,而接下來屡次受到追杀,也是因为自己的不慎自傲造成的,而最终导致承风和青蒙受困,也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如果自己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只会让更多的人为了她的一己执念而丧失性命。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她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她必须回到王城主持大局,否则这血瀛国的将來恐怕会永远处在阴霾之下。 她长叹了口气,道:“好,我回王城,我也该是时候回王城了,不过,青蒙姑娘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否则她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 承风咋然之下听到青蒙这名字,心中就颤了一下,他忙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青蒙,这关青蒙什么事!” 婕蓝顿时羞愧得低下了头,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丢下青蒙不管,自己逃了出來,而一旁的黑猪则回道:“我们本來打算去救你们三位的,后來青蒙姑娘突然出现,她跟我们一起去救你们,但是最后,她为了挡住那些骷髅魔助我们逃离,所以就自己留在了黑衢洞中,因此我们才得以逃脱出來!” 承风脸色瞬时惨白起來,他惊道:“这么说,她现在落在了那空靖还有恶老道的手中!” 婕蓝点了点头,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承风听到这消息,比他自己被困在洞中还要难过,他忙道:“这怎么可能,她怎么这么傻,做这样的事!” “对不起,我沒能将她带出去,不如我跟你...”婕蓝一看到承风如此着急而悔恨的模样,心就又开始动摇起來,想要跟承风一起去救他,但是当自己一有这想法时,婕蓝立刻遏制了自己这种想法,她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來,只道:“这样吧!我让悔惜前辈和风你留在黑穆郡,如果你们有机会救青蒙姑娘就救她,但是不要乱來,而我立刻赶回王城,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王城,希望能够派兵将黑穆郡镇压下來,我想这场战争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了!” 04 父亲的心 承风听得婕蓝这般说,心想这正合此意,正准备答应时,却听得悔惜立刻反对道:“这不行,难道你不记得在黑衢洞中那道士说过,要集齐你们七血魔吗?只要将你们尽数集齐之后,他们就可以将你们七位血魔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到那时,恐怕这世间就沒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相比的了,所以,承风也好,你也好,都必须回到王城去,只有回到自己的地盘,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知道吗?”悔惜说得很是诚恳,对婕蓝也好,承风也好都显得很是关心,这种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关系的关心,他看着婕蓝担忧的神色,心顿时又软了下來,只道:“好吧!这样吧!等我将你们安全送出这黑穆郡之后,我会设法将你们的那个叫青蒙的救出來的,这样你们总算放心了吧!” 婕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看起來邋遢又散漫的男子不是那么简单,为何他会这般待自己,为何他言谈间对自己的事总是这般清楚,他是谁。 婕蓝走近悔惜,与他只有咫尺之距,这让悔惜多少有些不自在,准备往后退时,却被婕蓝一把抓住,她坚定地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谁,为何对我这般好!” 面对婕蓝如此恳切的眼神,悔惜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挣脱开婕蓝的手,但是却被婕蓝拽得脱不开身,悔惜迎上婕蓝质问的眼神,真的有些慌乱,他吞吐道:“我…我不是早已说过吗?我不过是个流浪汉,到处捉捉妖,管管闲事,不值得公主如此相问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如果你这次不说,以后我都不会再问,即便是有一天你打算再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再听,更不会再信,你可明白!”婕蓝决绝的话并非说着玩的,她既然如此说就一定会如此去做,她希望面前这个男人能告诉她答案,她也希望面前这个人能够坦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悔惜听到婕蓝这番话,愕然呆立当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否可以告诉婕蓝,可是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已经十几年,他只是一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人,到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再告诉婕蓝一切,又有什么资格再让她为自己伤心过一次,他只希望她能够好好的,这就是他活着的唯一愿望了,悔惜转过身去,使劲儿从婕蓝的手中将手扯了出來,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叫悔惜,只是个浪荡子,不值得公主惦记,等得公主回到王城之后,相信很快就会忘记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悔惜这般的答案,她却感到很是失望,心里也有些痛,因为她恍惚间总觉得悔惜就是自己那失踪十几年的父亲。虽然她觉得这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婕蓝对自己这样的想法却很愿意去相信一次,她更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可是对方始终都不曾开口承认,或许从一开始都是自己的错觉,她惨然一笑,道:“是吗?那沒事了,对前辈的出手相助在下很是感激,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定会感谢的!”婕蓝转过身去,将眼角的泪水擦拭掉。 而正当几人说着话时,却听得屋外那位寺庙的住持慌慌张张地走了进來,那住持身着黄色袈裟,手持佛珠,他一走进來,便对婕蓝几人道:“各位施主快些离开本寺逃命去吧!山下來了一群官兵,想必是冲着几位施主來的,这些官兵气势汹汹,施主还是避开的好,免得多生事端!” 悔惜一听到住持的通报,心中便有些着急,他忙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越快离开黑穆郡越好!”他对住持道:“不知住持这里可有什么地方可以退的,我们这就离开,以免给此寺带來血光之灾!” 那住持想了一阵,忙道:“可以从我们后山那里离开,后山那里有一条很隐蔽的道路,一般很少人知道,一下山就是一条峡谷。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应该不会被这些官兵发现!” 既然有退路,几人也不再考虑,悔惜朝住持行了一礼,道:“那便劳烦住持能派一人引我们过去!” 那住持作了一揖,忙叫身后的小沙弥带他们离开,那小沙弥只道:“请各位施主跟我來!”便领着婕蓝几人朝外走去,几人出了寺庙,便到了后山,他们爬上后山之后,那山背后果然是一处峡谷,道路狭窄险要,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跌入那万丈悬崖,而此峡谷又太窄,不能乘坐坐骑飞走,所以只能走过去,他们什么危险都经历过,这点危险倒也沒放在心上,那小沙弥也只能带到此处便离了开。 虽然危险,但几人也不迟疑,立时下了山坡,朝那崖谷中走去,那崖谷的小道只有两掌之距的宽度,而峡谷更是狭窄得只有桶口般宽度,要是乘坐飞鸟过去,恐怕也是容身不得,更不能高空飞行,因为那样只会暴露目标,被那些官兵发现他们的踪迹。 婕蓝几人走在小道上,几乎是后背贴着石壁通过,而脚下微颤,石土不住往深谷中跌落下去,倘若要是人摔下去的话,恐怕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着,正走到峡谷中途时,却听得上空一声嘶哑的鸟叫声传來,几人抬头往上看去,但见正是那骷髅魔在上空不住盘旋,看來是來查探他们的踪迹的,悔惜连忙用手将婕蓝几人往崖壁里靠,希望能让峡谷上方的峭壁遮挡住他们的身影,不被发现,然而那骷髅魔仿佛已经嗅到了婕蓝的味道,因为婕蓝是血魔,其身体所散发出來的味道便与凡人不同,那骷髅魔一闻到此味,便俯冲而下,朝婕蓝直逼而來。 几人站在这崖谷之上连站立都稍显困难,又如何能与这妖魔相斗,但是婕蓝心下明白绝不能让这骷髅魔发现他们的身影,她召唤出灵力,便对悔惜道:“你先行带他们离开,我去对付这妖魔!” 她也不再多加考虑,就脚下一跃,单身飞入空中,便挥舞着蓝色月刃朝这骷髅魔头颈削砍而來,那骷髅魔却张开白骨右手,对准婕蓝的眉心,便放出一股瘴气,婕蓝忙得用袖掩鼻,以免吸入瘴气中毒,她这一掩那骷髅魔就占了先机,俯冲而下便命那骷髅鸟朝婕蓝的头顶抓來,婕蓝忙得举剑相格,但是那骷髅鸟的力道倒是颇为强大,使得婕蓝全身的劲儿使不出來,更何况她悬空在内,脚下又无支撑点,是以无法低过骷髅魔,被这骷髅鸟这般一按,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深谷中跌落下去。 这一下实在是出乎悔惜承风他们的意料,悔惜也來不及细想,他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下深谷,朝摔落下去的婕蓝奋力追去,希望能够救下她,不过倘若抓不住婕蓝,恐怕连他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承风和天凌见到婕蓝跌入崖谷,都是吓得脸色苍白,两人都想跳下去相救婕蓝,但是峡谷狭窄,多一个人下去,反而碍事,所以他们两人只能待在上面,而那骷髅魔却婕蓝被打下崖谷,也感到很是高兴,他准备回去通报主人,承风见状,心想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在这峡谷之中,那恐怕还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承风连得飞入空中,朝那骷髅魔追去,那骷髅魔见有人來追,又返身回來欲要跟承风继续作战,它又是这般挥舞出那把黑色长剑,便召唤出邪气朝承风袭击而來,承风召唤出炎麟剑,用剑挡住自己的头顶,将那股邪气挡了下去。 承风本來便是白魔,拥有净化的力量,所以这骷髅魔的邪气沾染在他的剑上,却并无多大用处,更何况一头骷髅魔的力量相比起承风的力量來说太弱小了,那骷髅魔见自己讨不到好处,顿时也有些害怕了,忙得返身准备逃走,承风哪肯让他逃走,立刻纵跃而上,他几个起落便跳到了那骷髅魔的鸟背之上,那骷髅魔正打算对承风出手时,承风右手一起,便直接削中那骷髅魔的后心,顿时那骷髅魔的魂气便被承风的炎麟剑净化,失去魂气的骷髅魔瞬时便变成了一堆无用的白骨,白骨断裂成肢节从空中飞落下去。 收拾了这骷髅魔后,承风回到峡谷上的小道,他望向谷底,却还不见婕蓝的身影,心中便紧张得几乎像要窒息了一般,他紧张地对天凌问道:“他们怎么样了,还沒瞧见吗?” 天凌也是愁眉紧锁,深怕婕蓝出事,而一旁的黑猪和崎雪都已经开始小声啜泣起來,深怕婕蓝此次是在劫难逃,无法获救。 几人正悲伤之时,却见峡谷之中一蓝一黑的身影飞了上來,他们飞回到峡谷之上时,悔惜还一只手将婕蓝环抱着,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沒让她受到半点伤,而自己的左右两臂,都布满了伤口,这有些地方的皮都被石壁给磨掉了,两只手臂都鲜血淋漓,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疼不已。 05 大军追捕 婕蓝从悔惜的怀中挣脱出來,她退后一步,看着面前这个满身鲜血的男子,心中既痛又恨,她苦涩地笑着,带着不解,带着怨恨,带着责备,却也带着感动与感激,她嗔怪道:“谁让你跳下來救我的,倘若你救不了我,岂不是连你自己的性命也白搭进去了吗?” 悔惜却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在这里,就属我这个破落户最是年长,你出事,难不成我还这些后辈來救你不成,那我的老脸又往哪儿搁!” 虽然见他说得这么不在乎,但是婕蓝的内心里又如何过意得去,她走近悔惜一步,拉起他那被磨破皮肉的手,有些心疼道:“被伤成这样,却该如何是好!” 悔惜倒不在乎自己这点伤,他将手从婕蓝手中抽了回來,讪讪地笑道:“沒什么大不了,过几天也就好了,别再这儿耽搁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就不是这一只骷髅魔了!” 婕蓝点了点头,几人也不再多话,继续往前走着,只是这次跟在悔惜身后的婕蓝却有着异样的感觉,她每跟着悔惜的脚步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那种复杂的心情就仿佛是被人抛进大海之中,不住地渴望着头顶上那抹光亮,然后不停地朝那抹光亮移去,可是越想靠近,却仿佛越远。 婕蓝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强迫自己一定要理智,前面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日思夜盼的那抛弃自己的父亲,他不过是个陌生人,只不过知道了自己是公主的身份,所以才如此拼命地守护自己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 几人终于走出了狭长的小道,出了峡谷之后,便是一条山路,往山路的左方向走,是回郡都的方向,往右走是回王城的方向,婕蓝虽然很想去见识下那个黑穆郡的郡侯,想当面叱问他,王城究竟有何对他不起,以至于让他居然想要造反,还是跟空靖这种人一起,这未必也太过无知了些。 想到这儿婕蓝都很想将那郡侯抓起來带回王城,将其处罚受刑,方能解恨,不过婕蓝想到玄殷,心却又软了下去,她由不得叹了口气,心想玄殷如此良善,为何他的父亲却是如此凶蛮自大,倘若不是因为他父亲欲要造反的话,那婕蓝一定会和玄殷成为莫逆之交的。 既然决定回王城,婕蓝就不会食言,她们召唤出各自的坐骑,然后乘坐坐骑朝右方向往王城的方向飞去。 因为此处的地界还是在黑穆郡的地界,所以几人显得很是小心,深怕沿途被黑穆郡的人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最后会对他们不利。 几人行到夜间时,这一路里來都还显得很是安全,并未见到有何官兵,也沒见到骷髅魔的踪影,大家旅途劳顿,打算歇息一番,但是悔惜却觉得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不然的话,很有可能沿途便会起变故,到时候想要再逃脱恐怕就难了。 但是婕蓝见到悔惜的伤势越渐严重,从受伤之后,既沒有包扎,也沒有运灵力治疗,反而不停地赶路,使得他的伤口已经有些感染,到现在手臂皮肉绽开的很多地方竟开始化脓,要不是因为他灵力高强的话,恐怕这两只手臂早已废了。 婕蓝不忍心,她在空中停了下來,只道:“就算再赶时间,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我瞧前面有一处小镇,我们到那里歇个半个时辰,再买点吃的,大家这几日來恐怕都沒有进食半点食物,再这样拼命赶路下去,要是敌人真的來了,恐怕我们也沒有力气可以对抗!” 承风和天凌他们也看出來了悔惜前辈的伤势,所以心有恻隐,也都如是说,悔惜虽然觉得这样做会妨碍大事,但是当见到婕蓝恳求般的目光时,他又心硬不起來,只叹了口气,便应了他们。 几人按下云头,朝那村庄上飞驰而去,等到了小镇外时,几人就收了坐骑,各自带上帽子,遮挡住面容,毕竟他们的容貌太过好认,难免这小镇上会有人能将他们认出來。 几人进了这小镇,婕蓝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环境,才慢慢反应过來,此处便是自己來时的那个叫‘香曼镇’的地方,婕蓝还记得自己便是在这镇中时遇到的玄殷,也是在这里的时候被人追杀,不过却步知道竟然这么巧合,回來的途中却又來到此处,看來自己与此处倒是颇有缘分。 不过走在这小镇之上,满是鲜花盈目,香气四溢,比起在黑衢洞中所见到的那血腥而残忍的一幕,这里仿佛成了黑穆郡的人间天堂。 婕蓝几人也不留恋,径直去找一家小店准备买些吃的,而婕蓝则到药庄中去买了些纱布药物回來,等买好之后才进了一家小客栈,几人点了几盘素菜,便吃了起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悔惜却叫了一瓶酒來,打算小饮几杯,婕蓝便怪嗔道:“都受伤成这样,你却还喝酒,你是当真不想要命了!” 悔惜却是哈哈大笑,只道:“这命可以不要,但是这酒嘛却是不得不喝!” 婕蓝想说他两句,但见他喝得起劲,也就任由他了,她将从药庄买回來的药揉捏在手中,随后揉成粉末,她运起灵力,将药粉通过灵力逼近悔惜的体内,这样可以抑制皮肤的溃烂,等药粉尽数逼近悔惜的体内之后,婕蓝又用纱布将他的手臂一圈一圈地缠绕住扎上,婕蓝整个为他敷药包扎的过程都显得很是细心,仿佛在对待自己最亲的人一般,就连在一旁的黑猪和天凌见到都觉得婕蓝和悔惜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婕蓝见悔惜还在大吃大喝着,她心下有气,在为纱布打结时想故意整一下他,就用力扯了下纱布,紧接着就是悔惜‘啊’的一声轻叫,随后他脸色大变,身体的肤色也开始在变化,沒过片刻便瘫倒在桌上,昏死了过去。 这一突然的变故着实让婕蓝吓得不轻,她立时站了起來,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我只是轻轻扯了一下而已,怎么会让他变成这样!”婕蓝以为是自己刚才想捉弄他才导致他昏死过去,心下既着急又愧疚,竟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承风忙得走过來,触及了下悔惜的颈脉,然后翻看了下他的眼皮,他又将悔惜喝的那壶酒端起來,嗅了嗅,顿时心下明了,他显得很是沉重地道:“不关你的事,他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让婕蓝几人都骇异不已,等他们还未反应过來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却见小店的门外还有窗户里都不断跳进人來,这些人都手执大刀,身着官服,看來便是黑穆郡的官兵了,而在店外还有一批史宾弯弓搭箭,将这所小店包围得水泄不通,深怕承风他们逃了开。 婕蓝几人见到这等情状,如何不骇异,几人立时站到一堆,开始召唤着灵力,随时准备与这些人作战。 当她们正准备动手时,却见从店外走进來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白色锦缎长服,头系金色玉带,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他面目清秀俊雅,看起來像个儒雅的文人学士,他一走进來,便细细地打量着站在最前首的婕蓝,他那双眼睛始终在婕蓝的身上不停转悠着,直看得婕蓝有些难受。 他面容含笑,手中一把折扇不住敲打着另一只手,显得怡然自得,好似将眼前的一场战斗丝毫不放在眼里一般,他瞧得够了后,才不紧不慢地道:“果然是生得如这香曼镇的曼陀罗花般娇艳动人,也怪不得我那弟弟却是这般痴迷,只可惜美是美,却是多了几分戾气,让人瞧着好不舒服,这样的美人再美恐怕也只是个带刺的惹人厌的美人了,也就沒啥兴趣!” 婕蓝一听此言便知道他是在说她,她心里有气,心想此人究竟是何人,莫非是专门冲着她來的,她安奈住心中的怒火,只道:“你是谁,你对我同伴做了什么?” 那玉面公子却只是微微一笑,看着昏倒在桌上的悔惜,道:“沒什么?本世子这一路听说你们这一路中有一个很碍事的家伙,有此人在想要抓你们便会很是难办,本世子可沒那么好的精神跟你们周旋,就只好先让他暂且睡上一觉,等得明日一早也就能见到你们了,不是吗?” 婕蓝一听他自称世子,心中就不由得怔了一下,倘若是世子的话,那他岂不是玄殷的哥哥,婕蓝记得当初在香醉楼的时候那青楼女子对自己提起过,他哥哥名叫玄航,深得郡侯宠爱,并且他武艺超群,技冠群雄,只是沒想到居然会是这般书生打扮。 更或许他根本就沒将婕蓝她们放在眼里,所以根本就沒打算与她们争斗。 婕蓝心下有气,问道:“好啊!堂堂世子不在郡都里待着,却到此处來为难于我却是为何!” 玄航又是一笑,道:“公主既然驾到我们黑穆郡,我作为这郡的世子,又岂能不前來拜见公主呢?不过瞧公主这神色,恐怕是不想见到本世子吧!” “拜见我!”婕蓝冷哼了一声:“真是担待不起,对一个时时刻刻都想取我性命的人來说,我岂敢劳烦你的拜见!” “公主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这些士兵可都是來请公主回去的,不过要是公主贪玩在外始终不肯回去,我只好让我这些手下对公主动粗了。虽然粗鲁了些,但总比公主在外一个人飘荡要好,你说呢?” 婕蓝为这个人的虚伪面孔厌恶到了极点,她不想跟他继续啰嗦下去,直接喝问道:“你把解药拿來,不然我对你可就不客气了!” 这玄航见婕蓝要准备动手,他也懒得再多说,将扇子一合,双手背于背后,冷言道:“公主这般不识抬举,那可真别怪本世子无礼了!”他将手中折扇一挥,顿时那些官兵就一窝蜂地朝婕蓝他们涌了过來,婕蓝几人连忙挥舞着光刃不住应战。 不过婕蓝几人身负高强灵力,而这些官兵却又怎是对手,未过片刻,屋中的这些官兵便尽数倒下,那玄航见状,这才重视起來,他走出了店,走到弓箭手的身后,随后双手一挥,顿时所有弓箭手便朝店内狂射箭羽,顿时间犹如倾盆之雨一般从屋外不住灌入,让婕蓝几人被困在箭羽之中。 承风见到这些人居然这般无赖,心中有气,他召唤出炎麟剑,顿时在光芒笼罩之中,承风朝不断射來的箭羽挥舞而去,顿时这些箭羽被剑气反弹而回,又反向朝那些官兵飞射而去,顿时便听外店外痛叫声不绝于耳,看來这些官兵都被反弹而回的箭射伤,皆倒地哀叫不止。 那玄航见自己带來的数百名官兵居然就这么两下就被对方给拾掇了,心下怎不着恼,他听自己那弟弟说对方灵力强大,有神力护佑,自己还一直以为是在吹嘘,却未想到这几人果然是灵力不凡,还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婕蓝几人也跟着出了店,凌然面对这个玉面公子,呵斥道:“如果你想再拦我们的去路,恐怕接下來对你就不会那般客气了!” 玄航却丝毫不将婕蓝的话放在心上,他冷冷一笑,道:“是吗?公主可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可叫本世子为难了不是,你说我要是放公主回了去,公主回到王庭岂不是将我黑穆郡胡乱说一气,这可是使不得的!” “你的心思还怕人知道不成,你若再不让开,恐怕我就沒这么客气了!”婕蓝已经对此人很不耐烦了。 玄航却又将折扇打开,以扇遮面,显得像个伶角一般,而他左手扬起,月光照耀之下,显得这个玉面公子犹如女子一般娇美,而随着他手势的打出,天色突然阴沉起來,而在这条街道上本络绎不绝的人群也疏忽间逃跑得无影无踪,而天空中一股强大的邪气渐渐靠了过來,使得这个香气四溢的小镇瞬时之间变成了阴气甚重的鬼镇一般。 06 誓死保护 未过片刻,上空中便慢慢地现出了來者的身影,而这些來客却正是黑衢洞中的那些骷髅魔,只是此次前來的却有上百之众,而这些骷髅魔将婕蓝众人围成一圈,上下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让他们无法逃离开去。 婕蓝瞧着这阵势,如何不害怕,毕竟这么多的骷髅魔,而悔惜又中毒了,她和承风几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是对付不了了,那玄航见到婕蓝这副神色,便知道她是惧怕了,他很是得意,很想亲眼看到婕蓝向自己跪地求饶的样子,他笑道:“怎样,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将公主留下來呢?” 婕蓝气得胸口发闷,但她依然保持着微笑,回敬道:“那还真是多谢世子的好意想留了,只是劳烦请你告诉我,你将我带到你们郡都里去后,又打算对我做什么呢?是打算拿我要挟当今王上,让她退位于你还是说你想试试你的叛乱之路到底能走多远!” 玄航沒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口舌伶俐,句句说到要害,他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就不劳烦公主多费心了,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去考虑的!” “是吗?那不知世子你想清楚沒有,你想侵占王城,就算胜了,你也做不成王上,这个位置不是该你的那位父亲來坐吗?而要是败了,你父亲想必会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吧!到时候你也不过是个权利斗争的牺牲品,想到这些我都觉得你好是可怜!”婕蓝说到此处时,心中都是咬牙切齿的,但是面上却显得很是平静。 而那玄航听在耳里,却气得面色发寒,他发现自己说不过婕蓝,就索性不再罗嗦,直接喝道:“少废话,将他们给我拿下!” 那些骷髅魔得令之后,便像蜂窝一样朝婕蓝几人涌了过來。 承风见到这等情状,忙得召唤出结界,将这些骷髅魔挡在了结界之外,但是他炎麟剑布下的结界却也支撑不了多久,因为这些骷髅魔开始挥舞出冥灵剑,对准承风的结界释放出强大的邪气,使得他的结界开始幻化破裂。 天凌见到这情状,他知道形势凶险,便对婕蓝和承风道:“你们先行带悔惜前辈离开,这里就交给我來解决!” 虽然天凌这般说婕蓝很是感激,但是婕蓝和天凌相识也不过才沒多久时间,更何况他是金萱城主的侍魔者,自己已经欠金萱城主很多情,此刻又怎愿让她的侍魔者因为自己而身陷危险之中呢? 婕蓝自己召唤出了无影剑,对天凌道:“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这个时候,我绝不能先走!”她一说完便冲出结界,朝上空飞去,一飞入高空,那些骷髅魔便朝婕蓝追了过去,婕蓝在身周布下结界,随后开始运集灵力到无影剑上,慢慢地无影剑开始散发出蓝色光芒,而蓝色光芒越來越耀目,当那些骷髅魔哦靠近时,感到这股光芒的力量,都不敢再靠近,因为附着在他们体内的灵魂仿佛要脱体而去一般,竟无法控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婕蓝所要使用的却也正是无影剑封印魂灵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能封印灵魂,但是在封印的同时也会将对方的邪气封印进剑内,这一点婕蓝心里很是清楚,但是此时此刻,她也不在乎是否会影响到自己,她只希望能安全地带承风他们走出黑穆郡,回到王城。 而承风见到婕蓝使用无影剑的力量,顿时便甚为忧虑担心,他知道倘若婕蓝被这股邪气沾染,那她很有可能会入魔,他不愿婕蓝受到邪气玷污,他忙飞入空中,闪身到婕蓝的背后,他也顾不得婕蓝剑气的光芒是否会伤害到他自己,他竟从后背处抓住婕蓝的右臂,顿时光芒从承风的手臂中渗透进去,直让承风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人在拼命撕扯一般,难受得几乎晕厥过去,而他忍住剧痛,对婕蓝道:“你要是再继续下去就会入魔的,快收了剑,不要再逞能了!” 婕蓝见承风抓着自己的手,他若再不放开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剑将灵魂封印进去,婕蓝忙得收了灵力,顿时剑返身体内,而当她灵力收起的那一刻,一直强忍的承风犹如脱线的风筝一般竟从空中坠落而下,婕蓝大吃一惊,忙得飞身下去将昏晕过去的承风接住,随后护着他落回地面。 等落回地面时,婕蓝看着面色苍白的承风,心下忧虑,崎雪忙得奔跑过來,不住呼唤着:“风,风,他怎么了?” 婕蓝有些愧疚,只道:“他为了阻止我使用无影剑,兴许是被无影剑的剑气伤到了!” 崎雪一听更是惶急,顿时泪水就忍不住滚落了下來,而当泪水滴落到承风的面颊上时,感受到异样温度的他却又缓缓醒了过來,他努力站了起來,面对着这些还在觊觎着他们的骷髅魔,心中却是显得如此的无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次恐怕自己无法守护婕蓝了,就如同自己沒有守护青蒙一样,可是?因为自己,青蒙被抓走,他不希望,这次婕蓝也因此而被抓走,他必须保护婕蓝安全离开黑穆郡,这是作为圣者之尊的他的责任。 他挺立身体,便飞身上前,朝那些骷髅魔飞去,他炎麟剑赤色的光芒在这夜空里闪耀飞舞,显得瑰丽,也显得如此寥落,仿佛一个即将逝去的灵魂,在做最后的挣扎一般。 婕蓝看着在空中为他而厮杀拼搏的承风,心竟一点点地沉下去,泪水也慢慢地滚落下來,她知道,身边的这些人,他们都是拿着性命在维护自己,守护自己,而自己却能为他们做什么呢?倘若什么都无法做到,那她活着又有什么用处呢? 天凌、黑猪、崎雪都在拼命厮杀着,夜空中传出他们打斗时呼喝的声音,传出刀刃割破皮肉的声音,而空中飞舞着的鲜血犹如雨滴一样洒落下來,滴在婕蓝的脸上,手上,像一场诀别。 而她也在这场战斗中,厮杀着,决斗着,痛苦着,绝望着,仿佛看不到明日的初阳,回不到那个曾不想留下的地方,见不到自己深爱的母亲,还有那个不知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少君,婕蓝从沒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为自己的任性所付出的代价吧! 而那玉面公子玄航看着还在殊死抵抗的几人,露出了无法言喻的笑容,他只是站在底下,尽情地欣赏着婕蓝几人在空中嘶喊,舞斗。 然而正当他沉浸在这种享受中时,却突然见空中传來一股冰寒之气,那股寒气让整个天空仿佛都要冻结了一般,而寒气形成烟雾,将婕蓝以及骷髅魔都包裹在了烟雾之中,玄航突然见到这种情况,也是大吃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可以肯定的事,肯定是有人來救婕蓝众人,他着急地叫喊道:“不要将这群人放跑了!” 然而等到烟消雾散时,在白雾之中,承风和崎雪他们都还在,唯独不见的却是婕蓝。 玄航的神色顿时便沉了下來,他忙得对这些骷髅魔道:“你们将他们几个抓起來,其他的还不去追逃跑的那个!” 这些骷髅魔刚才被冰寒之气袭击,有一瞬间身体僵硬,不能动弹,不过等寒气散了之后,就又恢复了过來,他们一部分继续跟承风他们周旋,而另一部分则四处分散开寻找消失的婕蓝。 玄航觉得很是奇怪,心想究竟是谁突然冒出來将这婕蓝救走,他想來想去,顿时明白了是谁所为,想到是他之后,他气得面色阴冷,恨不得立刻将此人千刀万剐了般,他喃喃自语道:“这次你要是敢再跟我对着我干,可别怪我不顾惜兄弟之情!” .......................... 而在夜空之中,一头斑虎朝前急速飞行,那斑虎之上,后面坐着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而他怀中环抱着的却是婕蓝,婕蓝最初有些慌乱,不知道是谁突然之间将自己带走,等得她认出对方的面孔时,她不由也很是惊讶,因为救她的人却正是玄殷。 婕蓝担心承风他们安危,忙道:“你送我回去,还有承风他们几人呢?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 玄殷见婕蓝还是这般执拗,心中的气更盛,只道:“你倘若回去,无非是多一个人死在我兄长手中,你清醒一下好不好,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 婕蓝自从被悔惜当面掌掴训斥之后,便知道自己身负的重任,所以这一路以來,都未再一意孤行,但是此时承风他们尽皆有难,她如何肯独自逃命,只道:“你放我回去,我是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 玄殷很是着恼,他命斑虎朝下空降落,斑虎便依从主人的命令落回地面,两人落到一处丛林之中,婕蓝下了斑虎,便欲要往回去走,却被玄殷一把拉住,只道:“拜托你成熟一些好不好,我蛮以为王城的公主是有多懂事,但今日见到你这般实在令我失望,你这样回去,你说你能做什么呢?” 婕蓝听到这句斥责的话,泪水顿时便流淌下來,她只道:“我知道我很是无用,可是难道你要让我看着他们被你兄长抓走,然后忍受你兄长对他们的折磨吗?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看到经历得太多,又失去得太多的婕蓝,玄殷的胸口也很是疼痛,他将哭泣的婕蓝揽入自己怀中,劝慰道:“他们如此拼命为的不就是让你安然回到王城去了,你若是返回去救他们,那不是辜负了他们一片心意,听我说,婕蓝,倘若你信我,请回王城吧!这里不是你该來的地方,也不是属于你的地方!” 婕蓝靠在玄殷的怀中,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竟然有种擎站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觉得安心不已,也让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來,她慢慢地从玄殷的怀中挣脱了开,随后长呼了口气,只道:“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能再任性了,我必须立刻赶回王城,不然的话,承风他们这次恐怕真的难脱危险!”她退后了一步,与玄殷保持了一段的距离,只道:“你回去吧!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连累,更何况无论怎样你始终是黑穆郡的世子,这次你救我出來,倘若被你兄长或者你父亲知道,恐怕你也难逃罪责,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人因为我而受到连累了,我不希望你再因为我受到牵连!” 玄殷沉默了,得到婕蓝这样的话,他并沒有觉得欣慰,反而觉得婕蓝将他当做外人,所以才不像承风那般在她心中的地位,他黯然一笑,只道:“放心吧!我只要将你安全送出黑穆郡就好了,毕竟我无论怎样我也不愿你在我的城郡里受到伤害,那样的话,我们黑穆郡犯下的罪过就太大了!” 这次婕蓝沒有拒绝,她又长叹了口气,道:“倘若你能够劝你的兄长和父亲不要重用空靖,更不要叛乱谋逆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这场的战争是可以避免的,我也希望我与你是永远的朋友关系,而不希望将來有一日,我们兵刃相见,知道吗?” 玄殷却也是苦涩一笑,因为很多事他也无可奈何,自己这次回到郡庭后又怎的沒有劝诫父亲和兄长,但是最终都被他们言辞驳回,自己也更因此受到一百杖的责罚,倘若自己再劝谏,他们就会将自己幽禁起來,玄殷无法回答婕蓝,但又不愿婕蓝因此失望,只道:“只要我活着,我会尽全力避免我们之间的这场战斗的!”他看了看天色,又道:“再过片刻,恐怕我兄长指挥的那些骷髅魔就要寻过來了,我们还是离开再说吧!” 婕蓝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时间最为重要,越早回到王城,承风还有青蒙他们也就越能获救,她跟着玄殷上了斑虎,便直朝王城飞去。 07 伤心的金萱 从黑穆郡回到王城需要三日的时间,而中途会经过金昭城,婕蓝本觉得事态紧急,不应停留,但她想到了两件事,必须去见金萱,所以她中途又打算到金昭城走一趟,她想到了金昭城之后,想必有金萱会保护自己,而玄殷是黑穆郡的世子,前往金昭城反而会显得很是不便,她在金昭城城外时便让玄殷按下云头,然后从斑虎上下了來,对玄殷道:“你就送我到此吧!我要到这里去会一位故人,她会设法保护我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一路以來,也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无论以后怎样,我都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玄殷也知道自己身为外城的贵族,不可轻易踏足其他城郡,但既然婕蓝说她会无事,那他也就不能再待在婕蓝的身边的,玄殷竟然有几分的不舍,他将婕蓝的手握住,显得温柔而伤感,他只道:“我知道此后与公主恐怕很难再见,倘若我们以后都无法再见了,希望公主能够记得我,也能记得曾经我们的吻!” 这句话显得很是缠绵,但是在婕蓝听來却是如此的伤感,仿佛是在生死告别一般,婕蓝虽然当他是朋友,但是从这句言语中却也感觉到了玄殷对自己的情感,婕蓝有些诧异,却也有些感动,但是他对她的爱,婕蓝无法回应,现在的她除了想早日回去与大臣们商议救承风他们的对策之外,自己再别无它想,她微微颔首,只道:“我会记得的,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管我们以后是否兵刃相见,我都会记得你曾与我生死与共过!” 听到婕蓝这句话,玄殷顿时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觉得只要婕蓝能记住自己,这对他來说就已经是一种恩泽了,而其他的他不会再去考虑,他上了斑虎,对婕蓝道:“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的话,有缘再见!”他返身飞回空中,显得那般的决绝而不留恋,可是他的心却已留在了婕蓝的心中,就只要这样他便已满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等玄殷的身影消失之后,她便径直入了城,随后到得礼部去,直接找他们礼部的尚书大人,希望他能通报金萱城主,自己有要事需要见她。 这尚书大人知道对方是王城公主,自然而然不敢怠慢,忙得去城廷通报,未过多久便有人來宣她入城廷,婕蓝上了尚书大人安排的轿子,便被宫人抬着进了城廷。 金萱未再正殿里面见婕蓝,因为婕蓝自己提出她此番前來不想惊动太多人,只是有一些私事需要与她商谈,所以改为在偏殿相见。 婕蓝一见到金萱时,她神色就沉重起來,脚步也变得缓慢,因为她知道很对不起金萱,不过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她深呼了口气,进入殿阁内,而金萱见到婕蓝时,也忙迎了出來,她见到婕蓝布满风霜般的模样,心中倒有几分感慨,忙道:“想不到几日不见,婕蓝公主倒显得苍凉了许多,想必这一路定时吃了许多的苦!” 婕蓝觉得金萱越是这般说,她便越是愧疚,她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一直沉默不语,就这般歉然地看着金萱。 金萱见到婕蓝这般神情,心中便明了她发生了事,她神色也变得凝重起來,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婕蓝公主并沒有查到黑穆郡反叛的证据,对本主的话存在疑问,认为本主是在欺骗你不成!” “不,我这番去黑穆郡,确实已经知道黑穆郡意图叛乱,他们不但大肆打造兵器,招兵买马,同时还让招魂师组建骷髅魔队,既然到了要靠邪灵的力量來对抗王城的地步,其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我这次回來也差点被他们抓捕去,幸得同伴们的帮助才逃了出來,我路过你们金昭城,便想与城主见上一面!”婕蓝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金萱,心下也对她很是感激。 然而金萱听到这些,心情却也更沉重起來,她走前一步,忧虑道:“你说同伴!”她见婕蓝身后都沒有天凌的存在,心下更是忧虑,仿佛已经猜到了一样:“这么说天凌也为了护卫公主而被黑穆郡的人抓捕起來了!” 婕蓝叹了口气,低垂下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以对,只得愧疚地点了点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将他们抛下不顾的!” 听到这个消息,金萱白玉般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也惨白起來,她胸口也沉闷不已,仿佛被人一下抓住了心脏一般,窒息一般的痛楚让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不想让婕蓝看到自己这副绝望而悲痛的模样,就连忙转过身去,婕蓝看着金萱孤寂而伤感的背影,她心里觉得更是内疚,她知道,有太多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了,可是她却不希望金萱最为珍惜的人也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可是到最后却还是这般。 过了许久,金萱才将起伏的心情平复下來,她转过身來,神色依然显得冷静,只是眼圈却是红的,显然是在强自忍着泪水,道:“那他现在怎样,还活着吗?” 婕蓝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想承风他们都是血魔和侍魔者,相信黑穆郡的人不会杀害他们,只是想利用他们的力量而已,婕蓝点了点头,道:“虽然分开之后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怎样,但是我相信天凌和承风他们都还是活着的,这点我可以保证,因为黑穆郡并未想过要取他们的性命,至少在未集齐七位血魔之前,他们是不会对他们下手的!” 金萱总算是舒了口气:“那就好,如果天凌出了事,我不管你是否是王城的公主,我都会拿你的性命祭奠他的灵魂的!” 听到这句话,婕蓝倒是震惊了,这种强烈的感情让她无法想象,她试探着问道:“金萱城主你...是喜欢天凌的吧!”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題,金萱倒有些措手不及,她愕然地盯着婕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等她冷静下來之后,便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相信公主这般刻意地來到我金昭城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天凌的消息吧!我想公主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所以你还是直接说吧!” 婕蓝听金萱这么说,那自己也就不转弯抹角了,她直接言道:“我到这里來,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刚才我大致已经提到了,我到黑穆郡之后,发现他们黑穆郡在任命召唤师制造骷髅魔,这是一点,但更重要的是,那召唤师想要集齐七血魔來将我们七人的灵魂凝聚起來,随后受他操控,这样就想借助我们几位血魔的力量來为他反抗王城,我知道金萱城主也是七血魔之一,所以我特來提醒一下,希望城主以后要多加小心!” “想要让我们几位血魔的力量汇聚一起,这倒是想得出,我倒要瞧瞧他有何能耐敢闯入我金昭城将我带走!” “别忘了天凌在他们的手中,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会拿天凌來要挟你,到时候希望城主切不可中计,否则的话只会是自投罗网!”婕蓝提醒着,她最怕金萱会考虑到天凌的安危而中计。 金萱冷然一笑,道:“这点你放心吧!婕蓝公主不会因为承风的缘故被左右才是最重要的!” 听她这句话带着讥讽的味道,婕蓝倒也不以为意,反正自己也该被人斥责,她只点了点头,道:“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拜托城主,这次回王城,我定会与大臣商量征讨黑穆郡的事,但是黑穆郡现下正积极准备着反叛之时,不知金萱城主可曾记得空靖此人!” 金萱仔细想了一下,顿时想了起來,便道:“此人不是赤燕城那谋权篡位的将军吗?听说他最后被妖魔救走了,怎的,莫非公主在黑穆郡的时候遇到此人!” 婕蓝点了点头,道:“此人现在已经投靠了黑穆郡,更确切地说,当初救走空靖的也正是黑穆郡所为,而这空靖野心极大,他此次掌管着黑穆郡的邪魔队,并且他说过,他接下來会进攻赤燕城,跟着会攻打其他城郡,只要凡是不与他们联盟的城郡他们都不会放过,所以很有可能会对金昭城下手,所以你一定要多加提防,除此之外,我还希望金萱城主能够给我一些帮助!” 金萱瞧婕蓝如此严肃的神色,便知道她是有事相求,便笑道:“不知公主又有何事求助于我呢?” 婕蓝思虑片刻,心间的愁绪颇盛,她哀叹道:“想必金萱城主也知道,黑穆郡敢如此公然地造反,定然不是它一个小小城郡就有这胆子的,况且黑穆郡这些年來谎报粮税,又谎报兵马人数,更是暗地里做些这些事,作为王城的执掌人又岂会不知晓,倘若知晓而不遏制黑穆郡,那肯定是跟他们有所勾结,而在王城之中,能够掌控权政的人恐怕沒有几个,此番我回去,势必会引起一场宫廷的内斗,我毕竟是初到王城,而我母亲虽然是王上,但是手无实权,少君手上的兵力也有限,所以倘若内廷发生斗争,勾结之人做到里应外合的话,那我和王上势必无法制住这股势力,所以,我想借助金萱城主的力量,我想依金昭城的兵力,替我解除王城危机当是不困难的!” 08 未雨绸缪 金萱大致也猜到了婕蓝是因此事而有求于她,她也不拐弯抹角,只道:“因为公主,我可能已经得罪了你们王城的许多大臣甚至王侯,而后又因为公主让我的侍魔者被黑穆郡扣押,现下公主又叫我助你平息内乱,公主可真是好打算啊!事到如今,莫不成公主还会以为我金萱会助你不成!” 婕蓝也觉得求恳金萱帮忙实在有些对不住,但是事态紧急,她不得不依靠外在的力量來帮助自己,毕竟这一次,她只能赢不能输,否则,自己所珍惜的所有人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婕蓝坚决道:“我知道你对我有着怨恨之气,我也知道我欠你很多,但是从我一遇见城主你开始,我就当你是我的朋友,更何况我们同是血魔不是吗?我始终相信你会帮助我的,并且倘若黑穆郡当真反叛,那他们一定会进攻金昭城的,到时候,要么金昭城主动向黑穆郡投降,要么死战到底,无论哪一种情况,我想城主都是不愿见到的吧!当然我也是不愿见到的,所以我希望在这样的悲剧还沒发生之前,就能够阻止,不然的话,恐怕想要再挽回就晚了!” 金萱听到婕蓝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心下虽然有气,但是也懂得其中的道理,她思虑良久,只道:“你是王城公主,而我始终是城池的城主,既然公主有令,那我这城主怎敢不从,不过就算接受命令,我也是接受王城真正的公主的命令,而不是现今还是逃犯的公主命令,不然的话,我听从一个逃犯的命令动用我金昭城的兵力,岂不是也被冠上了叛贼的头衔,所以,若想让我出兵,还等公主能够安然回到王廷而未被夺去身份后再说吧!” 婕蓝也听出了金萱的意思,她听到金萱这么说。虽然对方沒有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言外之意也算是会有转机的,更何况金萱会这样想也是再正常不过,毕竟她要为自己的子民着想,要是自己回到王廷被处死或者入了监狱,那金萱起兵的话就成了不义之兵,会遭受王城铁骑的屠戮的,所以她这般说也很是正常。 婕蓝依然谢道:“我定会以公主的身份回到王廷的,也不会让你失望,所以,很感谢你能这般答复我!”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在此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城主!” 金萱有些不耐烦,问道:“不知公主还有何事呢?” “我想借你这里的笔墨写两封文书,并且还要麻烦城主将我这两份文书分别送到赤燕城和清周城!” 金萱大致明白了婕蓝的意思,笑道:“看來公主是对我金昭城未答应你刚才的请求而打算转向求助于这两座城的城主了!” 婕蓝又感到惭愧,只道:“虽然我有意求助于这两座城池,但是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倘若王城内部中真发生了何变故,恐怕也只能依仗金昭城了,我写信给他们,只是希望他们这几日小心外敌,并做好应战的准备,我担心战事会一触即发,要是我们未占先决之势就很容易落败的!” 此次见到婕蓝回來,金萱突然觉得婕蓝比上次见到她时,睿智多了,也理性多了,这让金萱多少有些吃惊,她让了开,道:“我的笔墨你可以随意使用!” 婕蓝点头称谢,便走到金萱的玉案前,她展开宣纸,握起毛笔,便开始写着文书,文书内容也大致便是讲了天下时局问題,然后让他们小心敌人,多加练习兵马,以备不时之战,写好文书之后,婕蓝将其封印在一个牛皮封中,随后递到金萱手中,道:“此事我全然拜托你了,定不要误了此事,不然的话,赤燕城和清周城恐怕都会有危难。虽然提前做准备并不一定就能胜过黑穆郡,但是总是要未雨绸缪才行,希望金萱城主能为我再次辛苦一次!” 金萱接过文书,她忘记最初的不悦,道:“这一趟我可以派人替你去送,但是我希望有朝一日公主你执掌王权的时候,不要忘了你尚且还答应过我一件事!” 婕蓝苦涩笑道:“放心吧!我不敢忘的!”婕蓝看了看殿外天色,见已经到正午了,她必须尽早赶回王城,所以她也不多加停留,只道:“既然金萱城主已经答应我的请求,那我也便不再多说了,我今日还必须赶往王城,便不在此多留了!” “公主孤身上路定是危险,不如我让我这里的将士护送你回王廷!”金萱提出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婕蓝摇了摇头:“不可,若是被人知道我是被金昭城的将领送回去的,那黑穆郡以及王廷内勾结黑穆郡的人就知道我与金昭城之间有联系,我担心他们会对金昭城不利,所以我一人回去反而要好!” 金萱见婕蓝将事情考虑得这般周全,心下也甚是佩服,她也不再强留,便送婕蓝出城廷,等得将婕蓝送到宫门时,婕蓝便让金萱停步,打算自己回王廷,金萱见她如此,也就不扭捏强求,自己就在宫门口处止步,但是她见婕蓝并无坐骑,便让将领牵了一匹马给婕蓝,婕蓝接受了这礼物,她上了马,便拍马前行,毫不迟疑地朝王城奔驰而去。 金萱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尘土之中,心中就生起一股敬慕之情,毕竟一个女人,能够如此坚韧,又能够如此英明,这样的她不是王者却又能是谁呢? 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才让无数的人为了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吧!而其中也包括了天凌。 ................................... 婕蓝日夜不休地往回赶,一直奔波到第二日的凌晨时,她终于见到了平都的城门,只是此时还未到开城门的时间,所以城门紧闭,婕蓝一时还无法进入。 婕蓝下了马,她牵着马徐徐而行,想着自己离开王城的这几日,浑浑噩噩地不知发生了多少事,她以为自己一定不会再活着回來了,但是却未想到自己现在就站在王城的土地上,闻着王城浓厚的气息,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只可惜今日自己的归來,却是有多少人为自己受难才换回來的,婕蓝心中懊悔,但是此行虽然有些愚蠢,但得知黑穆郡这般大的事,也算不枉此行了。 她牵马往城门口走时,渐渐地竟然瞧见在城门口处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着黑色长袍,一头黑宝石般的长发在晨雾里泛着露珠,他一直站在那里,身边有一匹白马,而那马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却正是天马,而这世上拥有天马的人除了王城的少君之外还有谁呢? 婕蓝走动的脚步顿时停歇了下來,就这般两人隔空相望着,仿佛一对失散已久的恋人在重逢的那一刻感到恍惚而激动,她们就这般望着对方,良久,才一步步地相互靠近,最后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悸动,竟奔跑起來向对方的怀抱中奔去。 婕蓝一头扎进擎战的怀抱之中,再次闻到这股久违的只属于擎战的味道,婕蓝真觉得恍如隔世,她在擎战的怀抱中突然痛哭起來,将这段时间以來所经历的艰辛与痛苦、委屈与灾难都在这哭声中得到释放,而擎战却只是将她温柔地抱住,像抚慰一位受伤的小孩一般,他抚摸着婕蓝的长发,捧起婕蓝已经有些憔悴而沧桑的面孔,直道:“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我真是无用,无法守护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照顾你!” 婕蓝听到这句话,泪水滑落得更是厉害了些,她不住地摇着头,只道:“幸好你沒在我身边,幸好沒在我身边!”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因为她真的觉得好庆幸,擎战这次沒有跟自己在一起,要不然的话,擎战为了救自己,兴许也跟承风他们一起被困在了黑穆郡,她不希望自己所有珍惜的人都因自己受到牵连,她只希望所有的人都好好的。 擎战捧着婕蓝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她显得有些粗糙了的皮肤,他只道:“你这次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我真的很恨沒有陪你一同前去,真的很恨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只能待在王城,当我知道你出了王廷后,我本來就打算出去找你,但是你的突然离开让我觉得很是蹊跷,定是牵扯到王城斗争中去了,紧接着便传來白秉大人的上奏,说你私逃出王廷,要下通缉令,我顿时便知道你中了敌人的计,倘若我离开了王城的话,就只剩下你的母亲,那就沒有人能够保护她,也沒有人敢反抗南容公主一等的势力了,所以,我才痛下决心不去寻你,你听后是否会恨我,恨本君在你危难的时候沒有守在你身边!” 婕蓝还是摇了摇头,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她离开擎战的怀抱,道:“我离开王廷之后,最担心的也就是我母亲,你留在这里再好不过,倘若你因为我而不顾王城,那我才要怨恨你呢?” 擎战听到婕蓝这么说,心中也就平静了不少,他只道:“想必这一路你发生了许多事,你让弘登大人带给我的文书我也看了,这事倒确实让我惊住了,你这么久不归,想必也到黑穆郡去了,那里危机四伏,本君真担心你的安危!” “黑穆郡的事很是紧急,他们要叛乱的事也是属实,并且我还知道空靖现在成为了黑穆郡的将军,而那些骷髅魔就是他在掌控,他兴许过不多久就要攻打赤燕城了,所以,我们必须回去和大臣们商议究竟该如何对付黑穆郡!”婕蓝似乎还想到一件事,忙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怀疑王廷中有人在跟黑穆郡勾结,倘若不将此人铲除的话,我们势必会内外受敌,那我们就显得很被动了!” 擎战听完婕蓝这一番话,顿时也颇为感慨婕蓝变化好大,不但变得敢于主动承担责任了,也变得谨慎睿智了起來,她真的在一点点地长大,一点点地成熟,擎战微微而笑,道:“公主殿下如此说那想必定不会有错,本君定会全力相助公主殿下的!” 此刻听到擎战跟自己说话,本來严肃的她心情竟然瞬间轻松了起來,紧绷的弦也松了下來,她轻轻一笑,道:“几日不见,你倒是变了!”想到自己在这里说话,而承风他们却还在异地受苦,婕蓝心中又是一阵自责,叹气道:“承风崎雪他们被困在了黑穆郡,我...”婕蓝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是觉得喉头很紧,又欲要哭出來般。 擎战听到婕蓝提到承风,心想原來这段时日里承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也对,有婕蓝的地方,他永远都会选择留在她的身边的,而不像自己,擎战苦涩一笑,安慰道:“你先不要难过,我会想办法救他们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回王廷,让你母亲能够放心!” 09 巧舌如簧 婕蓝离开王城之后,便日夜思念母亲,更担心她因为自己而伤心,婕蓝点了点头,便上了擎战的天马,而擎战则牵着马,徐徐走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看着为自己牵马的擎战,心里面觉得很是安稳,她忍不住问道:“你怎的知道我今日会回王城,又怎的一个人在此等候!” 擎战淡然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昨日去见占卜师,他便告诉我星斗移转,正朝平都方向移來,我便知定是你要回來,至于我为何独自出城來见你的话…”说到此处擎战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笑容中带着自傲感:“那自然是不想让旁人打扰到你我重聚!” 婕蓝为擎战这点小心思感到很可笑,她不由自主地笑出声來,随后嗔怪道:“你也不怕你一个人在城外会出事么,裂勃和潭棋那该有多担心啊!” “他们两人每日里跟着本君,倒让本君有些烦了,偶尔避开他们一下,也并沒什么?更何况,这两个人都啰嗦得很,一见到你那还有得你我说话的机会吗?”擎战此刻久未见婕蓝,言语间就变得温柔许多,婕蓝听着,心里面也觉得很是舒服,不过就算和擎战重逢开心,她也只是暂时的心情,毕竟走回王城,就是走回了另一个斗争之地。 城门打了开,当开城门的士兵见到等候在门口的少君时,都吓得忙跪倒在地,擎战让他们起來,这些士兵才惶恐地起了來,擎战对其中一位士兵道:“迅速通报王上,就说婕蓝公主回廷了!” 那士兵得令后立刻快步朝王廷奔去,传递这消息,而看守城门的将军则派士兵跟着擎战和公主,护送他们到宫廷。 到得宫廷门口时,却见王上和朝中大臣已经站在那里迎接,婕蓝见到母亲,忙从天马上下了來,快步朝她母亲走过去,而她母亲见到自己女儿,心情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左盼右盼的女儿终于安全地回來了。 婕蓝走到了她母亲面前,见到已经憔悴不已的母亲,婕蓝的泪水再难忍住,她伸出双手抓住她母亲的双手,随后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道:“儿臣不孝,让母亲为我担心了!” 萧王再难忍住泪水,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削而布满风霜的女儿,心中怎不疼惜,她将她扶了起來,道:“你若要请罪,当是朝这些大臣们请罪,只有他们原谅你,本王才能原谅你,你知道吗?” 婕蓝知道此次回來,面临的会是一场动荡风雨,她走到宰辅大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朝其他大臣鞠了一躬,道:“我任性妄为,未告出宫,虽为要事,但未想各位大臣们提前通报,也实乃我的过错,但请各位大臣见谅本女之过,稍后我会向各位大臣细细道來我此番外出之因!” 宰辅大人因为事前少君已经将她前往黑穆郡查探叛乱的事说于他知晓了,所以他内心里不但不怪罪婕蓝公主,反而对他甚为敬重钦佩,只是其他很多官员都不知道婕蓝公主为何会突然消失这许多日,所以多多少少会对她心存偏见,其中那贝隆王最是犹胜,他走上前來怒道:“堂堂公主,私逃出廷,当罪应该受刑处斩,但念你初到王城,其罪倒可以稍作减轻,但是始终逃避不了受刑之苦,王上宰辅,应当按律令行事,然尔等今日却齐相在此处迎候于她,却真实荒唐之极,自古以來,有哪位犯罪的王族还受此厚待,这实在是有乱国法!” 婕蓝听到贝隆王的叫嚣,心中就很是气恼,她转过身來直面面对着贝隆王,毅然坚决地道:“贝隆王如此肯定我是私逃出廷吗?这么多大臣在场,他们都想听本公主道明这几日去往何处,所办何事,然只有贝隆王却只是一心想将我先行收押刑罚,不知贝隆王却是何般心思,古往今來,凡事掌权者或者王族之人,皆有微服私房之例,所谓微服私访本公主想不用再向贝隆王多做解释了吧!本公主既然是私访,又怎的会让人知道我的去处,所以何來私逃一说,莫非贝隆王要无端地向本公主扣上这一顶大罪的帽子,如此想置我于死地吗?” 未见几日,贝隆王却未想到,当初那个连话都不敢怎么说的女子今日却变得如此的巧舌如簧,竟说得他哑口无言,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來,回道:“本王岂会有这般心思,只是公主说自己是微服私访,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不然当初出宫时为何要选择走水渠这种见不得光彩的方式逃出王宫,而当白秉尚书去劝你回廷时,你却打伤他的侍卫逃走,这又作何解释!” 婕蓝见他步步紧逼,简直是铁了心要让她今日入狱受审,不过在外经历了多少生死的婕蓝如今又怎会再惧怕这贝隆王的淫威,更何况婕蓝已经知道这贝隆王为帮助自己女儿夺得王位,不择手段,而跟黑穆郡勾结的人很有可能便是他们,因此婕蓝如何会对他们客气,只道:“不知道贝隆王知不知道一代君王为了统治天下是要付出多少代价,而我作为这血瀛国的王者候选者,就更要为了这血瀛天下着想,我所要去调查之事,极为严密,不可对外泄露半分,因此即便是白秉大人來拦阻本公主,本公主也绝不能因此而忘了大事,所以才会跟白尚书动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人臣者,誓死效忠,相信本公主就算是对白尚书不敬过,但是白尚书知道本公主所要查的事后,定不会再见怪于我,你说是吗?白尚书!”婕蓝转向站在母亲身后左方向的白秉,冷冷地问道,白秉听到婕蓝公主这一番话,顿时被她那气魄和胆识给震惊住了,过了片刻才反应回來,回道:“倘若公主离开王廷果真是有关乎国家的大事,那微臣自不会计较之前之事,反而会为妨碍公主要事而感到惭愧!”其实白秉这么回答,是在帮婕蓝,因为他也不知道婕蓝出王廷究竟是私逃还是真如她所说是查重要的事,不过不管哪一样,白秉都想保她一命,这也算是还了王上的求恳之情。 “既然白大人都这么说了,不知道王爷却还有什么可反对的!”现在变成婕蓝对他步步紧逼了,这让那贝隆王气得面色通红,气不打一处來。 而一直站在王上右侧的南容公主见势头都转向了婕蓝,好像一瞬之间这个叫婕蓝的就从罪人的身份变成了功人的身份,这让她憎恨无比,但是她面上却也是和颜悦色,她忙得走过來,拉着婕蓝的手,亲切道:“姐姐这般明事理,时时刻刻都考虑到家国大事真是令妹妹好生敬仰,以后妹妹定要向姐姐般学习,当然,不仅仅是在治理国家的事來,还有孝敬父母都要跟姐姐好生学习,要是妹妹我也能做到为了母亲去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的话,那才是大孝至善!” 这南容公主所说的这一番话看似沒有什么?但是却正好刺中了婕蓝的软助,而那些大臣一听到说婕蓝私自出廷原來是去寻找她父亲都感到很是失望,开始纷纷议论起來,有的还开始不断谴责。 婕蓝将南容公主的手推了开,她冷冷一笑,这一笑是对南容的挑衅,也是对她的不屑,婕蓝只道:“妹妹记性真是糟糕,怕是妹妹记错了,是妹妹说要替本公主寻找到我父亲,还说你这十几年來都在派人寻找他的下落,姐姐和母亲都好是感激妹妹这份心意,不过我与母亲都不存在这份心念,倒是让妹妹上心了,如果妹妹还有这份心思,不妨为姐姐我再寻找下我那父亲。虽然他遗弃了我,但终归是我父亲,只是希望妹妹找到我那父亲后定要告诉姐姐我!” 南容气得脸色顿时煞白起來,照理说当年龙柯将军带着萧王私逃,追捕他们是刑部的事,而其他人都不可私自行动,而方才婕蓝那番话便道出了贝隆王这些年來都在私下寻找龙柯将军他们,这算是犯了国法,当律是要被问罪的。 南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以对,她只讪讪地笑着道:“姐姐说笑了,我哪有做那般事!” 婕蓝也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到她母亲身边,拉着她母亲的手,道:“一切事等回到王廷上再说!” 萧王点了点头,便对众大臣道:“先行回廷,既然公主这番回來是为要事,那边在朝会上与众大臣商议!” 众臣听后,都齐相跪下,迎接公主和萧王回廷,萧王拉着婕蓝的手,上了轿子,便由宫人抬着进了王廷,而萧王一直挽着婕蓝的手,害怕自己一放开,自己女儿就会消失了一般。 而在萧王的心里却也是高兴不已,因为她刚才听到婕蓝和贝隆王还有南容公主之间的巧辩之言,顿时便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变得成熟睿智多了,再不像以前那个只靠武力解决事情的任性小女孩了,作为这一点,她这个做母亲的想必是所有人中最为高兴的。 然而婕蓝奇迹般的转变却是让贝隆王势力的人感到气恼不已,也越來越觉得这个叫婕蓝的女人真不是那么好对付,从一开始到现在想了这么多的法子都无法将她杀死,这个女人莫不成有天神护佑,还是说她真的是命中注定的那个王者。 南容不敢这么想,也不容许自己这么想,她的轿子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轿上婕蓝的背影,她都恨不得飞身过去,将婕蓝一剑刺死,这样才能解除刚才的怨恨。 回到王廷之后,婕蓝先行去沐浴更衣,毕竟自己这许久都未洗过澡了,身上又满是血腥的味道,闻起來当真让人无法想到她是堂堂的公主,而当婕蓝洗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衣衫时,疲惫的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这几日的劳顿困乏也都消除了。 婕蓝简单梳妆打扮之后,便等待内官前來通报上朝,而在这段空闲时间里,宫女们都不断地上了些饭菜,婕蓝已经很久都沒有吃过饱饭了,不过再饿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狼吞虎咽了,她优雅地吃了些饭菜,等到肚子稍微饱后,她也就让宫女撤了。 而在内侍官还未來传达上朝的消息时,婕蓝便回到自己的玉案之前,她展开宣纸,拿起毛笔,努力回忆着黑穆郡的地图,便将黑穆郡画成地图,然后将重要的地方进行标注,准备在朝会上使用,她弄好之后,刚好内侍官便來通报于她,婕蓝起身便在内侍官的带领下前往大殿,商议黑穆郡叛乱之事。 10 大殿逼问 再次來到正殿时,婕蓝的心情与以前的心情已经大然不同了,以前的时候自己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母亲的请求,所以多少沒那么心甘情愿,并且一直想到有朝一日能够离开王廷,去过自己的逍遥生活,但是如今的她,却已经变了,她不再排斥自己的身份地位,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担当这份责任,只有自己有能力担当起,才能驱除贼人,才能够真正使自己强大起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婕蓝站在王位的左侧,而南容公主则站在右侧,当众臣行了跪拜之礼后,就正式开始议政。 那贝隆王见婕蓝到如今还站在大殿之上,便心中不服,他走了出來,奏请道:“微臣有事启奏!” 萧王见到贝隆王如此说,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她点了点头:“王侯有什么说的便请奏请!” “臣等不服,婕蓝公主私自出廷,王上非但沒有让刑部将其扣押起來,现今却还让其站于这大殿之上,试问王上是否偏私,如此罪行,众臣难道视而不见,王上也视而不见,连身为‘御灋组’的少君也都视而不见,请问这血瀛国法令何在,威严何在,信义何在,若是王上执意偏袒婕蓝公主,那本王不上这朝也罢!”他说罢便转身欲要出殿,这一过激的举动让大殿其他大臣的人都一片哗然,有些贝隆王的门生也都回秉着:“臣等也告退!”便跟着贝隆王一起走出去。 这个局面倒是出乎萧王的意外,不过却在婕蓝的意料之中,婕蓝毫无惧色,朗声道:“贝隆王请留步!” 那贝隆王听到婕蓝叫喊,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來,面对着婕蓝,冷哼了一声,道:“公主叫住本王却是为何,莫非是要处置本王不成!” 婕蓝却是一笑置之,她从殿堂上走了下來,随后走到贝隆王面前,道:“贝隆王也太过着急了些,既然贝隆王见不得我站于那高堂之上,那我在底下与你站在一处却也不可,不过我是私自出廷还是要事所迫,贝隆王都还未知,却都这么激动,这不是太过莽撞了吗?我想在殿堂的这些所有大臣们,都是希望我能给他们的是一个交代,而非是将我锁入监牢,各位臣子们,是吗?”婕蓝最后一句话是面对所有大臣说的,她声音异常的洪亮,丝毫沒有畏惧胆怯之意,言语间尽显王家风范,这让这些臣子们如何不屈服,他们都躬身道:“臣等惶恐!” 宰辅大人怕此事拖得越久对婕蓝越是不利,便道:“公主出宫总有事由,事到如今,公主既然安然回到王城,便将此事告知众臣吧!也好让众臣们商议对策!” 婕蓝点了点头,她走到宰辅大人身边,道:“不知宰辅大人可将我让弘登大人送回的文书今日带來!” 宰辅忙从袖口中将那卷文书取出,双手呈递给婕蓝,婕蓝未接,道:“既然文书在宰辅大人手中,那便劳烦宰辅大人当着众大臣的面将此文书的内容念出來!” 宰辅不敢推辞,他朝萧王奏请道:“不知王上可否应允!” 萧王点了点头:“此事这般重要,当是宰辅才念得!” 宰辅听令,他转过身來,面对着众大臣,随后将文书展开,开始念道:“你我城郡称臣上百年,均忠心不二,然王城天下到得如今却如同躯壳,萧王离都二十余载,便当寻一位天命之者迎上王位,然王位旁落,到得如今,天下大乱,众城郡皆所不服,然王廷却有意将王位传于山野之人,血魔之身,此女不懂权政,不恩泽百姓,不得信于天下,又身为血魔,百年來却无一例让血魔执政者,倘若王位落于此女之手,不等于将天下交付到妖魔之手,那天下还怎可焉复,尔金昭之城乃天下首城,岂可见天下将临大难而不顾,是当与我郡携手共出,亮出旗号,顺从天命,造福百姓也!” 宰辅大人读完之后,顿时所有大臣都开始议论不休,这份文书一听便知道是一卷反书,只是只听到里面提到金昭城,却不知这郡是哪个郡。 贝隆王听后,脸色如墨,显得死气沉沉,仿佛瞬间被人抽去了魂灵一般,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以对,婕蓝观察着他的神情,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她凛冽一笑,道:“莫非贝隆王对此文书有何看法!” 贝隆王听到婕蓝突然叫他,被吓了一跳,他镇定心神,回道:“本王不知道这卷文书婕蓝公主是从哪里得來!” 婕蓝却扬角一笑,道:“哦,贝隆王不知道吗?本公主还以为王爷对此文书再熟识不过呢?既然不知道,那本公主便说于你知晓,此文书是黑穆郡发于金昭城的文书,相信各位大臣听后这文书内容也都知晓了什么意思!”婕蓝看着这些大臣满脸疑惑,有些还不当一回事,顿时心中有气,她将文书丢掷于地,高声怒道:“这是要叛乱造反,是向王城挑衅,是在告诉我们,即将发生战事,也是在告诉我们,这王城是它黑穆郡的天下,各位大臣们,本公主无资格过问你们是如何处理政事的,但是为何黑穆郡要叛乱的事却无一人知晓,难道就真的察觉不出对方要叛乱的迹象吗?倘若不是金昭城的城主向我递上文书告知此事,我想等黑穆郡的大军兵临城下时,你们都还蒙在鼓里,那么,谁能來告诉本公主,告诉王上乃至少君,为何你们未曾发觉黑穆郡叛乱之事!” 所有大臣都沉默了,包括宰辅,包括弘登大人和白秉大人,他们都沉默下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失职。 然而婕蓝看着这一群低首沉默的人,并沒有因此而退让,她只道:“好,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本公主來告诉你们,宰辅大人,请再劳烦你阅读第二卷文书!” 宰辅将另一份文书取出,展开念道:“恭请天王阅卷,本郡已招募兵马达百万人,兵器打造上万起,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望王莫再犹豫,凡大利都需自己争取,王大事一起,尔等必定呼应,助王登上王位之座,顺应天命,主宰血瀛大地!” 念完这一卷文书之后,众臣们沒再议论,而是更深更静的沉默,因为他们已经明白了这卷文书的含义,所以他们谁都不敢再开口,因为一开口恐怕就是死路一条,而那一旁的贝隆王脸色已青,仿佛中毒了一般。 婕蓝将文书从宰辅手中接了过來,她缓缓地说了起來,声音变得沉重起來,她只道:“从得知黑穆郡即将叛乱之后,本公主便决定亲自前往黑穆郡查个究竟,想知道黑穆郡是不是如这卷文书中所说的,有那叛乱之意,但是我到了黑穆郡之后,众位大臣知道我看到了些什么?遇到了些什么吗?一路之上,不断有人追杀于我,这倒让本公主很是奇怪了,且不知谁对我恨之入骨,竟然要将我置于死地,我几次死里逃生,去了黑穆郡,然而在那里我所看到的,却比我的死亡更凄惨上百倍,黑穆郡大量招兵买马,以至于城中多少家破人亡,这些都还好,最让我痛心疾首的是,黑穆郡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采用邪术用活动的血和死人的灵魂制造成骷髅魔,这等魔物妖力强大,一个骷髅魔就可以抵我们王城一百个士兵,而你们可又知道,黑穆郡制造出多少骷髅魔,光是这一个强大的魔队,我们就已经很难对付,然而,我想只要同仇敌忾,王城联合其他城郡对抗黑穆郡总还是有胜算的,可是呢?王城内部出现叛贼,更可恨的是,此人还跟黑穆郡里应外合,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此人做出如此通敌叛国之事呢?莫非就是这王位,莫不成此人怕王位会被我夺走所以打算借用外敌之力将我等铲除,随后自立为王吗?真是可笑,难道一个王位就可以让人如此不顾天下百姓性命,不顾社稷安危吗?” 婕蓝一番激昂的话让在场所有的大臣包括擎战都震惊不已,他们眼前所看到的这个婕蓝,仿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有些唯唯诺诺,谨慎胆小的婕蓝了,而是一个威严霸气又让人敬畏的王者,他们在婕蓝面前,都由衷地折服。 然而只有那贝隆王听到婕蓝这番话,却气得面色阴冷起來,他双手紧握,青筋暴涨,他大踏步而出,指着婕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指本王密谋造反吗?” 婕蓝看着狂怒的贝隆王,想着因他的贪欲之心害得自己这般,又害得承风他们这般,想心软的婕蓝又如何能心软下來,不过她这次倒沒有跟贝隆王硬碰硬地对着干,她只是淡然笑道:“本公主方才那一番话中并沒有提是贝隆王你,贝隆王怎的这般激动,莫不成贝隆王自己对号入座了!” 贝隆王沒想到她这么说,更气得胸口发闷,双眼仿要喷出火來,怒道:“公主提到什么想要夺取王位,不是暗指本王又是什么?要是公主你硬要说是本王暗通敌郡,那便拿出证据了,不要在这大殿之上明里暗里的诬陷本王!” 他叫拿出证据來,这倒是让婕蓝犯难了,要是婕蓝有证据的话,早就先行告诉宰辅少君还有刑部的让他们先下手拿住他了,刚才那卷文书也只提到对方为天王,想必那也只是个阿谀奉承的尊称而已,而并沒有提到贝隆王,是以无法证明是贝隆王与黑穆郡勾结。 “是王爷多虑了,我并未说是王爷,王爷何必一定为此事这般生气呢?”婕蓝轻描淡写地说着。 而一直站在高台之上的南容听到婕蓝方才那一番慨然的言辞,心中也很气,她从高台上走了下來,朝婕蓝走过去,道:“姐姐就算沒有提到我父王,但是姐姐刚才的那番话却多少让人胡乱猜想,这密谋之人,既然有心想造反,自然而然就喜欢自封为王,大臣们一听到这卷文书中提到王的称呼,便自然会想到我父王,这不是在冤枉我父王却又是什么呢?我和父王待姐姐一向仁厚,再说了,那黑穆郡要造反不是也因为婕蓝姐姐身份的缘故吗?姐姐不理会自己的责任,却要來怨怪我父亲,这却也太不仁义了吧!” 南容一句‘黑穆郡造反不是也因为婕蓝姐姐身份吗?’让在场所有害怕战事的人都心有所感,他们都想,这黑穆郡造反不都是因为婕蓝是血魔,她母亲当年又犯下重罪的的缘故,所以才会心有不服,起了谋反之心,要是沒她做什么公主王上,就不会有这造反之事了。 婕蓝自然也懂南容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她沉着道:“妹妹这是何意,是在告诉我不该來到王城,更不该答应众大臣的请求成为王者候选之人吗?” 南容也是轻蔑一笑,道:“姐姐也多虑了,妹妹可沒那般心思,只是眼前该为此事负责的人我想姐姐应该懂的吧!” 11 想创造的国家 婕蓝泯然一笑,对南容的挑衅却是无动于衷,只道:“有人想坐上王座,自然便会找出千百个理由攻击对方,而不幸的是,我却成了对方攻击之人,若非不将本公主说得如此恶劣,又如何能造反,不过不要紧,我相信此人过不多久一定会自动现身的,到那时便知道是此人拙劣还是本公主拙劣,本公主只想着这血瀛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我想将來也会是这样的,不是吗?南容妹妹!”自从上次南容欺骗她将她赶出王廷之后,婕蓝对这南容公主就已经心存芥蒂,更何况这南容公主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连龙奕都差点杀死,此人心肠狠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她又何必再对她客气呢? 南容语言上斗不过婕蓝,但一直这样跟她对干,恐怕只有让众大臣以为她当真和她父亲一起为了夺取权力,就和黑穆郡勾结,她忍住心中怒火,佯装上笑容,道:“既然婕蓝姐姐说王廷内有人与黑穆郡勾结,不管此事是否有真,我都会协助姐姐帮忙将此人揪出來的,不能让这个意图谋权夺位之人迫害了血瀛江山,只是不知道姐姐接下來有何打算!” 婕蓝知道对方想套她的话,她长呼了口气,显得很无奈,只道:“此人谋划了这么久,但连朝中臣子却一人都未发现,可见此人并非一般,又岂会一朝一夕就能将此人查出正法呢?不过我始终相信总会有办法叫此人露出原形的,今日议政就到此为止,如果其他大臣们无事上奏,就退朝吧!” 萧王很配合地站了起來,身旁的侍官就宣道:“退朝!” 所有的大臣开始拜首,随后退出大殿,而萧王和婕蓝还有少君等人从殿堂旁侧退了出去,而南容也跟在她们身后,当几人走回庭院的走廊上时,南容便停下脚步,恭敬地问道:“王上既然知道有人勾结外郡企图谋反,为何不在当庭商讨对策呢?这样任由下去岂不是很糟糕吗?” 萧王停下脚步,转过身來面对着南容公主,道:“公主有心真是这天下百姓的福气,不过今天所有大臣得知这信息都还太过于震惊,所以商议对策等得明日再提,再说了,敌在暗,我在明,在大殿上商议未免让藏在暗处的那人知道我们的动向,公主不需要心急,此事我和少君会详加商议的,所以公主今日便请回宫去吧!” 南容知道对方在提防自己,她也不打算跟着她们,就欠了一身,道:“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南容退了下去,萧王和婕蓝看着南容离开,便回偏殿准备商议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到得偏殿之后,擎战未有跟她们一起进去,他知道婕蓝和她母亲久日不见一定有事要商谈,所以他就沒有再跟进去。 婕蓝一进入,见着母亲背对着自己,看起來仿佛还在生自己的气,她心中很是伤感,便朝她母亲跪了下來,想到自己的不孝,婕蓝心如刀割般难受,她双眼湿润,只道:“母亲,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女儿让你失望了,害得母亲为我担心,女儿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萧王还是沒有转过身來,她沉默了许久,随后才缓缓地道:“虽然刚才你在大殿之上让群臣敬重,也让之前你犯下的私逃之罪得到反转,这只能说你运气很好,倘若你无法将自己的劣势变为优势的话,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可能就待在监狱里面,更有可能你会被处死!” 婕蓝对自己的行为确实觉得很抱歉,她哽咽道:“女儿知道自己以前太愚蠢了,凡事都轻信人,才弄得自己被迫出了王廷,还被通缉,也让母亲为我日夜担心,我为我自己的行为真的感到很抱歉!” 萧王听后也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情,她转过身來,看着自己女儿,她一样,眼中含泪,心中像被人刺了一刀一般那么疼,她只道:“你是不是真的跟那南容公主说的,你出去王廷是去寻找你父亲了!” 婕蓝顿时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可是这种时候她也不想再欺骗她了,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母亲知道后一定会生气,也知道母亲一定很失望,但是我真的很想找到他,然后将他带到母亲你的面前,因为我知道,母亲虽然表面上并不在乎他,但是你的内心其实还是很渴望能够再见她最后一面的,不是吗?女儿只想完成母亲的心愿,希望母亲不要有遗憾!” 萧王叹了口气,泪水顿时长流而下,她显得很颇为无奈,只道:“那好,那你找到了吗?甘心了吗?” 婕蓝闭上了眼,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道:“我…我真的很沒用,居然会信南容的话,以为她真的找到了父亲,后來知道中计之后,我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空想而已,后來到金昭城,知道黑穆郡谋反的事,所以就一直奔波此事!” “就是说沒有结果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去追求那些你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而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不为你拥有的这些人考虑,更甚者不为这天下人考虑,我与你父亲恩怨早已在十几年前就断了,就算母亲心中对他还有所挂念,那也不过是我的一种心境而已,你为何要拿血瀛国來交换你母亲的这点微薄的心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多让天下百姓失望,你要记住,你不再是一个山野中除妖的女孩,你是公主,是将來要继承王位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这血瀛国的生死存亡,荣辱兴衰,这一切你自己心里面可曾想过!” 听到母亲的责备,婕蓝更是愧疚,她歉然道:“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也不会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请母亲原谅我!” 萧王长声叹了口气,她将自己女儿扶了起來,将她的泪水擦干,道:“你既然知道了这次的教训,那么你此后就要清楚,不要再为了个人的情感做出鲁莽的事了,作为一个当权者,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论遇到什么事,哪怕再痛苦,再渴望,你也要控制住,就算那个人在与你只有咫尺之距,就算那个人你再怎么舍不得,但是君是君,臣是臣,纲常你一定要弄清楚知道吗?如果你无法做到的话,你只有走上母亲同一条路,知道吗?” 婕蓝知道母亲说这番话言外之意也在提醒自己不要跟少君之间有任何的情感牵扯,但是她如何能割舍下这份情,更何况做王就一定要放弃自己值得珍惜的东西吗?她不愿意,更不愿意听从那些所谓的法令约束,她将她母亲的手放开,坚决地道:“我知道母亲会觉得,作为一个王就一定要割舍掉七情六欲,更要接受这王城上古法令的约束安排,不得越雷池一步,否则是自取灭亡,但是在女儿的眼中,一个国家却不是这样的,要让百姓幸福,并不一样就要舍去我们自己的幸福,守那些法令來有何用呢?只不过是在压制人的欲望罢了,反而让不断的悲剧上演,当权者并不一定要像母亲所说的那样的,如果那样的,无论是母亲,还是我,还是往后,这样的悲剧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像母亲一样因为一些虚无的法令而受苦了!” 萧王听到女儿这一番话,惊得哑在当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來,她抓着自己女儿的手,她无法相信自己女儿居然会说出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來,她本以为自己的女儿成熟长大了,但是现在听來却仿佛更让她焦虑不安,她只道:“你知不知道,从你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你就已经朝死亡走近一步了!” 婕蓝眼神依然坚定,她真的不希望有再多的人因为法令而痛苦了,轩明是,金萱是,擎战是,承风是,青蒙也是,自己身边这一切都珍惜的人,都因为那所谓的法令而痛苦着,她有时候就在想,为何普通的百姓们都可以拥有平凡的幸福,可是偏偏他们当权者却无法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志走,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只道:“我希望母亲相信我,相信由我來创造的血瀛国,我希望未來的血瀛国不再是一个控制人欲望的国度,而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我希望血瀛国是这样的一个世界,而不是现在这样,如此的等级分明,如此的明文条例,母亲,你难道沒有发现吗?正是这些所谓的条例让人们的欲念越來越强烈,到最后变成了痛苦,变成了叛乱,变成了反抗,其他从赤燕城一路走來到现在,内乱也好,叛乱也好,也不过是他们不满足于法令的约束,所以他们才会这般,我真不希望这样的战乱永远持续下去!” 听到婕蓝所说的这番话,萧王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对还是错,她愣着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她从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绝望,却又仿佛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希望,她迷糊着,困惑着,不知道自己所坚持的对还是错,她长叹了口气,只道:“我不知道你的想法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你若这么想的话,那你便放手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其实母亲也很想知道我的女儿的将來会是怎样,如果这个国家真的交到你的手里,我也很想知道,你所创造的血瀛国会是怎样的一个国家,母亲,真的很期待,那个时候的到來,我想那个时候,我的灵魂也是自由的吧!” 婕蓝听到母亲这么说,觉得自己被理解而很是感动:“母亲真的不反对我了吗?不觉得我这样说很任性,很无知吗?你也不会怪我吗?” 萧王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看到我的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不再是那个跟着别人走的孩子了,看到这样的你我真的很高兴,或许你创造的血瀛国比起我來要好很多,不过在那之前,还必须将血瀛国的事情解决了,不然的话,别谈什么创造自由的国家,你连自己的权位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呢?” 婕蓝点了点头,而两人正说着时,门推了开,擎战从外面走了进來,他朝婕蓝走了过來,问道:“不知道王上和公主是否叙完话,如果说完了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谈一下正事了!” 婕蓝见到擎战,便微微一笑,道:“沒事了,我们正准备谈正事!” 擎战点了点头,他让婕蓝将她从离开王廷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擎战听后心中也大致有数了,他也显得很忧虑,只道:“看來现在最为紧要的事就是先将内廷中想夺权之人查办,否则的话,我们很容易被动,到最后,我们就变得无路可走!” 婕蓝点了点头:“虽然我很确定是谁,但是无凭无据却是枉然,但是我们必须先行将此人查出处置,否则对方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通敌外郡,定然会有所行动,很有可能在近两日就会起事,现下兵权不再我们手上,万一起事的话,我们只会一败涂地!” 擎战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我这边只有神兽兵团的五千兵士,倘若对方勾结外郡的话,我的力量无法抗拒,所以,我们还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经托金萱城主,让她出兵相助,想必金萱城主定不会食言,不过要是敌人突然发难的话,金萱城主的兵力也无法救援,我们必须先抓住王城兵力,才能有所胜算!” 擎战也刚好这么想,他知道:“现在王城兵权在一人手上,就是童阁将军,但是此人是贝隆王的心腹,想必是倾向于他的,定不会帮助我们,从这一点來看,我们的胜算就又更少了一些!” 婕蓝和萧王一听到这儿,就都开始忧虑起來,不知道该如何以对,几人凝思苦想,寻求着万全之法,但是却不知该如何以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擎战思虑了片刻之后,顿时想到了什么般,喜道:“我倒是有个法子,想让王上和公主一起商讨!” 萧王听到有妙法,就高兴起來,忙道:“那快请说!” “童阁将军虽然是贝隆王的心腹,但是本君记得在他的手下有一位副将叫裘臻,此人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是从來未依附于他。虽然只是个小参领,但是在军中倒也颇有声望,更何况此人是当年龙柯大将军的得力爱将,只不过因为当年龙柯将军之故被贬官职,所以到得如今几乎被人遗忘。虽然他手中只有区区百名兵士,但是其心颇正,绝不会与贝隆王一等密谋造反,倘若让他成为我们的将领,一是可以将军中情况实时通报我们,也不怕他贝隆王突然起兵造反,二是可以由他來游说众将士,让将士们不要依附叛臣,三是倘若当真发生兵变,那他可是我们取胜的关键!”擎战分析得很是清楚,婕蓝和萧王听后都觉得很是稳妥,有着解决之法,一向愁眉的他们心中也放松起來。 萧王走到擎战身边,握着他手臂,道:“此事需隐秘谨慎,勿得让那贝隆王知道,否则被识破之后恐怕就无用了,也可能会害了裘臻参将的性命,不过虽然找到能够克制贝隆王的人,但那也只是万不得已时才能动用,如若不用反动兵变就将他们抓捕治罪,那更是有用,毕竟黑穆郡的事甚为严重,我不想因为内乱之故导致王城力量减弱,到最后使得渔翁得利!” 婕蓝想母亲为这事已经很心烦了,她不希望母亲再为此事焦心忧虑,她握住她母亲的手,温言道:“母亲,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和擎战吧!请相信我们两位一定有办法处理此事的,就算是对女儿初涉政治对女儿的一点放纵吧!” 她母亲见女儿这般温言细语地恳切要求着,觉得女儿确实长大了,觉得自己也应该学会相信她,不然她如何放心将这血瀛江山交到婕蓝的手中,她点了点头,道:“好,怎样查出通敌者就你们费心了,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的我定会相助于你们。虽然我现在的权利形同虚设,但是我毕竟还是王上!” 听到这些话,婕蓝还是有些伤感,仿佛只要江山平定之后,母亲就要离去了一般,但是有些事婕蓝也是无可奈何的,萧王觉得自己留在此倒有些打扰女儿和擎战商量对策了,便出了偏殿,回自己寝宫去了,而婕蓝等母亲走后,就对擎战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不想让母亲参与到这次平乱之事中來!” 擎战点了点头,他握住婕蓝的手,轻轻抚摸着婕蓝的手背,想给不安的她一丝安慰,只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你的母亲再次经历内乱之苦,也不愿再让她看到战祸之苦,因为你是担心王上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了,所以怕她自责,你这个作女儿的希望将母亲的这份责任担当起來,由你來结束,是吗?” 婕蓝从來沒想到,擎战居然会这般了解她,她一直以为擎战只是一味地想拥有自己,而从未从内心里关心她,但是现在听來,婕蓝真的错了,原來自己的所思所想,他都那么清楚,婕蓝欣慰地淡然一笑,道:“对。虽然母亲沒有说出來,但是我看得出,母亲的心里面很是愧疚痛苦,我真不想让她为此事伤心下去了!” “现下只能抓紧时间,多耽搁一分钟我们的胜算就会少一分,必须得想个法子逼他们现出原形!”擎战虽然一向足智多谋,但是此次对付老奸巨猾的贝隆王和那南容公主,他自然而然不能掉以轻心。 “在对付他们之前,我更担心黑穆郡的人突然发难,会提前攻打其他城郡,尤其是赤燕城,那空靖对赤燕城有怨恨,所以一定会先将赤燕城拿下的,我在回王廷的时候已经写了两封文书,托金萱城主派人分别送往赤燕城和清周城,让他们防患于未然,倘若黑穆郡当真突然來犯的话,如若王城未能派兵援救,就请清周城援助赤燕城,希望能够暂缓战情,还有一件事,此事说來也怕你为我担心!”婕蓝眉头紧锁,一副秀容凝结在了一起。 “你若不说我岂不是更为担心!”擎战嘴角上扬,一副笑容满面。 婕蓝想到这点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心中也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她将手从擎战手中抽了出來,转过身去,道:“此番我前去黑穆郡,到得那黑衢洞中,见到了一个叫魅影的道士,这道士擅长召唤之术,就是将人的魂魄拿去重新凝炼然后汇聚在一起创造新的灵魂,而那道士更是对我们七位血魔的灵魂觊觎不已,他想聚齐我们七位血魔,然后将我们七人的灵魂凝聚在一起,创造出新的人体,成为他的傀儡,然后拿來做战争工具,而承风也是因此被留在了黑穆郡,我之所以能逃出來,是因为黑穆郡的二世子玄殷冒险将我救出,我才能全身而退,否则的话,我恐怕再也回來不了了,所以,想到这道士的邪术,我就很是担心,回來的路途中便决定让虞宁城主将青儿带回王城,也让金萱多加注意,至于玄殷,我想他父亲不至于残忍到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要舍去吧!所以我倒未怎么担心,但是还有两位血魔是谁,到如今我却还未曾见面,不知你可知道!” 擎战听到婕蓝说这番话,心中就更是疼惜她,毕竟她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与痛苦,这种时候她沒有考虑自己的安危,而是考虑其他血魔的安危甚至将來战事等,作为一个女子的她是多么的难得,擎战想替她分担却是分担不了,他只得道:“想不到黑穆郡居然还有这等恶心,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有朝一日,我定让这道士自食其果,不过你提到其他两位血魔,其中一位是赤洛郡的赤魔炎蒂,而另一位…”他说到此处时,竟沒有再继续往下说,仿佛有何隐情怕被婕蓝知道,让她痛苦。 “怎么,另一位莫非连你也不知道!”婕蓝也有些焦急。 擎战更是为难,他沉默良久,思虑着此事究竟告诉不告诉婕蓝,他想了一阵之后,觉得事到如今,婕蓝应该知道,所以他也不再隐瞒,说道:“你知道百年前也曾发生过一次战乱,那时候承风也是入魔,你知道青蒙为何要杀了他吗?” 婕蓝不知道擎战为何会这样问,她曾经听青蒙提起过,就直叙道:“那是青蒙担心承风入魔后会祸害人间,所以才不得已想将他杀害!” 擎战摇了摇头,道:“当初青魔入魔之时,青蒙可否狠心地将他杀害,更何况承风是她相恋之人,她如何舍得!”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吗?”婕蓝想不透这其中的缘由,不由问道。 “之所以青蒙不得不决定要杀了承风以绝后患,是因为承风一旦入魔至深,就会成为冥魔,即阴狱之魔,此魔的力量比起一般血魔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据说它有使万物阴暗,人兽皆亡的力量,所以当年青蒙为了这天下考虑,就不得不忍痛玉将承风处死,但是她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就将他冰封在了雪灵山下,不过所幸因为你救了他,让他恢复原状!” 婕蓝听到这些话,心中像被石头撞了一下一样,竟疼得心慌,她从來沒想到居然事情是这样,也沒想到失态也是如此严重,她想到承风被困于黑穆郡,要是那道士提前用邪气对付他的话,那承风岂不会变成冥魔。 “好可怜的风,上天为何要这般待他,他一生本就沒多欢乐,却还要遭受上天这样的安排,岂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吗?”婕蓝泪水涟涟,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才救得承风。 擎战见婕蓝如何不安,她忙得将婕蓝抱住,给她依靠安慰,他只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救出來的,本君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忘记的!” 婕蓝靠在擎战的怀中,泪水滚落下來,将他胸前的衣襟打湿,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她其实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再独立,也想有个人可以依靠,而那个可以依靠的人,现在恐怕也只有擎战了。 擎战沒有再与婕蓝继续对对付贝隆王一事与她深谈下去,只希望她能够平静下來,能够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不再那么逞强,希望自己能带给她依靠,这便是擎战所期待的。 此时天色已晚,擎战觉得婕蓝连日奔波,定是疲惫不堪,不适宜让她再做操劳,就让她先行回宫歇息,而擎战担心这王廷已经是危机四伏,恐防夜中有人对婕蓝不利,便派潭棋前去保护她,而他等夜深之后,便带着裂勃换了行装,出了宫去。 擎战出了宫门之后,便直朝平都西郊处走去,裂勃不知道擎战往此方向去是为何事,但他也沒有询问,只是一直跟着擎战,并提防着四围看是否有人跟踪。 擎战走的方向越走越偏,到最后竟然走到一个破烂的胡同里面,那胡同里有一个草屋,那草屋想必也是久未有人修葺了,显得有些破烂,擎战也不应门,直接前门而入,进了小院子后,擎战也不想太过冒犯,只轻声呼道:“有客來访,主人却不出來接客吗?” 从外往里看,窗户里还透着烛光,显然此屋的主人还未入睡,那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之后,便提灯开了房门,走了出來,而此人一走出,但见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下便渐渐映出了身影,只见此人四十來岁,身着粗布短衣短裤,脚穿布鞋,头扎毛巾。虽然看起來像个普通农民打扮,但是他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显得倒很是精神,而此人便是擎战所提到的裘臻参将,那参将自然识得面前之人是擎战,咋然之下见到少君突然拜访,自然而然有些受宠若惊,忙得跪拜迎候。 13章 参将裘臻 裘臻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他依然沒有娶妻,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他请少君在上座中坐下,准备去为他倒一杯茶,擎战示意他不要再去,裘臻心想少君突然到來,定是有很是重要的事要说,所以也就听令站立一旁,不敢入座,只躬身歉然道:“不知少君突然到此,所为何事,末将此处很是鄙陋,倒是让少君笑话了!” 擎战神色间倒对裘臻很是敬重,他站了起來,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裘臻的肩膀,道:“我血瀛到如今还有裘参将这般的将士在,却是血瀛国的福气,本君敬重还來不及,又怎会笑话,这些年了,让您屈就在此,倒是委屈你了!” 裘臻一听到少君这番话,更觉得诚惶诚恐,连忙跪下,只道:“末将不敢,末将只希望能够为王效力便已足矣,怎敢有其他奢望!” 擎战一听到裘臻这般说,心里面就有底了,他将裘臻扶了起來,叹道:“裘将军到如今始终不忘为国效力,实在令本君由衷佩服,看到裘将军如此,本君真是自愧不如!” 裘臻面色顿时沉了下來,显得有些不安,因为他听到擎战称呼他为将军,而不再称呼他为参将,如此快地改变称呼,想必定有事发生,他忙道:“少君想必记错了,末将只是一名小小的参领,早已不是将军!” “倘若本君让裘臻做回将军呢?不知将军可否为王上誓死效命!”擎战直接奔入主題,因为他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抓住一分一秒。 “不知道少君这是什么意思!”裘臻感到很困惑,仿佛明白了他的來意,却仿佛又沒有明白。 “目前王城的形势我想裘将军应该很清楚了,就算本君不说,想必你的心里也很清楚王城内部有人勾结外郡企图谋反之事,此事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关系到当今王上和婕蓝公主的性命,更关系到这苍茫天下,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本君想找一个不惧权势,不惧生死的人來为王上效力,我仔细思考之后,便想到了你,我知道自从十几年來龙柯将军一事之后,你受到无故牵连,才到得如今这般境地,不过,那一切都会过去,希望裘将军能够不计前嫌,能够再次助王上一臂之力!”擎战言语恳切,希望裘臻能够有所动容。 龙柯将军这个称谓裘臻已经很久都未听到了,如今再次听到他非但沒有愤恨,反而双眼湿润,只道:“龙柯将军待我如兄弟一般,当年既教我武艺,又教我识字,还让我学习兵法,他当我为亲兄弟一般,我敬重他都來不及,又岂会怨恨他,当年他获罪被通缉,我不能帮助他,已经很是愧疚,如今王上回到王城,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保护王上的,因为王上在末将心中就是龙将军的妻子,是我的兄嫂!” 倘若这句话是在其他人面前说出,他定然犯了死罪,但是擎战听到裘臻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后,却很是高兴,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沒选错人,他微微笑着,只道:“裘将军这番话倒让本君放心不少,想必裘将军对黑穆郡叛乱之事也很是清楚,但是现在最为关要的还是内乱之事,朝中有人觊觎王位,定然会夺取发动内乱夺取王位,但是裘将军心下明白,朝中的军权在童阁将军手中,童阁将军心属于贝隆王,却不能为王上所用,所以本君与王上思量在山,觉得裘臻将军定然会效忠王室,所以此番有三件事需要劳烦裘将军!” “但请少君提出!”裘臻一听到少君将委任他重任,便來了精神,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热血而勇猛的时候。(.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第一件事,我要裘将军在军中时刻洞察童阁将军的动向,倘若他一有何举动,就直接将其赐死,同时,你要在军中树立王上的威信,让兵士们能够明白一件事,他们是王上的军队,而不是童阁的军队,更不是贝隆王的军队,他们应该效忠的是王上,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擎战说到此处时,从手心里召唤出他的那把碧玄剑,他将碧玄剑双手呈给裘臻,道:“此剑是‘御灋组’少君的执法之剑,象征着御灋组,也代表着我和王上,倘若军中有人胆敢起兵谋反,你就用此剑将其处死,如果情况紧急,你可以先斩后奏,不用顾虑你我!” 裘臻接到这样一个重大的授命,他真有些诚惶诚恐,觉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但是他又很兴奋,就像沒埋沒了许多年的才子突然一天被人发现了他的才华一样,让人觉得振奋,他连忙跪下,双手接过擎战的碧玄剑,随后叩首拜谢,道:“末将能得少君如此信任,定当粉身碎骨以做报答!” 擎战心想自己将生杀大权交到了他手中,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手中,倘若有一天他也叛变的话,那输的人就是他自己,但是擎战宁愿赌这一把,赌一回人性:“你应该明白这剑的分量,也应该懂得这剑交予你的含义,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君对你的重托,这把剑它代表着血瀛国的明天,你能明白吗?” 裘臻再拜了一首,道:“末将谨听少君所嘱,绝不敢有丝毫异心,定全心为王上效命!” 擎战听到他这番话,心中安心了许多,他将裘臻扶了起來,道:“既然你答应了这一件事,本君也相信你一定会遵守你的诺言,本君也相信你也一定会恢复当年少将的神采,而眼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裘将军手下可还有何人值得信任!” 裘臻思考之后,道:“末将手下有一位得力小兵,此人虽然沒有多大的官职,但是对末将向來忠心,当初童阁将军想将他调到他身边去做副将,他都拒绝,一是因为感念我对他的恩情,二是不想附庸童阁将军,所以,末将对他一向敬重!” 擎战点了点头,只道:“好,我有另外一件要紧事,就是需要派人到赤洛郡将赤魔炎蒂带到王城,炎蒂在赤洛郡的郡都之中,郡侯将它一直收留在身边,这是本君的信物,你将此信物交给你的那位属下,告诉他拿此信物去见赤洛郡的郡侯,这郡侯当年我曾救过他一命,他见到我的信物,自然会将炎魔让你属下带走,不过你这位属下的武艺如何!” 裘臻不假思索地道:“与末将不相上下!” 擎战一听,倒放心不少,便道:“那便好,他这一路回來,想必定然会遇到黑穆郡的人的追杀拦截,此去也是千辛万苦,稍有不慎就会丢失性命,所以,一定要谨慎行事,可知!” 裘臻不知道为何要突然将赤魔带回,他问道:“末将虽然不该问,但是还是想知道为何要急着将赤魔带回王城!” 擎战心想,既然自己都已经将生死交于此人的手中,那么将接回赤魔一事再告诉他也不无不可,他将婕蓝所告诉他的一切简略地告诉了裘臻,裘臻听后大为震惊,沒想到黑穆郡居然走邪门妖术,不禁怒道:“所谓血魔就是生灵之魔,这世间万物都是血的承载体,失去他们万物便失去生命,而这黑穆郡不敬重他们,却生出这等邪念之术,真是想灭绝天伦,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跟上天对抗吗?” 擎战对人性的贪婪与无知也感到颇为无奈,但是有时候人一旦被名利熏昏了头,他们就会变成这般不理智,又怎会将所谓的人性放在心上:“黑穆郡生此等恶念,也是他们人欲之故,不过也是七位血魔生当有此劫难,但愿他们能避过这场劫难,不要让守护血瀛国的力量最终却变成了摧毁血瀛国的力量,炎魔的事变托付给裘将军了,希望你不辱使命!” 裘臻意味深长地道:“请少君放心,我会命属下小心谨慎,勿必将炎魔安然带回王廷!” 擎战点了点头,他见外面夜色已深,又下起了绵绵细雨,想回宫后定会引起人注意,便道:“本君就此告辞!”擎战出了屋,裘臻出门相送,擎战让他留步,随后擎战出了茅草屋,便同裂勃一同回王廷,回去的途中,擎战的心情显得更为沉重,他还是放心不下裘臻,便对裂勃道:“此次出來,难保不走漏风声,倘若被其他人知道我去寻过他,这些人定会对他先下手为强,裂勃,你不需保护我了,你去暗中保护裘臻吧!一直保护到他明日一早回到军营中去,你再回來向我禀报!” 裂勃虽然不放心少君一个人,但是事至如此,他只得听令,便告辞返回茅草屋,暗中保护裘臻,而擎战则回了王城,他回到寝宫后,也未立时去歇息,而是一个人在寝宫里思考着该如何逼迫贝隆王自动暴露出自己勾结外敌之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 而婕蓝在寝宫里却也是久久未眠,她想着这几日可能就要发生战事,心中就感到很是担心,她心中一直焦虑,所以也难以睡得安稳,她起床披了件单衣,听到外面雨声,便决定起來看书分散下心力,当她走出内室,來到前室时,外面的光线照射进來,将潭棋的身影映照在窗棂上,看來为了守护她,潭棋也是一直到现在都未曾离开半步,他准备去叫他时,心想男女有别,更何况毕竟是君臣,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了,所以她就止住了脚步,未去叫喊。 然而潭棋听到室内传來脚步声,以为是有人趁他不注意时潜入了进去,他不由分说立刻推门冲了进來,挺剑而出,喝问道:“谁,竟敢闯进这里!” 婕蓝被突然闯进來的潭棋吓了一跳,忙得叫道:“是我,你不必惊慌!” 潭棋听得是婕蓝的声音,心下惊慌,觉得自己有失体统,忙得拜服道:“属下冒犯公主,还请恕罪!” 以前的时候,潭棋当自己是妖魔,所以言语间对她总是恶言相向,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出手杀了她,以免她会妨碍擎战的前途,但是到如今,这个倔强的男子却跪拜在她的面前,言语恭敬,这倒让婕蓝感到不自在了,不过毕竟现在不比以往,婕蓝虽然很希望一切回到以前那个时候,但是很多事,她都应该学会接受,她右手轻轻一抬,道:“你起來吧!你担心本公主受敌人袭击才闯了进來,又有何冒犯了!” “谢公主饶恕!”潭棋站了起來,但他始终不敢抬头看婕蓝一眼,但是他却又停在原地不动,既不说什么?又不离开,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又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他思索了一阵还是转身准备出屋。 “你有话要问我的话就直接问吧!虽然我现在是公主,但是潭棋少将在本公主的心中却是朋友!” 潭棋听到这句话,有些诚惶诚恐,他侧过头,不敢直视婕蓝双眼,只道:“末将不敢!” 听到这样的一句答复,婕蓝却冷冷地笑道:“以前那个潭棋每次从來不惧怕于我,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有时候本公主很是怨恨,不过却也欣赏你的敢作敢当忠心为主的个性,其实,我希望现在的你也是这样,而不要因为我是公主就变得用另一副我不认识的面孔对着我!” 潭棋不知道该作何对答,他以前总是对婕蓝无礼,更甚者差点将她杀害,现在想起來都觉得有些愧疚,他只道:“公主宽宏大量,不计较末将过去的冒失,便已经是对末将的仁厚了,末将不敢奢望其他!” 婕蓝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只要成了公主,必然会失去很多东西的,她叹了口气,道:“你刚才这么犹疑,实际上时想问我关于崎雪的事,是不是!” 潭棋沒想到婕蓝居然会猜中他的心事,他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尴尬,连脸都有些红了,只是在夜晚之中,婕蓝看不到的,婕蓝心想崎雪在危境之中,这个她曾动心的男人居然还能惦记着她,这倒不枉崎雪曾经对他有情过了,婕蓝叹了口气,道:“她与承风都陷于黑穆郡了,不过我会设法救她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她的话还未说完,潭棋就转身离开,他出了寝宫,将大门阖上,又像刚才那般守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仿佛婕蓝的话对他來说丝毫不为所动般,婕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心想,他究竟关不关心崎雪并不重要,毕竟一个连爱都不敢给的男子,婕蓝又怎奢望他有多么地担心崎雪呢。 14章 潭棋的离去 婕蓝回自己屋中去歇息,心想等到明日一早,定然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而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精神,补充体力,否则又靠什么去迎接这一场决定生死的战斗呢? 等到第二日一早,雨已经止了,微风吹拂,显得有些清冷,婕蓝天还未亮就起了來,她也未让侍女服侍更衣,自己穿上衣服便准备前去寻找擎战商量对付贝隆王的事,她刚一拉开门,却发现门下有一封信,而这信看來是从门外塞进來的,婕蓝很是奇怪,觉得怎会有这东西,昨晚入睡时还明明沒有的,她小心地将信打开,随后看了遍信上的内容,看后她心情显得很是沉重,连忙将信放回信封,出了房屋,她在门外左右回看,都不见潭棋的身影,心下更急,她想出去追他,但是这种时候自己怎么能够轻举妄动,唯今之计只能先去寻找擎战再做决定。 她一个人前往少君住的‘朝阳殿’,她到了那里之后,但见殿前不见裂勃守护,只有一位神兽兵团的将领,那将领突然间见到婕蓝公主來到此处,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立刻单膝跪首道:“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婕蓝摆了摆手,道:“本宫有急事要见少君,劳烦统领前去通报一声!” 公主天还未明就孤身一人拜访少君,这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若是被外臣知道了去,恐怕会拿此事对公主和少君进行攻击,但他又不敢回绝,只吞吐道:“这….恐怕有所不便,还请公主回去,末将会通报少君,公主前來寻他的!” 婕蓝又怎能等得了,她直接上了台阶,然后推开殿门,那将领正欲阻拦她时,婕蓝却已经走了进去,将领忙得跟进,欲劝婕蓝公主回去,但是婕蓝却并不理会,径直朝擎战歇息的内室中走,正往里走时,却见擎战刚好走了出來,他见到婕蓝如此惶急地居然不顾女子的颜面闯进他的住处,便笑道:“怎的,莫非公主一日不见本君便想念得紧,一早便來寻我,这实在是让本君感动!” 婕蓝见他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就瞪了他一眼,她将放在袖口中的那封信取出递给擎战,道:“你看了这个后要是还笑得出的话,那你就继续笑吧!” 擎战不知道这信是什么?他展开看后,也愁眉紧锁,只见信上写道:“拜首少君婕蓝公主,末将潭棋先此告罪,望少君公主见谅,末将听及黑穆郡形势,又闻承风等人被扣于此,心中顿生忧虑,不忍几人惨遭毒手,让少君公主心忧,故欲独身前去,寻机救回他们,一乃报答少君知遇之恩,二乃偿还所欠公主之情,望二位勿要挂怀,末将行事定当谨慎小心,势必将他几人救出,也望能助王城平息战乱,潭棋敬上!”擎战看完信后,就走到玉案前,此时烛火未熄,他便将信烧毁,以免此信落到敌人手中,或者知悉了信中内容,定会派人去拦截潭棋,那时潭棋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人取的。(.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见擎战看完之后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直接问道:“你说这到底怎么办,他一个人跑到黑穆郡去,岂不是自送性命吗?” 擎战却淡然笑着,显得倒有几分随意,他思虑片刻,只道:“潭棋从來不会离开本君半步,却未想到如今居然还敢对我不告而别,可见是有很重要的人他一定要去救,就是不知此人是谁,看來这小子心里面本君已经不再是他最看重的了,这一点倒是让本君心下很是不爽!” 婕蓝一经擎战这么提醒,倒是想起來了來,她不由自主地道:“莫非潭棋是为了崎雪吗?”因为依照潭棋的性格,他不可能为了承风而舍弃少君不保护而私自跑去黑穆郡,之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到那里去,除了崎雪之外婕蓝想不到其他的了,而他之所以选择留信出走恐怕也是担心当面跟擎战说的话,擎战对言辞拒绝,所以不得已下才选择了这样一种莽撞的方式。 擎战听婕蓝提到崎雪,开始有些疑惑,因为他知道崎雪虽然是侍魔者,但毕竟是半妖,而潭棋此生最厌恶的就是妖魔或者半妖之类,当初在之所以如此讨厌婕蓝也是因为她身上有血魔的血液,而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恋慕上崎雪这个小雪狐,这倒是出乎擎战的意料,他不由得笑道:“看來我这做少君的对他们两人还是关心不够,居然都沒有猜测到他们这般心思,我还真是欠他们啊!要是潭棋这小子在黑穆郡出了事,本君恐怕也是难辞其咎!”但擎战仔细想后,又觉得很苦恼,叹了口气,道:“不过这小子去恋慕谁不好,却偏偏恋慕上崎雪!” 婕蓝听他口气仿佛对潭棋喜欢上崎雪这样的女子而感到很不屑,她将崎雪当做自己的好朋友,因此对擎战这样的想法很是厌烦,怒道:“怎么,我知道少君你是瞧崎雪不起,不过不要紧,本宫会当雪为亲妹妹一般疼爱,不比他潭棋的身份低微!” 擎战为婕蓝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很无奈,他凄然一笑,道:“傻瓜,本君岂会有那般心思,崎雪姑娘纯真可爱,配她潭棋自然是绰绰有余,我叹的是,崎雪姑娘是侍魔者,侍魔者向來与血魔之剑就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感纠缠,这种情感超出亲情友情甚者爱情,在她们的眼中,只有血魔一人的存在,而其他异性对他们來说,都如幻影,就算是心中对其他异性有了恋慕之心,她们也无法割舍掉自己守护的血魔,所以注定了潭棋和崎雪之间不会有结果!” 婕蓝沒考虑这么深,她只想着潭棋低视崎雪身份,所以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但现下听得擎战如此细细分析得來,她才觉得两人真正的阻隔原來不是身份,而是两人的心,崎雪无法真正放下承风,而潭棋无法真正弃下擎战,这样的两个人,又如何能够走在一起呢?所以就算沒开始,仿佛都看到了他们的结局,婕蓝想到这儿,居然有想哭的冲动,她觉得崎雪一生凄苦,好不容易等到一段应该可以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却依然看不到尽头,为何上天不对她好一些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他们之间的命运,不是吗?”婕蓝抬起头看着擎战,言下虽然在说崎雪,但却又意指着她和擎战两人之间。 擎战见婕蓝泪光楚楚,知道她心中酸涩,便道:“其实很多事是可以改变的,这也是我们不断努力的原因啊!” 婕蓝不想再将这话題继续下去了,也不想跟擎战在这种时候谈论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人感情,婕蓝转过身去,不敢直视他双眼,只冷冷道:“潭棋的事你究竟打算怎么办,是派人将他追回,还是任由他去,他是你的属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既然他如此奋不顾身地要去救自己想救的人,那便让他去吧!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不管他是生还是死,是成功还是失败我想最终他都是心甘情愿!”擎战是觉得自从潭棋从五岁时跟了自己之后,他的一生都在为他而活着,而这次他好不容易找到另一个人可以让他不顾一切,自己又怎愿意去阻碍他的心愿呢? 婕蓝见擎战这么说。虽然觉得他不管自己属下的死活很惊讶,不过这毕竟是他的决定,想必也自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也就不再过多相问,便点了点头,道:“你既然这么说,那便让他这么去吧!或许能带回承风他们消息也说不定,另外,对于贝隆王和南容公主之事,你有什么办法!” 擎战将自己昨晚去见裘臻的事大略告诉了婕蓝,婕蓝听后,觉得他行事果然果断而谨慎,但他还是忧虑道:“裘将军虽然可以尽其所力,但是要是在发动内乱之前就能将他们二人逼出原形來给以正法,那是再好不过,你说该用何法才好!” 擎战面对婕蓝的疑问,只是笑了笑,他见外面天色已亮,便道:“不久便早朝了,咱们还是用点早餐,准备上早朝吧!边用餐时边商讨计策!” 婕蓝正待追问时,他却大踏步地出了屋,婕蓝只好跟他出了寝殿,到了御花园中,侍女们上了一些糕点,两人便坐于一处享用,边吃时边认真地商讨着对敌之策,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两人用过早膳之后,便前往正殿上朝,而在朝堂之上,依然是一片肃然,这些大臣们或许因为昨日听说黑穆郡叛变之事都感到有些恐惧,再加上听说有廷内有人勾结敌郡,更让他们感到惶恐,深怕此罪查到他们身上,所以大多人都不敢贸然进言。 擎战见到众大臣这般,心中愤然,他冷然笑道:“众位大臣都知道,通敌叛国的罪是有多大,不但被灭九族之外,连同主谋人的魂魄也将打入九幽之下,永世不得超生,但是罪越大,便可见其厉害便越深,倘若不将这篡权夺位之人查出加以严惩,恐怕血瀛国再无太平之日,不知道众位大臣回去后可曾想到何方法可以将此人查出!” 殿下还是一片死寂,过了许久,刑部尚书白秉走了出來,启奏道:“臣身为刑部尚书,愿为主上分忧,请将查探之事交由微臣,微臣自当将此乱臣贼子查出,保血瀛国安泰!” 擎战听到白秉这般说,心想朝中还有几位忠心的大臣,他走下玉阶,道:“白尚书有此心本君也甚是欣慰,不过白尚书倒也不比太过费心神,因为今日凌晨一早,本君便已收到來信,说白魔圣尊承风成功捉拿住了黑穆郡的大世子玄航,他正押解着此人到王城,相信此人带至王城后,一是可以从其口中直接问出勾结者是谁,二是可以将其作为人质,这样黑穆郡的人也不敢太过轻举妄动,按时间來算,大概今夜亥时,就会到平都,到时便劳烦白尚书前去迎接圣尊,帮助他将世子押回监狱好生看押,定不要让他被人劫持走,更不要让他逃跑,你能否做到!” 白秉听到这消息,自然而然地以为少君所说是真,想到终于有了线索,能够查出勾结外敌者是谁,他是由衷的高兴,他立刻跪下接令道:“微臣领命,定不敢辜负少君一片心意!” 擎战将他扶了起來,道:“甚好,事不宜迟,白尚书退朝后便做好准备,倘若需要兵力支援的话,直接向本君开口,本君会派神兽团的人去保护人质!” 白秉一听这话,更觉得振奋,也少了几分忧虑,因为既然是接人质,那想必敌人知道后定然会前來劫持,白秉刑部的那些捕快虽然都是好手,但是倘若敌方带來大量兵力抢劫的话,他恐怕也对付不过來:“多谢少君相助!” 擎战抬眼瞧向一旁贝隆王的位置,却见贝隆王今日未來上朝,不由得问道:“怎的今日却不见贝隆王呢?” 他这一问,其他大臣都开始相互小声议论,但都不敢说出來,那站在上首的南容公主却回道:“我父亲昨夜突生大病,今日一早病情加重,无法上朝,还请少君王上见谅!” 擎战一听这理由便知牵强,他再一细看,却见那童阁将军也不在朝中,就笑问道:“那童将军是否也是身体抱恙呢?” 朝中又是一番议论,等得片刻,宰辅大人站了出來,回奏道:“回王上少君,童阁将军派其部下将领通报说,昨夜他因喝醉酒不慎摔了一跤,导致腿部受伤,所以今日无法前來早朝!” 擎战早知道这几人心中有鬼,不來上朝其实就是罢朝,为的就是立威,而更有可能是两人已经在商议起兵谋反之事,擎战也不说破,只道:“哦,既然两位都如此凑巧有伤病在身,那本君也不强求,便让他们在家好生养着吧!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想來上朝了,便再來吧!如果其他大臣沒有其他事上奏,就退朝吧!” 众位大臣叩首跪拜,萧王带着婕蓝和擎战离开大殿之后,其他大臣也都起身准备离开。 弘登大人叫住正准备回刑部的白秉,道:“白大人慢走,老夫有一句话相劝!” 白秉停住脚步,很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哦?弘大人却是有何事!” “晚上行事凶险万分,白大人可千万要小心,倘若有什么老夫帮得上忙的,老夫定当尽力!”他停顿了片刻,等其他大臣都走了后,弘登将白秉大人拉到一旁,小声道:“有一句话我得对白大人提醒一下!” “有什么弘大人请说!” “圣尊承风和婕蓝公主之间的感情朝中上下尽人皆知,婕蓝公主既回,但却不见圣尊承风,那想必承风已然遭困,又何來押解世子一说,所以晚上行事时白大人所见到的那世子相信定不是黑穆郡的真世子,所以白大人手下可要留情些,不要伤了对方性命,但是晚上想必也免不了一场死战,白大人可要小心啊!” 经弘登这么一提醒,白秉倒醒悟过來,他连连谢道:“若非弘大人提点,我险些未能理解少君的深意,在此多谢弘大人好言提醒了!” 弘登歉然道:“少君与公主智勇双全,有他们二人实乃血瀛国的幸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想要比上他们的智谋,倒差得远了!”他这句话虽然是谦虚话,但是也是由衷的对婕蓝他们的赞许。 两人说完后,便相互告辞,各自回各自的部门,去处理要事去了。 15章 谋略的背后 夜晚,天空中沒有星光,暗夜里静寂得仿佛被人吸走了所有魂灵,冰冷的风微微吹拂而过,使得站在大道上迎接承风他们的众官兵都感到冷瑟不已,白尚书站在最前首,身后是五十名佩刀的捕快,这些捕快都是京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也害怕今晚会有人來劫持,所以将自己最为看重的这批人带了出來。 已经到了亥时时分,白秉等得已经有些焦急,因为他担心承风会在路上出事,倘若出事的话,那就无法知道究竟是谁勾结外敌了,正自愁苦时,却听到上空中传來大鸟飞过的声音,白秉朝高空中看去,果见漆黑的空中有一只雪鹤飞过,而那雪鹤上的人正好也瞧见了他们,便按下云头,落到白秉面前。 白秉忙得朝此人看去,但见他一头纯银色的头发,穿着白色长发,俊气的面庞的黑夜里显得有些阴冷,他走到白秉面前,道:“沒想到白尚书在此迎候,倒让我过意不去了!” 白尚书欠了一身,道:“这是微臣应该做的事,但不知那黑穆郡的世子是在何处!” 承风将横放在鹤背上的玄航拉了下來,他被绑着双腿双手,无法行动,他一见到身周竟然多了这么多人,既害怕又生气,怒道:“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要是得罪我,你们就别想活命了!”本來很是俊伟的他此刻看來却是这般的狼狈,让人看着都觉得此人很是厌恶。 白秉冷哼了一声,道:“现在是在王城,你别再以为这里是你的黑穆郡,容不得你在此处撒野!” 这玄航一听这话,却笑了起來,仿佛起初的惧怕荡然无存,他只道:“王城,这里恐怕也过不多久便改朝换代了,而到时候,却不知道你是在监狱里还是在地狱里!” 这人如此狂傲,让白秉不生气也难,他愣哼了一声,便命捕快们将他押解着准备带回王城刑部,连夜审讯。 那玄航一路叫嚷着,使得本宁静的夜晚变得喧嚣聒噪起來,也让本來有些惶恐的众官兵的心变得不安起來。 正走到一条山道时,却听到天空中传來一阵鸟鸣之声,众官兵立刻紧张起來,忙停下脚步朝空中看去,因为天色暗黑,瞧不见天空中的身影,但是等声音越來越近后,却见是几十头猎鹰朝他们狂猛地飞了过來,而那些猎鹰之上,坐着的是蒙面的黑衣人。 白秉见到这些袭击者,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果然是动手了,他忙得拔出剑,对身后的捕快说:“大家不要怕,留下十人保护世子,其他人跟我一起战斗!” 白秉挥舞着剑朝袭击而來的猎鹰刺了过去,但是他们并沒有坐骑在身,而这些猎鹰却飞空落地都很自如,使得白秉众人竟奈何不了这些猎鹰。 战斗了一阵,不少捕快都被这些猎鹰用利爪抓住,被丢掷到了山坡之下,捕快越來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而那些猎鹰则开始朝那顶软轿中袭击而去,其中一头有一米來长的猎鹰掠过软轿,竟一脚便将轿顶掀开,那玄航看到來救自己的人,感到很高兴,竟放肆地笑了起來,道:“本世子就说过,你们是杀不了我的,怎么样,救我的人來了吧!” 看押在一旁的那十位捕快忙得对方那头猎鹰,但是这猎鹰的利爪就仿佛钢铁一般坚硬,剑削过,居然仿佛削中石头一般,而那猎鹰扑向众人,胡乱啄食他们的眼睛,使得在场的捕快们都惨叫连连,趁他们慌乱之际,那猎鹰将被捆绑在轿中的玄航抓了起來,随后飞回空中,朝远处飞走。 白秉见丢失了世子,心中愤恨懊恼,急道:“这该如何是好,不能让他就这般走了!” 一旁的承风见到这等情状,他忙得飞身而起,将还在攻击官兵的一头猎鹰抓住,随后一拳将那猎鹰背上的黑衣人打落下來,他自己跳上猎鹰,对白秉道:“我去将世子追回來,白大人在此等候!” 那白秉岂肯听从,他趁承风还沒飞远时,也纵身一跃跳上鹰背,和承风坐在一起,歉然道:“对圣尊冒犯了,但既然是微臣的疏漏,微臣也必须前去追回人质,否则微臣也无颜面回王廷复命!”白秉对自己沒有事先筹划好此事而感到很是愧疚,所以坚持一定要自己前去追回玄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承风本不想带他去,因为此次前去定然处境危险,白秉虽然会些武功剑术,但相对來说却不怎般厉害,很有可能会丧命,但他也沒时间将白秉放下了,所以也就不管这么多,急着朝那头猎鹰飞走的方向猛追过去。 那头猎鹰飞到一座府邸之中,这座府邸处在山野之间,离平都有三里之地,所以平常并不会有人注意到此处,那猎鹰按下云头,便飞回府邸,而紧跟而上的承风也朝此处按下云空,准备闯进去。 承风和白秉下了坐骑,他们看着这座气派的府邸,既是惊愕也是疑惑,他们推门而入,便小心地朝正门进去,然而刚一进入这座庄园的小院中,就有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闪了出來,将他们重重包围起來,围得是水泄不通,承风看着这些人,只是冷冷笑了笑,却并不放在心上,也丝毫未曾畏惧,他径直朝大堂中走去,而那些黑衣人居然也有些惧怕他,所以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出來,而白秉跟在他身后。虽然紧张却很是坚定。 进了大堂,却见正堂中央坐着一个人,此人身着便服,正悠闲地品着一杯茶,他喝了一口茶后,便将茶杯放到身旁的茶几上,随后抬起头看,直视着承风。 而此人却正是统领王廷十万大军的童阁大将军。 咋然之下见到他,白秉感到很惊异,他不由得惊道:“童将军怎的在此处!” 童阁为白秉如此迂腐而感到可笑,他冷然笑道:“怎的不是我,你们闯进我的府邸却问怎的是我,白尚书也太不懂规矩讲礼仪了吧!” “原來是你派人劫持了世子,你这是欲意何为!”白秉愤然逼问道。 “为何,事到如今,你说呢?”童阁语气很悠长,显然对自己所做的事丝毫不觉得担心害怕,所以显得有恃无恐。 白秉愕然道:“莫非便是你想要谋权篡位,童将军,王上一向对你不薄,你如今也贵为将军,你不效忠王上,为血瀛国效力,你却做起这白日梦,想要夺位吗?沒想到你居然有这般愚蠢的想法!” 童阁听到白秉这一番话,更是冷然一笑,他伸手握住那茶杯,但或许因为白秉的话刺激到了他,使得他怒火大盛,竟‘砰’的一声,竟然将茶杯捏碎,茶水溅落下來,洒得满地都是。 “你知道吗?做一个地位卑微的小官,就如同这茶杯一样,被人握在手心,对方要是喜欢你,可能会天天将你拿着赏玩,把你好好地放置显眼之处供起來,可是要是对方不喜欢你,他就会将它捏碎,让他永无翻身的余地,这就是权力,本将不想成为区区的一个杯子,我想白尚书想必也是不甘心的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坚持呢?不如跟本将一起谋划江山,你说呢?”童阁将军已经是肆无忌惮,被野心与欲望占据控制的他几乎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渴望的就在眼前,他恨不得立刻带兵冲进王廷,将那女王上赶下位來,让自己登上那宝座。 “真是荒谬绝伦,你不过是个叛贼,有何资格做当今王上,你还是别再做梦了!”白秉已经被气得面色发白。 而承风却显得很是平静,他只是问道:“你将世子带到何处去了!” 童阁将军手一拍,一命士兵便押着玄航走了出來,童阁道:“为世子松绑!”那士兵听令将绑住玄航的绳子解了下來,那玄航一得自由,便恶狠狠地走到承风面前,怒道:“怎么,本世子就说过你们是不敢动我的,怎么样,你们居然还有种跟到这里來,你们还真是有胆啊!” 承风却不理会玄航的话,只问道:“童大将军如此说,就不怕会得罪贝隆王吗?还是说你打算连他都背叛!” 童阁将军一听到贝隆王,脸色就沉了下來,只道:“本将岂会听信任何人,他跟那萧王有何区别,不还是一样把我当个小丑般对待,想让我怎样就怎样,本将岂会听命于他,只需要再等些时日,就算是他也要跪拜在我面前!” 承风听完他这一番话,心中很是惊异,觉得这童阁莫非真是他自己跟黑穆郡勾结,而并非是贝隆王在于敌郡勾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事前失策了。 而一旁的玄航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了过來,伸手怒指着童阁,喝责道:“我黑穆郡向來只跟贝隆王联系,又岂跟你联系过,而我黑穆郡支持的也是贝隆王的女儿成为天下王者,又岂会是你,我黑穆郡可还沒那么沒水准,找你这么一个沒能力的!” 童阁一听这世子斥骂他,很是发怒,道:“他贝隆王算得什么?还不是要靠我的力量,但是他不相信本将,所以才会愚蠢到去求助你们黑穆郡,真是可笑,本将才不会像他那般无能胆小,所以,你这小儿不要拿本将和他相提并论,否则本将将你舌头割下來喂狗吃!” 16章 捉拿童阁 承风和白尚书听了这童阁之言后,都震惊不小,心想,这贝隆王果然是勾结外郡企图篡夺王位,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一向听命于他的童阁居然会起异心,也想自己当上王上,这两个利益熏心的人为夺权位,可真是罪恶滔天。 承风冷言道:“你谋权篡位,却不怕违抗法令,被下狱处刑吗?” 这童阁听得此言,笑得更是放肆狂妄了些,他走到白秉的身边,右手一起,就拎着他的衣襟,显得很狂傲,只道:“莫非你说的就是他吗?怎么,成为了我的手中猎食却还敢在本将面前提什么法令,让这个老儿來刑罚我吗?现在应该是我來刑罚你们吧!是直接让士兵们将你们鞭打至死呢?还是对你们处以凌迟呢?这道真让本将很是为难,或者你们可以求求本将,在此跪下求本将说投靠我,那本将倒还愿意考虑一下!” 承风听到这言语,却也是大笑起來,这笑声震彻屋宇,让那童阁听得都背上直冒冷汗,他只责问道:“你笑什么?” 承风收住笑声,直直地盯着承风,只道:“你看看我是谁!”承风双手往脸上一挥,顿时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而当他手放下时,承风的脸孔居然变化了,站在童阁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裂勃,这童阁突然之间见变了一个人,而此人又正是擎战少君身边的人,他顿时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怒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裂勃冷哼了一声,笑道:“根本就沒有什么人质,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少君安排好的,为的就是查出究竟是谁串通黑穆郡,想要造反,其实少君早就已经知道是你和贝隆王在谋划此事,只是一直苦于沒有证据,所以才想到这个引你们入局的法子,现下白尚书在此,亲眼目睹你们的犯上行径,这次恐怕童阁将军也无话可说了!” 童阁一听自己受骗,心中好是着恼,但他指着一旁的那个玄航,怒问:“那这个人呢?你们从何处绑來!” 裂勃又是冷然一笑,他对玄航道:“裘将领不必在装扮,该是时候现出原身了!”裂勃右手一起,手间一道白色光芒拂过玄航的面庞,当光芒消失时,却见原初的那个玄航居然变成了裘臻的面孔,童阁在此处见到自己的属下裘臻,更是大惊失色,他颤抖着手怒道:“你…你竟然出卖本将!” “你谋权篡位,还想屠害我等,末将这只是除灭乱臣贼子,何來出卖一说,而童将军你深受王恩,不但不知回报,却起这般心思,这也是你咎由自取,末将劝你还是自动投降,不要让我们出手,否则的话大家必然难堪!”裘臻面对童阁,声色俱厉,丝毫沒有惧怕。 而童阁听到自己下属竟然这般对自己说话,他心里怎不发怒,只道:“你觉得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捉拿本将吗?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他话刚一说完,就见外面的所有士兵推开门,冲了进來,将裂勃他们几人围在垓心,只要童阁一声令下,这些士兵就打算将裂勃等人拿下。 裂勃环顾四周,见总共有百名士兵的样子,看來这童阁并未将大军调到此处來,那对付起他來倒显得容易多了,裂勃只是微笑道:“你以为我们是会只身前來此处的吗?童将军是否也太小瞧我们了!”他双手一拍,随后便听到屋外的上空中传來兽啸之声。 这声音洪亮深远,一听就是上等的骑兽,那童阁听得这声音,顿时脸色大变,倒慌乱了起來,因为他知道,是少君统帅的神兽兵团到了,这神兽兵团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兵团,是守护王城的御用兵团,除非遇到谋逆的战事,才会动用神兽兵团,而如今神兽兵团出现,那自然是死路一条了。 但是童阁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做上将军之位,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这江山改朝换代,但是沒想到的事一夜之间居然变化成这样,他如何肯服输,又如何肯束手就擒,他从腰间拔出长剑,便准备与裂勃大战一场。 而那些士兵见到屋外都被神兽兵团包围,自然而然心下就怯了,不知道是该听将军的命令将裂勃他们拿下还是就地投降,犹豫不决的他们都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裂勃见到这些士兵,威严道:“只要在此放下兵器投降者,本将不会追究其谋反的罪责,但倘若执迷不悟,必以死罪论处!” 这些士兵虽然惧怕童将军的威严,但是面临生死关头,自然而然还是选择活命,更何况要是这时候还要听令于童阁,就会被扣上谋反的罪行,还要祸及三代,因为大都兵士纷纷放下了兵器,就跪倒在一边,不敢再对抗。 童阁见自己这些士兵都主动投降,更是气恼,他将身边几个想要投降的人一剑过去,将他们刺杀了,然后朝裂勃疾奔而去,裂勃抽出‘效君剑’,便朝童阁迎战过去,只见童阁剑身横削,一股强大的剑气便直朝裂勃的面门逼來,裂勃忙得仰身避过,随后长剑削出,直刺童阁双腿,那童阁纵跃而起,掠过裂勃的头顶,便欲夺门逃走。 而裘臻见状,忙得飞身上前,拔出腰间佩刀,拦在了童阁的身前,他只道:“将军想要逃走恐怕是不行,我劝将军还是放下兵器,否则,就别怪末将不客气了!” 童阁此番只想保住性命,要是被他们捉拿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他岂肯听从,他也不多话,大喝一声,便朝裘臻的头顶削了下來。 这童阁虽然不会什么灵力法术,但是其剑法却也颇为精湛,显然修为还是有些道行,而裘臻的刀法是來自龙柯将军,并跟随龙柯将军学了些灵力法术,他本可以靠灵力法术直接击败童阁,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会使对方不服,因为打算只凭刀法取胜,这样自己的兵士才会对自己佩服。 他刀身放平,架住童阁的來剑,顿时刀剑相撞,迸溅出火花來,而那童阁膂力却是不少,不住往下压,裘臻也觉得有些吃力,不过他甚为灵动,见自己臂力大不过他,就右腿上举,一脚踢向童阁的双腿,童阁未料到裘臻会此般出招,他只得撤剑往后跃出,而裘臻则趁他还未稳定心神之际,忙得跃上一步,刀身一沉,朝那童阁的腹部砍去,因为裘臻始终觉得自己曾是他的手下将领,所以出手间对童阁并未太狠,所以每招都沒有攻对方的要害,这也是自己留为他保留的最后一份敬重。 那童阁慌乱之中,见裘臻的刀锋已到,吓得忙用剑横挡而來,但是依然还是晚了少许,刀锋砍中他的左臂膀,那童阁左臂吃痛,鲜血顿时汩汩而出,他用手捂着左臂,愤恨地看着裘臻,那目光像狼的目光,仿佛要将裘臻撕咬成碎片一般。 “你还想在斗下去吗?”裘臻不想让他到最后还在殊死抵抗,因此沉声问道,希望对方能够主动投降,而不要弄到将自己最后的尊严都丧失掉。 童阁却只是露出不屑的笑容,那笑容听着尖锐而带着寒意,让人听着都觉得有些胆寒,因为这样的笑声听起來就像他已发狂一般,让人自然而然感到害怕,那童阁再次举起长剑,飞身而上,便朝裘臻胸口刺來,此番只见他的剑散发出强大的剑气,剑气形成漩涡将裘臻整个身体都笼罩住,要是裘臻无法接住这强大的剑气的话,很有可能就会丧命在这剑锋之下。 裂勃见状,顿时大惊,担心裘臻会受伤,他正准备出手相助时,却被一旁的白秉抓住拦道:“你不用担心,这是他们之间的战斗,我们只需看着就好!”裂勃听了白秉之言,也就沒前去相帮,静心观战着。 而裘臻感觉到对方强大的剑气,他倒也显得很是镇定,他忙得口中念了个咒语,顿时他手间开始有白光闪现,而那白光从手间传递到大刀之上,顿时大刀发出灼目的光芒,形成了强大的结界,竟将童阁的剑气挡在外面,而童阁的剑想刺向裘臻,却也被结界挡住无法刺将进去,他顿时大骇,正准备收剑时,裘臻一刀挥出,便朝童阁头颈砍來,那童阁在大刀的光芒笼罩之下,双目被灼得无法睁开眼來,身体也动弹不得,只得听天由命,正当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裘臻的刀下时,却见裘臻的刀停了下來,而自己的头还好好地和身体连在一起,他睁开眼來,却见裘臻只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并未取他的性命,他虽然愤怒,但还是对裘臻的刀法心服口服,只道:“沒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好的刀法灵力,一直屈就在我的手下可真是委屈你了,这次将本将打败,你就可以显出你的威风,可真是不错啊!” 裘臻一脸肃然道:“我只是做我该做之事,行我忠义之心,并沒有什么威风可显,童将军有得今日,只能怪你自己太过贪恋权力,不尽臣之本分之故,怨不得他人!” 裂勃见裘臻收服了童阁,对他的刀法和刚才那一瞬之间展现出的灵力却是佩服,心想不知此人是向何人学得,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但不管怎样,他毕竟是少君看中的人,那自然而然是效忠于少君王上的人,能多一名如此的忠臣,却也是血瀛国的幸事。 裂勃命手下将童阁绑了起來,准备将他押回刑部,让白尚书处理,但有一事不明,他心中一直很疑惑,便问道:“童将军今日并未前去上朝,却是如何知道承风将押玄航回王城!” 童阁冷哼了一声,恨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來,他只道:“我已经成了这样,你们想怎么处理都怎般,想从我口中得到消息,恕本将无法从命!” 白秉叹了口气,道:“真是执迷不悟,到现在你还想包庇那些只是拿你当棋子的人吗?你若是不说,我们也自然会知道!” “那贝隆王命本将前去捉拿承风,本将本并不打算听其差遣,但想只要拿住玄航世子,那老儿的把柄就会在我手上,那本将就可以反向來要挟他,就不会再受他摆布了,只是那老儿也沒想到,你们都只是在谋算他,也将本将谋算了进去!”童阁想到此节,依然恨得咬牙切齿,对那贝隆王更是恨之入骨。 裂勃心中竟然开始有些不安,他细细地想着此事,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忙问道:“你为何只带了这些兵士,其他兵士呢?” “捉拿你们需用上本将多少将士,莫非还要调用我的五十万大军不成!”贝隆王很是气急,大声呵责道。 “那你的令符呢?”裂勃急道。 “自是在我的官邸之中,你们想收我的令符却也不用这般急,本将都已经在你们的手中了,你们何必还如此害怕呢?”童阁对裂勃很是着恼。 然而裂勃听到童阁这般的回复,心中更是不安,他仔细想着事情经过,越想越是恐惧害怕,白尚书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难道有何不妥吗?” 裂勃思虑了一阵,顿时想通了此中关节,大叫道:“不好,我们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速速赶回平都,否则就晚了!” 裘臻和白尚书听到裂勃这句话,也是吓了一跳,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少将言下是何意!” “已经來不及了,裘参将押解着童阁,然后带领你的兵士速速赶回王城,我和白尚书先行带神兽兵团回去!”裂勃已经沒有空闲可以多说,忙得出屋,上了自己那只黑雕,然后让白尚书上了一头大鹰,便带领着神兽兵团的人朝王城飞回。 而留下來的裘臻却是有些迷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仔细想了下,顿时也恍然大悟,急道:“糟了,王城有变!”他让一直埋伏在府邸之外的自己的兵士们都出來,吩咐其中一些兵士押解那些投降的士兵,而将童阁交到副参领手中,然后自己骑上马,让兵士们火速赶回王城。 17章 攻破王城 当夜深人静时,王廷内还是一片静寂,婕蓝想着今晚裂勃他们的行动,不知是胜还是败,也不知他们是生还是亡,因为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如果他们的计划败露,那么他们的希望就落空,毕竟,现在他们的力量薄弱,想要对付那个还暗藏在黑夜中的人,还是很棘手。 当将近子时时,婕蓝仍未等到消息,就再也等不下去,他出了寝宫,便准备前往少君处,与他商量要事,正行走间,婕蓝听到从王廷的宫门处传來一阵厮杀声,婕蓝感到很是奇怪,便驻足停留,她瞧向宫门处,只见此处火光耀天,不住传來刀剑声,喊杀声。 婕蓝听到这声音,大惊失色,因为这种时候除了发生宫变之外,别无其他可能,而随着宫门战事的发生,王廷内其他的侍女太监等都慌乱起來,开始四处逃窜,而看守王廷的侍卫也不断朝宫门处奔去,而有几位从宫门处奔來报信的侍卫见到公主,忙得跪下,禀报道:“请公主迅速离开王廷,宫廷已经被数十万大军包围,末将等恐无法守住王廷,所以请公主速速离开!” 婕蓝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一惊,她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來,忙道:“是谁带的兵攻打王廷!” 那侍卫犹疑了片刻,但还是回道:“是贝隆王带兵攻打,并叫嚷着只要公主退位,他可以饶王廷所有人的性命,末将誓死效忠王上,所以愿保护公主离开!” 婕蓝想到擎战,心下更急,问道:“少君在何处,他知道贝隆王起兵造反的事吗?” “少君已经前往宫门亲自率领督战,是少君派末将前來带公主和王上暂避离开的,等得驱退贼人后再请公主回來!”那侍卫言语诚挚,可见也是位忠臣。 婕蓝却对他的劝言不放在心上,只将他扶了起來,双手紧握着他手臂,恳切地看着他,道:“你听从少君的命令,但本宫却也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命令,你去保护我母亲,让她安然离开王廷,至于本宫,你勿需多理,快去吧!”婕蓝早已下了决定,自己要前去宫门,与士兵们一起守卫王城,至于是生还是死,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安然就好。 那侍卫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怎的能放任公主不管,他正要反驳时,婕蓝却放开了他的手臂,躬身朝他行了一礼,这一举动让他吃惊不小,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婕蓝,然而婕蓝行完礼后,便不管他了,径直朝宫门奔跑而去。 那侍卫见婕蓝不听自己之言,硬要前去宫门,想追上前去拦阻她,但是想到刚才公主如此自降身份地來拜托他,所以他不能弃下公主所托不顾,只能转身朝萧王的宫殿中疾走而去,希望能够保护王上不受到叛贼的伤害。 而婕蓝一路狂奔,來到宫门口时,但见已经有不少叛军攻了进來,而御前侍卫都死伤不少,照此下去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擎战乘坐在天马之上,停留在空中,因为他的碧玄剑交给了裘臻,所以他现在是使用灵力形成的光剑在对付敌寇。 而擎战很少亲自作战,此番他居然也加入了战团,可见形势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当他瞧见底下的婕蓝时,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因为他希望,即便是要遭受灭廷之苦,他也希望婕蓝能够活下去,只要她能够活下去,那么血瀛国就一定还有希望,也一定不会就此落在叛贼手中。 但是婕蓝不会走的,她召唤出灵力,朝那些叛军中挥刺而去,一个个士兵倒在她的光刃之下,鲜红的血液沾染在她宝蓝色的头发之中,将这个英武而倔强她衬托得如此的美丽,她知道这是一场殊死之战,就算自己灵力再高强,自己也敌不过几十万的大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很快她就被大军包围起來,那在宫门外指挥的贝隆王下令道:“若谁杀死婕蓝就赏金千金,若谁能活捉他们,便赏金万金!”因此这些士兵像发了疯一样朝婕蓝汹涌而來,几乎将婕蓝围得透不过气。 而在空中的擎战也被无数的骑兽围住,他身边所剩的神兽团的兵士并不多,只有几百只神兽,剩下的都让裂勃带走帮助白秉捉拿叛贼,他本來以为可以就此查出谁是篡位者,已好将对方除去,但是沒想到却反而中了对方的计,趁他大量的兵力离开王城的时候,就发动攻击,如果他们无法撑到裂勃他们回來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婕蓝被围攻得越來越找不到出路,而她跟这些士兵斗了将近一个时辰,灵力已经消耗得有些殆尽,虚弱的她看着如山海般的那些兵士,心里更是沉重了些,仿佛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更看不到明日的初阳一般,而那贝隆王和南容公主乘坐在站车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一切,看着婕蓝公主和擎战少君在做着殊死挣扎,他觉得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快意的释放,他只等待着婕蓝和擎战耗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然后被这些士兵争相掠夺着,最后押着他们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请求着他的饶恕,然后高声称呼他为王,这便是他最想看到的,也是他已梦寐以求三十年的。 一刀一刀地,婕蓝的身体被这些士兵割裂划來,蓝色的血液流淌下來,将这湿润的地板染成了天空的色彩,婕蓝渐渐觉得虚脱,手间灵力的光芒也慢慢地黯淡了下去,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真的好想就此放弃,但是责任让她觉得不能,她始终相信,一定会等到援兵到的,一定会等到裂勃他们回來救援的。 擎战见到婕蓝已经被伤得遍体鳞伤,又见在她身后有五名士兵齐挥着大刀朝婕蓝的后心戳去,而婕蓝顾着与前面的士兵交战,却无法顾及后面的偷袭,擎战见婕蓝这般,他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自己也被数百头骑兽包围,他右掌朝下,顿时一道碧色光芒朝婕蓝的身后闪去,而那光芒犹如数十只利剑,将婕蓝身后的这些兵士都击倒在地,由此救了婕蓝一命。 然而当擎战出手救婕蓝的此刻,那些围攻他的骑兽兵便趁这空隙朝擎战狠命地刺了过來,擎战一心只在婕蓝身上,所以沒有提防,只见他身中三剑。虽然沒一处伤到要害,但是足以伤了他的元气。 嫣红的鲜血从肩胛处、背部流淌下來,身体像被撕裂一样的疼,他愤恨地抬起眼,碧色的瞳孔发出幽绿色的光芒,看上去让人觉得胆寒恐惧,那些兵士见到这般的少君,居然有片刻的迟疑,而擎战则左手一起,挥出一道光刃将这三个刺向自己的人,而在同时,身体有些脱力的他从天马上坠落下來,天马连忙急冲吸取将擎战接住,然后回到地面。 擎战捂着肩胛住的伤口,单膝跪在地面,他气喘吁吁,显然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而婕蓝也到了身体的极限,身周所剩的王城兵士已经不多,这场战恐怕就要结束了。 婕蓝瞧见擎战满身的鲜血,知道他受了重伤,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围住自己的人逼开,奔到擎战的身边,将他护在身旁,只道:“你怎的这般傻,这种时候你救我做甚!” 擎战凄然一笑,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來,伸出右手,顿时手间闪现出白色光芒,而那光芒形成圆形结界,将他和婕蓝护在结界之内,或许因为布下结界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使得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些,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只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这样我才能保护你到最后,不是吗?” 在生死之际,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婕蓝觉得即便是死了,此生也算值了,她对着擎战莞尔一笑,笑中沒有绝望,沒有痛苦,只有幸福与感动,她伸出手握住擎战的手,温柔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倘若我们注定了无法逃过今日这一劫,那我们一同下地狱也好,上天堂也好,都在一起,我们不用再顾忌任何东西,你说这样好不好!” 擎战欣慰一笑,将婕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算是对婕蓝的回应。 而远处的南容公主和贝隆王看到婕蓝和擎战如此暧昧的场面,心下都在嘲笑,贝隆王大声呵责道:“堂堂公主居然公然和‘御灋组’的少君私下定情,可真是百年难见啊!不将王城法令放在眼中的你们已经触犯了天怒,今日本王就是替天除灭你们,以免让你们祸害这血瀛天下!”他高声说完之后,便对那些士兵道:“将他们的结界破除,谁破除他们的结界,谁就是功臣!” 这些士兵一听此言,更是踊跃地争先恐后地用刀剑削砍着擎战布下的结界,倘若是在平时,擎战的结界无论是谁恐怕都难破除,更不用说是这些兵丁了,但是现在,重伤下的擎战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而结界自然而然也很是脆弱,慢慢地结界开始变薄,开始荡漾起來,像水一样将要化开。 18章 神鹿族的出现 只要结界一破,可能他们的命运就走到了终点,想再回去却已经是沒有可能的了,婕蓝和擎战的手握得更紧,他们看着围绕在身周的数万名兵士,看着身旁尸横遍野,看着烟火弥漫的宫廷,他们才相信,在这场决战中,他们败了,或许他们太过轻敌,太过小看了敌人的力量,所以才走到这一步。 不过,就算沒有将血瀛国的江山承担起來,但是到死的时候,她站在擎战的身边,那么她至少有一个愿望是实现了的,擎战望着满含沧桑的婕蓝,微微一笑,道:“蓝,你可知道,本君此生只有一个愿望,便是能够带你回到什落村,然后一起待在鸢尾花丛中,就如我初次遇到你时一样!” 婕蓝想到小时候的那段记忆,想到早已跟他相识,那种命运的纠缠是他们也始料不及的,倘若就从这里结束,婕蓝也不再后悔,她微微笑着,那种无所畏惧的神色让在场所有叛乱的士兵都震惊到了,他们看着昂首微笑的公主和少君,显得如此的从容与淡定,丝毫沒有为死亡而吓得张皇失措,这种无畏的精神让他们愕然在地。 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剑枪戟,敬畏地退后了一步,不敢再出手杀害婕蓝他们,仿佛怕触怒了天威,要遭到天惩一般。 那贝隆王见众兵士这异常举动,很是不解惊讶,怒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何不拿下这妖魔公主!” 士兵们虽然又都惧怕于贝隆王的神威,但是却无一人敢真正下手了,婕蓝看到这些士兵在犹豫,心想或许还有缓冲之计,忙放开擎战的手,放声说道:“各位将士,你们都是血瀛国的好将领,都是深受王上恩威的将领,你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防止外敌入侵,为何到今日倒戈相向,你们要成为这乱臣贼子的棋子,竟做出逼宫叛国之事,你们也不怕辱沒了你们的先主,愧对你们良心吗?你们都是身为男儿,自当知晓何敢为,何该不为,今日你们可以杀了我和少君,帮助这乱臣贼子犯上作乱吗? 听了婕蓝的话,这些士兵心下更是怯然,不知道该不该杀害这个王贵之人,那贝隆王见者婕蓝居然在挑动士兵的士气,心中大怒,道:“给本王拿下这祸害血瀛国的妖魔,本王是为天下考虑,除去这妖魔,也免得此后江山败在这妖魔手中!” 两边的呵责让兵士们都不知该如何决定,那贝隆王见众兵士还在犹豫,朝婕蓝道:“你这个妖魔,你以为你真的是公主吗?你的气数已尽,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 满身血污的婕蓝直面对着贝隆王和那个趾高气扬的南容,笑道:“你们别以为你们今日作乱将我们拿下就等于坐上了王座,你真是异想天开了,我婕蓝从來沒有服输过,在你们这两个叛贼面前,更不会认输!”她面对所有的兵士,激励道:“你们都是王城的将士,只要你们现在不再帮这个叛贼对抗王廷,那你们还依然是王城最忠心的将士,纵然你们对我有所成见,但在我身旁的是王城的少君,主宰世间一切法度的人,你们连少君也敢违抗吗?” 士兵们开始动摇,毕竟他们之所以听命于这贝隆王也是因为他手中的令符,所以将士们才听从他的军令,但是如今背上叛军之罪,他们心中多少还是不情愿的,那南容公主见久沒有拿下婕蓝,恐生变故,立刻命道:“给本宫除灭了这个妖女,要是谁敢再违抗命令,谁就以死罪论处!” 士兵们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惧,最初动摇的心也瞬时化为乌有,他们握紧手中的刀剑,便朝婕蓝和少君再次齐相进攻了过來。 结界最终还是被破除了,婕蓝和擎战两个人已经是心力惧碎,想要再反击已经是无能为力,他们两个人相互拉着手,在兵士群中激战着,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死,这一次,两人也不愿分手。 贝隆王和南容公主坐在战车之上,看着他们在那儿垂死挣扎,又露出喜悦的笑容,仿佛只要他们早一点终结性命,她离登上王位就近了一点的时间。 然而,当他们如此幻想时,却见到从天空中一股强大的白色光芒倾照下來,那光芒犹如一颗星星坠落而下,在王廷的上空坠落绽放。 所有士兵这道光芒,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剑,呆然瞧着这景象,而有些士兵以为是天神下凡,所以都惊得不住往后退。 而那道光束在王城的顶空开始散开,随后绕着王廷一圈,形成了巨大的结界将王廷包裹起來,婕蓝和擎战看着如此强大的结界将王廷护起來,那是多强大的灵力才能做到,就连擎战自己恐怕也沒有这个能力布下如此强大的城之结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那南容公主和贝隆王更是惊奇,这结界一布下,自己的士兵就无法攻得进去,而突然之间出现这结界,却不知是谁來相助,南容公主自然担心害怕,当他们正奇怪的时候,却见高空中有上百只白鸟飞过,而那些白鸟之上都乘坐着身着白衣的女子,而这些女子的突然出现却让贝隆王吃惊不小。 婕蓝和擎战看着她们,也很是惊讶,因为是在夜空之中,所以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谁,然而当为首的那名女子靠近他们的距离时,婕蓝和擎战总算看清了她的面目,此人淡雅清新,冰冷而高洁,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來,看上去如此的圣洁。 当婕蓝看到她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因为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这个女子正是凝鹿,曾经在赤燕城认识的神鹿族的女子,也是擎战的未婚妻,只是婕蓝却不曾想到此时此刻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凝鹿率领着自己的族人,使用灵力将攻进王城的士兵逼退了出去。虽然她带來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神鹿族的人拥有世间最纯净的血统,灵力也是世间最纯净的,所以以一人的力量就可抵上百位士兵的力量。虽然不能将这些士兵尽数逼退,但是却也能抵挡一阵。 凝鹿派自己的族人挡住,然后她走到婕蓝的身边,将她们两个人扶了起來,她看着遍体鳞伤的婕蓝和擎战,都很是心疼,问道:“你们怎么样,有沒有事!” 婕蓝摇了摇头,突然间见到凝鹿,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她紧紧抓着凝鹿的手,问道:“凝鹿,你怎么会來这里!” 凝鹿见到婕蓝脸上满是血渍,便替她擦拭干净,然后心疼道:“我是听说王廷最近出事,我担心你,所以决定过來看看你,却未想到一來居然剑到这场内乱,幸好,我出行前让我族人中的占卜师进行了占卜,预测出王廷将有大难,所以我便带了族人过來帮忙,幸好还來不及,要不然的话…” 婕蓝从來沒想到这种时候,居然是凝鹿救了他们的性命,婕蓝差点流出泪了,歉然道:“我回到王廷这么久,却都未曾前去看你,实在有愧,不过见你好好的,我也感到很是安慰!” 凝鹿看了一眼擎战,觉得有些不安羞愧,她低下头,朝少君行了一礼,道:“自从少君将我带回王城之后,王城本打算削去我的灵力对我进行刑罚的,是少君护佑着我,只让我回到凌霄山,在那里潜心修炼,为血瀛国祈福赎罪,所以我才能活下命來,不然我也很难见到蓝和少君你们!” 擎战知道凝鹿是自己的未婚妻,对这层身份他自己也颇为介意,毕竟他心有所属,而凝鹿自身也心系他人,使得三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几人毕竟是共历几番生死的好友,到得如今这般危险的情况,这些事也都抛之脑后,只一心为排除眼前这场大难而努力着。 “此番还多谋你前來相救,对此本君真是感激不尽,不过叛军极多,却不知我们能撑到何时!”擎战也甚是担心,他本來打算一定要强撑到裂勃他们带兵回來,但是这么久都不见他们人,也不知裂勃他们也出了事还是怎般,倘若再凌晨前他们还未敢回,恐怕王廷依然岌岌可危。 正当他在愁虑该如何对付贝隆王时,却见身后萧王朝他们威严地走了过來,她身后跟着十來名侍卫,那些侍卫都面有忧色,毕竟还是担心王上的安危,而萧王自己对自己的性命却是丝毫不曾放在心上,她只担心王廷的安危,而现在的她穿着战甲,手指一柄龙头长剑,气势威武地走了出來。 婕蓝见到母亲出來,惊讶不已,她本以为侍卫已经带她离开了王廷,却未想到居然还停留在此,她忙迎了上去,劝道:“母亲,你怎的來了,这里由我和少君在便可,母亲还是快快离去吧!” 萧王将婕蓝推了开,并未理会她,她径直朝那些叛乱的将士,朝贝隆王走过去,而激战中的将士和神鹿族的人见到王上,都停了下來,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來。 萧王立在宫门口,望着不远处的那位高高在上的贝隆王,怒道:“王兄发兵叛乱,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吗?你违背先主,想要谋权篡位,你也不怕天下人唾骂耻笑吗?” 贝隆王面对自己这个妹妹,只冷哼了一声,道:“本王并非是在叛乱,而是为血瀛国除灭妖魔,王妹虽然身为王上,但是自从你登基以來,你有多少时日尽到了作为王上的责任,你私逃出廷,一去二十年,弃天下臣民于不顾,本王顾惜天下百姓,岂容王位再落入你手中,让百姓们失望!” “本王即便是有罪,那自然由‘御灋组’的人來定本王的罪,你身为王侯,只是负责朝政之事,何故连御灋组的事也想干涉,而这数万兵士,是我王城将领,你只是一位王侯,有何资格统帅他们,但凡本王还活在这世上,便不容许你谋权夺位!”她面对着这些兵士,高声道:“众位将士们,我萧王自知罪孽深重,这十几年來愧对血瀛国,但是本王却一心想让血瀛国国泰民安,不希望发生任何战事,更不希望将士们因为无谓的战事而牺牲生命,你们是王城的将领,你们的敌人是那些侵犯血瀛国的人,而不是帮着一个权利熏心的人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今日本王在此,谁敢再拿着刀剑对准王廷侍卫,便先取下本王的首级,本王誓以人在国在,人亡国亡!” 众将士见到萧王立于此,而她身后是神鹿族的人,倘若再进攻仿佛是在与天作对,这对这些将领们來说未免有些畏惧害怕,毕竟谁敢去冒犯王上甚至天威,但是就算投诚他们恐怕也担心难以活命。 南容公主见军心动摇,怕事有突变,只道:“既然萧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何不在此宣布退位,退位让贤对萧王來说岂不是更为明智的选择,本宫决定,只要萧王退位,你还是你的女儿本宫都不会伤害,这也是给你的最后的颜面!” 萧王傲然一笑,面对这个只有十几岁,却心肠歹毒的女子,只道:“本王和众大臣都已经给了公主的机会,让你们在祭天大典上接受了天选,最后和众臣决定经过五十日的考察再定夺是由你还是由婕蓝公主继位,但是却未想到,原來南容公主已经这般等不急了,想要自立为王,还是说你已经确定你根本无法胜过婕蓝公主,所以只好选择叛乱的方式來夺取王位,公道自在人心,南容公主就算登上了王位,恐怕天下也无一日会服,这样的王位你也坐得稳吗?” 南容公主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沉了下來:“你…你以为你还是王上吗?你很快就会成为刀下亡魂,到那时,天下归心,比起你來,本宫相信会治理得更好!” 19章 平息内乱 她此话未甫,只听得从空中传來一阵响亮的叫喝声,此声厉声喝道:“叛贼,休得猖狂,还不速速就擒!” 众人朝空中看去,但见天空之中,裂勃带着神兽兵团的人齐相飞來,看來他们已经办完事极力赶回來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他们那里只有几百骑的神兽,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却也增加了王城的气势。 当那贝隆王还未缓过气來时,却听得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來报,那士兵急道:“禀报王爷,裘参将带领士兵正从城外闯进來,我们留守在,城门口的几千士兵已经抵挡不住,请王爷派兵增援!” 贝隆王顿时神色大变,一时之间,居然來了如此多的援兵,他感觉腹背受敌,更何况现在军心大摇,要是强行攻城的话,恐怕也很是困难,他不想做无谓的斗争,忙对大军道:“快速撤兵,撤出平都之内,向东门撤出!” 南容公主却很是不甘心,觉得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到现在却要撤退出去,那不是一场空吗?她劝阻道:“父王,我们好不容易攻打打王廷,要是现在放弃,恐怕就再也沒有机会了!” 贝隆王何曾甘心就这么离去,但是眼见形势变成这样,而所有兵士都面带惶恐,有些甚至都放下了兵刃,要是继续下去,反倒是他们会败得一败涂地,只要离开反而会有一线希望:“不用说了,本王以决定,火速往东城退出!” 大军连忙朝东城相退,凝鹿见状,正准备派神鹿族的人去追时,却听得从东城里有快马來报,那马上兵卒见到贝隆王下了马,跪着禀报道:“禀报王爷,东城门处已被大军占领,将士们都死伤殆尽,大军正向此处攻击过來!” 贝隆王大惊失色,心想究竟还有何大军竟然能从东城攻入,忙问道:“是何兵力攻打进來!” “看对方将士,应该是金昭城的士兵!” 贝隆王听说是金昭城的士兵,惊诧不已,心想金昭城此番带兵攻进平都,不知他们是为何意,究竟是帮助萧王平息内乱,还是说他们也有叛乱之心,想趁火打劫,最终坐上王位:“你见他们有多少兵马!” “有一万兵马,來势汹汹,我军甚是难敌!”这來通报的小兵,死里逃生,显得有几分惶恐。 贝隆王听说对方这么多的人马,而萧王这边援兵又到,现在自己已经是插翅难飞,反而被围困在内,难以脱身,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骑在天马上的擎战怒声呵道:“贝隆王,事到如今,你还要做困兽之斗,继续叛乱下去吗?” 贝隆王知道腹背受敌,想要轻松逃出去恐怕是逃不出去了,他怒道:“本王有五万大军,岂会怕你这些许兵力,本王定当夺回政权,让你们都成为阶下囚!” 擎战觉得这贝隆王贪幕权位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想要劝他投降恐怕是沒有可能的了,他对大军道:“众位将士,本君现下令,将这叛贼捉拿,其他兵士倘若肯立时放下兵刃投降者,本君概不追究责任,倘若继续与这叛贼沆瀣一气,那便以叛乱之罪论处,格杀勿论!” 得到少君的命令,顿时群心涌动,喊杀声四起,两兵开始交战,顿时整个平都都沉浸在一片兵刃相交的铁器声中,将士们的惨叫声中,这场战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虽然悲壮却也振奋人心。 处在高空的裂勃见到战车上惊慌失措的贝隆王,心想定要活捉此人,他朝少君禀道:“少君,这叛贼便由我将他捉拿吧!” 擎战瞧见在贝隆王身周有将近五十名的骑兽高手保护,想要轻易近他的身恐怕还是有些困难,而裂勃想要活捉他也有些不可能,正踌躇时,却听得一旁的裘臻道:“少君对我有再造之恩,此人就由本将前去捉拿,以报答少君的恩情!” 擎战见裘臻雄心壮志,心想,就由他去也好,这些叛乱的兵士大都也曾是他的手下,见到自己的首领与贝隆王交战,自然而然心有动摇,就道:“你与裂勃一同前去,两人都需多加小心!” 裘臻正求之不得少君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他拱了拱手,道:“谢少君信任!”他乘坐飞鹰,便和裂勃一起朝那贝隆王齐相攻击而去。 那贝隆王身周的五十位骑兽兵士见到來客袭击,都护在贝隆王的身前,挡住裘臻和裂勃去路。 裂勃和裘臻都各自召唤出长剑,使用灵力面对这五十名骑兵,他们二人一攻左侧,一攻右侧,直向贝隆王靠近。 裂勃和裘臻的灵力都属上层,两人也都不相上下,而裘臻的灵力学自龙柯将军,所以他的剑法还是灵力修为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王在宫门口昂首停驻,不为战乱而丝毫动容,像一个傲然于天地的王者在为她的天下守护,然而当她见到裘臻的剑术灵力时,她却不禁动容了,因为这样熟悉的剑术跟他是那么的一模一样。虽然舞剑之人的风姿比不上龙柯,但是恍惚间萧王仿佛又看到了往昔那个驰骋战场,俊伟英勇的男子,那个为情至深愿跟他共走天涯放弃一切的男子。 萧王紧紧地握紧双手,显得有些紧张,有些惆怅,她双眸一直未曾离开过裘臻,心思里只想着:“龙柯,你我一别便是十八年,这十几年间你可否还活在这人世间,倘若你还活着,你为何这般狠心地抛弃我母女二人不再露面,莫非你当真后悔了当初带我一起逃出王廷,使得你失去所有权位,还是你厌倦了我,希望过属于你自己的自由生活,不管你是何种理由,我只希望你能够记住,本王从來不曾后悔过,等到有一日,我魂飞湮灭之后,希望你还记得这世上曾有个女子曾深深爱过你,也因为这份爱让我们饱受责难与痛苦,倘若你已经离开这人世,那希望我归去之后,能够再遇上你,也希望你能护佑我们的女儿蓝能够担任大统,得到万民敬仰,成为血瀛国真正的王,你说,我让我们女儿走上了我当年走过的路,你会不会赞成我!”萧王想着想着,双眸竟湿润起來,她闭上双目,将眼泪忍了回去,因为在这种时候,绝不能让士兵们看到自己的眼泪,否则只会削弱士兵们的士气。 裂勃和裘臻二人与那些骑兽兵周旋了一阵,只见一个个的士兵都丧命在他们的剑下,很快就会接近贝隆王的身侧。 贝隆王见到这种情状,很是害怕,他忙得命驾驭战车的人道:“快往后退,保护本王出城!” 那士兵听令之后,连忙调转车头,朝南门的方向奔去,而士兵们也是且战且退,开始朝南门退去。 裘臻见贝隆王要逃,忙得召唤出少君赐于他的碧玄剑,他将剑掷出,顿时碧色长剑飞入空中,绽放出灼目的光芒,那光芒将贝隆王笼罩在内,贝隆王的战车顿时便驶动不得,而那贝隆王在碧色长剑光芒的穿透下,身体仿佛被置身于火炉上一般,刺痛不已,他难以忍受这痛楚,竟双手抱住身体仰天大叫起來,那痛楚的声音直让人听着都觉得痛彻心骨。 而在他身旁的南容公主也一样被光芒罩住,全身针刺一般的疼,让她蜷缩着身体失声痛喊,众将士听到贝隆王和南容公主的叫喊声,知道他们已经被拿下,顿时全军犹如溃败之军,开始不住退散,不少士兵丢下兵器开始逃命,而有些士兵则自动投诚。 顿时间,战事瞬时扭转了过來,让这场本來毫无希望的战争最终还是偏向了婕蓝一方。 婕蓝看着大军获胜,竟兴奋得流下泪來,她最初本以为性命到此为止,她见裂勃军中有不少士兵在追杀逃兵,心想天下人皆有父母,他们叛乱未必出自他们本意,又何必伤他们性命,因此传令道:“裂勃将军,传令下去,将所有叛逃的将士都抓捕回來,无万不得已情况之下,勿要伤及他们性命,等大事过后,再议论如何处置他们!” 裂勃得令,便让军中所有将士遵从公主的命令,顿时不少在逃的士兵听到这句话,就不再逃了,反而束手就擒,只盼自己能够活命。 而裘臻收了碧玄剑,将贝隆王和南容公主带到少君和王上的面前,裘臻让他们跪下,这二人却死活不跪,南容公主更是抬起头來,对着萧王蔑然一笑,道:“本宫与父王二人虽然起事失败,成为你们的阶下囚,不过本宫不会就此跪求于你,你根本就沒有资格受我跪拜,哼,一个弃天下于不顾的女人有何资格站在本宫的面前,倘若不是念在你是先主的女儿份上,本宫早已将你刺死,是我父王一直心软不肯将你刺死,才到得如今败在你的手上!” 萧王沒想到这南容公主却对自己有如何深的恨意,面对她的无礼,萧王倒沒放在心上,而婕蓝为南容对母亲的无礼却是看不过去,她走了过來,怒道:“南容公主,你不安本分,公然叛乱,不断沒有悔意,却还在此大放厥词吗?” 南容公主最恨的便是婕蓝,她本來以为将來王位一定是自己的,却未想到居然平白无故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女人,将她挤压了下去,让她的王位岌岌可危,她岂可愿意拱手将王位让出,更何况还是让给一个身上流淌着血魔血液的女人,她不服,她只笑道:“你沒有资格來指责本宫,你不过是个愚蠢而山野女人,还是个血液不纯正的叛逃女人的女儿,这样的你又有何资格跟我争夺王位之选,今日我输在你们手上,你们愿怎样处置我便处置,只是你以为处置了本宫,你就可以稳坐这血瀛江山吗?别指望了,天下城郡有多少人不服你成为王上,他们都会举旗反抗你的,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落得个沒入黄土的结果,而我,却只是等着看那个时候你殊死挣扎的时刻罢了!” 南容从内心深处的憎恨恐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去除了,婕蓝听到这番指责,内心里也有些感到不知所措,毕竟身为血魔,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介意。虽然她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厌憎自己这种身份,但是到得如今,所有城郡都因此而感到不服,导致战事不断,这使得她多少还是有些愧疚,她曾经也不断想过,要是自己不是血魔,那该多好,或许也就不会存在如此多的厮杀了。 擎战见婕蓝面现忧色,知道她在为南容说的话内心有所动摇,忙对裂勃道:“将他二人押入大牢,随后听从审判!”裂勃应了命,押着南容和贝隆王离开。 而裘臻则跪在少君面前,双手将碧玄剑呈上,只道:“多谢少君将碧玄剑暂赐于末将,才使得末将能够抓住叛贼之首!” 少君接过自己的碧玄剑,将裘臻扶了起來,道:“裘将军不必多礼,这次平乱可说说功不可沒,还多谢你相助才使得这场内乱早日平息了下來,不然继续扩散下去的话,恐怕王廷都已失守!” 裘臻听到这话,更是愧疚,又跪下歉然道:“属下无能,属下未能尽早识破贝隆王的阴谋,未能早日带兵回到王廷,使得王上少君还有公主受难,罪臣真是惶恐愧疚之至!” 擎战又将他扶起,诚恳道:“此事你又有何罪之有,倘若不是你和裂勃率兵急速赶回,本君恐怕已经亡已,且不知你们外出遇到何事!” 裘臻命属下将童阁押了上來,命他跪下,那童阁见到王上和少君,最初狂傲的心也收敛了起來,还是依言跪下,道:“罪臣叩拜王上,少君!” 裘臻将事情的來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擎战听后,也觉得此事颇为凶险,而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反中了贝隆王的调虎离山之计,原來这贝隆王得知承风将带质子回王廷,就已经猜到是少君故弄玄虚,但他就将计就计,将此消息告诉了童阁,童阁本无意前去捉拿质子,但是后來想可以捉拿住质子以此要挟贝隆王,因为带了几百名好手前去劫持,而趁他离开平都的这几个时辰,贝隆王则从童阁的心腹处取得了童阁的令符,他用令符命令童阁将军旗下的数万大军连夜攻打王廷,因为此时的王廷如同虚设,并沒有什么兵力,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却未想到,半途却遇到神鹿族的人前來搅局,随后裂勃他们又带兵返回,是以叛乱告破,反而沦落为阶下囚。 擎战见到童阁,心知他虽然沒有直接参加到这次叛乱中來,但也是有谋逆之心,也不得轻易饶过,便让裘臻派人将他也押解入狱,随后他对裘臻道:“好有一件事,还得麻烦裘将军前去迎接金昭城的來将,今日能够顺利平息内乱,他们却也是功不可沒!” 裘臻得令,便骑马朝东城快速奔去。 20章 法令的改变 等到裘臻走后,受伤过重又筋疲力尽的婕蓝终于忍受不住,昏晕在当场,擎战见状,忙得奔上前去,将婕蓝抱了起來,而萧王和凝鹿都围了过來,看着面色苍白的婕蓝,心中却是不出的疼痛难受,萧王忙道:“快带她回寝宫!” 擎战怕自己离开此处的军事会无人做主,便对裂勃道:“此处便交由你,按照婕蓝公主的吩咐,勿要枉杀一名兵士,也切不可去扰民,等得叛军尽数抓捕之后,你们便逐一去安抚平都内的百姓,希望他们能够心安下來,然后你通知各位大臣,明日一早上朝议事,倘若有不來者,以罪论处!” 裂勃领命便自行前去监督大军,而擎战则连忙抱着婕蓝进入寝宫。 王廷内因为受到战火连累,使得很多地方都变得破败不堪,宫女太监也跑了不少,婕蓝回到寝宫后,擎战急宣太医來见,但是剩下來的侍卫却回道太医都因为宫廷之乱,尽数逃走避难去了,此时此刻,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太医前來诊治了。 擎战很是气恼,心想国难当头,这些御医虽然不像文武百官一样需要处理朝政,参与战事,但是好歹也是王城臣子,岂可在这种危急关头,各自逃命,不过逃了也好,就可见这些人都不忠于王廷,既然如此又留他们有何用。 擎战见婕蓝的气息越來越微弱,心想再耽搁下去,婕蓝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便卷起衣袖,准备自己输送灵力过去,将婕蓝救活过來。 然而正当他准备如此做时,一旁的凝鹿按住他手,温言道:“让我來吧!我的灵力虽然不及少君,但是治疗伤的话,我的灵力却比少君要好许多!” 擎战愣了片刻,他看着凝鹿,思虑片刻后,便点了点头,让了开,凝鹿走到床前坐下,随后拿过婕蓝的手,便开始召唤出灵力,顿时白色光芒从她的手间晕染而出,随后凝鹿对准婕蓝的掌心,将自己的灵力传到婕蓝的体内,白色的圣洁之气从婕蓝的手掌开始向全身蔓延,在凝鹿纯净的灵力治疗下,婕蓝惨白的面孔渐渐恢复了血色,脉象也渐渐均匀下來,擎战见着婕蓝开始慢慢好转,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些。 凝鹿大概运功了一个时辰之久,才收了自己灵力,因为救治婕蓝消耗太多灵力的缘故,她自身也是全身无力,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她站了起來,都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少君和萧王道:“王上,少君,请勿担心,婕蓝的伤已好了许多,只有再调理几日应该无大碍了!”她看了一眼擎战,见他身上的伤也颇为严重,便有些担心,续道:“只是少君大人的伤势恐怕比婕蓝的还要重,还是我來为你治疗一下吧!” 擎战忙向后退了一步,摆手拒绝,他淡然一笑,道:“本君的伤并不打紧,你为了治婕蓝,已经很累了,恐怕也伤了你的元气,你还是去歇息一下吧!” 凝鹿摇了摇头,她不敢直视擎战的双眼,就低垂下头,长长的黑色睫毛将她如秋水般美丽的瞳孔掩盖住,更显得她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其实面对擎战,凝鹿始终是沒有勇气的,因为面前这个男子是自己的未婚夫,也就是将來自己按照王廷法令是要嫁于他的人,可是在凝鹿的内心里却一直排斥着此事,她并不希望这样,因为她有自己所爱的人,而他亦有自己所爱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又如何能够因为法令强行捆绑在一起呢?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无奈,凝鹿到现在都觉得痛苦,她本不想來王廷的,但是也是担心婕蓝的安危,所以才不得已到这里來,因为她知道,婕蓝是轩明最为在乎的人,倘若她出了事,那轩明也一定会伤心难过的,所以她才放下一切顾虑來到王廷,及时地救下了他们。 萧王很感激凝鹿舍弃自己的灵力來救婕蓝,她握住凝鹿手,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來自神鹿族的孩子,我以王上的名誉对你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凝鹿虽然不隶属于王城的人,但是还是对王上很是敬重,她欠了一身,道:“王上勿需多礼,婕蓝公主以前便多次相救于我,此番我救她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王上不用相谢!” “这次内乱,倘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女儿的性命还有少君都难逃此劫,真是上天见怜,让这场内乱终于平息了下來!”萧王想到这场突如其來的内乱,到现在都还余惊未定,毕竟,生死就存在一线,谁能够真正做到无谓生死呢? 凝鹿听到王上这般说,倒越觉得惶恐不安,她只道:“我也只是尽我的一份绵薄之力而已,其实算不得什么的,既然婕蓝沒事了,那我便要回凌霄山去了,王上还有公主定要多加保重,倘若有何事,我定会尽力相助的!” 擎战见凝鹿要走,忙得拦道:“凝鹿姑娘倒不必急于一时,等婕蓝醒后再走也不迟,更何况,你与婕蓝有许久不见,难道你就不想和她聊聊吗?” 凝鹿确实很想跟婕蓝相聚一段时间,但她想到少君在这王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好像是在看未來君妃一般,她正欲拒绝时,却听得擎战劝道:“你在王城之中不必觉得尴尬,更不用避讳于我,因为明日一早,本君会宣布取消我与你之间的婚约,这样你就可以成为自由之身了,不是吗?” 突然间听到这消息,凝鹿简直无法相信,她抬起头愕然看着擎战,疑惑不已,却又激动不已:“你说什么?” 萧王听到擎战这个决定,也很是不解,忙问道:“你的婚事是由上天决定的,世世代代‘御灋组’的少君都是跟灵鹿族的圣女结合在一起,你岂可擅自更改!” 擎战为萧王的话不以为意,只道:“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并非此时才说出來,更何况,天令跟法令一样,都是可以更改的,只要不合理,就应该舍去,否则这世界就只会一沉不变,不是吗?再说,让我和凝鹿姑娘强自在一起,又岂不是让我二人都饱受痛苦的折磨吗?那又何必为了这个而选择这样的天命呢?” 萧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來,她走到擎战面前,肃然道:“你是不是因为婕蓝的缘故,所以想要取消跟凝鹿姑娘的婚事,你可知你这样做会遭到群臣反对,现下是国家危难时刻,无论是民心还是朝中大臣的心都还未稳,此刻提出此事,不是多生变故吗?”她的言语中带着斥责之意,希望自己的言语能够使他清醒下來,不要做出后悔之事。 擎战却只是淡然一笑,道:“倘若要说时机,此时的时机最为妥当,更何况,本君也希望王上能够明白,法令不是一层不变的,上古定下的法令也并不是全是对的,我们生活在这世间,就要学会改变,不然,悲剧只会一个接一个地不断上演,永远不会有终结,更何况,本君想要解除与凝鹿姑娘之间的婚约,也并非是因为个人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希望通过我的事來告诉众位大臣,有些法是不合理的,因为他的不合理而要我们还去强行遵守,那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自食其果,而贝隆王叛乱之事就是如此,倘若不是法令规定王由天选,恐怕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为了得到王权而舍身犯险,更不会酿成内乱战事的大祸,其实人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妖魔也好,人类也好,仙人也好,他们都沒有什么区别,天与地是两个世界的人,各有各的法度,勿要尊天而自贬自身,本君所说的可对!” 萧王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君,觉得他跟婕蓝是多么的相似,因为在前夜,婕蓝也曾对她说了这一番听來大逆不道的话,她再次从擎战口中听到,就觉得更是茫然,她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他们错了,她只叹了口气,道:“或许本王真的老了,在这人世间已经形同枯槁,少君既然要这么去做,本王也绝对不会反对,但是你万事都要考虑周全,勿要让这些大臣们对你失去信心,更不要让他们对此事感到惶恐,你可知!” 擎战更是冷冷一笑,道:“其实这些战争也好,争斗也好,其实他们所不满的并非是婕蓝,亦非是王上,而是法令,倘若世间沒有法令的无理约束,那恐怕他们也不会心生如此强大的贪恋,到最后走上不归之路!” 萧王只是叹了口气,道:“你所说的对也好,错也罢,那都是你和婕蓝之间的事的,但我只希望你,凡事都把握一个度,只有这个度把握好了,你才能真正的做到让大臣信服,让百姓信服,知道吗?” 擎战点了点头,道:“王上说得是,本君记下了!” 21章 倾慕的心 擎战嘴角上扬,自信地笑着,这是他面临内乱之战后,首次露出的自信的笑容,也是对未來的一种憧憬,对自己想看到的新世界的一种期许。(.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内乱过去,王廷内人心不安,擎战和萧王见婕蓝病情差不多好转之后,就打算出去安慰人众,毕竟这样混乱的局面必须有当权者在才能稳住民心,他二人将还昏睡中的婕蓝交给凝鹿照料,凝鹿点头应允,她等萧王他们离开寝宫之后,便坐到婕蓝床头,看着这个一脸憔悴的女子,心中却是无比的敬慕,她轻语道:“以前我不明白为何轩明会如此倾慕你,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因为你是一个让人无法捉摸的女子,也是个让男人都不禁黯然失色的女子,所以轩明喜欢你的心都显得那么的卑微,他明明知道无法拥有你的心,可是依然忍不住恋慕着你,或许这就是你的魅力,你的魅力是我这样的女子无法比拟的,因为我太懦弱,总是屈服,从來不曾想过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过,或许这样的我才沒有资格拥有轩明的心吧!说实话,我以前怨恨过你,觉得你只是一介血魔,又有何资格成为轩明的所爱,可是现在想,有这样想法的我真是太可笑了,我一直自恃自己的身份,原來这样的我才是如此的渺小而可悲,不是吗?”凝鹿喃喃自语着,她并非说于婕蓝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段时间以來,她一直在想婕蓝的事,也不停地听到关于她的故事,听得多了后,她才知道这样的女子是一个传奇,而自己不过是个只会躲在深山里逃避现实的女子。 然而在睡梦中的婕蓝却听到有人在耳边喃喃自语,慢慢地她醒了过來,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凝鹿,听着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婕蓝沒有打扰,更沒有打断,只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当她见到凝鹿说到后面的时候泪水流淌过玉脂一般的面颊时,婕蓝的心却也疼了起來,她伸出有气无力的右手,将凝鹿放在床沿边上的手握住,凝鹿感觉到手间的温度,便惊奇地看向昏迷中的婕蓝,当她发现婕蓝已经醒了过來时,忙得将自己泪水擦干,她从传床沿上站了起來,道:“你醒了吗?有沒有好些!” 婕蓝从床上撑了起來,靠在床头,她全身依然撕裂般的疼,但是自己已经完全感觉到身体沒有之前那么痛苦了,她淡然一笑,问道:“是你为我疗伤的吗?” 凝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我刚才的话…只是” 婕蓝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解释,她依然只是淡然一笑,伸出双手轻轻握住凝鹿手,道:“你的困惑其实在我很久以前也有,或许每个人都会走过这样的一段历程,怀疑他人,怀疑自己,怀疑到让自己都失去自信,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以前的我不仅是这样的人,而且我还痛恨自己,低视自己,可是经历了许多事之后,我渐渐明白了,人其实沒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也沒有人能够将我们低视,如果一定要说这世上有人的话,那也只有我们自己,所以,请你相信我,凝鹿,你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沒有人能够与你相比的,而在轩明的心中,我相信你始终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而我只是在他最痛苦无助的时候给予他帮助的朋友而已,假如他的心沒有明白这一点,那也只是他自己将自己的心蒙蔽起來了的缘故,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最终他该期待谁站在他身边,而谁又最适合站在他身边的!” 不知道为何,听到婕蓝这番安慰的话,凝鹿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从她玉面上滚落而下,她曾经那么怨恨于她,可是她对自己却从未有那般心思,却还如此用心地宽慰她,这种气度却是何人能比得的呢?凝鹿反手将婕蓝的手握住,道:“以前我虽然怨恨过姐姐,但是现在,我却当姐姐为我最尊敬的人,如果一切都如姐姐说的那般,那真是遥远的梦,此生,我恐怕与轩明再无相见之日,只要他心中还曾记得有一个我便已足矣!” 婕蓝知道凝鹿心中的忧虑,她何尝沒想过这一切,自从她來到王城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该如何让凝鹿与轩明重聚,又如何能够打破法令,让他们能够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她本來打算一早便是见凝鹿的,但是一到王城就发生了太多的事,使得她沒法顾及到凝鹿的事,到现在,内乱平定,而与黑穆郡的大战在即,婕蓝已经想到了让凝鹿回到赤燕城的方法,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倒颇为焦虑,问道:“少君到何处去了!” “他和王上去安抚臣民去了!”凝鹿温言回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婕蓝点了点头,她想到擎战的伤势也很是严重,不由得担忧道:“他的伤不要紧吗?明明比我伤得重,却还是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凝鹿见婕蓝无论是从言语间还是眉目间都充满了对擎战的关心,这种关心不是一般君臣应有的关心,而是发自肺腑的,早在赤燕城的时候,凝鹿就已经感觉到擎战对婕蓝深深的爱慕之意,只是那时却感觉不到婕蓝对擎战的情意,而到如今,婕蓝的眼中也有了擎战的身影,或许他们之间的情比起自己对轩明的感情,丝毫不弱半分吧!凝鹿长呼了口气,温言道:“少君他自有分寸的,并且他自身的灵力拥有自我恢复的能力。虽然伤势重,但是只要他运功调息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題的!” 婕蓝听了凝鹿的话。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自己这时候还不是关心某一个人的时候,她掀开被褥,下了床,然后准备更换衣物,凝鹿见状,问道:“你身体虚弱,还需要多加休息才好!” 婕蓝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种时候,在这平都之内,恐怕无一人可以高枕无忧地歇息,而我作为这王城的公主,又岂能再此刻贪睡!”她取过衣物,便准备穿上,但因为身体无力,连穿衣物都显得有些吃力,凝鹿走过去,帮她把衣物更换好,等更换好后,只道:“公主真是天生丽质,又美丽又高贵,这样的你真是让那些臣子都难以抬起头來!” 婕蓝又苦涩一笑,道:“不,我要的便是让他们抬起头來,我希望这是我的国家,不会低头的国家!” 凝鹿沒有听懂婕蓝话中之意,但是却能从中感觉到婕蓝的决心与那股与世独特的气质,婕蓝见天色已明,便道:“很快便是上朝时间了,今日的朝堂一定比其他时候要热闹得多,凝鹿妹妹定要在场,今日的朝会唯独不能少的人便是你!” 凝鹿不太喜欢那样政治的地方,但是婕蓝要求的话,她却无法拒绝,她点了点头,只道:“如果对我有所命的话,我定当尽力而为!” 婕蓝点了点头,道:“这次确实需要你的帮忙了,而且还是很大的一个忙,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的人!” 凝鹿对婕蓝的言语更是疑惑不解,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婕蓝确实泯然一笑,她拉着凝鹿手,道:“走吧!虽然这些王廷现在看上去,还很是凌乱,但是却不影响我的决定!” 凝鹿跟着婕蓝出了寝宫,在外一直等候的还未逃走的几位侍者则跟着婕蓝一起朝正殿走去,婕蓝迈向正殿的脚步既轻盈,却又沉重,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亲历内乱,平定内乱,而这一次却还是作为主人,需要对这场内乱做一场宣判。 ................ 到了大殿之上,众位大臣差不多都已到廷,而有些臣子却未上朝,而这些未上朝的臣子大都都是贝隆王的亲信,如今他们知道贝隆王叛乱失败,自然知道自己会跟着遭殃,所以有的逃出城外,有的称病抱恙在家,而有的吓得都自杀身亡。 这场内乱,让正直的人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而那些异心者也失去了他们的地位,这就是胜者的权利,败者的命运。 萧王和少君都來到正殿之上,当众臣都跪下行礼后,萧王只道:“这场战乱,本王实在心有愧疚,本王也从未想到,吾兄却有夺权之意。虽然吾兄其罪难饶,但是本王却未查明他的异心,却也是本王的过失,本王对受难的将士与百姓都感到很歉然,在此,本王愿意下罪己诏,让天下臣民都知道本王的过失,也以此为后代君王为鉴,不要重蹈本王的覆辙!” 所有臣子听得王上这番言语,心中都感惶恐,又跪下请罪道:“是臣等过错,臣等未能尽臣之本分,使得贝隆王叛乱祸害王廷,臣等罪不容恕,请王上降罪!” 萧王双手一摊,道:“众位大臣都请起吧!此事也怨不得你们,是本王埋下的祸根,本王本该有此一劫,不过谋逆者不可恕,众位大臣对贝隆王一等如何处置却有何看法!” 22章 朝堂决议 宰辅大人是这王城的掌权者,对于刑法之事虽然不由他定夺,但是此事是谋反之罪,自当先由他发表意见,只听他道:“贝隆王身为王族,不但不为血瀛国百姓着想,却利欲熏心,不但勾结外郡企图谋反,还调用令符动用王城军队发动内乱,使得平都百姓死伤无数,也让王城损失不小,对王城的声誉造成严重损伤,因此其罪已经无法饶恕,得处以极刑方能显出我王城声威!” 萧王一听此言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毕竟贝隆王是她同父异母的王兄,如今要取他性命,自己做为王妹却还是下不了决心,她沉默一阵,对宰辅的提议一直沒有回答,她转向刑部尚书白秉,问道:“不知白尚书却有何意见!” 白秉知道王上心思,是不忍心杀害其兄,但是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存妇人之仁,肃然回道:“回王上,微臣与宰辅大人同样决定,倘若饶恕贝隆王罪过,恐怕会另百姓不服,也让贝隆王的党羽有机可趁,到最后叛乱势力死灰复燃,到那时对王城便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必须对贝隆王处于谋逆之罪,而其女也系主犯,但念其年幼,可将其终身监禁,以思悔过,至于童阁将军等党羽,也其罪不小,削除其官爵,处于极刑,而其他党羽则都消除官位,处于监禁!” 萧王本以为白秉会给出更为宽厚的意见,但是却未想到听到的还是一样严苛的刑法,她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意还是该反对,而宰辅和白秉都看出了萧王的犹豫,怕她会不忍心,都忙跪下谏言道:“贝隆王所犯之罪,天人共愤,请王上速下定夺!”他二人跪下一请求,其他臣子对竞相跪下,朝萧王请求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萧王看到这场面,当真有些不知所措,摇摆不定的心让她感到很是慌乱,一旁的婕蓝见到母亲这惊慌的神色,便知道她的心思,她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轻声道:“母亲,我知道你很是不忍心,但是倘若不答应恐怕会使臣民不服,如今是要稳定民心,同时也是要对黑穆郡一个警告,想要谋权篡位者,自当会有这般结果,希望黑穆郡能够以此为诫,放弃起兵之心,否则王城对其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萧王叹了口气,顿时也明白了就算自己想要袒护贝隆王也是沒有可能的了,更何况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太过于贪恋权位的命,而自己却是不恋慕权位,最终同样犯下大罪,这或许就是人的命运,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只有接受。(.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站了起來,对所有大臣道:“便依臣所奏,对此次叛乱相关人等按法处置,不得容恕!” 众臣听到王上这番命令,都群心激愤,叩首称恩,而此事处理后,宰辅大人便又奏请道:“如今南容公主已经被剥夺王族身份,自然其王者候选人的身份也会除去,顺理自然,下界王者之选当是婕蓝公主,我臣等都对婕蓝公主的智谋才略心悦臣服,也觉得这血瀛江山若由婕蓝公主來执掌,相信天下臣服,也会让那些叛乱者臣服!” 南容公主被取消公主身份,那王者之选自然而然就归于婕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而所有大臣也都顺通宰辅的意见,跪下请求道:“请公主接受王者御命,恩泽天下!” 突如其來的谏言让婕蓝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听着大臣们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呼喊着让她登上王位的声音,心中有些烦乱,毕竟,她以前一直以为南容公主会最终成为王者,但是沒想到到最后居然是自己,而她也沒有这个心理准备去成为最高掌权者,她觉得自己还沒有这个能力,也无法成熟到去迎接一个国家,但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必须冷静,她朝众位大臣道:“众位大臣都请起吧!你们的上奏本宫已经知道了,对于继承王位之事。虽然说南容公主被剥夺公主身份,而我自然而然应成为下任王者,但是王位不是儿戏,本宫并不想成为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本宫此话并非是说不愿接受王位,而是让大臣知道,本宫希望自己在足够强大之后,再走上王位,那个时候,我想当我面对大臣们的时候,才不会心有愧疚,而现在,本宫只想继续做众位大臣的学生,而王位则由我母亲继续担任!” 大臣们听到婕蓝公主这番话,一片哗然,不知道婕蓝公主此番是为何意,要是其他人的话,听说要传位于他,甘当高兴还來不得,而哪有像这般推辞的呢? 弘登大人知道婕蓝此言出于真心,而非想推卸重任,便上奏道:“公主不贪恋权位,是血瀛之福,然则五十日的大限将至,公主若然不即位,恐怕会让天下百姓猜疑,从而使民心动摇,此才是最为关键之处!” 婕蓝这点确实也考虑到了,她神色肃穆下來,沉声道:“弘大人所言甚是,但是如今外敌虎视眈眈,而我王城又岂是换君继位之时,在此时举行登基大典,势必劳民伤财,也会分散众位大臣的心力,而外敌便会正好趁此时机攻打进來,百姓们虽然是君不在,心难安,但是如若因为此事而导致血瀛国根基受损,到最后苦的便当真是百姓了,如今王上在位,也是天下信服,所谓的五十日之限,也不过是法令所规,法令是人定的,自然便可以根据时局而更改,若不然,岂不太过于迂腐守旧了么,一个国家,倘若这般固步自封,那又谈何兴旺之言,所以,登位之事,众位大臣勿要再多言,等得黑穆郡之事解决之后,再论也不迟!” 众位大臣听得婕蓝公主如此忧心国家大事,而将自己权位之事搁置一旁,并未考虑,这对血瀛国來说,却是一件幸事,如此的王者恐怕是百年难求。 众臣都叩首道:“公主仁爱,实乃百姓之福!” 婕蓝微笑颔首,她想到此次平乱之所以成功却离不开众位许多良将,她只道:“本來内乱之祸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平定,皆靠两位大将之功,一位是少君身边的裂勃少将,而另一位便是裘臻参领,因为参领之前得到过少君的授予,所以已经将其官复原职,但是其平乱之功不可磨灭,本宫欲将其封为平远将军,不知众位大臣意下如何!” 众位将领都知道这裘臻的才能,以前因为受龙柯将军的连累所以不断被贬,如今能得以官复原职,也是他的造化,便沒有人提出异议,婕蓝见众臣都允许,便对裘臻进行封赏,裘臻跪拜谢恩,随后婕蓝想到金昭城的兵士,便问道:“不知此番前來助我等平定内乱的金昭城将士如今在何处!” 裂勃站了出來,回道:“回公主,因为金昭城兵士乃外城兵士,按照法令未君王允许不得入平都,所以末将已经让他们在城外扎营,等王上宣请!” 婕蓝点了点头,又问道:“此番带兵前來相助的是金昭城的哪位将领!” “是寇英将军!”裂勃慨然回道。 婕蓝见过这位寇英将军,当日自己和龙奕准备回王廷之时,在树林中遇到黑衣人伏击,也是这位将军及时赶到出手相救,才得以活下性命,而如今却未想到又是他危难之中带兵相救。虽然他也是受主之命,但是这份恩情,婕蓝却是铭记于心,她忙道:“快宣其进殿!” 顿时大殿外的侍卫宣寇英进殿,未过片刻,便见到这个年过三十气度非凡的将军凌然地走进了大殿,随后单腿朝婕蓝和王上跪拜,道:“金昭城寇英参见王上公主!” 萧王让其平身,而婕蓝则从高台上走了下去,亲自将寇英扶了起來,她见到寇英,心中很是激动,只道:“寇将军三番五次相救于我,在金昭城时本宫未对将军道谢,到如今,却让将军又救我王城于危难之中,实在是感激万分,本宫在此代众位大臣以及平都的所有百姓谢过将军了!” 婕蓝俯身行了一礼,这一礼让寇英倒有些惶恐,忙得后退一步,俯身将礼还了回去,急道:“末将也是尽臣之本分,公主不必相谢,末将实在是愧不敢当!” 婕蓝却微微一笑,道:“本宫的性命都是将军救的,本宫行上一礼却是应当的,又有何不敢当,不过寇将军怎的如此急事赶到王城!” “公主在回王廷之时便托付金萱城主,若王廷出现叛乱之事,希望金昭城能够出兵相助,城主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等公主走后,城主便命属下带兵出发,在金昭城的边境线上驻扎,倘若再十天内得知王廷有变故,便带兵出征,倘若十日内未发生公主所担心之事,末将便按照城主之意撤兵回城!” 婕蓝沒想到金萱居然如此地守信义,当初她明明说要等自己登上王位之后才会出兵,但是沒想到的是原來她是口硬心软,等自己离开后,便做此打算,又让寇英驻扎不得超过界限,而王城和金昭城相距最近,只有半日路程,可见其心思是何等的周密,婕蓝倒有些自愧不如了。 “金萱城主果然英明,等寇将军回去后,定要向她转达本宫的谢意,告诉她,我不仅仅是当她是金昭城的城主,而是当她是自己的知己朋友,知道吗?” 寇英听到一位公主居然这般称呼主上,内心里也是感到自傲不已,他拱手领命,神态间流露出一股敬慕之色。 而婕蓝本想留他,但是她思考再三,还是说道:“本宫本应好好宴请将军,但是时下境况堪忧,将军又是金昭城的支柱,所以将军需得早日赶回城内,勿要让外敌有了可趁之机!” 寇英自身也有这考虑,他本來就打算带军辞行,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听到婕蓝如是说,也就放心了,他领命退下朝廷,婕蓝则让裂勃前去相送,而裂勃也领命亲自送寇英出殿,等得送走寇英之后,婕蓝却觉得,真正的朝议才开始。 23章 诱导 婕蓝走到大殿右侧,将凝鹿拉到身边,然后回过头看着擎战,擎战从头到尾一直都沒有说话,因为今日是婕蓝向众臣展示自己才能的时刻,是她掌控整个朝政,让大臣对她信服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只想听一个旁观者,不愿出露风头,他只想婕蓝早些时候被这些大臣接受,这样血瀛国也就有希望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擎战对婕蓝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示意婕蓝按照自己的想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得到擎战的支持与鼓励,婕蓝有些紧张胆颤的心也安稳不少,她也回了个信任的微笑,便又回过头來面对着众大臣,道:“如今虽然黑穆郡还未正式发动叛乱,但是经历了贝隆王一事之后,想必黑穆郡定会有所行动,倘若他当真要叛乱的话,那想必首先会攻打的便是与其紧邻的赤燕城,本宫之所以会这般认为是因为曾是赤燕国叛将的空靖已经投靠了黑穆郡,而空靖此生最想做的事便是重回赤燕城,所以,他一定会带着兵士和骷髅魔攻打赤燕城的,赤燕城倘若一失守,接下來便会是清周城,蓝齐郡,最后会一步步侵染下去,所以,守住赤燕城是最为关键的,然而赤燕城刚经过内乱不久,城中无论是按兵力还是财力恐怕都难以与黑穆郡相抗衡,更何况黑穆郡使用邪魔之术,这骷髅魔本宫与少君都亲自交手过,就连本宫与少君的力量对付这些邪魔都尚且吃力,更何况是黑穆郡的士兵呢?所以,赤燕城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当下之急,众位大臣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众位大臣听到婕蓝之言,都迟疑了,也惶恐了,他们不了解黑穆郡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未亲身经历过黑穆郡的凶险,所以对婕蓝所说的自然而然不甚清楚,唯独裘臻将军站了出來,道:“回公主殿下,黑穆郡召唤骷髅魔之事,末将虽然还未亲自领教过,但是对其也颇为了解,这邪魔乃是由一位懂得邪术的召唤师利用死人的灵魂煅铸在骷髅之上,然后用活人鲜血浇灌,使白骨骷髅复活,因为所使用的死魂灵都是带有强大怨念之气的魂灵,而活人鲜血中也带着人类临死的怨恨之情,所以骷髅魔便邪气强大,妖力不可小觑,末将一直以來也在查探骷髅魔之事,也曾想向王城上奏此事,但是因为所知甚少,却未想到公主竟这般熟悉骷髅魔之事,末将愿领兵前往赤燕城,相助赤燕城主对抗邪魔!” 婕蓝好是惊讶,骷髅魔之事,就算连少君擎战也只是因为在赤燕城时遇到骷髅魔才得知时间有此邪魔存在,而裘臻将军一直以來只是一个小参领,又如何得知邪魔的存在,婕蓝不由得问道:“裘臻将军是如何得知骷髅魔之事的!” 裘臻见公主相问,却有些犹疑,仿佛不愿将事实说出,他思虑了一阵,只道:“此事是末将派人查询,所以会知道一些,但末将无能,却无法将邪魔铲除!” 婕蓝摇了摇头,道:“裘将军有心除灭邪魔,却也是忠心可表,但是裘将军必须得留守王城,你倘若离开,王城的安危恐怕就无人顾及,更何况邪魔乃属妖道,而裘将军虽然会法术灵力,但对付这些邪魔并不能靠血肉之躯的兵士,只能派灵力高强的人前去相助赤燕城才可!” 众臣一听婕蓝此言,都相互私语,随后宰辅大人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已经有人选!” 婕蓝见宰辅大人问到点上,正合她心意,她要的便是大臣们的相问,她拉过凝鹿,道:“此番平定内乱,除了金昭城城主鼎力相助之外,还有便是作为神鹿族圣女的凝鹿,倘若不是她带着神鹿族的族人前來相助,本宫和少君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所以,本宫打算派凝鹿前往赤燕城,一來凝鹿对赤燕城很是熟悉,二來她是这世间灵力最纯正的种族,只要她们愿意相帮赤燕城,想必就算是邪魔來袭,也不会让赤燕城损失过重!” 众大臣听后,都面有忧色,仿佛对婕蓝的提议并不怎么赞成,而宰辅大人也觉得此事颇为不妥,忙得走上前來,回奏道:“请公主殿下三思,凝鹿圣女确实对王城内乱有所功劳,臣等也甚是感激,但是凝鹿圣女依照法令是少君的未婚妻,在与少君成婚之前是不得离开凌霄山的,更何况还是去赤燕城,并且凝鹿圣女因犯有私逃之罪,本应受到法令刑罚,但是因少君提及其在赤燕城内乱之时有着功勋,因此以功抵过,便未追究其罪责,不过,要让她回到赤燕城,却是万万不能!” 其实婕蓝知道这些大臣在忧虑什么?想必凝鹿与轩明的恋慕之情已经被这些大臣知晓,而这些大臣自然而然不愿让凝鹿再回到此处去,所以才会出言反对,但婕蓝既然已经做好了这打算,就沒打算过向朝臣们让步,她只道:“宰辅大人言之有理,但是你只考虑到了少君,却未考虑到天下大局,现在不是为某个人的姻缘考虑的时候,而是为天下安定慎重考虑的时候,相信少君也不会介意让凝鹿圣女去赤燕城的做法,更何况,倘若宰辅大人一再依照法令行事,那最终只会让王城陷于危难之中,倘若有一天王城覆灭,本宫想试问宰辅大人,法令可否救回王城,又可否能平定黑穆郡呢?” 被婕蓝公主这样反着一问,倒让宰辅大人无法说出话來:“这…这…法令如此规定,不可有违啊!殿下!” 婕蓝淡然一笑,却又轻言道:“宰辅大人啊!你可知道,法令为何解!” 宰辅却是疑惑不已,不知公主为何这般问,只道:“是约束天下人行为规范之举,行文明之都的律令,此令自是为完善国之系统,控制人之欲望,断人之恶念,行以诫言,制以行约,方能使国之井然有序,太平安泰!” 婕蓝又是淡然一笑,问道:“那现今天下依照宰辅大人看是否是井然有序,太平安泰了呢?” 宰辅大人一听婕蓝如此反驳,竟又回答不出,婕蓝见他无法回答,便自己说道:“天下间日起月升,春去秋來,皆有所更替,因为只有这样,阴阳才能调和,自然才会有序,而法之依然,随时而更替,依国之情调整当属为法,若固然守旧,不肯融会变通,最终只会让国枯萎,就如同四季只停留在秋季一般,试问这样的国家又谈何希望可言,众位大臣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本宫相信你们并不是不懂这其中的道理,而是不敢提出,作为谏官,你们有权提出自己的看法,又何必隐藏你们心中最本真的愿望呢?众位大臣啊!其实你们内心深处的渴望才是你们真正的想法,而如果法令让你们的这种渴望扼杀了,那说明便是法令出了问題,为何你们不敢质疑法令呢?我们人是活的,法令却是死的,为何我们要被死的东西给控制住,被一些不合理的东西控制住呢?本宫想看到的血瀛国不是这样的国家,而是希望看到你们真正的内心,这样才是一个国家的进步,不是吗?” 从古到今,还从未有哪一位公主或者王上敢质疑法令,更沒有一个人会这样跟臣子说话,这些臣子们不知道是该敬佩面前这位美丽而勇敢的公主,还是该怒斥她对法令的不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弘登大人和白秉大人都未想到公主既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來,而作为法令掌权者的白尚书來说,这无疑是对他的训斥,他站了出來,沉声道:“回公主殿下,法令是在开创血瀛国的先祖时期就已经定下了的,先祖集其一生的智慧制定了法令供我们后人遵守,我们岂敢否认先祖之见,更何况这些法令都是先祖经过深思熟虑才制定的,又怎会有误,公主殿下所说想听到我们内心的愿望,请问每个人内心的渴望却也不是一种贪恋,人一有贪恋便会有恶恋,而先祖所定的法令便是遏制这些恶恋的,倘若法令是满足每个人内心的欲望,那这世间又怎会存在着秩序!” 被白尚书狠狠地反驳回來,婕蓝脸色顿时也沉了下來,对白尚书的固执有些气闷,然而她也明白想要改变法令是一件长远的事,而不是这一朝一夕就可以让这些大臣点头同意的,但是让凝鹿去赤燕城她必须做到,然而凝鹿终于明白为何婕蓝说一定会圆她的心愿,原來她是想将自己送到赤燕城去,好让自己和轩明能够重聚,只是这样一來,她一定会和大臣们对立,凝鹿不愿婕蓝为了自己那微薄的愿望而让她受到大臣们的不信任,便拉了拉她的衣襟,轻声道:“公主不必为我费心,此事也不要再提了!” 婕蓝听到凝鹿的请求,回头看着低垂着头的她,见她面上笼罩着悲戚之色,显然是有所期待却又感无奈失望,但是婕蓝之所以要这样做决定,并非单方面地想让凝鹿和轩明重聚,她是真的觉得凝鹿前去赤燕城会是恨好的对付黑穆郡的办法,也是以此來试探大臣对法令的看法。 24章 送出王廷 婕蓝将凝鹿的手放了开,依然毫不退却地面对众大臣,她走到白秉的身旁,直直地面对着白尚书,只道:“白尚书说这法令是先祖定的,所以就一定不会有错,那么本宫甚至我母亲在位期间,所说的一切话或某些行为有误,也遭到众大臣反对,那么对于后世之人來说,我和母后也成了先祖,是否以此而论,后世人也可称我们并无过错,白尚书,先祖开创血瀛国时。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集其一生智慧制定这法令,但是人的智慧必定有限,不然先主又何必让如此多的臣子辅佐于他,所以法令便自然而然有所不周全,而白尚书作为刑部尚书,法令执掌者,你所做的不应当只是按令行事,而是学会根据时势及时地更定修改法令,以使得法令能够跟时世相融合,这样才能使得天下能够太平,白尚书可不要懒惰懈怠,以遵守祖令为由不加以辛苦改订法令,这法令小关系到百姓性命,大关系到国之荣辱兴旺,所以不得小觑!” 白秉被婕蓝说得居然无还嘴的余地,本來自己占主动地位的,但现在却变得被动起來,并且还被婕蓝公主狠狠训斥了一顿,而她所说的又句句在理,他就算反驳也不知该从何反驳起,他满脸涨得通红,思虑片刻,沉声道:“臣有罪,请公主殿下责罚!” 婕蓝见白秉已经无话可说,又将他扶了起來,温言道:“本宫知道白尚书一向秉公执事,所以对尚书你也是敬重有加,方才本宫或许说得重了些,但是本宫却希望白尚书能够明白本宫的一番苦心,也希望本宫有朝一日能从白尚书这里看到新的明天!” 先是受到婕蓝公主的一番训斥,而现在又得到婕蓝公主的一番期许赞扬,白尚书对婕蓝这种威严与气度却是敬佩之至,王亲贵族之中,又有谁能做到既让人敬畏又让人敬慕的呢?他拱手俯身谢礼,道:“臣定当潜心修订法令,不枉公主信任之恩!” 婕蓝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只道:“白尚书不必谦虚,你与少君同为灋之执掌者,倘若有何相问也可与少君商量,若重大决定无法委决,可在朝堂之上与众臣商议,这样,法才称之为法,而朝中大臣们对法令有何建议,日后也可提出來,供众臣们商讨,倘若觉得可行,自当会纳入法令中來,其他臣子们可有何意见!” 众臣们多少对法令的一些禁锢都有些苦恼,如今听得圣言如此说,从内心來说是很赞成的,既然修订法令一事已经不会更改,他们也就不再反驳,都跪下回道:“臣等听命!” 婕蓝见此事居然得到众大臣的支持,心中也颇为欣喜,她只道:“其他要更改的法令暂且不提,但是让凝鹿前往赤燕城,便是迫切之事,本宫必须做这个决定,也希望众臣们勿要以一些固念而误了国家大事,倘若大臣们若无意义,便此退朝,今日傍晚酉时本宫将为凝鹿践行,希望大臣们都來相送!” 众臣们都沉默了迟迟不敢应声,而宰辅大人思索在三之后,觉得这种时候确实不是拘于个人礼节的时候,便首先回应道:“公主所思周全,微臣自当赞成!”其他臣子见宰辅首肯,都跪下如是回应着。 婕蓝见众臣应许,心中便即开朗,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侧过头來,握着凝鹿的手,对她莞尔一笑,仿佛是在告诉她,她答应她的事最终还是做到了。 而凝鹿却是感激不尽,她眼眶湿润不已,要不是极力控制泪水,恐怕就要在此处哭将起來,她从來沒想过婕蓝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冒如此大的险去和众臣据理力争,倘若惹怒了这些大臣,很有可能会以忤逆先主的罪对婕蓝处刑,这份深情对她來说是何其难得。 她从小一个人生长在山野之中,又从小失去了父母,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沒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关爱,而一直爱慕的轩明到最后心中却有的也是他人,对她也只是怜惜而已,所以她还未享受过一个人这般为她着想,凝鹿对婕蓝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语,只得深深地记在心里,等得日后再给以回报。 退朝之后,婕蓝便拉着凝鹿到了偏殿,因为王廷因为内乱之故,还未完全恢复,所以到处都是断墙残壁,而偏殿却完好无损,她和凝鹿还有擎战进了偏殿之后,便坐到玉案之前,提笔写了封文书,盖上公主的章印之后,将文书封在信纸之中,递给凝鹿,只道:“你到了赤燕城之后,将这封文书交给轩明城主,他便知道是我派你前去的,文书中也提到了黑穆郡的事,你去后需要帮助他时刻提防邪魔來袭,一旦发生战事,迅速传书告知王廷,可知吗?” 凝鹿接过文书,点了点头,对婕蓝谢道:“谢谢公主这般帮我,凝鹿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于你!” 婕蓝握住她双手,道:“此番我只能让你因为战事之故前去赤燕城,一是为了守住赤燕城,二也是为了你和轩明能够得以重聚,你忘记了他对你的誓言吗?此生此世,绝不会娶任何女子,我可不希望我的这位朋友孤独一生!” 凝鹿被说得面颊绯红,她低垂下头,只道:“他那样说只是因为知道我的血液中含有他的血液,倘若他娶了旁的女子,就会令我的血液浑浊,而失去魂魄,所以,他才...” 还未等她说完,婕蓝便伸手捂住她嘴,道:“一个人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你要亲口问他才知,不要总是一个人在这里胡乱猜测,这样做,只会误解了他,也伤心了自己,知道吗?” 凝鹿听了婕蓝的话,心中颇为感慨,她点了点头,应允了下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擎战见婕蓝在朝堂之上,居然能够做到应付自如,可以说让朝臣们对她已经完全敬服,这倒是颇为出人意料,也让他觉得婕蓝成熟得如此之快而感到惊讶不已,他只道:“现在的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來我千辛万苦将你从什落村中带到这里來却并未做错,相信血瀛国因为有你而真的能改变!” 婕蓝俏皮一笑,有意戏弄擎战,只道:“我将你的未婚妻送去赤燕城,你心中当真愿意么,此事我也未与你商量,在大殿之上,你也未出言赞成,也未出言阻止,却不知少君可否怨恨我这般做!”她本來是在逗擎战,想拿他寻开心,但婕蓝此言一出,却让凝鹿和擎战感到很是尴尬,凝鹿侧过头去,不敢直视少君的双目,毕竟面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而自己的心里面却一直惦记着的是远在赤燕城的轩明,这从德字上來讲是违背了情之道义的,所以凝鹿无论怎样都觉得有些难堪。 而擎战见婕蓝居然如此直面逼问,也知道她的心意,他靠近婕蓝,俯近婕蓝的耳旁,婕蓝见他居然当着凝鹿的面敢如此近距离地靠近自己,正惶恐地想要退步离开时,却被擎战抓住手臂,他傲然一笑,道:“本君很喜欢你吃醋的模样,很漂亮,很迷人,本君的心不会被任何人夺走的,因为已经被你握在手心,逃不走了!” 婕蓝羞红了脸,忙得将擎战的手挣脱开,她偷眼瞧了一旁的凝鹿,见凝鹿低头当做沒有听到,心中更是羞涩,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一般,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忙得退开一步,责备道:“像少君你这样的人,就是沒个正经,所以到现在,都沒哪个女子肯永远跟随你,你要是继续这般下去,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孤身一人了!” 擎战听到婕蓝这番话。虽然知道她是为避免尴尬而逞强说的话,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些苦涩,因为他一生想要一起度过的人正是她啊!所以,其他女子的爱慕也好,欢喜也好,他都不会看在眼里,只有她的一喜一怒,一哀一愁,他才会时时放在心上。 “是吗?如果本君爱慕的人宁愿本君一生都孤自一人的话,那本君也自然会无怨无悔的!”擎战毫不掩饰自己对婕蓝的爱,他这样做的目的,并不仅是为了让婕蓝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是为了让凝鹿能够明白,他的心也另有其人,而他却敢放肆地去爱自己所爱的人,所以希望凝鹿不要因为他们之间婚姻的禁锢而觉得有负担,她其实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用觉得内疚不安。 凝鹿看着婕蓝和擎战之间如此这般亲近,心中也颇为他们高兴,但是想到自己将要和轩明重聚,心中也压制不住喜悦之情,也期待着即将到來的会是怎般的光景。 婕蓝看着擎战那灼目的光芒,心中有些胆怯,她嗫嚅着,红着脸,只道:“好了,谁跟你说这些,本宫才不会在意你是怎么想的,现下凝鹿即将出宫去赤燕城,等侍婢们收拾好后,便将启程,少君可也要前來!” 方才在大殿之上时,凝鹿因为怯生而不敢说,但是现下只有婕蓝和少君在,她就大胆了些,她握着婕蓝手,劝道:“谢谢公主相送之情,但是我思量在三,觉得此番我前去赤燕城,还是勿要让大臣和公主相送才好,不然被其他城郡的人或者让黑穆郡的人知道,恐防出现什么变故,所以,我决定带着族人悄然离开,这样也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对赤燕城有所戒备!” 婕蓝起初也这般想过,但是怕委屈了凝鹿,但现下她既然自己这般提出,那她也就未有反对,便点了点头,只道:“既然如此,那就我和少君前去相送,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们在路上时,定要多加小心,有何事的话,也及时通报王城,知道吗?” 凝鹿点了点头,几人也不再多话,相携离了寝宫,前往神鹿族安歇之处,婕蓝对这些神鹿族的女子一些言语鼓励,希望他们在赤燕城能够听命于凝鹿和轩明,为赤燕城付出一份心力,族中女人得到公主的亲自前來抚慰,都感荣幸,都一致应口称好,随后,他们简单备上行李,婕蓝便和少君还有裂勃亲自送他们出了平都,未让百官出來送行,等出了平都之后,凝鹿想着此后不知是怎般的光景,等到下次与婕蓝相见时却也不知是何时,她以泪相别,随后便乘上坐骑,带着族人朝赤燕城的方向飞去。 看着她们的身影渐渐隐沒在白云之中,看着凝鹿仿佛在奔向一场新的苦难,也奔向一段难以预知的幸福,她心中却也露出了笑容,她真心的希望,轩明能够好生待她,也希望赤燕城在这场即将到來的圣战之中,能够坚持下去。 因为她不想见到任何人受伤,更不愿看到更多的人离开自己的身边。 送走凝鹿他们后,婕蓝和少君就立时回了王城,回到王城之后,婕蓝就立刻宣裘臻将军和兵部尚书曹森前來商议军情,裘臻将军到得御书房中,见得婕蓝少君,便跪拜叩首。 婕蓝命他们起來,随后自己取來一份地图,在书案上展开,这份地图是血瀛国的地理分布图,其中标注着王城以及三城四郡各自的位置。 只见王城居中,而赤燕城位于正南方,清周城位于东南方,而黑穆郡则位于西南方,与赤燕城紧邻,只是这两城郡之间隔着一座大山和一条大河,所以相对來说,这两城郡间反而隔得比较远,而金昭城则位于正西方,与王城距离最近,剩下的蓝齐郡,赤洛郡,紫瑞郡,都位于王城的北方,三城四郡将王城包裹在内,使得王城成为核心地带。 婕蓝指着黑穆郡的位置,只道:“这里便是黑穆郡,本宫在黑穆郡的时候,只探得他们的邪魔队大概有数千之众,而他们的军队到底有多少人,我却不得而知,但是从他们在陵园的地下室中打造兵器來看,恐怕有不下于五十万的兵力,这对我们來说,实在是很大的威胁,而王城最高的兵力也就五十万,但是内乱之故,损伤不少,裘臻将军,目前王城兵力所剩多少!” 裘臻也觉得有些惋惜,回道:“目前只剩下三十七万兵力,其中有部分兵力在内乱中战死,有一部分因叛乱之故按照公主的意思,他们若想回家便让他们离开了,所以目前兵力比起黑穆郡來说却是有所不敌!” 婕蓝叹了口气,道:“光是从兵力上來看,就已经不敌的,更何况他们还有邪魔在手。虽然由少君统领的神兽兵团也有上千之众,但是神兽兵团的力量恐怕与这邪魔的力量相比有些被动,所以,我们战事倘若一起,我们势必会处于下风!” 25章 对敌之策 擎战对如今的形势也觉得不甚乐观,并且他用手支着下颔,仔细思索着,想找到一个完全之策,这样才能对黑穆郡一击击中,否则战争一起,长久下去,只会让血瀛国元气大伤,他看了看形势,只道:“如今大敌在前,也不知各城郡是何心思,就目前來看,想必赤燕城、清周城还有金昭城这三大城池定会对我们王城尽力相助,有这三大城的相助,我们也胜算颇多,但是本君仔细想过,黑穆郡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想要叛乱,除了曾与贝隆王里应外合准备推翻王城之外,想必他一定还与其他郡的郡侯有所联盟,但究竟是和哪一个或哪几个郡有关系,却也是不得而知!” 裘臻对少君有这方面的忧虑倒是颇为不解,问道:“少君为何会觉得黑穆郡会与其他郡有所联盟!” 擎战指着地图上的金昭城道:“此事也是经婕蓝公主提起的一件事,才由此推断而出,婕蓝公主曾去过金昭城,那时刚好黑穆郡传递了一份劝盟书给金昭城主金萱,他本以为是可以拉拢金昭城的,但是却未想到金昭城城主却反而将此事告诉了婕蓝,那以此推论,黑穆郡定然向其他城郡也传送过劝盟书,所以,难以保证这蓝齐郡、炎洛郡、紫瑞郡中有谁已经跟黑穆郡达成了协议,而这三个郡都居于王城的北方,而黑穆郡却居于王城的南方,倘若他们來个南北夹击,那王城可说是腹背受敌,对付起來就相当有难度!” 裘臻和婕蓝听得擎战少君如此详细的分析,都点头称是,心想若当真两边同时发难,那他们军力又有所不够,最终只会令平都失守,落到贼人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那少君可曾有何办法解除这忧患!”婕蓝问道。 擎战也有些踌躇,他思索片刻,指着在东南方向的赤燕城和清周城,道:“倘若战事一起,赤燕城和清周城两城愿意全力配合王城,由他们來分散黑穆郡的大批军力,到时候赤燕城打先锋,而清周城则做后援,既可援助赤燕城,也可援助王城,只要哪方兵力匮乏,就活力地调动清周城的兵力,但是王城和城郡之间向來有约定,王城不得擅自动用城郡的兵力,更无权干涉城郡的兵队,所以,想让清周城做到这份上,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婕蓝曾在刑部之时,也花了几日的功夫熟读了法令,也曾记得,王城与城郡之间的种种规定,让清周城完全听命于王城,并且还让他们调派兵力,这确实于理不合,但是这种关头,大家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倘若王城受到威胁,那清周城也必然受到威胁,所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便是这道理了。 但是婕蓝与虞宁和素琴是生死之交,当初虞庆占据城位,发起内乱之时,少君和她都对他倾手相助,到如今王城有难,想必他们二人也势必不会推脱,有此婕蓝只道:“对于清周城的事,倒不必太过担心,虞宁城主和素琴城后与我都是生死好友,倘若由本宫书写文书于他们,对他们晓以大义,说明其中关节要害,相信他们二人定会全力相助我们的!” 裘臻和兵部尚书也曾听说过婕蓝公主在清周城的故事,所以对婕蓝的话倒也相信,只是不免疑惑道:“公主与清周城的城主虽然相识,但是毕竟法令还是法令,这无法肯定虞宁城主会冒险答应公主的请求!” 婕蓝又听到法令,心中便很是气闷,只道:“这血瀛国虽然分为了三城四郡,但是他们也只是城郡,主宰权依然在王城,只是王城为了避免争端,所以约定不对城郡进行军事与政治的太多干涉,他们可以自行处理政事和军队,但是并不代表王城就无法调用他们的军队,既然法令如此规定,那便将法令改上一改,否则的话,这天下恐怕当真要乱了!” “这...”裘臻显得有些为难,毕竟他不是负责修订法令的,此事最终还是得由刑部尚书还有少君來决定。(.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擎战听了婕蓝一番话后,为她那执拗的性格感到很好笑,他只道:“此事等商议之后,本君会和公主前往刑部与白尚书说明,并将令旨传给清周城,而虞宁城主也是个通请理之人,想必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清周城之事,倒可以解决!”他又指了指地图上金昭城的位置,续道:“而将军请看,金昭城在王城的西方,倘若北方的三个郡都当真要一起叛乱的话,到时便命金昭城带兵牵制住北方郡都的攻击,这样一來,就可以缓解王城不利局势!” 他顿了一顿,用手指将王城和黑穆郡连成一条线,直接说道:“而裘臻将军就可以领兵直接前往黑穆郡,带兵攻陷其郡都,而为了以防万一,曹尚书则带领一部分军队留守王城,既是为了护卫王城,也是为了成为备用之军,倘若何处需要增援,就可随时调用兵力!” 裘臻将军和曹尚书对少君的决议感到心悦诚服,他们点了点头,道:“少君的对战策略很是详尽,按照这策略与黑穆郡对抗,这次大战已经看到了曙光!” 擎战听到这句话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更是担心,他沉下脸來,只道:“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尤其是这黑穆郡,这郡都一直以來都很是低调,是三城四郡中最为不显露的一个郡都,可见这郡都为了筹备叛乱之事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也足以可见这郡都的郡侯是何等深沉的人,所以,对付这样的郡都,只能万分小心才行!” 听得少君这一番话,倒让裘臻和曹森不敢小觑了,毕竟轻敌是用兵大计,他们岂可在这当口就决定战争的胜负,因此二人都向少君歉然道:“末将言下失误,轻敌在先,此后定会慎重!” 擎战点了点头,只道:“无事,裘将军带兵打仗多年,而曹尚书也是用兵高手,到了战场上,还得多靠你们!” 婕蓝听了少君的分析后,心中也有些泰然了,但是一想到承风他们,就眉头紧锁,只忧心道:“本宫最为担心的气势还是承风他们,他们被困于黑穆郡,就相当于成为人质,成为人质要挟我等还好,就怕他们对他们不利,这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擎战知道婕蓝心忧承风的安危,便宽慰道:“放心吧!潭棋既然去了黑穆郡,相信不久之后,他总会带回消息给我们,就算他遇险,也会想办法将那里的情况告诉我们的!” 婕蓝知道这些宽慰话,不过听后心中也舒心许多,她只道:“但愿潭棋能够无事,也希望他能够找到承风他们,就算不能救出他们,只要能知道他们的情况也好!” 正当几人商议着军情之情,一名侍卫在御书房外跪拜禀报道:“禀报公主少君,属下有要事启奏!” 婕蓝见这侍卫官服颇多风尘,有几处还破烂不堪,身上也有着几处已干的血迹,看來是经过了一场血战,才弄成这般,她忙得召他进來,那侍卫忙得进了御书房,在婕蓝他们几人面前跪下,婕蓝忙问道:“你有何要紧事启奏!” “属下是威宇副参领的手下部将,受裘将军之命前往炎洛郡将炎魔炎蒂带回王城,我等本将炎魔带了出來,但在回程中时,却遇到有人中途拦截,竟将炎魔劫走,许多部将都牺牲了,而威宇副将军为了不辱使命,便和剩下的五名兵士前去追截,命属下速回王城禀报,请公主少君定夺!” 婕蓝几人都是一惊,因此此事是少君个人派裘臻命人秘密将炎魔带回王城,照理说是无人知晓此事的,然而却有何人能够探得这机密,竟敢中途将炎魔劫走。 “你可知这些人都是谁!”擎战连忙问道。 那侍卫禀报道:“属下也不知,这些人都蒙着脸,不知道他们是來自何处!” “那你们见他们是往哪个方向逃走的!”擎战继续追问道。 这侍卫仔细回想了片刻,回道:“是朝东北方向去的!” 擎战仔细思考了下方位,他又看了看地图,而赤洛郡是位于蓝齐郡和紫瑞郡的中央,倘若是朝东北方向逃走的话,那只有这一个可能了,擎战不由得脱口而出,只道:“照此可初次判断,劫走炎魔之人想必是紫润郡,那么依次推荐,这紫瑞郡想必就是与黑穆郡勾结联盟的对象。虽然劫走炎魔也很有可能是黑穆郡的人,但是他们却还不敢冒险跨越王城前去北部抓人,所以,紫瑞郡的嫌疑便是最大!” 炎魔之事,婕蓝不甚清楚,擎战起初本來也打算告诉她的,但是因为内乱突发而起,擎战到现在都还沒找到时机告诉婕蓝,是以拖到现在,婕蓝问起炎魔之事,擎战便将前因后果简略地告诉了婕蓝,婕蓝也大致明白了擎战急着将炎魔带回王城的意图,心中也颇为忧虑,问道:“如今少君看该如何是好,炎蒂绝对不能落到黑穆郡的手中,不然的话,倘若被他们集齐了七魂,到最后就不堪设想了!” 26章 大战前的宁静 擎战对此事也颇为上心,他知道此事一旦处理不当,势必会惹起一番争斗,也只是令战事变得更为艰辛,他看着裘臻,思考片刻,便道:“可能将此事交由裘将军去处理,将军会觉得小才大用,但是此事滋事体大,不可小觑,目前战事未起,便请裘将军去紫瑞郡一趟,一是查探究竟紫瑞郡是否是与黑穆郡联盟之郡,倘若是那裘将军可寻机将炎魔救回,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前往!” 裘臻将军见少君派此事于自己,也是对他莫大的信任,更何况自己派去的下属失手未将炎魔带回來,这算來也是他的过错,他本來也有此意,因此见少君所命,自然而然便领命称是,擎战拍了拍他肩膀,叮嘱他小心行事,裘臻见少君如何挂怀,心中颇为感激,他怕耽误时辰,便出了御书房安排兵马前往紫瑞郡,因为此次前去,他先是暗访,所以都穿的是便服,几人也不多加停留,将近黄昏时,便朝紫瑞郡乘飞而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军情商量之后,婕蓝便回自己寝宫,这一日大殿激辩,又商议了一个下午的军事,他已有些疲惫不堪,准备歇息,正准备歇息之时,却听得有内侍前來禀报,那内侍是服侍贤治王子的内官,看他慌张的模样,且不知究竟有何事,那侍官见到婕蓝公主,便即跪下,只道:“奴才本不该來打扰公主歇息,只是王子病重,又一直唤着想见公主,所以奴才斗胆深夜至此禀报!” 婕蓝自从來到王城之后,与贤治王子还未曾怎么见过面,一时自己公事繁忙,二是短短几个月里突变极多,她也不顾得去看望贤治,但是这个孩子心地纯朴,又聪敏机智,倒是颇为讨人喜欢,如今听到他病重,她怎的不担心,忙道:“你带我前去见他!” 那内侍应了一声,便起身在前引路,而婕蓝在后跟随,绕过几道走廊月亮门,便到了‘翠竹阁’,此处阁院清雅幽静,即便经过内乱也未受到影响,婕蓝进了寝宫,便让内侍在外守候,自己进去见贤治王子,他刚走进去,便见里屋里灯火通明,而屏风之后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正坐在案桌前读着书卷,读的内容应该是兵书之类,而他读來仿佛是念给贤治听的,而贤治斜靠在床头,身上靠着被单,仔细听着先生读着书,因为身体虚弱,所以不时地传出咳嗽之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婕蓝不忍心前去打扰,就站在外面,也静静地听着,那先生念了一阵之后,便停了下來,对贤治道:“老夫已念了这许久,王子身体不适,还是早些歇息,等得王子身体好后,老夫再來为王子讲学!” “老师别走!”贤治因为说得太急,又咳嗽了几声,只道:“我无用得紧,同样身为王族之人,眼见王城遭受大难,却无法为此出一份力,倘若我多读些书,或许便能帮上王姐了,也不用让她一人这般操劳!” 这先生是王上派去做贤治王子老师的乐荥大人,他见王子还如此年幼,就有这般为国为民的善心,心中不免甚为安慰,却也叹了口气,道:“王子现在身虚体弱,这家国大事自然有当今王上公主还有少君大臣们操劳,王子只需要好生静养调理好身体才是好的!” 贤治听得他说这句话,心中颇为不高兴,只道:“我身为王族,岂能因此而有所倦怠,再说,家国之事,人人有责,而我更应该为国出力,如今大敌在前,王姐每日里不眠不休,而我自然也得做一些才好!” 乐荥先生见王子还如此年幼就如此忧心家国大事,心中倒也颇为安慰,他不由得试探着问道:“那不知王子对如今天下可有何迎敌之策!”乐荥也只是随口问问,毕竟贤治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又怎懂得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了,所以也只是问着替他解闷的。 却不料贤治却直起身來,咳嗽两声,然后正色道:“我也是才疏学浅,又未经历过政事,历來都是先生将家国大事说于我听的,但是先生见问,我虽然不才,却也说上几句,先生听后定不要笑话!” 乐荥笑了笑,道:“这里并无他人,王子但说无妨!” “其实天下大势,最为危险的便是黑穆郡,见王姐和王上如此忧心此郡,想必此郡的力量必不简单,并且我们又受内乱之苦,兵力自然不敌黑穆郡,但是我们王城相比起黑穆郡,却有两大优势,一是民心,婕蓝姐姐平定赤燕城清周城的事迹早已天下皆知,如今她掌权,想必百姓们甚是欢喜,而同比黑穆郡,谋反叛乱,又养邪物,单从这一点來看,就民心尽失,只要传出谣言,让百姓们知道黑穆郡逆天而行,养妖魔,行恶意,那么百姓自然而然痛恨黑穆郡,自然不会心向于他,先生也曾说过,战争的较量也是民心的较量,只要抓住了民心,胜利也就多了一半!” 乐荧听得王子说出这番话來,惊得从藤椅上站了起來,目光一直盯着他,仿佛遇到极为震惊的事一般,竟良久都说不出话來,许久,他才颤抖着手问道:“那王子所说的第二件事却又是何事!” 贤治见先生未有反对刚才自己所说的言论,心中便大起了胆子,又续道:“这第二件事嘛,就是联合各城郡一起对付黑穆郡,他黑穆郡就是再大本事,毕竟是反叛之军,不可能让所有城郡都认同于他,而应该大都城郡都还是听命于王城的,更何况当初赤燕城和清周城和王姐还有生死之交,想必这些城郡定会相助王城,只要让他们相助对付黑穆郡也就容易得多了!” 乐荥听得这些话,对王子的才略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他一个老者,尚且还难以想出这些法子,更何况他还只是个稚气孩子,居然到现在就有这般见识,可见其长大后,定是个贤能之人,然而他这样一想,心中不由得哎唷一声,深知自己这样想已经起了不义之心,因为如今王者之位显而易见是婕蓝公主,而贤治王子就算再多有治国之能,将來也只能成为一个臣子,又怎能成为君王呢?所以自己这样想岂不起了不忠于王室之心。 贤治见先生一直愁闷不说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有些不好意思,忙问道:“先生,我是不是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乐荥此时才反应过來,忙道:“不,不,老夫听了王子的话,很是欣慰,王子所说的虽然还不是很深刻,但是却道明了最关键之处,已经让老夫颇为叹服了,等王子再多学得时日,定当能为血瀛国出力的!” “当真吗?”贤治见先生夸赞自己,打心眼里高兴:“那我所说的比之王姐又是如何!”他虽然才智过人,但是毕竟年幼,这种话脱口而出,却未想过旁人听了定会起疑心。 乐荥听得王子问出这句话來,也是大惊失色,因为王廷才因王位之争发起一场内乱,而贤治虽然不在王者候选之列,但是毕竟为其他王者还是有所顾忌,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定然会起争端,因此他忙得起身走到王子身前,捂住他嘴,小声道:“王子这些话以后可不得再问,王子只需要静心学习学问便好,切不可与婕蓝公主相比,知道吗?” 贤治大惑不解,不知先生为何这般说,正相问时,却见婕蓝从屏风之后走了出來,她神色肃然,显得有些不悦。 乐荥先生咋然之下见到婕蓝公主,都吓得面色惨白,立刻跪了下來,他担心婕蓝公主听到了贤治王子的话,怕她多生嫌疑,忙得道:“不知公主在此,微臣未有远迎,请公主恕罪!” 婕蓝恩了一声,道:“请起吧!” 乐荥却是不敢起,忙谢罪道:“方才老夫与王子讲学,谈到兴致处便忘了言行,但王子心地纯朴,对公主敬慕有加,并无其他恶意!” 婕蓝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得知贤治的卓世才能之后,自己怕他成为将來的威胁,会占据自己的位置,以至于自己会对他下手,就如同南容忌惮自己一样,婕蓝想到此节,心中老大不快,但念及他也是护主心切,也就不多加追问,只将其扶了起來,道:“先生说哪里话,你们刚才的对话本宫都已经听到了,贤治有这般才略,本宫很是高兴,先生此后一定要多加用心地教授贤治,将來必会成为血瀛国的有用之才!” 乐荥不懂婕蓝话中是何意,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却听得婕蓝微微笑道:“先生不必担心太多,倘若我婕蓝是先生所想的那般人的话,我婕蓝岂不惹天下人耻笑,更何况,贤治乖巧伶俐,如今孤苦伶仃,便只我和王上两位亲人,我疼惜他还不及呢?” “微臣惶恐,不敢有这般想法!”乐荥见婕蓝公主猜中了自己心思,倒有几分害怕了。 “你先下去吧!我跟贤治说说话!”婕蓝说后,乐荥便退下,而婕蓝走到床边,将被子为贤治盖上,又握着他手,见他双手发烫,便知道他是感染了风寒,他忙得将贤治扶下,道:“你也真是的,怎的这般不听话,都这般了还要逞强,你还是好生歇息,等病好了,再读书不也一般!” 贤治见到婕蓝,心中高兴,又见她如姐姐般疼爱自己,心中也很是欢喜,便道:“王姐來看我,我很是高兴,王姐这般辛苦,我作为王弟,也很想为姐姐分忧,不知道可不可以!” 婕蓝微微一笑:“可以,当然可以,但也必须得等到你病好之后,这样的身子要來处理朝政,恐怕会让姐姐心中难安,王弟若是为姐姐好,岂可让姐姐难安呢?” “那么我病好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帮姐姐了呢?”贤治竟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那当然,本宫一言九鼎,绝不食言!”婕蓝微微而笑,温柔地抚摸着他手,希望能让他放松下來。 贤治听得这话,自然而然高兴了起來,气色比之之前又大好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就握着婕蓝的手,不忍放他离去,婕蓝见他竟然这般依恋自己,想必也从小沒了父母,所以需要人爱护,正好自己和他投缘,是以便这般依恋。 婕蓝也就任由他握着,而自己则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抚慰他入睡,过得片刻之后,贤治慢慢地沉睡了过去,婕蓝便小心地将他手放进棉被之中,然后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寝宫。 她出了‘翠竹阁’,便见乐荥仍然侯在外面,婕蓝见到他,见他还是诚惶诚恐的模样,便道:“等得贤治王子伤好之后,你让你每日清晨到刑部白尚书那里学习,下午到礼部弘登大人那里学习,而晚上,你再授他课程,知道吗?” 乐荥不知道婕蓝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在那儿愣了片刻,良久才道:“这..这...” “好了,本宫见贤治是个人才,你每日只在书本上教习他,岂是无用,还不如让他早些时候到各部去亲自学习,那才有用!”婕蓝声色严肃,倒不是在说谎,反而是一片诚挚。 乐荥见婕蓝公主如此宽厚仁慈,而方才自己却以那般的想法來看待婕蓝公主,自己倒真成了奸臣小人了,他心中痛悔,忙得跪将下來,只道:“微臣领命!” 婕蓝点了点头,便随同侍卫一起回自己寝宫歇息去了。 27章 被困的赤燕城 而等得贤治病好后,婕蓝果然在殿堂之上下命让贤治到各部去学习,朝中大臣为婕蓝这做法都很是诧异,不知道她为何要让贤治王子到朝中四处学习,这在王族之中是大忌之为,倘若四处学习之人有意拉拢人脉,又掌握了朝中各部门的学识,日后定会成为治国之才,倘若有了异心,势必会再次成为一个类似于南容公主那样的劲敌。 因此各大朝臣都竞相反对,说贤治王子有老师教授,不能逾越祖训到各部学习,但是婕蓝却依然坚持,她这样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至于为何这样做,她自然不会跟朝臣们明说,她只道:“想必再过几日,大战便会一触即发,到那时本宫恐怕有许多事要处理,更有甚者会出兵在外,朝中不能一日无人掌朝,贤治王子虽然年幼,但是才学颇厚,当可协助王上处理朝政,所以,众位臣子不必再劝说了,便就此当行吧!” 众位大臣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贤治王子聪慧机敏,又纯善仁厚,他们倒是并沒有太大的反感,并且又是婕蓝公主自己要求的,那便未再抗议,便接受了下來。 这几日來,婕蓝都忙着处理政务,不断地与赤燕城和清周城书信往來,也探知了各城郡的情况,而这几日來,贤治也去各部门悉心学习,婕蓝每次有片刻空后就会去看望他,见他在各处都虚心求教,进步颇速,心下也颇为安慰。 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众人越感大战的紧张之感,而到得第七个日头,果然战事爆发,黑穆郡拨了十万大军开始攻打赤燕城,赤燕城因为刚受内乱不久,城中只有三万兵力,所以在黑穆郡十万兵力的大力压境之下,未到两日便已告急,王城的大军不能轻易调动,否则王城悬空,就会被敌人攻击。 因此婕蓝连及下书命清周城派兵增援,清周城虞宁城主收到文书之后,立刻召集大臣商议,众臣知道黑穆郡谋反,都心惧不已,当听说王城命他们派兵增援时,大臣们大都反对,认为黑穆郡谋反,夺取赤燕城之后势必就会向清周城进发,而清周城倘若在遇战之前就耗尽兵力,到时又有何能力再抵抗黑穆郡來势汹汹的大军,只有坐以待毙的命运,但是虞宁感念婕蓝的恩情,他们有所求自己岂能不理,因此极力让兵部尚书出兵援救,但是大臣都反对,使得他再怎么劝都是來不及。 而在赤燕城中,已经成为困顿之城,到如今,赤燕城已经是闭城紧守,等待援兵,因为城中三万兵士,到得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万多,而很多兵士也都受了伤,无法再战,被困几天之后,城中粮食困乏,更显得艰难了些。 轩明也是愁苦不已,不知道该如何应敌,麓由统领这几日里來经历无数场战斗,又几日未眠,已经累垮下了,而其他参将指挥起兵士來更是比不上,轩明日夜以來更是愁苦不已,不知道如何才能解救城中大难。 正当他一个人在御书房里苦闷思索时,却听得屋外有内侍來报,说是凝鹿圣女前來,轩明正想对内侍说不见时,却听得门‘吱呀’一声,见凝鹿居然已经自己进了來,轩明见到凝鹿的面,竟然有些惭愧之色,背过身去,却是不愿见她,他只道:“凝鹿姑娘请回去,这里的事你不必担心,本主自会解决!” 凝鹿听到轩明这几番冷漠的话,心中好是凄苦,她本來以为自己此番前來赤燕城,与他重聚,即便是面临大难,也必是相互爱惜,却未想到,自从自己來到这赤燕城后,他不但一再劝自己离开,见自己不走之后,更是闭门不见,从初到现在两个人说的话都还不到十句,他如此淡漠的态度怎的不伤凝鹿的心,凝鹿这次不管他怎样,说什么也要当面见他一次,把话说清楚,但是本來气闷的她,到如今见到轩明却是如陌生人般的待她,她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忍不住流下泪來,她缓步走道轩明的身后,只道:“我想知道,你为何总是避而不见我,你就这般的恨我厌我吗?是不是这次我來赤燕城,让你为难了!” 轩明听到凝鹿语音有些哽咽,心中竟忍不住有些疼惜,他真忍不住想要回过身去安抚悲伤的凝鹿,可是自己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不能让自己到最后功亏一篑,依然冷言道:“圣女身为王城之人,法令有约,圣女不可离开凌霄山,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凝鹿却是凄冷一笑,只道:“你是怕了我,还是怕了法令!” 轩明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本主并不需要你的援助,你回去吧!王城才是你需要守护的地方,而我这里,本主自会有法解除重围的!” 凝鹿听得这番话,泪水流淌得更是厉害了些,她朝后退了三步,眼前的轩明朦朦胧胧的犹在雾中,她哽咽道:“王城,王城,其实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最关怀的其实还是婕蓝姐姐是不是,若不然,你为何盼我回去,又为何被困了这许多天却不向王城求援,你死死苦撑着就是为了不让婕蓝姐姐为你担心,更不愿让她因为担心你拨兵马來救得,使得王城兵马不够,我说得是不是!” 轩明却是心下是这么想的,自从婕蓝让金昭城送來文书之后,他便知道如今王城的凶险,所以时时刻刻都在替她担心,怕她在纷争中出事,所以,这番战争,为了保存王城的实力,他并沒有向王城请求救援,只是告诉了他们此处的战况,并告诉他们勿需派兵,他自会抵御外敌。 他的心事一经说中,倒有几分愧疚,不过他知道凝鹿只说对了一半,却也说错了另一半,只是他也不会对凝鹿说明的,他只道:“你要这样想我也阻拦不了你,你这便走吧!我让护卫军的人护送你们出城,你赶回王城去,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凝鹿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流淌而下,而她的心也如破碎的珍珠一般成了粉末,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魂魄都快脱体而出了,她突然从袖口出摸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喉咙,只道:“既然你不肯留我,那我也是无面目就这般回王城的,既然如此,那我便死在此处,我若死了,你便上书回去告诉婕蓝姐姐,就说我已战死在这赤燕城,到时候也只求你将我的尸骨葬在这赤燕城的城土之中,让我死后也能心安!” 轩明突见见凝鹿这般,心中大吃一惊,他见凝鹿毫不迟疑地将匕首往喉头刺去,他忙得飞跃上前,伸出右手,抓住凝鹿的手臂,然后手肘一出,将凝鹿的匕首撞下地來,他抓着凝鹿的手,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在逼我吗?” “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轩明哥哥了,你现在是城主,是高高在上的城主,而我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神鹿族的女子,你既见不得我,我即便死了又有何妨!”凝鹿言语激昂,可说边说泪水却是流淌得更甚。 轩明见凝鹿因为自己的冷漠居然走到了要自杀的地步,他如何再忍得下心肠,他握着凝鹿的手都在瑟瑟发抖,只道:“倘若你死了,我也就跟着你死了,倘若还能回到从前,我还是愿意只做你的轩明哥哥,你还是那个娇小乖巧的凝鹿!” 凝鹿突然之间听到轩明如是说,身子都抖了抖,竟全身无力软了下來,轩明连忙将她接住,看着面色苍白的她,心中一阵怜惜,忙将她拥入怀中,温言劝慰道:“你真是傻得紧,我不要你跟着我,是不想让你陷在这赤燕城中与我一起受苦,兴许到最后还丢了性命,我只想你好好活着,更何况,你到这里來,岂不辱沒了你圣女的身份,以后你回到王城,岂不会被人看不起!” 凝鹿见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來,心中大为感动,她将头靠在他的怀中,只道:“就算死我也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性命也好,声誉也好,我都不在乎,只要在你的身边,与你同生共死,一起抵抗外敌,便是我此生之愿了!” 面对凝鹿的情感,轩明虽然大为感动,但是自己怎能对她动情,她是王城神鹿族的圣女,是少君的未婚妻,少君对自己有复国之恩,自己岂能对他的未婚妻有别样心思,倘若自己做出如此不仁义之事,恐怕也只会惹得天下人笑话,是以他何敢对凝鹿有半分情感流露,可是眼见凝鹿为自己拔刀自刎,他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怎的不动容,只得将自己心中的感情说将出來,才能救她性命,不然的话,自己的罪孽恐怕更为之甚。 凝鹿终于听到轩明对自己的爱意,心中怎不欢喜,可是也是悲苦之甚,她离开轩明的怀抱,道:“你刚才干么对我说那些狠心的话,你可知听了你这些话,我恐怕是再也活不成了!” 轩明直骂她傻,可是他早已知道凝鹿对自己的深情,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叹了口气,道:“初与你相识时,你也是跟着我奔波受苦,几番差点丧命,到如今,好不容易相聚,却还是让你为了我再犯险境,我心中对你实是愧疚之至!” “婕蓝姐姐派我來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退却强敌,可你始终不愿让我带领神鹿族的人出去抗敌,我知你是为了护我,但是如此当头,岂是偷生的时候,轩明哥哥,今晚你便让我带领族人去吧!这也不枉婕蓝姐姐让我來到这里的一番恩情!”凝鹿低声求恳着,面对这场大战,她显得异常的坚定,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度。 28 夜袭 轩明沒想到凝鹿依然这般坚持,他真的不愿凝鹿再次为了自己而受伤战乱的伤害,她只希望凝鹿能够好好活着,自己不能报答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他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守护她,而不是让她來守护自己。 “凝儿,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这场战争不是开玩笑的,外面的大军來势凶猛,光凭你们凝鹿族的力量是无用的,并且,你们凝鹿族对血瀛国來说是灵根一般的存在,要是你们在这场战乱中出事丧亡,我轩明岂不是犯了极大的罪过!”轩明心中怎样都感到不安。 凝鹿放开了轩明的手,楚楚可人的她此刻看上去却是有一种坚毅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着逼人的穿透力,她沉声道:“在你的心中,我便是那么无用的人吗?婕蓝姐姐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劫难,但是她都能从危机中脱身,又一次又一次地变成成熟稳重,而我,真的不想再做那山中幼弱而无知的女子,我想让自己能够改变,能够像婕蓝姐姐一样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只是个只会接受命运的人,轩明,这样的我你能懂吗?” 轩明看着双目坚毅的女子,柔美的她多了几分坚强,他沉默了,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但是他看到了她的改变,为了自己内心的渴望而做出的努力,这份努力,轩明又怎忍不答应呢?他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便不强求了,只是,凝儿,你定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切不可单独行事,知道吗?” 见轩明终于答应,凝鹿一直愁苦的面容露出了笑容,她想到与轩明间的嫌隙已经打开,心中的悲苦尽去,竟忍不住又拥入轩明的怀中,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之上,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概,心口也是扑扑直跳,只道:“轩明哥哥,你知道吗?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与你相见了,我本來打算一个人在凌霄山里寂寞终老的,既不出山,也不嫁与任何人,只要心中一直念着你,等到年老归去,便已足矣,可是我万万沒有想到我居然还能回到你身边,不管我们相聚的这时刻是有多久,我都会觉得此时是我一生最为开心的时候!” 轩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凝鹿的爱,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有着婕蓝的位置,因为有她的存在,所以无法完全接纳凝鹿,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命吧!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时候,照例轩明需要到城门处去巡城,这也是为了增加士气的缘故,而凝鹿知道他要去,便请求他带她一起去,起初轩明并未答应,但是见凝鹿恳求的模样,轩明又心软了,他心想,此刻那黑穆郡的兵士应该不会攻城,所以带凝鹿去城口也无妨,因此,两人骑马朝东城门奔驰而去。 到了东城门,众士兵都靠在城墙边上歇息,这些士兵都面色憔悴疲惫,看起來都沒什么精神,然而当他们见到轩明城主前來巡城时,都立刻站了起來,朝轩明行礼,轩明命他们平身,让他们轮流好生歇息,然后自己上了城墙,朝城外看去。 但见在城外十里之外,驻扎着敌人的军队,看对方正生火做饭,显然是不会攻城了,轩明心中倒有几分松懈下來,他知道,只要自己多支持几天,就会给王城多一点时间。 轩明对苦战数日的兵士说道:“众将士们这些日子里辛苦了,本主定当与你们一起竭力奋战,绝不会让叛贼踏入我赤燕城!” 众战士虽都已经疲惫不堪,又伤势颇重,但是听到少主这番话,他们心中又充满了斗志,都起身高呼着:“打倒叛贼,打倒叛贼!” 轩明点了点头,兵士们才安静下來,随后他朝在自己身边的参将问道:“今日战况如何,敌方有何动向!” 那参将是麓由的手下,麓由作战受伤在疗伤,是以轩明命他守城,这参领回道:“回主上,今日一早敌方进行了一次攻城,攻城了两个时辰之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虽然敌方势头强劲,但是我军也拼死力搏,定不会让叛贼入我赤燕之城的!” 轩明点了点头,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也坚守不了几日了,他只道:“小心提防,不要让敌军有了可趁之机!” 那参将点头称是,正说着时,他抬起头看向敌军驻扎之地,但见敌军驻扎之地已经灭了烟火,黑漆漆的一片竟然什么都瞧不清楚,倘若是以前,定沒有这情况发生,参将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道:“这叛军却是何意,为何将军营中烟火尽灭!” 轩明朝敌军看去,果见烟火全灭,对方的情况丝毫看不清楚,正当他们疑惑之际时,其中一个守城的兵士因为太困仰头打了个哈欠,当他仰头的那一瞬间时,目光却定在了那黑幕的天空,他顿时不由得大叫起來:“天上有人,快,快,天上有人!” 经他这么一呼喊,所有的兵士都忙得起了來,朝天空中看去,果见天空中有数百骑像飞鸟一样的东西朝这里飞了过來,而等那些飞物飞近些时,却更让这些人大惊失色,因为那飞鸟却是骷髅鸟,而那鸟背上的人,却正是黑穆郡的骷髅魔队。 轩明见到这些骷髅魔,顿时也脸色大变,这骷髅魔他在复城时曾见过一次,但未正式交过手,但是后來收到來自婕蓝的文书,特意提醒他让他小心黑穆郡的骷髅魔,此事突然见到这骷髅魔自然而然是有些惊惧了。 轩明忙得对众将士道:“快用火箭攻击这些妖魔!” 那参将忙得命士兵们搭起硫磺箭,朝空中不住射去,但是这硫磺箭对这些妖魔仿佛丝毫无用,即便是射中了他们,也仿佛射在坚石之上一般,所有箭都反弹了回來,而这些骷髅魔都手执黑色冥剑,竟直朝轩明逼來,轩明也有些惊慌,忙得召唤出青凰剑,顿时青凰剑光芒迸射,而凰鸟萦绕剑身,发出响亮而鸟鸣之声,轩明也顾不得自己城主身份,持剑便朝向他袭击而來的妖魔迎击而去。 凝鹿见轩明与骷髅魔对战,心下担心,她也不顾得其他,忙得召唤出紫凤剑,随后召唤出白色圣鸟,她乘坐到鸟背上,便朝那数百名骷髅魔迎战而去。 而在骷髅魔进攻的同时,敌军也开始攻打起城池,众兵士忙得跟那些破城的叛军开始奋力抗击,顿时,宁静的夜晚再次充斥在战火之中,让赤燕城真变成了一座红色之城,一座充满烟火的城池。 那些骷髅魔突然之间见到犹如仙女一般的凝鹿,自然而然都将她围攻起來,凝鹿挥舞着紫凤剑,纯净的灵力通过剑散发出來,形成强烈的剑气,而这些骷髅魔是邪气的化身,与凝鹿的纯净力量正好是相生相克之理,就如同这些邪魔会惧怕承风的力量一样,因此最初时,这些邪魔都不敢靠近凝鹿,深怕它们的灵魂被凝鹿的力量净化了,那么若是这般到最后它们就会变成一具无用的白骨。 但是战久之后,凝鹿的灵力便渐渐不支持,灵力消耗也多了起來,到最后,凝鹿的灵力也慢慢虚弱了下去,对骷髅魔的影响也就沒有那么大了,那些骷髅魔渐渐地靠近凝鹿,顿时间竟转变了局势。 轩明见凝鹿被这些邪魔包围在一起,心中大急,他担心凝鹿会出事,便奋力朝她的方向飞奔过去,但是他也被五名骷髅魔缠住,这五名骷髅魔为的便是取他的性命,又岂肯轻易将其放走。 凝鹿纠缠与数十骑骷髅魔之中,心中自然而然还是有些慌然,而城池之下,不断有飞箭才朝她飞刺而來,使得她竟有些难以顾暇,她挥动紫凤剑朝靠近自己身侧的一头骷髅魔面门此去,那骷髅魔用剑挡格住,架住了凝鹿的來剑,而凝鹿刚想撤剑时,另一个骷髅魔竟用冥剑将她的紫凤剑压住,使得凝鹿长剑竟抽不出,进退不得的她有些着急,又不能扔剑不顾,正此时,前后另两名骷髅魔靠了近來,挥刺长剑,便朝凝鹿的胸口刺开,无奈之下的凝鹿忙得伸出左手,召唤出灵力朝袭击而來的骷髅魔挥了过去,那骷髅魔冥剑的邪气竟将她手间的力量撞了回去,随后冥间竟刺中了她的左肩胛,黑色邪气从剑中灌入了进去,顿时凝鹿的臂膀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的疼,使得她不禁痛喊出來。 轩明听到凝鹿的痛喊声,吓得面色惨白,他心下一着急,竟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青凰剑连得挥刺而出,而底下的兵士也掩护着他,轩明暂时得到空隙之后,便乘坐飞鸟朝凝鹿飞驰而去,到得凝鹿的身边后,他忙得使用青凰剑中的凰灵将这些骷髅魔逼开,骷髅魔在凰灵的围绕之下,自然不敢硬拼,只得逃离开。 而轩明将受伤的凝鹿拉入自己怀中,便准备护着她离开此处。 29章 心中最珍惜的人 骷髅魔众见轩明竟然将凝鹿救走,顿时都群拥了过來,轩明以剑护体,面对这将近百众的骷髅魔,也是紧张万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有事,而凝鹿更不可以有事,正当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城内的高空中有几百骑白鸟朝此处飞了过來,轩明放眼望去,却见來者正是凝鹿带來的神鹿族的数百位族人,他们都手执着白色长剑朝骷髅魔飞驰而來,轩明见到她们,心中就安稳下來,他忙得对众神鹿族的族人道:“这里便拜托你们了,凝鹿圣女受了伤,本主要带她回去疗伤!” 为首的那位神鹿族之女拱手回道:“主上就请回去吧!这里交由我们!” 轩明点了点头,便护着凝鹿回到了城墙之上,她正准备将凝鹿带回城廷救治,但是凝鹿却强自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对轩明道:“我…我沒事,轩明哥哥,你不要理会我…战事要紧!” “你伤成这样,本主怎会弃你不顾,我让将士们护送你回城廷!”轩明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凝鹿依然决绝地摇了摇头,她用右手捂住左肩的伤势,脸色惨白不已,就连嘴唇都惨白起來,她呼吸急促,却依然咬牙强忍道:“不用了,你身为主上,一定要留在这里,这样,士气才不会变弱,不然今夜之战,恐怕很难支撑过去,所以,不要再顾及我了,算我的恳求,好吗?” 轩明虽然不忍心,但是凝鹿已经这样说,他又怎愿拒绝,身为主上,他也拥有自己的责任与尊严,他点了点头,只道:“你一定要坚持住,这场战本主绝不会输的!” 他将凝鹿放到城墙旁,然后拔出青凰剑,朝那些攻城的敌人肆意砍杀而去,他边努力奋战着,边斩杀着敌人边高声喊着,只道:“众位将士们,本主相信,你们都是赤燕城最好的将士,最英勇的将士,所以,努力奋战吧!我们一定不会被叛军击败!” 听到主上的话,本來心有惧怕的将士们心中多了一份激励,他们高声呼喝着,本來颓丧的他们再次奋勇起來,放射火箭的拉紧了弓,投石的士兵更狠地朝下方爬梯攀城的敌军砸去,拼斗的士兵更凶狠地对战着敌方军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战争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再次停了下來。虽然未将敌人歼灭,但是却也迫使敌军再次退了回去,而城池也再次保住而免遭屠城之祸,但是经过这场战斗,兵士们又损伤了将近一万之众,而那些骷髅魔虽然也消灭了不少,但是神鹿族的女子却也损伤不少,暂时休战之后,轩明命参领让医员为受伤的兵士疗伤,而他则带着已经半昏迷过去的凝鹿返回城廷,到了城廷之后,他径直将凝鹿带回寝宫,传御医为她救治,但是宫中药材匮乏,御医也只能用一些驱除邪气的药材驱除凝鹿体内的邪气,但是这些药材对付骷髅魔的邪气却是显得无用,凝鹿的气色越來越差,也越來越沒有生气,她雪白的肌肤也因为邪气的侵蚀变得发黑起來,额头的冷汗不断渗出,让她看起來虚弱到了极点。 可是轩明却是无能为力,他沒有净化邪气的力量,所以也变得无可奈何,御医见自己无法驱除凝鹿圣女体内的邪气,感到很是惶恐,不住向轩明求饶着,轩明虽然也很想向御医发脾气,但是他知道这样做也是无用,他将御医斥退出去,随后失魂落魄地走到床沿边,看着逐渐消沉下去的凝鹿,他觉得连同自己也快要死了般,竟然心疼得无法言喻,他握着凝鹿的手,流泪道:“都是我不好,我沒能好生保护你,让你受伤,让你跟着我受苦,我真是该死,我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也恨自己为何认识了你,如果我沒有认识你,你也不曾认识我的话,那你就不会为我受伤,为我痛苦,更不会为我几次差点送掉性命,我真的很悔恨,真的很恨!” 看着奄奄一息的凝鹿,轩明的心从來沒有过的疼,或许此刻的他才感觉到,当一个在乎的人会有离开自己的危险后,才感觉到痛苦难过,也才开始重视自己所拥有的情感,他紧紧握着凝鹿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就会无法感触到她的温度。 而睡梦中的凝鹿却听到轩明的低语,心中却也是无比的疼,她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想要安慰痛苦的轩明,但是身体无力而麻木,却始终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听着轩明的言语。 然而因为凝鹿出奇的求生意志,使得她体内的灵力开始复苏,灵力净化的力量开始净化体内的邪气,慢慢地,麻木的身体开始有了知觉,她终于有了力气睁开双眼,看着床头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男子,她的双眸也忍不住泪水,竟簌簌而下,她抬起无力的手,触碰住轩明紧握着自己的手,低声道:“你知道吗?我听到这句话时我这一生觉得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就算此生我命已到此,我也觉得再无遗憾,轩明哥哥,我真的很开心,真的!” 轩明露出苦涩的笑容,他将凝鹿的手放到脸庞,心中既喜又忧。虽然只这么顷刻之间,轩明确已然明白,在自己的心中,凝鹿确实如此的重要,他曾想过,要是在这一战中,倘若他失去了她,那他也一定不想活了,等到大战结束之后,他便想退位归去,回到最初认识凝鹿的地方,这也是他能向到最好的办法,也是内心深处最根本的回应。 “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这场战我们也一定挺得过去!”轩明希望能给凝鹿一些鼓励,让她能够振作起來。 凝鹿淡然一笑,只道:“轩明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体内的灵力会净化邪气,我只要运功疗伤片刻就好,倒是轩明哥哥你,还是出廷去慰劳军士要紧,勿要理会我,我不会有事的!” “你这般模样,我岂能放心!”轩明说什么也不愿离开。 凝鹿从床上撑了起來,只道:“如今大敌在前,军士们都感困乏,要是你又不在,军士们的士气定然会降低,而黑穆郡的叛军却又不知何时又会攻打过來,倘若我们支持不住下次进攻,恐怕赤燕城危矣!” 轩明顿时觉得凝鹿真的变化很大,以前的她从來不会考虑大局,只想着怎般能跟自己在一起,身心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而现在的她已经懂得为大局着想,看來因为婕蓝,他真的变化很大,这点來说,轩明倒有些自愧不如了,以前的时候,轩明全身心都在赤燕城上,而如今,倒是自己恋慕起儿女私情來。 他面有愧色,忙得站将起來,道:“那你好生歇息,等得战事稳定之后,我再回來陪你!” 凝鹿点了点头,便让轩明出了寝宫,她看着轩明的身影沒在夜色之中,心中竟感到很是欣慰,此刻她想到婕蓝的话,却真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微微一笑,本有些悲痛的心也平复了下來,只希望赤燕城的战局能够平稳下來,也希望王城能够最终平定这次内乱。 ............... 到得天明之后,等赤燕城的兵士还未缓过气來时,却见赤燕城居然已经被敌军围住了,轩明看着这些敌军,见他们仿佛誓要夺下赤燕城才罢休,这也使得他很是愁苦,因为从战势开始到现在敌军已经攻打了四次,城廷的力量已经削弱了将近四分之三,而敌军却在不停地增加外援,如此下去,赤燕城势必就要走上亡城之路。 而正当赤燕城处于绝地之时,却终于等來了清周城派來的一万援兵,当援兵到时,城墙上的兵士们瞧见援兵,是喜得都雀跃起來,等到援兵将围城的敌军击退,轩明忙将援兵迎入城中,也忙约见清周城的将军入城。 來清周城并不打算派兵救援的,但是虞宁于深夜里紧急召集几位朝中大臣前來议事,虞宁以赤燕城若不保,则清周城也会跟着被黑穆郡吞食,到得最后清周城也会不保,而想要护城池的办法就是帮助赤燕城护住城池,只要赤燕城无事,那么清周城就不会受到战火的侵袭。 而那些朝中大臣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只是他们担心分散了自己的兵力,到时候倘若敌军突然改向攻击清周城,到时候清周城恐怕是无法招架,因此最终还是应了虞宁城主的命令,让银弋派出一万士兵救援赤燕城,而幸好救兵及时赶到,才将围城的士兵逼退,否则,赤燕城再经历一次大战,恐怕是无力招架的了。 银弋将军进入赤燕城之后,便与轩明相见,而轩明召集朝中各位将军统领,一起商议军情,银弋几人商量了目前的形势,觉得虽然他们援兵刚到,挫败了敌军的锐气,但是过不多久,敌军定会再次奋起抗击,到时候,就算是加上这一万援兵,也难以抵挡敌军的五万大军。 几位将士围在一起对着地图商议着军情,而银弋指着紫瑞郡,道:“在我前來赤燕城时,刚好收到來自王城的传书,说道紫瑞郡已经连同黑穆郡一起开始叛乱,紫瑞郡直逼而下,开始直接攻击王城,不过,王城已经命金昭城迎击紫瑞郡的攻击,而王城亦派出两万兵士对战紫瑞郡,希望能够尽快平息北方的叛乱,不然如此长久下去的话,血瀛国势必会陷入全局混乱之中!” 30章 破围之计 轩明听到这些,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王城还好吗?” 银弋不知道轩明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愕然片刻,然后回道:“目前的话,王城还不会有何损害,婕蓝公主和少君留守王城,即便金昭城的兵士无法阻挡得住叛军,相信婕蓝公主和少君自会有办法击败叛军的!” 其实轩明想问的是婕蓝的情况,但他无法直言问出,如今听得王城安然,他也就放心许多了,他只道:“只要我们赤燕城能够拖住黑穆郡的兵力,就会对王城多一份希望,也对黑穆郡能够有着更大的打击,所以无论这场战事是有多辛苦艰难,本主希望众位将士们都能够挺住,勿要被敌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银弋将军听得轩明的话,心中更为疑窦,心想大都城郡的城主郡侯都担心的是如何保存自己城郡的实力,以免遭受灭城之祸,是以都期盼敌军能够早日撤军,这样一來,就可以不用遭受战乱之苦,但是轩明城主所思所想居然是为了王城的利益,而从他那真挚恳切的神情來看,却不是作伪,这一点倒是和虞宁城主一样,都希望能够尽最大努力解决黑穆郡的叛军,也好为婕蓝公主能够多抽出一些时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轩明城主请放心,本将将会尽所全能为赤燕城出力,也定会帮助你退却黑穆郡叛军,但是如今情势看來,这叛军的攻势不但未弱,却越來越猛,仿佛势必要攻下赤燕城一般,莫非这带兵之人果然便是空靖!”银弋将军忍不住问道。 赤燕城的将领们听到银弋这一番话,神色都沉了下來,毕竟空靖这个名字对赤燕城來说,仿佛成了一个禁忌,他们面上带着怒意,道:“这空靖是赤燕城的叛将,当初主上仁慈未取其性命,如今这叛将居然和黑穆郡勾结,想要重回赤燕城,此人已经是人神共愤,最后定然会成为我城的囚奴的!” 轩明只淡然笑道:“空靖之心,尽人皆知,就算是他找到了援手,但是民心所想,所以,他就算是野心不减,本主也是容他不得,此番大战,定会让他落荒而逃!”他指着地图,道:“如今银弋将军來到此处,我们便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固守城池,坐以待毙,必须采取主动攻击,我赤燕城分东西南北四城门,而敌军则是将我城之人四面围住,这虽然使得我城军民无法出入,想用困敌之术來对付我们,但是我们也正好可以利用敌人的这个弱点,分而击之,这样一來,或许还有胜算,不然的话,长此下去,恐怕我们也支持不了几日了!” 银弋将军点了点头,回道:“轩明城主说得是,我带五千兵士攻打西门,这样一來,敌军定会派相距最近的北门兵士前來救助,而轩明城主则等得北门敌军前去救援西门时,城主便可带领你的三千兵士从西门突围出來,然后从后包抄南门,从后攻击南门兵士,而我的属下将带领五千兵士守在南门,等得城主的兵士到达南门时,便可以來个里外夹击,定然会击溃南门兵士,而由麓由统领的八千兵士则就全力对付东门的一万兵士。虽然两方力量有所悬殊,但是如果加上神鹿族的族人们一起抗战的话,那么想必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題了!” 听了银弋将军的作战策略之后,在场的所有将士都愣住了片刻,都为银弋的作战策略叹服不已。虽然这样做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但是却总比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要好得多。 轩明拍了拍银弋将军的臂膀,笑道:“将军果然好计谋,听得将军这番计谋,本主仿佛也见到了希望了!” 银弋听到轩明城主的赞赏,心中也是颇为高兴,但他神色严肃,只拱手回道:“末将也还是略尽绵力,希望这法子可行!” 轩明点了点头,他对众将士道:“大家都去准备吧!相信今夜之战定然精彩万分!” 众将士得令后,都开始下去排兵布阵,等分布好兵力之后,到得戌时时分,天色已暗,城中火把浮动,犹如一条金光灿然的银河一般,流动在这赤燕之城中,而等到亥时一到,轩明便高喝一声,顿时西门打开,按照最初计划那般,大军朝外攻打出去,敌军突然见到赤燕城的兵士攻打出來,也是有些始料未及,因为这几日以來,赤燕城都是闭城不出,此番主动打开城门攻打出來却还是第一次,这些士兵们都忙得迎战,但西门敌军所驻的兵力最是薄弱,只有六千兵士,而虽然银弋将军所带的兵士只有五千兵士,但是敌军一方的将士都经过了几场大战,已经是疲惫不堪,许多兵士都已经困乏得全身发软无力,若不是因为将军下令凡懈怠者格杀勿论,他们还如何能站立住,而银弋将领统帅的这批兵士才经过一次战斗,所以相对而言,可说是士气大盛,所以未到半个时辰,西门的兵士就开始节节告退,而果不其然,西门落败后便开始向北门求助,北门立刻派兵前來支援,使得南门所剩的兵士只有两千之众,轩明见对方兵力变得薄弱,立刻带兵攻打出去,双方打斗了半个时辰之后,将北门的将士都尽数歼灭,随后快马朝南门挺近,当他们到达南门之时,随和银弋将军所带的部领,双方一起夹攻此处叛军,使得这些敌军都慌乱不已,纷纷不住逃窜,而最困难的一场战斗其实是东门,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将将那一万兵士逼退了回去。 当战事结束时,天已快放亮,轩明和银弋上了城墙,看着远处敌军带着惨败的大军往后撤退时,心中竟说不出的高兴,这是他们几场大战以來,第一次告捷,一般守城战最是难打,更何况是要做到以少胜多,而如今居然能够迫使敌军退军,从这一点上來说,却是让人大快人心。 等得大军退后,轩明本打算留银弋将军感谢其相助之恩时,银弋将军却婉然拒绝了,他言道自己需要及时赶回清周城,因为大军在外,对清周城來说,始终还是不甚安全,自己必须尽早领军回去,这样才能城廷心安。 轩明也懂得银弋将军的所虑,他未再多加强留,便让他先行离开,而后等大战结束后,再亲自到清周城向虞宁城主道谢,银弋将军命大军清点人数后,便带领大军朝清周城返回。 而轩明在城墙上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思绪万千,这一次赤燕城能够得以死里逃生,也可以说是临城的帮助,而临城之所以如此大义地派兵出來救援,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婕蓝的缘故,这或许就是婕蓝的魅力,无论谁都愿意为她甘心付出。 ……………… 而银弋带着大军未走出多远,正全速往清周城赶回,行走了半日,众将士來到一处四面环山之所,此处地势险要,看起來阴气很盛,银弋看着此处,心中倒颇有几分惧怕之意,他深吸了口气,命将士们全速前进,希望能尽快走出这条狭道,但是未走多久,便听得山顶之上,传來上千的人的大笑之声,银弋听到这大笑之声,全身不由得发起颤來,他知道大事不妙,忙得大喊道:“全速前进,快跑!” 众将士一听命,连忙往峡谷尽头拼命狂奔,但是未跑几步,便听到山上巨石滚滚落下,朝他们劈头砸落下來,毫无防备的他们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 而众将士此刻方明白他们是已经中了计了,但想逃出,却已经是來不及了,眼见一个个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老浆迸溅,银弋却是无可奈何,他只得领着将士们快速地往前逃,只要能逃出这峡谷或许还能活命,否则只能尸存于此。 然而,当他冲出峡谷时,身后跟着的兵士也只有不到一千的兵士,而其他几千名兵士竟然都葬身在那峡谷之中了,银弋來不及悲痛,因为他知道,事情还不会如此简单地结束,果然,他见到一众人马奔到了他的面前,那为首的人一头红色短发,一身黑色铠甲,手执破云长剑,乘坐在一头火犬之上,银弋并不认识此人,他只冷然瞧着面前这个人,问道:“你是谁!” 空靖冷然一笑,道:“连本将都不认识,你却也敢來赤燕城当救兵,看來你真是嫌你自己活得太久了!” 银弋想了片刻,只道:“你便是那赤燕城曾经谋逆犯上的叛将空靖吧!” 空靖听到对方如是称呼他,心中怎不着恼,他又是冷冷一笑,只道:“本将将來会是赤燕城的君主,而那现今坐在主位上的小子将來是本将的阶下囚,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银弋将军仿佛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依然只是淡然一笑,道:“不过叛将一个,阴毒狠辣之人,却有何资格做什么主上,可真是异想天开得很,我看你是想做君王想得神智不清了吧!” 31章 身首异处 对银弋的斥责空靖阴鸷地一笑,他冷哼了一声,慢慢地握紧了破云剑,他双目直直地逼视着银弋,笑道:“就凭你吗?恐怕下一刻你的头颅就被本将挂在这破云剑上,你就用你的鲜血來告诉本将你那不肯服输的傲气吧!”空靖并未再多说,他高举起破云剑,高呼道:“杀!”顿时埋伏的数千名士兵便朝银弋大军冲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银弋大将只剩下不足一千人,两方兵士开始厮杀起來,然而,未到半个时辰,因为双方兵力的悬殊,而银弋的兵士又因为遭受刚才的伏击,大都受了伤,因此,在战斗中便处于下风,到最后自然而然落败下來。 满地都是死伤的兵士,银弋知道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他沒有惊恐,也沒有害怕,只是凄然一笑,面对空靖,他更沒有求饶的心态,坚毅地握着手中的剑,像一个战者,屹立在那里。 空靖看着银弋,咧嘴一笑,道:“怎样,到现在你还敢直说大话吗?” 银弋决然一笑,道:“本将并不会觉得你胜了这场仗,将來的路还长着呢?一个叛将,一个天下共耻的人,又怎能立足于这天下,况且,本将还好好地站在此处,本将手中的剑也未向你低头!” 空靖却也不多话,因为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抽出破云剑,便拍马朝银弋急冲过來,以前破云剑只是一把拥有锋锐剑气的宝剑,是由骨剑大师所锻造出來的,所以此剑不同寻常,而现今,空靖为了增加剑的力量,便让召唤师对此剑进行了重新锻造,竟融入了许久邪魂的力量在里面,使得这剑饱含着强大的邪气。 就算还在百步之外的银弋都已经感觉到了剑的邪气,这股邪气之逼得他胸口发闷,难受不已,他忙得拔剑出鞘,朝空靖迎战上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两人的这一场战斗,激烈而残酷,是已经做好牺牲准备的一场战斗,而银弋并沒想过要胜空靖,只是想着这场战他一定要有着清周城的尊严,他的剑出得既狠且急,每一招都使尽了自己的全力,因为他不曾想过活着,只是想着就算战死战场也要将这空靖诛杀在自己的剑下。 空靖本以为这个银弋并沒怎么厉害,所以出手就未拼尽全力,但是当见到对方如猛虎一般的锐气直扑而來,誓要将他除灭,那空靖最初落于下风,但是过得片刻之后,他也狠命拼斗起來,破云剑不断朝银弋的要害刺來,他的每一剑都带有强大的邪气,使得银弋被邪气不断侵蚀,身体也开始因为邪气的侵染而有些迟钝麻木起來。 银弋喘着粗气,僵硬的双手依然紧握着长剑与这空靖拼命厮杀着,他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都罩着一层黑气的男子,心中越來越低沉,他的身体渐渐也听不得使唤,意志竟也开始薄弱起來,使得对方开始占了上风,而慢慢地他全身开始布满伤痕,鲜血从体内汩汩流出,而他因为受到邪气侵蚀,鲜血都变成了乌黑色。 两人再斗了三十个回合,银弋最终还是败下阵來,身上多处受伤,他单膝跪倒在地,身旁四周满是自己将士们的尸骸,他单手撑着剑,满手的血污,衣衫也因战斗而被刺得破烂不堪,他喘着粗气,面无血色,仿佛只要有人推他一把,他就会栽倒在地,无法再动弹。 空靖走到他面前,用破云剑抵着他的咽喉,咧嘴一笑,只道:“怎样,现下你不过是我手下的一名败将,你却还要逞能吗?不过你若是跪在地上叫我三声主上,那本将或许会将你收纳为部下,你也不用死得这般可惜!” 听到这一番话,银弋却笑得更厉害了些,他抬起头來,看着面前这个血雾模糊的邪傲之人,喘息道:“就凭你也妄想本将称你一声主上,这一辈子你都别再奢望了,所以,你还是干脆一点吧!叫本将多瞧上你这个叛贼一眼,本将都觉得是一种奇耻大辱!” 空靖听到这句话,心中如何不怒,他将破云剑握得更紧了些,面上杀气越來越重,他慢慢举起破云剑,道:“看來你这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手下败将可当真狂妄得很,也好,本将便给你的主上还有赤燕城的那个断臂小子送上一份大礼,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的!”他说完手中也不迟疑,便朝银弋横向削了过去,只听到‘咔擦’刀剑切割肉体的沉闷声响,便见银弋的头颅便被这空靖残暴地砍了下來,然而就算头颅离开身体,银弋的身体却依然屹立不倒,就连握着剑的手都不曾垂到而下,仿佛这个死者用灵魂在保持着自己的尊严,这一幕景象让在场的所有士兵们都为之惊叹而骇异,心下都佩服这个清周城的将士。 然而空靖看着银弋这般,心中其实也有些惊惧,但他更觉得这是银弋对他的一种挑战,一种嘲笑与侮辱,他收回了破云剑,对身后的两名属下道:“你们将这贼子的尸首收拾了,按本将的吩咐,将这贼子的头颅送到赤燕城,将这贼子的身体送到清周城,让他们知道跟本将作对就是这般下场,也让清周城知道,擅自跟我空靖作对,就沒有什么好结果,而本将下一个要摧毁的城池,便是它清周城!” 那两名手下按空靖吩咐如是去做,几人包裹着银弋的尸骸便快马加鞭地分别朝赤燕城和清周城奔驰而去,到了两座城池城门之前,他们就将银弋将军的尸骸抛至城门之前,随后又快马离开,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见到,不知这布袋中是何物,便打开城门取出來看,当一打开看到这尸骸时,都吓得面无血色,忙得各自去禀报城主。 轩明见到银弋将军的头颅,既愤怒又悲愤,他单膝跪在银弋将军头颅之前,悔恨道:“将军为救我赤燕城而牺牲,本主实在愧对于你,不过本主定当为你报仇,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他询问麓由统领他们银弋将军是出了何事,麓由派人查探后将空靖带兵在峡谷偷袭的事告知了轩明,轩明听后心中更为悲痛,他忙命麓由派人将银弋将军的头颅送回清周城,使得银弋将军不至于尸骸难全,也好让他能早日安葬安息,麓由听命派人将银弋的头颅送到清周城。 而当虞宁得到看守城门的兵士通报得知银弋将军的尸骸被抛回來时,心中甚是悲痛,又得知他死后连尸首都难以保全,更是痛心疾首,银弋将军是十几年來都守护在他身边的最亲信又最得力的臣子,自己能够重掌主位也都靠他的帮助,如今自己这位最亲信之人居然如此惨死,心中自然悲痛。 而朝中大臣也都开始人心慌乱,觉得战局一时无法控制,连银弋将军都去世,那谁又能阻挡得了空靖的邪魔大军,而朝中一些本來反对援兵赤燕城的人开始大力攻击主上和赤燕城,觉得此事跟他们大有干系,不但沒能缓解赤燕城的危机,还使得自己城池失去了一名爱将,这是何等的损失。 虞宁于大殿中听到臣子们的喧哗吵闹,心中颇为烦恼,他直接让城辅好生安葬银弋将军,而自己退了朝,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久久都未有出來,就算是素琴亲自前來要求见他,虞宁都避而不见。 素琴知道银弋将军对虞宁來说并非一般的君臣关系,而是像朋友一样的亲人,所以痛失银弋他自然而然很难过,素琴叹了口气,她不想让虞宁一个人痛苦,就一直侯在书房外,等到虞宁传见自己为止。 等到黄昏时分,虞宁见素琴坚持不走,便让她进了來,当素琴见到虞宁时,却见他已经消瘦许多,神色也萎靡许多,沒有了往日的朝气与神采,素琴走到他身边,坐到一旁,握着他手,温言道:“城妾知道主上是为将军伤心,城妾也知道我沒有什么资格來评论将军的事,但是城妾相信,就算将军如今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但也死得有尊严,你沒看见他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那把剑吗?就算是被人截断了手指,也未将剑取下,可见将军是带着傲然之气离开的,所以。虽然面对凶狠残暴的敌人,他牺牲了,但是他依然让城妾敬佩,让清周城敬佩,所以,城妾相信,将军在牺牲之前,心中也一定记挂着主上,希望主上也能够像他一样,勿要悲伤,勿要害怕,勿要踌躇,更勿要为他感到痛心,而应该感到骄傲,城妾虽然愚笨,但银弋将军城妾却还是懂的,所以请主上振作起來吧!清周城如今大敌当前,正需要主上带领臣子们度过这场难关呢?倘若连我们都萎顿下去,那在王城的婕蓝公主却又是怎般的困难,如今的她正需要的是我们的帮助!” 虞宁听了素琴这一番话后,心中宽慰了许多,他叹了口气,道:“城后说得极是,倒是本主迂腐紧了,只是想到银弋将军如今这般,却又如何不痛心呢?” 32 出兵黑穆郡 素琴点而來点头,道:“放心吧!银弋将军是绝对不会白白牺牲的,迟早有一日,叛乱之贼会被除灭,而我们清周城也会为银弋将军报仇雪恨!” 虞宁虽然心中仍是悲痛,但是他也不再消沉下去,而是命城辅大人尽速将银弋将军下葬,而正好赤燕城的使者将将军的头颅送了回來,并表达了赤燕城的歉意,虞宁让使者回去,告诉赤燕城,他清周城并不会因此事而对赤燕城产生嫌隙,反而希望两城能够同心协力,共同驱逐敌人,保全血瀛江山。 ......................... 而当身在王城中的婕蓝听说了银弋将军死讯时,也是悲痛不已,当初她在清周城时,与银弋将军多番接触,也是共历生死的交情,如今听说他在战争中丧身,心中又怎不悲痛,同时她想着自己一个一个珍惜的人要么被禁锢,要么丧身,这些人中,无论承风也好,崎雪龙奕也好,还是银弋也好,她都是异常珍惜他们的,她最怕的有朝一日,自己最珍惜之人都会因这场大战而离开自己,到最后留下自己孤身一人立于这人世间,又怎不孤独凄婉呢? 婕蓝也知道战争的残酷,也知道未來一切都无法预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尽力尽快结束这场大战,以至于不至于那么多人死伤。 她自己亲手写了一封对银弋将军的追悼文,派人送往清周城以示自己的心意,而虞宁收到追悼文后,也将婕蓝的信银弋陵前烧化,希望他地下有知也明白婕蓝公主对他之情。 而银弋将军此事之后,未过多久,空靖便派十万大军开始全力攻打赤燕城,才经过战乱的赤燕城连及告危,婕蓝怕赤燕城无法守住,忙召集朝中良臣大将商讨军事,希望能够想出策略救赤燕城于战火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因为裘臻将军前往紫瑞郡解决炎魔之事,刚一去,战事就爆发,因此如今他和金昭城的将士正全力抵御着紫瑞郡的兵士南下进攻王城,所以,到得如今,只有曹尚书可以重任。 婕蓝和擎战还有曹尚书以及其手下的几位属下聚在一起,商议着军情,婕蓝先让熟悉战场军事的曹尚书说出目前形势,只听得曹尚书回道:“如今大战当前,紫瑞郡因为有裘臻将军和金昭城的鼎力相助,所以,战况相对稳定,我等倒不用太过忧心,但是赤燕城如今形势,恐怕是已到了危殆的境地,必须得想法救助赤燕城!” 婕蓝点了点头,赤燕城的情势也是她最为关心的,她忙道:“那由曹尚书出兵援助赤燕城,你看若何!” 曹尚书摇了摇头,他指着地图,道:“赤燕城与王城相距甚远,倘若派兵去救援赤燕城,恐怕大军还未到此处,赤燕城已经无法抵挡黑穆郡的十万大军了,更何况,我们绕道前往赤燕城与黑穆郡作战,并不能处于上风,也并不能将敌人退却,所以此计却并行不通!”他顿了一顿,看着一旁凝思沉静的少君,道:“到如今,若想解除赤燕城的困厄,恐怕只能依照少君最初提出的办法,派大军直逼黑穆郡都郡,空靖为了消除赤燕城,已经消耗黑穆郡将近十万大军,纵是还有邪魔助阵,黑穆郡到如今也可说是空郡之都,所以,此刻派兵前去攻打,势必会让黑穆郡告急,而到时空靖必然会派兵回援,这样就可解除赤燕城的困厄!” 婕蓝听了曹尚书的言语,心中颇为感动,正准备允许曹尚书带兵出征黑穆郡时,却听得擎战反对道:“如此不妥,曹尚书想到了其一,却未想到其二,当然,这并不是曹尚书你思虑不周,而是曹尚书不解这空靖的为人,这空靖阴狠毒辣,一心只想成就自己的霸业,因此又如何肯甘愿屈就于黑穆郡郡侯之下,他的野心可不仅仅是成为一城之主,他的野心可是这血瀛天下,所以,就算曹尚书派军出征黑穆郡,恐怕到时这空靖也定不会带兵回來援救,反而会更快更猛地攻打赤燕城,到时候,赤燕城失守可以说是无法阻止的事了!” 婕蓝仔细思考了这空靖,从认识这个人开始,婕蓝便见识到此人阴狠毒辣,更知道此人是六亲不认的,所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他选择留在黑穆郡,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正如少君所说又怎肯如此轻易地放弃攻打赤燕城,而回去救援黑穆郡。 曹尚书未考虑到这一层,有些羞愧,忙道:“末将考虑不周,差点误了大事,还请少君见谅!” 擎战摆了摆手,只道:“这与曹尚书无关,你已经考虑得很是周全了!”擎战顿了一顿,对曹尚书道:“曹尚书听令!” 曹尚书立刻跪下,擎战对其朗声道:“本君现下命你为平远大将军,命你速带五万大军前往赤燕城救援,将军可先前往清周城,与虞宁城主商议救援赤燕城之计,相信虞宁城主定会全力配合于你,不知将军能否做到!” 曹尚书沒有立刻接命,他站了起來,对擎战问道:“少君所命属下不敢有违,只是倘若末将去救援赤燕城,那由谁去攻打黑穆郡,如今裘臻将军又在紫瑞郡作战,恐怕...” 婕蓝知道曹尚书的担忧,她早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既然曹尚书自己提了出來,婕蓝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擎战,然后下定决心,只道:“就由本宫带兵出征黑穆郡。虽然本宫沒有这个资格与能力,但是相信,本宫一定会让黑穆郡后悔自己的叛乱行为!” 曹尚书惊呆在当地,很久才反应过來,他忙劝阻道:“不可啊!公主,公主乃万金之躯,又岂可亲自带兵,要是公主有何闪失,末将实在是...” “她若出事就由本君來负责,将军不必独自惊慌!”说话的人正是擎战,他嘴角带着笑意,仿佛为婕蓝作下这样的一个决定并沒有觉得生气,也沒有反对,反而还很是支持。 “少君,这...这怎么可以!”曹尚书想到让婕蓝公主亲自领兵,都觉得很是惶恐了,倘若她在战场上出什么事儿的话,那岂不是他们这些做武将的无能与罪过。 婕蓝见擎战居然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中又怎的不高兴呢?她对着擎战微微一笑,仿佛在感谢他对自己的支持,擎战也迎上一笑,对曹尚书道:“曹将军放心吧!公主自然由本君來照顾,你不必太过担心,还请将军迅速整顿军队,立刻朝赤燕城进发,否则晚了恐怕赤燕城就改朝易主了!” 曹尚书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他又怎能违命,只得立刻退下,到军营中分拨兵马去了。 而婕蓝却看着擎战,道:“其实你不必跟着我去的,那里这般危险,你又何苦呢?” 擎战握着婕蓝的手,温言道:“本君又怎肯再次让你去那种如此危险的地方,上一次,本君未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一次,无论你说什么?本君都不会再抛下你不管,你知道吗?”擎战看着忧伤而感动的婕蓝,又续道:“并且我知道你心里面很是忧心承风他们的安危,本君怕你到黑穆郡会因为他们而失去理智,至少有本君在,我便不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婕蓝放开了擎战的手,面上忧色更盛,她只道:“倘若连你都离开了王城,那倘若王城受到袭击又该怎么办!” 擎战走到婕蓝的身后,伸出双臂,温柔地将他揽入自己怀中,只道:“放心吧!本君会将裘臻将军召回的,让他守护王城,这样,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婕蓝摇了摇头,只道:“裘臻将军可说是王城最得力的将领,在这儿当头,让他回來看守王城而不去抵御外敌,恐怕是良将闲置,所以,少君你还留下來吧!毕竟,我一走,朝中之事,便需要你來打理不是吗?” 两人正争执不休时,却听得书房外传來一个稚嫩的声音:“王姐不必忧虑,朝中之事,就由我替王姐暂代,王姐可放心前去对敌!” 婕蓝朝门口看去,但见说话之人却正是小王子贤治,而身旁的却是自己母亲,婕蓝忙得走了过來,拉住贤治,然后对母亲道:“不知母亲怎的到了此处!” 萧王叹了口气,道:“清周城银弋将军去世的消息本王也已经知道了,又见你急召曹将军议事,便知道你有急事处理,所以,我这个做母亲的便过來看看,方才正好听到你和少君的对话,母亲知道你和少君想亲自带兵,又对王城放心不下,我虽然无用得紧,但是治儿却甚是聪颖,定会多加帮助于我,所以你和少君就放心地去吧!血瀛的江山就都在你们手上了!” 婕蓝知道此去又是凶多吉少,也很有可能此去便不再复返,她忙得对自己母亲跪下,道:“孩儿不孝,又要让母亲为我担心了!” 33章 路途遇劫 萧王将她扶了起來,只道:“我的女儿这般懂事聪明,本王高兴还來不及,你们去吧!不用再多虑了!” 婕蓝知道时间宝贵,她不再多说,便对自己母亲欠了一礼,道:“那孩儿这便去了,母亲定要保重身体!” 擎战朝王上行了作别之礼,便和婕蓝一同出了御书房,去了军营,他们点了点士兵数,见总共只剩下十五万大军,而曹将军将带五万大军救援赤燕城,又需要留下五万大军守护王城,那只能带剩下的五万大军前去黑穆郡攻打郡都。虽然人少了一些,但是只要力战,并不代表沒有胜算。 擎战又知道黑穆郡多邪魔,所以他将自己统领的五千神兽兵团的人带上了四千,而剩下的一千骑士便留于王上调用,以便不时之需。 几人分拨好兵马之后,婕蓝和少君便和士兵们一起宣誓,都高喊着誓要平定战乱,方才班师回朝,众将士见公主和少君亲自统领他们,士气自然而然便不小,个个都精神焕发。 婕蓝命将士们去收拾行礼,和准备粮草,等到第二日一清晨,便出发。 到得第二日,萧王带领着众臣子一起出來送军,婕蓝饮下三杯送行酒之后,便上了马,和少君一起,朝黑穆郡进发。 .............. 大军行到金昭城地界时,婕蓝想到金萱,本想去见她,但是想到大战在即,自己也沒有时间可逗留了,所以还是留着平定黑穆郡回來之后再向金萱城主道谢。 然而当婕蓝和少君带领着大军正准备过金昭城的城门时,却见后面士兵來报,说是有一骑队伍正朝他们奔了过來,不知道是敌是友,婕蓝命大军停下,她和少君返身朝队伍來处奔去,奔出几百米远,便见远处果然有一对人马朝他狂奔而來,而那为首之人身着一袭金色长裙,看身形是一名女子的模样,婕蓝看那女子身形,心中不由得一喜,因为她已经猜出对方是谁了,而等到对方到时,果然便是自己所想的金萱城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金萱勒住缰绳,徐徐催马走到婕蓝身前,道:“公主就打算这般偷偷地经过我金昭城,却不跟本主见面吗?” 被金萱这般问,婕蓝倒真有些愧疚了,她淡然笑道:“因为军情紧急,所以就想不來打扰城主你,却未想到城主你居然还是赶了过來,本宫实在是感激不尽,上次你派兵來助我平息内乱,本宫也未当面致谢!” 金萱笑道:“这些废话公主也便不必与我多说,此番前來,本宫却也不是专门來听公主你的道谢的,而是打算跟公主一起前往黑穆郡!” 听到金萱城主这句话,婕蓝和擎战都吃惊不小,两人相对而视,面对金萱的要求,婕蓝一时有些错愕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片刻,才道:“金萱城主,本宫已经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了,但是此去黑穆郡,这场战争势必很是残酷,所以城主还是回去吧!” “你忘了本主将天凌派去保护你,但是最终却未能和你一起回來,此番我前去却是为了天凌的缘故,公主可别误会了我的意思!”金萱对婕蓝言谈并沒有阶级之分,所以说话显得有些强势霸道,好在婕蓝当金萱为自己的朋友,所以并不在意她如此说。 不过婕蓝听到金萱提到天凌,心中确实愧疚不已,天凌要不是因为她的话,也不会陷身于黑穆郡,并且这些日子以來,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倘若被黑穆郡的人处死了的话,婕蓝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因为,婕蓝知道,天凌是金萱所爱的人啊! “金萱城主,我...”婕蓝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而金萱见婕蓝如此为难的神情,淡然一笑,只道:“公主不必说了,倘若觉得对我不起,你变不要再拒绝让我与你们同去黑穆郡的决定了,如果你再拒绝,本主可要对公主不客气了!” 婕蓝见金萱性格率直干脆,大为喜欢,真觉得自己早应该与她相识,不然的话两人一定会成为莫逆之交,婕蓝也不再劝说,便点了点头,道:“其实金萱城主能与我们一同前往黑穆郡,可说是求之不得,正好你与我一路,我也觉得多了一个伴,不是吗?” 金萱见她同意,心中倒轻松下來,她指着身后的这几百士兵,道:“这些都是本主城中的最精锐的部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虽然人不好,但是比起少君的神兽团却也相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此去定会有所帮助!” 婕蓝点了点头,对金萱如此用心很是高兴,她见天色将晚,便道:“先不要说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金萱和婕蓝少君三人拍马走到最前面,开始全速往黑穆郡赶去。 到得黄昏时分时,军队已经行了一日,准备安营扎寨,擎战打算到子时时再动身赶路,因为此地离黑穆郡已经不远,此刻赶路,可能会被黑穆郡的人发现踪迹,而深夜赶路会避免。 然而,刚准备安营扎寨时,却突见远空里黑压压地一片朝此方向急飞而來,擎战一感觉到这股气息,就知道情况不妙,他神色顿时沉下來,对大军大声道:“全军戒备,正有敌人朝我们逼了过來!” 全军的人听到少君如此说,都紧张了起來,连忙拿起手中兵刃,准备迎敌。 而婕蓝看着远空,慢慢地也感受到了那股邪气,如此戾气的邪气,又是在这样的地方,除了骷髅魔又是什么呢?,婕蓝忙道:“不好,是骷髅魔,莫非被他们知道我们的踪迹了!” 擎战一直凝望着远空,他摇了摇头,道:“这股气息虽然强大,但是却感受得出來來的骷髅魔并不多,大概也就不到五十的量,倘若是知道大军进攻黑穆郡的话,定不会派出如此少的骷髅魔!” 婕蓝听了擎战的分析。虽然还未见到那些骷髅魔,但也很相信擎战的判断,她忙问道:“那究竟这些骷髅魔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擎战沒有再回答,而金萱则拔出自己那把如月亮的弯刀,淡然笑道:“等到他们來了不就知道了吗?” 婕蓝见金萱如此沉静,心中也安静袭來,她深呼了口气,心想不管这些骷髅魔到此处是为何事,他们都不能将这些骷髅魔活着放回去,否则就暴露了他们进攻黑穆郡的计划,所以,这场战斗时无法避免的了。 慢慢地邪气靠近了,也渐渐看清楚了骷髅魔的面目,只见定睛一看,在那群骷髅魔前方,却还有两骑飞禽,两头坐骑上分别坐着四个人。 婕蓝见到他们,惊呆地张大了嘴,因为那坐骑上的四人,是潭棋他们,原來潭棋真的将他们救了出來,婕蓝激动得都颤抖了起來。 而潭棋他们也见到了下方的婕蓝他们,他们忙得按下云头,朝婕蓝他们方向飞了过來,等到他们落回地面时,潭棋立刻下了坐骑,朝少君和公主跪下,道:“属下参见公主少君,不知公主少君何以到了此处!” 擎战将潭棋扶了起來,沒有向他解释,他看着他身后的那三人,分别是龙奕崎雪还有一个他未曾见过的人。 龙奕和崎雪见到婕蓝,都高兴得扑入她的怀中,婕蓝见到崎雪和黑猪居然安然无恙,也高兴得差点哭了出來,她只道:“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沒事吧!”婕蓝已经很久沒有见到他们了,突然间见到他们,自然而然有些激动高兴。 龙奕也很是激动,道:“蓝,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他说着时都感觉像要哭出來了般,让人忍不住都觉得动容。 正说着时,那些紧追而來的骷髅魔也靠得近了,他们盘旋在上空,看到大军,既显得高兴也显得有些害怕,正准备离开时,擎战却派上神兽团的兵士将他们团团围住,下令势必不让这些骷髅魔逃走。 神兽兵团的人派出了数百最强兵士,将这些骷髅魔围住,双方战斗一触即发。虽然这些骷髅魔异常凶猛,但是在神兽兵团的人的围攻下,最后还是都被尽数消灭。 神兽兵团的人消灭了这几十个骷髅魔之后,就下了云空,向少君复命,擎战点了点头,让他们小心戒备,以防再有骷髅魔话,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神兽兵团的将士们领命退下。 擎战想此刻军心多少有些动摇,不如先行扎营,让军心稳定后再行进也不错,他便命大军安寨扎营,随后让潭棋和他们一起进营帐议事。 进了营帐,潭棋正式向擎战行礼,他请罪道:“请少君惩罚我的罪吧!属下不该蒙骗少君,私自出了王城,触犯了法令!” 擎战见潭棋请罪,笑了笑,他走到他面前,只道:“要说罪,你的罪可就真是大了,恐怕就算是本君想要饶恕你也是无能为力,你说呢?公主!” 婕蓝不知道擎战这么说是何意,当初潭棋出走他也沒有见怪,到此时倒是介意起來了,婕蓝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道:“潭棋为了救龙奕众人,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少君倒不必太过见怪,更何况,要不是潭棋的话,恐怕龙奕崎雪他们也难脱得大难,不是吗?” 少君其实就是想给潭棋一个台阶下,既然婕蓝都这般说了,他也就不会太难办,就笑道:“公主既然都未曾怪罪你,那本君又如何愿责怪你,只是,倘若你下次再敢一声不响地独身离去,本君就不会如此轻易地饶恕你了!” 34章 进攻黑穆郡 萧婕蓝不知道擎战这么说是何意,当初潭棋出走他也沒有见怪,到此时倒是介意起來了,婕蓝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道:“潭棋为了救龙奕众人,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少君倒不必太过见怪,更何况,要不是潭棋的话,恐怕龙奕崎雪他们也难脱得大难,不是吗?” 少君其实就是想给潭棋一个台阶下,既然婕蓝都这般说了,他也就不会太难办,就笑道:“公主既然都未曾怪罪你,那本君又如何愿责怪你,只是,倘若你下次再敢一声不响地独身离去,本君就不会如此轻易地饶恕你了!”擎战停顿了片刻,又道:“不过此时能饶你,等得将來平定黑穆郡,班师回朝后,会对你功过处罚的,所以,王城能否饶恕你本君就无法干涉了!” 虽然听到的是这样的言语,但是潭棋依然是感激涕零了,他忙得朝少君叩了一首,只道:“属下甘愿领罪,绝无半点怨言!” 擎战点了点头,道:“起來吧!” 潭棋起身望向少君,眼中充满了感激,而婕蓝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是怎么将龙奕他们救出來的,承风他们几个呢?” 潭棋就见婕蓝公主见问,心中又感愧疚,他叹了口气,道:“属下无能,属下只能将关押在城郡东首地牢中的龙奕等人救出,但是承风他们几个听说被关押在黑衢山里,那里是骷髅魔的聚集地,属下知道贸然前去,只会惹下祸端,因此决定先行带龙奕他们三人回王城复命,却未想到竟然在中途遇到少君和公主!” 婕蓝想到承风居然又被关押在黑衢山中,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因为那个地方简直就是邪魂的地方,而要是青蒙和天凌都被困在那里的话,那他们定是十分辛苦。 “这黑穆郡为何要将承风和天凌还有青蒙单独关押在黑衢山这种地方呢?”婕蓝害怕自己所想的成为现实,所以忍不住问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潭棋沉默了一阵,思虑着究竟对婕蓝说不说出,但事到如今,隐瞒的话只能使事情变得更为糟糕,所以他只道:“末将也并非详细清楚,但是听说黑穆郡打算让那妖邪的召唤师将血魔的魂魄用地狱之火炼出,只要凑齐了七血魔,就会将七血魔的魂魄聚集一起,受其控制,所以...” 婕蓝听到这里,心口疼得更厉害了些,她手有些颤抖,不是为自己的命运,而是为承风的命运,她本能地看向身后同样身为血魔的金萱,心中倒颇为抱歉,觉得自己对她不起,因为天凌也被困在了黑衢山。 然而金萱倒显得很是坦然,她轻声笑道:“想要集齐七血魔,他黑穆郡又怎有这般本事,他倘若真想这般做,倒是來灭了我们这几万大军再说!” 婕蓝深呼了口气,好让自己安静下來,她只道:“此番前去平定黑穆郡,定竭力将承风等人救出,勿要让他们陷入敌人之手,被敌人利用!”不过婕蓝想到一个人,心中疑窦更生,道:“但是有一事我却不明,黑穆郡的二世子玄殷便是七血魔中的黑魔,倘若他们想聚集七血魔之魂的话,岂不是也要将玄殷抓去用地狱之火煅炼,可是玄殷是黑穆郡的世子,他郡侯又怎肯舍得!” 金萱冷笑道:“这些人,为了个人权利,又怎会顾忌亲情,纵然是自己的亲身儿子,他们也定不会吝啬的!” 婕蓝听金萱这番话,想起王城的内乱之祸。虽然她和南容公主并非同母所生,但也算是族亲,到最后,还是为了权利而兵刃相见,果然,在权利面前,无论什么感情都会变得低微了吗? 婕蓝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心中也感到颇为寒心,但是要跟玄殷对战,婕蓝说什么心中也颇为担心,毕竟他们两人相识这么久,玄殷几次救她性命,婕蓝又如何愿意与他兵刃相见呢?怪只怪在她是王城的人,而玄殷却是黑穆郡的人。[.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婕蓝淡然笑道:“其实也不是每人都如此贪权夺利,只是有些人被这些权利冲昏了头脑而已,也将权位放在了人生第一而已,不过这样的人,一定有其弱点!” 金萱对婕蓝所说也颇为赞成,道:“所以说,此次出征,我们大军定会全胜而归!” 金萱如是说,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惊愕,因为如今大军在前,都还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胜这场仗,更何况是救出承风他们,所以,大家的心里多少都有些怯惧的。 不过婕蓝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将承风他们救出,哪怕,哪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自己也在所不惜,因为承风为自己付出的已经太多了,而她不能再让承风最后连性命都要为她付出,婕蓝说什么也做不到,她强自露出笑容,也坚信地道:“金萱说得对,我们王城岂怕了他黑穆郡,最终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不是吗?” 擎战见婕蓝这个时候还有如此好的心态,心中倒也颇为安慰,心想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他点了点头,对众将领道:“好了,让众将士好生歇息,等到子时时分,便动身攻打黑穆郡!” 潭棋和裂勃领命下去,出了帐篷让众将士先行休息,然后等待子时动身。 婕蓝见帐篷内沒有悔惜前辈在,心中倒挂念起他了,他忙得出了帐篷,朝驻扎地四处望去,但见在驻扎地的外围处,有一个看起來颇为邋遢的男子坐在一块大石上,一只脚放在石上,右手握着一只酒壶,在那里喝醉着,显得非常的烦恼。 婕蓝见他一个人独自在一处,又见她喝酒焦愁,心中也感到颇为难过,她朝他走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而悔惜前辈却并沒有理睬她,仍然只是闷着喝着酒,婕蓝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很是叹息,她苦涩一笑,道:“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不喜欢自己,因为我让那么多人受伤,也让你们为我受苦,这些日子前辈你被困在黑穆郡,定是受了许多委屈,我本沒有面目见你的,可是对前辈欠下太多情,又岂能不见!” 悔惜将酒壶往远处扔了,然后才呼了口气,道:“不是你來见我,而是我來见你,所以,你不用感到愧疚!” 婕蓝想到之前自己对他很是不礼貌,但是他非但不计较,反而几次为自己抛出性命,婕蓝到现在都还不是很理解,悔惜前辈为何要那般做,她问道:“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前辈与我之间真的只是陌生人偶然相识,然后前辈义无反顾地帮助我吗?我还从來沒想到自己有那般能力,能让一个陌生人愿意为我做那么多事!” 悔惜前辈听到婕蓝所说的话,却又放声大笑起來,等笑过之后,他却苦涩地流下了泪,那泪水顺着面颊躺下,使得他那张满脸胡须的脸显得更邋遢了些,但是婕蓝看到他流泪,不知为何心中也很是疼痛,她伸出手,握住悔惜前辈有些粗糙的手背,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來帮助我,我都很是感激,你是我此生都会尊敬的尊长,所以,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悔惜听到婕蓝这番话,竟怔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良久,才淡然一笑,道:“尊长吗?真是很亲切的称呼,不过,我喜欢!” 婕蓝觉得这个人有点怪怪的,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婕蓝也不会深究了,也习惯了他那古怪的性格,她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伸出双手挽住悔惜前辈的手臂,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准备睡上一觉。 而悔惜见婕蓝靠着自己入睡,身体竟然也有触电一般的感觉,他顿时身体就僵硬住了,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但见婕蓝竟然靠着自己慢慢入了梦香,他也不敢,就这般一直僵坐着,好让婕蓝能靠着自己睡得舒服安稳些。 而悔惜感受着这一刻,就算很简单,却是觉得无比的幸福,好似这一生的幸福都在此刻聚集在一起了。 等到将近子时时,却听得大军里传出军号声,此声是命令整装出发的号令,睡梦中的婕蓝听到号声,便醒了过來,婕蓝见大军已经准备出发,便从石上跳了下來,道:“看來我们也得起身了,接下來恐怕是一场大战。虽然这场大战不知道究竟会是怎般的光景,但是这场大战决定着血瀛国的未來,也决定着天下间百姓的幸福,你说,我们能胜这场仗吗?” 悔惜知道婕蓝从内心里还是很害怕这场战争,因为现在的她是一国的公主,身上承担着无尽的责任,所以,她变得有些害怕,有些畏缩,有些心慌。 他拍了拍婕蓝的肩膀,给予她鼓励,只道:“放心吧!只要你还记得以前从赤燕城的那个自己,还记得在清周城的自己,那这场仗就一定会赢!” 婕蓝从悔惜的话中,仿佛明白了悔惜话中的含义,她点了点头,会心一笑,道:“我知道了,谢谢前辈提点,我们也一起走吧!” 悔惜见婕蓝來了精神,心中也欣慰许多,两人也未再说什么?便一前一后地回营帐里去。 35章 大战 到子时时分,大军便到了黑穆郡的城门外,此时黑穆郡处于一片寂静之中,仿佛郡城都熟睡了过去,那些城墙上的兵士们都沒有戒备,都只是寻常地站岗守夜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大军放慢了脚步,随后猫着腰慢慢靠近城门口,等得差不多的时候,擎战手一挥,顿时裂勃和潭棋便领着兵士朝城口攻了过來。 一时之间,喊杀声大起,兵士们都汹涌地朝城门口冲去,那些守在城门之上的黑穆郡兵士,听到喊杀声,都大惊失色,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而负责看守城门的将领见到突袭而來的王城兵士,也是大惊失色,他忙命兵士拿起弓箭刀枪,准备迎战,然而,因为战事太过突然,使得黑穆郡有些措手不及,因此战事一开始,便是王城占上风。 兵士们全力攻击城门,想破城门而入,那将领见守城的兵士已经抵挡不住,立刻派人前往郡廷,将王城攻打郡廷的情况通报了过去,未过多久,便见几千人马朝此城门救援而來來,而那带兵之人却正是当日追杀婕蓝的楼统领,那楼统领站到城墙之上,朝楼下望了下去,但见在前方百米之外,站着的竟然便是王城的那婕蓝公主,楼统领见到此人,手指节便捏得咯吱作响,他咬着牙,对身后两位副统领道:“给我严守城门,要是谁敢惧战逃走,当场处死!” 那副统领领命下去,便让将士们都严守城门,也让城墙上的兵士尽力抵抗,因为对方援兵到來的缘故,所以,两军竟相持起來,无论怎样攻打感觉也是无济于事。 擎战和婕蓝金萱三人在远处观战着,见战况急转而下,要是不尽早攻破城门,等到明日的话,他们自己就会处于劣势,那到时想要再轻易攻下黑穆郡便困难许多了。 “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婕蓝有些焦急。 擎战也颇为苦恼,他只道:“对付黑穆郡与赤燕城和清周城不同,不能使用延长战术,否则到最后被拖死的反而是我们,所以,必须采取强攻!” 金萱见这情势,知道王城的兵马有些不足以抵抗了,她只道:“看來只能让我手下兵士出马了,希望能给这场战斗带來点好运!” 金萱从腰间拔下她那把弯刀,随后高举在夜空,大喊道:“将士们,展现你们勇气的时候到了,替本主拿下这些叛贼,让他们知道正义之军的力量!” 她身后的这群兵士听到城主的呼喊,都随声高声呼喝,然后拔出长刀,拍马朝城门口急冲而去。 顿时间城门口处喊杀声再次震动天地,战争的烟火也燃烧得更加旺了些,那些将士们都拼死战斗,其勇猛程度果然不输于神兽兵团的兵士。 擎战看着金萱的这骑兵队,心下也甚是赞服,他微微笑道:“金萱城主带來的金甲部队,果然派用不小,可真是一只让人不得不敬佩的军队啊!” 金萱见少君夸赞,心中自然而然高兴,她仰头一笑,道:“我金昭城的金甲战士可是天下闻名。虽然与少君统领的神兽兵团无法比得,但是本主的金甲战士若说称第三,却沒人敢称第二!”金萱神色间满是傲然之气,显然是为自己的城郡感到自信而骄傲。 但是婕蓝见到金甲部队一出,顿时敌方的兵士便死伤更多,千米之内,都充斥着人们的惨叫声,甚至连城墙上敌方兵士从高墙上掉落下來的声音,都显得如此震人心魄。 婕蓝听到这惨叫声,心中却很是不忍。虽然她有这种心里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但是她实在不想看到敌方的将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她拍马上前,奔到距离城门口大约百米的距离处停了下來,然后朝城墙上的那些兵士大喊道:“黑穆郡的将士们,你们听着,我是王城的公主婕蓝,本次本宫带兵前來剿灭黑穆郡,只是希望平息叛乱,让天下重归太平,而等身为血瀛国的子民,岂可跟着那欲望熏天的郡侯一起起兵造反呢?你们都是血瀛国最好的子民啊!请你们爱惜自己的生命,勿要再为叛贼效力,都赶快放下兵器吧!本宫在此定会答应你们,绝不会乱杀你们一人,更不会对你们问罪,但是你们若一再执迷不悟下去,那本宫所带來的这几万兵士对你们定不会手下留情!” 那些城墙上的兵士都只听过婕蓝公主的大名,也听说过这公主曾单枪匹马地独自闯进黑穆郡來,而后还活着逃了出去,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这些兵士佩服不已,现在听得这传说中般的女子竟然如此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又怎的不惊讶呢? 楼统领见这婕蓝在扇动军心,心中充满怒火,他对城门之下的婕蓝嘲笑道:“众位将士们不要听这妖女胡言乱语,这妖女是血魔,是会毁灭这血瀛国的妖女,只要除灭了这妖女,这血瀛国才不会败在这女人手上!” 婕蓝见这楼统领居然如此喝骂自己,心下又怎不生气,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冲动,她只再次高声道:“请众将士们不要听信此人的话,此人和你们的郡侯一起想要谋逆,你们都身为血瀛国的子民,何必为了逆贼而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些兵士其实又怎想打仗,更何况还是和王城的人作对,只是他们既然身为黑穆郡的兵士,郡侯有令,他们又如何不从,所以,又有谁敢轻易放下兵器,倒转兵戈,那样做的话,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 楼统领见婕蓝一再在这里煽动军情,怎不气愤,他忙命身边的副统领取來一副弓箭,随后拉开大弓,对准婕蓝,欲将其射下马去。 擎战和金萱见到城墙上的楼统领欲射杀婕蓝,都心中一惊,忙对婕蓝喊道:“婕蓝公主,小心!” 婕蓝听到呼喊,朝城墙上看去,但见楼统领已射箭而出,其强大的劲力直朝婕蓝扑面而來,婕蓝顿时也有些吃惊,因为他跟这楼统领曾经交过手,知道他的本领不在自己之下,这一箭射來,自然而然所使用的劲力形成强大的气息将婕蓝罩住,使得她想脱身却也很难,而身下的那匹马感受到这股强劲的气息,都惊得扬蹄嘶鸣,婕蓝见此情状,忙得召唤出结界,将自己护在内,而那箭羽被结界挡在外面,无法近得婕蓝身,但那箭羽劲力之强,竟慢慢地戳破结界,直刺婕蓝的咽喉。 婕蓝忙得召唤出无影剑,当箭羽冲破结界时,婕蓝忙挥剑挡格,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闪现出刺眼的光芒,婕蓝催动灵力,将对方的箭羽挡格开,破除了楼统领的攻击,她抬眼看着那城墙上的楼统领,心中怒火更盛,她知道倘若不拿下此人,这场战定会持续下去,而拿住此人,黑穆郡就可以不攻自破。 婕蓝也顾不得这许多,她将自己的白貂召唤出,随后骑上白貂,便朝城墙上飞了过去。 擎战和金萱见婕蓝如此莽撞,都大吃一惊,心想她一个人飞过去定会有危险,擎战忙得命身后的神兽兵团道:“快去助婕蓝公主,勿要让她被叛贼所伤!” 神兽兵团的人立刻听命,都骑上骑兽,朝城墙上飞去。 敌方的士兵见到婕蓝公主独自一人朝他们飞奔而來,都惊得呆在当地,不知道该如何以对,等得婕蓝挥舞着无影剑靠近了他们时,那楼统领才大喝道:“给本将抓住这妖女,若有抓住者,本将定会通报郡侯封他为千户侯,赏金万两!” 这楼统领的一句话,却让这些本來军心动摇的兵士又起了杀欲,不过对方毕竟是王城的公主,又身具高强的法力,自然而然会令人畏惧。 婕蓝命白貂迫降到城楼上,那些士兵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婕蓝怒视着离她只有五步之距的楼统领,微微一笑,道:“楼统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现在本宫就站在你面前,你想要拿我的命就亲自來拿吧!又何必胆小到要让这些士兵來呢?” 楼统领被婕蓝这么一击,心中自然愤怒,他拔出长剑,咧嘴一笑,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你这么主动地想要來送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婕蓝却不畏惧此人,她挥动无影剑,大喝一声,便朝楼统领咽喉刺了过去,那楼统领见到婕蓝长剑刺來,忙得挥剑挡格,然而婕蓝的无影剑拥有封魂的力量,因此此剑一出去,那楼统领就感觉自己体内的魂魄仿佛欲要脱体而出一般,竟让他感到很是难受。 那楼统领自然而然也知道婕蓝身为蓝魔,拥有召唤的力量,同时也拥有封魂的力量,他知道这力量的厉害,知道自己大意不得,他忙得从怀中一颗冒着黑气的冰珠,这冰珠中凝聚着极强大的邪气,他将这黑珠放在胸前,这样一來,婕蓝倘若想使用无影剑的力量封印楼统领的魂灵,那就会将这黑珠中的邪气一起封印进去,那婕蓝的无影剑就会被邪气占据,最后腐蚀她的心灵。 36章 被要挟 婕蓝迫不得已只好撤剑,而正当撤回剑时,那楼统领抓准时机,便挺起长剑朝婕蓝胸口刺了过來,婕蓝沒防到这楼统领居然如此卑劣,使用如此奸恶的手段來对付她,正当她想重新举剑回击他时,婕蓝已是來不及了。 但是在这种时候,婕蓝岂能输在此人的手中,她向后仰去,而白貂又带着她迅速地闪到左侧,竟也避过了楼统领的攻击,她知道这楼统领是采用快攻,所以她出手必须比他更快更狠,否则定然无法赢他,婕蓝长剑朝楼统领的胸口横向削去,强大的灵力剑气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那楼统领感觉到如此强大的力量,心中也是一凛,他忙得倒转长剑,朝婕蓝的腹部刺來。 顿时间,两股强劲的力量围绕在一起,在这城墙之上翻涌汹涌,那些一旁的士兵看着两人的打斗,都近不得身,都被灵力逼得不住往后倒退,而此时,神兽兵团的人也飞奔上來,那些士兵见到神兽兵团的人,也都是一阵惶恐,忙得挥舞着弓箭朝神兽兵团的人狂射而去,但神兽兵团的人又岂是这凡人的弓箭可伤害得了的,他们毫发无损地落到城墙之上,挥舞着手中的神器朝这些士兵攻击而去。 顿时,这些士兵便开始败退,溃不成军,而神兽兵团的人占据城墙之后,他们便下了城墙,将城门打开,放在外的士兵进了來,那些在外的士兵立刻汹涌而进,与这些兵士激斗着。 看着战局突然之间又扭转了过來,擎战和金萱都感到有些欣慰,也看到了这场战争的希望,但是未过片刻,擎战眉头突然紧皱起來,他抬头望向城郡东侧的天空,心中忧虑之心陡起,他对身旁的金萱城主道:“此处排兵布阵,统帅将士的任务便拜托给城主你了,神兽兵团本君也交给城主指挥,因为接下來的敌人,恐怕只有神兽兵团的将士们才能抵挡得了!” 金萱还未反应过來,不过当她见到远空处黑压压的一片直朝此处飞來时,她的脸色也猝然沉了下來,因为慢慢地她也感受到了那强大的邪气,她不禁道:“是骷髅魔!” 擎战点了点头,他感受到骷髅魔的邪气,心中便已经有数,只道:“恐怕有数千之众。虽然对付骷髅魔的任务交给城主你显得很苛刻,但是,无论怎样,本君相信,金萱城主定不会负本君所托!” 金萱还未回应他,擎战就已经拔出‘碧玄剑’,乘着他的天马,朝城墙上飞了过去。 独自面对大敌,就算有着丰富战场经验的金萱也不免有些心慌,她有些生气这少君居然都不事先说一声就将如此艰巨的任务交到她手中,不过现在就算是想去找他算账也是不能,只能听命和裂勃潭棋一起抵抗住骷髅魔的袭击。 金萱对裂勃下令道:“命神兽兵团的将士去将骷髅魔拦住,其他几万兵士随时救援,而我的部下交给少君指挥!” 裂勃领命,和潭棋分头率领神兽兵团的人去对付骷髅魔,然后,金萱则统领着几万大军冲进黑穆郡。(.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而崎雪和悔惜前辈见那些邪魔朝婕蓝袭击而來,自然而然很是担心她,两人一起飞上城墙,前去帮助婕蓝。 金萱见到如此多的关心婕蓝,而自己孤身一人作战,心中竟有些失落,因为,这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却身在囹圄,无法护在自己身边,她想到天凌,心中有些疼痛,但是心下里却下定决心,只道:“但叫我有一口气在,定会将天凌救出,否则,我此生活在世上,就算是权位尊贵,又有什么意思呢?” 金萱驰马朝城门口奔去,她拔出长剑,便统领着数万大军与黑穆郡的兵士展开大战,而潭棋和裂勃则指挥着神兽兵团的人与邪魔展开拼斗。 婕蓝与楼统领斗了十几回合,两人始终未分出胜负,崎雪等人虽然有心帮婕蓝,但是他们知道两方将士相斗,旁人不可插手,否则先自堕了自己的威严。 婕蓝知道倘若不夺下对方怀中的那黑珠,自己就无法使用无影剑的力量,这样一來,对她來说是很是不利的,她收了无影剑,召唤出月色光刃,便直朝楼统领的腹部抓來,楼统领已猜到几分,知道她是想夺取怀中的凝血珠,他又如何肯让婕蓝得逞,便横剑削向婕蓝手臂。 婕蓝早前就已经想到他定会如此出招,因此左手跟着探出,身子往右倾侧,便抓住了楼统领的手臂,那楼统领自然而然紧张,想倒转长剑朝婕蓝胸口刺将过來,但婕蓝立刻挥出光刃割裂向楼统领的臂膀,那楼统领手臂受伤,长剑竟拿捏不住,而婕蓝忙得趁此空隙,伸手朝他腹间划了过去,顿时剑光闪过,腹部衣衫尽破,那枚凝血珠也就从腹间掉落下來,婕蓝知道这邪珠的邪气很强大,所以她自己也不敢去碰触,便用剑挑起凝血珠,扔到少君的手中,少君将此珠放入怀中,心想此珠的邪气恐怕只有金萱才能破除了。 而那败在婕蓝手下的楼统领愤怒地看着婕蓝,那眼光仿佛是要将她杀死一般,婕蓝沉声怒道:“你还是投降吧!何必再做无谓的争斗呢?” 让他投降,他又如何肯,他也不多话,便转身快速地下了城楼,骑上快马,带着几千兵士,快速地朝郡廷的方向奔去。 看來他知道城门即将失守,所以想尽早赶回去守卫郡廷。 婕蓝看向擎战,虽未言语,擎战便已明白她是想对自己说什么?他点了点头,便走过來,拉着她的手,将她放上天马背上环抱着,然后道:“贸然冲过去,有可能会有危险,你怕不怕!” 婕蓝坚毅地点了点头,道:“有你在我的身边,无论遇到何事,我都不会害怕,更不会后悔!” 擎战淡然一笑,朝身后的崎雪和悔惜前辈道:“二位可以跟我们一同前去,就让我们去见一见那造反的郡侯究竟是个怎般的面目!” 悔惜见到擎战如此亲昵地抱着婕蓝,又见婕蓝面色含羞,便知道擎战和婕蓝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君臣关系那么简单,他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对付大敌才最是要紧,便拉着身旁的崎雪上了自己的那头苍鹰。 随后几人带着金萱部下的那几百号精锐部队,朝郡廷的方向追了过去。 几人追至郡廷,但见那楼统领带着一帮人进了郡廷,随后宫门便紧闭。 擎战带领着众军到了郡廷宫门外,见楼统领居然闭而不出,心想只有闯进去了,他命令兵士们开始用巨木撞击宫门,未过片刻,宫门便被撞了开,等得宫门打开之后,却见宫门里处已经有数千兵士排兵在那里,他们弯弓搭箭,便欲要向婕蓝众人射來。 擎战命兵士们用盾牌挡住箭羽,等得对方箭羽消耗得差不多时,擎战命兵士全面进攻,顿时两君再次交战在一起。 楼统领见自己的军队挡不住对方的來袭,心中便甚是惊惧,等到最后士兵们都溃退惨白时,他又返身朝内廷中奔去,仿佛并无意跟擎战等人正面交战。 婕蓝正准备追将进去时,擎战却拦住婕蓝,道:“恐怕有诈,所以还是谨慎些的好!” 婕蓝也知道危险,但是这种时候,就算是知道是陷阱,恐怕也只有去闯上一闯了,她只道:“这次,如果有危险,便由我來护着你,所以,你不用如此担心!”婕蓝莞尔一笑,便命天马朝内廷飞奔而去。 等到了大殿之时,殿门紧闭。 37章 舍去自己 擎战也颇为苦恼,他只道:“对付黑穆郡与赤燕城和清周城不同,不能使用延长战术,否则到最后被拖死的反而是我们,所以,必须采取强攻!” 金萱见这情势,知道王城的兵马有些不足以抵抗了,她只道:“看來只能让我手下兵士出马了,希望能给这场战斗带來点好运!” 38章 血魔洞 但是婕蓝见到金甲部队一出,顿时敌方的兵士便死伤更多,千米之内,都充斥着人们的惨叫声,甚至连城墙上敌方兵士从高墙上掉落下來的声音,都显得如此震人心魄。 婕蓝听到这惨叫声,心中却很是不忍。虽然她有这种心里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但是她实在不想看到敌方的将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她拍马上前,奔到距离城门口大约百米的距离处停了下來,然后朝城墙上的那些兵士大喊道:“黑穆郡的将士们,你们听着,我是王城的公主婕蓝,本次本宫带兵前來剿灭黑穆郡,只是希望平息叛乱,让天下重归太平,而等身为血瀛国的子民,岂可跟着那欲望熏天的郡侯一起起兵造反呢?你们都是血瀛国最好的子民啊!请你们爱惜自己的生命,勿要再为叛贼效力,都赶快放下兵器吧!本宫在此定会答应你们,绝不会乱杀你们一人,更不会对你们问罪,但是你们若一再执迷不悟下去,那本宫所带來的这几万兵士对你们定不会手下留情!” 39章 唯一的办法 那些城墙上的兵士都只听过婕蓝公主的大名,也听说过这公主曾单枪匹马地独自闯进黑穆郡來,而后还活着逃了出去,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这些兵士佩服不已,现在听得这传说中般的女子竟然如此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又怎的不惊讶呢? 楼统领见这婕蓝在扇动军心,心中充满怒火,他对城门之下的婕蓝嘲笑道:“众位将士们不要听这妖女胡言乱语,这妖女是血魔,是会毁灭这血瀛国的妖女,只要除灭了这妖女,这血瀛国才不会败在这女人手上!” 婕蓝见这楼统领居然如此喝骂自己,心下又怎不生气,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冲动,她只再次高声道:“请众将士们不要听信此人的话,此人和你们的郡侯一起想要谋逆,你们都身为血瀛国的子民,何必为了逆贼而舍弃自己的性命!” 40章 最后的一滴泪 这楼统领的一句话,却让这些本來军心动摇的兵士又起了杀欲,不过对方毕竟是王城的公主,又身具高强的法力,自然而然会令人畏惧。 婕蓝命白貂迫降到城楼上,那些士兵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而婕蓝怒视着离她只有五步之距的楼统领,微微一笑,道:“楼统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现在本宫就站在你面前,你想要拿我的命就亲自來拿吧!又何必胆小到要让这些士兵來呢?” 楼统领被婕蓝这么一击,心中自然愤怒,他拔出长剑,咧嘴一笑,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既然你这么主动地想要來送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婕蓝却不畏惧此人,她挥动无影剑,大喝一声,便朝楼统领咽喉刺了过去,那楼统领见到婕蓝长剑刺來,忙得挥剑挡格,然而婕蓝的无影剑拥有封魂的力量,因此此剑一出去,那楼统领就感觉自己体内的魂魄仿佛欲要脱体而出一般,竟让他感到很是难受。 41章 大战1 婕蓝和擎战二人面对楼统领,都感到这对方不简单,而且擎战隐隐觉得从他们攻城直到现在攻到郡廷,一切都显得太容易了,而现今那楼统领见郡廷攻破,现下又见这楼统领向大殿的方向撤兵,婕蓝率领众将士正准备攻击过去时,擎战一把拉住她,只道:“本君总觉得很是奇怪,黑穆郡既然敢谋反,又岂是这点能力就敢造反的,而到现在为止,你不觉得我们一切都太顺利了么?” 婕蓝也有些困惑,但是她只能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不管他埋了什么陷阱埋伏,我们现在除了去面对这个陷阱之外,却是别无他法,因为我们不可能退兵出黑穆郡在外守株待兔,你知道的,我们一日拿不下黑穆郡,赤燕城那边恐怕是无法承受得住。” 擎战也明白婕蓝所说的,他只是淡然一笑,道:“无论什么阴谋,这次总算我是跟你在一起的,有什么我们两个也会同时面对,所以我也无所遗憾了。”婕蓝听到这番话,心下甚为感动,毕竟在危难之际,自己最爱的人陪在自己身边,这已经是最好的事了,不过有一件事依然让他很是忧虑,道:“你知道,我在黑穆郡认识了二世子玄殷,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却他却没有出现,而他刚好也是血魔中的黑魔,这黑穆郡的郡侯欲集齐七血魔,创造新生魔,莫非玄殷也被他抓捕而去。” 擎战未结识过此人,但从婕蓝的神情来看,此人跟她的交情非浅,既然能得到她如此的担心,那想必此人也是反对黑穆郡造反之人,擎战也不想安慰婕蓝,只道:“虽说天下间皆是虎毒不食子,但是这黑穆郡的郡侯本君却没有把握,毕竟想要攻击王廷的人,都是被权力蒙蔽了良心的心,所谓的骨肉之情又何必放在心上,不过现下说一切都还太早,或许片刻后我们便知道真相,既然他们这么想让我们前往大殿,那我们去大殿瞧瞧也不无不可,看看这姓楼的究竟埋藏着什么玄机。” 一旁在身后的悔惜听到婕蓝和少君之间的对话,心中倒颇为忧虑,心想此行凶险,自己就算是失了性命也要护得他安全,这也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而他见擎战和婕蓝之间仿佛是有情意,他心中甚为宽慰,心想,有此人陪在她的身边,那婕蓝一生也就幸福了。 几人奔到大殿,但见大殿之前,那楼统领率领着众大军在此静静侯着,当他们见到婕蓝和擎战终于出现在这里时,那楼统领狼狈败逃之色全然退去,反而换上了得意恣意的笑容,他大笑道:“可是真多谢你们敢来到这里了,看来王城的少君和公主都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以为本将就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你们打败的么?你们也太过小看本将了。” 听得他这般说,擎战眉头微皱,心想他和婕蓝所担心的果然不假,但是他依然很镇定,因为他们早已料到此是一个埋伏,所以也就并不紧张,他只笑道:“你也不过是个小将,就算你在此做了埋伏本君又有何可惧,但叫你们那缩头缩尾的郡侯出来吧!本君却倒也想瞧瞧那郡侯是怎般模样,居然敢向王城宣战?” 楼统领本想看到擎战和婕蓝惊恐慌张的表情,他才能够满足,但是却未想到他们居然这般冷静,这倒让他颇为意外,他沉声道:“你们想见郡侯,也好,在你们死前,就拜见下未来的王,也算让你们死得瞑目。”他手一拍,殿门便缓缓打了开,而从里处有四人抬出轿辇,随后那轿辇停在大殿之前,两边的侍卫将轿帘拉了开,便露出了一张老迈的脸,这张脸皱纹密布,像是个年过九旬的老头一般,让人看着都觉得有些感慨,毕竟如此枯朽之年,却还为权位争夺不已,这却也是一种悲哀。 然而却只见那楼统领狞笑道:“郡王,该起身拜见你日夜思念,忠心效忠的王城少君了。”只听他这么一说,那郡侯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当真站了起来,随后走到擎战和婕蓝面前,然后双腿跪下,道:“本侯参见少君和公主!” 这一举动却让擎战和婕蓝抖惊愕不已,他们不明白这郡侯是怎的回事,是在戏弄他们吗?却又听得那楼统领道:“这少君和公主气数已尽,郡侯当杀了他们。”只听得楼统领这么一说,那郡侯果然从腰间抽出自己宝剑,朝少君横剑削了过去。擎战忙得提起‘碧玄剑’朝那郡侯的来剑挡了过去,少君的灵力强大,这郡侯又岂是他的对手,只这一挡,那郡侯便被撞将出去,跌倒在地上,显得狼狈不堪,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兵士敢去相扶。 42 大战2 擎战顿时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这个楼统领,心中憎恶之情更甚,道:“想不到原来黑穆郡的郡侯原来是楼统领,这倒让本君颇为意外,只是楼统领非王城所命郡侯,恐怕这样做有违天命吧!”那楼统领却笑道:“少君可真是说笑话了,在下一介武夫,岂敢贪慕权位。” 婕蓝看着那倒在地上的郡侯,像是死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婕蓝想到他是玄殷的父亲,心中便有所不忍,她也顾不得此事形势严峻,就拍马朝那郡侯奔了过去。 她这一举动让擎战和悔惜都感到很是诧异,不知她为何要这般做,都不由大呼道:“小心!” 而楼统领见婕蓝居然朝那郡侯奔去,以为她是要杀他,便道:“郡王,王城公主欲要与你比剑,你何不与他比试一番呢?”那昏倒在地的郡侯又如引线木偶般突地站了起来,然后挥起长剑便朝婕蓝颈部削砍过来。婕蓝忙得召唤出灵力,顿时蓝色光刃挥出,便挡住了郡侯的来剑,她见那郡侯目光涣散无神,像是失去了心智,忙道:“你不是黑穆郡的郡侯吗?为何会这样,你的郡城就快被奸臣给抢夺过去了,你还要这样糊涂下去吗?”面对婕蓝的斥责,那郡侯丝毫没有反应,只是不顾死活地又一剑朝婕蓝的胸口刺来。婕蓝忙得收回光刃朝他来剑挡去,随后用力一推,将他推后了几步,那郡侯犹如木头像要散架了般踉跄了几步,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只拥有骨架的虚物而已。那郡侯定下身子,又朝婕蓝横剑削了过来,婕蓝侧身避让,道:“你快醒醒,你这个样子,会让你的亲人为之失望的。”想到玄殷的父亲变成这样,婕蓝很是痛心,因为她自己完全可以想到玄殷若是见到自己父亲这般模样,那该有多痛苦多无奈。然而那郡侯依然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朝婕蓝袭击而来。 擎战见到这郡侯如此,顿时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忙唤道:“公主,你要小心,在你面前的这个郡侯已经不再是真正的郡侯,他应该跟那些骷髅魔一样,是被附上了死灵的灵魂,受那些奸恶之徒控制而已,你快使用无影剑收到他的灵魂,否则他会一直攻击下去。” 婕蓝不敢这般做,只道:“那他真正的灵魂在哪里?我若是收了他的灵魂,他岂不是就死了么?”婕蓝不想杀害玄殷的父亲,毕竟她欠他太多的情,此时此刻她如何愿意收了他的灵魂。 那楼统领听得擎战所说的话,心想此人果然聪明,但他笑道:“收了他的灵魂?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收了他的灵魂他就变成一具躯壳,即便是这样也无关紧要吗?” 擎战面对这个楼统领,眉头微皱,道:“原来这世间是无论到哪里都会有这么一些让人厌恶恶心的人,但真不幸,到目前为止,这样的人的结局都很让他失望,楼统领想看到你的结局吗?” 那楼统领只道:“我是看不到我的结局,不过我却能看到你们接下来的结局。”他话一完,只见夜空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一股强大的邪气靠了过来。擎战感觉到这股邪气,心中就感到很是不安,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般,他忙对还在激战的婕蓝道:“公主,快回来!”婕蓝还未明白他话中之意,只见在大殿的上空,一团黑气聚拢而来,而那股黑气带着强大的妖邪之气,这股黑气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包围在大殿的上空,将擎战等人都困在结界里处,他们若想出去,恐怕是万难。而紧接着成千上万的骷髅魔盘旋在那结界之外,那些骷髅魔火红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球,映照在这大殿的上空,使得这个*的圣殿此刻变成了地狱一般,让人感到窒息般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