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流氓我怕谁》 第1页 攻是小警察,受是小流氓。腹黑攻。 《我是流氓我怕谁》完-傀儡偶师 文案: 要死。 他靠! 他是流氓! 他是黑社会老大好不好! 这孩子有没有搞错! 看着他就叫娘!? 他靠靠靠! 送到警察局找这孩子的父母, 结果被那警察怀疑这孩子是他的私生子! 他靠靠靠靠! 他是处男好不好! 拉拉手和女人都没有过!!!!!!!! 【 0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吧。” 你要是耍白痴,你女朋友肯定这么和你说。 “你妈的,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你要是不顺长辈的意,你爸肯定这么和你说。 “你丫,没见过老子是谁啊?保护费拿来。” 顺便还一把抓住不知道好歹的你的衣服,凶神恶煞的,只有表子没里子的,自以为比你家亲爹娘还理直气壮教训你的…… 那个,肯定就是流氓了。 现今啊,这种职业是在是趋于流俗了说。 想以前,流氓是一种多么了不起的职业,抗日战争时期,被称为汉jian的百分百都是流氓;文化大革命时期,那些被叫流氓的全是知识分子。 所以到了二十一世纪,才不得不让人伤心落泪。流氓的行业充满了二百五,稍微有本事点儿的,都成了黑社会。想当年…… 举手。 嗯?有问题? …… 对对,我知道,我知道,目前来说,跨世纪一代的新流氓行里中,恐怕也只有他可以算是遵守了流氓的人格了。唉…… 坦白说,连农这个名字,实在不是因为文艺的原因。 想当初连农他爸小学三年级退学的时候,满脑子里空空如也,依稀记得点的就是那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了……” 所以,某个不幸的未来流氓,那名字也就文艺的不象样子。连农现在先起来其实还是有些后怕的,如果他家姓少,他爸爸又只记得“鹅鹅鹅,曲向向天歌。” 那他不久叫少鹅(烧鹅)了吗? 就这点,他怎么的也得孝敬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老头子。 连农这个男人,不太老,日趋二十五岁,平生最恨别人告诉他三十岁就是中年,四十岁就是晚年,五十岁可以入土,六十岁身体已经循环再利用了。 张的,不像他爸像他妈,清秀的要死,笑起来可以挤出水,恶起来觉得他是在闹脾气。所以象徵性的框了副眼镜在脸上,结果样子就跟那整天在办公室里呆着签两个名字就赚大把钞票的白领差不多了。 小声说一句:他还没小学毕业。 你不信啊? 我说真的,真的。 唯一比他爸有出息一点的是小学六年级连蹲三年,毕业考试作弊,后来学了两年夜校,勉强拿了个扫盲班的证明。给自己儿子的名字也想好了,不叫连农了,要叫连战…… 不过说起来,挺奇怪的,这小子谈恋爱,你说从小学四年级一路谈上来竟然没有一次不被女生甩的。什么?不是,他绝对不花心,到现在,连农还是个处男啊。可惜,没人要。 连农先生的自尊心,饱受打击,伤痕累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汗。 请相信我,他真的是流氓。 1 香格里拉餐厅啊。 像咱们这些贫民,就只能在外面蹲着看看,流口水都不敢,要钱的。 “嘎吱--” 餐刀在名贵的西班牙圣卡洛蒂白瓷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然而,盘子上那块鲜血淋漓的牛扒依然完好如初。 对面严肃冷酷的套装女性--年级三十岁以上,身体瘦得只有骨头,端着骨子里的优雅冰冷--慢慢开口:“连先生……” “啊?”连农拿起餐巾,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靠,这刀屁用没有,他怀里那把西瓜刀估计还好用一点,切活人肉都比餐刀切牛扒利落。 “我们认识多久了?” “认识多久了?不是三个多月吗?是说从你做我女朋友开始?”他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手里的刀不停的在盘子上划出恐怖的噪音。 “经过这段时间我的观察分析和考虑……” “嗯嗯……”继续和牛扒作斗争。 “我们……” “靠。”他小声说了一句。 “分手吧!”女方在听到他吐出来的那句时,终于下定决心,斩钉截铁的说话。 连农的双手顿时打绞,刀子从盘子上“嘎吱嘎吱”的飞了出去,敲到了装着葡萄酒的杯子,杯子立即倒下,满杯的红葡萄流了出来。失去平衡力的盘子,一下子从桌面上弹起老高,整块涂抹着黑椒的牛扒带着盘子,碎在地上。 满地狼藉。 连农孤零零地坐在对面,一手拿叉一手拿刀,可怜兮兮的看着对面的女性。 “不、不能不分手吗?” 女方散发出更加浓烈的厌恶和冷酷。 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反问:“你,说,呢?” “失恋了?” “嗯?” 相当……平静的对话。 结束。 阿七和阿八坐在kfc里吃炸鸡腿,全家套餐那种,啃的很激烈,四只眼睛望着窗外蹲在糙地里不知所谓茫然若失的老大。 “我一直在……”阿七满口鸡肉,“怀疑……” “唔?唔?”阿八也是。 “我们老大……” “啥?” “是不是樱木花道的崇拜者?” “不会吧?”阿八说,“他虽然老失恋,不过也没人家高,是不是?” “这是心态问题,不是高矮问题。心理学上没讲过吗?越是无法实现的目标越要去幻想。”阿七指指胸前。 “你那手指放错了,那是胃,不是心。” “啊?”阿七立即干笑,“哈哈哈哈……说明我还没吃饱。” “你看……” “什么?” “阿老大在逗一个小孩子。” “真的啊?那孩子哪儿来的?我天,老大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 “餵……”连农蹲在地上,死气沉沉的看着眼前不到十岁的臭小子,“你多大了呀?叫什么名字?爸爸妈妈呢……” 问出的问题是面对走失的孩子的必备基础问题。只是,用他那种厌世的死气沉沉的语气问出来,每个问题一律以四声结尾。,就好象阴魂不散的女鬼发出的声音,恐怖的要死。 小孩子看着他,不说话。 “餵……”还是那听起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你不说话啊?”他摸索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两块二一包的那些,祝尔康。点了起来,流里流气的吊在嘴里,歪着眼睛瞪着小孩儿,“不说话,老子就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了,是不是?” 小孩子还是不说话。 连农忍不住了,大冷天的,他不冷他连农还冷啊。 他伸手,捏了一下臭小子冻得通红的脸蛋。“小子,叫你不说。叫你不说。”然后心情立马好了不少,恶劣的阴森森笑着,露出几颗白牙,看那小孩还看着他,捏上瘾了,又继续捏,捏了还掐着他的小脸,直晃当,“说不说?说不说?不说,老子把你拐去卖了。” 完全的恶劣无赖,看得玻璃窗里的两个手下冷汗直冒。 “咱们老大,真够酷。”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那小孩儿,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眼睛里有泪花闪烁,看着连农,嘴唇开始颤抖。 “哈哈哈哈--”连农获取了虐待别人应该获取的快乐,狂笑起来,“小子,你吃的盐没有我吃得饭多。” 废话,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吃得盐也不一定有你吃的饭多。 “哇--!” 小孩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张开双手,一个狗扑式拥抱,把措手不及的连农一下子扑倒在地,接下来说出的一句话,叫连农恨不得六月飞雪,血染国旗。 “妈妈,你不要不要我--”该瞎了眼的小孩哭嚎道。 阿七阿八鸡骨头哽在喉咙里,几乎呛死。
第2页 连农化身为化石,呆滞的看着距离眼睛不过一厘米的那张脸,该瞎了眼的小孩,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摩在他的身上。 等到他从震惊中恢復过来,感觉到怒火旺盛燃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臭小孩!”他恼怒抓住那孩子就要往外扔,“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到我他妈是你妈……” “妈。”小孩子适时地插了一句嘴,无异于火上浇油。 一阵可怕沉默。 “我吊你啊!!!”连农恼羞成怒,狂吼。 阿七阿八震惊的听到这句话。 “原来,老大还有恋童癖啊。” “妈……” …… “妈妈。呜呜呜……” “……” “妈--” “妈你奶奶个头啊!!!”连农勐一拍桌子。“嘭”的一生,一桌子吃剩下的鸡骨头都给震动了起来。 阿七阿八缩缩脑袋,“老、老大……”你手不痛啊? “你个兔崽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叫我妈,我他妈就剁了你!”伸手就往怀里掏西瓜刀。 “啊啊啊--!”阿七阿八连忙扯住他,“不行啊,老大。他他他年纪太小……” “滚!”连农怒吼。“别拦着老子。” “老大--不行啊,不行--”两人发出悽厉的嚎叫,八爪鱼一样拖住连农的左右手。周围的人都四散的无影无踪。 “老子才不行了!!!” 对面坐着的小子,看着前面三个男人扭成一团,瘪瘪嘴,颤抖着眨着眼睛,又开始哭:“妈妈,你好兇……” 呆滞。 寂静。 “滚开!!!我今天一定要剁了这臭小子!!!” “老大……老大啊……”阿七阿八看着对面不懂得认清具体事实的小孩,都很想哭,“你--” “呜呜呜呜……”小孩子继续哭。 “哭死你啊?”连农发现自己被两个大男人抓住之后已经无法动弹,立即改成言语攻击,妄图以三寸不烂的舌头剁了对面的小子,“你妈没告诉你男人不能哭吗?小不丁丁的,屁用没有。” “呜……” “你哭个屁啊?我比你更想哭……”阿七忍不住插嘴,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放开老大,到时候他发起狠来,剁了谁还不知道。 “呜--哇哇哇--!!!”小子哭得更欢了。哭声不大,持续的时间久远的可怕,吵得连农头昏脑涨,口干舌燥,痛苦难耐。 “……你别哭了,吵死人。” “我、我……妈妈,我饿……”小孩抽抽嗒嗒的说。 连农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嘴角抽筋,伸手就往衣服里放。 “老大,不行啊!您千万不能剁了他!!!”阿七阿八立即加重力量,死命的抓住老大。 连农朝天翻白眼,恶狠狠的说:“放开我。” “不行不行。” “放开老子。他妈的。”一人踹了一脚,“我拿钱!” “啊?”阿七阿八忍耐着痛苦,扭曲着脸看他,“臭小子不是说他饿了吗?我拿钱给他买吃的!” “哦……哦……”两个人怏怏放开手,看着连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胶袋,然后拆开上面的线,又打开里面的手绢,拆开线,抖了抖,抖出一包零钱,一毛一毛的数着。两个人只觉得满脸阴云密布。 “喏。”一分钟之后,连农才缓慢的痛苦的不舍的可怜兮兮的递给阿七一堆零钱,虚弱的说,“给……这臭小子买只雪糕……” 阿七沉默的接过钱来。 “两块钱的那种,扭纹雪糕。” 阿七颤抖着拿着钱,不知道自己选择吐血好,还是选择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好。 阿七买了雪糕回来,连农拿着,看了那眼巴巴看着雪糕的小子一眼,突然阴阴的笑了起来:“想吃吗?” 小孩子还在看着雪糕。 “想不想?很好吃哦,你看……”他毫不客气张大嘴,大舌头一舔,半只雪糕都不见了,“要不要?” 阿七阿八看的直泛呕,你那么噁心,谁想要啊? “要吃,就叫一声哥哥来听听。”连农得意得眯起眼睛,逗着小娃娃,“叫啊,叫啊。” 对方沈默。 “咳……叔叔也可以。”退让一步,不叫哥哥叫叔叔也凑合。 小孩子还看着他。 “爸、爸?”总比妈妈强吧? 小孩张了张嘴,连农立即期待的看着他。 “妈妈,我要吃墨西哥鸡肉卷。”他用稚嫩的声音,期待的看着高大的连农。 空气再度凝结。 连农拿着雪糕的手开始不能控制的颤抖,再颤抖--不是被雪糕冰的,是气的。 “吧唧!”他抬手勐地把那雪糕拍在桌面上,吓得站在旁边站着的两小弟一弹。连农缓缓抬头,看着两个大男人恐惧的看着自己,憋着气开口,从牙fèng里慢慢蹦出话来:“还看着老子干什么?没听到啊?他要吃墨西哥那个他妈的什么卷!还不快去买!!!” 站在那里的两个人瞬间消失。 “餵……”阿七小声问阿八,“为什么两块钱的雪糕是老大掏钱,十块钱的春卷要我掏钱?”他看着面前满意的吃着墨西哥卷的小子和不耐烦的看着那小孩的老大,愤愤不平。 “还不简单。”阿八用看白痴的怜悯目光看他,“因为他是老大。” “好吃吗?”连农看着小孩吃的满脸的生菜叶子,咽了口口水。 “嗯嗯……” “现在可以叫我哥哥了吧?” 小孩吃的不亦乐乎,不理他。 “叔叔?” 啃啃。 “爸爸?” “老大……”阿八小声叫他。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挥手,没看他正为了挽回自己男性尊严奋斗吗? “老大,您再叫下去,那小孩就成您爷爷辈的--”阿八打了个哽,在连农凌厉的目光下咽下没说完的话。 小孩终于吃完了。眼泪也没了,看着连农,露出高兴得微笑,伸手就抱住他。 连农立即期待着小孩的回答。 “妈妈,你对安安好好噢……” 我-- 连农胸口顿时哽住。 唿吸完全窒息。 “安安最喜欢妈妈了。”小孩子缠上来,把脸上的芝士、沙拉、西红柿酱一个劲往他衣服上蹭。 “你奶奶的,我这衣服一千八亿套啊!!珊珊西服啊!”连农尖叫。 “举起手来--”突然kfc外面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里面的人请举起双手。你们已经被包围,请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说谁呢?”连农放下准备去掏刀子的手,四周望望,除了他们四个,店里没人。 “老大……” “嗯?” “老大呀。”阿七阿八脸色惨白,“似乎,是说我们啊。” “我们?”连农眨了眨眼睛,“老子今天没收保护费啊?” “连农!”外面的声音立即给他解答问题,“接到群众报案,你拐卖虐待儿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立即带着你的手下还有那孩子出来。街道派出所可以考虑从宽处理你。”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连农说,泄气的骂骂咧咧,“靠,还能怎么办?出去呀!老子在派出所呆的时间长了。” 他抱起孩子,往外走。 不过事实证明,孩子是最天真无邪实话实说勇于创新的…… 那个小娃娃,自称为安安的小孩子,在走出去之前好心的提醒“妈妈”。 “妈妈……幼儿园的老师告诉我们。靠人不如靠自己。” 阿七阿八呆了一下,立即蹲下去,趴在地上颤抖,不时听到传来的闷笑声。 连农看着那娃娃,有昏倒的冲动。 靠人不如靠自己? 靠! 哪里学来的乱其八糟的东西?! 靠靠靠! “连农……我给你最后十秒……” 靠,外面那个小警察也叫人讨厌。
第3页 “十、九、八……” 我靠靠靠靠-- “你不要忘记,我就管这片儿。四、三、二……” …… “出来啦!你丫穷吼什么吼?”连农咧嘴愤愤骂着踹门,仇恨的盯着对面的死对头。 靠。 2 张六福。 性别:男。 年龄:二十九岁。 身高:176cm。 体重:不清楚。 目前单身,没爹没娘,警察,三个月前调动到新溪屯区。一个月工资没两个,整天抓到的都是些个打烂玻璃,偷人钱包的混混儿。所以,平时都趴桌子打瞌睡。 当然了,张六福总体上来说,还是那种比较酷的人,整天没笑脸,严肃,一丝不苟。然而实际上怎么样,他才调动来三个月。派出所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长舌一族还没摸清楚他底细,所以也不敢妄自推断。 笔挺的衣服,一尘不染的皮鞋,冷酷的脸。 虽然张的普通得让人看了之后连塔河街边买菜的有什么不同都区分不出来。这么一整,立即有了个性。所以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耍酷。 “啪哒啪哒--”皮鞋在派出所冰凉的水泥地板上走过去。 “哗啦哗啦--”掏钥匙开拘留间的门。 “匡当!”进去,勐地锁上。 门外顿时挤满了人。刚刚那个好象停尸间一样冷清的派出所立即热闹了起来。 “你说这次要多久?” “上次三个小时,上上次是三个小时十分钟……这次肯定更加短!” “胡说八道!这次连家阿三是拐卖儿童!拐卖儿童啊!” “那会延长吗?” “肯定不要一个小时,你们等着吧!” 张六福进去,里面一片昏暗。 轻微的摩挲了一下,“啪”的一声,典型的审讯用灯立即阴森森的照亮整个房间。张六福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血红招牌前面坐下,看着对面趴在桌子上形象不雅留着口水睡觉的小流氓。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笑,高高抬手,举在空中,然后,勐地敲落。“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中间还伴随着某人的尖叫。 “啊啊啊啊--!”连农被人从春梦里惊醒,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叫着揉耳朵,看到对面坐着的小警察,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敲什么敲啊?老子都聋了你知不知道?” 张六福用手里的笔指指身后八个大字。连农好奇的顺着看过去,看了半天,茫然一片:“咋了?” “……坦白从宽,抗拒--”张六福眼角不易察觉的抽痉了一下。 “切!”连农鄙视的呸了一口,“老子一个月里没有十天就有半个月是在这里住着的,你别每次都这么耍白痴好不好?” 张六福磨了一下牙。翻开记录本,公事公办的绝对零度口气开始问话:“姓名。” “你不认识我啊?” “姓名。” “你看看老子是谁?”连农头痛,每次都来这套,一年有半年在提醒他连农叫什么,他不是启智学校出来的好不好? “连农,老实回答问题。” “你别问这么废我当然老实交待。”连农一副你不懂得与时俱进的表情。 “姓名。” “你不认识我就算了。” “性别。” “你看着办!”你妈啊?这么明显的东西,你还要问老子,你没有分辨能力啊? “年龄。” “没有你老。”未老先衰的男人! “……”张六福放弃问基础情况,直接跳到关键问题,“你今天想把那小孩拐到哪里去?卖多少钱?” “我今天想把他拐到--”连农嘎然住嘴,愤怒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老子没有拐卖那兔崽子!” “真的?”张六福的声音冷的要死,不过其中讽刺的味道表达的尽善尽美,“那敢情小孩是你亲生的罗?”他摸摸下巴,看着连农的裤裆,“不过,他叫你妈啊。那我就要怀疑你的性别--” “靠!”连农立即像针扎了一样拍案而起,手指直戳着张六福的胸口,“你奶奶的!我没有拐卖就是没有!他妈的那小子迷路了,老子好心捡他!” “真的?”张六福不信。 “废话!” “废话什么意思?” “废话就是真的!!!” “哼……” “你不信把那小子弄来对质!是不是我看到他迷路!”然后欺负小孩,“是不是我把他带去kfc!”因为那小子抓住他不放,“是不是我请他吃鸡肉卷!”那不是他给钱。 张六福站起来,把他的声音当狗吠,拉开门,叫了一声,叫外面蹲着看热闹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八卦警察哪个有十间的就去把孩子领来。 不到十分钟,立即有个阿姨把孩子抱过来了,然后一群人又蹲在门外,兴奋的闪烁着目光。张六福关上门,心里在估计这次他们赌多久时间。 “那,孩子来了。你有本事就让他给你作证。”他把孩子放在凳子上,连农瞪了他一眼,他全当是晒日光浴,悠闲的泡了一杯茶,回头还看到连农在努力游说那孩子。 “乖……”柔和的发颤的声音,“安安,告诉那个石头警察,你是迷路了对不对?然后找到我。我没有拐卖你,对不对?乖……”死孩子,叫妈妈的时候叫那么欢快,现在哑巴啦? “乖……你就说一句话,一句就好。”他是流氓,不是罪犯啊。 劝慰了十分钟,小孩子终于张口。 还是一样不变的老话。 “妈妈,我要回家。” 张六福一口开水烫到舌头,“噗嗤”就飈了出来。 “你妈啊……”连农无力的看着那孩子,已经无话可说了。 张六福咳嗽着,弯腰去和小孩子说话:“小朋友,他是叔叔,不是妈妈,不要认错了……” 安安扭过头看他,纯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甜甜开口:“爸爸。” “哈哈哈哈哈--!!!”房间内爆发的狂笑声吓得门外偷听的人退避三尺。 张六福紧握着手里的杯子,半天没有反应。 “哈哈哈哈--!”连农从凳子上笑得滑在地上,“张六福,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他无力的站起来,胳膊派上张六福的肩膀,“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两个人打赌,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先笑后怒。那个男人就走到女人身边的狗面前,扣了个响头,叫‘爸’,女人立即笑了,然后走到女人面前扣了个响头叫‘妈……’”连农疯狂大笑,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把自己比喻成那条狗,“哈哈哈哈--!” 张六福身体突然蹦紧,“咔嚓”一声,手里的陶瓷杯子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连农一愣,吓得跳开,“原来你力气这么大,要死啊,杯子都捏碎,你要是打老子,老子不是--啊--!”房间里传来悽厉的惨叫,张六福一拳揍上连农那张秀气的脸。 门外的人顿时兴奋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这次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 “你妈的张六福!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不知道谁是你爹娘老子就不姓连!!!” 砰! 勐烈巨响。 估计是张六福被揍到。 砰砰!夹杂了连农呀呀乱叫的声音。 砰砰砰! 门外老少的心思都焦急的随着颤抖。 突然一阵寂静。 勐地一阵颤动。 砰!!! 那扇门轰然倒下,菸灰中两个青头灰面,肿头寡脸的人,扭打在一起。 一群警察,在水泥灰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 都说他们开打的时间越来越早了…… “小张啊,办公室的灯我就不关了。” “嗯。” “小张啊,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知道。” “张哥……我泡了茶,你困了提神。” “放那儿。” 然后,派出所就空落落的只省下张六福一个人了,做啥呢? 写检讨…… 长嘆一声。 “连农!” 九天之后,连农顿在牢房里正剔牙齿,外面有警察叫他的名字。
第4页 “连农!” “在这儿呢。” “出来了。”他摸摸络腮鬍,敢情来监狱培养。 “你呀……”警察摇头,哭笑不得,“你说你吧,咱们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没见过你平时做什么好事儿,你说你偷鸡摸狗的勾当--” “喂喂,你啥时候看我偷鸡摸狗了?我是流氓,不是小偷。”靠,没搞清楚概念就来侮辱流氓,诋毁人啊你。 “好好。”该警察十分敷衍的应了两声,明显的不把这种几乎没有区分度的问题放在一起。“你平时,调戏路上小姐,关。聚众赌博,关。放黄色录像带,关……你说你好不容易发了神经搭错线,照顾一个迷路小孩,还没把人家给卖了。做了好事又给关起来。你真不是做好人的料子啊?” “……”你妈,我是殴打警察给拘留的好不好。 “再说你了,和张六福打什么打?他那拳头可是铁拳头。” 连农咬牙摸摸依然瘀青的相当明显的眼睛和脸,肚子里骂人的话转了几千遍。 “又说你……” 有完没完啊你?! 好不容易听看守所的警察唠唠叨叨说了十几分钟,五分钟出门的路硬让他拖到半个小时才走完,开了门,把连农推出去:“好好反思,争取下次--” “争取下次还来啊?!”连农呸了一口,怒气沖沖的冲出去。外面停了十几辆车,捷达2000。一群西装革履的……流氓站在车侧。 见连农出来。 刷地,都站的笔直,高声齐唿(连农这个时候想到的是“万岁”):“老大!” “唔!”连农心里有点害怕,一群人黑不熘秋的站那里,看着慎人。 “老大您没事吧?”阿七阿八立即扑过来,抱着就哭,“老大,苦了你了。呜呜呜……” “走、走开!你先等等,这群人哪里来的?” “呜呜……这个?是老太爷听说您又不守规矩,乱来。招的小弟啦。”阿八擦着眼泪,“都是很忠心的兄弟们。” 连农顿时满头黑线:“阿八……” “在。” “你确定这是跟我的小弟?”怎么看怎么像黑手党。 “对啊。老太爷这么交待的。” 连农一拳飞过去,阿八早有预料的一蹲,一屁股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打空的连农,委屈的喊他:“老大……” 连农飞起来一脚,踹到他脸上,听到杀猪一样的嚎叫,才觉得舒服了点:“干!老子是流氓!不是黑社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阿八捂着脸继续嚎。 “回去了!”连农大模大样,在一群青嫩小弟崇拜的目光中,耍酷上了车,吼了阿八一声:“还叫什么叫?” 阿八立即连滚带爬上了车。 发动机激活,捷达车队缓缓开出。连农悠闲的看着后面跟着的一长串车子,满意地拍拍阿八的肩膀:“不过,阿八,你演戏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您真踢啊!”阿八唠唠叨叨骂骂咧咧揉着鼻子。 “这次的货色不错。”连农很满意,“个个都傻不熘及的,够笨够蠢够结实。” “嘿嘿,价钱都谈好了。” “哦?” “和广东那边的陈老闆,都商量好了……” “真的?阿八,真有你的……” “还好还好……” “嘿嘿嘿。” “哈哈哈。” 汗。 绝对不是人口贩卖……是广东的工厂,来这边招民工,他们负责介绍抽取中介费用而已。 “老大回来啦!” 连农的捷达车队在一家流里流气,俗里俗气,乱七八糟,乌鼻子糟眼的夜总会前面停下。刚探出头去,门口站着的穿得在冬天来说太凉快的妖艷的小姐立即娇滴滴的叫了起来,飞身一扑,就给连农来了一个法式热吻,“讨厌啦,去看守所住还不如来我家……” “……”连农一边狼狈不堪的抹着惨遭蹂躏的嘴唇,一边阻止狼爪探入自己的衣服,“你家就是我家吧?够了……哎呀,够了!我说姐!你可以一点!”暴跳如雷。 “切!没意思。”连晶晶翻翻眼睛,撩动长发,连农立即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咽口水的声音。“人家最讨厌你这种装正经的了……”暧昧的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勾着连农歪歪带着的领带,连晶晶吃吃笑着,“你也是,那小警察也是……” “张六福?”连农皱起眉头,“你去惹他做什么?” “我哪儿敢惹他?除非他给我开一个三陪小姐经营许可证。”连晶晶笑着说,“他呀,过来找我呢。” “找你?”连农目瞪口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信息翻江倒海的涌过来。 难道,张六福是极端闷骚的那种人? 平时正义凌然,到了晚上就好象吸血鬼变身,从正义使者成为豺狼虎豹??? 又难道他有多重人格症…… 又或者…… “他过来送孩子来的。” “哦……”送孩子……“啊?!送什么孩子?” “就是那个孩子啊。你的私生子呗。”连晶晶笑着,“死人,都不是处男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好给你庆祝庆祝啊。” “这有什么好庆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那里有什么私生子。” “没有吗?”连晶晶假装吃惊的捂住嘴,“那那个孩子是哪个石头冒出来的?” 连农看着假惺惺的老姐,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缓缓开口,“那……孩子多大?” “四五岁的样子。” “……男孩女孩?” “男孩。” “叫什么?” “不知道啊,问什么他都不说话。不过……” “嗯?” “看到你照片了,就说自己是妈妈的乖孩子安安。” 连农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妈妈。”身后有人叫妈妈。声音好稚嫩,好动听,好悦耳,好……熟悉。 是幻觉,是幻觉…… “啊啊,就是这孩子啊。”连晶晶立即说,还眉开眼笑的。 他缓缓转身,安安眨着眼睛,高兴的看着他。 谁、谁、谁来救救他? 连农觉得自己似乎在地狱里呆着。 如来啊,上帝啊,玉皇大帝孙悟空…… 他妈的这孩子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半夜三更的。 小四合院的门,“嘭”地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乱七八糟的身影沖了进来,相当有目的性的直接从偏门冲进去,丝毫不注意引起一连串噪音。 “怎么了……”何妈妈迷迷煳煳的开窗子看出来,“闹鬼啊?” “胡扯,老鼠……”身边老伴梦里回答,何妈妈想想也是,倒头又睡。 “张--六--福--!!!”夜空中勐然暴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吓得何妈妈勐地坐起来,血压高了几十度。 “张六福,你小子给我出来!立即给老子滚出来!马上!!!”连农一脚一脚踹门,踹得老旧的房子开始摇摇欲坠。 “你开不……”估计在第十脚左右踹过去时,门突然开了,连农一脚踹空,空中一个大跨步,双腿立即优雅的在地上撇成笔直的一字。“你……”他痛得直哆嗦,抬头,看到张六福那张过了十多天还鼻青脸肿的脸,顿时好受了点,想想又不对,开口又骂:“你他妈开门也不说一声啊?你成心的是不是?”整得他半天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说了你听得到吗?”张六福冷着脸,手里拿个煮鸡蛋,没拨壳的那种,在脸上的青淤上面揉来揉去,“你那鬼嗓子。”意思是,我就是成心的,你把我怎么着? “……”连农怄了口气,“活该被老子打成猪头。” 张六福依然相当悠闲,毫无表情的揉着脸,瞟了连农同样狼狈不堪的眼圈、鼻子还有嘴角,轻声说:“你好得到哪儿去?”继续揉,也奇怪,这么多天了,还不见散瘀,何妈妈那偏方是不是有问题? 连农彻底哽住了,只觉得张六福捏着热鸡蛋的手特别刺眼,那鸡蛋也刺眼,最刺眼就是这小警察那张吊儿郎当的脸,欠揍。
第5页 抬手,勐地一拳打上去,“嚓啦”一声,整只鸡蛋烂泥一样塞在张六福那张“欠揍”的脸上。 空气有一分钟的凝固。 张六福在连农的狂笑中缓缓擦去脸上希巴烂的蛋黄,抬眼看了他一下。 “哈哈哈……你看老子干什么?老子作的不够好吗?”连农还蹲在地上,张着嘴巴大笑。完全忘记这么晚跑过来其实是有别的事情了。 “哈哈--啊啊啊--” 张六福突然扯住他的衣服往门里一拖,砰地关起门,连农的声音立即给截断在门后。 噼哩啪啦匡啷匡啷…… 半小时之后。 “你……死小子……”连农那件穿了十几天发臭了的珊珊西服终于宣告报废,他滚在地上,捂着鼻子,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哼……”张六福撑着桌子站起来,勉强憋着一口气,“你今天晚上,到底有什么事情?还是好几天没被我揍了,皮痒的狠?打不过就别来。” “他妈的!”连农一下子跳起来,鼻血长流的看着张六福,“看到你老子什么都忘记了。你小子就是欠揍!” 说来说去,一个皮痒,一个欠揍。 “你到底什么事情!”张六福也暴躁起来,都两点了,还在这里扯,“你不上班,我要上班。” “……”连农一愣,也对,都忘记了,慢慢想了想,火气突然更加旺盛,“你妈的,怎么又把那孩子弄到我那里去了?!我欠他的啊!!!” “那你要他去哪儿?” “会他父母那里!” “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 “你们警察是吃干饭的啊?屁点大的事情都办不好。” “我会抓流氓。”张六福咬牙切齿地说。 “干!”连农顿时火了,瞪着他,恨不得切碎了小警察去餵狗。 “怎么着?又想打?”张六福凑过来。 “打就打,谁怕谁?” 目光。 凌厉。 怒火。 燃烧。 “算了……”连农首先在眼光的交锋中撤退,粗鲁的用袖子擦鼻血,“老子今天失血过多,不跟你一半见识。” “我看你是打不过,害怕。我也饶你一次。”张六福记起早上还要上班,需要养精蓄锐。 “靠!越流越多啊?你他妈那什么鬼手爪子。”擦了又擦擦了又擦,越擦越狼狈,擦得满脸是血。 “拿。” 一块手帕递过来。 连农愣了一下,看到张六福鄙视的目光,顿时又火了,伸手扯过手帕,还骂骂咧咧:“你那什么眼神,不就是块手帕,看你能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哼……”摊开白净的手帕,连农捂住鼻子就是一阵勐擦。叫张六福看的心疼得,三块钱一块的手帕啊,就让社会的垃圾给浪费了。 “那孩子,实在是难搞。”他压住火气,慢慢开口,怎么都是人民警察吧,“找不到父母不说,连孩子姓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接到求助信息,或者寻找孩子的消息。那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自己是安安,整天吵着闹着要见你。” “还说老子是他妈!”连农想起来心有余悸。 “以及我是他爸……”张六福记得有多次调查过程中他恨不得掐死那孩子,搞得谈恋爱的对象和他发脾气,以为他带个拖油瓶。 “那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 “啊?” “既然你是他妈,就在我们警察没找到他亲生父母之前,你养他呗!难道你想我们送他去孤儿院啊?” “什么!!!”连农怪叫,“打死我都不行!” “不行也得行,组织上决定的。” “那不是我组织!你放心让他一小孩和一流氓在一起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还会掉书袋了。素质还可以。”张六福点头。 你妈啊。“我平时作风糜烂,品行不好。” “懂得反悔,说明党的教育有成效。” 放屁。“我公司里小姐成天跳脱衣舞,和人出场子。” “卖yin嫖娼是吧,我记得了,下次去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是他爸,凭什么叫我养他!”只好忍辱负重,先拉个垫背的再说。 “结婚证书呢?拿出来我瞧瞧。”张六福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知识分子,完全临危不乱随机应变。 连农觉得自己快吐血了。 想到以后那孩子成天追着自己叫妈的情景,就觉得人生无望。 “难道是你觉得自己不行,没用,不敢养?”张六福讽刺的声音传入他的大脑,不消一秒,连农自动开始反抗。 “去你妈的。老子什么事情不敢做?不就是养一个小孩?不要说一个,十个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养给……你……看……”当他完全理解自己嘴里吐出了什么象牙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不错!” 张六福满意的拍拍连农,推着僵硬的连农出门,“小伙子很有志气,那我就看着你。” 关上门,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闭起眼睛。 十分钟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鬼哭狼嚎,成了张六福最好的催眠曲。 何妈妈一头坐起来,扭住老伴的耳朵就开骂:“外面嚎了半夜的那个,不是老鼠!是你儿子啊!” 扭的连爸爸梦见有鬼掐自己的脖子。 3 张六福第一次来到m市的新溪屯区,是在今年的九月。 很不幸地,当时天空没有飘着细雨,也没有什么足以引起伤感的景色出现,就算是看到发黄的梧桐树叶,张六福也只是被掉下来的毛茸茸的叶子上的毛惹得打了两个喷嚏。 没办法,他对梧桐叶子过敏。 从省会调动到一个小小的县级市,是人都知道肯定是变相降级--废话,降级就降级,有什么变相不变相的。 身上的确没有几个钱,小警察而已,能有几个钱,虽然据说在沿海的一些都市警察富可敌国,不过他是一点边都没有沾染到。他记得来的那个下午,满天都是云,但是天空不阴暗,放学了的小学生在街头吃着不卫生的廉价食品,就好象他当年一样。他提了一个包,里面一大包穿了又穿懒得洗得衣服,脸色很阴沉,也很忧郁。 有许多小小的少女怀春侧脸看他,他都没有注意。口袋里还有一双刚刚换下来的臭袜子……如果、如果他再找不到住的地方,身上的衣服又不用洗了。 也许开始的时候,新溪屯区的众多女士们或许还在按照言情小说的套路猜测该整天忧郁的无力自拔无法挽回的大哥是不是在他其实柔软的内心深深埋藏了什么创痛和伤痕……不过显然要让她们失望了。 张六福完全是一张天生死人脸。 就算是听到自己买福利彩票中了一口钢筋锅,他也没见得高兴几分。 他能够很好彩的被抽中十万分之一的机会,给弄到这个比鸟不生蛋的地方好的地方来,完全是因为……因为…… 因为……咳…… 我也不知道。 我一开始就说我还没摸清楚他的底细了。 咳。 他拿着从不知道那根电线桿子上撕下来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在小小的七转八拐的里弄里,一个够老旧够朴素够阴森的四合院。 “嘭嘭嘭!”敲门,门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的叫喊。他心里也一层层地寡凉寡凉的。说这里半夜闹鬼,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谁啊?”有人的声音,却颓废的让他痛苦,分明是晚上玩得太厉害,早晨又起的太早,严重缺乏的人。 门开了,一个人头半空中露了出来,吓得他推后两步。 仔细看了一下,松口气。 那人站在门口,单露出个脑袋,脸上的颜色估计的确是因为缺乏睡眠,青紫烂白,两个眼睛肿得和牛眼睛一样,鼻孔里塞了两条黄瓜丝--这个,是止鼻血的偏方,后来张六福才知道。 “做咋……”那人含煳的说话,眼睛都睁不开。 张六福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手里的广告,“看房子。” “房子?”本来似乎快要掉气的人顿时精神来了,一把抓过那张纸,看了一下,再抬头,两只牛眼睛顿时眨巴眨巴,放着精光。张六福心里又刮过一阵阴风。
第6页 “来吧来吧……这边这边……”那人顿时亲热的嘎着他的脖子,扯了他进去,“我告诉你啊,我们家这房子,歷史悠久,从明朝传下来的老房子,精贵得很。哈哈哈……”勐地推开一间偏房,满屋子灰尘顿时活跃了起来,铺的张六福满鼻子满眼。 “咳咳咳咳……”看到屋子里的光景,他的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你看这房子。”那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通风好,採光好,宽敞,明亮。想当初干隆微服私访就住过这里,我家还收了他三两金子……”脸皮厚的跟墙一样,要不是张六福确定他在讲这间屋子,还真不知道他讲那里。 “你看这儿……”那人扯着他看那个粗略制造的凳子。 “怎么了……咳咳……”他对灰尘过敏啊。 “这个啊!这木纹,这做工,多细緻啊!” 他怎么看不出来? 和他爸手噼木头做的凳子没什么区别啊。 “这个茶杯……”那人又拿起茶杯,“明顺治年间制造的景德镇的……” 顺治是清朝的好不好,敢情前面说的干隆他也以为是明朝? “还有--” “好了。”他连忙阻止他继续天南地北毫无目标的漫扯下去:“你直接说,一个月多少钱?” 对方嘻嘻笑了一下,“我给你算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计算器--张六福怎么看怎么像是卖可口可乐附赠的廉价礼品。 “嗯……叽里哌啦……”对方声音很小,不过刚刚好可以让张六福听到一点,“叽里哌啦……”然后抬头说,“一个月,这样吧,我看先生你也不是有钱人,咱们也不图赚两个钱,能遇见就是缘分,我也就不乱胡说。”张六福微微点头,这两句话说得还算及其诚恳,接着就听到那人说:“一口价,七百!”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年七百?” “一个月七百。” “你说这房子?” “这房子。” 张六福一口气殴着,转身就往外走,一个月七百?你留着自己住得了。 “哇--!”刚要走出去的身体立即被人从身后拖住,对方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卡得他几乎断气,“大哥啊!不要走不要走,有话好好说啊?兄弟咱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贵了。”张六福死掰着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无力的挣扎。 “贵了?贵了可以减少啊。”对方赶快喊了起来,“您说多少好?您出个价嘛。” 张六福缓缓扫视了满是蜘蛛网的屋子一周,下狠心开口:“一百。” “好!”对方立即答应。 “这么干脆?”是不是有鬼啊?还是这房子闹鬼,或者是不干净的偷来的房子? “大哥啊,不瞒你说,小弟我……”那人还卡着他脖子,整个重量都放到他的肩膀上,“小弟我穷啊我。没工作,晚上还要去夜总会给人调酒。我一个月有一百块钱的富裕,都很高兴了。”那个声音,可怜兮兮地颤抖,顿时让张六福满胸罪恶感。 “这……” “大哥,我就求你,可不可以一次把一年的房租给清?”对方小声地问,很凄凉的,“咱爸赌博欠的钱,明天要还……” 张六福被他一整一整地,一年的房租都交清了。 其实某种意义上说,他就要无可奈何地在这鬼房子里住一年……还不知道住不住得下去呢。 “小张啊……你住哪里?” “嗯?” “没找到地方吗?” “哦,找着了,就在东门那边儿,一四合院。” “东门?姓什么?” “嗯,姓连。连家。房子不太好,不过房租便宜……呀,赵老师你抖什么?” “连连连……”赵老师转身就疾走。 张六福困惑而耐心的等了半天,“怎么了?”他问什么身边的女警察,对方摇头嘆息,满脸同情。 “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果然很快就知道了。 后悔的多少个夜晚都无法入睡。 “嘭嘭嘭!”又是那小流氓敲他的门。 “怎么了?”他早就知道他每晚都要骚扰他,干脆不睡了,等着他闹腾完了才睡觉。 “张六福!你个龟儿子!你今天砸了老子的赌场?!” “国家法律规定不能聚众赌博。”相比对方的抓狂,他很悠闲。 “妈的!” “何妈妈在睡觉。” “张六福!你立即马上赶快从老子的地盘上滚出去!!!”对方尖叫。 “抱歉,我给了你一年的房租。除非你拿出钱来还我,你捨得吗?”他每次这么整他心情都特别愉快。 “你--”对方显然哽着了,“你妈的!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妈在我家住着,一辈子都别想从老子嘴里掏出你那几个臭钱!!!” “嘭!”门被狠狠关上,发出胆寒的颤音。 张六福靠在墙上,摸摸差点被波及到的鼻子。 他真的很后悔了啊,别不信呀。 外面的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似乎是要下一场雨。 天气很冷,所以这场雨,还没有下下来,就让人觉得特别冷了。 张六福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你还不想回来?] “我并不想回去。”他看着天空的一点出神,“我走的时候就说过不回去了。” [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回来,他饶不了你。] 张六福沉默了一下:“那就别饶好了。” [……你保重。]对方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放在警服靠里面左侧第三个口袋里,刚转过身就听见客厅里几个人在那里咿呀鬼叫。 “来来,小安安,看着叔叔,再叫一次。叔--叔--”连农指着自己的口型,想让面前的顽固不化的小孩跟自己说。 安安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然后开口:“妈--妈--” “嘭!”连农一脑袋撞在桌子上,谁找块豆腐让他撞死好不好? “蠢才!”连晶晶一把推开没用的弟弟,仪态万千的坐在沙发靠背上,“连农你真白活了这么多年。小孩儿都四五岁大了,你还教他说话?你笨也不是这么笨的吧?” “你有办法你教啊?你要让他叫我叔叔,夜总会我那百分之四十的抽成都不要了。”连农现在是有病乱求医,为了挽回最后一点点男性自尊,什么都可以尝试。 “真的?”连晶晶立即精神来了,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她非常非常妖娆的笑了一个,对着面前的安安。 “安……”声音也性感的让任何一个男人骨头髮苏,“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哦……”轻柔啊,暧昧啊,翘起的小指头都带着魅惑的热力,搞得刚刚进来的张六福都心猿意马起来了。 “你看,女人嘛……”她耸耸肩膀,“有聪明的头脑,有美丽眼睛。”她指眼睛,“高耸的胸部。”一拉吊带衣服,哗啦露出内衣,连农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六福立即捂住鼻子。“修长的双腿。”诱人的手指从网状黑丝袜上慢慢滑下。 “男人有吗?”她问。 半晌,安安遥遥头。 “男人啊……”连晶晶脸上顿时露出了胜利在望的表情,扭住连农的耳朵一把抓过来,“就像这个鬼样子。乱七八糟的头脑,粗俗不堪的习惯,还有平板毫无美感的身体。”双手一扯,稀里哗啦扯开连农的上衣。 露出他白斩鸡一样的皮肤。 “啊--!”连农顿时如同被侵犯的少女一样,叫了一声,裹起衣服,怨怒的看着自己家恐怖的大姐。 “最最重要的是,男人的下体--”连晶晶越说越起劲儿,抓住连农的皮带就往开拉。 “哇哇哇……姐,你克制一点,克制一点啦!”不要饥渴到连自己弟弟都分不清是谁好不好。 “臭小子!”连晶晶立即给了连农一个暴栗,“你没看我在给小安安讲生理学啊?脱了!” 连农只觉得自己眼角抽痉,推开老姐:“乱七八糟的!一点用都没有!” “脱了!”
第7页 “不!” “脱……” “不……” 张六福无奈的看着两个兄妹扭成一团,弯腰拉起安安的手,“安安饿了没有呀。爸爸带你去吃水果,好不好?” 安安点点头,圆圆胖胖的脸笑得眯起来:“好。不过爸爸记得给妈妈留一点哦,等妈妈做完又吸了,也会饿。” 张六福看到旁边扭在一起的兄妹,突然觉得连家两兄妹比这小孩还不如。 “水果水果。”何妈妈的水果很快地摆了上来,在围兜上擦干净手,笑眯眯地,“怎么样啊?安安还是改不了口?” “嗯……”张六福已经放弃了,反正他都是爸爸,比妈妈好太多了。 “唉。”何妈妈忧心忡忡的嘆气,“要我说啊,这孩子怕是撞了邪了。” 撞邪? 迷信说法吧。 张六福拿了个苹果,切开两半,递了一半让安安拿在手里玩。 “要我说啊。就用点偏方……” 又偏方? 张六福抱去孩子。 何妈妈兴奋地说了起来:“用胡椒水对上香油,加点锅底灰,熬了鸡汤喝,肯定可以改过来。” 算了,还是他自己逗这孩子吧。 这家子人……叫人还真是放心不下呀。 “我决定了!”带着安安在外面玩泥巴的时候,屋里爆发出一声大吼。 他已经习惯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成立连小安日常行为规范用语修正从‘妈’到‘叔’战斗别动队!”连农的智力果然有问题,“该队伍的目的是尽一切可能挽救连小安扭曲的概念,为保卫连农一切可以保护之权力之尊严而成立。队长:连农。队员:连晶晶,阿七,阿八,连农属下公司一切员工,张六福……” 张六福愣了一下。 怎么还有他? “行动从即日起开始!”连农大嚎一声,宣告无厘头行动组的正式成立。 张六福突然觉得新溪屯快要天下大乱了。 第一天。 加深影响,对比清晰战术。 上午9:08。 连农带着连小安(这是连农胡乱按得名字)进入连农勒索保护费集团公司。 凑合着所有讨保护费的壮汉们,端着刀子出去抓了一群妇女儿童回来。 一群可怜的人质互相抱着,哭嚎着叫妈。 “妈,我怕。” “呜呜呜……孩子……” 一时间,公司内部哭嚎声四起,不亚于当年旧社会的凄凉惨状。 “小安,看到没有?叫妈的都是孩子,当妈的都是女人啊。”连农对一言不发的连小安温和的说,转过头去,又是一幅凶神恶煞:“喊大声点!” 顿时,哭喊声冲破一百三十分贝。 下午5:40。 公司下班。 所有妇女儿童安全送回,一人发了一张勒索公司一年保护费全免的会员卡压惊,同时赠送夜总会八折优惠卡一张。 “小安,叫叔叔。”连农满怀希望。 “妈妈……你好兇……” 却换来连小安泪水涟涟的指责。 第一天战役宣告失败。 连农给了勒索公司的小弟们一人一脚,宣洩心中的愤怒。 第二天。 扑朔迷离、曲径通幽战术。 早晨9:09分。 连农带着连小安进入连锁博彩预测公司。 “看先生的手纹!”那xx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的算彩大师操着一口乱七八糟的四川口音说话,“小连先生,天生富贵命,虽然有波折起伏,但是在十岁之前会遇到贵人扶持,以后大富大贵啊……”说着说着还瞟连农两眼,意思是,你怎么还不给我加薪?连农假装没看到。 “接着,小连先生看这条手纹。”大师抓着小安小小的手,安安好奇的看来看去,被大师的手弄得直痒痒。 “还有,这里这里……” “以及,那里那里……” “接着,……” 下午3:20分,连农才从大师唾液横飞的乱扯中想起,重要的战斗别动队任务没有完成,一拳差点打爆大师的头,抱着连小安就走,并且扬言扣光大师本月奖金。 第三天。 豺狼弃子、耳濡目染战术。 晚上9:30分。 连农带着连小安进入霓虹闪烁的连氏富丽亚夜总会。 扔下连小安在众多服务小姐中间。 自己跑了。 小安可怜兮兮的在小姐们的美腿中间晃荡,寻找连农的身影,却一直没有找到。 连农跑到后台,足足喝了一个小时的人头马,再出来,大惊失色。 连小安周围环绕众多夜总会里当红美女,原来还是个师姐杀手。 “我叫你们提醒他亲妈和随便认得妈的不同,你们在他脸上蹭什么蹭?”搞得小安一脸口红印。 惹恼众美女的下场是恐怖的。 众美女决定出去了一定要言连农生理机能有问题,所以总是失恋。 早上四点中离场的时候,连农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 新溪屯区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一时间谈连色变。 张六福那边倒没了动静。 下午吃饭的时候又到了。 何妈妈的超级靓汤一摆上来,就看到连农烤干的小白菜一样瘫在沙发上,神魂出鞘。 “怎么了这是?”何妈妈说,“做流氓都做得不舒服了吗?” 连农瞪了她一眼。 何妈妈立即逮住机会上前就给了连农一个暴栗:“臭小子,你妈我也是混黑道出来的,你那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挖出来?” 连农耸耸肩膀,翻身,面朝墙。 何妈妈一愣,喃喃自语起来:“这孩子怎么了?要不要找点偏方吃一吃?” “算啦,妈,他吃不好的。”连晶晶正在相当母性大发的给连小安舀饭。 “你懂什么……” “您有电话啦,您有电话啦……”嗲声嗲气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连农不和大姐吓掺合了,翻盖儿,一看号码,眉头顿时皱了老高。 “喂!”一接通语气就恶劣的很,“张六福!算你小子狠啊?小灵通打我的动感地带???你一分钟两毛钱,我一分钟四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两句,他顿时跳了几起来,冲着电话大叫:“屁话!老子才没代你放屁!你小子躲了这么多天了,怕了是怎么的?啊?我把新溪屯高的鸡飞狗跳的,你那派出所吃干饭的,人都不见一个。这样还想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吗……” 敢情他搞不清楚自己是黑是白了。 “啊?”连农满天大骂突然打住,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嗯?唔……知道了。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发现连晶晶在看他。 “安安的父母似乎有消息了,我过去看看。” 转到房里,拿出捨不得穿的高档西装穿了,拖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往警察局赶。 张六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连农那形象,顿时又阴沉了几分。 连农还在外面大厅和大家打招唿,东家长西家短的乱扯一通。张六福立即一把扯住他,拖到后面小办公室。 “你还挺张狂的。” “怎么了?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这里,不张狂一下怎么行。小安父母有消息了?怎么样?大款、领导、名流?”都是有利可图的。 张六福嘆气,扔了个活页夹到连农面前,“你自己看吧。” 连农不明所以的拿起来,掂量了一下,不重,但是也不轻,手感上来看,是照片,不是毒品。难道张六福也开始看a片了?又或者是一些不能曝光的-- “你看不看?!以为有毒啊!”张六福不耐烦地说。 连农瞪他一眼,这才慢慢翻开,刚一打开就大叫一声。 “啊--!”一下子把活页夹扔了老远,两只手还在抖,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六福,“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安的父母。”张六福抿紧嘴唇,简短的说。 “胡说!” “没有。” 连农沉默了一下,又捡起那活页夹打开来,一页一页翻着看,越看脸色越苍白,越看似乎火气越大。抬头就看到坐在一边毫无表情的张六福。
第8页 顿时恼怒了起来,抓住他的衣服,扯着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别乱造谣!这怎么可能!安安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都……” “他可爱他父母不一定可爱!”张六福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甩开连农的手,“他可爱他父母就不能是罪犯???” 连农愣了一下,喊道:“那你叫我怎么告诉他?!难道我对他说:安安,你父母找到了!不过都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天了!而且还是因为吸毒成瘾争夺最后一点毒品杀死对方的吗!!!”最后一声,连农几乎吼了出来,眼睛里充了血,“你他妈怎么让老子和小子这么说?!”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一下。 张六福的声音冒了出来:“对。” 依然是毫无表情的阴沉,彻底把连农给激怒了。他伸手就揍了张六福一拳,勐地打在张六福下巴上,打得张六福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张六福没有还手,只是抬眼看他。 连农呸了他一口。 一脚踹开门,沖沖地走了。 张六福,慢慢做起来,擦掉嘴里的血沫子,看到一边散开的活页夹,照片里两具腐烂的毫无人形的尸体,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致死双手都未曾放开。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叫他爸爸的孩子。 心里痛了起来。 “妈妈心情不好……”身后有人说话。 顿在门槛上发呆的连农立即狼狈的抹了把脸,把刚刚点燃的烟掐息:“老子没有。” “就是有。”安安安静的坐在门槛上,门槛很高,他坐上去,双腿还在晃荡,“妈妈不高兴了就抽菸。” 连农听到那个称唿,实在是想笑,然而想到安安的亲身父母,又僵了脸。 “我说小安哪。” “嗯?”安安抬起脸,连农突然第一次发现,安安有一双灵巧的眼睛,他嘆息一下,突然把安安搂住,窝在自己的怀里。 “妈……”好紧哦,唿吸都困难了。 “你别叫我妈。连哥也不会不管你的。”低下头的连农轻声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怀里本来挣扎的安安却突然安静了。 “真的吗?” “唔……我以后呀,给安安买衣服,让奶奶给你炖汤,去游乐园,吃kfc,连哥不会不理睬你,好象……你那对没良心的父母一样……” 安安瞬间哭了,小小的臂膀抱住连农,哭得,打着哽,流着眼泪鼻涕,在连农的怀里窝的更深。 张六福下班回家,在拐弯处的青石板路上,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拖着人字拖,却抱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起痛哭着,抹着眼泪。 滑稽的发笑。 然而,却有什么,在这个夕阳下突然沁入心房。 4 顺理成章的,理所当然地,可以预料的,ofcourse的,安安正式更名为连小安,过续给连农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报户口的时候,填到年龄一栏,把连农吓了一跳。 “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你多大?” “九岁啊。”连小安一脸无辜地回答。 “九岁?!”连农又把连小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豆芽样子已经九岁了?”还以为才四五岁。 “我……”连小安委屈的瘪了嘴,“没人管我,好久都吃不到饭,也不能出去……”越说越可怜,越说越觉得连农质疑他的年龄简直是天理不容的行为了。 “好好好!”连农顿时内疚了起来,“九岁就九岁。”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啊?”连农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正式更名之后的连小安吃着炸薯条给了连农一个卫生眼,用一个绝对经典的句子回答他:“妈妈又没问。” 连农几次想吐血,都忍住了。 “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妈妈……”你小子想死。 连小安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不叫妈妈难道叫奶奶?” 谁、谁来救他? 吐血的连农无声的哀嚎。 既然都九岁了…… “小安哪,你怎么得都要去上学吧?”九岁了还不想上学,整天在家里看漫画,《钢之鍊金术士》,虽然他比较喜欢《火影忍者》地说。 “不要……”安安立即眼底有泪光闪烁。 “那、那你想干什么?”连农看到他一眨眼睛就害怕,赶紧改口,“不能老在家窝着嘛……对身体不好。” “呜……”开始哭。 “那、那我请家教?你看你妈……咳,连哥我没文化,只能做流氓啊,不好啊,出去被张六福那种没素质的人瞧不起啊。” “呜呜哇……”大声哭。 “那那、那……你总不能……” “哇哇哇--”嚎哭。 “好好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连农无奈地说。 “我……”安安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朝阳,“要去旅游!” “旅游?”连农嘴巴张得老大,突然觉得自己看错这小子了,原来不是个单蠢的小孩,是个……恶魔。 既然是小恶魔,怎么得都不可能不打成自己的愿望,连农让他磨了两磨,扯了两扯,立即屈服了。狠下心来取了六百块钱,豪情壮志的决定带连小安去旅游。 去哪里? 咳…… 大概就是隔壁那个县级市搞了一个主题公园,学了世界之窗的一套,起了名字叫全省之窗…… 连农带着连小安,鬼鬼祟祟在旅馆里安顿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玩上两天。 “妈妈妈妈……”连小安依然喊连农妈妈,喊的连农已经麻木了。 “干吗?”连农拉上裤链,看到连小安手上摇了一只小旗子,顿时皱起眉头:“不是告诉你别随便乱捡东西了吗?尤其是厕所里的。脏。” “不是厕所里的。”连小安还在摇旗子,“妈妈拿着,我也要去厕所。” “餵……”连农痴痴呆呆的接过,抬头,小安已经消失在厕所里…… 他慢吞吞往外面走两步,刚站在门口,突然远处就有人开始叫喊:“喂!那边的!” 餵? 他左右看看。 “就说你!看什么看?” 我? 连农指自己,然后看到手中随风飘荡的小旗子。不是……那臭小子偷的吧? “就你!怎么这么迟才来?!你们旅行社怎么搞的?拿着旗子到处逛,不去接待旅客?快点!”对方一把抓住他,扯着就走。 “餵……你--”连农顿时愣了,开口要说话,还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啊。 “快点快点!” “可是老子--”真不认识你。 “我知道今天是老子的生日。” “我家小安还在--”厕所里啊。 “你那么多废话啊!!!” …… “就这里。”一拖两拽三挣扎,两个人纠缠着站在一间房间前。 “我都说我不--”连农终于从迟钝的争辩中反应过来,开始恼怒。 房间突然打开。 “导游终于来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叉着腰正张大嘴准备骂人的连农顿时僵持在那个姿势保持不变。 “呀?” 怎么…… 他和开门的人对望着。 一根一根头髮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张六福?!” “小流氓?”张六福也认出了连农。 战斗力瞬间充斥连农全身,立即开始反击:“你他奶奶的!谁是小流氓?” “你。” “我?” “呀呀!这不是连家老三吗?怎么,当起导游来了?”几个女警察从张六福的身后探出脑袋来,惊讶地说,“不错啊。比当个小流氓要好多了。” 连农顿时一肚子窝了下来:“谁小流氓了?!”流氓就流氓加什么“小”字。你他妈张六福,好好的班不上,跑来旅游,还带两漂亮女人?!成心和老子过不去! “你不是流氓……是什么?”张六福万年不变的讽刺语气,成心看扁连农。 什么?! 连农眼睛立即瞪圆。
第9页 敢看不起老子? 老子是什么人?老子是、是……流氓……错!老子这种天份极高,聪明能干,好高务远(-_-)的人! “我是什么?”连农抱起膀子冷笑,乱七八糟的晃荡着手里的土黄色小三角旗,那上面写着“墩黄旅游”四个大字。 “我就是你们这次的导游!” 轰--! 杀气的眼神,顿时在四周围看不见的空气中乱飞。 书。 满屋子书,铺天盖地。 连小安舔着冰棍儿进入房间的时候,第一次痴呆了半天。他揉揉眼睛,确定太阳不是从西边出现,自己也不是在做梦──连农竟然正趴在书堆里,拿了一本七八百页厚的书在认真地看着──虽然翻页翻得相当快。 “妈……”连小安咳嗽一声,“妈──”还没说完,连农的脸瞬间在眼前放大,恶狠狠的,连小安估计看了今晚睡觉自己会做噩梦的那种脸。 “你小子……”连农扭住他的耳朵,“你害死老子你!”捡什么东西不好,竟然捡了个导游用的旗子。 “哎呀哎呀。”连小安顿时两眼包含泪花,“妈……” “妈你奶奶啊?靠!老子竟然又遇见那个小警察。”连农嘴里硬,还是立即放开捏着连小安的手,在口袋里掏来掏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副眼镜戴上,一屁股坐在一堆书上。 “那,这是怎么了?” “这?!”连农哼哼冷笑,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敢看不起我?哼!他那小子,估计是偷了公款,带了两个女人过来快活!哈,竟然看不起老子。他说老子当不成导游,老子就当个他看。哈哈哈哈!”连农猖狂大笑,“老子这种天才,怎么可能不能当导游?至于这些嘛……”他叉腰扫视四周,“哼,既然要做,当然要做到最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刚看了的《孙子兵法》顿时用了一句,那个成就感哪…… “嗄?”连小安困惑。 “嘿嘿……”连农愉快地拍拍他“儿子”的小脑袋,“平时精明的鬼似的,关键时刻就不行了吧?”连小安嗦了口冰棍儿,决定把这句话记下来找时间报復,“告诉你。要当导游当然要对当地情况了如指掌。”慡,又一句成语,连农乐得飘飘然,“才能把张六福震惊的落花流水措手不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连农开始鬼扯起来。 唾液横飞照着手里的成语词典看着一路顺着念下来,然后去问眨着眼睛看他的连小安:“懂了吗?” “不懂。” 连农的自信崩了一角。 “你……”他眼角抽痉,臭小子,就不能安慰安慰他啊? “!!。”有人敲门。 他和连小安对望一眼。同时开口: “妈妈开门。” “小子开门。” …… 连农叽里哌啦的骂着,怏怏地站起来开门。 “谁啊!”开了门就想骂人,“张六福?”还抱着一床被子,站他房间外面? 张六福抱着被子,顶着万年不变的阴沉的脸,看他。 连农扭头看看门牌,336。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也忒蠢了吧?两漂亮女警察呆的房间都能忘记,纯粹一傻子。 “我房间在215。怎么都不能走串楼层吧?”张六福一把推开他,理所当让的走进去,一扔,把被子扔到床上,躺了上去,舒适的好象在自己家里。 “爸爸!”连小安高兴得扑过去,在他肚子上坐着。 “唉唉。儿子呦,好久不见了呀。和你妈偷偷跑出来啊?”张六福笑着拧连小安的鼻子,“你妈没背着我做什么坏事情吧?”作了一定记得告诉我,抓他去蹲监狱。 一副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 连农彻底地被冷落一旁,恶狠狠地,看着,心里酸不熘激的。 人面兽心,虚情假意,背信弃义……一堆堆的成语全都扔到张六福脑袋上,估计连农上学那么多年都没说过这么多成语。 “你妈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不逗着你那两个小姐开心?!”他一脚踹上去,“吃饱了撑的,有想找揍啊?” 张六福还躺在那里,逗着小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客房不够了,本来说三人睡一间房,我想想那样不好,正好你和小安来了,三个男人一起,让她们方便一些。” “你倒是挺照顾人家的。”连农嗤笑。 “你说话带刺啊今天。”张六福不理他,“怎么了?我没和你一起出来,心里不舒服?” 啊? 连农一呆。 心里当然不舒服…… “是吗,妈妈?”连小安回头,特纯真的问。 是你妈个屁! “滚!”连农不耐烦地踢着张六福,“我这里不给你住!” 谁知道张六福理都不理他,对着小安说:“小安哪,你看你妈多狠心,竟然要赶你爸爸我走。你捨得吗?” 连小安马上回头,可怜兮兮地对连农说:“妈妈……不要让爸爸走……爸爸好可怜哦。人家想爸爸一起……” 连农瞪大眼睛。 “不……” “呜呜呜……” “不是啊。”连农无力,“老子没赶他走。”算他倒霉,怎么都捨不得那孩子。 “耶!”连小安高兴。 “不过……”连农指地板,“你,张六福,睡地毯,我睡和小安一人一张床。” “不要,爸爸会感冒的。”连小安说。 “不……” “呜呜呜……” “不睡就不睡。”连农看到张六福十足把握的拽样儿,气到内伤。 “那,你爸睡这张床,我和你睡另外一张床,行了吧?” “不要!” 还不要? 虚脱的感觉在连农的身体中蔓延:“还不行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妈妈每次和我一起睡,都把人家踢下床,我要一个人睡!”连小安满脸委屈,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 连农去看张六福。 张六福去看连小安。 连小安眼巴巴地看着连农。 那么…… “好吧。”连农好想哭,“你一个人睡。我和这个警察睡一张床!”妈的,他连农鼎鼎有名的流氓竟然要落到和警察睡一张床的地步。 躺下,连小安还在那里瞎嚷嚷。 “哇,床好舒服哦,被子好暖哦,枕头好软哦……” 连农鸵鸟地缩到被子里,蒙住头,懒得理连小安。刷刷的水声之后,他听到关灯的声音,接着,身边的位置承受了人的体重,下陷了一些,床垫发出沙沙的声音,被子被拉开,有人躺到了身边。他在黑暗中吸血鬼一样睁大着双眼。 妈的…… 自己紧张什么啊?! 黑咕隆咚的。 连农张着大眼睛,旁边西索的衣服响声,接着安静了下来。 唿…… 他松一口气。 他松什么气啊?靠! 睡不着。翻来覆去。 还睡不着,继续翻来覆去。 又翻来…… “你身上有虱子?”身边的混蛋开口,冷冷地,顿时让他想到那张欠扁的死人脸。 “你他妈身上才有。”他小声嘀咕。 翻过身去,身子好象虾米一样蜷缩着…… “你身上怎么一股香味儿?”突然开口,吓了同样没有睡着的张六福一跳。 “有吗?”张六福不确定地闻了闻,“我刚洗澡,用了沐浴露。” “哦。”又翻身,再一缩。 闭起眼睛,数山羊。 一,跳。二,跳。三,跳。……一千三百五十一,跳。一千三百五十二,跳。…… “餵。”顶了顶旁边人的肚子。 “嗯?” “那两女警察哪儿来的呀?”记得局子里没这么漂亮的姐儿,有的话,他连农还不天天去警察局蹲着了? “……”张六福半天没说。 “你说啊?不敢哪?心里有鬼啊?” “……好好,别那么大声,把孩子吵醒了。是这边市里的,我以前的同事。”张六福感觉好象老婆老公一个床聊天。
第10页 “以前?” “睡了!” “餵──” “睡!” 妈的……连农的眼睛还是张老大,鼓熘熘地转来转去。 数羊…… 一,跳。 二,跳。 三,跳…… 张六福……小警察……安安…… 渐渐的,身边的人唿吸平稳起来,有了鼾声。张六福放松了一点,拉开被子,擦擦冷汗,紧张啊。 “咳咳。”他咳咳有点干涩的嗓子,千万不能让连农那小流氓直到他睡他身边闻到他满身烟味儿,就开始血液往下半身涌。想他看到连晶晶扒开连农的衣服的时候,都有流鼻血的冲动…… “张六福!”连农突然大声说。 “嗯?!”惊吓。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鸟语。 “连农。”他轻声叫,没回答,“连……农……”还是没回答。 原来是说梦话。 张六福松了口气,刚刚想要闭眼睛慢慢平息体内地骚动,突然身边的连农一个转身,伸手就勾上了他的脖子,使劲勒住,同时左腿上踢,压在了他的小腹上。整个人好象考拉树熊一样紧紧地攀附在张六福地身上,让张六福无法喘息。 “掐死你,掐死你……张六福……臭小子……”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连农嘴里念念有词,咬牙切齿的让张六福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要断自己的脖子。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乖巧──当然,梦话就自动过滤了。闭起眼睛的样子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去看,很小孩子气。脸,长得清秀,相貌的话也不算特别好,就是中等。不明白怎么会流落街头,成了混混儿的。 不过,好象,家族性遗传。 张六福突然想起连爸爸以前也是混混儿。 算了,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流氓毫无自觉地紧贴上来,热乎乎的身体还在他身上摩来摩去,尤其是脸啊,整个靠在他肩窝,喷出的热气弄得他直痒痒。 张六福无奈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本来想整整连农,现在是自作自受啊? “爸爸……”黑咕隆咚的,对面床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一闪一闪地。 “睡觉。”他努力维持着成年人的尊严,就算是已经快把持不住了。 “要瞅准时机啊。”嘿嘿地阴森笑着。 瞅准时机。他翻了个白眼。 瞅准什么时机? 这小流氓,不是打他就是骂他,不是骗他就是坑他…… 瞅准时机。 既然……张六福顶着死人脸,左右看了看,虽然是一片黑暗,却总有心虚的感觉。既然有这么有用的藉口,不用用,似乎……说不过去啊。 他抓住连农的手臂的手,松了,慢慢移下去,从连农穿的乱七八糟的睡衣下面,钻了进去,里面挺暖和,他满意地嘿嘿轻笑。从连农的腰上摩挲着放到连农光滑的背嵴上──和他想的一样美好啊。满足地嘆息,搂进几分,连农不安分地扭动两下,更加刺激了他的恶劣的想法。 嘿嘿嘿…… 张六福这时候看起来像狐狸。 把连农架在他脖子上的手,拉过来,更加亲密地环住自己,然后是腿,接着是臀……或者说屁股。张六福觉得自己要喷血死了。 最终,连农就成了大字型趴在张六福身体上的姿势,他的头,轻轻放在张六福的肩膀上,歪着,头髮都乱乱的耸着。 张六福帮他把头髮稍微理顺。 突然亲了他一下,及迅速的,啄在他的嘴巴上。 没人看到。 反正没人看到…… 是初吻吧? 好咯叻人。这什么床,凹凸不平地。睡了一晚都不舒服。 连农还睡着,迷迷煳煳地想,脖子好象落枕了,酸的要死……那床啊,什么时候这么窄了,这样一滚就掉了下来,不过热乎乎地…… 热乎乎?! 他突然醒了过来。 怎么可能热乎乎?! 除非是……揉着眼睛,视线慢慢上移。 “啊啊啊啊──!!!”悽厉的惨叫,在整个宾馆外盘旋,余音三日绕樑而不绝──这是孔子说的。 “张六福!!!”连农蹲在床上,一把抓起睡眠不足两眼因为欲求不满变成熊猫眼的张六福,“你!我!为什么……怎么回事情?!你说啊!说啊!”语气凌乱,狼狈不堪,衣服还大敞开着。 “怎么了……”张六福不耐烦,“你见鬼了啊,有流氓和你一样起那么清早?” “这不是清早不清早的问题!”连农觉得自己快尖叫了,“为什么我趴在你身上?!” “什么你趴在我身上?!”张六福冷冷地说,“明明是你把我压在你身体下面!” 啊? 连农一愣。 “胡说八道!老子压你干什么?” “你说你能干什么!”张六福拢拢自己合的相当紧的领口,指自己的眼睛,还挺乌黑的,“你一个晚上把我折磨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错吗?”折磨他几乎被慾火烧死。 “什、什么?”连农松手,震惊的看着他,“我……折磨你?” 他怎么不记得了? “不可能!”尖叫。 “有哦……”旁边床上,躺着一直看好戏的连小案插话,“爸爸昨天好可怜,躺在那里,几乎都痛苦的快死掉了……好可怕……”化身为禽兽的张六福的确可怕。 “你看,小安都这么说了。”张六福凉飕飕地说。 “不可能……”连农觉得自己快昏了,难道、难道自己真的是那种人面兽心?连张六福这种低档次的货色都不肯放过?自己店里的小姐比他好了那么多。怎么会事情?竟然、竟然已经到了飢不择食的地步吗? “啊啊啊啊──!!!”除了继续惨叫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5 “太热了?” 斜斜里有人问他,连农端着旗子遮在脸上,不理。 “中暑了?” 有人开始扯他手里的旗子。 ……忍无可忍。 “滚!”连农跳起来,站在树荫下,青筋暴跳,看着眼前“纠缠”自己的张六福,“张六福,你这个……” “别气别气。”张六福立马安慰。 “我怎么能不气?!张六福你这个──” “啊!那个山峰看起来怎么那么壮丽多彩婀娜多姿?!”张六福突然指着极远的地方大叫了一声,吓得连农一愣,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片山雾外加太阳照射,他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啊?”垫起脚尖,伸长脖子,半天……除了眼前发花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边那边,你看,啊呀!就那里啊,你没看到?!”张六福一副焦急遗憾的样子。 “谁、谁说我没看到。”连农斜了斜眼睛,打哈哈,“不就是那个,那里那个山峰嘛,有什么稀罕,哈,这么普通的山峰……” “不过,似乎旅游手册上面写的挺着名吧。”张六福说。 “咳。是吗?我看。”连农翻了翻,乱七八糟的咳嗽了两声,端起大喇叭(就是导游专用的那种喇叭),“先生们,女士们,你们现在看到的这座山峰,叫做女娲峰!”煞有介事的样子,冲着张六福外加身后站立的两个漂亮女警察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唔……”看书,“女娲的女人。蛇身人面……变种人啊……用,那个,泥……”断断续续,连农讲述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山峰的由来。 “水。”连农一把抢过张六福手上的矿泉水,抬头就勐灌了一口。 张六福保持了一下子沉默,然后开口:“你知道这矿泉水的广告词是什么吗?” “关老子屁事。” “广告词是,你我的怡宝……”张六福一张冷冷的脸毫无变化,但是眼睛里闪烁的突然厉害起来,“我喝一口,你喝一口,间接接吻……” “噗──!”连农满口的水顿时飙了出去,“咳咳咳……张六福!” “你叫我阿福我不介意的。”张六福用很正常的声音说。 “你……”连农觉得自己要吐血了,“你你你……你不要以为占了我便宜──”
第11页 “是你占我便宜吧。” “……靠。”连农呸了一口,“就算是老子占你便宜吧?你个男人,难道不能不当真吗?当让狗啃了口不行吗?” “狗啃了,我心里还舒服些。”张六福深有感触一般嘆息。 “妈的!”彻底被激怒的连农开始口不择言,“张六福,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老子连狗还不如?” “我没说。”耸耸肩膀,“还有,乌龟的儿子就是乌龟蛋俗称王八蛋。” “……你,我先不和你说这个!”连农堵气,“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和老子睡了一晚就怎么了,而且有没有都不一定,你别和我好象近乎的很!明白了吗?!” 张六福摇头。 …… 好。 连农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说什么。 “为什么不让小安一起出来?” “啊?安安啊?”张六福愣了一下,嘿嘿笑了,“这不是要和你培养感情吗?” 培、养、感、情。 毫不容易坚持住的最后一丝理智完全崩溃。 “培养你妈的屁啊!我操!老子告诉你,张六福,别以为自己什么东西,我又不是同性恋,老子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说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小心老子把你真剁了……”一下省略千字不堪入耳的噪音污染。 “张哥……”身后的女警察有一个拉了他的衣服,小声在他耳边说话。 张六福堵着耳朵阻挡连农的魔音,回头看她。 “跟上了。” “找到了?”张六福点头,“这次不能让他跑了。小冉你和小姚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这就过去吧。” “嗯。”两个女警察点头,站起来,无奈的看了还在破口大骂,骂到附近三十米范围内成为无人区的连农,安静而迅速的离开。 “好了,你还真骂个没完了。”张六福觉得有些无聊的站起来,往附近的商店区走过去,“要不要来?不要来你继续骂。” “餵……”连农愣愣的站了一会儿,“靠!等等!”小跑,追上张六福。 “张六福?” 人呢? “张六福?” 不是掉山谷里面去了吧? “张……啊!”勐地被人一拉,连农顿时往小巷子里面倒去。 “啊啊……那个儿子?靠……”他浑身酸痛的坐起来,刚要开口骂,就看到蹲在墙角的张六福往外面街道鬼鬼祟祟的看着。 “你丫那么鬼祟?不是警察吗你?” “嘘……”张六福回头让他小声。 “嘘?” 张六福不满意了一把抓住连农,捂上他的嘴巴,压住他的腿,按在巷子里。 “唔唔唔……”(张六福!) “别吵。” “唔唔唔唔……”(你不是想把便宜占回来吧?) “你看那边那个人,穿黑衣服的,在对面街卖蜡染服饰的店面前面,手里正拿起一片素布……” “唔?”(怎么了?) “抢劫犯。上星期从我们市xx银行抢劫了一万块,逃窜到这里。” “哼……”(切,才一万,老子要是去抢劫才没那么傻。) 张六福听出连农的不屑,抿抿嘴。 “不但如此,还什么什么了几十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唔唔?”(什么什么?) 张六福低头,让连农看清楚自己脸上突然浮现的阴森的笑容:“他啊,是个强暴男人的变态……”尾音捏的很准,不长不短,不冷不热,让连农感觉一阵阴风吹过自己的耳朵,顿时不敢动了。 张六福嘿嘿暗笑起来,抬头,看到对面街道楼上有人比了个动作,直到所有人员都已经部署到位。抿紧嘴唇,盯紧了对面的逃犯。 然后,去腋窝处掏枪,很熟练的动作,就好象一直都这么做…… 手却没有摸到枪盒子里的枪。 僵了。 “唔?”(怎么了?) 张六福低头看那个被自己压着的流氓。 “唔唔?”(不见了东西?) 张六福一把抓住连农凑到自己的眼前,两个人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 “我的枪呢?”张六福问得很轻柔。 “枪?”连农松弛着脸部肌肉,麻木的响应。 “我的那把枪……”这句话里,张六福已经开始咬牙切齿。 “啊……哦,你说那个啊。”连农恍然大悟的点头,“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小安想一起出来,你不是不让吗?” “有关系吗?”这两件事情中间。 “当然有,你不让他出来,他就又哭又闹,我就只有哄他。他也不听。最后他说他要你带着的那把枪,没有办法,我就拿给他了。”其实是偷的…… “他要你就给啊?!”张六福暴吼。 “嘘……”连农心虚的到处看,“那反正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是?那是枪!是枪!走火了怎么办?!”张六福继续怒吼。 “嘘……枪啊……啊?”连农突然目瞪口呆,“你、你是说,那是真枪?!” “废话!!!” 什么废话。 “老子怎么知道?”连农愤愤不平,“你一个小区的小警察,拿个什么枪啊?就算有任务了,也要去仓库登记才领得到枪吧?你可是告诉老子你是来旅游的。他妈现在又来怪我?” 张六福顿时给顶到无话可说。 “说啊!没话可说了?”连农继续发泄不满。 “……” “怎么着,平时对我大小声地装的鬼那么正直,好象全天下就你最聪明,一到紧要关头,什么都往老子身上推。” “……” “你他妈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啊?!” “……” “我──” “砰!”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响,连农还未曾反应过来已经被张六福扑到在地。“砰砰砰!”又是三声,水泥墙上顿时出现了三个弹孔。 “妈的。”张六福蹲起来,扯着连农靠在死角,“被发现了!” 逃犯的身影正消失在旁边的街道上。 “国产64式7.62毫米手枪。”看看弹孔,张六福说。 连农还蹲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瞪了瞪眼睛,突然问:“他怎么有枪?” “还是一把警用手枪。”张六福快步走到街道上,“快点跟上来!”他对连农说了一声,“一定要抓住那人渣!”这时候他的语气已经变得沉重起来。 “怎么了?” “要是我没猜错,他已经杀了一个警察了。”张六福说。 “啊?”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 连农吓了一跳,赶快乖乖的跟了上去,这次,可不敢捣乱了。 “怎么样?”往前追了一百来米,是一个五六十年代的水泥砖房,外面已经被先前追上来的警察包围,张六福弯腰靠近一些,询问一个警察。 对方和他说了两句。张六福低头点了点,跑回来。连农有些焦急的看着他。 “就在里面。”张六福小声说,“果然是早晨在市内重伤一名警察,抢的枪。一直没人通知我们这方面。” “张六福……”只是一个小小的区里的警察,怎么会感觉起来和别的警察不一样? “你就呆在这里知道吗?很危险,子弹不长眼睛。”张六福对他说。 “你以为老子还小啊?”连农瞪了他一眼睛。 “我就当你是安安行不行?过别的地方玩去!”张六福不耐烦的说,“滚!” “你妈──”连农跳起来,硬是把那口气咽下去,往后退了两步,“看在这次你快死了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愤愤退到商铺后面,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一队警察神秘兮兮地缓慢往房子移动。 身后,突然有硬东西抵了上来,一只手捂住了连农的嘴巴。 “别动,动我就杀了你。”冰凉的手,顿时让连农僵硬了,他瞪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外面,脑子里迅速转动起来。 是罪犯。 在警察把注意力都放在对面时,从那里潜伏了出来。
第12页 周围必定布满了封锁线,不然逃犯不会想到挟持人质,就好象已经在网中的鱼,说不定要弄到鱼死网破……他打了个冷颤,他不要做另外一条给罪犯陪葬的倒霉鱼啊! “你已经被包围了!” 包围了对面建筑的警察现在在连农看来好象一群小丑,冲着房子吆喝着──还用的是他拿的导游用喇叭! “赶快缴枪投降!” “不要再妄图反抗!” 连农看着,真是欲哭无泪啊,他怎么这么倒霉。 “我数一二三,你就和我一起往出走,知道吗?”身后的罪犯说,枪在他的腰上顶了顶,“不老实我会开枪。”连农慌忙点头。 罪犯沈默了一下,枪突然往下移动,从他的腰上,移动到他的臀部,在股沟上暧昧的滑动:“真没看出来,这次还捡到宝了……”声音冷冷地透着欲望,“可惜时候不对头。等我出去了,再好好疼爱你……” 连农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老子才不要你疼爱!出去了就踢爆你的xx(用词粗俗,自动忽略)!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罪犯的手突然从他的嘴巴上移动下来,卡住他的脖子,勐地把他拖了出去。 “不要开枪!”他听见罪犯说,“我手里有人质。” 外面一阵骚动。 “连农!”他听到了张六福焦急的叫声,踉跄了一下,勉强的看到了冲过来的张六福。 “妈的。”他听到自己低声骂了一句,“老子倒霉透了。”罪犯的枪指到了他的太阳穴,“猪啊你!”他突然喊了一声,吓了罪犯一跳,“你没看到这变态已经把枪指我脑瓜子上了?!你还往过来?你不想活老子还要活!” “别吵。”罪犯低声威胁,“咯啦”一声拉开了保险拴。 张六福看着连农,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距离他只有十米的距离。 连农突然发现这样的十米,也许永远也不能跨越──他还想再揍前面那张欠扁的脸呢。 “都给我放下武器。快点!” 缓缓的,所有的人都弯腰把枪慢慢的放在地上……只有张六福没有枪…… 罪犯警惕的看着弯腰的人,每一个人都有枪,都有可能在这一瞬间反扑,所以他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那些枪还有抓枪的手上。 张六福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他看着连农点点头。 连农条件反射的也点点头。 干啥? 他困惑地瞪他。 就在这一瞬间,张六福突然抬手,银黑色的光泽被太阳折射过来──一把手枪! 连农的手臂勐击罪犯的胸膛,闪电般扑倒,身体还没着地,头顶的枪声已经响起。 “砰!” “砰!” 一早一晚。 震耳欲聋的让连农发呆。直到被张六福从地上拉起,才看到了身后的尸体,一枪正中罪犯的额头,而罪犯手中的枪也冒出一阵轻烟。 “他迟了。”张六福轻描淡写地说。 迟了? “你的枪不是被我拿了吗?”连农问。 张六福翻开手掌,一把银黑色的手枪在他手中:“美国鲁格p85式手枪。” “你怎么还有……” 张六福说:“这个你不用知道。” “你!”连农又开始觉得面前那张脸欠扁。 “什么话都没说就开枪?打伤我怎么办?”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伤你。” 这还差不多…… “打死了倒有可能。” 什么?! 青筋暴劣。 “张六福!你给老子去死!!!” 连农转头就往山下沖,越想越火,越想自己越倒霉,发神经了才跑来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鬼地方给张六福当导游! 沖沖沖的往山下面跑。 “连农!” 你妈啊!连农一肚子火。 为你出生入死啊?到头来自己好象一个傻瓜一样,小警察倒出尽风头! “连农!”张六福追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说着说着就生气?” “我那天见到你舒服过?!”转身甩开他的手,连农回头就骂,“他妈老子次次见到你都没好事情!” 这倒是……张六福同意。 “你跑什么?害怕了?” “我害怕?!”连农的声音顿时又沖向了一个高峰,“你丫那只眼睛看到老子害怕?!” 张六福抱着膀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几乎抓狂的连农。 “开玩笑,要不是我,你现在能这么光彩吗?哈!我告诉你……” “什么?”他突然开口打断连农的话。 “啊?”连农愣了一下,“什么什么?” “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要告诉你──”连农开口,突然顿了一下,“我要说──说……我忘记了。”无奈,气头上的话都是乱七八糟的,一停顿就忘记了。 “哈哈哈哈……” 张六福这次真的笑了起来,“所以我就说,你每次骂人都没什么创意。” “我?”没创意?骂人要创意吗? 张六福笑着点头,双手伸开,突然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靠在路边的山崖上,固定住他的脸,看到连农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贼嘻嘻地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低头,张口就亲了连农一口。 连农登时瞪大了眼睛。 “放开──唔唔……丫……” 拳打脚踢顿时暴雨一样招唿上张六福的身体。张六福丝毫不动摇,打定了主意就不放手。慢慢摇着连农的嘴唇子,轻轻磨着,然后舌头滑进对方的嘴巴,舔了舔连农的牙齿,随即勾着他的舌头,挑逗了起来。 噁心啊…… 连农给他抓住头完全动不了,处于相当不利的地位,感觉到张六福的唾液和自己的混合还掺杂了一点点滑腻的不熟悉的味道,打了个冷颤。双手抵住身后的山崖,一脚踹上了张六福的肚子,使劲往出登。 “张……滚……”无奈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好窝囊啊。连农觉得好倒霉,要亲,他也要在上面!!! “啊啊啊啊──!”勐地一脚,张六福终于被踢了出去,站在路对面,偷腥的猫儿一样擦着还带着唾液的嘴角。 “张六福!!!”连农惨叫一阵阵的,“你占我便宜!” 张六福还在嘿嘿笑:“味道不错。” 啊啊啊啊! “老子的便宜你都敢占?!”窝囊啊窝囊,他的男人的尊严啊!他的面子! 幸好快天黑了,这路上没人来往。 “嘿嘿……”还在笑,连农觉得世界颠倒了,怎么看怎么觉得对面的警察比自己还要像流氓。 “不行!”他突然暴吼一声。 “啊?”张六福看他,以为他已经崩溃了。 “我的便宜是你随便占的吗?!”他质问。 那怎么样?张六福继续看他。 “我要把便宜占回来!!!”连农发出惊天动地的誓言,张六福顿时下巴掉了。 “什……”一句话还没说完,连农已经扑了上来,两个人一下子倒在路边的糙地上。张六福的腿缠在连农身上,连农的手膀子卡在张六福的胸口前面,两个人谁也不让谁,不知道的以为是在扭打……其实,是在kiss地说…… “唿唿……”嘴对嘴,鼻子对鼻子的下场就是几乎窒息。 两个人躺在糙地上,都瘫了。 “哎哟……”连农突然委屈的叫了一声,抬手捂住嘴。 “怎么了?”张六福问他,“我看看。” 连农死都不给他看,他扯住连农的鬼爪子拉开,吓了一跳,连农的手里一把的血。 “怎么回事情?伤那里了?刚刚那个……” “扑你的时候,太吃力,撞掉了两颗门牙。你那什么牙啊?”连农咧开嘴,豁豁牙……特别可笑…… “噗──!”张六福忍了半秒,暴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笑!笑!笑死你!抽筋抽死你!唿吸哽死你妈的!”连农狠狠踢了笑趴在地上的张六福,还不解恨。 6 回到新溪屯区的时候,事情已经迅速的北满街大小老少一干致力于扩散耀眼的人民群众误传成:
第13页 在追捕罪犯的行动中,连农毅然挺身,身受大小三十六处枪伤,被砍了十七八刀,生命垂危,甚至有人还拿出了连农“弥留”之际写的“告天下书”。 顿时一帮群众立即感动得把连农从一个混吃混喝干坐等死痴呆弱智的败家子形象转化成了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再世江姐转生雷锋隐藏在人民群众中间的英雄的光辉形象。 为了证实连农真的是这样的人。 从小到大的,他所有做过的好人好事,不管芝麻大小,都挖了出来。 甚至连他上幼小二班时候抢了一个小一班同学的苹果都说成是为了帮助那个孩子消化……的鬼事情。 “老大啊!”阿七阿八闻讯哭着跑到连农家那四合院子,开口就嚎,“你死的好惨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呜呜……” 当──! 屋里扔出一个铁茶壶,危险的从两个人头顶略过。 “你们两干嚎什么哪?老子还没死!”熟悉地声音传出来,两个人忘记擦泪,痴呆地看到从门口走出来的,满脸缠了绷带的──“鬼啊!!!” 阿七阿八抱成一团,尖叫。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死了?” 阿七阿八同时说:“两只眼睛!” “……” “我只是,掉了两颗牙齿!”为了证实自己没死,连农露出自己的兔子嘴巴。 “你们从哪里听到别人说老子死了?” “啊?” 阿七阿八对望一眼,犹豫的说:“是小安说的。” “安安?”连农瞪大了眼睛,“安安!安安!” “在这里,来了,妈妈,这里是苹果儿……你牙齿没补好,我帮你吃哦。”很久没有出场的连小安同志很理所当然的把那个水晶红福士塞在自己嘴里。 “……”连农决定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安安,你是不是出去跟人说我死了?” 连小安顿时惊讶万分,委屈的难以想像,“我怎么会这么说,我怎么会嘛……呜……”顿时一脸要哭的样子。 “你们看,安安都说没有了!竟然敢骗老子?” “冤枉啊!”两个人顿时尖叫出来,“我们刚刚进门的时候,他是那么告诉我们的啊!” “我才没有呢。”连小安点着脚尖奋力申辩,“你们问我妈妈在哪里,我才开说说了三个字,‘妈妈在……’你们就不听了啦!” “啊?!”两个人目瞪口呆,“可是,你不是说到那里就开始泡嚎大哭吗?难道不是以为,老大死了……啊啊啊!”一人中了连农一拳。 “都给我滚!” “老大……” 阿七阿八包含热泪。 “滚!” “我们有事情啊!”死扯住不放,顺便还用杀人的目光瞪了啃着苹果的小安两眼,果然不是好孩子。 “……说吧。”犹豫了半天,连农决定还是施捨给他们一个机会好了。 “那个……你真的仗义用为了?” “仗义勇为?”我他妈什么时候作过这种无聊的事情了? “抓住罪犯了?” 连农想了想,点点头。 “还用了枪?” 有点点头。 “还受伤了?” “这不明摆着吗?”牙齿都掉两颗。 阿七阿八的眼睛里顿时暴射出灿烂无比的光芒:“老大,我们好崇拜你噢!!!” 连农发呆,“神经啊……” 打发走了已经痴呆状态的手下,小安已经啃完了两个苹果。 “妈妈……” “你吃那么多苹果干什么?” “你不要管啦。我问你,这两天老躲着爸爸,为什么?”抬头不眨眼地看着连农。 “我?”连农翻白眼,“我躲他?哼!我有躲他吗?开玩笑,是他在躲着我好不好?哈哈哈哈!” “真的?” “当然。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妈妈看到爸爸了不会躲?”连小安眨眨眼睛。 “废话!” “那么……爸爸,出来了,妈妈说他不躲。”连小安往大门外招招手。 “嘎?!”连农心虚地缩缩脖子,左右看了看,双腿开弓,很有要往出沖的意思。 “你又要跑?” “谁、谁说我要跑?” “那好,我们谈谈。安安,你先去前面玩,我和你妈,有事情商量。”张六福拉着他就进了自己的小房子,最后一句话说的连农心虚虚的。 “我和你有什么事情商量?”连农小声说。 “真的没有?” “哈?当然没有!”突然出现的一张贴的很近的脸,吓了他一跳,腾腾腾退后三步。 “你不觉得,该为你那天晚上的行为负责吗?”张六福慢吞吞的说。 “啊?!”连农目瞪口呆。 “你别告诉我你失忆。”张六福觉得自己有必要成早打消他逃避的主意。 “哈哈哈哈……”尴尬的笑,“那个,我都说你当狗啃就可以了。” “不行。” “你后来也亲了老子啊!” “你又亲了我。” “我掉了两门牙!” “活该。”张六福冷血地说。 “……” “想好了吗?”张六福更加逼近。 “啊?”连农还在无法转弯过的途中,“想好什么了?” “负责啊。” “我为什么要负责,都是男人,而且我做没做还是个问题!”连农好不容易冒出一点智能,尽力的反击,其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张六福从自己这里刮到一点好处去。 “是么?要是我坚持呢?” “你坚持?!”连农的声音顿时高八度,“你坚持有屁用啊,老子──啊啊?”身后被什么东西挡住,一下子倒下去,碰地躺在一个软软地方…… “床?”该反应迟钝的人相当迟钝的抬头,“还好,没掉地上。你靠那么近干什么?!”一脚踹上那张欠扁的脸,“走什么走什么走!把老子弄倒了!” “这样一来,你才方便负责啊……” 张六福的口气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什──嗯……啊啊啊……”连农还在痴呆中,张六福一个饿狼扑食已经压了下来,勐地压在连农身上,让连农觉得肠子都给压了出来,“你……妈的八子!老子屎尿都出来了!” “那最好……方便……”张六福嘿嘿阴笑着。 “还方便?”连农勐推着张六福,“赶快给我下来!”用手,腿一起往上顶。张六福抓住床沿,死都不肯下去。 “亲一个,我就下去。”十分无赖地,张六福。 “你妈是不是警察?!” “我妈不是,我是警察。”张六福侧过脸去,“亲还不不亲。”又狠压了一个。 “啊啊啊,亲亲!死变态!我啃死你!”一口咬上张六福的脸,差点咬掉他半张脸。 “可以滚开了吧?” “好……”张六福点头,一撑手,抬起身体。连农顿时获得了不少空气,贪婪的张大嘴唿吸着,“是不可能的。” “啊?” 张六福低头,乘虚而入,亲上连农的大嘴巴子,立即变成一个激烈无比的热吻……咳,当然,就张六福平时的表现而言,也绝对不会傻到,一个吻,就是一个纯纯的吻的地步。一边亲的热烈,手也开始“顺便”拔着连农的衣服。 连农那个人吧,穿衣服都是吊儿郎当的,所以,张六福很顺利就拖掉了他的外套,衬衫,长裤,袜子,内── “啊──!” 连农尖叫一声,在张六福吻的太投入的时候顺利的踹开了他。 “张六福!!!你干什么?” “偷一个吻啊。”小警察舔着嘴边的唾沫星子,一边理所当然的说。 “偷一个吻?!”小流氓听到,几乎没岔气昏死,指着基本赤裸的身体,质问:“这叫偷一个吻?!” 小警察点头:“就目前的反应来看,的确是。”
第14页 “目前?”还有以后啊? “对!但是,我已经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情况了……” “什么?” 张六福再次扑上了床,抓住连农,顿时床上又开始惨叫一片…… “啊啊啊──!” 连小安坐在门墩子上,专心致志地啃着苹果。 “小安。” “大阿姨……”连小安抬头,看到是穿的完全不能反映寒冷的天气情况的超短裙的连晶晶。 “错了错了,是姐姐。”连晶晶严肃地纠正他的用语。 “……姐姐……” “怎么了?”连晶晶指指偏房,“那小流氓又叫得那么悽惨?” “没有。”连小安“就是,他们两个又打起来了。” “这样啊。真无聊。”连晶晶泄气,“你慢慢吃苹果,姐姐我约会去了。” “你不是刚约会回来吗?” “那是另外一个男朋友啦。” 你有多少男朋友啊……连小安困惑。 “张六福!”连农狼狈不堪地退到床的最里册,警惕地注视着面前开始变身的“人狼”,“老子警告你!别想动我一根汗毛,要不然我就……” “我当然没动你一个毛。”张六福成竹在胸地说,“我要吃了你。” 吐血。 连农又退后一点:“信不信我打你?!“ “你一直都打不过我。”张六福说出事实,“而且,我有枪……”顺手从腰带那里掏出那把枪,“咔”抵在连农的头顶。 连农顿时睁大了眼睛。 “嘿嘿嘿……”张六福的笑声让连农联想到了那个逃犯。 “你!你你你,老子要报警!”连农的声音顿时软了。 “不好意思,我就是警察。” 连农好想去死,这一时间。 “脱吧,最后一件。”张六福凉凉地开口。 我哭。连农那眼睛,眨啊眨的,开始有泪花泛滥…… “不、不公平。”他终于开口,怎么心理都不舒服,“你、你还衣冠禽兽的,为什么我要裸体?” 张六福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一次,像是相当满意他目前光着身体的状态,放下手枪,三下五除二,很快速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双腿叉开,跪在连农上方。 低头,和连农大眼对小眼。 “接下来……”张六福开始分连农的腿,连农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是吧……还真来?” “废话。” “不要啊啊啊啊──!”连农豪不犹豫的喊出了少女在被调戏时的经典语句。 “不要吗?”张六福阴森笑着,“你这里都有感觉了哦!” 呕…… 连农挡住张六福的狼手:“你这句话,很让我做呕。” “会吗?” “会。”连农坚定的点头,“很像变态,虽然你本质上已经很变态了。” “我看书啊。上次打击盗版的时候搜的小本书上面,都是这么写……”张六福还相当好学的从床垫下拿出一本来,看了两眼,“不要?你有拒绝我的权力吗?” “废话!我当然有……”下面的话,在张六福端着的枪面前都消失了。 “来,我们从亲嘴开始。”捏住连农痛苦到扭成一团的脸,贴上他的嘴就毫不犹豫的行动了起来。 “再然后,是这里。”张六福抓住连农胸前面两个辱头,捏了一下。 “哇──!”死变态!!! “有感觉了?” “你妈才有感觉!”连农骂回去。 “不会啊,书上说有……” “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你懂不懂?” 张六福很贊成的点点头。 “说的也对。”一扔手上的书,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哗啦哗啦”的一堆瞎子都知道干什么用的东西出现在连农的面前。 “转身。”张六福笑嘻嘻的抓住连农的……咳,咱也不说哪里了。“第一次的话,那样的体位估计你没那么痛苦。” 不管连农情愿不情愿,三下五除二,就把连农弄成了背朝上的样子。 连农躺在那里,说不喜欢不敢说,说快点是死也不愿意的……“啊!什么东西!” “嗯,润滑剂。”张六福的手指慢慢地试探着塞了进去。“还是薄荷味道的。” 连农几乎没被他气死:“薄荷的怎么了?!”塞到那里去,他想去拉屎啊! 张六福伏下身题,暧昧地说:“增加情趣。” 我呸呸呸! “好!”连农察觉挣扎无望,殭尸一样挺直,一幅英勇就义的大义凌然,“你要来就来!长痛不如短痛!” 然而等了一会儿,张六福并没有入他预料的开始。 反而抓住了他的肩膀,很温柔的,亲了他的后脖子。“笨小孩子。”他听见张六福带笑的声音,“我说了要情趣嘛!”一路,慢慢的亲下来,从嵴樑上,一直亲吻到他的臀部,中间还带着啃咬,拖泥带水,缓慢柔和的让连农抓狂。 张六福的手,从连农的腰上,滑下去,探到他的肚子上,缓缓的揉着,一点一点地,揉的连农舒服得昏昏欲睡,接着再往下移,抓住了连农的男性象徵,吓得连农顿时清醒。 “我说,我要diy自己又不是没手。” 张六福“啵”地在他屁股上亲了一个,连农狠狠打了个冷颤。 “我来你感觉难道不会特别强烈?” “老子只觉得特别无奈。” “呵呵呵……”张六福的笑声让连农头皮发麻,“腰抬起来一点。” 在连农的肚子下面塞了个枕头。 “嗯?干什么?” “啊……没什么啊。”张六福分开连农的腿,勐地挺进去。 “啊──!!!”悽厉的惨叫立即又开始在连家上空盘旋。 “小安。” 连小安吐出苹果核,抬头:“姐姐……”是连晶晶回来了。 “你真确定他们只是打架?”连晶晶不确定地问。 “是啊。” “哦,那好。” “姐姐又去约会?” “对啊。” “那好,姐姐再见。” “拜拜。”连晶晶给了连小安一个飞吻。 7 “老大,早。” “唔唔……早哈。” “呦?老大呀,今天真早。一起去要保护费?” “早……你们去,你们去……” “老大,你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声音突然高到尖叫。周围的人“唿啦”散开,“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老、老大……” “咋?” “我们什么都没说啊。” 啊……是自己过敏?连农梦如初醒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身边的手下,恶狠狠地问:“我说了什么?” “没──” “说了什么啊?” “没有啊,老大。”该手下不幸不具备经歷大风浪的素质,被连农三晃两晃,昏了过去。 连农扔开手下,叉着腰,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两步。 仰面冲着太阳,丧气地嚎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连家老三得了狂犬病了! 顿时,小道消息迅速的在新溪屯区流窜。 “老大,张警察来找你来了。” “不见!”连农大叫,站起来就往后门走,“告诉他我不在,我不在……” “不在你声音三里地外都听的见了。”门口有人说话,连农开始咽口水,“和我撒什么谎?”张六福那张死人脸出现在门口。 连农吓了一跳,勐地后退,“砰!”撞到后面的档案柜子:“你你你你你……来来来来来干、干什么?” “找你!” 连农顿时瞪大了眼睛,舌头打圈的更加厉害了:“找找找找找……” “找你。”张六福看他那吓到的小老鼠样子,心里挺心疼的,上前就抓了他的手,“出来一下。”
第15页 “我不……我说我不……”因为昨天晚上剧烈的“运动”导致连农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张六福拉了出去。 “怎么着?”张六福相当有气魄的把连农推到墙上,看着他,“419之后就不认识我了?” 连农目瞪口呆:“你娘啊,老子被你吃了,你还好象有理了是不是?” 张六福嘆气,冷空气中哈出一口白雾,很无奈的看着他:“我都不知道你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上你,你以为你一身骨头抱起来舒服的很?” “啊……”连农看他,委屈的连自己都没察觉到,“什么意思啊你,老子被你折腾一个晚上,你就说这种屁话?靠!” “我看你是真笨。”张六福摇头,“你还不知道啊?我要不是喜欢你了,我干吗要贴你的屁股?” 喜欢我? 连农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 “你……他妈也是男人!”连农的语气开始恶劣。 “这打娘胎带出来的。”张六福的声音很理所当然。 “那你还喜欢我!!!”连农怒吼。“你不觉得那是变态吗?!” “变态怎么着?”张六福问他。 “啊?”连农顿时条件反射地回答,“没有。” “那不就行了。”张六福低头准备亲他,连农一下子捂住嘴,“学乖了嘛。” “跟个变态一起,能不学乖点儿?”连农说,“你要搞清楚,你是变态,老子不是变态。” “你的确不是变态。” 当然…… “你和我一样,是同性恋。” 连农勐地吼起来:“老子才不是同性恋!”声音大的让满街人侧目。 “噗──!”张六福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你惊讶的,你喜欢上我了,不当同性恋除非咱俩其中一个去变性。” “谁说老子喜欢你了?” “你难道不喜欢我?” “老子要是喜欢上你,让老子出门被车撞死在家遇见地震喝口水塞牙fèng张开嘴鸟屎都掉进来……” “你不用发这么毒的誓言我也相信你对我的心意。” “我屁!”连农一脚踹开他,站到马路中央高喊,“老子喜欢的是女人,胸要够大腰要够细屁股够挺!老子绝对不喜欢你!” “哦?你说你正常,怎么没见你正经的找两个女朋友,不出三个月就被人飞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 “你笑话我是不是?”一针扎到他连农最深的伤痕上,“好!”他大吼一声,“老子就找个女朋友结婚给你看!老子绝对是正常人!老子不是同性恋!!!” 何妈妈在厨房里煮汤,门突然给人一脚踹开,吓了她一跳,连农风一样跑进来。 “你这孩子怎么了这是?” “妈!我要结婚!”连农大声宣布。 何妈妈呆了半秒:“啊?结婚?好、好啊,你先把对象带家里我瞅瞅。” “我还没对象呢。” “没对象你结什么婚啊你,吃错药了。” “所以才和你说啊,你把那什么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相亲照片都拿出来!我要结婚!” “啊?” “快点呀你,我知道你床地下两箱姑娘的照片呢,都等着结婚是不是?我要结婚!” “啊?哎,好好好……我说你中了什么风啊?”何妈妈还是高高兴兴地去拿箱子了,要结婚就是好事情是不是? “xxx,年龄二九,身高一五六,体重六十八……” “停,这你就别说了啊,你儿子又不是推销不出去。”连农从一堆照片中探出头来。 “哼,人家还不要你呢!这里说了,要求男方无子无女,年纪不限制。” “靠。”连农骂了一句,“我说现在女人要求都这么高啊?什么事情?哇!妈你打我。” 何妈妈扭住他的耳朵说:“怎么着?女人要求就不能高啊,你看不起女性!”又给了他一个暴栗。 “我没有啊,哎哟哟──!” “谁看不起女性?!”连晶晶顿时从旁边的屋子冲过来,看到狼狈的连农指着他鼻子就骂:“臭小子,我就知道是你,狗改不了吃屎!你看你自己个鬼样子,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我没呀。”连农委屈的说。 “这干什么呢?一堆堆照片的?你是找不到对象?”连晶晶开始幸灾乐祸,只穿着黑色内衣,一双吊带袜子就靠了上去,蹭着连农暧昧地说:“看你可怜的,姐姐我嫁给你怎么样?” “啊,那是乱伦。” “姐姐我不在乎……为了我亲爱的弟弟……” “我不要!!!”连农失声叫了出来,“我就算死也不要。”开玩笑,这女人身边就是地狱。 “你说什么?!” “不要……”声音小了几分。 “你说不要?” “嗯……”气势弱了几分。 连晶晶顿时哭了出来:“妈──!你看弟弟他欺负我,哇哇──呜呜呜……他欺负我,说我没人要……” 连农瞪大了眼睛:“我没有。” “你怎么欺负你姐姐?!” “我没有啊……”他好想哭。 “你这孩子就是不找人疼!”何妈妈下结论。 呜…… 连农觉得自己好象摊了个后妈。 谁谁谁,找块豆腐角,让他撞死好不好。 “来来来,大家认识认识。” 相当经典地场景,连农几乎把脖子缩到地下去了,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绝代芳华、英姿飒慡、风趣优雅、人见人爱的男人也要来找对象啊。这是什么天理? “这个呢,是李小雪小姐。”何妈妈见连农一脸痴呆样子,勐踩了他一脚。 “啊!”连农抬头就看到何妈妈兇狠的表情,赶快堆起一脸扭曲的笑容,“你、你好……”我妈踩人怎么这么痛啊? “你好。”李小雪小姐柔柔地回答。低着头,不胜娇羞的样子,把连农看呆了。乖乖,倍儿棒的小妞子。 “你、你好。”连农赶快补充了一句。 李小雪又回答了一句:“嗯,你好。” 气氛开始有些尴尬。 连农张了张嘴巴,半天蹦出来一句:“你、你也好。” 双方家长连同李小雪都是满脸黑线。 “哈,哈哈。”李家长连续尴尬笑了两声,站起来,“看两孩子尴尬的,得得,咱们几个老人家就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嗯……”李小雪依然羞涩的点头,“何妈妈再见,爸爸妈妈再见。” “啊,拜拜。”连农不正经地说,何妈妈弯腰在他脖子上一扭,痛得连农眼泪水都冒出来了,“干、干什么?痛死了。” “我可告诉你,这女孩子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在相亲照片中取其糟粕取其精华,你可以要知道珍惜啊。”何妈妈语重心长地委託革命任务。 “嗯嗯。”他还不知道有肉先上了再说的道理?“你滚吧……” “什么???” “呃……您慢走。”连农干笑。 终于拖拖拉拉的,几个家长都走了,风流倜傥的连家小三和欲语还休的李小雪两个人对望着。 “你──” “你……” 同时开口。 欠然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又再次开口,相视一笑。 “我。” “我……” 再开口,两人都笑了起来。 连农是盘算着这次会不会失恋,李小雪是羞涩的五体投地。 “呀!这是谁来着?” 一个魔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连农整个人顿时处于警戒状态。 “不是连家老三连农吗?”张六福悠闲的在他身边坐下,亲昵地把胳膊放到他肩膀上,嘎吱着他,“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我没?”暧昧啊那个暧昧。暧昧到连农急了一身汗,他心虚的瞟了一眼李小雪,那姑娘正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个呢。
第16页 “你放开我!我和你没关系!神经病!” “你和我没关系和谁有关系?我才不是神经病呢。” 李小雪的眼睛眨了眨,继续看着他们两个。 连农心里那个窝囊啊。 “走开,小雪才和我有关系,她是我女朋友!” “是吗?我可没忘记你这么多年来的女朋友都没有超过三个月哦。”张六福笑着说,手指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你喜欢的可是我哦。” 啊啊啊啊。 连农很想立即站起来把这个男人杀了,可是又记得他手里有枪。 李小雪来回看他们两个。 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圆,越来越有飘忽不定错综复杂的表情在她脸上飞过。 “怎么了?你不想承认?”张六福冷笑,一把抓住连农的衣领拉近来,“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啊? 无情? 铁手追命冷血在哪里? 连农还在条件反射的思考,一抬眼,张六福那张周围还泛滥的鬍子渣的嘴巴就贴了过来。一下子亲上了他的嘴,为了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夸张的吸索这连农的舌头唾液口水。啧啧有声的。 连农呆了半秒,没有料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这时候才开始挣扎,一脚踹他肚子,不动。又一脚,还不动,再一脚,依然不动。 “亲完了。”张六福在饱受创伤之后放开连农,擦了擦嘴巴,连农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像吃饱了的狼。 “你妈的屁!!!老子找女朋友你都要干涉!!!”连农好痛苦,看到那姑娘快哭出来的表情更加痛苦,知道自己的第n+1次恋爱还没开始就要破灭了。 “呜……”姑娘果然热泪盈眶。 “小、小雪?你看到了吧?他喜欢的是我,你是没有可能了。你还是乖乖走好了……”张六福开始用胜利者的态度对李小雪说,连农怎么看怎么像争风吃醋的样子。 “呜呜!”小雪开始哭的厉害了,连农知道她肯定被刺激的严重。毕竟他自己都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相爱的事实……我呸呸呸!!!是一个男人强吻另外一个男人的事实。 “真是太利害了!!!”小雪突然激动的叫了起来,双手“啪”地握住张六福的手,泪水还在脸上挂着,“你们真是太有勇气了,太有魅力了,太太太让我感动了!!!你们好帅哦!!!” 张六福和连农都愣在原地。 李小雪开始唾液横飞,双眼闪烁的犹如夜中的狐狸:“我第一次见到真的gay耶!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小说以外的美丽动人的啊啊啊啊──一对一对的男生呢。给我签名吧签名吧!”套出笔来,上面画了网王的同人。 张六福和连农还没反应过来,乖乖的签了名。 对面的女人和刚刚截然不同,一副幸福的狂热样子:“你们谁是攻谁是受啊?还是轮流做?还是怎么样?” 攻?受? 两人困惑:“那是什么东西?”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嘛!我是绝对支持你们相爱的!”李小雪坚定的说,“嗯!我可以再问几个问题吗?不打扰的话。” 张六福刚想开口,已经被李小雪一顿抢白。 “你们晚上都什么时候开始做啊?做几次啊一般?要不要带安全套啊?有没有口交啊?会不会吵架啊?一般几个晚上做一次啊?” 两个人被她一顿“啊”来“啊”弄的头昏脑涨的。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关系啊?有没有让家里知道啊?会不会有很大阻力啊?会不会……啊!”李小雪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呀你? “你们家里都不知道对不?” 点头。 “你们也不知道怎么说对不?” 点头。 “所以要结婚来给家里证明自己不是gay对不?” 再点头。 “所以,要找对象啊。你们好可怜哦,我好同情你们哦……”李小雪一排双手,站起来,大义凛然的说,“我决定了!我要帮助你们!要让你们在世俗的眼光中获得幸福!!!” 李小雪紧握两人的双手:“我会嫁给连哥!我会装做很爱你的。”她用一种狼牙山五壮士的口气说,“只要你们幸福,我就幸福。” 悲凉的感觉,在大家心头围绕…… “咳。”连农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打断怪异的气氛。 “我可以先问个问题吗?” “你说你说。”李小雪双手碰胸,勐点头。 “我们不熟吧……”连农试探性问。 “哎呀我们怎么不熟?都一起吃饭呢。” 又不是同居,说的八百年前都认识一样。 “而且,我几乎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不就是要帮助你们吗?” “老子和他又没关系!”连农说。 “谁说我和你没关系,咱们都‘同居’四个多月了,能叫做没有关系吗?” 谁和你同居! 一肚子火,一肚子窝囊,好象从一开始遇见张六福那个傢伙之后自己就完全不对头了一样。连农突然恼怒了起来,看了一眼对面流着口水看自己的姑娘,又看到笑眯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张六福。 勐推开桌子就往外跑。 “连农?!”张六福愣了一下,跟出去。“你等一下,又闹别扭了你,孩子一样。”伸手想抓他。 “别过来!”甩开张六福想牵他的手,连农瞪着眼睛看他,“你烦不烦啊?戏弄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我怎么戏弄你?”张六福无奈的笑,“我哪儿戏弄你了?” “你还说没有?!”连农看到他那种表情,心里的委屈窝囊上升到这段时间的顶点了,鼓着腮顶了顶,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了张六福一跳。 “农农?”张六福知道自己把他逼急了,赶紧放缓声音,柔和地安慰,“农农有事情就给我说,哭什么呀?” “要你管!”连农捂着眼睛胡乱揉着,“你别过来,知道没有?” “好。”张六福只好放缓脚步,看着连农在拐角消失。慢慢走回餐厅,李小雪正在喝咖啡,看到他回来了,兴奋的脸闪烁着光芒:“第一次看到同性情侣吵架耶,都这么幸福。” 张六福白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咬咬牙,说:“怎么样?要不要出去逛街?我买单。” “真的?!”李小雪一拍手,拉住张六福的膀子就往出拖,“好幸福哦我……” 连农拐过三个十字路口,穿过八条巷子,十二条小路之后,左右看了看,前后看了看,上下也看了看,确定张六福不会再从那个黑古咙咚的角落冒出来,才擦干脸上狂泼上去的茶水,歪着嘴巴,比了一个中指。 靠,老子比你聪明是不是? 于是,大摇大摆的出去混着玩了。 8 下午四点左右往家里晃荡,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小安坐在石登子上发呆,不时还揉一下眼睛。 “怎么了这是,害眼睛了?” 小安赶快别过头,嗡声嗡气地说:“没有……” “没有?你声音怎么那么难听?我看,哭了呀!”连农掰开安安按在眼睛上的手,看到他布满小脸的泪痕,可怜可爱的让人心疼,顿时愣住了,“这孩子,你哭什么?” “沙子。”小安小声说,很豪迈的扬起头,抽了抽鼻子,结果又开始哭了,“呜……” “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小安了?说出来,明天我叫兄弟们剁了他。” 小安只是摇头。 “那是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啊。” “你还会……担心我吗?”小安小声问他。 “嗯?什么意思?” “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小安了。”声音在颤抖着。 “我哪儿有!” “安安是累赘吗?妈妈不喜欢小安在,小安在了,妈妈就会不自由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连农不高兴了,抓住小安的衣服一拉,拉到自己怀里抱着,“这才几天哪,你就不想信我了?” “呜……”小安又开始哭,“可是,可是你总是在看一些阿婆们的照片,你不喜欢我了。” 阿、阿婆?! 连农觉得眼角抽筋。 叫那些姑娘们听到了,小心拿刀砍人啊。
第17页 “我是在看照片,我也要结婚呀。奶奶和爷爷都想看到我结婚,娶个漂亮老婆,然后生几个孩子了。” “那安安不是你亲生的,你不喜欢了。” “胡说呢你。我的老婆生了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也管我叫妈……咳咳咳,爸爸,会叫你哥的,怎么不好?”你小子白捡一堆弟弟妹妹嘿。 “我不要别人做我妈!”小安闷闷地说,“我只有你一个妈。” “可是……” “而且,我有爸爸啊。我有一个爸爸了,爸爸妈妈在一起多好嘛。呜……”小安窝在连农怀里,死命的把眼泪往他衣服上擦。 “可是……”我不觉得哪里好啊。 “妈妈妈妈……”小安哭着,很小声,很艺术性的让连农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和难受,“妈妈……我好害怕,好害怕……我不要别人,只要你,还有爸爸就好。”好可怜哦……小可怜,说话都吐字不清楚。 我可怜的孩子。 连农顿时想起来他不幸的上一个家庭,这孩子对家庭有不安吧? 可怜的孩子。 连农很宽容的让小安把眼泪擦他衣服上──崭新的虎豹西装,和女方见面特地穿的。 自己只为了找对象,冷落的孩子,忘记了孩子的心理是很敏感的啊。 “我知道了,对不起,小安,妈妈一定会注意你的想法的,你不要哭了。” “嗯……”小安很适当的又哽咽了一会儿,然后说,“妈妈说的话算话吗?” “当然。” “拉勾勾。”小安伸出自己葱嫩圆滑的小指头。 “嗯!”连农赶紧用自己的小指勾住,感嘆一声,这孩子真是可爱的嫩嫩白呀。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边。” “好。”连农捏了他的鼻子一下,“满意了吧?” “嗯。”小安眨眨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 可惜连农忽略了──哪个人哭半个小时眼睛还能不红不肿不昏不痛的? “爸爸好象快回来了。”小安说。 “是吗?”那我得赶紧跑。 “他说五点半左右回来,陪我看《哪咤传奇》。” “不看《钢之鍊金术士》了?” “爸爸说,要抵制日货。” “哈哈……”张六福个王八蛋,尽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有点事情,我先出去一会儿,记得叫你爸陪你看电视啊。” 一看时间差不多五点半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三子啊!”何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都快吃饭了,你往哪儿跑?” “出去买包烟。”连农心虚地笑。 “正好,帮我买包加碘盐回来。” “哦哦。” 转身就去开大门,双手才拉开褪色的门,抬头,就愣住了。 在夕阳下,余辉中,金色的彩霞照耀在他的身上,火烧云肆无忌惮的燃烧着……勾勒出一副美丽的图画。 踮起脚尖的少女,长发在风中飘动,微笑着轻轻吻着弯下腰来柔和地凝视着她的男人。 好美…… 个屁!!! 如果那女人不是李小雪,那男人不是张六福的话,还有可能美。 连农捏碎了口袋里仅剩的香菸。 jian夫yin妇啊。 熊熊大火在内心燃烧了起来。 心里头那滋味不舒服。这个男人,前天的前天的前天还承认自己喜欢他,今天竟然在亲别的女人? 见异思迁,花心乱搞,小心的花柳病。 还在亲呀? 两个人还粘一块。连农看了五分钟,他们亲了五分钟。有没有搞错!他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爸爸在和一个姐姐玩亲亲耶!” 小安的火上浇油艺术练习的非常炉火纯青了。 连农阴森森地瞪了面前的两个人很久很久很久……转身,怒气沖沖地沖回自己的房间。 “小三子啊,盐买回来啦?” “没有!”连农说,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砰!”地关上。 “怎么了?”何妈妈愣了愣,望着小安。 “妈妈伤心了哦。”小安笑眯眯,“奶奶我要吃苹果。” 痛苦啊,痛苦啊。 连农窝在被子里面,想他被张六福那个王八蛋折磨了一个晚上,吃了还不能让他负责,两个大男人。 好痛苦。 闷死算了。心里酸酸涩涩的, “你妈呢?” “屋子里呆着呢。” 窗口传出张六福的声音。然后有人敲门。 “农农。农农,你在里面是不是?”两声农农叫得连农一身鸡皮疙瘩往下掉。 “你开门。”好柔和哈。 “开门。”开始不耐烦。 “连农,快点开门!”警告了。 连农拉起被子往外吼:“开什么开什么开什么开?!你有时间陪人家吃饭逛街亲嘴巴还来找老子干什么?”趴下去,又钻进被子里。 “你……”张六福哭笑不得,“你快开门,一个大男人和个姑娘计较什么?” “哦!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所以我就不能管你呀!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这么喜欢的啊?你出去配你对象逛街,我就蹲家里给你流泪啊!我他妈不成了怨妇吗?” 你现在也哀怨的很。 张六福心里想。 “农农,开门,闹什么别扭?” “不开。” “开门。” “不开不开!” “你是真不开?” “我说了不开就不开!” “好。”张六福的脚步声远了,连农窝在被子地下,憋着嘴,差点气死。 死张六福!变态张六福!同性恋张六福!叫你不得好死,不能翻身,除去就让空气砸死,转身就扭断脖子。 “!!” 那门在重力作用下,锁子顿时毫无抵抗地妥协了,松开来。 “啊!”连农翻开被子,就看着张六福在拍身上的灰尘,对这他咧嘴笑:“你不开,我不会自己进来?” “滚出去!老子不想看到你!” “怎么可能,我怎么都是撞门进来的,出去太窝囊了。”张六福在身后关上门,看着连农让醋色弄的扭曲怪异的脸。 “你关门干什么?”连农迟钝的警觉性突然敏感起来,“门开着不就好了,反正你都是要──不要!”话还没说完,张六福一个“勐虎扑食”就压了上来,隔着被子,把连农差点压碎了。 “是你自己说不要我出去的。”张六福赖皮。 “我没说……”连农咬牙恨不得立即把面前的人瞪死,“你……没创意,又来这……套……”不知道自己体重很重啊?两头老母猪还没你重。 “亲一个。”张六福说。 “滚!”连农别过头去,“老把戏别用两次,我绝对不会上当。” “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亲爱的农农?” 呕。 “我吃什么醋?神经病!我有什么好吃醋的,而且你那德性,配让老子吃醋吗?”连农一脸的轻蔑。 “真的?” “废话!” “那我要是说,那李小雪刚刚……” “哼!我都看到了!”连农顿时火了,抓住他就问,“你他妈什么意思?又说喜欢我,又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亲嘴,你以为自己是楚留香还是留香楚?嗯?还敢脚踏两只船?” 味道还是很酸啊,还说自己没往心里去? “呵呵呵……”张六福笑。 “你笑什么?” “哈哈哈……”张六福大笑。 “神经啊?” “哈哈哈哈哈!”张六福狂笑,一下子抓住连农做起来,亲热地贴近他的脸,“还说不喜欢我?嗯?不喜欢我那么在意我做什么?” “谁谁谁谁……在意你?”连农尴尬地咳嗽,“老子是气愤你说话不算话。你这种人怎么当上警察的?匪夷所思嘛!” “呵呵……我都挺奇怪自己怎么当上警察的。” 嗯?什么意思? 张六福慢慢贴过来,亲热地搂住连农的腰,暧昧地在他耳边说:“这个秘密,千万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第18页 “什么秘密?” “我啊,没考警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通知书发到我家了……所以我就,我就……”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连农为了听的更加仔细一点,满满靠近再靠近。 张六福瞅准机会,“啵”地在连农耳朵上亲了大大一个。 “哇哇哇!”连农受惊,勐躲开,捂住发酸的耳朵,“张、张六福!你拿圈子套我?” “你都喜欢我了,我能不套套?”张六福嘿嘿笑,“你看你这样子,简直诱人极了。” 连农的脸色黑了三四分。、 “老子又不是女人。什么诱人不诱人。” “虽然你脾气暴躁,是个混混,说话满口脏话,人也张的乱七八糟。”连农的拳头已经握紧,随时准备打掉张六福满口烂牙。 “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个调调。” “啊?”连农困惑的看他,“你没事情吧?” “怎么了?” “这么多缺点的你都喜欢上了,你不是有受虐狂倾向吧?”连农一脸“我怕怕”。 张六福沉默了一下,摸摸鼻子:“没办法啊,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被你虐待也无所谓。”他一下子推倒连农,扑上去开始拔他衣服,恶魔的微笑:“现在就来虐待我吧,来吧来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谁虐谁啊现在是!!! “喂!”连农开始尖椒,“死变态走开。” 张六福已经在连农被脱光的膀子上开始勐亲。 “喂!靠!吊!张六福,你他妈又想上老子啊?”连农怒气沖沖的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张六福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不公平!”连农喘气,使劲抵挡某人的狼爪狼嘴。 “你说怎么着公平?” “你先放开老子,老子就告诉你。” “说。”张六福松开一个小指头。算是表示“放开”的意思。连农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怎么都你上老子啊?有什么规定老子不能上你?” “我喜欢在上面。” “我也喜欢!”连农吼,开始反扑,“老子要在上面,看来在上面很慡?老子要在上面!” “不行!” “不行也要行!” “我说了不行!” “老子要!” 两个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老子──!”连农憋足了劲,勐地一扯床单,张六福因为靠在上面所以重心不稳,一下子倒了下来,连农立马扑了上去,骑在张六福肚子上,哈哈大笑:“老子在上面。” “唿唿……”张六福看他高兴的样子,无奈的摇头,“上面了不起呀?” “废话!”连农扯了扯张六福的脸,指着他的鼻子,很严肃地说:“老子现在要强姦你。” 张六福翻翻白眼。 “听到没有!” “就你?” “我怎么了?我就不能?” “噢。” “小三子呀!你盐买了……没有……啊──!”外面传来尖叫,连农回头去看,何妈妈捂住嘴,震惊地看着屋内的情况。 怒瞪张六福。 靠你妈的!撞坏了老子的门锁??? 张六福悠闲的耸耸肩膀。 看一下你目前的处境吧。 “连农!!!你竟然,你在对人家小张干什么?!”何妈妈大叫,“就算他平时老抓你的毛病,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把人家的衣服都拔光了!你想干什么?!哈?言情小说看太多了吧你!” 连农目瞪口呆。 什么、什么……啊? “你这孩子!简直有问题!!!” “我……我没有……不是呀,妈!”他吐血好不好,“我没有……是他,他──哇!妈!那水盆是铜的!别拿那个扔我!哇哇──!剪刀也不行!啊──痛!那个绝对不要,那里面还是热水……哇哇哇……”那警察才是有问题的!!! 他招谁惹谁了呀? “我们家没有这样的儿子!”这句话说完之后,连家大门就在连农的眼前合上了。此时,正是冬风萧瑟,大雨将至之前。 好想哭。 好好想哭。 好好好想哭。 他不过就坐在张六福那只乌龟王八蛋的肚子上,毛都没动过他一根,人家可是把儿子吃透了耶。你们没有分辨能力呀。 呜呜呜呜…… 有没有搞错,还叫他给那龟孙子赔礼道歉? 死都不要。 然后……然后……就被赶出来了。 呜呜呜呜…… “农农?”几个小时之后。 张六福从侧门跑来左看右看。小声叫,何妈妈死在那里赔礼道歉,谁知道竟然把连农赶出来了,外面那么冷,他在屋内应付的笑脸都变形了。 “农农,你在哪儿?别吓我呀你。”赶快拿小灵通出来,一看,没信号,“妈的。”果然是号称打不通的东西,一到关键时刻就没用了。 “连──农──”他大喊! 这怎么办,黑咕隆咚黑灯瞎火的,他上哪儿找去? 跑了大半夜了,自己都快僵了。 “耶?张六福?我没听错啊,你叫我?”有人从暗巷里摸出来,张六福打起手电筒一照,是红光满面的连农。 松了口气,一把抱住靠过来的连农。 吓了他一跳。 “吓死我了,找了你好久,跑哪儿去了?”张六福显然吓得不轻。 “我……”去地下赌场出老千赚钱去了。 “别乱跑,知道吗?晚上这边治安不太好。” 连农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几岁呀? “知道了。” “生我的气,骂我就好,别拿自己开玩笑,知道吗?” 老子骂你,有种你别回嘴。 “知道了。” “出来呀,坏人多,千万别随便和人说话,知道吗?” 你他妈的。 “知道了!” 张六福怜惜的摸摸连农的脸,温柔地说:“真乖。” 我呕不死你我不姓连!连农决定把那把生锈的西瓜刀拿出来直接把这个人剁掉。 “妈妈对你那样,只是一时不高兴,等我们以后慢慢和她解释。这段时间你先住我那里吧?” 等等…… 住过去? 哈哈! 连农坏心眼起了。 死张六福,干作弄我那么多回。 这次……我他妈不信我不操死你! 哈哈哈哈! 心里爆发出恶魔的狂笑,表面却不露声色。一下子扑入张六福的怀抱,可怜兮兮的喊:“福福……”叫狗呢,“还是你对我最好,呜呜呜呜……” 嘿嘿嘿嘿! 张六福! 你等着吧! 9 张某人正式和连农同居! 何妈妈在屋子里破口大骂连家老爹(该人物似乎从来没有正面出场)说要和连农断掉母女……不对,是母子关系;连晶晶听到,心情不好的飞了十来个男朋友;连小安笑眯眯啃着苹果整天往张六福那偏院里跑,李小雪感动的震撼天地,顺便从张六福那里又搜挂了一笔逛街费用;阿七阿八听到抱头痛哭;派出所的同事们饱含热泪握住张六福的手,感谢他又“驯化”了一个社会的残渣余孽;街坊邻里听到,上至八十岁的阿婆,下到五六岁的女孩都弹冠相庆,知道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连农还没有“嫁”出去而担心自己的未来半夜三更睡不着觉了……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六福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去约会吧? 连农的牛眼睛瞪了他三分钟。 “你他妈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他问。全新溪屯的男女老少都在外面沸腾,他竟然提出这样的建议。 “知道啊。”张六福点头。 “老子不去。”连农拒绝。 “为什么?” “因为老子不想去!老子要和女人约会,你这种……哼,不去!”连农彻底轻视他。 “不去也要去!” “凭什么呀!”连农说。 “我有枪。” “有种你崩了我。”连农继续鄙视他。
第19页 张六福知道用过一次的招估计第二次效果就不够明显了,于是立即改变战术:“你看这,我不刚发了这月工资吗?你这过来,衣服就一套,裤子就一条,加内裤也才两条,袜子一双没有……人字拖又坏了。”张六福说中了连农心中最深的伤疤。 “难道不去逛街买买?” “没钱!”连农咬牙拒绝,“老子穷的厉害!” “我说我发工资了呀,钱不我给吗?” “你给钱?!”连农本来别过脸去,听到钱立即转身,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张六福,“真的?” “那当然。” “给我买衣服?怎么买都成?”连农那张脸顿时笑成了花,张六福怎么看怎么舒服,阴沉了多少天了,终于解冻啊。早知道早提这个了,他怎么忘记连农吝啬的性子了? “随你喜欢。”张六福说。 “等等。” “恩?” “你那天,和李小雪也去买东西了?” “对呀,怎么了?” “哼!”连农心里起了疙瘩,“没怎么!”但是算来算去,还是买衣服重要,这个争锋吃醋的问题容后再说。 “那下午我回来了,就去吧?” “好。” 连农下午站在后门,一个劲的看着张六福出现。 左看看,坐下。站起来,右看看,坐下。 “小安哪,你知道你那王八蛋的爸什么时候下班?” “不知道。”连小安啃完了第三个苹果,摇头,“不过,爸爸下午回来都有带苹果给我哦。” “你吃那么多苹果小心拉肚子。”连农摇头。 “不会的,苹果特别好吃啊,妈妈你吃一口。” “免了。”看你小子吃我都快呕了,看都看饱。 “呀!爸爸回来拉……爸爸!爸爸爸爸,苹果爸爸……”连小安已经兴奋不已的往从下坡路上走过来的人影上面冲去。 “靠。”你爸爸是苹果还是苹果是你爸爸? 连农从门墩上站起来,穿着张六福一双凉鞋,拍了拍屁股,慢吞吞的往下坡路上颠着。一点一点蹭到两个缠一起的父子面前。 “喂!”他叫了一声,没察觉出来自己语气特温柔。 张六福把装苹果的塑胶袋给了小安,站起来缓缓打量他。 “怎么了?” “怎么才回来,你几点下班的?” “嗯,取钱去了,然后买了点苹果,等了多久了,急了?” “谁着急了呀,稀罕你是怎么的?”连农顶回去。 “妈妈五点就开始等了,我都吃完三个苹果了。” “滚一边儿去,臭小子!”连农瞪了他一眼,“我才没等那么久!你别听他……你笑什么笑什么笑?” “没什么?”张六福摇头,依然微笑。 “没什么是什么?”连农不甘心。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呗。” “你说!” “不说!” “说!” “走啦──” “喂!” 张六福拉住连农的手,扯着就往外走:“小安你吃了苹果回去看电视知道吗?别乱跑。” “嗯,爸爸再见,妈妈再见。” 连小安开心愉快的回屋子啃他的苹果去了。 连农看着张六福牵他的手,挣脱了一下,结果张六福像没事儿人一样依然牵着。 连农咳嗽了一下。 “喂,这样不好。” “怎么了?” “你牵着我的手。俩大男人牵手逛街什么样子呀?” “哦,我知道了。”张六福松开,连农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愣愣,不好意思的嘿嘿小着放开张六福的手。 “牵手不行,那就这样吧。” “啊?” 张六福手膀子一勾,一下把连农勾到自己怀里来,派着,亲密无间的靠在他身上。 “喂!你他妈这样子更加过分!” “谁叫你说牵手不行?” “那也不是要你这样!!!” “我不管!” “你不信老子砍了你?” “我什么都没听到。” “靠!” “不准说脏话。” “靠死你!” “小心我打你。” “打我?打你自己吧!” “不信?单挑?” “打就打,谁怕谁呀!” …… “你买点能穿的衣服行不行?”张六福一边看着连农挑衣服一边不耐烦。 “怎么了呀?这西装不好看吗?”连农看了一下衣服,“你看着料子多好,穿我身上多合身,多舒服。” 张六福补充了一句:“金利来的,当然舒服。” “你看你小家子气吧,捨不得钱哪?” “我不是捨不得。”张六福说,“我是看你穿着太浪费了。” “老子穿着浪费?”连农瞪他,“老子和那些有钱的没什么不同吧?” “咳。我不是这意思。”张六福别过头去,“你说你一件衣服能穿多久,没几天不是打架就是被穿的脏的要死,还不如买便宜的,穿一次扔了算了。”而且买衣服还买特别贵的。 连农不高兴了:“你要不要逛街!捨不得你也直接说!” 张六福举手:“好好,随便你买,随便买,今天我破产了也没问题。” “哼。老子给面子你!”连农仰首挺胸的继续试衣服。 我看着心疼啊,这么好的衣服,你就拿它配五块钱两双的减价了卖的人字拖。 暴殄天物。 张六福难以忍受地捂住胸口。 根据这个原因,张六福一路来都觉得受到了打击,暗下决心,以后他要买衣服绝对绝对不跟着一起来,免得受打击太大容易折寿。 “喂!你看这围巾。灰蓝色的,要不要?”连农在路边的地摊上翻着,找到一条皱巴耶耶的围巾,很长,估计有一米六以上。十块钱一条的廉价货,做工一般,但是棉的,围起来很舒服。 “你喜欢就买。” “老子又不是自己带的,这种价格的围巾怎么能围老子脖子上?”连农站起来,一圈一圈地围在张六福脖子上面。就可以围我脖子上面?敢情我是天生贱命啊?张六福翻白眼。 “好看不?”连农退后两步,扯了身边的阿婆,炫耀一样的问。 “啊啊?”阿婆耳朵有点背。 “我问你好看吗!!!”连农大声吼。 “哦哦。”阿婆回答。 “哼哼哼。”连农哼哼着笑了起来,“这围巾好,你要不要?送你。”他说着从张六福口袋里掏出钱来,给了十块钱老闆,扯着张六福走了。 张六福摸摸脖子上的围巾,决定原谅连农用他的钱送他东西的无赖行为。 “还好。”怎么都是农农送自己的第一件礼物嘛。值得纪念值得纪念。 “哈哈哈哈……这围巾挺适合你的,也挺方便。”连农双手扯住掉出来的围巾两端,狠狠一拉,张六福的脖子顿时处于马上被扭断的危险之中。“杀人兇器不错。” “放开我!” 张六福顿时开始挣扎,没有预料到突如其来的吃瘪。算他夸奖错了,连农这小流氓,狗改不了吃屎。 两个人就沿着几条买衣服的街道漫无目的的逛来逛去,买点东买点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一直走完了几天街,外面就是新溪屯区的新溪江。 “歇会儿。” “渴了。”连农说。 张六福赶快把手里的水递过去。 连农悠闲的唐在石凳子上,张着嘴等张六福餵他。 “你够没出息的。” “你管老子的,你餵不餵?” “餵。当然餵。”可惜连农没听出来张六福的阴森口气,还眯着眼,长大了嘴巴等他餵。 等了半天,感觉有水流进嘴里,接着,某两片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立马睁开眼睛,就看到张六福放大的脸,那张大嘴巴子正贴在自己嘴上呢。 “啊啊啊──!”吓了一跳,使劲推开张六福。“老子他妈没让你用你那张驴嘴餵我!” “水的味道怎么样?”张六福看到连农跳起来左看右看,心慌意乱的样子,笑了起来。
第20页 “滚!大街上,你发神经了!”连农说。 “嗯。” “你还笑?” “嗯。” “他妈的!” “嗯。” “你……”连农气结,张六福那张笑脸看着就让人呕。 “嗯。” “我饿了!” “嗯?饿了?”张六福愣了愣。“想吃什么?” “冰淇淋。” 饿了吃冰淇淋?! “有问题呀!” “没有,我去买。”张六福看着连农又学不乖的躺在凳子上,无奈地摇头,一路小跑去路边的冷饮店。 “可爱多?”连农拿着手里的甜筒,皱起眉头,小老头一样。 “嗯,有问题?这味道不错啊。”张六福吃着手里那只。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香糙味道?” “我是看你太臭了,熏熏估计好点。”废话!我张六福还不知道你那几年道行?每次顿在小学门口抢那些放学的弟弟妹妹手里的冰淇淋的事情都作的出来,我还能不对你一清二楚啊? “滚!”连农舔了口,“舒服哪……”感嘆。 “喜欢吃冰淇淋哪?好象女人一样!” “你妈才是女人!”连农瞪他。 “我妈本来就是女人嘛。”张六福不往心里去。 “诶诶,你那是什么味道的?”连农凑过来,抓住张六福的手就看他手里的冰淇淋。 “酸奶的。” “我怎么不知道?” “新出的品种嘛。餵……你干什么?”连农已经不顾形象的在张六福的冰淇淋上啃了一口。 “嗯,味道特别,不错。”又啃一口。 “农农。” “呕……”连农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揉着膀子看着张六福,“你那什么眼神?狼眼哪?” “农农。” “有话就说……”连农往后挪了两挪,觉得张六福有点危险。 “我又想亲你了我。”张六福感嘆。 连农勐地瞪大眼睛,看着缓缓靠过来的张六福。 他的手,放在他的脑袋后面,有点冰有点湿还有点温。张六福的眼神很热,不过很柔和,带着笑意,就好象平时常常看他那时一样。张六福的下巴有些没挂干净的鬍子渣,他知道他用的那剃鬚刀还是老式的,质量也不好。张六福的牙齿很白,是用了蓝天六必治,小孩子都知道“牙好,嘿,胃口就好。”的广告。 他── 连农勐地跳开,张六福一个踉跄,差点把下巴磕在凳子上。 “哈哈哈哈!”连农干笑,抬手指田:“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哈……”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哈哈哈……”张六福又靠了过来,这次是紧紧搂住他,抵在靠江的栏杆上面。靠,他紧张什么?紧张什么?啊啊啊? “被笑了。”张六福说。 “嗯……诶?!”连农的气息还没有迴转过来,抬头就被张六福亲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到张六福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髮。 感觉到两个人的唾液在嘴巴里来回滚去。 “别……”他一推,手松开了栏杆,那栏杆太低,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啊啊啊啊……”感觉到天空倾斜了,一阵天地颠倒。 “连农!”听见张六福叫他。 “扑通。” 某人掉入了冰冰凉的江水。 被水刺激了一下,半天浮上来,看到哭笑不得的张六福,心里突然悲哀的嚎了一声。 完了,他连农似乎喜欢上那个小警察了。 10 手忙脚乱的把被冷水一刺激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喜欢上张六福的小流氓捞起来之后,张六福就在纳闷,不知道怎么了,那傢伙一路回家都在沉默。 “怎么了?被水浸傻了?”张六福问他。 连农痴呆的看他。 张六福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烧啊,不舒服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上这种没品味、穷酸、还是个男人又没姿色的张六福??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连农有匪夷所思的语气问他。 “这我也不知道。”张六福听到了,耸耸肩膀,“我还奇怪自己怎么喜欢上你的。” “你知道我喜欢你了?!”连农吃惊地问他。 “当然知道了,我看这新溪屯就你自己不知道连农喜欢上张六福了吧。” 什、什么? 连农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乌云遍布。 “我不要喜欢上你!!!”某人乌龟的抱住头。“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啊!!!” 张六福塞住耳朵。看着天上光不留几的圆月亮。 “这由得我说吗?”他无奈。 喜欢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滴呖呖呖。”怀里的小灵通响了。张六福估计了一下连农喊“不要”的时间,去接电话再回来估计他还没喊完,当机立断去接电话。 “餵?” 对面有很久了沉默。 “餵?是哪位?” [是我……] 张六福本来柔和的表情突然凝固了,“对不起,你打错电话,再见。” [张哥!张哥!别!别别,千万别呀!] 张六福嘆了口气:“说吧。” [谢谢张哥,谢谢。]那边的声音松了口气,[大哥,好想你,好久都没见你了。你说你走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你说,我这说着,想到当时心里就酸的很……]声音开始抽噎。 “你有话就说,没话我挂电话好了。”张六福冷冷地回答。 [别呀!你就让我伤感一个。] “我没时间。” [大哥……] “什么?” [你回来吧。当年大家多好啊。聚在一起,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谈心唠嗑,现在你不在了,大家都难受,每次聚会都空出那个位置。] 张六福沉默了一下。 “这么跟你说吧,有些事情,总是有个头的,聚在一起就肯定会分散,天涯共此时才是真的。你知道惦记着我这个哥,就算不错了。” [哇……大哥!] “你哭什么?”张六福无奈。 [你怎么学的会说人话了?我好感动,呜……] 张六福无语。 [大哥。]那边擦了眼泪继续说,[你猜我在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 [我在数人。] “然后呢?” [准备去你那边。] 张六福一愣,厉声喝斥:“不准过来!我走的时候就说好了,不准打扰我的生活!” [那个,现在你说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电话里人的声音变小了,接着张六福听到了火车特有的“突突突图”的声音,以及:[您好,这里是xx市,还有五分钟就要到达新溪屯站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照顾好自己的行李在后门排队下车。] 张六福火了:“他妈的!姓陈的!你是不是诚心惹我生气?”一下子把小灵通扔到江里,呆呆的看着溅起的水花,后悔了,太冲动,小灵通也是要钱的。 “张六福?”身后有人叫他。 连农穿着张六福的外套打了个喷嚏。 “你打电话那么久呀?!老子感冒了你看到没有?还不快送我回去?!” 张六福愣了一下,笑了出来:“你这样子是和我电话吃醋啊?” “你他妈自大也不是这个样子吧?吃醋还不够,还要和你小灵通吃醋?”连农目瞪口呆。 “算了算了别不舒服了,你看我,为了你把它都扔河里了,舒服点了吧?”他慢悠悠的走过去,搂着连农往城东走。 “喂,你说这像不像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呀?” “为什么不能是女朋友送男朋友回家?”老子拼什么要做被送的那个? “因为我不是女人。” “那老子就是女人?!”连农咬牙切齿。
第21页 “我没说,你要自己承认我也没办法。”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没有吗?” “废话!” “废话是什么?” “废话就是没有!” “我上次记得你说‘废话’就是‘是’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记得?” “那你又记得我说过?” “我还记得你说你喜欢我。” “我没有……”声音心虚。 “你说了。” “你……别老提行不行?!”某人懊恼。 “我也喜欢你。” “呃──”哽到的声音。然后憋了半天,“我、我知道。” 张六福带笑的看他:“我知道你知道。” 从后门回去的时候,正院子里放着大唐双龙传的片尾曲。两个人渐渐不笑了也不说话。张六福提了东西先进去。连农就站在小院子里望着“娘家”的灯光。 “你想家了?”张六福笑着问,连农才察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完东西了。 “呸。”连农瞪了他一眼,坐到石凳子上面。“家在对面,想什么?” “嘿嘿。”连农突然傻笑,“我在想要是告诉我妈,你儿子被一个男人追求,她会啥反应。” 张六福无奈:“她的反应不就是把你赶出家门吗?” “啊……是啊,对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你怎么了?真傻了?真傻了我可不要。” “哼!我还不要你呢!”连农咧着嘴笑,“我看上你这龟孙子是你天大的福气。” “那看来我还要感谢你了?”张六福问。 “那还用说?” “我感谢了你哦。”张六福抬起连农那张笑烂了的脸,亲了一个。“怎么样?” 连农揉揉脸,“不是说要以身相许才对吗?” 张六福不说话了,弯下腰,慢慢舔了舔连农的额头眼睛。 “噗──!”连农忍不住笑。 “别笑。”张六福严肃地说,“每次都成了乌龙会,这次不行,就这一次,以后怎么着都没关系,就这次给我认真点。” “嗯……”连农忍着,嘴角还在翘。 “唉……”张六福也笑了起来,咬了口连农的嘴巴,“小农农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你别越叫我名字越难听好不好?”连农被他咬了一下,抗议的也回咬了一口,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咬着咬着,嘴巴就合一起了,舌头也纠一块儿了,牙齿碰着舌头滚着,需要平息的唿吸就更加粗重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抱在一起,衣服都乱七八糟了。两个人艰难的勉强松开一点。 “这儿不好……”连农的声音低得很。 “屋里。”张六福说话沙哑的更加明显,一下子抱起连农,两步就进了屋子里头,一脚踹上门。也不顾地上还是床上。一下子就粘在一起,怎么都不愿意分开。 “张……”连农发现自己脱人衣服其实都相当有天分,等他脱完了张六福的衣服,吸了口气,“你他妈说说,我怎么就要和你这棍子上床呢?女人的身体多漂亮?” “你现在后悔。”张六福笑笑,抓住连农的两只手膀子一下子按到他头顶,邪恶的语气说,“已经迟了。” “嗄……你证明给我看……唔唔?别别,你妈的,又来那招?”张六福从他脖子一路亲下去,亲得连农开始发抖,“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自己给自己洗澡不也从脖子洗下去吗?我怎么没感觉?” “自己给自己洗澡还能有感觉,我估计你活不到十五岁就射精而亡了。”张六福头也不抬地说。 “操!乌鸦嘴!” “我操你呢。”张六福补充一句。 连农愣了愣,想想也是,自己也乐了:“你说我妈要知道辛苦生了儿子给你吃了,不知道她脸色多好看。” “你不是这原因才让我吃吧?”张六福边说话边摸上连农下边儿的地方。 “靠!你干什么?” “我帮你发洩慾望啊。你看这样多辛苦?” “嗯……”连农觉得张六福技术还不错,“男人果然是欲望的动物。”等他自己射了,喘息着,看着张六福。 “你那什么眼神?” “没什么?”张六福拿出上次没用完的薄荷味润滑剂,“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连农脸色变了变。 “从屁股上,真那么慡?”上次被他整个半死不活的,“让老子上这次!” “其实不是。”张六福摇头,有些心虚,“上面的很辛苦的。又累,又难过,那里给你屁股夹的痛,而且还要安慰你。你看你上次哭了我不是还要停下来等你哭完吗?” “老子没哭!”连农抗议,“一个大男人,哭个屁!你他妈肯定记错了!” “你哭了。” “我没!” “那你让我再上次,你不哭了,我就相信你。”张六福逮住机会赶快趁虚而入。 “你!你小子!”连农气死了,“你小子好!厉害!” “不然怎么配得上你呀。”张六福赶快拍马屁。 “哼!”连农转过身去,“让你这次!下次我要在上面!!!” “好好,没问题,下次再说!”张六福立即挤出润滑剂往连农体内涂。 “嗯嗯唔……”连农感觉身体里那只手指头动来动起,怪异的要死,忍不住压着气吐出来,微小的呻吟声让身后的人停了下来。 “连农。” “嗯?怎么不动了?不做啦?后悔了?想在下面?” “你知不知道,你那声音……” “我声音怎么了?” “让人很想射。”张六福突然吼了一声,“涂也涂好了,肌肉也松弛好了,我来不及顾及你的心情。我等不及了!” 啊啊啊? 连农还在一片茫然之中。 接着,张六福显然用自己的行动给了他最清晰明了的答案。 “啊啊啊──张六福,你他妈不得好死,你他妈又这么猴急,老子能动了,老子一定把你灌了水泥扔海底!!!” 尾声 ok。 完结了。 大家晚安…… 啊啊,对了,还没说完是吧?哈哈哈…… 连农被张六福终于整的服服帖帖的。 后来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张六福和连小安两父子耍了,去问连小安,谁知道连小安很严肃的边吃苹果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 连农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他和连小安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对连小安发脾气、不答应连小安的要求,嘲笑连小安什么不懂,捏连小安的脸,等等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这……” “我是在为了自己的自由而奋斗。”连小安说。“妈妈被爸爸欺压之后,就不能欺压我了。”连农气的几乎昏过去。 何妈妈始终对张六福和连农放心不下。 整天弄了乱七八糟的偏方,一定要他们喝。 说是可以泄火…… 连晶晶终于被一个柔情似水的弟弟给套住了,肚子里有了个肉球(她看到b超片子这么形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连农已经是不能给连家传沿血脉了,所以何妈妈命令在本剧中一直没有正面露面的连爸爸重出江湖,把那柔情似水的弟弟给抓了回来,和连晶晶闪电结婚。 李小雪已经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冲破了新溪屯的局限,在整个市区的范围内大胆号召同人力量,唿吁给予同性间恋情的平等待遇。俨然新一代救世主。 阿七阿八连农荒废政事之后的掌权人物,整天屁股后面跟着几个小弟,大哥大哥叫的那个甜呗。 当然了,张六福和连农还是那样,几乎没变。又打又骂又吵又闹,偶尔连农给张六福抓派处所住两天,又偶尔张六福被他整的被迫写检查。 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晚上两个人上床之前的必要任务就是争论谁在上谁在下。 “老子!” “我!” “昨天就是你在上面!”连农愤愤不平。
第22页 “前天你在上面……”张六福想到惨痛经歷就色变。 “靠!” “不准说脏话!” “靠靠……啊?”连农突然捂住肚子,冲下床。 “怎么了?”张六福愣了一下,“自动移交主权哪?好,那我在上……”张六福的肚子也痛了起来。 两人大半夜的就同时蹲在茅厕里,捂着鼻子,互望了很久,冒出一句话。 “妈妈给的泄火偏方!!!” 咳,这次真完啦。 什么?流氓?谁是流氓? 哦哦,我从来没有说过连农是我要说的那个流氓啊。 怎么?你们都以为是他? 我说的是张六福呀! 不信,不信你们怎么听的故事? 真是…… 啊!谁拿西红柿扔我?哇!还扔 呀,哎哟! 哇呀!!! 谁谁,扔砖头的是谁?哈!给老子站出来!!! 妈的!老子今天不剁了你,老子跟你姓!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