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鵰之双黄蛋》 第1页 《（射鵰同人）射鵰之双黄蛋》作者：烟波江南文案 黄老邪很邪，黄小邪也很邪，当双黄一起邪的时候，这就变成了“邪”星荟萃。 且看双黄如何演绎他们的“蛋”疼史，一切尽在双黄蛋。 双黄蛋，今天你看了吗？ 内容标籤：不伦之恋 穿越时空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黄涟 ┃ 配角：黄药师，黄蓉 ┃ 其它：父子 【 第一章（修文） … 黄涟很郁闷，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十六年的学习，虽说不上寒窗苦读，但也算是刻苦，如今又变成了半文盲。 把手中毛笔放到一边，甩了甩有些累了的小手，苦着脸看着纸上终于有点样子的东西。 “弟弟，你好笨。”一边一起练字的小女孩拿着黄涟刚刚写出来的字，说道。 小女孩只有六岁大，却也从精緻的五官看出，长大必定是个美人。特别是女孩的那双灵动的眼睛，更是增添了几分颜色。 黄涟有着和女孩八分相似的外貌，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总给人一种水汪汪好欺负的感觉。 “我背书比你快。”黄涟说的是实话，不过说完，他就觉得有些羞愧了。 他上辈子和这辈子年龄加起来都足有三十了，还和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计较这些，实在够他脸红的。 其实黄涟也够倒霉，好不容易熬到不用上学了，谁知一场意外就夺去了他的生命，等他再醒来，就来到了金庸的小说世界，还成了一个小说里从来没有的人物。 黄药师的小儿子，黄蓉的同胞弟弟。 看过射鵰的人都知道，黄药师可是真正的全才。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韬武略，样样有门，诗词歌赋，书画琴棋，八卦算数，无有不成，医卜星象，阴阳五行，奇门遁甲，皆在胸中，农田水利，商经兵法，柴米油盐，无所不能。 身为黄药师的儿子，黄涟表示压力很大。 不过，黄涟从生下来身体就不好，根本不如姐姐黄蓉健康，几次都差点被阎王收去。 也多亏了黄药师精通医术，硬生生给黄涟从鬼门关拽了回来，现在虽每日都需喝药，身体也好了许多。 “喝药。”黄药师身穿青色长袍，形相清癯，风姿隽慡，单手端着一青瓷小碗，放到黄涟面前。 黄蓉有些同情地看了眼黄涟，就扑到黄药师怀里，“爹爹，爹爹，弟弟的字还是没有我的好看。” 黄药师眼神柔和了点，伸手摸了摸黄蓉的脑袋。 黄涟端着药，白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像一个刚刚蒸好的包子，添了几分可爱。 就算已经喝了六年，黄涟还是喝不惯这药，又苦又涩。 可怜巴巴地看了眼黄药师，黄涟还是闭着眼睛，仰头一口气把药喝了进去。 黄涟刚把碗放下，黄蓉就赶紧从一边的小食盒里捏出一大块糖，放进黄涟的嘴里。 小时候，她看爹爹天天给弟弟熬药却不给自己吃，就偷偷尝过一口，自那以后，每次看到黄涟喝药，黄蓉都是满满的心疼。 “涟儿的字确实没有蓉儿的好。”黄药师看小儿子吃完药，就拿起他们练的字，说道，“还需勤加练习。” “是，爹爹。”黄涟站到黄蓉身边，同为六岁的黄涟，竟比黄蓉还低上半个头，这也是黄涟最不满意的地方。 黄涟记得外人对黄药师的评价多是离经叛道，狂傲不羁，厌恶俗世，更有一个黄老邪的外号，可是他对子女是真真的好。 他和黄蓉的启蒙学习都是黄药师教导的，甚至他每天吃的药也都是黄药师亲手熬的。 黄药师给他端来的时候，温度也刚刚适合，正好入嘴。 当黄涟更小的时候，每次发病黄药师都是彻夜陪伴，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更是不要钱的用在黄涟身上。 还有黄蓉，虽是个有些任性的孩子，可是对黄涟这个弟弟也是好的不得了，每次黄涟生病，都会陪着黄涟，从不出去玩耍，就算是黄涟睡着了也是一样。 黄涟还记得黄蓉跟黄药师说的话，我要好好学武功。 黄药师点点头，没有问黄蓉为什么，可是黄蓉自己扑到黄药师怀里，等我成为天下第一了，我就去外面给弟弟找药，一定能找到彻底治好弟弟的药，谁不把药给我，我就抢过来。 这也多亏了黄蓉是黄药师的女儿，要是别人的女儿，说了这话，怕是不被家长打一顿也会吵一顿绝对不会教导武功了。 可是黄药师却觉得黄蓉极好，爱护弟弟，还有目标计划。 自此，黄涟把黄药师和黄蓉真正当做自己的亲人了，而不再只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 也不知道是心态好了还是黄药师的药管用了，黄涟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还不能过激的运动。 吃过午饭，休息半个时辰后，黄药师就开始教黄蓉和黄涟练武。 黄涟可谓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多病，也多亏了黄药师博学多才，要不黄涟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学武了。 黄蓉已经练熟了碧波掌法，正在学习落英神剑掌，落英神剑掌本是从剑法变化而得，攻敌时，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妙在姿态飘逸，宛若翩翩起舞。（百度） 而黄涟正在学兰花拂穴手，在射鵰中那本是黄蓉的独门武功。书中记载，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姿势美妙已极。讲究“快、准、奇、清”。尤以“清”字诀最难，需出手优雅，气度闲逸，轻描淡写，行若无事。 如今因为黄涟身体差，那些运动量太大的武学，黄涟是无缘去学了，黄药师又不愿自己的小儿子手无缚鸡之力，就择了这套武学教导。 黄涟学的认真，毕竟身为男儿，在小时候都曾想过要变成一代高手，只是当时没有机会，现在黄涟有了机会，还有这么好的条件，自然更加努力。 “爹爹，手是这样吗？”黄涟的声音糯糯的，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看着黄药师，总觉得他摆出来的动作比自己优雅的多。 黄药师蹲下身子，帮小儿子把几个姿势摆正确后，又看黄涟打了一遍，才点了下头。 “爹爹……”黄蓉天资聪慧，可谓是练武奇才，又得黄药师从小教导，小小年纪武功已经不弱，她练完落英神剑掌后，就扑到黄药师怀里，“爹爹，爹爹，弟弟累了，该休息了。” “我才不累，是你想偷懒。”黄涟哼了一声，很有气势地说道。 “过犹不及。”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说道。 黄涟没声了，低下头，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黄蓉在黄药师身后偷偷给黄涟做鬼脸。 黄涟瞪了黄蓉一眼，抬头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知道了，爹爹。”说完，就到一边休息去了。 他也知黄药师是为他好，黄蓉每天学习两个时辰的武功，而他最多一个时辰，再多一点他的身体就受不住。 “蓉儿，继续。”在黄蓉逗自家弟弟的时候，黄药师开口道。 黄蓉得意洋洋的小脸顿时皱巴了起来，黄涟倒是乐了，两指按住眼角，往下一拽，舌头一吐，摇头晃脑逗黄蓉。 黄药师自然看到一双儿女做的事情，却也只当没看到。 黄涟坐在一软椅上，他记得书中所述桃花岛为“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 可是只有真正住在这里的人才知道，桃花岛有多美。 黄涟甚至觉得，桃花岛堪比那仙境。 哑仆用锦被盖住黄涟的腿后，又递上了一杯热茶，黄涟喝了一口，就拿过一边小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黄涟看的是关于奇门遁甲类的，毕竟黄药师生平最得意的学问就是奇门五行之术，其除了尽通先贤所学之外，尚有不少独特的创见，发前人之所未发，端的非同小可。 作为黄药师的继承人，黄涟自是要学习这些。 他的内在条件实在比不过黄药师，黄药师这样的奇才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就连黄蓉也只得了黄药师的皮毛，已经算得上博学多才了，更何苦黄药师本人。 惊才绝艷也不足以形容。 内在条件不够，外在条件补充。 黄涟有个好爹，他看的书都是黄药师精选出来的，甚至上面还有其批註，等他把这些看懂，也就足矣了。 黄涟还记得，当时他才几个月大，黄药师刚丧妻不久，那时候的黄药师经常坐在他们两个的摇篮边，照顾他们两个不假人手，从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
第2页 那时候，他们一哭，黄药师就开始吹箫，也不想想他们才几个月大是不是能听懂。 可是，黄涟听懂了。 那箫声里有怀念还有温柔。 黄涟在认真怀念他无法控制自己，乱拉乱尿的年代，却不知在黄药师和黄蓉眼里，黄涟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长衫上绣着几只毛绒绒的小猫，娇态可人。 头髮也是两个包包头，看书的时候，时不时的晃一晃异常可爱。 刚来到这个世界上，黄涟不是没有想过做一番大事业，比如参加参加华山论剑啊，学学那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啊，再或者寻个美人成那神仙眷侣啊。 可惜了，黄涟先天条件太差，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不是谁都能学的，这可是至阳的武功，黄涟除非嫌自己命长，否则最好沾也别沾。 华山论剑也不用再想，自己最多能学了黄药师六层功夫已经不错，要是去了那华山论剑就是纯粹丢人的，就算黄涟脸皮厚不怕丢人，黄药师也要一脚把自家儿子踹下去。 射鵰中最出彩的美人就属自家的姐姐了，就算他不介意他们之间的血缘，可他也对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萝莉没有兴趣。 你要是见识过一个女孩尿床流鼻涕等行为，就算这个女孩长大再天香国色怕也没有兴趣了。 所以，黄涟决定了，自己只要老老实实当个纨绔子弟就好。 大树下面好乘凉，他记得黄药师可是活到了九十多岁，毕竟黄药师在神鵰里也出现了。 而自己的身子骨，绝对会比黄药师早死，这么一想，就觉得其实只要尽力就好。 第二章 黄药师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坏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爹爹，还烧了一手的好菜。 晚上的饭菜就是黄药师亲手做的，色香味俱全。 黄涟和黄蓉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张八分相似的脸同时看着黄药师。 黄药师给黄蓉加了一块鸡肉后，又给黄涟夹了一筷子青菜，开口道，“吃吧。” 黄蓉和黄涟这才开始吃。 喝着香甜的百合莲子粥，吃着脆生生的青菜，黄涟巴巴地看着一块块肉消失在黄蓉嘴里。 黄涟虽算不上是食肉动物，可是天天吃青菜也会觉得憋屈，特别是有对比的时候，看着又一小块颜色漂亮的排骨被黄蓉吃下，黄涟抽抽鼻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吃到嘴里。 他们虽奉行食不言，可是黄蓉看着自家弟弟的样子，还是心疼的很。 趁着自家爹爹不注意，黄蓉从怀里掏出手帕，手帕里放着一张油纸，熟练的选了些没有多少油水的肉放到油纸里，最后又夹了两大块自家弟弟一直盯着的排骨，然后把这些肉用油纸包好，又拿手绢把油纸裹了起来。 黄药师既不瞎又不傻，自然看到这一切，却也没有阻止，其实自家的小儿子已经可以少吃一些肉食了，只是他们没有来问过自己，自己就当做忘记说了。 黄药师绝对不承认，是因为他看女儿像小老鼠一样在他眼皮子低下偷东西，偷的时候紧张兮兮，偷完又得意的样子很好玩。 也不会承认，看到儿子抱着一堆东西，和他姐姐藏到角落里，像是个松鼠一样抱着就啃的样子很逗趣。 黄涟隔天就要泡一次药浴，他可谓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冯蘅为了安抚黄药师，为其苦思九阴真经，本就身体孱弱又怀有双儿，最终难产而死。 其实以冯蘅的体质怀一胎已是兇险，更何况双胞胎，营养自然供应不上，使得黄涟营养不足，发育缓慢，内脏脆弱，再加上生孩子的时候难产，黄涟在其肚子中，有些缺氧，身体就更差了。 药浴的味道并不难闻，只是相对黄涟来说，过大的澡盆每次都让他怨念非常。 “爹爹，涟儿自己洗。”黄涟小手抓住自己衣服，眨着水润的桃花眼，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涟儿长大了。” 黄药师点点头，每次给小儿子泡药浴，小儿子都会这么说一次。 “那爹爹出去，远儿洗澡。”黄涟再一次要求道，毫不意外，再一次得到拒绝的答案。 黄药师可没有忘记，那时候他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到外面去等儿子，自家儿子差点把自己淹死在澡盆里。 黄药师虽不在意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可绝对不喜欢外人知道唯一的儿子竟然是这么窝囊的死法。 黄涟鼓着腮帮子，一件件把衣服脱下来，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黄涟白白嫩嫩的，又被黄药师养的很好，小胳膊腿像是藕节一般，圆润润的，半长的头髮毛绒绒的，水汪汪的桃花眼，红艷艷的唇，看着万分可爱。 浴桶有成年男子腰那么高，对于六岁且身材矮小的黄涟小朋友来说，只能先站在板凳上，然后往里面爬。 就算往里面爬也要注意了，免得一不小心一下子栽进去。 黄涟趴在木盆边上，就像是骑木马一样，一只脚先小心翼翼探进去，试了试水温后，才慢慢滑了进去。 黄药师看着自家小儿子像乌龟一样的动作，很有几分无奈。 黄涟站在浴桶里，药水正好到他胸口处，不会让他有被淹着的感觉，当他想坐下的时候，在浴桶的中间，放着一个木质的板凳，正好让黄涟坐着休息也不至于被没顶。 黄涟在中间的板凳上坐好，黄药师犹豫了下，想到女儿的话又看见儿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的小船，那小船有小孩小臂大，精緻异常，甚至能看清楚船夫的外貌。 小船放到水里，飘啊飘，在黄涟眼前随着水波动啊动，黄涟嘴角有些踌躇，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抬头看了眼黄药师，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经过六年的相处，黄涟还是感觉到那人眼底的尴尬。 黄涟抬头，看看黄药师又看看小木船，再看看黄药师最后又看着小木船，抬手戳了一下小木船，刚停下来的小木船左右摇摆了下，黄涟又戳了下，小木船摇摆的更厉害。 指尖没有感觉到任何粗糙，黄涟伸手捞过小木船，仔细看了看，就见小木船就连边角处都被人细心打磨的光滑，黄涟眨眨大大的桃花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扭身看着黄药师，“谢谢爹爹，远儿很喜欢。”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更何况黄药师早发过誓，若不练成《九阴真经》里的所有武功，便不离桃花岛一步。后却因为黄蓉出走而毁了这誓言。 想到这里，黄涟有些心酸，黄药师一生虽离经叛道狂傲不拘，可是对于誓言还是很看重的，为了黄蓉竟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可见在黄药师心中还是家人最为重要。 更何况黄药师厌恶世俗，为了黄蓉一次次在世俗奔波，还被人误会，辱骂…… 想到这里，黄涟竟有些心疼黄药师了。 黄涟扭着身子看着黄药师，一手拿着小木船，一手想要去抱他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热情，可是他忘记了自己正泡在澡盆里，身子前倾一头栽进了大澡盆。 黄药师先是一愣，赶紧上前一步，就见自己的小儿子正在澡盆里挣扎，一时不注意还喝了一口药水，两条白嫩的小胳膊更是使劲扑腾扑腾，就这都没有忘记捏紧手里的小木船，顿时又好气又好笑，也顾不得弄湿衣袖，直接单手进去，卡住其后颈就给拽了出来抱到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严厉地说道，“做事怎得三心二意。” 黄涟抽抽鼻子，只觉已经丢人丢到了三里外，伸出胳膊搂着黄药师的脖子，软嘟嘟的身子在黄药师身上扭来扭去，“不许告诉姐姐，不许告诉姐姐……”也只有在黄药师在场的时候，黄涟才会叫黄蓉姐姐，在黄蓉面前是绝迹不会再叫的。 黄涟记得在小时候叫过一次，黄蓉得意的样子。 要是黄蓉知道就那一次的得意，换来再也听不到姐姐两个字，也不知道会不会当时忍下来，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再得意了。 黄药师的手顿了下，感觉小儿子身子有些凉了，“做事需专心。”虽然是教训的话，动作却轻柔地把小儿子重新放进澡盆里。 黄涟舒服地泡着药浴，他也知道黄药师根本不是多嘴的人，根本不需担心，刚刚只是一时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坐在板凳上，黄涟这次面对着黄药师，小木船被他放在面前，一戳一戳地看着小木船惊险万分左摇右摆的样子，笑个不停。 这是黄涟第一次得到礼物，还是黄药师亲手做的，自然喜欢的不得了。 黄涟虽然已经不算是小孩了，可是还是喜欢被人哄着宠着的感觉，这也说明他被黄药师放在心上了。 黄药师没有再说话，只是站着看护着小儿子。 半夜躺在床上，黄涟却怎么也睡不着，当时看射鵰的时候，黄涟挺喜欢郭靖这个人的，虽然笨了点，可是也有情有义。
第3页 可是现在，黄涟怎么想怎么觉得郭靖很不顺眼。 几次黄蓉都为了郭靖忤逆黄药师，两手抓住被角，黄涟使劲咬着，更何况郭靖还和那个华筝有婚约。 黄涟可没有忘记，郭靖可是在黄蓉和华筝之间选择了华筝。 自家姐姐哪里比不上别人了？ 虽然任性了点，但是还是很好的。 当一件事关系到自家人的时候，人总是会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待。 怎么想怎么觉得郭靖不顺眼，恨恨地吐出被角，黄涟拉过被子蒙着头，暗暗发誓，郭靖那小子这次别想这么容易娶到自己的姐姐。 在黄涟看来，最好的夫婿人选就是黄药师，又专情又全能，其他人都是比不上的。 就算比不上黄药师也不能和黄药师相差太远，又想到黄药师这么厉害，创立桃花岛一门，其武功论功力之深湛，技艺之奥秘，实不在号称天下武学泰斗的全真教与威震天南的段氏之下。 只可惜可惜人才凋零，终于没落。 想到黄药师一身绝学就这么消失，黄涟心里又酸又涩，也是第一次明确了自己来此的目标，爹爹……黄蓉……黄药师…… 想着想着就渐渐睡去了。 却不知他睡着后，黄药师来到他床边，帮他把耷拉在床边的腿放回床上，又掖好被子又看了他一会才离开。 等到第二日起来，黄涟像是已经把夜里所思的事情都忘记了，又开始对着自己的毛笔字唉声嘆气。 小脸都皱巴成一团，在黄蓉的笑声中，继续自己的鬼画符生涯。 第三章 就在学习和笑闹中，时间又过了三年，黄涟一手狗爬的字也终于能见人了。 而黄蓉已经学会了碧波掌法，落英神剑掌，玉箫剑法正在学落英神剑，马上就该学兰花拂穴手了。 可是黄涟仍然在学，兰花拂穴手。 不得不说，黄涟在学武这方面还真是一点天分都没有。 不过学的慢了点，可黄涟的内力却也增加了不少，轻功也比黄蓉强一些，不过黄涟从不和黄蓉比武，他嘴上说好男不和女斗，真正原因是不是怕输，也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答案了。 此时，黄蓉和黄涟已经九岁了，女孩子发育的早，九岁的黄蓉长高了不少，甚至比黄涟高了一个头。 和黄蓉比起来，黄涟更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萝蔔头。 对于这点，黄涟很是郁闷，他每天早上坚持蛙跳，也没有长高。 黄药师虽然教导他们学武学文，却也不是天天看着他们，更多的时间是独自坐在妻子的墓里，或是造船。 黄涟知道黄药师造船的原因，他想等到自己和黄蓉都长大成人了，就去陪妻子。 黄涟坐在凉亭里，晃动着双脚，头髮从两个小包包变成了一个半大的包包，用蓝色的方巾包着，同色的衣服上绣着小猫扑蝶图，手里捧着书，半天也没有翻一页。 既然看不进去，黄涟索性就不再看，书被放到了一边，托着腮帮子，开始认真思索。 要不要先把老顽童放出去这件事。 黄蓉就是因为给老顽童送酒菜，被黄药师责骂了，才赌气离了桃花岛，最后还遇见了郭靖，要是提前把老顽童弄走，那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可是要是把老顽童放出去了，会不会就没有以后的事情，而且让黄蓉一辈子都呆在桃花岛好吗？ 最重要的是，要是不出去，引来洪七公他们，那就没有办法阴差阳错使得他们弄走那艘豪华的送葬大船了，那黄药师…… 黄涟左右为难，原来金手指也不是这么容易开的。 鼓着腮帮子想了许久，黄涟也没有想出办法，搔了搔头髮，黄涟决定先不想，而是去陪陪黄药师。 毕竟黄药师，很寂寞。 黄涟直接去了埋香之冢，因为这个时候，黄药师一般都在那里陪着妻子。 那里并没有一般墓地的阴森，反而透着几分雅致，四周墙面挂着都是冯蘅的画像，画像中的冯蘅秀丽绝伦，或静静坐着，或在抚琴弄萧，或笑或嗔，真实而美丽。 这都是黄药师亲手所画，可见其对妻子的情深。 黄涟走了进去，就见黄药师身着青色长衫，坐在椅子上，手执玉箫，正在吹奏曲子。 发现黄涟进来，也没有看他一眼，而黄涟也没有打扰，先跪在蒲团上给冯蘅上了柱香。 毕竟冯蘅也是他这个身体的母亲，更何况，对于冯蘅，黄涟是佩服的，她虽在射鵰中只在黄药师回忆里出场了，可是其冰雪聪明，记忆也极好，有过目不忘之本领，曾为黄药师默写九阴真经下部，一字不差，个性温柔雅驯，待黄药师之徒也很和蔼。 黄涟也遗传了冯蘅好的记忆力，虽说不上过目不忘，可是一本书看上三四次也是能记住的。 上完香后，黄涟就把蒲团拖到了黄药师坐的椅子旁边，然后自己坐在蒲团上，靠着黄药师腿上。 暖暖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等箫声停了，黄涟已经睡着了，黄药师单手拿箫，看着自己的儿子，薄唇紧抿看向周围的画像，“阿衡……再等等……” 黄蓉和黄涟长得有八分相似，都像自己的亡妻冯蘅，只是比起来，身为男儿的黄涟性格上更像冯蘅几分。 更何况黄涟自小体弱却又懂事，黄药师不免多疼几分。 自从黄涟能下地跑了，自己每次来这里，没多久黄涟就会跟过来，小小年纪也不哭闹，上完香后就拖着蒲团坐在自己身边。 记得那时候黄涟才小小一团，又因身体不好，瘦瘦弱弱的，蒲团虽不重，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就就撅着小屁股一点一点地拖着蒲团，累的唿哧唿哧的也不叫他帮忙。 拖不好，还一头栽在蒲团上，也不哭闹，而是小心翼翼看看自己，见自己没有动静，才揉揉脑袋，鼓着小脸继续拖着走。 很执着地把蒲团拖到自己腿上，才满意地坐上去，开始几次都是睡着后不小心靠在自己的腿上，后来见自己不生气，就直接把他的腿当枕头了，抱着睡觉。 甚至有几次，口水都弄湿了自己的衣服。 开始的时候，只因这是自己与阿衡的孩子，才容忍，几年下来，竟也习惯在自己陪伴阿衡的时候，有这么个孩子陪着。 “阿衡，等他们都长大了，我就去陪你。”黄药师平日里就算是对着黄蓉和黄涟也没有多少表情，只有在面对着冯蘅画像的时候，才多了几分温柔。 黄蓉和黄涟虽同是黄药师的孩子，可是黄药师更担心黄涟一些，他总觉得这个孩子心理有很多事情。 虽然这个孩子表现的和普通孩子一样，和黄蓉一起玩泥巴，和黄蓉一起抓虫子玩，可是这个孩子，就算是在玩，也像是在……进行任务一样。 而且，黄涟很少哭闹，黄药师有时候甚至觉得黄涟是在旁观一样。 直到他们快三岁的时候，黄涟着凉了，他不像黄蓉一样身体健康，小小的风寒可就能要了黄涟的命。 黄蓉急的眼眶里一直含泪，却倔强的不肯流下来，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有几次都觉得这孩子可能要抗不过去随着他母亲走了，可是黄涟没有，他醒来了，身体也越来越好。 而且，对他们也亲近了起来。 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这也是黄药师乐见其成的。 看了看现在白嫩嫩能跑能跳的儿子，花费了自己多大的心血，可是，黄药师觉得值，因为他不仅是阿衡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他黄药师的儿子。 没多久黄涟就醒来了，迷迷煳煳地抱着黄药师的腿蹭了蹭，“唔，爹爹……好睏。” “回屋里好好睡。”黄药师把玉箫放到桌子上，说道。 “爹爹，涟儿今晚要吃肉。”黄涟自顾自提出要求，揉了揉眼睛，只当没有听到黄药师的话。 “胃不疼了？”黄药师反问道。 黄涟脸一下红了，谁让黄药师做的排骨那么好吃，他一不小心吃多了不说，还懒得叫哑仆换水，喝了凉茶水，胃疼外加拉肚子了。 黄涟抱着黄药师的腿使劲蹭了蹭脸，小小的身子像一个麻花一样扭来扭去，“爹爹不要说了，那是失误是失误。” 黄药师果然不再说，只是决定今晚继续让黄涟吃清粥小菜养胃。 “爹爹，涟儿兰花拂穴手已经学的很好了，什么时候能学新的？”仰着脑袋，黄涟巴巴地看着黄药师问道，“姐姐都兰花拂穴手都快学完了，可是涟儿还在练。” 黄涟嘟嘟囔囔说着话，黄药师静静地听着，只是偶尔答几句，对于黄涟说的这些没有营养的话，没有丝毫不耐。 等黄涟都说到四天后的食谱了，黄药师才忽然开口道，“弹指神通。”黄涟疑惑地看着黄药师，眨了眨眼睛，大大的桃花眼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
第4页 想了许久，才知黄药师的意思，顿时裂开了嘴，眼睛笑成了月牙，“爹爹要教涟儿弹指神通？” “也是时候了。”黄药师说道。 黄涟天资聪明，只因体质较弱，黄药师才控制着他习武的速度，只是现在体质已经变强了不少，选的也是较为省力的武学，自是没事。 “爹爹最好了。”黄涟抱着黄药师的腿，使劲摇，整个身子兴奋的扭呀扭，又扭成了一团大麻花。 黄蓉和黄涟同时开始学习弹指神功，只是当黄蓉学完弹指神功，又学了玉漏催银剑、落英神剑后，黄涟的弹指神功才算学成。 这一年他们十一岁。 黄蓉越发的灵秀娇美，黄涟也越发的……懒。 玉箫剑法是黄涟学的第一个剑法，虽然他用的是箫，也足够黄涟兴奋了，毕竟仗剑江湖曾是每一个少年的梦想。 对于天天看武侠小说长大的黄涟，看着来教授他们玉箫剑法的黄药师，眼睛都快冒出绿光了。 等他练熟了，总有能用剑的时候。 玉箫剑法是黄药师所创，使出来的时候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感觉，不像是打架的功夫，更像是剑舞。 箫史乘龙、山外清音、金声玉振、凤曲长鸣、响隔楼台、棹歌中流剑招精微奥妙，以攻敌穴道为主，剑式潇洒俊雅。 黄涟差点流出口水。 看着弟弟的样子，黄蓉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虽然玉箫剑法的精妙远胜落英神剑，可是自己毕竟已经学了多种武学，早已没有了初时的兴奋，而自己的弟弟，因为身体的原因至今才习得两种，伸手抓住弟弟的手，“笨蛋涟儿，擦擦口水。” 黄涟因为还在痴迷玉箫剑法，就傻乎乎听话用手背擦了擦嘴，擦完后才反应过来，“坏蛋蓉儿，你才流口水。” 黄涟和黄蓉因为是初练，所以用的是竹箫，黄蓉偏向灵动，而黄涟更偏向后发制人。 黄药师静静站在一边看着，等儿女都掌握了技巧，才离开。 等黄药师一走，黄蓉就停了下来，看向黄涟，问道，“弟弟，你说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黄蓉的话让黄涟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黄蓉，难道黄蓉这个时候已经认识了老顽童？ 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呢？还是说，黄蓉只是对外面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黄涟想了想回答道，“不过肯定没有我们家好看。” “弟弟没有见过，怎么这么肯定？”黄蓉拉着黄涟的手，一起坐到亭子里休息。 “因为这是我们的家。”黄涟很肯定地说道，又抓住黄蓉的手，在半空晃了晃，“我记得书上说过，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这样在外面是要被骂的。” “你是我弟弟啊。”黄蓉虽看了不少书，可是对这种世俗礼教的书，大多只看了几眼就不再看。 “外人可不会管这些。”黄涟嘟囔道，“而且，这里就我们这些人，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建造自己的家，安静美丽，外面呢，那么多人，肯定不能按照我们的想法才建造。” 黄蓉深思了一会，点头，“说的也是，在家爹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大多事情都会依着我们，可是外面和我们非亲非故，怎么可能事事依着我们。” 第四章 “弟弟，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黄蓉拉着黄涟的手，往厨房走去。 黄涟看着黄蓉拿了一个食盒装了些酒菜进去，已经知道要见的是谁了，伸手接过食盒，黄涟什么也没有说，跟着黄蓉往关着老顽童的山洞走去。 对于老顽童，黄涟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老顽童周伯通是个武学奇才，毫无心机也没有丝毫名利心，可是在感情上，也是一个彻底的骗子，瑛姑对他痴心一片，甚至为其孕有一子，可是他不能敢爱敢当，甚至后来都不敢见瑛姑。 老顽童还是个危险的人物，他不受常规俗礼规限，不受任何人控制，行为完全不能预测，他凭兴之所至，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有时不过是胡闹一番，只令人大为尴尬。 但有时却无意中闯下大祸，像与瑛姑的雾水姻缘便是，老顽童不听别人教训，自己也从不汲取什么经验教训，只是笼统地认定一切女人为可怕之物，太接近了会出麻烦，此外一概不愿深思。 总结起来，老顽童就是有着最厉害的武功和最贪玩的性格，最薄情的爱情，最可笑的行动。（参照百度百科） 同样是不受常规世俗限制，同样是不受任何人控制，同样是凭兴之所至，可是黄药师敢作敢当，敢爱敢恨，对冯蘅的痴情，对子女的爱护，就高出老顽童不少。 刚进山洞，老顽童就抢走了黄涟手上拎着的食盒，拿出酒瓶闻了闻酒香，说道，“还是你丫头好，这才是酒，黄老邪小气死了，都不给我好酒喝。” “给你喝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黄蓉拉着黄涟坐在石凳上，说道。 “这丫头是谁，和你长得好像。”老顽童喝了一口酒，才盯着黄涟看，蹲在黄涟面前，惊奇地问道。 黄涟磨牙，气唿唿故意不看老顽童，对着黄蓉说道，“有的人长眼睛是出气的，连男女都分不清，要眼睛何用。” “原来是男孩啊。”老顽童根本听不懂黄涟的讽刺，站起身围着黄涟转了几圈，“男孩子怎么长的这么秀气，跟女娃娃一样。” “哼，谁都和你一样五大三粗啊。”黄蓉瞪了老顽童一眼，就要去抢食盒，“你欺负我弟弟，我再也不给你送吃的了。” 老顽童赶紧抱着食盒跳到石洞角落里，讨饶道，“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黄蓉瞥了老顽童一眼，“来给我弟弟讲讲外面的事情，要不我以后不给你送好吃的了。” 老顽童露出兴奋的笑容，抱着食盒蹦到他们身边，把食盒放到石桌上，也不好好坐着，而是跳到石凳上，蹲着把酒菜摆出来，边吃边说道，“外面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很多好玩的人，那些人都傻乎乎的很好骗……” “不过外面的女人真可怕……还很麻烦。”老顽童酒菜都吃完了，还在吭哧吭哧地说，总结出来就是外面热闹好玩人傻好骗女人麻烦师侄混蛋，这天下就他一个聪明人。 “那你正好在这里呆着吧。”黄涟笑的一脸可爱，“没有你怕的女人没有你的麻烦师侄，多好。” “说的也是。”老顽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对，这里没有人陪我玩。” “你自己和自己玩呗。”黄涟说的轻松。 “对啊，我可以自己和自己玩。”像是想通了一件事，老顽童兴奋的在山洞里跳来跳去，“我可以自己左手和右手玩。” “……”黄涟内心发囧，难道左右互搏绝技就是这么出来的？ “你为什么会来桃花岛？”黄蓉一手托腮，一手手指在石桌上画来画去。 “我是来让黄老邪别抢九阴真经的。”老顽童抓抓头髮，“可恶的黄老邪，就把我关在这里了。” 黄涟唇抿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你觉得你被关在这里是谁的错？” 黄蓉也不太高兴，毕竟谁也不喜欢有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更何况黄药师对他们是真真的好。 “当然是黄老邪的错。”老顽童瞪圆了眼睛，“把我关在这个地方，都没有人陪我玩。” “那我问你，是谁让你来桃花岛的？”黄涟有些生气，十一岁的男孩脸上的婴儿肥还有消去，这一生气，两颊鼓鼓的带着几分稚气可爱。 “是我自己要来的啊。”老顽童疑惑地看着黄涟，“你到底在问什么？” “你自己闯进别人家，却要怪主人把你关起来，这是什么道理？”黄涟反问道。 “那也不该关着我。”老顽童嘟囔道。 “可曾缺你吃穿？”黄涟半眯着眼睛，看了眼老顽童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刚被他吃完的酒菜。 老顽童说不过黄涟，郁闷地蹲到角落里，“哼，我不和你们说了。” 黄蓉今天也不想和老顽童多说，就收拾了食盒，拉着弟弟的手，“我们走，不理他这个没有良心的了。” 黄涟点点头，和黄蓉一起往外走去。 老顽童一见两人真要走，赶紧跳过去拦住，“别走，陪我说说话吧。” 黄蓉和黄涟跑了几步，除了山洞外面就是桃花阵，老顽童自是知道这阵法的厉害，要不也不会一困他十几年。 黄蓉姐弟两已经没有了踪影，老顽童抓了抓头髮，郁闷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乐呵呵地说道，“不和我玩算了，我自己和自己玩。”
第5页 黄蓉和黄涟先把食盒送回了厨房，黄蓉在厨房做点心，黄涟打下手，他不是古人并没有君子远庖厨这一想法，再说，黄药师也是一个厨艺好手，经常给他们做饭吃。 “银丝卷怎么样？”黄蓉一边和面一边问道。 “好。”黄涟自然没有意见，黄蓉的手艺可是得了黄药师真传，记得小说里，就是这一手手艺，让洪七公收了她与郭靖为徒，更把平生杰作刚勐绝伦的降龙十八掌的前十五教给了郭靖，黄蓉也学了逍遥游掌法。 可见黄蓉的手艺有多好。 银丝卷做起来说难也不难，黄蓉自己就能做，黄涟就是在一边帮黄蓉端端水递递糖，生生火摆摆东西而已。 “弟弟，你说爹爹到底为什么要关了老顽童这么久？只是因为他擅上桃花岛吗？”黄蓉有些想不明白。 “你觉得爹爹是这样的人吗？”黄涟用手指戳了戳面，看着白软的面团上出现一个个手指洞，玩的开心。 “爹爹对我们很好。”黄蓉拍开黄涟捣乱的手，“可是老顽童……” “老顽童哪一年上的岛？”黄涟自然知道为什么黄药师会被老顽童一关这么多年，当初老顽童上岛，让黄药师不要去抢九阴真经，和黄药师缠斗起来。 陈玄风与梅超风藉机偷了九阴真经逃走，冯蘅为了平抚其被徒弟背叛的痛苦，怀孕时偷偷熬夜默写九阴真经，最终难产而死。 这么算来，老顽童也算间接害死了他们的母亲。 这些黄涟知道，可是不能告诉黄蓉，又不想黄蓉误会黄药师，所以只能引导她自己想。 “听老顽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在我们出生前一段时间。”黄蓉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忘记爹爹告诉我们的了吗？”黄涟看着黄蓉在案板上铺上少许面粉，将发好的面团放在上面，又在其中挖了个圆坑后，就抓了点白糖放到园坑里。 “陈玄风他们也是在我们出生前不久盗走了九阴真经。”黄药师从没有隐瞒过他们这些，“以爹爹的警觉，若是没有人缠住爹爹，他们怎么可能盗走了九阴真经还成功逃走？”黄涟说了一半，黄蓉已经意识到了，可是黄涟还是坚持说完。 “娘也因为这件事……为了伤心过度的爹爹默写九阴真经而……”黄涟说的含含煳煳，但是黄蓉已经明白，“我们又是双生子，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黄蓉眼里含泪，她虽没有见过母亲，可是每个孩子对母亲都是有一种天性上的喜欢，更何况母亲是为了生他们而死。 “弟弟……老顽童虽不知情，可是无意中也帮了那两个人，间接害死了母亲，怪不得爹爹会这么生气。”黄蓉用衣袖擦干眼泪，继续揉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爹爹只有我们了。”黄涟站在黄蓉身边，低声说道，“他很疼我们，很多事情自然是为了我们好，只是他不太会表达而已。” 想到后来，黄蓉为了郭靖当着黄药师的面跳河，黄药师心理一定很难过，那是他一心疼爱长大的女儿，那是他宁愿背叛誓言也要找回的女儿。 “我知道。”黄蓉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捏了捏弟弟软嫩嫩的脸，“我可是你姐姐，来叫声姐姐听。” 黄涟哼了一声，皱了皱鼻子也没有躲开黄蓉的手，“是谁大笨蛋，我能想到的事情，她都想不到，还想当姐姐，来乖乖叫哥哥，哥哥以后疼你哟。” “好你个坏弟弟，竟然敢笑话我，这盘银丝卷不给你吃了。”黄蓉故作生气的嗔了黄涟一眼，说道。 黄涟一听，赶紧抱着黄蓉的胳膊，来回摇晃，“给我吃吧给我吃吧，我是大笨蛋……给我吃吧……” 第五章 黄蓉也只是开玩笑，她不可能不让黄涟吃东西的，也不知是因为小时候喝药喝多的原因还是什么，黄涟很爱吃甜的东西，比如同样是黄蓉做的点心，甜的会比咸的多吃几块。 味道甜的水果，黄涟会也会多吃几个，酸的最多就是吃一个就不再吃了。 发现这个现象后，黄蓉做的点心大多是甜的，黄药师要哑仆去买水果也会让其先尝尝酸甜，甜的多买，酸的不买。 黄蓉还是偶尔去找老顽童，毕竟黄蓉不像黄涟一般，他是重生来的，耐得住寂寞，看书就够打发时间。 黄蓉从里到外都是纯粹的小孩，这岛上能陪她说话的也就黄药师，黄涟和老顽童了。 黄涟同她一样没有出过岛，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黄药师虽然知道，可是不会同他们讲这些，所以只剩下了老顽童。 黄涟知道黄蓉的小动作，可是想了想还是保持了沉默，毕竟真要算起来，郭靖在这射鵰中也算是良配，总比杨康欧阳克这些人强，命运也比这些人好，起码他活到了神鵰侠侣的时候。 而且，黄涟害怕他要是改变太多射鵰的剧情，结果会让他失去更多。 当黄蓉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黄涟脸上的婴儿肥没有消失，离江湖上的翩翩少年郎还有一定距离。 因为黄药师和黄蓉给他餵养的太好，使得黄涟微微有些胖，却不臃肿，而是带着几分圆润的可爱。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一些。 黄蓉已经尽得黄药师真传，而黄涟虽只学了几个适合他的武功，但他自己估计，在江湖上已经算得上高手了。 毕竟他学的都是黄药师的绝技，兰花拂穴手，弹指神通，玉箫剑法，碧海潮生曲，附骨针与八卦方位。 这一年他们十四岁，黄药师发现，自己的小儿子，最近很安静，虽然他原来也很安静吧，可是没有这么安静，总拿一种很忧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又偷偷看自己，等自己看他，就会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黄药师眉头微微皱起，他总觉得自己小儿子有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就算黄药师再聪明绝顶，也绝对想不到，自家儿子根本不是个原装货，而是一个开了作弊器却不知道怎么用的瑕疵货。 黄涟很郁闷，也很烦恼，他们马上就到十五岁了，射鵰的剧情也要开始了，虽然已经决定不阻止剧情的发展吧，可是黄涟还是不甘心。 自家姐姐真要嫁给郭靖？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姐姐就要归给一个大笨蛋了？看着自家姐姐漂亮的脸蛋，绰约的身姿，轻灵柔婉的气质，聪明又完美，真可谓是要内在有内在，要外在有外在，要家世有家世，要本事有本事。 可是郭靖呢，憨厚有余聪慧不足，外貌也算不上顶好，家世吧，是蒙古的金刀驸马，也恰恰是因为这个金刀驸马的身份，让黄涟更加郁闷。 总结起来，在黄涟眼中郭靖是配不上自家姐姐的，就算是整个射鵰中也没有人配得上自家姐姐。 简单来说，黄涟这厮有恋姐恋父情结。 黄涟知道黄药师快发现黄蓉给老顽童送酒菜，会因为这件事吵黄蓉，黄蓉离家出走，他忧郁地看着黄药师的背影，自家爹爹发现姐姐离家出走该是多么的着急，该不该给他提个醒呢？ 要是提醒了，万一黄蓉走不了呢？ 黄涟抓抓头髮，觉得更加烦恼了。 黄涟蹲在桃花树下，拔着地上的小糙，“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呢说不说，我到底说不说，我也好想出去啊好想出去……可是爹爹怎么办啊怎么办。” 黄蓉老远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衫，蹲成一团摇头晃脑的弟弟，因为黄涟的声音太小，还都是含含煳煳地嘟囔，所以她并没有听清楚自家弟弟到底说的是什么。 黄蓉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个大白团，想要偷偷掐掐自家弟弟白嫩嫩软乎乎的脸蛋，可是当她刚伸出手，那个前一刻还在拔糙的人就扭过了脸，“你要干什么……”最后一个字的音拖的长长的。 “我和你说点事，好玩的事。”黄蓉也不在意自己被发现，反而光明正大捏了捏自家弟弟的脸。 黄涟招了招手，示意黄蓉蹲下，黄蓉就蹲到了黄涟身边，头靠着头小声说道，“我们出去玩玩吧。” “出去玩？”黄涟睁大眼睛看着黄蓉，那双水水的桃花眼看起来格外无辜好欺负。 “是啊。”黄蓉看出弟弟的惊讶，“我们马上就十五了，可是都没有出过桃花岛，我们出去看看老顽童说的那些好玩的人吧。” “可是……爹爹怎么办？”黄涟这才知道，黄蓉根本不是书上说的，因为赌气才离开的，而是早就有计划的准备出去玩了，那个赌气根本就是她的藉口。 只是，黄涟不得不承认，他受到了诱惑，他也想出去。 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还活在了武侠世界，要是没有见识过江湖的样子，他也不甘心。
第6页 “爹爹会去找我们的。”黄蓉肯定地说道，“爹爹一直在这岛里，也该散散心了。” 黄涟用手指戳着土地，“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差你了。”黄蓉肯定自家弟弟会跟着自己走，东西早就收拾好了，还是两人份的。 “你才是东西呢。”黄涟瞪了黄蓉一眼说道。 “难道你不是东西？”黄蓉笑着反问道。 “……”黄涟无话可说，怎么说都是错。 黄药师远远看着自家女儿儿子窝在一起笑闹，放下心来，低声说道，“阿衡，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了。” 又看了一眼，黄药师转身离开。 要是他知道自己孩子们商量的事情，怕是就不会放心这么早了。 黄涟偷偷把自己贴身的东西收拾了起来，犹豫了下，还是把黄药师送给他的第一个玩具小木船放到了自己的包袱里。 黄蓉今天拉着黄涟去给老顽童送饭，故意被黄药师发现了，他们两个被黄药师责骂了一顿。 在黄药师面前，黄蓉一脸不服气难过的样子，黄涟不想骗黄药师就一直低着头，等黄药师一走，黄蓉就一脸笑容，做了个鬼脸给黄涟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下午，黄蓉就来敲黄涟的窗户了，黄涟背着包袱，悄悄出门，黄蓉拉着黄涟的手，就往岸边去，那里有她早就藏起来的船。 黄蓉全部都算计好了，每次只要黄药师一吵完他们，就会去埋香之冢呆到第二天早上，而现在只是下午，还有一夜的时间足够他们逃跑的时间了。 而且她也吩咐了哑仆，她和弟弟心情不好，不想吃饭也不要任何人打扰了。 黄蓉和黄涟从小在水边长大，水性自然都很好，虽没有撑过船，但是他们天资聪颖，自从想要出去玩后，黄蓉就经常拉着黄涟来岸边，看着哑仆们撑船出去买东西，动作也学得大差不差。 “我想好了，等我们上岸后，小船也不用拴上，让它自己漂，爹爹就不会这么快发现我们的落脚地，然后我们伪装一下，就随便选个地方，好好玩去。”黄蓉和黄涟一起摇着桨，“等爹找到我们，我们也玩的差不多了。” “你想往哪个方向走？”黄涟听着黄蓉的计划，抓住最关键的地方问道。 “不知道。”黄蓉只是想出来，对于外面她知道说不定还没有黄涟多，说到底黄蓉就是一个聪明过人的单纯姑娘。 “要不，扔树枝吧，扔到哪里走哪里。”黄蓉想了一下说道。 黄涟觉得这样也好，他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够了，让家人快乐，“好，但是爹爹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我们好，真要是爹爹做了不符合你心意的决定，你也不能生爹爹的气，做让爹爹伤心的事情。” “这是当然了。”黄蓉觉得自己弟弟的语气过于严肃，一手撑着船桨，一手捏了一下弟弟的脸，“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上了岸，黄蓉也没有繫船，就和黄涟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往城里走去，天已经有些黑了。 黄蓉和黄涟找了家客栈要了一个房间，点了些饭菜，毕竟他们从出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 等天黑，黄蓉在屏风后面换上了男装，又扔给了黄涟一件，都是很普通的料子，等黄涟也换好后，他们两个就背着包袱从窗户跳了出去，用轻功往城外跑去。 到了城外，黄蓉真选了一根树枝，一头绑上手绢，闭着眼睛随意一抛，看着树枝指的方向，捡起树枝，把弄脏了的手绢取下来放到黄涟怀里后，说道，“走吧。” 黄涟跟着黄蓉，唇紧抿着，因为这个方向正好是北边，剧情真是强大，就算多了个他，也改变不了丝毫啊。 这也多亏黄涟看开了，要不非得气死自己不可。 第六章 黄蓉和黄涟离了桃花岛一路北上，当到了张家口，黄涟的精神开始极度紧张，因为他记得，就是在这里黄蓉和郭靖第一次相遇的。 张家口连通了南北，塞外皮毛都集散在此地，人口稠密，市肆繁华。别说黄蓉，就连黄涟也看花了眼。 黄蓉和黄涟的容貌都是顶好的，就算是普通衣着也隐不住其秀丽，所以在黄涟的反对无效下，黄蓉把自己和黄涟都装扮成了小乞丐。 同样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部涂了黑煤，根本瞧不出本来面目。 “弟弟，你比我还注重外貌，这样很不好。”自从打扮成这副样子，黄涟就一脸苦闷，黄蓉第一次发现自家弟弟这么爱美，“弟弟，男孩子不应该这么注重外表。” 黄涟哀怨地看了眼黄蓉，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烦恼，真是伤透了一颗少年的心。 “好了好了。”黄蓉伸手摸了摸黄涟的脸，“还是很好看的。” 黄涟抓住黄蓉的手，咬牙瞪了黄蓉一眼，看着黄蓉什么都不知道傻开心的样子，更加郁闷了，“我饿了。”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休息一天明天出来转转吧。”黄蓉看看天，已经下午了，也该是找落脚的地方了。 黄蓉和黄涟这身打扮肯定不能去客栈，多亏了张家口有许多民宅出租，黄蓉和黄涟又不差钱，就租了个独立的院子。 黄蓉和黄涟并没有出去吃，而是自己买了些食材，就在小园里自己做着吃了。 因为认床的原因，黄涟睡得很晚，等他醒来，洗漱好，已经到了下午，打着哈欠推开屋门，找了一圈，才发现院子里就剩下了自己。 黄涟还有些迷煳，走到厨房，就见到两盘小点心，迷迷煳煳地捏着开始吃，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甜甜的却不腻。 等把点心都吃完，黄涟才算清醒。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这里是张家口，黄蓉打扮的是小乞丐，然后……郭靖…… 这一下子黄涟什么睡意也没有了，也顾不上脸上手上抹黑煤，帽子一拿就往外跑去。 不会这么过分吧，他就晚起来了这么一次，自家姐姐就要被骗走了吧。 被一匹马骗走，好吧，那不是普通的马，而是汗血宝马。 黄涟知道黄蓉和郭靖是在一家大酒店遇见的，所以很有目标性的在路上找着酒店，找到了就进去找一圈。 多亏黄涟没有把脸涂黑，虽然穿的很破旧，可是那张白嫩嫩的脸，为他加分不少，不至于被店小二赶出去。 “唉，不说清楚定是不成。八个酒菜是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ju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我只拣你们这儿做得出的来点，名贵点儿的菜餚嘛，咱们也就免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内容，黄涟抽了抽鼻子，死死盯着黄蓉的背影。 店小二听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等他说完，道：“这八样菜价钱可不小哪，单是鸭掌和鸡舌羹，就得用几十只鸡鸭。” 黄蓉向郭靖一指说道，“这位大爷做东，你道他吃不起吗？” 黄涟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当初电视上的画面第一次在眼前呈现出来，那种感觉很怪异。 一步步走近黄蓉，抿了下唇，在郭靖注视下，对着黄蓉喊道，“哥……” 黄蓉也注意到黄涟了，听到黄涟的称唿眉开眼笑，“弟弟……” “来，这个是我刚认识的小兄弟，请我们吃饭。”黄蓉拉着黄涟坐下后，说道。 “这是你弟弟？你们长得真不像。”郭靖也不在意黄蓉说的请吃饭，毕竟在他感觉下请一个人请两个人都是请，再说了，郭靖的母亲是浙江临安人，江南六怪都是嘉兴左近人氏，他从小听惯了江南口音，听这两个少年所说的正是自己乡音，很是喜悦。 郭靖时候的也是实话，黄蓉手上脸上抹的都是黑煤，而黄涟因为心急什么都没有抹，一黑一白自然不像。 “不过，两个小兄弟的眼睛很像。”郭靖看着两人半天，说道。 店小二站在一边，等几个人说完话，才问道，“够用了吗？”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嫡亲的兄弟。”黄蓉现实回答了郭靖，才对着店小二说道，“再配十二样下饭的菜，八样点心，也就差不多了。” 店小二也不问是哪些菜和点心，直接问，“爷们用什么酒？” 黄蓉在和店小二说话的时候，黄涟在观察郭靖，这可是射鵰的主角，浑身闪闪发亮，不用去偷去抢，就有一堆绝世武功等着他学的。 好吧，黄涟承认他是嫉妒了。 郭靖的所有成就，在于他有着赤子之心，很诚实。 黄蓉会倾心郭靖也在于，她打扮成乞丐，路人都嫌弃她，只有郭靖好好对她，她捉弄郭靖，郭靖也从不生气。
第7页 虽然黄涟觉得郭靖不生气，是因为根本没有意识到黄蓉在捉弄他。 后来只因为黄蓉无意的话，把汗血宝马送给了她。郭靖不知道汗血宝马的价值吗？ 他知道，他的师傅刚刚告诉过他，汉武帝曾为了这个马侵略西域，可是他还是送了。 这么一个人人想要抢夺的宝物，就因为黄蓉说喜欢，郭靖就毫不犹豫的送给了黄蓉，让黄蓉如何不感动。 再看看郭靖，黄涟低下头，还是觉得配不上啊配不上……也不知道自家姐姐愿不愿意等几年，他去找一匹汗血宝马送给自家姐姐。 郭靖有些疑惑，他不知为何新来的少年老是看着他，让他心里发毛，可是每当他看过去，那少年就已经低下了头，郭靖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牛肉，恍然大悟，看来这两个兄弟是饿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先吃，赶紧开口道，“两个小兄弟，先尝尝这牛肉。” 你才想吃牛肉呢，你就知道吃牛肉，愤愤地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黄涟发现味道不错，又夹了一筷子。 黄涟还没有吃几筷子牛肉，黄蓉点的东西就上来了，因为都是平日里吃惯了的东西，黄涟也没有觉得什么，反而那牛肉面饼更让他新鲜。 而郭靖反之，似极喜欢这些东西，都没有停口。 黄涟和牛肉面饼扛上了，面饼夹上牛肉一直啃着，觉得很像当初吃的肉夹馍。 而黄蓉和郭靖在聊天，黄蓉说着南方的风物人情，虽然黄蓉见的不多，可是黄蓉看书多，自然显得见识渊博。 黄涟看着郭靖一脸佩服的样子，忍了又忍，狠狠咬了一口面饼夹牛肉，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专心和郭靖说话的黄蓉，伸手偷偷倒了一杯酒，他因为身体不好，在桃花岛从来没有喝过酒。 杯子很小，黄涟端着酒杯晃动了下，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酒香，刚想尝一口，就见一个黑乎乎的手伸了过来，准确地抢走了杯子，可是却没有看黄涟一眼，继续和郭靖聊天。 黄涟也偶尔说几句，黄蓉听郭靖是从蒙古来，就问起了大漠的情景，黄涟也没有见过真的大漠，很有兴趣地看着郭靖。 郭靖说了些弹兔、射鵰、驰马、捕狼等诸般趣事，让黄蓉和黄涟听的津津有味，黄涟就差抱盒爆米花边听边吃了。 郭靖还说了一些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端是滔滔不绝，黄涟眨了眨眼，不是都说郭靖口齿笨拙不善言辞吗？ 怎么感觉，比那说书先生也差不了多少呢？ 郭靖说到兴奋之处，竟然一时忘形，一下子抓住了黄蓉的手，黄涟睁大了眼睛，在黄蓉和郭靖都没有反应过来前，拿着筷子就使劲敲打郭靖的胳膊，“你给我放开你给我放开，在老子面前沾便宜吃豆腐，放开啊啊啊啊啊……” 郭靖吃痛，放开了手，就见较为白净的少年瞪着他，就像是糙原上那老虎要扑上来咬人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虽不知道为什么，郭靖还是挠挠头解释道，果然中原的礼仪多，郭靖心理暗想一定要记住，这里不像是蒙古，这里不仅女人的手不能摸，男人的手也不能碰。 黄蓉倒是没有黄涟这么激动，反而低低一笑，俯下头去。 黄涟顿时觉得心拔凉拔凉的，很是悲愤的发现，原来自家姐姐从这个时候起就对郭靖这个傻小子有好感了。 就算黄蓉说饭菜凉了，又让小二重新做了一桌，黄涟也没有胃口吃了。 黄蓉看黄涟也吃了不少，就没再给黄涟夹菜，不过酒壶被放到了黄蓉手边，离黄涟很远的地方。 等他们吃完，郭靖付了帐，他们走到门口，外面天寒地冻，黄涟和黄蓉不禁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黄蓉开口道，“叨扰了，再见罢。” 郭靖看了眼黄蓉，脱下身上的貂裘，披在黄蓉身上，说道，“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请把这件衣服穿了去。” 黄涟站在黄蓉边看，他的存在感难道这么低还是说，剧情是这么强大，多了一个人也和没有多一样吗？ 黄涟无语问天，忽然很想黄药师，要是黄药师在，肯定不会这么忽略他。 第七章 郭靖就一件貂裘，看到黄涟明显脸红不好意思了下，他身边尚剩下四锭金子，拿出两锭塞到黄涟手里，“小兄弟，你也去买件好点的衣服，我这里只有一件……”说完，还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黄涟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看过江南哥傻乎乎的样子，突然觉得刚刚自己才是傻子。 “谢谢这位大哥。”黄涟因为知道主角郭靖可不会缺钱，没有一点心理障碍地把钱收了起来。 黄蓉和黄涟走了数十步，黄蓉回头看着郭靖，只见他牵着红马，站在街上，望着他们的背影发呆，知道他是捨不得就此分别，被黑煤抹过的脸微微发红，低声说道，“弟弟，你先去逛逛，我在与他说几句。” 黄涟见黄蓉的样子，更加明确了黄蓉对郭靖有好感这件事，又看黄蓉眼里都是郭靖的样子，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的别扭，明明他们才是一起长大，怎么转眼间姐姐就要成人家的了。 “知道了。”黄涟闷闷的应了一声，看着自家姐姐朝着郭靖招手，把他叫了过来，郭靖眼露惊喜，快步走了过来，“贤弟还缺什么吗？” 黄蓉微微一笑，“还没有请教兄长高姓大名。” 郭靖笑道，“真是的，这倒忘了。我姓郭名靖。兄弟你呢？” 黄蓉看了眼黄涟，说道，“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我弟弟单名一个涟字。” 郭靖笑呵呵地问道，“你们要去哪里？若是回南方，咱们三个结伴同行如何？” 黄涟很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我们不回南方。”回南方那是自投罗网，黄药师一定生气了。 黄蓉瞪了一眼黄涟，忽然说道，“大哥，我肚子又饿啦。” 郭靖喜道：“好，我再陪兄弟们去用些酒饭便是。” “不用，你我去就好，我弟弟要去买衣服。”不等黄涟开口，黄蓉就说道。 黄涟无语问天，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异性没人性吗？ “是啊，我要去买衣服，你们慢慢吃酒。”黄涟闷闷地说了句，“郭大哥，哥哥我先走了。” 黄蓉朝自家弟弟挥挥手，就带着郭靖去张家口最大的酒楼长庆楼了。 黄涟并没有去买衣服，穿成这样也是为了满足黄蓉，既然黄蓉不在了，黄涟也就不想虐待自己了，回到小院，换了一身衣服，又披上白色狐毛的裘衣，给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毛球。 因为黄涟一直比黄蓉怕冷，就算有了内力一到冬天也会手脚冰冷，黄药师就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件白狐裘，黄蓉因为耐寒所以并没有带出来，而黄涟第一件放进包袱里的就是它。 郭靖的貂裘就足够昂贵，这白狐裘不比貂裘便宜。 带上重新活得十五年，黄涟一共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没有见识过纯粹古代的街道。 黄涟穿的精细，又被黄药师娇养了这么多年，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和贩夫走卒有天壤之别。 这样的黄涟自然被一些扒手盯上，黄涟虽是黄药师娇养出来的，可是武功一点不差，在刚被人跟上的时候，黄涟就感觉到了，可是他满眼兴奋，什么最悲哀，英雄无用武之地。 黄涟觉得自己学武这么久，都没有好好施展一下表现一下，未免太可悲了，这下子，他觉得自己马上要圆满了。 远处一家客栈，窗边站着一个一身青衣，面容死板的男子，他看着那一团白球样的人，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黄涟看着路边小摊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小东西，没有家里的精緻，可是别有一番乐趣，张家口还有很多塞外风情的物品，看的黄涟眼花缭乱，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玩玩。 因为黄涟穿的贵气，长得虽圆润却也秀气，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很是讨喜，所以摊主们也不讨厌这个少年，任他在自己的摊位上看看摸摸惊嘆惊嘆。 有的细心的摊主还和黄涟介绍下东西，黄涟看的多买的少，大多买的还是吃的，买了个竹编的篮子，东西都放到篮子里，他一手拎篮一手吃东西。 竹编的篮子虽然漂亮，可是也和黄涟一身不太搭配，更何况吃的手上油乎乎的感觉，怪异中带着几分可爱的感觉。 只是一直站在客栈窗边的青衣男子眼里带着几分不悦，又看了白糰子几眼，就开始看张家口最大的酒楼长庆楼了，眼底带着些许沉思。 黄涟自是不知道这些，他还在欢乐地看到什么吃的就买什么，身后跟着几个尾巴走转转右逛逛，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的大家公子。 等黄涟觉得自己吃的有点撑，胃里有些不舒服了，身后那几个尾巴也跟的不耐烦了，就找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拐了进去。
第8页 小贩们见到几个人跟在那白裘公子身后进了小道，互相看了眼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毕竟他们也是要生存，而那几个人，都是这附近的地痞，要是他们提醒了那白裘公子，怕是以后他们的生意都不用做了，说不定还会把一家子都赔进去。 只希望那白裘公子聪明点，别赔了钱还受伤。 黄涟可不知道外面小贩的想法，只觉得兴奋异常，拎着篮子的手都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的初战，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候，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外人动手，说不定还是第一次胜利。 在桃花岛能和他交手的也只有黄药师和黄蓉，再给他十年他也打不过黄药师，而黄蓉确实是个练武奇才，比黄涟这个药罐子要强不少。 所以结果自然是以每次黄涟的失败告终。 “站住。”还没有等黄涟激动劲下去，身后的五个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呵斥道。 “啊？”黄涟果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大大的桃花眼亮晶晶满是兴奋地看着五个人，很配合地说道，“我站住了。” 那五个人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壮汉说道，“把钱袋拿出来。” 黄涟眨眼继续期待地看着那五个人，“钱袋？” “快点。”说着就拿出了木棍等道具，挥舞了几下，看起来虎虎生风挺是吓人。 “只有钱袋？”黄涟看了看自己的白狐裘，有些郁闷，这几个人这么不识货，可怜的爹爹牌白狐裘，就被这么小瞧了？ “还有身上的玉佩所有值钱的东西。”大汉被黄涟的话弄的一愣，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肥羊。 “比如呢？”黄涟一听，继续期待地看着这些人。 “你身上都有什么？”大汉更加不耐烦了，“全部掏出来。” 黄涟觉得自己怒了，他都明示暗示这么清楚，这些人怎么就没看出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人，他们都是一般的地痞，张家口还做往来皮货生意，他们平日里见多了皮货，可是又不认识真正贵重的皮货，简单的说就是没有眼色，看不出黄涟身上白狐裘的价值。 就算发怒，黄涟也不忘把装满小吃的篮子放到一边后，做了个威风凛凛地姿势，很有气势的勾勾手指，“来吧。” 客栈窗边的青衣男子，居高临下，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是也把黄涟做的一系列事情看在眼里，手指僵硬了下。 黄涟很快把几个小地痞解决了，拎着篮子往外走去，总觉得走路都是飘的一样。 只是……还不过瘾。 可是黄涟也算有自知之明，他对付这种小地痞混混或者江湖上三流的人还行，要是遇到高手，只有跑这一条路，毕竟他能正面和人打斗的武功不多，而且几乎没有和人交手的经验。 黄涟圆满的往租的小院走去，此时天色已经不早，黄涟走进院子，就看到黄蓉已经换了女装，只是貂裘还披在身上。 她正在给一匹马餵糙。 黄涟一看就知道，剧情已经发展到郭靖把小红马送给黄蓉了，关好门走到黄蓉身边，就见黄蓉看了他一眼，黄蓉面色红润，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 “这是汗血宝马。”黄蓉像是对黄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当初汉武帝为了得到汗血宝马曾经远征西域。” “我知道。”黄涟虽不识马，也看出这是匹神骏，“好马。” “是啊，人人争夺的宝物，我只是随口一说，他就送与我。”黄蓉看向黄涟，月光下，那双眼亮晶晶的，“弟弟，你说他……人怎么这么好，我扮成小乞儿也只有他不嫌我脏，要请我吃东西，还送我……这么好的马。” 黄涟撇撇嘴，故意说道，“他人傻呗。” “确实傻。”黄蓉虽这么说，但是更像是娇嗔一样，情人间的笑骂，“可是他人好。” “是挺好。”黄涟不得不承认这点，他记得今晚郭靖会被人围着，他逃跑了，然后遇见了穆念慈，看了比武招亲，还见到杨康。 穆念慈是个好女人，可是杨康……黄涟并不觉得杨康有多坏。 生恩大还是养恩大？ 在黄涟看来，养恩更大一些，毕竟在他那个年代，很多不负责任的家长生了孩子，把孩子扔在路边医院门口，不要孩子了，都是别人收养了孩子，一点点养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真不觉得杨康有多大错。= =要算错更大的错是他母亲。远目。 第八章 包惜弱最大的错不是改嫁，而是她没有教导好杨康。 她并没有从小告诉杨康他的身世，没有告诉过杨康他并不是金国的小王爷。 没有告诉杨康，金国不是他的故国，大宋才是他的家。 包惜弱自从嫁给完颜洪烈后，就一直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她住在按照她当初在牛家村的房子建造出的屋子里。 明明是她和杨铁心的儿子，却一直被完颜洪烈宠着长大，更是成为了世子。 她的善良让她救了完颜洪烈，使得完颜洪烈对她倾心，可是也使得她家破人亡。 她的软弱让人心怜，这份软弱对比着郭靖的生母李萍，那个独立长大儿子，最终为儿子死去的女人，是那么的懦弱。 其实包惜弱的善良和软弱没有错，只是恰恰造成了杨康最后的悲剧结局。 如果包惜弱再狠心点，或者再坚强点，杨康那样一个聪慧优秀的男子是不是就不会走上死路？ 黄涟不知道，因为不可能有这些如果，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结局。 其实黄涟并不觉得杨康错了，要是换成黄涟自己，怕是也会选择杨康一样的路，不仅仅是荣华富贵，更多的是完颜洪烈对杨康的爱。 明明知道杨康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甚至不是一个金人，还能对杨康这么好，完颜洪烈真的很爱包惜弱，真心疼爱着杨康的。 “姐姐，你确定了他吗？”同情归同情，可是杨康毕竟和黄涟没有直接关系，黄涟也不是圣母，那么博爱，更没有要帮助射鵰中每一个人的想法，他只想自己的亲人好。 “我不知道。”黄蓉看着弟弟，带着几分认真，“弟弟，我只知他是真心对我好，是除了你和爹爹外，第一个不因为外物待我好的人。”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这是黄蓉的人生，这是郭靖的故事，不是他黄涟的，所以他不能参与，只要是黄蓉的选择他都会支持，会保护着黄蓉的快乐，只因为黄蓉是他姐姐。 黄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捏了捏自家弟弟软软的脸蛋，“乖乖弟弟，也快去带个漂亮媳妇，生个可爱宝宝给姐姐玩吧，弟弟长大不可爱了。” 黄涟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郭靖那么笨，爹爹肯定不喜欢的。” 黄蓉笑的像只小狐狸，带着几分狡猾，却更显得灵动秀美，“可是爹爹更疼我们。” 好吧，黄蓉果然聪明，黄涟忽然觉得黄药师还真有些可怜，有这么一个任性聪明的女儿，多亏多了自己这么一个乖巧听话懂事文雅温柔的儿子。 “那我们分开走吧。”黄涟知道黄蓉肯定不会扔下自己，可是，这种时候，他在反而不方便。 黄蓉自然知道这些，可是……“不行，我要照顾你。” “我和你一样大。”黄涟指指自己再指指黄蓉还有小红马，“我们长大了，都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黄蓉一下子抱住黄涟，闷声说道，“不行，你是我弟弟，我要照顾你。” “可是，姐姐啊……”这是黄涟第二次当着黄蓉的面叫姐姐，“我也长大了，我们总是要分开的。” 黄蓉的声音闷闷的，“不分开，我们从还没有出生就在一起，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你要组成新的家庭，你会有儿女丈夫，姐姐，你也要长大。”黄涟伸手搂着黄蓉，他现在比黄蓉要高，“姐姐，在外面你会听到很多事情，但是不要一听就信，是好人是坏人也不要只凭着自己的喜好判断，不要太任性了，要多为自己安全考虑考虑，我和爹爹都会担心你的。” 黄蓉推开黄涟，伸手指戳了戳黄涟的脸蛋，“我比你大。” 黄涟点头。 “怎么轮到你教育我了？”黄蓉不满地说道，但是黄蓉眼底都是笑意，她明白自己弟弟的意思，“你真的要和我分开走吗？” 黄蓉并不是觉得弟弟在不方便，而是弟弟说的对，他们都长大了，她不能再把弟弟绑在身边了，这样反而会害了弟弟。 “是。”黄涟知道跟着黄蓉遇到的事情会很精彩，可是那不是他的故事，他怕他的参与反而会让事情出现差池，还不如在旁边远远看着，或者去找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去看。
第9页 “我想找些漂亮的地方好好玩玩。”黄涟很不客气地指着黄蓉，“带着你，我会很累。” 黄蓉顿时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她虽知道弟弟是有心成全她，可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像是她是一个大麻烦，所以黄蓉伸出手，往弟弟腰上挠，“我才累呢，都是我照顾你……” 黄涟一看黄蓉的动作，就开始往自己屋里跑，“说不过你就动手，一点都不君子。” “我是小女子。”黄蓉追着黄涟，笑闹道。 夜晚，躺在床上，黄涟用厚厚的棉被把自己裹了起来，像一只蚕蛹一样，只露出一个头，还不停地在床上蠕动，他觉得寂寞了。 他和黄蓉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这勐的一下要分开，虽然是他提出来的还是觉得……寂寞啊……人生就是寂寞啊…… 黄涟半夜是被疼醒的，他的胃自小就不好，黄药师多年调养使得他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今天在外面太过兴奋，见到什么都去吃了几口，还在寒风中吃，这一下子，吃的太杂又受寒，胃开始疼了起来。 黄涟缩成一团，双手按住胃，双腿曲着，两色苍白，额头还有冷汗。 “爹爹……”黄涟低喃，平时他有点难受的时候，都是黄药师陪在他身边，这时候难受自然就想起了黄药师。 睁开眼睛，看到满屋子的黑暗，黄涟更加委屈了，抱着被子使劲捂着胃，黄涟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再也不在外面吃东西了。”黄涟嘟囔道，虽然吃的时候很慡，但是疼起来还真难受。 忽然一颗石子破窗而入，直接点在了黄涟的睡穴上，然后才有一人推门而入，也没有点灯，直接关上了门，屋内一片黑暗。 屋内的桌椅一点也没有妨碍住那人的行动，他到床边，微微弯腰摸了摸黄涟的额头，只摸到一手汗，起身拿过一边架子上的布巾，给黄涟脸上脖颈上的汗都擦去后，把布巾放到一边。 先倒了一杯水，茶壶本就不保温，再加上现在天寒，水自然是冰的，那人手握住杯子，杯中水竟然缓缓冒出热气，那人这才端着杯子过去，坐在床边，把杯子先放到床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到水杯旁边。 做完这些，才伸手把黄涟从床上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用被子把人盖好，这时候刚刚还有点热的水微微变凉，是正好入口的温度。 那人从小瓶子里倒出两粒药，餵进黄涟嘴里后，又把水一点点给黄涟餵进去。 放下杯子，手伸进被子里，按住黄涟的胃部，轻轻揉了起来，不一会黄涟一直紧锁着的眉头松了开来。 等天微微亮，那人才起身把黄涟放好，药瓶就放到黄涟床头，又看了黄涟一眼，给黄涟掖好被子，转身离开。 在微光下，隐隐看出那人穿着一身青衣，面无表情。 等黄涟醒来，已是下午，他躺在床上，还不想起来，他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着了，而且还一点都不疼了。 翻了个身，侧躺着，黄涟一下子就看到床头那个小小的白瓷瓶子，瓶身上画着几支红梅，“哎呀……”黄涟一下精神了，坐起身子，拿过瓷瓶，水汪汪的桃花眼眨了眨，拔开瓶盖，倒出一颗药丸闻了闻，没有一般药丸的苦味，反而带着淡淡的清香。 “怪不得昨晚我忽然睡着了。”黄涟披着被子穿上鞋子，开始在屋里转来转去，转了半天才在窗户上发现那一个小小的圆圆的洞，这个小洞更加证实了黄涟的猜想，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眼睛都像个月牙儿一样弯了。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握紧手里的瓶子，又蔫蔫地爬到床上窝着，“看来爹爹还在生气。” 否则为什么让自己知道了他的到来，却不肯见自己。 “小气爹爹。”虽这么说，黄涟也觉得心虚，他不像黄蓉，他可是知道黄药师发过誓的，若练不成九阴真经的武功就不离开桃花岛，可是如今…… 怪不得黄药师不想见自己，可是看到自己难受，又不忍心放下自己不管，“好吧，我也是个坏孩子。” 黄涟起身穿衣服，准备去找黄蓉，看看情况要不要告诉黄蓉黄药师已经离开桃花岛这件事。 可是等黄涟换好衣服，洗漱好，推开门的时候，就发现黄蓉根本不在小院，连那匹小红马也不见了。 黄涟想了一下，才走到黄蓉屋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一封信放在中间圆桌上，信封上还写着自己的名字，黄涟抽出信打开，信上写的很简单，就是黄蓉先离开了，要黄涟醒来后把厨房里的饭菜热热自己吃，照顾好自己。 “混蛋……”黄涟愤愤地看着信，又觉得这就是黄蓉的风格，“果然任性，哼。” 黄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在气黄蓉的洒脱还是在气自己没有先想到偷偷离开，反正黄涟决定，以后见到黄蓉和郭靖一定要好好整郭靖。 为什么不整黄蓉，因为黄蓉是自家姐姐，而郭靖不是。 第九章 就剩下黄涟自己了，他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白狐裘把他衬得圆润润的，脸依然被冻得红扑扑的。 背着自己的行礼，黄涟决定偷偷去看比武招亲了。 穆念慈可也是神鵰中的一大美女。 更何况……摸了摸怀里的白瓷瓶，他相信黄药师就跟在他们身后，只是现在不愿意见他们而已。 黄涟心情很好的雇了辆马车和车夫，又买了不少的干粮点心棉被等物品，把马车里面布置的舒舒服服后，才往中都北京，大金国的京城去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舒舒服服慢慢悠悠的过去，那比武招亲早已结束了要怎么办。 那青衣人确实是黄药师，当他发现黄蓉和黄涟都出岛了后，只犹豫了一下，就追了出来，恰恰到张家口追到二人，一路的心急与担心在看到两姐弟的时候，变成了怒火。 所以黄药师不愿见他们，可又放心不下他们，只能暗自跟随。 黄蓉和黄涟虽然聪明，却没有江湖经验，黄药师怕他们被骗，可也知道雏鹰学飞的道理，在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前，是不愿管他们，要他们受点教训也好。 黄蓉和郭靖的事情，黄药师也见了，自家女儿明显动了春心，黄药师其实是看不上郭靖的，又傻又笨的样子，怎么配得上他女儿，只是见其对女儿还算真心，才没有吭声。 而自家儿子，黄药师真不知其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明明把事情看得比谁都透，却又做着一些傻事。 他觉得自家儿子，还真是受不了苦的性格，买了那么多棉被皮毛只为了把马车弄得舒服点，这哪里像是出来闯荡江湖，更像是出来享受踏冬。 黄药师的武功虽说不得是天下第一，可也绝对排上前三，见路上无人，黄药师轻点树枝，直接坐到黄涟马车顶上，黄涟和车夫都没有发现车上多了一个人。 黄药师盘腿坐在车顶上，黄涟在车厢里唿唿大睡，没有丝毫形象。 等黄涟醒来，他推开窗户，看向车夫问道，“前面没有休息的地方吗？” “公子，我走的是小路，你不是想尽快到京城吗？”车夫又抽了马一鞭子，头也没有回的说道。 黄涟看看四周，很是荒凉，眨了眨眼，觉得冷风吹进脖子里，不禁缩了缩，“那我们晚上住哪里？” “前面有个破庙，公子今晚凑乎一下，明日傍晚就能到京城。”车夫又抽了马一鞭子，让马跑的更快。 黄涟听了车夫的话，又把头缩了回去，关紧了窗户。 他虽没有真正进过江湖，可也不是傻子，这时候再发现不了车夫的不对，他就活该被人当肥羊了。 只是这么冷的天，他又不会赶马车，还是等到了落脚点再说，就是不知道，这车夫把他拉到什么地方了。 吃了几块点心，黄涟又喝了几口水，水冰凉冰凉的让他身子都抖了一下，拉过一个皮毛毯子，把自己裹严实了，开始等待车夫说的破庙。 希望真有那个破庙，可别到天一黑在荒郊野外就动手，他可不想在马车里过一夜。 黄药师早就看出黄涟雇的车夫有问题，下盘稳健，一看就知是练过功夫的，应该是外家功夫。 而且这个车夫应该是临时起意的，见自家儿子身带巨资，出手大方，看起来还软弱可欺，自然是上等的肥羊。 只不过，这个车夫不会留活口，毕竟自家儿子见过他的脸。 黄药师不担心儿子看不透这车夫的目的，只是怕儿子根本没有杀人的意识，而这个车夫…… 黄涟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车夫果真把马车停到了一个破庙前，敲了敲车门，说道，“公子，到了。”
第10页 黄涟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推开车门，脸缩在毛绒绒的白狐裘里，看着眼前的庙感嘆道，“好破啊。” “公子凑乎一晚吧先。”天色还没有暗下来，车夫动作利索的把马绑在树上。 “好吧。”黄涟又爬回车内，卷了两床大棉被递了出去，等车夫接过后，又收拾了点干粮和水，背着包袱重新爬下车，“那就进去吧。” “好。”车夫抱着被子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他走在前面带路，还叮嘱黄涟哪里需要小心。 黄涟应着，跟在他身后一步步往里走。 这种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的感觉，黄涟很不喜欢，只是，他希望是他猜错了，或者这个车夫会良心发现。 进了庙里，黄涟才发现里面竟比外面看起来好得多，应该是经常有人过夜的原因，收拾的还算干净。 车夫选了个避风的角落，放下两床被子，稍微整理了下，看着站在一边的黄涟说道，“公子，我去捡点柴火，你先休息。” 黄涟正在整理被子，听到车夫的话，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公子休息着吧。”车夫马上拒绝，还直接往外走去，“外面天寒地冻，公子这么怕冷就别出来了，免得风寒。” 黄涟没再坚持，而是等车夫出了庙门后，才起身脚尖点地，几乎是飘着到了庙门口，藏在破旧的木门后面，看到车夫谨慎地看了下四周，又看了看庙门的位置，见没有任何人，才动作利索的进了马车，等他出来的时候，面色很是不好。 黄涟看到自己想看的，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就回到了角落，坐在一床棉被上，用另一床把自己裹起来。 本来是想和车夫一人一床被子，可是现在，黄涟生气了，决定自己享受两床，不分给车夫了。 没多久车夫就抱着柴回来了，生起了一堆火，黄涟裹着被子看着车夫烤干粮的样子，没有吭声。 冬天的天色暗的很早，车夫刚想动手，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车夫皱眉，眼里带着几分不耐，黄涟看的一清二楚，不过他现在对外面赶进来的人更有兴趣。 只见先进来了两个穿着白衣的美貌女子，然后是个外貌英俊的白衣男子，身着打扮，俨然是一个富家王孙。 “少主，这里好脏。”又跟进来的两名少女，其中一个一进来就娇声说道。 “可是这附近只有这里了，少主我们姐妹先收拾收拾。”说着两名少女就看向黄涟和车夫。 黄涟已知这人的身份，就是自家姐姐的头号爱慕者，欧阳克。 “少主，要不要把这两个人解决了？”少女的声音娇嫩悦耳，只是说出的话却让车夫心中一寒，手握向腰间的短刀。 而黄涟早已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所以并无多大惊讶，欧阳克看了一眼那车夫，就不再注意，反而看着黄涟，向前几步，走至黄涟身边，说道，“这位公子，相见是缘，不介意我们也在此叨扰一夜吧。” 四个白衣婢女听到欧阳克开口，也都不再说话，反而开始收拾黄涟身边的地方。 黄涟看看欧阳克，缓缓摇摇头，“这都是无主的地方，请随意。” 那四个婢女动作很快，其中一个收拾东西，两个去外面抱来被褥毛皮等东西，还有一个没有回来，想来是去捡柴好生火去了。 车夫见四个美貌少女衣着轻薄，抱着那么多东西也不见累，就知道是遇见高手了，畏畏缩缩地躲在一边，动手的机会多的是，而命只有一条。 很快，黄涟身边的地方就被收拾出来了，欧阳克坐在白色的毛皮上，四个婢女开始生火做饭，“敢问小兄弟姓名。” 黄涟双手只露出指尖，捏着一块烤好的饼，咬了一口吃下去后，才看向欧阳克，水润的桃花眼给人一种好欺的感觉。 “那你叫什么？”黄涟一副处世未深我很单纯的样子看着欧阳克，“爹爹教我，问别人名字前，要先介绍自己。” 就坐在房顶的黄药师，摸了摸腰间的玉箫，他什么时候教过黄涟这些。 欧阳克笑道，“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欧阳克。” 黄涟点点头，又咬了一口饼吃了下去，慢慢嚼碎咽下去，充分表现了自己的良好家教。 这时候婢女已经烧好水，沖了茶给欧阳克端了上来，欧阳克接过茶杯，说道，“怎么这么没有眼色，给小兄弟也倒一杯。” 在冷水和热水，不理欧阳克和胃疼会惹爹爹更加生气之间，黄涟很没有骨气的选择了后者，把自己的羊皮袋递了出去，“我不要茶，你把袋子里的冷水倒了，给我弄袋热水就好。” 婢女愣了一下，就连欧阳克都愣住了，他还没有见过这么不客气的人。 在房顶的黄药师听到黄涟的话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满意。只是欧阳克……欧阳……也不知和欧阳锋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个欧阳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欧阳克点点头，婢女接过羊皮袋就去倒水了。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少年，虽用棉被裹着，但是露出来的衣物，他已看出，那是上好的雪狐毛，虽然看起来有些迷煳，可是周身的气质，只有那种大户人家才能培养的出来，再加上其长得眉清目秀，很是讨喜的样子，欧阳克也起了结交的心思。 “黄涟。”拿人家的手软，抱着热乎乎的水袋子，黄涟终于开口说道，再说他的饼也吃完了，而那几个婢女正在欧阳克做的饭又快做好了。 不得不说，黄涟已经开始算计人家的饭食了，这么贪吃，总有一天会因为贪嘴而把自己卖掉。 第十章 “黄涟？”欧阳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着他打扮气质，猜测道，“不知桃花岛主与黄兄弟是什么关系？” “我俩都姓黄。”黄涟觉得饼不好吃了，放到一边，决定还是等欧阳克家的婢女做的饭，可是也不知道黄涟是否想过，万一人家不给他吃怎么办。 欧阳克嘴角抽搐一样，他当然知道他们两个都姓黄，要不也不会出此一问。 “所以他是我爹爹。”黄涟闻着烤肉的香味，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因为是同一个姓，所以他是你爹爹？ 欧阳克觉得自己快要爆青筋了，这个黄涟是不是把某些顺序弄反了？ 而且，同一个姓就一定要是父子关系吗？ 他和叔叔欧阳锋不也是一个姓吗？ 其实，欧阳克你真相了，你和欧阳锋还真是父子关系，只不过你是私生子，我家黄涟是婚生子。 在庙顶上的黄药师，手指摸索着玉箫，看来也是时候让自己的儿子了解一下，他到底为什么姓黄这件事了。 “欧阳锋是我叔叔。”欧阳克觉得自己也应该自报家门。 黄涟点头，表示知道，拿出羊皮袋喝了口水，觉得暖和多了，要是一会能喝碗热粥会更舒服。 欧阳克以为黄涟不知道，所以解释道，“他们同是天下五绝。” 黄涟侧脸看着欧阳克，觉得有几分好笑，难道欧阳克要表达的意思是他们同样是出自名门吗？ 欧阳克以为黄涟不懂，想想据叔叔所说，黄药师是个不喜多言的人，怕是什么都没有与黄涟说过，再说此时欧阳克并无与黄涟交恶的意思，反而想与其打好关系，毕竟黄老邪不是好欺负的。 “天下五绝就是天下五个武功最高之人，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其中东邪就是指的你父亲桃花岛主，而西毒就是我叔叔欧阳锋。”欧阳克细心解释道。 黄涟点点头，有了点兴致，“那我父亲武功很高？”黄涟这种就叫明知故问，他现在等烤肉等的心急，吃不到，又没有意思，还不如听点好话来的舒服，他相信只要不傻子，都不会在他面前说他父亲的坏话，反而会竭尽全力赞美一番，而欧阳克不可能是傻子。 “桃花岛主武功高强，更是惊才绝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当世奇才。”欧阳克果然开始赞美。 好话谁都爱听，黄涟表示他听得很开心。 只是好话听多了，也就没有多少意思了，黄涟看了眼烤肉已经变得金黄滴油马上要好的样子，果断开口截住了欧阳克的话，“那我爹爹和你叔叔谁比较厉害？” 欧阳克顿了一下，说黄老邪厉害吧，他心里不服气，说自家叔叔厉害吧，又容易得罪人，“不分上下。” “肉烤好了，黄兄弟，来说点吧。”正好婢女送上来了切好的烤肉，欧阳克怕黄涟再问出什么，就接过烤肉递给了黄涟。 银质的盘子整齐的摆放着一片片烤肉，看起来很是诱人，特别是和烤饼对比之后，黄涟也不客气地接过，然后从棉被里小心的伸出手，手腕以后的部位还是藏在棉被里，一片片烤肉快速的消失在黄涟嘴里。
第11页 在房顶的黄药师可不像是欧阳克一样，他还算了解自家儿子，他可没有欧阳克想像的那么纯良。 但是，吃肉吃这么欢，黄药师的手指修长白皙，手里把玩着玉箫，今晚又该受罪了吧。 车夫浑身发抖，他武功虽不高，却也是混过江湖的，混过江湖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天下五绝，多亏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否则……车夫又往墙根挪了挪，幸好幸好…… 黄药师的想法没有达成，在睡觉前，黄涟就就着热水把黄药师放在他枕头边上的白瓷瓶里的药又吃了一粒，可是也没有睡死，他不放心欧阳克。 黄药师见自己的儿子不算太傻，决定明天就去看着女儿。 可惜，有时候决定就是用来破坏的。 在半夜，黄药师刚刚闭眼休息会，就听到脚步声，睁开眼，就见自家儿子穿着白狐裘外面还裹着大棉被，像颗球一样，一点点往外挪。 黄涟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像是做贼一样，叫道，“爹爹……爹爹……” 黄药师看着自家儿子的动作，心里多了几分笑意，看来自家儿子聪明了不少。 可是还没有等黄药师考虑要不要见自家儿子，就见黄涟没有找到人，也没有听到人回答，就抖了一下身子，裹着被子跑出破庙，把棉被挂在比较干净的树枝上，唿出一口寒气，又缩了缩脖子后，“爹爹？” 黄药师想看自家儿子到底要做什么，就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爹爹，我知道你在，我要嗯嗯，爹爹帮我看着啊……别被人偷看到了。”黄涟自顾自的说完，果真躲在树后面，开始脱裤子，还是解手。 黄药师一下子就知道嗯嗯的意思，握着玉箫的手指僵硬了一下，脸微微扭到一边，他不想承认这么丢人的孩子是自己的儿子了。 黄涟最近吃的青菜水果有些少，吃的肉和各种零食过多，所以很悲剧的造成他便秘了。 可是最可悲的不是便秘，而是糙纸没有带够。 用完手上最后一张糙纸，黄涟在丢人和不擦干净两者之间犹豫了许久，才哼唧哼唧地开口道，“爹爹……救命……” 黄药师站起身，他并没有听到有人或者野兽到来的声音，冬天蛇也都冬眠，不可能攻击自家儿子，可是自家儿子喊救命，没有犹豫，黄药师脚尖轻点，直接落到了自家儿子面前。 黄涟抬头看着这时候无比高大的黄药师，哭丧着脸，说道，“爹爹，糙纸没有了。” 冷嗖嗖的天气，热乎乎的大便，爹爹风姿隽慡，儿子脸皱成包子样。 黄药师转身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没有拿糙纸，而是一堆被撕成一块一块的白色丝绸，黄涟接过丝绸，巴巴地看着黄药师。 黄药师背过身去，黄涟开始仔仔细细擦，擦干净后，提好裤子，刚用脚踢了些土把自己造出来的垃圾埋好。 就看见黄药师开始往外走，黄涟赶紧跟上，黄药师顺手拽下被黄涟挂在树枝上的棉被，扔到黄涟怀里，黄涟动作迅速的裹上。 “睡觉去。”黄药师开口道。 “爹爹呢？”黄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丢脸的事情被黄药师看到不少，厚脸皮也就练成了。 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被面具挡着的脸面色铁青，“你如厕后没有洗手。” “没有水，而且好冷。”黄涟裹着被子凑近黄药师，黄药师的身体冬暖夏凉，很是舒服。 记得小时候，发烧忽冷忽热的时候，他热了黄药师的身体就变冷，他冷了黄药师的身体就变热，是个天然不用调节的变温器。 对于黄药师的话，黄涟决定选择性的听不懂了。 “松手。”黄药师声音有点冷，高手都有一点自己的怪癖，比如洪七公贪嘴，段智兴信佛，欧阳锋喜欢嫂子，王重阳挖穴墓。 而黄药师的还算正常，只有一点小小的洁癖。 黄涟乖乖松手，把大半脸都缩进了棉被里，只露出眼睛偷偷去看黄药师。 黄药师却没有再理黄涟，而是双手背在身后，冷声说道，“出来。” 黄涟眨了眨眼，看向破庙门，就见欧阳克走了出来，不过偷看被人发现，却没有丝毫尴尬的感觉，反而风度翩翩的给黄药师抱拳说道，“欧阳克给黄岛主问好。” “恩。”黄药师看在欧阳锋的面子上，应了一声后，就不再看他，对着黄涟说道，“进去休息。” “好。”黄涟兴奋地往里跑，裹的这么厚，还能跑得快，再一次证明了桃花岛的轻功之利害。 “黄岛主……”欧阳克还想说什么，黄药师就转过了身子，看着他。 黄药师虽没有说任何话，可是欧阳克还是感觉到压力。 黄药师不再理他，而是走进了破庙。 自家儿子刚动，欧阳克就已经醒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自家儿子去嗯嗯了，还一直躲在破庙门后偷看。 这也是为什么自家儿子一叫救命，黄药师就过去的原因，西毒擅御蛇，他不想拿自家儿子的安全来冒险。 进了破庙，黄药师没有看一眼缩在角落里的车夫，也没有理已经清醒的四婢女，而是直接拿出一块青色的布巾，倒了点水弄湿后，递给窝在棉被里，巴巴看着他的黄涟。 黄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从棉被fèng里伸出了一只手，看着黄药师，“爹爹……” 黄药师看了看黄涟的手，因戴着面具的原因，看不清他的表情，许久才蹲坐在黄涟身边，拿布巾给他擦手。 黄涟这会很配合，擦完一只后，就把手缩了回去，又把另一只手伸了出去。 两只手都擦完后，黄药师直接把布巾扔了，坐到了黄涟身边，“睡吧。” 第十一章 黄涟脱掉了白狐裘，在地上铺的被褥上躺好，又盖好身上的被子，黄涟大球挪了挪，又挪了挪，被子掀开一角，看着黄药师。 那双和冯蘅很像的桃花眼，不像是冯蘅的那种淡雅，而是总给人一种水润润好欺负的感觉。 黄药师知道自家儿子自小怕冷，甚至在春秋天手都是冰冷的，所以也没有再犹豫，掀开被子躺在黄涟挪出来的位置上，伸手把儿子搂进怀里，又盖好被子。 黄涟用凉凉的脸蹭了蹭黄药师的脖颈，伸手搂住黄药师的腰，“爹爹，好眠。” 黄药师没有说话，而是把儿子的身子搂紧了点，虽然只搂到一手的，加棉的绸衣。 欧阳克站在破庙门口看着这一切，唇抿了抿，眼里带着几分羡慕，又恢復了平静，也不再说话，而是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开始休息。 第二天，当欧阳克醒来，看见黄药师正在熬粥的时候，和他的几个婢女一样愣住了，而黄涟正裹在被子里，心情很好地看着黄药师，发现他醒来，很友好的手在被子下面和他摇了摇算打招唿。 一大早，黄药师就起来了，直接去农家买了些米和锅，再用轻功回来，开始煮粥。 而黄涟的鼻子很灵，一闻到香味，就自动睁开了眼睛，傻呵呵地看着黄药师煮饭。 只是简单的白粥，却分外勾引人的食慾，粥快煮好了，黄药师才开口道，“洗漱去。” “好。”这次黄涟不磨蹭了，掀开被子披上白狐裘，开始用黄药师烧好的水里洗漱，头髮找了根绸带绑好后，就乖乖坐到黄药师面前，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等阿姨分饭一样。 白粥煮好后，黄涟就接手了，先给黄药师盛了一碗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开始抱着碗吹吹然后喝。 白粥里加了糖，有淡淡的甜味。 欧阳克见黄家父子并没有请自己一同吃饭的想法，就吩咐婢女也开始准备早饭。 只是婢女还没有给欧阳克的饭做好，黄家父子已经吃好了，黄药师看了眼儿子后，看向车夫，说道，“走。” 黄涟屁颠颠地跟在黄药师身后，还很好心的朝车夫招招手，“爹爹叫你一起走呢。” “公子，小的……”车夫想拒绝，毕竟当初他可是没安好心。 “爹爹最不喜欢别人拒绝他了。”黄涟一句话让车夫不敢再开口。 “欧阳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黄涟想到当初看电视时候，那些大侠说的话，抱拳摆了个姿势后，说道。 “不知，黄兄弟要去哪里？不若我们同路还互相有个照应？”欧阳克想和黄老邪拉好关系，又看出黄老邪很疼黄涟这个儿子，试探的问道。 黄涟看了看欧阳克，问道，“你要往哪里走？” 欧阳克看出马车当初是往京城的方向走，故意指了下京城的位置，“我们要去京城。”
第12页 “不同路，我和爹爹要回去。”说完黄涟就挥了挥手，往站在破庙门口的黄药师那里跑去。 白绒绒的白狐毛随着黄涟的动作上下摆动，看着十分可爱。 黄药师和黄涟坐在马车里，车夫不敢再耍滑头了，按照黄药师的要求，拉着他们朝着最近的一个村庄走去。 马车停在一家比较安静的院子门口，黄药师和黄涟下了马车，院子的女主人一手抱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一手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车。 黄药师拿出一小块碎银子，“买个木桶，再烧桶热水。” 院子的女主人看见银子，眼里露出惊讶，他们这样的人，一辈子能见到银子的机会很少，一个木桶和一桶水能换来一块碎银，很划算。 那女松开拉着的小男孩，赶紧去开门，然后拍了那小男孩头一下，说道，“狗蛋，快去把你爹叫回来，让他去老张头那里买个新洗澡桶，有贵人来了。” “客人客人请进。”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用力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看着黄药师手里的碎银。 黄药师把银子放到那女人手里，黄涟注意到，那女人的手不如黄蓉那种细腻，而是粗糙带着茧子的，是一双干活的人的手。 默默跟在黄药师后面，走进屋子，车夫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叫道，“公子……” 黄涟现在也不知道黄药师的打算，只是知道，怕是黄药师不会放过这个车夫了，若是车夫老实还能留一条命，“你是聪明人，在这里看车吧。” 车夫也不傻，听黄涟的意思，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下说道，“是。” 然后就把马绑在院子门口的树上后，自己坐在车辕上，脸上带着几分刚毅的，成王败寇，本就是他先对人家儿子图谋不轨的，到了这步，只能说是他眼神不佳，误把狼崽认作肥羊。 银子虽不是万能的，但是在某些时候，还是很管用的，很快，就有一个新木桶摆在了黄涟面前，那家人把自己最干净的卧室收拾了出来，给黄涟当洗澡间。 “热水俺男人正在烧，两位等会啊。”那妇女换了身干净些的衣服，也没有再抱孩子，带着几分拘谨对黄药师和黄涟说道。 “用下你们厨房。”黄药师像是没有注意到那妇女的样子，平静地说道。 其实黄药师现在的面目有些吓人，毕竟他戴着人皮面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好……好，我带你去。”那妇女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后，带着黄药师往厨房走。 屋里毕竟比外面暖和，黄涟就脱去了白狐裘放在有些破旧的椅子，觉得果然跟着黄药师才是最享受的事情。 没多久，一个不高但是看起来很壮的男人就搬着一个木桶过来了，他把水倒进洗澡桶里后，就出去了，又端了一桶过来，就这样端了几桶后，黄涟看洗澡桶都已经八分满了，赶紧开口阻止说道，“不用了，这样就够了。” 那汉子一手抱着木桶，一手挠挠头，“哦，那还有啥事？” “没有了，谢谢。”黄涟看着汉子满头汗，笑了一下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给了银子，我就该做。”那汉子赶紧说道，“没事，那你洗。”说完，就急急忙忙出去了，还记得把门关上。 黄涟脱去衣服，把衣服叠好放到椅子上后，就开始老老实实泡澡。 其实这里洗澡没有家里舒服，有点冷，还不够大，最重要的是，等黄涟想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带毛巾。 夏天还可以直接穿上，可是冬天……黄涟觉得自己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嗯嗯糙纸没有带够，洗澡甚至忘记还有毛巾这件事，难道是因为知道黄药师在身边，所以就开始马虎了吗？ 还没有等黄涟想出办法，就见黄药师拎着一个包袱推门进来了，黄涟蹲坐在洗澡桶里，双手抓住桶沿，下巴压在手背上。 “爹爹，我也要隐私的……”黄涟心理还是高兴的，可是还是有些害羞地嘟囔道。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不想搭理他，真要隐私的话，就不会叫他去给他送糙纸了。 东西放下，又扔了一条布巾给黄涟，布巾正好搭在了黄涟的头上，黄药师就出去了。 黄涟美滋滋的擦干身上，从洗澡桶爬出去，开始去翻黄药师拎过来的包袱，他记得他包袱里有一件穿起来很舒服的丝绸里衣，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因为天气冷，黄涟先找出别的里衣换上后，开始把一件件绵绸衣服往身上套，等他穿好了，生生胖了两圈不止。 黄涟用一个里面加棉的布巾把头髮包了起来，低头在自己包袱里翻那件丝绸里衣，可是全部都翻出来了还没有找到。 黄药师估摸着黄涟该出来了，只是饭都坐好了，还没有见到人，就把饭菜在炉子上热着，自己进屋去找黄涟了。 就见穿着白狐裘的黄涟正不断在一堆衣服里翻找着什么，黄涟听到黄药师开门的声音，“爹爹，你见我那件暗花白绸的里衣了吗？” “见过。”黄药师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黄涟也不翻了，扭脸看着黄药师问道，“在哪里？” “你用掉了。”黄药师开口道。 用掉了？白色的丝绸？用掉…… “我昨晚……”黄涟话没有说完，因为他说不下去了。 黄药师虽没有点头，可是也没有否认。 黄涟欲哭无泪，“爹爹，你为什么不给我糙纸，就算找不到糙纸也不应该用我最喜欢的里衣。” 黄药师看着黄涟。 黄涟抽抽鼻子，“你可以用欧阳克的啊，他穿的那么白，家里那么有钱，里衣一定很好。” 黄药师手摸了摸玉箫，直接转身出去，他怕自己会像当初教训徒弟一样，收拾了自家儿子。 别人的里衣，也不知穿过没有，怎么能和……那么亲密的接触呢。 第十二章 黄涟把头髮擦了半干，翻出一顶白狐毛的帽子戴上后，才委委屈屈地出去，谁知道还没有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香味，什么委屈，都消失了。 “爹爹……”黄涟给黄药师表演了一下什么叫辱燕归巢，脚尖在门口一点，就脚不沾地，直接站在了炉台前面，一盘红烧鲤鱼，红烧肉，甚至还有一盘有点发黄的青菜，简单的鸡蛋汤。 黄涟一下子忘记了黄药师把他最喜欢的里衣弄没有了的事情，巴巴地看着黄药师。 “去搬桌子。”黄药师像是没有看到黄涟眼里的渴望一样，两手背在身后，说道。 “啊？”黄涟呆呆地看了看黄药师又看了看那些菜汤，傻乎乎地应了一声。 黄药师也没有再说，等了一会，黄涟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扭脸看着门口，就见那个汉子自己搬了一个小木桌，后面他的妻子搬着两个小木板凳。 黄涟这下明白黄药师的意思了，只是再一次认识到，他和黄药师武功之间的差距了。 黄涟走到门口，接过那汉子搬得桌子，说道，“我来就好。” 说着就很轻松的把桌子放到了厨房中间，又去搬板凳。 黄涟再怎么说也练武了十几年，力气自然是大，把一切都搬好后，黄涟本想拿出点碎银子给这对夫妻，可是一摸兜，他刚刚换的衣服，所以……扭脸看着黄药师说道，“爹爹，给我钱。” 黄药师看看黄涟，就知道他的打算，拿出一个二两的碎银，递给黄涟，黄涟接过塞进那个汉子的手里，“谢谢你们了。” 那汉子还想说什么，就被他媳妇给拉走了，“客人慢慢吃，慢慢吃。” 黄涟关上厨房门，炉子里的柴火刚灭，还带着几分暖气，黄涟把帽子和白狐裘脱掉，可是没有地方放，虽然厨房刚刚收拾了，可是还是有些脏，黄涟想了一下，把白狐裘叠好放到板凳上，“爹爹坐。” 黄药师看看瞬间华丽起来的板凳，坐了下去，黄涟把帽子放到黄药师腿上，“爹爹暖手。”说完也不等黄药师开口，就去端菜了。 黄药师看和白乎乎毛绒绒的帽子，沉默，他根本就不怕冷，真正怕冷的更不是他。 黄涟动作很欢快，又刷了两个碗，盛好米饭，给黄药师和自己面前摆好筷子，然后期待地看着黄药师，“爹爹，吃饭吧。”像是忘记了，那个碍事的帽子还正在黄药师腿上一样。 “吃饭。”在黄涟期待的眼神下，黄药师终于开口说道。 黄涟夹了块鱼肚子给黄药师后，自己开始夹红烧肉吃，其实黄涟更喜欢吃鱼，可惜的是，他没有长一根猫舌头，不会吐鱼刺。
第13页 黄药师养了黄涟这么多年，再加上黄涟虽然在吃红烧肉却偷偷看着自己碗里那个他夹鱼肚子，黄药师淡定地把鱼肉一点点吃下去。 下回做糖醋的吧，傻孩子喜欢吃甜的，多放点糖少放点醋。 黄涟夹了筷子青菜，现在这种天气，这个年代，在这冬天能有青菜已是不易，虽然不算新鲜，可是想到便秘的痛苦，黄涟还是多吃了几筷子。 其实鱼最好的地方并不是鱼肚子，可惜爱吃鱼的黄涟并不知道这点，黄药师择了鱼头下面那一小块活肉，沾了些汤汁放到黄涟碗里。 黄涟此时嘴里才塞了一块肉，正在努力嚼碎，他觉得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看到碗里的鱼肉，黄涟抬头对着黄药师笑了一下，因为从小的教育，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就算吃的再快，那种融入骨子里教养，也不会让他显得粗鲁不堪。 等把红烧肉咽下去，黄涟夹着鱼肉，放进嘴里，满足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黄药师把另一边的鱼头下面活肉沾好汤汁夹给黄涟。 黄涟吃的满足，觉得人生更加圆满了。 一条鱼就在黄药师去刺沾汤夹给黄涟，黄涟动动筷子张口吃下中消失了。 等看到光秃秃的鱼头和鱼肚子，黄涟的厚脸皮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当初在桃花岛，黄药师也做过鱼，只是那时候有黄蓉和黄涟两个人吃，黄药师最多给他们一人夹一筷子。 那鱼除了黄药师夹给他的那一块，黄涟就不会再去动，毕竟他不可能让黄蓉给他去鱼刺，可是没有想到，就算如此，黄药师也知道自己爱吃鱼。 抿了抿唇，黄涟夹了一筷子青菜给黄药师，“爹爹，饭要凉了，快点吃。” 黄药师没有说话，只是把黄涟给他夹的青菜给吃掉。 黄涟看黄药师吃了，很开心，继续给黄药师夹青菜偶尔夹一筷子肉，其实他并不知道黄药师喜欢吃什么，像黄药师这种人，也不会轻易让人发现自己的爱好。 吃了半碗汤一条鱼两碗米，黄涟才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我不喜欢青菜。”黄药师把帽子还给黄涟后，才开口说道。 “啊？”黄涟傻傻地看着黄药师。 “冬天的青菜很难吃。”黄药师站起身，拿起一直被他坐着的白狐裘，递给黄涟。 黄涟呆呆地戴上帽子，起身后穿上白狐裘。 黄药师把一块碎银放到桌子上后，走到门口推开厨房门，说道，“走。” 黄涟呆呆地跟着黄药师，走到快门口，才啊了一声，伸手拉着黄药师的手，一脸郑重地保证道，“爹爹，我下次不给你夹青菜。”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我不想和你一样。”然后就拉着黄涟的手，往马车方向走去。 车夫刚吃了些干粮，像是悟通了什么一样，见他们两个来，就跳下车，站在马旁边，也不说话。 “你驾车跟在我们身后。”黄药师暂时没有坐车的打算，说完，就继续拉着黄涟走路。 自家儿子记吃不记疼，胃本来就没有好全，又吃了那么多东西，需要熘熘圈，消消食。 黄涟还在想黄药师那句话什么意思，和他一样，他怎么了？ 想了半天，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看看身后的马车，再看看走路的黄药师，“爹爹，怎么不坐车？” 黄药师见黄涟不发呆了，就松开手，没有回答黄涟的问道。 黄涟也不再问，反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爹爹，我听江湖人说，你是天下五绝之一啊。” 黄药师瞥了黄涟一眼，明知故问。 “爹爹，那我还听说，西毒欧阳锋喜欢穿很怪异的衣服，是不是？”黄涟厚脸皮可不是一眼就能穿透的。 “那是西域的。”黄药师给自己儿子普及常识。 “我知道，那南帝常穿僧服？”黄涟继续问道。 黄药师点头。 “北丐喜欢穿破衣服？”黄涟依旧在问。 黄药师这次没有点头，而是站着看着自家儿子，等着儿子下面要说的。 “王重阳穿道服？”黄涟仰着脑袋，执着地问道。 “爹爹你看，因为西毒是西域的所以穿西域服，南帝出家穿僧服，北丐是丐帮帮主穿乞丐服，中神通创了全真教，所以穿道服，别人都是有理由的。”黄涟那双桃花眼一眨一眨，终于说要说到重点了，“你看人家都有理由的，可是爹爹为什么一直要带着面具像个死人脸，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不换颜色呢？” 黄药师的脸被面具遮住看不出表情，只见他手摸了一下玉箫，“我也有理由。” 黄涟缩了缩脖子，问道，“爹爹的理由是什么？” “我喜欢。”说完，就转身继续走，自家儿子不仅傻还很八卦。 黄涟嘴角抽搐了下，“真是好理由，我解开了千古的谜团。”当初看神鵰的时候，他就一直有疑问，为什么黄药师一定要带着那么丑的面具，为什么一直穿青衣，这次终于知道为什么了，果然没有最强大，只有更强大。 还真是黄药师式的答案。 黄涟赶紧追上黄药师，白狐裘一直到脚踝，还因为黄涟的要求加了能竖起来的领子，白狐帽两边也多出两个护耳，黄涟就露出一双眼睛和黑色的鞋面，在后面像是一个白色绒球一样一颠一颠地当黄药师的小尾巴。 车夫离他们有百米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却能看出，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眼神黯淡了些，只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越好，自己就越危险，希望自家还能保住一条命就好。 走了一会，黄药师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车夫的方向，车夫知趣地赶马行至他们身边，黄药师上车后，就进了车厢，黄涟现在穿的跟个球一样，没有办法爬上车，就用轻功跳到车上。 跟着进了马车，车夫才继续驾车往前走。 黄涟一进去，黄药师就递给他一粒药丸和一杯温水，黄涟把药吃下后，才凑到黄药师身边坐下。 “爹爹，我们是去找姐姐吗？”黄涟翻出点心，打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黄药师看了点心一眼，“你又饿了？” “不是，是给爹爹吃的。”黄涟献媚地把点心捧到黄药师面前。 “这种东西，也只有你会买。”黄药师根本没有尝的欲、望，又干又碎的。 口胡，这个点心一堆人买，只是黄药师你眼光太高，关人家无辜的点心什么事。 第十三章 那点心黄药师是不会吃的，黄涟肚子还饱着，也吃不下去，就被重新放到了一边。 “爹爹，你知道姐姐在哪里吗？”黄涟缩了缩脖子，问道。 “不知道。”黄药师很干脆地回答，“你知道。” 黄涟撇撇嘴，没有反驳，而是偷偷看了黄药师一眼，问道，“爹爹，你知道姐姐身边那个人吗？”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开始闭眼养神，昨晚黄涟睡觉不老实，弄得他一夜没有睡。 而且，那个人，那个傻小子。 竟然比自家小子还傻。 不过自家小子只是在家人面前傻一点，而那个，一看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傻货。 而且，自家的是宝，其他家的……要不是看在那个傻小子对自家女儿不错的份上，他怎么会留着那小子的命。 不过这些事情，还需要再看看。 要不是这次出来，他怕是就忽略了其实自家儿女都已经到将要说亲的年纪，要为自家儿女留意下，是不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那个欧阳克，是老毒物的侄子，聪明是聪明可惜有些太注名利，还需要再看看。 傻小子，对自家女儿挺不错，而且也不是因为自家女儿的外貌，不过武功太低。 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一沉，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家的傻小子靠了过来，在桃花岛抱着他的腿睡觉，在马车上开始抱着他胳膊了，这是什么习惯，要改…… 等回桃花岛再改吧，这些天在外面，怕是也没有睡好。 自家儿子，要好好选个好的，最起码要会做饭，不能是那种太柔弱的，那样自家儿子照顾起来会吃力，最好是个会照顾人的。 想了许久，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唿气声，黄药师才睁开眼睛。 黄涟双手抱着他的左胳膊，脑袋压在他肩膀上，白绒绒的白狐毛随着他的唿吸来回摆动。 黄药师伸手搂着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黄涟后，自己靠在车厢上，也开始闭眼。 等黄药师和黄涟到了京城，已错过了穆念慈的比武招亲，却正好看到扮成小叫花的黄蓉正被一个拿着钢叉的人追着打。
第14页 黄蓉身法甚是敏捷，钢叉总是差了少些，无法刺着。钢叉三股叉尖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叉身上套着三个铜环，摇动时互相撞击，噹啷啷的直响。 黄药师和黄涟在刚进城的时候就弃了马车，步行到此，车夫拉着马车在客店等他们。 因为这里有热闹看，所以聚集了不少人，黄涟为了不显眼脱了身上的白狐裘，又套上了一件深色的袄，因为黄涟嫌黄药师一身青衣太显眼，就逼着他也套上了一身深色的袄，黄药师虽傲却也不是听不进去别人意见的人。 看了一会，黄药师就不想在看，自家女儿明显比这几个人武功高，就算打不过也逃得掉，更何况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只是，又看了一眼那个傻小子，真是武功差人又傻，没本事还爱惹事。 简单来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哼，那么傻武功又那么差，又爱出头，这个人真不顺眼，姐姐什么眼光。”黄涟嘟嘟囔囔地说道。 不过他也知道，主角光环闪亮亮，不久郭靖就要学会降龙十八掌等武功了，可是现在……按照黄涟现在的武功还是能嫌弃一下郭靖的。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觉得不愧是自家儿子，连看人都一样准确。 “可是，还是很关心姐姐的。”黄涟忽然想到黄药师本就看不上郭靖这个傻小子，赶紧加了一句，“最重要的还是姐姐开心就好。” “哼。”黄药师瞥了黄涟一眼，就要往客店走。 “别。”黄涟双手抓住黄药师的手，他才不要现在回去，他记得一会包惜弱该出现了，然后那个穆易就是杨铁心，多么感人的一幕，多么有时代感地一幕，多么多么振奋人心的一幕。 他怎么可以错过，怎么能错过。 “爹爹，再等等，万一出来厉害的伤到姐姐怎么办。”黄涟一副我很关心姐姐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担心黄蓉，因为他知道，黄蓉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黄药师看了看自家儿子的脸，桃花眼一眨一眨，带着几分期待，“哼。” 虽然哼了一声，可是黄药师却没有甩开黄涟抓住他的手，也没有再走，而是扫了一眼同样隐藏起来的穿着拿着浮尘的中年道人，那人应该是王重阳的后辈，全真七子之一，就是不知是谁。 在黄涟的期待中，包惜弱的轿子果然出现了，黄药师发现黄涟握着他的手紧了一紧后，两眼满是期待地看了看轿子，又看了看比武台。 就像是，准备看大戏的样子。 黄药师觉得，自家儿子隐藏了不少东西。 因为自家儿子的表现，黄药师不免多注意了比武台一些，见那傻小子一次次被打倒，手指摸了摸玉箫，“那个傻小子叫什么？” “郭靖。”黄涟还盯着包惜弱看，听到黄药师问傻小子，直觉回答道。 黄药师看了包惜弱一眼，又看看自家儿子，暗自思索难道自家儿子喜欢这种柔弱的女人？黄药师是看不上这种离开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 冯蘅虽看起来柔弱美丽，却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坚强聪慧的女人。 黄药师并不要求自己儿子找的妻子多么聪慧，但是绝对要坚强，不过……因为特别注意，他发现那个中年男子在看到这个王妃后脸色的变化。 黄药师已经猜测出一些，却没有说出来的打算，这是别人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黄涟却不知黄药师的想法，他看到郭靖遇险，王处一出现，然后他们一起跑了，唿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在黄药师胳膊上蹭了蹭，“爹爹，我们回去休息吧。” 黄药师他们住的客店正好是穆念慈父女入住的，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天字号房一个是普通客房。 黄涟知道今晚有热闹可看，所以一回屋就开始睡觉，准备养精蓄锐，黄药师见自家儿子这么老实，就知有古怪，却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是回房，让人买了新的澡盆，然后弄了洗澡水，开始洗澡。 黄药师这个时候才摘掉了面具，他本是守信的人，当初冯蘅死的时候发誓不练成九阴真经绝不出岛，可是如今为了孩子毁了誓言，故不愿让人看见他的真面目。 而且，这次不仅仅是为了两个孩子，还有他的几个徒弟，当时陈玄风梅超风偷了九阴真经判师，他一气之下打断了其他几个徒弟的腿把他们赶出去，这么多年虽不说，却也有些后悔。 黄涟没有睡多久，就起来了，他记得今晚黄蓉会和郭靖在城外十里的那湖边相见，他觉得还是去和自家姐姐打个招唿比较好。 不过，他可不保证，黄药师不会跟着他去，毕竟……他武功没有黄药师好，黄涟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想为难一下自家姐姐和郭靖。 黄涟换好衣服，依旧是标志性的白狐裘白狐帽，开始晃晃悠悠往城外走去，路上左看看右看看，买了个木雕面具，拨浪鼓，想了想，他记得每次看电视啊看小说，那女孩子不管去哪个朝代哪个地方都要吃糖葫芦，所以又买了两根糖葫芦。 自家姐姐长得那么漂亮，美女吃糖葫芦的样子一定不错。 看着天色渐晚，就去酒楼买了只烧鸡包好，拎着一堆东西开始往城外走，老远就见到一个穿着破衣戴着破皮帽瘦瘦的人影在湖边转来转去。 黄蓉自然也看到黄涟了，实在是黄涟的打扮太惹眼，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白绒绒的球。 “哟……”黄涟伸手给黄蓉打了个招唿，继续晃悠过去。 “弟弟，你怎么来了？”黄蓉又惊又喜，快步跑过去，“弟弟，你瘦了。” 黄涟觉得自己满脸黑线，黄蓉太神了，自己穿得这么多，是哪里看出自己瘦了？ “我给你带了礼物。”说着就把拨浪鼓，面具糖葫芦还有烧鸡递给黄蓉，期待地看着黄蓉说道，“吃糖葫芦吧。” “弟弟你真好。”黄蓉看着手上的东西，虽都是小东西，却也欢喜，果然听黄涟的话，开始吃糖葫芦了，“有点酸，但是不错。” 黄涟满足了自己想要看美女吃糖葫芦的恶趣味后，开始在这里晃悠，“姐姐在等人？”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咬了一口山楂，黄蓉问道。 “因为我找了个神算，他算出你今晚会在这里等一个人，而且很重要的一个人。”黄涟一脸确有其事的样子，说道。 黄涟又看了看黄蓉放在地上的包袱，想到剧情，猜测里面就是那些女装，而且这时候在等的怕不是郭靖，而是在布置陷阱，准备整人。 “弟弟，你跟踪我。”黄涟说的黄蓉可不会相信，肯定地说道。 黄涟没有否认，“你准备干什么？” 黄蓉把糖葫芦吃完，竹籤插在地上，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黄涟眼珠子一转，“你不觉得你出场不够惊艷吗？” “弟弟有什么好主意？”黄蓉眼睛一亮，边吃烧鸡边问道。 “你看这里正好有湖，又有月亮，你打扮好，等郭靖背对着你的时候，你乘一叶扁舟慢慢漂过来，月亮照在你的身上发上，绝色的美人哟，你难道就是那神女……”黄涟双手捧心开始幻想。 明显是黄涟在脑补，可是黄蓉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表扬道，“弟弟，我没白给你吃那么多好吃的。” 在一旁树上的黄药师，看看月亮又看看满脸得意的儿子和一脸幻想的女儿，在思考，他到底为什么要偷偷跟着出来。 第十四章 黄涟把一封早就写好的信趁着黄蓉不注意塞进了她的包袱里，然后和黄蓉挥了挥手，就裹着白狐裘往回走去。 黄蓉早已在树林设置好了陷阱，又检查了一遍后，就挖了一个坑，先把鸡骨头竹籤等一些会影响自己形象的东西埋了起来后，就拎着包袱准备去租个木筏……还是竹筏吧，弟弟说这样比较有情调。 黄蓉去细心准备，却不知她弟弟黄涟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然后偷偷跑到树林，不过他没有进去，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黄蓉弄了多少陷阱，而是选择，“爹爹……爹爹……” 黄药师看看月亮，又看看明明没有发现他在哪里，却一直叫的儿子，在忍耐噪音还是出现两个选择上，选择了后者。 所以和黄涟在一起，黄药师总是在妥协。 “爹爹，我们一起看戏吧。”看到青衣人影，黄涟直接扑过去，双手抱着黄药师的胳膊。 黄药师一眼就看出黄涟的打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搂着黄涟的腰，直接把他带到一棵树上。 其实黄涟武功并不差，只是……没有办法站着往下看，因为恐高。 不过有人带着就不一样，他可是很相信黄药师的，那武功绝对不会把他摔下来的。
第15页 所以，在黄涟的传染下，黄药师和黄涟一起站在树上，准备……看着他们的女儿（姐姐）怎么出现。 等傻小子郭靖出现的时候，黄涟哼了一声，黄药师心中也暗自哼了一声，看着郭靖的傻样子，黄涟缩了缩脖子，这大雪纷飞的，还真是冷的很。 黄药师伸手把白狐帽给黄涟整了整，把他耳朵包进去。 黄涟往黄药师怀里凑了凑，忽然兴奋地指着湖面，压低声音说道，“姐姐来了。” 黄药师自然看见了，先看了看自家儿子红扑扑的脸，满目的兴奋后，又看向湖面。 只见一叶扁舟从树丛中飘了出来。船尾站着一个女子持桨荡舟，长髮披肩，全身白衣，头髮上束了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 那船慢慢盪近，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真美啊。”黄涟感嘆道。 黄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黄蓉，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冯蘅的时候，冯蘅也是一身白衣，只是比黄蓉多了几分淡然的感觉。 阿衡，你在那边寂寞吗？ 有人陪你吗？ “爹爹，你看那郭靖傻眼了。”黄涟不知道黄药师心中的变化，强压着兴奋低声说道。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伸手捏了一把黄涟软绵绵的脸，“闭嘴。” 黄涟眨眨眼睛，用脸在黄药师胳膊蹭了蹭。 阿衡，蓉儿和涟儿都很可爱，等他们找到自己的爱人，我就去陪你。 “姐姐真是猪。”黄涟看着黄蓉吃着郭靖递给她的点心，一脸幸福的样子，心中不满，亏他专门给黄蓉买了那么多吃的，就是为了让她吃不下去这几块点心，谁知道……咬牙道，“撑死她。” 黄药师看了眼黄涟，这孩子……离了他真的可以自己活吗？这么孩子气，有蓉儿看着应该没事……吧。 等黄蓉和郭靖离开了，黄药师才带着黄涟从树上下来，看了树林里挂着的几个人，他们吵闹的让人心烦，黄涟在地上抓了把雪，捏了几个小小的雪球，递给黄药师。 黄药师直接捏着一个个雪球，用弹指神功点了他们哑穴。 这下黄涟满足了。 黄涟把自己的手塞进黄药师的手里，让他给自己暖着，然后勾着黄药师的手指，“爹爹，我们回去吧。” 黄药师觉得自家儿子的爪子软软肉肉的，捏起来很是舒服，低声应了一声。 大雪纷飞，落在湖面就融化了，这景色很漂亮。 黄涟抽了抽冻红的鼻子，问道，“爹爹，你说有内力不是应该不怕冷不怕热不会生病吗？” 黄药师看着湖面，说道，“这是谁告诉你的？难道有了内力就不是一个人了吗？” 黄涟皱眉，他总不能告诉黄药师他被小说误导了吧，他可没有脸说，“可是你都不怕冷也不生病。” “你冬天在海里练过功吗？”黄药师反问道。 黄涟摇摇头，他冬天恨不得一天都呆在被窝里，怎么还可能去海里练功，就算是夏天他也没有去过。 “那你和我比什么？”黄药师没有再理黄涟，继续拉着黄涟走，天色已晚，是到睡觉的时候了。 “爹爹，我饿了。”黄涟委委屈屈地用脚把黄蓉埋起来的鸡骨头都踢出来后，说道。 黄药师连看都懒得看黄涟一眼了。 “我要吃点心。”黄涟使劲踩踩鸡骨头，提出自己的要求，哼哼哼，黄蓉有郭靖给她点心，他也有黄药师给他点心，而且他的还是黄药师亲手做的，“我要吃爹爹做的。” 黄涟其实你就是在吃醋，觉得黄蓉重视郭靖超过你吧，是吧是吧是吧。 黄药师哪能不知道黄涟小心眼在想什么，“明天。”今天太晚，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 “那我要吃四种。”黄涟蹲在地上，抓了把雪团成团，砸向湖里，要求道。 黄药师背手站在黄涟身侧，没有回答，黄涟只当他同意了。 扔了几个雪球，觉得没有意思了，黄涟就站了起来，把冰凉湿漉漉的手重新塞进黄药师手里，继续往客店走去。 黄蓉有了郭靖，虽不是故意的，但是或多或少还是会忽略到黄涟。 就像是黄涟专门用内力一直温着的烧鸡永远比不上郭靖几块点心一样。 黄蓉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不会再像以前那种，只看得见黄涟。 想到这里，黄涟心里微微发涩，欢快的心情也变得低沉了起来，“爹爹……” “恩。”黄药师像是没有注意到儿子的情绪，应了一声。 “你会不会不要我？”黄涟其实很没有安全感，神鵰的世界是不属于他的，在原着里也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他就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物，会不会有一天像是出现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而且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呢？ “不会。”黄药师不知道黄涟在怕什么，只是用力握了一下黄涟的手，“有我。”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黄涟莫名的觉得心安，就像是得到了保证一样，“爹爹，你要养我一辈子。” “不可能。”黄药师不喜说假话，也不屑说假话，等儿女成家了，他就会去陪阿衡。 “为什么？”黄涟明知道黄药师的意思，也知道黄药师不会早死，可是就是想问出答案。 黄药师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打算告诉黄涟，却也不屑对着儿子说谎，索性不答。 “爹爹，我一定会比你早死。”是肯定也是一种赌气。 黄药师眼睛微微眯起，一下松开黄涟的手，看着黄涟，“你不会死。” “一定会。”黄涟因为知道结局，所以很肯定地说道，“我一定会比你早死，死在你前头。” “荒唐。”黄药师斥道，“小小年纪天天在想什么。” “明明就会。”黄涟也觉得委屈，“姐姐有了郭靖，我就不是唯一了，连爹爹也准备不要我了。” “我不会不要你。”黄药师本想甩袖离去，可是看着盈满泪水却不肯流出来的桃花眼，强耐下性子说道。 “那你造那个大船准备做什么？”黄涟抿着唇看着黄药师，他也不明白，本来是好好的在湖边散步，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情况，只是有些话他憋了十几年，今天看到黄蓉与郭靖撑船离去，就想到黄药师也是想自己撑船离开，然后去陪冯蘅的。 两个画面像是重叠在一起一般，就像是一个诅咒，让黄涟心慌害怕。 “我不需要和你解释。”要是黄蓉问，黄药师可能会直说，可是是黄涟，这个自小身体就不好的儿子。 病的难受也只会撒娇说，想要吃一些东西，让他们去做，自己在屋里强忍着。 药那么苦，虽会抱怨，却从来都是咬牙喝下去，不让他们为难。 多少次，他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孩子，甚至想亲自动手让孩子解脱，可是那双眼总是水润润看着他，全然的依赖。 就这样一次次挺过来，到现在只是比一般人略弱点。 为了怕自己失望，就算是冬天冻得浑身都麻了，也会坚持起来练武，然后一个人的时候，再使劲抱着热水喝。 黄涟很懂事，黄药师一直知道。 当他思念阿衡，孤独痛苦的时候，也是这个孩子陪着他，抱着他，像是告诉他，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会成家，有你自己的家庭。”黄药师手摸着玉箫，说道。 “我不要。”黄涟想也不想的回答，“我只要爹爹。” “胡闹。”黄药师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这样被人全然信赖，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要是有了家庭，爹爹呢？我有妻子孩子陪着，爹爹有谁陪着？”黄涟想到以后，就算黄药师那艘准备自杀的船被老顽童他们阴差阳错开走了，没有死成，可是自从黄蓉成亲后，就几乎没有再回桃花岛，可以算是居无定所，就那么一个人，游荡在江湖中。 “爹爹，我陪着你。”泪水终于从黄涟眼里流出，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愿望，但是他知道，他不想让黄药师至死都是一个人，“爹爹，我不成亲，你永远养着我，我也陪着你。” 第十五章 黄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黄涟，许久才伸手帮黄涟整理了下衣领，“走吧。”说着，就牵着黄涟的手，往客店走去。 黄涟抽抽鼻子，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低着头跟在黄药师身后，月光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地上的影子慢慢交融。
第16页 黄涟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错，抬头看着黄药师的侧脸，他的手被黄药师握住，暖暖的。 回到客店，天色已晚，黄涟直接回到自己屋里，没多久就有小二送来了热水，黄涟洗了洗脸后，开始泡脚。 旁边的小炉子上温着一壶热水，黄涟已经脱下了白狐裘，时不时在洗脚盆里兑点热水。 一壶水还没有泡完，门就被推开了，黄药师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了，黄涟见了很高兴地叫道，“爹爹……” 黄药师走近，把碗递给黄涟后，就要往外走。 黄涟一手端着碗，一手拽着黄药师衣袖，“爹爹……” 黄药师看向黄涟，黄涟其实只是反射性一拉，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要拉，眨了下眼，脚趾头蜷缩了一下，“要泡脚不？” 其实黄涟只是下意识一问，就像是当初他家乡，不管什么时候见面打招唿第一句肯定是问，吃了吗？ 黄药师看看黄涟，又看看洗脚盆，黄涟的脚不算大，还肉唿唿白嫩嫩的，并没有一般武人的茧子，更像是一个不事生产的少爷。 黄涟随着黄药师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脚，脚趾头一缩一缩，脸一红，他都泡过脚的水要黄药师泡脚，赶紧把脚从水里抬了出来，也顾不上擦就踩在了鞋子上，“爹爹，我去给你倒洗脚水。” 说着，就把小米粥放到桌子上，弯腰端起盆，踢拉着鞋就往外跑去。 黄药师没有说话，反而是坐到了床上，忽然看见自家儿子的行李乱七八糟扔在床上，一艘小木船被放在枕头边上。 黄药师伸手拿过木船，看得出木船已经有些年代，而且……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刻玩具，手指在船身上在抚过，平滑而细腻的木身，可以感觉到经常被人把玩。 把木船重新放回儿子枕头边，黄药师眼里带着几分沉思。 黄涟却不知道这些，他端着水回来的时候，把水放到黄药师脚边，看着黄药师邀功地说道，“我刷干净了盆。” “我刷了好几次呢。”黄涟强调道。 黄药师应了一声，弯腰把鞋袜脱去，把脚泡到水里。 水温有点偏热，却正适合泡脚，黄药师看了眼黄涟，黄涟拖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捧着碗正在吃小米粥。 “爹爹，粥不甜。”黄涟抱怨道。 “因为没有放糖。”黄药师伸手拎过小水壶，给盆里加了点热水，说道。 “爹爹，我要吃甜粥。”黄涟提出要求道。 虽这么说，黄涟还是把一碗小米粥给喝完了，“爹爹，你说姐姐去哪里了？” “王府。”黄药师擦过脚后，也不穿鞋，看着黄涟。 黄涟也看着黄药师，带着几分疑惑。 黄药师手指摸了摸玉箫，“去给我拿鞋袜。” “啊？”黄涟愣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鞋袜，又看了看黄药师。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黄药师看了看黄涟的脚，他刚刚跑得太急，湿漉漉的脚就直接穿鞋子，而且没有穿袜子，而鞋子走了一天的路…… “我……没注意。”黄涟说得理不直气不壮，偏偏仰着小双下巴，红着脸去黄药师屋里给他拿换洗的鞋袜了。 黄药师换好鞋袜，仍旧一身青衣，带着几分绝世高人的孤傲感，端着洗脚盆，把盆子放到门口后，说道，“走吧。” 黄涟看着黄药师端着铜盆，虽然和他周身的气势不搭配，可是却带着几分人气，“去哪里？” “你想去的地方。”黄药师洗了洗手后，瞥了黄涟一眼，说道。 “爹爹带我去看热闹？”黄涟一听，眼睛都亮了，边说还边拿着自己的白狐裘往身上穿，穿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这东西在黑夜太过醒目后，就脱下来放到床上，找出深色的袄套上，恐怕黄药师改变主意，接着问道，“爹爹知道去哪里看热闹吗？” “王府。”黄药师直接往外走去。 “为什么去王府？”黄涟把自己的手塞进黄药师手里，然后跟在他旁边走。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却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声音里略带不满，“于我面前何须藏拙。” 黄涟一愣，唇抿了一抿，其实要不是黄药师今日直接说起，黄涟平日都没有注意过，因为他知道剧情的原因，有些话过于小心，就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这样一步步铺垫达成自己目的的话，虽然能骗得过黄蓉，却是骗不过黄药师的。 黄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时候思虑太多，难免成为了一种习惯。 不过，黄涟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黄药师不悦。 “爹爹……”黄涟偷偷看了眼黄药师的脸色，只是被面具挡着，根本看不出是否生气。 黄药师牵着黄涟的手，往王府方向走去，“我黄药师的儿子，何须活得瞻前顾后。” “那爹爹就不怀疑我怎么会知道能在哪里找到姐姐，为什么会想去王府？”黄涟小心翼翼地问道，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像是试探性的语言，对黄药师来说甚至可以算得上侮辱。 “爹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黄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急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对于自家的儿女，其实黄药师的包容性还是很强的，要是外人敢这么质疑他的话，怕是早就甩袖离去了。 “你怎么知道与我何干？就如我怎么知道的，又与你何干？”黄药师的话冷冷的，“你想太多了。” 黄涟表情有些纠结，他想太多了？他能不想太多吗？要是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怕是第一个宰了他的就是黄药师。 “此话我只说一遍，我只知你是我儿子，蓉儿是我女儿，就足矣。”黄药师明明能看透很多，可是却不在乎。 就像是他了解世俗，却不屑融入世俗随波逐流一般。 “爹爹……”黄涟喃喃道。 “一切随心而已。”此时已经快到王府门口，黄药师伸手搂住自家儿子的腰，直接用轻功越墙而入，黄药师思索了一下，就带着黄涟往王府药房的位置走去。 毕竟那道士可是需要这王府里的药，而郭靖必定会来取药，那么自家女儿也定会跟来。 只是还没入药房，就听见里面有杂音，黄涟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听到里面嘶嘶的声音，已知是怎么回事，捏了捏黄药师的手，他们一起跃上墙头，趴在上面。 只见郭靖正与一条有碗粗通体朱红的蛇缠斗，黄药师是识货之人，一见此蛇，也不禁赞嘆一声，“好东西。” 若是用此蛇蛇血与蛇胆加些药材炼制出来的丹药对黄涟身体大有益处，想到此处，就已经决定了用途。 捏了一小块瓦片，一下子弹到正缠在郭靖身上的大蛇七寸之处，大蛇一僵，已经失了先机，郭靖趁机挣开大蛇，因为已取得了药材，也不再恋战，拍了蛇头一下，直接跑了。 差点要了郭靖命的大蛇遇见黄药师，却没有看头，为怕失了药性，黄药师就直接弄晕了蛇，把它塞回竹篓里，单手拎着竹篓就朝着药房走去，找了一块布，择了一些珍贵药材包了起来。 黄涟看着黄药师，眼里带着几分迷茫，黄药师是他爹爹，可谓是除了黄蓉外，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他不想也不愿意离开他。 从最开始的崇拜黄药师到现在的，一种依赖。 想陪着黄药师，更准确的是想要黄药师陪着他，他们都是没有归属的人。 黄药师原先是有归属的，可是冯蘅死了……要是黄药师再找……想到此处，黄涟竟觉得很烦躁，明知不可能，但是只是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是因为不喜欢他们一家人的空间多出别人的味道吗？ 黄涟不明白，却也不想明白。 “我回岛上段时间。”黄药师不是商量，而是通知黄涟。 “好。”黄涟明白黄药师的意思，“我会看好姐姐的。” “哼。”黄药师想了一下，还是抽出腰间玉箫递给了黄涟，交代道，“逃不过就跑，名声威望与我并不在意。” “我又不是傻子。”黄涟欣喜地接过玉箫，“给我了吗？” 黄药师颔首，拎着竹篓和药材就要往外走，到了门口，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别忘记多买些糙纸。” 捏着玉箫的手一僵，黄涟傻傻地看着黄药师。 “多买些里衣。”黄药师想了一下，交代道，“有些地方，是不能和别人的东西接触的。” 黄药师说得委婉，黄涟听的迷瞪。
第17页 可是黄药师不愿再多说，就直接用轻功离开了。 黄涟也赶紧离开这里，现在没有了黄药师当靠山，他可不敢看戏看的这么肆无忌惮了，只是，到底是什么不能和别人的东西接触呢？ 第十六章 黄涟并没有离开王府，反而抓了个下人问了香雪亭的方向，朝着那里走去，正好见到黄蓉被人一推，险些摔倒，黄涟根本没有多想，脚尖点地，上前接住黄蓉。 黄蓉见是黄涟，眼中带着喜悦正准备开口，忽然听见一声大叫，却正是那郭靖的声音，叫声中带着惊慌愤怒，黄蓉脸色一变。 “你先去吧，这里有我。”黄涟看着黄蓉的神色，开口道。 “可是……”刚刚郭靖的那声大叫，像是遇到了危险，黄蓉不是不担心，只是这边高手众多，而自家弟弟武功还不如自己好。 “那欧阳克知道我身份，不敢动我。”黄涟低声说道。 黄蓉想了下，知道自己弟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一切小心。”说完，就要去寻郭靖。 彭连虎却是不放，“你的师傅是黑风双煞。” 黄蓉笑道，“你输啦！”转身走向厅门，彭连虎再要拦的时候，黄涟已经先一步挡在他面前。 黄蓉见彭连虎如此，心中不禁动怒，面上却带着笑容道，“你说十招中认不出我的门户宗派，就让我走，你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无赖？” 彭连虎怒道，“你最后这招‘灵鰲步’，还不是黑风双煞所传？” 黄蓉笑道，“我从来没见过黑风双煞。再说，他们这一点儿微末功夫，怎配做我师父？” 彭连虎道，“你混赖也没用。” 黄蓉道：“黑风双煞的名头我倒也听见过。我只知道这两人伤天害理，无恶不作，欺师灭祖，乃是武林中的无耻败类。彭寨主怎能把我和这两个下流傢伙拉扯在一起？” 黄涟自是知道黑风双煞是谁，虽也气他们所作所为，不过那两人也只是一对可怜人罢了，就对黄蓉说道，“先走吧你。” “好。”黄蓉说完，已跃出门去。 彭连虎见此怒斥道，“黄口小儿怎敢拦我。”说着就要朝黄涟打去。 黄涟没有动，反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的欧阳克，他一身白衣端是潇洒。 欧阳克自知黄涟的意思，只是黄涟乃黄药师的爱子，上次还见他们两个在一起，怕是黄药师就在附近，若是黄涟受了伤，就算他是欧阳锋的侄子，也不会好过。 欧阳克拦住彭连虎后，对着黄涟微微一笑，说道，“黄兄弟又见面了。” “是啊。”黄涟笑眯了眼睛，像是一只刚刚偷到香油的老鼠，“你那些个美侍女呢？” “那些不是我侍女，都是我徒弟。”欧阳克一声唿哨，门口就走进来白衣女子，个个体态婀娜，笑容冶艷，一齐站在欧阳克身后，“黄兄弟有喜欢的吗？我见黄兄弟身边没带个僕人，要不黄兄弟选个去伺候吧。” “不需要。”黄涟可没有在身边放个炸弹的习惯，这些女子美是美，可是都是被欧阳克调、教出来，先不说黄涟不是好色之人，就算再好色，他这点脑子也是有的。 “也对。”欧阳克像是早就料到了黄涟的拒绝，他本就不是真心要送，“她们这些女子通统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刚刚那少女一半美貌。黄兄弟怎么可能看的上。” 黄涟知道欧阳克在试探黄蓉和他的关系，却也没有反驳，反而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了。” “不知她师从何人？是你父亲吗？”欧阳克不死心，再次问道。 他虽见黄涟与那女人亲密的态度，黄老邪也不是好惹的，但是那女子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自己的众姬相比之下竟如粪土，仍有些不死心。 黄涟看了看欧阳克，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少女，笑道，“怎么，你想收她为徒吗？” 欧阳克但笑不语。 彭连虎见欧阳克和黄涟说得开心，眉头皱了一下，他可是知道欧阳克的身份，看到欧阳克的态度，对黄涟也就高看了几分。 “对了，忘记给王爷介绍了，这位就是黄药师的儿子，黄涟黄兄弟。”欧阳克介绍道。 “在下黄涟。”黄涟抱拳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原来是黄岛主之子，果然少年英雄。”完颜洪烈对天下五绝还是知道一些，要不也不会重金请出欧阳克叔侄。 “不敢当不敢当。”黄涟觉得被一国王爷说是少年英雄，很有成就感，虽然这是金国的王爷。 “对了，不知黄小兄弟在哪里落脚？”完颜洪烈本就有目的，高手越多越有把握。 欧阳克一听也明白了完颜洪烈的意思，他本就对那少女有意思，还想通过黄涟多知道一些消息，自然帮着其说话，“黄兄弟不如就住到王府来吧，我们还可以把酒言欢。” “要付房费吗？”黄涟本就打算住进王府，毕竟外面的饭菜，吃几次新鲜吃多了就腻味了，要是天天吃好的吧，又太贵。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随身带着糙纸。 “黄兄弟开玩笑了，王爷最是好客，怎么可能收你房费。”欧阳克毕竟和黄涟接触过，所以听了黄涟的话第一个反应过来说道。 “那好，我去拿行李。给我收拾个院子，要清净一点的。”黄涟一点都不客气地开口道。 完颜洪烈也不生气，毕竟早就听说东邪脾气怪异，那么东邪的儿子自然也怪异了。 “肯定。”完颜洪烈说完，就看了欧阳克一眼。 欧阳克笑道，“我陪你去吧。” “好啊。”黄涟也不拒绝，他知道欧阳克说是陪他，也是一种监视他，就算他不回来，也要知道他落脚点的意思，要求道，“你那些个美人可不能带，你要帮我拎行李。” “可以。”欧阳克抱拳和完颜洪烈说道，“王爷，在下陪黄兄弟去拿行李了。” “好。”完颜洪烈笑的很开心，“那黄小兄弟的院子我就安排在欧阳旁边了。” “好。”欧阳克对着周围人笑了一下后，说道，“走吧。” 黄涟像是一个处世不深的人，根本不知礼节一般，直接往门外走去，“你带银子了吗？” “带了。”欧阳克虽说不上了解黄涟，但是已经学会对黄涟的话淡定了。 “那好，请我去玩吧。”黄涟想也不想的接道。 “你想去哪里？”欧阳克和黄涟走在回客店的路上，问道。 “先回客店换衣服，然后让店家把行礼送回王府，正好帮我付了住店的钱，然后你请我去青楼看看吧。”黄涟都已经想好了，路程也安排好了。 欧阳克嘴角一抽搐，要不是见到过黄老邪，他还真要怀疑一下这个黄涟是不是个拿着黄老邪名气招摇撞骗的骗子。 果然，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个贵公子样子是骗人的吗？ 黄涟果真回了客店，换回了他白狐裘白狐帽，满足的在毛上蹭了蹭后，收拾了东西交给客店伙计，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送到王府，就说是交给黄涟的。 客店老闆开始不愿，在欧阳克递上一块碎银后，才同意。 黄涟其实一直很期待青楼，毕竟小说桥段里，主角一定会去青楼，要不结识卖艺不卖身的名ji，让其一见倾心，再见倾身，要不就是遇见微服出访的皇帝，被皇帝赏识。 又或者见到那些宁死不卖身的美貌女子，救了后，那女子就要以身相许。 黄涟虽知道自己在射鵰中不是主角，可是主角郭靖黄蓉又不会逛青楼，所以他很好意思的就想试试能不能占到主角的便宜。 开始是跟着黄蓉，黄涟不想提去青楼的事情，一是怕坏了自家姐姐的名声，二是怕主角抢了自己的风头。 再后来，好不容易自由了，就发现，原来黄药师跟着，更是不敢提青楼之事。 黄药师估计不仅不会阻止他，还会给他银子，只不过回去后，怕是要洗澡洗掉几层皮，毕竟自家爹爹那轻微的洁癖，黄涟还是知道的。 现在跟着欧阳克，这个神鵰中有名的花花公子，又可以省钱，又可以有个免费导游，何乐而不为。 “我要去美女最多的。”黄涟进一步提出自己的要求。 欧阳克看了眼黄涟，眼角抽搐了起来，人还可以再无耻点吗？还可以再无耻点吗？ 黄涟会告诉，可以。 “对了，听说天香楼的醉仙鸡味道不错，顺便买一只带到青楼吃吧。”黄涟很期待地说道。 在京城最红的青楼，啃着醉仙鸡，还有老鸨殷勤的伺候，这些前提是，欧阳克给了老鸨一锭银子。
第18页 当黄涟啃完两只鸡爪，一根鸡脖，正抓着鸡翅膀啃的时候，老鸨终于把当红的姑娘叫来了。 黄涟帽子和皮裘都已经脱了，穿着一身浅蓝色银边的长衫，微微圆润的身材，水润好欺的眼神，叼着鸡翅看人的样子，很是无辜。 只是，那姑娘还没有到充满母爱的年龄，对于黄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更听了老鸨说，白衣公子出手大方，微微欠身颇有几分弱柳迎风的味道，朝着他们施礼后，那双眼睛就脉脉含情地看着欧阳克，“两位公子，想听点什么吗？” 欧阳克先让老鸨出去后，才笑道，“姑娘捡了拿手的弹吧。” 这姑娘虽美，可是欧阳克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伙，身边本就跟着不少美貌少女，再有黄蓉那绝世娇颜，这等容貌，迷不住欧阳克。 “我点曲。”黄涟吐出鸡骨头，招了招手，问道，“有香巾吗？” 姑娘拿出怀里的香巾，粉色的绣着两只交颈的鸳鸯，很有几分暧昧缠绵的味道。 黄涟接过香巾，“谢谢。”开始擦手擦嘴，把油擦干净后，又把香巾还了回去，那姑娘看着香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硬挤出笑容，接过却没有收起来，而是放到了桌子上。 第十七章 “姑娘，你们这里有没有貌美的小哥？”黄涟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看起来格外的无辜。 那姑娘也是一愣，实在无法想想眼前少年叫……的情景，就把目光看向欧阳克，难道是因为这种爱好，所以才会给老鸨这么多银两吗？ 欧阳克抗打击性虽然强了不少，听了这话也不禁愣住了，不过他不愧是久经风月的花花公子，“就去找了小哥来吧。” 这话一出，落实了那姑娘心中想法，心中暗唾一声，看着人模狗样的，想不到竟是好那一口。 随心中鄙夷，脸上却还带着笑容，“那好，我这就去帮客人找。”他们毕竟是京城最多的青楼，客人多了，口味也不同，有的也想尝尝鲜，所以还是会准备一些漂亮的少年。 说完，那姑娘走推门走了出去。 欧阳克看着黄涟，像是发现了黄涟的秘密一样，笑道，“没有想到黄兄弟喜欢的是少年啊。” 黄涟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很迷煳的样子，“不是欧阳你喜欢的吗？” “我？”欧阳克瞪圆了眼睛，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好南风？ 黄涟拍拍欧阳克的肩膀，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看着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你让那些姬妾都穿着男装，满足你的爱好，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就让你如常所愿。” “……”欧阳克。 “我想，黄兄弟你是误会了。”欧阳克声音有些干涩，他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好南风这件事。 “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黄涟又开始撕鸡肉吃，心中却大肆欣赏欧阳克的尴尬样子，毕竟他可是记得，欧阳克不止一次调戏自家姐姐。 欧阳克现在要是还看不出黄涟的小诡计，那就是傻子了，却没有生气，反而一笑，手指挑起黄涟的下巴凑近，声音低沉说道，“要是我真喜欢那男风，也不会放手这等绝色，去寻那些胭脂俗粉。” 这种小儿科的调戏，黄涟在现代经歷多了，反而配合欧阳克，微微侧脸娇羞一笑，“那我给爷笑一个？” “哈哈哈……”欧阳克捧腹大笑，“真不知黄岛主怎么养的，把你养成如此。” “放养。”黄涟本就不讨厌欧阳克这个人，甚至后来还因为他对黄蓉的感情感动过，见他被自己捉弄也不生气，心中对他更多了几分好感。 黄涟和欧阳克在这里玩闹，黄蓉和郭靖却险象横生，郭靖背出了梅超风，本是想救黄蓉的，可谁知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黄涟本以为自己让黄蓉脱身去找郭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可是谁知道剧情是如此强大。 既然对欧阳克有了好感，也不想再整下去了，主动开口道，“欧阳，我们回王府吧。” “怎么不玩了吗？”欧阳克眼底含笑，他本就样貌英俊，这么一笑起来，更带着几分惑人气息。 “不玩了。”黄涟把自己喜欢的吃完，看着欧阳克说道，“你虽不是个好人，但是对我极好，我不玩了。” “你小小年纪，怎知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听了黄涟的话，欧阳克心中微动，带着几分无奈，“而且你怎知我是不是有所图？” “你能图我什么？”黄涟反问道，“我一不是傻子二不是憨子。” “你爹可是黄岛主，你身上可图的东西多了。”欧阳克说的话，三分假七分真，开始他却是是因为这点才与黄涟结交的。 “你叔叔还是欧阳锋呢。”黄涟在桌布上擦擦手，站起身开始穿自己的白狐裘白狐帽，“再说，我只是说不整你，还没说把你当朋友。” “说的也是。”欧阳克没有黄涟这么麻烦，他本身就不是很怕冷，穿的也不多，只是把银子放到桌子上后，就随着黄涟往外走去。 “上次见你就这么一身衣服，这次还是如此。”走出青楼，看着圆润润的黄涟欧阳克开口道，“怎么还没从白球变成灰球呢？” 黄涟瞥了欧阳克一眼，“因为我爱干净，每晚都会把它弄白回来。” 难道只有你爱干净？难道我不爱干净？我可是天天换衣服才能一直这么白。 回到王府，因为太过杂闹，欧阳克就发现不对劲，带着黄涟快步朝着里面走去，刚进去就见到梅超风，已把黄蓉拦腰缠住，将她身子甩了起来。 黄涟斥道，“梅若华，你敢伤她？” 梅超风听了一陌生男子的声音，心里一惊，再听他的语气话里的意思，就知其与恩师有关。 黄蓉一见黄涟回来，顿时心理有底了，从小他们就是一起的不管是捣乱还是捉弄人。 黄蓉笑道，“你扯破我衣服，我要你赔！” 梅超风听她语声不禁一怔，随即会意，便道，“是我的不是，定要好好赔还给小妹子一件新衫。” 黄涟朝着黄蓉招招手，黄蓉点了下头，就拉着郭靖在离梅超风远一些的地方站定，梁子翁忌惮梅超风厉害，不敢逼近。 那边江南六怪已站成一个圈子，背里面外，竭力抵御沙通天、彭连虎、通海的攻击，欧阳克站在黄涟身边，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没了欧阳克的帮忙，江南六怪再加上个郭靖，也能应付的了那几人的攻击。 黄涟对这六人没有好感，也不想帮忙，反而等着看戏。 黄蓉走到黄涟身边，戒备地看了眼欧阳克，问道，“弟弟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 此话一出，欧阳克明白了黄蓉的身份，抱拳笑道，“早先不知黄小姐身份，多有得罪了。” 黄蓉却是不理他，只是对着黄涟说道，“弟弟，他们都不是好人，都是来帮助金人的。” “那什么是好人呢？”黄涟看着黄蓉反问道，“爹爹在外人眼里也都不是好人的，可是爹爹真是坏人吗？” “可是爹爹没有帮助金人。”黄蓉瞪了黄涟一眼，说道。 “我也没有说要帮助金人啊。”黄涟觉得自己无辜，“我只是在说，不要太片面了。”黄涟想到射鵰中，黄蓉对待杨过的态度，说道。 “弟弟，你在狡辩。”黄蓉继续瞪着黄涟说道。 欧阳克听着两姐弟的话，更加确定他们是一家人了，讨论一个人的好坏不应该背着那个人吗？可是他还站在这里。 “我就叫狡辩。”黄涟一点也不心虚，“欧阳克本来就不是好人，我没有准备和他们在一起。” “真的吗？”黄蓉看了眼欧阳克又看了看黄涟，说道，“可是你们一起回来的。” “那是因为你和郭靖在一起，不和我在一起。”黄涟瞪着黄蓉，咬牙说道。 黄蓉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杨康从花木丛中急步而来，“各位师傅，爹爹有要事请各位立即前去相助。” “那完颜洪烈能有什么急事？”黄蓉低声问道。 黄涟当然知道是何事，可是却不能说，反而看向欧阳克，见欧阳克也一脸沉思，低声说道，“那王爷和小王爷最紧张的就是他王妃，莫非是……” 黄涟一直都知道欧阳克聪慧，却不知他思维这么敏捷，他本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知道，确实是包惜弱有事，可是欧阳克凭藉猜测就能得出真相，不得不让黄涟高看了。 果然杨康低声说道，“我母亲……母亲给jian人掳了去，爹参请各位相救，请大家快去。”
第19页 黄涟眼睛一亮，想了一下却没有动，因为包惜弱和杨铁心的结局是註定的，他怕他去了，万一忍不住动手，黄涟不是一个能淡然接受死亡的人。 黄涟自知自己不是射鵰的主角，没有主角光环，不可能跳崖得秘籍，潜水得宝藏。 他不敢更改太多的剧情，他需要知道这些剧情，为了自己更好的生活。 总体来说，黄涟是自私的，他只想让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得到幸福。 所以，明知是悲剧，也有可能阻止，却选择不去看。 郭靖随着江南六怪一起去找杨铁心等人，黄涟却拉着黄蓉走向梅超风，黄涟开口道，“梅师姐，这是我姐姐黄蓉，我是黄涟。” 梅超风本就对恩师有愧，现在听到恩师的儿子仍叫自己师姐，顿时又羞有愧，却有些欢喜，“小师弟，师妹，师傅……” “爹爹本也来了王府，只是临时有事，先走了一步，我们都不知道你在此地。”黄涟说的半真半假，他是知道梅超风在此的，只是没有告诉黄药师而已。 黄蓉心理担心郭靖，又见他与其六个师傅一起，应该没事，更何况自家弟弟明显不想让自己过去。 “那师傅……原谅我了吗？”梅超风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师姐，你可知，你和师兄盗走了书后，我爹很痛苦，我娘为了安抚我爹，怀着我们去默写书，最终生我们的时候难产而死，而其他师兄，都被爹爹打断了双腿赶了出去。”黄涟的声音没有怨怼，只是很平静地说道。 泪水从梅超风眼里流出，“是我，对不起师傅，我只是想和贼汉子在一起。” 黄涟不与评价，“不管如何，你总是错了。” 第十八章 梅超风低头不语，黄涟也没有再说这些，“你先走了，别再教这里的小王爷了。” “小师弟，帮我和师傅带句话。”梅超风的声音有些暗哑，当初那个美丽的少女已经变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告诉师傅，我知道错了，请他保重身体，不孝徒弟……”说到最后已经出不了声，“无脸伺候他身边了。” “好。”黄涟一口答应，黄蓉撇了撇嘴没有吭声。 梅超风点了点头，直接用轻功离开了王府。 因为黄蓉担心郭靖，就拉着黄涟一起去寻郭靖，欧阳克跟在他们身后，也不多说话，带着几分贵公子的气息。 “你知道去哪里寻他们？”黄涟看着黄蓉问道，黄涟是知道地方的，只是不想带着黄蓉去，毕竟他们会说一些让黄蓉伤心的话，而黄涟不想让黄蓉知道。 欧阳克不知黄涟的想法，反而唤来了姬妾，询问了一番后，说道，“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黄涟狠狠瞪了欧阳克一眼，欧阳克有些莫名其妙。 “那好，你告诉我们地点在哪里。”黄蓉微微侧头看着欧阳克，带着几分骄纵却不让人讨厌。 “那不行，我带你们去。”欧阳克虽因黄蓉的娇俏微微失神，却丝毫不松口，“要去吗？再不去万一他们离开了……” “那你带路吧。”黄蓉拉着黄涟的手，撇了撇嘴说道。 欧阳克笑的一脸温柔，不再多说，就在前面带路。 “弟弟，他真是坏人。”黄蓉一点也不怕欧阳克听到，反而带着几分故意说道。 “黄小姐，那你说什么样的人是好人呢？”欧阳克带着他们朝着客店走去，听了黄蓉的话，反问道。 “靖哥哥就是好人，你就是坏人。”黄蓉哼了一声，说道。 欧阳克不再说话，黄涟嘴角抽搐了一下，该说自家姐姐天真呢天真呢还是天真呢？ 到了客店，问了他们所在的房间，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朱聪温言道，“她爹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知道么？要是他知道你偷偷跟他女儿相好，你还有命么？梅超风学不到他十分之一的本事，已这般厉害。那桃花岛主要杀你时，谁救得了你？” 黄蓉脸的一变，正要开口，黄涟就抓住黄蓉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又听见里面郭靖道，“蓉儿这样好，我想……我想她爹爹也不会是恶人。” 只是那中间的犹豫，让黄涟心中不喜。 韩宝驹骂道，“放屁！黄药师恶尽恶绝，怎会不是恶人？你快发一个誓，以后永远不再和这小妖女见面。” 黄涟唇紧抿着，一向看起来好欺负的桃花眼里也半眯了起来，像是一种怒火的沉淀。 黄药师不管做过什么，都是他的爹爹，对他也是极好，更何况，这十几年来，黄药师根本没有离开过桃花岛，都是守在他们身边，那些人凭什么这么说。 欧阳克也都听到，只是看向黄涟，他可是见过黄涟和黄药师之间的感情，黄涟磨牙，快走了几步，一脚踹开房门，吼道，“我操，你才是恶人你才恶尽恶绝，你想当妖女还没有那个条件呢。” 黄蓉本有些伤感，听到黄涟这么一吼，忽然笑出声来，走了过去，娇声说道，“你这难看的矮胖子，干吗骂我是小妖女？”又指着朱聪道，“还有你这骯脏邋遢的鬼秀才，干吗骂我爹爹，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韩宝驹勃然大怒，气得唇边小鬍子也翘了起来，喝道，“快滚，快滚！” 黄蓉拍手唱道，“矮冬瓜，滚皮球，踢一脚，熘三熘；踢两脚……” 郭靖喝道，“蓉儿不许顽皮！这几位是我师父。” “郭靖不许傻蛋，那是你师父，他们刚刚说的可是我们爹爹。”黄涟不高兴地瞪着郭靖，和黄蓉的话比起来，明明是江南六怪说的更过分一些，而且是他们先说自家爹爹的。 他不想黄药师被人这么说，他也不允许外人这么说黄药师。 那是他的爹爹，是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彻夜守着他，会在看到珍贵药材第一时间思考是不是对他身体好，是一点点教他认字教他读书教他习武的爹爹。 是会怕他难过，告诉他，武功并不是最重要的，却在晚上等他们都睡了，自己苦心思索适合他的武功，教导他。 是从不说出口，却会在他们食慾不好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去给他们做饭，是知道儿女口味，总是默默关心他们的爹爹。 那么守信的一个人，却会为了他们的安全，违背誓言，离岛来找他们。 黄药师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对黄涟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上黄药师，只有黄药师是无条件对他好照顾他的。 黄蓉在黄涟身后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韩宝驹踏步上前，伸手向黄涟推去。 黄涟不能躲，毕竟黄蓉在他身后，就伸手去挡，用的正是那兰花拂穴手，黄蓉又唱，“矮冬瓜，滚皮球……” 黄涟知道黄蓉心理还是有些苦闷，扭头看了黄蓉一眼，正好看到欧阳克站在门口招了招手，黄涟点了点头。 侧身前迈一步，正好抓住郭靖的腰带，手上用力一带，就把他推到了黄蓉身边，说道，“先走。” 黄蓉点了点头，拉着郭靖就朝门外跑去，韩宝驹等人要去追，黄涟就站在门口一一挡下。 欧阳克刚刚没有进来，就是去客店马棚选了匹马，让马停在了门口，他带着黄蓉和郭靖，看着他们骑马离开后，思索了一下，跳上了屋顶。 他和江南六怪本就有嫌隙，这时候出现反而不好。 见郭靖被黄蓉带走，江南六怪丘处机和王处一都有些愤怒，觉得黄涟二人太过目中无人，毕竟他们还在此。 更何况，丘处机一心想让郭靖娶了穆念慈，这下更是怒火冲天，呵斥道，“小儿怎敢。” “你们一个个号称名门正道，就是天天在人背后说人坏话吗？”黄涟也在生气，他们怎么能如此说自家爹爹，自家爹爹哪里有乱杀无辜。 若是这几人一起上，黄涟是绝对打不过的，可是他们自恃身份，就丘处机动手，所以给了黄涟说话的机会，“再说，我家爹爹可是和你们师傅王重阳同辈，你们身为小辈怎敢如此造谣，坏我爹爹名声。” “你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韩宝驹听了更加生气，说道。 “他杀谁了你们看见了？”黄涟身体本就不好，更何况第一次与武功高的外人打斗，还要分神去斗嘴。自然累的要命，这还是丘处机出手有分寸，才没有伤了他。 “我来会会这个小子。”韩宝驹见丘处机和黄涟分开，上前一步，龙软鞭抽向黄涟。 黄涟穿着一身白狐裘，行动本有些不便，而且忽然换人，这一抽正好抽到黄涟肩上，因为衣服够厚，并不算疼，可惜衣服出现了一道裂fèng，黄涟顿时心疼，“混蛋，我的衣服……”抽出腰间黄药师送的玉箫，使出玉箫剑法，朝着韩宝驹攻去。
第20页 若说韩宝驹一定比黄涟厉害，那不一定，可是他的经验绝对比黄涟多，再说江南六怪，最厉害的是群攻技能，单打独斗并不算强。 可就算如此，黄涟也是险象横生。 玉箫剑法虽然厉害，可是黄涟第一次用此功夫与人对战，有些生疏，更何况，黄涟根本没有与人打斗的意识。 一次闪躲不及，龙软鞭在他手背上抽出一道血痕。 黄涟皱眉，拼着受伤一把抓住鞭子，勐的一拽，另一手中的玉箫朝着韩宝驹刺去。 韩宝驹当即弃鞭，后仰躲过黄涟的玉箫，脚踹向黄涟心口处。 黄涟一时没有防备，被踹了个正着，朝后面倒去。 因为屋内打斗，众人并没有发现在房顶的欧阳克，欧阳克看着黄涟受伤，思索了一下，从窗户翻身而进，洒出一把迷药后，抱着黄涟用轻功离开。 众人因为怕是毒药，都各自防备，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没了黄涟和欧阳克的身影。 欧阳克带着黄涟回了王府，自己暂住的地方，让姬妾拿来伤药，“伤得重吗？” 黄涟看着自己手上的鞭痕，唇紧抿着没有吭声。 “第一次对战都会如此，以后有经验了就好。”欧阳克温声安慰道。 “要是我不是黄药师的儿子，你今天会来救我吗？”黄涟看着欧阳克忽然开口问道。 欧阳克眼睛眯了一下，看了黄涟许久，却没有回答黄涟的问题，“你怎么会这么想？” “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黄涟也不再问，因为欧阳克这样的回答已经等于给出了答案。 “要是不介意，今晚就睡我这里吧。”欧阳克说道。 “那你出去吧。”黄涟把白狐裘和白狐帽脱掉放到一边，说道。 “那好。”欧阳克把伤药放到黄涟床边的桌子上，“记得给自己上药。”说完，就出去了，并关好了门。 黄涟盘腿坐在床上，玉箫放在白狐裘上，白狐裘被韩宝驹一鞭子抽坏，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那道鞭痕还渗着血。 抬起手，黄涟低头舔了一下，“腥的。” “原来我才是一傻子。”黄涟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苦涩。 他是愤怒的同时也是悲伤的，黄涟发现自己离开了黄药师竟什么也做不来。 就连教训一下说黄药师坏话的人也教训不了。 黄涟躺在床上，白狐裘和玉箫放在枕头边，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有泪水从眼角流下。 他现在才明白，黄药师为什么会离开，因为他早就看出自己对他的依赖。 黄药师的儿子怎么能是一个除了依赖父亲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虽然黄涟一再提醒自己，在射鵰的世界里他不是主角，可是……他还是骄傲了，因为他知道剧情，因为他有一个好的父亲，叫黄药师。 他不自觉地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实，除了黄药师之子这个身份，他就是一个废物。 黄涟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是看不起这里的众人的，甚至是欧阳克。 可是，现在才发现，他根本比不上欧阳克。 他问欧阳克，要是他不是黄药师的儿子，今天欧阳克还会出现救他吗？欧阳克没有回答，因为不会。 欧阳克救得结交的不是黄涟这个人，而是黄药师之子这个身份。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有什么资格高人一等。 “我就是彻彻底底的傻子。”黄涟低声说道，有痛苦挣扎还有一丝……醒悟，“我也想保护你……想保护你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点了…小黄你要好好变强啊…就算在黄药师面前是小弱受，在别人面前也要当好小鬼畜哟～=。=拆我cp者全部拉出去重新教育… 欧阳克是要配给欧阳锋的… 还有…我雷女变男～这个文真的不是女变男啊～～tat 第十九章 黄蓉和郭靖当天晚上就找到了王府，欧阳克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黄涟并不知道这些，等他第二天醒来，就收起了那一身的白狐裘白狐帽，换了一身较厚的棉衣，才打开门。 丫鬟很快送来了热水，黄涟刚洗漱好，就看见欧阳克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 黄涟直接把药瓶塞到他手里，伸出自己受伤的手。 欧阳克看了黄涟一眼，挑眉笑了一下，帮黄涟上药包扎好。 “你姐姐和郭靖来了。”欧阳克洗了洗手后，说道。 黄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吃饭，饿死了。” 欧阳克点了下头，“那好，我吩咐他们准备。”说着，就往外走，黄涟跟在他身边。 黄蓉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和郭靖昨天真正确定了感情，此时正是甜蜜的时候，拉着手一起走到饭厅，就见到自家弟弟正和欧阳克说笑。 “姐姐。”黄涟笑着朝黄蓉打了个招唿。 黄涟很少管黄蓉叫姐姐，黄蓉愣了一下，刚想问话，就见黄涟看着她和郭靖牵着的手说道，“姐姐动作很快。” “弟弟。”黄蓉娇嗔道。 她本就是少见的绝色，现在这样子脸微微一红，就带着几分动人心魄的诱惑，欧阳克不禁愣了下神。 郭靖一手牵着黄蓉的手，一手挠挠头，对着黄涟叫道，“弟弟。” 黄涟嘴角抽搐，弟你妹啊弟，谁是你弟弟，“姐姐，快吃饭吧。” 郭靖没有听出黄涟的不高兴，反而看着黄蓉说道，“就是蓉儿，快吃饭，别饿住了。” 黄蓉应了一声，朝着郭靖笑了一下，坐到了黄涟身边，这一坐下，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弟弟，你怎么了？” 黄涟撇了撇嘴，晃了晃包起来的手，说道，“不小心碰了一下，包好了。” “真的吗？”黄蓉明显不信，皱眉问道，“是不是昨天我们走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能发生什么。”黄涟不在意地说道。 欧阳克没有插话，只是让姬妾把饭菜端了上来，小米粥和几碟小菜，还有馒头包子。 “给我看看。”黄蓉抓住黄涟的手，就要去拆上面的布，黄涟也不阻止，只是慢悠悠说道，“姐姐，我饿了。” 黄蓉手顿住了，又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郭靖，说道，“那吃完东西，我们回房再说。” 欧阳克见他们不再说了，就让姬妾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小米粥摆好，“郭兄弟好，在下欧阳克。” “你好。”郭靖看着欧阳克露出傻呵呵的笑容，“我是郭靖。” “吃饭吧。”黄蓉明显防备着欧阳克，先给黄涟夹了一个包子后，又给郭靖夹了馒头，说道。 欧阳克也不在意，他要是想套郭靖的话，早就套了，这么一个傻小子，若不是黄药师之女看上了，欧阳克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黄涟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就没再吃，黄蓉看了看，只以为黄涟不喜欢这些吃食，也没有在意。 郭靖倒是吃了不少。 “姐姐你们准备去哪里？”吃完饭，黄涟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问道。 “我和靖哥哥去找他师傅。”黄蓉看了眼黄涟，问道，“弟弟和我们一起去吧。” “不去。”黄涟想也没有想的拒绝到，江南六怪还有丘处机王处一，他都记在心里，这些参与过说他爹爹坏话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现在没有实力，他也一定会努力报復回去。 他怎么可能陪着他们去找这些人，更何况，他不想参与进这主角的故事里去。 “弟弟要去哪里？”黄蓉看了眼黄涟的手，已经猜出了一些，心中有些内疚，她本想好好照顾弟弟的，如今反而是她处处受弟弟照顾。 “我要到处转转。”黄涟喝了口茶，他要锻鍊自己，他是黄药师之子，可是他更是黄涟，一个也能保护……的人。 “蓉儿知道要去哪里找我师父？”郭靖看着黄蓉，问道。 黄蓉看了眼黄涟后才对着郭靖说道，“八月中秋大伙儿在嘉兴烟雨楼相会，那时必可见到你众位师父。你要说我‘很好，很好’，那时再说不迟。” 郭靖道，“到中秋节足足还有半年。” 黄蓉笑道，“这半年中咱俩到处玩耍，岂不甚妙？”1郭靖傻笑挠挠头，不再说话。 黄蓉看向黄涟，那个嘉兴烟雨楼相会，不仅是在告诉郭靖，也是在告诉黄涟。 黄涟想了一下，说道，“好，那半年后，我们在嘉兴烟雨楼见。” “靖哥哥，小红马留给我弟弟，我们再买匹马走吧。”黄蓉也不再勉强，而是看着郭靖说道。
第21页 在郭靖心理，那小红马本就是送给黄蓉的，现在自己和黄蓉走了，把小红马留给她弟弟，也是应当，当即点头说道，“好，给弟弟骑小红马。” “靖哥哥现在这里等我下，我去和弟弟说几句话。”黄蓉见郭靖同意，很是开心，拉着黄涟的手，说道。 “好。”郭靖应道。 黄蓉瞪了欧阳克一眼，想了下，郭靖身上也没什么秘密怕别人探听，又吩咐道，“靖哥哥，要是别人老问你问题，你就只点头就好，不用回答。” 郭靖不知黄蓉的意思，不过还是应了一声，欧阳克一听就知是在防备自己，好脾气的笑笑，没有吭声。 黄蓉拉着黄涟到了内室，有些愧疚和无无措，问道，“弟弟，是他们伤了你吗？” “是我自己。”黄涟任黄蓉拆下他手上的包扎，确实是他自己，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看着自家弟弟白嫩手背上的那道鞭痕，黄蓉眼睛顿时红了，“弟弟，是靖哥哥的师傅。”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要不是靖哥哥的师傅，自家弟弟何必一直隐瞒，“弟弟，我……” 黄涟抱着黄蓉，手轻拍着黄蓉后背，“姐姐，你自己选择的路，可能会有痛苦，可是，只要你自己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你就没有错。” “你走了你选择的路，我也要走我选择的路。”黄涟松开黄蓉，微微侧头，笑的很是可爱，带点婴儿肥的脸上带着几分儒智，“我们只是暂时分开，还是会在一起的，我们血脉相连，谁也无法使得我们疏离。” 黄蓉应了一声，帮黄涟重新包好伤口，又把身上带的九花玉露丸分给了黄涟一大半后，说道，“小红马你骑走，一路要小心。” “小红马还是你骑着吧。”黄涟刚刚在外人面前不便拒绝，这次只有黄蓉了就直接拒绝道。 “为什么？”汗血宝马是多少人争夺的宝物，黄蓉不知道自家弟弟为什么拒绝，“有了小红马，你会方便多了。” 黄涟看了看黄蓉，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是汗血宝马。” “我知道。”黄蓉笑道，还以为自家弟弟是因为马过于珍贵才拒绝，劝慰道，“姐姐给你的，你就骑着。” “它流的汗是红色的。”黄涟继续说道。 “那是当然了。”黄蓉怀疑地看着黄涟，反问道，“要不怎么叫汗血宝马呢？” “起码万一蹭到了身上，裤子或者衣服上带着红红的血一样的东西，女的还好说，男的……”黄涟话没有说完，黄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一下红了起来。 娇声骂道，“弟弟，你就个那个欧阳克大色狼学坏了。” 最后，小红马还是留给了黄涟，黄蓉对于自己不能陪着弟弟的事情很是内疚，所以她就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了他。 黄涟没有再拒绝，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沉默地看着郭靖和黄蓉骑着两匹白色的马离开。 欧阳克站在黄涟身边，拿了几颗松子糖餵给小红马，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你呢？”黄涟看着小红马吃松子糖吃的欢，拿过欧阳克装糖的荷包，捏了几粒，尝了尝，不算甜带着松子的清香，就毫不客气地把荷包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不担心你姐姐？”欧阳克没有回答黄涟的问道，反问道。 黄涟撇了撇嘴没有吭声，他担心什么啊，这次不仅不用担心，黄蓉和郭靖还有奇遇，遇见洪七公，还被洪七公收为徒弟。 这也是他不愿意和黄蓉一起走的原因，黄药师和洪七公并列为天下五绝，黄蓉本就是黄药师的女儿，得到了黄药师的真传，可是她又拜了洪七公为师，黄药师虽然不在意，可是这要外人怎么看。 好似你黄药师不会教女儿，女儿反而拜在了洪七公门下。 最后，黄蓉更是当了丐帮帮主，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而桃花岛，黄药师一手创建出来的桃花岛，却是衰败了。 黄涟对于这些不是不怨黄蓉，可是他知道，这是身为主角的黄蓉该走的路，而他，只能守着自己的那点坚持。 他是黄药师的儿子，也是黄药师的徒弟，更要成为能保护黄药师的人。 说不嚮往洪七公那些武功是假的，只是黄涟有着自己的坚持，他的坚持只是为了一个人。 第二十章 黄涟没有回答，欧阳克也没有再问，反而问道，“你要帮王爷做事吗？” “不要。”黄涟想也不想的回答，要说私心，黄涟是不希望金国灭这么早的，毕竟金国灭了后，蒙古就没有后顾之忧，才会最后专心侵宋，最后郭靖和黄蓉守襄阳，家破人亡。 要是可能的话，黄涟一定会去阻止黄蓉和郭靖帮助蒙古灭金，这样宋的灭亡，还会拖一段时间。 但是，黄涟却也不想去帮助完颜洪烈，因为他是汉人，一直是汉人。 黄涟回屋里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欧阳克也没再问，反而让姬妾给黄涟准备了一些点心后，递给了黄涟一个包袱。 黄涟先把自己的行李绑在马鞍上，才接过欧阳克的包袱，当场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深色的皮裘大衣，黄涟朝着欧阳克笑笑也没有推辞，“这算是你的前期投资吗？” “前期投资？”欧阳克皱眉有些迷惑，重复道。 “就是为了从我爹身上得到可能的东西，而讨好我的吗？”黄涟披上皮裘，解释道。 “当然。”欧阳克没有反驳，把点心和水帮黄涟绑好后，说道，“记得报答我。” “我可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黄涟翻身上马，“我姐姐又不喜欢你。” “我还不喜欢你姐姐呢。”欧阳克仰着下巴，故作高傲公子样看着黄涟。 “骗人。”黄涟可不信，“你看我姐姐都看傻眼了。” “我那是欣赏。”欧阳克抛了个媚眼，“其实我也很欣赏你哟。” 黄涟一手拉着缰绳，弯腰一手捏着欧阳克的下巴，调笑道，“来，美人给爷笑一个。” 欧阳克眨了眨眼，很配合的露出一个笑容，还微微低头，无限娇羞的样子。 “哈哈哈哈，欧阳克，你真是坏的可爱。”黄涟眨了眨眼睛，松开手，坐直身子说道，“希望你不要变。”说完，就纵马走了。 欧阳克摸了摸下巴，看着黄涟的背影，低声说道，“你也不要变太多的好。” 黄涟策马可是不敢扬鞭，他在桃花岛可没骑过马，出来后，才骑过几次，多亏了小红马神骏，走的很稳，才没有给他颠下去。 黄涟就不知道了，他和黄蓉明明一起长大的，可是为何黄蓉骑马那么熟练，而自己就这么菜，难道这就是路人和主角的差距吗？ 其实黄涟很想念黄药师，只是他也知黄药师是想让他独立，所以控制着情绪没有立马往桃花岛赶去。 黄涟漫无目的，他不是没有想过，先去寻了九阴真经，这样就可以送给黄药师，还可以改变体质。 只是，就他所知的九阴真经，除了梅超风那里的一半，就是老顽童手上的了。 黄涟不知道梅超风在哪里，更何况梅超风手里的那部分，桃花岛也是有的，老顽童手里的，黄涟不能回桃花岛，就算回去，他也不一定有那智慧和运气，能把东西骗到手。 黄涟越发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不禁伸手摸了摸马耳朵，从荷包里掏出几粒松子糖送到马嘴里。 小红马吃完糖，舔了舔黄涟的手心，继续往前走。 第一天，黄涟找到了一家客栈，睡了一晚上，因为饭菜太难吃，只吃些欧阳克给他准备的点心，第二天，连客栈也没有找到，黄涟找了一家农家，农家的饭菜并不好吃，可是黄涟还是吃了一碗饭。 第三天，黄涟骑着小红马，路过一偏远的村庄，只是远远看去，本该吃饭的时间，却没有任何炊烟。 黄涟皱眉，思索了一下，才骑着小红马过去。 刚走近没多久，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黄涟顿时有想吐的感觉，他握着玉箫，戒备着骑车小红马慢慢往里走，准备一有不对，马上策马走人，他相信凭藉小红马的脚力，其他人很难追上。 入目的景象让黄涟一下子震惊了，眼睛瞪圆看着，满地的血和尸体，有老人有小孩，有青年有妇女，他们惨死在村中，有的人尸体甚至被人用木棍穿了起来，或者掉在树上。 黄涟顿时觉得心慌，他至今还没有见过死人，更何况是一下子这么多死人。 村中没有任何声音，中间的火堆早已灭了，只是火堆附近还有着狗和鸡鸭的骨头，黄涟翻身下马，地上有着杂乱的脚印和马蹄。
第22页 黄涟仿佛听见这个村的村名绝望的哭喊，小红马很有灵性，自己跟在黄涟身后，黄涟走到火堆边，火虽然灭了，可是还有余温，说明杀害村民的人并没有走多久。 屋里的财务被一扫而空，甚至连牲口都被牵走，而且黄涟发现，这里死的人中并没有少女。 黄涟抿着唇看着眼前的一切，要不是他心血来潮，让小红马乱跑，怕是也发现不了这个村子。 这样的一个村子，就算是被灭村了，等被发现估计也要很久以后了，那时候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不难想像，这伙人经过了计划，而且计划很严谨。 要是黄药师在他身边，黄涟根本不会犹豫，一定会追上去，只是现在……黄涟咬了下唇，看着这一村死不瞑目的人。 这不是第一个村子，更不会是最后一个村子。 从怀里掏出一个桃花岛联络用的烟火，黄涟点燃后，看着烟火沖向半空然后爆炸。 他不能事事依靠黄药师，脱掉皮裘，黄涟用绳子把袖口绑好，低头看了下马蹄，翻身上马，策马朝着马蹄的方向追去。 黄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过那一伙人，他只知道，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灭村的事情发生，不想看到小孩子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 人在江湖，不可能不杀人见血。 黄涟懂得，只是他无法接受如此的死亡。 黄涟不是不害怕，只是有着比害怕更重要的良知。 小红马跑得很快，黄涟一向好欺的水润桃花眼带着几分狠利，唇也紧抿着。 风吹动他的发，他的衣。 握着缰绳的手有些苍白，但是没有一丝颤抖。 若他不是黄药师之子，只是个普通人，是不是也会向那些人一样，就算用生命来反抗，也只得落得如此下场。 若他不是黄药师之子，只是个普通家庭，就他这种身体，是不是早就任他自生自灭了。 他是黄药师之子，所以就算害怕也要去面对。 黄药师是厌恶世俗，离经叛道。可是要是黄药师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不会不管，也不会放任。 黄药师恃才傲物，却也重情重义，从不愿欺凌弱小。 “爹爹……”风吹散了黄涟的声音。 黄涟知道，自己可能会受伤，甚至会死，但是他没有后退的想法，他只是想他爹爹了。 “还没有给爹爹报仇。”带着几分笑容，黄涟皱了皱鼻子，不过不要紧，那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只可惜会污了冯蘅的墓，平白惹了黄药师心烦。 追了三个时辰，黄涟发现越走越偏，马蹄也越来越清晰，远远见到有烟冒出，黄涟勒住了缰绳，眯眼思索了下，伸手摸了摸小红马的脖子，指了指远处。 小红马像是理解了黄涟的意思，果真乖乖地自己去一边吃糙了。 黄涟拿出汗巾把手擦干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用轻功朝着有烟的地方跑去。 是在树林的中间，越近越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声音。 有男人的说话声，和女人低声的哭泣。 黄涟藏身于一棵树上，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放缓了唿气，看着下面的情况。 五个背着大刀的男人正围着火堆烤东西，一个脸上有疤，穿着褐色短衫的男人靠在树上像是闭眼休息。 八个衣衫不整的少女用糙绳绑着胳膊，坐在一圈，压抑着哭泣。 六个敌人，其中那个脸上有疤的看起来像是头头，几匹杂毛马被他们绑在树上，低头吃糙。 还有一些牲畜被他们绑在一起。 黄涟摸着手中的玉箫，没有动。 黄药师虽擅长药理，却不像欧阳锋一样喜欢做出一些毒药来，他配置出来的药大多都是给黄涟调养身体的，要不就是九花玉露丸这种。 他们六个看似各做各的事情，可是却又戒备着四周，黄涟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等他们吃完，就见其中两个人一人牵着帮着牲口的绳子，一人牵着绑着少女的绳子，骑马走在中间，脸上带疤的男人走在前面带路，其他两个人走在靠后的位置。 虽带着累赘，可是行动没有丝毫不便。 黄涟为怕被他们发现，只能远远的跟着，看着有的少女摔倒，被人用鞭子抽打，脸色更白了几分。 黄涟本想等到天黑再行动，可是他远远竟然看见有一个小村子，那带头的男人丝毫也不惊讶，怕是早已探查过地点了。 “乐乐后就解决了，累赘不要带着了。”带头的男人停下马，忽然对着其他人说道。 黄涟离得远，听的并不清楚，只是当他看到几个人下马，先把牲口拴好，就朝着少女扑去的时候，已经猜到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黄涟冷静下来，等到晚上他们放松的时候再动手，可是……看着就算是拿少女们取乐，他们也会分成两拨，一拨取乐一拨戒备的样子，黄涟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 弹指神功是桃花岛的绝技，可是黄涟只是练过，甚至没有对着真人使用过，半眯着眼看着那六个人，黄涟选中了先取乐的三人。 手指一动，三枚铜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接朝着那三个人的头飞去。 紧接着，另外四枚铜钱朝着三个戒备的人飞去。 其中两枚是朝着脸上有疤的男人的。 发出七枚铜钱黄涟也没有住手，反而是用轻功朝着他们扑去的同时，双手不断弹出铜钱。 突然的攻击使得六人一惊，但是他们毕竟经歷过不少战斗，只有其中一人死亡，一人右臂重伤，其他四人安然无恙。 更有一人直接拉了少女当挡箭牌，一枚铜钱没入少女的胸口，血染红了破碎的衣裳。 黄涟到了直接使出玉箫剑法，先杀了受伤的男人后，又随手攻向另外一人。 这时候，其他人一惊反应过来，抽出大刀，开始阻挡。 除了领头的男人，其他几个人的功夫都是粗浅，只是他们打起来不要命，大开大合的打法，让黄涟很吃亏。 黄药师的轻功就算不是天下最厉害的，也是天下最厉害的之一，更何况他的轻功是踩着八卦方位。 黄涟是黄药师亲手教出来的，更是从小看着这种书长大，轻功自然不差。 那些人的招式虽然兇狠，却也伤不住黄涟，最多给黄涟带来些麻烦。 黄涟知道，对战的时候，不能手软，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箫史乘龙、山外清音、金声玉振、凤曲长鸣、响隔楼台、棹歌中流，一招招被黄涟使出了出来。 玉箫剑法虽是以攻敌穴道为主，人却是有死穴，黄涟把内力灌入玉箫中黏住他人兵器，另一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 当初买这把匕首，只是看着好看，准备送给黄蓉当做礼物，没有想到却被用在这个地方。 黄涟又解决了一人后，还是负伤了，他的后背被那脸上带疤的男人划出一道长痕，不算深，却很疼。 毕竟黄涟可谓从出生至今，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受过最重的皮外伤怕就是被人抽的那一鞭子。 黄涟后退，背靠着一棵大树，一手拿玉箫一手拿匕首戒备地看着剩下的三人。 “哪方好汉，何必和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过不去。”脸上带疤的男人打量着黄涟，说道。 “路上那村庄可是你们灭的。”黄涟咬牙说道。 “那村里可有好汉亲人？”男人手握紧刀柄，要不是看黄涟武功精妙的面子上，杀了他们三个兄弟，哪里还会和他好言好语。 “没有。”黄涟左脚微微向前，对他们三人戒备更深。 毕竟黄涟动手杀了他们一半的人，他们还能如此冷静，这样的人很恐怖。 “那敢问好汉大名。”男人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两人就往两边走动，三个人正好把黄涟围在中间。 “你不配。”话还没有落，黄涟就抢先动手，只是他快，那个男人更快，手腕翻转，手中的刀已经砍向黄涟的左手。 黄涟虽然躲开，却也被划破了衣袖皮肤，血流了出来。 就算如此，黄涟也没有松开匕首，脚尖朝着那男人肩膀踢去，男人侧身避开，黄涟却是虚晃一招，手中的匕首飞出，朝着他右侧一人的刺去。 那人一时不察，匕首恰恰刺进他的喉咙，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就倒地死了。 明知打不过还去打，那就是傻子，黄涟躲过两人的攻击，一枚铜钱飞出，弄断了绑在树上的糙绳。 朝着那些少女喊道，“跑。”然后自己继续与两名恶人纠缠。 那些少女经过了这些恶事，早就害怕的受不了了，要不是怕惊叫声引起杀身之祸，怕是早就哭喊不断了。 这下子，被解救，她们赶紧解开糙绳，有些少女们还抢了马，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第23页 这时候，另一人的刀已经砍向黄涟，黄涟弯腰躲过，却没有躲过男人的刀背。 刀背狠狠砸向黄涟的后背。 一口血吐出，这一砸竟然牵动了黄涟隐藏的伤势，那晚他被韩宝驹一脚踹在心口，虽表面上并没什么，却也留下了暗伤。 因为黄涟并不懂医药，那时候更是乱了心绪而一时不察，如今反而成了致命的伤。 黄涟本就心脉脆弱，经过黄药师多年的调养才好了些，如果没有再次的受伤，过些日子，韩宝驹那一脚的伤害慢慢就会好，可是如今，伤上加伤，黄药师多年的调养也毁于一旦了。 黄涟的脸上这下不是惨白了，反而红润了起来，只是嘴角不断涌出的血，带着几分狰狞感。 男人看到如今的情景，还怎会不知黄涟的旧疾，朝着仅剩下的一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再次朝着黄涟攻去。 黄涟脚下踩着八卦方位，一手拿着玉箫，一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看也没看就往嘴里倒去。 不愧是桃花岛的无常丹，一种猩红如血的丹药。更被说为，天下伤药，只怕无出桃花岛无常丹之右。 一瓶药下去，黄涟也不再吐血了，脸上竟也好了不少，不过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 胳膊上又挨了一刀的黄涟，见那几个少女已经跑远，吹了一声口哨，手中的跗骨针也朝着那两人射去。 马蹄声很快响起，黄涟也不恋战，小红马凶勇非常，它没有在一边等，反而朝着一个恶人跑去，马蹄子狠狠踢向那人。 黄涟躲过另外一人的攻击，翻身上马，小红马马上跑了起来，速度很快。 黄涟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他见那两人没有追来，才趴在了马上，勉强从怀里掏出九花玉露丸，咬开瓶塞，吃下。 那两人不是不追，而是追不上，黄涟受伤重，他们受伤也不轻，黄涟身上武器层出不穷，让他们防不胜防。 更何况，黄涟开始就是偷袭，占了先机。 黄涟不知道的是，他刚刚骑马逃走不久，就有一一身青衣，头系同色方巾，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人赶到。 他手执铜箫的人赶来，只见那人根本没有看两个恶人一眼，而是仔细观察了四周后，直接单手掐住一人的脖子，问道，“人呢？”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脸上带疤的男人也算硬气，他站起身，像是没有看到同伴已经快被掐死一般，说道。 黄药师只是看了他一眼，手在两人身上轻轻一拍，那两人只觉得体内有着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又因为下巴被卸掉，他们只能在地上打滚。 就连自杀也自杀不了。 黄药师不再管他们，只是冷哼一声，就低头看着马蹄的印记，但是他发现几匹马朝着不同方向跑去，心中带着几分焦急。 他本是练好了药，准备给自家儿子送来，只是走在半路，忽然看见他给自家儿女的烟火，赶紧朝着烟火地赶来，却只看见满地的尸体，一路追来，还是慢了一步。 “人呢？”黄药师的声音更冷，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自家女儿还是自家儿子出事，可是不管是谁，黄药师都是心急如焚。 男人恨恨地瞪着黄药师，什么也没有说。 黄药师也不再问，反而把另外一个人的下巴安上后，仍在一边，只见他脚踩着男人的胳膊，一点点踩下，看起轻缓的动作，却直接把那人的胳膊里的骨头踩碎。 踩碎一条后，又换一条，胳膊踩完后，又换腿，直到四肢的骨头都踩碎后，才看向另外一人。 “他往那里跑了。”那人再也忍受不住，像是要崩溃一样，抱着头哭喊道。 黄药师朝着那人指的方向跑去，随手撇段两根树枝，往后一弹，那两个以为逃过一劫的人，眉心处都插进一根树枝。 第二十一章 黄药师不知道的是，他这随手一扔，两根树枝其中一根杀死的是江湖有名的恶匪，当初一夜屠杀贵州首富全家。 只因为其家主拒绝了他对最小女儿的求亲。 当黄药师找到黄涟的时候，黄涟已经昏迷了，倒在地上，而小红马守在他周围，不住的用鼻子拱他。 黄药师过去的时候，小红马戒备地看着黄药师，也不知是他身上的气场太强还是别的什么，小红马竟开始往后退，露出了黄涟。 黄药师向前几步，没有急着抱起自家儿子，反而开始给他把脉，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只见黄药师点了黄涟身上几个穴道又餵了几粒九花玉露丸后，就伸手抱起来他，然后看向小红马。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不仅对人有用，对马同样有用，小红马颠颠跑到黄药师面前，黄药师双手抱着黄涟脚尖点地，就平稳地坐在马上，黄涟等于横躺在黄药师腿上，黄药师手微微用力，让黄涟的脸靠近他怀里。 脚轻轻踢了一下小红马，小红马就跑了起来，一般的障碍物小红马自己就会避开，到需要拐弯的时候，黄药师只要踢下它，它就明白。 踢左边左转，踢右边右转。 比一般的马车还舒适快捷。 黄药师没有往城镇走，反而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因为那里是最近的村庄，自家儿子必须有疗伤的地方。 没多久，黄药师就带着黄涟到了村子，不大的村子，安静而祥和，小红马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村长是一个背着锄头的中年男子，黄药师抱着黄涟下马，小红马跟在他们身后。 “给我一个房间。”黄药师沉声说道。 那男子也没有多问，反而直接带着他们往自己屋里走去，屋子都是木头和土建造而成的，很简陋但是胜在干净。 黄药师直接把黄涟抱到床上，那村长也不多话，反而把自家收藏的一些糙药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后，就出门烧水去了。 这个村子人其实不多，只有十几户人家，大多人家只是看看后，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黄药师脱掉黄涟的衣服，让他趴在床上，因为黄涟后背上有一道伤，那村长很快端了一盆热水过来，黄药师看了那村长一眼，“谢谢。”说完，就接过水盆，用汗巾把黄涟伤口周围擦干净后，从怀里掏出上药给他上上。 村长已经找来了干净的布巾，黄药师接过直接给黄涟包扎好。 其实这些伤并不重，最重的反而是黄涟心脉受的伤，这个村子虽小，可是村长收藏的药材却是不少。 黄药师也不客气，直接选了一些，给黄涟盖好被子后，问了厨房的位置后就去熬药。 那村长走到黄涟床边，看了黄涟苍白的脸，低声说道，“还是个孩子，也正因为还是个孩子，才会还有些人性吧。” 黄药师一进这个村子，就发现了这个村子可谓人人会武，甚至有几个武功已经算是一流。 而村外不远处的情况，黄药师虽没有亲眼见到，也猜到了几分。 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却也有几分好笑。 要是自家这个傻儿子，知道他心心念念要救得村子，根本不用他救，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估计也正是因为自家傻儿子，这个村里的人才会让他们进来，这么容易接受他们。 黄药师熬好药端回屋，村长已经不在屋里了。黄药师也不在意，把药碗先放到床头，坐在床边，半抱着黄涟，拿出刚刚从厨房拿来的勺子，直接别开黄涟的嘴，然后端着药，顺着勺子灌了进去。 从黄药师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件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 就算是昏迷中，黄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配合着吞咽，一碗药灌完，黄药师直接用衣袖帮自家儿子擦了擦嘴，然后让他躺好。 当了第二天的夜里，黄涟才醒来，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第一反应是眨眼，第二反应是撑起身子，刚想开口问，就见到那熟悉的青衣，顿时抽抽鼻子，“爹爹……” 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委屈的味道，“我疼。” 黄药师算着自家儿子醒来的时间，听到他说话，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床边，伸手在他后背上轻轻一按，就听见一声惨叫，黄涟重新趴回了床上。 黄药师这才从桌子上端了一碗药，一个麦秸插在碗里，黄涟那双桃花眼顿时水润了起来，歪着脑袋叼着麦秸开始吸药。 药很苦，这样喝起来更苦，黄涟的脸都皱起来了，像个刚出笼的包子。 一碗药喝完后，黄药师顺手把一颗绿色的糖果塞进了黄涟嘴里，黄涟这才满足的哼唧了两声。 “谁踢得。”黄药师把碗放到一边后，坐在床边，帮黄涟把脉问道。 他给黄涟擦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除了刀伤外，手背上竟还有鞭伤，胸口处还有一块青紫。 这些伤痕明显是有一段时间了，不可能是同时弄的。
第24页 而且胸口那块青紫，直接伤了黄涟的心脉。 黄涟眨眨眼，挪了挪位置，脸枕在黄药师腿上，哼唧道，“爹爹，好疼。” 黄药师却不是这么好煳弄过去，“是谁？” 黄涟不能说也不敢说，否则按照黄药师的性子，一定会找江南六怪麻烦，甚至杀了韩宝驹，但是他们是郭靖的师傅，要是黄药师真杀了伤了他们，黄蓉和郭靖要怎么办。 “爹爹，我很害怕。”黄涟的脸在黄药师腿上蹭了蹭，“我胳膊疼，后背疼，疼死我了。” “你可知，要不是我正好弄那蛇血炼出了新药，你以为你现在能有力气说话？”黄药师口气虽严厉，还是拉了拉被子给黄涟盖好，屋内虽然有煤炉，却还是不暖和。 “爹爹，那些人好坏，那么多人打我一个，还一个挨着一个和我打。”黄涟在告状，说的既是那些个已经死的强盗，又是说江南六怪丘处机他们。 “学艺不精，乱逞能，还有脸告状？”黄药师其实是生气的，谁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家儿子躺在血泊里的时候，那种心慌。 可以说，更早的时候，看到烟火的时候，他就已经慌了。 他已经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两个孩子可谓是他仅有的亲人，他不想再体会失去的感觉。 “可是，这些人好可恶，灭村了。”黄涟咬了下唇，开始叽叽咕咕说起来那些村民的可怜，着重突出自己的勇敢。 黄药师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开口道，“我从没有希望你和蓉儿成为英雄。” “我教你们学武，只是因为你们想学。”黄药师的声音很平静，带着几分看透的倦怠，“我宁愿你们一辈子在桃花岛平平安安的生活。” “可是姐姐总得嫁人。”黄涟有些心酸，低声说道。 “我自会把你们的一切安排好。”黄药师是真的希望他的孩子们不要离开岛，桃花岛虽算不上绝对安全，确实比外面安全干净的多，更有阵法的保护，“我教你们各种学识，只是为了让你们不要什么都不懂。” “你们当初自己跑出来，我很生气。”黄药师第一次剖析自己的情绪，“可是，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们。” “爹爹。”黄涟不知道说什么，一手抓住黄药师的衣袖，低声叫道。 “涟儿，你要为你的选择负责任。”黄药师的手轻抚着黄涟的发，“你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爹爹，我不后悔。”黄涟松开黄药师的衣袖，单手抱着黄药师的腰，一点点挪了过去，脑袋在黄药师肚子上蹭啊蹭，“只要有爹爹在，我就不后悔。” 黄药师没有回答。 “爹爹，我很怕，但是我更怕你看不起。”黄涟突然想告诉黄药师一些东西，“我知道爹爹离开，是想让我独立，我也是想独立的。” “我以身为你的儿子自豪，可是我也想让你因为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自豪。”黄涟抬头看着黄药师，“我是你的儿子，可我不仅仅是你的儿子。” “我不想在外面只能打着你的旗号，我想成为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人。”黄涟咬着唇说道。 黄药师看着黄涟，许久才应了一声。 在找安顿好黄涟后，黄药师就放了一个表示平安的烟火，这才没把黄蓉也引来。 养伤的日子很枯燥却也很舒服，黄涟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天天趴在床上，自然有黄药师照顾，只是他吃的东西里都带着药味，期间黄药师骑着小红马出去了两次，因为村里的药材都用完了，黄药师又买了许多药材回来。 黄涟的身体看似好了，可是还是很脆弱，经不起长途跋涉，而且这个村子虽然出门有些不便，却是绝对的安全和安静，这样的环境更适合黄涟养身体。 “爹爹，我想吃点心。”喝完今天的药，已经可以下床的黄涟跟着黄药师走到厨房，连声要求道。 因为受伤的原因，黄涟身上消瘦了不少，只可惜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还是有些圆乎乎的感觉。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可是黄涟还是穿着他的棉衣，不说黄药师就算是和村里其他人比起来，也像是生活在两个季节的人。 除了村长隔几日给他们送一些蔬菜大米肉类外，村里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就像是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 对于这点，黄涟还是很满意的。 黄药师把碗刷好放到一边，绕过黄涟朝着屋外走去。 黄涟拉着黄药师的衣袖，一步步跟着，因为黄涟的原因，黄药师走得并不快，“爹爹……”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没有说话。 自从那天黄涟刚醒来的时候说的话外，黄药师再也没有和黄涟说过一句。 这也是黄涟至今最大的怨念。 “我错了爹爹……”黄涟继续撒娇道歉，他想过许多办法，比如绝食，可是黄药师不会逼着他吃饭，到点了就把饭放到他床边，他吃就吃，不吃的话，就一直放着。 黄涟是不捨得浪费黄药师手艺的吃货，那些饭里就算有药味，味道还是很好的，所以没坚持多久，黄涟就把饭都吃完了。 黄涟也想过不喝药，可是每次黄药师端药过来，看着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人皮面具，黄涟总觉得黄药师在生气，所以每次喝药的时候乖巧无比。 现在只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缠着黄药师，只是黄药师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说不理就是不理。 黄药师坐在摇椅上闭眼，黄涟坐在他身边，太阳暖暖的照在他们身上，很舒服的感觉。 “爹爹，我再也不逞能了。”黄涟开始说道，这些话他每天都要说，虽然句子不同，但是意思都是相同的，“我以后遇到事情首先自保。” 黄药师其实是故意的，他不否认是因为生气而惩罚黄涟，更是因为，自家儿子长大后，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喝药总是要提条件，现在这个样子，只要自己把药端过去，他二话不说就乖乖喝掉，让他省了不少事情。 “其实爹爹，我杀人的时候很害怕，血喷到手上的感觉很不好。”黄涟窝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半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吃饱喝足正在晒太阳的猫咪一般，就差蹭两下顺便喵喵叫几声了。 “而且，我还误杀了一个女孩，和姐姐一样大的年龄。”黄涟想到那个女孩最后绝望的表情，还是很内疚。 黄药师仍然没有睁眼，手指摸着玉箫，和蓉儿差不多大，难道不是和你差不多大吗？这算是什么话。 杀人可怕，你还去逞英雄，吃饱了撑的找罪受。 “爹爹，你别不理我。”黄涟身上的伤口是结疤了，只是还没有好全，要不此时他早就扭着身子去蹭黄药师的胳膊了。 “你不理我，我就心慌。”黄涟可怜兮兮地说道。 黄药师仍然闭眼没有理他。 黄涟巴巴看着黄药师许久，才站起身子，然后走到黄药师腿边，直接坐到地上，双手抱着黄药师，脸贴在黄药师的腿上，就像当初去冯蘅的墓里一样，“爹爹，姐姐有了喜欢的人，我就剩下你了。” 黄药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黄涟的头顶。 黄涟心中一喜，再接再厉地说道，“爹爹，我是不是不能再练武了？” “不是。”黄药师终于开口了，安慰道，“慢慢养着，就好。” “可是我觉得我一运气，就会很疼。”黄涟脸枕在黄药师腿上，水润的桃花眼看着黄药师说道。 “暂时别修习内功。”黄药师伸手按住黄涟的脉搏，沉声说道。 一个武者不应该让别人抓住自己的命脉，可惜黄涟一没有身为武者的自觉，二这个抓住他脉搏的人是黄药师，他更是不在意。 “可是我会不会以后变成废人？”黄涟已经体会过什么是江湖了，他现在根本就不在意武功的事情，只是这时候，他不会傻到把这些告诉黄药师的。 “不会。”黄药师沉思了一会说道，“有本秘籍是九阴真经，里面有一篇关于洗髓的，你练后，就会好的。” “九阴真经？”黄涟这是震惊的，他没有想到黄药师是打算让他练九阴真经的。 黄药师以为他不知道，解释道，“当初华山论剑，王重阳胜过我们，得九阴真经，那里面记载了很多绝世武学。” “就是娘……”黄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对于伤口不是捂着就好，而是要面对，要治疗。 “是的。”黄药师明显不想多谈，“我会找到九阴真经给你。”
第25页 “爹爹，我不练武也没事。”黄涟拒绝道。 “我的儿子自然要最好的。”黄药师以为黄涟是担心他，才拒绝的，“王重阳已死，其他几人我还没放在眼里。” “爹爹保护我就好。”黄涟不想再练武了，和江湖比起来，他还是喜欢安安静静的生活，再说，没有武功又不等于任人欺负。 “无需多说。”黄药师虽算不上独裁之人，可是也是不喜总被人拒绝。 黄涟果然不说了，毕竟在他知道，黄药师一定能活很久，那么应该没有危险，再说，谁也不喜欢当个弱者。 他是想要和黄药师并肩的，而不是躲在黄药师背后的。 黄药师站起身，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黄涟说道，“自己洗衣服。” “啊？”黄涟一时还没有从找到九阴真经，练好后，拳打江南六怪，脚踢丘处机王处一中反应过来，就听到黄药师的话。 “脏死了。”黄药师看了眼还抱着他腿的儿子，“松手。” 黄涟愣愣地松开手，就见黄药师抬脚往外面走去。 小红马早已叛变，臣服在黄药师的青袍之下，黄药师往村外走去，小红马就跟在他身上。 “爹爹，你去哪里？”黄涟赶紧站起身，追问道。 第二十二章 黄药师没有理黄涟，黄涟拍拍屁股上的灰，决定换到院子口坐着，可以在黄药师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他。 黄涟曲着腿坐在土质的门槛上，双手托着腮，远远看见三个小孩虽在一起玩，却怎么偷偷看着他。 此时，黄涟也正无聊，他本就喜欢小孩子，就朝着三个小孩招了招手，像一个骗小孩子的怪叔叔一样，说道，“小朋友们过来，我给你们糖豆吃。” 那三个小孩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的玩起来了。 那一眼竟然给黄涟一种，他们在看白痴的感觉。 黄涟顿时悲剧了，他竟然被三个年龄加起来和他差不多的小孩子鄙视了。 “很可爱吧。”村长不知何时来到黄涟身边，直接靠着土墙坐下，说道。 “小孩子一直很可爱。”黄涟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到嘴里含着，含煳地说道。 “你在怪我们。”村长肯定地说道。 黄涟看了看村长，也没有否认，“生气是肯定的。”当黄药师告诉他，这个村里个个会武功，甚至村长武功比黄涟还高的时候，黄涟悲催了。 “生气我们没有去救你？”村长听了黄涟的话，也不生气，反而挑眉问道。 “不是。”黄涟换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毕竟想要阻止他们进你们这个村子是我的决定，我为什么要因为我自己的决定而生气呢？” “我只是好奇，你们明明发现了他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黄涟问道。 村长没有说话，反而伸出了自己的手，这双手很粗糙，甚至有些裂口，有厚厚的茧子。 这一双手就说明了一切，这不是一个武人的手，而是一个农民的手。 他们这个村长，早已脱离了武林，脱离了江湖。 他们选择在这么一个地方安家，是因为他们厌倦了打斗，甚至武功，他们只想平静的生活。 给自己的家人孩子一个安静的地方。 “其实我们刚经过商议，准备出去帮你的。”村长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谁知道你已经跑了，然后你爹就来了。” 黄涟瞪圆了眼睛看着村长，“你是在说我跑的太快了吗？”混蛋混蛋都是一群混蛋。 “我不是这个意思。”村长挠挠头，闷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在说我们商量的太慢了。” “你们怎么商量的？”黄涟有些好奇，这个村里总共才十多户人家，到底是怎么商量的能商量这么慢？ “我们是全村人一起商议的，开始是先商议要不要把那些人在村外解决掉。”村长像是怕黄涟误会，解释的越发详细起来，“就是我们全村人把自己的意见写在纸上，然后叠好放到一个木桶里，最后我再挨着拆开，把意见统计起来。” 混蛋，是谁鄙视古人的智慧，这明明是民主的原型。 原来民主已经出现这么早了，虽然只是在这么一个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里。 黄涟顿时觉得热泪盈眶，很想喊几句，你们真是伟大啊，是先驱者。 “当我刚把所有意见收好了，谁知道你就出现了。”说到这里，村长也有些怨念，他容易吗，要准备笔墨纸砚不说，还要教那些不会写字的人写字，好不容易收好了，却没有用到，“我们只能在一次讨论，是不是要去帮你。” “这和你们要不要出去对付他们，不是同一件事情吗？”黄涟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 “不一样。”村长很肯定地说道，“有人看到和没人看到是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们商量的不是，去不去帮我，而是我要是打不过，你们出手后，要不要灭口吧？”黄涟眯着眼睛看着村长，说道。 虽是疑问，用的却是肯定的口气。 村长点点头，“我们不能让任何可能威胁到我们安静的人存在。” 原来这里的民主只针对村里人吗？外面还是霸权霸权霸权。 黄涟也不再问了，本以为这些人是感动的才放他们进来修养，看来主要原因还是他们得罪不起黄药师。 果然没有实力就没有说话的权利吗？悲催的没有实力的男人伤不起啊。 “你心脉受损，不能用内功了吧。”村长像是一点也不知道黄涟心中的悲催，很悠闲地说出。 “是啊。”这点事情根本不值得隐藏，再说也隐藏不住的。 “你难道就这么认命了吗？”村长怀疑地看着黄涟，他的语气太过平静。 黄涟同情地看着村长，伸手拍拍村长的肩膀，“你还没成亲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村长不明白，怎么一下子从武功说到他还没有成亲的事情上了。 黄涟怎么知道，难道要说这几天他已经把村长屋子转了一遍了吗？没有一点女人用的东西。 这话黄涟是不会说的，“村长，男人靠的不止是武力。” “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男人，是不会有女人嫁的。”黄涟很肯定的说，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法，还用力点了几下头。 “武功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因为我靠的是这里。”黄涟指着自己的头，“我有智慧。” “武功什么啊，都是附带的。”黄涟一脸我是智者的样子，说完还冲着村长摇摇头，“没有智慧是不行的，脑袋不是装饰的。” 黄涟说了半天，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你们都是没有脑子的，所以觉得武功重要，而我是靠脑子发光发热的，比你们都要高上一等。 根本没有走远，躲在不远处的黄药师听到自家儿子这一番话，嘴角抽动了几下，决定今晚的饭凉拌苦瓜，肉炒苦瓜，苦瓜稀饭。 点心，那是什么。 苦的，多好吃，正好消火。 谁让他也是个只懂武功不会大脑的人呢。 其实黄涟真没有炮轰谁的意思，他只是不喜欢村长的口气，明明是他救了他们啊为，虽然……那个啥吧，可是还是那个啥吧……总归是他解决的，要不是他，黄药师也不会过来不是，不过来也不会杀了最后两个人不是吗。 村长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这么埋汰他，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可惜，黄涟不知道黄药师就在附近，更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被黄药师给听到了。 最重要的是，前几天，黄药师刚刚和他保证过会让他重新练武。 村长也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难道外面已经变了？不是用实力说话了吗？” “你已经和外面脱节了，不想进江湖，就不要再问江湖事，懂吗？”黄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教训道。 村长愣了一下，嘆了口气，“说的也是。”站起身，“你说得对，我何必还关心这些。” “孺子可教。”黄涟一脸欣慰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村长的肩膀，“你要继续努力下去，还是有希望娶到媳妇的。” 村长眼角抽搐，说道，“这个村里除了别人的媳妇，就剩下不满五岁的小女孩和我妹妹了，你这句话，我一点也不开心。” “可是我开心。”黄涟眨了下眼睛说道。 “……”村长无语了。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被别人威胁来开导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根本不用开导的好不好。
第26页 现在需要别人安慰开导的是他好不好。 “我走了。”村长许久才平復下来说道。 “不送。”黄涟有些疑惑地看了村长一眼，根本不知道他来这趟是干什么的。 难道只是来炫耀一下，他不能用武功，而他能吗？ 有没有这么无聊啊。 三个本来还在踢毽子的小孩，一下子笑了起来，指着黄涟说道，“笨蛋。” “那你们聪明吗？”黄涟也不生气，重新坐到门槛上，托着腮说道。 “当然。”其中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嘻嘻地说道，“村长是来告诉你，你武功虽然不高，但是还算有用。” 站在树上的黄药师手指摸了摸玉箫，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蠢吗？ 自家儿女五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蠢吧。 “原来是这样啊。”黄涟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谢谢你们告诉哥哥这些，来吃糖豆吧。” 这时候那三个小孩互相看了一眼，才走过来，黄涟掏出荷包，倒出三粒糖，给他们一人分了一粒。 三个小孩把糖放到嘴里，其中一个说道，“这不是糖豆，这是糖，糖豆是小小的圆圆的。” 这个村子的小孩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可爱。 黄涟心中抓狂，怎么有这么不可爱的小孩。 “虽然大哥哥不知道什么是糖豆，可是大哥哥还是好人。”小女孩伸手拍拍黄涟的肩膀，又从兜里掏啊掏啊掏了半天，掏出几颗糖豆，塞到黄涟手里，“这个才是糖豆，大哥哥请我们吃糖，我们请大哥哥吃糖豆。” 其实小孩子还是很可爱的。 黄涟捏着糖豆，笑了一下，把糖豆放进嘴里，很甜，但是除了甜并没有别的味道，不像黄药师给他的糖带着清香的感觉，只是，黄涟觉得这糖很好吃。 “爹爹教过我们，没有帮助别人是不能拿别人给的东西的。”小男孩坐在黄涟身边，“刚刚我们帮你解答了，所以就可以吃你给的糖。” “那我也没有帮你们，吃了你们给的糖豆不好吧。”黄涟听着小孩子的解释，心中暖暖的。 “没事，我们不计较这些。”小男孩很是豪慡地说道。 小孩的话可能天真，却是最好的止疼药。 得知说不定不能再用武功了，黄涟不是不伤心，只是不让自己伤心而已。 他刚看明白，刚想清楚，可是一下子距离更远了。 本就坎坷的路，这下连希望都没有了。 他想要和黄药师并肩的，如今却连武功都用不了，是的，他安慰自己，男人靠的不是武功而是脑子。 可是，要是和老顽童比脑子还好点，和黄药师比，他就算再活几辈子也不够看。 黄涟静静听着小孩子的话，偶尔点点头，心思却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他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伤心，他的难过，他的无措。 就连黄药师他也不想让他看到。 所以他撒娇，任性，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可是就算如此，黄药师也看出来了，因为村长是黄药师叫来的，今天他也是故意出去的。 黄药师以为，他只是因为不相信人性了，才会难过。 只是以为，他觉得自己救人不值而在闹别扭，却不知道他只是在伤心，并肩而立，可能只是他的一个愿望了。 还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愿望。 九阴真经……真的要去弄九阴真经吗？ 就算要去弄，要去哪里弄呢？ 忽然，黄涟想到一个他忽略的地方，他其实思维都困在一个圈里，他以为这个是射鵰的世界，只能在射鵰世界里找，那么神鵰呢？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虽然是神鵰才出现的，可是现在也是存在的。 要去吗？黄涟捂住心口，去了的话，难度更大吧。 据说林朝英貌美才高，武功尚在四大宗师之上，所创玉女素心剑法，连金轮法王都认为深不可测，智慧更是出众，化石丹就逼得王重阳出家为道，还让出了墓地，直到黄药师亲临，才解开这重阳真人苦思不得其解的谜题。 只是，黄涟已经记不得，黄药师是什么时候去的了。 黄药师不知道黄涟的想法，只是看到黄涟捂住心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离开了树上，用轻功都村口看了一眼小红马，还在吃糙的小红马就乖乖跟在他后面回去了。 黄涟远远就看到黄药师，露出大大的笑容，站起身，朝着黄药师跑去，“爹爹。” 黄药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几个小孩，说道，“回去。” “好。”黄涟跟在黄药师身后，三个小孩在看到黄药师回来的时候，就跑到一边了，他们可是看见过这个人只用了一小会功夫，就把村长打败了。 黄涟朝着小孩子们挥挥手，“下次见。” 第二十三章 晚上，当饭菜端出来的时候，黄涟的脸比那些菜还苦，没有点心不说，还直接变成苦瓜大餐了。 黄涟偷偷看了一眼黄药师，好吧，因为面具的原因黄涟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爹爹，苦瓜不是夏天才有吗？现在才春天。” “吃苦瓜对你身体好，我专门找来的。”黄药师一句话，秒杀了黄涟剩下的撒娇。 苦瓜很苦，黄涟喝了一口苦瓜粥，差点吐出来，苦瓜不仅苦还很不新鲜，黄涟算是明白了当初黄药师说他讨厌吃冬天青菜的原因。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黄药师，见他动作优雅的夹了筷子苦瓜，然后动作优雅的放进自己碗里，“赶紧吃，对你身体好。” 黄涟整个脸都皱巴了起来，还是把菜放进了嘴里，嚼也不敢嚼的咽下去，被黄药师欺负厄眼泪汪汪也不敢吭声。 一顿饭吃的黄涟心肝肺都是苦的，偏偏大部分菜还都是他吃的，只要黄药师夹给他，他就算脸都要扭曲变绿了也会吃下去。 苦瓜在口，甜苦自知啊。 其实黄涟，你就是个欠虐体质吧，不被黄药师鞭打下，就不开心。 等东西吃完，黄药师站起身，走到黄涟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塞了颗糖到自家傻儿子嘴里，黄涟默默含在嘴里，一边的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也不说话，抽抽鼻子，开始收拾东西。 黄药师哭笑不得，自家儿子这是在抗议吗？怎么看都像一只都吃的田鼠。 黄涟和那些个小孩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黄药师带着他离开这个村子的时候。 村长明显是害怕黄药师的，站着离黄药师远远的朝黄涟喊话道，“别忘记我和你说的话。” “你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住。”黄涟和黄药师在一起，离村长也很远，不得不同样喊着说，“再说，我从不让废话停留在我脑子里。” “……”村长。 “哈哈哈哈哈哈……”村民。 “大哥哥，我们给你的礼物。”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伸出手，手里放着一个绣着不知是花还是糙地歪歪扭扭的小荷包。 黄涟接过荷包，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的都是糖豆。 黄涟蹲下身子，拉着三个小孩子的手，说道，“你们以后要是出去了，可以到桃花岛找我。” “出去？”小男孩愣了一下，“外面吗？” “是啊。”黄涟虽是对着三个小孩说的，但是更像是和村长村民说的，“你们今后的路，要怎么走，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就像是你们的长辈脱离了外面，来到这里隐居，就像是我和我爹爹，要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外面一样，这都是我们的选择。” 黄涟尽量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话解释道。 “哥哥，外面有什么？”小女孩的问题让黄涟顿时心酸了。 这句话，曾经黄蓉也问过他，那时候黄蓉问的是，“弟弟，你说外面和桃花岛一样吗？” “那要你们自己出去看。”黄涟伸手摸摸三个孩子的头，既然村里的大人没有阻止他说这些话，看来他们也是同意孩子的未来自己选择的，果真是一个对自己人都很民主的村子啊。 黄药师和黄涟离开了，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只是他们一个短暂停留的地方，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他们也只是一个过客。 只是对于那三个孩子来说，黄药师和黄涟的到来，打开了他们的另一扇门，原来这个世界不是都和他们村子一样的。 黄药师和黄涟共骑一匹马，黄涟坐在后面，搂着黄药师的腰，脸贴在黄药师的背上，“爹爹，谢谢你。” 黄药师没有说话，朝着最近的城镇走去。 原来他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让小红马狂奔，可是现在带着自家伤刚见好的儿子，却不敢。
第27页 当时黄药师一天能赶一个来回的路，这次到了晚上，才走了一大半，黄药师看天色已不早，就停了下来，小红马也不用栓，它自己吃完糙就会回来。 黄涟解开包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把毛皮铺好，黄药师收拾东西。 “爹爹，我去捡柴火。”黄涟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说道。 黄药师点点头，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小心点，捡完就回来。” “好。”黄涟答应的很快很响亮，走的很潇洒很风光，忘的更快更洒脱。 黄涟是乖乖去捡柴火了，只是捡了一半，看到一条小河，他想到黄药师爱干净，就走过去，准备看看水清澈不，清澈了好回去邀功，然后一起去洗澡，顺便可以帮着黄药师搓搓背。 只是这一看，就出事了，月光照在河面上，一条条鱼悠闲地在河里游来游去，不仅肥美，还一点也不怕人。 烤鱼煎鱼炒鱼红烧鱼，还有辱白色的鱼汤……黄涟不淡定了，什么捡完柴火早点回去都忘在了脑后。 在野外，吃红烧这些有点不现实，可是烤鱼是一定可以的。 黄涟把柴火放到一边，脱掉外衣，把衣摆掖到腰带里，裤腿往上折啊折，衣袖也撸了上去，露出白嫩的胳膊。 鞋子在河边摆好，又蹲在地上找了半天，找到一根一头比较尖整体比较长的木棍，雄纠纠气昂昂地开始下水了。 春夜的水还有些凉，黄涟一脚下去，就让他打了个哆嗦，犹豫了下，可是想到美味的烤鱼，和他拿着一串鱼回去时候，黄药师表扬的眼神，这点凉也就不算什么了。 黄涟从没有叉过鱼，只是看电视里面，那些高手一叉一个准，自己现在虽不能用内功，以前好歹也算半个高手吧，人家一下叉一条，他五下叉一条不就行了。 没叉过鱼不知叉鱼难，这不仅是考验眼力还有手力和时机，作为一个被娇养了这么多年，甚至都没有自己洗过菜的黄涟，叉鱼这种技术活，难度太大了。 河底有许多石头，经过长年累月的沖刷，表面早已变得滑熘熘的，黄涟要是老老实实地站着，绝对不会滑到，可是黄涟手里举着一根木棍，眼睛盯着水里的鱼，一叉，空的，鱼还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他后，才摇了摇尾巴游走了。 黄涟被刺激了，叉的越髮带劲起来。 黄药师东西都收拾好了，甚至提前做好的点心都拿出来，就等自家儿子回来摆出来了，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黄药师决定去找自家儿子了，这么小一个地方，应该不会迷路吧。 可是当黄药师来到河边看到黄涟的样子，他觉得，他家儿子还不如迷路算了。 五下叉住一条？黄涟五十下也没有碰到一条鱼的鱼鳞，当一条鱼擦着他腿游过去，黄涟一时心急，往前迈了一步，想要追上，手中高举着的木棍还没有叉下去，就因为脚底一滑，跐熘一下，一头栽到了河里。 因为吓了一跳，黄涟还张着嘴巴，河水直接涌进他的鼻子和嘴里，等黄涟挣扎地重新站起来，开始弯着腰使劲咳嗽。 黄药师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手指摸着玉箫，这不是他儿子吧这不可能是他儿子吧，想他黄药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他妻子阿衡也是聪慧过人，就连女儿蓉儿也机敏，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傻货。 还傻的这么有特色？ 在离开装作不知道还是在这里继续看着儿子，免得他被一条还不过膝的河水淹死中挣扎了一下，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里。 等黄涟咳嗽完，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他连犹豫也没有犹豫下，直接坐在了河里，像一只刚洗完澡的小动物，还是甩头髮。 黄涟开始盯着河里的鱼，有的鱼竟然还围着他游，黄涟木棍也不用了，找准机会，直接用身体做武器，朝着鱼扑了过去，这一扑还真让他扑到了一条鱼。 他抱着鱼，正准备回去找黄药师得瑟，一转脸就看见黄药师站在岸边看着他，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松，鱼一跳，尾巴一抽，鱼回归了。 “爹爹，鱼没有了。”黄涟哭丧着脸，看看空了的怀抱，又看看水里游的欢乐的鱼，说道。 “先上来。”黄药师眼角跳动了一下，看着自家儿子可怜的样子，开口说道。 黄涟点了点头，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往岸上走。 黄药师看着他唯恐弄湿裤子的样子，很想告诉他，其实他已经湿透了这件事，可是考虑到自家儿子的面子，还是忍着没有说。 当黄涟上了岸，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爹爹，冷。” 黄药师把黄涟扔在地上的柴火捡起来，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捡起他的外罩扔了过去，“回去换衣服。” “爹爹，我要吃鱼。”黄涟裹着衣服，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黄药师一口答应下来。 黄涟虽然还是冷，可是没有急着回去，穿上鞋子，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个圈，等着黄药师收拾好柴火，才跟在他身后往回走。 “爹爹，我是想抓鱼回来给你吃的。”黄涟低声说道。 黄药师心中一暖，但是……“弹指神功。” “什么？”黄涟没有明白黄药师的意思，怎么从吃鱼说到武功了。 “我只是在告诉你，没有内力，只靠手腕手臂的力量也是可以使用弹指神功的。”黄药师解释道。 “啊？”黄涟还是一头雾水。 黄药师决定不说话了，不是同一等级，说话真的很累。 其实是黄药师你说话太九转十八弯了吧，你直接告诉小黄涟能死吗能死吗？其实你就是想看自家儿子一脸苦恼的样子吧。 第二十四章 黄涟换了一身新衣服，湿透的衣服被黄药师扔到了一边，桃花岛虽算不上富可敌国，却也绝对不穷。 占地为王不是什么人都做的到的。 黄涟抓了半天没有抓到的鱼，黄药师只是去了一小会，就用树枝穿了四条回来。 每一条都已经被处理好清洗干净了，因为没有带什么作料，黄药师就直接把四条鱼穿在树枝上，然后一条一条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黄涟盘着腿坐在黄药师身边，拿着一根树枝在火堆里戳啊戳，“爹爹，你说姐姐他们会去哪里？” “你们约在哪里。”黄药师手中的鱼换了个面，继续烤着问道。 “八月中秋在嘉兴烟雨楼相会。”黄涟挠了挠头，说道，“爹怎么知道我们约地方了？” 下一句话黄涟没有说出来，难道是一直跟着他们吗？ 黄药师瞥了黄涟一眼，说道，“蓉儿会放着你一直逍遥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对于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女还是很了解的。 黄涟思索了下，摇了摇头，黄蓉会放任他自己逍遥一段时间，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没有期限的。 要是这次黄涟敢失约，黄蓉就敢满天下追捕他，抓到后，直接把他扔回桃花岛，别想再出来了。 “姐姐……恩……”黄涟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不如说是个没有受过挫折的人。”黄药师对自己的女儿评价起来也毫不留情，“她不懂适可而止。” “爹，那我呢？”黄涟听了黄药师对黄蓉的评价，忽然很想知道在黄药师心中是什么样子的。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烤好的鱼递给了他。 黄涟早就饿了，还一直闻着鱼香，肚子咕噜噜使劲叫个不停，接过鱼，黄涟用手指在鱼肚子上捏了一块肉，烫的他差点把肉给扔到一边，赶紧吹了吹。 等鱼差不多凉了，捏着那小块鱼肉的手伸到黄药师嘴边，期待地看着黄药师，“爹爹，吃鱼。” 黄药师看看鱼肉，又看看黄涟的脸，默默转过头继续烤鱼，说道，“你没有洗手。” 你没有洗手你没有洗手你没有洗手。 黄药师你是在嫌弃你儿子手脏才不吃的吗？ 黄涟顿时悲催了，“我脏吗？我手脏吗？” 黄药师没有回答，而是捏了点盐撒在鱼上。 其实你是默认了吧默认了吧。 黄涟把鱼肉塞进自己嘴里，嚼嚼咽下后，就把木棍插在地上，然后到一边拿着水壶，到处点水，弄湿汗巾，开始擦手，擦的很是仔细，连指fèng都擦了擦。 然后把汗巾放到一边，重新坐回黄药师，又捏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这时候的鱼肉已经不算热了，正好入口，“爹爹，吃肉。” 黄药师扭脸看着黄涟了许久，才应了一声，张口把那小块鱼肉给吃进嘴里。 “好吃吗？”黄涟这次开始自己捏着鱼肉吃，黄涟不会吐鱼刺，所以他吃鱼肉都是把肉捏捏，然后把鱼刺弄出去后，才把鱼肉吃下去。
第28页 “有刺。”黄药师一脸淡定，吐出一根鱼刺后，继续烤鱼，交代道，“记得擦干净手。” “好。”虽然吃着麻烦，可是吃到嘴里，黄涟还是很喜欢的。 黄涟一条鱼吃完了，第二条鱼早就烤好，黄药师把木棍插在离火稍远的地方温着，正在烤第三条鱼。 黄药师把烤好的鱼拔出来递给黄涟，黄涟却没有接，说道，“爹爹，你吃，我来烤鱼。” 黄药师有些怀疑地看了黄涟一眼。 黄涟很肯定地点点头，“爹爹，你别忘记我和姐姐也在外面生存过一段时间。”虽然那段时间，不是下馆子就是吃干粮。 可是黄涟觉得自己绝对能行，毕竟前辈子他也是做过饭的，起码煮过方便面，然后把手擦干净，准备大展身手一番。 黄药师一想也是，再说有他在旁边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就把正烤着的鱼递给了黄涟。 黄涟接过鱼，和黄药师换了个位置后，就开始烤鱼了，黄药师坐在方便吃鱼，他不像黄涟那样，他是直接咬一口，然后吐出鱼刺。 只不过，本粗鲁的动作，让黄药师做出来，反而多了几分洒脱的感觉，像是他本就该如此一样。 不像有些贵公子，明明是坐在野外吃着树枝穿着的烤鸡烤鱼，还要吃出优雅的味道，而黄药师不可谓不优雅不可谓不是贵公子，只是他很能融入环境的感觉。 黄药师开始还看看黄涟，后来见他烤鱼还算认真，作料自己也放完出不来大错后，就不再看他了。 而黄涟因为这是黄药师第一次交给他的任务，虽然只是烤鱼，但是还是十分认真，恐怕有一点被烤焦了。 在这种天气下，竟然出了一头汗。 等黄涟把烤好的鱼递给黄药师的时候，桃花眼闪亮亮的，带着几分讨好和献媚的感觉，却丝毫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讨喜，“爹爹，吃鱼。” 黄药师这次注意到黄涟脸上的汗，又看了看鱼，默默接过后，说道，“去擦擦脸。” “好。”虽然答应的快，可是黄涟还是巴巴地看着黄药师。 黄药师张口咬了口鱼，咽下口说道，“很好吃。” 黄涟傻笑两声，这才满足的去一边擦脸擦手了。 黄药师看着自家傻儿子的样子，不觉也露出笑容，只可惜被面具挡着，谁也没有看到。 说实话，黄涟第一次烤鱼，不要说和黄药师的手艺相比，就连黄蓉的也比不上，鱼外表看着全熟，其实里面有的还是生的有的还被烤过火了。 只是这可谓是黄涟第一次动手做东西，黄药师又吃了几口后，忽然问道，“那小木船还带着呢？” 黄涟愣了一下，用干净汗巾擦干净脸，才应了一声，“在包里。” “放回去吧。”黄药师慢慢嚼着鱼肉，还带着腥味，说道，“你该长大了。” 黄涟看着黄药师许久，才起身坐到黄药师身边，然后侧身躺在皮毛上，头枕着黄药师的腿，“我长大了，你就不要我了。” “你是我儿子。”对于这个话题，黄药师和黄涟这不是第一次谈。 “我知道的。”黄涟闷闷地说道，“我知道，我要是长大懂事了，你就不要我了，也不要姐姐了。” 黄药师没办法反驳什么，自家儿子一项敏感，就像那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寂寞，陪着自己一样，自己的打算怕是也早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不长大，我撒娇我惹事，你不能放着我不管。”黄涟不是没有长大，他只是不愿意长大而已。 黄蓉有了郭靖，迟早会嫁出去，黄药师不担心，要是他也能独立了，那么黄药师还有什么牵挂？ 会不会就真的孑然一身，去游歷山河了？ 听着潇洒，可是一人独行，那种孤寂又有谁能明白。 黄药师陪了他们十几年，那么谁来陪黄药师呢？ 黄药师不能没有牵挂，而他唯二的牵挂就是自己和黄蓉，那么黄蓉既然是一个可以让黄药师放心的女儿，他就做一个让黄药师放心不了的儿子吧。 一个长不大的儿子。 一个可以陪着他的儿子。 一个只想追逐着他脚步的儿子。 要说黄涟没有想过武功天下第一，建功立业那是假的，毕竟黄涟也是个男孩子，这点野心还是有的。 只是这些野心和黄药师比起来，那就云泥之差了。 黄涟分得清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可能他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但是只要能让他陪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 黄涟不是英雄，没有郭靖那种民族大义。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想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的小人物。 是的，是喜欢。 黄药师这个人物，当初在小说中，黄涟就是欣赏是喜欢的，当见到黄药师这活生生的人还被这样一个人细心照顾了这么多年时，这种欣赏喜欢，已经变质了。 不仅仅是喜欢，而是一种眷恋和……爱慕。 黄药师的优秀是众所皆知的，黄药师的性格更是让许多人无法接受的。 可是，有多少人看到黄药师的温柔，黄药师的寂寞和黄药师对爱情的一种执着。 他对冯蘅，真的是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黄药师在冯蘅死后另娶，不会有人怪他，就算是他三妻四妾也不会有人怪他，他本就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 可是他没有，他更没有以真爱为名，追着冯蘅离开，他只是一心想要养大冯蘅留给他的孩子后，才去与冯蘅相聚。 其实黄药师是厌世的，带着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不喜也不屑与那些满口礼教，迂腐之人相交，他的朋友很少，有资格跟他交朋友的更少。 黄药师对冯蘅的爱，没有任何人能否定，但是他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的男人，才是一个值得人仰望的男人。 第二十五章 要是黄涟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孩子的话，对于黄药师这个父亲可能只剩下慢慢的崇拜与敬仰。 可是黄涟不是，他本就是一个崇拜黄药师的少年的灵魂，被黄药师这样细心照顾了十几年，更发现了黄药师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怎么可能不被这样一个男人吸引。 这早已不是性别的关系，也不是血缘的关系，而是一种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恰巧他爱的人是他的同、性，恰巧那个同、性是他的父亲。 这样说起来，可能有几分藉口和牵强。 当初的黄涟也犹豫过，离开桃花岛也不否认也这方面的原因。 他逃避过害怕过，可是，黄药师真的追上来了。 且陪伴的人不是黄蓉，而是他，黄涟是庆幸的，也是一种欢喜的。 对于黄药师之子这个身份，黄涟可谓是爱大于恨。 虽然因为这个身份，他可能永远不能表白自己的感情，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让他认识了了解了黄药师。 若是没有这个身份，他可能只是一直仰望着黄药师，敬佩着黄药师，根本没有办法爱上黄药师。 所以，他爱这个身份。 但是同时又恨着这个身份，同、性相恋，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更何况保守的古代。 这不是玩玩小倌，包养娈童的事情，他们是父子。 天地人伦，当初杨过和小龙女仅仅是师徒的关系就被世人唾弃，那他们呢？ 黄涟是矛盾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痛苦着的。 但是这种痛苦伴随着一种快乐。 杨过和小龙女是相爱的，那他们呢？ 他是爱着黄药师的，可是黄药师，是爱他，是那种父对子的爱。 其实，黄涟渴望着黄药师的爱，却又不想要黄药师真的爱他。 他不想让黄药师的人生中有任何污点。 人言是可以杀死人的。 就算黄涟自己可以不在乎，那黄蓉呢？ 黄药师呢？ 黄药师是天下五绝之一，鼎鼎大名的桃花岛主。 黄蓉是郭靖的妻子，英雄一般被武林敬仰的人物。 难道就要因为他对黄药师的爱，而把这些名声全部毁掉了吗？ 黄涟做不到，他能做到的是，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然后永远陪着黄药师。 黄涟可能会娶妻，甚至会生子，他不会做任何让黄药师失望的事情，除了离开他。 “爹爹，我们去找姐姐吧。”黄涟主动转移话题，说道。 “好。”自家儿子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他还要找九阴真经的消息，实在不行，他不介意去骗了老顽童手上的那本。 去看看自家女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黄药师看了眼黄涟的手背，那道鞭伤已经好了，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第29页 有些仇，不可不报。 他黄药师的儿子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黄涟知道黄蓉他们会去宜兴，到太湖上去，而黄药师也会在那里找到自己的徒弟，所以黄涟什么也没有说，反而做出一切听爹爹话的乖儿子摸样。 果真，他们两人走得很慢，黄涟一路游山玩水，黄药师一路陪着儿子，除了提醒儿子吃药外，也没有限制他。 他们一路下来，终是来到了宜兴。那是天下闻名的陶都，青山绿水之间掩映着一堆堆紫砂陶坯，别有一番景色。更向东行，不久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1此时天气已经渐暖，黄药师仍旧一身青衫，而黄涟已经换下了棉衣，他们刚来到太湖边，就听见太湖上有人在唱歌，那歌声，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听着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 只是这声音很是熟悉，黄涟眨了眨眼，“姐姐？《水龙吟》啊。” 这是黄药师经常唱的曲子，黄涟自然耳熟能详，他刚想开口，就听见忽然湖上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黄蓉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阕。 黄涟看向唱歌之人，正是一直在垂钓的渔夫，黄涟自知那是黄药师的徒弟陆乘风，他看向黄药师。 见黄药师也看着那渔翁，想了一下开口道，“爹爹，姐姐和那人走了，也不知那人有何目的，我们去看看好吗？” 黄药师沉默了一会，点了下头。 此时黄蓉和郭靖已经去了归云庄做客，黄药师和黄涟先到镇上休息，吃了些东西。 黄药师选了一向喜欢的大树藏身，刚站定，黄涟就戳了戳黄药师，指着一个房间，只见两个脑袋探过窗户往外看去。 此时天色师甚至买了几样点心给黄涟装在一个小包里，到了晚上，黄药师带着黄涟去到了归云庄。 黄药已晚，黄药师顿时怒火中烧，孤男寡女这个时间还共处一室，黄涟其实也在生气，知道是一回事，看到是另外一回事，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姐姐的名节问题。 还没等他们二人消气，就见黄蓉和郭靖已经偷偷熘了出来，黄药师摸了摸玉箫，带着黄涟尾随在他们身后。 就见他们在庄子里转来转去，半天才找到出路。 黄涟笑了下，他武功虽然比不过黄蓉，但是阵法这些还是比黄蓉强上不少，这个庄子正是按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 黄涟故意压低声音问道，“爹爹，这里为什么会有爹爹擅长的阵法。” 黄药师没有回答，只是带着黄涟随着黄蓉他们往湖边赶去。 见到黄蓉和郭靖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后梢，黄药师就带着黄涟藏在一边，听了他们的对话，就知原来这群人都是太湖中的盗首。 没多久，就见有两人把一个尸体扔进了这太湖之中。 黄涟自是知道，这个人是陆冠英所杀，名马青雄。 听这些人的唿喊，黄药师已经知道，这些人是擒那金国的钦使，并且已经擒拿到。 黄涟看了看，低声说道，“这些人有几分本事，特别是那领头的。”这话是专门说给黄药师听的，毕竟陆冠英算是黄药师的徒孙。 “小计谋。”黄药师虽有几分满意，却心情不佳。 等他们抓到完颜康的时候，黄涟故作惊讶，“怎么是他？” “谁？”黄药师不认识这个人，看到儿子的表情问道。 黄涟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有关于完颜洪烈的，包惜弱的杨铁心的还有，“这个人是郭靖在没出生的时候就定下来的兄弟。” 黄药师厌恶金人，却也是黑白分明的人，说道，“那些江南六怪全真七子真真可笑。” “爹？”黄涟虽也这么想过，却没有想到会从黄药师口中听出这话。 “那完颜洪烈虽是金人，却也是个汉子。”黄药师看着被手脚被束，两眼紧闭的完颜康，“要是这人真听了几句话，就不认那数十年的父子情，才真是个小人。” “爹的意思。”黄涟有些犹豫地问道。 黄药师看了眼黄涟，说道，“这郭靖也是迂腐之人，若是这完颜康本是金人，被汉人养大，一心帮着汉人养父，那么那些人是不是就赞嘆此人真懂名族大义了？” 他的口气里带着弄弄的讽刺，甚至几分嘲笑。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难道就凭着几句话，就能消失？那包惜弱也是个不明理的，她改嫁就改嫁，随了那金国王爷就随了，要是真的想让儿子帮助自己国家，对自己生父有感情，为何不从小告诉他真相，偏偏等到杨铁心出现再告诉？”黄药师不是看不起女人，只是，“本来完颜康就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判断，他们强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完颜康要他执行，怎么可能。” “人又不是那戏子，戏本怎么安排就怎么演。”黄药师又看了黄蓉一眼，才继续说道，“听你的话里，那包惜弱本就嫁给了完颜洪烈，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怎么还要住在以前的屋里，为求心安吗？” 黄药师若是没有说，黄涟还没有想到这点，包惜弱吃着完颜洪烈的，花着完颜洪烈的，甚至她的儿子都是完颜洪烈给她养。 她一边享受着王妃的待遇，一边却活着自己的世界里，想念着杨铁心，身子也给了完颜洪烈。 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最后殉情，她想过她的儿子会如何吗？”黄药师带着几分不屑，“要是完颜洪烈一怒之下，杀了她儿子呢？” “完颜洪烈这种性情，活该他戴绿帽子。”黄药师的话甚是毒辣，谁让他讨厌金国人。 “其实我觉得，完颜康并不算错。”黄涟想了许久开口道，“真正错的应该是阴差阳错吧。”更准确的是，真正错的是，杨康不是主角。 黄药师带着黄涟随着黄蓉他们回到归云庄，找了间偏僻的房间，在门口布下五行八卦阵后，就安心住下。 第二十六章 这种占地为居的行为，黄药师做起来竟极其自然，而且不管是选的地方还是动作都可谓行云流水，地理位置甚佳，离厨房只有一墙之隔。 正好夜半无人，黄药师直接用了厨房做了顿饭菜，把自家傻儿子餵饱后，就进了屋子。 这个院子虽不算荒败，却因为少人烟的原因，有不少灰尘。 黄涟刚刚趁着黄药师去做饭的功夫，收拾出了一间，被褥虽带着几分霉味，却已是这里最好的。 黄药师一看就知，说道，“你们今晚就凑乎一晚。” 黄涟本想等会再去给自己收拾一间屋子，没有想到黄药师会这样说，看了黄药师一眼，应了一声。 黄涟心中又是喜又是紧张，自他十岁后，黄药师就没再和他一起睡过，这种喜悦紧张中，竟还有丝丝羞涩。 可是，黄涟你羞涩个毛线啊。 黄药师说的睡觉，只是睡觉好不好。 洗漱完，黄药师就把玉箫放在床头随手能摸到的地方后，脱去青衫中衫，只留内衫后，往床上一躺，睡在了外面。 黄涟踌躇了下，也脱去了衣服，只余下内衫，然后看了看床里面留下的位置，还是上了床，准备从黄药师腿的方向爬过去。 因为床高度有限，黄涟只能半跪着往那边挪，他刚挪过去一条腿，半坐着的姿势在黄药师身上的时候，黄药师忽然开口道，“你瘦了不少。” “啊？”黄涟愣了下，也不知道黄药师如何得出的结论，看着黄药师，然后低头捏捏自己的腰，“没有瘦。”腰上还是有一种肉唿唿的感觉。 黄涟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动作，黄药师竟也半撑起身子，伸手在黄涟腰上一捏。 黄涟只觉腰上一痒，身子一软，趴在了黄药师身上。 两个男人，一个叠一个躺在床上，姿势暧昧无比，黄药师却丝毫没有差距，他脸上本就有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里也没有波动，“还是瘦了。” 黄涟脸上一红，也不敢反驳，赶紧撑起身子，手忙脚乱地爬进去，然后侧身躺着背对着黄药师，“我困了。” 黄药师手一挥，直接用掌风把烛火灭掉，伸手拉过被子，给黄涟和自己盖上后，说道，“睡吧。” “恩。”黄涟闭着眼睛，本以为自己会心慌睡不着，却不想也不知黄药师身边太安心还是太累，竟马上睡了过去。 其实说到底，黄涟你在黄药师身边，就是一个只会吃只会睡的……猪吧。 等黄涟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经不早了，黄药师早已不在屋内，只是桌子上还用小炉子温着粥，白色晶莹的大米，小块的鸡肉，竟还有些蘑菇在里面。
第30页 黄涟顿时一喜，也不迷煳了，赶紧洗漱起来吃东西，不仅有粥还有几个白软的小馒头，吃起来甜甜的，口感甚佳。 等黄涟吃饱，见黄药师还没有回来，因他没有武功，也不能往外跑，觉得有几分无聊，就找了根毛笔，没有砚台就用水沾着在桌子上画画。 只是黄涟对于画画实在没什么天分，刚到画出来能让人看懂的程度而已。 黄涟刚画了一只鸭子，正准备画王八的时候，黄药师就回来了，听到推门声，黄涟放下笔，“爹爹，回来了。” “恩。”黄药师仍旧是一身青衣，走到黄涟身边，桌子上的画有些地方已经干了，但是还隐隐留着印子，“我带你去见个人。” 今天黄药师去探查了下庄子，也看了完颜康和陆乘风的打斗，已经肯定了他所用的就是九阴白骨爪，而黑风双煞，应该就是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弟了。 对于陈玄风梅超风，黄药师早已不知是什么感觉，不过既然得知了消息，总是要去看上一看。 只不过想到自家儿子没了武功，虽有八卦阵保护，终是不放心，还是决定带上他。 “爹爹要去见谁？”黄涟看着黄药师问道，“难道爹爹在此也有熟人？” “你不是觉得这归云庄的阵法熟悉吗？”黄药师坐到椅子上，反问道。 “是啊。”黄涟一脸好奇地看着黄药师。 “当初我有六个徒弟，陈玄风、梅超风、曲灵风、陆乘风、武眠风和冯默风。”黄药师手里把玩着玉箫，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陈玄风和那梅超风相互爱慕，怕我不允，趁着那老顽童来岛上捣乱之际，盗走了你母亲默写出的《九阴真经》私自离岛。” 其实这些事情黄涟都知道，黄药师当初也说过一些，只是从没有说过这么详细。 “我悉心教导养育他们这么多年，竟然背叛与我，当时我真是生气却又有些心灰意冷。”只有面对着黄涟的时候，黄药师才能剖析自己的感情，“当时我就想，这两个我养了最久，教导了最久的徒弟都能背叛我，何况其他人呢，就将其他徒弟都打断腿后遣出可桃花岛。” 黄涟听了觉得心疼，当初很多人指责黄药师过于心狠，可是谁知道黄药师心中的苦楚。 黄药师对徒弟虽然严厉，却也是关爱有加，甚至冯蘅都把那些徒弟当亲生孩子一样。 就是这样的用心，最后得到的却是背叛，怕是谁也受不住。 更何况黄药师这个自傲的人呢。 “后来你们母亲，因我太过痛苦，怀孕时熬夜默写《九阴真经》最终落得心志丧尽，难产而死。”冯蘅的死可谓是黄药师这一生中最大的痛苦，若不是为了他，冯蘅可能就不会死。 “而你，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几次都差点活不过来。”对于黄涟，黄药师也是愧疚的，堂堂男儿，却因为身子不好，武功甚至连自己的姐姐都比不上，这也是黄药师对黄涟格外宠溺的原因。 “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黄涟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鬼脸给黄药师后，“你看，我活的很快乐，有一个靠山爹爹，有一个好姐姐，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比我悲惨的多了去了，我都不自怨自怜，爹爹就不要在意了。” “你倒是豁达。”黄药师摇摇头，“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在意，我却不能。” “爹爹，其实有些后悔了吧。”这些话别人是不敢和黄药师说的，就算说，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东邪黄药师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后悔。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并没有否认，“当初我太武断了，其实灵风、乘风、眠风、默风他们并没有错，而且默风年纪最小，武功最低，我虽只是打断了他的左腿，却也觉得亏欠很多。” “那我们去找他们吧。”黄涟的声音很轻快，“我相信他们都还是尊重爹爹的，我们去找他们，然后治好他们，让他们回来。” 黄药师看着黄涟许久，才说道，“好。” “爹爹，你带我去见人吧。”黄涟自然知道黄药师那几个徒弟的下落，只是曲灵风和武眠风已经死了，黄涟没有办法告诉黄药师，只是其他的几个人，黄涟是记得地方的。 就算改变剧情也好，黄涟也要把他们找出来，他不希望黄药师有遗憾。 其实经歷了背叛后悔这些事情的黄药师，才形成了现在这种独特的魅力，这样一种傲气和孤寂。 “这个归云庄的庄主正是乘风。”黄药师虽然语气还是很平淡，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黄涟还是感觉到他声音里的喜悦。 “那多好，我也要见见陆师兄。”黄涟笑的眉眼弯弯，“恭喜爹爹。” “我早年就研究出一套腿法，只要坚持练下去，他们的腿是能好起来的。”黄药师伸手摸了摸黄涟的脑袋，说道。 “那很好，我们去找陆师兄吧。”黄涟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去。 “不急。”黄药师仍旧坐在椅子上，“见那完颜康的武功，像极了《九阴真经》里面的武功，他应有陈玄风和梅超风的消息。” “爹爹，我其实见过梅师姐。”黄涟坐回椅子上，偷偷看了一眼黄药师，低声说道，“我没有告诉爹爹，是我的错。” “她说什么了吗？”黄药师一愣，却没有怪罪的意思，问道。 “她说，弟子不能伺候在师傅身侧，请师傅谅解。”黄涟想了一下说道，“梅师姐的眼睛瞎了。” “什么？”黄药师口气严肃了起来，他虽厌恶梅超风偷经书之事，但是桃花岛的人怎么容得别人欺辱，“陈玄风没再她身边吗？” “没有，好像……死了。”黄涟抿了下唇，说道。 黄药师什么话也没有说，手紧紧握着玉箫，“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黄涟不敢告诉黄药师，那陈玄风是被郭靖杀的，梅超风的眼睛是被江南六怪弄瞎的，虽然这件事黄药师迟早会知道，但是也不能是从黄涟嘴里说出的。 第二十七章 黄药师也不再追问，只说了一句，“桃花岛的人，怎么处置只有桃花岛说的算，其他人……” 没有说完，黄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对了，爹爹，你准备怎么去找梅师姐？”黄涟叫梅超风师姐，黄药师并没有阻止，所以黄涟就自然叫了下去。 “她的徒弟完颜康，一定会找她。”黄药师说的很肯定。 黄涟是知道剧情的，杨康是去找了梅超风，只不过是让穆念慈去找的，对于不知道剧情，只是根据情况和杨康的性情猜测得出正确结论的黄药师，黄涟衷心佩服。 “那也要等到晚上。”黄涟托着腮说道，“爹爹，我们去游湖吧。” 反正现在也无事，黄药师就满足了自家儿子的要求，“好。”说完，就起身朝门口走去，黄涟赶紧跟在身后，到门口，黄药师就伸手搂住黄涟的腰，带着黄涟用轻功离开了归云庄。 太湖风景秀美，黄涟找附近渔家租了条船后，就和黄药师一起坐在船上，船不大，两个人坐正好适合。 黄涟直接躺在船上，脸上盖着一顶从渔夫那里借来的糙帽，翘着腿，脚丫子还一摇一摆的，很是悠闲。 黄药师坐在黄涟对面，风吹动着他的发，他看着远处的风景，带着几分写意。 “爹爹，你说等着姐姐嫁出去后，我们就回桃花岛，没事看看书折折花，出海看看风景，钓钓鱼怎么样？”黄涟的声音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手伸到船外，撩了点水。 “你也该娶妻。”黄药师现在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在这里，所以并没有吹箫，说道，“你的人生不应该围着我。” “爹爹，你是不是老了。”黄涟单手掀开帽檐，看着黄药师，那双水润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笑意，“怎么越来越啰嗦。” “逆子，怎么说话呢。”虽然是斥责，黄药师声音里并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几分笑意。 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你，谈天说地，看书赏花，钓鱼下棋，其实是幸福的。 “是是是。”黄涟皱了皱鼻子，敷衍道。 “困了就睡。”黄药师看着黄涟迷煳的眼睛，说道。 “可是我刚起来。”黄涟确实有点困，小船一摇一摇，小风一阵一阵，这样舒服的环境正适合睡觉。 “要不爹爹唱歌吧。”黄涟期待地看着黄药师，“小声唱，我们不给别人听见。” 黄药师摸了摸手中玉箫，点了下头，真的放低声音唱道，“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第31页 黄药师所唱和昨日黄蓉唱的是同一首，只是黄蓉的歌声清音娇柔，低回婉转，而黄药师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低沉，不似女子的多情，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倦怠。 “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復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下阕不似昨日陆乘风的苍凉，反而多了几分傲气。 黄涟就在黄药师的歌声中，再次睡去。 黄药师听着自家儿子均匀的唿吸，眉眼间带着几分少有的忧虑，黄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懒了，所以才嗜睡，却不知这正是因为他的心脉受损的厉害，身子弱下来的缘故。 “鞭子，韩宝驹我黄药师的儿子，怎容得你们如此欺负。”黄药师的声音很低，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 黄药师自然知道自家儿子为何隐瞒，心口处拿青紫脚尖印记和他手上鞭伤从痕迹就能看出，是同时伤到的。 那个时候自家儿子所在的地方，再加上有江南七怪也在，而韩宝驹恰恰是用鞭子的，种种迹象都能表明，自家儿子受伤离不开江南七怪。 而且，能让自家儿子隐瞒的，也只有江南七怪。 毕竟自家女儿喜欢的人是郭靖，而江南七怪正是郭靖的师傅。 对于郭靖，黄药师很不喜，再加上儿子的伤，对江南七怪和郭靖就更加不喜了。 只是女儿喜欢，那人也算对女儿好，这段路黄药师才沉默。 但是，黄蓉最近的所作所为，让黄药师很是失望，黄药师不相信自家女儿会不知道是谁伤了黄涟，可是她保持了沉默，仍旧和伤了弟弟之人的徒弟混在一起。 不过，黄蓉毕竟是他女儿，失望归失望，也只觉得是因为其情窦初开，一时迷了心智，这些怒气也全部集结在了郭靖与江南七怪身上。 天色渐渐暗下来，黄药师也没有叫醒黄涟，把他送回房间后，自己去了关押完颜康的地方，按照他的预测，今晚一定会有人去看完颜康。 黄药师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女儿竟也插了一手，看着完颜康让一个姑娘拿着一条腰带去报信，黄药师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家儿子那爱看热闹的个性，还是多跑了一趟，回屋叫醒黄涟。 因为夜晚风凉，黄涟多加了一件衣服，就被黄药师带着骑马往三十里外的一座荒山跑去，汗血宝马虽不是真的能日行千里，但是三十里还是很轻松的。 降至土地庙的时候，黄药师忽然勒住缰绳，小红马停了下来。 黄涟随着黄药师一起下马后，小红马就很识趣的自己跑到一边去了。 还没有走近，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语调轻佻地说道，“好香！你猜我是谁。” 黄涟嘴角抽搐了下，他对穆念慈还算有好感，看了黄药师一眼，黄药师点头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 黄涟这才露出笑容，扬声说道，“好臭，怎得一走近这里就臭气熏天，是口臭呢是口臭呢还是口臭呢？”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是那臭豆腐，闻着臭吃着可是香。”听到黄涟的声音欧阳克也不尴尬，反而落落大方接口道，“拜见黄岛主，欧阳克失礼了。” 欧阳克一身儒生打扮，手中拿着摺扇，神态潇洒，黄药师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问道，“你叔父可好？” “尚好，就是想念黄岛主。”欧阳克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想和我再打一架？”黄药师看了眼欧阳克，反问道。 “其实打架也是交流的一种。”欧阳克拿扇子的手摸了摸鼻子，说道。 黄涟一下笑出声，“能言会道。” “我以为你会说我巧言令色呢。”欧阳克看起来心情很好，又看了眼傻站在一边的穆念慈，“难道你看上了？” “我和你一样吗？”黄涟反问道。 欧阳克笑而不答。 黄药师看着一堆整整齐齐的骷髅头，上一中三下五，不多不少，恰是九颗白骨骷髅头。 黄涟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骷髅，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就不再理欧阳克，反而走了过去，先把上面的腰带拿到一边后，伸手拿了一个骷髅头，见这骷髅头上面还真有五个手指洞，顿时乐了。 其实那个保龄球发明者，是练过九阴白骨爪的吧。 “你不怕？”欧阳克走到黄涟身边，问道。 “还好。”黄涟开始有些害怕，可是真的拿起来了，却发现没什么感觉，“要是上面带上肉丝血啊，我觉得比较恐怖。” 黄涟拎了拎，选了一个比较顺手的，和欧阳克说道，“往后让下。” 欧阳克不知道黄涟要做什么，就配合的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黄涟也往后退了几十步后，然后五指插在他选出的骷髅头洞里，助跑丢。 谁知道女人的手指比较纤细，黄涟的手指有一个卡在了洞里，欧阳克看看黄涟又看看前面那堆骷髅头，最后落在黄涟手上的骷髅上，算是知道黄涟要做什么了。 他闷笑一声，扭过脸去。 黄药师也明白了自家傻儿子的打算，摸了摸玉箫，走到自家儿子身边，伸手拿过自家儿子手上的骷髅头，伸手指在五个洞里都戳了一下后，又递给了自家儿子，“玩吧。” 黄涟笑弯了眼，果真接过，又往后退了几步，开始第一次在古代进行现代运动的尝试。 欧阳克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摇着手中摺扇，眼里带着几分羡慕，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父亲的存在，只有叔叔。 而叔叔也从没有陪他这样玩过。 黄涟姿势很不标准，用力也不够，所以只见那骷髅在空中画出一个弧度后，完美的撞塌了另一堆骷髅头。 “恩，其实我还是瞄的很准的。”黄涟厚脸皮的笑笑，自己夸奖自己。 “很准。”黄药师声音依然冷静，看了黄涟一眼说道，“别人是指哪打哪，你是打哪指哪。” 然后看向欧阳克，说道，“你走吧，有些人不是你能动的。” 黄涟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见欧阳克抱拳，说道，“是。”也没有多问，吹了个口哨，就见这空地上出现三个手持长杆的白衣男人，“是晚辈得罪了。”说完，就准备带着三人离开，“黄兄弟，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去玩。” 第二十八章 说完，欧阳克就离开了，随着他离开的不仅有三个男人，还有一堆蛇。 那些蛇竟有几千几万条，有秩序地跟在三个男人身后，游走。 黄涟嘴角抽搐了下，觉得有些噁心，说道，“爹爹，西毒的品味好恶劣。” 黄药师看了一眼，随手弹出几颗石子，正好打到几条蛇的七寸上，只见那几条蛇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欧阳克自然看到这些，却什么也没有说，摇着扇子离开了。 穆念慈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况，虽然觉得他们三人之间是认识的，但毕竟是帮了自己，还是上前几步抱拳说道，“小女子穆念慈，多谢二位相救。” 黄涟也抱拳回礼道，“此处地偏天暗，姑娘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不瞒二位，小女是在此等人。”穆念慈拒绝了别人的好意，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说道。 黄药师往一边一看，直接伸手弹出石子点了穆念慈的穴道后，把几条蛇捡了起来后，用轻功带着黄涟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他和黄涟藏身在一棵大树上，黄涟发现了黄药师对树很情有独钟。 “爹爹，你杀欧阳克几条蛇干什么？”黄涟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补。”黄药师回答的很简洁，然后把蛇递给了黄涟。 蛇虽然死了，但是这种冰凉软软的东西，还是让黄涟心里发慎，“爹爹，我们不吃这个了吧。” 黄药师眼底带着几分笑意，“随你。” 黄涟二话不说，就把蛇给扔了。 “人来了。” 黄药师话刚落，就见一黑衣披着头髮的女子从崖后过来了，黄药师伸手拍了拍黄涟的手背后，脚尖轻点了一下树枝，就飘了过去。 黄药师身材高瘦，穿一件青色直缀，头戴方巾，是个文土模样，走路却没有一点声音，就这般毫不着意的缓缓走着，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竟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 黄药师就站在梅超风身边，梅超风竟没有任何感觉。 穆念慈猜到这个女人就是杨康的师傅，见到这个情景，不禁着急，若是这青衣人要对杨康师傅不利，那该怎么办。 只可惜，她被黄药师点了穴道，没有任何办法提醒一番。 今夜的月亮正好，刚刚穆念慈只顾着紧张欧阳克，这时候仔细一看青衣男子的摸样，不觉打了个寒噤，只见他容貌怪异至极，除了两颗眼珠偶尔微微转动之外，一张面孔竟与死人无异，没有任何表情和波动。
第32页 绝对不是说他丑怪，只是一种冷到了极致却又呆到了极致的怪异，在这种环境让人一看，不禁毛骨悚然。 黄药师又看了梅超风几眼，在穆念慈惊恐担心的眼神下，终是什么也没有做，脚尖点地离去了。 他回到黄涟身边，虽仍然看不出表情，但黄涟知道黄药师心理并不好受，却也什么也没有说，陪在黄药师身边。 黄药师伸手搂过黄涟的腰，脚尖点了下树枝离去，离开前，弹出一段树枝，正好解了那穆念慈的穴道。 黄药师带着黄涟骑着小红马，到了太湖边，小红马在一边悠闲地吃糙，黄药师临湖而立，风吹起了他的衣摆，手执玉箫，吹奏起来。 箫声悠悠然，带着几分惆怅。 黄涟坐在黄药师腿边，身子靠在他腿上，静静听着箫声，他的衣袖他的衣摆偶尔碰触，若即若离。 “爹爹，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去找其他师兄吧。”黄涟等黄药师吹完后，开口说道。 “好。”黄药师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应道。 黄药师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扔到黄涟怀里，黄涟愣了一下，看向黄药师，然后按照已经黄药师教过他的，贴在脸上，故意压低嗓音说道，“有没有很恐怖的感觉？” 黄药师收起玉箫，根本没有理他。 “爹爹，陆乘风他们不会怪你的。”黄涟的脸在黄药师腿上蹭了蹭，“而且，爹爹，我们该吃晚饭了。” 黄涟你还真会破坏气氛，这样的星空之下，这样美好的湖边，你家爹爹吹箫，你怎么就安慰了一句后，就本性暴露了，你除了吃还会什么啊。 黄药师点点头，说道，“确实。”就带着黄涟回了归云庄，这次直接带着他去了厨房。 厨房的饭菜刚刚做好，黄药师这次直接点了厨房里其他人的穴道，黄涟怀疑刚刚黄药师给他面具，是不是怕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偷吃，被人发现他是黄药师之子的身份，给他丢人。 因为今晚归云庄有客人，饭菜很是丰盛，这里临湖，很多水产新鲜极了。 只是黄药师不让黄涟多吃，虽然如此，黄涟还是吃的很开心。 等黄涟吃饱了，在黄药师的注视下，去把手洗净后，黄药师就带着黄涟往前面走去。 刚到正院，就听见陆乘风说要到桃花岛，黄涟伸手拉拉黄药师的衣袖，表明自己说的没错，陆乘风根本没有怨过他。 梅超风梅超风呆立片刻，眼中两行泪水滚了下来，说道，“我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他老人家？恩师怜我孤苦，教我养我，我却狼子野心，背叛师门……”突然间厉声喝道，“只待夫仇一报，我会自寻了断。江南七怪，有种的站出来，今晚跟老娘拼个死活。陆师弟，小师妹，你们袖手旁观，两不相帮，不论谁死谁活，都不许插手劝解，听见了么？”1“其实梅师姐，也很后悔。”黄涟低声说道，“而且陈师兄也死了。” 黄药师捏了捏黄涟的手，没有说话。 黄涟也就不再说话，而是看着里面，梅超风要杀江南六怪报仇，但是黄蓉却处处帮着郭靖和江南六怪。 这下等于八个人欺负梅超风一个，其中一个甚至还是梅超风的小师妹。 黄涟虽不喜欢梅超风，看到这里也有些生气，梅超风虽是恶人，却也是个可怜人，她丈夫死了，双目失明，只求能报仇后，自杀求的师傅谅解。 而且黄蓉还说，郭靖是江南七怪嫡传弟子，要杀梅超风易如反掌，现在饶了她，要她感恩戴德。 姐姐啊，我虽知你是喜欢郭靖，可也不能如此，梅超风好歹也是桃花岛的人。 梅超风伤了郭靖，江南六怪连带黄蓉一起围攻梅超风。 黄涟看的真切，本来这一幕当初在看小说或者电视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此时却觉得格外不顺眼，直到朱聪欺负梅超风眼瞎，竟然直接把手伸入她怀里掏东西的时候。 黄药师一颗石子弹在了他手上，朱聪的手瞬间红肿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沉声说道，“前辈怎么暗箭伤人。” 黄药师从不会为自己辩解，可是黄涟却不容许他们如此说黄药师，压低声音开口道，“你们，还知礼义廉耻吗？” “七人围攻一女子不说，你还欺人眼瞎，手往人家衣服里伸，还要脸吗？”功夫不如人黄涟不会说什么，可是朱聪所为却让黄涟极其不顺眼，不管怎么说梅超风也是个女子还是个瞎了的女子。 这要是放在现代，都可以让这朱聪去监狱了。 梅超风听到此地，也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用轻功跳出包围圈，骂道，“无耻。” 陆乘风本就为难，见到此事，哪里还忍得住，再怎么说那梅超风也是他师姐，他们都是桃花岛之人，怎么容得别人如此侮辱。 “枉费我还以为江南六怪是那侠士，却不知也是那偷鸡摸狗，不知廉耻之辈。”陆乘风的话好不客气，他本就师承黄药师，有着自己的傲气，虽然这些年平顺了不少，却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 “休得胡言，先把解药交出来。”韩宝驹甩了下鞭子，就要朝梅超风抽去，其他几人戒备着黄药师与黄涟，又不愿放过梅超风，僵持着。 陆乘风刚想出手，就见黄药师动了，只见他手持玉箫，平平一伸，却恰恰指着韩宝驹的破绽之处，手腕一转，玉箫敲在韩宝驹右手手腕。 看似没用力的一敲，却让韩宝驹手中鞭子一下掉了下去，他也是一个硬汉，只是捂着手腕后退几步，其他五人见状，齐声问道，“怎样？” “不知高人与我等有何仇怨，你只见我等围攻此女，却不知她的阴险。”朱聪收起了扇子，脸上已没了笑容，强忍怒气开口道。 黄药师却是不理，只见他脚尖点地，手中玉箫再次攻出，韩宝驹躲避，其他五人上前帮助韩宝驹。 却发现他们根本跟不上这青衣怪客的脚步。 玉箫狠狠击向韩宝驹心口处，然后飘然离开。 整个动作只在一瞬间，其他人根本没有占到黄药师的衣袖。 韩宝驹一口血喷出，已是倒地。 韩小莹惊唿一声，赶紧过去，却见韩宝驹面色苍白，一摸脉搏，已是伤了心脉，极为严重，“三哥……” “三弟怎么样？”柯镇恶也看不见，急急问道。 “三哥伤了心脉，右手断了。”韩小莹带着哭腔说道。 第二十九章 “谢前辈。”梅超风自然听到这些，抱拳说道。 黄药师却没有接她这一礼，而是回到了黄涟身边，他收拾韩宝驹本就不是为了梅超风，这只是小惩罢了。 黄涟一看黄药师下手，就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心里觉得甜甜的。 “你们不要助纣为虐，梅超风把解药交出来，你自己打输了不认帐。”黄蓉一直抱着郭靖，这时候越发着急。 黄药师看了黄蓉一眼，手指摸了摸玉箫，没有吭声。 “你为什么和我们江南七怪过不去。”柯镇恶住拄着拐杖，厉声问道，“柯镇恶讨教一下阁下高招。”说着，柯镇恶举起了铁拐。 其他几人也都看着黄药师，握紧了手中武器。 “你们不管徒弟了？”看着这一群像是要拼命的人，黄涟有些奇怪的问道，难道这些人不要解药了？ 此话一出，只听黄蓉怒斥道，“梅超风交出解药，否则我一定告诉爹爹永不会再有原谅你的可能。陆师兄，你若帮我取得解药，我一定帮你在爹爹面前说好话。” 陆乘风一听，心有焦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取得师傅原谅，重回桃花岛，这下得了师傅女儿的话，觉得多了几分希望，劝道，“梅师姐，把解药拿出来吧，那小子是小师妹的心上人。” 梅超风本就觉得有愧于黄药师，听了此话，只是犹豫了下还是取出解药扔给了黄蓉，说道，“服下即可解毒。”她虽给了解药，语气里还是带着几分不甘。 黄蓉没有马上把药餵给郭靖，反而递给了朱聪，朱聪拿了药闻了闻，点了点头，黄蓉这才让郭靖吃下解药。 黄药师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出手，直接到梅超风身边，拽着梅超风的衣领，把她带到院子里一棵大树下。 以梅超风的身手，竟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黄涟知道，这是黄药师要传梅超风破解郭靖掌法的招式，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黄蓉和郭靖，唇抿了一抿，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其实黄蓉，除了自己的幸福，她不在乎任何事情。 就像是后来，明知黄药师讨厌江南七怪，最后还是让柯镇恶住在了桃花岛，而黄药师四处漂泊，这难免有些雀占鸠巢之感。 而且，黄药师是黄蓉的父亲，而那柯镇恶虽然可怜，可也只是黄蓉丈夫的其中一个师傅，亲疏关系一听就知。
第33页 很快黄药师就回到了黄涟身边，像是感觉到黄涟的情绪波动，看了黄涟一眼，伸手拍了拍黄涟的肩膀。 梅超风重新挑战郭靖。 黄药师手执石子，用弹指神功帮着梅超风，郭靖虽使无声掌，可是有黄药师用石子指点方向，梅超风丝毫不输。 拆了几招后，黄药师忽然连弹三枚石子，梅超风换守为攻，勐下杀招。 黄涟看了黄药师一眼，知这是黄药师的吩咐，看来黄药师真是恼了郭靖，对他不满到了极点，竟不顾及黄蓉的感受了。 怕也是对黄蓉失望了。 只是桃花岛素来护短，黄药师不愿吵黄蓉，就记恨上了郭靖，若是没有郭靖，黄蓉怎会如此。 黄蓉见郭靖情势不妙，在地下捡起一把瓦砾碎片，有些在空中乱掷，有些就照准了那黄药师的小石子投去，一来扰乱声响，二来打歪他的准头。 只是黄药师指上加劲，小石子弹出去的力道加重，破空之声异常响亮，黄蓉所掷的瓦片既打不到石子，而小石子发出的响声也决计扰乱不了。1这时候的黄蓉已经发现了青衣怪客的身份，她呆呆的望着，忽然朝着他跑去，哭着叫道，“爹爹，爹爹……” 梅超风一听，竟然愣在了当场，郭靖回过身时，正见梅超风站在自己面前，而黄药师被黄蓉搂着，一时也没有弹石子。 郭靖伸掌慢慢拍向梅超风肩头，这一次用了十成力，右掌力拍，左掌跟着一下，力道沉勐。 梅超风被这连续两掌打得翻了个筋斗，倒在地下，再也爬不起身，却挣扎着，看向声音的方向，“师傅……” 陆乘风听黄蓉叫那人做爹爹，顿时惊喜交加，一时间忘记腿早已残废，站起神要想过去，也是一下子摔倒在地。 黄药师左手搂住了黄蓉，右手慢慢把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黄药师相貌极好，形相清癯，丰姿隽慡，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黄涟见状，也去了脸上面具。 黄蓉眼泪未干，高声欢唿，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 黄涟在一边开口道，“姐姐，你怎得越发幼稚了起来？” “弟弟……”见了黄涟，黄蓉更加喜悦，从黄药师怀里出来，转身搂着黄涟，“弟弟，弟弟，你怎么和爹爹在一起。” “来找你啊。”黄涟拍拍黄蓉的背，“别搂这么紧，断气了断气了。” “先去把你师姐扶起来。”黄药师看了江南六怪和郭靖一眼，沉声说道。 “是。”黄蓉这下子乖了，松开黄涟，走过去扶起梅超风，黄涟也过去，和陆冠英一起扶着陆乘风，“陆师兄你好，我是黄涟，第一次见面啊……记得要给我见面礼啊。” 这话一出，顿时缓解了陆氏父子的紧张，“肯定肯定，师兄……”说到师兄两字他偷偷看了一眼黄药师，见其并无不悦，顿时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师兄一定给师弟一份大礼。” 说完，他就让陆冠英扶着他，一起给黄药师跪了下去。 黄药师嘆了口气，说道，“乘风，你很好，起来罢。当年我性子太急，错怪了你。” 陆乘风哽咽道，“师父您老人家好？” 黄药师道，“总算还没给人气死。” 江南六怪见打伤自家兄弟的竟是黄药师，无不勃然大怒，柯镇恶怒吼道，“我当黄药师乃光明正大之辈，平白对我家兄弟出手，又是为何？” 黄药师对其毫不理睬，只是试探了陆冠英功夫后说道，“乘风，你以后亲自教导他练武吧。” 陆乘风大喜，忙对儿子道，“快，快谢过祖师爷的恩典。” 陆冠英又向黄药师磕了四个头，黄药师昂起了头，不加理睬。 黄涟在一旁，笑道，“桃花岛总算不是我最小了，这也算是我师侄吧。”摸了摸鼻子，“这次没带什么见面礼，下次补给你啊，可别说我小气。” 黄药师白了黄涟一眼，“没出息。”右手一挥，两张纸一前一后飘到了陆乘风腿上，“这套腿法和我早年所创的已大不相同，招数虽是一样，但这套却是先从内功练起。你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练气，要是进境得快，五六年后，便可不用扶杖行走。” “你腿上的残疾是治不好的了，下盘功夫也不能再练，不过照着我这功诀去做，和常人一般慢慢行走却是不难。”黄药师说完，就不再看他。 黄涟却知道事情的真相，明明是黄药师心中后悔心疼弟子，这也根本不是什么旋风扫叶腿，明明是黄药师为了几个徒弟，研究了许多年创造的，却不愿意直说，还用旧名。 黄涟忽然发现，其实黄药师，不仅骄傲，还有些……别扭。 “你把你三个师弟都找来，传给他们吧。”黄药师虽然决定自己去找，但是早一天找到毕竟是好的，吩咐道。 陆乘风心理是欢喜至极，“是，只是曲师弟和冯师弟的行踪弟子一直没有打听到，而武师弟……早已去世多年。” 黄药师心中一痛，怒视着梅超风，但是想到自家儿子的话和梅超风刚刚的所作所为，心中终是一软，“超风，我让你多活几年，等你报仇完，就来桃花岛寻我。” “黄药师，你到底为何伤我兄弟。”柯镇恶见黄药师不理，更加愤怒，“要是再不说，就别怪我们几个失礼了。” “你们敢对我师傅无礼。”陆乘风也怒斥道，就连梅超风也随时准备出手，解决他们。 她本就与江南六怪有仇，此时他们几个这样对待自家师傅，哪里还忍得住。 “你们几个，有什么资格和我师傅对话。”梅超风说话毫不留情，“跳樑小丑一般的人物。” “梅超风，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傅们。”郭靖怒视着梅超风，吼道。 “爹……”黄蓉看看黄药师又看看郭靖，有些为难，“靖哥哥……” 黄药师忽然看向郭靖，直言问道，“我的弟子陈玄风是你杀的？你本事可不小。” “是。”郭靖虽气黄药师，但是听到问话，还是回答道。 “那好，陈玄风虽是叛徒，可也是我桃花岛的人，要杀也只能由我桃花岛的人杀，你算个什么东西。”黄药师带着几分杀意。 黄蓉一听，已知不妙，赶紧说道，“爹爹，靖哥哥那时候才几岁大，什么事情都不懂。” 除了韩宝驹外，其他五人已经握紧武器，准备随时朝着黄药师攻来，听了课黄药师的话，怒火更胜。 “你还记得你姓什么？”黄药师听了黄蓉的话，眉头微皱看向黄蓉问道。 黄涟一看事情不妙，其实此时的发展已经和原着上不同了，赶紧拉了一下黄蓉的衣袖。 “你是我桃花岛主黄药师的女儿，可是你看看出了桃花岛外做了些什么。”黄药师本十分疼爱女儿，这次要不是怒到了极致，也不会当众训斥，“整日和伤了你弟弟的人混在一起，可真是个好姐姐。” “小时还记得说学武给弟弟找药，可是现在，竟比小时还不如，我就杀了这个郭靖，看你是不是连我这个爹都不要了。”说完，黄药师手中玉箫就朝着郭靖扫去。 江南五怪这才知道黄药师打伤韩宝驹的原因，只是他们看了一眼黄涟，见他还好好的，可是自家兄弟却重伤在身，再见还要来杀自己徒弟，同时拿着武器攻去。 黄药师却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衣袖一挥，就卷着与江南五怪和郭靖打斗了起来。 “爹爹……不要哇……”黄蓉在一边心急如焚，拉着黄涟说道，“弟弟，你也劝劝爹爹。” “姐姐……”黄涟按住黄蓉抓住他衣袖的手，“你是桃花岛的人，梅师姐他们也都是桃花岛出来的，你怎得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呢？” “而且，这几个人，曾经辱骂过爹爹，你忘记了吗？”黄涟的声音沉沉的，表情也很严肃，“你为了郭靖，讨好他们，他们领情吗？还不是妖女妖女的叫你，还不是对爹爹丝毫不尊重。” “弟弟……”黄蓉呆呆地看着黄涟，漂亮的眼里流着泪水，“弟弟，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想和靖哥哥在一起……” “姐姐，你可知，爹爹为何如此生气？”黄涟抿了下唇问道，却不等黄蓉回答，就说道，“那次我帮你拦着他们几个，你和郭靖离开，你知韩宝驹抽伤了我手，可知他踢了我心口，留下了隐疾，后来我与人动武，就因这个，差点死在别人手里，而且……我已不能再用内力了。”
第34页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怎么说，我并不想黑任何一人，只是看了电影再看了原着，真的……有些不喜欢黄蓉，因为她对黄药师太不公平了。我标数字的借用了原着啊。捂脸。 给大家看一段原着内容。 黄蓉哭道：“爹，你杀他罢，我永不再见你了。”急步奔向太湖，波的一声，跃入了湖中。黄药师惊怒交集，虽知女儿深通水性，自小就常在东海波涛之中与鱼鳖为戏，整日不上岸也不算一回事，但她这一去却不知何日再能重见，飞身抢到湖边，黑沉沉之中，但见一条水线笔直的通向湖心。 黄蓉为了郭靖以死逼迫黄药师，黄药师宠了那么久的女儿，被女儿这样伤害，心理能不难受吗？可是黄蓉却没有考虑，只是想要保护郭靖而已，我看了真的很心酸啊。要是我养了宠了十五年的女儿，有一天为了一个男的，以死相逼于我，我怕是觉得还不如养只狗呢。 第三十章 “什么？”黄蓉一听满目惊讶，语气紧张地问道，“弟弟你到底怎么了？” “就是心脉受损，不能用内力了。”黄涟说的带着几分云淡风轻的味道，还眨了下眼睛，带着几分顽皮的感觉。 “弟弟……我……”黄蓉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虽明白弟弟没有什么称雄称霸的心思，但是一个男孩子现在连武功都没了，“是我的错。” 黄蓉虽是个任性的女孩，但是对于唯一的弟弟还是真心疼爱，她面色复杂地看着正和郭靖打斗在一起的黄药师，张了张嘴，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姐姐，要是我没告诉你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做？”黄涟见黄蓉神色苦楚，带着几分惨澹，忽然开口问道。 “我……”黄蓉被黄涟这么一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当然是想阻止，只是这样的话，告诉弟弟，有些太过不考虑他的心情了。 “你是不是想阻止？”黄涟本就知道黄蓉的打算，这么说出来，竟有几分平静的感觉。 “是。”黄蓉可以骗任何人，却没有想过要骗黄涟。 “爹爹不听你的呢？”黄涟接着追问道。 黄蓉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太湖。 黄涟随着黄蓉的目光看去，忽然问道，“姐姐，你是打算用自己威胁爹爹吗？” “我只是不想他们任何人受伤。”黄蓉解释道。 “爹爹会受伤吗？”黄涟以前一直给黄蓉留着几分面子，从没有把话说的这么绝这么死，只是，有时候黄蓉并不是真的任性到只有自己的幸福，其他都不在乎的份上，而是没有人告诉她，点醒她。 黄蓉咬着下唇，终是开口道，“不会。” “你只是在担心郭靖，或者担心爹爹伤了郭靖的师傅，他师傅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黄涟也看向前方不远处打斗起来的几人。 “所以你会跳太湖。”黄涟忘记了当初看到这一幕的心情，只是现在心里只有慢慢的苦涩和心疼，“一要告诉爹爹你的决心，你想要和郭靖在一起，二是要阻止爹爹，因为你知道爹爹疼你爱你关心你，只要你跳进了太湖，就算知道你深通水性，还是会担心你，自然无心再动手，三，还能让郭靖更加心疼你，江南六怪对你增些好感。”黄涟看着黄药师卸了郭靖腕骨的臼，抿了下唇。 “是。”黄蓉自然也看到，只是她没有说话，反而低下了头，“弟弟，你说得对。” 黄蓉这才知道，黄药师为何会出手摺了韩宝驹的手，再伤了他心脉，是为了给黄涟报仇，要是没有黄涟的事情，就算黄涟告诉她这些，她也一定会跳太湖，就像是黄涟说的，那一跳，虽然有些伤害黄药师，可是那是她爹爹，总是会原谅她的。 “姐姐，你是黄药师的女儿。”黄涟听到黄蓉这么承认，还是有些生气了，“那是我们的爹爹，我们身为子女竟然联合外人欺负自家爹爹吗？”这话黄涟说的有些重了。 黄蓉脸一下白了，她看向黄涟，“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觉得，那是我们的爹爹吗？”黄涟缓缓吐出一口气，“就是因为他是我们爹爹，你就可以随意伤害吗？我们爹爹也只是一个人不是那些神仙，没有七情六慾，不会伤心不会痛苦。” “我是真的喜欢靖哥哥的。”黄蓉忽然说道，眼中隐隐有泪水闪动，“只有靖哥哥会无私的对我。” “那我和爹爹不是无私的对你好吗？”黄涟一听，声音压低了几分，“难道就因为我们是你的家人，所有随你的好就是理所应当，你就可以忽略可以利用吗？” “就因为郭靖是个外人，对你好了，你就要全心全意报答，哪怕是伤害我和爹爹吗？”黄涟强压着怒火，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黄蓉摇摇头，看着江南六怪一个个被打倒在地，心中多了几分悽然，“我是喜欢靖哥哥，可是你和爹爹更重要，真的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姐姐，是你心太偏了。”黄涟说出了重点，“你一心只为了郭靖，可曾想过我和爹爹半分？” “而且，郭靖所用是降龙十八掌吧，是洪七公的绝技，按照郭靖那傻样，怎么能学到如此绝技？”黄涟看着郭靖用降龙十八掌和黄药师对战，问道。 “是我央七公教的。”说到这里，黄蓉就简单说了下发现洪七公，然后用美食引他教导郭靖学武，自己也学了一些的事情。 “姐姐，爹爹的武功不比洪七公差。”黄涟看着黄蓉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说道。 “当然。”黄蓉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但是让江湖人知，堂堂东邪的女儿去学了北丐的武功，会怎么想？”这点黄涟早就想到了，只是当初自私，怕改变了剧情，以后的人生失去了那种先知的优势，无法趋吉避凶。 只是此时，那些所谓优势怎么比得上黄药师重要。 “爹爹虽然不在意，可是江湖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私下会怎么说？会不会嘲笑东邪不会教女儿？比不上北丐？”江湖这么大，什么人都有，有多少人在看到黄蓉继承了丐帮，表面上是恭喜，可是内心嫉妒，黄蓉的出身正是黄蓉的优势，可也正是别人说黄药师的把柄。 “爹爹可能没有想这么多，只要你高兴就好，难道我们为人子女不该为他着想吗？我们没有母亲，可是我们不比别的孩子差，甚至还比别人幸福的多，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子女，就应该理所当然的享受吗？”黄涟握紧拳，说的不快，却极重。 “爹爹，把郭靖提过来，我想问他几句话。”黄涟也不等黄蓉回答，提高声音喊道。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他内力甚高，虽在打斗，可是刚刚黄涟和黄蓉说的话，他还是听了清楚，他惊嘆黄涟想的如此多，甚至有些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他都想到在意了。 同时，他又欣慰又心疼。 黄药师虽气黄蓉帮着外人对付同门，却也不怪她，毕竟他也想自己的女儿活得肆意，只是听了自家儿子的话，才发现，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儿子却心心念念记在心里。 他欣慰儿子对自己的好，却也心疼这么小的儿子要想这么多事情，如此一来，越发讨厌郭靖了。 若不是因为有郭靖，自家女儿怎么会变得如此，一听儿子的话，直接把郭靖踹到了儿子面前，也不和江南六怪打斗了，点了他们穴道，自己也过去，一脚把正要爬起来的郭靖踩回去。 黄涟看了眼黄蓉满目心疼，却强忍着不开口求情的样子，问道，“郭靖，上次我听见你师父说你已有婚约是怎么回事？” 郭靖手腕脱臼，更是被黄药师打的鼻青脸肿，但是并无什么暗伤，听了黄涟的话，愣了一下，问道，“你在说华筝？” “难道你有很多婚约？”黄涟反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对了还有那穆念慈，她父亲死前把她许配给了你，你六个师父还有丘处机他们也是贊同的。” “弟弟，穆念慈喜欢的是小王爷。”黄蓉听了黄涟的问话，强忍痛苦解释道。 “好吧，那就华筝吧。”穆念慈喜欢小王爷黄涟当然知道，只是现在为了让黄蓉看清一些事情，所以才说道。 “我只当华筝是妹妹。”郭靖再傻，此时也应该知道如何说。 黄涟看了眼黄蓉，果真面色轻松了不少。 “那你当初为何应了婚事。”黄涟很讨厌郭靖让自家姐姐不自觉当了小三这件事，在现代，小三是被人唾弃的。 好吧，对于这点，古代要比现代容忍得多。
第35页 “那时我还不认识蓉儿。”郭靖看着黄蓉，“要是我认识蓉儿，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可是你已经同意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黄涟开始给郭靖下套，黄药师自然听出来，可是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外人，他凭什么去提醒外人。 虽然他觉得，就算这郭靖有婚约，自家女儿喜欢，抢来了就是。 所以，从这点来看，黄蓉不愧是黄药师的女儿。 “我……”郭靖怎比得上两世为人的黄涟牙尖嘴利，一下子就无话可说。 “难道你是想让我姐姐去给你当妾？”黄涟看着黄蓉一眼后，恶狠狠看着郭靖问道。 “没有。”郭靖急忙否认，“我怎么可能这样对蓉儿。” “那要是华筝来找你，你要如何选择，是回蒙古还是继续留下来陪我姐姐？”黄涟终于说出目的了。 朱聪听了最后一问，已经知道黄涟的目的，他对古灵精怪的黄蓉本就有好感，也不像其他几个兄弟一样不喜，再说，对于郭靖来说，找一个精明的女子总是好的，他想提醒郭靖，更好帮了郭靖回答，可惜的是他被点了穴道，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黄蓉正在伤心，今天一天对她的打击太大，再说了，黄蓉也想知道郭靖的选择，在爱情面前，女孩子都是盲目的，竟一时没有发现黄涟语言里的陷阱。 第三十一章 黄药师看着虽然还是一脸冷静严肃，但是眼里却隐隐带着几分得意的儿子，心中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郭靖怎么回答都不对，再说了华筝来找他，和他回不回蒙古或者留不留下来陪黄蓉又和联繫？ 难道不可以回了蒙古再回来？或者黄蓉直接陪着他去蒙古吗？ 再说，郭靖要是回答不和华筝回去，那就是言而无信不是大丈夫，要是选择和华筝回去，就是辜负了自家女儿。 黄药师早已把郭靖的性格看透，对于他的回答，也猜了八九不离十了。 郭靖没有听懂黄涟的真正意思，只听到华筝要是来找他，他要不要回蒙古，“我要回蒙古的。”不管华筝来不来找他，他都是要回蒙古的，毕竟他娘在蒙古。 一句话，终于让黄蓉眼里的泪水流下，“靖哥哥，你真要和那华筝回了蒙古做你的金刀驸马？” “蓉儿，别哭。”郭靖不知道黄蓉为何这么说，“我不是要……我会和……” “那你就回去好了。”不等郭靖解释完，黄涟的开口道，“我们会带着姐姐回家，此后最好两不相见。” 想了一下，黄涟又加了句，“你回蒙古当你的金刀驸马，走那富贵阳关道，我们回桃花岛，走清贫独木桥。” 这算是给郭靖一个提醒，看他能不能为了黄蓉，追到桃花岛。 他家姐姐可是宝贵的，他可不想让他姐姐像是上赶着嫁人一样，在郭靖当着她面选了华筝后，还追到蒙古。 更何况……蒙古也快去灭金了，他不想让自家姐姐再去掺一脚。 黄药师交给了梅超风三件事后，他们就和黄蓉离开了，黄蓉虽还有几分不舍，却什么也没有说。 黄蓉没有直接和他们回桃花岛，黄药师这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后，就带着黄涟离开了。 黄涟欲言又止，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不管黄蓉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她身后都还有黄药师和他。 只是黄涟有些为那华筝不值，她是成吉思汗的女儿，郭靖的青梅竹马，也是郭靖自己答应了婚事的未婚妻，最终得到的只是一个妹妹的称唿，可悲可嘆可惜可怜。 黄药师带着黄涟回桃花岛，可能看出黄涟情绪不高，手指摸了下玉箫，开口道，“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黄涟看了眼黄药师，眉宇间带着几分少有的忧虑，“爹爹，你说姐姐会受伤吗？” “瞎操心。”黄药师听了黄涟的问话，瞥了黄涟一眼，“谁伤了我黄药师的孩子，我要他百倍还回来。” “郭靖……不是良配。”黄涟犹豫了许久，才最终说出口，虽然骑着郭靖的小红马说这话，有些脸红。 “蓉儿虽好，却不适合相夫教子。”黄药师看了眼天空，开口道，“蓉儿和你们母亲一样聪慧过人，却没有你们母亲那种心胸。” “蓉儿是只要自己幸福，不会顾及别人。”黄药师只有在自家儿子面前才会承认这些，“而且，只要那人入了蓉儿的眼，那么他什么都是好的，蓉儿会全心全意为其谋划，不会再顾及旁人，就算你我也一样，这点她和你们母亲很像。” 黄涟听出黄药师声音里的那种寂寞，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爹，你还很想母亲吗？” “你们母亲是个好女人。”黄药师没有正面回答，如是说道。 黄涟也不再问，反而改变话题说道，“爹爹，你说郭靖会来吗？” “会。”黄药师想也没有想就肯定回答道，“而且会和蓉儿一起来。” 难道剧情就这么强大吗？他都这么努力了，还是改变不了吗？ “姐姐，没有这么傻吧。”黄涟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没有吭声，这么个傻儿子有资格说别人傻吗？ 黄涟没看出黄药师眼神里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开始观察周围的景色，四周青山绿水，虽没有桃花岛那种奼紫嫣红的美丽，却也带着几分天然的朝气。 小红马跑的又快又稳，不多时就到了一个城镇，这里虽比不上京城繁华，却也是人来人往。 黄涟牵着小红马随着黄药师进了城，两人这次都没再带人皮面具，黄药师一身青衣，虽无过多装饰一身傲气已不同常人。 而黄涟蓝衣，衬得他唇红齿白，端端一个美娇郎模样，俊美中带着几分可爱，虽稍显稚气，却掩不住那在桃花岛养出来的贵气。 两人样貌气质无一不出众，在这样一个地方，怎能不引人注意。 更何况，只要稍微识马之人都能看出小红马的特殊之处，若不是黄药师身上孤傲冷然之气，怕是他们早就被歹人惦记上了。 二人进了酒楼，黄药师坐在窗边，黄涟选了几个酒菜后，也开始打量外面，忽然黄药师开口道，“去接客人。” 黄涟愣了一下，他知道黄药师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再说能让黄药师开口让他去接的人，这世上也没有几个。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了。 黄涟刚走到门口，就见酒楼小二正拦着一个老叫花不让他进来，那人虽然是一副乞丐打扮，身上衣服却丝毫不脏，面容也精神抖擞。 眨了下眼，黄涟注意了一下他的手，确定了他的身份后，就走了过去，对着小二说道，“他是我请来的客人。” “啊，那不好意思了，请进请进。”小二挠了挠头，甩了一下白色的布巾，歉意地说道。 那人打量了黄涟一眼，当看到黄涟腰间别着的玉箫后，眼神亮了一下，对着小二笑道，“下次要看清楚了，我可是有贵人请的，别小看我们叫花子。” “是，是。”小二连声说道。 洪七公也不为难小二了，反而对着黄涟说道，“带路。” 黄涟往边上侧了下身子，等洪七公进来后，才伸手虚引了下，“请。” “没有想到那东邪还有这么懂礼貌的弟子。”洪七公和黄药师是朋友，只是张嘴不饶人罢了。 “就像不知洪老前辈会收那么一个傻徒弟一样。”黄涟知洪七公为人秉性，也不客气地回嘴道。 “咦……”洪七公似乎有些惊讶看了黄涟一眼，说道，“你也不像蓉儿说的那样。” “就如你并不像江湖传言那样一般。”已经到了桌前，饭菜早已上好，黄涟注意到菜中多了一盘烧鸡，知这是黄药师后加的，因为洪七公最喜这道菜。 “黄老邪，你捨得出你那龟窝了？”洪七公一点也不客气坐下后，先撕了块鸡翅膀塞进口里，吃完后说道。 “怎么，这些东西还填不住你老乞丐的嘴。”黄药师也不在意洪七公的话，反而给坐在他身侧的黄涟夹了一筷子青菜后，说道。 “就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老叫花？”洪七公吃完鸡翅膀开始吃鸡屁股，指使黄涟说道，“给我倒酒。” 黄涟先把青菜吃完后，没有直接给他倒酒，反而让小二拿来一个大碗后，又上了一小坛烧酒，这才给洪七公倒了一碗酒，又给黄药师倒了一杯。 洪七公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嘴上不停，端着酒碗喝了一大口，“蓉儿看似精明，也是八面玲珑很会讨好人，却不如你这个儿子会收买人心。”
第36页 “你需要讨好收买？”黄药师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不客气地说道，“你有何事找我。” 不管洪七公和黄药师说什么，黄涟都没有插嘴，因为现在根本不适合他说话。 黄药师和洪七公虽都不在意世俗，但是他们之间谈论正事并不适合一个后辈说话。 不过听了黄药师的话，黄涟也算知道，洪七公这次到来并不是巧合，而是故意来找黄药师的。 也见识到丐帮这个天下第一大帮消息的灵通性。 难道这也是，后来黄蓉接任丐帮而不是桃花岛的原因吗？ 毕竟和桃花岛比起来，丐帮对郭靖的帮助更大一点，黄涟夹了块牛肉放到嘴里慢慢嚼，又吃了口米。 然后给黄药师和洪七公续酒，洪七公仍是那罈子烧酒，而黄药师是上等花雕酒。 “确实。”洪七公也没有否认，只是没有直说，反而瞪了一眼黄涟，佯装气道，“你这孩子好生小气，怎么只给黄老邪喝那几两银子一坛的花雕，而我就是几文钱一坛烧酒。” “因为是我们付钱。”黄涟也不在意，很平静地接口道，“再说，就算我给你倒花雕，你怕也只会来一句，这是个什么东西，和清水一个味道吧。” “哈哈哈，不愧是黄老邪养出来的。”洪七公靠在椅子上，大笑说道，“黄老邪养了一双好儿女。” “我的儿女自是最好。”黄药师很自然地接口，没有儿女被表扬的骄傲，也没有一丝自谦，仿佛本就是如此。 “我此次来找你，也无大事。”洪七公一口喝尽碗中酒，“只是得了一个消息特来告诉你。” 黄药师也不接口，反而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酒。 洪七公自是知道黄药师性情，主动开口道，“你可知《武穆遗书》。” 第三十二章 “是岳飞所着那本？”黄药师多出几分兴趣，他平生虽不喜世俗礼教却最敬佩这种英雄。 “正是。”洪七公多了几分谨慎，“现在可有时间和我谈上一谈？” 黄涟已知他们所说，心中贊同黄药师和洪七公走那一趟，因为这不仅是关于民族大义，还可以找到曲灵风的线索。 曲灵风虽然死了，可是傻妞……还活着。 黄药师思索了一下，点了下头，却没有立马走的意思，而是慢慢吃着酒菜。 直到黄涟吃了八分饱，放下筷子后，黄药师才开口说道，“去你丐帮的地方。” 洪七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说，把最后一碗酒喝下，等黄涟结帐后，就带着他们去了丐帮分舵，让人都退下。 “我的人得到了关于那本书的线索。”洪七公脸上多了几分严肃，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 丐帮虽都是乞丐，却是不穷的，招待他们的茶虽算不上顶好，却也不差，八样品盘的点心看着也甚是喜人。 “我帮见那完颜洪烈广招武林中人，就多加注意了些，这才发现线索。”洪七公眉头微微皱起，“他也正在找那本书，若是真叫他找到，就危险了。” 黄药师虽还面无表情，手指却摸着玉箫，“你是何意？” “我已让人打探到一些消息，且欧阳锋应了那完颜洪烈的邀请，帮他寻书，不若你我联手，就算真被他们寻到，也有完全把握抢回来。”洪七公这才说出打算。 欧阳锋与洪七公同为天下五绝，单打独斗洪七公不会输，但是这次是否分出输赢并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那《武穆遗书》。 若是因为一时的骄傲，而真丢了这本书，才是真的罪人。 五绝中，王重阳已死，段智兴是大理的且已出家不问世俗，而欧阳锋帮了完颜洪烈，就只剩下他与黄药师。 再说他与黄药师同是大宋子民，黄药师也最恨卖国之人，所以黄药师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洪七公刚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早已思索过了，他本想去桃花岛亲自请了黄药师，可是正好得知了黄药师的消息，就寻来了。 黄药师看了洪七公一眼，已知他心中打算，“我就陪你走这一趟，算是偿还了你教我女儿武功之事。” “我会教她武功只因喜她聪慧，绝无以此威胁之意。”洪七公正色说道。 “哼。”黄药师自然知道这些，否则是决计不会见洪七公的。 “我们前往牛家村。”洪七公当即说道。 黄药师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黄涟说道，“你在此等我，我十日内必定回来。” “带着他去也无妨。”洪七公喜黄蓉的聪慧也觉黄涟是个可造之材，有意让他多经歷些事情，且他并不知道黄涟不能用内力之事，“再说，这世上哪还有比你我身边更安全之处？” 黄涟自然想去，也正好在黄药师发现曲灵风死时陪着他，但是他也知道，黄药师此去是做正事，所以并不说话。 黄药师看自家儿子那润色的桃花眼里带着几分期待，终是松口说道，“若是想去，就去。” 黄涟犹豫了下，开口道，“爹爹我不去了。” 他帮不上黄药师的忙，也不想给黄药师当累赘。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成何体统。”洪七公如何看不出此时的情况，又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是我婆妈，只是我受伤用不得内力，去了只会拖累父亲。”黄涟不愿意别人误会，也看轻了黄药师，解释道。 洪七公眉头一皱，伸手按住黄涟的手腕脉搏处。 洪七公武功何等精妙，就算黄涟能用内力也不一定能躲过，何况现在，而黄药师知其并无恶意，也没阻止。 “心脉受损，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的伤害，何人这么大胆，敢欺负你黄老邪的儿子。”洪七公问道。 黄药师瞥了洪七公一眼，怒道，“与你何干，我自会收拾了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小侄子，下次若是再有人动你，你就报出黄老邪的名字，他人品虽不怎么样，但是名声还是有用的，实在不行报我老叫花的也可以，我人品和名声都比他好上那么些。”洪七公说的不正经，却也是一腔维护之意。 “想去就去，我黄药师还保护不了自己儿子，那才是可笑。”黄药师心疼儿子体贴，却也生气儿子的体贴，他黄药师的孩子就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思考这么多。 又看了儿子一眼，黄药师有些怀疑，其实自家儿子和女儿生错了性别吧。 “我想去。”黄涟看着黄药师说道。 “想去就去。”黄药师答道。 洪七公不再多言，当即让人准备了马车，拉车的马虽比不上小红马，但也都是良驹，马车外面普通，里面却很是舒适，黄药师和洪七公自然不会去赶车，可惜黄涟也不会，所以就选了一名丐帮弟子帮其赶车。 丐帮中人也都知道自家帮主的喜好，车内准备了不少吃食。 小红马虽被黄药师训的及其乖顺，但是绝不肯和普通马屁一起拉车，就跟在马车旁边跑。 “黄老邪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吗？也没有办法治自己儿子？”洪七公本就是黄药师好友，又因为黄蓉的关系，开始就高看黄涟一等，再加上一路上黄涟的表现，心中更喜黄涟的懂事开口问道。 “难。”黄药师靠在车厢上，听了洪七公地问话，说道。 “你我联手还有何难事？”洪七公这话虽傲却也是真的。 “本已无大碍。”黄药师睁开眼，眼里带着几分杀意，黄涟看得一清二楚，他坐在黄药师身边，朝洪七公笑了一下。 黄涟本就长得极好，这一笑更是给人填了几分好感，“我相信爹爹，再说，我虽无武功，却也不会堕了爹爹的名声。” “有志气。”洪七公喜郭靖的忠厚老实，有时却也因他的笨拙生气，这黄涟同是黄药师的孩子，并无黄蓉那么多鬼心眼，却也聪慧过人，“黄老邪有个好儿子，若是伤好了，就来寻我老叫花。” 除了在黄药师面前，黄涟一向灵，明白这洪七公的意思是要教他一些武功，就看向黄药师。 黄药师虽然一向自傲，却也知道洪七公武功自有他的高明之处，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可谁想黄涟却是一口拒绝，“洪老前辈武功自然高强，晚辈能得前辈高看，是晚辈的荣幸，只是，晚辈资质有限，只求以后能得几句指点就好。” 洪七公一愣，似是没有想到会得到如此回答，看着黄涟的眼，只见其眼神清澈绝对不是假意推辞，“你是觉得我老叫花武功比不上黄老邪？” “我只是觉得，我连爹爹十分之一也没学到，贪多不烂。有时候武功还不如经验重要。”黄涟解释道。
第37页 黄药师听了黄涟的话，又想到当初黄涟和黄蓉说的，顿时知道黄涟的心思，有几分好笑却又觉得贴心。 洪七公活了这么多年，若是不明白其中意思，那就是真正白活了，看半眯着眼睛看着黄涟，许久才仰头喝了一口酒，感嘆道，“赤子之心。只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江湖中人就该活得恣意，你身为黄药师之子，有这个资本，为何要活的这么累。”洪七公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你是黄老邪的儿子，才活的这么累。” “你姐姐就比你活得开心，只是有时不会顾忌别人感受。”洪七公对黄涟的评价很高，“你曾经和蓉儿说的话，她也告诉我了一些，你看的太透，活得太累会折寿的。” “我黄药师的儿子，就算是阎王也别想抢走。”黄药师何尝不知这些，虽没有说这么清楚，但是他已经尽量顺着儿子的心愿了，比如一路游山玩水，否则按照黄药师的习性，在办完事情就会直接回桃花岛。 还有江南六怪，要不是看出儿子隐隐的维护之意，就凭他们伤了他儿子这件事，也足够这几个人去死了。 黄涟听着这些，只有他知道他并非慧极必伤，他只是知道的多了，就多了几分顾虑，就像是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他这号人，他总是担心哪一天他就消失。 黄药师也不再记得他这个儿子。 还有，他爱着黄药师。 这种爱不敢出口也不敢让黄药师看出来，这种隐瞒让黄涟活的小心翼翼的也就格外的累。 “我是个俗人。”黄涟开口道。 “这世上谁不是个俗人，就像我还有黄老邪不也是个俗人，都要吃喝拉撒睡。”洪七公说完，就哈哈笑了几声，扭身躺在车厢里，“再大的事情也有我和黄老邪给你收拾，大胆的闯祸吧。” 黄涟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长成现在这种三好五好的少年还真是不容易，还有唆使着干坏事的长辈。 黄涟看了黄药师一眼，见其没有反驳，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窝的更舒服，他是不是……需要再改变一下？ 是不是需要完全忘记以前，只要记得一件事，他是黄药师的儿子，而且还要成长为一个可以和黄药师并肩的男人。 他不是穿越者，他不是重生者，他只是黄涟，黄药师的儿子而已。 第三十三章 坐马车速度 毕竟比不上骑马，开始坐马车也只是为了隐瞒他们的行踪。 到了城外一小树林，他们几个就背着行李下了马车，这里早已有丐帮弟子牵着三匹马等着。 黄药师和洪七公也不多言，直接脚尖点地上马。 黄涟自然骑着小红马，小红马不愧是汗血宝马，跑的又快又稳，它本是不愿屈居马后的马中王者，只是在黄药师眼神下，只能放慢步伐跟在黄药师的马后面，根本不用黄涟驾驭，自己跟着跑。 他们本就是为了赶在完颜洪烈前面，找到武穆遗书，一路自然辛苦。 到了晚上，他们已经错过了村庄，就直接在野外休息。 已经入夏，野外的蚊虫多了不少，只是黄药师和洪七公都是老江湖，身上自然带着驱蚊虫蛇物的药粉。 黄涟虽是小辈，却也没有武功，就让他坐在铺了毛皮的地上，看着行李马匹，而黄药师和洪七公打猎找柴。 黄涟确实很累，靠在树上刚闭眼休息了，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微微皱眉，睁眼看着来人，来者三人，两男一女都穿着道服，正是全真教的丘处机，王处一和孙不二。 黄涟没有忘记，当初丘处机和王处一与江南六怪一起说自己父亲坏话的事情。 更何况，当初打伤他，这两人也参与了一份。 黄涟此时并不怕他们，因为黄药师和洪七公就在附近，有这两人在，别说只有三人，就算全真七子都在，也是不怕的。 “咦，此处有人。”孙不二他们本就注意到周围绑着的马，刚刚就猜测有人已经先选了此地过夜，本应离开，只是夜已深，这附近再无适合人过夜之地，就想与人打声招唿，同藉此地休息一夜。 “这位小兄弟，打扰了。”王处一说道。 因为天色已暗，也没有点火，他们并没看清楚黄涟的长相。 黄涟刚想开口，就感觉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滚。”那人声音冷然，带着几分不屑。 黄涟一听就知是谁，心中微甜，也不开口，就老实靠着树干坐着。 丘处机三人却是一惊，他们根本没看到这人何时出现，王处一说道，“前辈……” “滚。”黄药师看也没看那三人，直接蹲下，开始把柴火摆放好，点燃。 全真派这三人也不是没脾气，开始只是被黄药师鬼魅般的身法镇住，此时再听，却也怒火中烧，孙不二道，“我们对前辈以礼相待，前辈却这样待我们，是何道理。” 黄药师点燃了火，火光照亮了黄涟的脸，丘处机二人一下就认出了黄涟，道，“是你。” “滚还是不滚。”黄药师站起身，看着全真派三人，手指摸了下玉箫，此时他还不知其中两人参与过欺负自家儿子的事情，还看在王重阳几分面子上。 “黄老邪，你年纪不小火气还这么大。”洪七公手里拎着一只兔和两只野鸡，蹲在树枝上，说道，“要好好说。” 黄涟一听，一下子笑出声来，瞥了一眼丘处机和王处一，道，“难道我爹要很温柔很好声好气的说，请他们三个滚远点吗？”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老叫花说的。”洪七公跳下树，把已经清洗好的野鸡和野兔穿在树枝上，“黄老邪赶紧动手，自从华山那次尝了你手艺，我可一直念念不忘。” 其实这才是他们今晚会在野外过夜的真相吧。 “黄老前辈洪老前辈。”此时全真派三人再不知这两人身份就说不过去了，压着火气行礼道。 “哎呀，我老叫花子当不起。”洪七公虽这么说，可没有一点当不起的感觉，毕竟论起辈分来，这几人确实是自己的晚辈。 黄涟却觉得有些可笑，当初这几人在背后说自己爹爹是杀人魔头，当着自家爹爹面确实如此，虽这么想，黄涟也没多嘴。 可是他不多嘴，可不代表别人不多嘴，丘处机上前一步说道，“前些日子与令公子有些误会，请黄岛主见谅。” 黄药师没有理，反而看着另外一边，说道，“出来。” 黄涟一愣也看向那里，这里是个什么风水宝地，怎么今晚这么多人来。 欧阳克摇着扇子从隐身处走了出来，抱拳道，“晚辈见过二位前辈。” “你就是那老毒物的侄子，倒是一表人才，和老毒物一点也不像。”洪七公打量了一下欧阳克，说道。 欧阳克听了面色不变，“前辈高贊了，我只得了叔父三分真传而已。” “好假。”洪七公不客气地说道，“还是我们小涟子可爱。”只是他话刚说完，就直接跳离原地，只见一根石子深深深深的嵌入了他身后的树干里。 洪七公其实你就是m体质贪嘴受吧，没事不去挑拨黄药师一下子，你会无聊吗无聊吗？ 欧阳克已经挪到了黄涟身边，很自觉地帮忙整理东西，看来是准备蹭饭了，“这么久没见，怎么样？” “见不到你的日子心情舒畅，胃口大开。”黄涟也不客气地把树枝和小刀递给了欧阳克，让他用小刀把树枝削尖，一会好烤肉吃。 “我怎么瞧着反而瘦了？”欧阳克接着树枝，熟练地开始干了起来。 黄药师看不上全真派这三人，不想理，洪七公和他们不熟，也不会拉着脸去和几个小辈搭话。 欧阳克本就和全真教不和，自然不会去理，说不得还要找机会踩上几脚。 而黄涟对他们绝对算不上喜欢，毕竟在金庸的书里，全真教还真不怎么样。 “难道他们还是来找你麻烦的？”欧阳克像是忽然想到一般，问道。 此话一出，黄涟翻了个白眼，却没有阻止，而黄药师却看向欧阳克，洪七公也一脸看戏的表情。 看到全真教的人脸色大变，黄药师也看着他，欧阳克很善解人意很善解人意解释道，“上次我见他们两个……”指了一下丘处机和王处一，“还有江南六怪说黄岛主坏话，黄涟一时气不过和他们争吵了起来，最后动手了。” “现实这位道长和黄涟动手，然后江南六怪中的一个又和黄涟动手，我见黄涟受伤，就带他离开了。”欧阳克把黄涟说的和受虐儿一样可怜，把自己说的为了朋友要多伟大有多伟大，而其他人就成了仗着人多武功高欺负他们这两个弱小的坏人。
第38页 可是欧阳克说的是实话，只是有的地方模煳过去，比如黄蓉骂了韩宝驹，黄涟对全真教说教了一番，还有其实他们是一个个和黄涟动手的。 这样，全真教的人也没有办法反驳，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可是说的也是事实。 黄药师怒极，脸上反而没了表情，而洪七公捧腹大笑，“我就说黄老邪你在外名声不如我吧，还连累了儿子，哈哈哈，这几个都是晚辈，你也别和他们计较了。” “不愧是王重阳的徒弟。”黄药师说的不愠不火，但是却让黄涟抖了一抖，他觉得黄药师已经处于一个随时爆发的状态。 “当初华山比试，我黄药师败于王重阳之手，使得你们觉得我黄药师的儿子可以随意欺辱了，我今日就来领教一下你们全真教的功夫。”黄药师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玉箫，火光旁一身青衣，风姿卓然。 黄涟不禁为黄药师鼓掌，眼上带着几分痴迷。 “有话好说。”洪七公见黄药师要动真格的，说不得这三个人就交代在了这里，开口说道，“而且，全真七子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厉害的，现在只有三人，不免说你有以大欺小之嫌。” 黄涟看了洪七公一眼，其实洪七公和全真七子有仇吧，其实洪七公想要全真七子全部灭亡吧。 不过黄涟也不愿黄药师和全真派对上，毕竟蚁多咬死大象，他知黄药师不怕，可是他不愿意黄药师沾染这些麻烦。 “爹爹，这次就算了。”黄涟看了全真派三人一眼，说道，“有些事情，我想自己解决。” 黄药师知道洪七公不想给他们这次行程增加波折，而且自家儿子说的也在理，有些事如果一直帮他出头，他永远不可能长大。 想到这里，黄药师决定办完事情立刻回岛，想办法把老顽童手里的《九阴真经》弄到手。 黄药师收了杀心，脚尖一点，身形如鬼魅一般，手中的玉箫轻飘飘地在这三人的胸口分别一敲。 然后退回黄涟身边，说道，“滚吧。” 三人知道自己受了暗亏，可是也不多说，硬憋着气抱拳离开。 洪七公摇摇头说道，“赶紧烤肉吧，饿肚子了。”然后看向欧阳克，他也知道这本就是全真教有错在先，只是不喜欧阳克从中挑拨，“对了，听说蛇汤味道不错，还是大补，老毒物最会养蛇，小毒物你应该也会吧。” 虽是疑问，洪七公却用肯定的口气说道。 黄药师看了眼也不理，他也是不喜被利用的性格，要不是因为自家儿子，怕早已教训了欧阳克，“去寻些蜂蜜来。” 洪七公不会去，黄涟更不会去，欧阳克自知是在对自己说，也算慡快，先是拿出一个小笛子吹了一会，没有任何声音，没多久却见几条蛇爬了过来，然后说道，“那晚辈去找蜂蜜了。” 这么暗的天色，要找蜂蜜还必须找蜂窝，蜂窝里肯定都是蜜蜂，弄不好就要被蜜蜂蛰，欧阳克此行也不轻松。 第三十四章 欧阳克虽没有被蛰的满头包，却也不好过，只不过他仍是笑眯眯的没有一丝不满，交给了黄药师一个蜂窝。 黄药师也不多语，弄了蜂蜜涂到野鸡上，开始烤。 洪七公素知黄药师的手艺，那黄蓉只得了黄药师八分真传都让他差点连舌头都吃下去了。 洪七公蹲在火堆边，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黄涟坐在树下面，还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是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的体质，娇气的很。 不一会，黄药师就把野鸡烤好了，洪七公伸手要拿，黄药师躲开，拿着烤鸡到了黄涟身边。 “别别……分成三份，我要带鸡屁股那份就好。”洪七公知道黄药师不比黄蓉，他可落不到好，赶紧开口道。 黄药师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理，反而看向黄涟说道，“洗手去。” 黄涟伸出自己还带着些水汽的手，说道，“刚刚擦了。” 黄药师满意了，果然儿子还是在自己身边才能学好，把烤鸡递过去，黄涟先把鸡屁股撕了下来，递给眼睛直愣愣看着烤鸡的洪七公，说道，“七公，给你吃。” 洪七公笑的满面红光，怎么看黄涟怎么顺眼，接过鸡屁股一口塞进嘴里，“好吃。” 黄涟又撕下了鸡腿递给黄药师，黄药师接过，单手拿着直接吃了起来。 黄涟把烤鸡撕开，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盘子里，然后拿出烧饼，把烧饼掰开开始往里面夹鸡肉。 欧阳克见根本不会有自己的份，摸了摸鼻子，选了只野兔开始自己烤，他虽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这些还是会的。 鸡屁股没多大，洪七公很快就吃完了，只是他看了黄涟忙活了半天，把一只烤鸡的肉都夹到两个大烧饼里了，像是把自己遗忘了一样，“小涟子，我的呢？” 黄涟和黄药师一人一个烧饼夹肉，黄涟啃得红艷艷的嘴巴油光铮亮，吃的正美，听了洪七公的话，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说道，“你不是吃了吗？” 盘子里还放着鸡翅膀和鸡脖子这一类肉比较少的部位，洪七公直接伸手去抢，黄药师也看不上这些，就没管。 只不过比洪七公手更快的是黄涟的……口水，他朝着盘子噗噗了两声……肉眼能看见的晶莹的口水小珠子就落在了那些烤鸡上。 洪七公堪堪收回手，才没有让那些口水弄到自己手上，他看向黄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黄老邪的儿子，不会这么……无耻吧。 只见黄涟一手拿着烧饼一手端起盘子，就在黄药师洪七公欧阳克的眼神注意下，伸出自己的舌头把鸡翅膀和鸡脖子都舔了舔，然后才把盘子放到了地上，朝着洪七公笑了下，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竟带着几分羞涩感，说道，“七公，你还要吃什么，别客气自己拿。” 这可是黄药师专门给他烤的鸡，只是他实在不吃鸡屁股，又不想浪费，才便宜了洪七公，其他的，想吃，连地洞都没有。 洪七公嘴角抽搐，欧阳克手中的兔子都忘记翻了，而黄药师忍了又忍，终于一巴掌拍到黄涟的头上，“德行。” 黄涟被黄药师打的委屈的撇撇嘴，偷偷看了黄药师一眼，开始背过身默默啃烧饼。 洪七公在美食和噁心上挣扎了一下，果断选择了转身，“小毒物，好好烤兔子。” 黄涟一个饼啃完了，就端着盘子开始啃里面的东西，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噁心。 黄药师看不下去，说道，“若是没吃饱，我再给你烤一只。” “不要。”黄涟其实吃饱了，小半个烤鸡一个大烧饼再加上水，打了个饱嗝，两个白嫩的爪子继续抱着鸡翅膀啃，“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不要再吃。”他们并没有在河边休息，毕竟河边不安全，蚊虫还多，这个时候只能用湿了的布巾擦擦手。 “不要。”黄涟还背对着黄药师，虽然和黄药师说话，但是还在表达出一种我在生气的感觉，“这是你烤给我吃的。” 黄药师擦手的动作顿了顿，笑骂道，“笨死了。” “你们这是在炫耀父子情深吗？”洪七公吃着烤兔子，很不满地说道。 “需要炫耀吗？”黄涟啃完翅膀鸡脖子鸡头后，听了洪七公的话，转过身就要抱着黄药师的胳膊。 黄药师直接躲开了，“擦手。”一块布巾被扔到黄涟手上。 黄涟的脸皱巴成包子样，洪七公捧腹大笑，就连正在烤另一只兔子的欧阳克也露出笑容，他其实是羡慕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黄涟是靠着黄药师睡的，最后几乎直接睡进了黄药师怀里。 次日醒来，在黄涟怀疑的眼神中，欧阳克竟跟着他们一起赶路。 欧阳克到此纯属巧合，他本是要去和欧阳锋汇合，临时在此地休息，谁知道就见到了洪七公和黄药师，他虽不知道二人要去做什么，可是总觉得会与此次叔父所做的事情相关。 欧阳克也是聪明人，从不把宝只压在一方身上，叔父在金国王爷那边，他就跟着洪七公三人，总不会让自家吃亏。 而洪七公的打算，欧阳锋只有这么一个侄子徒弟，甚是疼爱，若是他们真先得手，他不介意用欧阳克来威胁欧阳锋一番。 而黄药师却是懒得理，爱跟就跟若是真的误了事情，杀了就好。 每个人都各有打算，就黄涟有些疑惑，却不会多说什么，有黄药师在，这些轮不到他操心。 四人骑马，一直赶路也费了数日才到牛家村，洪七公得到的线索就是皇宫和牛家村，和皇宫比起来，牛家村更容易一些。 这也是他们会来此的原因。
第39页 牛家村并不富裕，也很少有外人来，他们四人虽因赶路带着几分尘土，却也相貌堂堂，明显不是常人。 这一路赶路，按理说人应该会瘦上一些，可是因为黄药师在旁，顿顿好吃好喝的而且心宽体胖，黄涟竟又胖了一些。 把以前受伤瘦下去的肉又养了回来，玉润可爱。 牛家村只有一家客店，黄药师他们几个别无选择，客店不脏却也算不上干净，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结了蜘蛛网。 欧阳克眉头皱了一下，却没说什么，反而伸出扇子扫掉蜘蛛网，问道，“有人在吗？” 却无人回答，“看来是没人。”黄涟走了进来，背着包袱找出一块布巾把椅子擦干净，让黄药师坐下后，才开始擦其他的椅子，洪七公坐在黄药师身边，看了黄涟一眼说道，“你去找村民买点吃食，欧阳克打扫下地方，我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不过这里看着不像无人的。”洪七公看了一下四周，皱起眉头说道。 黄涟知道这里就是傻姑所在的地方，而傻姑的父亲就是黄药师的徒弟曲灵风了，可是他却不能说，听了洪七公的话，应了一声，就把包袱放到擦干净的桌子上，往外走去。 黄药师没有阻止，他也知道洪七公不信任欧阳克，这种事情不会让欧阳克去做，再说他也看过这村子，都是普通村民，没有能伤的了黄涟之人，所以也放心。 欧阳克自然也知道，也没有说跟着黄涟一起去的事情。 黄药师却不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该黄涟倒霉的时候，黄涟一定会倒霉。 黄涟这一出去，正好遇见了完颜洪烈，完颜洪烈不认得黄涟，可是他身边的人认得，而且欧阳锋因为有事还不在此。 三头蛟侯通海先是被黄蓉戏弄，后有在黄蓉他们大闹王府的时候吃了亏，他是知道黄涟就是黄蓉的弟弟，而且他们可是黄药师的儿女。 完颜洪烈带了不少人，黄涟又不能用内力，还没来得及喊人，就被人点了穴道抓了去。 “王爷，既然这个小子在这，那他爹肯定也在附近，我们不如先避上一避，而且还可以用这小子让那黄药师为王爷办事。”彭连虎眼珠子一转，低声说道。 完颜洪烈也是见识过黄药师武功的，要是平时完颜洪烈是不会惹此人，只是他们现在被大内侍卫紧追不捨，而皇宫里的东西还没到手，听了彭连虎的话，也是心动，就点头应许了。 杨康此时正跟着完颜洪烈，他并不想得罪黄药师，可是此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再说已经对黄涟动手了，想到自己师傅梅超风的性子，又曾听过那黄药师性子更是古怪，心中暗自发苦。 黄涟眼珠子转了转，既然反抗不了，就索性不反抗了，他相信黄药师一定会来救他。 牛家村本就是钱塘江边一个荒凉的村子，十几年前完颜洪烈就是在此地遇见包惜弱的，嘆了口气，“康儿，这原就是你娘的家乡。” 杨康见完颜洪烈满目怀念，又看了看这个村子，他对这里并无多大感情，“父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第三十五章 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黄涟归来，黄药师眉头皱了下，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 洪七公愣了一下，有些觉得黄药师大惊小怪，说道，“小涟子也不是奶娃子了，才这么一会而已。” 黄药师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洪七公，他最是了解自家儿子不过，虽然男子气概不够足，但是却绝对不会在外面呆这么久，特别是在他还等着吃饭的时候。 一路上并没有见到黄涟的身影，甚至是刚刚来时见的一些卖西瓜的小贩都没了身影。 洪七公虽这么说黄药师，可还是跟着黄药师出来了，见到这样的情况，面色也严肃了起来。 欧阳克没有多说，只是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一小块碎银递了过去，问道，“不知有没有看到一个比我稍微矮一些，微微发胖的少年？ 那人本不愿多惹事，只是看看手中的碎银，这对黄药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他们这些人，这足够他们一家一个月都吃到肉了，“我见到几个人把你们要找的人抓走了。” 他的声音很低，粗略形容了一下完颜洪烈几人的打扮后，就再也不说，关上了门。 欧阳克一听就已知道是谁，心中一惊，但是想到那人形容里并无自己叔父，也就放下了心，他并不想为了金国的王爷与洪七公等人交恶。 他走到黄药师身边，低声说道，“怕那几人就是完颜洪烈、完颜康、彭连虎和侯通海等人。” 黄药师看着欧阳克，手指摸着玉箫，似在思考着什么。 洪七公却是直接说道，“那老毒物呢？” “两位前辈也听了那人的话，我叔父并不在，再说叔父也知我与黄涟交好，要是他在，绝对不会让人动黄涟分毫。”欧阳克说的信誓旦旦，不过也算是真的，欧阳锋确实知道自己侄儿想与黄涟交好之事，再说若不是欧阳锋以为《武穆遗书》里会有武功秘籍，也不会参与这件事。 黄药师没有说话，只不过打定主意，若是真见了那老毒物，就直接拿了欧阳克去威胁他，怎么也要让自家儿子平安就是了。 黄药师朝着那人指的方向走去，他的步子并不大，但是很快，青衣丝毫不动，像个鬼魅一般。 洪七公轻功虽比不上黄药师，但是足以跟上黄药师的速度，就是苦了欧阳克，只是此时欧阳克一丝怨言也不会说。 黄涟被绑了后，其实并没受什么虐待，他们躲在钱塘江附近的一户农家里，他们给了农家主人不少钱，让其去买吃食。 他们并没有绑着黄涟，甚至连黄涟的穴道也解开了，这是杨康提议的，杨康虽不是完颜洪烈的亲子，却胜似亲子，完颜洪烈对其极其宠爱。 可是说杨康就是完颜洪烈带大的，甚至世子的封号都是他的。 杨康的话，完颜洪烈自然听得，所以虽然侯通海几人不愿，黄涟还是自由了。 只不过这自由只是在一定程度上。 这时候的西瓜还没有什么催化剂更没什么注水西瓜，红壤黑色瓜子墨绿的皮很是喜人。黄涟抱着一块西瓜啃得正欢。 “哼。”侯通海当初被黄蓉戏弄的最狠，见了黄涟的自在样儿，讽刺道，“黄老邪的儿子真没用。” 黄涟却是不理他，放下西瓜皮，又拿起一块继续啃，一边啃还一边把黑色的瓜子吐出来，和个小松鼠一样。 “吃吃吃，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丢人丢到家了。”侯通海狠狠咬了一口西瓜，继续说道。 杨康说服完颜洪烈优待黄涟，但也不会出手帮黄涟，毕竟侯通海等人是完颜洪烈手下五大高手，本就为了黄涟的事情，让几人不高兴，若是这个时候再帮黄涟，难免让几人寒心。 选了一块比较好的西瓜，杨康递给完颜洪烈，低声和其说起话来，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侯通海几人为难黄涟。 完颜洪烈虽不知儿子如何想，却是绝对配合的，接了西瓜吃了口，就与杨康聊了起来。 又把一块西瓜吃完了，黄涟拿着布巾擦擦手和嘴后就不再吃了，西瓜占肚子可是不顶饿，他还等着一会回去吃黄药师做的菜的，最好能做些点心。 黄涟瞥了侯通海一眼，露出一个笑容，圆润的脸浅浅的酒窝，眼睛弯弯似新月，黄涟虽然有些胖，却是绝对的可爱喜人，“其实我爹和我都是平常人，怎比得上侯兄。” 侯通海一听，以为黄涟是怕了，笑的得意，“那是。” 侯通海师兄沙通天可不这么认为，他刚想开口，黄涟的声音就压过了他，“我们一家人，可没有谁有本事多长了一个头还少了脑子。” 黄涟早就看清了形式，不管是完颜洪烈还是杨康，就是沙通天都不会让他死，毕竟他只有活着还得好好活着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 要是他死了或者受伤了，黄药师怎么会饶过这几人。 等侯通海反应过来，黄涟早已坐到了杨康身边，沙通天拦住了侯通海，呵斥道，“成何体统。” “师兄他骂我。”侯通海被沙通天一吼，委屈地说道。 其实和沙通天比，黄涟更喜欢和侯通海打交道，他虽然粗鲁冲动了些，却没什么心眼，而沙通天正好相反。 “王爷啊，你对这里很熟啊。”黄涟明知故问，既然这几人耽误了自己给自家爹爹张罗饭菜，饿住了自家爹爹，那么他也不会让这几人好过，这几个人不敢伤他就是他最大的护身符，只要他不超过这几人的底线。 而黄涟现在做的就是试探底线到底在哪里。 “我当初在此地住过一段时间。”完颜洪烈不愧是金国王爷，周身带着贵气和儒雅的感觉，浑然天成。
第40页 “这么穷山恶水的地方，王爷怎么会在此地住？”黄涟睁圆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完颜洪烈问道。 杨康看了眼黄涟，接过话来，“你就不担心你的处境？” “有什么担心？”黄涟反问道，他双手垫在头后面枕着手背，“你们能把我如何？” “就不怕我们把你沉江了？”杨康不知黄涟哪里来的自信，笑问道。 黄涟瞥了杨康一眼，这也是个悲催的孩子，阴差阳错死于黄蓉之手，儿子也被黄蓉……好吧不算虐待，只是不教导武功。 再说了，黄蓉是自家的姐姐，还算心慈手软，其实若不是因为郭靖，怕是黄蓉知道杨过身世后第一件事就是斩糙除根。 “你要真有这个打算，抓住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灭口。”黄涟声音慢悠悠的，带着一种江南人特有的绵软，却不让人觉得娘娘腔，反而很舒缓的感觉，“周围那么多的村民，那么多双眼睛那么多张嘴，你留了这么多隐患，怎么可能伤我分毫。” “原来你早知道了，怪不得有恃无恐的。”杨康没有否认，他其实是想引黄药师来的。 “你做的这么明显，不就是想让我成你的情，然后在我爹面前说几句好话，装的跟大尾巴狼一样，和欧阳克一路货色。”黄涟倒不算讨厌杨康，毕竟杨康现在也没有做什么让黄涟讨厌的事情。 若是和杨康易地而处，怕是他会和杨康做一样的选择，只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除掉郭靖。 而杨康没有，这点黄涟就不知杨康到底是犹豫了还是一念之差。 想到蒙古灭了金后，大宋的危机，黄涟眼珠子一转，朝着杨康和完颜洪烈勾了勾手指，说道，“你们金国一心防着宋，却不知真正的豺狼正在盯着你们。” “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得了芝麻失了西瓜，被人直接抄了老家，到时候，金国都没有了，皇位什么……你们就做梦吧。”黄涟说话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完颜洪烈和杨康都是一惊，他们虽有篡位之心，却从未与人说过，黄涟甚至连金国都没去过，怎会得知。 更让二人惊讶的是，黄涟透漏出的消息。 黄涟是宋人，自然会护着宋，这点杨康是知道的，只是他也没有必要用这种事情开玩笑，毕竟是真是假，很容易辨别。 完颜洪烈和杨康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再追问，只是暗暗决定，加强对蒙古的监视，若真是……就不要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你说，你爹多久能找来？”杨康生了一副好容貌，更是被完颜洪烈锦衣玉食养出来的，这一笑真有几分惑人的味道。 “若我们换换，我也愿意为我爹双手燃满鲜血。”黄涟忽然开口道，“就算被世人辱骂误会也无妨，我明白什么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 杨康一愣，他自从知了身世后，虽然选择了完颜洪烈，却仍带着几分犹豫动摇，毕竟大宋是他的家，更何况他娘…… 只是听了黄涟的话，心中最重要的，是养了自己十几年，让自己当了世子，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他面前，疼他爱他的爹重要。 还是自己根本没有感情的故国重要。 想到小时候，也是完颜洪烈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教他写字，一字一句教他背书，遇到危险的时候，更是完颜洪烈不顾安危来救他，眼睛渐渐红润了，“我叫完颜康。”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坚定地。 是的，他叫完颜康，是完颜洪烈的儿子，完颜洪烈是他要孝敬的父亲。 生恩养恩，孰大孰小，完颜康说不清道不明，他只是想保护完颜洪烈，让完颜洪烈开心而已。 他不想再看到那么默默注视着母亲故居伤感的父亲。 第三十六章 还没有到晚上，黄药师已经找来了，不过他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动，手持着玉箫，缓缓吹奏起来。 黄涟一听，摇头晃脑看着完颜康，得意的撇了撇嘴，说道，“这不就来了。” 完颜洪烈站起身，直接推开门走出去，笑道，“久仰先生大名……” “废话少说，我儿子呢。”没等他说完，黄药师就打断说道。 黄涟走了出来，只是他左边是侯通海右边是沙通天后面还站着彭连虎，而完颜康站到完颜洪烈身边，说道，“黄岛主，我们只是偶遇黄涟兄弟，请他来做客而已。” “放屁。”洪七公听了，直接骂道，“我老叫花走南闯北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放屁这么臭的。” 黄涟可没有他们这么激动，见到黄药师，露出一个笑容，还朝着黄药师招了招手，满足地说道，“爹爹，真快。”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完颜康，说道，“对了，按照辈分算了，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师叔呢。” 完颜康嘴角抽搐，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看了眼黄药师，竟真的扭脸冲着黄涟叫了一声，“师叔。” “真乖，不过没有见面礼。”黄涟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说道。 洪七公顿时笑出声来，对着黄药师说道，“哈哈哈，看来小涟子过得不错，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黄药师没多说，只是抬起手，手中玉箫直指完颜洪烈，“放人，或者先杀了你。” 他的表情严肃，声音更是没有丝毫起伏，就像是在说一见很平常的事情。 黄涟很是欣赏的看着黄药师，要是这些人真敢用他来威胁黄药师，黄药师也真敢直接杀了完颜洪烈再来救他。 若是救不下来……那估计黄药师会杀了所有人给他陪葬。 不管是谁，都不能威胁黄药师的。 他本就是一个不受威胁的人。 “你不救你儿子了？”侯通海说着就用手中三股叉对着黄涟，说道。 这一问，完颜康就知道事情坏了，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所以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站在完颜洪烈身边，只是有意无意用身体挡着完颜洪烈。 黄药师看了侯通海一眼，眼里没有丝毫情绪，这一眼让侯通海心中一惊，竟然觉得害怕。 “怕吗？”黄药师问道。 侯通海硬着头皮刚要回答，就听见黄涟笑道，“爹爹何时这么罗嗦了。” 黄药师看了完颜洪烈这边的人一眼，像是要把他们都记在心里一样，然后问道，“放还是不放？” 完颜洪烈虽有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可是他不了解江湖，再说他一直是王爷，高高在上，觉得连欧阳锋都被他招揽了，开口说道，“本……” 他还没说完，就被完颜康截住了，“师祖说笑了，怎么能用放字，徒孙只是与师叔谈天而已，既然师祖也来了，就让徒孙略尽心意，招待一番吧。” 黄药师眉头一皱，黄涟呵呵jian笑两声说道，“你完蛋了，我爹最讨厌你这种乱套关系的人。” 完颜康哭笑不得，明明最开始说自己是师侄的人就是黄涟，现在还被倒打一耙。 “放下兵器。”他朝着侯通海呵斥道。 完颜康这时候可不会和黄涟计较太多，黄涟不可怕，可怕的是黄涟身后的黄药师。 侯通海还想说什么，被沙通天阻止了，只是沙通天阻止了侯通海，还忘记了灵智上人，他长期居西南一隅，根本不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 再说他刚被完颜洪烈招揽不久，正是想要炫耀自己本事的时候，灵智上人抢上前去，冷笑道，“你又是何人，怎能如此放肆？” 完颜洪烈虽不是武林中人，但是也是知道东邪名声的，再见自家儿子的态度，听了灵智上人的话，赶紧叫道，“上人，且莫……”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黄药师左手伸出，脚尖点地，已抓住了灵智上人颈后的那块肥肉，转了半个圈子，将他头朝下脚朝上的倒转了过来，向后掷去。 那个位置正是钱塘江，只听噗通的一声，灵智上人已肥肥的光脑袋朝下脚朝上，栽进了江里，没了身影。 后颈正是灵智上人所练武功的破绽之处，他刚刚抢步上前的时候，身子一动，就已经被黄药师和洪七公发现了此处。 黄药师这一动，让其练武之人眼神一亮，这才是高手。 “哈哈，有段时间不见，原来黄老邪你还是没变。”欧阳锋办事回来，正好看见黄药师把灵智上人扔进水里一幕，他本有能力阻止，只是欧阳锋根本不喜灵智上人，再说那灵智上人和他非亲非故，他没有那么好心为了这么一个人让黄药师不痛快。 “老毒物，你可回来了。”洪七公看见欧阳锋，叫道，“我帮你照看了你侄子这么久，还不过来道谢。”
第41页 欧阳克也见到叔父脸上露出笑容，叫道，“叔父。” 欧阳锋看了欧阳克一眼，见他并无伤势，精神头也好，就不再理他，反而与洪七公笑道，“老叫花子你好不要脸面，我什么时候拜託你照顾我侄子了，再说你不让我侄子给你做饭就不错了。” 欧阳锋黄药师和洪七公三人相交不是一日两日来，虽然几乎不见面，但是彼此的秉性还是了解的。 “王爷，你抓了黄老邪的儿子也没用，还不如放了的好。”欧阳锋站在完颜洪烈身边，说道。 说完，欧阳锋看了一眼侯通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 “快快放下兵器。”完颜洪烈何尝不知，看着侯通海说道。 侯通海虽不服气，可还是收回了武器。 “黄老邪，看来你没有我会教徒弟，看看你儿子被你教的，怎么会被这么几个人就抓到了，看我家克儿……”欧阳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明显嫌弃着侯通海等人，也是鄙视一下黄药师的儿子顺便赞嘆一下自己的侄子。 “来来来，你我再比试一下。”欧阳锋刚刚看见黄药师动手，心痒难耐，说道。 “再加我一个。”洪七公说道，他打定主意要把这些人全部留在这里，说不定这些人身上就有《武穆遗书》的线索。 而这些人中，洪七公就对欧阳锋没有把握，听到欧阳锋提出比试的要求，正好心花怒放。 欧阳锋看向洪七公，问道，“你这个老叫花打的什么主意？平日里找你比试，你都推三推四的，怎得今日这么主动。” “当然是要和药兄一起收拾你，让你这么张扬。”洪七公似真似假的说道。 “收拾我？来咱们三个比划比划。”欧阳锋说道。 黄药师本不欲参与，可是欧阳锋那句话惹住了他，要不是自家儿子受伤怎么可能比欧阳克这小子弱，黄药师下定主意，一定要治好儿子，到时候好好当着欧阳锋的面，让自家儿子和欧阳克比划比划。 现在让欧阳锋先吃些亏也不错，也就没有拒绝洪七公的提议。 黄药师，欧阳锋和洪七公本就是顶尖的高手，他们之间动手，招式并不花哨，吸引了所有习武之人的注意力，就连黄涟都被吸引住了。 “果然爹爹最帅……”黄涟看着黄药师的身姿，不禁开始花痴，只是花痴一会后，又把他们之间的打斗吸引住了。 一时竟然没有发现危险的到来。 高手之间过招，更是不敢有丝毫分神，等黄药师听到黄涟的惊唿，已经晚了，正好看到黄涟被刚刚从江里爬出来的灵智上人一掌打进了江里。 黄药师大怒，也不顾欧阳锋的攻击就朝着黄涟落水的方向赶去。 洪七公一看，赶紧替黄药师挡住攻击，说道，“不愧是西毒。” 说完也朝着黄涟的位置赶去。 其实洪七公也知道此事不关欧阳锋的事情，只是他们两人一心都要去救黄涟，而这几个伤了黄涟的人自然要有人看守，而欧阳锋是最好的人选。 只要欧阳锋不想背着jian计谋害小辈的臭名声，就一定不会让侯通海几人逃掉。 欧阳锋自然知道这些，他也是一怒，抓着灵智上人后颈狠狠摔向地面，看了所有人一眼，“谁敢动动试试。” 这一切发生只在一瞬间，等灵智上人痛苦呻、吟出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完颜康抿了下唇，他不能让完颜洪烈在这里，说不准黄老邪就要迁怒，他上前几步，在欧阳锋耳边低声说出了梅超风的所在。 欧阳锋眼睛一亮，看了完颜康一眼，点了下头。 梅超风身上有九阴真经的事情，欧阳锋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梅超风的位置，这次完颜康用梅超风的藏身处换取活命的机会，对于欧阳锋来说也算一个机会。 “克儿，送世子走。”欧阳锋低声说道。 欧阳克看了黄涟落水的地方一眼后，低声应了一声，就带着完颜洪烈和完颜康走人。 彭连虎等人也要跟着走，欧阳锋并没有阻止，只是等到沙通天的时候，却拦住了，说道，“你若是现在走，可是命都没了。” 第三十七章 沙通天到底没有走成，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黄药师武功到底多高，完颜洪烈他们虽不知道，可是凭他单手一招就制服灵智上人，可想而知，他们几个都上也不是其对手。 再加上还有一个与他齐名的洪七公，完颜洪烈等人一点也不想冒险。 黄药师跳进湖里，把黄涟救出来后，根本没多看沙通天和灵智上人一眼，直接抱着黄涟朝着屋里跑去。 欧阳锋把被他点了穴的沙通天和灵智上人拎到门口后，就走了进去。 黄涟并没有昏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正在和黄药师说笑。 其实黄涟并不算难受，就是觉得有点气闷，而且他刚掉到水里没多久，就被黄药师救出来了，那种被水淹没的感觉不好，在他都要绝望的时候，感觉到了黄药师的胳膊，那种救赎。 黄涟平时有点难受就爱找黄药师哼哼唧唧撒撒娇，若是真的难受，反而不会说，多是装的若无其事，还和黄药师说说笑笑。 黄药师自小给黄涟养大，怎会不知他这点，“脱衣服。” “爹爹，我会害羞。”黄涟确实觉得有点冷，就拉紧了被子，眨着水润的眼睛，他的眼睛因为刚刚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弄得有些发红，头髮也一缕一缕的，看着有几分可怜。 黄药师抿了下唇，因为没有带包袱来，这里并没有黄涟换洗的衣服，黄药师直接把自己的外衣里衣脱下来，放在床上，“有事叫我。” “好。”这时候的黄涟格外乖巧。 洪七公直接转身出门说道，“我去烧水。” 欧阳锋跟在洪七公身后，也走了出去，眼里带着几分少有的严肃，他没有想到黄药师儿子的身体这么差。 黄药师最后出去的，他关上门，当看到外面的灵智上人和沙通天的时候，眼底带着几分狠利，也没多说，直接伸手抓住沙通天的右臂，生生撕了下来，血喷了出来，染红了黄药师白色的里衣。 惨烈的叫声还没有发出，就被黄药师点了哑穴。 黄药师随手把胳膊扔到湖里，然后看向灵智上人，灵智上人吓得满脸冷汗，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哑穴也被点了。 黄药师并没有像对沙通天那样对待灵智上人，反而伸手在灵智上人肩膀上轻轻一拍。 只是这一拍，却让洪七公嘆了口气，而欧阳锋眼睛一亮。 洪七公虽有些不忍，却也没有说阻止的话，做出怎么样的事情，就要承受怎么样的代价。洪七公心善可也不是是非不分的老好人。 黄药师有一绝技，名跗骨针，只要再人身上轻轻一拍，那针便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 针上餵有毒药，药性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死不了，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才会取人性命。 生不如死此时正好形容灵智上人。 黄药师根本不再看他们一眼，背着手看着门，忽然眉头一皱，直接推门进去，就见黄涟已经晕倒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半，露出后背。 一见此时情景，黄药师反手关上了门，把洪七公等人关在了门外。 黄药师走到床边，伸手把黄涟抱起来，黄涟此时脸色不白了，反而两颊通红，黄药师皱眉，单手抱着黄涟，把黄涟身上湿透的衣服脱去，抓过自己刚刚脱掉的中衣，包裹着黄涟。 然后把湿了的被子扔到地上，双手抱着黄涟。 黄涟已经没了知觉，反射性的往黄药师怀里缩了缩，黄药师开口说道，“进来。” 洪七公这才推门进来，这时候不是拌嘴的时候，洪七公看到眼前的情景，直接诶把湿了的褥子掀到地上，然后从柜子找出新被褥，和欧阳锋一起铺好。 要是黄涟是醒着，知道天下五绝中其中三绝都伺候他睡觉，怕是要高兴地嘴儿都合不上。 可是他不知道，黄药师把黄涟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可是黄涟的手还抓着黄药师的衣袖，没有紧皱叫道，“爹……” 黄药师手顿了下，还是把被子给他盖上，直接撕掉自己的衣袖让自家儿子抓着，身上的药瓶在他跳进湖里救黄涟的时候已经丢了，他伸手给黄涟把脉，然后掀开被子看了看黄涟胸口，那个黑紫的痕迹在黄涟白皙的胸膛上，带着几分触目惊心的感觉。 灵智上人最擅长的毒砂掌，更是除了欧阳锋以外的第一用毒高手。 欧阳锋看到这个情况，直接出门，找了灵智上人从他身上搜出解药，然后回来递给了黄药师，说道，“红色的外敷，白色的内服。”
第42页 黄药师点了下头，给自家儿子解毒后，说了几种药，其中几种竟是连听过都没听过，洪七公看了欧阳锋一眼，说道，“我现在就去联络丐帮弟子。” 其实这时候，洪七公不该离开，毕竟按照黄涟的伤势，黄药师一定会给他疗伤，此时就需要人守住，万一被人打扰甚至连黄药师也有危险。 只是此时，能在短时间能找到那么多药的，也只有丐帮弟子，洪七公不能不去，而欧阳锋虽然狠毒了些，却也不是言不守信之辈。 “我绝对保住药兄父子。”欧阳锋也知洪七公的担心，下了誓言。 洪七公这才离开，而此时黄药师早已让黄涟盘腿坐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背后，给他疗伤。 “那老毒物就送我出门吧。”洪七公看了一眼后，开口说道。 欧阳锋点头，随着洪七公出门，并把门关上，自己站在门口，说道，“老叫花子弯弯肠子不少。” “因为老毒物你名声太差。”说完，洪七公就用轻功离开了。 欧阳锋看了一眼，又看了关着的大门一眼，寻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盘腿坐下，这本不管他的事情，只是此时要真的不管离去，怕是就和黄药师变仇人了。 说不得还要加上个洪七公。 他家克儿也不小年纪了，黄药师的那个女儿……可以去看上一看。 若是和这个儿子一般，可爱有余漂亮不足的话，就另行考虑，要是……不失是一门好姻缘。 黄涟本来换衣服换的好好的，只是忽然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他被烧煳涂了。 其实黄药师虽然面无表情，心理却是担心的，黄涟这次可谓兇险到了极致，本就没有好，那灵智上人也真会伤地方，再次伤了黄涟心脉，而且中毒不说，好掉进湖里。 夏天的湖水虽不算冷，却也绝对不暖，黄涟体质不好加上受伤，烧的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 黄药师给他运功疗伤，却也没多大用处，只是这样能让自家儿子稍稍好过一些。 “爹……”黄涟在黄药师抽回手的时候，就倒在了他怀里，他的脸烧的红彤彤的，眼睛虽然睁开了，却也没有焦距，“好难受……” 黄药师伸手搂着黄涟，另一只手摸着黄涟的额头，黄药师的手凉凉的，黄涟忍不住蹭了几下，“爹爹，好想……” “我在。”黄药师低声应道。 “爹爹……不孤单……我陪着。”黄涟迷迷煳煳说着自己平时不会说的话，就像是人喝醉了一般，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 不过有的人喝醉，说的话，等醒来也会记得，而有的人不会，根本没有喝醉后的记忆。 “爹爹……姐姐不嫁郭靖，嫁了就会死。”黄涟心里一直埋着很多事情，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说一说，“不嫁他，姐姐不当小三。” 黄药师不理解小三的意思，也不是为何自家儿子说要嫁给郭靖会死，但是黄药师只以为黄涟烧煳涂了，在说胡话。 “好，不嫁。”黄药师本就不喜欢郭靖，此时见儿子就算生病也这么担心女儿和自家，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直接应了儿子的要求。 黄涟可不知自己这一次发烧，为黄蓉以后的情路增加了多少波折。 毕竟黄药师一生除了在儿女身上失了一次信用，一声都是守信的，黄涟虽说的是胡话，可是黄药师应了下来，就不再是胡话那么简单。 “爹爹，别坐船……姐姐有郭靖，我只有爹爹……”黄涟觉得有点热，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就蹭了蹭，眼里带着点水汽，虽然是看着黄药师，眼里却没有黄药师的影子。 泪水从黄涟眼角滑落，生病的人格外脆弱，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一样，“别不要我，我只有爹爹……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黄药师手往下挪了下，捂住了黄涟的眼睛，低声说道，“不怕，我要你……” 黄涟感觉到眼睛被盖住，挣扎了下，他现在的力量哪里能挣扎开，就安静了下来，“爹爹……黄药师……喜欢好喜欢……” 第三十八章 “不要再想她了……看看我好不好……”黄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带着几分惶恐和乞求，就像是隐藏了许久的愿望，不敢说也不能说。 黄药师一颤，手竟然抖了一下，他看向黄涟，眼神中第一次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 相处十五年，黄药师最是知道黄涟不过了，若是一般情况下，这种病的煳涂了，喊爹爹，好喜欢是再正常不过，可是黄涟喊得是自己的名字。 黄药师虽不在乎礼教纲常，父子之间，就算直唿名字他也是不在意的，可是喊他名字的人是黄涟。 黄药师，我喜欢你。 这句话在很多年前，他也听见过，那时候粉装少女笑的一脸明媚，眼底藏着几分羞涩。 最后那个少女成为了他的妻子，陪着他一起，然后为了他，香消玉殒。 而现在，再一次有人叫着他的名字说喜欢他，而这个人就是她为他生下的儿子。 说不上什么感觉，厌恶吗？ 若是别的男人敢叫他的名字表白，怕是他会厌恶。 可是现在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是他宠了十五年，陪了他十五年，一个总是为他着想的儿子。 看着黄涟烧的通红的脸，黄药师有几分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竟然会对他抱着如此心思，怕若不是这次真的病煳涂了，也不会让他知道。 想到这里，竟带着几分心疼。 父子乱伦，就连他这样离经叛道的人，都会觉得有如晴天霹雳。 自家的儿子呢，当时会不会觉得……害怕。 黄药师收回盖住黄涟眼睛的手，发现不知何时黄涟已经睡去了，更准确的是昏迷了，黄药师起身把黄涟放在床上。 沉默了一会，才嘆了口气。 不得不说，黄涟选了一个告白的好时机，若是他没伤没病，甚至不是现在这样生死一线的话，黄药师少不得教训他一番，然后在他对自己断了心思前，再不见他。 可是现在，黄药师不能不见，更不能走开。 黄药师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儿子总是害怕，总是放不开。 甚至还不如女儿一般叛逆，“何苦……” 何苦爱上他这么一个老男人，黄药师只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他摸了摸玉箫，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已经敛去眼底的情绪。 不噁心不厌恶，却绝对不会去接受。 黄涟是他的儿子，黄药师不容许任何人毁了他，包括他自己。 黄涟身体底子本就不好，最近再接二连三的受伤，这次受伤落湖，可谓兇险到了极致。 就算有黄药师、洪七公和欧阳锋这三大高手天天围着他，也不见好。 药在第二天傍晚已经被丐帮弟子送到了黄药师手里，虽不是什么千年灵芝万年人参这种传说中的药材，也绝对是不常见的。 这也多亏了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否则还真没有这速度。 黄药师自然知道这些，接了药也没有说什么，这是这个人情到底欠下了。 黄涟喝了药，烧仍然没有退下，就算睁了眼也认不出人，医毒不分家，欧阳锋可谓是射鵰中第一用毒高手，若没有黄药师，怕也是第一医者，他看了黄涟的样子，心中暗道，“这不是傻了吧。” 若是黄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黄药师的仇也算结下了。 毕竟是他放走了完颜洪烈他们，若是黄涟没事，那么这件事自然就这么过去。 欧阳锋思索了利弊，也拿出了随身珍藏的药，能被欧阳锋随身带在身上的，都是救命的圣药，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捨不得吃的。 这时候没有什么比黄涟重要，黄药师自然看出那药的珍贵，要不是欧阳锋找自己比武，那灵智上人也不会有机会伤了自家儿子，所以黄药师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拿了餵给黄涟。 生病的黄涟格外乖巧，甚至带着一种天生的戒备，只要洪七公和欧阳锋在身边的时候，绝对不会说任何胡话。 除非只有黄药师陪着他，才会嘀嘀咕咕说着黄药师也听不明白的话。 只是类似第一天那种告白，却再也没有说过。 有时候，黄药师都会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故意的。 但这份怀疑，在下一秒看到那迅速消瘦的脸的时候就消失了。 黄药师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儿女会比自己早死，他一直想，等到儿女都成家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就去陪阿衡。 只是现在，多出了一份愧疚。
第43页 是的，是愧疚。 在黄药师看来，黄涟是他一手养大的，会让黄涟产生这样的感情，也是因为他，更何况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这是黄药师第一次对冯蘅以外的人产生愧疚，可是黄药师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愧疚也是一个开始而已。 黄药师现在才明白，当初自家儿子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要永远陪着他，是他太寂寞了被黄涟发现，还是其实是黄涟也太寂寞了，他们相互陪伴。 是不是这样的陪伴让自家儿子产生了错觉，黄药师不知道。 其实他是不懂爱情的，就连冯蘅当初，也是先于他表白的。 黄药师的爱情，可以说是冯蘅告诉他的，他不知道，怎么样的心动才能突破一种道德的界限。 世俗礼法黄药师更是不在乎，他现在在乎的只是这一双儿女。 第四天，黄涟才退烧。 既没有像欧阳锋担心的烧傻了，也没有黄药师纠结了这么多天的感情问题，黄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舔舔嘴唇，说道，“爹爹，我饿了。” 黄涟一点没有违背自己吃货这个本质。 其实也不怪黄涟，他那时候烧的迷迷煳煳，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他只感觉到自己嘴里又苦又涩，难受得要命。 昏迷的这几天，每天黄涟肚子里灌的不是药汁就是米汤，没有一点主食，怎么可能不饿。 不过黄涟也该庆幸，因为在他昏迷的时候，没有吃饭，所以黄药师只用管他小便而不用大便。 否则让他知道了，还不羞愧的要死。 黄涟醒了，黄药师松了一口气，这几天黄药师的精神可谓是高度集中，就算是黄药师这样的高手也有些受不了。 虽然洪七公和欧阳锋都表示要他去休息，替他看着黄涟，可是他如何放得下心。 听到自家儿子喊饿，黄药师瞥了他一眼，转身去端了碗粥。 黄涟本想撑起身子吃饭，可是身上酸软无比，胸口还疼，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吸了口冷气。 灵智上人的毒沙掌虽然解毒了，可也不会好的那么快。 黄药师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儿子，脸皱成了一团，黄药师没有皱了一下，忽然觉得瘦下来的黄涟看起来很……不顺眼。 其实此时的黄涟更显清秀俊美，没了婴儿肥的黄涟，五官更加明显，多了些翩翩公子的味道。 黄药师见黄涟神色没有丝毫尴尬，就以猜出黄涟根本没有记住当初说的那些话，顿时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他本设想过许多，等黄涟醒来的应对，可惜一种也没有用上，所以说，越是聪明的人越爱自找烦恼。 黄药师给黄涟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上，看着他喝粥。 黄涟喝了一口，有些不满的皱了皱鼻子，“不是爹爹熬得。” “这个是我熬的。”黄药师说着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看着黄涟。 黄涟看了看药又看了看粥，闷头吃粥，虽然黄药师亲手熬得东西很诱人，可是，药太不诱人了。 黄涟决定把那不诱人的放到最后喝。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 最悲剧的就是小受不知道自己表白，小攻自己纠结～ 第三十九章 等到黄涟又好了几分后，黄药师就租了车带着黄涟回了桃花岛，毕竟桃花岛上的药材更多一些。 而寻《武穆遗书》之事，就此耽误了。毕竟在黄药师心中自家的儿子最是重要，而洪七公也是明白，心中也内疚是他邀了黄涟一起来此，却成了现在模样，故不再提此事。 坐在船上，远远就闻到了桃花岛的花香，站在船头望去，只见岛上郁郁葱葱，花团锦簇，五颜六色，端的是繁花似锦一片悠然。 小红马第一次坐船，像是畏惧海水一般，动也不敢动，一点也没有马中王者的风范。 “回家了。”黄涟的声音很轻，仿佛海风一吹就能吹散般。 黄药师站在黄涟身后的位置，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眼中带着几分沉思，听了其话，应道，“恩。” 待船靠岸，他们就跃到岸上，小红马也跟着跳上了岛。 船夫接了钱，赶紧离开，这里的人都对桃花岛畏惧的很。 其实因为黄涟养伤，他们已经错过了桃花岛最美的时候，阳春三月的时候，桃花盛开，那才有如仙境。 出去了一圈，受了伤回来，黄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欢喜还有几分……疲惫。 像是所有的情绪在这最安心的地方全部爆发出来，他看向黄药师，眼睛不禁湿润了，“爹爹，我们回家了。” 说得有几分心酸，这次出去，几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心绪几次的转折，其中的心酸害怕，怕是除了黄涟外，没有任何人了解。 黄药师犹豫了下，才伸手揉揉儿子脑袋，“回来了。” 黄涟笑弯了眼睛，黄药师这一句话，让他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一般，回家了，他和黄药师一起回来了。 这一夜，黄涟睡得格外香甜。 一早醒来，黄药师已经配好了药浴，黄涟重新回到了小时候，天天煮汤圆一样在药浴里煮。 只是这次的汤圆，不再圆润，甚至还有些瘦的过分，带着几分弱不禁风的感觉。 瘦下来的黄涟，脸色苍白，那双水润的桃花眼显得更加明亮。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除了六个时辰吃饭睡觉外，其几乎有四个时辰都要泡在药浴里。 一日，黄涟的身体已经恢復了七八分后，黄药师趁着黄涟睡着，拿着玉箫到了关着那老顽童的山洞。 黄涟的身体纵使有黄药师的调养，最后仍会比一般人弱上几分，更不用说习武之人了。 而九阴真经里有易筋锻骨和疗伤篇都对黄涟有很大用处。 此时郭靖正往桃花岛赶来，跟在他身边的就是黄药师之女黄蓉，只是黄蓉一向明媚的脸上多了几分忧愁。 黄蓉当初不欲与黄药师他们一起回岛，只想在江湖上散散心，真没存了再找郭靖之心，她只想若是郭靖真到桃花岛寻她，那么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只是，江湖瞬息万变，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已註定，几番波折下，黄蓉原谅了郭靖，带着郭靖一起回桃花岛，想求得黄药师的祝福。 却不想，黄蓉一到桃花岛，一时情绪激动，竟忘记了郭靖，而郭靖追着黄蓉只走了十余丈，就迷失了方向。 郭靖本在寻路，却听到了箫声，只觉那箫声忽远忽近，说不出的好听，就随着箫声走，走了一会，箫声调子突然变化，似浅笑，又似低诉，柔靡万端，情致飘忽，缠绵宛转。 郭靖心中一盪，呆了一呆，“这调子怎么如此好听？”竟有一种想要随着箫声起舞的冲动。 郭靖当下就盘腿坐下地上，用当初马钰所传内功秘诀运转内息，许久才觉得好些，起身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那箫声调子竟然再次变化，似一个女子一会儿嘆息，一会儿呻吟，一会儿又软语温存、柔声叫唤。听者只感面红耳赤，百脉贲张，心旌摇动。 就在此时，他听到一人急促的唿吸声，仿若痛苦难当。 黄药师就在不远处，自然看到这次，他心恼在此时郭靖竟然出现，眉头皱了一下，箫声轻轻细细地耍了两个花腔，老顽童再抵抗不住，叫了两声，就要跃起身。 黄药师心中一喜，只要骗了老顽童出来，就有机会得了那九阴真经，而黄涟就再有机会习武。 只是这喜悦没有维持多久，那郭靖竟然出手相助，黄药师一时怒极，骂道，“小畜生，坏我大事。” 在黄药师心理，再没有比自己一双儿女更重要之事，他收了玉箫，狠狠瞪了郭靖一眼，转身离开。 郭靖既然能走到这里，那么黄蓉也该回来了，而且自家傻儿子泡药浴的时间也到了。 而郭靖，黄药师算是记恨上了。 这方，黄涟正在熟睡，就听到黄蓉的声音，睡意也没有了，直接爬起来穿上衣服，现在的衣服是回桃花岛后，黄药师命人新做的，以前的衣服都太胖，穿起来不合身了。 一袭白色绣着梅花的长袍，银线镶边的腰带，显得黄涟越发的腰细腿上，他头髮还没来得及梳，就用一根白色的锦缎扎了起来，朝着黄蓉使劲摆手，“姐姐……” 黄蓉一时竟没有认出来，顿住了脚步，打量了许久才惊喜的叫了一声，扑过去抱住黄涟，“弟弟弟弟……你变了好多。” “那是。”黄涟不愿说那么多，使劲搂了黄蓉一下才推开她，摆了一个我最帅气的姿势，“我长高了。” “我弟弟最帅。”黄蓉很给面子地说道，不过这也是实话，黄涟有个美貌的老娘，又有个黄药师这样的父亲，就连姐姐都是天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长得差，只是以前有些婴儿肥，只让人觉得可爱，这一瘦下来，端是俊美。
第44页 “姐姐，你回来了。”看到黄蓉，黄涟自是喜悦的。 “爹呢？”黄蓉刚要说什么，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低声问道。 黄涟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你也要找爹爹再等一会就好，爹爹马上就会回来。” 黄药师从不会耽误他泡药浴的时间，虽常不见踪影，但是到了时间，肯定准时出现。这时候的黄涟还不知道，自己在病重煳里煳涂了已经表白了，黄药师不想多见他，却又不能不管他，才成了现在的局面。 黄涟只以为黄药师有事要做，才会如此。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 黄蓉咬了下唇，低声说道，“弟弟，姐姐求你一事。” 黄涟已经知道黄蓉想要说的，沉默了一下，说道，“姐姐，我自当帮你，但是绝对不能让爹爹伤心。” “我就知道弟弟最好。”得了黄涟的话，黄蓉也松了一口气，“我也不愿让爹爹伤心的。” 就在此时，黄药师回来了，他一身青衣，绷着脸明显带着几分怒意，看了眼黄蓉，呵斥道，“你做的好事。” 黄蓉一头雾水，“爹爹……”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见那小畜生。”黄药师不等黄蓉把话说完，“欧阳锋已为他侄儿求亲，我让他带着他侄子来岛上，见上一面。” “爹爹，我不要。”黄蓉一听，花容失色，“爹爹女儿一心喜欢郭靖，不要那欧阳克，那欧阳克……” “闭嘴。”黄药师心中正是烦躁，“不许再提那小畜生。”说完，就甩袖离开，留下一句话，“别让我知道你去见那小畜生。” 黄涟看着这一切，抿了下唇，伸手拍了拍黄蓉的后背，“姐姐，爹爹还没有应予婚事，还有机会。” 黄蓉早没了回家时候的喜悦，她抱着黄涟大哭道，“弟弟，我不要嫁给欧阳克那色鬼，我不要……” “不会的。”黄涟安慰道。 黄蓉知道了郭靖和老顽童在一起，趁着哑仆给老顽童送饭的时候，递了不少消息过去，黄涟甚至黄药师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什么也没有说。 黄涟照样天天泡他的药浴，黄药师有时去陪陪冯蘅，更多的时候，在为黄涟的身体忙来忙去，药膳药浴，哪一样都是黄药师亲手来做。 黄蓉也问过，黄涟为何老要泡药浴，黄药师和黄涟一个心思，有些事并不想告诉黄蓉，只说是为了调养心脉，以后好再用武功。 黄蓉一半心思在郭靖身上，一半心思担心黄药师真把她嫁给欧阳克，也没有多想，就信了。 毕竟在黄蓉的心理，只要有黄药师在，就不会出任何事情。 黄蓉知道欧阳锋要带着欧阳克来后，就偷偷用白雕给洪七公送了信，毕竟洪七公是郭靖和她的师傅，有洪七公在也给郭靖多加几分。 黄涟再迟钝也发现黄药师是在躲着他，黄涟不知为何，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黄涟现在身体好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嗜睡，泡在药浴里，黄涟双手扒在木桶上，下巴压在手上，看着不断给木桶里加药的黄药师，说道，“爹爹……好久没有吃到点心了。” 加药是需要把握好时间的，这件事除了黄药师还真没有谁能做好，黄药师听了黄涟的话，又往里面扔了一味药后，说道，“等你好了。” “爹爹，我是不是好不了了。”黄涟低下头，眼睛偷偷瞥了黄药师一眼，带着沮丧和失落，“我给爹爹丢脸了。” 黄药师听了心中一软，嘆了口气，若没有那件事，此时黄药师一定好好安慰自家儿子，可是……“没有，我会治好你。” “我信爹爹。”黄涟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一笑平添了几分心酸的感觉，“我从生下来就给爹爹添了这么多麻烦。” “我若是真不在了，爹爹也要好好过，要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大好河山，就算代替我。”黄涟这是真心话，只是在此时说来，也多了几分让黄药师心疼的心思在里面。 黄药师把最后一味药扔进去，伸手摸了摸黄涟的脑袋，“不会。” 也不知道他说的不会是黄涟不会死，还是不会代替他。 就连黄药师怕是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若是这个傻儿子真不在了，怕自己……真的会很寂寞。 当初阿衡死了，儿女还年幼，他需要照顾这一双儿女，而且，自家傻儿子从小就陪着他，让他没了那种寂寞的感觉。 若是……傻儿子不在了…… 黄药师竟不想去想，这是黄药师第一次逃避一件事情。 第四十章 黄涟不知道自己那几句话对黄药师的影响，却发现自那以后，黄药师消失的时间大大减少了。 这点让黄涟大为惊喜。 欧阳锋带着欧阳克很快就到了，群蛇开道，甚至有一条金蛇，黄涟看着那蛇惊奇不已。 黄药师携着黄蓉的手走了出去，黄涟则走到黄药师左侧靠后的位置，一身蓝色银边锦袍，手里也拿了一把黄药师亲手画的扇子，自我感觉良好。 欧阳克一见黄涟，倒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就这么几个月不见，黄涟变化如此之大。 欧阳锋见黄药师出来，抢了几步向黄药师，向黄药师捧揖，黄药师作揖还礼。 黄涟不禁暗嘆，这欧阳锋果然会做事，而且为了他这个名为侄子实为儿子的欧阳克，连身段都能放下。 欧阳克也是机灵过人，已跪倒在地，磕了四个头，说道，“小婿叩见岳父大人，敬请岳父大人金安。” 黄药师看了郭靖藏身之处一眼，说道，“罢了。”伸手相扶。 黄涟虽没有发现郭靖的到来，但是他是最为熟悉黄药师之人，看黄药师眼神，就已知道那里必定藏着郭靖。 欧阳锋拿出两个盒子，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的正是那百毒不侵的通犀地龙丸，另一个盒子里装却是一只形似蛤蟆，长不过两寸，全身殷红胜血，两只眼睛闪闪发出金光，全身朱红的东西。 黄药师是识货之人，此时见到此物也是一愣，“朱蛤。” “正是。”欧阳锋带着几分得色，他为了欧阳克能娶到黄蓉可是下了血本，“通犀地龙丸带了可以百毒不侵，而这朱蛤吃了也能百毒不侵，更是疗伤圣品，对心脉受损这一类的最为有效。” 欧阳锋最擅使毒，却以避毒的宝物赠给黄蓉，足见求亲的诚意，更找了那传说中的圣物，吃了此物配置的药，虽不能一下把黄涟医好，却绝对比现在强的多，再加上九阴真经，那么黄涟一下子就要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黄药师看了眼朱蛤，又看了看黄蓉，没有吭声。 他虽想要那朱蛤，却决不会为此牺牲女儿幸福，不过那郭靖也不是良配。 却不料此时听到黄蓉笑道，“多谢您啦！”伸手去接。 欧阳克看着黄蓉的笑，发觉瘦下来的黄涟与黄蓉更加相似，只是比黄蓉多了几分内敛。 欧阳克正在跑神，突然眼前金光一闪，他躲避的时候已是晚了，仍有一根金针刺进了他胸口。 黄药师左袖挥出，拂开了黄蓉再次掷出的一把金针，右手反掌便往她肩头拍去，却没有用力只把她打到了黄涟的怀里。 黄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爹爹你打死我最好，反正我宁可死了，也不嫁这坏东西。” 欧阳锋将通犀地龙丸往黄蓉手中一塞，顺手挡开黄药师拍下去的手掌，笑道，“令爱试试舍侄的功夫，你这老儿何必当真？” 黄药师击打女儿，掌上自然不含内力，欧阳锋也只轻轻架开。 “这算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黄涟接着黄蓉，看着欧阳克笑道。 欧阳克看着黄涟，眼底带着几分笑意，说道，“我若真的死了，记得去给我上几柱香。” “克儿，休得胡言。”欧阳锋虽喜欧阳克和黄涟关系好，可是听到欧阳克说这样的话，板着脸说道，“童言无忌。” 黄药师看了眼欧阳克，当世武功可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只寥寥数人，其中之一就是欧阳锋了，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那欧阳锋给侄儿写的求亲书，言语间也看得出诚意，再加上亲自前来，带来的礼物，看了也放下几分心，更何况女儿自己选中的那郭家小子他十分憎厌。 现在更是欲处之后快，而欧阳克是欧阳锋唯一的低传弟子，武功必定不弱，当世小一辈中只怕无人及得，外貌家世也都相配。 心中已有几分意动，只是现在又看其与自家儿子的调笑，觉得过于轻浮，又多了几分不喜。
第45页 “童言无忌哟……”黄涟安抚了姐姐的情绪，开始和欧阳克斗嘴。 欧阳锋自是高兴自家侄儿与黄涟交好，也不再多嘴，只是对着黄药师笑道，“这三十二名处女，是兄弟派人到各地採购来的，当作一点微礼，送给老友。她们曾由名师指点，歌舞弹唱，也都还来得。只是西域鄙女，论颜色是远远不及江南佳丽的了。” 黄涟一听，嘴也不逗了，开始打量那三十二名少女，只见个个婀娜多姿，又受了专门的训练，跪在地上都带着几分妩媚，偷偷看了黄药师一眼，对欧阳锋对了几分不喜，连带着对欧阳克也迁怒了。 黄药师不知黄涟心理的变化，看也没看那些个少女，反而看了眼黄涟和黄蓉，尔后笑道，“兄弟素来不喜此道，自先室亡故，更视天下美女如粪土。锋兄厚礼，不敢拜领。”这是说给欧阳锋听的，也是说给黄涟听的。 “看看也无妨。”欧阳锋拍手，就见其中几分少女拿出乐器，开始演奏，其他几名开始翩翩起舞，舞姿婀娜。 甚至有些双手虚抚胸臀，作出宽衣解带、投怀送抱的诸般姿态。 黄涟越看越怒，这是勾引，这肯定是勾引，这是明晃晃的勾引，眼珠子一转，黄涟偷偷戳了黄蓉一下，黄蓉一愣，再看黄涟的眼神，当初他们每次闯祸后，黄涟装病都是如此，为不可查的点点头。 黄涟双手捧心，做出一副柔弱的姿势，像是要软倒在地上一般，“爹爹……我疼……” “弟弟，你怎么了？”黄蓉紧接着叫道，然后怒斥欧阳克，“你明知我弟弟身体不好，如此行为是何意思？” 黄药师怎会不知道自家儿女的小把戏，只是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还是反射性的去接着，把脉，发现那脉象确实有些不稳，眉头皱起，也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几枚铜钱飞出，直接砸坏了那几名女子的乐器。 他却不知，黄涟此时心脉不稳和这音乐没多大关系，他纯粹是看到有人当着他面勾引他爹爹，气的了。 欧阳锋也不生气，反而挥手让那几名女子都下去，“没有想到侄子身体已是这么差，正好朱蛤相送。” 这是试探，若是黄药师真的收了朱蛤，那么这门亲事就是确定下来了。 黄涟知道，黄蓉知道，黄药师更是知道。 “爹爹……”黄蓉抿着唇，眼里还带着水光，低声唤道。 黄涟没有吭声，只是拽了拽黄药师的衣袖，摇了摇头。 黄药师刚想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啸声，黄蓉顿时一喜，明白这是洪七公到了。 欧阳锋与黄药师眉头都皱了一下，却谁也没有吭声。 黄涟看着郭靖藏身的地方，忽然朗声说道，“你还不下来，难道等着我就爱爹爹和你师父来请你吗？”他的声音清亮悦耳。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明白黄涟这是在帮郭靖，他们几个早就发现了郭靖藏身之处，只是都没有把他当回事，故而不吭声，这次洪七公来了，若是郭靖还不出现，就有几分失礼了。 郭靖一愣，见黄涟看着自己，明白自己被发现，也就跳下了树，黄蓉见到郭靖，顿时大喜，奔上前去，“靖哥哥，你可来了……” 只是还没有到郭靖身边，就被黄涟拦住了，黄涟抓住黄蓉的手，捏了捏，低声调笑道，“姐姐，他是来求爹爹把你嫁给他的，你不要显得这么急切。” 黄蓉脸一红，偷偷看了黄药师一眼，果真见其眉头皱起，跺了跺脚，轻轻掐了黄涟几下，“坏弟弟，我不理你了。” “晚辈郭靖见过黄岛主，欧阳先生。”郭靖虽然傻，但不是不知礼数的人，看了看黄蓉，行礼道。 欧阳锋只当没看见，他对郭靖没丝毫好感，他本就是为了求亲而来，可是见黄蓉对郭靖的亲密，自然不喜。 而黄药师更是厌恶郭靖，不仅不理反而看向欧阳克，问道，“都会些什么？” “你们两个老大不小了，怎得都来欺负我老叫花的徒弟。”林中传来洪七公的笑声，只是话刚落，洪七公也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背负大红葫芦，右手执竹杖。 “小涟子，身体好了吗？”当他看到黄涟时候，笑道，“怎么变了样子，没有以前顺眼了。” “因为我开始走气质路线了。”黄涟摇了摇扇子，装出几分忧郁，“你是不会懂少年的心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老了？”洪七公听了，笑得更加开心说道。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黄涟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黄蓉见欧阳锋想说话，赶紧开口道，“师傅，你快来告诉爹爹你来这里什么事情。” 第四十一章 “师傅？”黄药师看向洪七公，带着几分疑问。 黄蓉道，“我拜了七公当师傅。” 黄药师大喜，向洪七公道，“七兄青眼有加，兄弟感激不尽，只是小女胡闹顽皮，还盼七兄多加管教。”说着深深一揖。 洪七公笑道，“药兄家传武学，博大精深，这小妮子一辈子也学不了，又怎用得着我来多事？不瞒你说，我收她为徒，其志在于吃白食，骗她时时烧些好菜给我吃，你也不用谢我。”说着两人相对大笑。 黄涟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却觉得心酸，黄药师本就大度不拘于世俗，因为自己女儿找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师傅而真心高兴，甚至还给他人做揖。 可是黄涟没有这么大的胸襟，他就是小气，他就是不高兴，他看了眼喜逐颜开的黄蓉，开口说道，“爹爹，既然姐姐有七公教导，那你就全心全意教导我好了，到时候我可以和郭靖比试一番，到底谁厉害。” 黄涟这话两个意思，不仅是他们之间谁更厉害，还有谁教出来的徒弟更厉害，更会教徒弟。 在这里的除了郭靖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黄涟的洪七公听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黄涟一脸笑意，“小涟子，你真是个护短的。” 黄蓉抿了下唇，偷偷看了眼黄药师，刚才的兴奋顿时去了不少。 “天色不早，让哑仆先带你们下去休息。”到了该黄涟泡药浴的时间了，黄药师也不愿和这些人耽误，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人。 黄涟拽着黄蓉的胳膊，说道，“晚辈先走了，各位前辈好好休息，所需的东西只要吩咐哑仆就好了。” “你什么时候来尽地主之谊呢？”欧阳克摇着扇子笑道，他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胸口那根金针明明疼的很，却不愿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欧阳锋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侄子，所以明显看出黄药师的敷衍，也没有吭声，他要下去帮着侄子疗伤。 “等到你好了吧。”黄涟坏笑挑挑眉，完全无视了郭靖，拉着黄蓉跟在黄药师身后往回走。 黄蓉扭脸看着郭靖，却也没有硬挣开自家弟弟的手，只是说道，“七公，你要照顾好靖哥哥，我晚点给你送好吃的。” 回到房里，黄药师去准备药浴所需，而黄涟拉着黄蓉进了自己房间。 黄蓉看出自家弟弟不太高兴，问道，“你不高兴我拜七公为师？” “七公和爹爹，你觉得谁厉害？”黄涟反问道。 “当然是爹爹了。”黄蓉想也没有想的回答道。 “那你身为爹爹的女儿，却拜七公为师，别人会怎么想？”黄涟表情很平静，还倒了一杯茶给黄蓉。 “可是，爹爹很高兴。”黄蓉接过茶没有喝，反而捧在手里，说道。 “那是因为爹爹爱你，你是爹爹的女儿。”黄涟不知到底该怎么说，黄蓉其实没有坏心，她最多只是有点任性，而且情窦初开多想着郭靖几分。 黄涟不觉得黄蓉是错，就像是他，现在做事考虑东西都会更向着黄药师几分一样，甚至，有时候只会想黄药师。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该觉得父母对自己好，爱自己是一种理所当然，不能因为父母的爱，就忽略到父母的感受。 “姐姐，不嫁给郭靖不行吗？”黄涟沉默了许久说道，“郭靖他有未婚妻，虽然是在蒙古，可是……你真要去给人家做小吗？” “靖哥哥说不会娶华筝。”黄蓉咬着下唇说道，她本就是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可能去给人家做小。 “那么华筝呢？你不觉得华筝无辜吗？”黄涟并不讨厌华筝，因为华筝一直都没有错，甚至连那对白雕都是华筝养大的，可是真要是黄蓉和华筝，黄涟肯定连犹豫都不会犹豫，选择站在黄蓉这边。 毕竟黄蓉是他姐姐，而华筝……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子。
第46页 黄蓉扭过脸去不愿意回答，虽然华筝无辜，可是黄蓉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就像是黄药师一直教导的，想要得到的就要自己去争取，最后是自己的就好。 “那姐姐你想过没有，郭靖今天能为了你辜负华筝，那明天是不是能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辜负你？”黄涟虽知道郭靖是真爱黄蓉，不可能辜负黄蓉，却还是这么说，他只是想试一试。 “不可能。”黄蓉睁大眼睛看着黄涟，“靖哥哥只把华筝当成妹妹，但是他是真的爱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爱你？”黄涟紧追不捨地问道。 “我……”黄蓉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自己家的人都不支持自己，“我就是知道，靖哥哥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你就信？要是我告诉你，你嫁给他不会幸福，你会信吗？”黄涟想知道黄蓉的决心到底有多少，能为了郭靖付出多少。 “弟弟……你讨厌靖哥哥？”黄蓉有几分犹豫，“靖哥哥人很好，小红马都给你了。” “是给你，不是给我。”黄涟不讨厌郭靖，他只是不喜欢郭靖的态度，我没有办法忘记，当郭靖几个师傅死了，就因为大师傅的一句话，他就怀疑黄蓉。 不论什么时候黄蓉都是为他想，从没有怀疑过他，可是就是柯镇恶的一句话，郭靖都要和黄蓉动手，甚至还对黄药师喊打喊杀。 “姐姐，不管你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只是你想一想，你的选择值得吗？”黄涟说完就离开了。 黄药师站在门口等他，明显听到他说的话了，却没有吭声，直接转身带着他一起往药房走去。 药浴已经准备好，黄药师站在一边，看了眼黄涟，端着碗药给黄涟，黄涟直接端着药碗把药喝完，把空碗放到一边。 “你无须想那么多，这些我不在意。”黄药师看着一脸纠结的黄涟说道。 “可是我在意。”黄涟瞪圆了眼睛看着黄药师表达自己的愤怒，“爹爹，你不在意的我在意。” “何必。”黄药师看着自家儿子一脸认真的样子，要是以前只会感动，现在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尴尬。 黄涟向前几步，一把抱住黄药师的腰，脸埋在黄药师脖颈间，不知不觉黄涟已经长高了不少，“爹爹，你不在意，我在意，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你只觉得我们过的好就好，可是你呢？我也想爹爹过的好。” 黄药师本想推开黄涟，可是听了黄涟的话，那手怎么也下不去，反而轻拍着黄涟的后背，脖颈间明显的湿润让黄药师心软，“我很好。” 这不是骗黄涟，黄药师真的觉得自己很好，女儿聪慧，儿子懂事，除了儿子的身体和儿子对自己的……心意，他并无烦心之事。 “爹爹，我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帮爹爹找师兄，了却这桩心事后，我陪爹爹去游山玩水去。”黄涟早就下定了决心，说道。 “你该娶妻生子。”黄药师沉默了一下，说道，“到时候陪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妻儿。” “百善孝为先。”黄涟自有自己的说法，“我就算娶妻了，要是敢不孝顺爹爹，我就休了她。” “休得乱说。”黄药师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笑意，“快去泡药浴，凉了就不好了。” 黄涟哼了一声，不过也离开了黄药师的怀抱，哼哼唧唧地开始脱衣服，“我不是乱说，我是很认真的说。” 黄涟确实是认真的，若真是黄药师的要求，他肯定会娶妻生子，只是在他心理，黄药师永远排在第一位。 “爹爹，我想出去段时间。”黄涟虽没有多大野心，可是也不容许自己这么弱，虽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他还是想去找找试试那些个武功秘籍。 他不想做一个，只能躲在黄药师背后的人。 黄药师放药的手顿了一下，在刚明白自家儿子的心意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让其离开自己一段时间，可是想到自家儿子现在的身体状况，终是放不下心，也就没有开口，可是如今自家傻儿子主动开口，他又觉得……有些怪异。 他从没有想过，自家傻儿子会主动说要离开。 “好。”虽然如此，黄药师还是应道，出去一段时间也好，闯一闯见的世面多了，说不定也就忘记了这段年少无知，“若是遇到合适的女子，就直接带回来，桃花岛不讲究什么出身门第。” “明白。”黄涟把自己淹进水里，咕噜咕噜吐出几个泡泡，他不捨得离开，就连这些话，说出来都心如刀割。 可是，他不能不离开。 对于黄涟离开这件事，他们再没有交谈，只是黄药师出门一了趟后，除了给黄涟准备药浴外，就一直在丹药房，就连欧阳锋洪七公也没有理。 只是等他出来后，就交给了黄涟一个药瓶，里面有八粒腥红似血的药丸，“每日一粒，连吃八天。” 看着药丸，黄涟沉默了一下，笑弯了眼睛说道，“好的，爹爹我不会忘记的。” 可是，转眼就去找了被他冷落了许久的欧阳克，掐着欧阳克的脖子，阴森森地说道，“你们真够狠，我算记住你们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欧阳克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你爹愿意用九阴真经换朱蛤，为你小子的，你别拿我撒气，有本事去找我叔父去。” “我没本事，我就找你。”黄涟很无赖地说道。 第四十二章 黄涟躺在欧阳克旁边，他也不掐了，一手垫在头下面，一手拽了欧阳克的玉佩玩着，“你说你叔叔就那么武痴吗？” “不武痴能用朱蛤换半本不全的武功秘籍？”欧阳克学着黄涟一般，一手垫在头下面，翘着腿脚丫子还一晃一晃的。 “要不是为了我，连半本也没有。”黄涟不甘示弱地说道。 欧阳克没有回答。 “你是真想娶我姐姐吗？”黄涟毫不客气地把玉佩占为己有，用脚踢了欧阳克一下问道，“莫不是真的被我姐姐的美貌迷倒了？” 这是原着里的事情，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黄涟不觉得欧阳克是这么肤浅的人。 “当然了。”欧阳克没有看黄涟，反问道，“你姐姐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还聪慧过人，我怎么可能不着迷？” “说的也是。”黄涟明知欧阳克虽说不是假话，却也不是真心话，但没有接着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的秘密，不需要别人去询问的。 “不过比起你姐姐，我更喜欢你点。”欧阳克翻身，一手撑着头，一手调戏样捏着黄涟的下巴，“看看，这脸瘦下来，也不比你姐姐差，别有一番情趣啊。” 黄涟自是知道欧阳克在开玩笑，挑眉看了看欧阳克，“年纪虽大了点，但是眉清目秀的，大爷我就收了你吧，说不得别有一番风味。” “那就请大爷收了我吧。”欧阳克眨眨眼睛，抛了个媚眼，说起来欧阳克的面貌是英俊，这一番故作的娇柔，让人哭笑不得。 顿时黄涟心气也顺了，离别的悲情也少了不少。 “说真的，不如我们两个试试？”欧阳克忽然收起脸上的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看出你有心上人，可是应该不如意。” 黄涟一愣，但是脸上表情丝毫不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又如何呢？” “既然如此，那和我试试？”欧阳克手指轻轻在黄涟脖颈间摸索，带着几分诱惑的味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得不说，欧阳克的提议让黄涟有一瞬间的心动，前世他没有喜欢过谁，自然不知道自己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一世，唯一让他动心的就是黄药师。 而黄药师……和他是没有可能的，要是换个人…… 想到这里，黄涟看向欧阳克，欧阳克长得不差，女人也多，最是知情识趣，家世也不差，不用去为了赚钱辛苦，就有大把的时间陪他玩恋爱游戏。 这么一想，这欧阳克还算钻石王老五一枚，黄涟水润的桃花眼在欧阳克脸上看了看，又捏了捏欧阳克的腰，身材也是不错的。 可惜了…… “我爹的满天花雨金针可不像我姐姐那般无力。”手指准确的戳了下当初黄蓉伤他的地方，“你要试试吗？” 欧阳克笑了下，翻身躺回床上，“有那么一瞬，我以为你会同意。” “有那么一瞬我也这么以为。”黄涟也不否认，“可惜你魅力不够大，要继续努力。” 欧阳克笑而不答。 黄涟撑起身子，“我爹该找我了，你也去看着你叔父点，不全的经书要是练了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第47页 “知道了。”欧阳克没有起身，朝着黄涟挥挥手，像是忘记了黄涟刚刚从他身上拽走一块玉佩一样，“帮我给你爹那说点好话，我等着你叫我姐夫那天。” “我觉得不会有那天。”黄涟丝毫不留情面。 “拿人家的手软。”欧阳克提醒道。 “所以我没有吃你的东西，而你吃的是我家的东西。”说完，黄涟就推门出去了。 欧阳克看着被关上的门，许久翻身侧躺在床上，露出一个笑容，有那么一瞬他是认真的，若是真的和黄涟在一起，会不会就不这么难受了。 黄药师忙完自家儿子的事情，才有心情去找洪七公问道，“七兄，大驾光临桃花岛，不知有何贵干。” 黄涟此时正端着一杯自己泡的茶，茶叶是哑仆刚送来的，说是今年的新茶，他专门泡好颠颠地端来让黄药师尝。 洪七公看了眼黄涟，问道，“小涟子，有我的吗？” 黄涟看着黄药师喝完茶，才说道，“有茶叶，我一会让人给七公送点。” “还是给我送几坛好酒吧，老叫花可不喜欢这些叶子一样的玩意。”洪七公说完，就看想黄药师，“我是来向你求件事。” 洪七公虽然滑稽玩世，但为人正直，行侠仗义，武功又是极高，黄药师对他向来甚是钦佩，再加上黄药师觉得自己欠了洪七公一次，听了洪七公的话，正色道，“咱们数十年的交情，七兄有命，小弟敢不遵从？” 黄涟知道洪七公所求的事情，看了眼黄药师又看了眼洪七公，抿了下唇，选择了沉默。 洪七公本设了陷阱，想等黄药师先答应再说事情，可是这时候欧阳锋也到了，而黄涟也不想黄药师为难，就站在黄药师身后，此时欧阳克，黄蓉和郭靖也都到了。 “七公是想求我姐姐和郭靖的婚事对吗？”黄涟主动接口说道。 “自然，蓉儿和郭靖都是我的好徒弟。”洪七公被黄涟说破心思，就直接承认道。 “欧阳先生也是想求我姐姐和欧阳克的婚事对吗？”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毕竟欧阳锋一开始就说明了。 但是欧阳锋也知道自家侄子和黄涟的关系，再加上黄药师对黄涟的疼爱，为了黄涟的身体，竟拿着半本九阴真经来换，此时听了黄涟的问话，也不生气，反而答道，“自然，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黄药师听了黄涟的话，才知道洪七公所求之事，多亏没有话说的太满，否则到时候一女许两家，那就成了一个大笑话。 想到此处，他看向黄涟，只见自家儿子脸带着笑意，竟有几分机警灵动的感觉，怕是自家女儿和自家儿子通过气，已经知道洪七公来此的目的。 心中一动，向女儿望去，只见她正含情脉脉的凝视郭靖，瞥眼之下，又想起若不是郭靖的阻扰，自己已得了那九阴真经，自家儿子的身体就不用担心，更不用拿那经书和老毒物换了朱蛤给自家傻儿子调养身体。 更觉得这楞小子实是说不出的可厌。 黄药师本就绝顶聪明，文事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自来交往的不是才子，就是雅士，他夫人与儿女也都智慧过人。 虽然自家儿子有时候傻乎乎的，可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现在想到要将爱女许配给这傻头傻脑的浑小子，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不仅如此，还多次坏自己好事，还杀了自家徒弟陈玄风，更是愤恨不已。 而且郭靖和欧阳克站在一起，瞧他站在欧阳克身旁，相比之下，欧阳克更是俊雅才调无不胜他百倍，于是许婚欧阳克的心更是坚决。 可是，这边黄药师还欠洪七公一个人情，再加上黄药师一直佩服洪七公的人品，所以有几分为难。 黄药师道，“小女蒲柳弱质，性又顽劣，原难侍奉君子，不意七兄与锋兄瞧得起兄弟，各来求亲，兄弟至感荣宠。小女原已先许配了欧阳氏，但七兄之命，实也难却，兄弟有个计较在此，请两兄瞧着是否可行？” 洪七公道，“快说，快说。老叫化不爱听你文绉绉的闹虚文。” 黄药师微微一笑，说道，“兄弟这个女儿，什么德容言工，那是一点儿也说不上的，但兄弟总是盼她嫁个好郎君。欧阳克是锋兄的贤阮，郭靖是七兄的高徒，身世人品都是没得说的。取捨之间，倒教兄弟好生为难，只得出三个题目，考两位世兄一考。哪一位高才捷学，小女就许配于他，兄弟决不偏袒。两个老友瞧着好也不好？” “自然是好。”此话一出，洪七公心中一喜，有一线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欧阳锋也是同意的，他不相信自家侄子会输给郭靖这个傻小子。 黄蓉眼珠子一转，开口道，“那三题，我出一题，弟弟出一题，爹爹出一题如何？” 黄药师点头应允。 黄蓉心中思量三局两胜，自己出的题目是一定要让郭靖胜利，自家弟弟也是向着自己，就算爹爹出的题太难，使得靖哥哥输了，那也可以胜两局。 黄蓉的想法，黄涟怎会不知道，他看了眼郭靖又看了眼欧阳克，说实话，他并不想与进去，可是如今黄蓉已经开口，黄药师也应许了，那么他必定要参与。 “我出第一题。”黄蓉抢先说道，“爹爹要是胜了两局，就不用比第三局了吧。” “自是不用。”黄药师回答道。 “好。”黄蓉朝着郭靖眨了眨眼睛，站到了黄涟身边，说道，“第一局比射箭。”黄蓉知道郭靖曾一箭双鵰，射箭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也是厉害的，“我会让人扔出十颗桃子，你们都只能射一箭，谁能射到的桃子最多谁就是胜利者，不错吧。” 第四十三章 欧阳克射箭不差，可是郭靖这点更强上一些，自然是郭靖胜利了。 黄涟选了个比较红的桃子，啃了起来，现在的桃子脆脆的，还很甜，黄涟表示自己吃的很开心。 可是，黄涟吃的开心，有人可不开心了，是不是真心想娶是一回事，输给被人是另外一回事。 欧阳克本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再加上他还真看不起郭靖这种傻小子，这次一输，还真多了几分认真。 黄涟啃完桃子擦干净手后，说道，“第二道题，是猜谜。” 此话一说，黄蓉瞪了黄涟一眼，说实话，她也知道郭靖的智慧根本比不上欧阳克，自家弟弟若是出谜，怕是郭靖输定了。 除非……黄蓉想了一下，自家弟弟貌似和欧阳克关系不错，莫非……可是看了眼自家弟弟，他明明答应过自己。 黄涟是答应了黄蓉，可是他又不想真的让郭靖赢了，因为还要用郭靖引出九阴真经这个剧情，“一个人，死前放的屁叫什么？” 黄药师瞥了自家儿子一眼，他就不奢望自家傻儿子能出个什么好主意。 欧阳锋眼角抽搐了一下，自家侄儿会不会被带坏？黄老邪的儿子怎么会这么粗俗？ 只有洪七公拍着酒葫芦哈哈哈大笑，“黄老邪，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欧阳克摇着扇子，看了眼黄涟，像是看穿黄涟的打算一样，笑的格外潇洒。 郭靖挠挠头，问道，“人死前为什么放屁？” “因为他想放屁。”黄涟可不管众人怎么看，仰着下巴哼了一声，“猜吧。” 黄蓉咬着唇，担忧地看了眼郭靖，拉拉黄涟的衣袖，低声问道，“弟弟，到底是什么？” “谢绝走后门。”黄涟笑嘻嘻地说道。 欧阳克一听，看了黄涟一眼，黄涟总觉得欧阳克一眼过于猥琐，因为他看的是自己的屁屁位置，扭了下换了个姿势，“快猜。” “我不知道。”欧阳克很慡快地说道。 黄涟笑的得意，挑了下眉头，用眼神鄙视了下欧阳克。 郭靖看了看洪七公，洪七公喝了口酒，说道，“小涟子，不能透露点？” “不能。”黄涟摇了摇手指，“快猜吧。” “不知道。”郭靖有挠了挠头，回答道，“为什么死前要放屁？” 黄涟连回答的性质都没有了，“好了，这局平了，爹爹出题吧。” 黄药师也不多说，从话里掏出一本册子，说道，“这本册子是拙荆当年所手书，乃她心血所寄，现下请两位贤侄同时阅读一遍，然后背诵出来，谁背得又多又不错，我就把女儿许配于他。” 黄药师已经用《九阴真经》换了朱蛤，只是此事黄蓉并不知晓，欧阳锋得了册子怎么可能不给欧阳克看，黄药师属意欧阳克，又知自家女儿第一次比试的时候耍了心眼，故出此招。
第48页 黄涟是知道的，但是也没有多说，毕竟就算是欧阳克赢了，也最多是平局，更何况黄涟知道，郭靖早已背熟了九阴真经，输不了。 黄药师顿了一顿，见洪七公在旁微微冷笑，又道，“照说，郭贤侄已多胜了一场，但这书与兄弟一生大有关连，拙荆又因此书而死，现下我默祝她在天之灵亲自挑选女婿，庇佑那一位贤侄获胜。”此话算是安慰洪七公的。 洪七公再也忍耐不住，喝道，“黄老邪，谁听你鬼话连篇？你明知我徒儿傻气，不通诗书，却来考他背书，还把死了的婆娘搬出来吓人，好不识害臊！”大袖一拂，转身便走。 黄药师虽然佩服洪七公，却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再说那一句死了的婆娘让黄药师更加怒火中烧，这时候怎能忍得住，冷笑一声道，“七兄，你要到桃花岛来逞威，还得再学几年功夫。” 洪七公停步转身，双眉上扬，道，“怎么？讲打么？你要扣住我？” 黄药师看了一眼洪七公，说道，“你不通奇门五行之术，若不得我允可，休想出得岛去。” 洪七公怒道，“我一把火烧光你的臭花臭树。” 黄药师挑眉，说道，“你有本事就烧着瞧瞧。” 黄涟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说是吵架更像是朋友之间的拌嘴，说道，“七公，就算是这局郭靖输了，最多只是一个平局而已，而且，你不看看爹爹让他们背的是什么吗？” 《九阴真经》是什么，没有人比他们几个更了解，当初他们几个争夺经书，王重阳技高一筹最终得了。 黄药师看了洪七公和欧阳锋一眼，说道，“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总不会让另外一人白走这一趟，就算是输了，也可以要求学我桃花岛一门绝技。” 洪七公一听，又看了一眼那册子，见竟然是《九阴真经》，又听能学一门绝技，心中一动，要求道，“那此事过后，黄老邪你不能再追究郭靖不小心杀了陈玄风这件事。” 黄药师看了眼郭靖，很慡快的答应了。毕竟现在郭靖得罪他的不止这一件事，这件事不追究，他追究别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物破坏了他和洪七公的感情。 欧阳锋早就看到了，因为已经得到了，所以也不激动，而且从这里他也看出黄药师的意思，看来黄药师也是看不上那个傻小子的。 若是不知郭靖的奇遇，黄涟也一定以为欧阳克会赢，但是现在只能感嘆，对主角的厚爱了，果然配角是没有福利可言的。 黄药师手里拿着书，揭开首页，册内文字却是用楷书缮写，字迹娟秀，果是女子手笔，隔了一会，算来两人读完了，就翻一页。 黄蓉紧张地看着郭靖，洪七公走到黄涟身边，低声问道，“那个谜底到底是什么？” “绝响。”黄涟眨了眨眼睛，见自家爹爹虽然没有问话，但是眼底也带着好奇，所以低声回答道。 “绝响？”洪七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本该在背书的欧阳克一下子笑出声来，看了眼黄涟扭脸笑了几声，才继续背书。 欧阳锋也笑出声，黄药师单手拿住，另一只手敲了自家儿子脑袋一下，“顽皮。” 洪七公这才反应过来，拍着肚子大笑，“绝响，可不是绝响吗。” 黄蓉听了脸上的愁容也消失了，一时间笑颜如花。 只是郭靖像是没有听懂，看着经书，竟然满头是汗。 黄药师低声训斥，“你天天都在琢磨什么东西。”虽是训斥，但是却带着几分笑意。 “爹，你想想，死前成就一个绝响，噗一声，人没有了。”黄涟摇头晃脑地，解释道，“对了，爹我给你讲个笑话。” “笑话？”若是普通父母，会觉得自家儿子讲的这些粗俗，说不得就要吵上几句，可是黄药师却带着几分兴味，就连刚刚那几句责备，都是说给欧阳锋他们听得。 黄药师一心二用，听着自家儿子乱说，还能一边把握着时间翻书。 “这个前面很恐怖，中间很搞笑，结尾很悲剧。”黄涟一脸正经，欧阳克装也装的很不认真，眼睛一直往黄涟身上瞥，明显比起背书，对黄涟的笑话更有兴趣。 “弟弟，一个故事怎么这么多情感？”黄蓉明显被黄涟吸引住了注意力，问道。 “我说了你们就知道。”黄涟卖了个关子。 “快说。”黄药师又敲了黄涟头一下。 黄涟委屈地看了眼黄药师，“爹爹，你把我敲傻了。”说完，就捂着头往一边挪了挪，“从前有一个鬼。”黄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阴森森的味道。 欧阳锋也往黄涟这边移了移。 “他放了一个屁。”黄涟忽然提高声音说道。 “然后他死了。”这次声音平平淡淡的，趁着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说道，“时间到了，你们背书背的怎么样了？” 欧阳锋和洪七公顿时都觉得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出不出来，黄药师最是了解自家儿子，听了开口就知道其该搞怪了，也就没什么。 黄蓉眨了一下眼，叫了一声开始掐黄涟胳膊，“臭弟弟。” “背吧。”黄药师收起书，说道，“谁先来？” 欧阳克早已看过这部经书，黄药师在给欧阳锋之前，就已经说过，这本经书后面不全，甚至颠三倒四，毕竟冯蘅不懂武功，又是强硬默写。 欧阳锋对比了冯蘅默写的和黄药师手抄的后，也就同意了，此时要真让欧阳克背，还真是易如反掌。 “靖哥哥先背。”黄蓉不知这些内幕，只觉得先背比较占便宜，毕竟趁着记忆力正好的时候。 “那郭兄弟请。”欧阳克见黄蓉开口，也不争了，主动说道。 郭靖根本没有记住，只是觉得这个和他周大哥让他背的很像，现下也没办法，只得背出周伯通教给他的。 黄涟自知真相如何，此时也不方便说出，只是往黄药师身边凑了凑，更加贴近他，伸手抓住黄药师的衣袖。 黄药师不知道黄涟的担心，伸手摸了摸黄涟的脑袋。 郭靖早已熟记了这些，此时背出来，自是滚瓜烂熟，没有半点停顿。 黄药师听他所背经文，比册页上所写几乎多了十倍，而且句句顺理成章，确似原来经文，心中一凛，不觉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我那故世的娘子当真显灵，在阴世间把经文想了出来，传了给这少年？” 只听郭靖犹在流水般背将下去，心想此事千真万确，抬头望天，眼中含泪，喃喃说道，“阿衡，阿衡，你对我如此情重，借这少年之口来把真经授我，怎么不让我见你一面？我晚晚吹箫给你听，你可听见么！” 别人都没有听清楚黄药师的话，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黄涟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一扎一扎的，像是正颗心脏都纠结在一起，抓着黄药师衣袖的手不禁用力，都爆出了青筋。 另一手抓住自己的胸口，欧阳克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此情，不禁叫出声来，“黄涟，你怎么吐血了。” 黄涟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欧阳克，血丝从他嘴角流出，他舔了舔唇，竟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你莫不是要输了，急的眼花了？” 第四十四章 黄药师守在昏迷的儿子身边，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沉思，自家傻儿子的表现，让他想装傻都装不了，让他想以为自家儿子只是一时犯傻都没有办法。 沾湿了布巾，黄药师弯腰把自家儿子嘴角的血痕擦干净，当看到嘴角有血晕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竟然脑中一片空白。 害怕吗？ 不是，当时就没有感觉害怕，只是本能地接着儿子的身体。 瘦了。 当初身上肉唿唿的，胖胖的儿子，这段时间被折磨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那手腕像是一折就会断了一样。 那些人都觉得，自家傻儿子变得俊美了，变得好了，可是只有他觉得，自家傻儿子，不如以前了。 “我该如何。”黄药师把布巾扔回盆里，带着几分嘆息的声音。 第一次知道黄涟的心意，黄药师说了何必两字。 这一次更加明白黄涟的心意，黄药师说了我该如何。 其中心理歷程实难为外人道。 走出房门，关好后，黄药师看着站在门口的众人。 黄蓉一脸着急地抓住黄药师的衣袖，问道，“爹爹，弟弟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黄药师拍了拍黄蓉的手，瞒着黄蓉是黄涟的意思，他只是不说而已，这次黄蓉问起来了，他自然会说，“我先问件事再告诉你。” 黄蓉还想开口，可是看到黄药师的表情，咬了下唇，要求道，“那我先进去看看弟弟。”
第49页 “你在此听着。”黄药师沉声说道，然后不再看女儿，看向郭靖问道，“你这《九阴真经》到底从何得来。” “我背的是《九阴真经》？不对，不是的。那是周大哥教我背的，是他自创的武功秘诀。”郭靖不会说谎，傻乎乎的回答道。 黄药师暗暗嘆气，心中有些失望又仿佛松了一口气，他不知为何，自从知了儿子心意，他更时时去思念阿衡，只是就算在阿衡的墓里，也会多出自家傻儿子的影子。 原来鬼神之说，终是渺茫，阿衡，你若真是在天有灵，告诉我我到底该如何才好。 涟儿，又该如何才好。 黄药师正在思考，欧阳锋却追问道，“那周伯通今在何处？” 郭靖正待回答，黄药师此时也反应过来，呵斥道，“郭靖，你为何多次坏我好事。” 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打断了郭靖正准备回答欧阳锋的话。 “晚辈不知前辈的意思。”郭靖一头雾水。 “黄老邪，你可是答应我，不计较靖儿杀你徒弟的事情。”洪七公一见黄药师此时像是真的动怒，赶紧提醒道。 黄药师看了洪七公一眼，说道，“老叫花，我答应的事情，从不反悔。” “那靖儿怎么还有哪里得罪你？”洪七公拍了拍肚子，也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爹爹，你别是被jian人挑拨了。”黄蓉怕欧阳克在黄药师面前说了郭靖坏话，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瞪了欧阳克一眼说道。 欧阳克猜出黄药师所怒何事，见黄蓉瞪自己，摇了摇扇子，冲着黄蓉挑眉一笑，带着几分轻佻。 黄药师自然不会说出周伯通在岛上的事情，可是郭靖也确确实实得罪于他，“我黄药师早年丧妻，只留下一双儿女。” 黄蓉听到黄药师这么一说，眼睛顿时红了，她想到自己父亲亲亲苦苦把自己和弟弟养大，可是她现在一次次为了郭靖违逆父亲，心中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就算用天下所有的珍宝，也休想换的我这一双儿女。”黄药师看了眼洪七公和欧阳锋，就见欧阳锋点点头。 “自然，我同你一样，就算天下所有武功秘籍，也别想换我这侄子。”欧阳锋是个武痴，此话一出，可见欧阳克在其心中地位。 欧阳克扇扇子的手顿了一下，虽没有说什么，眼底却带着笑意。 洪七公也点点头，心中思索，不会是这郭靖做了什么煳涂事情得罪了黄涟吧，黄药师对黄涟的宠爱，他可是亲眼所见，若是真的得罪了黄涟，这事还真难办了。 “爹爹……”黄蓉听到此话，心中一慌，却什么也说不出。 “你想娶我女儿，却与蒙古那成吉思汗之女华筝有婚约，是那金刀驸马，可有此事。”黄药师厉声说道。 若要黄药师来说，黄蓉看上谁，抢来就是，可是若是别人有着婚约还来招惹自己的女儿，这就是两码事情。 洪七公面色一正，看向郭靖，声音里带着少有的严厉，“靖儿，真有此事？”虽知黄药师狂傲不拘，却从不说谎，可是感情上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徒弟竟然隐瞒自己如此重要之事。 “爹爹，师傅，靖哥哥……”黄蓉上前一步想解释。 “闭嘴，退下，我是在问郭靖不是问你。”黄药师扫了一眼黄蓉，说道。 他的生意不大，却让一向任性的黄蓉心中一惊，竟说不出话。 “是。”郭靖脸色苍白，回答道。 黄药师还没有说话，洪七公脸色已经变了，他看向黄药师，“黄老邪，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有了婚约还来求亲，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既侮辱了婚约者，又侮辱了被求亲者。 “不关七兄的事情。”黄药师听了洪七公的话，说道，“七兄肯来，不管何时何事，我都是高兴的。” 洪七公听其说得诚恳，自己又是失礼在先，心下感动，“多谢了。” “师傅，黄岛主，我对华筝只有兄妹之情……我……”郭靖急忙忙的解释道。 “可笑，你既然亲口应了婚约，此时再说只有兄妹之情，让那华筝和蓉儿妹子情何以堪。”欧阳克打断郭靖的话，说道。 黄药师其实早已知道事，只是他现在因为自家儿子吐血昏迷，迁怒于郭靖，才会当众指出，一点情面也不留给郭靖。 黄蓉听到此处，觉得不妙，忽然跃上竹亭，手腕翻转，把一柄匕首抵在胸口，叫道，“爹，你若是硬要叫我跟那个臭小子上西域去，女儿今日就死给你看。” 黄药师知道这个宝贝女儿说得出做得到，叫道，“放下匕首，有话慢慢好说。” 欧阳克想到黄涟，又看黄蓉，只觉的一阵心烦，“你就有这等本事，除了会用你的性命威胁亲人，还会如何？” 他的声音一出，黄蓉一愣，就连洪七公和黄药师动作都顿了一下。 只有欧阳锋将拐杖在地下一顿，呜的一声怪响，杖头中飞出一件奇形暗器，笔直往黄蓉射去。 那暗器去的飞快，黄蓉尚未看清来路，只听当的一声，手中匕首已被打落在地。 黄药师飞身跃上竹亭，伸手搂住女儿肩头，把她带了下来。 欧阳克看着欧阳锋，欧阳锋握着拐杖的手紧了一紧后，点了一下头。 欧阳克才接着说道，“你不想嫁，我现下还不想娶了。” 此话一出，黄药师脸色顿时一变，他虽觉得欧阳克说的不错，但是他的女儿何时轮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甚至嫌弃，“滚。” “黄岛主勿怒，你现在别当我是求亲的人，就当我是黄涟的朋友，看到现在的情况，我想为黄涟说上几句。”因为有欧阳锋在身边，欧阳克并不害怕黄药师的怒火，反而慢条细理地说道，“你也知，怕是黄涟就有我这么一个不算知己的朋友，而我也就黄涟这么一个朋友。” 黄药师抿了下唇，想到自家儿子，一时不知该不该阻止欧阳克说下去。 “我弟弟怎么了，你说。”黄蓉看着欧阳克，说道。 “我想问，黄姑娘，你还记得，当初我与黄涟一起去客店陪你找郭靖这小子吗？”欧阳克不等黄蓉回答，接着问道，“那时候我们在外面，就听到里面这小子的师傅还有全真教道士说你父亲坏话，可对？” 黄蓉不语。 黄药师一看女儿神色就知道欧阳克没有说谎，“接着说。” “那些人说黄岛主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恶尽恶绝可对？”欧阳克记性极好，当时那些人说黄药师的话，仍然记住了七八分。 洪七公此时也不知怎么说，虽然那几个人是郭靖的师傅，可是他与黄药师也是十几年的好友，黄药师虽然为人狂傲不拘，可那些人的话太过了。 这次欧阳克不再问黄蓉，而是看向郭靖问道，“我说的可有一句谎话？” “我师父他们只是不了解……”郭靖低声辩解道。 可是这也等于承认了。 欧阳克哼笑一声，继续说道，“那时候黄涟脾气比较急，可是任谁听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怕也是生气的，他直接踹门进去，反驳了几句后，黄姑娘拉着郭靖离开，黄涟为了帮着黄姑娘拦住郭靖那几个师傅，动起手来，对了，那几个人还骂黄姑娘是妖女，黄姑娘当时也还嘴了，郭靖还呵斥黄姑娘了。” “我因为与江南六怪本就有仇，那时候不好出现，所以就一直在外面。”欧阳克先把自己的责任去掉，“那丘处机和韩宝驹二人接连与黄涟动手。”一个黄涟一个黄姑娘，从欧阳克的话里就能分辨出亲疏。 黄药师狠狠瞪了郭靖一眼，这个人有何资格呵斥自家女儿，而且还两个欺负自家儿子一个，上次的教训还是轻了一些。 这是欧阳克故意的，丘处机和韩宝驹没有同时和黄涟动手，只是他说的含煳，让人直接联想到一起动手了。 “最后，黄涟被他师傅韩宝驹抽伤了手背，还一脚踹到了胸口。”欧阳克把事情说完。 “黄姑娘，郭大侠，我想问你们，我说的可有不实？”欧阳克一个郭大侠里面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 黄蓉还没有回答，郭靖已经傻傻的点头，“是这样，可是后来我和蓉儿走了，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 “黄姑娘，黄涟是你弟弟，他现在受伤如此严重，和那韩宝驹一脚脱不开关系，你现在在做什么？”欧阳克的声音并不严厉，“你弟弟可是还昏迷在床上。” “我怎么敢娶你。”欧阳克勾唇一笑，“我自认没有黄涟那种心胸，若是有人害得我武功全失，心脉受损，受苦受疼，吐血昏迷躺在床上，我一定要那人加倍痛苦，甚至他的亲戚都不放过。”
第50页 黄蓉不哭了，她眼神呆滞地看着黄药师，“爹爹……”又看向郭靖，“让我想想。”说完，就哭着跑开了。 洪七公此时才嘆了口气，“欧阳家的小子果真厉害。” 其实这些并不能全怪到韩宝驹身上，也不能全部牵扯到郭靖身上，毕竟黄涟现在这样，可谓是多方原因造成，只是不可否认，韩宝驹那一脚确实占了很大原因。 他本就觉得自己不知郭靖已有婚约，前来求婚失了礼数，这次再听欧阳克的话，也觉得有些过了，才没有直接开口。 他们这些在江湖上许久的人自然知道这些，可是黄蓉并不知道，她只觉得都是自己害了弟弟这样的痛苦，还有靖哥哥的师傅……想到自己当初那些讨好，只觉得更加痛恨自己。 黄药师此时心理也不好受，想到还晕迷的儿子，只觉得心烦意乱，还有几分迷茫。 “黄岛主，晚辈有一个请求。”欧阳克抱拳开口道。 “说。”黄药师沉声道。 “晚辈不学桃花岛的任何功夫，只想求岛主让黄涟去西域游玩一段时间。”欧阳克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我觉得黄涟总有许多心事压着，身体才会越发不好，西域虽没有中原繁华秀丽，却别有一番景色，我陪他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黄药师听到欧阳克要带黄涟离开，心中一慌，又听到后面，眼睛眯了起来，自家儿子刚刚要求出去游玩，这欧阳克也提出要求，莫不是他们之间是商量好的。 又仔细打量欧阳克，见其眉清目秀俊雅风流，想到自己儿子对自己的心思，难道自家儿子是喜欢男人，因为……太无望，所以和这欧阳克…… 顿时，只觉得想一巴掌拍死这个欧阳克，觉得这就是一个拐带自家傻儿子的人口贩子。 欧阳克可不知道自己在生死关头，说道，“晚辈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让人再伤了黄涟。” “药兄，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了你宝贝儿子。”欧阳锋在一边开口道。 “你们先去休息，此事以后再说。”黄药师心已乱，不想再多说，直接甩袖离开。 黄药师没去别处，而是去了冯蘅的坟墓，里面有他所有的珍宝和他亲手为冯蘅画的画像。 坐在椅子上，黄药师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阿衡，我到底该怎么办。”黄药师看着画像，自语道，“一双儿女都已经长大了，都很优秀。” “阿衡，我想，我暂时不能去陪你了。”黄药师缓缓吐出一口气，“阿衡，我不明白，那孩子为何会动如此心思。”更不明白的是，我为何听到别人求陪傻儿子散心，会……动了杀心。 “郭靖那傻小子虽对蓉儿一心一意，可是他不是良配。”黄药师虽看不上郭靖，却不得不承认，郭靖眼底对黄蓉的深情，“蓉儿若是跟了他，怕是会操劳一生。” 不得不说，黄药师你真相了。 “他不懂琴棋书画，不懂诗词歌赋，可是蓉儿样样精通，若是蓉儿真嫁了他，已经谁能与蓉儿谈论这些。”黄药师本就是一个雅人，想到这些眉头皱了起来，“蓉儿岂不是会寂寞。” “更何况，那郭靖真是憨傻无比，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的宝贝女儿。”黄药师想到此处更加烦躁。 “也不知蓉儿是怎么想的，倔脾气。”黄药师想不通，自家女儿眼光怎么这么差，对谁动心不好，偏偏对郭靖动心。 “涟儿的身体很差。”黄药师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疲惫感，“我怎么放得下心。” “还是那么一个性子，什么都闷在心里不愿意说，苦啊伤啊都自己藏着掖着，恐怕别人知道一样。”黄药师不知想到什么竟然露出笑容，“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陪着我，恐怕我会抛弃他们一样。” 那时候的黄涟小小的肉唿唿的一团，穿着红色的衣服，像一个大红娃娃一样，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偏偏要装作大人的模样，吃药也不喊苦，摔了也不哭，还撅着屁股拖那么沉得东西，自己就在旁边，也不知道叫一声。 “《九阴真经》我一定要得到，我一定不会让涟儿就如此渡过余生，他……还是胖的时候可爱一些。”黄药师眉头皱紧，手指摸着玉箫，看着画像，露出一丝苦笑，“阿衡，我已经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黄药师开窍，还有的等啊。只是已经慢慢在进展了。 第四十五章 黄涟这次只昏迷了一天一夜，等他醒来，发现看到的竟然是欧阳克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往旁边看了看，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欧阳克看出黄涟的情绪，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端了一杯茶，伸手扶起黄涟，让他喝下茶水后说道，“你姐姐守了你一夜，听你爹爹说，你马上要醒了，就去给你煮粥了。” 黄涟咧着嘴角，喜滋滋地说道，“我姐姐最好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半眯着眼，带着几分倦容，却给人一种很安静宁和的感觉，就像是一瞬间长大成熟了。 “你很奇怪。”欧阳克放回空杯，坐在床边凑近看着黄涟的眼睛，“黄岛主在身边的时候，你就像是一个被娇宠着的孩子。” 黄涟伸手推开欧阳克的头，嘟囔道，“热死了，离这么近干什么。” “和黄姑娘在一起，虽说你是弟弟可是却更像是她的哥哥，你会把事情看的很透。”欧阳克伸手戳了戳黄涟的脸，“稀罕你才离你近，要是别人，求我还不这么做呢。” “谢谢，我不需要。”黄涟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说道。 “要是面对别人，看起来像是个没心眼的，可偏偏最孬的就是你。”欧阳克捏了捏黄涟的鼻子，说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黄涟拍开欧阳克的手，“你看我的病容，你还在这里啰啰嗦嗦的。” “我和黄岛主说了，不娶你姐姐也不学岛上的绝学，等你好了，就带着你去西域散散心。”欧阳克也不生气，不知从哪里抽出自己的扇子摇了摇。 黄涟听了，问道，“我爹爹同意了吗？” “并无拒绝。”欧阳克说的模稜两可。 黄涟也知欧阳克为人，看来自家爹爹并没有同意，思索了下，自己现在的身体实在不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寻了《九阴真经》。 而且现在郭靖手里就有，这么一说，若是自己跟着欧阳克他们走，按照剧情，反而有可能困住了那郭靖，弄得经书。 “我和爹爹说，和你们一起走。”黄涟一手垫在头下，说道，“也有一个生意和你们谈。” 欧阳克疑惑地看着黄涟。 黄涟抽出手，一手握着欧阳克的手腕，这里本是武人的脉门所在，欧阳克本能的躲开，但是看到黄涟的眼神，又停住了，看到黄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觉得尴尬。 黄涟另一手在欧阳克手心里写了一个九字后，就松开了，“如何？” 欧阳克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果真知道我们的打算，只是不知，你的筹码是什么呢？” 欧阳克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欣赏黄涟想与黄涟交朋友是一回事，事关利益是另一回事，亲兄弟还明算帐，何况他们。 “我能保证他写出的是完整的准确的。”黄涟慢悠悠地说道。 欧阳克看了黄涟许久，露出笑容，“那我就等着小涟子你身体好起来。”说罢，就站起身，“你姐姐来了。” 黄涟也不再说这件事，打了个哈欠，果真没多久，黄蓉就进来了，身后的哑仆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一盘口味较为清淡的点心。 “姐姐……”若不是苍白的脸色，和尚靠在床上，黄涟一点也看不出病容。 黄蓉先是瞪了欧阳克一眼，就走到床边，握住弟弟的手，抿了下唇看着欧阳克说道，“你该出去了。” “那我先告辞了。”欧阳克也不在意黄蓉的态度，反而带着几分风度的朝着黄蓉笑了一下。 欧阳克离开后，还细心地关好了门。 黄蓉让哑仆放下东西，也离开了，然后端着碗和点心放到床边，看着弟弟一口口吃下，一时间屋内没有任何言语。 等黄涟吃完，黄蓉就收拾了东西放到一边。 黄涟刚刚醒来，胃口并不好，粥只吃了半碗，点心也仅吃了四块。 黄蓉看着弟弟的样子，眼睛红了，泪水流了下来，低声说道，“对不起。” “姐姐……”黄涟从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黄蓉哭着和自己道歉的样子，黄蓉一向任性骄傲，勐一见这样的柔弱样，黄涟顿时心疼不已，赶紧撑起身子抓住自家姐姐的胳膊，“你怎么了？”
第51页 黄蓉坐在床边，扭着身子抱着自家弟弟，脸埋在弟弟的脖颈间，哽咽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说过要好好保护你的。” 黄涟的眼眶也微微发红，安慰道，“姐姐，我很好。” “我当初发过誓的，要好好保护你，要给你找最好的药，可是我都没有做到，还害得你越来越严重，我不是好姐姐。”黄蓉是骄傲，可是那是对别人，对自己的家人，黄蓉虽任性，却也是懂事的。 她并不是死不认错的人，而且，她心中也内疚，“我只是……我不再和靖……郭靖来往了。” 再多的解释也只是藉口，黄蓉在黄涟和郭靖之间，选择了前者。 若是黄药师，可能黄蓉会一直死扛到底，最后让黄药师妥协，自己嫁给郭靖，可是现在是黄涟。 黄蓉没有办法对自己病中的弟弟任性。 “其实我真的没事。”黄涟一听，心中暖暖的。 “弟弟，《九阴真经》是不是能治你的伤。”黄蓉忽然开口问道。 黄涟看向黄蓉，桃花眼带着几分惊讶，他不是没有想过通过黄蓉去弄到经书，只是他不想……每个人心里都有柔软处，黄涟的柔软处无疑就是黄药师和黄蓉，他不想利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他们是亲人。 “姐姐，你想太多了。”黄涟戳了戳黄蓉的脸，递过去布巾，“爹爹会想办法的。” “郭靖都告诉我了。”黄蓉抿着唇，“他说爹爹那次吹箫想逼着老顽童出洞，老顽童告诉郭靖是因为爹爹想要《九阴真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这次爹爹这么急着想得到？”黄蓉反问道。 黄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且，我也问了，郭靖说，那经书里确实有疗伤的。”黄蓉说到这里，看向郭靖，“你还想瞒着我吗？” “我只是想要，姐姐快乐的生活。”黄涟思索了一下说道。 “可是，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黄蓉眼睛有些红肿，却不难看，更添了几分可怜的气质，“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只瞒着我，可是想过我的心情吗？” 黄涟抓着黄蓉的手，脸在黄蓉手背上蹭了蹭，“是我不对。” “是我……认识郭靖后，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忽略了你。”黄蓉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太过了，低声说道，“所以我们都有错，你不能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你是我最亲的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你。”黄涟笑眯了眼睛说道。 “和好了？”黄药师在门口站了许久，这时候才推门进来。 “我们就没有生气，哪里来的和好一说。”黄蓉擦干眼泪，娇嗔道。 “好好好，你们没有生气。”黄药师伸手帮黄涟把脉后，说道，“情绪以后不许波动那么大。” “是……爹爹……”黄涟托着长长的尾音，说完，还偷偷朝着黄蓉眨了眨眼睛，黄蓉一下子露出笑容。 “爹爹，等我好了，我想去西域转一圈。”黄涟看着黄药师，说道。 “去西域，你和欧阳克那个坏蛋一起？”黄药师还没有说话，黄蓉已经惊讶出声。 “是啊，就是和那个坏蛋一起。”黄涟笑眯眯地回答。 “弟弟，你不要被他骗了。”黄蓉一脸担忧，说道，“你以后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你决定了？”黄药师看着黄涟，问道。 “是的。”黄涟回答道。 黄药师看了黄涟许久，才开口说道，“不许。” “啊？”黄涟一脸惊讶，他从没有想过黄药师会说出这两个字，眨了下眼睛，问道，“为什么啊。” 黄药师脸色更不好了，自家那个傻儿子当初从来不会对他的决定问为什么，肯定是欧阳克那坏小子教坏了自家傻儿子，“你身体不行。” “等我好点了再去啊。”黄涟坚持道。 黄涟是一定要出去的，因为他不想在这样病蔫蔫下去了。 “不行。”黄蓉也反驳，“他会欺负你的。” “再说，我准备从郭靖那里弄到《九阴真经》你要在爹爹的看护下，学会治伤。”黄蓉语不惊人死不休。 黄药师思索了一下，说道，“你不许和郭靖再有来往。” “那从老顽童那里好了。”黄蓉嘟了下嘴说道，“爹爹，你就信任女儿一次吧，女儿真的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你没有信誉了。”黄药师语气淡然的说道，“老顽童还在岛上，从他那里下手。” “可是麻烦。”黄蓉不是不爱郭靖了，只是爱郭靖的前提是自家亲人好好的，就算是骗，也要把经书弄到手，让自家弟弟健健康康的，大不了以后补偿郭靖就是了。 而且，说实话，黄蓉对郭靖也没有彻底死心，若是自家弟弟健康了武功还高强了，说不得，自家爹爹也就不会那么反对了。 第四十六章 只是，这次黄涟吐血晕倒，黄药师虽急着想得到《九阴真经》，可还是要先照顾自家儿子。 而黄蓉除了卧房厨房就是黄涟的房间，天天和黄药师一起守着弟弟。 黄涟这一病，得到了帝王级别的待遇，吃的不是黄药师亲手做的饭就是黄蓉动手熬得粥。 不仅没有瘦，反而胖了一些。 不能不说，这和黄涟想开了也有关系，俗语有云，心宽体胖。 黄蓉心理虽不好受，但是有弟弟陪着爹爹看着，最多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想念郭靖，掉几滴泪。 可是郭靖就难受多了，这岛上没有一人给他好脸色。 洪七公气郭靖瞒着他有婚约这件事，在欧阳锋他们面前虽不说什么，可是私下自然不给他好脸色。 欧阳锋根本瞧不起郭靖，更何况心理还算计着郭靖，也就爱答不理。 欧阳克虽成天笑眯眯的，见面也给他打招唿，可是郭靖心理对欧阳克有芥蒂，见欧阳克这么热情反而尴尬。 更不要提桃花岛其他人了。 黄蓉躲着郭靖，黄药师恨不得杀了郭靖，他觉得遇见郭靖就没有好事，而且每次都会牵扯到自己的傻儿子。 郭靖在这个岛上，是被排斥的。 这个岛上恐怕只有老顽童是欢迎他的。 当黄药师看到站在郭靖身边的老顽童时，简直杀了郭靖的心都有了。 洪七公见到老顽童也是满目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困了他十几年。”黄药师心里怒火中烧，面上却没什么表示，“你们都走吧。” “黄老邪，你不关着我了？”周伯通扒在郭靖身上做了个鬼脸，说道。 “把真经的原书留下，你就可以走。”黄药师以前想要真经在冯蘅坟前烧了，以为其在天之灵。 现在要真经，是为了自家傻儿子的身体。 周伯通说道，“这岛上我住得腻了，要到外面逛逛去。” 黄药师伸手道，“那么经呢？” 周伯通说道，“我早给了你啦。” 黄药师皱眉，“别瞎说八道，几时给过我？” 欧阳锋和欧阳克站在一边，听其对话，当欧阳锋听到周伯通说已经把真经给了黄药师，握着拐杖的手，顿时一紧。 欧阳克伸手拉了一下欧阳锋的衣袖，摇了一下头。 欧阳锋看了自家侄儿一眼，点了下头。 他本以为黄药师用了半本残缺的经书骗了他的朱蛤，可是看到自家侄儿的表情，就知自己相差了，再想黄药师的人品，也就相信了自家侄儿。 欧阳克其实不是相信黄药师的人品，而是相信黄涟。 若是黄药师真有真经，怕是早就给黄涟练了，以黄药师对黄涟的宠爱，绝对不会有了真经不给黄涟练，使得黄涟受这些病痛折磨。 果然，周伯通笑道，“郭靖是你女婿是不是？他的就是你的，是不是？我把《九阴真经》从头至尾传了给他，不就是传给了你？” 郭靖大吃一惊，叫道，“大哥，这……这……你教我的当真便是《九阴真经》？” 周伯通哈哈大笑，说道：“难道还是假的么？” 郭靖目瞪口呆，登时傻了。 “休得胡说，坏了我女儿名声，这个臭小子和我女儿没有丝毫关系。”黄药师听他们两个越说越过分，呵斥道。 “啊？”周伯通看看黄药师，“对了，蓉儿那小丫头呢，我怎么没有见到，而且，郭靖不是和蓉儿两情相悦吗？”
第52页 “老顽童，明明是那个傻子痴恋我姐姐，你哪里看出他们两情相悦了？”黄涟不是聋子，和黄蓉在屋内早就听到外面的声音，只是这时候才出来。 “咦，几日不见，你脸色红润了不少。”欧阳克自从黄涟刚醒那次见过黄涟外，这几天就没再见过，这次一见，发现他气色好了不少。 “当然了，因为没有你的打扰，我吃得香睡得好。”黄涟和黄蓉牵着手走到黄药师身边，两个人都是一副好相貌，这个样子还真有几分金童玉女的感觉。 “黄老邪好福气。”洪七公摸了摸酒葫芦，羡慕地看着围在黄药师身边的一双儿女，感嘆道。 “师傅，你也好福气。”黄蓉根本不往郭靖那边看，冲着洪七公做了个鬼脸后，看向周伯通，“老顽童，以后我不给你送饭吃了。” 黄药师看了眼儿女，继续问道，“上卷经文原在你处，下卷经文你却从何处得来？” 周伯通笑道，“还不是你那个好……洪七公那个好徒弟亲手交与我的。”老顽童刚要打趣黄药师，可是看到黄蓉瞪着他，赶紧改口道。 “ 郭靖道：“我……我没有啊。” 黄药师怒目向郭靖横了一眼，转头对周伯通道，“我要真经的原书。”他恨不得直接杀了郭靖，只是其毕竟是洪七公的徒弟，而且是自家女儿的心上人，有几分忌讳。 周伯通看向郭靖说道，“兄弟，你把我怀里那本书摸出来。” 郭靖看了黄蓉一眼，见黄蓉根本不看他，心中失落难过，走到老顽童身前，探手到他怀中，拿出一本厚约半寸的册子。 周伯通伸手接过，对黄药师道，“这是真经的上卷，下卷经文也夹在其中，你有本事就来拿去。” 黄药师见了真经，心中一喜，自家儿子的身体总算有希望了，说道，“要怎样的本事？” 周伯通双手夹住经书，侧过了头，道，“待我想一想。”过了半晌，笑道，“裱煳匠的本事。” 黄药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周伯通双手高举过顶，往上一送，就见千千万万片碎纸散开，随着海风四下飞舞，东飘西扬，无可追寻。 “不要……”黄蓉看了这样的情景，喊道。 黄涟因为早知道这一幕，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看到自家姐姐和爹爹怒极痛既的样子，心中暖洋洋的，反而开口安慰道，“爹爹，姐姐……这世上又不是这一本。” 黄药师听了黄涟的话，心中一酸，既欣慰儿子的懂事，又为儿子的身体担忧，“老顽童，你今日戏嚯于我，休想出了这桃花岛。”说着就飞身上前，出掌。 周伯通身子微晃，接着左摇右摆，只听得风声飕飕，黄药师的掌影都落在了他身边，始终打不到他半点。 黄药师用的正是“落英神剑掌”，这是他的得意武功，岂止连出二十多招，竟然没有打到老顽童一下。 洪七公和欧阳锋也都惊了一下，心中感嘆，《九阴真经》功夫真是名不虚传。 黄涟看着黄药师，知道黄药师怒极出手，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知道黄药师只把他当成儿子疼爱而已，若是要黄药师知道自己的心思，怕是直接把他逐出桃花岛再也不见了。 现在的黄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给黄药师表白过了，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享受着黄药师的疼爱，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一点也不知道黄药师的烦恼。 黄药师见周伯通不还手，又注意到其双手缚住，收了掌力，说道，“我黄药师岂能与缚住双手之人过招。”当即跃后三步，叫道，“老顽童，快把手上的绳子崩断了，待我见识见识你《九阴真经》的功夫。” 周伯通却是愁眉苦脸，连连摇头，说道，“不瞒你说，我是有苦难言。这手上的绳子，说什么都不能弄断。” 黄药师道，“你是看不起我黄药师吗？”我来给你弄断。 周伯通顿时大叫，“救命……”直接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开了黄药师。 郭靖吃了一惊，正要上前劝阻洪七公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别傻！” 黄涟知道这样下去，周伯通虽会受伤，但是黄药师也是输了，虽知黄药师不是输不起的人，还是捂着胸口，开始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叫的奇假无比，就连黄蓉都偷偷捏了他一下，可就算如此，黄药师还是眉头一皱，收了招式回到黄涟身边，伸手给他把脉，也顾不上周伯通了。 虽知道自家傻儿子无事，还是掏出一粒药丸，让其服下后，又想到黄涟想与那欧阳克一起去西域的事情，开始下逐客令，“你们都走吧。” “不打了？”周伯通从地上爬起来，挠了挠头髮，疑惑地问道。 “不打了。”黄药师一手背在伸手，一手拿着玉箫，“我打不过你。” “确实如此。” 周伯通丝毫不知谦逊，说道，“老顽童上了自己的大当，无意之中竟学到了九阴奇功，违背师兄遗训。若是双手齐上，黄老邪，你是打我不过的。” 黄药师知他所言非虚，他想到若是自家傻儿子也学了真经，那这天下就无人再能伤他，更坚定了夺得真经之心，“我送你们出岛。” “爹爹，我也要走。”正在此时，黄涟提出要求道。 黄药师看了自家傻儿子许久，心理是极其不愿他与欧阳克走的，可又说不出理由，终是开口道，“去收拾东西。” 第四十七章 不管黄蓉怎么阻止，黄涟还是带着行李，穿着桃花岛至宝软猬甲，这本是穿在黄蓉身上的，只是在黄涟离岛前，黄蓉直接脱下来，硬塞进了黄涟怀里，看着黄涟穿上后，才算放人走。 黄药师看着，也没有阻止，毕竟真要算起来，现在自家女儿真比自家儿子要强上不少。 洪七公等人跟着黄药师海边，只见港湾中大大小小的停泊着六七艘船。 黄涟站在黄药师身边，身后自然有哑仆帮他背着行李，“爹爹，我会健健康康的回来。” 黄药师心理还在为自家傻儿子要离开桃花岛跟着欧阳克走生气，听了黄涟的话，也不想理，只是应了一声。 欧阳锋看着这个情景说道，“药兄，你放心，你的儿子我自当会好好照顾，而且你也不必另派船送周大哥出岛，请他乘坐小弟的船去便是了。” 黄药师看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子，终是伸手掏出一瓶药，放到其手里后，才说道，“那么劳锋兄的费心了。”向船旁哑仆打了几个手势，那哑仆就从一艘大船中托出一盘金元宝和一个锦盒来。 黄药师看向老顽童说道，“伯通，这点儿金子，你拿去用。你武功确比我强，我佩服得很。” 周伯通看着那一盘金灿灿的元宝，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做了个顽皮的鬼脸，就收下了金子。 黄药师拿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叠银票，面额都在一千，粗略一看，竟有数十张之多，“不够了就写信回来。” 欧阳锋在西域有白驼山庄，也算是富甲一方，只是看到黄药师的大手笔，也是一惊，他竟不知小小一个桃花岛竟如此富庶。 黄涟接过盒子，抱在怀里，这个虽没有黄药师给老顽童的闪耀夺目，却比老顽童更方便携带款额比较大。 黄涟也知道，黄药师是专门选这个时候给他的，真正珍贵的东西，早已在私下给他了。 这些银票更多的是为了告诉欧阳锋，我家有钱，尽管给我家儿子最好的享受。 老顽童看着自己怀里的金子，又看了看黄涟怀里那黑漆漆的木盒，顿时大叫道，“黄老邪，你好是偏心啊。” “他是我儿子。”黄药师也不否认，只是看了老顽童一眼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谁叫你不是我儿子，我就偏心，怎么着。 老顽童张了半天嘴，也没有说出话来，就抱着胳膊，背对着黄药师，表示自己很生气。 郭靖很想找机会和黄蓉说话，只是黄蓉根本不看郭靖，反而拉着黄涟的手，细细交代着话。 这次光给黄涟拿行李的哑仆，就有三人，其中一人拿着衣服，另外一人拿着黄蓉亲手给黄涟做的点心吃食，还有一个人，黄涟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到底拿的什么，开口问道，“姐姐，怎么有三个包袱？” “衣服和吃食是我给你准备的，最后一个是爹爹准备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黄蓉也是满脑疑惑，看了一眼后，直接问道，“爹爹，你都给弟弟准备了什么？” “糙纸。”黄药师说道，“在外面住，晚上出门方便，要带够糙纸。”
第53页 黄涟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黄蓉眨了下眼睛，“难道弟弟去方便没有带够纸？” “姐姐。”黄涟磨牙，叫道，“那是意外。” “意外啊……”黄蓉把最后一个字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老顽童这一背身，正好瞧见欧阳锋那艘大船，见船头扯着一面大白旗，白旗上绣着一条张口吐信的双头怪蛇，心中甚至不喜，整张脸都纠结到一块了。 “我不坐西毒的船，我怕蛇。”老顽童撇着嘴，一脸嫌弃的说道。 “那也好，你坐那艘船。”说着，朝着一条小船一指。 他本还担心自家傻儿子和老顽童他们坐一艘船，老顽童玩起来不知轻重，万一伤了自家傻儿子，一听他不愿意坐，心中甚是喜悦。 老顽童顿时摇头，“我不要坐小船，我要坐大船。”说着，就指着一艘船尾高耸，形相华美，船身金碧辉煌，新打造好的大船。 黄涟看到这里，心理顿时大喜，心理更是轻松了不少，他虽然改变了不少剧情，这些主线还是没有变的。 黄药师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家傻儿子，他可没有忘记，自家傻儿子只是有他要离开的感觉，以前就闹腾了好几次，“伯通，这船坏了还没有修好，不能坐。” 这是黄药师专门建造的，准备去陪冯蘅时候坐的船。 “我非要坐那艘不可，黄老邪，你干嘛这么小气。”周伯通蛮不讲理地叫道。 “这船不吉利，坐的人非病即灾，是以停在这里，向来不用的。”黄老邪解释道，“你若不信，我马上把船给烧了。”说着，就做了几个手势，四名哑仆点燃了火把，朝着船奔去，就要烧船。 其实真的烧了也好，黄药师心理暗道，这样自家那傻儿子就不用天天担心了吧。 周伯通突然往地下一坐，乱扯鬍子，放声大哭。 众人见他如此，都是一怔，只有郭靖知道他的脾气，肚里暗暗好笑，因为黄蓉不搭理他的心情也略微轻松了不少。 周伯通扯了一阵鬍子，忽然乱翻乱滚，哭喊道，“我要坐新船，我要坐新船。” 此时，黄蓉见了也奔上前去，阻住四名哑仆。 船自然没烧成，黄涟虽有些失望，却也不是太难过，因为他知道后续发展，只是，若是真的就在现在把船烧了，没有后面的郭靖他们坐上欧阳锋的船，他的计划虽然会失败，却也安心不少。 洪七公笑道，“药兄，老叫化一生不吉利，就陪老顽童坐坐这艘凶船，咱们来个以毒攻毒，斗它一斗，瞧是老叫化的晦气重些呢，还是你这艘凶船厉害。” 黄药师嘆口气说道，“七兄，你再在岛上盘桓数日，何必这么快就去？” 洪七公也是一脸惋惜，看了看满目的桃花，“我也没吃够这桃花岛的美食，只是天下的大叫化、中叫化、小叫化近日就要在湖南岳阳聚会，听老叫化指派丐帮头脑的继承人。老叫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要归天，不先派定谁继承，天下的叫化岂非无人统领？因此老叫化非赶着走不可。药兄厚意，兄弟甚是感激。” 黄药师看了眼洪七公，感嘆道，“七兄你真是热心人，一生就是为了旁人劳劳碌碌，马不停蹄的奔波。” 洪七公笑道，“老叫化不骑马，我这是脚不停蹄。啊哟，不对，你绕了弯子骂人，脚上生蹄，那可不成了牲口？”看了一眼痴痴望着黄蓉的郭靖，终是开口，“黄老邪，我这徒弟虽然有诸多不好，在你眼中也不是良配，可是他对蓉儿，也是一片真心，你……罢了罢了，小辈自有小辈自己的路，我就不多说了。” 洪七公不再多说伸手扶起周伯通，说道，“伯通，我陪你坐新船。黄老邪古怪最多，咱哥儿俩可不上他的当。” 周伯通大喜，说道，“老叫化，你人真好，咱俩拜个把子。”说着就勾住洪七公的手臂，往那艘新船走去。 黄药师快步抢在两人前面，伸开双手拦住，说道，“黄某不敢相欺，坐这艘船实在凶多吉少。两位何必冒这个险。只是此中原因，不便明言。” 黄涟看着一切发展，忽然开口道，“爹爹，我先上船休息了。” “那也好。”黄药师看了眼自家傻儿子，然后看向欧阳锋说道，“我把我家儿子交给欧阳兄了。” “药兄放心。”欧阳锋笑道，“克儿和涟儿都是好友，再加上你我的交情，我还能亏待了他不成？更何况你还给了他那么多钱，若是在我那里有一点不开心，他直接走便是，但时候，你再来寻我的错。” 黄药师被点出了心思，一点也不尴尬，又看了黄涟一眼，就抓着黄蓉的手，往林中走去。 黄蓉看了眼黄涟，说道，“弟弟，早些回来，我给你做饭吃。” “好。”黄涟笑嘻嘻的回答道。 “蓉儿……”郭靖见黄蓉真的转身离去，不自禁开口叫道。 声音里充满了深情和痛苦。 黄蓉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郭靖，咬了下唇，开口道，“靖哥哥，你保重，要是……多照顾下我弟弟。”说完，就和黄药师走了，消失在林子里。 黄涟直到看不到黄药师的背影，才伸手拍拍欧阳克，指了下自己三包行李，“上船吧。” 欧阳克嘴角抽搐，他出一次门都要有一堆侍女伺候，这时候沦为给黄涟背包的了。 一手拎一个包的欧阳克看了剩下的那个包，“糙纸我们带了不少，这一包就不用带了吧。” 黄涟瞪了欧阳克一眼，伸手拎过哑仆手上装满糙纸的包袱，自己抱在怀里，这可是黄药师专门给他准备的，“诅咒你上厕所没有糙纸。”说完就哼了一声。 “就像你一样？”欧阳克也不生气，反而带着兴味的反问道。 “不一样。”黄涟眯着眼笑的一脸可爱，“我有爹爹给我送糙纸，你有那个脸皮叫你叔叔给你送糙纸吗？” 欧阳克看了欧阳锋再看看黄涟，不得不承认，没有，他丢不起这个人，“好吧，你赢了。” 第四十八章 只见林中白衣闪动，欧阳锋送给黄药师那三十多名白衣女子走了出来，其中一名最美的少女走到欧阳锋面前，跪下行礼道，“黄老爷让我们跟老爷回去。” 欧阳锋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摆了摆手，让她们先上船，然后看向洪七公和周伯通说道，“药兄不是小气之人，怕是这船上真有什么不妥，不过两位放心，你们既然不愿意坐我的船，我让船只跟在你们身后，若是有紧急情况，自当稍微效劳。” 黄涟对周伯通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越是会去做，“七公，周前辈，那船确实不妥，你们还是别坐的好。” 洪七公听黄涟这么一说，心中微动，看向周伯通，说道，“不如我们就坐欧阳锋的船？” 他们现在有两个人，也不怕打不过欧阳锋。 “不行。”周伯通怒道，“我就要坐那艘大船，试试黄老邪的船有什么古怪的。”说着看向欧阳锋，“你也不许跟着我，你跟着我，我就没有办法冒险了。” “他船上那么多毒蛇，万一咬我们一口怎么办。”周伯通趴在洪七公肩膀上，低声说道。 只是他这个低声，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欧阳锋也不再多说，又见自家侄子身上背着两个包袱，虽知累不住，还是有些心疼，瞪了黄涟一眼，对着老顽童洪七公说道，“好，那么后会有期。”一拱手，就带着欧阳克和黄涟上船了。 到了船上，黄涟坐在侍女搬来的椅子上，怀里还抱着黄药师给他准备的糙纸，看着周伯通硬拉着洪七公和郭靖上了那船，拿着一块桃花糕，一口咬掉半个，嚼嚼咽下后，才说道，“好戏马上开始。” 欧阳锋也坐在椅子上，端着茶喝了一口，说道，“黄家小子，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欧阳克趁着黄涟不注意，捏了块点心放嘴里，觉得味道不错，“我忽然发现娶了你姐姐也不错，起码做的东西好吃。” “你也不怕毒死。”黄涟不客气的吐槽，“你要是敢娶，我姐姐真敢毒死你。 “这船是我爹爹特意着人建造的，船的龙骨和寻常没什么不同，但船底木材却并非用铁钉钉结，而是以生胶绳索缠在一起，泊在港中的时候固然是一艘极为华丽的花船，但如果驶入大海，给那浪涛一打，必定沉没。”黄涟说话慢悠悠的，说完就继续啃点心，一点也不关心他所说的话，让欧阳家叔侄都愣住了。
第54页 “一环套一环，黄老邪真是名不虚传。”欧阳锋许久唿出一口气说道。 欧阳锋以为，这是黄药师特别安排，专门来害周伯通的，“可是，你爹爹为什么想要杀了他们？” 黄涟没好气地看了欧阳锋一眼，“你想太多了。” “这本不是为他们准备的，只是老顽童执意要坐这必毁之船，我爹爹最多顺水推舟而已，哪有你想的那么坏。”黄涟为黄药师辩解。 这样还不坏？叔侄俩互看一眼，决定不再多说，毕竟他们也不是好人，“是你和黄老邪商定的？” “没有。”黄涟把盘子抱到怀里，放在那一包糙纸上面，护着不让欧阳克偷吃，黄蓉虽然给他做的多，但是他去的时间也长，吃一块少一块。 “他们开船了。”黄涟又吃了一块点心，没有回答欧阳锋的问题，指着船说道。 欧阳锋看了黄涟一眼，“这才有几分黄老邪儿子的样子。”说完，就挥手，自己的船紧跟着洪七公他们坐的那艘船。 “别跟太近。”黄涟记得他们会先和鲨鱼搏斗一会，说道，“到时候，我招待郭靖这货。” “要施展美人计，也是要你姐姐来啊。”欧阳克见拿不到点心了，就端着茶喝了一口，虽这么说，还是打了个手势，让船开慢点。 再说桃花岛，虽然黄药师拉着黄蓉离开，却没有真的走，只是站在树林中，能看见外面而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位置，看到黄涟让欧阳克背着包袱，而他单单抱着自己给他准备的包袱时，心中竟有一丝……理所当然。 仿佛就该如此，自家傻儿子最在乎的就应当是自己。 “爹爹，弟弟能得到真经吗？”黄蓉站在黄药师身边，轻声问道。 “一定会得到。”黄药师对自家傻儿子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因为他会跟着傻儿子，若真的得不到，他就去抢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洪七公他们，却也不在乎了，他家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七公他们和弟弟坐的不是一艘船。”黄蓉皱眉问道，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了，问道，“爹爹，七公他们坐的那艘船真的有问题？” “你说呢。”黄药师没有回答，反问道。 “那七公……靖哥哥他们……”黄蓉脸色刷的白了下来，“爹爹……他们会不会出事。” “会。”黄药师不屑骗人，更不想骗自家的女儿，很肯定地回答道，然后看向黄蓉，“我去看着你弟弟，你在岛上好好呆着。” “爹爹……”黄蓉手拽着黄药师的衣袖，“他们不会死吧。” “不知道。”大海上风云百变，黄药师也没有办法肯定，伸手接过一旁哑仆递来包袱，“不许出岛。”说完，就离开了。 黄蓉呆呆地站在小树林里，许久才仿佛失了魂一样往自己屋里走去。 黄药师乘着一艘小船，那小船和普通渔船一样，到了海上，就像是普通渔民捕鱼的一般。 他虽让自家傻儿子走，可是从没有说，不跟着。 等欧阳锋船开过去的时候，就见到郭靖，洪七公与老顽童三人正在海里与鲨鱼搏杀，黄涟欧阳锋和欧阳克站在大船头上迎接，极目远望，黄涟虽知会发生什么，可是见海上鼓鳍来去的尽是鲨鱼，心下也不禁骇然。 虽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走到这步，黄涟根本没有心软的余地。 把三人救了上来后，周伯通不肯认输，说道，“老毒物，是你来救我们的，我可没出声求救，因此不算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欧阳锋也是好脾气，更何况他心心念念的《九阴真经》就在这几人身上，笑道，“那自然不算。今日阻了三位海中杀鲨的雅兴，兄弟好生过意不去。” 周伯通听了，觉得这欧阳锋虽然喜好特殊点，却不是坏人，笑道，“那也罢了，你阻了我们的雅兴，却免得我们钻入鲨鱼肚中玩耍，两下就此扯直，谁也没亏负了谁。” 欧阳克和蛇奴用大块牛肉作饵，挂在铁钩上垂钓，片刻之间，钓起了不少鲨鱼。 黄涟在一边看着，什么也没有说，反而递了一个手绢给郭靖。 郭靖接过手绢，看着黄涟，“你……姐姐怎么样？” “姐姐很好。”黄涟笑答。 洪七公指着鲨鱼说道，“好，你吃不到我们，这可得让我们吃了。” 欧阳克笑着对侍女吩咐道，“让厨房把这些鲨鱼处理了，给七公他们加菜消气。” 周伯通顿时高兴了，“让它们想吃我，我要吃掉它们。” 郭靖看着手绢，问道，“这是你姐姐绣的吗？” “不是。”黄涟回答道，“我家自然有僕人做这些事情，姐姐不需要动手，姐姐是爹爹娇养出来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是其他，也就会做些吃食，毕竟那是为了家人做的，其他自然都有下人去做。” 这算是给郭靖提个醒，黄蓉是真真的富家小姐，黄涟不愿意看到黄蓉吃苦。 西毒欧阳锋看着甲板上其他的鲨鱼，说道，“老顽童，这一点小小玩意儿，就给你们三位困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我看来，鲨鱼虽多，却也算不了什么。” 说着伸出右手，朝着海面自左而右的在胸前划过，说道，“海中鲨鱼就算再多上十倍，老毒物要一鼓将之歼灭，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他有些洋洋得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毒辣。 周伯通惊道， “啊！老毒物吹得好大的气，你若能大显神通，真把海上鲨鱼尽数杀了，老顽童……” 周伯通没有说完，就被黄涟打断了，“这些鲨鱼并没有什么大错，吃几条解解气就算了。” 周伯通听了，顿时瞪圆了眼睛看向黄涟，怒道，“你这个小子，这鲨鱼咬的可不是你。” “人也吃鱼，这种事情很正常，你强当然你就是吃鱼，你弱，当然就被鱼吃。”黄涟看了眼欧阳锋的双头杖，“我觉得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欧阳锋听了黄涟的话，竟有几分认同，这本来就是强者的江湖，死了的，自然是本领不够强的。 他现在奇怪的是，那黄涟竟然能看出他的打算。 黄涟是故意开口的，黄药师不在，欧阳锋人虽不好，但是也信守承诺，只是他必须加重自己的砝码。 “西毒，用的不就是毒。”黄涟说道，“有的毒，传染性很强，比如一条鲨鱼中毒了，再伤了这条鲨鱼，这样受伤的鲨鱼下去，其他鲨鱼会分而食之，那么中毒的会越来越多。” 第四十九章 洪七公他们一听，才知道欧阳锋刚刚的计策，心中都吓了一下，不愧是西毒，果然够狠。 周伯通挠了挠头，“老毒物，那些东西虽然差点咬死老顽童，可是老顽童也没有想他们全部死光，而且，别的小鱼儿不也要死了吗？” “我不报仇了。”周伯通想了一下说道。 “黄小子，你还不算坏。”周伯通看了黄涟许久，揪揪鬍子开口说道，“虽然你爹坏了点，差点害死我们。” 黄涟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爹坏话了，瞥了周伯通一眼，就见到站在周伯通身边的郭靖拽着周伯通衣袖，低声说道，“大哥，别这么说。” “我爹阻止了，可是你们非要坐，对了，你偷了我家船不说，还弄坏了，说吧，准备怎么赔钱。”黄涟捏了块点心吃了一口后，问道。 “我饿了。”周伯通听黄涟这么一说，想起来确实是自己偷偷坐的船，说道，眼珠子在黄涟手上的点心一看，“我要吃点心。” 欧阳克笑道，“当然有点心，只是晚辈准备了一些新的衣物，前辈还是先换洗一下比较舒服。” 洪七公点头道，“正是如此。” 周伯通看了看黄涟吃的点心，咽了口口水，又摸了摸身上是湿漉漉的衣服，开口道，“那我先吃一口。”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 “晚辈已经让人去准备各种点心了。”欧阳克依旧一脸笑容，他只是说准备了点心，可没有说一定准备了黄涟吃的那种点心，要知道那可是黄蓉的手艺，就连他也只是厚着脸皮吃了两块。 “那好吧。”周伯通舔舔唇，说道。 洪七公与郭靖见欧阳克领周伯通走入后舱，也就直接到前舱换衣。 “看你得了。”欧阳锋见人都离开了，看向黄涟说道。 黄涟点点头，其实说实话，黄涟并不讨厌欧阳锋，甚至最后欧阳锋和洪七公一起死在华山之巅。
第55页 其中他不仅为洪七公悲伤也为欧阳锋悲伤。 其实欧阳锋虽然阴狠毒辣，可是却意外的执着，他一生的追求就是武学的至高点，感情寄託就是欧阳克。 想起欧阳锋，就给人一种很坚强的感觉，可能就是因为他的阴狠毒辣，给人一种异样的安全感。 就像是欧阳克，有欧阳锋在，他就无所惧。 他在中原其实并无多少朋友，就连王重阳死前都要把能破他武功的先天功传给段王爷，从这里来说，欧阳锋其实有点悲哀的。 他所做的坏事，一是杀死了江南六怪，二是投到完颜洪烈那儿想抢夺《武穆遗书》，三是千方百计想得到《九阴真经》。 不说第一件，只说第二件，欧阳锋本就是西域人，他去帮着金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妥，更何况，他明面上是去帮助金人，其实更多的是去寻武功秘籍。 这样说起来，第三件事也是为了武功秘籍。 这是欧阳锋身为武人的一个追求。 黄涟不是说欧阳锋就没有错，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可谓是高手的人单纯的被称为坏人，有些过分了。 别人就没有做过错事吗？ 当时还是大理皇帝的一灯大师邀请周伯通做客，本是一番好意，可是周伯通却与他的妃子瑛姑发生关系，瑛姑更是生了周伯通的孩子。 朋友之妻不可戏，从这点来说，周伯通已经是失了道义。 更何况，周伯通还敢做不敢当，离开了瑛姑，这对感情来说，周伯通可谓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这算不算无情无义呢？ 一灯大师，他的妃子生了别人的孩子，他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也没有追究。 后来那孩子被裘千仞打伤，可是段皇爷看见孩子裹身的肚兜，绣着鸳鸯戏水及词句，“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正是瑛姑先前送给周伯通的锦帕制成，没有出手相助。 其实这点，黄涟觉得段皇爷并没有错，反而是瑛姑有些过分了。 只是，段皇爷觉得愧对瑛姑和周伯通，出家为僧，法号一灯大师。 黄涟觉得这样的段皇爷，更愧对的是大理的子民。 他的身份先是大理的皇帝，后才是段智兴。 欧阳锋就那么一个儿子，还不能相认，甚至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种心理的痛苦，谁又能了解？ 在神鵰中，欧阳锋可谓讨喜了很多，疯了的欧阳锋认了杨过当儿子，真心的疼爱，武功都教导给杨过了。 这样的欧阳锋和只因为杨过已经死去的父亲，就处处防备着他不教导他武功的黄蓉，还有可谓虐待杨过的赵志敬比起来，可爱了许久。 只是这份感情里，又有多少辛酸，是被人了解的。 “我是谁。”这三个字，欧阳锋是问别人，可能更是问自己。 没了感情寄託，没了最后亲人的欧阳锋，还是欧阳锋吗？是谁，忘记了自己，不仅是武功走火入魔的后果，可能也是他的一种选择。 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得到学会了《九阴真经》，武功天下第一了，没了追求，而他的儿子又死了。 黄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点心都吃了下去，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就发现，欧阳锋已经不见了，而只有郭靖呆呆地站在他面前，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一样。 洪七公和周伯通也都不在了。 郭靖挠挠头，说道，“他们让我来叫你吃饭。” 黄涟抬头对着郭靖一笑，“好。”他和黄蓉是龙凤胎，本就有几分相似，这一笑，还真有几分黄蓉那种感觉。 这点使得郭靖对他更加有好感。 “我听姐姐都叫你靖哥哥？”黄涟抱着黄药师送他那个包袱，走在郭靖身边，忽然开口问道。 “啊……是。”听黄涟这么一说，郭靖又想起来，当初和黄蓉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蓉儿很漂亮，还很聪明。” “当然了。”黄涟就像被夸奖的是自己一样，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姐姐最漂亮聪明，我敢说，你找不到比我姐姐更漂亮的。” 郭靖点头，忽然表情有点悲伤，“可是蓉儿不理我了。” 黄涟抿了一下唇，一脸为难的样子，看了郭靖许久，嘆了口气说道，“姐姐是有苦衷的。” “苦衷？”郭靖惊讶地看着黄涟，“为什么蓉儿不和我说？” “正是因为姐姐喜欢你，才不告诉你。”黄涟说道，像是下定主意一样，“我也见过，你对姐姐极好。” “蓉儿对我更好。”郭靖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黄涟眼角抽搐一下，很想朝着他踹上几脚，把脸扭到一边，低声说道，“爹爹不喜欢你。”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黄岛主不喜欢我。”郭靖索性停住了脚步，“涟弟，你能和我说不？” 涟弟……涟弟……涟弟……涟弟你妹啊，谁是你弟谁准你叫涟弟。 黄涟差点吐出一口血，这个涟弟让他想到也是金爷爷书里，一个经典的人物，那个和东方不败……身体感情纠缠的人物。 黄涟顿时悲愤到了极致。 黄涟不知道的是，这艘船一个暗间里，身穿青衣脸上带着人皮面具的男子，也瞪了郭靖一眼。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黄涟脸上带着几分悲伤，“你也听说我不能用武功的事情了吧。” “啊，师傅说过一些。”郭靖想安慰黄涟却不知从何安慰，“其实，其实没武功也没事。” 这话一说，郭靖脸又红了，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的好，“我不是……其实……”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没什么。”黄涟打断他的话，可不想这断断续续的再听下去了，不悲愤都要悲愤，“我并不在意，只是我姐姐和爹爹更在意一些。” “你也不要怪他们。”此时的黄涟散发着圣母的光辉，像是一种捨己为人的圣人一样，“我心脉受损，伤得很重，可能就这几年活了，当初你师傅韩宝驹……所以，我爹爹连带着有些……生你的气。” 黄涟故意说得含煳，误导郭靖。 郭靖这一听，也想起来，不止一个人告诉过他，他师傅韩宝驹曾经打伤过黄涟的事情，就连七公也告诉过他，他想要和蓉儿在一起，怕是黄药师那一关不好过，因为他师傅之一打伤了黄药师的宝贝儿子。 “对不起……我师父不知道……”郭靖觉得自己该道歉。 对不起，是最没有用的三个字。 黄涟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文雅地说道，“没事，这都是命，等过段时间，我会和爹爹说说的，你不要怪他们。” “对了……”郭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拍了下手，“《九阴真经》里有可以疗伤的，肯定能治好涟弟。” 虽然涟弟两个字很悲催，但是黄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偏偏还要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不要，其实能活着么短短几年，多看些风景我就满足了，那个真经太过珍贵，我不能要。” “蓉儿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再说你现在这样也是因为我师父，我现在就去给你默写出来，你练了肯定会好的。”郭靖说着，就拉着黄涟的胳膊往船舱里跑去。 黄涟一手抱着包袱，嘴里还说着不要，脚步却一点没有停顿的意思，标准的口不对心。 第五十章 老顽童有欧阳克陪着玩，自然什么也不顾，欧阳锋巴不得黄涟早些得到《九阴真经》自然也不会去打扰。 而洪七公，当看到郭靖没有把黄涟叫来，反而自己也不见的时候，眼睛闪动了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对黄涟本就有好感，更何况，起因也确实是郭靖的师傅，这也是他会让郭靖去叫黄涟的原因。 若是黄涟把握住这次机会，那自然好，把握不住，也和他无关了。 只是，洪七公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欧阳锋，黄涟会出现在欧阳叔侄的船上，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内情，只是他不相信黄涟会这么傻，《九阴真经》这样的东西会真交给欧阳叔侄。 黄涟和郭靖一直待在房间里，就连饭菜都是欧阳克着人送去的，黄涟坐在椅子上，困了就到床上睡一会，饿了就吃点心，偶尔从黄药师送给他的包袱里拿出几张糙纸，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后，才捏着去如厕。 黄药师就在隔壁的房间，通过一个机关看着黄涟的所作所为，当他看到黄涟拿着糙纸闻了闻后，才美滋滋地上厕所的时候，就算带着人皮面具，也能感觉到他眼角的抽搐。 夜晚，黄涟假意一番推脱后，又说了句不习惯与人同床，就睡到了床上，而默写了一天经书，吃的饭菜也是黄涟不喜吃的才夹给他的，以后的大侠，现在的傻小子郭靖，就抱着褥子在地上打地铺了。
第56页 黄涟在郭靖没有默出经书前，是不会让他消失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的。 万一洪七公提醒了郭靖，只用把疗伤篇默写出来就够了，该怎么办。 看着自己傻儿子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偶尔还打几个小唿噜的样子，黄药师心中复杂，这傻小子也太没有戒心了，他竟然把那些默写好的经书直接放在糙纸堆里，更重要的是，这郭靖还在房里，他就能睡得这么熟。 当敲门声响起，黄药师没有丝毫惊讶，说道，“进来。” 欧阳锋拄着他的拐杖，打开门进来了，然后把门关好，就坐在了黄药师对面。 “你还真是关心你儿子。”欧阳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道。 黄药师没有回答，只是瞪了他一眼。 欧阳锋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你声音太大了。”把我家傻儿子吵醒怎么办，后面一句黄药师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白。 欧阳锋看了黄药师一眼，只得压低声音说道，“这么偷偷跟着，你怕我吃了你儿子？” “你想太多了。”黄药师还不至于为了看着欧阳锋有没有守信来这里。 “放心，得了真经，我就让你儿子回去。”欧阳锋想到真经，心情好了不少，竟开起了黄药师的玩笑，“看你那么放不下你儿子，不若以后不让他出岛了好了。” 黄药师这次连看都懒得看欧阳锋，而是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送客的意思表现的非常明白。 欧阳锋笑笑，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还没有进屋，已经察觉到屋内有人，会这么坦然在他屋里的只有一个，不自觉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推门进去，说道，“克儿，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叔父。”欧阳克站起身，笑道，“我找你有点事情。” “坐吧。”欧阳锋坐下后，说道，等欧阳克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有什么事情？” “黄岛主在船上。”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恩。”欧阳锋应了一声看着欧阳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叔父，我不想娶黄蓉，你为了我专门跑这一趟，我觉得……”欧阳克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欧阳锋打断了。 “那黄蓉根本配不上你，你就算想娶，我都不让。”这话和黄药师有几分相似，在他们眼底，都是自家的最好。 “黄岛主是来干什么的？”欧阳克也不再说这件事，反而问道。 欧阳锋脸上带着几许沉思，“让的意思倒像是来看着黄涟的，但是黄老邪这个人，真真是聪明绝顶，若是论起来博学，我是绝对比不过的。这种人心思也多，他脸上天天带着人皮面具，和个死人脸一样没有表情，我还真有些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不过，我觉得他为了真经来的可能性更大。”欧阳锋眯了下眼睛说道。 欧阳克没有反驳，只是问道，“叔父，一边是我，一边是会背绝世武功的人，若是同时遇到危险，要死掉，你会救谁？” 欧阳锋一听瞪了欧阳克一眼，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是你。” 欧阳锋的回答让欧阳克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自家叔父对武功的执着，说道，“叔父都是如此选择，那么黄岛主呢？那黄涟可是黄岛主的亲生儿子。” 欧阳锋看着欧阳克，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不是不知道欧阳克对黄涟有个如此疼爱他的父亲的嫉妒，只是……欧阳锋根本开不了口告诉欧阳克真相。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欧阳锋摸了摸双头杖，说道。 “好。”欧阳克站起身，“叔父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欧阳克离开的背影，欧阳锋吹灭蜡烛脱去了外衣躺在船上，缓缓嘆出一口气，不是他不想告诉欧阳克真相。 不是他不想让自家的儿子叫自己一声爹。 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儿子知道那么不名誉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欧阳克都是他欧阳锋与嫂子通、jian生下来的。 是他最为骄傲的儿子。 有些事情他自己知道就足矣，他的儿子只需要光明正大的肆意就够了。 欧阳锋缓缓闭上了眼睛，克儿，你是父亲最骄傲的儿子。 只是，这句话，永远永远也无法说出口而已。 欧阳克走出门，看了一眼欧阳锋的房间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直到欧阳锋屋里的灯熄了，他才躺在床上，用掌风灭了蜡烛。 在房里的黄涟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抱着被子睡得香甜，梦中还在那个四季美如画的桃花岛，有他英俊潇洒的爹爹，抚琴弄萧，对他勾唇一笑……眼里有着柔情。 青色的衣，在多彩的花丛中更显夺目，黄药师容貌本就俊隽出色，但是更夺目的是他的气质。 等黄涟醒来，很窘的发现……他梦遗了。 就因为梦中，黄药师对他的一笑，他就很……把他这个人生的第一次交代给了被子。 黄涟欲哭无泪。 不过，上辈子经歷过的事情，黄涟也不至于太过恐慌，只是……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郭靖，越发觉得自己的裤子很难受。 翻了个身，他本想等郭靖醒来，他再洗澡换衣服，可是……黄涟裹着被子坐起身来，开始叫道，“郭靖……郭靖……靖哥哥……” 郭靖迷迷煳煳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问道，“涟弟，你要喝水吗？” “你昨夜打唿打了一夜，我……没睡好，有些头晕，你去叫人给我弄盆洗澡水。”黄涟先把错误归结到郭靖身上。 一直在隔壁屋的黄药师，听到声音自然就醒来了，他摸了摸玉箫，昨夜傻儿子明明睡得很好。 了解儿子的老爹黄药师，一听就知道自家儿子肯定有事，否则怎么把郭靖指示出去了。 郭靖挠挠头，脸一下红了，“对不起啊涟弟……我这就叫人去给你脓水洗澡。”说着就起身，到外面让人弄水了一点也没有思索，没睡好和洗澡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黄涟见郭靖出门，跳出被窝，赶紧把门在里面别上后，从包里找出一身新的里衣，弄布巾随意擦了下身上，就把新里衣换上了，然后把旧的藏到了柜子里。 黄药师看的时候，正好看到黄涟关上柜子门，又打开房门，回到床上裹好被子，整个行动迅速。 很快洗澡水就送来了，黄涟把郭靖赶出去，就挑了两个最漂亮的侍女伺候自己洗澡。 他虽然喜欢黄药师，但是身为男人，还是有点劣根性的，比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被美人伺候心情会格外好。 黄药师就在隔壁看着自家傻儿子一脸笑容，怎么都觉得那笑容有些色迷迷的，心中顿时有几分不悦，看了看那两名女子，也只是普通姿色，不自觉地哼了一声。 黄涟洗好澡，又换了一身衣服，包括里衣，总有一点画蛇添足的感觉，就为了隐藏自己梦遗的事情，让侍女去洗一套新的里衣，简单来说，黄涟还是害羞了。 换了好衣服，黄涟又恢復了自己翩翩贵公子的形象，他决定去吃点东西顺便把郭靖拎回来，那真经可还是没有写完呢。 等到夜深人静，天黑无人能看见的时候，再去把那套脏衣服扔掉。 黄涟根本没有想到，等他离开后，黄药师会偷偷来到他的屋里，去翻看他的柜子，他苦心隐藏的东西，就这样赤、裸、裸的呈现了在黄药师眼前。 黄药师看着裤子上的东西，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第五十一章 只是，黄药师想到晚上自家傻儿子是和那郭靖睡在同一个房间，也恰恰是这个晚上……把手中的裤子扔回柜子里，黄药师关上柜子门。 莫非郭靖这小子有什么魅力，自家那么聪明的女儿都栽在了郭靖手里，自家的傻儿子不会也…… 不过，黄药师半眯起了眼睛，直接推门离开了。 对于傻儿子对自己的感情，黄药师还是有自信的。 黄涟吃饱喝足，拎了郭靖回来继续默写真经，郭靖也没有什么怨言。 欧阳克正在陪老顽童玩钓鱼，他和老顽童打赌，谁要是先待不住就自己绑着绳子当鱼饵跳下海里抓鱼。 老顽童一时不查上当了，而洪七公虽然早就发现，可是因为老顽童实在太能折腾也就没有吭声，反而帮着欧阳克设置陷阱。 《九阴真经》并不算长，在黄涟的鞭策下，郭靖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已经默写出来了。 黄涟拿着还带着墨香的纸，心中忽然有一些怪异的感觉。 这就是射鵰甚至其他的小说中，人人推崇的武功秘籍，拿在手里，甚至有些不真实感，“谢谢。”
第57页 虽然黄涟骗了郭靖很多，但是这两个字确实真心的，他看着郭靖，说道，“你是个好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郭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有些真经，黄涟也有心情和郭靖说几句了，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后？”郭靖眨了下眼睛，说道，“等船靠案，我要回去一趟，看看我母亲。” 黄涟瞬间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就像是你和他说，今天要做什么，他告诉他今天吃的是什么一样。 黄涟有些怀疑，他姐姐到底是怎么和郭靖交流的。 不过这些都不关黄涟的事情，不管他姐姐怎么选择，他都会支持，最多默默在后面帮助一下她。 比如，金国是一定不能让郭靖去灭掉的。 “我是说，你对姐姐有什么打算。”黄涟又问了一遍。 郭靖挠挠头，“我想努力些，你爹爹会同意的。” 黄涟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郭靖至今没有搞懂他应该努力的方向，“我觉得，只要你一天不解除婚约，我爹一天是不会同意的。” 除非，自家姐姐硬是坚持下去。 不过这点黄涟是不会告诉郭靖的，他可不想拆他爹的台。 “啊，对了，还有华筝……”郭靖像是才想到，说道，“我心中有了蓉儿，决不能娶她。可是华筝对我很好，我又岂能负义背信，这便如何是好？” “你既然有婚约，为何还来招惹我姐姐。”黄涟看郭靖的样子，觉得他有些可怜但是更加可恨。 这本就是一个对女子诸多不公的时代，就算华筝是成吉思汗的女儿也一样。 “有时我想告诉蓉儿的，但怕蓉儿不高兴，有时我又想不起这回事。”郭靖有些苦恼的说道。 黄涟勾唇，说道，“是你的未婚妻子，怎能想不起？” 郭靖看了看黄涟满目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心中只当她是亲妹子、亲兄弟一般，我不愿娶她做妻子。” 黄涟听到郭靖这么说，不喜反怒，“那为什么定下这门婚事？” 郭靖丝毫没有察觉黄涟的怒气，说道，“这份亲事是大汗给我定的。那时候我没有不喜欢，也没觉得很喜欢，只想大汗说的话总没错。现今，蓉儿啊，我怎能撇下你去另娶别人？” “那你想过华筝吗？”黄涟对于郭靖痴情黄蓉这件事，只要一想到，万一他姐姐和华筝的位置调换，黄涟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黄涟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射鵰中，他姐姐和郭靖可是主角，怎么也不可能落到华筝的地步。 听着自家儿子的话，黄药师沉思了起来，可能自家傻儿子比自己想像中还要了解感情。 这样的透彻，带着几分对华筝的不平，是不是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无望呢？ 是的，不平。 可能连黄涟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华筝不仅是同情，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华筝的身份不可谓不尊贵，可是她全心全意爱着郭靖，甚至到最后都成全了黄蓉和郭靖。 其实按年纪来说，华筝比郭靖小，比黄蓉大。她嫁给郭靖完全是低嫁了，当时华筝什么身份，而郭靖又是什么身份。 虽然有成吉思汗看中郭靖的原因在里面，难道没有华筝真心爱着郭靖，成吉思汗想让自己女儿幸福的原因在里面吗？ 华筝性格沉稳温顺，没有黄蓉那样古灵精怪，也没有黄蓉的绝顶聪明。 并且，在爱情面前，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弱者，因为她爱的人，心不在她这里。 曾有人说过，爱情里面，先爱的人先倒霉。 华筝恰恰如此。 但也是这样的华筝，却塑造了一段最令人感动的情。 金庸书里面那种女主，大多容貌上层，武功高强，甚至聪慧狡黠。 而华筝，这个成吉思汗的女儿，身份尊贵的公主，却没有得到金庸多大的偏爱。她不够聪慧，没有绝色的容貌。 可是她从小和郭靖相伴，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叫做郭靖的傻小子。 她没有多大的豪情，没有多大的野心，她只想嫁给郭靖，当郭靖的妻子。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和姐姐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时候，华筝在大漠等着你？”黄涟看着郭靖开口问道。 这句话一说，却让黄药师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就像是自家傻儿子在问自己，他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一个人默默地喜欢着自己，等着自己陪着自己。 郭靖不知道不明白，甚至连黄涟都不知道，不明白，自己这是在问郭靖，更是在抒发自己的感情。 黄涟虽然只想默默的爱着黄药师，不奢求回应，可是在他都不知道的深处，还是会有渴望，甚至……怨恨。 渴望黄药师的爱，怨恨为何是黄药师的儿子，为何不早来这个世界几年，阻止黄药师和冯蘅的相遇，或者，阻止冯蘅的死，让自己不再有希望，也让黄药师能一直快乐下去。 黄药师不会知道黄涟真正的怨，但是他能听出黄涟声音里的感情，那种无望的爱。 黄药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动了几下，手指摸着玉箫，缓缓嘆出一口气。 “我……我……”郭靖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他和黄蓉在一起的时候，正是情窦初开，若不是被人三番两次提醒，他早已忘记了华筝。 “你有没有想过，被你退婚后的华筝该如何？”黄涟不依不饶继续问道。 “她是大汗的女儿。”郭靖想了想回答道。 “那么你，考虑过华筝的心情吗？”这句话，黄涟问的很轻，更像是在问那个根本不在眼前的人，爹爹，药师……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下我的心情，不要再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娘的画像了。 黄涟记得，后来，华筝来找过郭靖，她一个女孩子，虽然有哥哥陪着，但是离开熟悉的环境，来找心上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只可惜，华筝再见到郭靖的时候，知道了郭靖与黄蓉在一起的事情，但是她仍然爱着郭靖，甚至愿意接纳黄蓉。 这样的退让这样的妥协，也只有爱情了吧。 华筝很爱郭靖，爱到失去了自我。 再后来，郭靖回到大漠了，可是马上要返回中原，华筝不愿再与郭靖分开，可能她也感觉到，这次分开是彻彻底底的失去，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了成吉思汗。 她没多大的心思，只想留住郭靖，好与郭靖永远在一起。 不料，终是害了郭靖母亲的性命。 其实，黄涟并不觉得华筝有错，真要说起来，反而是郭靖的错更多一些，甚至可以说是郭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不过，最终郭靖娶了黄蓉，镇守襄阳，成了英雄。 而华筝远赴西域，和她哥哥拖雷相伴，孤独终身，永远永远爱着她的郭靖安达。 华筝无疑是不幸的，而郭靖却是幸运的，有相爱的女子相伴，又有另外一个女子终生不悔的爱着。 那么自己的。 甚至连爱都不敢说出口，恐怕就这样永远的隐藏下去，当一个好儿子，说不得过些日子，就会娶妻生子，只为了能当一个让黄药师骄傲的儿子。 他嫌弃郭靖是混蛋，他何尝不是。 感情是自私的，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感情，毁了另外一个女人人生的。 他给不了他妻子爱情，但是他会让他妻子幸福。说是愧疚也好，补偿也好，只求心安而已。 黄药师看着黄涟的眼神，那种带着几许嘲讽几许茫然和伤感的神色，有一种出去把自己傻儿子紧紧搂进怀里的冲动。 不过，也只是冲动。 “不说你了，谢谢你的真经。”黄涟摇摇手中的纸，笑道。 “不客气。”郭靖听了黄涟的问话，对啊，华筝呢？那个他一直当妹妹，一起长大的华筝，会不会伤心，他要回去好好和华筝说说。 第五十二章 黄涟典型的过河拆桥，他拿到真经，就把郭靖指使出去了，一点也没有真经没有到手时候那种紧盯人的感觉。 拿着真经，黄涟翻看了一下 《九阴真经》分为易筋锻骨篇，疗伤篇，点穴篇，总纲。 武功有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白蟒鞭，移魂大法，蛇行狸翻之术，大伏魔拳。而黄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易筋锻骨篇和疗伤篇。 黄涟虽不讨厌欧阳锋，却也不喜欢欧阳锋，若是真把这些交给欧阳锋了，等欧阳锋学会了，那真的没有人能克制了。 不过……黄涟眯眼思索了一下。 江湖就算大乱又与他何干，欧阳锋能练，他爹爹也能练，他爹爹的天赋只会比欧阳锋高。 想到这里，黄涟就叫侍女去把欧阳克叫到了屋里。
第58页 这么厚的东西，他可没有自己抄写的爱好。 欧阳克依旧是一身白衣，虽已经猜到黄涟找他的事情，可仍摇着扇子慢悠悠晃过来，只不过一进来，扇子就被黄涟抢走了。 黄涟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扇子摇啊摇，腿翘在圆桌上晃啊晃，满脸痞相，“想不想要……想要就求爷啊……” 像是一个正在调戏良家妇男的恶霸一样。 欧阳克也不生气，反而直接坐在黄涟空出来的椅子上，身子还真依着黄涟，故作娇羞说道，“求爷了……”最后一个字可谓九转十八弯，若是一个娇柔女子这么说话，怕是苏了所有男人的骨子。 若是一个外貌英俊，没有丝毫女气的人这么说，就有点惊悚了。 黄药师看着欧阳克和黄涟的互动，眼睛眯了一下，手指摸了摸玉箫。 “来给爷嘴儿个。”黄涟伸出手指挑起欧阳克的下巴，装出一脸色相打量着欧阳克，“小克子，我发现你长得不错啊。” “奴家自荐枕席，爷可要？”欧阳克玩上瘾了，竟然抛了个媚眼，说道。 “那小克子，是要爷呢？还是要爷怀里的东西呢？”黄涟语调暧昧的说道。 “都要。”欧阳克伸手抚上黄涟的胸，手指一挑，拨开衣襟，露出里面的纸来，伸手拿走后，说道，“小涟子真不和我试试吗？” “爷对你的身体没有欲、望。”黄涟伸手推了下欧阳克，“快去抄一遍后，我就要回桃花岛。” “真伤心。”欧阳克拿着到手的东西，站起身，忽然低头一下亲住黄涟的唇。 黄涟愣了一下，瞪圆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巨响。 欧阳克眼神微闪，起身看向破了一个洞的墙，说道，“黄岛主。” 这一声巨响不仅惊醒了黄涟，也引来了欧阳锋洪七公和老顽童，甚至郭靖，他们来的时候就见黄药师握紧手中玉箫，与欧阳克打斗在一起，欧阳克嘴角带血，可见黄药师丝毫没有留情。 欧阳锋怒吼一声，挡住黄药师打向欧阳克的掌，与黄药师缠斗在一起，“黄老邪，你敢伤我家克儿。” 黄涟心中又恨又怒又羞，他咬唇看着欧阳克，说道，“你……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 “是你太迟钝了。”欧阳克擦去嘴角的血，到现在还是一脸笑容地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洪七公皱眉看着明显都动了火气的欧阳锋和黄药师问道。 周伯通看着他们两个打斗，忽然开口道，“我也要玩。”说着就直接参与了进去。 “一场误会而已。”黄涟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口，自己被欧阳克轻薄的事情，更过分的是，这还被自家爹爹看见了。 爹爹……会不会觉得噁心……还是把这一切都赖在欧阳克身上，自己装无辜比较好？ 黄涟仔细思索着后续事情。 有周伯通的加入，黄药师和欧阳锋也打不起来了，他们分开后，身上都带着伤。 黄涟第一时间跑到黄药师身边，从怀里掏出伤药递给黄药师。 黄药师看了自家傻儿子许久，才拿了一粒吃下去。 “爹爹……好点了吗？”黄涟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药师你欠我一个解释。”欧阳锋的武功和黄药师在仲伯之间，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他挡在欧阳克身前狠狠瞪着黄药师问道。 “哼。”黄药师从来不屑与人解释，更何况这关系到自家傻儿子的名声，他更不会解释，只是看着欧阳克的眼里还带着杀气。 欧阳克也从怀里掏出伤药，让欧阳锋服下后，自己也吃了一些，笑道，“是黄岛主在教导晚辈武功。” 在场的人除了郭靖外，都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洪七公看了一眼这诡异的气氛，眨了下眼拍拍肚子，说道，“既然是教导武功，动作轻点，老叫花要去休息。”说着，就示意郭靖和周伯通出去，这明显是欧阳锋和黄药师之间的私事，他们在这次别劝架不成，反而结了仇。 郭靖一向听话，乖乖的出门，而周伯通却躲开洪七公的手说道，“我要在这里看热闹。” “出去，让靖儿陪你玩打架。”洪七公喝了一口水，说道。 “真的？”周伯通一脸惊喜的问道。 “当然。”反正又是不他去陪周伯通玩，洪七公大方得很。 周伯通在郭靖和欧阳锋他们之间看了看，跳到郭靖身边抓住郭靖的胳膊，“快点快点，我们出去自己玩，自己玩比看别人玩好玩多了。” 等他们两个人都出去，洪七公才出门，还顺手关上了门。 等人都离开，欧阳锋再次质问道，“黄老邪，你还没有给我个解释。” “我需要给你解释？”黄药师带着面具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笑话。” 黄涟看着眼前的一切，抿了下唇，见自家爹爹还护着自己，心中微暖，却又酸涩。 他明白黄药师这是因为自己是他儿子，看到自家儿子被别的男人强吻的愤怒，只是……难免有些失望。 “克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叔叔，叔叔给你做主。”欧阳锋看向欧阳克，又给他把脉，发现没有危险，才问道。 “叔父，侄儿没有吃亏。”欧阳克看向欧阳锋笑道，他当然没有吃亏，反而占了黄涟的便宜，“侄儿对黄涟是真心喜爱，情不自禁了一下。” 欧阳克话一出，欧阳锋愣住了，黄药师却是愤怒，他现在想要杀了欧阳克，把欧阳克粗骨扬灰。 “停。”欧阳锋忽然大叫一声，说道，“黄老邪你先停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爹爹……”黄涟正蹲在地上捡真经，刚刚为了保命，欧阳克把真经扔在了地上，现在票的到处都是，此时仰头看着黄药师，说道，“欧阳克闹着玩呢。” 不说还好，一说黄药师更生气，下手更加狠利。 欧阳锋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再加上黄药师全力相对，他还要保护欧阳克，一时有些应接不暇。 欧阳克看着眼前的情况，忽然开口道，“黄涟和我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你妹。”黄涟一听欧阳克在黄药师面前破坏自己的名声，直接说道。 “我没有妹妹。”欧阳克不懂黄涟的意思，反射性的回答道。 此时黄药师收手了，回到黄涟身边，看着欧阳锋，若是欧阳锋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他宁愿不死不休。 黄涟一手捏着真经，一手拉着黄药师的衣袖，一脸无辜地看着黄药师说道，“爹爹，那欧阳克是登徒浪子，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和姐姐求亲不成，故意羞辱我的。” 欧阳克被黄涟的话，顿时噎住了，明明是他先调戏自己的，自己只是……反调戏一下，好吧他只是恶趣味想看看黄涟害羞的样子，谁知道差点害死自己。 不过，欧阳锋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道，“克儿，真是如此吗？” 欧阳克看了看黄涟，又看了看欧阳锋，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说道，“不是，我本就是喜好龙阳。” 这话里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感觉，甚至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不过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欧阳克紧接着说道。 “你羞辱我儿，拿你名来陪。”黄药师终于开口了，只是声音里浓浓的杀意。 “想伤克儿，还要问问我同意不。”欧阳锋虽然对欧阳克的话，震惊愤怒，但是听到有人要杀自己儿子，也是怒目相对。 “可是，他已经伤了。”黄涟很淡定地指出欧阳锋忽略的地方，“而且没有问过你。” 欧阳克笑的一脸轻松看了欧阳锋一眼说道，“晚辈愿意领死。” “很好。”黄药师说道。 “慢着。”欧阳锋上前一步，“我老毒物这辈子没有求过人，黄老邪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面子上，放了克儿这一次。” 欧阳锋虽不惧怕黄药师，就算真打起来，最多两败俱伤，可是黄药师和洪七公的关系，明显比他好太多。 他不怕死，可是自家侄儿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更何况他能阻这次，自家侄儿万一再去寻死，“我不要真经，只求你一个承诺，永不杀克儿。”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要不要猜猜欧阳克的用意咩～ 第五十三章 欧阳锋这话一出，愣住的不仅是欧阳克还有黄药师和黄涟。 黄药师看着欧阳锋许久，才嘆了一口气，“老毒物，你何苦。”欧阳锋可谓是他仅有的朋友之一，这样的请求，就算黄药师又再多的怒火也发不出来。
第59页 再说……自家儿子也是有错的。 不过黄药师直接把这点忽略掉了。 “克儿是我的唯一了。”欧阳锋虽捨得不真经，可是更放不下欧阳克，“黄老邪，你既然答应了，就要记住。” “我是和你一样不守信的人吗？”黄药师一脸不屑的说道。 “我给你们准备小船。”欧阳峰不再多说，他有很多话想要去问欧阳克。 “不用。”黄药师看了眼欧阳锋和欧阳克，说道，“桃花岛以后不欢迎你们。” “自然。”欧阳锋也不稀罕去桃花岛，要不是为了欧阳克，他怎么会忍让到这一步。 “涟儿，收拾东西，我们走。”黄药师不再理欧阳锋，也不再看欧阳克，那张被人皮面具遮掩住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黄涟想要的也到手了，自然不想再待在这里，这里可没有他爹爹。 “叔父，我想和黄涟说几句话。”欧阳克忽然开口说道。 欧阳锋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克儿……你……” “叔父，这可能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了。”欧阳克笑着推了推欧阳锋说道。 欧阳锋嘆了口气，看向黄药师，“和我一起说说话吧。” 黄药师根本无视欧阳峰的话，一个没看住，就亲住了，这要是再没看住，还不知道出什么事情呢。 “叔父，黄岛主在这里没事。”欧阳克一句话把欧阳锋打击到了。 为什么这个黄老邪在这里没事，而他不能在这里，这个黄老邪可是刚刚打伤你，欧阳锋甚至怀疑欧阳克是不是伤了脑子。 “叔父……”欧阳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恳求的看着欧阳锋，“黄岛主不信任我，是不会让我和黄涟单独在一起的，难道叔父也……”话虽没有说完，但是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 欧阳锋虽知道这是欧阳克的小计谋，可是还是看了他一眼后，往门口走到，再一次提醒道，“黄老邪，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黄药师这次连看都懒得看欧阳锋了。 等欧阳锋出去后，黄涟才开口道，“你是故意的。” “是啊。”欧阳克大大方方的承认。 “你早知道我爹在这里。”黄涟想到黄药师就在自己身边，他竟然不知道，就觉得郁闷。 “当然。”欧阳克笑道，“这船上估计就你周伯通和郭靖不知道了。” “你应该说，就七公你还有你叔父知道。”黄涟没好气地边收拾包袱边说道。 黄药师站在一边，看着自家傻儿子和欧阳克斗嘴，竟有一种无法插进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有区别吗？”欧阳克虽然吃了伤药，可是站久了还是有些难受，就坐到椅子上，说道，“还是朋友吗？” 黄涟听了欧阳克的话，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一下，看了眼黄药师，他从黄药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又看了看欧阳克问道，“先告诉我为什么。” “你说，如果叔父拿到了真经，会做什么？”欧阳克没有回答，反问道。 “闭关。”黄涟想也不想的回答，瞬间明白了欧阳克的意思，带着几许怜悯和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是啊，那需要多少年呢。”欧阳克一脸忧郁奶油小生的样子，刚想拿出扇子扇扇增加点气氛，就发现自己的扇子正在黄涟腰上别着呢，只好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爹爹当初为了真经在岛上待了十五年。”黄涟实话实说，但是故意加重了十五年三个字。 欧阳克自然听出黄涟话里的意思嘴角抽搐了一下，哀怨地看着黄涟说道，“你就不能不刺激我吗？” “十年。”这次开口的不是黄涟，而是黄药师，“要想破解真经的武功，最少需要十年。” 欧阳克惊讶了一下，他以为黄药师不会开口和他说话的，只是……这说了还不如不说。 “我可以等十年，可是叔父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让我等呢？”欧阳克这句话说的有点文艺有点酸，但是黄涟没有笑，下意识地看了眼黄药师。 此时黄药师正好看着他，黄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眼睛弯弯的，露出两边的小虎牙，带着几分可爱和稚气。 黄药师伸手揉了揉自家傻儿子的头，傻儿子还这么小，而自己已经老了，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耽误，万一自己死了，傻儿子可怎么办好。 黄涟背着三个行李来，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了两个，背上背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 他们站在船头，刚想上黄药师来时候乘坐的小船，就见远处有两点白影，等近了一看，竟是两只白雕。 来送行的郭靖大喜，这是他送给蓉儿的白雕，曲了左手食指放在口中，连声长哨。两头白雕飞到船顶，打了两个盘旋，俯冲下来，停在郭靖肩上。 黄药师见这两只白雕，哼了一声，却看在洪七公面子上没有多说。 洪七公看向郭靖，问道，“可是蓉儿有什么消息？” 郭靖从白雕腿上取下信件，一看竟是给洪七公的，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递了过去，“蓉儿给七公的。” 洪七公拿了信一看，是提醒自己，船有问题的，顿时瞪了黄药师一眼后，折吧折吧收了起来，故意说道，“这蓉儿对我这个师傅就好，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就想我了。” 只要不是给郭靖的，黄药师都能容忍。 黄药师伸手搂住黄涟的腰，带着他跳上了小船，黄涟朝着洪七公老顽童他们挥了挥手，忽然对着郭靖开口道，“我记得这两只雕也是华筝养大送给你的。” 郭靖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毕竟黄涟说的是事实。 洪七公看了眼郭靖，嘆了一口气，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黄涟和黄药师一起进了船舱，黄涟马上把怀里郭靖默写的《九阴真经》献宝一样捧着递给黄药师，“爹爹……真经。” “送给爹爹的礼物。”黄涟一脸期待的样子，就是是一只正在等着餵养动物。 黄药师伸手接过，略微翻了一下，就随手放进了黄涟刚放到桌子边的包袱里。 黄涟一愣，眨了下眼睛说道，“爹爹，那里是没有用完的糙纸。” “恩。”黄药师应了一声，问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啊。”黄涟伸出胳膊给黄药师把脉，说道。 “长大了。”黄药师把了下脉，发现自家傻儿子还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说道。 黄涟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我一直都不小啊，爹爹。” “变成男子汉了。”黄药师继续说道。 黄涟皱眉思索，忽然想到欧阳克的话，自家爹爹一直在，那么为什么当欧阳克刚亲到自己，自家爹爹就出现，只有一种可能，轰的一下，黄涟从脸红到脖子。 不仅耳朵，就连手也变成红的，不难想像，身子肯定是红通通的，黄药师被人皮面具遮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爹爹……”要是说这话的是欧阳克，黄涟能用更无耻的话把他说回去，就算是洪七公问，他也能很骄傲的说就是长大了，可是现在说这句话的是黄药师说的，黄涟除了打滚郁闷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黄药师从怀里掏出一个汗巾，递给黄涟，说道，“擦擦。” 黄涟咦了一声，问道，“我哪里蹭脏了吗？” 黄药师不语，直接倾身用汗巾给黄涟擦嘴，“很脏。” 第五十四章 黄涟满脸尴尬，赶紧接过汗巾擦了擦嘴，不管欧阳克是为了什么原因，毕竟是真的亲到了他，而且还被自己的心上人爹爹看见了。 就算厚脸皮如黄涟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黄涟把嘴都擦肿了，黄药师还是有些不悦，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也就没再多说，只是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道，“你可愿等我。” “啊？”黄涟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爹爹会来这么一句，疑惑地看着自家爹爹。 黄药师离经叛道厌恶世俗，但是同时又是最重情重义，认定了也不会隐藏改变。 “不会是十年。”就像是欧阳克说的，自家傻儿子能等自己十年，可是自己又有多少个十年能让他等。 而且人算不如天算，就算狂傲如黄药师，也差点几次束手无策，失去自家傻儿子。 黄涟在自己爹面前是不爱动脑子，可是不代表他没有脑子，这话一出，自然想到刚刚听到欧阳克的话。
第60页 “爹……”黄涟抿了下唇，心中紧张万分，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只是……他想太多了。 此时的黄涟就像是一个饿了太久的人，忽然看了一大堆吃的，想吃又不敢吃，怕是吃了会发现是幻觉，那样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我不逃避了。”黄药师第一次逃避一件事，其实也不算逃避，只是默默地去思索去观察，只是关系到自家傻儿子，更加慎重了而已。 黄涟张了张口，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什么堵在自己喉咙里，一种酸涩。 黄涟闭上了眼睛，他觉得他再不闭上，泪水就会流下来，他会哭，甚至会在黄药师怀里哭，可是，不是现在。 现在不是他哭的时候，他不能哭。 黄涟再次睁开眼睛后，看着黄药师的眼，黄药师的眼睛很漂亮，里面带着一种沉淀过后的感觉，“爹……”黄涟开口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黄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不久。”黄药师声音淡定，根本没有一点在说知道自家儿子喜欢自己这件事，反而像是在说，今天吃的什么一样。 黄涟的手指抓住圆桌边沿，带着一种痉挛的感觉，给人一种仿佛一不小心，他的手指会插进木头里。 “爹爹……”黄涟想问黄药师会不会觉得噁心，会不会觉得很厌恶，可是黄涟没有问，因为眼前的人是黄药师，这么一问，反而是一种侮辱。 “我等你。”黄涟终于露出笑容，当一只觉得无望的事情，多出了一份希望，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了一个馅饼，一种被砸晕了的幸福感觉。 “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等你。”黄涟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底满是认真，那种痴迷和爱恋再也不用隐藏，再也不用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他看到了希望，“我等你，在我有生之年。” 话刚说完，黄药师本来还有点感动，最后那一句一出，黄药师直接出手照着黄涟的头上敲了一下，“回去好好练《九阴真经》。” “当然了……”黄涟还想说什么，忽然朝左边滚去，黄药师本就坐在他对面，感觉晃动的时候愣了一下，再想拉黄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就见黄涟咕噜噜撞到了船壁上。 黄药师站起身，先伸手拽起自家傻儿子，搂住腰帮他站好后，发现船左摇右摆的，就带着黄涟往外走去。 黄涟脸一红，若是平常被黄药师这么搂着，最多心理暗慡一下，这次黄药师的话里给了他那么一丝希望，而且，黄药师还明白他的心意，这一搂，是不是说，黄药师对自己也是有意思的…… 其实只能说黄涟他荡漾了，想太多了。 黄药师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习惯性的这么一搂，免得自家傻儿子像个皮球一样滚来滚去，丢人。 到外面，就见几个哑仆一脸惶恐，只见刚刚还平静的大海，忽然开始暴躁了起来。 天色也黑了起来，明明是正午的天气，却像是夜晚一样，黄药师脸色一变，搂着黄涟腰的手，也紧了起来，“暴风雨。” 他没有想到会突然遇到暴风雨，一点预告都没有，这小船……根本经不起暴风雨。 黄药师没再多说话，就搂着黄涟回船舱了。 黄涟先是一惊，但是感觉到黄药师的温度，他又心安了下来。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他以为自己改变了剧情，可是看来剧情还是没有改变。 回到船舱，黄药师开口道，“收拾东西。” 说完，自己也开始动手收拾。 黄涟看着黄药师把几个羊皮水袋口封紧，然后用绳子绑紧，问道，“爹爹……船会翻吗？” “有我在。”黄药师如是回答。 黄涟笑了一下，开始找油纸把真经一层层包了起来，最后又用羊皮包了几层，放进一个羊皮袋里，口扎紧，然后脱掉上衣，把这袋子绑在了自己身上，就算经过大风大浪也保证不会弄湿弄丢后，才穿好衣服。 黄药师思索了一下，没有带干粮，在海里绝对不会饿着他们，就用包袱包了两身衣服，和羊皮水袋一起绑在自己身上。 拿出肉干，递给黄涟，黄涟就靠在黄药师身边，拿着肉干在摇晃越来越大外面雨声雷声也响起的船上平静地吃了起来，黄药师也吃了些东西。 然后用绳子把自家傻儿子和自己绑在一起。 这些做完没有多久，就听见一声巨响，小船终于还是没有抵住大浪……裂开了。 黄涟看了眼黄药师，黄药师伸手摸了摸黄涟的头，抓住他的手，走了出去。 在没有边际的大海上，雷雨闪电齐聚，这小舟险象环生，此时船上那些哑仆早已没有了踪影，也不知是淹死了还是自家跳进海里求生去了。 当水没到脚脖的时候，黄药师直接一掌打向船舱，足足可以趴两个人的木板断裂漂浮在了水面，黄药师握着木板，往海里一扔，然后抱着黄涟，脚尖在栏杆上一点，就准确地落在了木板上。 小船上晃，木板上更晃，这样的环境黄药师也没有办法用千斤顶，他拉着黄涟一起趴在木板上，黄涟两只手扒在木板边沿，而黄药师一手紧紧抓住木板边沿，一手抓住黄涟的手腕。 眼底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确定。 在大自然的面前，个人的力量是那么渺小，黄药师从没有这么明确的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不过，死吧，就算死了，也一起好了。 突然间，一个大浪打来，咸水灌向口中，黄涟感觉自己正在不断往下沉去，不过马上身子又窜了上来冒头出了海，四顾茫茫，除了自家手腕上的温度外，其余的一切都已被大海吞没。 黄涟侧脸看着黄药师，只见满脸严肃，看着这海面，像是在计算什么一般。 “往前游些。”黄药师忽然开口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他们两个挨着，声音也要提高才能听得见。 黄涟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就开始和黄药师一起蹬腿让木板往黄药师说的方向飘去。 只是现在这样的环境，他们既要控制着自己不被大浪打走，又要用力，谈何容易。 黄药师还好点，可苦了黄涟。 黄涟可是标准的一点苦都吃不了，没多久他已是筋疲力尽，但仍坚持着，他明白现在不是他娇气的时候，现在的情况，他们稍微不注意，就会葬身大海。 黄涟又蹬了半个多时辰，实在支持不住，只是他没有等他开口，黄药师就说道，“休息会。” 黄药师比黄涟还知道他身体的极限在哪里，此时的黄涟也不逞能，只是点点头，就赶紧休息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黄涟虽恢復了一些力气，但还是觉身子虚浮，似在云端上下飘荡一般，耳边风卷浪涛，澎湃作响。 只有手腕上的温度一直没有消失，“再坚持一下。” “好。”刚开口，一口海水就涌进口里，又苦又涩，黄涟赶紧仰头把水给吐了出来。 他们又游了许久，暴风雨消失了，太阳出来了，刚刚那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黄药师扶着黄涟坐在木板上，他身上绑着的五个水壶，只剩下三个，因为当时系的就是死扣，这时候只得拽断一个，递给黄涟。 黄涟打开水壶只喝了一小口，就递给了黄药师，此时还在海上，他们不知还要飘荡多久才能靠岸，这种淡水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命。 黄药师接过，也仅喝了一小口，又看着自家傻儿子喝了一口水后，才把水壶再次系好。 “有我在。”这是黄药师说的，仅三个字，没再多说什么。 可是黄涟却是一笑，害怕吗？害怕，可是又觉得就算这样消失了，也是幸福的。 因为黄药师抓住他的手，至今都没有松开。 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不是没有在生死的边缘挣扎过，只是简单的有我在三个字，就让黄涟心理像吃了蜜一样甜。 “爹爹，我爱你。”黄涟第一次在自己意识清醒的时候表白，那样的狼狈却也那样的认真，没有鲜花蜡烛，没有蝴蝶美景，这里只有无尽的大海，生死不知的前路。 可是，忽然想说，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再害怕，不再彷徨，“黄药师，我爱你。” 第五十五章 黄涟紧张地看着黄药师，却感觉到黄药师抓住他手腕的手一松，黄涟顿时有一种想要松开手，就这么淹死在海里的感觉。 谁知道黄药师指着前面一个黑点说道，“那是小岛。”然后，又抓住了黄涟的手腕。 就这么一瞬间，黄涟竟有一种失而復得的喜悦。
第61页 黄药师不是没有听到黄涟的话，只是这样浓烈的感情，还是第一次遇见，当初他和冯蘅，也是一种平淡的。 “要叫爹爹。”黄药师严肃地说道。 黄涟顿时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眨了眨眼睛，“爹爹……” “恩。”黄药师倒是淡定，只是眼底浮现着几分笑意，脸上的面具早已除去，俊雅的面孔在阳光下，像是闪闪发亮一般。 “去岛上。”黄药师开口道。 黄涟点点头，刚要下海，就被黄药师阻止了，伸手扶了黄涟一下，让他在木板上坐好，自己也坐了起来，让黄涟紧靠着他后，一手搂住黄涟的腰，一手从身子下的木板上掰出一块，递给了黄涟。 黄涟拿着木板，就知道了黄药师的打算，就见黄药师又从靠他这边的地方，掰下来一块木板。 黄药师的动作又稳又快，黄涟几乎都没有感觉到黄药师的动作。 见黄药师也拿着一块木板，对着黄涟说道，“划吧。” 黄涟内心满是纠结，手上和黄药师配合着往小岛的方向划，但是总觉得……这种情景和黄药师很不搭配。 就像是一个穿着高档西服的人，坐在火车站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破碗乞讨一样。 在傍晚前，他们终于靠岸了，黄涟抬起头，只见远处郁郁葱葱，尽是树木，木板因为碰到了一块礁石而不动了。 多亏这里离岸不远，黄涟拿着手中的木板戳了戳，发现能戳到地，就直接跃入水中，水深不过到膝盖。黄涟走了几步，回头向黄药师，伸出右手，手心朝上，笑道，“爹爹，我拉着你走。” 黄药师看了看水，站起身，脚尖点了下礁石，顺手拽着黄涟的爪子，就用轻功上岸了。 “笨蛋。”黄药师看了眼黄涟，说道。 只是他拉着黄涟的手，却没有松开。 黄药师拉着黄涟上了一个小山峰，四下眺望，只见四周都是茫茫大海，岛上树木茂密，却不知有无人烟，“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黄涟看着四周的情景，猜测这就该是黄蓉设计让欧阳克断腿的那个岛了，他和黄药师既然已经落在了这里，也不知这次黄蓉郭靖他们是否还会落难至此。 不过，黄涟敢肯定的是，这次欧阳克不会再在黄蓉的设计下，断了两条腿了。 黄涟还记得原着里，欧阳克在荒岛中落入黄蓉的圈套，双腿被砸在巨石下面，因为欧阳锋的威胁，黄蓉就去救他了。 当时欧阳克说，“我是活不成的了，但见到你出力救我，我是死也欢喜。” 黄蓉听了说道，“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布下的机关，你知道么？” 欧阳克低声道，“别这么大声，给叔叔听到了，他可放你不过。我早知道啦，死在你的手里，我一点也不怨。” 欧阳克对于黄蓉，是真真的爱着，若是易地而处，见到害了自己双腿残废的人，谁还能为对方着想，就算在现代的父亲，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想什么？”黄药师拉着自家傻儿子在岛上走，发觉傻儿子心不在焉的，就随口一问。 “欧阳克。”黄涟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手上忽然的疼痛唤回了黄涟的，他扭脸看着黄药师，满目疑惑。 “爹爹？”黄涟脸红红的，水润润的桃花眼，不时有几滴海水滑落，看起来像是一只落水的松鼠。 黄药师看了黄涟许久，伸手摸了摸自家傻儿子的额头，直接把自家傻儿子打横抱起，朝着已经看到的山洞走去。 黄涟伸手搂住黄药师的脖子，叫道，“爹爹，怎么了？” 黄药师抿着唇没有说话，他身上带的药早就因为风浪的原因丢失了，这种情况下，自家傻儿子忽然发起高烧。 “没事。”黄药师回答道。 是的没有事，他也不会让自家傻儿子有事的。 黄药师说没事，黄涟就觉得没事，他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说道，“爹爹，好睏。” “休息一会。”黄药师走进山洞，寻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让自家傻儿子先坐着，低声说道，“我马上回来，不要乱跑。” 黄涟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黄药师，点点头，乖巧地说道，“我等爹爹。” 黄药师有看了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就走出山洞，展开轻功向树林奔去。 遍地的树木荆棘，没有一丝人烟，黄药师捡了些柴火，又用路边石子打死两头野兔。 黄药师不放心自家傻儿子，就直接拿着东西回去了。 他回到山洞，找出用油纸包着的火石火绒火刀，生起火来。 包袱并没有丢失，不过里面的衣服就算包着油纸也已经湿透了，黄药师用几根较长的树枝把衣服撑起来，放到火边，准备烤干。 感觉山洞里温度上升了不少后，就拿着野兔出去，剥皮清洗，然后回到山洞，就着生起来的火烤了起来。 黄涟睡得迷迷煳煳，忽然闻到香味，他也许久没有吃到热食了，就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黄药师身边，抽抽鼻子，说道，“好香。” 黄药师看到自家傻儿子的样子，撕了一条兔腿递给他。 黄涟却不接，说道，“爹爹吃。” 自家傻儿子已经烧得迷迷煳煳，却还记得让自己先吃东西，自己在他心中果然是最重要的，黄药师也不拒绝，就咬了一口兔腿，然后再看自家傻儿子，已经昏过去了。 黄涟神智本就不清，刚刚都是完全按照本能，此时他躺在黄药师的腿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黄药师撕下一块兔肉放到他嘴边，黄涟张口吃下，嚼嚼咽下去，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过。 吃了两只兔腿，黄药师就不再餵了，生病吃太多也不好。 黄药师把剩下的兔肉吃完，拿着水袋餵了自家傻儿子些水后，小心翼翼把傻儿子枕着自己腿的头放到地上，然后把烤干的衣服给自家傻儿子换上。 在黄涟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再一次的被黄药师给看光抹光了。 被保存的很好，一点也没有湿的《九阴真经》被黄药师随手扔到了角落里，再没有多看一眼。 若是傻儿子没有了，这真经也就没有意义了。 换了干衣服的黄涟，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吧唧了一下嘴，既然睡去了。 在海上的时候，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再加上黄药师的话，时喜是悲，所以在他觉得安全了，而且也确定黄药师并不厌恶自己后，精神一放松，身体就撑不住了。 黄药师也换上了干衣服，身上被暖的半干的衣服挂在了树枝上，黄药师又离开了山洞。 自家傻儿子发烧了，这种海边，晚上一定会冷，必须多弄些柴火，还有干糙，也不能只吃肉，这里必定有些水果，还有……要去寻一些退烧的糙药。 只是，黄药师这次出去，不仅带回来了水果干糙柴火药糙这些东西，还带回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闺女。 本就因为傻儿子而着急的黄药师，看到自家自家闺女，脸色直接变黑了，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欧阳克洪七公面面相觑，也知道黄药师心情不好，没有多说，只是跟在他身后，而黄蓉见到黄药师的那一刻，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本以为她会死的，劫后余生不说，还遇见了她的靠山。 可是看黄药师的样子，黄蓉哭了一会，就不哭了，小心翼翼地跟在黄药师身边，娇声说道，“爹爹，我错了。” 黄药师根本不理，他回到山洞，先把东西放下，就开始用干糙铺床了。 黄蓉看到躺在地上的弟弟，顿时一惊，扑了过去，“弟弟……爹爹，弟弟怎么了？怎么这么烫？” 毕竟是自家女儿，黄药师再生气，还是扔了几件烤干了的黄涟的衣服给黄蓉，然后看着洪七公和欧阳克。 洪七公拍着肚子哈哈大笑了几声，“小毒物，和我一起去捡些柴火打些野味回来吧。” 欧阳克自然也看到黄涟的样子，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到地上，然后跟着洪七公出了山洞。 黄药师看着地上的瓷瓶，走了过去，捡起来，打开瓶口闻了一下，虽不是退烧的药，却也是极好的调理身体的药，黄药师也不犹豫，“你去换衣服。”说着，就伸手接过黄涟，背对着黄蓉。 发现黄涟的衣服被黄蓉沾湿了后，皱了下眉，伸手把黄涟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免得他突然醒来，看到不该看的。 黄蓉脱下衣服，换上自家弟弟的干衣服后，说道，“好了。” 黄药师点点头，站起身脱掉自己的外衣后，又脱掉傻儿子沾湿的外衣，扔到一边，把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后，对着黄蓉说道，“先吃点东西。”
第62页 “爹……”黄蓉看着黄药师，叫道。 “你还记得我是你爹。”黄药师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却让黄蓉心中一惊。 “爹爹……我只是担心七公。”黄蓉辩解道。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黄药师看着自己刚刚采了洗净的药糙，选了一些出来，因为没有锅，黄药师就把一根放到自家傻儿子嘴边。 黄涟感觉到嘴边有东西，就张嘴咬住，东西刚到嘴里，就觉得味道不对，一扭脸就给吐了出去，任凭黄药师再怎么往他嘴边放东西，也绝对不吃了。 黄蓉吃着烤兔肉，看着黄涟，说道，“爹爹，要不把这些药夹到肉里，给弟弟吃吧。” 黄蓉又吃了几块肉，自家爹爹不理自己，弟弟又生病，郭靖还生死不明，悲从中来，就要哭出来。 黄药师连看都没有看黄蓉一眼，说道，“去寻些干糙回来。” 黄蓉看了自家爹爹背影一眼，也不哭了，应了一声，就朝洞外走去。 黄药师看着自家女儿，带着几分沉思，然后把药糙都放进嘴里，嚼碎后，低下了头。 唇与唇的相触，一个清凉一个火热，带着淡淡的苦涩，熟悉的味道让黄涟无意识的张开了嘴。 只餵了一半，黄药师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却没有抬头，而是把嘴里的药都餵进了黄涟口里，使他咽下去后，才看了眼呆愣住的洪七公和眼底带着惊讶的欧阳克。 洪七公本就是一个坦荡荡的人，见黄药师如此给自家儿子餵药，心里虽觉得怪异却也没有多想，手里拎着几条鱼走了进来，“黄老邪，你还真邪到家了。” 欧阳克抱着干糙，背上背着柴火，走了进来，把东西放下后，就到火堆边烤衣服了。 黄蓉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弟弟半躺在自家爹爹腿上，睡的正香，洪七公和欧阳克正在啃烤鱼，黄蓉把干糙往地上一扔，指着欧阳克说道，“爹爹，这个坏蛋欺负我。” 黄药师看了眼没有丝毫惊慌的欧阳克，又看了眼自家女儿，“你赠药之情，我黄药师记下了。” “只要前辈不和晚辈算帐就好。”欧阳克其实心中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他叔父和那郭靖一起生死不知，眼前的环境又是兇险万分。 “哼，我黄药师是何等样人，岂能跟你一般见识？”黄药师说道，“你们的船，为何也会被毁。” 这点黄药师有些疑惑，他们的船小，经不起风浪这是自然，可是欧阳锋那么大一艘船，虽然会有些损伤，但是绝对不会被毁。 欧阳克没有多说，黄蓉告状，黄药师虽然此时没有找他麻烦，却不保证以后不找，毕竟黄药师是极其护短的人，现在只是看在刚刚自己赠药的份上而已。 黄蓉刚要开口，就被黄药师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是最了解自家女儿不过，看向洪七公。 洪七公咽下口中的鱼肉，说道，“老顽童郭靖和欧阳锋动手了。”想到生死不知的周伯通和郭靖，洪七公情绪低沉了几分。 洪七公虽说得不多，黄药师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怕是他和黄涟离开了，欧阳叔侄就要找那郭靖麻烦，好得到真经，最后动起手来，船自然毁了，谁知道还遇上风暴。 等黄涟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见没有黄药师的身影，顿时心慌，叫道，“爹爹……”他的声音嘶哑难听。 黄蓉听到声音，睁开了眼，顿时大喜，扑过去抱住黄涟叫道，“弟弟，你醒了。” 黄涟看了黄蓉许久，果然原着是必须经歷的吗？ “渴……”黄涟在黄蓉的注视下，说道。 “好。”黄蓉拿过一边的水袋，打开，扶起自家弟弟，餵了他几口水后，才让他重新躺下，“弟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爹爹呢？”黄涟再次问道。 “爹爹，七公他们去找吃的了。”黄蓉摸了摸自家弟弟的额头，见已经不烫了，方松了一口气，低声恳求道，“弟弟，爹爹生我的气，不肯理我啦，你帮我说说好话吧。” “好。”黄涟应道，“只是姐姐，你还要爹爹失望多少次呢？” 黄蓉咬着唇，说道，“弟弟，你是不是，也很生气。” “很生气。”黄涟虽然是在和黄蓉说话，眼睛却巴巴望着山洞门口。 “我真的不准备和郭靖在一起了。”黄蓉解释道，“但是我也不想看着他死的。” “他不会死。”这可是有主角不死定律。 没多久，黄涟就看到黄药师的身影，顿时一喜，翻身坐起来，叫道，“爹爹。” 黄药师看了眼黄涟又看了看黄蓉，走了过去，把红彤彤的果子递给了黄涟，“先吃点东西。” “好。”黄涟接过果子，先是递给了黄蓉一颗后，自己拿了一颗咬了口，甜甜的很好吃。 黄药师把找到药材塞进一只野鸡的肚子里，放到火上烤，不一会香味救出来了，黄涟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见黄涟醒来，就见黄药师对自己的态度，黄蓉捏着果子，大哭了起来，说道，“爹爹，我错了……别不理我……呜呜呜，弟弟刚刚也说我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想和那郭靖在一起就在一起吧。”黄药师开口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经歷了生死的人更容易看开一些事情，“只是以后都不许带着他回桃花岛，他是个灾星，而你弟弟要在桃花岛养病。” 第五十六章 黄蓉听了先是一喜，又伤感了起来，“靖哥哥，他可能已经死了。” 这点黄药师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说的这么慡快，要是郭靖真活得，自家女儿又一心向着他，那就嫁了吧，起码命大也算是优点吧。 “爹爹……”黄蓉扑到黄药师的怀里，哭的淅沥哗啦，泪水沾湿了黄药师的衣襟，黄药师嘆了口气，终是伸手拍了拍自家女儿的后背。 黄涟靠着石壁，伸手托着下巴，他刚刚退烧没有多久，身体还虚得很。 等黄蓉哭完，黄药师给她擦了擦泪，衣服前已经湿了一大片，也没有在意，而是弄了一条鱼在火边烤了起来。 等熟了以后，先递给了黄蓉，黄蓉接过鱼，心中一喜，果然爹爹还是最疼自己的，看向自家弟弟，说道，“弟弟，你先吃吧。” “不用了。”黄涟又喝了点水，拒绝道。 很快，黄药师又烤好了一条鱼，看向黄蓉问道，“还要吗？” 黄蓉摇摇头。 黄药师这才拿着鱼起身走到黄涟身边，坐下然后把鱼递给黄涟，黄涟接过后，黄药师直接从鱼上撕掉一块肉，弄掉鱼刺塞进了黄涟嘴里。 黄涟张口吃下，没有调料的烤鱼胜在味道鲜美，再说这是黄药师亲手餵给他的，就算是毒药，黄涟怕是都会吃的甜蜜蜜的。 黄蓉看的目瞪口呆，她第一次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爹爹确实比较喜欢弟弟。 不过看到自家弟弟连坐着都辛苦的样子，黄蓉拿起另一条鱼开始烤了起来，她夜经常在野外，手艺虽比不上黄药师，却也不差。 怕是整个黄家，就黄涟一个厨艺白痴了。 黄涟吃了两条鱼，还没有吃饱，可是黄药师已经不餵他吃了，而是自己拿起一条鱼吃了起来。 自家傻儿子刚起来，这地方又不能煮粥，鱼肉虽然没有别的肉那么油腻，却也不能多吃。 黄药师看着自家傻儿子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没多久，洪七公和欧阳克回来了，洪七公看到黄涟醒来笑道，“我刚掏了几颗鸟蛋，你就醒了，看来也是个贪嘴的。” “这个岛没有别的人烟。”欧阳克把鸟蛋放到地上后，说道。 “七公，你也来了。”黄涟看着洪七公，说道。 洪七公嘴角一抽，什么叫他也来，他想来吗，他是自愿来的吗？要是有可能他一辈子都不想来这个没有酒喝得地方。 “是啊，我也来了。”洪七公没好气的回答道。 “七公你只当在这个地方休息，看看风景。”黄涟自然感觉到洪七公话里的意思，安慰道，又看向欧阳克，“终于不是白衣了。” 欧阳克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他的衣服当然还是白的，但是经过风吹日晒还在海里泡泡又要爬树又要抓鱼的，怎么可能还是白的，“看来是好完全了。” 黄药师此时正在翻开《九阴真经》，里面疗伤篇的内容，看完后，说道，“开始练功。” 黄涟刚刚因为打击了欧阳克而变得得意洋洋的脸，瞬间皱巴了起来，虽然如何，却也不敢反驳，说道，“好。”
第63页 疗伤篇是要受伤的人运转真经里学的内力，另外一个人辅助，他可以辅助自家傻儿子，可是自家傻儿子哪里会真经里的内力，只能现学，多亏对内力深浅要求不多。 黄蓉看到自家弟弟可怜的样子，说道，“要不，爹爹我们先带着弟弟去外面看看，再让弟弟练武吧。” 黄药师看了黄蓉一眼，又看着一脸期待的黄涟，终是扔了一件外衣在黄涟身上，黄涟兴高采烈地穿上后，刚准备起身，就见到黄药师背对着他蹲下了身子。 黄涟顿时眼眶一热，已经知道了黄药师的打算，起身趴到了黄药师背上。 黄药师并不胖，他的体型是匀称的，后背说不上对宽阔，但是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黄药师托着自家傻儿子的腿，站直了身子，连看也没有看其他人一眼，就背着自家傻儿子出了山洞。 因为没有酒，洪七公灌了一大口水后，说道，“这黄老邪也太宠孩子了吧，男孩子当女孩子养呢。” “七公……”黄蓉听了可不依，瞪了洪七公一眼，说道，“弟弟身体不好。” 欧阳克笑而不语，只是眼底的羡慕隐藏不了，在他看到黄药师嘴对嘴餵东西给黄涟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现在更加确定，无绝之一，绝傲孤僻的黄药师，就这样心甘情愿背对着一个人弯下了腰，再想到生死不知的叔父，欧阳克心中的悲伤嫉妒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洪七公想自己在这里也无事，就起身跟着黄蓉一起出去了，欧阳克却没有跟，只是靠在石壁上，看着火光发呆。 黄涟选了一个好日子出门，天气晴朗，那海面有如一块没有边际的蓝色缎子，端是华丽绝美，在清风下微微颤动，波光粼粼的。 黄涟趴在黄药师背上，觉得再无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候了，他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再加上眼前景色确实漂亮，说道，“这要真是一大块绸缎，摸上去，一定温软光滑，舒服得很，让人想在上面打几个滚。” 黄药师听着，眼神淡然，只是背着自家傻儿子的步子走得很稳，说道，“会有的。” “恩。”黄涟应了一声。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黄涟精神一慡，身上的不适也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洪七公和黄蓉站在远处一块岩边，看着海边的两个人，不知为何都不想打扰这样平静的画面。 “黄老邪是个好爹爹，我老叫花比不上。”洪七公看了许久忽然开口说道。 “师傅，我真的不该和靖哥哥在一起吗？”黄蓉看着自家爹爹和自家弟弟的样子，多了几分迷茫，要是自己不是为了郭靖，多次惹了他们生气，是不是现在散步的人应该多了自己一个，而不是竟有一种参与不进去的感觉。 “我是靖儿的师傅，自然希望你嫁给靖儿，因为靖儿过于憨厚，人情世故这些方面也迟钝，我当然想让你嫁给他帮帮他。”洪七公一生光明磊落，“但是我也是师傅。” “靖儿要是娶了你，绝对不会对不起你，可是你会很累，也不会像现在活得这个肆意。”洪七公实话实说，“你现在是黄老邪的闺女，出嫁后就是别人的妻子，身份不同，需要做的事情也就不同。” “若你是我女儿，我怕也不会想让你嫁给靖儿的。”洪七公伸手摸了摸黄蓉的脑袋，“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幸福，不想我的女儿活得这么累，我可以为了民族大义去死，可是我不会希望我的女儿去死，我只想看着我的女儿给我生一堆外孙，然后快快乐乐的活着。” “师傅……”听了洪七公的话，黄蓉咬了下唇，“我明白了，只是……靖哥哥，是第一个真心没有一点企图对我好的外人。” 黄涟此时正指着树林，和黄药师说话。 洪七公倚着岩石坐下，黄蓉折了一根树枝当做钓杆，剥了一长条树皮当钓丝，囊中钢针有的是，弯了一枚作钩，在海滩上检些小蟹小虾作饵，海中水族繁多，不多时便钓到三尾斤来重的花鱼。 “正好给弟弟煮熟吃。”看着肥美的鱼，黄蓉笑道。 “真是有了弟弟爹爹，不要师父了。”洪七公打趣道。 “那师傅别吃。”黄蓉皱皱鼻子接着钓鱼，忽然问道，“师傅觉得欧阳克怎么样？” “是个聪明人。”洪七公不太喜欢欧阳克，觉得其太过狡猾，满是坏心眼，这也是他最近去哪里都要带着欧阳克的原因。 黄涟有病，黄蓉武功没有欧阳克高，黄药师要照顾两人难免有些顾虑不上。 但是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也不得不承认，欧阳克不管是心智还是忍耐上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 郭靖和其比起来，也就是一个善良和淳朴稍胜一筹。 “为什么弟弟会和他交朋友。”黄蓉对于这点很不满，他觉得欧阳克会带坏自家弟弟。 洪七公笑了一下，“和欧阳克在一起的时候，你见到小涟子吃亏了吗？” 黄蓉也是绝顶聪明，也是关系着身边人，才一时不查，洪七公一说，她就明白了，得意地说道，“应该的。” “若不是你爹太宝贝小涟子，小涟子身体也不好，他可是我丐帮最好的继承人。”洪七公感嘆道。 黄涟可不知道自家在洪七公心目中地位如此之高，他正兴奋地指着海里说道，“爹爹，听说海底有个龙宫，海龙王的女儿个个美貌，你说……和姐姐比，谁更漂亮呢？” “又从哪里看来的杂书。”黄药师听着自家傻儿子的话，笑道，“怎么一到我面前，就变得如此呆傻，我看你和欧阳克郭靖在一起挺机灵的。” “因为爹爹永远不会害我。”所以不用防备不用动心思，这些话黄涟没有说，但是黄药师也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暖，也不再说话，只是背着自家傻儿子看着外面。 “爹爹，等我练好功了，就去找师兄们吧。”黄涟没有忘记当初对黄药师的承诺。 洪七公已经选定黄蓉做他的继承人，此时正好无事，就叫黄蓉把打狗棒法一路路使了出来，自己斜倚在岩石旁指点。 练了一会，她觉得热的很，就除去了外衣，跳到海中去洗个澡，黄药师和黄涟一时没有注意，等听到洪七公的叫声，才快步赶了过去。 洪七公也不多说，只是指着海里说道，“蓉儿下水，到现在还没有上来。” 黄药师眉头一皱，把自家傻儿子放到地上，也不等脱掉外衣，就跳进海里。 等他找到黄蓉，就见其正抱着一块石头往下面砸，赶紧游了过去，黄蓉看见黄药师来了，心中也不再惊慌。 黄药师又往下潜了些，伸手去摸，不由心中一惊，夹着自家女儿脚的那蚌竟有小圆桌面大小，他正在桃花岛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海中发现过如此大蚌，当下双手伸入蚌壳，运劲两下一分。 那大蚌的力道奇强，以黄药师的力气双手这样分扳，竟然奈何它不得。 蚌壳反而挟得越紧，黄蓉脚上更加痛了。 黄药师抽出手，抓起一把海沙投入蚌壳的fèng中。蚌贝之类最怕细沙小石，觉有海沙进来，急忙张开甲壳，要把海沙吐出壳去。 黄蓉感到脚踝上松了，立即缩上，手足齐施，升上海面，深深吸了口气。 洪七公见黄蓉钻出海面，不由喜极，刚刚他见黄蓉潜水久不上来，焦急异常，知道必在海底遇险，要待入海援救，只可惜水性平平，赶紧叫了黄老邪。 黄蓉出来了，可是黄药师却没有露头，黄蓉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见到自家爹爹，心中一急，就要再下海去。 黄涟开口道，“姐姐，你先上来吧。”他料想黄药师肯定是去弄那大蚌，黄蓉下去反而会让自家爹爹分心。 “可是爹爹……”黄蓉犹豫地说道。 “爹爹的本事你还不知道。”黄涟安慰道。 此话一出，黄蓉也心安了，她刚刚生死一线，脚上还有伤，也疲惫不堪，就游到岸边，休息。 却没有上岸，她想再等一会，若是自家爹爹还没有出来，她就去救。 不是不相信自家爹爹和弟弟，这只是作为子女的担心而已。 不一会，果真见黄药师将巨蚌託了上来。 他看了眼黄蓉，说道，“给你出气。” 黄蓉心中大喜，露出笑容，先爬上了岸，洪七公去扶她。 黄药师将巨蚌推到海滩浅水之处。然后起身双手托着蚌身上了岸，扔在地上。 黄蓉在岸上搬了一块大石，就要将蚌壳打得稀烂，好出了这口恶气，却被黄药师阻止了。 在下面，他见这蚌壳足够大而硬，正好用来当锅，虽没有米，但是他已经晒了些海盐，正好用这个来煮鱼汤对自家傻儿子身体也是好的。
第64页 黄蓉不知黄药师的打算，指着自己的脚踝，说道，“爹爹，疼。”眼中泪花闪动，端是楚楚可怜。 黄蓉这么一指，自己一看，就见足踝上被蚌挟出了一条深深血痕，想起适才之险，不觉打了个寒噤。 若是黄药师不在，自己恐怕自己就丧命于此了。 黄涟此时站在黄药师身边，把身上的外衣递给了黄药师，刚刚黄蓉下水，还脱去了外衣，起码现在还能遮风，可是黄药师刚刚心急，直接跳下水的。 黄药师没有接，反而说道，“你们先回山洞，老叫花帮我一起处理了这蚌。” 黄涟点头，拉着还想说话的黄蓉的手，就往山洞走去。 此时欧阳克靠在石壁上，已经睡去，他自从来这里后，虽知道洪七公和黄药师的不是卑劣之人，但是心中有事，还是睡不好。 一点动静就已经清醒，看着黄家姐弟，笑道，“怎么出去一圈，变成落汤鸡了。” “看到了还不快些出去？七公正好找你有事呢。”黄蓉哼了一声说道。 刚刚黄蓉烤的鱼有些多，他们都没有吃完，而是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温着，此时竟一条没有少，可见欧阳克没有吃什么东西，说道，“姐姐你的衣服也干了，正好可以换下，我和欧阳克先出去。”说着，就拔了两串鱼，往外走去。 到了山洞外面，黄涟把烤鱼递给欧阳克，说道，“你叔父本事大着呢。” 欧阳克拿着烤鱼，吃了一口，他不是那种小女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相信自己要是生病了，可没有黄涟这么好运。 “祸害活千年，放心吧。”黄涟再次劝道。 “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欧阳克顿时哭笑不得，只是心中感动，也轻松了不少，开口说道，“从小就是叔父教导我，疼爱我。” “我家也是，爹爹最疼我了。”黄涟看着黄药师和洪七公处理着海蚌，说道。 “你就是刺激我。”欧阳克吐出鱼刺，笑骂道，“太混蛋了。” “你才知道吗？”黄涟反问道。 这晚上黄涟不仅吃了烤蚌肉，还喝了鱼汤，滋味都甚是鲜美。 黄涟吃的肚子滚圆，躺在干糙上，只觉得最幸福莫过于此，黄药师就睡在他身边，黄蓉睡在最面的位置，欧阳克睡在另外一个角落里与洪七公并排。 黄涟手开始只是拽着黄药师的衣袖，后来色心大起，想着既然自己已经表白了，黄药师也不算拒绝，就偷偷摸上黄药师的手腕，眼睛得意的都眯了起来。 黄药师自然感觉到了，犹豫了下，也没有拒绝，果然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家傻儿子抓住自己的手，可是又松开了，反而把手塞进自己手里。 第五十七章 黄药师本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决定了他也就不会扭扭捏捏的。 自家傻儿子的手从没有做过粗活，暖暖的一团，黄药师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后，低声说道，“睡觉。” 黄涟根本没有奢望得到黄药师的回应，他觉得黄药师不拒绝已经是很满足了，这一回握，黄涟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甜蜜都快溢出来了。 次日，黄涟醒来的时候，就剩下了黄药师，正在拿着真经研究，自家傻儿子虽然聪明却时不时的犯一次迷煳，这东西还是他看仔细了再教导比较放心。 感觉到自家儿子注意自己的视线，黄药师放下真经，说道，“先去洗漱下。” 黄涟明白自家爹爹其实有轻微洁癖，不过良好的习惯让他也做不出不洗漱就吃东西这件事，现在条件简陋，不过不缺清水，黄涟用清水仔细漱口后，又把脸和手洗干净。 然后凑到了黄药师身边，说道，“爹爹，有什么好吃的？” 黄药师瞥了黄涟一眼，暗道自家儿子不仅傻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吃货，虽这么想，还是指了下大叶子。 那片大叶子上放着的正是洪七公他们昨日弄到的那几颗鸟蛋，只不过已经弄熟了。 黄药师又拿出刚弄好的碗和勺子，给自家傻儿子盛了一碗鱼汤。 碗筷勺子这一类的东西是他们起来后，直接砍了树木做成的，虽不够精緻，但是却被人细心打磨过了，摸起来很滑润，不会出现木刺扎手这种事情。 昨日他虽也喝了鱼汤，却是用树叶捧着喝的，现在用到了碗，黄涟不用看，也知这是黄药师专门为自己弄的，这群人里虽有老也有女的，可是需要喝鱼汤补身体的就他这么一个。 黄涟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觉得从没有喝过比这还美味的鱼汤，也不用勺子了，直接抱着碗咕咚咕咚喝了三碗，又把鸟蛋都给吃完，才放下碗用手背擦了擦嘴，说道，“爹爹，很好吃。” 黄药师眼角一挑，看着黄涟的手背，递过去一个水袋，“洗手。” “我刚洗过……”黄涟嘟囔道，虽然如此，还是乖乖接过水袋，准备和刚刚一样一个手一个手换着洗。 黄药师见自家傻儿子别扭的姿势，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过水袋，又把自家儿子拉了起来，到山洞门口才松开，然后打开水袋，“手伸过来。” 黄涟要是此时要不知道黄药师准备做什么，那就是白痴了，马上笑的眼睛都弯了，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弯腰伸出双手在离黄药师还有一点的距离停住，说道，“好了。” 黄药师手腕稍稍用力一倾，就见水袋里的水被倒了出来，水不大也不急，正好洗手，却不会把水溅到身上。 黄涟洗完手，黄药师把水袋收了起来，放回了山洞中，就朝着外面走去，路过黄涟的时候，说道，“跟上。”。 其实不用黄药师说，黄涟就屁颠颠的跟了过去，黄药师走得不快，更像是在带着黄涟散步一样。 就像是家养了宠物，在宠物吃完东西收拾好后，总是要熘上一熘，既放风又锻鍊身体。 黄药师也是这个目的，自家傻儿子身体差，光从武功上不行，还需要锻鍊养好的习惯，比如饭前洗手饭后要用布巾擦嘴，而不是用手背。 黄涟可不知道黄药师的心思，随着黄药师慢悠悠的散步，他还以为黄药师忽然想浪漫一下，和他海边漫步呢，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还有一丝隐隐的羞涩感觉。 自家爹爹……还真是浪漫。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美好的误会。 真的是误会吗？ 可能也不是，只是一个人太敏感一个人太迟钝了而已。 黄蓉洪七公和欧阳克此时正在树林里伐木造船。 黄蓉指挥，洪七公监督，而欧阳克就是个苦命的劳力，黄涟没做过粗活，欧阳克何时做过粗活了。 一个有爹爹宠着，一个有名为叔父实为爹爹的人宠着，只是两个人现在境遇可谓天差之别。 黄蓉是想出去找郭靖，她还抱着一线希望，洪七公自然也是如此，而欧阳克想找的就是欧阳锋了。 只有黄药师和黄涟，一个觉得这里虽然条件差了一点，但是够清静，是个让自家傻儿子静下心来练武的地方。 另一个只要能和黄药师在一起，别说是在岛上，就是让他在火山里生活，也没有问题。 毕竟黄药师是万能的，再给黄药师点时间，这个地方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 黄蓉要造船的事情，黄药师知道，他本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造船也是知道一些的，就把要点和黄蓉他们说了一下，绝口不提自己去帮忙的事情。 就算黄蓉撒娇，黄药师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黄蓉安静了下来，我要教你弟弟习武。 这毕竟也是正事，洪七公也不好勉强黄药师了，他们就自己去摸索。 不过黄蓉毕竟是黄药师的女儿，虽比不上黄药师，却也不差，再有黄药师的指点，也有模有样的。 在欧阳克挥汗如雨的时候，黄涟和黄药师坐在礁石上，黄药师细细告诉他真经的修炼方法，还有内力的走向。 在黄蓉回来做饭，欧阳克几乎瘫在地上的时候，黄涟已经吃上黄药师为他炖的野鸡汤。 鸡汤里放着几味药材，既调味又养身。 下午，黄涟开始坐在山洞里练功，黄药师就坐在他身边，也没有练功，而是注意着他的情况。 当看到自家傻儿子一切都顺利后，松了一口气，自家儿子虽然有些傻，但是这天赋还是不错的。 只是一声惨叫吓得黄涟差点走火入魔，黄药师眉头一皱，这岛上就五个人，黄药师一听就知道是谁的，他先是助自家儿子让内力游走至丹田后。 黄涟刚刚正在运气，听到惨叫心中一惊，莫非自家姐姐还是出手，欧阳克依旧逃脱不了断腿的命运吗？ 就这么一分心，岔气了，他虽不是在关键时刻，却也容不得如此，多亏旁边的黄药师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及时相助，才会没事。
第65页 黄涟静下心，让自己的内力顺着黄药师的到丹田后，才睁开眼，说道，“我没事。” 黄药师点点头，站起身单手背在身后，朝外面走去，他倒是要看看，那欧阳克在搞什么鬼。 黄药师到不担心欧阳克伤了自己的女儿，有洪七公在，就算是欧阳锋在，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自家女儿分毫。 黄涟却没有黄药师这么淡定，他很怕过去看见被石头压在下面的欧阳克。 黄涟朋友不多，欧阳克这个坏蛋勉强算一个。 黄药师看到黄涟着急的表情，心中不悦，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事也正巧，那日欧阳锋本就因为自家侄子而心神不宁，第一次骂了自家侄子，心中压着火气，又见郭靖，心中烦闷，就与郭靖打斗了起来，不巧正在他们打斗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天忽然暗了下来，降了大雨，颳起了大风。 这船完好的时候自然无碍，只是刚刚欧阳锋和郭靖打斗，这船难免有些损伤，要是风平浪静，靠岸是没问题，可是天公不作美，这一弄，船忽然沉了，将二人带入了海底。 深海中水力奇重，与浅海中截然不同，两人只觉海水从鼻中、耳中急灌进来，疼痛难当，在生命威胁的前提下，打斗什么自然就放下了，原本互相紧缠扭打的两只手都松开来去按住自己鼻孔耳窍。 那海底却有一股急速异常的潜流，与海面水流的方向恰恰相反，二人不由自主，转瞬间被潜流带出数里之外。 待得郭靖竭力挣上海面来喘气时，就只见到已经沉下去一半的船。黑夜之中，那小舢舨已成了远处隐隐约约的一个黑点。郭靖高声唿叫了几声，就觉左脚一紧，接着一个人头从水中钻出，正是欧阳锋。 欧阳锋一直在西域，只稍通水性而已，到了大海之中，虽然武功盖世，一代武学大师，却也会慌张害怕，乱划乱抓，居然抓到了郭靖的脚，这一来自然是牢牢抓住，死命不肯放手。 郭靖用力挣扎，就觉得右脚也被他抓了。两人在水中挣夺得几下，又都沉下水底。 等再次冒上来时郭靖叫道，“放开我脚，我不离开你就是。” 欧阳锋也知两人这般扭成一团，势必同归于尽，而且他担心自家侄子，就放开了他脚，却随即抓住他右臂。 郭靖本性不坏，说到自然会做到，伸手托在他胁下，两人这才都浮在海面。 就在这时，一根巨木被浪涛打了过来，撞向郭靖肩头。 欧阳锋明白此时海上，两人定要同舟共济才有一线生机，说道，“小心！” 郭靖反手扶住，心中大喜，叫道，“快抱住了，别放手。” 这巨木原来是一根断桅。 二人趴在断桅上，四顾茫茫，并无片帆的影子。欧阳锋的蛇杖早已不知去向，暗暗发愁，“若是遇上大群鲨鱼，只有如周伯通那样乱打一番，当时有我救他，此时更有何人前来救我？” 更何况，欧阳锋寻不到自家侄子，心中更是担忧，一时间竟老了许多，也平静了许多。 两人在海中漂流，遇有海鱼游过身旁，便以掌力击晕，分食生鱼渡日。 这两个本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人，在大海中竟然扶住半截断桅，同桅共济起来。 漂流了数日，竟被海浪送到了黄蓉他们栖身的岛上来。 两人上岸后没有立马行动，反而躺在沙滩上喘息良久，恢復体力。 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笑语之声，欧阳锋跃起身来，循声寻去，也真有这么巧，正遇上欧阳克正在搬几根断木，此时欧阳克也看见一身狼狈的欧阳锋，顿时惊喜交加，一时没有抱住，那断木掉了下来，正好砸到他的脚。 才有了差点吓得黄涟走火入魔的那声惨叫。 若是换个环境，欧阳克有了心理准备，或者不是这么惊喜，呆呆看着欧阳锋的情况，这么一砸，虽然疼，也不至于让欧阳克叫的那么惨。 此时正是他激动的时候，心里没有防备，自然叫的响亮无比。 黄蓉看到欧阳锋，先是一阵气闷，又勐地兴奋起来，气闷自然是因为她不能再欺压欧阳克了，兴奋则是因为既然欧阳锋都没事，那郭靖肯定也不会有事。 刚想着郭靖，黄蓉就看到了郭靖的身影，心中大喜，“靖哥哥……” 洪七公也看到了这些，眼中带着欣慰，他虽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担心的。 “老毒物，你还真是祸害，这都死不了。”洪七公见到欧阳锋还活着，心中也高兴，只是嘴里不饶人。 欧阳克看着欧阳锋，叫了声，“叔父。” 只是声音有点低。 欧阳锋没有空理洪七公，此时眼里只有自家侄子，赶紧过去，把还在欧阳克脚上的木头踢飞，蹲下身，问道，“克儿，受伤了吗？” “没有。”欧阳克说道。 此时黄药师和黄涟也赶来了，黄涟见欧阳克还好端端地站着，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自己差点因为这一嗓子受伤，顿时又开始生气了，指着欧阳克说道，“你没事乱叫什么。” 欧阳克担心欧阳锋，可是真看见欧阳锋了，却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时候看到黄涟，就算是被黄涟指着骂，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怎么，打扰到你了？” “当然。”黄涟没有好气地说道，又看了眼欧阳锋，“我说祸害留千年吧。” “哈哈哈哈……”洪七公听了黄涟的话，拍着肚子笑了起来，“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他指的是都觉得欧阳锋是个祸害这件事。 黄药师看到欧阳锋，只是点了一下头，反而看着郭靖，若是眼神能杀人，郭靖怕是早就被分尸了。 黄蓉见到郭靖的兴奋在看到自家爹爹的时候，消去了不少，虽然自家爹爹亲口说过，她可以嫁给郭靖，但是黄蓉看的出，自家爹爹甚至自家弟弟都是不希望自家嫁给郭靖的。 再加上洪七公说的那番话，黄蓉现在也不会任性到不顾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家人了。 “累了一天，可饿得很了，找些吃的再说吧。”黄蓉开口道。 郭靖和欧阳锋在海上漂泊了许久，都没有吃过熟食，只是偶尔生鱼果腹，此时也确实饿了，就点头。 黄药师见没事，就往树林走去，而黄涟自然跟着黄药师，他已经感觉到黄药师心情不稳。 “我去寻吃的，麻烦七公带着叔父和郭兄弟先去休息。”欧阳克说完，也进了树林，只不过走了和黄药师他们相反的方向。 黄药师和黄涟走到树林里，黄涟见周围没了别人，就把手伸进了黄药师手心里，黄药师看了他一眼，只是握住了他的手，没有说话。 “爹爹……姐姐嫁给郭靖也不是不好。”黄涟不想看到黄药师不高兴，劝慰道，“起码郭靖那么傻，姐姐可以拿捏得住。” “郭靖是民族大义为最先的，而蓉儿……”黄药师站在树下，终是开口道，“那样会很辛苦。” “爹爹，儿孙自有儿孙福。”黄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安慰道，“不是还有我们吗？” “有我们在，总不会让姐姐吃大亏，受苦的。”黄涟不满的用手指戳了戳黄药师的胳膊，“爹爹，多想想咱俩吧。” 黄药师本担忧的心情，被自家傻儿子这么一捣乱，也担忧不起来了，伸手照着自家傻儿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笨蛋。” 黄涟呵呵一笑，反而蹭了蹭黄药师的手，问道，“爹爹，今晚做什么吃？” 黄药师看了下四周，说道，“摘些果子去吧。” “好。”黄涟这才松开黄药师的手，去摘果子。 这个岛在他们几人来之前根本没有别人，这树上的果子接的又低又好，黄涟先摘了一个尝尝，觉得很甜，就又摘了一个，在衣服上擦擦递给了黄药师，“爹爹，可甜了。” 因为是自家傻儿子递过来的，黄药师也不再讲究，咬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就点了点头。 黄涟几口啃完果子，就开始摘了起来，因为没有东西包，所以黄涟就脱掉了外衣，把摘下来的果子都放到外衣上，一会准备一兜，好拿走。 黄药师也没有闲着，就在附近找些糙药和无毒的蘑菇，准备给自家傻儿子炖汤。 这一找，还真让他找到不少。 第五十八章 黄药师手艺自然好，又找到了不少好东西，虽没有太多调料，做出来的东西也异常诱人。 可惜黄药师做的不多，正好够他们一家三口吃的，其他人也只能闻闻味而已。 这可把洪七公馋的不得了，她本就是一个爱吃之人，否则也不会潜入皇宫只为了到御厨偷吃东西。
第66页 黄蓉烤了几只野兔，一人手里都分了一只，洪七公想吃黄药师做的东西，知道管黄药师要，他肯定不会给，所以就在黄涟这边套近乎，只是黄涟对于吃的也很执着，特别是这是他爹爹弄给他吃的，普通执着也变成了异常执着，自然不会给。 洪七公见没戏，就到黄蓉那边，说了半天，就连黄药师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黄蓉才从身后端出一个碗，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故意馋洪七公。 因为多了两个人，晚上睡觉自然又多铺了两张干糙床，欧阳叔侄的床在一起，洪七公和郭靖在一起，黄连他们倒是没有动。 黄药师本就看不上郭靖，又因为和女儿有言在先，就直接无视郭靖的存在，洪七公一边笑黄老邪小气，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家徒弟想娶人家宝贝女儿。 只是半夜，欧阳克忽然发起烧来，这一烧可比当初黄涟还要兇险几分，平时从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可比经常生病的人要严重。 这也不怪欧阳克，他本就有武功，身体也不似黄涟那般药罐子，一直健健康康的，此时本在海里风吹日晒的，时刻面临生命危险，等上了岸，又要担心自家叔叔，又要应付黄蓉的刁难和洪七公的试探，可谓身心疲惫。 特别是这段时间，黄蓉要造船，可没少让欧阳克做体力活。 这次，看见他叔叔平安，一下子放松了，自然就病了。 这里要说谁医术最好，自然是黄药师，所以当欧阳锋发现自家侄子病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黄药师。 黄药师也是一代高手，欧阳锋还没有近身，其就醒了，看似随意的坐起身子，却处在一个随时可以出手还击的状态，欧阳锋自然发现了，赶紧解释道，“帮我看看克儿。” “点火。”因为他们谁的都是干糙，晚上怕出意外，都把火堆熄了，黄药师听到欧阳锋话里的焦急，但是毕竟欧阳锋不是善茬，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相信他，而离开需要他保护的傻儿子身边。 黄药师可没有忘记欧阳锋还想要《九阴真经》，若是他从欧阳克哪里听到了真经的消息，故意演这一出，那自家傻儿子就有危险了。 洪七公也是高手，自然听到这些，他也坐起身子，说道，“老毒物，怎么你一来你侄子就病倒了。” 欧阳锋此时根本没有心情搭理他们，听了黄药师的话，赶紧去把火堆重新弄燃。 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把黄涟弄醒，只见他又翻了个身子，朝着黄药师在的位置蹭了蹭，继续睡去了。 黄蓉倒是醒了，她揉揉眼睛问道，“爹爹，怎么了？” “无事。”黄药师此时也看到欧阳锋的样子，看了眼躺在干糙上的欧阳克，站起身，洪七公也起来了，往火堆前随意一站，说道，“看来病的不轻。” 这看似随意的一站，其实是把欧阳锋能攻击黄涟的方位都堵住了。 黄药师这才朝着欧阳克走去，欧阳锋自然注意到这些，可是在他心中只有欧阳克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时候也不会在意这些。 “发热而已。”黄药师松开欧阳克的手腕，对着欧阳锋说道。 “怎么会突然发热呢？”欧阳锋握紧手，问道。 这次生病的不是自家傻儿子，黄药师一点也不着急，单手本在身后，说道，“虚劳发热。” 黄药师对着洪七公点了下头，自己走回干糙边，顺手把自家傻儿子弄到一边的外衣给他盖好，说道，“忧思劳役、饮食失调或大喜大怒大痛大沮。初病症见夜热内热虚热，本病乃为骨蒸内热潮热，治宜养阴清热，疏邪润燥。” 简单一句话，这欧阳克就是想得太多，自己把自己折腾病了。 欧阳锋自然听出来了，也知道自家侄儿是担心自己，看着黄药师问道，“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吗？” 黄药师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所以直接躺倒干糙上，闭眼休息。 自己刚躺下，自家傻儿子就滚了过来，在自己胳膊上蹭了几下，根本没有醒。 黄蓉见没事，也打了个哈欠，重新睡去了，在她心里，那欧阳克就是祸害，死一个少一个。 第五十九章 十日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算短，等黄涟把《九阴真经》起初的心法练成后，十天已经过去了。 若说欧阳锋不眼馋，那是假的，虽说是欧阳克自己主动设计把真经给黄涟的，可是天天看着《九阴真经》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而练习这本真经的人，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打滚撒娇就为了少练会。 欧阳克忽然觉得认识黄涟，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无法磨灭的污点。 太打击人了。 更打击人的是，黄涟不愧是黄药师的儿子，就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学习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起码欧阳克自认自己是比不上。 黄涟能这么快把《九阴真经》的易筋锻骨篇学会，也是黄药师的功劳，因为黄药师把真经的内容简单扼要的讲给黄涟听。 欧阳锋不是不想得到真经，只可惜，现在不仅有黄药师还有洪七公，要他同时与这两人为敌，除非欧阳锋变成疯子还差不多。 几人饱餐一顿后，等到东南风急，就张起用树皮编织的船帆，离岛西去。 黄涟望着那荒岛越来越小，心中觉得可惜，若只有他和黄药师两人流落到这个岛多好，可是偏偏多了那么些个电灯泡，实在让人扫兴。 黄药师注意到自己傻儿子情绪低落，递给他一颗他喜欢吃的果子。 黄涟接过果子，咬了一口嘆道，“这岛上什么都没有，吃的也不好，睡得也不好，可是今日要离去，倒又有点教人捨不得。” 黄药师伸手摸摸自家傻儿子的脑袋，说道，“他日无事，带齐了东西再来这里，好好玩乐一番。” 黄蓉拍手叫好，说道，“爹爹，到时候我也要来，那时候你可不许只带着弟弟。对了咱们先给这小岛起个名字，弟弟，你说叫什么好？” 洪七公拍拍肚子说道，“到时候也叫上老叫花，不过可要多带点被褥，那干糙睡得老叫花腰疼，要不就叫腰疼岛吧。” 黄蓉摇头嗔了洪七公一眼，说道，“那多不雅。” 黄涟侧脸看着黄药师，天边一篇彩霞，但是在黄涟眼中最璀璨夺目的还是黄药师，想到这里，呵呵一笑，说道，“要不就叫黄家小岛。” 黄蓉皱眉，说道，“不要，还是好俗。”说着看见天边的彩霞，笑道，“就叫明霞岛吧。” “不要，就叫黄家小岛。”平时都是黄涟让着黄蓉，这次难得坚持地说道。在黄涟心中，这个岛可不是一般的小荒岛，这个岛是黄药师同意和他在一起的见证，第一次真正的牵手可是就在这个岛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着黄蓉。 黄蓉听了黄涟的坚持，眼底也带着惊讶，自家弟弟可从来都没有这样反对过自己，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不好，不好，你们起的都不好。”洪七公听了，叫道，“小涟子你怎么和老东邪一样，见到好东西就归到自己家了。” 这几人里，小辈就欧阳克，郭靖，黄蓉和黄涟，有小辈在，哪能让黄药师他们三人划船，但是这四个小辈中，黄蓉又是女孩子，几个大男人还没有沦落到让一少女划船自己休息的地步。 而黄涟，虽然练了《九阴真经》，可是不能否认还是几人中身体最弱的一个，万一让他累着，出了个好歹，怕是黄药师会直接把船给拆了。 所以，划船这等差事自然就落到了欧阳克郭靖身上。 黄药师看着自家傻儿子和自家女儿，为了那荒岛叫什么名字争斗，虽觉得自家傻儿子起的有些俗气，却又感动其心思，也就没有吭声，他看着远处，带着几分沉思。 这一路比来时要顺利的多，只在海上漂了三天两夜就靠岸了，到了岸上欧阳锋和洪七公黄药师话别，这边欧阳克也直接无视了黄蓉和郭靖，和黄涟说道，“有机会定要来我西域玩耍一番，那里的风景和这边截然相反，却别有一番辽阔。” “肯定了，我要等着去西域吃那烤羊烤骆驼呢，总会有机会的。”黄涟看着欧阳克笑道。 欧阳克也不多说，他们两人都知道，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再说，他们身边可都陪着五绝之一，若这样都被人害死，那……也只能死了。 黄蓉虽得了黄药师的话，可以嫁给郭靖，在黄药师面前，却也不敢和郭靖表现的多亲热的样子，只是陪在自家弟弟身边，哼了一声说道，“西域有什么好的，最漂亮的地方还是桃花岛。” 欧阳克笑而不语，桃花岛是黄蓉的家，黄蓉自然觉得那里最漂亮，可是西域也是欧阳克的家，虽然没有这边的繁华享乐，水乡美女，在他心中，却也是最漂亮的。
第67页 这些欧阳克并不准备说给黄蓉听，因为黄蓉不是他想告诉的人。 欧阳锋虽在和洪七公黄药师二人说话，但是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自家侄子身上，等和二人告别完，就走到欧阳克身边，说道，“走吧。” 欧阳克点点头，对着黄涟笑了一下，就随着欧阳锋离开。 黄涟属于晚辈，说道，“欧阳伯伯，一路顺风。” 欧阳锋看在黄药师和自家侄子的面子上，点了下头。 洪七公看着两人走远，才对着黄药师说道，“黄老邪，我要借上你女儿一借。”虽说是商量，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黄药师看了女儿一眼，洪七公早已和他说过，有让自家女儿接掌丐帮的心思，此时听了，心中感嘆，儿女大了，自然有自己的路要走，点了下头，“小女就劳洪兄费心了。” 黄蓉也知道洪七公的打算，心中有些不舍地说道，“弟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爹爹，下次见你，一定要变成武林高手。” “好的。”黄涟虽也有些捨不得黄蓉，心中却有些暗喜，因为黄蓉一走，那桃花岛就剩下自家和黄药师，这就是……传说中的二人世界。 想到这里，脸上竟然一红。 “姐姐路上保重。”黄涟看着洪七公，郭靖和黄蓉三人准备离开，开口说道，“七公，我姐姐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不好，我就诅咒你掉牙再也吃不到好东西。” 洪七公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就和老毒物在一起那么短时间，学的这么狠毒。” “哼，你才知道。”黄涟眯着眼睛，笑道，“不过要是姐姐被照顾的很好，我一定准备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给七公。” “蓉儿可是我的宝贝徒弟，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洪七公也不生气，笑哈哈的说道。 “说的也是。”黄涟笑道。 黄涟其实是故意的，故事忽略掉郭靖，谁让他骗走了自己的姐姐。 黄药师伸手揉了揉自家女儿的脑袋，低声说道，“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下去，累了就回桃花岛，爹永远在。” “爹爹。”黄蓉眼睛顿时红了，扑到黄药师怀里，“我知道，爹爹。” 黄药师带着黄涟走了，他们是要回桃花岛，要彻底医治好自家傻儿子，不是十天半月的事情。 桃花岛一切还和走时一样，只是桃花已经败了，少了几分繁华多了几分韵味，黄涟泡在澡盆里，觉得自家爹爹越发难懂。 在他觉得自己会被拒绝教训的时候，自家爹爹没有拒绝，反而同意了。 在他觉得自己的手会被甩开，或者会被无视的时候，自家爹爹握住了。 可是就在他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些什么发展的时候，自家爹爹除了练武根本看不见人影。 黄涟觉得他很忧郁，就算他易筋锻骨篇步入第二个阶段，马上可以通过疗伤篇，得到和正常人一样的身体，也无法掩盖他这层忧郁。 所以，为了能让黄药师多陪陪他，他练武不用催促也变得勤快起来。 而黄药师除了在自家傻儿子练武的时候陪着外，都在冯蘅的墓地，他本说要陪着冯蘅一辈子的，只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黄药师这一生只违背过自己誓言两次，第一次是离岛去找自家傻儿子和女儿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若说觉得不愧疚，那是假的，可是，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黄药师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他放不下黄涟，放不下自己的这个傻儿子，这个一点点侵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情感，让自己放不下的傻儿子。 冯蘅的墓里放着黄药师搜集的所有珠宝古玩，冯蘅的墓里，都是黄药师亲手画下的画像。 他对冯蘅的感情毋庸置疑，只是……缓缓把三炷香插进香炉，黄药师站在冯蘅画像前，那里的冯蘅容貌秀美捏着花笑看前方，“阿衡……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阿衡，再见。”黄药师最后看了一眼冯蘅的画像，转身离去，在他离开后，伸手按下暮边一个石块，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很快一个厚石板降了下来，把墓地的入口给堵住了。 再见……阿衡。 第六十章 黄药师再见到自己傻儿子的时候，就见他正托着腮坐在海边，连自己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黄药师坐在自家傻儿子旁边，一身青色的长衫，漆黑的长髮，像是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黄涟托着腮转过头看了眼黄药师，也不託腮了，换成双手抱膝，像个不倒翁一样直接往黄药师身上倒去。 若是换成别人，黄药师有最少五种方法躲开，可是现在这个耍赖的人是自家傻儿子，黄药师只得把不倒翁儿子搂在怀里，免得真的摔倒了。 黄涟靠在黄药师怀里，这下也不抱膝了，直接抱着黄药师的腰，叫道，“爹爹……”黄涟想问，爹爹，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娘，想问爹爹，你到底喜欢我吗？ 可是黄涟不敢问。 就如黄涟一直知道黄药师在哪里一般，可是黄涟不敢去找，也不敢去打扰。 就连冯蘅的墓，黄涟都不敢再进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是进去了，是对冯蘅的一种亵渎。 是对黄药师和冯蘅之间感情的一种亵渎。 “我最后陪她一段时间。”黄药师从不解释，可以说是不屑解释的。 只是，在面对自家傻儿子的时候，他的原则总是一退再退。 “爹爹，开始疗伤吧。”黄涟脸上露出笑容，脸在黄药师怀里蹭啊蹭，“爹爹，我只是不安而已。” 黄药师没有说话，只是摸了下自家傻儿子的脑袋，说道，“走。” 黄涟点点头，虽有些捨不得黄药师的怀抱，还是松开了手，站起身，跟在黄药师的身后，往黄药师准备的地方走去。 因为要连着七天七夜，这桃花岛虽有五行八卦保护，却也不是绝对安全，黄药师另准备了地方，在里面也准备水和干粮。 当那大石头落下后，那个山洞就只能从里面打开，虽是山洞，洞口也被大石堵住，却一点也不阴森，甚至里面被黄药师布置的很是舒适。 山洞很简单，中间放了一个大床，床的周围是水和吃的，头顶是一颗夜明珠，散着柔和的光，山洞的四周也有一些小洞，外面的空气和光都从小洞里透过来。 黄涟和黄药师坐在大床上，《九阴真经》疗伤篇，是两人依着真经上的法门，同时运气用功，两人各出一掌，以黄药师的功力助黄涟疗伤。 这点并不难，难就难在七日七夜之间，两人手掌不可有片刻离开，两人气息相通，虽可说话，但决不可与第三人说一句话，更不可起立行走半步。若是有人前来打扰，不仅会前功尽弃，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所以黄药师选了这一处地方，机关只能从里面打开，绝不会有人打扰。 走火入魔，前功尽弃算轻的，小则伤身，大则送命。这也容不得黄药师不仔细。 因为是要七天七夜，饭菜一些东西容易腐臭，所以黄药师只让人准备了一些，更多的是一些肉干馒头，少许的点心，还有许多的西瓜。 黄药师在山洞里面并不是全然不知外面的信息，他在身侧壁上弄了个有钱眼般的小孔，只要侧身上去一看，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因为这墙壁里嵌着一面小镜，外面周遭的事物尽都映入镜中，这也避免了万一有敌人来，两眼摸黑的情况。 黄药师为了这个给自家傻儿子疗伤的地方，可谓煞费苦心。 黄涟闭着眼睛，感觉黄药师的内力顺着相贴的手掌在自己体内游走，堵塞的经脉一点点变得畅通，有着一点点刺痛，更多的是一种水辱交融的美好。 黄药师并没有如自家傻儿子一般，到了该吃饭的时候，黄药师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下手，擦干后，捏了一块点心放到自家儿子嘴边。 因为他们现在几乎是一体的，所以黄药师能选到最适合的时候，餵自家傻儿子吃东西。 在桃花岛，有黄药师专门的准备，黄涟他们自然不会像当初郭靖黄蓉疗伤一般几次差点失败。 七天七夜也就是几眨眼的功夫，更何况有黄药师陪伴，甚至有时候，都是黄药师餵他饭，因为黄药师嫌弃自家傻儿子手脏。 当黄涟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是真正再生为人，脱胎换骨。 黄药师虽为自家傻儿子高兴，可是更大的问题在他面前，等待着解决，黄药师嫌弃的脱掉青色外衣，扔到地上，说道，“洗澡。” “爹爹不臭。”黄涟得到机会就凑到黄药师身边，手抓住黄药师的衣袖，还作势闻了闻说道。
第68页 黄药师抽回衣袖，眉头皱起，看了黄涟许久，说道，“你到底和谁学的此等做派，如此……不爱干净。” “洪七公虽是丐帮却也是爱干净的，更何况，他是蓉儿的师傅，不是你的，你还认识丐帮污衣派的？”黄药师看着自家傻儿子问道。 黄涟愣了下，呆呆的回答道，“我不认识污衣派的啊。” 黄药师又看了自家傻儿子许久，转身朝着浴室走去，“沐浴。” 黄涟乖乖跟在黄药师身后，说道，“爹爹，我觉得我好多了，我们出岛找师兄们吧。”他不是不喜欢桃花岛，相反，黄涟希望一辈子都能在桃花岛上，只是桃花岛不仅有他们父子之间快乐的回忆，更有着黄药师和冯蘅的回忆。 黄涟没有把握，他不是要超过冯蘅，也不是想要黄药师忘记冯蘅，毕竟因为一个人，而忘记冯蘅的黄药师，就不是黄涟一心爱恋的黄药师了。 他只是希望能多些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回忆，这个回忆里不要掺杂着别的人。 “好。”黄药师不知道自家傻儿子这点小心思，只以为自家傻儿子一心为自己着想，心中难免有些感动，回答道。 这一感动，黄药师对黄涟就多了份温柔，晚间的饭菜是黄药师亲自动手做的，也都是自家傻儿子最爱的口味。 黄涟心中有着小算盘小心思，黄药师也是决定了就去做的人，他们只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桃花岛。 躺在小船上，黄涟拿这个鱼竿钓鱼，糙帽遮住了他的脸，黄药师坐在自家傻儿子身边，吹着玉箫，端是一番悠闲洒脱。 “爹爹，要去哪里找师兄们呢？”黄涟掀开一点帽子，露出嘴巴，一手拿着鱼竿，问道。 “不知道。”黄药师放下玉箫，看着海面说道，“他们几个……先去找乘风那里，看他得到什么消息没有。” “爹爹，你说那次为什么金国的王爷也会去牛家村呢？”黄涟知道曲灵风死在牛家村密室里，还留下一女儿傻姑，不愿意让黄药师找不到，故意提醒道。 黄药师当初也疑惑过，只是后来自家傻儿子受伤，生命一线，也就不再去思索这些，现在听到自家傻儿子提起，皱眉思索了一下，“莫非牛家村有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 “当初我们是去找岳飞的《武穆遗书》路过那里，那几个人会不会知道什么线索，就在牛家村？”黄涟问道。 “先去牛家村。”既然不知道，那么就去查出来，黄药师平生最恨的也是那金人。 黄涟自然没有意见，甚至还乐见其成。 他们当初都到过牛家村，就算黄涟不记路，黄药师也是记得的。他们一路过了钱塘江，来到临安郊外，就见暮霭苍茫，归鸦阵阵，放眼就见江边远处一弯流水，绕着十七八家人家，正是那牛家村。 黄涟看着眼前的景色，感嘆道，“上次没有多看，这次一看，这牛家村还真是漂亮。” 黄药师见自家傻儿子喜欢，开口道，“你若喜欢，便在这里多歇几日。” 黄涟笑道，“不必，办完事就走，只要有爹爹在，哪里景色都是漂亮的。”黄涟现在可是抓到机会就说情话，反正黄药师没有斥责他，他也只当黄药师爱听。 说话之间，到了村里。村外景色悠然，可是村中尽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他们来到村东头似是酒店模样的地方。 黄药师对于黄涟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心中有些暖意，却没有觉得那是情话，毕竟黄涟说的并不露骨。 两人来到店前，见檐下摆着两张板桌，只是那桌上罩着厚厚一层灰尘。黄药师本就是喜爱干净之人，看到这样，不禁皱眉。 “有点脏。”黄涟取出一块布巾，把板凳擦干净，让黄药师坐下。 此时内堂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蓬头乱服，发上插着一枝荆钗，睁着一对大眼呆望两人。 黄涟自然知道这就是傻姑，走了一路也有些口渴，就开口要茶，那姑娘只是不住摇头。 “那你这里有什么？”黄涟为了引出下面的话，开口问道。 那姑娘继续摇头道，“我不知道。” 黄药师说道，“怕是个傻姑娘。” 那姑娘一听，咧嘴欢笑，说道，“是啊，我叫傻姑。” 黄涟看了眼黄药师，“我去烧些水来吧。” 黄药师点头，黄涟走到内堂与厨房，就见到处是尘土蛛网，只有些冷饭，床上仅一张破席，不禁有些感嘆，若他生下来不是那黄药师的儿子，怕比这傻姑还不如。 不过，黄涟见到那傻姑脸上手上都是污垢，长长的指甲中塞满了黑泥，也不知有几个月没洗脸洗手了，黄涟心道，“我肯定比她强，起码我爱干净。” 可是黄涟着傻货也不想想，在黄药师心中，他也是不爱干净的。 第六十一章 黄涟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刷了锅，点上灶膛，开始烧水，然后打开橱门，只觉带着一种尘土腐朽的味道，松了一口气，看来黄蓉和郭靖还没有找到这里。 橱柜里放了七八只缺口的青花碗，碗旁还有不少虫子的尸体，黄涟顿时觉得噁心了。 他出生在桃花岛，养在黄药师眼皮子下，哪有机会见识这些，找了根柴火把虫子都拨拉掉后，蹲在地上用柴火棒戳了戳，就见青色的衣角就在自己身边，扭脸抬头一看，说道，“爹爹等不急了吗？” 黄药师没有理他，等黄涟站起来，就发现黄药师正看着碗柜最里面那个铁碗。 黄涟没有想到黄药师竟一眼看出机关所在，莫非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开口问道，“爹爹怎么了？” 黄药师伸手在那碗边一抹，只见手指上染上了一层铁锈，他把手指伸到黄涟面前，黄涟故作惊讶，“怎么是铁的？我见过金碗银碗玉碗，这人怎么会用铁碗呢？” 黄涟伸手把那些破了的青花碗拿出来放到一边，又去拿那个铁碗，“咦，怎么提不动？难道是污垢把碗底给结住了，还是这碗锈住了？” 黄药师看着自家儿子傻乎乎的样子，不由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道，“让我来。” 黄涟捂着脑袋，往旁边移了移，黄药师手摸着碗，并没有像黄涟那样直接往上提，而是向左旋转了下，铁碗毫无动静，他又向右旋转了下，却发现这碗有些松动，裆下手上用力，碗随着手转，忽然听见喀喇喇一声响，那橱壁竟向两旁分开，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来。 黄药师在发出响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搂着黄涟的腰往旁边挪去，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打开的是什么，万一是机关，受伤了可不好。 这虽没有机关，却传出一股臭气，让人作呕，黄药师第一反应就是松开黄涟的腰，纵身向旁边的傻姑抓去。 而黄涟知道这傻姑并没有危险，直接两手都把自己的鼻子嘴巴捂住。 傻姑挥手格开了黄药师的擒拿，回掌拍向她的肩膀。黄药师刚刚看到这机关，觉得这傻姑说不得在装疯卖傻，实则不怀好意，就连这店说不得也是黑店，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想把傻姑抓住。 只是傻姑这一挡一回手，黄药师发现这竟然是桃花岛的手法，不由微微一惊，左手勾打，右手盘拿，连出两招。 那傻姑虽然挡住黄药师一招，可怎是其对手，怕是连现在的黄涟都能轻易制服她。 果然傻姑发出一声痛唿，右臂已经被打中，黄药师有心试探傻姑功夫，故没有用力，反而与其拆起招来，见这傻姑果然使用的是桃花岛的入门功夫，“碧波掌法。” 黄药师有心试探，可这傻姑用来用去也只会那几招，黄药师皱眉，直接点了她穴道，厉声问道，“你这‘碧波掌法’自何处学来？你师父是谁？” 傻姑发现自己不能动了，顿时大叫起来，“有鬼有鬼抓住傻姑，傻姑不能动了，啊啊……有鬼……” 黄药师不愿与其废话，拿出玉箫指着傻姑脖颈，说道，“说，不说就杀了你。” 只是那傻姑觉得自己被鬼抓住，根本不知回答黄药师的话。 黄涟见黄药师情绪越来越不好，向前几步说道，“爹爹，我来问吧。” 黄药师点点头，他也发现着傻姑是真的傻，痴痴呆呆根本不知什么是真的危险。 黄涟拍拍傻姑的肩膀，说道，“傻姑，我让鬼放了你，你要好好回答我的话，要不鬼再把你抓走，我就不管你了。” 傻姑听了这话，看向黄涟，放低声音说道，“你要救傻姑？” “是啊，我救傻姑，可是傻姑要回答我的问题。”黄涟笑道。
第69页 “傻姑听话，你快救救傻姑，救救傻姑。”傻姑一定赶紧说道。 “好。”黄涟解开黄药师点的穴道，傻姑发现能动了，跳了几下，又赶紧捂住嘴，左右看看，像是怕被鬼再抓住一样，有几分畏畏缩缩的样子。 “傻姑可以回答我问题了吗？”黄涟问道。 傻姑赶紧点头，“傻姑乖，傻姑回答，你不要把鬼放出来抓走傻姑啊。” “傻姑的武功，是从哪里学的？”黄涟开口问道。 “傻姑从哪里学的？”傻姑一脸迷茫地看着黄涟，“傻姑没有学。” “那傻姑是谁教的？”黄涟再次问道。 傻姑还是傻傻的，只知道重复黄涟的话。 黄药师不耐，再次点了傻姑的穴道，这次连着哑穴一起点的，说道，“进去看一下，说不得能发现什么。” 黄涟点头，去找了几根大的松柴，点燃后在洞口熏了许久，熏出了洞内的臭味后，又点了一根松柴，借着火光就要往内走去。 黄药师一把拉住黄涟，在地上拾起了一截木柴往里一扔，就听到了落地声，这山洞并不深，黄药师拿过松柴率先进去，让黄涟跟在自己身后。 这原来只是一间小室，只见地上整整齐齐摆着一副死人骸骨，仰天躺地，衣服都已经腐朽了，而东边角落里又有一副骸骨，却是伏在一只大铁箱子上，一柄长长的尖刀穿过骸骨肋骨之间，插在铁箱盖子上。 黄药师把火把递给黄涟，自己去看那两具骸骨，黄涟知道这其中一具就是黄药师徒弟曲灵风的骸骨，默不作声站在黄药师身边陪着他。 “这人是要去开启铁箱，被人从后面偷袭一刀刺死的。”黄药师看了看那趴在铁箱上的尸体，见自家儿子看着自己以为他好奇解释道，“另一具胸口肋骨齐齐折断，是被人用掌力震死的。” “可是那傻姑明明用的我桃花岛的武功，却只会那么几招，虽招数不错，只是还不到家，而这两人又死在这里，根那傻姑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黄涟故意问道。 “我也是疑惑。”黄药师皱着眉头，查看四周。 忽见铁箱脚边有一物闪闪发光，走去拾起一看，就见是一黄金牌子，牌子正中镶着一块拇指大的玛瑙，翻过金牌，见牌上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 黄涟道，“这官职倒不小啊，而且这牌子好像很值钱。” 黄药师却随手把那牌子扔在地上，又去查看躺在地上的那具骸骨，见其背心肋骨处有东西隆起，起身拿出那可能是大官身上插着的尖刀，拨了几下，尘土散去，露出一块铁片。 见那铁片，黄药师竟然直接扔了尖刀，弯腰把铁片拾起。 黄涟见正是一个铁八卦，当初在归云庄陆乘风那里也是见过的。 “爹爹……”黄涟见黄药师情绪不对，低声叫道。 黄药师握紧手中的铁八卦，寻了刚被他扔到一边的尖刀，只见那尖刀刃上刻着一个“曲”字。 黄涟也是看到了，再见黄药师的表情，就知道黄药师猜到这就是曲灵风了，一手拿着火把，一手去抓黄药师的手，黄药师看了眼黄涟，说道，“这就是你曲师兄。” “六个弟子中，灵风武功最高，也最得我欢心。”黄药师看着那骸骨，最少已经死了十年了。 黄药师一脚踹开趴在铁箱上的骸骨，打开铁箱，这铁箱并没上锁，竟然一下子就被掀开，只见箱子中都是朱玉珍玩，件件都是贵重之极，竟比自己的收藏还多上几分。 黄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珍宝，伸手抓了一把，松开手指，一件件就重新回到箱中，发出叮叮噹噹的声音，煞是好听。 黄药师伸手到箱中摸索，触手碰到一块硬板，就知里面尚有夹层，拨开珠宝，把上面一层提了出来，见下面尽是青铜器，珠宝有价，这青铜器却是无价的。 再往下查看，竟是一轴轴的书画捲轴。只见箱内长长短短共有二十余轴，展将开来，无一不是大名家大手笔，有几轴是徽宗的书法和丹青，另有几轴是时人的书画，也尽是精品。 黄药师只看了一半，就不再看，而是看着曲灵风的骸骨发呆。 忽然走向西南墙角脚边一掀，墙上便露出一个窟窿，他伸手进去摸出一捲纸来，当即就携了黄涟跃出密室，到了外面，就展开那捲纸，纸上满是尘土，边角也焦黄破碎，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行字，一看就知是仓促写下的。 “字禀桃花岛恩师黄尊前：弟子从皇宫之中，取得若干字画器皿，欲奉恩师赏鉴，不幸遭宫中侍卫围攻，遗下一女……”字写到这里就没有了，只余一些斑斑点点的痕迹，隐约可瞧出是鲜血所染。 黄药师这时已猜出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曲灵风无辜被逐出师门，苦心焦虑的要重归桃花岛门下，定是想起自己喜爱珍宝古玩、名画法帖，于是冒险到大内偷盗，得手数次，终于被皇宫的护卫发现，剧斗之后身受重伤，知命不久矣，回家写了这封遗书，可是不久那大内侍卫就追上来了，信也没有写完，还和那人同归于尽了。 黄药师早已后悔，否则也不会专门弄了武功出来，只为了给他们治腿，现在又见曲灵风尸骨知道其心，心下更是内疚。 第六十二章 黄药师转头看着被点了穴道只能站在那里的傻姑，解开了她所有穴道后，厉声问道，“你是不是姓曲。” 傻姑确实怕黄药师的，一发现能动，她就躲在了黄涟身后，说道，“傻姑乖……别让鬼抓傻姑。” 黄涟方柔声音问道，“姑娘，你姓什么？” “姓什么？”傻姑傻乎乎的重复着黄涟的话。 黄药师拿出尖刀和铁八卦，傻姑一看见，勐的从黄涟身后跳了出来，把东西夺了去，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若是黄药师不愿，十个傻姑也别想从他手里把东西夺走，只是看了信后，黄药师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确认一下。 傻姑什么也不说，可是也不愿意松手，就一直拿着东西。 黄药师本一手拿着铁八卦和尖刀，一手拿着信，铁八卦和尖刀被傻姑拿去，只剩下手中的信，又看了一遍，看向傻姑，问道，“是谁教你打拳的？” 傻姑摇摇头，奔到门边，掩上大门，偷偷在门fèng中望了望后，又打了几路拳法，可是打来打去，也只是那六七招不成章法的“碧波掌法”，别的再也没有了。 黄涟看着傻姑说道，“爹爹，她应该是在曲师兄练功夫时自己偷看了学的。” 黄药师点头说道，“嗯，我想灵风也没这般大胆，出我门后，还敢将本门功夫传人。” “涟儿你去攻她下盘。”黄药师忽然开口说道。 黄涟心知黄药师是要试探傻姑下盘武功，曲灵风双腿折断，自己练武的时候自然练不到腿上，只是若要教授傻姑武功，那么下盘的武功就会教到。 黄涟点头，直接上前攻其下盘，只几招的功夫，就把傻姑绊倒在地。 黄药师也不理傻姑的哭喊闹腾，只是背着手重新往洞内走去，黄涟跟在黄药师身后，因为刚刚那火把就没有拿出，也不需要再拿火把，黄涟伸手拽着黄药师的衣袖，站在他身边。 黄药师看着这满屋子的东西，又望着曲灵风的骸骨，呆了半天，竟有泪水从他眼里流出，说道，“我门下诸弟子中，以灵风武功最强，若不是……若不是我打断他双腿，便是一百个大内侍卫也伤不得他。” 黄涟知道黄药师内心的痛苦，曲灵风可谓是枉死，本就是被梅超风他们牵连，黄药师迁怒打断双腿赶出师门，后为了能重回师门，冒险到皇宫偷到各种珍宝，想送给黄药师，最终又因为双腿折断，死在了大内侍卫手下，尸体更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年。 黄涟走到黄药师身前，伸手抱住黄药师。 黄药师武功盖世，文韬武略奇门遁甲无一不精，他是强大，可是同时他也是一个人，他会后悔，会难过，会落泪。 黄药师虽没有回抱着黄涟，却也没有推开他。 黄涟看着黄药师的眼睛，唇轻轻贴在他脸颊那落下的泪痕上，伸出舌一点点舔去，咸咸的，带着几分苦涩的感觉。 黄药师没有阻止，甚至伸出手搂住了黄涟的腰，自己的傻儿子啊……怎么能这么傻，傻得让人心都发疼了。 黄涟的眼睛是真正的桃花眼，很漂亮，眼睛总是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眼长，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 不笑的时候，形状像桃花花瓣一样。眼尾细而略弯，若是在女子脸上，定是媚态横生，只是在黄涟脸上，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润色。
第70页 若是笑起来就像月牙儿一般。眼睛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 被这样一双眼睛全心全意注视着，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担忧，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心也要多跳动几下，更何况黄药师呢。 伸手摸着黄涟的脸，低声说道，“傻瓜。” 黄涟像是鼓足了勇气，松开了搂着黄药师腰的手，圈在了黄药师脖颈上，带着几分试探几分小心，一点点凑近，微微颤抖的唇终于贴在了黄药师唇上。 凉凉的软软的。 “爹爹，我陪着你。”黄涟本想告诉黄药师，不是他的错，但是也知道这种安慰的话，黄药师不屑听。 黄药师不是那种死不认错的人。 “爹爹，愧疚我和你一起分担。”黄涟一触既离，黄药师不推开他已是万幸，虽然黄涟最擅长蹬鼻子上脸，可也知道循序渐进。 黄药师心中感动，又刚经歷了丧徒之痛，强大如黄药师，听到这些话，也难免有些情动。 黄涟不知道，其实在他昏迷的时候，黄药师已经嘴对嘴餵过他药，他当这是第一次和黄药师亲密接触，自然紧张不敢多占便宜。 而黄药师本却没有黄涟这么多顾虑，要不怎么说，先爱的人吃亏，后爱的人幸福呢。 黄药师低头，轻轻吻上了黄涟的唇。 唇与唇的相贴，一个惊讶一个温柔，缓缓的摩擦，彼此的唿吸都交融在一起，感受的对方的情意。 泪水不禁盈满了黄涟的眼，带着几分迷离，紧紧搂着黄药师的脖颈，他们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温度还是对方的温度。 就像是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不愿分开也不该分开。 黄涟启唇，含着黄药师的唇瓣轻轻的吸吮，身子因为紧张更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黄药师纵容着他，引导着他，抚慰着他一直不安的心。 他们没有深入对方的口中，只是唇与唇之间的相触，带着几分温柔几分安慰。 “爹爹……”黄涟睁开眼睛看着黄药师，黄药师的唇比平日时候多了几许颜色，俊隽的容貌，儒雅的气质，这样的黄药师无疑是惑人的。 “年年今日。”黄药师低头亲吻了一下自家傻儿子的额头，“纵酒天涯。” 第六十三章 黄涟刚准备说什么，就听见了脚步声，如今的黄涟可不是昔日那个病弱的黄涟，练了《九阴真经》的黄涟，恢復了以前的功力，还更上一层楼，虽比不上黄药师他们，却也比一般一流高手要厉害一些。 黄药师早就发现这些，看到黄涟的样子说道，“是蓉儿他们。” 黄涟心中暗嘆，自家姐姐真有棒打鸳鸯的潜质，有些郁闷的，搂住黄药师在其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才松开。 黄药师眼底含笑看着自家儿子闹别扭的样子，说道，“上去吧。” “好。”虽然不能抱抱亲亲，可是还是可以拉拉手，黄涟抓住黄药师的手，和他一起往上走去。 手指不老实的在黄药师手心里挠啊挠的。 走到外面，就见黄蓉正问傻姑要东西，当黄蓉看见黄药师那一刻，直接扑到了黄药师怀里，“爹爹，我好想你。” 黄药师一手拉着黄涟的手，一手摸了摸黄蓉的头，问道，“那怎么还一出去就连信也不送一个回来。” “黄老邪，怎么哪都能见到你。”洪七公也是因为上次黄涟受伤，打乱了当初的计划，这次带着黄蓉和郭靖来，正是要继续寻找那《武穆遗书》，见到黄药师在此，带着几分惊喜的说道。 “没有想到，你们也会来这里。”黄药师说道，然后推开黄蓉，指着傻姑，“这是你曲师兄的女儿。” “曲师兄？”在黄蓉出生的时候，曲灵风他们已经被赶走了，实话说来，黄蓉对他们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不过听到自家爹爹找到了徒弟还是带着几分喜悦，“曲师兄呢？” “死了。”黄药师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再说他也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真的情绪。 黄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傻姑明显脑子有问题，一时百感交错。 傻姑看到黄蓉看着自己，捂住脸，问道，“小姑娘，你看着我干什么？傻姑不能吃。” “叫姑姑。”黄药师厉声说道。 傻姑不知姑娘和姑姑的分别，听了就叫道，“姑姑，傻姑不能吃。” 黄涟本就知道黄药师会收傻姑为徒弟，所以听了也没多惊讶，可是黄蓉和洪七公不同，洪七公看了眼黄药师后，又看向傻姑，带着几分沉思。 黄蓉听自家爹爹让傻姑叫自己姑姑也明白了其意思，问道，“爹爹，你要亲自教傻姑武功？” 黄药师应了一声，“我不仅要教她武功，还要教她作诗弹琴，教她奇门五行，你曲师兄当年想学而没有学到的功夫，我都要教她。” 黄蓉吐了吐舌头，心道，自家爹爹这次可要吃苦头了，这傻姑明显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学会。 黄涟又是佩服黄药师，又是郁闷，毕竟他知道黄药师真的把傻姑一直带在身边教导，可是……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过二人世界了。 皱了皱鼻子，手指在黄药师手心戳了一下，黄药师扭头看了黄涟一眼，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多说。 “爹爹，好累，我们进去说吧。”黄蓉他们也赶了不少的路，又渴又累又饿的。 黄药师转身牵着黄涟的手往里走。 他本就是一个洒脱之人，若是有人问了，那就告诉他们也无妨，若是没有人问，他也不会逢人就说自己和自家儿子之间的事情。 黄涟更不会在意这些，在他心中只有黄药师是最重要的，既然得到了一些自然会失去一些，他得到了爹爹的爱就足够了。 所以他们两个牵着手，反而坦荡荡的，其他人见他们的样子，自然也不会多想，只当黄药师疼爱儿子而已。 只是洪七公脸上多了几分沉重，却也没有多说。 黄蓉走到黄药师另一边，伸手拉着自家爹爹的手，看着黄涟问道，“弟弟，一会比试比试，看还能打过我不。” 当黄蓉看到黄涟和黄药师一起出来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家弟弟的身体定是好了，否则自家爹爹哪捨得让自家弟弟再出来。 “那姐姐输了，可不许哭鼻子。”黄涟做了个鬼脸说道。 “我不管，我肯定不会输，我输了还有靖哥哥呢，是不是靖哥哥？”黄蓉故意提到郭靖，来试探自家爹爹的态度。 郭靖挠挠头，说道，“涟弟身体不好，万一我打伤了他怎么办，还是不要和他打的好。” 虽然郭靖说的是实话，也是担心他的话，可是黄涟听着别扭极了，不说那个涟弟吧，怎么在郭靖眼底，自己就是那么柔弱的感觉。 郭靖刚一说完，黄蓉就觉得事情坏了，果然见自家爹爹脸色差了起来，赶紧开口道，“那可不一定，我爹爹那么厉害，弟弟身体也好了，你可不一定打得过。” 黄药师看了黄蓉一眼，只是哼了一声，也不多说。 洪七公在后面看着这一切，不能不承认，郭靖真是不会说话，他刚刚那话一说，若是只有黄涟在还好，可是黄药师在，按照黄药师的骄傲，这是赤、裸、裸的小瞧他儿子小瞧桃花岛了，心中哪能痛快。 “小涟子看起来脸色好了不少。”洪七公开口说道。 “还要谢谢郭大哥，那真经很好用。”黄涟现在情路顺畅，不禁想帮下自家姐姐，也好让自家爹爹心里痛快点，故意提到《九阴真经》是郭靖写给他的。 果然黄药师想到这里，脸色也好了不少，他本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管他怎么不喜这郭靖当自己女婿，他帮了自家儿子的事情，还是记得的。 黄蓉对着黄涟眨眨眼睛，只当感谢。 黄涟撇撇嘴，故作一脸不屑的样子。 黄蓉一进去就发现了那机关，带着几分好奇问道，“爹爹，你下去看了吗？” “恩，你曲师兄就在下面。”黄药师说着，就带着儿女往下走，他不会让自己的徒弟再继续待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黄蓉也不再多问，跟着黄药师往下走去。 郭靖本想跟着，却被洪七公拦住了，疑惑地看向洪七公，洪七公说道，“去给我买点吃的。” 郭靖点头，直接往外走去。 洪七公也没有出去，反而站在外面看着傻姑，他拦着郭靖不让下去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他饿了，而是黄药师那句话，这是属于桃花岛的事情，黄药师并不想他们参与。 黄蓉看着一层层的宝物，只见一层比一层珍奇不禁感嘆道，“这些怕是要比爹爹的珍藏还多。”
第71页 却不知这宝物越珍奇，黄药师心中越痛，这可是都是自家徒弟用命换来的。 此时的黄涟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曲灵风的骸骨收拾起来，用外衣包着。 黄药师看着一轴轴的书画，嘆道，“这些物事用以怡情遣性固然极好，玩物丧志却是不可。徽宗道君皇帝的花鸟人物画得何等精妙，他却把一座锦绣江山拱手送给了金人。” 一面说一面舒捲捲轴，“这些都是死物，就为了这些灵风把命都赔了进去。” 忽然看着一个捲轴皱起了眉头，黄涟也收拾好了骸骨，重新回到了黄药师身边，见到黄药师皱眉，问道，“爹爹，可是发现了什么？” 黄药师点点头，指着一幅泼墨山水，说道，“你瞧。” 只见画中是一座陡峭突兀的高山，共有五座山峰，中间一峰尤高，笔立指天，耸入云表，下临深壑，山侧生着一排松树，松梢积雪，树身尽皆向南弯曲，想见北风极烈。峰西独有一棵老松，却是挺然直起，巍巍秀拔，松树下硃笔画着一个迎风舞剑的将军。 这人面目难见，但衣袂飘举，姿形脱俗。全幅画都是水墨山水，独有此人殷红如火，更加显得卓荦不群。那画并无书款，只题着一首诗云，“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水好山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 黄蓉前数日在临安翠微亭中见过韩世忠所书的这首诗，认得笔迹，叫道，“爹爹，这是韩世忠写的，诗是岳武穆的。” 黄药师点头说道，“不错。只是岳武穆这首诗写的是池州翠微山，画中这座山却形势险恶，并非翠微。这画风骨虽佳，但少了含蕴韵致，不是名家手笔。” 黄蓉那日见郭靖在翠微亭中用手指顺着石刻抚写韩世忠书迹，留恋不去，知他喜爱，说道，“爹，这幅画给了郭靖罢。” 黄涟知道这就是那《武穆遗书》的线索，也知道按照剧情是要郭靖去得到，最后好守那襄阳，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那画，若是没了《武穆遗书》是不是会更好？ 可是若没有这书，郭靖还要去守那襄阳，不是兵败得更快？嘆了口气，也不多说。 黄药师一向宠女儿，黄蓉要的东西从没有不给过，这次就算是帮郭靖要的，也只是笑道，“女生外向，那还有什么说的？” 顺手把画交了给她，又在铁箱上拿起一串珍珠，说道，“这串珠儿颗颗一般儿大，当真难得。”说着给女儿挂在颈中。 父女相视一笑，心中均感温馨无限。 黄涟看着眼热，凑过去说道，“爹爹，为什么只给姐姐，不给我。” 黄药师伸手敲了一下自家儿子的额头，“这里多的是那珠宝，喜欢什么，只管取了戴上，还用我给吗？” 言下之意，他的东西自然是黄涟的东西，想要不用问只管取走。 黄涟自是懂得，不禁脸一红，心中无限欢喜。 第六十四章 曲灵风最大的愿望就是重回黄药师门下，黄药师也没有把他埋了，而是把骸骨小心的收拾了起来，准备带回桃花岛再埋，算是了却其一番心愿。 再说还有这么多珍宝，黄药师虽不在乎这些，但是这些是曲灵风用命换回来的，就这一点，让黄药师不得不在乎。 刚收拾好，就听见空中数声雕鸣，叫声甚是着急。 黄蓉一听就知，那是对白雕，黄蓉本就极爱那对白雕，只是他们来的路上见到了华筝，白雕毕竟是华筝所养，已被华筝收回，心中很是不喜。 这次听见了，忙奔了出去，欲再好好与那两只白雕亲热一番。 黄药师携着黄涟跟在黄蓉身后，他们走得并不快，像是散步一样，出去了还重新把密室关了起来。 到了外面，就见到郭靖站在门外的大树下，一头白雕啄着他的肩膀衣服往外拉扯，另一头围着他飞来飞去，不住鸣叫。 “好机灵的畜生。”黄药师看着那两头白雕的样子，感嘆道。 “好肥的鸟。”黄涟也感嘆道。 只是他们两个之间感嘆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蓉儿，他们有难，咱们快去。”郭靖一脸着急，带着几分惊慌地说道。 “谁啊？”黄蓉看着那白雕心情很好，随口问道。 “我才不去呢。”黄蓉皱了皱鼻子，撇了下嘴说道。 郭靖听了一呆，根本不知道黄蓉的心思，着急的说道，“蓉儿别孩子气，我们快走。”牵过小红马就翻身上去。 黄药师看着郭靖理所当然的样子，哼了一声说道，“你好大的面子，不听你的话就是孩子气。” 黄蓉听了黄药师的话，心中大嘆她本就想和郭靖闹下脾气，可是忘记自己爹爹还在，赶紧双足在地下一蹬，飞身而起，左手拉住郭靖右手，叫道，“爹爹，我们去救人，你和七公也快点来。” 黄药师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底，这还没有嫁出去，已经成这样，听了黄蓉的话，也不回答。 郭靖朝着黄药师和洪七公躬身行礼后，纵马前行，那对白雕齐声长鸣，在前领路。 黄涟自然知道自家爹爹气的是什么，伸手捏了捏黄药师的手，低声劝导，“爹爹，我们也跟去吧，万一姐姐遇到危险怎么办。” “黄老邪，别那么小心眼了，老叫花先去了，你也快点。”洪七公哈哈一笑，脚尖点地，就跟了过去。 黄涟顿见只有傻姑在墙角看着一堆蚂蚁，再无他人，伸手抱住黄药师的胳膊，脸在他胳膊蹭了蹭，低声说道，“爹爹，姐姐那么聪明，郭靖那么傻，正好姐姐可以好好管着他。” 黄药师明白黄涟是在安慰自己，说道，“有七公在，出不来大事，我们慢慢过去。” “好。”黄涟知道他们这次是有惊无险，而且洪七公已经赶去，就算欧阳锋在，也不会受伤，应了一声。 过不多时，就见那小红马忽然跑了回来，见到黄药师后就停了下来，乖巧的低下头。 黄药师翻身上马，朝着黄涟伸出右手，黄涟握住黄药师的手，借力上了马后，黄药师轻踢了下小红马，小红马也不用指挥就跑了起来。 当初这小红马跟了黄药师许久，也是吃软怕硬的东西，在黄药师面前又机灵又乖巧，可是单独在黄涟面前，想骑一下，也要餵些松子糖好好巴结一番，才会给黄涟骑。 小红马带着黄药师和黄涟进了黑压压的一片树林中，刚停下来，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传出，“千仞兄，久闻你铁掌老英雄的威名，兄弟甚盼瞻仰瞻仰你的绝艺神功，可惜当年华山论剑，老兄没有参与。现下抛砖引玉，兄弟先用微末功夫结果一个，再请老兄施展铁掌雄风如何？” “欧阳锋。”黄涟一听，低声说道。 黄药师点点头，带着黄涟下了马，也不隐藏行迹，直接走了过去，只见拖雷、华筝、哲别、博尔朮四人分别被绑在四棵大树之上，欧阳锋与裘千仞站在树前。 另一棵倒下的树上也缚着一人，身上衣甲鲜明，头歪在一边，满身是血，早已毙命。 黄药师还没有出去，就见那郭靖走了出去。 裘千仞如何敢与欧阳锋比赛掌力，正想说几句话来混朦过去，就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转身见是郭靖，顿时心中喜悦异常，本他还想不出计策，这么一来正好借西毒之手除郭靖，只须引得他二人斗上了，自己便不用出手。 华筝见了郭靖，顿时欢声大叫，“郭靖哥哥，你没死，好极了，好极了！” 黄药师这么一听，眉头一皱，也不出去了，反而带着黄涟站到一棵视野极好的树上。 洪七公有心试探郭靖功夫，也没有出去，而是同黄药师一般藏在树上。 这裘千仞没有发现，欧阳锋却已经发现了，他看了眼两棵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一边，任凭裘千仞怎么说，也不说话。 当初这裘千仞在归云庄信口开河，郭靖就已经不喜，现在又抓了自家兄弟，也不多说，一招“亢龙有悔”当胸击去。 郭靖这降龙十八掌功夫此时已非同小可，这一掌六分发，四分收，劲道去而復回。裘千仞忙侧过身子，想闪避来势，但仍被他掌风带到，不由自主的不向后退，反而前跌。 郭靖左掌反手一个巴掌，就要打得他牙落舌断，让他以后再不能逞口舌之利，兴风作浪。这一掌劲力虽强，去得却慢，但部位恰到好处，正是教裘千仞无可闪避，眼见就要击到他的面颊，忽听黄蓉叫道，“慢着。” 郭靖最是听话不过，左手当即变掌为抓，一把抓住裘千仞后颈，将他身子提了起来，转头看向黄蓉问道，“怎么？” 看到郭靖的动作，黄药师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些，他虽看不上郭靖，可是郭靖这点却是不错，对于自家女儿的话，还是听的。
第72页 黄蓉却不理郭靖，而是对着裘千仞笑道，“老先生的功夫我仰慕得紧，今日要领教几路高招，你可不许伤我。” 此时黄蓉还不知黄药师和洪七公已经来了，她怕郭靖若是动手，那欧阳锋就会出手，此时故意拖延时间。 黄药师看了，怎会不了解女儿心思，只是什么也没有说，还是带着儿子安心站在树上看戏。 黄药师一身青衣，面容英俊，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其脸上，带着几分神秘，这样眼底带着宠溺嘴角微微含笑的样子，在黄涟眼中，最是惑人不过。 黄涟咬了下唇，看了下四周，虽然有人，但是这地方被树枝茂叶遮盖住，下面的人也看不见，情不自禁的勾住黄药师的脖子，就送上了自己的唇。 黄药师本就一手搂着自家儿子的腰，感觉到儿子的动作，瞥了一眼洪七公藏身之处，眼底笑意更深，自家的傻儿子啊，若是知道洪七公能看到他们，一定不敢如此主动。 只是……既然傻儿子没看到，那么自己也不会多嘴提醒，乐得接受其的主动，微微侧脸，亲上了黄涟送过来的唇。 轻轻浅浅的吻，带着几分甜蜜和温存。 洪七公当初看到黄药师和黄涟的样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是父子感情好，也亲密的过分。 黄涟已经十六七的人，黄药师还时时牵着他的手，还有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郭靖看不懂，黄蓉不会去多想，可是自己却是清清楚楚。 本只是有些怀疑，甚至在想，莫不是因为黄涟一直身体太差，黄药师照顾习惯了的原因，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洪七公就算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 黄涟是不知道洪七公看得见，而黄药师是知道却不在乎。 洪七公眉头紧皱，手紧紧握住树干，扭过脸不愿再看，心中却是又是敬佩又是悲伤，还有一些愤怒，黄老邪就算你不在乎那伦理纲常，可是也要为你儿子想想，你们这是乱、伦啊……天理不容，若是被外人知道，这世间还有你们容身之处吗？ 一吻毕，黄涟嘴唇艷红，眼睛也水润润的，里面的情意隐也隐不住，黄涟也没有准备隐藏，看着黄药师，在黄药师嘴角又亲了一口，低声说道，“最喜欢爹爹了。” 黄药师搂着黄涟的腰，伸手整理了下他弄乱的发，“下去了。”说完，就直接带着黄涟跳下了树。 此时裘千仞已经吃了不少黄蓉的耳括子，黄蓉打得开心，裘千仞心中又怒又憋屈。 黄蓉见了黄药师更加开心，又扇了裘千仞一巴掌，就朝着黄药师跑去。 黄药师看着欧阳锋说道，“又见面了。” “是啊，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下来。”欧阳锋挑眉看了眼随后也下了树，面色不好的洪七公说道。 第六十五章 洪七公本就不喜裘千仞的为人，再加上现下心中有事，急着去找黄药师说个清楚，对裘千仞自是不耐。 黄涟倒是春风满面，还主动伸手和欧阳克打招唿说道，“哟，少年。” 欧阳克一下子噗笑出声，摇了摇扇子看着黄涟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少年我比你还大一些吧。” “我说的是心理年龄。”黄涟笑滋滋地说道。 洪七公看着裘千仞说道，“你刚刚既然不好意思和小姑娘动手，那老叫花就领教下。” 裘千仞连黄蓉都打不过，哪里敢和洪七公动手，不过洪七公如此说，他一脸正气，说道，“那最好不过。” 忽然捂住肚子，“哎哟，糟糕，糟糕，这会儿当真不凑巧。”这下连腰都弯了下来。 黄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问道，“怎么？” 裘千仞苦着脸看着洪七公手道，“你等一回儿，我忽然肚子痛，要出恭。” 黄蓉听了，朝旁边啐了一口，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洪七公也是一脸郁闷，此时裘千仞又是“啊哟”一声，愁眉苦脸，双手捏着裤子，向旁跑去，脚步蹒跚，像是突然肚痛，一个忍不住，倒是拉了一裤子的屎一样。 黄蓉一呆，心知他八成是假，可是却也怕他当真腹泻，眼睁睁的让他跑开，不敢拦阻。 洪七公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真要拦住了，就算是赢了，也会被人笑话趁人之危。 裘千仞走到树边糙丛中蹲下身子。 黄蓉拣起一块石子向他后心砸去，说道，“走远些。” 石子刚要打到他背心，裘千仞回手接住，笑道，“姑娘怕莫不是怕臭？我走得远些就是。劳烦七公等我一下，可不许乘机走了。”说着提了裤子，又远远走出十余丈，在一排矮树丛后蹲下身来。 黄涟知道此时那裘千仞已经逃走，只是他现在心情正好，看什么都顺眼，这裘千仞虽然猥琐了一些，却也大发慈悲不想揭穿他。 欧阳克站在欧阳锋身边，摇着扇子说道，“晚辈也听说那裘千仞老前辈武功了得，只是这一见，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那就试上一试好了。”黄涟接口道，顺手夺过欧阳克手中摺扇，递给黄药师，“爹爹，试试呗。” 欧阳克看着空了的手，也不在意，笑道，“黄兄弟一直对我的摺扇有意见。” “只是不喜欢看到有人装模作样。”黄涟接口道。 黄药师拿过摺扇，举起左掌，将那摺扇平放掌上，右手中指往扇柄上弹去，铮的一声轻响，摺扇飞射而出，比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 黄蓉与郭靖拍手叫好。 黄涟面带得意，仿佛那摺扇正是自己弹出一般。 在众人轰叫声中，那摺扇直向裘千仞后心飞去，眼见摺扇离他背嵴仅余数尺，他仍是蹲在地下不动，瞬眼之间，那摺扇已插入他的背心。 摺扇虽不锋利，甚至可谓脆弱，但黄药师何等功力，这一弹之下，这摺扇直没至柄，怕是早已到了飞叶伤人的程度。 这下那老儿不死也是重伤。 郭靖飞步过去察看，忽然大叫，“啊哟。”提起地下一件黄葛短衣，在空中连连挥动，说道，“老儿早就熘啦。” 原来裘千仞脱下短衣，罩在一株矮树之上，他与众人相距既远，又有糙木掩映，这金蝉脱壳之计竟然得手，东邪西毒北丐对望一眼，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 “看来那裘千仞也有几分本事。”黄涟感嘆道。 “他都逃跑了，涟弟你怎么还说他有本事。”郭靖回来正好听到黄涟的话，问道。 黄涟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黄蓉拉着郭靖低声说道，“那人既然能在我爹欧阳伯伯和七公面前逃脱，不是本事吗？那厚脸皮也是一大本事。” 黄药师来了，黄蓉也不怕欧阳锋突然发难，郭靖将华筝、拖雷、哲别、博尔朮的绑缚解去。 原来拖雷来此办事，华筝跟了过来想寻郭靖，谁知他们几人被裘千仞用jian计抓住，这一行人差点就此不明不白的丧生于林中了。 欧阳锋欧阳克叔侄偶然路过，那裘千仞本就得了金国的使命，来挑拨大宋武林人士之间的关系，眼前欧阳锋，怎肯放过，就拉着那欧阳锋胡说八道。 正好，那双白雕寻来了黄蓉等人，裘千仞的jian计没能得逞。 这番原因有的是华筝所知，有的她也莫名其妙，只不过有欧阳克的补充，大家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华筝见了郭靖，满脸兴奋，拉着郭靖的手，只是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黄蓉看她与郭靖神情如此亲密，心中已有三分不喜，而她满口蒙古说话，自己一句也不懂，更是大不耐烦。 黄药师见女儿神色有异，又看了那华筝，问道：“就是她了吗？” 黄蓉黯然道，“他就是靖哥哥没过门的妻子。” 洪七公在旁，早知事情不妙，只是此时他正心烦意乱，又不能不管自己徒弟，说道，“咱们总得想个……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黄药师厉声道，“蓉儿，爹要做一件事，你可不能阻拦。” 黄蓉一听，已经猜出黄药师要做的事情，颤声道，“爹，不要。” 黄涟抢上一步，拉住黄药师右手，说道“爹爹……”虽没有多说，但是阻止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黄药师看了黄涟一眼，哼了一声，说道，“罢了。”看着郭靖呵斥道，“喂，小子，你只要把这番邦女子杀了，表明了自己心迹，我就同意你和蓉儿的婚事。” 郭靖一生之中从未遇过如此为难之事，他心思本就迟钝，这时听了黄药师之言，茫然失措，呆呆的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傻傻回答道，“我只盼一生和蓉儿厮守，若是没了蓉儿，我定然活不成。”
第73页 听了郭靖的话，再加上黄涟不断的挠自己手心，黄药师脸色稍和，说道，“好，你不杀这女子也成，只是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和她相见。” “爹爹，这件事让姐姐自己处理吧。”黄涟低声劝道。 黄药师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说道，“我在这里，这番邦女子的兄长在这里，你的师傅也在这里，再加上西毒作证。你明明白白的说一声，你要娶的是我女儿，不是这番邦女子。”他如此一再迁就，实是大违本性，只是看在自家傻儿子和女儿面上，极力克制忍耐。 郭靖低头沉思许久，才抬起头来，欧阳克去过蒙古，自是会说蒙古的语言，此时拖雷一问，欧阳克就异常热心的把黄药师与郭靖对答的言语说了一遍，再加上欧阳克幸灾乐祸的从中挑拨。 拖雷又见郭靖踌躇沉思，好生为难的样子，知他对自己妹子实无情意，他自小带着华筝长大，怎能等她真正被拒受辱。 从箭壶中抽出一枝狼牙鵰翎，双手持定，朗声说道，“郭靖安答，男子汉纵横天下，行事一言而决，你既对我妹子无情，成吉思汗的英雄儿女岂能向你求恳。你我兄弟之义，请从此绝。幼时你曾捨命助我，又救过爹爹和我的性命，咱们恩怨分明，你母亲在北，我自当好生奉养。你若要迎她南来，我也派人护送，决不致有半点欠缺。大丈夫言出如山，你放心好了。” 说完就将长箭折为两截，投在马前。 黄涟看着拖雷的动作，说道，“真是汉子。”他知道，若是真让郭靖开口，怕大事就不好了，因为郭靖会拒绝黄蓉而选择华筝，这样最后即使是和黄蓉在一起，这时候也伤了黄蓉的心，黄涟不捨得自家姐姐难过，爹爹愤怒，踢了欧阳克一脚，开口道，“拖雷，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听我一句？” 黄涟一说完，欧阳克就帮着翻译，拖雷是个慡快的汉子，虽不觉得黄涟救过自己，但是黄涟来这里是个不争的事实，也就点头。 “那你们现在也不要多说，就回蒙古，郭靖迟早要回去，到时候再说。”黄涟开口道。 欧阳克一听，就知道黄涟打的主意，刚刚郭靖眼里的挣扎他也看出来，再联繫郭靖的性格，笑了下，把话翻译过去。 拖雷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拖雷也不多说，只是朝着众人抱拳，拉着还要说话的妹妹，翻身上马，离开了。 “我们也回去休息吧。”黄涟摸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了，开口说道。 黄蓉此时正有话想和郭靖说，当下点点头，就要回去。 洪七公开口道，“老毒物，蓉儿你们先回去，我与黄老邪有几句话要说。” 黄涟看了洪七公一眼，带着几分疑惑，黄药师已经猜到洪七公要说的话，对黄蓉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说道，“蓉儿，你们回去，我和涟儿等下再回去。” 要是平时，黄蓉恐怕会任性一番非要留下，只是此时她心中有事，又是伤心又是难受，也就点了下头。 郭靖跟在黄蓉身边，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欧阳克看了眼眼前情景，说道，“叔父，我们回去找地方休息一下。” 欧阳锋对欧阳克疼到骨子里，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说多，就点头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小树林，瞬间安静了下来。 洪七公看着黄药师和黄涟，开口道，“老叫花也不藏着掖着，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黄涟一听，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看向黄药师，黄药师伸手抓住儿子的手，捏了捏全当安慰，“你不是都看见了。” “你们是父子，天地纲常伦理道德，你们不要了吗？”洪七公厉声说道。 黄药师哼笑一声，“我黄药师，难道也守世俗礼法？人活一世，只求无愧于心，随心所欲罢了。” 黄涟听了，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黄药师的侧脸，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笑容。 “你难道要毁了黄涟吗？”洪七公再次开口问道。 “七公……”这本就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真要遇到事情也是他们两个一起面对，刚刚黄涟只是怕影响了黄药师，听到黄药师的回答，黄涟也就平静下来，看着洪七公说道，“是我对爹爹表白的。” “是我先爱上爹爹的，不是爹爹毁了我，真要说起来，是我毁了爹爹。”黄涟笑了一下，回握住黄药师的手，“只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手的。” “你们不怕被发现，被天下人辱骂吗？”洪七公听了黄涟说的话，反问道。 “天下人与我何干？”黄药师一身青衣，满身傲然，“一人辱骂我就杀一人，万人辱骂我就杀万人，我黄老邪的事情，怎容他们指手画脚。” “你要连累小涟子一起被说成邪魔外道吗？”洪七公听了黄药师的话，厉声说道。 “黄老邪生平最恨的是仁义礼法，最恶的是圣贤节烈，这些都是欺骗愚夫愚妇的东西，天下人世世代代入其彀中，还是懵然不觉，真是可怜亦復可笑、我黄药师偏不信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人人说我是邪魔外道，哼，我这邪魔外道，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混蛋，害死的人只怕还少几个呢。”黄药师说完，一手拉着黄涟的手举起来，一手背在身后，“我与涟儿携手走遍大江南北，谁能说些什么，谁又有资格说什么。” “洪七公，你若是看不惯就不要看，要是想说教，还是找你的丐帮徒子徒孙去说。”黄药师和黄涟十指相扣，“我敢做就敢承认，比那些偷偷摸摸的强多了。”说完，就看向树林另一边，“欧阳锋，你和我并称东邪西毒，只是你敢做不敢当，我黄老邪看不起你。” 第六十六章 “我欧阳锋也不需要你看得起。”留下一句话，欧阳锋就离开了。 黄涟当时听了一惊，难道自家爹爹这么敏锐，莫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欧阳克和欧阳锋发生了什么？自家爹爹发现，而他没有发现吗？ 却不知，其实黄药师的意思是，明明欧阳克是欧阳锋的儿子，欧阳锋却不敢认这件事，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思想邪恶的人见什么都是有jian、情的。 一时间，洪七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如黄药师所言，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只是……他不想看到他的朋友和他看好的晚辈就这么毁了。 “黄老邪，那你想过以后吗？若你死后小涟子该怎么办？”洪七公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 “你黄老邪威名远播，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要是你死了只剩下小涟子了呢？别忘了，你比他大多少。”洪七公的声音少有的严肃。 黄涟没有等黄药师开口，就开口说道，“七公，我明白你的担心，也知道你是一心为我们好，只是我和爹爹都明白自己想要的，而且……爹爹不会先我而去，就算先我而去了，那我跟着他就好，姐姐已经有了郭靖，而我也只要爹爹。” 平平淡淡的言语中，带着一种决心和一种理所当然。 洪七公见黄药师竟然没有反驳，忽然觉得可嘆又可悲，“那你们也不为蓉儿想一想吗？” 黄涟一时说不出来话，这是他忽略的，要是他们被发现了，黄蓉怎么办，她能接受的了吗？被人戳着嵴梁骨头骂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我黄药师的女儿，没有那么脆弱。”黄药师看着满脸纠结的儿子，开口说道。 洪七公一甩袖，“你们一心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抿了下唇，接着说道，“此事与我无关，也不会从我洪七公处泄露给别人。”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黄涟看着洪七公的背影，许久才开口道，“七公是个好人。” 黄药师应了一声，带着黄涟跳上一棵树，坐在树枝上，他觉得黄涟有话要和他说。 “只是七公活得很累。”黄涟与黄药师手牵手，肩并肩，周围是茂密的树叶，绿色的带着满满的希望。 黄药师伸手在黄涟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还说别人吗？” “爹爹。”黄涟捂着被弹得的地方，并不疼，反而带着淡淡的宠溺，“爹爹，姐姐怎么办？” “要是发现了，就告诉她，发现不了，就算了。”黄药师明白黄涟在说什么，说道。 “爹爹，答应我一件事吧。”黄涟晃悠着双腿，侧脸看着黄药师说道。 “说。”黄药师靠在树干上，下颌微微仰起，透过斑斓的树叶fèng隙看着天空。 “爹爹，别把我自己留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射鵰的世界，甚至武侠的世界都是不属于黄涟的，有时候黄涟觉得，他就是为了黄药师而来，没有了黄药师的世界，对于黄涟来说，是无法想像的。
第74页 黄涟想起，当初他第一次发现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是兴奋而是一种恐惧和厌世。 厌世的人大多不是想毁灭世界就是毁灭自己，而黄涟无疑属于第二种。 他想回家，回到他熟悉的地方，他消极的抗议着，他想寻求死亡。 是黄药师，刚刚丧妻还处于伤痛的黄药师日日抱着他，夜夜守着他，一点点把他救回来。 若是没有黄药师……恐怕就不会有黄涟这个人。 就像是射鵰中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好。”心爱的人比自己先死，留下自己孤单一人，这样的感觉，没有人比黄药师更明白，也正是明白，所以他才不会先走留下黄涟。 黄蓉有郭靖，所以就算失去父亲还有别的依靠。 可是黄涟……若是没有了自己，就一无所有。 “爹爹，那来世一定要等我。”黄涟单手搂着黄药师的腰，脸贴在黄药师胸口，黄涟本是不相信前世今生的，可是现在的他，宁愿祈求有来世。 不想让黄药师先遇到冯蘅，不想黄药师的感情先属于别人，只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彻彻底底的相拥。 黄药师伸手搂着黄涟，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抚着。 却没有承诺什么，对黄药师来说，来世什么太过不真实，而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若是真有来世……那就等一等吧。 就当是还了自家傻儿子这些年的隐忍等待。 黄涟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气馁，仰头在黄药师的下颌处轻轻印上一吻，“没事，我等你。” 等你，穿越千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是为了等着你。 “等着和你携手，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点接近你，直至你身边有了我的位置。”黄涟笑的带着几分狡黠，几分得意，“等到，你主动牵起我手的那天。” 黄药师捏了一下他们一直没有没有分开的手，提醒着黄涟。 他们的手自从牵上后就没有分开，也不会分开。 黄涟脸上露出笑容，“那等把傻姑和那些东西带回桃花岛后，我们去找其他师兄吧。” “好。”黄药师应道。 “然后我们出去游山玩水，就我们两个人。”黄涟抓着黄药师的手，掰着他的手指一点点算着要做的事情。 “好。”这本就是答应过黄涟的事情，黄药师自然不会有意见。 “然后的然后，我们还可以去华山论剑。”黄涟继续算着。 黄药师眼底满是笑意，“好。” “然后的然后的然后，爹爹，我饿了……”黄涟忽然捂着肚子说道。 黄药师眼角抽搐，伸手照着黄涟眉心弹了一下，然后低头亲上那微红的眉心处，“好……”带着几分无奈，真是没有情调的傻儿子，这么傻傻的，总是让他无法拒绝…… 若是真有来生，就这样傻傻的，一起走下去。 黄涟看着黄药师嘴角温柔的笑意，握着手，让两人手心手指完全贴合在一起，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新月，就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默默的温情，暖暖的爱意，永远的幸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