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季秋》 第一章 逆天改命! 【轮回模拟,带你体验不同人生的千姿百态!】 【是否开始第一世模拟人生?】 元天界,大晋,升仙法会。 一处客栈内,坐在床榻边上的少年站起身子,俊朗面容照在一侧的古镜之中,神态略有些发懵。 穿越此世已有一十六载,季秋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获得金手指的一天。 久远前的记忆渐渐浮现,人生模拟器,即使时隔十几年岁月,但季秋还是大概记得一些的。 通过介绍得知,与他以往玩过的一款文字游戏,较为类似。 念及至此,这俊朗少年眉头不禁微动。 “三日之后,就是仙门收徒之时,本来以我的资质,只能拜入那些最底端的小宗小派,但要是这模拟器有所神异,或许未必不能有所转机。” 站起身子,来回踱步,季秋承认自己心动了。 这一十六年来,自生有宿慧,知晓天地广阔,有仙者翱翔九天,长生不死与世同君开始,他的目标,就是与之并肩。 历经千辛万苦,自己终是获得了一道入门资格,本以为是凡人开局,但竟然还能有这等转机。 虽不晓得这金手指有何作用,但只要是机会,季秋就绝不会放过,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 “姑且试试吧。” “开始。” 重新合衣躺在床边,季秋心中默念,下一刻这轮回模拟器,慢慢有了变化。 【哪怕再是平庸无奇的人生,也有极为微小的可能,绽放出最为璀璨的绚烂烟火。】 【第一世轮回模拟,开始。】 【你已成功轮回转世。】 季秋的神魂陷入蒙昧,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景像是一片黑白,没有任何色彩。 直到随着一抹光亮闪过,这才开始有了变化,随后就好像是电影放映一般,在默默的看着一段人生的开启。 这种感觉,很是神奇,如此手段,就连那些通晓仙家妙法的真人之辈,怕是也难以掌握。 季秋默默的观看着,画面开始有了变化。 随着娃娃呱呱落地的哭闹声中,模拟人生,开始了。 1岁:寒风萧瑟,雪花飘飘,在一个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夜晚,随着一声啼哭,你降世了。 这是一介贫苦之家,值钱物件寥寥,堪称家徒四壁,不过好在父母健全,倒也算是衣食无忧。 你生有宿慧,灵魂深厚,因此百日能言,六月可走,远超同龄之人。 然而你的父母却因你异于常人的举动,对你有所介怀,若非家徒四壁,怕是会请高僧布施,道士做法,用以祛邪。 【你获得了与生俱来的天赋——七窍玲珑】 【慧根提升,悟性提升,资质提升。】 3岁:时年天降灾祸,赤地千里,相传是有妖邪作乱,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这场灾祸,也波及到了你那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加上你上有两位哥哥,家庭的重担压下,一家人连饭食都吃不饱,眼看就要断粮。 这个时候,你的父亲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你卖掉。 好在有云游而来的高僧出面,慧眼识珠,将你买下,这才免去了你被卖给人贩子的命运。 4岁:买下你的高僧,自称悬空寺静明,而你则被他收为入室弟子,免去了俗家姓名,改曰法号:真如。 这一年,你随师父云游四方,回归悬空寺。 5岁:你随师父居于悬空山别院,被其亲手教导,一笔一划识得百家言、千字文。 在此期间,你进步神速,仿若过目不忘,使得你的师父静明对此惊为天人,只觉一生衣钵,终有传承。 6岁:同年里,你一直都在跟随着师父识文断字,参禅悟道,只觉日子虽有枯燥,但也算衣食无忧,远胜幼时饥寒交迫。 7岁:这一年,你的师父静明传授了你悬空寺的基础武学,金刚拳。 同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无一日懈怠,你的师父因此更加满意,对你越发青眼有加。 9岁:这一日,冷风呼啸,萧萧瑟瑟,一如你在此世刚刚睁眼之时。 甚至于这个冬季较于当时,更加寒冷。 而此时,你的金刚拳经过两年修行,已然大成,炼体也有了初步进展,放在外界江湖,就是称一声三流高手,都没人敢有所异议。 这一年,你成为了悬空寺入门弟子中,武道修持最好的那个,为门下第一。 满寺上下都觉得,你有望超越祖师,超越先天,甚至以武入道,成为真正的修行者。 你也这么觉得。 【你获得了大成拳法——金刚拳】 11岁: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瑞雪发新芽。 你在佛殿上香参禅之际,遇到了一个少女。 初见之时,少女正于佛祖铜像之前,一边焚香祈祷,一边掩面啼哭。 你偶然间路过,本着慈悲为怀救苦救难的原则,轻步上前,低头敛眉的询问了一句,想要知晓事情缘由,助其脱身苦海。 少女见你询问,当即告知了缘由,原是她相伴长大的一只小白狐儿悄然病逝,是以她才前来寺内,想要为其焚香祷告,希望它来世能托生个好出身,不要再为山林走兽了。 讲着讲着,便不免悲从心来,轻声啜泣,泪水如晨间露珠,悄然滴落。 你听着少女断断续续的抽泣话语,不由失笑,不过师父自幼教导的良好教养,转而就叫你开始对其进行劝导,叫着年岁不大的少女,破涕为笑。 待其笑颜如花,这个时候,你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女眉清目秀,不施粉黛的面上挂着泪水,堪称是粉雕玉琢。 你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悸动。 13岁: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你的进度远超同龄之人,无论是参禅悟道,亦或者武道修持,都非常人可以媲美。 这一年你武道初成,入了江湖二流之境,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高手,于是下山历练,在悬空寺方圆百里之内,遍传佛法,小有名气。 值得一提的是,两年前宠物丧命,而被你安慰到破涕为笑的小姑娘,这两年总是有事没事,便来这悬空山一趟,借着拜佛烧香的名头,总是偷偷的看着你。 对此,你也没有点破。 16岁:因为连年天灾,天下有了些许动荡,往日里安居乐业的郡县,偶有灾民游荡,百姓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同年里,蝉联多次悬空寺青年一辈武道第一的你,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 有一名原本不如你远矣,一直在藏经阁看守打扫的弟子,突然武道突飞猛进,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破入了一流之境,一鸣惊人,让偌大悬空寺都为之刮目相看。 不过作为多年习练上乘武学,也迈入了一流之境的你而言,他也未能得胜。 最后,你二人对阵上百回合,各自真气枯竭,战成了平手。 不过你心里清楚,这一战,是你败了。 因为若不是真气恰好枯竭,以对面师兄的水准,胜过自己其实并不算难。 对此,你心中有些失落,平生第一次尝到败果。 不过好在,有一个陪伴自己久矣的姑娘,会一直不厌其烦的开解自己。 哪怕... 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只知她叫做秀姑娘。 20岁:春去秋来,万物凋零,悬空寺内的菩提树落叶泛黄,在黄昏的照拂下,变得格外唯美。 你一袭白衣僧袍,身姿挺拔,皎如玉树,已是彻底长成青年之貌,这副样子,不知有多少少女为之怀春。 但很可惜,你是个出家人,还是悬空寺上下寄予厚望的弟子,注定不可能涉及到情爱之事。 不过就算这样,你也已经习惯了一名女子的靠近。 当年因小狐儿病逝,从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眼下已是彻底出落成了双十芳华的少女,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这些年里,她格外喜欢听你在她面前低吟佛经,讲小故事。 就如很久之前,你安慰她时一般无二。 但是在那笑意吟吟的背后,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彷徨与忧思。 如果你再细心一些,应当能够发现。 21岁:影响你这一生的大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曾经与你战成平手的师兄,以势如破竹之姿,入了武道先天。 如此境界,在这偏远地带,近乎仙踪绝迹的小地方,是极为罕见的。 理所当然,你在悬空寺未来首座的竞争中,落败了。 毕竟一尊武道先天,足以力敌千军,保一方势力百年不衰,即使你一直以来惊才绝艳,也终究竞争不过。 同年,更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也发生了。 那十年寒暑,有空便来悬空寺听你诵经念佛的少女,在与你最后一次的会面之中,突然没来由的便落下了泪。 直到你心慌之下追问出声,知晓缘由后你才晓得,她要嫁人了。 少女最后一次顶着无穷压力,就是想要来问你一句。 你,愿不愿意带她走。 这时,你沉默了,停下了口中正讲着的故事。 冬季过去,万物复苏,本该是生机勃勃的季节。 但她看着你的样子,却知晓了你犹豫过后的答案。 于是,她笑了,笑的极为释怀。 23岁:卸下了曾经的光环,你整日里青灯黄卷,诵经念佛,与晨钟暮鼓为伴。 但你却越发烦躁。 她走之后,你知晓了她的名字,苏七秀,是这苏乾皇室的小公主。 因为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大乾积弱,边境摩擦不断,乾皇性软,意欲以和亲免除刀兵之祸,而苏七秀就是那个人选。 你开始有些后悔,心想当时若是知道如此,带她离开会不会更好。 25岁:苏七秀失踪,疑似死亡。 因你不问世事,所以时隔许久才在寺内闲聊的居士耳中,听闻到了这个消息。 据说是当时出嫁之后,便在半道之上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但想来不过是一普通女子,在那北境大漠的边缘,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罢。 得知到这个消息之后,你沉默了许久,又一次去往那后山的菩提树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父静明曾言,苏七秀于自己这段懵懂岁月而言,不过是修行路上的‘劫’,是一种错觉,是佛祖给予自己的试炼而已。 但是对于这个答案,你古井无波的心绪开始变得有些抵触,此时你已隐约知道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可是却已经晚了。 斯人已逝,徒增奈何。 30岁:你静坐参禅,独自坐于菩提树下,不问世事。 42岁:你的师父静明,溘然与世长辞,你继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悬空寺的长老。 57岁:大乾亡国,悬空寺山下生乱,你曾经的师兄早已远赴他乡,欲求真正的入道机缘去了,而这满寺上下的基业,只有你来固守。 你也担负起了重担,兢兢业业的操持着基业。 70岁:因晚年动乱频繁交战,留下不少暗伤,你的身躯已是积重难返。 死前你回顾了这一生,盘坐于佛祖像前,淡然一笑,眸中若有所悟,只可惜为时已晚。 你圆寂了。 “你这一生,结束了。” “经检测,你身怀稀有级天赋——七窍玲珑,普通级武学六部,是否固化?” 【评价:你的人生波澜起伏,本应光芒万丈,但可惜世事无常,原本的天才陷入颓废,还未真正踏上大道征途,便悄然泯然众人矣。 纵观一生而言,毫无疑问是个悲剧。】 放映结束,季秋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模拟。 无数的记忆如潮水般奔袭而来,涌上心头,若不是只有印象深刻的大事,才会被清楚的记住,恐怕季秋的意识早就被冲散了。 他的耳畔,此时仍旧还回响着昔年少时菩提树下,那少女随着他的诵读,而慢慢响起的轻声调笑耳语: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皈依,秀姑娘。” 最后这一句,是她当时自作主张添上去的。 一瞬之间,那濒临圆寂之时的猛烈情感,袭上季秋心头。 那是他最后才想明白的事情。 师父静明曾和他言,苏七秀是他修行的劫。 但若她是他的劫,那这十年如一日的朝朝暮暮、恪守礼数的咫尺相伴、以及她那眸子之中所蕴藏的隐隐期盼,又是什么? 佛祖有情,倡导信徒慈悲为怀,心怀众生。 佛祖无情,却又劝诫信徒摒弃七情,抛却六欲。 即使模拟了一世,但本质上季秋依然是个正值风华的少年。 他虽是真如,但更是季秋! 作为耗费千辛万苦,才博得一世修仙机缘的他而言,真如的一生,无疑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这强烈的情绪翻滚,也同时让模拟器有了反应。 【轮回模拟,是根据既定轨迹发展,所推测出的人生轨迹。】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凡事都有一线转机。】 【宿主是否选择经历人生,逆天改命?】 【注:轮回开启之后,所有轨迹当彻底固化,只有一次抉择机会,并且会发生模拟预料之外的事情,请谨慎选择。】 这人生,糟糕透了。 真如所经历的整整七十年,和季秋的人生阅历相比,到底哪个权重更高,无疑是一眼可知。 在濒临圆寂之前,他自己到底又想了些什么,季秋无疑更知。 “如果这人生,可以重来就好了。” 现在,不就可以了么? “选择经历人生。” “逆天改命!” 季秋表情平静,轻声吐出了自己的答案。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道漩涡慢慢浮现,彻底将他的意识吞噬。 陷入黑白。 第二章 天寒地冻,人生开端! 一声啼哭,照破黑夜。 当幼儿的哭喊喧闹,在这个贫苦的山村人家响起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虚弱妇人,看到是个男孩,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是个男娃儿啊...” “好事。” 乡下的小地方,若是生了女儿可不一定是喜事,起码以他们贫苦的家境,未必能够养活的起。 但要是个男儿,未来多长几岁,就能给家里分担农活,对于这家徒四壁的家境而言,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助力。 此时外界,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冰冷的寒意袭来,蹲守在这间小小房屋之外的庄稼汉子,终于是松了口气。 当他推开门扉,随着冷风步入小房之中,看到那睁着双眼的男娃儿,眸中露出了喜色。 生下来了,还是个男娃儿。 和事先想的一样! 于是乎,这汉子当即上前抱起了孩子,仔细打量了两眼,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手脚健全,也没有什么显眼的毛病。 “辛苦了。” 看着躺在床头的妻子,汉子眸中终于分出了些许关心,语气有些温声道。 也只有这个时候,终日里为了生计奔波的夫妻二人,互相之间才能存在着几分温情。 一切都是平凡且普通的样子。 直到这婴儿如夜空般明亮的眼睛,自迷茫转为清醒,随后打量了一番周边情况,才稍微有些异样。 不过好在,一个幼儿眼睛的转动,并不会引起大人的注意。 “这就是所谓的‘模拟’吗...” 婴儿依然是那副样子。 但实则季秋的心中,已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这一幕,他在真如一生的模拟之中,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浓烈的熟悉感袭上心头,让季秋心神微震。 真实。 这是季秋恢复神魂后,唯一的触感。 看着那名义上的父母双眸之中蕴藏的情感波动,以及那门槛外偷偷望来的两个小孩子,都让季秋明白了,这就是一方真实的世界。 【1岁:你出生在了一个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的夜晚,于一介贫苦人家,开始了你这逆天改命的一生。】 【获得先天天赋——七窍玲珑】 【慧根提升,悟性提升,资质提升。】 嗡! 轮回模拟的提示之音于季秋脑海回荡,当他回过神来之后,瞬间便感觉天地有所不同了起来。 “这是...” 感受到四方若有若无的灵气,季秋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 有些东西,只有亲身体会才知其中的奥妙。 就比如这降生天赋,七窍玲珑心。 这种天赋,好像可以让自己更加轻易的感受到天地间流窜的‘气’,而且还能时刻保持神魂清明。 若是放在大晋,就凭借着这种亲近灵气的体质,想必拜入宗门,应当不难! “好神奇的模拟...” 婴儿眼眸微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实则是在体会着这与生俱来的天赋。 如此天资,纵使是求仙访道,怕都算得上是上乘之姿,更莫说是习练武学了。 之前模拟的轨迹之中,之所以真如未曾在前半生成就武道先天,估计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心境受损的原因。 不然以这份资质,恐怕成就绝不仅限于此,更不会落得个落寞圆寂的下场。 “然而就算是这样,却也依旧被人给比了下去。” “那藏经阁中的年轻僧人,到底是遇到了何等机缘?” 季秋梳理着脑海之中,有关于真如一生的点点滴滴,慢慢细思。 那在季秋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败绩,是除却苏七秀之外最大的遗憾。 想想也是,一骑绝尘远超同龄之人的一代天骄,竟会败在一默默无闻的无名之辈手里。 这种打击,任谁也无法释怀。 “不过与默默观摩相比,起码我现在有了亲手改变轨迹的资格。” “这一世,绝不会重蹈覆辙。” “不,不对,不能这么说。” 季秋轻轻闭眸。 那之前的轮回模拟,一切的进展于他而言,虽是感同身受,但却并非是他亲力亲为。 真要说起来,那不过只是未来的一种衍生轨迹罢了。 而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寒冬腊月,不过襁褓的婴儿,将记忆融合之后,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此之后,属于他的第一次模拟转世,开始了。 出生开始的这三年里,一切都按照之前的模拟轨迹进展着,但在有些方面,却也出现了一些偏差。 比如神智方面,在季秋有意藏拙的情况下,他并未表现出太过妖孽的一面,至多不过是相较于其他孩童,更加出色了一点罢了,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虽说这不会产生什么益处,但任谁也不想被当作个怪物对待不是。 因此,季秋在这大乾朝偏僻的小乡村里,算是度过了相对安稳的三年。 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转瞬春秋。 时年天降灾祸,有飞火划落大地,致使不少疆域受到波及,开始了持续一年的干旱荒年。 尤其是季秋所处的这座小乡村,更是凄惨,庄稼几乎是全数凋零,颗粒无收,搞得各家各户皆是人心惶惶。 有钱人家,倒是可以通过渠道搞来吃食,但大部分穷苦家庭可就惨了。 何为农户? 以田为食,四季耕种。 对于普通的乡村人家来讲,那二亩田地,兴许就是一家数口人的立命之基。 尤其是季秋转世的这户人家。 对于一家五口,只能指望田地生存的他们而言,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干旱大地,颗粒无收,无疑是可以逼死人的。 于是经过了反复权衡后,季秋的父亲,那个早早便被生活压垮了身子的庄稼汉子,终是没有抗住。 在最后一次拖着疲惫之躯,去四处低声下气的借钱,或是寻找生计法子无果之后,他满心绝望的回到了家徒四壁的屋檐之下,有些迷茫。 蜡黄而又枯瘦的脸上有些无神,他抱着双臂,不知要如何是好。 局限于眼界的问题,这汉子一生都困锁在这几十里地的范围内,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因此眼下摆在他面前的,貌似就只有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季秋,眼角通红。 不过三岁,却有超出寻常同龄人冷静的季秋,此时就默默的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 他看着这父亲面上露出的挣扎神色,颇有感触。 若是事有转圜,谁又愿意亲手卖掉亲子。 可要是不卖的话,这一家五口,怕是谁都活不成。 该死的世道,导致选择都变得这般困难。 世事艰辛,莫过于此。 好在此刻算算时间,那云游天下的悬空寺静明法师,也该到了。 只要他能争取到那一线脱身之机,逆天改命,近在眼前! 第三章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翌日,天明。 不过蒙蒙亮的时候,季秋的父亲便将他唤醒。 这庄稼汉子强行挤出几分微笑,带着季秋吃过最后一顿于这贫寒之家而言,尚且算是丰盛的饭食之后,便带着他打开了房门。 季父并未说出此行的用意,他没脸。 而季秋也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本就知道。 二者一大一小,走于道路之上,虽是父子,可却更像是陌生人一般,有一股淡淡的疏离感,萦绕于他们之间。 季父此行的目的地,是数十里外的小县城,也是他这一生去过最远的、最繁华的地方。 眼下大旱,同乡村民们自顾不暇,想要换些银钱,只有那些县上的大户乡绅们,才会愿意花上些银子收留这个岁数的孩子,买了他们的卖身契,充当奴仆使唤。 如无意外,若真将卖身契拱手交予他人之手,这辈子哪怕是有通天之能,估计也难以脱离奴籍,更莫说是出人头地了。 但只要是涉及到了命数,就会有难以企及的变数出现。 前一秒尚且是贩夫走卒,没准下一秒就能得逢仙缘,踏上仙途。 也有人生来王侯公卿,可下一刻就被叛军生擒,沦为了阶下之囚。 命数就是这么奇妙,玄之又玄,又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揣测其中万一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像是此刻,季秋沉默不语的跟随于季父身畔,在村外唯一一条官道边上,向着那一身灰袍,面容沉肃的高大僧人,遥遥的望了一眼一样。 自此,他的人生轨迹,便行向了另外一条岔路,再也不同。 “嗯?” 常年习武的静明,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停下了脚步。 他遥遥望向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看着那沉默不语,被一面色枯黄的庄稼汉子所牵的小童,沉吟片刻,走上前去。 “这孩子...” 静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时至今日为悬空寺一脉长老,自身武学也算有成。 可毕竟年至四旬,随着气血越发下滑,静明心里清楚,自己今生应是先天无望了。 不知为何,在这乡野之间见到的一小小稚童,却叫他心中升起了几分找个衣钵传人的心思。 倒也算是有缘。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你带这孩子,欲去何方?” 高大的灰袍僧人面色平和,左掌托于胸前,对着季父微微颔首,随后开口询问道。 常年习练武道,一身气血浑厚,即使被宽大僧袍所遮掩,但静明一身实力,仍是叫这庄稼汉子有些惶恐,于是一五一十的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静明有些默然,良久之后方才一声长叹: “尘世如苦海,遭逢大旱,芸芸众生是越发难过了。” “也不知道上天何时才会天降甘霖,普度众生。” 静明对着季父说完,便瞅着眼前安静的季秋,看着他那处变不惊的神态,越发觉得顺眼起来。 “施主,可否让贫僧看看这小童?” 可能,这就是缘罢。 笃信佛教因果的灰袍僧人,心中有了计较。 若这小子资质尚可,能继承他的衣钵,倒不妨将其带回山门,好好培养一番。 虽是机缘所至,但也算是件善事了。 “当然可以,大师尽管请便!” 看到有些欣赏季秋的僧人,季父自然大喜过望。 他虽不过只是个普通人,但对于这些习练武学的武道高手,却也略有耳闻。 在往日里,这可都是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座上宾客! 要是自家小子能得其看重,说不定日后也能博取个好前程,去做青灯古佛的僧人,也好过为奴为仆,命如草芥要强啊...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种高手,能开出的价钱,可不一定就少。 起码比那县上乡里大户,恶狠狠的剥削要强出很多吧... 这面色蜡黄的汉子,心中不停盘算,心思不少。 正想间,一声惊讶的轻呼,却自静明口中吐露而出: “咦?” “好根骨!” “正是天生一块练武的好材料!” 俯下身子的灰袍僧人,对着季秋的骨骼来回摸了摸,顿时就有了喜意浮现于面容之上。 根骨天生,可定庸才与天才。 武道虽不似仙道那般讲究灵根道体,但也有大致的测量方式。 可自降生以来就伴有七窍玲珑天赋的季秋而言,连求仙访道都有资格,更莫说是习武修炼了。 他这武道资质,若是放在凡俗,那必是属于千里挑一,最顶级的那一档次! 于是顺理成章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结果的静明,当时就付给了季父一笔银钱,随后便满意的带着季秋离去了。 “孩子,贫僧乃是悬空寺长老静明。”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悬空寺按辈分排列,不计凡俗名姓,为师法号静明,你就叫...真如罢。” “非实非虚,非真非妄,而为真如,倒也算是个不错的法号,配得上你的性子。” 一路游历,仔细考虑了许久的静明法师点了点头,终于敲定了对于季秋的称呼,只觉颇为满意。 而直到此时,季秋才从沉默不语之中,开始有了动作。 小小的身躯站立如松,脊梁挺直,虽年幼但却通晓礼节,对着眼前话语言罢的静明,便是一拜: “谢师父赐名。” “父亲之意,其实我早就晓得,然弟子家贫,无甚他法,所以我不怪他。” “今日能拜入师父门下,弟子感激不尽,以后一定尽心随侍师父左右,以全弟子之名!” 小小年纪的孩童,一番话语尚带稚音。 但是其中道出的意思,却是叫静明当场为之动容。 三岁的孩子,竟能通晓这般道理? 似乎是看出了静明的疑惑,季秋不慌不忙,还未等他开口,当即便坦然继续道: “弟子自降生之后,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之前村子里的夫子有学堂开设,弟子从墙角偷学片刻,就能晓得不少意思。” “久而久之,也算是完成了启蒙之学,因此师父不必因弟子年幼,便劳心费神。” 看着眼前孩童认真的模样,静明终于缓过了神来。 随后,便有一抹喜意浮现在了这灰袍僧人的脸上。 天资又好,性情纯善,不骄不躁,又能懂得这般道理。 最为关键的还是可以自小培养,知根知底,假以时日,定然是悬空寺的栋梁之材! 这天底下,还能有比之更好的徒弟么? 这一刻的静明,只为自己那一抹心血来潮满意至极。 “好,好,好!” 一连三声,道尽了此刻这灰袍僧人激动开怀的心绪。 “真如啊,你能有如此心性,简直再好不过。” “待到回山,为师便禀明首座师兄,亲自收你入我门墙,为我悬空寺入室弟子!” “哈哈哈!” 本想带在身边先行考察几年,但现在看来,如此弟子,已是不用了。 要是真如这孩子尚不能为悬空寺入室弟子,那这天底下能比他还要优秀的,怕也是寥寥了罢! 【4岁:你在即将被贩卖的道路之上,遥遥望了一眼悬空寺的大师,大师福至心灵,顿觉与你命中有缘,于是收你为徒,将你的命运成功引入正轨之中。】 第三章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翌日,天明。 不过蒙蒙亮的时候,季秋的父亲便将他唤醒。 这庄稼汉子强行挤出几分微笑,带着季秋吃过最后一顿于这贫寒之家而言,尚且算是丰盛的饭食之后,便带着他打开了房门。 季父并未说出此行的用意,他没脸。 而季秋也没有开口询问,因为他本就知道。 二者一大一小,走于道路之上,虽是父子,可却更像是陌生人一般,有一股淡淡的疏离感,萦绕于他们之间。 季父此行的目的地,是数十里外的小县城,也是他这一生去过最远的、最繁华的地方。 眼下大旱,同乡村民们自顾不暇,想要换些银钱,只有那些县上的大户乡绅们,才会愿意花上些银子收留这个岁数的孩子,买了他们的卖身契,充当奴仆使唤。 如无意外,若真将卖身契拱手交予他人之手,这辈子哪怕是有通天之能,估计也难以脱离奴籍,更莫说是出人头地了。 但只要是涉及到了命数,就会有难以企及的变数出现。 前一秒尚且是贩夫走卒,没准下一秒就能得逢仙缘,踏上仙途。 也有人生来王侯公卿,可下一刻就被叛军生擒,沦为了阶下之囚。 命数就是这么奇妙,玄之又玄,又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揣测其中万一的。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像是此刻,季秋沉默不语的跟随于季父身畔,在村外唯一一条官道边上,向着那一身灰袍,面容沉肃的高大僧人,遥遥的望了一眼一样。 自此,他的人生轨迹,便行向了另外一条岔路,再也不同。 “嗯?” 常年习武的静明,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停下了脚步。 他遥遥望向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看着那沉默不语,被一面色枯黄的庄稼汉子所牵的小童,沉吟片刻,走上前去。 “这孩子...” 静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时至今日为悬空寺一脉长老,自身武学也算有成。 可毕竟年至四旬,随着气血越发下滑,静明心里清楚,自己今生应是先天无望了。 不知为何,在这乡野之间见到的一小小稚童,却叫他心中升起了几分找个衣钵传人的心思。 倒也算是有缘。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你带这孩子,欲去何方?” 高大的灰袍僧人面色平和,左掌托于胸前,对着季父微微颔首,随后开口询问道。 常年习练武道,一身气血浑厚,即使被宽大僧袍所遮掩,但静明一身实力,仍是叫这庄稼汉子有些惶恐,于是一五一十的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静明有些默然,良久之后方才一声长叹: “尘世如苦海,遭逢大旱,芸芸众生是越发难过了。” “也不知道上天何时才会天降甘霖,普度众生。” 静明对着季父说完,便瞅着眼前安静的季秋,看着他那处变不惊的神态,越发觉得顺眼起来。 “施主,可否让贫僧看看这小童?” 可能,这就是缘罢。 笃信佛教因果的灰袍僧人,心中有了计较。 若这小子资质尚可,能继承他的衣钵,倒不妨将其带回山门,好好培养一番。 虽是机缘所至,但也算是件善事了。 “当然可以,大师尽管请便!” 看到有些欣赏季秋的僧人,季父自然大喜过望。 他虽不过只是个普通人,但对于这些习练武学的武道高手,却也略有耳闻。 在往日里,这可都是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座上宾客! 要是自家小子能得其看重,说不定日后也能博取个好前程,去做青灯古佛的僧人,也好过为奴为仆,命如草芥要强啊...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种高手,能开出的价钱,可不一定就少。 起码比那县上乡里大户,恶狠狠的剥削要强出很多吧... 这面色蜡黄的汉子,心中不停盘算,心思不少。 正想间,一声惊讶的轻呼,却自静明口中吐露而出: “咦?” “好根骨!” “正是天生一块练武的好材料!” 俯下身子的灰袍僧人,对着季秋的骨骼来回摸了摸,顿时就有了喜意浮现于面容之上。 根骨天生,可定庸才与天才。 武道虽不似仙道那般讲究灵根道体,但也有大致的测量方式。 可自降生以来就伴有七窍玲珑天赋的季秋而言,连求仙访道都有资格,更莫说是习武修炼了。 他这武道资质,若是放在凡俗,那必是属于千里挑一,最顶级的那一档次! 于是顺理成章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结果的静明,当时就付给了季父一笔银钱,随后便满意的带着季秋离去了。 “孩子,贫僧乃是悬空寺长老静明。”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悬空寺按辈分排列,不计凡俗名姓,为师法号静明,你就叫...真如罢。” “非实非虚,非真非妄,而为真如,倒也算是个不错的法号,配得上你的性子。” 一路游历,仔细考虑了许久的静明法师点了点头,终于敲定了对于季秋的称呼,只觉颇为满意。 而直到此时,季秋才从沉默不语之中,开始有了动作。 小小的身躯站立如松,脊梁挺直,虽年幼但却通晓礼节,对着眼前话语言罢的静明,便是一拜: “谢师父赐名。” “父亲之意,其实我早就晓得,然弟子家贫,无甚他法,所以我不怪他。” “今日能拜入师父门下,弟子感激不尽,以后一定尽心随侍师父左右,以全弟子之名!” 小小年纪的孩童,一番话语尚带稚音。 但是其中道出的意思,却是叫静明当场为之动容。 三岁的孩子,竟能通晓这般道理? 似乎是看出了静明的疑惑,季秋不慌不忙,还未等他开口,当即便坦然继续道: “弟子自降生之后,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之前村子里的夫子有学堂开设,弟子从墙角偷学片刻,就能晓得不少意思。” “久而久之,也算是完成了启蒙之学,因此师父不必因弟子年幼,便劳心费神。” 看着眼前孩童认真的模样,静明终于缓过了神来。 随后,便有一抹喜意浮现在了这灰袍僧人的脸上。 天资又好,性情纯善,不骄不躁,又能懂得这般道理。 最为关键的还是可以自小培养,知根知底,假以时日,定然是悬空寺的栋梁之材! 这天底下,还能有比之更好的徒弟么? 这一刻的静明,只为自己那一抹心血来潮满意至极。 “好,好,好!” 一连三声,道尽了此刻这灰袍僧人激动开怀的心绪。 “真如啊,你能有如此心性,简直再好不过。” “待到回山,为师便禀明首座师兄,亲自收你入我门墙,为我悬空寺入室弟子!” “哈哈哈!” 本想带在身边先行考察几年,但现在看来,如此弟子,已是不用了。 要是真如这孩子尚不能为悬空寺入室弟子,那这天底下能比他还要优秀的,怕也是寥寥了罢! 【4岁:你在即将被贩卖的道路之上,遥遥望了一眼悬空寺的大师,大师福至心灵,顿觉与你命中有缘,于是收你为徒,将你的命运成功引入正轨之中。】 第四章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季秋被悬空寺的静明法师赐下法号,随他游历三月有余,见遍了这大乾朝底层百姓的苦楚生活。 干旱大地,庄稼颗粒无收,遍地灾荒之下,易子而食都非不可能之事。 这些情景,无疑是给了季秋很大的震动。 说实话,即使活了两辈子,他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惨状。 不过该说不说,静明这位武道高手,确实无愧道德高僧之称。 每至一地,凡有饿殍遍地,这灰袍僧人都会短暂停留,送予一口吃食,若有人不幸饿死,更是会亲自吟诵地藏经,以表敬意。 按照他教授真如的话来讲,这乃是修行必经之道,世间如苦海,作为凡俗,既承佛脉经意,当时时刻刻以戒律为重,铭记于心。 布施天下,乃是为了来世修行福源,所以作为佛门弟子,一定要有慈悲之心。 以身作则,不外如是。 要季秋真不过是三岁稚子的话,那么这些言传身教,无疑是会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但静明却不会想到,这小小童子的身躯之中,却存在着一个历经三世沉浮的灵魂。 不过即使如此,季秋也不免对这个表里如一的道德高僧,起了几分真正的敬意。 对于这种人物,季秋可以不认可他的道义,但他一定不会否认他的禅道。 因为对于静明而言,这就是他践行了一生的真理。 时光飞逝,只在弹指间。 三月后,悬空寺。 弥漫绿林的青山拔地而起,足有上千米的高峰伫立于此,一座座显眼肃穆的古朴佛寺隐于林间,由得一条山路自上而下,叫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这就是大乾朝京城附近有名的佛寺,也是一方武学大派,悬空寺。 至今为止,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相传悬空寺曾经的开派祖师,更是一名寻到了修仙机缘的入道大能,至今尚未陨落。 但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至于究竟有没有人见过那位,就不得而知了。 在凡俗之中,莫说是虚无缥缈的所谓入道,哪怕是武道先天,都几乎难得一见,到哪里都是座上之宾。 “我们到了。” 灰袍僧人洗去一身风霜,带着季秋立身于山路最下方,看着上面菩提树下所铭刻着的悬空寺山门,轻声笑道: “真如,自此之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走吧。” 随着僧人抬步踏于石阶,这百年古寺的全貌,便尽数印入季秋眼帘。 云雾缭绕,松柏长青,坐落于凡俗的百年大派,与那仙家圣地唯一的区别,估计也就只有灵气与神通了罢。 循着高峰一路往上,与静明一道于那黄墙黑瓦的正寺之内拜会首座方丈,正式入了门墙之后—— 季秋便随着他的师父静明,于山腰别院,开始了他轮回模拟的第一世。 而这一世,因为他的改变和恳求,真如修行武道的时间,足足提早了三年。 ... 五年后。 山腰别院,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下,风嗖嗖的,带着几分凉意。 宽阔的院落之间,有落叶飘零,身着白衣僧袍,面目俊秀的幼小僧人,正手脚利落的演练着一式拳法。 只见那一十二招的刚猛之拳,在其手掌之间或砸或冲,伴随着阵阵呼喝之声迸发,即使不过冲龄,仍是叫人心中生出畏惧,如见猛虎卧丘,择人欲噬。 “喝!” 待到拳肘最后一招收尾之际,这少年突然双眸一厉,随后如猛虎般腾身而起,潜龙出渊,手中直拳之势刚猛浩大,对着眼前一块巨石,就是径直轰出! 嘭! 一声轰鸣,石块崩开,散落一地。 就连那周遭落叶,都不禁被气浪吹动,在这小院之中飘得七零八落。 “好拳法!” 于旁边默默观看着弟子演练拳术的静明,待到季秋这一拳砸下,当即便忍不住大声喝了出来,面上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以及几分淡淡的自豪。 悬空寺一脉,建立两百载以来,他五年前收下的这名得意门生真如,除却那位疑似被神话了的祖师之外,单论才情毫无疑问当属第一! 三门入门武学,龙爪手、须弥指、金刚拳,尽皆被其大成,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可变招拆招的地步。 要知道,这三门武学虽然精简,但却是悬空寺想要习练上乘武学的关键前提,不能大成,就莫要再肖想更加高深的境界! 多少门人弟子,钻研三年五载,也不过堪堪大成一门而已,可这小子却在如此年纪,竟就完成了别人十年苦寒之功。 这还不算,短短五年不过九岁,他竟还将寺内的上乘武学——大须弥拳,也练入了大成之境! 如此成就,莫说是在悬空寺一脉,哪怕是放眼偌大江湖,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九岁,别人家的孩子不过初涉粗浅功夫的年纪。 这孩子竟然就将一门足以作为大派根基的上乘武学,练入了此等境界... 像是这样的天资,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 惊才绝艳,千古难见! 静明有理由相信,这名被自己赐予真如法号的弟子,未来的成就绝不仅仅只是先天。 “或许,他能够达到当年祖师的境界,也说之不定!” 看着眼前有条不紊运气调息,尽显沉稳之风貌的小小少年,这观摩良久的灰袍僧人,心情怎么都平静不下。 直到片刻,待到季秋睁开眼睛,他才定了定神,面色严肃的沉声道: “真如,如今你武道大成,只待练出真气,就能有江湖一流的水准,放眼天下都是大可去得。” “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为师这些年的教诲,莫要忘却禅道戒律与我悬空寺的门规,不要走入邪道,用你这份天资前去为祸一方。” “不然就算为师拼上性命,也要收回这一切,将你逐出门墙!” “你可晓得?” 菩提树下,灰袍僧人面色严肃。 而收起了架势的季秋见此,当即坦然恭声应诺: “弟子明白。” “师父,五年寒暑,拳脚功夫我已习练娴熟,虽尚且年幼,但弟子自觉已是可以修行功法,练出真气了。” “不知可否禀明首座师叔,允我去往藏经阁,挑选典籍?” 悬空寺一脉,真气修行之法乃是不传之秘,也只有借此练出真气,才能晋升后天一流,乃至于真正的武道先天之境。 这种珍贵的典籍,无论是放在哪门哪派,都是镇宗之宝,所以当然不可轻易示人。 哪怕是作为静明长老的弟子,季秋也不能够随随便便就去翻阅,只有经过主持首座的首肯,才能获批得到翻阅的资格。 而现在,季秋上乘武学大成,拳脚功夫也趋近于圆满,正是最好的时机。 哪怕是静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嗯...真如说的不无道理。” “以不过九岁之龄达到如此境界,算算日子,也是该传授给你修行真气的武学典籍了。” 听到季秋所言,静明深思片刻,点了点头。 所谓达者为先,虽说九岁就能有此境界,传出去着实是有些惊世憾俗了,但既然境界到了,也不能一味压制。 “你先收拾收拾,好好想想究竟修行我脉哪门功法,待到为师禀明住持首座之后,就带你前去藏经阁挑选。” 说罢,这灰袍僧人便拍了拍季秋的肩膀,以示欣赏,随后转过头来,就往院门外大步行去。 此时,寒秋已至,菩提树下,落叶泛黄。 【9岁:你武学大成,百般招式信手拈来,哪怕是入了一流的江湖名宿,也未必能够稳胜于你,于同代而言,你已是他们永远都无法超越的目标,哪怕纵观历代,也是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 【你的人生,开始真正有了变化。】 【十年寒暑如一日,你用你的努力证明了,你拥有逆天改命的资格。】 【你成功开启了轮回模拟的附属功能——查阅人生剧本。】 【人生剧本:每个人生来都有命数,大部分人都会沿着既定的剧本和轨迹进行下去,只有极少数人拥有改变命运的资格。】 【你可以借助模拟,短暂的推演别人的命运轨迹,推演的进展长短,取决于你自身的实力范畴。】 自此,真如的一生,真正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转折。 第四章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季秋被悬空寺的静明法师赐下法号,随他游历三月有余,见遍了这大乾朝底层百姓的苦楚生活。 干旱大地,庄稼颗粒无收,遍地灾荒之下,易子而食都非不可能之事。 这些情景,无疑是给了季秋很大的震动。 说实话,即使活了两辈子,他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惨状。 不过该说不说,静明这位武道高手,确实无愧道德高僧之称。 每至一地,凡有饿殍遍地,这灰袍僧人都会短暂停留,送予一口吃食,若有人不幸饿死,更是会亲自吟诵地藏经,以表敬意。 按照他教授真如的话来讲,这乃是修行必经之道,世间如苦海,作为凡俗,既承佛脉经意,当时时刻刻以戒律为重,铭记于心。 布施天下,乃是为了来世修行福源,所以作为佛门弟子,一定要有慈悲之心。 以身作则,不外如是。 要季秋真不过是三岁稚子的话,那么这些言传身教,无疑是会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但静明却不会想到,这小小童子的身躯之中,却存在着一个历经三世沉浮的灵魂。 不过即使如此,季秋也不免对这个表里如一的道德高僧,起了几分真正的敬意。 对于这种人物,季秋可以不认可他的道义,但他一定不会否认他的禅道。 因为对于静明而言,这就是他践行了一生的真理。 时光飞逝,只在弹指间。 三月后,悬空寺。 弥漫绿林的青山拔地而起,足有上千米的高峰伫立于此,一座座显眼肃穆的古朴佛寺隐于林间,由得一条山路自上而下,叫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这就是大乾朝京城附近有名的佛寺,也是一方武学大派,悬空寺。 至今为止,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相传悬空寺曾经的开派祖师,更是一名寻到了修仙机缘的入道大能,至今尚未陨落。 但传言毕竟只是传言,至于究竟有没有人见过那位,就不得而知了。 在凡俗之中,莫说是虚无缥缈的所谓入道,哪怕是武道先天,都几乎难得一见,到哪里都是座上之宾。 “我们到了。” 灰袍僧人洗去一身风霜,带着季秋立身于山路最下方,看着上面菩提树下所铭刻着的悬空寺山门,轻声笑道: “真如,自此之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走吧。” 随着僧人抬步踏于石阶,这百年古寺的全貌,便尽数印入季秋眼帘。 云雾缭绕,松柏长青,坐落于凡俗的百年大派,与那仙家圣地唯一的区别,估计也就只有灵气与神通了罢。 循着高峰一路往上,与静明一道于那黄墙黑瓦的正寺之内拜会首座方丈,正式入了门墙之后—— 季秋便随着他的师父静明,于山腰别院,开始了他轮回模拟的第一世。 而这一世,因为他的改变和恳求,真如修行武道的时间,足足提早了三年。 ... 五年后。 山腰别院,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下,风嗖嗖的,带着几分凉意。 宽阔的院落之间,有落叶飘零,身着白衣僧袍,面目俊秀的幼小僧人,正手脚利落的演练着一式拳法。 只见那一十二招的刚猛之拳,在其手掌之间或砸或冲,伴随着阵阵呼喝之声迸发,即使不过冲龄,仍是叫人心中生出畏惧,如见猛虎卧丘,择人欲噬。 “喝!” 待到拳肘最后一招收尾之际,这少年突然双眸一厉,随后如猛虎般腾身而起,潜龙出渊,手中直拳之势刚猛浩大,对着眼前一块巨石,就是径直轰出! 嘭! 一声轰鸣,石块崩开,散落一地。 就连那周遭落叶,都不禁被气浪吹动,在这小院之中飘得七零八落。 “好拳法!” 于旁边默默观看着弟子演练拳术的静明,待到季秋这一拳砸下,当即便忍不住大声喝了出来,面上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以及几分淡淡的自豪。 悬空寺一脉,建立两百载以来,他五年前收下的这名得意门生真如,除却那位疑似被神话了的祖师之外,单论才情毫无疑问当属第一! 三门入门武学,龙爪手、须弥指、金刚拳,尽皆被其大成,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可变招拆招的地步。 要知道,这三门武学虽然精简,但却是悬空寺想要习练上乘武学的关键前提,不能大成,就莫要再肖想更加高深的境界! 多少门人弟子,钻研三年五载,也不过堪堪大成一门而已,可这小子却在如此年纪,竟就完成了别人十年苦寒之功。 这还不算,短短五年不过九岁,他竟还将寺内的上乘武学——大须弥拳,也练入了大成之境! 如此成就,莫说是在悬空寺一脉,哪怕是放眼偌大江湖,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九岁,别人家的孩子不过初涉粗浅功夫的年纪。 这孩子竟然就将一门足以作为大派根基的上乘武学,练入了此等境界... 像是这样的天资,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 惊才绝艳,千古难见! 静明有理由相信,这名被自己赐予真如法号的弟子,未来的成就绝不仅仅只是先天。 “或许,他能够达到当年祖师的境界,也说之不定!” 看着眼前有条不紊运气调息,尽显沉稳之风貌的小小少年,这观摩良久的灰袍僧人,心情怎么都平静不下。 直到片刻,待到季秋睁开眼睛,他才定了定神,面色严肃的沉声道: “真如,如今你武道大成,只待练出真气,就能有江湖一流的水准,放眼天下都是大可去得。” “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为师这些年的教诲,莫要忘却禅道戒律与我悬空寺的门规,不要走入邪道,用你这份天资前去为祸一方。” “不然就算为师拼上性命,也要收回这一切,将你逐出门墙!” “你可晓得?” 菩提树下,灰袍僧人面色严肃。 而收起了架势的季秋见此,当即坦然恭声应诺: “弟子明白。” “师父,五年寒暑,拳脚功夫我已习练娴熟,虽尚且年幼,但弟子自觉已是可以修行功法,练出真气了。” “不知可否禀明首座师叔,允我去往藏经阁,挑选典籍?” 悬空寺一脉,真气修行之法乃是不传之秘,也只有借此练出真气,才能晋升后天一流,乃至于真正的武道先天之境。 这种珍贵的典籍,无论是放在哪门哪派,都是镇宗之宝,所以当然不可轻易示人。 哪怕是作为静明长老的弟子,季秋也不能够随随便便就去翻阅,只有经过主持首座的首肯,才能获批得到翻阅的资格。 而现在,季秋上乘武学大成,拳脚功夫也趋近于圆满,正是最好的时机。 哪怕是静明,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嗯...真如说的不无道理。” “以不过九岁之龄达到如此境界,算算日子,也是该传授给你修行真气的武学典籍了。” 听到季秋所言,静明深思片刻,点了点头。 所谓达者为先,虽说九岁就能有此境界,传出去着实是有些惊世憾俗了,但既然境界到了,也不能一味压制。 “你先收拾收拾,好好想想究竟修行我脉哪门功法,待到为师禀明住持首座之后,就带你前去藏经阁挑选。” 说罢,这灰袍僧人便拍了拍季秋的肩膀,以示欣赏,随后转过头来,就往院门外大步行去。 此时,寒秋已至,菩提树下,落叶泛黄。 【9岁:你武学大成,百般招式信手拈来,哪怕是入了一流的江湖名宿,也未必能够稳胜于你,于同代而言,你已是他们永远都无法超越的目标,哪怕纵观历代,也是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 【你的人生,开始真正有了变化。】 【十年寒暑如一日,你用你的努力证明了,你拥有逆天改命的资格。】 【你成功开启了轮回模拟的附属功能——查阅人生剧本。】 【人生剧本:每个人生来都有命数,大部分人都会沿着既定的剧本和轨迹进行下去,只有极少数人拥有改变命运的资格。】 【你可以借助模拟,短暂的推演别人的命运轨迹,推演的进展长短,取决于你自身的实力范畴。】 自此,真如的一生,真正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转折。 第五章 偌大古寺,何人不晓我名?! 三日后。 菩提树下过,踩着满地落叶,季秋沿着山路往上直行。 他的目的地,正是那栋建立超过百载,为偌大悬空寺重中之重的藏经阁。 一门上乘武学大成,炼体也算刻苦,哪怕只有九岁,悬空寺的住持也没有理由,拒绝让如此天才的弟子习练内功。 因此季秋很顺利的就获取到了资格。 此时刚至早秋,天气泛着凉意,悬空寺的僧人们来来往往,或是交谈,或是洒扫,各有忙碌。 但当他们见到那一身白衣的小僧偶然经过时,却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事务。 “是真如师弟!” “真如师弟,早。” “真如师兄,我才刚刚修行武学,你有空能指点一下我的龙爪手吗?” “阿弥陀佛,真如师弟,又去藏经阁撰写武学,以便修行了么?” “真是勤奋啊...” 踏于青灰色的石板,季秋缓步而行,一路之上凡有僧人见到,全数都暂住了脚步,对着季秋打着招呼。 五载寒暑,真如之名早已响彻了整个悬空寺,凡弟子僧人,无不晓得这一代有一位武学奇才,足以媲美祖师那旷古烁今的资质。 所有师长都觉得,此子未来不可限量,武道先天,绝不会是他路途的终点。 面对如此殊荣,和年纪轻轻就拥有的二流顶尖实力,又哪里有人胆敢对其不敬? 纵使是出家人,也不能免俗啊! 于是即使季秋面色稚嫩,看上去人畜无害,却也没有僧人仗着年长,便将其忽视。 当然,这其中也有季秋自身待人为善,一视同仁的原因存在。 每至一地,无论是洒扫的灰衣僧人,亦或者身披黄袍的武僧前辈,季秋都没有任何托大,凡有人与他开口,他都必会淡笑回应。 皎如玉树,眉如墨画的面容上,即使尚未长开,但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却也会叫人印象深刻。 人都会喜欢和亲近美好的事物,尤其是对方率先表达了善意。 更何况,是被誉为悬空寺二十年后第一人的扛鼎人物? 今日结下善缘,来日若有丁点相助,都将是受益无穷。 这种举手之劳,没有任何人会拒绝。 【真觉:悬空寺内一小僧】 【13岁:于悬空寺洒扫石阶,习练武学,诵读禅经。】 【18岁:于悬空寺洒扫石阶,习练武学,诵读禅经。】 【27岁:无望武道有成,被外放至山下佛堂,为一客卿。】 【47岁:突发疾疫,灾病缠身,死于卧榻之间。】 【模拟评价:芸芸众生一凡俗,不会于这世间留下任何事迹,百年之后一黄土。】 这是正在洒扫台阶的一灰衣小僧的人生轨迹。 ... 【真云:悬空寺内一武僧】 【16岁:于悬空寺内武道小成,得传上乘武学。】 【25岁:上乘武学终于大成,有了习练内功的资格。】 【33岁:百般习练,受尽磨难,一朝顿悟,成就江湖一流,为悬空寺外放,为一地镇寺长老。】 【45岁:气血日渐下滑,心有不甘,为成为梦寐以求的武道先天,铤而走险欲强行破境,只可惜底蕴太差,第一关都未过便丹田破损,一生修行一朝成空。】 【47岁:体内伤势难愈,只得郁郁而终。】 【模拟评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是口中喝出白气,面色粗矿,隐有三分桀骜的黄衣武僧的人生轨迹。 ... 季秋行于路上,抬眸所见随处瞅了几眼,诸般僧人的命运轨迹,尽皆浮于他的双眼之间。 这就是三日之前,轮回模拟器开启的新功能。 可以通过探查他人的命数,推演出他们未来将会经历的人生轨迹。 上面说探查的范围,是取决于季秋自身的实力范畴,但这三日之内,季秋实验了不下数十人,却没有一人能够避开他的查看。 其中缘由,想来应是这些人穷尽一生,哪怕至死之时都尚且实力浅薄,所以才没有达到探查的上限。 季秋猜测,若是能够有人成就武道先天,甚至是一步入道的话,估计以他现在的境界,应当就探查不出了。 脑海中一边想着,然季秋的步履也未曾停歇。 沿着山路继续前行,片刻之后,他便踏过蜿蜒曲折,青云直上的青石长阶,受着凉风吹拂、树叶‘沙沙’之音入耳,行至到了那藏经阁之前。 刚一到此,悬空寺那股子积蓄了百年底蕴的厚重意境,便为之扑面而来。 两株年份不小的长春不老松,四季如初,伫立在这古朴经阁之前,与这古老的建筑近乎岁数相同。 苍劲有力的黝黑大字,如刀劈斧凿,刻于牌匾之上,悬挂于那翘角飞檐、红梁柱石上下之间,字迹方正肃穆,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手执撑天棍,身披黄僧袍的武僧们,面无表情,高大威猛,侍立四方。 至于此经阁重地,若非是悬空寺入室弟子,万不可入内。 入内之后,若无住持首座首肯赐予令牌,则必不能踏上二楼,阅览功法。 这是悬空寺铁律,但有违反,轻则鞭笞五十,严训一番;重则直接逐出师门,尽废修为! 法不可轻传,可见一斑! “真如师弟,这是又来挑选武学修行了?” 守卫在藏经阁四周的巡逻武僧,一眼就看见了那踏上阶梯,身着醒目月白僧袍的季秋,于是有靠得近的,当时就笑着开口问道。 五年以来,季秋习练诸般悬空寺武学,对于此地倒也称得上是熟悉。 再加上名头响亮的原因,所以这些武僧认识他,简直再是正常不过。 “真如见过两位师兄。” “不过师兄们这次倒是猜错了。” 看着眼前慢步走来的两名武僧,季秋先是左掌抬起,低眉颔首行了一礼后,方才从右边袖袍之中,掏出了一枚古铜铸成的令牌。 随后,在两名靠近的武僧面前晃了晃。 这令牌上刻着悬空二字,块头沉重,像是具备某种意义的信物。 而对于这枚令牌的样式,常年看守藏经阁的武僧,自然不会陌生。 因为隔三差五,便会有修行上乘武学有成的师兄师弟们,执此令牌前来挑选真气功法,希冀能够练出内力,晋升一流高手。 但二人从未想过,今日前来挑选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尚不满十岁之龄的师弟... “这是?” 两名黄衣武僧之中,右手边的那人脚步一个踉跄。 他看着季秋手中的令牌,打量了好几遍后,方才与旁边同样震惊的同伴对视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晦涩的开口,道: “师弟好天资。” “如此年纪就能着手修行真气,以师兄来看,怕是不过双十,就能有望证得先天了罢!” 说完,这黄袍武僧双眸之间,不可抑制的便露出了几分憧憬。 武道先天,那或许...是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无法肖想的境界啊! 然而对于别人而言,竟是这般触手可及。 人之差距,犹如天渊。 似是看出了眼前之人的失神,季秋也没有过多耽搁时间。 对着二人过目完后,将令牌揣回衣袖之中,季秋又是一礼,语气恭谨且谦逊道: “师兄,那我现在能进去和守阁长老报备,挑选修行功法了么?” 语气道出,理所应当,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不生丝毫波澜。 两名黄衣武僧听后,面面相觑苦笑之下,连忙便让出了一条道路。 “当然可以!” “师弟请便。” 二人看着那没有停顿,推开经阁跨过门槛,便大步往里迈入的幼小身影,还未曾在刚刚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如此天纵之才,就算是望其项背... 怕都难矣! 第五章 偌大古寺,何人不晓我名?! 三日后。 菩提树下过,踩着满地落叶,季秋沿着山路往上直行。 他的目的地,正是那栋建立超过百载,为偌大悬空寺重中之重的藏经阁。 一门上乘武学大成,炼体也算刻苦,哪怕只有九岁,悬空寺的住持也没有理由,拒绝让如此天才的弟子习练内功。 因此季秋很顺利的就获取到了资格。 此时刚至早秋,天气泛着凉意,悬空寺的僧人们来来往往,或是交谈,或是洒扫,各有忙碌。 但当他们见到那一身白衣的小僧偶然经过时,却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事务。 “是真如师弟!” “真如师弟,早。” “真如师兄,我才刚刚修行武学,你有空能指点一下我的龙爪手吗?” “阿弥陀佛,真如师弟,又去藏经阁撰写武学,以便修行了么?” “真是勤奋啊...” 踏于青灰色的石板,季秋缓步而行,一路之上凡有僧人见到,全数都暂住了脚步,对着季秋打着招呼。 五载寒暑,真如之名早已响彻了整个悬空寺,凡弟子僧人,无不晓得这一代有一位武学奇才,足以媲美祖师那旷古烁今的资质。 所有师长都觉得,此子未来不可限量,武道先天,绝不会是他路途的终点。 面对如此殊荣,和年纪轻轻就拥有的二流顶尖实力,又哪里有人胆敢对其不敬? 纵使是出家人,也不能免俗啊! 于是即使季秋面色稚嫩,看上去人畜无害,却也没有僧人仗着年长,便将其忽视。 当然,这其中也有季秋自身待人为善,一视同仁的原因存在。 每至一地,无论是洒扫的灰衣僧人,亦或者身披黄袍的武僧前辈,季秋都没有任何托大,凡有人与他开口,他都必会淡笑回应。 皎如玉树,眉如墨画的面容上,即使尚未长开,但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却也会叫人印象深刻。 人都会喜欢和亲近美好的事物,尤其是对方率先表达了善意。 更何况,是被誉为悬空寺二十年后第一人的扛鼎人物? 今日结下善缘,来日若有丁点相助,都将是受益无穷。 这种举手之劳,没有任何人会拒绝。 【真觉:悬空寺内一小僧】 【13岁:于悬空寺洒扫石阶,习练武学,诵读禅经。】 【18岁:于悬空寺洒扫石阶,习练武学,诵读禅经。】 【27岁:无望武道有成,被外放至山下佛堂,为一客卿。】 【47岁:突发疾疫,灾病缠身,死于卧榻之间。】 【模拟评价:芸芸众生一凡俗,不会于这世间留下任何事迹,百年之后一黄土。】 这是正在洒扫台阶的一灰衣小僧的人生轨迹。 ... 【真云:悬空寺内一武僧】 【16岁:于悬空寺内武道小成,得传上乘武学。】 【25岁:上乘武学终于大成,有了习练内功的资格。】 【33岁:百般习练,受尽磨难,一朝顿悟,成就江湖一流,为悬空寺外放,为一地镇寺长老。】 【45岁:气血日渐下滑,心有不甘,为成为梦寐以求的武道先天,铤而走险欲强行破境,只可惜底蕴太差,第一关都未过便丹田破损,一生修行一朝成空。】 【47岁:体内伤势难愈,只得郁郁而终。】 【模拟评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是口中喝出白气,面色粗矿,隐有三分桀骜的黄衣武僧的人生轨迹。 ... 季秋行于路上,抬眸所见随处瞅了几眼,诸般僧人的命运轨迹,尽皆浮于他的双眼之间。 这就是三日之前,轮回模拟器开启的新功能。 可以通过探查他人的命数,推演出他们未来将会经历的人生轨迹。 上面说探查的范围,是取决于季秋自身的实力范畴,但这三日之内,季秋实验了不下数十人,却没有一人能够避开他的查看。 其中缘由,想来应是这些人穷尽一生,哪怕至死之时都尚且实力浅薄,所以才没有达到探查的上限。 季秋猜测,若是能够有人成就武道先天,甚至是一步入道的话,估计以他现在的境界,应当就探查不出了。 脑海中一边想着,然季秋的步履也未曾停歇。 沿着山路继续前行,片刻之后,他便踏过蜿蜒曲折,青云直上的青石长阶,受着凉风吹拂、树叶‘沙沙’之音入耳,行至到了那藏经阁之前。 刚一到此,悬空寺那股子积蓄了百年底蕴的厚重意境,便为之扑面而来。 两株年份不小的长春不老松,四季如初,伫立在这古朴经阁之前,与这古老的建筑近乎岁数相同。 苍劲有力的黝黑大字,如刀劈斧凿,刻于牌匾之上,悬挂于那翘角飞檐、红梁柱石上下之间,字迹方正肃穆,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 手执撑天棍,身披黄僧袍的武僧们,面无表情,高大威猛,侍立四方。 至于此经阁重地,若非是悬空寺入室弟子,万不可入内。 入内之后,若无住持首座首肯赐予令牌,则必不能踏上二楼,阅览功法。 这是悬空寺铁律,但有违反,轻则鞭笞五十,严训一番;重则直接逐出师门,尽废修为! 法不可轻传,可见一斑! “真如师弟,这是又来挑选武学修行了?” 守卫在藏经阁四周的巡逻武僧,一眼就看见了那踏上阶梯,身着醒目月白僧袍的季秋,于是有靠得近的,当时就笑着开口问道。 五年以来,季秋习练诸般悬空寺武学,对于此地倒也称得上是熟悉。 再加上名头响亮的原因,所以这些武僧认识他,简直再是正常不过。 “真如见过两位师兄。” “不过师兄们这次倒是猜错了。” 看着眼前慢步走来的两名武僧,季秋先是左掌抬起,低眉颔首行了一礼后,方才从右边袖袍之中,掏出了一枚古铜铸成的令牌。 随后,在两名靠近的武僧面前晃了晃。 这令牌上刻着悬空二字,块头沉重,像是具备某种意义的信物。 而对于这枚令牌的样式,常年看守藏经阁的武僧,自然不会陌生。 因为隔三差五,便会有修行上乘武学有成的师兄师弟们,执此令牌前来挑选真气功法,希冀能够练出内力,晋升一流高手。 但二人从未想过,今日前来挑选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尚不满十岁之龄的师弟... “这是?” 两名黄衣武僧之中,右手边的那人脚步一个踉跄。 他看着季秋手中的令牌,打量了好几遍后,方才与旁边同样震惊的同伴对视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语气晦涩的开口,道: “师弟好天资。” “如此年纪就能着手修行真气,以师兄来看,怕是不过双十,就能有望证得先天了罢!” 说完,这黄袍武僧双眸之间,不可抑制的便露出了几分憧憬。 武道先天,那或许...是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无法肖想的境界啊! 然而对于别人而言,竟是这般触手可及。 人之差距,犹如天渊。 似是看出了眼前之人的失神,季秋也没有过多耽搁时间。 对着二人过目完后,将令牌揣回衣袖之中,季秋又是一礼,语气恭谨且谦逊道: “师兄,那我现在能进去和守阁长老报备,挑选修行功法了么?” 语气道出,理所应当,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不生丝毫波澜。 两名黄衣武僧听后,面面相觑苦笑之下,连忙便让出了一条道路。 “当然可以!” “师弟请便。” 二人看着那没有停顿,推开经阁跨过门槛,便大步往里迈入的幼小身影,还未曾在刚刚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如此天纵之才,就算是望其项背... 怕都难矣! 第六章 悬空寺内,武道第一! 悬空寺,藏经阁。 嘎吱... 红漆覆盖的厚实木门,被季秋缓缓推开。 将僧袍衣摆轻轻撩起,随后季秋抬起脚步,高高跨过门槛,便对着左侧横桌之前坐于摇椅上方,眸子眯起,似在假寐的苍老僧人,恭敬开口道: “弟子真如,拜见觉悟师祖!” 悬空寺传承二百年,辈分换了一代又一代,时至今日整个寺内上下,都以静字辈为中坚力量,至于再往上的空字辈,则已成为了寺庙元老。 就连当今的住持首座空文大师,也不过只是空字辈的罢了。 像是驻守在藏经阁的这位觉悟师祖,作为寥寥无几的觉字辈高僧,对于这代的悬空寺而言,无异于是活化石级的人物。 以往季秋并不晓得他的实力深浅,只知此人着实博学,百般佛经典故,几乎都能信手拈来。 但此次通过模拟来看,季秋方才知晓,以往都是他有些小看了这几乎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觉悟:悬空寺中,武道第一】 【8岁:拜入寺内,为一沙弥,资质不凡,被长辈寄予厚望。】 【16岁:成就二流,武道小成,意气风发,下山游历,于百里之内初露峥嵘。】 【27岁:武道大成,为一流高手,天下第一武道会上,连破六派青年俊杰,与老一辈对招,不胜不败,扬名天下!】 【40岁:气冲丹田,真气成周天,入武道先天,为一代武林泰斗!】 【60岁:远赴万里求入道,可惜纵横无机缘,最后只得回归悬空寺内,坐镇藏经阁,潜心钻研武道奥妙,就此于世间销声匿迹。】 【105岁:少年意气,中年得志,只可惜自那以后,五十载内皆荒度,求道于无门,最后自知大限已到,只得于静室长叹三声,无奈坐化。】 【模拟评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武道先天! 一时间,季秋呼吸顿住,瞳孔微微瞪大。 他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经常善意指点他的老和尚,竟能有这般实力? 在逆天改命之前,通过上一世的命运轨迹,季秋虽也知晓这坐镇藏经阁的觉悟大师武道不凡,但却并不晓得他竟距离入道,仅有一步之遥! 因为按照轨迹,眼下已高龄九十的觉悟和尚,再过十五年,就要就此圆寂了。 一直到圆寂之前,悬空寺依旧声势浩大,并未有乱象生出,所以季秋也从未见过这老和尚出手。 但该说不说,一辈子求道无望,也着实令人扼腕叹息,只觉可惜。 “之前模拟之时没有发生和发现的事情,这一世逆天改命,却被我成功探查得知。” “蝴蝶振翅,所有的既定轨迹都会就此偏离,再也不同。” “所以我这一世走的道路,也定然不会和那文字模拟,一般无二。” 季秋心下暗想,道心坚定。 走神之时,有声音发出,将他的纷乱思绪打断了开来: “原来是你小子打扰老衲清梦。” “怎么,今日一来一反常态,为何不直奔那些武学典籍,反而盯着老和尚我一直瞅?” “莫不成是想要我指点指点你这小和尚武学?” 感受到季秋的目光注视,身披淡红金边袈裟的老和尚,慢慢睁开双眸,眼睛微眯着,瞅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季秋,当即和蔼调笑道。 “咳咳!” “弟子冒犯。” 听到觉悟的话语,季秋连忙咳嗽了下,甩了甩头,不再继续发呆,而是从袖口中掏出了那枚古铜令牌,恭敬的双手奉上,道: “师祖,这次真如前来,不是为了修行武学,也不是为了像您老请教。” “如今我大须弥拳已然大成,今日求得住持首座许可,特地前来藏经阁挑选真气法门,做好准备欲破入一流。” “因此还望师祖知晓,这是令牌,请您过目。” 说罢,季秋将令牌轻轻搁置于横桌之上,垂手侍立。 “嗯?” 这一番话,着实也叫觉悟有些吃惊,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听。 随后他抬眼一瞥,就看穿了这枚令牌的虚实,也晓得了季秋并未弄虚作假。 这一下,老和尚更是震惊了。 什么玩意。 九岁就要修行内功,迈入一流? 当年那批早已作古的老和尚们,见到自己这些许成就都整天叫嚷着,说什么是悬空寺未来的希望云云。 这要是叫他们看到这真如小和尚,那还不得从坟地里跳出来,再活一世? 不过该说不说,觉悟老和尚到底养气功夫十足,即使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可面上仍是不显分毫,一副云淡风轻的派头。 只见他那本来懒洋洋的眉毛顿时一耸,随后直起身子,上上下下的将季秋打量了一番后,这才点了点头,装模作样道: “倒是看走眼了,小和尚不错,也算是有你师祖我当年的三分风采了。” “令牌我看过了,准确无误,你想要挑选什么样的法门,选好之后,记得回来与我说上一声,好叫师祖我给你参考参考。” “若是有不懂和不解的地方,也可以前来问我,反正你这小家伙也从来没有客气过。” “好了,去吧去吧,别打扰老和尚我休息了。” 说罢,觉悟又重新一躺,便摊在了那张摇椅之上,面色享受,不再多言。 见此,已经知道这老和尚是个高手,而且一直都对自己良多照拂的季秋,当然不会过多打扰于他。 将令牌重新收好,随后季秋看着这偌大藏经阁,便往那二楼区域,大步行去。 看见季秋踱步往前,正准备经过典籍佛经排列的区域,去跨过木阶梯,欲上藏经阁二楼之时,觉悟微闭的眸子这才睁开,随后轻声自语道: “小和尚天资真好,不逊于老衲当年,老衲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这辈子我算是没戏了,只希望这小和尚能不负众望,去看看,看看那入道之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吧...” 老和尚说罢,摇了摇头,面色唏嘘不已。 他的面上,带着几分经历世事的沧桑,与淡淡的惆怅与不甘。 也是。 行百步,却倒在了最后一关,这事情搁在谁身上,谁又能轻易释怀呢... 且说另一边。 季秋与三三两两前来翻阅禅经与武学典籍的僧人打过招呼后,正准备踏上直达二楼的经阁重地。 可就在他站在那阶梯起始处,思考着要挑选何种武道功法时。 却叫他眸子一瞥间,看到了一个比他略大些许,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灰袍僧人。 这一眼,顿时叫得他脚步停止,为之顿住。 第六章 悬空寺内,武道第一! 悬空寺,藏经阁。 嘎吱... 红漆覆盖的厚实木门,被季秋缓缓推开。 将僧袍衣摆轻轻撩起,随后季秋抬起脚步,高高跨过门槛,便对着左侧横桌之前坐于摇椅上方,眸子眯起,似在假寐的苍老僧人,恭敬开口道: “弟子真如,拜见觉悟师祖!” 悬空寺传承二百年,辈分换了一代又一代,时至今日整个寺内上下,都以静字辈为中坚力量,至于再往上的空字辈,则已成为了寺庙元老。 就连当今的住持首座空文大师,也不过只是空字辈的罢了。 像是驻守在藏经阁的这位觉悟师祖,作为寥寥无几的觉字辈高僧,对于这代的悬空寺而言,无异于是活化石级的人物。 以往季秋并不晓得他的实力深浅,只知此人着实博学,百般佛经典故,几乎都能信手拈来。 但此次通过模拟来看,季秋方才知晓,以往都是他有些小看了这几乎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觉悟:悬空寺中,武道第一】 【8岁:拜入寺内,为一沙弥,资质不凡,被长辈寄予厚望。】 【16岁:成就二流,武道小成,意气风发,下山游历,于百里之内初露峥嵘。】 【27岁:武道大成,为一流高手,天下第一武道会上,连破六派青年俊杰,与老一辈对招,不胜不败,扬名天下!】 【40岁:气冲丹田,真气成周天,入武道先天,为一代武林泰斗!】 【60岁:远赴万里求入道,可惜纵横无机缘,最后只得回归悬空寺内,坐镇藏经阁,潜心钻研武道奥妙,就此于世间销声匿迹。】 【105岁:少年意气,中年得志,只可惜自那以后,五十载内皆荒度,求道于无门,最后自知大限已到,只得于静室长叹三声,无奈坐化。】 【模拟评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武道先天! 一时间,季秋呼吸顿住,瞳孔微微瞪大。 他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经常善意指点他的老和尚,竟能有这般实力? 在逆天改命之前,通过上一世的命运轨迹,季秋虽也知晓这坐镇藏经阁的觉悟大师武道不凡,但却并不晓得他竟距离入道,仅有一步之遥! 因为按照轨迹,眼下已高龄九十的觉悟和尚,再过十五年,就要就此圆寂了。 一直到圆寂之前,悬空寺依旧声势浩大,并未有乱象生出,所以季秋也从未见过这老和尚出手。 但该说不说,一辈子求道无望,也着实令人扼腕叹息,只觉可惜。 “之前模拟之时没有发生和发现的事情,这一世逆天改命,却被我成功探查得知。” “蝴蝶振翅,所有的既定轨迹都会就此偏离,再也不同。” “所以我这一世走的道路,也定然不会和那文字模拟,一般无二。” 季秋心下暗想,道心坚定。 走神之时,有声音发出,将他的纷乱思绪打断了开来: “原来是你小子打扰老衲清梦。” “怎么,今日一来一反常态,为何不直奔那些武学典籍,反而盯着老和尚我一直瞅?” “莫不成是想要我指点指点你这小和尚武学?” 感受到季秋的目光注视,身披淡红金边袈裟的老和尚,慢慢睁开双眸,眼睛微眯着,瞅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季秋,当即和蔼调笑道。 “咳咳!” “弟子冒犯。” 听到觉悟的话语,季秋连忙咳嗽了下,甩了甩头,不再继续发呆,而是从袖口中掏出了那枚古铜令牌,恭敬的双手奉上,道: “师祖,这次真如前来,不是为了修行武学,也不是为了像您老请教。” “如今我大须弥拳已然大成,今日求得住持首座许可,特地前来藏经阁挑选真气法门,做好准备欲破入一流。” “因此还望师祖知晓,这是令牌,请您过目。” 说罢,季秋将令牌轻轻搁置于横桌之上,垂手侍立。 “嗯?” 这一番话,着实也叫觉悟有些吃惊,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听。 随后他抬眼一瞥,就看穿了这枚令牌的虚实,也晓得了季秋并未弄虚作假。 这一下,老和尚更是震惊了。 什么玩意。 九岁就要修行内功,迈入一流? 当年那批早已作古的老和尚们,见到自己这些许成就都整天叫嚷着,说什么是悬空寺未来的希望云云。 这要是叫他们看到这真如小和尚,那还不得从坟地里跳出来,再活一世? 不过该说不说,觉悟老和尚到底养气功夫十足,即使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可面上仍是不显分毫,一副云淡风轻的派头。 只见他那本来懒洋洋的眉毛顿时一耸,随后直起身子,上上下下的将季秋打量了一番后,这才点了点头,装模作样道: “倒是看走眼了,小和尚不错,也算是有你师祖我当年的三分风采了。” “令牌我看过了,准确无误,你想要挑选什么样的法门,选好之后,记得回来与我说上一声,好叫师祖我给你参考参考。” “若是有不懂和不解的地方,也可以前来问我,反正你这小家伙也从来没有客气过。” “好了,去吧去吧,别打扰老和尚我休息了。” 说罢,觉悟又重新一躺,便摊在了那张摇椅之上,面色享受,不再多言。 见此,已经知道这老和尚是个高手,而且一直都对自己良多照拂的季秋,当然不会过多打扰于他。 将令牌重新收好,随后季秋看着这偌大藏经阁,便往那二楼区域,大步行去。 看见季秋踱步往前,正准备经过典籍佛经排列的区域,去跨过木阶梯,欲上藏经阁二楼之时,觉悟微闭的眸子这才睁开,随后轻声自语道: “小和尚天资真好,不逊于老衲当年,老衲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这辈子我算是没戏了,只希望这小和尚能不负众望,去看看,看看那入道之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吧...” 老和尚说罢,摇了摇头,面色唏嘘不已。 他的面上,带着几分经历世事的沧桑,与淡淡的惆怅与不甘。 也是。 行百步,却倒在了最后一关,这事情搁在谁身上,谁又能轻易释怀呢... 且说另一边。 季秋与三三两两前来翻阅禅经与武学典籍的僧人打过招呼后,正准备踏上直达二楼的经阁重地。 可就在他站在那阶梯起始处,思考着要挑选何种武道功法时。 却叫他眸子一瞥间,看到了一个比他略大些许,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灰袍僧人。 这一眼,顿时叫得他脚步停止,为之顿住。 第七章 藏经阁中觅机缘! 【真言:藏经阁内一小僧(当前)】 【8岁:家境贫寒,位于悬空山下,为谋生计混口饭吃,上山出家做了和尚。】 【13岁:武道资质平平,根骨较为一般,不得宗门重用,但也未少其吃穿用度,只是将其派发至藏经阁内,行洒扫一事。】 【19岁:六年习武,勤奋不辍,可却收效甚微,然而命数不该绝于此处,在偶然一次收拾经阁时,被其于杂书书架角落旁,摸索出了一枚布满灰尘的尘封木简。】 【19岁:因身怀灵体,因缘际会下使蒙尘木简拂去表面灰迹,重现真颜,原是那悬空祖师遗留于此的入道法门——《渡世真经》!】 【22岁:修行渡世真经三年有成,江湖高手根本难以是其对手,于是一时间突飞猛进,风头无两。】 【27岁:破入武道先天,于同年成为了悬空寺青年一辈第一高手,名声响彻千里江湖,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 【43岁:多年修行,只差一线就可修成《渡世真经》所描述的修行第二境——筑基,只可惜此地偏远,灵气荒芜,于是深思良久,决定远赴他乡,寻觅入道之机。】 【后续:???(超越宿主当前可探查上限,故无法继续推演)】 【模拟评价: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是他。 看着眼前名为真言的灰衣僧人,执一杆笤帚,正低头敛眉,面色如常态的清扫着地面灰尘,季秋停下脚步。 此人正是之前模拟之中,季秋看着那放映人生内,将当年意气风发的真如击败,从此问鼎悬空寺第一的那名师兄。 “原来如此,身怀灵体,又有一门悬空寺祖师传承下来的入道法门么...” “别人练武我修仙,怪不得可以在短短时间之内突飞猛进,达到如此地步,既能得到这般机缘,倒是也可以说得通了。” 季秋微微闭眸。 他在想着推演真言轨迹之时的一些细节。 片刻之后,季秋方才睁开眼睛。 只见他顿住往着二楼行走的脚步,反而是向着那东边最角落处,摆放着一群年份已久的杂书之地行去。 窥探到的模糊画面,在将他向着那个方向指引。 直觉告诉季秋,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那枚记载着渡世真经的入道法门,应当就在那个方向。 悬空寺立寺两百余载,藏经阁二楼再往上,都是闭关之所。 普通的禅经杂书,以及一般的武学典籍,都摆放陈列在这第一层。 但别看只有一层,其占地面积却也不小。 琳琅满目的书架排列有序,其中典籍经卷可谓是浩如烟海,哪怕穷究一生,也未必都能钻研得透。 季秋抬步一路往东,终于在一处布满灰尘的古木书架前顿住。 “据我所知,这世间凡是能够跨入修行道路的修仙之人,首当其冲的,便是要具备修行之资。” “世间灵体分为很多种,较为常见的便属五种五行灵体,金木水火土。” “五行灵体之中,又以纯度判定资质高低,最高等的被称为道体,即使是在仙家大派,想要招收到这等门人,都要靠着机缘,可遇不可求。” “而我真身以最为寻常的火行灵体,入了升仙法会,有了拜入宗门的资格,虽也算是千里挑一,但在修行之道内,也不过只是稀松平常的资质罢了。” “可在我模拟降生之际,那先天赋予的七窍玲珑心,凭借我的直觉和感应灵气的程度来看,单论资质而言,竟还要超出我自身的灵体天赋不少。” “既然这真言能依靠灵体获取传承,我凭借着这先天天赋,自然也应当不会出现差池。” 他的眼神平静,这处书架与推演的描述最为相似,看上去正是整个经阁之内,最不起眼也最为老旧的地带。 于是,这一身月白僧袍的小和尚,便从这一列列的书卷之中,搜索着那枚古朴木简存在的踪迹。 “在这里。” 找了半天之后,季秋眯了眯眼,看着书架最右边排放着的一堆书简,终于确定了下来。 随后他往前踱了几步,弯下身子抬起手,在这些木简竹简之间一个又一个的查看,耗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找到了模样描述最为相似的那枚。 “呼呼...” 将这枚看着像是木简,平平无奇,但握于手掌之间时,却又有股如玉石般质感的书简捧起。 季秋凝神,轻轻哈气将灰尘擦拭下来。 ‘金光普照,明王渡世’ 这是铭刻在上面的篆字箴言,看上去已经有了不少年头。 “应该就是这枚了。” “但该如何开启呢?” 季秋歪头想了想,有些皱眉。 就在这时,他那因七窍玲珑心而与生俱来的感应天赋,却在这非石非玉的书简之上,感受到了阵阵细微的波动。 “难道...” 想了想,季秋眉毛一挑,随后将这枚书简抬起。 同一时间,那股感应也变得越发强烈了起来。 这正印证了他的猜测。 季秋闭上双眸,沉吟片刻,转而将书简贴在了眉心之处。 此时,终于有了变化升起。 “后辈弟子,既有资质存身,当循我道路,踏上道途。” “吾乃悬空寺法元,有感境界受阻,远赴他乡求得大道,为顾后辈传承,特此留下修行妙法——渡世真经于此。” “凡我悬空寺弟子,若有灵体存身,皆可修行此法,以求大道之门。” 将这枚书简贴于眉心之处,季秋脑海中,便突有一道慈眉善目,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化作光影浮现。 紧接着,便是一篇言语玄妙,晦涩难懂的法文,渐渐烙印在了他的心头之间,记性牢固到每一枚文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倒背如流。 当季秋的双眸再次睁开之时。 那非木非石也非玉的书简,突然就好像是消耗掉了所有能量一般,快速化为光点,就此彻底消失不见。 “此法门乃是吾有缘得之,被铭刻于传法符箓之上,经检测只余下了最后一次使用之机。” “因吾当代门人,没有任何一人身怀灵体,可以继此传承,这才无奈留下此简,细细叮嘱后辈好生保管。” “此法曾被吾抄录一份,放于宗门藏经阁内,但由吾亲手抄录之法,到底不如这枚传功符箓上所记载的精妙。” “如今后辈弟子能有后人踏上入道之途,吾心甚慰矣,只希望汝能潜心修行,望来日道途之上,有缘相见!” “悬空寺祖师——法元留。” 浮现于季秋脑海之中的话语与字迹,渐渐落下帷幕。 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接受了一切。 渡世真经,是一门真真正正的修行功法。 而且如果季秋没有猜错的话,这法门足有上中下三篇,分别对应着,炼气——筑基,还有那最后的第三境... 玉液还丹! 这是一门直通金丹大道的上乘妙法! “就算是升仙法会能够拜入的那些门派里,想要获得这等法门,怕也是比登天还难吧...” 足足消化了良久,季秋这才轻轻吐了口气,随即低声喃喃道。 轮回模拟内获得的所有知识,都是属于他自身的,是他季秋的记忆和收获。 也就是说这次的机缘...撞大了! 【9岁:你武学大成,正准备于藏经阁挑选武道妙法之际,突然福至心灵,以自身天赋,破开了祖师留下的妙法传承。】 【你获得了旁门级典籍——渡世真经】 【得到修行功法的你,只觉心中激动不已,仙路凌云,自此始于足下!】 ... ps:本书前期功法术法等级,都是按照【正宗(暂时不说)—旁门(玉液还丹)—左道(铸就道基)—残篇(炼气入体)】来划分的,特此说明。 ps2:另外,本书书名即将改为,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和之前没差多少,只是混个热词,读者大大们记一下。 第七章 藏经阁中觅机缘! 【真言:藏经阁内一小僧(当前)】 【8岁:家境贫寒,位于悬空山下,为谋生计混口饭吃,上山出家做了和尚。】 【13岁:武道资质平平,根骨较为一般,不得宗门重用,但也未少其吃穿用度,只是将其派发至藏经阁内,行洒扫一事。】 【19岁:六年习武,勤奋不辍,可却收效甚微,然而命数不该绝于此处,在偶然一次收拾经阁时,被其于杂书书架角落旁,摸索出了一枚布满灰尘的尘封木简。】 【19岁:因身怀灵体,因缘际会下使蒙尘木简拂去表面灰迹,重现真颜,原是那悬空祖师遗留于此的入道法门——《渡世真经》!】 【22岁:修行渡世真经三年有成,江湖高手根本难以是其对手,于是一时间突飞猛进,风头无两。】 【27岁:破入武道先天,于同年成为了悬空寺青年一辈第一高手,名声响彻千里江湖,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 【43岁:多年修行,只差一线就可修成《渡世真经》所描述的修行第二境——筑基,只可惜此地偏远,灵气荒芜,于是深思良久,决定远赴他乡,寻觅入道之机。】 【后续:???(超越宿主当前可探查上限,故无法继续推演)】 【模拟评价: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是他。 看着眼前名为真言的灰衣僧人,执一杆笤帚,正低头敛眉,面色如常态的清扫着地面灰尘,季秋停下脚步。 此人正是之前模拟之中,季秋看着那放映人生内,将当年意气风发的真如击败,从此问鼎悬空寺第一的那名师兄。 “原来如此,身怀灵体,又有一门悬空寺祖师传承下来的入道法门么...” “别人练武我修仙,怪不得可以在短短时间之内突飞猛进,达到如此地步,既能得到这般机缘,倒是也可以说得通了。” 季秋微微闭眸。 他在想着推演真言轨迹之时的一些细节。 片刻之后,季秋方才睁开眼睛。 只见他顿住往着二楼行走的脚步,反而是向着那东边最角落处,摆放着一群年份已久的杂书之地行去。 窥探到的模糊画面,在将他向着那个方向指引。 直觉告诉季秋,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那枚记载着渡世真经的入道法门,应当就在那个方向。 悬空寺立寺两百余载,藏经阁二楼再往上,都是闭关之所。 普通的禅经杂书,以及一般的武学典籍,都摆放陈列在这第一层。 但别看只有一层,其占地面积却也不小。 琳琅满目的书架排列有序,其中典籍经卷可谓是浩如烟海,哪怕穷究一生,也未必都能钻研得透。 季秋抬步一路往东,终于在一处布满灰尘的古木书架前顿住。 “据我所知,这世间凡是能够跨入修行道路的修仙之人,首当其冲的,便是要具备修行之资。” “世间灵体分为很多种,较为常见的便属五种五行灵体,金木水火土。” “五行灵体之中,又以纯度判定资质高低,最高等的被称为道体,即使是在仙家大派,想要招收到这等门人,都要靠着机缘,可遇不可求。” “而我真身以最为寻常的火行灵体,入了升仙法会,有了拜入宗门的资格,虽也算是千里挑一,但在修行之道内,也不过只是稀松平常的资质罢了。” “可在我模拟降生之际,那先天赋予的七窍玲珑心,凭借我的直觉和感应灵气的程度来看,单论资质而言,竟还要超出我自身的灵体天赋不少。” “既然这真言能依靠灵体获取传承,我凭借着这先天天赋,自然也应当不会出现差池。” 他的眼神平静,这处书架与推演的描述最为相似,看上去正是整个经阁之内,最不起眼也最为老旧的地带。 于是,这一身月白僧袍的小和尚,便从这一列列的书卷之中,搜索着那枚古朴木简存在的踪迹。 “在这里。” 找了半天之后,季秋眯了眯眼,看着书架最右边排放着的一堆书简,终于确定了下来。 随后他往前踱了几步,弯下身子抬起手,在这些木简竹简之间一个又一个的查看,耗费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找到了模样描述最为相似的那枚。 “呼呼...” 将这枚看着像是木简,平平无奇,但握于手掌之间时,却又有股如玉石般质感的书简捧起。 季秋凝神,轻轻哈气将灰尘擦拭下来。 ‘金光普照,明王渡世’ 这是铭刻在上面的篆字箴言,看上去已经有了不少年头。 “应该就是这枚了。” “但该如何开启呢?” 季秋歪头想了想,有些皱眉。 就在这时,他那因七窍玲珑心而与生俱来的感应天赋,却在这非石非玉的书简之上,感受到了阵阵细微的波动。 “难道...” 想了想,季秋眉毛一挑,随后将这枚书简抬起。 同一时间,那股感应也变得越发强烈了起来。 这正印证了他的猜测。 季秋闭上双眸,沉吟片刻,转而将书简贴在了眉心之处。 此时,终于有了变化升起。 “后辈弟子,既有资质存身,当循我道路,踏上道途。” “吾乃悬空寺法元,有感境界受阻,远赴他乡求得大道,为顾后辈传承,特此留下修行妙法——渡世真经于此。” “凡我悬空寺弟子,若有灵体存身,皆可修行此法,以求大道之门。” 将这枚书简贴于眉心之处,季秋脑海中,便突有一道慈眉善目,身披袈裟的老和尚化作光影浮现。 紧接着,便是一篇言语玄妙,晦涩难懂的法文,渐渐烙印在了他的心头之间,记性牢固到每一枚文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倒背如流。 当季秋的双眸再次睁开之时。 那非木非石也非玉的书简,突然就好像是消耗掉了所有能量一般,快速化为光点,就此彻底消失不见。 “此法门乃是吾有缘得之,被铭刻于传法符箓之上,经检测只余下了最后一次使用之机。” “因吾当代门人,没有任何一人身怀灵体,可以继此传承,这才无奈留下此简,细细叮嘱后辈好生保管。” “此法曾被吾抄录一份,放于宗门藏经阁内,但由吾亲手抄录之法,到底不如这枚传功符箓上所记载的精妙。” “如今后辈弟子能有后人踏上入道之途,吾心甚慰矣,只希望汝能潜心修行,望来日道途之上,有缘相见!” “悬空寺祖师——法元留。” 浮现于季秋脑海之中的话语与字迹,渐渐落下帷幕。 而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接受了一切。 渡世真经,是一门真真正正的修行功法。 而且如果季秋没有猜错的话,这法门足有上中下三篇,分别对应着,炼气——筑基,还有那最后的第三境... 玉液还丹! 这是一门直通金丹大道的上乘妙法! “就算是升仙法会能够拜入的那些门派里,想要获得这等法门,怕也是比登天还难吧...” 足足消化了良久,季秋这才轻轻吐了口气,随即低声喃喃道。 轮回模拟内获得的所有知识,都是属于他自身的,是他季秋的记忆和收获。 也就是说这次的机缘...撞大了! 【9岁:你武学大成,正准备于藏经阁挑选武道妙法之际,突然福至心灵,以自身天赋,破开了祖师留下的妙法传承。】 【你获得了旁门级典籍——渡世真经】 【得到修行功法的你,只觉心中激动不已,仙路凌云,自此始于足下!】 ... ps:本书前期功法术法等级,都是按照【正宗(暂时不说)—旁门(玉液还丹)—左道(铸就道基)—残篇(炼气入体)】来划分的,特此说明。 ps2:另外,本书书名即将改为,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和之前没差多少,只是混个热词,读者大大们记一下。 第八章 往昔旧事,徐徐道来 就在季秋领悟妙法之时。 远处手执笤帚,正心思沉重清扫地面的真言,却突然心中抽痛了下,就仿佛像是有某种本属于他的事物,正在渐渐远去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面上难色一显,真言脸色紧皱,有些不解。 不过好在这股抽痛很快就消退了,于是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真是好羡慕这些有天资的...” “我若是能武道有成,又何须在此地行这些凡俗琐事?” “唉...” 看着那静思闭眸,不知究竟在作何的季秋,真言面上羡慕嫉妒都有,其中隐隐还夹杂着几分对于悬空寺的不忿。 他觉得,既然都是寺内弟子,就应一视同仁,对于修炼武学的配置都该一样才对。 即使有些人武道资质不差,但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使得上下差距,竟至于斯。 “早晚有一日,我也要像他那样风光,在这寺内上下,受人尊崇!” 捏紧手中笤帚,这少年僧人面容上浮现出几分坚定,更加卖力的洒扫起来,想要早些清扫干净,继续增添练武的时间。 现在的真言,不过才刚刚派发来至藏经阁洒扫一年。 他的心气还并未消散多少,正值不服输的年纪。 可有心气是好,不晓知恩图报,却是大忌。 他只看到悬空寺重资质,将更多的资源给予天资聪颖的弟子,却没有见到寺内对于普通僧人,一样做到了面面俱到。 冬日御寒,一日三餐,甚至是洒扫工作之后所给的报酬,没有一样落下,就算是想要继续于武学深造,也是保持着赞成的态度,偌大藏经阁珍藏的武学,都可供僧人翻阅。 一方大派,能做到如此,已经算是殊为不易了,焉能再求更多也? 若是按照原本轨迹,有坚定信念的真言,未来某一日确实会苦尽甘来,一飞冲天。 但现在当本来的轨迹已是被彻底打乱,他是否还能有踏上大道征途的机会... 已是犹未可知了。 将这门直通玉液还丹的珍贵典籍彻底悟透后,季秋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一眼真言,在见到对方飞速低头,不与自己对视之后,也没了与其攀谈的兴致。 关于此事,季秋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机缘留下,本就是有能者居之,漫漫仙路,杀人夺宝之事屡见不鲜。 既有志于攀登长生之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凡事,都讲究着一个原则。 而季秋自己心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底线的规矩。 这门机缘,本就是悬空寺祖师遗留下来,传于后辈,福泽今后所有身怀灵体的弟子门人的。 虽不知晓为何会在寺内逐渐遗失,但真言得到之后秘而不宣,只顾自己成道,本就枉顾了法元的初衷。 念及至此,季秋将方才自己翻阅过的地方重新收拾好后,这才转过身子,又往着觉悟老和尚的方向,踱步走了过去。 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的觉悟,感受到季秋的气息去而复返,有些诧异的睁开眸子: “小家伙,挑选真气功法可是大事,你怎么这般迅速?” “可是想要老衲给你些建议?” 说完,觉悟就要直起身子。 而就在这时,季秋却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继而缓缓开口道: “觉悟师祖不必起身,弟子前来是想要问您一件事情。” “不知师祖可否告知弟子,咱们那位疑似入道云游而去的祖师,在临走之时,有没有给宗门留下什么传承?” 季秋话音刚落,本来眯着眼睛的老和尚便有些皱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这小和尚怎么想起来问及此事。 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有些遗憾的回答说道: “你小子倒是会问,这秘辛如今就算是你们住持首座都不甚了解,也就只有我这一辈的老骨头,才算是通晓一二了。” “当年传闻有腾云驾雾之能的那位祖师,确确实实曾经给宗门留下了传承,据说只要有缘之人修行有成,就能拨开先天的壁障,迈入到另一层崭新的境界。” “只可惜我悬空寺福缘浅薄,正因此法,在老夫修行有成的三十年前,出了件祸事。” 说到这里,觉悟心情沉重,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境遇,神情逐渐变得有些萧瑟起来。 试想若是今时今日寺内还有那道传承,或许自己也不一定不能一窥那入道之门罢? 只能说命该如此。 时也,命也。 一边遗憾的想着,老和尚一边对着季秋继续讲道: “当年我悬空寺因祖师之故,何其鼎盛,素来有禅道第一大宗之称,风光无两,甚至是那苏乾皇室,都不得不前来我寺内献上香火,以求庇护。” “各门各派,武道世家,哪个不以为我悬空寺俗家弟子为荣?昔年山下一百零八禅院香火鼎盛,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确有此事!” “哪里像是今日,虽也昌盛繁华,但相较于当年,怕是差之远矣。” 讲着讲着,觉悟露出了缅怀的表情,继而带着愤怒道: “然世人贪欲之心甚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知何时,关于传承与妙法的消息,便慢慢的泄露了出去,当时的长辈们也未曾在意,然而他们却都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对于死亡的恐惧!” “祖师离去之时,有人忌惮其声威赫赫,无人敢动,但一甲子过去,终归还是有老一辈的武道先天大限将至之时,忍不住了。” “阿弥陀佛,那是一场老衲至今为止都不想提起的惨剧。” 觉悟话语中带着几分沉痛。 “当年有六大门派,四大世家连襟而至,共计十脉高手,光是武道先天就有五尊!” “武道先天,寿元也不过仅有一百年左右罢了,至多不过再多活个一二十载就要寿尽,终归也只是凡人。” “大限将至,那些各脉的掌舵人都已疯了,而我悬空寺的传承,就是他们抬眼所见,仅能看到的唯一希望。” “佛家净土禅宗圣地,本应不染分毫尘埃,可自那一场灾祸之后,却是鲜血流了满山,足足过了一甲子岁月,才算是褪去了颜色。” “幸好祖师当年留下了后手,有他老人家的一道法印,在他们攻上我悬空山时,老衲当时的师叔,也就是当时的住持,引动了那枚法印。” “那是怎样伟岸的力量!” 觉悟话语之中,带着憧憬与震撼。 那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触及到的境界。 “法印化作了一道洁白如玉的佛掌,直接大手一挥,就将那行将就木的武道先天们,给全数度化了,也叫那些宵小自此之后彻底胆寒,再不敢犯我悬空山!” “可经此一役后,我脉也是元气大伤,前辈们死伤惨重...” “最关键的是,有藏经阁的守寺叛僧,竟然监守自盗,趁乱卷着一批我寺珍贵传承,下山逃命去了!” “也正是自那以后,我悬空寺高深武学和妙法断了一代,想要追回也是大海捞针,幸好有残存的长辈们呕心沥血补全,不然我悬空寺,恐怕早就销声匿迹,彻底断绝了。” “又哪里还能存得如今这昌盛之貌。” “唉...” “这些都是我寺老黄历的历史了,提出来竟让老衲我心生闷气。” “你小子今日问这些做什么?” 觉悟有些奇怪的看向季秋,不知他在挑选真气功法的关头,问自己这些寺内历史作何缘故。 而就在季秋听完,缓缓消化完毕之后。 他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叫觉悟先是一愣,随后有些震惊,甚至禁不住仪表失态,从那摇椅上直接立起了身子。 第八章 往昔旧事,徐徐道来 就在季秋领悟妙法之时。 远处手执笤帚,正心思沉重清扫地面的真言,却突然心中抽痛了下,就仿佛像是有某种本属于他的事物,正在渐渐远去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面上难色一显,真言脸色紧皱,有些不解。 不过好在这股抽痛很快就消退了,于是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真是好羡慕这些有天资的...” “我若是能武道有成,又何须在此地行这些凡俗琐事?” “唉...” 看着那静思闭眸,不知究竟在作何的季秋,真言面上羡慕嫉妒都有,其中隐隐还夹杂着几分对于悬空寺的不忿。 他觉得,既然都是寺内弟子,就应一视同仁,对于修炼武学的配置都该一样才对。 即使有些人武道资质不差,但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使得上下差距,竟至于斯。 “早晚有一日,我也要像他那样风光,在这寺内上下,受人尊崇!” 捏紧手中笤帚,这少年僧人面容上浮现出几分坚定,更加卖力的洒扫起来,想要早些清扫干净,继续增添练武的时间。 现在的真言,不过才刚刚派发来至藏经阁洒扫一年。 他的心气还并未消散多少,正值不服输的年纪。 可有心气是好,不晓知恩图报,却是大忌。 他只看到悬空寺重资质,将更多的资源给予天资聪颖的弟子,却没有见到寺内对于普通僧人,一样做到了面面俱到。 冬日御寒,一日三餐,甚至是洒扫工作之后所给的报酬,没有一样落下,就算是想要继续于武学深造,也是保持着赞成的态度,偌大藏经阁珍藏的武学,都可供僧人翻阅。 一方大派,能做到如此,已经算是殊为不易了,焉能再求更多也? 若是按照原本轨迹,有坚定信念的真言,未来某一日确实会苦尽甘来,一飞冲天。 但现在当本来的轨迹已是被彻底打乱,他是否还能有踏上大道征途的机会... 已是犹未可知了。 将这门直通玉液还丹的珍贵典籍彻底悟透后,季秋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看了一眼真言,在见到对方飞速低头,不与自己对视之后,也没了与其攀谈的兴致。 关于此事,季秋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机缘留下,本就是有能者居之,漫漫仙路,杀人夺宝之事屡见不鲜。 既有志于攀登长生之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凡事,都讲究着一个原则。 而季秋自己心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底线的规矩。 这门机缘,本就是悬空寺祖师遗留下来,传于后辈,福泽今后所有身怀灵体的弟子门人的。 虽不知晓为何会在寺内逐渐遗失,但真言得到之后秘而不宣,只顾自己成道,本就枉顾了法元的初衷。 念及至此,季秋将方才自己翻阅过的地方重新收拾好后,这才转过身子,又往着觉悟老和尚的方向,踱步走了过去。 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的觉悟,感受到季秋的气息去而复返,有些诧异的睁开眸子: “小家伙,挑选真气功法可是大事,你怎么这般迅速?” “可是想要老衲给你些建议?” 说完,觉悟就要直起身子。 而就在这时,季秋却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继而缓缓开口道: “觉悟师祖不必起身,弟子前来是想要问您一件事情。” “不知师祖可否告知弟子,咱们那位疑似入道云游而去的祖师,在临走之时,有没有给宗门留下什么传承?” 季秋话音刚落,本来眯着眼睛的老和尚便有些皱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这小和尚怎么想起来问及此事。 不过他想了想后,还是有些遗憾的回答说道: “你小子倒是会问,这秘辛如今就算是你们住持首座都不甚了解,也就只有我这一辈的老骨头,才算是通晓一二了。” “当年传闻有腾云驾雾之能的那位祖师,确确实实曾经给宗门留下了传承,据说只要有缘之人修行有成,就能拨开先天的壁障,迈入到另一层崭新的境界。” “只可惜我悬空寺福缘浅薄,正因此法,在老夫修行有成的三十年前,出了件祸事。” 说到这里,觉悟心情沉重,似乎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境遇,神情逐渐变得有些萧瑟起来。 试想若是今时今日寺内还有那道传承,或许自己也不一定不能一窥那入道之门罢? 只能说命该如此。 时也,命也。 一边遗憾的想着,老和尚一边对着季秋继续讲道: “当年我悬空寺因祖师之故,何其鼎盛,素来有禅道第一大宗之称,风光无两,甚至是那苏乾皇室,都不得不前来我寺内献上香火,以求庇护。” “各门各派,武道世家,哪个不以为我悬空寺俗家弟子为荣?昔年山下一百零八禅院香火鼎盛,可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确有此事!” “哪里像是今日,虽也昌盛繁华,但相较于当年,怕是差之远矣。” 讲着讲着,觉悟露出了缅怀的表情,继而带着愤怒道: “然世人贪欲之心甚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知何时,关于传承与妙法的消息,便慢慢的泄露了出去,当时的长辈们也未曾在意,然而他们却都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对于死亡的恐惧!” “祖师离去之时,有人忌惮其声威赫赫,无人敢动,但一甲子过去,终归还是有老一辈的武道先天大限将至之时,忍不住了。” “阿弥陀佛,那是一场老衲至今为止都不想提起的惨剧。” 觉悟话语中带着几分沉痛。 “当年有六大门派,四大世家连襟而至,共计十脉高手,光是武道先天就有五尊!” “武道先天,寿元也不过仅有一百年左右罢了,至多不过再多活个一二十载就要寿尽,终归也只是凡人。” “大限将至,那些各脉的掌舵人都已疯了,而我悬空寺的传承,就是他们抬眼所见,仅能看到的唯一希望。” “佛家净土禅宗圣地,本应不染分毫尘埃,可自那一场灾祸之后,却是鲜血流了满山,足足过了一甲子岁月,才算是褪去了颜色。” “幸好祖师当年留下了后手,有他老人家的一道法印,在他们攻上我悬空山时,老衲当时的师叔,也就是当时的住持,引动了那枚法印。” “那是怎样伟岸的力量!” 觉悟话语之中,带着憧憬与震撼。 那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触及到的境界。 “法印化作了一道洁白如玉的佛掌,直接大手一挥,就将那行将就木的武道先天们,给全数度化了,也叫那些宵小自此之后彻底胆寒,再不敢犯我悬空山!” “可经此一役后,我脉也是元气大伤,前辈们死伤惨重...” “最关键的是,有藏经阁的守寺叛僧,竟然监守自盗,趁乱卷着一批我寺珍贵传承,下山逃命去了!” “也正是自那以后,我悬空寺高深武学和妙法断了一代,想要追回也是大海捞针,幸好有残存的长辈们呕心沥血补全,不然我悬空寺,恐怕早就销声匿迹,彻底断绝了。” “又哪里还能存得如今这昌盛之貌。” “唉...” “这些都是我寺老黄历的历史了,提出来竟让老衲我心生闷气。” “你小子今日问这些做什么?” 觉悟有些奇怪的看向季秋,不知他在挑选真气功法的关头,问自己这些寺内历史作何缘故。 而就在季秋听完,缓缓消化完毕之后。 他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叫觉悟先是一愣,随后有些震惊,甚至禁不住仪表失态,从那摇椅上直接立起了身子。 第九章 一饮一啄,皆是天数! “师祖,若我说,我得悟了祖师妙法,你信么?” 季秋眼神炯炯,听完觉悟所言,沉吟片刻后,还是坦言开口道。 “小家伙别开玩笑。” 从摇椅上站起身子,有些蹙眉的觉悟看着眼前一身月白僧袍,面色认真严肃的小和尚,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缓声道: “那传承不是断代了么,你去哪里寻...” “渡世真经。” “你说什么?!” 嗖! 一道残影划过,下一秒那一袭淡红金边袈裟的身影突然跨过横桌,一个闪身便移至季秋面前,盯着他的面庞,一字一句的急声反问。 那样子,已是彻底失态,满脸写着荒谬与不信。 渡世真经。 他觉悟当然晓得。 因为那就是他知道的,那本镇宗功法,只有有缘之人才能修行的法门之名! 可这名字,因那段黑色的历史,这一辈弟子应该都不晓得才对,哪怕是这小和尚的师父静明都不例外! 可为何...他竟知道? “难不成...?” 心中有个荒诞的想法渐渐升起,觉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季秋。 当他看着眼前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小和尚满脸认真,并没有说谎的反应时,他终于动摇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觉悟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 “自然是真的。” 季秋笃定道。 “可能用纸笔描绘下来?” 觉悟继续问。 而这次,季秋却没有回答。 他只是往横桌前移了移,将纸笔备好,随后开始‘刷刷’不停的书写。 觉悟这次也没出声。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季秋,同时心中早已熄灭许久的火焰,再次小小的燃烧了起来。 万一...万一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呢? 觉悟这样想着,呼吸都不禁急促了起来。 突破武道先天之后,他走了很远很远,但可惜命中无缘,终究没有叫他觅得仙踪。 不过他隐隐之中却有种感觉,只要继续一路往东,跨过那连绵无垠的十万大山,或许在山的另一端,就是仙道昌盛之地。 可顾忌着宗门传承,薪火青黄不接的觉悟,终究还是犹豫了,所以他放弃了继续走下去,而是转头回了这悬空山内,保一方传承不衰。 毕竟悬空山眼下只有他一尊武道先天,若是他走了或是陨了,难保当年惨剧不会再度复刻。 本以为为宗门计,今生是无缘更进一步了。 可真如这小和尚,却叫他心中再度燃起了希望。 过了半晌。 当季秋顿笔停下,随后将数张稿纸铺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点头,转而对着旁边一直沉默,唯恐打扰到他的觉悟开口道: “师祖,抄录完了。” “请您过目。” 说罢,季秋侍手而立,将纸张献上,让开了位置。 “...好。” 深吸一口气,觉悟接过这寥寥数张的稿纸,只觉足有千钧之重。 因为,这或许是他今生唯一的希望了。 看着严阵以待的觉悟,季秋想了片刻,怕他抱有太大的期待,于是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师祖,我在藏经阁一枚书简之上,得悟祖师传法,被他老人家授予了这篇渡世真经。” “在传授的过程中,他老人家曾经提过,想要修行这入道法门,必须要具备修行体质,而这种体质千里挑一,当年那代的悬空寺更是一人都无。” “所以有些事情,您老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季秋闭上了嘴巴。 过犹不及,他之所以开口,就是怕觉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渡世真经上面,最后却因未曾身怀灵体,只能落得个遗憾收场。 若是那样的话... 人生可就太凄凉了。 “哈哈,你这小家伙...” “老衲既然能说出此法门的名字,又怎可能不晓得其中艰辛?” “放心吧,修行半生,多少沉沉浮浮,老衲早已看透,如今到了迟暮之年还能再度燃起一线希望,与我而言,已是侥天之幸了,又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不过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 “倒是你这小和尚,能为我寺再度寻得此妙法,于偌大古寺而言,功劳何止泼天!” “老衲倒是要替所有未来有缘修行此法的弟子,谢过真如你了。” 老和尚听到眼前小和尚严肃的告诫,不禁哈哈一笑,重拾了心情后,对着季秋真心实意的开口道。 看样子,他已是做足了准备。 见此,季秋这才点了点头,道了声应该,便不再多言,任由觉悟参悟妙法。 就算老和尚不能身怀灵体,但此法门高深莫测,以他武道先天的境界,说不定也能另辟蹊径,有所收获呢? 世界之大,天无绝人之路。 就算不能身怀灵体,也未必不能以自身的努力和才情,勘破一切,踏上道途。 就在季秋心中暗想之时。 眼前的觉悟,却随着身形入定,渐渐有了几分变化。 他那一袭淡红金边袈裟,随着口中默默念叨,突然无风自动,周围有微弱的光点附着而来,聚集在了他的面容与合十双掌之间,散发着淡淡的金华。 那是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灵气,即使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终归证明了眼前的老和尚,是具备灵体,有着修行之资的! 武道先天,季秋通过渡世真经的记载,大概清楚此境介乎于炼气中期左右,又有真气于体内形成大周天,所以感应灵气相较于初学者,简单了不知多少倍。 但即使再过简单,若只是一介凡俗,那就算是练至化境,也绝然不可能修出神意来。 “弟子恭喜师祖,具有修行机缘。” “望师祖往后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我悬空祖师那般腾云驾雾的地步,甚至更高!” 看到眼前的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即使时间过了良久,季秋却也并不在意,只是淡笑着抬起双掌,对着觉悟恭喜道。 “你这小和尚...” “唉,没想到老衲到了这般年纪,竟还能有这等机缘,真是托了真如你的福气了。” 睁开双眼的觉悟,听着耳畔的恭喜,双手略有些颤抖,珍而重之的将手上的渡世真经抄录本放下,随后眼神柔和的看着眼前的月白小僧。 “此经虽为我悬空寺至高传承,但到底遗失良久,真如能毫无介怀的将其分享而出,这份禅心通明,老衲自愧不如。” “不过还请放心,你竟将其交予我手,有老衲在,这门传承便没有任何人可以独享!” “它乃是法元祖师遗留悬空寺的瑰宝,是我脉立存之根基,老衲定会将其好好珍藏,以供悬空寺有缘弟子修行。” 觉悟的话语,珍而重之。 季秋见此,又为他添了句:“师祖,此法珍贵,宁可将其束之高阁,也不能落入别有用心之辈手里。” “我寺传承此法,必要知根知底,不然若叫心怀不轨之徒得此法门,恐是祸事。” 悬空寺一脉上上下下,对于季秋都抱有着莫大善意。 正所谓投桃报李,这渡世真经,就是他赠予这些师门长辈,同代弟子的回报。 至于真言这经阁洒扫一小僧,究竟还能不能再度传承此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若此人再度传承此法,那也是悬空寺自己的选择。 与季秋而言,并无多大干系,毕竟本身这功法就是悬空寺的,季秋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觉悟听闻,自是笑道:“应当如此。” “放心,此法有老衲亲自保管,所挑选修行之弟子,都是我悬空寺的真传。” “若是有心术不正的弟子修行此法,那么哪怕是亲手将其给毁了,老衲也决不会将其传出去,叫心中有鬼之辈,为祸四方!” 偌大经阁之内,觉悟话语落下,言语铿锵,掷地有声。 【9岁:你禅心通明,闻得此法乃是祖师法元特地留下,用来福泽后辈之传承,又思悬空一脉数载春秋,未曾薄待自己,特此决定,将此法上交宗门。】 【本来垂暮之年的师祖,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人生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转折,此后当代乃至未来数百年,都有无数本来无缘之人的命运,因为你,而有了彻底的改变!】 【作为一只小小的蝴蝶,你不经意的一次振翅,终是在这世间,留下了一抹小小的痕迹。】 【你或许,间接的改变了他人的未来!】 第九章 一饮一啄,皆是天数! “师祖,若我说,我得悟了祖师妙法,你信么?” 季秋眼神炯炯,听完觉悟所言,沉吟片刻后,还是坦言开口道。 “小家伙别开玩笑。” 从摇椅上站起身子,有些蹙眉的觉悟看着眼前一身月白僧袍,面色认真严肃的小和尚,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缓声道: “那传承不是断代了么,你去哪里寻...” “渡世真经。” “你说什么?!” 嗖! 一道残影划过,下一秒那一袭淡红金边袈裟的身影突然跨过横桌,一个闪身便移至季秋面前,盯着他的面庞,一字一句的急声反问。 那样子,已是彻底失态,满脸写着荒谬与不信。 渡世真经。 他觉悟当然晓得。 因为那就是他知道的,那本镇宗功法,只有有缘之人才能修行的法门之名! 可这名字,因那段黑色的历史,这一辈弟子应该都不晓得才对,哪怕是这小和尚的师父静明都不例外! 可为何...他竟知道? “难不成...?” 心中有个荒诞的想法渐渐升起,觉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季秋。 当他看着眼前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小和尚满脸认真,并没有说谎的反应时,他终于动摇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觉悟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 “自然是真的。” 季秋笃定道。 “可能用纸笔描绘下来?” 觉悟继续问。 而这次,季秋却没有回答。 他只是往横桌前移了移,将纸笔备好,随后开始‘刷刷’不停的书写。 觉悟这次也没出声。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季秋,同时心中早已熄灭许久的火焰,再次小小的燃烧了起来。 万一...万一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呢? 觉悟这样想着,呼吸都不禁急促了起来。 突破武道先天之后,他走了很远很远,但可惜命中无缘,终究没有叫他觅得仙踪。 不过他隐隐之中却有种感觉,只要继续一路往东,跨过那连绵无垠的十万大山,或许在山的另一端,就是仙道昌盛之地。 可顾忌着宗门传承,薪火青黄不接的觉悟,终究还是犹豫了,所以他放弃了继续走下去,而是转头回了这悬空山内,保一方传承不衰。 毕竟悬空山眼下只有他一尊武道先天,若是他走了或是陨了,难保当年惨剧不会再度复刻。 本以为为宗门计,今生是无缘更进一步了。 可真如这小和尚,却叫他心中再度燃起了希望。 过了半晌。 当季秋顿笔停下,随后将数张稿纸铺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满意点头,转而对着旁边一直沉默,唯恐打扰到他的觉悟开口道: “师祖,抄录完了。” “请您过目。” 说罢,季秋侍手而立,将纸张献上,让开了位置。 “...好。” 深吸一口气,觉悟接过这寥寥数张的稿纸,只觉足有千钧之重。 因为,这或许是他今生唯一的希望了。 看着严阵以待的觉悟,季秋想了片刻,怕他抱有太大的期待,于是还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师祖,我在藏经阁一枚书简之上,得悟祖师传法,被他老人家授予了这篇渡世真经。” “在传授的过程中,他老人家曾经提过,想要修行这入道法门,必须要具备修行体质,而这种体质千里挑一,当年那代的悬空寺更是一人都无。” “所以有些事情,您老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季秋闭上了嘴巴。 过犹不及,他之所以开口,就是怕觉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了渡世真经上面,最后却因未曾身怀灵体,只能落得个遗憾收场。 若是那样的话... 人生可就太凄凉了。 “哈哈,你这小家伙...” “老衲既然能说出此法门的名字,又怎可能不晓得其中艰辛?” “放心吧,修行半生,多少沉沉浮浮,老衲早已看透,如今到了迟暮之年还能再度燃起一线希望,与我而言,已是侥天之幸了,又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不过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 “倒是你这小和尚,能为我寺再度寻得此妙法,于偌大古寺而言,功劳何止泼天!” “老衲倒是要替所有未来有缘修行此法的弟子,谢过真如你了。” 老和尚听到眼前小和尚严肃的告诫,不禁哈哈一笑,重拾了心情后,对着季秋真心实意的开口道。 看样子,他已是做足了准备。 见此,季秋这才点了点头,道了声应该,便不再多言,任由觉悟参悟妙法。 就算老和尚不能身怀灵体,但此法门高深莫测,以他武道先天的境界,说不定也能另辟蹊径,有所收获呢? 世界之大,天无绝人之路。 就算不能身怀灵体,也未必不能以自身的努力和才情,勘破一切,踏上道途。 就在季秋心中暗想之时。 眼前的觉悟,却随着身形入定,渐渐有了几分变化。 他那一袭淡红金边袈裟,随着口中默默念叨,突然无风自动,周围有微弱的光点附着而来,聚集在了他的面容与合十双掌之间,散发着淡淡的金华。 那是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灵气,即使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终归证明了眼前的老和尚,是具备灵体,有着修行之资的! 武道先天,季秋通过渡世真经的记载,大概清楚此境介乎于炼气中期左右,又有真气于体内形成大周天,所以感应灵气相较于初学者,简单了不知多少倍。 但即使再过简单,若只是一介凡俗,那就算是练至化境,也绝然不可能修出神意来。 “弟子恭喜师祖,具有修行机缘。” “望师祖往后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我悬空祖师那般腾云驾雾的地步,甚至更高!” 看到眼前的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即使时间过了良久,季秋却也并不在意,只是淡笑着抬起双掌,对着觉悟恭喜道。 “你这小和尚...” “唉,没想到老衲到了这般年纪,竟还能有这等机缘,真是托了真如你的福气了。” 睁开双眼的觉悟,听着耳畔的恭喜,双手略有些颤抖,珍而重之的将手上的渡世真经抄录本放下,随后眼神柔和的看着眼前的月白小僧。 “此经虽为我悬空寺至高传承,但到底遗失良久,真如能毫无介怀的将其分享而出,这份禅心通明,老衲自愧不如。” “不过还请放心,你竟将其交予我手,有老衲在,这门传承便没有任何人可以独享!” “它乃是法元祖师遗留悬空寺的瑰宝,是我脉立存之根基,老衲定会将其好好珍藏,以供悬空寺有缘弟子修行。” 觉悟的话语,珍而重之。 季秋见此,又为他添了句:“师祖,此法珍贵,宁可将其束之高阁,也不能落入别有用心之辈手里。” “我寺传承此法,必要知根知底,不然若叫心怀不轨之徒得此法门,恐是祸事。” 悬空寺一脉上上下下,对于季秋都抱有着莫大善意。 正所谓投桃报李,这渡世真经,就是他赠予这些师门长辈,同代弟子的回报。 至于真言这经阁洒扫一小僧,究竟还能不能再度传承此法,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若此人再度传承此法,那也是悬空寺自己的选择。 与季秋而言,并无多大干系,毕竟本身这功法就是悬空寺的,季秋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觉悟听闻,自是笑道:“应当如此。” “放心,此法有老衲亲自保管,所挑选修行之弟子,都是我悬空寺的真传。” “若是有心术不正的弟子修行此法,那么哪怕是亲手将其给毁了,老衲也决不会将其传出去,叫心中有鬼之辈,为祸四方!” 偌大经阁之内,觉悟话语落下,言语铿锵,掷地有声。 【9岁:你禅心通明,闻得此法乃是祖师法元特地留下,用来福泽后辈之传承,又思悬空一脉数载春秋,未曾薄待自己,特此决定,将此法上交宗门。】 【本来垂暮之年的师祖,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人生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转折,此后当代乃至未来数百年,都有无数本来无缘之人的命运,因为你,而有了彻底的改变!】 【作为一只小小的蝴蝶,你不经意的一次振翅,终是在这世间,留下了一抹小小的痕迹。】 【你或许,间接的改变了他人的未来!】 第十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当菩提树的落叶凋零殆尽,再度生长出的嫩叶,又焕发在了枝头。 冬去春来,天地复苏,瑞雪发新芽。 季秋于山腰别院打坐醒来,轻轻吐出一口白气。 白气吐出,萦绕不散,足足传出半丈有余,方才渐渐消散于空气之间。 如今距离季秋获得旁门级传承渡世真经,并修行至今以来,已是过去了整整两年时光。 两年时间,季秋引天地之气入体,破开百窍洗练肉身,如今丹田内积累的灵气,已隐隐有了初成之象。 正对应着功法之中的炼气第一境,引气有成。 炼气之境,在渡世真经中有所记载,共分为三重境界,象征着初中后三层,分别为引气、凝气、御气三境。 引气有成者,可调动天地灵气调养自身,以使身躯越发凝练,超越凡俗。 也可引动灵气运用简单的技巧招式,借此御敌,比所谓的内气功法,要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达到此境者,已是真真正正的超越了凡人,哪怕是所谓的江湖一流高手,面对引气之境,也不过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凝气境,那就更不得了了,此境大致相当于江湖之中的先天宗师,但是手段和底蕴都要比所谓的武道宗师,要高出了太多太多。 方圆三丈内,凝气境的修行者可做到隔空杀人,万事万物只要在其方圆三丈之间,哪怕是随手取来的飞花摘叶,对于普通人而言,都是足以致命的莫大杀器。 这还只不过是此境附加的特性。 达到凝气境的修行者,最关键的是,已经可以有了修行真正术法的资格,术法有成的凝气境,若是想要杀伐先天宗师,几乎是随手便可为之。 至于最后的御气境更为可怕,顾名思义可御气离体,操纵着各式各样的法器为兵,甚至其催动的术法,要相较于凝气境更加强大。 到了这种境界,已经不是区区千军辟易可以形容的了。 御气境的修行者,对于凡俗而言,无异于是陆地神仙,哪怕是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也不过只是探囊取物而已。 “两年了啊...” 站起身子,季秋面色平静。 他看着眼前的白气慢慢消散,随后披上一侧僧袍,踱步走出了这静室之间。 轮回模拟,说是模拟,却更像是一场修心与求道之途。 而它则是护持着自己一颗道心,不至于彻底沉沦于如此漫长和悠久的时光之中。 红尘坐忘,道心清明。 真是好大的一场造化。 季秋笑了笑,站起身子推开屋门,望向外界之景。 此时不过早清晨时,树叶悬挂着的露珠欲滴落而下,有微微雾气在这山野之间升腾。 咚咚~~ 晨钟回响,偌大悬空山就此复苏。 自熟睡中醒来的诸多僧人,日复一日的完成着他们的日常。 诵经念佛,吃斋洒扫,习练武学... 各人有各人的忙碌。 而季秋只是独自一人,往山下走去。 若说留在季秋心中最深刻的事情,无疑是未曾逆天改命之前的那一场模拟了。 虽然那一场轮回将时间压缩到了极致,使得季秋就好像是在观摩着走马灯一样,但到底是足足七十年的光阴,又怎能一带而过。 对于他而言,无论是这一世,还是真身那一世,所有经历的事情加起来,都不如那一场模拟所经历的事要来的更多。 而一切的起源,都不过是今日一见罢了。 季秋想起记忆中那双曾流光溢彩,散发着无尽生机的褐色瞳孔,不禁暗叹一声,脚下步履更是加快了几分。 风吹幡动,到底是风动,还是幡在动? 都不是。 外界干扰不过转瞬即逝,非是风动也非是幡动。 乃心动也。 踏过一层又一层的青石阶梯,季秋一路顺沿往下。 两侧榕树林立,冠幅广展,绿荫遮天,将一轮高悬的烈阳光芒,都尽数掩盖在了树冠之上,使人只觉身心清明。 遥遥看着那灰袍僧人三三两两,正聚集着的山下佛庙,季秋停下了脚步,看着那西边一方偏僻的佛堂,慢慢踱步而去。 记忆之中的一角片段,在此逐渐复苏。 越是靠近,就越是清晰起来。 值此之时,就在季秋靠近这座佛堂之际,有阵阵女子哭泣之声,渐渐响起。 而这一刻,季秋抬起了眸子。 他的脑海之中,曾经逆天改命前的模拟片段,慢慢浮现而出。 初见之时,那是一名只知啼哭的少女,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但已是出落的极为标志。 宛若出水芙蓉般,天然去雕饰,不施粉黛,豆蔻年华,直叫人印象深刻。 与逆天改命之时怀揣着所有的记忆不同。 在那初次模拟之时,真如就是真如,而非是有着季秋记忆加持,和通晓过去未来的真如。 一个不过区区只有十一岁的小僧罢了,哪怕生的肌肤白净,皎如玉树,也无法掩盖他阅历的浅薄。 对于真如而言,他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少女。 一者有心,一者无意,两人之间的缘分就此结下。 只可惜,并未有着多好的结局。 和尚没胆,女子无缘。 终归只能落得个落寞收场罢了。 脑海内的片段如放映般划过,季秋神情复杂,于佛堂外听了那啼哭声片刻,终究还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入内之后,场景转换,渐渐升起的大日,将光线照入佛堂,驱散了其中门扉之内的黑暗。 一座高大的金身佛像,抬手立于上方,而下首红布案桌之前,正有一身着淡红衣裳的少女,背对季秋跪坐于蒲团之上,低声抽泣着。 “阿弥陀佛,请问姑娘,何故于佛祖像前哭泣?” 和记忆之中一样,季秋缓步上前,低头敛眉,双掌合十,对着眼前的小姑娘开口发问道。 苏七秀跪坐于蒲团,微红的褐色眸子上,尚且还沾染着几滴未曾滴落的泪珠。 当她听到背后有人开口发问时,顿时一惊,连带着本来抽泣的神情,都为之顿住了些许。 她转过头来,看向后方声音的来源。 一眼望去,待到见着那来者一身白色僧袍,面容虽有稚嫩,但却极为俊秀时,苏七秀不禁有些微愣。 方才升起的旭日,将早春的暖阳倾泄而下,为其一身白色僧袍披上了层金边,看上去一如云端谪仙般,神圣不可侵犯。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和尚。 第十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当菩提树的落叶凋零殆尽,再度生长出的嫩叶,又焕发在了枝头。 冬去春来,天地复苏,瑞雪发新芽。 季秋于山腰别院打坐醒来,轻轻吐出一口白气。 白气吐出,萦绕不散,足足传出半丈有余,方才渐渐消散于空气之间。 如今距离季秋获得旁门级传承渡世真经,并修行至今以来,已是过去了整整两年时光。 两年时间,季秋引天地之气入体,破开百窍洗练肉身,如今丹田内积累的灵气,已隐隐有了初成之象。 正对应着功法之中的炼气第一境,引气有成。 炼气之境,在渡世真经中有所记载,共分为三重境界,象征着初中后三层,分别为引气、凝气、御气三境。 引气有成者,可调动天地灵气调养自身,以使身躯越发凝练,超越凡俗。 也可引动灵气运用简单的技巧招式,借此御敌,比所谓的内气功法,要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达到此境者,已是真真正正的超越了凡人,哪怕是所谓的江湖一流高手,面对引气之境,也不过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凝气境,那就更不得了了,此境大致相当于江湖之中的先天宗师,但是手段和底蕴都要比所谓的武道宗师,要高出了太多太多。 方圆三丈内,凝气境的修行者可做到隔空杀人,万事万物只要在其方圆三丈之间,哪怕是随手取来的飞花摘叶,对于普通人而言,都是足以致命的莫大杀器。 这还只不过是此境附加的特性。 达到凝气境的修行者,最关键的是,已经可以有了修行真正术法的资格,术法有成的凝气境,若是想要杀伐先天宗师,几乎是随手便可为之。 至于最后的御气境更为可怕,顾名思义可御气离体,操纵着各式各样的法器为兵,甚至其催动的术法,要相较于凝气境更加强大。 到了这种境界,已经不是区区千军辟易可以形容的了。 御气境的修行者,对于凡俗而言,无异于是陆地神仙,哪怕是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也不过只是探囊取物而已。 “两年了啊...” 站起身子,季秋面色平静。 他看着眼前的白气慢慢消散,随后披上一侧僧袍,踱步走出了这静室之间。 轮回模拟,说是模拟,却更像是一场修心与求道之途。 而它则是护持着自己一颗道心,不至于彻底沉沦于如此漫长和悠久的时光之中。 红尘坐忘,道心清明。 真是好大的一场造化。 季秋笑了笑,站起身子推开屋门,望向外界之景。 此时不过早清晨时,树叶悬挂着的露珠欲滴落而下,有微微雾气在这山野之间升腾。 咚咚~~ 晨钟回响,偌大悬空山就此复苏。 自熟睡中醒来的诸多僧人,日复一日的完成着他们的日常。 诵经念佛,吃斋洒扫,习练武学... 各人有各人的忙碌。 而季秋只是独自一人,往山下走去。 若说留在季秋心中最深刻的事情,无疑是未曾逆天改命之前的那一场模拟了。 虽然那一场轮回将时间压缩到了极致,使得季秋就好像是在观摩着走马灯一样,但到底是足足七十年的光阴,又怎能一带而过。 对于他而言,无论是这一世,还是真身那一世,所有经历的事情加起来,都不如那一场模拟所经历的事要来的更多。 而一切的起源,都不过是今日一见罢了。 季秋想起记忆中那双曾流光溢彩,散发着无尽生机的褐色瞳孔,不禁暗叹一声,脚下步履更是加快了几分。 风吹幡动,到底是风动,还是幡在动? 都不是。 外界干扰不过转瞬即逝,非是风动也非是幡动。 乃心动也。 踏过一层又一层的青石阶梯,季秋一路顺沿往下。 两侧榕树林立,冠幅广展,绿荫遮天,将一轮高悬的烈阳光芒,都尽数掩盖在了树冠之上,使人只觉身心清明。 遥遥看着那灰袍僧人三三两两,正聚集着的山下佛庙,季秋停下了脚步,看着那西边一方偏僻的佛堂,慢慢踱步而去。 记忆之中的一角片段,在此逐渐复苏。 越是靠近,就越是清晰起来。 值此之时,就在季秋靠近这座佛堂之际,有阵阵女子哭泣之声,渐渐响起。 而这一刻,季秋抬起了眸子。 他的脑海之中,曾经逆天改命前的模拟片段,慢慢浮现而出。 初见之时,那是一名只知啼哭的少女,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但已是出落的极为标志。 宛若出水芙蓉般,天然去雕饰,不施粉黛,豆蔻年华,直叫人印象深刻。 与逆天改命之时怀揣着所有的记忆不同。 在那初次模拟之时,真如就是真如,而非是有着季秋记忆加持,和通晓过去未来的真如。 一个不过区区只有十一岁的小僧罢了,哪怕生的肌肤白净,皎如玉树,也无法掩盖他阅历的浅薄。 对于真如而言,他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少女。 一者有心,一者无意,两人之间的缘分就此结下。 只可惜,并未有着多好的结局。 和尚没胆,女子无缘。 终归只能落得个落寞收场罢了。 脑海内的片段如放映般划过,季秋神情复杂,于佛堂外听了那啼哭声片刻,终究还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入内之后,场景转换,渐渐升起的大日,将光线照入佛堂,驱散了其中门扉之内的黑暗。 一座高大的金身佛像,抬手立于上方,而下首红布案桌之前,正有一身着淡红衣裳的少女,背对季秋跪坐于蒲团之上,低声抽泣着。 “阿弥陀佛,请问姑娘,何故于佛祖像前哭泣?” 和记忆之中一样,季秋缓步上前,低头敛眉,双掌合十,对着眼前的小姑娘开口发问道。 苏七秀跪坐于蒲团,微红的褐色眸子上,尚且还沾染着几滴未曾滴落的泪珠。 当她听到背后有人开口发问时,顿时一惊,连带着本来抽泣的神情,都为之顿住了些许。 她转过头来,看向后方声音的来源。 一眼望去,待到见着那来者一身白色僧袍,面容虽有稚嫩,但却极为俊秀时,苏七秀不禁有些微愣。 方才升起的旭日,将早春的暖阳倾泄而下,为其一身白色僧袍披上了层金边,看上去一如云端谪仙般,神圣不可侵犯。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和尚。 第十一章 秀姑娘。 “姑娘?” 季秋歪头,看着眼前瞪着一双褐色眼睛,方当韶龄,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清灵之感的少女,又重复的询问了一遍。 “啊?” “实在抱歉,小师傅!” 少女似乎反应了过来,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飞速站起身子,一边开口对着季秋致歉。 “是我打扰到你焚香拜佛了吗?” 说完,苏七秀就要起身,想要给季秋让出位置。 而这时,季秋又开口了: “姑娘并未打扰于我。” “小僧只是被一阵哭声吸引而来,看到姑娘如此伤心,这才开口询问而已。” “是否让你生出了困扰?” 说完,季秋适时做出了个疑惑的表情。 “原来如此...” 苏七秀面色有些微红,似乎是感觉到了尴尬,继而想起了缘由后,又有些伤感的继续道: “并没有,只是今日家中母亲曾经送予我的一只小白狐,病逝了。” “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是除却我母亲外唯一与我亲近的,可是...” 说到这里,苏七秀又想起了那皇宫之中的事情,不禁心中愈发伤感。 她今年十四岁了,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自从母妃走后,那只由她亲手送予自己抚养的白狐,毫不夸张的说,承载了她所有对于母妃的思念。 作为苏乾皇室的后裔,又因母妃早逝,苏七秀更是没有同龄玩伴。 如今唯一的朋友去了,谁都不知未来即将面临的,又该是怎样昏暗的局面。 悲至深处,情难自已,四周的僧人和自己带来的侍从又被自己打发离开,本想着痛哭宣泄一场,却没想到还被人给撞见了... 想到这里,泪水止不住滴落的苏七秀,看着眼前站立如松,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俊秀和尚,虽有羞意,但仍是偷偷的松了口气。 还好撞见的是个小和尚,而不是那些从宫里面带来的侍从。 不然自己在外人眼前树立起来的形象,可就要破灭了。 在那浩大的深宫之中,懂得隐藏和掩饰自己,才能活的更好,这一点苏七秀深深晓得。 她要是但凡露出了一分柔弱与惧怕的意思,那么便有的是洪水猛兽,要将她彻底吞噬。 “算了算了,我跟小师傅你说这些干嘛呢。” 心情调整完毕后,擦了擦眼角泪痕,苏七秀正要起身离去,季秋却抬起了头,与她双眸对视。 “原来如此。” “姑娘的烦恼,小僧已经知晓。” “不知姑娘是否信这世间有轮回转世一说?” “正所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世间发生的一切,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而生老病死更是实属常态,无论是人亦或者动物,谁也无法彻底避开,除非成仙成佛。” “姑娘的小狐狸寿命走到了尽头,虽是悲事,但从往生的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件幸事?” “今生它伴随姑娘左右,为兽逗你欢乐,或许结下善果,来世便能化身为人,免去走兽之苦也说不定呢?” “一场兽生的结束,可能便是另一场人生的开始。” “因此以小僧愚见来看,姑娘应该保持心态,烧香拜佛,祈求它下一世能平安转世为人才对。” 季秋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一笑,继而耐心的淳淳劝导道。 他的面容虽有稚嫩,但渡世真经的修行,长时间服食灵气之下,却叫他生长的不似一般孩童,再加上这一番话语劝解,倒是也有了几分高僧风范。 一时间,本来心情自闭的苏七秀,看着眼前的小和尚,不知怎么的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来。 “你这小和尚,看上去比我还要小吧?” “小小年纪竟就能通晓这般多的道理,看来你师父没少教你。” “你说的很有道理,谢谢你的劝解咯!” 身着淡红色衣裳的少女破涕为笑,看着眼前神情认真的季秋,有些挪谕的逗弄道。 看着苏七秀的心情逐渐变好,季秋此时的心情也慢慢开始有了变化。 逆天改命之前,真如二十余岁后,用了整整后半生的岁月,才终于理清楚了自己对于苏七秀的感情。 所以这一生,季秋不会再选择重走旧路了。 他要让苏七秀,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时间还长,而眼下的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好了,姑娘,让小僧来上三炷香,为你那死去的小狐祈祷一番,看看能不能为其来世投个好出身罢。” 说完,季秋弯腰在案台上拿起三炷香,撩了下旁边的火星,随即便插入了眼前的净坛之中。 而苏七秀只是静静的看着季秋认真的动作,等着他一套忙活完了,才盈盈一笑的俯身一礼感谢道: “谢谢小师傅啦~” 佛堂外透来的阳光,照耀的少女笑容洋溢,神光满面。 “不过举手之劳尔。” 双掌合十诵经完毕,季秋嘴角划过一抹弧度,这才对着苏七秀轻声笑道。 “对了,我看小师傅你挺有意思的,和那些只知诵经念佛的僧人不同,咱们要不交个朋友?” “你法号叫什么呀?” 将双手背在身后,苏七秀有些好奇,于是对着季秋询问了一句。 “真如。” “小僧法号真如。” 季秋双掌合十,郑重的对着眼前的红衣倩影回道。 随后,他又是开口,道出了一个模拟之前,自己从未向苏七秀开口问过的问题: “不知这位红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温和的声音递出,落入苏七秀的耳畔,不禁叫她心中微微有些悸动。 她有些蹙眉,随后撩了下鬓角的发丝,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疑惑。 她总觉得,眼前这小和尚不该开口问她的名讳才对。 不过很快,苏七秀又轻轻摇了摇头,只当做脑海之中生出了错觉,毕竟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白衣小僧,又哪里会有这种疑问呢。 而且,眼前这小和尚给自己的感觉很舒服,让终日里生存在勾心斗角与阴影之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放松。 这种感觉,是只有与逝去的母妃和那宠物白狐相处之时,才会渐渐生出的。 那不掺杂丝毫恶感的善意,富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让她不知不觉间,就想要沉浸其中。 苏七秀不知这种感觉是好是坏。 但却不妨碍她愿意去接近。 “我姓苏,苏七秀!” “小和尚的话...就叫我秀姑娘吧!” 轻轻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女抬起小脸,一字一句的缓声吐出名讳之后,想了想,又眉眼带笑,对着眼前的季秋柔声开口。 言语交织间,红衣少女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所谓婉约佳人,想必不外如是。 “好,秀姑娘。” 季秋颔首,面色带笑,如阳春白雪般,温和矜贵。 这一刻,命运的轨迹再次交汇。 但二人的前路,想来再也不同。 【11岁: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你渡世真经修行有成,神清气爽下,只觉天下之大,尽可去得。】 【心情舒畅,你踱步出门,于悬空寺山脚的偏僻佛堂之中,偶然邂逅了一名少女,与她成为了朋友。】 【这一次你禅心坚定,心思清明,又兼修行有成,与上一世判若两人,想必未来,当再不相同!】 第十一章 秀姑娘。 “姑娘?” 季秋歪头,看着眼前瞪着一双褐色眼睛,方当韶龄,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清灵之感的少女,又重复的询问了一遍。 “啊?” “实在抱歉,小师傅!” 少女似乎反应了过来,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飞速站起身子,一边开口对着季秋致歉。 “是我打扰到你焚香拜佛了吗?” 说完,苏七秀就要起身,想要给季秋让出位置。 而这时,季秋又开口了: “姑娘并未打扰于我。” “小僧只是被一阵哭声吸引而来,看到姑娘如此伤心,这才开口询问而已。” “是否让你生出了困扰?” 说完,季秋适时做出了个疑惑的表情。 “原来如此...” 苏七秀面色有些微红,似乎是感觉到了尴尬,继而想起了缘由后,又有些伤感的继续道: “并没有,只是今日家中母亲曾经送予我的一只小白狐,病逝了。” “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是除却我母亲外唯一与我亲近的,可是...” 说到这里,苏七秀又想起了那皇宫之中的事情,不禁心中愈发伤感。 她今年十四岁了,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自从母妃走后,那只由她亲手送予自己抚养的白狐,毫不夸张的说,承载了她所有对于母妃的思念。 作为苏乾皇室的后裔,又因母妃早逝,苏七秀更是没有同龄玩伴。 如今唯一的朋友去了,谁都不知未来即将面临的,又该是怎样昏暗的局面。 悲至深处,情难自已,四周的僧人和自己带来的侍从又被自己打发离开,本想着痛哭宣泄一场,却没想到还被人给撞见了... 想到这里,泪水止不住滴落的苏七秀,看着眼前站立如松,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俊秀和尚,虽有羞意,但仍是偷偷的松了口气。 还好撞见的是个小和尚,而不是那些从宫里面带来的侍从。 不然自己在外人眼前树立起来的形象,可就要破灭了。 在那浩大的深宫之中,懂得隐藏和掩饰自己,才能活的更好,这一点苏七秀深深晓得。 她要是但凡露出了一分柔弱与惧怕的意思,那么便有的是洪水猛兽,要将她彻底吞噬。 “算了算了,我跟小师傅你说这些干嘛呢。” 心情调整完毕后,擦了擦眼角泪痕,苏七秀正要起身离去,季秋却抬起了头,与她双眸对视。 “原来如此。” “姑娘的烦恼,小僧已经知晓。” “不知姑娘是否信这世间有轮回转世一说?” “正所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世间发生的一切,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而生老病死更是实属常态,无论是人亦或者动物,谁也无法彻底避开,除非成仙成佛。” “姑娘的小狐狸寿命走到了尽头,虽是悲事,但从往生的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件幸事?” “今生它伴随姑娘左右,为兽逗你欢乐,或许结下善果,来世便能化身为人,免去走兽之苦也说不定呢?” “一场兽生的结束,可能便是另一场人生的开始。” “因此以小僧愚见来看,姑娘应该保持心态,烧香拜佛,祈求它下一世能平安转世为人才对。” 季秋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一笑,继而耐心的淳淳劝导道。 他的面容虽有稚嫩,但渡世真经的修行,长时间服食灵气之下,却叫他生长的不似一般孩童,再加上这一番话语劝解,倒是也有了几分高僧风范。 一时间,本来心情自闭的苏七秀,看着眼前的小和尚,不知怎么的心情就莫名的好了起来。 “你这小和尚,看上去比我还要小吧?” “小小年纪竟就能通晓这般多的道理,看来你师父没少教你。” “你说的很有道理,谢谢你的劝解咯!” 身着淡红色衣裳的少女破涕为笑,看着眼前神情认真的季秋,有些挪谕的逗弄道。 看着苏七秀的心情逐渐变好,季秋此时的心情也慢慢开始有了变化。 逆天改命之前,真如二十余岁后,用了整整后半生的岁月,才终于理清楚了自己对于苏七秀的感情。 所以这一生,季秋不会再选择重走旧路了。 他要让苏七秀,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时间还长,而眼下的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好了,姑娘,让小僧来上三炷香,为你那死去的小狐祈祷一番,看看能不能为其来世投个好出身罢。” 说完,季秋弯腰在案台上拿起三炷香,撩了下旁边的火星,随即便插入了眼前的净坛之中。 而苏七秀只是静静的看着季秋认真的动作,等着他一套忙活完了,才盈盈一笑的俯身一礼感谢道: “谢谢小师傅啦~” 佛堂外透来的阳光,照耀的少女笑容洋溢,神光满面。 “不过举手之劳尔。” 双掌合十诵经完毕,季秋嘴角划过一抹弧度,这才对着苏七秀轻声笑道。 “对了,我看小师傅你挺有意思的,和那些只知诵经念佛的僧人不同,咱们要不交个朋友?” “你法号叫什么呀?” 将双手背在身后,苏七秀有些好奇,于是对着季秋询问了一句。 “真如。” “小僧法号真如。” 季秋双掌合十,郑重的对着眼前的红衣倩影回道。 随后,他又是开口,道出了一个模拟之前,自己从未向苏七秀开口问过的问题: “不知这位红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温和的声音递出,落入苏七秀的耳畔,不禁叫她心中微微有些悸动。 她有些蹙眉,随后撩了下鬓角的发丝,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疑惑。 她总觉得,眼前这小和尚不该开口问她的名讳才对。 不过很快,苏七秀又轻轻摇了摇头,只当做脑海之中生出了错觉,毕竟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白衣小僧,又哪里会有这种疑问呢。 而且,眼前这小和尚给自己的感觉很舒服,让终日里生存在勾心斗角与阴影之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放松。 这种感觉,是只有与逝去的母妃和那宠物白狐相处之时,才会渐渐生出的。 那不掺杂丝毫恶感的善意,富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让她不知不觉间,就想要沉浸其中。 苏七秀不知这种感觉是好是坏。 但却不妨碍她愿意去接近。 “我姓苏,苏七秀!” “小和尚的话...就叫我秀姑娘吧!” 轻轻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女抬起小脸,一字一句的缓声吐出名讳之后,想了想,又眉眼带笑,对着眼前的季秋柔声开口。 言语交织间,红衣少女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所谓婉约佳人,想必不外如是。 “好,秀姑娘。” 季秋颔首,面色带笑,如阳春白雪般,温和矜贵。 这一刻,命运的轨迹再次交汇。 但二人的前路,想来再也不同。 【11岁: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你渡世真经修行有成,神清气爽下,只觉天下之大,尽可去得。】 【心情舒畅,你踱步出门,于悬空寺山脚的偏僻佛堂之中,偶然邂逅了一名少女,与她成为了朋友。】 【这一次你禅心坚定,心思清明,又兼修行有成,与上一世判若两人,想必未来,当再不相同!】 第十二章 愿受五百年风吹日晒雨淋,只为等你经过 三年后。 悬空寺上,演武场。 “我悬空寺一脉,以武悟禅,以武释佛,虽修武道,然而讲究的却是以武护持苍生之念,诸君同门师兄师弟,望能秉承此念!” “练其道,舞其圆,知其妙,悟其禅,早证大道!” “阿弥陀佛。” 四方硕大的演武场上,有一身材修长,面目俊朗,着一身月白僧袍的背手僧人,正对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佛门子弟,肃声教诲道。 此人正是季秋。 经过三年修行,渡世真经的炼气篇第一境引气,即使天地灵气稀薄至极,但仍然被其以不菲天资,彻底修成。 现在的季秋,已经成功凝气,成为了可驾驭灵气,借以御敌的修行高手。 放在这偌大凡俗,哪怕是所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武道先天,都已不再是他的一合之敌。 理所应当的,悬空寺同辈之间,他自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正所谓有能者不问年少,当季秋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将所有悬空寺杰出的武僧都尽数败下后。 由他问鼎为当代悬空寺的青年魁首,没有任何人会对此有所异议。 事实上,此时的悬空寺除却以武道内气转化为修行灵气,从而一开始就是凝气境的觉悟和尚外,剩下的所有武道高手,都早就不再是季秋的对手了。 哪怕是曾经亲手教会他武道的静明大师,也不例外。 因此莫说是什么青年魁首,哪怕是成为这百里悬空山的武道第一,季秋也不是不可做得! “我等谨遵首座师兄之言,定会尽心竭力,参悟悬空武学,护持禅道!” 季秋于这演武场内面向四方,衣袖被风吹拂,猎猎作响。 而那底下的武僧弟子们,则是一个个面带憧憬,待到季秋话语落下,当即便紧跟着附和出声。 莫要看季秋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 但这么些年来,几乎各个寺里的和尚,只要是修行武学的,都或多或少的受过他些许指点。 与人为善,处处留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对于这些武道资质普通,或许一境就足以卡上个一年半载的武僧弟子来说,此种举动,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所以他的地位,自然而然就上去了,这是满寺上下无论长老还是同辈,都一起认同的一件事情。 因此悬空寺的外门首座,青年一辈的师兄之职,自然是非季秋莫属,其余人等无论威望,还是本身的实力,都不及他远矣。 待到一年一度检验武学完美落幕后,季秋与一名又一名僧人弟子打着招呼,这才终于空闲下来。 模拟之前,两个一生的遗憾,其中之一随着他数年如一日,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努力,时至如今,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当季秋于空文首座的许可,以及觉悟师祖的首肯之下,接过这青年一辈的权柄开始,他就是这片江湖的武道第一。 至于那曾经超越真如,远赴万里寻仙道的真言小僧人。 他如今仍然还在那藏经阁从事洒扫之事,根本连被觉悟师祖看重的资格都没有,更莫说是知晓渡世真经一事了。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只需要小小蝴蝶的一次振翅,就将再也不同。 季秋踱步往山下而行,心中正感慨间,有道突然冒出的声音,却将他的注意力全都引了过去: “嘿,小和尚!” 一抹淡红色的倩影划过,待到季秋转头,便见得一双似一泓清水般清澈的褐色眸子,以及那神情轻快的少女,正招着手臂,飞速的往着他这边奔走而来。 三年过去,本就比季秋还要大上两岁的少女,如今已是彻底长成了姑娘家了。 正值二八年华,出落的亭亭玉立,光是往这儿一站,哪怕是处于和尚庙里,都不知有多少人望着此处露出憧憬的目光。 这眼神无关杂念,只是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 而就是这般姿容清丽的少女,对于别人皆是不假辞色,却唯独见到了那身着月白僧袍的小僧时,情有独钟。 三年时光,早已习以为常。 转过身子,季秋面带温和的笑意,依旧如年少之时般,处变不惊。 “秀姑娘,小僧这个年纪在凡俗之中,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没必要再唤我小和尚了吧?” 僧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但落在那对面的女子耳中,却是不生丝毫波澜。 苏七秀秀眉一展,当即神态悠然的笑了一下,随后用着那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不叫你小和尚,那叫什么?” “这么多年了,都叫习惯了,再说了一开始你就是默许了嘛,现在改口唤你真如,岂不是太过生分了。” “你说是吗,真如大师~?” 少女说完,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 而季秋见此,只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这次又找着空闲,从家中跑出来了?” 季秋知道苏七秀是这苏乾皇室的公主后裔,但时候未到,他也并未点破,只是当做寻常一般,随口询问道。 “家中管的严苛,我只有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以烧香礼佛的名义来这悬空寺一趟,这你是知道的。” “每次在家中时,都无聊的紧,没有什么打发的事情可做,只有来这寺庙中听小和尚你讲些有趣的故事,才算是给这平静的生活增添些许乐趣。” “这次,你准备给我讲些什么样的有趣故事呀?” 二人并排行于青石小道,沿路往着山下行去。 红衣少女一边回着,一边又兴致勃勃的问道。 而季秋听后,则是仔细的琢磨了下: “佛经记载的有名典故,都给你讲了不少遍了,为此小僧还去翻阅了不少典籍。” “今天要不就给秀姑娘念念佛经吧,你觉得如何?” 季秋此时也有些无奈。 因为须知道,他这辈子和苏七秀说过的话讲过的故事,可是要比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他肚子里有限的佛道典故,能讲出来的,都已经讲得差不多了。 正说间,有微微雾气升起,天气渐渐泛出凉意。 待到二人抬首间,才发现天穹已被乌云遮盖,有毛毛细雨,微微飘落。 “来这边。” 见到天气突变,季秋撩起袖袍,轻轻替着一侧的红衣倩影挡着半边雨水,随后便要引着她向旁边的屋檐角下行去。 苏七秀虽然年纪要比季秋大上三两岁,然而这么些年过去,季秋的个子早已经长高了起来,甚至要比旁边的少女,还要高出半个头多。 二人脚下不停,疾步而行,未过片刻就行至了那距离青石阶梯不远处的屋檐之下。 此时,苏七秀微微喘息,缓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距离极近,正撩起袖袍替着自己遮风挡雨的俊秀僧人,即使天气微凉,俏脸也不由得有些微红。 “我可不听佛经,那些佛经整天都是一个道理,无聊至极。” “呐,小和尚,要不这样。” “以往都是你在给我讲故事,这次换我来给你讲一个吧。” 少女靠在季秋身畔,轻轻俯身,语气柔声道。 “你们佛教的典籍中记载,阿难尊者成佛前,曾喜欢过一名女子,对她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宿缘...” “佛祖曾经问他,你到底有多喜欢那名女子?” “他道: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 雨一直下,滴滴答答,于布满沧桑的青石板上溅出水花。 云雾缭绕间,一旁屋檐下,有红衣少女,伴于一月白僧袍的僧人身畔,口中似在低声浅吟,道: “只为了求得...她从桥上过。” “小和尚。” “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第十二章 愿受五百年风吹日晒雨淋,只为等你经过 三年后。 悬空寺上,演武场。 “我悬空寺一脉,以武悟禅,以武释佛,虽修武道,然而讲究的却是以武护持苍生之念,诸君同门师兄师弟,望能秉承此念!” “练其道,舞其圆,知其妙,悟其禅,早证大道!” “阿弥陀佛。” 四方硕大的演武场上,有一身材修长,面目俊朗,着一身月白僧袍的背手僧人,正对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佛门子弟,肃声教诲道。 此人正是季秋。 经过三年修行,渡世真经的炼气篇第一境引气,即使天地灵气稀薄至极,但仍然被其以不菲天资,彻底修成。 现在的季秋,已经成功凝气,成为了可驾驭灵气,借以御敌的修行高手。 放在这偌大凡俗,哪怕是所谓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武道先天,都已不再是他的一合之敌。 理所应当的,悬空寺同辈之间,他自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正所谓有能者不问年少,当季秋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将所有悬空寺杰出的武僧都尽数败下后。 由他问鼎为当代悬空寺的青年魁首,没有任何人会对此有所异议。 事实上,此时的悬空寺除却以武道内气转化为修行灵气,从而一开始就是凝气境的觉悟和尚外,剩下的所有武道高手,都早就不再是季秋的对手了。 哪怕是曾经亲手教会他武道的静明大师,也不例外。 因此莫说是什么青年魁首,哪怕是成为这百里悬空山的武道第一,季秋也不是不可做得! “我等谨遵首座师兄之言,定会尽心竭力,参悟悬空武学,护持禅道!” 季秋于这演武场内面向四方,衣袖被风吹拂,猎猎作响。 而那底下的武僧弟子们,则是一个个面带憧憬,待到季秋话语落下,当即便紧跟着附和出声。 莫要看季秋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 但这么些年来,几乎各个寺里的和尚,只要是修行武学的,都或多或少的受过他些许指点。 与人为善,处处留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对于这些武道资质普通,或许一境就足以卡上个一年半载的武僧弟子来说,此种举动,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所以他的地位,自然而然就上去了,这是满寺上下无论长老还是同辈,都一起认同的一件事情。 因此悬空寺的外门首座,青年一辈的师兄之职,自然是非季秋莫属,其余人等无论威望,还是本身的实力,都不及他远矣。 待到一年一度检验武学完美落幕后,季秋与一名又一名僧人弟子打着招呼,这才终于空闲下来。 模拟之前,两个一生的遗憾,其中之一随着他数年如一日,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努力,时至如今,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当季秋于空文首座的许可,以及觉悟师祖的首肯之下,接过这青年一辈的权柄开始,他就是这片江湖的武道第一。 至于那曾经超越真如,远赴万里寻仙道的真言小僧人。 他如今仍然还在那藏经阁从事洒扫之事,根本连被觉悟师祖看重的资格都没有,更莫说是知晓渡世真经一事了。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只需要小小蝴蝶的一次振翅,就将再也不同。 季秋踱步往山下而行,心中正感慨间,有道突然冒出的声音,却将他的注意力全都引了过去: “嘿,小和尚!” 一抹淡红色的倩影划过,待到季秋转头,便见得一双似一泓清水般清澈的褐色眸子,以及那神情轻快的少女,正招着手臂,飞速的往着他这边奔走而来。 三年过去,本就比季秋还要大上两岁的少女,如今已是彻底长成了姑娘家了。 正值二八年华,出落的亭亭玉立,光是往这儿一站,哪怕是处于和尚庙里,都不知有多少人望着此处露出憧憬的目光。 这眼神无关杂念,只是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 而就是这般姿容清丽的少女,对于别人皆是不假辞色,却唯独见到了那身着月白僧袍的小僧时,情有独钟。 三年时光,早已习以为常。 转过身子,季秋面带温和的笑意,依旧如年少之时般,处变不惊。 “秀姑娘,小僧这个年纪在凡俗之中,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没必要再唤我小和尚了吧?” 僧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但落在那对面的女子耳中,却是不生丝毫波澜。 苏七秀秀眉一展,当即神态悠然的笑了一下,随后用着那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不叫你小和尚,那叫什么?” “这么多年了,都叫习惯了,再说了一开始你就是默许了嘛,现在改口唤你真如,岂不是太过生分了。” “你说是吗,真如大师~?” 少女说完,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 而季秋见此,只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这次又找着空闲,从家中跑出来了?” 季秋知道苏七秀是这苏乾皇室的公主后裔,但时候未到,他也并未点破,只是当做寻常一般,随口询问道。 “家中管的严苛,我只有过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以烧香礼佛的名义来这悬空寺一趟,这你是知道的。” “每次在家中时,都无聊的紧,没有什么打发的事情可做,只有来这寺庙中听小和尚你讲些有趣的故事,才算是给这平静的生活增添些许乐趣。” “这次,你准备给我讲些什么样的有趣故事呀?” 二人并排行于青石小道,沿路往着山下行去。 红衣少女一边回着,一边又兴致勃勃的问道。 而季秋听后,则是仔细的琢磨了下: “佛经记载的有名典故,都给你讲了不少遍了,为此小僧还去翻阅了不少典籍。” “今天要不就给秀姑娘念念佛经吧,你觉得如何?” 季秋此时也有些无奈。 因为须知道,他这辈子和苏七秀说过的话讲过的故事,可是要比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他肚子里有限的佛道典故,能讲出来的,都已经讲得差不多了。 正说间,有微微雾气升起,天气渐渐泛出凉意。 待到二人抬首间,才发现天穹已被乌云遮盖,有毛毛细雨,微微飘落。 “来这边。” 见到天气突变,季秋撩起袖袍,轻轻替着一侧的红衣倩影挡着半边雨水,随后便要引着她向旁边的屋檐角下行去。 苏七秀虽然年纪要比季秋大上三两岁,然而这么些年过去,季秋的个子早已经长高了起来,甚至要比旁边的少女,还要高出半个头多。 二人脚下不停,疾步而行,未过片刻就行至了那距离青石阶梯不远处的屋檐之下。 此时,苏七秀微微喘息,缓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距离极近,正撩起袖袍替着自己遮风挡雨的俊秀僧人,即使天气微凉,俏脸也不由得有些微红。 “我可不听佛经,那些佛经整天都是一个道理,无聊至极。” “呐,小和尚,要不这样。” “以往都是你在给我讲故事,这次换我来给你讲一个吧。” 少女靠在季秋身畔,轻轻俯身,语气柔声道。 “你们佛教的典籍中记载,阿难尊者成佛前,曾喜欢过一名女子,对她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宿缘...” “佛祖曾经问他,你到底有多喜欢那名女子?” “他道: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 雨一直下,滴滴答答,于布满沧桑的青石板上溅出水花。 云雾缭绕间,一旁屋檐下,有红衣少女,伴于一月白僧袍的僧人身畔,口中似在低声浅吟,道: “只为了求得...她从桥上过。” “小和尚。” “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第十三章 真如不能,但我可以! 悬空寺,山脚下。 “好故事。” 白衣僧人双掌合十,轻声开口。 此时,他望着眼前的苏七秀,似乎是透过了她的双眼,看到了她这一生的命数。 【苏七秀:大乾公主】 【1岁:降生之时,通体冰寒,一副短命之相,不得乾皇喜爱,幸有母妃垂怜,这才安稳长大。】 【7岁:母妃病逝,居于深宫之间,终日见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心智成熟。】 【14岁:相伴长大的宠物白狐病逝,心情沮丧之间,于乾都外悬空山脚下,偶遇一与众不同的僧人,自此结缘,视其为一生挚友。】 【18岁:容貌长成,少女怀春,对于幼时相伴挚友的态度渐渐有了变化,只可惜因其乃是出家之人,这才未曾表露。】 【但也因此,对于乾皇的赐婚之意,她亦是屡屡拒绝,因其长相酷似母妃,乾皇想起自身多年亏欠冷落,也是心中有愧,于是并未强逼于她。】 【25岁:此时大乾江山积弱,有大厦将倾之风险,为保边疆安稳,乾皇下定决心,欲以苏七秀去往和亲。】 【25岁:生来具有道体太阴,只可惜生于凡俗,被误为早夭之相,乾皇强行将其送往边疆和亲,苏七秀万念俱灰之下,太阴之气彻底失衡,殒命于荒凉大漠。】 【模拟评价:自古红颜多薄命,梦醒空余镜中花。】 这是苏七秀自身命运的模拟轨迹。 早在三年之前,初次见面之时,季秋就看出来了。 太阴体,季秋并不晓得这体质,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修行资质。 但想来能称道体,最起码也要比寻常的五行灵体,要强出不少倍才对。 当初第一次推演苏七秀的命运轨迹,看着这体质柔弱的少女,竟还能怀揣着此等修行之资时,季秋无疑是震惊的。 然而震惊的同时,还有着几分对于此事的棘手。 按照推演的轨迹来看,苏七秀早早殒命的重要因素,并不是因她那悲惨的命运,更加关键的,还是这道体所致。 曾经季秋也想过偷偷传授苏七秀渡世真经,看看能不能通过修行,叫她自身慢慢改善。 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这道体的力量太霸道了,若是幼年发现并且慢慢通过输入灵气调养还好,但是以现在苏七秀的体质,她根本无法承受得住炼气入体的代价。 这毕竟是真正的修行,不是儿戏,就算是普通炼气入体的修行者,都是事前打磨身躯直至巅峰,最后再冒着生死危机引气入体。 成则成矣,不成的话,甚至还有可能落下个终身残废。 这种种条件对于苏七秀而讲,委实是有些过于苛刻了。 因为一旦灵气与她自身的太阴之气混淆交融,以她这虚弱的体质,一个不慎,很容易便会影响到自身的性命。 季秋也尝试过为她输送灵气,但亦是治标不治本。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季秋想了整整三年,直到最近,才叫他琢磨到了些许眉目。 那就是依靠火属性的上等灵物或是灵材,帮其与道体互相调和,再辅以修行法门,踏入仙路,如此才能彻底解决。 甚至还能叫她以道体之便,一步登天也说之不定。 但说的轻巧,在这凡俗之世,想要找到那等灵物,又是谈何容易。 最近凝气有成的季秋,正准备为了解决苏七秀的这个隐患而发愁。 一时间混杂着雨声,导致他望向苏七秀时,都不禁微微有些晃神。 见此,红衣少女不禁噗嗤一笑,抬起手掌在他面前慢慢晃了晃: “小和尚,我好看吗?” 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瞬息之间就叫季秋净若琉璃的禅心,有了些许震动。 坦言而讲,眼前的女子,确实是天生国色,世间少有。 肌肤胜雪,墨发如瀑,周身有灵动之气附着,又喜着一身醒目的红色。 此等内敛而又张扬的少女,又是正当昙花绽放的年华,试问怎可能不美。 哪怕是季秋自诩定力惊人,也不能违心。 于是乎,他收起了心中思量,转而肯定的点点头: “秀姑娘天生丽质,定然是好看的。” 女子盘起的秀发,被点滴雨水打湿,有阵阵好闻的幽香传来,一缕又一缕。 “既然好看...” “那和尚,你喜欢我吗?” 话语出,女子本来带着笑容的面色,瞬间认真了起来。 那流光溢彩的褐眸之中,夹杂着的是无限的向往和期盼。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三年的时间,只有在这悬空寺上,与季秋相伴闲聊之际,苏七秀才最能放下戒备。 那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随心,不用为了考虑任何后果而谨小慎微的感觉,让她对着眼前这名为真如的僧人,起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那种情愫因何而起,代表什么,她心中自是晓得。 虽因眼前僧人的身份,她有所犹豫,但凭女子的直觉,苏七秀觉得眼前的小和尚,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所以,她想要去试一试。 即使这答案可能事与愿违,但她亦不后悔。 想要的就要去争取,不然错过终生,必然尽是遗憾。 一番话语说得太过直白,让季秋此时心中不由一震。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看着眼前想要诉求答案的红衣少女,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来。 “是因为这三年来,我与她的相处方式,和上一世有所不同了么...” 因为上一世模拟,作为真如小和尚的季秋,一直都是谨遵师父嘱托,恪守禅道教义,戒色戒杀,与清规戒律为伴。 虽与苏七秀是朋友,但是那股淡淡的疏远之意,作为钟灵敏秀,心思细腻的少女,自然是觉察得出来的。 所以哪怕心有悸动,当时的苏七秀,也不会过早的表达出来。 如果不是最后被逼无奈,再不说的话就要相隔千里,再也无缘见面,恐怕这一袭红衣的少女,会把心中的想法深深埋下,直到生命的尽头也说之不定。 然而这一世却不一样了。 季秋怀揣着那模拟之时的遗憾,从始至终对待苏七秀的态度,都是心存愧疚和带有情感的。 所以在与苏七秀相处之时,自然也没有刻意隐藏。 关心做不了假。 这一点,苏七秀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所以她勇敢的说出来了。 沉默半晌,看着那如柳絮般的小雨渐渐停歇,季秋淡然一笑,没有正面回复。 不过,他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真如身为佛门弟子,需要谨记门派清规戒律,身为出家之人,自然不能动了情念与妄念。” “但,我喜欢秀姑娘。” “与真如无关。” “僧人之辈,也是可以还俗的。” 风停雨歇,远方有彩虹升起。 身披月白色僧袍的俊秀男子,立身于屋檐下。 他看着眼前目光微亮,似含星光的红衣少女,一字一句的轻声笑道。 第十三章 真如不能,但我可以! 悬空寺,山脚下。 “好故事。” 白衣僧人双掌合十,轻声开口。 此时,他望着眼前的苏七秀,似乎是透过了她的双眼,看到了她这一生的命数。 【苏七秀:大乾公主】 【1岁:降生之时,通体冰寒,一副短命之相,不得乾皇喜爱,幸有母妃垂怜,这才安稳长大。】 【7岁:母妃病逝,居于深宫之间,终日见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心智成熟。】 【14岁:相伴长大的宠物白狐病逝,心情沮丧之间,于乾都外悬空山脚下,偶遇一与众不同的僧人,自此结缘,视其为一生挚友。】 【18岁:容貌长成,少女怀春,对于幼时相伴挚友的态度渐渐有了变化,只可惜因其乃是出家之人,这才未曾表露。】 【但也因此,对于乾皇的赐婚之意,她亦是屡屡拒绝,因其长相酷似母妃,乾皇想起自身多年亏欠冷落,也是心中有愧,于是并未强逼于她。】 【25岁:此时大乾江山积弱,有大厦将倾之风险,为保边疆安稳,乾皇下定决心,欲以苏七秀去往和亲。】 【25岁:生来具有道体太阴,只可惜生于凡俗,被误为早夭之相,乾皇强行将其送往边疆和亲,苏七秀万念俱灰之下,太阴之气彻底失衡,殒命于荒凉大漠。】 【模拟评价:自古红颜多薄命,梦醒空余镜中花。】 这是苏七秀自身命运的模拟轨迹。 早在三年之前,初次见面之时,季秋就看出来了。 太阴体,季秋并不晓得这体质,究竟算是什么样的修行资质。 但想来能称道体,最起码也要比寻常的五行灵体,要强出不少倍才对。 当初第一次推演苏七秀的命运轨迹,看着这体质柔弱的少女,竟还能怀揣着此等修行之资时,季秋无疑是震惊的。 然而震惊的同时,还有着几分对于此事的棘手。 按照推演的轨迹来看,苏七秀早早殒命的重要因素,并不是因她那悲惨的命运,更加关键的,还是这道体所致。 曾经季秋也想过偷偷传授苏七秀渡世真经,看看能不能通过修行,叫她自身慢慢改善。 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这道体的力量太霸道了,若是幼年发现并且慢慢通过输入灵气调养还好,但是以现在苏七秀的体质,她根本无法承受得住炼气入体的代价。 这毕竟是真正的修行,不是儿戏,就算是普通炼气入体的修行者,都是事前打磨身躯直至巅峰,最后再冒着生死危机引气入体。 成则成矣,不成的话,甚至还有可能落下个终身残废。 这种种条件对于苏七秀而讲,委实是有些过于苛刻了。 因为一旦灵气与她自身的太阴之气混淆交融,以她这虚弱的体质,一个不慎,很容易便会影响到自身的性命。 季秋也尝试过为她输送灵气,但亦是治标不治本。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季秋想了整整三年,直到最近,才叫他琢磨到了些许眉目。 那就是依靠火属性的上等灵物或是灵材,帮其与道体互相调和,再辅以修行法门,踏入仙路,如此才能彻底解决。 甚至还能叫她以道体之便,一步登天也说之不定。 但说的轻巧,在这凡俗之世,想要找到那等灵物,又是谈何容易。 最近凝气有成的季秋,正准备为了解决苏七秀的这个隐患而发愁。 一时间混杂着雨声,导致他望向苏七秀时,都不禁微微有些晃神。 见此,红衣少女不禁噗嗤一笑,抬起手掌在他面前慢慢晃了晃: “小和尚,我好看吗?” 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瞬息之间就叫季秋净若琉璃的禅心,有了些许震动。 坦言而讲,眼前的女子,确实是天生国色,世间少有。 肌肤胜雪,墨发如瀑,周身有灵动之气附着,又喜着一身醒目的红色。 此等内敛而又张扬的少女,又是正当昙花绽放的年华,试问怎可能不美。 哪怕是季秋自诩定力惊人,也不能违心。 于是乎,他收起了心中思量,转而肯定的点点头: “秀姑娘天生丽质,定然是好看的。” 女子盘起的秀发,被点滴雨水打湿,有阵阵好闻的幽香传来,一缕又一缕。 “既然好看...” “那和尚,你喜欢我吗?” 话语出,女子本来带着笑容的面色,瞬间认真了起来。 那流光溢彩的褐眸之中,夹杂着的是无限的向往和期盼。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三年的时间,只有在这悬空寺上,与季秋相伴闲聊之际,苏七秀才最能放下戒备。 那种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随心,不用为了考虑任何后果而谨小慎微的感觉,让她对着眼前这名为真如的僧人,起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那种情愫因何而起,代表什么,她心中自是晓得。 虽因眼前僧人的身份,她有所犹豫,但凭女子的直觉,苏七秀觉得眼前的小和尚,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所以,她想要去试一试。 即使这答案可能事与愿违,但她亦不后悔。 想要的就要去争取,不然错过终生,必然尽是遗憾。 一番话语说得太过直白,让季秋此时心中不由一震。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看着眼前想要诉求答案的红衣少女,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来。 “是因为这三年来,我与她的相处方式,和上一世有所不同了么...” 因为上一世模拟,作为真如小和尚的季秋,一直都是谨遵师父嘱托,恪守禅道教义,戒色戒杀,与清规戒律为伴。 虽与苏七秀是朋友,但是那股淡淡的疏远之意,作为钟灵敏秀,心思细腻的少女,自然是觉察得出来的。 所以哪怕心有悸动,当时的苏七秀,也不会过早的表达出来。 如果不是最后被逼无奈,再不说的话就要相隔千里,再也无缘见面,恐怕这一袭红衣的少女,会把心中的想法深深埋下,直到生命的尽头也说之不定。 然而这一世却不一样了。 季秋怀揣着那模拟之时的遗憾,从始至终对待苏七秀的态度,都是心存愧疚和带有情感的。 所以在与苏七秀相处之时,自然也没有刻意隐藏。 关心做不了假。 这一点,苏七秀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所以她勇敢的说出来了。 沉默半晌,看着那如柳絮般的小雨渐渐停歇,季秋淡然一笑,没有正面回复。 不过,他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真如身为佛门弟子,需要谨记门派清规戒律,身为出家之人,自然不能动了情念与妄念。” “但,我喜欢秀姑娘。” “与真如无关。” “僧人之辈,也是可以还俗的。” 风停雨歇,远方有彩虹升起。 身披月白色僧袍的俊秀男子,立身于屋檐下。 他看着眼前目光微亮,似含星光的红衣少女,一字一句的轻声笑道。 第十四章 踏步而出,便是偌大江湖! 悬空山,山门外。 得到了异常肯定的回答,苏七秀对于这次的悬空寺之行,特别满意。 真如不能动情念,不能喜欢秀姑娘。 那若不是真如呢? 还俗之后,不是就能做回自己,重新拥有七情六欲,就能喜欢秀姑娘了? 带着侍女和侍从出了悬空寺后,苏七秀想起来季秋的回答,不由得笑出了声。 小和尚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这个意思。 虽不是苏七秀最想听到的,但也不算差了。 一时高兴,苏七秀在外人面前一片淡然的表情,终归还是露出了破绽。 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三年以来,因为二人之间过于亲密,有关于她和季秋的事情,已经被随行的侍从给看了出来。 一个宫内几乎无人问津,并不算受宠的公主,又兼得生的可谓是国色天香,这无疑是底下大臣们为自家后辈求娶的最优目标。 如此女子,却喜欢上了寺庙里的一个和尚? 这种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可想而知到底会引起多么大的震动。 再加上苏七秀的身边人,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纸包不住火,消息的泄露,已是注定无疑。 风平浪静的背后,或许早已是暗流涌动。 ... 悬空寺,山腰别院间。 静明看着眼前的弟子,神情有些莫名。 十年之前将这名弟子带回山来,是静明自觉今生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真如这孩子,简直就是千古难见的旷世奇才,不仅在武道天资上远胜于自己,最夸张的是,据藏经阁的觉悟大师所言,他竟还将遗失许久的宗门传承,都给补全了回来! 想起近些年来,气色越发红润,修为也越来越深不可测的那位大师,静明每时每刻,都无不觉得震惊和不可置信。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欣慰不已。 毕竟对于一名老师而言,能见到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了。 但有些事情,却也着实是叫静明头疼至极,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比如今天。 “真如,你又去见了那位女施主了?” 身上的月白僧袍,之前被那微微小雨沾染,略略有些打湿。 季秋回到这山腰别院,正准备重新换上一套僧袍之时,却见得静明法师今日并未前去诵经,而是专程在这里候着自己,不由得便顿住了脚步。 听到眼前师父语气中带着复杂的发问,季秋心中了然,倒是回答的坦然: “是的,师父。” 看到眼前弟子神情云淡风轻,并不觉得有丝毫不妥时,静明法师张了张嘴,眉头都有些皱了起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身为出家之人,便不能涉及分毫情情爱爱之事。” “真如,虽说你现在已有了武道先天之能,远远的超过了为师,但有些事情作为师者,贫僧该说的,还是要说你。” “为师知你年纪到了悸动的岁数,但你要好生想想,你究竟是因为本身的欲望,还是真正的喜欢,所以才靠近那女子?” “若是欲望,为师还是劝你早早断绝的好,岁月流逝,皮囊终归老去,最后不过是一抷黄土,一捧清灰罢了,皆为虚妄。” “这般道理,你可懂?” “你是我悬空寺这么多年来,最为杰出的弟子,无论是在武道修持,亦或者参禅悟道之上,皆是。” “所以作为你的师父,贫僧不能叫你走了弯路。” 静明一番话语,可谓是语重心长。 但他却分毫不能影响到季秋。 两世经历,一世模拟,一世轮回,对于这些东西,季秋可看得比静明清楚多了。 他知道静明是真心为了自己好,所以他也不会去忤逆这个一心参佛的师父。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遵从静明的意思。 只见随着静明言罢,眼前的月白小僧随即便双掌合十,轻声回应道: “师父所言,弟子心如明镜。” “还请您放心好了,作为真如,弟子一定会恪守清规戒律,不沾尘世分毫。” “只要我还在寺内一日,这就是我对您的承诺。” 说到这里,季秋双眸明亮,大大方方的与静明对视,坦然至极。 见此,静明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季秋会这样回复自己。 这一出措手不及,直接就将他即将吐出的话语,都给憋回在了喉咙里,半晌后才缓过神来,咳咳两声,有些怪异道: “你能理解,自然最好。” “为师是过来人,这不过是你修行路上的一场情劫,看开就好了,也别太在意。” “去吧。” 静明说完,就没什么说的了,只能结束了这段话题,草草收场。 坐在别院菩提树下,看着弟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是告退一声,就径直去往了房间,静明思考良久,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又挑不出问题来。 当真奇怪。 ... 三日后。 一身月白僧袍的季秋,背着一道小包裹,自悬空寺的山门,一路往着外界行去。 在悬空寺内足足呆了十一年的季秋,最远也就只在山脚下活动过。 这次下山,一是因为修行有了瓶颈,所以准备寻寻机缘,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进展。 二就是希望能够找到火属性的灵物或是灵药,准备弥补一下苏七秀太**体的亏空,不至于叫她再次落得个同样下场,香消玉殒。 在离去之前,季秋就已经和悬空寺的住持,以及觉悟还有师父静明都打过了招呼,还在上次会面苏七秀后,就告知了她这个消息,所以不会有所大碍。 山脚下,看着眼前络绎不绝前来拜佛烧香的芸芸众生,季秋呼吸着烟火气,定下了第一站的去处。 他准备,先回去那最开始的小山村看看。 虽说这具身躯的父亲将自己给卖了,但既有了余力,那清贫如洗的家庭,能帮衬着一把,也算是尽了最后一份善缘。 心中想着,季秋催动灵气,便用出了悬空寺的一门上乘武学,一苇渡江术,往着记忆之中的去处飞速赶去,只余下一抹残影留在了原地,早已不见踪迹。 【14岁:你解决了一切琐事,准备下山历练,这一次你要回归久远之前的家中,了却最后的尘缘,自此心无挂碍。】 【这是你第一次迈入俗世,眼前的偌大江湖凶险无比,处处暗藏杀机,但对于修为已至顶尖的你而言,却也不过尔尔罢了。】 【去吧,少年,这偌大江湖,都在为你而敞开!】 第十四章 踏步而出,便是偌大江湖! 悬空山,山门外。 得到了异常肯定的回答,苏七秀对于这次的悬空寺之行,特别满意。 真如不能动情念,不能喜欢秀姑娘。 那若不是真如呢? 还俗之后,不是就能做回自己,重新拥有七情六欲,就能喜欢秀姑娘了? 带着侍女和侍从出了悬空寺后,苏七秀想起来季秋的回答,不由得笑出了声。 小和尚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这个意思。 虽不是苏七秀最想听到的,但也不算差了。 一时高兴,苏七秀在外人面前一片淡然的表情,终归还是露出了破绽。 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三年以来,因为二人之间过于亲密,有关于她和季秋的事情,已经被随行的侍从给看了出来。 一个宫内几乎无人问津,并不算受宠的公主,又兼得生的可谓是国色天香,这无疑是底下大臣们为自家后辈求娶的最优目标。 如此女子,却喜欢上了寺庙里的一个和尚? 这种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可想而知到底会引起多么大的震动。 再加上苏七秀的身边人,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纸包不住火,消息的泄露,已是注定无疑。 风平浪静的背后,或许早已是暗流涌动。 ... 悬空寺,山腰别院间。 静明看着眼前的弟子,神情有些莫名。 十年之前将这名弟子带回山来,是静明自觉今生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真如这孩子,简直就是千古难见的旷世奇才,不仅在武道天资上远胜于自己,最夸张的是,据藏经阁的觉悟大师所言,他竟还将遗失许久的宗门传承,都给补全了回来! 想起近些年来,气色越发红润,修为也越来越深不可测的那位大师,静明每时每刻,都无不觉得震惊和不可置信。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欣慰不已。 毕竟对于一名老师而言,能见到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了。 但有些事情,却也着实是叫静明头疼至极,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比如今天。 “真如,你又去见了那位女施主了?” 身上的月白僧袍,之前被那微微小雨沾染,略略有些打湿。 季秋回到这山腰别院,正准备重新换上一套僧袍之时,却见得静明法师今日并未前去诵经,而是专程在这里候着自己,不由得便顿住了脚步。 听到眼前师父语气中带着复杂的发问,季秋心中了然,倒是回答的坦然: “是的,师父。” 看到眼前弟子神情云淡风轻,并不觉得有丝毫不妥时,静明法师张了张嘴,眉头都有些皱了起来: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既身为出家之人,便不能涉及分毫情情爱爱之事。” “真如,虽说你现在已有了武道先天之能,远远的超过了为师,但有些事情作为师者,贫僧该说的,还是要说你。” “为师知你年纪到了悸动的岁数,但你要好生想想,你究竟是因为本身的欲望,还是真正的喜欢,所以才靠近那女子?” “若是欲望,为师还是劝你早早断绝的好,岁月流逝,皮囊终归老去,最后不过是一抷黄土,一捧清灰罢了,皆为虚妄。” “这般道理,你可懂?” “你是我悬空寺这么多年来,最为杰出的弟子,无论是在武道修持,亦或者参禅悟道之上,皆是。” “所以作为你的师父,贫僧不能叫你走了弯路。” 静明一番话语,可谓是语重心长。 但他却分毫不能影响到季秋。 两世经历,一世模拟,一世轮回,对于这些东西,季秋可看得比静明清楚多了。 他知道静明是真心为了自己好,所以他也不会去忤逆这个一心参佛的师父。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遵从静明的意思。 只见随着静明言罢,眼前的月白小僧随即便双掌合十,轻声回应道: “师父所言,弟子心如明镜。” “还请您放心好了,作为真如,弟子一定会恪守清规戒律,不沾尘世分毫。” “只要我还在寺内一日,这就是我对您的承诺。” 说到这里,季秋双眸明亮,大大方方的与静明对视,坦然至极。 见此,静明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季秋会这样回复自己。 这一出措手不及,直接就将他即将吐出的话语,都给憋回在了喉咙里,半晌后才缓过神来,咳咳两声,有些怪异道: “你能理解,自然最好。” “为师是过来人,这不过是你修行路上的一场情劫,看开就好了,也别太在意。” “去吧。” 静明说完,就没什么说的了,只能结束了这段话题,草草收场。 坐在别院菩提树下,看着弟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是告退一声,就径直去往了房间,静明思考良久,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他又挑不出问题来。 当真奇怪。 ... 三日后。 一身月白僧袍的季秋,背着一道小包裹,自悬空寺的山门,一路往着外界行去。 在悬空寺内足足呆了十一年的季秋,最远也就只在山脚下活动过。 这次下山,一是因为修行有了瓶颈,所以准备寻寻机缘,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进展。 二就是希望能够找到火属性的灵物或是灵药,准备弥补一下苏七秀太**体的亏空,不至于叫她再次落得个同样下场,香消玉殒。 在离去之前,季秋就已经和悬空寺的住持,以及觉悟还有师父静明都打过了招呼,还在上次会面苏七秀后,就告知了她这个消息,所以不会有所大碍。 山脚下,看着眼前络绎不绝前来拜佛烧香的芸芸众生,季秋呼吸着烟火气,定下了第一站的去处。 他准备,先回去那最开始的小山村看看。 虽说这具身躯的父亲将自己给卖了,但既有了余力,那清贫如洗的家庭,能帮衬着一把,也算是尽了最后一份善缘。 心中想着,季秋催动灵气,便用出了悬空寺的一门上乘武学,一苇渡江术,往着记忆之中的去处飞速赶去,只余下一抹残影留在了原地,早已不见踪迹。 【14岁:你解决了一切琐事,准备下山历练,这一次你要回归久远之前的家中,了却最后的尘缘,自此心无挂碍。】 【这是你第一次迈入俗世,眼前的偌大江湖凶险无比,处处暗藏杀机,但对于修为已至顶尖的你而言,却也不过尔尔罢了。】 【去吧,少年,这偌大江湖,都在为你而敞开!】 第十五章 于无声处起波澜! 大乾一朝,地处偏僻,可范围却不算小,共划分为七大州,下辖四十九郡。 悬空寺位于乾都城外,算是乾州腹地,而他幼时出生的地方,则在边临的泸州。 泸州,官道上。 此地四野宽阔,农田繁多,然而因近些年光景不好,收成极差。 季秋步履不紧不慢,背着包袱,距离记忆中的小乡村愈来愈近。 头顶太阳光线毒辣,普通行人经过,无不是被热的汗流浃背,只有季秋因炼气有成,体内灵气流动循环,即使无风,却也是神清气爽。 以灵气催动着上乘武学一苇渡江术,季秋的速度迅捷无比,甚至足以媲美驾驭马匹的江湖豪客,端得不凡。 很快,他就远远的看见了一处小县城。 县城名为:临江。 对于临江县城,季秋自忖还是有几分熟悉的。 因为轮回模拟器的缘故,他对于记忆一事,堪称是过目不忘。 所以直到现在即使时间久远,但季秋依然还是依稀记得,当时幼年季父想要去往的县城,就是此处。 过了这县城,就快到了。 脚步生风,气度不凡的少年僧人心中暗想。 此时太阳刚过,正值下午时分,县城门口的守城士兵们,一个个的神情慵懒,打着瞌睡,不耐烦的杵在边上,应付着差事。 季秋神情平静的顺着队伍走进城门,看见了不少衣衫褴褛,双眸无神的流民,在这狭小的县城四周游荡。 这都是些可怜人。 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那一道道祈求的目光,季秋心中虽有怜悯,但也没有办法伸出太多援手。 他只是于旁边粗粮铺子里,买了些便宜窝头,赠予了那小部分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瘦小孩童,直至看着他们尽数吃进了肚子,这才转头离去,就当做是做了些善事。 至于最后这些可怜的孩子究竟能不能挺过去,那就只能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了。 眼下苏乾江山混乱,各地武道世家宗门大派与地方官僚同流合污,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只有引起一场变革。 然而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无异于是难于登天,对于目前琐事缠身的季秋来讲,去做这逐鹿天下的事情,显然并不现实。 “泸州之地常年大旱,流民日与俱增,可一州之差的大乾皇都内,却是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上下之差,竟至于斯,着实是令人发笑。” 接连赶了这么久的路,即使季秋有灵气洗涤,却仍不免一身风尘仆仆。 于是他随意寻了处客栈,准备暂且落脚,心中想着一路见闻,不免有些感慨。 “这位小师傅,可是要点些素食?” 坐在厅堂内,小二笑脸迎了上来。 这间客栈地方宽敞,座位上面坐着的人也不算少,大都是些所谓的江湖豪客,绿林豪侠,一看就不好相与。 当然,这是对那些普通人而言。 就季秋抬眼所见,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这些人加起来一起上,估计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甚至连沾他衣袂,都难以做到。 “是的,随便上些素食便可,麻烦了。” 见到小二询问,季秋淡笑点头回应,便不再出声。 这一身布衣的伙计,见到眼前季秋气度不凡,语气温和,也是心生好感,只道一声好嘞,就连忙下去吩咐了。 直到此时,季秋才算是抽出空来,打量着眼前四周这些所谓的江湖人。 为首的,便是那旁边一脸横肉,貌似凶恶的壮汉。 【王天福:绿林之中一草莽】 【15岁:爹娘早亡,家徒四壁,性格狠辣,不喜替人做工,偶然之间偷摸到了本武学典籍,练出了三分架势,有了心气,厌倦了贫穷日子,遂上山落草为了贼寇。】 【21岁:五年习练,倒也成了三分气候,为百里燕云山的一普通头目,在这十里八乡内作威作福,恶名昭著。】 【30岁:燕云山寨主受人指使,得知临江县城林家镖局私藏了门绝顶武学,于是指派其带着人手先行前来,自己随后就到,欲平其宅院,强抢秘籍。】 【36岁:被曾经亲手夷灭满门的后人寻到,一剑封喉。】 【模拟评价: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 【李绍:绿林之中一喽啰】 【17岁:杀人越货,上山落草为寇。】 【26岁:被头目带领,前来临江县城,欲灭人家门,强抢财物。】 【32岁:被曾经夷灭满门的后人寻到,一剑封喉。】 【模拟评价:蝼蚁之辈,令人作呕。】 【郭准:绿林之中一喽啰】 【19岁:因抢人粮食和钱财,害怕被报官,遂上山落草为寇。】 【24岁:被头目带领,前来临江县城,欲灭人家门,强抢财物。】 【30岁:被曾经夷灭满门的后人寻到,一剑封喉。】 【模拟评价:心中生恶,死不足惜。】 这是跟在这土匪头子后面,围绕坐了快两大桌子的小喽啰们的命数轨迹。 一圈人加起来人数不少,得有二十好几,其中二流好手都有数个,尤其是那带头的王天福,疑似有些机缘,练习过上乘武学,身手不凡。 这种阵仗,想要灭了普通的镖局家门,怕是不难,更莫说背后估计还有个武学更加高深的寨主了。 能立威百里,这种人物放在江湖之上,都当属一流。 毕竟这年头开镖局的,虽也会招募三两好手,但要真手底有着真东西,早就自立门户,为一方世家豪族了,又哪里会做这苦活计。 将这一行人的命数轨迹随意扫了一眼,季秋眼底带着几分不屑。 所谓绿林好汉,不过是一群杀人越货,鸡鸣狗盗之辈罢了。 若是平素见着,季秋倒也不介意替天行道一番,废了他们的功力。 但眼下在这县城众目睽睽之下,倒是不宜动手。 可季秋不准备动手,却总有些人不长眼睛,自个儿就想撞上来。 那王天福和手底下喝的酣畅,面上有了几分微红,抬眼见着一身着月白僧袍的俊秀和尚,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这边看,当时就嘴巴一贱,语气带着些嘲弄开口: “小和尚吃斋念佛,莫不是想要换换口味?” “看你这眼馋得紧,是不是也想来上一口啊?” “哈哈哈哈!” 说罢,其昂了昂头,提起手中的酒壶就洒出了些酒水,便向着季秋那边儿泼洒而去。 底下的众多喽啰见此,也是紧随其后哈哈大笑,纷纷想要效仿。 看得出来这么捉弄别人,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常有之事了。 对此,季秋眉头一皱,眼底闪过几分寒意。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见到那酒水泼洒而来,季秋面色淡定,只是身形一挪,便刚好避了过去,未曾沾染分毫。 随后,他的双掌提起滚滚灵气,正欲出手将这二十余人全给废了时。 却见得后方有一青衫少年突然站了出来,对着那对面的众多土匪便是大喝一声: “住手!” 第十五章 于无声处起波澜! 大乾一朝,地处偏僻,可范围却不算小,共划分为七大州,下辖四十九郡。 悬空寺位于乾都城外,算是乾州腹地,而他幼时出生的地方,则在边临的泸州。 泸州,官道上。 此地四野宽阔,农田繁多,然而因近些年光景不好,收成极差。 季秋步履不紧不慢,背着包袱,距离记忆中的小乡村愈来愈近。 头顶太阳光线毒辣,普通行人经过,无不是被热的汗流浃背,只有季秋因炼气有成,体内灵气流动循环,即使无风,却也是神清气爽。 以灵气催动着上乘武学一苇渡江术,季秋的速度迅捷无比,甚至足以媲美驾驭马匹的江湖豪客,端得不凡。 很快,他就远远的看见了一处小县城。 县城名为:临江。 对于临江县城,季秋自忖还是有几分熟悉的。 因为轮回模拟器的缘故,他对于记忆一事,堪称是过目不忘。 所以直到现在即使时间久远,但季秋依然还是依稀记得,当时幼年季父想要去往的县城,就是此处。 过了这县城,就快到了。 脚步生风,气度不凡的少年僧人心中暗想。 此时太阳刚过,正值下午时分,县城门口的守城士兵们,一个个的神情慵懒,打着瞌睡,不耐烦的杵在边上,应付着差事。 季秋神情平静的顺着队伍走进城门,看见了不少衣衫褴褛,双眸无神的流民,在这狭小的县城四周游荡。 这都是些可怜人。 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那一道道祈求的目光,季秋心中虽有怜悯,但也没有办法伸出太多援手。 他只是于旁边粗粮铺子里,买了些便宜窝头,赠予了那小部分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瘦小孩童,直至看着他们尽数吃进了肚子,这才转头离去,就当做是做了些善事。 至于最后这些可怜的孩子究竟能不能挺过去,那就只能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了。 眼下苏乾江山混乱,各地武道世家宗门大派与地方官僚同流合污,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只有引起一场变革。 然而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无异于是难于登天,对于目前琐事缠身的季秋来讲,去做这逐鹿天下的事情,显然并不现实。 “泸州之地常年大旱,流民日与俱增,可一州之差的大乾皇都内,却是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上下之差,竟至于斯,着实是令人发笑。” 接连赶了这么久的路,即使季秋有灵气洗涤,却仍不免一身风尘仆仆。 于是他随意寻了处客栈,准备暂且落脚,心中想着一路见闻,不免有些感慨。 “这位小师傅,可是要点些素食?” 坐在厅堂内,小二笑脸迎了上来。 这间客栈地方宽敞,座位上面坐着的人也不算少,大都是些所谓的江湖豪客,绿林豪侠,一看就不好相与。 当然,这是对那些普通人而言。 就季秋抬眼所见,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这些人加起来一起上,估计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甚至连沾他衣袂,都难以做到。 “是的,随便上些素食便可,麻烦了。” 见到小二询问,季秋淡笑点头回应,便不再出声。 这一身布衣的伙计,见到眼前季秋气度不凡,语气温和,也是心生好感,只道一声好嘞,就连忙下去吩咐了。 直到此时,季秋才算是抽出空来,打量着眼前四周这些所谓的江湖人。 为首的,便是那旁边一脸横肉,貌似凶恶的壮汉。 【王天福:绿林之中一草莽】 【15岁:爹娘早亡,家徒四壁,性格狠辣,不喜替人做工,偶然之间偷摸到了本武学典籍,练出了三分架势,有了心气,厌倦了贫穷日子,遂上山落草为了贼寇。】 【21岁:五年习练,倒也成了三分气候,为百里燕云山的一普通头目,在这十里八乡内作威作福,恶名昭著。】 【30岁:燕云山寨主受人指使,得知临江县城林家镖局私藏了门绝顶武学,于是指派其带着人手先行前来,自己随后就到,欲平其宅院,强抢秘籍。】 【36岁:被曾经亲手夷灭满门的后人寻到,一剑封喉。】 【模拟评价: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 【李绍:绿林之中一喽啰】 【17岁:杀人越货,上山落草为寇。】 【26岁:被头目带领,前来临江县城,欲灭人家门,强抢财物。】 【32岁:被曾经夷灭满门的后人寻到,一剑封喉。】 【模拟评价:蝼蚁之辈,令人作呕。】 【郭准:绿林之中一喽啰】 【19岁:因抢人粮食和钱财,害怕被报官,遂上山落草为寇。】 【24岁:被头目带领,前来临江县城,欲灭人家门,强抢财物。】 【30岁:被曾经夷灭满门的后人寻到,一剑封喉。】 【模拟评价:心中生恶,死不足惜。】 这是跟在这土匪头子后面,围绕坐了快两大桌子的小喽啰们的命数轨迹。 一圈人加起来人数不少,得有二十好几,其中二流好手都有数个,尤其是那带头的王天福,疑似有些机缘,练习过上乘武学,身手不凡。 这种阵仗,想要灭了普通的镖局家门,怕是不难,更莫说背后估计还有个武学更加高深的寨主了。 能立威百里,这种人物放在江湖之上,都当属一流。 毕竟这年头开镖局的,虽也会招募三两好手,但要真手底有着真东西,早就自立门户,为一方世家豪族了,又哪里会做这苦活计。 将这一行人的命数轨迹随意扫了一眼,季秋眼底带着几分不屑。 所谓绿林好汉,不过是一群杀人越货,鸡鸣狗盗之辈罢了。 若是平素见着,季秋倒也不介意替天行道一番,废了他们的功力。 但眼下在这县城众目睽睽之下,倒是不宜动手。 可季秋不准备动手,却总有些人不长眼睛,自个儿就想撞上来。 那王天福和手底下喝的酣畅,面上有了几分微红,抬眼见着一身着月白僧袍的俊秀和尚,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这边看,当时就嘴巴一贱,语气带着些嘲弄开口: “小和尚吃斋念佛,莫不是想要换换口味?” “看你这眼馋得紧,是不是也想来上一口啊?” “哈哈哈哈!” 说罢,其昂了昂头,提起手中的酒壶就洒出了些酒水,便向着季秋那边儿泼洒而去。 底下的众多喽啰见此,也是紧随其后哈哈大笑,纷纷想要效仿。 看得出来这么捉弄别人,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常有之事了。 对此,季秋眉头一皱,眼底闪过几分寒意。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见到那酒水泼洒而来,季秋面色淡定,只是身形一挪,便刚好避了过去,未曾沾染分毫。 随后,他的双掌提起滚滚灵气,正欲出手将这二十余人全给废了时。 却见得后方有一青衫少年突然站了出来,对着那对面的众多土匪便是大喝一声: “住手!” 第十六章 青衫公子,命数坎坷 临江县,客栈内。 “这位小施主不过是路过歇脚,偶然间与诸位对视了几眼罢了,在下一直看着事情的经过,诸位何至于如此?” “不觉得有些太过难为人了么?” 有一青衫少年,提一柄剑,眉宇间英气勃勃,在见到季秋被人嘲讽时,竟是直接站出了身来,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思。 见此,季秋掌间灵气稍稍停滞。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那正当年少,鲜衣怒马的青衫少年,眼神有些古怪。 这个年纪,面对二十多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练家子,没吓得屁滚尿流,还想要行侠义之风。 无论有没有底气,起码于这个世道而言,反正是不多见了。 一时间,季秋眸中倒是闪过几分欣赏,想要看看这少年之后怎么处理。 “嗤,小子,你算是个什么玩意?” “毛都还没长齐,就学人家正派大侠出来行侠仗义,嗯?” “你也不看看自己有个几斤几两,信不信老子一拳叫你三天都下不来炕?” 青衫少年仗义出声,叫这一群匪徒不由一愣。 可待到缓过神来,那匪首顿时酒醒了三分,放下酒壶便捧起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眸中闪过几分嘲弄。 随后,二十几个大汉顿时‘嗖’的一下,全都站起了身子,摩拳擦掌,眼神中带着不善。 仿佛一有情况,便要一拥而上。 这时,那青衫少年提起剑柄,也是面容紧绷。 可季秋却看出了,虽然他确实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因此偃息旗鼓,就此罢休的意思。 “有点东西。” 季秋笑了。 而那青衫少年此刻回头,见到季秋非但未怕,反而嘴角扯出了莫名的笑意时,只当他是有些吓昏头了,于是赶忙开口,语气微颤的道: “小施主,不必太过慌乱。” “在下可是这临江县林氏镖局的少镖主,自幼随家父修行武学,虽不成器,但也算是有着几分武艺傍身,这些人不敢放肆!” 说着说着,少年似乎有了底气,于是单手仗剑,深吸一口气便沉声道: “诸位在这临江县一带行走江湖,估计也听闻过我林氏镖局的名头吧。” “我父林青海一身武学不凡,还有镖局的诸位镖师都是一把好手,今日诸位言语挑衅这位小施主在先,已是不对,若不看在我家薄面上,就此罢休?”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为之一静。 正堂内有此变故生出,本来的食客见事不对,早就望风而逃了,又哪里会再继续多呆。 而那匪首王天福本来正欲动手,给这小子一个教训时,却听他突然提出了林氏镖局的名头,顿时也愣了。 愣完之后,就是一番没头没尾的大笑: “林氏镖局?真是无巧不成书!” “原来你就是那林家的少镖主林誉啊...” 匪首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的青衫少年,随后一拍手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道: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看在林大公子的份上,不计较这次的事了。” “大公子行侠仗义,真是我辈楷模,只希望你日后,也能继续如此,可莫要忘了初心!” “行了行了,走走走。” “今晚儿,可还有事情要忙活呢。” “撤!” 说完,他那贼眉鼠眼的脸上笑眯眯的,一手提着酒壶的匪首,就想带着一众手下离去。 此时,强撑着的青衫公子哥,才终于松了口气,只当这些人是惧了他林氏镖局的威名,不敢太过放肆。 于是,看着后面整齐端坐,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季秋,林誉低声开口道: “这位小施主,你没事吧?” “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些人人多势众,即使在下搬出来家中势力,也未必能全压下来,所以就先忍着吧,总好过挨上一顿打不是?” 季秋看着眼前衣着华贵,行侠仗义的少年,微微点了下头。 随后,有关于林誉的模拟轨迹,随之浮现在了他的双眼之间。 【林誉:林氏镖局少镖主】 【1岁:生于县中豪族,为林氏镖局独子,家庭和睦,父母相敬如宾,生来资质不凡。】 【7岁:因幼年锦衣玉食,以及自身家庭影响,所以养成了单纯任侠的性子,性情温和坚韧,曾被长辈赞叹,颇有侠义之风。】 【14岁:膏粱子弟鲜衣怒马,是他人生的写照,可幸其并未因此养成骄纵性子,反而与幼时性情一致,对外大方豪气,不欺弱小,遇见仗势欺人之徒,也会挺身而出,以家世身份令其知难而退。】 【18岁:人生突逢剧变,有不可抵抗之贼人,于深夜杀上林府,将其一门二十余口性命尽皆杀害,只为找到林氏私藏的秘籍传承,这一日他幸在最后关头,被父母藏于密室,免去一灾,可也已家破人亡。】 【19岁:失去身份光环,整日被仇人追杀的他,流落江湖,身无分文,受尽他人冷眼,可依旧不改旧时纯善脾性,除了想要为父母报仇,将敌寇尽皆斩杀除外。】 【20岁:知道实力可贵的他,终于意识到重要性,于是不再荒废修行,而是拜入一曾经敬仰许久的大侠门下,想要修成武学,为家门报仇。】 【21岁:大侠将他收入门下,悉心教导,正当他心中重燃希望时,却无意中撞见这大侠与一大盗密语,欲再过些时日,便要逼问他家传秘籍的下落。】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大侠和那些灭他满门的贼人,都是一伙的,心情震动之下他逃离师门,万念俱灰,就此性情大变,彻底绝望。】 【22岁: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在燕云山脉深处,一灵气汇聚之地,竟叫他寻到一久远之前的筑基高人洞府,在洞府中他获得了修仙传承,并得到了数枚百年元阳果。】 【23岁:服食灵物,激活火行灵体,并修行功法的他引气有成,一时间豪情万丈,却差点被盘旋在洞府外的入阶妖兽直接吞食。】 【24岁:差点死于妖兽爪下的他幸运逃脱,神功大成之后怀着滔天怨气,将那灭他满门的燕云山匪窝全数剿灭,随后独自一人仗剑,灭了那大侠门派满门,杀伐上百,被江湖之人称为血手剑魔。】 【26岁:他的行为被多数自诩正道的武道宗师得知,于是引得无数人前来追杀,也让他的性格越发扭曲,杀伐更重,不过随着修行见涨,他也变得越发强大。】 【30岁:他成功凝气巅峰,破入御气之境,凡俗无敌。】 【38岁:他远赴千里,偶然得一吸人精魄大法,于是掀起无边血海,最后踩着累累尸骨,成就道基;】 【后续:???(超越宿主当前可探查上限,故无法继续推演)】 【模拟评价:一生波澜壮阔,杀伐无数,可心中之恨,又岂能是俗人可知。】 将这文字描绘而成的一生都短暂过目后,季秋不禁又对着眼前的青衫少年,多瞅了两眼。 若是将那悬空寺的真言,与这林誉互相比较。 到底谁才是主角,一目了然。 瞧着这摆满了杯具的茶几...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生怜悯。 再联想到刚刚查看的那几个不要命的,相互串联起来,季秋已经大概摸清了脉络。 不过比起这些,更叫季秋心中升起波澜的,还是这林誉所遇到的机缘。 元阳果,激活了他自身的火行灵体。 这不就是,他想要找到的东西么?! 第十六章 青衫公子,命数坎坷 临江县,客栈内。 “这位小施主不过是路过歇脚,偶然间与诸位对视了几眼罢了,在下一直看着事情的经过,诸位何至于如此?” “不觉得有些太过难为人了么?” 有一青衫少年,提一柄剑,眉宇间英气勃勃,在见到季秋被人嘲讽时,竟是直接站出了身来,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意思。 见此,季秋掌间灵气稍稍停滞。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那正当年少,鲜衣怒马的青衫少年,眼神有些古怪。 这个年纪,面对二十多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练家子,没吓得屁滚尿流,还想要行侠义之风。 无论有没有底气,起码于这个世道而言,反正是不多见了。 一时间,季秋眸中倒是闪过几分欣赏,想要看看这少年之后怎么处理。 “嗤,小子,你算是个什么玩意?” “毛都还没长齐,就学人家正派大侠出来行侠仗义,嗯?” “你也不看看自己有个几斤几两,信不信老子一拳叫你三天都下不来炕?” 青衫少年仗义出声,叫这一群匪徒不由一愣。 可待到缓过神来,那匪首顿时酒醒了三分,放下酒壶便捧起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眸中闪过几分嘲弄。 随后,二十几个大汉顿时‘嗖’的一下,全都站起了身子,摩拳擦掌,眼神中带着不善。 仿佛一有情况,便要一拥而上。 这时,那青衫少年提起剑柄,也是面容紧绷。 可季秋却看出了,虽然他确实有些紧张,但并没有因此偃息旗鼓,就此罢休的意思。 “有点东西。” 季秋笑了。 而那青衫少年此刻回头,见到季秋非但未怕,反而嘴角扯出了莫名的笑意时,只当他是有些吓昏头了,于是赶忙开口,语气微颤的道: “小施主,不必太过慌乱。” “在下可是这临江县林氏镖局的少镖主,自幼随家父修行武学,虽不成器,但也算是有着几分武艺傍身,这些人不敢放肆!” 说着说着,少年似乎有了底气,于是单手仗剑,深吸一口气便沉声道: “诸位在这临江县一带行走江湖,估计也听闻过我林氏镖局的名头吧。” “我父林青海一身武学不凡,还有镖局的诸位镖师都是一把好手,今日诸位言语挑衅这位小施主在先,已是不对,若不看在我家薄面上,就此罢休?”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为之一静。 正堂内有此变故生出,本来的食客见事不对,早就望风而逃了,又哪里会再继续多呆。 而那匪首王天福本来正欲动手,给这小子一个教训时,却听他突然提出了林氏镖局的名头,顿时也愣了。 愣完之后,就是一番没头没尾的大笑: “林氏镖局?真是无巧不成书!” “原来你就是那林家的少镖主林誉啊...” 匪首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的青衫少年,随后一拍手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道: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看在林大公子的份上,不计较这次的事了。” “大公子行侠仗义,真是我辈楷模,只希望你日后,也能继续如此,可莫要忘了初心!” “行了行了,走走走。” “今晚儿,可还有事情要忙活呢。” “撤!” 说完,他那贼眉鼠眼的脸上笑眯眯的,一手提着酒壶的匪首,就想带着一众手下离去。 此时,强撑着的青衫公子哥,才终于松了口气,只当这些人是惧了他林氏镖局的威名,不敢太过放肆。 于是,看着后面整齐端坐,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季秋,林誉低声开口道: “这位小施主,你没事吧?” “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些人人多势众,即使在下搬出来家中势力,也未必能全压下来,所以就先忍着吧,总好过挨上一顿打不是?” 季秋看着眼前衣着华贵,行侠仗义的少年,微微点了下头。 随后,有关于林誉的模拟轨迹,随之浮现在了他的双眼之间。 【林誉:林氏镖局少镖主】 【1岁:生于县中豪族,为林氏镖局独子,家庭和睦,父母相敬如宾,生来资质不凡。】 【7岁:因幼年锦衣玉食,以及自身家庭影响,所以养成了单纯任侠的性子,性情温和坚韧,曾被长辈赞叹,颇有侠义之风。】 【14岁:膏粱子弟鲜衣怒马,是他人生的写照,可幸其并未因此养成骄纵性子,反而与幼时性情一致,对外大方豪气,不欺弱小,遇见仗势欺人之徒,也会挺身而出,以家世身份令其知难而退。】 【18岁:人生突逢剧变,有不可抵抗之贼人,于深夜杀上林府,将其一门二十余口性命尽皆杀害,只为找到林氏私藏的秘籍传承,这一日他幸在最后关头,被父母藏于密室,免去一灾,可也已家破人亡。】 【19岁:失去身份光环,整日被仇人追杀的他,流落江湖,身无分文,受尽他人冷眼,可依旧不改旧时纯善脾性,除了想要为父母报仇,将敌寇尽皆斩杀除外。】 【20岁:知道实力可贵的他,终于意识到重要性,于是不再荒废修行,而是拜入一曾经敬仰许久的大侠门下,想要修成武学,为家门报仇。】 【21岁:大侠将他收入门下,悉心教导,正当他心中重燃希望时,却无意中撞见这大侠与一大盗密语,欲再过些时日,便要逼问他家传秘籍的下落。】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大侠和那些灭他满门的贼人,都是一伙的,心情震动之下他逃离师门,万念俱灰,就此性情大变,彻底绝望。】 【22岁: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在燕云山脉深处,一灵气汇聚之地,竟叫他寻到一久远之前的筑基高人洞府,在洞府中他获得了修仙传承,并得到了数枚百年元阳果。】 【23岁:服食灵物,激活火行灵体,并修行功法的他引气有成,一时间豪情万丈,却差点被盘旋在洞府外的入阶妖兽直接吞食。】 【24岁:差点死于妖兽爪下的他幸运逃脱,神功大成之后怀着滔天怨气,将那灭他满门的燕云山匪窝全数剿灭,随后独自一人仗剑,灭了那大侠门派满门,杀伐上百,被江湖之人称为血手剑魔。】 【26岁:他的行为被多数自诩正道的武道宗师得知,于是引得无数人前来追杀,也让他的性格越发扭曲,杀伐更重,不过随着修行见涨,他也变得越发强大。】 【30岁:他成功凝气巅峰,破入御气之境,凡俗无敌。】 【38岁:他远赴千里,偶然得一吸人精魄大法,于是掀起无边血海,最后踩着累累尸骨,成就道基;】 【后续:???(超越宿主当前可探查上限,故无法继续推演)】 【模拟评价:一生波澜壮阔,杀伐无数,可心中之恨,又岂能是俗人可知。】 将这文字描绘而成的一生都短暂过目后,季秋不禁又对着眼前的青衫少年,多瞅了两眼。 若是将那悬空寺的真言,与这林誉互相比较。 到底谁才是主角,一目了然。 瞧着这摆满了杯具的茶几...光是看着就叫人心生怜悯。 再联想到刚刚查看的那几个不要命的,相互串联起来,季秋已经大概摸清了脉络。 不过比起这些,更叫季秋心中升起波澜的,还是这林誉所遇到的机缘。 元阳果,激活了他自身的火行灵体。 这不就是,他想要找到的东西么?! 第十七章 借汝机缘,护汝平安 临江县,客栈内。 季秋端坐于板凳之上,从林誉这可谓是波澜壮阔的人生轨迹之中,寻觅到了足以叫他心境生出涟漪的信息。 百年元阳果,光看描述就猜得到是火脉的修行灵材。 而且在不久的将来,还助眼前这身怀灵体的青衫少年,只用了不过短短时间,就破入到了炼气之境。 要知道,因为此片天地实在太过贫瘠的原因,季秋修至如今的凝气期,想要再往上走,已经是很难很难的了。 有些束缚确确实实存在,因为灵潮的因素,莫说是筑基修士,哪怕是普通的天材地宝,想要见到,都几乎难于登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想着下山了却一桩尘缘,却还能觅得这等信息,要是这元阳果真能对苏七秀奏效的话,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季秋心中暗想。 既然知道这元阳果就在县城外不远的燕云山一带,那季秋自然不可能放弃前去寻找。 但对于眼前这多少有些愣头青的小子,他也不可能对其的遭遇就这么坐视不管。 古语有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虽说这钱财还尚是无主之物,但眼下这小子既然遇到了自己,而且为人行事,也着实是对了他的胃口。 那么他所遇到的麻烦,自己自然是要前去帮衬一把。 毕竟说到底,人家可是本意为自己出头的,更何况那作恶多端的一行匪徒,也属实是令季秋心生不快。 看着那些人起身正欲离去,季秋收起了神思,面色如常,不过手掌之间却早已运气提于指尖,向着王天福等贼首,飞速屈指弹去。 此弹指化气,精准的射到了那几个实力不浅的大汉下腹之处,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引起他们的任何注意。 看着那些匪徒们挠了挠肚子,露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在酒精的驱使下踏出门槛,没有过多在意便扬长而去后,季秋的眸中露出了深意。 他的真气,可不是这么好受的。 既想要打定主意帮着眼前这小子,避开一场灭门之祸,那今日就只能暂且先放过这些匪徒,省的打草惊蛇。 不过就算今日留得了他们的性命,这些人后面也不会好受。 哪怕后面他们运气好,不去洗劫林氏镖局,但这一缕真气上了他们的身,从今往后就会如附骨之疽般,深入这些人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虽不会害了他们的性命,但却也会叫这些人一身武力飞速衰退,直至病痛缠身,生不如死,而且无药可解。 除非有和自己一样凝气有成的修士出手相助。 不过,那可能么? 目送这些人离去,对于这一番惩戒,季秋没有分毫心理负担。 他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尚,信奉这么多的清规戒律。 而且即使读了这么多年的禅道,但是季秋更笃信的,还是那金刚怒目的教义。 修成明王身,持忿怒之相,掌赏罚戒律,渡无边苦海。 如果硬是要说的话,这才是季秋心中修出的禅道。 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身负血海滔天,就算放手,那背后的滚滚尸骸,又岂能说放便放。 对于此种行径,季秋的回答是: 既无法放下屠刀,那就只能以大慈悲心,将他们全数渡化,避免再生灾祸。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便是如此。 “小师傅,小师傅?” “你莫要心慌,那些挑事的人都已经走了,不会再来招惹你,尽可放宽心来。” “要知道我林氏镖局在这临江县城里,这点名望还是有的。” “以后在这片地方要是受到什么窝囊气,尽可提我林氏林誉的名头!” “在下平日里最厌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泼皮货色,当真令人作呕。” 见着季秋未曾回应,林誉倒也挺自来熟,将佩剑放在眼前的木桌上,又是豪爽笑道。 而至此,季秋终于开口了。 他双掌合十,看着眼前的青衫少年,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小僧真如,多谢这位施主仗义出手,为我解围。” 季秋这句话,虽是对他仗义执言称谢,但其中更多的,还是为从他身上觅得的信息道谢。 “但小施主,小僧却是要告诉你,刚刚那些挑衅的人不简单。” “其中领头的那几个,一身血气充盈,以我观之,足有江湖二流的水准,这般水平的家伙,可不像是能被普通镖局的名头吓唬走的。” 季秋神情平静,将之前那一行人的实力如实告知。 这话语一落,林誉的面色顿时就有了些变化。 江湖二流,那在他们镖局近百镖师之中,都算是寥寥无几的好手了,揍他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练了几手剑术的半吊子,甚至练一只手都不用。 刚刚那一行人,竟能有这么深厚的武学功底? “小师傅,你...” 林誉有些惊疑不定。 他都看不出来,却被眼前这举止平静的小僧一语道破。 那眼前这僧人,莫不成也是个练家子? 见到林誉有些怀疑,季秋微微一笑,却也未曾辩驳,只是抬起手掌,在面前摆放着的一碗清水前停下。 随后季秋轻喝一声,有灵气自他只掌之间散开,带动了那一碗平静澄澈的清水,将其慢慢引动化为小股水流,自碗中脱离而出,聚纳于其掌中三寸之间。 “好...好俊的功夫!” “这是内家真气,相传真气有成,体魄圆满,便是江湖之中的一流高手,可附盖剑气,轻身踏湖,能为百人敌!” “小...看来是在下鲁莽,未曾识得大师手段,有些班门弄斧了。” 看到那一缕缕水流,被季秋随手控制,林誉身子前倾,眼睛都快直了。 他这辈子就只在镖局之中,见识过几次练出真气的高手,那都是他爹来了,都得小心翼翼对待的座上宾客! 心中震撼,本来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之后,林誉赶忙改口,随后对着眼前这年轻俊朗的和尚,不禁肃然起敬。 这般年纪就能练出真气,就算是放眼江湖,都称得上是青年俊杰了。 哪里需要他这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来帮。 这次可是装大发了。 林誉心中略有些苦笑。 这时,形象在他心中已经彻底改观的季秋,又开口道: “林施主,小僧方才说了,那一行人实力不凡,听完你林氏镖局的名头后,按理而言并不会心生惧意才对。” “而且刚刚以我观之,他们望向你的眼神,尤其是在你说出家门之后,举止颇有些不对。” “这些人,可能对你家镖局不利。” “正好小僧因事云游至此,若是施主不嫌弃,不知可否让小僧暂住府内,化一番缘?” “放心,小僧不会吃你白饭,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是会出手相助的。” 季秋白净的面庞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而林誉听完前半段话,心中细细察觉,也感到了不对,正有心悸涌上心头时,却闻得季秋后半段话,当即喜不自禁。 真气高手,江湖一流,这可是百人敌。 有这位真如大师坐镇,就算近来真有祸事发生,想来也能平安无虞才对! 念及至此,林誉哪里还能有不应之理。 于是,他当时就谢过季秋,满口应了下来,直说不管留宿镖局多久都行,能得大师落脚,简直蓬荜生辉。 第十七章 借汝机缘,护汝平安 临江县,客栈内。 季秋端坐于板凳之上,从林誉这可谓是波澜壮阔的人生轨迹之中,寻觅到了足以叫他心境生出涟漪的信息。 百年元阳果,光看描述就猜得到是火脉的修行灵材。 而且在不久的将来,还助眼前这身怀灵体的青衫少年,只用了不过短短时间,就破入到了炼气之境。 要知道,因为此片天地实在太过贫瘠的原因,季秋修至如今的凝气期,想要再往上走,已经是很难很难的了。 有些束缚确确实实存在,因为灵潮的因素,莫说是筑基修士,哪怕是普通的天材地宝,想要见到,都几乎难于登天。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想着下山了却一桩尘缘,却还能觅得这等信息,要是这元阳果真能对苏七秀奏效的话,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季秋心中暗想。 既然知道这元阳果就在县城外不远的燕云山一带,那季秋自然不可能放弃前去寻找。 但对于眼前这多少有些愣头青的小子,他也不可能对其的遭遇就这么坐视不管。 古语有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虽说这钱财还尚是无主之物,但眼下这小子既然遇到了自己,而且为人行事,也着实是对了他的胃口。 那么他所遇到的麻烦,自己自然是要前去帮衬一把。 毕竟说到底,人家可是本意为自己出头的,更何况那作恶多端的一行匪徒,也属实是令季秋心生不快。 看着那些人起身正欲离去,季秋收起了神思,面色如常,不过手掌之间却早已运气提于指尖,向着王天福等贼首,飞速屈指弹去。 此弹指化气,精准的射到了那几个实力不浅的大汉下腹之处,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引起他们的任何注意。 看着那些匪徒们挠了挠肚子,露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在酒精的驱使下踏出门槛,没有过多在意便扬长而去后,季秋的眸中露出了深意。 他的真气,可不是这么好受的。 既想要打定主意帮着眼前这小子,避开一场灭门之祸,那今日就只能暂且先放过这些匪徒,省的打草惊蛇。 不过就算今日留得了他们的性命,这些人后面也不会好受。 哪怕后面他们运气好,不去洗劫林氏镖局,但这一缕真气上了他们的身,从今往后就会如附骨之疽般,深入这些人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虽不会害了他们的性命,但却也会叫这些人一身武力飞速衰退,直至病痛缠身,生不如死,而且无药可解。 除非有和自己一样凝气有成的修士出手相助。 不过,那可能么? 目送这些人离去,对于这一番惩戒,季秋没有分毫心理负担。 他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和尚,信奉这么多的清规戒律。 而且即使读了这么多年的禅道,但是季秋更笃信的,还是那金刚怒目的教义。 修成明王身,持忿怒之相,掌赏罚戒律,渡无边苦海。 如果硬是要说的话,这才是季秋心中修出的禅道。 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身负血海滔天,就算放手,那背后的滚滚尸骸,又岂能说放便放。 对于此种行径,季秋的回答是: 既无法放下屠刀,那就只能以大慈悲心,将他们全数渡化,避免再生灾祸。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便是如此。 “小师傅,小师傅?” “你莫要心慌,那些挑事的人都已经走了,不会再来招惹你,尽可放宽心来。” “要知道我林氏镖局在这临江县城里,这点名望还是有的。” “以后在这片地方要是受到什么窝囊气,尽可提我林氏林誉的名头!” “在下平日里最厌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泼皮货色,当真令人作呕。” 见着季秋未曾回应,林誉倒也挺自来熟,将佩剑放在眼前的木桌上,又是豪爽笑道。 而至此,季秋终于开口了。 他双掌合十,看着眼前的青衫少年,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小僧真如,多谢这位施主仗义出手,为我解围。” 季秋这句话,虽是对他仗义执言称谢,但其中更多的,还是为从他身上觅得的信息道谢。 “但小施主,小僧却是要告诉你,刚刚那些挑衅的人不简单。” “其中领头的那几个,一身血气充盈,以我观之,足有江湖二流的水准,这般水平的家伙,可不像是能被普通镖局的名头吓唬走的。” 季秋神情平静,将之前那一行人的实力如实告知。 这话语一落,林誉的面色顿时就有了些变化。 江湖二流,那在他们镖局近百镖师之中,都算是寥寥无几的好手了,揍他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练了几手剑术的半吊子,甚至练一只手都不用。 刚刚那一行人,竟能有这么深厚的武学功底? “小师傅,你...” 林誉有些惊疑不定。 他都看不出来,却被眼前这举止平静的小僧一语道破。 那眼前这僧人,莫不成也是个练家子? 见到林誉有些怀疑,季秋微微一笑,却也未曾辩驳,只是抬起手掌,在面前摆放着的一碗清水前停下。 随后季秋轻喝一声,有灵气自他只掌之间散开,带动了那一碗平静澄澈的清水,将其慢慢引动化为小股水流,自碗中脱离而出,聚纳于其掌中三寸之间。 “好...好俊的功夫!” “这是内家真气,相传真气有成,体魄圆满,便是江湖之中的一流高手,可附盖剑气,轻身踏湖,能为百人敌!” “小...看来是在下鲁莽,未曾识得大师手段,有些班门弄斧了。” 看到那一缕缕水流,被季秋随手控制,林誉身子前倾,眼睛都快直了。 他这辈子就只在镖局之中,见识过几次练出真气的高手,那都是他爹来了,都得小心翼翼对待的座上宾客! 心中震撼,本来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之后,林誉赶忙改口,随后对着眼前这年轻俊朗的和尚,不禁肃然起敬。 这般年纪就能练出真气,就算是放眼江湖,都称得上是青年俊杰了。 哪里需要他这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来帮。 这次可是装大发了。 林誉心中略有些苦笑。 这时,形象在他心中已经彻底改观的季秋,又开口道: “林施主,小僧方才说了,那一行人实力不凡,听完你林氏镖局的名头后,按理而言并不会心生惧意才对。” “而且刚刚以我观之,他们望向你的眼神,尤其是在你说出家门之后,举止颇有些不对。” “这些人,可能对你家镖局不利。” “正好小僧因事云游至此,若是施主不嫌弃,不知可否让小僧暂住府内,化一番缘?” “放心,小僧不会吃你白饭,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是会出手相助的。” 季秋白净的面庞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而林誉听完前半段话,心中细细察觉,也感到了不对,正有心悸涌上心头时,却闻得季秋后半段话,当即喜不自禁。 真气高手,江湖一流,这可是百人敌。 有这位真如大师坐镇,就算近来真有祸事发生,想来也能平安无虞才对! 念及至此,林誉哪里还能有不应之理。 于是,他当时就谢过季秋,满口应了下来,直说不管留宿镖局多久都行,能得大师落脚,简直蓬荜生辉。 第十八章 高堂之上,所谓言语 八月微风,吹拂而过。 泸州,临江县城。 在xc区的一处偏僻街道内,宽阔整齐的石道一路铺就,有一门前摆放着两座石狮子,建筑结构颇为宏伟气魄的府邸,坐落于此。 黄梁牌匾之上,用黑色篆字刻录四字,上书曰:“林氏镖局”,银钩铁画,有淡淡威势夹杂其中,颇为不凡。 林誉一路引着季秋,直至此地方才停下,随即眸中闪过几分自豪,便对着一侧的季秋介绍道: “真如大师,这就是在下的家门所在了。” “想我林氏一门,世代居于临江县城,以走镖运货为生计,至今已有四代百年历史,信誉素来广传八方,让各家商队信服。” “正巧今日我父清闲,在下这就为你引荐,并将今日蹊跷之事告知与他。” “请!” 一边说着,林誉一边带着兴奋的意思,向那门口两名认出了他的小厮迅速道: “你二人快去寻我父亲,就说有贵客登门。” 说罢,林誉手臂前倾,作邀请状,就欲请季秋率先入内,直到季秋连番推脱后方才作罢,与他一道跨过门槛。 与林誉一同入了这镖局内部,季秋抬眼瞭望,这才发觉林誉口中的四代积累,并非虚言。 只见眼前宽阔的地带之上,有两座擂台居中,两杆足有一丈有余的杏黄色旗帜分立左右,上绣林字,正迎风猎猎作响。 擂台边上,武器架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几乎样样皆有,看着上面散发的微微寒光,便知是开了锋的利器,上手即可使用。 不仅如此,此刻这擂台上下,正有身着劲装的汉子,各个腰杆脊梁挺直,手上拳法或是兵器舞的虎虎生风。 虽说在季秋眼里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粗浅功夫,但对于一方县城的普通镖局而言,这冰山一角显露出来的配置,也已是足以自傲了。 怪不得能养成林誉这般性子,想来若是家底不厚,也不可能在这县城一亩三分地上,谁都得给其三分薄面不是。 “少镖主,回来了?” “这是又去哪儿耍了,这位小师傅是...” 有汉子闲下空来,见到那锦衣公子,不禁笑着开口,同时打量了一番季秋。 对此,林誉皆是抱拳回应,简单介绍了下身侧的季秋,并示意他功夫不浅后,便带着季秋快速绕过了这宽敞的演武场,就往着后方的厢房与正厅行去。 镖局正厅,有一把太师椅立于高堂,两侧分宾列位,简洁大气,却又不失了规矩与威严。 林誉带着季秋至此,于一道案桌前对坐,随后赶忙便吩咐了侍从倒上茶水。 待到茶水冒腾着热气端来,稍稍放凉些许后。 有一锦衣华服,龙行虎步的中年人,随之自门外踏步行了过来。 此人正是林青海,是如今临江县城这偌大林氏镖局的掌权人。 他方才得小厮禀明,说自家儿子道有贵客上门,心思有些诧异,不知是哪位贵客。 不过他倒也没耽搁时间,当下就放下了手头事情,往着正厅而来。 待到跨过门槛,林青海便见到他那素来除却武学外,为人品行以及各方面都较为满意的儿子,正坐在一气质超然脱俗,样貌俊美无俦的少年僧人身畔,举止颇有几分拘谨,一时心下生奇。 “这小子性子豪放大气,素来喜在五湖四海交朋唤友,行侠仗义,今日为何在这少年僧人面前如此作态?” “莫不成是哪方大寺出来的武道俊杰不成。” 林青海心中思量,常年走南闯北,他的养气功夫已有深厚功底,无论喜怒,皆不形于色。 随着一阵哈哈大笑传出,这锦衣中年心中想罢,三步跨过门槛,人未到声便至: “这位小师傅姿容气质绝佳,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凤也,想必不是普通之辈。” “不知犬子是走了哪门子福分,竟能与阁下结交?” 听到那豪爽中带着和气的声音,季秋抬头,见着一侧林誉露出的敬重表情,就知来者便是他那位父亲,这林氏镖局的掌舵人,总镖头林青海了。 于是,季秋自椅子上站起,双掌合十,微微颔首道: “当不得总镖头如此谬赞,小僧真如,不过是俗世一普通僧众而已,再普通不过。” “倒是总镖头龙行虎步,气血充盈,看得出来已有了不浅的炼体水平。” “或许再过些时日,就能修成真气问鼎一流,到时候这镖局的行当,说不定就能闻名一郡,甚至于一州了。” “当真武功了得。” 季秋年岁不大,但话语说出却是叫人如沐春风,舒服至极。 尤其是林青海又见到眼前的白衣僧人着实是丰神俊秀,不禁心中好感顿生。 可还未曾等他继续开口,林青海就见得那僧人身畔的自家儿子,竟直接开口来了一通石破天惊的话语,叫着他面带笑意的脸色,当时就愣在了当场。 “父亲,这位真如大师可不简单!” “他是我今日在西街那边的客栈偶然遇到的,别看他年岁不大,但已是货真价实的真气高手,真人不露相!” “你是不晓得今日我看到的场景,嗬,那一手引气聚流,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本事,着实是叫孩儿我瞪大了眼睛...” 在季秋起身的瞬间,林誉也没闲着。 他站起身子就往林青海这大步而来,一边挽着他的臂膀将其请入座位,一边口中更是络绎不绝,绘声绘色的讲解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话语结束,顿时叫本来有话要说的林青海,给生生憋的将腹中话语全都吞了下去。 艰难的消化了半天后,林青海这才又打量了一番季秋,想要辨明事情的真假。 但随着一眼望去,本来只是气质外表脱俗的僧人,此时却没来由的给了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再看那绵长悠久的呼吸,一看就是内气有成的内家高人! “这孩子,竟说的都是真事!” “无巧不成书,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班门弄斧的学人家行侠仗义,却没想到竟偶然间结识到这样一高人,而且看上去还年岁不大,堪称是前途无量,好,好,好啊!” 林青海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心中不禁暗暗感慨。 自家儿子若是能广结这等高人,那日后这镖局交于他手,自己也不算愧对祖宗基业了。 第十八章 高堂之上,所谓言语 八月微风,吹拂而过。 泸州,临江县城。 在xc区的一处偏僻街道内,宽阔整齐的石道一路铺就,有一门前摆放着两座石狮子,建筑结构颇为宏伟气魄的府邸,坐落于此。 黄梁牌匾之上,用黑色篆字刻录四字,上书曰:“林氏镖局”,银钩铁画,有淡淡威势夹杂其中,颇为不凡。 林誉一路引着季秋,直至此地方才停下,随即眸中闪过几分自豪,便对着一侧的季秋介绍道: “真如大师,这就是在下的家门所在了。” “想我林氏一门,世代居于临江县城,以走镖运货为生计,至今已有四代百年历史,信誉素来广传八方,让各家商队信服。” “正巧今日我父清闲,在下这就为你引荐,并将今日蹊跷之事告知与他。” “请!” 一边说着,林誉一边带着兴奋的意思,向那门口两名认出了他的小厮迅速道: “你二人快去寻我父亲,就说有贵客登门。” 说罢,林誉手臂前倾,作邀请状,就欲请季秋率先入内,直到季秋连番推脱后方才作罢,与他一道跨过门槛。 与林誉一同入了这镖局内部,季秋抬眼瞭望,这才发觉林誉口中的四代积累,并非虚言。 只见眼前宽阔的地带之上,有两座擂台居中,两杆足有一丈有余的杏黄色旗帜分立左右,上绣林字,正迎风猎猎作响。 擂台边上,武器架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几乎样样皆有,看着上面散发的微微寒光,便知是开了锋的利器,上手即可使用。 不仅如此,此刻这擂台上下,正有身着劲装的汉子,各个腰杆脊梁挺直,手上拳法或是兵器舞的虎虎生风。 虽说在季秋眼里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粗浅功夫,但对于一方县城的普通镖局而言,这冰山一角显露出来的配置,也已是足以自傲了。 怪不得能养成林誉这般性子,想来若是家底不厚,也不可能在这县城一亩三分地上,谁都得给其三分薄面不是。 “少镖主,回来了?” “这是又去哪儿耍了,这位小师傅是...” 有汉子闲下空来,见到那锦衣公子,不禁笑着开口,同时打量了一番季秋。 对此,林誉皆是抱拳回应,简单介绍了下身侧的季秋,并示意他功夫不浅后,便带着季秋快速绕过了这宽敞的演武场,就往着后方的厢房与正厅行去。 镖局正厅,有一把太师椅立于高堂,两侧分宾列位,简洁大气,却又不失了规矩与威严。 林誉带着季秋至此,于一道案桌前对坐,随后赶忙便吩咐了侍从倒上茶水。 待到茶水冒腾着热气端来,稍稍放凉些许后。 有一锦衣华服,龙行虎步的中年人,随之自门外踏步行了过来。 此人正是林青海,是如今临江县城这偌大林氏镖局的掌权人。 他方才得小厮禀明,说自家儿子道有贵客上门,心思有些诧异,不知是哪位贵客。 不过他倒也没耽搁时间,当下就放下了手头事情,往着正厅而来。 待到跨过门槛,林青海便见到他那素来除却武学外,为人品行以及各方面都较为满意的儿子,正坐在一气质超然脱俗,样貌俊美无俦的少年僧人身畔,举止颇有几分拘谨,一时心下生奇。 “这小子性子豪放大气,素来喜在五湖四海交朋唤友,行侠仗义,今日为何在这少年僧人面前如此作态?” “莫不成是哪方大寺出来的武道俊杰不成。” 林青海心中思量,常年走南闯北,他的养气功夫已有深厚功底,无论喜怒,皆不形于色。 随着一阵哈哈大笑传出,这锦衣中年心中想罢,三步跨过门槛,人未到声便至: “这位小师傅姿容气质绝佳,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凤也,想必不是普通之辈。” “不知犬子是走了哪门子福分,竟能与阁下结交?” 听到那豪爽中带着和气的声音,季秋抬头,见着一侧林誉露出的敬重表情,就知来者便是他那位父亲,这林氏镖局的掌舵人,总镖头林青海了。 于是,季秋自椅子上站起,双掌合十,微微颔首道: “当不得总镖头如此谬赞,小僧真如,不过是俗世一普通僧众而已,再普通不过。” “倒是总镖头龙行虎步,气血充盈,看得出来已有了不浅的炼体水平。” “或许再过些时日,就能修成真气问鼎一流,到时候这镖局的行当,说不定就能闻名一郡,甚至于一州了。” “当真武功了得。” 季秋年岁不大,但话语说出却是叫人如沐春风,舒服至极。 尤其是林青海又见到眼前的白衣僧人着实是丰神俊秀,不禁心中好感顿生。 可还未曾等他继续开口,林青海就见得那僧人身畔的自家儿子,竟直接开口来了一通石破天惊的话语,叫着他面带笑意的脸色,当时就愣在了当场。 “父亲,这位真如大师可不简单!” “他是我今日在西街那边的客栈偶然遇到的,别看他年岁不大,但已是货真价实的真气高手,真人不露相!” “你是不晓得今日我看到的场景,嗬,那一手引气聚流,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本事,着实是叫孩儿我瞪大了眼睛...” 在季秋起身的瞬间,林誉也没闲着。 他站起身子就往林青海这大步而来,一边挽着他的臂膀将其请入座位,一边口中更是络绎不绝,绘声绘色的讲解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话语结束,顿时叫本来有话要说的林青海,给生生憋的将腹中话语全都吞了下去。 艰难的消化了半天后,林青海这才又打量了一番季秋,想要辨明事情的真假。 但随着一眼望去,本来只是气质外表脱俗的僧人,此时却没来由的给了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再看那绵长悠久的呼吸,一看就是内气有成的内家高人! “这孩子,竟说的都是真事!” “无巧不成书,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班门弄斧的学人家行侠仗义,却没想到竟偶然间结识到这样一高人,而且看上去还年岁不大,堪称是前途无量,好,好,好啊!” 林青海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心中不禁暗暗感慨。 自家儿子若是能广结这等高人,那日后这镖局交于他手,自己也不算愧对祖宗基业了。 第十九章 黑夜之中,风雨欲来! 临江县城,林氏府邸。 正厅之中,林青海经过林誉一番介绍,以及自己双眼所窥的事物,已经晓得了季秋的高深莫测。 所以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不敢太过托大了。 一尊真气有成的高手,就算不能修成那可只身闯入千军万马之中的武道先天,那也是横行一地的百人敌! 对于这种人物,自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三人交谈片刻,算是闲聊些许后,这才慢慢切入正题。 茶水温热,林青海托着瓷杯,轻啜一口,看着眼前的季秋,眉宇轻轻皱起,有些复杂道: “大师确实慧眼,经过你与小儿的描述,以及那些所谓泼皮的神态表情,估计是八成与我林氏镖局有怨了。” “而且近些时日,镖局的弟兄也有数位都遭了毒手,眼下为了查探此事,我已是焦头烂额,也不知这两件事究竟有没有联系。” “不过按理说来,应该没道理才对,我林氏镖局一直以和为贵,走南闯北也没怎么得罪过人,不该惹得如此重手。” “实是叫人头疼,唉...” 捏了捏眉心,林青海感到有些发愁。 而此时,季秋沉吟片刻后,倒是直接发声而出,提点了一下这眉头紧皱的镖头一番: “林总镖头,或许并非是结怨,说不定是有人觊觎到了贵府的东西了。” “你们林氏立足百年,族里莫非是有什么奇珍异宝,亦或者武道传承?” “不然没道理会惹得恶客登门才对。” 季秋轻声话语道出,本是好意,却当即叫对面的林青海神色一变,差点连养气功夫都被破了去。 “真如大师,你也太看得起我林氏一脉了,要是我这小府邸真有什么秘传武学,亦或者奇珍异宝,我又怎会至今为止,都未破入真气之境啊!” 说罢,林青海一脸唏嘘,言语之中不无惆怅。 那面容露出的神情,绝然不似作伪,但季秋只是一眼望去,就晓得其言语未尽。 不过他虽知晓这林府有所传承,但那乃是有主之物,与他无关,他犯不着追问到底。 反正自己此来,只是因为林誉这小子的原因罢了,他先是为自己仗义直言,又为自己提供了有用的信息,免去他一场灭门灾祸,为他清除后患,不过举手之劳。 事毕之后,还可以将自己这一世的家人托这林氏镖局照顾几分,正好一举两得。 至于他们林氏传承到底有多珍贵,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攀谈过后,客套一番,林青海见得时候已至黄昏,便唤人上来,请季秋去挑选厢房了。 而季秋见得这总镖头客客气气的态度,也知道他们父子之间有话要聊,于是没有继续停留,干净利落的自椅子上起身,便跟着那下人前去挑选房间。 看着一身月白僧袍的少年僧人跨过门槛,片刻之后,林青海方才幽幽一叹: “誉儿,你这次带来的这个少年僧人,委实不凡。” “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能在这个年纪有这种成就的,为父是一个都没见过。” “希望他没有存着什么坏心吧...” 林青海带着几分忧虑的心思,顿时叫林誉有些坐不住了: “父亲,真如大师为人和善,而且在客栈之时,还是孩儿主动上前与他攀谈的,要说惦记咱们家的绝学,不至于吧?” “况且那门传闻由祖父所创,号称七十二手使破,千般武学尽可破之的剑法,咱们也没有人练出个名堂来啊...” 听到儿子的嘀咕,林青海站起身子背着手,复杂的叹了口气: “你还小,你不懂什么叫江湖险恶。” “当年你祖父他老人家传闻见过仙人,可因身无仙缘,所以蹉跎一生都未曾入得仙门。” “最后为了追寻所谓仙踪已至癫狂,甚至根据仙人之法,创了一手完全不似凡俗剑法的剑招。” “他老人家当年寿终之前,可是超过了武道先天之境,那一手剑法更是以气御剑,必须得是一流高手才能入门。” “然而谁曾想到,此后三代我林家竟一代不如一代,自然是练不成那门剑法了...” “但你要记住,只要传承还在,门庭就有复起之机,你祖父曾经武林神话的背景鲜少有人晓得,时至如今更是几乎为江湖忘却,但我等还需小心为上,不然真被贪婪之辈寻到,就将是灭顶之灾!” “哪怕那真如小师傅真是好人,我等也不能露出破绽,毕竟人心不可测啊...” 说罢,锦衣中年拍了拍林誉肩膀,一脸语重心长。 直到这时候,林誉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此时,太阳濒临落山,橘黄色的阳光垂下。 片刻后,夜幕将至。 林府府邸,有不少镖师都在此居住,加上下人和侍女,足足上百人有余,堪称热闹至极。 而季秋因林青海事前打过招呼的缘由,大部分镖师都晓得了这少年僧人,是一名惹不起的真气高手,所以不熟之下,也没人敢来套套近乎。 时辰飞逝。 用过晚膳后,季秋回到那间宽敞的厢房之间,点上油灯正盘膝修行时,却突然因感知之中显现而出的灵气波动,而睁开了眼睛。 那是他日前,在客栈匪徒等辈身上留下的灵气。 现在重新入了他感知范围,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那些家伙们,就在这林府的方圆一里范围内,出现了。 “这么快么?” “正好,倒也是省却了桩麻烦事,可以尽早去找寻林誉未来轨迹之中,所显示的燕云山元阳果之机缘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结束了正在进行的凝气锤炼,季秋收拾了下僧袍,被灯火照耀的脸上,一片平静。 而此时,外界也终于有了喧嚣升起。 林府内,有数十名高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破开大门,一齐杀入了进来。 其中,那之前季秋在白日时,曾抬眼见过的燕云山头目王天福,此刻正跟随在一身材高大,面容魁梧的浓眉汉子身后,一脸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林氏镖局,少镖主?” “呵,白日里借着这个名头吓唬老子,现在就叫那臭小子,全都偿还回来!” “大哥,兄弟们齐活了,是不是要杀入内堂,找到那总镖头林青海,遵从那位大人的吩咐,逼问他东西的下落?!” 第十九章 黑夜之中,风雨欲来! 临江县城,林氏府邸。 正厅之中,林青海经过林誉一番介绍,以及自己双眼所窥的事物,已经晓得了季秋的高深莫测。 所以他的态度,自然也就不敢太过托大了。 一尊真气有成的高手,就算不能修成那可只身闯入千军万马之中的武道先天,那也是横行一地的百人敌! 对于这种人物,自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三人交谈片刻,算是闲聊些许后,这才慢慢切入正题。 茶水温热,林青海托着瓷杯,轻啜一口,看着眼前的季秋,眉宇轻轻皱起,有些复杂道: “大师确实慧眼,经过你与小儿的描述,以及那些所谓泼皮的神态表情,估计是八成与我林氏镖局有怨了。” “而且近些时日,镖局的弟兄也有数位都遭了毒手,眼下为了查探此事,我已是焦头烂额,也不知这两件事究竟有没有联系。” “不过按理说来,应该没道理才对,我林氏镖局一直以和为贵,走南闯北也没怎么得罪过人,不该惹得如此重手。” “实是叫人头疼,唉...” 捏了捏眉心,林青海感到有些发愁。 而此时,季秋沉吟片刻后,倒是直接发声而出,提点了一下这眉头紧皱的镖头一番: “林总镖头,或许并非是结怨,说不定是有人觊觎到了贵府的东西了。” “你们林氏立足百年,族里莫非是有什么奇珍异宝,亦或者武道传承?” “不然没道理会惹得恶客登门才对。” 季秋轻声话语道出,本是好意,却当即叫对面的林青海神色一变,差点连养气功夫都被破了去。 “真如大师,你也太看得起我林氏一脉了,要是我这小府邸真有什么秘传武学,亦或者奇珍异宝,我又怎会至今为止,都未破入真气之境啊!” 说罢,林青海一脸唏嘘,言语之中不无惆怅。 那面容露出的神情,绝然不似作伪,但季秋只是一眼望去,就晓得其言语未尽。 不过他虽知晓这林府有所传承,但那乃是有主之物,与他无关,他犯不着追问到底。 反正自己此来,只是因为林誉这小子的原因罢了,他先是为自己仗义直言,又为自己提供了有用的信息,免去他一场灭门灾祸,为他清除后患,不过举手之劳。 事毕之后,还可以将自己这一世的家人托这林氏镖局照顾几分,正好一举两得。 至于他们林氏传承到底有多珍贵,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攀谈过后,客套一番,林青海见得时候已至黄昏,便唤人上来,请季秋去挑选厢房了。 而季秋见得这总镖头客客气气的态度,也知道他们父子之间有话要聊,于是没有继续停留,干净利落的自椅子上起身,便跟着那下人前去挑选房间。 看着一身月白僧袍的少年僧人跨过门槛,片刻之后,林青海方才幽幽一叹: “誉儿,你这次带来的这个少年僧人,委实不凡。” “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能在这个年纪有这种成就的,为父是一个都没见过。” “希望他没有存着什么坏心吧...” 林青海带着几分忧虑的心思,顿时叫林誉有些坐不住了: “父亲,真如大师为人和善,而且在客栈之时,还是孩儿主动上前与他攀谈的,要说惦记咱们家的绝学,不至于吧?” “况且那门传闻由祖父所创,号称七十二手使破,千般武学尽可破之的剑法,咱们也没有人练出个名堂来啊...” 听到儿子的嘀咕,林青海站起身子背着手,复杂的叹了口气: “你还小,你不懂什么叫江湖险恶。” “当年你祖父他老人家传闻见过仙人,可因身无仙缘,所以蹉跎一生都未曾入得仙门。” “最后为了追寻所谓仙踪已至癫狂,甚至根据仙人之法,创了一手完全不似凡俗剑法的剑招。” “他老人家当年寿终之前,可是超过了武道先天之境,那一手剑法更是以气御剑,必须得是一流高手才能入门。” “然而谁曾想到,此后三代我林家竟一代不如一代,自然是练不成那门剑法了...” “但你要记住,只要传承还在,门庭就有复起之机,你祖父曾经武林神话的背景鲜少有人晓得,时至如今更是几乎为江湖忘却,但我等还需小心为上,不然真被贪婪之辈寻到,就将是灭顶之灾!” “哪怕那真如小师傅真是好人,我等也不能露出破绽,毕竟人心不可测啊...” 说罢,锦衣中年拍了拍林誉肩膀,一脸语重心长。 直到这时候,林誉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此时,太阳濒临落山,橘黄色的阳光垂下。 片刻后,夜幕将至。 林府府邸,有不少镖师都在此居住,加上下人和侍女,足足上百人有余,堪称热闹至极。 而季秋因林青海事前打过招呼的缘由,大部分镖师都晓得了这少年僧人,是一名惹不起的真气高手,所以不熟之下,也没人敢来套套近乎。 时辰飞逝。 用过晚膳后,季秋回到那间宽敞的厢房之间,点上油灯正盘膝修行时,却突然因感知之中显现而出的灵气波动,而睁开了眼睛。 那是他日前,在客栈匪徒等辈身上留下的灵气。 现在重新入了他感知范围,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那些家伙们,就在这林府的方圆一里范围内,出现了。 “这么快么?” “正好,倒也是省却了桩麻烦事,可以尽早去找寻林誉未来轨迹之中,所显示的燕云山元阳果之机缘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结束了正在进行的凝气锤炼,季秋收拾了下僧袍,被灯火照耀的脸上,一片平静。 而此时,外界也终于有了喧嚣升起。 林府内,有数十名高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破开大门,一齐杀入了进来。 其中,那之前季秋在白日时,曾抬眼见过的燕云山头目王天福,此刻正跟随在一身材高大,面容魁梧的浓眉汉子身后,一脸嗜血的舔了舔嘴唇。 “林氏镖局,少镖主?” “呵,白日里借着这个名头吓唬老子,现在就叫那臭小子,全都偿还回来!” “大哥,兄弟们齐活了,是不是要杀入内堂,找到那总镖头林青海,遵从那位大人的吩咐,逼问他东西的下落?!” 第二十章 所谓一流高手,一指便可平之! 月黑风高,杀人夜。 林氏镖局,那背对着王天福的贼首此时执一柄大刀,听到身后弟兄的话,当时便微微点头,颔首沉声道: “林氏镖局在这临江县城立足近百年,这么多年的积累,养出来的镖师也不是吃干饭的,我虽入了一流,但拖得越久,总归不是好事。” “趁着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弟兄们杀,将这林氏一脉全都屠了,不要放走任何知情之人!” “天福,你和几名二流好手的弟兄带着队,去围堵那些客房的镖师们,至于这镖局的镖主,自有我来擒拿!” “上!” 话音落下,刀锋出鞘! 唰! 雪亮的刀芒,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露出森冷的寒光。 其上有滚滚真气附着,被那眉目粗狂的大汉操持,自有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势隐隐散发而出。 此人就是这方圆百里内,威震绿林江湖以及诸多县城的燕云山大豪,崔继昌! 此獠武学惊人,心狠毒辣,然又以对待自家兄弟豪爽大方而闻名四野,虽为山上盗匪,背地里却又与数门武道大派有所交情。 哪怕是官府想要剿灭这燕云匪窝,可面对那虎啸山林,已成大势的贼首,又岂能功成? 自上一任临江县城的县令剿匪不成,反被其怀恨在心,寻着机会摸黑入了县城,屠尽县令一家二十三余口后,燕云大匪崔继昌的凶名,就传遍了四方,无人敢惹。 哪怕官府下了通缉令,可也没有人敢于前去揭榜,寻一入了一流的武道高手晦气。 长此以往,反而使其威名更甚,时至今日竟都敢公然带着人马,前来县城之地灭人满门了,当真放肆! 借着月光,这些武道傍身,足足有数十人之多的匪徒们,飞速提着兵器,喊杀着冲向各处。 有守夜之人首当其中,还未曾来得及吹响警戒,就在第一时间被崔继昌以气振刀,全部毙杀。 待到没了威胁,剩下的匪徒几乎是见到房间,便强硬的破门而入。 有靠的近的倒霉镖师惊醒,还未曾来得及披上衣衫,就被那一柄柄兵器径直砍杀了过来,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只在一瞬之间。 本来一片寂静的林氏镖局,有血液的猩气弥漫。 被前面的动静惊醒,随后飞速警戒起来的镖师们反应过来后,披上衣衫拿起兵器,就与这些匪徒展开了缠斗。 场面一度陷入了焦灼。 此时,那为首的匪首崔继昌却并未与下属一道,围杀这些普通的镖众。 只见这身材魁梧的大汉抬起脚步,大步流星的运气,直往那林青海居所飞身而去,目标明确至极。 他可没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想起那位武道高人所言,崔继昌握紧大刀,眸中不由得灼热了起来。 “想不到这区区镖局的掌舵之人,竟能有这般背景。” “一甲子前以剑破甲千军,御气乘风号称陆地剑仙的宗师谱第一人,谁能想到,其后人竟落户在这小小县城!” “传闻中只有入了一流才能修行的高绝剑法,这要是被江湖中人晓得,那得有多少人会为之疯狂啊!” 做足了准备的崔继昌,对于这林氏镖局的结构,简直是了若指掌。 他看着不远处灯火亮起的林青海住所,长刀一指,就欲提起真气飞身而去。 可谁曾想,却在半路就被人给拦截了下来。 即将入秋的微凉寒夜,冷风嗖嗖的刮拂。 正享受着这种快感的崔继昌,脚步方才跨出数丈,心中警兆便不由突生。 在他的直觉感应下,黑夜之中仿佛有什么可怖的生物,正在飞速靠拢而来,逼迫的他不由得竖起刀柄,如临大敌。 “谁?!” 一声大喝,这贼首虎目瞪大,眼神紧紧的瞥向那墙角划过的一抹白色残影,语气肃声而又沉重。 能毫无声息的向他靠来,而且近乎到了眼前都未察觉得到的人物,绝不简单! 计划有变,这镖局之中有真高手? 此时崔继昌心中念头划过,不过他却没有多想,而是选择先下手为强! 就算是有高手又怎样,他苦练武学多年方才破入一流,只要不是武道宗师,那论狠劲他自忖不逊于任何人! 而武道宗师,会出现在这小小镖局之内么? 答案不言而喻。 内气充斥于体外,附着在那虎口大刀之上,将周遭空气都给挥舞劈开,只在一瞬之间,崔继昌就以一式燃木断魂刀,往着那白色身影停留之地,横劈而去! 刀光撕裂黑夜,刚猛霸道的气劲呼啸而出。 若是寻常人等被这一刀劈实在了,非得是化为两半不可,哪怕是有真气护体的一流高手,也未必就敢硬接! 崔继昌神情紧绷,看着那白衣身影不躲不闪,反而伸出单掌之时,暗暗嘲笑此人托大。 就算境界不逊于他,甚至隐匿功夫了得又能如何? 就凭着这股冒失的劲儿,自己就能稳稳胜过于他。 然而。 刀光划过,待到贴近后,看清了那白衣身影的真容,崔继昌却不禁有些愕然。 好年纪,好俊俏的僧人! 心中划过这股念头,他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顿,反而更加凶恶了三分,直欲取眼前之人的性命。 “这般年纪就能有这种修为,想来背景不凡,可怪就怪在你今日出现在这镖局之中,算你命数该绝!” “死吧!” 随着如雷暴喝响出,崔继昌长刀抬起,向下猛地一劈! 刀光落下,仿若下一秒就要将那洁白如玉的手掌卸掉。 可电光火石间,那一身月白僧袍,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俊秀的少年僧人,却是动了。 “施主,小僧离着老远就闻到外界传来血腥之气,这夜黑风高之下,为何施主要强闯他人府邸,大开杀戒?” “佛说众生平等,不可乱造杀孽,可小僧透过你这张皮囊,却见得不知多少业火焚烧不休,你所杀过的人,何止上百啊!” “所幸叫你遇到了小僧,你这一身业障,便由得小僧前来度化了吧。” “阿弥陀佛。” 滚滚真气涌动,季秋脚步往前一迈,语气寒声道出,伸出的手掌探出食指与中指,对着那柄附着真气的环首大刀刃面之上,就是轻轻一弹。 当啷! 强大的灵气鼓荡,几乎是同一瞬间,不可抵挡的后劲,就在崔继昌目光怔然恐惧的瞬间,将他的八尺之躯直接给震飞了出去。 而他手掌之间所握着的那柄大刀,更是被季秋一指弹飞了数米之远,落在了一株普普通通的桑树之下,颤动许久才算停歇。 若是没有夜色遮掩,那么一眼便能看见,这柄百锻利器的刀刃面上,正有两道清晰的指背,遗留其上,深深嵌入了其中。 化气一指,不过轻轻探出,没有用出任何的武学技巧,就能有如此威能。 凡俗与修者的差距,可见一斑! 第二十章 所谓一流高手,一指便可平之! 月黑风高,杀人夜。 林氏镖局,那背对着王天福的贼首此时执一柄大刀,听到身后弟兄的话,当时便微微点头,颔首沉声道: “林氏镖局在这临江县城立足近百年,这么多年的积累,养出来的镖师也不是吃干饭的,我虽入了一流,但拖得越久,总归不是好事。” “趁着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弟兄们杀,将这林氏一脉全都屠了,不要放走任何知情之人!” “天福,你和几名二流好手的弟兄带着队,去围堵那些客房的镖师们,至于这镖局的镖主,自有我来擒拿!” “上!” 话音落下,刀锋出鞘! 唰! 雪亮的刀芒,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露出森冷的寒光。 其上有滚滚真气附着,被那眉目粗狂的大汉操持,自有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势隐隐散发而出。 此人就是这方圆百里内,威震绿林江湖以及诸多县城的燕云山大豪,崔继昌! 此獠武学惊人,心狠毒辣,然又以对待自家兄弟豪爽大方而闻名四野,虽为山上盗匪,背地里却又与数门武道大派有所交情。 哪怕是官府想要剿灭这燕云匪窝,可面对那虎啸山林,已成大势的贼首,又岂能功成? 自上一任临江县城的县令剿匪不成,反被其怀恨在心,寻着机会摸黑入了县城,屠尽县令一家二十三余口后,燕云大匪崔继昌的凶名,就传遍了四方,无人敢惹。 哪怕官府下了通缉令,可也没有人敢于前去揭榜,寻一入了一流的武道高手晦气。 长此以往,反而使其威名更甚,时至今日竟都敢公然带着人马,前来县城之地灭人满门了,当真放肆! 借着月光,这些武道傍身,足足有数十人之多的匪徒们,飞速提着兵器,喊杀着冲向各处。 有守夜之人首当其中,还未曾来得及吹响警戒,就在第一时间被崔继昌以气振刀,全部毙杀。 待到没了威胁,剩下的匪徒几乎是见到房间,便强硬的破门而入。 有靠的近的倒霉镖师惊醒,还未曾来得及披上衣衫,就被那一柄柄兵器径直砍杀了过来,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这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只在一瞬之间。 本来一片寂静的林氏镖局,有血液的猩气弥漫。 被前面的动静惊醒,随后飞速警戒起来的镖师们反应过来后,披上衣衫拿起兵器,就与这些匪徒展开了缠斗。 场面一度陷入了焦灼。 此时,那为首的匪首崔继昌却并未与下属一道,围杀这些普通的镖众。 只见这身材魁梧的大汉抬起脚步,大步流星的运气,直往那林青海居所飞身而去,目标明确至极。 他可没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想起那位武道高人所言,崔继昌握紧大刀,眸中不由得灼热了起来。 “想不到这区区镖局的掌舵之人,竟能有这般背景。” “一甲子前以剑破甲千军,御气乘风号称陆地剑仙的宗师谱第一人,谁能想到,其后人竟落户在这小小县城!” “传闻中只有入了一流才能修行的高绝剑法,这要是被江湖中人晓得,那得有多少人会为之疯狂啊!” 做足了准备的崔继昌,对于这林氏镖局的结构,简直是了若指掌。 他看着不远处灯火亮起的林青海住所,长刀一指,就欲提起真气飞身而去。 可谁曾想,却在半路就被人给拦截了下来。 即将入秋的微凉寒夜,冷风嗖嗖的刮拂。 正享受着这种快感的崔继昌,脚步方才跨出数丈,心中警兆便不由突生。 在他的直觉感应下,黑夜之中仿佛有什么可怖的生物,正在飞速靠拢而来,逼迫的他不由得竖起刀柄,如临大敌。 “谁?!” 一声大喝,这贼首虎目瞪大,眼神紧紧的瞥向那墙角划过的一抹白色残影,语气肃声而又沉重。 能毫无声息的向他靠来,而且近乎到了眼前都未察觉得到的人物,绝不简单! 计划有变,这镖局之中有真高手? 此时崔继昌心中念头划过,不过他却没有多想,而是选择先下手为强! 就算是有高手又怎样,他苦练武学多年方才破入一流,只要不是武道宗师,那论狠劲他自忖不逊于任何人! 而武道宗师,会出现在这小小镖局之内么? 答案不言而喻。 内气充斥于体外,附着在那虎口大刀之上,将周遭空气都给挥舞劈开,只在一瞬之间,崔继昌就以一式燃木断魂刀,往着那白色身影停留之地,横劈而去! 刀光撕裂黑夜,刚猛霸道的气劲呼啸而出。 若是寻常人等被这一刀劈实在了,非得是化为两半不可,哪怕是有真气护体的一流高手,也未必就敢硬接! 崔继昌神情紧绷,看着那白衣身影不躲不闪,反而伸出单掌之时,暗暗嘲笑此人托大。 就算境界不逊于他,甚至隐匿功夫了得又能如何? 就凭着这股冒失的劲儿,自己就能稳稳胜过于他。 然而。 刀光划过,待到贴近后,看清了那白衣身影的真容,崔继昌却不禁有些愕然。 好年纪,好俊俏的僧人! 心中划过这股念头,他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顿,反而更加凶恶了三分,直欲取眼前之人的性命。 “这般年纪就能有这种修为,想来背景不凡,可怪就怪在你今日出现在这镖局之中,算你命数该绝!” “死吧!” 随着如雷暴喝响出,崔继昌长刀抬起,向下猛地一劈! 刀光落下,仿若下一秒就要将那洁白如玉的手掌卸掉。 可电光火石间,那一身月白僧袍,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加俊秀的少年僧人,却是动了。 “施主,小僧离着老远就闻到外界传来血腥之气,这夜黑风高之下,为何施主要强闯他人府邸,大开杀戒?” “佛说众生平等,不可乱造杀孽,可小僧透过你这张皮囊,却见得不知多少业火焚烧不休,你所杀过的人,何止上百啊!” “所幸叫你遇到了小僧,你这一身业障,便由得小僧前来度化了吧。” “阿弥陀佛。” 滚滚真气涌动,季秋脚步往前一迈,语气寒声道出,伸出的手掌探出食指与中指,对着那柄附着真气的环首大刀刃面之上,就是轻轻一弹。 当啷! 强大的灵气鼓荡,几乎是同一瞬间,不可抵挡的后劲,就在崔继昌目光怔然恐惧的瞬间,将他的八尺之躯直接给震飞了出去。 而他手掌之间所握着的那柄大刀,更是被季秋一指弹飞了数米之远,落在了一株普普通通的桑树之下,颤动许久才算停歇。 若是没有夜色遮掩,那么一眼便能看见,这柄百锻利器的刀刃面上,正有两道清晰的指背,遗留其上,深深嵌入了其中。 化气一指,不过轻轻探出,没有用出任何的武学技巧,就能有如此威能。 凡俗与修者的差距,可见一斑! 第二十一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月黑风高,林氏镖局。 “你是何人?!” 噗嗤! 一口鲜血吐出,一身内气冲入经脉,五脏六腑气血震荡间,崔继昌只觉喉咙一甜,不禁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神态萎靡至极。 刚刚那一刀劈出,自己运出了一身内气,可却被那少年僧人一指破去,剩下半招来不及收回,真气更是一泄千里,弄得崔继昌此时只觉头晕目眩,找不着北。 他现在周身骨骼酸疼,整个人都好像是被废了一样,趴在地面上爬不起身来,于是乎只能含恨的看着季秋,愤怒询问出声。 不过对此,季秋却并未回应。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快速响起。 “真如大师!” 林青海披上一层外衫,头发散落提着柄剑,一看就是听到动静刚刚起身。 他走出房门,运起轻功奔走而出,便见到了在自己房门不远处,正有两道身影杵在这里,一者站立,一者躺于地面。 那躺倒在地的,正不停抽搐着想要站起身子,可却怎么都站不起身来,一看就是受了不轻伤势。 待到林青海走近,看清那站着的人是季秋,这才赶忙便急声询问: “大师,此人是...?” 收回手掌,平稳灵气片刻,季秋审视了下眼前躺倒在地的崔继昌,确定此人已经被自己灵气侵入肺腑,没了抵抗之能后,这才对着林青海微微点头: “此人今日带着不少人杀到你们林氏镖局,被我出门撞见,看其有一身一流水准,便出手将其拦截了下来。” “眼下他已被我废了半身修为,没了抵抗之力,如何处置,林施主请自便吧。” “前院争斗还在继续,那些匪徒来者不善,人数与这镖局镖师相差不多,已有人为此丧命,小僧还得前去出手,制止了这场争斗才是。” 说罢,季秋未曾耽搁时间,足尖于地面轻轻一点,瞬息之后,就跨过了数丈距离。 喊杀声愈近,一片混乱之声混杂着鲜血的味道,令人作呕。 一息过去,飞速到来的季秋,看着那前院七零八落的模样,深吸一口气,随后轻喝一声: “肃静!” 属于凝气之境的威压散发而出,两条宽敞袖袍无风自动。 随后,季秋踏步于虚空,习练了数年之久的悬空寺上乘武学大须弥拳,借助凝气之法,于半空向下砸落。 武学拳法,借助灵气施展,威力何止大了十倍! 只见那本来在凡俗不过精妙的武学,借助灵气施展后,足足化出了十数道拳影,卷携着滚滚气劲,当先便砸在了那些提着兵器,一脸凶神恶煞的匪徒胸前! 嘭!嘭!嘭! 本来难舍难分,甚至林氏镖局的镖师们还暗暗落入下风的局面,随着季秋一出手,当时就明朗了起来。 一道拳影化出,就是一道身影倒飞而去,这前院为祸的匪徒们,不过也就数十人,哪里又经得住季秋这般动手?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这无边黑夜响起。 镖师们喘息着粗气,正抬手间,却茫然的发现本来对敌之众,都已化为了断了线的风筝,再无战斗之能。 “这...这是什么功夫?!” “是那位据说是一流之境的真如大师出手了!” “不是一流,这绝不是一流,我走镖之时见识过一流高手,他们虽强,但却绝不可能打出这般气劲!” “三下五除二,就将数十匪徒之患尽数平息,这大师难不成是武道先天?” “我的天呐,如此年轻的宗师,怎么可能!” 镖师们看着季秋如蜻蜓点水般落于地面,气息平稳好似并未出手一般,有不少人都目露敬仰,瞬间就炸开了锅。 一流高手号称百人敌,虽强但并不是没人见过。 这些镖师都是些走南闯北之辈,见识自然是有的,所以他们才会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 因为方才季秋出手,所展露而出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什么练出真气的一流啊! 拳招化出的劲风,直接在弹指之间平了数十个江湖好手,这等实力,只有武道宗师才能做到! 武道先天,一派根基! 那可是江湖之中,被冠以武林泰斗之称的宗师之辈! 区区临江县城,竟能使一尊宗师高手屈就于此? 此乱平息,有不少本来就有些拘谨的镖师,此刻望向季秋的眼神,已是变得更加敬畏。 如果说一流高手,还能让他们有些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的话。 那么武道宗师,就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境界。 “前辈!” “前辈,这些贼子都已伏诛,不知要如何处置?” 被季秋一道大须弥拳彻底击溃的匪徒们,此时都已没了一战之力。 喘过气来的镖师们一齐蜂拥而上,片刻未至,就将他们全数挑破了手筋脚筋。 因为顾忌季秋是佛门之人,怕他不喜,所以镖师们并未直接枭首,而是押解着这些匪徒,对着季秋开口询问。 对此,季秋则是淡声道: “杀了便是。” “小僧悟禅道,修的不是佛,而是明王之相,眼前这些人诸般罪孽缠身,可谓是业火滔天,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了数条人命,若放虎归山,那含冤而死的生民,何其无辜?” “今日遇到小僧,撞在了小僧手里,就是他们的缘。” “所以,须得将其尽数度化,这才不算辜负了这段相遇的缘分。” 方才一眼扫过,这些匪徒贼子在他眼前所显化的轨迹,没有一人是良善无辜之辈。 能被崔继昌带下山来的,都是多年混迹绿林的匪徒,对于他们而言,小偷小摸都是慈善之事了。 杀人越货、鱼肉相邻、欺压百姓、烧杀抢掠... 此种行径的,多不胜数,不过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虚假的慈悲,只会让这已初显混乱的世道,变得更加艰难,而行明王镇世之法,将其全数统统度化,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一番话语,可谓铁血,其中信念之坚定,简直叫人动容。 尤其是这一众镖师,看着眼前少年僧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们从来都未听闻过这般佛理。 然而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却是比那些终日参禅悟道,枯守佛像的道德高僧们,还要实在了不知多少倍... “大师高见,怪不得能以此年纪,成就这般实力,我辈佩服!” 一名镖师感慨间,手起刀落,便是一匪徒授首。 刚刚那一番杀伐,有不知多少镖师弟兄死于非命,都是一块刀口舔血的过命交情,眼下能报仇雪恨,自然再好不过。 至于禀明官府... 若官府真能和百年之前那般乾纲独断,大内高手无数镇压武林江湖,这世间又岂能有今日乱象呢? 想来今日之事要是叫县衙知晓,无论是镖局赢了还是这些匪徒被灭,于他们而言,都没有多大区别罢。 当秩序只能维持表面之际,弱肉强食,即为唯一的硬道理。 此真理千古不变,着实令人唏嘘。 第二十一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月黑风高,林氏镖局。 “你是何人?!” 噗嗤! 一口鲜血吐出,一身内气冲入经脉,五脏六腑气血震荡间,崔继昌只觉喉咙一甜,不禁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神态萎靡至极。 刚刚那一刀劈出,自己运出了一身内气,可却被那少年僧人一指破去,剩下半招来不及收回,真气更是一泄千里,弄得崔继昌此时只觉头晕目眩,找不着北。 他现在周身骨骼酸疼,整个人都好像是被废了一样,趴在地面上爬不起身来,于是乎只能含恨的看着季秋,愤怒询问出声。 不过对此,季秋却并未回应。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快速响起。 “真如大师!” 林青海披上一层外衫,头发散落提着柄剑,一看就是听到动静刚刚起身。 他走出房门,运起轻功奔走而出,便见到了在自己房门不远处,正有两道身影杵在这里,一者站立,一者躺于地面。 那躺倒在地的,正不停抽搐着想要站起身子,可却怎么都站不起身来,一看就是受了不轻伤势。 待到林青海走近,看清那站着的人是季秋,这才赶忙便急声询问: “大师,此人是...?” 收回手掌,平稳灵气片刻,季秋审视了下眼前躺倒在地的崔继昌,确定此人已经被自己灵气侵入肺腑,没了抵抗之能后,这才对着林青海微微点头: “此人今日带着不少人杀到你们林氏镖局,被我出门撞见,看其有一身一流水准,便出手将其拦截了下来。” “眼下他已被我废了半身修为,没了抵抗之力,如何处置,林施主请自便吧。” “前院争斗还在继续,那些匪徒来者不善,人数与这镖局镖师相差不多,已有人为此丧命,小僧还得前去出手,制止了这场争斗才是。” 说罢,季秋未曾耽搁时间,足尖于地面轻轻一点,瞬息之后,就跨过了数丈距离。 喊杀声愈近,一片混乱之声混杂着鲜血的味道,令人作呕。 一息过去,飞速到来的季秋,看着那前院七零八落的模样,深吸一口气,随后轻喝一声: “肃静!” 属于凝气之境的威压散发而出,两条宽敞袖袍无风自动。 随后,季秋踏步于虚空,习练了数年之久的悬空寺上乘武学大须弥拳,借助凝气之法,于半空向下砸落。 武学拳法,借助灵气施展,威力何止大了十倍! 只见那本来在凡俗不过精妙的武学,借助灵气施展后,足足化出了十数道拳影,卷携着滚滚气劲,当先便砸在了那些提着兵器,一脸凶神恶煞的匪徒胸前! 嘭!嘭!嘭! 本来难舍难分,甚至林氏镖局的镖师们还暗暗落入下风的局面,随着季秋一出手,当时就明朗了起来。 一道拳影化出,就是一道身影倒飞而去,这前院为祸的匪徒们,不过也就数十人,哪里又经得住季秋这般动手?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这无边黑夜响起。 镖师们喘息着粗气,正抬手间,却茫然的发现本来对敌之众,都已化为了断了线的风筝,再无战斗之能。 “这...这是什么功夫?!” “是那位据说是一流之境的真如大师出手了!” “不是一流,这绝不是一流,我走镖之时见识过一流高手,他们虽强,但却绝不可能打出这般气劲!” “三下五除二,就将数十匪徒之患尽数平息,这大师难不成是武道先天?” “我的天呐,如此年轻的宗师,怎么可能!” 镖师们看着季秋如蜻蜓点水般落于地面,气息平稳好似并未出手一般,有不少人都目露敬仰,瞬间就炸开了锅。 一流高手号称百人敌,虽强但并不是没人见过。 这些镖师都是些走南闯北之辈,见识自然是有的,所以他们才会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 因为方才季秋出手,所展露而出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什么练出真气的一流啊! 拳招化出的劲风,直接在弹指之间平了数十个江湖好手,这等实力,只有武道宗师才能做到! 武道先天,一派根基! 那可是江湖之中,被冠以武林泰斗之称的宗师之辈! 区区临江县城,竟能使一尊宗师高手屈就于此? 此乱平息,有不少本来就有些拘谨的镖师,此刻望向季秋的眼神,已是变得更加敬畏。 如果说一流高手,还能让他们有些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的话。 那么武道宗师,就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境界。 “前辈!” “前辈,这些贼子都已伏诛,不知要如何处置?” 被季秋一道大须弥拳彻底击溃的匪徒们,此时都已没了一战之力。 喘过气来的镖师们一齐蜂拥而上,片刻未至,就将他们全数挑破了手筋脚筋。 因为顾忌季秋是佛门之人,怕他不喜,所以镖师们并未直接枭首,而是押解着这些匪徒,对着季秋开口询问。 对此,季秋则是淡声道: “杀了便是。” “小僧悟禅道,修的不是佛,而是明王之相,眼前这些人诸般罪孽缠身,可谓是业火滔天,每个人身上都背负了数条人命,若放虎归山,那含冤而死的生民,何其无辜?” “今日遇到小僧,撞在了小僧手里,就是他们的缘。” “所以,须得将其尽数度化,这才不算辜负了这段相遇的缘分。” 方才一眼扫过,这些匪徒贼子在他眼前所显化的轨迹,没有一人是良善无辜之辈。 能被崔继昌带下山来的,都是多年混迹绿林的匪徒,对于他们而言,小偷小摸都是慈善之事了。 杀人越货、鱼肉相邻、欺压百姓、烧杀抢掠... 此种行径的,多不胜数,不过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虚假的慈悲,只会让这已初显混乱的世道,变得更加艰难,而行明王镇世之法,将其全数统统度化,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一番话语,可谓铁血,其中信念之坚定,简直叫人动容。 尤其是这一众镖师,看着眼前少年僧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们从来都未听闻过这般佛理。 然而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却是比那些终日参禅悟道,枯守佛像的道德高僧们,还要实在了不知多少倍... “大师高见,怪不得能以此年纪,成就这般实力,我辈佩服!” 一名镖师感慨间,手起刀落,便是一匪徒授首。 刚刚那一番杀伐,有不知多少镖师弟兄死于非命,都是一块刀口舔血的过命交情,眼下能报仇雪恨,自然再好不过。 至于禀明官府... 若官府真能和百年之前那般乾纲独断,大内高手无数镇压武林江湖,这世间又岂能有今日乱象呢? 想来今日之事要是叫县衙知晓,无论是镖局赢了还是这些匪徒被灭,于他们而言,都没有多大区别罢。 当秩序只能维持表面之际,弱肉强食,即为唯一的硬道理。 此真理千古不变,着实令人唏嘘。 第二十二章 贼首伏诛,尘埃暂定!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林氏镖局内,被季秋一指震的胆魂皆丧尽的燕云山匪首崔继昌,此时正一脸憋屈的看着眼前不停逼问自己,只恨不得一剑就要将自己捅个对穿的林青海,骨头倒也硬气,只是嘿然冷笑道: “老匹夫,你真以为你林家这点跟脚,都没有人知晓么?” 崔继昌本以为自己堂堂一流高手,前来灭个区区县城镖局,岂不是手拿把掐。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地方竟然卧虎藏龙,有一尊真气有成的武道先天坐镇! 这下子莽撞的带着弟兄们撞上来,可算是羊入虎口了,听着外界接连响起的熟悉惨叫声,他的一颗心早已沉入谷底。 多年养成的经验,只需片刻就叫他明白。 自己这次,算是栽了。 不过心中虽恨,但崔继昌嘴上却也是毫不留情,他看着眼前脸色不停变化,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的林青海,继续嘲讽道: “时过境迁,已近百年,然而曾经威震大乾江湖,以一己之力破了千军,叫大乾威名丧尽由盛转衰的武林神话林玉甫,可是你先祖否?!” “哈哈哈,林镖主,你猜你我往日无冤无仇,为何今日我要带着弟兄下山,前来你这林府行凶?” “那当然是因为,有高人查清了你林氏的踪迹,特地命我前来,将那武林神话的传承,全数取走啊!” “你林氏一脉空有宝山,然而却连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不就是在招惹祸事,即使今日你杀了我也没有丝毫用处。” “我背后之人可是偌大江湖的宿老泰斗,你区区小门小户,还不如破财消灾,今日只要我拿到你家传武学,我便即刻离去,再不来扰,你看如何?” 艰难的撑起手臂,崔继昌重重的喘着气,面色阴沉的跟着眼前的中年人打着商量。 而他的一番话语,则是叫林青海的脸色彻底苍白了起来,面色都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暴露了! 林氏家祖林玉甫,曾经百年前的大乾武林神话,一人一剑破甲一千七,生生将世人对于皇朝与江湖的看法,彻底颠覆。 也正是从那之后,江湖之中,实力越发雄厚的武道世家和各地大宗们,对于皇权的敬畏,都随之削弱到了一个极端。 这位武林的神话,以一人之力,改变了一个时代! 然而,就算再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在那仙与凡俗的天堑之间,也终究没有成功迈过去。 不曾身怀灵体,哪怕以武学功法练至化境,足以媲美炼气后期,可在筑基大关之前,却也是根本不够看的。 待到其濒临坐化之际,也许是因其年轻疏狂,未曾教导的原因。 林氏后人竟无一人可堪重用,最后无奈之下,后辈子弟只得怀揣其剑法传承,寻得一偏僻地方隐居,避免徒生灾祸。 时至今日,已有三代百年之久。 可惜,纸终究包不住火,哪怕岁月流逝,往昔的踪迹依然被人寻到了蛛丝马迹。 这崔继昌,无疑就是其中的出头之鸟! 握着剑柄,林青海脑中已是翻江倒海。 “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又该如何是好?” “家祖当年纵横江湖,结下的仇怨和梁子,近乎得罪了不少大派,虽然其中大部分都已销声匿迹,但还遗留下来的,无不是有数的武道大宗!” “要是被那些人寻到,我林氏一脉必将休矣!” 想到这里,林青海越来越急,最后猛地一提崔继昌领口,随后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之前,当即厉声开口道: “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今日你将你背后之人的身份告知于我,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莫要与我讨价还价,速速道来!” 被林青海猛地一拽,崔继昌一时呼吸不畅,连连咳嗽后,这才语气阴阴回道: “当今大乾武林,以七宗五脉为执牛耳者,而寻得你林氏一族踪迹之辈,正是七宗之一的岳山派武道先天——严恒!” “严恒何人,他可是目前宗师谱上位列第十的一代宗师,天下鲜有敌手,你们林氏被他盯上,焉能有所活路?” “所以还是听一听我的建议,将剑法乖乖双手奉上罢,以免多生灾祸。” “还是你以为,那少年僧人的道行,能比得上浸淫武道几十载的严恒更强?笑话!” “说不定那少年僧人,也是盯上你们家的传承而来的呢?” “人心隔肚皮,这可说之不定!” 披头散发的崔继昌一直紧盯着林青海的神色变化,待到他看清楚眼前的中年人已是越发犹豫后,不由趁热打铁。 可就在这时,一远处快步走来的少年,却是将他的计划全数打乱。 来者身披青衫,衣着散乱,面色间带着焦急,但脸上却并未露出意外的神情,显然是事先了解过事情的始末。 “父亲,莫要听他蛊惑!” “不错,我林氏传承自玉甫家祖,也的的确确有剑道传承遗留,但我族今日要献上剑法,岂不就是等同于自缚双手,引颈就戮?!” “你们这些盗匪猖獗,枉顾他人生死性命,只得了消息就想要灭了我林氏镖局满门,眼下我镖局就因此事,已有了不少弟兄命丧黄泉,尔等杀伐果断令人胆寒,叫我林氏如何能信你?!” “是,真如大师日前才至我林氏,对于他的根底背景,我等一概不知,然而其所作所为,却无不展现出了一派高人风范,既今日秘密暴露,传承不保,那我林氏宁愿将传承交予他手,也不会给了你这恶贼与背后之人!” “呸!” 林誉大步行来,此时的他自外院走过,事情的大致经过都已了解清楚。 正因他晓得,今日所有的事件都是因季秋一人力挽狂澜,才得以挽回了悲剧,所以他才会显得这般愤怒。 一生阅历不过十数年的少年,鲜衣怒马正当韶华,此时还未经历过命数之中的血海深仇,所以对于这些贼徒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深恶痛绝。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里有为非作歹过后,还恬不知耻的强行索要传承一说? 听到儿子一席话,林青海也猛然惊觉,道理确实如此。 那岳山派的宗师既叫这燕云山匪徒前来,明摆着就是要灭了他林氏满门的意思。 这要是将传承献上,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岂不就是尽付他人之手?! 不行! 正如林誉所言,就算是真保不住,将剑法传承交给那年纪轻轻,就有了先天修行的少年僧人,也比给那道貌岸然之辈要强! 心中思罢,林青海吐出一口气,抬头一眼,就见到那解决了一切事端的少年僧人,正自前厅回返而来。 此时,外界贼徒的喧闹,已经尽数落下帷幕。 尘埃暂定。 第二十二章 贼首伏诛,尘埃暂定!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林氏镖局内,被季秋一指震的胆魂皆丧尽的燕云山匪首崔继昌,此时正一脸憋屈的看着眼前不停逼问自己,只恨不得一剑就要将自己捅个对穿的林青海,骨头倒也硬气,只是嘿然冷笑道: “老匹夫,你真以为你林家这点跟脚,都没有人知晓么?” 崔继昌本以为自己堂堂一流高手,前来灭个区区县城镖局,岂不是手拿把掐。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地方竟然卧虎藏龙,有一尊真气有成的武道先天坐镇! 这下子莽撞的带着弟兄们撞上来,可算是羊入虎口了,听着外界接连响起的熟悉惨叫声,他的一颗心早已沉入谷底。 多年养成的经验,只需片刻就叫他明白。 自己这次,算是栽了。 不过心中虽恨,但崔继昌嘴上却也是毫不留情,他看着眼前脸色不停变化,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的林青海,继续嘲讽道: “时过境迁,已近百年,然而曾经威震大乾江湖,以一己之力破了千军,叫大乾威名丧尽由盛转衰的武林神话林玉甫,可是你先祖否?!” “哈哈哈,林镖主,你猜你我往日无冤无仇,为何今日我要带着弟兄下山,前来你这林府行凶?” “那当然是因为,有高人查清了你林氏的踪迹,特地命我前来,将那武林神话的传承,全数取走啊!” “你林氏一脉空有宝山,然而却连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不就是在招惹祸事,即使今日你杀了我也没有丝毫用处。” “我背后之人可是偌大江湖的宿老泰斗,你区区小门小户,还不如破财消灾,今日只要我拿到你家传武学,我便即刻离去,再不来扰,你看如何?” 艰难的撑起手臂,崔继昌重重的喘着气,面色阴沉的跟着眼前的中年人打着商量。 而他的一番话语,则是叫林青海的脸色彻底苍白了起来,面色都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暴露了! 林氏家祖林玉甫,曾经百年前的大乾武林神话,一人一剑破甲一千七,生生将世人对于皇朝与江湖的看法,彻底颠覆。 也正是从那之后,江湖之中,实力越发雄厚的武道世家和各地大宗们,对于皇权的敬畏,都随之削弱到了一个极端。 这位武林的神话,以一人之力,改变了一个时代! 然而,就算再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在那仙与凡俗的天堑之间,也终究没有成功迈过去。 不曾身怀灵体,哪怕以武学功法练至化境,足以媲美炼气后期,可在筑基大关之前,却也是根本不够看的。 待到其濒临坐化之际,也许是因其年轻疏狂,未曾教导的原因。 林氏后人竟无一人可堪重用,最后无奈之下,后辈子弟只得怀揣其剑法传承,寻得一偏僻地方隐居,避免徒生灾祸。 时至今日,已有三代百年之久。 可惜,纸终究包不住火,哪怕岁月流逝,往昔的踪迹依然被人寻到了蛛丝马迹。 这崔继昌,无疑就是其中的出头之鸟! 握着剑柄,林青海脑中已是翻江倒海。 “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又该如何是好?” “家祖当年纵横江湖,结下的仇怨和梁子,近乎得罪了不少大派,虽然其中大部分都已销声匿迹,但还遗留下来的,无不是有数的武道大宗!” “要是被那些人寻到,我林氏一脉必将休矣!” 想到这里,林青海越来越急,最后猛地一提崔继昌领口,随后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之前,当即厉声开口道: “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今日你将你背后之人的身份告知于我,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莫要与我讨价还价,速速道来!” 被林青海猛地一拽,崔继昌一时呼吸不畅,连连咳嗽后,这才语气阴阴回道: “当今大乾武林,以七宗五脉为执牛耳者,而寻得你林氏一族踪迹之辈,正是七宗之一的岳山派武道先天——严恒!” “严恒何人,他可是目前宗师谱上位列第十的一代宗师,天下鲜有敌手,你们林氏被他盯上,焉能有所活路?” “所以还是听一听我的建议,将剑法乖乖双手奉上罢,以免多生灾祸。” “还是你以为,那少年僧人的道行,能比得上浸淫武道几十载的严恒更强?笑话!” “说不定那少年僧人,也是盯上你们家的传承而来的呢?” “人心隔肚皮,这可说之不定!” 披头散发的崔继昌一直紧盯着林青海的神色变化,待到他看清楚眼前的中年人已是越发犹豫后,不由趁热打铁。 可就在这时,一远处快步走来的少年,却是将他的计划全数打乱。 来者身披青衫,衣着散乱,面色间带着焦急,但脸上却并未露出意外的神情,显然是事先了解过事情的始末。 “父亲,莫要听他蛊惑!” “不错,我林氏传承自玉甫家祖,也的的确确有剑道传承遗留,但我族今日要献上剑法,岂不就是等同于自缚双手,引颈就戮?!” “你们这些盗匪猖獗,枉顾他人生死性命,只得了消息就想要灭了我林氏镖局满门,眼下我镖局就因此事,已有了不少弟兄命丧黄泉,尔等杀伐果断令人胆寒,叫我林氏如何能信你?!” “是,真如大师日前才至我林氏,对于他的根底背景,我等一概不知,然而其所作所为,却无不展现出了一派高人风范,既今日秘密暴露,传承不保,那我林氏宁愿将传承交予他手,也不会给了你这恶贼与背后之人!” “呸!” 林誉大步行来,此时的他自外院走过,事情的大致经过都已了解清楚。 正因他晓得,今日所有的事件都是因季秋一人力挽狂澜,才得以挽回了悲剧,所以他才会显得这般愤怒。 一生阅历不过十数年的少年,鲜衣怒马正当韶华,此时还未经历过命数之中的血海深仇,所以对于这些贼徒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深恶痛绝。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里有为非作歹过后,还恬不知耻的强行索要传承一说? 听到儿子一席话,林青海也猛然惊觉,道理确实如此。 那岳山派的宗师既叫这燕云山匪徒前来,明摆着就是要灭了他林氏满门的意思。 这要是将传承献上,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岂不就是尽付他人之手?! 不行! 正如林誉所言,就算是真保不住,将剑法传承交给那年纪轻轻,就有了先天修行的少年僧人,也比给那道貌岸然之辈要强! 心中思罢,林青海吐出一口气,抬头一眼,就见到那解决了一切事端的少年僧人,正自前厅回返而来。 此时,外界贼徒的喧闹,已经尽数落下帷幕。 尘埃暂定。 第二十三章 剑法传承,趋近入道! 噗嗤! “呃啊...” 季秋刚一踏入这后院,就见得林青海手中剑柄用力,往前一挺。 霎时间,剑尖直入这贼首崔继昌喉咙之间,让其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双眸瞪圆,彻底没了声息。 一代纵横百里的绿林大匪,就此彻底殒命,也算是为这周遭的平民百姓,做了件不大不小的善事。 没了这一流高手坐镇,想必对于那群龙无首,此番又元气大伤的燕云山匪寨,县城的县令,也不会任由其继续发展了。 毕竟,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功绩,甚至足以浓墨重彩的在履历上多添一笔。 何乐而不为呢。 见到季秋走近,林青海卸下重担,长叹一声,持着手中之剑,就是一拜到底: “此番若是没了真如大师出手相助,想我林氏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我林青海活了大半辈子,没真心服过谁真心拜过谁,可今日大师的所作所为,却是令我心悦诚服。” “林青海,代我林氏镖局一百二十七口人命,谢过大师救命之恩!” 眼前这持剑中年一番话语,真心实意,堪称是诚恳至极。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面对崔继昌这等一流高手,又带着数十名匪徒好手,深夜袭击而来,以他林氏镖局这点斤两,又怎可能抵挡得住。 拜完之后,林青海拂袖一挥,便对着身侧的林誉轻声喝道: “誉儿,去将我房中曾经给你看过,由得玉甫家祖亲自所创,号称共计七十二手,可破尽天下武学的剑典取来!” 说完,林青海抬起头来,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脸果决之意。 “真如大师,其实林某之前确实欺骗了你。” “这些贼匪,真是冲着我林家的某些传承而来的...” 先是对着季秋告歉致意后,林青海一声长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皆娓娓道来。 讲述之中,他还不时紧张的瞅着季秋的表情,直到看见眼前少年僧人面上神情,从始至终都未曾发生变化,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开口。 林青海本以为这些事情季秋并不知晓,但实则对于观摩过林誉命运轨迹的他而言,不过都是些已知之事罢了。 不过待到听见眼前中年人提起岳山派时,季秋的眉头却不禁轻轻一挑,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这名字,他可并不陌生。 悬空寺藏经阁的觉悟师祖,曾经给他讲过一段悬空寺的往事。 当年致使悬空寺一脉由盛转衰,传承遗落的关键,就是因那六大宗门四大世家贪念法元祖师所留传承之故,随后攻上山门,欲抢夺传承,这才慢慢败落。 时至今日,因当时法元祖师留有后手,那些各门各派也是损失惨重,有些早已门庭消亡。 但还有几道传承,却是越发昌盛起来,甚至隐隐有了不菲的声势。 至于季秋为何会对这岳山派熟悉... 自然是因为,当年马踏山门的宗派之中,就有着这岳山派一份。 所以季秋主观带入,天然就对着这门派并无好感。 “父亲,取来了。” 捧着一卷做工精良的卷轴,林誉一脸郑重的走了过来。 此时夜已过半,在林青海的吩咐下,外界的镖师都在忙活着处理尸体,倒也没有人前来顾及内院状况。 而林青海则是引着季秋步入内堂,看着自家儿子取来的传承,珍而重之的接了过来,随后慢慢铺开,点起灯火,眸中带着些许复杂的对着季秋开口道: “真如大师,这就是玉甫家祖曾经留下的绝世剑典。” “按照他老人家临终之前的话来讲,此生不能真正入得大道之门,甚憾,唯幸剑道已通神半步,不弱于仙家,颇为欣慰。” “甚至当年在家祖寿终之时,据我爷爷所讲,还有御气乘风的仙家亲自前来,送其最后一面,对其所创之剑,颇为赞不绝口,直言可与左道神通媲美,让人不敢置信乃一凡俗所创。” “我虽不晓得此话何解,但想来应是赞叹此剑道传承不凡才对,只恨林某空有宝山,却才疏学浅,不能得悟其中一二。” “此番大师解我林氏于水火,整整镖局一百二十七口人命,皆因大师而得救,此恩重于泰山,不可不报。” “林某思及大师乃是武道先天,只觉普通俗世之物,恐入不得你法眼,所以特此传唤誉儿将此法取来,献给大师!” “请大师收下!” 林青海双手抱拳,眼神示意季秋将此卷轴拿去,眼神真挚。 可实则,他却是在赌。 他赌季秋原有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此传承而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后面祈求季秋,能够稍稍庇护一二林氏族人。 不然的话,面对那岳山派的武道先天,他区区林氏镖局,焉能与之媲美,更何况是抗衡乎? 无异于螳臂当车。 而献上此法就不一样了。 只要林青海没看错季秋,那么他接受了这百年前武林神话的传承之后,对于他林氏,其必将不会不管不顾,多少都会看在传承的面上,照拂一二。 至于能不能庇佑得住他们林家。 不得不说,林青海对于自家的传承,还是极为有自信的。 他虽说自身武道资质不算多好,但到底习练武道多年,对于家传剑招其中深浅,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以气御剑之法,凡俗江湖根本没有此等招式,若不是他老祖亲口说过自己没有仙缘,恐怕他都以为这是仙家法门了! 眼前这少年僧人本就不凡,要是练了他林氏的剑招,那必定是如虎添翼,甚至可能再复往昔家祖荣光,都说之不定! “哦?” 本来对于林氏所谓的传承并无心思的季秋,听到林青海这一番话,尤其是那最后提及的左道神通时,眼神终于露出了诧异。 渡世真经有过记载。 炼气期的功法与术法,都以残篇与入门相称,是最为低级的修行传承。 但即使如此,也不是人想创就创,想得就得的。 至于其上的左道神通与术法,那更是连铸就道基的大修士,都不一定人手一门的传承。 这林氏传承之剑道,竟能得疑似修行之辈称赞,说不逊于左道神通? 那林氏先祖林玉甫,当真天骄至此么? 一瞬间,季秋有了几分兴趣。 第二十三章 剑法传承,趋近入道! 噗嗤! “呃啊...” 季秋刚一踏入这后院,就见得林青海手中剑柄用力,往前一挺。 霎时间,剑尖直入这贼首崔继昌喉咙之间,让其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后双眸瞪圆,彻底没了声息。 一代纵横百里的绿林大匪,就此彻底殒命,也算是为这周遭的平民百姓,做了件不大不小的善事。 没了这一流高手坐镇,想必对于那群龙无首,此番又元气大伤的燕云山匪寨,县城的县令,也不会任由其继续发展了。 毕竟,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功绩,甚至足以浓墨重彩的在履历上多添一笔。 何乐而不为呢。 见到季秋走近,林青海卸下重担,长叹一声,持着手中之剑,就是一拜到底: “此番若是没了真如大师出手相助,想我林氏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我林青海活了大半辈子,没真心服过谁真心拜过谁,可今日大师的所作所为,却是令我心悦诚服。” “林青海,代我林氏镖局一百二十七口人命,谢过大师救命之恩!” 眼前这持剑中年一番话语,真心实意,堪称是诚恳至极。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面对崔继昌这等一流高手,又带着数十名匪徒好手,深夜袭击而来,以他林氏镖局这点斤两,又怎可能抵挡得住。 拜完之后,林青海拂袖一挥,便对着身侧的林誉轻声喝道: “誉儿,去将我房中曾经给你看过,由得玉甫家祖亲自所创,号称共计七十二手,可破尽天下武学的剑典取来!” 说完,林青海抬起头来,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脸果决之意。 “真如大师,其实林某之前确实欺骗了你。” “这些贼匪,真是冲着我林家的某些传承而来的...” 先是对着季秋告歉致意后,林青海一声长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皆娓娓道来。 讲述之中,他还不时紧张的瞅着季秋的表情,直到看见眼前少年僧人面上神情,从始至终都未曾发生变化,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开口。 林青海本以为这些事情季秋并不知晓,但实则对于观摩过林誉命运轨迹的他而言,不过都是些已知之事罢了。 不过待到听见眼前中年人提起岳山派时,季秋的眉头却不禁轻轻一挑,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这名字,他可并不陌生。 悬空寺藏经阁的觉悟师祖,曾经给他讲过一段悬空寺的往事。 当年致使悬空寺一脉由盛转衰,传承遗落的关键,就是因那六大宗门四大世家贪念法元祖师所留传承之故,随后攻上山门,欲抢夺传承,这才慢慢败落。 时至今日,因当时法元祖师留有后手,那些各门各派也是损失惨重,有些早已门庭消亡。 但还有几道传承,却是越发昌盛起来,甚至隐隐有了不菲的声势。 至于季秋为何会对这岳山派熟悉... 自然是因为,当年马踏山门的宗派之中,就有着这岳山派一份。 所以季秋主观带入,天然就对着这门派并无好感。 “父亲,取来了。” 捧着一卷做工精良的卷轴,林誉一脸郑重的走了过来。 此时夜已过半,在林青海的吩咐下,外界的镖师都在忙活着处理尸体,倒也没有人前来顾及内院状况。 而林青海则是引着季秋步入内堂,看着自家儿子取来的传承,珍而重之的接了过来,随后慢慢铺开,点起灯火,眸中带着些许复杂的对着季秋开口道: “真如大师,这就是玉甫家祖曾经留下的绝世剑典。” “按照他老人家临终之前的话来讲,此生不能真正入得大道之门,甚憾,唯幸剑道已通神半步,不弱于仙家,颇为欣慰。” “甚至当年在家祖寿终之时,据我爷爷所讲,还有御气乘风的仙家亲自前来,送其最后一面,对其所创之剑,颇为赞不绝口,直言可与左道神通媲美,让人不敢置信乃一凡俗所创。” “我虽不晓得此话何解,但想来应是赞叹此剑道传承不凡才对,只恨林某空有宝山,却才疏学浅,不能得悟其中一二。” “此番大师解我林氏于水火,整整镖局一百二十七口人命,皆因大师而得救,此恩重于泰山,不可不报。” “林某思及大师乃是武道先天,只觉普通俗世之物,恐入不得你法眼,所以特此传唤誉儿将此法取来,献给大师!” “请大师收下!” 林青海双手抱拳,眼神示意季秋将此卷轴拿去,眼神真挚。 可实则,他却是在赌。 他赌季秋原有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此传承而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后面祈求季秋,能够稍稍庇护一二林氏族人。 不然的话,面对那岳山派的武道先天,他区区林氏镖局,焉能与之媲美,更何况是抗衡乎? 无异于螳臂当车。 而献上此法就不一样了。 只要林青海没看错季秋,那么他接受了这百年前武林神话的传承之后,对于他林氏,其必将不会不管不顾,多少都会看在传承的面上,照拂一二。 至于能不能庇佑得住他们林家。 不得不说,林青海对于自家的传承,还是极为有自信的。 他虽说自身武道资质不算多好,但到底习练武道多年,对于家传剑招其中深浅,还是看得出来的。 那以气御剑之法,凡俗江湖根本没有此等招式,若不是他老祖亲口说过自己没有仙缘,恐怕他都以为这是仙家法门了! 眼前这少年僧人本就不凡,要是练了他林氏的剑招,那必定是如虎添翼,甚至可能再复往昔家祖荣光,都说之不定! “哦?” 本来对于林氏所谓的传承并无心思的季秋,听到林青海这一番话,尤其是那最后提及的左道神通时,眼神终于露出了诧异。 渡世真经有过记载。 炼气期的功法与术法,都以残篇与入门相称,是最为低级的修行传承。 但即使如此,也不是人想创就创,想得就得的。 至于其上的左道神通与术法,那更是连铸就道基的大修士,都不一定人手一门的传承。 这林氏传承之剑道,竟能得疑似修行之辈称赞,说不逊于左道神通? 那林氏先祖林玉甫,当真天骄至此么? 一瞬间,季秋有了几分兴趣。 第二十四章 有人,曾雪漫寒山悟剑道! 烛火闪烁。 林誉双手捧着卷轴,置于季秋眼前。 看着这卷号称能与左道神通媲美的剑道传承,季秋抬起手指,落于上面,沉吟半晌后,方才开口道: “林镖主,其实今日不管你掏不掏出此传承,我都会出手,助你林氏一门避过此劫。” “其中缘由,你或许不解,但却是我欠你们林家的。” 手指拨动着这门记载了剑诀的传承卷轴,季秋缓缓又道: “若是此剑法当真高绝,能当得起一句左道神通,那么作为报酬,我会让贵公子走上一条通天大道。” “至于这卷轴与传承,我也并不需要临摹或是索取,你们家族自己的剑法,还是由你们自己继承即可。” “小僧,只需要观摩一遍就够了。” 说罢,季秋缓缓摊开卷轴,看着上面临摹的字迹,开始细细体悟了起来。 【恨天无路,不生我门。】 【穷就天上地下,踏过数千里大河山川,纵使觅得仙踪,却依旧成道无门,莫非吾辈这一生,至死都只能庸庸碌碌?!】 展开卷轴,第一页所描绘之字迹,其中愤懑不甘,以及滚滚无奈之情绪,顿时扑面而来。 只可惜的是,此卷轴一看就并非真迹,没有那种属于武林神话的意境附着,让人不禁感慨可惜。 可即便如此,拥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季秋,上上下下观摩了一遍之后,还是不禁为此剑道传承而动容。 林青海所言并非虚妄。 这剑诀,确确实实是林玉甫仿照修者施展法术为根基,以自身对于武道和真气理解,从而创出的绝世剑法。 此剑法,或许已经不能用凡俗武学来称呼了。 在林玉甫临终坐化之前,此人之境界,估计早已远远超越了能够媲美凝气之境的武道先天。 如果季秋没有猜错的话,估计就算是铸就道基的天堑屏障,距离他也不过就只有半步之遥而已! 以一介无有灵体傍身的普通凡俗,竟能以人之身,做到近乎逆天改命,由凡化仙,不得不说,其确实无愧惊才绝艳这四个大字。 只可惜,人力有穷尽,这林玉甫走到了最后,终归还是倒在了那冯虚御风的大门之前。 想到这里,季秋又看着这卷轴末尾所刻下的字迹,不禁有些肃然起敬。 【我做到了。】 【仙师又如何?修行又如何?】 【我之剑道大成,哪怕是驾驭仙宝,挥手间拥有莫大威能的仙师,不一样还是被老夫斩于剑下!】 【只恨我前方无路,不然我若能踏上道途,岂能落入这般老死境地!】 【后辈子弟,若能继承老夫剑道,定要有朝一日踏上修行之途,去看看那所谓仙法,到底与老夫所创之剑法,哪个更胜一筹!】 【这是我林玉甫一生呕心沥血所创,其有七十二手变化,可破尽天下一切武学,其中最后十二手变化,为老夫斩仙所创,号破气式,哪怕是有符箓通神,呼风唤雨之能,亦可以剑破之!】 【只可惜,终究踏不出最后一步。】 【憾,甚憾!】 【林玉甫,留!】 这确实是个狠人。 如果所描述的都是事实的话,已经足以称的上是惊天动地了。 砰! 看完一遍,将卷轴合上,掷于眼前案桌。 季秋双眸微闭,身形入定,落在林青海与林誉的眼中,似是在体悟其中奥妙。 然而实则。 【15岁:你于林氏镖局行侠仗义,解了林家灭门惨案,命运轨迹发生拨动,林氏家族感激之下,赠与你家传剑道妙法——《问仙一剑》】 【获得左道级神通一门,轮回模拟新功能开启——追本溯源。】 【追本溯源:捕捉命运轨迹,观摩创法之人施展此法所遗留的痕迹,用以提升自身。】 【此法一日可施展一次,用以提高宿主对于神通妙法的感悟熟练度。】 【是否,追本溯源?】 淡淡字迹浮现于脑海,季秋微微怔然。 “这...” 季秋心中有些惊讶。 轮回模拟器,还能有这功能?! 心下暗想,这少年僧人当即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要去尝试一下,看看这功能到底有多神奇。 于是,季秋便以体悟妙法为由,将这门剑法传承留下,便对着林氏父子告辞,向着那间自己居住的厢房大步行去。 刚一进屋,他便将门扉关紧,随后褪去衣衫,盘膝坐于床前,双眸微闭,继而心中默默感知。 【季秋(真如)】 【年龄:15】 【修为:炼气中期,凝气境】 【功法:渡世真经】 【武学神通:金刚拳、龙爪手、大须弥拳、一苇渡江术、问仙一剑...】 这是轮回模拟本来就具备的附带功能,除却查阅自身的属性面板外,并无他用。 但是眼下,却又多出了个追本溯源的功能。 季秋发现,除却刚刚得到的问仙一剑外,其他的武学招式,也都可以运用新出现的功能来追溯。 不过对于这些连炼气残篇都算不上的普通玩意来讲,去追本溯源无疑是种浪费。 而且说不定这些武学的创造者,还不一定能有季秋眼下走的远,真选择去追溯,反而是种舍本逐末的行为。 于是摒弃掉杂乱思绪后,季秋盘膝入定,心下默念道: “选择问仙一剑,追本溯源。” 片刻,天旋地转。 随着季秋选择追溯。 一幕幕本来并不存在的场景,自然而然的于他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 首当其中的,就是在一座大雪山巅,天寒地冻之下,落雪纷纷扬扬。 有一长衫人影盘膝坐于山巅之上,双眸闭紧,气息悠长,似在悟境。 那是一个精神抖擞,头发花白,面容与林氏父子略有几分相似的老者。 他手中并未握着剑。 但是在洛离的感官之中,他却仿佛有种错觉。 那就是,这老者站起身之时,天地之间的一草一木,乃至于那飘洒的雪花以及被雪掩埋的石头,都将能为其所执之剑。 这当然是种错觉。 但却也证明了那老者对于剑道的造诣,已然入了化境。 片刻后,盘膝于雪山之巅的老者,似乎终是领悟出了什么东西,于是抖了抖肩上雪,一口白气长舒而出,足足数丈凝而不散! 随后,他抬手一挥,便见得那漫天风雪为之真气聚集,与周遭气流化作一体,凝为了一柄通体纯白的雪剑。 老者此时如鹰般凌厉的眸子闪过亮光,随后哈哈大笑,立身而起,执此雪剑,一声长喝踏于虚空。 戳刺挑劈斩... 数十种变化,在这漫天风雪为之衬托间,淋漓尽致的在其手中施展了起来。 到了六十手招式之后,其气势俨然是半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真气鼓荡间,即使纯度远不及修行者吞吐的灵气,但若论雄厚与强大,却也是远远超过了眼下季秋的境界。 此时那柄雪剑所汇聚着的,已是这漫天风雪与那滚滚气浪,季秋虽未曾见识过炼气残篇的术法威力,但是想来却也不及这天象之剑罢! 最后,只见一长达数丈的雪龙自其剑尖挑出,其上附着滚滚真气,以势不可挡之威,便向着大雪山巅的上方穹天直轰而去。 这衣衫单薄的老者,似乎是想要将这漫天风雪,全数劈开! 嘭!! 半晌过,雪龙炸开,雪剑破碎。 偌大山巅,于那老者周身所立方圆数丈,厚重积雪漫天风霜,已是烟消云散。 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自豪之声,渐传渐远: “今日老夫剑道大成,试问就算是那炼气巅峰的所谓仙家,又岂能比我强出分毫?!” 第二十四章 有人,曾雪漫寒山悟剑道! 烛火闪烁。 林誉双手捧着卷轴,置于季秋眼前。 看着这卷号称能与左道神通媲美的剑道传承,季秋抬起手指,落于上面,沉吟半晌后,方才开口道: “林镖主,其实今日不管你掏不掏出此传承,我都会出手,助你林氏一门避过此劫。” “其中缘由,你或许不解,但却是我欠你们林家的。” 手指拨动着这门记载了剑诀的传承卷轴,季秋缓缓又道: “若是此剑法当真高绝,能当得起一句左道神通,那么作为报酬,我会让贵公子走上一条通天大道。” “至于这卷轴与传承,我也并不需要临摹或是索取,你们家族自己的剑法,还是由你们自己继承即可。” “小僧,只需要观摩一遍就够了。” 说罢,季秋缓缓摊开卷轴,看着上面临摹的字迹,开始细细体悟了起来。 【恨天无路,不生我门。】 【穷就天上地下,踏过数千里大河山川,纵使觅得仙踪,却依旧成道无门,莫非吾辈这一生,至死都只能庸庸碌碌?!】 展开卷轴,第一页所描绘之字迹,其中愤懑不甘,以及滚滚无奈之情绪,顿时扑面而来。 只可惜的是,此卷轴一看就并非真迹,没有那种属于武林神话的意境附着,让人不禁感慨可惜。 可即便如此,拥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季秋,上上下下观摩了一遍之后,还是不禁为此剑道传承而动容。 林青海所言并非虚妄。 这剑诀,确确实实是林玉甫仿照修者施展法术为根基,以自身对于武道和真气理解,从而创出的绝世剑法。 此剑法,或许已经不能用凡俗武学来称呼了。 在林玉甫临终坐化之前,此人之境界,估计早已远远超越了能够媲美凝气之境的武道先天。 如果季秋没有猜错的话,估计就算是铸就道基的天堑屏障,距离他也不过就只有半步之遥而已! 以一介无有灵体傍身的普通凡俗,竟能以人之身,做到近乎逆天改命,由凡化仙,不得不说,其确实无愧惊才绝艳这四个大字。 只可惜,人力有穷尽,这林玉甫走到了最后,终归还是倒在了那冯虚御风的大门之前。 想到这里,季秋又看着这卷轴末尾所刻下的字迹,不禁有些肃然起敬。 【我做到了。】 【仙师又如何?修行又如何?】 【我之剑道大成,哪怕是驾驭仙宝,挥手间拥有莫大威能的仙师,不一样还是被老夫斩于剑下!】 【只恨我前方无路,不然我若能踏上道途,岂能落入这般老死境地!】 【后辈子弟,若能继承老夫剑道,定要有朝一日踏上修行之途,去看看那所谓仙法,到底与老夫所创之剑法,哪个更胜一筹!】 【这是我林玉甫一生呕心沥血所创,其有七十二手变化,可破尽天下一切武学,其中最后十二手变化,为老夫斩仙所创,号破气式,哪怕是有符箓通神,呼风唤雨之能,亦可以剑破之!】 【只可惜,终究踏不出最后一步。】 【憾,甚憾!】 【林玉甫,留!】 这确实是个狠人。 如果所描述的都是事实的话,已经足以称的上是惊天动地了。 砰! 看完一遍,将卷轴合上,掷于眼前案桌。 季秋双眸微闭,身形入定,落在林青海与林誉的眼中,似是在体悟其中奥妙。 然而实则。 【15岁:你于林氏镖局行侠仗义,解了林家灭门惨案,命运轨迹发生拨动,林氏家族感激之下,赠与你家传剑道妙法——《问仙一剑》】 【获得左道级神通一门,轮回模拟新功能开启——追本溯源。】 【追本溯源:捕捉命运轨迹,观摩创法之人施展此法所遗留的痕迹,用以提升自身。】 【此法一日可施展一次,用以提高宿主对于神通妙法的感悟熟练度。】 【是否,追本溯源?】 淡淡字迹浮现于脑海,季秋微微怔然。 “这...” 季秋心中有些惊讶。 轮回模拟器,还能有这功能?! 心下暗想,这少年僧人当即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要去尝试一下,看看这功能到底有多神奇。 于是,季秋便以体悟妙法为由,将这门剑法传承留下,便对着林氏父子告辞,向着那间自己居住的厢房大步行去。 刚一进屋,他便将门扉关紧,随后褪去衣衫,盘膝坐于床前,双眸微闭,继而心中默默感知。 【季秋(真如)】 【年龄:15】 【修为:炼气中期,凝气境】 【功法:渡世真经】 【武学神通:金刚拳、龙爪手、大须弥拳、一苇渡江术、问仙一剑...】 这是轮回模拟本来就具备的附带功能,除却查阅自身的属性面板外,并无他用。 但是眼下,却又多出了个追本溯源的功能。 季秋发现,除却刚刚得到的问仙一剑外,其他的武学招式,也都可以运用新出现的功能来追溯。 不过对于这些连炼气残篇都算不上的普通玩意来讲,去追本溯源无疑是种浪费。 而且说不定这些武学的创造者,还不一定能有季秋眼下走的远,真选择去追溯,反而是种舍本逐末的行为。 于是摒弃掉杂乱思绪后,季秋盘膝入定,心下默念道: “选择问仙一剑,追本溯源。” 片刻,天旋地转。 随着季秋选择追溯。 一幕幕本来并不存在的场景,自然而然的于他脑海之中,浮现了出来。 首当其中的,就是在一座大雪山巅,天寒地冻之下,落雪纷纷扬扬。 有一长衫人影盘膝坐于山巅之上,双眸闭紧,气息悠长,似在悟境。 那是一个精神抖擞,头发花白,面容与林氏父子略有几分相似的老者。 他手中并未握着剑。 但是在洛离的感官之中,他却仿佛有种错觉。 那就是,这老者站起身之时,天地之间的一草一木,乃至于那飘洒的雪花以及被雪掩埋的石头,都将能为其所执之剑。 这当然是种错觉。 但却也证明了那老者对于剑道的造诣,已然入了化境。 片刻后,盘膝于雪山之巅的老者,似乎终是领悟出了什么东西,于是抖了抖肩上雪,一口白气长舒而出,足足数丈凝而不散! 随后,他抬手一挥,便见得那漫天风雪为之真气聚集,与周遭气流化作一体,凝为了一柄通体纯白的雪剑。 老者此时如鹰般凌厉的眸子闪过亮光,随后哈哈大笑,立身而起,执此雪剑,一声长喝踏于虚空。 戳刺挑劈斩... 数十种变化,在这漫天风雪为之衬托间,淋漓尽致的在其手中施展了起来。 到了六十手招式之后,其气势俨然是半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真气鼓荡间,即使纯度远不及修行者吞吐的灵气,但若论雄厚与强大,却也是远远超过了眼下季秋的境界。 此时那柄雪剑所汇聚着的,已是这漫天风雪与那滚滚气浪,季秋虽未曾见识过炼气残篇的术法威力,但是想来却也不及这天象之剑罢! 最后,只见一长达数丈的雪龙自其剑尖挑出,其上附着滚滚真气,以势不可挡之威,便向着大雪山巅的上方穹天直轰而去。 这衣衫单薄的老者,似乎是想要将这漫天风雪,全数劈开! 嘭!! 半晌过,雪龙炸开,雪剑破碎。 偌大山巅,于那老者周身所立方圆数丈,厚重积雪漫天风霜,已是烟消云散。 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自豪之声,渐传渐远: “今日老夫剑道大成,试问就算是那炼气巅峰的所谓仙家,又岂能比我强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