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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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洌的戈壁风呼呼的吹过倪锋的的指间发出呜呜的啸声,现在专列已经进入了柴达木盆地的边缘,倪锋并不是第一次穿越戈壁滩,这片戈壁滩他已多次穿越了,每次看到它,它那坦荡无际的孤独都使他激动不已。它奔放,豪迈而自由不羁。戈壁滩似乎保持着天地开辟之后那种单给,除了这条孤零零的铁路,它几乎不被打搅与破坏
天地之间一片空阔,月光像纯净的水一样倾注到戈壁滩上,有一种柔和的。甜甜的感觉。在戈壁滩上一切事物清晰可见。一改阳光与狂风中的暴烈不驯,此时的戈壁滩像一个被母亲爱抚着的婴儿,显得那样温顺利恬静。它神奇而悠远,就像一个梦境。一簇簇的骆驼刺和一堆堆石片一闪而过,发出忽明忽暗的光。大戈壁滩初看起来似乎永远都是一副面孔:平坦而荒凉,但细看起来并不相同。有的地方被细沙覆盖,平滑有韵;有的地方则布满大大小小的石块和小丘,变化多端;还有些地方是良好的土地,但由于干旱只生长大片的骆驼刺和芨芨草。大戈壁最让倪锋迷恋的就是它那深不可测的孤独,这孤独存在于它无穷无尽的开阔之中。这种无边无际产生一种神圣,产生一种超越,时间在这里并不存在,至少说时间不再流动,而是永恒的、凝固的。
倪锋掏出腰间的*改进型手枪握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冰冷的枪身却隐隐的传来一阵阵温暖的感觉,就像那个甜蜜笑容的主人一样,倪锋忍不住微微笑了,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出现这样一个柔和的笑容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这两个泾渭分明感觉如此和谐的出现在了这张脸上却又是个不争的事实。
“连长,又在想莫姐啦”连指挥车的火控手小张从战车顶盖里钻了出来。
“想你个头,赶快回去睡觉”倪锋把手枪收回枪套里,刚才的温柔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张刚劲自信的脸庞。
“睡不着,这火车开得轰轰轰的,连长,想她就去找她嘛,估计她这会还在后勤车忙着改枪呢”小张一探脚,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倪锋身边“连长,你说咱们这次进疆会不会……会不会死人哪”
“说什么哪你!当兵打仗,保家卫国,那叫牺牲”倪锋白了小张一眼。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张万发什么时候怕过,我只是觉得咱们这次出任务感觉怪怪,我老是觉得咱们这次像是真要上战场了,大家都杀气腾腾的,咱们的装甲车也没固定在火车上,那感觉就像随时都可能会打仗似的,咱们可是在国内呀,有必要这份小心翼翼防备着嘛。”
“你呀,你是没上过战场,那几场演习算什么,跟演戏差不多,咱当兵的不信邪,什么事儿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一进入临战状态就得跟在战场上一样,得绷紧了,一有事就能上,能打,你小子还有得学”倪锋紧了紧钢盔,不经意的看了看后面还在灯火通明的后勤车厢,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暖意。
“呜!-------”突然,由火车头传来的汽笛声划破了深夜戈壁的宁静。
“不好!有事儿,小张,快发出战斗警报!”倪锋果断的拉开车门拿出武器。军列不是民用列车,不会整天有事没事拉汽笛玩,一定是前面出现异常情况。
“是!连长”张万**了一愣也立刻反映了过来迅速的钻进顶盖。
没有人们一贯意识当中的那种凄厉的警报声,整个军列却实实在在的苏醒过来了,和衣而睡的士兵们迅速的按照预先制定反应方案无声的行动了起来。列车还在保持着前进的速度,倪锋咬咬牙,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已经实行灯火管制的后勤车厢,一狠心转过头,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通讯装备和各种武器,也许这只是一场虚惊吧,跟每天家常便饭似的紧急集合一样,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倪锋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甚至除了红箭团长范大同与政委傅成外,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这样安慰着初上战场还处于忐忑不安状态中的心情。但是范大同和傅成却绝对不好受,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不是演习,也不是紧急集合,前面真的出事情了!
“呼叫车头、呼叫车头,我是范大同,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拉警报!”
“报告团长,前面出现不明气候,我们即将进入雾区,预计能见度十米”
“见鬼,你看错没有,这里是戈壁滩,怎么会出现大雾”范大同对于戈壁滩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几乎有点怀疑是不是车头值班军官在开一个拙劣的玩笑,但是他的眼睛告诉他,前面真的起雾了!
“团长,请指示是否继续前进!”车头的值班军官比他更着急,没有团长的命令,列车是不能停下来的,最多还有半分钟就会进入雾区了。
“放慢速度,不要停,开启雷达,报告我们现在的位置”范大同把眼睛凑在夜视仪上,通过夜视仪的镜头,却仍然什么也看不见,就只是一片大雾,像一座山似的大雾,很蹊跷的是,这片无边无际的雾区与周围的空气是如此的泾渭分明,以至于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固体物质,而不是一片由H2O组成的雾。
“报告,雷达无显示!”
“报告!我们位于东经93度西线41度,在我们西南方向一百二十公里就是罗布泊,距离哈密市276公里”
“老傅,我看没什么问题,就是一片雾,没准快下雨了,在戈壁滩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让我们给赶上了”范大同虽然口里说着没什么,眼睛却仍然贴在夜视仪上,希望能从那片能见度不超过10米的大雾中看出来什么来,但是让他失望了,在军列冲进大雾的那一刻仍然没有任何异样。
“我看了,应该没有问题,刘参谋,跟军区联系,就说我们在河西走廊附近遇到一片大雾”
“是、政委”
重新进入高速行驶的军列很快便全部隐没在了大雾中,但奇怪的是,刚刚还轰轰作响的列车行驶声在穿入大雾的那一刹那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连一个分贝都没有剩下,仿佛所有的痕迹都被大雾吞食了一般,当然,这一切情况是红箭所有人都不可能看到的。
稍瞬,刚刚还弥天盖地的大雾就如它突然的出现一般突然的消失了,没有下雨,也没有列车,戈壁滩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在军区军列控制中心上,代表着红箭军列的红灯在睡眼朦胧的值班员惊异恐慌的眼神中永远的熄灭了……
“连长,你完了!哈哈,又得写检查了!”小张妒忌俊不禁的看了一眼一脸黑青的倪锋,心中一阵好笑。
“你知道个屁!事情不对!命令全连保持一级战备状态,发动战车,准备战斗”一种战士天生的直觉告诉倪锋,前面有着很大的危险,足以吞掉整个红箭的危险。
“不是吧,连长!我跟你开玩笑的嘛,团长都已经下令解除警报啊!”笑容凝固在了张万发的脸上,连长是不是疯了,还是受了刺激呀。
“少废话,立刻传达命令!”倪锋狠狠的瞪了张万发一眼,哗的一声拉上了枪栓。
“是……”
“轰!……”一连装甲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盖过了列车的行进声,吵醒了正准备回到梦乡的战士们。
“这个倪锋在搞什么名堂!”正准备到行军床上再眯一会儿的范大同火冒三丈的跳了起来,“娘的,又想关禁闭了……”
…”呯呯呯,哒哒哒“范大同话音刚落,列车轰的一下停住了,大家一起摔了个大跟头,同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没搞错吧,胆子太大了!还真敢袭击军列!”范大同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这一摔可不轻。
“老范、老范,真出事了,快出来!”傅成焦急的声音在门外不余遗力的传达状况的紧急程度。
“一级战备!命令一连立刻下车反击,其他人就地隐蔽!”范大同风一般冲出卧室,一边大声下着命令,一边从傅成手中接过自动步枪
多亏了倪锋的预感和红箭部队的良好训练,反应速度的确是一流的,一连迅速以班为单位,向四周散开搜索目标,其他士兵就地利用加装了钢板的车厢组成防御阵地。
“老范,我们的情况很不妙,跟军区的联系全部中断,卫星也无法联系,在这种大雾下,热成像仪和微光瞄准仪也无法使用,我们已经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傅成拿下头上的耳机,神色焦急的看着在车厢里不断踱步的范大同。
“周围地形呢?有没有比较详细的情报?”范大同转过脸,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想到情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命令通讯连再检查一下设备,尽快联系上军区,狙击手上车顶就位,对了,把微光瞄准仪带上,尽量依靠耳测还击“范大同沉吟半刻,一双剑眉拧在一起“另外,叫倪锋往回收缩,我想,天亮之前,我们不宜大规模的反击。半个小时之内建立简易的阵地”
“嗯,这恐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傅成一脸凝重的点头同意。
在敌人环伺的情况下,整个部队的效率被发挥到了极致,由于一连长倪锋的机警与出发前老军长的告诫,使得突然遇袭的红箭只有几名士兵轻伤。二十分钟后,围绕着列车建立起了三重环形阵地,由装甲车构成的第二道防线不断的在还击,虽然12.7机枪的枪声并不密集,但每一次齐射都导致了对方一个火力点的消失,在整个防线的中心地点,后勤及医疗部队被牢牢的保护在了列车上。
“老范你看,这里应该是我们目前的位置,应该刚刚进入新疆”傅成指着电子地图对范大同说,“我估计这里距乌鲁木齐3000多公里,这里已经属于中国的内地了,很奇怪*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袭击我们?他们是怎么通过大沙漠和路线上几十万军民的眼睛的呢?
“从刚才的火力看,这绝对不是一支简单的*,轻重火力都有,火力配置非常专业,就差没飞机大炮了……现在还不适宜派出部队跟军区联系,一切都只能等雾散天亮再说了,通讯连还没有跟军区联系上吗?”范大同转头向正在通讯器前焦头烂额的参谋们问道。
“没有,好像所有的电波和卫星都消失了一样,遇袭前我们还收到军区一切正常的通报。”傅成翻看着通讯记录。
“对了老傅,成鹏呢?怎么一直没见人?”
“带着丛林连摸出去了”傅成头也没抬,俯身在一大堆资料信息当中不置可否的答到“放心吧,没事”
“这小子,出去也不说一声”
“报告!”
“进来!”
“报告团长,成副团长带着丛林特种连刚才在搜寻当中抓获了两个俘虏,还缴获了一批武器,正在返回途中。”
“好,马上传我的命令,叫倪连长去接应一下!”范大同兴奋的站了起来“抓到舌头就好办了”。
五分钟后,成鹏提着一包东西兴冲冲了撞进门来,“老范!老傅!真他娘的见鬼了,这都什么玩艺啊,说完把那包东西呯的扔在了桌上。那是一件还带着血迹的灰色外套,里面包着好几枝长短枪械,看起来并不起眼,但范大同傅成一看,头一下就大了!
*38型,mp38*!对武器装备颇有研究的傅成缓缓念出了那些武器的型号。
“小成,没搞错吧,这种古董可值不少钱啊,那些*不是去抢了银行吧。”范大同一头雾水的拿起一枝毛瑟K98,刷的拉开了枪栓,取出一排还没有来得及发出的子弹,二战结束德军解除武装后这些当时的经典武器多被回炉炼钢,少数留下的进了博物馆,留入黑市的少得可怜,很受收藏家们的青睐,因此价格也是不菲,范大同的疑问也不无道理,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抢了银行,有了购买军火的渠道,也会买这么些古董武器来袭击特种部队的军列呀,那不摆明了厕所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我也正纳闷呢”,成鹏一屁股坐下抱着水壶咕咚了几口,“当时我带着一个班摸到了一个火力点,四周那个雾呀,根本看不清,只听到那几个*在叽哩咕噜的说着什么,反正我也听不懂维语,也没管那么多,一班人摸进了工事里,你还真别说,那工事修得还真像那回事,胸墙,望孔,反正步兵教材里有的都给修了,完了还架了一挺机枪,我也没仔细看,抓了人就走,反正搬不走的就顺手炸了,现在一想可不被炸飞了好几万,MG38哪,绝对是7.92毫米的。”成鹏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又停下喝了一口水,“你这小子,一说到打仗就来劲,跟我范大同一个德性,你倒是说呀,怎么着。抓到那几个人我已经带回来了?”
“刚才雾时又黑,看不清,带过来一看我真以为见鬼了,你们猜怎么着,那身上的军服,竟然跟二战德军军服一个样,要不是我手里还提着咱们的5.8自动,我还真以为现在是40年代呢,得了,我也不说了,你们自己去看看吧,我连里的那帮兵正摆弄那两小子呢,去晚了搞不好就挂了。”
“你小子敢枪毙俘虏我可跟你没完”,范大同丢下一句话戴上帽子就风一般冲出了指挥车,傅成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往外走,临了还不忘了叮嘱了成鹏一声,可别把我的龙井喝完了哈,我可就剩那么点了。
“哼,小气,到了乌鲁木齐给你搞一箱”,成鹏一脸苦笑看着喝得只剩茶母的怀子。
特种连驻地上,刚刚赶到的范大同一双牛眼睁得大大的,似乎想从俘虏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黑色头发,蓝眼,鼻子高耸耸的,眼窝很深,怎么看也不像西亚人种啊,倒是跟欧洲人很是相象啊,再看看那一身制服,脏不啦圾的还有些血迹,该不会是北约的人吧,北约跟*什么时候拉上关系了?
“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谁知道”范大同瞧够了,朝四周吼了一声。
“报告团长,他们说的是德语”一名佩戴少校军衔的年轻军官站在了范大同面前。“进行过初步的审讯没有”,范大同认得他,他曾经特意问过这个军官的名字-熙宏,在8个小时前的演习结束时他也曾注意到这个浑身中弹的A师特种连军官。确切的说,A师特种连全是军官,军衔最低的都是少尉,这是由七十三军各部队里的刺儿头组成的部队,而中校连长成鹏就是最大的刺儿头。
已经进行了初步审讯,他们不承认自己是恐怖组织成员,还说什么……熙宏似乎有些犹豫,“说什么,结巴啦”,范大同最看不惯手下的兵拖拖拉拉。
“是!”熙宏很大声的向范大同报告,“他们说他们隶属于龙德施泰德上将指挥的德军A集群第十二集团军94师B团F连,正在奉命堵截西退的英军第3步兵师!”
范大同一听这火就大了,什么A集群?什么英军步兵师?这俘虏也太他娘的离谱了,这还光绪几年呢,行了!熙宏,我来审,你来翻译,我就不信这小子能油到这种地步。
“是!”杨晨话音刚落,旁边的士兵便迅速搬过了一桌两椅,都是从车箱里拆下来的,范大同看见桌子火就更大的,这火车坐得好好的,被这帮兔崽子搞得这么狼狈,范大同与傅成坐定,挥挥手叫人把另外一个俘虏弄到别处,别让这俩小子串供。
“叫什么名字”
“古德里·冯安依尔”
“你们的头儿是谁?”
“长官,您是问哪一级的”
“操!*还分等级呀,说最大那个。“范大同有些不耐烦了。
俘虏似乎迟疑了一下,他也看出了面前这个官阶不低的指挥官似乎脾气不太好,在旁边士兵的“亲切”催促下终于招了,“是我们的元首,长官“。
“元首?这是你们头子的代号?真名叫什么”傅成皱眉问到,一般人听到这个词,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人,虽然已经时过50多年,人们对于这个恶魔的名字甚至不愿意提起。
俘虏仿佛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傅成,似乎傅成不知道元首的名字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阿道夫.希特勒!”
俘虏这边话音还没落,范大同已经操起椅子冲上去了,这个名字是不需要翻译就能听得懂!一边惊呆的傅成都没拦住,因为他也被俘虏的话给噎住了,眼看着椅子就要跟那个欠揍的俘虏“亲密接触”了,一个人冲了上来死死的抱住了范大同的熊腰。
还有谁敢拦住范大同?除了成鹏还有谁?他刚刚还在指挥车上烦着龙井茶的事儿,正想过来跟老傅打个商良就看范大同的勇猛冲刺,就冲上去拦住了范大同,而老傅也反应过来了,一边按住吓得不轻的俘虏,一边劝着范大同,
”老范,老范,快把椅子放下,虐待俘虏可是违反军纪的,快放下,有话慢慢说啊“。
“你们别拦着我,我跟你说老傅,今天不揍这小子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奶奶的把希特勒都给搬出来了,我还秦始皇呢,别拦着我啊。“
激动的范大同就像一桶*碰上了火星,一点就炸,除了老傅这救火队长还真没人能让他歇停了,终于,几分钟后,两个人拖着骂骂咧咧的范大同回到了指挥车。
一打开车门,他们就看到自打开战以来就没有露过脸的萨光远坐在桌边低着头,正入神的研究着成鹏带回来的武器装备,一枝MP38被他拆成了大大小小的零件,三人静静的进入屋内,站在萨光远的背后,很惊异的看着他又把拆成零件的MP38又重新组装好,其实最震惊的还是傅成,他自认为对于二战的枪械装备已经是烂熟于胸,拆装枪械也非常熟悉,但看到萨光远的手法他还是自愧不如,一枝枪械就算只是二战时期的也有大大小小好几十个零件,能在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里拆掉再装上必须是非常熟悉才能够做得到,拆装枪械不是难事,像红箭的士兵都能够在1分钟内把5.8自动拆了再装上,但任何拆装都必须建立在对这种武器非常熟悉的基础上才能做得到。
直到三人坐在桌边,萨光远才将目光收回,看到三人质询的目光才尴尬的扶了扶眼镜。此时此刻,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一股奇怪的气氛在车厢内弥漫着,其实迷底就在眼前,他们却无力去揭破。
范大同也冷静了下来,香烟燃烧腾起的烟雾又开始在指挥车内弥漫了起来,四个人都没说话,望着桌子中央的古董武器发呆。气氛似乎比军演准备会上还要紧张。其实他们都在等待,等着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把那个迷底提出来。
终于有人打破了僵局。
“你们是不是都感觉到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傅成求证似的小心翼翼的看着其他三人。
“想想看,为什么在我们会在深入内陆的地方遇袭?为什么沙漠边缘会出现大雾?为什么*穿着二战德军的军服?为什么…”。
“行了行了,老傅,别问为什么了,我看哪,一切答案都只能等到天亮雾散的时候再找了”,范大同打断了傅成类似于自言自语的疑问。
“别,团长,让老傅说,我也觉着奇怪,开始还没注意,咱不是在沙漠里吗?刚才抓俘虏的时候,他们的工事根本不是修在沙漠里的,而是一大片森林,这根本没办法解释嘛,老傅,接着说”成鹏也插话儿了。
“我也觉得奇怪,刚才我拆枪的时候就发现这把MP38实在是太新了,新得不像话,就好像刚刚从车间里出来一样,上面的黄油才刚刚抹掉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萨光远缓缓的说出了一个事实,另外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有些惊恐的看着桌上那堆武器,仿佛它们就是魔鬼一般。他们都是军队的精英中的精英,可以面对枪林弹雨而毫无俱色,为完成任务而从容赴死,但当他们面对这一切未知的恐惧时,还是显露出了与平常人无异的胆怯。
老傅点点,凝重的看了看范大同,又看了看成鹏和萨光远。他注意到萨光远正盯着桌上那些武器的眼神中有着一些狂热的情绪正在酝酿着,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感觉,却让傅成整个身体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现在是我们穿过了时空回到了二战,还是他们,”傅成看了看车外关押俘虏的方向,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还是他们,穿过了时空来到了我们的时代。”
“呯”,范大同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一双牛眼鼓得跟车轮似的死盯着傅成。“老傅,你真相信那兔崽子的鬼话?”激动中的范大同疾步走到窗边,呼的一下拉开了窗帘,浓重的雾气仍然笼罩在军列的四面八方,只有装甲的灯光在雾气中微微透露出一点生气,“你看看!你看看!整个军列上有一千五百三十八百士兵,加上后勤、医疗一共两千多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怎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穿越时光隧道来到了40年代的欧洲,就凭一个免崽子的一句话和这些乱七八糟的武器?你怎么告诉他们,现在他们的兄弟、父母都还没有出生,他们的爷辈甚至跟他们差不多大!”激动得脸色泛红的范大同甚至有些浑身发抖。
“坐下,坐下,老范,你别激动,我这不正想跟大伙说说科学嘛,先坐下再说,你看看这武器,要知道,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这个时候不可磨灭的印记,如果仅仅是模仿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模仿得像的,你想想,历史电影你们看过不少吧,那些个二战影片其中当中有很多不合理的情景,就比如有部电视中的德军士兵手拿MP40,却背着K98的子弹袋,这就是不合理的现象,而今天看到的这些个奇怪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喜欢看军史,今天的这些情况,跟我知道的二战中的情形是完全相同的,你想想,要真是*,他们有这个必要找一帮子演员,拿着些古董武器来袭击军列吗?当然,我也知道我的判断也不可能完全准确,所以我也是同意等到天亮后再看的嘛。”傅成也站了起来拉着范大同坐下。
“我也觉得是这样,团长,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我看咱们是不是先派一支小分队往回走,看能不能跟军区联系上,最不济也能跟着铁路走回来,你说呢?”成鹏连忙点上一支烟给范大同消火。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边的萨光远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听完傅成与成鹏的话,范大同终于冷静了下来,沉吟了半刻,“我刚才太激动了,老傅说得对,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士兵方面得暂时保密,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什么也不要透露出去,军心不能乱小成,小分队我看暂时也不要派了,现在离天亮也差不多了,就算真有什么事儿也来不及了。”
傅成赞许的向范大同点点头说道:“那好吧,那现在开始,士兵分批休息,军官全程值班,那两个俘虏就先押在特种连,明天再审一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你们先休息,上半夜我来值班,小成你跑了一趟也累了,你们先休息,萨参谋长留下来我们再研究一下吧。”
“好,那我先回特种连再审审那两个俘虏,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成鹏起身戴好钢盔出门去了,门口依稀传来哨兵的口令声。
诺大的车厢内只剩下沉默无语的萨光远与傅成。
“抽烟”傅成脸**平静的掏出一支中华扔了过去
“我不吸烟,对身休不好”,萨光远低头看了看咕噜噜滚到面前的香烟,“政委,您留我下来不会只是请我抽烟的吧。”
“当兵不抽烟算什么兵哪”,傅成不置可否的点燃了手中的中华,顺手把打火机扔到了萨光远面前。“也许再过几天就没得抽了”
“是吗?”萨光远拿起香烟在手中玩味了片刻“您确定?”,萨光远的一双睛眼忽然精光大盛盯着正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的傅成。
“遇袭后你出去过吧,我相信我没有猜错,而且,你也看到了一些事情,做了一些事情,对吗?”傅成微笑着迎上萨光远的目光。
“哦”,萨光远哑然失笑,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臂上的擦痕,“你知道了,我是出去转了一下,不过没有什么发现”
“是吗?”傅成再次笑了笑,“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想,你得准备欧洲地区作战的图上作业了。”傅成站起来戴上帽子,从墙上取下外套穿上,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长呢,希望不会太难走。……学会抽烟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雾也开在慢慢的散去,范大同站在指挥车的车顶上,与无心睡眠的傅成、成鹏以及熬夜与参谋们一起搞图上作业的萨光远一起,不!应该是和全团近2000名官兵一起,看到了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脚下是他们昨天乘坐的军列,军列四周是由八十辆现代化两栖步兵装甲运输车组成的防御阵地,而在阵地的四周,竟然…竟然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茫茫温带丛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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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成鹏带着他的丛林特种连离开了防守阵地,开始搜索昨天晚上的战场,全连士兵成一条线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着,绝不放过任何一点点珠丝马迹,十多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军演场与红箭部队激战着,而现在,却已经站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而且还是过去的时光,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而身旁那一株株跟自己熟悉的亚热丛林完全不同的欧洲植被,却又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们自己身处于危险万分的战场上,对于这群血气方刚,以前天天叫着嚷着要打仗的年轻人而言,这样的现实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十分钟之后,昨晚的战场很快被清理了出来,敌人已经撤走,没有留下尸体和任何跟战场有关的东西,只有那些修得一丝不苟的工事和满地的弹壳还默默的见证着昨晚那物理学上划时代的战斗,成鹏甚至突发奇想,如果双方的子弹里都含有同一个铁原子,相撞的话会产什么样的情景,也许会来一场大爆炸,也许连整个宇宙都没了吧,算了,还是不要乱想了,完成任务要紧,既然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到别处去吧,如果昨晚的俘虏没有撒谎的话,这附近应该有一条座桥,有一个营的德军驻守在那里,希望在那里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命令下达下去了,特种连再次向更丛林更深处走去,根据俘虏提供的情况,那座桥应该是在防守阵地的西南方向约五公里的地方,成鹏再次联系了临时总部,通报了去向后带着部队急行军向目标奔袭而去,四十多分钟后,成鹏他们到了达了河岸边,那座无名桥已经出现在了丛林特种兵的视野范围之内。
同志们,我们今天的任务大家已经很清楚了,根据情报,山坡下我们前方8点钟方向的那座桥有一个整营的守军,而我们只有一连人马,这将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仗,胜了,我们距离回家的希望就多一分,败了,我们全团近两千人也许就都要埋在这异国他乡了,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打好这一仗。
有!耳机里传来全体队员低沉而有力的回答,简短的战前动员后,全连官兵立刻行动了起了,20名狙击手在山顶各个方位占据视野开阔的有利地形隐蔽了起来,观察哨也设在了山顶,随时向准备接敌的第波攻击部队提供信息。这一仗对于我们的特种连来说还是有优势的,首先我们是以有意打无意,在明确的目标上我们就已经占了先机,在武器装备上我们也胜一筹,我们的小口径自动步枪杀伤力更大,射程更远,队员们都是久经训练,经验丰富的老兵,虽然没有实际战场的经验,但每一次演习都是按实战情况进行的,算起来实战经验也算是有了,德军虽然在人数上达到了三比一,但必竟不可能把一个营的人马全部都用来抵挡我们的进攻吧,桥头公路仅20宽,纵深也不够,只要我们以点打面,胜算还是很大的,何况我们并不想全歼敌军,我们的目标只是桥对岸的德军指挥部,从望远镜中观察成鹏还发现桥头的守备部队并没有进行警戒状态,重武器也不多,估计在碉堡及沙包工事有三到五挺MG42,想想也是,制空权本来就在德军的手里了,英国人、法国人的大部队又被包围分割在敦刻尔克,几支仓促组建起来的二流部队恐怕也是不敢大白天来进攻的,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有这样的支先进了50年的特种部队把他们给盯上了,说来原因也好笑,就只是为了几张地图和一些有用的情报。
一排长带着三个班的人马先出发了,他们要在上游泅渡,然后从侧后进攻,二三排则在丛林里往桥头渗透了过去,山顶的狙击手早已就位,把几个在外在值班的德军的小命捏在了扳机上了。十分钟后,攻击部队到达指定位置,距离德军的沙包工事仅五十米!这样的距离,战半一旦打响,攻击部队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占领北桥头,成鹏在望远镜里也为一班那些胆大包天的刺儿头捏了把汗,想想,一旦暴露,MG42连还击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山顶的狙击手又不能保证完全控制整个桥头工事,咱们的子弹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穿水泥工事吧。十七号跟八号,目标调整到望楼上,打响后先把望楼上的人干掉,不要给他们机会攻击攻坚部队,成鹏冷静的调整了一下狙击目标,狙击手有限,只能将最有可能产生威胁的目标锁定。
二十分钟后,一排到达指定位置,距离敌指挥所仅25米,虽然距离更近,但相对安全一些,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指挥所房后的哨兵干掉,南桥头的望楼也已经在一排的狙击手的控制之下了,箭已在弦,只等成鹏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即行动了。成鹏再次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敌人的阵地,北桥头公路靠山边有一个水泥工事,从工事的射孔看工事内的射手至少有210度的视线范围,而靠河一侧则是一个沙袋反搭成的简易工事,一个五人组成的重机枪小组,桥头两侧有两座高达10米的望楼,各有一名哨兵和一挺轻机枪,至少可以覆盖280度800米的范围,从桥头延伸的公路100米左右有栅栏及岗亭,一名哨兵,桥面一组哨兵,南桥头一侧也有望楼两座,各式民房五间,估计已经成了军营,其中一幢外挂着德军军旗,可以肯定是德军指挥所,整个战场态势被成鹏再次温习了一遍,胆大、心细一向是他的特点。
狙击手确认视线,成鹏已经决心行动了,不能让潜伏在敌军阵地前沿的士兵等得太久,等得越久,就越有可能造成伤亡。
1号OK、2号OK、……20号OK
1排确定目标情况。
目标确认,欧式石材民房五幢,一切正常…
对时!现在是上午9点零3分,2分钟后发起攻击,务必在10分钟内解决战斗。
分针缓缓的滑向9点零5分,成鹏忽然觉得这一刻过得好慢,仿佛是这一生中最慢的两分钟,他可以清晰的闻到丛林中那熟悉的味道,风吹过的沙沙声,耳机里传来的沉重呼吸,他甚至觉得整个大桥上空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也许这就是杀气吧。成鹏脑袋里又闪过了这个奇怪的念头,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看着指针慢慢的指到9点零4分,这一刻,他的思维与感觉已经与战场上的将士们连到了一起,他仿佛通过潜伏战士的看了到德军士兵那棱角分明的脸,听到了德军指挥所里传来的隐约音乐声,这才是战场啊,这注定成为改变历史的第一仗终于要打响了!
行动!成鹏果断的发出了命令,QUB88式5.8毫米狙击步枪首先打响,随着连续不断的“扑扑”枪声,望楼的的哨兵、岗亭的哨兵,沙包工事的重机枪班、桥面上的巡逻的德军士兵像喝醉了酒似的纷纷倒地,望楼上的哨兵更是夸张的从望楼上飞身摔下,全部头部中弹!耳机里传来观察哨兴奋的喊叫,操,没命中头部那还叫狙击手吗?与此同时,潜伏在德军阵地前的攻坚步兵一跃而起,95自动步枪发出了密集的短促枪声,枪*带着剌耳的哨音飞进了水泥工事里,敌人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南桥头一排的攻击则稍遇了一点阻力,由于观察视线的原因,一个隐藏在同幢民房之间的哨兵发现了对岸的情况不对劲,德军士兵的素质也真不是盖的,警报响起后的十秒钟内,大批德军士兵从民房中冲了出来,连钢盔都没有来得及戴上,一排的士兵却按兵不动,静静的看着接近一个连的德军士兵进入南桥头的少许工事之内,因为整个大桥都在山顶狙击手的射程之内,这些小菜就交给对岸解决吧,一排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呢。于是山顶狙击位置上的士兵们又忙火开了,连续的点射已经打得德军士兵完全露不了头,又找不到敌人的位置,只能任北桥头的德军士兵被宰割,德军的火力已经完全被对岸不知名的敌军所吸引了。MG42机枪撒着欢射击着,大部份子弹都倾泻在了对岸已经无人的阵地上,攻坚的特种兵在得手后就迅速的撤退了,成鹏的战术思想很明确,明打北岸,暗取南岸指挥所,将德军的火力全部吸引到北岸,以便一排行事,同时以狙击火力压制敌军。
看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一排的士兵们从背后向守住南桥头的德军发起了最后的攻击,已经被北岸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德军士兵,完全被背后的攻击打蒙了,在高射速的98自动火力下,德军的反击显得苍白无力,打遍欧洲无敌手的德军一个整连被一个排全歼,大概也算是现代战争史上的特例了,在经过50年沉定的军事经验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当一排的士兵冲进德军指挥所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乱成一团了,一个正在打电话求援的德军参谋被击毙在电话旁,而这个守桥部队的最高长官,一名少校营长则铁青着脸被这群黄皮肤、黑眼眼的神秘部队解除武装押送了出去,这种最佳情报来源自然要好好保留,而留在指挥所里的一切有关物品也不管有用没用,都被一排的士兵一古脑的搬走。
通过望远镜看着着正押着俘虏迅速后撤的一排士兵满意的笑了,开玩笑啊,对方可是横扫欧洲的德国军队,就算武器装备差点也是块难的骨头,这么轻易的就拿下这座桥也真是大大出乎成鹏的意料了,其实这一仗赢得并不是那么简单,首先,已方比敌方多了五十年的军事素质的沉淀,所有的动作、装备都是经过一战、二战、解放战争等等大大小小的战斗积累而成的,没有一点点多余的东西,况且是在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以有意胜无意,自己是下好了套子让人家钻,更幸运的是对方只有一个连驻守在大桥,一个另外两个连的虽然也在附近,但在如此迅速的外科手术式的突袭,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可以说,自己的胜利是由于综合了各种因素的,并不只是单单因为单兵素质强或只是装备好就打胜了这一仗,这样算起来,也不算特别的意外。
特种连迅速的后撤到了进攻的出发点,狙击手则仍在原位戒备着,各排的损失和消耗都投上来了,183名参战将士,只有两名轻伤,都还是一排下水泅渡时擦破点油皮什么的,而德军至少阵亡100名以上,伤者没有时间统计,俘虏了对方的指挥官,可谓是一场一边倒的大胜。
而正在此时,范大同刚刚心急火撩的冲进指挥车,向傅成通报了新的敌情,傅成也大惊失色,立刻接通了成鹏的耳机。
小成!赶快后撤,有新的情况!
成鹏正乐呵呵的跟部下收拾着战利品,一听范大同的声音,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团长,什么情况,我们刚刚拿下了西南方向五公里的无名桥,俘虏了一名军官,找到了部份情报”
“我们面前的是德军西线的整个A集群,你的进攻很可能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估计很快就会有德军装甲部队到达你的位置,赶快抓紧后撤,临时指挥部也要马上转移离开这里,具体情况我会随时跟你联系,你马上带你们连往北撤”
是,团长。特种连注意,立即撤退跟团部会合,三排留下掩护,十后钟后跟上。
连长!对岸发现敌人装甲集群。耳机中传来观察哨焦急的声音
妈的!成鹏抢过望远镜,一辆坦克刚刚从对岸的山坳钻出来进入了成鹏的视野。“四号D型!”侦察哨与成鹏同时惊呼。
德军第十二集团军94师A团B营营长鲁道失·冯·依诺曼尔这两天很受伤,先是铁路线上的突前阵地被一股来路不明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本来以为仅仅是法军的一支小股过境部队,突前阵地丢了也就丢了,只要守住大桥也同样可以有效的拦截被断掉后路的英军第三师,没想到第二天居然连大桥也丢了,连带着营部也被端掉,真是倒霉到了极点,到现在他都还没醒过神来,这帮战斗力惊人的部队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英法联军的40个师都被包围在了敦刻尔克,他们身后只有英军第三师被分割在德军包围线外,法国国防军新组建的集团军还在法意边境,不可以突然来到法德边境附近,更离奇的是这支军队居然都是亚洲人种,操着一口流利的应该京片子,应该是中国军队无疑,鲁道夫曾经是德国驻中国顾问团的一名武官,他很清楚那名中国元首手下那些将军的素质,再说了,他们现在都还被日本人打得焦得烂额,那有闲功夫再也管欧洲这档子事儿?鲁道夫实在想不通。
而在鲁道夫营长扭着脑袋钻牛角尖的时候,也正是成鹏心急火撩的时候,他倒不担心自己的部下怎么样,一进丛林,就算是来一个师的装甲部队他也不来气,可通过这条公路往前,就极有可能与正在撤退中的团主力部队接触,他很清楚团部那些装甲运输车的实力,12。7机枪打打步兵、飞机还凑合,打坦克那只能是给它搔痒痒,可眼下特种连也没配备反坦克*,就算配了也不可能用来打这点儿四号D,划不来呀,那玩艺打虎、豹都是小菜一碟。
成鹏钢牙一咬,拼了,一班长,你立刻带你的人把战利品和俘虏押着去跟团部会合,团长会随时通知你他们的位置,立刻出发。
可,连长,你们怎么办。特种连的士兵还是习惯性叫成鹏连长。
你小子废话怎么这么多,执行命令!我们进了丛林还怕谁,快点滚!通知团长他们往北撤,我们会尽快跟上。
是!连长,你们多加小心。
一班长带着战利品押着鲁道夫迅速的消失在了丛林里。通讯兵!立刻通知团长,沿着铁路向北走,我们会尽可能的拖住敌人再后撤。是!狙击手注意,四号D的望孔相当明显,你们专朝那儿打,只要让坦克停下来我们就有希望了。一排长你带一个班,带上上全连所有的*,从上游下水然后上桥墩,争取把桥给我炸掉,决不能让一辆坦克通过,二三排跟我上公路,坦克后面肯定有步兵,好了,赶快行动,时间不多,go!成鹏果断的下达了战斗命令。
狙击手开火了!走在最前面的一辆编号016的4号D突的打了一小弯停了下来,坦住了后续坦克的通路,本来4号D的望孔设计得并不危险,这个时期的枪械还没有哪种精度达到了在近800米远的距离打中仅0.2平方米的望孔并击中驾驶员的,然后对于操作*枪的特种兵们来说,这是他们必练的科目。行进中的钢铁长龙因为这个突然的情况停了下了,此时首辆坦克距南桥头已经不到400米,然而这一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被击望孔的坦克又迅速的开动了起来,驾驶员应该被坦克内的其他人替换了,而望孔则被关上,此时的坦克在没有反坦克武器的帮助下近乎无敌!钢铁长龙卷起的沙尘再次扬起,成鹏的阻敌计划没有完全成功,然而他不知道,就是这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完全改变了战局,甚至因此挽救了被困中的英军三师,从而间接的挽救了被围困在敦刻尔克的近四十万英法联军士兵的生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名击中望孔的狙击手挽救了整个世界,当然,射中望孔只是一个因,就像现代著名的蝴蝶混沌理论一样,一支在澳大利亚的蝴蝶掀动翅膀,引起了美国的一场龙卷风,有了这个因,再加上中间一些其他因素的推波助谰,最终导致第三帝国败北的果。
重新启动的首辆4号D歪歪扭扭的再次上路,速度大大降低,还间或一卡一卡的,看来这位新任的驾驶员今年的驾考是通不过了:),拖拖拉拉开了几分钟,到达了桥头的德军营部才开到路边,给后面的坦克让出了道路,而此时,一排长带领的爆破组已经接近桥墩了!
坦克开始迅速的通过大桥,后面卡车则吐出了一个个德军士兵,德军士兵迅速的跟进在坦克的周围,这种兵坦合进的方式已经被后世证明为最有效的坦克作战模式,当然,这是指攻坚而言,坦克的庞大火力作为支撑,士兵作为坦克的耳朵、眼睛。4号D的75毫米主炮缓缓的抬起,轰!一声巨响!北桥头的的水泥工事被干净利落的击毁,肃清一切有可能产生抵抗的建筑是德军坦克作战的中心指导思想之一。成鹏暗暗心惊,妈的,这还不是虎、豹呢,德军坦克还真他妈不是吃素的,掩藏在公路边丛林内的特种兵没有任何骚动或声音,静静的等待着德军步坦的接近,他们甚至已经听到了德军军官的高声呵斥,出其不意是特种作战的指导思想,这些久训练,初上战场的特种兵们已经将平时训练的汗水化做了无比的勇气与战技。水下的一排长已经带着一班人悄悄的爬上了桥墩,正在向桥拱上爬。近了!近了!40型便帽,雪戎花标徽!是德军山地部队!成鹏伏在丛林里苦笑着撇撇嘴,妈的,遇到团长的同行了。德国山地部队便帽左侧镶有山地部队特有的“雪绒花”,这是奥地利的代表植物,因为德国二战中第一位山地部队司令--一级上将爱德华是奥地利人。而德军山地部队在二战中便以骁勇善战而闻名,妈的,这才是正主儿,刚才那个营顶多是个二流乙种师的里部队。
开在最前面的4号D直接穿过了大桥,而其他坦克则在南岸等候第一辆坦克去素清道路,正可成鹏下怀,4号D很快驶过了不长的桥面,德军山地步兵则紧跟其后,武器多为MP40,少数拿着*K,又是一块烂啃的骨头,不过我成鹏喜欢,眼看着德军步坦开进了伏击圈却浑然不知死神的镰刀已经挨到了自己的喉咙,妈的,我才不管你什么山地不山地,我成鹏连范大同都敢碰,还怕这些古董武器古董兵不成,打!随着成鹏的怒吼,枪声毫无征兆的响起,95式5.8毫米自动步枪子弹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内自身的杀伤力发挥到了极致,纵横欧洲无敌手的德国陆军山地师终于咬到石头崩了牙,跟随着首辆4号D过桥的两个班的德军在首轮对抗中便完全落败,他们已经习惯了与英法联军在阵地战中中规中距的你来我往,依靠本国的无敌装甲部队横扫整个西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以令不不敢相信的速度突破到了法国腹地,却完全没有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在东方人的智慧面前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其实德国军队的素质的确是一流的,无论是单兵做战还是集团军推进都隐有摧枯拉朽的霸王之势,面对最坚硬的对手都有一副好牙口将其生吞活剥,然后今天他们却踩到了一块绵花弹,扯不烂,打不断,你硬来还得自己崩了自己的牙。
两个班的德军士兵在两分钟之内便被全部扫倒在地,中弹的怪叫与临死前下意识扣动扳机所引发的流弹形成了一幅怪异的画面,刚刚还风景如画的山地丛林瞬间便成为了一个修罗场,而失去步兵保护的坦克在近距离就像一只待宰的绵羊,皮是厚点,但是成鹏自有对付它的办法,在对岸的德军反映过来之前,一名特种士兵冲上待宰的坦克,掀开顶盖就是一发*硬生生的轰了进去,一阵白烟从4号D的各个出气口冒了出来,像极了一锅刚煮沸的茶壶,而在这一切动作从开始到完成,也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这就是经过现代化训练与装备的特种兵,速度与效率就是特种兵的生命,在对岸的德军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成鹏已经带着二三排隐入了丛林中,对岸的坦克也只能无目的的朝丛林开了几炮打打树了。
而此时一排长已经已经将全连的*全都安装在了桥墩上正往回撤,时间刚刚好!对岸的德军已经回过神来,三连坦克和接近一个连的士兵结成编队小心翼翼却也坚定有力的向北岸前进,德国军人的素质由此可见一斑,突遇强敌而不慌乱,敌军指挥官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成鹏带领的二三排已经撤到了出发地点,正通过望远镜小心的观察胡德军的行动,一排长带领在的一班人正往回撤,如果能够在敌人行进在桥中央时引爆*那就是最好不过了,成鹏在静静的等待机会,而狙击手们也在不断的打着冷枪以延缓德国的前进速度。眼看整个阻隔行动即将大功告成,却变故突生。耳机里忽然传来一排长痛苦的声音,连长!我中弹了,他妈的狗日的德国鬼子发现我们了。我们被困在桥孔里了。
成鹏的脑袋嗡的一下子蒙了,一排长是留在最后检查*的安装,他带去的一班人已经撤到了下游上岸了,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德军发现了他们的图谋,德军指挥官不可小视,成鹏这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做好自己的战友、部下会有牺牲的心理准备,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然后他忘了对方是横扫欧洲的德国军人,以坚忍、善战、纪律、忠诚闻名于世的德军山地师,成鹏这才发现自己犯了特种兵的大忌--轻敌!这不是第一次了,在昨天的演习里,他就一样是败在了轻敌手上,他太自信,年轻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勇敢,也带来了对致命的浮躁,刚才在伏击完步坦集群时,为什么不留下部份人马继续吸引对方注意力?为什么没有命令狙击手攻击对岸的敌军指挥官?一切的一切都是等到灾难发生时才憣然悔悟。
张大成,我命令你给我坚持住,我们立刻来救你!!成鹏睁大着眼睛看着桥拱里若隐若现的一排长,这个93年入伍的老兵天生就是当兵的料,多次立功受奖,为人又憨直,连里的刺儿头不服天不服地,但谁看了张大成都发自内心的叫一声张大哥,然后这一刻…·悲伤笼罩在了整个营地。
连长,让我们去救大哥呀!连长!刚刚回到营的一排士兵撕心裂肺的围着成鹏哭喊着。
连长!全体队员的耳机里都听到了一排长张大成的的声音,“连长,叫弟兄们别过来,小鬼子的枪法鬼得很,我已经听到坦克的声音了,连长,能回家的话请照顾好我的母亲,再见了一排的弟兄们!
张大成!张大哥!你自己的妈自己照顾!弟兄们马上就到,你他妈的给我坚持住!成鹏已经近乎于暴走的边缘,身边的士兵们则默默的流着战士的血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整理好装备,等待着连长的一声令下。
连长,来不及了,小鬼子下桥来了,永别了,弟兄们!
张大成~~~~,大哥~~!,然而,一排长已经听不到他最亲密的弟兄们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了。轰,一声巨响,整座大桥从中断成了两截,正在桥上行进的敌军惊叫着被送进了地狱,山顶的狙击手们近乎疯狂的开火,打得对岸飞起点点白尘,打得敌人的身躯绽放着一朵朵的鲜红的血花,那是弟兄们为他们的张大哥在送行啊!所有有死亡都是为了告慰张大哥那不屈的在天之灵!
对岸的疯狂火力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当心有余悸的敌军官兵从掩体里探出头来的时候,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德军山地师的最大耻辱,德军第十二集团军三十七山地步兵师第一次接触到了这只以后令他们第三帝国付出了近十万人生命代价的铁血雄师,成为了第三帝国走向失败命运的开始,张大同的英魂,却永远的留在了异国他乡,而那座断桥却再也没有修复,战后法国总统戴高乐亲自用他并不熟的中文书写了“张大成桥”四字碑文与法文的张大成传立在桥头,让这座大桥成为了张大成的永久墓园,而在此后战斗中牺牲的一排战士也都安葬大桥一侧,永远的陪伴着他们的敬爱的排长……
成鹏坚难的阻止了战士们疯狂倾泻子弹的行动,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法控制住心头复仇的怒火,但他们难保在撤退行动中不会与敌军遭遇,在没有弹药也没有补结的行动中难免会造成更多的伤亡,为了防止这类令人悲痛的事情再次发生的特种连,他再一次果断的制止了战士们的疯狂举动。
特种连以少有的缓慢行军速度离开了这个令他们伤心的战场向北方撤走了,而德军也只能望河兴叹,工兵部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赶到的,过快的推进速度将后勤部队远远的扔在了后面,这场战斗也深深的影响了德军坦克战的战术思想,在高速的闪电战中,完善的后勤保障将是致胜的关健!而他们也只能独自咽下这枚苦果,阵亡达到了西线推进来单场战半的最高记录,两个整连被完全歼灭,伤者更是近300人,因炸桥而掉入河中的三辆坦克已经完全损毁,没有修复价值,更惨的是战略上的损失,这座桥是绕至英三师后路的必经之径,至此,对英三师的合围歼灭计划完全破产。
特种连一排长张大成的死讯被迅速的传到了正在转移当中的团指,悲伤的情绪迅速笼罩在了转移车队的上空,虽然特种连加入红箭不过两天,但在这个异国他乡,每一个同胞的死亡都会深深震撼这群硬汉子的心。范大同感到眼角有些湿润,却没有抬起手来擦掉它。自己有多久没有流泪了?三年,五年?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次流泪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首次参战中,抱着老班长的尸体号啕大哭,一个整排的中国特种兵突入越军指挥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全军覆没,范大同是唯一成功的潜回已方阵地的战士,这就中国的特种兵啊,生命的观念已经在无数次的生与死的回旋中被逐渐淡化了,一切为了任务,一切为了祖国。范大同还清晰的记得每次任务前发下来的那枚“光荣弹”,弹体是冰凉的,但他却能感受到弹内那沸腾的生命与不屈的战魂,无数优秀战士的鲜血才凝结成一个个任务的圆满完成。但是今天不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与环境里,他们已经没有任务、没有目标,一切的目标都是为了生存与回家的信念来支撑着,然而这条路才刚刚走完第一步,就有人永远的离开了。
政委傅成偷偷转过头,擦去了挂颊的泪珠,做为全团的指挥官的他们,必须承受比战士更多的责任与悲痛,并将必胜的带给所有的战士,傅成微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轻咳嗽了一声,唤醒了还沉浸在以往岁月回忆中的团长范大同。老范,我觉得有必要召开一个全团军官的扩大会议了,咱们从到达这里以后,存在着一种盲目的乐观主义倾向,这是很危险的。范大同果断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傅成的话:“不行,当务之急是给张大成报仇,不给这群兔崽子一点颜色看看我不服气!”“老范~~!你冷静一下好吗?我们现在是危机四伏,盲目的行动会给我们造成更大的损失!”傅成一看范大同又要犯浑,焦集的捏住他的肩头:“老范,大成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前面是两个集团军,后面还有装甲集群和德军山地师,盲目的出击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老范!你冷静下来想一想”,范大同颓然点点头,说到战略规划,他是永远不及傅成的,战斗才是他的本性。傅成松开了手,转过头去看了看地图,对范大同说:老范,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在前面的丛林停一下,等一下特种连,再顺便把这个重要的会议先开了。“好吧,你决定吧”
五分钟后,车队在距索姆河近120公里处的一个小丛林停了下来,此处距离德军第二集团与第十二集团军的结合部不到三十五公里,一个半小时后,成鹏终于率领着丛林特种连的官兵回到了驻地,悲伤的情绪随着特种连的撤回又再一次回到了整个营地。成鹏圆睁着血红的眼睛一言不发的一个人钻进了指挥车,范大同刚要跟上去,傅成一把拦住了他,老范,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范大同回首看了傅成一眼,摸了摸圆圆的大脑袋,叹了一口气,向正准备进行会议的帐篷走去,傅成回头望了指挥国一眼,也跟着去了。
二十分钟后,全团排以上军官全被集中在了临时支起的会议帐篷内,成鹏也来了,同样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傅成旁边,傅成理解的拍了拍成鹏的肩头,然后才转过头,严肃的面向了全体与会军官,“我建议,全体人员为张大成烈士默哀三分钟”,全体军官刷的站了起,低下了那颗在最顽强的敌人面前都不曾低下的头。
礼毕!坐下!下面请成副团长总结一下今天上午的战斗情况。
成鹏侧目看了一下傅成与范大同,二人不约二同的向成鹏点点头,仿佛忽然得到了力量一般,成鹏坐正了身子,扫了一眼自己的新部下们,缓缓的述说了那惊心动魄的仗,与会的军官或皱眉,或沉思。末了,成鹏痛心疾首的说:“由于我指挥上的失误,造成了张大成同志的阵亡,我请求团指及团党委给予我严厉的处分,我的话说完了”
傅成合起了笔记本,看了范大同一眼点点头,再扫了一眼与会的军官,军官们的表情各异,但都把悲痛与愤怒写在了脸上,参加了无名桥战斗的特种连军官们更是热泪盈眶,同志们,张排长的死我们大家都很悲痛,但是,现在要大家暂时把情绪放到一边,请记住,你们身上背负着近两千官兵的生命的重责,我们继将面临更大的挑战,更凶狠的敌人,我不希望因为各位的情绪影响,造成更多的伤亡。傅成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顿然醒悟的成鹏,他这番话有大半是说给成鹏听的,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做今天上午这一仗可以看出,德军的战斗力及他们指挥官的素质是不可小视的,纵然我们装备上略胜他们,但子弹都是会打死人的呀,同志们,自动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全团尚没有进入战争时期的状态,盲目乐观情绪严重!甚至包括了部份军官!身位一个特种战士最应具备的是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冷静!效率!我希望张大成同志的牺牲不仅仅是阻碍了德军北上的部队,同时能为将士们敲响了一记警钟!不要以游戏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世界,你们并不是从未来回来打不死的魔鬼战士,你们同样是会中弹,会流血,会死亡的人!……
会议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经过一全体与会军官的讨论,大家基本上通过了一系列的决议,第一:最终目标是回到2002年他们出发的时代,而要达成这个目标,就必须回到他们来到二战时代的那个地点等待大雾的再次来临第二:当前目标是脱离德占区,目前最快的捷径是到达敦刻尔克到英国。第三:能不打的仗就尽量不打,尽量的不要干扰历史的进程。第四:全体官兵必须尽快适应战场,学会使用缴获的武器,节省自有武器的弹药,建立适合目前战争所需要的情报机构、后勤班子,改装一些监听装备。
会后,所有跟中国人民解放军有关的标识、军衔都会被就地销毁,红箭已经正式成为一支没有番号、没有?
?衔的“游击队”,对外自称“中国团”,那些先进的武器装备不好办也只能这样了,直至5月27日下午3时,全团已经全部改组完毕,医务班、后勤连已经全部编入后勤支援部队序列,全团战斗部队混编成三个营,而在此期间,中国团一营突袭了德军一处补结营地,缴获了二十三辆欧宝卡车及大量珍贵的柴油及一批德军的武器装备,27日下午5时,全团已经准备完毕,准备在晚9时突围撤退至敦刻尔克,在之前的几天里,全团官兵发了疯般的高速战备着,缴获的欧宝卡车用军列上的钢板进行加固,架上机枪,装上带过来的各种补结,德军的武器也被充分利用起来,全团官兵人手两支枪,一支5。8自动,一支毛瑟枪或MP40,27日晚七点三十分,红箭即将踏上突围的道路时,却又遇上了突发情况,突前阵地的士兵与一支突然出现的陆军部队交火!
正在营地里检查准备情况的范大同与成鹏得知情况后立即带领一营官兵前去增援,在这个节骨眼上的突然袭击再次激怒了同是火爆脾气的范大同与成鹏,范大同提上一支mp40就大声命令一营三连火速增援突前阵地的一营二连,当他们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对方一触即退,似乎并不愿意跟他们过多的接触,二连连长乔环山本来这两天就因为特种连一排长的阵亡而大光其火,而对这送上门的菜岂有不吃之理,从火力估计对方也不过一连人罢了,乔环山带着一个排从山路绕到对方撤退部队的前在,狠打了个伏击战,俘虏了一辆军车和12名士兵,一名军官,可一看就傻眼了。不是德国人!
范大同看了看押到跟前的俘虏,狠狠的瞪了乔环山一眼,眼睛就像要冒出火一般,团里前几才开会确定基本目标,要大家能不打的仗一定不打,这乔环山也在场吧,妈的这才过几天哪又老毛病犯了,殊不知,这红箭部队的脾气就是他这团长给惯出来的,对敌人是睚眦必报,绝不放过。乔环山一看团长那张黑脸就知道团长是犯真火了,他有点后悔不该去触这个霉头,低着头正等待着团长的训斥。
“你小子…”范大同正要开骂却被成鹏惊异声打断了,“老范!他们是正在撤退的英军第三师!”(未完待续)
第五章
英国远征军第三师参谋米谢尔。白兰度上尉今天二十七岁,出生在英格兰首都伦敦附近的一座小村庒里,十二岁便参加童子军,十八岁以优异成绩考入英国陆国学院,九年的军旅生涯从陆七师到二三师、第三师,从少尉排长一直到师参谋部副主官,也算是平步青云了,三九年时随英国远征军第三师进入法国作战,在西线战事中也表现不错,没想到形势一落直下,德军西线A集群的快速推进将少尉所在的第三师与远征军主力分割开来,德军B集群也在迅速向法国腹地推进,英军第三师已经处于重重包围之中,这些日子里,一想到远在英伦的骄妻便不觉心中隐隐作痛,自己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国,今天上午接到师部准备突围命令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其实处于现在这种状况中任谁都没法高兴起来,想想看,要突破德军两个集团军的重重包围,到达距此地近500公里的敦刻尔克简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下午再次接到师长蒙哥马利少将的命令,由他带领一个连先出发素清道路,军令如山,他一千个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谁知道离开师主力没多久就挨了德军的伏击,98K和MP40的枪声在西线大溃败后已经成为远征军的恶梦,然而此时恶梦已经到他的头上了,接火不久,他就立即下令撤退,七个士兵重伤,三个眼看不行了,更倒霉的是撤退的路上又遇到了伏击,德国人好像无处不在似的,于是他就顺理成章的被俘了,同时被俘的还有同车的一班班兵。
范大同瞅了瞅米谢尔那张苍白的惊魂未定的脸,心中暗骂了“真他妈的软蛋,这要是我的兵非毙了他不可”,然后挤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脸问起话来,可说实话,范大同那张脸任他怎么挤都是一副阎王像,恐惧是无国界的,当米谢尔看到范大同的时候也吓得不轻,心中纳闷纳粹军队里什么时候有了亚裔人种?这军服也不像呀。“上尉同志,噢,不,是上尉先生,请问你们是英国远征军第三师的部队吗?”范大同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红箭特种兵都能熟悉使用两国以上的外语,范大同很不习惯这种谈话方式,他更习惯中国部队里那种粗旷的人际关系。
“长官,根据日内瓦公约,我做为战俘有权不回答您的问题”米谢尔眨巴眨巴眼看了看范大同,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英国士兵被俘后最后的尊严。范大同一听黑脸一拉就要发作,一旁的成鹏一看情势不对,搞不好医务班又要多一个外军病号,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搂住范大同的肩头,死拖活拽把范大同拖走这才了事。送走了阎王爷后成鹏才赶回突前阵地再次叫来了米谢尔上尉。
“上尉先生,你不用多说什么,我们知道您是英军第三师的”成鹏摆摆手,制止了正欲开口的米谢尔“对于今天的误会我们表示抱歉,我们并不是贵军的敌人,甚至可以说是一定程度上的友军,今天晚上我们也会撤到敦刻尔克,我知道你并不能决定什么,现在请带着你的士兵回去告诉你们的师长蒙哥马利师长,希望能同贵军一同撤离,详细情况我们可以通过电话联系。
米谢尔上尉觉得很不可议,中国军队进入欧洲战场,如果传播出去,觉对是泰唔士报上的大头条,中国人连自己国土都被日本人占领了一大块了,怎么还有闲功夫派军队到欧洲来打战?中国的领导人一定是疯了,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刚才他已经领教到了,可以说与德国人不相上下,在战术更胜一筹,比如刚才那一手漂亮的伏击就不是德国人干得出来的。疑惑归疑惑,米谢尔上尉的英国绅士风范还是发挥了主导作用,既然对方不愿多作解释,还肯放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至于合作撤退的事儿应该向师长报告一下,如果这支部队真的是友非敌,那倒也是撤退路上的一大助力,说不定可以活着回去见玛丽格了,于是当下更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成鹏交给他一副联络耳机,也不管米谢尔惊疑的眼神,当下交会了他使用的方面以及作用半径,便放了米谢尔及一班英国大兵。
回到团指,成鹏迅速向范大同及傅成通报了这一新的情况,范大同有点迟疑,”
老傅,你说他们真的肯和我们合作,在这个节骨眼上,是谁都得多上半分心吧,再说咱们这凭空冒出的,人家真要问起来那又怎么解释呢?“
政委傅成沉呤了半刻,回到了地图前,比比划划了半天才微笑着对二人说:”他们不可能不答应,因为没有我们,他们不可能成功的撤退到敦刻尔克,就算是蒙哥马利也不行“
此话怎讲。范大同也跟着酸了一回
首先,他们不可能像我们一样在包围重重的情况下吃掉对方半个营来获取情报,德军的最新布防及进攻情况他们远远没有我们了解得清楚,因为我们这个变数的突然出现,在唯一的撤退通道上德军已经重新做出了安排,第二集团军的一个装甲师已经布防到了那一带,他们如果仍旧按照原定计划撤出只会遭到德装甲师的强硬狙击,一个没有制空权,没有装甲部队支撑的步兵师是绝对不可能突破德军的防线,当然,在深夜可以降低一定的危险性,但仍不可避免的与德军装甲部队硬碰硬的开打,损失都还是其次,如果不能迅速的通过,在德军防线的腹地很可能就会被完全包围直至被歼灭,而有了我们就不同了,首先在情报的准确性上就不可比了,况且我们还是一支并不寻常的军队。
说到这里,傅成不禁少有的向范大同和成鹏做了一个促狹的表情,二人一愣,同时开怀大笑了,同时上前捉住傅成的肩头,以一种”危险“的方式向傅成表达心中的愉悦,是啊,从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都快一个星期了,从张大成的阵亡到之后的备战,不断的转移营地,三人是根本没停歇过,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一直在烦恼着他们,而现在似乎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hello,hello,我是米谢尔上尉,请求与中国将军通话“半个多小时后,耳机里终于传来了英军的消息,已经端坐在通讯连许久的范、傅、成三人就如一根绷紧的弹鐄一样跳了起来,戴上了自己的耳机
“您好!米谢尔上尉,我是中国团的参谋长傅成,请讲”因为国外军队除苏联军队外并无政委一职,为免麻烦,傅成将自己的职务改成了参谋长,反正红箭里参谋长一直都是由傅成代理的,也不算胡说。
“我已经向我部队司令官上报了贵军的提议,我部队长官希望能和贵军司令官进行一次简短的会唔再商议具体的情况”回到自己部队的米谢尔已经恢复了做为一个军人应有的语气,比起半个多小时前的狼狈模样已经好多了。但还是只口不提他们的番号与司令员的名字,可能一方面是考虑到保密,一方面对于红箭的信任度任是不够。
傅成抬头看了看范大同,朝他点点头,范大同会意便接茬说:”我是中国团团长范大同,我们同意贵军会唔的提议,请告知详细的地点“,”这…”米谢尔犹豫了一下
“请放心,这种通讯器材是绝对保密的”傅成一下子会意,连忙向米谢尔说明了情况。二战时期的通讯多以电报、有线电话及短距离的步话机进行通讯,这几种通讯方式都极易被敌方窃听,因此米谢尔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的!地点就定在贵军前沿阵地公路延伸一公里处!米谢尔也没有含糊,这种小巧而效果清晰的通讯器材是他首先见到,而对于中国团的战力及装备在半小时见已经小有所见,因此也不再担心保密问题。
好的,我们会在十分钟后出发,驾驶的是德制欧宝卡车,信号是左大灯三长两短,我们会带上一个排的士兵,请贵军注意区分。傅成也同样简洁的回答了米谢尔。
至于为什么不开装甲运输车去则是傅成考虑到这些超时代装备越晚出现则越好。
半小时后,傅成与范大同带领的一营三排一班到达指定的会唔地点,成鹏留在了营地主持大局,他们发现英军的会唔人员已经先到了,约定的信号发出后,范大同与傅成独自走向了英军的车辆,并在两车之前停了下了,而英军的会唔人员也派出了两人,逐渐走近了他们,蒙哥马利,二战英军的不世名将,终于出现在了范大同的面前,范大同有点激动,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而傅成还是那波谰不惊的老模样。
他不并高大,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英军制服显得有些乱,整个人并不能使人感受到压力,相反,面对它会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觉,事后范大同这样向成鹏描述着第一次与这位英军名将见面时的第一感觉。蒙哥马利首先伸出了手,礼貌的向面前两位神秘中国军队的指挥官伸出手,使得范大同产生了一个奇怪感觉,英国人那该死的绅士风范是不是见了德军也会同样伸出他们手?当然,结果是不得而知的,范大同也停止了这种毫无营养的猜想,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傅成与蒙哥马利身边的米谢尔则微微笑了,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英军的卡车被做为了谈判的临时会场,双方分边坐定,两边带来的卫兵则在四周布防,英国军人奇怪的看着红箭的战士们以迅捷的速度占领了有利地形,当然,这种有利地形在英军看来并不算特别有利的,50年的思维差异和装备差异导致了布防这一细节上的不同,不过这种情况更好,英军第三师士兵占据了明显的地利地带向外警戒着,红箭部队的战士则是隐秘在暗处警戒着,使得整个防守显得更加的密不透风。
车内,傅成首先将缴获的德军布防图及部份情报摆了出来供英军参考,双方都没有说话,这此谈判还是由傅成来占主导,范大同只是起到一个象征性的作用。蒙哥马利快速的扫过了德军布防图,立刻显出惊讶的神色“这情报是从哪里来的”
四天前我们在索姆河支流上游的大桥上袭击了德军二集团军的一个营,缴获了这些情报,同时也俘虏了他们的营长,同时我们与德军山地步部队与装甲集群遭遇了,我们炸断了大桥,暂时阻挡了他们的前进。傅成非常满意的看着蒙哥马利的表情,第一步目的已经达到了。噢?你们居然挡住了德军装甲集群与山地步部兵的协同攻击?
是的,为此我们还牺牲了一位军官。
oh,对不起,很遗憾,仅仅牺牲了一名军官,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蒙哥马利双眼放光,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傅成身上。
我们的狙击手射中了他们的首辆坦克,然后吸引他们派出了一辆坦克和一个排过桥,然后歼灭了他们,在那段时间里,我们那位可敬的军官带领着一班勇敢的士兵将*安装在了桥下,最后桥被炸断,德军损失了四辆坦克和两个连的士兵,然而我们那位军官也牺牲在上桥下。傅成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简短的向蒙哥马利描述了那令人悲痛的一仗。
哦,太不了起了!但是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欧洲战场的。正点子上来的,傅成心里暗叫,不愧是蒙哥马利,瞒是瞒不了的,一个整团人,还有那么多没法解释的先进武器,想躲都躲不掉。”请原谅,蒙哥马利将军,我们无法解释,因为连我们自己都不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够理解,我们就像从时间的长河的下游一下子就跑到了上游,以连我们自己都不明白的方式。
蒙哥马利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太在意,现在德军的安排的确有了变化,自己的情报人员也有所得知,但却没有这么详细的情报,从真实性上来说,应该有70%的把握,而这支神秘军队的出现以及不可思议的战力现在还不是他的关心范围。他已经下定决定做出一个决断,历史证明这个决断是正确的,也成为蒙哥马利传奇一生中闪亮的一笔。
我决定接受贵军的合作,为表达我方的诚意,我方将向贵方通报一下我军现的情况。蒙哥马利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一旦决定与红箭合作就是全无保留的,当然,这种信任也是建立在红箭的惊人表现以及蒙哥马利本人那种军人与军人之间特有的感觉,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两位中国军人将会是他今后戎马生涯里最值得交的朋友。蒙哥马利是一个典型的英国军人,做为一个英国人并不会轻易的信任一个人的,但是,一旦当他确认他的信任是值得的,是可靠的,那他就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内心呈现在朋友面前。而现的蒙哥马利就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自觉,就好像当初他直觉的投书国防部要求调到第二军军长布鲁克下手从而结识了布鲁克这位肝胆相照的朋友一样。他现在的内心是由衷的信任这两任认识不到几分钟的中国军人。
目前我师所属的第二军扼守着鲁贝-阿吕安-伊佩里-科明运河一线。蒙哥马利在伸手在地图上指出了防线的位置,这个并不起眼的动作却直接明了的向范、傅二人表达了自己内心里的充分信任,假如范、傅二人是德军的人,那么蒙哥马利这看似不起的动作已经将整个敦刻尔克环形防线剥光了摆在德军的案板上。
这条防线是在敦刻尔克周围唯一有防卫工事的的防线,昨天德军B集群已经对这条防线发起了攻击,但幸运的是德军装甲集群目前还在按兵不动,如果德军突破了这条防线,那敦克尔刻将无险可守,40万远征军及法国部队就陷入灭顶之灾,昨天下午防守这条防线左侧的比利军队与法军突然不知去向,这条防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缺口,今天上午我师接到军长布鲁克命令,必须在明天清晨前赶到此地填补这条缺口,目前我师在鲁贝驻防,整个防线已经危危可汲,从今天晚上到明天凌晨,我们将进行一次战争中最困难的一次战术机动,从鲁贝防线与德军脱离接触,横向转移25英里,从第五师侧后到达这个位置,我们将到达一个完全没有经过事先侦察的地形,在凌晨德军进攻前修筑好工事,然后抵挡敌人的进攻。说到这里蒙哥马利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范、傅二人的脸色,却见二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表情,心中一凛,这才是真正的职业军人,能够有这么大的魄力跟我们这支即将完成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部队合作,而对德国人三个集团军的包围而面不改色。其实蒙哥马利哪里知道,对于红箭来说,高速机动是他们必修课,区区25英里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他们只是事前并没料到蒙哥马利的第三师并不是撤向敦刻尔克,而是去填补比利时军队与法军留下的侧翼缺口。事实上德军已经开始突破这条防线了,前几天德军山地部队已经行进到了第三师的侧后无名大桥,那么按照这个新的情况来看,如果蒙哥马利不及时的撤出鲁贝就很有可能再次陷入德军的包围之中。
傅成事先并没考虑到这个情况,如果协助第三师进行战术转移并参与到敦刻尔克外围环形阵地的守备,那么便不可避免的与德军再次交火,但这种情况是不是那种可打可不打的仗,如果是,就已经违背了扩大会议的精神,如果不是,答应蒙哥马利也不无不可,但是目前这种状况很难判断红箭的介入对于红箭本身而言的利弊。打,红箭便可通过蒙哥马利及英第三师、英第二军的曾经接过红箭帮助这一因素从而更加顺利的撤至英国,不打,就可以避免与德军接触而产生的伤亡,虽然同样可以凭借一已之力突破德军防线撤到敦刻尔克,继而再想办法撤至英国。两难哪。
眼看着面前两位中国军队指挥官的表情出现了变化,蒙哥马利满以为二人已经被目前这种困难的局面吓倒了,他轻叹了一口气,但英国绅士的血液又让他不能在对方没有答复之前便拂手离去,眼前的局势很紧张,而宝贵的时间却在一点一滴的流走,他必须尽快赶回部队组织这只孤军在凌晨前到达新的防区。
一旁的米谢尔也同样感受到了失望的情绪,看来活着回去见娇妻的希望又减少了。从内心里来说,高傲的英国人并不愿意接受在他们眼里贫穷、落后的代名词的东方人的帮助,但是,他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他尊敬的师长会这么看重,而且信任面前这两位见面不到几分钟的东方人,但是,在跟随着蒙哥马利转战欧洲的日子里,已经使他习惯性的完全信任并尊重蒙哥马利师长的任何的决定,因为如果第三师没有蒙哥马利的存在,恐怕连坚持到现在都是不可能的。
尊敬的中国司令官阁下,我方不会勉强贵军参与到我们的行动中来,我方清楚贵军的目前也同样处于困难的境地,我无意将贵军也同样拖入这危险的行动中,但我同样非常高兴能够与贵军在以后的战斗中并肩作战,现在我不等再等待了,我必须回到我的士兵中间去了。蒙哥马利不愿意将时间耗费在等待中,他很明白,在这种时候,任何一只军队在面对德国的铁血雄师时都不免会踌躇万分,他并无意勉强范、傅这两位初识的东方朋友,做为一个指挥官,如果站在范、傅的位置上,他同样也会思虑良久,毕竟有那么多人的生命重担压在他们的身上。
一阵子令人局促的沉默。
蒙哥马利将军,您误会了,并不是我军不愿意协助贵军完成此次行动,只是我军的所有大行动都必须经过高级军队进行集体讨论后,才能够采取正式的行动,您看这样好吗?我们先回到部队召开紧急会议,一有结果我们马上通知您。沉呤了半刻,在与范大同简单的交换了意见之后,傅成向蒙哥马利做出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算,蒙哥马利虽然感到很失望,但发竟对方并没有立即拒绝,也就是说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存在着,于是双方再次礼貌的握手之后,各自打道回府。
回到鲁贝的蒙哥马利迅速的发出的命令,全师于八时二十分正式开始战术机动,全师800辆卡车将刹车灯全被挡住,车前灯全部关掉,每车的尾雾灯做为指示,开始向敦刻尔克环形阵地的左侧翼转移,皇家掷弹兵营被留下与德国保持接触,蒙哥马利将在鲁贝留下指挥直到全师人马撤出,他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中国指挥官的答复了。
晚八时三十分,傅成与范大同回到了团指,成鹏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二人刚回到指挥,便召集了三位营长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会上争执得很激烈,一营长牛援朝与三营长战军表示支持与英三师合作,他们的想法也很有道理,如果没有英三师的帮助,撤到敦刻尔克怎么办?怎么能保证不被其他盟军再次误认为德军部队?怎么能让英国放心的让一个整团来历不明的军队到英国本土?这是一个大问题,而同英三师合作这一问题将迎刃而解。二营长苏远军则认为与英三师的合作应只停留在撤退这一方面,不能协助他们去与德军打战,因为这明显是不必要的。谈话进行了整整半小时,成鹏与范大的意见很明确:与英三师的合作是必要的,傅成一直没有表态,因为他一直在控制整个会议的情绪,这几个营长跟范大同一样都是狗日的火爆脾气,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团长是啥脾气,下面的营长也跟着成了啥脾气。最后的争论还是结束在傅成那儿,他明确表明,一三营长的说法是完全存在的,通过与英三师的合作,将会给我们后面的道路带来很大的便利。
九时整,红箭营地。
80辆装甲运输车的发动机已经开始预热,整个林地里正沉浸在梦乡里的鸟儿被一起惊醒,冲天而起,范大同与傅成坐在指挥车里,他们已经刚刚联系上了英三师米谢尔上尉,得知英三师在半小时前已经开始了战术机动,撤退中的英三师车队正在团挥附近,而蒙哥马利仍留在鲁贝指挥着断后部队与德军展示激烈的巷战,压力骤减的德国开始了疯狂的进攻,白痴都看得出来英三已经在开始撤退了,德国人拼了命的想把英三师留在鲁贝,于是范大同傅成立即开始向全团各营下达命令,一营长与二营长带领一营二营火速前往鲁贝支援英三师的断后部队,后勤部队跟上英军的转移车队向敦刻尔克的环形阵地撤退,三营则全部带上动力伞准备向德军侧翼实施机降作战。二十分钟后,傅成、成鹏带领着一二营绝尘而去,而范大同则亲自指挥三营准备开始动力伞飞行机降。
与此同时,鲁贝的皇家掷弹营正陷入苦战中,他们拼命利用每一幢建筑和每一处工事在抵抗着德军的进攻,敌我双方都伤亡惨重,但德军还是通过装甲集团与步兵协同稳步推进中,此时转移车队出发还不到两个小时,如果这个时候鲁贝失守,那么转移车队将无险可守,将在开阔地里抵抗德军装甲集群的攻击,那时,将是英三师的末日。晚九时23分,战略重地鲁贝火车站失守,驻守火车站的皇家掷弹营B连战至一兵一卒都没有后退,全军覆没,火车站处于整个鲁贝防线的衔接点,火车站失守意味着整个防线已经出现了无可弥补的漏洞,德军可以利用高速的装甲集群将扼守在坟场A连与驻守乔治三世大街的C连分割包围,而此时因为大部队已经撤出,蒙哥马利已经无兵可用,看着指挥部剩下的几个参谋在慌乱,窗外的火炮声已经越来越接近蒙哥马利的指挥部,他失算了,他完全没有料到德军会正好在他们撤退脱离接触的空当里大举进攻,而此前德军一直在利用小股兵力进攻防线,想来也是在试探英三师撤退时防守力量薄弱的那一个瞬间突破,失败来得太快,以至于蒙哥马利完全没有准备好。
将军,德军已经突破香榭里大道,距离指挥所不到一英里了,请您赶快撤退!一名焦急的参谋冲了进来。是啊,不能再等了,中国人啊中国人,你们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蒙哥马利有点颓然,他取下军帽,轻轻抚去了上面的灰尘,德军的炮火已经把这座鲁贝城最古老建筑里的最古老的灰尘都给打了出来,身边的参谋军官们一个个都成了灰人,他又将军帽缓缓的戴上,眼神忽得变得坚定而有力起来,眼前的军官们看着他们的敬服的师长的气势大变,顿时也跟着信心倍增,他们已经将充分的信任托付到了这位第二军资料最浅的少将师长身上,一群人簇拥着蒙哥马利来到了楼下,三辆卡车已经静静的等待着了,等等!有发动机的声音,一群身惊百战的军官闻音大惊,德军这么快就突破到了这里,完了!
他们已经看了到大路转角处一辆德军3号坦克缓缓的驶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在因炮火而燃烧起来的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张死神的大口,随时可能将一行人送去天堂,大楼前站立着的英三师的精英们已经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失败,来得如此的快,如此的明显,连蒙哥马利本人也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几个胆小的新兵已经闭上眼睛,颤抖的等待的着死亡的来临,蒙哥马利有些后悔,他不怕死,可是因为他对那此中国人的盲目信任却让这此陪伴他转战欧洲的将士陪葬却让他后悔不已。
就在死亡来临前的的那一刻,一道闪亮的弹幕却从他们的身后将德军坦克淹没了,子弹迅速的穿透了三号坦克30毫毛厚的装甲并迅速引起了大火,两秒钟内便轰的爆炸,那是车内存放的弹药被引爆了,巨大的有限空间内的爆炸冲击力将三号的炮塔炸飞,然后重重在落在了路边的废墟上,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擦刮声,同时也唤醒了惊呆了的英军官兵们,大家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三辆奇怪的履带战车出现在他们的背后,战车上用英文书写了几个大字--中国团,红箭部队的援兵终于在这危急时刻赶到了!
一级技术军士劳尔。费思特费劲的摘下40式钢盔,在铁轨上磕了磕,友军炮弹击起的尘土好像都钻到自己的钢盔里了,硌得脑袋生痛,手里的mp40也时不时的卡弹,好几次危争情况都差点开不了枪。“看来得上点油了”,劳尔一边摆弄着心爱的配枪一边自言自语着,刚才那场战斗打得真是惨烈,连续冲锋了三次才把鲁贝火车站攻了下来,一个排的弟兄死得七七八八了,连排长也搭了进去,现在劳尔是这支德军排的最高指挥官了。恩伯!给我好好盯着,我到调度室去找到枪油来!劳尔朝月台上正在带着一班人抢修工事的的上士恩伯远远的吼了一声。是的,劳尔军士,月台上的恩伯隔着铁轨大声的答应了一声,恩伯是整个排里唯一幸存的上士班长,他带领的班也是全排伤亡最少的班,这次参与进攻火车站的部队大概有一个营吧,二十七装甲师也参加了,这不也趴窝了四台坦克,当然,英国佬也没好过,火车站的守军一个都没逃掉,不过据说英国佬在火车站只有一个连,劳尔并不相信这个传闻,在伟大的元首指挥下的光荣的德国陆军一个营会被一个连打这么惨,那绝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上帝不会跟德国人开玩笑的。
劳尔穿过月台,向凋度室走去,天上似乎传来了轰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空军有几天没来配合战斗了?那帮胆小鬼总是在战斗结束后才赶到,劳尔抬头看了看,希望能看到空军的战机飞过,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天空都被云层遮得严严实实的,何况又是晚上,连星星都没有,哪能看见飞机呢,估计今天空军老鼠们又要带弹返回了,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劳尔晃晃头,提着爱枪蹬的一下跳上了调度室所在的月台,调度室就在月台一侧,希望在那儿能找到他现在最需要的机油。
“吱~~~呯”,已经被炸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调度室的木门终于倒下了,两个英军士兵的尸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在地上,吓了劳尔一大跳,他大声的咒骂了几句,又上去狠狠的踢上两脚才解恨,调度室在战斗中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两个阵亡英军士兵流出的鲜血流满了一地,劳尔不得不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机油,看来是没有了,得上别处去找找,劳尔正欲转身,却觉得脖子很凉快,都什么季节了还冷嗖嗖的,他下意识的想把军衣的领着裹紧点,却再也抬不起手来,整个人就软绵绵的倒在了两个阵亡英军的身上,在失去意识前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影,大脑最后意识到--敌人已经摸进来了。
范大同轻轻将这个倒霉的德军军士的尸体轻轻的拖到一边放下,把匕首在尸体的军服上抹了抹,轻轻的插回了刀鞘,然后取下凯夫拉头盔,猫着腰摸到了窗边,透过子弹打穿的弹孔,仔细的观察起月台对面的德军工事情况。范大同是怎么突然潜进鲁贝火车站的呢?原来刚才劳尔听到的发动机的声音根本不是德国空军的战机,而是红箭的三营驾驶着动力伞直接越过的德军的进攻线,在德军侧后降落后,偷偷摸进了鲁贝的中枢战略地带鲁贝火车站,根据从已经与蒙哥马利将军会合的傅成那里得来的情报,进攻火车站的的德军主力已经展开了对蒙贝市区的攻击,留在火车站的德军不到一个营,没有装甲部队,现在这个时候,三营的大部份人马已经潜入了德军的火车站防线的外围,整修鲁贝城呈一个倒T字形,而占据了这个倒T字形的顶端,同时鲁贝的街道狭窄,部队不容易展开,每次投入的进攻攻兵力也最多不过一个营,否则一颗子弹打过去就得成串葫芦了,也因为此,使得英军第三师能够坚守鲁贝近三个星期之久,如果没有如此地利之便,就算第三师再怎么勇猛无敌,在整个A集群的犀利攻势下也只有全军覆没的份儿,而此时由于火车站的失守,皇家掷弹兵营A、C连已经处于被德军从侧后包围的危险境地。
10时2分,德军火车站外围的德军士兵已经在无声无息中被完全肃清,特种兵的独特战术在火车站的独特地形上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三营充分利用各种死角与德军哨兵的疏忽,在中心月台的守军完全没有被惊动的情况下一个一个的干掉了,本来一个整营的兵力攻打不到一个营的德军阵地是足够了,但在德军以逸待劳的火力覆盖下,伤亡是不可避免的,但红箭是什么部队,怎么会用这么笨的办法去夺取阵地呢?,10是12分,外围已经被三营牢牢的占领住了,范大同带领的一连已经在与一月台一轨相隔的二月台潜伏了下来,准备向一月台的中心阵地发起最后的攻击,此时一月台的守军已经不到一个连,车站大楼的德军预备队也只剩下大半个连,最后的进攻已经箭在弦上了。
恩伯上士已经带领着的他的班将阵地修复加固了两次,他仍然不放心,在与第三师血战的三周里,他们占领阵地无数次的被英军夺后,然后在装甲火力压制下又被友军抢回来,周而复始,而他在多次的阵地争夺中已经对英三师的坚忍与勇猛留下了极齐深刻的映象,对于一个优秀的军人来说,是没有休息的,要随时的把自己至于危险的压力之下。已经是第三次加固机枪阵地了,全班的弟兄们并没有对这种近似于苦役工作抱以怨言,这些仔细的准备工作已经在无数次的对敌中救了他们的命。在机枪阵地的沙包再次被加高了一尺后,恩伯终于满意了。德里夫,你去值班,其他人休息一下吧,恩伯掏出半包英国烟,那是刚才从英国人的尸体上找到的,恩伯给全班的弟兄一人丢了一支,众人接了过去,就着被炮火点然的月台柱点上了烟,各自美美的小酌起来。约瑟夫,干嘛发呆呀你!又想你那婆娘啦!恩伯一屁股坐在弹药箱上,喷出一口烟,笑着打趣全班里年龄最小的约瑟夫,正在呆坐着的约瑟夫一突的一愣,小脸一下子绯红,这下不得了,惹得那些老兵油子们轰然大笑,怪叫连连,哟,亲爱的约瑟夫,有什么事儿咱们上了床再说吧~~~,擅长搞笑的隆贝一边扮着一幅女人像一边打趣着脸已经涨成紫色忽的站了起来的约瑟夫,这下众人笑得更嚣张了,在这难得寂静的战场里,还在噼叭燃烧的火堆与英国人的尸体边,恩伯的班兵们在体味着这战争岁月中难得的欢乐。
呯!笑声就如同有人电影正播放突然有人按了stop键一样突一下子停上下来,大家的笑容仿佛都凝固在了脸上,就在那一两秒的时间里,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小约瑟夫的额?
??与后脑勺上那两个清晰的洞口正仿佛发出突突流水声似的冒出鲜血与白色*的混合物。
有狙击手!还是恩伯最先反映出来,离约瑟夫最近的隆贝突的扑上去把生命正在流逝的约瑟夫放倒在地,其他人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值班的机枪手德里夫也倒在血泊中,其他人因为加高的沙包保护而没有中弹。没有人敢冒出头去,这个时候为逞一时之快想为战死的兄弟报仇无异于为狙击手又增加了一个枪下亡魂。枪声还在冷不丁的响起,同时间杂着MG34机枪的怒吼,但机枪声总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嘎然而止,显然又有一名兄弟中弹了,枪声来自于四周,且每一枪的射击之间的时间间隔非常的有规律,敌方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老兵,在狙击手数量够多的情况下,有规律的射击一方面可以增加被围敌军的心理压力,一方面可以有效的防止有人乘射击的空隙逃脱。此时,被围德军的反击也越来越稀疏,工事内的德军被狙击手完全压制了,而月台另一侧的车站大楼则响起炒豆般的枪声,围城打援!现在的鲁贝火车站就像一座小小的城市,主力被围困在了月台,从车站大楼想冲出来的援兵则被对方优势火力伏击,伤亡惨重。
恩伯班被压制在月台工事上却也并没有放弃,小约瑟夫的尸体被安置在了沙包下,班兵们在紧张的准备着,找寻机会突围出去,*同面粉袋扎到了一起,权当*用,能找到的铁皮都绑在了心口以防打中要害,40式钢盔被紧紧绵缚在了前额,希望能够挡住对方的子弹,车站大楼的交火也开始稀疏了起来。车站再次易手的时候已经不远了,月台守军已经死得七七八八,虽然这场战斗远没有之前的车站争夺战打得激烈,一切都是在静悄悄的开始,静悄悄的结束,但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自己能活着突围的可能性的太小了,这支英军是从哪儿来的?第三师已经被牢牢的压制在了鲁贝,恐怕已经自保不暇,而身后又都是友军部队,这支从一开打就没打过照面的军队难道是从地里面冒出来的?所有阵亡的德军脑子里最后冒出的都是这个疑问。
三营二排三班狙击手古放争伏在鲁贝车站三月台外的树从中已经快有二十分钟了吧,他的瞄准镜紧紧的鍞定在了一号月台上左侧第三个沙包工事,这是个很奇怪的工事。从狙击战开始,古放争击中那个突然冒起来的德军这个沙包就再有没有任何动静了,左右的工事里不断的有德军冒头或是反击都被战友们一一击毙了,由他负责的这个工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这工事里就只有刚才那个德国人?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古放争却不敢有一丝的大意,一旦大意放走了一个德国兵,就极有可能迅速的引来外围的德军援军,那可就不是他们一个营能搞定的了。
有动静!一包东西从工事背后高高的抛起,很快在空间爆炸开来,那是一颗*!但是这么远的距离一颗*能起到什么作用啊?但是很快,古放争就知道他的作用了,爆炸开来的*产生了一大片不可思议的烟雾,应该说更像粉尘,一群人影迅速的从这烟雾中穿出工事,跳进了二月台与一月台之间的的铁轨上,闪进了狙击手们的射击死机,惊呆了狙击手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开枪,他姥姥的,小鬼子们还真有一套,因月台与铁轨之间产生的高差有效的掩那一群德军的撤退,三营所有狙击手都无法对他们进行瞄准,而大部队还在围攻车站大楼的德军,三十几个狙击手只能眼看着那群德军消失在了铁轨线。而此时的车站大楼战斗已经基本结束,红箭的士兵使用*K和MP40同样兵不血刃消灭了车站大楼内正在休息的大半个连德军,看来装备都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的素质在战斗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就像那一队逃脱的德军士兵一样,红箭狙击手操作着先进了50年的狙击步枪却仍不能将他们留住,士兵的素质在很程度上决定战争的胜负,这也算是很多年后中国革命胜利的一个小小的佐证吧。
已经攻入鲁贝市区的德军A集群第二十七装甲师并不知道他们的后路已经被断掉了,火车站的失守是他们完全无法预计的,此时的鲁贝城就像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在不断的吞食着双方士兵的生命,东城区的英国皇家掷弹兵营A连在二七师坦克与兵步的优势火力压制下已经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他们所驻守的坟场本来就属于开阔地,简陋的工事就修筑在一个个坟墓旁,在德军坦克的不间断冲击下节节败退,A连连长约翰。斯皮尔手下的兵力已经是一个排不到,大半都已经受伤,所能控制的区域仅是坟场东角的一座永久水泥工事,然而就只是这一个工事都已经危危可悸,约翰在小小的工事里左奔右跑,尽力的挽救着尽早到来的失败,从主力撤走到现在还不到两个半小时,一旦失守,发现主力去向的德国人会怎么做?约翰不敢想。呯!又倒下了一个机枪手,该死!约翰推开战友的尸体,亲自操枪射击,从工事的望口向外看,十多辆德军坦克在绰绰影影的火光中缓缓的向前推进,德国人不仅想击垮他们的身体,还想击垮他们的意志,布莱尔!过来给我压子弹!乔尼科尔!把伤员移开,德国佬的坦克冲过来了,约翰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德国坦克,与机枪同时怒吼着。
乔!你来射击,布莱尔带上你的人跟我来!约翰一把拖过乔尼,大声的招呼着布莱尔,一边捡起散落在墙角的*,他得阻止他们,如果让德国人冲到面前那就太晚了。七个人一个闪身冲出了工事,嗖嗖嗖嗖,一排子弹在约翰的脚下打起了一条土花,布莱尔中弹了,子弹的惯性将他重重的抬了起来,飞出了四五米远,约翰没有时间去看布莱尔是否还活着,那没有意义,也许再过几分钟,他将和他们一样成为这土地的一部份,他闪身跳入了一个弹坑,避开了险险射来的又一串子弹,近了!敌人的第一辆坦克也在前进着,驾驶员似乎并没有看到隐藏在弹坑中的约翰,或许是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危险,坦克仍在大大摇大摆的前进。另外五个人也分别潜到进攻的坦克附近,伺机而动。
上帝与我同在!约翰心中默念,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一个闪身从弹坑中弹起,一个集束*抛向了坦克的履带,人又重重的扑到了另一侧的弹坑,集束*重重的落在了转动着的履带然后撞上的车身,却又被带了下来,轰的一下爆炸了!爆炸击起的尘土窜得老高,一时间天昏地暗,另外五人也纷纷找准了攻击对象,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工事里的机枪怒吼,也淹没了德军坦克发动机的巨大声响,然而,尘土飞扬过后,皇家掷弹兵营的士兵发现这种英军制*对坦克的杀伤力实在太小了,只有一辆坦克停止了前进,德军步兵也在坦克的火力压制下赶上来了!没有时间了,坟场的失守已经就在眼前了。约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从踏入法国国土开始,他们就没有痛快的打过一次胜仗,做为一个职业军人,他期待着,渴望着,能够亲手把德国佬们送进坟墓,把那个破坏了他三次休假的狗杂种希特勒亲手送上绞刑架,然而今天,德国人终于要先把他送进坟墓了,隆隆的坦克发动机声与德军士兵皮靴与被*翻了几遍的松软土地磨擦发出的声音构成了死神的脚步,它在一步步的走近了,工事时的机枪还在疯狂的吼叫着,但已经无法阻止失败命运的来临,约翰静静的躺在弹坑里,仰望着无云的天空,就像躺在家乡曼彻斯待的乡下草坪上与最爱的玛格儿一起,仰望无垠的星空,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已经无比平静……
当成鹏带领着红箭一营的的26辆装甲车一路拼杀赶到坟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来晚了,此时的鲁贝坟场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坟场,很多德军士兵与英军士兵的尸体彼此交缠在一起,还保持着生身的姿势,仿佛他们生身就是一对好友一般,A连连长约翰则静静的躺在弹坑里,身中三十多颗子弹,跟随成鹏赶来的米谢尔上尉激动的搂住约翰还有微热的尸体,大声的叫喊着他的名字,约翰!约翰!不不,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妈的!不!上帝,不要带走我的兄弟!约翰!你醒醒!
一营的士兵冲进了工事,惨不忍暏的画面震撼了这群身经百战的战士,在德军突破阵地时不知道是谁,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引爆了手中的*,与冲进工事内的德军士兵同归与尽,残肢、人体内脏与鲜血涂满了整个工事的墙壁,武器被炸成了几零八落的零件,工事内竟完全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挠是身经百战的红箭战士也经受不住这种画面的刺激,冲进工事的一班士兵有七八个又冲出了工事,哇哇的呕吐起来,剩下的几个尚算镇定的也不敢多留,匆匆的赶向约翰连长的牺牲处向成鹏报告情况。
此时的成鹏正静静的看着米谢尔上尉搂着约翰连的尸体号啕大哭,看得出来,他们生前一定是好朋友,这让成鹏想起了同样牺牲了的张大成,大成啊大成,如今你的英魂又在哪儿呢?被耳机传来的一营长欧阳华风的汇报打断了思绪的成鹏迅速的赶到了工事旁,欧阳华风正在和一营政委何向东研究着德军坦克的车辙印,根据车辙印显示,德军在突破了坟场后没有停留,直接绕过了香谢里大街向鲁贝的南面前进,开来德军已经猜测出第三师的主力去向并已经向这个方向前进,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片无遮无拦的平原,如果被德军堵住转移车队情况将不可设想。成鹏此时已经猜到了德军指挥官的战略意图,在突破鲁贝防线后绝不停留,放开城内的守军,直接向敦刻尔克的环形防线前进,前后有敌本是军中大忌,但此刻鲁贝守军加上红箭也不过一个团多了半个连,在德军A集群的优势兵力包围下仍是不够看的,这样的战术安排最不济也能回过头来把鲁贝的守军给清理干净,好毒啊。
成鹏正在苦恼中的此时此刻,德国首都柏林德军总参谋部大楼内正灯火通明,大厅中数百德军参谋人员在匆匆忙忙的工作着,巨大的战术沙盘上,代表着德军的红色箭头正不断的蚕食着代表盟军的蓝色箭头的控制范围,A集群已经突破到了法国海岸的加莱地区,B集群则刚刚突破了号称世界最坚固的马其诺防线向法国腹地挺进,敦刻尔克的盟军防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而在整个防线上,鲁贝却像一个突出的钉子牢牢的钉死在整个环形阵地的外围,很明显的嵌入了德军进攻线中。
而在参谋部四楼的一间巨大的屋子里,一个小胡子的男人在对着墙上的地图愤怒的咆哮着,“龙德施泰德这个懦夫,他根本没有好好的执行我的命令,西线的进展太慢!太慢!我要他们更快的、更快的把英国人全都赶下海去!要快!要让英国人知道伟大的雅利安人是世界上最优秀人种,有谁能告诉我鲁贝是怎么回事,一个装甲师,一个步兵师打了三个星期都没有突破鲁贝,现在还让他们偷溜走了,一帮饭桶!一帮饭桶,命令龙德施泰德,一定要把第三师给我歼灭在路上,我不想再见到第三师的番号出现在我的地图上!”
小胡子男人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总算平静一些,片刻的思虑后,对面前恭站着的中年男人下达了命令,“里宾特洛埔,明天天帝后你就如开新闻发布会,向英国人表达一点友好的信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决定把他们全部消灭在法国,那帮英国佬是时候需要一点安慰了”“是的,元首!”小胡子男人望着窗外的点点灯火,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已经大汗淋离的中年男人终于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鲁贝城却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一支德军装甲部队突破了鲁贝坟场后便直奔转移车队而去,后面紧跟着的是由成鹏带领的红箭一营,他得到范大同的指示,一定要在他们追到转移车队前把他们全部歼灭,而在另一侧的车站防线,刚刚得手的鲁贝车站却被英军C连接管,而红箭部队的三营与二营会合在了一起,悄悄的从鲁贝城向德军的外围防线渗透了出去,是的,没有看错,红箭部队正主动向德军防线进攻,不,不应该是进攻,只是渗透,不知不觉的在德军防线的空隙间渗透到德军A集群第二集团军的结合部渗透了过去。范大同他想干什么?蒙哥马利在车站看着绝尘而去红箭二三营心中有着同样的不解,随后,蒙哥马利也只带着不解向转移车队方向转移了出去,此时,整个鲁贝城仅有一个连的守军,皇家掷弹兵营C连的官兵们在慌乱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凌晨前,成鹏带领的一营终于在德军装甲部队街尾追击到转移车队前绕道在了他们的前面悄悄埋伏了起来,凌晨三时二十七分,同样在高速机动中的德军近一个团的装甲部队一头雾水的扎进了三营的包围圈,成鹏首先放过前头的侦察车,当对方行进到一半时三营的12。7机枪的怒吼划破了深夜的宁静,黑暗中德军坦克根本无法瞄准,他们还没有配备夜视装备,而刚刚从卡车上跳下的德军士兵则成了狙击手最好的靶子,然后最初的慌乱过去了,德军丢下被12。7穿甲*打燃的十二台坦克,首尾变两翼迅速的向一营的伏击地点包围了过来,形势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黑暗中虽然德军士兵无法视物,但凭借过人的军事素质,他们终于观察到狙击手们射击时产生的微弱亮光,发起了犀利的反击,而德军坦克则快速的越过开阔地,向一营的伏击阵地冲了过来,一营的先后有三辆装甲运输车被打中起火,失去战斗力,红箭遭到进入这个时代以来的首次硬仗,在开阔的平原地区不比山地,德军装甲部队的战斗力及士兵的军事素质并充分的发挥了出来,由于时间苍促,红箭也来不及像在火车站那样做充分的准备,那时必竟是敌在明,我在暗,而现在战斗已经打亮了,双方都没有优势可言,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这个道理,面对强劲的对手,你首先得敢于亮剑!敢于刺刀见红!
上刺刀!德军坦克大部队已经被打瘫在了攻击线上,但德军步兵也借着坦克的掩护冲到了三营的阵地前,明晃晃的德军制式剌刀已经递到了三营战士们的鼻尖了!
两条散兵线迅速的交缠在了一起,一只40年代最强的欧洲陆军与一支21世纪最强的亚洲陆军终于在刺刀与刺刀的碰撞中见面了!成鹏大吼一声,首先迎着来热汹汹的德军士兵冲了上去,身后是一群同样战意旺盛的红箭士兵!吼叫声、刺刀的碰撞声、中刀的惨叫、不时响起的冷枪,双方还能站立的士兵在迅速减少,所幸的是,装备的先进与训练的不同终于使红箭的战士们占了上风,众所周知,中国人的拼刺刀的方式在全世界都是独树一帜的,德军的拼刺刀讲究一个气势、快、准,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刺刀递入对方身体,而中国人的拼刺刀方式则是五花八门,拼上一刀再给你递上一脚,冷不防的还开上一枪,与中国武术融合在一起的白刃战方式终于在最后的防线前把德国人给摆平了!特种部队特有V形刺刀比例二战时期的制式刺刀杀伤力更大,伤口根本无法自动愈合,就算只是扎在大腿上,不经过专业包扎也只流血过多而死。当成鹏浑身欲血的把刺刀狠狠的扎入一个德军人肚子然后一脚将其揣飞后,他气喘吁吁的发现阵地上已经没有能够站起来的德国士兵了,红箭部队的战士们大多已经带伤,鲜血直流,战场又再次寂静了下来,只有偶尔响起来的*声,但也迅速的被解决掉了,这是一场不能留活口战斗,决定不能让德国人知道有中国士兵介入了这场战争,否则产生的变数将难以预料。战场被迅速的清理了,一营此战共几乎人人带伤,三个狙击手被击中头部当场死亡,七十八人重伤,二百三十七人轻伤,三辆装甲车中弹起火,但仍可以使用,十三辆被击中,多多少少受了点损伤,但此战取得的战果也是辉煌的,德军近一个团的四十三辆清一色三号坦克被12。7穿甲*与单兵反坦克*的双重火力下击毁,辆辆起火,烧得个不亦乐乎,两百七十余步兵全部阵亡,一百二十几人的坦克手阵亡,德军装甲部队再次遭受重创。(未完待续)
第六章
当德军第二十七装甲师A团C营及随行步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德军西线A集群的指挥部时,龙德施泰德将军尚在休息,当慌乱的副官把他从美梦中叫醒时,他除了因美梦被打断的愤怒与坏消息传来的震惊之余,更是好奇,一个营的装甲部队还有两个多连的步兵在他们擅长的平原开阔地遇伏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非常不正常的是,居然一个士兵都没有能活着下来述说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留下了四十三辆坦克的残骸和三百多具尸体。
紧急赶快指挥部的龙德施泰德将军很快了解到了一些比较详细的情况,这一个营的坦克及步兵是在凌晨两点半左右突破鲁贝防线,并发现英军第三师的的撤退迹象,营指挥官迅速指挥部队前往追赶,在距离鲁贝四十多公里的一处开阔地遇袭,随后被跟进的另一个步兵连发现,他们似乎经历了一场艰苦的白刃战,很多尸体都是因为鲜血流干死死,身上留有奇怪的十字形刺刀创口,这样的创口根本无法愈合,很多人都是因为血液流干而死,坦克上的留有一种口径大约10到13毫米的弹孔,几乎每一辆坦克都是因为中弹起火起火弹药爆炸被毁,少数坦克则留有近70毫米的*的痕迹,弹头直接穿过装甲并在里面爆炸,少数坦克甚至被打了一个穿心透。更奇怪的是,在这支部队突破了鲁贝防线并在城内留下了部队驻守却在稍后不久再次被敌人夺回,留下驻守的部队仅有一个班逃回,据逃回的的士兵称,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对方一个人影全被全歼了。坐在沙盘前的龙德施泰德陷入沉思,参谋们都不敢上前打扰,做为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高级指挥官,龙德施泰德从内心来说是并不同意与英法开战的,为此他不止一次受到元首的来电斥责,但做为一个军人的自觉与慎重,即使是面对着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英国远征军,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眼下不正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吗?虽说损失一营的部队并不能影响大的战局,但这一次性的损失了四十三辆坦克意味着什么?德军坦克在开战以来还从没有单场战斗同时损失过这么多坦克,一个营失去建制的情况,难道英国人已经掌握了更有效的反坦克技术?不会!对,不然他们也不会在正面战场上一败涂地,那么现在唯一解释是这支孤军深入的部队遭到了数倍于他们的火力包围,否则也不会全部阵亡,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想到这里,龙德施泰德不禁施然,此时,A集群参谋长曼斯泰因也匆匆赶到了指挥部,在了解情况后,他也得出了与龙德施泰德相同的结论,将此次战败列为了一般状况的战术失误上报德军总参谋部与元首,而正处于进攻准备期间的德军前线部队则按原计划继续前进。龙德斯泰德与曼斯泰因并没有想到,正是由于他们此次轻率的决定,导致了红箭的顺利撤退,间接的也导致了敦刻尔克大撤退的顺利进行。
与龙德施泰德此时的轻松心情相比,红箭政委傅成此刻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就连前方成鹏所带领的一营的大胜消息也没有能击起心头的一点点兴奋,一个营的特种兵对一个营的德军,还是伏击,不赢才是真正的奇怪,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但三名将士的牺牲还是让他措手不及,战争就是战争,没有一点情理可讲,也许在德国的某个城市里,某个悲伤的母亲也在咒骂夺去他儿子生命的刽子手吧,而自己就是这些刽子手中的一员,如果不是德军最后战败,恐怕自己到头来来会落个战犯的名目吊死在这过去的有历史当中吧。想到这里,傅成也不禁莞尔而笑,哪跟哪儿啊,我们一定会回家的。转念一想刚刚出发的二三营与范大同,傅成的眼色又凝重起来。
说实话,傅成一直是反对范大同构思的此次行动,危险太大,而蒙哥马利也是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但范大同愣是把他们俩给说服了,你说自己跟他同事多年,知道他那脾气,被说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二战身经百战的不世名将蒙哥马利也被范大同说得是一愣一愣的,这老范啊,平时大大洌洌的,上军校也只是混了个及格,可这当儿还真是把自己给蒙住了,瞧他说什么来说,你老傅就是太谨慎了,谨慎不是坏事,可你也不能老过头啊,知道吗?德军为什么在二战战场所向披靡,同等兵力的情况下英法美都拿他们没折?就是因为他们够狠、够快、够出奇不意,苏联人为什么能抵住德国人的进攻,因为他们比德国人还狠,敢在自己的国土上放火,成吨成吨的粮食被烧光,汽油被倒掉,咱们为什么要去打这一仗?想想,A集群离敦刻尔克有多远?400公里!你要不抵抗,人家能一车辗到敦刻尔克的海滩把大家都给送到马克思他老人家那儿去聊天,这两军对垒,打的就是个气势,得敢于刺刀见红,那些个什么战略呀、战术啊咱老粗说不太上来,可以前咱乡下有个理儿,遇上野狗找喳你不能光跑,你得先把它给打痛了,有气性了,你才能顺顺气气的走路,我说得粗俗点,今天咱们就是要打狗给主人看,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给他们长点见识,老傅你想想,这么几天咱们可是被德国人给追着打,撵着跑,完全处于被动局面,今天我们必须改变这一局面,那才能顺顺当当的撤到英国。唉,老范那脾气傅成心里是很清楚的,一旦认了个理儿一定会坚持下去,撅驴脾气。
傅成摇摇头,坐在了刚刚制好的电子地图前,参谋们利用蒙哥马利留下的鲁贝地区地图制成了一幅简陋但很实用的电子地图,GPS系统则利用他们携带的小型雷达改装后安装在了鲁贝的钟楼上提供一点断断续续的制导,但总还是比没有的强,从地图上看,二三营已经分成了三十多个小分队渗透到了德军前线的后方,成鹏带领的一营也在回撤到鲁贝,英三师掷弹兵营C连则驻守在了火车站,二三营的装甲运输车则鲁贝,配备了基本的驾驶与战斗人员,在一营撤回到,应该能够在范大同他们完成预定任务前守住鲁贝了,此时是五月二十八日凌晨三点三十八分。
此时范大同的身边只有一个排的士兵,两个营分成了近三十多个小组,依靠鲁贝雷达提供的简单制导通过了德军前线,此是距离德军发起的最后进攻不到十个小时了,他们必须在三个小时内到达目标区域并完成预定任务,然后撤回鲁贝并迅速的撤到敦刻尔克环形防御圈附近参与第三师的防御,时间是如此之宝贵,此时,通过GPS系统显示,二三营已经全部渗透到了德军进攻线后,距离他们的目标,德军西线A集群处于法德边境的库鲁克油库仅三十公里,在穿越德军防线的时候,他们已经换上了德军制服,部份小队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搞到几辆卡车,得知这个消息,范大同甚是兴奋,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更快的时间里达成目的并返回鲁贝。
全体队员注意,现在往七号公路集结,搞到的卡车从四号公路过去,三营一排负责清除四号公路的德军驻军,其他队员立即向目标前进,途中注意清除一切发现你们的德军士兵,如果被敌军大部队发现,往反方向向鲁贝撤,中途再找机会乘动力伞返回鲁贝,听清楚了吗?”清楚了!”“好,出发”
范大同所在的小队也是有幸搞到卡车的一队,两辆卡车一前一后,向四号公路开去,GPS显示三营一排搞的卡车就在前方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其他小分队则成散兵线向库鲁克接近,只要有一支小队能够完成任务全体队兵就可以分批返回了,这也是范大同想出的招儿,三十几个小队,总有一队能在油库里扔上颗*吧,其实只要有个火星就够德军人喝一壶了。卡车已经接近德军在四号公路的第一个岗哨了,这是一个小村庄,估计德军在这儿驻守有一个连的步兵,这是个比较麻烦的地点,要想通过并不难,但要想不知不觉的让德军不知晓的情况下通过却是件麻烦事,一排长龙云坐在颠簸的卡车前座上,靠着手电微弱的光线分析着敌情,如果依靠自已的一排人硬闯或是硬拼并不是一件很难的是事,难的是如果让对方不发出消息,要知道,在这种区域内德军的通讯一定很灵敏,遇袭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出警报,看来,只能偷偷潜入了。
卡车在离小村庄外一里外停了下来,龙云下车给全排简短的安排了一下,随即,一班和二班离开了公路,从两侧向村庄潜伏了过去,龙云则停留在公路上,等着范团长的到来,五分钟后,范团长带领二排分乘三辆卡车到达了龙云的位置,范大同打开车门,跳了下来,龙云径直走上敬了个礼,报告了目前的情况,范大同沉吟了半刻,对龙云说,“搞清楚他们的兵力情况以及电台、电话的位置,另外,把从跟小村联系的所有电话线分四处割断,再把方圆1公里内的电线杆子都给我放倒,去吧,半小时内完成。是!龙云心省,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转个身便吩咐3班和二排长去完成范团长的指示了。而此时,已经接进村庄的一班二班接到排长的指示,开始潜入村庄,村庄,德军大部份已经进入了梦乡,谁都没有想到,在深入腹地的地方还有敌人在偷偷的行动。
中士冯德里安正轮值下半夜,此时已经已经接近入夏,但晚上的气温还是很低,睡意已经爬满脑袋,他实在很想回到温暖的屋里好好的睡上一觉,这已经是德军的腹地了,虽说沿着这条公路就是油库重地,在这个时候还有哪支部队敢穿过德军防线到这里来找死呢,他轻轻提了提98K的枪绳,发下来的枪绳太长,老往下掉,他低下头去,想把枪绳的结子再打短点,忽然一只大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脚一下了被人抱了起来,他大惊失色,却只能发出唔唔的无意义的声音,想要挣扎却被狠狠的一拳打在小腹上,让他吃痛不再挣扎,过了一会儿,他被放了下了,眼前站了好几个黑影,脸上抹得乌七吗黑的,难道是法国游击队?从衣服上看又不像,一柄枪顶在了冯德里安的脑门上,一班长沉声用生涩的德语问起了话,”说,电台在哪儿!“本来一班长还想威胁两句的,但这几天跟特种连那个杨晨学的德语实在拿不出手,他还真怕刚才自己问成了茅厕在哪儿,所幸那个德国兵总算是听明白了,但是一班长还是低估了这个德国军人,在两个膀大腰圆的特种兵的控制下突然挣扎出来,高手用德语大呼报警,刚叫了一声便被一班长一拳打晕了过去,但就是这一声便惊动了驻军营地里的其他岗哨,警报声迅速的划破了小镇上空,连镇外的范大同也惊动了。
”娘的,搞什么,范大同狠狠的扔下刚点燃的香烟,冲进驾驶室拿出95式,一边呼叫正在破坏线路的一排“一排三班,我们被发现了,马上把线路给我炸掉,不要让他们发出信号,二排上车,镇上的兄弟注意赶到路边,我们要强行通过”,枪声已经在镇上响起了,估计进去的一排一二班已经跟德军交上火了,卡车迅速的发动了,向小镇急驰,车顶装上了国产的班用5.8毫米机枪,这个时候得下血本了,守在镇口的德军很快的发现了车辆,并机警的架起了机枪,当卡车开到哨卡的前德军士兵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晚了,5.8毫米抢在MG34前开火,子弹扫倒了了正在装子弹的机枪小组并迅速的冲进小镇,此时小镇内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了,一班被强劲的德军火力压制在了小镇中心的座楼房里,一班长正懊恼撤退时没顺手给那个德国鬼子一枪时,车队冲到了敌营与一班所在的楼房之间,德军一看一已军车辆,没开火,却没有料到卡车上的蓬布一掀,“友军”的枪已经开打了,在守军反映过来之前,一班长带着班兵撤到车上,一击得手,范大同立马叫撤,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车队迅速的通过了小镇,德国人也上了车开追。
“奶奶的,这群小鬼子也太小瞧我范大同了,还敢追过来,一班长,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在下面转弯的时候把后面卡车的油箱给我打爆”
先转过弯道的红箭的卡车正好可以看到正在转弯的德国卡车的油箱,要在这一两秒的时间在黑夜里打中车辆的油箱的确不是件容易事,一班长也懒得去计算了,一个班十多挺枪将弯道的各各方位全被瞄准,来个集体扫射,,还怕他不炸?火光骤起,德军追兵的第一辆卡车被击中了,后面的追兵刹车不争,全给撞到了一起,卡车前面的三轮摩托也被一班长顺带着打翻,总算是给一班挣了点面子回来,而此时此刻,德军西线指挥部还是获知了有不明军队通过四号公路的消息,令得还没有离开指挥部的龙德施泰德大惊失色,今晚是怎么了,先是一个营被灭了,接着又接到有敌人接近油库的消息,这令龙德施泰德开始警觉了起来,难道第三师根本没有撤出鲁贝?反而向我军的腹地挺进?他们想干什么?数个坏消息不断的传到了西线A集群指挥部,在七号公路也发现了敌方游击队,估计目标仍是库鲁克油库,这不禁令得龙得施泰德大惊失色,奔回地图前,谜底已经快出来了,七号公路与四号公路的汇合点--库鲁克油库!
杨林驾驶抬头俯身看了看黑黑的海岸线,然后按动电纽,用灯光向僚机发出了接近敌占区警告,此时两侧的僚机距离不过数十米远,如果这是白天的话,连对方机身上的击落敌战机的战绩标记都可以看得很清楚,现在他们已经进入法国领空了,一切都必须非常小心,作为一名英国皇家空军华裔飞行员,他很清楚目前进入法国领空对他们这仅十四架飞机的小机群意味着什么,虽然按照计划他们将由加莱海岸,而不是敦刻尔克一线进入法国领空,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此行是安全的,此时的法国空军已经完全崩溃了,德国空军随时可以长驱直入。也许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数十倍于他们的德国精锐空军的拦截,他实在非常的想不通,在这个敦克而刻大撤退的要紧时候,空军还能把他们这十四个空军精锐派到这远离敦刻尔克空域的地方穿插到法国腹地,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人均击落敌击十几架的王牌飞行员,而现在却被派去去迎接一群什么特殊的客人?有什么客人会这么重要?重要到弃敦刻尔克的四十万远征兄弟于不顾?难道是法国的上层人物?那也太奢侈了吧。
杨林没有再多想了,海岸线已经远远的被他们抛到了后面,他们的面前随时可能出现敌人的飞机,他晃动操纵杆,向后侧的僚机摆了摆机翼,指示大家调整了一下航线,为了这次危险的长距离夜飞,空勤特意在飞机机翼装上了指示灯,在到达指定区域前,他们必须保持无线电静默,只能通过控制灯光来指示飞行。
凌晨三点十一分,机群到达了法国首都巴黎郊区一百四十多公里处,根据之前的计划突然转向,直奔敦刻尔克环形防线外围的鲁贝而去,而此时,他们长距离奔袭的谜底已经可以揭开了!杨林率领的皇家空军小分队长距离奔袭的目的就是掩护红箭的突袭部队撤离!蒙哥马利在撤离鲁贝时已经与英军统帅部取得了联系,并向他们通报了鲁贝的情况。蒙哥马利非常的担心此时正深入敌军腹地的中国团长范大同,短短的几个小时相识,使他对这支中国人组成的部队和他们的指挥官产生极大的兴趣与好感,蒙哥马利本人对德国军队的战斗力留下了极为深刻的映象,虽然对于这群神秘中国军队有着极大的信任与好感,但他做为一名高级指挥官,更多的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更相信实力是决定战争胜负的第一要则。
第三师上报的情况有效的震惊了正陷于溃败的痛苦与撤退的慌乱中的英国远征军司令部!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德国人大军压境,最后的总攻即将发起之时,居然还有一只部队敢于面对强大的德国军队,敢于大胆的穿插渗透到德军的腹地发起反攻,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他们只是冲到德军阵地上放上两枪都是对士气的无比振奋,更何况是干掉敌人的油库!可想而知,这个消息的传来,引起了英国远征军司令部多大的混乱与振奋,情报在开战以来最高效率的速度上报到了英军统帅部,再上报到内阁,首相。而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德国人发现处于包围状态中的英国远征军电讯联系突然频繁了起来,引起了德军西线指挥部注意,如此频繁的电讯联系,还在深夜,德国人的理解很直接,这个时候英国人要么就是要发起反攻,要么就是要开始最后的大撤退,于是,整个西线的的德军也应景而动,德国空军也在这厚云天气少有的夜间出动。
因为半个团的突击行动,而牵动了上百万军队大规模的调动的事件,在历史上也是少有的。
早已得知消息的敦刻尔克守军开战以来第一次快乐的抵抗着德国人更加猛烈的攻击,等待在敦刻尔克海滩准备撤退的几十万人也因此兴奋了起来,一支精干的突击队迅速的组建,准备随时接应那支神秘而勇敢的中国军人。
此时,在英国首都伦敦,被人从梦中叫醒的英国内阁大臣们齐聚在唐宁街10号首相官邸,新任的英国战时首机丘吉尔穿着一身睡衣召开了一次紧急内阁会议,当与会的大臣们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表现出的震惊实在不亚于英国统帅部的混乱情况,丘吉尔很满意的看着这一群表现出极度惊异的大臣们,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支来,点上,古巴雪茄特有的清香一下子布满了整间会议室,他顿了一顿,抬手指着墙上的欧洲地图,缓缓说道“先生们,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充满诱惑的机会,第二军第三师师长蒙哥马利少将已经替我们证实了这个机会的可靠性,因为这些勇士们的存在,第三师已经成功的逃出了德国佬的合围,现在已经进入了敦刻尔克阵地”这个消息再次引起了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丘吉尔吐出了一个烟圈“先生们,机会已经摆在面前了,我们很可能有时间将英国的孩子们全都接回来,是全部,先生们,我们的发电机计划已经进行了三天了,撤出的人马还不到三分之一,所有的重武器都被抛弃,而该死的德国佬已经打到我们的家门口了,而现在,因为这个机会的存在,德国装甲集群很可能在一周内都无法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已经命令空军组成了一支小分队,去接应这群勇士,这个计划的名称就是----上帝保佑英国。如果他们成功了,孩子们将能安全的回来,我没的及时的通知各位,因时时间太紧急了,对于这次行动,你们有什么看法?“海军大臣沉汵了半刻说道“首相大人,我知道此时问起这个问题是不合适的,但是我还有一些疑问,他们是哪个国家的军队?来自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国与德军战线的结合部?他们又为什么会帮助我们?中国人不是一向跟德国人走得很近吗?”
“亚历山大,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对于这些勇士的出现,我也同样感到不解,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接受他们的帮助,我相信你也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一支部队能够有这样的实力与勇气深入到敌人的后方了”丘吉尔掐灭了雪茄,对旁边的书记官说“就这样处理吧,我将会承受所有的结果,只要孩子们能够安全的回来,书记官先生,请将我下面说的话记录在案,并通告全国,‘在这黑暗的日子里,如果政府中所有的同僚以及重要官员能在他们的周围保持高昂的士气,首相将不胜感激;这不是说要缩小事态的严重性,而是要我们对我们的能力表示信心,我们并不是孤立无援的,我们有坚定不移的决心继续作战,直到把敌人企图统治整个欧洲的野心彻底粉碎为止’。
在整个西线的敌我双方军队都被调动起来的此时此刻,安装在鲁贝城钟楼上的高频制导雷达也同时发现了出现在雷达视野之内的机群,正在指挥部内焦急等待的傅成与米谢尔上尉兴奋的主动打破了无线电静默,与掩护机群联系,英军统帅部命令杨林率领这支小分队是别有用意的,很简单,他是华人!他与红箭之间可以通过中文对话,而处于监听状态下的德国人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人翻译,当他们知道“上帝保佑英国“行动的详细情况时,恐怕整个英国远征军都已经撤回英国本土了。
“猎鹰,猎鹰,这里是勇士向你呼叫,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杨林很是诧异的听到耳机里传来的通讯联络语言竟然是中文!在出发之前,杨林并没有从空勤那里得到太多的情报,只是被告知遵循这条奇怪的航线直奔鲁贝,接应一支友军部队,难道说,这支部队是中国军队?他们什么时候跑到欧洲来了?而且还深入到了战区腹地。杨林并没有做过多的猜想,也用生疏的中文应答到“我是猎鹰,我是猎鹰,叫到你的呼叫,叫到你的呼叫”,杨林出生在英国,但祖父是清朝年间到英国做工时定居的,纵在异乡,也保持着华族的各种传统,中文的学习也在其中,因此,杨林的中文还算说得不错。
此时机群距离鲁贝近180公里,也就半大个小时的空程,在收到掩护机群的回应后,鲁贝指挥部内也沸腾起来,此时,成鹏率领的一营也刚刚回到了鲁贝,正在做着撤退的准备,一接到范大同的消息就立即向敦刻尔克方向撤退,而英国空军的掩护机群则负责低空掩护二三营突破德军防线,这跟最开始的穿插渗透不同,范大同必须强行突破德军防线才能安全的回到鲁贝,这对于正在高空飞行中的杨林来想,是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的掩护也只能算是略尽人事吧。
现在整个西线战场就像一锅刚烧开的油一样沸腾了起来,两方的将士都因为红箭的行动而被牵连了起来,敦刻尔克环形阵的则象这锅油的中心,发电机行动开始以来最大规模的攻防战开始了,英国远征军一直在为这场没有多大希望的撤退而勉力战斗,因为这一突发事件的介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因为一旦能让德国的装甲洪流停止前进,那怕只是一天两天,都可以拯救成千上万条生命。
此时此刻,我们的“罪魁祸首”范大同同志却是浑然不知这场由他引起的空前大战,此时的他正在库鲁克油库外围的德军阵地前大声的问候德国油库守军指挥官的女性亲属,在他们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时,龙德施泰德便已经下令紧急加强了油库的守卫,调来了霍亨佐伦·冯·绯格莱因伯爵率领的第7装甲师第212装甲团117营营参与到油库的守备中,并且德国空军也少有的夜间起飞进行掩护,油库重地,不容有失,此时的油库基本上是铁桶一块了,这也难怪,油库攻防战已经打亮了,还由此牵扯了上百万人的大规模运动,不可能再采取穿插渗透的方式摸进油库,他们又没有远程火炮,也没有空中支援,就只能在库鲁克野战油库近10公里远的一座小山坡上干着急,而此时此刻,英国皇家空军的掩护战机小分队已经在鲁贝上空盘旋了一圈了,油料在不断的消耗着,英国飞行员们只能采取爬高一段,再滑翔一段的方法结省油料。这种情况让范大同心里很窝火,一大群特种部队居然拿一个小小的油库都没办法,说出去不被人笑死。不,方法不是没有,而且会很有效,但是…。会不会太危险呢?顾不得了,拖下去大家都完了,范大同此刻心中可谓是天人交战,老傅刚刚传到一营阻击德装甲营损失三人,受伤多人的消息更是让他踌躇不已。范大同焦急在山丘的树里来回的踱步,二三营营长和团警卫班的士兵则在周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范大同来回走草。
“张正涛!”“到”“你带上一营后撤三公里,准备动力伞”范大同终于下定决定了“是”
“万哲飞”“到”“你继续和德军包持接触,听我命令发起攻击”“是”
“团长,为什么要我们二营后撤,留下三营,我们二营也不是孬种”二营长张正涛一听留下三营,让他们后撤就不服气了“怎么说三营在车站也是露了一小脸儿了,这次也该让我们上场了吧”
“张正涛!闹什么闹,这是命令,你理解得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何况叫你们后撤是让你们准备攻坚,你小子是捡了便宜还卖乖啊!”范大同正火大,这下张营长是触到霉头上了,万营长偷笑着跑开去集合队伍执行命令了。倒霉张营长一看团长的黑脸就焉了,小声的嘀咕着“团长您早说嘛,要不然我手下那些家伙又得说咱二营是后妈养的”“你小子说什么呢,还不赶快给我集合队伍,要不看现在事儿多我还真得揣你一脚,快点滚回去,限你小子十分钟内到达指定位置”
“是!”
就在范大同下定决心采取最危险的突击方式时,驻守鲁贝的傅成与成鹏、米谢尔一干人等惊讶的发现雷达视野内的北方出现了大群空中目标,一股寒意凉叟叟的穿过了二人的脊梁,北方!除了德国空军之外,还能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德国空军终于冒夜出击了,一个闹不好,头上的英国皇家空军小分队和范大同的二三营都会有灭顶之灾。得知消息的米谢尔上尉一下子如热锅上的蚂蚁,德国空军有多少斤两他是很清楚的,战事初始,英国远征军就在德国空军与装甲集群的双重打击下节节败退,那还是在基本上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而眼下的英国空军战机只有十四架而已!
正在鲁贝上空盘旋待命的杨林接收到了红箭的敌情通报,第一反应却大大出乎米谢尔上尉的意料这外,因为对于德国空军的出现以及对抗,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可下方的中国军队又是怎样得知敌人空军的到来呢?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德军飞机又在高空,就算他们的情报人员眼神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掌握这么详细的情报吧,听听,德军飞机距鲁贝一百八十七公里,时速每小时193公里,数量在四十到五十架之间,目前飞行高度是两千三百八十米,精确到了十位数,杨林有点佩服下面那些同胞的情报官,他根本没有想到红箭是靠是高频制导雷达的强大功能查找到了这些数据,如果不是系统并没有加载二战飞机的飞行数据的话,他们还可以提供对方的详细机型。当然,与敌人遭遇的情况在起飞之间杨林就已经想到了,但他也没有想到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油料在几次盘旋中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和德军飞机缠斗下去他们将没有机会飞回英国机场,只能跳伞或是迫降,无论哪个选择对于飞行员来说都是灾难性的,但同样时间的紧迫不允许他有多过考虑,在征求了另十三名飞行员的意见后,他再次接到了鲁贝频段与米谢尔上尉通话。
“米谢尔上尉,我是杨林中尉,请转告中国指挥官,我们十四名飞行员将以自己的战机与生命保证行动成功,愿上帝保佑英国”
“不,杨,你没有权力这样做,你不能让你们这十四名飞行员跟那个中国疯子一起去送死,你明白吗?你不能因为他们是你的同胞就置你的战友生命于不顾,我命令你立即返航,明白了没有,立刻!”
“够了!米谢尔上尉,这场空战我是指挥官,不是你,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已经得到了首相对这次行动的最高授权,虽然我是华人,但我更是一名英国公民,一个战士,我不会因为怯懦而放弃战友、放弃友军,告诉中国指挥官,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拖住德国飞机,让他们马上撤退!”
看着在电台上声嘶力竭的米谢尔上尉,成鹏与傅成不禁摇摇头,这与那些战死在火车站、坟场的英国军人相比,米谢尔实在不像一个英国军人,可是,哪个国家没有这种人呢?至少他们并没有成为叛国者就已经不错,但也并不能因此而把英国人一棍子打翻,远的不说,就说天上那十四个英国飞行员就是好样的,遇敌不怯,敢于迎敌而上,也许正因为如此,二战时英国人能比浪漫温柔的法国人抵抗得更久吧。傅成深有意味的看了成鹏一眼,上前去接通了飞行员的无线电,“杨林中尉,我是中国团参谋长傅成,我在这里代表中国团全体官兵向皇家空军飞行员表达最高的敬意和感谢,因为你们的到来使这场战斗的胜算更大了,其实当前的这场空战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艰难,请接受我方地勤的导航指挥,我以中国团的名义向你们保证,每一位飞行员都可以安全的回到英国”迎着米谢尔诧异和成鹏理解的目光,傅成坚定的向杨林做出一个近乎不可理解的保证。
“虽然很难相信,但我们还是感谢傅参谋的好意,我们十四架战斗机接受贵军的指挥,请不要拘泥于我们的生命保证,做为一名英国战士,战死沙场是每一个英国人的荣誉”
“请放心,好,现在由我方地勤人员与您通话”傅成轻轻放下了话筒,与杨林的一席交谈,使他仿佛产生了苏克宁又再世的感觉,真是,太像了,克宁啊,这么多年了,在天国还好吗?傅成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掩过头,轻轻的搽了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的空战即将打响,而在库鲁克战场上的范大同也在准备着开始最后的攻击,还是老规矩,范大同将随同二营一起展开最危险的空中突击任务,范大同做人做官都是一向如此,最开始大家都不理解,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很多刚进连队的新兵觉得很奇怪,跑去问他们的连长,咱们团长咋老是跟着咱们一起冲呢,老兵们往往把脸一瞪,说“咱团长犯贱”,话虽说得粗,但是将士们对范大同的敬重却由此可见,能有一个能够冲在自己前面的指挥官,红箭的将士们无比自豪。今天也不会例外,三营在前面跟敌人保持接触,并准备发动佯攻,二营则准备利用动力伞与黑夜,给库鲁克油库来一个不伦不类的空袭,如此另类的战法,也只有范大同能想得出来。
“张正涛,把你们全营的*都收集一下,分一半给参加第一波攻击的战士,另外的分给第三波,记住了,现在这片空地上盘旋到800米左右,脱离他们步枪的射程就会安全很多到达油库上空时就给我?
?第一波*扔下去,炸他狗日的,回来的时候把剩下的都扔给小鬼子的坦克,专炸他们的炮塔,给那帮小子说清楚,要是扔偏了我可跟他们没完”
“是!团长,清楚了,什么时候出发”张营长有点迫不及待了,当初他是报考空飞被刷下来后到陆军,然后进入红箭的,虽然官至营长,但飞行梦还没做完,今天他们团长给他机会让他感受一下轰炸机的感受他怎么能不兴奋?
十分钟后,二营备战完毕,由于地域原因,只能分成三波分别参与进攻,每波九十人左右,第一波的主要任务是炸毁油库,第二三波则在高空压制敌人的地面火力,即将赶来的英国空军小分队的目标则是凶狠扑来的德国空军机群,掩护动力伞撤退。任务将是十分危险的“出发!”范大同挥挥手,扫了一眼已经全都罩上黑色夜战服的二营人马,也许,再过几个小时,这些年轻的生命将永远的留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了,范大同很清楚,二营的全体官兵也很清楚,子弹,永远也不会长上眼睛的,但他们同时也知道,今天的牺牲,能换来更多战友的生命。
“喂!喂!老傅,我是范大同,一营回来了吗?哦,好,我这儿快打响了,你叫英国人的飞机从我们的左侧进场,油库的高射炮火力很猛,对,对,左侧,二十分钟后不管有没有成功我们都会撤退,对,用动力伞,我们直接飞越德军的防线,放心,高度没有问题,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好,谢了“九十朵黑色的方伞在旷野里缓缓的飘动了起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惊起一片鸟鸣,参加第一波攻击的战士升空了,天空上的厚云将他们牢牢的保护在了黑暗中,他们被严禁使用枪械,以免开枪的火光变成敌人的靶标,第一攻击波上天,盘旋几周后往北飞去,1公里的距离足够他们爬高到800米的高度了,在那里除了高射炮和德军飞机的威胁外,他们相对是安全的,与此同时,三营也打响了佯攻的第一枪,三营一排开始在战友的掩护下向德军阵地潜伏,遭到前所未有的强大火力打击的德军守备部队很快的反应过来,但在这漆黑厚云的夜里,德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虽然先有准备,但是还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必竟他们没有料到对方的行军速度有这么快,虽然被动,但德军守备部队的火力还是占有了上风,被指挥官严令不得出击的坦克充当了移动炮塔,哪儿火力猛就往那儿一顿猛轰,但是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高空中一支奇兵已经悄悄的越过了他们的防线,已经接近库鲁克油库上空了。
第一波攻击部队有惊无险的通过了防线,顺利的到达了油库上空,此时德军尚没有对来自半空中的攻击产生反映,当第二波攻击到达防线上空时,第一波攻击部队已经到达了油库上空。
库鲁克野战油库,二战德军西线战场A集群三大油库中最大的一个,储存的最高点达到了八十万加仑,此时正处于进攻阶段,油料稍少,也存储了接近30万加仑的柴油,可供A集群的七个装甲师,三个摩托化师使用一周到两周时间,由于德军推进速度过快,来不及修筑永久地下工事来储存油料,就只能用桶装的形式散放在库鲁克郊外的山谷中,虽然如此,但库鲁克油库的防空、守备力量却也是三大油库中最好的,两座山头遍布高射炮,探照灯,油桶上覆盖有与周围山林色彩相同的伪装网,就算是在白天,高空飞过的飞机都是无法发现的,低空侦察的话,只到外围就会被击落了。
但此刻所有防范措施都不能阻击油库被炸了,上百颗*在油库上空同时爆炸,直接引起了整个油库的连锁反应,二十多万加仑柴油引起的剧烈爆炸将两座山丘几乎削平,此刻的德军阵地已经成为了一片炼狱,其实库鲁克油库的防备措施已经非常的完善了,不能怪德国人,他们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还存在动力伞这种东西,动力伞不像飞机,也不象降落伞,前者会落进高射炮的火力范围,后者会进入地面步兵火力的围剿,而范大同恰恰利用了这二者之间的火力空白突击进了防御圈,大量的隐蔽网,高射炮,以及一个整团的守军,还有可以随时得到空军、装甲集群的支援,却无法防范住敌人的攻击,其实德军指挥官能够大胆一点,乘夜出击,他们会发现进攻的部队仅仅不到一个营,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拿油库没办法,范大同的疯狂冒险成功了!在敌人的优势兵力的保卫下,仍然成功的达成了目标!
在油库火光腾起的那一刻,同时有三条消息被发了出去,其用语勘称经典,接近战区的英国军队发给远征军司令部的:“那群天才成功了!“,油库守军发给德军西线指挥部的:”我们被一群疯子攻击,油库失守“,范大同发给傅成的“狗日的,成了”。
此刻,牵动着上百万人心的油库之战以神秘军队的胜利宣告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当消息传到德国总理府时,暴怒的小胡子男人将眼前一切能动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在没有了“子弹”后,只能叉着腰在偌大的办公室内来回的快步“阴谋!这是一个阴谋!他们妄想我会放过他们,不,绝不,他们不会成功!……”,同样彻夜未眠的不仅仅是这个小胡子男人,消息被迅速的传到了英国本土,正在焦急等待中的丘吉尔以及一众大臣们也迅速的得知这个消息,大臣们少有的失仪蹦跳起来,拥抱着这个久违的胜利,是的,现在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了,甚至只是一场小小胜利,能够有几个德军俘虏都会令他们心满意足,令他们的士兵们能够鼓起勇气来,而现在,幸福来得太突然,太大了,看着欢呼着的阁员以及工作人员,丘吉尔却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抽出了一只雪茄,再次点上: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在德军后方搞出这么大的破坏?……
“曼弗雷德,我需要我们现在的详细坐标,这鬼天气什么也看不见”驾驶舱内的飞行员扭头向背后的无线电员大声的吼叫,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异常的沉重,掩盖了飞行员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哦,坐标,好的,艾克塞尔,就好”艾克塞尔军士拿起地图标尺,借着舱内微弱的灯光比划了起来,“曼费雷德,我们快到了,大约还有30公里的空程,希望他们还能坚持住”
“这鬼天气,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根本没办法确定*是投在谁的头上,我可不想再挨训了,上次那帮陆军老鼠的投述就已经让我够呛了”曼费雷德中尉抬头看了看高空的云层,一丝月光都没有,如果说这个时候敌人从云中穿出来那可够呛,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这种天气英国佬的飞机根本连起飞都不可能。
“艾克塞尔,通知兄弟们,准备给他们送上德国空军的问候”
“好的,中尉”“等等!那是什么!飞机!英国人的飓风,见鬼!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厚厚的云层中突然冲出了英国人的机群,黑色的夜战涂装令整个德国飞机编队都没有来得及发现他们,那就是杨林中尉率领的英国王牌飞行员小分队!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需要去遵循什么空战条例中的V形阵形,那只会给机动性更强的德国人机会,十四架飓风以各种漂亮实用的姿态钻出了云层,飓风的发动机发出的那种独特声音与德军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的沉闷轰鸣组成了死神的乐章,护航的梅赛施密特Bf109慌忙的纷纷扔掉副油箱,拉高,希望在飓风进入攻击范围前拉回到飓风侧后,而斯图卡则继续包持编队,仅仅将编队的间隙拉大到300米左右,以避免被击落的飞机相撞,显然,德国人显然惊奇于这支英国飞行编队的出现,却也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四倍于敌的数量显然胜算十足,然而他们并没有仔细的想想,再想想,英国人如何准确的在云层中把握到出击的时间,如果是在白天,这种突然袭击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然后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中,英国飞机的准确出击却是很值得他们注意的,可惜,唯一扳回一局的机会被德国人轻轻的放走了。
杨林开始很佩服,也很疑惑中国团的地勤人员,在库鲁克油库南7点钟方向时,他们便命令英军编队进入云层,并不断的发来指令叫他们皗整航向,在这种云层里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中国团的地勤又是如何发现他们,并发出正确的指令的呢?如果说在云层中杨林还是非常疑惑和不信任的话,在飞出云层的那一刻,杨林简直想抱着中国团的地勤亲上两口,位置太合适了,正处于德军飞行编队上方300多米的3点钟方向的观察死角,从这个位置直心直肠的俯冲就能达到冲散德军编队的目的,杨林开始有点椇信中国团的傅参谋长的承诺了,也许,他们都可以活着回去也说不定,十四架飓风怒吼着冲进了德军机群,开火了,正在拉起的德军护航战斗机正处于非常难受的状态,继续拉高?那无异于把自己往子弹上送,停止拉高平飞?时间已经不允许,放弃动力,转为滑翔状态?80%的机会会让他们失速坠落,那一刹那间,让德军的战斗机飞行员们产生无路可走的可怕心理,本来此刻他们仍旧是有机会和英军机群纠缠在一起,掩护轰炸机完成任务,但英国人的突然出现与他们出现的角度,出击的时机,甚至气候的影响都成了德国战斗机飞行员的心理障碍,此时他们如果能够机警的放弃动力转侧飞再进入滑翔状态,待机身平稳后再开机的话,是很有机会逃脱杨林他们的第一波攻击,并能够抓住机会再次拉高占据有利阵位的,因为此刻英国机群正在俯冲,谁先完成俯冲动作首先拉高控制制高点,谁就占有了先机,加上德国机群的数量本身就是英国机群不可比的,就算损失几架轰炸机,他们还是有很大胜算的,第二次机会已经摆在了德国飞行员的面前,但可悲的是,德国人的个性,还有他们的严厉的军纪,不允许他们放弃正在进入攻击阵位的俯冲轰炸机,只有少数飞行员开始侧滑,时间却已经把机会带走了。
“突突突突”清锐的机枪开火声音划破了发动机的沉闷轰鸣,先行拉高的十三架德国梅赛施密特Bf109被击中起火并立刻爆炸,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德军机群一瞬间就损失了四分之一的战力,其中还有四分之二是根本无法跟飓风进行空中格斗的斯图卡。
突出其来的损失震惊了斯图卡的飞行员,眼看着战友的座机一个个在空中凌空爆炸,那种心情是无人可解的,就算天下无敌的德国军人也不免心中发毛,而此刻的英国王牌飞行员们心中的震惊也并亚于德国飞行员,在他们看来,空中格斗就是真刀实枪的面对面对,骑士与骑士之间的荣誉之战,这也难怪,对于首次接受地勤战术指挥并首尝战果的他们来说,这种战斗方式是近乎于无赖的,在他们看来,就算是偷袭也应该是堂堂正正的,像这样把敌人的每一步都得清清楚楚,让敌人死都死得难受的战斗让他们即感到兴奋、新鲜,又感到无趣、不屑,两个不同发展文化之间的首次战术性碰撞就以西方的失败告终。当然,做为这场空战的实际指挥-中国团的战术参谋们来说,这种战法是理所当然的,尽量的以高速,出奇不意的战术来避免损失总比一味避战或是猛冲猛打的好。
正担心的监听飞行员之间对话的米谢尔上尉此刻简直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都有,虽然他做为一名陆军参谋,并不懂空军战术的使用与发挥,但第一波攻击的战绩的摆在了眼前,就算这十四名英军飞行员都是王牌,他们战果最多的也不过击落了二十七架德军飞机飞已,而现,仅第一波攻击,十四架飓风就敲掉了德国人十三架战斗机,几乎人人有份。他此刻心中最大的想法就是:还好他们是我们的友军,如果此刻他们指挥的是德国空军,那么这十四个英国空军王牌恐怕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
看着米谢尔上尉那奇怪的表情,坐在雷达屏幕前的红箭参谋李博与吴晓宁相视一笑,这两个毕业于中国空军雷达学院指挥系的高材生来指挥这场古董空战还是很有点小怯的,必竟他们毕业后就没有接触过这种近乎于盲视的雷达指挥,在没有卫星的帮助下,仅靠雷达指示屏以及精密计算还是不能让他们完全放心,而且在红箭时他们一直都只是负责武直中队的指挥,并没有接触过种战机空中格斗。
第一波攻击结束,杨林根据地勤指挥带着两僚机迅速的开机拉高侧飞,开始从正处于慌乱状态中的德国俯冲轰炸机群的8点钟方向入场,另外9架飓风则拉高后改为平飞,追击在第一波攻击时漏网的7架梅赛施密特Bf109,此时战斗机的比例已经成为15:10。
10分钟后,杨林小分队已经缠上了20架斯图卡的尾巴,地勤传来信息,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库鲁克上空,要尽量把斯图卡缠住,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攻击此时正处于进攻阵位的红箭三营,而另9架飓风也和7架梅赛施密特Bf109缠上了,此时地面指挥已经没有意义,一切全靠他们的空中格斗技术了。
“轰!”
舷窗外一阵刺目的闪光,令杨林一阵眩晕。
油库!他们成功了,我的上帝!
时间仿佛停止了,德国飞行员和英国飞行员都同时停止了射击,目瞪口呆的望着那片腾起的火球。爆炸产生的强光一下子将整个库鲁克上空照耀得如白昼一般,杨林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被爆炸产生的气流推上1000多米的中国团动力伞,而德国飞机也似乎发现了更好的目标,斯图卡笨拙的开始了俯冲,当然,*是不可能扔的,那只会炸到自己人,但斯图卡上的机枪却是对付动力伞的好东西,当然,不管是德国人还是英国人,都把动力伞当成了降落伞,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惊异这支空降兵部队是哪里来的,这种腹地的深入空降不可能不被德国的巡航飞机发现。
发现了斯图卡的动机,杨林果断的推动操纵杆,衎着斯图卡的尾巴又追了上去,他必须在斯图卡进入射程之前把他击落。否则地面上的中国团将士将受到巨大的损失,他为一名资深空军飞行员,杨林很明白斯图卡的破坏力,可以说德国的闪电战有一半功劳都是属于斯图卡,英国远征军的大部份阵亡坦克都是被斯图卡击毁,从而使远征军的士兵不得不用血肉之躯去阻挡德军的钢铁洪流。
“翁~~~~“”气流高速的穿过进气孔发出了悲壮的嘶鸣,那是斯图卡独有的声音,在西线战场上,斯图卡被称为空中的远程火炮,其俯冲角可达到80度,机载的计算装置可自动计算拉起的最好时机,其坚固的机身也可以抵御因急速俯冲而产生的作用力。而杨林的飓风却没有那样坚固的机身。此时杨林甚至听到了机身蒙皮被高速气流撕开的恐怖声音。
快,快,再快一点,看到了,看到了,上帝,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
杨林死死的盯住前方的疯狂俯冲的斯图卡,很显然,斯图卡上的德军飞机员也发现了尾随的飓风,他们正拼利用斯图卡的俯冲优势拖垮飓风。
一秒,两秒,三秒,近了,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此时的杨林似乎也随着爱机在颤抖,高速的俯冲已经几乎要将飓风撕裂了,就算是在这种高速俯冲下还能保持机身不被解体,也难坠地的命运。
那是一瞬间
轰!
绝望中的斯图卡飞行员狠狠将飞机拉起,巨大的应力将机身拉得粉碎,与尾随而来的飓风撞在了一起,凌空爆炸,目睹这悲壮一刻的德国人、英国人、包括此时正在空中的范大同及红箭的士兵,全都惊呆了,很久都没有反映过来。
两架低速尾随的僚机呜咽着缓慢的从爆炸点上空飞过,德军高射炮也出奇的停止了射击,任凭他们来来回回的搜索着,寻找着。而此刻的鲁贝指挥所,同样是一片寂静,悲痛的寂静,傅成有些发呆,多象克宁啊,太象,他至今都无法忘记,炮团的唐胖子是怎样第一次颤抖的校准密位,用自己人的炮弹送了克宁一程,唯一不同的是,那是在越南,这是在法国,都是为了战友的生命,而放弃了自己的生存。
不!傅!你说过他们都会回来的!你保证过的!为什么!米谢尔痛苦的掩头蹲在墙角鸣咽,不觉着,大家的脸上都挂上一条亮晶的泪痕,男人的泪痕。
克宁!你看到了吗?又有一个同胞随你去了,虽然他是一个英国人,但他同样流着中华民族的血,有着中华民族特有的血性,你这个头带着不好啊,如果你是丛林里的一只豹,那杨林应该就是这长空中的一只鹰了吧……(未完待续)
第七章
“苏参谋,团长他们撤到哪儿了?”傅成的视线离开了地图,他根本看不清楚,晃动的车身搞得地图板摇摇晃晃。
“目前在与我们平行的德军防线一侧,二营在空中,三营正在突破德军117师的防线,估计半小时后到达鲁贝西北方向120公里的小镇,他们会在那儿等英三师的接应”
“好,苏参谋你马上跟成副团长联系,英军飞行员已经在鲁贝北面的索姆河一带跳伞,那附近有德国人的部队,叫成团长赶紧派人过去,不能再让他们有伤亡了”
“是”
“还有,通知姜营长去接防英三师的掷弹兵,在我们撤离后守住火车站至少一个小时,另外叫卫生连的杨婕带一个班的医务兵留下“傅成沉吟半刻”另外把英三师的伤兵都处理一下,但是不要使用那些太先进的仪器,这时候我们还不适于让英军的下级官兵知道我们的底细““是,政委,我马上去办”苏明璞立敬礼后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长长的车队迅速的通过了几个小时前成鹏他们的伏击场,成鹏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德军的战车还在燃烧着,几个小时前的那场血战还历历在目,牺牲的三位战士就在后面的卡车三,而昨天他们都还活蹦乱跳,战争的残酷令得成鹏有些感慨。
“唉!副团长,你别乱动啊,刚给你包扎上的伤口”正想着心事时,美丽的女军医吴嘉琳开门进来,手上还端着药盘。
“小吴?怎么亲自来呀,让你们连的护士来上药就行了啊”成鹏微微笑了,因流血过多而有点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白晰,不愧被范大同称为成白脸。“吴大美人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美吧你,要不是你不肯乖乖上药,鬼才理你”吴嘉琳收拾着药盒,嗔怪的瞪了成鹏一眼“这还不是怨你吗?就这么点小伤,还非要我留院一天一夜才肯放我回部队”
“还小伤哪你,再深点肠子都给你挑出来,你以为德军人的刺刀是吃素的呀,我们读书那会儿第一节战场冷伤害课就是讲二战时德国人的刺刀”吴嘉琳有点生气了,脸上浮起两朵红扑扑的红晕来,可爱之极,一下子就把成鹏看呆了。
“看什么呀你,上药!”
“唉约,姑奶奶你轻点……。”
于是整个转移车队都快乐的欣赏着成副团长的吃痛怪叫声,此时刚刚脱离战区的范大同在空中却不好受,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小腿,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刚刚降落做了一点简单的包扎,胡子这小子的手太重了,把血管都给勒住了,只觉得小腿越来越麻木了。
“张正涛,天快亮了,叫弟兄们降落,咱们得赶紧跟万哲飞他们会合”
“是,团长”
十分钟后,二营全部人马在一片无名山坡上降落了。
刚落地,范大同便感到一种钻心的痛,妈的,胡子!胡子!过来“唉,团长!咋啦,伤口又崩啦”
“崩你个头啊,崩了就好了,唉约,给我松松,张正涛,叫你们几个连长都过来集合,开个会”
“是,团长“张正涛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团长的伤腿,小跑着去通知各连连长。
※※※
佐佐木。秀男盯着桌上刚送的来战报已经足足有两个钟头了,这是一份很平常的德军每日战报,16开双面印刷,德军团一级军官都可以得到,记载了德军西线每一天的推进情况以及参谋部分析,以供各级军官了解战场的整体情况并从中揣摩,然而就是这一份普通的战报,却让佐佐木秀男少佐盯了两个钟头。
帝国参谋部5月28日战报,今日凌晨,我西线部队正式向敦刻尔克发起进攻,三小时内攻陷,布茨,英远征军环形防线缺口已经打开,元首电令嘉奖。
5月27日晚,英远征军第三师逃离鲁贝,由一支远东人组织的部队接防,我军第七装甲师一部突破鲁贝防线,在追击途中遇袭,全部阵亡。
5月28日凌晨鲁贝被敌军重新占领,并派遣空军参战,我军第27空军师117营出击,全部阵亡,敌空军损战机一架,其余去向不明5月28日凌晨库鲁克野战油库遇敌空降部队偷袭,油库被毁,守军阵亡三百三十七人,重伤三百七十人战报很简短,但也是触目惊心的,自德国开战以来,佐佐木每天都收到山田大使阁下送来的德军战报,并做出分析上呈帝国军部,然而今天的战报却是特别的令人震惊,根据他的直觉,这几起战斗虽然伤亡并不大,但却绝对不是孤立发生的事件,几场战斗除库鲁克油库一战外都是发生的鲁贝附近,难道说英国人正在准备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反攻?
“秀男少佐““啊,山田大使先生,请坐““嗯!秀男君,情况怎么样?对这份战报你有何见教”山田大使一脸严肃的看了看桌上的战报。
“山田君,没有头绪,我只是觉得这绝对不是几起孤立的事件”佐佐木秀男恭敬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刚刚得到帝国樱花的情报,有一支中国人的部队介入了这几起事件”山田点上烟斗,从怀中掏出了密电。“这是刚刚译好的,你看一下吧”
“樱花君?英国”佐佐木秀男接过电报,仔细的看了一下“一只中国部队,情报确实吗?”
“确实,已经有好几个帝国情报人员多多少少的获得了情况”
“这怎么会呢?支那人在皇军面前不塂一击,连自己的首都都丢了,怎么会突然派出部队到欧洲参战?”佐佐木疑惑的合上的电报“何况他们一向跟德国人走得很近啊”
“但情报表明,的确有一支中国部队进入了欧洲战场,而且参与了鲁贝的战斗,而且因为他们的参战,被包围中的英军第三师成功的突围了”山田顿了顿“我想,有必要利用我们的情报网查一下这只部队的来历”
“山田先生,我认为不暂是不要动用的好,做为东方人在欧洲潜伏已经很不容易了,轻易的动用他们很可能会导致我们情报网的暴露的”佐佐木皱了一下眉头,做为一个资深情报人员,他深知一个东方面孔在西方国家从事情报工作的不易,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
“好吧,秀男君,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通知樱花,让她一个人处理这件事情就行了”
“嗨!山田先生,我立刻去办”
※※※
“看见没有,咱们前面就是德军第三集团军129师的驻地,估计在那个小镇里驻有一个团的兵力,咱们得绕道走”
“团长,绕道的话,时间可就长啦,得翻过那座山才行”
“废话,当我没看见呀”
“那怎么办团长,坐火车?我看见小镇上有火车站”
“那你要不要去买票啊?笨,不会做霸王车啊”
范大同和他的警卫员胡子猫在草丛里,观察小镇已经有段时间了,5月份的太阳还不算毒,但蚊子却不少了。
叭!“妈的,这法国的蚊子还真不是吃素的”胡子一伸手给了自己一耳刮子。“你找死啊,咱们离小鬼子哨兵才几步远,你小子给我安静点”范大同扭头给胡子瞪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仔细的观察着,他们所在的小山坡下就是一个德军团的驻地,坡底有一条铁路从小镇旁通过,德军哨兵在不断的在铁路边巡逻着。
“胡子,回去通知张正涛,叫他带着1连和2连绕到车站前面埋伏起来,准备拦火车,三连过来,对了,顺便问问联系上三营没”
“是,团长,我去了啊,你一个人小心一点”
“胡子你什么时候废话这么多,快点滚回去”
“是-”
十分钟后,三连在胡子的带领下摸到了范大同的潜伏地点。
“卫悲回,看见没有,火车站守军不多,待会儿你们张营长那儿打响了你这儿就负责打援,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记住,这次不是攻坚,把他们打晕了头就撤到你们营长那儿上火车,过了这一天咱们今天就能飞回团部了”范大同指着前面的火车站,向三连长卫悲回交待任务“团长,小菜,您等着瞧好吧”卫悲回一边观察着一边答应着范大同。
“嗯,小卫,我可跟你说,要是跑了一个小鬼子到你营长那儿我可要找你说聊斋啊”范大同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拍着卫连长的肩膀跟了开了一个让他好几天都睡不着觉的玩笑。
当范大同赶到张正涛的埋伏点时,卫悲回那边报告有一列火车刚刚通过小镇火车站。据观察好像一列军列,卫兵不少。“来得好,张正涛,你安排几个狙击手到前面找个地方埋伏起来,先把车顶的卫兵给我敲掉“范大同提了提枪”其他人以班为单位埋伏在车的两侧,特种连的杨晨来了吗?叫他过来,““杨晨,等会跟着我扒火车头,上去了你就给我把司机先架住,让他把车停下来,张正涛,车一停下就让你的兵都上车顶,先把地方弄好,准备把三连漏过来的援兵给我灭了,等三连一回来就开车““是!”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一溜军列慢慢的顺着铁路开了过来,二营的狙击手们纷纷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每一节车厢的接头处都坐有一名持枪的德军卫兵,车厢除了最后一节守车外都坚闭着,从外面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嗖”狙击手们打响了,经过消音处理的国产*声音非常小,在列车行进的轰隆声中完全听不见,车顶上剩下的几名卫兵突然看见前面的卫兵莫名其妙的倒下了,立刻鸣枪报警,毛瑟枪的枪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范大同看一击得手,心中暗喜,向杨晨和几个挑出来扒火车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六个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缓慢的车速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刚冲上去,就看见三个黑不拉啾的司机正在加煤,他们突然看见冲上车来的范大同吓了一跳,转身就要拿枪――德国火车司机一般都是要配枪的,防止有人抢车,但他们今天遇到的毛贼可不是一般人,范大同跳上车来顺车一枪栓先撂倒一个,95式无托步枪是全金属枪身,范大同的力气也不小,这一枪栓重重的打在了那个司机的下巴上,北欧人高大的身躯此时就像一个庞大的袋一样仰头倒在了车头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另外一个机司刚刚抢过步枪转身要开枪,紧跟着范大同爬上车头的杨晨一个短点射击中眉心,当场毙命,范大同一个箭步上去又是一枪栓捅在了那个司机的肚子上,司机吃痛,手一松步枪便掉在地上。
“杨晨!叫他停车”
“团长,不用了,我会开!”杨晨转身拉下了制动闸,车头澌叫着停了下来。
“早说嘛,不然还留什么活口”范大同一脸大便的瞪了杨晨一眼。
列车停了下来,埋伏在铁路边树从里的二营人马冲了出来,准备登车,张正涛却突然发现事情不对,那些车厢怎么自己打开了?
全都趴下!张正涛大身喊叫着,却已经来不急了,冲在前面的二营三排的人马立时有人中弹倒下,十节车厢的大门已经全部打开,如林的乌黑枪口从车身里伸了出来,凶猛的开着火,没这么倒霉吧,遇上德国人的运兵车!张正涛望着已经正为巨大的火力点的军列自言自语着。
列车前进的轰隆声很是有规律,搅得布鲁诺上士晕晕欲睡,不知道是谁轻轻的哼起了军歌:
炎热的白天和黑暗的夜晚
离故乡多么遥远
已经经历了重重的激战
没有喘息的时候
引擎日夜不停的运转
我们向前突击战斗
忠实的和我们的坦克战友们团结在一起
永远首先痛击敌人
一人唱,百人和,歌声渐渐的大了起来,他们是第二批进入法国战区的装甲掷弹兵将协同第七装甲师突击敦刻尔克被包围的英国远征军一部,即将进入战场杀敌的心情真是复杂,不知道明天还有多有兄弟还能在一起唱这首歌。
也不知道列车开到哪儿了?布鲁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检查了一下步枪的保险,然后平放在车地板,然后小心翼翼的穿过躺得横七竖八的弟兄们,向车尾的简易厕所摸了过去。
呯!枪声!?正拉开裤子准备小解的布鲁克一震,周围的兄弟也迅速的爬了起来。
“艾克塞尔,布鲁克,马上把机枪给我搬过来,把天窗打开上车顶,听见了没有迪特里希”
“好的曼弗雷德上尉”
“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可能遇到法国人的游击队了““连长,营长打来的电话”
“好的我就来,营长,我是曼弗雷德上尉,好的,好的,明白,好的,嗨!”曼弗雷德上尉挂上电话,穿过人群,来到了车门口,感觉得出来,列车慢慢的停下了,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紧张的盯着车门,首次上阵作战的他们不免心中忐忑,曼弗雷德上尉将他的MP40紧紧握住,枪口微微前倾,保险已经打开了,他轻轻的数着数,1,2,3好!开门”
“是”
“轰隆隆~~,车门缓缓打开,阳光照射了进来,晃得曼弗雷德上尉有点眼花,这位置不好,正处于太阳直射,非常妨碍瞄准射击,车门刚刚打开,曼弗雷德便发现了一群正处于突击状态中的不明军队,根据作战条例,凡是出现在部队视野范围内未经识别的部队一律识为敌军,曼弗雷德首先开枪,接着响起的是MG34机枪的怒吼,敌人跑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被击中倒地,其他人则迅速的卧倒了。
“下车!跟我来,曼弗雷德首先跳下火车,后面紧跟着他的班兵,左右两侧的车厢也相继打开,士兵们纷纷跳车投入反攻,敌人似乎被突出其来的火力打蒙了,一段时间竟然没有反击,这帮新兵首战便占据了上风,有点得意忘形了,有两个班的士兵甚至已经冲下了路基,向纵深追去,作为参加了整个西线战事的老兵,曼费雷德却格外的谨慎,从刚才的攻击看,这支部队绝对不会这么不经打,如果说这不是一列运兵车的话,他们早就已经得手了。
“惠特曼,隆贝尔!马上给我回来,布鲁克,把机枪给我架到车顶上去,立刻!”
“是的上尉!”
曼弗雷德的预感果然灵验了,冲在前的十多个士兵突然被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火力点象稻草一样割倒了,“快找掩体,趴下,全都趴下,曼弗雷德疯狂的将这群初上战场的新丁踢倒在地,屁股痛点总比送命好。
突然的变故使这群刚才还兴奋异常的新兵们一下子就成了霜打的茄子,伏在草丛中静静观察的曼弗雷德叹了一口气,新兵就是新兵啊,这仗恐怕麻烦了,敌人的枪声并不密集,甚至可以说是软弱无力,但就是这软弱无力的枪声每一次响起,都有一名德军士兵惨叫着中弹,看来今天是踢到铁板了,这绝对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
“惠特曼,布鲁克!跟着我来”僵持下去对德军太不利了,敌人是在铁路边的树林中,而德军却在无遮无掩的铁路路基上。“隆贝尔,通知营长,请求空军支援”“是的上尉”
曼弗雷德对敌人的分布情况已经有了大致了解,在刚才的观察中,他发现敌人仅在铁路一边,这个时候只要集中兵力,突破敌人防线的一点,然后迅速的分割敌人的阵地,就可以占据一定的主动,敌人的兵似乎不多,这是一个机会,曼弗雷德迅速站了起来,德军开始以班为单位集中火力向红箭二营的埋伏阵地前进。“注意集中火力,C班跟上,准备*!”“B班向我靠拢,把重机枪阵地向前移动”曼弗雷德不愧是老兵油子,一眼便看穿了红箭人马不多,如果此刻空中有飞机飞过的话,飞行员会看到德军阵形已经组形成了椽形,所有的火力集中在了椽子的尖端,前面的士兵清一色的MP40,快速的轻火力压制,中间的士兵则不断的向前投掷*,最后就是不断移动中的重机枪阵地,如此战法可谓是稳中求胜,不求一击致命,只需要不断的消耗敌人,如此阵形在德军西线战场也算少见了,能够逼得一向以闪电战闻名的德军采取如此稳妥的攻击方式,三营就算全军覆没了也算是够本。
不过红箭可也不是省油的灯,登上火车头的范大同等六人并没有被敌军士兵发现,张正涛采取如此保守的战法一是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二也是在为范大同的行动拖出更多的时间,他也没时间去埋怨范大同搭便车的计划撞上块钢板了,这个时候,消灭敌人保住小命才是正理。
火车一停下范大同就觉得不太对劲,刚要下车看看去后面就噼哩叭啦开打了,跟着来的几个战士一看战友被撂倒就胸口一热,挺枪就要冲下去,被范大同一把拦住,“干嘛,这时候下去找死啊!”“团长,你……”
“我什么我,同志们在流血牺牲,不是让你也跟你去流血牺牲,把你的小命留住救人才是正理,笨!““团长,咱们从车顶上绕过去”杨晨微微伸出头去观察了半晌。
“不,你马上从背后绕过去,小心一点别被发现,我上车顶,开打的时候你在车底下给我扫射,小李,把你的轻机给杨中尉,你们三个跟我上车顶”
“是,团长“
“还愣着干嘛,出发“范大同绕过锅炉,带着三个战士小心翼翼的从煤车摸到了第一节车厢的车顶,正在树林里指挥战斗的张正涛也透过望远镜看到了范大同的行动“妈的,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还跟着这班毛头玩呢”张正涛愤恨的骂道“二连长,加大火力,给他们支援”
顺利前进中的德国突然遭到一阵异常猛烈的攻击,曼弗雷德也受了点轻伤,那此新兵蛋子一看连长趴下了,也跟着往下叭,得,一阵*下雨似的扔在了他们的身边,又是好几个人受伤阵亡,曼弗雷德觉得这一仗实在打得窝火,整整一营人马此刻前地了还不到一百米,这块铁板还真踢得不是盖的,他的一连人已经伤得七七八八了。
曼弗雷德再次站了起来,队形已经被打乱了,空军的支援至今未到,在这种地形下不宜久战,终于,传令兵带着营长的命令摸了上来:A连撤退。已经被打残了的A连慢慢的再C连的火力掩护下往下撤,然而,悲剧终于发生了,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车顶,居高临下的开始了屠杀,车底居然也出来了机枪火力点,正往下撤的A连遭到了灭顶之灾,两颗子弹直接命中了曼弗雷德的心口,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看见了空军的飞机终于来了,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德军陆军步兵94师192团3营的惨胜。
范大同在车顶正打得火起,突然听到了空中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不用看,德国空军终于姗姗来迟了,“妈的,这便车也不好搭呀”范大同暗暗的骂了一声,向身后的三个弟兄打了个手势,从另一侧跳下火车,趁着德军的慌乱,迅速的隐入了丛林中,另一侧的三营长张正涛也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开溜,是役,红箭二营阵亡四名,轻重伤达二十多名,德军陆军步兵94师192团新兵3营阵亡一百二十七人,轻重伤四十多人,算是惨胜中的惨胜,而此仗对于范大同来说,也算是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所幸烈士的遗体都抢回来了,装备也没有遗失,但是对于二营来说,士气上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偷袭未成,反遭暗算,在没有制空权的地区打伏击战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所幸还不算亏本的是,由卫悲回带领的一连在小镇火车站打了一个漂亮的阻援战,一连仅一人受伤,愣是没放走一个德国人去支援被伏击的德国军列,当二营千辛万苦的赶回了集结地点与三营及英军第三师的接应部队会合时统计发现,从库鲁克油库之战到小镇军列之战,二、三营共阵亡12名,轻重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300余人,也算是给莽撞的范大同一个沉痛的教训,在正面战场上,同等兵力的情况下,红箭并不能占据多大的优势,更何况敌人还有制空权的支援,没全军覆没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
“政委,你去劝劝团长吧,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别真憋出毛病来”成鹏有点担心的看了看范大同的小屋“5月28日下午,红箭全团与英三师掷弹兵营C连终于撤离了前线战区,到达敦克尔刻郊外的一处小镇,几天的战斗全团战损三辆装甲车,修复后尚可使用,牺牲战士18名,轻重伤500余人,全团每三个人就有一个人受伤,少尉排长张大成阵亡,两名上士班长重伤牺牲在了战地医院,副团长成鹏也受了伤,可谓红箭进入二战战场以来最为惨重的损失。
傅成的心情很沉重,他很理解范大同此时的心情,做为一个高级指挥官,并不害怕战士的牺牲,但是,由于自己的失误造成了部队战士的阵亡,受伤,对于他来说,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唉,小成,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了忙的,让他自己静一静吧,必竟我们国家已经好几年没有打仗了,对于这种战友牺牲的事情接受起来是比较困难一点,想通了就好了”,傅成摆摆手,拍了拍成鹏的肩膀,向战地医院走去。
“政委,你来了”卫生连杨婕少尉穿着洁白的工作服向傅成点头致礼,胸前红了一片,估计刚做完手术出来。
“哦,小杨,情况怎么样”傅成回敬了一个军礼
“不太好,有几个战士伤得很重,就看今晚了”杨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沾满鲜血的手套,站到了水池前冲洗着“政委,团长的腿好象伤得很重,但他死活不让我们去上药,您去劝劝吧”
“哦,有这种事?”傅成一扬眉“这个范大头啊,行,我马上去看看他,哦,对了,那几个外军伤员处理了吗?““还行,都算保住了,明天就把他们送到英国人的医院去“杨婕叹了口气,疲惫已经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
“干得好,小杨,先去休息一下吧,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哪,我先去看看团长,待会你叫两个护士过来给团长上点药,这头嚼驴,唉“傅成摇摇头走开了。
这里是敦刻尔克郊外的一处小镇,德国飞机已经光顾了无数次了,红箭就在小镇外的树林里扎下了营并做了很细致的掩蔽,所幸德国飞机尚没有发现这里,英国第三师就在这里的西北方向三十多公里的第一道防线驻扎着,在蒙哥马利的安排下,他们得到了少量的补结,这已经是英军远征军最后的补结了,整个营地里鼾声如雷,经过几场大战的特种兵们终于能够睡上一个安稳觉了,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严酷的战斗,他们没有时候去为战死的战友哀悼,也许明天他们也将成为别人哀悼的对象,但是面对着这样残酷的现实,他们仍然没有丝毫的不满与怯懦,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战斗,就是为了明天能够好好活下去,直到回家,尽管这希望是渺茫的……
敦刻尔克,我们终于来了
“血压”“七十五”“心跳”“无”“准备电击”“电击准备完毕”
“砰”“血压”“八十”“心跳”“无”“准备电击”“电击准备完毕”
“呯”“连长,有心跳了”
“多少”“四十了”“注射30CC强心针”“30CC强心针注射”
“连长,心跳七十五”杨婕欣喜的转过头向,却看见吴嘉琳缓缓的倒了下去。
“连长!连长!”杨婕慌忙冲上去扶住了吴嘉琳“没事,小杨,只是有点疲劳过度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连长,您先去睡会吧,昨天到今天都你没合眼了,今晚我来值班”杨婕忙把吴嘉琳扶到椅子上坐下。“唉,我怎么能休息呀,我们多尽一分力就多一个战士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吴嘉琳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是掩不住的倦容,自从红箭撤出鲁贝后她就没有休息过了,处理了红箭伤员又处理英三师的伤兵,连续48小时没有休息了。
“小吴啊,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呀,疲劳作战效率不好啊”
“政委!您来了”杨捷一看是傅成掀帘而入,连忙提过一张椅了让政委坐下“政委,您不是也两天两夜没休息了吗?你们领导能坚持,我们女同志就不能坚持了吗?”虽然疲倦不堪,吴嘉琳的一张利嘴却还是火力十足。
“唉我说小吴啊,你这就不对了,你这不是不给人家小杨独立实践的机会吗?不说了,我命令你马上回营房休息,小杨啊,今晚野战医院值班就交给你啦,可别给你们连长丢脸啊”傅成微笑着对杨婕交待着。
“是,政委,保证完成任务,连长,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杨婕上前想扶起吴嘉琳“不用了,小杨,你一个人值班一定要仔细了,刚才那个伤员一定要注意观察,一有情况马上来叫我”吴嘉琳仍有点不放心,必竟这是战时,医务连大部份成员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经验必竟不够。
“好了,连长,你先回去吧,你看你真成了罗嗦的老太婆了““小丫头,就你嘴利,好吧我先回去睡会儿“
※※※
清晨地,一屡阳光划过了战火蹂躏的小镇,经过难得的休整,红箭部队总算恢复了不少元气,但是坏消息也是一个一个传来,敦刻尔克外围阵地右翼的法军与比利时军队忽然消失,整个右翼出现了一个宽二十多公里的口子,英国远征军第二军开始后撤,德军已经通过右翼缺口向他们的侧后包抄了,红箭也开始准备后撤到敦刻尔克海滩登船,英军最高统帅部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不忘向红箭发了致谢电,并安排了一艘专船接应他们到英国。
而范大同从回到小镇营地开始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连傅成进去想跟他谈谈也被粗暴的赶了出来,这也难怪,部队多年没有打仗,就算平时的训练搞得再勤,在心理准备上,不管是指挥官还是士兵,都是有所松檞的,做为一名团级指挥官,在没有得到确实情报的情况下就贸然向敌人发起进攻,导致了手下的阵亡,做为范大同自己来讲,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原谅自己的,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代替那几名阵亡的将士去死,他们都才二十多头啊,有多好的青春可以去挥洒,还有多少的岁月可以去经历,他们还没有尝过爱情的美妙,没有初为人父的经历,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每每想想那一张张几个小时前还生动的脸,范大同心中就是一阵揪心的痛,本来,做为一个军人,早就做好面对牺牲的自觉,然而,当面对战友的阵亡时,还是那么的彷徨无助,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老范,老范,别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啦,部队就要出发了,你得振做起来呀,老范,老范,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呀!还有十千多条人命背在你的肩上,你范大同就是这么不负责的吗?大家都在看着你呢,老范,开门”傅成生气的拍打着小屋的门,不经意间,回头却发现士兵们齐刷刷的聚集在了身后。
“你们…”
“政委,让我们跟团长说两句吧”“好吧”傅成摇摇头转身走到一边“团长!不管您现在怎么想,死去的兄弟们都已经去了呀,咱们这一千多号人都在看着你哪,团长,你不能放下我们不管哪,您忘了您说过的话啦,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怎么样,您都会带着我们回家,您答应过我们……”
“呯“小屋的门打刷的一下打开了,双眼通红的范大同站在了门口,腿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红了,如今的范大同就像一尊不屈的战神雕像一样,杂乱的寸头无声的竖立着,有些苍凉,他凝望了一眼空地前以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士兵们,沉声道:”弟兄们,我范大同无能,让大家受苦了,我对不起死起的弟兄啊!“他仰起头,一滴混浊的泪水慢慢的,慢慢的挂上的脸颊”大家不要再说了,我再怎么样,也都还活着,我范大同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弃你们任何一个人不顾,你们的命就是我的命!老傅!集合队伍,撤退!““好!万哲飞”“到!”“你带着三营担任前卫,立刻出发,清理出道路,在晚上八点钟前必须到达敦刻尔克海滩”“是!”
“张正涛!”“到!“”姜野“”到“,一营殿后,二营带上卫生连紧跟三营,晚九点前到达目的地。
“是!““好了,大家立刻准备,天一黑就立刻出发”傅成向各部下达了命令,又向几个参谋交待了几句,转身向范大同走了过去。
“老范,不要再多想了,一千多号人还看着你呢,你腿上带伤,跟着卫生连先走吧,我留下跟一营断后”
“不,我留下,部队的指挥不能离了你,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需要你的冷静,这个时候我冷静不下来,我留下跟一营断后”范大同很坚决的表达了反对意见,他回屋拿出了自己的装备,仔细的检查了真情为。
“老范~~~!现在你是伤员,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我们一起走,让姜野他们留下断后,姜野是老兵了,没有问题的,部队不能没有你,好了,不要多说了,现在你马上到医务连去,我已经通知了小吴给你上药,你的伤不能再拖了““可是……”范大同还要再说,却被傅成一把打断,拖着他往卫生连走去。
※※※
5月29日晚七时,一整天都被德军飞机搅得一团桨糊的天空终于短暂的安静的下来,红箭部队接到英二军的通知,德军已经突破了环形防线,此时距他们所在小镇已经不到二十公里了!必须尽快撤退,披上了伪装网的转移车队已经整装待发,七十十二分,红箭最后一辆装甲运兵车撤离了小镇,向敦刻尔克海滩方向急进,与他们平时的左侧十公里处,英国远征军第三师也在同时撤退,德国的前锋部队距他们的断后部队已经不到十公里。
晚八时,英第3师潜入敦刻尔克桥头堡左侧的阵地,负责扼守菲尔纳和纽波特之间的运河线,红箭部队同时到达敦克尔刻海滩,当红箭浩浩荡荡的车队驶上海滩的沙地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连续几日的战败与撤退中,英国远征军丢弃了大量的重型武器和器械装备,撤退的海滩等待船只接应的英国远征军已经成为绝对意义上的步兵了,他们不得不靠双腿跟德国人的钢铁洪流相拼,红箭是唯一一支到达海滩后还能保有大量重型装备的部队,同时尚未撤退的远征军官兵都在两天前听说了支英勇无畏的中国军队,一时间,暂时脱离德国军空威胁的英军官兵们好奇的围了上来,打量着这些奇怪的装备和军人,红箭迅速的在沙滩上搭起了简易营地,因为又有坏消息传来,他们将要乘坐在军舰在今?
?下午被德国飞机击沉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发现从我们到这儿后就没有件顺心的事儿”成鹏有些沮丧的坐在简易的行军帐篷里喝了口水,他刚刚同断后的一营一起到达到敦克尔刻,带来前线的最新消息,德军西线的装甲集团军在库鲁克油库被炸后一天就迅速的恢复了行动力,看来德国人要动真格了,装甲第七、第二师已经衔尾追来,“我们被重新安排在六月一日上船“,傅成手里拿着刚刚拿到的通报掀帘走了进来。
“看来这两天又要拼了几仗了,白天的轰炸必须十分小心,我们的装备得马上隐蔽起来“范大同裹起一根烟屁股,仔细的点燃,抽了起来,来了这么久,范大同从兰州带过来的一包香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能以烟屁股稍解烟瘾。
虽然明知道历史的英国远征军全军撤回了英国,但身在此山中的他们还是不禁担心,德国人的轰炸像是无尽无了似的,连晚上都没有停过,只是没有那么频繁,整个海滩是一片壮观的景象,成千上万个英军士兵坐在海滩边等待着船支的接应,他们点起的烟头象天上的繁星一样,一闪一灭,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德国人的脚步还在接近,明天他们是否还能见到早起的阳光都还是个未知数,范大同摸了摸干扁的烟盒,无奈的扔在了地上,向最近的一个烟头走去。
“请问,您还有烟吗?”范大同操着标准的英语问道。
“还有一点,稍等”黑暗中那个英军士兵摸索了半天。
“啪!范大同接过卷烟,熟练的点亮了打火机,就着火光,他看见了那个英军士兵的脸”
“你是华人!”(未完待续)
第八章
“老家是哪儿的”范大同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侧过头去看了看葛思汉,这个刚刚认识的英军少尉,葛思汉那张一点苍白的瘦脸随着燃起的烟头若影若现。
沉默了半响,葛思汉叹了一口气“河南平顶山的,民国35年就到英国来读书了,没打仗那会儿我还回去过一次,乱得不成样子”葛思汉又吐了一口烟“你呢,看你好像是山东人”。也难怪,范大同虽然身材不高,但是的身子显得非常强壮,解放前也就山东汉子能有这种水平。
“我?”范大同凝望着眼前的的英吉利海峡,有些失神“哦,不,我是内蒙古的”
“内蒙古?中国有这个地方?”“哦,不,应该算是热河”范大同连忙更正,内蒙古是解放后才有的地名。“哦,现在也被小日本给占了吧”葛思汉有些同情的看着范大同。范大同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出生在解放前夕,对于抗战时期的事情都是从老一辈人和历史博物馆、历史课本上得知的,根本没有什么直接的经验,只好随口应了几句敷衍了几句。
“早听说你们了”葛思汉扔掉了烟头,站起来提了提有点松垮的裤子“就在前天,全敦刻尔克的英军都接到消息,一只中国人组织的部队在鲁贝挽救了第三师,第二天又炸了国佬的油库,当时大家都争着报名参加接应你们的小分队,我也去了,可惜人已经满了,不然昨天就能见到你们”葛思汉转过头来看了看范大同,又坐下了,左边的海滩开始喧闹了起来,又有一支部队开始登船撤退。
“你们什么时候上船?德国人的坦克就要开过来了”范大同也转过头去看了看正井然有序的走上临时栈桥的英国远征军。
“我们?”葛思汉闻言惨然一笑“六月二号,所有的亚裔士兵都在这一天,跟断后的第一军一起撤走,可问题是第一军跟法国人能不能坚持到六月二号?”
“嗯?为什么亚裔就必须在六月二号撤?”范大同隐约觉得葛思汉是话中有话。
“他们的解释是亚裔士兵不多,一起撤比较方便,可是谁都心知肚明,就因为我们不是英国人,甚至因为我们不是欧洲人,连法国部队都比我们先撤”葛思汉气愤的朝空中挥挥手,似乎想要挥走心中的不快““还是你们争了口气,不然我们亚裔兵能不能上船都成问题“葛思汉又叹了口气。
……无言,范大同知道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英国人对亚裔、华裔的岐视在二战时是非常明显的,甚至是明目张胆的,当然,也有很大一部份英国人不存在这种情况,比如蒙哥马利,以及他们救回来的那十三个英军王牌飞行员。但是,做为一种风气,在二战时的英国是很流行的,他们甚至更愿意尊重他们的敌人,也不愿意正视华人、亚裔人种在战斗中的英勇无畏。
回到营地的范大同仍旧沉浸在一种莫名愤怒的情绪中,一张*脸更是难看,识相的部下了一看团长这个样子就知道马上又有谁会吃瘪了,赶紧闪一边先。这个夜晚不管对于仍在海滩上等待撤退的英军士兵,还是对于刚刚到达海滩的红箭士兵,以及他们的团长范大同来说,都是一个难眠之夜,德军飞机的轰炸,渐渐清晰的枪炮声,以及晚上那些令人愤恨的见闻,令得范大同辗转难眠。
第二天的清晨,像闹钟一样精确的德国轰炸机叫醒了红箭的全体官兵,沙滩上的英军士兵们却无一躲避,范大同甚至还发现一名军官正坐在沙滩椅上喝咖啡,这时,刚刚值完下半夜的成鹏也溜达了过来,“团长,奇怪吧!我昨天也奇怪呢,这轰炸像下雨似的,他们怎么还有这份闲心呢,瞧,那边的沙滩排球也玩上了,嘿,这帮英国兵,打仗不行,胆子倒是真不小”
“哪跟哪儿啊,你没看见德国人的*在沙滩上没什么杀伤力吗?,顶多把沙子松一下罢了”傅成也跟着过来凑凑热闹。
“老傅,他们没重装备可以这样玩,咱们可不行,得赶紧叫张正涛还有姜野他们把掩蔽网做牢实一点,咱那八十辆车可是救命用的。”范大同担忧的看了看一架斯图卡嘶叫着把*扔在沙滩上,击起了一片沙幕。
“老傅,我去通知他们,你先忙其他的,团长,你的脚该去上药了,刚才小吴叫我来催你”成鹏站起来,提起步枪往营地走去。
范大同看了一眼成鹏的背影,转过头来看了看沙滩上的英军,英国人已经拼红了眼了,大白天的也把军舰派出来撤退他们的远征军,远处海上,几艘英国驱逐舰正在向天上疯狂的开火,掩护着正在撤退上船的英国军队,而敦刻尔克城外的枪炮声也越来越清晰了,看了一个晚上德国人又向前推进了不少。
“老范,我刚才接到了蒙哥马利传来的消息,英二军的军长,也就是辖第三师的那个军,军长布鲁克,已经调回英国了,蒙哥马利正式接任远征军第二军的军长,他们将于明天撤退,他的意思是让我们跟着他们一起撤”
“可他们怎么办呢?”范大同又想起了葛思汉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以及那些将要留到6月2日的亚裔部队。
“他们?什么他们?”范大同并没有告诉傅成他与葛思汉的聊天的事儿,傅成很奇怪的盯了范大同一眼。
范大同一愣方才想起傅成并不知道英军亚裔士兵所得到的不公平待遇,于一五一十的给傅成说了说昨天晚上跟葛思汉聊起的事儿,说完后,傅成却并没有表现出范大同意料之中的愤慨情绪,也许,自己是多心了,反正感觉自从进入这个时代以后,傅成变了很多,应该说,是变得铁强势,说得不太好听就是变得冷血了,在面对着这场人类产生以来最宏大,最残酷,无辜牺牲的人过亿的战争,他们都在开始变了,范大同突然有一种很苍白无力的感觉,这不是他想要的,是自己老了吗?,或者说心更软了,每当看到自己的部下的惨死,心中便有着一种难言的痛苦,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征战几人回。
“老范,我想,这个时候我们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必竟我们的能力也只能为咱们红箭这两千人负责,有时候历史是注定的,我们也无法改变,必竟我们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你说是吗?“傅成似乎注意到了范大同的表情,其实对于傅成来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的确改变了他很多,面对不断传来的噩耗,英国军人与德国军人的尸体,让他感到万分的震憾,一种热血在心中被激荡了起来,也许这就是做为一个军人的血性吧,然而做为一个指挥官,他却不得不很小心,非常非常小心的分析着敌情,发布着命令,因为他同样也肩负着这两千人的命运,很沉重。
“嗯,老傅,你是对的”范大同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明白,傅成并不是那种冷血的人,这么多年同事、战友,一同在战场上拼杀过,他很了解傅成,傅成是那种把天下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人,他的压力并不比自己小啊。
“好了,老范,不要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赶快到医务连去上药,我到后勤那儿去转转,了解一下情况,马上就要渡海了,咱们得做好一切准备,搞不好这些重装备全部都得沉到海底去”
“好,待会儿召集营级以上军官开个会”范大同扔掉烟头,狠狠的踩熄了。
※※※
“秀男君,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山田大使推门而入,看到他的情报官佐佐木秀男正在伏案挥墨,他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片刻,两个龙飞凤舞“尚武”便跃然纸上。
“叭叭叭”山田有点稍嫌做作的鼓了三下掌“好好好,不愧是尚武世家的传闻,字如其人哪”
“哪里哪里,山田先生过奖了,儿戏之作,先生大可不必放在眼里”佐佐木秀男将毛笔轻轻的放下,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战报递给了山田领事。“英国人完了,德国人已经推进到了敦刻尔克近郊,敦刻尔克的陷落就是今明两天的事儿了”
“哦,是吗?看来我们的盟友并不好惹”山田翻看起今天的战报,很明显,这是一份师级战报,封面很醒目的用德用标注了密字,佐佐木的实力不容小视啊,山田突然产生了一种看不透面前这个青年情报官的感觉,这不应该有啊,翻看到最后一页时,一条战报吸引住了山田的注意力。
5月30日上午,我军在敦刻尔克郊外不断受到敌军狙击手的袭击,据调查,对方使用的子弹口径仅5。4---6。0毫米,射击准确度非常高,此种子弹已经交由帝国情报部分析处,目前没有得到有关此类子弹的枪械,各师指挥官需高度警惕,目前已有49名军官中弹身亡。
“秀男君,你对这条战报有什么看法”山田扶了扶脸上的金边眼镜,把战报递给了佐佐木秀男。
“哦?山田先生是指这条吗?”佐佐木秀男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太自然的神情,恰恰被山田一郎看在了眼里。“我想,应该是英国人想通过这种方式阻止德国人的进攻吧,很平常的一条战报”
“哦?是吗?”山田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好吧,如果还有什么消息就请秀男君再通知我,相信明天英国远征军就会被消灭在敦刻尔克海滩了”山田拾起他的风衣,开门准备离开“对了,请帮我查找一下关于5。8毫米枪械的事情,看看有哪个国家制作过这种枪械”
“嗨!我会尽快查找的”佐佐木秀男目送着山田大使走出了房门,然后回到书桌前,把刚写好的字幅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宣纸下面赫然是一本新出炉的战报,德军集团军绝密战报,佐佐木秀男轻轻的拿起它,翻开了第一页,第一条战报记载:神秘东方军队再次介入战斗,大量狙击手阻挡我军步兵。
“终于又出现了!”佐佐木秀男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樱花,你要对付的,是怎样一支可怕的军队呀”
※※※
德军的战报没有错,5月29日红箭召开了一个营级以上军官的会议,确定了在撤到英国前所要做的一些事情,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还没有撤走前尽力拖住德军的前进步伐,全团所有的狙击手全部派出,不分白天的黑夜,轮班换着打黑枪,主要攻击目标是德国的前线指挥官、坦克车长,二战时的德军坦克内部环境相当糟糕,在非战斗状态下,坦克车长都在出现在车外,当然能捞到更高级的指挥官那是更好,同时还侦察敌情以引导英国人的不多的火炮进行远程攻击。两天下来也略见成效,德军的推进速度明显的放慢了,同时也避免了红箭参战的伤亡,两天时间里击毙的德军军官已经超过100人,坦克车长也不下300多人,虽然未能给予德军重创,但却让德军官兵在心理上产生了草木皆兵的感觉。
6月1日,发电机计划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德军已经推进到了敦刻尔克市区边缘,整个城区内狼烟四起,蒙哥马利下令第二军撤出敦刻尔克防线,由第一军接防断后,红箭也撤回了全部人员,晚8点,夜幕降临了,红箭的后勤、医务、文职人员500余人全部登上了英国皇家海军H级哈范特号驱逐舰,其他的战斗人员则全部乘两栖装甲运输车过海,在经历了一周的法国战事后,红箭终于可以脱离德国人的势力范围了,在登上运输车的那一刻,范大同回首望了望黑暗笼罩中的敦刻尔克,枪炮声仍旧是那么的频繁,因轰炸而被点燃的建筑物烧红了大半边天。此刻,范大同又想起了葛思汉,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了,因为红箭的参战,德军的推进至少被拖延了24小时,但愿他们能活着回来。
英吉利海峡。
就在脚下。
金大旭是二十九号晚上到达这片区域的,同来的还有三排的两个狙击手肖放军和谢东,另外还有三个英军士兵给他们做火力支撑,他们的游击范围大概是在敦刻尔克东面的一座小学附近,德国轰炸机已经摧毁了大部份的建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有效的掩护自己并杀伤敌人。
此时金大旭正据身于一座三层小楼里,顶楼的一个墙角被被*轰塌,露出一个缺口,正好成为一个完美的狙击点,他把主人跑路时留下的一个庞大的欧式衣橱搬到了缺口边,衣橱有四个高约30厘米的橱脚,通过这30厘米的空间可以有接近90度的视线,正好控制住了整个街道,与这个狙击点类似的地点还有三个,分别在这座小楼的右侧的学校,小楼对面的一个商店,正对街尾的另一座小楼里,他知道肖放和谢东就在他的附近,任何一个狙击手的位置都只能是他们自己知道,三个英国士兵就在街尾,他们手里有一支火箭筒和一挺轻机枪,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援,掩护他们转移狙击位置,六人个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了。
金大旭从战斗背囊里摸出了一块压缩饼干,摸到背街的墙脚,就着从楼后的小河里打起的河水下咽,军用消毒剂的味道很是难闻,但总比喝生水强,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了,天空暗暗的,飘着一层暗金色的阳光,透过墙上的缺口,给小小的房间撒上了巧克力般的色彩,金大旭眯缝上眼睛,看着最后的一缕阳光消失在了云层里,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家乡长白山那的那间猎屋,想起了那位美丽的汉族女教师在课堂上绘声绘色的讲解着那篇叫“火烧云”的课文。
家乡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当兵四年了,只回去过一次,金子现在恐怕都成了全村资格全老的猎狗了吧,当年它跟着自己,自己跟着阿爹,在长白山茂密的丛林里不知道打过多少猎物,金子那时候还小,却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叨猎物,常常是叨着一只兔子摇摇晃晃往回跑,逗得阿爹哈哈大笑,它那帮狗朋狗友总是很照顾它,不让它接近凶狠的山狼,它就只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它们的后头眼馋,呵呵,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正在教训那群不听话的小猎狗。
“大脚,有动静,把招子放亮点”耳脉里传来谢东的声音,金大旭估计他就在对面街心的钟楼上,钟楼顶已经被炸塌了一半,这小子就喜欢找那种视野开阔但是又异常危险的地方,也幸好有他的存在,他们六个人才能坚守这条街道两天两夜之久。金大旭缓缓的起身,慢慢的爬到衣橱边抬起了狙击步枪,他并知道德国人离他有多远,这个时候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的确有人,金大旭在微光瞄准镜里看到一点点暗蓝色的影子,大概有四五人,离他所在的小楼只有100来米远,这次德国人学聪明了,他们利用一切掩护正缓缓的靠近自己所在的小楼,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小土堆上,还有一个人,显然那是他们的狙击手,金大旭在心里轻轻冷笑了一声,大白天你躲在后面我还有点忌惮你,这黑灯瞎火的你根本看不见,想靠我开枪那点火星就打中我,没门。他们没有装甲车辆掩护,这两天金大旭三人已经击毙了三辆坦克的车长和一个驾驶员,那个倒霉的司机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在夜间打中仅0。3平方米的驾驶望孔。
金大旭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这个时候冷静是第一位的,敌人是从街边的拐角过来的,他们如果想接近这座小楼,就必须穿过毫无遮挡物的街道,这将是他们殒命的地方,金大旭将十字准星调到8倍,移到了街心位置,然后开然静静的等待敌人的靠近,他知道,肖放军肯定在另外一个位置跟他形成交叉火力。
他在等。
等肖放军的枪声。
“呯!”
一个影子直挺挺的倒下,手中的步枪在惯性下被高高的抛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保险已经打开,子弹被击发了出来,发出“呯”的一声巨响,*K的枪声还真大。
“来了!“金大旭在心中暗道“瞄准镜迅速的调整到土堆后的““呯!呯!“土堆上的影子颤动了一下,金大旭迅速提起狙击步枪,闪出房间,身后响起密集的枪声,衣橱在两天内已经是第七次被洞穿了,一枚德国制式*也跟着飞了进来,德国人的反狙击能力也真不是盖的,换个人早就挂了。金大旭从二楼跳下,扑进了草堆里,这个动作他这两天已经做了七八次了,熟悉得就像家乡那条山路一样。枪声连续响起,可以想象乘夜摸过来的德军士兵的惨状,谢东和肖放军可都是团里有名的狙击手,拿过军区比武冠亚军的。
片刻,枪声冷寂了下来。
“大脚,搞定了,跑了一个,其他的全部撂翻”
“嗯,我已经到了2号点了,现在几点了,怎么团部还没通知撤退?我的子弹快打完了”
“我也差不多,还有20发,老肖只有8发了”
“咱们可得稳住了,这儿可是咽喉地带”
金大旭把瞄准镜再次对准了街口,刚才的几个红影全部呈卧姿倒在了地上,色彩已经在慢慢的变淡,生命的流逝在微光瞄准仪上显示得如此的清晰,还有一个红影在缓缓的移动。
“呯”金大旭冷静的补上了一枪,红影不动了。
“谢东,今儿是第几拨了”金大旭眼不离枪,抽空问了一句。
“忘了,第十拨了吧,德国人好像不觉得累似的”
“第十一拨了,我这儿单独搞定了一拨”一直没说话的肖放军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好哇,老肖,你小子吃独食啊,回去得叫连长好好教育你一顿”
“教…。不要说话,敌人又上来了”肖放军沉声道金大旭也看到了,这次很奇怪,敌人只有一个,但看得出来,德国人终于派出高手了,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的红影部份非常少,而且移动迅速,他们根本无法捕捉到对手的身影,三人同时在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一身冷汗从毛孔中渗出。
上当了!这两天来的大大小小数十次突击都是为了这个人的出现做准备的,每一次突击这个人都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了解他们的惯用手法,记住了他们的每一个狙击位置,甚至可能已经预计到他们的弹药将尽。估且不论这个狙击手能力如何,光是那指挥这次战斗的指挥官就强得可怕!能够忍受100多个部下的无谓死亡,就是为了这一刻,那需要怎样的冷血、冷静与细微入致的观察力。
想到这里,金大旭拿枪的双手不禁有些微微颤动,这是一个优秀狙击手不应该有的,狙击镜里的十字准星也不再平滑的移动,他不知道谢东和肖放军是不是也存在同样的情况,这种情况金大旭只出现过一次,那是在一次全军大比武上,面对上届全军狙击冠军时才有的情况,那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狙击手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独特杀气,这跟那些小说里所描写的杀气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觉,那是一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不管你躲到哪,都无法逃避的一种感觉。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耳机里只能听到彼此那沉重的呼吸声,在等待着恶梦的来临,他们并没有屈服,因为,他们也都是最优秀的狙击手!
两公里外的一处德军阵地上,一名德国军官举镜望着战火包围中的敦刻尔克,他的目光,聚焦在了敦刻尔克城东的那片区域上。
“将军,马蒂亚斯·海岑诺尔已经出发了一个钟头了,为什么还没有他的动静呢?”
“相信我,汉斯,马蒂亚斯肯定是遇到了最优秀的对手,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诱惑”
“隆美尔将军,柏林电报”
“哦!“隆美尔转过身来,他有一副很普通的面孔,眼窝陷得很深,直挺的笔梁,时任第七装甲师指挥官的它,正在指挥他的部队进攻法国工业城市利勒,却被柏林的一纸命令秘密的赶到敦刻尔克指挥一场小小的巷战,虽然令他很不满意,但在元首的一再电令下,他还是在30日下午赶到了敦刻尔克郊外,当他真正接触这场战斗的详细内容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临时的任务,虽然两天之内未进寸土,还损失了100多名士兵,这与他的第七师闪电般的攻击速度极不相符,却让他对面前这一群狙击手产生的浓厚的兴趣,同时赶到的德军功勋狙击手马蒂亚斯·海岑诺尔亦非常同意他的战法,更令他感到异常兴奋。
“回电,请元首放心,明天凌晨前我们将会突破敦刻尔克东部防线”
“汉斯,带上两辆坦克,一个连的步兵,从南线绕到他们的背后,我希望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是的,将军!”
※※※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的移过,金大旭已经在微光夜视仪上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一个优秀的狙击手甚至连这种高科技产品都能骗过,这是金大旭前所未闻的,现在他也许就在德军尸体边埋伏,也有可能在那个墙角的沙包边,金大旭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只能一动不动的趴着,现在他身上唯一可以动的就是眼球了。
“轰!“一声巨响,地面距颤抖了一下,金大旭没动,敌人也没动,谢东,肖放军也没动,但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那三个英国兵完了,敌人趁他们与那个狙击手对峙之时绕到了他们背后,他们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但就算是这样,作为一个狙击手,他们都不能丧失冷静,他们的敌人,同样也没有动,必须有人打破这个僵局。
“呯“有人开枪了,狙击步枪的声音是很特别的,带有一种美妙的炫音,那是95式的声间,金大旭心中的一热,是谢东还是肖远军?他们想引出那个德国人开枪向他们射击,然后由另外两个伺机而动的战友击毙他。
然而,那个神秘的狙击手没有上当。倒是引起身后正在悄悄往这边摸过来的德国人一阵慌乱的开火。
高手,真正的高手,金大旭心里一阵发毛。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今个儿可能是回不去了。
“呯“又有人开枪了,不知道是谁,”呯“出现了!火光骤起!位置在3点钟方面120米远的一具尸体旁!好家伙,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都能把自己掩蔽成尸体。
“呯呯!“金大旭狠狠的扣动了扳机。起身,提枪,转身,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他被击中了,鲜血正从小腿肚上咕咕的冒了出来。妈的,又上当了,他根本不在那儿。
“谢东,放军,我中弹了,你们快撤,这家伙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大脚,你怎么样,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过来”
“妈的,你们快点滚,谁敢过来我毙了谁,他们只找到我一个人“金大旭拖着伤腿,慢慢的爬到墙角,从怀中摸出一颗*,他已经清晰的听见敌人的脚步声在接近了,坦克车前进引起的地面颤动已经清晰可辩了。妈的,够本了,小鬼子为了对付我们三个狙击手连坦克都派来了,真有面子啊。
德国人小心翼翼的接近着金大旭在小学内的狙击点,谢东和肖放军也同时到达了学校外围,他们将要面对明暗两方的压力,金大旭已经受伤,而那个神秘狙击手还没有现身,局面对他们太不利了。
眼看德国人已经接近了金大旭的狙击点了,不能再等,谢东和肖放军一咬牙,抬起了手里的狙击步枪。
“哒哒、哒达达”
“12。7!”二人同时惊呼“咱们的人来啦“他们二人扑向另一侧的窗口,一辆90式装甲车如同愤怒的骑士从一幢残存的小楼下冲了出来,撞倒了本已摇摇欲坠的建筑,一个高大的士兵操纵着车上的12。7机枪瞬间将德军一辆3号坦克打得起火爆炸,所有人都似乎被这个突出其来的场面惊呆了。
“是情报部的冰暴,他们终于来啦“
遭到突然袭击的德军士兵先是一阵慌乱,在装甲运兵车的强大机枪火力打击下纷纷散开寻找掩护,这一下子轮到他们咒骂自己的炮兵了,整座城市已经被打得稀烂,一时半会儿上哪儿找掩护?真是难为他们了。
“找到他们了!”一直在夜视仪前焦急的寻找战友踪影的李尖尖兴奋的大叫起来。
“前面的学校大门有一个,还有两个正从右边过来!”
“四号车!四号车!我是城西小组谢东!听到请回话”
“我是四号车,我是四号车!听得很清楚,我们已经发现你们了,立刻向我们靠拢,立刻向我们靠拢!”
“金大旭受伤了,在学校大门那儿!情况很危险!”
“明白!那你们先在原地掩护!”
“好!李尖尖和小杨跟我下车,你们俩注意警戒,冰暴继续火力压制!小杨,记住紧跟我们,注意保护自己”
“是!团长,我会小心的”杨婕紧张的的将急救药品取出塞进急救包里“好!大家准备!”范大同一手握枪,一支手握住了车门把手,回头看了看,杨婕已经把急救包紧紧的抱在了胸前,强烈的紧张使得她的脸色有点发白,却仍然倔强的用牙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而一边紧握着自动步枪的李尖尖却看起来满不在乎的嚼着口香糖,虽然他的手也在轻微的发抖。
“咣”车门被范大同迅速的打开,一猫腰跳到车外,双腿微曲,自动步*紧紧抵在右肩骨上,枪口迅速的在几个制高点游走,在他的身后,背着急救包的杨婕与李尖尖则分别与范大同组成了一个扇形攻击面。城西小组负责的是一个倒L型的街道,金大旭所在的位置就在街尾右转角前方20多米的学校大门。
“准备火力掩护!”
“城西小组注意观察”
“刘灿星,发动车辆怠速前进““是!““……”
“你们靠右侧缓行,我从左侧上去”范大同打开了头盔上的夜视仪器,漆黑的街道以是一种诡异的色彩出现在了头盔上的显示屏上。右侧的李尖尖和杨婕正慢慢的朝街尾拐角摸了过去。
“停!“范大同打了一个手势,他处于左侧,视野比在右侧的李尖尖和杨婕要宽,刚才因为4号车和范大同一行人的突然出现,德军突击部队完全被打散了,此时他们正隐蔽在街尾拐角后叫苦不迭,一直在东线战场耀武杨威的坦克在敌人那辆突然出现的奇怪战车面前像纸扎的一样,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在他们退到街尾拐角后,战场突然寂静了一下,没有经验的新兵们如同脱力一般滩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先是无敌神勇的狙击手,眼看着又来了一票瘟神一样的军人打得自己的部队抬不起头,真是霉到了极点了。
范大同慢慢的爬到刚刚被打得起火爆炸,炸飞了整个炮塔只剩个底盘的4号坦克边,夜视仪里面影影约约能够看到几个人影在街边的废墟里晃动,毫无疑问,德国人也在寻找他们,范大同不能确认对方是不是也有狙击手的存在,所以,他不能妄动,从对方指挥官有如神来之笔的指挥策略看,这次的攻击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他必须小心翼翼的行动与下令,才能保证这八个人能安安全全的回到海滩渡海到英国。
“城西小组,注意你们的右侧5点钟方向100米处的的废墟,李尖尖杨婕,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得参与待会的攻击,冰暴准备火力压制,装甲车再往前推进一点”
“是!”
“李尖尖注意,保护杨婕,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团长”
“团长,我不需要保护!”耳机里传来杨婕有些不满的话语。
“住嘴!叫李尖尖保护你不是因为你是女人,你们我们当中唯一的医生,你现在无权去找死,明白了吗”范大同沉声教训了一杨婕一顿。
“……是”
“4号车准备!”
“4号车准备完毕”
“攻击!”
“轰!……”,90式装甲车的发动机瞬间高速转动起来,宽大的履带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带动起重达15吨的车身迅速的由怠速状态加速到每小时40公里左右的时速,冲过街尾的拐角,进入到了正惊魂未定的德军突击部队的视线。
“有敌人!”
“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哒”
“左翼,注意左翼,安德鲁,带上你的*,我需要你到右翼去攻击!”
“是的长官!”
“马丁,呼叫炮火支援和坦克,我们快撑不住了!”
“医务兵!!医务兵!!”
冲过了拐角的装甲车立刻发挥出了它强大的火力效果,在没有了反坦克火力支援下的德军突击部队再次陷入了困境,时不时又有狙击手冷枪在骚扰他们的反击行动,令得这支近百人的突击部队竟须被区区八个人打得抬不起头来。
与此同时,在装甲车与狙击手的掩护下,范大同李尖尖及杨婕组成三人突击小组一步一步缓慢但坚定的向金大旭的暂时掩蔽所推进,范大同与李尖尖的配合也达到了极致,以至于在当时在场的敌我双方官兵们看来,他们两人就像一个整体,一个精致的魔鬼,两条火舌娴熟交替着,根本没有给敌人一丝机会,不断的吞没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而对于前面的两名魔鬼而言,身后佩戴着红十字袖套的杨婕在德国官兵的眼里则更像是一名堕落的天使,有些苍白的清秀脸蛋在战火硝烟的战场显得是如此的美丽与出尘脱世,以至于德军官兵们根本舍不得向她开火,这也是事前范大同没有想到的吧。从街尾拐角开始攻击以来,她根本没有开过一枪,倒不是她不会开枪,而是她根本已经没有勇气开枪了!想想,一个刚满20岁的小姑娘,能够在这战火硝烟的战场坚持着走路都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奢望她能参加战斗啊。
“砰砰砰!”
一个德国士兵突然从三人小组左侧的小楼时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嘶嘶作响的德式木柄*,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敌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了,惊愕之下,竟然忘了将手中的*给扔出去。
“哒哒哒哒!”眼急手快冰暴很快赏了他一梭子12.7子弹,与步兵使用的5。8毫米子弹不同,12.7毫米子弹所带的巨大动能加上冰暴的准确射击,精确的撕裂了那个德国士兵握弹的手臂,深红色的鲜血在炮火点燃的战火中张扬的喷射,在浓浓的夜色中,形成了一幅相当诡异的画面。握弹的手臂远远的飞出,紧接着“轰”的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飞溅的血肉涂得刚刚卧倒在地的三人小组满身都是。
“杨婕,你要干什么!站住”惊魂未定的李尖尖忽然发现杨婕已经不在身旁,竟然径直向那个手臂被打断,浑身被弹片插得像个刺猬的德军士兵奔去。
“混蛋!火力掩护”回过神来的范大同举枪扫射了一个德军火力点?
?暂时压制了对方的火力密度。
“你想干嘛!你疯了!”
“杨婕!你给我站住!”
“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令得三人小组的气势为之一滞,刚刚由强大的火力与迅速勇猛的突击造成的短暂优势很快在德军如暴风雨般的反击中丧失殆尽,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杨婕居然奇迹般毫发无损的跑到了那个受重伤的德军士兵面前,也许也是由于她天使般的面容,也许是因为天黑看不清的缘故,又或者也是因为她柔弱肩臂上那个鲜明的红十字,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情形为什么会这样子,总之,当杨婕赶到受伤的德国士兵面前时,她甚至连一块油皮都没有擦破,不能不主这是战争史上的一大奇迹。
“坚持住,努力呼吸,不要睡着了!”杨婕香喘吁吁的迅速取下背上的急救包,一边迅速的观察了一眼这个正处于丧生边缘的年轻士兵,一张满是血污,根本看不清像貌的脸,眼神正在逐渐的涣散,看得出来,死神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炸断的右臂正迅速的有如喷泉一样流出大量的鲜血,还得感谢冰暴那精准的枪法,仅仅打断了他的手臂,其他地方只是小小的外伤,看起来比较恐怖而已。
作为伤员,杨婕所看到恐怖情景并不算少,缺胳膊少腿的是很常见的,但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近距离的情况下,目睹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战争所摧残,目睹了战争中最残酷的巷战,这是一般人所感觉不到了。
在一千米外将子弹送进一个人脑袋跟在10米**击所达到的实际效果是相差不大的,然而,在近距离内,在你能够看到你的敌人的眼睛,在你能够听到敌人那沉重呼吸声的距离将敌人击毙,或是被敌人击毙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虽然震撼于战斗的残酷,杨婕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做为一个医生的职责带入到了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场上,令得她忘记了胆怯与恐惧,甚至忘记了身边的战友,不顾一切的向伤员奔去。
“你疯了吗?!”暴怒中的李尖尖与范大同一边疯狂的射击一边怒吼着向杨婕身边靠拢,
“我不救他他会死的!”杨婕头也没抬,一边麻利取出工具,为伤员止血,包扎,一边大声娇喝,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这个清脆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而坚定。
“4号车立刻向我们靠拢,城西小组注意,自由狙击任何向我们射击的目标!”
“明白!”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洋楼里,城西小组的谢东闪到墙角,迅速的为换上*,哗的一声狠狠的拉上枪栓,对着冰冷的枪身凝视了片刻,深深的吻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灵。
“大旭,坚持住,弟兄们来了”谢东心里默念着,冷静的将光圈调到了8倍,改用光学瞄准,冷冰冰的瞄准镜传来一阵阵令人不安的感觉,谢东很容易的捕捉到了一个火力点,在8倍光圈的瞄准范围内,毛瑟K98的枪火特别的明显,十字瞄准星缓缓的在那个火力点游走,寻找着一击毙命的机会,终于,热成像仪上清晰的显示一个猩红的人头从火力点的破窗边小心的探了出来。
静整个战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远处隐约可辨的枪炮声,4号装甲车发动怠速的低沉轰声,然后就只剩下每个人只有自己听得到的沉重呼吸,那一瞬间,使得李尖尖、范大同等人产生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正在远离他们而去。事实上,导致这片刻的宁静的“罪魁祸首”—正是是德军进攻敦刻尔克城西的突击部队。
德国人停止了射击。
谢东惊讶的将视线从8倍瞄准镜的中移开,虽然现在正是应该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在做梦,随即他便确认了自己并不是在梦中,整个城西战场一片寂静,德国人的炮兵、步兵、飞机、坦克一切一切的战争工具全部停止的运转。
“团长,怎么回事”李尖尖情不自禁的往范大同身边靠了靠,与刚才战斗中的勇猛表现判若两人。
必竟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范大同心中暗叹,此时他们刚刚协助杨婕把那个德军伤员转移到了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正趴在旁边的土堆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奇怪的战场。
“我也不知道,城西小组,继续观察,4号车,怠速向目标推进,慢一点”
“是,团长”
刚刚还火力四射的街垒、废墟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出奇的安静,这让范大同感觉非常的奇怪,他很深深的清楚,当一个普通人陷入战场的时候,他会变得很疯狂,当面对一个又一个无可奈何的死亡,他会变得麻木,只能通过不断的射击、杀人来刺激着已经有如一潭死水的神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很少有东西或者事情,能够让这种疯狂停止下来,尤其是在他面对着死亡的逼近时,军令都有可能失去作用,只有死亡,能够永远的结束这个恶梦。
然而,摆在面前的这一切,却又是如此的真实而不合情理,这不得不使范大同担心他面前这支部队的指挥官,那个神秘的对手,又会有什么新的招术,将他和他的战士们带入死亡的境地。
“李尖尖,快来帮我剪断绷带”在一边忙得满头大汗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杨婕终于给那个德军伤员包扎好了。
“给他包扎?我还没疯呢”李尖尖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杨婕那张正渗出汗珠的粉红脸蛋,一口回绝了。
“你!……李尖尖同志,我现在以少尉军官的身份命令你立刻过来剪绷带!”
“还不快去!”一边的范大同也极不耐烦的瞪了李尖尖一眼轻声喝道。
“你们都疯了”一看到范大同那张黑脸,李尖尖就彻底没折了,只能慢慢的爬起来,轻轻一闪身跃过废墟的矮墙挪到了伤员身边。
“箱子里面有剪刀,帮我把这根,这根,还有这根绷带剪断,快点啊,愣着干嘛?我脸上有字啊!”杨婕抬头奇怪的看了看正呆呆看着自己的李尖尖。
“没啥,哦,好,马上就来”慌忙醒悟过来的李尖尖连忙将视线从杨婕那张香汗淋漓的粉红脸袋上移开,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自动步枪别到身后,从医疗箱里摸出了明晃晃的剪刀。
“剪哪条啊?这条?不对,那这条,哦,好”,看着李尖尖笨手笨脚的费了半天劲才剪断韧性很强的绷带,杨婕不禁扑哧一笑,晶莹的汗珠在大米的闪耀下衬着娇美脸庞,看得李尖尖一下子呆住了。忽然,德军伤员痛苦的*声把李尖尖拉回了现实当中,令他意识到自己还身处于随时可能丧命的战场中,还有一名受伤的兄弟在等待自己的援救。
“好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我们的战友还在流着血等着我们的救援,你动作快点”
抛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李尖尖头也不回的原路返回,趴在范大同身边小心的看着4号车缓缓的向小学大门推进。
“再推进5米”冰暴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再次凑天监视仪前,驾驶座上的刘灿星缩在座位下面,仅靠冰暴的指挥控制着车辆,在离敌人如此接近的地方,防弹玻璃也挡不了多久,不得已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操控车辆,而作为指挥的冰暴压力也不小,一边要操纵火控系统,一边还得盯着监视仪,刚刚的突然事件导致小分队的进攻锐气被消耗殆尽,现在只能一步一步的硬捍已经准备充分的德军部队了。
“继续推进!加速15,正前方11点钟方向”
“停!”监视仪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猩红色的小点,冰暴又往前凑了凑,随即确定那既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显示器出问题,他们的前面,有一个德军士兵正大摇大摆向他们走过来。
“娘的,不想活了,成全他”
“4号车注意,火力准备,城西小组密切监视后方情况“同样发现异样情况的范大同果断下令火力准备,为了整个救援分队与城西小组能够安全撤回,他不得不比往常更小心的处理任何紧急情况。
“是!火力准备完毕”
“团长,对不起,我刚才……。”刚刚给德军伤员包扎完毕杨婕也赶了过来。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回去之后自然有决定”范大同沉声打断的杨婕的道歉,心道这小姑奶奶太厉害了,这会儿都还能不晃不悠、浑身没伤的趴在自己的旁边。
慢慢的,那个暴露在他们火力之下的德军士兵,哦,不,应该是一名德军军官,在黑暗中并不容易辨别对方的服装与军衔,很奇怪的,这名德国军官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用居民窗帘做的白布。
“注意,不要开枪”
“团长,他这是干嘛”
“没准是想找咱们谈判吧”
“我怎么看着象投降啊”
“投你个头啊,没看见他们人强马壮的吗”
“4号车注意监视,包持一级战备等级,城西小组继续监视,继续呼叫金大旭”看着越走越近的德军军官,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阵心悸。
终于,德国军官走到了4号车前大概1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果说用中国武术的一句话来形容的话,“站如松”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虽然经过一场惨烈的战斗,衣服脸上糊上了不少尘土,但就看那一身气势就让人不敢有轻视之心。
范大同看他站定,也从掩体后面站了起来,顺手把手里的自动步枪抛给一边正虎视耽耽的李尖尖,来到装甲车前站定,“砰“装甲车大灯忽然打开,引得那个德国军官微微一皱眉,却也面不改色,冷冷的看着在车大灯照耀下看不太清楚的范大同。
“德国陆军第七装甲师汉斯上尉向您精彩卓越的指挥艺术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在嘀咕些什么,你们谁听得懂?”表情有些尴尬的范大同小声的用耳机问了一句令人绝倒的话,众人非常辛苦才能忍住不在这个严肃的场合笑出声来。
※※※
“难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范大同剑眉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镇定自如德军军官,“如果只是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会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哦?”年轻的德国军官同样饶有兴趣的看着范大同的黑脸,一双清澈的眼睛渐渐变得锋芒逼人“除了你们的蒋委员长,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中国军人这样狂妄自大啊!”
听到这里,范大同不仅没有像德国军官所预想的发怒,反而嘿嘿一笑,“他?手下败将而已,多说无益,直接了当的说出你的来意吧”
“好吧,指挥官先生,我想,现在的情形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英国人已经被我们彻底的赶下海了,而你们,也处于我们的包围圈当中,做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我相信,您不会拿您手下的生命来冒险吧,同样,我们伟大的元首对贵部卓越的战斗力非常感兴趣,作为亚洲军队,来到欧洲为英国人卖命,您觉得值得吗?站在帝国的角度考虑,虽然中国已经成为我们的敌人并向帝国宣战,但是,两国之间并没有实质利益上的冲突,我谨代表隆美尔将军向尊敬的指挥官提出建议,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将作为客人留在德国直到战争结束再返回你们的祖国”
“什么?”范大同略带惊讶的看了看目光如炬的汉斯上尉,心道正点子终于上来了,说起这汉斯,算起来也是自己父辈级的人物了,这让他突然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从生活历练来讲,范大同的生活、战斗经验与汉斯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历史上来讲,这家伙又算得上是自己当然的长辈,现在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汉斯的表现可算得上乘,如果把刚刚的对话比做两个武林高手的对决的话,范大同刚才的表现已经明显略处下风,高手对决,一点差池都有可能全军尽墨,军旅生涯几十年,范大同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这个实力悬殊的战场掩盖住了他的眼睛。想到这一节,范大同不禁豁然开朗,是了,示强于敌,弱也,这么基本的兵法常识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如果孙武在天有灵,恐怕也会在坟墓里破口大骂了吧。
“哼!这算是一种施舍吗?”冷静下来的范大同冷冷的看了镇定自若的汉斯一眼,暗地里却仔细的观察着这个有些斤两的德国军官。
“指挥官先生,您好像是误会了,帝国军人从来不会同情弱者,更不会对强者施舍,我们提出这样的条件,完全是贵军士兵的浴血奋战换来的,帝国军人尊敬勇士,我希望指挥官先生能认真考虑一下,时间不多,每一分钟犹豫都在将你的手下推向地狱”
“哦!”范大同冷冷一笑,忽然抬起右手,轻轻的弹了弹满是灰尘的衣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汉斯浑身剧震,几乎就要拨腿就走。
“看来,这个条件应该我向你提出来才对吧,汉斯先生。”范大同微笑着松了松肩膀,放松的靠在了背后的装甲车上,潇洒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看起来范大同又扳回一局,他却是心中有苦自知,刚刚的兵行险着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这种精神紧张的对立状态,对方要是有一个新兵蛋子沉不住气,自己这条小命就得留在这里了。这一招虽险,却也万分值得,对方的实力已经在汉斯判若两人的反应中暴露无疑。他范大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遇到耍横的,现在看来,对方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在己方的雷霆万钧的攻势之下,不仅是士气大受打击,兵力情况也不容乐观,也亏这个汉斯是个人物,居然想到用这招空城记来退敌,可惜遇到了孙子兵法的老祖宗—中国人,这个亏吃得不冤。
“我倒是有个好提议,你们可以考虑一下,第一,我们接走我们的伤员,你们接走你们的伤员。第二,你们后撤一公里,直到我们离开。”这下子轮到范大同紧紧的逼视着眼前有些慌怒的年青军官。
“不,这不可能!你们的条件太可笑了,整个西线集群已经推进到你们的侧后,就算我们后撤你们也不可能冲出我军的包围圈,我劝你还是放弃你这个完全不可能想法,接受我们的条件”汉斯有些激动的挥动了一下手臂
“我们能不能撤出是我们的事,汉斯先生,你们的库鲁克油库防守够严密了吧,一样毁在我们手上,我劝你还是明智一点,考虑一下你目前的处境吧,死人是无法为你们的元首效忠的”范大同有些火大,背上轻轻着力站了起来,扔掉烟头再狠狠的踩上了两脚。“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要么,按照我的规则来玩这个游戏,要么,我只能踩着你的尸体救回我的手下”
※※※
哈范特号驱逐舰上的水手正井然有序的卷动的锚链,沉重的铁锚从漆黑的海面上缓缓的冒出了一个头,慢慢的提升到了船舷。哈范特号本不宽敞的甲板上堆满了红箭携带的各种装备就显得更加拥挤了,再加上后勤部队的几百号人,压得整个舰身的吃水线整整下沉了好几米,所幸这个季节的英吉利海峡风浪并不算大,否则这条在战争初期勿勿下水的“劣质产品“是绝对开不回英国本土了。
倪锋有些担心的看着正缓缓启航的哈范特号,5月的季候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茫茫大海上,无风也有三尺浪,更何况是有风的情况下,对于大海,倪锋并不陌生,团里每年都要组织渡海抢滩演习,他心里很清楚,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严重超载的军舰稍有侧摆,都有可能造成船沉人亡的悲剧,更何况是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虽然英国皇家空军在海峡上空24小时不间断的护航,但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现意外情况,特别是在这个兵败如山倒,德军攻势如虹的情形之下。
“连长,快该咱们连下水了,政委命令再检查一下装备状况”
“知道了!通知指导员,我先到后面去看看“,倪锋转过头,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已经开始转向的哈范特号,才硬压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伸手从张万发手里接过一支自动步枪,开始挨个儿检查即将下水的装备车辆,不远处的海滩,尚未撤退的法军士兵脸色茫然的看着这群即将撤退的特殊队伍,亡国的痛苦与失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他们的脸上,对于这群在战火硝烟中摸爬滚打的铁汉子来说,失去国家的痛苦甚至已经凌驾于死亡的威胁之上。
在长长的撤退队伍的末尾,红箭特种团政委傅成与刚刚上任的代理参谋长熙宏正焦急的等待着前去营救城东小组的红箭团长范大同,架设在敦刻尔克城郊高地上的制导雷达已经在开始拆除了,他们却一直没能在显示屏上发现范大同一行人的踪影,唯一的可能是他们已经脱离了雷达的制导范团,这台制导雷达的覆盖面基本上包括了整个敦刻尔克城区,也就是说,附非范大同他们离开了敦刻尔克战区或者……或者是牺牲了,否则绝对不会脱离了雷达的制导范围,甚至失去了与团指的联系,眼前这种情况让傅成后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搭档几十年,他傅成比谁都清楚,范大同是绝对不会放着自己的战友们的生命不管的,而恰恰在这个即将撤退之时,千钧一发之际,一团之长却无法指挥部队战斗,不以不能说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政委,你看,团长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制导雷达的位置应该就是里了,应该也是城东小组的防区,按理说,如果他们的行动顺利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估计团长他们是遇到对手了。”
“我们得相信团长的能力,整个红箭除了他还有谁能在敌人大军环伺的情况下救出那几个冒失鬼呢?”傅成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自言自语道。
“这……”熙宏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铅笔,垂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艰难的抬起头来,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直视着傅成的双眼道,“政委……,我不知道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说,但是……咱们也得做好团长万一不在了的准备啊,必竟,咱们身后也是一千多条人命哪”
正在一边抽闷烟的三营长姜野闻言,忽的扔掉烟头站了起来,径直走到熙宏面前,寒声道“你娘的怎么说话呢,咱们红箭一千多条汉子,谁他娘的是怕死的孬种?”
“够了姜野!闭上你的臭嘴!”傅成狠狠的瞪了姜野一眼,转头看了看尴尬不已的熙宏,沉吟半刻,长叹了一口气,“这不怪你,必竟你们特种连加入红箭还不太久,而且你说得也不错,我要你们知道,现在,我们正在参与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溃败,根据历史记载,在这场撤退中,有近三万法军士兵被俘,战死者不记其数,而在我们所知的那有历史书籍中,都没有成建制的中国军队出现在欧洲战场的记录,在现代咨讯记录已经接近完善的时代,这几乎是不可以想象的,除非……我们根本没有出现过,或者……在我们足以让史学家们注意到之前,我们就已经全部消失掉了,最可怕的结局……恐怕就是……我们已经全部战死在了这个时代,我一直都在想,我们的出现,是不是已经改变了历史?我们的未来是一片黑暗,失去任何一个战友,对我们这个整体来说,都是无可计量的打击,多的,我就不再多说了,熙宏,你现在已经是全团的智囊中心,你必须得把你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这个深不可测的未来中去,我命令,从现在开始,全团的所有事务的处理,直接由你和成副团长直接处理,不必再上报给我。”
“什么?!政委,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突闻此讯的熙宏一阵惊愕,吃惊的望着一脸凝重的政委傅成。
“不用这么惊讶,你说得对,我们的身后,还有一千多弟兄在看在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从现在开始,你将带领全团撤往英国本土,而我,会留下来接应老范”
“政委,这……”熙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成“这不符合条例,你不能擅离职守,咱们团需要你”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条例?!老范是我放他去的,我应该留下来接应他们,这同样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傅成狠狠一的拳擂在车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交给你的这个任务圆满的完成,你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我会回来检查你的完成情况,要是咱们团有一个人少了一根毫毛,我就唯你是问!明白吗!”
“……我明白了,政委,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好!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政委,保重!”
“你也是”
望着熙宏座车远去的影子,傅成久久的凝视着,一动不动,良久,才转身把一直肃立一旁的姜野叫了过来。
“姜野,你立刻返回你的岗位,把七号车留给我,配一个班,这副千斤重担就交给你们了!随时保持联络”
“政委!我看还是我留下来吧,咱们团不能没有你呀,我对那个愣头青实在没办法放心”
“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这支光荣的队伍,太需要一个能够冷静的洞察大局,果断的处理一切事务的年青军官,为了更多的战士能够活下去,回家,我们很有可能必须得牺牲到另一部份人,现在,我,只能赌上一赌了”傅成顿了一顿,转过头去,看了看被战火映红的夜空,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欧洲的夏天,来得也太早了”
1940年6月3日凌晨,红箭全团全编制一千八百七十三人,缺团长范大同、政委傅成及狙击手三名、少尉军医一名、少尉军官两名,士兵三名,余一千八百六十一人,分乘英国皇家海军驱逐舰哈范特号及七十八辆装甲运输车,于两点四十七分全部下水,在代理参谋长熙宏及副团长的成鹏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撤退。
和英法联军选择的撤退路线不同,从敦刻尔克撤往英国本土的航线不过三条,航程最短的Z航线,处于德军大炮及陆基空军的攻击范围内,虽然通过这条路线仅需要两个半小时,却也是最最危险的一条线路,第二条较短的X航线,却被英国的布雷区全部封锁,马上排除也是肯定来不及了,第三条Y航线,整个航程长达6小时,需要绕过布雷区,这是英国人的唯一选择,然后,对于红箭来说,却并不是,两栖装甲运输车体积小,吃水线较深,且防空火力较强,强行通过Z航线安全抵达英国本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对于严重超载的哈范特号来说,Z路线无疑是找死,X路线也不可能,唯一的Y路线航程又长达6小时,意味着他们将面临着德军轰炸机的空中威胁,出发前,红箭参谋部便制定出了撤退计划,要求哈范特号与红箭大部队共同从Z路线撤退,由红箭提供空中掩护,然而,对于英国人而言,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也冒不起这个险的,在之前的撤退行动中,英国皇家海军已经损失了数量相当可观的水面舰艇,而这些舰艇却是将来阻挡德军对英国本土攻势的最后一道防线,英国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拿这些宝贝去冒险,所以,最后的决定是哈范特仍旧沿Y航线返回,红箭主力由Z航线返回,这是一个让傅成及熙宏、成鹏等人都感到十分恼火和无奈的一个结局,但,就算如此,他们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要跟英国人打上一架?所以,最后在他们的极力要求下,冒着燃油耗尽飘泊海上的风险,由红箭派出三营为哈范特号提供空中掩护,由熙宏指挥,而一营、二营则由成鹏指挥按原计划走Z路线撤退。
今天是整个发电机行动的最后一天,在获得新的油料补给后,德军装甲部队重新投入到了对敦刻尔克的攻势中,英法联军在欧洲大陆的最后日子已经近在峙尺了,连续几天在撤退中担任着最佳掩护的低气压云层终于被跚跚来迟的季候风吹散了,上詃月将整个海峡照得亮如白昼,对于德国空军来说,这无疑是最后一次打击英国远征军的机会了,对于远在柏林的德国空军元帅戈林来说,也是最后一次挽回面子的机会,他无法容忍帝国空军的无所作为,而把所有的战功都记给地面装甲部队,在他的咆哮与嘶吼声中,德国空军南部的七个航空团的兵力再次扑向了已经满目苍痍敦刻尔克港。
“全体车长注意,全体车长注意,我是代理参谋长熙宏,我命令从现在开始,全部车长出舱观察,密切注意空中,严防德军空袭,火控员进行一级警戒状态!”
“74号车收到,明白……56号车收到,明白”
“姜营长请注意,请注意协调各车位置,保持火力密度……姜营长?姜营长?”
通话器里没有人回答,但却清清楚楚的传来一声嗤笑,很快,姜营长那雄浑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来教我,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闻言,熙宏突然由心而起一股无名怒火,却又无处发泄,只好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取下头上的耳机,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又迅速的戴上,车内与他一同来到三营的几个参谋也是涨红着脸看着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熙宏向他们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从装备箱中取出一副防水护目镜,咣铛一声打开了舱盖,一股咸涩的海风凶猛的扑了进来,夹带着水花落进了车舱,熙宏慢慢的将头探了了出去,在他的四周,由二十四辆装甲运输车正慢慢的围绕着庞大而笨重的哈范特号展开机动,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防空网,虽然对姜野的态度感到极为不平,熙宏却也对姜野那娴熟的指挥技巧与三营将士之间那默契的配合自叹不如。
“一连注意,向驱逐舰右侧机动,注意你们的两点方向,由你们担任火力压制,不要吝惜子弹,让德国鬼子尝尝咱们高机的味道”
随时姜野不断的下令,各车与驱逐舰之间的位置不断的发生着变化,本来如果由78辆车组成的防空网是无懈可击的,但英国人的谨慎与固执却让红箭不得不采用这样危险的分兵方案,虽然通过姜野的指挥,很大程度上弥补了防空火力的不足,但在防空密度上的缺陷却是怎么样也弥补不了的,熙宏只能心中暗暗祈祷,不要在这六小时的航程中遇到德国人的飞机。
凌晨四点钟,盟军最后一批从敦刻尔克撤退的船队追上了哈范特号,此时,天气转晴已经一个多钟头了,在月光下的哈范特号无所遁形,万幸的是,德国空军似乎并没有发现这支速度比蜗牛还慢的庞大目标,倒是英国皇家空军的飞行编队几次越过船队上空,赶去支援也许还在坚持抵抗的掩护部队。
渐渐的,后面的撤退船队慢慢的接近了哈范特号,月光轻柔的撒下来,虽然可见度并不高,却也可以让熙宏仔细的观察这支最后的舰队,令熙宏膛目结舌的是,这支最后的撤退船队的竟然没有一艘战舰护航,唯一的火力来自领头那一艘浓烟滚滚的武装商船甲板上的一门陆军野战炮,熙宏很怀疑,这么一门陆军炮加上操炮的陆军炮手,在这起伏颠簸的海上,能否在那有限的弹药消耗前击中1000码外蹒跚而行的哈范特号都很难说。这艘武装商船的后面,倒是一番尉为壮观的景象,百多艘英吉利海峡上最常见的渔船和单桅帆船杂乱无章的跟在商船吃力的前进,眼力不错的熙宏甚至还发现了一艘私人邮艇,豪华的装饰与满船疲惫的败军令人心中形成了一幕令人心中一震的感情。
很快,这支残破的船队已经开始与哈范特号及其周围的装甲车平行前进了,天色也开始转亮,红箭的将士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渔船上遥望法国海岸、表情木然的法军士兵,以及穿着染着血污的白大褂,异常忙碌的英国护士,这应该是最后一批撤出敦刻尔克防线的部队了,在他们的身后,近7万法国部队被德国陆军的装甲洪流永远的离在了海岸边。就这样一支船队,熙宏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是怎样浴血突破德国人的大炮、岸基空军以及各类水面舰艇的围追堵截,空中的战机在嘶吼,斯图卡带着独特啸音俯冲投弹,只剩下轻武器的守军绝望的反击,伤兵们,怀抱着*滚到接近防线的4号坦克的履带下拉响了引线。整个欧洲,都在德国人的铁碲下绝望的颤抖。
团长!对,不知道团长和政委他们撤出来没有,熙宏很痛苦而且不情愿的想到了这问题,他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坚持留下来,他觉得自己像一个逃兵一样,放弃了战友,放弃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历史,也许根本不会因为他们这群人的出现而改变,而是将他们,变成了一颗穿过历史洪流的棋子罢了。真能坚持到回家的那一刻么?熙宏根本不敢去想,家,对他们来说,甚至没有距离一说,因为他们的家,还没有存在过。
当这支最后的撤退舰队慢慢的接近哈范特号并准备超越时,熙宏瞠目结舌的看清了这些船只的轮廓,这是怎样一支“舰队”呀,他们甚至没有一艘护航舰,最大的船不过是领头的一艘武装商船,火力还弱得可以,只在甲板上看到一座小口径的陆地野战炮,估计操炮的也是陆军的炮手,熙宏估摸着,在这颠簸的海上,这些炮手们能不能打中1000码内的蹒跚而行的哈范特号都成问题,再看看其他的运输船,大部份是在英吉利海峡最常见的渔捞船,载满了疲惫的法军士兵,好多人身上都缠满了了沾着血染的绷带,看得出来,他们经过了最后的血战,在千钧万发之际才赶上了最后的撤退舰队,而他们的身后,还有近7万法国部队,被德国陆军的钢铁洪流永远的留在了敦刻尔克。
渔船上的法国士兵们也注意到了这支奇特的船队,有行动能力的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用掺杂着惊讶、羡慕与痛苦的表情打量着这支唯一保留着重武器的“船队”,刚刚从浴血战场上撤退下来的他们,同样也敏锐的感受到二十六辆两栖装甲车在不断的机动中所产生的那种无形杀气与震撼,还有那高昂的士气。如果……盟军当中有一半这样的部队,法国就不会亡国了吧,每个法军士兵心中,都产生这样一种奇特的感受。
但是现在,法国,已经沦陷了。
“全体车长、以及驻哈范特号成员注意,我是二号,我命令,全体向英勇的法国部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耳机里清晰姜营长的声音,打断了熙宏的思
绪,哈范特号上的红箭部队战士有序的分出了一半人笔直的站在了右舷,车长们也将视线转向了正超越他们阵地的法国撤退船队。
“敬礼!”姜野雄浑有力的声音再次越过舰队上空,传入每个人耳中,所有人,毫不犹豫举起右手,向疲惫的法国战士致以军礼及最中国军人最崇高的敬意。
空气似乎有些迟滞了,上一刻法国战士们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整艘驱逐舰上的军容整齐的中国军人,二十多艘装甲车的车长,一支跟他们同样浴血奋战却军力旺盛的部队,向他们这群败军之将,亡国之民致礼!心中有些酸楚,有更多自豪,眼眶中,泪光在闪动,一位半躺在甲板上的法国伤兵,轻轻的抬起了他缠满绷带的右手……整艘,不,是整个船队的法国士兵,一起举起右手,向来自东方的英雄回礼!
不知道是谁,轻轻的哼起了马赛曲的旋律,另一个人唱起了歌词,又有人加入进来,很快的,所有的法国士兵加入了进来。
前进,前进,祖国的儿郎
那光荣的时刻已来临
专制暴政在压迫着我们
我们祖国鲜血遍地
你可知道那凶狠的敌兵到处在残杀人民!
他们从你的怀抱里杀死你的妻子和儿女
公民们
武装起来!
公民们
投入战斗!
前进,前进,万众一心
把敌人消灭净!
“呜——”哈范特号上的防空警报声凄厉的划破了海峡的夜空,此时,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冒出地平线,而两支撤退船队相距不还不到500米,正一前一后通过撤退路线中最危险的一条水道。右舷三点钟方向的天空,德国空军战斗群在早晨的阳光中显得如此的清晰。
“他们想要干什么!”熙宏发现刚刚还全速通过的法军撤退船队忽然放慢了速度,忍不住叫了起来,现在两支船队又在迅速的拉近距离。
“他们火力不足,应该是想借我们的火力掩护一下,全体注意,我是2号,1连向右侧机动1公里,组成第一道防线,二连注意,给他们腾出地方”
“2号,2号,收回命令,我们的火力不足以保护这么庞大的船队,”看着一连迅速的散开队形,给速度慢下来的法军船队让开了一个近300米宽的空间,熙宏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数量上看,正在接近的德国空军有近200架之多,很明显是冲着这两支最后的舰队而来,这意味着,每一辆装甲车要独力对付10架左右的敌机,而这200架敌机当中,就算3分之一是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就足够把这两支船队全部送入大西洋的海底喂鱼。
“2号!2号!我命令你,立刻下令收缩队形,听到没有!”
“你?小家伙,一边凉快着吧,看看三营怎么收拾这帮家伙”
“现在我不想跟你斗嘴!姜野!我以红箭代理参谋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下令!”
“哼!我告诉你,政委让你挂个名,别他娘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现在懒得跟你讲,一看边看着”
“叭!”耳机里响起通信中断的信号。
“操!”熙宏狠狠的取下头上的通信器扔进了车舱,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现在姜野是存心不让他介入三营的指挥了,甚至将他的指挥车的通信与其他车辆切断。
“陈长风,把咱们的车开过去,向哈范特靠拢,大李,控制好高机,德国人的飞机敢靠拢就给我狠狠的打”
“这……营长下的命令是散开……”
“他发疯你也跟着他发疯?船上有咱们好几百个兄弟,有个什么闪失怎么跟团长政委交待!开过去!“
“是……”
通信中断,熙宏无法听到姜野下达的各种命令,他唯有通过观察三营和连的行动来判断了,法国部队的撤退船队迅速的进入到三营的防空圈,他们都很平静的尽量卧倒在船上,等待暴风骤雨来临的那一刻。
“呯呯呯呯……”哈范特号上的防空炮首先开火了,此时,德国空军已经进入攻击阵位,攻击群中的斯图卡迅速的改出,进入俯冲过程,那些令人刻骨难忘的恐怖啸声再次响起,400米,300米,200米,哈范特的防空炮徒劳的嘶吼着,而三营的外围阵地还没有开火!
“开火啊!开火啊!”熙宏紧张得握紧了舱沿的扶手,心中暗暗叫道。
“哒哒哒……哒哒哒”
开火了!首先发射出的是10发用于校准曵光*,穿透力低,但能迅速的在目标的易燃部位引起大火,而且弹道性能与普通*几乎相同,在这点性能上,与二战时期的普通曵光弹不同。
首先被击中的是一架斯图卡俯图轰炸机,几颗曵光弹击中了机翼,随即赶到的*撕开了蒙皮并击穿机翼内的油箱,正处于俯冲状态下的斯图卡驾驶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凌空爆炸的飞机带去见了上帝,瞬间,参与第一波轰炸的十三架斯图卡轰炸机被彻底的消灭掉了,这也是德国空军首次见识到的防空战法。
这种有效的防空火力发挥方式与德式闪电战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与一般情况下的大面积,覆盖性的防空火力不同,注重的,就是一个快字,先不开火,等待敌机进入绝对有效火力半径后,以曵光弹校正弹道,然后集中火力射击其薄弱的机翼部份,要完成这整动作,不仅仅要靠运气,首先,要有精密的火控系统做保证,火控员要胆大心细,所有动作必须一气呵成,否则,在低空高速运动的飞机根本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特别是斯图卡轰炸机,刚刚出现在西班牙内战战场上时,便引起了参战各国的轰动,寻常的防空火力根本无法击中高速俯冲,迅速投弹,迅速小角度拉起,迅速改出并再次投弹的斯图卡轰炸机。
初战告捷,盟军船队一下子活跃起来,甚至有些法军士兵站了起来,向外围的装甲车挥帽欢呼,哈范特号上的防空炮也好像来了劲,居然也揍下了一架在高空掩护的BF109,然而,熙宏那紧绷的神经却无法因此而松驰下来,虽然现在看来,姜野指挥的战法对付敌机非常有效,但是,头顶上现在有200多架敌机,惹急了他们来个覆盖性的轰炸,就算只5分之1的*投到船上,对于两支残破的船队来说,也意味着没顶之灾。
不出所料,第二波攻击群近100架战机呼啸而至,德国空军也不算笨,一眼看出了海上船队的防空火力不足的弱点。
“他们疯了吗?!低空平飞轰炸?!”
“斯图卡不是俯冲轰炸机吗?”
“火力准备!”
“火力准备完成”
“测算距离“
“距离700米,高度50米”
“预计进场时间”
“进场时间8秒”
“各车注意!自行分配火力,自行分配火力”
“明白!”
“2号,2号,敌机突然拉起,重复,敌机突然拉起”
“测算距离!”
“距离600米,高度120米,还在拉高!”
姜野与各车之间的通信熙宏无法听到,就算是这样,他也强烈的感受到德国空军这个不同寻常的战术机动带给整个船队的巨大压力,
“2号2号,他们已经脱离射程,正在拉高改平!进入你的空域”
“我是2号,已经看到,继续保持警戒”
“内围防线注意,高度500米,威慑射击”
正在望远镜内观察德军飞机的熙宏被突然响起的高机枪声吓了一跳,内围防线的12辆装甲车突然开火了,空中的德军轰炸机犹如受惊的蚂蚁一般炸了窝,虽然对于处在近500米的高度的德机来说,12.7高机只能达到威慑的效果,但机舱被子弹打得叮叮铛铛的声音也是够恐怖了。
就这样,德国空军的第二波攻击有惊无险的度过,熙宏可以想象得到姜野的那种脸上所洋溢的得意笑容。
“管他呢,只要哈范特号没事,一切都好。”熙宏拍了拍头上的钢盔,发出几声闷响。“但愿头顶上那些飞行员不是一群疯子吧”
德国空军又迅速的集结了起来,看来,对于这块最后的肥肉他们还是舍不得放手。远处的海平面上,一丝阳光悄悄的探了出来,船队的轮廓,在朝阳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熙宏心里很清楚,他知道姜野肯定也清楚,经过近半小时的缠斗,德国空军战斗群的燃油也快耗尽了,最后的一击,应该就在这个时候!
“大李,注意火控系统,德国人的最后一次攻击快来了”
“是,参谋长”
抬头望望空中的不断盘旋的德国空军,熙宏犹豫了一下,片刻,德军的第三波攻击已经集结完毕,这一次,攻击机群出奇的全部由斯图卡轰炸机担任,护航的bf109机群犹如受惊的小鸟一般突然分散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没道理啊,竟然放弃为正在进入攻击阵位的轰炸机护航?望远镜中的德军战斗机似乎有些慌乱,纷纷拉开改出,难道是?熙宏心中疑惑万分。
“参谋长!英国空军!是英国空军,他们终于来了!”
“嗯!在哪儿?”
“左舷8点钟方向!”
果然!视野范围内!三个英国机群正呼啸而来!
“来得正好!大李,立刻通知哈范特上的兄弟,把装雷达的箱子拆开,立刻组装!”
熙宏兴奋的回头大声的命令通信火控员大李。
“是!参谋长!”
“还有,大李,你看能不能通过哈范特上的兄弟跟姜营长联系一下,让他把三连调到大船这儿来”
李参谋转过头看了看熙宏那不容置疑的神色,犹豫了一下,立刻拿起通信器跟哈范特号留守人员联系。
说时迟,那时快,英国战机很快便拉高进场,与迎头而来的德军护航机缠头号在了一起,而另一边,参与第三波攻击的斯图卡轰炸机却采取了更奇怪的举动,依然按照第二波攻击的战法,俯冲至低空开始平飞,虽然没有了高速俯冲时那可怕的啸声,却因为多达八十多架的数量而显得更唬人。
接近了!很快,轰炸机群便接近了外围防线的有效射程,再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外围火力便足以阻截至少3分之一的飞机。
所有车辆的火控员都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屏幕,那一团带表着死亡的亮点在不断的接近,速度快得惊人,德国人一定都疯了,所有的火控员心中都冒出这个念头。用这种速度低空平飞,根本没有足够的燃油返航!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熙宏的脑中滋生!德国人没疯,他们只不过是放弃了几架飞机,高速运转的国家机器会很快将这些物质损失补上来,而盟军,却将因此而损失大量久经战场的士兵、军官,同时士气也会受到无可弥补的打击,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却又有着无以伦比的诱惑。
“大李!立刻通知哈范特号,让他们立刻高速脱离船队,快!来不及了!”熙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车舱,几乎是声嘶力竟竭的吼到。
“还有,给我想尽办法通知姜野那个混蛋!立刻收缩队形!”
这一次,大李没有犹豫,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风雨来兮城欲摧的紧张与无助!
“叭嗒!”通讯器终于恢复了正常,姜野那让熙宏愤恨不已的声音终于又出现了。声音有些嘶哑,看来形势的紧张程度连他也用尽了全力。
“听着,小家伙,现在没空跟你闹!三营是我在指挥,还轮不到你说话!有我在,没人会死!”
“姜野,你他妈的混蛋!德国人是想高速穿越你的封锁线,你的外围防线根本就是一道摆设!听到没有!回话!回答我!”
“他娘的!”熙宏狠狠的扔下已经毫无用处的通话器,再次迅速的钻出车顶,此时,轰炸机群刚刚开始高速穿越外围防线
12.7口径高机清脆有力的声音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终于响起了,而且不负重望的再次击落了8架斯图卡,这将是开战以来德国空军最惨痛的损失,然后,也很有可能是最辉煌的一次大胜。
很快,熙宏的预感便得到证明,首批穿越的斯图卡刚刚被击落了3分之2,而第二批斯图卡已经怪啸着飞过了外围防线上空。
第一架飞临法国撤队船队上空的斯图卡投下了两枚重磅*,准确的击中一艘小渔船,一瞬间,仿佛海底突然冲出一只怪兽般,将船身从中间硬生生的顶断,然后高高的扬起,接着重重的摔在了海面上,破碎的船身、残破的尸体、染血的绷带,杂乱无章的荡起了一层暗红色。
熙宏瞪大着眼睛,有些失神的看着这一幕,几十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熔化在了那一层一层的暗红色里,那些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躯体,随着大西洋的波涛一沉一浮。
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批穿过外围防线的斯图卡轰炸机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在飞机时速接近400公里的状态下,火控员根本无法产生及时的反应,死亡之翼再次拥抱了处于慌乱之中的法国船队,本来就已经带伤行驶的武装商船圣约翰号足足吃掉了近20枚重磅*,船体直接被撕裂开来,船身龙骨发出可怕的断裂声,两分钟时间,仅仅两分钟时间,圣约翰号便迅速的沉入海底,留下了近五百多具尸体漂浮在海面上。大大小小的渔船开始慌不择路的脱离了船队,四散开来。
正在脱离船队的哈范特号吃力的做出了危险的大幅度转弯,以逃避沉没的厄运,防空炮火徒劳的开火只是稍稍减慢了他覆灭的时间,截止6月3日凌晨5点31分,共有14枚*击中了哈范特号,其中最致命的一枚击中了右舷的吃水线部位,导致了严重的侧倾。
熙宏愣愣的看着正渐渐沉没的哈范特号,任由海水不断的冲刷着苍白的脸,甚至于忘记了疼痛,刚才的轰炸中,一枚弹片幸运的只碴破了他的头皮,此时此刻,受伤者的惨叫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12.7高机无力的射击声,淹没了他的感觉。
一顶到扣过来的头盔,悠悠晃晃的飘荡在海面上,随着涌浪一起一落,那是一顶凯夫拉头盔,二十一世界最强大陆军——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备值班部队红箭特种团制式装备,而他的主人,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英吉利海峡,永远的沉默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章
观察了一整天,疲惫的乔维尔兴奋地拿着刚买的泰唔士报躲进了自己的车里,惬意地叉开两条略感麻木的长腿,准备美美地享受一番。
“砰!”车门突然被打开了,乔维尔一激灵,手中的报纸飞到了后座上。
“嘿,小伙子,挺懂得享受啊,今天的情况如何?”原来是刚刚继任军情五处处长的戴维·皮特里爵士。老头子把肥大的身躯慢慢挪进车的后座,随手拿起了报纸“哦!德国佬终于和意大利人会合了,一条不错的情报,不过小伙子,欧洲情报收集是由MI-6负责的,你的本职是看着眼前那块地方,我可不想看见一个大好前途的青年被指控玩忽职守罪哦!”
乔维尔俊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答道:“是的爵士,下次不会了”。
好了,说说今天观察的结果,这几天他们有什么新的举动没有?”
“没有,没有任何变化,除了运送军需品的车辆和人员,我从来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出入,换哨还是没有规律,他们好像是在随心所欲的更换哨兵,很令人困惑”
“唔……一帮聪明的家伙,随时更换哨兵,意味着他们对任何家伙都充满了不信任感和敌意”
“爵士……恕我冒昧,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联系伦敦警察局进去搜查,而这样天天守在他们的大门外面,获取一些根本无用的情报呢?”
“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首先,你得让内阁的先生们废除那条该死的命令!”皮特里爵士皱着眉头,不快地答道,“他们禁止任何一个英国情报机关进入这个营地!”
“但……”
“好了,让我们谈点别的,中国大使馆那边有什么消息?”
“昨天,他们来过两次,第一次被拦在了门外,差一点打起来,第二次进去了,但过了几分钟还是被赶了出来”
“哦!有趣的东方人,能把你的望远镜借给我使用一下吗?”
“乐意效劳,爵士”
这么近的距离下,皮特里可以在望远镜里的看到那个中国哨兵的每一个表情,。很显然,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门口的双哨已经纹丝不动的站了四个钟头,而上一批哨兵,仅仅站了十分钟,最短的一批,不到两分钟便被更换。
“哒哒哒…哒哒哒哒”一串急促的枪声突然传来。
“是什么声音”皮特里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是营地里传来的,爵士,已经好几天了,他们好像在练习射击”
“为什么我在你的报告里没有见到?”皮特里已经有些愠怒。
乔维尔有些慌乱和不解,在一个带有完善的射击训练场的军营里面,没有枪声传出似乎才应该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嗯,爵士,我以为这很正常,这个军营附带有射击训练场,所以…”
“所以你的报告里就没有提到?小伙子,一个情报人员应该具有跟孩子一样的好奇心,绝不放过任何一件可疑的事情,仔细听听,你难道没有听出枪声的可疑吗?”
“这……听这枪声应该是德式的MP38*,只是……射速好像快了些”
“一支刚刚敦刻尔克撤退的军队拥有MP38*并不可疑,可疑的是这射速,如果德国军队的*都拥有这种射速……乔维尔,继续盯着,我得去一趟唐宁街”
“好的,先生”
※※※
唐宁街是英国首都伦敦白厅大街上一条又短又窄的横街,以17世纪英国外交家乔治·唐宁爵士的名字命名。
现代以来,英国首相的官邸一直在唐宁街10号,英国政府的内阁会议一般都在这里召开。于是唐宁街又成了英国政府及英国外交部的代称。人们说唐宁街如何如何,一般并不是说这条街如何如何,而是在议论英国政府。
自从前海军大臣丘吉尔。温斯顿入主唐宁街后,英国政府起了很大的变化,在这个坚定的主战派的推动下,很多战时机构获得了大量的预算并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令人欣慰的是,这些颇受争议的改革在几个星期间的发电机行动中大见成效,仅有5名海军军官的发电机行动指挥部,竟然完美的完成了这个不可能的行动,几乎全部的英国远征军撤退回国,还捎带了几万盟军部队。
皮特尔爵士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下担任起军情5处处长的重担。
※※※
“皮特尔先生,首相现在不能见您,他正在召开内阁会议”
“不,艾德李先生,我现在一定要见到首相,有非常紧急的情况要向首相汇报,请你立即通知首相!”
“这……”艾德李面露难色,这几天来,他已经见识到这位新任军情五处处长的缠人威力了。
“好了,皮特尔爵士,不要为难艾德李先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真正的主角已经出现在两个尴尬的男人背后,丘吉尔将手中的雨伞和外套递给了恭候一旁的艾德李,“艾德李先生,麻烦您来一杯咖啡,皮特尔爵士,您来点什么。”
“哦,谢谢,早就听说艾德李先生的咖啡是整个唐宁街最棒的”
“好吧,艾德李,来两怀”
“乐意效劳,先生”
丘吉尔快步走到庞大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抽出一支雪茄,“爵士,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嗯…是这样的,您应该知道,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中国团的营地外密切注意着,哦,您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打算违反内阁的命令,只是在外围做例行性的监视,您也知道,英国是第一次有一只成建制的东方军队出现,做好必要的情报工作是应该的……”
房门被轻轻打开,艾德李端着两怀咖啡走了进来。“打扰两位了”
“感谢您的咖啡”
“应该的”
“好了,艾德李先生,您守了大半夜了,先去休息吧”
“好的先生”
“我们谈到哪儿了”丘吉尔端起咖啡狠狠的喝了一口。
“谈到情报工作的必要性,恕我冒昧,军情五处的预算实在非常拮据,我们只能进行一些例行性的情报工作,在今天的监视过程中,我们的情报员注意到了中国团营地里传来的枪声,据判断,那是德国造MP38的枪声”
“哦……我知道这个事情,他们在撤到我国本土的时候就已经向国防部呈报了这个情况,他们的装备全是德式的,难道,这也有问题吗?”
“不,首相,中国军队拥有德式装备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们曾经跟纳粹走得很近,但最关键的问题不是拥有枪械,而是这种枪械的性能,具我们所知,德式MP38的射速每分钟为500发每分钟,而我们从中国团营地了解到的MP38的射速,肯定超过了这个数字”
“也就是说,德国人很可能研制出了射速更快的*”
“有这个可能”
“那么现在你想怎么做?”
“向中国团要来这种枪”
“好吧,如果说能够成功的获取这种枪械的核心技术,应该有助于我们的军队战斗力的提高”丘吉尔抽出一张白纸,刷刷刷写了片刻,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在皮特尔惊异的目光中将写了一半的白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这样吧,皮特尔爵士,过两天我会亲自到中国团的营地访问,我会亲自向他们提出这个请求,应该不会被拒绝的”
“但是,首相……”
“好了,战时内阁的命令只是禁止情报人员进入中国团的营地,我想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下次请派一个更得力的人手,今天下午中国团已经派人把那位蹩脚的先生送到了当地警察局,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皮特尔尴尬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别再说什么了,皮特尔爵士,继续你的工作吧,我们的敌人不会等着让我们消灭的,胜利需要我们共同去完成”
“好的首相先生,我先告辞了”
“好的,哦,稍等一下,爵士,如果有多余的人手,中国使馆那边也请关注一下”
“嗯……首相先生,你也知道,军情五处的预算……”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会在内阁会议上提到项预算的”
“好的,首相,请早点休息”
踏出唐宁街10号的大门,皮特尔觉得心中的担子轻了许多,中国团的事情固然蹊跷,但毕竟也算是盟军,在危险程度上,与海峡对岸的那个令人心惊的小胡子男人相比,还相差得太远,当然,小小的利用一下这个蹊跷的事情为军情五处争取更多的预算也是不错的。
那枪声……还是等首相访问了中国团的营地后再说吧就在英国两大政界巨头密晤的同时,离他们谈话所在地几百公里外的一个葡萄牙小镇的海边,一个中年男子负手伫立,凝望着眼前潮起潮落的壮阔景象,良久,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紧皱的眉头,似乎宣告着其内心纷扰的世界。此人正是前中国驻法大使顾维钧,来到这个名叫伊什图里尔的小地方已经三天了。按理说,像他这种外交要人本应该出现在里斯本的各种酒会及外交场所,但他却宁愿远远的跑到这个风光虽美,却远离他所关心的政治、外交中心的海滨小镇,因为,他要理理自己下一步行动的思路。
他原本不想这么勿忙的离开刚刚沦陷、维希政府匆忙上台的法国,但驻英公使郭泰褀即将回国担任外交部长,要求几位驻欧洲各国的公使齐聚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共同商讨一下目前欧洲的局势以及未来的外交走向,正好顾维钧即将赴英国接替郭泰褀的驻英国公使之位,由于欧战的爆发,英国政府与法国维希政权断交,他只能取道葡萄牙赴任,两相权益,不得不匆匆离开刚刚沦陷的巴黎。
“少川哪,此去英伦,你肩上的担子不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是啊郭老,欧战爆发,国内局势又动荡不堪,重庆方面已经多次来电催我赶赴英伦接替你的工作,但法国方面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呀”
“广州失守前,香港一度是主要转运口岸之一.广州和粤汉铁路的一部分被日军占领后,连广州湾的一些小口岸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这样,法属安南因其北方边界与中国云南、广西接壤,并有滇越铁路连结河内与昆明,短暂时间里成为中国转运物资的主要运输线。虽然通过缅甸还有一条可资利用的路线,但该线原始落后,不适十繁重运输,现在看来,这两条线都难以利用了”
“是啊,敦老,现在的形势看来,英属印度支那运输线就变得格外的重要,但英国政府的态度又十分暧昧,甚至多次发生与我们争夺美援物资的事件,宋部长多次去电与英国外长艾登交涉未果”
“这个艾登,少川你应该很熟悉了,丘吉尔刚刚上台就任命他为外长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此人在外交事务处理的能力上,比少川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应该是遇到一个强硬的对手了”
“嗯……在法国期间曾经与此人打过一两次交道,映象不是很深,说起来,这几年同法国外交部亚洲司司长贺柏诺进行的几次交涉中,其称过境法属安南运输物资之事,需要法国政府再次作出决定。他还说:日本反复向法国提出抗议,表示如果给子中国过境便利,日本将被迫采取措施以应付这一局势。无论如何考虑,倘若继续给中国以过境便利,一旦日本实行其“应付局势”的威胁时,对中国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日本显然旨在轰炸滇越铁路和从印度支那边境到中国内地的公路,但在这种情况下,经印度支那运输的物资就到不了中国政府手中,其结果与法国不允许中国所购货物经过印度支那并无区别。”
“所以说,尽快在外交上打通英属印度支那运输线,将是少川你赴任英国后的第一要务,此前委员长多次来电催促此事,相必国内的形势已经危在旦夕,英国的局面以后就要靠少川你一人独撑了。”
“嗯……郭老放心,少川谨记在心。”
“对了,还有一事你须分出些许精力查证一下,少川你来”
二人移步郭泰褀的书房,打开一个小小的保险箱,郭泰褀取出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文件袋交给顾维钧。
“唔……此事我在法国期间也略有耳闻,不知郭老你是怎么想的。”
郭泰褀叼上烟斗,来回踱了几步,沉声道:“这份资料是三天前由英使馆武官武少雄呈阅,据称他曾两次访问那座军营,都被对方以军事要地为名赶了出来,结果大失面子不说,连一点消息都没探查到,只能从英国国防部情报处探听到一点消息,称这只部队是随法国军队一同撤到英国,好像在撤退前还曾经与英三师携手打过一仗,具体的战况就无从知晓了。”
“据我在法国军政要人得知的一些零散消息,这支部队全部同中国人组成,首次出现在战场就让德军西线集群栽了一个大跟头,之后的线索就断了,我以为是部份旅欧华人自发组成的义勇军,所以也没有仔细查证,当时的北线的战况颇烈,情报来源也颇为复杂,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交由使馆武官处理比较好。”
“嗯……少川,不要小看这个消息,据我所知,英政府曾经专门派出一艘驱逐舰掩护他们撤退,这种殊荣,连法国部队都不曾得到,我建议你一到英国,就立即去查访一下,运输线的事情,毕竟不是一时半时就能解决的”郭泰褀接过文件袋,小心翼翼的放进保险箱。
“那好,事不宜迟,明天我就赶赴英伦”
“少川,此行一去,必凶险异常,日本人在英国的势力不容小视,千万当心”
“郭老放心,少川的头颅也不是这么好拿的,呵呵,不必远送,少川就此告辞”
※※※
一九四一年七月一日凌晨,中国驻英公使顾维钧踏入了北去英伦的外交专机,专机远远的绕开了激战正酣的战区,透过舱壁的舷窗,能看到厚厚的云层中忽明忽暗的亮光传来,又一场暴风雨在酝酿中了,顾维钧服务中国外交已经30多年了,从热血少年到满头华发,顾维钧经历得太多,也心痛得太多,当年还是袁世凯手下的一个小小参事,便亲身参与了对日二十一条的签订,那丧权辱国的的二十一条,压在了顾维钧心头也有30年,一个小小的岛国,竟然令堂堂中华动弹不得,举步维坚,顾维钧怎么也想不通。欧战的爆发,给摇摇欲坠的国内带来了一丝曙光,日本与德国的结盟,等于是把英、法以、美等列强推到了中国的身边,各国的援助物资空前增长,而法国的沦陷,无异与沉重的打击了抗战进程,法属安南运输线迟早都会落入日军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在外交上打通英属印度支拿运输线。
祖国的多灾多难,就是他顾维钧心头大石,从现在开始,弹丸之地的英伦三岛,就是他顾维钧的战场了。
专机轻巧的降落在了伦敦郊外的一个临时机场,起落架上的轮胎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尖啸,飞机很坚难的避过了跑到右侧一个几乎有一人深的弹坑,让顾维钧起了一身冷汗,他们来得还算是时候,德国空军的远程轰炸机刚刚光顾过这里。
飞机刚刚停稳,顾维钧匆忙走下飞机,一片狼藉的机场边,远处候机楼迎面走来了几个接机的使馆人员,顾维钧远远的认出了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使馆武官武少雄,几位商务代办,都是熟面孔了,而他们的身后,等一等,在武少雄身边站了一位生面孔的亚裔军官,从军服上看,应该不属于国民革命军体系,倒跟美国军队的军服很像,这个人是谁?
“顾大使,我是驻英使馆武官武少雄少校,欢迎您的到来”
“哦……武少雄,黄埔二十七期的高材生,很好,很好,对了,少雄,这位是……”
“他是……”
“武少校,还是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神秘军官微笑着打断了武少雄,更令顾维钧感到好奇了。
“顾大使,我是刚刚到达英国的海外独立一师代理团长,成鹏”
※※※
“哦,是成上校”顾维钧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自信的微笑着、有着刚毅而温润气质的年轻军官,心中大叹英雄出少年。
“顾大使,您误会了,我还没有军衔,参战前我在法国留学”
“哦,我在法国担任大使多年,留学生接触得也相当得的多,成……还是叫你成上校吧,相信国内的委任状很快就会来的,我在法国担任大使期间,几乎所有的留学生都与我有过接触,成上校却相当面生哪,不知道是在哪所大学就读?”
成鹏闻言一愣,心中大叫糟糕,事前根本没有预料到这个新任驻英大使竟然是前任驻法大使,这样一来,事前敲定的计划已经破绽百出,看来有必要做进一步的修改,一时间,成鹏的脑神经快速的运转着,按照事前的计划,成鹏应该是来自法国里昂Catholique天主教会大学的留学生,其他人也安排了相应的身份,但现在因为顾维钧的出现,他们的计划出现了一个不可弥补的漏洞,红箭大部份人的掩护身份都与法国有关,毕竟他们是在法国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这样一来,掩护身份就必须有变化了,整个计划也必须有相应的改变,这将是以熙宏为首的红箭智囊团始料不及的危险情况。
“顾大使,是哪所大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是中国人,不是吗?”成鹏微笑着答道。成鹏知道,继续死撑下去肯定是不智的,顾维钧担任驻法大使多年,对于国内人员在法国的活动可谓了如指掌,既然瞒不过去,继续撒谎就是不太聪明的举动了,只能让顾维钧的疑心更重,现在,成鹏只能寄望于顾维钧是一个够聪明的人。
“哦,是的是的,大家都是中国人,很多事情都好办,成上校,我看此地也不宜久留,请到使馆一叙如何?”顾维钧果然没让成鹏失望,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这位成上校的来历绝不简单,而且似乎并不太愿意暴露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能将自己的好奇心隐藏起来,来日方长,顾维钧服务中国外交几十年,这方面的悟性自然是敏锐非常。
“顾老,现在不急,我们是特意来接您去陪同丘吉尔首相到中国团营地访问的”
“哦?丘吉尔首相亲自到你们营地访问?呵呵呵,成上校你们的面子好大啊”正欲上车的顾维钧回头饶有深意的看了成鹏一眼。
“顾老过奖了,应该说是中国人的面子很大”成鹏微笑着回答。
“那好吧!今天就到贵军营地参观参观”
“请吧”
使馆车队扬尘而去,而让顾维钧和成鹏没有想到的是,在残破的机场控制楼里,一双眼睛已经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纳入眼中。
※※※
与成鹏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相比,此时远在伦敦郊外中国团营地外一家小酒馆的倪锋倒是悠闲得很。
“嘿呵呵呵…。”小张一边捧着啤酒杯,一边强忍着笑意,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笑啥,真不知道有啥好笑的”倪锋端起酒杯狠狠的咂了一口“你别说,这英国啤酒,还真说不出是啥味,娘的就是好喝”
“我说连长,你不觉得好笑?嘿嘿,刚才,刚才咱们走进来的时候,你没注意?”小张总算缓过劲来,一张脸憋得像关公。
“不就是服务员摔破一酒杯?能让你笑成这样,没出息!”倪锋一脸标志性的不屑。
张万发故意做出一脸的无辜状,唉声叹气道:“唉,没办法,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这样啦!”
“你小子找抽呢,拐弯骂我是吧,回头有你好看”
“别别,我说连长,你真没注意?咱们刚进这酒馆的时候,跟鬼子进村差不多,鸡飞狗跳似的”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后勤部的那帮家伙把军服改成这样,我现在觉着我整个一盖世太保”倪锋无奈摇摇头,意犹未尽的把一匝正宗的英国啤酒喝了个底朝天。
“除了这一点,这身军服可真是绝顶牛B,你不知道,连长,就这套行头,北京王府井的小贩子能要3000,我是眼馋了好几个月都没敢下手,得,现在算是穿上了,可人也回不去了……”张万发说着说着声音便低沉下去,最后抱着那个跟他的脑袋极不相称的大酒杯,垂下头,干嚎了起来。倪锋眼见着这个一手培养起来,曾经被子弹穿腿而过都没流过一滴眼泪的小个子硬汉,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大哭,不禁也鼻子一酸,硬挺着没流出泪来,虽然心里也很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劝这个小家伙,只好扬扬手,把服务生招了过来,再满满的倒上一杯啤酒,无视服务生那诧异的目光,闷头灌了下去。
“小张,别嚎了,该回营地了,估摸着成团长他们该到了”倪锋面无表情的取过那顶标准的德国国防军帽,戴在头上正了正,转身走出了小酒馆,疾步向营地走去,也没看张万发是否跟在了身后。也许,让他自己哭一哭也好罢,自己又何偿不想痛痛快快的痛哭一场,一泄这一个多月来的苦闷心情,算起来,莫名其妙的到达这个世界已经快两个月了,一件又一件的突发事件接踵而来,一个又一个的战友牺牲在了这个他们本不应该存在的时空,任是铁打的汉子也无法承受的沉重压力。
也许团长说得对,人生最大的恐惧,其实不是死亡,而是猜不透的未来……
再过一个拐角就到营地了,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倪锋心中暗笑,看来是自己过虑了,这小子恢复得蛮快的嘛,倪锋放慢了脚步,正想回过头去看看,突然!一根粗大的木棍迎头而来,砰的一声闷响,敲在了倪锋的后脑勺上。
张万发出事了……这是倪锋在晕过去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成鹏得知倪锋与张万发失踪的消息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最先发现二人失踪的,是一连的副连长,眼见着成鹏就要与英国首相丘吉尔和中国新任驻英大使顾维钧就要到达营区,这连长却还没回来,能不着急吗?一个班的人马风风火火的开上大街,直奔小酒馆而去,搞得惊魂稍定的酒客们又趁热回了一锅,事后副连长琢磨着,那次折腾估计又让酒馆损失了不少盘子,最后经过一番问讯,搞清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情是连长倪锋先于张万发离开了酒馆,就在倪锋离开酒馆后不久了,便来了三个生面孔,将张万发带走了。第二件事情是带走张万发的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东方人。
在成鹏一行人到达营区时,搜救行动已经大规模展开了。
英国首相与驻英使馆车队缓缓驶入中国团营区的时候,成鹏算是傻了眼了,不是说好了么,全部换成德式装备,伪装成留学生,也好糊弄英国佬和大使馆,得,现在好了,训练场上正在集合的一营官兵全副现代装备,这是出什么事了,简单是乱弹琴!
成鹏强压着怒火打开车门,尴尬的跟在目瞪口戴的顾维钧身后向训练场快步走去。
熙宏远远的就看到了成鹏那张黑脸,走在他前在的那个有些臃肿的胖子应该就是英国战时内阁首相丘吉尔了,熙宏整理了一下着装,迎了上去。
“参谋长?你怎么搞的?怎么把装备又换了?会上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成鹏赶上前去,把熙宏拉到一边小声的责问。
“出事了,副团长,一营一连连长倪锋和上士张万发失踪,我们刚刚通过监控系统查到他们的位置,正打算……”
“知不知道是哪个方面的人干的?”
“不清楚,不过具根据目击者提供的消息,不排除大使馆方面的嫌疑,我怀疑那个叫武少雄的武官有军统的背景”
“嗯……手够长的,伸到我们红箭来了……熙宏,听我说,你现在立刻通知二营长,让他带一个连,立刻出发,赶到目标位置布置一下”成鹏转头看了看正参观营地的丘吉尔一行人,叹了一口气“今天在机场,顾维钧可以闻出点什么味儿了,我们的假身份已经不保险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估摸着,国民党方面对我们的兴趣肯定很大,一营就不要派出去了,太显眼,这身儿装备就够吓人了,我看让他们赶快换下来,行,就这样,赶紧动手,不能再有一个战友出事了……”
“好,我马上去……”
交待完事情,成鹏压下忐忑不安的心情迎向了正饶有兴趣的参观着营地的丘吉尔一行人。
“各位,我谨代表中国海外独立团欢迎各位的到来,各位这边请……”成鹏潇洒的一扬手,正打算把注意力集中在集合中的一营官兵、双眼放光的众英国高官们引向别处时,一名年轻的英国男子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他正狼狈的试图挣脱两名中国卫兵那铁钳般的双手,以至于他身上笔挺的英式西服都拉扯得几乎离身而去。
“出了什么事!”成鹏一脸铁青的大声喝到。
“报告副团长,这个人硬要闯进来,说要见丘吉尔首相”正在和年青男子搏斗中的一名卫兵转过身来,毫无惧色的答到。
见丘吉尔?成鹏心想难道这家伙是丘吉尔的人?一边转过头向丘吉尔首相投过一束询问的目光,却见到同样面色铁青的丘吉尔首相无奈的向他点点头,看来这个冒失的家伙的确是丘吉尔首相的随从了。
成鹏朝两个卫兵点点头,示意二人放开他,然后扬扬手让他们继续回到大门执勤,年轻的英国绅士龇牙裂嘴的摇了摇手臂,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已经面目全非的西服,快步跑到丘吉尔首相身边,看样子打算向丘吉尔密报。
“大声的说出来,小伙子!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丘吉尔看来是真的有点发怒了,他知道这家伙,乔维尔,皮特里爵士的手下,MI-5的特工,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跑到中国团的营地里来丢人现眼,真不知道皮特里是怎么在训练这帮不知轻重的小家伙。
“可是…首相先生…这……”乔维尔满脸涨红,已经尴尬得不知道手脚放哪儿了。
“首相先生,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回避一样”成鹏微笑说道。
“不,成上校,一个绅士不论在任何时候就应该保持住自己的风度,面对朋友的时候更应该坦诚相见,不是么”丘吉尔一双眼睛精光一闪,直逼成鹏,成鹏在心中大叹,这姜还是老的辣,这么一来,把题锋一下子转到了另一边,摆明了说你中国团有什么事情在藏着掖着,几乎让成鹏招架不住。
“首相先生,我相信您是一位绅士”这下成鹏的笑容更灿烂了,轮到丘吉尔心叫厉害。
“嗯,乔维尔先生,说吧,出了什么事情”丘吉尔无奈只好把皮球又踢给了倒霉的“超级特工”乔维尔。
“是,首…首相先生,刚刚得到消息”乔维尔转头看了看正微笑着与对他对视的成鹏,吞下一口口水说道“中国团的一名军官和一名士兵在克*大街的卢米埃尔酒吧遭到不明人士的绑架……下落不明”
乔维尔话音未落,在场的一众高官脸色齐变。
刚刚还在微笑着的成鹏脸色瞬时数变,看来,英国情报机关的确名不虚传,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获得了准确度惊人的情报,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否能真正隐藏中国团的真正身份难度可想而知,真希望那两个老家伙能在这里主持大局,也不致于搞得自己如此尴尬被动,先是被顾维钧不动声色的拆穿了身份,现在又出现了这档子事儿,一系列的变故是如此的始料不及。
而对于丘吉尔来讲,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成鹏,在自己管辖之内的大英帝国,在MI-5的严密监视下,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居然能活生生的绑走了两名友军士兵,这面子丢得也忒大了点。
“皮特里爵士得知此事了吗?”丘吉尔强制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和颜悦色的向惊魂未定的乔维尔提问,却没想到造成了乔维尔更大的恐慌。
“他……他好像还不知道。”
“好像?这就是军情五处引以为傲的工作?立刻通知皮特里爵士,我要他在半个钟头把事件的详细经过摆在我的办公桌上,立刻!”丘吉尔的怒火终于愤发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在乔维尔一而再,再而三的拙劣“表演”下,终于被激发了出来,此时,一时在一旁静静的观注着事态发展的新任驻英大使顾维钧终于开口了。
“首相先生,我想您勿须担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成上校已经有解决办法了”顾维钧微笑着看着正欲置身事外的主角-中国团副团长成鹏。
“真是一条老狐狸”成鹏心中暗骂,却又不得不硬挤出一脸自信的笑容,对丘吉尔说道:“首相先生请放心,在事情发生后我们就已经得知了详细情况,并派出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前去营救,希望首相先生对我们的越权行动多多包涵”
“哦!”刚刚还怒火冲天的丘吉尔暂时撇开了苦丧着脸的乔维尔,好奇心又被顾维钧与成鹏的一番“巧妙”配合给吸引了过来“成上校,这种越权行动严格来说是不合法的,贵军做为大英帝国请来的朋友,多多少少还是应该遵守一下本国的法律吧?”
“首相先生,您过虑了,我们只是派出一支小分队,查到我军被绑架的军官的下落而已,具体行动,还是需要贵国警察部门配合的”成鹏不动声色,嘴巴上是给足了丘吉尔面子。
“好好,这样吧,我看今天的参观就到此结束,不如我们实地参观一下贵军的此次搜救行动,并且也好通知伦敦警察厅配合你们,成上校您看如何”
“天哪,我成鹏倒是哪辈子的霉,一条老狐狸还不够,两条老狐狸都在打我们的主意”成鹏心中是苦笑无奈,口头上也只好频频应是,毕竟人家也给足了面子,对于越权行动睁一支眼闭一支眼了。
“既然是这样,希望首相先生同意我们再派出一个营的兵力,以确保营救行动万无一失”
“如您所请,让我们尽快出发吧,上校先生”
※※※
伦敦东部的船坞区一直以来都是在英国比较集中的华人聚集区之一,1800年代纪初期,一些来自中国华南地区的海员和劳工流落伦敦,在伦敦东部的船坞区(Docklands)
落户。1882年,在伦敦聚居的华人越来越多,他们在东部船坞区里的彭尼费特斯(Pe
yfields)和莱姆豪斯考斯韦(LimehouseCauseway)开设杂货店、洗衣店、餐馆和旅馆等,华人社区初具规模。自从敦刻尔克战役后,德国空?
?对伦敦的不间断轰炸便开始了,虽然伦敦华埠处于城郊结合部,在轰炸中仍然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很多中式建筑以木质结构为主,*引起的大火往往是一烧一大遍,在英国内政部消防局的人员赶到的时候,只有一堆连墙壁都没留下的废墟。
昨天夜里的轰炸造成的大火刚刚熄灭,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华人与消防局的人员在废墟下搜寻着幸存者,一家中餐馆半掩着大门,戴瓜皮小帽,穿长袍马褂的小二睡眼朦胧的趴在门口的柜台上,萧条冷清的大街上弥漫着一股沉闷的味道,就像一锅搅不动的浆糊,似乎连杀戮、死亡、生离死别都无法撼动这潭死水。
朦朦胧胧中,小二看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伸头往餐馆里面张望着,小二一下子来了精神,赶忙抽出一根洗得雪白的毛巾搭在肩上,一边不迭招呼客人,一边把手脚不停的把半闭的大门给打开。
年轻人的迈进了店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店里的环境,然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位爷,您来点啥?本店有唐人街顶棒的红烧狮子头,东坡肉也不错”小二殷勤的抽下白毛巾,可劲的擦了擦本来就一尘不染的中国式方桌。
“嗯…”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瞟了瞟密密麻麻的菜单,随手指了一下“就这个吧”。
“好勒~~~,上等碧螺春一壶”小二仰头拉了一嗓子,怪异的腔调跟窗外的残垣断壁搭成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小二到一边忙活去了,年轻人目光在店内游离了一小会儿,便透过古香古色的中式窗棂,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街对面的一座中式阁楼,看样子那应该是一家客栈,不,应该说曾经是一家客栈,连日的轰炸将它的一半的墙壁掀掉了,犹如一个人被开膛破肚般狰狞。
很快,一壶香气满溢的碧螺春送到了年轻人面前,却没能把年轻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小二忽然注意到年轻人的耳背有一根像电线一样东西一直从耳背延伸到了领口,让他感到很奇怪,却也不敢多问,沏上一杯盖碗便静静的回到了柜台上打算继续他的美梦,但让他更感到奇怪的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时不时的自言自语,隐约听到一些却又让他如坠十里云雾不明所以。
“3号,你的位置确定了吗?”
“我是3号,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未发现目标”
“继续监视,4号7号注意隐蔽,按照预定方案行动”
“4号明白…。7号明白”
“1号,我是2号,已经进入狙击位置,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
“2号,收到,报告目标情况”
“1号,目标确定,亚裔男子一名,上身穿黑格西装,头戴黑色礼帽,土黄色格领带,正延B大道向目标建筑前进,步速56,100%可控”
“2号继续监视,3号转移位置至B6后报告目标可控”
“3号收到”
“1号,目标进入目标建筑,可控度0%”
“2号注意,火力封锁目标建筑,3号,报告你的位置”
“1号,我是3号,已经到达指定位置,发现目标,可控度40%”
“各部门注意,按照原定计划行动,重复,按照原定计划行动”
※※※
沉寂的街道,就好像一潭死水被人投进入了一颗小石子一船,一声情脆而短促的枪响划破了短暂的宁静,正在废墟中工作的人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爆发一般的四散奔逃,人们对于生命延续的本能总是大于职责,首先发难的是3号狙击手,在观察哨的协助下,一粒12。7毫米狙击弹穿透了几毫米的木板,准确的击中了废弃客栈二楼的目标。
“行动!行动!”刚刚还坐在小餐馆窗边的年轻人突然间一跃而起,披在外面的风衣被丢弃在了餐馆的椅子上,餐馆小二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前,年轻人已经矫健的奔出了餐馆。
“轰!”客栈的大门不堪重负般轰然倒下,两枚德制*划出两条优美的弧线飞了出来……”
眼看飞出的*就到落到几名突击队员的面前,却令人奇怪的人,队员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甚至没有放慢的迹象,仿佛那两枚蕴涵着惊人破坏力的铁家伙是玩具一般。
“呯呯!”又是两声清脆的枪响,还在空中飞舞着的*突然凌空爆炸,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好惊人的漂亮枪法,按理说,要击中呈抛物线掷出,而且还是在空中无规则翻滚的*已经实属不易,现在两颗*却几乎同时被击中爆炸,用百步穿杨来形容也不为过。
“好厉害的枪法!”透过望远镜武少雄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在他身边,一群英国高官们的惊讶更不亚于他,武少雄心道还好自己刚到中国团的时候没有跟他们起什么冲突,不然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整个“观摩团”中,唯一表现得比较正常的可能就只有英国首相丘吉尔和新任驻英大使顾维钧了,成鹏看着二人的表现心中不禁有点发毛,把他们带来观看这次拯救行动到底是对是错,成鹏现在心里也没底,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团长政委渺无音讯,整个中国团的未来都压在他的肩上。
“0号,我们准备进去了”通话器传来熙宏的声音,他们已经到达了目标饭店的门外,残破的饭店鸦雀无声,一股紧张的急氛弥漫开来。
“1号注意,开始行动!”成鹏放下望远镜,沉沉的吸了一口气,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
熙宏将5。8短身突击步枪的*紧紧的抵在了肩部,脸颊贴在了冰冷的枪身,金属的凉意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无须去注意身后,因为他后背安全已经交给了另外一位战友,左右两翼,也分别有一位战友在警戒着,四人小组缓步进入了小楼。这是一座典型的中式木构架阁楼,杂乱的大堂中央,一部木制楼梯在空中分岔,成90度角分别连接了二楼的东西两面,根据狙击手提供的情报表明,目标处于二楼西厢第二个房间。
“呯!”一颗子弹穿过二楼西厢的楼板,又斜斜的从东厢的楼板穿了出去,一缕光线从弹孔中透了出来,看样子是楼外的狙击手在进行压制射击。熙宏握枪的手又渗出了几丝冷汗,这座小楼太诡异了,而敌人的战力、人数还不完全知晓,从刚刚扔出的*分析,对手用的是德制武器,虽然己方使用的5。8短身突击步枪在射速和稳定性方面大大超越德制武器,但这几天对德制武器的改装使他深深的了解,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德制武器虽然在操纵性能方面不如5。8突击步枪,但在穿透力上,却远远大于5。8突击步枪,也就是说,即使他们身穿凯夫拉防弹衣,仍有可能被击中受伤。
“上楼!”熙宏沉声道。
木制的楼梯在近日来的连续轰炸下早就炸散了架,一脚踩上去就发出了难听的碎裂声,四人小心翼翼拾级而上,越往上走光线就越发昏暗了,电力供应早已中断了,四人各自将头盔上的热成像仪扭到了眼前。
“注意,3号房内有4人,两个在门中,一个在窗口左边,房角趴着一个”
突击小组缓慢的移动到了3号房门外,尽量掩盖住了脚步声。
“3号狙击击注意,窗口左边的目标移动到了左墙角,两分钟后我们进去,你狙击手负责左墙角那个人”
“3号明白,好运!”
“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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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上校,他们已经进去了吗”
“是的,首相先生,相信不久就能够安全的解救我们的同伴”成鹏彬彬有礼的答到。
“那么,据您分析,这件事情是那方面的人干的呢?”丘吉尔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若有所思的问到。
“哦?”成鹏也放下望远竟,忧虑的望了望正处于风暴中心的小旅店“首相先生,我怀疑,他们是贵国情报机构的人”
“什么!”丘吉尔几乎吃惊得跳起来,阴沉着脸说“成上校,虽说贵军多次在战斗中帮助了我国,但是对我们的指责也应该有根据吧?”
成鹏心中暗笑,心道我当然知道绝对不是你们的人干的,就算再给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前天抓到的那个人百分之百是MI-5的王牌特工,无论怎么样,他们也不会在初尝败绩后再来玩什么小动作,当然,如果对方是英国情报机构的人他成鹏就没这么大的压力了,就是因为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才让他伤脑筋,军统?他们真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就算有这个胆子,他们又有那么大的能力,有英国情报机构的眼皮子底下抓人?戴雨农恐怕不没嚣张到这种程度。
“首相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吧,前天被我们送到伦敦警察厅的小偷,恐怕应该是贵国情报部门人员吧?我不知道贵国这种作法是什么意思?一边内阁下令禁止情报人员进入我们的营地,一边却派人偷偷摸进来?今天贵国不是一样光明正大的进来参观了吗?我们是在贵国的土地上,营地又不负有外交豁免权,难道贵国就一向采用这种手段对待客人?”成鹏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畏惧的迎上丘吉尔那眦人的目光。
“莫里森先生,您是负责国内安全的最高官员,请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首相先生,经过审问,那个人只是一个惯偷,伦敦警察厅里面他的档案足有一英尺”
“好的,谢谢莫里森先生,成上校,我想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也相信,没有经过内阁的允许,大英帝国情报部门也是绝对绝对不可能违反内阁乃至大英帝国首相的命令,当然,对于此次事件我们负有很大的责任,我们希望贵军在捕获犯人后能将他们交给我方审问”
“老狐狸,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真是你们的人干的,把人交给你们跟老虎借猪有什么区别”成鹏心里暗骂,虽然心里牢骚满腹,表面上成鹏还是得就坡下驴,答道:“当然,这件事情发生在贵国领土上,我们越权行动已经给贵方造成了诸多不遍,在对嫌疑人的处理上,当然应该交给贵国警察部门,当然,我们也希望能够及时得到相关的审讯记录以便多加防范”
“那是当然,成上校,您看贵军的士兵进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首相先生,不必多虑,请相信我们士兵的能……”
“轰!”
成鹏话音未落,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谈话,侧身望于,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唐人街上空升起,虽然对于遭受24小时不间断轰炸的伦敦市民来讲,这种爆炸声已经并不出人意料了,但对于成鹏及丘吉尔、顾维钧一行人来讲却是震耳欲聋,因为……
爆炸发生在中国团的行动目标,那座中式旅店,巨大的爆炸冲击波直接了当的将整座小楼的屋顶无情的撕碎并抛向空中,本来就已经残破不堪的楼板犹如刀切豆腐般被干净利落的震塌的3分之2,只留有一个墙角摇摇欲坠。
“王八蛋!”被突变震惊的成鹏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万营长,上去一个排,留两个排警戒”
“首相先生,非常抱歉,我得失陪了,如果有证据表明这是贵国所为,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个危险的国度!”成鹏几乎是对着目瞪口呆的丘吉尔怒吼,然后带着几名参谋火急火燎的离去,留下一群不知所以的达官贵人。
丘吉尔几乎是*着说道:“莫里森先生,您真的确定这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你是说那帮家伙是中国大使馆的人?”成鹏一脸疑惑的望着病床上的参谋长熙宏。
“我不能肯定,但他们在拉响*的时候说的是中国话”熙宏艰难的支撑了一下身体想坐起来,他的两只手臂都缠满了绷带和甲板,还有一只大腿吊在床架上。
“不过,根据我的判断,这帮家伙的确是大使馆的人”熙宏终于坐直了身子“这应该是个陷阱,目的不过是想摸清我们的虚实,但令我感到很奇怪的是,如果他们是大使馆的人,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来试探我们,在遭到打击的时候,甚至不惜拉响*与我们同归于尽?”
“我想,老熙,这件事情的背后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虽然几名嫌疑人已经死了,所有的线索中断,但他们的死却也给我们一个重要的提示,人,虽然是使馆的,但幕后的主使,却很耐人寻味,想一想,利用中国使馆的人来做事,对于幕后主使人会有什么好处?”
“对!团长,说到点子上了,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们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第一点,他们想搞到我们的底细,可惜他们抓走的是倪锋这个又臭又硬的石板,我敢肯定他们在倪锋身上挖不到什么东西,所以便下了这个套子,想从另外的人身上下手,第二点,利用中国大使馆的人来干这事儿,一可以掩人耳目,二可以离间我们与使馆乃至中国政府的关系……”
“不对呀,熙宏,你这儿的分析有问题,你看,如果对方并不知晓我们的真实身份,而单纯的理解我们是中国政府的一支海外部队,那么不管怎么离间也是作用廖廖,除非,他们知道,或者是了解一点点我们的身份,那么这离间之计才会真真有效”
“没错!团长,但是有一点你没注意到,我们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谜,我们的出现,我们的战斗力对于战争的任何一方来讲,都是一个谜,现在的中国团,就像是一个黑暗的战场,方方面面都想要弄出一点亮光来,看看这个战场的真实地形,对于这件事情的幕后操纵人来讲,这次事件,不管是成功与否,都将我们从戒备森严的军营引了出来,也就达到他们的目的,不管我们怎么掩盖,这一丝火光都无可避免的被点亮了……”
“等等!你是说……”
“对,没错,对于不管哪一方面来说,这一次事件对他们都有利,当这团火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的时候,他们就会惊讶的发现,他们正在争夺的战场,竟然是……”
“外星战舰?还是未来都市?老熙你也说得太玄了”成鹏勉强笑道。
“唉……”熙宏叹了一口气“也许我的比喻夸张了点,但我敢肯定,真实的情况跟我的推断,相差不会太远的……对了,倪锋有消息吗?”
“没有,张万发一直昏迷不醒,吴嘉玲说他极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成鹏的黯然答到“王八蛋,要是被我抓到是谁捣鬼非剁了他不可!”
“团长,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我想,有必要再跟顾大使接触一下,毕竟,这件事情跟大使馆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更急,蒙哥马利将军来电称第三师已经齐装满员,即将再次开赴法国战场,希望我们同行协助,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答应他吧,反正也去不了,法国维希政权已经建立,英国人不会拿精锐的第三师去冒险的”。
“那好,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到大使馆去一趟,这件事情伦敦警察厅已经介入进来了,我们暂时只能等待消息了”成鹏戴好帽子,准备起身离开。
“对了,团长,还有一件事,我看你最后先去后勤一趟,跟莫愁谈谈,倪锋的事情,我想她肯定放心不下,安慰安慰也好”
“嗯……好,我会去,你自己注意养伤”
成鹏怀着一肚子的问题,疑惑的离开了团部医院,成鹏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管是大英帝国也好,国内方面也好,这件事情的发生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中国团的出现,使这场战争产生了不为人注意的变化与影响,大学里学习的量子物量、时间原理都在这个现实里被敲得粉碎,他们的出现,是在创造历史?还是影响历史?甚至他们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份?宏观的不说,就看现在这种情况,方方面面都将注意力急中到了中国团的身上,现在有这样一股力量忍耐不住,先采取了行动,其他方面自然是偷笑在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等待着,在最有利于已方的时候再采取致命的一击,最可怜的就是中国团,就是红箭特种部队,被当做筹码一样被各方所窥探,却又不得不依赖某一方的力量以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当有一天,出现一个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疯子时,便是红箭的末日。想到这里,成鹏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苦笑着擂了自己脑袋一拳,自言自语道“又胡思乱想了,先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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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吗?真是不一般哪”
“还要再继续行动吗?”
“当然,已经开始了,停止的按纽就不是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了”
“我明白了,我会立即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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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街10号首相府内灯火通明,英国战时内阁大臣们正襟危坐,齐齐望向面色不善的英国首相丘吉尔。
“皮特尔爵士,作为国内情报安全的负责人,我希望您能就这件事给我们一个解释”丘吉尔习惯性的抽出一支雪茄点燃,静静的看着有些不安的MI-5负责人戴维.皮特里。
“首相先生,您是想要听到真相还是我的个人推断?”皮特里坐直了身子。
“当然是真相!皮特里,我希望你能证明我任命你为MI-5负责人的决定是正确的!”国内安全大臣莫里森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大声的插嘴道:“这件事情的发生完全是由于您的失职造成的,我们想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明白吗?皮特里爵士!”
“真相是什么?你又怎么证明你的推断的合理性?”丘吉尔摆摆手阻止了正欲发作的莫里森。
“尊敬的首相先生,所谓的真相,就是没有真相,那一场爆炸,毁灭了所有的线索与证据,虽然从表面上看,几名犯人都是中国大使馆的人,但这并不能证明中国大使馆或者说中国政府参与了这次事件”
“难道你的意见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首相先生,这件事情的发生,以及结束方式,都是极为蹊跷的,我们把中国团出现以来的各种事情连接起来分析一下,中国团的出现,事前没有什么征兆,法国方面没有通知我们有一支由中国人组成的部队参战,甚至于第三师还曾经与他们发生过一次冲突,还有一个重要的疑点,他们的战术素养,完全不像一支刚刚组建,由一些不谙战事的留学生组成的部队,唐人街行动,大家应该还记忆犹新,高效的组织,迅速的行动,虽然最后遭到失败,但是,我相信,即使让MI-5,MI-6最精锐的突击部队来组织这场行动所遭到的损失,也将比他们所遭受的损失要严重得多”皮特里爵士顿了一顿,看了看各位大臣们若有所思的表情,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阐述道:
“这支部队,不管对于我们来讲,还是对于德国人来讲,都是一个谜,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唐人街事件表明,还有人比我们更心急的想知道中国团的真正来历,以及他们的目的”
“……好吧,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报告,皮特里爵士,就在明天”
“如您所愿,首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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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不认识路吧?”熙宏夸张的瞪了成鹏一眼。
“该死!这该死的中国大使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成鹏懊恼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把头伸出车窗四处张望了一下,稀稀拉拉的人群和破旧的街道,几乎可以肯定不是中国大使馆所在的伦敦繁华区域。
“大使馆方面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派人来接车么?都快3个钟头了”熙宏抬手看看表“团长,我看是不是先回营地再说,德国人的空袭快来了”
“先别忙,我下去问问再说”成鹏打开车门,向后面的警戒车打了个手势,一营三连三班的几个战士立刻下车来跟着成鹏向街边的一个小市场走去。大轰炸开始后,伦敦市区的生活设施受损严重,各类小型市场得以繁荣起来,市民们纷纷拿出家中多余的物品,到这类小市场里售卖或者是交换一些急需的用品,这令成鹏想起了家乡重庆下岗工人夜市,彼有亲切的感觉。
几名军人的突然闯入并没有给小市场带来多大的惊动,只是对他们陌生的东方面孔表示了有限的好奇,成鹏饶有兴趣的东瞧瞧,西看看,对这些洋溢着异国风味的商品充满了好奇,18世纪的餐具,瑞士不知名小厂出产座钟,甚至还有一座印度小佛像。
成鹏正看得入迷,忽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闯入了耳膜:“先生,您是中国人?”
成鹏一愣,是中国话,没错,正宗的京腔,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一副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令得成鹏心中没来由的一震,好漂亮的女孩,甚至用50年后的审美观念来看,都是那么美艳不可方物,一身干净而整洁的青白对襟学生服加上黑色的及腿长裙,活脱脱一个五四青年形象,短发微微卷屈着,明亮而清沏的大眼里写满了惊喜与好奇。
“没错?我是中国人,小姐您……也是中国人?”
“是啊!是啊!我是北平人,在这儿能见到中国人真是太好了!”女孩子兴奋得甚至有点手足无措“你们坐啊,坐,地方是小了点,来来,喝口水”
成鹏加上几个特种战士突然被漂亮女孩子的热情打动了,这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的确是难以形容,一阵忙乱后,五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各自以几种滑稽的姿势在女孩的小摊位里面坐定了。
“小姐,没请教贵姓?”
“哦!真不好意思,我叫梅冰,北平人,前些年到英国留学,打起仗以后就回不去了”梅冰无奈的笑了笑,令得成鹏很有一种护花的冲动。
“是啊,一个人在外,挺不容易的”成鹏少有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没办法,学校被炸了,宿舍也没有了,好多一起来的同学都不在了,平日里也只好做一点小手工拿来卖”成鹏注意到梅冰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绣花的布匾,一对没绣完的鸳鸯看上去活灵活现,煞是好看。
“手艺不错啊?”成鹏伸手拈起一副绣好的手绢。
“可惜在打仗,大家饭都不容易吃饱,很难有人愿意买”,梅冰粉脸一红,低下头去几欲落泪。
“哦!梅小姐,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成,叫成鹏,是……”成鹏突然顿了一顿,却不知道应该给自己安个什么身份好。
“你们在军队服役吧?唉,现在当兵也挺苦,咱们好多在军队当兵的同胞给派到了法国去就再也没回来”
“……梅小姐,你看今天我们也是迷了路,想顺道来问问,你看这来得也不是时候,正好有事,你有联络地址么?等有时间,我们去看看你,也算是家乡人聚一聚”成鹏还想多聊两句,旁边的一班长龙云却死掐他的手脖子,成鹏这才想起还得上大使馆去一趟,这倪锋还生死未卜,自己却光想着泡妞,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于是咬咬牙向梅冰辞行。
“你们这就要走吗?”梅冰一下子站了起来“……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好不容易在这儿能见到家乡人,挺不容易的,多坐一会儿吧”
“不了,不了,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你现在住哪儿?”
“我?我现在住在码头区,那儿中国人比较集中,大家在一起也好照应”
“那好!改天一定去看望你,你看,今天真不是时候,我们还得去大使馆一趟,这还迷了路,等事情办完了一定到码头区去看看你们”成鹏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
“你们要去中国大使馆?”
“是啊,有点事情要找顾大使”
“我知道路啊,我经常去,你等等,我把摊子收好带你们去”梅冰一下子又欢快起来,在成鹏等人惊讶的目光下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摊子。
“这不太好,耽误你做事了……”
“成……”
“哦,叫我成鹏就好”
“不,不,成大哥,大家都是中国人,身在国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带你们去吧,好吗?”梅冰刚刚还欢快的神情立刻由晴转阴,一双大眼晴已经开始酝酿着泪水了。
“好好,别哭别哭,眼泪可是美女的大忌”一见女孩子要流泪,成鹏立刻慌乱起来,这个在战场上流血奋战,指挥若定的年轻指挥官对于女孩子的眼泪,防御力几乎为零,惹得身后几个战士偷偷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还不赶快帮梅小姐收摊子!”成鹏横眼一瞪,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很快,当熙宏发现成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簇拥着梅冰挤出小市场的时候,立刻后悔不该让这个家伙去问路,就一会儿功夫,居然带了一个大活人回来,还是个漂亮姑娘,完了,今天这使馆之行算是彻底完蛋了,熙宏懊恼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伤腿,早知道就自己去问路了,免得这家伙惹这么多麻烦,真是丛连特种连的好连长,当了团长还死性不改呀。
成鹏把梅冰安排到后座上,然后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稳稳的坐定,就一眼看见熙宏扭头望着窗外,战友多年,自然知道这参谋长是生气了,呵呵一笑发动了汽车,说道:“老熙,生我气呢,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梅小姐,留学生,请她来带路的”。
“带路带到车上来了?”熙宏仍然没有回头。
“你……你呀,想哪儿去了”
“轰……”吉普缓缓启动了,后座的梅冰闪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熙宏腿上的绷带。
“这位……”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们部队的中校参谋长,熙宏,大才子,呵呵”
“熙中校,你受伤啦”
“嗯……小伤,不打紧”虽然不满成鹏的不慎重,熙宏却也不敢对女士不敬,终于把头转了过来,正好看到成鹏捉狭的表情,那意思明摆着说你小子不也差不多,看到美女就慌神。
“不会吧,我看伤得挺重的,这种包扎应该是小腿骨折了吧?”
“嗯?”二人齐齐回过头,看着梅冰。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没其他意思”梅冰慌忙向两个摆摆手,俨然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
“我是学医的,所以……”
“哦!原来如此”成鹏熙宏点点头,哈哈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未完待续)
第二章
“武少校,国内的情况怎么样了?”顾维钧仔细的翻动着一大堆堆积的文件与电文,向侍立一旁的驻英武官武少雄问到。
“基本上还是老样子,武汉会战后,战局有些僵持不定,在委员长的英明指导下日军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哦?恐怕是日本人力不从心吧”顾维钧对面不改色的武少雄饶有深意的一督。
“大使高见”武少雄仍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恭维道。
“没有其他重要的新闻了吗?”
“嗯,要说重要的话,应该就是新四军叛乱的事儿了,据重庆来电及各国媒体的相关报道,叛乱已经被委员长英明果断的平息下来了,匪首项英殒命,叶挺被俘”
顾维钧心中一惊,新四军?应该是共产党的队伍吧?叛乱一说,恐怕是有点牵强,多半是“尊敬的”蒋委员长又在磨刀霍霍了。
“好!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情,唐人街爆炸案的主角,据说是你手下人干的,我想听到一个解释”顾维钧一提起这件事情心中就有些愤然,自己堂堂一个大使,上任第一天就被自己的手下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他也很清楚面前这位使馆武官的背后站着什么人,他也很清楚面前这个看似昏庸无能的小小武官是动不得的,虽然如此,他仍然忍不住要小小的找他一点麻烦。
“顾老,这件事情我的确不知情,虽然这两个人是我的手下,但他们并不受我节制”
“不受你节制?”顾维钧一扬眉“那是受谁指使?难道是我吗?”
“这……顾老,您就不要逼我了,说实在的,此二人的嚣张气焰我也是受不了的,但……有些事情实在是……”
“说吧,他们到底属于哪一方面,有事情我给你顶着”
“他们……”
“呯!”办公室的打门被轻轻的打开,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爸爸,独立师的人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木门轻轻的打开,一个少女恭敬的站在门外。
“哦,小兰哪,你先去接待一下吧,我立刻就到”顾维钧微笑着向穿着水蓝长裙的少女摆摆手。这个叫小兰的少女是顾维钧的义女兼任第一秘书,5岁时被顾维钧收养,十几年过去了,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武少雄死死的盯着顾兰的背影,没回过神来,三个月前,顾兰先其义父到达英国,接冾新任大使上任的相关事宜时,武少雄第一眼就爱上这个有着温柔个性,办事又极其干练的大使义女,虽然顾兰一直对他不假辞色,但却仍然没有打消武少雄心中的狂热爱火。
“咳咳……”顾维钧轻咳了两声,惊醒了尚在入神中的武少雄。
“武少校,继续我们的谈话,我希望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不致于什么都说不出来”顾维钧微笑着看着脸色微红的武少雄,心中已经明了是怎么回事了。
“顾老,实不相瞒,我那两个所谓的手下,在情报官等级上是与我平级的,他们都是CC的人”
“CC!”顾维钧心中一惊,随即不露声色道:“那好吧,这件事情的的调查就到此为止,我们先去会见客人”
“是!”武少雄赶忙起身敬礼,神色却有些焦急。
“去吧”顾维钧心中暗笑“回来!”
“顾老?您……”
“记住,他是我的女儿,要想获得他的芳心,先把你身上军统味都洗掉,去吧”
武少雄心中大喜,顾维钧这一番话无疑是并不反对顾兰与自己来往,有这位父亲大人撑腰,自己的事儿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同时心中也暗自懊悔,前几次与顾兰好不容易能单独相会,却开口闭口大谈军统如何如何,委员长如何如何,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
当顾维钧走入客厅的时候,发现成鹏与熙宏正笔直的端坐着,心中不禁暗赞,国内军队他看得是比较多了,从当年的北洋军到地方军阀,也就黄埔军校出来的军官还像点样子,但当从这军容气质上比,连外国军队都很难与这支神秘的海外独立师一比,这也是他对这支军队抱有怀疑的重要原因,试想,如此一支战斗力强劲的部队,摆在国内,那将是多么的的惊世骇俗,委员长那点所谓的精锐嫡系根本算不上一个档次。
“抱歉,让二位久等了”顾维钧微笑着迎了上去。
“哪里哪里,应该抱歉的是我们,迟到了两个钟头了,因为一直找不到路”
成鹏也抱着歉意的微笑回礼,这倒是让顾维钧愣了一愣,他原以为这二人上门定是兴师问罪来了,正苦恼着该怎么回答,却没料到成鹏的是如此的好相与。
“成团长,熙参谋长,请喝茶”顾兰端着茶盘笑言巧兮的轻放到二人面前,惹得端立一旁的武少雄心中一阵不快,宾主分坐两旁,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好茶!只可惜遇到我这粗鄙之人,可惜了”成鹏端起茶碗细铭了一口,首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成团长也算粗鄙之人的话,那某些人就只能算乡村野夫了”顾维钧正要答话,不料一旁的顾兰却抢先开了口,这倒是让成鹏愣了一愣。旁边的熙宏倒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因为他看到端立一旁的武少雄已经面红耳赤,几欲发作,顾维钧也正是奇怪,一向稳重知事的顾兰今天怎么突然大异往常,旋即想到了原因,看来武少雄这几个月给顾兰造成的映象的确不怎么样。
“兰兰!怎么说话呢?”顾维钧脸色一变,呵斥了几句。
“呵呵,顾小姐是谬赞了,其实我们这次来,最主要还是想向顾老了解一下贵馆人员涉嫌绑架我部军官的事件,要知道,我们还有一位军官至今下落不明,”
“对于这件事情的我非常遗憾,在我刚刚到达英国便发生了这么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我个人来说难辞其咎,事后我们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此二人虽然是在使馆工作,但一直没有介入到机要工作中,他们参与这次绑架真是一件令人非常费解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参与了此次行动都是事实,不是吗?”
“成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说想说是我们指使他们”一旁的武少雄终于忍耐不住。
“不,武少雄,只是嫌疑”成鹏微笑着晗首道“贵馆的工作人员参与绑架,如果说连嫌疑都没有,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你……”
“少雄,少说两句,这件事情的确跟大使馆脱不了干系”顾维钧眉头微皱,他没想到,看似温和的成鹏居然言辞如此锋利,实际上大家都清楚,绑架事件跟大使馆绝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牵扯到的人和事绝对也不是那么简单,但成鹏如此直接的指出,仍然让他心中稍有不快。
“成团长,官面上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初到英国,对于使馆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在今天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跟武少雄少校谈过”
“哦?那有什么结果吗?”
“没有结果”
“这并不是我们想要听到的回答”
“那你们想要什么回答?”顾维钧已经面露愠色,从事外交长久以来,顾维钧阅人无数,上至总统国务卿,下至贩夫走卒,却从未见过像成鹏这样的武夫,自以为有理在手便咄咄逼人,要知道,即使是委员长接见他也是谦恭有理。
“事件过去了5天,你们的调查结果竟然是没有结果?这怎么能让人信服?
对于您和武少校的工作效率我们只能表示不能恭维“”放肆!“武少雄一跃而起,两步跨到成鹏面前,手中的拳着高高举起,他身后的顾维钧与顾兰已经愣住了,一时间竟没有上前阻拦。
“呯!”二人还没回过神来,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吱声的熙宏应声而起,身上的绷带一下子被扯断,只见他一个外掰拿抓住武少雄的手腕,向大拇指方向旋转,俨然就是在50年后中国军队中常见的擒拿术,这么一抓一推让武少雄失去身体重心,倒在了精致的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武少雄的突然行动完全出乎顾维钧的意料,当他看到成鹏稳坐泰山朝他微笑时便彻底明白了,今天这二人是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斩美记呀。
“呯!”又是一声巨响,客厅大门被生生的撞开,轰然倒地。
“成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维钧愤怒的看着冲进来的中国团士兵,向端坐在沙发上悠闲喝茶的成鹏质问道。
形势的变化,出乎了大使馆所有工作人员的意料,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愉快的下午茶,却突然变成了大兵压境的尴尬局面,对于中国团来讲,拥有外交豁免权的大使馆不过是占地几百平米的一座平常小楼,英国人也不会傻到来管中国人的自家事,这也是顾维钧完全没有料到情况,让他首次生出无力的感觉,面对一群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摆事实的大兵和两个人心莫测的指挥官,令得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内心首次慌乱起来。
“把他带回营地”,熙宏鄙夷的看了狼狈的武少雄一眼,向冲进来的士兵命令道。此刻的武少雄已经全然没有了风流倜傥的外形,一身笔挺的军服弄得乱七八糟,鼻梁也因为与地板的亲密接触而血流不止。
“你们不能带走他!这是非法的!”顾维钧愤怒的吼道,花白的头发也有些凌乱了。
“顾老,我们尊敬你是一位真正爱国的中国人,对于这种垃圾,交给我们处理是最好的”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成鹏起身冷峻的说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表明他就是绑架贵部军官的凶手?”
“证据在他的身上,到了营地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抗议!你们想通过严刑拷打,屈打成招!”
“用不着屈打成招,中国团任何一名士兵的伤亡,都要敌人付出双份的代价,即然这件事情跟武少校脱不了干系,那么就根本用不着用刑!”
“什么!你们想…”
“您想得没错”
“你们都是一群疯子!杀人犯!你们将成为凶手,罪人”
“是么?”成鹏对着顾维钧神秘一笑,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顾兰,道“不过这群凶手只会存在于历史中……再见,顾老,我想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不用再见”顾维钧叹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倒坐在沙发上“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们那两个人的身份”
正昂首准备走出大门的成鹏闻言,回头看了看仿佛老了十岁的顾维钧,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不起,已经晚了,我们已经查到幕后真凶了”
“爸,他们真的查到真凶了?”顾兰无不担扰的看着窗外,使馆大楼下,中国团的士兵们拥解着武少雄正秩序井然的登车。
“查到真凶?”顾维钧望着窗外,手负在背后,神秘的一笑,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刚才那个苍老了十岁的顾维钧,如今正精神饱满的观察着中国团士兵们的行动。“今天他们不过是来演了一场戏,一场演给很多人看的戏”
“难道说,他们是想通过大张旗鼓的逮捕武少雄,借此来逼出幕后的指使者”
“兰兰,你很聪明”顾维钧爱怜对顾兰赞许道“成鹏走了一招险棋,但是却肯定会很有效,不过冒的风险实在太大,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也很正常,不知道他有没有考虑到,像中国这样一个瘦死骆驼比马大的东方大国,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外交人员被如此嚣张的从使馆大门大摇大摆的绑走,等着吧,要不了多久,重庆方面就会有消息传来”顾维钧沉吟了半刻,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对顾兰说道:“兰兰,立刻替我约见英国首相,我希望在明天凌晨前能得到首相召见的通知”
“好,爸爸,我立刻就去”
望着窗外天空中正在汇集的乌云,顾维钧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风雨欲来城欲摧呀,不知道明天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了”,身后的办公桌上,还摆放着到达英国后的第一份述职报告,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下笔,千头万续,多少根看不见线,一丝一缕的都和那支叫做中国团,自称是中国海外独立一师的神秘部队牵扯到了一起……
在中国团的车队开出中国大使馆不到10分钟,皮特里爵士就摇晃着他发胖的身躯挤进了唐林街10号的大门,打断了英国首相丘吉尔的晚餐。
“你能确定他们带走的是中国使馆的武官?”
“首相先生,请相信军情5处的能力”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丘吉尔有些失神的摆摆手,“中国团到底想干什么呢?皮特里爵士,你有什么高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中国团的人是想通过中国使馆来打开一个缺口,而这名武官应该是炸开缺口的*了”
“和我想的一样,把事情搞清楚还好,就怕打开这个缺口的*放得太多,伤及我们的利益的话……皮特里爵士,加强一下对中国团营地的监视,我要再每一件事情发生后最快得到消息”丘吉尔果断抽出一张白纸,涮涮涮的写下几行字,然后郑重的签下自己的大名,递给了皮特里,说道:“这是我以首相名义特批的10万英磅的预算,希望军情五处不会让我们的纳税人失望”
“非常感谢,首相……”
“呯!”会客室的木门被突然推开,一个年轻女性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心急火燎的艾德礼。
“不!顾小姐,你不能这么随便闯进首相的办公室!对不起,丘吉尔先生,我立刻把顾小姐带出去”
“不用了,艾德礼,你先出去吧,让顾小姐留在这儿”丘吉尔微有不悦的看了气喘吁吁的顾兰一眼,“奥,对了,艾德礼先生,麻烦你倒一杯水进来,我想顾小姐现在正需要它”
“那么,首相先生,我先告辞了”
“好吧,皮特里爵士,希望听到您的好消息”
“再见”
丘吉尔略微收拾了一下桌面,顾兰已经坐到了他的面前。
“顾小姐,您刚才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而且违反了基本的外交常识,希望您在三分钟内说清楚您的来意,然后出去给艾德礼先生道歉”
“首相先生,我很抱歉我的鲁莽,但是现在的确是出大事情了。奥,艾德礼先生,谢谢你的茶,刚才非常抱歉”顾兰微笑着轻轻拢了拢散开的留海,向艾德礼道歉,一副令人心醉的神态出现在了丘吉尔面前。
“顾兰小姐,有什么事情能令得这样一位美人花容失色?”丘吉尔笑道。
“首相先生,如果一个东方大国的驻英使节竟然在大使馆被绑架,您说这算不算是一件大事?”
“真有此事?竟然有人在大英帝国的国土上做这种事情,我们一定会严密追查,顾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
“首相先生,您难道不关心是谁被绑架了吗?又是谁绑架了他吗?”
丘吉尔眉头一皱,说道:“老实说,顾小姐,对于贵使馆发生的事件我深表遗憾,我国的安全部门会负责追查这件事情的,现在德国人已经打到我们的家门口了,我做为英国首相,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件事情虽然同样紧急,但我想,我国的安全部门会非常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情的”
“首相先生,我的父亲,也就是顾大使,希望能尽快得到您的召见,以便能更快的解决这件事情,同时我也在这里知会您,是中国团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绑架了我使馆武官武少雄少校”
“中国团?哦,也许这并是不一起绑架案,你们都是中国人,也许成团长想请武少雄武官去中国团营地喝喝茶也说不定”
“可是他们威胁说要枪杀武少雄,这难道说也是在开玩笑?”
“也许是的,好了,顾兰小姐,你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再次重申,对于使馆发生的事件,奥,也许不能称之为事件,是属于中国的内部事务,相信熟悉外交法的顾小姐应该会清楚,在大使馆内都是属于中国领土,发生的一切事件都是属于中国内部事务,当然,如果这真是一起绑架案,我国的警察部门也会协助你们解决好这件事的”
“可是,首相先生……”
“好了,顾小姐,召见贵国大使的事情我会考虑的,艾德礼先生?”
“首相先生,我在”
“麻烦您送一下顾小姐,你看这天气,估计快下雨了,请用我的专车送顾小姐回使馆”
“好的首相先生,乐意效劳”
顾兰无奈的看了看丘吉尔,摇了摇头,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便扭头跨出了大门。
门外汽车的发动机轰鸣了一下,丘吉尔站在窗外,看到载着顾兰的专车扬尘而去,一双蓝色的眼瞳忽然绽放出摄人的精光,似乎又搏捉到了什么,他疾身回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
“我是首相,立刻给我接通154号线”
“……嘟…。”
“我是丘吉尔,中国使馆已经派人来过了……对,你想得没错,我希望您和您的部下能在48小时解决这件事情……对,我不希望对我们抱有敌意的家伙游荡在我的国家……很好,皮特里爵士会很好的协助你完成这件事情……好的,祝你晚安。”
当夜9点30分,中国团营地。
“我说熙宏,你这一步棋是不是走得险了点,如果说武少雄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们不但得罪了顾维钧,连带着丘吉尔那边也不好交待,这老家伙让我们在48小时内搞定这件事情,行不行啊?”成鹏舒服的把脚翘到桌子上,对着天花板说道。
“武少雄这家伙,绝对跟这件事情有大关系,今天咱们在大使馆一试就把他给激出来了,不过呢,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军统情报员估计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但是想要通过他找到倒霉的倪锋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熙宏一边在桌边写写划划一边答道。
“我说你小子指桑骂槐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小子估计是安在我身上了吧?”
“别别,我哪能往成大团长身上放词呢”
“得了吧,我就知道你今天对我带个女的上车特不满意,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我老成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团长,不是我说你,眼看现在形势这什么紧张,你到好,跑到自由市场泡妞,当下面的战士是傻瓜呀,严重影响士气的行为”
“得得,我认错还不行吗?当时不也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路吗?人家也是中国人,带带路对我们的计划也没什么影响吧,再说了,又是个学医的,吴嘉玲那儿也正缺人……”
“我看是你身边缺人吧?缺个女人”
“找揍啊你!”成鹏笑骂着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下得稀里哗啦的大雨,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团长他们现在在哪儿……唉,现在的法国,不是那么好待的,对了,参谋部的营救计划做得怎么样了?”
“这不正做呢?你看,上次我们失散的地方……对,就是这儿,我们几个参谋推算了一下,按照团长的个性,他们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这儿”
“柏林!你们几个脑子没进水吧?”
“没错,我有90%的把握他们去了柏林,因为只有那儿,他们才有可能通过快捷的交通工具离开战区,然后转到其他中立国”
“凭什么这样分析?有没有根据”
“当然有,你看…。德国人已经推进到了意大利、西班牙边境一线,他们只有两辆车,怎么样都无法跑得过德国人的大军和其他国家的边境封锁,你看,如果我是团长他们,我肯定会向柏林方向转移,直接跑到德军后方,避免与德国主力的直接接触……虽然,在后方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但是我相信他们肯定有办法进入德国”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们打算怎么办?”
“暂时没有想到,我们不可能派出小分队去找他们,在这种战区环境下,派出小分队无异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嗯……再考虑一下,对于,武少雄那家伙也晾了快半天了,我看可以开始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记住,一定得把倪锋的消息挖出来,我这里准备一支精干的小分队随时准备出动”
“明白!”
在营区中央的指挥部内,武少雄被反绑在椅背上,四盏从英三师借来的强力探照灯将武少雄的前后左右照得如白昼一般,此刻的武少雄,一身毛昵军装被扒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条内裤,在强力灯光的连续照射下,武少雄已经晕晕欲睡,却又不断的被一边的哨兵弄醒。熙宏很清楚,军统的情报人员一般都受过反口供训练,不上点特殊手段是无法撬开他的嘴的,虽然这些个方法都有点太不人道,但熙宏一想起渣子洞、白公馆,这心里就平衡了许多,毕竟还没对他用刑吧。
熙宏穿着一身笔挺的新军装,气宇轩昂走进了临时审讯室,这一招也算是现代审讯学中的禁咒了,根据研究,当一个人赤身祼体的出现在一群全身衣服齐全的人当中,会不由自主生出自卑感,心理防线就会出现漏洞,这跟一个穿戴整齐的人出现在全是祼体的天体营时,所生出的不自在感觉在原理上是一样的,只不过这种方式更直接的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同行的三名军官以标准的军人姿势各自坐定,肩膀上的衔星在强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武少雄无力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武少雄,你应该很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请你到这儿来”熙宏的声音首先响起,这间房子事前经过小小的改造,将审讯人的声音放大了不少,听起来更有震摄人心的感觉,为了今天的这场审讯,中国团做足了工夫。
武少雄再次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眼无神的看了看天花板,什么都没有说。
“果然是根难啃的骨头”熙宏心中暗道。
“武少雄,你要知道,对于我们来讲,为了救出我们的战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抬头…又低下。
“包括顾兰……”熙宏一瞬间觉得自己很低劣。
“你们根本不是中国军队……”武少雄终于开口了。
“哼,可以说是这样,也可以说不是这样,这只不过让我们多一条杀你的理由”
“杀了我?杀了我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你不会死,只不过会比死了还难受,军统对这些方法的研究好像并不少”
“不如让我来猜猜你们的真正身份吧……超强的战斗力,精良的装备,高昂的士气,在德国人的精锐包围下仍然能炸毁库鲁克油库,顺带着还救出了英三师,在敦克尔刻阻击了德国装甲精锐整整两天,在德国空军的轰炸下只损失了100多名后勤部队,如果说在亚洲最厉害大日本军队和你们相比,只不过是一群玩着烧火棍的小孩子”
“大日本……你是日本人!”
“没错,你们这群支那猪!现在我就告诉你们,我的真名就叫小野俊二,大日本帝国将军土肥原贤二座下梅机关2号情报员!”刚刚还委靡不振的武少雄,不,是小野俊二,突然双眼中精光爆涨,猛的站了起来,拷在背后的沉重铁椅竟然也被他提了起来,突然的异常惊动了门外的哨兵,一群士兵忽的冲了进来,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挺然而立的小野俊二。
“嘿嘿,要动手了吗?还轮不到你们来,18岁那年我就从日本来到支那,进入你们所谓的黄埔军校,那群笨蛋根本不知道我足以成为他们的老师,堂堂帝国陆大少年班的高材生,居然要被那帮不知所谓的支那猪呼来喝去,哈哈哈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根本……就是来自未来!”
“开枪!”熙宏几乎是咬切齿的喝出这两个字,几十枝经过改装的MP38*疯狂的倾泄出子弹,小野俊二的身体被强大的子弹冲力扭曲成了一幅怪异的模样,喷飞的鲜血四处溅射,甚至弹到了熙宏那因为震惊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和笔挺的军服上,顷刻,审讯室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小野俊二的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弹孔,本来应该在子弹的冲力下远远飞出的尸体被铁椅死死的钉在了原地,以致于尸体很不协调的扭曲了,一双眼睛圆睁着。
大家都静默着,小野俊二的最后一句话带给大家的震撼,让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发凉,未来,这个他们身份的最大秘密,竟然如此轻易的从一个日本人口中说出,熙宏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一张无形的网,正在向他,向整个中国团扑将过来,将他们永久的缠在这个不知所谓的时代,永远都无法回家。
“呯!”
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撞开,巨大的声响都无法惊动室内的军官与士兵们,成鹏吃惊的走了进来,身后是十二个持枪的小分队成员。
成鹏走上前去,拍了拍熙宏的肩膀。
“熙宏,熙宏!出了什么事?!”
“……”
“你小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说话!”成鹏几乎是在吼叫道。
“……梅机关”
“小野君…殉国了么……”佐佐木秀男呆呆的看着桌上的密急电报,半晌说不出话来。
“身中三十七弹,眉心一颗,心脏部位三十六颗,相距不到……”
“山田大使,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小野君尸骨未寒……”
“秀男君,振作起来,我知道小野君是你在帝国陆大时最年少的学弟,但是现在还不是哀伤的时候,小野君为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并不让你用来叹气的,这样的话,小野君岂不是死得太不值得了?”山田大使不露声色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道。
“山田大使,秀男受教了”佐佐木秀田脸色一凌,随即深深的鞠了一躬。头颅重重的磕在了塌塌米的木制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秀男君,多礼了”
小小的斗室气氛重新归于沉静,佐佐木秀男抬起头来,脸色如常,山田大使心中暗赞,不愧是帝国陆大的高材生,短短几分钟便把丧友之痛深深埋藏起来,也许是化做了对敌人更为深刻的仇恨了吧。
“我们继续吧..秀男君,小野君用他的尸体给帝国提供了最后一份情报,我相信你已经注意到了。”
“嗯……从弹孔判断,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但是让我很奇怪的是,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用得着这么多发子弹么?”
“对,只需要一颗”山田轻轻的用烟斗嘴指了指照片上小野俊二的头颅。
“我想,开枪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疯狂中,是有素的训练帮助他们杀害了小野君”
“那么….我们要搞清楚的是,是什么让他们陷入了这种无意识的疯狂?让一群训练素的杀人机器陷入疯狂的东西…..”
“可怕!”山田大使点头微蹰。
“要通知樱花君,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查明小野君殉国的真相…”佐佐木秀男抬头看了看屏风上维妙维肖的飞舞樱花,难得的绽放出一些笑容。竟然有了些许的人情味。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秀男君,支那人这句话说得很好,请不要忘了,你现在身份是大日本帝国军人”
佐佐木秀男脸色一寒,再即深深鞠了一躬,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示,心中仍是忿忿,山田大使却不以为意,轻轻的嘎了一口手中的香茶,然后淡淡说道:“秀男君多礼了”。虽然山田的脸上没有任何受之有愧的表情。
“另外,还有一事要拜托秀男君”山田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帝国陆军省这次派出了一个小型的访问团过来,拜托秀男君负责一下接待的诸多工作。”
“哈依!请阁下放下,必不负所托”
“嗯,陆军省对德军的装甲部队很感兴趣,据说秀男君对此颇有研究?”
“不敢,略有心得而已”
“那秀男君对德军的几次战役有何评价?”
佐佐木秀男略一欠身,沉吟半刻“几乎无懈可击,即使是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关东军恐怕也难也抵挡”
“哦?”山田饶有深意的督了佐佐木秀男一眼“何以见得?”
“如果是在同等装备的情况下,帝国军队也许能与德军平分秋色,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帝国军处如果处于联军的地位,能支撑的时间不会更长,这样的结论还算是相当乐观的评估”
“愿闻其详”
“首先是德军那令人难以至信的机动能力,每日平均推进速度近百公里,这在帝国军队当中,恐怕没有哪只部队能做到。”
“是的,不得不承认,帝国陆军省的官僚们对于这一点的认识实在是太肤浅了”
“据我所知,帝国目前大量装备装甲战车的师团也不过4个而已,虽然对于支那这种落后民族是完全用不着这么好的火力,但我们奇门坎战役已经给我们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真不知道陆军省那帮家伙是怎么想的”
“嗯,秀男君过言了,你我是身处此地,而陆军省的人面对的却只是一些不知所谓的支那军人,很难有这样的切身体会,希望这种访问团的到来,秀男君能给他们带去一些新的观念”
“哈依,秀男必然尽力而为”
“嗯,好吧,秀男君今天就到这里,非常感谢你的茶,希望有一天每一个帝国军人都喝上支那最好的龙井茶。让一个低贱的民族享用他们真是太浪费了”山田大使意犹未尽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离去了。
送走了山田大使,佐佐木秀男再次坐回了塌塌米上,随手拿起了几张照片,那是小野俊二入验的照片,身上穿着笔挺的支那军服。看来小野君的身份并没有暴露,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神秘部队如此匆忙的杀死了小野君?甚至不顾杀死小野君后,所必须面对各方面的巨大压力?
“床治君,请进来一下”
“秀男课长,有什么事情”
“把这封密电发给富士3号,他知道该怎么做……另外,通知国内,富士1号和2号已经殉国……”
“哈依!”
中国,重庆。
刚刚经历过一次轰炸的重庆城,在硝烟和血汩中缓慢的苏醒过来,一辆美式吉普车飞快的驶过残破的街道。侍从室武官陈朋少校静静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一幕幕人间惨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驻扎在白市驿的中国空军一次次出击抵抗,却无法阻止日本飞机一次次在重庆上空投下*。
车近鹅岭,速度开始慢起来,因为有大量前来鹅岭防空洞躲避空袭的市民在返回市区。陈朋已经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太多的惊惶,自从去看5月22日发生了惨绝人寰的重庆大轰炸后,这个古老城市的人民已经没有更多的伤
可以去悲切,没有更多的血可以去流。
陈朋觉得心堵得慌,却又无法排解,只好轻轻的拉上车窗帘,把自己关在小小的空间里,这又让他突然想到了手里即将上报委员长的英国来电。
“驻英武官武少雄于7月28日被自称中国团的不明身份部队绑架至其驻英营区,次日午尸体送回使馆,就此事,驻英大使大顾维钧已经向英国政府提起最严重的抗议,并提请委员长示”
刚刚接到这个电报时,袁侍国简直惊讶和合不拢嘴。堂堂大国的外交人员,竟然被人明刀明枪的绑走,然后又大摇大摆又把尸体送回来,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武少雄…好像是有点映象,应该是黄埔十期那个被称为神童的小子吧?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同窗,校长应该会非常重视……
进入歌乐山的山路,岗哨便明显的多了很多,远远的,袁侍国就看见山路右侧的山坡上一群不起眼的建筑,自从前年戴雨农搭上美国海军中校梅乐斯后,这个地方便划做了禁区。据侍从室同僚们聊天时的说法,这个地方是关押**要人的地方。这曾经让袁侍国一度很是纳闷,不是说精诚合作么?怎么还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只不过时间一久,这些事情也就慢慢淡忘了。
“校长”
“嗯,其飞,你来啦,先坐”在委员长官邸外一个幽密的小竹林里,袁侍国见到了召见他的蒋介石。
“校长,这是英国来电。”
“嗯…..”
“娘希匹!这个顾维钧”蒋介石狠狠的把手中的电报拍在了石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委员长息怒”
“少川误国,少川误国啊!”
“委员长,恕属于愚昧,属下以为,此事件的发生,问题应该不在顾老,不知委员何以认为顾老误国?”
“其飞,你以为问题在何人?”
“属下以为,问题在那支不明身份的军队身上,能明刀明枪闯进大使馆抢人,胆子不可谓不大,实力不可谓不强。更加可怕的是,对方似乎是得到英国政府某种程序的默许”
“哦?其飞认为英国政府也在当中搞鬼?”
“是,校长,但比较可疑的是,一个小小的使馆武官,是否用得着两方面花这么大的力气”
“武少雄?十期那个小有名气的神童?敬之曾经跟我提起此人”
“是,属下也曾听闻此人,只是有一处不甚明了,此人既有神童之称,想必定有些能力,其十期同窗,如今做到师、团长的也大有人在,为何此人从此就寂寂无名?”
“其飞,此事定有蹊跷,这样吧,即日起由你补任驻英武官,以填补空缺,一方面协助少川与英国政府交涉各方面的事务,争取尽早打通滇缅公路以接受美援,一方面,着大力调查此事,定要查出个水路石出。嗯…临行前到侍从室领取一份密码本,与我单独联系,不必通过外交部。去吧”
“是,校长,其飞定当尽力”
在各方面都对小野俊二…哦,不,或许更应该称他为武少雄,对中国驻英武官武少雄的突然死亡疑虑重重的时候,我们真正的两位当事人也陷入了思维混乱当中。这个特殊情况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熙宏非常后悔当时自己过于激动了,日本特工的突然出现与介入是毫无预兆的,也就是说,现在倪锋很有可能是在日本人手里。而日本人为什么会对他们这样一支突然出现的神秘队伍感兴趣?他们又知道多少?这一切的一切,都困扰着熙宏与成鹏。
“老熙…你说….”成鹏终于打破了斗室里难忍的沉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团长,咱们把尸体送回去是不是太过于嚣张了?”
“他娘的这还不是你想出来的招儿…”成鹏狠狠的抽了一口烧得只剩烟屁股的香烟,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有点得不偿失了,一方面很容易引起国内的强烈反应,一方面丘胖子那儿不好交待啊”
“我就日本人那边给我们来个不动声色就麻烦了。”
“不太可能,你想想,我们一出手就废了他们好不容易安插下来的三个人,他们能不急?”
“难说,你我都不是搞这行的,打仗咱们是没话说,可这么反谍……唉,不想这么多了,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便衣搜索队那边有什么新情况没有?”
“几个华人聚居区都查过了,很难发现有效的线索。”
“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倪锋这小子,早不出去,晚不出去,怎么偏偏那个时候出去,找回来了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这也不能怪他,人家是已经盯住咱们了,军情6处还好,只是派了个笨蛋在外面守着,找了个撇脚的小偷进来探探,日本人一出手就撂翻咱们两个人….咱们是经不起这么损失啊……”一瞬间,熙宏又想行渡海时血战的场景,还有那缓缓下沉的哈范特号,心中不禁一酸,那么多的兄弟,就这么去了,连具尸骨都找不到,自己怎么对得起现在不了无音讯的范团长、傅政委……
“老熙,别想这么多了,咱们特种兵,说白了就是高级炮灰,提着脑袋打仗的,谁心里都清楚……”
……
“报告!”
“进来!”
“报告团长、参谋长,蒙哥马利来访”
“蒙哥马利?”熙宏与成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他现在来干什么?”
“小野俊二的尸体送回中国大使馆后,英国政府方面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蒙哥马利的突然到访,是不是带了些官方性质呢?”熙宏面色不善沉声说道。
成鹏脸色一寒,“该来的始终要来,咱们把这个包袱丢出去,就必然会有人来捡,不管是国内的同胞,还是日本人、英国人,谁都别想在红箭身上占便宜!”
“我想,我们是否应该做些准备?”
“出去看看再说”成鹏迅速的挥挥手。
“这样好了,由我出面接待蒙哥马利,探探他的口风,另一方面,我们不得不防,我看还是将部队紧急集合,随时准备战斗”
“嗯!你多加小心……蒙哥马利必竟是英国人,在救命之恩与国家利益面前,他会倒向哪一边几乎不用想.…..保持联络!”
“我会的!”熙宏伸身从墙上取下帽子戴上,又仔细的正了一正,然后大步流星的跟着通信员走出了斗室。
“通知万营长,姜营长紧急集合,执行一级戒严,四号巷战装备。”
“明白!”
此刻,正在慢慢走向营区大门的熙宏已经感受到,自己身后这支身经百战的队伍,正在凝聚着一股无可名状的杀气。这种感受,并不是熙宏第一次体会到,在二十一世纪的最后一次演习当中,在鲁贝,在敦刻尔克,在油库大战中,这股杀气都曾经弥漫在整个战场之中,那是经历过浴血拼杀的战士才能体味到的杀气。厚重,却又不失锋锐,凝神只为最致命的一击。
说起来,中国团的整个营区并不太大,算上外围的警戒区也就几平方公里,除了一幢英国老式建筑被中国团征用为指挥部外,部队都是分散布置在整个营地的各个战术要位上。西北方向有一条横贯东南、深不过两米的小河穿过营区,将整个营区一分为两个面积相差不大的地区,在中国团到来之前曾经有座英式的木制小桥连接东南两个分开的营区,在中国团入驻的第二天,就被立刻推倒,加盖了四座浮式钢桥,使得两个营区间的可以在十分钟内互换防地。在浮桥建好不久,便有英国内政部的官员前来接洽,据说是浮桥的建设使下游渔民的收获大大减少,令内政部的官员大感不解,前来探查一二,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被中国团以英国内阁的明令给挡了回去。事实上,这条小河下游渔业受打击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浮桥的建立,而是设立在浮桥上游警戒水位下的多层铁丝网,由此可见,中国团对于这个营区的各项建设是下了相当大的功夫,对于这一群飘零在历史当中,在这个大时代挣扎求生的人们,这样一个安定的场所,可谓是整个中国团的心灵寄托了,由于地处偏远,德军的轰炸机也极少光临,周边的英国居民在好奇背后更多的是漠然,这倒也合乎部队众人的心意,索性关起门来过日子,当然,该有的训练也是必不可少,在尽量不扰民的情况下,中国团甚至还举行了两次极密秘的内部演习。
而现在,这种世外桃源式的生活,因为顾维钧的到来,因为日本特工的出现,因为蒙哥马利的突然造访,似乎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这怎能不让熙宏以及成鹏,乃至整个中国团的众多官兵心忧仲仲。在不可知的未来中,再坚强的人都有倒下的一天。
“轰轰轰轰”营区沉重的铁门缓缓的打开,熙宏神色凝重的注视着正在开启的大门,视线却渐渐转移到了门外。
12辆英国产卡车整整齐齐的排在了营区大门外。
熙宏不由得心头一紧,区区的访问,用得着动用12辆大卡车么?
“宏,你们成团长呢?”
思虑间,一身笔挺军服的蒙哥马利已经站在了熙宏的面前。
“蒙哥马利将军,成团长在营地恭候,他派我来接你”熙宏镇定的答到。
“我说过,叫我蒙蒂”蒙哥马利微笑着说到。
“汉克上尉,叫他们下车,今天让内阁那条该死的命令滚一边去,我们要和我们的中国兄弟好好喝一杯”
“蒙哥马……蒙蒂……干嘛不让他们先在门外等一会儿?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不,不,宏,我懂你的意思”蒙哥马利微笑着摆摆手“在这个非常时刻,第三师有必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意思”
“但是……”
“对于朋友,不要有这么多的但是,难道你忍心让小伙子们在这大热天里晒太阳么?再说了,传递消息人也应该走了,再演戏给自己人看也没有什么意思,不是吗?”说完,蒙哥马利恶作剧式的向街道另一边慌忙启动汽车的“眼线”挤了挤眼晴。(未完待续)
第三章
“轰隆……”随着一阵沉重的轰鸣,中国团驻地的铁门缓缓看启,在门口哨兵警惕的目光下,三辆英军制式军车很快便开进了空旷的营区,而蒙哥马利则与熙宏一起步行走了进去。几名英军军车从驾驶座开门出来,打开了卡车后厢的挡板,两分钟后,一个整排荷枪实弹的英军便很速度的集合完毕。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熙宏面色一沉,刚刚亲密的称呼又换成了疏远的“将军”。
“宏,不要惊讶。”蒙哥马利微微笑道。“我们是奉命来接你们到第三师防区的”
熙宏一下子明白了,一股温暖的感觉充盈心头。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中国团立刻消失掉,一点痕迹都不留,虽然做为蒙哥马利本人来说,纵使有心,也无法做出这么大的行动,在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丘吉尔的影子存在着,即使是这样,熙宏仍然非常感激蒙哥马利的亲自到场。
虽然在场的士兵并不知道蒙哥马利与熙宏在说些什么,但第三师的士兵们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中国团士兵的敌意,还有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中国团主力所散发出的骇人杀意,他们都是经久战阵的老手,岂能不知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们所面临的处境,与中国团在法国占役的合作,使他们很清楚的认识到这只神秘部队的强大战力,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神经极度紧张的等待。
“宏,希望你能理解首相阁下目前所面临的压力。”
“……”熙宏无言。
“昨天上午,中国大使馆向首相提交了一份措词极为严厉的照会,要求我们交出凶手,并引渡中国团回国受审,同时,重庆方面已经派出了一名特别调查员赶赴伦敦…”
“等等…蒙蒂,你是说,中国方面要引渡我们回国?”
“嗯..我想是的,至少,外交照会上,是这个意思”蒙哥马利不解的看着熙宏。
“那么,在国际法的条款规定下……”
“不用担心,我国与贵国目前并没有成文的引渡条款”
熙宏面色稍缓,内心却颇为不好受,堂堂中国人,最精英的军人,却要靠外国政府庇护,来避免自己祖国的通缉,于情于理上,都是说不过去的。但中国团的情况太特殊了,可谓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的可能性恐怕也是几乎为零,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就算他们把真实的情况说出去,又有谁能相信?中国驻英武官居然是一个日本间谍,在中国潜伏了近十年之久!甚至从中国最好的军校毕业,在名义上还是中国现时统治者所谓的嫡系门生!
这个黑锅,中国团是背定了。
“将军,这么重大的决定,我想我得同我的同事还有我们的战友共同商议才做出决定,方便的话,能否请各位先到房内小坐?”
“我非常理解你们的苦衷,但时间非常的紧急,我希望你们能迅速的做出决定”
“感谢你,蒙蒂……”熙宏紧紧的握了握这位不世名称的手。
“我国有句谚语,朋友之间没有感谢”蒙哥马利笑了。
把蒙哥马利一行人迎进指挥楼安顿下来,负责后勤的王胖子便带着几位战士送上了热茶,房间里很安静,这批英国军人应该是蒙哥马利信得过的手下,其中还有几个是王胖子认识的,在法国战场上有过不少交往,其中还有中国团的老交情米谢尔上尉,一看到熙宏就显得激动不已却又不敢上前搭话,想必是蒙哥马利事前打过招呼,以至于很想上前叙旧却又顾忌这个特殊的场合而不得不隐忍不发。
安顿好蒙哥马利一行,熙宏便在无线电里招呼成鹏以几个营长到宿舍区碰头,当然,已经执行的警戒命令是不能取消的,非常时刻,他们这支孤军又能真正相信谁叫?既使是蒙哥马利有心帮忙,谁又能保证英国政府不是心怀鬼胎?而事实与历史都证明英国佬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熙宏缓步走过营区,四周异常的安静,只能隐约的感觉到从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投射出的几束警惕的目光。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并不担心英国政府会有什么出科意料的举动,要想打中国团的主意,不管是谁,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成鹏及三个营长已经先到一步,一看到熙宏,成鹏便急忙起身走上前去,眼晴里满是疑惑与探询的意味,熙宏微微一笑,打了一个手势表示不用担心,便施施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虽有熙宏的平安讯息,成鹏仍是心有忐忑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等待熙宏说话。
思虑片刻,熙宏开口了。
“我们得离开这儿了”
“英国政府的决定?”成鹏眉头一皱,虽然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几种后果之人,但仍让成鹏心有不快。
“应该是的,虽然蒙哥马利有心帮忙,但是没有英国政府的首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蒋介石已经向英国政府发出照会抗议,并要求引渡我们回国”熙宏默然。
“这么说,我们是非走不可了?”一边的二营长张正涛喃喃道。
“蒋介石的政府与英国政府目前并没有引渡条约,这在一点上,我们不必要太担心,即使要谈判,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目前英国政府是外困内扰,希特勒的军队在海峡那边厉兵袜马,我相信丘吉尔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来招惹我们”熙宏平静说道。“但是我们的存在,对于英国政府来说,也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如哽在喉……”成鹏轻轻说道。
“没错,我们这只队伍,英国政府并不有进行有效的控制,甚至不能向我们发出任何命令,顶多能提协助之类的要求,这样一来,我们强横的战斗力对他们来说几乎可以忽视掉,而我们的存在,又是对他们的国内安全的极大威胁。不管是哪个国家、民族,都不不可容忍一支不知底线的异族军队,在他们的国土,在他们的首都附近驻扎……应该说,我们最近的行动,出了很大的偏差…..”熙宏道。
“……那么,熙宏你判断,蒙哥马利今天的行动,到底是真想护送我们到第三师驻地暂驻,还是……一个陷阱呢?”
“……不管结果是什么,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都是非走不可了……”熙宏默然道。
“熙参谋长,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难道要放弃寻找倪锋?我老万第一个不答应”一向脾气火爆,而且是倪属的直属上司的万哲飞脸色一黑,虎虎的蹦了起来,一双大手死死的按在会议桌上,冲天的怒火在一双虎眼里死死的压抑着眼看就要爆发。
“老万!你发什么火,现在情况紧急,不是吵架的时候,先想办法怎么解决目前的危机”坐在万哲飞身边的二营长张正涛连忙伸手想把万哲飞按在椅子上,却被坐在座首的成鹏制止了。
“老万,没有人能放弃自己的兄弟,你先冷静一下”成鹏一脸冷竣的说道。“熙宏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的情况,我们三个也不清楚,你最好是听熙宏把话说完再发飙”
“……”万哲飞死死的盯着成鹏的冷脸,一直以为,作为中国团的主要班底的红箭特种团的特战军官们,都对丛林特种连的特战军官火箭式的晋升私底下表示过不满,一个原丛林连连长,虽然军衔是中校,却一下子坐到了副团长位置,另一个人在回到这个时代之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少校训练干事,却在原参谋长萨光远离奇失踪后,一下子就坐到了参谋长的位置上,在很多原红箭军官的眼里,也是很有些眼红的。以前范大同和傅成仍在的时候,还能压住一帮牛气冲天的特战军官,现在二人皆不在部队当中,这股暗流便逐渐的从暗处涌到了明处,甚至已经颇有些声势。万哲飞的突然发难,与其说是他的个性使然,不如说是这股暗流,终于半明半暗的“暧昧”状态中,突然向成、熙二人发难、夺权!
“我要求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来检讨这几个月来我们诸多行动的成败得失”万哲飞冷冷的抛出一句震人心脾的话,看来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某些方面的心思也颇为细腻。他的目的很明显,虽然这股暗流在不断的潜滋暗长,但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能在下级军官们私底下流传,在这方面,虽然二营长张正涛也颇有微词,但对于成鹏、熙宏的能力却也是比较肯定的,因此与他万哲飞站在同一阵线的可能性极其微小,他只能通过召开党委扩大会议,从下级军官当中获得更大的支持来与成鹏、熙宏对抗。
“老万……现在这种情形下,不太妥当吧”张正涛有些犹豫,毕竟,与万哲飞的交情,还有彼此间的默契、理解,远超过与成鹏、熙宏之间的关系,但站在大局上,他又认为此时这种做法是极为不妥当的,两相矛盾中,只能对万哲飞好言相劝。
“议题是什么?”成鹏冷冷的盯着对他对视的万哲飞
“检讨现任军事主官与参谋主官,在最近多次行动与决策中的失误”万哲飞环顾四周,眼光扫过沉默不语的熙宏与张正涛,缓缓说道“最重要的是,由党委会多数决定,任命,新-的-军-事-主-官!”
“万哲飞!你他娘在说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突然的张正涛轰然站了起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提出这种意见!成副团长的职务是中央军委直接任命,熙代参谋长也是团长与政委共同任命的,你现在提出这种意见,至大局于何处?你他娘的还有点组织纪律性没有?”
“我现在说的就是组织纪律性!”万哲飞也当仁不让的跳了起来。
“够了!有什么好争的!”熙宏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万哲飞营长,我知道您对我个人有意见,但是我希望在这个时候你有先保留你的意见”
说完,熙宏从腰间掏出佩枪,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万哲飞脸色一变,见熙宏没有任何异状,才放轻下来。
“我的枪在这里”熙宏指了指桌上的佩枪,黑色的枪身,冷冷的散发出杀气。熙宏又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的脑袋在这里”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度过这次危机,大家伙平安离开英国后,要杀要剐,我熙宏眉头要是皱一下就他妈的不是男人……”
万哲飞沉默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万哲飞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只是跟着范大同,久而久之养成了一股不服人的骄横之气,而在红箭,又有哪个兵没沾上点这种狗脾气?
“好,我保留意见,那现在的情况怎么处理,你们打算怎么办”万哲飞冷冷哼了一声,盯了一眼桌上的手枪,终于坐下了,一旁的张正涛总算是松了口气。而一直一言不发的成鹏,看着熙宏的眼里不着眼的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又迅速的恢复了冷竣。
“好,大家在指挥权上达成一致了,那就先听熙宏说完,大家再商良对策”
熙宏微微侧身,瞟了成鹏一眼,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我们是不走也得走了,但是不能放弃被俘的战友不管,而且对于团长他们行踪的搜寻还要继续,月前派往法国的联络分队一直没有消息,我们也不能弃之不管。但是现在英国政府的态度相当暧昧,蒙哥马利的到来,如果说没有英国政府的授权,或者说是默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按照这样的思路分析,英国人打算放弃我们这股力量,而蒙哥马利私下想争取我们的支持,英国政府就顺水推舟,想把我们扔给蒙哥马利去处理。”
“我们又不是货物,想给谁就给谁么?”万哲飞冷笑道。
“我们现在的处境,比货物好不了多少。”
“按照历史记载,此时英国政府是内外交困,正与日本政府眉来眼去的时候,我们不能寄希望于英国政府的态度,我想,蒙哥马利肯定是代表着英国军方的某种势力来的。”久未说话的成鹏突然插嘴道。
“团长你的意思是?”
“根据史实记载,一个月后蒙哥马利就将远赴北非……”
“所以这是我们的机会。”
……
“所以,你们就把这个做为放弃我们战友的借口?”万哲飞的口气不善。
“不,真正要离开的,只是我们的后勤以及其他战斗力稍弱的成员,而我们真正的精锐实力,跟随蒙哥马利的,不会超过三分之一,其他三分之二,我们计划一部份派往法国,一小部份留驻这里继续想办法救回倪峰”熙宏缓缓道。
“分兵乃兵家大忌,我们的实力在海峡一战已经大幅受损,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么?”
“兵法有云,善战者,不拘其法,任何决策者,都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来做出选择,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我们太显眼了,方方面面的牛鬼蛇神都把目光放在我们的身上,这样的压力,就算我们的兵力再多十倍又如何?这是一场世界大战,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改变它的进程的,而我们,说白一点,只是一群小兵,战争时期的高级炮灰,我们的生命,是用来换取十倍、百倍的敌人的生命的。”熙宏顿上一顿,看了一眼各人的反映,继续侃侃而谈“而现在,谁来给我们发布命令?谁来给我们布置任务?我们所效忠的国家、政府甚至还没有出现,我们所忠于的政党还在穷山恶水的革命老区苦苦打拼。这种局面,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住战友们的性命,寻找合适的时机回家!”
“……”
“在这样一个大时代里……我们能产生的影响小得可怜”成鹏喃喃叹道。
对于真正的精锐而言,做出决定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但是执行决定的效率与速度却肯定是最快的。红箭的命运,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争吵中,在四面强敌的环伺下,被引向了几个不同的方向。
已经在中国团的指挥楼里,坐得快不耐烦的蒙哥马利,很无奈的招呼在一旁形影不离的“勤务兵”给他手里的茶杯再续上热水,虽然茶叶已经被泡得淡而无味,蒙哥马利却无心让人更换,他此时的心情,是混乱的,几个月前,第三师从法国撤退回英国时,是唯一的一个满编制的师,虽然装备全部丢弃在了法国大陆,却保留了一批经历过战火考验的老兵,这是一笔无价的财富,不管是国防部的官僚,还是战时内阁的老头子们,都很清楚这一点,因此,第三师被迅速的装备起来,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整个英伦三岛上,只有第三师是整编齐装。在丘吉尔首相的一再要求下,第三师从海防前线,退到了预备队位置,装备了国防部从全国搜集来的全部卡车,成为唯一一支机动师,以随时应付来自大洋彼岸那个疯子男人以及他手下虎狼之师的威胁。
在这个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认为,希特勒对于英国的进攻已经迫在眉睫,而在更远的北非大陆,在英国人视线所不及的地方,隆美尔率领的钢铁洪流,正在袭卷那片荒芜的土地。远在一战时期,英国人在北非地区就没能占到德国人的便宜,直到一战结束,以德国职业军人担任指挥官,黑人士兵为主的游击队仍在不断的袭击英国人的殖民地,而现在,装备着精良武器的德国人,更不会让英国军队在北非好过。
蒙哥马利一直在关注着北非的战局,虽然几个月前,他力主的反攻行动,因为法国政府闪电般的投降而化为泡影,但他对于胜利的渴望却远远没有停止过,以致于刚刚脱离虎口的第三师官兵,在私下里都称他为“疯子”。这不能不能说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士兵们一边希望能有一个强力的指挥官却担任他们的长官,一边又希望减少出勤机会以避免死亡的到来。当然,这一切蒙哥马利并不是非常知情,他仍然不余余力的在国防部与战时内阁之间游走,兜售他的反攻计划,却不知道,他的命运,早已经存在于某些人的记忆当中,甚至已经被称之为历史。
当然,熙宏不会傻到告诉蒙哥马利再过几个月,他就会率领着第X集团军转战于北非沙漠中,与传说中的另一位不世名将隆美尔对决沙场甚至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最终走向他军事身涯的最高点。
他只是静静的告诉蒙哥马利中国团指挥官们的最后决定,然后等待着蒙哥马利的反映。
“熙,你的意思说,你们有一部份人会继续留在这里?”
“是的,蒙蒂,他们必须留下,我们还有一位战友,至今下落不明,而贵国苏格兰场的警官们,似乎更愿意去逮捕那些纳粹的间谍。”
“那么,你们打算留下多少人?”蒙哥马利不关心这个,他更关心的是,怎么去完成首相交待下来的特殊任务,顺带着说服尽可能多的中国团人员,在另一种身份加入到第三师的编制中,对于中国团的强横战力,他是有亲身体会的。
“一个营。”
“这么多!”蒙哥马利有些吃惊,如果是这样的话,丘吉尔首相打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留下两个营等于大半个中国团都还在原驻地,那么,在面对中国政府方面,战时内阁将陷入绝对的被动中。虽然目前中国积弱至深,甚至被区区岛国占去大片国土。但大国余威仍有,至少在各种稀缺资源上,英国政府对于中国政府的依赖不浅,而丘吉尔更不希望中国政府在此事的影响向,转向轴心国阵营,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一直以来,中国政府与德国政府之间的关系,要好于与英国政府的关系,德国政府甚至派出过庞大的军事顾问团参与到中国内战中。
“事实上,留下来的人,只有中国团一小半人员而已,他们仅仅是占着两个营的编制,在人数上,并没有迁出的人数多。”
“好吧,我理解了”蒙哥马利点点头,他无意在这方面与中国团产生过大的争执,必竟他们只是礼请,而非硬逼中国团离开此地,现在至少可以减少一部份来自于中国大使馆的压力。
“还有一点……留下的这一个营,在一个月内,也会全部迁走”
“是么?难道贵军对于第三师的宿舍环境抱有怀疑态度,想先去一批人试用一下?呵呵”蒙哥马利一听更是心花怒放了,顺便开了一个小玩笑。
“哦,呵呵,这倒不是,听闻贵军驻地距离海峡不过几十公里,风景优美,我们并无此意,只是这一个营的人马,下个月就会偷渡前往欧洲大陆”熙宏闻言也友好的笑了笑,耐心解释道。
“欧洲?”一听到反攻大陆,蒙哥马利双眼冒出精光。“贵军打算协助我们打回去吗?”
“No,No,将军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希望能联络到我们的团长一行人罢了。”
“哦?前些日子,你们不是派出过一支小分队么?难道一直没有消息?”
“是的,所以我们打算再派出一支分队,先行潜伏下来,一旦联系到我们的指挥官就立刻返回英国”
“理解,届时我会上报国防部,协助你们行动的。”
走出中国团的指挥楼,太阳已经渐渐偏西了,蒙哥马利有些不敢信息,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说服了中国团的指挥官,将营地移支第三师的驻地,他原本以为此行必会非常艰难,甚到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担心随行官兵不行惯中国团的伙食,他们甚至拉来了一卡车的食品,现在看来是完全用不着了。
在做出分兵的决定后,两个营长与成鹏、熙宏便迅速的商议出了具体的执行办法,熙宏在对外交涉方面的经验丰富,便由他留下来,带领留下的一个营中的一个排,一方面继续想办法营救被俘的倪峰,一方面与英国、中国政府方面周旋交涉。
十月一日晚,英吉利海峡。
已经入冬的海峡寒风凛冽,今天的天气状况非常的糟糕,云层压得很低,速度高达17.2公里每小时的季风掀起了高达5米的巨浪,在这样的天气状况下,对英国持续轰炸了近一月的德国西线空军也躲进了机库。此时,在英国北部哈特尔普尔港上,一艘英国皇家海军潜艇却在准备出海。
空空荡荡的码头上,各种车辆正穿梭往来,给潜艇补充各种物资,一队队海军宪兵来来往往,警惕的目光在码头的各个方位游走。这个情景,对于在海军码头工作了近三十年的米汉调度长来说太平常不过了,每到这种天气,就会有大量的潜艇鬼魃般的出海猎航。地处英国东北部的哈特尔普尔港很幸运的处于德国陆航空军的轰炸范围外,在这场持续了三个多月的大轰炸里损失极小,也使其成为英国皇家海军的一个重要出海港口。米汉调度长的儿子乔斯特正是在今天即将出海的D-4艇上担任声纳员,这孩子,从小就在军港长大,对那些能浮在水面的大铁疙瘩从小就抱有极大的兴趣,大学刚上到一半,战争就爆发了,乔斯特瞒着家人报名参加了海军,成为了一名声纳员。其实米汉并不反对乔斯特加入海军,虽然米汉大半辈子都在岸上度过,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出海深切渴望,现在他的儿子帮他实现了,而且还是一名潜艇兵,这是让老米汉感到非常自毫的一件事情。
然而今天,对大海有深切了解的米汉,却也暗自为儿子的安危担心,这样的天气状况出海是非常危险的,即使是在50米以下的深海,仍然能感受到强大的季风从海面传来的巨大涌流。
虽然D-4就近在咫尺,他却没办法去看看儿子,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知道,他的工作做得越完善,儿子平安归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老米汉对今天的出海准备感到很奇怪,一般情况下,这种猎航行动并不会准备这么多的食品、弹药,甚至还有好几十艘的充气皮艇,难道说又向往法国那边运输补结了?纵然抱着这样那样的疑问,老米汉还是将自己的工作尽可能的做得更好,各种物资、设备,并有条不紊的送上潜艇。
23点30分,各种物资都已经装船完毕,老米汉松了一口气,就在码头边给自己的烟斗加了烟丝,大风里点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他还是很快的点燃了烟斗,美滋滋的抽上了一口,码头的工作人员正在撤离,潜艇出海时,是不允许有非战斗人员出现的,最后看了黑色夜幕笼罩下的D-4,米汉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码头。十分钟后,十辆卡车缓缓驶进了码头区。D-4号的水兵们从前面8辆车上跳了一下,在潜艇边的码头列队准备上艇。D-4艇长活里夫站在艇上,静静的看着他的孩子们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一个的走上艇来。在这样的天气下出海对于活里夫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了,他心里早就没有年轻时第一次跟随那艘老掉牙的训练舰出海时的激动心情,十几年的海军身涯,早就把他的心锻炼得坚如磐石.
今天的任务很奇特,而且非常极密,整艘艇上,只有他活里夫一个人知道任务真正内容,他们将要运送整整一个排的人马,穿越遍是雷区与德国潜艇的英吉利海峡,在第二天晚上到达法国海岸,送走这批人后,再原路返回。任务很简单,但同时也非常危险,无处不在的德国潜艇、四处密布的雷区、无孔不入德国侦察机,任何一处失误,都将对于任务的成败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这对于活里夫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23点45分,船员已经全部上艇,此时的码头,静悄悄的开来了三辆包裹得严严实实,车身刷满黑漆的卡车。卡车径直开到潜艇边的码头边上停下,整个码头静悄悄的,连刚刚还在一边巡逻的宪兵也不见了,这种阵势,连活里夫也是第一次见到。第一辆卡车的车门打开了,一名戴着头套,穿着奇怪的黑色制服的军人走下车来,径直踏上栈桥,向活里夫走来。
“活里夫艇长?”一口说不出什么味道的英语。
“是的,您是负责此次行动的军官?”
“不,我只是来送行的。”说完话,穿着奇怪军服的军人往码头方向挥了挥手,仿佛变戏法一般,三辆军车的车棚刷一下子全部拉开,三十多名穿着同样制服的军人迅速的下车集合,其中的一名军人跑步上了潜艇,向二人敬礼。
“4号,我就送以这里,一路顺风。”
活里夫大讶,二人之间似乎用的是中国话在交流,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英国皇家海军的潜艇,竟然要运送一队中国人到法国去执行任务。
“请2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被称为4号的军官,与活里夫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后,便挥挥手,让早已经在码头上列队完毕的奇怪队伍上艇了。久经军阵的活里夫看得出来,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戴着头套的他们,看不出是什么人种,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出他们的身体相当的膘悍。国防部打算反攻了么?竟然派出这样的部队前往法国大陆。活里夫只知道他的任务是将这些人送到法国,并不知道其他的详细细节,但他还是友善的提醒这群人在艇内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看着他们手脚敏捷的钻进艇内,他们似乎受过相关训练,入艇的动作简洁而迅速,要知道,即使是海军水兵,没有经过相当的训练,也很难把这个动作做得如此的熟练。两分钟后,码头上便只剩下那个前来送行的“2号”军官。他默默的注视着缓缓启动的潜艇,直到它消失在了夜幕中。
2号转头走向车队,很随意的扯下头上的头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咸湿的空间,灯光下那年轻的面庞,赫然就是中国团的代理参谋长—熙宏。他今天是特意从留守军营赶过来为这支小分队送行的,在昨天,他已经送走了三连一排,今天出发的,是三排,由营长万哲飞亲自带领,三天后,还有一个半连会从另一个军港分乘三艘潜艇出发,现在在留守军营里,只有一个排的兵力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熙宏点燃了一支香烟,并没有急着叫司机开车,而是努力排开心中的烦躁,回忆起整个行动的细节,试图找出行动的破绽,根据计划,最先出发的一排,将在已经成为德军后方的贝尔克附近登岸,想办法与法国抵抗组织的游击队汇合后,向他们最先出现的杜埃附近运动,找到那个山谷,然后潜伏下来,按照熙宏的估计,范大同他们脱困后,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他们第一次出现的山谷,在那儿等待援兵的到来。刚刚出发的三排,则会在德军防守相对薄弱的荷兰港口澳斯坦德附近上岸,一方面给荷兰抵抗组织运送补结,一方面想办法向德国境内运动,熙宏曾经设想过,以范大同的个性,极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穿过德军的大后方,进入德国境内潜伏,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中国有句古话,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只要小分队与范大同一行人的距离够近,他们之间的无线电就能联系上,找到范大同一行人的可能性,也是很高的,当然,为了避免与德军接触,熙宏也给二分队规定,在一星期内没有发现范大同的踪影,就得立刻向比利时方向撤退,赶到泽布腊赫,与接应的比利时抵抗组织接头后,返回英国。
尽量避免与德军冲突,是熙宏为几支小分队定下的调子,可是,真的又能避免得了吗?熙宏在心中苦笑着,整个欧洲大陆,有大半都在德军的控制之下了,走到哪儿又不会碰上德国人?几个月来,熙宏都在苦苦思索着他们来到这个时代,给这个时代所带来的冲击,是否真的会改变历史?他们是否又会真的凭空消失?这本来应该是爱因斯坦的问题吧?想,又真能想得明白么?真要避免改变历史的话,在来到这里时候,中国团就应该全体自尽才对,可是,谁又真的有那么大的勇气,放弃生命?他们不是在执行任务,而是在苦苦求生,难道敌人已经冲到面前了,都要为了保全那根本不知道是否已经消失的未来,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吗?熙宏做不到,他无法接受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苦,那么别人恐怕也多半是做不到的。
他们,都是国家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高级炮灰,他们,就是死亡的代言人,最精锐的军人。
不要想得太多了,熙宏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挥挥手,命令车队启程,赶往另一个出发港口,为最后一支小分队送行。
沉沉的夜幕里,D-4缓缓的驶入了冰冷的大西洋,钢铁铸造的艇身,代表着人类制造业的最高水平,但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仍然显得那么的脆弱,在巨大的浪头上左摇右摆,艇内的水兵们久经沙场,也很少有过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中出航的经历。
“潜望深度!”活里夫艇长发出了出航后的第一道命令,艇身两侧的水箱开始注水,D-4迅速的沉入了大西洋黑暗的洋底,既使是这样,艇身仍然颠簸不止,可见洋上的风浪又开始加剧了,水兵们默默的祈祷着,这样的天气,对他们来讲,既是危险,也是幸运的,声纳员乔斯特目前基本上是无所事事的,风浪造成的洋底回波让声纳听筒里嘈杂一片,仿佛来到了人声鼎沸的橄榄球场,让他根本无法从中分辨出德国潜艇产生的回波,于是他把目光投向那群自上艇以后,就在默默擦枪或静静养神的特殊乘客,因为这次搭乘的人员较多,所以艇上的人员被尽可能的减少了,各种装载物资也是精减再精减,艇员的不足,让潜艇的操纵有些许困难,但毕竟不是战斗任务,因为基本上各各岗位都算运作正常。乔斯特很想跟他身旁那个把头套撸到头顶,露出一张冷脸的亚裔军人聊聊天,却又不太好意思开口,因为他实在找不到搭话的机会。
“你……好”乔斯特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招呼。
“冷面”转过头来,看了乔斯特一眼,没有说话。乔斯特很清楚看到“冷面”左脸上的巨大疤痕,让他很是吓了一跳。
“你的脸……”乔斯特禁不住摸了摸自己左脸颊,有些心寒,那应该是刀伤吧,可以想象那把刀这么狠狠的划在这个部位,会有多么的痛楚,而那个人好像并不为意似的。
“小伤”,“冷面”似乎是很辛苦才挤出两个字,看得出来,“冷面”并不是那种善于交往的人。不过这已经很令乔斯特感到高兴了,潜艇兵是很特殊的兵种,长际的水下生活,让他们变得很孤僻,而这对于乔斯特来讲,十分钟不说话,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艇上那些人,却能够在一个星期里除了回答长官的问题或是战斗时互相联系一句话都不说,现在他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话?
?对象了。
“你,杀过人?”乔斯特好奇的问到,刚满20岁的他,虽然踌躇满志的加入了海军部队,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成为了一个声纳员,根本没有与敌人捉对厮杀、面对面的战斗机会,在这个半大孩子的眼里,战争,更多的是一种浪漫的存在,是骑士与骑士之间的对决。
“冷面”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年轻小伙子的问题,对他来讲基本上是废话,当他的狙击镜头第一瞄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鲜活女兵时,他就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他颤抖的射出的第一颗子弹,并没有影响到子弹飞行的弹道,尖利的弹头,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掀开了她的天灵盖,然后一头撞进那团承载着生命、青春、梦想的白色浆体里,彻底的捣碎了所有的一切。第一次狙击,“冷面”并没有依例关镜、撤离,而是死死的贴在镜头上,死死的看着那具在一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的美丽躯体,抽搐着挣扎着阻止生命的迅速离去,他死死的看着她的战友,那些个子矮矮的越南士兵,前赴后继的在自己战友的弹幕下拼死前来,想要拖回她早已经冰冷的尸体。
他很难将镜头里这些人,与宣传当中的那些杀人恶魔划上等号,这让他想起了医务班的小柳,如果她被敌人射杀在那人地方,他想,他和他的战友,那些整天躲在猫儿洞里坚守的大男人,一定会郑重其事的穿上久违的裤子,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一边,去抢回同样冰冷的尸体,然后自己倒在前进或是回来的路上。然而,小柳已经死了,死在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个越南女兵的战友刀下,被活生生的剥下全身的皮肤,然后挂在热带雨林的阳光下,晒成一具干尸。这也是他,端起这支狙击步枪的真正理由。然后当他射出第一枪的时候,就已经忘记曾经刻骨铭心仇恨了,心中留下的,只有空洞、还有机械的执行那些剥夺生命的命令。
战争,让士兵成为没有思想的棋子。
乔斯特没敢打扰沉思中的“冷面”,他有些惧怕冷面此时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气息,未经战事的他,根本不懂,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上,会发散这样的气质,他不知道这种气质的来源,他只知道这种气质,让他很害怕,仿佛身上坐着的,是一尊死神,于是,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机器,回忆着妈妈的美妙手艺,心里期盼着早一些完成任务,然后回家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为什么当兵?”冷面忽然开口了,这使得乔斯特有些措手不及,他原以为冷面不会再说话了。
“嗯…这个..怎么说呢,我想证明自己,嗯,是这样的”
冷面似乎是象在看外星怪物一样看着乔斯特,看得乔斯特心中一阵发毛却又不敢动弹,在真正的老兵面前,他只是一个雏儿。
“人,不需要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冷面冷冷的抛出一句费夷所思的话,脸上的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竟似乎有些闪闪发亮。“那是泪水吗?”乔斯特摇摇头。(未完待续)
第四章
就在中国团小分队悄悄的抵达法国海岸的同时,英国国防部也接到了由D-4艇上活里夫中校发来的绝密电报:“龙已到达”。而几乎同时,位于法国海岸的德军监听所也截获了这份电报,在此后48个小时,德军位于法国巴黎郊区克里林旅馆的德军司令部里,7个顶极解密专家不分昼夜的破译、编码,终于将密电完整的翻译成了明文。2个小时后,这份密电以及相关的说明文档,已经放在了德军西线A集群总参谋长曼斯泰因的办公桌上。
“你怎么看?”曼斯坦因将手中的电报递给了勿勿赶来的A集团军司令龙德施泰德。
“英国人派遣所谓的突击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偏偏给我看这份电报?”龙德施泰德皱眉道。
“这一次……恐怕有所不同”
“会有什么不同?”看到一向处事谨慎的曼斯坦因面色如此凝重,龙德施泰德也不禁对这支以“龙”为名的小分队提起了兴趣。
“还记得库鲁克油库的那场大火吗?”曼斯坦因紧盯着龙德施泰德那灰黑色的眼睛,一言至此,龙德斯泰德竟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耳边仿佛又想起了油库守军幸存者那竭斯抵里的惨叫,还有元首那尖厉得快刺破耳膜的咒骂,那是龙德施泰德最不愿意回味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
“龙,在圣经里,一直是做为一种邪恶的生物而存在,而对于东方人而言,龙,却是一种有着强大力量并且十分神圣的神物,而他们,认为自己是这种神物的唯一传人”头发花白的参谋长不经意的翻看着手中资料。
“他们回来了……”
“我想是的……”
“汉斯!”龙德斯泰德猛的站起身来大声吼大,巨大的身躯颤抖着,那是夹杂着愤怒与激动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开来。
“呯!”一个身材高大的陆军少校撞门而入,两扇铁松木制的厚重木门轰然倒地,在他身后,跟着4个目瞪口呆的卫兵。曼斯坦因与龙德斯泰德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勇武过头的“热血青年”。
“你在干什么?汉斯少校!”
“我以为……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元帅从没有这么大声叫过我”汉斯也是呆了一呆,马上意识到自己恐怕是闯祸了。吓得身子一直,大气不敢出的立在元帅面前。没想到元帅却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命令道,“传我的命令,让霍亨佐伦•;冯•;绯格莱因伯爵带上他的师,以加莱为中心,地毯式搜索50公里,不,100公里范围内所有的可疑人物,特别是那些黄皮肤的东方人,另外……通知盖世太保,他们想要的人,也许就在加莱附近”。
“盖世太保?将军……这帮人渣……”
“住嘴!现在不是打嘴仗,没有人比这帮老鼠更熟悉英国突击队的行事方式,现在我们需要他们”说到这里,龙德斯泰德两眼炯炯发光。
“不管用任何方式,我要逮住这帮以龙为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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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来了”,就是这么一句话,再度将西线几十万德军调动起来,虽然与西线血战时的迅捷、勇猛有所不同,这次西线德军整体调动完全可以用“不动如山”来形容,即使是在战领区内,每一个德军营区都加上双岗甚至是更多的岗哨,每一个法国城镇,都布满了盖世太保的眼睛,霍亨佐伦•;冯•;绯格莱因伯爵率的装甲师以缓慢的推进速度,将每个城市之间的缝隙仔细的填满。西线参谋部对这只以“龙”为名的小分队的重视程度,已经大大的超过了远在英伦中国团军营内主持大局的中国团代理参谋长熙宏的预料。
“那一招真的有用吗?”成鹏无不担扰的看着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地图前发呆的年轻参谋长。“曼斯坦因也好,龙德斯泰德也好,都不是省油的灯,200公里的搜索范围,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当初的预料”
“德军这么大的行动,应该能吸引范团长他们的注意了吧……”熙宏喃喃道。
“计策是很好……,先在奥斯坦德登陆,然后让D-4在加莱发电吸引德军注意,但是谁也想不到德军西线部队对咱们的仇结得这么深……”成鹏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等待。
“蒙哥马利升为第12军军长,三天内他已经连续发了数十封电报,邀请我们参加由他主持的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你怎么看?”成鹏把话题转了一个方向,试图结束这令人沉闷的对话。
“……”
“你到是说句话啊?哑巴了?”
“我是在想,如果范团长他们根本就不在法国,这次行动有多大的意义?”熙宏静静答到,他的思维,仍旧停留在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陆。
“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有傅参谋长在,他们怎么都不会待在原地或是附近,要想瞒过敌人,首先得瞒过自己人……”
“难怪…这么久了,德国那边居然没有一点团长的消息”成鹏若有所思道。“难道说?龙分队白去了?而且现在还陷入了德国人的包围圈?”
“也不能这么说”熙宏难得的笑了笑“龙分队这么一搅和,范团长他们突围的可能性就更大,也更安全,至少在比利时地区,德军的占领还不是很彻底,他们完全有空子可钻”
“好了,我看我们也别想太多,自从到英国,我已经很少看到你这家伙笑过了,我相信那个冷冰冰的家伙肯定会有办法,把龙分队带回来”成鹏微笑着拍拍手。
“这就是你建议让一个狙击手担任指挥官的原因?我看你对那个家伙好像抱有很大信心哪?”
“信心是一回事,那个家伙别看平时冷得跟块千年寒铁似的,但我相信,他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而且是最适合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毕竟,他们这次去法国是去偷鸡摸狗,绝对不会傻到去撞希特勒的铁板”
“好了,老熙,别想这么多了,今天中午加餐,你最爱吃的辣子鸡丁,这辣子可是好不容易从唐人街搞到的,团里的几个四川兵已经馋得快吞掉自己的舌头了”
“呵呵,好!今天就尝尝这英国辣子的味道”熙宏也开怀一笑,放下手中的放大镜,随成鹏一起走出了作战室。
夜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天上下起了蒙蒙小雨,这样的天气,德军飞机恐怕是不会光临了,当然,营区内也得遵守空袭管制命令,远远的,就能看到油布遮挡的窗户透露出的一丝灯光。看来,留守的人员已经全部到齐,大门的哨兵和暗哨们恐怕现在已经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成鹏与熙宏二人快步走向了食堂,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推开食堂的大门,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自然室内的气氛也是热闹非常,一盆盆红得似火的辣子鸡丁摆在战士面前,很久没有吃过家乡菜的几个四川、重庆兵更是食指大动,恨不得扑上去大快朵颐了。所幸,军队里有着严明的纪律,否则今天成鹏熙宏恐怕只能扫扫锅底了。
“全体注意!”眼见二位团首长已经就位,值日军官立刻大声吼道。
“吃饭!”
话音未落,盆中已经是筷子如林了,就连成鹏这个不怎么吃辣的人,也忍不住提起筷子,夹起一根红红的辣椒。
“唉?我说团长,你怎么吃辣椒啊?”
“怎么?辣椒炒来就是吃的嘛?不可以吃?”成鹏一脸好奇的问道,“我看这个炒得挺不错的”转头看看熙宏,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夹菜,只好耸耸肩,将辣椒整个塞进嘴里。
……一室无声……
只见成鹏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雪白雪白,然后马上红了…
“哇…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还安安静静的食堂立马沸腾起来,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甚至已经笑到了桌底下,看着某个倒霉的家伙用标准的战术动作从食堂的打饭口跳进了厨房,然后就一阵哗啦啦水声。
熙宏微笑着看着这群开心得大叫大跳的年轻士兵们,心里也豁然开朗起来。多好的一群士兵哪,在这个没有依靠,没有亲人,没有未来的时间,他们依然在坚持着,努力着,甚至还想尽办法来制造着欢乐,熙宏突然醒悟了!
是的!我有责任,有这个义务,为大家找到一个目标,一个归属!
正处于激动状态中熙宏,还来不及细想这个自己刚刚悟出的道理,就听到一声怪叫,只见成鹏涨红着脸,湿淋淋的从厨房跑出来,全然没有高级军官应有的礼仪,比较奇怪的是,他的手中竟然拿着一样东西!
“纸条!纸条!是倪峰的纸条!”
听到成鹏的大吼,大家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醒悟过来,几个高级军官立刻放下手头的筷子,大声的发出命令,由此可见中国团的军官素质!
“真是太幸运了!”熙宏拿着那张被红油浸得模糊不清的纸条,兴奋的笑道。
的确是太幸运了,纸条上的字迹虽然已经变得很模糊,但足以拼凑出其真实的意义,上面写着,“请将此条交与约克镇中国团驻地哨兵,我在唐人街,倪”,看来,倪峰是将纸条藏入了辣椒里面,希望有人将此辣椒买回做饭的时候发现它,恰恰是中国团的伙夫买回了这一批辣椒,更幸运的是,成鹏这个不懂川味的家伙,直接把这辣椒吃到了嘴里,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只吃鸡肉,否则,即使是辣椒到了中国团的地盘也不一定会被发现。
果然,在另外几盆菜里,大家发现了几张几乎相同的纸条。
“紧急集合!”
急促的哨声在营区回荡。
成鹏与熙宏也勿忙回到作战室,留守的万哲飞营长已经到了。
“我认为,现在应该立刻赶赴唐人街,不要通知英国官方。”
“这样不妥!让我想想”熙宏沉吟道。
“上次的拯救行动很可能就是英国人泄露了情报,我们不能再冒这个险”
“我也同意万营长的想法”成鹏这一次站在了万哲飞这边。
熙宏看着两个固执的军官,心中一阵烦乱,失去了范大同与傅成两位绝对对压住场面的首长,成为了中国团最大的软肋,民主固然有优势,但军队不需要!但在各种紧急时刻,意见的不统一将会导致致命的失误。
“我们现在是在英国人的地盘上,不管怎么样,不给英国人打招呼就行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得罪了英国人是小事,全团几千条人命还算小事吗?”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撕破脸,就凭英国军队那点素质,还不是一盘菜!”万哲飞似乎也来了气,更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就算杀光了英国人,你能逃出这个岛吗?你会开船?你上哪儿搞吃的,用的?”
万哲飞一下子语塞了,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多,他的思维还习惯的停留在过去的那个时代,当所有的现实重叠在一起是,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大家不要再争吵了,我想这些事情并不是完全对立无法商良的,英国方面我们可以通知,但应该局限在他们的最高层,人也得救,但不是现在,纸条咱们是拿到手了,但唐人街说小也不小,好几万人的区域,没有一定的时间,你能知道他们把倪峰藏在哪儿吗?盲目的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如果人没救出,又损兵折将,谁来为此负责?”万哲飞见成鹏也开始倾向于熙宏的观点,咬咬牙说道。
“……我会为此负责”熙宏正要开口,却没想到成鹏抢先一步说出口来,同时还给熙宏打了一个眼色,暗示他不要说话。
“好吧……我相信成团长不会让我们红箭的人失望”万哲飞狠狠一瞪眼,转身离开,看得二人大摇其头。
到现在为止,整个中国团的内部矛盾终于完全激化了,以原来红箭部队为主的军官、士官已经站到了以万哲飞为首的小团体一边。以成鹏、熙宏为主的原特种连官兵逐渐的被孤立了。成鹏与熙宏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
“我想,是不是先把他们派给蒙哥马利?先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会有好处”
“没用,在倪峰被救回来之前,没有一个原来红箭的士兵会听我们的”成鹏断然说道。
“难道真的就这样分道扬镳?”
成鹏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来,踱到窗边,静静看着窗外,那边,是英吉利海峡的方向……
孟宝生一踏上海岸,就感觉不对了。对于一个狙击手而言,敏锐的直觉是他多年来在生死线上打滚的重要保障,而今天的情况似乎又有不同,虽然很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感觉的来得有何根据,那种危险的感觉,似乎离得很远,却又近在咫尺。孟宝生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将头探出海面。
夜视仪里,一片昏暗得令人郁闷的绿色,静静的海岸线,就像一只正欲张开大嘴的怪兽,想要吞噬天地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他身后这只仅仅四十多人的小分队。强压住心中的一阵抽搐,孟宝生仔细的观察起来,忽然间,一个亮点在夜视仪的屏幕上闪动了一下,引起了孟宝生的注意,接着,在同一位置又闪动了3次,最后长亮了一次。暗号正确,孟宝生正欲打出手势让身旁的联络员打出相同的信号,突然心一个念头闪过,让他想起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可能性!
孟宝生从身上的工具袋取出暗光电筒,这本来是用来向海滩上的接应人传递信息的,现在却要用来向自己的队员下达撤退命令!他把电筒小心背向海滩,然后打开,即使是暗光电筒,在夜视仪的放大效应下也显得异常明亮,孟宝生缓缓在电筒光前打出了几个手势,又将电筒转向左右两个方向,手势略有变化。片刻之间,命令已经下达,没有任何犹豫,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这片海滩处在一个桶形地带,左右两侧各有两座高百来米的陡峭山涯,根据地下组织的情报,左侧的山涯上建有一个德国海军的观察站,驻守人员不多。而右侧山涯则因为地形过于险竣,德军仅在上面设立了一个用于导航的灯塔,只有少量人员驻守。刚刚孟宝生下达的命令就是改变原来的登陆计划,改为绕道,从右侧悬崖攀登至灯塔。
现在离天亮仅有3个小时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攀登一座高达百米的悬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小分队并没有携带各种笨重的登山装备,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徒手登上这座在白天看来并不算高的悬崖,孟宝生有些担心,他指派了两个原红箭的的士官先行攀登,毕竟红箭是山地步兵出身,在这方面总是有些经验的。
半小时后,悬崖上传来信号,他们登顶成功了,高高的悬崖上迅速的垂下两根登山绳,这是他们携带的唯一登山装备。
在全部成员攀山悬崖的时候,孟宝生有些庆幸自己的决定了。红外夜视仪里绰绰影影的显示出,在海岸的丛林、房屋里,至少有一个加强营埋伏在那里,难以想象,当自己的队员们小心翼翼的踏上海滩时,将面对怎样的火力打击,后无退路,前有劲敌,他们除了战死,唯有投降一条路可走。孟宝生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将会是凶险无比的,海岸上的伏兵清晰的表明,他们的地下联络人已经完蛋了,很可能整个行程都被德国人掌握。孟宝生更不知道,海岸上的伏兵并不是来自于德军西线的部队,而是德军大本营最精锐的一支武装党卫军,就在德军西线司令部得到他们到达的讯息,并安排部队前往伪装的登陆地点大肆搜索的时候,这只武装党卫军部队就静悄悄的到达了这里并潜伏了下来,甚至连当地的驻军司令部都完全不知情,所有在此地巡逻的德军部队,以及在左侧悬崖上驻扎的观察站官兵,都被来自大本营的最高等级的命今调走,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整个登陆区,只有他们两支部队存在。如果此时此刻,熙宏身在此处的话,他一定会惊异于德军准确的情报与判断,以及对他们这支神秘部队的熟悉,他也会立刻下令撤退,以躲避那个藏在暗处的,对他们非常熟悉的神秘指挥官。
可惜,此时小分队指挥官是孟宝生。
在没有得到新的命令前,他所有指令都告诉他,尽一切可能向内陆渗透,并制造骚乱,吸引德军注意,给正在转移路上的、不知所踪的范大同以及傅成一行人制造撤退的机会。事实上,小分队已经完美的完成了第一条指令,他们的出现,调动了整个西线德军指挥部的神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法国海岸。然后,这支武装党卫军的出现,很有可能粉碎小分队以及中国团的所有计划。
小分队已经到达了灯塔下,山下的伏兵似乎并没有撤走的迹象。
“队长,现在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在不惊动他们大部队的情况下渗透出去了,不能等到天亮,天亮之后他们很可能要搜山”孟宝生沉声道。
“给我雨衣”身边的副队长立刻下令。雨衣递了过来,副队长迅速的趴在地上,钻进雨衣里,很快雨衣下亮起一丝微弱的电筒灯光。
“孟队长,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到达克洛克,那里有一个地下抵抗组织负责接应我们”
“好,时间不多,大家也看到了,山下有大批的伏兵在等着我们,现在唯的办法就是悄悄的渗透过去。我和刘达川在负责在山腰处狙击走漏的敌人,你们必须尽快的通过这一片狭长地带,到达4号森林,只要进入森林就没有能拦住我们,大家注意,没有绝对必要,不能开枪,不能惊动他们的大部队,我和刘达川会在半小时后到达4号森林,如果一40分钟内我们没有到,你们就直接按计划行动,不用管我们。”副队长一愣,紧紧的盯着孟宝生的头套里露出一双眼,那条横贯眼帘的刀疤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副队长什么都没说,只是绝然的给孟宝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挺起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着,眼神是同样的绝决。
4点20分,距他们上岸仅半小时,距天亮仅三个小时,38名小分队队员消失在了半山腰,浓稠的夜色,将他们身影完全的掩盖,即使以孟宝的眼力,也已看不到他们了。孟宝生在山腰的一侧找一个相对平坦但很稳秘的地点趴下,身下的青草不堪重负被压倒一片,一阵阵清咧的草香传入了鼻膜,让孟宝生大脑一阵清醒。他扬头看了看,刘达川的身影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山石后头,既使在红外线夜视仪里也仅仅能看到他的一点点热能反应。
“好小伙子”孟宝生心中暗赞。
轻轻的拉下枪机,取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又装了回去,带着伤疤的右眼凑上的瞄准镜,这是一支加装了简易夜视装置的毛瑟K98,虽然还达不到95式的整体性能,但在准确度上不相上下,德国人别的不好说,这制作工艺的确不是盖的。
如果……走不出去,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毁掉这支枪,或者说是这枪的瞄准器吧?孟宝生心中暗想。虽然德国军队在二战的最后岁月里,终于在坦克上应用了某种工艺的夜视瞄准装置,但并不代表中国团愿意在这个时候将这种先进技术留给德军。
开始了…夜视仪里,小分队绰绰影影的队形突然迅速的变化起来,这片小小战场立刻呈现出一种风雨欲来城欲催的紧张气氛。
“喀挞”孟宝生轻轻的推上了枪机,现在还不是开枪的时候,至少,前方的战场并没有枪声传出,证明小分队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副队长带领的的4个队员悄悄的摸到了一条交通壕边,德军的战术素养的确不容小视,一条小小的防御线也修得有模有样,交通壕后还有四个散兵坑,架设了两挺MG38机枪,八名德军士兵趴在散兵坑里,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名机枪手嘴上的香烟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亮光。
从交通壕到散兵坑距离大概是10米左右,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拨掉这几颗“钉子”,难度相当大。副队长,略微观察了一下,要想绕过去显示不太可能,这是一个凹进德军整体防线的地段,如果横向移动就栽进整个防线里,那永远都别想出来了。冷静的考虑了几秒钟,副队长果断的向身后的孟宝生发出了求助信号。
“收到,1分钟后通过”孟宝生答道。
孟宝生将打响整个突围行动的第一枪,第一枪响后,潜伏在德军阵地前的小分队就将迅速的赶在德军大部队合扰之前突围而出。
第一枪,至关重要的第一枪。
“风向东南,3级,夜视距离580米”
“所有狙击手注意,目标集中于东南方向,顺风,风偏修正0.1,密集射击”
下达完命令,孟宝生将十字标紧紧的套在了那个一闪一灭的烟头上。
“呯!叭!”
枪响了!副队长清楚的看到,那个匍伏在散兵坑边吸烟的德军士兵像一个沉重的沙袋一样倒在了坑里,而另一个德国士兵则惊慌的站了起来。
“呯!叭!”又是一枪,子弹在0.2秒内飞过了大约600米的距离,然后狠狠的撞击在了德式钢盔上,变形,穿透,再次撕开头皮的肌肉组织,将头骨撞开一小洞,同时再次变形,翻滚。没有什么例外,这个士兵的生命已经迅速的脱离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一双空洞而恐惧的双眼和一具不再有生气的尸体。
枪声一响,德军阵地立刻热闹起来,MG38的组成的弹幕漫无目的的撕开夜色,这没有阻挡孟宝生手中的步枪一次次的击响,每一扣动扳机,就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消失,但这并没动摇孟宝生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瞄准,射击,再瞄准,射击,终于,这隐藏在暗处的神枪手让山下的德军战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而38名突击队员的攻击也开始奏效。副队长带着身边的四名战士,以及左右两侧潜伏的队员,猛的从暗处冲了出去,改装的MP38*立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凶猛、准确的火力压制,迅速的打哑了数个火力点,不断的推进、隐蔽,再推进,本来纵深就不太够的德军防线,眼看就突破再即了。
再穿过这个100多米长的开阔动,就是丛林茂密的4号森林区。
左右两侧的火力开始密集起来,看来德军已经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当中迅速的恢复过来。
“达川,向左侧转移”
“队长,那边不是撤退方向啊”耳机里传来在左侧位的刘达川疑惑的声音。
“执行命令!转移到左侧那个小高地,密集火力,准备好你的*……还有…..刺刀”(未完待续)
第五章
孟宝生轻轻的抬了抬头,抹去额头悄悄渗出一汗珠,此时此刻,连空气中仿佛都弥漫出一股肃杀的味道。半小时前,他和他的副射手张达川转移到这个小高地后,总共开枪不到十发,却吸引住了将近一个连的德军部队的注意力,原因很简单,那十发子弹,干掉了8名莽撞的追击者。
有两发,落空了,而这两发子弹,都是瞄准同一个人的,很显然,这个貌似莽撞的家伙并不像想象中的容易对付。他总是很小心的掩藏了自己的身体,既使是以孟宝生的眼力,也无法从茂密的灌木丛中分辨出他的藏身之所。
“遇到同行了!”孟宝生心中恨恨的想到。
“九点钟方向,风向偏南”,张达川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孟宝生轻轻的移动了瞄准镜,缓缓的划出了一个弧形,以避免清晨的阳光将他的位置轻松的送给对方,虽然镜头经过防反光处理,但是有经验的狙击手还是会通过不协调的反光效果来找到对方的位置,孟宝生很小心。能够对狙击手构成威胁的,只能是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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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威格兰德.威中士的心情并不比孟宝生轻松,10发8中,其实应该算是9中,最后一发子弹穿过了他的肩部,差一点点就击中威中士的脑袋。阿伦贝格尔上校的话说得没错,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如果能打中你的头就绝对不会去打你的脚,除非你是一个必须活捉的目标。威中士还没有那么自大的认为自己比刚刚死在这个可恶的狙击手枪下的艾格连长更重要,自从图普塞塔尔艾普狙击手学校毕业以来,威中士一向是顺风顺水,特别是西线作战,党卫军的战斗任务一向是钢刀切豆腐,手到擒来,倒在威中士的G43枪口前的人命少说也有三四十条,而今天,他却成为了别人的猎杀对象。
德军的连级狙击手还没有奢侈到配备副射手的地步,这更是让威少尉心慌意乱,全连的弟兄都在看着他,在这片灌木丛中,几十双年轻的眼瞳,都在朝他这个以前的钢铁十字连的枪神望来。他们有勇气,有杀气,对敌人冷酷无情,但刚刚倒下的8具尸体在冷静的告诉他们,还有比他们更加冷酷,更加无情的对手存在。
“呯!”
又有人倒下了,是小威尔士,这个家伙从德国一路杀到法兰西,身上连块油皮都没擦破,被誉为连队的幸运之星,这个神话今天也被终结了,威中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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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孟宝生缓缓的将手中的狙击步枪往身后送,然后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慢慢的挪到小土坡底,该换位置了。仍然没有找到那个狙击手,孟宝生不得不保持最高的警惕,他不知道,那个让他警觉的威少尉此时此刻正咬紧牙关在包扎着伤口。而孟宝生与张达川的日子也即将开使不好过了。两个人结束了这一次伏击,在缓缓后撤的途中检查了弹药,他们手中,合起来也只有40发子弹了。之前并没有料到登岸后的激烈战斗,原本是打算在与当地游击队汇合后取得补给的。而现在,他们不得不面临弹尽粮绝的绝境。
大分队看样子已经突破了德军的第一层防线,而他们,还在这一片正面宽达8公里的狭长地带与德军的搜索分队捉着迷藏,死亡,似乎是不可避免的结局,在狰狞着面目向他们缓缓走来。
孟宝生静静擦拭着枪支,这是一支还比较新的*K步枪,加装了由中国团后勤人员自制的8倍瞄准镜,就其性能来说,与95式狙击步枪还是有很大距离的,而现在,看来这个跟了他不到三个月的新伙伴将要结束他的使命了。三小时前,德军搜索队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了了不足1公里,就为了这两个人,两条枪,德军似乎是不惜血本了,在这一路捉迷藏的过程中,28名武装党卫军士兵的年轻生命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他们的鲜血,流淌在这法兰西的异国他乡。生命的脆弱,此刻显得格外的真实。
“准备好了吗?”孟宝生微笑着看自己的观察手,张达川微微有些激动,看着面前这个亦师亦友的生死战友,狠狠的点了点头。
“碰!”。张达川软软的倒下去,惊讶的看着一脸决然的孟宝生。
孟宝生缓缓的收起手里的手枪,眼晴里有了少许的温情。
“一九七九年,在越南,我失去了两个观察手,八零年,有三个,还有一个永远都无法自己站起来,八二、八三年,又有三个兄弟离开,而我,身上这一身伤疤,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至今我身体里面还有八块弹片。我宁愿自己受更多的伤,宁愿死的是我,而不是我那些可爱的兄弟,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为什么要和这些莫名其妙的敌人做战。。。。记住 ,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回家”
张达川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当年的著名战斗英雄,内心里有着强烈的震憾,他不知道,这个一向被称为“冷面龙王”的战友,有着这样令人震惊的过去。他想动,却浑身无力,他很清楚这一手,中国特种部队捕俘绝招,两三个钟头内他是绝对保持清醒的神智却无力动弹的。
孟宝生开始麻利的收拾起装备来,他给张达川留下了一枝步枪和10发子弹两个*,给自己的枪里装上了最后的五发一匣的子弹,然后把他背到了一个倒V字型的天然水沟里,盖上了厚厚的野草并精心做好了伪装,透过野草的缝隙,他看到了张达川的眼晴,里面透出的依依不舍,他微笑着说道,“我这条命,早10年就应该交待在越南了,活到今天,赚了”。
收拾停当,最后检查了一下,孟宝生整整身上的军装,看看天上的日头,向着东方,肃然一礼。
孟宝生离开半小时后,张达川又听到西南方向那沉静而悲壮的K98狙击步枪声断断续续的响起,然后是绵绵不断的机枪声、*发射的沉闷回音,他无力动弹,悲愤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人,不需要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人,有时候却要用生命来保护他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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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张达川躲过了德军的最后一轮搜捕,通过断断续续的无线电了解到小分队已经突破了三道封锁线,逐渐向东北方向转移。被孟宝生手刀击伤的脖子已经不再疼痛,这一下子的力道很足但下手很有分寸,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就能自由行动了,但他还是在沟里静静的潜伏了两个钟头,在这个两个钟头里,他的头顶上有四拨德军的搜索小分队通过,都没有发现孟宝生精心布置过的隐蔽点。
他得好好活着,因为这条命,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了,他也终于明白到了孟宝生这十年来面对战友一个个离去的悲痛、无奈、自责,孟宝生,原来是一直在燃烧着心底的热情,冷冷的面对着自己一个又一个新搭档,只因为他不想再面对同伴的消失,同时,他还得在那战争年代努力苟活着,因为他的命,已经不仅仅属于他自己,还有同样年青的八条生命的重负。
天已入黑,张达川的身影消失在了浓密的灌木丛中,面前,正是东北方向。
“上帝,终于见到你们了,欢迎你东方客人”。当刘达仁上尉带领着只剩二十一个人的小分队,出现在法国比尔市西北方一个靠近比利时边境的小村庄时,他们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接头人,村里小教堂的加缪神父,同时也是当地法国游击队的联络人。
“神父,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们得先处理一下我们的伤员”。刘达仁半蹲在村外农场的小栅栏边,他的身后是二十个神色警惕的特种兵。
“好的,请跟我来”,神父轻轻的将栅栏拉开,指引小分队进入了农场。
“神父,这里安全吗?”在确认所有队员进入农场的谷仓后,刘达仁轻声问着正忙着点上油灯的加缪神父。
“你们放心,这里距离公路还有很远的距离,德国鬼子现在还只在几条交通要道上巡逻,我们这边偏远的小村庄暂时还没有德国兵进驻”。神父轻轻搓了搓灯绳,把油灯调暗了一点。“不过要不了多久德国人应该就会来了,你们在这儿不能待得太久,我知道一个地方相当的安全,你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一个钟头后,会有一个小伙子来带你们转移”。
“张君,安排四个人去放哨,其他人就地休整,注意无线电信号,也许老孟他们两个会跟上来”。刘达仁说道。
“是”张君敬了一礼转身出去。
刘达仁回身看了看谷仓,谷仓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两个大草垛堆在门后,挡住了视线,看是这里是游击队的一个藏身点,谷仓顶上还有一个小望口可以安排一个狙击手做观察。看来这里也呆不了多久,用不了多少时间,德国人就会尾随而至,虽然布置了不少迷魂证,但刘达仁还是不敢抱太大希望,德国人也不是傻子,都是当兵打仗的老手,只要一天没有离开欧洲有大陆,相信这种追捕还是会继续。
况且,盖世太保还没有出手。
两个伤员一个被弹片刮断了动脉,差点就交待在第一次突破包围的时候,另一个被子弹击中了腹部,都属于重伤,看来要把他们留在这里治疗,等任务完成撤退的时候再来接他,刘达仁腑身看了看火力支援手的伤势,心里却在想着留在海岸线上吸引敌人的孟宝生与张达川。没有他们,恐怕这受伤乃至牺牲的人更多,但是他们现在又在哪儿呢?
“咔!”谷仓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拉枪栓声音,刘达仁猛下站起来吹灭了油灯,委身到一根柱子后,其他队员也是迅速各自找好了隐蔽地点,枪口指向了任何一个可能出现敌人的角落。
“碰碰,碰碰碰”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然后门打开了,一个还长着青春痘,唇角隐隐冒着几根绒毛的男孩侧身进来,手里还拿着两包东西。迎接他的,是一支冷冰冰黑洞洞9毫米口径手枪。
“别,是加缪神父让我来送吃的”小男孩有些慌乱,他有强烈的感觉,如果他稍微再慢些开口恐怕自己的脑袋就已经开花了。
“神父呢?”刘达仁问道,手上却没有放松。
“他去通知塞利纳姐姐了,哦,塞利纳姐姐是法兰西自由抵抗的队长”小男孩赶紧答到。
刘达仁不仅皱了皱眉头。法国被占领时间尚短,各类名目繁多的游击组织建立时间也不长,尚没有见识过德国秘密警察的厉害,刚刚这个小男孩实际上已经把这个叫“法兰西自由抵抗”组织的头目招供出来了,如果他刘达仁是一个盖世太保的话,这个组织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连根拨起,连根毛都不会留下。
“把东西放下你可以先走了!”刘达仁放下枪,小屁孩终于松了口气,冲这群凶神恶煞的东方人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掉了。刘达仁随即给身边的队员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去,队员随即会意,从后门出去了。
“队长,他们有问题?”随队的队医年胜之从谷堆背后走了出来,他刚刚把伤员挪到了一处相当舒适的地方。
“没有,防患未然”,刘达仁不置可否。现在身处险地,小心一点总不是坏事。打开了地上的小布包,布料很粗糙,但是洗得很干净,里同装着十根黑面包,还有一小罐液体,看样子是羊奶,看样子是刚挤下来的,腥味十足。
“胜之你把吃的分一分,我们带出来的东西先留着”。
“好”
“碰碰,碰碰碰”后门响起了敲门声,随即闪进一个人影,借着顶蓬漏进的月光,刘达仁看清是刚才跟出去的队员。
“小家伙直接去了教堂,然后就回了村西的一间小屋,看样了是回家了,我就赶紧回来了,跟上发现神父和一个女的,正常这边来”。队员狠狠喝了一口羊奶说道。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看样子小孩是他们临时叫来的,这个村子应该都是地下抵抗组织的堡垒户”
“好,你先休息吧”刘达仁拍拍他的肩。也转身到谷堆边坐下,等着神父的到来,当然,枪,还是不离手的。
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两个人影闪了进来,还回过去往外看了看。
正是神父和小孩口中的塞利纳姐姐。
借着月光,刘达仁看着这个算不上漂亮的女孩,他有着高卢人种明显的高鼻梁,粟色的头发,年纪不过二十二三岁,却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果敢的气质。
“你们晚到了,跟你们接头的人呢?”这个叫塞利纳的女孩明显有点责问的语气。这让刘达仁有些不爽。
“我想,他现在正在盖世太保的监狱里面昏迷不醒。我们被伏击了,而德国人打出来接头暗号”刘达仁也毫不客气。
“什么?尤瑟纳尔被捕了?这真是坏消息!”塞利纳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的确是个坏消息,小姐,我想你们可能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德国人很快就到”。
“神父,请尽快通知其他人,我们得马上转移”塞利纳果断的对神父吩咐到,刘达仁的眼晴里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虽然这只抵抗队伍实在是人蛇混杂,连小孩神父都掺合进来了,但他们的领导人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碰”突然有个离奇的声音响起。
是外面出事了,这是人的身体倒地时沉闷的响声,刘达仁听得很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神父和塞利纳吓了一跳。“小心,有人!”塞利纳迅速掏出手枪依在门边。
“是哨兵”刘达仁冷静的说道。“看来,咱们有新客人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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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内鸦雀无声,刘达仁透过月光仔细的分辨着屋顶天窗上处于警戒状态的狙击手打出一手势。然后轻轻的向身后待势而发的队员打出一了个安全的手势,随即,仓库门被轻轻的顶开,露出哨兵的背影,他正拖着一个被击晕的家伙迅速的退进屋内。
“是马内特!”塞利纳看清了倒地不醒的家伙,惊讶的说道。
“肥龙,去确认外面还有没有人”刘达仁没有理会惊讶的二人,直接对刚刚进来的哨兵下令。
“是”肥龙利索的答到。迅即转身出去。
很快,小分队队员就用特门手法把倒霉的入侵者弄醒了过来,当然,其中的苦头是免不了的,这一点,从神父和塞利纳的不忍的眼神中看得出来。
“愿主宽恕你。”神父小声的咕咙道。
“您不如请求你的主保佑我们还没有被找到”刘达仁不动声色的接口道。
“怎么会是这样?马内特是村里的打铁匠,他怎么会在这里”塞利纳奇道。
“这就得问问这位铁匠先生了,我想,他应该是跟踪你们来的”。
“没错,这家伙鬼鬼祟崇的从西边那条臭水沟爬过来的,可惜他屁股实在太丰满,被守在那边的山东老鬼发现了,上去就一家伙先整晕老再说”,刚刚回来肥龙接口道,一口川腔听得神父与塞利纳不知道所措。
“他说这个家伙是从西边的水渠爬过来的”
神父与塞利纳面面相觑,他们正是由那边的小路过来的,压根没有想到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唔。。。。”正是谈论中心的当事人终于挣扎着醒来了。一睁眼,看到面前站着的神父与塞利纳,还有从未见过的东方军人,一双混浊的眼睛现出惊恐、慌张的神色,忍不住剧烈的扭动起来,不愧是铁匠出身,两边的小分队队员费不少劲才按住他。
刘达仁努力挤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打算跟他沟通沟通,可惜他脸上的巨大刀疤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在狞笑。不过,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不管是放心自己安全也好,还是害怕也好,倒霉的铁匠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刘达仁一字一顿的对着他说:“如果你保证不会乱喊乱叫,我可以允许让你能够开口说话,我们现在有些事要问你,当然你可以拒绝回答,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保证你明天会睡在村里最好的墓穴,当然你不会独处,还会有一些死了很多年的家伙与你做伴的。”
马铁匠仿佛在用他平身最大的力气,拼命的点着头,就象一个刚刚被威胁侵犯的小媳妇。让一旁的神父与塞利纳很是郁闷。
刘达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扯掉了塞在他嘴里的破袜子,显然这是从他自己的脚上剥下来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一松开袜子,马铁匠狠狠的干呕了几下,这是被山东老鬼的独门手法搞晕的后遗症,估计脑震荡之类的是少不了了。
耐心的等待马内特晕乎停当。刘达仁开口问起正事。
“为什么要跟踪神父?”
“我。。我。。我只是。。只是好奇,我以为。。”
“肥龙,帮帮他,我希望他能说话顺畅一点”刘达仁故意用法语对肥龙说道。
肥龙嘿嘿一笑,提起马内特的下巴,轻轻一扭,马内特就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如果刚刚的痛苦算做搔痒痒的话,马上到来的痛苦就让马内特连自杀的心都有了,肥龙以迅速的手法接上他的下巴,然后又迅速的扭下,就这样来了三四回,刘达仁打了个眼色,让肥龙收手。
“铁匠先生,我们希望听到实话,坦白的说,我们并不在乎卸掉你身上的胳膊大腿什么的,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家常便饭轻车熟路。”
“是是。。我说我说”
“很好,铁匠先生,我希望在下面的对话我们对坦诚一点,这样你也可以少受点苦,不是吗?”刘达仁一边说话,一边揶喻的看了看站在边虎神惮惮的肥龙。
“我,我,我只是想骗点德国人的钱,我什么都没做啊。。。我的上帝,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迅即,被吓破了胆的马内特有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把他为什么为德国人做事,为什么跟踪神父与塞纳特都交待了出来。
原来,这件事真的是误打误撞,倒霉的铁匠是村里出了名的懒货,好赌,好酒,村里的人口本来就不多,打铁的活儿也赚不了几个钱,更何况以他的臭名声,除了迫不得已,村里人宁愿到几十里外的格斯拉特克镇去买铁货。长久下来,铁匠已经背了一屁股的债,就在前月,酒吧老板还威胁要找来几个远房亲戚打断他的腿,而此时一则告示吸引了他的目光。德国占领军当局为了应对层出不穷的游击队袭击,发出一则悬赏令,一经举报并抓获任何一支游击队的队员,都可以领取不同数额的赏金,走投无路的懒鬼铁匠一再犹豫,终于利欲超越了祖国在他心头的地位,他数次走进了德国占领军设在格斯拉特克的驻地,至今为止,因为他的举报而被捕的与游击队有关系的村民多达七人,而就在两天前,他跟踪神父,终于找到了塞利纳领导的法兰西自由抵抗组织的秘密驻地,并且就在昨天向德军驻地司令部告密,误打误撞的是,就在他回到小村的时候,碰巧让他发现了神父与塞利纳潜回村庄,这让他大失所望,因为就是塞利纳的赏金就超过了全部游击队员赏金的总和。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你这个混蛋!”塞利纳听到全部内容,一张俏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她仿佛一只处于暴走状态中的雌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可耻的卖国贼撕成碎片。
“小姐,请便!”问完想知道的东西,刘达仁也对这个家伙没了兴趣,对于卖国者,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处于侵略者地图的德军,都不会抱有好感。
半小时后,小分队开始了再次转移,突出其来状况虽然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但小分队仍然有条不紊的跟在神父与塞利纳身后,开始进山。
而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
“刘上尉,我的游击队需要你的帮助”塞利纳努力摆出一副很受伤的形象。
“没门儿,那不是我们的任务”刘达仁心道虽然补给在你手里,但就为了这点东西搭二十几个兄弟的命就不值了。
“你们的补给在我手里,没有子弹,你们什么都做不了”,软的不行,硬的来了。
“小姐,英国空军并不介意来一次隐密的空投行动来帮助一支深入敌后的突击队”刘达仁微笑着应付道。
“是的,军火很容易解决,可是我们还打听到你们感兴趣的那几个人的消息”塞利纳微笑着终于抛出了最大的诱饵。
“成交!”刘达仁爽快的应下,立刻转身去集合队伍,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塞利纳小姐。
(我有三年没动笔了,感谢那位置顶贴兄弟的提醒,格老子的,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SHIT,全是美制武器!英军后勤都是吃屎长大啊!”突击队员门看着眼前这一堆堆标注着USA标志的木箱,都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少说两句死不了人!”刘达仁白了一眼这群处于怨妇状态的特种兵。“凑合用,英国佬目前就只能拿出这些货色,虽然德国佬东西在这里补给方便,但是考虑到咱们是打了就跑,哪有时间收拾战场,这些东西还是成副团去磨了几天嘴皮子搞到的,你以为地主家就有余粮啊”
“算求老哦,随便整点逗走,回切再跟英国瓜娃子扯皮”一旁的肥龙倒不以为意,美国佬的东西他喜欢啊,火力猛,压制力好,其实也是蛮适合特种做战的,就是弹药麻烦,打完了就得打德国佬主意了。
“收拾家伙,先去把那帮业余军人救出来”刘达仁见大家不再有意见,也随手拿起一枝汤姆逊,反手将手中的改装版MP40反挎在背上,同时很仔细的MP40的背带打上活节,这样子一旦出现弹药打光而又处于战斗状态下,他可以很容易的拉动活节,取下MP40。肥龙则一脸笑呵呵的扛上一挺M1919A6,再顺走一箱子弹,完事儿之后,这家伙纯一活动火力点,看得大家白眼直翻,也就肥龙那体力、那身板也玩这东西。
当大家全副装备出现在神父与塞利纳面前时,二人瞬间石化。这帮家伙还是人不?平均每个人身上的武器绝不低于4件,汤姆逊*、德式*或者是德式步枪、手枪、军剌,*。。。。。。
“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刘达仁一脸轻松的问道。废话,反正要死的不是自己人。
“当。。。当然”
在塞利纳小姐的身后,还有三个尚属稚气的男孩,原主保佑,这些小家伙恐怕连女人都还没有碰过,至上上战场是怎么回事,他们恐怕只在书上见过。
“他们。。。。。”刘达仁指了指塞利纳身后的幼齿们。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塞利纳也清楚的看到了特种兵们脸上那种暴寒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的辩解道。
“好吧好吧,但是我有一点需要重申,在行动过程中,他们必须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必须。。”
“好了好了,我们都清楚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吗?上尉先生?”
“如您如愿。。。。。。”刘达仁极为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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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倒霉铁匠的招供,在得到他的告密后,德军驻地司令部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向上级驻地司令部打报告要支援,道理很简单,驻地司令部实际上也就一个连的人马,而且并不是初攻东线的精锐部队,仅仅是刚从德国本土调来不久的一只本土守备连,对付下还可以执行抓捕任务,但是这一次告密者送上的可是一整只游击队足有两百多人,枪支弹药似乎也不缺乏,据说英国佬刚给他们空投过物资。那么,请求支援就是非常必要的一步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赶冤枉路?你是说,法兰西自由抵抗军的200多条人命对于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塞利纳杏眼圆睁,很不客气的盯着刘达仁。
“冷静点小姐,如果你有足够耐心的话,请听完我的话再做结论”
“好,我倒想看看你还搞出什么花样来”塞利纳气鼓鼓的坐下。
“雨衣、地图!”
很快,二人便以极为暧昧的姿势钻进雨衣,然后里面透出隐隐的电筒灯光。
“如果铁匠先生的情况没有错误的话,此时德军的增援主力已经出发了,虽然我们距离你们的密秘驻地更近,可是以我们的步行速度而言,明天一早到达你们的密秘驻地,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替他们收尸,顺便可以让你带出来的三个毛头见识一下真正死亡”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眼看着不管?那不如你现在直接毙了我?”塞利纳仍然口气不善,但看得出来她早已确认了刘达仁的判断。
“我们的补给品里没有包括裹尸袋,同时我们也不提供相关的服务”刘达仁微笑着幽了一默,刀疤脸上蕴涵的强烈自信震动了一直以来焦急不安,内心自责的塞利纳,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神秘的东方军人,也许是可以信任的。
“看到没有,这里是三号公路,它并不在主干道上,而是进山的一条小运输线路,同时在三号公路到伐木场之间这个点,可以迅速的直扑你们的驻地,我想,德国佬的指挥官即然不想你们觉察后跑路,就肯定会选择这条路机械化行军,他没得选择,这是将你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刘达仁顿了一顿。
“而在这里,对,就是这里,上帝,多么完美的伏击点,但是我们不会选择这里,笨蛋,不要乱指,在那个地方设伏是找死,德军指挥官不是你手下那种初出茅庐的白痴,在这种山地行军,他们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被伏击偷袭,这种完美的伏击地点不可能不被注意,我们只有22个人,还有3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家伙,你觉得我们能在10分钟内干掉200个德国鬼子?”
“那你想怎么样?这条路上除了这里地形比较险要,其他地方都是开阔地,根本藏不住人”听完刘达仁的分析,塞利纳也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起来。
“我想,应该是这里”
“你疯了,这是一片足有3平方公里的开阔地!”
“是的,我想我们应该拥有一个更大生产规模的屠宰场”(未完待续)
第七章
(今天带孩子,没太多时间,明天也是,这篇是两天的量)
毫无疑问,伏击是特种战法中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之一。略有常识的人也明白,伏击肯定不是简单的找个地方藏起来,静待敌人,开火了事,它需要周密的前期安排、专业地点设定和精确的时间把握。但即使有了这些条件,伏击也不一定百之百的成功
塞利纳本人并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姑娘,。他对于刘达仁的计划本能的反应就是怀疑。在组建法兰西自由抵抗游击队之前,她就在英国受国一段时间的间谍、作战方面的训练,本来是打算在战前空投到德国本地做情报工作的,可惜在她还没有毕业的时候,战争就已经打响了,很快,他的家乡就沦为了敌占区,这促使她回到祖国,与自己的人民并肩做战,而实际上,她还是自由法国的一名少校军官,不用置疑,自由法国在鼎鼎大名的戴高乐的领导下,却没有几个有实战经验的军官,山中无老虎,猴子也能称大王。
纵然质疑,塞利纳却没有更好的提议,以她对家乡地形的熟悉,她更清楚刘达仁的判断是绝对可能的,德国人坐车,她们走路,在到达营地时估计也只能做做收拾战场的工作了。
于是,一行人加快了步伐,迅速的向预定地点行军,一路上,刘达仁还不停的与战友沟通讨论,更是想出了不少阴招损招,开什么玩笑,都是兵油子了,纵然当年没有打过什么仗,可每天的训练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都是一招致命,上了战场就能起作用的东西,更加上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年代,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情报是制定计划的关健,据倒霉铁匠的交待与塞利纳所知地形相结合,再加上德军行军速度的基本数据,综合天气、时间、部队士气等因素,刘达仁将伏击时间精确的定在上凌晨5点,以这个季节的日出时间,那个时候刚好是天蒙蒙亮,不管是射界还是指挥都相对容易。
对于刘达仁定出的伏击时间,塞利纳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凭时间他就那么有自信?仅凭铁医的几句招供,再加上自己关于路程、德军部队组成的大概情况就推算出德军到达伏击地点的准确时间?不是瞎蒙的吧?
“是不瞎蒙,天亮见分晓”一想起刘达仁那张自信得很猪头的脸,塞利纳就恨得牙痒痒。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可刘达仁反其道而行之,偏偏选在了刚刚天亮的时候,那德军就这么勤快?大半夜从驻地出来,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几个钟头,还有力气去干掉一帮虽然比较乌合之众但并不缺乏火力与勇气的游击队员?
“废话,德国军人是世界上最讲究规则与效率的军队,岂是巴黎街头一边对着美女吹口哨一边巡逻的浪漫法国人可以揣测”刘达仁如是说,“当然做为同样优秀的中国军人是例外!”
“吹吧你。。”塞利纳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却是心中暗笑,这家伙虽然不怎么招人待见,但也不怎么讨厌,更重要的是他所推测的结果都在情在理,无可辩驳,让人平添了几分信心。
“要是有无线电就好了,这样的话就可以通知我的队员先撤离,哎。。”塞利纳叹了口气,又加紧的脚步跟上健步如飞的特种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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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小分队如期到达伏击地点。
“上帝。。。不是你们疯了,就一定是我疯了”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灌木从,塞利纳低声喃喃道。
“上帝爱偏执狂”身边走过一个她尚不知名的特种队员,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
“好了!大家都注意,在这个地方,我要压制火力,稳稳的压制住德军,不能让他们向两翼展开,这个位置很重要,谁来干?”刘达仁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一干人等。
“格老子的,哪副颜色敢跟老子抢勒个位置老子先打脱他门牙”肥龙一提手中的M1919A6,摆出一副很叼的造型。
“嗯好,肥龙就是你!子弹不要省,老子知道你顺了一箱子弹走”
“要得,我全部打长点射,保证不让一个德军溜到路边切”肥龙应道。
“这五个点,老鬼,你带四个人,都要枪法准的,两个狙击手分给你,牢牢占住这五个点,从肥龙手里溜出来家伙由你们负责。”
“队长?又让俺吃肥龙的剩菜,也不怕溲了?”山东老鬼一听又是帮肥龙捡漏的,一脸的不情愿。
“格老子的,山东死鬼,老子当你是兄弟才每回儿给你漏点菜哈,你娃不要给脸不要脸,惹毛老子一根毛都不给你留”
“得得得~,俺上辈子不知道欠你多少钱,这辈子基本上都在帮你插屁股,就你屁股大,他奶奶个熊”
这边厢两个老家伙争吵不休时,那边厢已经安排好了所有战位,不过让塞利纳都很奇怪的是,整只伏击队伍的火力似乎只是想压制住德军,包围起来,甚至没有考虑给敌人留一条脱离通道,摆明了是往死里打的阵势,却又明显显得火力不足只能压制敌火,特别是第一伏击阵与第二伏击阵之间相隔超过一公里,如此庞大的伏击场,这刘达仁到底是打的哪门子算盘?
都是老兵油子了,安排完了各自的角色,大家都各自赶到自己的预定位置,该挖坑的挖坑,该做掩蔽的做掩蔽,总之都没闲着,而刘达仁则和无线电操作员一起,远远的躲到了一二号伏击阵之间更往后的地点,让塞利纳很是不屑。这家伙嘴皮子玩得到是漂亮,真要开片了自己到是躲得远远的,塞利纳当然不屑于此,于是她跑到了肥龙的战位,打了个招呼就趴下休息,紧张的盯着延伸到黑暗中看似无边无际的山间公路。
四点三十分。无敌踪。
五点.无敌踪
五点三十分,无敌踪。
塞利纳坐不住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按照那个自大(是的,在无聊的等待中,塞利纳已经将刘达仁的无比自信最终定位于“自大”)家伙的推断,早在半小时前德军部队就应该出现了,可是现在,连跟毛都没看见。
“肥龙先生。。。”塞利纳忍不住张嘴想问问一边打旽的肥龙。
“嘘。。。。。。。”
“可是。。。。。”
“嘘。。。。。。”
“可是!肥龙先生!我。。。”
“碰!”一记狠狠的暴栗打在塞利纳头上,一下子把她打蒙了,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一这个男性敢这样子对她。
“格老子的,闹个撺撺哪,老子最讨厌哪个清早八晨的喊老子起床”
“你。你。你!!”塞利纳已经气得快暴走了!
“吼你个头。。。快趴到,有情况!!”肥龙正想继续教训已经完全脱离淑女状态的塞利纳,突然听到前方隐隐传来发动的声音。
此时,是凌晨五点四十三分,德国占领军清剿部队正式上场,开始了他们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三十分钟。
“靠,四号坦克!格老子的德国指挥官是哈子呀,勒种山区地形开坦克,难怪不得要迟到”肥龙自顾自的咕咙,也不管身边的塞利纳小姐听不听得懂,事实上,刚刚肥龙冲他发怒的那几句话,塞利纳看他的表情,只知道这个壮得离谱的肥龙先生十分生气,却并不知道她在吼些什么,而现在,她更搞不懂了。
“哦,刚刚想起你不懂四川话,我刚刚是说,德国把坦克开上来了,德国人是傻蛋,现在明白了吧?”
没等塞利纳回话,肥龙伏击阵地正前方就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显示,走在最前在的四号坦克,是的,是四号坦克,我们暂且不管德国人为什么要在此处清剿行动中使用坦克,是的,就是这辆坦克,冒起了滚滚浓烟,显然已经功夫全废,埋雷的兄弟很阴险的埋下了超量的*,本来是想给德国人一个更大的惊喜,没想到歪打正着,干掉了德国人此行最大的战力。
“轰!”车队尾部再次响起巨响。队尾的一辆运输锱重的四轮奔驰卡车被炸得腾起,翻转180度,然后倒扣在了公路上。
标准的伏击开场!
被炸了个晕头土脸的德军部队尚未从清晨的小盹中苏醒过来,如一团蒙头苍蝇,敌轰轰的。这让在远处观察的刘达仁叹了一口气,这帮家伙,与当初初战时的东线精锐差得也太远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肥龙开火了,一开口就是一个精准的长点射,撂倒了三个往马路牙上爬的德国鬼子。
一瞬间,刚刚还好像睡着了一样的伏击部队,也开始加入了死亡交响曲的畅想,各种轻重火力一起开火,打得不亦乐乎,一下子,仅仅二十几人的伏击队伍仿佛就占据了上风。被打得晕得转向的德军甚至没有怎么有组织的不击。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伏击部队不过是爽了十来分钟,就开始发现德军开始依托汽车进行有组织的还击了,想必德军指挥官也不是什么太菜的菜鸟。一时间也打得有声有色,有来有回。倒很是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造型。反正你火力不足,打不了攻坚战,老子死活不出来,看你怎么办。
在远处观察着的刘达仁,一副身在事外的样子,对于这种局势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而在肥龙火力点的塞利纳,却很是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德军似乎感觉到了肥龙这里是一个强力的火力点,而且由他的阵地死死的扼住了公路两侧的射界,使德军根本没有办法展队形加强战术面上的火力点,这迫使德军不得不先想办法拨掉这颗讨厌的钉子。
塞利纳很清楚目前的这种情况,她眼睁睁的看着肥龙充分发挥着崽卖爷田心不痛的恶劣个性,打掉了整整一箱子弹,已经开始纵情扫射第二箱了,她实在不敢想,如果肥龙打完了这箱子子弹,他们应该拿什么去抵挡越来越近的德军战斗小组。
越来越近了,五个由三个名士兵组成的战斗小组,操着熟练的战术动作,缓慢的接近着他们的的阵地,其他德军正朝着肥龙阵地倾泻着子弹,两个迫击炮小组已经打出了两发校正弹,距离他们不过几十米,相信下一发炮弹就会将他们的阵地、机枪、还有血肉之躯都送到天堂去见上帝。
“来了!!!”肥龙突然激动的大叫
“什么来了?”处于死亡边境的塞利纳听得头晕,这家伙是不是打仗打疯了?
确实来了!顺着肥龙的目光,塞利纳仰望天空,正在进攻中的德军士兵也在仰望天空,伏击阵地的特种士兵仰望着天空。
那是六架英国Whitley轰炸机,其中一架尾部还冒着浓浓的黑烟。
刘达仁兴奋狠狠锤着地面,大声叫道:“好兄弟,够义气!终于来了!”
(上周很忙,这周可以写点东西了)
恶梦,恶梦,这绝对是恶梦,德军清徼部队指挥官亨利克希.萨根少校望着天空中开始盘旋俯冲的Whitley轰炸机,双眼透出无比绝望的神色,眼见着与自己的火力占了上风,正意气风发的要把这批不长眼的游击队员全部歼灭,却横地里杀出个程咬金,当然,我们的萨根少校肯定不认识程咬金是某某人,却并不妨碍他对于自己的仕途甚至于生命是否存在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散开!散开!狗娘养的,空袭!”萨根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朝着呼啸而下的轰炸机开枪,在飞机发动机俯冲时的巨大轰鸣声中,萨格的手枪声就像扔进大海的小石头一样毫无威慑力。
德军士兵们也不傻蛋,空中那六架飞机肚子里面装的肯定不是郎姆酒,可伏击部队打过来的也不是花生米,就在轰炸机出现在空中的那一刻,刚刚还稀稀拉拉的伏击火力猛然加强了,德军士兵们被压在汽车边动弹不得。
“上当了!上当了!”萨根木然的看着被强大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手下,眼见着轰炸机的机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几乎可以看到飞行员咬牙切齿的表情了。
“呜!~~~~”一声怪响,轰炸机的机舱门轰然弹开,四枚航空*迅速的投向血与火的战场。
“欢迎来到地狱!”看着望远镜里的残酷场景,刘达仁喃喃叹道。
6架轰炸机摇摇机翅向地面的伏击部队致意,然后迅速的飞走,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公路中央的德军车队已经难得见到活物了。德军士兵此起彼伏的*,炸得面目全非汽车,血肉横飞的场景,所是阿鼻地狱也不为过。跟来的两个游击队新兵已经跑到一边大吐特吐了,只剩下特种队员们面无表情的在伏击场巡视。
“叭!叭叭!”肥龙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枪,转向别处,只有塞利纳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还在垂死挣扎中的德军士兵,他的胸口有三个碗大的洞,那是近距离射击时,子弹的穿过肌肉,并在身体里翻滚造成的巨大创伤,眼见这个伤员吐出几口污血,双眼圆睁头一歪就不行了,塞利纳手中的步枪不由自主的指向肥龙的背影。
“你想干什么,小姐”,还没等塞利纳回过神来,黑洞洞的枪管已经顶住了她的额头。是刘达仁。与引同时,两名特种队员的枪口也遥遥瞄准了远处正在清理“库存”的两名小游击队员。
“你们!你们是屠夫!无耻的屠夫!”
“那您想怎么样?就此离去?然后在三天后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德军精锐部队包围?或者用你那可怜的正义感将这帮将死的家伙送到镇上再乖乖的被德国人套上手铐送到集中营的煤气室活活闷死?或者你有更好的建议来处理他们?”刘达仁一脸的不知所谓,盯着塞利纳狠狠说道。“别忘了,这是一帮侵略者,也许就有你的家人死在他们手上!”
刘达仁轻松的下了塞利纳的武器,转身而去,身后飘来轻轻的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伏击场被特种兵们仔仔细细的滤了三遍,确定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毁掉了电台与通讯设备,再收集了一下没有损坏的枪械弹药,小分队再次上路了,塞利纳和两个垂头丧气的小游击队员被半押送半保护的带在了队伍中间,刘达仁则在队尾,在之后的行军异常的顺利,塞利纳与刘达仁也没什么任何的交谈。其实,塞利纳心中所想,刘达仁又何尝不明白。仁义之师,仁义之师,多少兄弟背负着这个名义冤枉的死去,不说远了,就说在此之间发生在中国团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牺牲,有多少是因为大家束缚着手脚,不敢放手大干而导致的?刘达仁不敢说,大家也不敢说,但是,谁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流干热血而死、死得毫无意义而心无怨言?他刘达仁不能,大家都不能。当刘达仁被任命为小分队指挥官时,他心里很明白,这是一次死亡的可能性大于生还的行动,他不敢奢望带出来多少弟兄,就能带回去多少弟兄,但是他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哪怕是于自己性命不要,也要尽量保证弟兄的安全,保证任务的圆满完成,而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两名兄弟失去的联系,其中还包括全团最好的狙击手。
“冷血,比敌人更冷血,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活着,活着回家”
高高的山麓,微风轻轻吹拂,下午的阳光温暖的洒在这一群刚刚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队伍。一晚的急行军,再加上半小时的激烈战斗,让大家都显得有点疲惫,但是眼神中的警惕依然不减,塞利纳和两个小游击队员仍然如行尸走肉般跟随着大队行动,一句话都没有,而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让特种队员们对塞利纳留了个心眼,时不时的瞄两眼过去。爬上山脊,小路又急转而下,隐入一片树林中,刘达仁打了个手势,示意最前面做冲锋手的肥龙在树林里停下休息,进入树林,队员很惊喜的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泉眼,放了警戒哨后,安排了几个了望点,大家三三两两的围坐在泉水边,看似很随意的一手拿着搪瓷缸,一手就着夹了火腿罐头的黑面包大口吃起了错过的午餐。
塞利纳和两个小游击队员并没有带食品,只得傻愣着坐在一边,塞利纳还好,两个小队员已经看得口水直流,早忘了清晨那一场血腥得让他们吐出黄胆水的战斗。
“来,两个小仔仔,叔叔给你们吃东西”肥龙手里拿着面包和火腿朝两个小家伙晃着,在他身边是同样拿着食物的刘达仁。肥龙把东西塞到两个小家伙手里,然后一人一个亲昵的暴粟,顺手牵着他们两个走到另外一边去吃东西,留下塞利纳和刘达仁。
塞利纳有些担心的看着被带走的两个小家伙,正要站起来,被刘达仁劝住了。
“别担心,肥龙这家伙看起很粗旷,其实心地还是很好的”刘达仁伸手递过一块面包,迎上的却是塞利纳冷冷的目光。“心地很好?你们中国人都是冷血动物”
“不,我妈妈就不是,也许我们是,但绝大部份中国人都。。。,怎么形容呢?上帝有一句话,当人们打了你的左脸,那么就把你的右脸也伸过去,好像是这样说的,是的,绝大多数中国人,在绝大多数时候,比最温顺的绵羊还要温柔,他们勤劳、善良,甚至在有些时候善良得过了头,去节衣缩食帮助他们的可能的敌人。。。。。。”
“你的妈妈?他是在中国?”
“这不废话吗?是的,我的妈妈是在中国,我们家就上海,上海你知道吗?知道,不不,不是你知道的那个上海,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上海,比巴黎,对,比现在的巴黎还要繁华,我的家就在那里,什么,你说我吹牛?我堂堂男子汉,流血流汗就是不吹牛,真的是,我们家就住上海,那个很大很繁华的上海。。。。。。”
塞利纳静静的听着,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冷的看着这一群有时冷酷,有时却。。。她甚至看见肥龙正在唾沫横飞的跟两个还流着鼻涕的小游击队员扯蛋吹牛,而这个家伙在五个小时前刚刚亲手干掉了一个跟两个小家伙差不多大的年轻德国士兵。。。。。。
她觉得有些理解他们了,就像她开始真正理解自己一样,是的,他们是一群为了保护自己所想珍惜的,那些像绵羊一样温柔的母亲们,那些像天使一样的孩子们,就像自己一样,在用自己的沉沦,来拯救着自己所要拯救的。(未完待续)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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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过这个没有?”刘达仁从胸袋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纪念章。
“这是什么?”塞利纳好奇的凑了过来。
一枚小小的金色纪念章,呈椭圆形,中间是镂空的,一把利剑狠狠在插在底部拼命挣扎的毒蛇身上。
“这个?说起来很有名,这是一枚德军金质反游击作战纪念章,想要获得它,必须要在反游击做战中参加75天以上才行,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游击队员的鲜血铸成的。”刘达仁顿了顿。
“这是今天早上的战斗中在一名德军少校军官的身上发现的”
说完这番话,刘达仁起身离去了。塞利纳望着他的背景,再低下头看看手头那枚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光芒的纪念章,心头没来由的一颤。
三个小时后,小分队终于到达了游击队驻地,游击队员们欢呼着上来迎接他们的领导人。
“不得不说,勒(这)几副颜色(人)确实有点业余,在山头晃弄个(这么)久都没遭小德扒皮点天灯确实是祖坟冒清烟”。看着这帮穿得“花枝招展”的游击队员,肥龙忍不住又发起了感慨。
“也不要小看他们,虽然军事素养差了点,但是他们熟悉地形,又有群众基础,跟德国人在山里捉捉迷藏,偷空炸炸桥,干掉几个落单的德国兵还是绰绰有余的”刘达仁接嘴,再掏出一根烟点上,美美吸了一口。
两个跟来的小游击队员很快就被老队员们围在一起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队里还有几个亲戚什么的,大家都围着两个小家伙问问家里的情况,顺便也听到了两个小家伙吹嘘着清晨发生的那一场恶战,一番口舌下来,众人看着特种兵们的眼神都变了。
崇拜!怀疑?二十几个人的小队伍,居然干掉了德军接近一个营的人马,还是整编制干掉,也就是说,平均一个特种兵要干掉接近20倍的敌人,这对于目前还是拿着单发步枪甚至是自制鸟枪的游击队员来讲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就算德国佬摆成一排,老实的等着游击队员们拿着*来敲,那都得费好大功夫吧?
虽然不太相信,但游击队员们仍然热情的将特种兵们迎进了营地,这是一条小小的峡谷,相当的隐蔽,相信这也是他们躲过多次清剿的一大助力,峡口的哨位安排倒也勉强入眼,可惜位置定得太高容易暴露,刘达仁想了想必竟是战友一场,抽空还是提醒提醒塞利纳。
入得谷内,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两侧的山地垂直急下,将小路夹在中间,隐约能发现上面有哨兵埋伏,相信这也是游击队的一个狙击点,倒也是易守难攻,穿出小谷,眼前一面豁然开朗,往上山体却猛然收缩,形成一个小小的壶口,刘达仁不禁击节大赞,好一个天然的藏兵洞,这样的地形,既使是空中侦察都很难发现藏在洞内的游击队。
山谷内筑有几间大木屋,隐约可以看到屋顶浮现阵阵薄烟,再顺着一条长长的管道隐入地入,不知去向,想必另有安排可以避免生火被发现。
刘达仁已经闻到的极浓的烤肉香味,夹杂着当地一种特产葡萄酒的香气,很是诱人,刘达仁已经听到肥龙肚内五脏庙的咕咙声,相必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相视一笑,进得屋内。
是夜,众人因为即将有战斗任务,对酒类浅尝即止,却没有放过烤得皮脆肉香的烤全猪,吃得满嘴留油方才罢止,却没有谁注意到,本应是主角的游击队长塞利纳小姐和小分队队长刘达仁先生不知所踪。
其实,二人正在另一间小屋内剑拨孥张的对视中。
“我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塞利纳小姐,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份了吗?”
“这要求并不过份,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救回被俘的队员而已,况且,据我们的情报显示,你们要找的人可能就在这个战俘营中”
“扯蛋!我答应你帮助你们解决掉德军清剿部队的时候,你他娘的信誓旦旦的说什么?现在你跟我说可能??可能是什么东西?现在你来告诉我你可能知道他们在哪儿?”
“这只是基本外交用语,是你自己听不懂!”塞利纳涨红着脸,她也知道自己做得很过份。
“去你的外交手段用语,你别以为你是坐在唐宁街10号每天看着文件,把部队伤亡当成数字游戏的政客!为了你一句可能我的兄弟有可能会死!”
“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对”塞利纳颓然坐下,“可是,我们确实收到消息有几个东方面孔的战俘出现在克尔斯巴克战俘营。”
看着塞利纳沮丧的表情,刘达仁缓了一口气,静下心来,他也明白现在并不是争吵的时候,他还是需要这支熟悉地形的游击队员的帮助。室内安静了下来,二人都默然无语。刘达仁在冷静的思考着。
目前的情报并不准确,现在这个年代,东方面孔在欧洲虽然并不多见,但仍然是有的,特别是英法两国的军队,还是有少数亚裔人种在服役,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不确实的情报就贸然发起行动,结局就很难说了。
“听着,塞利纳,现在不在我们争吵的时候”刘达仁顿了一顿,看着低头不语的塞利纳。“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这件事情不但关系我们这次任务的成败,同时也关系到你的被俘队员的生命安全”
说到这里,塞利纳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朦胧有眼泪浮现,但她仍然坚定的与刘达仁对视着。
“你说吧,我们一定尽全力去做”
“好!我需要确认几件事情,一是搞清楚这个战俘营的兵力部署以及离战俘营最近的作战单位和他们在多少时间内可以支援战俘营,相关地区的地形图,营内那几个被俘的东方人的真实身份,还有营内战俘的数量、大概是属于哪些部队的,等等,总之越详细越好。”
“好的,我们会想办法的,苏维亚的叔叔在战俘营里面负责做饭,有时候会到镇上采购食品,我们来想办法混几个人进去”
“不,我需要让我们的人混进去”刘达仁坚决说道“如果真的是他们在营内,你们的人去得不到任何真实的消息”
“好,不过可能需要化妆,你们的东方面孔太打眼了”
“这个没问题,我们有最好的化妆师”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我立刻去安排”塞利纳站起身来,准备转身出去。
“塞利纳。。。。。。”刘达仁急忙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我想。。刚才是我情绪比较激动。。。可能说话重了一点,请你原谅。。”
塞利纳没有回头,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塞利纳转过头来看着刘达仁那无比真诚的眼睛,郝然一笑,说:“我想,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刘达仁默默看着塞利纳翩然离开,忽然心头涌起一阵温情,从胸口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钥匙扣,用拇指轻轻弹开顶盖,一张显得不是那么清晰的黑白照片映入眼中,那是一张有点年代的全家福,被一对幸福男女抱在中间的那个胖胖的小男孩,就是儿时的刘达仁。
这个小小的钥匙扣,是除了一身武器装备以外,与那个渐渐远去的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刘达仁心灵深处最柔软最温情的地方,静静的回味了好一会儿,刘达仁才小心的将钥匙扣放回了军服内袋,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壁炉的柴火静静的燃烧着。
业余军人与特种精英的狂欢并没有进行多久,雷厉风行的塞利纳很*响了集合哨,游击队员们七零八落的站在了一起,让这两天都跟特种精英们待在一起的塞利纳不禁皱起了眉头。
塞利纳简要的说明了一下任务情况并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大部份的游击队员都将潜伏在临近战俘营的几个小村庄,一方面收集情况,一方面做好营救任务完成后的善后准备工作,在这一点上,相信游击队员们还是能够胜任的,谁没有个七姑八大姨的,以串亲戚的名义潜伏几天,倒还不至于引起德军的怀疑。
至于刘达仁,在考虑再三后,他还是决定暂时不将秘密营救计划上报团指,在这个时候,远距离的无线通讯是很容易被截听的,况且在英国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以及各种势力的耳朵存在。
即使采用高强度加密密码的形式仍然不太保险,一旦行动计划被截获,就算德军情报分析人员破解不了,也能通过这个敏感的时间,做出相应的情报分析,甚至有可能全方面加强战俘营、交通线、重要城镇的防卫。小分队将面临敌人后方强大的机动力量,通过极为便捷的交通网迅速的增援被袭击的地点,同时利用强大的防空火力网及战斗机巡逻来杜绝英国空军的再次突袭。
在这一点上,刘达仁的考虑不得不慎重。
就着岩洞内昏暗的油灯,刘达仁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高精度法国地区的军事地形区,在这上面,标注有英国空军侦察获得的最新德国驻军情况以及各种军事设施的位置,围饶着克尔斯巴小镇划了一个大约直径120公里的圆圈,一个小小的标记映入刘达仁的眼瞳。
泽热尔卡佩勒,这个距离敦克尔克不到200公里的小镇,因为拥有一个300多公顷的农场,所有修建有一个勉强可以起降小型运输机的水泥跑道。在之前的法国战役中,曾一度被做为法国空军的临时机场,用以运输一些小型的技术装备,法国战役后被德军征用,因为其太小,所以德军没有大规模的部署部队,只有一个小小的运输机分队驻扎在这里。
刘达仁用铅笔重重的将这个军用机场打上一个圈。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撤离计划。
是夜,刘达仁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
山区的清晨空气总是非常的清新,一夜没睡的刘达仁仍然精神饱满走出了小木屋,就在岩洞中间的空地上,十八个精壮的汉子已经早早起来,有的在静静的擦枪,时不时抬起枪对着洞口岩壁上隐蔽的游击队哨兵瞄准一下,瞄得对方直发毛,这都什么眼神啊,冷得像冰一样,仿佛自己稍有异动就可能有一个颗子弹利索的掀开自己的脑袋。还有的人**着上身对练着散打,这两家伙,跟玩命似的,相互击打时发出的沉闷“碰碰”声让一边观战的留守游击队员牙酸。
看了一眼精神抖擞的队员们,刘达仁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都是老兵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种初级课程早用不着天天拧着耳朵灌。
“集合!”
刷刷刷,一眨眼间,刚刚还打得不可开交的壮汉,拿哨兵当靶子的阴冷家伙,一拳把游击队员平时戏耍的沙包打个对穿的变态男都迅速的站成一列。
“这是你们的任务简报和各自的行动要领,分下去,给大家半小时时间阅读,一个钟头后我们出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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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机!?老大,品味太强了,平时我们都是对付劫机的,想不到勒(这)回儿我们也可以过把劫机的瘾了哦!”不用说,又是肥龙在大放橛词。
“不要太放松了,这买卖不是那么容易的,虽说是个小机场,但是防卫力量还是很强,大家要谨记几点,一、行动要快,五分钟内,我要求塔台、通讯处、各类交通工具,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飞机必须在我们手里,二、离机场不远的高射炮阵地,必须先行全部摧毁,而且绝对不能让一个德军士兵逃脱,再说一遍,我不要俘虏。三、德军飞行员、通讯兵一定要捉活的,死了一个拿你们是问。”
“有没有决心!”
“保证完成任务!”小小的岩洞被雄浑的声音震得一抖,仿佛是在为他们壮行!(未完待续)
第一章
第一章
我希望我的写作风格有所变化,从这一卷开始,如果觉得不适应,跟我联系。
(另:17K的买断制度很麻烦,每个有20号交稿,字数没满最低限额的话,还交不了,我这个月没写满,17K的编辑说只能合到下个月一起交,没办法,我也知道各位读友等得心急,这里先发上一章,隔天再发几章吧。这些字数就当是免费送给大家的了)
看到读友们的留言了,解释一下,买断作品不论是不是VIP书站都要付费给作者的。我的话里没有什么施舍的意思,如果给大家造成误解,我非常抱歉。
法国北部,维达小镇,这里曾经是一个非常繁华的交通要道。也正因为如此,在德军的战争铁蹄下尚有保有一丝生机,小镇的镇民也得以苟且偷生在占领军的枪口下。
在经过最初的惊惶失措后,人们渐渐平静了下来,将亡国的屈辱与愤怒掩藏起来,战战兢兢的继续着战争年代里本不容易的生活。
小镇貌似平静的生活,在3个月前被悄悄的打破了。镇民们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接近黄昏的下午,西部的大道远远的就能看到烟尘扑起,没过多久,一条望不见尾的人流渐渐的出现在镇民的眼中,渐渐接近了小镇。
每个人都衣衫槛褛,还有受伤者,经过草草的包扎,在旁人的扶持下,艰难的前行,眼尖的镇民很快就通过他们残破的服装分辨出来。
“那是咱们的军队。。。。。。他们。。。。。。”有人目瞪口呆。
是的,那一眼望不到尾的长龙,就是战败被俘的法国国防军和部份英国远征军的幸存士兵,长龙两侧,是荷枪实弹的德军士兵。与这一群战败者相比,虽然同样的未洗征尘,他们要显得轻松的许多,有人甚至轻佻的向狭窄街道边的阁楼上探出头来的法国姑娘们吹起了口哨,而那些曾经精壮的法国小伙子们,却只能垂头丧气的在自己的父老乡亲面前缓缓的行军。
这场浩浩荡荡的耻辱行军一到进行到了深夜,年老的镇长被德军从被窝里请了出来,然后得到了条口 头通知,小镇东面将新建一座可以容纳两万名战俘的战俘营,小镇的居民将被征用。
一个月后,一座简陋但防卫森严的战俘营出现在了密林深处。
从那以后,小镇上便偶尔会出现德军战俘营守备部份的军需官,向小镇居民下达一些五花八门的命令,征用一些稍显奢侈的民用品。例如老布克家自酿的波尔多酒,镇长的银烛台和全套银餐具,不一而足。战俘营的建立,让小镇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的困难了,只有少数人,包括游击队在小镇的内线,苏维尔。勒布雷的叔叔--吉尔?勒布雷,能够在德国占领军的手下混一口饭吃。
吉尔.勒布雷是一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厨师,一手肥鹅肝和烤蜗牛做得出神入化,让战俘营的德军军官吃得赞不绝口。
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吉尔。勒布雷从侄子那儿得知游击队希望通过他,混到德军战俘营的请求。
“不不不,苏维尔,你们不能这样做!就算我能答应,你婶婶也不会同意的,你们这是在把我推进火坑”吉尔。勒布雷拼命摇着头,有些浑浊的眼晴里透着惧色。“德国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
“叔叔,您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忙,求您了”.
“不不不,我帮不了你们”固执的老头子继续坚持着“前两天听说有人越狱,结果都被抓了回来,足足五十个人被枪毙,你知道吗?他们杀人的时候眼晴都不会眨一下,他们是一群魔鬼!”
“他们是为了自由而牺牲的!”
“自由?没命了还说什么自由?”
小小的斗室,气氛变得相当的沉闷。
“呯!”,小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惊得苏维尔赶紧去掏腰里的手枪。
“别那么紧张,亲爱的侄子”,门口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吉尔.勒布雷的妻子--肖菲耶婶婶。
肖菲耶婶婶扭动着她那肥胖的腰身挤进本不宽畅的房间,手里端着一壶浓香四溢的红茶。
“来吧,苏维尔,尝尝婶婶的红茶”,肖菲耶婶婶对着苏维尔笑容可掬的说道。轻轻放下手中的盘子,肖菲耶婶婶转过身来,面对身后沉默不语的吉尔叔叔,刚刚还微笑的表情一下子换成了另一副嘴脸。
“死老头子,要死啊,孩子们都在等着你搭把手救人,你个死老头子倒好,收起你那张臭脸”
“菲菲(肖菲耶婶婶),这,这,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我老头子一个人也就豁出去了,可,可家里还有你啊。”
“得了吧,老头子,就咱们这岁数了,还能有几年好活,可关在营里的那些棒小伙子,最小的还不到十八岁,老头子你就忍心让他们死在德国鬼子的破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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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6月5日,在敦刻尔克陷落后的第二天早晨,德军主力就随即发动了对法国的全面进攻。在那个时候,法国最优秀的陆军师和大部份装甲部队都在比利时消耗掉了,时下能拿得出手的仅65个师,而且大部份都是装备缺乏,士兵少训的二流步兵师,而向他们面前峰拥而来的,却是143个德军师,其中包括了10个精锐的装甲师。
6月14日,宣布为不设防城市的巴黎,被德军占领,法国元帅贝当,接任了总理,就在他接手的第二天,他向德国发出了要求停战的信息。
在希特勒的眼里,法国,是德意志壮大的最大阻碍,也是德国的世仇,这几百年的欧洲历史,实际上就是法国与普鲁士的战争史,现在,仅仅6周,法国倒在了德国铁甲洪流的履带下。
6月24日下午7时,在贡比臬森林的空地的旧车厢里,这个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签定投降协议的地方,法国人签下了耻辱的停战协议。
按照贝当傀儡政府乐观的考虑,英国人最多能坚持3个月左右就会陷入与法国一样的境地,到那时,与英国政府签定的,“不单独与敌人媾和”的协议就会终止,那么贝当政府与德国人签定的停战协议也会同时生效,“我们的法国小伙子”就可以从战俘营回家。
可惜,英国人靠着他们的海军与空军,将战争坚持了五年之久,于是“我们的法国小伙子们”将在德国人的战俘营中,生不如死的多待上四年。
真是一个无以伦比的黑色幽默。
英国人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丘吉尔自己也曾经说过:必要时,我们可以长期做战;必要时,我们可以单独做战。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正进入长期做战,也正在真正地单独做战。
其实,跟远在东方的那个古老国家的人民一样。
在和平时期,人们考虑得更多的,只是自己,和自己的小家,而当战争到来,让人们想起来国家。“守士抗战,人人有责。”这是当时的中国最高当局的声音。而在英国,一个飞行员的话,传遍了整个英伦三岛。
“我活得毫无价值,但我要死得其所”。
当一个民族开始准备牺牲的时候,其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庞大得难以置信的。
英国最高当局,给每一家,每一户都发出了告示,小册子,告诉每一个人,当纳粹登陆的时候应该怎么办,人人司空见枕戈待旦。
直到他们有一天,等得不耐烦了,大家都在发出来个声音,“德国佬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德国人早就准备好了。
他们在摩拳擦掌。
可惜的是,他们甚至没有一艘运输艇,把眼红得敖敖叫的精锐士兵送上英国的海岸。
希特勒制定的海獅计划,是征用大量的民船 ,货轮,驳船 ,将13个德国陆军师送往英伦三岛。
这种计划,明显是把优秀的德国军人直接送进绞肉机,用一位德国陆军将军的话来说,“这帮兔崽子将会在还看不到英国海岸的地方,被英国海军一炮一炮的炸掉卵蛋。”
于是,海狮计划直接就被陆军大佬们拖出来枪毙了。德国海军不吱声了,他们明白自己手里那点家伙事儿值几斤几两。
海军的事儿完了,空军一把手--戈林元帅开始现妖蛾子。
他的鹰计划,是以三支庞大的航空队,计1000架战斗机,1300架轰炸机,将英国的城市和抵抗的信心全部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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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此刻,中国团远征小分队,盯上了德国空军某个航空队下属的某个运输机分队。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劫持一架可以装下小分队全部人马的飞机。
至于其他的飞机和设施?
能炸就炸 了,炸 不了的也得下掉几个零件,总之不能让这个机场有飞机能起飞去追击他们。
至于当时当刻,正在空中值勤的其他德军飞机,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唯有再把英国空军的空或骑士们再请来帮下手了。
刘达仁也知道,这次欠英国空军的情,是欠大发了,不过呢,这虱子多了不痒,再说这事儿也轮不到他犯愁,就现在这状况,能把小分队一个不少的带回去,哦,错了,还有一个小分队的最高指挥官及另一个狙击手,目前下落不明。
他也管不这么多了,小分队出发前就已经明白,清楚,这次行动,能落个阵亡就已经不错了,要是被俘,还不知道会怎么着。特种兵不是神,他们能干的,也就是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说得不好听点,他们就是一群战斗力强劲的游击队员。
跟德军装甲部队死掐?
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干这事儿。
刘达仁脑子没病。
由于中断了与英国方向的联络了,他目前也不知道,他们所搜寻的团长,政委,及同行的几名特种兵,已经悄悄的通过了英吉利海峡,到达了英国本土,至于他们怎么跑出来德国人的包围圈,当下不便描述。
还是让我们的目光先回到泽热尔卡佩勒小镇外的德军机场。
泽热尔卡佩勒小镇本是以农牧业为主的一个小型城镇,小镇外的军用机场,本是当地一个农场主用于洒播农药的农用飞机场,德军占领后,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相当的优越,同时周边的环境也比较平坦,在经过一个月的紧急扩建后,原来仅能起降小型民用飞机的破旧机场,被改建 成为了可以起降降大型的运输机的全水泥跑道机场,甚至还有一个高30米的塔台。
在其外围,因为尚在扩建完成的初期,所以并没能平常机场常见的高达三米铁 围栏,只是简简单单的围上一圈铁丝网,而事实上,那个高达30米的塔台同时也是机场保卫部队的了望 塔,在这样一个空旷的 环境中,潜入人员先得穿过铁丝网外近100米宽的空旷地带,在这里为了防止敌人的潜入,所有高过地面10厘米的植被都被铲除,再接下来,他们要面对1米多高的铁丝网,最后才是机场内部的建筑物和日常的巡逻兵。
这样的防守,对于真正的游击队员们来说,确实比较有难度,以他们手头的装备,要想潜入这里搞破坏,或是强攻,怎么着都有点作死的味道在里面。
但是现在,中国团远征小分队的特种兵们,就要带着二十多个游击队员,强行将这个机场攻下。
有难度。
老实讲,如果仅仅是潜入,搞搞破坏,这二十多个游击队员的存在绝对是画蛇添足,这不添乱吗?十几号特种兵要想在这种地方搞搞破坏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他们的目地是完全的控制这个地方。
没错,完全控制与渗透破坏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东西。打下这个地方,要完全控制24个小时,刘达仁手里就这么点人,撒出去了,连个泡都不冒,这绝对跟特种兵的作战方式不符。
特种兵是什么,是最精准的枪,是最锋利的刀,特种兵的作战方式,就是集中最强的力量 ,攻其一点,最致命的那一点,然后大家好打好散,该干嘛干嘛去,打阵地战,防御战,不是特种兵的风格,虽然这两种战斗特种兵们干得并不比普通陆军差。
开玩笑!都是陆军和兵种里面千里挑一,万里挑一选 出来的尖子,这点破事儿还能撂了挑子?
可这种打法,特种兵的特字就体现不出来了,好钢要用在刀尖上!
于是,这二十多个游击队员也跟着上路了。
他们有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其中包括了五十多公里的山路急行军时间,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隔山跑死牛,在地图上直线距离很近的目标,一旦放到实际地理中,其行军距离就会成倍甚至是几倍的增长。
刚开始,刘达仁还很担心这二十多个游击队员是否能跟上特种兵们久经训练的步伐。
而在经过一个多钟头的急行军后,刘达仁确认自己是忋人忧天了。
这些战场上的初生牛犊们,在跑路这个项目上,却与他们这帮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精锐特种兵不相伯仲。
毕竟是人家的地头啊,路熟不说,这些人在战争之前,哪一个不是庄稼地里的好把式?他们可不是巴黎城里面养尊处优的浪漫男女。
“这帮家伙,如果能经过良好的训练,再加上在本国作战,地形熟悉,肯定是一流的游击队员”刘达仁心里暗想。
夜晚中的急行军是相当消耗体力的,在前锋通过无线电报告队伍的前进方向出来了一条宽约一百米的小河后,刘达仁下达了就地警戒,轮换休息的命令。
从小河边回到临时休息地的肥龙二话没说,掏出了背包里的五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递给了刘达仁。
“雨衣”刘达仁说。
旁边马上就有人递了过来。刘达仁将雨衣盖在地图上,掏出小手电钻了进去。
雨衣下透出了模糊的灯光。 过了一会儿又熄灭了。刘达仁钻了出来,将地图递还给了肥龙。
“我们距离目标还有20多公里,过了这条河,前面就是德军的检查站。二十分钟后大家出发,按原计划行动”
二十分钟后,小分队再次出发。
时至盛夏,泅水过河对于游击队员们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刘达仁命令尖兵先行过河,其他人潜伏在河西岸的密林中,等待对岸发来的安全信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十分钟过去了。刘达仁在看表。
“这俩兔崽子在干嘛”刘达仁口中暗骂,心中却不禁一凛,保不成要闹妖娥子了。
十五分钟。
河岸上出现了三条人影,中间那个似乎被打晕了,被另两个提着过的河,信号也打过来了,俩尖兵回来了。
“狗日的,真闹妖蛾子了”,刘达仁心中暗骂。打了个手势,从林里埋伏的队伍里迅速窜出两个,上去接过俘虏。
“咋回事儿?”刘达仁蹲了下来,往黑乎乎的对岸望了一望,又将视线转到了脚下那个晕迷的俘虏。
“刚过去,胖哥就说不对头,摸过去发现一个单兵壕,估计是防线突出部,弄死了一个,打晕了一个拖过来。其他地方太黑,怕打草惊蛇没再深入”
“拖过去审一下,肥龙你带两个人换装过去,甭让小德发现了。”
肥龙得令而去,另外两个队员也过来,把晕死过去的俘虏拖到一边去问话。
其他队员很快得到了消息,各自占住了有利位置,同时也把二十一个游击队员挡在身后。
这个突然的情况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了刘达仁的心头,就现在的情况分析,德国人很有可能是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阵地与包围圈等着他们了,要知道,现在法国战役已经基本结束了,德军部队不可能有睡散兵坑的瘾吧?大半夜的,好好的营房不待,非要睡在野外?
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一旦确认情况属实,恐怕就得另外想辙了,那个游击队的窝点也不能待了,今天这事儿一出,保不齐游击队里面有奸细。
思前想后,刘达仁心里还是没能有个定论,心想如果对面的德军真是来围堵他们的话,还是先撤回去一段距离,再慢慢绕过他们,飞机是无论如何都要抢的,至于抢的方式就另当别论了。
很快,在特种队员的“优待”下,被俘的家伙开了口,不过除了他的军阶和所属部队外,他也只知道今天的行动只是根据命令行事,至于更具体的,比如为什么有今天的行动,目标等等细节,他是一概不知,刘达仁一看他的肩章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在脖子上做了个横切的手势 ,转身走了。
看样子还得抓一个有份量的舌头才行。
命令下得快,肥龙的活儿也干得快,不到五分钟,又有三个人影踏上了河岸,对面的森林仍然是寂静一片。
这次抓回来的是个班长。
刘达仁没去审问现场,这帮小子的手段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超过五分钟,这家伙铁定招。
十分钟后,刘达仁承认自己错了。他清楚的听到后面传来俘虏的惨叫声,即使是用布头塞住了嘴,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哼仍然传了过来。看样子,几个兔崽子是踢到铁板了。
“怎么回事儿?”
“队长,丫挺硬气的,没敢再下狠手了,再弄这小子铁定挂了”
“一句都没说”。
“只招了他的军阶和所属番号”
“哪个番号的?”
“27步兵师直属独立侦察营”
听到这个番号,刘达仁愣了一下,脑袋里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队长,我以前听说过这个师,书里看的,他们师长好像是弗里德里希?伯格曼少将”
“是他们!”刘达仁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
德国陆军第27步兵师,在1940年6月9日~6月11日参与横渡塞纳河作战,他们是首批攻击法国的步兵师之一,可谓战绩辉煌,战功累累,就在1940年11月,也就是三个月后,他们将被整编后并入第17装甲师。
此时此刻的第27步兵师,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继续审问,我们必须搞清楚他们的目的,编制,预设阵地,一切信息”,刘达仁急切的说道,“实在不行,下点重手,别弄死就成”。
刘达仁一脸凝重。
很快,大部份队员都获知了他们即将面对的敌手,一股紧张的气氛首先在游击队员中间产生,特种兵们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手底下小动作却也多了起来。
狙击手们将染成深灰色的布条慢慢的缠到*上,然后打了个招呼,便侧身隐没到了黑暗中。没多久,无线电里便传来几声貌似杂音的滴嗒声。
狙击手已经就位了。
几个突击手将胸前的*抽了出来,一上一下的绑在一起,再插回弹药包里,将弹药包的扣子虚扣起来,方便随时抽出。
扛着重机枪充当人肉火力点的老山东,慢悠悠的摸到一处视线开阔的小土包后面,拆开枪架,把重机枪立了起来,随即戴上了伪装成防毒面具的夜视仪。隐隐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相比之下,游击队员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
刘达仁看在眼里,心下一动,向他们走去。
“士兵,你在做什么”刘达仁挑上一个明显有些惶惶然的年轻游击队员问道。
“先。。先生,我们。。。我们应该挖战壕吗?”
“战壕?呵呵”刘达仁有些哭笑不得。
旁边的游击队员听到二人的对话,渐渐的围拢过来,这正是刘达仁要的效果。
“先生们,请记住,你们是游击队员,不是正规军人,也不能用正规军人的标准来要求你们”刘达仁顿了一顿,环视了一眼,看到的是二十一双好奇的眼晴。这不能怪他们,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军事技能都不具被,仅凭一腔对祖国的热血,这群农家汉子就拿起了步枪,在保护他们军人溃退之后,坚持着与德国人的斗争,在这一点上,刘达仁是很敬佩他们的,但同时,这些缺乏最基本的军事训练,战术训练的游击队员,其伤亡率也是惊人的,特别是在面对有准备、火力配备齐全的正规军时,其劣势更加明显,或者说除了熟悉地形外,没有任何优势。
“我们中国有一个名人,曾经说过一句,翻译成法文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敌人攻打过来了,我们就撤退,敌人驻扎下来了,我们就偷袭他们,敌人开始疲劳了,我们就要努力攻击,敌人开始逃路了,我们就要勇敢的追上去<毛的游击战理论>”
游击队员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的,有人露出了释然的神色,刘达仁心中暗暗记下这几个人的名字。
“先生,这几句话好像都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跟我们现在的情况相比,有什么关系呢?”。刚刚略有体会中的一个人壮着胆子发言提问了。
“问得好,你们现在的状况,从大环境来说,法国军队已经败了,法国政府也投降了,但是还有人在继续抵抗,你们的戴高乐将军,已经在巴黎组织了自由法国部队,法国人还在抵抗,在这个时候,你们在敌人的心窝里,你们任何一次行动,都是对德国鬼子的打击,也是对盟国的支持。”
“你们必须坚持斗争,坚持活下来,不要与德国人硬拼,有生命,才能抵抗,刚刚我告诉你们的那一句话,应该成为你们的战斗方向,至于具体的战术,我想,你们还有更多需要学习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想各种办法来帮助你们”
就在刘达仁侃侃其谈的时候,临时客串审问员的特种兵终于取得进展,那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处于死亡与疯狂的边缘了。
“光头用上了他独家的分筋错骨手,丫终于还是挺不住了。27师本来是在附近修整集训准备换装的,就昨天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说要在这儿预设阵地,拦截逃窜的游击队,我估摸着不是冲我们来的”
“嗯,前天那场战斗,德军可能估计游击队要往这边跑”
“那咱们的计划呢?”
“咱们得将计就计,摆个迷魂阵”得到了确切消息的刘达仁心里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头。
敢情是误打误撞啊。
前天的德军清剿部队全军覆没了,估计现在德军的指挥部也正犯迷糊,搞不清楚这股“匪徒”的实力,也没给27师发消息,这27师的人马也只能在这窝着,谁知道现在是打狼反而被狼惦记。
刘达仁心里暗暗合计了一下,把几个游击队员召了过来。
这几个队员都是刚刚略有心得的家伙。
就着月光,刘达仁在潮湿的泥地上画了幅简图。标明目前的态势。
河对岸,是德军一个加强侦察营。他们预设了一个宽2公里,纵深3公里的防御阵地,事实上,这样一个阵地,对于他们预料中的溃败游击队来说,是一个标准的绝杀阵,刚刚他们打掉的战壕,应该是一个突出部的一部份,这是用来藏兵的,可惜现目前的德军打惯了进攻战,这阵地的隐蔽做得不是很到位,被小分队的尖后发现了。
如果刘达仁估计得没错,就在这个突出部再往前走了一里路,就是正二八经的伏击阵地了。想想看,游击队员们刚刚被清剿部队打得溃不成军,逃到这里,一过河,没走几里路,又是一顿铺天盖地的枪林弹雨,死得七七八八,而这个突出部,就是防止剩下的游击队员潜逃的。
好个绝杀阵。
德国佬估计也是被游击员搞得心烦了,干脆出动正规军,一古脑灭了丫的。
在地方写写画画半天,旁边的游击队员也算是明白了,一身冷汗一冒,脑袋也清醒了许多,敢情大伙算是死里逃生了一把。看着刘达仁的眼神也愈发的崇拜了。
刘达仁的破解之道也很简单。
这个突出部肯定是要灭掉了,不但要灭掉,还要给德军指挥官造成一种错觉:他们的突出部阵地被溃退的游击队误打误撞发现然后歇菜了,完事儿就撒丫子往回跑。这包围圈肯定是围不起来了,还得追。
这招调虎离山其实也算不得高明,可就这并不高明的招数德军还得上当,没办法,正规军与地方守备部队之前的信息沟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子问题的。让正规军来配合地方守备部队打打游击队,这正规军多少还是有点别扭,一心想干干脆脆灭了这股子“残匪”好回营房睡个饱觉,洗个热水澡。
所以,当战斗开始打响的时候,刘达仁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两个特种兵,带了五个游击队员,一边打枪一边往东撤。
刘达仁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即使他很想这样做,而且他也很明白,在这黎明前的黑夜里,他的视线绝对不会超过10米远。
因为他必须带领着这剩下的队员们,小心翼翼的,与正在追杀他的战友的德军士兵们擦肩而过。
他们轻轻的穿过灌木,从高大的乔木后闪出身形,同时将警惕的目光向四周望去。
他们小心的绕过被埋上*的林间空地,然后再仔细的在更隐蔽、更容易让敌人上当的地方埋上一两颗*。
或者在经过一小段沟壑地形时,在沟壑两侧安上两个绊发雷。
这一切准备,都是以防万一。
万一被德国人发现,他们追击的“溃退”的游击队员,只不过才7个人,刘达仁不敢肯定他们就一定不会回过头来再衔尾追杀。
3公里远的封锁线,小分队足足跑了两小时。
当刘达仁在望远镜里看到德军的交通检查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很不利。
更大的问题是,这条通往机场的公路,在检查站这一段上,路基相当的高,远远的看上去,更像一座堤坝,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进行一次非常危险的仰攻。
如果是在漆黑的深夜,这还不存在什么大的问题。
可现在的能见度,足以让德军的机枪射手将路基底部还在冲锋的士兵打成筛子。
还得想辙。
刘达仁放下望远镜,从坡顶顺势滑到坡底。三十多双眼晴齐刷刷的望着他。
“听着,检查站里有座哨塔,雷子,你跟小三儿找个射界开阔的地儿,我要战斗一打响,你们就干掉塔台上的家伙,同时保持压制优势。我要你们保证在我们的人冲上路基之前德军不能组织成有效的反击火力,明白没”
“明白!”
“林冲,你们几个突击手,我要你们从这里出发,半分钟内穿过前面的开阔地,然后冲上路基,*可劲造,务必要压制住他们的火力,要给他们压力,逼他们跑”
“袍哥,你带上三个人,我给你10分钟时间,绕到前面那个小山坡,翻过路基,在我们的人把德国佬赶出检查站之后,你们就是负责最后收尾的”
“放心”,一向说话比较简洁的袍哥没多的话,立刻带上两个队员,悄悄的向西北方向潜去。
将特种兵们的任务安排完后,刘达仁转身对待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游击队员说道:“至于你们,我想你们应该很熟悉检查站的通讯线路,你们现在16个人,分成两批,分别去两个方向,我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去,十五分钟回,去切断检查站通往两个方向的所有通讯线路,完成后立即返回这里”
“好了,兄弟们,半个小时后,把他们的蛋黄捏出来”刘达仁狠声道。(未完待续)
第三章
第三章
“天线。。天线。。天线你在哪儿。。” 狙击手小三儿嘴里嘀咕道。
他还不太习惯手里的美国春田式狙击步枪,而且这枪有一个很难听,很类似日本命名法的名字。但他手里现在就这货,在前天的战斗中做了几次简单的校准,目前凑合着能在400米的距离上打烂一个苹果。这枪的似乎是刚刚出厂的新货,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亲切的机油味,不过膛线刻得有点问题,弹道有点飘,特别是有风的情况下。
找了半天,小三儿终于发现了位于检查站内一间小房子顶上冒出的一小截天线头。
“操。。。方向不对”小三儿啐了一口。
很明显,天线是在路基另一面安装的,再加上狙击点与路基之间的高差,能看到一点天线头就已经不错了。
小三儿慢慢的把手伸到屁股后面,很轻柔的摸索着什么,没过多一会儿,他手里多了一个八倍的瞄准镜,他小心翼翼的,尽量减少手部的运动幅度,慢慢的拆下枪上已有的4倍镜,再将8倍镜换上。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触动他身上的伪装网。他现在的位置离检查站不过两百多米远,完全是靠腹部力量一点一点的蹭过来的。在这样近的距离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惊动哨塔上的德军哨兵。
半个小时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一切安顿停当后,小三儿从泥里扯起一跟青草叶子,放进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有一股混着泥腥味和青草的清苦汁水一下子在嘴里化开,像极了家乡的味道。
思绪有些乱。
“娘的。。。 。。。 ”小三儿对自己暗骂道“没出息”。
眼晴有点润。揉一揉,再靠到*上,对着天线再一次试瞄。
这次好多了。小三儿肯定自己在三枪之内让它歇菜。
“嗒嗒嗒。。。。。。”
耳机里传来三声信号。这是命令所有人就位。
第一枪将由狙击*子打响,雷子和小三儿一样,都是目前下落不明的前小分队指挥官,狙击指挥官孟宝生带出来的兵。登陆之后的那场战斗时,孟宝生和另一名狙击手张达川死生不明,这上雷子和小三儿心里都窝着一团火。刘达仁让雷子来开这第一枪,多少还是有点任君发泄的意思。
“呯!”
哨塔上一名正在百无聊赖的德军士兵像根木头一样,一头栽了下来。另一名士兵大惊失色,正待转身蹲下去时,小三儿的枪也响了。
“呯!”。他软软的倒了下去,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帽子,直接掀开了头盖骨,眼看不行了,身子卷缩着抽搐了两下,僵硬了下来。
“呯呯呯!”德军最后的联络工具,在小三儿的子弹下应声而断。
就这几声枪响,将检查站的德军一下子从清晨的绵软中震醒了过来。
有人惊慌失措。
也有人迅速的冲出营房,跃进掩体,战术动作标准而麻利,只是没穿长裤的毛大腿有点煞风景。
更多人的就地卧倒,四处张望。在狙击手面前露出头部实在是很作死的举动。
不过很快的,德军士兵就反应过来,子弹似乎是从路基下面打过来的。于是在指挥忆的喝呼下,带着美梦被惊醒的怒气,整整一个排的德军从地方爬起来,各自进入战位。
还没探出头来,几颗黑乎乎的玩艺就从路基下面不声不响的扔了上来。
刚刚雷子和小三儿的突然袭击,给突击手争取了十来秒的时间,此时他们已经冲到了路基底部。失去了哨塔的视界优势,刚刚反应过来的德军指挥官根本没有意识到敌人已经冲到面门前。
“*!”有人发出淒厉的示警。
来不及了,扔到德军头顶的*相继凌空爆炸,纷飞的弹片击中了掩体里的弹药,产生了二次殉爆。
当突击兵们踏上路基顶部的公路路牙时,发现整个掩体一片狼籍,刚刚射进掩体的那个“姿势优美”的家伙已经完全不成人样了。
而刚刚穿过公路,准备投入战斗的德国士兵,有三成倒在了公路上,Mark II*有据称有50码的杀伤半径,凌空爆炸的威力则更是可观。
“射击!我要压制火力!”突击兵指挥官,一幅小白脸长像的林冲大声命令着。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们手中的汤姆森*的强大火力立刻占了上风,几名没有来得及找掩护的德军士兵立刻被扫倒在地,抽搐不止,其他人则各自慌忙的躲进掩体、营房,等待这帮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疯子打完*。
很快,枪声稀疏下来。
20发的*在这种场合的确显得有点少。
德军士兵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机会就在眼前,怎能不迅速抓住反击?
可惜,胜利女神这种*只会靠在强者身上--刘达仁说的。
刚刚抬起头,探出身的德军士兵惊讶观看了一出好戏,这群疯子迅速的抽出打空的*,然后手腕一翻,再**枪机,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三秒钟。
要命的火舌再次窜起。
不断有人中弹,对方也在一步一步的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他们被渐渐赶出了营房的范围,往路基另一侧退去。
射击,射击,继续射击,持续不断的火力压制,德军士兵们发现自己连拼刺刀的机会都被直接剥夺了。短点射,长点射,扫射,没这么欺负人的吧?
“轰!”营房里似乎被扔了一颗*,所有的窗玻璃在一瞬间被震碎,同也被带走的还有好几条生命。
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德军士兵的士气下降得飞快,再加上不断有人被不知道什么地方飞来的狙击子弹击中毙命,他们发现自己不管待在什么地方,只要是身体还在这路基上,多半也会送命这样一个现实后,溃退开始了。
至于指挥官,目前正躺在营房后面的矮墙下,一颗狙击弹直接让他歇菜了。
连滚带爬逃下路基的德军士兵不超过10人,一个守备加强排,在不至15人的直接攻击下,伤亡超过了3分之2。
然而,逃下路基的德国人发现,他们的厄运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一侧路基下,还有3个火力点。
而检查站的哨塔,已经成为了雷子和小三儿的地盘。
“呯!”
小三儿打响了整场战斗的最后一枪。
中弹的德军士兵在高速奔跑中犹如被电棒狠狠的戳了一下,浑身颤抖着飞出两米多远,狠狠的摔进泥里,像一只煮熟的基围虾一样紧紧的弓起身子,抽动了两下,最后侧身倒在了法国的土地上。
整个战斗从第一枪打响,到最后一个德军士兵的阵亡,一共耗时不到10分钟,而之前的准备工作就用去了半小时。
典型的特种战术。
而参与了整个过程的游击队员,也在震撼中领略到了这群东方士兵的战斗艺术。
勇敢,果断,慎密,凶狠,不一而足。
同样的武器,在他们手里,发挥着艺术加工工具的作用。说得残忍一点,血腥一点,这简单就是杀人的艺术。从行动开始到结束,他们的每一步行动,都仿佛机器一样精密、准确,每一个步骤都符合了指挥官的预计。
于是这样的战果也就不足为齐。
这是他们三天以来,第二次整建制全歼德军部队了。
而这一次胜利,与上一次胜利相关,则更让人震撼。上一次的胜利,说是特种小分队的胜利,不如说是现代通讯工具的胜利,多兵种配合的胜利,是靠特战队员们死死拖住德军部队,再依靠英国空军的对地攻击取得的全胜。而这一次,则纯粹是自身战术素养与战前的慎密侦察、计划相结合产生的结果。如果死去的德军士兵还有思想,还能在天堂写写总结,他们一定会对这个结果心服口服,败得无话可说。
死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跟这群东方人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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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斗游击队员没费什么力气,打扫战场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到他们头上。
尸体都堆放在了一间空营房里,清晨起床,还没有换上的德军军服自然也被征用了。就在所有人都忙里忙外的准备下一步行动时。他们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派出去的疑兵把德军侦察营带进深山老林,转得七晕八素之后,绕过了他们的防线,很快就追上了大部队。
七名疑兵的归队,让大家都很高兴。
可德国人也不是傻子,短时间内他们就会反应过来,即使是不知道小分队的去向,仍然可能向他们的上级报告,并向各各方向派出侦察队查找他们去向。
按刘达仁的估计,最多再过十二小时,德国人就会反应过来。
到时候如果还没有从战俘营里救出他们想要救出的人,还没有登上飞机,踏上返程的话,就只能跟着游击队在深山老林里面,与德国人的清剿部队,甚至是精锐的党卫军拼死血战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就在小分队清理掉德军检查站的同时,在另一个方向,法国维达小镇。
晨曦的阳光,穿过清晨的薄雾,穿过窗明几净的玻璃,洒在了冯肖克曼少校的餐桌上。做为一位勇敢而智慧的德军军官,冯肖克曼认为自己完全有资格享受这样一个美好的早晨,阳光,森林,散发着松木清香的家俱,闪闪发光的全套银餐具,当然,还有老吉尔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
除了营区里那些碍眼的盟军战俘。
他们总是在私底下做着什么,冯肖克曼非常确信这一点。前几天才枪毙了几个不开眼的家伙,他们居然
已经挖通了两条地道,所幸的是,地道的出口并没有超出哨兵的视线范围,第一个仓皇跑出地道口的家伙被哨兵一枪钉在泥里,他活该,贱命一条,法国佬 、英国佬都是这样不安份的家伙,他们甚至破坏了少校每天最重要的享受--早餐的胃口。
为了杀一儆百,五十个人,这是一个关押着上千人的战俘营,五十个人头落地的血腥已经足以让这帮丧家之犬安份几天。
总之,这帮家伙总是在密谋着什么,不过那没关系,少校总会摆平它。
今天的早餐是肥鹅肝,老吉尔的拿手好菜,虽然在清晨的餐桌上略有些油腻,不过这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少校挪动着自己有些“发福”的身躯,挤进了餐桌与餐椅之前的空隙。
“扑。。。嘶。。。”
军服下摆上的纽扣被绷开了,该死的,已经是第三次了。少校决定下次换一件再稍微宽大点军服,即使军需处没有更大的型号,奥,那不重要,老吉尔总会想到办法的,这个懦弱的法国佬每次都能让自己满意的。
“碰碰碰”
有人敲门。
“进来!”少校叉起一块喷香的鹅肝递进嘴里。
推门进来的是他的副官。
“少校,刚刚接到后勤部门的电话,这一周的补给可能要延期送到了,该死的游击队袭击了我们的车队”
“少尉,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减少法国佬的口粮,相信他们会很喜欢一周的节食计划,另外,让我们的军需官去一趟维达,我想,军官们不会介意来几次法国大餐,给那个可怜的老家伙打个电话,让他把一切都准备好,对了,还有老吉尔,让他来主厨,告诉他们,这是冯肖克曼少校的命令”
“希望他们不会像上次那样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的,少校,您还有什么吩咐?”
“去吧”
副官潇洒的敬了一礼,转身出门,少校则埋下头,继续他与肥鹅肝的亲密接触。
很快,已经被德国人三番五次折磨得心惊胆颤的老镇长又一次接到了来自战俘营的电话。
“是的,先生,可是。。。先生。。不不不,我一定尽力,是的先生。。老吉尔那儿没问题,我会带到话儿的,好的,先生,祝您健康,再见先生”
老镇长心忧仲仲的放下电话。
“天杀的德国佬。。。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婆子!老婆子!我得出去一趟,德国人又来电话了”
老镇长打了个招呼收拾片刻,出了门去。
老镇长的腿脚已经有些不灵便了,迈着蹒跚的步子穿过萧条的街面儿,向老吉尔家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了老吉尔家来客人了。
其中一个人,似乎是老吉尔的远房侄子,那个叫苏维尔的小伙子。
而另外三个,远远的看不太清楚,但那个魁梧的身材,一看就知道不是本镇人,镇上的年轻人,不是征去当兵关在战俘营里,就是跑进山了干起了游击队,剩下的几个都是青黄不接的半大小子,再说了,就这三个人的身板,多半也会被德国佬强征去做了民夫。
老镇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心里面一咯瞪,闪身躲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只敢小心的伸出头来张望。
三个壮汗子左右观察了一下,然后紧跟着苏维尔进了房,老吉尔则鬼头鬼脑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砰的关上了大门。
老吉尔这种胆小如鼠的家伙,没做法奸已经算他骨头硬了,他居然敢跟游击队有联系?!
打死老镇长也不相信老吉尔有这么大胆子。如果是肖菲耶到是有这个可能。
老镇长决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虽然无力帮助游击队做什么事情,但这装聋做哑总还是能做到的。都是一个一个精壮的法国小伙子啊,谁能忍心把他们往德国人嘴里送。
定下心来,老镇长继续向老吉尔家走去。
开门的是肖菲耶婶婶。
她看起来似乎有点慌乱,这更是印正了老镇长的猜测。
老镇长努力堆出一张自认为非常和善的笑脸,对肖菲耶婶婶说道:“肖菲耶,老吉尔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他在,哦不,他刚刚出门去了,办点事情,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哦,这个真是不巧,刚刚战俘营那边打来电话让他下午过去,据说是要办一个酒会”
“哦。。哦是这样啊,我,我待会告诉他,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了,哦,还有一件小事情,麻烦你告诉苏维尔,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老镇长捉狭的眯了一下眼晴,对肖菲耶婶婶笑道。
送走了老镇长,肖菲耶婶婶强做镇静的慢慢的关上家门,然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任他胆大包天,也没做过这种事情,跟做贼似的,没点心里素质还真做不下来,心里想起刚刚镇长的话,肖菲耶婶婶立刻往楼上的小阁楼跑,刚刚老吉尔把四个游击队员引到了阁楼上。
得知了这个消息,老吉尔是一脸的苦色,而几个游击队员却好像早就得知这个消息一样,二人哪里知道,就在昨天,他们会同四十多名游击队员袭击给战俘营运送补给的车队,并且缴获了三辆毫发无损的半履带式卡车,还有五桶汽油。
苏维尔早就知道,吉尔叔叔并不是可以随意出入德国人的战俘营,他也必须得到战俘营主管,那位稍微有点“健壮”得过份的德军少校的召唤,才能去战俘营去烹调他的法国大餐,而在平时,老吉尔只能在他自己镇上开设的餐馆里做好德国佬要求的菜式,再由战俘营专门来人运回。
所以,必须想一办法,让德国人不得不依靠镇上的法国人提供食品。
于是战俘营里的几千名战俘就不得不饿几天肚子了。
老吉尔知道原来这事儿是游击队干的,而且他面前的这三位魁梧的壮汗就是主要的行动人员时,他也明白这事儿是干也得干 ,不干也得干了。
肖菲耶婶婶热情的送上红茶,战争时期,茶质当然好不了哪儿去,茶汤有点苦涩,方糖也实在糖味欠奉,但这已经是老吉尔家,乃至整个小镇能拿出的最好的红茶了。
老吉尔一看他们那种喝法就知道这三个惹不起的爷们绝对不是法国人,甚至也不是英国佬,法国人没有他们这种牛饮法的,至于他们的长相,老吉尔也摸不太透,说他们是欧洲人吧到是沾点儿谱,却也不大像,说他们是亚洲人吧,这深陷的眼窝,黄色的头发,偏黄色的眼瞳,倒更像是土尔其人。
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出过法国的老吉尔当然不知道远在东方的那个国家里,还有一个地方叫新疆,还有一个民族叫维吾尔族。
这三名特种兵当然是中国人,也是特种兵团中的一员,甚至是资格相当老的老士官了,同时,他们三个也是特种团里唯一的三名来新疆吐鲁番盆地成员。
由于这种行动要深入敌境,少不得要与德国人有近距离的接触。这东方人的面孔在欧洲的地界儿上实在太打眼了,所以中国团的代理参谋长熙宏把团里三名唯一带点“洋气”的士官都派了出来,化化妆,近看也许还能分辨出来,远远的一瞧跟欧洲人没啥区别。
这也刘达仁指派他们参与这次行动的最大理由。
这样安顿停当,几个人也没什么废话,商良了一下简单的对策后,老吉尔按自己的大概记忆,在维吾尔老士官的帮助下画出来一张营区的简图,至于防卫图,他们也没指望老吉尔跟职业间谍似的啥都能注意到。
图画完了,几个人也将武器装备准备了一下,两把汤姆森*在临行前就已经换成了71发的大弹鼓,现在被拆成了零件,藏进了老吉尔的马车车底。一把春田式狙击步枪被改装成短托型,然后被老吉尔极富创意的塞进了马肚子下的粪兜,几枚地瓜式的*,被塞进了马车护栏下临时加装的暗盒。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是中午时分。老镇长派人送来了德军要的各种食品、原料,七手八脚的装了上车,老吉尔赶着马车上路了。三个特种兵摇身一边,穿上了侍者服,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后面晒起了太阳,手却没有离开有点鼓涨的腋下,那里藏的是一把手枪。
战俘营离小镇其实并不远,老旧的马车摇摇晃晃了两个钟头,就远远的能看到战俘营了。
三名特种兵互相打了个眼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在马车后头,却已然保持了一段距离。
离战俘营一里外时,他们便遇到了第一道关卡,守卫关卡的是两名年轻的德国士兵,35式钢盔下是一张红扑扑的年轻的脸,看到老吉尔便傻呼呼的笑了起来。
“老吉尔大叔,少校又叫你过来了啊”
“是啊没错,少校要开酒会了”一边说着话,老吉尔一边从马车上抽出一根长面包,一瓶草莓酱递给了年轻的德国士兵“拿着,大叔给的”
“嗯,大叔谢了”说完也没检查便挥挥手放行了,两个半大孩子就蹲在哨卡边,打开甜酱瓶,拿面包蘸着就吃起来,这不补给不是没到吗?虽说德国兵没限制口粮,可那战地食品的味道也确实不怎么样。
走得远了,看着特种兵们诧异的眼神,老吉尔苦笑了笑,“都是阿尔撒斯那边的德裔,法语说得也溜,希特勒嫌他们打仗不行,给发配来守战俘营了,这样也好,免得冤死在战场上。”
穿过了第一道哨卡,眼前就是战俘营的大门了。
几个人再次紧张起来。
可随即他们悬起来的一颗心就放了下来。
这战俘营的管理也实在太糟糕了。哨兵们无精打采的倒背着枪,跟老头子似的晃来晃去,四周的哨塔上的机枪手倒还精神一点,不过看他们手里机枪那不太长的弹链就知道,只要是有什么事儿,他们手里的机枪子弹将在五秒内倾斜完。
毕竟是战俘营,战俘们又没有武器,有个几发子弹威慑一下,足够了。再说了,如果遇到闹营,手里的枪被战俘们抢去了,也没几发子弹,成不了大事儿。
哨兵草草看了一眼大车上的东西就放行了,倒是对三个侍者打扮的特种兵多看了两眼,老吉尔慌忙解释道说是镇上谁谁家的孩子,刚从其他战俘营托关系放了出来,这不给找来客串下侍者。
卫兵也就多看两眼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说过去吧,厨房那儿早准备好了,好好弄啊大爷有日子没吃上好东西了。
一路上,三个特种兵都各自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样子,这个战俘营在分区上还是比较明确的,大约三分之二的地方属于战俘活动区,围着铁丝网,基本上德国人都在网外候着,不太怎么往战俘活动区里面跑,另外三分之一的地图盘属于管理人区的生活区,如果从空中看,整个营区就好像一个大方块包着一个小方块,战俘的活动区被围在最里面。
而厨房就在管理人员生活区的东角。
德国炊爷见了老吉尔,如获大赦,把腰间的围裙往老吉尔手里一塞,哼着德国小调就自己跑路了,敢情也是熟了,没啥避讳的。这举动让三个特种兵很有一种下菜里下毒的强烈冲动。
“上菜之前我们得先吃。。。。。”老吉尔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嘴里没好气的哼哼。
没多一会儿,几个战俘被押了过来,这几个估计都是战俘里面的“法奸”仰或是亲德份子,所以被派来做一些厨房打杂之类的轻松活计。
几个人帮手把食材、工具之类的搬进了厨房,老吉尔赶紧就把马车赶到厨房后面安顿停当,他可不想有人误打误撞把车里些见不得人的铁家伙给漏了出来,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一干人等开始忙里忙外的干起活来,诸如法国蜗牛这类的好菜被烹制成成品之事,按下不表。
时间过得也很快,慢慢的夜色降临,营区里如常打起来各类大灯,探照灯,夜间的巡逻也开始了。
做酒会餐厅是一间小会议室,列座的自然是战俘营的高级主管,至于其他的虾兵小将,自然是没有这个福份加入到这类狂欢的。
三个打扮成侍者的特种兵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每道菜上来,都要在卫兵面前自己吃上一口,再呈送到餐桌上,看着满脑肥肠的德军战俘营军官们大块朵颐。现在,还不是他们行动的时候。
酒会进行到了深夜,军官们还咣踌交错,不过现在已经不需侍者了。
他们在厨房里面换上了黑漆漆的夜行衣,用锅灰抹成黑脸,然后各自开始了行动。
今夜即是长刀挥舞时。(未完待续)
第五章
//刚刚才弄明白一件事。。书是可以自己发的,不用交给编辑就可以算稿费。。浪费了一天的强推,晕死了,还耽搁了大家看书,实在抱歉,现在就开始开新。。
首先被干掉的,是兵力最稀薄的西角一座哨塔的哨兵,直到战斗结束,他都会一直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职责。远远的看上去,他仍然警觉的摇动着手里探照灯,不过在摇动的时间和距离上稍有偏差,就在两道探照光束即将交叉的一瞬间他抬起手“挠了挠”痒痒,使得探照光柱略略顿了一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那一瞬间,一个黑色的身影“蹬蹬蹬“的掠过铁丝网,在下次探照灯扫过来之前,迅速的跑动,闪进了战俘营那密集的营房之间。
整个过程还不到十秒钟,除了那轻微得不无可闻的落地声,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原本还算严密的防线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跑进营区的黑影没有任何迟疑,迅速的在一排排完全相同的营房里找到了目标。
德国人规定任何一间营房都不允许上锁,或是其他什么方式阻碍房门的打开,这正好给潜入者提供了方便,他轻轻的将门推开一条细缝,往里面望了望,战俘们都挤在各自的小床上,有人发出了极响的呼鲁声,趁着那惊天动地的“歌曲”的最后一响,潜入者已经闪进了房内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谁!”
有人轻呼道。
看来警觉的人在哪儿都有,特别是在这种惊天动地的呼鲁声下。
“巴黎情人”潜入者轻声答道,法语说得有些生涩。
“你们终于来了!”轻呼者有些激动但仍不失小心的慢慢从床与床之间的空隙探出了头。
紧接着,更多的人从各自的床位上悄悄爬了起来。
“他们在哪儿”来人对这凭空多出来的人并不有表示任何惊讶,因为临行前,队长刘达仁便告诉过他,这帮法国佬经常在话里面打埋伏,搞不好让他们进去灭掉所有德国守军都有可能,不过这都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了,他们唯一要做的,就只是在战俘营内暗杀军官,制造混乱,以便战俘们有机会能够逃出去,同时也给他们营救自己的战友提供机会。
“先带我过去,30分钟后,西面的铁丝网会被处理掉,你们有大概5分钟的时间跑出去,出去后直接向西走一公里有一座小山丘,最粗的那棵树下面埋有武器,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你们自己了,这里是行动路线图,拿好”来人递上一个小行囊。
“好,我先带你过去,不过路上可能会有巡逻的德国佬,你确认我们能穿过整个营区吗?他们在营区最东面”
“什么!为什么开始的情报里面没有说明”
“惭愧,送出情报不容易,上次的越狱事件后,德国人把所有的战俘都进行混编,我们也没有办法”
“好吧,告诉我具体方位,我需要单独去与他们接触”
“D302号营房,我给你画一个坐标图”
很快,潜入者再一次隐入了黑暗中,慢慢的向东面潜去。这一路上可不比刚刚的潜入行动,德军守卫部队的夜间巡逻因为前段时间越狱行动变得非常频繁,东面的探照灯也不在潜入人员的控制之下,黑衣的潜入者只能小心翼翼的移动、观察,他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找到他们,并趁着战俘越狱的机会带着他们悄悄的离开。
一阵腾挪,潜入者毫无声息的步子,踩着两支巡逻队之间不宽的缝隙,直直的穿过了两道巡逻路线,再次隐避在了一座营房的阴影处,再往前走,就是东部营房了。
东西两座营房之间,又是一道高近三米铁丝围栏,南北两端,两座哨塔的探照灯来回扫视着围栏两侧十来米宽的空地。
仍旧是有空隙可钻的。
探照灯的光斑投射在地上足有10来平米,两道光柱移动到围栏中央便各自反方向扫射,也就是说,他们各自照射着对方半场,而对自己所在这方向的半场不管不顾,这样看来,好似有了破绽,却不尽然,因为整条围栏也不过五十来米,两条柱对自己的势力范围进行一次扫射不过两三秒而已,也就是谁,任何一个潜入者想要从西营到达东营,除了挖地道过去之外,就只能在两秒钟内穿过近10米的开阔地,然后越过3米多高,带尖刺的围栏后,再次穿越10米的开阔地。
这个空隙钻起来实在是有点难度。
谁说要从空隙钻过去的?
特种兵的作战原则,攻其不备,攻其最弱的一点。那两座横跨围栏的塔楼,哪一个不是最好的突破口?这下子连翻过围栏的功夫都省了,反正德国人的探照灯是自动运行的,干掉了哨兵也不用担心探照灯停止运转引起怀疑,至于换岗,等德国佬换岗的时候,战俘们的暴动早就开始了,谁还会去管哨兵是死是活。
趁着探照灯移开的一瞬间,潜入者缓缓的踏着铁梯,开始向哨塔上爬去。
“镪!”潜入者没有注意到楼梯上有一处锈坏的连杆,一只手碰到了连杆后,撞到了梯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谁!”“哗啦!”这是枪栓拉响的声音。
哨塔的缺口上有人探出了头来,惨白的探照灯光下,钢盔发出森冷的寒光。
没有人。
空荡荡的铁梯上,什么都没有,锈掉的钢条悬在半空中,似乎被风吹动起来撞到了铁梯上。
哨兵仔细观察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打算缩回头去,好好的站他的岗。突然,他觉得脖子上有点凉,他打算抬手去摸一摸,却怎么也提不起力量来,他心里点慌了,因为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液体在源源不绝的往下淌,而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尽力想发出一点声音,向同伴示警,听到的却只是喉部气管里发出的嘶哑气流声,紧接着,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挣扎也渐渐的趋于无力,最后,整个身体也慢慢的冷下来。
哨兵眼中的最后一幕,一个全身黑乎乎的家伙正在剥自己的衣服。
做鬼也是个光猪鬼。。。。
D302…铭牌在夜色下很清楚。
潜入者再一次轻轻的推开门,屋外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到了屋内,勉强可以视物,一个闪身,潜入屋内,还没有来得及打量一下,背后便有劲风袭来。
潜入者闷哼一声,呼的向前一扑,一个利落的前滚翻,身子就要抬起的时候,手已经摸到了小腿上绑着的战斗匕首。
“停手!自己人!”背后传来轻呼。
是汉语!
潜入者没有放松警惕,手还是握在了刀柄上,半蹲在地方,死死的盯着门后的阴暗角落,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猎豹,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
阴暗中的家伙,似乎也很有经验,先是缓缓的伸出双手,将手里的物件放到地方,然后轻轻的踢给过来,随后从阴影的角落站了出来。
就着窗外依稀的灯光,潜入者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张达川!”潜入者轻呼到。
“热地力·阿布拉,是我”张达川微笑的答道。
“队长呢?”
“我不知道,那天海滩上的战斗中我受了伤晕迷了,昨天才醒过来,然后被德国人送到这儿”
“难道团长他们没被关到这儿”
张达川摇摇头,“我这两天已经暗地里查问过了,这里关了五千多名战俘,分了东南西北四个营区,从英国来的华裔倒是有几个,但团长他们不在这儿,我怀疑团长他们根本没有被俘”
“那好,先不管这么多了,你现在能自己走吗?”
“还行”
“好,再过10分钟,西营那边就要炸营,我们得趁大混乱的机会逃出去”
当下也不客套,趁着众战俘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二人悄悄溜出了营房,顺着来路,溜出了战俘活动区,至于还在营房里准备炸营的游击队员们,就懒得管,也没这个实力去管,再过几分钟,炸掉铁围栏,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至于多达五千人的战俘,他们可能不会跑了。
在战场上,游击队被抓住了,在战俘营里面只是走个过场,多半再过几天就是秋后问斩的份儿,而特种兵们这种在敌后活动的敌国士兵,则是肯定按间谍罪来论处,战俘这种待遇,想都不要想了,他们干的活儿,不属于国际公约的保护范围,德国人也没有这个善心。
至于张达川为什么被关进战俘营,则是德国陆军与党卫军之间自己闹出的大乌龙,很明显的事儿,党卫军与国防军之间是互相不鸟,一方是新崛起的新贵,一方是自认根红苗正的正规军人,上次的海岸清剿行动又是双方合作进行的,张达川好死不死的又是被国防军俘虏的,于是对方很绅士的刚其做为入侵敌军被俘论处,谁叫他们穿的是英国军装捏。
至于渗透到内陆捣乱再被抓,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总之这国际法也是搅来搅去,麻烦得紧,遵守不遵守也是各家之言,全靠自己良心,比如在二战的真实历史中,欧洲战俘就普遍比东方战俘要过得好,死亡率也要低得多,不过到战争后期,战俘们的命运就比较难说了,自家饭都没吃饱,谁还管你呀。
回程要顺利得多,张达川与热地力.阿布拉很快就溜回了他们暂时的栖身地—德军战俘营的厨房后院。
就在他们返回的途中,西区战俘营的两层围栏被预先埋下的*炸开了两个足以并提开出两辆大卡车的口子,美中不足的是,坑也比较深。
不过这都不在小分队队员们的考虑之中了,门是炸开了,你们爱走不走。
爆炸声惊动了营区守卫。淒厉的警报声有点后知后觉的响起来了。衣杉不整的少校先生有些慌乱的冲出自己的卧室,看着眼着乱成一团的卫兵们,顿时气极,随时拖住一个从面前跑过的士兵,恶狠狠的吼道:“士兵!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少校,西营好像发生了爆炸,他们说英国的空降兵打过来了”
少校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几天可真就没消停过,先是战俘营里面的英军战俘潜逃,接着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少校感觉自己领子上的领花正在一颗一颗的飞走。
“立刻给我找到施莱尔上尉!要是他五分钟没有到达我面前接受命令就告诉他不用来了,直接去军法处报到吧!”
“你,你,还有你,跟我来!”
“呯!”
正在大张旗鼓发号施令的少校先生,突然像一块破麻布一样向后飞了出去,头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墙上。几名士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有狙击手!找掩护!”
众人纷纷四散而逃,各自扑进自认为安全的地点藏了起来。
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谁中弹。
终于有人战战兢兢的冒出个头,就在他的左侧,少校的尸体已经慢慢变冷,一双肥大的金鱼眼满是不可至信的眼神。
失去了指挥官的守军,终于在四个小时后,逐渐将事件平息了下来。
是役,德军战俘营守备部队死亡三人,其中一个是战俘营的最高指挥官,另外两名是塔楼哨兵,受伤者则超过一百名,有七十六名战俘逃亡,其中包括在海滩阻击战中死里逃生的张达川,同时,三百八十四名想趁乱逃出的战俘死于德军枪下,其中包括一名名叫乔奇斯.毕道尔特的法国墨林斯人。
如果此时此刻有任何一名“后世史学家”得知这个名字,他会惊讶的想起二战结束后,曾经担任过两届法国总理的人,他的名字,也叫乔奇斯.毕道尔特。
历史的车轮,已经在一个小小的力量的推动下,缓缓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沸腾了大半夜的战俘营终于安静了下来。从营区厨房的后院,老吉尔牵着自己的马车,缓缓的向外走,车后,是三个伪装成侍者的特种兵,刚刚失去指挥官的守备部队不虞有他,草草的检查后便与放行,此时此刻的战俘营当局,还有一大摊乱局要收拾,一个小小的厨子的离去,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就在战俘营大乱的当口,强夺德军检查站的刘达仁所带领的另一支小分队人马,迎来了同样一批来自德军后勤补给中心的车队。
五辆三吨型欧宝卡车排成一列,在一公里外的山拗口显出的身形。
刘达仁掏出望远镜。
第一辆车明显要轻得多,在颠簸的公路上盘子甩得左右摇晃,上面很可能是车队的护卫,后面几辆应该就是机场守备队的食品、被服方面的补给品了。
“大家准备!”刘达仁通过步话机下令。
车队很快到达检查站,门口伪装成德国兵的游击队员从岗亭里出来,一只手紧拉着步枪的肩带,一只手高高举起,示意对方停车。
车队缓缓的停在了检查站前,头车的驾驶室里跳出来一个小少尉,一脸的不解。
“发生了什么事情,士兵”少尉向冒牌的哨兵回了一礼。
“今天早上有一批游击队员向检查站进攻,被我们打退了,我们估计游击队会袭击你们,已经派出巡逻队了,请你们先在检查站休息一下,等前方安全了再走”,冒牌哨兵半真半假的答道,说是真,是因为检查站确实有被攻击的痕迹,弹孔、弹片,都是“原装正品”,说是假,是因为整个检查站的德军都被全歼,根本不存在什么被打退这种事情。
“怎么?被攻击了?伤亡大吗?”小少尉听说检查被攻击,又看到现场的一片狼籍,一脸关心道。
“死了两个兄弟,还有几个受伤了”
“嗯,好吧,我们先在这里休息”
小少尉大声对着头车吼了几句,里面的卫兵便慢腾腾的开始下车。
“嗯,对了,施耐德上尉怎么样了?没受伤吧?他的妻子托我给他带了东西”小少尉突然转过来身,笑着问。
冒牌哨兵明显一愣,“施耐德上尉是谁?我们连长是霍夫曼中尉啊”,口中这样答着,心中却是出了一身冷汗,差点露馅。
“哦哦,你看我这记性,施耐德上尉是卡夫检查站的,没错,是霍夫曼中尉的夫人托我带的东西”
“菲舍尔,把给霍夫曼中尉带的东西拿出来”少尉转身对头车上的士兵吼着。
“是什么东西?待会放到连部吧,霍夫曼中尉去团部了”
“是….子弹!”小少尉突然掏出腰里的*手枪,“呯呯呯!”
“霍夫曼还没结婚……我是他弟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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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本章节因为堵车、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本章节,敬请各位亲亲谅解!飞过去看其它章节吧!(未完待续)
第七章
“成团长!电报!龙分队的电报!”
“什么!有他们的消息了?”门外冲进来的,正是目前中国团的代理团长,成鹏。
接过译电员手里的电报,让成鹏越看越凝重,连参谋长熙宏紧跟着他来到身后也不知道。
“情况怎么样?”
“你自己看吧”成鹏递过手中的译电。
“情况很紧急,如果他们三点钟之前不出发夺取机场,就很难争取到下一次返回英国的机会了”
“但是必须找到团长他们”
“我看这样好了,他们不是和法国游击队搭上关系了吗?不如留下几个人在当地灵活机动,一得到消息就行动,其他人先返回”
“另外,是不是想办法给他们空投一些弹药和补给”熙宏道。
“他们在敌占区行动,弹药和枪支最好还是和德军配套起来,上次从美国人那儿买来的枪械在后勤补给上确实有问题,拿来研究研究也就算了,以后的小分队行动,一律采用行动地区军队的制式装备”
“嗯,我看空投一些改装的德式枪械好了”
正商良着,译电员插了一句。
“成团长,刚刚译电的时候,收了两封电报,第一封要求启用四级密钥,第二封才是正文,我想,龙分队可能怀疑德方破译了我们的密码”
“什么?密码被破译了?”
“嗯,我想的话,应该只是破译了一封电报,不过长久下去,敌人很可能破译第二封,第三封,最终破译整个密码,我想我们应该换密码了”,译电员斟酌了一下用语。
“换密码!从今天开始,与龙分队的联络一律使用我们自己的密码,英国人那部老掉牙的玩艺只用在和英国人的联络上”成鹏坚决的说道。
“另外,跟丘吉尔打打商良,让我们与英国空军建一条直接联络线,以后龙分队请求空中支援一律由我们转达,这样可以尽可能的避免泄密”
“好,这个事情我去办吧”熙宏主动承担了这个有点说不上味儿的任务。
换了和平时期,一支外来军团与本国空军建立直联线路,以便随时呼叫空中支援,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丘吉尔也非常人,英国空军与中国团的关系也还算不错,日常的巡逻与反击任务中,常要借重于中国团改装的战车雷达系统,所以应该还算不难。
二人走出了译电室,回到会议室里坐下。
“英国空军前些日子又提出要与我们合作开发新的雷达系统,这事儿我没马上答应,只是说近段时间给个信,这几天他们又催得紧了,这事儿你怎么看?”成鹏点上一支烟。
“能拖几天是几天吧,我想等范团长他们回来了再商良一下这个事情可能更好”
“可这跟范团长他们一直联络不上,你说这都好几个月了,他们能藏到哪儿呢?现在整个欧洲大陆都在德军控制之下啊”
“山人自有妙计,有政委在,我相信会有办法”,不知道怎么的,熙宏对傅政委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强烈信赖,这个信心甚至超过了理性的范围,更有一种自我安慰的味道在里面。
“拖不了多久了,我想我们的立场恐怕要有一个改变了,我们之前一直在坚持不破坏历史的前提下来保护自身的安全,可是你看,最近这几摊烂事儿,哪一件不是足以记入历史的重要事件?我怀疑,我们的出现已经引发了蝴蝶效应,只是因为各方情况的复杂、头绪重多,所以没有马上显现出来”
成鹏顿了一顿,“不过,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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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8月18日,法国巴黎郊区克里林旅馆,德军西线集群A集团军参谋长,曼斯坦因上将的桌面上再次摆放着一封刚刚破译出的电报。
这封电报的内容,让曼斯坦因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一封来自英国方面的电报,上面直接向前些日子在武装党卫军与国防军的合击围剿下仍全身而退的“龙分队”下达命令,要求他们在24小时内,向德国境内渗透。
仅凭一只不超过30人的小分队,向德国本土渗透?英国人的脑子进水了吗?
但这又的确是非常煞有其事的命令,甚至包括了非常详细的物资空投地点,渗透方向,还有最终目标。
元首。
那个带领德国崛起的男人。
这就让曼斯坦因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即使是曼斯坦因并不喜欢纳粹给军队带来的那些令人不快的变化,但一个职业军人的素养告诉他,德国目前还不能失去这个风头正劲的元首大人。
即使是敌人指东打西也不行。
“施耐尔少校,把这封电报转发给军事情报局的先生们,非常紧急”
“另外,再转发一份给中央保安局,提醒他们注意元首的安全。”
与些同时,正在检查站休息、等待的小分队同时接近到了两份内容截然不同的电报。
第一份电报仍然采用旧密码编译,内容是命令他们向德国境内渗透,采伺机刺杀德国元首,同时在电报里详细的说明了空投物资的地点,行军的路线等等。
第二份电报,则命令他们根据情况,留下三到四人,随游击队一起隐蔽等待下一步行动指示,其他人立即夺取机场,争取在明天早间能够安全抵达英国。这一封电报是采用了中国团自己的密码系统。
手里拿着两份电报的刘达仁心里很明白,第一封电报,是团部给德国人打的障眼法,搞不好还真有空军去第一个空投地点投下几吨物资,让这次纸面上的行动更加真实。而第二封电报,则是真真正正的行动指示,团部的想法,刘达仁也很赞同,在范团长没有找到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撤回英伦三岛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英国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一次两次的派出珍贵的潜艇战力来运送人员。
不管是刘达仁,还是成鹏、熙宏都没有料到,他们辛苦寻找的范大同、傅成一行人,现在正在一艘开往东方的客轮上,而这客轮上挂的,是一面刺眼的太阳旗。而就在三天前,护航的德军潜艇离开后,他们夺取了这条船控制权,在接近直布罗佗海峡的地方开始返航,向英国驶去。
当然,这一切不管对于德国人,日本人,还是中国人而言,都处于毫不知情的状态。
“达川,从现在开始,由你带队,余下的行动计划,由雷子给你详细说”
“刘队,你想留下来?这不成”
“屁话,有什么不成,让你留下?就你那身伤,用不了几天就得葛屁在这儿”
“肥龙,小三儿,麻杆,你们三个,跟我留下,其他人按原计划行动”
“队长!”众人都欲言又止。
“啥都不要说了,执行命令”
众人无语。
被指定留下来的人则默默的站到了刘达仁的身边。
“弟兄们,我们一起并肩战斗不是一天两天的,虽然我以前跟成团长是丛林特种侦察连出来的,但是,跟大家伙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都落下了过命的交情,咱们不仅仅是战友,更是兄弟,有着共同命运,共同的历史,共同的希望,我们都自同一片我们曾经共同保卫的土地”
“……我希望,在接下来更长的日子里,我,还有你们,能活下来,继续保卫她。”
“有点词不达意了,总之,请弟兄们相信我,一定会有胜利会师的一天,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找到范团长他们,很快!”
大家都静静的听着刘达仁说话,都是铁一般的汉子,都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把身体、心智、神经,锻炼得如钢铁一般的坚强,可就在这些落地有声的话语面前,大家都着想哭的冲动,一种压抑在心中很久很久的委屈、愤怒,要喷发,要倾诉。
有人默默的开始收拾行囊,更多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动。没有人再多说什么,兄弟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半个小时后,收拾停当的众人默默的登上了卡车,剩下的人出站在一团,手里握着钢枪,默默的看着他们。等车队启动后,游击员们也将撤离这里。
车子启动了,大家努力把自己的身子探出车外,齐整整的盯着站得笔直的四人,刘达仁,肥龙,小三儿,麻杆,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绝无挑剔的军姿。
“敬礼!”刘达仁大声的吼道,声音响彻天地。
车上的战士们立刻挺直的胸膛,齐刷刷的抬起右臂。
“礼毕!”
“向后转!跑步~~走!”
远处,夕阳西下。
1940年8月18日晚八点,德国空军第三航空队驻法国首都巴黎战斗值班室接到了来自空军总参谋长耶舒恩内克亲自发布的命令,在十分钟内起飞,拦截一架从法国北部刚刚启用的泽热尔卡佩勒机场起飞,向英国方向飞去的法制LeO 451运输机。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获知更多的消息,只是被告知可能会与英国空军接战,要求战斗机携带副油箱,就算追到英伦三岛也要把这架不知来头的运输机打掉。
至于更详细的情报,一律没有,而且也不可能问到。
勿勿带上LeO 451的识别图,四名飞行员登上了BF 109E,乘着深深的夜色起飞。
飞行员维斯克伊特中尉深知,要在漆黑的深夜发现一架翼展23米的轰炸机,比在白天轰炸一个面积不超过5米的目标更困难,在这个雷达还没有被成熟的运用到战争中的时候,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能不能完成都要执行。
维斯克伊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今天的英吉利海峡会有月光。
借着驾驶舱里混暗的灯光,维斯克伊特打开了便携地图,大概估算了一下飞机所处的位置,已经近接英吉利海峡了。
目标是在一个小时前起飞的,这个时候,应该就在他们附近。
“注意观察,地面报告十分钟前有飞机通过埃沃角。”
“收到,中尉!”
维斯克伊特中尉的祈祷似乎起了作用,英吉利海峡上空,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无云,视线好得无以复加。
根据起飞前的参谋预判,这是最有可能走的路线,以LeO 451型轰炸机450公里的平飞速度,他们应该在埃沃角碰上截击的德国空军战机。
枯燥无味的飞行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已经接近了英吉利海峡中段,却仍然没有发现目标,维斯克伊特中尉觉得任务失败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他决定返航,再往前去,就可能要面对英国战斗机的拦截了,在这样的夜晚与使用了雷达的喷火式缠斗是相当危险的决定。
“所有人注意,任务失败,我们准备回家,重复一次,任务失败,准备返航”
说完,中尉便拉动操纵杆,摆摆机翼,示意僚机跟随,准备拉起。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目标在两点钟方向,高度140,航向东北”
突然,在高空担任编队了望四号战机发出紧急呼号,让维斯克伊特的动作猛然一顿,BF109那轻巧的机身正在抬起时猛然向前一沉。
“4号注意,确认目标”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俯冲,拉近,目标确认后自由开火”
“2、3号,跟我俯冲,5号继续保持高度,注意警戒,防备英国佬的喷火式”
眼前的目标越来越大,在月光下逐渐能看清形状,只是跟对比图上的LeO451一比较,就发现根本不是LeO451,而且也不是中尉所知的任何一种德国战机,也许是试飞型的,中尉心想。
“2号,询问指挥部,问问今天有没有战机执行过海任务”中尉说道。
“1号,1号!他向我开火,请求还击,请求还击!”
这架奇怪的德国战机突然开火了,海面上响起了沉闷的机炮声,长长的弹道划过夜空,犹如战神的鞭子,一下子扫中了抵近观察的4号战斗机。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呜咽怪叫,被击中BF109冒着大火和浓烟一头栽了下去。
“散开,拉高,拉高!”中尉疯狂的叫道,用力一扳操纵杆,座机猛的一抬头,一个利落的侧翻,险险的避过了弹幕。
“自由攻击,自由攻击!”
“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他在爬升,起正爬升,我要开火了!”
“击中了!击中了!他的左翼在起火!应该是升中了发动机,该死的,他还能飞!”
“5号,俯冲攻击,瞄准驾驶仓,让这个狗娘养的下海喂鱼!”
“确认击中!他在坠落,没有人跳伞!”
“他完蛋了……”
仅仅十分钟,这架奇怪的战机便坠入大海,直到最后都没有人跳伞,也许在坠落之前,飞行员便已经身亡了。而海面上燃烧的残油成为他最后的注脚。
整场战斗,天空中都没有一架英国战机出现。
返航的飞行员们沉默的飞行着,他们刚刚失去了一个战友,至于任务的成败,对他们来讲已经不太重要了,那个家伙死定了。
是的,他死定了。
德国副元首,鲁道夫.赫斯,在秘密飞至英国的途中,被五名德国空军飞行员包围,击落,整个过程仅十分钟。
这个本应在1年后的一次新飞机试飞时,公然飞至英国进行其“私人”谈判的纳粹党副元首,这个被希特勒称之为疯子、本应在二战结束后自杀于狱中的家伙,提前在1940年8月18日晚上12点,被击落于英吉利海峡上空。而就在他们战斗不远的地方,一架法国制造的LeO451运输机,运载着27名中国团士兵,悄然的抵达英国。
历史,翻开了截然不同的一页。(未完待续)
第八章
伦敦的清晨,雾气仍未散去,早起的市民行色匆匆,一转眼便又没入了浓雾中。
五辆卡车悄悄的穿过薄雾,出现在了大街上,卡车的旗帜煞是眼生,即不是英国国旗,也不是军种旗,甚至不是市民们见过的任务一个邦交国的旗帜。
只见那旗帜竟如鲜血染红的一般,没有一丝杂色,而在那红底上,赫然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蛇形怪兽,一个老人眼尖的看出这只怪兽的形状,竟是东方那个最庞大的国家里所崇拜的圣兽---龙。
车队呼啸着开了过去,并没有给人留下太多的可谈之资,仅仅是那一面奇怪的旗帜留在了部份英国市民的心里。
就在第一辆卡车上,坐着的是中国团代理团长成鹏,参谋长熙宏,及各营指导员,他们的目的地,是英国南部城市南安普顿。
就在半个钟头前,他们接到了来自英国皇家海军方面的电话,据说他们在海上拦截到了一条来自日本的客轮,而这条客轮上的客人,自称是中国团的团长及参谋长。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成鹏立刻明白过来,是范大同,范团长回来了,至于那个自称参谋长的人,当然不是失踪已久的原参谋长萨光远,肯定是政委傅成,由于这个职位带有太多的“苏联”味,所以他们在报上名号的时候故意更改掉了。
于是,匆匆集合了一个连的人马,带上各营的指导员,留下了几个营的营长各自镇守自己的驻地,然后一行人即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南安普敦。
随着摇晃的车辆,大家忍不住的兴奋,还有疑惑,范大同他们到底是怎么从敌兵重重的德占区里跑出来的,又是怎么出现在了一条日本客轮上,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南安普敦港,实在是一件很费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事前跟英国空军打过招呼,本来是打算坐飞机过去,那英国空军答复说害怕遇到德军空袭,坐运输机不安全”熙宏略有歉意的说道。
“也有道理,咱们这几车人,说得不好要是从天下掉下来,咱团就真得乱套了,坐车也就慢点,英国的公路还算好走,明天一早应该能赶到南安普敦”成鹏一边毫不介意的摇摇头,一边在摇晃的车厢里玩起了*的游戏。
这是中国团的士兵们常玩的一种对抗游戏,特别是在机械行军的途中特别的流行,当然,在军官们眼里这都多少有少违反纪律意思,不过,大多数人见到了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不是在执行战斗任务,让一在堆精力充沛的汉子在车厢里窝上二十几个钟头,闷要闷出个鸟来。当然,要真是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大家都很自觉的开始战前准备,哪里会有闲心来玩这个。
所谓的对抗拆装,其实非常简单,在很多反映特种兵的影视节目中都会有见到,一般也就是在比较平整的地方,比如桌子,水泥地面什么的,两个人面对面,先将一把列装的*手枪5秒内拆成零件,然后散放在地面上,裁判一声令下后,二始装配,第一个装配完的便哗一声拉开枪机,顶到对方脑门上,然后看着对方一脸冷汗,得意的嘿嘿笑,可谓是观众与赢家的最大娱乐。
玩得花样多的,还会戴上蒙眼布,或是捆住两支手的大拇指什么的,那个就要困难许多了。
而在颠簸的卡车上玩,还是与红箭部队合并前的丛林特种连指挥官成鹏的首创。
九二式手枪含41种共43件零件,摆的地方都是一大堆,其中更有圆形或是管状、椭圆状的零件,在颠簸的卡车上,零件在车地板上不断的滚动,交叉位置,组装难度比静止状态下难了不止数倍。
只见成鹏拿起手枪,捏在手里哗哩哗啦的“揉了”几下,一把完整的九二式便变成了一堆零件,随着车体的颠簸四处滚动。
成鹏的手立刻如巧手翻花一般左右移动,随着车体的晃动,一些零件往四处散去,却立刻被迅速的成鹏捡回身前,如果不是立刻要用的零件,就马上放下,继续捡需要的零件,如果另外有零件即将被晃出他的操控范围,就立刻被捡回他的身边。
十二秒六。
一把完整的九二式被组装好。这并不是组装九二式的最好成绩,当然,也没有一个在车辆上组装九二式的速度记录,在不同的时间、地点上,组装的结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好了,我看你也不要在这儿拆枪玩了,范团长回来了,原来的那些分歧自然就会消失的”熙宏指的是现在的团领导班子与几个老营长之间,关于中国团生存与发展计划之间的巨大分歧。
“别太乐观了,我们与范团长是在法国失散的,在那之前,关于下一步动作的讨论根本没有进入实质性,而且也没有考虑到之后这些复杂的情况,我不认为范团长就能完全支持我们的想法”成鹏摇摇头道。
“生死存亡,岂不慎之,别看范团长表面上大大咧咧,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恐怕不光是能打仗,你看吧,范团长一回来,几个老营长肯定服服帖帖的”
“但愿如此”
第二天清晨,飘扬着红色龙旗的车队终于抵达了南安普顿港。
远远的就能看到泊在二号码头那条醒目的日本客轮,因为它的设计实在太奇怪了。
除了没挂上战旗,活脱脱的就是一条小型驱逐舰。虽然做了一定的伪装,但还是能看清楚吃水线上隐约的*发射口,还有船尾伪装成货柜的深水*投射器。船头的一间像小舱室的东西已经被拆开一半,露出了一座双联装5英寸的主炮。
“这是阳炎级的,小日本新造的船,真他妈的舍得下血本,不知道范团长他们怎么搞过来的”一看那宽大的上层舰桥,成鹏就认出了这条船的真面目。
“狗日的,成鹏,熙宏,终于又看到你们了!”,一行人正盯着驱逐逐看新鲜玩艺,没注意船舱里突然跑出一个程咬金—中国团的正牌大团长,范大同。
紧跟着他出来的,那个略微有些削瘦的中年人,不正是政委傅成么。
杨婕、李尖尖、狙击手谢东、开装甲车的冰暴,他们回来了,还有人,被抱在他们胸前,也回来了,看着一个个熟悉而年轻的面孔,成鹏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温暖了,总算活着回来了,至于怎么回来的,去他娘的,这个时候谁去管它。
握手,拥抱,欢呼,如果不是在英国人的军港里,战友们甚至想要疯狂的朝天鸣枪。中国团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兄弟,太多年轻的身体在这片洋鬼子的土地了流干了鲜血,苍白了面容。
挨个儿与生还回来的兄弟,战友拥抱,问候后,成鹏让到一边,微笑着看着激动的人们,也看着范大同那张红润的大黑脸,看来,他们在法国那边的待的日子过得挺滋润啊,临回来还拐了小日本一条全新的驱逐舰,成鹏突然一下子对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感兴趣起来,却也不方便不在这里问个水落石出。
重逢的欢乐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而刚刚回来的范大同与傅成也急于了解中国团目前的现状和面临的问题。
“成鹏,给英国佬打个招呼,这个条船使用权可以归英国海军,但是我们要用的时候得优先”范大同一边与几个同来的指导员握手,一边跟成鹏说道。“至于操作人员,让英国人自己找,不过我们可以随时提出登舰学习操作的权利”
“嗯,交给我,放心!”成鹏重重的点了点了头。
“好了,全体都有了!”范大同大声的吼道,声音响彻整个港区,在场的英国军人都惊讶的望着这个黑壮的军人。
“面向我!成检阅队形!”
“向牺牲的战友!敬礼!”
刷刷的一下,所有人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范大同的猛然的向后转,在他们身边的海堤上,三个骨灰盒排着整齐的队列,盒体上,覆盖着一面弹孔累累的战旗,那是红箭的战旗,被鲜血染红的战旗!
刚刚还惊讶的看着他们的英国皇家海军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停下自己脚步,面向那面火红的战旗,敬礼!
犹如一颗扔进了湖里的石子一般,击起了千层波浪,以中国团士兵的检阅阵列为中心,向外一层层的波动开来,每一个发现这里异样的英国军人,恍然大悟般,战直了平日里吊儿啷发的军势,扶正了头上的军帽,钢盔,抬起了自己的钢枪,与这一群不知名,不知国的东方军人,与他们并肩作战,抗击法西斯的军人,向他们阵亡的战友,敬礼。
正在操场上练习的英军风笛手静静的扛起自己心爱的风笛,略一沉思,一首激昂的《勇士》便吹奏了起来,悠扬的风笛声在海港上空飘扬,回转,空灵之中,海风吹起来了,仿佛带回了勇士们不屈的灵魂,再次附身于活下来的战友身上,成为了一种打不倒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一章
“全体都有了!礼毕!”
“小成,我们的驻地在哪儿?”年纪比所有人都大的傅成叫成鹏一声小成肯定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先回驻地,详细的事情路上再说”
“就在伦敦郊外,我们过来花了25个多小时”成鹏赶紧把两位大佬级牛人引向港口外的车队。
“伦敦郊外?”一听此言,傅成立刻皱起了眉头。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一边的熙宏苦笑道“换了您是丘吉尔,也不放心把这样一支军队放到英国人的视线边缘”
“伦敦现在的防卫应该算是整个英国最强的地方了”
“德国人的空军来了没有,算算时间,英国空战应该也要开始了”
“目前还只是偶尔的空袭,我们帮英国改进了雷达系统,现在的空袭强度还不算高,我们驻地应该还是安全的”
“不管怎么样,把驻地放在伦敦这样的百战之地太不安全了,一定要想办法,即使是提出什么交换条件,也要尽可能将驻地移到西部的乡村,我们没有空军力量,英国人也紧急的时候也不一定能顾得上咱们,这事情得抓紧办!”一旁的范大同猛然插了一嘴,登时让大家愣了一下。
是啊,大家早就觉得在伦敦郊外驻扎实在不是个事儿,特种部队的驻地,放在21世纪的中国,哪个不是在穷山恶水的隐密之地,甚至在驻地周围“封山育林”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到了这一九四零年的英国,驻地居然设在伦敦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旁,危险性倍增不说,保密工作也不好做。
这情况大家都知道,可都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英国人死不撒嘴,他们委实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没想到范大同一回来就给大家提出了一个问题解决方案,虽然并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是以他们手里的部份无妨大局的技术与英国人做交换,也并不是不可行的,只是之前大家一直保持着不干涉大的历史方向,在自身安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不介入欧战的行事原则下,很多事情都不不好做。
范大同这一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中国团在这方面的原则会有松动?成鹏与熙宏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状态。
“不用想了,老范的意思这仅仅是权宜之计,短时间内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有改变历史的迹象,我们的即定原则就不会变”傅成一眼就看出两个年轻的高级指挥官心中的疑惑。
众人上了卡车,成鹏、熙宏与范大同、傅成单独坐了一辆,方便谈事情。
“你们两个肯定很想知道在敦克尔刻分散后,我们的经历,这事儿说来话长了”,范大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先来颗烟抽,老子这段日子快憋死了”
悠悠点一颗英国产的卷烟,范大同接口道:“你们肯定很奇怪我和老傅为什么在刚刚那件事情上松了口,这是有原因的,这段时间我们的经历,给了我们一种感觉,历史在我们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改变了,它会逐渐的与我们所知的历史出现偏差,刚开始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可以肯定,时间越长,被改变的事件就会越多”
“这回来的一路上,我跟老傅都在思考,商量,咱们今天走到了这一步,到底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咱们的兄弟已经牺牲了太多了,我们都不想再见到团里的小伙子们……”
“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即使是回不到二十一世纪,也要在这个战争年代好好的活下来,至于历史,管不了这么多了”
成鹏接口道:“老范,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跟熙宏也是一直都考虑这个问题,而且比较倾向于你们的看法,只是目前在团里阻力不小,几位营长在这个问题上意见不是很一致,我们俩是早就昐着你们回来了。”
范大同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知道他们几个,我跟老傅一不在,这几个兔崽子肯定不服你们,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个指挥上的问题一定要解决,这个你们俩放心,放手去做,以后团里的具体事务肯定是要交给你们来搞,我跟老傅商良过的,从前我们团只考虑战术上的问题,现在没有了上级,战略上的事情也必须考虑起来,这方面的工作我和老傅来做。”
“嗯,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对了,老范,敦克尔刻那儿分开之后,你们怎么一直没有消息?无线电也是完全静默,前段时间我们派出了一个小分队去法国闹了一下,本来以为你们在战俘营里,结果进去了一无所获,怎么昨天突然开了一条日本军舰过来”
“这事儿说来话长啊,当时……”
随着范大同有些嘘稀的语调,将几名听众再次带进了那一段血与火的战场。
1940年6月3日凌晨,发电机行动的最后一天。当红箭特种团的战车驶入滚滚波涛的大西洋时,在他们的身后,傅成与七号车组的成员,穿越了法国人凌乱不堪的防线,深入到了敦克尔刻城区的西缘,终于找到了正在拼命突围的范大同等人。
在两台装甲车上12.7毫米机枪的疯狂火力下,众人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撤向了海滩方向。
在他们身后,成群结队的绝望的法军士兵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向德军投降。
“老傅,再撤就是大海了”范大同举起望远镜,向海港方向望去,昨天还络绎不绝前来接人的各种各样的小船、大船已经撤得一干二净了,海面上,被德军飞机击沉的船只残骸孤零零的漂浮着,燃起大火,浓烟蔽日。
“他们已经先撤了,我们跟不上了,这个时候,德国的潜艇应该已经封锁了航道”傅成也钻出了装甲车。
“德国人已经围死了这里,我们只能从海里走”
“出海,向北,我们沿海岸走,争取能够从比利时那边上岸,就这两部装甲车,在大西洋里太容易倾覆了,没有英国人的船护航,我们的车恐怕开不过海峡。
“行,就按你说的路线,赶紧上路,我估计法国人撑不了多一会儿了”,范大同忧心仲仲的转身钻进了运兵车。
“注意,浮筒开始充气,开始下水!”两车的车长分别大声命令道。
装甲车的履带轰然转动,开始慢慢的从沙滩上驶进了海里,车层的螺旋浆叶飞速旋转,推动车辆前进,渐渐的驶离的港区,向北方绝尘而去。
夜幕,逐渐降临。枪炮声,也逐渐稀疏起来,被慢慢的抛了身后。
除了海浪撞击海边悬崖的声音,就剩下装甲车发动机那低沉的呜咽。众人都略微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离战场要远一些了。
并不是他们不勇敢,也并不是他们怕死。
所谓死得其所,做为光荣的共和国军人,军人中的精英,他们对于死亡的畏惧要远远的少于普通人,只是,在这样一个战场,他们的敌人,德国陆军的钢铁洪流,已经被证明,至少在1942年被苏联军队击败于斯大林格勒之前是无法阻挡的。
在这样的战场面前,任何不明智的举动,都是螳臂挡车。
更何况,他们并不想为了法国,或是英国,阵亡在德国人的枪下。
“轰!”,远处一处火光冲天而起。
“法国人完了”傅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那是敦克尔刻的弹药库”。
“现在开始静默,销毁密语本,用英语联络”范大同下令。
两个小时后,四号车燃油耗尽。
范大同抽出地图,就着车内的小灯,看了看天空的星座位置,拿小尺比划了两下,然后无不遗憾的告诉傅成:“我们距离泽布里赫大概还有五十多海里,还没有离开比利时海域”
“上岸吧,只能步行了,得想办法搞到一辆车,最好是德国人的”
“嗯,两辆车都得炸掉,不能让德国人弄到,车上的设备方便携带的可以拆一部份,七号车剩下的油料抽一部份出来,随身带,每个人都装一点”
“枪械也得换,用德国人的”
“嗯,都留在车上吧,只能这样了”
旁边的杨婕插嘴说了句,“团长,绷带不多了,大旭的伤需要找一个平整的地方重新包扎”。
“先上岸,看能不能找一间房子”傅成接口到。
“嗯,先把金大旭抬上岸,你们几个兔崽子,炸 药安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狙击手谢东在车里闷声闷气的答到,一捆电线从车里扔了出来。
“好了,除了刘灿星,全部都有,先上岸”
“刘灿星,发动七号车,把油门压实再出来”
“呜~~~~”沉闷的发动机声音再次响起,七号车拖着没油的四号车缓缓的向黑漆漆的海里驶去,只见一个人影从顶盖里翻了出来,跳进了浅滩里。
重新驶入海中的装甲车拖着引爆线,渐渐的看不见了。
“团长,只有这两百米线,快到头了”
“再往前点,能炸得远一点是一点”
谢东提起引爆器,接到了没剩几圈的线头上,然后跟着缓缓前移的引爆线,慢慢走到浅滩里,直到海水淹到了腰部,才狠了狠心扭动了引爆开关。
“轰!”,远处有火光闪动了一下,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被抛了起来,然后迅速的砸进了海里,再无半点声响。
“走吧,别看了,还会有的”范大同看了看站在海滩上依依不舍的几名车组成员,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前面尖兵的步伐。
一行人很轻松的翻越了海滩后面的海堤,昨天前一片低于海平面的广袤土地,穿过前面的这片平原,就是泽布里赫,再往北走,就是荷兰。
再过几个月,这里就要开始修建那条著名的北大西洋防线了,范大同突然觉得有些感概,整个世界,从欧洲到亚洲,似乎每一个民族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而拿起武器相互撕杀,流血,死亡,似乎是人类进化的原动力。
而远方的那个中国,那个历史中的中国,似乎还在内战与外战中挣扎徘徊,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参与,也是在被一个轴心国家野蛮侵略后的愤怒抵抗,除了一只缅甸远征军,根本无力再参与到更大的战役中去,这也使得战后的利益分配的结果令国人惋惜。
看着这片异国的土地与天上那盘明月,还有身边的部下,范大同猛然产生了一缕想家的冲动。
家,家在哪儿?
祖国在哪儿?
“老范!前面有一个村子”傅成的话打断了范大同的思续。
此时范大同带领的幸存者,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深入敌后的渗透活动。
无论对哪个国家的特种兵而言,渗透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有渗透方式得当,措施巧妙,能够隐蔽、按时到位,才能展开攻击和扰乱行动,如果方式不得当,攻击不到位,措施不得,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队员们能否全身而退就全凭天由命了。
大海方向,开始有呜呜的海风吹来,拂动着低矮的灌木丛。
“起潮了”范大同低声说道,一边翻出地图,“这里的植被很低矮,很有可能是泛潮区,我们要找一个高点的地方,先绕过村子,到后面去”
“吱呀~”临时担任尖兵的谢东单手抵着自动步枪,慢慢的推开荒废谷仓的木门,年久失修的扇页发出了难听的金属摩擦声,谢东面色不改,缓步向屋内挪动。
“嘶~~”头顶上掉下一大团积下的灰尘,有些迷眼,就在谢东眨眼的一瞬间,一根棍子带着呼呼的风声击打在谢东的手腕处。
谢东一声闷哼,疾步后退,同时身体微微下蹲,手已经摸到了插在大腿皮带上的手枪,此时,偷袭的家伙已经冲了出来,弯腿曲膝,一个重重的膝击搂进了谢东的肚子,使得谢东呼的再次向后一退,这次却没得站得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来人得理不饶人般,又是一个箭步,抬腿,眼看脚后跟就要踢到谢东的后脑勺上,却生生的停了下来。
因为一柄手枪已经顶到了他的脑门上,他还没来得及转眼看看是谁,右侧就有人一个箭步上来狠狠的一*砸在他的背部,一口气没转过来,晕了过去。
“好家伙,他差点要了我的命”心有余悸的谢东慢慢的站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偷袭者。
刚刚掏出手枪顶住他脑门的,正是范大同,他将手枪插回了腰间的枪袋,蹲下身去将偷袭者翻了一个个儿。
“不是德国人”
“废话,应该亚裔,不过他穿的衣服倒应该是本地货”范大同把他身上有些褴褛的衣服翻了翻,看了看颈部的商标,“是法语,布鲁塞尔英挺制衣厂”
“先拖进去,通知老傅他们过来,谢东你受伤了先休息一下,李尖尖和带两个人安排值哨”
“是”
很快赶过来的傅成也看到了地上这个晕迷不醒的男人。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说,这个家伙实在是算不上强壮,却差一点生生将孔武有力的谢东毙于腿下,虽然谢东是一名狙击手,可也是全训的特种部份狙击手啊,论近战能力,在团里的狙击手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那一腿啊,要不是趁着他被范大同的手枪逼住愣神的一瞬间击倒,恐怕他一回过神来,谢东这条小命就算交待了。
这可不是有心算无心的偷袭,在进入仓库之时,谢东可是处于尖兵的搜索状态,神经可是绷得紧紧的,要不是因为灰尘掉下迷了眼晴。。。。等等,灰尘?范大同快步走到门前,蹬蹬蹬向上一蹭,门框上干干净净,只有一堆明显是刻意洒下的沙子,看样子是开门扬沙后剩下的。再仔细观察了一下仓库,虽然外表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可内部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乱而不脏,在角落里是铺得一层厚厚的麦杆。
“看来是我们打扰这家伙休息了”范大同笑了笑,从门边的木梁上跳了下来。
“老范,你来看看”傅成在麦杆铺成的床边蹲着,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
“金-吉-顺,按音译应该是这样的,这仓库的‘主人’是朝鲜人”范大同看手里的德军铭牌。
“怪了,德军中什么时候有朝鲜人了”
“老范,你孤陋寡闻了吧,德军中还真有朝鲜人,不过不是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和苏联开战后俘虏后加入外籍师的”
“那就更怪了,苏联军队里面怎么会有朝鲜人?苏联远东军团里有抗联的编制,里面有朝鲜人我是知道的,可据我了解他们根本没有参与到对德作战中啊”
“他们不是抗联的,是在苏门坎战役中被苏联俘虏的日本苦役”
“那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问他”傅成指了指范大同的身后。
这个抗打击能力超强的家伙正悠悠醒来。
“DON’T KILL ME”他看着眼前这群杀气腾腾的家伙,有些惊慌的叫着一边向后退去。
“小心!”范大同眼前一闪,就看到傅成一个箭步上去,狠狠的踢在他背后藏着的手上,一把德制匕首匡裆掉在地上。
“狗日的!”谢东猛的上去提起这个叫金吉顺的家伙的衣领,一拳揍在他的鼻子上,鲜血呼的一下冒了出来。眼见目的败露,四肢又被这群陌生的军人制住,金吉顺只能用愤怒的目光来杀人了。
“%#!%¥?—!”,他愤怒的吼道。
“这家伙说什么呢?”范大同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傅成。
“朝鲜语,我也听不懂,咱们团是驻东疆的,只教了维语和印度语,俄语也有人会一点”傅成耸耸肩。
“你-闷,丝-总-果-任”,听到范大同与傅成的对话,金吉顺猛然睁大了双眼,瞪着二人一字一字的大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章
“这。。。”
“他好像在问我们是不是中国人,我这样理解没错吧?金吉顺?”傅成也盯着他,慢慢的说道。
“用英语吧,speak english.,你的汉语实在不地道”范大同道。
“你们是中国人?”金吉顺的英语总算是比汉语容易明白一些,不过这更让范大同感到奇怪了,按照道理说,朝鲜人对于汉语的熟悉程度应该比英语更甚一筹吧,可为什么这家伙。。。。。。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傅成摇摇头,突然对他大声吼道,“士兵!报上你的番号、军阶、姓名”,头一句话是用英语说的,后面一句却是极为标准的德语。突然的吼叫声让金吉顺为之一愣,随即条件反射般回答道:“我是金吉顺下士,隶属大日本皇军鲜联队第102中队”。
“嗯?”范大同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是一个朝鲜人,怎么加入了日本军队?”
听到这句话,金吉顺颓然低下了头,“我是被逼的,他们要杀了我的母亲和妹妹,我没有办法”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德国,还加了德国军队服役?”
“我是奉命过来受训的,前几天刚刚找机会逃了出来,我不想死。。。”
“就你一个人?”
“不,大概还有七十几个人,都是鲜联队的”
“日本人为什么会把你们送到德国来受训”
“我们是来接受间谍训练的。。。。。。”
“间谍训练?”傅成皱起了眉头。
“是的”
被击碎了心理防线的金吉顺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的将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傅成与范大同,听得二人直皱起眉头。
情况还相当复杂。
他们是在法国战役爆发前被送到德国送训的,前期主要是间谍训练,以暗杀、潜伏、渗透为主,后期开始学习各种步兵战术,武器使用,法国战役爆发后,他们被分编到了部份德国国防军连队,以士官身份参战,以积累经验,据金吉顺透露,在德国的训练还只是刚开始,在这里的训练结束后,他们将回到日本,学习中文与中国东北的各种习俗,至于在训练结束后的去向,金吉顺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范大同与傅成都能够猜得到。
小日本在打东北抗联的主意。
甚至于将这些人派到未战领区进行渗透与破坏。
因为在抗战时期,有大量的朝鲜人,以及中国东北的朝鲜族人在中国流亡,甚至在重庆还有一个所谓大韩民国的流亡政府,日本军队训练这批鲜族的联队的目的,极大可能是让他们以朝鲜流亡者,或是东北朝鲜族人的身份,渗透到中国军队、抗联以及韩国流亡政府的军队中从事情报收集以及渗透破坏行动。
可以肯定的是,这七十多个人,绝大多数都是死忠日本的朝奸,这些人一旦渗透到了未占领区,其破坏力将是惊人的。
“放他下来,给他裹伤”傅成说道。
“谢谢”金吉顺艰难的说道,刚刚的两次过招已经让他遍体鳞伤,晃了晃唯一还能动的右臂,强忍着痛将左臂按在地上,狠狠的一挫,就算是接上了。看得周围的特种兵们一愣,这家伙还真不是善茬,这一招其实大家都会用,但像他这样刚刚被放下来就自己收拾的狠劲倒真是不多见。其实金吉顺还是抱着能逃就逃的想法,先把手接上再说,他也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左臂就肯定得肿得像馒头,但接上了总比晃着一条断臂强,在这一群杀气腾腾的陌生的中国军人面前,他也没有把握能像对付普通德国士兵那样先杀后逃。
“你躲在这里,难道就能逃回朝鲜了吗?”傅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关健中关健。
金吉顺明显一愣,思虑了片刻,“我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金吉顺狡黠的眯了眯眼眼晴。
“因为你将没得选择,呵呵”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惜东西,你金吉顺也一样,从你杀人的手法看得出来,你心狠心辣,绝不似一般的军人,更不会因为母亲和妹妹落在日本人手里就被胁迫参加所谓的大日本皇军,事实上,我已经开始怀疑她们存在的可能性了”
“至于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们不在乎,重要的是,你确实怕死,不是吗?”傅成微笑着将手间的手枪来回把玩。
“好吧。。你赢了,我接受这个交易”金吉顺颓然低下头来。
“NO,这不是交易,而是一个不受国际法保护的间谍战俘的命运”
“要么死亡,要么就合作,你别无选择”傅成此时笑容很让人有一种冲劝去掀开他的裤子,看看里面是否有一只黑色的小尾巴。
“他很聪明”范大同笑着对傅成说。
“通常怕死的人办法都比较多,呵呵”
“这个消息确实可靠吗?”
“我们没有渠道去确认,要么相信,要么就当这小子扯蛋”
“那咱们在哪儿下手最好?总不至于像他那样半路混上去吧?咱们人多目标太大了”
“当然不可能这样……我是计划是……”
一九四零年,六月十五日,发电机行动结束后的十二天,一条悬挂着阿根廷旗帜的客轮出现在莱茵河荷兰段的入海口。
“你确定就是这条船?”范大同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朝另一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条非常普通的客轮的金吉顺。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德国军服,恰恰显出了他的魁梧身形,在这个年代的朝鲜人里面算是鹤立鸡群了,范大同心里很恶意的想过,以他这样的造型去做间谍,恐怕是更有可能上绞刑架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你觉得它的吃水线是不是深了点?”
“嗯,船首抬得很高,分水性能应该很强,这方面我们不是专家,也只能看个大概了”
“不过,这船明显经过了改装,你们看,烟囱应该本来是向后倾斜开口的,现在改成平口式的,与平常客轮相同,但是改装的焊接线太明显了”
“可以确定是它”
“舰员239人,没有处于战时情况估计并没有满员,加上参观团成员不会超过240人”
“他们今天晚上会进入莱茵河,到时候德国的护航船就会离开,明天他们应该会停泊在霍林赫姆,第三天就会启程进入德国流域,我们在霍林赫姆动手,那是最后的机会了”
“你确定?那个地方可是重兵云集啊?”金吉顺一听在霍林赫姆动手,觉得范大同完全是疯了。
“用你的办法?在莱茵河里游泳?追上一条最高时速18节的驱逐舰?
第二天晚上,荷兰霍林赫姆市外的赛哈小镇外,两辆德国欧宝军车疾驰而来。
“前方五百码,德军前哨站,全体注意”,卡车驾驶室里传来了李尖尖的声音。
“放下帆布,情况不对立即干掉哨兵,车内的范大同低声对其他人说道。而在另一辆车上的傅成则带着临时充当突击手的几名装甲车驾驶员,悄悄的跳下后车,向两侧迂回,一旦发生枪战或是惊动了镇上的守军,他们就是最后断后的伏兵。
坐在副驾李尖尖装做磕睡的样子,将帽子扣在脸上,双腿交叉放在驾驶台,透过缝隙他清楚的看到,在卡车大灯的光照范围内,检查哨里走出一个肩背步枪的士兵,高举右手示意停车。
担任驾驶的是金吉顺,当然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背后的车厢里,一把上膛的K98步枪正稳稳的瞄准着他的后背。
“请出示你的证件,长官”,金吉顺穿的是一件二级上士的军服。
“拿好,士兵”
“好了,没有问题,长官”哨兵朝哨所挥了挥手,另外一名哨兵跑出来搬开了路障。
“长官,您不是德国人?”哨兵突然注意到了金吉顺的长像,这让李尖尖立刻警觉了起来,手慢慢的滑向了腰间的手枪枪袋。
金吉顺突然伸出手来按了一下李尖尖的左手,示意李尖尖不要轻举妄动。
“当然,我是日本人,是来向伟大的德国军队学习战斗经验的,士兵,你很警觉,这很好”金吉顺伸手取回了证件,“向友谊致敬”
“当然,为了友谊”,德国士兵不自然的一笑,显然并不太认同这友谊的说法。
金吉顺发动了汽车,一溜烟开过了德军检查哨,在他们迂回观察的傅成等人长舒了一口气,“好了,我们现在有20分钟时间跟上他们,按原计划,先摸进镇里,到桥头汇合。
就在对岸,日本军事参观团下榻的霍林赫姆市区。
“岸本君,这次促成帝国精英赴德参观,岸本君可谓功不可没啊”
“哈依,田间大佐过奖了,这是岸本应尽之责任,希望岸本的小小作为能为陛下的剑锋再添一丝战力,这是岸本的小小心愿”
“嗯,虽然这次出访的级别并不太高,最高长官也只是我一个小小的佐官,想我帝国陆军无数精英,参谋本部在出访人员的谋筹上,还是下了不下功夫的,参加访问的都是帝国陆军中,曾经与支那人、英国人作战的近战专家,相信他们肯定参进接下来的参观过程中获益匪浅”
“哈依,岸本会继续努力促进两军之间的交流的”军装毕挺的日本驻德使馆武官岸本河雄少佐躬身道。
“嗯,岸本君辛苦了。另外,诸位同僚都安顿好了吗?”
“近卫第一师团的福岗少佐、山本大尉等人住在二楼,东京师团的石光中佐、森连中尉住在一楼,仙台师团松永正敏大尉及各部队曹长在二号楼分住”
“很好!另外,你确认阳炎号的船员都不清楚我们的存在?”
“是的,大佐阁下,这是一极秘密的访问行动,参谋本部不希望帝国军人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大量出现在欧洲大陆上,引起列强的过份反映,因此委屈各位陆军精英在军舰隔仓里呆了这么久,至于阳炎号,海军部给他们的任务是到德国与德国海军进行破袭战方面的交流,因此他们并不清楚各位的存在与目的”岸本河雄恭敬的答道。
“而且,明天早上将由大使馆的长坂中佐来负责各位的接待工作,我将陪同阳炎号赶到汉堡港参与海军方面的行动”
“好,岸本君辛苦了,希望参早日在支那战场上见到你的英姿”田间大佐满意的点了点头。
“呯呯呯”敲门声突然响起。
“大佐阁下,请稍等,下面是我为阁下特别安排的节目”岸本河雄突然色眯眯的朝田间大佐笑道,“虽然欧洲女子不如大日本少女清纯可人,可也有一份独特的韵味呢”
“哦?还有这样的安排?真是辛苦岸本君了,哈哈哈”
“呯呯呯”敲门声继续响着。
“阁下请稍候”
岸本河雄打开了门,一脸的笑容却突然凝固了,一动都不动,让一旁正欲先饱眼福的田间大佐更是心痒难耐,难道今天的“特别节目”如此勾人?竟然让岸本君也惊讶得如此失态。
马上,田间大佐就明白岸本河雄为何做如此表情了。
一把乌黑的手枪缓缓从门外伸了进来,随后是一个魁梧的身影,身穿着德军士官的制服,却赫然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
岸本河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金吉顺!你居然逃脱了搜捕!八格!你这个大东亚共荣的叛徒,胆小鬼,你居然还有胆量回来!你简直是鲜联队的最大耻辱!”
金吉顺面无表情的看着岸本河雄少佐,一年以前,就是这个岸本河雄,一手策划了朝鲜间谍在德国的训练计划,将七十多名鲜联队士兵送到德国进行了残酷的训练,并且全程参与对波兰、法国的战争,其中有七人在战争中阵亡,为了保密,甚至连尸体都直接埋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过奖了,岸本阁下”金吉顺冷笑着“我倒是很奇怪,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就不怕我一枪毙了你么?岸本阁下?”
“哼,你?你这个怕死的家伙,居然在一个大日本帝国武士面前妄谈勇气,现在整座旅馆都在德国军队的保护之中,你的枪一响,恐怕连你自己都得死在这儿吧?以我个人的卑微生命,换取其他帝国同僚的安全,完全值得”到了这个时候,岸本河雄都不忘在田间大佐面前表现出自己“无畏”的一面。
“当然!我一旦开枪就会引来德国人,可是干掉你这样的垃圾,似乎并不需要浪费子弹”
“八格!”就在金吉顺与岸本河雄谈话的瞬间,在岸本身后安坐的田间大佐突然爆起发难,一脚踢起桌前的靠背椅,向二人飞来,岸本大惊,急急向后一退就待抽刀,一进入德国境内,一众军官的枪械便交与德国军方,只留下标示身份的军刀可用。
“哗啦!”金吉顺不退反进,起脚下压,将一把厚重的靠背椅踢得散架,定下神来,却发现面前的两个“大日本帝国”军官已被两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特种兵扭断了脖子。
“你丫话可真多,该听的都听完了,赶紧办事收工~”刚刚从另一侧的窗户趁乱跳了进来的谢东与李尖尖不屑的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金吉顺。要换了他们的人,一进门就应该立刻干掉那个猥亵的“龟公”,哪来那么多废话,一击必杀不留后患,连这么浅显的道理还不懂,当间谍,死得忒早了。
两个人也不多话,刷刷几下就把死不瞑目的二人剥成了光猪。
“这套大佐的衣服给团长留着,其他人应该都得手了,金吉顺你赶紧下来应付下德国人的哨兵,搞不好他们已经听见什么动静了,你丫踢椅子动静也忒大了点”
“好了,现在我们必须开始想办法堵上这次行动的某些漏洞了”穿着岸本河雄的少佐军装,傅成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略带“阴险”表情的日本军官。
“到目前为止,见过参观团主官的德国人只有一个人,至于其他的德军官兵,匆忙一见,恐怕也很难分别出日本人与中国人之间的差别,我们只需要干掉这一个人就可以了,这是不引起德方怀疑的最好办法了”
“至于阳炎号的日本海军水兵,据这个岸本的描述,一直就不知道船上还有这样一个秘密的参观团,船长可能知道这件事但也没有见过参观团的人员,我们只需要在船上再呆上两天,到达德国境内后,就沿法国战役的前线进行参观”
“靠,小日本这茶真难喝”范大同拿起茶杯狠狠的唾了一口。
“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学会喝这茶了”傅成饶有深意的一笑。
“哈依!河本少佐”范大同微微一笑,口里嘣出的竟是标准的日语。
“别盯着我看,只会这一句,刚刚金吉顺教的,呵呵”
“那可不行,这两天时间,所有人都要突击学习几句日常用语!必须学,事关生死”
“团长,楼下的尸体怎么处理?”李尖尖推门而入,他身穿一件日本军曹制服,那家伙矮胖矮胖的,不太合身的军服让他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们走后,搞不好会有人发现这些尸体,一旦报告给德军,咱们就危险了,一定要想办法处理掉”,傅成若有所思道。
“3号楼后面就是莱茵河,不过我担心顺流漂下去一样会被发现,这样大量的浮尸,又都是东方人,太敏感了”李尖尖说。
范大同大手一挥,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不就是十来个人么,绑到一起,再把院子里那个石雕绑上,一起沉了,干他娘的,就这帮孙子,在咱们国家杀了多少人,今天也让他们尝尝死无葬身之地的滋味”(未完待续)
第三章
静静的夜光下,莱茵河边的小旅馆外,发出了轻微的入水声,如果此时有心人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一大团白花花的东西,在夜色中隐隐的沉入了水中,再无声息,是夜,大日本帝国赴德参观团的“成员”们,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一早,范大团一行人便趁着晨雾,悄悄的登上了经过伪装的阳炎号隔舱,值班的日本水兵在他们登船之间便被有心的调开了,除了略有知情的舰长外,谁也不知道船上还有这么一群来自陆军的军官,当然更没有人知道,就在昨天晚上,这帮陆军军官已经被整体调了包。
在莱茵河上的航行,自然比在茫茫大海上的漂荡感觉要好得多,从遥远的东方赶到这里,阳炎号上的水兵倒也吃了不少苦头。这一点,从这个新隔出的小舱室里便可见一斑,范大同皱着眉头瞟了一眼整个舱室的布置,在是在紧凑的驱逐舰上硬生生的隔出来的小舱室,虽然已经尽可能的拓宽了空间,改善了一下居住环境,但仍然显得非常的拥挤,十几个相当骄傲的日本陆军军官,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共同生活了一个月的时间!
范大同并不嫌弃这里的条件差,甚至对于他们这些风餐露宿惯了的特种兵们,这样的环境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是他同样也震惊于这个时代的日本军人的素质,试问,有多少国军上校,能与一群尉官、甚至是士官一起挤在这样的一间小舱房里?在国民党军队中,有此素质者不过廖廖,与这样的一群敌人做战,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汗水,努力、还包括生命。
众人刚刚安顿下来,就听到舱外日本水兵匆匆的脚步,还有舰底轮机室里响起的低沉轰鸣声,船只正在启航离港,他们的下一站,是德国境内的第一个港口,依曼力(EMMERICH),按照日本陆军部原定的计划,他们应该在比利时的入海口即登岸,然后迅速向南,参与到德军对法国的一系列战役中,可惜没有料到法国人败得这么快,仅仅在德国人的攻势下坚持了不到一个月,整个防线便土崩瓦解,一泄千里。当此还在印度洋上漂着的日本陆军军官们无不叹息,甚至有人偷偷开玩笑说,法国人的早泄病比田间大佐更严重。
到达依曼力的时候,正是一个饱含着露水清香的早晨。按照安排,范大同一行人再次早早的下舰,乘坐德方提供的车辆离开了港口,在他们身后,阳炎号再次起航,沿来路返回大西洋,一个月后,阳炎号将在比利时的莱茵河入海口再次秘密搭载他们,按原计划返回日本。
于是,范大同傅成一行人便开始了他们胆大包天的德国一月超值双飞豪华连环战场游。
按照范大同他们曾经经历过的历史,就在今年9月27日,德意日三国代表将在柏林共同签署《德意日三国同盟条约》,所以,在这个时刻到达德国的日本陆军军事参观团得到了德国方面极其热情、同时又严格保密的招待,当然,此时此刻,享受这种招待的,已经不是那些个刚刚在中国战场上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大日本武士”了。
“真是非常棒的红酒!”范大同嘴里叽里咕橹的用汉语发音说着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懂的中国话糊弄一旁陪酒的德国军官。正在一侧的金吉顺赶紧按自己的理解把话翻译成德语。
他们现在正身在刚刚被德军占领的法国首都,巴黎乔治五世四季大酒店,当范大同与傅成一行人刚刚踏入这座浪漫之都时,才终于理解到了法国人为什么宁肯不要法国,也不愿意巴黎沦入战火的那种矛盾的心情,这简直就是镶嵌在欧洲大陆上的一颗耀眼的明珠!
别的不说,就是这矗立于塞纳河畔的乔治五世四季大酒店,在建造初始便以豪华而著称于世,是欧洲浪漫之都巴黎最耀眼的明珠之一,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奢靡至极,看得一群土包子眼花瞭乱,赞叹不已,要说硬件设施,也许乔治五世四季大酒店并不能与五十多年后上海滩上风声水起的金茂大酒店来得强,但法国人在这方面的服务意识和专业素质决对不是盖的。
虽然面对着这么一群由德国人陪同的东方客人,面上有些不自然,酒店大堂经理还是幽雅的将众人安顿下来并奉上了一顿精美的法国大餐。
“田间大佐,希望这一个月来的招待能够让您和您的同僚们满意!”,就在范大同的对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德军上校幽雅的举起了酒杯。
“当然,非常感谢贵军的款待!”范大同也举起了酒杯,用结结巴巴的德语向对方致意。就在他们刚刚开始这次豪华旅行的时候,就以一个小小的借口,绕过了翻译这个环节,开始用德语交流,当然,不管是伪装还是怎样,范大同的德语水平都相当的----烂,这还是跟着李尖尖恶补之后的效果。
“希望有机会,能邀请翰.沃尔夫冈.冯.德歌上校到我国访问……”范大同继续打个官腔,泡制着外交辞令,觥踌交错之间,两帮面和心不和的家伙倒也是喝得有声有色,末了下来,众人都有些不胜酒力,各自收兵回营了。
李尖尖和傅成扶着满脸通红的范大同上了四楼,服务生赶紧上前去开了房门,让了三人进来,然后恭敬的拉上了房门。
门刚关好,范大同便蹭蹭的从房门上谈了起来,向傅成打了一个手势。
傅成会意,给李尖尖打了个眼色,李尖尖立刻会声会色的咕咙起含糊的日语,模仿着酒后的胡言乱语。
范大同与傅成随即轻手轻脚的让进了酒店里庞大得有点过份的浴室。
“确认了这儿没有窃听?”范大同在玻璃镜面上写道。
“查过了,不过我们还是再检查一次为妙”
二人立刻开始轻手劲脚的翻箱倒柜起来,随即确认,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发现什么窃听仪器。
“老傅,你确定有人跟踪咱们?”
“谢东那家伙眼尖发现的,我也仔细观察了下,是有人跟踪,吊得挺远,中途换了三拨人”
“估摸着是什么人?”
“不太肯定,我怀疑是日本人”傅成有些犹豫。
“日本人?他们跟踪我们干什么?要是我们暴露了,这会儿应该是盖世太保找上门来吧?”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有点摸不着头脑”
“摸个舌头来审审?”
“不好办,现在巴黎还在战时体制,咱们这样出去太显眼了”
“我有办法,换日本军服,我们去。。。。”
“去哪儿?”傅成问。
“日本人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妓院了!”范大同嘿嘿笑着。
“他们跟上来了吗?”范大同佯装醉酒,歪歪扭扭的撑在傅成的肩膀上。
“来了,跟在电车后面的,戴着帽子,看不清楚样子”
“所有人注意,按计划行动”
范大同下达了命令。随即装做不胜酒力,躲到街边的小巷子大口的呕吐起来,傅成指着他放肆的大笑,歪歪扭扭的自顾自的走进一间点着红灯的小楼,留下范大同一个人在那儿“现场直播”。
突然之间,整个大街除了乎闪乎亮的街灯,一个人都没有了。
只剩下范大同粗粗的喘气声。
还有一些细微不可辨的脚步声。
一个,两个,三个,三个黑影缓缓的从三个方向向范大同靠拢过来。地上拖着长长的黑影,依稀可辨的是手里长长的木棒。
范大同一边佯装呕吐,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通过拐角的玻璃窗打量着靠拢过来的三人,一边将手探向胸口。
“呯!”
“哒哒哒哒!”
凄厉的枪声划过了巴黎的夜空。
范大同迅捷的向前一扑,躲避他想象中的子弹。
等他落地转身掏枪的一瞬间,他发现事情不对了。在他面前,两个亚洲面孔的家伙眼看已经不行了,身上中了好几弹,昏暗的灯光下,鲜血正缓缓的流淌,在他们身边的不远处,散落着两根铁管,还有一个人慢慢的爬动着,撑着双臂向掉在地上木棍爬去。
远处,传来零乱的脚步声。
范大同赶紧一个健步冲到那个家伙身边,拖起他的衣领,狠狠的用刚刚学会的日语大声问道:“八格,谁派你们来的!”
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已经处于濒死的边缘,瞳孔开始涣散,被范大同揪着衣领高高的拎起。
“狗日的小日本……”他终于张口了。
中国话。
范大同愣了,一旁刚刚赶过来的傅成也愣了。
他轻轻的放开了手,扶在他的肩下,轻轻的把他放平在地,生怕把他碰疼了,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着儿子睡去。
一瞬间,范大同好像老了十岁。
一旁的傅成更是失魂落魄,连身边围满了德军宪兵都茫然不知。
“田间先生?田间先生?”
声音仿佛是从九宵云外传来的,那么的不真实。
范大同努力定了定神,发现站在眼前的赫然是晚餐酒会上谈笑风生的德歌上校。
“大佐阁下,还好我们赶到得及时,昨天秘密警察就发现他们了”
“他们。。。是什么人?”范大同艰难的开口,努力掩饰着自己悲痛的表情,这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难看,使得众人误打误撞的以为他正在为自己的遇袭而感到生气。
“他们是中国的留学生,打起仗来没能回国”,旁边一个人接口道,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一顶圆礼帽,腰间鼓鼓的,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一名盖世太保。
“这是秘密国家警察的IV A科的劳尔.B一级突击大队长,很抱歉只能告诉您他的代号”
“田间大佐,很抱歉让您受惊了”,这位看上去有些憨厚大叔已经完全脱离了人们平常认为的奸人形象,他友好的说道,“两天前我们就发现他们了,只是没有搞清楚他们的目标是什么,结果他们趁您出来..娱乐的时候想要下手,我只好下令手下开枪了,希望没给您造成什么困扰”
范大同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却让众人以为他对于盖世太保的突然行动危及到自己的安全而生气,德歌上校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大佐阁下,这场事件完全是个误会,劳尔大队长事前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就是您”
“……”范大同无语,只是死死的盯着地上那个不知名的青年,他的生命气息已经远离,他的眼神已经涣散,在他的身旁,是他两位先他离去的战友,范大同觉得他们的眼神仿佛是抽打在自己心头的鞭子,狠狠的,一鞭一鞭,抽打着,痛斥着,猛抽着冷子。
是我害了他们。范大同茫然了,缓缓的转过身,回头走去,他唯存的理智告诉他,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暴露出一点点怪异的举动,即使他有立刻抽枪干掉那个外表憨厚的盖世太保一级突击大队长的冲动,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十几个刚刚赶来,还茫然不知所措的下属,他得把他们完完整整的带回去,这是他的责任。
就像那三名不知名的中国青年所做的,他们已经尽到一个中国人的责任。
而自己,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很多的事情要做。
包括,为他们复仇。
登船的那一刻,范大同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又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沉睡下去的法国土地,长眠了多少不屈的英魂?谁也说不清。
范大同转过头,对着一旁同样肃立在甲板上的谢东轻声问道:“我们的礼物寄出去了吗?”
“寄出去了”
“好”(未完待续)
尾声
一九四零年八月十日,德国柏林盖世太保总部收到了份来自巴黎的邮包,上面写着:IV A科,劳尔收,落款是,大日本帝国陆军田间大佐敬上。
是夜,柏林盖世太保总部的一间小办室里,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爆炸事件,造成一死三伤,其中有一名一级突击大队长重伤致残,退出现役。
//各位不好意思,刚刚发现有一小截没发上来。。只好做个尾声了,下一卷 北非!非北即将开始,欢迎收藏,推荐(未完待续)
写点最近的事儿
各位中国团的新兵老兵们。老苏我在这儿先道个歉,前些日子混进一外企,有上班的战友都知道混个有四金的单位,在现今儿有多不容易,再加上老苏我还是小有一些能力,眼见要升职了。。。所以。。最近实在是没时间下手写书。。过段日子吧,该写得还得写,该看的还得看。
书评我最近也没敢看了。。都知道是啥话儿,大家伙再忍忍,等俺屁股坐稳了先(未完待续)
第一章
在北上的卡车车厢里,成鹏与熙宏静静的听完了范大同讲完了这一段日子参杂着惊险与牺牲的故事,吁嘘不已。那三个中国留学生的死,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心里,都是爹生娘养的血性男儿哪,没说的,都是汉子,血性未泯的汉子。
“对了,您说的那个金吉顺呢?怎么没见他?”
傅成与范大同神秘一笑,拿出地点,在上面随便一点。
“索马里?”
“对,是索马里”傅成笑道。
“三战之地啊,让他一个人到那里去,我猜不到你的用意了。”熙宏摇摇头说道。
“就在几天前,法属和英属的索马里殖民地都被意大利人占领了,我想象不到他在那儿如何活下去,一个东方人的面孔,实在太显眼了”
“如果是一个日本人呢?”范大同美美的点上一颗烟。
“我们让他在那儿设法建立一个桥头堡,一旦北非战役打响,德国人的非洲军团败退时,就是这个桥头堡发挥作用的时候”
“什么条件?按照范头儿的描述,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成鹏疑惑的问道。
“朝鲜复国,在非洲的事儿完了之后,帮他进行朝鲜复国”傅成答道。
“啊!”成鹏惊呼道,“这怎么帮?要知道朝鲜是在二战结束后才被苏联和美国分别解放的”
“空头支票罢了,总得让他有个盼头”
“他答应了?”
“嗯,有一件事情我们没有想到,他姓金,这个姓有没有让你回忆起什么?”
“韩国人姓金的太多了吧?”
“他的父亲,叫金九”
“什么!”这下轮到熙宏惊呼了。“金九?韩国独立运动之父?”
“是的,金九是没错,可这也是金吉顺的一面之词,我们姑且信之,总之,这事儿也算是互相利用吧”范大同接口道。“据他说,他是1922年出生在上海,后来在孤儿院生活长大,日本人占领上海之后他被充入鲜联队的,原名叫金信,后来因为父亲的名头太响,改了个名叫金吉顺”
“还有一点疑问,在索马里建立桥头堡有什么意义吗?”
“很简单,那儿有石油,而且紧紧扼住了苏伊士运河”
“……”难言的沉默。
刚刚听到的这一切,让成鹏和熙宏感到万分的震惊,一惊于范大同与傅成在这一路上所做的事情,肯定已经严重的影响了历史的时程,虽然在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来,但是就长远来说,影响肯定是深远而且巨大的,单就是干掉了日本军事代表团,俘虏了一整条驱逐舰这件事情,就足在轴心国和同盟国之间扔下一颗重磅*了,至于之后可能发生的变故就根本难以预料。二惊于范大同与傅成对于长远战略的考虑,已经远远走在了成鹏与熙宏的前面,他们还在顾虑的、思考中的问题,已经在不经意见被范大同傅成统统打进了垃圾桶,现在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们现在,已经义无反顾的参与到了历史中,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其实,在法国上他们干的那些事儿,就足以改变世界了。
蝴蝶扇起的翅膀,已经在各种势力的影响下,渐渐的刮起了小风,也许有一天,会变成改变整个世界的飓风,将世界变得面目全非,与他们的记忆不再相同。
小小的车队回到了伦敦郊外的中国团驻地,门口的哨兵如常的据枪致礼,丝毫没有因为坐在驾驶室副驾上的范大同而改变军姿,只有那坚强有力的眼神泄露出来的狂喜。
范大同回礼,一个简洁的抬手,饱含了太多的情绪。
卡车呼啸着开进了营区,大门再次缓缓关闭。
在踏进营区会议室的那一刻,范大同就已经看到了正襟危坐着的蒙哥马利。
“蒙蒂!”范大同赶上去,与激动的站起来的蒙哥马利拥抱在了一起,“能活着再见到你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范,辛苦了!”蒙哥马利微笑着与范大同再次握手。随即又紧紧的与傅成握了握手。
“谢东,你们几个先去洗漱休息下,通知炊事班,做几个好菜”
几个人分宾主位坐定上茶,蒙哥马利饶有兴致的听范大同讲起了经过“改编”的冒险故事,说到最后,当蒙哥马利得知秘密警察就在范大同眼前枪杀了三名中国青年时,愤慨的拍了一下桌子。
“范!你们中国有这样的人存在,就绝对不会被日本人打垮的”
“蒙蒂”范大同面色一正,郑重的向蒙哥马利说,“谢谢”
“我们是朋友,这些话就不要说了”蒙哥马利挥了挥手,“这次来,我是有事相求的,本来上次与成团长谈过,成团长也答应要派一个小分队来参加我主持的这次演习,但是现在出了一点问题。”
“什么问题?”一旁的成鹏紧张起来,要是派出去的那个小分队出什么事儿这责任可就大了。
“这次演习可能举行不下去了”蒙哥马利颓然道。
“7月28号的时候,你知道我现在已经担任我就向南方军区司令奥金莱克呈送了一份关于50师的报告,希望这个老家伙放手让我去干,改变在海滩上拒敌的思路,同时停止调走我师里面那些资深的军官和士官,当然,信的措词还是比较谨慎的,没想到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给我回信说什么,命令就是命令”
“这次演示我准备了很长的时间,还跟你们借了一个小分队的精锐士兵,结果搞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有点寒心了”蒙哥马利垂头丧气道。
“蒙蒂,在我们中国,曾经有一句流传得非常广,这句话是马克思说的,他说,真理,永远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得了吧,范,不用安慰我了,老实讲,我自己对于自己这份计划都不是太有信心,只是希望通过这次演习来寻找漏洞,虽然是这样,但是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被枪毙掉,心里还得很难受。”
“那么,蒙蒂,说说你的计划”,范大同悠然点上一枝烟,打算听听蒙哥马利的长篇大论了。
“老实讲,现在的50师,跟我之前带的第3师,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蒙哥马利叹了一口气。“我下部队去看过,见了好几个排长,都快50岁了,完全可以当他们手下那些大兵的爷爷”
“所有的人,包括部队的营团长,都只是把构筑工事当成了第一要务,在我看来,他们现在除了挖好坑等着德国人来埋他们之外,什么都不会做了”
“那么,蒙蒂,你是准备着手改变这一状况了?”
“当然!这帮家伙打的子弹甚至都没有超过五发!我很怀疑他们在面对德国人的装甲车时会不会掉头就跑”
“那么,你是打算怎么做?没有南方司令部的支持,我想你很难获得进行一场大规模演示所需要的资源”范大同好整以暇的弹弹烟灰,心想,戏肉来了。
“大规模的演习恐怕是不能进行了,但是我想进行一些小规模的。。。例如。。德国人的海军陆战队偷袭”
“您是想?”范大同微笑着。
“以中国团的这把尖刀,来试试我的盾”
范大同挥挥手,目送着蒙哥马利的座车开出一军营。
“你怎么看?”范大同微侧。
“非洲战役还有一年才会打响”傅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珍贵”
“你是指回绝他?”
“当然不是,我刚刚想的不是这个”傅成嘿嘿笑了笑。
“别的先不说了吧,先解决当下的问题,蒙哥马利的这个要求,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可以答应他,这也是转变咱们的作战思路的一个好机会”傅成道。“单纯的特种作战已经不再适合我们了”
范大同一愣,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傅成这样肯定的对于之后的战略问题提出想法。
“特种作战的基础是什么?是强大的后勤支援与情报收集,咱们有吗?”傅成苦笑道。
“看看咱们这几次的行动,包括我们不在英国期间,他们进行的几次行动,与咱们以前,在21世纪时进行的行动,有什么区别?”
“进退失措,举步维坚”范大同略略思量后答道。
“没错,进退失措,在于情报,咱们的情报来源现在可以说是根本没有,除了英国人搞来的那点模凌两可的东西,我们在欧洲大陆,根本没有一个有效的情报来源,咱们的回归行动,如果不是误打误撞逮到了金吉顺那个家伙,全军覆没,死在法国的机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再想想,举步维坚在于后勤,咱们现在的子弹还剩多少?需要保养的车辆又有多少,现在还能开动的车辆又有多少?横渡一个大西洋,咱们的存油肯定已经耗干净,以后再有什么行动?就能只倒退。。。哦不,是用现在这个年代的中国军队的方式去战斗,全靠两只脚来走路。”
范大同很明白,傅成所说的情况,全属实情,其分析也绝对是指到了点子上,现在的中国团,枪,是坏一支少一支,子弹,是打一发,少一发,人,是死一个少一个,与原来相比,行动之前,子弹汽油,哪样不是管饱?每年接新兵,哪个部队都能缺员,就他们一个都不能缺,还净挑各部队的尖子,稍微差一点的都不要。
“所以,我们在这一年内要解决的问题,只有两个,第一,兵员,第二,后勤给养。”范大同接口道。
“没错,但是这两个问题解决起来都是相当困难的,特别是现在我们还在英国驻防,要想在这儿解决这两个问题都会遇到同样的阻力:英国人肯定不能接受这样一支不受他们控制的军队无限制的扩张”
“索马里这个桥头堡将会很重要”
“是的,短时间内,我们可以派出几支小分队进入索马里,协助金吉顺开展活动,索马里当地还有一些工业体系,虽然只是以石油开采为主,但是当地的工人还是可以利用起来的。我们需要一个地方,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
“人才也很重要……”(未完待续)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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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还在英国伦敦因为战争而逗留下来的中国籍留学生都接到了一封来自于“中华民国海外独立第一师”的邀请函,诚挚的邀请所有在英留学生参加此次华人聚会,其中,包括了成鹏和熙宏在杂货市场上认识的那个爱害羞的女孩梅冰,还有中华民国驻英大使顾维钧及他的义女顾兰。
坐在宽敞的办公室,桌上是一杯红茶,再加上一封这样标题的邀请函,顾维钧实在搞不懂这支神秘的军队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顾维钧随手抽了一页白纸,盖在了邀请函上。
推门而入的是他的义女兼秘书,顾兰。
“父亲,中央派来的新任武官已经到了,就在楼下”
“让他上来”顾维钧取下眼镜,轻轻的放到桌上,压在了刚刚那张白纸上面。
很快,一个军装笔挺的军官出现在了门口。
方方的国字脸,棱角分明的轮廓,笔挺的剑眉,晃眼一看,似有儒将之风,然而眉目之间透出那股子真正军人特有的杀气又让人恍然面对一个百战沙场的勇士,两种特质的混合,让这位刚刚到达英国的新任武官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
“顾大使,奉委员长令,中华民国驻英国首席武官袁侍国前来报到!”
“好好好,其飞不用多礼,委员长派你来,真是给我平添一翼啊,来来来,先坐下。”顾维钧赶紧起身让下袁侍国,“兰兰,给袁少校泡杯好茶来!”
“其飞,到英国几天了?路上可还顺利?”顾维钧问道。
“顾老费心了,一路上都还比较顺利,就是在过苏伊士的时候遇到意大利军队,还好有惊无险”袁侍国恭敬的答道。一直以来,他就从各种渠道听说了这位中国外交史上的传奇人物,并将其引为外交战场上的英勇斗士,崇敬无比,现在,这个外交史上的传奇人物就在自己的面前,还对自己嘘寒问暖,很是让他感到窝心。
“那就好,之前接到中央的电报说你应该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到的,这不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其飞的安全倒是很让我担心了一阵子,现在见到你,这心中的石头算是落地了。”
“让顾老您操心了,其飞本应在8号就抵达英国的,没想到在苏伊士就耽搁了一个星期,船到了英吉利海峡的时候又因为前方战事,绕到英国南部南安普顿港登陆,又在英国海关耽搁了好几天,这才珊珊来迟,让顾老为我担心,其飞心有戚戚”
“好了,其飞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来了这儿,大家就是一家人,你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让秘书让你先行安顿,咱们有事明天再谈,可好?”顾维钧笑道。
“其飞自当听从顾老的安排”袁侍国恭敬的答道,“只是有一事需向顾老报告,此事非同小可,须第一时间上报中央”
“嗯?是什么情报?让其飞如此紧张 ?”顾维钧心中一凛,身子微微直起。
“我在南安普顿港上岸时,海关审核时间颇久,其飞百无聊赖中在港区四处闲游打发时间,发现一处防卫极为严密的泊位,其飞不得入内,只能远远的看了半刻,就差点被英国人的宪兵逮捕,其言此处是军事保密区,其飞远观泊位,发现一舰,颇似日本人的军舰风格,虽然其飞是陆军出身,但其飞有收集世界军舰 图集的的嗜好,所以凭着记忆对此舰一一对比,发现此舰似乎是经过改装的,其原型与日本海军新建驱逐舰阳炎号极为相似。”
“嗯?竟有此事?”顾维钧心中一惊。
“再加上前段时间在国内所得情报,日本人与英国人之间似乎有桌底下的私密交易,今年7月,滇缅公路又无限期的关闭,其飞怀疑,这条伪装的日本军舰正是日本人与英国当局之间密谈的信使座舰!”袁侍国斩钉截铁道,“此时非同小可,万请大使立刻上告中央,以策万全”
“这是自然,只是目前我大使馆的密码密级太低,我担心这样的情报通过使馆电台发出,极有可能被有心人所获取,其飞此行可有新密码带来?”
“有!”袁侍国从身边的公文包里小小翼翼的取出一本毫不起眼的英文小说。
“好,其飞跟我去密电室,此事不宜太多人知道!”顾维钧顿然起身。
密电室内,顾维钧小心关上厚重的大门,此时除了他和袁侍国,斗室里便只剩下译电员一人了。
“拟电,加两个密级”顾维钧下令道。
“其飞,你看此电是经外交部转送,还是直接上报委员长?”顾维钧看了看肃立一旁的袁侍国。
“我看这样,此电乃绝密,即使是加了一个密级恐怕也有被破解的危险,发报给外交部的电文,切莫提及此事,应施以迷魂之计,这个情报,最好还是用另外一套频率和密码发送较好”
“嗯,此计甚好,其飞还有另一套密码?”顾维钧微笑着问,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个袁侍国肯定还有一套密码,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军统方面的,还是老蒋直接给的。
“不敢欺瞒顾老,临行前委员长曾交与其飞一套美国人制成的密码,用于与委员长侍从室直接联络,委员长临行前曾提及不可对顾老有所隐瞒,当与顾老精诚合作,共御外敌”,袁侍国说完,立即从胸口的密袋里面掏出一份密码表,恭敬的递给了顾维钧,却不料顾维钧却并不接下。
“其飞,这份密码还是由你来保存,我身边人手众多,难保不会出现家贼难防的情况,当然,责任,我们一起担,但是这份密码,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切不可离身,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就靠它与国内联系了。”
袁侍国肃然应是,心道果然姜是老的辣,他在交出密码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方面的担心,却不料顾维钧更是直接的说了出来,反倒让大家心里都舒服。
“拟电。委员长均鉴,职部驻英武官袁侍国已安全抵达英国伦敦,并于途中发现日军驱逐舰泊于英国南安普敦港,余报与驻英大使顾,得其分析,此舰应是日人与英国上层联络之工具,业与前缜缅公路关闭有关,职部请与委员长指示,袁侍国,民国二十九年八月二十八。”
袁侍国将电文说完,然后将密码本递给译电员小梁,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将电报译成报文,然后立即拿回密码本,贴身收藏后,看了看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顾维钧。
顾维钧会意,说道,“小梁,发报吧,用袁武官刚刚写给你的频率,手法要生点,别让日本人听出是你的发报”
译电员小梁点头称是,然后坐在电台前,戴上耳机,略思片刻,就开始发报。
“滴滴滴哒,滴滴哒,滴哒滴……”室内响起了清晰的电报声。
如果此时此刻,有一双上帝之眼,正注视着这个场景的话,那么,以他万知万能的大神通,定能发现,在另外的几个地点,发生着几乎同样的事情,如果用电影蒙太奇分镜头来表现这个场景,你会发现,同时有好几处地点,接收到了这封绝密电报,一处,正是位于伦敦郊外的中国团无线电监听室,同时,英国人的情报局也截获了这份电报,另一处,是在德国首都柏林的德国军事情报局第二处,没过多久,位于上海,日本陆军上海联络部的的监听课也接收到了这份电报,最后,位于重庆歌乐山蒋介石别墅的侍从室电报室也接收到了这份来自地球另一面的绝密电报。
除了拥有密码本的委员长侍从室,其队几处截取了这份密码的各方势力,都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破译行动。
首先破译出这份电报的,却不是拥有计算机这种高效破译工具的中国团监听室,也不是以严谨、执着、高效率著称的德国人,却是远在上海,对于破译密码并不在行的日本特务机关。
说起来原因很简单。
因为袁侍国手里这本视若生命的密码本,在日本人手中,也有一模一样的一份,连电台呼号列表都写得清清楚楚。
“今村君,这是今天刚刚破译的重庆方面密电,是重庆驻英使馆发出,万分紧急,请立刻电告驻屯军”衣衫不整的日本陆军上海联络部监听员桥笠三郎慌乱的冲进了机关长今村英一的卧室。
“出了什么事情?”刚刚还在酣睡中的今村英一立刻起身穿好外衣,一边随着桥笠三郎向位于二楼的电报室疾走。
“电报称帝国海军的一艘阳炎级驱逐舰突然出现在英国南安普敦港泊位,怀疑我政府与英国当局有秘密接洽,请求重庆方面指示”
“什么!?”今村英一立即拿过电报。
“立即电告海军部”
“驻屯军方面呢?”
“蠢货!在阳炎号上有我们大日本陆军十几名最精英的军官!”情急之下,今村英一连这样机密的情报都脱口而出,“桥笠君,记住忘记我刚才说的话,立刻电告海军部和驻屯军司令部!”
“哈依!”
“回来!”今村仿佛想起了什么,“启用富士山级密码!再升三个密度,这封电报,绝对不能让中国人拦截破译!”
“富士山级!?”桥笠三郎一下子惊呆了,这是一封什么样的电报啊!连全日本最顶级的密码都要启用,来发送这样一封电报,桥笠不自觉得感觉到浑身发冷。
“还不快去!蠢货!”
十分钟后,这封采用富士山级密码,并加了三级密度的绝密电文,再一次被第三方截获,这次拦截到电报的,却是日本人自己的特务机关,由日本驻上海领事岩井英一建立的一个直属外务省的情报机构———“岩井公馆”,其中,有一个特殊的人,恰巧看到了这封密电,这个人,就是中共驻上海情报组织,潘汉年派遣,渗入岩井公馆的袁殊。
一封短短的电报,如同渗入岩石的水银一般,无孔不如,分流出很多条涓涓细流,传达到各方势力的耳中,短短七十二小时,美国中央情报局、军统、中统、中共上海特科、岩井公馆、德国军事情报局等情报机构不约而同的向自己方面的最高首长上报了此情况。
一时之间,各国与英国方面的电报往来猛然频繁起来。
风雨欲来。
唐宁街10号的内阁室,丘吉尔面对着一堆外交部紧急呈送的电文目瞪口呆,随手翻了翻,他心里就大致明白了,来自盟友的电报,基本上都是略带不满的询问英国方面的外交政策是否出现变化以及在外交立场上的相互协调要求,而来自于中国和日本的电报,则显得相当的滑稽,因为双方众口一词的对英国方面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日本人威胁英国当局立刻放还扣押的战舰及舰上的众多官兵,包括16名日本陆军军官。而来自中国重庆方面的报文则称英国方面前些日子刚刚关闭了滇缅公路,造成中国国内的抗战局势严重恶化,如今又开始与日本方面进行秘密合作,其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两国关系,以此向英国方面提出最严正的抗议。
刚刚上任不过两个多月丘吉尔面对这样一个局面有些焦头烂额了。
丘吉尔拿起了电话,“艾德礼先生,请马上通知皮特里爵士,我需要你们二位来共同商讨一下,我们的朋友刚刚给我们惹下了一大堆麻烦”
没过多久,新任军情五处处长皮特里爵士便晃动着他那有些肥胖的身躯挤进了丘吉尔的办公室,随后掌玺大臣艾德礼也匆匆赶到了。
“首相,这封电文我们也是刚刚破译的,是由中国大使馆发出,用的是美国人开发的密码”皮特里不安的在椅子上晃动了一下,他手下的破译专家刚刚破译掉这封密电,各方的质询电文便已经峰拥而至,可见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有点大了。
“爵士,我请你来,不是想知道您的手下工作效率有多高,而是对这件事情商良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对策,老实讲,我们的中国朋友已经给我惹了太多的麻烦,先是众目睽睽之下绑走了中国大使馆的武官,接下来又给我弄了一条日本驱逐舰回来,噢,我的老天,我再也不想有下一次了,二位有什么好办法替我解决掉这个麻烦吗?”
老持成重的掌玺大臣艾德礼略略沉思,没有说话,眼晴却看了看身旁皮特里。
皮特里当然看到艾德礼的表情,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又要让我出头。
“首相先生,目前的局势看来,我们必须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应付海对岸那个疯子上,对于那些东方猴子之间的问题,我想还是由他们自己去解决的比较好,至于这条船,我看还是放回去”皮特里心道,日本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这船多半是要交出去。
“交?拿什么交?”丘吉尔心中*了一下,“中国人已经干掉了那16个军官,你认为,我们这样子把船交给日本人,他们会怎么想?”
“对于日本人来讲,我们已经等同于向他们宣战了。”艾德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英国拖入到另一场战争中去,我不管那些黄皮猴子怎么想,军舰先送回去,日本人还有什么条件,跟他们谈,总之一句话,在欧洲战场结束之前,我不想看到我们在亚洲的利益受到丝毫的损害”丘吉尔猛的将里的电报扔在桌子上,叉着手站起来,猛然抽了一口雪茄,“不能再让中国团待在本土,不管把他们弄到哪,总之我不想在伦敦见到他们!”
“如果日本人以他们为条件呢?”艾德礼小心翼翼的提到了这个敏感问题。
丘吉尔心中一颤,没来由的想到中国团从法国一路杀到英国累累战绩,天哪,如果让他们在伦敦再驻扎下去,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因为帝国的利益,对他们,或是对他们的祖国产生什么危害,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会不会……
“先不要考虑这个问题,立刻将他们弄出英国,日本人那儿,先拖一拖,在他们提出这种要求之前,把中国团弄走,我不想在本土再见到他们!”
“非洲怎么样?意大利正在那儿打我们的主意,我想让他们去非洲,也许是个不错主意,把这个麻烦送走,但还是处于我们的视线内”艾德礼道。
“我看可以,韦维尔应该会很高兴有这样一支部队去协助他”皮特里谨慎的附议,他早就对于这样一只部队驻扎于英国首都附近感到不安了,这一段时间里,中国团就像一块香饽饽,吸引着各方势力的目光,也让军情五处的成员们疲于奔命般去扑灭各种不安定的因素,对于这样一个麻烦的离去,他是肯定支持的。
“好吧,就这样定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
“奏乐!”范大同站了起来,向角落里等待命令的一名士官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
年轻的士官立刻一个标准的立正向后转,按动了角落里隐藏的一个按纽。
为什么要藏起来?
道理很简单,这个时代,大家都还在用老式的留声机,享受吱吱呀呀的的混合了机械运动声的音乐,一般现场效果好,还得用乐队,可这次宴会事起仓促,老范也拉不下那个脸子跟蒙哥马利借人,想了想还是用上了现代设备。
悠扬的乐声在大厅回响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个布帘后正藏着一队最优秀的乐师,都纳闷这中国团的宴会怎么不让乐队现身莫不成是有什么阴谋之类笑话了。
“一条大河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刚刚还喧闹的宴会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讶的静静听着这个婉转的女声。
“韩红唱的?不是让你找李谷一的吗?”范大同愣了一下,悄悄的问了问旁边的成鹏。
“找了,那帮兔崽子说李谷一的声音太腻,早删了”
“奶奶的,凑合听了,反正他们都没听过”范大同无奈。
“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灿烂的阳光......”韩红那高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范大同扫眼一看,在座人们,有的在悄悄的抹泪,有的人低着头,似在轻轻啜泣。
“范团长”,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打破了这难言的沉默,范团长转头一看,只是坐在同一席的中国驻英使馆武官袁侍国,“范团长,此歌 ......此歌好......敢问此歌歌名叫什么?”
说到后来,袁侍国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不大的宴会厅里,人们都被这个声音和这个问题吸引了过来,大家都以渴望的眼神看着范大同。
“这首歌的名字......叫,我-的-祖-国”范大同一字一顿,清楚有力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
“好名!我的祖国...我的祖国”袁侍国喃喃回味道,“好歌啊...”
“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畅,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这是强大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到处都有灿烂的阳光”袁侍国默默的念着歌词,让范大同不禁暗叹其记忆力实在惊人。
“好歌,好词!”袁侍国用了的挥了挥紧握得有些指节发白的拳头,重重的敲在桌面,发出沉闷的的重击声。
“范团长,其飞有一不情之请”袁侍国抱拳向范大同请道。
“其飞兄不必客气,有何所请,尽管道来”
“其飞想求此歌曲词,送往国内,以激励国人!”
“哦?其飞兄为何有此想法?”范大同侧目道。
“不知范团长可听过一首歌?此歌乃是上海一家电影公司所拍摄影片之主题曲,名为义勇军进行曲”
“听过,当然听过”范大同连连点头,心想,不但听过,升旗的时候还唱。
“这首‘我的祖国’,堪比‘义勇军进行曲’”
“哦?愿闻其详”范大同拿起酒杯,微笑看着袁侍国。
袁侍国微微沉吟一下,也端起了酒杯,微笑道,“如果以地域相比,义勇军进行曲就如同雄健俊伟,充满阳刚之气的关中大汉,一曲听罢,热血沸涌,恨不得立刻提枪上阵,杀遍倭寇,而这一首‘我的祖国’,却恰似长江两岸那些丰满秀美的水乡女子,让人生出一种要想去保护,为她为死的冲动,这首歌,最适合在战斗的间隙,幸存的战士围坐在战壕,静静的倾听”
“其飞也是军人,听到这样的歌曲,怎能不心潮澎湃”
范大同肃然,在选择这首歌的时候,他和成鹏傅成等人还在讨论,想的是利用这首歌来唤起那些远离祖国的华裔对于祖国的眷恋,却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歌曲在国内能引起多么大反响。
这首《我的祖国》,本来也电影《上甘岭》里著名的一首插曲,就在坑道里,护士为受伤的战士裹伤时,轻轻的唱起。
“当如其飞所请!待会我就会让人将曲谱与词奉上!”
“来!”范大同端起酒杯,向周围静听的人们高高的举起,“为了中国人,为了我们的祖国,干一杯!”
三个多钟头的酒宴进行得相当的成功,中国团的四大金刚们在最开始就将这场酒会当成了一场战斗来运筹,从最开始那首令人泪下的婉转音乐,到中场时,四大金刚一桌一桌敬酒,最后时刻,中国团终于亮出了底牌,邀请所有有志于民族解放事业、抵抗日本侵略、抵抗法西斯阵营的华人、英国人加入到中国团的队列中,同时抛出了一系列相当优厚的条件,来吸引那些真正能在战争天平上添上重重砝码的知识份子、爱国青年们。
到酒宴结束后,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与会人士当场加入了中国团的新兵训练营,而剩下的三分之二,除了部份像袁侍国这种确实不可能加入中国团,或是身家优厚,千金之子不弃于市的人,其他人大都表态回去后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范大同与傅成在翻看报名表时,都压仰不住心中的惊喜。
三百四七名报名者中,海员占了十之五六,剩下的四成多都是留学生,其中女性只有七名,虽然人数少了一点,但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香港过来英国做海员,受过一些基本的教育,同时身体状况在现在这个年代的国人当中都算是身强力壮了。
而是最令他们兴奋的是,其他还有四个人有在兵工厂工作的经历,特别是还有一个名叫朱成荣的中年人,在汉阳兵工厂担任过技术性的管理职位,日军入侵后,他逃到香港,随后流落到英国,目前在一家英国小工厂里面做工,非常熟悉这个时代的武器制造流程。
第二天,这批报名者,除了三个人未能前来报到,一共三百四十四名报名者,还算整齐的站在了操场上。
在他们的左侧,是中国团第三营二连第一加强排,包括排长牛二金在内,一共五十二人,这些人就是新兵训练营的教官,同时也将是中国团第一支常规做战部队的各级军事主官。
今天所有的中国团官兵都穿上了压箱底的作训服,21世纪带来的军服不过两套,到了英国后,所有官兵的军服都被收了起来,改穿英国人提供的卡其布军服,今天,中国团第一支常规战部队的开训日,中国团后勤终于拿出了这套大伙熟悉而亲切的军服给大家换上。
数码迷彩的灰色调沙漠作战服,是中国团前身红箭快速反应部队的标准装备,而于红箭合并之前,成鹏的丛林特种连用的是丛林绿色迷彩,现在的第一加强排,穿的就是这一套绿色调的丛林迷彩。
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套丛林迷彩一上身,比起英国人那套灰不拉几的卡其布军装,更是多出了一种百战雄师的昂然杀气,看得一旁的入营新兵暗暗咋舌。
范大同整了整笔挺的常礼服,扫了一眼台下稀稀拉拉的新兵阵营和右边整齐肃立的第一加强排,皱皱眉头,便大踏步走上台去。
长相敦厚的第一加强排排长牛二金蹬蹬蹬跑出队列。
“报告团长,第一加强排集合完毕,应到五十二人,实到五十二人,请指示!”。牛二金的声音是那种范大同所熟悉的,部队军事主官特有的嘶吼声,犹如战鼓敲响,坚定有力,在新兵们看来,凭空的,小小的校场上随着这一声嘶吼,竟有了一战沙场争战的肃杀之气。
“入列!”范大同回礼命令道。
“全体稍息!”
新兵们并没有听过这样的口令,他们当中大多人甚至都没有当过兵,当然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命令应该样去做,却看到他们左侧的大兵们稍稍往左一斜,左腿迈出了一小步。
“我说两句!”
“轰!”刚刚还往左稍斜的士兵猛然再次立正,吓了新兵一跳。
“朋友们!从今天开始,我就要称呼你们为战友了!今天,我们,共同站在这样一面旗帜下,是为了什么?我们离开家里的妻儿老小,穿上军服,扛上钢枪,走上战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荣华富贵?如果打在你身上的子弹也能算钱的话,当然不是,可是,我们这样血肉之躯,我们这样一群人,我们不但是军人,还是孩子的父亲,还是妻子的丈夫,还是母亲眼中的孩子,为了什么走向战场,义无反顾,我们他妈的就不怕死?当然不是!正是因为我们都是老爷们!在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老婆!就是我们的儿子!就是我们的妈妈!为了他们,我们将走向战场!”
“请所有人记住!我命令你们,在一年之内,尽你们最大的努力!成为最优秀的军人,然后踏上我们的故土,找到那些,侵略我们的国家,烧掉我们的家园,抢夺我们的土地,侵凌我们的妻女的那些天杀的小日本鬼子,举起你手里的钢枪,瞄准他们丑陋的头颅,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就在中国团营地的誓师大会举行的同时,艾德礼正在为一纸调令的措词而愁眉苦脸,这封调令的对象正是中国团。
一直以来,中国团都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这是一支驻扎在大英帝国本土上唯一的一支外国部队,战斗力强劲,从法国大陆一路打来,有着令所有英国同行侧目的战绩,对于这只部队的使用,英国当局却是没有直接命令的权利的,按照当初丘吉尔与中国团代团长成鹏达成的口头协议,中国团可以根据英国当局的请求,自行决定是否出动适当的兵力协助英军作战,同时中国团在执行任务时,与英国军队有同样的权限要求英国海空军进行支援。当初定下这个协议,丘吉尔是颇有一些占便宜的心理的, 试想,在欧洲大陆,还有什么军事行动,不是针对德国,或是已初具雏形的轴心国系统的?不管是英国当局的‘请求’,还是中国团的自行作战行动,都脱不开与德国人作对的范畴,怎么算都是英国人占便宜。
所以,中国团的地位是相当特殊的,与中国神话中,二郎神在天宫中听调不听宣的地位颇为相似。
所以,这纸调令措词就相当的重要了,既要表明英国当局对于中国团参与非洲行动的“殷切“希望,又不能让中国团有拒绝的余地,实在是一件有相当难度的事情。
“艾德礼先生,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皮特尔美美的抽了口雪茄,“你为什么不试着跟中国人谈谈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艾德礼疑惑的问道。
“他们远离本土,一无给养,二无人员补充,这样子让他们去非洲替我们送死,你想想他们会轻易答应吗?”
“难不成我们还要专门为他们成立一个后勤部吗?”艾德礼有些恼怒,首相将这样一个棘手的任务交给他,比让他在德国飞机空袭时呆在空地上还要难受。
“这倒不至于,不过,你为什么不先听听中国人的想法?也许他们已经准备好条件了”皮特里捉狭的挤了挤眼晴。
“哦?难道你们军情六处有什么新消息?”
“喔不,那些该死的黄皮猴子把营地搞成了一座铁桶,我可不想让我的手下去面对这样的对手“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艾德礼恨恨道。
“我只是听说,他们招募了不少香港海员,为这件事情,通商部还闹到了首相那里”(未完待续)
第四章
“哦?”艾德礼顿时来了兴趣,这几天一直在头痛这事儿,倒是对通商部闹到丘吉尔桌前的事情没做关注,压根没有想到竟然是与中国团有关。“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在扩军?”
“不,在我看来,那三百多个海员顶不了什么事儿,我只是估计,他们打算离开了”
“真的?”艾德礼推了推眼镜,有些难以置信,让自己头痛了好几天的问题就这样子解决了?
“也许您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就可以让他们痛痛快快离开,而不是像您想象的那样难办”,皮特里提起手杖,幽雅的举帽致礼,“您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我应该带点什么礼物给这些可爱的家伙呢?”艾德礼一下子轻松起来。
“枪械,子弹,汽油,谁知道呢?”皮特里耸耸肩,微笑着回应。
“全体都有了!注意我的动作!”牛二金瞪大着眼晴横扫了一遍眼前的新兵蛋子们。
牛二金手里提着一枝德制毛瑟K98步枪,呯的放在桌上。
牛二金一边手下不停的拆开K98,一边大声的讲解。
“这,就是德军目前最常用制式武器!全称是7.92mmM1898式毛瑟步枪,简称K98式,你不需要记住它的名字,但是一定要记住他的声音!”
“呯!”
枪声带着淡淡的硝烟,把这些未经战场的新兵一身冷汗。不到一分钟时间,牛二金已经将整枝K98拆成了一堆散件,然后又迅速的组装、上弹,射击,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楚,更有视力不好者,只能看见牛二金的双手迅速的小范围移动,晃出一片虚影。
“它整枪长23.6英寸,枪重8到9公斤,内藏五发弹仓!也就是说,如果你在战场上遇见单独的德军士兵,在这些狗娘养的家伙打完五发之弹之后,你就能冲上去用刺刀**他的屁股!前提条件是你遇到的也是个跟你一样的新兵蛋子!而对于一个真正的老兵,他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干掉你们这些菜鸟!”
“那是不是我们发现老兵就掉头逃跑?”突然有人举手高声喊道,引起了一阵低低的轻笑声。
“问得好!”牛二金虎目一扫,刚刚还因为引起了众人注意的年轻人仿佛被一挺重机枪瞄准一般打了个冷颤。
“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些菜鸟!在中国团有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在你单独面对一名久经战阵的老兵,而且你手里的子弹并不比对方多,你的战友离你足足一公里远,你的*刚刚扔进了鸟不拉屎的臭水沟,你的奔跑速度永远比不上子弹的飞行速度时,你把你的屁股留给对方只能让你死得更快!”牛二金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噤寒若蝉的新兵们,“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好的应对办法,是快速的侧方向迂回移动,保持你的视线始终朝向你的敌人,同时持续不断的开枪!吸引他和你战友的注意力,直到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接近对方的隐蔽地点,挺直你的刺刀,狠狠的**他的前胸,然后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你的战友来解决!”
牛二金一口气将话说完,末了还总结了一句,“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在大多数情况下,掉头逃跑只会让你死得更快,也会让你的战友因为缺少一把步枪的掩护而被敌人的子弹打成马蜂窝!
“所以,最好不要让你的班长、排长见到你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撤退!你会在被敌人的子弹打中前先死在自己人的枪下,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场!战场上,只有真正的汉子才有权利战斗、生存下去!”
牛二金轻蔑的扫了一眼众人,“你们大可放心,在通过我的训练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这群菜鸟在敌人面前丢人现眼的!”
说完一番话,牛二金暗暗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大多数人都对牛二金的话感到不平,甚至有人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而露出这种表情的,往往都是孔武有力,下盘稳健的壮年人,似乎不乏所谓的练家子。
“有人不服?哼”牛二金倒背着双手,冷冷的在不算整齐的队伍前踱步,“你,你,你,还有你,出列!”
“你们,单挑还是一起上?”牛二金的大黑脸突然绽放出一丝微笑,让熟悉他的中国团老兵心头一凉,完了,这几位爷算是废了,铁定的,杀鸡给猴看。
几个人有些惊讶彼些看了看,都算明白了,被叫出来的几位,明显是剽悍雄壮的大汉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都是练过的。几人心中都微怒,心道这个牛排长也忒目中无人了,一个小小的连长,竟然敢摆出这样的架势,要同时跟几人过招,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长官,我先来吧”一个长像与牛二金颇为相似的壮汉站了出来,定晴一看,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四肢匀称有力,特别是右臂明显是他的绝活。
“好!叫什么名字”牛二金笑了笑,双眼中明显透出一股欣赏的意味。
“长官俺叫郭槐树是山东应~”
“好,开始!”
这个叫郭槐树的山东人听得牛二金的命令,立刻向前微微踏出半步,稳稳的定了一个桩子,摆出了起手势。
“通臂拳?你当过兵?”牛二金奇道。
中国解放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军阀混战,各地割据,在很多军阀部队中,都有练武的习气,不少士兵都会一两路大路拳术,而这个郭槐树,却显然要强很多。
“好!来吧”,牛二金豪爽的一笑,微微下蹲,双拳紧握,摆了一个散打的姿势。
郭槐树微奇,心道这个牛皮哄哄的小排长居然摆了个“西洋拳”的起手势。于是他决定按兵不动,打算等待牛二金移动的空当,攻击他的上盘。
却不料牛二金微微抬起前腿,极其隐蔽的做了一个假动作,郭槐树心中一喜,一个踏步,抬腿就向牛二金的头部扫去,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周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郭槐树并没有使用在表面上比较厉害的拳术,而是结结实实的扫出一个压边腿,看得出来,郭槐树使的完全不是那种用于表演的“绣花拳”,而是真真正正经过千锤百炼的实战拳术!
然而这一拳却切切实实的落空了!
牛二金并没有起腿,而是迅速的落脚,上身微微一躬,以极小的幅度压低了自己上身,堪堪避过郭槐树的劲击,却丝毫不见慌乱,依然微笑着后腿发力,猛的向前一推,直接利用人体本能,压颈掀腿,干脆直接的将郭槐树狠狠的摔出。
片刻之下,高下立分。
周围三人心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真正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是在一瞬间就决出了胜负,那些在电视上打得平平呯呯的所谓高手们,一场架可以打上一个钟头,却是没有一个实招的,而在真实的高手对决中,一招定乾坤却是常有的事情,刚刚这一手压颈掀腿,直接破坏了郭槐树的平衡,摔到在地,在生死搏斗中,这样的失误,就意味着死亡,对手又不是傻子,要讲什么公平对决,让你从地上爬起来再打过,肯定是扑上去死掐了,而对付一个倒在地上的对手而言,高手们有太多的办法让你永远爬不起来。
所以,郭槐树就这样输了,在其他新兵们还没有看出门门道道的时候就输了。
郭槐树面色微红,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负手而立的牛二金说,“长官,俺输了,不过俺不懂!”
“说!”牛二金微笑。
“长官您明明摆出的是西洋拳的起手势,为什么打倒俺的一招又不似西洋拳?实在不成章法!”
“好,那我问你,你对敌人对决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把他打趴下!长官”
“那好,我再问你,要把一个人打趴下,用西洋拳,用中华武术,用子弹,用刺刀,有什么区别?”
“这。。。。。。”
“说不出来?我告诉你!不管是西洋拳,还是武术,子弹、刺刀,只要能干掉敌人,就是好方法,难道在战场上你要先跟敌人报上姓名师从门派再动手?那点时间够你死上好几次了!难道你以前的长官没有教你?”
郭槐树难为情的挠挠后脑勺说,“俺以前在西北军都是用大刀。。。。。。阵地上毁架都捉对儿夯,得先通名儿捏,没刀的时候用皮锤夯也得先摆个桩”
“扯他娘的蛋!那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给老子扔掉你以前那一套!重新学习怎么用最快的办法夯人!”
牛二金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这家伙还真不负他那个名字,榆木脑袋不开窍,好笑的是,原来这个时代的中国军人打内战竟然如此“文明”,以前曾经看过些边角料儿的史书,说军阀内战时如何如何,颇有些三国之风,原来真不是胡扯,还真有真事儿。(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夜已深。
郭槐树在中国团营区新兵宿舍的床上辗转难眠。
并不是床太硬,也不是战友的呼噜声太大,甚至这一切,对郭槐树来说,已经是近乎于天堂般的存在,他是当过兵的人,而且是生活最差,军饷最少最艰苦的西北军,想他郭槐树官至连长,竟也如普通士兵一般打绑腿,扛步枪上阵,他郭槐树是个老实人,拼得就是一般打仗的勇劲儿,这才一步一步从士兵做到了连长,先是在陆建章陆司令手下干,陆建章被徐树金铮诱杀于天津军粮城后,又跟着第三军孙司令打天下,在南口一战,西北国民军吃了大亏,退回西北后又跟着冯玉祥干,到也算是几朝员老了,可这官职却始终在原地踏步,到了连长之后,至终再未前进一步。
郭槐树是老实人,但也是明白人儿,对于西北军,乃至于国内的各系军阀,郭槐树有着自己的一套朴素的看法,说白了,就是一群狼,打来打去的都是无义之战,谁的拳头大谁有理儿,打来打去都是那一套,开枪,冲锋,装模做样拼拼刺刀,总之打来打去,好多年过去了,郭连长也从一个青壮小伙变成了三十好几的中年人,日本人来了。
此时的郭槐树,却远去香港,此中的经历,倒也颇为离奇,就在那个震惊中外的七月七日前不到一个月,因为同僚的诬陷,致使他不得不离开了他干了整整十八年的西北军,就在他离开后不到一个月时间,七七事件爆发,他所在的连队除少数人外,全部壮烈牺牲在了抗日第一线,而刚刚到达上海,打算去香港投靠同乡的郭槐林二话没说,扔下包裹便打算乘返回的火车奔赴前线,却料不到战火突起,交通中断,在上海无依无靠的等待了了一个月后,不得不无奈的奔赴香港,再辗转半个地球来到英国做工。
直到一纸看上去有些简洁,同时又很精致郑重的请柬,将他的命运再次扭转。
在他听到那首后来才知道名字叫做“我的祖国”的歌曲时,压抑的太久的悲伤与愤怒,化成了不轻易流露的男儿泪水,打湿了他粗糙起茧的手掌。国恨家仇啊!国恨家仇啊!他早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乡,29军,西北军就是他的家!战友们就是他的兄弟,可现在,兄弟们都先走了,而他还苟活在这个世上,远离着故土。
所有有情感,最后都化成了报名表上那一个清晰的手印。
然后就是那场别开生面的动员大会。
在他看来,这支队伍与他见过的任何一支国内军队都有着着太多的不同,团长范大同,参谋总长傅成,哪一个看上去都不像是四十来岁的人,而那副团长成鹏,代理参谋长熙宏甚至只是三十出头而已,所有的军官,士兵,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年轻,自信而朝气。
至于他们使用的武器,郭槐树留眼儿观察过,德国造的K98,花机关,还有一些他不太熟悉的英国造武器以及更多的没见过的装备,除了一些英国造迫击炮能顶上用,其他重武器,那是压根没有,就这样的火力,与西北军相比也是高不了多少。
难道这就是在英国人嘴里经常提起的华军?
就是这样一只部队在德国人的重重包围之下,还顺带救了第三师?
郭槐林虽说没啥文化 ,但也是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主儿。
于是在牛二金挑他出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他也想试试这支部队的成色。看一个部队到底能不能打,就得试徒手,试军官!
让郭槐林没有想到的是,就过了一招,他就干脆利落的输了。而且还输得心服口服,至少在牛二金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是彻底心服了。
他开始明白,以后自己上战场,捉对儿夯大刀,捏起皮拳毁人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接下来好几天的基础训练,让他这个曾经在战场上见过血,杀过人的老兵也吃不消。
一大清早起床,几分钟内收拾内务,出操,吃早饭,然后便是全副武装10公里越野,一个加强连三百号人,能在规定的时间里跑回营地的还不到三分之一,郭槐树勉强能排进前二十,回营之后,通常是体能训练和枪械训练,中午饭后有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通常以班为单位进行班级、排级的战术配合训练。
整个儿一天下来,没有人觉得不腰酸背痛,一身无力。但是奇怪的是,训练量又恰恰是在你的最大能力范围之内,一天的训练下来能把你浑身劲儿榨得干干的,到了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的继续开整。
这一些训练方式,都让郭槐树感到新奇而又痛苦,即使是在国内以训练艰苦闻名的西北军,也没有这样满满当当的训练计划,而且也不像中国团这样,似乎有一个详细的训练计划在牵着整个加强连的鼻子走,你根本没有时间与脑力去考虑这样的安排是否合理,只能在教官的怒吼声中一步一步,帮扶着战友向前走。这样了一天一天下来,战友之前的配合越来越熟练,战友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而做为班里的老大哥同时也是刚刚任命的班长,弟兄们的信任,长官的不断鞭策,也让郭槐树慢慢的找回了以前的自信与勇气。
就在今天晚上,连长牛二金找他谈了话,了解了他以前在国内当兵一些情况,这样的回忆,让他又回忆起了些许的往事,于是,在进入中国团的第十二天,他第一次失眠了。
他在床上辗转翻侧,就是睡不着,老是想着那些老兄弟们,呆呆的听着二床机枪手大刘的呼噜声,突然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立刻警觉的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穿上靴子趴在床边心道搞不好又是紧急集合。
说到紧急集合,这段日子算是把新兵们折腾得快疯了。
白天的训练相当的累,到了晚上,自然是很快便进入梦乡,谁也没有料到在入营的第一天晚上就拉了紧急集合,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郭槐林算是队伍里面少有的着装整齐者,仍然在最后被发现穿错了别人的衣服。
最令人发疯的是,紧急集合居然能在一个晚上拉响七次!而第二仍然是继续高强度的训练!
一个加强连,在经过十一天的训练,退训率居然达到了20%,虽然不断有英国各地赶来的华人加入训练,这个加强连仍然处于不满员的状态。
“可千万别又是紧急集合”郭槐树就着屋外的依稀的灯光回头看看仍在酣睡中的班兵们。
紧急集合没来。
只是窗子被打开了。
一枝还冒着白烟的东西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被扔了进来!
郭槐树的瞳孔一下子被惊恐放大到了极致,让他看清楚了那个地上冒着白烟的东西。
“*!!!卧倒!”
郭槐树本就是练过功夫的,中气自然十足,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他那炸雷似的大嗓门犹如一颗真正的*在军营里爆炸了一样,在小小的营区里面轰然响起,震得酣睡中的众人立刻从睡梦中醒来。
十几天来,天天晚上都要搞一搞的紧急集合已经将大家的神经锻炼得机敏无比,郭槐树的喊声一起,第二加强班的12条汉子蹭蹭蹭连滚带爬以各种姿势从床上跳了起来,在黑暗的室内,迅速的按紧急状态预案撤出营房,而在外面,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军营如同开锅的沸腾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郭槐树在焦急的通知班兵的同时,压根就没多想,猛的扑到地上,将那一枚还在冒烟的*紧紧的压在身体下面,脑袋里一片空空,只是机械的回想起了几天前的训练课上,教官所说的话。
“这是德制M24式长柄*,弹重0.61公斤,差不多也就是这么大一块石头的重量,延迟引信,通常在拉环后4-5秒后引爆,爆炸产生大量弹片和冲击力,基本上,如果这样一颗*在你的面前爆炸,你的上半身就基本上找不到好肉了……”
就这样死了吗?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郭槐树的脑海里晃过了无数不成片段的回忆,西北军,陕北的黄土地,家乡的好酒……似乎一生的事情,都要在这一瞬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再也不能为那些曾经在一个战壕里面打过仗,流过血的兄弟们报仇了。。。。
。。。。。。
“轰!!!!!”
一声巨响。
狗日的小日本!这是郭槐树在晕迷之前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出事了!”成鹏碰的一声撞开范大同寝室的大门。
“什么事!?”范大同立即起身,一边迅速的套上衣服,一边问道。
“今天晚上新兵训练营搞反夜袭训练,有个新提上来的新兵班长被*雷炸伤,开放性气胸”
“球!怎么回事?那玩艺儿连只鸡都炸不死!”
“那个新兵班长好像是没睡着,*一扔进去他第一个报警,然后就压在*上面,压得那个死啊,那点爆破量足以致伤了”成鹏焦急的说,“军医正在抢救,还没脱离危险!”
“狗日的,是条汉子,走,赶紧去看看”范大同一听,肃然起敬,“让熙宏联系下英国人的医院,如果我们这儿条件不行,立刻送过去,让后勤连备车,怎么也要跟阎王抢回这条命,这他妈的是条真汉子啊!”
营区医务室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新兵营和中国团的士兵,老兵新兵混混杂杂的站在一起,焦急的看着手术室里影影绰绰的身影,在这一些,老兵和新兵们的心情被牵扯到了一起,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纱布”
“凡士林”
“压住伤口,血压多少”
“45!”
“输血!固定纱布!准备强心针,我要血压维持在这个量”
“内脏有损伤,给我止血钳,准备开胸”
“血压38”
“一个单位强心针,压住出血口,穿刺胸膜腔准备减压”
……
一个钟头过去了,人群没有散开的意思,迅速赶到现场的范大同与众领导也没有出声,只是跟着大伙一样,静静的站在队伍的最前列。范大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眉头紧皱的看着手术室的窗帘,鸦雀无声的队伍,犹如凝固的雕塑一般,矗立在小小的院落里。
“出血止住了,血压70”
“缝合”口罩下发出了冷静的声音。“接引流管,恢复正常氧气通量”
手术室的灯光终于两个半小时后熄灭了。手术室的大门轻轻的打开,一辆担架车被慢慢的推了出来,屋外的众人立刻向前拥了过去,范大同等人很有经验的将众人拦住,低声警告众人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然后范大同独自一人朝刚刚走出手术室的主刀医生走去。
“怎么样?”
“尽力了,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就看这一星期内能不能醒了”,主刀医院拉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正是中国团医务的首席医生谭秀芸。
“辛苦了,谭医生,具体情况怎么样?”范大同焦急的问道。
“他把*压在了胸下,要是真正的*,他的上半身都不一定能找到,这种模拟雷只装了十几克*,在那种状况下,爆炸的威力放大了很多,幸运的是没有破片,只是压迫胸腔,导致肋骨折断后**肺里,造成了开放性气胸并发内脏大出血,失血过多,现在血压都非常低,造成脑部缺氧严重,如果在一周内都醒不来,可能……”
范大同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对于谭委芸的诊断他是完全没有疑问的,当年在越南战场,就是这位当时还很年轻的主刀医生,救回多少战士年轻的生命。他只是觉得很可惜,这样的一条汉子,就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太可惜,太令人的悲伤。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这样子奋不顾身的扑上去死死的压住那个该死的的模拟雷,很多的新兵在遭遇这样的情况,更多的是惊慌失措,抱头鼠窜,好一点的会迅速的撤离,再机警一点的,捡起*往外扔,在手上爆炸,顶多是吓一跳,却不会有什么伤害。
可他,这个三十多岁的老新兵,这个在国内军阀混战中,一路打出来的老兵,竟然就这样为了十一个战友,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做为一个老军人,范大同很清醒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就是牺牲,还有责任,在解放战争中,在朝鲜战争中,在对印,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多少风华正茂的华夏儿女,正是这样义无反顾的冲向敌人的子弹,将自己胸膛挡在自己的兄弟前,用自己的鲜血踏出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在那绿草茵茵的烈士陵园里,正躺满了这样的人,他们是那样的普通,那样的朴实,那样的决绝而毫无畏惧的走向死亡,只是为了自己战友,自己的兄弟们争取一丝存活的希望,为了胜利争取那么一点点微弱的优势。
这才是真正的汉子,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军人,华夏的脊梁。
壮哉,中华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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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未完)
“统计结果出来了,当夜的模拟遇袭演习中,12个班的新提上来的新兵班长,除了郭槐树受伤之外,没有一个人先于士兵撤离,分别采了各自不同的办法处理紧急情况,按真实装弹估计,这12个班长将全部阵亡……”
会议室内,中国团一众领导都没有接话,成鹏也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报告放在桌上。
“这批兵的素质都不错,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成鹏轻叹道。
“看到他们,我就老想起还在国内,打对越反击战之前的那些新兵蛋子。”
“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范大同沉吟了半刻,对在一旁呆坐的新兵连连长牛二金说道,“二金,好好训练他们!把你的压箱底活儿都拿出来,这个时候多流汗,打仗的时候就能少流血!”
“是!”牛二金猛的站起来,一张黑脸憋得通红。
“你先去吧”
牛二金敬礼,转身出去了。
“老傅,这事儿先放一边,上次艾德礼发来的东西,你们看了没有?”范大同指的正是由英国内阁副首相艾德礼亲自发来的所谓调动命令。
“看了”傅成从桌上拿起一份电报,“很明显,英国人撑不住了”
“阳炎号的事情,我们搞得有点大,电战连这段时间截获破译的电报,很大部份都是各国情报人员往外发的关于阳炎号的情报,我估计英国人也坐不住了”熙宏接口道。
“不能这么容易就便宜了英国佬!”范大同狠狠的锤了桌子一下,“狗日的这帮东西不地道,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咱们的人不能白死了”
“我看哪”傅成抖抖手里的电报,“英国人也不是那么有底气的,你们看这句”傅成在电报上指出某一句话,“凡军需装备所请,一概优先考虑中国团之需要。”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漫天要价了?”熙宏笑咪咪的问道。
“当然,英国人也会坐地还钱”傅成正色答道。
“艾德礼!这就是你跟他们谈的条件???”丘吉尔第一眼看到这份详尽的清单就吓了一大跳,愤怒的质问可怜的副首相艾德礼。
艾德礼此时的感觉,就像一只钻进风箱的老鼠,进也不是,出也不得,前后受气啊。
“我亲爱的副首相!你打算把整个英国的军工体系全部送给这帮中国人??!”丘吉尔气极,翻开这份确实有些夸张的清单,“一条李恩菲尔德步枪生产线,还要全新的!卡车生产线,子弹生产线,每月1万吨钢材,美国援助军火的5%,一年的食品被服供应!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他们要不要把整个大英军队的后勤系统搬到那该死的非洲去!?”丘吉尔愤怒的将手中的清单直接扔出了办公桌,轻飘飘掉在了艾德礼面前。
“可以给步枪和子弹,但是生产线他们想都不要想,后勤系统跟非洲军走,这是我的底限!”丘吉尔终于平静下来,再次点燃了他标志性的雪茄。“美援可以分给他们3%,但是要求他们在41年2月前出发,并且不得再次在英国本土征召华人”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当范大同他们收到英国当局的这份回执时,立马就敲定了细节并再次回复了艾德礼,多要一条子弹生产线外,再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艾德礼长舒了一口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一条小小的子弹生产线,他完全有这个权利批下来,至于原材料,让中国团自己去想办法吧。
一九四零年12月,中国团第一批常规做战连队新兵,终于火热出炉,在这期间,负责新兵训练总体计划的成鹏想了无数办法,才终于在新兵训练结束时,保证了这个加强连满员结训,当300名新兵踏着整齐的正兵,走过阅兵台前时,成鹏觉得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算是值了。
这可是用21世纪的军队作战理念训练出来的新型军队啊!
即使是他们手里拿是烧火棍,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战力!
更何况他们的装备,在现在的各国军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英国产的李恩菲尔德步枪,装备到班的仿制MG38德式机枪,虽然高射速带来的火力威摄力非同凡想,但是子弹的消耗也是同样可怕得吓人。经过中国团军工专家的修改,已经达到并且超过了MG42通用机枪的性能,并且降低射速到每分钟600发左右,这样可以使得前线的军火后勤供应压力减小,也避免新兵射手对于子弹的过度浪费。
装备到排的仿德制三四型迫击炮,为了加强火力密度,中国团的军工直接将两根滑膛炮管焊在一起,组成联装型迫击炮,在经过试射后发现效果出奇的好,一个排属加强迫击炮班4门炮,一个齐射后,可以扫清一个整排的防御正面,由于两根滑膛管焊在一起,造成了射击瞄准半径超过70米,反而使得一个炮班的覆盖范围整整扩大了一倍有余,可以在冲锋前造成有效的杀伤和火力压制。
在反坦克火力方面,中国团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装备到新兵连,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现阶段的反坦克武器要仿制问题到是不大,但他们实在缺少必要的原材料,就这些仿制的迫击炮就已经耗尽了从英国人那儿搞来的所有钢材,没有冲压设备,制造过程所消耗的钢材量高得惊人,大约有60%的钢材在制造过程中被切割掉无法再次利用,这也是铆接装备的最大缺点。
而中国团原有的红箭反坦克*,则确实是无法拿出来装备给这些新兵们,这东西太超前了,偷偷用还可以,真要拿出来直接装备给这些新兵,用不了多久,同盟国轴心国双方便*乱飞了,况且,这东西是用一发少一发,留点种子以后做仿制,总比现在用掉要好。
1941年1月,中国团全员整装待发。就在这一个月里,却发生了好几件让中国团的众领导目瞪口呆的事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