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昏君》 第1章 穿越大乾当皇帝 痛! 头好痛! 赢庄捂着脑袋睁开眼,看见的是印着古朴陈旧图案的天花板。 “我家怎么变样子了?” 迷迷糊糊的起身,发现自己正坐在酒桌前,面前舞女伴随管弦之音翩翩而动,身旁太监端着酒壶恭敬伺候。 “做梦了?” “未免也太真实了。” 端起酒杯,饮上一口,赢庄如是想到。 还没等美酒下肚,剧烈的头痛再度袭来,让他忍不住捂着脑袋翻滚惨叫,掀翻了面前的酒桌,吓得舞女不敢乱动,太监瑟瑟发抖。 一段段零星稀疏的记忆袭来,占据了赢庄的大脑。 庚子年,乾清国,皇帝赢庄,字天策。 逐渐融合的记忆让赢庄知道了眼前的状况。 穿越了,他穿越了! 打量四周,装潢古朴华贵,房顶梁柱雕龙刻凤,金银珠宝随处可见,看来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他一个历史高材生,穿越到古代有毛用啊。 看了看自己身体,二十多岁瘦骨嶙峋,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短命鬼模样。 “陛下,陛下您怎么样?妾身给您叫了太医。” 还没等记忆消化,轻柔的急切声传入赢庄的耳朵。 扭头看去,入眼的是一袭白衣,大长腿如筷子般笔直,白嫩中透着淡粉,让人忍不住想把玩一番。 再往上看,前凸后翘,腰如水蛇,慌乱的脸上不施粉黛,带着惹人恋爱的泪痕,清纯而又俊美,如同初落凡尘不韵世事的仙女。 记忆逐渐复苏,让他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虞怜,虞贵人。 “朕无妨,醉了酒,有些头疼罢了。” 赢庄撑起身子,准备坐起来,谁知手滑摔倒在了虞怜怀中。 香风入鼻,温润入怀,赢庄觉得像是倒在了一团柔软光滑的棉花上面,肌肤接触的舒适感让他舍不得起身。 前世单身没房的屌丝,啥时候经历过这些。 “陛...陛下,您压疼我了。” 片刻过后,虞怜惶恐说道。 赢庄这才注意到,虞怜瘦弱的皮包骨头,脸色毫无血色。 “爱妃,是朕唐突了美人,朕这就起来。” 赢庄尴尬说道。 虞怜脸色大变。 “陛下没错,是妾身错了,陛下愿意躺着,是妾身的荣幸,等太医来看了身体,妾身陪您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赢庄挑了挑眉,余光看见了巨大的床榻。 太医快点来吧,我已经忍不住了。 难怪自古红颜多祸水,这样的美女,柳下惠都遭不住。 或许是赢庄的祈求有了作用,没等多久,太医被带进来把脉。 “陛下身体无恙,只是饮酒过多引起了晕厥和头痛,今晚早些休息,明日喝些药便可恢复。” 太医说完,留下药方离开。 走到无人处,找到信鸽,将写有“陛下身体每况愈下,时日无多,您做好准备”的情报传了出去。 “美人,朕说了没事,现在信了吧。” “陛下龙体无恙,妾身便放心了。” 虞怜松了口气。 今晚她伺候赢庄,如果真的出了问题,虞家全完了。 “良宵苦短,不如趁早与我共眠。” 赢庄扫了一眼虞怜的身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虞怜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恐惧的点了点头。 情况不对啊?能与皇帝就寝,妃子应该高兴,她怎么吓成这样? 懒得多想,赢庄对旁边太监说道。 “朕要就寝,你们出去吧。” 太监犹豫片刻,随后有宫女拿着东西送了上来,都是些软绳,细鞭,红烛之类的东西。 玩儿这么刺激?对面可是美人。 赢庄没有怪癖,尤其是虞怜那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他更下不去手。 “狗东西,拿这些上来作甚!碍了我的眼。” “滚出去,都滚出去!” 训斥之下,太监迟疑片刻,不敢有耽搁,连忙躬身告退。 “快,快去请太后。” 出门的太监连忙吩咐婢女离开,心里觉得疑惑。 以前陛下最爱用的东西,今天怎么不用了。 乾清宫内空无一人,赢庄看着发愣的虞怜,以为是刚刚的器物吓坏了她,连忙安抚道。 “太监真不懂事,突唐了美人,明天一定要重罚。” “良宵苦短,美人快来吧。” 说着,赢庄伸手拉住了虞怜胳膊,把她往床榻带去。 五米宽的大床,肯定很舒服。 起初虞怜表情正常,可走着走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还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 赢庄松手好奇问道。 他刚刚没用劲,总不会把人拉疼了吧。 “陛...陛下,妾身无妨,您不必在意。” 虞怜边说边把手臂往后藏着,小动作被赢庄尽收眼底。 “你瞒着我什么?” 赢庄握住虞怜的右手,将袖子抹起,一道道细红的伤痕纵横交错,将白玉般的手臂变得恐怖。 眼神轻撇,后颈处也有红痕。 掀开后背的衣服,原本皓白如雪似凝脂的后背,一淤青和伤痕如同刀劈斧砍般错落的印在上面,将原本绝美诱人的身体变得狰狞恐怖。 “是谁?是谁干的!” 赢庄压抑着怒气低吼,如被激怒的雄狮。 好好的美人,被作践的这般凄惨,他忍不了! 虞怜被怒吼吓得泪水直流,磕头跪地。 “是妾身不好,是妾身碍了陛下的眼,还请陛下赎罪。” 清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看的赢庄越发心疼,他觉得场面有些熟悉。 记忆遭受刺激,某些画面闪现。 他看见了自己挥舞软鞭打在虞姬后背,用细绳绑住美人,用红烛灼烧身体。。。 历历在目,愣在当场。 这好像,都是我做的? 虞怜看着赢庄发呆,以为又惹怒了君言。 宫中谁人不知赢庄独宠皇后苏媚儿,除了她以外,其余人都是被折磨的对象。 而虞怜更是时常被用各种手段折磨,以至于身上多处留下了暗伤,很多时候都是旧伤未好,再添新痕。 “陛下,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忤逆您的意思,这就让人把东西拿来。” 虞怜抹干了眼泪,起身说道。 “别,千万别。” 赢庄慌忙拉住了虞姬。 “以前做了不少荒唐事,是朕糊涂,以后不会了。” “你今晚只用侍寝,正常的侍寝,争取早日给朕诞下龙子。” 一听要生龙子,虞怜眼神亮了,而且看赢庄的模样不像是逗她开心,急切的问道。 “陛下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若不信,随我去床榻看看。” 赢庄嘴角勾笑,往床榻走去,虞怜犹豫片刻,紧随其后。 第2章 掌打皇后为美人 “皇后娘娘驾到!” 刚走到床边,赢庄迫不及待的准备展开后边的战斗,太监如同奔丧般的声音传入耳中。 正解下外层腰带的虞怜顿住了手,身子微微发颤。 “别怕,有我。” 赢庄将美人搂入怀中,回忆着皇后有关的事情。 皇后苏媚儿,典型的狐媚子,虽说是后宫之主,实则是太后的人。 印象当中他挥霍国库,强杀清官之类的荒唐事都有苏媚儿的蛊惑。 想来想去,也只有大概的印象,甚至连苏媚儿的脸都记不清楚。 “陛下,妾身害怕。” 感受着赢庄温暖的胸膛,虞姬忍不住依偎在怀中,小心翼翼的说道。 “无妨,皇后而已,大不了废了再封一个!” 赢庄宽慰说道。 可虞怜非但没放心,反而更加担忧。 有赢庄在,皇后确实翻不起风浪,可皇后是皇太后宁慈的人。 宫中谁人不知,太后宁慈独掌政权,东厂和西场,禁军和统领,还有不少大臣都是太后的人。 赢庄只是被架空的皇帝,这些年一直被太后打压,被皇后蛊惑,昏庸无道,暴虐无情。 怀揣着担心,房门被推开。 凤袍金钗的苏媚儿走了进来。 身材婀娜妖娆,体态丰腴妩媚,行走摇曳生姿,步履轻踏如莲。 “还真是个狐媚子。” 光是看了个大概,赢庄心里下了定论。 等到苏媚儿走近,定眼细看,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眼角的一点泪痣如神来之笔,非但没有破坏美人姿色,反而更增妩媚之气,狐狸精转世也莫过于此。 再往下看去,雪白的颈脖连着的,是高处如冰枝白玉,低处似银碗盛雪的锁骨,某些地方的丰腴让人挪不开眼睛,腰如水蛇,臀如蜜桃,大长腿水润浑圆。 媚而不娇,妖而不艳,哪怕赢庄穿越而来,见多了人造美女,但在苏媚儿面前都是弟弟。 好家伙,难怪前主人被迷得神魂颠倒,要不是有了准备,他估计也会着了道? “陛下,听说您醉酒昏迷,我好生担心,特地前来看看。” 娇媚的夹子音让赢庄打了个激灵,这娘们一看就精通茶艺,难怪能混到太后的位置。 除了皇太后的扶持,自身也有本事啊。 “朕无恙,你退下吧,别搅扰了雅兴。” 赢庄冷言说道,虞怜终于放心。 她害怕赢庄被勾走了魂魄,刚刚的许诺不过是过眼云烟。 苏媚儿脸上笑容一滞。 不对劲。 以前赢庄见着她,绝对会不管不顾的扑上来,现在怎么如此冷淡? 扫了一眼,看见了虞怜半解的腰带。 原来被别的女人勾搭,哼。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苏媚儿带着假笑。 “陛下,臣妾实在担心,不如您移步去我那里看看?” “妾身精通熏香之术,可帮您恢复精神,免得宿醉之后头痛。” 先把赢庄带走,再找人警告虞怜,苏媚儿心里盘算着。 “朕说了无恙,今晚就在此处歇息,你回吧。” 搂着虞怜的细腰,免得美人害怕,赢庄语气坚定。 苏媚儿愣了。 赢庄表现的太异常,以前懦弱昏庸,说话从来没有这么硬气。 “陛下,臣妾来之前通报了太后,她也关心您的身体,您若不让臣妾查看,责怪下来,恐怕....” 拿太后压我? 赢庄哪儿能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松开虞怜的腰,走到苏媚儿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 “责罚下来,如何?” 苏媚儿被赢庄突入其来的冷漠和威势吓的措手不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万一责罚,陛下您要受禁足之苦,到时候就见不到臣妾了。” 以前拿出这套说辞,赢庄必定会乖乖服软。 “见不到正好,免得脏了我的眼!” 赢庄冷言说道,斜眼看着苏媚儿,仿佛正眼直视,真的会脏了他的眼睛。 “陛下非要如此绝情吗?” “太后若是知晓,必定....” 啪! 还没等苏媚儿说完,响亮的耳光声在她耳边炸响,紧接着是右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摸去,已经有些微肿。 所有人都呆了。 皇上打了皇后,打了他最宠爱的女人,而且还忤逆了皇太后的意思。 以前昏庸的陛下,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还敢哭哭戚戚,信不信我再赏你一巴掌!” “拿母后压我?哼...朕才是天下的主人!” “滚吧!” 赢庄冷喝一声,吓得太监宫女们都不敢说话,苏媚儿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在太监的搀扶下灰溜溜的离开。 临走前,不忘怨毒的看了虞怜一眼。 没管苏媚儿怨毒的眼神,赢庄将虞怜搂入怀中,看着美人害怕模样,怜惜说道。 “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虞怜依偎在乾元的怀中,觉得格外安心。 香气入鼻,乾元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去, 虞怜只觉得一具火热躯体抱住了她,将她放在了床榻。 她紧张着闭眼,睫毛微颤,双手紧抓床单不知所措。 “陛下,妾身是第一次,还请。。。” 还没说完,就被重物压在了身体上。 “啊!” 高亢的痛呼声听的人害怕,却又带着些许解脱,门外的太监宫女对视一眼。 虞怜,熬出头了。 夜深,长春宫内,灯火通明。 苏媚儿跪在地上,脸颊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太后,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虞怜煽风点火,蛊惑陛下,您不能不管呐。” “她若在,后宫便不得安宁。” 苏媚儿将乾清宫内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跪在地上哭诉。 她虽为皇后,但谁人不知,后宫是太后宁慈说了算。 “哀家知道了,你回吧。” 宁慈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太后,您...” “让你回你就回去,虞怜还有用。” 说完,宁慈走进内宅,不再理会跪拜的苏媚儿。 等到看不见宁慈,跪在地上的苏媚儿起身,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眼中带着阴郁。 这笔账,她要找回来,还有宁慈... 翌日清晨。 赢庄睁开眼,感受到怀里的软香柔玉,终于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 虞怜早就醒了,水润的大眼睛媚眼如丝的看着赢庄,表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赢庄感觉自己有再酣战一场的趋势。 “美人,想什么呢?” 抚摸着白嫩的肌肤,赢庄笑问道。 虞怜身子一抖,盯着赢庄的脸愣愣出神。 一夜之间,陛下和变了人一样,以前暴虐昏庸,何曾这般温柔? 如果陛下不再暴虐,如果陛下能为民做主.... 已经到了早朝时间,虞怜想让赢庄早朝,可想想以前劝说赢庄后被辱骂鞭打的下场,她又有些恐惧。 “怎么了?” 赢庄发现了虞怜情况不对,没有欢愉后的满足,反而有些害怕。 难道昨晚用力过猛,吓坏了? 听着耳边熟悉又温柔的语气,看着赢庄关切的脸庞,虞怜心一横。 “如果陛下能做出改变,我受点打骂,也值得!” “陛下,您今天能去早朝吗?” 虞怜依偎在赢庄怀中,怯弱问道。 第3章 初入朝堂昏庸显 早朝? 在赢庄印象当中,前主人好像有半年没有早朝了。 不是不想去,而是朝中事务都是太后宁慈主持,去了也会被赶出来。 没有宁慈允许,连宣政殿的门都进不去。 “朕去了有什么用?母后不会让朕进去的,百官也不会帮朕说话。” 记忆中,他是被架空的皇帝,没有实权,去了只会被羞辱。 能保虞怜无恙,也就够了。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当为大乾百姓谋幸福,如此颓废,臣妾很失望。” 虞怜鼓足了勇气说出这番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赢庄的神色,发现并没有恼怒,深呼吸一口,才敢继续说下去。 “臣妾虽为妇人,自知不该妄议朝堂之事,但入宫几年,也知道些隐秘,若您不嫌弃,臣妾可以说说。” 赢庄眼睛一亮。 穿越成了皇帝,说不想威风一把,那是假的。 哪个男人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开局地狱模式,难度太大,要是能找到转机,赢庄不介意把握机会。 垂帘听政?哼!上一个垂帘听政的,现在还留着骂名呢。 如果虞怜能提供有用的情报,能让他找到突破口,夺权也不是不可能。 “快给我说说。” “陛下,东厂赵郜,西场魏忠良,皇后苏媚儿都听令于她,整个后宫都是太后说了算。” “禁军统领中,过半都是她的人马,还有一半不喜太后为人,但也不敢多言,毕竟您不帮他们,也不敢明着作对。” “百官之中,户部尚书和坤与太后来往密切,修缮后宫,建设宫殿花了不少钱,太傅司马桀多次进谏,被您责罚,吏部尚书董著也提议撤职和珅,现在还被软禁在家中。” .... 和坤和太后走的近?户部尚书恐怕是和宁慈同流合污,贪了不少钱。 司马桀和董著,是不是苦肉计尚未可知,再观察观察。 还有之前几位向我示好的将军,有机会找他们聊聊。 虞怜不断的介绍,赢庄的记忆逐渐被唤醒。 兵权,政权,还有后宫,谁是宁慈的人,谁是自己人,分了个大概。 奸臣,忠臣都有谁,也都了解一些。 “还行,不是死局。” 绝处逢生,赢庄心里有了计划。 得先从政权下手,文武百官中看不惯宁慈的人最多,扶持自己的党羽,把宁慈提出朝堂,后边的再慢慢解决。 至于兵权,暂时不用急,宁慈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何况他并无子嗣,他死了,宁慈不能保证下一个上位的皇帝会乖乖听话。 有了大概的思路,赢庄决定去宣政殿亲眼看看情况,再做后边的计划。 “离早朝还有多久?” “回陛下,还有一刻钟。” “等我回来再宠幸你。” 赢庄胡乱的穿了衣服,命人起驾。 虞怜张了张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陛下衣衫不整,去了要惹人笑话啊,都怪陛下昨晚索取无度,让她睡过了头,忘了伺候陛下穿戴。 想到昨晚荒唐,虞怜脸颊忍不住染上了红霞,既害怕,又害羞,心里还有些期待。 轿子摇摇晃晃,赢庄昏昏欲睡,昨晚战斗太久,今天起床太早,累啊。 护卫的禁军队长看了一眼散漫的赢庄,心想陛下去宣政殿,可别又闹出什么荒唐事。 宣政殿内。 百官肃然而立,面色凝重。 皇太后宁慈坐在龙椅上指点乾坤,众人不敢吭声,针落可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东厂太监总管赵郜的声音。 “陛下,皇太后正在主持早朝,您请回吧。” 百官诧异。 陛下来了? 半年没上朝,今天来是唱哪一出戏?还嫌大乾不够乱吗! 大家忍不住向外张望,看见了衣衫不整,面色铁寒的赢庄。 赢庄万万没想到,一个太监也敢拦着自己,果然,没有权势的皇帝谁都能欺负。 “狗东西,朕要进去,你敢拦我!” 一脚踹在赵郜身上,赢庄要往里面走。 “陛下,早朝议论的是国家大事,耽误不得,您请回吧。” 赵郜抱着赢庄的腿,是个合格的狗腿子。 “拦我?死!” 赢庄怒了,什么叫“国家大事,耽误不得,”太监也能看不起他? 拔出门口禁军的佩刀,往赵郜脑袋上砍去。 赵郜哪儿还敢挡着,连忙松手滚开,躲了这一刀。 陛下是真的要杀我! 如果不是躲得及时,真的要死了。 赵郜心有余悸。 没人敢再挡路,赢庄往里面走去。 宣政殿金碧辉煌,到处透着华贵之气,高位上的龙椅让人神往,坐在上面的宁慈极为碍眼,像是笼罩在大乾上的阴云,赢庄越看越不舒服,越看越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 那是属于他的位置,凭什么要让给一个老寡妇。 “陛下,你身为九五之尊,衣着不礼,成何体统!” “昨晚伺候你的是虞贵人,早晨没有帮你更衣,当罚!” 龙椅上的宁慈开口说道,尖锐的声音冰冷无情,仿佛台下站着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等待审判的囚犯。 这就开始报复了?看来狐媚子苏媚儿昨晚去找宁慈打小报告了。 不能牵连虞怜! 想到这里,赢庄连忙说道。 “母后教训的是,不过是朕想这副模样来上朝,不关虞贵人的事。” 听见这话,不少官员神色黯淡。 “陛下越来越昏庸了,竟然衣不着体的来早朝,没有半点帝王姿态。” 他们回想起赢庄上次早朝做的混账事情,杀了三个清官,加重了税收,还减少了军饷,昏庸暴虐的现实写照。 这一次,还不知道又要干什么荒唐事。 看见赢庄服软,宁慈冷哼一声,傀儡还是傀儡,不敢反抗。 她不知道昏庸懦弱的儿子下定决心要坐上龙椅之位,将天下牢牢掌握在手中。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虞怜。 示敌以弱,不过是在谋定而后动。 宁慈势大,贸然对抗容易出事,先猥琐发育,再秋后算账。 现在受的屈辱,以后都得给我还回来! 看着眼前皇位,赢庄眼中露出渴望。 只有将权利掌握在手中,才能保虞怜无忧。 “来宣政殿何事?” 见赢庄没有走的意思,宁慈疑惑问道,赢庄上次早朝,是被她指示做昏庸的事,没她的命令,废物儿子怎么来了? “母后,朕身为皇帝,已经有半年没有上朝了,想来看看。” “朝中有不少人说朕天天都是您护着,没有本事,不配当皇帝。” 赢庄憨厚的说道。 “罢了,你既然来了,也免得白跑一趟,站在下面旁听吧。” 皇帝不早朝,身为太后的她一直主持,确实有不少流言蜚语,她也有所耳闻。 能旁听已经出乎意料,赢庄也不介意站在下面,他的目的是暗中观察忠奸之臣,找好后边发展的人选。 如果能有意外收获,那就更好。 “太傅大人,挪个位置吧。” 走到司马桀身边,赢庄笑着说道。 司马桀往后退了几步,离赢庄远远地,生怕又被昏君惩罚。 事情平息,台上宁慈无视了赢庄,说道。 “秦晖,天门灾民暴乱,命你遣派朱雀营三千兵马前去镇压,凡有反抗者,杀无赦!” 第4章 筹募赈灾百官怨 赢庄人麻了。 这是赈灾?好家伙,把灾民杀完了,灾情就结束了是吧。 秦晖,兵部尚书也成了宁慈的人? 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赢庄觉得天门灾情或许是机会。 让他未来名正言顺坐在龙椅上的机会。 古代灾情不少,自古帝王处理方式都有所不同,身为历史研究生的他对各种利弊了解的一清二楚。 “太后,此事万万不可啊。” “灾民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饥肠辘辘等不到赈灾粮食,所以才发生暴乱,若是强行镇压,恐怕适得其反。” “如今大乾百姓怨声载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如火上浇油,会引起更大规模的暴动。” 太傅司马桀连忙站了出来,四十来岁的中年老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这年头还愿意站出来为百姓说话,暂时能用。” 赢庄下了定论。 谁都能看出来镇压不是良策,可只有司马桀敢站出来硬撼宁慈,有胆子。 “那依太傅大人之见,应当如何?” 宁慈面无表情,说话却重了几分。 “依老臣之见,当开仓放粮,救济天门百姓,百姓受朝廷恩泽,感激涕零,传出去能安定其他地方的民心。” 司马桀毕恭毕敬,额头冒出了冷汗。 赢庄暗自点了点头。 大局观不错,考虑也算周到,难怪能当上太傅,不过这方法,在宁慈手里恐怕行不通。 “开仓放粮?和坤,国库还有多少银两,你给司马桀说说。” 宁磁面无表情,让人摸不透喜怒,对户部尚书和坤下了命令。 “太傅竟然不知道国库有多少钱,户部藏的紧啊。” 赢庄暗自揣摩着。 手上没钱,那可不好办。 太傅有查国库的权利,但看现在的情况,估计连户部的账本都没见过,和坤和宁慈把户部掌控的比赢庄想象中的牢固。 和坤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悲戚说道。 “去年冬月大雪,各地灾民饥寒交迫,朝廷开仓放粮,花了百万两白银,已经掏空了国库的大半积蓄。” “如今国库只有五十万两白银,军饷还拖欠了三百万两,实在没钱了啊。” 五十万两? 赢庄心里冷笑。 这点钱,还不如贪官家里的私藏,和坤家里比这多千倍都不止吧。 国库的钱,恐怕都进了宁慈与和坤的口袋。 掌管户部,哪儿有不贪的道理,更何况背后还有宁慈撑腰。 司马桀目瞪口呆,百官也都议论纷纷。 五十万两白银,杯水车薪,少的可怜。 “不可能,先帝去世不过三年,当时国库充盈,不算珠宝细软,少说五亿两白银,短短三年,怎么可能用完了!” 司马桀大叫着,他不相信。 和坤也不解释。 这时候宁慈开口了。 “哀家修葺后宫,建设宫殿,还有购买珠宝古玩等支出都需要钱。” “何况近几年灾情频发,朝廷赈灾拨款也需要钱。” “边关战乱,伤亡士兵的医用和抚恤金也是巨大的开支,每一笔账目都在户部记着,司马桀,你想去查,随时可以去看。” 查账?账目都被动过手脚,根本拿不到真正的账本。 想到天门百姓被屠杀的场面,司马桀于心不忍,心有不甘。咬咬牙目光坚定的说道。 “臣家中有十万两白银,愿捐出来赈灾,还请太后暂且不要发兵天门。” 朝廷都会给大官一大笔清廉银,十万两白银,以太傅的家底倒是能拿出来。 赢庄深深的看了司马桀一眼。 这时候还愿意把钱拿出来,确实是好官。 “太傅大人忧国忧民,此等精神,我和坤佩服,奈何囊中羞涩,拿不出钱财帮助天门,就不瞎掺和了。” “不过身为户部尚书,掌管钱财,我得提醒你,以现在的粮价来看,十万两白银只能买天门百姓三天的口粮,三天之后,该暴乱照样暴乱,该发兵还是得发兵。” 司马桀沉默了。 三天,给了百姓希望又让他们绝望,会引发更大的暴乱。 “难道真的要出兵吗?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士兵屠刀杀戮的不是敌人,而是同僚,司马桀想想就觉得心寒。 赢庄扫了一眼朝堂众人,大家神色各异。 幸灾乐祸,悲天怜人,面无表情,低头沉思... “该我出场了。” 他已经选好了培养的人选,现在要做的是收拢人心。 毕竟大家不会扶持废物。 “母后,朕有一计,或许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天门之灾,不仅如此,还能让天门百姓赞颂您的功德。” 就在宁慈想要再次下令发兵的时候,赢庄开了口。 百官将目光看向了赢庄,不指望他能解决天门灾情,不出馊主意就已经是可喜可贺 如今的陛下,好事从没做过,荒唐事可干了不少,大乾经不起折腾了。 “难得你有主意,说说。” 宁慈倒想看看赢庄有什么办法,倒不是为了天门百姓,贱民而已,死就死了,她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捞一笔好处。 长春宫钟的花都看腻了,是时候换一批了,听说西方有几个国家培育了新品种,价格不菲。 赢庄看了一眼龙椅。 “母后,如果朕的方法有效,以后上朝的时候能不能坐在龙椅上,听大臣们汇报情况。” “而您可以在龙椅后面安设珠帘,垂帘听政,若是朕有不对的地方能指点一二,听累了还可以休息,如何?” 宁慈想了想,觉得赢庄的主意不错。 垂帘听政,她喜欢幕后掌控一切的感觉,恶事让赢庄去做,钱财都由她收着,免得最后背负了骂名。 “先说说你的办法。” 没有拒绝,相当于变相的同意。 赢庄走到台上,站在龙椅旁侧,清了清嗓子,装作单纯的说道。 “大乾国库空虚,缺钱的紧,没钱不好办事,为了充盈国库,朕提议大家一起募捐,司马桀能拿出白银十万两,诸位也应该有些存款吧。” “没有也可以,金银珠宝,字画古籍都能拿来抵债,实在不行还有房屋地契,也能卖点钱。” “捐赠的钱,可以立功绩碑放在天门,一来让百姓们歌颂功德,二来就当朝廷给大家的欠条,往后朝廷有钱了,如数奉还。?” 宁慈欣慰的看了一眼赢庄。 真不愧是他的好儿子,她正愁国库没钱以后到哪里去剥削,没想到办法就来了。 看来加重赋税的事情可以往后延期,先从官员身上榨取一笔,顺便以贪污名义查探某些反抗派,把他们杀了,往后朝廷都是她说了算。 宁慈高兴了,台下百官都炸开了锅。 如今国家困顿,欠的俸禄都没发,还想让他们拿钱,这不是开玩笑吗? 果然,赢庄出的都是馊主意! 司马桀疑惑的看了赢庄一眼,隐隐觉得陛下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了,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 第5章 真知灼见众人惊 “哀家觉得庄儿的建议不错,诸位可有异议?” 宁慈言语中带着威胁和压迫说道。 别人怎么想她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口袋里面的钱,还有和坤口袋里的钱。 一手扶持的户部尚书,积蓄应该也不少了,养肥的羔羊,是时候杀了。 一听宁慈要支持,百官炸了。 “太后,臣清廉一生,没钱啊。” “府上妻眷天天吃糠咽菜,瘦的皮包骨头,我也没钱啊。” “我们要有钱早就给国库捐款了,何须等到陛下开口。” “陛下言论荒谬,捐款给国库之事前所未有,还请太后三思而后行啊。” 一时间,全都是反对的声音。 宁慈的脾气谁都清楚,捐了这一次,后边就有无数次,开了口子再想缝上,不可能。 身为始作俑者的赢庄沉默不语,闭口看戏,周扒皮和铁公鸡的对决,就看谁厉害了。 顺便看看宁慈对百官到底有多大的威慑。 他负责提出问题,宁慈负责解决问题。 “肃静,肃静!” 宁慈寒着脸连说两遍,下面逐渐安静。 “国难危亡之际,百姓苦恨之时,尔等不想着为国解忧,为民消难,竟然还互相推诿,哀家痛心。” “为做出表率,哀家愿以珍藏的几件文物兑换白银百万两,以充国库,尔等看着办吧。” 说是看着办,不就是强行捐款吗?这和小时候赈灾募捐没区别。 这场面,赢庄可太熟悉了。 在宁慈眼神示意下,和坤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 “太后深明大义,我等自当支持,臣愿捐白银十万两,以充国库。” 谁不知道和坤家里富得流,十万两,打发叫花子呢。 “十万两吗?” 宁慈语气稍冷,和坤身体微颤。 “臣说错了,说错了,是白银百万两,百万两。” 宁慈这才点了点头。 随后,又有不少人走出来捐赠,大多都是十几万两,哪怕这样,一波捐款下来,国库也多了千万两白银,和之前相比,富得流油啊。 国库充盈了,赢庄心里却有些发冷,宁慈对百官的威慑比想象中更加恐怖。 “母后,多亏了您国库才能充盈,您足智多谋,朕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趁着宁慈喜笑颜开,赢庄直接彩虹屁吹过去。 先把老寡妇忽悠住,后边才好办事。 果然,深耕拍马屁之道多年的赢庄拿捏住了宁慈,几句话让宁慈的老脸笑得像皱缩的包子。 宁慈高兴了,文武百官却在心里都把赢庄骂了通透,历朝历代,哪儿有皇帝剥削官员的先例,昏庸皇帝只会出馊主意。 “做的不错,以后早朝就由你来主持,我在后边听着。” 本就有意垂帘听政的宁慈,敲定了赢庄早朝的事情。 不少人心中哀嚎,昏君上台,加上宁慈推波助澜,往后没好日子过了。 甚至有些人萌生了衣锦还乡的念头,昏君当道,这朝堂不待也罢! 赢庄心中窃喜,扫了一眼台下百官,趁热打铁的说道。 “母后,国库有钱了,天门赈灾一事,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 一提赈灾,宁慈不高兴了。 进了国库的钱还想出去?没门! “拨款赈灾,不是长久之法,几个贱民闹事,杀了便是!” “一旦有灾害,朝廷便拨款,再富裕国库,早晚也会被掏空,此事休要再提!” 宁慈训斥道。 “母后教训的是,贱民死不足惜,可这些钱都是大臣们捐的,用作赈灾和发放军饷,既然要杀了贱民,再捐款就没有理由了啊。” 赢庄小心翼翼的嘟囔着,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的让人都能听见。 司马桀眼神一亮。 “太后,陛下所言有理,我们捐款是为了赈灾和发军饷,如果不赈灾,只为充盈国库捐款,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司马桀上前跪拜道。 “对啊,这是赈灾的钱,灾不赈了,我们也不捐了。” “三个月没发军饷了,再不发,手下的兵都要造反了。” “要么赈灾捐款,要么就不捐了。” .... 不少人纷纷符合,场面极度混乱。 反正钱还没捐出去,刚刚只是空头支票,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不捐了最好。 就算捐了,用于赈灾也比放在国库要好,谁都清楚国库是宁慈的私人小金库。 龙椅上的宁慈被吵得心烦意乱。 “肃静,肃静!” “军饷可以发放,赈灾不行,不能有了灾情就拨款,以后再遇见天灾人祸,百姓不做事,难道都让朝堂掏腰包吗?” “我们能养万人,难道还能养活百万人,千万人不成?再大的家底也经不起折腾。” 军饷早晚都要发放,反正也不用自己出钱,现在给了无所谓,赈灾就没必要了。 能省一笔是一笔,还能多置办几个花瓶。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 宁慈说的没错,有了灾情就赈灾,百姓坐吃空饷,会没有积极性,甚至盼着天灾,有灾害的地方可不止天门一处,只是天门最严重,闹了暴乱而已。 司马桀嚅嗫了一下嘴唇,忍住没有吭声,现在的结果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不敢再奢求。 “秦晖,我命你速速发兵,至于军饷,等到捐款筹集完毕,即刻发放!” 宁慈再次下了命令,百官都不闹腾了,总不会再出幺蛾子吧。 “母后稍等。” “朕有事要说。” 宁慈三番两次的被打断,明显有些不高兴。 “说!” “朕觉得天门之事,还有解决办法。” “如今恰逢干旱之时,百姓颗粒无收,是因为无水灌溉农田,可春秋之际雨水频发,又有洪涝之灾。” “我们不如修建水坝,建造水渠,将多余的水储存起来,等到干旱之后再用,不说年年如此,至少能在干旱时解燃煤之急。” 赢庄侃侃而谈。 “修建水坝,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朝廷可找不出那么多工人。” 宁慈冷漠说道。 “母后,何须担心人力?天门不是有那么多灾民吗?让他们用劳作换取我们发放的粮食,人力的问题就能解决。” “那些不能劳作的,就用建筑水坝用的材料兑换粮食,物力也能解决。” “这样我们就能用极低的代价建成水坝,而且还不用出兵。” “出兵看似节省,可灾民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一殊死相博,士兵死亡太多,还得发放大量的阵亡抚恤金。也不划算啊。” 赢庄慢慢梳理着思路,宁慈发现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台下百官也惊了,陛下什么时候真知灼见,能想出此等妙计。 司马桀差点老泪纵横,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门灾情,有救了! 第6章 当朝太傅贬书童 “不行,国库好不容易有点钱,不能为贱民浪费了!” 宁慈咬住不放。 办法虽好,但要从她的小金库掏钱,没门儿。 “国不能一日无财,是朕考虑不周,母后说的对,贱民而已,死就死了,不值得朝堂拨款。” 赢庄没有坚持劝诫。 他只负责提出办法,不能暴露出想与宁慈抗衡的意图,不能让宁慈起疑心。 至于谁来解决问题,就看谁有本事了。 “退朝!” 见赢庄服软,宁慈声音高了几度,谁都听得出来她不高兴。 要不是赢庄瞎搅合,早就出兵了,哪儿会这么麻烦。 话语刚落,司马桀站了出来,当众摘下了太傅高帽,脱下了一品官服。 “太后,天门之事已有解决之法,您若执意出兵出兵,臣只能以死明志,追寻先帝而去!” 言辞深切,催人泪下。 赢庄见怪不怪,古代以死相逼的戏码可不少,不过能让太傅寻死,寥寥无几。 “你敢!” “老臣身无长物,两袖清风,有何不敢!” 司马桀抬头盯着宁慈,眼神坚决。 本以为柳暗花明,谁知希望破灭,他看清了昏庸的朝堂,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气氛压抑沉默,有人感同身受的悲戚,有人却在暗中看笑话。 司马桀在位多年,挡了不少人的财路。 “拖出去,斩了!” 宁慈脸色涨红,胸膛起伏,声音低沉压抑。 门外赵郜挥手,禁军持刀步入宣政殿。 哪怕事不关己,大家也心中悲戚。 太傅说杀就杀,他们又该当如何? “太后,司马桀是先帝亲臣,又是太子老师,门下学生众多,身居大乾要职,贸然杀了会惹人非议。” “何况先帝的几位兄弟都看重太傅大人,他死了,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眼看司马桀要被拖走,站在最后面的不起眼的小官低声说道。 “阿猫阿狗都敢与哀家叫板,一起杀了!” 宁慈再也控制不住,尖锐的嗓子像是菜市场的泼妇。 她不明白今天怎么了?就因为天门的贱民,这么多人都跳出来作对。 “母后,朕觉得他说的没错,别人的嘴可以堵住,叔伯们的嘴可不好塞啊。” 赢庄的记忆中,有不少叔伯早就看不惯宁慈,双方多有摩擦。 “你也帮他们说话!” 宁慈瞪着赢庄,双拳紧握。 别人就算了,怂货儿子也开始反抗,不能忍! “母后误会了,朕觉得赈灾天门,利大于弊。” “您用以劳换酬之法救济天门百姓,然后建造水坝,百姓必然歌颂您的功德,此乃一利。” “水坝建好,来年丰收,百姓手中有粮有钱,我们再加重赋税,将赈灾钱款一并收回,此乃二利。” “您若做出功绩,也是朕的荣耀,外面就无人再说朕是昏君,此乃三利。” “一举三得,不过是把国库的钱暂时赈灾,后边还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比出兵天门要划算啊。” “毕竟依大乾律法,士兵抚恤金不可拖欠,且足有纹银白两,谁都不知道出兵会死多少人,万一灾民奋起反抗,无底洞啊。” 赢庄低声下气的细数着利弊,宁慈想反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废物儿子好像说的没错,来年我能加重赋税,把钱收回来,甚至还能连本带利的多收点,算起来不亏。 不对,他一向废物,怎么会知道这些? “想的倒是周全,陛下长大了,有出息了。” 宁慈眼眸微寒,傀儡不能有思想,会脱离掌控。 “是母后教导有方,而且苏媚儿曾让我和叔伯多亲近,前几日讨论到救灾之法,三皇叔提过几句,朕只是照搬他的原话。” 三皇叔赢备,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口碑极佳,与宁慈不对付。记忆中,苏媚儿确实有意无意的提过这些。 “她倒是母仪天下,哀家知道了。” “这天下,终究是陛下说了算,既然陛下觉得可以赈灾,那就依你。” 宁慈疑心并未消退,但赈灾的事情还是松了口。 “母后仁慈,和坤,现命你筹办天门捐款一事,负责天门灾情拨款,可有异议?” 赢庄看向了和坤。 “臣领命!” 和坤连忙跪拜。 “无事退朝,哀家累了,以后早朝由陛下主持,哀家在后面听着。” 宁慈揉了揉脑袋,她隐约觉得今天早朝有蹊跷,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想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看看问题出在谁的身上。 “母后,朕还有事。” 赢庄又站了出来。 “说!” 宁慈越来越不耐烦。 “太傅司马桀年事已高,头脑不清,宣政殿内冲撞母后,乃是藐视皇威,若不罚,难以服众!” 赢庄言语愤恨,仿佛与司马桀有不共戴天之仇。 宁慈感慨傻儿子懂事了,竟然知道提前帮她处理麻烦。 “依你之间,该如何处置?” “朕觉得太傅身份特殊,不宜处以重刑,当免除太傅之职,留于上书房当研磨书童为妙,母后觉得如何?” 堂堂太傅竟然当书童?这是对读书人的侮辱!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但有不少人想到司马桀研磨的模样,幸灾乐祸。 让你挡财路,挡了书童看你怎么挡! “对了,还有刚刚说话的小官和司马桀一同送入上书房,天热了扇风,冷了烧火,当个杂役。” 赢庄接着说道。 “准了!” 赢庄处理的她很满意,最后的疑心也没了。 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不愧是她儿子。 又说了一次退朝,没人再站出来,大乾半年以来耗时最长的早朝终于结束了。 大家心思各异,却明白以后日子不好过,昏庸皇帝上台,能干出什么人事? 今天捐款,明天说不定就要抄家,回去得把钱藏好,免得遭了帝王惦记。 司马桀失魂落魄,眼睁睁的看着赵郜把官服拿走,却没做挣扎。 本抱来着必死的决心,现在活着已经是意外,当个研墨书童也不错,远离朝堂,呆在宫中,陪着大乾同生共死。 赢庄坐上轿子摇摇晃晃,往乾清宫的地方而去。 想到虞怜曼妙身段,某些地方蠢蠢欲动。 不怪男人好色,实在美女诱人啊。 “陛下到!” 太监扯着嗓子大喊,刚洗漱完毕的虞怜连忙向外迎接。 一身淡青水袖长裙清纯无邪,初尝禁果的眼底又闪着些许妩媚,看的赢庄食指大开。 “美人,朕有些困了,不如与我同眠可好?” 左手揽住虞怜纤细腰肢,赢庄笑道,右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寻着解开长裙的办法。 “陛下,哪有大早上睡觉的道理,你还没用膳呢。” 赢庄心底感动,他早上走的匆忙,没时间吃饭,没想到虞怜都记得。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紧紧的抱住了虞怜。 “美人秀色可餐,你就是朕今早的餐食!” 说着,横抱起轻若无骨的虞怜,往床榻走去。 房内太监宫女识趣的退下,乾清宫内,响起了让人遐想的声音。 第7章 奢侈华贵长春宫 靡靡之音在乾清宫交杂,外面太监悄悄的少了几个,也不知去向谁通报。 半晌之后,声音才停歇,太监宫女们在外候着,不敢进去打扰。 屋内,虞怜躺在赢庄怀中,白皙光滑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粉,双眼虚迷妩媚,还沉浸在欢愉之中。 “陛下,早朝情况如何?” 身子往赢庄怀里拱了拱,虞怜小声问道,她害怕赢庄被羞辱,现在问了会让赢庄不开心。 但又想劝诫赢庄一切以国家大事为主,不问心里憋着难受。 “母后恩准,以后早朝由朕主持,她垂帘听政。” 赢庄笑着说道。 “真的?陛下以后能早朝了!” 虞怜忍不住高兴,惊呼出声。 “母后垂帘听政也不是好事,怜儿,你后边要小心。” 赢庄目光微寒,嘱咐道。 手上无权,想要保住虞怜,必须步步为营,后宫全是宁慈的人,贵人身份不高,死了没人会查。 别说贵人,哪怕皇后死了,也没人敢查。 “臣妾知道,陛下需要臣妾做什么?尽管吩咐。” 虞怜心灵聪慧,瞬间明白了赢庄的意思。 大早上行欢愉之事,是男人本性,也有支走眼线的想法。 外面宫女太监,都是太后和皇后的人。 “不要忤逆太后,她说什么照做便是,朕会护着你。” 赢庄搂住虞怜,不踏实的感觉让他迫切的希望把权利握在手中。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当皇帝又怎么样?屁都不是! “臣妾都听陛下的。” 虞怜躺在赢庄怀里,心里暖暖的,陛下真的变了,会为她着想,会护着她。 回来以后赢庄没有去御书房的想法,更没有插手朝政的念头,现在最好当个昏君自保,免得让人生疑。 有思想的傀儡,便不是傀儡。 长春宫内。 宁慈听着赵郜的汇报。 “还以为有本事了,没想到依旧是老样子,过几天让虞怜来请安,哀家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还有些想的慌。” 宁慈喝了口清茶,看着长春宫里面的花瓶,国库有钱了,她要考虑把哪些花瓶换掉。 “嗻。” 赵郜跪拜离开,出门遇见了苏媚儿,看都不看的离开。 “太后,媚儿给您请安了。” 刚进门,苏媚儿行跪拜之礼,毕恭毕敬。 “起来吧,正好有事问你。” 宁慈不冷不热的语气让苏媚儿心里一颤,昨天请安时还笑脸相迎,今天怎么变脸了? “太后想问什么?媚儿知无不言。” “庄儿说,你曾让他和皇叔多亲近,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苏媚儿不敢隐瞒,宫中都是宁慈的眼线,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明知道皇叔与我有间隙,你还让庄儿和他们多亲近,怎么?你对我有意见?” 苏媚儿头冒冷汗,娇躯微颤。 “太后,陛下愚钝,难理朝政,媚儿想让他接近皇叔,让皇叔知道您做的一切是为了大乾,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慌忙的解释并未让宁慈满意,眉头微皱,狭长的眼睛盯着苏媚儿,直到对方浑身不自在,这才开口。 “下去吧,哀家能扶你上位,亦能让你下水,别忘了,苏家的罪状还在西厂放着。” 听见苏家二字,娇媚的眼中闪过黯然。 “媚儿不敢有异心,往后言语行动,必先向太后禀告。” 宁慈微微点头,没有搭话,苏媚儿识趣的离开,转身之后面无表情,眼神阴毒狠辣,带着恨意。 于此同时,早朝发生的事情传遍朝堂,听见以后早朝由赢庄主持,每个人心里都在担忧大乾的未来。 他们的陛下,好事做不了,坏事十拿九稳呐。 一早上都在乾清宫的赢庄大中午的才起床,用过午膳后衣衫不整的对赵郜说道。 “准备起驾去长春宫,给母后请安。” 请安... 赵郜嘴角抽搐。 大中午的请安,陛下真是别出心裁。 赢庄要出门,虞怜连忙帮他穿戴衣服,一套套繁琐的服侍穿在的他浑身不自在,想到要迎合宫里的规矩,只能忍了下来。 以后做套现代的衣服,顺便做点性感的,虞怜穿了一定不错。 不能再想了,免得又出不了门。 旖旎画面在脑海盘旋,某个地方又不老实,赢庄暗示自己要清醒。 难怪古代皇帝多昏庸,就这小日子,谁过谁不迷糊。 “太后,陛下来了。” 刚用完午膳,准备歇息的宁慈疑惑,大中午的赢庄来干什么。 “见。” “嗻。” 很快,赢庄被放了进来, 一路上赢庄都在暗中打量着长春宫的装潢,到处雕栏玉砌,透着和奢华尊贵。 白玉的地板,镀金的壁画,金丝镂空的建筑,每个门栏都镶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 奇珍异种的花卉随处可见,不起眼的花瓶也大有来头。 入门,金丝楠木的桌椅板凳,琉璃玉筑的餐具碗筷,十二道菜山珍海味,却只动了寥寥无几的几筷子。 长春宫的装潢,比乾清宫还豪华啊。 里面的东西卖了,几千万两白银绰绰有余。 “母后,朕来给您请安了。” 赢庄行跪拜之礼。 “哪儿有正午请安的道理,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看着毕恭毕敬的赢庄,宁慈不徐不疾的说道。 “母后息怒,朕早上回了乾清宫,一不小心睡过了头,要不是虞贵人把我叫醒,说不定这会儿还睡着呢。” “你身为皇帝,要以天下大事为己任,不能贪图美色,虞贵人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辅佐大业,既然已经请安,回去吧,哀家要歇息了。” 宁慈显然不想和昏庸的儿子多说话,下了逐客令。 “母后稍等,朕这次来还有事。” “说。” 刚用完午膳的宁慈已经有了困意,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有些不耐烦。 “早朝时候,司马桀说三年前国库存有上亿白银,短短三年空虚,朕觉得有蹊跷。” “朕怀疑和坤监守自盗,想要暗中调查,找到证据后一网打尽,将其贪污财产纳入国库之中,母后觉得如何?” 赢庄要下一盘大棋,早朝时宁慈对和坤的态度,让他看出了端倪。 国库没钱了,宁慈眼红和坤的钱,这是个好机会。 “和坤是众所周知的清官,你贸然查探,会惹人非议。” 宁慈闭着眼睛,带着困意说道,听不出喜怒。 没有反对和训斥,那就是默许,只是这件事需要我来做,她不能出手! 事情和赢庄料想的一样,国库空了,宁慈也着急。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查人,谁敢乱说杀了便是,只要母后同意即可。” 赢庄霸气说道。 宁慈不吭声,很快椅子上传来呼噜声,赢庄静悄悄的离开。 老寡妇在装睡,已经默许了。 他可以出手了。 第8章 太傅终知陛下威 离开长春宫的赢庄没有急着回乾清宫。 他要去上书房找司马桀谈谈。 身为太傅,肯定知道不少宫中秘辛,是重要的情报来源。 赢庄需要情报来布置后边的计划。 可身旁眼线众多,赵郜寸步不离,太监宫女也守着周围,想要与司马桀独处,不好办。 司马桀不是虞怜,能用抱着睡觉的理由来说悄悄话。 而且宁慈对司马桀提防的紧,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传入她的耳朵,不能被看出问题。 还没等赢庄想好办法,就到了上书房门口。 帝王昏庸,上书房形同虚设,平时鲜有人至,大中午的更是寥无人烟,司马桀正坐在门口石凳上读着四书五经。 “司马桀,你好大的胆子,让你来上书房当研墨书童,你倒好,竟然偷懒读书!” “圣人书籍,是你小小书童能看的吗!” 心思转动,赢庄已经有了计划。 司马桀放下古书,跪拜道。 “陛下教训的是,臣知罪。” “小小书童,还敢称臣?贱民一个,朕要写字,给朕研墨!” 说完赢庄走到座位上坐下,司马桀在一旁生疏的研墨。 以前是太傅,有专门的研墨书童。 “废物,研墨都不会,气死我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当的太傅!” “幸好母后英明,撤了你的职位。” 司马桀研墨许久,不是墨太浓,就是墨太淡,赢庄拿起砚台砸在他身上,黑色的墨汁将粗布麻衣染的脏乱不堪,连带着司马桀的脸上也沾染了点点污渍。 “老臣....贱民愚钝,还望陛下恕罪,往后定勤学研墨之法,当一个合格的研墨书童。” 看着跪拜的司马桀,赢庄冷哼一声,对赵郜吼道。 “不长眼的狗奴才,没看见司马桀不会研墨吗?还不给朕找一个会研墨的人来!” 上书房是皇亲国戚的学习之所,太监不能进来,赵郜身为太监总管,又身负监视赢庄的责任,所以才有特权。 支走赵郜,就能和司马桀说几句话。 赵郜阴沉着脸允了命,看了一眼狼狈的司马桀后离开。 一个昏庸废物,一个被贬老臣,能闹出什么名堂? 正好趁机休息休息,天天伺候赢庄,他也心累。 听见脚步声走远,赢庄走到司马桀身边。 “太傅大人快快请起,朕身旁耳目众多,唯有出此下策,才能与你私下会谈,你受苦了。” 司马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接蒙了。 啥情况?陛下中邪了? “太傅大人不必惊讶,朕早就知道了宁慈的野心,奈何她权势太大,贸然反抗会有危险,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赢庄言语诚恳的解释,司马桀终于反应过来。 陛下不昏庸了!陛下清醒了! 先帝有眼,大乾有救了! 早朝的时候他就觉得蹊跷,原来是陛下一直在暗中主导天门赈灾之事的发展,大家都被骗了! 陛下何止不昏庸,此等才智谋略,聪慧之人也! 内心狂喜的司马桀老泪纵横,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老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司马桀更咽说道,看的赢庄不好意思。 好好的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 “太傅,朕之前贪图享乐,对宫中局势不甚了解,往后还需要你指点一二。” “户部尚书和坤掌管财政大权,朕想要动他,有什么办法?” 时间紧迫,赢庄懒得拐弯抹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和坤听命于太后,陛下想动手,太后定不答应。” 司马桀想都没想的开口说道。 “母后那边无须担忧。” 赢庄说完,司马桀震惊,陛下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精明。 怎么一夜之间开了窍,连宁慈都能忽悠过去。 “陛下,老臣觉得杀了一个和坤,还有千千万万个和坤,有太后掌权,哪怕是傻子,她也能将人扶持到户部尚书的位置。” 赢庄点了点头,示意司马桀继续说下去。 “既然要对付和坤,那不如对付太后,和坤是太后的心腹,连心腹都要被对付,别人看了会怎么想?” 赢庄若有所思。 “好一招杀人诛心,朕受教了。” 和坤是对付宁慈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宁慈想借他的手对付和坤,这样和坤死了,别人会说皇帝昏庸,其他心腹也不会多想,和坤的钱如数充入国库。 可如果宁慈要对付和坤消息走漏,宁慈的威信就会受到影响。 谁都知道昏庸的陛下只是傀儡,没有宁慈的命令,怎么会对付户部尚书。 到时人心散了,大家就算迫于形式听宁慈的命令,也不会忠心。 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又聊了些朝中局势,赵郜带着新的研墨书童回来了。 “司马桀,朕命你三日之内,将这块砚台研成墨汁,三日之后朕要来检查,若是没完成,哼!” 一声冷哼,怒气十足,要不是赢庄刚刚和他好好谈过,司马桀真的会以为要被惩罚。 “贱民遵旨。” 司马桀跪拜,目送赢庄离开,心头火热。 陛下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离开上书房的赢庄闲的没事,只能去乾清宫。 现在去找和坤太急切,反而让人生疑。 “虞贵人,这就是熏香调制之法,很简单吧。”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苏媚儿妩媚的夹子音,赢庄心里一惊。 尤其是熏香两个字,更是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这玩意弄不好会成了毒药,虞怜单纯,万一信了苏媚儿的话,那就危险了。 “你干什么!” 赢庄不敢耽搁,大喝一声快步走进去。 进门看见虞怜安然无恙的坐着,不像是受了欺负的模样,松了口气。 又看到桌子上各种药粉混杂的香料,皱着眉头走近,把虞怜拉的远远地。 苏媚儿的丹凤俏眼不见恼怒,银铃般的笑声从嘴里发出。 “刚刚我还问虞贵人是不是得了陛下宠爱,她害羞不敢说,看模样何止是得了宠爱,是得了陛下宠幸才对。” “陛下这是怕我给虞贵人下毒吗?臣妾好生伤心呐。” 幽怨的夹子音让赢庄忍不住警惕,女人一旦发疯,谁知道干出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 女人,是不能以寻常逻辑来揣摩她们的想法的生物。 “皇后来乾清宫,也不通报一声,朕好做足迎接的准备,免得来了没地方坐。” 语气中的讥讽和不待见,傻子都能听出来。 美人虽好,但带刺藏毒,不敢轻易触碰。 “呵呵,陛下教训的是,臣妾下次前来,定会提前通报,既然您不愿看见臣妾,我这就走。” “虞贵人,陛下还无龙子,你好好努力,争取早日诞下龙子,皆时非但得陛下宠爱,还会受太后恩泽。” 苏媚儿步莲轻摇,曼妙的腰肢如水蛇般扭动,让赢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女人,毒是真的毒毒,媚也是真的媚。 第9章 户部尚书可敌国 “陛下,您喜欢皇后吗?” 赢庄身后,传来虞怜弱弱的询问声,带着些幽怨。 “吃醋了?” 扭头看着虞怜手足无措的脸,赢庄调笑道。 “不不不,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多些嫔妃是正常,如果陛下喜欢皇后那样,臣妾也能做到。” 虞怜以为赢庄生气了,慌乱的解释。 “傻瓜,你就是你,朕喜欢你这样,无须改变。” 听见这话,虞怜露出了春花灿烂的笑容。 “陛下喜欢就好,以后有了新的宠妃,还请陛下别忘了臣妾。” 赢庄笑了笑,当皇帝真好,再多几个和虞怜一样不争风吃醋的妃子就更好了。 “朕怎么可能忘了你,不管后宫有多少嫔妃,你永远都是朕最心疼的那个。” 虞怜抱住赢庄,依偎在怀里,心里暖洋洋的。 被美人抱住,感受到肌肤温润的触感,赢庄的某些地方又有了反应,吓的虞怜连忙退后几步。 “陛下,进宫的嬷嬷说了,不能索取无度,否则会伤了元气,您今日有些频繁,等晚上,晚上虞怜一定好好伺候您。” 入宫还教这些?赢庄哭笑不得,属实意外。 不过虞怜的关心更让他感动。 “行,都听你的,今晚朕也不要你伺候,初经人事,你禁不起折腾,好好休息。” “陛下要去别的地方吗?臣妾的身子骨遭得住。” 虞怜有些失落。 “朕今天哪儿也不去,抱着你睡。” 赢庄笑着摸了摸虞怜的头,疼惜说道。 这姑娘,傻的让人心疼啊。 一下午赢庄都在乾清宫,穿越而来的他土味情话和荤段子连番上阵,整个下午虞怜的脸都羞的红彤彤的,宫女太监们简直没眼去看。 陛下真不害臊,大庭广众下说不雅之语,幸好太后不在,否则又要训斥了。 夜深人静,太监宫女在外候着,赢庄看着怀里的美人,强忍某些地方的冲动小声说道。 “小心苏媚儿,小心太后和外面的太监宫女,朕以前昏庸,让你跟着担惊受怕,朕向你保证,很快就没事了。” 只有这个时候,赢庄才敢向虞怜交代事情,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憋屈。 “能见到陛下,臣妾心满意足,不奢求太多。” “臣妾也知道皇后心思不纯,所以故意接近,想为陛下做点什么。” 赢庄诧异,没想到虞怜还有当二五仔的心,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能待在后宫的都不是傻子,再单纯的心思,耳濡目染下也能明白不少事。 “不管做什么都得保证安全,不能以身犯险,你如果出事,我会心疼。” 赢庄紧抱着虞怜,一夜平静,两人相拥而眠,睡得深沉安逸。 翌日,天还未亮虞怜已经起床,准备好餐食衣物后叫醒了赢庄。 “陛下,今天是你第一天早朝,可不能和昨天一样披头散发的过去。” 迷迷糊糊的赢庄睁开眼,看见美人拿着衣服准备伺候更衣,桌上饭菜飘香。 “急什么,还早呢,再睡一会。” 说着,强硬的抱着虞怜又睡了过去。 看着赢庄熟睡的脸庞,虞怜不忍心叫醒他, 罢了,陛下这两天也累着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躺在赢庄怀里,虞怜也沉沉睡去。 “陛下,太后让奴才叫您来早朝!” 赢庄是被赵郜尖锐的声音叫醒的。 虞怜也惊醒了,慌乱问道。 “几时了?” “已经是早朝的时辰,大家都等着呢。” 虞怜脸色惨白,可怜兮兮,她连着两天伺候陛下,陛下两天都衣衫不整的上朝,传出去会有人嚼舌根。 “别慌,朕不喜欢穿那些繁琐的衣服,这样去上朝,挺好。” 昏君就该有昏君的模样,玩世不恭才符合气质,要是穿的正经,大家也不习惯。 直到赢庄离开,虞怜才从懊恼中反应过来,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让赢庄收拾干净了去上朝。 “陛下到!” 宣政殿口,赵郜扯着嗓子大喊,赢庄踱步走进去,睡眼惺忪,晃晃悠悠,一看就知道刚刚起床。 百官心里最后的希望泯灭,有人还指望着赢庄坐上皇位以后有所建树,现在看来想的太多。 昏君,能不办蠢事就是在为大乾造福。 龙椅金碧辉煌,后边架设了珠帘,宁慈的身影若隐若现。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慢悠悠的坐到了龙椅上,赢庄葛优躺一样的摊在上面,语气散漫。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站出来。 昏君只会制造麻烦,让他解决问题?不可能。 万一出馊主意,问题没解决,反而会更麻烦,还不如私下处理,哪怕兜不住也没人管。 这一幕赢庄早有预料,如果大臣们接二连三的进谏,他反而会觉得奇怪。 “大乾不愧是万国朝拜之地,既然无事禀告,说明国泰民安,朕放心了。” “和坤,国库的捐款筹办的如何?士兵们等着发军饷,天门等着赈灾呢。” 被当众点名,和坤有些意外。 “启禀陛下,臣昨日连番催促,所有捐款已经充入国库,总计一千三百二十五万两白银,账目在户部,您要过目吗?” “不了,朕会命人打造功绩碑,放在天门地界,让百姓们好好看看大乾的清官。” 说完赢庄打了个哈欠。 “母后还有事吩咐吗?” “无事。” 珠帘后传来宁慈的声音。 “既然无事,那就散了吧,和坤留下,朕要和你商谈天门赈灾的细节。” 临走前有人心里叹了口气,单独留下和坤,不就是要商量怎么贪了剩下的钱吗? 国库刚有钱,又要被祸害了,百姓的苦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被赢庄单独约见,和坤摸不着头脑,抬头往龙椅后面的珠帘看去,里面空空如也,宁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太后知道陛下要找我谈谈。” 按道理宁慈是不会走的,现在走了,说明知道赢庄约谈的事情,难道太后和陛下在谋划着什么? 和坤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昨天宁慈让他捐款百万,他就觉得不对劲,哪儿有坑害自己人的道理。 龙椅上,赢庄眯着眼睛,从缝隙处将和坤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好笑。 伴君如伴虎,何况伴的还是女人,也难怪和坤疑神疑鬼。 “咳咳。” “和大人,你觉得天门赈灾,需要花费多少银两?” 听见声音,和坤抬头看去,龙椅上的赢庄盯着他,散漫而又玩味,那双没有瞳距的眼睛却如同能看透人心般,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启禀陛下,天门灾民十万,每日粮食要花费白银三万两,至于最后花费多少,还得看灾情何时结束,臣不敢妄自断言。” 和坤是老狐狸,他可不敢下保证。 赢庄也没细问,这次赈灾的钱都是捐款所得,也不怕有人贪污,更不怕用清水粥糊弄百姓。 功绩碑都立了,再用清水粥,当婊子立牌坊,不是让人戳脊梁骨骂吗?捐了钱的大官们可不愿出力不讨好。 “天门赈灾,朕很放心,留你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和大人,朝中上下到处都有传闻,说你富可敌国,可有此事?” 赢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盯着和坤如鹰般犀利,高声喝道。 第10章 煽风点火引火种 台下,和坤冷汗直冒。 前一刻还懒散昏庸,突然就变得威严狠辣,突如其来的变化将他打的措手不及。 “陛下,臣冤枉啊!” “臣兢兢业业的掌管户部,从不敢有逾越之举,家里虽有些钱财,但那都是在外面做生意赚的,每一笔都有迹可循,陛下可以去查。” 整了整情绪,和坤冷静之后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他料到会被询问,所以做足了准备,该做的账早就做了,暗地里的事情只有宁慈知道。 太后是自己人,总不会坑害我吧? 赢庄勾了勾嘴角。 老狐狸反应真快,难怪能被选中当户部尚书。 “不是朕不相信你,实在是没办法,有人想对付你。” “最近安分点,天门赈灾的事不能出错,万一被人抓了把柄,哪怕你是户部尚书,朕也保不住。” “太傅都当了书童,尚书,呵....” 赢庄起身晃晃悠悠的离开,不经意的一番话在和坤脑海中掀起风暴。 有人要对付我?谁敢?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太后的人吗? 陛下都保不住,难道是太后? 太傅都当了书童,没错了,只有太后才有本事对付我,太后为什么要对付我,我是她的心腹啊! 陛下为什么要隐晦的告诉我这些,是有意还是无意? 和坤失魂落魄的离开,思绪如浆糊般混乱。 他自问是合格的狗腿子,为什么还会被主子盯上?主子吃肉,难道他连汤都不能喝吗? 看着空荡的宣政殿,和坤第一次觉得站在这里不是荣耀,而是屈辱。 “和坤是聪明人,应该听出了我的点拨。”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需要添一把火。” 轿子上,赢庄下了命令去长春宫。 宁慈正在园子喝早茶,戏班子演着她爱听的戏曲,时不时的跟着哼唱两句,悠闲又自在。 “陛下来了。” 赵郜进门禀告道。 “嗯。” 宁慈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应了一声。 赢庄穿过九曲十八弯的走廊,又见了不少稀罕玩意儿,感慨之前对长春宫的估价低了,里面的东西少说得亿两白银。 “今儿个怎么懂规矩,知道早上来请安了?” 宁慈没让戏班子停,喧闹的院子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母后要午休,朕不敢打扰,所以便早些来了。” 赢庄行了跪拜之礼后坐到了宁慈旁边,自顾自的大口喝茶,吃着点心。 看来手艺好的御厨都来伺候老寡妇了,点心明显比我吃的好。 赢庄决定以后多来蹭蹭饭,不吃白不吃。 “天门赈灾的事,问的怎么样了?” 一场戏演完,宁慈也看累了,不经意的问道。 “朕没有细问,提了几句,大臣们都盯着,和坤不敢贪钱。” “倒是问了他家里的钱哪儿来的,谁知道和坤做了生意,钱的来路都没问题,看来他确实没贪。” 赢庄信誓旦旦,做出一副相信和坤是清官的模样。 “清官?陛下可别被小人蒙了眼,就连司马桀手上都不干净。” 宁慈把玩着茶杯,斜眼看着赢庄。 “可和坤的钱没问题啊,都是他做生意赚来的,朕问了。” 装傻充愣谁不会呢,赢庄天真说道。 “眼见不一定为实,赵郜,一会去找西场的魏忠良,拿几份卷宗给陛下过目。” 赵郜躬身领命,赢庄心中大喜。 东西到手,火种能点燃了。 又和宁慈寒暄几句,赢庄问了些听上去就愚蠢至极的问题,以想念虞怜为由告辞。 被赢庄脑残问题搅的心烦意乱的宁慈巴不得他早点滚蛋。 离开长春宫的赢庄迫不及待的赶往乾清宫,虞姬正在梳妆打扮,桌上放着留有余温的食物。 “陛下今日早朝如何?没被太后训斥吧。” 听见虞怜的询问,赢庄尴尬,他是得多昏庸啊,每次上朝都得挨骂。 “还行,母后没说什么。” 赵郜去找魏忠良拿卷宗,宫女太监又不敢乱听,怕挨了昏君毒打,聊些敏感话题无所谓。 “那就好,臣妾害怕太后见您衣衫不整,又会训斥,明天陛下可不能贪睡,要好好穿衣服。” 虞怜的语气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孩,赢庄苦笑不得。 “谁让美人勾了我的魂,让我只想躺在床上陪着你呢。” 一句土味情话,虞怜羞红了脸,赢庄看的食指大动,又是一场酣战。 和珅府。 刚从宫内出来,他召集了有权势的同党。 兵部秦晖,都御史苏明,还有丞相元宰。 “把我们叫来,难道太后有了新的任务?” 已是中年的苏明摸着山羊胡子好奇问道。 司马桀被贬,董著还被关在牢里,顶风作对的几个人都下马了,太后还有安排? 秦晖和元宰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和坤,等待新一步的指示。 他们能力一般,多亏选对了好主子走到今天,看司马桀和董著的惨样,侍奉昏君的忠良都没有好下场。 和坤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眼光决然。 “诸位觉得太后待我等如何?” “我等受太后恩泽才走到今天,你说呢?” 秦晖想都没想。 元宰和苏明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恩泽?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和坤冷笑一声。 秦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和坤的话。 太后心腹,怎么会说出大不敬之语,叛变了? 还有其他两个,怎么也不反驳。 “大胆,你敢...” 没人训斥,秦晖准备喝骂。 “有何不敢!今日陛下单独留我,说是谈论天门赈灾,谁知赈灾一事草草问了几句,却对我家中钱财关心甚多,要不是提前做好防备,说不定真会被查出问题。” 秦晖还没来得及训斥,就被和坤打断。 “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 沉默许久的元宰开口说道。 “误会?有什么误会?陛下说了几句话,字里行间都在用太后做威胁!” “如果没有太后旨意,陛下敢动我们?就算敢动,有人听他的吗?” “只有太后能查出我的证据,是不是,过几天就能见分晓,我召集大家,是给诸位提个醒,免得步了我的后尘。” 和坤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哪怕是秦晖也反应过来好像真有问题。 “苏明,苏媚儿是皇后,也是太后心腹,让她去探探口风,我们再做计划。” 元宰说道。 “皇后?谁不知道后宫都听太后的话,皇后形同虚设,何况陛下最近像是着了魔,独宠虞贵人,太后隐有扶持虞贵人的想法,现在还去探口风,太后难道会看不出来?她可不是昏君,精明着呢。” 提起苏媚儿,苏明语气有些激动,说话也冲了几分。 偌大的厅堂安静的落针可闻,想到要与太后作对,心里泛起无力感。 越是知道太后权势,越是提不起反抗的勇气。 “我有个馊主意,很馊的主意。” 一刻钟后,和坤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第11章 幸得君宠化王妃 “说。” 元宰没有废话,既然是馊主意,风险肯定不小,他要权衡利弊。 “司马桀贬职,董著被软禁,朝中与太后对抗的两大头子没了,太后就没了威胁,恰逢国库缺钱,太后想要过奢靡华贵的生活,只能从我们这里剥削。” “而且没了威胁,我们成了无用的弃子,剥削财物是压榨最后的利用价值。” “如果把司马桀和董著放出来,太后会有新的威胁,作为弃子的我们就会有新的作用,哪怕太后想要对付我们,也不会做的太过分。” 好不容易把司马桀拉下马,现在又要放出来,确实是馊主意。 可是几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再等等,一切只是你的猜测,太后还没对你动手,不能急。” “我会让媚儿打听打听消息,如果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先把董著放出来。” 苏明敲定了这件事,其他人也没反对。 四名大官的聚会不欢而散,各自心里笼罩着阴云。 中午赢庄正在用膳,赵郜送来了和坤相关的卷宗,赢庄随手放在桌子上,哪怕被油污沾染也懒得看一眼,和虞怜喝着清酒说着情话,衣衫凌乱。 赵郜眉头皱了皱。 陛下越来越过分了,以前大庭广众还知道收敛,现在完全不管不顾。 “陛下,太后说想念虞贵人,让虞贵人下午去一趟。” 吃饭的手顿了顿,虽然早料到宁慈会找虞怜,但事情发生,赢庄还是担忧。 “正好,我也找母后有事相商,朕下午会带着虞贵人一起过去,你去禀告。” “陛下,太后只说要见虞贵人,没说要见您。” 赵郜说道。 赢庄拿起桌上盘子砸向赵郜,汤汤水水洒了他满身。 “狗奴才,用得着你提醒?朕是母后的儿子,难道还不能见她!” 赵郜跪拜不语,赢庄走上前又踢了几脚。 “陛下,臣妾和太后都是女人,女人之间的话题,男人听着也不合适,您还是别去了。” 眼看赢庄还有动手的迹象,虞怜连忙劝阻。 她看的出来,赢庄是公报私仇,假借暴虐之名专门欺负赵郜。 这些天一直被监视,赢庄心里憋着气呢。 “哼,今日有怜儿帮着说话,放你一马,以后别惹我,否则哪天宰了喂狗吃!” “滚!” 又踢了几脚,赢庄下了命令,赵郜想了想,不敢触霉头,灰溜溜的离开。 “陛下真坏,不过您欺负赵郜,不怕他在太后面前说坏话吗?” 虞怜皱着眉头担忧。 赵郜是宁慈最忠实的狗腿子,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怕什么,我和母后是一家,狗腿子终究是狗腿子,没有血缘关系,说到底还是外人。” 赢庄轻笑道。 他是昏君,随便发脾气不是正常吗?宁慈也不会怀疑,更不会帮赵郜出气。 虞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和赢庄讨论下午会见宁慈的事情。 不过聊了几句以后,赢庄双手开始不老实,还没吃几口饭又开始了一场大战。 赵郜都被打了,其他太监宫女更不敢打扰雅兴,关了门在外面候着,规规矩矩。 下午,虞怜在赢庄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换上了端庄正事的贵人宫服离开。 原本清纯无暇的她多了些母仪天下的威严仪态,赢庄越看越满意。 谁不想有个温柔的贤内助呢,免得后宫起火,烧到前院。 “太后,虞贵人来看您了。” 门外,虞怜心中忐忑,不敢抬头。 半晌后,长春宫内的太监扯着嗓子让她进去。 虞怜低头不敢乱看,毕恭毕敬,被带到了厢房。 “来的挺早啊。” 纯金镶玉嵌明珠的大床上,宁慈的声音从珠帘后面传来,带着刚醒的疲惫和慵懒。 虞怜心里一咯噔。 “妾身不知道您在休息,这就出去,请太后恕罪,” 俯身跪拜,以头贴面,三拜九叩后虞怜才敢起身往外。 “来都来了,走什么?正好陪哀家聊聊,好多日子没人来看我了。” 宁慈掀开珠帘,穿着睡衣的她不顾形象的下了床,走到虞怜身前上下打量。 “不错的女娃,难怪得了庄儿宠幸。” 一句赞赏,反而让虞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后谬赞,能得陛下宠幸是妾身的福分。” 虞怜躬身说道。 “别紧张,我记得你是一年前入的宫,虞家给了不少嫁妆。” “你家是江浙商贾,钱财充裕,兄长又是白虎营右旗副统帅,以你的身份,当个贵人也委屈了。” “不如让陛下纳你为妃,你看怎么样?” 宁慈轻描淡写,虞怜呼吸急促。 从贵人到妃子,其中差了好几个等级,这种晋升,后宫之中前所未有,哪怕被赢庄宠爱,虞怜也从来都不敢奢求。 至于宁慈能不能办到,整个后宫都是太后说了算,一句话的事情。 “妾身初入宫中,怕有人说闲话。” 虞怜稳了稳心神,说道。 “我下的旨,谁敢说闲话!” 明明不是狠厉之语,却让虞怜觉得后背发凉。 “谢...谢太后。” “小事而已,听说你擅长推拿按摩之术,最近身子骨有些疲软,你来伺候我。” 宁慈躺到了床榻上,虞怜犹豫片刻,金盆洗手,抹了香料,上前推拿。 之后两人再无言语,虞怜小心翼翼,生怕按疼了宁慈,等到推拿结束,衣衫全被汗水浸透,几乎虚脱。 “确实不错,哀家觉得血脉活络了许多,以后每周来一次。” 宁慈依旧闭着眼睛躺着,似乎很享受现在的感觉。 “能入太后法眼,是妾身的福分。” 说完虞怜告退,快步往外走。 等出了长春宫,心里的压抑感才消散不少,但也不敢回头去看那华贵巍峨的宅子,仿佛里面蛰伏着吃人的野兽。 “怎么样?” “有没有受欺负?” 乾清宫内,焦急等待的赢庄看着脸色惨白的虞怜,上去搀扶问道。 感受着熟悉温暖的怀抱,虞怜终于安心,忍不住哭了出来。 “老寡妇,竟敢欺负你,我找他算账!” 美人梨花带雨,赢庄心中疼惜,怒发冲冠下不管不顾的要撕破脸皮找人算账。 “陛下,陛下莫要冲动,太后没有欺负我,还要封我为妃子。” “是臣妾没用,臣妾被吓哭了。” 虞怜连忙拉住赢庄,本就虚弱的她险些被拉的踉跄摔倒。 “吓的?还封你为妃子?你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眉头微皱,抱住虞怜安抚问道。 第12章 太监嬉笑帝王怒 “原来是这样。” 听完虞怜详尽至极的描述,赢庄心里有底。 虞怜哭泣,确实是被吓到了,宁慈在后宫中的地位万人之上,有着莫大的威慑,虞怜本来就胆子小,哪儿经受过这些大场面。 以后习惯了就好,至少现在来看,宁慈对虞怜没有敌意,而且还有提拔的意思。 提拔成为苏媚儿一样,监视控制他的人。 想通这点,赢庄知道虞怜暂时没有危险,甚至还能得到好处。 不过赢庄也没想到虞怜的来头不小,能被宁慈记住的商贾世家,还用不少的嫁妆来形容,虞家恐怕有不少钱。 虞怜的哥哥虞起,也就是白虎营右旗副统领也是从三品,是军中大官。 大乾京都有二十万精兵守卫,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营,每营又分左右统领二职位,听令于总统领。 青龙营主管宫内安全,属于禁军,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出皇宫,专职皇家护卫。 白虎营全是骑兵,个个骁勇善战,每当有匪徒作乱,或者外敌威胁,由他们作为主力冲杀征伐。 朱雀营由步兵组成,维护京都治安,有危险时率先冲锋,为白虎营探清敌情。 玄武营一身铁甲,手持巨盾阔剑,个个力大无穷,骑兵冲开敌营之后负责收割,或者防御敌方骑兵。 哪怕赢庄不懂兵法,也能看出来四种组合虽然简单,却能应对大多数场面。 青龙营和朱雀营都在宁慈手中,加上东厂和西场,足有十五万的兵力,难怪没人作对。 虞起,有机会见一面,说不定能拉过来。 记忆中,虞起对他的态度可不怎么样。 想想也是,天天欺负虞怜,小舅子能给好脸色吗。 “册封妃子是好事,以后听宁慈的话,千万不要反抗。” “哪怕她让你给我下毒,你也得照做,不能让她起疑心,否则你会有危险。” 赢庄严肃嘱咐。 他怕虞怜做傻事,比如推拿的时候不小心下手太重,拧断了宁慈的脖子。 “可陛下,万一真的...” “我活着,她才能垂帘听政,她不会让我轻易死掉。” 赢庄宽慰说道。 宁慈不是武则天,没有称帝的本事,只能培养傀儡,可傀儡不是短时间能培养出来的。 虞怜执拗不过,表面答应,心里却下定决心,决不能让赢庄有危险。 “今天累着了吧,早些歇息。” 见虞怜情绪稳定,赢庄轻抚后背。 酥麻的感觉从后背传来,虞怜的俏脸上浮现几片粉红,媚眼如丝的看着赢庄,没有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赢庄哪儿能不知道美人心思,把人往床榻抱过去,宫女识趣的关上大门。 陛下最近怎么了?越来越频繁了,还没用晚膳呢。 也不怕被掏空了身子骨,先帝就是迷恋太后的身体,暴毙了。 几个知道宫中秘辛的老宫女想道。 翌日清晨,惊醒的虞怜看着空荡荡的床榻,差点要哭出来。 睡过了头,又没伺候陛下更衣,以陛下的秉性,恐怕又是衣衫不整的离开。 虞怜猜的没错,赢庄何止是衣衫不整,直接穿着睡衣上了早朝。 衣服上的胭脂淡粉,还有脸上的红唇印记,证明他经历了一场大战,百官不忍直视,觉得荒唐。 陛下比以前更昏庸了! 如果那天赢庄把人带到宣政殿早朝,他们也不会觉得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赢庄按照惯例礼貌的问了一句。 百官不吭声,只求早点退朝。 珠帘后边的宁慈也没说话,早朝三分钟便结束。 大家心里都觉得,这么敷衍的早朝,不上也罢! 还有人决定明天装病请假,反正也没大事,赢庄也不会追究。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朝人少了小半,赢庄也不在意,再次三分钟结束了早朝上尚书房去。 司马桀的三天之约到了。 房间内,一小盆浓墨散发着香味。 “研的不错,没想到前太傅还有此等手艺,把你安排成研墨书童正好合适。” 身后的赵郜嘴角抽搐,陛下昏庸,损人的本事倒是挺厉害。 “陛下之命,贱民不敢不从。” 司马桀带着怨念说道,都是自己人,不能嘴上积点德? “不敢不从?那好,朕让你把墨水再变成砚台。” 赵郜忍不住笑了。 “狗奴才,朕让你笑了吗!” 赵郜刚乐呵,就听见了训斥,抬头被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摔了个驴打滚,正好掀翻了装有墨水小盆,黑色浓稠的汁液顺着太监总管的袍子往下流。 “啊!” “官袍!” “我的官袍!” 官袍珍贵,赵郜心疼,公鸭嗓叫的人心烦意乱。 “狗奴才,瞎嚷嚷什么,滚出去!” 赢庄又踹了一脚,赵郜自知失礼,又急于换下衣服早点清洗,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地上留了一条浓黑的墨迹。 “陛下演的不错,老臣差点以为你真的要让我把浓墨变成砚台。” 等到赵郜离开,司马桀调侃道。 “太傅大人说笑了,朕也是为了赶走赵郜,有他当眼线,做事太不方便了。” 司马桀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每次都演戏,早晚会露出马脚,但他短时间内也想不出办法。 “和坤那边,太后怎么说?” “给了我一些卷宗,有证据,足以治罪,掏空他的家产。” 赢庄不做隐瞒,司马桀皱了皱眉头。 对心腹赶尽杀绝,宁慈之心狠辣,超乎他的想象。 “那就按计划行事,把和坤拉下马,散播宁慈所做之事,让她的党羽产生恐慌。” 司马桀想了想说道,这是上次和赢庄商量好的,现在看来没问题,很顺利。 “太傅大人,朕改变主意了。” “朕想留着和坤。” 陛下又犯糊涂了,不行,不能让陛下干傻事! 司马桀第一个想法就是赢庄又犯浑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和坤虽是人才,但生性狡诈,若心软留下,往后必成祸患呐。” “而且我们的计划不是杀了和坤,然后让太后的党羽恐慌吗?不杀怎么会有人害怕。” 听司马桀这么说,赢庄愣了,随后笑了。 “太傅大人,本来我以为你懂,没想到你不懂。” 司马桀摸不着头脑,陛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说过,杀一个和坤,还有千千万万个和坤,既然如此,杀和不杀没区别。” 赢庄开始解释。 “怎么没区别,杀了能震慑其他人。” 司马桀坚持说道。 “太傅大人,你要知道,活人永远都比死人有用,哪怕他是我们的对手。” 赢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如同猎人看见了落入陷阱的猎物,信心满满,势在必得。 第13章 入夜之时拜太后 “臣不懂。” 司马桀更迷糊了。 “经过此事,和坤不死也会心有余悸,想着脱离宁慈掌控。” “但他势单力薄,定会散播恐怖言论,拉拢太后其他党羽叛变,而且有事实依据,别人很快会轻信然后心动。” “他如果死了,太后残害同党的事情很快会被遗忘,他不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被人看见就会想起与太后为伍的下场。” 赢庄一番解释,司马桀眼神发亮。 妙啊,陛下计策太妙了! 要是陛下早些醒悟,宁慈怎么可能掌管朝堂。 没想到陛下昏庸多年,清醒之后心思如此缜密。 “此计甚妙,老臣佩服。” 马屁司马桀拍的实心实意,赢庄听得心满意足。 熟读历史的他,对心理学也有研究,拿捏朝堂还是能办到的。 “除此之外,和坤要拉拢人,也会转移太后的视线,免得太后一直盯着他们,你是最佳人选,说不定过几天就出去了。” 赢庄接着解释。 司马桀点了点头。 朝堂之中,他和宁慈作对的最厉害,要牵制宁慈,除了他以外,确实没有别人。 “陛下需要我做什么?” 赢庄把路都铺好了,司马桀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他的身份。 “之前与你同来的那个小官,你观察观察,如果值得重用,我们可以提拔。” “我多年未参政,对朝中局势只知大概,不知详细,以后有不少问题询问。” 听见这话,司马桀顿时来了精神,他很高兴在退休之际发挥余热。 “臣知无不言。” 赢庄也不客气,坐在到了椅子上,持笔开始画画。 “说说军中的关系。” 他对军中统帅都不熟悉,不是记忆缺失,而是宁慈有意无意的干扰他和将军接触。 没办法,谁都知道兵权的重要性,哪怕是废物陛下,也不得不防。 “陛下想拉拢军中人才吗?” “军中四营,青龙营和朱雀营,全都是太后的人,在没有权势之前,陛下千万不要动心思。” “白虎营和玄武营也有太后的党羽,但不是身居要职,而且有不少人可以接触重用,臣给您说说。” 话语刚落,外面传来了动静,赵郜推门回来,阴沉的脸打量着屋子。 赢庄端坐台前画画,司马桀在一旁恭敬研墨,一切正常。 狗奴才,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 暗骂一句,赢庄也没找理由把人赶走,那样意图太明显,很容易被看出问题。 “司马桀,你看这幅画,朕画的如何?” 歪歪扭扭的曲线,似小儿随手涂鸦,横七竖八的线条,隐约看出来画的是个东西,司马桀看了半晌,愣是没瞧出来画的是啥东西。 “陛下神来之笔,臣自愧不如。” 确实自愧不如,他随手乱画,都比这好上几倍。 “朕给你安排个任务,这张画临摹十遍,过几日来检查,若是画的不对,哼!” 司马桀冷汗直冒。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他多想高呼一声,臣真的做不到啊。 让一个善于书画的人专门画丑,属实为难。 抬头想要暗示赢庄换个惩罚,却看见了关闭的大门,无奈的叹了口气,找到了和他一起被关在这里的狄仁秋。 “这幅画,你能临摹吗?” 司马桀小心翼翼问道,希望狄仁秋不是擅长作画之人。 狄仁秋看了一眼。 “太傅大人说笑了,这能称作为画?找只鸡在上面走几步,都比这好看。” “陛下画的,让我临摹十遍。” 司马桀说道。 “太傅大人好自为之。” 狄仁秋二话不说,脚底抹油开溜。 就算是陛下亲笔,也不能改变辣眼睛的事实。 身为当事人的赢庄却在想会不会给的惩罚太简单了,让人有疑心。 炎华地图,一眼能认出来,不难画。 回到乾清宫,和虞怜聊了几句,躺在床上想着军权的事情。 手无兵权,心里也不安稳,哪怕造反都得有兵变,何况夺权。 禁军全是宁慈的人,宫中处处都是危险,没有几个人卖命护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只能从白虎营和玄武营下手,然后暗中把青龙营的人替换掉,或者策反青龙营的将领。 脑海里思索着方法,却苦于情报太少,迟迟找不到突破口,赢庄眉头紧皱。 “陛下,有什么麻烦可以和臣妾说说,臣妾或许有办法。” 虞怜在一旁关切说道。 睁眼看见美人担忧眼神,不由得心神一暖。 “朕在想明天该罚和坤多少大板。” 军营水深,不能把虞怜牵扯进去,谁知道傻姑娘会做什么事。 “寻常人二十板都抗不过,臣妾觉得十板就够了,免得打死了难以收场。” 虞怜想了想说道。 “就依你的,打他十大板,以儆效尤。” 宫中仗刑,板子用铁木做的,坚硬无比,堪比铁棒,一板子下去能把骨头都打折了,和坤一身膀大腰圆的肥肉,看模样就知道挨不了几板子。 夜晚,宁慈即将休息的时候,赢庄又来拜见 “说吧,什么事能让你不顾美人,专程来见我。” 躺在床上的宁慈有些搵怒,好不容易酝酿了一些困意,转眼被打断了,今天晚上可能都睡不安稳。 “母后,朕刚刚闲来无事,翻了翻魏忠良送上来的卷宗,才知晓和坤所犯罪状之大,明天早朝想要抄家。” “准了。” 早晚都得抄家,早点充盈国库不是坏事,宁慈没理由不同意,下一任户部尚书的人选也有了,就等和坤下马。 “为防止和坤早知道消息,朕觉得明天早朝的时候动手,一来能才和坤家中找到证据,二来免得金银细软等名贵之物被转移,母后觉得如何?” 赢庄接着说道。 “你想问我要人?想要谁?” “西厂魏忠良掌管诸多情报,他负责抄家,定能掘地三尺找出财物。” 宁慈沉吟片刻。 “考虑的倒是周全。” “都是虞贵人的主意,不对,现在是虞妃。” “朕来之前,她嘱咐我要这样说,只有这样才能为母后分忧。” 赢庄把虞怜拉出来做挡箭牌,免得宁慈怀疑。 “哼,我还以为你有本事了,主意不错,我会命赵郜通知。” 冷哼一声,让赢庄心里松了口气,宁慈没有怀疑。 “谢母后,抄了和坤的家,国库又能充盈不少,大乾富强指日可待。” 说完赢庄准备离开。 “以后再来拜见,选对时辰,别耽误了我休息。” 身后传来宁慈不悦的声音。 “朕知道了。” 赢庄嘴角勾笑。 他是故意的。 上了年纪的人,本来睡眠就浅,告诉她后边的计划,心里会一直惦记,更睡不好觉。 明天宁慈精神恍惚,哪怕他有小动作,不去细想也看不出来问题。 赢庄的想法很简单,我杀不死你,但是我能熬死你! 第14章 初现帝王威严容 翌日。 一大早,乾清宫热闹非凡。 赢庄和虞怜吵架了。 “陛下,若不让臣妾帮您更衣,臣妾往后便再也不踏入乾清宫半步。” 虞怜拿着衣服,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好几次都让陛下逃了,不能再让他衣衫不整的过去早朝了,宫中已经有流言蜚语,说她祸国殃民。 “怜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今天你必须更衣。” 赢庄... 不管什么时代,女人都不讲道理。 扮演昏君,衣衫不整不是很正常吗,穿着正式,他的昏君形象不好维持啊。 “怜儿,听话,不然朕要发脾气了。” 赢庄故意让语气冷漠。 刹那间,虞怜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 “臣妾不想让人戳脊梁骨,不想让外面人说虞家的坏话,难道也有错吗?” 美人哭泣,我见犹怜,赢庄顿时心软了。 虞怜想做贤妻良母,背后被人说闲话却又无力反驳,心里面肯定不舒服。 “朕依你,今天让你更衣,别哭了,乖。” 抱住美人,轻抚泪水,言语轻柔。 虞怜欣喜点头,破涕为笑,如百花绽放,春光明媚。 站在门外的赵郜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暗中记了下来。 陛下宠爱虞怜。 两刻钟的忙碌后,虞怜将赢庄收拾的端端正正。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俊朗和帅气,还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金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带着莫名的威严和压迫,在门外候着的赵郜看呆了。 陛下收拾一番,真有帝王之相。 虞怜也很满意。 “陛下快看看,臣妾收拾的您满意吗?” 走到镜子前上下打量一番,挑不出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昏君。 不符合人设啊! 心里感慨一声,嘴里说着“满意,很满意,你好好休息,等朕的好消息。” 听见赢庄称赞,虞怜心里高兴,坚定了以后每天要伺候赢庄更衣的决心。 听说陛下当太子的时候很帅,不知道为什么,成了皇帝后就沉迷酒色,不顾形象。 轿子摇摇晃晃,赢庄想躺下休息,又怕弄乱了衣裳,内心叹息一声,愁眉苦脸的想着今天早上干些什么荒唐事。 “陛下到!” 百官焦急等候下,赵郜尖锐的声音从传进了宣政殿。 昨晚赢庄命人给百官送信,说早上有大事宣布,无非必要,不要请假。 大家猜测赢庄又要干荒唐事了。 夏日天亮的早,百官往门口看去。 一身正装的赢庄英武不凡,与先帝有五分相似的面容威严而有压迫,加身的黄袍在光照下灼目耀眼,踏着白光前行,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陛下? 怎么今天专程收拾了? 为什么觉得陛下不是昏君,反而有几分明君气势? 百官心里面泛起嘀咕,有些人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今天怎么懂规矩,知道收拾了?” 刚坐上龙椅,珠帘背后传来宁慈的声音。 “朕本想多睡片刻,拗不过虞妃,只能让她伺候更衣。” 赢庄随口解释,反正具体情况赵郜会禀告,他懒得费口舌。 “原来又是女人,虞妃,虞起的妹妹?可别又是殃民的祸害。” 百官心里泛起了嘀咕。 还以为陛下痛定思过,没想到依旧是老样子。 之前是苏媚儿,现在虞怜,也不知道陛下的身子还能坚持多久。 没管别人怎么想,赢庄扫了一眼。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 没人站出来。 “既然你们无事,朕倒有一事要说。” “朕本以为朝堂安宁,谁知蛀虫滋生,贪腐之风盛行,国库数亿白银被蝼蚁逐渐腐蚀。” “尔等有什么要说的吗?” 赢庄站起来,语气森冷,咬牙切齿,百官低头不语,心里苦涩。 果然,先是捐款,现在要抄家了吗? 和坤与秦晖,苏明暗中对视,心如明镜。 真的要动手了,宁慈要拿自己人开刀。 “哼,和坤,你身为户部尚书,掌管朝廷支出,朕听说有监守自盗的嫌疑,你有话要说吗?” 和坤没看赢庄,看着珠帘后模糊的身影,跪拜道。 “臣的心思,陛下最清楚,兢兢业业为大乾,不敢有逾越之举,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扣上贪污的大帽子。” “大笔支出都经过您点头同意,佳节盛宴都筹备妥当,说臣贪污,臣不服!” 大腹便便的和坤声辞悲切,这些话是说给宁慈听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赢庄心里窃喜,和坤是聪明人,看出事情不对知道反抗,知道打感情牌。 “大胆!朕说你有罪,那便是有罪!” “赵郜,把东西带上来!” 三份卷宗奉上,何时何地何处贪污多少银两,巨细无遗的写在上面,不容反驳。 “和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赢庄冷漠问道。 “证据在前,臣无话可说。” “既然承认,那就好办,抄家,灭族,以儆效尤,让大家看看,贪污腐败是什么下场!” 和坤刚松口,赢庄直接下了命令。 禁军持刀而入,准备把和坤拖走。 “陛下,臣觉得不妥,和坤忠良,多年来为大乾做了不少事,贸然杀了,难以服众!” 关键时候,都御史苏明站了出来。 “臣复议!” “臣也复议!” 元宰和秦晖也站了出来。 和坤,苏明,元宰,秦晖,太后的四巨头吗? 目的达到了! “大胆!贪污腐败之徒,还敢妄谈忠心,朕说要灭族,就没得商量。” “谁敢替他说话,死!” 赢庄站起来怒吼,声洪如雷,带着怒气。 三人不语,跪在地上围住和坤,不让禁军把人带走。 都是同党,时常一起喝酒,指挥禁军的赵郜也不好强行动手,看向了赢庄。 “杀!都给我杀!” 赢庄接着下命。 如果能趁机杀了四人,倒也不错,宁慈还没说话,肯定昨晚没睡好,脑袋还犯迷糊。 和他猜的一样,节奏太快,宁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打了个瞌睡四个大臣都要被杀了。 杀一个能承受,杀四个,她还没准备好扶持的对象呢。 “慢着!” 珠帘后,宁慈声音疲惫。 “母后有何指示?” 赢庄心里失望,再晚点清醒,人都被杀完了。 第15章 一腔忠良君心负 “和坤贪污之事,罚的太重了。” 其他人以死相保,宁慈心里清楚,今天肯定杀不了和坤,索性做个人情。 听见这话,和坤等人非但不感激,反而更加心冷。 这件事,真的是太后一手策划。 利用完我们,要卸磨杀驴了吗? “母后觉得该怎么罚?” 赢庄恭敬问道。 “念在和坤忠心耿耿的份上,所贪银两充公,略施惩罚即可。” 困顿的宁慈随口下了命令。 “和坤,听见没有,母后说了,小小惩戒。” “官职留着吧,户部尚书职位重要,短时间也挑不出合适的人选。” “罚你十大板,家中财产充公!” 这个惩罚,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十大板子虽然重,但不致命,总比丢了脑袋好。 财产充公虽然肉疼,但好歹官职保住了,后边弄钱还不是轻而易举嘛。 只有和坤心里清楚,他要被舍弃了。 “谢太后!谢陛下!” 和坤叩拜之后,脱下官服,被禁军架了出去。 外面传来锤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和坤的惨叫,宣政殿内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大家都不敢抬头,冷汗直冒。 他们怕的不是赢庄,是珠帘背后的宁慈。 赢庄将百官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感慨任道而重远呐。 大官们恐惧宁慈,竟然怕成了这个模样,只能慢慢来,慢慢发展。 “你们都看到了吧!以后再做小动作,就是这个下场,今天早朝,魏忠良已经把和坤的家抄干净了,你们谁有钱借他一点,免得和坤大人重伤饭都吃不上。” 赢庄煽风点火,半是警告半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连早朝都没过,家都被抄干净,做的太绝了。 早朝终于结束,百官稍稍松了口气,可看见地上的血渍后心中五味杂陈,和坤是宁慈的心腹,连他都免不了悲剧收场,那其他人更别指望。 事情朝着赢庄期望的方向发展,心情大好的他在乾清宫饮酒作乐,享受着昏君该享受的东西,感慨前主人堕落是有原因的。 宁慈那边,显然没把事情放在心上,回到长春宫就补觉休息,和坤家里的钱弄到手了,没必要多想,反正底下的人又不敢造反。 他们高兴了,和坤却愁眉苦脸。 被人抬回府上,整个宅子都空荡荡的。 家中金银细软不用说,被搬空的一干二净,连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不放过,甚至池塘中的锦鲤都被捞空,和坤怀疑如果不是家中的老槐树太大,短时间内难以运走,估计都被砍了。 “哎。” 和坤无力的叹了口气,之前被赢庄警告,他还只是怀疑的,但是不敢相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信了。 他的脑海里,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出现,宁慈不仁,休怪他不义,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好在官职留住了,还能混迹在朝堂,还能暗中谋划。 “把秦晖,苏明还有元宰大人请来吧。” 下定决心的和坤对身旁管家说道,他就在空荡的屋子一直等着,坐在老槐树下面,孤寥又寂寞。 这一等,就到了深夜子时。 等到子时,秦晖,苏明还有元宰穿着深黑色的衣服,点着昏黄的灯光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进来。 万一让宁慈逮住他们夜里密会,明天就会有下一个和坤。 “诸位来了?家中简陋,谈谈吧。” 老槐树下,传来和坤的声音,吓了几个人一跳。 灯火点亮,房空空如也,不见半点往日豪华,惊呆了苏明几个人。 他们见过抄家,抄的这么干净还是第一次见。 “和大人,要不我们进屋详谈,你的身体要静养啊。” 元宰看了看和坤的后背,鲜血淋漓,厚厚的血痂粘在衣服上让人心惊胆战。 “不了,我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咱们都做好准备,家里的金银细软该收拾的收拾,该上贡的上贡,该留后手的留后手。” 和坤摇了摇头,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却有种让人心死的哀默。 “知道了,按计划行事吧,我们也会做好准备,辛苦你了。” “等风声过了我们再来看你。” 苏明伸手,想拍拍和坤的肩膀却看见了伤口,顿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小心的从后门离开。 翌日。 饮酒作乐的赢庄醒来还有些头疼,坐在龙椅上睁不开眼睛。 “退朝吧。” 连问都懒得问,赢庄下了命令,百官也懒得在宣政殿多呆,一哄而散。 长春宫外,和坤跪拜在门口。 “和大人不在家里养伤,怎么过来了?” 轿子中传来宁慈的声音。 “臣昨日回去清算家中财产,变卖了一些商铺,又凑了八百万两白银,专程送来。” 厚厚的银票从和坤手中拿出来,魏忠良收了下来。 “哀家替陛下收着,等过段时间放回国库,你最近好好养伤,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太后。” 和坤面无表情的叩拜,等离开之后,魏忠良凑到轿子前。 “太后,要不要把人做掉。” “不必了,小小户部尚书,翻不起风浪,希望他能选对主子。” 魏忠良点点头,没再劝阻。 又过了几天,宫中风平浪静。 期间虞怜又去给宁慈推拿了一次,被旁敲侧击的提点。 赢庄整日饮酒,虽然早朝,但不问朝政。 和坤在家修养,被抄家的事情逐渐被人遗忘,无人提起,偶尔想起却倍感恐惧。 不少人却察觉到,这是风雨欲来的宁静。 上书房。 赢庄如约而至。 桌上放着十副临摹的画,司马桀面容憔悴,黑眼圈浓郁的像是画了烟熏妆。 “画的一般,和朕比差远了。” 扫了一眼,赢庄下了评论。 司马桀差点没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为了临摹十副丑画,他每天只睡三个时辰,老骨头差点熬出问题。 “陛下画工精湛,我自愧不如。” 违心说出这番话,司马桀希望赢庄不要再纠结画画的事情。 “嗯,是条听话的狗,今天不为难你了。” 说完赢庄离开。 不能每次都找借口赶走赵郜,容易被察觉。 看见赢庄走远,司马桀连忙在地上寻找,很快找到了留下的纸条。 “和坤被抄家,官职尚在,他们很快会有动作,你做好出去的准备。” “我需要白虎营和玄武营的资料。”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司马桀到了杂物房,警惕的书写着关于白虎营和玄武营的事情。 第16章 浑水摸鱼乱朝堂 乾清宫内。 看着心情大好的赢庄,虞怜嘴角勾笑。 “陛下最近有什么好事,能让你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臣妾高兴高兴。” 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赵郜,赢庄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凑到虞怜耳边小声说道。 “等司马桀出来,我们就有帮手了。” 酥麻的气息让虞怜耳朵酥软,俏脸蔓延出了淡粉色的云彩。 “这可真是好消息。” 虞怜又给赢庄倒满了酒,看他一饮而尽。 赢庄和以前一样饮酒作乐,是为了让赵郜放松警惕,掩人耳目,最近监视确实降低不少。 夜深人静,虞怜拿出了纸张。 “臣妾不辱使命,拿到了太傅大人的书信。” 赢庄被严密监视,虞怜稍微好点,中途离开一次,在约定好的地方拿到了狄仁秋送的东西。 “辛苦了,我会尽快解决赵郜,免得你陷入危险。” 宽慰的话语让虞怜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心,她抱住赢庄。 “能为陛下做事,是臣妾的福分,哪怕是死也不在乎。” 轻抚美人秀发,赢庄微微叹了口气。 得此良人,夫复何求,也就是前主人太昏庸,所以不当回事。 缠绵片刻,借着昏黄烛光赢庄看起了信件,看完之后立刻焚烧,然后将灰烬埋到了花盆泥土下。 因为送信纸张不能太大,内容很少,大概的说了说白虎营和玄武营的情况。 白虎营和玄武营的总统领是先帝旧部,忠心耿耿,先帝死后因为赢庄昏庸而心灰意冷,一直保持中立。 而白虎营和玄武营右旗的统领都是宁慈安插的亲信,时常在军中散布言论,并且是宁慈的眼线。 想要完全掌控白虎营和玄武营,除了拉拢总统领,还需要除掉右旗统领。 除此之外,还介绍了一些暂时可以相信的人,其中虞贵人的哥哥虞起就在其中。 “中立派吗?” 赢庄心里思量着,中立派看似置身事外,却是最难处理的人。 能在宁慈的威逼下不屈服,他一个废物昏庸皇帝,又怎么可能说服几位将军。 叹了口气,赢庄想着突破口,奈何和军营里面的人接触太少,愣是没想出好办法。 “找机会和虞起聊聊,能在宁慈的打压下坐上白虎营右旗副统领的位置,估计也不简单。” 无奈的赢庄只能打亲情牌。 翌日,在赢庄的执拗下,虞怜没有服侍他更衣。 用赢庄的话说,早朝三分钟,穿衣半小时,没必要,以后有大事再好好梳理装扮。 “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龙椅上,赢庄又恢复了大家衣衫不整的模样,成了大家熟悉的昏君。 都御史苏明最先站出来。 “陛下,前些和坤被您处罚,臣连夜查了好几个官员,发现都有贪污嫌疑,如何处置?” “抄家,砍头,还用我教你吗!” 赢庄气急败坏的大吼,心里却清楚,和坤等人为了自保,开始动手了。 “遵命!” 苏明跪拜退下,秦晖又站了出来。 “陛下,军中有贪腐之嫌疑,有克扣军饷之嫌疑,还有士兵消极怠工之嫌疑,您看怎么处理?” “朕给他们发钱,他们还敢做糊涂事!发现谁有问题,斩!哪怕是将军也斩!” 赢庄大叫着下了命令。 丞相元宰站了出来。 “陛下,苏明和秦晖的查探名录都交了上来,待会臣送到御书房,等您签完字,就能抄家杀人。”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说究竟查了哪些人。 朝堂上弥漫着让人恐怖的气息,和坤前脚出事,后脚又要杀人,司马桀被关,宁慈没有对手,开始肆无忌惮。 尤其是宁慈的敌对党和中立派最为恐惧。 感受到这股气息,苏明几个人心里得意。 按照他们设想,赢庄签完字就抄家,动静越大越好,宣政殿前容易吵架,容易让后边计划错乱。 反正现在杀的是小官,只需要营造恐怖的气氛,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放出司马桀,让太傅主持大局。 赢庄把苏明几个人的心思摸的清清楚楚,司马桀要快点放出来,他太缺帮手了。 “送什么御书房,朕一会还要看美人跳舞,你就在这里说谁犯了什么事,人在宣政殿,直接拖出去斩了,人不在宣政殿,派人杀了把头带过来!” 昏庸的皇帝怎么可能去御书房,开玩笑呢。 元宰愣了,他忘了这茬。 “丞相大人,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忘了是谁犯事吗?” 赢庄逐渐不耐烦。 “陛下,军中白虎营宣慰使宋武,玄武营城门领林浩有克扣军饷之嫌疑。” “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侍读都有贪污嫌疑。” 选的人官都不大,却都是宁慈敌对党的手下。 要是放在暗中处理,大家也就忍了,在宣政殿说出来,如果不护着,手下其他人会说闲话。 “兵部什么时候查案了,我的手下向来清廉,秦晖,你要是觉得有问题,随我去武场演练演练!” 白虎营总统领薛去病冷声说道,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清秀不似武夫,但那双带着杀气的眼睛却让人不敢直视。 “说得好!我看兵部最有贪污之嫌,何况秦晖,你去过我们玄武营吗?就说我们贪污,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玄武营的总统领项霸王长得五大三粗,络腮胡子浓眉大眼,声音洪亮如同惊雷,穿着厚重的铁甲铠衣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标准的莽夫模样。 秦晖冷汗直冒,不敢吭声,真把这两人逼急了,宁慈可不会保着他。 另外,翰林院掌院学士和三阁的大学侍也都站出来为自己人说话,他们以前听司马桀的话,司马桀被贬,本来就带着不满的情绪,这才没几天就要被肃清,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苏明也不吭声了,他是都御史,但也只是二品。 元宰咽了咽口水,赢庄将计划全打乱了。 “说他们有罪,那便是有罪,几位想仗着身份袒护吗?信不信陛下把你们拉出去都斩了!” 既然要闹,那就闹大点,元宰破罐子破摔。 “对,他们肆无忌惮的贪污,作为上司却袒护包庇,视为同党,拖出去杀了!” 赢庄打蛇上棍,下了昏君该下的命令。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他才能浑水摸鱼,才能让宁慈头疼。 第17章 相互算计渔翁利 听见赢庄的话,元宰冷汗直冒。 他想过赢庄会犯浑,没想到犯傻啊。 白虎营和玄武营十万大军,翰林院和内阁,两股强大的势力,连宁慈都只能温水煮青蛙般的慢慢削弱,他说杀就杀,又不是街边的贱民。 不能以常人心态,揣摩陛下心思,太昏庸了! 赢庄的话,无疑成了导火索。 翰林院和内阁的人开始举证宁慈党羽贪污的证据。 白虎营和玄武营的人则是数落着青龙营和朱雀营的不是。 宣政殿乱了,彻底的乱了,热热闹闹的像是大街的菜市场,下面站着的大官如同骂街的泼妇。 赢庄大开眼界,却笑的开心,余光瞥见了珠帘后面看不清表情的宁慈。 她现在一定很激动,特别激动。 争吵一直在继续,赢庄从一开始的看戏,到后边脑瓜子嗡嗡作响,都互相指责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停歇的意思,前任键盘侠自愧不如。 又看了一眼珠帘,老寡妇还能沉住气?不应该啊。 不会被吵得心脏病犯了吧?要是能有这等好事,我得烧香拜佛谢谢老天爷开眼。 “都给哀家闭嘴!” 没等赢庄多想,尖锐的声音在赢庄耳边炸响,传到下面却湮灭在众人的谩骂声中。 喷子喷上头了,不管不顾。 看见没有效果,脸色发黑的宁慈从珠帘后走了出来,看着混乱的朝堂,瞪了一眼赢庄。 “陛下,这就是你主持的早朝?” 本来只是杀几个小官,怎么眯了眯眼睛就成这模样?元宰的计划她看过,也经过批准,为什么没按预想的方向发展? “母后,朕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吵起来了,你快管管吧!” 赢庄哭丧着脸,说着昏君该说的话。 宁慈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对赵郜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拿盾持刀的禁军进了宣政殿,将百官团团围住。 看到形势不对的大官们才注意到宁慈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纷纷闭嘴。 “退朝,贪污一事再议!” 宁慈下了命令,头也不回的出了宣政殿,躺在椅子上揉着脑袋。 被吵得太疼了,闭上眼睛脑瓜子嗡嗡的。 赢庄也悄悄的离开,免得被大官们的火气冲撞。 两方人马越看越不顺眼,放下狠话离开。 中立派和司马桀那边,觉得宁慈要对他们动手,想找机会捞出司马桀,或者再选一位带头人。 宁慈那边在秦晖等人暗中引导下,都觉得太后缺钱了,要抄家割韭菜,和坤就是例子,现在不对中立派动手,就先拿自己人开刀。 心腹和坤还在家徒四壁的房子里养伤呢,何况他们,于是在元宰的建议下也准备捞人。 有司马桀在,能牵制太后,免得太后闲的没事天天找茬。 至于赢庄,谁都没放在心上,只觉得陛下越来越昏庸,还有点向妈宝男发展的趋势。 宁慈刚回到长春宫想要歇息,赢庄匆匆找来。 “母后,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回想到宣政殿闹腾的场面,宁慈第一个想法是白虎营和玄武营兵变了。 两个统领看她早就不爽了。 “慌什么?说!” 强装镇定,宁慈说道。 “母后,内阁和翰林院罢工了,本来送到御书房的折子都送到了乾清宫,朕想好好歇息,懒得管这些小事,那些大官们却跪在地上不起来,逼着朕批奏折。” “您知道的,朕喝酒千杯不醉,批奏折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赢庄哭丧着脸哭诉,就像是不想做作业的小学生。 宁慈厌恶的看了一眼赢庄,第一次觉得赢庄太废物也不是好事,心里松了口气、 不是兵变就好。 “小事,让元宰去处理,身为丞相,帮陛下批阅奏折合情合理。” 宁慈也看奏折,不过看的都是大事,内阁每天筛选几百份奏折,只有重要的才会送到御书房,否则不把皇帝累死。 现在内阁罢工,翰林院也不管事,让元宰他们筛选,是后续计划。 赢庄如获大赦的说着吹捧宁慈的话,绞尽脑汁想着拍马屁的词句,马上黔驴技穷的时候,元宰来了。 “太后,内阁和翰林院的人太过分了!” “臣要批阅奏折,却被他们辱骂,走晚一点就要动手被打。” 演戏是大官们的基本功,要不是赢庄知道他们的心思,差点也被骗过去了。 这演技,拿奥斯卡没问题。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奏折必须要陛下批阅,陛下不批,那就由您来批,或者让太傅司马桀出面。” “臣来批阅,他们不服!” 元宰委屈说道。 早朝进谏时处理几个小官都能闹腾的不可开交,真他让他批奏折,内阁和翰林院可不放心。 宁慈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脸上写着不批奏折的赢庄。 让昏君批奏折?怕是把大乾搅的不安宁,宁慈不傻,大乾太乱,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己批阅?想到如小山般的奏折,宁慈觉得揽了这份苦差,她肯定活不过一年。 至于司马桀.... 眯了眯眼睛,宁慈权衡着利弊。 虽然不听话,但司马桀在的时候,内阁和翰林院确实没闹腾,而且白虎营和玄武营对司马桀也很尊敬。 除此之外,朝堂上下都被他打点的不错,同党之中有贪腐的证据,司马桀也会不留情面的处理。 仔细想想,司马桀虽然作对,但也帮她省了不少麻烦。 有东厂和西厂在,有青龙营和朱雀营在,她不怕有危险。 “母后,司马桀不能放出来,他藐视皇威,以下犯上,此乃大罪,不可饶恕。” “其同党妄图威胁您,更应该严惩。” “朕觉得应该立刻斩首司马桀,将他的人头放在宣政殿,让同党好好看看与母后作对,与朕作对的下场!” 赢庄愤怒的义正言辞,打断了宁慈的思索。 一旁的元宰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心里祈祷。 陛下千万别犯浑啊,现在局面够乱了。 杀了司马桀,非但不能镇压,他的同党肯定会更闹腾,甚至会有兵变。 大乾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昏君! 宁慈瞪了赢庄一眼,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罢了,念在司马桀劳苦功高,放他一马,以后奏折由你和他共同批阅,凡是筛掉的奏折你都要重新查探,免得遗漏了重要的信息。” 元宰点头允诺。 以前宁慈想要插手奏折,却被以各种理由阻拦,虽然大事还会上报,但终究不放心,现在用放了司马桀做条件,换来插手的机会,合情合理。 老寡妇,不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 赢庄心里吐槽一句,脸上做出愤恨的表情。 “母后三思,司马桀不顾皇室颜面,宣政殿前当着大家的面冲撞您,现在放出来,以后百官怎么看我们?” “朝堂冲撞能安然无恙,他们会越发肆无忌惮。” 赢庄全力阻止。 宁慈没看他,实在没脸看,能蠢到这种地步,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亲生的儿子。 元宰默然退走,陛下愚昧昏庸,超出了他的底线,以后见了离远点,听说蠢病也会传染。 “你们都不理我,我自己找司马桀出气!” 赢庄大吼一声,愤然离开,心里乐开了花。 他的左膀,终于要出来了。 第18章 九品芝麻狄仁秋 上书房。 司马桀正在研读古籍,学习先辈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且从中总结经验,以应对后边的局势。 “砰!” 年久失修的朽木房门被踹开,落下时溅起了厚厚的灰尘。 抬头,飞舞的尘土下赢庄迎着光出现在眼前。 “还没到约定见面的时候,陛下怎么来了?” “出事了?好事还是坏事?” 司马桀心里琢磨着,方便后边配合。 赵郜在后边跟着,还有几个禁军,肯定有情况。 “司马桀,你冲撞母后,同党更是嚣张,以批阅奏折做威胁,逼迫母后放你出去。” “母后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面解决,今天由朕亲自了结你!” 赢庄大吼着,趁身边禁军不注意抽出了他们腰间的刀,冲向司马桀。 “快,快拦着陛下!” 赵郜急的满头大汗。 他哪儿能想到赢庄会这么冲动,上来就动手,要砍死司马桀。 幸好宁慈提醒,让他带着禁军看好赢庄,免得对司马桀做出不利的举动。 长期沉迷酒色,缺乏锻炼的赢庄被禁军护卫轻而易举的制服,夺下了手中的长刀。 “把陛下带到乾清宫,让虞贵人,不对,让虞妃好好安抚!” 赵郜慌忙下了命令。 走了老远,还能听见赢庄“我还会回来的怒吼。” “太傅大人,你要记得太后恩德,这次从陛下手上保住你,下次可不一定。” 赵郜阴阳怪气的说道。 “不劳你费心,太监要学会伺候好主子,其他的事情别瞎操心。” 都是老阴阳人,唇枪舌战,司马桀可不怕。 冷笑一声,赵郜没做争辩,他还要向宁慈禀告刚刚发生的事情,等宁慈做好安排。 万一赢庄见了司马桀,再做糊涂事,影响大局。 看着赵郜离开,司马桀贼眉鼠眼的从地上捡起指甲盖大小的纸条。 上面写着“计划开始”四个字,让他心头火热。 陛下的计划一旦成功,就会有对抗宁慈的资本。 谁能想到昏庸的陛下,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狄仁秋,有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户部尚书你来当,办不好,回家养老,我保你平安。” 和狄仁秋相处几天,司马桀看得出对方是人才,而且还没有完全沾染朝堂的污浊之气,暂时能信任。 “微臣出身寒门,本以为入了朝堂能一展手脚,没想到帝王昏庸,心灰意冷。” “可最近几次,太傅大人虽未明说,但微臣知道,您和陛下在密谋着什么,臣愿以死效命。” “可微臣有一事请求,还望您允诺。” 狄仁秋没有直接答应。 “说,你想要什么?” 司马桀皱了皱眉头,还是小官就敢讨价还价,真有了权势,那还得了! “臣不求名利,只愿帮陛下完成宏愿后,能够让我回房山当县令。” 县令? 好好的朝堂大官不做,当九品芝麻官? “太傅大人身在庙堂,不知百姓艰难,哪怕房山距京都不过两百里,也乱成了一锅粥。” “臣想为大乾做点什么,但更想为家乡百姓做点什么。” 狄仁秋看出了司马桀的疑惑,出言解释,言语中的无奈与心酸,不似作假。 “等你有了能力,直接下令整改,不行吗?” “太傅大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臣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狄仁秋坚定说道,司马桀叹了口气。 朝堂都乱成了一锅粥,百姓能好到哪里去,自从加重赋税以后,没钱的水深火热,有钱的也快水深火热。 “不管陛下大业是否能成,房山县令一职,我都给你安排上。” 片刻之后,司马桀微微叹气。 “微臣替房山百姓,谢您和陛下。” 狄仁秋恭敬告退,从始至终都没问司马桀要让他办什么事情。 长春宫。 赵郜急急忙忙走进去。 “太后,陛下性子冲动,差点杀了司马桀,要不然明日早朝别让陛下去了,让他冷静冷静。” “怎么?他又干了什么糊涂事?” 宁慈心烦意乱,最近赢庄给她找了不少麻烦。 赵郜把上书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宁慈听后,轻笑一声。 “倒是有点孝心,知道帮哀家说话,可就是笨了点。” “明天早朝继续,看好陛下即可,司马桀重新上朝,不能缺了陛下参席。” “给陛下带句话,只要不伤了司马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宁慈轻描淡写的下了命令,把原本想训斥赢庄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陛下,外面的禁军怎么变多了?” 乾清宫内,虞怜向外扫了一眼,低声说道。 “多了才好,多了才安全,司马桀出来了,谁知道他会干什么混账事。” 赢庄破口大骂,外面人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感慨陛下真是糊涂,谁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皇帝,九族都活腻歪了不成。 虞怜连忙装作惶恐的往赢庄怀里钻了钻,她知道赢庄在演戏。 “陛下有什么打算,需要臣妾帮忙吗?” 赵郜没来,其他宫女太监不敢靠的太近,赢庄怀里的虞怜低声说道。 “有件事确实要你帮忙,而且只能你来帮忙。” “陛下尽管吩咐,臣妾全力而为。” 虞怜眼中带着期盼,只能她做的事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帮朕早日生个龙子。” 赢庄一脸坏笑。 虞怜又羞又喜,说不上话, “怎么?不愿意?” 赢庄继续追问。 “臣妾愿...愿意。” 虞怜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赢庄的怀里,低声怯弱,看的赢庄食指大动,刚准备动手,赵郜不失风趣的走了进来。 “狗奴才,没看见朕要办事吗?不长眼睛,改明儿让母后把你换了!” 赢庄是真的生气,好不容易想乐呵,还被奴才打扰。 赵郜低头不敢反驳,等到赢庄又骂了几句,稍微撒了些火气之后,抬头说道。 “陛下,太后交代,让您明天准时早朝,还说只要您不伤了太傅,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赢庄没有回应,踹在赵郜肚子上,踹了个狗吃屎,嘴里骂着。 “滚吧,狗奴才,朕知道了。” 骂完关了大门,抱着虞怜往床榻走。 门外,赵郜起身拍了拍官服上的灰尘,低头躬着身子离开,害怕被人看见眼神中的阴狠和杀气。 第19章 一朝落马皇后势 “陛下,您最近对赵郜的态度,不怎么友好啊。” 欢愉过后,虞怜躺在赢庄怀中问道。 除了刚刚的打骂,最近赢庄还会主动找麻烦,赵郜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会被训斥。 “连你都能看出来,做的确实有点明显。” “谁让狗奴才放着好好的太监不当,非要当狗腿子,朕天天被监视得太累了,总得发泄一下。” 赢庄随口找了个理由,没有解释太多,免得虞怜担忧。 后续计划马上开展,一波接着一波,不能有任何差池,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赵郜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他不怕虞怜会透露消息,但怕每次给宁慈推拿的时候,会被老狐狸无意间套话,万一问出不对劲的地方,想要糊弄又麻烦。 虞怜也识趣的没有追问,赢庄的改变她看在眼里,知道心上人在谋划大事。 苏府。 苏明喝着清茶,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姿妖娆,衣着华贵妩媚的苏媚儿走了进来。 “父亲找我何事?” 苏媚儿并未行礼,坐到另一个主宾位上,语气冷淡,不带感情。 苏明睁眼轻撇了苏媚儿一眼。 “和坤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太后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对苏家出手的迹象。” 开口就讨论公事,苏媚儿早已习惯。 “最近没有,但以后会不会出手,我也不知道。” “虞贵人得了陛下恩宠,被太后册封妃位,地位水涨船高,近些日子更是常住乾清宫足不出户,听说每日还与陛下欢愉,我这个皇后名存实亡。” “近些日子我去拜访太后,也被以各种理由拒绝,而虞怜每周都给太后亲自推拿,两人相谈甚欢,如果虞怜生了龙子,我的皇后之位,恐怕保不住。” “父亲如果想保苏家,还请给背后的那位说说,让他出出力,他可比女儿厉害多了。” 苏媚儿自顾自的倒满了茶,嘲讽似的说道。 苏明皱了皱眉头。 “虞怜?虞起的妹妹?之前被陛下虐待的女人?” “苏媚儿,我们费尽心思把你送进皇宫,让你当上皇后,为的就是让你打探情报,掌控后宫,你都做了什么!” “连不起眼的小角色都能骑在你头上拉屎,早知道你是废物,还不如送个丫鬟过去。” 被苏媚儿挑衅,苏明忍不了,摔了茶杯训斥。 “当皇后?哈哈...可笑,你觉得我愿意当皇后?强行把我送入皇宫,伺候昏庸皇帝,你问过我愿意吗?” “为了苏家,我忍辱负重的够多了,你倒是问问自己,你为女儿做过什么!” “告诉你身后那位,虞怜得宠,我无能为力,太后管着后宫,皇后形同虚设,她想提拔谁、罢免谁,一句话的事儿。” “我会试着勾引陛下,成与不成没把握,陛下对我很警惕,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 面对愤怒的苏明,苏媚儿不起波澜,平淡的语气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说完便转身离开,眼中除了浓浓的恨意,再无其他。 看着摇曳生姿的背影,苏明双拳紧握,随后无力松开,进了书房密室,将苏媚儿说的话传递出去。 回到皇宫的苏媚儿没去寝宫,直接到了长春宫。 “听说太后近日精神欠佳,媚儿特调了安神养眠的熏香,还请通告一声。” 门外,身为皇后的苏媚儿对守门太监低声下气,顺便递过去了一块银锭。 太监瞥了苏媚儿一眼,接了银锭不耐烦的说道。 “我去通报,至于太后见不见你,我可做不了主。” 不得宠的皇后和下人没区别。 苏媚儿连忙道谢,看着对方走远,心思深沉。 “太后心情不错,进去吧。” 过了足有一刻钟,太监才出来,苏媚儿又递了一块银锭才走进去。 台上戏班子唱着戏曲,苏媚儿站在一旁不敢打扰,等了一个时辰,等到戏班子下台才敢靠近。 “听说你又研制了熏香,带来了吗?” 宁慈起身,边往餐房走边问道。 “带来了,还请您看看,入不入的了眼。” 苏媚儿将早就准备好的熏香送了上去,宁慈没拿,身后太监拿着轻嗅以后点了点头。 “东西留下吧,哀家要用晚膳,不知道你要来,没你的份,就不留你了。” “太后客气了,媚儿这就离开。” “不过陛下最近没找媚儿,媚儿又不敢贸然见陛下,还请太后帮帮忙,陛下独宠一人,后宫其他妃子见了心里面也不舒服。” 眼看宁慈下了逐客令,苏媚儿连忙说道。 “庄儿宠谁,是他自己的事情,你们谁能夺宠,也是自己的本事,哀家管不着。” 说完这句,宁慈显然不想再和苏媚儿说话,脚步走快了许多。 苏媚儿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经很满意,也不敢再纠缠,跪拜之后告退。 宁慈到了餐房,西厂魏忠良早已等候。 “太后,苏媚儿今天回了一趟苏府。” “嗯,哀家知道了,让她闹吧,翻不起风浪,虞怜查的怎么样?” 在宁慈眼里,苏媚儿只是有几分姿色的狐媚子,算不得什么。 “查过了,虞家商贾世家,没有问题,虞怜胆小怕事,也没问题,虞起倒是难啃的硬骨头,不过只是右旗副统,官职不高。” 魏忠良将探听到的情报细细道来。 “哀家知道了,看好司马桀,他接触过哪些大官都得记下来,最近国库缺钱,总得找些办法。” 价值千两白银的珍馐美味,宁慈动了几筷子就吃腻了,吩咐完后转身离开。 魏忠良允诺一声,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处。 子时,苏府书房密室,苏明提着灯笼在昏暗中前行,走了足有两刻钟,敲响了路旁泥土遮掩的暗门。 暗门嘎吱打开,茶水已经备好,昏暗火光下一人身穿黑色布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貌,坐在桌前。 “媚儿怎么说?” 斗笠男声音低沉。 “虞怜得宠,常住乾清宫,太后隐有扶持之意。” “她的威势逐渐衰落,甚至入不了长春宫,能帮我们的太少。” 回想起苏媚儿对他的态度,苏明眼神发冷。 “罢了,她为我们做的不少,现在也该我们出手,为她扫清障碍。” “告诉她,虞怜活不了多久,让她把握机会。” 第20章 初上朝堂两相争 “陛下,该起床了,臣妾要伺候您更衣。” 一大早,穿戴整齐的虞怜拿着几大沓衣服说道。 赢庄干脆利落的起床,没有挣扎。 他和虞怜约定好了,有大事的时候就好好穿衣服,平常没必要穿正式的衣服。 今天司马桀重回朝堂,是大事,也是喜事,得隆重招待。 宣政殿前。 司马桀站在最前面,内阁和翰林院的人站在他身后意气风发,觉得宁慈服软,他们赢了。 随着太监扯着嗓子的长鸣,带着几分帝王之相的赢庄坐到了龙椅上。 “司马桀,刚从上书房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早朝,你有事吗?” 赢庄板着张脸,语气不善。 “老臣身为太傅,不管有没有事,都应该来早朝。” 司马桀说道。 “朕念你年事已高,关心两句,你倒是来了脾气,改天找太医好好看看,免得哪天又犯了糊涂,要在宣政殿寻死,可没人拦着你了。” 刚上朝,一君一臣冷嘲热讽的唇枪舌战,让其他人捏了冷汗。 陛下脾气不好,可别干昏事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免得朕见了烦心的人,心情不好。” 赢庄不耐烦的说道。 百官闭口不言,赢庄明显的想早点退朝,大家可不想这时候触霉头,万一被昏庸皇帝拖出去打一顿,不划算。 “臣有一事禀告。” 没人站出来,司马桀站了出来。 “退朝!” 赢庄无视,起身准备离开。 “和坤因贪污受刑而被惩罚,如今正在家中养伤,天门赈灾一事被搁浅,可百姓耽误不得,需再良臣主持此事。” 司马桀拦在赢庄面前说道。 “滚开,天门什么样子,关朕何事!贱民而已,死就死了。” 赢庄推搡着司马桀,不耐烦的说道。 “陛下,太傅说的有道理,天门赈灾,确实要管管,不然灾民暴动,朝廷也不安生。” 珠帘后面,传来宁慈的声音。 赢庄和司马桀暗中对视一眼,老寡妇上钩了,太后要赈灾的事情早就传遍天门,好面子的宁慈不会不做。 重新坐在龙椅上,赢庄表现的越来越不耐烦。 “母后体恤民情,朕觉得天门的事情要早点解决,既然灾民要暴动,那就杀了,以震朝廷之威。” “苏明,你儿子苏元思是朱雀营左旗副统,让他出兵天门,即刻启程。” 赢庄直接下了命令。 有了以劳换酬之法,出兵镇压,是下下之策,可从昏君嘴里说出来没人觉得意外,昏君嘛,不干点荒唐事说不过去。 苏明刚站出来想领命,司马桀直接打断。 “陛下,之前可是说好了要用以劳换酬之法救济天门百姓,消息都发出去了,现在出尔反尔,会损失朝廷颜面。” “除此之外,天门灾民心有怨念,暴乱更不容易镇压,强行出兵引发战乱,士兵的抚恤金又是一大笔银子,还不如以劳换酬来的划算。” 赢庄锤了龙椅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大吼。 “朕做事,什么时候要你插手!” “信不信再把你贬入上书房,滚!” 说着还拿起龙椅旁的茶碗砸在了司马桀身上。 “给朕拟圣旨,命苏元思为平暴大将军,率朱雀营一万兵马,去天门平定暴乱!” 赢庄下了命令,身旁太监不敢离开,看了一眼龙椅背后的珠帘。 “庄儿,司马桀说的没错,出兵不是良策,赈灾才能解民忧,出兵之事,休要再提。” 果然,宁慈开口了。 赢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心里乐开了花。 天门赈灾,以宁慈的名义宣传,如果改为出兵,她的名声全毁了。 而且抚恤金确实是不小的开支,宁慈才不会吃亏。 “太后英明,天门赈灾事大,做好了能提升朝廷威信,臣觉得内阁侍读学士孔尚清可以担此重任,您意下如何?” 司马桀直接绕过了赢庄,向宁慈禀告。 内阁和翰林院的不少人都站出来支持,说着孔尚清为官之后的政绩,称赞着为人。 “都给朕闭嘴!” 赢庄怒吼一声。 “司马桀推荐的人朕不会用,孔尚清对吗?拉出去斩了!” 百官面面相觑,陛下越来越冲动了。 不少人出来进谏阻止。 “谁敢为他说话,都一起斩了!禁军呢?朕要杀人,没听见吗!” 赢庄接着叫嚷。 “庄儿,宣政殿前杀人不妥,不过惹你生气,痛打二十大板,伤养好了再回来。” 宁慈刚说完,禁军直接进来把孔尚清拉了出去,不多时传来惨叫,但又很快停歇。 和坤被打十大板就丢了半条命,二十大板不死也是残废。 司马桀双拳紧握,眼里冒着怒火,翰林院和内阁的人也都眼神不善。 “怎么?你们要造反!” “当奴才的,要听话,不然主子生气,把你们都杀了喂狗,孔尚清就是下场!” 赢庄无视众人眼神,接着叫嚣。 珠帘后边,宁慈轻咳两声,她看不下去了,赢庄太能拉仇恨了。 “庄儿,天门赈灾迫在眉睫,我有一人可以引荐,通政使郭万杰,你下令吧。” 宁慈懒得磨叽,直接说出了预备人选。 郭万杰是她的人,也是和坤倒台后的预备人选。 “既然母后发话,朕这就下令拟旨,郭万杰德才兼备,封为天门赈灾特使,协管...” “陛下,郭万杰昏庸无能,还有贪污前科,不可重用!” 赢庄刚说一半,司马桀又站出来说道。 “司马桀,朕给你脸了!” “三番两次打断朕,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 赢庄走下台,对着司马桀拳打脚踢,内阁和翰林院的人想上前帮忙,却畏惧禁军的长刀不敢上前。 宁慈不杀司马桀,不代表不杀他们,万一为了帮赢庄泄气,乱杀几个,顶不住啊。 “老臣说的是实话,如果陛下执意要重用郭万杰,臣以死明志。” 被打的司马桀断断续续说道。 “庄儿,停手。” 宁慈还指望利用司马桀批阅奏折,真死了,处理起来麻烦。 赢庄装作没听到,不停手,还是禁军强行拉开。 “母后,司马桀天天嚷着以死明志,依朕之见不如成全他,免得朕见了还心烦。” 宁慈无视了赢庄的昏庸建议,走出了珠帘,站在龙椅旁边俯视着司马桀。 “太傅大人,既然你认为郭万杰不合适,满朝文武,可有你看得上的人选?” 司马桀扫了一眼赢庄,意思很明显。 我选谁,你和太后就杀谁,我怎么选? 宁慈皱了皱眉头,第一次觉得为难。 司马桀选不了人,也不会让她选人,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来人,把上书房的书童带上来,朕要亲自杀了泄愤,让司马桀好好看看,在上书房呆过的书童没有好下场!” 就在这时,宁慈听见他昏庸的儿子说道。 第21章 清白背景中间人 书童? 如果赢庄不提,宁慈真记不起来,当时和司马桀一起贬到上书房的还有一个小官。 因为官职太小,所以没被记住。 不过现在,宁慈觉得对方或许有些用处。 “宣政殿前不宜见血,庄儿,惩罚之事还是算了。” “至于天门赈灾,司马桀不退让,哀家也不觉得内阁和翰林院的人能做好这件事,此事暂且不论,明日早朝再行商议。” 宁慈直接下了命令,没人反驳。 一切和司马桀还有赢庄计划的一样,宁慈会重新找中间人,狄仁秋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之前官职太小,没有站队的权利,现在有利用价值,宁慈会找机会拉拢。 至于宁慈会不会怀疑狄仁秋,这不重要,在她心里,一个小官不敢反抗,也没有本事反抗。 而狄仁秋会不会叛变也不重要,司马桀和赢庄早就留了后手。 “听母后的安排,退朝!” 赢庄说完,气冲冲的离开,司马桀回归后的第一次早朝不欢而散。 宁慈没去长春宫,径直到了上书房。 “狄仁秋,太后要见你,换身干净衣服,免得脏了太后眼睛。” 杂房中,赵郜捂着鼻子嫌弃的将一套官服放下,转身离开,不愿多待一秒。 三品官服... 狄仁秋愣愣出神,这个位置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如今近在眼前,恍若做梦。 太后果然权势滔天,轻易任命三品大官。 洗干净身子,穿上官服,狄仁秋到了上书房,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年近四十的宁慈。 狭长的双眼有些浑浊,却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些许皱纹的脸上带着横肉,一看就是阴狠毒辣之辈,符合人设。 “参加太后。” 狄仁秋跪下拜道。 “天门赈灾一事,想来你有所耳闻,和坤有病在身,哀家想让你负责,你做不做?” “能为太后做事,为朝廷效命,是卑职的荣幸。” 狄仁秋连忙惶恐说道。 “明日你来早朝,哀家会当众宣布此事。” 宁慈说完就要离开,忽然间回头。 “听说你出生房山,那里的情况我有所耳闻,县令贪污腐败,哀家已经让人把他处理了。” 狄仁秋冷汗直冒。 短短片刻,不仅能打探到消息,还能指挥远在百里外的房山,太后权势,比想象中更大。 房山的事情,是太后的善意示好,也是恶意警示。 早朝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内阁和翰林院的人心中阴郁久久不能散去。 陛下昏庸早就习惯,可以前只是昏庸,还有点良心,对待朝廷官员不会说杀就杀。 今天早上,却因为和司马桀的私人恩怨,对孔尚清说杀就杀,纵然只是五品小官,也不至于直接动手。 能杀孔尚清,未必不能杀别人。 “太傅,陛下昏庸暴虐,我们要想想办法啊。” “司马大人,您是太傅,太后和陛下离不开您,但我们不一样啊。” “自从陛下早朝,朝廷一天比一天乱,我们一天比一天提醒吊胆,干脆我们弹劾进谏,让陛下不再早朝。” ..... 同僚之间的话,被司马桀听得一清二楚,感慨赢庄演技天衣无缝,满朝文武愣是没人看出问题。 杀孔尚清,是司马桀的安排,对方看上去人畜无害,司马桀却查到他背地里贩卖内阁和翰林院的情报,至于卖给了谁并不清楚。 不是自己人,杀了也不心疼,司马桀最恨的就是二五仔。 “行了,做好本分事,批好奏折,处理政务,如果陛下以后再滥杀无辜,我会出面阻止。” 司马桀半是训斥,半是点拨的说道,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小山的奏折有些无奈。 他到上书房几日,竟然堆积了这么多,看来大乾真的是多事之秋。 司马桀表态以后会帮忙阻止,内阁和翰林院的人总算安定下来,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不再讨论朝堂的事情。 京都郊外某处庄园。 某个男子拿着写有朝堂今天发生的事情的书信眉头紧皱。 最近接连不顺,好多谋划都付诸东流,有些是筹备了很久的事情,现在都泡汤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连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 明明酒里下了药,确保万无一失,确保赢庄活不了,可偏偏活了下来。 明明煽动了天门百姓暴乱,算准了以宁慈的脾气会出兵镇压,可偏偏变成了拨款赈灾,而且还用以劳换酬的方法。 明明苏媚儿已经把赢庄勾引的神魂颠倒,可偏偏赢庄突然宠幸虞怜。 宁慈依旧是宁慈,强势贪财,赢庄依旧是赢庄,昏庸无道,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哎,找时间去青龙寺烧香拜佛,免得流年不利。” 叹了口气,男人准备起身回屋。 “大人,里面送来的消息。” 密信送到手上,男人迫不及待的打开。 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方便直接打听,只能从各种渠道探听消息,好在深耕多年,不管宁慈身边,还是司马桀身边,都有他的暗桩。 虽然孔尚清死了,不过是小角色。 “宁慈欲安排狄仁秋为天门赈灾特使。” 狄仁秋? 男人疑惑,没听过这个人?难道是宁慈要培养的心腹? 往后面看下去,眉头逐渐舒展,宁慈和司马桀的中间人,背景清白,不过是占了运气的便宜。 “有意思,真有意思。” “如果把他拉过来,天门的事情,说不定有着落了。” 天门暴乱,是他暗中引导,一旦百姓和朝廷开打,他暗中支持百姓,就有机会发动兵变,把宁慈和赢庄拉下马,坐上那梦寐以求的位置。 拉拢了狄仁秋,还能顺便在宁慈身边安插心腹,和坤的位置空了,如果狄仁秋能抓住机会,户部尚书可是不小的官。 “苏明那边该行动了,和坤被重罚,宁慈的心腹必定诚惶诚恐,是拉拢的好机会。” “还有苏媚儿,没了赢庄的宠爱,宁慈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这也不行,让她再找机会勾引赢庄,能再被宠爱最好,如果不能,再找机会下药。” 男人思考着,一道道密信暗中发了出去,除了给苏家,还有不少朝廷大官以及四营将领。 第22章 狐媚皇后再争宠 苏府。 拿到信件的苏明嘴角勾笑。 撒了三年的网,终于要收了吗? 憧憬着苏家以后的未来,苏明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当年赢庄登基,他就看出来废物皇帝做不成事,投奔了宁慈,随后一路青云直上,当上了都御史。 成了都御史以后,很快被那位找上,宏图大业加上承诺,苏明心动了。 不得不心动,当上都御史,听候宁慈命令后,苏明才知道与虎谋皮的滋味,天天提心吊胆,如高空走钢丝般的日子苏明过够了。 想着想着,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苏明藏好密信,扭头看见了脸色冷漠,却妖艳妩媚的苏媚儿。 “叫我来又有什么吩咐?宫中眼线多,我们见面频繁,会让太后生疑。” 苏媚儿径直坐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苏明也习惯了女儿这幅模样,不觉得恼怒。 “那位有令,让你试着和虞怜争宠,让你监视宁慈的动向。” “父亲可太看得起我了,陛下不愿宠爱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媚儿耷拉着眼皮,懒洋洋的说道。 “别给我装糊涂,以你的本事陛下怎么可能不动心!我知道你不愿伺候昏庸的陛下,但事关重大,不得不做。” “不得不做?好一个不得不做,为了你的宏图大业把我送进宫,让我取悦不想取悦的人,这就是你们的宏图大业?” 苏媚儿越说越激动,高耸的胸膛不断起伏,急促的呼吸和紧握的双拳让苏明忍不住退了半步。 “记住你的承诺,等你们所谓的宏图大业完成,给我自由。” “我欠苏家的债,一笔勾销。” 苏媚儿深呼吸一口平复心情,说完离开,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苏明一眼。 “放心,我给你自由,一定给你自由。” “虞怜一死,哪怕你不愿意,陛下也会宠幸你。” 看着远去的苏媚儿,苏明冷笑说道,脸色阴沉。 回到皇宫的苏媚儿没有拜见宁慈,也没有回坤宁宫,径直往乾清宫而去。 之前沉寂,是因为她不想勾引赢庄,侍奉废物皇帝让她觉得恶心。 现在苏明下了命令,不得不从。 至于能不能重新被赢庄宠爱,苏媚儿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以她的姿色,沉迷酒色的皇帝怎么可能不动心。 “陛下,皇后求见。” 正在和虞怜缠绵的赢庄眉头微皱。 苏媚儿?她怎么来了。 宁慈的试探,还是别有用心? 苏媚儿除了上次的拜访,这段时间都没有露面,赢庄对她的警惕不强,如今突然造访,有不好的预感。 他能感觉到苏媚儿的厌恶,哪怕对方极力掩饰,还是被看了出来。 那是正常人踩到狗屎后的厌恶,恶心的像吞了一只苍蝇。 “不见,没看朕在和虞妃聊天吗?” 摸不透对方的目的,那就不见面,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赵郜愣了愣,就算不宠幸,以苏媚儿的身段也不至于到不见的地步。 “皇后娘娘说了,陛下不见,她就在外一直等着。” 赵郜接着说道。 “还敢威胁朕,让她等着吧,朕倒要看看她能等到几时。” 赢庄灌了口酒,满脸的无所谓。 威胁?越是威胁就越有问题。 赵郜还想说什么,可看赢庄模样,又不敢犯了君怒,最近赢庄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辄打骂羞辱,他有心理阴影。 “嗻。” 躬身告退,赵郜把话带给了苏媚儿。 媚眼透过半开的房门,看见了搂着虞怜饮酒作乐的赢庄,心里泛起古怪的感觉。 “还请转告陛下,苏媚儿会一直等下去。” 苏媚儿也来了脾气。 赵郜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陛下最近脾气古怪,我不敢多言,你站在这里,他自会看见。” 挨骂挨怕了,实在不敢惹了。 苏媚儿也没有强求,赵郜是宁慈心腹,在宁慈眼里,赵郜的地位比她高。 “陛下,皇后都等了一个时辰,您真的不见吗?” 眼看要到用餐之时,虞怜担忧说道。 她不怕苏媚儿,怕惹怒宁慈。 “谁知道狐媚子打什么鬼主意,不见!” 赢庄铁了心。 听见狐媚子这个词,虞怜忍不住笑出了声,可又觉得赢庄说的没错。 哪怕她是女人,看见苏媚儿也觉得娇媚惊艳,还会不自觉的亲近。 “陛下还是见一见,今日求见不成,皇后不会罢休,往后必定更加频繁,不如先打探清楚,然后再做谋划。” 虞怜不经意间看了苏媚儿一眼,说起了好话。 赢庄疑惑的看了虞怜一眼。 不应该啊,哪怕虞怜不争宠,也不会把自己往别的女人怀里送,苏媚儿的魅力有目共睹,真的不怕我再被蛊惑?或者她不在意? 端酒,扫了一眼赵郜,对方站的远远地暗中观察,最近他被打怕了,不敢靠近。 招了招手,赵郜点头哈腰的走到身前。 “陛下有何吩咐?” “多备副碗筷,告诉皇后,她愿意等到晚膳,那就一同用餐,对了,朕今日没有食欲,晚膳时间推迟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赵郜看了看外面,原本离晚膳还有半个时辰,再推迟两个时辰,加上苏媚儿之前等的时间,足有三个半时辰。 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都站不了这么久,陛下这是存心为难啊。 “嗻。” 他不敢多言,允命禀告。 “告诉陛下,臣妾愿意等下去。” 苏媚儿看不出喜怒,直接回答。 赵郜点了点头,没有转告,在外面静静等着。 时间推移,赢庄的目光时不时瞟一眼苏媚儿,对方曼妙的身姿和妩媚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狐媚子,哪怕心有忌惮,也挡不住她的诱惑啊。 两个半时辰过去,约定的晚膳时间到了,苏媚儿半步也没动过。 “过来吧。” 赢庄坐到桌前,对苏媚儿挥了挥手。 苏媚儿脸色如常往餐桌走去,行走时看不出任何异常。 赢庄惊了。 这女人身体素质这么好?硬站了三个半时辰,还能自如走动,腿不麻吗? 苏家可不是习武世家,而且大乾也没有女子习武的风俗。 苏媚儿有问题,秘密藏得很深啊。 “皇后身子骨真硬朗,站了三个半时辰也不见疲惫,朕佩服啊。” 赢庄旁敲侧击问道。 苏媚儿眼底闪过微不可查的慌乱,很快被隐藏,以前赢庄不会注意细节,她就懒得做掩饰。 “臣妾自幼习舞,别说站几个时辰,哪怕站一天也没问题,陛下怎么连这件事都忘了?您可最喜欢看我跳舞。” 娇媚俏脸上露出微笑,苏媚儿盯着赢庄眼睛毫不避让的说道。 神经敏感的赢庄却心里一惊。 “难道,她发现了?” 第23章 蛇蝎美人读君意 苏媚儿的舞艺确实能独霸后宫,前主人却只贪图人家身子,对这件事印象不深,导致赢庄遗忘。 现在被抓住话柄,赢庄害怕露出马脚,或者已经被苏媚儿看出了什么。 他是穿越者,是最大的秘密,一定不能暴露。 “小事而已,朕何须记住,有怜儿陪着已经足够。” “今天要见我,有什么事?” 赢庄搂着虞怜,言语淡漠,心中提防。 苏媚儿也不客气,搬起凳子坐到了赢庄左侧,贴着他的耳朵。 “陛下,非要有事才能见你吗?” 娇媚的夹子音非但不让人恶心,反而有种享受,温柔的气息带着清香划过耳朵,冲进赢庄鼻子,让他浑身起了细密的疙瘩,觉得听见苏媚儿说话就是享受。 难怪前主人沉迷美色,顶不住啊! 片刻之后赢庄才稍稍回神,心中感慨,看了一眼虞怜,发现对方神色如常这才放心。 “朕很忙,哪儿有闲心见阿猫阿狗。” 苏媚儿无语。 很忙?忙着饮酒作乐睡美人? “陛下何时严辞这般犀利,媚儿还以为你换了个人呢。” 赢庄心里一惊,知道不能再说话了。 要说谁最了解前主人,非苏媚儿莫属,两人天天待在一起,再不喜欢,也摸清楚了脾气性格,说的越多越容易暴露。 “哼。” 冷哼一声,不再作答,赢庄无视了苏媚儿,调戏着虞怜,吃着桌上饭菜。 紧盯着赢庄的苏媚儿眉头微皱,她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不能再让她看下去,不然肯定要出事。” 被苏媚儿盯得发毛的赢庄决定早点解决麻烦。 “朕吃饱了,怜儿,侍寝。” 没吃几口饭,赢庄搂着虞怜往床榻走去。 “啊?” 虞怜还没反应过来,刚动筷子,陛下怎么吃饱了?下午也没吃多少东西啊。 不明所以,但虞怜也没反抗,任由赢庄拉着她。 “陛下,天色尚早,这么猴急吗?” 苏媚儿嘴角勾笑,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 以前赢庄见着她,如看肥肉的豺狼虎豹,恨不得吃干抹净,现在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的冷淡,还有畏惧。 眼中对美色的贪婪掩饰不住,苏媚儿感受的一清二楚,可能克制住这副贪婪,赢庄和以前大不相同。 畏惧的是什么?宁慈,还是苏家,亦或者是苏家背后的人。 为了确定心中所想,苏媚儿决定继续试探。 “早?朕要造龙子,什么时辰都合适。” 赢庄没有回头。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与虞怜一同侍寝,万一都怀了龙子,岂不是双喜临门。” 苏媚儿说着挑逗的话,挥手让宫女太监关了房屋门窗。 虞怜瞪大了眼睛羞红了脸,没想到能从皇后口里说出这种荒唐之语。 赢庄也愣了愣,后宫混乱他从历史上早有耳闻,真实发生却有些不太适应,脑海里却还是忍不住冒出旖旎场面,两个绝色,各有千秋,一定很刺激。 “咳咳。” “不必了,朕最近身体欠佳,有怜儿伺候就足够了。” 咳嗽两声,掩饰发呆的尴尬,赢庄平复心情说道,脑海里却还是忍不住回想。 “陛下,臣妾好久没见你了,臣妾再看你一眼就离开,如何?” 夹子音带着某种魔力,让本不想理会的赢庄鬼使神差的扭了头。 入眼,烛光下晶莹剔透的白皙皮肤泛着光芒,本就妩媚脸上染上了淡粉,双眼勾人心魄,红唇轻咬间带着万种风情,外衣落在地上,露出了骨干又圆润的双肩,往下看去,半遮半掩的高耸之地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明明没有扭动腰肢,赢庄却仿佛看见魅蛇起舞,让他不由自主的往苏媚儿走去,鼻血不争气的流了些许。 “陛下,您流血了!” 意识迷失时,虞怜慌乱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后是手帕上的鲜红。 “哎,还是不争气,丢脸了啊。” 赢庄暗叹一声,差点犯了错。 “哈哈,看来虞妃不想与我共同侍寝,既然如此,臣妾先回去了。” 笑声如同小猫挠痒,让人抓耳挠腮,想要霸占狐媚子。 赢庄默然不语,看着苏媚儿慢吞吞的捡起地上衣服穿好,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暗中对比起狐媚子和虞怜的差别。 梅兰竹菊,各有千秋,都想要啊。 眼看着苏媚儿离开,赢庄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遗憾。 “陛下,您生气了?” “臣妾可以和皇后一同伺候,但看您留了鼻血,不由得担心,坏了您的好事,还请恕罪。” 发愣间,虞怜的声音传进耳朵中,回头看见妹子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乖,不哭,朕没想过让你们一起伺候,今天你做的不错。” 赢庄说的是实话。 带刺的玫瑰,娇艳却不能触碰,万一刺上有毒,得不偿失。 虞怜只当安慰,擦了擦眼泪心情失落,生怕赢庄误会。 “朕说的是真的,不骗你。” “你要是不相信,朕这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赢庄在虞怜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房间中很快响起痛苦又快乐的声音。 门外,苏媚儿静静地听着,嘴角笑容如同盛开的玫瑰。 她觉得自己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陛下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一夜赢庄很疯狂,意识迷乱,眼前的可人不断在虞怜和苏媚儿之间转化,以至于到了早朝时间,虞怜浑身无力不能伺候更衣,赢庄也无精打采的带着黑眼圈。 龙椅上,赢庄索性横躺在上面,闭着眼睛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谁都能听出赢庄的疲惫,司马桀还担心赢庄是不是病了。 “陛下,天门赈灾一事刻不容缓,臣提议立刻选一名特使,派去赈灾。” 早朝刚开始,就引出了火药味十足的话题。 “朕要休息,你们随便选一个,这种小事以后不要提了。” 赢庄不耐烦的说道。 “陛下,臣觉得狄仁秋可以胜任此职。” 元宰站出来说道。 “狄仁秋?” “被您贬为上书房书童的那个小官,太后发现他有治国之才能,又恰逢朝廷用人之际,所以让臣帮忙引荐。” 元宰说完,狄仁秋站了出来,跪拜不语。 龙椅上的赢庄装模作样的抬头看了一眼。 “既然是母后的意思,那就照办。” “尔等可有异议?” 司马桀默不作声,内阁和翰林院也都沉默不语。 谁都知道狄仁秋是宁慈的人,可奈何对方官职卑微,他们不好自降身份挤兑啊。 而且如今朝廷,也找不出像狄仁秋一样合适的人了。 第24章 亏空身子昏庸帝 本以为会剑拔弩张的早朝,又是三分钟结束。 原本处于斗争中心的职位,被宁慈定了下来,大家心里都在感慨太后的手段,殊不知是被赢庄算计。 没人怀疑昏庸的皇帝,毕竟他们刚刚打听了,陛下大战到天明。 沉迷美色,怎么会有心思处理朝政。 “狄仁秋,天门赈灾形势严峻,太后命你即刻出发,做好这件事。” “等你回来,会有好处。” 苏明盘点着银两,名目张胆的说道,周围都是朱雀营的人,都是自己人。 “太后恩泽,微臣铭记在心,定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看着恭敬的狄仁秋,苏明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走到他身边。 “以劳代酬之法,只针对年轻力壮的人,物资换粮食也要尽量压低价格,朝廷钱不多,能省则省,这次朱雀营三千精锐随行,谁敢不满,直接杀!” “修建水坝的事情更要夜以继日,做好监工,多耽误一天,朝廷就多花一笔银子养贱民。” “这都是上面的意思,你懂吗?” 声音不大,却让狄仁秋皱了皱眉。 苦劳重役,克扣粮食,这是摆明了不把百姓当人。 修建水坝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夜以继日剥削,长此以往必定有人反抗。 而又安排了三千士兵,难道太后做好了镇压暴乱的准备? 那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强行镇压,难道只是为了堵住太傅大人的嘴? 一个个疑惑,在狄仁秋脑海里盘旋回荡,让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怎么?有问题?” 狄仁秋迟迟不回答,苏明不悦问道。 “卑职明白,定会为朝廷省钱。” 狄仁秋收拢心神,恭敬说道,反正时间还长,不需要短时间内想清楚,把问题丢给太傅或者陛下,让他们头疼。 “恩,出发吧,可别让天门的百姓等急了。” 看着恭敬地狄仁秋,苏明满意说道,以后是和坤的替代品,那就是同僚。 于是早朝刚结束,狄仁秋大张旗鼓的出发,三千朱雀营精兵身穿暗红色的轻甲,护着几车粮食和银两,如同穿行在京都的洪流。 司马桀站在观星台上目送狄仁秋离开,眺望着远去的红色大军,心里有些不安稳。 赈灾何须三千士兵护送?送的大多数都是粮食,不用担心路遇劫匪,按道理不应该有这么多随行士兵。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禀告陛下,让他去探探口风。 心中不安的司马桀决定和赢庄商量商量。 而此刻的赢庄却倒在美人怀里睡觉,太困了,实在太困了。 昨夜的疯狂像是透支了他的身体,伴随而来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赢庄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睡觉。 “陛下,司马桀求见,说是有份奏折让你批阅。” 赵郜在门外说道。 “让他滚!” 赢庄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谁都不能打扰他睡觉。 门外,司马桀皱了皱眉头,陛下怎么会不见他?冒险求见,陛下应该能知道有要紧的事情。 “司马大人还是请回吧,昨晚陛下累着了,正在歇息,谁都不见。” 累着了? 回想起赢庄早朝时的疲惫模样,身为过来人的司马桀心中明了。 陛下还是太年轻,不懂得节制啊。 没有纠结,司马桀转身离开,反正狄仁秋还有好几天才能到达天门,不急于一时。 翌日清晨,穿戴好官服的司马桀刚准备去皇宫,府外街道上多了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这地方怎么会有乞丐? 看见司马桀注意到了自己,小乞丐撒腿就跑,地上留下了一张满是污渍的纸。 左右无人,司马桀没有去捡,回到府上后离开,又过了半个时辰,府中有人出来清扫大街,连同纸张一起带走。 早朝照常,休养了一天的赢庄依旧像打了霜的茄子没精神,让司马桀怀疑昨晚是不是没忍住,又熬到了半夜。 本来想找机会和赢庄聊聊,想了想司马桀还是打消了念头。 先让陛下好好休息,再找机会提醒他不要沉迷美色。 回到府上,书房中,沾满油污和灰尘的泛黄纸张放在桌子上,与整洁的桌子格格不入。 司马桀也不嫌弃,拿起纸张迅速的浏览。 狄仁秋送来的,话不多,简单的描述了苏明和他说的话,看的司马桀更是疑惑。 苦劳重役,克扣粮食,宁慈想让天门百姓暴乱? 暴乱有什么好处? 往后看下去,是狄仁秋对未来的惶恐和对宁慈的惊惧,还有党政站队的摇摆不定。 司马桀笑了笑,终于放心。 朝堂百官,哪怕是他也对宁慈有恐惧,如果狄仁秋表现的悍不畏死,那才有问题。 只要能扛过第一波,就能顶住宁慈后边的威胁,司马桀对此有信心,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天门的事情有蹊跷,司马桀决定不管明天赢庄身体如何,他都要进谏。 能从宁慈口中打探到消息的只有赢庄。 谁会对废物有防备呢。 “水...水呢!” 又睡了一早上的赢庄醒来口干舌燥,习惯性的伸手想在床头柜上找东西,等清醒后看着五米长的床榻,才明白穿越了。 有些怅然若失,但看着旁边熟睡的美人,又觉得不亏。 连续睡了一天半,浑身依旧疲软无力,赢庄觉得有蹊跷。 他是正常男人,就算沉迷酒色,可还年轻,加上太医经常以药物调养身体,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大战一场后累成这副模样。 赢庄抓耳挠腮愣是想不出问题根源,只能作罢,准备待会儿让太医号脉。 “陛下醒了吗?几时了?” 赢庄刚想下床倒水,虞怜悠悠转醒。 被子随意的搭在身上,遮住了关键部位,却更增添了几分诱惑,放在两天前,赢庄必定化作豺狼虎豹,将眼前的小肥羊啃的骨头都不剩,现在却有种撸后圣如佛的无力感。 “还有两个时辰,就到晚膳时间。” 喝了口茶水,顺便给虞怜倒了一杯,赢庄说道。 虞怜惶恐,皇帝给她亲自倒茶,不合规矩。 “喝吧,没事,待会儿我让太医过来看看,开几幅调养的药。” 赢庄轻抚虞怜后背,温柔说道。 “臣妾都听陛下安排。” 喝了茶水,虞怜觉得喉咙舒服不少,躺在赢庄怀里回想起前夜疯狂,又羞红了脸。 美人娇羞格外诱人,赢庄却没了心思,被掏空了,真的被掏空了。 希望太医给力,能查出问题吧。 他可不想还没有子嗣,就成了太监啊。 第25章 瞒天过海戏太后 “陛下,您身体无恙,只是元气亏空,待会臣将补药送来,您喝了就没事了。” 太医号完脉后,低头恭敬,赢庄却感觉对方在憋笑。 年纪轻轻,走上了养生的道路,以后要节制啊。 “早点送来,别让朕等急了。” 虽然有些耻辱,但赢庄不想天天在床上躺着,催促了一句。 太医恭敬告退后,虞怜在一旁捂嘴偷笑。 “还笑,朕成了这副模样,还不是你闹得?” “陛下真会冤枉人,臣妾又没做错什么。” 虞怜眨巴着狡黠的大眼睛,赢庄无可奈何。 早知道就把虞怜赶出去,丢脸啊。 熬好的中药很快送来,赢庄喝下去后疲惫一扫而空,感慨中医的神奇和强大,和他印象中的神棍形象完全不同。 虞怜喝完了药,苦的她眉头紧皱,越发惹人怜爱。 “刚刚好像有人嘲笑我。” 赢庄玩味说道,眼睛打量着虞怜曼妙身姿,毫不掩饰内心的欲望。 回想起前天晚上的疯狂,好不容易恢复点力气的虞怜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 “陛下,您身体刚刚恢复,还是好好休息为妙。” “休息?当然要好好休息,不过你得侍寝!” 横抱起虞怜,不顾美人反对,赢庄开始舞刀弄棍。 他要证明身为男人的尊严,免得虞怜以后拿这件事嘲笑。 门外,赵郜眉头皱了皱。 赢庄纵欲无度,他很为难。 宁慈下了命令,一定要保护好赢庄,万一哪天他死在女人肚皮上,要出事啊。 不行,得禀告太后,让太后提点提点。 长春宫内。 得到了太医给赢庄看病的消息的苏媚儿在外面拜见宁慈。 “太后,前几日我去见了陛下,陛下对我视而不见,看来陛下变心了。” 苏媚儿笑道。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据我所知,你早就不想伺候陛下,如今解脱,你该高兴才对。” 宁慈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仿佛在说不经意的小事。 苏媚儿不由得心里发紧,很快神色如常。 果然瞒不过宁慈。 “太后可别胡说,臣妾忠心陛下,如今失了宠爱,怎么会高兴。” 娇笑声并未得到宁慈的回应,屋子里很快没了声音,气氛冷漠。 正当苏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赵郜走了进来,看见一旁的苏媚儿,欲言又止。 “说。” 宁慈下了命令。 “太后,陛下前日纵欲无度,掏空了身子,下午太医开了药,身子好转,刚刚又开始索取。” “老奴...老奴怕陛下再这么闹下去,身子骨撑不住啊。” 赵郜结结巴巴说了这番话,哪怕他是太监,说完之后也觉得羞耻。 身为皇帝,不问朝政,沉迷美色,荒唐。 “哼,混账东西,告诉他,让他晚上来用膳!” 宁慈有些恼火。 自从上次被太医救醒,赢庄越来越昏庸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赢庄可不能死。 赵郜恭敬告退,抹了抹头上冷汗,觉得监视赢庄是苦差,非但要挨打,还有掉脑袋的风险。 “看来庄儿确实对虞怜宠爱有加,迫不及待的想生龙子。” 赵郜走后,宁慈不经意的说道。 苏媚儿知道,机会来了。 “太后,虞怜出生商贾世家,哥哥虞起虽任白虎营右旗副统,但也不配第一个生下龙子,而且朝廷都在传,虞怜祸国殃民,蛊惑陛下。” 侍奉宁慈三年的苏媚儿将对方心思拿捏的死死的,宁慈一开口,她就知道要做什么。 “依你看,该如何?” “臣妾身为皇后,自当劝诫陛下,免得陛下误入歧途。” 宁慈微微点头,不再说话,苏媚儿识趣的告退。 走出长春宫,嘴角勾笑,宁慈上钩了。 万一虞怜有异心,蛊惑赢庄提拔虞起,白虎营和玄武营的人推波助澜,加上司马桀暗中帮助,会构成一定的威胁。 宁慈是谨慎的人,她不愿意承受任何风险,一丁点也不可以。 “母后要见我?” 搂着虞怜的赢庄疑惑。 以前都是赢庄主动找宁慈,被宁慈找,还是第一次。 狄仁秋暴露了? 或者司马桀又惹了老寡妇? 心里想着对策,赢庄拿不定主意。 “陛下,太后关心您的身体,想找您谈谈。” 门外,赵郜迟迟没有听见回复,解释了一句。 看着怀里的虞怜,赢庄苦笑。 宁慈不是问罪,而是想要敲打敲打他这个废物儿子,免得死在女人身上。 最近确实有些昏庸。 想到自己彻底的瞒过了宁慈,赢庄心里高兴。 越是废物,越是不引人注目,晚膳探探宁慈口风,如果合适,后续计划可以开展了。 “告诉母后,朕会如时赴约。” 赢庄说道。 赵郜松了口气。 他害怕赢庄不答应,或者冲出来把他揍一顿,说扰了雅兴。 昏君,什么都干的出来。 “陛下要去见太后吗?臣妾帮你收拾。” 又被赢庄摧残了一遍的虞怜挣扎着想要起床,被按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可别乱动,万一见了你的身子,我又控制不住,你可受不了。” 听见这话,虞怜吓得美目微颤,她才破身没多久,再结实的土地也要被牛耕坏了。 “可陛下衣衫不整,万一太后责怪,虞怜担待不起。” “放心,我会向母后解释,你好好躺着,等朕回来。” 赢庄也不多说,安抚好了虞怜,出门坐上轿子,摇摇晃晃的往长春宫去。 哪怕不是第一次到长春宫,赢庄还是忍不住感慨宁慈的败家,如果把修葺长春宫的钱都用来救济百姓,少说能平息三十处的饥荒。 “母后,朕想念长春宫的饭菜,想念好久了。” “这些厨子做的比御厨还好吃。” 穿着凌乱衣服的赢庄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像极了饿了几天的乞丐,吧唧嘴的声音让宁慈脸色越发阴沉。 “庄儿,哀家教你的礼仪,你都忘了吗?” 实在受不了赢庄吃相的宁慈冷言训斥。 “实在太好吃了,没忍住,母后见谅。” 赢庄用衣袖擦了擦嘴,看的宁慈如坐针毡。 她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废物儿子! “庄儿,最近你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修养,要懂得节制,知道吗?” “万一再亏空了身子,太医可不会帮你了。” 宁慈懒得再说下去,开门见山。 “母后,朕也不想啊,可朕懒得处理朝政,除了玩乐,实在不知道干什么。” “反正朝廷上的事情,有您和司马桀处理,朕不用操心,只用享受就行了。” 赢庄装作无辜的言语刺激着宁慈。 宁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她天天勾心斗角,处理朝政,赢庄倒好,当个甩手皇帝无忧无虑,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逆子。 “你既然主持早朝,就该处理朝政,明日之后,每天必须在御书房呆满三个时辰!” “还有,回去和虞怜好好学学礼仪,下次吃饭再这副模样,哀家会治虞怜的罪!” 本来只想提点几句,宁慈干脆下了死命令,说完扭头就走,见不得赢庄混账模样。 赢庄哭丧着脸,却乐的开花。 他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和司马桀议事了。 第26章 昏庸皇帝批奏折 “陛下,太后找你谈了什么?” 刚回到乾清宫,虞怜怀着期待问道。 “母后心疼我,让我要懂得节制,免得累坏了身子,还让我向你学学怎么吃饭,免得吧唧嘴。” 赢庄回想起宁慈坐立不安的嫌弃模样,发现老寡妇有强迫症,觉得可以利用。 “陛下真坏,不过以后确实要注意,臣妾最近累着了,也想歇着养养身子。” 虞怜知道赢庄是故意吧唧嘴,身为皇室,别的可以不学,礼仪面子不能落下,吃饭的规矩赢庄肯定知道。 又想了想宁慈的命令,短时间内不能生龙子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入夜,宫女太监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觉得有些不习惯,陛下转性了?还是太医的药没起作用。 早朝。 赢庄精气神十足,坐在龙椅上看着台下百官,有种指点江山的豪迈感。 可是珠帘背后的阴影,让他心里很不爽。 “快了,这天下,早晚都要被我捏在手中!” 豪言壮语在心中涌动,赢庄例行说了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和往常一样,没人站出来,谁都不想让糊涂皇帝出主意。 “既然你们没事,朕有一件事要说。” 不少人眉头直跳。 陛下又要干什么荒唐事? “朕近日勤思学勉,感大乾百姓苦难,决定奋发图强,以后每天在御书房呆三个时辰,你们可以送奏折批阅,或者直接找我禀告事情。” “朕也会传唤尔等,你们随时候着。” 赢庄丢出了重磅炸弹。 百官愣了。 好家伙,先是早朝,又是御书房,还嫌大乾不够乱吗? 难道太后不管了? 珠帘遮住了宁慈的脸,让人看不清阴影背后的人在想什么。 太后放权?不应该啊,以太后的秉性不可能。 众人揣摩心思间,赢庄和宁慈已经相继离开,他们就算想说什么,也得吞进肚子里。 御书房内,赢庄看着空荡荡的书桌闲的发慌。 还是和怜儿谈情说爱有趣。 屋子里放着满满的四书五经,古籍读物,赢庄却懒得去看,都是老掉牙的东西,看了也没意思。 “过了多久?” 无聊的赢庄抬头问道。 “回陛下,过了半个时辰。” 才半个时辰。 赢庄绝望,有种读书时期盼着下课的感觉。 “来个人呐,陪我说说话啊。” 赢庄无力的期盼着,哪怕是头猪,好歹也能哼哼两句。 或许是祈祷有了作用。 “臣,司马桀求见陛下,有事相商。” 门外的声音让赢庄来了精神。 “进来。” 赢庄端正坐好,司马桀抱着十几本奏折走了进来。 赵郜皱了皱眉头,没有离开。 “怎么?要我把你打出门吗?” 见赵郜没有走的意思,赢庄扬了扬手。 赵郜下意识的躲了躲,没敢吭声,连忙走出去关好门,在门外偷听。 大乾有规矩,御书房内,凡有大臣与皇帝议事,闲杂人等不得旁听。 赵郜虽然是太监总管,但也是太监,说到底还是奴才,属于闲杂人等的行列。 没了监视的眼睛,司马桀和赢庄相视一笑,颇有基友相见的感觉。 “陛下,这是臣挑选出来,需要您批阅的奏折,您好好看看。” 司马桀将奏折放在桌子上,故意发出声响。 “嗯,你站一旁等着吧。” 赢庄知道赵郜在外面听着,配合说道。 随后,很长时间赵郜都听不到房间里面的声音,想要进去看看,但又没胆子。 进去了,铁定要挨赢庄的骂,反正昏庸的皇帝也干不出大事,回头向太后禀告,随便说两句就糊弄过去了。 房间内,司马桀怕赵郜突然开门,没敢坐下,站在赢庄身旁。 “陛下,狄仁秋传来消息,太后派了三千朱雀营精兵与他同行。” 最近几天,司马桀心里惦记着这件事,看见赢庄后立刻禀告。 “仔细说说?” 牵扯到士兵问题,不得不谨慎,尤其还在天门暴乱的时候。 司马桀连忙把知道的事情说了清楚,连同猜测和疑惑一起说了出来。 苦劳重役,克扣粮食,这对老寡妇没好处啊。 赢庄皱着眉头,觉得事情确实蹊跷。 苏明对狄仁秋交代的事情,越看越觉得是宁慈想要引起暴乱。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等打听清楚,再向狄仁秋回信。” 先探探宁慈口风,然后再做谋划,而且狄仁秋还能不能完全相信,要验证对方是不是说谎。 司马桀点头不语,在一旁静静站着,赢庄开始看起了奏折。 每份奏折下面,司马桀都给了处理意见,哪怕以赢庄的眼光来看,也挑不出大毛病,那些比司马桀好的意见赢庄也不敢写,容易暴露。 昏君只会出馊主意,怎么可能有好点子。 十几份奏折看下来,过了足有一个时辰,赢庄对大乾形式又多了几分了解。 饥荒不止天门,相关奏折有四份,只不过天门闹得最凶而已。 贪污腐败有五份,每一份都证据确凿,都是宁慈的人。 还有几份命案的奏折,都在皇宫外面,本来无关痛痒,却牵扯了几个七品官员,目前死因还不明确。 除此之外,最让赢庄注意的是来自粤洲的折子。 粤洲巡抚说沿海地带有大型船只靠近,行动迅猛,等他派人上前查探时,对方已经走远。 “奏折我都批阅了,记得把我批阅的内容传出去。” 司马桀随手拿起一份,是关于贪污腐败的,只有一个字,杀! 又拿起一份,各地饥荒的处理办法,写的是“国库无财,镇压暴乱。” 至于命案调查,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完全没有查下去的意思。 如果不知道是赢庄有意为之,司马桀绝对破口大骂,什么狗屁方法! 他已经能想象到大臣们看见赢庄写的方法后的场面,肯定会感叹昏君当道,大乾危矣。 “陛下还有事吗?” 司马桀问道。 “每隔三日,你送一次奏折,挑些有用的信息,朕要通过奏折了解朝堂。” 一天一送会被人察觉有蹊跷,三天一送刚刚合适,目前没有合适的情报来源,奏折刚好合适,还能顺带消磨在御书房的无聊时间。 司马桀点了点头,哪怕赢庄不吩咐,他也会做。 “对了,和坤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臣刚从上书房出来,最近忙于朝政,没来得及看。” “好歹是户部尚书,改天你以我的名义拜访,免得传出去说朕不讲情面。” 司马桀微微点头,心里清楚,陛下要开始动手了。 第27章 未临君恩落井石 赵郜在外面站了许久,腿脚发麻。 司马桀推门而出,十几本奏折原封不动的被抱走,脸色阴沉。 紧接着赢庄也走了出来。 “陛下,还没满三个时辰,您不能走。” 狗腿子谨记主子的话。 “不是快到了吗?回头你给母后说,朕已经学满了三个时辰,这里又没别人,她怎么知道朕提前走了。” 赢庄淡漠说道。 “可是陛下,老奴不能...” “你敢不听话!” 没等赵郜说完,赢庄瞪眼训斥,高高举起的右手还没打到脸上,赵郜就觉得火辣辣的疼,忍不住退了两步。 最近被打出条件反射了。 “哼,这才像话。” 甩甩衣袖,赢庄昂首挺胸踏步而出,对赵郜的改造很成功,已经敢欺骗宁慈了。 长春宫,赵郜跪拜禀告。 “太后,陛下在御书房呆满了三个时辰,期间司马桀求见一次,大臣议事,按规矩奴才不能在御书房中,所以只能在外旁听,并无异常。” “这是司马桀让陛下批阅的奏折,奴才都找来了,请您过目。” 宁慈随手挑了一本,眉头微皱。 再看一本,青筋直冒。 又选了一本,暴怒的把所有奏折扔到地上。 “混账东西,以后别拿碍眼的东西给我看!” 宁慈直接破防,那些处理方法看的头皮发麻,这是皇帝想出来的办法? 赵郜连忙磕头,生怕又挨了打。 等宁慈撒气,赵郜连忙收拾地上的奏折,抱着离开。 在司马桀的推波助澜下,赢庄批阅的奏折内容众人皆知,每个人都在心里大骂陛下荒唐糊涂。 对此赢庄无所谓,昏君嘛,不糊涂怎么能符合人设。 夜深人静,灯火熄灭,街上只有打更人敲着铜锣报着时辰。 和珅府邸后门,司马桀敲了敲门。 “大人!” 开门仆人惊呼,刚想关门,司马桀身旁护卫强行推开,径直而入。 “带我去见和珅。” 司马桀说道。 仆人不敢不从,在前面带路, 主卧内,散发着淡淡药香,闻久了又觉得口中发苦。 “和大人睡了吗?” “睡了,但睡不安稳,太傅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 司马桀话语刚落,就听见了和坤的回答。 “找你谈谈心。” 说完推门而入,浓重的药材味有些刺鼻,司马桀捂着鼻子,好半晌才适应。 “寒舍简陋,鄙人又有伤在身,还请太傅大人见谅。” 趴在床上的和坤说道。 司马桀轻笑一声,搬了椅子坐到床前,打量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和大人怎么用的都是低劣的药材,不如我让太医给你送一点?” “太傅大人特地来嘲笑我吗?咱们都是老对头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被嘲讽,和坤脸色如常,这段时间他看透了。 家中无财,仆人护卫也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几个老奴才没地方去,留下来照顾。 出去借钱,大家都怕被他牵连,连面都见不到,更别说银子。 重伤在身,最先来看他的竟然是司马桀。 一朝风光门栏破,未临君恩落井石,哪怕早就有心里准备,可还是不免失落,感慨世态炎凉。 “我受人之托,前来看望,家中钱财不多,白银千两别嫌弃,养伤用的药材我也带了不少,都在门外放着。” 和坤闭眼,没有说话。 越是殷勤,越是有所图谋,他已经决定了,等养好了伤就辞官归乡,家里还藏了不少银子,够他当个小地主度过余生。 朝堂的事情,他不想插手。 “和大人不要误会,我知道太后势大,你不敢反抗,也没指望你会反抗,今日前来是受人所托,他说如果你愿意重返朝堂,户部尚书的位置留着,不愿意,放你归家,保你无忧。” “和大人不必急着回答,好好想想,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顺便带些药材。” 说完司马桀识趣的离开,斗篷遮住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和坤没有拒绝,说明他心有不甘。 当了一辈子的狗腿子,却被主子剁了吃肉,有点血性的人都不愿忍气吞声。 能让司马桀当手下,背景足够让和坤有安全感,对付宁慈的安全感。 出了和坤府,司马桀没有离开,暗中观察,没过多久,外面的东西都被搬进了家。 宁慈势大,而且握着军权。 赢庄摸不清楚将军的底细,就从文官下手,抽丝剥茧般的削弱宁慈势力,然后收网。 当司马桀知道赢庄的计划后,不由的感慨,陛下当真老谋深算啊。 至于会不会被宁慈发现,司马桀从来不担心会暴露赢庄,刚刚他只字未提赢庄的名字,和坤猜测是谁那便是谁,反正没有证据。 乾清宫内,赢庄睡不着。 美人在侧却不能宠幸,憋得难受啊。 索性躺在床上梳理着后边的计划。 司马桀可以信任,手握内阁和翰林院,是他与宁慈对抗的原始资本。 但从司马桀口中得知,内阁和翰林院也不干净,除了宁慈安插的暗桩,还有其他人藏有私心,和之前被杀的孔尚清一样,不知道为谁效命。 这一批人必须要清除,藏在暗中的才是最可怕的。 后边可以利用和司马桀的冲突,设计杀了这批人,既能展现出昏君的暴虐,又能让宁慈放下防备。 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还需要隐藏。 文官这边有司马桀担着,赢庄不怕。 可武将,想想就头疼。 青龙营和朱雀营别想了,但凡他有拉拢的意图,绝对会被宁慈知晓。 白虎营和玄武营可以试试,赢庄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哪怕司马桀和两位将军交好,他也不敢贸然相信,现在的局面如同高空走钢丝,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哎,难啊。” 手上无兵,赢庄心里不踏实,不由得感慨一声。 “陛下,怎么了?” “憋得难受,睡不着吗?” 虞怜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有些烦心事,你早点休息,别管我,我明天可以在御书房睡觉。” 抚摸着光洁的后背,赢庄按捺住某些地方的冲动。 “陛下,可以和臣妾说说吗?臣妾有些积蓄,说不定可以帮忙。” 赢庄觉得好笑,就算虞怜有钱,又怎么可能补上国库的窟窿。 等等,虞家还有虞起,白虎营! 想到这里,赢庄看向虞怜的眼神变了。 之前老想着拉拢将军,却忘了将军也是一步一步从小兵走上去的。 第28章 暗中试探赈灾情 “怜儿,朕需要你做件事,做一件大事!” 与其拉拢将军,不如培养将军。 “能帮陛下,是臣妾的福分,需要多少银子?” 张口闭口就是钱,要不是身份不允许,赢庄绝对抱着大腿喊求包养。 谁能拒绝富婆呢。 “钱的事情暂时不急,朕要你联系虞起,告诉他你过得很好。” “然后给太后推拿时,无意间告诉她你想念家人,要是能天天见到虞起就好了。” 哪怕是小舅子,赢庄也不全然相信,先打探清楚在做谋划。 虞怜听话的点点头,也没问为什么要这么做,陛下不会害她。 “陛下,你难受吗?” 无意间瞥见了那地方,虞怜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赢庄就不舒服,看着虞怜脑海里不断涌现旖旎画面。 “难受。” “臣妾可以忍着不出声。” 虞怜憋红了脸小声说道。 “不行,你会很难受,而且外面有人听着,万一太后知道了,不会拿我撒气,但你肯定要受罪。” 赢庄不怕老寡妇,但他怕老寡妇欺负虞怜。 虞怜呆住了,双眼愣愣出神,心里暖流激荡,没想到赢庄强忍不适是为了她。 “陛下,臣妾知道有个方法,可以帮您解决。” 还没等赢庄细想,虞怜弯腰俯身,某个地方被温热包裹。 翌日,赢庄起床,神清气爽。 “美人,明天继续。” 虞怜羞红了脸,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昨晚太荒唐了,她想不明白,怎么头脑发热,做了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早朝例行三分钟结束,因为奏折的事情,赢庄的昏庸之名已经传遍,大家都不想让昏君出馊主意。 御书房内,司马桀拜见,丢下奏折离开。 上面写的是狄仁秋赈灾的明细,带了多少粮食,多少银两,出兵多少人,行进路线是哪里,还有几天到达之类的东西。 赢庄扫了一眼放在一旁,内容不重要,只要有见宁慈的理由就行。 他差点忘了掩饰消息渠道,万一被老寡妇察觉,可就麻烦了,司马桀还是想的周到,知道送上奏折。 “起轿,去长春宫。” 赢庄放下奏折命令道。 “陛下,太后昨夜没有休息好,现在估计正睡着,您过去,恐怕要挨骂。” 宁慈被赢庄荒唐的奏折气的不轻,本来就到更年期,现在更是失眠。 赢庄听见这话乐了,要的就是睡不好。 “朕见母后有要事相商,耽误不得。” 赵郜还想劝两句,被赢庄瞪了一眼,吓得不敢吭声。 反正他劝了,赢庄真挨了骂,也找不到他麻烦。 长春宫外,宫女太监看着金樽龙撵,表情有些不自然。 陛下有毒吧,瞅着太后睡着专门打扰。 “陛下,太后正在歇息,下了命令谁都不见,您看...” “滚!” 踹翻看门的太监,赢庄快步往寝室方向走。 “母后,朕有要事求见。” 刚睡下没多久的宁慈听见了昏庸儿子的叫喊声,本来就发疼的脑袋冒起了青筋。 提起赢庄她就难受。 装聋作哑的宁慈不准备搭理,奈何门外叫喊声越来越大,整了整衣衫,迫不得已的起床。 “何事!” 搵怒的声音像是低声咆哮的母老虎,赢庄抬头看见了带着杀气的浑浊眼睛。 都当太后了,还有起床气呢。 吐槽一句,快步走过去,赢庄谄笑。 “母后,狄仁秋送来了奏折,写了天门赈灾的情况,朕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地前来询问。” “天门赈灾?狄仁秋昨天才出发,今天就到了?” 宁慈冷声问道,如果赢庄用鸡毛蒜皮的小事糊弄她,哪怕是亲生儿子,也得好好教训,免得不听话,让人觉都睡不好。 看着昏昏欲睡的宁慈,赢庄心里窃喜。 忽悠的时刻到了,套话的时刻也到了。 “母后,天门赈灾是好事,派兵镇压也是正常,可京都如今是多事之秋,皇城外死了好几个宦官,需要加强守卫。” “这时候调遣三千朱雀营精锐离开,城内防守空虚,万一再出命案,怕会让大官们心生惶恐啊。” 赢庄试探性的问道,暗中观察着宁慈的表情,想从老寡妇脸上看出问题。 “三千?我明明只派了五百!” 疑惑,惊讶,不解,让赢庄意想不到的是,宁慈看上去也很纳闷。 不是老寡妇做的? 那还有谁? “母后,既然只派了五百,那我们把其余人召回来,京都防卫不能懈怠,万一是有人想的调虎离山,那就麻烦了。” 赢庄推波助澜。 不知道幕后人是谁,但对方目的明确,就是想让朱雀营精锐去天门,只要破坏了对方的计划,他们迟早会露出马脚。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亲自处理。” “以后见看准时间,别打扰我休息,不然禁军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赢庄惶恐认错,为再一次搅扰了宁慈的歇息高兴。 老寡妇不了解内幕,看来背后还有人,必须找出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藏在暗中的才最危险。 确认赢庄真的走了,宁慈又回到寝房,想睡个回笼觉,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天门赈灾的事情。 “把苏明找来!” 宁慈索性不睡了。 苏明是都御使,出发前应当清点核对赈灾粮食和欠款,谁最容易动手脚,非他莫属。 很快苏明被禁军带了过来,他惴惴不安,宁慈忽然传见,肯定有事。 “天门赈灾是你点的人,听说你派了三千朱雀营士兵,还都是精锐,需要这么多士兵吗?” 宁慈半闭着眼睛,慵懒的声音让苏明心里发紧。 被发现了?不,不可能,如果被发现了,我已经人头落地。 试探我? 苏明咬咬牙。 “回太后,京都距天门路途遥远,押送的虽然多是粮草,但为了防止生变,多派点兵也是好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丧心病狂的马匪。” 理由很牵强,但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最近几年马匪猖獗已久。 宁慈没吭声,任由苏明跪着,一刻钟后,魏忠良如鬼魅般从阴暗处走出,在宁慈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苏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狄仁秋苦劳重役,克扣粮食,天门赈灾,用的是哀家的名义,你敢损哀家的名声!” 被狭长浑浊的双眼盯着,苏明背脊发毛,朱雀营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宁慈怎么会知道说了什么? 太后势力,如此恐怖,难道我要成为下一个和坤吗? 第29章 挥掌伺候狗奴才 “太后,臣所做都是为了大乾啊!” “以劳换酬之法是大乾首次,如果老弱病残都能用劳动力换粮食,年轻人干活也会不下力,而且能用劳动力换粮食,他们也不会用物资,这样修建大坝的物资还得朝廷掏钱。” “如果不让他们夜以继日的干活,大坝修建的时间会延长许多,朝廷要花更多地钱,收回赈灾的银子也要多等几个月。” “如今国库空虚,拖不起啊。” 慌乱的苏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希望能糊弄过去。 宁慈沉思。 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最近几天没休息好,脑袋发疼,没办法认真思考,找不出问题。 苏明不敢抬头,他的说辞经不起推敲,如果细想会发现很多漏洞。 “京都不安宁,只派五百人去天门协助赈灾即可,其余人都调回来。” “还有,朝廷虽然没钱,但既然决定赈灾,就不能省着,苦劳重役,克扣粮食要不得,传令狄仁秋,让他好好办事。” 头疼的宁慈懒得多想,下了命令。 士兵肯定要调回来,三千人阵仗太大,行军花销也是巨大开支,没必要。 至于不克扣粮食,倒不是她仁慈,以劳换酬之法乃是炎华历史上首次开展,如果做得好,她的名字会被载入史册,谁不想青史留名呢。 “臣遵旨。” 苏明长舒一口气,为躲过一劫而庆幸。 出了长春宫,苏明心跳才逐渐正常,回想着两人对话。 “不行,必须要禀告那位,我万一出事,总得有人保着,不能步了和坤的后尘。” 有了决断,苏明往府邸走去,脚步匆忙。 御书房,赢庄无聊的发闷。 瞥了眼赵郜,心思流转,想看看狗腿子被调教的怎么样。 “赵郜,来陪朕说说话。” 赢庄挥了挥手。 陛下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赵郜被赢庄变着花样找理由的打怕了,有心理阴影,一旦赢庄有异常,他就条件反射。 “陛下,奴才只是太监,能陪您说什么话?” 赵郜不想过去,推辞着。 “让你过来就过来,你敢不听令?” 赢庄眉头微皱,眼睛稍张,吓得赵郜心肝乱颤,不敢反抗。 “陛...陛下,想聊什么?” 赵郜浑身不自在,仿佛下一秒赢庄的巴掌就会打到脸上。 “你是东厂的太监总管,一直伺候朕,朕觉得奇怪,不是还有西厂吗?魏忠良呢,也没见他来伺候。” 赢庄不经意问道。 前主人对魏忠良的记忆很少,只知道对方神出鬼没,形如鬼魅,他也好奇对方身份。 赵郜犹豫片刻,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看见赢庄把玩着手边的砚台,觉得这没有涉及到不能说的秘密。 “回陛下,东厂主管太监和宫女,伺候宫里面主子们的衣食住行,日常生活,处理内务,西厂则是暗中保护,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就是不敢说,西厂水很深啊,难怪宁慈不让前主人接触。 东厂太监宫女贴身监视,有了问题再让西厂处理,两厂之下,后宫乃至整个大乾官场所有的事情都能被宁慈掌控在手中,老寡妇手里面肯定有不少贪官的证据,和坤就是例子。 “皇宫有禁军护着,能有什么问题,还需要西厂暗中保护?朕找机会和母后说说,让她把西厂拆了,免得养着闲人吃空饷。” 赢庄不屑的撇撇嘴,赵郜没敢搭话,他可不敢乱说。 “狗奴才,朕和你说话呢!” 没有意外,赵郜挨了一巴掌,欲哭无泪不敢吭声。 他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听说母后最近休息不好,除了朕以外,还有人拜访她吗?” 天门赈灾的事情,宁慈肯定要处理,赢庄想找出幕后之人的痕迹。 赵郜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开口说道。 “回陛下,最近除了您,还有虞妃和皇后找过太后,今天早上苏明也进去了一趟。” 苏明?天门赈灾有他的参与?或者宁慈有别的事情安排? 知道的信息太少,关键的地方赵郜也不会说,赢庄只能猜测。 看看朱雀营的士兵会不会被调回来,如果调回来,事情就和苏明有关系。 赢庄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三个时辰到了,朕要走了,母后那边你好好交代。” 狗腿子调教的也不错,以前什么都问不出,现在挨巴掌挨多了,倒是能有点作用,看来奴才还是要打。 想到赵郜的转变,赢庄心情大好,对方越畏惧,他受到的监视就越少。 明明才一个半时辰。 这话赵郜只敢在心里吐槽,没胆子说出口,赢庄最近力气越来越大,巴掌也越来越疼了。 乾清宫,赵郜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反正赢庄和虞怜说的都是甜言蜜语,他听得直起鸡皮疙瘩,索性不听了,还免得挨打。至于宁慈问了,随便找些理由搪塞过去,没人会觉得昏庸皇帝能干大事。 “陛下,赵郜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虞怜欢喜说道,谁都不愿意一直被人监视,尤其是赢庄的某些话当着外人面说的时候,她更不自在。 “狗腿子被打怕了,总有一天,朕要把他赶出乾清宫的门。” 赢庄嘴角勾笑,说着森冷话语,双手却不老实的摩挲。 “陛下,大家都看着呢,而且马上要用膳了,你安分点。” 虞怜娇嗔,双眸逐渐迷离,泛上了一层水润,清纯中透着娇媚不可方收的诱惑。 如果是之前,他早就忍不住抱着美人征战四方,奈何宁慈下了命令,暂时只能忍着。 “谁让你长得太漂亮,朕忍不住啊!” 赢庄哈哈大笑,抱起虞怜往床榻走去,老寡妇算什么,谁都不能打扰他造人。 赵郜想了想没敢出言阻止,悄悄的关上了门。 如果陛下完事之后没有问题,他就瞒着这件事,反正宁慈也看不出异常,如果陛下虚弱,他就立刻上报。 房间内,靡靡之音传来,宫女太监早就习惯,赵郜都没说什么,他们更不会插嘴,最近他们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赵郜怎么被陛下责罚欺负,心有余悸。 午膳,面色红润的虞怜和神清气爽的赢庄你侬我侬的吃着饭菜,赵郜站在一旁终于安心,担惊受怕的他饥肠辘辘,也懒得监视,到御膳房找吃的。 看见赵郜离开,赢庄嘴角勾笑。 “怜儿,今天你要帮母后推拿按摩,朕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第30章 美人心计迷太后 听见赢庄要让她做事,虞怜激动的身子微微发颤。 “能为陛下做事,是臣妾的荣幸。” 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让赢庄心中感动。 明明知道要对付的是宁慈,明明心里害怕,却还是果断的答应了。 “今天推拿,你稍微提一提虞起,说想念家人,想和他见一面,说他在白虎营中不受待见。” “别的不要多说,千万不要多说,太后是老狐狸,朕不想你被盯上。” 虽然不知道赢庄要干什么,虞怜还是乖乖听话,陛下不会害她。 “臣妾谨遵陛下吩咐,等吃完饭,臣妾有份礼物要送给陛下。” 礼物? 赢庄好奇虞怜会送什么,这还是他穿越而来的第一件礼物。 晌午饭吃完,赢庄关了门,虞怜欣喜的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满满当当的银票。 “陛下,臣妾知道你要干大事,要做大事,手上没钱怎么能行?我变卖了些嫁妆,正好一千万两,你清点清点。” “多少?一千万两?” 赢庄不淡定了。 他本来以为有百万两很了不起,没想到是一千万两。 这何止是富婆啊,简直是大财阀,虞怜家里的财产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恐怖,宁慈最近对虞怜态度友好,保不准有这个原因。 “朕收下了。” 想了想,赢庄觉得虞怜说的话有道理,手上无财,不好办事,国库被宁慈死守,他不可能从里面拿钱。 总不能让司马桀为爱发电吧,而且给天门捐了十万两银子,当朝太傅也没几个钱了。 还要拉拢和坤,和坤不傻,空手套白狼行不通。 不过堂堂皇帝要靠女人养着,赢庄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但又觉得傍上了富婆,了却穿越前的心愿,还有点小欣喜,情绪纠结又复杂。 “陛下,臣妾的东西就是您的东西,能为陛下帮忙是臣妾的福分,何况这些钱臣妾在宫中也用不出去,您放心拿着吧。” 富婆说话就是大气,赢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虞怜抱在怀里。 还是富婆好啊。 有了钱,某些计划可以加快了。 过了午休时间,赢庄目送虞怜离开,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注意安全,别露出马脚,实在不行什么也不说。 虞怜好笑的答应,觉得赢庄把她当三岁孩童,又觉得温暖。 长春宫。 虞怜静静的给宁慈推拿,哪怕不是第一次,她依旧心惊胆战,满头大汗。 太后威势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无视掉的,这也是很多人没事不愿到长春宫的原因。 “今儿个怎么心不在焉,不少推拿的位置都不对了。” 推拿进行到一半,宁慈眯着眼睛。 虞怜心里一惊,连忙跪拜。 “太后息怒,臣妾有心事,所以力气小了些。” 模样诚恳,态度恭敬,宁慈并未怀疑。 想了想虞怜如今地位,后边还要利用她,宁慈半是关切半是询问道。 “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哀家说说,都是女人,说不定能帮你。” 虞怜支支吾吾,半晌才开口。 “太后,臣妾想家了,入宫已有些日子,未曾见父母一面,心中有所挂念,哥哥当朝为官,却也没有交集,虽有陛下陪伴,但偶尔也有思家之情。” 一番话深切悲凉,虞怜确实有点想家了,奈何江浙遥远,回去一趟太麻烦,而且身为妃子也不能随意出宫。 宁慈眯着狭长的眼睛看着虞怜,没有发现异常。 “哀家知道了,既然你无心推拿,回去吧,下周修养好了过来。” 虞怜慌忙告退,临走之时还说着恕罪之类的话。 乾清宫。 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等着她,虞怜残留的慌乱烟消云散。 “美人,你可算回来了,陪朕喝酒。” 赢庄迎上去,故意说道。 虞怜点点头,两人走进屋子,赵郜在外面看着,懒得监视。 以前宁慈还会问问赢庄最近有没有异常,现在干脆不问了。 也对,昏庸儿子干的事情都把她气失眠了,再问那不是诚心找罪受吗。 房间内,赢庄听着虞怜邀功似的描述连番称赞。 如果宁慈上钩,他或许能凭借小舅子手握一定的军权。 还是禁军的军权! 长春宫,魏忠良出现在宁慈房间。 “虞起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和陛下接触过?” “回太后,虞起心思细腻,与白虎营暴躁营风不符,被人排挤,至于陛下,之前陛下打了他八十大板,加上虞怜被虐待,没有交集。” “嗯,知道了,再观察观察,有问题及时汇报。” 宁慈说完,魏忠良消失不见,长春宫内无人发现他出现过。 入夜,寂静无声,苏府内,苏明又沿着暗道前行,敲响暗门。 “最近你来的有些频繁,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刚开门,斗笠男说道。 “属下有要紧事禀告,太后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现在只让朱雀营五百精锐去天门,其余皆被调遣回来。” “而且苦劳重役,克扣粮食的事恐怕也无法施行,会影响您的大计。” 苏明语气急促,唯恐说慢了被对面人责罚。 “嗯,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苏明听见了不冷不淡的回答,仿佛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会对计划产生影响,心里稍稍安定,又接着说道。 “太后已经怀疑我,最近不能露出马脚,希望您见谅。” “无妨。” 这一次,斗笠男没有迟疑,直接说道。 苏明低头拜退,无妨二字,让他明白自己不过是小棋子,是随时可以换掉的替代品。 他并不失望,对方深谋远虑,凡是都留有后手,怎么可能依靠他小小的太傅。 暗门嘎吱作响,苏明离开,密室寂静无声,烛火闪动。 “为什么?为什么宁慈会发现,有人提醒还是她自己的猜测?”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斗笠男苦思冥想,一条条的梳理着事情的发展,依旧看不出任何问题。 一切发生的都那么自然,宁慈水到渠成般化解了他的谋划。 “唉,还是得去青龙寺拜拜,最近太晦气了。” “不过撤兵了也好,五百兵,我看怎么压得住天门的暴乱!”’ 昏黄烛火中,斗笠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第31章 龙争虎斗相牟利 御书房。 赢庄打着瞌睡。 赵郜监视日渐松散,他不用坐够三个时辰,但总要装装样子。 不过可以趁机打瞌睡,养足了精神回去调戏虞怜,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赢庄甚至有想在御书房放张大床的念头,想到宁慈最近对他不满,不能太过分,也就作罢。 “陛下,司马桀求见。” 赵郜进来禀告。 “嗯。” 冷漠的点了点头,司马桀被带进来,随后赵郜关门离开。 站外面听也听不见,赵郜干脆偷懒离开,反正后边把赢庄批的奏折弄到手就行。 “陛下,太后对您越来越放心了。” 门外赵郜离开,司马桀坐着说道,上次站了一个时辰,回去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本来也没把我放在心上,这次来有什么事?” 赢庄随意的翻着奏折问道。 奏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大,他没必要插手,随便写了几句昏君才能想出来的处理方法。 没有他最关心的粤洲的消息,心里有点失望。 司马桀愣了,不是赢庄让他过来的吗? 半晌没人说话,赢庄也发现不对劲,气氛有些尴尬。 “太后那边我打听好了,她对天门赈灾派了三千朱雀营士兵的事情并不清楚,有可能是苏明背后的人做的。” 赢庄率先开口。 苏明?他不是宁慈的人吗?还替别人做事? 司马桀心头一跳,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陛下,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天门暴乱,就是他们的目的。” 赢庄随后说道,显得很无所谓。 司马桀越发摸不着头脑,心里焦急的如小猫挠痒,陛下什么时候养成了吊人胃口的坏习惯。 “臣老了,头脑不好使,陛下有话直说,别打哑谜了。” 脑细胞能省则省,天天批阅奏折够累了,头发都快没了。 赢庄笑了笑。 “暴乱了,才能出兵。” 平淡的语气在司马桀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将他得脑袋打的发懵,短时间内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这可开不得玩笑。” 身为太傅,司马桀不傻,天门暴乱,怀有异心之人就能借着暴乱之名,借着讨伐昏君之名一路打到京都。 自古起义多是如此,历史上记载不少,诸如刘邦项羽之流。 “你又不是美人,我才懒得开玩笑,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苏明的异常。” 司马桀也知道赢庄没开玩笑,可看见陛下模样,哪儿有打仗的慌乱。 对方敢引发暴乱,肯定有所准备,不能大意啊。 “陛下,您有什么主意?” 司马桀想的是通知宁慈,让宁慈出手。 兵权都在太后手里,赢庄就算有想法,也不能付诸于现实。 “没主意,等着吧。” 赢庄打了个哈欠。 司马桀当场自闭,合着您和我说这么多,还没有主意呢,逗我玩儿呢。 “对方既然要以天门暴乱为借口暗中推波助澜,说明他不敢正面对抗,而我们又不知道对方的计划,只能静观其变,一旦有异常,立刻处置。” 赢庄随口解释两句,司马桀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旦开战,又要死不少人啊。 “太傅大人别担心,天门有狄仁秋,就算有暴乱也是在小范围内,你最近派人盯着来反天门的道路,看看那些人都去了什么地方,及时向我汇报,幕后之人比太后更危险。” 赢庄吩咐道,不找出幕后之人,他如鲠在喉,睡觉都不踏实。 司马桀点了点头,天门灾情严重,没几个人过去,想要探查监视,要不了多少人手。 “和坤呢?他情况怎么样?” 天门的事情说完,赢庄想到了悲催的户部尚书。 贪是真的贪,有能力也是真的有能力,最重要的是,身为户部尚书,身为宁慈最忠心的狗腿子,和坤并没有造过杀孽,反而时常救济过同乡灾民,很难得。 明明是个良将,愣是被宁慈拿捏摧残,赢庄手上没多少人才,逐渐有了拉拢之意,和坤用好了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去看了,伤势很重,除此之外家里钱财都空了,仆人也没几个,谁能想到风光无几的户部尚书,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哎。” 回想起和坤的凄惨,司马桀唏嘘,如果不是赢庄,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会横死在宣政殿。 “没死就行,他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赢庄没有追问,和坤愿意见司马桀,已经说明一切。 至少他对宁慈不再忠心。 “陛下还有吩咐吗?” 事情聊完,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司马桀知道不能待的太久。 “注意天门情况,注意粤洲出现的船只,一旦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司马桀躬身允命,好奇陛下为什么会关心粤洲。 等到司马桀离开,赢庄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想着天门的事情。 暴乱可以提前阻止,但是没必要。 他需要宁慈关注到天门的暴乱,关注到有幕后之人的推波助澜,然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会死人,但没办法,帝王之位本就由尸骨和鲜血铸就。 他能做的是保住更多人的性命,让暴乱的风险降到最低。 “狄仁秋,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万一你向着母后,可别怪我。” 赢庄喃喃自语。 手上无人,天门不好干涉,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狄仁秋身上,这种孤注一掷的感觉,如同高空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他很不喜欢。 还是得发展势力啊,好在种子已经埋下,就等着生根发芽。 又待了片刻,赢庄离开御书房往乾清宫去,赵郜张了张嘴没敢吭声阻拦。 陛下越来越过分了,一个时辰还没到呢。 长春宫,宁慈随意的翻了翻赢庄批阅的奏折,看了几眼就觉得脑袋疼。 又是混账馊主意,越看越不舒服。 “最近司马桀去御书房有些频繁,他和陛下说了什么?” 宁慈不经意的问道。 “回太后,按照御书房的规矩,奴才不能在里面呆着,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在外面没听到异常的声音。” 赵郜如实回答,希望宁慈换个人伺候赢庄,天天担惊受怕,顶不住啊。 “恩,知道了,陛下在御书房,没犯错事吧?” 宁慈对赢庄很放心,没想过会和司马桀密谋,反而害怕一把火将御书房烧了,重建御书房,可要花不少钱啊。 “陛下倒是安稳,去了就睡觉,不过他想在御书房放张床。” 赵郜小心翼翼回答。 御书房是批阅奏折,会见大臣,商议国事之所,素来有小朝会之称,也亏得赢庄敢放张床进去。 “让他在御书房好好呆着,把里面的椅子凳子都撤了,以后站着批奏折!” 宁慈气的脸色发紫。 再不敲打敲打昏庸儿子,真要上天了。 第32章 初到天门百姓拥 时间推移,又是一条早朝,相安无事。 唯一的不同是御书房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宁慈的本意是让赢庄站着受罚,赵郜在一旁监视,可赵郜怕挨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赢庄躺在御书房的桌子上睡觉。 幸亏没有大臣进谏,否则又会大喊陛下昏庸之类的话。 一觉睡醒,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口水,赢庄也懒得问他睡了多久,直接出门。 反正赵郜已经被他调教的没胆子什么事都告诉宁慈,早点走也无所谓。 刚出门,看见司马桀抱着奏折。 “太傅大人何事?朕要回去歇息了,没要紧事,你就走吧。” 赢庄装模作样的说道。 赵郜在后边嘴角抽搐,刚刚才醒,又要回去睡觉?怕是抱着美人睡觉吧。 司马桀没有退让,举着奏折。 “陛下,有几份要紧的折子需要您批阅。” “以后早点过来,下不为例。” 赢庄不耐烦的走进御书房,司马桀紧随其后,关上了门。 赵郜在外面伸了懒腰,找着偷懒补觉的地方。 “陛下,和坤联系我了。” 预料之中的事情,赢庄并不意外,司马桀应该能处理好,找他干什么? “然后呢?” 赢庄好奇问道。 司马桀老脸呆滞,随后有些羞红,紧接着是尴尬。 “他说家里药材不够了,臣也没钱了。” 堂堂太傅开口要钱,哪怕是帮赢庄办事,还是觉得丢脸。 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没钱了啊。 幸好富婆包养了我,不然真没办法解决。 宁慈把国库管的死死的,想要从里面弄钱,根本不可能。 “咳咳,朕手上也没多少钱,先给你一点。” “陛下,一点是多少?和坤用的都是好药材,价格不菲。” “一百万两,应该够了吧。” 司马桀当场愣住。 他不顾形象的掏了掏耳朵。 “多少?” “一百万两。” 赢庄重复一遍。 确认自己没听错,司马桀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太后视财如命,国库看守严密,这种情况下足不出户的废物皇帝还能有百万两银子,怎么办到的? 偷了宁慈的宝贝?不怕腿被打断吗? “还有事吗?” 赢庄也懒得解释,总不能说是虞怜给的,堂堂皇帝吃软饭,说出去也不好听。 “陛下,不出意外,狄仁秋今日到达天门,需要和他联系吗?” “不必了,他会做选择,等着就行。” 司马桀不再说话,脑袋里还在想赢庄从哪儿弄的钱,难道陛下也私藏了小金库? 怀揣着疑惑,司马桀离开,赢庄出门没发现赵郜,嘴角勾笑。 狗腿子彻底被调教了,如果能策反,那就更好了。 “大人,前边就是天门地界,灾民暴乱,需要警戒吗?” 天门界碑外,狄仁秋站在高处眺望,烈阳灼目,大地龟裂,地上反射的白光让人眯着眼睛,炙热的气息让人大汗淋漓,热浪滚滚而来,索行之处寸草不生。 “不必了,尽快出发,救济灾民!” 狄仁秋摇了摇头,饿了这么多天,灾民怎么可能有力气暴乱。 “是。” 带头百夫长挥挥手,车队往天门行驶,踏上了炽热的大地。 外围的村子都空了,村落无人,寂静如同鬼城。 狄仁秋推开一间房屋,腐臭味让他几近呕吐,腐烂的尸体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名老翁,瘦骨嶙峋,已经死去多时,蚊虫滋生。 年轻的都跑了,跑不动的只能等死,树皮都被吃空,老鼠都被抢食,不跑留着等死吗? 狄仁秋没有再去看别的房间,他们动静不小,有活着的早就出来了。 外围村庄不可能有活人,目标是天门城。 “还有多久到天门城?” “回大人的话,还需两个时辰。” 狄仁秋抬头看了看太阳。 “加速行军,让百姓在晌午前吃顿饱饭!” 百夫长身体微抖,冲着后边的士兵大吼。 “弟兄们,听见没有,大人要让百姓在中午前吃上饭,咱们加把劲,冲啊!” “听令!” 士兵们放声大喊,红色轻甲军如同在天门疾驰燃烧的火焰。 狄仁秋坐在马车中,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外面荒凉惨相,脑海中宁慈和赢庄的身影不断闪烁。 “希望我没有选错。” 拿出马车里的纸笔,颠簸之中,写了两份折子,让人送到京都。 天门外。 城门大开。 百姓欢呼拥戴,狄仁秋放粮开仓,一片和气美满。 “陛下,不可以,臣妾来了月事,不能伺候您了。” 乾清宫内,赢庄刚想有下一步动作,被虞怜握住双手拦住。 月事.... 赢庄心里不爽,想起了某个笑话,婚前姨妈拦路虎,婚后姨妈救世主。 “陛下生气了?臣妾用别的地方帮您?” 感受到赢庄的沉默,虞怜连忙说道。 “没事,你不方便就好好休息,朕抱着你。” 虞怜性格羞涩,赢庄知道她不喜欢某些动作,所以不强求。 “恩。” 轻声点头,虞怜有些不高兴,来了月事就是没有怀上龙子,她不开心。 赢庄不擅长揣摩女人心思,也就没有在意。 “陛下,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太傅大人应该收到钱了。” 为了避免赢庄继续难受,虞怜转移了话题。 赢庄诧异,速度也太快了吧。 能在宁慈眼皮子底下藏大笔的钱,还能把钱送出去,虞怜也不简单啊。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皇宫里面不是每个人都过的好,大把银子砸下去,肯定有人愿意冒险办事。 “辛苦你了,等朕处理好宁慈,苦日子就过去了。” 虞怜把头埋在赢庄怀里。 “现在的日子,比以前不知道要好多少,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以前?受虐待的日子?赢庄满脸黑线。 “陛下,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虞怜慌忙解释。 “无妨,以前是朕做了错事,以后绝对不会了。” 赢庄搂着虞怜的腰,两人相拥而眠。 夜深,司马桀在家中来回踱步。 和坤的仆从站在一旁恭敬等候。 钱还没送来,司马桀急啊。 明面上是和坤催促药材,暗中的意思却是试探背后的势力。 这都快子时了,钱还没有送到,陛下莫不是在逗我? “大人,刚刚丢进府里的东西。” 焦急之时,府上管家拿着锦盒走了过来,司马桀连忙打开,一沓银票放在面上,面值都是十万两。 第33章 激将之法破乱局 “拿着吧,告诉你家主子,好好养伤,我们等着他重回朝堂。” 司马桀装作不经意的拿出一张银票,心里却在滴血。 十万两啊,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相当于一辈子的积蓄,就这么送出去了。 为什么陛下没有小一点的银票?我本来想给一万啊。 一万足够和坤养伤,然后置办些简单的家具。 “谢太傅大人。” 和坤的管家拿了银票,验过真伪核对无误后离开,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价值十万的银票,哪怕和坤家里面都不多,毕竟数额太大,一旦丢失太心疼了。 “要到钱了吗?” 和坤躺在床上,气色不错。 “要到了,十万两。” “嗯,不多,才十万两,什么?十万两!” 十万两,如果是别人拿出来,和坤不觉得惊讶,可拿钱的是司马桀,他不敢相信, 朝廷上最清廉的人,捐了十万之后还有十万两银子! “太傅大人没钱,他等了很久,才有人送钱过去,里面最小的银票好像都价值十万两。” 管家继续说道。 和坤拿过银票细看,是真的。 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最小的面值是十万,说明对方不怕丢,或者丢了不心疼。 这到底得多有钱啊。 “知道了,你下去吧。” 和坤闭上了眼,看不出在想什么,片刻过后,房间中一声短叹。 “罢了,既然司马桀诚心诚意,我就再赌一次,希望他背后的人,不要像宁慈一样绝情。” 宣政殿,早朝例行举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赢庄照常问了一句。 这一次苏明站了出来。 “陛下,狄仁秋已到天门,昨日开始赈灾,暂未宣布以劳换酬之法。” 赢庄面无表情。 狄仁秋刚到,苏明就知道了具体的消息,没有问题,鬼都不信。 “好一个狄仁秋,朕让他修建水坝,他竟敢延误工期,传令下去,赏他十大板,一个月之内必须将水坝修建完毕!” 台下百官无语,一个月修建水坝,真亏陛下想的出来,又不是小孩子玩泥巴,说建就建。 司马桀趁机站了出来。 “陛下,狄仁秋快马加鞭,送了两份奏折,请您过目。” 奏折很快送了上来。 “天大旱,人相食。” 第一份,短短六个字,赢庄看见了悲惨凄切,看见了荒凉天门。 人相食... 史书记载的场面,竟然如此接近,赢庄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心情沉重,觉得肩上的担子又多了几分。 平复心情,合上奏折,赢庄打开第二份。 上面详细写明了天门城内情况,百姓苦弱,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狄仁秋建议放粮三天,三天以后再开始修建水坝。 是个不错的主意。 赢庄赞许一声,狄仁秋确实是个人才。 瞥了一眼宁慈,赢庄将奏折送了进去。 “母后,狄仁秋想要开仓三天,赡养灾民,说他们饿肚子没力气干活。” “这是把朝廷的钱不当回事儿,灾民死就死了,贱民而已,修建水坝才是当务之急,拖沓一天,就要多养灾民一天,国库的银子朕都不够花,可得省着点。” “依我看,应当立刻修建水坝!” 赢庄装作愤怒说道。 百官听见这话,心里大呼昏君,暴君! 又觉得这些话从赢庄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意外。 宁慈正在细看折子,被赢庄的话气的不轻。 省钱可以,但不能太过分。 “闭嘴!” 珠帘后,宁慈喘着粗气说道。 赢庄脖子一缩,知道老寡妇生气了。 “母后,我是为了大乾好啊。” 赢庄接着刺激。 为了大乾好?陛下,求求你别说了。 百官吐槽。 珠帘后,宁慈双拳紧握,实在忍不住掀帘而出。 “废物,滚出去!” 她看见赢庄就来气。 赢庄也不反抗,撒欢子往外跑,像是疯子般,滑稽可笑。 “司马桀!传令狄仁秋,让他放粮三天,等百姓吃饱了再修建水坝!” “退朝!” 说完宁慈走到珠帘后,很快不见踪影。 苏明张了张嘴。 他本来还有好多话要说,还有暗中推动天门暴乱的计划,可早朝怎么就突然结束了? 天门赈灾不是大事吗?大家不应该一起商量,好好讨论吗? 怎么就突然决定了? 准备了一晚上说辞的苏明竹篮打水一场空,郁闷到不行,又不敢找气头上的宁慈详谈。 “只能让那位出手了。” 苏明无奈。 相比于苏明,司马桀乐开了花。 他本以为早上要劝说好久,才能让宁慈同意三天以后修建水坝,毕竟铁公鸡不拔毛的做法深入人心。 没想到赢庄小小的激将法,直接让宁慈自己下了命令。 知母莫若子,陛下把太后拿捏得死死的啊。 司马桀越发坚定了要跟着赢庄搞大事的想法。 御书房中,赢庄乖乖的站着,他有预感,老寡妇会找他撒气。 果不其然,房门被赵郜打开,脸色红涨的宁慈站在门口。 狭长的眼睛扫了一眼,发现赢庄站的端正,桌子上放着四书五经,旁边还有抄录的笔记。 本来想要发火的她挑不出毛病,一肚子火气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扭头就走。 再看一眼,她害怕自己动手。 “母后,你别走啊,朕看你宣政殿脸色不好,帮你叫了太医。” 宁慈火气忍不住上涌,顾不得仪态快步走到赢庄身前,一巴掌打在脸上。 “母后,朕做错什么了吗?朕关心你的身体啊!” 赢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 宁慈抬起了手,看着吓得哆嗦躲避的赢庄,内心崩溃。 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傻的儿子,傻就算了,偏偏还当了皇帝。 造孽啊。 宁慈觉得再打下去,赢庄也不会悔改,索性起轿回府,眼不见为净。 看见宁慈走远,赢庄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颊。 老寡妇下手真狠,疼死我了,回去让虞怜好好按摩按摩。 大摇大摆的顶着五指往乾清宫走去,丝毫不在意路过大臣们异样的目光。 苏府。 苏明大白天的走下了暗道。 事态紧急,计划有变,哪怕暴露他也得告诉那位大人。 刚准备往前走,却发现地道口多了张信封。 “我已知晓,无须担忧,计划如常。” 打开,上面写了简短的让苏明安心的话。 第34章 昏庸皇帝气太后 乾清宫。 虞怜轻柔的抚摸着赢庄脸颊,看着上面的五指印眉头皱成了川字,眼中的柔情和心疼仿佛化不开春水。 太后下手真狠,陛下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的虞怜,为赢庄感到不值。 “美人笑一个,皱眉头可不好看,还会长皱纹。” 赢庄调侃着。 一听长皱纹,虞怜连忙拿出镜子照了照,发现没有留下痕迹拍了拍胸脯,看见赢庄偷笑才知道被戏弄了,瞪着眼睛咬着腮帮子。 “陛下真讨厌,臣妾关心你,你还戏弄臣妾。” “太后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打哪里不好,非得打你的脸,传出去有损您的威严。” 赵郜不在,宫女太监也不敢随便靠近,虞怜不满的小声嘟囔。 赢庄大笑。 “美人,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苦肉计。” “帮我找些冷水,最好有冰块,敷在脸上让掌印留的更久,让大臣们都看看。” 虞怜不解,看赢庄高兴的样子好像被打不是坏事,也就没说什么,乖乖的按照赢庄说的去做。 冰块敷在脸上,哪怕天气炎热,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等拿下来的时候,红肿已经消退,紫黑色的五指印清晰可见,如同印在脸上的胎记。 打人不打脸,何况是皇帝的脸。 宁慈个子矮,这一巴掌本来要打脖子,他故意用脸迎上去。 有了巴掌印,彻底烙上了废物的标签,方便以后办事,同时增加宁慈的压迫和地位。 天门的事情不简单,不少人有异心,宁慈可能压不住,赢庄要暗中帮忙。 不管怎么说百姓是无辜的,穿越过来,总要做点什么,“人相食”三个字简短意赅,却道尽了心酸。 “怜儿,给虞起传信,让他在白虎营做点错事,不能太严重,但是要引人注目,同时引起太后的关注。” 虞怜点了点头,没有怀疑,继续帮赢庄按摩身子。 天门城。 狄仁秋主持着分发米粮之事。 “大人,朝廷来的圣旨。” 百夫长恭敬拜道,他佩服狄仁秋的为人,未经上报直接开仓放粮,如果追究,要掉脑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百姓困于水火日久,身虚体乏多日,当修养生息后再行劳作之事,特宣赈灾放粮三天,三天以后修建水坝。” “陛下英明,臣领旨!” 狄仁秋跪拜,从送信人手中拿过圣旨,心头火热。 冒险之举,安然无恙,是陛下的功劳,还是太傅费了口舌? “好好做事,太后看好你,等回京了封你做大官。” 送信人点拨一句,狄仁秋诚惶诚恐道谢,心里却清楚是陛下在帮忙。 “去,将以劳换酬,物资换粮之事宣布出去,三天以后正式开始。” 狄仁秋下了命令,百夫长如常照做。 入夜安稳,狄仁秋在太守府上俯视天门,星星点点的灯火汇聚,虽不明亮,但照亮着大街小巷,百姓脸上有了鲜活的生气,时不时还有爽朗笑声传入耳中。 “大人,有信。” 某个小兵经过狄仁秋身边时说道,再回头人已经走远。 “朱雀营也有陛下的人?官职不大。” 又站了一刻钟,狄仁秋才回到屋子,从枕头下面拿出信封,夹在古籍中细看。 “天门或有暴乱,保百姓无恙,暗中调查叛党,将暴乱控制在小范围,但如果控制不住,立刻镇压,不容耽搁!” 司马桀的笔迹。 暴乱? 暗中调查? 心思聪慧的狄仁秋很快明了,烧了信件后提笔写字。 “臣替天门百姓谢太傅大人关心,救百姓于苦难,是朝廷的责任,亦是臣的荣幸。” 等墨迹全干,狄仁秋封好信件,放在枕头下面沉沉睡去。 夜深,天还未亮。 天门城内先是传来大叫,而后灯火逐渐明亮,接着红甲士兵举着火把穿行在大街小巷,马蹄声动,嘈杂热闹。 狄仁秋穿着睡衣走到城墙上。 “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死人了,口吐白沫,已经有五十六人身亡。” “请郎中细查,看是否有瘟疫。” “查了,不是瘟疫,死于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 天门多是灾民,吃的都是朝廷分发的粮食。 狄仁秋背负双手,看着明明灯火,暴乱要开始了吗?陛下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着急忙慌的动手。 “处理好尸体,做好安葬,不要走漏风声。” “是。” 等到天明时,百夫长将搜集到的信息送到一夜未眠的狄仁秋的桌子上。 死了一百二十九个人,相比于饥荒每天要死的人数,不多。 死因相同,口吐白沫,气道堵塞窒息而亡,无一例外。 栽赃陷害吗? 稍稍想想,狄仁秋就知道对方的计划,简单有效,对身处慌乱恐惧中的百姓而言,最为合适。 “快马加鞭,将此事禀告朝廷,刻不容缓!” 现在写信晚上才能送到,明天早朝大臣们才会知道这件事,第二天晚上才能拿到处理方法。 如果朝廷有人拖延时间,这个时间会更久,将有更大的暴乱,狄仁秋怕到时候控制不住。 看着离去的百夫长,狄仁秋只希望百姓能少死一点。 宣政殿。 百官沉寂,气氛压抑。 赢庄没来,珠帘背后的宁慈坐在龙椅上主持。 百官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觉得这样也不错,宁慈残暴,总比陛下昏庸好。 大臣们各自上前禀告,除了战战兢兢怕说错话,倒是有议事的模样。 “退朝吧,都是小事,你们自己拿主意,哀家没心思处理。” 龙椅上,宁慈脑袋晕晕乎乎,昨天又被赢庄气到了,一夜没睡好。 百官叩首,刚想离开,外面传来了赢庄的声音。 “母后,朕昨夜苦思冥想到底哪里做错了,一夜未眠,今早起来晚了,没有主持早朝,请您见谅。” 衣衫拉胯顶着黑眼圈的赢庄出现在众人眼前,脸上的紫黑色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百官心里憋笑,看来昨日传闻陛下被打了所言非虚。 太后是得多气啊,照着陛下的脸打,也对,陛下昏庸,指不定说了混账的话。 “滚!” 看见赢庄,宁慈就来气,再也维持不住仪态吼了一句。 “好嘞。” 还未踏进宣政殿大门的赢庄扭头就走,歪歪扭扭的跑步模样荒诞可笑。 紧捏着龙椅上的龙头扶手,宁慈半晌才平复情绪,从珠帘后边离开。 陛下到底有多昏庸,才能把太后气成这样啊。 百官们心中猜测,对赢庄的戒备又弱了几分。 第35章 谣言四起灾民动 赵郜要伺候宁慈,没人监视,赢庄也懒得去御书房。 乾清宫也不好过早回去,虞怜太诱惑,奈何来了大姨妈只能吃不能看,等欲念平复以后再找她。 于是他带着巴掌印在皇宫胡乱晃悠,欣赏着宫中美景,穿越过来,生活三点一线,还没有在宫里面好好逛过。 威严华贵的宫中,一个衣衫凌乱如疯子般的人四处乱窜,时不时的调戏调戏姿色不错的宫女,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荒唐之举通过太监宫女之口传的越来越离谱,最后变成“陛下疯了”的谣言。 赢庄也不在意,越荒唐越好,他要让昏君之名响彻大乾。 天门。 正午。 “怎么领米的人少了许多?” 狄仁秋扫了一眼问道。 “回大人,不知谁在谣传,说我们的米粮之中有毒药,赈灾是假,毒死他们才是真,他们死了我们就不用赈灾,就能贪了所有的银子。” 百夫长战战兢兢,头上斗大的汗水往下滴落,生怕被年轻的赈灾特使迁怒。 狄仁秋的赈灾之心他知道,一心为民反而被冤枉,任谁都受不了。 “无妨,他们愿意饿着,我也管不着。” 让百夫长意想不到的是狄仁秋和没事人一样,继续监督着米粮的发放。 “对方已经行动了。看来我猜的没错,不出意外明日晚上将要暴乱?” 狄仁秋扫了一眼,发现灾民之中多了些壮汉。 下午百夫长又匆忙拜见。 “大人,不好了,又死人了,症状和之前相同,这次死了三百多个,人数还在不断增长,具体还在统计。” 三百多?超出了狄仁秋的想象。 “都是领了我们粮食的人吗?” “是...是的。” 百夫长不傻,早就派人调查,可能够下毒的机会太多了,根本找不到对方从哪里动的手脚。 “上书朝廷,调兵增援,谨防灾民暴动作乱。” 狄仁秋下了命令,百夫长连连点头。 天门百姓十几万,一旦大范围暴乱,他们是精兵不假,但五百人也顶不住大部队啊。 狄仁秋走上城门俯视,不少房屋内传来痛哭哀嚎声,原本敬畏他的百姓如今神色惊恐,更有绝望。 狄仁秋捏捏拳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被抓住话柄,有可能会成为点燃暴乱的引火线,没有向百姓解释,扭头进了房间。 晚上领饭的人更少,朝廷下毒的谣言已经死了传开,整个天门人心惶惶,暗流涌动,随时有爆发的风险。 一个时辰后又死了五百人,朝廷在粮食中下毒的谣言像是被证实一般,百姓看向狄仁秋的眼中带着恨意,百夫长带兵围着府邸,以防意外发生。 天门的加急密件也送到了朝廷,被司马桀故意压下。 送到的是疑似中毒的书信,不足以引起重视,等到三封一起才有震撼力。 “这是司马桀给您带的话。” 乾清宫,出去了一趟的虞怜拿着纸条。 “狄仁秋奏折已经送到,明日早朝会有三份。” 后面则是简短意赅的介绍了天门情况。 下毒吗?真是好办法,可怜了无辜的百姓。 赢庄焚烧了纸张。 “告诉司马桀,明早我会解决此事,让他给狄仁秋传令,稳住民心,要懂得同甘共苦!” 现在传令狄仁秋,明天早上就能收到消息,免得多耽误一天会死更多的人。 虞怜看出赢庄心情不好,没有打扰,按令照做,司马桀看着传来的信件来回踱步。 他相信赢庄能处理好,但不相信一天就能处理,现在传令有些冒失。 “陛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半晌,司马桀叹了口气,按照赢庄的吩咐送出了信件。 早朝一切如旧,除了赢庄没来。 宁慈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肿大的眼袋加上泛黄的皮肤,很久没安稳的休息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宁慈不耐烦的说道,她不想早朝,可又怕出乱子。 “太后,天门赈灾出问题了。” 司马桀站出来说道。 宁慈冷哼一声。 天门赈灾多方关注,没有克扣米粮,更是优待百姓,是这么多年来赈灾最尽心尽力的一次,能有什么问题? 在她看来,司马桀想挑毛病换掉狄仁秋,毕竟狄仁秋是她的人。 “司马桀,你倒是说说哪里出了岔子?若不能说出个理由,别怪我治罪。” 心情不好的宁慈迫不及待的想找人撒气。 “这是天门传来的折子,一共三份,赈灾一天死了千人左右,难道不算出岔子吗?” 千人! 百官倒吸一口凉气,哪怕宁慈也震惊的坐直了身体。 一天死千人,这是赈灾吗?这是屠城吧。 赵郜拿过奏折,宣读着狄仁秋写的东西,听完之后大家发现端倪。 吃了赈灾粮食的都死了,没吃的活着,摆明了有人投毒啊。 “太后,天门事有蹊跷,臣觉得应当立即出兵,以防灾民暴动。” 苏明站出来提议。 他一开口,朱雀营的几位副统领,还有几个大臣也都复议,刑部尚书更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灾民情绪不对,肯定有暴乱风险,身居朝堂的宁慈只想过安稳日子,苏明把这一点拿捏的死死的,算准了宁慈会立刻出兵镇压。 一旦出兵,那位大人的计谋就生效了。 宁慈皱着眉头,明明是好心赈灾,怎么突然变成了出兵? “太后,苏大人说的没错,臣觉得立刻起出兵天门才能安抚百姓情绪。” 眼看宁慈还在犹豫,丞相元宰站了出来。 一旁的苏明眉头轻跳。 他怎么会帮我说话?难道也受了那位的指使? 手下两名心腹都出言进谏,还有不少人复议,司马桀也没反对,宁慈觉得出兵是上上之选。 “行吧,那就派五千朱雀营精锐去往天门,灾民稍有异动,立刻镇压,谨防大范围暴乱。” 宁慈下令,苏明心中大喜,刚准备说些夸赞的话,门口传来了赢庄不合时宜的声音。 “母后,朕又起晚了,您息怒,息怒。” 穿着整齐,带着几分帝王之相的赢庄出现在门口,器宇轩昂,威武不凡,看的习惯了昏庸皇帝懒散模样的百官愣愣出神。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赢庄这副打扮,但每次见了都觉得单从外貌看是个明君。 众人目光都放在赢庄身上的时候,司马桀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陛下,终于又要出手了,天门的事情,应该要彻底解决了。 第36章 胡言乱语破谋局 或许是赢庄正儿八经的衣着没有惹怒宁慈,又或许是想起了先帝,宁慈破天荒的没有立刻赶走赢庄。 “你来做什么?” 龙椅上,宁慈冷声问道,看着赢庄她就头疼。 “回母后,朕要早朝啊,哪怕不坐在龙椅上,站在您身边旁听,学习您的治国之道总没有问题吧。” 装傻充愣,半吹半捧的回答让宁慈没了脾气,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赢庄进来。 踏进宣政殿,扫了一眼跪拜的苏明还有几个大臣,赢庄明白对方开始行动了。 “母后,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怎么都跪着,犯错了吗?” “来人,惹了母后不高兴,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刚站到宁慈旁边,赢庄下了命令。 百官无语,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昏君,穿的好并不影响昏庸的本质。 宁慈脸色发黑,想不通哪根筋错乱,竟然让赢庄又到了宣政殿。 一定是最近没睡好。 来都来了,宁慈也不好再撵赢庄出去,让赵郜把奏折交给赢庄。 早就知道消息的赢庄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嘴里不停小声嘀咕。 “说什么呢?大点声!” 被蚊子般絮絮叨叨的声音搅的心烦意乱,宁慈大声训斥,想看看赢庄又有什么昏庸主意。 “母后,朕不敢说。” 赢庄缩着脑袋不敢直视宁慈的眼睛,怯懦的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让你说你就说,磨磨叽叽,没个男人样。” 看着窝囊的赢庄,宁慈训斥道。 “母后,是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可别生气。” “母后,您是不是不想赈灾,所以专门害死了天门的百姓。” 此言一出,百官吓得纷纷跪拜,连呼吸都忍着缓慢吞吐,生怕声音太大,引起了宁慈的注意。 哪怕是司马桀也忍不住在心里对赢庄竖起了大拇指,陛下是真敢说啊,什么话都往外蹦。 宁慈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死盯着赢庄带着杀意,胸膛不断起伏,抬起的手放了又抬,抬了又放,反复好几次,才忍住了在百官面前打赢庄巴掌的冲动。 “混账东西,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她是真的生气,好不容易真心赈灾,最后竟然被赢庄污蔑要害天门百姓。 她要是真想杀人,直接出兵得了,何必费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奇怪了,母后既然不想害天门的百姓,朝廷发的粮食又没有问题,为什么天门百姓吃了会死呢?” “难道有人故意投毒?真坏,朕一定要把他们都找出来杀了!” 离开前,赢庄嘀嘀咕咕。 声音不大,宣政殿寂静,每个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宁慈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粮食没问题。 赈灾特使也没问题。 那为什么会中毒?一定有人专门投毒? 目的是什么?引起暴乱! 宁慈不傻,稍稍提点想到了其中关键点。刚刚是因为事情太急,苏明和元宰连番进谏,她没来得及思考,所以贸然同意出兵。 天门暴乱,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人推波助澜,至于为什么要引起暴乱,她不知道,但不妨碍调查。 宁慈信得过西厂的情报。 “诸位,天门暴乱一事,你们怎么看?” 狭长的眼睛扫视着吓面,百官默不作声,瑟瑟发抖。 刚刚都没注意到的疑点,被废物皇帝发现,大多数人除了觉得丢脸更害怕被宁慈责罚。 “太后,依臣之见,投毒之事恶劣,应当彻查严惩,百姓无辜,当柔怀安抚,不应出兵镇乱。” 司马桀站了出来。 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好办了。 苏明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计划又失败了。 一旦宁慈有所警觉,必定能在暴乱没有大规模发生的时候镇压,那位安排在天门的势力最多只能对付两万精兵。 而且那位不想暴露,如果执意要引发天门暴乱,最后得不偿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刚才还好好地,为什么陛下过来说了两句混账话,结果就大变了样。 “苏明,你觉得呢?” 思考时听见了宁慈的询问,苏明身子抖了抖,窒息了几秒。 “臣觉得太傅大人说的有道理。” 稳了稳心神,苏明说道。 “派五千士兵去往天门守护,谨防暴乱,不要与百姓起冲突。” “剩下的明日再议,退朝!” 宁慈下了命令,虽然派兵,但目的和之前不同。 之前是镇压暴乱,现在是守护百姓。 “哀家老了,很多事顾虑不到,你们的小动作最好藏紧了,万一露出马脚,别怪我不客气。” 掀开珠帘前,背对着百官的宁慈说了句让他们不寒而栗的话。 太后生气了!上一次生气,灭了朝堂三十名大官的九族。 长春宫。 魏忠良接了命令,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中 苏府,苏明来回踱步,想要通报却不敢下密道,咬咬牙索性离开,眼不见为净,免得惦记。 乾清宫,赢庄调戏着虞怜,从赵郜嘴里套出了后边发生的事情。 京都荒郊外,男人接到情报后震怒,气的砸了房间内所有的古玩字画,筹备了半年的暴乱竟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化解,损失惨重。 “天门的人撤回来,不能让宁慈找到线索。” “最近都安分点,别和我联系,做好隐藏。” 两道命令送出去,男人怒火翻腾,却无能为力。 天门。 早上无人领米,在狄仁秋预料之中。 密信送到,除了让他稳住天门灾情以外,后边“同甘共苦”四个字百思不得其解。 “大人,又死人了。” “今早无人领米,怎么还死了?” 狄仁秋冷漠问道,眼中已有怒火。 残害百姓,做的太过分了。 “不,大人误会了,是饿死的,饿死了三个。” 百夫长惶恐说道。 饿死的... 好多天没吃饭,吃了一顿饱饭,又饿几次,饿死三个很正常。 这样下去不行啊。 原本的计划是让百姓饿着,等他们饿得受不了,自然会来吃饭,到时候没人敢脱毒,谣言不攻而破。 可有人宁愿饿死,都不愿意领米,等到有人领米的时候,等到事情澄清前还会死不少人。 苦思冥想着解决办法,绞尽脑汁也无可奈何,狄仁秋觉得是死局。 “大人,我们要怎么办?” 狄仁秋迟迟不说话,百夫长追问。 “怎么办?我哪儿知道怎么办?明明粮食没问题,明明有人散播谣言,可百姓愚钝,宁愿饿死也不吃饭,我能有什么办法!” 焦急的狄仁秋不满的低吼几句,吓得百夫长连忙告退,免得触了赈灾特使的霉头。 回到房间,饭菜冰凉,狄仁秋毫无胃口,同甘共苦四个字猛然间闪过,看着冰凉的饭菜,他却心头火热。 第37章 风声鹤唳朝堂惊 “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狄仁秋不顾形象的飞奔出门外,提着百夫长的衣领子兴奋大吼。 “大人,您别激动,我快被勒死了。” 百夫长挣扎着想要挣脱狄仁秋的束缚,又怕力气太大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狄仁秋这才发现士兵的衣领很紧,被他一握基本上不能呼吸。 “传我命令,后边吃饭露营用餐,与百姓同食,我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 军队有规定,吃的东西和平民分开,防止有人下毒团灭,外出打仗时连将军吃的和士兵都不一样。 “没什么不合规矩,按我说的办。” 同甘共苦,是要让百姓放下警惕,总不可能在自己的饭菜里面下毒吧。 “也不知道是太傅大人的主意,还是陛下的点子。” 狄仁秋心里想着。 果然,中午就有不少百姓吃了粮食,眼看着到下午还没事,百姓又重拾对朝廷的信任。 狄仁秋心里明白,天门暴乱就此结束,剩下的看他发挥。 傍晚,长春宫笼罩在阴影当中,像是蛰伏在皇都中的巨大野兽。 桌上摆的佳肴美味宁慈分毫未动,没有胃口。 天门的事情如鲠在噎,不调查清楚寝食难安。 密闭的房间中阴风突起,魏忠良出现在宁慈身后。 “天门赈灾确有贼人所为,抓了几个小角色,问不出东西,都杀了。” “再查,彻查百官,彻查京都,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是谁做的。” 宁慈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却能让人感受到压抑到极致的阴冷。 “是。” 魏忠良允命,随后消失不见。 乾清宫,没了监视的赢庄坐在桌前,虞怜在一旁研墨伺候。 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网般的关系图看的她头皮发麻,对赢庄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陛下能从这么复杂的关系中找出问题,真厉害。 嬴政也愣了。 他只是想梳理一下思路,没想到随便写了写,能有这么多人,他也搞不清楚该从哪里下手。 果然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才能做。 “怜儿,最近宫里不安稳,让你的人收敛点,千万别出了岔子,免得牵连到你。” 虞怜点点头,还没开口,一双大手在身体上不断摩挲。 “陛下,臣妾月事还没走呢。” 赢庄嘿嘿一笑。 “朕今天教你个新花样。” 横抱起美人,朝床榻走去,虞怜稍作挣扎便将头埋在了赢庄怀里。 陛下也憋坏了,就答应他一次,就一次。 翌日早朝,宁慈坐在龙椅上,赢庄如同太监般站在旁侧,气氛沉闷,百官默不作声。 “怎么?大乾最近安稳,你们无事禀告吗?” 宁慈冷言说道,不少人冷汗直冒,不敢抬头。 “司马桀,你出来说说,最近有什么事?” 被当众点名,司马桀早就习惯了,有赢庄在旁边站着,他也不怕宁慈刁难。 “太后,天门暴乱逐渐平息,百姓称赞朝堂功德,以劳换酬之法今日即可施行,大乾百姓知道这是您的点子后,称赞不绝,臣已让史官将此事记录在册,供后人传扬。” 宁慈微微点头,好消息,挑不出毛病。 “元宰,你协同批阅奏折,可有事上报?” 赢庄窃喜,现在压力给到元宰这边。 元宰想要擦擦冷汗,却又不敢。 大乾四处都不安稳,只有天门赈灾一件好事,被司马桀说了,他没办法说啊。 现在宁慈正在气头,说了不好的事情无异于火上浇油。 “回太后,除了天门,还有五处有灾情,同是干旱。” 咬咬牙,元宰硬着头皮说道,心一横准备好了被责罚。 “既然有灾情,那就要解决,效仿天门以酬代劳之法赈灾。” 元宰愣了,太后怎么了?舍得放血花钱了? 百官也愣了。 这几个地方的灾情可拖了有些日子,宁慈一毛不拔,今天怎么出钱了? 赢庄先是疑惑,随后眉头舒展。 老寡妇怕暴乱,暗中人能在天门做手脚,其他地方也可以。 看来她也没查出幕后之人的身份。 赢庄心凉了半截,连宁慈都查不出对手的痕迹,足以见得对方埋伏之深,或许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做好了准备。 “太后体恤民情,实乃我大乾之福。” 回过神来的元宰吹捧一句,其他官员也跟着附和,满朝堂都是吹捧的声音,和谩骂赢庄昏庸形成了鲜明对比。 虽然为灾民高兴,但为啥心里就是不舒坦。 一切的始作俑者赢庄吐槽一句,颇有无奈。 荣耀本该属于他,奈何只能暂时屈居于幕后,看向龙椅时多了几分火热。 谁不想被人吹马屁呢? 后边宁慈也没找人追问,早朝退去,赢庄去了御书房。 宁慈最近休息不好,琐事繁多,由赵郜亲自照顾,所以他彻底成了自由人。 刚进御书房坐下,司马桀走了进来,顺带关上了门,大摇大摆。 “臣佩服陛下计谋,不仅解了天门之灾,还顺带处理了其它灾情,哪怕是先帝都无此等的谋略。” 不,我没有。 赢庄刚想解释,被咽回了肚子里。既然司马桀佩服,就让他佩服吧。 “嗯,小事,狄仁秋那边如何?” “他与百姓同食,消除了百姓疑虑,今日应该在筹备建造水坝之事。” 司马桀说的兴奋,看惯了不作为的朝廷,这段时间竟然有改头换面的迹象,好事啊。 赢庄笑了笑,赈灾的事情不用操心了。 “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 “回陛下,苏明府上并无异常,我也暗中调查,一无所获。” 司马桀笑容收敛,有些颓废。 赢庄吩咐的事情没办好,他害怕影响后续计划。 “无妨,太后都查不出来问题,何况是你。” “内阁和翰林院要肃清,你准备好了吗?” 本来就没指望司马桀查出什么,赢庄也不算失望,问起了另外的事情。 “陛下,臣已经在调查,还在筛选当中,请再给几天时间。” “两天以后,不管名单上有多少人,彻底清理,机会难得,风声过了再动手,那就晚了。” “难以处理的人单独列出来,我来想办法解决。” 司马桀没有拒绝。 宁慈暴怒,确实机会难得,借此机会清除异心之人,一石二鸟,如果拖得时间太长,事情过了动手反而让人生疑。 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本就是帝王常做的事情,司马桀不觉得意外。 拜退之后,空荡荡的御书房只剩赢庄一人,他走向书架,找到了放在最里面落满了灰尘的史记。 第38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赢庄早就发现,大乾的历史和炎华历史有些接近,但不尽相同。 他想从书中找到大乾对应在炎华的年代。 翻开书籍认真研读,赢庄心思沉浸在书中,不受外物干扰,收敛了伪装的嬉皮笑脸,多了些端庄威严的震慑,如果司马桀没走,一定会揉揉眼睛,觉得看见了先帝。 一早上赢庄都在御书房坐着,到了晌午饥饿的时候才稍稍回神。 长舒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赢庄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史记看了个大概,历史有出入,但不尽相同,大方向却是一样的。 炎华有秦始皇统一六国,这里有昌武帝称霸九州,只是换了名号。 后边也差不多,按照炎华历史对应,大乾对应的是大清。 清朝。 赢庄对这个朝代可没什么好的印象,那是炎华历史最屈辱的年代,没有之一。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定不能让历史重演! 握了握拳头,赢庄心里暗道。 刚走到乾清宫门口,远远的看见了虞怜在外面等着。 饭菜的香气传入鼻中,强烈的归属感让赢庄觉得在这里日子也不错。 至少还有人陪着,有人等着。 “陛下,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太后叫去责罚了。” 虞怜环抱着赢庄笑着说道。 “我在你心里是有多不懂事,天天被母后责罚。” 调侃一句,虞怜吐了吐舌头,又觉得不雅,连忙松开赢庄走到餐桌旁边。 “陛下,快吃饭吧,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话题转移的真生硬。 赢庄笑着摇了摇脑袋,没有戳穿虞怜的小心思。 “怜儿,朕好奇宫中究竟有谁帮你?” 能在宁慈监视下传递消息,虞怜的本事不小啊。 提起这件事,虞怜得意的笑了笑。 “陛下,帮怜儿可不是大人物,而是不起眼的小喽啰。” “倒夜香的小太监,修葺花园的宫女,还有御膳房收餐具的杂役等等,都在帮我。” 赢庄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都归东厂管理,他怀疑虞怜早就暴露了。 “陛下不用担心,我隐藏了身份,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何况宫中太监宫女众多,他们又是最不起眼的存在,没人会怀疑,而且东厂不像陛下想象中的团结。” 虞怜看出了赢庄的担忧,连忙解释。 “这话怎么说?” 赢庄来了兴趣。 “东厂的宫女太监,大多都是外面穷苦人家送到宫里做奴才的,到了一定年龄才会被送出宫,拿的银子少的可怜,过的还不如宫里自在。” “能找机会敛财,都拼了命的去做,他们知道穷日子的艰难,所以哪怕犯了忌讳也无所谓,因为出去了会被穷死,还不如拼一把,万一飞黄腾达,熬到了年龄便再无后顾之忧。” 虞怜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如今大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怕司马桀都不能独善其身,何况别人。 “看来朕以后可以放心的让你传递消息。” 赢庄称赞一句。 “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妾的本分。” 虞怜笑魇如花,看的赢庄食指大动,觉得桌上饭菜没有美人可口。 昨天才让虞怜委屈伺候,月事还没走赢庄也不好意思再折腾,连忙吃了点辣椒转移注意力。 “对了,你让他们传递消息,每次给多少钱?” 赢庄有了想法,他现在最缺情报,如果能用钱买到消息,价格合适,不介意尝试一下。 不过只能在小范围内施行,知道的人越多,泄露的风险也就越大,一旦暴露会很麻烦。 “不多,一两银子。” “咳咳。” 赢庄被惊的呛到了。 “陛下,您怎么了?” 虞怜慌忙递过茶水,赢庄喝了两口才缓过气。 我怎么了?我被吓到了。 太监宫女俸禄低的可怜,一年也就二两银子,传一次消息就能有一两,赢庄完全不担心这件事会暴露。 这么轻松的敛财事情,没人会说出去,除非是傻子。 也就虞怜财大气粗,对金钱没有概念,才这么大方。 “朕还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陛下尽管吩咐。” “监视苏媚儿,看她平时做了什么,和谁见面,有什么异常。” 赢庄有预感,苏媚儿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止是宁慈用来控制他的狐媚子。 虞怜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如果麻烦就算了。” “不麻烦,臣妾认识她府上的侍女和太监,不过这件事听起来有危险,臣妾在想给多少钱。” 赢庄无语,富婆就是富婆,对金钱是真的没有概念。 “一两银子足矣。” “一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 “足够了,如果他们提供了有用的情报,再给额外的奖励,具体给多少我来定。” 赢庄怕让虞怜定价,几百两银子砸出去把人砸迷糊了。 有钱也不能胡乱作贱,要用在刀刃上。 “臣妾知道了。” 虞怜也没有再争论,反正赢庄说什么听着就是了。 “给太傅大人传信,让他做好手上的事情,千万别再瞎打听,最近风声紧,不能触太后霉头。” 赢庄摸不准老寡妇的心思,司马桀可不能出事。 虞怜点了点头,俯身在赢庄耳边轻声开口。 “陛下,您是不是又缺钱了,臣妾还有积蓄,想要多少开口直说。” “不了不了,上次给的银子只用了一百万两,剩下的还能多用些时间。” 赢庄汗颜,他昏庸但不败家,虞怜到底藏了多少钱能这样挥霍?这么大笔钱,在宁慈眼皮底下不安全啊。 “嗯,陛下缺钱就告诉臣妾,臣妾没什么本事,能为陛下做的只有这些。” 不,你可太有本事了。 赢庄没有接话茬,胡乱的吃了几口菜,吐槽一句。 虞家到底多有钱,能养出虞怜这样没有金钱概念的女人。 吃完饭,怕自己忍不住的赢庄没有缠绵,沉沉睡去,虞怜拉上帘子遮住光线,走到桌前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赢庄吩咐的话。 天门的事情她有所耳闻,加上赢庄透露的消息,虞怜能猜出来宫里不安稳。 她想为赢庄做点什么,好不容易苦日子熬到了头,好不容易得了心上人宠幸,她想多被宠幸些日子。 两封信,一封太傅司马桀,一封白虎营右旗副统领虞起。 第39章 当局者迷一语惊 长春宫。 一身黑袍的魏忠良站在宁慈身后的阴影处,看不清容貌。 “有消息了吗?” 宁慈眉头微皱,看着桌上的情报觉得事情棘手。 这么多年了,西厂还是第一次没有打探出有用的信息。 “对方行事隐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探查不到。” 魏忠良坦诚说道。 “继续调查,严密监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宁慈下了命令,微风抚过,魏忠良消失不见。 京都郊外农院。 看着桌上一条条讯息,男子双拳紧握,气的浑身发抖。 西厂调查下,不少暗中谋划的事情都只能搁浅。 钱和权双方面受到了压制。 “传令下去,最近蛰伏不动,以免西厂抓住把柄,如果真的被抓,要学会怎么做。” 命令传下,男子又握了握拳头,往青龙寺的方向走去,最近运气太差,要烧香拜佛祈平安。 大乾官场前所未有的宁静,收到风声的官员们不敢胡作非为,老实本分的做事,一时间效率出奇的高。 早朝结束,赢庄看见司马桀冲他微微点头,明白计划可以开始了。 明天早朝一定很热闹,要不要穿正式点呢? 回乾清宫的轿子上,赢庄想着明天的场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虞妃,你最近深得陛下恩宠,让我好生羡慕啊。” 乾清宫门内,传来了熟悉的夹子音。 她怎么来了? 苏媚儿多日未露面,赢庄差点忘了狐媚子。 昨天才让虞怜找人监视苏媚儿,今天就找上了门,赢庄怀疑狐媚子会不会发现了问题。 要说赢庄最怕谁,不是人人都恐惧的宁慈,而是苏媚儿。 作为最熟悉他的人,苏媚儿很容易会发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按道理能不见苏媚儿就不见,能避着就避着,可对方直接找上了虞怜,赢庄害怕虞怜受欺负,强忍着扭头就跑的冲动走进了乾清宫。 刚踏入宫门,两道目光齐看向他。 一道炙热浓烈带着欣喜,一道深沉有莫名意味。 “陛下,您回来了,皇后正在教我熏香之术,说您喜欢。” 虞怜迎了上去,挽住赢庄的胳膊,像是宣誓主权。 赢庄怎么会不明白美人心思,搂住腰肢,让两人贴的更近,看着虞怜语气轻柔说道。 “你想学也要找些正经人。” 虞怜差点笑出声,这不是变着法的说苏媚儿不三不四吗。 哪怕赢庄从进门都没用正眼看过她,哪怕行动刺激,言语讽刺,苏媚儿依旧是明媚如夏花的灿烂笑容,看不到半点恼怒生气之色。 “陛下,您刚回来就和虞妃卿卿我我,看的臣妾好生羡慕啊,这可是臣妾以前才有的待遇。” 夹子音开口就挑拨离间。 想到虞怜受的苦有狐媚子的挑唆,赢庄眼神发冷。 “哦?你不说朕差点忘了,怜儿以前受了不少苦,要不要让你也尝尝?” 揾怒的语气让苏媚儿脸色微变,笑容有些不自然,虞怜却心里高兴。 陛下是在帮她出气。 “陛下说的是哪里话,虞妃也算是苦尽甘来熬出了头,臣妾可不想受一次。” 苏媚儿皮笑肉不笑,赢庄搂着虞怜坐下,将美人放在大腿上抱着。 “说吧,有什么事?” “臣妾好些日子没见着陛下,甚是想念,今日见了觉得陛下和以往大不相同。” 狐媚子娇媚的声音让赢庄不自然的挪了挪屁股。 “不同?是因为朕不宠幸你了?朕是皇帝,想宠幸谁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赢庄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虞怜忍不住看了一眼。 陛下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听见训斥,狐媚子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臣妾又没说什么,陛下怎么慌了?这可不像您啊。” 一句话让赢庄身体僵硬。 狐媚子发现了我和以前不一样! “哼,朕累了,要歇息,你没什么事就走吧,最近别让朕看见你,省的心烦。” 赢庄直接下令。 狐媚子起身,丰腴的身子配上修长的大腿看的赢庄差点挪不开眼睛。 “陛下,还没聊两句呢,就撵着我走,看来您真的变了,有时间找太后聊几句,让她帮我说说好话,免得您见了我就心烦。” 苏媚儿明目张胆的威胁,还带着试探,赢庄不经意的眯了眯眼睛。 能当皇后果然有几分本事。 “宠幸谁是朕的自己的事情,母后也管不着,要走快走,别站在这里碍眼。” 赢庄依旧冷漠。 “哈哈,陛下不喜欢,那臣妾这就走,对了,臣妾设了舞宴,新编了舞蹈,专为陛下准备,今晚在宫里等着您赏脸。” 说完苏媚儿步莲轻摇,晃动着腰肢如灵蛇般摇曳走出去,香风拂面让赢庄精神微微恍惚。 “陛下,您又看呆了。” 等狐媚子走远,怀里的虞怜让赢庄回了神。 典型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模样让赢庄尴尬挠头,没想到他也有当渣男海王的机会。 “陛下,您如果愿意,今晚可以去找皇后,不用管我。” 虞怜笑着说道。 “不不不,朕怎么会去找她,怜儿放心,我只心疼你一个人。” 赢庄慌忙解释。 “陛下,臣妾说的是真的,只要宁心里有怜儿,臣妾就知足了。” “您是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众多,多些妃子宠幸实属正常,况且臣妾没有背景,独宠一人会招来非议,如今宫里面已经有闲话了。” 虞怜把头埋在赢庄怀里,语气温柔,听得赢庄感动。 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女人,懂事的让人心疼。 “谁敢说你坏话,朕杀了他!” 轻抚虞怜后背,赢庄说道。 怀里的虞怜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带着眼泪留了下来。 “有陛下这句话,怜儿就算是死,也知足了。” “有朕在,谁都动不了你,谁敢动你,朕灭他十族!” 温存片刻,虞怜擦干眼泪。 “陛下,臣妾觉得您晚上要去一趟皇后寝宫。” “朕不是说了吗,不去。” 赢庄搞不明白虞怜为什么非要让他过去。 “陛下也看出来了,皇后已经发现您和以前不一样,但她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所以连番试探。” “您害怕她看出谋划,所以一直躲着,可您想过没有,您越是躲藏就越有问题,不如光明正大,反而让摸不准脾气。” “当局者迷,您想不到这一点,身为局外人的我看的真切。” 赢庄眼神逐渐明亮,当局者迷,他怎么就没看清,稀里糊涂的着了狐媚子的道呢。 决定了,今晚走一遭,会一会狐媚子,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第40章 夜访皇后两相斗 “怜儿,你可真是朕的贤内助啊。” 赢庄大笑,一番话将他彻底点醒。 苏媚儿的确发现了问题,但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不知道他是穿越者,不知道他密谋着夺权的事情,只要两个最重要的秘密不暴露,其它的都无所谓。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为您准备衣服,去见皇后可不能衣着不礼,她会笑话臣妾。” 虞怜笑着起身收拾衣服,大到外衣内衬,小到腰带玉佩,都精心挑选,细细搭配。 女人的斗争,赢庄看不懂,思索着晚上和苏媚儿见面的事。 虞怜不介意,要不要用美男计? 不行,我是正经人,不能做对不起怜儿的事情。 可她是狐媚子啊,万一忍不住.... 想着想着,赢庄逐渐走偏,等到虞怜让他试衣服的时候才清醒。 还是经历的少了。 赢庄找着借口。 白天赢庄在乾清宫足不出户,和虞怜说着情话,免得晚上美人生气,他做好了过夜的准备。 日渐消沉,陪虞怜吃过晚饭,赢庄在服侍下换好了衣服。 白衣似雪,黑衬如墨,金带束腰,中悬龙佩,加上本就不俗的容貌,翩翩公子书生气,高冠束之帝王容。 原来她喜欢这样。 赢庄明白了虞怜的小心思,借着打扮的名义,让他玩角色扮演呢。 想想也是,商贾之家的大家闺秀,本就对文采书生有倾慕之情,反而对帝王畏惧,相处时多少有些不自在。 等我以后作诗几首,让怜儿看看我的文采,免得被人偷了家。 唐诗三百首,宋词数千篇,赢庄不信拿不下大乾文坛。 目送赢庄轿子远去,虞怜回到乾清宫拿出枕头下的虞起送来的信件,看完之后悠悠叹气,焚烧干净。 “陛下到!” 坤宁宫外,太监扯着嗓子大喊。 苏媚儿穿着大红宫袍在外迎接,妖娆如盛开的玫瑰。 一席白衣的赢庄从龙撵走下,狐媚子眼中印着书生模样的身影,和脑海中某人重叠,神情恍惚。 两人相视而立,红的耀眼,白的刺目,突兀又般配。 “见朕亲临,也不迎接?” 赢庄微微仰头,陌生的声音让苏媚儿心里微微叹气。 “臣妾见着陛下心中惶恐,忘了迎接,还请恕罪”。 苏媚儿回过神,低头藏起眼中失落。 赢庄冷哼一声,走进坤宁宫中。 刚进门,香薰味道传进鼻中,虽然浓烈,却没有厌恶之感,反而有心旷神怡的效果,让人精神振奋不少。 倒有几分本事,难怪能成为宁慈御用的熏香师。 打量着四周,赢庄想看看狐媚子有没有隐瞒。 各处摆放着不值钱的古玩,字画没有提名,看墨迹是近日所作,随处可见的香料和香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别说长春宫,连乾清宫都不如,皇后居所竟有些寒酸。 想想也是,值钱的东西都被宁慈收了,就算苏媚儿有,也要藏着掖着。 酒菜备好,和乾清宫吃的差不多,赢庄坐在主位。 “过来,让朕抱抱。” 赢庄拍了拍大腿,模样猴急。 他不是装的,既然来了,能占的便宜绝不含糊,反正他又不吃亏。 他馋苏媚儿的身子馋很久了。 苏媚儿愣了愣,接着脸上露出了娇媚的假笑。 “陛下急什么,吃些酒菜晚上才好办事。” “朕来之前已经陪虞怜吃过了,不饿。” 赢庄把玩着酒杯,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苏媚儿眼中闪过慌乱,拿起酒壶往赢庄走去,刚靠近,强有力的胳膊搂住了她的腰肢,随后撞入了结实又温暖的怀抱中。 “恩,不错,很大,很润。” 赢庄盯着某些地方深邃的沟壑,双手开始不老实。 被突如其来的偷袭,苏媚儿俏脸泛粉,双眸蒙上薄薄的水雾,表情逐渐迷离,大脑发蒙竟然忘了要干什么。 等到高地感受到异样,苏媚儿终于回过神。 “陛下,不可以,臣妾没做好准备。” 如水蛇般从赢庄怀里挣脱,苏媚儿整理着衣服。 赢庄呆了呆。 什么情况?这就挣脱了? 他刚过手瘾,还没开心呢。 抬头对上双眸,看着欲绝还休的模样,赢庄脑袋嗡的一下被狐媚子勾引,再也忍不住。 “美人,和朕办事,有什么好准备的,朕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 说完如大灰狼一样扑向眼前的小绵羊。 苏媚儿笑容微敛,眼中带着些厌恶闪身躲过,拿起手中酒杯递给赢庄。 “陛下,臣妾可是排练了好久的舞蹈,专程邀你来看,你若不看,臣妾就不陪你了。” 看着酒杯,赢庄稍稍冷静。 “你先喝。” 从进门开始苏媚儿就让他喝酒,要说酒里没问题,他不相信。 让赢庄意外的是苏媚儿毫不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盈盈的看着他。 没问题? “朕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喝。” 赢庄不信没问题,直接丢下重磅炸弹。 苏媚儿表情凝滞,很快恢复。 “既然陛下不想饮酒,那便算了,臣妾献舞一支,还请陛下点评。” 说完,苏媚儿走到屏风后边更换舞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烛光照亮下,更衣的画面映照在屏风上,随着烛光摇曳,引人无限遐想,赢庄脑海里泛起不少念头。 狐媚子如果穿上黑丝,再配点女仆装,一定很刺激。 我在想什么呢?不行,不能被冲昏头脑,要想想怜儿。 竭力控制,却还是有旖旎画面不断冒出,赢庄甚至想让女工现在做几套衣服让苏媚儿穿上。 脑袋迷迷糊糊的赢庄起身往屏风走去,他真的忍不住了。 “陛下等急了么?臣妾换好了。” 白紫相间的长裙,本该显人清纯,穿在苏媚儿身上,却在清纯中透着妩媚,如被玷污的白莲。 狐媚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恩,跳吧,跳完了陪朕歇息。” 深呼吸一口,平复心情,将脑袋杂念剔除,赢庄重新坐到座位上。 熏香袅袅,笙歌乐起,长袖挥动,舞姿动人。 苏媚儿踩着节拍,似花丛中飞舞的妖艳蝴蝶,翻腾挪移间将赢庄的目光死死的吸引在身上。 不经意露出的风光,无意间对视的美眸,都在勾动着赢庄的心弦。 看着看着,赢庄痴了,口干舌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等喝完才发现自己喝下了那杯有问题的毒酒。 第41章 姗姗来迟百官论 清酒入喉,如同大夏天的吞了一口凉水,冷意沿着四肢百骸蔓延,直冲脑门。 赢庄只觉得神清目明,心中燥热和欲望一扫而空,看着苏媚儿妩媚的舞姿,诱惑的眼神,不能说不为所动,至少能控制男人的本能,不像之前那般失态。 酒没问题? 等了片刻,赢庄没有发现异常,觉得自己太谨慎了。 他是皇帝,苏媚儿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脚,哪怕不考虑自己的死活,也得考虑背后苏家。 冷静下来的赢庄继续喝着酒,发现这酒和之前喝的不一样,非但不会头晕目眩,反而越喝越清醒。 舞蹈中的苏媚儿香汗淋漓,汗水在光照下莹莹生辉,沿着皮肤滑落,似美人出浴,如出水芙蓉。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发现赢庄喝了酒,暗自窃喜,松了口气。 “陛下,臣妾跳累了,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没等赢庄答应,苏媚儿自行停下,走到了桌前。 “你都停了,问我作甚?。” 赢庄头脑发凉,前所未有的清醒,觉得自己不可能再被苏媚儿诱惑。 “陛下,臣妾有疑惑,您之前对我万般宠爱,为什么大病一场后像变了人一般,变得臣妾都不认识了。” 夹子音细语软糯,放在之前,赢庄听了必定神魂颠倒,皮肤酥麻,现在无动于衷。 “玩腻了,想换换口味。” 他不是渣男,但渣男语录看了不少,赢庄无所谓的说道。 苏媚儿没想到赢庄会这么直接,好半晌说不出话,回过神来轻笑两声。 “陛下以前可没有这么有趣,如果不是您什么都记得,臣妾还以为您变了个人。” 狐媚子果然发现了问题,不过有了虞怜的提醒,赢庄完全不慌。 反正没有实质性证据,他死不承认,苏媚儿无可奈何。 “朕怎么可能不记得,比如你教唆我对大臣做的事情,比如你让我欺负虞怜,还比如让我庇佑苏家。” 赢庄抬头,冷眸直视苏媚儿,不经意的说着让狐媚子害怕的话。 这些都是背着宁慈做的。 “陛下哪儿的话,您要做什么,臣妾怎么管的了。” 本想从赢庄嘴里套话的苏媚儿强颜欢笑。 “哼,收起你的小心思,朕昏庸,但不傻,母后是自家人,不会害朕,她想做什么朕都同意,你不一样,就算成了皇后也是外姓人。” 赢庄趁热打铁,打击着苏媚儿。 苏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晴不定。 “臣妾之前犯错,已知道悔改,还望陛下宽恕。” 狐媚子诚恳道歉,赢庄轻笑一声。 “宽恕,那得看你怎么做。” 苏媚儿心里一惊,强装镇定。 “陛下需要臣妾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懂吗?今晚好好侍寝,看你表现。” 戏虐的笑容挂在嘴角,哪怕头脑清醒,赢庄还是忍不住赞叹苏媚儿的魅力。 反正是自家媳妇,不睡白不睡,他不信苏媚儿敢动手。 何况前主人又不是没睡过,记忆中的某些旖旎画面可都真实存在,苏媚儿就算厌恶,也不能拒绝。 “陛下想让臣妾侍寝,直说便是,刚刚可吓死臣妾了。” “臣妾这就侍奉陛下,任由陛下施为。” 苏媚儿缓缓起身,解开腰间系带,脱下白紫舞裙,大片雪白暴露赢庄眼中,身体也倒入赢庄怀里。 软香入怀,赢庄抱起狐媚子往床榻走去,身上衣衫在行走之时被脱了不少,地上凌乱。 床榻上,小小香炉放在床头,之前在乾清宫闻过的熟悉香味冲入鼻中,赢庄顿时意乱神迷,克制不住某些冲动。 “陛下,别急啊,臣妾帮你更衣。” 苏媚儿将赢庄压倒床上,手指绕过赢庄鼻息。 赢庄瞬间倒头大睡,竟有鼾声。 确认赢庄睡着,苏媚儿起身,脸上再无娇媚之意,转而剩下的是厌恶和冷漠,穿好衣服走到旁侧,熄灯睡下。 床上,赢庄做了梦,梦见自己和苏媚儿抵死缠绵,那些不敢在虞怜身上用的招式,在苏媚儿身上用了个通透,最后在苏媚儿的求饶下才偃旗息鼓。 梦里赢庄还在感慨,学舞蹈的就是不一样,花招够多。 两个时辰后,苏媚儿醒来,将头发衣衫变得凌乱,走到赢庄身边,手指轻压腰部后出了坤宁宫。 “陛下累着了,谁都别打扰他休息,本宫要清洗身子,准备热水。” 门外太监小跑离开,见怪不怪。 皇后每次和陛下欢愉之后都会洗澡。 乾清宫。 虞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都是对赢庄的担忧。 陛下走的时候信心满满,希望他没事吧,明天就能收到二哥的回复,到时候给陛下惊喜。 想着想着虞怜也犯了迷糊,闭上了眼睛。 翌日。 赢庄醒来,衣衫散落,床榻凌乱。 腰酸背痛,浑身无力。 昨晚玩的太疯狂,将近一个时辰的酣战,不疼才怪。 “来人,苏媚儿呢?她怎么不来伺候朕。” 赢庄向外叫到。 “回陛下,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找太医开药了。” 太监是苏媚儿的人,说着忽悠人的话。 赢庄信了,哪怕苏媚儿精通舞艺,长时间战斗不可能不疲惫,也就懒得追究。 “几时了?早朝开始了吗?” “回陛下,刚过早朝。” “起驾,去宣政殿,朕要早朝。” 赢庄捂着腰子,疼的龇牙咧嘴说到,他不去计划开展不了。 “陛下,您的身体...” “无妨,快去!” 宁坤宫和宣政殿之间有段距离,去晚了早朝都结束了。 宣政殿上。 百官吵得不可开交,宁慈冷眼看着。 起因很简单,协同批阅奏折的元宰发现有几份折子指证他和苏明有推动天门暴乱的嫌疑。 这件事正在风口浪尖,元宰当然不会马虎,立马找到苏明一起向宁慈进谏,大骂内阁和翰林院的人。 宁慈没有表态,回去之后的元宰心有不安,各处搜查进谏之人的罪状,早朝的时候拿着罪状进谏。 司马桀身为太傅自然要为手下开脱,于是就吵了起来。 “陛下,你怎么还不来啊!” 眼看局面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司马桀捏了把冷汗。 宁慈不可能出手,她还要内阁和翰林院做事,不可能帮元宰和苏明说话。 而苏明和元宰也不会坐以待毙,两人同党也不少,与司马桀分庭抗礼。 本来计划不是这样,司马桀也没想到赢庄会迟到。 再不来,真的要打起来了。 第42章 肃清朝堂斩八人 “陛下驾到!” 门外,太监尖锐的嗓子哪怕宣政殿吵闹,众人也清晰可闻。 沉寂片刻,紧接着又吵了起来。 太后都没阻止,昏庸皇帝能干什么?该吵的继续吵。 司马桀松了口气,陛下来了,问题就能解决了。 站在门口的赢庄衣衫凌乱,扶着腰慢慢的往里走,看着混乱场面,猜到发生了什么。 两党互掐,正常。 太后坐上观虎斗,也正常。 “前些日子身子虚,还没好又开始放纵,陛下不把哀家的话放在心上吗?” 被吵得心烦意乱的宁慈找到了出气的对象。 “母后,昨晚皇后邀朕赏舞,没忍住...” 赢庄谄笑,一听是苏媚儿,宁慈没再多说。 后宫之中,如果赢庄独宠虞怜,她早晚要动手敲打,不过宠两个,正好能互相制衡。 “赵公公,下面是什么情况?你给朕说说。” 赵郜看了宁慈一眼,见主子微微点头,添油加醋的摸黑内阁和翰林院,向着元宰和苏明说话。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丞相和都御史都是忠良之人,对大乾忠心耿耿,更是劳苦功高,竟然还有小人抹黑。” “母后,不把那些小人除掉,朕意难平。” “还有司马桀,一切都是他主使,朕要把他也杀了,免得朝廷不安宁。” 赢庄装模作样的在宁慈身旁低吼。 宁慈皱了皱眉,赢庄对司马桀成见很深啊,瞅准机会就要杀了。 司马桀不能死,他死了内阁和翰林院就大乱了。 “留着司马桀,其他随你。” 宁慈说了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昏庸儿子别的做不好,罚人杀人,手拿把掐的事。 得到宁慈首肯,赢庄嘴角勾笑,最近运气太好,好几次忽悠都轻而易举,他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 “吵什么吵,都给朕闭嘴!” 赢庄的大吼声淹没在人潮之中,无人注意。 赵郜对着外面挥挥手,百名禁军持刀而入,抽刀声霍霍,百官立刻闭了嘴。 拳头硬才能讲道理啊,赢庄心里叹了口气,对兵权的渴望又多了几分。 “丞相和都御史的事朕都听说了,内阁和翰林院的人构陷忠臣,该杀!” “陛下,天门暴乱事关重大,我等查出问题后专程上报,若这也要责罚,臣不服!” 司马桀立刻跪拜,帮“同党”开脱。 “朕看你才是最大的乱党,说不定天门暴乱,有你的参与!” “臣一心为大乾,赤诚之心天地可鉴,陛下若污蔑臣,臣不服!” 司马桀是老演员了,声辞悲切的一番话说的实实在在。 赢庄冷哼一声。 “把他给我拉下去,关到上书房三天,好好反省反省!” 禁军上前,堵住了司马桀的嘴,拉着走远。 “把郭伍,宋越,姜火....拉出去斩了,让内阁和翰林院的人看看,污蔑朝廷要臣是什么下场!” “谁敢求情,当场格杀,你们这些废物可没有司马桀的本事。” 赢庄充分发挥了昏庸帝王的暴虐脾气,一连番的安排,让人没了脾气。 谁知道昏庸帝王能干出什么事?万一惹急了,把人全杀了,也不是不可能。 太后还会顾全大局,陛下可不会。 一共八人被拉走,大家都知道了下场。 赢庄走到元宰和苏明身边,拍了拍他俩的肩膀。 “两位受惊了,朕向你们保证,谁再敢空口无凭的污蔑你们,拉出去的人就是下场!” “谢陛下!” 两人跪拜,诚惶诚恐。 “不必谢朕,要谢就谢母后相信你们。” 赢庄直接把功劳让给了宁慈,反正两个狗腿子本就是宁慈的人,不需要他们感恩戴德。 倒是内阁和翰林院的仇恨都转移到了宁慈的身上。 昏庸皇帝没有宁慈的旨意,怎么可能驱使禁军。 早朝在血腥中结束,内阁和翰林院的人心事重重,内心动摇,思考着要不要重现站队,站到权势如日中天的太后一边。 赢庄也不准备挽留墙头草,二五仔早点滚出去,内阁和翰林院会更干净。 “去上书房,朕要看看司马桀还敢不敢嚣张。” 赢庄下了命令。 “太后,要不要派人跟着?万一陛下暴怒,杀了司马桀,那可就麻烦了。” 赵郜担忧道。 “无妨,没我的命令,他不敢乱来。” 宁慈自认为能把赢庄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赢庄昏庸不假,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也不假。 “嗻。” 赵郜没再说什么,最近宁慈休息不好,让他专门伺候,不用天天被喜怒无常的赢庄暴打,也算放假。 上书房内。 司马桀用脚踹门,大喊着“放我出去。” 门外禁军无动于衷。 “司马桀,你污蔑要臣,本该稽首,母后仁慈饶你一命,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敢嚣张大叫。” 赢庄推门,指着司马桀训斥。 “昏君,窝囊!大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昏君,先帝真是瞎了眼。” 司马桀涨红了脸大骂。 “大胆,竟敢出言不逊,掌嘴!” 赢庄下了命令,禁军依旧没动,他们可不敢对太傅动手。 “司马桀,你是太傅,朕和母后动不了,可你手下却不一样。” 司马桀退后两步,颤颤巍巍。 “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灭族!” 赢庄冷笑,留下这句话离开,司马桀失魂落魄,骂了半个时辰。 乾清宫。 虞怜神情疲惫。 昨晚没有休息好,一大早等着赢庄,早朝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 难道陛下去了坤宁宫? 想到这里,不免失落,苏媚儿的魅力,哪怕她见了也要迷糊,何况陛下。 再怎么改变,陛下终究是男人。 “美人,你怎么不高兴呐?谁惹你生气了,说出来,朕帮你出气。”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虞怜抬头看见了思切的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陛下还记得她。 “您又在寻臣开心,再这样臣妾可要生气了。” 嘴上说着生气,脸上笑魇如花,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回来之前,赢庄还担心虞怜会生气。 “陛下,臣妾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好事,难道你有喜了?” 刚刚来的大姨妈,应该不会吧。 赢庄还想过几天快活日子,可不想虞怜早早有喜,而且他还没有做好为人父的准备。 “臣妾暂时没有福分,未能孕育龙子。” 虞怜低眉。 “不急,早晚的事,你一定会给朕生个大胖小子。” 赢庄安慰道。 “陛下,虞起回信了,他愿意帮您,但现在多事之秋,他身份敏感,暂时不便见您。” 赢庄点点头,终于等到了,他要的军权,终于有盼头了。 第43章 副统入牢妃子忧 “告诉虞起,朕会好好待你,也会好好待虞家。” “青龙禁军被宁慈掌控,后宫危险,朕会帮他走上统帅之位。” 这是赢庄第一次许诺,也是必须的许诺。 将青龙禁军交给虞起,相当于把后背交给对方,是信任,亦是投名状。 虞怜点头,开始提笔写信。 赢庄顾不得玩乐,盘算着后续的计划。 文官处理的差不多了,内阁和翰林院的暗桩清理了大半,宁慈那边要等和坤恢复才能开展后续计划,既然虞起同意帮忙,那就要武将中埋下伏笔。 京都郊外。 刚刚换新的家具古玩又被砸了稀巴烂,穿着文人风雅白袍的男人脸色狰狞。 “查,给我好好查!到底是谁在暗中作对!” 站着的仆人脸色发苦。 “大人,都查了,没有问题,是意外。” “意外?我用了三年时间埋下的人,一次性全被杀了,你告诉我是意外?” “查不出来,你们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得我见了烦心。” “一群废物!” 男人不顾风度开骂,苦心经营多年,一朝尽数被毁,说不气都是假话。 仆人低头退去,不敢说话,生怕触了霉头。 “来人,备轿,我要去青龙寺拜拜,让大师开光。” 轿子很快备好,男人带着百万银票前往青龙寺。 长春宫。 补完觉的宁慈刚醒。 “太后,陛下昨夜确实在皇后屋里过夜,据说又忙活了好几个时辰。” 赵郜禀告着情况。 “恩,哀家知道了,最近苏媚儿调制的熏香不错,哀家用了以后睡得舒坦不少,魏忠良那边有消息了吗?” 宁慈喝着养眠茶说道。 “没有消息,恐怕不会有消息了。” 赵郜解释着。 西厂行动向来迅猛,三天时间都无法找到线索,后边更不可能查到。 对方只会越藏越深。 “再查七天。” 宁慈喝了茶,又觉得有些疲惫,准备继续休息,赵郜连忙拦住。 “太后,还有一件事,虞起被关在了军中大牢。” “虞起?” “虞妃的哥哥,白虎营右旗副统。” 赵郜补充着解释,宁慈回忆起了对方,眉头微皱。 “犯了什么事?” “把千夫长打骨折了。” 右旗副统,掌管万人,别说把千夫长打骨折,就是砍了手脚,也最多只是被责罚,不可能关押。 看来虞起在白虎营被针对的厉害,一件小事就让人抓住机会。 想到这里,宁慈又想到了虞怜和虞家,最后还有赢庄的宠爱。 “知道了。” 短短三字,多年侍奉宁慈的赵郜却清楚,太后可能要出手。 白虎营大牢。 环境差到离谱,空气中弥漫着屎尿的骚味,多日无人打扫,又在夏日滋生蚊虫。 指望暴脾气的白虎营收拾,不可能。 身材稍稍瘦弱的虞怜皱着眉头,听着四周人的冷嘲热讽,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被救出去。 他自幼习武,心思缜密,又因为家里捐了不少钱,被下派到白虎营做右旗副统。 空降的首领加上本身性格细腻,被白虎营的糙汉子排斥,越来越不喜欢。 虞起也明白自己再被针对,一直行事谨慎,没被抓到把柄。 他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想到宫中受苦的妹妹,不能离开,别的妃子多有背景,虞怜身在商贾世家,如果没有他这个身在军中的哥哥撑着,恐怕更会受欺负。 “希望妹妹没有看错人,别被那糊涂陛下迷了眼睛。” 虞起感慨一声,前途迷惘。 赢庄做的昏庸事他早有耳闻,到现在还有点后悔,不该贸然冲动。 都怪妹妹催的太急,爱情呐。 正当感慨着,昏暗牢房内传来脚步声。 “虞起,你罚人我不拦着,可伤筋动骨一百天,军营少了千夫长,问题很严重啊。” 白虎营总统帅项霸王声大如雷,也不客套。 白虎营做事直来直去,都懒得说虚伪的话,虞起早就习惯了。 “严重?有多严重?千夫长而已,我手下可有十个。” 虞起心疼手下,打的是别人的千夫长。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到处拉拢,这一套在白虎营行不通。” 项霸王用嫉妒和羡慕的语气说着傲娇的话,虞起忍不住笑了。 白虎营都是骑兵,马匹马料日常购买,马鞍的更换,马厩的维修等等,都是巨大的开销,四大营中白虎营最穷,吃肉都得省着,哪怕项霸王是总统领都不好贪财。 实在是穷,门缝里都抠不出几颗粮食,没地方贪啊。 这种情况下,商贾出生的虞起占尽优势,带着手下弟兄三天两头吃肉喝酒,很快让手底下的糙汉子们死心塌地,其他将领手下羡慕的眼睛发红。 虞起被其它营的将军排斥,也有这个原因。 一声轻笑,不必再多说,挑衅意味十足。 这世道谁不爱财,尤其是把脑袋别再腰上的士兵。 项霸王被嘲讽的笑容激怒,他也清楚虞起犯的是小事,不能深究,而且妹妹虞怜最近得了赢庄恩宠,他不怕赢庄,但害怕赢庄背后的宁慈。 他和宁慈不对付,稍有不慎会被揪住不放,他是将军不怕,但也难受。 “虞起,别以为老子没办法收拾你,把你饿个十天八天,看你服不服软。” 项霸王放下狠话离开,嘴皮子功夫他说不过虞起,懒得自找没趣。 牢房内逐渐安静,虞起闭眼躺在散发着不明味道的床榻上,祈祷着早点出去,快要被熏晕了。 “虞起被关了?就因为打断了千夫长的腿?” 赢庄拿着虞怜传递的消息,有些好笑。 因为千夫长,关了副统领,要说其中没问题,他绝对不相信。 “看来你大哥挺会拉仇恨啊。” 稍稍一想,赢庄就想明白其中的问题。 “陛下,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快把大哥救出来吧,我听说牢里的日子可不好过,而且万一他们用酷刑怎么办?大哥瘦弱,会被打坏的。” 瘦弱? 赢庄脑海里冒出了一米八的个子的形象,瘦倒是挺瘦,弱嘛...赢庄可记得这家伙挨了八十大板还活了下来。 “别怕,项霸王不敢用刑,我们等等。” “不出意外,母后下午会找人放了虞起。” 赢庄安抚着虞怜。 “如果出意外了呢?” “出意外了,朕亲自处理,放心,保证虞起安然无恙,甚至能让你们天天见面。” 第44章 重兵围守白虎营 晌午,白虎营的将士们正在歇息。 突然,数万铁甲兵将军营包围。 盾兵在前防护,弓箭手在后拉满弓弦,枪兵和步兵做好冲锋的架势。 “什么情况?外敌入侵?” “怎么来了这么多士兵。” “看他们衣着,是青龙禁军!” “难道是叛变?” 士兵慌乱讨论,报信员连忙通报,白虎营乱作一团。 “太后驾到!” 赵郜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喧闹的白虎营安静,士兵稍稍安心。 不是叛乱,是太后来了。 “太后好大的阵仗,正午造访,是要打仗了吗?” 项霸王背着大刀从军营走了出来,所过之处士兵纷纷让道。 “大胆项霸王,见了太后竟敢不跪!” 赵郜斥责。 “哈哈,老臣随先帝征战,先帝有令,除非大乾庆典,否则臣可以不跪任何人。” 项霸王横刀而立,身后士兵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气氛森冷萧杀,大有一言不合开打的趋势,宁慈带了万人精兵,来者不善。 赵郜低头不语,轿子轻轻放下,众人目光都汇聚在上面。 “哀家听闻白虎营出了事情,千夫长伤了,要把副统领关起来,心里面觉得奇怪,所以前来视察。” “若是有人滥用私刑,按照大乾律法,当严惩处置。” 珠帘并未掀开,宁慈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为了虞起来的? 虞起什么时候成了太后的人? 项霸王握了握长刀,口干舌燥。 本来就是千夫长挑衅在先,技不如人被打骨折,他们借机做文章,糊弄下面士兵,说虞起先伤的人。 宁慈如果追究,很容易就找到证据,堵不住悠悠众口,人心很快涣散,毕竟白虎营还有虞起的几千亲信。 “太后,此事还未定论,正在探查之中,关押虞起不过是先行审问,并未滥用私刑。” 项霸王决定服软,对虞起的不满越发浓烈。 “把人放了吧,这件事就算了,那个千夫长哀家查过,做了不少恶事,斩了。” “太后,这...” 要杀的人是他的手下,项霸王本能的要求情。 锵锵锵! 利刃出鞘之声响遍白虎营,禁军抽刀而立,弓弦拉至已满。 “怎么?你有意见?” 轿子内,声音冷漠。 “臣,不敢!” 项霸王只能服软,哪怕是他都不干净,何况千夫长。 若是不从,禁军必定动手,白虎营的人只要敢反抗,少说也是叛乱之罪。 到时候死的人更多。 骨折的千夫长被带了出来,众目睽睽下死不瞑目,恐惧还挂在脸上。 项霸王捏着长刀的指骨发白,最后无力放下,眼睁睁的看着宁慈离开。 “把虞起放了!” 项霸王吼出这句话回到军营中,锁死房门,让人去找司马桀。 很快虞起被放出来,走到项霸王军营前。 “谢将军不杀之恩,虞起告辞。” 说完快步离开,军营内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 “太傅大人,将军正在气头上,您要不等等再进去?” 门外,瓷器落地的声音吓得士兵心惊胆战,不敢让司马桀贸然走进去。 万一被误伤,太傅这把老骨头不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万一再被追责,白虎营可就真乱了。 “无妨。” 司马桀推门而入,满地的碎酒坛和脸色半红的项霸王。 “来了,先帝过世以后,咱们也好久没聚过了,陪我喝喝酒。” 项霸王搭着司马桀的肩膀把他往里面推搡,士兵识趣的关门离开。 将军还算清醒,太傅大人应该没事,虽然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打不过将军。 “军营都是烈酒,我喝不惯,谁惹了你,把你气成这模样?” 项霸王不贪酒,喝完以后喜欢撒酒疯,先帝都怕,他也清楚自己的脾气,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 “能有谁,还不是太后,竟敢插手我白虎营的事情,真当我怕了她!”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司马桀,项霸王咬牙恨恨的说道。 虞起?虞怜的哥哥。 难道是陛下的安排? 有可能,虞起一向谨慎,怎么会无端打人,千夫长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好合适。 知道赢庄脾气的司马桀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愣着干什么?提提建议啊,这次我在军营中丢尽了脸,想个帮我挽回形象的办法。” 见司马桀发愣,项霸王拍了拍肩膀,手劲太大,差点没把司马桀拍散架。 “我也没办法,总不可能和太后对着干。” 司马桀退后几步,让自己离项霸王远点。 “哼,逼急了,我带着手下弟兄宰了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当年先帝死的蹊跷,说不定...” “闭嘴!” 没等项霸王说完,司马桀高声训斥,查探四下无人偷听,稍稍松了口气。 “都成将军了,还管不住嘴!” “实话也不能说,哼。” 项霸王赌气似的冷哼一声,喝着闷酒。 “不过你真的看不惯宁慈,我倒有办法。” “什么办法?” “万一有人要对宁慈出手,你会不会帮忙?” 项霸王放下酒杯,死盯着司马桀,直到对方不自在。 “你在谋划什么?有些事嘴上说是可以,但可做不得,你我都清楚。” 要做早就做了,否则项霸王也不会忍到现在。 “你一个莽夫懂什么?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帮不帮忙。” “那要看帮谁,昏庸无道之人,帮了不如不帮,万一卸磨杀驴,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他是莽夫,但也有心眼,否则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德才兼备,是大乾的未来。” 司马桀端酒敬了项霸王一杯。 “德才兼备?呵,哪怕是为人称道的那位王爷,也虚伪的很。” 项霸王没有喝酒,嘲讽一句。 他早就看透了大乾,心死了,只想混日子安度晚年,忍到了现在。 “今日之事,便是那位的安排。” “青龙禁军被宁慈掌控,皇宫危险,需要亲信,那位专门演了一场戏,好把人安排进去,懂了吗?” 司马桀装作无意的点拨。 项霸王睁大了眼。 他总觉事有蹊跷,却看不出哪里不对,原来有人背后谋划。 难怪虞起的小事能惊动皇后。 “除此之外,天门赈灾以及平乱,都是那位的谋划。” “还有,不久之后和坤会重返朝廷,皆时户部尚书也是我们的人。” 司马桀乘胜追击,又是两颗重磅炸弹,直接把项霸王炸蒙了。 第45章 商贾之财充国库 “怎么可能!天门赈灾,还有和坤被罚都是太后亲自下的命令。” 项霸王不信。 “信不信随你,言尽至此,要抓住机会,何况我可从来没骗过你。” 司马桀也不解释,说完不管项霸王怎么想,往外面走去,就位太浓了,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等等!” 咬咬牙,项霸王叫住了司马桀。 司马桀没说话,等着项霸王先开口。 “如果和坤能重返朝堂,保住户部尚书的地位,我就相信你的话,这杯酒,到时候我亲自敬你。” 谁都知道宁慈已经舍弃了和坤,户部尚书的位置给狄仁秋留着,天门赈灾就是狄仁秋的功绩。 “好。” 没再废话,司马桀说完离开,留下项霸王苦思冥想。 是三王爷还是其他王爷?亦或者其他大臣? 造反?宁慈手握重兵,怎么造! 出了军营的司马桀忍不住笑出声,等项霸王这个莽夫知道幕后之人是陛下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有点期待啊。 不过得把这件事告诉陛下,和坤能不能当上户部尚书至关重要,得让陛下好好谋划,免得出了岔子。 在赢庄的计划里面,和坤是附带,能拉拢便是锦上添花,不能拉拢也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和坤至关重要,是向项霸王证明能力的投名状。 白虎营的总统领,四万兵马的军权,有了这些,对付宁慈就更有底气。 司马桀离开不久,项霸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在他心中,司马桀忠于大乾,忠于先帝,不可能造反,可偏偏这么干了。 到底是谁让司马桀下定了决心,连晚节风骨都不要了。 虞起说不定知道什么。 “来人,把虞起带过来!” 项霸王对着守卫大吼。 “将军,太后刚刚来过,您要不要等几天动手?” 守卫战战兢兢劝阻,他知道项霸王脾气,发起火来天王老子都敢砍。 “去你丫的,让你的带人你就带,老子有分寸!” 项霸王一巴掌打在守卫背上,疼的人龇牙咧嘴,不敢违令,连忙通报。 不多时,换了干净衣服的虞起走进营帐。 “将军找我何事?难道又想把我关进军牢?那得等我把脏衣服换回来。” 开口冷嘲热讽,本来想好好谈话的项霸王拿起酒坛子砸过去,虞起稍稍侧身躲过。 “火气这么大就少喝点酒,军中不能找女人,可没地方泻火。” 虞起接着刺激。 项霸王右手锤桌,一拳把硬铁木的桌子锤成两半,站起来大吼。 “真以为有太后撑腰,老子就不敢动你!” 暴怒的项霸王并没有让虞起惊慌,慢慢走到对方身前,无视了沙包大的拳头,平视项霸王的眼睛,嘴角勾笑。 “将军要动手,何须等到现在,刚刚太后来的时候,你就该杀了我。” “啊啊啊!黄口小儿,气煞我也!” 项霸王猛锤胸口,狂吼大叫,好半晌才发泄完情绪。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太傅谋划着什么?” 项霸王懒得磨叽,开门见山,再说下去不是他被气死,就是虞起被打死。 司马桀?他也是陛下的人? 妹妹说的没错,赢庄果然变了,竟然能拉拢到最忠心的老臣。 看来司马桀和项霸王说了不少事,但是没暴露陛下。 “我和太傅谋划之事,皆是那位的安排,看来将军也受到了入局的邀请。” 虞起说的含糊不清,项霸王神情惊疑。 司马桀没骗我,说的都是真的。 和坤如果真的能保住户部尚书的位置,可以试试。 被宁慈压得喘不过气的项霸王决定赌一把。 手握重军,哪怕赌输了也无妨。 “滚吧,见你就烦。”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项霸王背对着虞起,懒得再见这个让自己心烦的人。 “既然受到邀请,说明那位看重您的本事,我们早晚是同僚。” “既为同僚,末将不才,但还是提醒将军,您的暴脾气要改改,别该暴的时候不暴,不该暴的时候吓暴。” “今日太后救我,您若寸步不让,呵呵...” 虞起话说一半,掀帘离开。 外面守卫仿佛看见了鬼,将军发那么大脾气,竟然能完好无损的出来,前所未有,看来太后权势太大,将军畏惧。 营帐内,项霸王叹了口气。 他是莽撞,却也不傻,稍作点拨就明白虞起话中意思。 他若不退,宁慈也不敢动手,四万大军造反,她也害怕,否则便不会带着万人军队前来要人。 他一退,便是白虎营怂了,从此白虎营的人在宁慈面前要弱上一头。 “老了啊,还没年轻人看的通透,小兔崽子,老子早晚要把你打趴下。” 骂上一句,项霸王怒气少了许多。 白虎营这些年主张勇武,不喜文墨,也该改改了,打仗不止要蛮力,还得靠计谋。 不过想想宁慈威势,项霸王还是心惊,庄家人,哪怕女氏一个个的也都不好惹,当然,昏庸的陛下除外,若不是和先帝样貌有五分相似,项霸王都以为有人狸猫换太子。 长春宫。 魏忠良静候多时,看见宁慈回来连忙上前。 “太后,都查好了。” 宁慈点了点头,挥手让赵郜出去,赵郜心有不甘,看了看魏忠良却不敢多言。 东厂在太后心中的分量,永远比不过西厂。 一个杀人利刃,一个奴才住所。 “虞怜和虞起,都是江浙商贾虞家人,家中财产尚不清楚,但十年前便是江浙大户。” “虞怜入宫之后,因样貌出众被皇后嫉妒,而后蛊惑陛下整日虐待折磨,前些日子突然受宠,暂未发现异样。” “虞起和虞怜一起来的京都,虞家送了白银千两,让您帮忙安排官职,您见虞起有匹夫之勇,可为一方良将,安插在白虎营中做探子。” “谁知虞起心思细腻,与白虎营营风不符,又因出手阔绰引其他统领嫉妒,时常被排挤,直到出了今天的这件事。” 魏忠良细致禀告,宁慈眯着眼睛。 商贾之家,江浙大户,有钱。 受陛下恩宠信任,可以做监视蛊惑之用。 可为一方良将,如果慢慢培养,或许有点用处。 朝廷没钱,刚剥削完和坤,不好对其他人出手,宁慈盯上了商贾。 从始至今,还没有哪个商贾敢和朝廷作对,何况对方的子女还在朝廷身居要职。 财产不计其数,那就充公国库。 第46章 为求兵权献投名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 “和坤能不能回来,关系到项霸王的信任。” 司马桀把在白虎营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赢庄。 “和坤吗?我知道了。” “没想到母后亲自出手,看来她图谋的不仅是怜儿啊。” 赢庄感慨一声,他本来不想让虞怜牵扯太多,但已经入局,没办法脱身了。 “和坤的事情我会做好谋划,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会提前打招呼,最近多和项霸王来往。” 司马桀知道赢庄心里有数,点头告退。 御书房内,赢庄眉头深皱,他对宁慈了解颇深,猜到了老寡妇图谋的是什么。 商贾世家,有财而无权,最容易被剥削,等到虞家掏空之日,便是满门抄斩之时。 以宁慈的敛财能力,再大的家产也坚持不住一年。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 想清楚这一点,赢庄不敢耽搁,连忙往乾清宫而去。 “陛下,您回来了?” 虞怜带着笑容迎了上去,发现赢庄没有平日里见了她的开心。 “陛下怎么愁眉苦脸,又遇见烦心事了吗?” 虞怜追问。 “怜儿,朕记得你出生商贾之家,家中钱财甚多,到底有多少钱?” 赢庄直接问道。 “陛下,这您可就问错人了,臣妾不管财,并不知道具体数额。” “朕记得入宫之时,所带之物会被盘查检验,价值千万两的银票,你是怎么藏住的?” 赢庄一直好奇这件事,之前考虑到是虞怜的隐私,不好多问,现在必须提前知道情况,免得这些钱都被宁慈顺走了。 “入宫之前,有人告诉了我们搜查之事,父亲母亲怕我入宫受苦,专门想了办法。” “给了我一些不值钱的随身小物件,带着随身小物到苏氏钱庄,用虞家特定的密谕可以换千万两银票,臣妾还有十几件,陛下需要吗?” 我需要。 赢庄狂喜,以后不用为金钱发愁,是十几个小物件,按虞怜说的至少能换上亿两白银。 虞家是真的有钱呐。 不过心里又觉得憋屈,难道以后要吃一辈子软饭? “暂时不用,这件事除了我谁都不能说,最亲近之人也不可以,对了,苏氏商行和虞家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帮你?” 苏氏,一听就不是虞家人。 “虞家兄妹共三人,大哥在小时候因马匪作乱而颠沛走散,五年前才找回来,这件事除了我们无人知晓,当时大哥被苏姓乞丐收养,为了报恩便随了苏姓。” “从我入宫以后,父母就将家中产业逐渐转移到大哥名下,都改了苏姓,苏氏钱庄也是如此。” “如今虞家活动资产不过千万,名下产业加起来也只有五千万两左右。” 本是家中隐秘,父母嘱咐过虞怜不要说,没想到出嫁的姑娘扭头就把他们卖了。 赢庄长舒一口气。 老丈人估计知道宁慈脾气,深谋远虑留了后手,都说商人狡诈,看来确实如此。 “这样朕就放心了,你想办法传信,告诉老丈人宁慈可能要动手,让他做好准备,苏氏产业一定要隐藏好,你们暂时受点苦,等朕有了权利就好了。” 赢庄特地嘱咐。 “陛下莫担心,家中父母很节约,一年也就用百万两银子,两个哥哥的钱财也很少,不过千万两。” 虞怜笑着解释,听得赢庄头疼。 他身为皇帝,这么多年来的钱还没两兄弟多,白活了。 “怜儿,朕本不想把你牵扯到朝堂斗争之中,可惜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陛下别说了,能和您在一起,臣妾心满意足。” 虞怜环抱着赢庄,把头埋在宽阔的胸膛之中。 感受着美人心意,赢庄轻抚后背,心中微叹。 美人恩,君不负。 夜深,长春宫内灯火未灭。 苏媚儿正在帮宁慈调制熏香。 “太后,这是臣妾新调的香料,从云贵之地专程运过来,取清晨雨露混合,有安神静气,去疲养眠之功效,您试试。” 紫红的熏香刻着凤舞之图,小巧精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所用之物,还未点燃就能闻见淡雅香气,心肺通透,头脑清明。 “不错的玩意儿,点了吧。” 价值千金,只燃一夜,已是常态。 香气袅袅,宁慈感觉有些困意,遣散了苏媚儿。 片刻之后,屏风后面魏忠良走了出来。 “太后,臣派人搜便坤宁宫,皇后所配熏香皆已查验,并无毒性。” “您现在用的这一份,亦是如此。” 宁慈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点了点头。 “这是您要的东西,名为龟息丸,服用之后一个时辰内状若死人。” 魏忠贤知道宁慈要休息,说完后放下离开,宁慈睁眼看了看,拿着瓷瓶躺在床上,打开服用了一粒。 翌日早朝,宁慈破天荒的没来,赢庄又坐回了属于他的龙椅。 “苏明,你身为都御使,天门赈灾监察如何?” 没人奏事,赢庄干脆提问,过一把皇帝的瘾。 “回陛下,天门百姓感朝堂恩德,受太后庇佑,正尽心尽力的修建大坝。” 苏明摇头晃脑,连阿谀奉承的话都懒得对赢庄说。 “元宰,其它地方赈灾如何?朕近几日都在御书房,也没看见折子。” 元宰打着哈欠原地不懂。 “陛下,赈灾之事太后都处理妥当,无须担忧。” 赢庄又看向了司马桀。 “你有事要说吗?” 司马桀摇了摇头,干脆不吭声。 大官们憋着笑,宁慈垂帘听政的时候,大家还给赢庄一点面子,太后不在,索性面子都不给了。 “大乾安定,朕甚是欣慰,可惜户部尚书不在,否则非得赏你们点东西,退朝吧。” 听赢庄说的煞有其事,不少大官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声像是传染似的,先是小部分人捂着嘴巴肩膀抖动,身体发颤,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偷笑的队伍,最后是捂着肚子捧腹大笑,宣政殿内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陛下真是糊涂了,别说户部尚书不在,哪怕户部尚书在,也别想动用国库里的一枚铜钱,但凡动了,太后腿都给他打断。 只有司马桀知道,陛下开始埋伏笔了。 和坤病好之日,便是回归朝堂之时。 第47章 以毒验人表忠心 “看来大家都喜欢赏钱,一听要赏赐,笑得这么开心。” “退朝吧,朕乏了” 赢庄索性把装傻充愣发挥到底,说完后笑着离开热闹的宣政殿,再一次在百官心中留下了昏庸糊涂的标签。 知道内情的司马桀只能跟着大笑,堂堂太傅天天演戏,心累啊。 御书房,赢庄闭眼假寐,心累盘算着怎么让和坤合理的回归才算合理。 身为弃子,和坤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在宁慈心里连身边的太监都不如。 “实在不行,只能栽赃陷害了。” 赢庄叹了口气,他不想构陷好人,可情况不允许。 想让弃子重归棋盘,除非它再有价值。 暂时没想到好办法的赢庄也懒得纠结,想到了虞家。 如果宁慈要重用虞起,必定会有考验,军权不比官职,手握重兵不比手握笔杆子,一旦不忠会引起大乱。 而宁慈最需要的就是安稳。 “见招拆招吧,不管什么考验,我应该是安全的。” 长舒一口气,赢庄觉得前期的布局到了瓶颈,伏笔已经埋下,需要的是等待机会。 借一股东风让埋下的火种燎原。 “爱妃,我回来了。” 乾清宫寂静无声,美人未曾等候,赢庄喊了一声。 半晌无人答应,心中不妙,他特地嘱咐过虞怜,如果要出去一定要先说一声。 乾清宫内没人敢动手,外面可不一定,苏媚儿在暗中盯着,还有其她嫉妒的嫔妃也都看着。 “虞妃呢?” 赢庄问道。 “启禀陛下,太后召见,她去见太后。” 替换了赵郜,伺候赢庄的太监战战兢兢说道。 “起驾,去长春宫!” 赢庄心里越来越不安稳,以前宁慈召见都是在下午,选在了早上,说明有蹊跷。 考验! “陛下,太后特地嘱咐,让您在乾清宫歇着。” 太监跪拜,不断磕头,吓尿了。 他怕赢庄生气把他打死,他又不是太监总管,死就死了。 “告诉太后,朕想怜儿了,让怜儿赶紧过来。” “愣着干嘛!去啊!” 太监一溜烟的跑的没影,本以为要挨打,没想到只是训斥,陛下的态度很友好啊。 长春宫。 虞怜胆战心惊的给宁慈推拿。 “和陛下相处如何?” 默然间,宁慈忽然问道。 “回太后,陛下生性纯良,对妾身又呵护至极,妾身心满意足。” 虞怜想了片刻说道。 “哀家问的不是这些,陛下性格谁都清楚,外面的风评想来你早有耳闻,朝堂上下谩骂一片,都说帝王昏庸,大乾没救了,哀家是迫于无奈掌权大局,你可知道?” 宁慈语气不疾不徐,虞怜额头冷汗冒的更多。 该怎么回答?说陛下坏话?亦或者帮陛下辩解? 太后为何突然问我,难道是试探? 虞怜心里焦急。 “问你话呢。” 宁慈坐起身子,狭长的眼睛盯着虞怜,语气不善。 虞怜知道,她的迟疑让宁慈有了想法。 “太后,臣妾不敢说。” 虞怜不敢耽搁,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哀家不罚你。” “臣妾身处后宫,外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前段时间陛下确实昏庸暴虐,但最近却有所好转,臣妾觉得其中一定有误会。” 宁慈轻撇虞怜一眼,没有细细揣摩。 “大官们对朝堂不满,对皇室不满,暗中叫嚷着要换皇帝,哀家也没有办法。” “这是剧毒之药,食之毙命,你知道怎么做。” 装有龟息丸的瓷瓶扔到了虞怜脚下,咕咚咚的滚了几圈。 “太后,臣妾不敢。” 虞怜梨花带雨,磕头青紫一片。 “既然不敢,那就算了。” “虞家没有存在的必要,哀家会派人去江浙清剿,在那之前,你会收到虞起的人头。” 宁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虞怜,面无表情。 “太后,臣妾死不足惜,可虞家是无辜的,求您放过虞家。” “臣妾可以死,您让臣妾怎么死都行。” 虞怜苦苦哀求,宁慈无动于衷,往外面走去。 “太后,臣妾,做!” 眼看宁慈要走出房门,虞怜拿起瓷瓶,咬牙切齿道,说完之后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瘫软在地上。 “赵郜在乾清宫等你,傍晚之前,我听你的好消息。” 宁慈踏门而出,狂风呼啸而入,吹乱了虞怜的衣衫和头发,凄美无奈。 失魂落魄的上了轿子,虞怜捏着瓷瓶,双手颤抖。 魏忠良如鬼魅般在暗处观察,无人发现。 瓷瓶内,乌黑的药丸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虞怜拿出一颗放在嘴边,想要吞咽却没有胆量,泪水如珠般滑落。 “停!” 行至途中,虞怜下了命令。 “从御膳房抓一只活鸡。” 太监没问为什么,很快带来一只。 打开瓷瓶,将药丸强行塞入活鸡口中,三息过后原本活蹦乱跳挣扎的雄鸡倒在地上,已经死透。 虞怜站在原地盯了许久,长舒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握紧瓷瓶,轿子继续往乾清宫的地方而去。 “怜儿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赵郜刚站到乾清宫门口,赢庄问道。 “回陛下,太后找虞妃有事相商,待会儿就回来了。” 赢庄点头,未再多问,心里明白考验马上要到了。 “怜儿,你可要撑住啊。” “万一撑不住,只能赌一把,求项霸王帮忙。” 心中祈祷时,虞怜的身影映入眼帘,额头上的青紫印记夺目刺眼,赢庄暗自握拳,强压怒火。 “怜儿,你怎么受伤了?谁欺负你了!” 赢庄关切问道。 “臣妾不小心磕着了,已经请太医看过,并无大碍,” 虞怜眼神躲闪,赢庄更加确定有问题。 扫了一眼虞怜别再腰间的瓷瓶,赢庄猜了八九不离十。 以毒试人,这种事历史上可不少。 赵郜过来就是要亲眼见证,免得虞怜忽悠宁慈。 宁慈的心思被赢庄拿捏得死死的。 “太后不会害我,照做便是。” 抱着虞怜,赢庄在耳边轻声说道。 短短一句话,如同定心丸,想到赢庄深夜床榻时和她的讨论,虞怜立马反应过来,赢庄死了对宁慈百害而无一利。 可刚刚用雄鸡试毒,毒性剧烈不似作假,难道陛下猜错了? “美人,发什么呆啊,来来来,陪我一起喝酒。” 虞怜还在发愣,赢庄拉着她往桌边走,装作不经意的将虞怜腰间瓷瓶打落。 第48章 初得信任受敲打 瓷瓶在地上滚动,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虞怜身子顿了顿,没敢说话。 陛下铁了心想让我害他。 “怜儿,这是什么,闻起来好臭。” 赢庄捡起瓷瓶,打开后嫌弃说道。 虞怜看了一眼赵郜,发现对方警告的眼神盯着她。 “陛下,您最近身子骨不好,臣妾专门向太医求了养生的药。” 虞怜解释道。 “我身子骨好不好,你可是最清楚,你的月事快走了吧?朕这些日子可憋坏了,过几天好好宠幸你。” 赢庄顺手将瓷瓶放在桌上,双手开始不老实。 哪怕心里担忧,虞怜还是被逗弄的脸色发红,呼吸急促,恼怒赢庄没个正形。 赵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虞怜,防止两人间有小动作。 “既然是爱妃的心意,朕就吃了,俗话说良药苦口,这药臭的老鼠都不吃,想来效果也不错。” 知道虞怜下不了决心,赢庄干脆自己动手。 老寡妇要害他,有无数种办法和手段,何须用最笨的一种。 赵郜在一旁盯着,生怕虞怜坏事。 拿起瓷瓶,倒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令人作呕的气味让赢庄怀疑这玩意是从下水道捞出来的。 强忍反胃的冲动一口吞下。 “甜的,还不错。” 刚说完,赢庄两眼一翻,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陛下!陛下!” 虞怜趴在赢庄身上哭成了泪人,陛下真的死了,他们都猜错了。 周围宫女太监即将大乱。 “都退下,没我命令,此事不得外传!” 赵郜冷喝一声,众人不敢言语,低头快步离开。 “陛下死了,你们满意了吧!我是罪人,愿随陛下而去,但求公公转告太后,留虞家一条生路。” 虞怜声嘶力竭的大吼,拿起瓷瓶准备往嘴里灌药。 阴暗角落中,石子飞出,迅捷如风,打碎了瓷瓶,药丸和瓷渣混合在一起,散落一地。 “贵妃娘娘别激动,陛下没死。” 惊惧中的虞怜没有在意称呼,吃人的眼神瞪着赵郜。 “陛下心跳脉搏都没了,怎么可能活着!都这个时候了,公公还寻我开心!” 赵郜从没想过一向温柔的虞怜会有可怕的一面,吓得退了两步。 “陛下吃的是龟息丸,服用之后一个时辰内气息全无,状若死人,一个时辰后便完好如初,贵妃娘娘若是不信,等着便是。” “真的?” 虞怜欣喜,带着泪痕的脸笑开了花。 “老奴不敢骗您,太后又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儿子。” “一切都是太后的考验,您侍奉在陛下左右,若有异心,她老人家不安心,只能出此下策。” “为了补偿,太后将您升为贵妃,位居皇后之下,或许有一天能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那就是皇后。 太后想看我的表现吗? 虞怜脸上装作欣喜,说着“感谢太后大恩大德”之类的话,心里明白她暂时赢得了信任。 陛下算无遗漏,都已经猜到了,幸好他主动喝了药,否则我真不忍心下手。 以后就能为陛下做的更多。 看见虞怜毕恭毕敬的模样,赵郜笑着离开,魏忠良早已消失。 虞怜用瘦弱的身子拖着魁梧的赢庄,把他放到了床上,躺在怀里相拥而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长春宫。 赵郜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魏忠良在一旁沉默不语。 “是庄儿自己喝的药?” “是的。” “看来虞怜还是心软犹豫,不过无妨,她既然把药带去,就做好了准备,拟旨,虞怜即刻起便是贵妃。” 宁慈下了命令,赵郜连忙去办。 “忠良,你怎么看?” “老奴未发现有蹊跷之处。” 连精于情报的魏忠良都说没问题,宁慈彻底放心,不再多虑,享用起桌上的餐食。 一个时辰后。 乾清宫内。 赢庄醒来,神清气爽,刚准备下床,发现了躺在怀里的虞怜。 “小懒猫,快起床了,再不起床就和朕一起滚床单。” 拍了拍美人屁股,感受着温润又弹性的触感,赢庄笑道。 他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陛下,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睁眼的瞬间,虞怜脑袋埋在了赢庄怀里,双眼通红已是泪人。 “好了好了,朕知道有些冒险,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不会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拍着美人后背,赢庄哄小孩似的安慰。 一听不漂亮,虞怜马上止住哭声,只是鼻子还是忍不住的啜泣,可爱模样好笑又心疼。 “陛下,骗过了太后,还需要做什么?臣妾害怕有一天,太后真的让我喂您吃毒药。” 虞怜不敢多想,生怕想着想着就成了真。 赢庄倒下的瞬间,她惶恐、无助、绝望。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太后试探你,一来是为了控制你,二来想用你监视我,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她更在意的虞起。” 二哥? 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虞怜想不通。 “虞起是武将,白虎营待不下去,自然要找别的出路,你之前提过想念家人,宁慈如果有意,说不定会安排在青龙营内。” “青龙营归属禁军,哪怕虞起不会身居要职,宁慈也会好好考察,而你被控制,就是日后威胁虞起的令牌。” 赢庄简单的解释几句,虞怜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缘由。 挟天子以令诸侯,她在后宫,虞起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这次没有通过考验,她的地位会被慢慢削弱,然后被排挤出赢庄身边,虞起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好歹毒的妇人,好歹毒的心思。 皇后苏媚儿,想来也是制衡苏家的棋子,也对,都御史虽是二品官,但权利巨大,怎么会交给外人。 “放心吧,这次之后,赵郜短时间内不会再监视我们,往后我们的行动会自由许多,只是苦了你要向宁慈汇报我的动向,还免不了时常被盘问。” 赢庄有些无奈。 他害怕虞怜陷入危险当中。 “能为陛下做事,臣妾不怕,何况这次臣妾做的不是挺好吗?” “是是是,你最聪明,以后更要多多小心,朕向你保证,半年以后,必定不再受太后压制。” 赢庄抱着虞怜许下了承诺。 半年为期,掌控自由。 “能和陛下在一起,臣妾心满意足,不再奢求其它。” 虞怜抬头,媚眼如丝。 “陛下,臣妾月事走了。” 一番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把刚刚历经生死惊险的两人炸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第49章 风平云淡朝堂宁 苏府。 苏明正喝着清茶,享受着安宁。 赈灾之事的余波还未消散,那位大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闲了下来,不用忙活。 难得的休息让苏明喜欢上了这种退休的生活。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我不是说了吗?若无要事,不准打扰!” 苏明睁眼训斥,入目是大红色的身影。 妩媚婀娜,如绽放的玫瑰,似跳动的火焰。 “你来干什么?” 苏明皱眉,语气厌恶。 “苏府也是我家,过来看看不行吗?” 苏媚儿俏脸不见表情,如万年坚冰。 “看我?我看你是想害我!如今多事之秋,你我相见频繁,万一引起太后怀疑,你担得起那位大人的怒火吗!” 苏明训斥,起身要往外走。 “虞怜晋升为贵妃,距皇后之位仅有一步之遥。” “我来是提醒你,再不动手,你女儿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苏媚儿甩出重磅消息,炸的苏明久久不能回神。 半个月前还是贵人,半个月后就是贵妃,虞怜到底给太后吃了什么迷魂药,晋升速度快到史无前例。 难道虞家给钱了? “到底怎么回事?” 苏明追问。 “虞怜通过了考验,具体我不清楚。” 苏媚儿不想解释太多。 “朝廷风声鹤唳,我们不好动手,等这段时间过去,虞怜必死!” 苏明给了承诺,刺杀计划早有准备,如果不是赈灾出了事情,虞怜已经埋在土里。 “我只告诉你们消息,什么时候动手由你们决定。” “对了,虞起被逐出白虎营,太后有意将其收编,虞怜便是制衡虞起的筹码,就和我是制衡苏家的筹码一样。” 说完,苏媚儿扭头就走,未多看苏明一眼,粉拳紧握。 虞怜是筹码,而她是弃子。 苏明来回踱步,觉得养老的日子到头了。 写下书信,丢进暗道,放出信鸽,静静等待消息。 一个时辰后,信鸽归来,苏明下了暗道拿出对方送来的书信。 “后天雨夜。” .... 乾清宫,欢愉过后的虞怜睡得深沉,赢庄抱着美人微微叹气。 处处被打压的感觉很难受,宁慈像是蛰伏在头顶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给予致命一击,他必须绷紧了神经保证毫不出错。 快了,等狄仁秋回来,就可以反击了。 到时候,让他们大家看看什么才是昏君。 握了握拳头,对权力的渴望越发浓烈,如果他有本事,虞怜又何苦受委屈。 “陛下,太后请虞贵妃过去一趟。” 又去? 看来准备交代任务了。 看了看熟睡的美人,赢庄不忍打扰。 “告诉母后,怜儿累了,正在休息,等醒了朕就让她过去。” 赵郜没敢多说,回去通报。 “陛下,臣妾没事,万一太后责罚,那就不好了。” 虞怜听见了对话,心里温暖却不免担忧。 “无妨,太后需要你,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快睡吧,好好休息,你也累着了。” 一大早就帮宁慈按摩,中午受了惊吓,还酣战许久,说不累是假。 虞怜还想再说些什么,赢庄轻轻拍打着美人后背,不多时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 一睡便到了日落黄昏,虞怜慌忙起床,整理了衣服往长春宫去。 赢庄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现在去,摆明了是蹭饭啊。 长春宫的饭虽然好吃,但以虞怜的胆子,恐怕不敢下筷子。 赢庄猜的没错。 虞怜过去刚好赶上宁慈用膳的时候。 添了一副碗筷,虞怜坐在对面却不敢提筷子。 “哀家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回太后,臣妾...臣妾不怕。” 宁慈抬眼看了看虞怜,拿筷子的手还在发抖,这叫不怕? 心里觉得好笑又心疼,相比于怀着心机的苏媚儿,她对虞怜更有好感。 不过也仅仅是好感。 宁慈没再说话,虞怜也知道失了仪态,干脆放下筷子盯着烫金琉璃碗发呆。 “龟息丸的事,赵郜都给你解释了,哀家也不费口舌。” “庄儿糊涂,容易干傻事,哀家作为母亲不好直接干涉,你身为宠妃当懂得劝诫,如若发现庄儿行为有异,及时汇报。” 蛊惑和监视吗? 和苏媚儿做一样的事情。 “太后殚精竭虑,臣妾愿为您分忧。” 虞怜跪地拜道。 “你是懂事的孩子,帮我做事亏待不了你,想必今日也累着了,回去好好歇息,最好早日生下龙子,哀家做主给他太子之位。” 宁慈的承诺非但没有让虞怜开心,反而更加抑郁。 生下龙子,意味着宁慈又多了可供驱使的傀儡,赢庄后继有人,也没了利用价值。 “若能生下龙子,是臣妾的福分。” 虞怜装作欣喜,又磕了三个响头后告退。回到乾清宫把事情告诉赢庄。 “替我传信司马桀,让他多和项霸王接触,最好拿捏住对方的弱点,最近千万不要与和坤和虞起有交集。” 司马桀身为太傅,是宁慈重点监视对象,凡是和司马桀接触过多的人都有暴露的风险。 “告诉虞起,让他做好入宫的准备,不出意外他会成为青龙禁军之一。” “告诉天门狄仁秋,赈灾之事加急,争取早日回宫,朕需要他。” 一连三封,透着急切。 宁慈盯上了龙子,赢庄不能忍,也忍不了。 虞怜没有安慰,他知道赢庄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宁慈盘踞多年,朝中势力庞大,岂是短时间能推翻的。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摸发展,已经很厉害了。 收到信件的司马桀微微叹气,过多的接触项霸王,容易刺激宁慈干出疯狂的事情,兵权之事,最为敏感。 虞起沉默,盯着皇宫方向。 妹妹,等进了皇宫,昏庸皇帝再欺负你,哥哥替你做主。 狄仁秋连夜看着图纸,苦思冥想着加紧进度的办法。 大家都能感受到赢庄的焦急,却无能为力。 宁慈势大,徐徐图之是为上策,若是做的太急,容易出事。 翌日,赢庄没去早朝,朝中各派党羽安分守己,也不好从中挑拨离间,他索性在御书房中阅览古籍历史。 “陛下,虞起被逐出白虎营,免除白虎营右旗副统领之职,任命为青龙营千夫长,巡逻坤宁宫附近。” 司马桀拿着奏折到御书房禀告着相关的消息。 “朕知道了,还有事吗?” 意料之中,赢庄并不意外。 “项霸王向我打探您的身份,要不要透漏出去。” 司马桀颇为无奈,他没想到项霸王会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 “告诉他,敌友未分,不宜告知,但为了表示诚意,送一份小礼请他笑纳。” 小礼? 陛下能拿出来什么礼物? 司马桀好奇时,看见赢庄递上来了一沓银票。 第50章 霸王一怒屈钱财 “陛下,您想贿赂项霸王?他可是出了名的端正。” 看着银票,司马桀没拿。 一来觉得钱少,二来没必要。 “不,不是贿赂他,是贿赂白虎营的弟兄,告诉他,白虎营伙食要改改了,等到事成以后,每年都能多今日份额的军费。” 项霸王爱兵如子,这么说确实有可能答应。 不过陛下才给他了一百万,还能剩多少?军费少了人家可看不上眼。 司马桀拿过银票,第一张就价值十万两。 猛然,他想起了赢庄的阔绰。 上一次给和坤也是这样。 难道这些都是? 厚厚的一沓,少说几十张,把司马桀看懵了。 颤抖的手往下翻找,一张张都是十万两的票子,哗啦啦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回响。 五百万! 陛下竟然有五百万两白银。 他哪儿来的钱? 司马桀张了张嘴,没敢发问。 赢庄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打听钱的来路容易惹君怒。 “陛下,下次能不能给几张面值小的银票,十万两不好花啊。” 司马桀说的是实话,他想私藏都不忍心,一藏就是十万两,拿着不舒坦。 “朕还嫌面值太小,你要是想用,自己换就行了,以大乾的现状你也该多和别人交涉,期间免不了礼仪往来。” 赢庄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嫌十万两的面值太小,不好私藏。 司马桀听得无语,不过心思被赢庄看透,尴尬的笑了两声。 天门捐款之后,他连酒钱都不多了。 司马桀废了好大的劲才藏好银票,害怕被人看出异样快步离开,看的赢庄好笑。 司马桀当了一辈子太傅,估计没见过这么多钱。 “希望五百万能镇住项霸王,应该可以,大乾的将军可没几个钱。” 大乾军费除了青龙营外,其他各营才三百万两,吃肉都得省着点。 一次五百万,相当于飞来横财。 赢庄估算的没错。 离开皇宫后的司马桀连忙到了白虎营。 身上带着巨额财产,司马桀心里不安稳,走到哪里都有种要被抢的感觉,还是把钱放到白虎营安全。 “太傅大人又来了?难道那位愿意透漏身份?” 项霸王看着粤洲地图说道。 司马桀没有搭话,直接脱衣服。 “太傅大人这是作甚?咱家可不好这一口,您要用美人计也得找个娘们。” 项霸王看呆了,莫不是司马桀有某种癖好? 以前也没见老家伙有异常啊。 还不等他阻止,看见一张张银票从衣服夹层里抖落,不多时地上厚厚一堆。 翻便身上也没有一张银票,又核对了一遍数目,无误之后司马桀松了口气,可把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 “项将军,那位说了,敌友不分,不宜告知,当然,为了证明我们的实力,这点钱就当做给白虎营的军费,让白虎营的弟兄天天有肉吃,有酒喝。” 项霸王无动于衷。 “切,几十万两银子可不够花,能有多少钱?” 一沓银票看着唬人,项霸王觉得没多少,一般一万面值的银票都顶天了,几十张,最多也就几十万。 “小小心意,不成敬礼,那位还说了,事成之后,白虎营每年能多出和这笔银子相同数额的军费。” 司马桀说完离开,强忍心痛装作洒脱的没去看地上的银票。 “故弄玄虚,哼。” 等确定司马桀离开,项霸王走到银票旁边扫了一眼。 十万两! 单看一眼,他惊呆了。 哪怕他是将军,十万两面额的银票也是第一次见。 不顾形象的捡起地上银票,又是十万两。 一张张的数清楚,五十张,五百万两。 项霸王的手都在颤抖,甚至还给了自己一巴掌,觉得在做梦。 出手就是五百万两,够阔绰啊。 收了钱,以后就上了司马桀的贼船,可不收,项霸王又挡不住诱惑。 反正早就和太后撕破脸皮,先收钱,能帮则帮,不能帮就死皮赖脸。 钱是你自己给我的,总不好意思要回去吧。 咬咬牙,把几张银票塞到衣服里面,剩下的小心藏好。 “弟兄们,给我狠狠操练,这个月咱们天天吃肉!” “通知马厩,让他们用最好的草料喂养马匹,都给我养的肥肥的。” 怀揣着巨额财产,项霸王有了底气,大吼之下全员欢呼,不比以往死气沉沉。 能吃肉谁不高兴,要知道以往都是逢年过节才有肉吃。 中午,乾清宫内,虞怜看着送来的情报傻笑。 “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赢庄好奇问道。 “陛下,大哥刚说有人取走了钱庄五百万两银子,问我是不是缺钱了,需不需要再送一点。” 五百万两?司马桀真迅速啊,想想也是,当了一辈子清官,揣着大笔银子肯定不安稳,送到白虎营才能安心。 项霸王拿了钱,就相当于半个自己人,至少兵权方面不用太担心,某些计划也能开展了。 确实是好消息,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大舅子知道了他是软饭男。 虞家人都聪明,与其说是问虞怜缺不缺钱,不如是在问他缺不缺。 “暂时不用,后期可能需要大笔银子,最近让他囤一些铁器火药,再找些好的铁匠木工,或者擅长奇淫巧技的人,朕后边要造些东西。” “花费的银子算朕欠下的,后续连本带利的还上。” 虞家毕竟是商贾世家,赢庄不是宁慈,把别人当下人使唤心里也过意不去。 “能为陛下效命,是虞家的福分。” 虞怜按照吩咐写下了书信,没有多问缘由。 苏氏钱庄,收到信件的苏虞眉头皱了皱,随后舒展,将信件递给了虞起。 “三妹没有看错,陛下果然变了,至少没有贪财。” 虞起看完信件后说道。 “那就按吩咐做吧,家里有不少铁匠木工,都是忠心之人,火药需要动用军营关系,需要你去白虎营交涉。” 苏虞喝了口清茶,虞家有钱,不缺人力,缺的是违禁品的路子。 “早上取钱的是项霸王,他也成了陛下的人,应该不会拒绝,我初到青龙营,太后定会严密监视,这段时间怕是不能见面了。” 虞起站起身子嘱咐一句,苏虞没有挽留,点了点头。 虞家不缺钱,缺的是朝中势力,当年父母看出这一点,才将虞怜送入宫中,顺便给虞起买了官职,没想到宁慈暴虐,兄妹两人受了不少苦。 好在家中财产转移及时,留下小半在江浙,丢了也无所谓。 “希望三妹没有看错人,否则虞家就全完了啊。” 掌管虞家生意命脉的苏虞感慨一声,江浙一带商贾被大官剥削,再不谋求生路,早晚要全军覆没。 第51章 雷轰雨鸣倾盆至 白虎营中。 项霸王喝酒吃肉,士兵叫嚣着要吃穷项霸王。 “将军,虞起来了。” “他来作甚?” 提到虞起项霸王就来气。 “让他在偏帐等我。” 想到虞起的背后之人,想到现在吃的肉都是人家给的,项霸王只能服软。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呢。 “有事?” 偏帐中,虞起没等多久,听见了熟悉的暴脾气声音。 回头,项霸王红着脸,一看见就知道喝了不少。 “看来我走之后,将士们生活提高不少啊。”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见着你就心烦。” 项霸王不耐烦的说道。 “将军急着喝酒,末将长话短说,那位让您囤积一些火药。” 几句话,项霸王瞬间清醒。 火药这玩意儿可不兴囤啊,搞不好就把军营全炸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项霸王想都没想拒绝。 “收购火药所用钱财都由那位来出,除此之外还会提供火药保存之法,免得误炸军营,那位说事关重大,请将军通融。” 虞起没有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也不知道赢庄要干什么,所以直接离开。 反正特地嘱咐的事情,事关重大就对了,至于有多重大让项霸王自己去想。 “话说一半,真他娘的憋屈。” 骂了一句,项霸王把囤积火药的事情记下了,真要囤积,也没有他给虞起说的那么麻烦,虽然是违禁品,但都御使苏明和兵部尚书秦晖可不敢到白虎营查东西。 下午虞起就到了皇宫,成了光荣的禁军千夫长。 相比于白虎营的暴躁,青龙营的人因为长期被宁慈管教,又因为身在宫中容易听见隐秘之事,营风小心谨慎,充斥着勾心斗角。 相比于白虎营,虞起更喜欢青龙营。 白虎营的大老爷们藏不住事,没什么心眼,不好利用,反倒是青龙营里面机会多多,是他发挥的好地方。 “虞起,你负责镇守坤宁宫,若有异动及时上报,来不及处理的格杀勿论!” 坤宁宫?那不是苏媚儿的寝宫吗?太后诚意很足啊。 虞起眯了眯眼睛,单膝跪拜领命。 长春宫,虞怜又受了召见,宁慈问了些赢庄琐事,无关痛痒,告诉了虞起的安排,虞怜连忙称谢。 问起家中财产,虞怜按照赢庄描述作答,并做主每年上貢白银八百万两表示忠心,宁慈没答应,也没拒绝。 等到虞怜走后,宁慈找到魏忠良,确认虞怜所说不假。 “江浙一带这么穷?五千万两的家产就能称为富商?” “罢了,八百万两暂时也够,哀家也需要有人监视陛下。” 宁慈嘟囔几句,点燃苏媚儿送的熏香,沉沉睡去。 乾清宫。 赢庄闲的无聊。 奏折奏折没得看。 事情也不需要他安排。 虞怜又被宁慈叫走,真的很闲啊。 “逛逛后花园,看看其他妃子也是不错,顺便让女工做几套衣服。” 天天看华贵宫服,赢庄看腻了,五颜六色的只有老年人才喜欢的审美风格,也就只有虞怜这种美人才能撑得住气场。 皇宫面积甚广,以前赢庄都是坐在轿子上,怀里抱着美人出行,所以对地图也没有详尽的记忆。 走着走着,他迷路了。 四处丛生的杂草堆,森寒寂寥的无人巷,哪怕天气炎热依旧能感受到阴冷的气息,抬头不见天日,昏昏沉沉。 “宫里还有这种鬼地方,莫非是冷宫?” 赢庄打量着四周,泛白的墙皮,掉漆的木门,年久失修的栏杆,长满青苔的台阶,越看越和脑海中的冷宫对应,吓得他想快点离开。 冷宫中囚禁的都是深闺怨妇,不是和先帝苦大仇深,就是和他有情感纠葛,万一对方拼命,赢庄可不想英年早逝。 虞怜还等着他,后宫佳丽还等着他。 越是着急就越找不到出路,兜兜转转越走越深,赢庄脱了龙袍丢到了杂草丛中。 “救命啊,有人吗?我迷路了,谁来帮帮我啊。” 赢庄没办法,只能扯着嗓子大吼,希望对方不要认出他。 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无人应答,赢庄心里越来越没底。 这鬼地方阴风阵阵,越来越冷,真的有点渗人啊。 “陛下,您迷路了?” 昏暗中,一人提灯而来,穿着宫女模样的衣服,烛光照出了寻常的面貌。 “恩,带朕出去。” 赢庄强装镇定。对方没有趁机背后捅刀子,大概率不会动手。 宫女在前面带路,赢庄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紧跟,还提防着周边。 天色全黑,抬头不见星月,不知过了多久宫女停了下来,站在阴暗处。 前方灯火通明,不能踏入。 “陛下,奴才只能送您到这里,再往前走有巡逻禁军,他们会带您出去。” 宫女侧身相让,赢庄张望,灯火处有人影闪动。 “谢谢。” 赢庄往前走去,没去想冷宫中的那位究竟是何人。 自身难保,也难救他人。 乾清宫,虞怜来回踱步。 “你们怎么放心陛下一个人出去!陛下今晚没回来,一人领二十大板,流放边疆!” 眼看大雨将至,虞怜心里焦急,难得的发了脾气。 太监宫女跪地不敢狡辩,总不能说是陛下要单独出门,所以让他们等着吧。 天上电光闪烁,雷鸣如锣,虞怜站在门口张望。 “爱妃,等谁呢。” 忽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虞怜扭头赢庄站在身后。 “陛下,您去了哪里,臣妾找遍皇宫也没发现您。” “不小心走迷路了,刚刚禁军把我从侧门带了回来,让你担心了。” 赢庄轻抚美人秀发,生怕虞怜哭出来,连忙安慰。 不过这次也算因祸得福,至少赢庄知道了没有人监视自己,否则早就被带回来了。 “都起来吧。” 太监宫女长舒一口气,为躲过一劫而庆幸。 “陛下还没吃饭吧,臣妾让人把饭菜热热。” 虞怜成为贵妃后,御膳房送来的东西都好了不少,应该也是宁慈的安排。 轰隆! 话语刚落,闪电划过天空,宛若白昼,雷声作响,似苍天轰鸣。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坚硬的石头打在房顶,屋檐上一道道水线如珠帘般包围了乾清宫,排水渠内瞬间小溪汇聚。 “看来老天爷也不想让我吃饭。” 赢庄调侃说道,大雨倾盆,饭菜也热不了。 “那怎么办?陛下劳累一天,应当吃点东西。” 虞怜皱着眉头。 “当然要吃,吃了你,朕就抱饱了。” 赢庄横抱起虞怜,在惊呼声中走向床榻。 太监宫女识趣退开,站在门外守护。 第52章 夜深人静袭杀时 夜深。 床上的两人人酣战结束,虞怜脸上的淡粉还未褪去,美人娇羞。 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越来越大,没有停歇的迹象。 “陛下,大雨若是下在天门,那该多好啊。” 虞怜感慨,天门干旱,成了心头病。 “等到水坝建好,就不用担心了,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手上,还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赢庄说道。 自古天灾不可避免,要做的就是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陛下可不能胡言乱语,若是让礼部尚书听了,会说你对苍天不敬。” 虞怜小手捂住了赢庄的嘴巴,神色慌乱。 赢庄笑了笑没有解释,封建迷信害死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歇息吧,这么大的雨,明天也不用早朝,我们能多睡一会。” 虞怜听话的抱着赢庄,两人相拥而眠。 深夜,苏府不远处,不起眼的屋子中。 百名身穿黑衣夜行服,头戴竹蓑斗笠的刺客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一动不动。 “你们都是大人的死士,今日之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白吗!” 苏明戴着鬼脸面具大吼,声音湮灭在如爆竹般的雨声中。 “明白!” 百名刺客吼声低沉,却又清晰可闻。 “很好,皇城守卫地图就在屋中,你们好好研究,这次的目标是乾清宫的虞怜,她不死,你们也别回来了。” 说完,苏明撑伞离开,刺客鱼贯而入。 虞怜,你先去黄泉路上等着,下一个便是赢庄! 太后,早晚送你去见先帝。 苏明看着皇宫方向冷笑。 翌日大雨未停,街道上积水没过脚踝,早朝被迫停止,大臣们难得能睡个好觉。 长春宫内。 “太后,观星师看了,明早雨就能停了,不必担心京城遭受水灾。” 赵郜拜道,雨水打湿了他的官服,从身上淌落。 雨下的太大了,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嗯,那就歇着吧,今儿个也听不成曲,给我找几本书来看,记住,千万别把书弄湿了。” 赵郜连忙允命,准备离开时又扭头说道。 “太后,暴雨连绵,守卫将士已有不少昏倒,您看要不要撤掉外面的防卫,让他们聚在屋子里守着。” “准!” 青龙营都是精兵亲信,病一个都心疼。 赵郜连忙安排吩咐,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乾清宫。 赢庄到了中午才睡醒,怀中美人嘴角勾笑,似乎做了美梦。 轻手轻脚的起床,穿着睡衣打开了窗子,冷风伴随着稀里哗啦的雨声呼啸而入,赢庄打了个寒颤。 “这雨一夜未停吗?” “回陛下,一夜未停。” 宫女冷的瑟瑟发抖,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们也找个地方歇息吧,朕暂时不需要伺候,待会儿找人送点饭菜过来就行。”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宫女太监猝不及防。 陛下什么时候会关心他们了?难道因为虞贵妃? 宫女太监被遣散,偌大的乾清宫空荡荡的,连个守卫都没有,如果不是虞怜在里面躺着,让赢庄一个人呆在里面,还真有点犯怵。 “陛下,陛下你在哪里?” 外面电闪雷鸣,屋内空无一人,醒来的虞怜看着空荡的屋子蜷缩成一团,大叫着赢庄的名字。 “在呢,我在呢。” 赢庄连忙走进去,怜惜的把虞怜搂在怀里,他差点忘了,昨天晚上虞怜说过,她怕打雷。 “饭菜马上就到了,吃完饭,给朕找几本书看看。” 虞怜欣喜的点了点头,陛下终于知道看书了。 缠绵着用完午膳,虞怜按照赢庄的要求让人找来了书籍。 记载的都是奇闻游记,还有各处的风物人情。 赢庄大多都是粗略的扫了一眼,除非遇见感兴趣的东西,才会细细阅览。 还是农耕时代吗? 心里叹了口气,他读这些书,就是想看看生产力工具。 不出意外,最主要的生产力还是耕牛,到现在还有不能随意屠宰耕牛的律法。 火炮,火统早就被发明,但制造困难,射程不佳,装填麻烦,尤其是火统,炸膛时有发生,还不如弓箭来的方便。 船只停留在木船,靠的是人力和风力驱动。 战斗也依赖于骑兵冲锋。 古老,落后,一如炎华晚清。 赢庄想从书籍中找到其它国家的记载,看了好几本却无迹可寻,不过却知道了大乾现状。 闭关锁国。 宁慈以陛下昏庸不宜会见外宾为由,又以天朝上国无须小国进贡为理,封锁边关各处,各不往来,外界发展无从知晓。 赢庄合上书籍,不禁叹了口气。 大乾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麻烦,闭关锁国可不行乱来啊。 “陛下,您不舒服吗?” 叹气声引起了虞怜的关注。 “没事,有感而发罢了,朕整日都在皇宫,不知天地广袤,不知星辰浩渺,如同井底之蛙,心生感慨。” 赢庄笑着解释。 “陛下,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您可是在皇宫,在大乾最繁华的地方,大乾所有的东西都能欣赏品尝,何须舟车劳顿辛苦。” 虞怜不理解,她虽为商贾之女,但出入皇宫时,也惊叹称奇。 “以后你就懂了,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免得夜郎自大,一叶障目。” 赢庄还不确定外面的情况,没有过多的解释,说了句虞怜听不懂的话。 “陛下,臣妾听不明白,但臣妾饿了。” 虞怜摸着肚子。 “让御膳房送些吃的。” “可外面没人。” 太监宫女不在,禁军也不在,偌大的乾清宫空荡荡的,在大雨中宛如空城。 赢庄瞳孔紧缩。 不合理,这太不合理了。 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他虽然下令让太监宫女休息,但他们不可能不懂规矩,到了饭点不过来。 哪怕暴雨倾盆,禁军最多缩减戒备,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 打开窗户,天空阴沉压抑,沉闷的让人呼不出气,外面漆黑一片,不见火光,如同在暗中蛰伏着吃人的野兽。 赢庄不免想起了某些桥段。这样的天气,太适合刺杀了, “怜儿,收拾收拾,我们去长春宫。” “啊?陛下,可外面还下着雨。” 虞怜发愣。 “快,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赢庄熄灭了所有的灯火,连番催促,虞怜察觉到事情不对,穿了外衣拿着雨伞,两人从侧门溜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刚走没多久,房门被人推开,百名刺客黑暗中潜行到床榻,掀开被子空无一人。 第53章 刀光剑影贵妃伤 “人不在!” “被子还是温的,没走远!” “你们十个搜查屋子,免得他们躲在这里,其余人和我一起,追!” 短短几息,为首者下了命令,训练有素的死士纷纷照做。 大雨滂沱,四周灯火熄灭,黑暗中赢庄和虞怜互相搀扶前行。 早就被打湿的衣裳贴在他们身上,睁眼看不见路。 “陛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虞怜喘着粗气,雨中的脚步踉跄。 “朕怀疑有刺客,长春宫才是最安全的。” 赢庄顾不得怜惜美人,强行拉着虞怜往前走。 他不敢莽撞藏进那些没有亮灯的屋子,害怕里面有敌人的埋伏。 虞怜不傻,皇宫戒备森严,每隔百米就有人巡逻,哪怕雨天也不会懈怠太多,如今他们跑了这么久都没有遇见禁军,有问题。 “陛下,长春宫太远了,坤宁宫,我们去坤宁宫!” 坤宁宫,苏媚儿的地盘,也是虞起巡逻之处。 两人在雨中寻找着方向,不知过了多久,虞怜脚底打滑,摔倒在浑浊的雨水中,白衣宫服沾满了污浊的黄泥。 “快起来,我们要到了。” 赢庄搀扶着虞怜。 “陛下,臣妾扭伤了脚,站不起来。” 虞怜眉头紧皱,恰逢雨水变小,赢庄向脚踝处看去,昏暗之中也能看见明显的红肿。 “陛下,您先走吧,别管臣妾,臣妾藏到暗处,天这么黑,刺客不可能找到。” 虞怜催促着。 赢庄没走,俯身背起虞怜。 “朕不识路,没了你,怎么去坤宁宫。” 温柔之语让虞怜鼻尖发酸,赢庄不想抛弃她,不识路只是为了让她觉得不是累赘的借口。 泪水混着雨水落在赢庄肩膀,虞怜差点放声大哭。 雨水渐渐变小,颠簸中已经能看见昏黄的火光。 “陛下,马上就到宁坤宫了,前边有禁军巡逻。” 虞怜欣喜,刺客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禁军的面行凶。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赢庄扯着嗓子大喊。 “那是陛下?还有虞贵妃?” 巡逻的禁军小队认清了来者,连忙上前护卫,疲惫的赢庄刚想把虞怜放下,看见了身旁黑夜中的人影。 赢庄背着虞怜倒地俯身,夜行服宛若鬼魅,只听见噗嗤噗嗤的声音,巡逻的十名禁军便死了五人。 “有刺客,保护陛下!” 其余五人连忙将赢庄围住护在中央,抽刀警戒四周。 一名禁军点燃信号弹,爆炸之后,五彩颜色在空中绽放。 “陛下,援军马上就到,我等先保护你。” 话刚说完,一股温热溅到了赢庄脸上,说话的那名禁军人首分离。 惊悚的场面吓得赢庄几乎不敢动弹,眼睁睁的看着禁军一个个倒下。 “陛下,快走!” 虞怜从赢庄身上挣扎下来,推搡着让他离开。 “不,朕和你一起走,禁军来了,他们来了!” 接二连三的禁军围住赢庄,但也有更多的刺客加入战斗,鲜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成了血色的小溪,入眼之处是倒地的尸体,信号弹不仅叫来了增援,也让刺客知道了他的位置。 “怜儿!” 一声大吼,如虎啸龙吟,虞起目眦欲裂,想冲到赢庄旁边却被两名刺客阻拦。 周围禁军只有百人,而刺客也有百人,势均力敌。 刀光剑影,铁器交错,哀鸣声和嘶吼声混杂,赢庄护着虞怜不知所措。 混战中,两名刺客冲破防守到了赢庄面前。 高举的短匕哪怕在夜晚也散发着寒光,冷的赢庄忘了动弹躲避,呆呆的看着短匕冲着心口直刺而下。 “陛下小心!” 怀里的虞怜忍着脚痛强行翻身,把赢庄压在身下,如老母鸡般护着。 “噗...” 短匕切开皮肉的声音在赢庄耳边炸响,伸手触摸,一片温热。 “怜儿!” 赢庄撕心裂肺的大吼,虞怜背后从肩胛骨到后腰处,触目惊心的血痕深可见骨,皮肉外翻。 “陛...陛下,臣妾没事,你快走,快走!” 虞怜想要着赢庄离开,手微微抬起,脖子歪了过去,彻底昏迷。 “撤!” 大批禁军不断赶来,目地已经完成,刺客也不做停留,黑影绰绰消失在黑暗中,禁军身穿铁甲行动不便,分批追捕,大部分人留下来保护赢庄。 “妹妹!妹妹!” 虞起冲进人群,看见了红的灼目的伤口,愤怒大吼。 “追!抓活的,老子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心思细腻的虞起崩溃了,滔天怒火汹涌澎湃。 天空雷鸣闪烁,大雨再次倾盆而下。 “虞队长,别追了,当务之急是救怜儿。” 赢庄抱着虞怜往坤宁宫走,免得大雨浸泡伤口,感染发炎。 “救?虞怜没死!” 虞起顾不得其它,从赢庄手里接过虞怜,飞奔到坤宁宫,一脚踹开大门。 苏媚儿清楚来龙去脉,还是装作惶恐的跑上去。 “发生了什么?虞贵妃怎么受伤了?” 虞起没有说话,径直往床榻走去。 苏媚儿抬头,对上了赢庄的眼眸。 冷的冰凉彻骨,压抑着极致的愤怒,像是囚禁在笼子里的恶兽,一旦放出昏天彻地。 “滚!” 眼神从苏媚儿俏脸掠过,赢庄只说了一个字。 苏媚儿不敢多言,连忙出去。 “陛下,末将以内力封住怜儿经脉暂时止血,还请您快点请太医来救治。” 脸色苍白的虞起虚弱说道。 情况紧急,赢庄没想内力的事情,听见血止住了稍稍安心。 “劳烦你去一趟太医院,把太医们都叫来,不过来的都抓来,抓不来的都杀了!出了事朕顶着。” “朕要去长春宫请母后帮忙。” 对方能暗中掌控禁军,说不定太医也被调走,不用武力不好办事。 “喏!” 虞起也想到这些,顶着虚弱的身子带了百人离开。 “你们把苏明,元宰,秦晖,司马桀,伍子胥,项霸王...请过来。” 赢庄说了一连串的名字,他不放心离开,万一留下的禁军中有叛徒暗中补刀,肠子都悔青了。 一队队人马被安排出去,赢庄觉得身体发冷,才反应过来虞怜穿的还是雨水浸透的衣服,连忙让宫女换上了苏媚儿房间内的干净衣服。 最先赶到的是司马桀,然后是项霸王,文臣武将都来了,赢庄放心了。 “看好怜儿,朕要出去一趟。” “陛下要去哪儿?” 司马桀问道,他害怕赢庄做傻事。 “朕去一趟长春宫,看看母后是否有恙。” 第54章 帝王掌权百官惧 长春宫? 司马桀刚想劝说说几句,赢庄的声音消失在雨幕之中,留下的只有电闪雷鸣。 这个时候过去,不明智啊。 太医院,空无一人。 “对方果然留了后手,这是要置三妹于死地吗?” 虞起指骨握的发白,幸好赢庄早有预料,让他带了兵。 “传我令,抓太医,如有违抗者,杀!” 为了病重的虞怜,虞起愿意赌一把,赌赢庄能处理好余波。 士兵不敢违抗,各处太医的住所鸡飞狗跳,有几个收了钱仗着本事不肯去,被虞起当场砍了头。 “太后正在歇息,不见任何人,陛下还是请回吧。” 长春宫外,赢庄跪在雨中,赵郜冷漠说道。 “告诉母后,她不愿见儿臣,儿臣便不走。” “虞贵妃若是死了,儿臣陪她共赴黄泉。” 雷电轰鸣,赢庄抬头死盯赵郜,如凶恶野兽。 赵郜手脚冰凉,不敢多言,连忙进了屋子禀告。 房间内灯火通明,宁慈早就知道了虞贵妃遇刺的事。 “他愿跪着,那就让他跪着,还敢威胁哀家,真以为自己长大了,有本事了。” 宁慈语气平淡,听不出异样,赵郜低头不敢吭声。 大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屋檐,宁慈推开窗子,偶尔划过天空的闪电照亮了跪在地上的身影。 一个时辰过去。 魏忠良抖了抖身上的雨滴,从赢庄身边略过,踏进了长春宫。 “查到了吗?” 宁慈问道。 “时间仓促,未查明刺客身份,不过皇宫地图是青龙卫千夫长郭平泄露出去的,他欠了赌债,用地图顶债。” “赌坊我们去查过,关门了。” 魏忠良禀告着。 宁慈看了赵郜一眼,吓得赵郜腿脚发软。 真要追究,他让青龙营撤兵,减弱宫中防守,这一点就经不起推敲。 “逆子还在外面?” 宁慈猛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老奴进来时,陛下还在外面跪着。” “他倒是钟情,告诉他,哀家今晚受了惊吓,最近要好好歇息,宫中大小事务都由他处理,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本事。” “喏。” 魏忠良告退,消失在雨幕当中。 门外,赢庄对着大门叩首三次。 宁慈放权,他不能错过机会。 “魏公公,母后说了让我管理所有事务,西厂是不是也能为我所用。” 赢庄不想放过打探西厂情报的机会。 “西厂能做的,陛下尽管吩咐,不能做的老奴也无能为力。” 魏忠良说道。 “全力追捕刺客,调查城中异常之事,查苏媚儿近来去过何处,接触过何人,彻查苏府。” “查今晚被杀的太医接触过的人,查家中账目是否有异。” 一连几道命令,魏忠良点头允诺,赢庄扭头时,发现对方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幕。 “怜儿,朕一定不会让你出事,朕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赢庄紧握拳头,恨意如火。 “陛下,太后让您换了衣服再走,轿子备好了。” 赵郜掀开轿帘,赢庄走了进去,没有吩咐,直接往坤宁宫去。 坤宁宫内,太医战战兢兢不敢吭声,虞起满脸煞气,颇有谁敢不从就杀谁的意思。 大臣们闭口不言,这时候谁说话谁就成了出头鸟。 虞怜的伤口他们看过,如果不是虞起内力雄厚,强行止住了鲜血,早就死了。 “陛下到!” 压抑的气氛中,赵郜尖锐的嗓子划破宁静,金樽龙撵于雨幕中出现在众人眼前。 “今晚刺客袭杀,母后受了惊吓,近日不理朝政,由朕代劳。” 身穿黑衣龙袍的赢庄丢下重磅炸弹。 不少人心头直跳,生怕赢庄干出荒唐事,司马桀暗中松了口气,因祸得福。 “冯康德,青龙禁军负责皇宫守卫,朕和怜儿从乾清宫逃到坤宁宫,期间未曾遇见一名将士,你就是这么守卫皇宫的?” “百名刺客潜入皇城,竟然无人发现察觉,朕觉得你这个青龙统帅,也坐到头了。” 赢庄语气平淡,眼神不善。 “启禀陛下,青龙禁军绝对没有疏于防守,太后心疼我等,怕大雨之中士兵着凉,所以撤了一些防守。” “至于刺客潜入,是因为禁军中的千夫长泄露了皇城地图,对方挖了地道,用火药炸开地面强行潜入,千夫长已诛九族,以儆效尤。” 老油条做事滴水不漏,把宁慈搬出来,赢庄也没办法追问。 不过赢庄也没打算拿冯康德怎么样,同为宁慈的心腹,他可比和坤重要多了。 “虞起,太医请来了吗?” “回陛下,已经请来了,正在给虞贵妃治疗,没来的都杀了。 虞起回答到,沾满血渍的衣服衬的他格外吓人。 “灭九族,不留活口。” 赢庄冷漠说道,百官心惊肉跳。 昏君当道,一言不合就开杀。 往里面走去,房间内苍白无血色的虞怜躺在床上,嘴唇发紫,额头有细汗冒出。 太医忙活着熬药,诊脉,针灸,三五成群的讨论着治疗方案,看见赢庄进来连忙叩拜。 他们可都听见了,赢庄要灭九族。 “虞贵妃情况如何?” “启禀陛下,虞贵妃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又因为淋了大雨高热不退,我们暂时还想出好办法。” 为首太医战战兢兢,吓得不敢抬头。 “怜儿要是死了,你们一起陪葬,朕说的,谁都拦不住!” 赢庄没去看躺在床上的虞怜,他怕多看一眼,忍不住内心的愤怒。 是谁干的已经有了猜测。 之前仓促逃命,没在意细节,刚刚在轿子中细细回想,才发现不对劲。 刺客目标不是他,而是虞怜。 如果是他,在被十名禁军护卫的时候,对方暗中偷袭就行,没必要先杀掉护卫,那个时候他把虞怜死死的护着,对方不好下手。 而最后刺向他的短匕,速度不快,明显想逼他离开,等到虞怜翻身护着他的时候,短匕忽然加快了速度。 杀了皇帝朝堂就乱了,各路王爷都跳出来,宁慈压不住,幕后之人也压不住,对方没这个胆子。 而虞怜不一样,虽说是贵妃,但也仅仅是贵妃,后宫佳丽众多,死一个不算什么。 虞怜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赢庄心里清楚。 他要寻找证据,为虞怜报一刀之仇! 第55章 御书房内审百官 太医在坤宁宫忙着救治,百官在外面等候。 大雨逐渐停歇,天色逐渐明朗。 “今日不早朝,都去御书房,朕要单独审问你们每个人。” 赢庄不给大官们反驳的机会,坐上轿子离开。 大官们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违抗暴怒的赢庄的命令,往御书房走去。 虞起留在坤宁宫防止意外发生,顺便盯着太医,以免有不怕死的人动手脚。 “太傅大人,请。” 大官们刚到,外面等着的赵郜对着司马桀做了手势。 大家并不意外,朝堂之上赢庄看司马桀不顺眼,现在肯定会挑刺头问话。 司马桀挥了挥衣袖,装作慷慨就义的模样走了进去。 房门关上,赢庄嘴里问着不相关的话,手上却写着其他的东西。 “将与苏家交好之人写在名单上,不管谁的党羽,都写下来。” “暗中调查苏家,严密监视,朕确定天门赈灾暴乱与苏家有关,一定要揪出背后的人。” 司马桀连忙按照吩咐,将知道的人都尽数写下,赢庄记住名字将纸张烧成灰烬,丢到外面,混入雨水之中消失不见。 “司马大人,受委屈了,今日之苦,朕来日奉还。” 说完,赢庄一巴掌打在司马桀脸上,没敢用太大的力气。 “臣愿为陛下大计,鞠躬尽瘁。” 挨了一巴掌的司马桀叩拜,随后推开房门。 大家看见司马桀阴沉着脸低着头走出房门,脸上带着通红的五指印。 陛下疯了,真的疯了,高傲太傅当众被打了巴掌,回去说不定受不了屈辱,上吊自尽。 看见这一幕的苏明心里也没底,他怕赢庄不管不顾直接动手杀了他,不少人更是暗骂昏君,又不敢说出来。 “项将军,请。” 项霸王冷哼一声走了进去,如果赢庄敢羞辱她,哪怕死也要让昏君尝尝武夫的拳头。 “昨晚你在何处?白虎营有没有少人?” 赢庄开门见山。 “昨晚我在军营之中,营中除了休假探亲外,无一人外出,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查探。” 项霸王语气不善,听赢庄话里的意思,像是在怀疑昨晚的刺杀是白虎营的人做的。 “朕自会派人暗查,项统领不必操心。” 赢庄冷漠回答,项霸王脾气和司马桀说的一样暴躁。 接下来就是无光痛痒的话题,问的项霸王难受,一直在狂躁的边缘徘徊。 于是百官又看见项霸王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怀揣着忐忑,又有人走了进去,出来时却喜笑颜开,带着欣喜。 “陛下说了什么?” 有人连忙问道。 “陛下能问什么?你们可别忘了我们怎么称呼他的。” 众人恍然大悟。 昏君能问什么有用的东西,就算问了,随便忽悠几句他也查不出来。 司马桀被扇巴掌,因为他本来就和赢庄不对付,项霸王怒气冲冲,因为本来就暴脾气。 想通这一点不少人稍稍安心。 后边的人从御书房出来都是轻松惬意,脸上带着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赢庄的无知。 “苏大人,陛下请。” 苏明整了整衣服,不见半点紧张。 他是宁慈的人,赢庄不敢乱说,何况没留下马脚,也不怕。 “苏大人,听魏忠良说苏媚儿最近总是回家,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赢庄把玩着砚台,语气玩味。 苏明眼皮跳了跳。 西厂开始调查了吗? 对于形如鬼魅的魏忠良,宁慈最大的情报组织西厂,朝廷的人充满畏惧。 “回陛下,皇后有些日子没回去了,最近快到生母忌日,思念家人,回家说些女儿心事。” 苏明想随便糊弄过去。 “女儿心事?看来皇后最近在宫中过得不好,也是,怜儿地位水涨船高,她心有余悸实属正常,不知苏大人对刺杀之事怎么看啊?” 赢庄阴阳怪气,意有所指,苏明反而安心。 哪儿有这么逼问的,废物皇帝连问话都不会。 “臣是文官,不擅调查推理,不敢妄自断言,虞贵妃受难属实不幸,臣心中惋惜,皇后虽然因此事有所收益,但保不齐有人专门栽赃陷害,混淆视听。” 三言两语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老狐狸了。 赢庄也没指望苏明会承认,起身走到苏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刺杀的事情暂且不说,可苏大人,你解释解释家里面的密道通向何处?” 密道! 混迹了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除了密道,西厂还查出了什么东西?背后那位暴露了吗? “陛下在说什么?臣听不懂。” 苏明决定装傻,回去就把密道埋了。 赢庄笑了。 本来想诈一下老狐狸,没想到真诈出了东西,看来真的有密道啊。 难怪司马桀专程蹲守都没发现问题。 “听不懂就算了,不管你背后有谁,不管他想干什么,可以对朕出手,但不要殃及无辜人,这是忠告,也是警告。” “西厂已经查出了些东西,所以母后才让我主持大局。” 赢庄笑容灿烂,苏明手脚发寒。 难怪太后能放权,这是想借陛下之手杀人啊。 区区贵妃,死了就死了,怎么可能为了贵妃把权利交给陛下,原来一切都是太后暗中主导。 她到底查出了什么?我会不会有危险? 苏明越想越怕,心中忐忑,险些晕倒昏迷。 赢庄越发确定苏明有问题,不管是虞怜的刺杀,还是幕后之人的安排,苏明肯定有参与。 想到虞怜还在抢救之中,赢庄眼神发冷,掩饰不住杀意, 如果不是没有确切证据,他现在就想把苏明杀了。 “苏大人可以走了,记得把话带到。” 赢庄冷漠说道。 苏明脑袋浑浑噩噩,撑着椅子试了好几次才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外面等着的人懵了。 什么情况?陛下和苏大人说了什么? 难道苏大人有问题? 心中猜测各异,本来安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赢庄笑了。 剩下的都是司马桀提供的名单上的人,他倒要看看苏明究竟有多少同党。 幕后之人,一定要揪出来。 “下一个!” 赢庄不再点名,赵郜示意最前面的人进去。 进去一个,出来时要么喜笑颜开,要么失魂落魄,前者说着陛下昏庸的话,后者问了闭口不言,离开时脚步匆忙。 等到所有人问完,已经是晌午。 “赵郜,备轿,去苏府!” 第56章 彻查苏府揍苏明 苏府。 回到家里的苏明稍稍安心,打量周围又觉得到处都是西厂的眼睛。 书房中,地面干净,密道所在之处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难道被骗了? 惊疑不定的苏明不敢赌,西厂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 “快,给我封死密道!” 叫来心腹,准备用花园中的泥土彻底填埋,销毁证据, “大人,外面来了好多兵,把我们包围了。” 管家慌张大叫,后边挑着泥土的人放下了担子,不知所措。 完了! 苏明两眼一黑,差点站不稳。 “苏大人,大白天的往书房运土,可真有雅兴啊。” 黑金龙袍的赢庄嘴角勾笑。 老狐狸终究被唬住了,露出了马脚。 后边就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之人,剩下的让宁慈处理。 宁慈应该很乐意让西厂清除潜在的威胁。 “陛...陛下,您怎么来了?” 苏明忘了跪拜,结结巴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想去哪儿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或者说家里藏有猫腻,朕来不得。” 禁军鱼贯而入,把赢庄保护在中间,盾兵在前开路,弓兵拉弦对准苏明等人。 “拿下!” 挥挥手,禁军把苏明围住,赢庄走进书房。 房间布置的很简陋,宁慈贪财,没几个大官敢把家里装潢的豪华。 “魏公公,接下来看你的了。” 搜查密道还得专业的人做。 魏忠良如鬼魅般出现,随后外面进来了十个身穿太监宫服,蒙着脸的西厂探子。 每个人腰间系着鼓囊囊的袋子,快步跑到书房前,从袋子里面拿出了轰天雷。 “陛下,还请移步旁侧,免得误伤了你。” 赢庄看了看魏忠良,又看了看轰天雷。 好家伙,这样查密道,也不怕把密道炸断了。 轰隆隆的巨响过后,苏府不仅书房被轰成了渣渣,周围房屋建筑也被殃及,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像是身处于废墟堆中。 烟尘散去,地面上多出了一个窟窿,一米长宽,往下不断延伸,不知通往何处。 “查!” 苏明心如死灰,赢庄十拿九稳。 西厂的人不断涌入,边往前走边在密道墙壁上敲敲打打,防止有人掩人耳目在旁侧开了暗门。 一个时辰后。 “陛下,密道曲折,通往皇宫外的百米处,地处宽阔,而且处于守城士兵监视范围中,如有异常定能立刻发现。” 通往皇宫? 赢庄呆了。 皇宫外面一公里内没有任何建筑,连树木都没有,城墙上的士兵能将周围近况一览无余,想在那里密谋绝对会被发现。 苏明也呆了,接着就是安心。 那位一定发现了不对,提前封好了暗门,挖通了新的隧道。 只要我不承认,就没有证据,哪怕太后怀疑也不能轻易动我。 我可是亲信,和坤刚被卸磨杀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再杀一名亲信,还要不要人心了? “陛下,臣早就说了,臣是冤枉的。” “臣早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为了以防万一,特地挖了这条密道,想在有危险的时候逃到皇宫外墙向朝廷求救,这也有错吗?” “如果这也有错,臣认了。” “如果陛下非要把刺杀虞贵妃的罪加在臣身上,臣也认了!” 演戏,苏明是专业的。 没了把柄的他瞬间化身老戏骨,跪在地上一番生词悲切的话说的催人泪下,连赢庄带来的禁军都为之动容。 都御使大人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保险起见挖了密道而已,通往的还是皇宫外墙。 背负双手的赢庄握了握拳头。 苏明绝对有问题,御书房里面的反应做不得假。 “走!” 赢庄深呼吸一口气,往外面走去。 苏明嘴角勾笑,这一局是他胜了。 还没等他得意,赢庄的拳头在他眼睛里不断放大,紧接着鼻梁剧痛,眼角发酸,鼻涕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让你笑,老子让你笑了吗!” “你得意什么,朕看见就来气,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拳脚相向,苏明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不敢反抗。 但凡反抗,赢庄绝对会打的更厉害。 “陛下,可以了,再打下去苏大人明天就不能早朝了。” 赢庄用力越来越大,正想借机会打死苏明的时候,魏忠良开口了。 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明被打死,宁慈的心腹,怎么说也得保一下。 “哼!朕做什么,何须你个狗奴才提醒,走!” 嘴上这么说,赢庄还是停手,临走前又忍不住踹了苏明一脚,气冲冲的离开。 大批禁军来的匆忙,走的也急促,留下的只有乱糟糟的苏府。 “大人,我这就派人收拾。” 管家说道。 “不必了,留着让大家看看,咱们的陛下糊涂成了什么样子!” 苏明目光发愣,盯着赢庄离开的地方犹如凶狠的恶狼。 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哪怕是宁慈也要留几分情面,不会当众动手。 “魏公公,让你的人好好监视苏家,顺便仔细查查密道下面有没有问题。” 回去的路上,赢庄吩咐道。 “恕老奴无能为力,不管是监视苏家还是探查密道,人手不足。” 魏忠良面无表情,低眉说道。 人手不足?糊弄鬼呢。 谁不知道西厂好几万人,别说监视苏家,监视朝堂百官都没问题。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帮忙,没有宁慈下令,魏忠良是不会听话的。 不过查出密道足以证明问题,以宁慈多疑的个性,对苏明已经有了警惕。 “去太傅府!” 只查苏明会让人怀疑。 这次魏忠良没有反对,大队禁军再一次把太傅府翻了个底朝天,乱糟糟的像是土匪进屋。 司马桀捏着拳头,哪怕知道赢庄是故意的,心里也气啊。 演戏而已,要不要演的这么真实?不能给手下一点活路吗? 不过当知道苏明被打以后,司马桀的怨气消散不少,总比苏明好点,我只是被抄家,他家都被炸了,还带着挨了毒打。 忙活了大半天一无所获,苏明的证据被人清理干净,赢庄知道,再查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时间过得越长,对方留下的线索就越少。 “起驾,去坤宁宫,朕看看怜儿怎么样了。” 赢庄内心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权利太小,办事太难啊。 第57章 滔天怒火恨无权 坤宁宫。 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哪怕蚊子都飞不进去。 肃杀之气让太监宫女不敢乱动,生怕被误会后当场斩杀。 赢庄深呼吸几口,平复心情,踏进了房门。 “怎么样了?” “回陛下,太医正在救治,高烧已退。” 虞起禀告着。 赢庄心里松了口气,高烧退了,人还活着,已经有救回来的希望。 闻着浓重的药材香气,走到窗前掀开帘帐,看着美人苍白如纸的脸,看着背后狰狞似蜈蚣的刀痕伤口,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怒火再次翻涌。 天杀的刺客,短匕上竟然有倒刺,割裂的伤口难以愈合,而且会留下恐怖的疤痕。 如果不是去了一趟苏府查无所获,赢庄恨不得拿刀冲进苏府,一刀宰了苏明。 管他是不是刺杀的策划者,杀了便是! 这一刻,赢庄对权利的渴望达到顶点,如果他能一呼百应,如果能压住朝堂百官,哪怕苏明无罪,也能指鹿为马,颠倒是非黑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怜儿,朕一定会为你报仇。” “朕等着你醒过来。” 赢庄俯身在虞怜额头轻轻一吻,在耳边轻柔说道。 起身时,双目冰寒。 “怜儿若死了,所有人都得陪葬!” 赢庄冷漠说道,太医惶恐跪拜,殊不知话里意有所指。 虞起叹了口气,他听得出赢庄话里的意思,能为嫔妃做到这种地步,帝王之中少有,可惜虞怜正在危机之中,容不得他为妹妹找到真爱而高兴。 “陛下,我送您回宫,您需要歇息。” 赢庄昨晚也淋了大雨,今天整天忙碌未曾休息,坚毅的脸上带着疲惫和憔悴,虞起不忍心让妹夫一直奔波。 怜儿醒了,看见陛下这般模样,应该也会心疼吧。 “不必了,你留在这里朕才能放心,朕自己回去。” 虞起不盯着,他心里总觉得不安稳。 虞起没有推辞,心里对赢庄的印象又高了几分。 轿子稳稳当当,赢庄靠在窗边休息,闭眼脑海中是虞怜雨夜被刺的场面,揪心的疼痛。 掀开帘子,熟悉的乾清宫内已经没有美人等候。 “陛下,您回来了。” 夹子音在耳边响起,赢庄皱眉,熟悉的大红身影映入眼帘,娇媚如初。 放在平时,赢庄多少会有点心猿意马,尤其是尝过狐媚子的滋味后。 可现在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怜儿命悬一线,你穿着大红衣服在朕面前炫耀,是想碍朕的眼吗!” 赢庄没看苏媚儿,扫视着乾清宫内的东西,看哪些被动过。 那是虞怜用的东西,不能乱动。 “陛下,臣妾昨晚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虞贵妃现在还在坤宁宫,臣妾只有这一套衣服,您若不喜欢,这就让女工加紧赶制一套白衣。” 苏媚儿俏脸带笑,说的滴水不漏。 赢庄拿起手边杯子砸向苏媚儿。 “白衣?怜儿还没死呢,穿什么白衣!” 苏媚儿微微侧身躲过,眼眸闪烁。 都伤成那样了还没死,真是命大啊。 “陛下息怒,您让臣妾穿什么,臣妾就穿什么。” 苏媚儿低头跪拜。 看着服服帖帖的狐媚子,赢庄有了想法。 他动不了苏明,难道还不能拿苏媚儿撒气了? 前些日子苏媚儿一直回府,说不定也知道什么,甚至还参与了刺杀。 “如果朕不让你穿衣服呢?” 赢庄声音如鬼魅般阴邪,苏媚儿忍不住娇躯一颤。 刚刚还好好地,怎么转眼成了色中饿鬼,她算准了赢庄没有心情做那种事,所以没有提前准备。 “谨遵陛下圣谕。” 苏媚儿挥挥手,太监宫女关门离开,她缓缓脱下大红外衣,粉白的香肩崭露头角。 如果赢庄真要用强,那就找机会把他打晕,然后用赢庄没有休息好的理由糊弄过去。 面对香艳场面,赢庄无动于衷,等到外衣全部褪去,这才开口。 “出去绕着皇城走一圈。” 苏媚儿身体忍不住颤抖,瞳孔满是震惊。 衣衫暴露的走一圈,陛下疯了? 她可是皇后,陛下还要不要皇室脸面了? 这是得多混账,才能说出这种不顾祖宗尊严的话。 “怎么?不愿意?” 赢庄走近说道,鼻息间萦绕了一缕清香。 他不怕宁慈追责,皇后而已,死了大不了再封一个,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听话的女人。 在宁慈眼中,如今苏媚儿的价值远不如虞怜。 “臣...臣妾不愿。” 对上那双平淡的星眸,苏媚儿身体微颤,赢庄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他疯了,为了虞怜疯了。 苏媚儿不敢拿名誉去赌,别说围着皇城走一遭,哪怕她穿成这样出了乾清宫的门,被太监宫女看见了,往后也没有脸面做人。 宁慈也不会让败坏皇家名誉的女人活着。 “不愿意?那就是违抗圣令,你可知道抗旨不尊的下场?诛九族!” 赢庄缓缓开口,巨大的压迫感让苏媚儿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陛下要对付的是苏家!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父亲暴露了?不对,不可能,如果苏家暴露,我已经是一具尸体。 苏媚儿低头皱眉思索着。 “苏家有密道。” “苏家背后除了母后,还有别人。” “天门赈灾之事与你们有关。” 一连三个炸弹,苏媚儿内心狂震。 “朕没查到线索,不代表母后查不到,你若现在交代,朕还能保你一命,毕竟漂亮的宠物谁都喜欢。” 赢庄循循诱导,想从苏媚儿嘴里套话。 不管有没有证据,要先搞清楚背后之人的身份。 可赢庄低估了苏媚儿的胆识,敢在宁慈眼皮子地下捣鬼的女人都不是善茬。 “陛下在说什么?臣妾不知道。” 简短一句话表明了立场。 “母后会查出来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玩个小游戏。” 知道苏媚儿不会再说什么的赢庄没再追问,嘴角微微上扬,俊朗的容貌多出了几分张狂和邪意,还有些许疯狂。 “陛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苏媚儿已经知道赢庄刚刚是在吓唬她的,可还是忍不住担忧。 如今的赢庄已经不同往常,她拿捏不准对方的脾气。 “这几样东西,想必你都熟悉。” “把怜儿受过的苦都受一遍,就当为她出气。” 说着,赢庄让太监拿来几件器物。 红烛,软便,细绳。 第58章 为散怨气虐皇后 苏媚儿忍不住退了两步。 当年她给赢庄出了折磨虞怜的主意,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自己身上。 “陛下,您真的忍心吗?” 苏媚儿可怜楚楚的卖弄着身姿,水蛇腰扭动间带着万种风情,哪怕赢庄怀揣着恨意,也忍不住恍惚片刻。 这女人,真tmd勾魂。 赢庄暗骂一句,凝神静气不敢再耽搁,扬起手中软鞭挥舞而下。 “啪!啊!” 鞭声过后,是苏媚儿的惨叫,叫声宛转悠扬,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忍再下手。 狐媚子,叫的真x啊! 赢庄握紧了手中软鞭,不让自己心软,连番挥舞。 “让你嫉妒怜儿。” “让你蛊惑朕干坏事。” “让你背着母后出卖赢家!” “让你一副狐媚子模样,天天没想着好事!” 软鞭挥舞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用力,苏媚儿蜷缩着身子抱着脑袋,免得伤到了脸。 背后细密的红痕新旧交错,苏媚儿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面无表情,似乎已经麻木。 “呼,呼。” 连番的痛打,赢庄打累了,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想到当年虞怜受的就是这种苦,又起身点燃红烛,二话不说将带着余热的烛液滴在了苏媚儿背上。 被打的皮肤娇嫩敏感,红烛的灼热感刺痛难耐,苏媚儿双手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拳头紧握。 一根红烛烧了大半,整个后背都是半透明的红色烛液,赢庄俯下身子,对着苏媚儿吹灭了火焰,残留的青烟飘到了苏媚儿脸上。 一番折磨后,赢庄觉得怨气消散些许,但暴虐多了几分,极度的精神压力下,变态般的折磨给他带来了满足感。 “是不是很痛苦?” “是不是很屈辱?” “别急,这只是开始,怜儿没醒之前,朕会一直折磨你,怜儿若是死了,朕拉着你们一起下去陪她。” 平淡的声音让苏媚儿身体发颤。 疯了,彻底的疯了,陛下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开始说胡话。 苏媚儿内心除了惶恐,还有嫉妒,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从来没有。 “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人,动母后可以,动朕可以,但若对朕关心之人出手,别怪朕鱼死网破,大不了留个太子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赢庄一脚踩在苏媚儿背上,凝固的红烛碎裂四散,苏媚儿匍匐在地上不敢吭声。 “滚吧!朕要歇息,明天在乾清宫等着,还有细绳没用。” 放下了踏在美背上的脚,赢庄往床榻走去,也不管苏媚儿在一旁,躺下闭上了眼睛。 看着床塌上的身影,苏媚儿银牙紧咬,恨意汹涌却不敢动手,穿好衣服遮掩好伤口,收拾好仪容后离开,走的时候赢庄已经打起了呼噜。 离开乾清宫的苏媚儿漫无目的走在偌大的皇宫。 坤宁宫不能去。 乾清宫不能去。 长春宫不能去。 苏府也不能去。 京都浩大,竟无她的安身之地,孤独与寂寥充斥心头,背后刺痛的屈辱侵蚀理智,脸上与生俱来的娇媚褪去,唯有冰冷与怨恨。 长春宫内。 魏忠良禀告着赢庄做的事情。 “苏明建了密道?呵呵。” 宁慈喝着清茶,冷笑两声。 好好地的建什么密道,要说没问题,鬼都不信。 哪怕密道通往皇城外墙,也不能排除嫌疑。 “太后,臣已经安排好了,最近都会严密监视苏家,同时排查苏府周围。 深知宁慈脾气的魏忠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你说庄儿在御书房问完话以后就去了苏府,他是从何处得知苏家有密道?” 宁慈浑浊的老眼中目光微闪。 在百名精锐刺客手下,从乾清宫逃到坤宁宫,一向沉迷美色的赢庄可没有这个本事。 而且径直查探苏家,以赢庄昏庸秉性,不可能看出问题。 “逃脱之事,臣问过陛下,陛下说是虞贵妃发现太监宫女,还有门口护卫都不见了,加上大雨倾盆,心里不安稳,才劝陛下到坤宁宫,因为虞起镇守坤宁宫。” “臣查过,江浙虞家早年在雨夜被土匪入侵,虞贵妃恐怕有所联想。” 魏忠良似乎早就猜到宁慈会这么问,将搜集到的情报说出来。 “那苏府呢?” “陛下没说,臣也没问,不过虞起对陛下说过,虞贵妃升职过快,威胁到了某人地位,如果虞贵妃死了,苏家受益最大。” “陛下或许只是误打误撞。” 宁慈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她只是怀疑废物儿子受人指示,可转念一想还没人能在东厂和西厂的眼皮子低下蛊惑赢庄,便不再怀疑。 至于赢庄是不是废物,这还用问吗? “虞怜怎么样了?难得庄儿对人如此用心,可不能让她轻易死了,留着还有用呢。” “回太后,太医尽力救治,虽有好转,但依旧垂死挣扎,随时有可能殒命。” 魏忠良说的是实话,虞怜的情况太差了,要不是各种名贵药材撑着,要不是太医们连番上阵渡气疗伤,要不是赢庄下了死令,早就没了。 “告诉虞起,哀家手中有续命丹,或许能保虞怜一命,价格嘛,二百万两白银。” 续命丹五十万一颗,专治外伤,宁慈手里有二十多一颗,给了也不心疼,无非是后边炼制的时候药材难以寻找。 这一次正好能试试虞家对虞怜的态度,要是和苏媚儿一样是苏家的弃子,宁慈要重新考虑虞怜的分量。 魏忠良又如鬼魅般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青龙寺香客斋房。 “事情怎么样了?虞怜死了吗?” 男人阴沉着脸问道。 这一次损失惨重。 百名精锐刺客殒命,苏家和苏媚儿都被怀疑,埋在宫中的太医也都被杀,还不算后续的损失。 最重要的是作为目标的虞怜竟然还活着。 他怎么也想不通,周密严谨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虞怜会提前发现并且逃离。 “虞怜还活着,明面上是陛下再处理后续,暗中确实太后操纵。” 探子低头害怕回答道。 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这一次是我输了,本以为杀个贵妃没什么,可错算了贵妃也是皇家人,也有皇家的脸面。” “告诉所有人,暗中蛰伏,最近不要有任何动作,千万不能被查出马脚,我们承担不起损失了。” 第59章 故布疑阵陷秦晖 探子出了青龙寺,觉得刚刚一幕如同虚幻。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何曾如今天这般颓废无奈。 看来最近连番打击,他也无能为力啊。 坤宁宫。 魏忠良如鬼魅般出现在阴影处。 “谁!” 虞起怒喝一声,拔刀看向了阴影处。 禁军连忙严阵以待,做好防御。 魏忠良古波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魏公公。” 一看是魏忠良,虞起连忙收刀,对方深不可测,他不是一合之敌。 “太后让我来带句话。” “宫中藏有续命丹,对治疗外伤有奇效,以虞贵妃目前的处境,说不定能保她一命。” 魏忠良开门见山,直接了当。 “太后需要臣做什么?臣必当全力以赴。” 虞起心里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是宁慈扔的馅饼。 “续命丹珍贵,太后愿忍痛割爱,白银二百万两。” 二百万两,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尤其要救的还是女人,更不值当。 虞起脸上装作为难,心里却乐开了花。 对虞家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况且二百万两,也就是他几个月的零花钱。 “虞家的情况想必魏公公是清楚的,短时间内筹不到两百万,能不能先将续命丹交给我,七天之内必将银两如数奉上。” 有钱也不能乱花,商贾世家的虞起害怕被宁慈盯上。 “好。” 魏忠良也不啰嗦,从袖袋中拿出锦盒递了过去。 接过锦盒虞起又跪拜磕头,感谢着宁慈的大恩大德。 等魏忠良走后,打开锦盒,碧绿的丹药如同宝玉,晶莹剔透散发着清香。 没有让太医辨认真假,对宁慈来说没有造假的必要,将续命丹送入虞怜口中,用内力孕养经脉,以免药性太大。 魏忠良说的话太医们也都听见了,看见虞怜吞服了续命丹,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传说中对外伤有奇效的神药,不说能治好虞怜,至少能保住性命。 “好好照料虞贵妃!” 等到内力亏空,虚弱的虞起命令道,太医们慌不择乱的点头。 乾清宫。 赢庄睡得并不安稳,时而惊醒,虞怜遇难的画面在梦中不断的出现。 再次惊醒时,头昏脑涨的他开窗透气,明月高悬,点点星芒闪烁。 苏明紧咬不松口,幕后之人的线索断了,赢庄也无能为力,到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心里不安稳。 司马桀和项霸王暂时不能再接触了,敏感时期,容易让人生疑。 狄仁秋在天门,和坤在家里,想提拔也没办法。 但是如果帮虞起,会不会太明显了?宁慈没有完全信任虞家,不能冒险。 赢庄心里盘算着后续计划。 苏家已经被怀疑,宁慈损失左膀,幕后之人也断了一条线。 有了这次教训,幕后之人也不敢再搞刺杀。 这些都是用虞怜的半条命换来的好处。 青龙禁军不能动,那是宁慈的逆鳞,兵部尚书的位置倒是能考虑考虑,免得狄仁秋回来了没事做。 户部尚书的位置要给和坤留着,赢庄把目光盯向了兵部尚书。 权力不大不小,位置却至关重要,是赢庄拉拢玄武营的基础。 单凭一个白虎营赢庄可不敢和宁慈撕破脸皮。 “备轿,去长春宫。” 算算时间,宁慈应该还没有休息,赢庄下了命令。 太监慌忙备好轿子,长春宫外,赵郜看见赢庄后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拦吧,会挨打。 不拦吧,太后睡着了被打扰,他还是会挨打。 母子二人把他这个小小的太监折磨的精神要崩溃了。 “陛下...” “滚!” “好嘞。” 赵郜低头不敢看赢庄,本想说两句阻拦的话,却本能的让开身子。 皇帝对太监的血脉压制.... 一路前行,到了宁慈寝宫。 “母后睡了吗?儿臣心有疑惑。” 赢庄在外问道。 “进来吧。” 推门,宫女正在给宁慈揉脚,熏香袅袅,赢庄闻了一口就觉得头脑昏沉。 “母后,苏家查了,没有问题。” “恩,我知道了,以后对苏明好点,虞贵妃遇刺的事情和苏家无关,你也别迁怒皇后。” 宁慈眼睛都没睁开。 没问题?没问题怎么会有密道,不过她也没指望废物儿子能看出问题。 “朕觉得应彻查禁军,当日各处禁军无人值守,是造成刺杀的主要原因,当班将士都应重罚,不过虞起护驾有功,应该重赏。” 赢庄接着说道。 做戏要做足,不提拔虞起,好话总要说两句。 “你觉得该怎么罚,怎么赏?” “当班将士每人自降一级,同时罚去三个月的俸禄。” “至于虞起,他本是白虎营的右旗副统,手握万人兵权,如今到了青龙营反而降职,有点说不过去,不如恢复他的军职。” 说完赢庄装作心虚的看了宁慈一眼。 宁慈没有训斥,赢庄帮虞家,情理之中的事情,不帮反而才奇怪。 “虞起初入青龙营就升职,难以服众,况且青龙营的右旗副统还在,不可能随意革除,护驾的功劳先记下来,后边有机会一并奖励。” “可是...” “怎么?你有意见?” 宁慈打断了赢庄还想说的话。 赢庄不再开口,心里有了猜测,就算宁慈掌控青龙营,但也要在乎将军们的想法,随意的升职罢免会引来不满,自古武夫可没有几个好脾气。 “还有事吗?” 宁慈打了个哈欠,熏香起作用了,她要趁机睡觉,否则过了这个时间很难入眠。 “母后,朕觉得除了苏明有问题,司马桀和秦晖也要彻查,说不定刺杀案有关。” 查秦晖是目的,带上司马桀才不会被怀疑。 “哀家会好好调查司马桀,但是秦晖?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宁慈好奇昏庸儿子怎么想的,竟然查一个最不可能有问题的人。 她最清楚秦晖,懦弱的墙头草,不敢反抗。 “儿臣从魏忠良那里得知皇城地图是青龙禁军的某个千夫长泄露的,可区区千夫长怎么可能有胆子,此事肯定还有别人参与,秦晖身份符合,毕竟兵部尚书不管调兵遣将还是谋划刺杀,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先来一手栽赃陷害让宁慈怀疑,后边的再慢慢谋划。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赢庄就能让它生根发芽。 第60章 借酒消愁审皇后 “哀家知道了。” 宁慈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赢庄也没指望三言两句能有收获。 等赢庄离开,宁慈给魏忠良下了命令,调查秦晖,看他有没有接触过可疑之人。 至于司马桀,底子早就被摸得一清二楚,现在还处于监视之中,要是有问题早就发现了,而且以司马桀的脾气,干不出刺杀这种下作的事情。 出了长春宫的赢庄躺在轿子里长舒一口气。 每次见宁慈都得小心翼翼的伪装,生怕被看出端倪。 好在昏庸陛下的形象深入人心,不会有过多的怀疑,否则今晚的一些话禁不起推敲。 夜色深沉,唯有明月高悬,银白光芒倾泻而下,为皇宫点缀了几分寂静和冷清。 坤宁宫灯火通明,宛若一座不夜之宫,于黑暗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赢庄收拾了下情绪,才敢往里面走,他怕听见不好的消息。 “怎么样了?” 见到了憔悴的虞起,赢庄直接问道。 “太后送来了续命丹,虞贵妃已经吞服,经太医查看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不过什么时候醒还是未曾可知。” 虞起把事情如实告诉了赢庄。 “做的不错,你去休息吧。” 虞起的处理赢庄很满意,如果不是有武夫的本事,赢庄甚至想将他培养成文官。 “可虞贵妃这里...” “有朕守着,无妨,何况你也需要休息,免得精神困顿让人有可乘之机。” 虞起抱拳跪拜,对赢庄心悦诚服。 帝王能为妃子做到这种地步,足以证明真心,这也证明虞怜没有看错人,虞家没有跟错人。 赢庄搬了椅子坐在虞怜旁边,静静的看着睡梦中的美人。 翌日,刺杀之事余波未散,早朝停止。 不断地有人被揪出来杀掉,都会青龙营的人,虞怜被刺杀,说到底是他们护卫不当,不过也是宁慈趁机清理军营,让手中的兵权更加牢靠。 看着顶着黑眼圈的赢庄,虞起尊敬,两人互换之后赢庄往乾清宫而去。 大红色的身影坐在寝室,耀眼夺目,透着妖异。 软鞭,红烛和细绳都放在旁侧,配着面无表情的娇媚面容,有那么一瞬间,赢庄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恶不作的暴君。 “你倒是挺懂事,知道把东西都准备好,也知道逃不掉。” 赢庄拿起软鞭戏谑说道,隐约可见苏媚儿背后被衣裳遮挡的淤紫。 “逃?能逃去哪里?逃不掉的。” 苏媚儿呢喃似的说道,透着心死的悲哀,赢庄也没在意。 从狐媚子伤了虞怜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大红的外衣褪下,苏媚儿半跪在地上,任由自己被细绳捆绑,软鞭挥打,忍着不出声。 这么快就屈服了? 不反抗,赢庄觉得没意思,累了以后往床榻走去。 苏媚儿穿上大红外袍往外走,两人背对着背,分道扬镳。 “等等!” 赢庄开了口。 苏媚儿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擅调熏香,朕近日休息不好,调制一份。” “朕睡觉时,你在床边候着,等朕醒了再离开。” 赢庄嘴角勾笑,玩味说道。 你不是恨我吗?我就想看看你恨我却杀不掉我的样子。 苏媚儿捏紧了拳头,身子忍不住的颤抖,雪白的脸上变得涨红,丹凤眼内仿佛燃起了火光,藏着吃人的恐怖。 “臣妾听令!” 四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呵。” 赢庄轻笑一声,褪去外衣睡到了床上,他守了一夜,也确实累了,很快微微的鼾声在房间中响起。 这叫睡不安稳? 苏媚儿站在床榻死盯着赢庄,强压下扭掉对方脑袋的冲动。 赢庄绝对是故意的,不断挑战她的底线,不断击溃她的底线。 看着俊气脸,前些日子赢庄身穿白衣的一幕在脑海回闪,与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重叠,然后对立。 夜深,秦晖正在入眠。 府中人影绰绰,似有鬼魅游荡。 好在府上仆从护卫都被处理,否则肯定有人大喊一声“闹鬼了!” “大人,查遍全屋并无异样。” 魏忠良旁边疏忽的出现人影说道。 “嗯,撤吧,找几个人再盯着。” 下了命令后,全员撤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魏忠良也不相信秦晖有胆子策划刺杀之事,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越不可能的那个人就越有可能。 秦晖对此毫不知晓。 等赢庄醒来已经是夜晚,饥肠辘辘。 “睡了一天?” 闻着房间内未散的香气,赢庄觉得熏香效果不错,起来后精神倍佳。 “让御膳房准备点吃的,朕饿了。” 苏媚儿一直在旁边站着,赢庄索性把她当丫鬟使唤。 苏媚儿没有反抗,照令去做,桌上很快摆满了佳肴。 皇宫的人都知道太后放权给了昏庸陛下,生怕惹了不高兴被砍头。 “真丰盛啊。” 坐到主位上,闻着飘香饭菜,赢庄感慨,旁侧空荡荡的椅子又让人失落。 这么好的饭菜,却少了虞怜。 “倒酒!” 金樽酒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赢庄说道。 苏媚儿上前倒满,倒满之后又像宫女般站在赢庄身后。 赢庄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再次把酒杯砸下,苏媚儿又上前添酒。 一杯接着一杯,还没动筷子就喝了五六杯。 强压下买醉的冲动,赢庄把酒杯放在一边,拿起了筷子。 一会还要去看虞怜,不能喝晕了。 “坐吧,陪朕吃点东西,你也站了一天了。” 一个人吃一大桌子饭菜,赢庄不习惯,有个人陪着也不至于那么寂寞。 苏媚儿没有坐在赢庄旁边,那是属于虞怜的位置,走到对面坐下。 两人吃着饭菜,房间中静默的只有咀嚼的声音,气氛压抑又怪异。 “站了一天,累吗?” 赢庄吃了半饱后问道。 “臣妾自幼习舞,习惯了。” 相比于赢庄的狼吞虎咽,苏媚儿吃饭优雅不少。 “习舞还是习武?” 赢庄追问道。 “陛下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苏媚儿懒得解释,不过心里清楚赢庄已经猜到了她有别的本事,至少不是柔弱女子。 只要熏香的事情没有暴露,一切都好。 “熏香不错,朕很喜欢,不过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 念头刚刚闪过,苏媚儿听见了赢庄戏虐的声音,抬头看见了那双冰冷的眼神。 第61章 贵妃苏醒君王笑 “陛下在说笑吗?” “臣妾调制的熏香,经过了太医和西厂查验,没有任何问题。” 整了整心神,苏媚儿强装镇定。 赢庄笑了笑,没再说话,又接着开始吃饭。 一样熏香没有问题,不代表几样活着十几样加起来没有问题,这种桥段可多了去了。 吃完饭菜,浑身充满力气,赢庄穿好衣服准备去宁坤宫。 “陛下,陛下...” 刚开门,老远的看见有太监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是坤宁宫的太监,难道出事了? 赢庄连忙走上去。 “怎么了?” “虞贵妃,虞贵妃醒了!” 赢庄先是发愣,反应过来后张扬大笑,笑的撕心裂肺。 醒了,真的醒了,不是做梦! “备轿,不,备马,朕要去坤宁宫!” 赢庄命令道,太监不敢怠慢,准备好马匹,带着赢庄扬长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空荡安静的皇宫中,苏媚儿看着远去的背影,悠悠的叹了口气。 “怜儿,怜儿!” 刚进门,赢庄大叫着往里面走。 床榻上,虞怜眼中绽放出欣喜的光,挣扎着想要起身,吓得侍女差点要哭了。 好不容易苏醒,可不能乱动,万一加重伤口她们担待不起啊 “乖,别动。” 强有力的双手按在虞怜肩膀,让她不能起身,双眸中映照出了帅气的面孔。 “陛下,臣妾没事。” 虞怜轻声开口说道,眉头却是微微的皱了皱。 “怎么了?” 小小的动作被赢庄发现,关切问道。 “后背疼。” 刚刚挣扎想要起床,牵扯了后背的伤口。 赢庄连忙查看,发现伤口没有撕裂稍稍放心,又看见了那恐怖的伤痕。 “是朕没用,没找到幕后凶手,没帮你报仇。” 赢庄目光躲闪,不敢去看虞怜的眼睛。 “陛下没事,臣妾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您早点歇息,臣妾醒了,您也不用一直陪着。” 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赢庄感动。 虞怜什么事都想为他着想,而他到现在还没为虞怜做过任何事,还不断利用虞怜。 权利,我要早点拥有权利! 赢庄野心磅礴。 “朕陪你说会儿话。” 赢庄脱下外衣,轻轻躺在虞怜旁边,虞起挥挥手,示意太医,宫女和太监出去。 虞怜醒了大家心里都松口气,他们安全了,续命丹果然有奇效。 赢庄躺在虞怜身边说着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说着情话。 “陛下,按这么说,臣妾不该醒太早,不然您还能多掌权几天,多做些事情。” 虞怜想和往常一样躺在赢庄怀里,可又害怕牵扯到了伤口。 赢庄虽然没多说,但虞怜能想到为了让宁慈放权付出了什么代价,很有可能是以性命相逼。 “说什么胡话,哪怕朕不要这江山,不要这天下也不能没有你。” 怀抱着虞怜,赢庄说着土味情话。 “陛下心里念着臣妾,臣妾死而无憾。”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虞怜已经躺到了赢庄怀里。 “陛下,您喝酒了?” 虞怜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赢庄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和苏媚儿一起喝酒吧? 虽然没做什么,但就是心虚呢。 “刺杀的事情,我怀疑是苏家做的,苏媚儿可能也知道内情,朕找她撒火,把她当宫女用。” “今晚心情不好就喝了几杯,不过朕什么都没做,真的没做。” 赢庄没想过隐瞒,这种事也瞒不过去。 “哈哈,嘶。” 虞怜开怀大笑,因为笑的动静太大,又牵扯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陛下没必要解释,哪怕您做了什么,臣妾也不会生气。” “真的不会生气。” 虞怜又重复一遍。 赢庄不敢说话,摸不准是不是虞怜的试探,怎么会有不争风吃醋的女人。 “陛下,其实皇后也是苦命的女人。” 片刻沉默之后,虞怜似乎猜到了赢庄在想什么,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苦命?她可不像苦命人。” 蛊惑朝堂,虐待虞怜,这笔账可不能算了。 苦命不是理由。 “苏家以前势弱,苏媚儿又生的妩媚,不少大官和王爷都看上了她。” “听说她曾今与一个书生有过恋情,被苏明强行拆散,而后为了权利送进了皇宫给您当妃子。” “太后看重她魅惑的本事,您当时又宠幸她,于是一路高迁成了皇后,苏家也成了太后心腹。” 其中细节,虞怜也知道的不多,三言两语的介绍,赢庄脑海里出现了穷苦书生和官宦富女的狗血画面。 被人强行拆散,苏媚儿应该怨恨苏家才对,为什么还屈服太后? 难道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怜儿能知道这些事,太后没理由不知道,为什么还重用苏媚儿? 知道的越多,赢庄越觉得扑朔迷离。 苏媚儿诱人不假,可按照前主人好色的个性,却不是必须,毕竟天下美女多了去,少一个也无所谓,宁慈没必要让苏媚儿当皇后。 “不说她了,怜儿,明日你就随我回乾清宫,待在那里我才安心。” “到时候我让母后让虞起护卫周围,刺客不可能再靠近,你好好养伤,其他的就不要操心了。” 赢庄嘱咐道,有些计划可以推迟,但虞怜的身体不能出问题。 “臣妾都听陛下的,如果您有消息要传递,可以找二哥,他也能帮忙。” 虞怜惦记着这件事。 赢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牵着虞怜的手沉沉睡去。 长春宫内。 “太后,虞怜醒了。” “既然醒了,那就没事了,通知下去,哀家身体好了,明日早朝继续。” “嗻。” 赵郜躬身告退,心里清楚,刺杀风波过去了。 短短两天,青龙营里面该清理的人都清理了。 翌日,宣政殿内,宁慈坐在龙椅上,眼睛扫视着朝堂百官。 “先是天门暴乱,又是陛下遇刺,要说你们都是干净的,哀家不信。” “以前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们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今天敢对陛下出手,明天是不是就敢对哀家出手!” 一声怒喝,百官跪拜,低头不敢去看。 他们想起了宁慈之威,其手段残暴凶狠,让人无力反抗。 当年,就是这个女人压得大家喘不过气。 “以前哀家懒得管,现在不得不管。” “劝你们有什么不干净的尾巴早点清理了,别让西厂查出来,否则,哼!” 宁慈说完离开,百官擦了擦冷汗。 西厂,终于要出手了。 第62章 彻查百官搬家产 早朝在恐怖的气氛中结束,司马桀旁边,内阁和翰林院人聚在一起。 “太傅大人,您可要帮我们啊,太后万一对我们出手,可就麻烦了。” “是啊,我们都是清白的,怎么敢刺杀贵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是太后铁了心,哎。” “到时候还请您出面,证明我等清白。” .... 要说谁最害怕,就是内阁和翰林院的人。 与宁慈作对多年,万一借此机会清除他们,完全没办法反抗啊。 毕竟这年头当官的都不干净,只要深查,怎么查都能查出问题。 “你们暗中做了什么事,我并不知晓,但都是同党,为了大乾安宁我也会帮忙。”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可以把做过的错事写给我,我好安排谋划,免得被打了措手不及。” 司马桀装作为难,心里却笑开了花。 谁能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别人不清楚,司马桀却明白,宁慈现在的心思都在幕后之人身上,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不会对他们出手。 要其他人做坏事的证据,是为了方便赢庄以后掌控朝堂,亲手写的证据都在陛下手里,还能不听话? 至于谁交出去的,陛下找人搜了我的房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听见了司马桀的承诺,说着感激的话离开。 “老家伙,你说太后会不会借机收拾我?” 人都走完了,项霸王凑到司马桀身边说道。 “除非你真的刺杀了虞贵妃,不然太后不会自找没趣。” 白虎营的都是暴脾气,宁慈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动手,项霸王就敢带人造反。 横竖都是一死,拼一下又何妨。 “这不是收了你的钱,心里不安稳吗?谁知道你的钱哪儿来的。” 项霸王装作傻头傻脑的说道。 司马桀轻撇了一眼。 “行了,你也别和我装了,这件事和我身后那位没有任何关系,哪怕太后调查也查不出问题。” “至于五百万两银子,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项霸王屁颠屁颠的离开,最近手下弟兄天天吃肉,训练都卖力了不少,马厩里的马都跑的飞快。 果然,要想马儿跑,还得马儿多吃草啊。 乾清宫内,身穿大红宫袍的苏媚儿看见了赢庄,以及被抬进房间的虞怜。 苏媚儿没有说话,径直离开,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赢庄长舒一口气。 他害怕狐媚子说些无中生有的话,挑拨虞怜和他的关系,虽然虞怜大概率无所谓。 “你好好躺着,有什么事叫我,朕看会儿书。” 虞怜听话的点点头,再次睡到熟悉的大床上,她无比安心。 赢庄拿起民间游记看着,妄图找出其他国家的发展痕迹,可都是吹捧大乾是天朝上国的空话。 如果不是粤洲的不明船只,赢庄差点就信了。 “陛下,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下午,赢庄受到了召见。 没有推辞,也不可能推辞,赢庄穿戴好衣服,嘱咐好虞怜才出门。 “母后,主使抓住了?” 刚见面,赢庄迫不及待的问道。 宁慈微微皱眉。 真是蠢,都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抓住。 “国库空虚,抓人需要大量钱财。” 赢庄微微发愣,都这时候了,宁慈还想着捞钱呢?和坤家里几千万两银子都交出去了。 “户部尚书不在,母后觉得该怎么办?不如加重百姓赋税。” 宁慈气的半晌没说话。 “朝廷不少人家里面有积蓄,你借着搜查名义把他们的银子抢过来,国库有了钱,自然有人力追查刺客。” 宁慈也懒得拐弯抹角,她害怕赢庄听不懂隐藏的意思,索性直说。 “这不好吧,万一他们反抗怎么办?” “只取一半,如果再反抗,你自己看着办,国库没钱,追查的事情就没有着落,伤了虞怜的主使就会逍遥法外。” “谁敢反抗,朕杀了便是,母后,儿臣只有一个要求,抓住主使后儿臣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提起虞怜,赢庄仿佛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齿凶狠道。 宁慈微微点头,闭眼送客。 “呼,又糊弄过去了,老寡妇还真是贪心,看来上次赈灾募捐尝到了甜头。” 轿子中,赢庄嘴角勾笑。 这未必不是好事,短时间宁慈的钱花不完,留在那里就是遗产。 何况抄的都是贪官的家,如司马桀一样的清官,所有的钱还没有宁慈一把椅子值钱,抄了也看不上。 贪官嘛,杀了无压力,就当为大乾绿化做贡献。 最重要的是宁慈为了方便赢庄,让魏忠良从中辅助,又有了打探西厂底蕴的机会。 “陛下,这是名单。” 御书房内,魏忠良将名单摊开,上面写清楚了谁谁谁家里有多少银子,藏在什么地方,详细到赢庄害怕。 他害怕哪天虞怜暴露,那可真是老家都被抄干净了。 “司马桀呢?怎么没在上面!” “还有内阁和翰林院的几个人,他们呢?” 赢庄问道。 “回陛下,他们家里没多少银子,算了吧。” 意料之中的回答,赢庄没有追问。 “那就从秦晖开始吧,怜儿遇害,他难辞其咎。” 魏忠良推开门,做了请的手势,外面轿子备好。 秦府。 秦晖正抱着小妾吃着瓜果,享受着惬意。 忽然房梁上冒出几百名弓箭手拉满弓弦,大批人马涌进府上,秦晖还没反应过来,看见了魏忠良和赢庄。 “陛下,您这是何意啊?太后知道吗?” 赢庄差点笑出声,也就秦晖会这么问,魏忠良都跟着一起来了,你说太后知不知道。 “西厂彻查刺客,朕怀疑你有问题。” 不管秦晖能不能听懂,先把锅甩给西厂,甩给宁慈。 一听西厂,秦晖默不作声,刺杀之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总不可能还被牵扯进去吧。 “查!” 魏忠良一声令下,门外几十名密探鱼贯而入,随后消失在各处,不多时一份简略的手绘地图出现在魏忠良手中。 赢庄粗略的扫了一眼,写的是哪些屋子藏了多少钱。 “这几间屋子里面的东西,搬!” 地图递给了赢庄,赢庄挑了几个值钱的屋子下了命令。 禁军化作搬运工,在西厂密探的指挥下往外搬送着让秦晖心痛的东西。 “陛下,您这是何意啊?” 眼看一样样收藏的宝贝被搬走,秦晖急了。 “朕怀疑这些东西与刺客有关,搬回去好好调查,秦大人有意见?当然,这也是母后的意思,魏公公可以作证。” 赢庄笑着说道。 一听宁慈,秦晖没有再阻拦,看着逐渐空荡的屋子,心里有着无尽的惶恐。 太后不会盯上我了吧! 第63章 夜间皇后论习武 先是和坤,然后是苏明,接着是他。 一个个心腹受难,让秦晖产生了怀疑。 太后好财,贪得无厌,大家心里清楚,以前国库有钱,加上和坤从中周旋,还能稳住宁慈,现在和坤不在,各处赈灾又开销巨大,宁慈盯上他们无可厚非。 还是和坤在的时候好啊。 秦晖怀念起了老战友。 只要宁慈缺钱,和坤会提前给大家打招呼,各自凑点钱上贡,堵住宁慈的嘴。 我都上贡了,你总不可能再要钱吧,我们是心腹,不是奴隶,可不带这样剥削的。 现在和坤不在,昏庸的赢庄又被太后当枪使,没人通风报信,只能任人宰割。 同样的事情在其他大官的家里发生,因为赢庄下令,宁慈主导,又和贵妃刺杀案有关,没人敢反抗。 万一被安上逆谋作乱的罪名,那是要诛九族的。 做完这一切,已经到了傍晚,清缴的大部分都是宁慈的党派,毕竟他们可比内阁和翰林院的人有钱多了。 “魏公公,收缴金额出来了吗?” 赢庄好奇大官们在宁慈的剥削下,小金库里面还存了多少钱。 “回陛下,白银三千万两,金银细软,古玩字画还未清算,粗略估计至少白银一亿两。” 哪怕赢庄早有心里准备,听见这个数字,还是忍不住愣了半晌。 难怪大乾国库三年就被掏空,原来都进了贪官的口袋,这还只清理了一小半。 任重而道远啊。 暗自感慨一声,赢庄觉得还是小看了大乾的贪官,小看了宁慈。 作为最终boss,宁慈肯定是最有钱的那个。 “充数国库,古玩字画找机会卖了,朝廷缺钱,留着这些破玩意儿也没用。” 赢庄下了命令,魏忠良点点头,并未允命。 要怎么处理,还是得宁慈说了算,赢庄说的不算数。 回到乾清宫,陪着虞怜聊了聊,发现伤口愈合速度极快,赢庄感慨中医的神奇,没过多久便睡着。 操劳了一天,他也累了。 长春宫内,魏忠良禀告着官员府上的情况,上到财物,下到房间布置都详尽至极。 “行了,不用说了,一个个都藏得深,短时间内也查不出什么,这件事就过去吧。” 宁慈下了命令。 虞怜没死,她也得了不少好处,值得了。 魏忠良松了口气。 高强度的彻查和监视,西厂的人有些撑不住了,再折腾下去,总会有人累倒。 最主要的是查不出问题,做这些无用功,在魏忠良看来没必要。 苏府,酣睡的苏明听见了三长一短的敲门声,睁眼起床开门,空无一人,在门口石狮子后面找到了纸条。 “监察已退,拉拢人心。” 苏明长舒一口气。 西厂的暗中监视让他坐如针毡,夜里经常梦见被魏忠良砍了脑袋。 好在背后之人机警,做好了谋划,这一次让苏明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没错。 连西厂都查不出来,那位的实力超乎想象。 拉拢吗? 白天发生的事情,苏明一清二楚。 宁慈剥削手下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都是暗中剥削,数额也不大,可从天门赈灾以后越来越明目张胆,这次相当于明抢。 都是辛辛苦苦攒的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掏空吧。 已经有不少人心有怨念,是拉拢的好时机。 苏明心里盘算着拉拢的人选,天赐良机,可不能轻易放过。 坤宁宫。 熏香燃烧,苏媚儿却毫无困意。 床上被褥并未更换,还有虞怜残留的香气。 闭眼脑海中闪过的是白衣如雪的身影,是赢庄抱着虞怜面无表情的与她错身而过的画面,是被用软鞭抽打的屈辱。 烛光轻摇,苏媚儿眼中似有火光跃动,奔腾澎湃。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谁!” 苏媚儿收敛心神,警惕的看着门口。 “大半夜的皇后不睡觉,是有心事吗?”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苏媚儿身体颤了颤,赢庄! “陛下深夜造访,是虞贵妃伺候不了您,来寻臣妾开心吗?” 苏媚儿言语回敬。 不是赢庄想过来,是虞怜逼着赢庄过来的。 用虞怜的话说,赢庄最近憋着了,与其找别人发泄,不如找苏媚儿,反正赢庄和苏媚儿的事情谁都知道。 赢庄觉得好笑又无奈,不过他找苏媚儿确实有事。 “谈谈?” 赢庄坐到了苏媚儿对面。 “用皮鞭,软绳和红烛吗?” 苏媚儿冷笑,上扬的嘴角在烛光下有着异样的魅惑,挑动着男人的征服欲。 真是勾魂的女人呐。 克制着冲动感慨一句,深沉的目光看向了苏媚儿。 “你或许猜到了一些秘密,没有告诉太后,想必你也有秘密。” “我帮你,你帮我,我们等价交换,如何?” 苏媚儿依旧冷笑,默不作声,表明了立场。 她不相信赢庄! “放心,我不会自讨没趣的问你背后之人的身份,也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会劝你放下你我之间的仇怨,交易是交易,恩怨是恩怨,等各自目的达成,你我还是对立。” 赢庄没指望苏媚儿会直接答应,如果真是那样,他甚至会觉得狐媚子又在谋划什么。 “说说。” 苏媚儿沉思片刻。 “你需要皇后这个身份,我能保住你的地位,同时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一件能力之内的事情。” 赢庄抛出了橄榄枝。 “需要我做什么。” 苏媚儿追问道。 “很简单,朕想习武,你负责教导,朕每天会在你的府上待两个时辰。” 自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当日如果他有点武术功底,虞怜也不会受伤,总靠别人保护,万一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嘎了腰子,那可就是真的难受了。 “习武?陛下莫不是在说笑,以您的年龄,恐怕过了习武的年纪。” 赢庄尴尬的笑笑,大乾有武功不假,有内力也不假,却没有武侠小说中那么玄幻,最多也就是治病疗伤,增强体质,连内力外放都做不到。 而且大多都是从小苦练才有成效,赢庄过了年纪。 “这点不需要你操心,朕自有办法,你若答应便可以提条件,若不答应,就当今晚朕没来过。” 赢庄也没办法,他想习武,找别人容易暴露,找苏媚儿才是最隐秘的。 大门一关,谁知道里面的人是谈情说爱,还是习武修功。 闪烁着火光的眸子紧盯着赢庄,苏媚儿起身,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又化作了妖艳的狐媚子。 “陛下之令,臣妾不敢不从,既然您想习武,臣妾领你入门。” 第64章 往日之事浮水面 答应了? 虽然在意料之中,赢庄还是觉得意外。 太轻松了,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 不过大乾也没有走火入魔一说,不用担心苏媚儿动手脚。 “条件呢?” 赢庄连忙问道,万一苏媚儿狮子大开口,他也要考虑后果。 “等陛下事成之后,放苏家一条生路,给我自由。” 没有任何难度。 赢庄没想到苏媚儿对苏家竟然心有感恩。 “苏明毕竟是我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欠他一条命,还他一条命。” 苏媚儿解释道。 可你提的是两个条件。 心里吐槽一句的赢庄点头答应,没有拒绝。 反正两个要求对他来说都是举手之劳,狐媚子长得漂亮,但留在身边总觉得不安稳,早点送走也是好事。 “听说你曾经喜欢一个书生,寻求自由莫非是为了他?” 谈完了交易,赢庄开始闲聊。 “以前是,现在不是,我心已死,为的是自己。” 提起书生,苏媚儿表情并无波澜,仿佛赢庄提起的并不是当年的心爱之人,而是陌路之客。 赢庄轻笑一声。 “想要忘掉一个人,哪儿会那么容易,越是表现得不经意,心里也就越在意,走了,以后我不会再刁难你,希望你也安分点。” 赢庄拍拍屁股转身离开,想到后边有机会偷偷习武,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哪个男人还没有武侠梦呢。 “陛下留步。” 正当赢庄要推开房门时,苏媚儿说道。 “有事?” 赢庄没回头,害怕看见某些诱人画面。 万一狐媚子说要双修,是拒绝还是屈服,他心里没底。 “臣妾当年针对虞怜,并不是出于嫉妒,臣妾不怕有人夺走皇后之位,更不怕有人夺了您的宠爱。” “之所以虐待虞怜,是为了让她对您心生怨恨,为了让她有逃离皇宫的念头,为了那个人的谋划。” 那个人! 苏媚儿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主导。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虞怜? 赢庄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清楚对方到底看中了虞怜哪一点。 “一切,都是为了虞家!” 苏媚儿继续说道。 虞家两个字,如惊天霹雳,让赢庄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 对方知道虞家有钱,想要以折磨手段,在虞怜绝望之时相救,就能得到虞家的感激。 虞家钱财,已经暴露了! “所以,计划不成,你们想杀了怜儿。” 赢庄盯着苏媚儿,想从她眼中得到答案。 “虞怜对你死心塌地,计划不成,我们也没准备杀了她。” “可因为有得了你的宠爱,对我的地位产生威胁,那位觉得会影响后续的事情,所以动手。” “天门赈灾之事,朝堂各处戒备,刺杀本该在一个月后,是我暗中逼迫将计划提前。” 苏媚儿缓缓说出真相。 昏黄烛光下,赢庄喘着粗气快步走到苏媚儿面前,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推到床上,将她死死的勒住。 “你怎么敢!你们怎么敢!朕要为怜儿报仇!” 赢庄脸上带着癫狂,如得了失心疯的疯子,表情狰狞又恐怖。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窒息感越来越浓烈,苏媚儿直视赢庄双眼,如同被禁锢的木偶,不做挣扎反抗。 “呼,呼...” 眼看着苏媚儿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紫,美目渐渐无神翻起了白眼,赢庄强迫自己松开了手,扶着床边喘着粗气。 苏媚儿大口呼吸着空气,高耸的胸膛不断起伏,因为呼吸的太急促而剧烈的咳嗽。 “说,他是谁!” “说出来,朕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否则杀了你!” 赢庄死盯着苏媚儿,凶狠如饿狼。 “陛下要杀便杀,臣妾不会说。” 苏媚儿直视赢庄,嗓子沙哑。 片刻后赢庄摔门而出,留下苏媚儿愣愣出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为什么要解释。 坤宁宫。 赢庄走进屋子,心情还未平复,坐下大口喝着冷茶,强迫自己冷静。 他怕一时冲动,杀了苏媚儿,灭了苏明。 “陛下怎么了?皇后把您惹气了?” 虞怜察觉不对,想要探起身子,被赢庄发觉后按下。 “别动,朕没事。” 赢庄表情飘忽,虞怜一眼就看出心不在焉。 “陛下,你骗不了臣妾。” 虞怜笑着说道。 赢庄无奈,只能把苏媚儿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虞怜。 “哈哈..” “嘶!” 虞怜大笑,牵连了伤口俏脸又有点扭曲。 “你笑什么?” 赢庄摸不着头脑。 “陛下,您竟然认为苏媚儿告诉您刺杀真相是在挑衅。” “难道不是?” 都堂而皇之的把刺杀之事说出来,不是挑衅是什么。 “她在向您解释,刺杀之事与她干系不大,是在寻求您的原谅。” 虞怜笑着说道。 “这...” 身为钢铁大直男的赢庄表示不理解,感慨女人心,海底针。 “其实换个角度看,苏媚儿间接的救了臣妾一命。” 虞怜接着说道。 “怎么说?” “陛下您看,幕后之人势力庞大,在苏媚儿连番催促下还能短时间内布置周密的刺杀计划,如果不是您提前有预料,臣妾必死无疑。” “万一对方没有听从苏媚儿的建议,花费时间慢慢谋划,说不定臣妾死的不知不觉,毫无声息,毕竟刺杀是最蠢的办法。” 赢庄皱了皱眉头,虞怜说的没错,但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怜儿,你为什么总是帮苏媚儿说话,她可不是好人呐。” 他捉摸不透虞怜的心思。 “陛下,苏媚儿也是可怜人,当年我受您虐待,宫中流言蜚语颇多,太后为了不落人口舌想将我除掉,苏媚儿求过几次情。” 虞怜叹了口气,为了照顾赢庄情绪,这些事她一直憋在心里。 “不管怎么说,你受伤和她脱不了干系,朕会遵守承诺饶她一命,但也仅仅是饶过一命。”、 赢庄抱着虞怜说道。 虞怜知道赢庄心意已决,微微叹气,没有再提此事。 “陛下,既然您决定习武,臣妾已经让二哥搜集武学典籍,过几天就会送来,您做好准备。” “习武可是很痛苦的事情。” 虞怜似乎想到了某些画面,心疼的说道。 “无妨,再大的苦,朕也要挨着,雨夜袭杀时,朕若有本事,你便不会受伤。” 看着虞怜后背的血痕,赢庄握紧拳头,心有不甘。 第65章 欲谋尚书夺兵权 一连几天。 宣政殿内风轻云淡,百官禀告着各处发生的事情,宁慈下达着命令,赢庄站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给出几条让人火大的昏庸建议。 贵妃刺杀案就此落幕,无人提起。 宁慈对赢庄的监视日益减少,一来是对废物儿子失望,二来是人手都用来寻找幕后之人。 能在短时间内处理掉证据,还能贿赂朝堂大官和青龙营的将领,对宁慈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御书房中,赢庄看着司马桀精心挑选的奏折。 天门赈灾稳步推进,其他各处赈灾也都平稳发展。 贵妃刺杀案导致京都治安加强,没有命案。 百姓生活依旧劳苦,但这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问题,赢庄没有细看。 粤洲外不明船只又出现一次,不过很快驶离,并未查探到有用的信息。 “项霸王还是没有表明立场吗?” 军权是赢庄最关心的事情,项霸王至关重要。 “没有,他坚持和坤回归朝堂,才能心悦诚服的为您效命。” 司马桀也很无奈,匹夫仗着一根筋,油盐不进。 “和坤伤养的如何了?” “已经能下床活动,预计半个月后就能处理朝政。” 天天大鱼大肉,加上各种滋补药材,好的能不快吗,司马桀甚至觉得和坤又胖了一圈。 半个月吗?算算时间,狄仁秋也该回来了。 户部尚书的位置是和坤的,现在该着手准备狄仁秋的事情了。 “太傅大人,对于秦晖,您知道多少?” 户部尚书当不成,兵部尚书也不错。 “胸无大志,安于现状,是最好的傀儡,也是太后最放心的人。” 司马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越是平庸越是容易掌控,赢庄就是例子。 “陛下要对秦晖动手吗?不如换个人选。” 司马桀小心翼翼的劝道。 “不了,他最合适,朕需要兵权。” 赢庄没有解释太多,他相信司马桀能猜到。 “陛下要我怎么做?” “明日早朝去找秦晖的麻烦,剩下的交给朕来处理。” “刺杀之事不可再提,用其它的理由,比如秦晖半年未曾督查白虎营和玄武营。” 宁慈有意压下贵妃刺杀案,旧事重提,适得其反。 司马桀点头离开,御书房中,赢庄心烦意乱。 粤洲又出现了不明船只,到现在连对方来路都搞不清楚,极有可能是外来的商船。 一旦大乾现状暴露,一旦落后的情况传播,很快会陷入战乱,资本家的殖民统治太恐怖了。 “哎,难啊。” 赢庄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他可不想皇位还没坐稳就被人灭了国。 “找怜儿,让虞家想办法去大乾外面打探。” 赢庄无奈,什么事都得麻烦虞家,但除了虞家,确实没有可用之人。 乾清宫内。 已经能稍稍活动的虞怜看见赢庄后喜笑颜开。 “陛下,武功书籍送到了坤宁宫,您晚上过去,皇后会帮您挑选。” 虞怜迫不及待的告诉了赢庄这个好消息。 “朕晚上去看看。” 赢庄按捺住马上过去的冲动。 习武啊,仗剑走江湖啊,男人的梦想啊。 “朕有事要麻烦你。” 赢庄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尽管吩咐。” “粤洲境外出现了不明船只,朝堂无人在意,朕却觉得有可能是外国敌船,如果可以,请虞家帮忙打探对方情况。” 赢庄不敢说外敌情况,只以打探的理由行事。 “没问题,我会告知家父。” 虞怜一口答应,商船出海之事常有,哪怕闭关锁国,也有绕路的办法。 两人又缠绵的说了会儿话,赢庄盘算着拉秦晖下马的事情。 做为宁慈最信任的手下,寻常方法行不通,不是大错也会被包容。 如今能挑起宁慈神经的事,只有幕后之人。 借由贵妃刺杀案,宁慈又敛了一笔财,在赢庄有意引导下,秦晖被剥削的最厉害,也最不满。 加上和坤下场悲惨,知道自己能力平庸的秦晖害怕成为弃子,要么向宁慈表决心意,要么寻找新的靠山。 摸不准宁慈脾气,秦晖不敢贸然表决心,而幕后之人因为折损了众多党羽,肯定要发展新的手下,如果加以引导,秦晖投靠,顺理成章。 一旦投靠,赢庄就能找出马脚,秦晖不比苏明这种老狐狸。 “千万别让我失望,我还指望你对付老寡妇呢。” 赢庄目光深沉,心中算计。 青龙寺内,斋房之中。 “大人,刺杀损失统计出来了。” 报信人战战兢兢。 “说。”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颓废。 最近流年不利,连拜佛都没办法了。 “百名精锐刺客,皆殒命。” 年轻男子微微点头,去之前就做好了牺牲这批人的准备,虽心痛,却无可奈何。 “苏明,苏媚儿皆被严查,暂不便分配重要任务。” “朝中暗桩被清理十三余人,青龙营所有探子均被拔除。” 男人揉了揉脑袋,苦心经营毁于一旦,心疼。 “接着说。” 报信人没有离开,男人示意自己还能承受。 “多名大官要撤出,同时中立党派也有所动摇,朱雀营人心惶惶。” 早晚都要说,报信人连番丢下重磅炸弹。 男人额头青筋直冒,双手握拳,想要愤怒发泄,终究还是在佛门圣地,属下面前保持了风度。 “罢了,罢了,这一次认栽,往后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告诉苏明,让他帮忙拉拢官员,只要是宁慈身边的人一个也不放过!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 “告诉苏媚儿,哪怕她不得宠,也要和赢庄保持关系,就算不是皇后,也要能去长春宫打探消息。” “告诉要撤离的人,既然是一条绳上蚂蚱,断然没有退出的道理,他们不是虞怜,死了闹不出大动静。” “告诉所有人,该给的补偿一分不少,该做的事情必须要做。” 连番几道命令,报信人如数记下,却没有离开。 “还有事吗?” “大人,钱不够了...” 提起钱,男人头疼,宁慈剥削的厉害,百姓手头也没多少银子,哪怕他暗中谋划存了不少,也经不起这几次的挥霍。 要不是虞怜固执,虞家财产足以让我对抗宁慈! 可惜跟了个废物,白瞎了虞家亿万两银子。 “七天之后银两到位,按我的吩咐去做!” 男人咬咬牙,下了命令。 他还存了些银子,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再不用,多年来的苦心经营恐怕要毁于一旦。 第66章 坤宁宫内秘习武 苏府。 被炸烂的书房处于重建之中,密道依旧存在,却没人监管。 某个劳工找到了管家,以讨要薪资名义被带到苏明面前。 “那位有何指示?” 最近几天,苏明惴惴不安觉得成了弃子,现在见到那位的亲信,心里安稳。 只要没被放弃,就还有机会上位。 “损失如数补偿,大人让你拉拢同党,让苏媚儿与陛下保持关系。” 没有责怪,苏明终于放心,连忙点头。 同党?拉拢谁好呢?最近朝中官员们因为宁慈的剥削而怨声载道,倒也不难拉拢,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苏明脑海里出现一个又一个人选。 傍晚时分,赢庄和已经能下床走动的虞怜用完晚膳。 “怜儿,我去了。” “陛下快去吧,晚了可就回不来了。” 虞怜调笑道。 赢庄无奈,怎么感觉虞怜巴不得他不回来呢。 “行了,走了,要不是你受伤,朕回来非得宠幸你一番。” 轻拍虞怜屁股,赢庄吹了个口哨扬长而去,潇洒自在。 虞怜羞红了脸。 周围还有人看着呢,陛下越来越没个正形。 再入坤宁宫,赢庄已经闻不到熏香味道, 大红色的身影坐在正堂喝茶,哪怕面无表情,也能让人觉得有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魅意。 “咕咚咕咚。” 赢庄不顾形象的拿起茶壶往嘴里灌。 “爱妃,今日怎么无酒啊。” “陛下待会儿还要回去,喝醉了虞贵妃该生气了,臣妾可不敢备酒。” 苏媚儿天生自带夹子音。 赢庄嘿嘿一笑,走到苏媚儿身边,作势要脱去大红色的外袍。 苏媚儿侧身躲过,看向了门口。 门外太监和宫女似有似无的往里面张望。 宁慈的监视吗?赢庄眯了眯眼睛。 “看什么看,朕要行乐,把门关上滚远点!把软鞭和红烛拿来。” 眼看赢庄发怒,连赵郜都害怕的陛下他们更不敢招惹,连忙准备好东西远远地站在外面。 前段时间赢庄用折磨虞怜的手段折磨苏媚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见怪不怪。 点燃红烛,拿起软鞭,赢庄戏虐的看着苏媚儿。 “要不玩玩?” 苏媚儿不吭声,脱下大红外袍。 “哎哎哎,大家都是正经人,学武就学武,我可没想和你打架啊。” 赢庄背过身子不敢去看,生怕看了以后忍不住,做出对不起虞怜的事情。 虽然虞怜不反对,但做人的原则不能丢。 “呵,陛下以前可不是这模样,如果不是你的脸没变,臣妾真以为你是假冒的皇上。” 苏媚儿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赢庄默不作声。 女人的直觉果然很准,也不知道虞怜发现没有。 虞怜只是心善,并不傻。 “陛下可以扭过来了,臣妾没有侍寝的想法。” 苏媚儿用单薄的被子遮挡了身子,却不知半遮半掩的模样更让赢庄某些地方有冲动的迹象。 “怜儿说武功秘籍都送到了你这里,朕看看有哪些。” 赢庄幻想着降龙十八掌,沾衣十八跌,再不济来个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总没问题。 “很多,但适合您的只有这一种。” 苏媚儿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泛黄的古旧书籍。 “养气决?” 这玩意听名字可不得劲啊。 薄薄的一本,其貌不扬,开篇画着人体经脉,后边则是赢庄看不懂的内力描述。 什么通少足,过三花,汇丹田之类的。 “还有吗?” 赢庄想换个拉风的名字,他还年轻,不想学老年人的功夫。 “有,八极崩,铁山靠,陈氏太极,通臂猿拳...”一连串十几种名字把赢庄听蒙了。 “拿来吧,我都看看。” 赢庄想看看各路武学功法有什么不同。 “书被我烧了,太后随时会搜查屋子,留着不安全。” “那我学个屁,你在忽悠朕吗?” 赢庄愤怒道,感觉被苏媚儿整了一道。 “我从小过目不忘,书中内容一字不差的记着,陛下若是需要,臣妾随时可以写出来。” “不过臣妾提醒你,习武一事该从幼年学起,您这个年纪,不吃点苦头恐怕学不会。” 没心思惊讶羡慕苏媚儿过目不忘的本事,回想雨夜时虞怜受伤模样,赢庄咬咬牙。 “再大的苦朕也忍着,来吧!” 对于赢庄的回答苏媚儿早有预料,拿出手帕塞到赢庄嘴里。 “陛下可得咬紧了,免得外面人听见动静,有所怀疑。” 说完,苏媚儿放下薄被,任由大半雪白露在赢庄眼中,掌如疾风般打在赢庄双肩上,发出如鞭炮轰鸣般的声响。 剧痛从肩膀侵袭大脑,像是拿着锥子往身体里面凿,如果不是嘴巴被手帕堵住,绝对会惨叫出声,或者咬崩牙床或者咬断舌头。 太疼了,从来没这么疼过,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借机报复。 心里吐槽两句,等到疼痛消散一些,赢庄扯掉了嘴里的手帕大口喘气。 “若练外家功,须有内力高深者每日在你身上拍打三百六十下,早中晚各一次,持续两个月,才算外家入门,鉴于陛下年龄过大,至少要持续四个月。” 三百六十下。 早中晚各一次。 持续四个月。 赢庄嘴角抽搐。 他发誓,不想学外家功只是不想变成肌肉男,绝对不是忍受不了疼痛,真的。 “那内家功呢?” 为了不让苏媚儿看出尴尬,赢庄背过身子问道。 “内家功有强有弱,强则需要经受更严酷的折磨,想要打通经脉,犹如在骨髓里凿洞,弱则简单许多,也不是难以忍受。” “养气决就是最简单的内家功,期间修炼虽辛苦,但应该在陛下能够承受的范围。” 苏媚儿解释道。 赢庄受了痛苦还有心思学武,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 “那就养气决吧,朕依你,大不了打通经脉以后再转修别的功夫。” 经脉打通以后,如果有多余的精力就能学习其他功法,而且养气决能明目清心,延年益寿,还能增强体质,虽然弱,但胜在学得快,提升全面。 苏媚儿没再说什么,又从枕头下面拿出锦盒。 “这是虞怜求购的大还丹,可提升功力,具体多少并不清楚,您若不信可以回去求证,明晚臣妾再帮你打通经脉。” 赢庄看着黑不溜秋的药丸,散发着熏鼻的中药味,一口吞下。 苏媚儿眼神闪烁。 第67章 栽赃陷害泼污水 床榻上。 苏媚儿衣衫不整,香汗淋漓,红唇轻启,俏脸微红,似成熟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赢庄浑身大汗,眉头紧皱,痛苦的嘶吼从口中发出,又被强压下去。 苏媚儿双手抵在赢庄背后,内力不断灌输,配合着大还丹的药力打通赢庄经脉,终于让稀薄的内力沉淀在赢庄的丹田之中。 “陛下,往后你按照书中记载,每日打坐两个时辰,等到经脉全通,内力如奔腾大江之时,养气决才小有所成。” 躺在床上的苏媚儿透着疲惫,像是慵懒的美人贵妇,一举一动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知道了。” 赢庄拿起手帕准备擦汗,放到脸上闻见了口水味,这才想起来刚刚咬过了手帕。 “朕走了,你好好歇息,今晚谢谢你。” 美人诱惑,赢庄却浑身剧痛,毫无心思。 “这是一桩交易。” 苏媚儿语气听不出情绪,赢庄也懒得自找没趣,踉踉跄跄推门而出,坐上轿子离开。 太监宫女不动神色的往房间内张望一眼,看见疲惫的苏媚儿衣衫不整,和赢庄刚刚的模样对应。 陛下憋坏了,又不注意节制了。 “谢谢么?呵。” 苏媚儿喃喃自语,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白衣似雪的画面。 “陛下,如何了?” “多亏了你的大还丹,朕已经有微薄的内力,后续慢慢修炼,定能学有所成。” 刚回到乾清宫,虞怜迫不及待的问道,赢庄笑着回答。 “陛下真厉害。” 虞怜夸赞一句,赢庄心里微叹,功夫没有他想象中的强大,脱离不了牛顿定律,武侠梦算是破灭了。 “早点睡吧,以后别等我了。” 熄了灯,赢庄躺下休息,身子疲乏的厉害,很快响起了微弱的鼾声。 虞怜盯着赢庄俊朗的脸庞,一时间看痴了,等流了口水才回过神,连忙擦干口水销毁丢脸的证据,轻手轻脚的走到砚台边,写下了给苏媚儿的消息。 翌日。 宣政殿上,赢庄站立难安。 浑身和犯了通风一样疼痛难耐。 “母后,朕能不能坐着?” 赢庄俯身在宁慈耳边小声问道。 “昨晚去皇后房里了?” “是!” 什么都瞒不过老寡妇。 “站着吧,就当做是你不懂节制的惩罚。” 宁慈可不会心慈手软,赢庄只能忍着。 今日之后,外面肯定会传些陛下身体不行,肾不好之类的流言蜚语。 朝堂百官逐渐来齐,宁慈耷拉着眼皮,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客套话都懒得说,全凭赵郜代劳。 百官沉默,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大家都安稳着,闹不出什么乱子。 “太后,臣发现兵部尚书秦晖,有拉拢同党,攀结兵营的嫌疑。” 司马桀在赢庄眼神暗示下站了出来。 “大胆司马桀,你又在胡言乱语,秦大人在职以来,虽无功劳,但也并无过错,容不得你诬陷!” 还不等秦晖争辩,台上的赢庄义愤填膺的吼道,差点没把秦晖感动哭了。 陛下这人能处,有短他是真的护。 不过什么叫无功无过,虽然是实话,但听起来怎么就有点别扭呢。 宁慈眯着眼睛盯着司马桀,如蛰伏的凶狠野兽,最近司马桀三番两次挑衅,她也怒了。 正愁贵妃刺杀案的火气没地方发,如果司马桀再不识好歹,她不介意痛下杀手。 “陛下息怒,老臣所言句句属实。” “最近正值军饷发放之际,户部尚书的位置一直空着,臣便帮着户部清点银两,顺便查了查兵部对军中各营的督查记录。” “其中青龙营和朱雀营最多,别说每月一次,每月少说三次,回回都是审核通过,按最高规格发放军饷,但臣查了,青龙营和朱雀营有训兵疏忽之嫌,克扣军饷之嫌,并未达到最高军饷的发放标准。” “而白虎营和玄武营审核,半年或者一年一次,寥寥几笔。” “由此老臣推断,秦晖拉拢青龙营和朱雀营将领,有私结党羽之嫌疑。” 听见这话,本来悬着心的秦晖稳如老狗。 他会以为司马桀要把贵妃刺杀案的脏水往他身上泼,没曾想是青龙营和朱雀营的事。 他是为宁慈做事,这些都得到了宁慈的首肯。 百官也愣了,不知道太傅抽了什么疯。 谁都知道青龙营和朱雀营是太后的人,秦晖也是太后的人,这一切都是太后主导,现在参一本,不是白费力气吗。 难道太傅大人被陛下骂傻了? “大胆司马桀,你身为太傅,做好分内之事即可,竟敢越界!” “户部和兵部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赢庄气冲冲的走下台,心里说了声抱歉,踹在司马桀身上。 司马桀知道要演苦情戏,装作被踢了踉跄倒在地上,老泪纵横。 “老臣好心提醒,没想落得如此下场,白虎营和玄武营半年未曾督查,早晚要出事!” “哼!” 司马桀言辞悲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再不走,万一宁慈动手就走不掉了,老寡妇刚刚眼中的杀意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给陛下。 “哼,司马桀真是不知好歹,白虎营和玄武营能出什么事,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有母后在,有朕在,谁敢放肆!” “项霸王,岳飛,你们敢吗?” 赢庄站在宁慈旁边嚣张大叫,似乎把前段时间刺客入侵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岳飛默不作声,项霸王冷笑几声。 白虎营和玄武营的事不提还好,赢庄提起,她心里总是惦记,总觉得不去看看有些不安稳,尤其是在虞怜出事以后。 白虎营和玄武营的近况她不清楚,万一两个将军私底下和幕后之人一起谋划造反,容易被打个措手不及,宁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 因为长久以来的宽松,两个军营已经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秦晖!” 宁慈坐正了身子,这是她下令前的习惯性动作。 秦晖连忙低头跪拜,他知道主子有事要吩咐。 “司马桀说的对,白虎营和玄武营督查不利,你有责任,哀家现命你五日之内彻查白虎营和玄武营,如有耽搁,重罚!” 秦晖呆了。 什么情况?太后怎么帮司马桀说话,我才是他的心腹啊。 第68章 重金相诱兵部权 “怎么,你不愿意?” 秦晖半晌没有回答,宁慈冷言问道。 “臣,臣领命!” 秦晖丧着脸,差点没哭出来。 玄武营还好,岳飛就算和宁慈不对付,也不会名目张胆的乱来,但是暴脾气的项霸王可不一样啊。 暗自打量了项霸王一样,秦晖仿佛看见对方摩拳擦掌,把他痛揍一顿的场面。 赢庄心里暗喜,宁慈果然担心白虎营和玄武营的情况,又赌对了。 接下来就是顺水推舟,秦晖,你要是忍住诱惑,还能放你一马,忍不住可别怪我啊。 “母后,朕觉得让秦晖一个人去查恐怕不妥,他要是随便编纂调查结果,我们也不知道。” “都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任,让他们二人同去,断然不敢乱来,万一出了问题,两人还能一同责罚。” 赢庄看了一眼苏明后说道。 宁慈诧异,傻儿子竟然变机灵了,不出馊主意了。 “准了。” 她也懒得多想,智者千虑还必有一失,愚者千虑总有一次在点子上,权当赢庄误打误撞,没有怀疑。 秦晖听见有苏明这个老搭档作陪,稍稍安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能撑住场子。 苏明正愁没机会拉拢,天赐良机,更不会拒绝,满心欢喜的领了命。 “苏大人,玄武营还好说,白虎营的项霸王可是火药桶,言语稍有不对,立刻拔刀相向,万一他要发疯,吃亏的还是我们呐。” 秦晖担忧说道,想看看老搭档有什么办法。 “秦大人莫急,我有一计,不如到府上详谈,如何?” 苏明摸着山羊胡子胸有成竹。 一听有主意,秦晖连忙上了苏明的轿子。 内阁之中,司马桀从同党那里得到了后续发生的事情,对赢庄佩服的五体投地。 陛下竟然能想到此等妙计,鬼才啊。 剩下的不用赢庄吩咐,司马桀也知道该做什么。 把苏明和秦晖凑在一起,就是想让苏明找机会拉拢秦晖,一旦秦晖接受,以兵部尚书的脑袋瓜子肯定会露出马脚。 他要做的就是瞅准机会告发秦晖,顺便把贵妃刺杀案的脏水往秦晖身上泼,让他万劫不复。 司马桀除了对赢庄的佩服,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赢庄的所作所为让他看见了无限的光明,至少最近做的事情都顺风顺水。 苏府,苏明和秦晖相对而坐,管家备好茶水后关门离开。 “苏大人有何良策,赶快说吧,岳飛好对付,玄武营都是一群怂蛋,白虎营都是暴脾气,不好查啊。” 秦晖担忧,调查时间太短,麻烦啊。 苏明淡淡的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嘴唇,等秦晖想要再催促的时候开了口。 “秦大人在怕什么?” “你是兵部尚书,有查验兵营之责,我是都御使,有纠察百官之任,你我二人查验兵营,又受了太后命令,一切合情合理。” “太后之威想必你也清楚,我们不故意找麻烦,项霸王也不会自找没趣,军饷发放的权利在我们手里握着,他不敢不听令。” 简短几句话,点出了关键。 秦晖眼神发亮。 对啊,他按规矩办事怕个屁啊,项霸王有敌意也是因为害怕他故意找麻烦。 “难怪苏大人深得太后信任,三言两语便破了局,佩服啊。” 麻烦解决,秦晖自然要吹捧两句,后边去白虎营,他还想让苏明打头阵。 苏明笑了笑,秦晖的那点小心思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秦大人此言差矣,什么叫信任?和坤也是心腹,跟了太后多年,兢兢业业不敢抗令,到头来落得什么下场?” 苏明话锋一转,若有所指,秦晖坐直了身子左右张望,生怕有人偷听。 “苏大人慎言,这事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出去...” “此地无人,放心吧。” 听见这话,秦晖再傻也知道苏明有问题。 “苏大人有话直说,以你我的关系,不必藏着掖着。” 秦晖站起身子,随时准备离开。 “秦大人莫慌,你是朝廷命官,身负要职,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最近太后脾气琢磨不透,又恰逢国库空虚,听说她要修建颐和园,所用开支巨大,我们都被迫上缴了银子。” “等到太后无银可用之日,就是你我废弃之时,秦大人何不先谋出路,免得落得和坤一样的下场。” 苏明也懒得墨迹,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共事多年,他清楚秦晖性格,胆小懦弱,没有太大的本事,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 这种人,只要给他危机感,再加以利诱,必定倒戈相向。 “呵,太后之威你我都清楚,和她作对无异于找死!” 秦晖眼眸闪烁,嘴里说着硬气的话。 “太后老了,身体不行了,否则西厂怎么会查不出贵妃刺杀案的主使。” “秦大人若是同意,三百万两白银就当是我们的心意,后边会有更多。” 苏明掀开地砖,从里面拿出了锦盒,打开是厚厚一沓银票。 出手就是三百万,阔绰程度让秦晖难以想象。 不过他不傻,利润越大,风险就越大。 “我考虑考虑。” 秦晖起身里离开,苏明没有阻拦。 他没指望一次就能拉拢成功,秦晖不是傻子。 “跟着他,若是进宫或者暗中送信,直接做掉。” 秦晖走后没多久,苏明对管家下了命令。 如果秦晖没有通风报信,说明他动摇了。 宁慈脾气多变,不止是秦晖,其他官员都感受到了危机,那位一定觉得这是好机会,所以才让人暗中拉拢。 苏明捏了捏拳头。 最近几次任务一件比一件失败,再不成功,他恐怕也要另谋出路了。 秦晖回到府上,脑袋里面挥之不去的是苏明的话,心里想的是一沓沓银票。 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就因为无能,在以前是好事,但现在却成了累赘。 “再看看,再等等,太后若真要弃我,再投靠苏明也不迟。” 秦晖迟疑不定,却不知已经被人拿捏。 坤宁宫。 赢庄推门而入,哪怕早有抵抗,看见一身红袍的狐媚子还是忍不住失神片刻。 没有强装的妖媚,苏媚儿的妩媚之色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勾人。 不愧是狐媚子啊。 收敛不必要的心思,浑身酸痛的赢庄艰难的往屋里面走,太监宫女关门时忍不住心里笑话。 陛下都这样了还要行房事,已经昏庸到不顾性命了吗。 第69章 青龙护卫暗中见 “陛下今日可要继续?” 红唇亲启,苏媚儿语气玩味。 “继续!” 赢庄本想歇息一天,可看见苏媚儿挑衅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不行”,顿时来了脾气。 “陛下可不要强撑着,万一累坏了身子,臣妾不心疼,虞贵妃也会心疼的。” 苏媚儿调侃一句。 “哼。” 赢庄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狐媚子牙尖嘴利,讨不到好处,而且和女人争论,本就是不理智的事情。 聊了两三句,苏媚儿起身走到屏风后面,不多时烟雾升腾而起,药香浓郁四散。 洗澡? 这娘们不会想勾引我吧。 赢庄暗自吐槽,脑海里冒出了旖旎画面,等苏媚儿衣着完整的从屏风后面出来时,还有些失望。 “陛下在期待什么?” 苏媚儿盯着赢庄,双眸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 “朕...朕没有!” 赢庄本能的狡辩,迎来的是苏媚儿轻蔑的笑容。 这女人,早晚要她好看! 赢庄暗自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 屏风被拉开,脑袋大小的三个药包浸泡在浴桶中,原本透明清澈的浴水成了深褐色,浓重的苦味闻着就让人难受。 “这是?” “虞贵妃心疼你,特地买了药液帮你滋补身体,陛下进来吧。” 苏媚儿随口解释,赢庄总觉得对方语气有点发酸。 没有顾忌的脱下衣服,魁梧有力的身体踏入浴盆之中,温热包裹身体,赢庄觉得四肢百骸都被药液浸透,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帮朕按按。” 既然要泡澡享受,自然要做全套。 可惜半晌没动静,赢庄睁眼发现苏媚儿背对着他。 “怎么?不听令?” 听见询问苏媚儿缓缓扭头,将水中人看了个通透,慢慢走近浴盆,眼神飘忽躲闪。 “奇怪了,她好像在害羞。” 赢庄好奇,但也没多想,毕竟都滚过了床单,总不至于看看身子就不好意思。 秀手在背后游走,按摩着他的身体,酥麻到赢庄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双手摊开靠在浴盆上沉沉睡去,醒来时浑身有着说不上的力气,原本的酸痛也消失不见。 苏媚儿坐在书桌前看着古籍,安静下来的美人依旧妩媚动人,像是书中走出来的妖精。 赢庄擦拭着身体,胡乱的穿好衣服。 “朕走了,明天见。” 打了声招呼,赢庄挥手离开,苏媚儿坐在书桌前并未说话。 乾清宫内,看见赢庄没了疲惫,虞怜嘴角勾笑。 “陛下,药液如何?” “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也就八十万两,不多。” 赢庄嘴角抽搐,八十万两还不多,真是富婆啊。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用八十万两白银泡一次澡,赢庄心里都在滴血。 虞怜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争论。 不让用药液,那下次换成药膏,或者药粉,药丸,反正方法多得是。 “陛下,太傅大人来了消息,秦晖从苏府出来后,再也没有出过门,他们打探不到有用的消息,问您下一步的计划。” “等着便是,秦晖如果选择投靠苏明,会露出马脚。” 虞怜将消息传递出去,突然想起什么。 “陛下,二哥有事想和你商量,不知道方不方便见您。” 想到虞起,赢庄也头疼。 身为青龙禁军,虽然打入了敌人内部,但也受到了严格的监视,更何况和赢庄还有虞怜见面,更是会被盯得死死地,最多寒暄几句,不可能传出有用的信息。 宁慈不会让青龙禁军的兵权转移到任何人手中,哪怕是废物皇帝也会警惕。 “让他去御书房,不对,直接到乾清宫,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虞起贸然求见,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与其躲在御书房偷偷摸摸,不如到乾清宫光明正大,反而不会招疑。 传递完消息,虞怜从背后抱住赢庄。 “怎么了?” 察觉到美人情绪不对,赢庄扭头。 “陛下,您会不会嫌弃我?” 赢庄摸了摸虞怜额头。 “没烧啊,怎么就说胡话呢。” 虞怜噗嗤笑了。 “陛下就会取笑臣妾。” “谁让你说胡话,朕怎么会嫌弃你。” 赢庄扭身把虞怜抱起,将柔弱无骨的身子放在腿上。 “可是臣妾背后....” “不管怎么样,朕都不嫌弃你。” 轻柔的语气让虞怜安心,靠在赢庄怀里。 闻着美人清香,赢庄心里微微叹气。 以虞怜的性格,哪怕现在安抚好了,等到发呆的时候又会想起,又会自怨自艾,又会胡思乱想。 或许以前的折磨让造成了虞怜没有安全感的性格,只能找机会打听打听祛除疤痕的方法。 那蜈蚣般狰狞的伤后盘踞在后背,哪怕他不嫌弃,虞怜看了也会难受。 又安抚几句,抱着美人沉沉睡去,后背的伤口结了厚厚的血痂,不会轻易撕裂。 翌日,早朝如常,秦晖神色疲惫像是没睡好,期间宁慈追问调查情况,支支吾吾的没答上来被训斥,还是苏明及时站出来解了围。 等赢庄回到乾清宫,虞怜和虞起正说的开心,兄妹两人好不容易相见,免不了一番寒暄。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让朕也听听。” 赢庄进门高声说道,周围太监宫女暗中盯着他。 宁慈对兵权的监视从来不马虎。 “说些家中之事,家母关心,特送来了一些补药。” 虞怜指了指桌上锦盒。 “虞队长,多亏你雨夜之中牵制了刺客,护驾有功,本该赏赐,奈何青龙营暂无职位空缺,委屈你了。” 赢庄对虞起说道。 “护驾乃是臣之本分,陛下无恙,就是大乾福分。” 虞起装模作样,说着没营养的话。 “好,说得好!要是朝廷百官能有你这般觉悟,母后也不用操劳,走,朕手痒了,陪我对弈一局。” 身为皇帝,琴棋书画可以不会,但是必须要懂,哪怕赢庄昏庸,小时候也被逼着学习,可惜是臭棋篓子罢了。 虞起没有推辞,虞怜帮着摆棋,两人下了三局,都是赢庄险胜。 虞起擦了擦额头的汗,放了整个太平洋的水,还得不断你的吹捧赢庄的技术,他累了。 太监宫女监视的昏昏欲睡,逐渐没有耐心,注意力渐渐转移到别的地方。 虞怜见机借着倒茶的名义挡住了太监宫女的视线,让监视之人只能看见身形,看不见说话的嘴。 “有什么事,说吧。” 赢庄随意的落子。 “陛下,臣听太傅大人说,您要铲除秦晖,觉得该劝上几句。” 虞起眼睛盯着棋盘,嘴里小声说道。 “说。” 赢庄倒想听听,虞起要劝什么。 第70章 棋子入局搅风云 “陛下,您想让秦晖露出马脚,而后让太后下令斩杀,此计甚妙。” “一来可让太后党羽心冷,二来说不定能揪出幕后之人。” “可秦晖不是哑巴,更不是傻子,朝堂之上定会狡辩,他是太后亲信,说的话还是有些分量,一旦太后有所怀疑,说不定会查到您身上。” “毕竟最近发生的巧合太多,哪怕手脚干净,也要以防万一。” 一番提醒,让赢庄惊出冷汗。 最近顺风顺水,以至于疏忽了不少细节,要不是虞起冒险进谏,恐怕等出了问题会发现。 那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不能有任何失误,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不行。 “是我太贪心了,你觉得接下来该如何?” 赢庄放下皇帝的架子诚心问道。 他本来还想利用秦晖调查处背后之人,步子迈大了,差点扯着蛋。 计划已经开展,短时间内赢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虞起既然早有预料,想必也有方案。 “陛下,不如借刀杀人。” 虞起持黑子落在棋盘,正好吃掉了赢庄的一大堆白子。 借刀杀人! 赢庄瞬间领悟了虞起的意思。 将秦晖被宁慈发现的消息透露给幕后之人,让对方杀人灭口。 这样兵部尚书的位置会空出来,更不会暴露自己,反而会让宁慈对幕后之人更加机警。 两大巨头相互牵制,赢庄趁机发展壮大,现阶段哪怕知道了幕后之人的身份也没用,势力太弱小了,完全没有威胁。 “好一个借刀杀人,若不是心疼你一身的武艺,朕定要封你做文官。” 吏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赢庄也不准备让被关押的董著出来,正好适合虞起。 “臣更想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官。” 虞起毫不掩饰野心,再落一子,又吃掉了赢庄大片白棋。 “不错,朕会满足你的愿望。” 心情大好的赢庄随意落子,才发现棋盘上大半江山都被黑子占据。 虞起显然也发现这一点,尴尬的笑笑,擦了擦额头冷汗。 接下来,该头疼如何诱导赢庄以出乎意料的形式赢了这盘棋,哎,陛下这臭棋篓子,以后再也不和他下棋了。 感慨一声,虞起颇为无奈。 虞怜见两人聊完,不动声色的换了位置,免得遮挡时间太长让人起疑。 等虞起下棋完毕,已经是一个时辰后,正值中午用膳之时。 赢庄强烈挽留虞起一同用膳,对方坚决推辞。 除非赢庄掌权,否则他可不敢留在乾清宫用膳。 关系可以亲密,但不能过于亲密,宁慈疑心太重。 长春宫内。 赵郜如实禀告着虞起和赢庄相见的事情。 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得宁慈心烦意乱。 “行了,监视虞起,看好苏媚儿,庄儿那里有虞怜看着,撤掉人手。” “最近宫里不安稳,好好调查,千万别出了岔子,上次贵妃刺杀案哀家还没找你算账!” 宁慈言语平淡,赵郜冷汗直冒。 原来太后早就知道了,他还以为没有被察觉。 “谢太后。” 赵郜跪拜告退,出门时汗水浸湿了衣服。 “苏大人,该去白虎营了,时间紧迫,再不去恐怕延误了调查期限。” 消失大半天的秦晖在大中午的赶到了苏府。 “秦大人急什么,要去也得吃完饭,来人,添几幅筷子,加几个好菜,把我珍藏的美酒拿出来,好好招待秦大人。” 看见秦晖,苏明就知道有戏了。 想到即将拉拢到强力的同党,马上又会得到重视,心情大好。 秦晖推辞两句,最后盛情难却的“勉为其难”的坐下。 “苏大人昨日所说之事可否做算?” 秦晖倒酒,清香四溢,三十年的佳酿。 “当然,只要秦大人愿意,现在就能把东西带走。” 苏明扫了一眼,秦晖衣服穿的宽松,看来做好了藏钱的准备。 “全部?” “全部,这是我们的诚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三百万两拉拢一个兵部尚书,值了。 秦晖不再说话,举杯一饮而尽,苏明大笑照做。 酒过三巡,秦晖脸上布满红斑,眼神迷离似有些许醉意。 “成了你们的人,总得告诉要为谁效命,就这样稀里糊涂上了船,我心里也不踏实呐。” 苏明一眼看出秦晖装醉,咧嘴一笑。 “秦大人莫急,我们有规矩,新加入的人必须为做一件事,才能知道那位的身份,太后管教严格,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作祟。” “怎么,苏大人不信我?” 秦晖装作恼怒。 苏明也不说话,眼睛盯着秦晖,默默地喝着酒。 片刻之后秦晖低下了头。 “需要我做什么?” 对方急于拉拢,又给了不少银子,短期内必定有所图谋。 “拉拢项霸王,或者除掉项霸王。” 苏明缓缓开口,兵部尚书无异是接触统领的最好人选。 “不可能!” 秦晖本能的畏惧暴脾气的项霸王,直接拒绝。 “你只需要创造机会,剩下的交给我们,成与不成那位都会与你见面。” 苏明知道秦晖会拒绝,谆谆诱导。 这一次秦晖没有再说话,只是创造机会,那就太简单了。 又喝了几杯酒,和苏明约定好下午去白虎营调查,秦晖从苏府离开,原本空荡的衣服鼓囊囊的,像是装满了东西。 出了苏府的秦晖全然不知,他已经被三波人盯上。 西厂,苏明,还有司马桀。 秦晖刚下马车,被四面八方冲出来的禁军包围。 魏忠良站在门口阴暗处,看不清面容。 “魏公公这是何意?” 秦晖退后两步。 “查!” 没有多余的解释,禁军和西厂的人搜遍秦晖全身,翻遍马车周围,连同马腹和仆人都搜了个遍。 “没问题。” 什么都没找到,衣服穿了好几件,所以看上去鼓囊囊的。 “走。” 魏忠良打量了秦晖一眼,再次下令。 禁军撤出,探子隐藏,来的迅捷,走的利落,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等确认周围无人监视,秦晖浑身瘫软无力的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太后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吗?还好听了苏明的劝诫,没有将银票带在身上。 “太后,是你先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秦晖双拳紧握,心中怒火翻腾。 小小的棋子,也要入局搅弄风云,将生死掌控在自己手中。 第71章 借刀杀人苏明惊 “大人,如您所料,秦晖刚回到家就被搜身,有惊无险。” 苏府,苏明的管家禀告着。 “知道了,看来太后没有放下戒心,不过无妨,她只要抓不到证据,就拿我没办法。” 和坤下马,一来是家里面藏着让宁慈都心动的财产,二来是同党过少,除了宁慈就没有靠山,随意的被拿捏。 他不一样,家里没多少钱,苏媚儿还是皇后,加上背后那位的支持,想要把他拉下马,除非有确凿的证据。 该毁的证据都毁了,不慌。 管家没有吭声,主子的谋划不是他能随便讨论的。 “等秦大人出门,你找人把银票送到秦府。” 宁慈对秦晖还算信任,查一次,便不会再查第二次,偷偷摸摸的送过去,没有危险。 下了命令后,苏明喝着清茶,对秦晖入局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越是忠心,背叛之后越是疯狂。 司马桀府上,探子汇报着信息。 “陛下料想的不错,鱼儿上钩了,继续监视,一旦苏明的人进了秦家,立刻让他们警觉。” 苏明的背后之人肯定草木皆兵,哪怕有一点暴露的可能,也会扼杀在萌芽中。 好一招借刀杀人。 虞起不愧是良将,可惜了,当了个武夫。 感慨一声,司马桀胸有成竹。 到了约定的审查时间,秦晖再次上门拜访,坐上了苏明的马车一同前往白虎营。 “秦大人可受到了搜查?” “那位的吩咐我会照做,宁慈不仁,那也不能怪我不义!” 秦晖眼中透着凶恶,苏明哈哈大笑,心里却越发看不起对方。 要不是兵部尚书位置重要,他才懒得和秦晖多说。 白虎营。 马车疾驰,守卫士兵举矛拦路。 “来者何人?” “都御使苏明,兵部尚书秦晖,奉太后之名审查白虎营!” 两人从马车中踏出,身旁侍卫说道。 “哈哈,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两只老狐狸。” “怎么?太后没钱,想从我这里克扣?咱们白虎营都是暴脾气,少发一个铜子,都敢捅破了天!” 项霸王迈着八字步大笑走出,穿着黑白相间的虎纹铠甲威武不凡,腰间别着的虎头大刀威风赫赫。 周围士兵轰然大笑,让秦晖恼怒却不敢多言。 武夫一怒,血溅五步,白虎营的人更是武夫中的莽夫。 苏明瞥了一眼秦晖,看见对方没有站出来的意思,踏前一步。 “项霸王,你想造反?” “我们依大乾律例做事,该扣的一分不少,不该扣的绝不恶意刁难。” 后边还要拉拢项霸王,苏明可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哼,请吧,本将军有事,就不陪着你们了。” “你们随便看看,千万别走错了路,掉进马粪池中。” 项霸王说完,又是哄堂大笑,仿佛看见大官掉进马粪池的场面,还有人嫌弃的捂着鼻子。 “你...” 秦晖抬手准备破口大骂,被苏明拉住摇了摇头,强行咽下了这口气。 等到士兵散去,苏明和秦晖走在军营之中,看着操练忙碌的士兵,感慨白虎营的纪律严明。 莽夫是真的莽夫,精锐也是真的精锐,哪怕装备不如青龙禁军精良,秦晖也觉得有一战之力。 “苏大人,为什么拦着我,凭项霸王刚刚那番话,能在太后面前参他一本。” 看着躲着自己的士兵,秦晖越想越气,身为兵部尚书,哪怕权利不大,也没受过这种屈辱。 “参他一本有什么用?顶多被骂两句,项霸王脸皮厚到令人发指,会在意几句训斥?还是你指望太后为了你和将军撕破脸皮?” “还有,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苏明懒得看秦晖,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宁慈为什么会提拔他当兵部尚书。 秦晖也知道说错了话,默不作声,两人随意的在兵营走着,哪怕看见了不合规矩的地方也没有记下来。 等到傍晚时分,苏明将写好的调查报告递给了士兵。 “把这个交给项将军,他若满意,我们再交给太后。” 面对大官,士兵不敢拒绝,连忙送到了军营。 项霸王扫了一眼。 他故意弄了几次不合规矩的地方竟然没被写下来,不正常。 看来司马桀说的没错,苏明在谋划着什么, “告诉苏大人,本将军谢谢他,也谢谢太后。” 士兵原路返回,把话带到。 听见了项霸王的回答,秦晖和司马桀对视一眼。 莽夫将军倒是挺上道。 “天色已晚,秦大人不如去我府上一聚,最难审查的白虎营被拿下,玄武营更没问题。” 苏明盛情邀请,秦晖心动,但想想回去可能会被搜身,强忍冲动。 “最近恐怕没机会了,改天登门拜访,你备酒,我备菜。” 苏明心里抽搐一下,他的酒可不便宜,菜值几个破钱。 “好,我等着,秦大人回去,枕头下面有一份厚礼,五百万两。” 为了让秦晖彻底臣服,背后那位也下了血本。 秦晖喜笑颜开,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跟着宁慈别说吃肉,连汤都没得喝。 等秦晖离开,苏明冷笑。 那位大业将成之时,便是秦晖清算之日,朝廷不需要废物。 回到苏府,气氛阴沉压抑,苏明皱眉。 “发生了什么?” “大人,出事了,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管家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到底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和项霸王拉拢了关系,好不容易拉秦晖上船,怎么就暴露了。 所有安排都没问题,哪怕送钱也绕过了西厂眼线,怎么可能暴露。 “我们绕过西厂监视,将银票藏在对方枕头底下,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放完银票后,门外有异响,等我们追出去时对方不见踪影,我们不敢再把银票放在秦晖家里,带了回来。” 苏明稍稍放心。 没有银票,就没有证据,只要秦晖死咬不放,就不会出事。 倒了杯凉茶舒心冷静,还没入口,猛然想起什么。 “禀告那位大人,我要刺客,刺客!” 管家不知道苏明发什么疯,又不敢抗令,慌不择路的跑出去禀告。 苏明背负双手在房间来回踱步,急的满头大汗。 如果是别人,肯定会死咬不松口,可秦晖,苏明心里没底。 本就生性软弱,不说严刑逼供,可能宁慈稍加盘问就全盘招供,何况这一次秦晖还没拿到钱。 一定要赶在西厂盘问前动手,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秦晖必须死! 第72章 三品大官搅风云 “哈哈,太傅大人真是好手段,朕佩服啊。” 乾清宫内,听完消息的赢庄大笑。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 收买秦晖府上的扫地仆人,让人故意制造声响引起苏明的人的怀疑。 这一切只花了百两银子。 以苏明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秦晖,哪怕有一丁点暴露的可能,也会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没想到太傅大人揣摩人心竟到如此程度,以后陛下可得悠着点,不能得罪他。” 虞怜也捂嘴发笑。 “好好好,朕可不想被老头子摆一道。” 司马桀和苏明也是老对头了,能摸清楚对方的脾气也不奇怪,明天等着看好戏,兵部尚书横死当场,太后宁慈又断一臂,想想就觉得开心。 秦府。 秦晖满心欢喜的回到屋子,锁好房门掀开枕头。 床榻空空如也,像是他的心情。 “咚,咚。” 房门轻轻被叩响,寂静声音回荡,平添几分诡异。 “谁?” 暴怒之中的秦晖怒吼。 “大人,该用膳了。” “不吃,滚!” 憋着一肚子火气,早就饱了。 “大人,夫人们都等着呢,您若不去,她们也不敢动筷子、” 外面人接着说道。 秦晖整理了下衣衫,准备将情绪发泄在十八房姨太太们身上。 “让她们等着,我马上过去。” 仆人允诺一声,脚步逐渐走远,秦晖拿起软鞭准备好好招待家里面的女人。 推门,漆黑一片。 “竟敢不点灯,今天当班的仆人都得打死!” 秦晖想着折磨人的法子。 突然间,刺痛从背后传来,一柄尖刀戳穿了他的心脏。 “为...为什么!” 秦晖扭头,看见的是苏府的管家。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管家擦干血渍,消失在黑暗中,留下死不瞑目的秦晖。 一个时辰后。 秦晖府上侍卫巡逻时发现了尸体,慌忙上报,整个秦府乱作一团。 长春宫内,赵郜满头大汗,朱雀营统帅孙武神色惶恐。 “太后,出事了。” 隔着房门,赵郜声音颤抖。 “何事?” 宁慈眯着眼睛,好不容易酝酿了瞌睡被人打搅,她很不高兴。 “秦晖死..死了。” 赵郜结结巴巴,说完连忙跪地。 “什么!” 屋内传来宁慈尖锐刺耳的声音,哪怕虞怜遇难时,也没有这么激动。 死了,竟然死了! 堂堂兵部尚书,三品大官,她的心腹竟然死了。 “查出什么了!” 宁慈推门而出,眉眼中皆是怒气。 谁不知道秦晖是她的人,就这么杀了,这是挑衅! “孙武在外面等着,他最清楚。” 朱雀营有巡逻京都之责,出了事是第一个被盘问的对象,赵郜把皮球踢出去,也不用承受宁慈的怒火。 宁慈脚步匆匆,强忍着不发脾气。 之前死几个七品芝麻官也就罢了,现在倒好,一品大官这么没了,朱雀营巡逻越来越敷衍了。 还有西厂,让他们监视秦晖,竟然没发现对方死在家中。 “说说。” 宁慈坐到太师椅上,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孙武。 “太后,秦晖被发现时,死于家中已有一个时辰,发现的是他府上的护卫。” “据府上人所言,秦大人和苏大人探查完白虎营后心情不错,回到家中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内宅,护卫也是发现内宅漆黑一片,事有蹊跷,才过去看了一眼。” 孙武粗略的讲了讲事情经过,还准备说下去,宁慈将茶碗摔在他面前。 “说重点!查出了什么?” 价值万两银子的极品紫砂杯碎成几块,孙武吓得抖了抖身子。 “我们查过,秦大人屋内有被翻找的痕迹,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初步怀疑是贼人进了屋子,偷了东西被发现,暴怒杀人。” 孙武刚说完,脑袋一痛,又是一个紫砂杯砸在了他脑门上。 “狗屁不通!哪个贼人敢杀一品大官!哪个贼人能绕过西厂的防守!孙武,哀家是老了,但不是糊涂,少来糊弄我。” “这件事不查出结果,秦晖就是你的下场。” 朱雀营战力弱,人员杂,四营当中垫底,属于菜中菜,哪怕是统帅也被拿捏的死死的。 孙武面露苦色,心里把杀了秦晖的人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太后,臣还有推测,有没有可能是项霸王动的手?” 项霸王? 宁慈皱了皱眉头。 如果真是项霸王,事情可就麻烦了。 “秦大人刚从白虎营调查,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刺杀,难免让人怀疑。” “而且臣问过,秦大人去营地时被项霸王冷嘲热讽,有口角之争,万一秦大人调查时多写了些问题,以项霸王的脾气恼怒杀人,也不无可能。” 孙武死命的把脏水往项霸王身上泼,不管是不是,先把这烫手的山芋甩出去,让宁慈头疼。 “魏忠良,你来说说。” 宁慈看向了阴影处,魏忠良如鬼魅般的走了出来,身为统帅的孙武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发现魏忠良是什么时候到的。 “老奴查了,项霸王没问题,秦晖和苏明的调查记录并未刻意刁难。” 宁慈又把眼神看向了孙武。 “太..太后,时间太短,臣查不出来。” 孙武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对视那浑浊的老眼。 “废物,限你三天之内查出结果,否则,哼...” 冷哼一声,宁慈起身往内宅走去,魏忠良紧随其后。 三天... 孙武心如死灰,杀人者行事赶紧利落,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查。 “说说,你查出了什么?” 宁慈也没指望孙武能找出问题,手下的本事她一清二楚。 魏忠良跪拜在宁慈面前。 “西厂负责监视秦晖,却还是让秦晖被刺杀,是老奴的失职,安排监视的人已经受到重罚,老奴也甘愿领罪。” “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 宁慈淡淡说道。 “秦晖遇害时,探子们都在外面看着,没人能绕过西厂的监视,臣怀疑秦府里面出了问题。” 里面出了问题? 能杀秦晖,还能手脚干净,绝不是泛泛之辈,秦晖屋里的钱都用来娶姨太太了,可没本事招揽这种人才。 就算有,也早就被西厂调查出来。 “还有吗?” 宁慈继续问道。 “如果不是里面出了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贵妃刺杀案的主使!” 魏忠良丢下了重磅炸弹。 第73章 人心隔肚不禁探 宁慈猛地站了起来,内心烦躁,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贵妃刺杀案的调查结果,别人不知道,她却一清二楚。 那些刺客了解西厂的行事风格,知道监视盲区,如果周边安排的探子不多,完全有可能无声无息的潜入。 对方培养了一支精锐暗杀团,专为西厂准备! 拿捏了西厂,就是断了宁慈的眼睛。 “又是他们!” “查,不惜一切代价查出幕后之人!” “凡有可疑者,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想到幕后之人三番两次的针对,宁慈再也忍不住了。 当年喋血皇宫,百官臣服,如今老了却有人蹦跶,不来一场血洗,要压不住了。 魏忠良点头允命,走出屋子,消失在黑暗中。 苏府。 苏明送走了三波盘问,心里松了口气。 一波是朱雀营的,稍稍问了几句就离开。 一波是西厂的,魏忠良亲自盘问,好在他没有作案动机,没有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最后一波是身后那位大人的,警告他下不为例,告诉他没有暴露。 不过也给那位大人带去了好消息,项霸王这条线算是初步搭上了。 “哎,最近到底怎么了?以前顺风顺水的计划竟然屡屡失败,想必那位大人也很头痛。” 苏明暗叹一声,颇未无奈,他发展的同党不少,从来没出过问题,怎么到了秦晖这里就失败了。 最不可能失败的人,反而失败了,难以接受。 他能预料到,京都马上要变天了。 先是贵妃刺杀案,又是兵部尚书案,宁慈可不是泥菩萨,没什么好脾气。 御书房内。 赢庄也得到了消息。 十八房姨太太?比我都多。 苏明动手真干净啊,可惜不能指证,否则能把他一起拉下水。 兵部尚书的位置总算空出来了,短时间内应该没人补上,就等狄仁秋回来。 “怜儿,告诉太傅大人,让他最近安分点,千万别撞到老寡妇的枪口上。” “陛下,这点小事就不用交代了,太傅大人可精着呢。” 虞怜捂嘴偷笑,为又削弱了太后的势力而高兴。 “也是,想必他早就做好了安排,是朕多虑了。” 赢庄感慨一声,熄灭了灯火睡大觉。 反正和他没关系,明天早朝等着看戏呗。 京都一夜并不平静,哪怕寻常百姓都知道发生了大事。 朱雀营的士兵骑马在街道上来回奔驰,哒哒哒的声音在整个京都没停过,房顶时不时的穿来瓦片晃动的声音,处处透着不寻常。 翌日,宣政殿内,百官低头不语,气氛压抑沉重,外面几千名青龙禁军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哗变。 宁慈坐在龙椅上面容端重,画了浓妆。赢庄在一旁无精打采,反正也没人在意他。 “秦晖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诸位有什么想说的?” 宁慈开口,百官低头。 “不说?不说哀家也能查出来,贵妃刺杀案前脚翻篇,马上又弄出来兵部尚书案,怎么?你们是嫌大乾安稳,哀家过的清闲,还是嫌命太长,活腻歪了!” 百官的头放的更低,哪怕项霸王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惹宁慈,否则外面几千禁军冲进来,谁都顶不住。 “这几天西厂会进行清算,该抄家的抄家,该杀的都杀,你们可以试着反抗,但反抗的后果,哼...” 百官心里一惊,贵妃刺杀案也没闹出这么大动静啊。 西厂的清算,上一次还是五年前,当时正值宁慈掌权不久,为了树立威信痛下杀手,朝堂上死了半数官员,这恐怕更多。 苏明心里后悔,早知道闹这么大,就不去招惹秦晖,惹得一身骚。 要说最轻松的莫过于赢庄,宁慈越残暴,他就越容易策反,况且司马桀那一派早就做好了安排,案发当晚都在内阁和翰林院连夜加班批阅折子,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也没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朝廷里面谁不知道翰林院和内阁的人没什么势力,要不是宁慈需要有人批奏折,恐怕连司马桀一起杀了都没人敢反抗。 西厂人忙着调查,对赢庄来说是好事,他这边受到的监视又少了许多。 御书房内,司马桀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秦晖身亡,两个神仙打架,他们坐等捡漏。 不管宁慈杀谁,幕后之人的势力必然会遭到削弱,而宁慈的暴虐之名也会远扬。 “陛下,后边有什么安排?和坤休养的差不多了,狄仁秋也快回来了。” 天门赈灾初见成效,后续只要按部就班,建好大坝早晚的事情,而且最近天门天气好转,下了几场雨,百姓已经把种子埋了下去。 眼看两名大将即将回归,司马桀想做一番大事。 “不急,先等等,最近要收敛,万一母后怀疑,一切前功尽弃。” 赢庄翻着奏折说道。 “陛下,臣有一计,或许有些冒险,但说不定能查出幕后之人。” “说说。” 赢庄放下奏折,满怀期待。 不查清楚幕后之人身份,他如鲠在喉。 “昨天项霸王找过我,说秦晖和苏明有意向他示好。” “臣怀疑,幕后之人也想拉拢项霸王,所以想赌一把。” 司马桀兴奋说道。 “你想让项霸王做诱饵,故意投诚,引出幕后之人身份?” 稍动脑筋,赢庄猜到司马桀想做什么。 “对,陛下,这是臣能想到的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不可取。” 赢庄一口回绝。 “为什么?” 司马桀愣了,明明是很好的办法,陛下怎么不答应呢? “你了解项霸王吗?能当在太后胁迫下当了这么久的统帅,真的只是表面上那般鲁莽吗?” “你怎么知道项霸王有没有真的被对方拉拢?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万劫不复,朕赌不起!” 赢庄一连几问,把司马桀给问呆了。 “陛下,臣和项霸王有多年的交情,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 司马桀想再争取争取,幕后之人不浮出水面,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他也很难受。 赢庄笑了。 “太傅大人,本以为你混迹官场多年,早已看透人心,没想还是有些糊涂啊。” 司马桀愣了愣。 “此话怎讲?” “曾今有位伟人说过,千万不要试探人心,因为人心最禁不起试探。” 赢庄咧嘴一笑,推门而去,留下沉思的司马桀。 第74章 烧火棍子火铳枪 “他和您真像,真的很像啊!” 看着赢庄走远,半晌回过神的司马桀感慨一声。 他从赢庄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德才兼备,却又霸道无情的大乾帝王。 他在位的时候,百官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看来陛下不信任项霸王,也不信任狄仁秋,是我太心急了。” 起身离开御书房,司马桀在心里撤掉了一些计划。 走出一步,万劫不复,他们没有资本去赌。 “陛下,最近西厂严查,消息、传不出去,臣妾不能帮你了。” 回到乾清宫,虞怜失望说道。 “无妨,小心为妙,近来朕也没有事情要安排。” 赢庄摸着虞怜的额头安慰道,例行看了伤口,愈合的不错,只是疤痕暂时无法祛除。 闲来无事,赢庄按照脑海中的记忆画着工业图纸,他相信只要有个模型,以大乾工匠的智慧能做出来。 “陛下,您画的是什么?” 虞怜凑近看了看。 “火统,你看不出来吗?” 赢庄拿起宣纸认真打量,觉得哪怕改良过,也不至于什么都认不出来。 “这是火统?您不说,臣妾还以为是烧火棍子。” 烧火棍子... 这话如果不是虞怜说出来,赢庄绝对要好好评判对方一番,哪点像烧火棍子了。 太埋汰人了,太欺负人了,都怪前主人功底不好,让他画什么都不像。 “陛下画这东西做什么?太容易炸膛了,二哥说这是鸡肋。” 以火统现在的杀伤力,对虞起来说确实是鸡肋,虽然没有见过虞起真正的实力,但挨了八十大板还不死,是个狠人。 “朕想稍作改良,如果能减少炸膛几率,批量生产以后装备军队,说不定能出奇制胜。” 赢庄想象着士兵左手拿枪,右手拿刀,腰间别着手榴弹的画面。 古代特种兵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虞怜不再说话,她在这方面给不了什么建议,赢庄说什么虞家就做什么,大不了花点钱,反正虞家不缺钱。 哪怕被虞怜嘲讽,赢庄还是画着图纸,他是历史生,不是机械工程,只能根据脑海里模糊的印象用图纸来打开思路,至于对不对,让工匠们去验证。 他要打造一批精锐之师用来对付外敌。 一坐便是晚上,用了晚膳,嘱咐了几句,赢庄往坤宁宫去。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夜访坤宁宫,太监宫女早已见怪不怪,虞怜受了伤不能行房事,陛下肯定要找人泻火。 身穿红袍的苏媚儿坐在桌前静静等候,如同雕塑。 赢庄关门,走向床榻打坐。 两人如同陌生人般毫无交流,苏媚儿能呆坐两个时辰,他也懒得找话题。 撩妹不是他的强项,尤其是带刺的玫瑰,更是没心情去撩。 走肾可以,但不能走心。 “秦晖的事情,想必陛下听说了。” 赢庄刚收敛心神,听见苏媚儿的夹子音。 “闹得动静这么大,朕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以劝劝背后那位,别做的太过分,免得逼急了太后。” 赢庄装模作样的劝一句,巴不得双方闹得越厉害越好。 “是你做的。” 苏媚儿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赢庄闭眼不做理会,准备安心打坐。 忽然鼻尖闻见了熟悉的清香,睁眼勾人心魄的媚脸出现在眼前,相距不过半指。 哪怕苏媚儿面无表情,赢庄还是小腹发涨,某些地方有不老实的趋势。 憋得太久了,稍受刺激就忍不住,都怪狐媚子太勾人! 赢庄暗骂一句,强迫自己不去看苏媚儿的脸,低眼却是一片雪白,差点没忍住化身为狼。 “朕是来打坐的,不是来回答问题的。” 赢庄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冷漠。 “哈哈,打坐何须急于一时,陛下陪臣妾说说话,不好吗?” 带着夹子音的笑声传入耳中,赢庄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如火焰精灵般的狐媚子。 “朕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我之间,只有交易。” 赢庄背过身子。 “哪怕陛下不说,臣妾也能猜到,秦晖的事情您肯定有参与。” 赢庄不吭声,反正我不承认,你就不知道是我做的。 “陛下不说话也无妨,臣妾说。” “前因后果臣妾都知道,其中疑点颇多,既然臣妾都能看出来,想必臣妾背后的那位也能看出来,您可要小心了。” 苏媚儿自言自语。 赢庄皱眉。 秦晖的事情确实有蹊跷,如果幕后之人细想,能看出蛛丝马迹,说不定能猜到有人挑拨离间,很容易联想到司马桀身上。 毕竟朝廷之上,要么是宁慈的人,要么是幕后之人的党羽,剩下的也就只有司马桀,中立派毕竟少数,而且也没胆子挑拨离间。 到时候就算没有证据,也会有所防备,甚至能引导宁慈注意司马桀。 “那他发现了吗?” 赢庄忍不住问道。 “哈哈,果然是陛下做的,臣妾没猜错呢。” 夹子音脸上带着狐狸般的笑容,奸计得逞。 赢庄这才发现中计了! 对方苦于被西厂调查,焦头烂额的忙着处理尾巴,怎么可能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被狐媚子摆了一道,套了话,赢庄没有恼火,这也算是警醒,早点知道漏洞可以及时补上,免得后边犯大错。 瞪了苏媚儿一眼,再次闭眼,懒得搭理狐媚子。 不过他总觉得有一道目光直溜溜的看着自己,哪怕闭眼打坐也能感受到,让他浑身不自在。 可睁开眼睛只有望向旁出发呆的苏媚儿。 在诡异的气氛中,赢庄完成了打坐,连忙起身离开。 苏媚儿看着赢庄的背影嘴角勾笑。 “虞怜说的没错,陛下果然变了。” “可惜,为了他,我们终究只能对立。” 苏媚儿脑海中,是那个魂牵梦绕的白衣书生,赢庄终究是相似,却不是他。 “让你早些休息,怎么还不睡?” 已经夜深,虽然虞怜白天不用做事,赢庄还是心疼。 “臣妾睡不着,索性按照陛下的图纸重新画了一副。” 因为画的像烧火棍子,也不怕别人看出问题,赢庄没有销毁图纸,没想到虞怜竟然还有兴趣。 “朕看看,说不定你画的还不如朕。” “哼,臣妾自由学习琴棋书画,也算小有成就。” 虞怜献宝似的拿出墨迹未干的宣纸,画面跃入眼中。 “这...这...” 赢庄激动的说不出话。 “陛下,您怎么了?” 虞怜好奇问道,不就是一张画吗?陛下怎么这么激动。 “像,太像了,怜儿,以后你就是朕的御用画师,帮朕润色图纸!” 虞怜画的,就是赢庄脑海里改良火统的模型,一模一样。 有了这份图纸,再找工匠好好研究,古代特种兵,不再是梦想! 第75章 帝王无子惹人疑 “怜儿,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激动过后,赢庄好奇发问。 机械图纸看似简单,但没有相应基础也很难画出来。 “陛下,臣妾幼时喜欢钻研奇淫巧技,对木工铁匠之类的尤为在意,跟着几位师傅学了些鲁班奇术之类的东西,后边年纪大了,女儿身不便做男儿事,也就荒废了这些。” 看来虞怜在这方面有天分呐。 赢庄在考虑要不要让虞怜好好发展,但想想封建社会女子做这些不合适,虞怜娇弱模样更不适合拿着锤子砸铁块,也就作罢。 不过虞家基因确实强大,虞怜天生木匠,虞起文武双全,苏虞精通商道,一家子都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等秦晖之事过去,帮朕问问铁匠和木匠找的怎么样了,将图纸交给苏虞,让他监制新型火铳的制造。” 赢庄迫切的想拥有武力上的压制,虞怜也没多问,点了点头,随即烧了图纸。 这东西可不能让宁慈发现了。 又聊了几句,因为火铳的事情,赢庄对未来信心慢满满,等项霸王答应帮忙,就有了保命的资本。 封建社会,武力永远排在第一。 翌日宁慈下令不用早朝,赢庄又睡了懒觉。 监视他的太监宫女越来越少,不错的消息。 悠闲的过了一天,赢庄感慨生活的惬意,作为秦晖案的始作俑者,这场血雨腥风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舒服啊。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养老生活让赢庄胖了一圈。 没办法,吃的太好了,又不能运动,不胖才怪。 虞怜的伤还需要养一个多月,憋得难受啊,赢庄现在去坤宁宫都不敢和苏媚儿说话,生怕夹子音把自己的魂勾了过去,好在苏媚儿也没有诱惑他。 “陛下,明日早朝太后让您过去。” 晚上用膳时,赵郜禀告着。 老寡妇有动作了? 还是西厂查出了问题,不方便出手,让我来? 按宁慈的脾气,当杀则杀,别人都骑在她头上拉屎了,怎么可能忍着,还需要借刀杀人做掩饰? “母后说什么事了吗?” 赢庄吃着红烧肉问道。 赵郜犹豫片刻。 “不...不知。” “嗯?” 赢庄挑眉,看着赵郜的眼神不善,端碗的左手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奴才真的不知道,不过应该和秦晖大人有关。” 赵郜慌忙说道,害怕赢庄把碗砸过来。 不躲吧,一身官服又会变脏。 躲吧,会被打的更厉害。 难道抓到了幕后之人? 应该不可能,对方敢杀秦晖,肯定做好了后续的准备,宁慈大张旗鼓,估计抓的都是小喽啰。 老寡妇肯定有别的谋划。 赢庄装作不在意的继续吃饭,赵郜抹了抹冷汗告退。 “陛下,要不要我向二哥问问,太后有什么打算?” 虞怜关切问道,她怕赢庄没有准备,会出事。 “不必了,虞起没有提前通知,应该与我关系不大,贸然联系可能会暴露。” 最近几天为了安全起见,赢庄没见司马桀,更没见虞起,外界消息闭塞,只知道每天都在死人。 不过没人会怀疑昏庸的皇帝,毕竟废物不会引人注目。 虞怜没有强求,赢庄说的有道理,虞起是有分寸的人,真有事牵扯到他们,肯定会提前想办法告知。 坤宁宫,苏媚儿调制着熏香,见赢庄走来,无动于衷,并未停下手中动作。 “今儿个怎么有兴趣弄这些玩意儿?” 赢庄调侃一句。 “太后要的。” 苏媚儿回了一句,盯着熏香小心翼翼,没理会赢庄的调侃。 “呵。” 呲笑一声,赢庄继续打坐,老寡妇睡眠越来越差,可别哪天嗝屁了。 到时候朝堂必将大乱,他压不住人呐。 “明日早朝,太后或许要对白虎营和玄武营动手,陛下做好准备。” 苏媚儿看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刚盘膝坐稳的赢庄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 “你确定?” “今天见了太后,无意间听见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名字,其它的概不知晓,只是猜测。” 苏媚儿已经调好了熏香,边装盒边说道。 赢庄愣了愣。 老寡妇不会疯了吧,对白虎营和玄武营动手,百分百会引起兵变。 难怪点名让我早朝,合着把我当枪使呢。 不对,一旦开战,幕后之人加上白虎营和玄武营,哪怕宁慈手握重兵,也不可能是对手,在没有揪出幕后之人前,不可能做的太过分。 敲打! 幕后之人身份未明。 白虎营和玄武营如同定时炸弹,必要的敲打可以稳定朝廷。 “知道了。” 只要不打仗,什么都好说,想明白这一点,赢庄淡漠说道。 苏媚儿没再说话,赢庄坐好准备继续打坐,最近修炼效果不错,丹田之中已经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力气也增大些许。 当然,也可能是心里安慰。 “对了,太后想抱孙子,问我为何侍奉您多年,还未有子嗣。” 刚凝心静气,又听苏媚儿开了口。 “咳咳。” 岔气了。 赢庄咳嗽几声。 “太后还说了什么?朕要静心打坐,你一并说了吧。” 故意的,狐媚子绝对是故意的,让他没办法专心打坐。 “臣妾入宫前验过身,完璧之女,且可以怀有子嗣,臣妾如实告知了太后。” “太后怀疑陛下有问题,恐怕过几天会让太医检查,还请您做好准备。” 苏媚儿依旧冷着脸,但赢庄觉得她在笑。 什么叫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有问题,这不是埋汰人吗! “朕没问题!” 男人的尊严不能丢,赢庄冲着苏媚儿吼道。 “呵,陛下没问题,臣妾这么些日子,怎么一直没有身孕?” 苏媚儿调笑道,赢庄哑口无言。 确实是这回事,天天宠幸的皇后竟然没怀孕,难道这具身子真的不行? 不应该啊。 “陛下要不要再试试,证明给太后看。” 苏媚儿拉了拉衣服,露出雪白的香肩,昏黄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赢庄咽了咽口水,强行压下欲念,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旖旎画面。 不行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肯定要犯错。 赢庄慌不择路的推门离开,身是苏媚儿银铃般的笑声,夹子音让人心神荡漾。 外面候着的太监宫女纷纷好奇。 发生了什么,皇后这么开心。 以往陛下不是要待两个时辰吗?今天怎么一刻钟就出来了。 第76章 宣政殿前乱大局 “陛下,您怎么回来了?” 乾清宫内,虞怜读着民间游记,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看见赢庄表情尴尬的走了进来。 怎么今天还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咳咳,朕不舒服,便早点回来歇息。” 赢庄躬着身子遮掩着某些地方以免尴尬,还是被虞怜看出端倪,猜到了到底为什么不舒服。 陛下憋了这么久,肯定很难受。 “陛下,您不必憋着,臣妾不会介意。” 虞怜露出笑脸,眼神真诚。 多好的女人呐,可惜我过不去心里那关。 倒不是赢庄想当正人君子,谁不想后宫佳丽三千人呢,虞怜因他重伤,伤病未好他却出去花天酒地,就算虞怜不介意,他也介意。 “没事,朕没事,放心吧。” 嘴上说着没事,其是,赢庄憋得很难受。 虞怜依偎在赢庄怀里,眼中逐渐起了水雾。 赢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没有甜言蜜语,却胜过山盟海誓。 夜里,赢庄睡得深沉,忽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陛下,就这一次。” 虞怜含糊不清的小声说道。 赢庄愣了愣,最后决定装睡。 这一次,就这一次。 翌日,发泄过后的赢庄精神十足,看着虞怜,又想起昨晚的欢愉。 那样的环境下,让人有种莫名的刺激感,回味无穷。 发现被赢庄盯着,虞怜俏脸微红,她也不知道怎么有胆子做出疯狂的事情。 “好好休息,等朕回来。” 出门前赢庄安抚一句。 虞怜听话的点了点头,看着衣着端正的伟岸背影眼中柔情似水。 陛下越来越有帝王之风。 宣政殿内,官员人数少了许多。 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关了,好一点的流放边疆,差一点的满门抄斩。 短短几天时间,少说死了千人。 赢庄踏步而入,站在宁慈旁边,无人在意。 “既然陛下来了,早朝开始吧,诸位有话要说吗?” 狭长的眼睛扫视着百官,宁慈面无表情。 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 “哼,都不说话,就以为哀家拿你们没办法了?秦晖刺杀案已经查出了眉目,赵郜,把名单给陛下。” 赵郜拿着卷宗上前,赢庄接过扫了一眼。 内阁和翰林院未牵扯其中,但是多数中立党皆被清算,宁慈那边也查出了几个人。 不过最后面,项霸王和岳飛的名字不容忽视,这两人的分量可不轻啊。 “母后,这些人真是大胆,竟敢刺杀朝廷要官,杀了,都杀了!” “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赢庄装作愤怒模样大吼,心里暗自对名单上的人说了抱歉,毕竟有人是无辜的。 “陛下,能处理的太后都处理了,可上面有两个人,需要您亲自下令。” 赵郜在一旁解释。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项霸王和岳飛身上。 先帝有令,若要革职或处罚四营统帅,必须当朝皇帝亲自当场下令,除此之外都可由它人代劳。 青龙营和朱雀营都是宁慈的人,宁慈总不可能对自己人下手。 “一起杀了,不管什么身份,意图谋杀朝廷要官,都是死罪!” 赢庄装傻充愣。 项霸王冷笑,岳飛依旧冷着一张脸。 “谨遵陛下圣令。” “来人,把项霸王,岳飛带出去斩了!” 赵郜尖锐的嗓子唤来了青龙禁军,岳飛背负双手被乖乖捆住,没做反抗,项霸王本来想挣扎,看见岳飛不动如山,也乖乖被绑,脸上带着冷笑。 司马桀攥了冷汗,项霸王什么情况,好歹说两句啊,再不说真要被杀头了。 赢庄先是一愣,不知道两个将军搞什么名堂,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算准了宁慈不敢动手。 一旦动手,哪怕杀了他们,白虎营和玄武营的亲信也不会罢休,要是杀了他们能解决事情,宁慈早就动手了,何必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是项霸王的主意,应该是岳飛的。 没想到岳飛平日里显山不漏水,也是文武双全的良将。 果然,能当上统帅的人都不简单,莽夫除外。 眼看两人要被带走,青龙禁军的刀子在外面等着,赵郜对元宰使了个眼色。 “太后,臣以为两位将军,不能杀!” 宁慈终究不敢动手。 “大胆,母后调查的事情怎么会出错,把他俩拉出去杀了!” “谁在求情,一并杀了!” 赢庄指着元宰鼻子骂道。 元宰不吭声了,和废物皇帝说再多也没用。 宁慈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要不是先帝的规矩,她才懒得让赢庄过来。 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在给两个统帅台阶下,杀肯定不能杀,杀了铁定要出大事。 “你们愣着干什么,把人拖出去宰了啊!” 赢庄冲着青龙禁军吼道。 “庄儿,先听听元宰怎么说。” 无奈之下,宁慈开了口。 赢庄不再吭声,宁慈已然落了下风。 “太后,项霸王和岳飛行事虽然鲁莽,但向来兢兢业业,又与秦晖无冤无仇,没有杀人动机。” “臣觉得其中疑点颇多,应当继续追查,免得落了小人圈套,冤枉了两位将军。” 元宰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宁慈顺着台阶下就行了。 可惜,他们漏算了赢庄,这个喜欢找事的昏庸皇帝。 “元宰,难道你觉得西厂的调查结果有问题?” 赢庄冷笑发问。 元宰彻底无语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是,那就是说西厂无能,这么重要的事情还会查错。 说不是,就说明项霸王和岳飛有问题,台阶没得下,人头还要砍。 无助的眼神看向了宁慈,仿佛再说“快管管您的好儿子吧。” 宁慈也被气的不轻,原本计划好要借此机会在白虎营和玄武营安插人手,削弱项霸王和岳飛的兵权,没想到被昏庸儿子搅的一塌糊涂。 别说夺兵权,能找到合理的台阶走下去,就算不容易。 “此事疑点颇多,多亏丞相提醒,哀家想这才想明白。” 宁慈强行找了理由,自己打自己的脸,总不能真的把人拉出去砍了,到时候谁都不好过。 知道内情的司马桀憋着笑,陛下真厉害,三言两句就让宁慈落了下风。 项霸王好奇的看了赢庄一眼,昏庸皇帝竟然无意间帮了他,坑妈的好手啊。 “既然西厂没查清楚,那我们两人应当无罪,太后可以把我们放了吧。” 沉默了许久的岳飛开口说道,他们到现在还被禁军押着。 宁慈脸色铁青,本来计划好的事情被赢庄搅的一团糟,气的她差点没忍住动手。 自己养的废物儿子,受了气还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宁慈在考虑要不要把赢庄软禁,免得又跳出来捣乱。 第77章 一锤定音推军演 宁慈不开口,禁军也不放人。 气氛压抑。 感受到宁慈的不满,赢庄才发现玩大发了。 对两个统帅出手,肯定深思熟虑,现在搞得下不来台,宁慈面子挂不住。 老寡妇到了更年期,脾气本就不好,被他这么一闹,恐怕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废物皇帝还有用,赢庄觉得自己已经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难怪宁慈催着生儿子,这是想养一个有用的新傀儡啊。 不行,得想办法解决! 赢庄想着破局之法,玩着玩着玩大发了,把自己陷进去了。 “岳统帅,西厂不是没有调查出问题,只是有待确认,还请你们在宫中静待三日,三日之后再看结果。” 西厂彻查京都百官,唯有白虎营和玄武营未调查清楚,军营防卫森严,西厂进不去。 手握重权的两人意图不明,宁慈心里也没底,软禁三天是权宜之计,能让西厂去探底。 “呵,太后是想软禁我们吗?” 岳飛不说话,项霸王暴脾气可忍不了。 一旁观察的赢庄揣摩到了宁慈的心思,荒唐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之中。 不就是想摸清楚底细吗?不就是想搞清楚战力吗?简单! “母后,朕倒是觉得不用把他们关在宫中。” 赢庄突兀的开口,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直接无视了废物皇帝。 司马桀佝偻的身子稍稍直了起来,陛下又要干大事了。 “秦晖死前领命调查白虎营和玄武营,白虎营查的差不多了,却将玄武营遗漏,我们不如再查一遍,算是了却秦晖的心愿。” 不少大官愣了愣,陛下说什么胡话,现在讨论的是要不要关押两个统帅,怎么成了调查白虎营。 但有人把握到了关键,想到了宁慈的目的。 杀,不可取,查才是目的。 项霸王惊讶的看了赢庄一眼,昏庸皇帝的理由虽然牵强,但要用这个理由调查军营,不是不可能。 好在白虎营干净,他不怕查。 宁慈扭头,打量着赢庄,仿佛不认识这个昏庸的儿子。 这是废物能想出来的理由? “陛下所言,倒也不失为良策,一来可查明秦晖的死是否和两位统帅有关,二来也算给兵部尚书一个交代。” 目的达到,宁慈稍稍满意,却对废物儿子有所怀疑。 “母后,既然要查,不如我们换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宁慈想看赢庄究竟要搞什么名堂,是装傻还是真傻。 “大乾为天朝上国,周边屑小不敢来犯,多年来未有征战,士兵虽每日训练,但朕总觉得心里不安。” “不如借此机会,来一次军演。” 军演? 新词汇,宁慈表示没听过。 “白虎营乃是大乾最强骑兵,是大乾锐矛,玄武营是大乾最强盾兵,乃是大乾壁垒,朕想看看他们孰强孰弱。”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这哪儿是军演,妥妥的内战啊。 不愧是昏庸陛下,能想出这么混账的主意。 宁慈气的捏了捏拳头。 “不可,两军交战必有一伤,士兵伤亡,战马折损,粮草消耗,无一不是巨大开销。” “而且国库空虚,拿不出钱财给胜方奖赏,没有奖赏,士兵战斗并无士气,军演毫无意义。” 宁慈直接回绝,免得赢庄多想。 “母后,可用木质兵器代替铁器,上面涂抹颜料,砍在人身上作为伤痕,被砍者退出战场。” “粮草本就是日常消耗,演习以三天为限,吃不了多少粮食。” “至于奖赏,就以每年的军费为奖励,胜方拿走败方所有军费。” 赢庄提了一个又一个建议。 宁慈本想训斥,可细想之下竟然觉得可行。 尤其是最后一条,若是运用得当,她能兵不血刃的再收编一营。 “陛下,不可啊,军演不是儿戏,万一有意外,损失难以挽回。” 司马桀恰逢其事的站了出来。 宁慈有怪脾气,别人越不想做什么,她就越想做,尤其面对的是对手时,欲望也就更加强烈。 本来她还在犹豫,可司马桀站出来拒绝,她就想着要答应。 “哀家倒是觉得可行,大乾开国以来,并无军演先例,若是能推行,不仅能让百官看看士兵威武,更能震慑百姓,以免天门暴乱之事发生。” 宁慈毫不犹豫的开口。 “可太后,军演...” “来人,把司马桀拉出去!” 司马桀刚开口准备说劝诫的话,赢庄招来了禁军,于是司马桀再一次被拖走。 “项霸王,岳飛,要么同意军演,要么禁足三天,你们自己选。” 赢庄说道。 项霸王皱着眉头思考着利弊,赢了固然好,输了不仅丢脸,还丢了一年的军饷,虽然有司马桀给的银子,但这笔钱不能暴露。 可禁足三天,三天不回白虎营,谁知道宁慈会干什么,说不回去以后,左右旗统领都被换了。 “末将同意。” 还没等项霸王想明白,一向稳重的岳飛率先开口。 “臣,也同意。” 项霸王想都没想接着说道,岳飛都同意了,他不同意,岂不是说明怂了。 赢庄心里乐开了花,最强之矛和最硬之盾的对决,真让人期待啊。 顺便摸清两营的作战方式,为以后做好准备。 “行了,给你们三天时间回去准备,三天之后,城外二十里,荒山岭开战。” 宁慈下了命令,百官告退,大家都也都好奇最后的结果,纷纷讨论,甚至有人准备暗中设下赌局。 “庄儿,你留下。” 赢庄刚准备离开,被宁慈叫住。 什么情况?老寡妇发现了? “军演之法,应该不是你能想出来的吧。” 宁慈眯着眼睛,想从赢庄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回母后,朕近日读了不少民间游记,上面讲到云贵之处的养蛊之术,百种蛊虫养于一处,活下来的便是蛊王。” “朕也想效仿为之,与其养着四营,不如花所有的钱养一支以一敌百的精锐之师。” 赢庄尽量让表情看上去天真。 养蛊?她听过。 亏得赢庄能想出这种法子,人和虫能一样吗? 各营各司其职,行军打仗之时互相配合,是大乾征战多年的积累和经验,不可能拆散任何一营。 “还有,怜儿大病初愈,朕怕她憋在乾清宫憋坏了身子,特地为她准备了军演。” “怜儿说他想去边塞看看风景,边塞路途辛苦,朕肯定不答应,正好用军演士兵作战之凶险吓吓她,让她知难而退。” 宁慈看着赢庄挺胸抬头的得意模样,气的一脚踹在赢庄屁股上。 “走!” 看着赢庄不知所以的摔了踉跄,宁慈起身离开。 还以为赢庄有本事了,是她想多了。 天天沉迷美色,以前是苏媚儿,现在是虞怜,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第78章 忠厚老实大智愚 太傅府。 司马桀喝着茶,满脸高兴。 军演之事他听说了,赢庄的计划又成功了。 探一探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底,倒也不错。 而且此战之后,宁慈不会妄动两营,因为没有理由。 “大人,岳飛岳将军求见。” 他来干什么?求教致胜之法? 司马桀皱了皱眉头,岳飛已经半年没拜访过他了。 “请。” 先见了再说。 不多时,铁甲摩擦之声传入耳中,司马桀向门口望去,身穿黑甲的魁梧身影映入眼中,稳重如山。 “岳将军,不知来我寒舍,所为何事?” “军演之事老夫尽力了,太后下了死令,我也帮不了。” “如果想问致胜之法,你也问错人了,老臣处理朝政敢当第一,行军打仗还是得靠你们。” 司马桀起身迎接,言语犀利。 岳飛性格如此,你和他磨叽,说不定会挨刀子。 沉默寡言的都是狠人。 岳飛不说话,坐在了司马桀对面,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默默的喝着。 司马桀心疼的看了看椅子,一身铁甲重达百斤,以前压坏了他好几把椅子,他似乎听见了椅子的哀鸣。 “出去吧。” 他知道,岳飛不是不想说话,是不想让外人听见。 仆人管家离开,房门关上,司马桀看向了岳飛。 “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我要见陛下。” 开口王炸,司马桀忍不住眉头微跳。 “废物而已,见他作甚?你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嘲讽似的说了一句,边倒水边观察着岳飛的表情。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岳飛面无表情,如同面瘫。 司马桀的手抖了抖,哪怕以他的素养,也有些慌了。 他不确定岳飛是看出了端倪,还是在套话。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司马桀决定再坚持坚持。 “别装了,你投奔了陛下,陛下也没有看上去的昏庸。” “天门赈灾,秦晖死亡,想必都是你们策划的。” “下一步该是和坤回归,狄仁秋掌兵。” 司马桀瞳孔狂震,站起身子退后两步,像是看见了怪物。 岳飛不仅知道所有的事情,还能猜出后续的计划,万一他告诉太后或者幕后之人,功亏一篑。 “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从天门赈灾时,我就发现不对劲,一直暗中观察,陛下虽然伪装的不错,每次都能改变宁慈的想法,破解当朝的僵局,太巧合了,加上我对你的了解,不难猜出前因后果。” 哪怕解释着让司马桀震惊的事,岳飛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得意和张扬。 “排除所有结果,哪怕最后的结果有多不可能,也是真相。” 岳飛说出了这么一番具有这哲理的话。 “说吧,为何要见陛下?” 司马桀无奈的叹了口气,岳飛没有把事情说出去,只代表现在没有恶意,但不代表以后没有。 这是威胁赢庄的筹码,尤其在现在的情况下足以致命。 “和他谈一桩生意。” “生意?” 谈什么生意?难不成岳飛想封侯? “要对付宁慈,兵权必不可少,陛下或许暗中拉拢了项霸王,应该快成功了。” “我以玄武营为筹码,若是陛下答应,岳飛唯命是从,若是不答应,这也只是交易,我知道的事情不会说出去。” 岳飛给了承诺。 “我决定不了。” 司马桀叹了口气。 能以玄武营为筹码,条件必然苛刻,就看怎么谈判了。 “今晚之前给我回复,过了今晚,我就当交易失败。” 岳飛说完就走,毫不停留,对话还不到半刻钟。 看着冰冷的茶水,司马桀觉得生活艰难,堂堂太傅竟然沦为跑腿的报信员。 乾清宫内,赢庄和虞怜说着军演的事情。 妹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还没见过打仗,只是从虞起口中听说,那里是诞生英雄的地方。 “陛下,我真的能去吗?太后不会生气吧?” 虞怜小心翼翼问道。 “放心,太后不会怪罪你。” 赢庄笑着说道,两人讨论着细节。 某个不起眼的婢女给两人换茶水,走的时候书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虞怜愣了愣,很快恢复如初,又过了一刻钟才不动声色的拿了纸条看上面的内容。 “何事?” 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这时候送消息过来,一定是要紧的事情。 “二哥送来的,太傅大人想见您,急事!” 虞怜张开纸条。 是虞起伪装过的字迹,用特殊的交流密语写着“太傅求见,急!” “乖乖等我,没事。” 赢庄安慰两句,起身离开。 虞怜担忧,却不知如何是好,秦晖之事仍有余波,轻举妄动恐有异常。 出了门的赢庄没去御书房,去了长春宫,当着宁慈的面提出了拆了御书房,多建一个后宫的建议,被宁慈罚着在御书房禁足半天。 等到了御书房,司马桀扭头就走,过了一个时辰带着厚厚的折子。 “陛下,臣累了,这些是今日要批的折子,请您过目。” “滚,朕不看,朕今日禁足于此,正好缺个书童,你呆着端茶倒水,不准走!” 两人心照不宣的演戏,没关书门。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面太监去吃饭时,终于到了自由交流的时间。 “什么事?” 赢庄问道。 司马桀连忙把事情告诉了赢庄,等待着答复。 赢庄心里不平静。 自以为掩饰的不错,没想到被最不起眼的人看出了问题。 脑海里勾勒出岳飛的形象。 虎目浓眉国字脸,忠贞憨厚的老实人的模样,一看就让人觉得安心。 “你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对于岳飛,赢庄并没有不了解。 “臣猜不到。” 岳飛一直是无欲无求的形象,他也想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去见见,你负责安排,朕晚上想办法出去。” 思考片刻后,赢庄笑着说道。 虽然被人看出了身份,但对方并无恶意,否则直接告诉宁慈,这可是大功一件。 至于以后会不会,不重要了,只要把白虎营握在手中,借助火统和其他半现代的武器,不说碾压,好歹有一战之力。 看着无所谓的赢庄,司马桀也像是吃了定心丸,陛下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谋划,所有有恃无恐,说不定在哪里囤了一队私兵,就等着把宁慈的青龙禁军冲的七零八落。 第79章 家花难抵野花香 入夜深沉,寂静无声。 坤宁宫内寂静一片。 赢庄盘膝打坐醒来,已临近子时,天空上点点星辰闪烁,门外太监宫女打着哈欠在外候着。 “朕今晚不回去了。” 赢庄说完,苏媚儿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后边的话。 “你去准备热水,朕要沐浴。” “陛下要支开臣妾直言便是,何须折腾我。” 说完,苏媚儿脚步轻跃,如猫般轻巧,无声无息的从窗户外溜走,躲过禁军和太监宫女的监视。 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熟练的模样让赢庄有所猜测。 贵妃刺杀案后,乾清宫的守卫兵力增了三倍,岳飛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根本不可能,赢庄更不可能逃出去。 所以虞怜想了折中的办法,在坤宁宫见面。 坤宁宫区域由虞起负责,想要避开耳目轻而易举。 “咚。” 细微的声响从房顶传来,不断向下蔓延,赢庄在对应方向打开了窗子。 不多时,一道黑影从窗户处窜入,落地时铁甲摩擦之音传入耳中。 好家伙,潜入也不脱铁甲,真有个性。 赢庄想不通,岳飛是怎么穿着百斤铁甲到了房顶,随身带了梯子? “陛下,臣果然没猜错。” 岳飛面无表情的说着骄傲的话。 “太傅大人已经把事情告诉了朕,说吧,有什么条件。” 赢庄没敢许承诺。 “陛下若是能让冷清秋叫我一声父亲,臣愿献犬马之劳。” 冷清秋? 微微皱眉,脑海里搜索着相关记忆,只对名字有印象。 堂堂皇帝,竟然成了家庭矛盾调解师,憋屈啊。 “朕可以试试,不保证能做到。” 没有立刻答应,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赢庄不敢妄自断言。 “陛下果然变了,您这样回答,臣放心了。” 依旧是面无表情,赢庄却能从语气中感受到欣喜。 之后,房间中陷入安静。 不了解岳飛,赢庄不知道该和面瘫将军聊什么。 岳飛显然也不是没话找话的人。 “三日之后的军演,陛下会看到玄武营的实力,也是我的诚意。” 察觉到气氛不对,岳飛开口缓解尴尬。 “哦?看来岳将军很有把握?” 赢庄好奇,最强之矛的名头可不是乱叫的,岳飛到底有什么底气能赢。 “论进攻,玄武营比白虎营弱了几分,但论防御,玄武营从来没怕过。” 强烈的自信从岳飛身上迸发,让赢庄不禁信服。 “朕拭目以待。” 眼见为实,骑兵冲锋下,玄武盾兵再强,也挡不住轮番冲撞。 “还请陛下遵守承诺。” 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格外尴尬,岳飛告辞离开,铁甲微响声渐渐走远。 “陛下可真是大胆,不怕我将此事告诉太后吗?” 岳飛前脚刚走,苏媚儿后脚溜了进来。 “随便。” 要说早说了,没必要等现在,何况他和岳飛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到时候狡辩一番便是。 还能倒打一耙。 岳将军本来想见皇后,被朕无意撞见,看宁慈是相信昏庸的儿子,还是相信藏有猫腻的皇后。 “陛下不过夜了吗?” 赢庄刚抬脚准备往外走,听见了狐媚子的夹子音。 扭头,红袍外衣落在地上,大片雪白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柔情似水的眼中闪烁着火光,似要点燃赢庄的欲望。 魔鬼般的身体摆出了诱惑的姿势,被衣服遮掩的凸翘之处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咕咚。” 赢庄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过夜,过!” 哪个男人忍的住!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怜儿,你可别怪朕,狐媚子实在太厉害了,朕顶不住啊。 赢庄强行说服自己,准备用棍子让狐媚子知道厉害。 大不了再腰酸背疼几天,男人的尊严不能丢,绝对不能丢! “可惜,臣妾来了月事,不能侍寝,只能帮陛下调制些熏香安眠。” 眼看要将高耸之物握在手中,眼看要扯掉最后的遮羞布,狐媚子装作遗憾的开口。 似平地惊雷,如晴天霹雳。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赢庄拳头紧握。 “呼,呼。” 喘着粗气,强行扭头不去看那撩拨人心的旖旎画面,好半晌才平复心情。 不行,我不能怂。 不能被狐媚子拿捏,我要反抗! 想要离开的赢庄暗示自己,现在要走了,以后在狐媚子面前,难以抬头。 “月事?呵呵。” 赢庄嘴角勾笑,让瞳孔没有焦距,带着邪魅笑容走向苏媚儿。 “陛下,您想干什么?不可以。” 苏媚儿慌了,有种玩火自焚的恐惧。 一声不可以,娇媚动人,彻底点燃了赢庄残留不多的理智,入饿狼扑食般冲了过去。 苏媚儿避之不及,被搂入宽阔的怀抱中,不等反抗懒腰抱起,丢在了床上。 赢庄俯身双手摩挲蹂躏,两唇相交。 苏媚儿愣住了,眼睛死死的瞪大。 当高地传来异样,苏媚儿回过神,粉白的胳膊摸到了枕头,手上沾了些熏香粉末,随后在赢庄鼻前划过。 一抹清香涌入,如同夏日暴雨般迅速浇灭了赢庄燃烧的火焰,让他头脑清明。 “哼!” 冷静之后的赢庄知道着了狐媚子的道,冷哼一声离开,再待下去,他怕又忍不住,刚刚不过无意间扫了一眼,某些地方高举旗帜。 苏媚儿拉过被子遮掩身体,看着赢庄背影离开,长舒一口气。 差点玩火自焚,她高看了赢庄的自制力,也低看了自己的魅力。 “嘶!” 稍动身体,高地微痛,白皙皮肤上多了紫黑色的掌印。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心里感慨一句,苏媚儿穿好睡衣,带着困意沉沉睡去,放在枕头下面的手里还捏着清新的熏香。 轿子中,赢庄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画面,哪怕已经夜深困顿时,依旧精神十足。 “哎,还是没忍住啊。” 无奈感慨一声,赢庄暂时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现在和苏媚儿是同盟关系,不方便出手。 看来猜的没错了,熏香有问题,也不知道给老寡妇用的有没有其它效果,可以利用。 虽然不抱希望,赢庄却还是期待,等他掌权以后,如果能让宁慈直接暴毙,那问题就方便解决。 “陛下,您回来了。” 捻手捻脚的进了乾清宫,哪怕动作轻微,还是惊醒了酣睡中的虞怜。 “快睡吧,朕也马上歇息。” 赢庄摸着虞怜的脑袋,想到在坤宁宫发生的事情,心中愧疚。 多好的家花,可他还想着去外面采野花,造孽啊。 第80章 陈年旧事恩怨债 翌日,早朝如常,所有人都关注着军演之事,连正常的朝政都搁下。 项霸王和岳飛更是以筹办军演为由,直接不来早朝。 “陛下,朝中有人开了赌局,赌白虎营和玄武营谁能胜出,您要不要暗中下注?” 御书房中,司马桀问道。 军演以荒山岭为城,上方插有军旗,由玄武营负责镇守,军旗被白虎营拿到则为输,而镇守一天则为胜。 毕竟白虎营以攻杀迅速为名,一天打不下来,再给多长时间也是白干。 玄武营可提前两个时辰布置阵地,算是福利。 “赌盘押注谁的赢面大?” 赢庄好奇问道。 “押项霸王的是多数,陛下要押注吗?” 司马桀追问。 答案意料之中,相比于项霸王的张扬和暴脾气,平日里显山不露的岳飛自然不会有太多关注。 “朕就不压了,免得引起母后注意。” “你可以煽动其它人多压注,毕竟最后的钱会进了太后的口袋。” 赢庄笑着说道。 司马桀恍然大悟。 没多少人能逃过西厂的监视,更何况是大动作的压赌,不管谁输谁赢,赌局上的银子肯定会被宁慈收缴,充入国库。 司马桀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他差点心动把为数不多的棺材本压下去,到时候可真就哭都没地方哭。 “臣知道了。” 太后倒台,国库就成了赢庄的囊中之物,现在多积累点,也是为以后打基础。 “去吧,记得让他们多压钱。” 说完赢庄便躺在太师椅上闭目休息。 昨晚忙活到半夜,太困了。 司马桀欲言又止,硬着头皮开了口。 “陛下,昨晚和岳统帅商量的如何?” 他求见赢庄,除了赌盘,还想问问情况。 赢庄拍了拍脑袋,瞧他的记性,怎么忘了这茬。 “你可认识一名叫冷清秋的女子?” “不认识。” 司马桀皱眉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认识? 司马桀身为太傅,对百官家里的人都有印象,直接说没有,说明不是大乾官场之人。 难道还要我找人? 大乾疆土广袤,人数上亿,想凭名字找到人艰难无比,除非有天选之子的运气。 赢庄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岳飛交代的事,果然不好办。 “行了,我知道了,退下吧。” 司马桀没再追问,直接离开。 既然赢庄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身为臣子一味发问会惹人不高兴,侍奉君主多年的司马桀明白这一点。 冷清秋,找机会让人打探,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马桀已经脑补出了将军和婢女的狗血画面。 昏昏欲睡的赢庄在御书房休息了一早上,中午直接乾清宫用膳,期间一直不敢看虞怜,昨晚的事情让他心里怀有愧疚。 “陛下有心事?” 用完午膳,两人休息时虞怜忽然开口问道。 “昨晚和岳将军聊了,他让我找名为冷清秋的女子,让我帮助他们父女二人相认。” “早上问过司马桀,他没听过,茫茫人海中想要寻到一人,何其艰难,朕在为此事发愁。” 赢庄决定让虞加帮忙,毕竟在钱庄存取银子的人也不少,万一有线索,总比无头苍蝇在大海捞针要好。 “哈哈。” 虞怜轻声笑了。 “你笑什么?” 赢庄摸不着头脑,他又没讲荤段子,怎么就突然笑了。 “臣妾笑陛下糊涂。” “糊涂?” 赢庄更疑惑。 “陛下难道忘记了,冷清秋就在宫中。” 虞怜笑着说道。 “事关重大,可容不得开玩笑,既然在宫中,朕为何没有印象。” 作为岳飛的女儿,必定受到严密监视,司马桀不可能没有调查,赢庄更不可能不知道。 “哎,看来陛下真的忘了,不过也难怪,您已经两年没见她了。” “冷清秋是您的妃子,两年前入宫,入宫当天就被打进冷宫,在那阴森冷寂的地方呆了两年。” 冷宫? 赢庄想起了上次迷路的地方。 有被打扫的痕迹,住着人,也有宫女侍奉,倒是妃子的配置。 入宫当天就被打入冷宫,难怪没有印象。 “太后做的?” 想到冷清秋的身份,赢庄有了猜测。 入宫第一天就被打入冷宫,绝对有蹊跷。 用冷清秋来要挟牵制岳飛。 虞怜点了点头。 “岳统帅当年在江浙之地呆过,与父亲有些交情,据父亲所言,岳统帅当年只是小卒,与富商之女私定终身,而后出关征战沙场。” “彼时战乱频发,富商颠沛破产,冷清秋的母亲死于山贼手中。” “等统帅带兵风光而归,得知消息后清缴江浙山贼,到现在江浙一带还流传着岳统帅的威名。” “富商之女留有一女,名为冷清秋,入宫比臣妾早,臣妾想要拜访,却踏不进冷宫。” 又是狗血的恋情,赢庄懒得吐槽,民间小说记载详细,他懒得打探细节。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又有大难题放在面前。 怎么合理的接触到被打入冷宫的冷清秋。 冷清秋身份特殊,是宁慈牵制岳飛的重要工具,不可能让他靠近,别说靠近,哪怕只是有想法,就会引起宁慈的警觉。 岳飛还真是会找麻烦,看似简单的任务,却绕不过宁慈。 一旦有宁慈阻拦,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陛下,您之前不是迷路去了冷宫吗?不如以此为借口去见冷清秋。” 虞怜知道赢庄担心什么,建议道。 “不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一旦太后有警觉,就会暗中调查,我们很多事情都禁不起查。” 现在安全,是因为老寡妇没有怀疑昏庸的儿子敢反抗,并不代表他手脚干净。 虞怜也想不出好办法,秀眉紧皱。 “不想了,暂时也不着急,等拿到白虎营的兵权,朕哪怕暴露,也有一定的底气。” 明明是他着急,莫名其妙的安慰起虞怜,赢庄也头疼。 虞怜听话的点了点头,皱起的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 入夜,赢庄例行去苏媚儿打坐,没敢去看狐媚子。 苏媚儿也怕赢庄发疯,天气炎热依旧捂的严严实实,坐在远远的地方。 “陛下可知道冷清秋?” 两个时辰的例行打坐结束,赢庄刚起身,听见狐媚子戏谑开口。 第81章 夜深人静探冷宫 她怎么知道? 昨晚的事情被听见了? 赢庄没有过多怀疑,以苏媚儿的本事,查出来并不稀奇,他担心苏媚儿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如果幕后之人知道一切,抢在他前面完成了岳飛的任务,局面可就变了。 “陛下放心,其他人并不清楚,这是我们的秘密。” 苏媚儿玩味说道,说完发现不经意间又露出了诱惑的表情,生怕刺激到了赢庄,连忙收敛。 “你知道多少?” 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想想狐媚子也没必要骗他,赢庄问道。 狐媚子入宫多年,兴许能有主意。 “陛下可以报恩为由,和虞怜一同去拜访冷清秋,不过太后若是知晓,您会被探查,说不定会查出什么东西。” “或者陛下偷偷去见冷清秋,冷宫地处偏僻,周围无人巡逻,更无人随意踏足。” 潜入,倒是好办法。 掩人耳目,还能达到目的,赢庄心动了。 “不过臣妾劝你小心,冷清秋对您有恶意,偷偷进去,可不能保证性命。” 苏媚儿看似好心的劝了一句,击溃了赢庄的信心。 最好的年华被关进了冷宫,赢庄虽然不是主使,但也脱不了干系,说不恨,那不可能。 “哼,朕岂会怕了弱女子。” 赢庄嘴硬出了门,留下咧嘴大笑的苏媚儿。 陛下真是糊涂了,难道忘了当日朱雀营孙武,都不是弱女子的对手。 回去的路上,赢庄想着苏媚儿的建议,觉得可以冒险。 上次迷路,冷清秋有机会对他动手,对方没有做,说明没有恶意,而且对方并不知晓他的身份。 岳飛的女儿,总不会和项霸王一样冲动吧。 不知不觉间,赢庄就到了乾清宫,里面灯火通明,虞怜正收拾着他军演时要穿的衣服。 多体贴的女人呐。 内心感慨一句,赢庄进了乾清宫。 “不是让你早些休息吗?” “陛下不回来,臣妾睡不安稳。” 虞怜抱着赢庄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乖,以后别等了,万一朕有事不回来,你岂不是要熬夜,女人熬夜会变老。” 摸着及腰的秀发,赢庄笑着调侃道。 “怎么今日还未到两个时辰,陛下就回来了?” 虞怜撇了撇嘴,强行转移了话题。 “苏媚儿提了建议,朕可以从坤宁宫溜出去,悄悄去见冷清秋,朕觉得可行,想要和你商量。” 如果真的要做,需要虞起的配合。 “臣妾也觉得可行,二哥看守坤宁宫,让他帮你安排溜出去的路线,轻而易举。” 虞怜略作思索后说道。 “哎,朕也觉得办法不错,可惜没有下定决心。” 赢庄叹了口气,有些懊恼。 “陛下可以和臣妾说说,说不定有办法呢。” 苏媚儿出了主意,虞怜也不想被比下去,女人的胜负欲就是这么奇怪。 赢庄将关于冷清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虞怜,谁知美人听后忍不住发笑,银铃声在乾清宫回响。 “你笑什么?快帮朕出出主意啊。” 赢庄摸不着头脑。 “陛下,您太傻了,为什么不换个身份去见冷清秋呢?” “冷清秋入宫仅有一天,就算见过您,也没有过多印象,您不穿龙袍,她便不知道您的身份。” “您换一身太监衣服,以岳统帅的名义送些东西,这不就能搭上线了吗?顺便还能探探口风。” 虞怜一番话,赢庄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 走窄了,路子走窄了,电视剧上都能女扮男装,皇帝扮太监,不过分吧。 “给朕准备太监的衣服,朕明晚就要过去。” 赢庄吩咐道。 建议被采纳,虞怜心里高兴,终究没被苏媚儿比下去。 太监宫服随处可见,找了个最不起眼的黑衣太监服,赢庄试了试觉得还不错,幸好前主人不算你太胖,否则太容易被怀疑了。 宁慈掌权,抠搜的厉害,太监们都瘦的皮包骨头,可怜呐。 军演之事还有一天,成了多方关注的焦点,虞起暗中查探着合适的路线,做出了相应安排。 哪怕赢庄手无缚鸡之力,也能无声无息的溜走。 当然,如果西厂严密监视,那只能当缩头乌龟。 入夜,赢庄踏入坤宁宫,关上了门。 “给朕更衣。” 赢庄强迫不去看狐媚子,冷言说道。 没办法在乾清宫换衣服,只能把计划告诉苏媚儿,让她配合。 苏媚儿也不敢调戏赢庄,迅速的给赢庄穿上衣服,离得远远地,等看见赢庄没有扑上来的意图,稍稍松了口气。 “有事通知虞起,拖延片刻后朕会立刻赶回来。” 赢庄说罢准备从窗子翻出去,虞起在外面等着。 “等等。” 苏媚儿叫住了赢庄。 “嗯?” 赢庄疑惑扭头。 万事俱备,毫无风险,这时候狐媚子叫他有什么事。 “陛下这套衣服,挺合适。” 说完,苏媚儿露出勾人心魄的笑容。 “tmd,老子早晚要让她翻着白眼求饶。” 暗骂一句,赢庄翻窗而出。 他穿的是太监宫服,苏媚儿是在嘲讽他,不适合当皇帝,而适合当太监。 赢庄觉得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装太监可以,做太监不行! 翻过窗子,虞起在外面等着,黑夜中的身子微微发抖。 “刚刚的话被听见了,竟敢嘲笑朕。” 赢庄憋着一口气,又不好发作。 “咳咳,带路吧。” 尴尬的咳嗽一声,提醒二舅子收敛点。 虞起连忙端正了身子,在前面探路,不过赢庄总觉得二舅子还在笑话他。 怀揣着不满的情绪,绕过一个又一个防守,赢庄终于到了通往冷宫的路前。 他和虞起虽然藏在阴影之中,但火光照耀下,依稀可见周围的景物。 可去冷宫的那条路,放眼望去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什么都看不见,从小就有点怕黑的赢庄忍不住怂了,不过想到虞起在旁边,安心不少。 “走吧。” 赢庄说道。 “冷宫特殊,臣进去不合规矩,里面没有危险,陛下就行了。” 虞起退后半步,给赢庄让了路。 “我...” 黑暗中赢庄张了张嘴,强忍骂人的话。 你干的事情哪件合规矩了?关键时候搁这儿扯犊子呢。 “行吧,朕自己过去,你回去守着,若有意外及时通报。” 虞起不想去,赢庄也不好强求,只身踏入黑暗之中。 第82章 清冷美人绿帽子 “嘶,真冷啊!” 已经是三伏热天,到处都是闷热的气息,赢庄踏入冷宫范围,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黑暗中目不能视,时不时的阴风吹拂,哪怕相信科学,赢庄还是想起了不少民间鬼怪故事。 有人吗?谁来救救我啊! 赢庄心里大喊,手摸着粗糙的墙壁往前走去。 冷宫再凄冷,总有光亮,看见光亮就好了。 内心安慰着自己,又过了几分钟,眼睛适应了黑暗,身体适应了寒冷,倒没有之前那般恐惧。 “你在找什么?” 如鬼魅般空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的赢庄汗毛倒立,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扭头,黑暗中依稀可见如幽灵般的白衣女子站在他面前。 “我...我是岳飛统帅的人,他让我给冷妃带话。” 好半晌,赢庄结结巴巴说道。 空荡的巷子,他竟然没听见脚步声,不会真是鬼吧。 “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还没睡。” 丫鬟说完,绕过赢庄往前带路,没过多久到了门口。 赢庄觉得这地方看着有点眼熟,想起来刚刚绕着走了一圈。 还真是大晚上不开灯,哪怕你是冷宫,也不能这么应景呐。 “小姐,来客人了。” 丫鬟轻扣房门,空灵的声音向四周扩散,在巷子中回响,有种诡异恐怖的气氛蔓延。 “点灯迎客。” 清冷的声音空灵如冰,不含丝毫感情,冷清秋,名如其人。 丫鬟从屋子搬来梯子,拿着昏黄的蜡烛点燃了门口的灯笼,大红色的幽光闪烁,让冷宫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猩红。 得嘞,再安排几个npc,真就成了鬼屋。 赢庄,心里默念着牛顿的名字,嘴里念叨着相信科学的话,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了冷宫。 明明是屋子,明明有围墙遮挡,却有阵阵阴风吹荡,比外面黑暗处更冷。 夏天都如此,那冬天岂不是要冻死。 赢庄心里吐槽。 “小姐在屋子里等着,请吧。” 丫鬟往前指了指,屋子里昏黄烛光摇曳,高挑身影映在窗前。 深呼吸一口,赢庄推门。 美人消瘦却不突兀,白皙的皮肤在烛光下染上了淡黄,似雪的白衣铺上了烛光的橘黄,多了几分温馨。 哪怕清冷美人坐着,也能看出个子不矮,估摸着一米七,胸前没有苏媚儿的伟岸,但也能和虞怜一争高下。 赢庄关门往前走去,容貌逐渐清晰。 尖俏的瓜子脸上,眉如柳,薄薄的一层,眼似圆月,却没有焦点,鼻梁稍挺,嘴唇下扬,清冷美人名副其实。 不是深闺怨妇,脸上写着生人勿进,赢庄站在原地没敢往前。 此情此情,让他想起了前世高傲的女神。 “是岳飛让你来的?” 哪怕提起生父,冷清秋依旧不带感情。 “是的。” “怎么是个太监,呵。” 冷清秋不屑的笑笑,赢庄没吭声。 反正对方嘲讽的是太监,他又不是。 “告诉岳飛,想让我认他做父,派个正常男人过来与我同房,否则没得商量。” 冷清秋一句话,惊呆了赢庄。 什么情况?这娘们想绿了我! 身为妃子,虽然有名无分,但也是皇帝的女人,岂容别人染指。 赢庄当场就要暴走,想了想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强行忍下。 “冷妃,奴才话会带到,岳统帅也让我给您带句话。” “说。” 冷清秋的目光看着烛火,从赢庄进门,只是打量了一眼。 “岳统帅说,只要您叫他一句父亲,他给你自由。” 宫里面关着总想个自己带绿帽子的女人,赢庄心里也不踏实,只要冷清秋答应,他就想办法把人放走。 美女虽好,但绿帽子要不得啊。 “不必了,告诉他,除非送正常男人与我同房,否则此事没得商量。” 冷清秋言语平静,不带波澜。 赢庄微微皱眉,考虑要不要脱了衣服提枪上阵,用美男计让冷清秋看看自己的本事,免得这娘们一直想送绿帽子。 想了想还是作罢,他不敢赌。 “奴才会把话带到,岳统帅说了,您在冷宫吃的不好,让奴才有时间过来做些餐食。” 冷清秋不吭声,赢庄就当默许。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不管男女都一样。 赢庄前世宅男一个,却做的一手好菜,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反正先拉近关系。 何况古代有君子远庖厨一说,皇帝从来不会下厨做饭,还有利于掩盖身份。 落满了灰尘的厨房放了些肉食蔬菜,兴许是冷宫冰寒,竟然没有变质腐败,赢庄点燃灶火,驱散了些冷意,给冷宫带了些许明亮。 锅铲翻动,香气弥漫,在黑暗中添了些烟火气息,多了些温馨之感,等赢庄忙活完,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灰头土脸的他好不容易用为数不多的食材做了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和地三鲜,端到了冷清秋面前。 “奴才该走了,晚了会被人发现。” 说完,赢庄扭头关门,红灯笼下丫鬟站着,直溜溜的看着出来,走到门外带路。 回去路上,赢庄想着冷清秋。 带绿帽子肯定不是清冷美人的恶趣味,入宫前会查明验身,不是完璧之身不可入宫,哪怕再马叉虫的女人也不会作贱自己。 一旦破身,皇室尊严受辱,以废物皇帝的脾气肯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下杀令。 身为玄武营统帅,岳飛肯定要做出选择,是保女儿,还是保忠心。 “哎,看来她对宁慈和皇帝的恨意,比想象中更深呐。” 感慨一句,赢庄觉得任重而道远,不过好歹有接触,慢慢来总有机会。 拐了三四次弯,走了大约有一刻钟,前面可见微弱的光亮,丫鬟停下了脚步。 “前面是你来时的路。” 赢庄点点头,往有光的地方走去。 也不知道冷清秋什么怪癖,大晚上的不喜欢光亮,吸血鬼吗? 等踏入光亮之中,赢庄心里莫名觉得安稳,扭头冷宫巷子依旧黑暗,丫鬟也不知道走没走。 “陛下,谈的如何?” 虞起从阴暗中走出来问道。 “慢慢来吧,急不得。” 赢庄想了想,没告诉虞起实情,总不能说冷清秋想绿了他吧。 第83章 臭棋篓子输一招 回去的路上,赢庄和虞起沉默不语。 两个大男人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赢庄也乐的清闲。 翻进屋中,苏媚儿正在烛光下看着民间游记,绝美的俏脸带着妩媚之气,和冷清秋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如夏日般火热,一个如寒冬般冰冷。 “陛下回来了?谈的如何?” 狐媚子嘴角上扬。 “与你何干,没事别瞎打听!” 赢庄对苏媚儿可没好脸色。 “咯咯,陛下何须恼火,不如照照镜子。” 说罢将手上铜镜丢在了赢庄脚下。 镜子里面,赢庄脸上纵横交错着黑色的炭火痕迹,俊朗容颜不见,如同从大山出来的烧火的山野农夫,配上有些紧身的太监衣服,滑稽又可笑。 “哼。” 自知说不过苏媚儿,赢庄也懒得自讨没趣,走到屏风后面准备换上龙袍。 屏风后面,热水蒸腾散发着香气,闻了让人觉得昏昏欲睡。 “陛下身上的油烟气,若是不遮住,恐怕会露出马脚。” 苏媚儿在外提醒道。 赢庄这才想起来,古代可没有抽油烟机,他摸黑做饭,身上溅了不少油渍。 她怎么知道?难道一直跟着我? 不可能,去冷宫的路只有一条,虞起一直在外面看着,不可能有人混进去。 “陛下莫要多想,臣妾是觉得您出去一趟,总会出汗或者沾些气味,所以提前准备,没想到气味如此浓烈。” 苏媚儿像是看穿了赢庄的内心,在屏风外面解释。 机灵的女人,可惜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赢庄感慨一句,不在怀疑,入了浴盆泡澡,酥麻之感如同蚂蚁叮咬,舒舒服服。 “臣妾万万没想到陛下会做饭,也不知虞贵妃知道陛下做的第一顿饭,给了素未谋面的女人,会怎么想。” 赢庄昏昏欲睡时,苏媚儿调侃的声音传来。 “哼,这些与你何干,你若是闲的无聊,进来给朕搓搓背。” 赢庄说完,外面没了动静。 苏媚儿不敢进去,害怕赢庄化身为狼。 赢庄也不敢再挑衅,害怕苏媚儿真的进来,他肯定受不了诱惑。 又泡了半刻钟,等身上油烟味消散无踪,赢庄带着困意离开。 又是烧火又是做饭,着实累着了,很想直接在坤宁宫休息,想到虞怜应该还等着他回去,强忍着倦意。 “陛下,怎么样了?” 看见赢庄,虞怜连忙迎了上去。 “人见着了,可惜性格冷漠,没说几句话。” “见到就好,冷清秋性格淡漠,慢慢来,不着急。” 虞怜在一旁劝着,她和冷清秋自幼见过,对方给她的印象深刻。 明明长着冰清玉洁的脸,却沉默寡言,生人勿进。 “朕累了,睡吧。” 又说了两句,赢庄实在扛不住睡下。 “真是的,陛下也不脱外衣,热坏了怎么办。” 虞怜脱着衣服,突然闻见了香气,摸了摸赢庄干净的背部,先是愣了愣,随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笑。 翌日清晨,赢庄神清气爽,不用早朝就是舒服。 虞怜背部伤口好了大半,只要不剧烈运动,不用担心伤口开裂,虽然血痂看着恐怖,但也是令人开心的消息。 “怜儿,朕带你出去看看。” 夏季正值百花开放之季,宁慈专门建造了万花园,赢庄想去开开眼,看看皇家的后花园是不是和电视剧一样奢华。 “天气燥热,臣妾不想出去。” 虞怜一口回绝。 明晃晃的太阳,陛下竟然想逛花园,莫不是脑袋坏掉了。 赢庄也很无奈,好不容易有时间闲逛,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虞怜竟然会拒绝,看来不管哪个年代的女人,对太阳都有着恐惧。 闲的属实无聊,赢庄怀念前世的手机,电脑和电视,哪怕当了皇帝也体会不到肥宅水和电子垃圾的快乐。 总不能和宁慈一样,天天拉个戏班子唱戏吧,也难怪前主人终日买醉,除了喝酒,确实没其他事情可做。 “陛下没事做吗?臣妾可以和你对弈一局。” 虞怜指着桌边围棋。 她虽涉猎不深,但也学过几手,那日看赢庄和虞起杀得有来有回,她手痒了。 虞起精通棋道,江浙一带名门之中有小圣手之称,赢庄三局都胜,在虞怜看来绝对是高手。 “行吧。” 虽然欺负女人没意思,闲来无事的赢庄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一刻钟后,棋盘上半壁江山都被虞怜所执黑子占据。 这。。。这不科学! 赢庄很难受,下着下着,自己怎么就输了? 虞怜也愣了,手中的黑子迟迟不敢落下。 她发现了,陛下是臭棋篓子,能赢完全是虞起放了整个渤海的水。 “咳咳,朕今日有些不舒服,发挥失常。” 赢庄再怎么傻也发现了不对,稍微一想就知道缘由。 “既然陛下不舒服,那就不下了。" 虞怜也是聪明人,顺着赢庄给的台阶下,化解了尴尬。 收好棋盘,赢庄叹了口气,下棋还不如女人,真难受啊。 都怪虞起,非要让着朕,堂堂莽夫怎么能如此势力,后边得好好调教。 哪怕虞怜没再提下棋的事,赢庄还是觉得尴尬,把锅甩给了司马桀虞起。 “陛下,既然您闲着,不如看看我画的图纸如何?” 虞怜拿着小册子。 图纸? 火铳的? 赢庄好奇接过,打开以后,发现是火铳的分解图。 几个主要的零件都被细致的做了分解,组装在一起就是完整的火铳。 没想到虞怜把这东西都做出来了。 “我将图纸给了二哥,二哥依照现在的火铳进行拆解,再由我画出图纸。” “二哥说火铳威力巨大,不能泄于外人手中,工匠制造后零件由虞家亲信组装,免得留下隐患。” 虞家,真是让人省心啊。 “做的不错,虞起想的竟然比朕还长远。” 赢庄无意识的感慨一句。 “陛下,这是父亲的主意。” 老丈人?他不是在江浙一带吗?也入京了? “当年山贼作乱,父亲欲要造一支精锐护卫,找了工匠做武器,用的就是这种方法,以免图纸外泄。” 虞怜笑着解释,刚说完脸色大变。 囤积私兵,制造武器,在大乾是重罪,更有造反的嫌疑,哪怕赢庄宠幸她,一旦追究,虞家也有灭顶之灾。 “无妨,朕信任你们。” “工匠和火药囤的如何?朕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火铳的威力。” 赢庄看出了虞怜的害怕,揉捏着美人嫩手,轻言说道。 第84章 暗藏玄机朱雀营 听见赢庄不追究,虞怜松了口气,心里更是感动。 自古帝王掌权,害怕后宫作乱,赢庄却不追究这些,她更不能辜负了信任。 “虞家本就有不少熟识的工匠,火铳制作虽有难度,但对他们来说钻研些日子即可,都在入京的路上,预计半个月后能到。” 大批工匠入京太引人注目,只能分批前来,慢是慢了点,但胜在安全。 “不急,安全为重,虞家不能暴露,朕承担不起没有虞家的损失。” 虞家能给的帮助太重要的,赢庄心里也明白,对方现在给的越多,等事成之后功劳越大,分的福利也越多。 现在是投资,就等着后边的回报。 对方没有索要,但总归逃不掉,赢庄和虞家人心里都清楚。 “火药囤积由白虎营负责,目前西厂盯得紧,我们不敢打探,不过以项统帅的急性子,应该攒了一些。” 赢庄不再询问,一切稳步发展,挺好。 慢慢残食,慢慢夺权,总归能把老寡妇拉下水,只是幕后之人的身份让他如鲠在喉。 又说了会闲话,帮虞怜选了参观军演的衣服,已经到了傍晚。 “陛下,若是太晚,您可以不用回来。” 出门前,虞怜嘱咐道。 “说什么胡话,朕怎么可能不回来。” 赢庄假装训斥,脑海里却出现狐媚子的容貌。 最近虞怜经常暗示他可以在坤宁宫过夜,要不是苏媚儿身份特殊,赢庄觉得自己早就忍不住了。 “咯咯,臣妾可管不了陛下,您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虞怜拿起民间读物不再理会赢庄。 坤宁宫,香气弥漫。 “太后又缺熏香了?” 赢庄问道。 “嗯。” 苏媚儿未抬头,仿佛在制作熏香这件事上值得她专心。 “别打扰我。” 赢庄刚想走近调侃狐媚子几句,对方又开口说道。 这女人,还真是不客气。 撇撇嘴,赢庄吐槽一句,苏媚儿对他的态度真是越来越不友好了。 还等着苏媚儿帮忙换衣服的赢庄只能远远地坐着,显得有几分凄惨,要不是太监宫服穿着太麻烦,他早就穿衣服跑路了。 又等了一刻钟,苏媚儿将制完一半的熏香放下,带着残余的香气走到赢庄旁边。 “一块熏香价值千两白银,一次要制作十块,臣妾制作时必须小心翼翼,万一毁了,那可就是万两银子打了水漂。” 苏媚儿解释道。 “知道了。” 赢庄淡淡回了一句,心里感慨着宁慈的奢侈。 两人再无言语,赢庄换上衣服轻车熟路的离开。 虞起为了不让人怀疑,没有随行护送,总不能每次赢庄到坤宁宫的时候他都不露面。 冷宫入口,哪怕赢庄早有准备,踏入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摸黑找路,凭着印象赢庄找到了冷宫的大门。 轻叩门扉三下,赢庄在外静等着,没有听见脚步声,不多时门却被打开,如鬼魅般的丫鬟侧身相让。 深吸一口气,心中喜悦。 不管怎么说,至少冷清秋愿意让他进去,这是个好消息。 “小姐说了,让您以后在后厨呆着。” 赢庄刚想往主宅走,丫鬟挡在了他面前说道。 后厨... 真把我当厨子了! 强忍吐槽的冲动,赢庄点了点头。 厨房里准备的有蜡烛,四处散落的灰尘也有被打扫的痕迹,角落里整齐的罗列着新鲜的果蔬肉类。 这娘们也是吃货。 有了昨天烧火的经历,熟练的点燃火折子,不久后厨房传来切菜声和锅铲翻动的声音。 忙活了一个时辰,赢庄看着三菜一汤觉得古代做饭属实麻烦。 “不如我给冷妃端进去?” 赢庄尝试问道。 “不了,小姐说了,只有男人才能见她。” 赢庄捏了捏拳头,这娘们真会说话,总能挑起人心里的火气。 带着油烟气离开巷子,回到坤宁宫。 灰头土脸的模样让苏媚儿好一阵打量。 “陛下,您真的会做饭?” “哼!给朕备热水洗澡。” 赢庄不理会狐媚子的讽刺,直接下了命令。 “稍等。” 苏媚儿也没料到赢庄再次带着油烟味回来,这一次没有提前准备。 半个时辰后,装有热水的浴盆送来,苏媚儿撒了些香料,赢庄舒舒服服的躺在了里面。 气氛沉寂,唯有熏香萦绕。 苏媚儿不敢在这时候撩拨赢庄,生怕昏庸皇帝不管不顾要了她的身子,虽然能反抗,但会让赢庄发现不对劲。 赢庄也不敢调戏苏媚儿,万一玩火自焚,那就对不起虞怜。 可以和别人潇洒,唯独苏媚儿不行,虞怜背后的疤痕还留着记号, 两人歪打正着的达成了默契。 “朕听怜儿说过你的事,也是可怜人。” “等朕坐稳了皇位,送你离开,苏家其它人可留一条性命,却要发配边关从军,永世不得如京。” 泡完澡,穿好衣服,赢庄说道。 狐媚子虽好,但和虞怜水火不容。 “那臣妾先谢过陛下。” 苏媚儿愣了愣,随后嫣然一笑,如百花绽放,赢庄却觉得有几分凄凉。 哪怕出了宫,得了自由,当年书生早已成家立业。 哎。 微微叹气,赢庄起身准备离开。 “陛下,不如聊几句?” 苏媚儿倒好了茶水。 “聊什么?” 赢庄好奇,每次和苏媚儿聊天,都会有不寻常的收获。 “白虎营和玄武营如何,臣妾自不用多说,毕竟两营统帅马上要臣服于你。” “可陛下对青龙营和朱雀营有何见解,臣妾想听一听。” 苏媚儿笑语嫣然。 “想说什么直说,无须拐弯抹角,虞怜还等着朕回去睡觉。” 赢庄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苏媚儿什么意思。 套话? “陛下莫急,臣妾只是觉得您小看了朱雀营,若是朱雀营弱小,自是不会和其他三营并列,您还是小心为妙。” 苏媚儿若有所指,赢庄惊疑不定。 四营当中,朱雀营人员杂乱,训练松散,统帅孙武更是无大将之风,无良将之能,赢庄最是看不起。 在他的预想当中,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对手是青龙禁军和西厂,朱雀营随手便可以解决。 可现在看来,苏媚儿意有所指啊。 “碍于身份,臣妾不能多言,还请陛下恕罪,不过臣妾相信您可以查出来。” 苏媚儿起身让路,赢庄微微点头。 狐媚子倒是狡猾,既帮他又效忠于幕后之人,谁都不得罪,不管谁事成都能得到好处。 第85章 二女相斗帝王怯 翌日,赢庄还在睡着懒觉,被虞怜从床上拉了起来。 “美人,让我再睡一会,就一会。” “陛下,马上要到军演时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穿戴整齐的虞怜颇为无奈,陛下什么都好,可睡懒觉的习惯太误事了。 她刚让人打听了,太后马上出发,去晚了定会被责罚。 听见军演,赢庄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连忙翻身。 “快,给朕更衣!” 现在过去还能跟着宁慈的大部队马车享福,万一去晚了宁慈先离开,他还得坐那颠簸的轿子。 于是在赢庄催促下,虞怜帮着慌乱的穿上了衣服,往长春宫而去。 长春宫外,三千青龙禁军在内防守,五千朱雀营军在外开路,不过是去城池郊二十里外,搞了这么大阵仗,赢庄忍不住感慨老寡妇真浪费。 不过想想宁慈好面子的脾气,阵仗越大也就越喜欢,倒是不足为奇。 “母后,朕来迟了。” 金樽龙撵的八匹马的马车前,赢庄拜道。 和他猜的一样,老寡妇没有等他的想法。 “哼,你和虞贵妃与皇后同坐。” 帘子未被掀开,宁慈淡淡说道。 赢庄愣了愣。 正房和小三,不会打起来吧? 虞怜性格软弱,不会被气哭吧。 赢庄犹豫,后悔为什么要早起。 “陛下,走吧。” 眼见赢庄半跪着不动,虞怜小声说道。 死就死吧,反正帮着怜儿就对了。 下了决定的赢庄深呼吸一口,看向了后面六马拉的金樽龙撵车。 掀开帘帐,朱红凤袍的苏媚儿美的惊心动魄,媚的让人窒息。 “咯咯,臣妾还以为陛下不来了,想来是虞贵妃的功劳,把您从床上拉了起来。” 开口就是嘲讽,符合狐媚子的性格,赢庄也懒得斗嘴,拉着虞怜坐到了苏媚儿对面。 刚坐下,眼前的红衣媚女起身,在狭小的空间内扭动着腰肢,展露了万种风情,坐到了赢庄旁侧。 还不等赢庄反应,抱着他的胳膊在贴近了高耸之处。 “陛下,您怎么不坐我旁边呢?当着我的面宠幸虞贵妃,臣妾好生心酸啊。” 娇媚的夹子音让赢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想要把胳膊从柔软之处抽出来,却像是掏空了力气般无法办到。 他发誓,绝对不是舍不得,而是狐媚子施了妖法,让他没了力气。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陛下想要坐谁身旁,是他自己的事,难道您还想管着陛下?” 虞怜也不甘示弱,抱起另一只胳膊照着苏媚儿的模样去做。 左拥右抱,放在以前赢庄想都不敢想,会觉得人生不过如此,可现在轻身经历后脑门上却冒着细密的汗珠。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难受啊。 终究还是承受了所有。 听着两人绵里藏针的话,赢庄祈祷轿子走快点,早点到了荒山岭,早点结束这非人的折磨。 赢庄没发现,虞怜和苏媚儿暗中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玩味,两人心有灵犀似的说着明嘲暗讽的话,用手上的小动作撩拨着赢庄。 二十里路马车走了一个半时辰,赢庄的衣衫湿了大半,他害怕两个火药桶轰隆炸掉。 我是皇帝,为什么会这么怂啊! 赢庄内心哀嚎,都怪前世是老实人,没有经验,要是海王不得把两个女人分分钟拿捏在手里。 “呼,外面的空气真新鲜。” 轿子刚停,赢庄迫不及待的走下,送了口气。 轿子里千娇百媚的二女对视一眼,捂嘴偷笑,颇有姐妹情深之感。 “虞妹妹,陛下真如你说的,害怕你我相见呐。” 苏媚儿轻声说道。 “苏姐姐,多亏了你教我的法子,陛下现在可听话了,都不敢找别的女人,就让他以后伺候我们两个。” 想到赢庄刚刚窘迫的模样,虞怜遮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男人都一个德行,虞妹妹听我的,保证他对你服服帖帖。” 苏媚儿说罢往外张望一眼,眼中闪过微不可查的黯淡,收敛之后说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母后催我们登山了!” 去的是荒山岭对面的高山,可以和上帝视角一样将荒山岭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为了登山方便,宁慈命人提前开辟了上山的道路。 “来了!” 听见赢庄的催促,虞怜应和一句,连忙走了出去,苏媚儿过了片刻才离开。 登上路上,临时搭建的台阶并不稳当,单人轿子走的缓慢,摇摇晃晃。 赢庄乐得清闲,不用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开心呐。 躺在轿子上,不多时便睡着,等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山顶,青龙禁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保护在内,朱雀营的士兵潜伏在树林中以防万一。 老寡妇真怕死,这种程度的守卫,别说刺客,哪怕蚊子都飞不进来。 看台上放好了座位,宁慈居于中间,太师椅上放着虎皮,柔软舒适,两侧太监手执蒲扇摇风,面前八仙桌上放着蔬果糕点,桌子中央熏香燃烧,袅袅炊烟悠扬而上,带着阵阵香气,提神醒目。 左边放着黝黑的铁木硬椅,没有铺任何东西,魏忠良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盯着荒山岭。 能坐在宁慈旁边,足以证明魏忠良在宁慈心中的地位。 而且西厂的调查,应该开始了。 军演事假,借助军演探查白虎营和玄武营才是真,如今两营中统帅不在,大半精锐更是被调来参见军演,正是探查军营的好时候。 荒山岭虽大,但容纳不下八万士兵的厮杀,所以两营做了约定,每营抽一万人参加军演。 希望白虎营的火药,不要被人怀疑。 赢庄担忧叹气。 他的龙椅在宁慈右边,灼日照耀下熠熠生辉,身后却无人遮挡,更没人扇风。 “嘶!烫!” 赢庄刚坐下,大叫着站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看着赵郜。 “狗奴才,滚过来!” 赵郜看了宁慈一眼,发现主子没有帮他的意图,硬着头皮走到赢庄面前。 “你怎么做的事?椅子烫,不知道用冷水降温吗?” “你坐下试试!” 一巴掌拍在赵郜头上,赢庄火气散了不少,果然大人能消散心中怨气。 赵郜也不敢反驳,总不能说是宁慈故意让他做的吧。 “庄儿,军演事大,不要纠结于小问题,赵郜,按陛下吩咐,给椅子降温。” 宁慈彻底放心,废物儿子依旧暴虐昏庸。 太后开口,赵郜如获大赦,连忙照做,等椅子冰凉赢庄才坐下,接着虞怜和苏媚儿分别在他左右两侧入座。 等几人坐下后,百官才依次按照官职大小被放上山,三品以上的官员能有硬椅,三品一下的只能站着。 “开始吧。” 人已到齐,宁慈对魏忠良说道。 魏忠良拿起信号弹,拉下引线,五彩弹丸腾空飞跃,荒山岭动了。 第86章 军演前夕论输赢 荒山岭上,岳飛看见腾空的信号弹,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有几分激动。 最强之矛和最坚之盾的对决,他期待已久。 “列阵!” 一声令下, 身穿铁甲的玄武营士兵在山路间腾转挪移。 挖战壕,架战弩,布战盾,在合适的位置埋下简易的陷阱,在重要的关口加强防守。 动作娴熟而迅速,像是平日里经过了无数次演练。 两个时辰,足够岳飛做好布置,难怪他信心十足。 赢庄暗自赞叹,越发有了把玄武营收入麾下的想法。 有了玄武营,打不过,跑总是没问题,坚强的后盾总是能让人安心。 也不知道白虎营准备的如何?山林作战,对骑兵不利,战力折损呐。 白虎营善于平原冲锋,如今山林之中,确实麻烦,不过相应的,按照军演规则,白虎营身中一刀即要退场,对于身穿重甲的他们来说同样也不公平。 毕竟战场之上,重甲防御数一数二,往往可抵三四刀才会身亡。 时间推移,烈阳渐斜,荒山岭的改造进行的如火如荼,原本乱石堆砌的之处布满了陷阱和战壕,简单的防御足以让玄武营以一万人数挡住三万大军。 “列阵!” 眼看两个时辰将到,白虎营即刻出发,岳飛再次下令。 二十里的距离,对擅长奔袭的白虎营来说不过两刻钟的时间,等到对方接近再列阵,肯定来不及。 铁甲轰鸣,玄武营将士穿梭山林之中,两千盾兵左手持盾在前,将山林包围,右手持长枪放在盾牌缝隙处,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一共五层包围,将军旗紧紧护住,越到后边防守越是严密。 “此阵你怎么看?” 宁慈问道。 “此阵简单,但对白虎营来说有奇效。” 魏忠良答道。 “怎么个奇效法?哀家倒看不出来蹊跷。” “白虎营多是骑兵,而骑兵作战,讲究的是冲劲,所谓一盛二衰三竭,或许前期冲杀白虎营可占据上风,但等到第三轮已然冲不破玄武营的防御。” “加上山路崎岖,不似平原作战般有力,白虎营必输!” 魏忠良细心解释着,宁慈听得仔细。 一旁的赢庄诧异,本以为魏忠良只精通暗杀之道,没想到还懂行军打仗之法,是个难缠的对手。 看来以后要对西厂更加提防。 “陛下觉得谁会赢?” 苏媚儿掺和着热闹,笑着问道。 “不好说,普通骑兵擅长冲杀,擅长冲散敌方阵营,给后方步兵制造机会,但精锐骑兵擅长的是游击之法,敌疲我扰,敌困我追,敌追我退,才是骑兵精髓,借助高机动性让敌人无可奈何,才是白虎营的核心战术。” 赢庄说了截然不同的看法,宁慈和魏忠良侧目。 废物皇帝什么时候对行军打仗有这般见解,天赋异禀? “庄儿,照你所言,应当是白虎营赢面更大,为何你觉得不确定?” 宁慈来了兴趣,想看看废物儿子还有什么独到的看法。 魏忠良也坐端正了身子,侧耳细听着。 “朕不知道玄武营有什么底牌,但岳飛身为统帅,又和项霸王合作过不少次,恐怕也清楚白虎营的作战方式,如果没有应对,朕觉得白虎营的统帅可以换掉了。” 赢庄笑着答道,语气不卑不亢。 宁慈眼神闪烁,她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废物儿子。 “魏公公,你怎么看?” 宁慈问道。 “奴才觉得陛下说的有道理。” 连魏忠良都这么说,宁慈彻底相信了赢庄的话。 虞怜和苏媚儿都愣在当场。 陛下装昏庸掩人耳目,今日为何要故意出众惹太后怀疑。 难道陛下有了和太后作对的底气? “陛下倒是有想法,看来哀家小看你了。” 宁慈眼眸闪烁,若有所指。 “母后,父亲曾教过我兵法,儿臣曾好奇问过,若白虎营和玄武营打起来,孰强孰弱,父亲就是这般回答。” 赢庄甩锅给了死去的可怜的父亲。 宁慈有种恍然大悟的豁然感,她的丈夫征战沙场,无一败绩,随便三言两语就能让人受益匪浅。 魏忠良一听是先帝所言,面露恭敬。 虞怜眉头微皱,觉得理由过于牵强,苏媚儿轻声笑笑,倒也没再追问。 赢庄暗中观察着宁慈的反应,看老寡妇半晌没有异常,装作若无其事的躺在椅子上静静等候。 无意间展露才华,就是想试探宁慈,没想到老寡妇对他格外放心,三言两语就把人糊弄过去。 废物的人设一旦成立,很难改变别人的感官。 赢庄很期待,当他以强势之姿坐在皇位上时,宁慈和百官会是什么表情。 快了,那一天快了,朕已经迫不及待了。 雄心壮志在心中燃烧,看着严阵以待的玄武营,无限豪情激荡。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男儿天下梦,至死不方休。 时间推移,越是大战前夕,越是急不可耐,百官暗中讨论着输赢,不少人担心银子打水漂,宁慈微微眯着眼有些困意,魏忠良打量着玄武营重人,脸色越来越凝重。 玄武营擅防御,他在暗中寻找着漏洞,却发现对方一旦组成阵势,各处密不透风,除非用蛮力冲撞,否则不可能击溃。 玄武营,天生克制西厂,难怪先帝看重,各营之间的相互制衡,相互克制,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帝王地位。 除非四营全部叛变,否则手握一营,就有翻盘的可能。 两刻钟很快过去,依旧不见白虎营的身影,连马蹄声都未听见。 “发生了何事?白虎营为何没有出现?” 宁慈皱眉问道,军演的压抑气氛让她心烦,让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结果。 “回太后,白虎营停在了荒郊岭外一里处,项霸王并无进攻的意图。” 魏忠良接过探子信件汇报道。 “夜袭?” 赢庄也搞不清楚项霸王要搞什么鬼,莽夫打仗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往往更容易出奇制胜。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玄武营的士兵如磐石般岿然不动,稳如泰山,可赢庄知道这样的状态坚持不了多久。 重盾和重甲足有百斤之重,再好的体力也禁不住折腾,这也是玄武营的缺点,看来项霸王很清楚。 在外围耗着,消耗玄武营的力气,而后一举击破。 虽然简单,但是有效。 果然,能当统帅的都不是常人。 果然,玩战术的心都脏。 第87章 矛盾之争百官叹 时间推移,项霸王按兵不动,岳飛守着山地,双方各不相让,逐渐天黑。 宁慈吃着糕点,百官逐渐不耐烦,他们可都站在大太阳下晒着呢,都是朝堂上养的金贵身子,何时受过这般折磨。 再不打,他们都要撤了。 真的要等夜袭? 赢庄皱眉,觉得不太可能。 玄武营一身黑甲,黑暗光线下占据优势,项霸王不会这么傻。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的马蹄轰鸣。 白虎营动了。 相隔一里地,依旧声如洪雷般猛烈,有地动山摇之感,高山上的石子不断抖动,吓得百官缩成一团,生怕引起塌方。 “拉线!” 一声令下,地上埋好的铁线绳被拉起,成了阻隔骑兵的第一道防线,若是战马不能跃过,后续冲锋只能搁浅。 这是对付骑兵简单有效的陷阱,不是每只战马都能越过一米铁索。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前方的是百人精锐部队,他们挥舞着大刀急速冲刺,双手离开缰绳,没有跨越铁索的意图。 “陛下,他们要干什么?” 虞怜好奇问道。 这样快速的冲刺,一旦被铁线索绊倒,人仰马翻,说不定当场暴毙。 “看着就是了,朕也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老寡妇可听着呢。 临近铁锁绳,骑兵借助马匹的冲击力将大刀挥舞而下,只听铿锵一声,坚硬的铁索断成几段,第一道防线被轻而易举的破除。 “浇油!” 岳飛一声令下,他也没指望能小小的铁线绳能挡住项霸王。 玄武营战士冲腰间拿出水囊,将滑油浇在上面,随后盾牌倾斜抵挡。尖锐的长枪蓄势待发,准备着致命一击。 “这是在做什么?” 宁慈询问着魏忠良。 “回太后,滑油可让马匹踩踏时不稳,届时长枪趁此机会刺出,能让白虎营折损不少马匹。” 没了马匹的骑兵,不是真正的骑兵。 宁慈目露凝重,对玄武营多了几分忌惮。 短时间内能做出针对性的防御,岳飛,比前任玄武营统帅厉害太多。 至少宁慈以前没见过玄武营有这种手段。 百名骑兵绕路躲开盾兵,没打算冲进盾兵群中,他们虽然强悍,但也没有以一敌百之勇。 他们负责清扫障碍,冲锋之事交给大部队。 万人骑兵,声势浩大,势必要将最前方的骑兵冲散,眼看双方越来越近,将到兵戎相接之时,项霸王大吼。 “拉弓,射!” 双方不过三十米,所有骑兵双手离开缰绳,拉满弓弦斜射而出。 赢庄第一次看见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场面浩大,看得人头皮发麻。 盾兵们若是不巨盾挡箭,定要被射成筛子,可若挡箭,又要被前方马蹄踩踏,陷入两难境地。 “开阵口,封!” 岳飛不慌不忙的下了命令。 最前方的盾兵举盾挡箭,同时让开了上山的道路。 “退!” 眼看要越过第一道防线,项霸王下了命令。 骑兵们纷纷急刹,掉转马头回去,只是回去的时候又来了一次万箭齐发。 从冲锋到结束,不过半刻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的只有满地烟尘。 “魏公公,他们怎么走了?” 赢庄装傻充愣问道。 魏忠良看了一眼宁慈,发现太后也有询问的意思,这才解释。 “口子虽然开了,但随时能封上,一旦项霸王冲进去,岳飛封住了口子,就成了关门打狗的包夹之势,到时候哪怕骑兵一身勇武胆,面对如龟壳般难啃的玄武营,也是束手无策。” 众人恍然,没想到短短的一个冲刺,蕴含了这么多明争暗斗,没想到项霸王身为武夫,打起仗来也心眼细到骨子里。 刚刚开战就如此精彩,众人不禁期待后边的对决。 没让人等多久,白虎营的骑兵再度归来,依旧的声势浩大,停在了玄武营百米外。 这是弓箭的极限距离。 “岳飛,你个缩头乌龟,有种出来和老子打一架,仗着一身龟壳缩在山头有什么意思!” 项霸王大吼挑衅。 岳飛站在军旗旁沉默不语,身为最稳重的统帅,怎么会被小小的挑衅激怒。 “缩头乌龟,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撑几时。” “弟兄们,上家伙,给我冲!” 一声令下,千名骑兵下马,穿着黑白虎纹轻甲急速奔驰,手上握着打开了盖子的水囊。 “拉弓!” 岳飛下令,玄武营对准了奔跑的士兵。 “拉弓!” 项霸王冷笑一声,后方九千士兵也拉起弓弦。 天空密密麻麻,是你来我往的弓箭,冲刺的白虎营战士在箭雨中腾转挪移,不少人中箭倒下,可还有三百多人跑进了二十米的范围。 “再冲!” 放完一轮弓箭,在士兵将水壶投掷出去的时候,项霸王再次下了命令。 余下九千骑兵冲刺而前,短短百米不过片刻。 而落地的水壶炸裂,浓烈的辣椒味扩散弥漫,哪怕玄武营战士再能忍,也受不了带来的刺激,捂着鼻子咳嗽,随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倒下。 辣椒呛人,在军演时代表毒雾,中毒者退出战场。 前方的玄武营战士瞬间倒了几百人,白虎营的骑兵用湿布捂着口鼻,眼看要冲到前方。 “罩住毒雾,用火盾!” 哪怕事发突然,岳飛依旧不见慌乱。 后方玄武营战士捂着口鼻,拿着瓷坛罩住了辣椒罐,呛人的刺鼻味道消散。 前方没被呛到的玄武营盾兵往盾牌上倒了黑油,拿出火折子点燃。 一面面盾牌燃烧着烈焰,原本往前奔驰的马匹不受控制的嘶吼停下,哪怕白虎营骑兵精通马术,依旧被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冲!” 岳飛一声令下,盾兵们举着盾往前冲刺,不过将火焰熄灭免得误伤,只是涂抹了颜料。 颜料沾染在马匹上,对应的士兵淘汰,项霸王再次下令退走。 第二次交锋,各有折损,又是毒雾又是火焰,看的赢庄感慨,这哪儿是打仗啊,这是在施法吧。 真是精彩,没想到古代打仗除了声势浩大,还有这么多花样。 尤其是石油,真是让人怀念。 比起现代化的枪械战斗,冷兵器时代的对决更能激发起人的血性,赢庄越来越期待后边的对决。 他能感觉到,岳飛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慎重。 最强之盾的名头不是虚的。 最强之矛的名气也不是假的。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胜负难分。 第88章 平手之局太后忧 “精彩,实在太精彩了。” “多年未打仗,没想到玄武营和白虎营研究出了这么多花样。” “依我看,就应该每年军演一次,壮我大乾国威。” “真是大开眼界啊,老夫也算有点见识,可今日军演真是开了眼。” “有此护国神将在,大乾何愁外敌!” .... 百官言论传入宁慈耳中,老寡妇眉头紧皱,闪过狠辣之色。 本以为青龙营最为强大,可现在一看,她越发没有底气。 身为禁军,军费最多,装备最为精良,可同样的,养尊处优让他们善于心计,而忘了士兵本职乃是作战。 “西厂查的如何了?” 担忧之中,宁慈小声问道。 “初查了两遍,暂无异样,两营未有异常,也未与朝中大臣接触,倒是司马桀来往有些密切。” 这次调查,西厂出动三万密探,别说军营,哪怕家底都翻了出来。 宁慈看了一眼司马桀,与她作对的太傅正在感慨战斗之精彩,倒也没有过多担忧。 司马桀为人古板,忠于先帝,虽与她不对付,但不会做出背叛朝廷的事情,除非赢庄要和她夺权。 但废物儿子,昏庸皇帝,有什么底气敢和她作对。 “再查!” 宁慈稍稍放心,只要统帅不作死,她就还能作妖。 魏忠良点点头,不再说话。 “陛下,您好像不怎么惊讶。” 苏媚儿贴着赢庄耳侧轻轻说道,香气扑鼻,引得某些地方又高举旗帜。 “嗯,朕看不懂,只觉得花里胡哨。” 赢庄坐直了身子,免得被看出某些地方的异样而尴尬,解释道。 热武器的战斗比这些更精彩,没什么好惊讶。 只是感慨古人智慧。 “呵呵。” 苏媚儿轻笑两声,不再追问,她才不相信赢庄的鬼话,甚至怀疑两个统帅的作战方法是不是赢庄教的。 “陛下,打仗会死这么多人吗?” 虞怜关心的是躺在地上装死的士兵。 不过半个时辰,将近两千人折损,哪怕没有血渍,她也能想象战争的惨烈。 她担心虞起上了战场,会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战争的惨烈,你我都无法想象。” 赢庄思考片刻,给出了这个回答。 如果可以,谁都不愿意打仗,可没办法,外敌来犯,保家卫国必须要有牺牲,哪怕未有敌人入侵,也需战士戍守边关震慑。 虞怜还想说些什么,项霸王的第三次冲刺再度开始。 这一次只有两千骑兵,用的是以命换命的打发。 骑兵冲撞盾兵,冲散前围阵营,而后与玄武营的士兵搏斗。 于是木质武器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人耳边炸裂,没有刀光剑影的刺激,却依旧让人恍若置身于战场之中,看见了那些惨烈景象。 一个个士兵倒下,一批批战马折损,两名统帅负手而立,隔着战场相望。 第三轮,玄武营最外围士兵已被清缴,白虎营也付出了两千多人的代价。 双方有来有回,暂为平手。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打完了叫我。” 赢庄打了个哈欠,躺在椅子上睡觉,他知道,后边的战斗绝对没有之前精彩,没有看下去的必要。 百官无语,宁慈没眼看,如此精彩的战斗竟然说没意思,真是昏庸。 厮杀声一直到夜幕降临,天色渐黑。 有来有回的战斗停歇,各方只剩下五千人,像是有默契般的停下整顿。 “天黑了,看着也没意思,回去吧。” 看了好几个时辰,再精彩的战斗也看累了,宁慈下了命令。 百官如获大赦,他们站了一天,真的累了,腿脚酸软发麻,难受的要命。 “太后,两位统帅不愿退,说半个时辰就能结束战斗。” 魏忠良禀告着。 “那就看看吧,让他们点燃火把,否则哀家看什么?” 本就老眼昏花,不点火把只能摸瞎。 一盏盏火把点亮,百官惊了。 玄武营士兵脱掉战甲,身穿黑色夜行服,全身隐匿在黑暗之中,若不是火把光亮照耀,难以发现。 而白虎营那边,也都下了战马和玄武营一样的打扮。 双方如同约好一样,除了胸口刺绣不同,各处一模一样。 百官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魏忠良,看向了宁慈。 暗杀可是西厂的强项。 魏忠良瞳孔微缩,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慈脸色冷漠,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彰显着不平静。 双方刺客穿行在山岭之上,如同灵猴般轻巧,腾转挪移间无声无息,木质短匕挥舞时带走性命。 一道道人影倒在地上,不出半个时辰,双方皆已倒下。 虞起和项霸王原地不动,隔着黑夜向往,军旗飘扬。 百官恍然大悟,两名将军早就商量好了,最后要平手。 最后的刺杀,与其说暴露底牌,不如说是为了立威,宁慈有的,我们白虎营和玄武营都有,而我们有的,你们西厂没有! “打啊,你们两个怎么不打!” “朕命你们打!否则来年军饷都克扣干净!” 赢庄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百官无语。 真是昏庸,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式,别说废物陛下,哪怕太后想要克扣两营军饷,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够了!哀家宣布,军演结束,玄武营和白虎营平手,回吧!” 宁慈心情复杂的下了命令。 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没想到超出太多,她连白虎营和玄武营什么时候培养了一批刺客都不清楚。 都怪秦晖偷懒不敢查探,导致长时间的不知道白虎营和玄武营的情报。 轿子摇摇晃晃下山,宁慈在最前面,被重兵保护,倒是他这个皇帝没几个人看管。 废物皇帝,没人冒险刺杀。 “恐怕很长一段时间,老寡妇都睡不着觉了。” 赢庄幸灾乐祸的想到,同时看向苏媚儿的眼中多了些戏谑。 调制熏香的狐媚子,恐怕也有得忙活了。 苏媚儿似乎看出了赢庄的想法,没好气的翻了白眼,虞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捂嘴偷笑。 金樽龙撵马车内,赢庄很难受。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感觉,如同炼狱,他宁愿和老寡妇勾心斗角,也不愿面对双重夹击。 “朕累了,先睡了,你们聊,你们聊。” 上了马车,不给机会倒头就睡,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让你们两个女人自己斗着玩。 另一边,宁慈愁眉不展,坐在她对面的魏忠良默不作声,气氛沉重。 不管玄武营和白虎营如何强大,他们都能接受,可西厂引以为傲的刺杀被人学了去,底牌被偷干净了。 青龙营,相比于白虎营和玄武营,只可抵挡,却不能震慑。 一旦白虎营和玄武营兵变,对皇权是极大的冲击。 第89章 军演风波统帅见 “魏公公,查的如何?” 宁慈愁眉不展,她感觉权利受到了威胁。 先是幕后之人隐藏暗中,到现在连身份都未调查清楚,而白虎营和玄武营又如此强横,超出预料。 万一他们合谋,将会陷入苦战之中。 “暂无异样,西厂继续监视之中。” 魏忠良淡淡的说了一句。 宁慈稍稍放心,但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 “军营之中,会不会有人躲过西厂的眼线,躲过西厂的探查。” “太后是不信任西厂吗?” 魏忠良面无表情,却有些不悦。 “哀家是担心,你也知道,年纪大了,总是睡不着觉容易瞎想。” 宁慈解释着。 “西厂探查,从未出过错,哪怕白虎营和玄武营中有强横之人,但也在少数,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躲过探查,一旦有问题,就能寻踪觅迹查找出疑点,还请太后放心。” 听见这个回答,宁慈不再追问。 只要幕后之人不插手,就还有拉拢项霸王和岳飛的机会,就算不能合作,至少不能站在对立面。 “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刺客,和西厂相比如何?” 宁慈闲聊似的说道。 “不如西厂,但也相差不多,体力方面更甚之。” “不过先帝创立西厂,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搜集情报,在这方面西厂无人能及,无可替代。” 魏忠良若有所指,宁慈闭口不言。 她曾想让魏忠良将西厂打造成刺客营地,将情报任务交予东厂,每每都被以这个理由拒绝。 玄武营和白虎营,真的要好好监察了,得选新的兵部尚书帮忙打点,要选聪明有胆识的。 不然和秦晖一样,那可真是瞎了眼。 宁慈挑选着合适的人手,千挑万选却愁眉不展。 最近几次风波,不少人死的死,杀的杀,又不敢让翰林院和内阁的人担此重任,毕竟司马桀和两个将军关系一直不错,万一被策反,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惹人笑话。 轿子摇摇晃晃,回到长春宫的宁慈急的睡不着觉,看的赵郜心惊胆战,生怕做错了事被宁慈拿来撒火。 幸好这次军演赌斗的钱都收缴过来,足有两千万两,太后看了应该会高兴一些。 乾清宫外。 “怜儿,你先休息,朕去坤宁宫一趟。” 虞怜乖巧的点了点头。 “若是太晚,陛下可以不回来,臣妾无妨。” 伤口好了大半的虞怜已经行动自如,就等着血痂脱落。 赢庄笑笑没吭声,转身上了轿子。 “陛下真是有福气,虞贵妃心地善良,难怪能独得恩宠。” 苏媚儿带着笑意。 “她可不和某人一样,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 赢庄冷嘲热讽,化身阴阳人。 “心地善良是好事,可后宫之中不平静,若虞贵妃还是这性子,往后可当不了皇后。” 狐媚子不在意赢庄的语气,把玩着手中的玉镯说道。 “能不能当皇后,是朕说了算,哪儿容得了别人指手画脚。” 赢庄硬气说道,似乎有无尽霸气。 苏媚儿呲笑一声。 “陛下真糊涂,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何况是母仪天下的凤袍之位,您若真让虞贵妃当了皇后,那是在害她。” 一席话,看似讽刺,实则劝导,赢庄默不作声。 身为皇后,掌管后宫千人,虞怜心软,确实容易受欺负,更容易有心理压力。 苏媚儿见赢庄一点就通,不再提这件事,话锋一转。 “陛下,您的身份我没泄露,还请事成之后记得当日允诺。” 赢庄嘴角勾笑。 看来狐媚子怕了,也对,白虎营和玄武营强盛,谁见了都怕。 “放心,朕向来一言九鼎。” 真的掌权,苏家杀不杀都无所谓了,不过苏明对怜儿出手的这笔账还需清算。 两人不再说话,轿子内静默无声,赢庄盘膝打坐,苏媚儿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坤宁宫内,赢庄换好衣服翻窗而出,虞起在外候着。 “你怎么来了?近日西厂可有得忙,不用担心我暴露。” 西厂恐怕全员出动监视白虎营和玄武营,哪儿有心思管他这个废物皇帝。 “两位统帅求见。” 虞起也不磨叽。 “额,等我换身衣服。” 赢庄看了看太监宫服,有些尴尬。 好歹是个皇帝,还是要留几分面子。 “不必了,我们到了。” 房顶上,项霸王和岳飛一跃而下。 赢庄看了一眼岳飛落地之处,还好没有窟窿,否则不好解释。 “不知两位统帅何事?风口浪尖可要小心呐。” 两营可在监视之中,身为统帅更是严查对象,万一被发现,会将他牵连。 “放心,大乾之内,我等来去自如,哪怕西厂也查不到什么。” 项霸王自信说道。 这话听得赢庄不舒服。 怎么觉得防守严密的皇宫成了对方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 “二位前来何事?我们长话短说,迟则生变。” 赢庄懒得打太极,开门见山。 “我们两营之威,想必陛下您也看过了,觉得如何?” 项霸王问道。 “很强,不过再给朕一些时日,亦有破解之法。” 赢庄说的不是大话,等火铳制造出来,等手雷制造出来,不管是迅疾如风的白虎营,还是坚如硬盾的玄武营,都不在话下。 项霸王笑了笑。 “不仅陛下觉得强,太后也觉得很强,我们二人近日会被召见。” 听完这话,赢庄皱了皱眉头。 项霸王的意思很明显,要坐地起价,岳飛跟过来,想来也是有这打算。 “项统帅想要什么直说,我只是无权无势的小皇帝,能做到的便答应你,做不到也不敢许诺。” 项霸王和岳飛都不傻,强行拉拢反而降低了身为帝王的身段,于后边不利,对方来肯定也想好了他能接受的条件。 如果是要钱,只能再当一次软饭男,恬不知耻的让虞怜打赏点银子了。 “哈哈,岳飛说陛下甚是聪明,本将军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和陛下朝堂上的昏庸模样判若两人。” 项霸王大笑称赞,岳飛连忙打量四周,莽夫笑声洪亮,生怕引来周围探子。 “二位统帅,今日场合可不适合聊天。” 赢庄懒得墨迹,再次提醒有话直说。 “臣今日来,就是看个热闹,陛下若能让冷清秋称我一声父亲,臣自当全力侍奉。” 岳飛说罢,赢庄轻轻点头,把目光看向了项霸王。 “臣也没别的条件,只是不想侍奉昏庸之人,今日军演想必陛下也看了,我想让陛下说出两营的致胜之法,若是说对了,等和坤重归朝堂,白虎营但听调遣!” 莽夫笑容中透着奸诈,想要看赢庄的好戏。 玩心眼他或许不如赢庄,但行军打仗,还真没怕过谁。 等赢庄答不上来,再勉为其难的提出其它条件,顺理成章,还能让赢庄感激。 第90章 良计心谋将臣服 “呵呵,项统帅还真是为难朕呐。” 别的要求赢庄可能答不上来,但项霸王说的,还真难不倒他。 作为历史系的研究生,对古代行军打仗之法多有研究,还有宅男属性加成,攻城略地的策略游戏也玩了不少。 白虎营和玄武营的战斗,在他看来惊艳,但也仅限于惊艳,毕竟阵地战是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很多手段都能用上。 “陛下若是觉得为难,臣再换个条件。” 项霸王露出了狐狸尾巴。 “不必了。” “玄武营想获胜,在荒山岭上挖战壕,里外五层包围军旗,士兵埋伏于战壕之中,巨盾盖于壕口处。” “白虎营若是冲锋,可自下而上将战马掀翻,亦可先放一批骑兵进入防线,而后围住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还能在巨盾上涂抹滑油,让骑兵无处可踏脚。” 说完,赢庄看向了岳飛。 岳飛沉思片刻,眼神逐渐发亮,随后微微点头。 “可行!” 接着赢庄看向了项霸王。 “白虎营想要致胜更是简单,带上大量箭弩,将烈酒或者火油捆绑于箭上,射向荒山岭,等到数量积累的够多,以火箭点燃荒山岭,轻而易举的获胜。” 项霸王本想开口反驳,却想不到反驳之法。 赢庄计策,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荒山岭,除了有点烧钱。 毕竟烈酒和火油价格不菲,可打仗本来就烧钱,这点钱于士兵的抚恤金而言算不得什么。 “可行。” 咬咬牙,项霸王服软。 还是小看了陛下,心黑还懂战术,以后可得提防,免得被卖了还数钱。 不过陛下对自己人倒是真心。 项霸王心里吐槽,原本想要提的条件也闭口不言。 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了。 “项统帅,你早晚要效命于我,你之事便是我之事,有何困难开口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朕是在帮你,亦是在帮自己。” 赢庄看出了项霸王的小心思,直接点明。 他这么一说,项霸王既有被重用的感动,又有被戳破的尴尬,挠了挠脑袋。 “陛下,臣听说你要打造一批火铳,等造出来,可否让白虎营先行装备。” “你怎么知道?” 赢庄皱眉,火铳的事情他可没告诉别人,虞怜更不会说出去。 难道是虞起,或者苏虞? “陛下莫怪,臣军队中有工匠,他们看见火药后以为要制造火铳,故而臣才发问。” “纵然火铳威力不强,但臣觉得以后战斗必不可少,所以想先求一批。” 项霸王怕赢庄生气,连忙解释。 “朕可先给一千支。” 一千支,不少了,以大乾现在的技术制造,一支少说花费百两银子,还不算子弹消耗。 “谢陛下!” 如今大乾世面流通的火铳都没有一千支,大多是世家公子的玩物,项霸王本来想弄一百支研究研究,没想到赢庄出手阔绰。 不过一千支,想要制造可要不少工匠,陛下的也有自己的势力啊。 项霸王和岳飛都想到这一点。 “还有事吗?无事可以走了。” 又是一阵耽误,赢庄怕回去晚了,虞怜还等着。 “臣无事。” 项霸王和岳飛伴跪拜道,赢庄点头离开。 “你觉得陛下如何?” 等赢庄消失,项霸王问道。 “德才兼备,勇武双全,恩威并施。” 简短却不凡,很难从岳飛口中听到如此高得的评价。 “比之先帝如何?” 项霸王追问道。 “犹有过之,不过在处理女人方面,陛下可比先帝差远了。” 说完岳飛纵身一跃,于房顶上消失不见。 项霸王愣了片刻,没想到铁疙瘩也会开玩笑,看来心结褪了不少,难道对陛下有信心? 当年岳飛也是京都一等一的公子哥,可去了江浙一趟,成就剿匪将军威名后就成了冰块。 心结未了意难平。 冷宫入口,早有准备的赢庄踏入,轻叩门扉,半晌才被打开。 丫鬟依旧面若冷霜,却看的出疲倦,想来是睡下后被赢庄吵醒。 “今日有事耽搁,来晚了。” 赢庄客气的解释一句,想要和冷清秋搞好关系,身边的婢女也不能放过。 “小姐已经歇息了,你走吧。” 深更半夜,古代女人可不兴夜宵这一套。 赢庄也乐得清闲,今天他也累着了,刚想离开,内宅传来声音。 “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 语气清冷缥缈,是冷清秋无疑。 丫鬟不语,侧身让路,赢庄走进内宅,没有灯光,很黑,唯一可见的就是用白色薄纱遮住的大床。 咱就说这环境,你不遮也看不见呐。 心里吐槽一句,赢庄摸黑找了椅子坐下。 “小姐想听什么?” “听说今日是玄武营和白虎营军演,你和我讲讲结果如何。” 床榻上传来冷清秋的声音。 赢庄好奇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 这娘们不会什么都没穿吧? “咳咳,要说今日军演,那叫一个精彩。” “玄武营据守阵地,防的是密不透风,白虎营冲锋陷阵,攻的叫疾风骤雨....” 赢庄像说书先生般讲的绘声绘色,前世他可给人讲了不少历史故事,这些都是小意思。 一说便是大半个时辰,赢庄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准备喝两口,打开一看发现是空的。 好家伙,一口水都不给喝,真就白嫖。 强忍着嗓子的干痛,赢庄省略了不少细节,迅速的说完了后边的话。 “讲的不错,不过以你的身份,应该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难道你亲眼看见了?” 冷清秋发问。 赢庄呼吸一滞,刚刚讲的太兴奋,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太监,区区太监,怎么有资格看军演比斗。 “回小姐,奴才有幸随陛下上了山,所以才看见了这些。” 无奈,强行扯了理由。 冷清秋也没说什么,房间中陷入寂静,赢庄又等了片刻觉得坐立难安,起身告辞。 “呼,这娘们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以后说话得小心,我现在是太监,是太监。” “呸,我暂时是太监。” 赢庄暗示着自己,心有余悸的回到了坤宁宫。 冷清秋的心思,他看不透,生怕暴露身份,被一刀咔嚓了。 如鬼魅般的女人,看起来懂点功夫,还有身边的丫鬟也不简单。 “陛下今日竟然没做饭,怎么?失宠了?” 房间中,苏媚儿收拾着热水,调侃道。 “哼,朕懒得和你做口舌之争。” 赢庄冷言道, 直接走向浴盆。 今日也累了,大太阳底下晒着出了一身汗,洗个澡也不错。 刚躺进浴盆,苏媚儿的小手帮忙按摩着,酥酥麻麻的让赢庄完全放松。 这女人,当皇后倒也合适,有心计,有胆识,可惜老想着给我戴绿帽子。 赢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危险想法。 第91章 长春宫内将军诺 回到乾清宫,虞怜果然没睡,随意的聊了两句,困顿的赢庄抱着美人睡下。 最近没什么要他操心的,倒是宁慈这段时间恐怕有得忙活了。 幕后之人,白虎营,玄武营,想睡觉,对于更年期的女人来说不可能。 翌日,宁慈以昨日劳累为理由取消早朝,赢庄舒展着身子到了御书房,司马桀早已等候多时。 外面太监换了一批,负责监视的已经调走,西厂现在忙翻了天,抽调不出人手。 “太傅大人心情甚好啊。” 看着老脸笑出了褶子的司马桀,赢庄调侃道。 “陛下心情也不错。” 司马桀回了一句。 “粤洲海外船只有消息了吗?” “暂无消息,不过已经让附近渔民打探,若再次出现,说不定还能接触上。” 司马桀好奇,赢庄为什么对粤洲的不明船只如此关心,就算是敌国也不需要害怕,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厉害昨天大家都见识了,让人叹为观止,大开眼界。 他不知道强悍的白虎营和玄武营在热武器的枪口下,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任你再强悍,哪怕铜皮铁骨,也挡不住子弹的清扫,坦克的碾压。 “和坤如何了?” “伤势已经恢复,行动可以自如,陛下要做安排吗?” 司马桀眼中激动。 和坤回归朝堂之日,就是他们反击之时。 到时候项霸王投诚,做事不用畏首畏尾,可以与宁慈对抗。 “近日我和他谈谈,原本的计划有所调动,太后草木皆兵,我不能露出马脚。” 司马桀没有反对,心里明白了赢庄暂时不想暴露,幕后之人身份未明,不到三足鼎立的时候。 “算算时间,狄仁秋也快回来了,陛下有何安排需要尽早,免得兵部尚书的位置被人抢了去。” “无妨,太后无人可用,朕不担心。” “朕倒是担心岳飛和项霸王会不会背叛。” 不同于司马桀,两个统帅手下足有五万人,不管再怎么坚定,重金许诺,利益相诱,都有可能叛变。 司马桀笑了,老脸如同绽放的菊花,看的赢庄有些犯怵。 不会老年痴呆犯了吧? “陛下,昨夜项霸王和岳飛找过我,说让您别担心,他们知道分寸。” “大乾疆土,当由男儿操持,他们被宁慈管着,不爽很久了。” 两名统帅把赢庄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难怪司马桀发笑。 原来在笑岳飛和项霸王的神机妙算。 “咳咳,如此甚好,甚好。” “有劳太傅大人转告,事成之后,朕不会亏待他们。” 赢庄尴尬笑笑,司马桀也不揭穿,两人接着聊着朝堂的局势,盘算着后边的计划。 长春宫内。 岳飛和项霸王在外候着。 赵郜站在门前默不作声。 一大早,他们就被宁慈召见,虽有预料,但也没想到会这么急。 西厂不可能探查出问题,毕竟他们没做过亏心事,幕后之人有所耳闻,但从来没有接触过,不过也有可能接触了并不知晓。 “二位,请!” 赵郜躬身示意可以进去,岳飛和项霸王交出了武器径直而入。 反正宁慈不敢动手,没什么好怕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到长春宫,随处可见的名贵之物让他们感慨宁慈的奢侈,颇有乡下人到了城里的惊叹,同时为大乾感到悲哀。 先帝去世几年,国库都被宁慈挥霍,若不是赢庄异军突起,大乾早晚亡国。 骄奢淫逸,向来是亡国之征兆,女子当权,更容易肆意妄为。 八仙桌上,早点精致飘香,十几种糕点摆放罗列,还有面食和米饭等,一顿早饭抵得上军中所有士兵一日的餐食,看的两人眉头直皱。 宁慈穿着宫袍坐在主位。 “自从先帝去世,咱们也许久没聚过,坐吧。” 上来便是感情牌。 两人未有言语,齐齐坐下,却未动桌上食物。 看着膈应,吃着更是反胃。 “太后召见,不知所为何事?昨日军演结束,残局还需收拾,我们要早些回去。” 岳飛客客气气,项霸王倒是昂着脑袋模样不爽。 “白虎营和玄武营勇武,哀家甚是喜悦,但更多的是忧虑。” “先帝在世时,四营齐心协力,无物不可破,无敌不可斩,可如今却分崩离析,各有各的心思。” “哀家知道你们不满妇人掌权,可我不掌权有什么办法?陛下昏庸,让他处理朝政恐怕更是乱成一锅粥,哀家也是被逼无奈。” 宁慈说的句句悲切,仿佛她是受害者,要不是知道她当年为了夺权,故意虐待赢庄,让赢庄心灰意冷,他们差点要相信了。 幸好陛下幡然悔悟,否则以宁慈的挥霍,大乾时日不多。 “难道陛下德才兼备,您就能安心了?” 项霸王呲笑一声,冷言说道。 他实在忍不了老寡妇的惺惺作态。 岳飛微微皱眉,害怕因为项霸王的冲动而让赢庄暴露。 “当年之事,我确实有错,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无人主管大局,哀家只能操持着,还望二位支持。” “往后军饷哀家一碗水端平,和青龙营发放相同数量,绝不拖欠。” 宁慈抛出了橄榄枝。 “太后是在担心我等与幕后之人联合,伙同祸乱大乾朝纲吗?” 岳飛直接开口。 哪怕以他的心性,也不愿坐在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多时,这些钱都是士兵们用命换来的,坐的时间长了,膈应的慌。 宁慈愣了愣,没想到岳飛这么直接,随后点了点头。 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小心思都看的明明白白,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等自是不满你掌管朝堂,但也绝无祸乱朝纲之意,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不是先帝嫡出,我等必将诛之,这一点玄武营可以保证。” 岳飛说道。 “白虎营同样。” 反正赢庄是嫡系,项霸王也无所谓。 宁慈长舒一口气。 她虽看不起武夫,但是没有政客的勾心斗角,有些话还是能相信的。 尤其是岳飛和项霸王都有着江湖义气,轻易不承诺,一诺重千斤。 “如此哀家就放心了,前几年克扣的军饷,一共两千万,明日便送到二位营中,就当是哀家的赔礼。” 反正两千万是清缴军演赌约来的,给出去宁慈也不心疼。 “谢太后。” 有钱不拿白不拿,过惯了穷苦日子,也是该让弟兄们吃肉喝酒了,两人抱拳拜道。 “岳统帅,当年冷清秋入宫,是哀家做的不妥当,让他受了委屈。” “你若愿意,哀家愿送她出宫,给她找个好人家,就当是赔罪。” 提起冷清秋,哪怕岳飛有面瘫潜质,依旧流露出几分动容之色。 冷清秋是他的软肋,亦是他的逆鳞。 第92章 东宫太子利相诱 “多谢太后关心,清秋既然入宫,那便是她的福分,再出去会惹人非议。” 皇帝的女人,哪怕是完璧之身,也没几个人敢要。 何况宁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软肋,放出去找个好人家?这种鬼话傻子都不信。 无非是换一个人监视,冷清秋在宫中,赢庄不会对她不利,至少安全无忧。 放出去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儿,天生体弱多病受不了苦。 “恩,既然如此,那哀家便不提了。” 宁慈没再此事,项霸王和岳飛往外面走去。 临近门口,岳飛突然回头。 “太后,既然您关心清秋,不如将她从冷宫放出来,也算给我个面子,毕竟刚入宫就关了两年,臣心中还是有不小的怨气。” 岳飛说完径直离开,宁慈眸光闪烁。 这个岳飛,还真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不过放出来也无妨,后宫有她压着,翻不起风浪。 “把虞贵妃和皇后叫过来,哀家有事相商。” 宁慈唤来赵郜,下了命令。 乾清宫内,虞怜皱着眉头。 军演刚刚结束,她怎么受了召见?难道太后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 赢庄不在,她没有人能商量,只能去了见招拆招。 坤宁宫内,受到召见的苏媚儿同样疑惑。 等到了长春宫,虞怜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苏媚儿松了口气,她们没有暴露,宁慈不会一同盘问两人。 苏媚儿也稍稍放心。 “虞贵妃伤势如何?” 宁慈冷漠问道。 “谢太后关心,血痂已经慢慢脱落,不久后便可痊愈,只是会留些伤疤。” 虞怜答道。 “天杀的刺客,竟不懂怜香惜玉,哀家已命人寻找祛疤奇药,定会让你伤口如初。” 老寡妇装模作样的话没让虞怜放在心上,指望太后干正事,银子准备好了吗? “谢太后!” 虞怜虚与委蛇,坐到了宁慈右侧。 “今日召你二人前来,属实有些唐突,不过也确实有事。” “苏媚儿入宫几年,侍奉庄儿左右,可多年来未有子嗣,哀家心忧。” “你最近独得恩宠,更是被陛下奉若明珠宝玉,也要多多努力。” “你们也都知道,庄儿身体不佳,万一出了意外,赢家也没留个后人,别的王爷恐怕要趁机作乱,到时候大乾经不起折腾。” 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就是“催生。” “谁先生下龙子,哀家做主许他太子之位,你们可要放在心上。” 太子! 自古后宫争权,不就是为了东宫之位,宁慈自觉给的筹码够大。 虞怜和苏媚儿对视,眼中藏着凶横。 这都是做给宁慈看的,总不能在利益面前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模样,何况两人明面上本就有仇怨。 “今早岳飛和项霸王来过。” 宁慈满意现在的效果,又缓缓说道。 虞怜和苏媚儿连忙低眉,仔细聆听。 “军中的事情,就不与你们说道,毕竟你们也听不懂,就说岳飛,仗着玄武营威武,要挟哀家放了冷清秋。” “入了宫的女人岂是说放就放的?可奈何岳飛势仗着军权逼迫,哀家不得已,只能妥协退步,将以下犯上的冷清秋从冷宫中放出来。” “非但要放出来,还要将其升为贵妃,以安抚岳飛,你们可别有其他心思。” 虞怜和苏媚儿连忙诚惶诚恐说着不敢之类的话,心里却明白是宁慈的胡编乱造。 以岳飛的性子,怎么可能说这种话,要逼宫早就逼宫了,不会等冷清秋入了冷宫两年才逼迫。 太后又在谋划什么? 二女心中各有思量,宁慈能掌权,也是有手段的,只是最近几年过于安逸,所以忘了她当年的叱咤威风。 “冷清秋也是一等一的绝色,虽不及你们,但气质过犹不及,怕就怕我那昏庸的儿子被勾引,与岳飛同流合污,到时候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呐。” “万一她再生下龙子,以庄儿善良的性子,太子之位恐怕不能给你们了。” 宁慈哭着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仿佛冷清秋是祸国殃民的祸害。 虞怜和苏媚儿心里和明镜儿似的。 “太后,我和虞妹妹必定好好劝说陛下,一旦陛下有异,定会如实禀告。” 苏媚儿拉着虞怜的手表决着心意。 反应过来的虞怜也连忙点头。 说了这么多,宁慈不就是想让她们联合打压冷清秋吗? 倒是符合太后的手段。 见苏媚儿上道,宁慈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懂事,哀家也能放心,最近朝中不太平,后宫暂时交给你们,赵郜,要听皇后和虞贵妃的话,知道了吗?” 赵郜连忙跪拜称是,心中苦涩。 他不想服侍赢庄啊,动辄就要挨巴掌,扛不住啊。 苏媚儿和虞怜也紧接着跪拜,说着“谢太后信任”之类的话。 见苏媚儿和虞怜机灵,宁慈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寒暄几句,送走了二女。 二女离开,相视一笑,太后真的糊涂了,竟然把后宫交给她们打点,不做点什么真是亏待了信任。 苏府。 苏明来回踱步,满头大汗。 白虎营和玄武营之威,他看在眼里,怕在心里。 暂不知背后那位的底牌,不知道能否对抗两营的威猛。 “如何了?” 送菜贩子将车拉入府中,菜坛子里面钻出一名白衣书生。 “大人已经知道,命你无需担忧,他自会交涉。” “白虎营和玄武营虽强,但也不是不可破之,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一旦百姓怨声载道,任其有千军万马,也不过草芥蝼蚁。” 书生本事安慰的一番话,反而让苏明更加担忧。 以前幕后那位,从来都是高傲的很,哪怕拉拢他时,言语中透露的都是自豪,如今却用交涉二字,在苏明看来已然落了下风。 “臣知道了,静候大人佳音,近日我回去拜访项霸王,还请大人给点东西打点。” 苏明说道。 秦晖死了,但是之前好歹和项霸王混了眼熟,有了登门拜访的理由。 “大人说了,拉拢项霸王和岳飛的钱资,不管多少都给。” “就算不能成为自己人,也一定不能是敌人!” 书生说完,再次钻入菜坛子里面。 看着远去的马车,苏明悠悠的叹了口气。 以前跟着那位雄心壮志,信心满满,可近日接连打击,却让人垂头丧气,斗志全无。 还是司马桀聪明,一心为国,哪头都不得罪,就算那位大人上位成功,太傅之位,也会给司马桀留着。 可惜上了贼船,只能跟着妖风走,下去便是粉身碎骨的无尽深渊。 第93章 父慈女孝恩义情 “你怎么来了?” “不去伺候母后,来我这里作甚?皮痒了?” 看见赵郜跟在虞怜后面,赢庄乐了,撒气桶来了,最近正好有些手痒,这不就来事了吗。 赵郜吓得身子抖了抖,他还没做什么呢,陛下就找茬了,以后日子难过啊。 “陛下,太后近日操持政事,无心管理后宫,交由我和皇后主持。” “赵公公便一同跟了我和皇后,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做便是,免得我们还要亲自下令。” 虞怜恰逢其事的解释让赵郜松了口气。 还好,虞贵妃是帮他的。 “既然如此,狗奴才,你怎么不去找皇后,非得搅扰我和怜儿的雅兴,诚心的吗?” 赢庄双眼一瞪,扬手做势要打,吓得赵郜腿脚哆嗦摔倒在地。 “奴才这就走,这就走。” 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哪儿还有太监总管的风范,看的虞怜忍不住发笑。 “哼,跑的倒是挺快。” 赢庄不满嘟囔一句,往外扫了一眼,太监宫女都不敢与之对视,低下了头。 很满意现在的效果,赢庄拉着虞怜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太后说了什么?” 虞怜巨细无遗的描述了几人的对话,赢庄冷笑道。 “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看来她也怕了。” “不过也好,让她害怕,才会觉得手下无人,介时和坤回归合情合理,也能趁着她满门心思都在项霸王和岳飛身上时,做些别的事情。” 虞怜点点头,随后欲言又止。 “无妨,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 赢庄轻抚秀发。 “陛下,这会不会是太后的计谋?” “放心吧,她不敢,朕倒是担心冷清秋出了冷宫,发现了朕的身份,该如何再去见她。” 以冷清秋的个性,知道他是皇帝以后,恐怕会闭门不见,何谈劝她开口叫岳飛一声父亲。 “容臣妾想想,说不定有办法。” 虞怜眉头紧皱,想了半天觉得是死局,赢庄也没指望能想出来。 “朕不信任苏媚儿,和她只是合作关系,既然你们二人同掌后宫,你安排我出去一趟,我要见和坤。” 是时候见见和坤了,总不能一直以幕后之人的身份相处,虽然神秘让人恐惧,但也会让人不踏实,让人不信任。 “陛下要出宫?这可不行,臣妾做不到。” 虞怜一口回绝。 皇宫守卫森严,岂是能轻易进出的,根本不可能。 “你通知司马桀,让他安排人,在坤宁宫把我带出去,你只需要把坤宁宫到皇宫外面沿途的太监宫女撤走就行。” 想到来去自如的两位飞贼将军,赢庄已经做好了计划。 禁军虽多,但也是巡逻防守,护在皇宫重地,知道守卫图后很容易躲过。 最麻烦的是太监宫女,一旦被发现,对方尖锐的嗓子足以引来成群的好事者,就像是闻见血腥味的丧尸,一茬接着一茬。 “这...好吧,陛下注意安全。” 虞怜执拗不过,点头答应,心里担忧。 赢庄安抚几句,倒也没害怕。 开玩笑,有岳飛保护,怎么可能出事。 至于为什么不是项霸王,因为项霸王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贪官和坤,真期待啊。 第一次挖墙脚,赢庄不免有些激动。 正午过后,众人刚用过午膳准备休息时,两道圣令从长春宫发出。 一道是白虎营和玄武营军演有功,赏白银千万两,往后军饷以最高规格发放。 一道是冷清秋即刻从冷宫放出,册封贵妃之位。 前一道,百官纷纷猜测是不是项霸王和岳飛被宁慈拉拢,其中最为担忧的就是苏明和其同党,有种四营合一,天下无人可撼其锋芒的无奈感。 先帝当年,凭着四营攘外安内,闯下绝世威名。 后一道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冷清秋是谁,于是纷纷暗中打探,岳飛当年之事便被挖了出来,更坐实了玄武营投靠宁慈的事情。 不过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冷清秋领了旨,也受了贵妃调令,却不愿搬出冷宫,说是住习惯了,舍不得。 岳飛脾气古怪,女儿更是如此,不愧是一家人。 苏府。 苏明身前,身穿大红宫袍的妩媚女子喝着茶水。 “最近宫里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你怎么不通报!” 苏明冷言发问。 “父亲真是说笑,谁不知道后宫之中,太后说了算,我一个小小的皇后,怎么会知晓大事?” “何况最近风头严的紧,父亲您又是被怀疑的对象,说不定现在就被监视着,我又怎么敢贸然见你。” 狐媚子戏谑的说着挑衅的话,苏明气的眉头青筋直冒。 “虞怜是怎么回事?” “冷清秋又是怎么回事?” “以你的姿色,怎么会连昏庸的赢庄都搞不定,他不是最迷恋你吗?怎么掉转了心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位大事未成,我们不可能放过你。” 苏明好半晌才回过气,冷声训斥,仿佛面前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低贱的仆人。 苏媚儿默不作声,脸上是收敛不住的讥讽笑容。 到现在还没发现赢庄的问题,还以为是昏庸的皇帝,呵,可笑。 真期望赢庄揭开真相的那一刻,他们的表情会有多么的精彩。 “我听说了,太后欲立太子,如今你地位受到威胁,若是能怀有身孕,不管是男是女,定能保住皇后之位。” “懂了吗?” 苏明盯着苏媚儿,用命令的口气吩咐。 “父亲真是说笑,陛下不宠幸,我又怎么会有身孕。” 苏媚儿眼眸闪烁,不忍,纠结,决然的矛盾情绪混合,让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凄惨无奈,却被苏明忽略。 “我记得你研制的熏香,可有不小的妙用,还有,就算陛下不宠幸你,也不妨碍你有身孕,想来太后也不在意。” “贪图你身子的大官可不少,他们不介意尝尝皇后的滋味,免得白白便宜了废物陛下。” 阴冷的声音让苏媚儿彻底心寒。 身为父亲,竟要她如风尘女子般侍奉别的男人,还有背后那位竟也如此狠心,半点不顾往日情分。 深吸几口气,擦了擦眼角将要溢出的泪水,苏媚儿起身。 “父亲所言,女儿皆会照做,还请您记住,事情终了之日,便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我做这些,全是为了还清您生我养我的恩德。” 说罢,苏媚儿收敛心神,装作无事的往外走去。 外面还有西厂的探子,不能被瞧出异样。 “站住!” 苏明言语发冷。 “别忘了冷清秋,那位想试试传说中的冰美人,是否真的冷若寒霜。” 第94章 夜出皇宫见尚书 “好!” 苏媚儿心底最后的期盼湮灭,如同天空微弱的星光被乌云遮掩,黑暗一片。 父亲绝情,背后那位无义,她都认了。 刁难冷清秋,而后出面英雄救美,和当年对付虞怜如出一辙。 谁料到虞怜对赢庄死心塌地,否则以虞家的财产,大乾早就易主。 看着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苏明讥笑的咽了咽口水。 不过是收养的继女,当年做童养媳养着,谁知道姿色越发出众,尤其是天生魅惑的本事更是一绝,被那位选中送入了宫中。 还真以为是亲生女儿,可笑! 如果苏媚儿依旧执迷不悟,他不介意亲自给赢庄戴一顶绿帽子。 皇后的滋味,他也想尝尝。 入夜。 坤宁宫外,传来了赢庄的声音。 “狗腿子,怎么朕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皮痒了?” 赵郜要崩溃了。 “不是陛下您让我伺候皇后吗?” “你还敢顶嘴?滚!” 抬手就是一巴掌,赵郜捂着脸跑开,发誓见着赢庄就离远点,免得挨打。 昏庸皇帝明显不想看见他。 推门,狐媚子半红着脸颊发呆,桌上放着好几壶空酒。 “呦,今儿个兴致不错,怎么,想和朕生龙子,想做太后?” 赢庄坐下调侃,打量着苏媚儿。 一如既往的媚,媚的人心神荡漾,醉酒之后更显妩媚之姿,单是看了一眼,某些地方就高竖旗帜。 不过半醉之后,媚态中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娇憨,或许这才是她本来面貌。 “臣妾倒是想,不知陛下可否愿意?” 狐媚子起身坐在了赢庄身上,双手环抱着赢庄的脖子,胸前的大片雪白差点晃瞎了眼睛,某些地方传来的触感让赢庄几近暴走,尤其是酒香夹杂着体香,像是勾人的毒药,谁闻了都迷糊。 “今日朕还有事,改日再宠幸你。” 赢庄连忙起身,在苏媚儿翘臀上拍了一巴掌,装作轻挑离开,却在回味手中触感。 舒服啊! 苏媚儿娇嗔的叫了一声,让赢庄心生荡漾,连忙加快了脚步,生怕忍不住诱惑化身为狼。 坤宁宫以后得改名了,要叫盘丝洞,能把男人死死的盘住。 门外,虞起等着,身旁脱下了黑甲的岳飛站在一旁。 “陛下,臣还没打算投靠,您就把我当苦力用了?” 岳飛说道。 “岳统帅莫恼,朕手下实在无人可用,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赢庄赔笑,没办法,兵权在人家手里握着呢,他哪儿敢说不是。 岳飛也不是耍嘴皮子的人,拧起赢庄,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提溜着赢庄跳到房顶上,然后又一跃而下,在各处腾转挪移,躲过监视。 “这就是轻功吗?真刺激。” “不行了,我要吐了,真要吐了!” 赢庄拍着岳飛的手臂,示意对方停下。 谁知岳飛不但没停,反而更快了。 赢庄硬生生的憋着恶心被带到了宫外,吐了好半天后倒在地上歇息片刻才缓过气。 “陛下,您吐在宫里万一被发现了,从吐的东西,不难猜到出您的身份。” 还没等赢庄开口,岳飛先堵住了他的嘴。 赢庄愣了半天没说话,不知道怎么反驳。 皇帝吃的食物,自然和旁人不一样,残渣之中能看到名贵食材,猜出对应身份轻而易举。 以后要出宫,绝对不吃晚饭,午饭也不吃,有心里阴影了。 赢庄扶着墙角起身,那模样像极了从花楼出来被掏空身子的花客。 “陛下跟着,我带路。” 皇宫外面防守松懈不少,岳飛也没打算一直提着赢庄,走在前面十米探查着情况,赢庄忍住打量皇宫外面场景的好奇,警惕着四周。 等扳倒宁慈,出宫的机会多了去,没必要现在冒险。 绕过了九曲十八弯,走过了大小不一,样貌却差不多的府宅门口,赢庄站在了一座没有点灯的府邸门前。 朦胧光亮下,依稀可见“和府”二字,习惯了冷宫的清冷,倒也不觉得渗人。 “末将在外候着,就不进去了。” 说罢,岳飛纵身一跃,隐匿在高树之上。 赢庄叹了口气。 岳飛不想让和坤以为他投靠了自己。 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憨厚将军,也有这么多心眼,反而项霸王倒是直来直去。 轻敲房门,等的焦急的司马桀开了门,看见赢庄松了口气,看见赢庄的衣服脸色怪异。 “完了,忘了换衣服,朕的一世英名要毁了!” 赢庄欲哭无泪。 为了夜行方便,临行前还是换了黑色的太监宫服。 “咳咳,朕一路忐忑,为了不引人瞩目,只能如此。” 赢庄尴尬解释。 司马桀微微点头,连忙转身,可赢庄还是觉得被嘲笑了。 “和大人,人来了。” 内宅门外,司马桀说道。 房门打开,走路还有些不自然的和坤提着灯笼走来。 “陛。。。陛下!” 一声惊呼,灯笼都摔到了地上,要不是司马桀及时捡起,直接就燃了。 “和大人见着我,很意外?” 赢庄嘴角勾笑。 他喜欢看别人惊讶的模样,看知道昏庸皇帝身份后的震惊。 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陛下所为。” 和坤好歹也当过户部尚书,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朝廷可热闹着呢,不止是朕藏在暗中,还有幕后的鼠辈暗中觊觎,不如和大人与我进屋详谈。” “好,还望陛下不要嫌弃寒舍简陋。” 和坤做了请的手势,赢庄走进内宅。 推门,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让赢庄回想起了虞怜受伤后的那段日子,乾清宫内弥漫的也都是这种气味。 司马桀在一旁沏好茶水,等到茶香悠扬,冲散了些许药味后,和坤先开了口。 “陛下想让臣做什么?但凭吩咐,只求您让我享个清净晚年。” “这朝堂,臣看透了,也呆够了。” 和坤感慨说道。 “朕查过你,并无大错,可以放你一马。” 赢庄没给别的许诺,反而让和坤安心,宁慈的大忽悠可一次都没兑现过。 “您要臣做的事,太傅大人都已经转告,臣会照做。” “可臣不懂,怎么做才能重返朝堂。” 和坤自知已是无用之人,对于无用之人,宁慈从来都是不做理会,能留一条命就是幸运,更别提再被重用。 第95章 恩债肉偿软脚帝 “最了解母后的人,应当是和大人才是,为何要问朕?” “什么事都要朕来操持,朕可没那么多的精力。” 赢庄把玩着茶杯,淡然说道。 他想看看和坤能耐如何?若是人才,可以留着重用,若是庸才,等事情终了后,放他衣锦还乡。 “臣不敢妄言。” 和坤低眉。 “陛下不是小气人,你但说无妨。” 司马桀在一旁附和。 和坤看了赢庄一眼。 “世人皆知陛下昏庸,却不知您以昏庸之名,暗中诱导太后做事,依臣之见,您会继续以昏庸名义说着荒唐话,但会在不经意间提点臣的用途,让太后在用人之际再次重用臣。” 赢庄笑了。 难怪能成为宁慈的心腹,果然有几分本事。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确实会在朝堂上以赈灾进度太慢,户部资金审批过慢为由提醒宁慈需要新的户部尚书,借此机会想办法推举和坤。 可现在不一样了,贸然推举,有所防备的宁慈怕会看出什么,他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过度的昏庸,反而会招来怀疑,岳飛就是例子。 “是个好办法,可惜朝堂局势你也看见了,朕不能赌,也不敢赌,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故而这件事,还需和大人亲自去做。” 亲自去? 和坤微微皱眉,不知赢庄何意。 “朕再以旧法子引导太后,很容易招疑,和大人以辞官归乡为由拜访太后,她不会放你走。” 赢庄说道。 “可...” 和坤欲言又止,宁慈脾气捉摸不透,他怕去了,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老命又没了。 “朕可以许诺,保你性命无忧,且若事情不成,赠百万银子,送你回乡,如何?” 赢庄知道和坤在担心什么,万一宁慈真的不按常理出牌,可以请岳飛出面。 让岳飛求情,想来宁慈愿意卖这个人情,至于岳飛会不会答应,不在赢庄的考虑范围。 今日岳飛帮忙,就表明了愿意掺和这件事,否则以面瘫将军的脾气,才懒得做无用的事情。 “谨遵圣令,臣明日就去,还请陛下做好安排。” 进退无路,和坤唯有答应。 不答应能怎么办?说不定当场被赢庄杀了,走到现在这一步,不是同党,便是敌人。 “早点歇息,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赢庄起身离开,司马桀紧随其后。 岳飛从高处纵身跳下,不等赢庄开口,往前方带路走去。 司马桀见怪不怪,赢庄面容苦涩。 得嘞,又得原路返回,还好刚刚没喝茶,否则铁定吐出来。 再次经历了天旋地转,脸色苍白,腿脚发软的赢庄回到了坤宁宫。 虞起站在一旁憋笑,背对着赢庄的肩膀一怂一怂的微微颤抖。 “别笑了,扶朕起来。” 赢庄没好气的说道。 虞起收敛笑容,连忙走过去,从窗户处把人送进了坤宁宫的床榻。 “陛下交给你了。” “恩。” 虞起说完从后窗翻越,苏媚儿看着冒着冷汗的赢庄,嚅嗫着玩味的笑意。 “陛下身子骨可真虚,出去一趟就成了这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你去花楼偷腥,被掏空了身子。” 赢庄闭眼装作假寐,懒得和苏媚儿争辩,对方牙尖嘴利,讨不到好处。 “今日我去见了苏明。” “谈了什么,臣妾不便多言,还望陛下莫怪,不过宁慈身边有那人安插的眼线,今日太后与我和虞贵妃的对话,已被那人知晓,还请陛下早些做好安排。” 眼线! 对方竟然把眼线安插在了宁慈身边。 长春宫里的太监,都是西厂的人,能侍奉在宁慈旁侧,听些隐秘之语,在西厂的地位也不会低。 幕后之人已经打入西厂内部了吗? 难怪能躲过西厂探查,看来我也得有所提防。 “谢谢。” 赢庄诚恳说道。 这条信息至关重要,免得以后被打的措手不及。 能渗透西厂,对方离动手也不远了。 宁慈手下势力当中,就属西厂最为严密,管理最为严格,也最得信任,如今连西厂都已沦陷,青龙营和朱雀营更别提安稳。 “你我是交易,陛下无须道谢,若觉得心有亏欠,不如做些补偿。” 苏媚儿调侃着赢庄。 “怎么补偿?肉偿?” 堂堂皇帝,当然不甘示弱,当场怼了回去,怼完才发现气氛不对,狐媚子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贪婪。 这娘们想吸我阳气! “臣妾倒是想肉偿,奈何陛下身子骨也经受不住,算了吧,臣妾大发慈悲,放您一马。” 听着那玩味的语气,看着那戏谑的笑容,赢庄要是还不知道被耍了,真是丢了穿越者的脸。 早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到时候可别求饶! 赢庄扫了一眼丰腴又性感的狐媚子,等虞怜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女人。 苏媚儿也知道不能说的太过火,不再调侃,命人找了些糕点餐食放在桌上,她走到一旁研制着熏香。 赢庄胡乱的吃了几口填饱肚子,没打招呼翻窗而出,准备去见冷清秋。 想要攻略冰山美人,就得找机会将对方慢慢融化,当然也可以尝试霸王硬上弓,前提是能承受玄武营五万铁甲军的怒火。 冷宫道路幽长,走过几次的赢庄倒不觉得阴森,反而在炎炎夏日透着几分清凉。 原本漆黑的府邸挂上了白灯笼,烛光如皎月般倾泻而下,照亮了一方光明。 还没敲门,门就被打开。 “请吧。” 丫鬟指了指厨房。 得嘞,真成了厨子。 吐槽一句,赢庄尽职尽责的往厨房走,熟练的烧火做饭,丫鬟在一旁帮衬,看上去真像伺候主子的仆人。 大半个时辰的忙碌之后,赢庄看着三菜一汤擦了擦汗。 “做好了,给小姐送去吧。” 赢庄说罢准备离开,饭做好了,他也该走了。 “小姐有事问你。” 丫鬟叫住了他。 有事? 和岳飛有关?看来这娘们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她父亲。 端着菜盘子跟着丫鬟一起进了内宅,清冷美人一席白衣坐在桌前,碗筷准备好,活像等待着主人投喂的宠物。 放下菜肴,赢庄坐到了冷清秋对面,还没捂热屁股,就听见清冷美人开了口。 “我让你坐了吗?” 第96章 拜见太后设暗局 清冷之语传入耳中,如同寒冬腊月的凉风,带着透骨的冷意,让赢庄忍不住站了起来。 太吓人了,这娘们有毒吧,比老寡妇还吓人! “坐吧。” 刚站起来的赢庄,又听见了命令的话,身体不听使唤的坐了下去。 这娘们在逗我! 先是苏媚儿,然后是冷清秋,赢庄怀疑回去后会不会被虞怜调侃。 “小姐想问什么?” 赢庄脑袋里预想着接下来的对话,无非是岳飛为什么要把她放出去之类的,已经提前想好了答案。 冷清秋拿起碗筷,边吃边说。 “说说陛下是什么样的人?” 猝不及防,毫无预料,一时间赢庄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当场。 “怎么?你不敢说?” 冷清秋未曾抬头。 “奴才位卑身贱,未曾与陛下有过多接触,不过大家都传言陛下昏庸无道,荒淫无度,乃是千古第一的大昏君。” 外界评价确实如此,至于是不是千古第一,那就有待考究。 “位卑身贱却可在军演之时侍奉帝王左右?呵呵。” 轻笑似寒冰,戳中赢庄心门,让他明白话语中的漏洞已然让对面的清冷美人看出问题。 好家伙,一个个的非得智商这么高吗?当个傻白甜不好吗? 赢庄很是无奈,他身边的女人,哪怕看似呆傻的虞怜也很是机灵,放到现代社会,妥妥的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女青年典范。 还好这是古代,三妻四妾没问题。否则想要偷腥,门都没有。 露出马脚的赢庄不再吭声,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还不如让冷清秋自个儿去猜,应该猜不到他的身份。 “你说,岳统帅既然心疼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放出去,反而让我侍奉废物皇帝。” “以他的性子,只要投靠太后,太后定然会答应微不足道的小条件,毕竟以卑贱贵妃的换玄武营精锐大军,是笔划算买卖。” “难道在他眼中,忠良比女儿还重要?” “就像当年为了功勋,离开了母亲,任由我们母女二人漂泊流离。” 房间中的气氛越发的清冷,染上了几分悲戚,赢庄抬头,从冷清秋脸上看出了茫然。 说到底她才是可怜女人。 自幼无父,母亲一把拉扯长大,本以为长大后能过平静日子,又被牵连党派斗争之中入了皇宫,遭了打压进了冷宫关了两年。 这一切都是因岳飛而起,说不恨,是不可能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赢庄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劝导。 “或许,岳统帅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你们毕竟是父女,不如当面谈谈。” 片刻之后,赢庄说道。 “没什么好谈,告诉他,要么辞去玄武营统帅之职,去母亲坟前长跪七天,要么以死谢罪,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他。” 哪怕冷清秋说着怨恨的话,语气依旧没有波澜。 赢庄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这个家庭矛盾调解员,想要搞定冷清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奴才会把话带到,时辰不早了,我再不回去,会惹人怀疑。” 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赢庄起身离开,冷清秋未做阻拦。 等到赢庄离开,丫鬟熄灭了冷宫的灯笼。 “小姐,他有问题,不如我去查查?” “不必了,我查过。” 冷清秋边吃边说,黑暗中,筷子总能准确无误的夹到想吃的东西。 丫鬟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如同雕塑蜡像一动不动。 坤宁宫内,澡盆中的赢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都怪泡的太舒服,睡着了。 “几时了?” “快到子时,看样子虞怜应该睡了,陛下不如到坤宁宫歇息。” 躺在床榻上的苏媚儿边喝着清酒边说道,薄纱罩着妖娆的身段,若隐若现的某些地方撩拨着心弦,赢庄只是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不必了,朕身子虚,还想多活几年。” 赢庄胡乱穿好衣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顿步停下。 “少喝点酒,不开心了拿赵郜撒气便是,没必要糟蹋自己。” 说完离开,留下愣了片刻,随后笑的花枝乱颤流眼泪的苏媚儿。 没想到,关心她的竟然是昏庸的陛下,是她以前最看不起的那个人。 可笑,可叹,可悲。 乾清宫内,灯火熄灭,赢庄轻轻推门。 虞怜难得的没有等他,已经歇息。 “陛下回来了?” 刚躺到床榻,虞怜便问道,声音听不出半点慵懒,不似刚睡醒。 “你没睡?” “睡了,没睡着。” 赢庄偷偷出宫,不回来=她心中担忧,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睡不着还要装睡? 心里疑惑,倒也没问出来,怀抱着美人。 “睡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今晚一切顺利,明日朕便可得一员,不对,两员大将。” 想到和坤回归,项霸王投靠,赢庄那叫一个高兴。 就等狄仁秋回来了。 “嗯。” 虞怜也没多问,乖乖的依偎在赢庄怀里,两人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翌日,长春宫外。 魏忠良走入房中。 “太后,和坤求见。” 和坤? 伤好的挺快。 宁慈放下手中白虎营和玄武营的调查信息,闭眼思考片刻。 “备茶。” 手下正值用人之际,户部尚书位置一直空着,本来是给狄仁秋留着,可谁知秦晖死了。 两个尚书位置,狄仁秋只能坐一个,另一个没了人选,和坤倒是挺合适。 用完的棋子,再利用一次,然后再次废弃,转手说不定还能搜剿出一批银子。 上好的雪顶银尖泡着,满屋茶香,和坤刚进门就闻见。 “陛下真是猜对了。” 他来长春宫次数可不少,别说雪顶银尖这种极品好茶,哪怕白水都未喝上一口。 若不是有事相求,宁慈才不会拿出来招待。 “臣...草民叩见太后。” 和坤例行跪拜,故意改口。 “和大人请起,坐过来谈谈?” 宁慈指了指身旁侧位,泡好的茶水已然放了上去。 和坤听令坐下,未动茶水。 “和大人伤势如何?不如再修养些时日,免得留下病根。” 宁慈惺惺作态,和坤几欲作呕。 “谢太后关心,草民身体无恙,行动虽有所不便,但也不用照顾,此番造访,深感年事已高,又觉不适朝堂,特请愿归乡养老,还望恩准。” “哎,和大人何须妄自菲薄,你的才能哀家可都看在眼里,没有你主持大局,户部最近可都乱成了一锅粥,你要是走了,哀家到哪儿找比你更合适的人当户部尚书?” “还不到解甲归田的时候,哀家不会放你。” 宁慈不做遮掩,和坤暗叹。 太后以为拿捏了陛下,殊不知心思早就被陛下死死的拿捏。 今日所作所为,竟被陛下猜的分毫不差,这朝堂,恐怕真的要易主了。 第97章 宣政殿内和坤归 和坤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只觉入齿柔香,雪顶银尖乃是皇家贡品,哪怕是他都没尝过。 “还请太后恕罪,草民累了,想休息了。” “累了?呵,哀家都没说累,你敢说累?” “和坤,哀家给你面子,所以才和你好好谈,别给脸不要脸,想回家养老,可以,前提是你能找到家在哪里。” 利诱不成,直接威逼,宁慈面色不善,站在身后的魏忠良眼神阴冷。 屠村而已,又不是没做过。 “草民忙碌半生,到头来却落得顽疾,不回去,难道要在宣政殿上被活活打死吗!” 深知宁慈脾气的和坤清楚,现在不能退,随便几句威胁就能忘了当日之仇,容易引起怀疑。 “当日宣政殿,司马桀找到了你的把柄,要算账,你去找他的麻烦。” “不堵住悠悠众口,怎么让人服众,何况你之罪状足以满门抄斩,如今只是挨了板子,还保住了官职,该当知足。” “哀家苦苦相劝,你要依旧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狭长的眼睛透着凶光,和坤心惊,哪怕有赢庄做靠山,宁慈之威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化解的。 “臣,遵旨。” 和坤顺着台阶服软,宁慈满意点头。 “既然答应了,哀家也不会亏待你,送你十万两白银添置些家当,免得府上太寒酸,明日别忘了早朝,户部有些事需要你来打点。” 十万两,打发叫花子呢。 想到赢庄出手就是百万两不带心疼,再看看宁慈这股寒酸劲,和坤觉得自己当年瞎了眼,跟了宁慈这么个小气的主子。 等和坤离开,宁慈看向了魏忠良。 “和坤近日可有异常?” “宫中事情颇多,西厂抽调不出人手监视,只派了两名探子蹲守,并未发现疑处。” 宁慈微微点头,没有多想。 身为最忠心的狗腿子之一,宁慈料定和坤不敢背叛。 “苏明呢?可有异常?” “暂无异常,不过皇后昨日回去了一趟。” 宁慈没有追问。 她不怕苏媚儿捣乱,狐媚子一举一动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不可能背叛。 而苏明的那些事,她也摸的清楚,现在不杀无非是想利用苏家这条线,钓出背后的大鱼。 “查完白虎营和玄武营后,全力追查幕后之人,既然天门暴乱与对方有关,对方定然囤有私兵,不可能查不出问题。” 囤积私兵,就要有大量的粮食,肉食开支,顺着这条线很容易查到,西厂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嗻。” 魏忠良允命,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出确切回答。 “陛下,太傅大人来信了。” 乾清宫内,虞怜拿着纸条。 “怎么说?” “上面写着如您所料。” 赢庄笑了笑,看来明天就能在朝堂看到和坤。 到时候白虎营也终将被拿下。 “哈哈,真是好消息。” “可不是嘛,陛下终于能放心了。” 虞怜由衷的开心,有了兵权,也就有了话语权,面对宁慈的时候,不再那么被动。 “陛下,有件事臣妾要提醒您。” 赢庄点头示意说下去。 “臣妾查了最近几年陛下的就寝情况,除了皇后外,您还在其他地方就寝,可两年来却无一人怀有身孕,臣妾觉得您需要找太医看看。” 说完,虞怜害怕赢庄生气,低头不敢去看。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问题! 赢庄心底狂吼,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夜夜笙歌却无子嗣,说没问题,赢庄都不相信。 “再议吧。” 暂时也没打算要子嗣,赢庄倒也不着急,随口应付了一句。 虞怜见没有挨骂,而且赢庄还有答应的迹象,心里高兴。 陛下终于愿意看病了,得让大哥找找名医,就以二哥的名义,不能泄露陛下的问题。 虞怜心里打着小算盘。 心情大好的赢庄继续画着虞怜看不懂的图纸,在古代战场,火铳杀伤力虽大,但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依旧形成不了有效的威胁,毕竟更换子弹就是个麻烦事,他也没本事造出连发火铳。 手雷便成了最好的选择,一颗下去,只要丢对位置,几十人团灭就是血赚。 虞怜站在一旁专心研墨,没有打扰,上一次的改良火铳让虞起赞不绝口,甚至直言谁拿到火铳,谁就能推翻四营的统治地位。 现在赢庄又在研究新的东西,虞怜更加期待。 时间推移,赢庄伸着懒腰看着画好的图纸。 相比于其他武器,手雷原理简单,制作出来并不麻烦,他只需要给出思路,后续让工匠们去头疼。 “陛下,需要我临摹出来吗?” 赢庄画的东西实在没法看,不临摹根本没人看得懂。 “暂时不了,这只是初稿,等朕完善以后再交给你。” 虞怜点点头,随即安排晚膳,用完晚膳后的赢庄又从坤宁宫溜到冷宫,例行投喂了豢养在冷宫的宠物,回到坤宁宫泡澡按摩,随后到乾清宫睡觉。 这一天天的,真是忙啊。 躺在床上的赢庄忍不住感慨一句,这比穿越前通宵达旦的社畜生活还充实。 这样下去,早晚要秃头,改天让太医开些滋补生发的方子。 赢庄可不想以后的帝王画像上出现一个秃头壮汉。 翌日,被通知了早朝的赢庄知道,和坤要回来了。 他得配合司马桀演戏,让和坤的回归看起来不是那么突兀。 穿戴整齐,习惯了身份的赢庄越发透着帝王之气,看的虞怜小迷妹眼睛里带着星星。 宣政殿内,因为几场风波官员锐减,显得越发空荡。 和坤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站在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他怎么来了?” “贪污巨额银两,不杀也就罢了,竟然还来宣政殿,荒谬!” “我大乾无人了吗?竟然要重用作奸犯科之人。” “太傅大人,你可得做主,免得户部尚书的位置被小人夺去。” .... 内阁和翰林院众人讥讽,悲天悯人。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各有空缺,狄仁秋只能任职一处,他们多方活动,本想在内阁和翰林院中挑出人选担任另外一职,可和坤一旦重返,兵部尚书就成了狄仁秋的位置,内阁和翰林院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可能服气。 “放心,我心中自有决断,今日只要陛下不插手,定要把和坤从宣政殿赶出去。” 司马桀斜眼看着和坤,语气不屑,和坤与之对视,面带冷笑。 知道内幕的项霸王看着两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有多大的生死仇怨,一把老骨头,都是演帝级别的人物啊。 第98章 昏庸陛下恶毒语 朝堂上,众人纷纷到位。 宁慈从珠帘帷幕后走出,坐在龙椅之上。 “既然都到了,早朝开始吧。” 没等赢庄,宁慈直接宣布。 司马桀脸色有些不自然,好家伙,陛下又迟到了。 不行,这习惯可要不得,要改! 赢庄上次迟到,他差点压不住场面,已经有了心里阴影。 “诸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最近朝廷动荡,要做的事可多着。” 宁慈缓缓开口,眼神在翰林院和内阁中扫视。 这两个地方盯着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的位置,和坤回归,最先造反的就是他们,尤其是司马桀。 内阁和翰林院的人看向了司马桀。 要是就这么退朝,相当于默许了和坤的回归,但身为老大的司马桀都不开口,他们也不好站出来。 宁慈不对司马桀下手,不代表不对内阁和翰林院下手,杀鸡儆猴也说不定。 “太后,您是不是有事没说清楚?” 众人眼神下,司马桀上前一步拜道。 “哀家老了,但不糊涂,不至于连事情都记不清楚。” 宁慈冷漠的回了一句。 内阁和翰林院的人果然要出来捣乱,不过宁慈不慌,没有兵权,任他们闹腾也掀不起风浪。 “和坤因贪污而被罚,依照大乾律例当流放边疆,如今重归朝堂不说,依旧手握重权,不合规矩。” “臣以为,若无规矩,则不成方圆,若和坤重归朝堂,臣定当辞去太傅之职,免得进了污浊之地,看见污秽之人,心里不舒服。” 司马桀脱下官帽,做出慷慨就义的架势。 身后翰林院和内阁的不少人也都站了出来照做。 一时间,司马桀身后站了十几人,颇有几分逼宫的架势,可惜都是文官,瘦的骨瘦嶙峋,不成威慑。 狭长的眼睛扫视着司马桀,宁慈心里憋着气。 要不是最近杀了太多人,手下无人可用,她又何必这般憋屈。 和坤回归势在必得,若现在服软,定会被人小瞧丢了面子,幕后之人说不定暗中宣扬,让她威望一落千丈。 “尔等真要与我作对?” 宁慈站了起来,阴寒的声音回荡在宣政殿内,内阁和翰林院的人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太后拿太傅没办法,但是他们,可都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 “谁要与母后作对?” 就在司马桀不知如何作答时,赢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他松了口气。 陛下要不要每次都这么准时,心脏受不了啊。 赢庄踏步而入,站在了宁慈旁边。 “司马桀,又是你!真当大乾没了你这个糟老头子,就要亡国了吗!” 怒目圆睁,昏庸皇帝竟透着几分帝王之气,加上宁慈在旁边虎视眈眈,内阁和翰林院的人心惊胆战。 宁慈还按规矩出牌,他们昏庸的陛下,做事从来都不讲章法,不按套路啊。 “臣只是依规矩办事,自认为无错。” 司马桀抬头直视赢庄,半步不让。 “哪条规矩?给朕废了他!” “以后朕的规矩就是规矩,谁若不服,可以试试。” 昏庸又霸气的话,哪怕司马桀知道是演戏,也气的不轻。 演戏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陛下若执意如此,臣只能辞官归乡。” 司马桀再次拿出杀手锏。 “辞,你今天不辞,朕帮你辞!” “老东西,仗着有点本事威胁母后,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不安生,朕送你一程。” “你...” 司马桀指着赢庄,半晌说不出话,两朝元老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丢脸呐。 和坤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陛下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吗?我是不是跟错了人。 宁慈也扭头不忍去看,赢庄说的话,连她都接受不了。 朝堂百官纷纷低头,生怕被赢庄盯上,连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候一遍。 “怎么?不服?不服有种造反呐,有种把朕从皇位上拉下去,不然朕活一天,你们就得被朕踩在脚下!” 赢庄越说越兴奋,颇有小说反派的恶毒。 司马桀深吸一口气,心里暗示着赢庄是自己人,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你每走一日,朕便杀内阁和翰林院一人,杀完了他们,就杀他们九族,杀完九族,就杀亲朋好友,你一日不回来,朕就多杀一人。” “不是朕心狠手辣,是你那可笑的尊严害了他们。” 小说反派的手段,用到现在刚好合适,百官深吸一口气,觉得背脊发凉。 陛下手段,比太后还狠呐,幸好是太后掌权,否则大乾早晚要被祸害。 宁慈诧异的看了赢庄一眼,他这个废物儿子,别的本事没有,折磨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哪怕司马桀知道一切都是赢庄在说笑,可稍微想想依旧汗毛倒立。 陛下这手段,绝不是一天两天想出来的,不会是为别人准备的吧? “哼,司马桀,朕问你,你还辞吗?还敢辞吗?” 赢庄从高台走下,盯着司马桀嘴角勾着戏谑玩味的笑容。 “臣,不敢。” 司马桀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彻底秧了。 “呵,朕倒是希望你再有骨气点,日子无聊,正好能找人撒撒气。” 赢庄目光不善的打量着内阁和太学府的人,没人敢和昏庸暴虐的皇帝对视。 “都乖乖听话,朕别的本事没有,调教你们的本事可多了去,你们有文人风骨,不怕酷刑,不惧生死,但朕能拿你们的家人朋友开刀。” “再不济,让史官在史书上记上一笔,让你们留下千古恶名。” 没人吭声,赢庄太歹毒了,宁慈手段与之比起来,都是小儿科。 宁慈第一次觉得废物儿子能这么有用,甚是欣慰。 看着大气不敢出的百官,赢庄心里那叫一个舒服。 这就是当昏君的感觉吗? 这就是当反派的感觉吗? 真嚣张,真刺激,真爽啊! 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等宁慈下台,就没有了。 赢庄心里感慨着,第一次觉得主角还没有反派过得潇洒。 “诸位,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朕还等着美人伺候,懒得见你们这群糟老头子。” “对了,司马桀到御书房等我,朕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看看你究竟服不服。” 没人敢站出来,百官第一次觉得赢庄带来的威慑比宁慈更恐怖。 于是早朝就在惴惴不安中结束,内阁和太学殿的人暗自祈祷,太傅大人一定要撑住啊,不然就全完了。 第99章 上门携礼引怀疑 御书房。 太监在外候着,司马桀站在桌前,如同乖巧的学生。 赢庄重重的关了门,并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太监害怕赢庄的手段,连番点头,现在后宫可是归虞怜管着,连赵郜都要乖乖听话。 “太傅大人莫气,朕也是不得已,您息怒,息怒。” 刚关上门,赢庄赔着笑脸说着不是,连忙倒茶递给司马桀。 “哼,陛下也不知道收敛,要不是老头子我心性好,说不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向阎王爷报道。” 接过茶水,司马桀抿了一口,淡淡说道。 他身为太傅,当年是赢庄老师,倒也不算端架子。 “不至于不至于,太傅大人心坚如石,不可撼动,朕这点小手段,怎么可能动摇你的心性。” 赢庄说着恭维的话,哄了司马桀几句。 老狐狸也知道不能太傲娇,顺着台阶下,不再摆脸色。 “陛下召见我,有事相商吗?” 司马桀好奇问道,和坤回归朝堂,和项霸王的赌约是他赢了,应当立刻去见项霸王才对。 “你是急着去拜访项霸王?” 赢庄反问。 “该把白虎营的兵权握过来了,否则老臣心里不安稳。” 司马桀答道。 “不急,再等几日,等项霸王来找我们。” 赢庄嘴角勾笑,想到项霸王气急败坏的模样就有些期待。 急性子的人最受不得等,拖他几天,好好磨磨脾气。 本来项霸王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军演之后和岳飛一起见他,想来是岳飛已经把事情告诉了项霸王。 看不到项霸王震惊模样,戏弄戏弄也好,先去找他,显得急不可耐,谈判时就落了下风。 让项霸王知道他没有依仗,万一狮子大开口又要几千只火铳怎么办,军工烧钱,他穷啊。 司马桀也是人精,稍作提点就明白赢庄心思。 咱这位陛下,心真脏啊,什么鬼点子都有。 “谨遵陛下圣谕。” 司马桀抱拳说道,领了命令,赢庄满意的点点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狄仁秋那边如何?还需多久回来?” “本来三日内便可从天门出发归来,可和坤刚刚回归,臣觉得再等几日为妙。” “那就依你,和坤顺利回归,我们也终于能松口气,都先歇息歇息吧。” 赢庄点点头,这些事不用他操心,司马桀都能办好,他也乐得清闲。 又随便聊了几句,司马桀装作恼怒推门而出,留下破口大骂的赢庄。 白虎营。 项霸王回到营地,意气风发。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司马桀和赢庄唱的一出苦情戏真是精彩。 要不是岳飛早就告诉他实情,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不过赢庄越有谋略,他效忠的也就越安心,要真是昏庸皇帝,他还得考虑要不要反悔。 武夫重情义不假,但也不能带着弟兄们送死啊。 “来人,把我珍藏了十年的极品花雕拿出来,今日备好佳宴,本将军要和贵客喝个痛快!” 贵客?咱们营里什么时候有贵客了? 手下士兵听得迷糊,项霸王脾气暴躁,在宫里不受待见,哪儿来的朋友。 况且以统帅的官职,要被称为贵客,少说也是王爷或者皇上,可营中正值严查,哪个王爷敢来惹麻烦?至于皇上更不可能,统帅最看不起的就是皇上。 心里疑惑,士兵倒也没多想,连忙安排吩咐。 苏府。 苏明穿戴整齐,衣冠发帽皆是崭新,身后几个大箱子装着价值不菲的东西。 和坤回归,趁机好好拉拢,大人让他找同僚,现在便是机会。 之前不拉拢和坤,因为对方忠于宁慈,贸然拉拢定会暴露,说不定直接给宁慈送了人头。 现在不一样,和坤已经被放弃一次,多少会有异心,许以金钱权利,还有几分成功的机会。 被遗弃一次的人,总会留些后路。 “去拜访和大人,恭迎他回归。” 苏明发了命令,几大箱子礼物敲锣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去看望和坤。 他就是故意的,宁慈已经怀疑他的身份,现在过去还能拉和坤下马。 和府外,大门紧闭。 “和大人,我带了些薄礼,特庆祝你身体无恙,重回朝堂,此番绝处逢生,往后更是再进一步,封侯列爵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明在外面不顾形象的大喊,附近府邸的人都能听见,不少人站出来看热闹。 和坤回归本是好事,可上次被宁慈遗弃,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暂时得到重用,在没有得知确切消息前,谁都不愿拿着银子白白送人。 最近宁慈搜刮的厉害,能省一点是一点,拜访一品大官带的东西可不能太廉价,都是要面子的人。 府门依旧紧闭,没有打开的迹象,外面锣鼓喧天不可能没听见,和坤明显不想见人。 “和大人,一朝得宠,就不见老朋友了?想当日你我还把酒言欢,往日情分都忘了?” 苏明再次喊道,这次门开了,可惜出来的不是和坤,只是府上的管家。 “苏大人,大人伤势未愈需要静养,还请不要高声喧哗。” 管家一番话,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发笑。 热脸贴了冷屁股,苏明这次脸丢大了。 “是我考虑不周,既要静养,老夫就不再唠扰,还请转告和大人,伤好之后务必来府上一聚会,老夫定盛情款待。” 苏明知道强求不得,也没打算硬闯,好事多磨,和坤现在对谁都不信任,要慢慢拉近关系。 “苏大人,您的东西忘带了。” 眼看苏明要离开,管家指了指三个大箱子。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和大人不要嫌弃。” 苏明说完就走,完全不给推辞的机会。 外面看戏的大官们倒是好奇和坤会怎么处理,收,肯定会引宁慈怀疑,苏明可是西厂的重点监视对象。 不收,送回去,会让宁慈觉得作秀,还是会怀疑。 只要苏明登门拜访,就会让草木皆兵的宁慈警惕。 众人不禁感慨,苏明这步棋走的妙啊,送一趟礼物,就能拉和坤下水,达到目的。 感慨之余,和府门被打开,驻着拐杖的和坤身穿官服,踏上了门外的马车。 府中冲出众多仆从,抬起箱子随着马车而去,留下阵阵烟尘和好奇的大官们。 第100章 豪宴美酒等空楼 长春宫门口,三个大箱子正正当当的放着。 “麻烦通告一声,和坤求见。” “太后说了,和大人拜访,直接进就是,无须通报查验。不过您的东西还是放在外面,我们搜要查搜查。” 太监带着谄媚笑脸,再次重用和坤,宁慈心里也有亏欠,多了些特权。 和坤微微点头,径直而入,宁慈正在院子里听曲看戏,悠哉乐哉。 白虎营和玄武营探查临近结束,到现在都没查出问题,大概率没有问题。 幕后之人也找到了蛛丝马迹,顺着探查即可,她只需要等消息。 在宁慈看来,一切都在往平静的方向发展,她无须多虑。 “和大人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言下之意,没有要紧事别打扰我看戏。 和坤拱拳一拜。 “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苏明送了贺礼,臣收了不合适,特地给您送来。” 以前和坤贪财,现在也贪,可他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苏明的钱要是拿了,还是得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恩,哀家知道了。” 宁慈微微点头,没有拒绝。 到手的银子送出去,没门!至于会不会伤了和坤的心,她不在意。 一条狗而已,把主子哄高兴了给点汤喝,哄不高兴连碗都给你砸烂,要不是留着还有看家护院之用,直接杀了炖狗肉。 和坤早有预料,倒也没有失望,抱拳离开。 苏明府上,管家通告着后续,在得知钱都被送到皇宫以后,不怒反喜。 和坤这次总得死心了,宁慈就是喂不饱的饿狼,再怎么阿谀奉承,吃的时候也不会念及半点情分。 以后拉拢,可就方便太多。 “走吧,带上好酒,去白虎营找项统帅。” 一身官服穿在身,苏明也懒得换,直奔白虎营而去。 拉拢项霸王是那位大人吩咐的重要事情,就算不能拉拢,也不能敌对。 白虎营当日之威,让人心生忌惮。 白虎营中,项霸王等到晌午都没人,一桌子美食都已经冰凉。 司马桀什么情况?竟敢不来见我,难道白虎营不重要? 不可能,四营之中,就属我白虎营最为勇武,怎么可能不重要。 可是重要,为什么现在还不来,和坤回归,赌约已成,他应该迫不及待的见我才对。 迟迟等不来,项霸王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 “大人,苏明求见。” 苏明? 他来干什么? “请!” 摸不清对方来路,项霸王也不好拒绝。 苏明掀帘而入,看见满桌酒菜愣了片刻。 难道项霸王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我要来,特地备了酒菜? “苏大人正午造访,不知何事?” 洪亮的声音在苏明耳边响起,将思绪拉回。 “前些日子我和秦晖探查白虎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项统帅海涵,今日特带美酒谢罪,不成敬意。” 说着,苏明让人把十坛子美酒搬进了屋子,还没开盖,就已经是满屋香气。 “苏大人客气了。” 项霸王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苏明等了片刻,没有后续的话。 不是等我?那这一桌子饭菜等谁? 白虎营素来营风朴素节俭,这么大一桌子菜,恐怕是过年才有的待遇。 “项统帅不欢迎,那我也不再唠扰,只是这一桌子菜,不知道要便宜了谁。” 谁都知道莽夫将军的脾气,越是拐弯抹角,越不招喜欢,苏明索性直接问了。 “与你何干?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项霸王眉头一皱,似有不悦。 本就憋着一股气,苏明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膈应人嘛。 苏明也知道惹了项霸王不高兴,不再多言,连忙告退。 再待下去,就怕项霸王把他吊起来打。 刚出白虎营的大门,一身黑色铁甲的岳飛错身而过,走了进去。 岳飛?他怎么来了。 一个是最强之矛,一个是最坚之盾,两营向来谁都不服,岳飛怎么会独自前来。 而且守卫士兵并未阻拦,像是见怪不怪。 苏明脑袋里面思索着,猛然想到了传闻。 冷清秋升为贵妃,是因为岳飛投靠了宁慈,如今玄武营和白虎营交好,难道项霸王也成了宁慈的人?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想到四营合一,苏明忍不住加快脚步。 这件事一定要禀告给大人,必须让大人提前谋划! 白虎营中,帐帘又被掀开。 项霸王喝着闷酒,抬头看了一眼来者。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笑话?” 满桌佳肴未动一筷,他要招待的人没来,项霸王心里抑郁。 司马桀这个老匹夫,竟然敢无视我! 见这场面的岳飛也愣了。 “我本想蹭饭,没曾想成了主客。” 他也猜测司马桀今日会来拜访,专程来吃些好的,没想到扑了个空。 “我让人打听了,司马桀出了皇宫直接回府,期间没有西厂探子跟踪,老匹夫不想来。” 项霸王越说越气,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岳飛稍想就懂了赢庄的意思,没有点破。 “他没来,我来了也是一样,来,喝酒!” 岳飛毫不客气的倒满了酒,白给的美酒,不喝白不喝。 项霸王倒也没阻拦,东西都准备好了,不吃也是浪费。 “刚刚苏明来过,你应该遇见了,不问问吗?” “有什么好问?你若投靠对方,也问不出实话,若没有投靠,问了也是白问。” “和你说话真没意思,喝酒喝酒!” 项霸王不满的嘟囔几句,觉得智商遭到了碾压,岳飛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让他看的很不爽。 “白虎营和玄武营从来都不是敌对,最强之矛冲锋陷阵,最坚之盾守护后方,你我二人当联手御敌,准备什么时候联合训练?” 酒酣之时,岳飛突然说道。 项霸王眼神诧异。 “陛下不是没完成你的事吗?你也准备投靠了?” “早晚的事情,真的要等冷清秋叫我父亲时才臣服,陛下恐怕早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岳飛叹了口气,冷清秋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想让她开口,太难了。 赢庄现在能隐居于幕后,纯粹是因为势小力微,加上用昏庸做幌子,不会让人怀疑,可随着和坤回归,狄仁秋回归,以及白虎营的臣服,再有司马桀的辅佐,不管文官武将,已然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宁慈一次不怀疑,时间久了,早晚会发现端倪,与其危难时投靠,不如安稳时帮忙,雪中送炭虽好,但万一人冻死了,还不如锦上添花。 第101章 坤宁宫内戏美人 项霸王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岳飛提的事情,他早有考虑,盾矛双并才能护大乾周全。 “再等,等陛下将火铳造出后再配合也迟,我有预感,陛下的火铳将会改变我们的作战方式。” 项霸王颇为期待说道。 兵法都被他研究他透了,再没点新的东西让他研究,要快失去斗志了。 白虎营的战士们整天操练,却从来不行军打仗,也都已经憋坏了,不搞点新鲜玩意,都要练吐了。 “好。” 岳飛不说话,眸光闪烁,项霸王总觉得里面憋着坏,但是没敢追问。 反正赢庄答应了给一千火铳,也不怕反悔。 青龙寺斋房内。 男人吃着荤腥食物,喝着桃花美酒,身后两个美女捏肩捶背,哪儿有半点佛门圣地的香客模样。 方丈没出来阻止,僧侣早已见怪不怪,没办法,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大人,苏明来信。” “说。” “白虎营和玄武营有联合之征兆,或已为宁慈效命。” 男人瞳孔微缩,放下酒坛,半晌没说话。 房间压抑,报信人跪拜颤抖。 生气了,大人生气了! “知道了,让他照计划办事,剩下的我会打探。” “事情开始变得好玩了。” 男人喃喃自语,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回归,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原本天门赈灾,战争应当打响,可未曾想出了意外,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早知道会是这副局面,天门赈灾时他就该当场翻脸。 “将这道密令送出去,是时候把他放出来了。” 身为男人的底牌,一直被雪藏,如今也到了重回朝堂的时候。 “是。” 报信人起身,转身离开时背后衣衫被汗水浸湿打透,竟然在暴怒的大人手下活了下来,白捡一条命。 而这些和赢庄一概无关,他正和虞怜在皇宫里面闲逛,赏花逗鱼,闲情雅致,要是让项霸王看见了,铁定破口大骂昏君。 他们天天操心,赢庄倒好,乐得清闲。 走着走着,就到了坤宁宫附近。 “陛下,不如进去坐坐?” 虞怜狡黠的眼神让赢庄忍不住退了一步。 原本身轻体柔易推倒的妹子,怎么有向小魔女发展的潜质,这可要不得啊。 “不去了,不去了,朕有些走不动了。” 回想起轿子里面二女的明争暗斗,赢庄心有余悸。 死都不去。 “可臣妾好久没见着二哥,有些想念家人了。” 虞怜眨巴着大眼睛,隐隐有泪光闪烁,看的赢庄心头一软。 “那...那就过去,你只见虞起,不准进坤宁宫。”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豁出去了。 万一两个女人再喋喋不休的争论,他不介意散发王八之气,好好调教调教她们。 真把他惹火了,直接棍棒伺候,打的她们哭爹喊娘,虞怜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太过火,应该没问题。 下定决心的赢庄甚至有些期待一龙戏二凤,憋得太久,火气有些旺盛。 可惜虞怜很听话,没有进坤宁宫,站在外面和虞起说着什么。 “陛下,都到了门口,也不进来坐坐吗?” 听着娇媚的夹子音,赢庄不扭头也知道是谁。 还不等大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背后便接触到了柔软之物,脖子上从后面伸出两条如白玉似的胳膊。 苏媚儿从后面抱住了他,俯身在耳边,微弱的呼吸挠的他心里痒痒,鼻尖的香气更是蠢蠢欲动。 恰好,虞怜扭头看了过来。 “不好!” 赢庄身体微抖,兴致全无,颇有被捉奸在床的恐惧, 虞怜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虞起交谈。 “陛下怕了?” “虞贵妃都没说什么,您倒是紧张了,这可不像您啊。” 狐媚子贴近赢庄耳垂,口吐轻言,欲望的火焰让赢庄恨不得冲进屋子大战三百回合。 “朕怎么会怕!” 男人的尊严不能丢,赢庄死鸭子嘴硬。 “不怕,那陛下不如随我进去?” 纤纤玉手从赢庄脖子处往下滑,带来阵阵酥麻,直到小腹才停住,背后的触感越发清晰,明明没见到人,却让赢庄遐想连篇。 狐媚子在撩人方面的水平,至少是大师级。 “真觉得朕不敢碰你,对吗?” 赢庄深呼吸一口,压抑下某些情绪,直接转身。 四目相对,苏媚儿眼中有几分慌乱,很快被掩饰,两人紧贴着身子,让她心慌意乱。 “陛下若是敢,不如随我进去如何?” 狐媚子娇笑一声,毫不示弱的抬头,微翘的嘴唇像是迫不及待的承蒙君恩。 “那就走吧。” 赢庄斜眼偷看了虞怜,发现对方并没有阻拦的迹象,依旧在和虞起交谈,下定决心说道。 我是皇帝,我后宫佳丽三千,我发泄一下怎么了。 不能怂,绝对不能怂。 “走吧。” 狐媚子娇笑一声,从赢庄怀里挣脱,拉着赢庄的胳膊放在胸前高地中间,挑逗着神经。 眼看虞怜不准备阻止,赢庄揽住腰肢往屋内走去,苏媚儿身子微顿,看了虞怜一眼,发现对方回敬了狡黠的笑容,暗自咬牙。 这和她们商量的不一样,她被耍了。 “陛下,近日不巧,臣妾来了月事,不如改天?” 刚进门,狐媚子连忙从赢庄怀里挣脱,往后退了几步。 赢庄怒了。 上一次就是这样被戏耍,这一次故技重施,真当他是好糊弄的。 快步走到狐媚子身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月事?回回都这么巧,朕要亲自查验!” “何况就算来了月事,以你的本事,也有别的法子让朕舒服,上一次的欢愉,你可是用了不少招式。” 上一次,赢庄能想到的招式都用了,比某些电影还刺激。 “咯咯,陛下真要逼迫臣妾吗?就不怕臣妾把您做的事情说出去?” 苏媚儿娇笑,用杀手锏做威胁。 “你可以试试。” 赢庄冷笑一声,话语中带着无限的霸气和自信。 司马桀代表内阁和翰林院。 和坤代表最有钱的户部。 项霸王代表着四分之一的兵权。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和宁慈对抗的底气,虽不说分庭抗礼,但也能正面交锋,哪怕暴露他也不怕。 苏媚儿看着赢庄,眼中的身影和脑海中的白衣男子逐渐重合。 “既然陛下来了兴致,臣妾愿服侍您。” 重新回到现实,狐媚子似认命般嫣然一笑,往床榻走去。 第102章 飞蛾扑火龙子梦 看着摇曳身姿的背影,那大红色的衣衫像是赢庄的欲火,燃烧的汹涌澎湃。 再也不做忍耐,赢庄红着眼睛冲向了苏媚儿,将她横抱而起,丢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苏媚儿闭上了眼睛,任由衣衫被撕扯成碎布,任由不老实的双手在身上摩挲,任由赢庄享用身体。 当最后的遮羞布即将被扯下时,苏媚儿从枕头下面摸到了熏香,在赢庄不注意时微微倾撒。 香气四溢,赢庄闭上双眼倒在床榻,苏媚儿没有像以往般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反而愣愣的看着赢庄出神,好半晌才重新找衣服穿上。 走到赢庄身边,抬手准备在腰子上来一下伪造欢愉现场,门被推开了。 “谁!” 苏媚儿慌了,扭头看去,虞怜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我处处小心翼翼,没想到竟被你骗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收敛好表情,苏媚儿坐到茶桌前冷漠说道。 前些日子虞怜找到她,想让她教导如何调教赢庄,苏媚儿对虞怜也有些好感,想着顺手就帮了,于是便答应下来。 两人互有书信往来,逐渐熟络,上次军演之时在轿子里面戏弄赢庄,更是拉近了关系。 这一次,虞怜提出要看看赢庄到底被调教到了什么程度,所以让苏媚儿当着她的面勾引。 想到私下见面,她诱惑几次赢庄都没有化身禽兽,更何况在虞怜面前,苏媚儿便答应了,以防万一还是嘱咐如果赢庄忍不住,虞怜一定要出来阻止。 没曾想私底下如圣人般的赢庄化身禽兽不说,虞怜也没有站出来阻拦。 苏媚儿再傻,也知道被虞怜给算计了。 还是小看了对手,能辅佐赢庄,能被虞家当做飞黄腾达的希望送入皇宫,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陛下睡着了吗?” 虞怜小心翼翼探头探脑,可爱的动作在苏媚儿看来却是在故意装傻,越发厌恶。 “中了我的迷情香,会梦见与最后看过的人欢愉,两个时辰后才会苏醒,你要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听着不善的语气,虞怜微微一笑,坐到了苏媚儿对面,斟满茶水,像是面对多年老友。 “臣妾记得,以前陛下宠幸姐姐的时候,您总是会点上熏香,这些熏香可有慢性毒药?” 虞怜问道。 “并无毒药,只是混合了微量的迷情散,让陛下想碰我的时候,我可以顺理成章的让他陷入昏睡。” 苏媚儿摇头答道。 她说的是实话,杀赢庄不是那人的计划,也不是宁慈的本意。 “也就是说,姐姐还是完璧之身,从未与陛下行过房事?” 虞怜眼眸发亮,苏媚儿微微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一来,妹妹便放心了。” 虞怜拍着胸脯,笑容灿烂明媚,像是积蓄在心中多年的阴云散去。 “放心什么?” 苏媚儿一头雾水。 她本以为虞怜会以此做要挟,让她配合做些有利于虞家的事情,没想到虞怜问的都是些无聊的话。 这不符合常理,设了这么大的计谋,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就为了问这些? “陛下多年未有子嗣,臣妾晚上趁陛下睡着,偷偷下药找太医看过,陛下身体并无异常,而姐姐的身子在入宫时也经过查验,想来也没有问题。” “所以臣妾有了怀疑,但亲自询问,姐姐肯定会否决,只能出此下策。” “现在看来,陛下没问题,而其她妃子未有身孕,兴许是运气不好,臣妾还有机会怀上龙子。” 明媚的笑容感染了苏媚儿,让她觉得虞怜做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原谅。 “让子嗣成为太子,这就是虞家的计划?” 苏媚儿嘲讽道。 “不,臣妾只是想怀上陛下的子嗣,至于是男是女,是太子还是公主,都不重要。” “只要是陛下的子嗣,臣妾就满足了。” 虞怜果断回答,苏媚儿盯着看了半晌,不似作假。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半晌,苏媚儿说了这句话。 “臣妾出生在商贾之家,又有哥哥撑腰,被爹娘如掌上明珠般护着,从未吃过苦头。” “当年臣妾入宫,陛下暴虐,醉酒之后曾说过,他也不想这样,他也想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奈何太后势大,他若反抗,定会受灭顶之灾,让我不要恨他。” “从那时起,臣妾就知道陛下不是昏庸之人,几年昏庸迷惑了天后,近日陛下终于有崛起之势,臣妾心悦诚服间更是深深迷恋。” “虞家本意确实想要在朝堂中有些权利,可爹娘宠爱,任由我胡闹,他们说只要我高兴,哪怕陛下是昏君,哪怕陛下事成之后卸磨杀驴,他们也都认了。” “臣妾想,陛下若真的要对虞家出手,总不会杀了自家子嗣,到时候陛下看见臣妾留下的种,总归是记得臣妾。” 哪怕越说越悲戚,虞怜也是笑的。 苏媚儿沉默,不知如何作答,她对那人不也是如此痴心,明知道不爱,明知道飞蛾扑火,却依旧义无反顾。 说到底,她比虞怜更可悲,虞怜至少能留下子嗣,而她却如黄粱一场梦,醒时终成空。 “想来姐姐背后之人,就是所爱之人,就是当年书生。” “今日之事,臣妾不会说出去,还望姐姐也帮着隐瞒,臣妾不想陛下在清理虞家时有心里负担。” 虞怜起身,磕头跪拜。 “你可真是个痴儿,我答应你。” “我曾向陛下说过,你不适合做皇后,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了,你比谁都适合当皇后,母仪天下,理当如你这般。” 苏媚儿扶起虞怜,笑着说道。 原本被算计的芥蒂烟消云散,她们两个说到底,都是为了男人,同病相怜。 “今日是怜儿做的不妥,还请姐姐不要记恨,往后定不会如此。” “妹妹无须多虑,这是你我姐妹二人的秘密,陛下也不会知晓。” 苏媚儿越看虞怜越觉得有好感。 “姐姐都这样说了,妹妹也就放心了,等陛下醒来已经是晚膳,臣妾就不打扰,他吃完饭还要去冷宫,直接过去便可。” 嘱咐一句,虞怜走出坤宁宫,虞起站在外面候着,免得有人闯进去坏事。 “都问好了?” “问好了。” “既然你问好了,我也有事要问你。” 虞起淡漠说道。 “二哥有什么事?” 虞怜小小的眼睛中闪着大大的疑惑。 “是你给大哥说,我肾虚体乏,或不能生育,让他请了名医?” 虞起脸色不善,什么都能忍,但事关男人尊严,忍不了! “二哥,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虞怜提起裙子一溜烟的跑了没影,脸上带着嬉笑,虞起暗自握拳,还是宠溺的笑了笑。 他心狠,唯独对自家人狠不起来。 坤宁宫内,窗户开了小小的缝隙,苏媚儿透过缝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神色落寞又羡慕。 第103章 麻药不打嘎腰子 “嘶,真疼。” 两个时辰后,赢庄准时苏醒,刚想起床捂着腰子倒吸一口冷气。 哪怕被人嘎了腰子,也不至于这么疼吧,又不是嘎腰子不打麻药。 赢庄揉了揉腰部,回想起刚刚的疯狂,意犹未尽。 狐媚子的滋味真是不错,就是太费腰了,不愧是习武之人。 缓缓起身,看着满地衣物碎片,赢庄有些许的尴尬,太疯狂了。 “陛下醒了?不如臣妾再好好伺候伺候您?” 狐媚子嘴角勾笑,带着戏谑的笑容,表情像是再说你不行。 赢庄想反驳两句,可腰子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要理智。 “哼,朕饿了,准备些吃的。” 还没想好怎么安抚虞怜的赢庄也不准备回去,马上要天黑了,先去冷宫,然后早点回去陪着虞怜。 “陛下,臣妾秀色可餐,您不尝尝吗?” 秀色可餐是真的,嘎人腰子也是真的,赢庄极度怀疑前主人就是被狐媚子吸干了阳气,身子太虚了才突然暴毙。 “朕还有事要办,怎能沉迷于美色。” 赢庄装作正经,苏媚儿眼中的戏谑更甚,让他觉得屈辱。 想要狠狠的教训狐媚子,可惜腰子上的疼痛让他知道做人要认清现实,等到养气决大成之日,就是苏媚儿求饶之时。 先忍辱负重,放她一马。 晚膳早有准备,很快上齐饭菜,期间吃的很沉默。 苏媚儿玩味的眼神一直盯着赢庄,让他坐如针毡,对方仿佛一直在说“你不行”这三个字。 胡乱的吃完饭,赢庄换好衣服等着天黑。 等到天黑就去冷宫,说不定能赶上冷清秋吃饭,然后多聊两句拉近关系。 与其留在这里丢脸,还不如面对冰上美人。 苏媚儿看破却不戳破,嚅嗫着笑意,难得看赢庄吃瘪,不好好讥讽一番,以后怕没机会了。 赢庄在煎熬中等来了天黑,急匆匆的从后门溜走,屋子里的苏媚儿笑得大声,走了老远还能听见。 这女人,早晚要让你好看! 攥紧了拳头,赢庄甚至想让太医开些药方,用魔法打败狐媚子。 踏入冷宫黑巷,凉风吹荡,燥热的心情稍稍平复,情绪也逐渐稳定。 门外灯笼悬挂,赢庄推门而入,往厨房走去。 “小姐刚用过晚膳,不饿,邀你进屋中一聚。” 屋内难得的点了明亮的烛光,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的冷清秋如美玉雕塑的惊世奇物,白如羊脂的皮肤上反射着明光。 哪怕赢庄身边有苏媚儿,虞怜这种美人,依旧咽了咽口水。 冰山美女,越是触不可及,越是更想让人征服。 “坐。” 冷清秋扫了一眼,指了指远处的椅子。 赢庄乖乖坐上去,这场面像是要被盘问的囚犯。 “上次聊了几句,便没了兴致,今日好好说说。” 冷清秋看着窗外,语气飘忽空灵,赢庄提心吊胆。 上次寥寥几句便暴露了问题,这次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套出话来。 “小姐想知道什么?” 赢庄收敛心神,暗示自己不该说的千万别说,说话之前一定要先想。 “你一个小太监,想来也不知道大事,我问你,皇宫内的地图,你可熟悉?” 没有瞳距的目光看着赢庄,让他心里没底。 “回小姐,奴才是太监,有固定的活动场所,不可随意乱窜,所以只对乾清宫和坤宁宫熟悉,其他地方只是去过,却记不得。” 赢庄实话实说,在聪明的女人面前说谎,太容易露出马脚。 “我记得太监入宫,第一件事就是要记住宫里的地图,否则主子吩咐办事,或者大官召见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怎么?你不知道?” 冷清秋平淡的语气让赢庄背后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娘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不是在冷宫吗?消息还能这么灵通! 赢庄身为皇帝,哪儿会管太监的规矩,他对这些可都是一概不知。 第一次扮演太监,没有任何准备,属实拉胯失败。 “奴才以前记得,可入宫太久,没去过别的地方,忘了。” 赢庄硬着头皮扯着幌子,祈祷着冷清秋能相信,虽然这个聪明的女人大概率会有怀疑。 出乎意料,冷清秋仿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再追问,开始询问其他。 “对岳飛,你怎么看?” “奴才卑贱,不敢妄议将军,还望小姐恕罪。” 本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能打太极就打太极的精神,赢庄官方的回答着。 “你可以不回答,但以后冷宫,就别来了,我也不稀罕吃你做的东西。” 冷清秋的双眸虽有茫然,却让赢庄觉得能看透人心,死死的拿捏住他的命脉。 不能来冷宫,还怎么投喂野性难驯的宠物,还怎么拉拢宠物她爹。 “岳统帅勇武果决,心思缜密,可洞察入微,可算无遗漏,为文官可镇天下安定,为武将可平四方祸患,惊才艳艳,世间罕见。” 反正拍马屁又拍不死人,赢庄可劲儿了吹。 “既然他如此优秀,为何要扶持废物皇帝?” 赢庄要窒息了。 这娘们咋回事,话不多,偏偏戳人痛处,问的问题愣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岳统帅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就不是我这种奴才能知道的。” 这回答,赢庄自认为没问题,多么万金油的答案,多么完美。 “有道理,区区奴才,怎么可能知道主子的想法,去厨房做菜去吧。” 让赢庄意外的是冷清秋也没再追问,直接把他打发走。 刚刚吃完,现在又吃,这女人上辈子是饿死鬼转世吗? 心里吐槽一句,赢庄乖乖的往厨房走,到了厨房竟然觉得放松。 待在厨房倒也不错,至少不用面对冷清秋,压迫感太强了,比宁慈还厉害。 花了一个时辰做好饭菜,赢庄没再被召见,回到了坤宁宫泡澡,在惴惴不安中到了乾清宫。 他还没想好怎么和虞怜解释,难道要说我和苏媚儿什么都没做,只是关上了门在屋子里谈心。 鬼都不信吧。 虽然虞怜嘴上说不介意,但具体是不是,赢庄心里没底。 “陛下在外站着作甚,快进来啊。” 虞怜抬眼,看见了门口的赢庄,脸上灿烂笑意如常,看不出问题。 赢庄松了口气,看来虞怜确实不在意,或者就算在意,古代三从四德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 “咳咳,朕想偷偷看你在做什么,没想到被发现了,真是尴尬啊。” 说完,赢庄尴尬的恨不得脚趾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说的都是什么废话。 虞怜也是一愣,随后眼咕噜转了一圈。 “臣妾知道陛下今日累着了,调制了些精油帮您按摩,请吧。” 累着了... 按摩... 看着柔软的大床榻,赢庄脑海中闪现出自己被蹂躏的画面。 以按摩的名义,行惩罚之事,虞怜变坏了。 第104章 欺瞒皇帝探冷宫 咬咬牙,赢庄知道不能怂,认命般的脱下外衣,躺在床上。 死就死吧,出去偷腥总要付出代价,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经很满足了,体罚他认了。 赢庄视死如归的模样让虞怜忍俊不禁的偷笑。 看来陛下心中有她,否则不会怕她。 掀开赢庄上衣,温热的精油倒在背上,像是寒冬腊月用热水泡脚,四肢百骸的毛孔都在舒张,赢庄忍不住叫了一声。 真是专业啊,尤其是腰痛之后推一下,简直活力焕发。 也不知道虞怜和谁学的手艺,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学这些东西,难道为了取悦前主人专门学的? 赢庄思量着,沉浸在舒适之中,知道误解了虞怜。 看来她真的不在乎我找别的女人,或许在乎,但也不会多说。 真是懂事啊。 心里感动又愧疚,有这么好的女人他还不知足,在外面想着拈花惹草。 “怜儿,是朕对不起你。” 赢庄有感而发。 “臣妾说过,能陪在陛下身边已然知足,不敢有其它奢求,陛下无须自责。” 虞怜揉着赢庄的腰,有些心疼。那里有微微的青紫,只是赢庄看不见。 皇后真是心狠,下手这么重。 她哪儿知道苏媚儿没办法,要是下手不狠,赢庄再兽性大发,怕是要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 听着虞怜的轻言细语,感受到腰上温柔的力道,赢庄差点忍不住许下只此一人,携手一生的诺言。 想想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强行忍住了。 他给不了承诺,尤其在女人方面更是软肋,苏媚儿就是例子。 与其给了承诺让人伤心,还不如混账到底,什么都不许诺。 “朕听说,太监入宫时会要求记住皇宫地图,你帮忙找一份,免得以后冷清秋问起,朕不知如何作答。” 闲余时,赢庄想到了这件事。 一来是防止冷清秋杀个回马枪,二来自己确实要了解皇宫各处位置,免得以后跑错地方,上次迷路的经历还记忆犹新。 “陛下,您是不是被骗了?” 虞怜聪明,稍稍动了动脑筋就知道冷清秋打的什么主意。 “被骗了?此话怎讲?” “太监入宫,从来没有要记住皇宫地图的规矩,如果真是如此,那随便找个人不就能把皇宫各处写下,皇城守卫岂不是成了笑话。” “不管太监宫女,都有自己的活动之处,不得越界,否则一经发现,定要严惩。” 虞怜缓缓说道,换了揉搓的地方。 赢庄人麻了,好家伙,他又被冷清秋耍了一道。 这女人心眼贼坏,妥妥的绿茶级别。 “那照你说,朕后边该如何?” 他已经暴露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演戏,索性问问虞怜的意见。 一来都是女人,了解各自心思,二来两人自幼认识,说不定能给些有用的建议。 虞怜停下了手中动作,皱眉沉思,半晌迟疑说道。 “臣妾有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 “冷清秋发现了您的异常,但不知晓您的身份,所以陛下还是配合着演戏,至少能拉进关系。” “况且她没有戳穿你,说明有自己的打算,这一点也能利用。” “如果您真的不去见她,岳统帅那边也不好交代。” 赢庄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还能说两句话,还有机会完成岳飛交代的任务。 “既然如此,朕只能继续扮着太监。” 无奈的叹了口气,装昏庸皇帝也就罢了,还得装太监,做人真难,做皇帝更难,造孽啊。 “陛下,臣妾想明日去见见冷清秋,探探口风,说不定能问出有用的东西。” 虞怜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冷清秋身为岳飛之女,受宁慈监视,晚上倒是容易偷溜去见,但光明正大,总会引起怀疑。 “不行,朕不愿你深陷危险之中,此事休要再提。” 赢庄皱眉,不容置疑。 虞怜被刺杀,他心如刀割,这次更不能让美人以身犯险。 知道赢庄脾气的虞怜没有再劝,默不作声,又帮赢庄推拿了小半个时辰,两人相拥而眠。 夜深,子时。 乾清宫内熄了灯火,漆黑一片。 “陛下,陛下醒醒。” 虞怜在赢庄耳边轻声说道。 床上赢庄未动,微微的打着呼噜,状若死猪。 “呼。” 虞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私自给赢庄下药,万一被发现,就算陛下宠溺也不好解释。 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走,虞起在外面等着。 “确定陛下睡着了?” 哪怕虞起胆子大,依然有些害怕。 给皇帝下药,真是太刺激了。 “放心,剂量控制的很好,陛下还有两个时辰才会醒来,劳烦二哥在这里候着,以防万一。” “真拿你没办法,去吧,有我在,谁都入不了乾清宫。” 虞起跳上房梁,持刀而立,虞怜吐了吐舌头,带着狡黠的笑容消失在黑夜当中。 她要去见冷清秋,儿时玩伴,好歹会给几分薄面。 况且都是女人,她从中劝劝,说不定会有奇效。 冷宫入口,还没踏入就能感受到里面的寒意,虞怜忍不住紧了紧衣服。 穿行在漆黑的巷子中,摸索着前行的路,也不知绕了多少弯,看见前方冒着微弱白光的灯笼。 往前走近,森白的光芒打在褪色的朱红大门上,透着阴森诡异,自幼胆子不大的虞怜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白费了一场力气。” 她好说歹说,撒娇卖萌软磨硬泡才让虞起答应帮她偷溜出来,两手空空回去,太丢脸了。 “咚咚咚。” 叩响大门,声音回荡在夜晚深巷,空洞中透着诡异,虞怜忍不住往灯笼下站了站,让烛光照亮自己。 “嘎吱。” 大门打开,白衣丫鬟脸色苍白,不带表情的脸在光芒照耀下如同鬼魅。 “啊!” 虞怜忍不住尖叫后退。 太吓人了,陛下怎么有胆子来这地方? 我不该来,真的不该来。 “小姐已经休息,还望不要打扰。” “灯笼年久失修,不要站在下面。” 丫鬟说完直接关门。 “呼,呼。” 虞怜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粗去,好半晌才从惊魂未定中平复心情。 是活人,这里住的都是活人。 心里安慰着自己,虞怜装着胆子再次敲门,片刻之后面无表情的丫鬟盯着她。 “我是虞怜,冷贵妃幼年玩伴,麻烦通报一声。” 丫鬟愣了愣,表情柔和不少,微微点头。 第105章 冰山贵妃绿皇帝 房间内,烛光摇曳,明亮如白昼。 虞怜踏入,不经意间打量,虽有些简陋,但处处都干净整洁。 冷清秋坐在桌前泡着清茶,热气蒸腾间在带着些许温馨之意。 悬着的心放下,虞怜知道旧时玩伴还记着当年往事。 “寒舍简陋,别见怪。” “怎么会,我们玩泥巴的时候,也没见嫌弃。” 虞怜当年好奇淫巧技,不似女儿家模样,两人干了不少傻事。 “找我来有事?” 冷清秋倒上茶水递给了虞怜。 “确实有事,岳统帅,也就是你父亲,你们可以谈谈。” 深知冷清秋的性格,虞怜开门见山。 “不可能。”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虞怜苦笑。 冷清秋对岳飛的恨意,如同高山寒冰,积蓄已久,终年不化,如今恐怕更甚,她也没指望三言两句就能劝动。 “当年事我也知道,不敢妄作评论,可如今宫里不安稳,岳统帅以你为条件与陛下达成协定,你就当帮我一次,去谈谈,好吗?” 虞怜哀求道。 冷清秋沉默的盯着虞怜,嘴角微动,似乎想笑,却僵在那里笑不出来,表情怪异。 “看见你如今模样,谁能想到当年的假小子变成了淑女,我记得你可是放下豪言壮语,说要娶我。” 听见这话,虞怜羞耻的的想到了当年往事,她不喜女工,反而偏爱木工铁匠之事,家里人又不管着,性格和男儿无异,甚至有时还是男儿打扮。 年幼之时放下豪言壮语,说等冷清秋长大后带她远走高飞,现在想来着实可笑,如今旧事重提,虞怜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幸好陛下不在,否则让他听了去,免不得一番笑话。 虞怜安慰着自己。 “当时年幼,口无遮拦算不得数。” “算不得数?可是我当真了,如何?” 冷清秋看着虞怜,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真假。 虞怜捂住张大的嘴,忍不住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冷清秋竟然喜欢女人,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你可别开玩笑。” “你知道,我以前从不开玩笑。” 虞怜人傻了,半晌才消化掉这重磅的信息。 “此事休要再提,你我已是贵妃,不可做对皇室无礼之事。” 虞怜半是提醒半是警告的说道。 “都听你的。” 突如其来的乖巧虞怜有些不适应,气氛太怪异了。 没等虞怜组织好语言,冷清秋接着说道。 “我虽在冷宫,但外面的事情也知道些,赢庄并未陷入死局,岳飛也有投靠的打算,你心心念念的陛下也有谋划,现在还不到你担心的时候。” 虞怜听后微微点头。 手握白虎营,加上火铳还有手雷,一旦军工批量生产,局面并不是难以控制。 不过冷清秋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明明在冷宫足不出户。 难道除了陛下,平日还有别人偷摸的见她? 虞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冷宫地处偏僻,无人监管,平时就算有人来了也不会被发现。 “你若找我叙旧,欢迎,可你若劝我,还是请回吧。” “那个太监,应该是赢庄的人吧,告诉赢庄,让那个太监多做点肉食,天天吃素吃腻了。” 冷清秋摆手送客,虞怜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行礼离开。 信息量太大,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消化, 冰山美人竟然想绿了皇上。 她在外面还有自己的势力。 陛下扮做太监天天做饭。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等回到乾清宫,虞怜脑袋里面都是一团浆糊。 “问到什么了吗?” 虞起从黑暗中跳下。 他没指望能劝动冷清秋,对方是死脑筋的冰疙瘩,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劝动的。 “问到了,也没问到。” 虞怜含糊其词的小声回答让虞起皱了皱眉头。 怎么去了一趟冷宫人都傻了,冻傻了? “进去吧,没人过来,陛下也未醒。” 虞怜不说,虞起也不好追问。 虞怜点点头,茫然的进了屋子。 “哎,要不是怕黑,我非得去一趟,大不了打一架!” 虞起咬咬牙,还是忍住了冲动。 这辈子没见过比冷宫更黑的地方,太吓人了。 冷宫,冷清秋未眠,喝着茶水,桌子上放着皇宫图纸。 仔细看去,是皇宫的防卫图,不管是宫殿所在,还是周围守卫都标注出来,连多久轮换一班,一班会有多少人都标注清楚。 甚至细致连太监宫女的屋子住了多少人都写在上面,而最为隐秘的西厂也有备注。 有这份地图,稍懂潜行之术,再提前做好计划,哪怕是武功不高的普通人也能在皇宫来去自如。 “还没查到吗?究竟是谁对怜儿的下手?” 屋中气氛冷了几度,骇人的杀气比项霸王更浓烈。 “目前只知道是苏明安排的人,但幕后是谁并不清楚。” 丫鬟低头答道,不敢直视。 “让人都回来吧,不必查了。” 从虞怜遇刺,冷清秋就得到了消息,暗中打探。 没查到幕后之人,杀了苏明也没用,到底是个跑腿的,没意义。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冷清秋继续问道。 “已有眉目,听说在冀州一代,让人去请了。” “尽快,怜儿伤口即将痊愈,那时祛疤效果最好,我不能让她留有遗憾。” 说话时冷清秋眼中不再冰冷,有了几分柔情。 她性格孤僻,年幼未有玩伴,少年心性纵然不在意,也渴望友情,唯有虞怜不嫌弃她,愿与她玩耍,是她活到现在唯一的朋友。 丫鬟点头领命,行至门外脚步轻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翌日赢庄醒来伸了懒腰,觉得浑身舒畅。 虞怜推拿之后,腰痛减弱不少,加上修炼的养气决有疗养功效,现在基本没有影响。 反正皇帝不用做重活,只要不惹狐媚子,也不怕闪了腰。 “爱妃,想什么呢?” 起床的赢庄看见坐在茶桌前发呆的虞怜,茶壶都冷了,还无意识的往嘴里送着茶水。 情况不对啊,有心事。 “啊,陛下您醒了。” 回过神的虞怜眼神躲闪,盯着杯子像是做了错事般怯弱,不敢看赢庄。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赢庄眉头紧皱。 虞怜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偷人被发现的小媳妇。 难道我被绿了! 第106章 工匠入京研火铳 “你有事瞒着朕?” 想到虞怜目前的身体状况,赢庄觉得被绿没有可能。 伤口虽然结疤,但大动作还是会开裂,况且虞怜性格他清楚,不可能出轨。 唯一的解释就是虞怜做了难以启齿的事情。 “陛,,,陛下,臣妾说了你不会怪罪吧?” 虞怜目光飘忽,不敢直视。 “只要你未行苟且之事,朕便不会怪罪于你。” 赢庄笑着说道。 虞怜刚准备开口反驳,脑海中猛然冒出冷清秋的脸,顿时羞愧又心虚,把要反驳的话咽了进去。 “臣妾昨夜见陛下酣睡,贸然去了躺冷宫。” 冷宫? “没遇见意外吧?” 赢庄关切发问,虞怜心中一暖。 “臣妾自幼顽劣,翻墙爬树乃是好手,没被发现。” 听见这个回答,赢庄松了口气,微微点头示意虞怜继续说下去。 “见了冷清秋,稍微叙旧,她说自己虽在冷宫,但对外界之事有所知晓,哪怕不叫岳飛父亲,岳统帅依旧会帮您。” “还有,他猜测你假扮的太监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让你下次过去多做些肉食。” 虞怜隐瞒了一些事情,总不能说冷清秋想嫁给她吧,以赢庄的脾气,估计会当场让人围了冷宫,杀个干净。 况且这种话虞怜也说不出口,太羞耻了。 真把我当太监了? 冷清秋在冷宫,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 这女人神秘兮兮,莫非瞒着什么?有机会定要溜进去看看。 赢庄微微点头,没再追问。 “这次就算了,以后切不可欺瞒我做危险的事情,朕不想让你陷入危难。” “刺客袭杀,让朕提心吊胆,追悔莫及,朕不想再有第二次。” 抱着虞怜腰肢,说着情话,虞怜将头埋在赢庄胸膛之中,觉得内心温暖。 没有追问,便是信任,对帝王来说,最难得的就是信任。 “陛下,工匠明日便会到达京都,您要看看吗?” 工匠一到,就钻研火铳图纸,着手制造之事,虞怜知道赢庄看重火铳。 “你和虞起负责安排出宫,必要时请项霸王帮忙,朕要亲自过去。” 火铳事关重大,他要看看工匠的本事,免得耽误进度。 虞怜连忙点头,皇帝行程乃是机密,她以为会通知项霸王,没想到直接让虞起安排。 虞家要是有私心,这时候就能动手。 虞起收到消息时也是一愣,随后笑了笑。 三妹真是没看错人,陛下也果然有良心。 白虎营内。 项霸王抓耳挠腮,时而坐下挠头,时而站起踱步,时而站营口张望,时而对探子欲言又止,搞得军营将士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军怎么有些奇怪。 恋爱了? 迟迟没把司马桀等来,项霸王着急啊。 这和他的预想不同,第一天不来也就罢了,第二天还不来。 “来人,请司马桀过来,说本将军有事询问。” 既然等不来,那就自己上门,项霸王命人去请。 府上的司马桀收到消息,老脸笑出了褶子。 不愧是暴脾气,一刻也等不了啊。 “来人,备轿,去白虎营!” 司马桀大笑吩咐,四人抬的轿子摇摇晃晃,慢慢悠悠的往白虎营走。 项霸王从早上便开始等,一等就是中午。 “太傅大人好架子,多日未来摆访,还得我亲自去请吗?” 项霸王意有所指。 “哎呀,最近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把这事儿给忘了。” 司马桀装作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气的项霸王青筋直冒。 什么叫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明摆着在嘲讽白虎营没有其他事重要吗。 “看来白虎营位小势卑,不值得太傅大人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本将军只能找太后聊聊。” 项霸王阴阳怪气的模样把司马桀逗笑了。 好好的粗鄙武夫,非要装心机男,颇有东施效颦的味道。 “行了,咱都别装了,进去谈谈?” 外面人多口杂,很多事不能说。 项霸王冷哼一声,往营帐走去。 掀开营帐,饭桌上空荡荡的,要不是放着几坛美酒,司马桀还以为连午饭都吃不着。 堂堂太傅,连蹭饭都没资格么? “昨日准备了佳肴,可惜某些人端着架子,便宜了臭乌龟。” “你说谁是臭乌龟?蠢猫!” 项霸王刚说完,就被身穿铁甲,掀开帘帐走进来的岳飛怼了回去。 “谁天天穿着铁壳子,谁就是臭乌龟。” “懒得和蠢猫见识,张牙舞爪却没什么本事。” 气氛剑拔弩张,司马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我要不要先跑,一把老骨头扛不住啊。 “今日太傅大人与我论事,你来作甚?” “来喝酒!” 岳飛不见外的走到桌前,打开封纸拿起坛子咕咚一大口,看的项霸王眼红。 天杀的不要脸,昨天喝了他十坛美酒,现在还来蹭吃蹭喝,心痛。 “怎么?想打我?你那软绵绵的大刀,可砍不破我的铁甲。” 岳飛开启嘲讽模式,项霸王气的发冠皆竖。 司马桀没脸看,没想到岳飛还有挑衅的本事,激怒别人,然后看对方生气却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太傅大人,坐吧。” 项霸王自知拿岳飛没办法,也就不再置气。 司马桀也不推辞,坐在了主位,拿了坛美酒放在身前,免得迟了被岳飛喝光了。 “正好岳统帅也在,我就一并说了吧。” “工匠马上入京,火铳制造在即,预计一个月内可以造出成品。” 提起火铳,不管是项霸王还是岳飛都专注了精神。 “陛下需要我们配合吗?” 岳飛先行问道。 “材料方面不用担心,虞家有充足的资金搜集,反而火药这种违禁品要靠你们了。” 司马桀从怀里掏出两百万两的银票,对半给了两个统帅。 “没问题,军中火药管控不严,囤积并不是难事。” 岳飛说道。 项霸王也微微点头,等着司马桀的后续。 “除此之外,陛下还交代,让你们注重小团体的作战方式培养。” 小团体? 行军打仗,动辄万人,几十几百人根本发挥不了太大作用,只有刺客才会用小团体的作战方式。 “这是陛下的意思,他说会后续会研制更多的武器,所以大规模的作战容易误伤,小团体的协作反而更容易发挥。” 司马桀只是转告,也不懂赢庄的含义,岳飛和项霸王却有所顿悟。 火铳射程远,威力大,若是士兵相距太近,有误射的可能。 他们哪儿知道赢庄害怕的是站的太近,外敌一颗炮弹炸过来,直接百人团灭,一轮齐射就没几个人了。 骑兵虽好,但在热武器面前有些不够看。 盾兵虽硬,但是也抵不过大范围的爆炸冲击。 第107章 兵改惊将统帅服 “陛下有什么安排?” 岳飛追问。 “陛下建议最好十二人一组,有以下兵种。” “斥候探信,火铳兵远程,郎中急救,通讯兵联络,火力兵携带物资及重型武器,火药兵负责大范围爆破,急攻兵负责突袭。” “各个兵种可按照作战要求进行搭配,士兵每人都是全能,虽任重而道远,但若成功,定是雄武之师。” 司马桀缓缓说道,神色傲然。 哪怕他只懂得浅薄的兵法之道,也能看出赢庄的法子,在战场上简直是碾压的大杀器。 十二人一组的小队若是配合得当,灭杀百人也不成问题。 项霸王和岳飛直接愣在当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种超前的作战方式,兵法上从未记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但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一眼就看出可行。 虽然训练打磨需要不短的时间,可一旦成功,所向披靡。 “这真是陛下想出来的法子?” 昏庸陛下崛起也就罢了,但竟能懂得这些计谋,项霸王不敢相信。 没仔细钻研过兵法,没打过上百场战斗,没在军营待个几年,不可能对兵法之道有这般理解。 “陛下天纵奇才,总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点子,不足为奇。” “我等只需专心辅佐陛下,雄图霸业指日可待。” 司马桀目露敬佩,每逢险境,赢庄都能风轻云淡的化险为夷,运筹帷幄的掌握着芸芸众生,比之先帝更胜一筹。 项霸王不再说话,喝着酒。 他帮助赢庄,是因为看不惯宁慈女子当权,可现在赢庄的兵法之道,让他心悦诚服。 或许陛下没有白虎营,也能暗中打造一支雄武之师,也能与宁慈对抗, 难怪陛下不着急见我,看来白虎营确实不是必不可少,或许陛下手中已经握着一支雄师。 要是赢庄知道项霸王会这么想,做梦都能笑醒。 莽夫将军还挺能脑补,我手上要是有兵,早就把宁慈拉下马了,还天天勾心斗角个屁啊。 岳飛也是一直沉默,司马桀也不着急询问,慢悠悠的吃着饭菜。 半刻钟后,项霸王举杯。 “太傅大人,告诉陛下,这件事白虎营做了!” 岳飛也举杯。 司马桀大笑。 “好,好,好!有了最强之矛和最坚之盾,陛下重回朝堂,坐上龙位指日可待,二位以后都是大功臣,不敢说荣华富贵,至少子孙后代可享清闲之福。” 项霸王率先将酒一饮而尽,颇有感慨的开口。 “陛下不卸磨杀驴,臣就知足了。” 一句话,让原本欢愉的气氛变得沉闷尴尬,哪怕司马桀也不敢乱做保证,他的心里也没底。 纵观整个历史,这样的事皇帝们可没少做,功高盖主者,往往不得善终。 长春宫内,宁慈喝茶听戏。 “白虎营和玄武营调查完毕,每营五万士兵都清查过,没有问题。” “苏明那边也没有异常,还需等待。” 听见白虎营和玄武营没有问题,宁慈松了口气,兵权没有出事,哪怕动乱也会在可控范围内。 “幕后之人呢?调查清楚了吗?” “老奴清查各地粮食去向,并未发现有人大肆屯粮,肉食也并无异常,对方很隐秘。” 宁慈不再追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查不出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幕后之人敢与他作对,手上定有数万人的军队,粮草开支巨大,却被对方提前隐藏,说明对西厂很了解。 问题出在内部,能这么了解西厂的,只有那几位王爷。 宁慈脑海中闪过几人身影,最后定格在某人身上。 德才兼备,文武双全俊俏青年,先帝的三弟,为人称赞的王爷赢备。 早些年被针对,直接搬出皇城外,不在朱雀营和西厂的监察范围,以对方的能力,极有可能囤积私兵。 毕竟当年西厂,就是先帝和赢备一手策划创立,魏忠良还是对方引荐提拔。 想到这里,宁慈看了魏忠良一眼,多了几分怀疑。 “西厂内部查了吗?对方能瞒过你,说明很了解西厂啊。” 听着意有所指的话,魏忠良躬着身子拜道。 “已经查了,天子号探子有两人,地字号五十人,玄字号三百人,黄字号五百人,都已经处理干净。” 西厂以天地玄黄为探子等级划分,天字百人,每人掌地字十人,地字千人,亦掌玄字十人,以此类推。 外人以为西厂只有五万人,实则不然,西厂探子共计十万人,只是在京都有五万人,其他都分散各地,不为人知,可若打起仗,短时间便能聚集。 “就这些?” 宁慈皱眉。 既然能渗透西厂,只渗透了这么些人,她不信。 “时间紧迫,只查了京都,其他地方恐怕更多。” 魏忠良也不打算瞒着,直接答道。 半晌,宁慈不说话,喝茶看戏,魏忠良犹豫片刻开口。 “若太后怀疑奴才,您可撤去我的职务,奴才当悬于房梁自缢。” “不必了,你若有问题,哀家早就死了。” 宁慈没好气的说道,司马桀性格迂腐,动不动以死相逼,魏忠良怎么也学了这一套。 “去查查三王爷赢备,查他银两开支,查他最近去过什么地方,查他家中有无密道。” 魏忠良犹豫片刻,点头允命,随后迟疑道。 “太后,连西厂都能被渗透,朱雀营和青龙营恐比之更甚,要不要一并查了。” “查,查个彻彻底底,将证据都呈上来,让大家看看和哀家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宁慈目露凶光。 最近杀的人不少,她不介意再多杀一些。 魏忠良心里微微叹气,好不容易探查完白虎营和玄武营,本以为能清闲些,又有了新的任务。 西厂连轴转了好几天,有些扛不住了。 “来人,把赵郜叫来,哀家有事问他。” 她手中的势力,除了西厂还有东厂,虽然不中用,但也好歹也知道些事情。 不多时,鼻青脸肿的赵郜哭丧着脸。 “谁把你打成了这副模样?” 宁慈皱眉发问,赵郜好歹是她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 “回太后,是陛下动的手。” 最近赢庄脾气很是暴躁,一旦被苏媚儿嘲讽,反手就拿赵郜撒气,他人都被打麻了。 堂堂太监总管天天顶着大猪头,都快没脸见人了。 “嗯,我问你,最近后宫怎么样?苏媚儿和虞怜没闹出什么事吧?” 权利移交,宁慈总得过问。 见宁慈不问责赢庄,赵郜心中苦涩,颇有怨言,但还是很好地隐藏。 “回太后,皇后和虞贵妃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其她妃子们称赞不绝。” 敢冷嘲热讽的都被苏媚儿调教了,相比于心软的虞怜,皇后的手段比太后都差不了多少。 宁慈微微点头,不再过问, “通知大家明日早朝,只要还能喘气的都必须到场,不得延误。” 赵郜跪拜领命,心里猜测着明天会有什么大事。 百官到齐,太后是要拿人开刀啊。 第108章 喋血刑台诛九族 “陛下,要早朝了,快起来更衣。” 翌日,赢庄睡的深沉,虞怜在一旁拉扯着。 “不去,朕不去!” 赢庄嘟囔一句,赵郜在外面不敢进来。 宁慈不帮忙撑腰,他进去打扰赢庄,铁定被打。 “可太后昨日说了,今日早朝要全部到场,否则要诛杀九族。” 虞怜皱眉担忧。 赢庄笑了。 诛九族?太后要自己杀自己? “无妨,近来无大事,就算有,和我也没有干系,去了也没用。” “爱妃一起来睡吧,总不能什么事都要朕亲力亲为,要相信司马桀的能力。” 说罢赢庄不顾虞怜挣扎,把美人搂在怀里死死的抱住,晚上还要偷溜出去,白天要好好补觉。 虞怜知道拗不过赢庄,只能乖乖闭眼, 赵郜在外面迟迟等不到人,又不敢开口询问,眼看早朝时间到了,只能回去先禀告。 宣政殿内,百官寂静无声。 “太后,陛下不愿早朝。” “不来也罢。” 宁慈没当回事,赵郜松了口气。 司马桀低头不语,和坤沉默寡言,气氛凝重的如同暴雨前的阴云。 召集百官,是有大事啊,太后又要开杀戒了吗? 倒是项霸王和岳飛一脸无所谓,西厂探查完毕,他们没有问题,什么都不怕,宁慈敢强行动手,他们就敢强行造反。 以前赢庄帮着宁慈,他们动手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有皇帝撑腰,动手合情合理。 他们不慌,其他人慌啊,哪怕司马桀心里也犯怵,生怕宁慈发神经,不管不顾的动手。 武将有兵权,还能挣扎,文官可都被拿捏的死死的。 “人都到齐了吗?” 宁慈闭眼问道. “回太后,都来了。” “既然都来了,那就开始吧,诸位可有话说?” 宁慈仍旧未睁眼,语气散漫。 百官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既然你们无话,哀家倒是要说几句。” “西厂最近有大动作,想必你们都清楚,白虎营和玄武营探查完毕,并无异常,可昨日查了青龙营和朱雀营,才查一日,竟然百人有通敌叛党之嫌,与天门赈灾案和贵妃刺杀案有所牵扯。” “可笑,哀家待你们不薄,做出此等令哀家心寒之事,青龙营冯亮,朱雀营孙武,你们可有话说?” 两个统帅对视一眼,纷纷上前跪拜,异口同声。 “臣管教不严,自知有罪,太后按照规矩处罚,绝无怨言。” “营中叛党皆交由西厂处置,不做抵抗。” 相比于岳飛和项霸王,冯亮和孙武认怂很快, 没办法,谁让他们有把柄在宁慈手上,以那些把柄,想要撤职他们,不用经过赢庄同意。 况且谁都知道赢庄和宁慈是一伙的,只要有证据,宁慈有的是手段折腾他们。 “叛党皆诛九族,哪怕有左、右旗统帅牵连其中,照杀不不误。” “所有与之牵连的官员,同此罪,哪怕位列太傅,依旧如此。” “各位可有话说?” 宁慈依旧未睁眼。 不少人冷汗直冒,腿脚发软,宁慈同党中,可有不少人与二营交好,生怕牵连其中。 司马桀心里乐开了花,他没问题,不怕查,何况还有赢庄撑腰,出不了事。 翰林院和内阁的人也都喜笑颜开,他们和青龙营,朱雀营速来不合,甚至偶有口舌之争,根本不怕。 和坤也是一脸淡然,他刚刚重回朝堂,宁慈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对他动手。 这一波是赢庄血赚,坐等宁慈杀自己人。 早朝结束,便有上千人被斩首,都是青龙营和朱雀营的士兵,其九族也都被牵扯,喋血于刑台之上,刑部尚书忙的心态都要崩了,整个刑台都被染上了红色,洗了好几遍都洗不掉。流淌的血水汇聚成了小溪,在夏日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只是第一日,后续还有多久谁都不知道,宁慈同党提心吊胆。 青龙寺。 男人喝着佛门斋茶,把玩着身前美女,听着手下汇报。 “不错的消息,本王还在想如何让那位顺利回归朝堂,有了这次屠杀,一切都顺理成章。” 听完汇报,哪怕安插在青龙营和朱雀营的眼线被杀,哪怕朝中没有多少人,男人依旧不慌。 只要那人回归,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些位置也会很快被他的人补上。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此事之后,坐上龙位指日可待。” 近日连番受挫,信心备受打击,如今柳暗花明,他们也松了口气。 逆谋皇位,成则为开国功臣,败则诛连九族。 “马屁拍的不错,赏你万两银子,还有你,小婆娘,今日你把本王伺候舒服,来日封你做妃,让你逍遥富贵。” 说完,男人抱着美女走进屋内,不多时在佛门圣地响起了靡靡之音。 御书房,赢庄听着司马桀的汇报,差点没大笑出声。 宁慈是真的厉害,狠起来自己人都杀。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子当权,若不能以强权威慑,下面人定会作乱,千古一帝的武氏也是如此。 只不过武氏明辨是非黑白,宁慈不分青红皂白。 “陛下,此事之后,朝中恐怕会空出不少位置,需要暗中安插人手吗?” 不少三品大官都有牵连,司马桀觉得是好机会。 “怎么?你觉得自己的小动作能瞒过西厂探查?” 赢庄瞪了司马桀一眼,最近顺风顺水,太傅大人有些膨胀了啊。 一句点拨,司马桀恍然大悟,老脸一红。 安插一个两个,如狄仁秋这般倒也无所谓,不会被发现,但若安插多了,肯定会出问题。 何况宁慈也盯着这些位置,谁上位都会被仔细查探,很容易查出问题。 可别羊肉没吃着,反而惹了一身臊,那可就得不偿失。 “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是老臣着急了。” 司马桀躬身拜道,毕恭毕敬。 越是和赢庄接触,越是觉得深不可测。 “无妨,朝堂之上,有你,和坤,狄仁秋足够,再加上内阁和翰林院的人,足以与太后分庭抗礼,朕需要的是兵权。” “青龙营右旗统帅被斩首,这是个机会,你帮虞起盯着。” 政权赢庄不太在乎,他需要的是兵权。 任你政客怎么反对,我十万大军一围,看不跪不跪。 大不了从昏君变成暴君,谁反抗,杀了便是。 司马桀点了点头。 青龙营右旗统帅,可是不小的官职,已经能称得上是宁慈心腹。 虞起若是能担任,那才是真正的打入敌人内部。 第109章 夜见苏虞访工匠 离开御书房,司马桀心头火热。 项羽已经臣服,岳飛也差不多快了,若是能把青龙营收入囊中,赢庄即刻便能回归。 但他清楚急不得,还有西厂,还有幕后之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引来围攻。 也不知道火铳做出来会是什么样,真想晚上和陛下去看看。 司马桀想到。 连项霸王和岳飛都看重的东西,必定是战场上的大杀器。 时间推移,夜幕已至。 从冷宫回来的赢庄在坤宁宫坐着,狐媚子在一旁调制熏香,两人沉默。 房顶上传来瓦片敲击的声音,赢庄知道,接他的人来了。 希望不是岳飛。 心中暗自祈祷,推开后窗户,看见了黑白轻甲的魁梧身影。 项霸王。 赢庄心中暗喜,终于不用晕车了,不对,晕人。 为了以防万一,他连午饭都没吃,一直还饿着。 “陛下,走吧。” 看见赢庄,项霸王颇为期待的咧嘴一笑,不详的念头涌现在脑海,没等赢庄交代,衣领被人提起。 随后又是天旋地转,比上次过犹不及。 岳飛擅长防御,轻功虽了的,还是不及擅长猛攻的项霸王。 这一波,是朕失算了 赢庄心里暗自吐槽,气的牙痒痒,决定记下这两笔账,以后好找机会撒气。 到了皇宫外,有马车专程等候,上了马车的赢庄止不住的干呕,好半晌才有所好转。 “哎呀,臣不知道陛下身子骨不行,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走的快了,岳统帅真是,也不提醒我一声。” 项霸王装作惶恐解释,赢庄懒得理会,先把这笔账给记下了。 两人心眼都怀着,尤其是岳飛,看上去沉默寡言,实则典型的腹黑男。 “陛下,您以现在的身份过去不合适,虞家让你扮成从旁处请来的匠人,在一旁指点。” 项霸王递给了赢庄早就准备好的铁匠衣服,赢庄也不含糊,当即换上。 以皇帝身份出现,不说把人吓尿了,就说他在外的赫赫昏名,指不定冒出几个热血青年给他咔嚓一刀。 “陛下穿上这一身,还挺合适。” 项霸王不知是贬还是褒的说道。 赢庄无语吐槽,想说我不适合当皇帝,非要拐弯抹角对吧,你堂堂统帅什么时候也成了阴阳人。 马车颠簸,已经到了京都外围,寻常人家所住之处,停在了面粉铺外面。 虞家真有胆子啊,面粉铺里面造火铳,也不怕炸了。 大量面粉一点就着,见不得明火,这一点赢庄还是清楚。 走进面粉铺,高高摞起面粉堆旁边站着肥头大耳啤酒肚的矮个胖子。 “草民苏虞拜见陛下。” 这是苏虞? 赢庄懵了。 想到苏虞的弟弟和妹妹,一个高大威武帅气逼人,一个出水芙蓉倾城姿色,怎么想苏虞也不会是肥头大耳的天蓬元帅模样。 基因突变? 不是亲生? “草民往事,想必三妹和陛下说过,重回虞家后忍不住贪吃,便成了这副模样,说来也是惭愧。” 似乎看出赢庄心中所想,苏虞笑吟吟的解释,类似的事情他遇见好几次,也不会生气。 仔细看去,苏虞确实能和虞起、虞怜看出几分相似,只是太胖了,五官都有些变形。 果真是一胖毁所有,不过这才符合地主家傻儿子的形象。 “呵呵,朕也是好奇,不说这些了,带我去见见工匠们。” 赢庄打了个哈哈,也不愿揭人短。 苏虞恭敬点头,随后对项霸王说道。 “项统帅,劳烦你在外面看着,免得有意外,旁边备的有美酒餐食,可小酌两杯。” 考虑的挺周全,不仅准备了东西,还特意提醒项霸王少喝点,不招人厌的恰到好处,天生的商人料子。 难怪虞家愿把偌大的产业交给苏虞打理,果然有几分本事。 简短几句话,赢庄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接着,苏虞带着赢庄走到面粉铺外面,左顾右盼四下无人,拉开了隐藏的密道门。 赢庄:“???” 房子里面藏密道的多了去了,藏在外面,还是头一次见。 名目张胆的也不怕被人瞧见?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周围所有店铺都是虞家的,不怕被人发现。” 苏虞自豪的解释道,赢庄无语。 这家伙,玩灯下黑也就罢了,还非要炫富,万恶的资本家,真让人羡慕。 密道不长,往下两米便是一片空地,嘈杂的话语声和刺耳的铁器声混合,从各个房间传来,吵得赢庄脑袋发懵。 这地方不小啊。 难道虞家早就开始谋划?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从面粉铺里挖掘,挖通以后封死了面粉铺的路,在外面开了口子。” “所费时间不过半月,这里地方小,只能做初期的研究,等新型火铳制造出来,在其他地方批量制造。” 苏虞恰逢其时的解释,赢庄微微点头。 考虑的真全面,真让人省心。 赢庄不禁感慨,心里又觉得亏欠了几分。 虞家为他做的太多了,出钱,出人,出力。 往里面走,争论的声音越发激烈,打铁的糙汉子们嗓门出了名的大,中气十足的赢庄在里面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苏虞推开门,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围着图纸喋喋不休。 “依我看,这火铳根本造不出来,就算造出来也不能量产。” “我倒是觉得可以试试,设计图都出来了,总得造出来看看。” “加长枪管就能提升射程?加大子弹火药就能提升威力?哪儿会这么简单,可笑!” “不不不,你看这上面标注的弹簧,我们从来没见过,还有其它的奇怪的零件,我们也都未见过,我甚至觉得这份设计图是偷来的,而成品已经做出来了。” “哼,我也造了不少火铳,却从未见过这种,依我看这就是随手设计的。” ..... 反对的声音有,同意的声音也有,各掺一半。 赢庄给的设计图不完整,零件都是他凭借记忆画出来的,很多都不合适,所以工匠们才会争论。 但这并不妨碍新型火铳的制造,他只需要给出思路,以工匠们的水准完全可以弄出差不多的东西,当年炎华就是靠着一手抄袭反超一众大国。 “咳咳,诸位别吵了。” “为了帮你们解惑,特地请来了设计图的提供者,赢先生。” 争论之中,苏虞声音响起,将手指向了赢庄。 第110章 功高盖主收人心 “小屁孩,穿的挺讲究,打过铁没有?” 哪怕给赢庄准备了衣服,可相比于其他人的粗犷,还是有几分公子哥的味道,尤其是细嫩的皮肤和不沾阳春水的手,和糙汉子的古铜色以及手上老茧比起来,差远了。 随便找个学徒,也比赢庄像匠人。 “没打过,但是见过不少。” 赢庄说的是实话,电视上见过不少。 一群糙汉子哄堂大笑。 “看吧,我就说新型火铳是个笑话。” 某个大汉冷嘲热讽。 有个中年人看向苏虞。 “苏公子,你花重金聘请,又废了老大的功夫把我们送到京都,总不会是陪着小儿胡闹,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苏虞笑着摇了摇头。 “他有什么本事,我也不知道。” 众人脸色一僵,大老远的跑过来,真就陪人闹着玩? 要不是苏虞给的钱多,早就抡起大锤开干了。 赢庄轻笑一声。 “我没什么本事,无非是懂得些理论知识。” “呵,无知小儿只会纸上谈兵,大家散了吧,没意思。” 某个壮汉不屑说道。 苏虞看了一眼赢庄,发现皇帝脸色如常并未恼怒,稍稍松了口气。 伴君如伴虎,他怕赢庄一时暴怒,不管不顾痛下杀手。 在苏虞印象中,皇帝都是养尊处优的大人物,受不得半点委屈,至少不能受市井之名的委屈。 “我确实只会纸上谈兵,新型火铳的制造图也是我凭印象画出来的,因为我见过新型火铳的拆解图。” “这东西,有人制造过,使用过,所以我笃定你们可以做到。” “至于纸上谈兵,你们可以造一根弹簧,它有妙用,你们意想不到的妙用。” 赢庄神秘一笑,工匠们还是不信。 苏虞站了出来。 “诸位,你们与虞家都是熟识,尽力而为即可,虞家不会亏待你们。” 工匠们眼神一亮,帮虞家干事,从来都是赚的盆满钵满,虞家出手给钱可从来都不含糊。 赢庄心里微微叹气。 还是有钱好啊,他堂堂皇帝,威信还不如商贾,万恶的资本家。 见工匠们都同意,赢庄又按照记忆中讲述了运作原理,如果工匠们用心,不说做的一模一样,但至少能钻研出名堂。 而最重要的子弹,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旧火铳用的是钢珠,所以射程短,威力小,而依照现代热武器改造的新型火铳,用的是尖头子弹,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做人总要留一手,哪怕他对虞家放心,但对这些工匠也必须警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林子大了总会混进去不干净的东西。 工匠们看赢庄没有要交代的,开始和苏虞谈聊。 “怜儿呢?小丫头可机灵了,要不是女儿身,我这一身本事可都得交给她。” 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子的中年铁匠,名叫鲁奇,在所有人当中威望最高,他说话基本没人会反对。 苏虞看了赢庄一眼尴尬笑笑。 “小妹身份特殊,如今在宫中不能随意外出,还望见谅,等过些日子亲自给各位师傅敬茶。” 师傅? 赢庄来了兴趣。 这些大老爷们都是虞怜的师傅?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妻,竟然是一群铁匠的徒弟。 脑海里忍不住出现四肢瘦弱的虞怜举着百公斤的锤子狠狠砸下的场面,不寒而栗。 身边女人,各个都是高手啊。 想到虞怜去冷宫的时候说她翻墙爬树不在话下,赢庄觉得可以发掘一下虞怜的黑历史。 “你们虞家非要把他送进皇宫,去伺候那昏庸皇帝,真是瞎了眼。” “这次帮你,一来是给的钱够多,二来是指望着你们杀了昏庸皇帝,免得祸害我们老百姓。” 鲁奇毫不避讳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吓得苏虞身子抖了抖。 当着皇帝面说要造反,几颗脑袋都不够掉啊。 赢庄也颇为无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真是昏庸之名远扬,连江浙之地的人都痛恨不已。 看赢庄没有发怒的迹象,苏虞抹了抹冷汗。 “还请诸位委屈些时日,在这狭小之地研究。” “赢先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带他出去。” 苏虞生怕留在这里,大老爷们又说些嘲讽的话,尤其是赢庄还在这里,一句两句无所谓,连番下来可遭不住啊。 工匠们巴不得赢庄离开,油头粉面一看就知道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走到外面,苏虞连忙跪下。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你这是作甚?朕又不是小气人,他们不知道朕的身份,说两句也无妨。” “何况当年朕确实做了不少昏庸事,他们说的也不假。” 赢庄背负双手,昂首挺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霸气。 “草民说的不是这件事。” 苏虞听完,依旧战战兢兢说道。 不是这件事? 赢庄愣了。 “虞家并无造反之意,新型火铳都是为陛下制造,虞家绝无私心。” “您若不信,等到火铳批量生产以后,每支去向皆可由您亲自查验,您也可以安排亲信负责此事。” 军工制造,向来都是皇室独有,让商贾之家去做,这么多年还是独一份。 虞家惶恐也是自然,毕竟无权无势的商人,最后被卸磨杀驴对皇帝来说也没有负担。 恐怕怜儿和虞起也担心过,只是没在我面前表现。 想明白了这些,赢庄笑了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少不了虞家支持。” “朕知道你们怕什么,虞家只要不做过分之事,朕不会追究。” “你们怕功高盖主而引朕嫉妒,朕却恨不得你们人人功高盖主,这样朕就能当昏庸皇帝享享清福,不用为天下百姓,为大乾发展而操劳。” 一番话,说的苏虞半信半疑,但放心不少。 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皇帝,生怕别人没本事似的。 不过天底下也没有昏庸皇帝崛起的例子,眼前这位陛下,他看不透心思,至少暂时对虞家没有恶意。 想到家中父母交代,苏虞叹了口气。 权利辅佐陛下,不惜一切代价。 “谢陛下信任,虞家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苏虞拜道。 “起来吧,你是虞怜大哥,论辈分还是我大舅子,若无外人在场,可以不必行跪拜之礼。” 赢庄说道,苏虞惶恐。 不行跪拜之礼,那是根正苗红的皇亲国戚才有的待遇。 “走吧,项霸王还等着呢,备几个小菜,朕陪你们喝两杯。” 说完,赢庄掀开密道门,走进了面粉铺。 苏虞连忙让人安排,一同跟了进去。 第111章 统帅醉酒遇刺杀 面粉铺内,两坛美酒被喝空,下酒菜也被吃了干净。 项霸王红着脸,神情有些犯迷糊。 “项统帅,你还能把朕带回去吗?” 赢庄走近问道。 “切,就你身无二两肉,提着轻而易举,两坛酒可喝不醉我!” 说着,项霸王起身准备提赢庄的衣领,刚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将桌椅板凳撞倒在地,锅碗瓢盆摔得叮铃哐当的作响,汤汤水水将万人统帅浇成了落汤鸡。 这叫没喝醉?那喝醉了还了得。 赢庄简直没眼看,身为统帅,酒量也忒差了,以后得立条规矩,军中不得随意饮酒。 苏虞也愣了,心里觉得奇怪,连忙上前解释。 “陛下,草民打听过,项将军少说能喝十坛,才两坛,不至于成这般模样。” 之前还提醒过项霸王少喝点,按苏虞的脾气,不会准备过量的酒。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酒里有东西! 赢庄看向摔成几半的酒坛。 “快,去请岳飛!” 话语刚落,面粉铺的门被人踹开,黑衣刺客手持短匕站在门口。 “陛下小心,往后面跑,后面有自己人。” 苏虞连忙挡在赢庄身前大喊,赢庄也不含糊,运起为数不多的内力拼了命的往后面跑。 对方的目标不是苏虞,而是他。 危机时刻,踉踉跄跄的项霸王虎目圆睁,起身怒斥。 “哪儿来的鼠辈,竟敢刺杀陛下,找死!” 身穿黑白轻甲的他如利箭般迅疾,冲到了来不及反应的刺客面前,与对方撞了满怀。 刺客像是被奔驰的马车冲撞,飞出去好几米,倒地不起,没了生息。 项霸王咳嗽几声,随后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戏剧性的一幕让两人人愣了愣神,等到屋子里藏着的护卫跑出来才回过神来。 “陛下,已经派人去请岳统帅,还请您移步后院,免得再生意外。” 苏虞战战兢兢跪地说道。 赢庄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后院,漆黑一片。 “不必了,朕就在这里等着,免得再生事端。” 护卫们呆了,眼前身穿工匠衣服的白净男人,竟然是当朝的昏庸皇帝。 他们看见了皇帝! 顿时,一群人纷纷磕头跪拜。 不管再怎么昏庸,那也是皇帝,那也是九五之尊,寻常人见了不磕头,那是要掉脑袋的。 苏虞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赢庄站在项霸王身边,扫视着跪地的护卫,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估摸着两刻钟后,铁甲摩擦声传入耳中,魁梧岳飛拿着虎头闸刀站到了门口,肃然的杀气让周围都冷了几分。 岳飛扫了一眼,周围狼藉,快步走到赢庄身边护着。 “陛下,臣护驾来迟,还请恕罪。” 哪怕抱拳跪拜,也警惕着苏虞。 “无妨,先送朕回去,然后将苏虞带入皇宫。” 赢庄下了命令,岳飛带着项霸王和赢庄一同坐上马车离去,留下满脸绝望的苏虞。 项霸王不是醉酒,是中了毒。 赢庄出宫,一切都是虞家着手安排,现在出了事,虞家难辞其咎不说,极有可能会被怀疑有谋逆造反之嫌疑,哪怕当下不追究,后边也不会被重用,甚至旧事重提,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 虞家,有细作! 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被人算计,苏虞白活了这么多年。 扫视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护卫,这些都可都是他的心腹。 “你们好好呆着,谁出了面粉铺,格杀勿论。” “若是不信,可以试试,我的手段你们是清楚的。” 肥嘟嘟的脸上带着凶横,原本透着憨厚的笑脸满是横肉。 虞家能走到现在,靠的可不是心善,哪怕心善,也只对自己人。 护卫们默不作声,笑面虎苏虞,笑起来人畜无害,下手时凶横毒辣,哪怕浸淫多年刑罚之道的衙役见了某些手段,也都不寒而栗。 再次体验了过山车,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岳飛没下狠手,赢庄觉得没那么难受,至少回到乾清宫时,并没有觉得头晕目眩。 “陛下,如何了?” 虞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岳飛拿着虎头铡一起进了乾清宫,本能的觉得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知道了些隐秘。” 赢庄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隐秘?什么隐秘。” 虞怜好奇发问,身后岳飛眉头微皱,紧了紧虎头铡。 如果不是赢庄被刺杀,他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越发感觉虞怜问的好像有点多了。 既然是隐秘,自然不能轻易透露,陛下在试探虞怜吗? 岳飛还在猜测,就听见赢庄开了口。 “朕听说朕的爱妃,曾经是一群工匠的徒弟,也不知道朕百来斤的身子和百来斤的铁锤,哪个更得爱妃喜欢呐。” 听着赢庄调侃,虞怜顿时羞红了脸,想到那段那段难以启齿的岁月,颇有黑历史被人挖掘出来的羞耻感。 “陛下,您就会调侃臣妾。” 虞怜扑到赢庄怀里埋着脑袋。 岳飛尴尬的扭过身子,心里面却有点不舒服。 刚刚被刺杀,现在就调戏女人,身为皇帝心也太大了。 而且虞家嫌疑还不能洗脱,和虞家女人走的太近,更是不妥。 难道陛下又变成了昏庸的皇帝,只是从苏媚儿变成了虞怜。 陛下最近变得机灵,会不会是虞怜在暗中指示谋划,给我造成了假象? 此刻岳飛陷入了自我怀疑,觉得看走了眼。 “岳统帅,有劳你跑一趟,将苏虞带来。” “怜儿,把你二哥叫来吧,朕有事要说。” 面粉铺遇刺,虞家确实脱不了干系。 虞怜张了张嘴,再傻也知道今晚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但还是忍住没有发问。 岳飛抱拳离开,颇为无奈,堂堂万人统帅,沦为跑腿,可悲啊。 先到的是虞起,他不明白赢庄为何冒险召见,但想到今天赢庄出宫,也觉得有大事。 一个时辰后,脸色苍白,几欲呕吐的苏虞被岳飛丢到了地上,看的赢庄好笑,终于有人也体验到了过山车的滋味。 可看看苏虞狼狈凄惨模样,又有感同身受的同情。 他在别人眼中,应该比这更狼狈。 “大哥,你怎么来了?” 看见苏虞,虞怜和虞起异口同声,看见站在赢庄身后手握虎头铡的岳飛,心生不妙。 第112章 敌暗我明离间计 “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怜和虞起异口同声问道。 苏虞看了一眼赢庄,发现没有阻止的意思,迅速的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陛下,不是我们虞家人做的。” 虞起连忙解释,却有些苍白无力。 出宫之事由虞起安排,不管是身份还是线路只有虞起和项霸王知道,不是虞起做的,难道还是项霸王做的不成? “陛下,臣妾...” 虞怜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事到如今,怎么解释都是错的。 苏虞叹了口气,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赢庄念在之前的情分放他们一条生路,至于能不能再得到重用,他们也不想了。 赢庄没有搭话,看向了岳飛。 “岳统帅,你怎么看?” “臣以为,此事就算与虞家没有干系,但虞起筹划失职,苏虞防护不利,这两则罪状逃不脱。” 岳飛说道。 赢庄笑了笑。 “朕倒是觉得不然。” 岳飛愣了,陛下莫不是傻了?都遭到了刺杀,还相信虞家。 虞家三人也愣了,就算刺杀之事出乎意料,可赢庄如此笃定,受宠若惊。 “陛下,臣倒是想听听哪里不对,想必项统帅也想知道。” 岳飛语气不由重了几分,顺便带上了项霸王。 当年他们持中立态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赢庄昏庸,沉迷酒色而不理朝政,眼见有好转,若是轻信虞家,他们还得考虑要不要再支持下去。 “岳统帅,朕知道你见多识广,可你不觉得这次刺杀太蹊跷了吗?” “刺杀仅有一人,可后院还有不少高手,若是虞家铁了心的要杀我,项霸王醉酒后一拥而上,不管是将朕关押,还是暗中杀害,轻而易举,何必派武功不高的刺客前来?” “如此明显的刺杀,多有栽赃陷害的意味。” 听赢庄这么说,岳飛不由自主的微微点头。 刺杀现场他看过,刺客被下了蒙药的项霸王撞死,按道理不应该。 一个身手敏捷的刺客,怎么会躲不过意识昏沉的人的攻击?除非是故意躲不过。 况且项霸王撞死刺客以后,没有了战斗力,虞家真想动手,后院护卫多的是机会。 “还有,虞家没有杀朕的理由,这些日子反而帮了不少忙,他们有大把的机会杀了朕,并没有动手。” “哪怕他们将朕所做之事告诉太后,也是大功一件,加上虞家财富,在朝中当上大官轻而易举,何须扶持废物皇帝?” “不是朕过于相信虞家,是朕必须相信虞家,他们没有让朕怀疑的理由。” 赢庄说的铿锵有力,虞家三人热泪盈眶。 他们没想到在皇帝心中竟有这种地位。 “草民不才,愿听候陛下任意调遣。” “末将无能,愿为陛下赴汤蹈火,镇守八方。” “臣妾无德,愿侍奉陛下左右,不离不弃。” 三人热泪盈眶的表了决心,看的岳飛动容。 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皇帝,能如此信任别人,不怕夺权吗? 担忧之中,又有些羡慕,能让皇帝这么信任,虞家足以自豪。 “朕说过,你们都是自家人,无外人在场,可不必行跪拜之礼,还有怜儿,你若再哭可不漂亮了。” 赢庄恰逢其时的逗了虞怜一句,虞怜连忙红着眼睛抹着眼泪,最后越抹越多,干脆走到梳妆台边补妆。 “岳统帅,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朕觉得不可能和虞家有关,你信我一次。” 为了安抚岳飛情绪,赢庄解释道。 岳飛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不再揪着虞家不放。 “臣信了不是虞家,可不是虞家,那是谁动的手?” 苏虞身份隐秘,哪怕宁慈的西厂都没查出来,怎么会有别人知晓。 别人知道也就算了,还恰好在赢庄出宫的时候刺杀,未免也太巧了,仿佛赢庄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朕以前做了不少荒唐事,其中就有对怜儿施暴。” 当着两个大舅子面提起这件事,赢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梳妆台旁补着妆容的虞怜想起了当年事,忍不住身子抖了抖,画歪了眉毛。 当年还是留下了心里阴影。 “陛下,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没放在心上,你也该释怀了。” 虞起以为赢庄要说煽情的话,在一旁劝道。 赢庄苦笑摇了摇头。 “朕释怀了,旧事重提,是因为苏媚儿说过,当年是受人指示所以才让朕施暴于怜儿,而那人便是幕后之人。” “幕后之人知道虞家财力,想要调查出苏虞的身份并不难,想要在苏氏钱庄安插眼线更不难,今日朕出宫虽然隐秘,但虞家应该也有人知道,所以安排了一场栽赃陷害的刺杀。” 众人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目的呢?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岳飛问道,其他三人也直溜溜的看着赢庄等着解释。 “离间计!” “之前幕后之人想在朕施暴以后拉拢怜儿,却没想怜儿忠心耿耿,计划终了。” “如今便想让朕怀疑虞家,然后从中挑拨,这便是他的目的。” “幕后之人比朕富有,可再有钱,拉拢官员,囤积私兵,打造兵器,都是巨大的开支,尤其是太后严打,想必近来花销更是不少,他缺钱了。” 说道这里,赢庄颇有感慨。 要不是有虞家支持,就他还没太监富裕的口袋,恐怕还在为赚钱发愁。 岳飛没有反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难倒英雄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尤其是大多数人连饭都吃不饱的大乾,想让人用爱发电,呵呵。 “陛下,既然我们暴露了,那要怎么办?不如转移财产?” 苏虞急切问道。 现在虞家由他打理,祖宗财产要是被败光了,哪怕以死谢罪,也无脸去见列祖列宗。 “不急,对方也需要虞家的支持,不会贸然动手,以免便宜了太后,所以虞家暂时是安全的。” “而太后现在没过来,幕后之人也不想让太后知道朕的身份,所以朕暂时也不用担心。” “刚刚在面粉铺,朕故意发怒,为的就是让藏在虞家的探子看见,既然对方要用离间计,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引对方上钩。” “敌暗我明,心里不踏实,不如把他引出来,大家都在敞亮的地方说话。” 赢庄嘴角勾笑,众人心里大喜。 原来陛下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计划,这一次,没有跟错人! 第113章 皇帝一怒贵妃落 话都说道这份上,虞家人再不懂,恐怕就是傻子。 赢庄看向虞怜。 “幕后之人知道你是虞家掌上明珠,要引他上钩,你是诱饵,这些日子要苦了你。” 摸着美人柔顺秀发,赢庄于心不忍。 “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妾的福分。” 虞怜笑着答道,赢庄微微叹气。 美人越是体贴,他越觉得亏欠。 “朕会将你打入冷宫,冷落你一段时间,借此机会你也能和冷清秋套套近乎。” “朕会每天潜入冷宫,我们也能见面。” 赢庄安抚几句,做好了计划。 提起冷清秋,在场人都表情怪异。 岳飛不用说,毕竟是他的女儿。 苏虞和虞起也是欲言又止,虞怜和冷清秋的当年事,他们可都知道。 想起绝美的冰山美人,虞怜有几分害怕,毕竟对方可觊觎着她的身子。 陛下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赢庄见众人表情奇怪,疑惑问道。 只是暂时打入冷宫,早晚会出来,不至于生气吧? 苏虞和虞起摇了摇头,女儿家的黑历史,不好旧事重提。 虞怜也连忙表示没问题,总不能实话实说。 至于岳飛,赢庄直接忽略了。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苏虞,清理虞家奸细的事交给你,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制造火铳。” 苏虞领命。 “虞起,青龙营右旗统帅及右旗副统都被拉下马,这本来是机会,可朕要将怜儿打入冷宫,怜儿不得宠,宁慈也不会重用你,这次机会错失了。” 赢庄解释道。 虞起笑了笑。 “陛下安排即可,臣但听吩咐。” 青龙营没人是干净的,这次机会错失还有下次,只要有把柄在手,哪怕是统帅冯亮,也有机会拉下马,不急于一时。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幕后之人的身份,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岳统帅,朕保证让冷清秋开口叫你父亲,在那之前,还请你帮朕一把,免得幕后之人鱼死网破,纵然白虎营强悍,但也抵不过宁慈和幕后之人的双重夹击。” 岳飛沉默片刻,放下虎头铡拜道。 “陛下危难之时,臣愿护驾!” 今晚之事,岳飛对赢庄愈发信任,他相信只要给赢庄时间,就能抓住机会崛起。 “朕谢过岳统帅。” 除了道谢,赢庄也没有其它许诺,无权无势的皇帝,许诺了也没用。 交代完事情,岳飛带着苏虞离开,虞起也识趣的回到坤宁宫,留下说着缠绵话的赢庄和虞怜。 青龙寺。 夜晚灯火通明。 男人听着手下汇报,嘴角勾笑。 “我说怎么没查出问题,原来是你啊,我的好侄儿。” “没想到当了几年废物,也想着当一次主子,可惜了,废物就是废物。” 要不是他知道了苏虞的身份,在苏虞身边安插了眼线,怎么也不会把最近计划的失败联想到赢庄身上。 废物而已,最适合隐藏在暗中,不引人注目。 他也是这般。 “大人,这次刺杀,赢庄应该怀疑会虞家,下一步该怎么办?” 手下问道。 “赢庄的身份先不要泄露,本大人还需要加以利用。” 男人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手下跪地允命。 在知道赢庄身份后,大人的心情好了许多,那个掌控天下,将朝堂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大人又回来了。 翌日,天刚亮,乾清宫内传来赢庄暴怒的声音。 “滚,朕不想看到你!” “竟敢说皇后的坏话,反了你了!” “乾清宫容不得你,滚回你的破屋子!” 赢庄指着虞怜大骂,顺带着将虞怜的衣服首饰往门外丢去。 站在门口的虞怜不知所措,红着眼眶我见犹怜,赢庄差点忍不住将美人抱在怀里安抚,最后狠心离开,到了御书房。 再待下去,这戏肯定也演不下去了。 “虞贵妃,陛下不是最宠爱你吗?发生了什么?” 眼见事态不对,赵郜连忙上前询问。 “臣妾不小心在陛下面前说道了几句皇后,没曾想陛下发这么大脾气,陛下前些日子可不是这样子。” 虞怜红着眼睛说道。 赵郜眼咕噜一转,装作急切道。 “哎呀,虞贵妃你可是糊涂啊,陛下向来宠爱皇后,您这么一说,不是戳中了他的软肋吗?” “况且身为贵妃,怎能说道皇后的不是,这可是大忌。” “啊?这该怎么办?” 虞怜配合着演戏。 “依奴才之见,快去找太后劝劝陛下,毕竟陛下最听太后的话。” “怕就怕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借机让您万劫不复。” 赵郜一看有戏,出着主意。 虞怜连忙点头,说着感谢的话,心里却犯了嘀咕。 这赵郜不会也是内奸吧? 太后身边的红人,堂堂东厂总管也叛变了? 轿子摇摇晃晃,停在了长春宫门口。 随行赵郜连忙入内通告,宁慈很快放行。 “去把陛下和皇后叫来,哀家倒是要问问,陛下为何会气成这副模样。” 宁慈没有直接让虞怜讲事情的经过。 谁都知道赢庄好色,几年来宠幸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很多时候都是三分钟热度,只有苏媚儿一直留在身边。 原本宁慈以为虞怜也能长久,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六分钟热度,还是比不过苏媚儿。 如果赢庄要换女人,她不介意帮一把,正好将放心的人选安插在赢庄身边。 最先到的是苏媚儿,得到消息的她瞥了虞怜一眼,透着高傲和冷漠,心里却揣测赢庄又要搞什么花样。 没过多久,赢庄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你还敢到母后面前告状,给你脸了是吧!” “贵妃又怎么样,信不信朕打死你!” 说着赢庄拿起紫砂壶佯装要砸下去。 “拦着我,拦着我啊,这紫砂壶可值钱十几万两银子。” 赢庄心里呐喊。 也不知母子之间的心电感应还是宁慈心疼茶壶,没让赢庄等多久,她开了口。 “长春宫是哀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坐下好好说话,虞怜犯了什么事,值得你大发脾气。” 老寡妇一开口,赢庄就将她的心思揣摩了大半,暗道有戏。 虞怜这条线,可以稳扎稳打的埋下去了。 第114章 引蛇出洞计中计 “提起此事朕就来气,皇后和虞贵妃偶尔有些小摩擦,朕本以为没什么,毕竟虞贵妃也因为朕受过伤。” “可今天一大早,朕想去坤宁宫找皇后谈谈心,谁知虞贵妃冷嘲热讽,说皇后与朕同床共枕几年,却未怀有子嗣,定有问题。” “这般在背后编排皇后,朕怎么忍得过,枕边人不想着辅佐朕,天天勾心斗角,留着也是没用。” 赢庄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神情模样惟妙惟肖,要不是知道赢庄身份,苏媚儿差点以为这是真的。 宁慈眯着眼睛扫了虞怜一眼。 多年未有子嗣这件事,前些日子找虞怜和苏媚儿说过,没想到虞怜会在背后说人坏话。 看起来人畜无害小姑娘,心思也多着,宁慈原本对虞怜的好感烟消云散。 “虞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称呼为虞贵人,足以表明很多事情。 “陛下所言句句属实,臣妾知错,还请太后息怒。” 虞怜装作惶恐说道。 “一句知错就完了?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你说人坏话,若不施以惩戒,定会招人非议。” “母后,朕觉得虞贵妃德不配位,当革除贵妃之职,流放冷宫之处,冷清秋不是成贵妃了吗?正好缺个丫鬟,不如把虞怜送进去。” 赢庄在一旁附和说道。 宁慈疑惑的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之前赢庄还因为虞怜受伤重罚苏媚儿,现在只因说道几句,就要把虞怜往死里整,废物儿子昏庸不假,但也不至会这般无情。 “母后,朕觉得乏了,让虞怜伺候甚是无趣。” 赢庄在一旁解释道。 想到昏庸儿子好色,宁慈瞬间明白了意思。 “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赵郜,传哀家口谕,虞怜德行不佳,不配贵妃之位,今日起革除贵妃之职,打入冷宫之中,做冷贵妃的丫鬟。” 一语出,前些日子快速上位的虞怜被拉下神坛,决定了往后命运。 赢庄冷笑,苏媚儿低头,宁慈面无表情。 命令很快传下去,虞起不顾阻拦到长春宫外求个公证,却被以擅离职守之名革职,随后关押在了大牢。 一切发生的迅速又猝不及防,苏氏钱庄内的苏虞暴躁的发着脾气,嘴里骂着赢庄,被人看的一清二楚,火铳之事也停了下来。 这些,都传到了那个男人耳中。 “这就开始了?想引蛇出洞吗?呵呵。” 男人衣衫不整的把玩着怀中女人柔软的地方,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一切都在计划中,赢庄的把戏都是他玩剩下的。 御书房。 “太傅大人,这便是朕的计划。” 赢庄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司马桀。 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司马桀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他,责问为什么要责罚虞家。 虞家可在暗中帮了不少忙,哪怕卸磨杀驴,也早的有些过分了。 听完解释,司马桀松了口气。 幸好陛下没有真的打算舍弃虞家,否则太让人心寒了。 “昨日对方知晓您的身份,挑拨离间,今日便打压虞家,陛下,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 明显的引蛇出洞,幕后之人若看不清这点,司马桀不信。 “无妨,朕不怕。” 赢庄轻笑道,没有多做解释,司马桀也没有追问。 陛下有安排,他就放心了。 “虞贵妃被打入冷宫,虞起关押牢房,以后传递信息可就麻烦了。” 司马桀感慨一声。 这件事之前由虞怜来做,现在虞怜进了冷宫,那地方没人过去,想要掩人耳目,麻烦呐。 “无妨,和坤那边不用理会,狄仁秋也快回来了,有什么事你们商量着办,在幕后之人没露面前,朕不会有大的动作。” 司马桀无语,赢庄话里面的意思,摆明了想当甩手掌柜。 下面人拼死拼活,他待在皇宫享福对吧。 “臣知道了,还请陛下近日小心,岳飛和项霸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面。” 昨夜去虞家,幕后之人的肯定看见了两个统帅,不能让对方抓住把柄。 “恩,你们商量着办,朕要休息。” 赢庄彻底甩手摆烂,司马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送走司马桀,赢庄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稳步发展,却没想到提前暴露,还是没有计划好啊。 昨晚之事,本来可以避免,他早该预料到虞家会有对方的探子,可惜还是错算一招。 这步棋是他走错了,幸好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闭眼瘫躺在椅子上,赢庄想着后续计划。 一次小小的暴露,彻底打乱了之前的布局,必须重新安排。 “烦呐,让我好好的当个混子不行吗?” 又要动脑筋,赢庄头疼。 他的心思不在朝堂争斗,而在粤洲外面的不明船只。 不搞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心里不安稳,万一对方直接跳过蒸汽时代,变成石油能源,可就真的麻烦了。 “必须加快进度,玄武营和白虎营都在手里,有了和老寡妇初步一战的实力,但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 “幕后之人巴不得渔翁得利,要忍,只能先忍着。” “等你身份暴露之日,便是我赢庄反击之时!” 赢庄双拳紧握,下了决定。 这次暴露,让他有了紧迫感,原本想要按部就班,现在只想早点结束。 他想稳扎稳打,奈何对面不给时间,只能冒险一把。 司马桀,岳飛,项霸王还有虞家都暴露,明面上的势力是这些。 暗中还有和坤,苏媚儿以及狄仁秋,这些都能利用。 盘算着手上能够利用的力量,赢庄皱了皱眉头。 失去几员大将,他也没了多少战斗力,尤其是司马桀掌管的内阁和翰林院,太重要了。 “哎,也不知道幕后之人的手下都有谁,目前只有苏明暴露。” 想到这里,赢庄忍不住感慨对方隐藏的真够深,能在宁慈眼皮子底下发展多年,也需要不小的本事。 “也不知道他养了多少私兵,要是不多,不介意撕破脸皮,让老寡妇出手。” 藏在暗中的敌人最可怕,赢庄忌惮幕后之人比忌惮宁慈更甚。 他不清楚对方是谁,朝中有多少势力,手下有多少士兵,但敢借着天门暴乱造反,少说有十万人。 这么多的人,且不说有没有银子养活,吃穿用度都是巨大开支,放在任何地方都难以掩盖,赢庄好奇对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藏踪觅迹。 第115章 色字当头渣男意 赢庄一早上都呆在御书房中。 宁慈对昏庸儿子很放心,撤掉了所有监视,他完全成了自由人。 长春宫内,苏媚儿点燃了新调制的熏香。 “太后,夏日炎热,臣妾特地以薄荷为原料调了清心香,虽不能散去燥热,却可让人觉得心情凉爽,您可以试试。” 苏媚儿站在宁慈身后恭敬说道。 “恩,不错,还是你有心,不像虞怜,哀家不宣见,她也不来帮着主动推拿。” “谁能想到看上去天真无邪,背后竟编排人的坏话,宫里最要不得这种,送入了冷宫也好,免得祸害后宫。” 苏媚儿默不作声,宁慈这是在敲打她。 将贵妃贬为宫里,都只是一句话的事,要处理她这个皇后,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虞怜没了,庄儿要么宣你住在乾清宫,要么和去坤宁宫住,你可知道?” 宁慈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能受陛下恩宠,是臣妾的福分,臣妾定当全力辅佐。” 苏媚儿快步走到宁慈身前,以头触地恭敬跪拜道。 “恩,不错,比那虞怜识趣不少。” “白虎营和玄武营虽忠心耿耿,但两个统帅性格执拗,你让陛下多去敲打敲打,改改他们的臭脾气。” 宁慈不敢去军营,赢庄没问题啊。 让废物儿子挑刺,项霸王和岳飛只要敢动手,就有理由治罪。 不敢杀统帅,压着他们也是不错,废物儿子整人手段挺有一套,司马桀最近在朝堂都不敢吭声,就因为上次吓着了。 “臣妾会提醒陛下。” 苏媚儿连忙允命,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 虞怜被限制,赢庄身份又暴露不能轻易去见岳飛和项霸王,可宁慈下了命令,赢庄再去找两个统帅名正言顺,轻而易举。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太后真是糊涂啊。 见苏媚儿听话,宁慈也没有多想,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假寐,赵郜在外面张罗搭建戏台子,苏媚儿识趣的告退离开。 宁慈向来喜欢一个人看戏,别人不够格与她同坐。 坤宁宫内,青龙营的守卫换了一波人,看见坐在屋子里的赢庄,苏媚儿忍不住嘴角勾笑。 “陛下真是有雅致,刚把虞怜打入冷宫,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臣妾。” 夹子音传入耳中,赢庄扭头扫了一眼,觉得大夏天的有些口干舌燥。 狐媚子勾人魂的本事见长啊。 “来,美人,陪朕喝两杯,以后朕就住在坤宁宫,你可要好好伺候啊。” 说着赢庄起身,将手放在了苏媚儿肩膀上,眼睛打量着妖娆身姿。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虞怜,要去冷宫看看吗? 苏媚儿眼神黯淡些许,随后明亮,嘴角勾起妩媚笑容,眼神变得稍稍迷离,带着勾人的魅惑。 “伺候陛下,是臣妾的福分,眼看时间尚早,不如你我早些生个龙子,也算了却太后心愿。” 狐媚子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赢庄别过脸不去看苏媚儿,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撇一眼,心里倍受煎熬。 放在平日,睡了狐媚子倒也没什么,虞怜已经默许,可现在虞怜为了帮他甘愿去冷宫受罪,他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说不过去。 “马上要到晌午用膳时间,朕没心情和你瞎闹。” 赢庄喝了口茶,想要缓解口干,却不起什么作用。 苏媚儿看破不说破,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赢庄还不知道要在坤宁宫住多久,现在能忍住,不代表以后能忍住,前几次差点着了道,要不是枕头后面藏的有迷情散,恐怕早就失身了。 午饭因为有太监宫女在一旁伺候,赢庄表现的像极了昏君。 时不时的借机揩油,基本上将狐媚子摸了通透,过足了手瘾,只是苦了举旗子的兄弟受着委屈。 苏媚儿原本娇媚的脸蛋如飞了火烧云般的通红,眼眸中的春水浓郁的如同白水中倒了浓墨,越来越深。 玩过了! 哪怕太监宫女收拾了碗筷,哪怕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只要看一眼苏媚儿,脑袋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某些旖旎画面,手上就会回味起刚刚的软嫩手感,像是摸到了有弹性的果冻。 苏媚儿脸上的红霞并未散去,微微的淡粉似熟透的水蜜桃,成熟性感,透着让人想咬一口的香甜。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赢庄,生怕勾起了对方火气,可大中午正直炎热时候,吃完午饭理当休息,贸然出了坤宁宫会惹人招疑虑。 “陛下,您不如先去休息?” 感受到赢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苏媚儿颤抖着声音开口,夹子音带着微微震颤,躲闪的眼神藏着些恐惧,如同受惊的小白兔。 她不知道自己模样有多勾人,那种欲绝还休的妩媚彻底点燃了赢庄最后的理智,欲望在脑海中疯狂燃烧,内心的魔鬼驱使着他慢慢走进狐媚子。 “一次,就这一次。” “只要不说,怜儿不会知道。” “受不了,实在受不了,再憋下去某些地方要坏了。” 喘着粗气的赢庄眼神通红,越走越快,似乎忍不住要将眼前美人生吞活剥,吃个干净。 “陛下,你想想虞怜,她还在冷宫等你。” “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不能辜负她对您的一片忠心。” “陛下,您清醒一点,千万别干错事,万一虞怜知道,她会怎么想。” 眼看赢庄失控,苏媚儿竭尽全力的劝阻着,句句不离虞怜。 可赢庄哪儿顾得这些,被色欲冲昏头脑的他只想发泄一番,数次被狐媚子调戏,只得手了两次,每次都酣畅淋漓,回味无穷。 事后虽然腰酸背痛腿脚软,但当时舒服了啊。 赢庄快步往前走,苏媚儿不断往后退,不多时便被逼道到了墙角。 “美人,别躲了,躲不过去的。” 看着角落瑟瑟发抖的苏媚儿,赢庄脸上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容,某些地方胀痛的几乎要爆炸。 再不发泄,真要憋坏了。 退无可退,苏媚儿咬咬牙,看着赢庄飞扑而来,灵巧的侧身躲过。 赢庄扑了个空,没有软香入怀,反而摔了狗吃屎,撞翻了桌子,瓷器散落一地哐当作响。 摔倒的疼痛让赢庄稍稍清醒,看着满地狼藉,回想到刚刚做的一切,忍不住苦笑。 “这...这不怪朕,要怪就怪你天生魅惑,无论是谁都抵挡不住。” 赢庄不要脸的强行甩锅,这一波是渣男与海女的对决,就看谁脸皮厚。 第116章 瞌睡枕头送上门 苏媚儿见赢庄耍泼皮的无奈,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种不怪我不是正人君子,只怪你太漂亮的话,苏媚儿还是第一次遇见。 而且赢庄说这番话,就是告诉她,以后说不定还会有类似于今天一样的事情,几率还不小。 幸好陛下不知道虞怜并不在意他做些什么,甚至很乐意看见。 苏媚儿心里犯怵,身边有狼,睡觉都不安稳。 “陛下,虞怜还在冷宫,臣妾不想行苟且之事,还请您自重。” 苏媚儿收敛表情,冷言劝道。 苟且?你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眼看锅被甩了回来,赢庄可不干了。 “与朕交欢竟然是苟且之事,皇后口齿伶俐,不如去太后面前说道说道。” “好啊,臣妾也想去太后面前,说说陛下最近干的事情。” 苏媚儿不甘示弱,抬头与赢庄对视。 上一刻差点亲密无间的打架,这一刻就不死不休的交锋,气氛微妙。 “呵,朕要去冷宫,只能住在这里,而你的姿色如何,想必自己也清楚,朕能怎么办?何况又不是没睡过,何须遮遮掩掩,大不了事成之后依旧给你名分。” 赢庄说的无所谓,他可不知道前几次疯狂都是被人下了药。 苏媚儿听见这种没良心的话气的胸膛不断起伏,差点忍不住下手揍赢庄一顿。 以前怎么没觉得陛下这么不要脸。 “臣妾不要名分,只要自由,这是之前的约定,还请陛下自重。” “若觉得臣妾有妖媚之姿,陛下经受不住诱惑,臣妾有解决之法,就看您愿不愿意。” 苏媚儿寒着脸冷言说道。 “说说。” 赢庄找了椅子坐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媚儿,看看对方有什么主意,听对方的意思,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 “臣妾曾向郎中学过针灸之术,虽浅薄未精通,但懂得一门手法,可降低某些欲望,陛下可以试试。” 刚说完,苏媚儿从头上摘下了凤钗,看模样有动手的趋势。 “慢着!你等等!” 赢庄大吼一声。 针灸?这玩意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万一扎错了穴位,直接从永久变成了半永久,那他这个皇帝当的可就没意思了。 后宫佳丽三千人,只能摸不能睡,这不是究极折磨吗。 到时候还要皇位有何用,头上恐怕都是绿油油的帽子。 “陛下不愿意?” 苏媚儿握紧了凤钗,有强行下手的趋势。 “朕不信你!” 赢庄警惕,生怕疯女人直接下手。 “陛下不信我,那也总得讲些规矩,臣妾近日身体不适,不想行房事,还请见谅移步乾清宫,免得有了矛盾被太后知晓。” 苏媚儿放下凤钗,下了逐客令。 “又不是没睡过,现在倒扭捏起来,真是可笑。” “坤宁宫内,你我分床而睡,尽量不见面。” 赢庄吐槽说道,喝了些冷茶稍稍清醒,又命人弄了温水泡澡。 美人在前却不能享用,真是憋屈。 见赢庄安分,苏媚儿连忙找了些稍微厚实的衣服遮住身体,尽量收敛妩媚,决定多准备些迷情散,以备不时之需。 上一次用完了没来得及调制,否则今天给赢庄下点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坤宁宫地方不小,赢庄睡在主床,床上残留的幽香让人心猿意马,苏媚儿睡在旁处,警惕着赢庄兽性大发,两人都没睡好。 冷宫内。 虞怜忐忑敲门,开门后丫鬟站在门前静默无声。 泛黄的主宅门后,冷清秋坐在桌前喝着清茶。 “太后下了令,让我来做丫鬟。” 虞怜解释道。 “呵,你不是最得宠爱,你的好皇帝呢?怎么不帮你?” 冷清秋嘲讽一声,虞怜没有答话。 有些事情不好解释,何况给冷清秋解释了也没用。 “来了便是自己人,依我看当丫鬟太委屈你了,不如当我的暖床丫头,如何?” 冷清秋没有笑,但虞怜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些玩味。 她难道真的有那种癖好? 虞怜脑海里忍不住涌现出某些画面,羞得脸蛋通红。 “丫鬟就是丫鬟,怎能与贵妃同眠,若让太后知道,责罚我不说,牵连虞家了就不好了。” “呵呵。” 冷清秋轻笑一声,没再说话,气氛陷入沉寂之中。 片刻后,丫鬟看了一眼阴暗处,那里藏着的人影对她微微点头。 “虞贵妃还请随我去侧室,房间收拾好了。” “我已不是贵妃,你我同是丫鬟,地位对等,不必客气。” 虞怜连忙解释。 “小姐由我一人伺候既可,多了她也不习惯,您在这里就享享清福,天天伺候那昏庸的皇帝,恐怕也不得开心。” 提起赢庄,丫鬟似有不屑,虞怜沉默不语。 等陛下坐上龙椅之日,便是你们心里惊叹之时。 侧房很快就收拾好,朴素中透着寒酸,和乾清宫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胜在干净整洁,从小与男儿为伍的虞怜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早晚要回去,而且每天还能见到赢庄,虞怜也就没带多的东西,不需要怎么收拾就已经躺下。 想到后边要和冷清秋共处一室,虞怜心情复杂。 陛下,您可要早点把臣妾带出去啊,万一冷贵妃对臣妾下手,臣妾挡不住。 虞怜心里念叨着,没想到儿时玩伴会有特殊癖好。 日渐昏沉,太阳西落,赢庄站在坤宁宫门口看着金黄洒满大地,皇宫巍峨气派之景让人心生豪气。 “真不错啊,可惜陪在我身边的不是怜儿。” 赢庄心中微微叹气。 虞怜跟着他,只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好不容易刺杀的伤养好了,又被打入冷宫。 瞥了一眼狐媚子,对方心不在焉的读着民间游记,双目无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了防止赢庄失控,大夏天的苏媚儿穿着宽大的衣服遮住身体,免得露出妖娆之姿。 饶是这样赢庄也不敢去看,免得脑海里冒出少儿不宜的画面,毕竟食髓知味,苏媚儿可比虞怜会的多了。 整个下午,两人如同陌生人般没有交流,气氛微妙而又压抑。 晚膳时间,两人不可避免的共坐一桌,身后太监宫女站着,心里觉得奇怪。 “陛下晚上怎么老实了?中午还动手动脚,连茶桌都打翻了。” 太监怎么想,赢庄和苏媚儿也懒得理会,见赢庄喝了几杯小酒,苏媚儿才敢开口。 “陛下,太后说白虎营和玄武营两位统帅脾气暴躁,需要您敲打敲打,您看如何?” 一听这话,赢庄乐了。 太后真是懂我,刚瞌睡,枕头就送来了,舒服啊。 第117章 冷宫之中会美人 “朕知道了,改天去看看,白虎营和玄武营再怎么厉害,也得归朕管着,也得归皇室管着,难道反了他们不成!” 赢庄装作不屑,心里乐开了花。 因为身份暴露,为了防止幕后之人暗中捣乱,项霸王和岳飛能不见就不见,现在得了宁慈命令,谁敢站出来反对怀疑,谁就是幕后之人的同党。 赢庄才不信幕后之人会蠢到自相残杀的地步。 他和宁慈再怎么算计也是一家人,输赢重要,但大权都是在自家手里握着,幕后之人终究是外人,一旦暴露,将会遭到两方联合打击。 攘外必先安内,只要宁慈的脑袋不是被驴踢了,赢庄就不怕。 要不是苏媚儿身份特殊,得到消息的赢庄非得舞枪弄棍乐呵乐呵,可惜了,狐媚子就是炸药桶,不动则已,一动瞬间爆炸。 能去白虎营和玄武营,新型火铳改造之事又能提上日程。 苏媚儿没吭声,知道赢庄心里盘算着某些计划,想到她的身份心里微微叹气。 走到这一步,她也不知是对是错,墙头草,两面倒,要么左右逢源,要么被连根拔起。 天色逐渐昏沉,凉风阵阵吹拂,不见星月。 希望明天是个阴天,太热了。 赢庄打开窗户仰望星空,心里感慨。 没有空调的日子太难熬了,连续数日的暴晒让人扛不住。 换好太监衣服,掐着时间,赢庄翻窗而出。 苏媚儿将坤宁宫周围士兵换班时间告诉了他,加上对去冷宫路线的熟悉,只要小心些,不会被人发现。 尤其是修炼的养气决,内家功对实力的提升虽然不大,但也能消除疲劳,以前跑个几百米大喘气,现在只是微微的呼吸不畅。 冷宫入口,想到要见虞怜,心里竟然多了几分刺激的感觉。 在冷清秋眼皮子底下私会,有种偷情的错觉。 门口大红灯笼亮着,透着几分喜庆,看的赢庄摸不着头脑。 有喜事?难道庆祝虞怜陪她? 想到冷清秋性格,应该不会为旧时玩伴重回身边高兴,也懒得揣测其他,只当女人发了神经。 推门而入,一眼便能望见内宅。 门开着,里面也点着红灯笼,屋子里还亮着红蜡烛,透着喜庆。 冷清秋和虞怜面对面坐着,手边摆着酒杯,面前放着棋盘。 两人你来我往的博弈,要不是大红灯笼的光过于诡异,两个风格迥异的美人确实是绝美的画面。 看见赢庄,虞怜眼中闪过喜色,却很好地被隐藏下去,表情淡定,让赢庄忍不住感慨,女人都是天生的实力派演员。 冷清秋倒是没回头,依旧是冰山模样。 见没人理会自己,赢庄也不客气,往厨房走去,虞怜屁股扭了扭,强行压下起身的冲动,显得有点坐立难安。 “你的棋乱了。” 几手之后,黑棋占据大片江山,白棋被杀的丢盔卸甲,而在几手之前,双方还是势均力敌的场面。 “我累了,想要歇息。” 虞怜找了个万金油的理由。 她太想见赢庄了,和冷清秋在一起没有半点安全感,只有依偎在赢庄怀中,才能缓解压力。 “那个太监的手艺,想来你还没尝过,等等再歇息,他做的不错。” 冷清秋说道。 虞怜惊讶。 冷家当年也是一方地主,吃的不说是锦衣玉食,也是寻常人家的稀罕物,尤其是冷清秋,嘴巴是出了名的刁钻,能被她称作不错的东西,不是没有,可却是赢庄做出来的,冷清秋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陛下什么时候会做饭?而且厨艺还不错,说好的君子远庖厨呢?难道是赢家的天赋? 心里泛着嘀咕,虞怜也不免有些期待,她还没吃过赢庄做的菜。 厨房火光微亮,烟火气十足,给清冷之地带来些温软,让虞怜安心几分。 “谁来帮帮忙。” 门内传来赢庄的吆喝。 “我去!” 还不等丫鬟过去,虞怜连忙说道。 说完生怕被人抢走这差事,起身快步往厨房走去。 “陛下,臣妾想你了。” 关门锁死,虞怜抱住赢庄,将脑袋埋在宽阔的胸膛中。 “那婆娘欺负你了?” 赢庄皱眉,语气搵怒。 虞怜不是娇气的女人,没受委屈,不会是这副模样。 如果真的被欺负,赢庄不介意提前算账,相信岳飛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没有,冷贵妃没有欺负臣妾,是臣妾觉得这里阴冷,心里怕得慌。” 她和冷清秋的事情难以启齿,说出去会让赢庄担心,随口扯了个幌子。 “你受委屈了,等过些日子,查到幕后之人身份,朕立刻将你带出来。” 摸着虞怜秀发,赢庄心中无奈。 回回都让虞怜受委屈,回回都让女人冲锋陷阵,他心里也觉得窝囊,也觉得不舒服。 “能为陛下效命,是臣妾的福分,陛下当以稳重为主,切不可求急。” 虞怜蹙眉嘱咐,后悔不该表现的太懦弱,让赢庄担忧。 多好的姑娘啊。 赢庄抱住虞怜,恨不得马上把美人带出去。 “陛...陛下,您弄疼我了。” 片刻之后,虞怜小声说道,脸色红霞漫天。 我也没用力啊,怎么弄疼了? 赢庄纳闷,他怕弄疼虞怜的伤口,专门用小了力气。 往下看去,“那啥,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赢庄挠头尴尬,都在走心呢,突然走肾多尴尬。 “陛下,您憋的很难受吧。” 虞怜面带微笑,苏媚儿的本事她可知道,那是她见了都要觉得美的惊艳的女人,赢庄能一直憋着,除了惊讶之外,虞怜更多的是感动。 “不难受,不难受,与你相比,苏媚儿不过胭脂俗粉,算不得什么。” 赢庄说罢,虞怜咯咯发笑,显然不信,让赢庄很没面子。 还不等赢庄再说什么,虞怜突然蹲下了身子,拉掉了赢庄下面的防御, “陛下,臣妾帮你。” 第118章 御驾亲征临军营 厨房内,锅铲翻动,声音响亮。 内宅中,虞怜坐在冷清秋旁边,想起刚刚的疯狂,脸上忍不住带着桃粉。 “想什么呢?” 冷清秋不经意的往厨房瞥了一眼,问道。 “没什么。” 虞怜强庄镇定,冷清秋也没再追问。 赢庄和丫鬟端着四菜一汤,还没进屋子,香气就顺着清风吹进了虞怜的鼻子。 或许是心爱之人所做,或许是赢庄厨艺确实不错,单是闻着香气,虞怜就垂涎欲滴。 邀功似的将肉食摆在虞怜面前,赢庄静静的站在身后,等待着美人品尝。 虞怜原本还想装作矜持,可尝了几口后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吃饭速度不输于男儿,赢庄仿佛看见了抡着锤子砸铁的少女。 也许是错觉,他还看见了冷清秋眼中微不可查的温柔。 看着美人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美食扫的一干二净,赢庄心里满意。 冷清秋的胃抓没抓住他不清楚,但是虞怜的胃铁定是拿捏了。 “虞贵妃,陛下说了,您先在冷宫受些委屈,等风声过去,他就把您接回去。” 临走前,赢庄忍不住交代一句。 虞怜冷漠的点了点头,控制住情绪以免泪水蔓延。 她知道,赢庄害怕她受欺负,故意说给冷清秋听的。 “我说狗皇帝怎么舍得把你放过来,原来到我这儿避难来了。” 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调侃,虞怜没有接话。 冷清秋也再说,躺在了床上,丫鬟识趣的吹灭蜡烛,虞怜也不敢待下去,连忙到了侧房。 只是她害怕冷清秋突然冲进来霸占了她的身子,久久不能入眠。 回去的路上,赢庄回味着刚才的疯狂,又是怜惜又觉得刺激。 狐媚子专心致志的调制着熏香。 大晚上的调香,奇怪。 白天无事,晚上却忙活,赢庄本能的觉得有问题。 苏媚儿当着他的面调制熏香也不是第一次,这一次却有点遮遮掩掩的味道。 “陛下今日回来的挺早啊,不和虞贵妃叙叙旧么。” 苏媚儿不动神色的盖上熏香盖子,转移着赢庄的注意力。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做别的事,苏媚儿能一心二用,调制熏香从来都是专心到可怕。 宁慈所用熏香,都是珍贵无比的材料,哪怕能平价代替,为了彰显皇室尊贵也要用价值不菲之物,苏媚儿不敢含糊。 所以调制熏香都是一气呵成,从未有半途而废的事情。 如今却专门挑他不在的时间调制,看见了他还专门藏起来,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 苏媚儿调的熏香,不是给宁慈用的! “怎么?朕回来了,你不高兴?” “是因为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被朕撞见了吗?” 赢庄慢慢走近苏媚儿,营造出压迫感。 谁知狐媚子不吃这一套,嫣然一笑中透着妩媚。 “既然被陛下发现了,臣妾也不瞒着了。” “这是臣妾特调的熏香,有凝神静气之功效,闻了可使男人如入定老僧般四大皆空。” 赢庄人麻了。 这女人无时无刻的都想害他,他有点不敢睡觉,生怕睡着了被物理阉割。 “朕不需要这东西,今晚虞怜伺候了朕,没心思应付你。” 赢庄装作很不屑说道。 苏媚儿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妩媚笑容,夹子音缓缓开口。 “陛下真是有雅兴,冷宫那种鬼地方有兴致。” 没等赢庄反驳,狐媚子把手中熏香放在了桌子上。 “熏香留着,哪天陛下忍不住,臣妾亲自伺候您。” 言语中的威胁,傻子都能听出来,赢庄不吭声,走掉屏风后面泡澡。 苏媚儿捏了捏袖子里调制了一般的熏香,松了口气。 差点就被发现了,幸好有两手准备。 虞怜入宫的第一晚,在平静刺激中度过,早朝时间,衣衫不整的赢庄重回朝堂,站在宁慈身侧。 “太后,房山一带有马匪作乱,百姓苦不堪言,多次请朝廷出兵,还请恩准。” 司马桀上前,毕恭毕敬说道。 自从上次被赢庄用恶毒手段警告,司马桀最近越来越服帖,宁慈心情也好上不少。 “房山马匪也不是没剿过,可此次都是无功而返,此事休要再提。” 宁慈掌权以后,大乾民生就乱了,被逼上梁山者比比皆是,马匪日渐壮大。 不止是房山,各处都有,朝廷派兵清缴好几次,不是打不过,就是去了马匪早就跑完了。 而且每次剿匪花费开销价格不菲,宁慈不愿意做劳民伤财的事情。 司马桀默不作声的退下,心里却为房山百姓担忧。 宁慈不出兵,他也没办法,赢庄暂时还藏在幕后,也下不了命令。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也眼看司马桀老实,宁慈越来越满意。 “母后,朕有一事。” 赢庄站了出来。 “说。” 宁慈闭着眼睛,想看看昏庸儿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项霸王,岳飛!” “上次军演不错,大振我大乾军威,为表朝廷对白虎营和玄武营的重视,朕决定御驾亲自视察指点,你们可有异议?” 赢庄扫视着台下百官,高声说道。 不少人心里担忧。 昏庸皇帝去指点,指不定又干出什么混账事情。 看宁慈没阻止,大家心里却也明白这是宁慈的意思。 “臣无异议。” 项霸王和岳飛抱拳跪拜道,心里佩服赢庄阉人耳目的手段。 “哼,既无异议,那就下去好好准备,美酒,美肴,美人缺一不可,朕要在军营中多呆几。” 多呆几日,一来能方便安排后续计划,二来也能免得狐媚子总想阉了他,觉都睡不好。 “喏。” 项霸王和岳飛装作愤怒,大声答道。 内阁和翰林院揪心,昏庸皇帝还没去军营呢,这就想着享受,荒唐啊。 士兵们恐怕要遭罪了。 甚至有人担心会不会有士兵暴走,暗中直接把赢庄给解决了。 直到早朝结束,也没人站出来反对,赢庄有些失望。 他还希望借此机会揪出幕后之人,谁曾想连一向跳脱的苏明都没有说话,看来对方有大动作啊。 不过在军营住几天,足够安排了。 出宫机会千载难逢,要把握机会干大事。 白虎营和玄武营比皇宫都安全,可以放心施展拳脚了。 赢庄嘴角勾笑,心情明朗。 终于要出宫了。 第119章 满盘皆输熏香药 宣政殿外,百官往外走着,司马桀站在石柱下与人攀谈。 本想回坤宁宫的赢庄改了脚步,往御书房走去。 谁都知道他喜欢看民间游记,也不会引人怀疑。 昏庸皇帝,能做什么大事。 刚到御书房没多久,就看见司马桀抱着好几本奏折走了进来。 “陛下,这些都是最近马匪作乱的折子,各地堆积如山,送到我手上的只有这几本。” 赢庄打开看了一眼,马匪人数不详,却有组织纪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抢夺粮食和财物,附近村子搬了,百姓走了,他们也跟着一起走,非得把人往绝路上逼。 马匪,多的是穷凶极恶之徒,做的是鸡鸣狗盗之事,只是打着行侠仗义的旗号奸淫掳掠。 乱世之中,哪儿有那么多的大侠,都是仗着有几分本事怀有私心。 “朕也痛恨马匪,可朕也无能为力。” 放下折子,赢庄无奈说道。 白虎营和玄武营虽握在手中,但朝中局势动荡,轻易出去剿匪,万一打起来自身难保。 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调兵遣将也不合适。 “老臣知道,陛下当以保全大局为重,可百姓无辜,老臣见了心痛,想请陛下想想办法。” 司马桀跪拜说道。 赢庄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如何能不知道司马桀的心思,可真的没办法。 马匪太多,士兵太少,百姓又不配合,剿匪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定的。 “朕现在办不到,但朕向你保证,新型火铳量产之日后的一个月,便是清缴马匪之时。” 面对司马桀的逼迫,赢庄给了许诺。 忠心辅佐他这么些天,两朝元老从未要过什么,这是第一次开口,赢庄不能不给,也不得不给。 “臣斗胆替大乾百姓,谢过陛下。” 司马桀老泪纵横拜道。 赢庄能给许诺,他心里安稳。 “最近没什么大事,你也好好休息,朕期待坐上龙椅的那天,太傅大人能站在朕的身后,帮朕打理天下。” 太傅一职,可为太子之师,可为帝王之师,可帮皇帝掌管朝政。 司马桀连番道谢,只觉得莫大的荣耀加于身。 “哎。” 看着司马桀离开,赢庄心里忧愁。 新型火铳是战争利器,可哪怕如此,剿匪不免死伤。 想到遍地战火,想到生灵涂炭,心中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穿越而来成了皇帝,总要为百姓做点什么。 想到最近事情越来越多,脑袋就有些头疼,还是当昏庸皇帝舒服,啥都不用操心。 要是老寡妇能为大乾百姓做点什么,当个昏庸皇帝也没什么,可惜贪得无厌,只想着捞钱不干实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再问问狐媚子,看她知道什么。 她一定知道什么。 伸了个懒腰,赢庄往坤宁宫走去,狐媚子本是极品,可惜不是一路人,否则收到后宫也不错。 对方做了不少事,但也没什么坏心思,走的路不同而已。 坤宁宫内,苏媚儿喝着茶水,看着中药书籍。 “不做熏香,准备转行当郎中了?你这是连后路都想好了啊。” 赢庄调侃一句,狐媚子头都没抬,懒得理会。 呦吼,挺傲娇。 赢庄嘿嘿一笑,走到苏媚儿身后,双手放在对方肩膀上,慢慢往高耸之处进攻。 “陛下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是想让臣妾帮您解忧吗?” 苏媚儿放下书籍,站起身子退后一步,眼神警惕。 “看你用什么方式。” 赢庄看了一眼苏媚儿的袖袋,那里应该是藏着熏香。 “陛下觉得臣妾会用哪种方式?” 苏媚儿嘴角微微上扬,刚准备想笑笑,却发现过于魅惑,连忙收敛笑容,表情有些许怪异。 “放心,只要朕不失控,就不会强迫你。” “朕今日无事,甚是无聊,不如陪我下上一局?” 赢庄指了指布满了灰尘的棋盘。 看样子狐媚子也不怎么下棋,两个臭棋篓子总能杀个你来我往。 “陛下确定?” 苏媚儿眼中闪着戏谑,让赢庄有大事不妙的感觉。 “确定!” “既然下棋,总要论个输赢,既然要论输赢,总要有点彩头,不知陛下愿以什么为彩头?” “你若赢了,朕愿意用你的熏香,你若输了,告诉朕幕后之人的身份,怎么样?” 苏媚儿犹豫了。 赢庄果断的回答,让她不敢妄下定论。 虽然虞怜说过赢庄是臭棋篓子,但不排除两人故意给她下套。 “怎么?怂了?” 赢庄戏谑说道。 他算准了苏媚儿不敢。 “陛下可千万莫用激将法,万一臣妾答应了,您恐怕下不来台。” “朕巴不得你答应,怂炮。” 赢庄来了胆子,嚣张说道。 “既然陛下觉得能赢,臣妾倒是想挑战挑战,赌约臣妾答应了。” 苏媚儿说完,赢庄尴尬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苏媚儿会答应。 看见赢庄吃瘪的表情,苏媚儿笑了,千娇百媚如夏花般明媚。 “忘了告诉陛下,臣妾曾与国手对弈,只输半子,那还是在三年前。” 苏媚儿又丢下重磅炸弹,赢庄懵了。 三年前只输半子,现在恐怕只会更厉害。 棋盘沾满灰尘,不是因为苏媚儿不感兴趣,而是天下无敌手,与谁对弈都没意思。 “怎么?陛下怂了?” “莫非陛下是怂炮?” 装x不成反被嘲讽,赢庄憋屈的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来来来,大不了一输,朕输得起。” 赢庄走到棋盘前擦干净,拿着黑子想着下手的位置。 苏媚儿愣了愣,随后嫣然一笑,准备好茶水后坐在白子位置上。 一黑一白,厮杀并不激烈,赢庄被单方面的碾压,还没过三十手就已是败局, “陛下还要继续吗?” 苏媚儿说道。 “继续,为什么不继续。” 赢庄死鸭子嘴硬。 又过了十手,哪怕赢庄不懂下棋,额头上也是冒着冷汗。 满盘皆输,输的一塌糊涂。 “你这般棋艺,这般算计,朕自愧不如,可惜是女儿身,若是男儿,必定是统领万人的将军,哪怕在幕后之人身边,也能得到重用。” 赢庄感慨,苏媚儿没说话,默默的拿出了熏香。 第120章 拿捏命脉除马匪 “朕说过要输了要用熏香,但是没说什么时候用,总的让我验证这玩意儿是真是假。” 从料到会输的那一刻起,赢庄就想好了要耍无奈。 反正我没说什么时候用,等死了用也不算言而无信,卡个bug不行么。 “陛下既然厚着脸皮不用,臣妾也没办法。” 苏媚儿也没做期待,收起了熏香,收拾着棋盘残局。 “朕一直好奇,你是否参与过幕后之人私兵的囤积,毕竟以你的本事,出谋划策不成问题。” 赢庄不经意的问道。 “陛下莫要套话,您觉得我会说吗?” 苏媚儿未抬头,语气平淡。 没有拒绝,那就是承认,赢庄心里明了,看来狐媚子知道不少事情。 “其他朕不追问,你就说说幕后之人有囤了多少私兵,好让朕有个底。” “作为交换,朕告诉你虞家有多少资产,对你来说也是功劳。” 赢庄没指望从苏媚儿会好心告诉他,等价交换或许有点用处。 “虞家有多少钱,臣妾知道,您的条件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 有戏! 苏媚儿没有拒绝,就有谈判的机会。 “你想要什么?” 赢庄懒得揣摩女人心思,直接问道。 “陛下答应过臣妾,事成之后放臣妾和苏家一条性命,臣妾斗胆追加一人,您饶他一条命,他从此不如京城,流放边关。” 苏媚儿抬头,赢庄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期待和悲哀。 “幕后之人?呵呵。” 赢庄轻笑,有了猜测,心里总觉得憋得慌。 难怪苏媚儿死心塌地,想来当年的书生,就是幕后之人,就是皇后倾心之人。 不管有没有感情,苏媚儿的身份是皇后,当着皇帝的面为情夫求饶,胆子真是大。 “陛下无须多问,您若答应,臣妾定会告知私兵人数,这是交易。” 苏媚儿在交易二字上咬的很重。 “朕答应了,不管是谁,只要你开口,朕便饶他一命,但仅限一人。” 赢庄说道。 “希望陛下遵守,臣妾感激。” “您的对手一年前囤兵十五万,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武器精良。” 十五万! 赢庄揪心的紧张。 本以为十万就是了不起的数字,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十五万。 这么多人,比青龙营和朱雀营还多,而且还是一年前的数字,现在少说也有十七八万人。 赢庄闭目沉思,觉得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 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么多人藏在大乾,藏在宁慈眼皮子底下。 想要夺权,隔得太远肯定行不通,短时间内来不及支援,京都周围,定有对方的大部队。 到底藏在哪里?难道挖了地下的秘密基地? 可就算对方有本事藏在地下,那粮草呢?物资装备呢?必不可少的物资大批量的运往一处,西厂不可能查不出来。 赢庄苦思冥想,没有头绪,藏在暗中的那个敌人让他感受到了恐惧。 如果不是他搅乱了天门暴乱,大乾恐怕已经易主了。 十几万人,加上隐藏在青龙营和朱雀营中的细作,足以掀翻朝政。 赢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出现无数种可能,一一被他推翻,不找到对方隐藏的方法,他寝食难安。 苏媚儿一个人静静的吃着午饭,神情冷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 轻轻一声叹息,赢庄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还是没想到答案。 桌上饭菜没动多少,已经冷了,苏媚儿到了一旁睡午觉,单薄的被子盖住曼妙身姿,饥肠辘辘的赢庄心烦意乱,也没有别的心思。 坐在桌前胡乱的吃着东西,脑袋里面还是在想囤积私兵之事。 也不知道行走江湖的侠客们,知不知道消息。 找不到头绪的赢庄想到了江湖人,行走四面,耳听八方,某些小道消息比西厂知道的还迅速准确。 想到江湖人,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闹得沸沸扬扬的马匪。 马匪! 灵光一闪,赢庄觉得抓住了什么。 如今大乾,马匪众多,人数庞大,按照司马桀提供的情报,他们多聚集在京都周围的县区,有组织有纪律。 像极了军队,幕后之人的军队! 以马匪身份做遮掩,粮草物资,武器装备,这些不管有多少都合情合理,没了就去抢,省下的钱还能办更多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难怪西厂什么没查出来,难怪宁慈没看出问题,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错的一塌糊涂,错的离天下之大普。 马匪,好一个马匪! 本来打算掌权以后对他们出手,赢庄觉得现在必须提前动手。 藏在后面,借宁慈的手来铲除幕后之人的势力。 想到这里,赢庄看了一眼苏媚儿。 “朕知道了,马匪。” 说完赢庄推门而出,去往乾清宫。 苏媚儿背对着赢庄,听到关门声后起床靠在床沿上,目光呆滞,半晌微微叹气。 乾清宫内,赢庄看着京都周边地图。 房山,距京都不过百里,马匪两万。 百里为距,结合着司马桀早上送来的折子,赢庄标注着马匪的活动迹象。 一共十处,超过五千人的马匪共有十处,总计差不多七万人。 散在的马匪也有不少,但不成规模,组织散漫,被赢庄排除。 一旦开战,七万马匪先进攻包围京都,后续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加入,哪怕白虎营和玄武营参战,被包围的京都孤立无援,粮草断绝,坚持不了多久。 瓮中捉鳖!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赢庄将地图折叠藏好,准备明天找项霸王和岳飛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 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马匪,想办法让宁慈知道,想必老寡妇很乐意铲除他们。 幕后之人应该想不到是他在暗中引导,除非苏媚儿出卖了他。 搞清楚对方隐藏的手段,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赢庄心情大好,恨不得现在去冷宫找虞怜说道说道,谈情说爱什么的最刺激了,尤其是当着冰山美人的面。 “等清剿了马匪,看你还坐不坐得住,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赢庄双手握拳,眼中寒光浓烈。 清理朝政,铲除幕后之人党羽,相当于断了他的左膀右臂,虽痛,但不致命。 清剿马匪,破除幕后之人武装,却是掐住了命脉。 命脉被拿捏,任谁都不会坐以待毙。 第121章 兵强马壮雄狮队 坤宁宫内,苏媚儿拿着熏香发呆。 她早就算到了赢了棋局,赢庄也不会乖乖就范,不会用了熏香。 幸好没用,熏香是假的,她短时间内可做不出来降低人欲念的熏香。 告诉赢庄私兵有关之事,也是早有计划,就算赢庄不问,她也会找机会点拨。 “等事情平定,你我二人就浪迹天涯,等我,等我。” 苏媚儿喃喃自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赢庄踏步而入,意气风发。 “哐当!” 地图砸在桌上,详细的标注看得苏媚儿眉头直跳。 短时间内,就找了这么多? “还是让陛下找着了。” 苏媚儿言语平淡,颇有冷清秋附身之感,看不出喜怒。 “哼,都是些小手段,查起来算不得什么,看来放你出宫也快了。” 赢庄背负双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巍峨景色,心中激动。 拨开云雾见天明,从一无所有到子现在的手掌万兵,快了,大乾的风云快被平定了。 苏媚儿痴痴的看着赢庄背影,双眼迷离,与脑海中的白衣书生对应。 冷宫厨房。 赢庄正在酣战。 虞怜红着脸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可还是有靡靡之音时不时的传出口中,听得赢庄越发卖力。 憋了许些日子,舒服了,真的舒服了。 酣战完毕,看着狼狈收拾衣服的虞怜,赢庄有些愧疚。 “怜儿,快了,朕马上就要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马上就能带你出去了。” 摸着青丝黑发,赢庄安慰说道。 剿马匪便是动了幕后之人的根基,动了根基,不可能坐得住。 只要露出蛛丝马迹,盯着的他和宁慈,肯定能追根揪责。 “陛下莫急,要稳扎稳打,幕后之人狡猾的很,不知道暗地里算计着什么,千万别中了奸人贼计。” 虞怜嘱咐一句,赢庄点了点头。 要是冲动,他早就想办法让宁慈知道消息,何必等求证后再通知。 “糟了,陛下还未做饭,怕是来不及准备了。” 厨房内空空如也,连火光都没亮。 “不急,夏日炎热,朕做些冷菜即可。” 什么刀拍黄瓜,凉拌西红柿,再来个煎鸡蛋,轻轻松松。 天天做好吃的,岳飛也不想自己女儿成了大胖子吧。 见赢庄早有准备,虞怜翻了个白眼,这是想好了要欺负她呢。 都怪昨晚她鬼迷心窍,一天两天的没什么,时间长了,冷清秋怎么可能看不出问题。 赢庄倒是没想这么多,反正过些日子就把人带出去了。 从冷宫出去,赢庄心情大好,迈着小碎步往坤宁宫走去,看见狐媚子也没有别的心思。 所谓撸前淫如魔,撸前圣如佛就是着道理,我倒是有心思,奈何一滴都没有了啊。 赢庄安分,苏媚儿也能放心睡个好觉。 翌日,宣政殿内宁慈主持着朝政,百官默然不语,无事上报。 “朕今日去两营视察,项霸王,岳飛,你们二人筹备如何了?” 赢庄问道。 项霸王和岳飛一同站出。 “禀陛下,已按您的吩咐筹备好。 赢庄满意的点点头,瞄向了司马桀。 “太傅大人,朕身边少了个奴才,看你写得一手好字,当个书童倒也不错。” 司马桀脸上通红。 堂堂太傅当书童,荒唐,糊涂啊。 陛下这不是胡闹么? 哪怕知道赢庄故意安排,司马桀还是难以接受。 古有越王卧薪尝胆,今有太傅忍辱负重。 司马桀咬咬牙,跪拜到。 “臣,遵旨!” 内阁和翰林院的人各自对视,心中苦涩。 老大都被治服帖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宁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身忠肝义胆,两袖清风的司马桀何曾这般狼狈,废物儿子倒也有些本事。 早朝结束,金樽龙撵马车在外候着,赢庄掀帘而入,司马桀坐在外面,如同马夫。 百官看着马车远去,感慨不已。 太后权势滔天,连太傅都服服帖帖,大乾真的要完了吗? 白虎营外,项霸王和岳飛在外候着。 “老乌龟,你倒是狡猾,非得选到我白虎营,怎么不到玄武营迎接陛下?” 项霸王冷眼看着岳飛,一肚子怨气。 昨晚喝酒打赌他输了,于是迎接安排在了白虎营。 “小猫子,我狡猾?还不是你喝酒喝不过我,看着五大三粗,谁知道几坛马尿下去晕得不着边际,我呸。” 岳飛板着脸说着嘲讽话,项霸王捏着刀柄恨不得一刀看砍上去,看了看对方厚厚的铁甲还是忍住。 以前咋就不知道岳飛说话这么贱呢,穿着铁甲肯定是怕人被打死。 陛下是自己人不假,但还是要做戏,军营起舞,夜夜笙歌,传出去也是让人耻笑的荒唐事。 何况军营里面都是血气方刚的糙汉子,听见靡靡之音,哪儿还有心思训练啊。 赢庄的身份又不可能告诉太多人,心有不满者定是大多数,最后还是他们安抚,头疼啊。 陛下倒好,一句吩咐安排下去,后边就得我来收拾残局。 项霸王心里吐槽,背负双手向前张望,却期盼着赢庄到来。 皇帝视察,军营雄武之貌定要如实展露,让陛下看看白虎营可不像青龙营和朱雀营,都是吃空饷的软饭。 军营地处京都郊外,车尘风浪滚滚而来,金樽龙撵的马车在光照下金光闪烁,威武不凡。 只是马车上被颠簸弄得七荤八素的司马桀显得狼狈不堪。 “来了!” 项霸王握握拳,忍住激动。 “我不瞎。” 岳飛一句话,噎的项霸王心里难受。 不怼人,这家伙不会说话呢。 马车停在营前百米,太监铺好毯子,免得尘土脏了皇家鞋子。 赢庄掀开帘子,站在马车上眺望而去。 没有高墙坚门,防御的都是木头做的尖刺,将军营围了个通透,十步一兵,百步一岗,烈日下汗水低落而下,却不见疲惫倦容,站立之姿如青松挺直,风吹不倒,雨落不歪。 门内传来如雷般的操练声和骏马嘶吼声,隐约夹杂着马蹄的踏动,如今时间还早,朱雀营的人恐怕还在睡觉呢。 拿着最多钱的,睡着最香的觉,大乾典范呐, 看着人影绰绰的军营,看着此起彼伏的木屋,赢庄觉得舒畅。 这才是我大乾的军队! 这才是我大乾需要的军队! 第122章 初到军营议朝事 “陛下,您这....” 赢庄走下马车,未去踩踏毯子,走的是尘土小路,刚落脚灰尘便扬到了小腿,弄脏了鞋子裤子。 太监在一旁低头劝解,不知道陛下又抽哪门子疯。 “无妨。” 赢庄没有解释,踏步前行,尘土飞扬间竟多了些威武之姿。 司马桀快步行走,紧跟其后,本想以口捂鼻免得吸入太多灰尘,可看了一眼风尘之中的赢庄,也拂了拂衣袖,昂首挺胸阔步而走。 项霸王和岳飛对视一眼,看得出对方眼中敬佩。 不惧军营脏乱,愿与之同伍,是赢庄的尊重,对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尊重。 等走到项霸王和岳飛身前,赢庄连头发都落满了灰尘,没有皇室体面。 “司马桀,记下来,白虎营门外脏乱,辱了朕的衣服鞋子,罚银十万两,往后多加改正。” 司马桀知道做戏,提笔记下。 “陛下。” 项霸王和岳飛不见恼怒,抱拳跪拜。 “起来吧,随朕进去看看。” 赢庄微微昂首,做足了傲气往里面走。 司马桀紧随其后,太监和青龙禁军刚想进去,岳飛上前拦下。 “陛下既来了,就该由我们安排服侍,诸位请回吧。” 太监不敢吭声,青龙营的人对视一眼。 白虎营的人拦着,他们不敢进去。 可不进去,宁慈那边也不好交代,陷入两难。 “滚吧,白虎营安全着,哪儿需要你们这些软脚虾进来。” 暴脾气的项霸王怒吼一声,吓得青龙营的人腿脚发软。 当年青龙营的人欺负了白虎营的人,项霸王带兵围剿,愣是冲进了青龙营里面把那十个人杀了个干净。 冯清上太后那边告状,项霸王认罪,但留下一句话。 欺负我可以,欺负白虎营,哪怕披上逆谋造反之罪,他也要讨个公道。 此事最后并未追究问责,毕竟为了十个小兵得罪白虎营万人,不划算。 可暴躁将军的脾气终究是传了出去,尤其是青龙营的人,谁见了项霸王都怕几分,当年项霸王从冲进军营的英勇到现在历历在目。 “还不滚!” 眼看人都不走,项霸王抽刀而立,青龙营众人连滚带爬。 “项统帅好大的威风,开眼了。” 赢庄调侃一句,监视他的尾巴都走了,心里敞亮了。 “哈哈,我当年威风可都是杀出来的,不比某些老乌龟,缩在龟壳不为人知。” 说着项霸王得意的看了一眼岳飛。 “呲。” 回应项霸王的是岳飛的一声冷笑,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酒席备好了吗?” 赢庄问道。 “备好了,请陛下移步营中,把酒言欢。” 白虎营中也有宁慈眼线,虽是小兵,但戏要是做足的。 赢庄点点头,踏进营帐之内。 “排场够大啊。” 营中美酒数百坛摆放着,珍馐佳肴二十多份放了满满一桌,几十个面容姣好的舞女在下面候着,侍女端着酒壶酒杯恭敬站着。 小小的屋子,女人少说六十多个,身材曼妙,面容上乘,进来的时候士兵们都看直了眼,哈喇子流了一地。 当听见这些女人都是送来伺候赢庄的,每个人心里都骂了一句,“呸,狗皇帝。” “陛下不是好这一口吗?做戏得做足,钱都是虞家给的,不心疼。” 项霸王笑着解释,这些人请过来,他也能过过眼瘾,享享福。 赢庄尴尬,他已经好色到这种地步了吗?还让虞家请了这么多人。 “行了,坐吧。” 赢庄说道,坐在了主位,两位将军坐在右侧,司马桀坐在左侧。 “视察军营不过是逢场作戏,朕只能待几日,若是时间久了会让太后起疑心。” 赢庄看见项霸王目光在舞女身上挪不开,提点一句。 “陛下有何吩咐?” 项霸王依旧没挪开眼睛。 当皇帝真好啊,后宫佳丽三千,天天能看人跳舞。 “倒是没什么吩咐,朕找到了幕后之人囤积的私兵,需要你们打探一番。” 赢庄装作漫不经心说道。 私兵! 陛下找到了! 项霸王扭头,直勾勾的盯着赢庄,莽夫眼里面带着战意。 岳飛也有些激动,找到对方私兵,断了对方命脉,就能专心对付宁慈。 司马桀想装淡定的喝酒,可惜拿杯子的手忍不住发抖。 终于还是被陛下抓住马脚了,马上要反击了。 “陛下?他们在哪儿,臣这就带人杀过去!” 项霸王一拍桌子站起来,恨不得立马出兵。 “不能酒驾。” 看了看项霸王喝空的酒坛,赢庄心里吐槽一句,掏出了地图丢在桌子上。 三个脑袋凑了过去,紧紧的贴在一起而不知自。 “这是?京都地图?” 岳飛一眼看了出来。 “不,这是京都百里内的马匪活动图。” 认真研究过马匪的司马桀在一旁解释。 马匪? 项霸王和岳飛不是傻子,稍作提点就明白了赢庄的意思。 幕后之人竟然让私兵扮做马匪,难怪宁慈有西厂,也查不到线索。 “这只是朕的猜测,还需尔等去验证,派些人去打探,若是属实,朕另有计划。” 赢庄看着美人摇曳的舞姿,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姑娘宠幸。 萍水相逢一夜情,只走心,不走肾,怜儿总不会怪罪吧。 “计划什么?照我说就该打过去,一群老鼠还敢和我这大猫斗?” 急性子不想等,说着嚣张的话。 以项霸王的实力,确实说的起这些话,毕竟马匪都是分散的,最多也不过两万,对白虎营来说不算什么。 “就知道打打杀杀,杀得了马匪,能杀了太后?” “那些马匪又不是傻子,杀一个跑一群,你白虎营才多少人,能杀多少人?” 岳飛毫不留情的讥讽,项霸王握了握拳。 “你不说话会死?” “我不怼你会死。” 眼看要吵起来,司马桀连忙打着圆场。 “别吵了,陛下不让咱们动手,一定有安排。” 赢庄看了司马桀一眼,太傅要剿匪的心他是知道的,这是迫不及待啊。 “我的身份已经被幕后之人知晓,白虎营和玄武营也都一同暴露,我们若是动手,难保对方将消息透露给太后,到时候就落了后手。” “但如果是太后动手,幕后之人拿不准是谁泄露的消息,我们还是安全的。” 现在不是暴露的时候,隐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陛下,您怎么知道太后会出兵?” 司马桀语气急切,对于剿匪他可是一直放在心上。 “放心,她一定会出兵。” 赢庄淡淡的喝了一口酒,他已经看准了,晚上要哪个姑娘来伺候。 第123章 痴情太傅苦命人 见赢庄没有继续解释,大家也不好追问,吃菜喝酒吹牛皮,说着人生大事。 “岳飛,你倒是结过婚,但只有女儿,不准备再娶一个留个种?” 项霸王在一旁调侃,司马桀也显得很关心。 内阁和翰林院可有不少人选,能和统帅联姻,对大官们而言也是一桩美事。 赢庄摸了摸下巴,要不是没有子嗣,他甚至考虑赐婚。 “清秋不同意,我不会再娶。” “切,还让女人管着,没意思。” 项霸王撇撇嘴,赢庄嘴巴张了张,却还是没说话。 指望冷清秋同意,岳飛估计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听项统帅的意思,倒是个风流人物?娶了几房媳妇?” 赢庄调侃说道,想看看比死去的秦晖如何。 十八房姨太太,难怪秦晖皮包骨头。 说完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司马桀,也是瘦削模样,看来没少被剥削。 “我就一个媳妇,随我南征北战舍弃不下,生了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等长大了送战场上阵杀敌!” 说完项霸王昂首挺胸,这里就他有儿子,就该自豪。 子承父业? 虽然不想让项霸王绝后,但送战场磨练磨练也不错,项霸王肯定也有打点,不是他瞎操心的事。 “太傅大人呢?朕也从未听过你说过家事。” 司马桀老脸一红。 “臣并未娶妻。” “哦?可有故事?难不成看上了哪家姑娘,朕做主许配。” 赢庄来了兴趣,没看出司马桀还是钟情之人。 “陛下可不要被骗了,朝中谁人不知,太傅大人虽未娶妻,但整日流连于风流场所,喝着花酒快活,那日子神仙都得羡慕啊。” 项霸王来了兴致,什么话都往外蹦,也不管惹了司马桀不高兴。 “呵呵。” 赢庄不说话笑了两声,觉得听听八卦也挺有意思,倒也觉得没什么。 自古文人多风流,司马桀也是正常。 男人嘛,不贪财总得好色,否则活着有什么意思。 听见赢庄嘲笑,司马桀误会了。 他觉得被皇帝误会成了好色之人。 “陛下,臣有些话不吐不快。” 仰头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司马桀跪拜叩首。 “喝酒就喝酒,磕什么头,起来!朕说过尔等是自己人,若无外人在场,不可跪拜!” 动不动就磕头,赢庄最不喜欢这一套,严声训斥。 好好地一顿饭,这一跪就变了味道。 看见赢庄发火,项霸王和岳飛酒也不喝了,准备替司马桀求情,丝竹管弦乐也都停了,等着赢庄训斥,舞女们更是成片跪拜。 司马桀把头低的更多,几乎贴到了地面。 “臣之言,或会有辱皇室尊严,只敢跪拜。” “起来,哪怕你指着朕的鼻子骂,朕也恕你无罪。” 赢庄冷言说道。 司马桀没敢动。 “非要朕发火,你才听令吗?” 赢庄起身,额头青筋直冒,眼中寒光闪烁,似要将司马桀生吞活剥,模样骇人到岳飛和项霸王诧异。 陛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就因为跪不跪的问题? 只听说过不跪惹皇家恼火,从未听过跪拜还让人生气。 他们哪儿知道赢庄心里想的不一样,他把司马桀等人当朋友,好好地喝着酒,朋友突然跪了,这不是恶心人嘛。 司马桀见赢庄真生气了,连忙起身恭敬站在一旁,看着小老头委屈模样,赢庄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封建迷信害死人呐,在司马桀眼中,他们永远都不是平等的。 “坐下,边吃边说。” “你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赢庄下了命令,舞女乐师虽然惶恐,但依旧如常。 几人坐下,又喝了几杯酒后气氛稍稍缓和。 “陛下,臣若惹您生气,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有些话却还是要说。” 司马桀举杯,酒劲上来后已有醉意。 赢庄微微点头,示意无妨。 “臣年幼未及官弟时,曾与人许诺,若入朝为官,待功名加身,定风光迎娶。” 司马桀一开口,赢庄脑海里就有了某些狗血画面,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岳飛。 狗血两兄弟,对上了。 “臣恪尽职守,终得先帝赏识,当年官入六品,准备了三书六礼,筹办了四聘五金,请上了八抬大轿,铺上了十里红妆,备好了凤冠霞帔,准备明媒正娶之时,回乡却告知已嫁了人家。” 司马桀老眼逐渐泛红,有浑浊之物沿着皱纹留下,陷入回忆却不自知。 气氛沉默,几个大男人不知如何安慰。 谁能想风流的司马桀竟是个痴儿,还有这段陈年往事。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你还怕陛下笑话?” 项霸王摸不着头脑,这也没触及到皇室威严。 “她嫁的,是陛下的三皇叔赢备。” “我们之间,曾私下见过。” 皇叔赢备,德才兼备被封为永德王,当年可是宁慈眼中钉。 谁能想到还有这段孽缘。 私会王爷妾室,传出可是大逆不道,哪怕司马桀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项霸王和岳飛看了一眼赢庄,见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她既与你许诺,又嫁给他人,已然不忠,你又何必挂念?” 赢庄觉得劝劝要司马桀,一把年纪怎么有向舔狗发展的趋势,这可不行啊。 “陛下误会了,当年她父亲重病,母亲受伤,哥哥征兵不归,弟弟年幼饥寒,为报父母养育之恩,唯有卖身一途。” “本是天香国色,被游历四方的三王爷看中,花了三千两银子收为妾室,从此便入了门。” “可惜最后父母双亡,弟弟也被马匪杀害,哥哥殒命,尸骨都找不到了,到最后还是孤苦伶仃的剩了她一人。” 司马桀说完,众人唏嘘,是个苦命的女人,这样苦命的女人在大乾也不算少数。 “所以你就心生怨念,去花楼买醉喝酒?” 项霸王问道。 “对,当时知道消息后我心灰意冷,自觉活着没有意思,想要卖醉寻死,便到了花满楼中一掷千金,谁知得了女儿家初红,又被劝阻,日后每隔几天便会过去一次。” 众人表情怪异。 因祸得福?亦或者找人安慰? 没想到堂堂太傅,也有当海王的潜质啊。 “所以,你是想要花满楼的女子,还是想要三王爷的女眷。” 赢庄笑着发问。 既然是女人,那就好办了。 第124章 叫破喉咙无人问 不管司马桀要谁,都不为世俗所容。 司马桀是大官,哪怕为爱情辞了官,依旧代表朝廷的脸面。 他一生清清白白,娶一个风流场所的女子为妻,在背后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哪怕隔几天去花满楼,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可还是落了人口舌,有时候不免被人拿出来调侃。 幸好他孑然一人,否则还会被宁慈拿出来说道。 赢庄开口允诺,司马桀高兴,皇帝愿意出头帮他,说明重视他。 “陛下,还是算了吧,您出面只会更麻烦。” 司马桀苦笑,让皇帝去抢人,让皇帝去给风尘女子赎身,传出去更惹人笑话。 赢庄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朕既然说了要帮你,那自然要帮到底,说吧,你想让朕救哪个?” “放心,朕做事定不会落人口舌。” 见赢庄自信满满,司马桀心动了。 “陛下,臣能不能都要?” 好家伙,挺贪心呐,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受的了吗? 赢庄觉得得嘱咐太医们,让他们多准备几幅强身健体的药方,就以司马桀的名义。 岳飛和项霸王也表情怪异,看的司马桀老脸一红。 放在平常他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今天大家都高兴,趁着喝酒说出来,心里也落得痛快。 憋了这么多年,终于舒服了。 “没问题,朕先帮你把青楼女子带出来,今晚我们去花满楼。” “至于另一个,等我和三皇叔交涉一番,看看能不能把人要来。” 早有预料的赢庄并不觉得意外,司马桀重情义,舍弃哪个都不可能,只有全都要了才是良策。 司马桀感激涕零又要下跪道谢,在赢庄发火前被项霸王和岳飛拉住。 老家伙怎么不长记性,非得拉着我们两个挨骂。 餐食渐冷,美酒逐消,几人已是酒足饭饱,悠闲自在。 项霸王忍不住感慨,还是当皇帝好,这般日子他当统帅都没享受过。 “陛下看中哪个了?这些都是苏虞送来的,他说供您随便挑选。” 项霸王指着舞女们,赢庄看去,一个个都生的曼妙,长的水灵,哪怕放在宫中也是上等姿色。 扫视一眼,都低着头毕恭毕敬,不敢吭声,毕竟皇帝尊荣寻常人难得见上一面。 大舅子还专门送女人,这不是把我往火坑推嘛。 赢庄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不该被利益诱惑,于是眼睛扫视着舞女。 “就她吧。” 早就盯上了,哪怕在气质出众的舞女中,也显得尤为突出,容貌虽不及虞怜,但也不弱几分。 项霸王和岳飛偷笑,都是男人,懂的都懂。 因为隔得远,所以舞女们听不见赢庄他们的谈话,看见赢庄所指,对方眼中出现一丝窃喜。 遣散其他人,项霸王起身,嗓门洪亮。 “好好伺候陛下,这是你的福分。” 舞女不说话,磕头跪拜。 几人将赢庄送到房间,站在门口。 “你们说陛下晚上去了花满楼,会不会再找个姑娘,那里面的人可都水灵着呢。” 项霸王说道。 “以陛下的性子,恐怕不止一个。” 腹黑岳飛吐槽。 “我和几个郎中熟识,让他准备点东西,免得陛下尴尬。” 司马桀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三人对视一眼,而后大笑。 一旁看门的士兵吓得抖了抖身子。 这几位喝醉了,酒品都不咋样,不会拿我们撒气吧。 房间内,舞女双手捏着衣角,局促不安。 赢庄上下打量,鹅蛋脸不似瓜子脸惊艳,但胜在耐看。 “别装了,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收敛心神,赢庄冷言说道。 “陛下在说什么?贱婢不知。” 舞女连忙跪拜。 “装的倒是挺像,可惜舞姿不如其她舞女,手上老茧也是除不掉的。” “说吧,接近朕到底有什么目的?” 赢庄随口胡诌。 他能看出来问题,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女人太漂亮了。 其她舞女虽然也不错,但比之虞怜有红花绿叶之别,但这个却能与之争奇斗艳。 这可不是苏虞的意思,毕竟皇帝找舞女是为了发泄,没必要弄个美人,万一得了宠幸进了皇宫,还给虞怜添了对手。 身为合格的商人,不会干蠢事。 “既然被陛下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舞女神色决然,带着必死决心。 身上武器都被搜了,否则她定要了昏庸皇帝的狗命。 呦吼,还是个倔脾气。 赢庄摸着下巴眼神上下打量,他不怕有意外。 修炼养气决,身体好了不少,加上对方没有武器,外面又有重兵把手,他大喊一声白虎营的人会立刻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你可以不说,但大乾的审讯手段,恐怕你也清楚。” “当然,某些刑罚对女人而言更残忍,比如把你洗干净了吊在市井中供乞丐玩乐,比如让蛇虫钻入你的身体让你生不如死,比如...”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舞女不寒而栗,忍不住腿脚发软退了几步。 “无耻!” 两个字几乎用尽了全力,从牙缝中钻出。 堂堂皇帝,怎么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比市井小民还心黑。 “放心,等我享用完你的身体,才会让其他人下手。” 赢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起身慢慢走向舞女。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救命,救命啊!” 舞女后退,几步就走到了墙边,退无可退。 “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救你,朕可是皇上,你是意图刺杀的刺客,朕怎么对待你,天下人都不会觉得过分。” 赢庄学着电视上反派说的话。 门外,司马桀等人还未走远,听见舞女喊着救命,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陛下真会玩,看来晚上不用找郎中了,小伙子还是年轻气盛呐。 “撕拉!” 赢庄已经走到了舞女身边,将单薄衣服撕了一块,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别挣扎了,你越挣扎,朕越兴奋。”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朕还能让你死个干净痛快,否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宫里的太医可有起死回生只能,朕要你日夜受折磨之苦,不得善终。” 赢庄模仿着反派语气,觉得当反派也挺累。 “说,我说!” 舞女幼小的心灵哪儿经受过这般摧残,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第125章 憨厚少女栽赃计 “这就对了吗,乖乖听话何必受委屈。” 赢庄躺到床榻上,舒舒服服。 舞女没敢起身,衣服都被撕烂了,万一惹了昏庸陛下的火气,清白就不保了。 “小女子名为薛秋实,乃是房山马匪。” 房山?马匪? 赢庄看了两眼,细皮嫩肉的哪儿有风吹日晒的模样,倒是有几分身手,却没有马匪的悍性,就这还装呢。 何况房山马匪是幕后之人的手下,对方没有杀他的理由,真杀也不会派个傻白甜。 “继续。” 赢庄闭了眼睛,假寐说道。 “我们房山马匪所过之处,无不是哀嚎遍地,男杀女抢,逐渐壮大,已有了与朝廷抗衡的实力。” “我们准备杀了你,引起朝廷骚乱,然后趁机进攻京都,一举夺得帝王之位。” 薛秋实说着大逆不道的话,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脸坦然。 意图造反,乃是诛九族的大罪,朝廷再怎么昏庸也不会放任不管,尤其是宁慈最好面子,关乎皇家脸面的事情,她最在乎。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上面那位的意思。” 赢庄并未睁眼,问了一句。 薛秋实懵了,上面那位?她哪儿有上面那位。 “是大家的意思。” 赢庄和她打哑谜,她就和赢庄打哑谜。 “薛万贯是你什么人?” 薛万贯? 薛秋实一头雾水,她压根不认识。 “不知道,没听过。” “呵呵,房山马匪五当家的都没听过,看来你在房山的地位不怎么样。” 赢庄决定戏弄一番这个傻姑娘。 “谁说我没听过,五当家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只是不愿意出卖他,不想承认罢了。” 薛秋实涨红了脸说着连她都不信的话。 都说当今皇帝好色昏庸,今日见了怎么不一样,比狐狸还机灵。 “房山马匪根本没有薛万贯,更别提所谓的五当家,你究竟是谁?” 赢庄起身,面无表情的脸让薛秋实觉得恐怖。 三言两语,竟然看穿了她的计谋,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此等心计可怕到极点。 “我就是房山马匪的人,就算你羞辱我,杀了我,我也是!” 薛秋实闭眼不去看赢庄,脑海里却出现被羞辱的场景,悲愤欲绝,恨不得自绝当场。 “呵呵,你不说我也能打听出来,西厂的能耐,想必你也略有耳闻。” 西厂成了击溃薛秋实的最后一道防线。 “呜呜呜,你欺负人。” “混蛋皇帝,就会欺负我们平民百姓,房山受马匪之苦,也不见得你们去清剿,只会拿我们撒气。” “我怎么这么惨呐,爹爹死了,娘亲也死了,留下我孤苦伶仃还要受欺负。” 薛秋实突然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模样甚是凄惨,眼泪鼻涕一把流,不知道的还以为赢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喂,你是刺客,我才是被刺杀的,要哭也是我哭吧。” 吐槽一句,赢庄无奈。 看上去好好的人,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 “说,你有什么目的,我酌情考虑放你一马。” “至于房山马匪,朝廷不多时后便准备清剿,不仅是房山,京都方圆百里,都准备动手。” 赢庄看出来了,薛秋实不是幕后之人派来的。 对方不会傻到派个爱哭鬼。 “真的?” “君无戏言。” 赢庄背负双手而立,显得很有诚意。 薛秋实瞥了一眼,越看越觉得赢庄像调戏娘家妇女的地痞流氓,痞里痞气。 “我不信。” “咳咳。” 赢庄觉得有被冒犯。 “你没得选,必须相信,老实交代刺杀朕有何目的,要是让朕自己查,呵呵。” 命都在别人手上握着,薛秋实只能老实交待。 “我本是房山地主之女,家中有良田千亩,雇佣务农者几百,虽不说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 “可恨那马匪突降,杀了父亲,辱了母亲,我自幼习武擅闭气之术,藏于水井之中侥幸逃过一劫,醒来后房子被一把火烧了,尸骸成了黑骨,辨不出原本模样。” “哭了三天三夜,我去房山府衙告状,谁知房山知府与匪徒勾结,差点把我捉回山上。” 说到这里,薛秋实忍不住露出恐惧。 “房山告状不成,我准备到京都,可设法到了京都,想要见管事的要先交银子,我没有钱,事情便又搁下。” “以前没出过家门,只听父母聊起世道中落,谁曾想大乾成了这般模样,我知道就算见了管事的也无用,说不定还会觊觎我的相貌强行霸占,便断了报官的心思。” “多方打听后知道你昏庸好色,便决定找准机会接近,而后以马匪的名义杀了你。” “皇帝都死了,你们总该把剿匪当成正事,可没想到被识破。” 薛秋实从一开始的凄惨到最后的平淡,仿佛已经看透。 赢庄愣了,没想到是这样。 好一手栽赃陷害,若真让薛秋实得手,哪怕只是伤着了他,整个房山都要遭殃,更别提马匪。 以宁慈好面子的脾气,说不定全军出动。 要不是在军营中,要不是薛秋实是苏虞找的人,赢庄恨不得让对方捅一刀,这样他就不用再为找什么理由合理的让宁慈出兵而头痛。 可惜,要在白虎营中背刺杀,项霸王会遭牵连,苏虞乃至整个虞家都保不住。 “朕知道了。” “朕身为皇帝,让房山遭受马匪之乱,是朕做的不对。” “一个月内,朝廷必出兵剿匪,朕可以保证,你若不信,朕可以立书信一封,届时朝廷若不出兵,你可持此信找项统帅或者与岳统帅亲谈。” 赢庄叹了口气。 虽是穿越而来,但终究是皇帝,穿越前哪怕死了百人都是大事,可现在已经成了常态,一时难以接受。 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却因为朝廷不作为,而成了如今模样。 这只是开始,只是内斗,若放任不管,等不明船只踏上大乾国土,才是亡国灭种之时。 “草民谢过陛下,只要陛下愿为草民报仇,草民做什么都愿意。” 事已至此,薛秋实没得选,只能相信赢庄。 “留在朕身边,一年后给你自由。” 不能放薛秋实走,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抓住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那他的计划可都暴露了。 正好虞怜身边少个侍女,薛秋实看上去傻乎乎的,但也透着机灵,而且还会武功,刚好合适。 薛秋实不知道这些,涨红了脸。 传言陛下好色,是真的。 第126章 嘴遁之术惊众人 白虎营内。 项霸王,岳飛,司马桀三人正在营帐休息,准备晚上去花满楼大战一场。 “将军,外面有一苏姓商人求见,说可以用低于市面的价格提供草料。” 苏姓?苏虞! 他怎么亲自来了,军中还有眼线,虞家可不能轻易暴露。 “请他进来。” 项霸王起身收拾着衣服,岳飛和司马桀也被惊醒。 苏虞贸然求见,肯定有事。 “快!陛下有危险,陛下有危险!” 刚进门,苏虞喘着粗气喊道,连额头的汗都来不及擦。 “危险?你莫要说笑,我白虎营如铜墙铁壁,连苍蝇都飞不进来,陛下怎么会有危险。” 项霸王皱了皱眉,等着解释。 “今日舞女送回后验查,发现少了一人,知道被陛下选中宠幸后我并未多想,可没过多久有一舞女穿着村妇衣服哭哭啼啼回来,我才发觉大事不妙。” “有人次了打晕舞女后伪装,而那人已经被陛下宣见,现在正在房中!” 苏虞近三十的年纪,都快急哭了。 赢庄两次出事都和虞家有关,上次只是受了惊吓,这次要是受了伤,虞家可就真的全完了。 本来安排人侍寝是一桩美事,谁曾想闹出岔子,造孽啊。 “走!” 项霸王顾不得其他,冲出营帐。 岳飛也来不及穿铁甲,紧随其后。 司马桀看了一眼苏虞,心有不满,第二次遇刺了,虞家太不会办事了。 苏虞咬咬牙还是决定跟过去,不管发生什么,他要把责任揽在身上,免得虞怜和虞起受到牵连。 “陛下呢?” “在里面呢?” 守门将领答道,不知道项霸王怎么突然来了,摸不着头脑。 “可曾听见有奇怪的声音?” 项霸王问道。 “没什么奇怪的声音,只是有女人哭声,还有女人的求救声。” 在守门将领看来不算奇怪,赢庄虐待虞怜的事大家可都有耳闻,对其她女人施暴,也属于正常。 项霸王松了口气,稍稍放心。 还好不是惨叫声。 “陛下,陛下您在里面吗?” 岳飛上前敲门问道。 “进来吧。” 刚有点困意的赢庄知道岳飛因为什么来,说道。 岳飛连忙推门,和项霸王一同走了进去。 赢庄穿着单薄的衣服躺在床上,之前带来的舞女眼睛通红像是哭过,见两人进来连忙准备倒茶。 “站着别动!” 项霸王大嗓门的吼了一句,本能的以为薛秋实要拿武器。 刚被赢庄教训过的薛秋实一看项霸王凶神恶煞,吓得哇哇大哭,吵得人脑袋发疼。 刚好司马桀和苏虞赶到,进来一头雾水。 这是刺客?怕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吧。 “都出去吧,别打扰朕睡觉。” 赢庄挥挥手,有些不耐烦。 又哭了,不行,得立个规矩,免得这婆娘吵的人心里烦躁。 “可陛下,此人...” “不就是刺客吗?我都知道了,已经解决了,你们走吧。” 几人大眼瞪小眼,尤其是苏虞,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赢庄也懒得解释,总不能和人说他用嘴遁驯服了刺客。 “把脸洗干净,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哭。” 一声训斥,吓得薛秋实连忙找着洗漱的毛巾,可项霸王也没细心到备着这些,没找到东西的她差点又急哭了。 赢庄见着又是头疼,这娘们智商也太不在线了。 回到营帐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苏虞,你确定那是刺客?” 司马桀问道。 “手上有老茧,打晕舞女也是一击即中穴位,还是个高手。” 苏虞解释道。 “陛下既然无恙,那我等也就放心了,此事也不全怪苏虞,毕竟运送舞女是由我和白虎营协同。” 岳飛帮着说了几句话,收到了苏虞感激的表情。 统帅都开口,司马桀也不好多说。 “既然如此,晚上我们要多加小心,指不定哪里来的刺客又起了歹心。” 嘱咐一句,两个将军点头。 刚刚真是吓到了,赢庄要是死了,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宁慈和幕后之人的战斗彻底打响。 到时候群龙无首的他们必定要帮着一方,可帮谁都会把大乾推入万丈悬崖之中,进退两难。 时间推移,眼看到了日落西沉之时,赢庄在薛秋实的伺候下穿好衣服,找到了项霸王等人。 项霸王穿着武夫衣服,扎实的肌肉露在外面,孔武有力的模样让赢庄想起了健身教练。 岳飛脱去了沉重的铁甲,换上了书生长袍,一席青衣透着翩翩公子气,配上坚毅沉稳的老脸,颇有中年有钱大叔的气质,看来没少祸害小姑娘。 司马桀倒是正常不少,只是穿的整洁一些,毕竟他是老熟人,没必要打扮。 相比于他们,赢庄觉得自己穿的有些寒酸。 堂堂皇帝,还不如统帅霸气,哎。 “陛下怎么安排?” 项霸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他这是奉命喝花酒,身不由己。 岳飛也舔了舔嘴唇。 公款吃喝谁不乐意,过过眼瘾也是不错,憋了许久也该泻点火气。 司马桀身子激动,马上就能把美娇娘娶回家了,再也不用去花满楼浪费银子了。 “你们准备这样去?” 赢庄笑着问道。 他们什么心思,都被拿捏的透透的. “不然要怎么去?” 司马桀疑惑问道。 难道还要敲锣打鼓?皇帝去逛花楼可不是光彩的事情。 先帝也去过,不过都是偷摸着去,生怕被人认出来了。 “点兵三千,随我去花满楼,朕亲临花楼,肯定要有些排场。” 赢庄嚣张说道。 几人都愣住了。 搞这么大阵仗,他们还怎么乐呵? 难道要让天下百姓知道,皇帝带着将军一起逛窑子哦?那他们还不得被骂死。 “陛下,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项霸王不甘说道。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这次过去是为了帮司马桀,你要想找人乐呵,让苏虞给你安排几个。” 赢庄淡淡的说了一句,项霸王喜笑颜开。 有了这话,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找苏虞办事。 岳飛也有点心动,不娶,不代表不发泄。 身后的薛秋实看着一群男人谈论着龌龊之事,心吐了口吐沫。 这哪儿是皇帝和大臣,分明是地痞和流氓头子。 第127章 点兵三千闯花楼 得了赢庄命令,项霸王出去准备。 点将台上战鼓擂,将士聚集猜测有什么大事,一个个摩拳擦掌。 要打仗了吗? “点兵三千,随我出征!去花满楼。” 白虎营的将士们懵了,怎么会去花满楼,这不是京都最有名的花楼吗? 将士窃窃私语,当看见赢庄站到了点将台上,瞬间明白了。 看来是昏庸的皇帝想去找乐子。 别人找乐子都藏着掖着,咱们的皇帝倒好,搞这么大阵仗,天下百姓看了会如何? 士兵们无人请命随行,觉得丢脸。 项霸王也很是无奈,这种事情有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是为了帮司马桀抢女人吧。 “洪七绝,你负责点兵三千。” 没人出来,项霸王直接点名,军人天性便是听令,就算不情愿,队伍也很快聚集。 黑夜之中,白虎营的旗帜飘扬,战马嘶吼鸣叫,带着洋洋洒洒的尘土一起绝尘,马蹄声如雷动般剧烈,火把燃烧下带着明亮光芒往京都而去。 京都城门上。 朱雀营士兵看守。 “大人,有情况!” 守城士兵通报道。 “快,快通知孙晓大人,有敌袭,敌袭!” 守城将士看见带着火光的大批人马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顿时吓破了胆子。 他只是小小的守城将,调过来只想着混日子剥削入城的商户,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打到京都门口。 白虎营的人还未到,朱雀营就乱成了一锅粥,等赢庄等人到了城门前,连防御都未准备好。 “呵,这就是与我白虎营齐名的四营之一?都是些酒囊饭袋,哼。” 项霸王不屑说道,他若想攻城,现在已经打进去了。 “他们越窝囊,朕就越喜欢,打起来的时候才能不费力气。” 赢庄笑道,并在意。 反正又不是他手下的兵,无所谓。 项霸王也未多言,踏前一步。 “尔等看好了,我是白虎营统帅项霸王,特奉陛下之命进城,速开城门!” 一声大吼,如平地惊雷。 守城将往下看去,看见了赢庄,看见了项霸王和岳飛,还有坐在马背上的司马桀。 真是陛下,他不是视察两营吗?怎么带着人要进城? 难道,,,, 守城将瞳孔微缩,有了某些想法。 带这么多人,搞这么大阵仗,莫非要逼宫造反? “陛下,城门已关,再开不合规矩,还请明早再来。” 守城将壮着胆子喊道,声音颤抖害怕。 项霸王来气了。 “陛下在此,你敢违抗圣令,速开城门!” 项霸王拔出了腰间大刀。 “开城门!开城门!” 白虎营士兵们也是放声大吼,提枪欲战。 守城将冷汗直冒。 开了,万一赢庄造反,不管成与不成他都是罪人。 不开,白虎营的人打进来,倒霉的还是他。 “开城门。”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姗姗来迟的孙晓来了。 见着主心骨,朱雀营的人连忙听命,三千队伍鱼贯而入,围在了城门口中。 “刚刚是谁不开城门?” 赢庄拿着火把冷言说道。 “末..末将担心...” “担心?扰了朕的雅兴,晦气!” 没给对方找理由的时间,赢庄直接把火把丢了过去。 守城将不敢躲,看着火焰燃烧,惨叫挣扎,最后化作黑骨倒在地上,模样甚是凄惨。 从始至终,孙晓都没有帮忙求着半句,周围士兵也都一脸冷漠,不带动容。 “陛下是受不了白虎营中风气,想要回宫吗?青龙营的人把宫门守着,恐怕不好进去。” 等到火焰散去,孙晓问道。 “朕去哪里与你何干?难道还要向你通报不成?” “手下敢违抗圣令,你也难辞其咎!” 赢庄说罢,骑着马先走一步,往花满楼的地方而去。 要说他怎么知道花满楼,京都最高的那栋便是,还不知道,那晚上最亮的地方便是。 “陛下要见识见识花满楼的美人,点兵三千随行,我等听令护驾。” 项霸王解释一句,颇为无奈。 看着离开的大批人马,孙晓人都傻了。 亏得他还通报宁慈小心赢庄造反,昏庸皇帝哪儿有造反的胆子。 带着三千人马是要去逛窑子,天底下哪儿有这般荒唐的事情。 后宫佳丽三千,还需要逛窑子? 就算要逛也没必要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吧,生怕天下人不知道吗? 孙晓无力吐槽,觉得赢庄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昏庸。 “陛下,这么一闹,京都所有人都知道您带兵逛花楼了。” 马背上,项霸王调侃说道。 “朕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至少不会引起太后怀疑。” “此话怎讲?” 项霸王好奇问道。 “若朕贸然从花满楼中带走一人,赐婚于司马桀,你说太后会不会怀疑?” “你能保证西厂查不出问题?” “朕闹的越大,越不会让人觉得蹊跷,当众把风尘女子赐婚给司马桀,大家只会觉得司马桀受辱,不会多想。” 赢庄笑着解释。 司马桀眼中感激,陛下为了帮他,连名声都不要了。 项霸王恍然大悟,岳飛也是满脸敬佩。 风尘女子而已,他们没放在心上,不管是赎身还是硬抢,以他们的身份花满楼管事儿的的绝对不敢多说,哪儿想到其中危险。 难怪陛下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都是有原因的。 众人感慨,陛下这招真是妙啊。 白虎营的都是骏马,迅疾如风,京都地面又是平坦,不多时就到了花满楼外。 赢庄仰头观望,五层木楼在穿越前算不得什么,放到现在却是巍峨建筑。 灯火通明中,可看见从窗户处探出身子挥舞手帕的婀娜姑娘。 香气袅袅中,可听见从屋内传来的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 人来人往中,可望见书生公子,达官贵人的纸醉金迷。 花满楼,销金窟,有钱醉生梦死,无钱人间炼狱。 市井小巷中流传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赢庄感慨一句,示意司马桀带路。 毕竟根据项霸王和岳飛说的,他们没来过这种地方。 “围住!” 项霸王一声令下,紧随其后,士兵严阵以待,吓坏了不少人。 花满楼犯了什么事儿,值得白虎营的人都过来了? 白虎营标志性的旗帜和衣着,不少人还是认得。 得到消息的老鸨连忙跑了出来,看见司马桀后,铺满了胭脂粉发的老脸喜笑颜开。 “太傅大人,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儿个要点哪些姑娘啊。” “来就来,怎么这么大阵仗,项统帅,岳统帅,你们也来了,都进来坐,进来坐。” 老鸨一开口,项霸王和岳飛尴尬了。 说好没来过,怎么和老鸨成了熟人,这不科学。 第128章 天字厢房览天下 赢庄心里笑开了花。 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项霸王和岳飛。 “陛下亲临花满楼,我等特来护驾,你安排人好好伺候。” 哪怕见多识广的老鸨也呆了。 皇帝逛窑子的事情不是没有,可哪儿有明目张胆的道理,这不是让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 不过想想当朝皇帝的名号,也不觉得意外。 听见这话的众人也呆了,皇帝来了? 一众大臣连忙找地方躲,就算不怕,可被瞧见了也是不好。 赢庄昂首挺胸踏门而入,剑眉星目一看就不是常人所有,气宇轩昂也配得上皇帝名号。 “见了朕,尔等还不跪拜?” 斜眼扫视众人,赢庄冷言高喝。 花满楼内,不管是舞女乐师,还是风尘女子,亦或者贵族公子,朝中大臣,纷纷跪地恪守叩拜,不敢抬头,给足了面子。 不给面子不行啊,外面三千士兵候着,谁知道昏庸皇帝会不会发疯。 “恩,这才听话,老鸨呢?给朕把所有姑娘叫来,朕要选人。” 赢庄坐在正门口翘着二郎腿嚣张说道。 “陛下,楼上有私房,不如我将姑娘们都叫过去?” 老鸨面露苦色。 能被皇帝看中的,自然是绝色,可既然是绝色,都被皇帝享用了,其他人便不敢乱来,再好的花魁也都废了。 “你有意见?” 赢庄挑眉,似有不悦,吓得老鸨不敢吭声。 很快姑娘们都被叫了出来,几百个莺莺燕燕看的赢庄眼花缭乱,颇有公子哥选美的既视感。 或许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心里猜测着,赢庄扫视众女,看见了司马桀的暗示,不动声色的记下了样貌。 从几百个长得不错的女人里面挑一个,不多时赢庄便花了眼,觉得看谁都一样。 真是应了那句话,美的大同小异,丑的千奇百怪。 “你们这里的红牌呢?把她们叫出来。” 花满楼没有花魁,只有八大红牌,来之前司马桀做了粗略的介绍。 难道陛下要祸害她们?那花满楼就要遭殃了啊。 老鸨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外面举着火把的士兵,没敢劝阻。 挥挥手,八大花魁站了出来,春兰秋菊,梅竹松莲,气质各有千秋,哪怕见过虞怜,苏媚儿这样的绝世美人,也忍不住赞叹几句。 虽不如,但也弱不了多少,主要是那气质,比达官贵人家的女儿还超出几分。 古代能当红牌,靠的可不是一张脸。 “这几个朕喜欢,都要了!” 赢庄一挥手,下了命令。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都要。 老鸨能说什么,一副你是皇帝你说了算的恭敬模样。 “陛下,五楼天字号雅间已备好,还请移步。” 赢庄微微点头。 “尔等继续玩乐,朕不会怪罪。” 上去前,赢庄说了这么一句让男人好感大增的话。 看来陛下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昏庸。 行至二楼,赢庄突然驻足顿下脚步。 “司马桀是不是常来此处?” “太傅大人确实常来喝酒。” 老鸨如实回答。 “荒唐,堂堂太傅,竟然留恋于风流之所,难怪大乾超纲不振。” “司马桀,既然你喜欢在这地方呆着,又还未娶妻,朕成全你。” “这几个人送你府中,纳为妻妾,从此以后终生不得来这烟花风柳之地,你可有意见?” 赢庄看似无意的指了三人,除了司马桀心上人之外,另外两人样貌气质也不错。 总不能亏待了太傅,就怕老骨头扛不住啊。 只要不是红牌,老鸨也不敢多说,反正之后钱给到位就行。 “臣不服!” “陛下能来这风流之处,臣为何不能来,有道是君子爱美人,臣尚未娶妻,不算辱没家门。” 司马桀涨红了脸硬气回道,刚说完赢庄拿起手边茶杯砸了下去。 “赐婚于你,还敢有意见,真是给脸了。” “想想内阁和翰林院,想想你的朋友,他们可没你这般硬气。” 说完赢庄不再理会,往楼上走去,留下一脸屈辱却内心欢喜的司马桀。 这样演戏,总没人能看出来了吧。 项霸王和岳飛对视一眼,感慨赢庄小小年纪老奸巨猾,要不是提前知道计划,他们也看不出问题。 司马桀的问题解决一半,赢庄心情大好,暂时也懒得多想。 三王爷府的那位,还不是抢回来的时候,他还有一件事要验证。 “陛下,请。” 老鸨推开门,躬身做出手势。 五楼只有两间房,天字一号和二号,对方宽敞,至少容纳赢庄和八个红牌没什么问题。 踏进房门,正对着的是烫金绣花帘帐遮着的超大软床,躺十几人都不成问题。 中间放着八仙桌,桌上八仙过海雕塑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名家之手,细看之下木纹中似有金线闪烁,整个雕塑都是名贵的金丝楠木。 名贵字画,珍惜古玩,琉璃玉盏,千金熏香。 整个房间不似暴发户般的金碧辉煌,透着低调的奢华和贵气。 天字房,是专为贵族准备的。 老鸨走后,红牌们站在赢庄面前显得有些拘束,哪怕见过达官贵人,连司马桀也伺候过,可对面的是皇帝,是常人眼中权利的制高点。 “你们怎么伺候别人,就怎么伺候朕,不必拘束。” “朕来是享受的。” 赢庄开口说道。 最为高挑,看起来年纪稍长的琵琶女屈身一拜,随后招手。 众女走向窗户,伸手推开。 顿时四周空旷,京都之景在一览无余。 小到市民小巷,大到皇宫宝殿,尽收眼底,大有掌控天下的豪迈之势。 帝王阅兵也无非就是这种感觉。 花满楼不简单啊,能有这种布置,能有这种心思,也不是常人。 “不知花满楼老板是谁?” 赢庄端酒问道。 “我们这里只有管事儿的,也是每年换一次,背后老板是谁,不是我们这些做婢女的能知道的。” 琵琶女恭敬答道。 赢庄也没有追问的心思,老板再怎么神秘,和他也没有关系,反正也牵扯不上。 “天字号楼,可来过尊贵的客人?” 能来这里,除了有钱外还得有权,至少也是朝中二品大官。 除此之外,这是监视皇宫的好地方,站得高,看得远,虽不能将皇宫全貌一览无余,但也可看清大半。 幕后之人,说不定来过。 第129章 赐婚太傅羞司马 “回陛下,除了您,还有户部尚书和坤,兵部尚书秦晖,都御史苏明,吏部尚书董著....” 一连串的名字让赢庄脸色发黑。 好家伙,这还怎么筛选,基本上有钱的大官都来过。 “你就说身份最尊贵的人是谁。” 赢庄直接问道。 “除了您之外,还有当朝三王爷。” 琵琶女说完,赢庄眼神微亮。 “他什么时候来的?” “当晚不是由奴婢服侍,记不太清楚,不过只记得那时连绵大雨,是大乾近些年来下雨最大的一次。” 大雨夜。 虞怜遇刺。 眼中寒芒闪烁,赢庄握了握拳头,没再追问。 “来吧,让朕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赢庄瘫在椅子上,享受着美人伺候。 捏肩锤腿,按摩揉背,丝竹管弦乐,歌舞动人心。 古代红牌,不仅要相貌出众,琴棋书画都得在青楼中出类拔萃,诗词歌赋也得略懂一些,否则被搔首弄姿的文人墨客问倒,也是丢脸的事情。 看着京都夜色,赏着美人伺候,颇有几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味道。 半个时辰后,赢庄挥了挥手,咽了咽口水。 前戏准备的差不多了,该享受美人了。 挥挥手,琵琶女识趣的将门窗紧闭,莺莺燕燕宽衣解带,拉着赢庄躺到了床榻上。 一个时辰后,赢庄意犹未尽,腰间传来的微痛却告诉他做人要清醒,不能被掏空了身子。 八个,真是舒服啊,这辈子估计机会都不多。 又在众人伺候下穿好衣服,赢庄挺了挺腰,推门而出,门外恭敬等候的老鸨连忙走了上来。 “陛下,如何啊?” “不错,所花银两事后送上,这些红牌也可以接着待客,但不可强迫。” 萍水相逢,走肾不走心,人家是干这行当吃饭,他强行霸占哪怕是红牌也会落得凄惨下场,没必要。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红牌保住了,花满楼也不用费力去别的地方找。 楼下人走了大半,毕竟赢庄在里面乐呵,都是君臣,见着了打招呼尴尬,不打招呼又显的无礼。 项霸王和岳飛静坐着喝酒,看两人神清气爽的模样估计也发泄了一番,司马桀板着脸心里乐开了花。 美娇娘娶回家不说,还附带送了两个,这波血赚。 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等见白虎营的军队走远,老鸨松了口气,连忙拿出密信通报。 她还以为朝廷发现了什么。 一个时辰后,临近子时赢庄回到了军营中。 “陛下舒服了?红牌的滋味如何啊,一战八,佩服啊。” 项霸王兴致大好,借着酒胆调侃,顺带一巴掌拍在了赢庄腰上,疼的赢庄龇牙咧嘴。 “怎么?羡慕?不如朕赐婚于你,如何?” “陛下,臣知错了。” 项霸王认怂很快。 背地里偷腥也就罢了,真把人带回家,家里的婆娘非得拿刀把他砍死。 岳飛在一旁笑话,看见赢庄目光乖乖闭嘴。 他没媳妇,但是有女儿。 “陛下之恩,老臣无以为报!” 司马桀叩首跪拜,皇帝愿为他背锅,心中感动。 “朕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你对大乾的贡献,也值得这些,起来吧,无须再跪了。” 赢庄拉起了司马桀。 “至于另一人,还需等些时日,朕有些事情要调查清楚,三皇叔可没有表面上那么安稳。” 一句让,让人沉思,还未等众人细想,赢庄又说道。 “岳飛,项霸王,你们二人有空调查调查赢备,尤其是最近去过何处,有没有去过天门。” 天门二字,让人猜想连篇。 “岳飛,带我入冷宫,朕要去见怜儿。” 赢庄又下了命令。 岳飛面露苦涩。 大晚上的,陛下也不让人安生,他刚酣战一场,只想睡个好觉。 “陛下,虞贵妃恐怕睡了,现在去不合适吧。” 岳飛劝道。 “让你去就去,啰啰嗦嗦的,冷清秋可是你女儿。” 都是男人,赢庄怎么会不知道岳飛的心思,训斥一句,对方乖乖听话,提着赢庄往皇宫而去。 经历了好几次天旋地转的过山车一样的感觉,赢庄差不多快习惯了,虽然还有些不适,但不至于像之前那般恐怖。 冷宫外,赢庄揉了揉腰,整了整衣裳。 今晚实在没精力宠幸虞怜了。 白灯笼挂着,赢庄敲门,半晌才开。 “小姐睡了,不见!” 丫鬟开门说了一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半点也不给皇帝面子。 白来了,早知道就听岳飛的话,好好睡觉。 吐槽一句,秉着不走空的原则,赢庄到了坤宁宫。 翻窗而入,躺在床上的狐媚子骤然惊醒,看见赢庄后松了口气,随后握紧了被子警惕的看着。 “陛下不是应该在白虎营吗?怎么来了我这地方。” 苏媚儿眼神盯着赢庄,害怕某人兽性大发。 “放心,朕今日对你没兴趣。” 赢庄揉了揉腰,坐在椅子上。 不止今天没兴趣,估计后边几天的都没兴趣,除非苏媚儿自己动。 “那陛下过来有什么事?” 苏媚儿依旧紧握着被子。 “朕准备借太后的手去剿灭马匪,你可以告诉幕后之人情报。” 赢庄不在乎的说道。 知道了情报也无妨,以宁慈的脾气,不管费再大的代价,也会全力以赴。 为了大乾安定,为了她能稳稳当当的敛财享受,值得这么做。 “呵呵,陛下觉得臣妾是傻子吗?” 苏媚儿嘴角勾笑,嘲讽一句。 “朕已经有了推测,三皇室赢备恐怕是幕后黑手,当年他德才兼备,文武双全,也曾以书生的身份游历四方,对吗?” 赢庄套着话,盯着苏媚儿,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陛下觉得是,那便是,臣妾不敢妄自多言。” 让赢庄失望了,苏媚儿表情不起波澜,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哼,想必他知道你这般护着,也会有些许感动,朕听说当年还是他将你引荐入宫,真是好情分呐。” 赢庄总觉得心里不舒坦,忍不住嘲讽一句,拂袖离开。 坤宁宫内,苏媚儿惨笑。 情分,好一个情分。 第130章 满城风雨花楼事 “什么!你说那逆子带兵去了青楼?” 赵郜战战兢兢的通报着赢庄做的荒唐事,生怕被迁怒。 “陛下带兵三千,将花满楼围了水泄不通,阵仗甚是浩大,估明日京都就会传遍此事。” 赵郜不想火上浇油,可是没办法,现在瞒着不报,等宁慈知道了更严重。 “逆子,逆子!” “宫女妃子婢女,哪个不比风尘女子要好,他非得毁了皇室名声。” “我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造孽,造孽啊!” 宁慈哀嚎。 要去,偷偷摸摸的去,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现在闹得满城皆知,她怎么收场啊。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大不了以后将陛下禁足皇宫。” 赵郜在一旁劝道。 “禁足有用吗?禁足能堵得住天下人的嘴吗?项霸王和岳飛两个混账东西也不拦着,巴不得看我们皇室的笑话呢。” 宁慈大发着脾气,价值万金的瓷器茶具被摔得叮当作响,碎了一地。 “宣见赢庄,宣见项霸王和岳飛,哀家要问清楚,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大半夜的,宁慈在气头上,赵郜只能强忍瞌睡喊人。 赢庄刚回到白虎营,又受了召见,颇为痛苦。 不就是逛了窑子吗?至于大半夜的不让人睡安稳觉吗? 更年期的女人就是可怕,小题大做。 心里吐槽,赢庄还是乖乖的到了长春宫。 宁慈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看见赢庄几人走来,脸色越来越差。 “跪下!” 话语刚落,赢庄,项霸王,岳飛整齐下跪,不做反抗。 “项霸王,岳飛,陛下年幼无知,贪图享乐,你们也跟着胡闹,当罚!” 宁慈先拿两个统帅开刀。 “臣认罪。” 项霸王和岳飛无所谓的说道。 无非是挨两棍子罢了,皮糙肉厚无所谓。 见两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宁慈一肚子气。 “压入牢房,明天仗责二十!” 一声令下,两名统帅被带走。 “你可知错?” 宁慈看向了赢庄,恨不得打死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回母后,朕不知有何错?” 赢庄装作无辜说道。 宁慈差点没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 不知有何错,亏得这话说得出口。 “青天白日去花楼,搞得满城皆知,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干净了,你说不知道何错?” “哀家非要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蠢东西。” 宁慈拿起戒尺作势要打。 “朕越蠢,母后就越高兴,难道不是吗?” 赢庄抬头,双眼直视宁慈。 那一瞬间,宁慈呼吸窒息,差点以为死去的夫君回来了。 太像了,神情动作,表情模样,简直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废物儿子什么时候有这种气势? 这一瞬间,宁慈有些心虚。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皇帝,哀家巴不得你贤德忠厚。” 声音高了几度的宁慈松开了戒尺,后退了几步。 “这是司马桀说的,臣气不过他说母后坏话,所以略加惩戒。” “司马桀一生清廉,最好名声,朕去风流之处将妓女许配给他,便是对他终身的折磨。” 原来是司马桀说的。 好你个司马桀,竟然背后捣乱。 宁慈松了口气,刚才赢庄模样,真的吓到她了。 不过废物儿子折磨人确实有一套手段,去了风尘女子入门,司马桀以后肯定抬不起头了。 “纵然如此,你也不能那皇家的名声开玩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往后再要做什么,须与我再商量一番,不得胡闹。” 宁慈训斥的语气柔和不少,昏庸儿子也是帮她出气,罢了罢了,宠他一次也无妨。 反正昏庸皇帝的名号早就为人称道,再多一件昏庸事也无妨。 赢庄连忙磕头道谢,不用挨板子,真是一桩美事。 来的快,回去的也快,赢庄回到白虎营事,天已经朦朦亮,这一晚折腾的真够累人。 天牢中,项霸王和岳飛和虞起说着话。 宫中天牢关押的都是大官,看守也不敢随便虐待,来了基本都是享福的。 尤其是虞起这种家里有钱的富二代,送点银子打点,别说吃香的喝辣的,哪怕想要睡美女也能轻而易举。 “你们二位怎么也进来了,里面的日子可比外面潇洒多了。” 昏睡中的虞起见着来了人,睁眼一看调侃道,顺便拿了手边的酒坛灌了一口。 “看出来了。” 项霸王颇有怨气,想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还以为虞起在里面受苦,谁曾想小日子过得比谁都舒服,实名羡慕啊。 “来两坛?” 虞起递了两坛酒,项霸王和岳飛也没拒绝,一旁的牢员像是没看见一般,若无其事的躺着睡觉。 “都是自己人,无妨。” 以大乾的世道,有钱就是大爷,皇宫里面的牢员没什么油水,好不容易来了个财神爷,自然要把虞起好好伺候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人也都清楚。 项霸王郁闷的灌了口酒,将赢庄在花满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虞起表情奇怪。 陛下可真厉害,连战八人,我家怜儿的小身板怎么受的了。 不过能为司马桀而不顾皇室名声,陛下也是豁出去了。 “陛下有心了。” 半晌,虞起憋出这句话。 才去白虎营一天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陛下真是爱折腾。 “除此之外,陛下找到了幕后之人的私兵囤积之法,京都周围马匪或许是对方的人手,近些日子我们准备打探清楚后,撮合太后出兵剿匪,你有何建议?” 之前虽然和虞起不合,但对方的能力项霸王是知道的,如今都是同僚,虞起还深得赢庄重用,问一问意见有更多地参考。 “我没什么建议,只是觉得要小心,幕后之人说不定算准了我们会发现,万一设下计谋,大乾或许会陷入战乱。” 各地马匪众多,一旦聚众造反,以朝廷现在的威信肯定有不少百姓讨伐,自古王朝覆灭多是于此,不得不小心。 “有道理,除了京都周围百里,其他地方马匪也要一同镇压,白虎营和玄武营会暗中协助,免得出事。” 岳飛点头,掩饰不住眼神中对虞起的赞赏。 这般深远的考量,连他都自愧不如,也不知道项霸王抽了什么疯,这种人才都不要,要是虞起在玄武营,早就得了重用,哪怕赢庄亲自要人他都不放。 三人喝着酒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谈到了花满楼,毕竟是男人的销金窟,总会吸引话题。 “花满楼,也不简单呐。” 聊着聊着,虞起似有感慨,引起了两名统帅的注意。 第131章 深藏不露烟柳巷 “不简单?哪里不简单。” 他们才从花满楼闹事回来,虞起就说不简单,岳飛和项霸王提起了精神。 “虞家初入京都时想要打下根基,除了酒楼粮铺,茶馆赌场之外,最先看上的就是青楼。” “其中作为最为豪华的花满楼自然被盯上,我们曾经出价三倍想要买过来,对方不肯松口,花再多的钱也不卖。” 三倍... 项霸王和岳飛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震惊。 想起那造价不菲的五层高楼,想起房间内价值不菲的古玩字画,三倍价格少说也得上亿白银,虞家到底多有钱才经得起这般挥霍。 富可敌国,说的就是他们。 幸好虞家帮的是陛下,要是帮了幕后之人,对方有兵,有权,有钱,别说赢庄,哪怕面对宁慈也能一路碾压横推。 没管两位统帅怎么想,虞起喝了口酒润嗓,继续说道。 “三倍,按常理没人能拒绝,可偏偏拒绝了,于是大哥苏虞好奇之下开始打探,不打探还好,一打探就出了问题。” “青楼之中,多为钱财奔波,我们想用金钱收买,里面的人上到老鸨管事,下到杂艺仆人,都言辞拒绝。” “我们并未死心,越发觉得蹊跷,好不容易打探到了些消息,苏虞却在半夜熟睡收到了警告。” 半夜睡睡? 虞家的防御,项霸王和岳飛是知道的,其中高手众多,哪怕是他们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也不可能,唯有西厂魏忠良才有这本事。 可是西厂显然不可能和花满楼攀上关系。 一个堪比西厂的势力? 两人心中警惕。 “你查到了什么?” 岳飛追问道。 “花满楼于十年前创建,当年不过是寂寂无名的小楼,而后发展壮大,其中管事人每年一换,我们猜测有幕后老板,于是暗中追查。” “这一查,便查出幕后老板在京都之中,在皇宫之内,在太后和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岳飛和项霸王心里一凉,想到了要造反的幕后之人。 “放心,不是他,否则大乾早就易主,对方并无恶意,不然大哥早死了。” 看出两位统帅心中所想,虞起解释道。 可纵然如此,项霸王和岳飛还是心惊,只觉得京都水深不见底,幕后之人还未处理,又来了个幕后老板。 天知道对方藏在什么地方。 “哎,看来花满楼以后是去不得了。” 项霸王叹了口气感慨道,颇有几分遗憾。 里面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水灵。 “没事,我们暗中询问过,对方只求自保,对争权夺利没有想法。” 虞起解释一句,让项霸王和岳飛安心,突然神色怪异。 虞起这家伙,好像和花满楼的人很熟啊。 “别误会,我们虞家捐了一千万两,还送了些古玩字画,以后去了抱我的名字,可以打三折。” 去青楼都能打折,不愧是虞家。 项霸王和岳飛以前觉得有钱也没什么,现在只觉得有钱真好。 三人在牢房里面聊得乐呵,想着以后不用攒钱去花满楼,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等到天亮之时,项霸王和岳飛恋恋不舍。 “告诉陛下,我在里面过得很好,让他无须挂念。” 虞起笑着送别两位哭丧着脸的统帅,竟不知道谁才是坐牢的那个。 长春宫外,项霸王和岳飛跪地。 身后赵郜拿着刑仗瑟瑟发抖。 太后竟然让他来执刑,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今天打了两个火药桶,明天东厂就得炸了。 “愣着干嘛,打啊!” 迟迟不见刑仗落下,项霸王不耐烦了。 一晚上没睡觉,他还得回去补觉。 赵郜咬牙,轻描淡写的打下去,对皮糙肉厚的项霸王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两位统帅心满意足的离开,宁慈也没想着真的惩罚,否则不会安排最怂的赵郜。 军营中,赢庄呼呼大睡,薛秋实站在一旁咬牙切齿,想要动手却没胆子,气的腮帮子鼓鼓的,看上去透着几分憨厚可爱。 进了军营,项霸王和岳飛刚想休息,发现苏虞在屋里候着。 “你来作甚?” 身为商人,天天往军营跑,明摆着让人看出问题。 “陛下让我搜些东西,正好找到了,今日便带过来。” 说着,苏虞从怀里掏出了镶玉镀金的火铳。 “这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打仗用的。” 项霸王不屑的拿起,花里胡哨的像是公子家的玩物。 岳飛也看了看,挺沉,拿起来当砖头说不定能打死人。 “市面上流通的火铳不多,这玩意儿又容易炸膛,我也是花了不少时间力气才从古玩店淘到的,是落魄贵族家的东西。” 苏虞知道两个统帅看不起这种新鲜玩意儿,随口解几句,也没多说。 “陛下昨夜劳累,尚在休息,你先等着吧。” 项霸王说完离开,岳飛也未多言语,留下哭笑的苏虞。 看的出来,两人对他态度冷淡,不是因为别的,接连两次刺杀都和他有关系,说没有怨念压根不可能。 我们辛辛苦苦保护陛下,你倒好,差点直接把老家炸了,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这一等就到了中午,赢庄是被饥肠辘辘的肚子叫醒了,昨晚大战一场,忙活到半夜,早上又没吃饭,现在正饿着呢。 “陛下,苏虞在等你。” 薛秋实尽职尽责的做着贴身丫鬟,她认得苏虞。 “恩,知道了,你和朕一起过去,给他道个歉。” 这次把苏虞吓得不轻,道歉也是应该的,薛秋实不满的嘀咕两句,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赢庄也懒得理会碎碎念的女人。 “朕不知道你来了,睡过了头。” 赢庄笑着解释,仿佛前两次的刺杀没有影响。 在赢庄看来,确实也怪不到苏虞头上。 “陛下哪儿的话,草民甘愿等下去。” 看见赢庄客气,苏虞心中感动,要不是知道赢庄不喜欢别人下跪,他非得磕个头。 “秋实,给苏虞道歉。” 赢庄挥挥手,梁秋实乖乖上前。 “苏老板,辜负了您的信任,是我的不对,还请见谅。”、 苏老板?合着俩人认识呢。 赢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看着苦笑的苏虞,眼中带着询问。 “陛下莫要误会,她与我虽是旧识,但并无纠葛。” 苏虞连忙解释,赢庄一头黑线。 咋滴,我是得有多好色,才让你们觉得是个漂亮女人都要收入麾下。 第132章 德才兼备疑三王 “朕和她也无干系。” 赢庄解释一句,显得苍白无力,毕竟昨晚大战八人的战绩放着。 “早些年间,草民经过房山时与梁秋实偶遇,见其功夫不错,雇佣了一段日子,本想着三妹缺个贴身丫鬟,此人刚好合适,可等入京了还没来得及商量就不见了影子,没曾想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苏虞很是无奈,说到底还是他把刺客带进了京城,也就是赢庄大度,放着其他皇帝早就治罪了。 “哈哈,不愧是大舅哥,和朕想到一块儿去了,朕也想着怜儿身边缺个看家护院的婢女,才留了她一条命。” 赢庄大笑道,虞怜身为女子在虞家能如此受宠,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老丈人,能将虞家发展壮大,思想还能这般超前,想来也不是常人。 “陛下不怪罪就好,怜儿能得您垂帘,是她修来的福分。” 苏虞也由衷的开心,两人坐下吃饭,把酒言欢,一旁伺候的梁秋实心里好奇,能让有钱有权的两个男人宠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陛下喝酒也不叫我们,您这可就见外了。” 喝了几杯后,饿醒的项霸王和岳飛也加入酒局,言语颇为不满。 “行了,别给我甩脸色,知道你们因为刺客的事情还在怪罪他,这件事不怪他,朕都不追究,你们还敢穿小鞋?” 赢庄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把项霸王和岳飛的小心思说了出来。 两人一愣,随后有些尴尬。 陛下都不怪罪,他们还急着仇,属实有点小心眼了。 “项统帅,岳统帅,前些日子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妥,给两位添了麻烦,小人自罚三杯,还请海涵见谅。” 苏虞恰逢其时的站了起来,端酒给了台阶。 项霸王和岳飛脸红,觉得属实是他们小心眼,赔笑着也喝了酒。 梁秋实站在后面,眼看着赢庄三言两语,杯酒之间化解了几人矛盾,觉得昏庸皇帝不像谣言中的那般废物。 难道真的是装的? 疑惑间,他看见苏虞拿出了火铳。 “你去外面候着,所有人都出去。” 项霸王看了一眼梁秋实,对所有人下了命令。 众人听令退开,岳飛又在外面看了一圈,确定无人偷听,才示意赢庄说下去。 “这东西,你们是不是觉得没什么杀伤力?” 赢庄把玩着如同艺术品一样的火铳,好好的武器改造成了玩具,不愧是如今的大乾。 “容易炸膛,射程不远,造价高昂,有一定的杀伤力,但不适合大规模使用,尤其是打仗的时候,容不得半点马虎,更不可能用上。” 岳飛说道,项霸王跟着附和点头。 要是有用,军队早就用上了。 “呵呵。” 赢庄轻笑一声,将火铳丢在了桌上。 “朕见过新型火铳,你们说的问题都已经解决,声音一响,百步之内必伤人,若击中致命处,一击毙命。” “朕曾听闻一句话,七步之外,火铳快。” “那七步之内呢?” 项霸王嘴贱问了一句。 “火铳又快又准。” 赢庄等的就是这句话。 项霸王和岳飛沉思,苏虞不说话, 他们了解赢庄的脾气,不会空穴来风,也知道赢庄看重新型火铳的制造,没用的东西,不会花大力气去做。 “陛下需要我们做什么?” 岳飛问道。 “剿匪一旦开始,便触及到幕后之人的根本,他若疯狂,大乾将会陷入战乱之中,到时候我们须有自保之力。” “白虎营和玄武营虽强,但要将损失降到最低,我们除了对付幕后之人,对付太后,还要小心外敌入侵。” 赢庄没敢说其它国家的发展,怕两个将军受不了。 “陛下想让我加紧制造火铳?可工匠之中是否藏着细作,还未查出,贸然制造万一泄露,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虞担忧说道。 从赢庄被刺杀以后,他肃清了所有人,查出了一部分奸细,可有没有与余孽并不清楚,毕竟都是招揽来的江湖客,用钱终究留不住人心。 “无妨,将人带到白虎营,由白虎营暗中配合制造,想必没人能从军营里面逃出去。” “另外玄武营负责周边布防,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通知,在新型火铳量产之前,此事定不能暴露。” 赢庄郑重说道。 万一提前被人知晓造了出来,那才叫蛋疼。 虽然后续还有武器,但图纸都没画出来,就算做出来了想要使用还得培训练习,也得费一些时间,火铳是现阶段最容易上手的武器。 “交给我们吧,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来。” 赢庄如此看重,哪怕不信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反正虞家有钱挥霍,他们连人力都不用出。 毕竟白虎营可不是寻常小贼敢来的地方,哪怕西厂的人进来了,腿都能给他打断了。 安排好这些,赢庄依旧愁眉不展。 临近剿匪,总觉得有大事发生,朝廷将会迎来一次巨变,足以改变格局的巨变,在这之前必须要有自保的能力,不然筹备这么久,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他死了没什么,穿越而来本就是意外,可从一无所有陪着他到现在的虞家,司马桀,项霸王,岳飛还有狄仁秋,都是压上了身家性命,赌上了清白名誉,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帝王,不仅仅是享受,背负的更是责任。 气氛沉寂,众人喝着闷酒不说话,心情压抑。 剿匪虽然能逼出幕后之人,但也要承担对方撕破脸皮的风险,逼急了把赢庄做的事情宣告出去,宁慈将会把赢庄也视为眼中钉。 “朕来视察军营,虽奉了母后之命,但也不可呆上太久,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赢庄开口说道,项霸王看了一眼余下的酒坛。 再不走,酒也没多少了。 “回去之后,除了制造新型火铳,顺便调查三王爷赢备,种种迹象表面,他或许是幕后之人。” 赢庄丢下了重磅炸弹。 永德王赢备,先帝的亲兄弟,与先帝一起打江山的人。 西厂就是他创立的。 项霸王和岳飛犹豫片刻点头答应。 当年宁慈暴政,赢庄昏庸,他们差点投奔了这位德才兼备的三王爷。 第133章 世风日下分国库 眼见众人有些醉意,赢庄散了宴席。 再喝下去,晚上饭恐怕也吃不上了。 “和坤归服于我,这些天也没见着面,晚上把他请来,朕想和他谈谈。” 出宫时间短,要抓紧机会见见重要的人,狄仁秋远在天门未归,也就和坤没交代了。 户部尚书,宁慈心腹,掌权甚久,对太后实力最为清楚,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项霸王和岳飛没有推辞,不过两人对和坤也没有好感。 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笑起来一副和善模样,背地里却吃拿卡扣,大乾最典型的蛀虫。 吃完酒席的赢庄有些头晕,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下午,恨得一旁伺候的梁秋实牙痒痒。 昏庸皇帝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痛下杀手,憋屈。 入夜渐深,茶水备好,赢庄静等着和坤。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要不是知道项霸王的本事,他差点以为出了意外。 “他娘的,太后真不是东西,到现在还不相信和坤,周围布置了十几个西厂的探子。” 人还未至,骂声先闻,项霸王骂骂咧咧的声音让赢庄忍俊不禁。 万一项霸王翻车被抓,也不知道会想出什么理由。 龙阳之好,私会和坤? 看了一眼把超大号夜行服崩的像是紧身衣的和坤,赢庄觉得如果真用这个理由,宁慈也不会信。 口味得多重,才能看得上和坤。 “陛下,让您久等了,还请恕罪。” 和坤恭敬跪拜。 “无妨,深夜宣见,本就怕白天被人瞧见,没想到太后依旧如此谨慎,坐吧。” “最近饮酒过多,朕身子有些疲乏,今晚所谈之事重大,就不用酒水招待你了,过些日子再补上。” 赢庄淡淡说道,和坤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陛下昨晚连战八人之事满城皆知,身子扛不住才是正常,铁打的汉子进了花满楼都要修养几天,赢庄还能站着,许是里面的姑娘没敢把花样都用出来。 赢庄没让项霸王坐,他靠在门口打盹,防止意外。 “和大人,您觉得朕与太后起了冲突,会有多少胜算?” 赢庄亲自给和坤倒了茶,问道。 和坤受宠若惊的借过茶水,愣是不敢喝。 “不知陛下有多少兵力?” 和坤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项霸王睁眼瞪着和坤,他还没有完全信任对方,现在告诉这些,为时过早。 “朕有白虎营和玄武营,还有大约一万私兵。” 一万私兵是苏虞花钱雇佣的人手,都是闲散的江湖人士,也能算一部分。 “就这些,陛下若想对付太后,胜率不过三成,还是臣往高了说。” 三成也太低了,按照赢庄猜测,没有五成也有四成,毕竟白虎营和玄武营的实力有目共睹。 “和坤,就凭青龙营的软脚虾和朱雀营的酒囊饭袋,你觉得有机会打赢我们?也就西厂够看,可西厂擅长情报收集和暗杀,正面战场可说不上话。” 没等赢庄开口,项霸王忍不住。 白虎营是他的骄傲,谁敢看不起白虎营,就是和他作对。 “项统帅莫气,且听我慢慢道来。” 见项霸王发火,和坤喝了口茶淡然自若。 “陛下瞒着所有人暗中培养势力,太后难道就不行吗?手握西厂,更容易遮掩痕迹。” “明面上,太后只有青龙营和玄武营,西厂也不擅战斗,只有五万人,可暗中却不止这些。” “臣有幸查掌管户部,户部大额支出都由臣来调度,按照太后分配比例,西厂有十万人,其中五万在京都,五万分散在其它各处。” “除此之外,还有各地分散的兵马都由朱雀营调度,而朱雀营又听太后调遣,如此算来,太后手中兵马大概有三十万。” “虽然这三十万兵马有些分散,但京都有十五万兵马,足以让太后应对大多数情况,就算应对不了,只要侥幸逃脱,依旧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一番话,让项霸王和赢庄彻底不淡定了。 他们想过对手很强,可没想过对手这么强,三十万兵马,哪怕都是虾兵蟹将,也不是白虎营和玄武营能对付的,量变引起质变的道理谁都懂。 赢庄皱眉沉思,没想到老寡妇隐藏的这么深。 之前有人提醒过小心朱雀营,他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朱雀营才是最大的boss。 掌控者大乾各处的兵马,加起来是极为恐怖的数字。 “看来,我们要走的路很长啊。” 赢庄叹气感慨,脾气暴躁的项霸王沉默不语。 “除了太后资金,你还有没有发现其它异常?” “没有了,户部掌管国库,资金流出之后便无权追问,其他人用在哪里我不知晓。” 和坤的回答让赢庄遗憾,他还妄想着通过这条路查出幕后之人隐藏的势力。 太后能藏兵,幕后之人也能藏,只是多少的问题罢了。 “朕记得父亲去世前国库充盈,可短短几年便挥霍一空,当真都是太后花的吗?” 赢庄继续问道。 近些年大乾不说风调雨顺,倒也是国泰民安,百姓不愁吃喝,所以赋税收的极多,再怎么挥霍,也不会将一国之库掏的干干净净。 “不是太后一人用的,臣贪了六千万两,秦晖贪了三千万两,苏明贪了四千万两,朱雀营孙晓八千万两,青龙营冯亮贪了一亿两。” “太后贪了五亿两,调用三亿两。” “其它朝廷各官用了两亿两。” “这都是贪的钱,不算平常支出。” 赢庄惊了,这些加起来有十几亿两银子,就被大乾的蛀虫分而食之,这都是大乾百姓的血汗钱,这都是他的国库。 项霸王捏紧了双拳,带着愤怒。 他和弟兄们刀山火海,风餐露宿,过节才能吃上肉食,赢庄给了五百万两银子就能乐呵好久,可还不如贪官家里的十分之一。 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天下! 如果不是赢庄,项霸王恨不得拉着弟兄们去造反,抢了贪官污吏的国库,把宁慈的脑袋悬在宣政殿门口让人当球踢。 “项统帅莫气,朕保证,不管他们吃多少,朕都会让他们吐出来,一个子儿也不留的吐出来。” 赢庄眼冒凶光,压抑着极致的愤怒。 大乾,已经腐败到了骨子里,从上到下都要肃清整顿。 第134章 陈年旧事太后账 “贪污腐败一事,朕如今无能为力,但保证以后会追究问责,和坤,你可知道贪出去的钱,朕能追回多少?” 赢庄问道。 和坤摇了摇头。 “臣不知。” 赢庄也没有再追问,和坤不想说,再怎么问也没用,心里却有了底。 大乾消费力并不怎么样,贪了这么多钱,能用出的也没有多少,最多变现为古玩字画,金银珠宝等物品,这些都是能追回来的。 小部分的损失无所谓了,就如宁慈的长春宫,里面的东西都值不少钱。 “今日朕宣你夜谈,并不是追问贪污之事,想问问你对大乾税收的看法。” 税收之事,虽然是太后下令,但由户部核对处理。 “大乾税收繁重,对富商来说九牛一毛无关痛痒,对穷者来说数月家财上缴国库,实则不妥。” “太后掌权,连涨三次税收,百姓苦不堪言,虽未有造反之事,但那是老天庇佑,前几年风调雨顺不愁粮食,今年却不同,到处都是干旱,要不是陛下用以劳代酬之法,恐怕各处早有战乱。” 和坤叹了口气。 他是贪官,但也不是昧良心的贪官,大乾风气如此,他不贪,只会如司马桀那般被人排斥,也会被宁慈怀疑。 “还有呢?” 赢庄继续问道,能看出这些,和坤有点本事。 “大乾国库空虚,全靠各地税收撑着,拆了东墙补西墙,拆了南门堵北门,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国库虽有些存余,但都由太后操持把控,不久后修建颐和园,又是上亿两银子。” 老寡妇手上存不住前,有点钱就想花出去,赢庄握了握拳头。 颐和园,好一个丧国辱权的颐和园。 提起这三个字,赢庄心里就憋着火气。 “陛下,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将权利从太后手中夺过来,兵权有了,钱权也需要打紧,虞家有钱不假,但那是虞家的,现在借的可都要还。” 和坤小心翼翼的提醒,免得赢庄忘了这茬。 虞家的钱,足够撑起赢庄的雄图霸业,可如此一来户部尚书就显得可有可无,和坤当过一次弃子,不想再当一次。 “你有何建议?” 赢庄笑问道,他找和坤有其他事情,现在不过闲聊,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臣有一计,虽有些冒险,但可将朝廷财权交由陛下之手。” “说说。” “太后手中,有臣之罪状,臣手中亦有太后把柄,让太傅大人出面,以把柄做威胁将财政大权分去,或许冒险,但可以试试。” 把柄?老寡妇的把柄。 以前老寡妇一手遮天,有没有把柄都无所谓,指鹿为马的事可不少。 但现在嘛,赢庄眼中寒芒闪过。 要不是幕后之人虎视眈眈,他甚至想尝试用手中把柄将宁慈拉下马,可惜还不是时候。 “什么把柄?” 赢庄中指微动,敲打着木桌。 “先帝驾崩,事有蹊跷。” 和坤跪地磕头拜道,不敢抬头。 项霸王瞪着眼睛,消化着震惊的消息。 哪怕是赢庄身子也忍不住抖了抖。 这条消息要是抖出去,整个朝廷都得翻了天,幕后之人更是会借机出手,以讨伐的名义除掉宁慈,除掉他这个废物皇帝,登上皇位。 “你可知在说什么?” 赢庄起身冷言问道。 “臣知道,太后不仅对先帝出手,对陛下,也动过手脚。” 和坤再丢出重磅炸弹,把赢庄人都炸麻了。 老寡妇对他也动过手,难道下了毒? 赢庄恨不得现在叫太医来检查身体,看有没有问题,别好不容易把宁慈拉下马,第二天就暴毙了。 虎毒不食子这话,在宁慈身上可不适用。 “陛下当年也是天纵之资,有经天纬地之才华,不然先帝也不会传位于您。” “可太后暗中下药动了手脚,将您变成半痴半傻之人,朝堂诸公恨您昏庸,自知跟着无望,所以转投太后。” 和坤解释着,让赢庄松了口气,他已经不是前主人,药效自然也消失了。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赢庄急切问道,如果有确凿的证据,无疑拿捏了宁慈的命脉。 不管再大的本事,毒杀先皇,暗算当朝皇帝都是重罪,青龙营和朱雀营想保也没办法,不合规矩。 哪怕魏忠良要出手都得掂量掂量,毕竟西厂可是先帝创立的,如果真帮了宁慈,那就是造反。 “有证据,太后对先帝用的药材,都是慢性毒药,其中不乏名贵之物,以前宫里没有存余,所以只能大批采购,留下了账目,这些账目本来要销毁,臣留了个心眼存了下来。” “还有毒害陛下的药物也是如此,在户部都有记录,您请过目。” 说着,和坤从怀里掏出两本小账目,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宁慈拿多少钱在何处买了什么药材。 “这么详细?” 赢庄疑狐的看了和坤一眼,怀疑造价。 “这是原始账目,是太后亲笔,想必是为了核对药材用量记载,臣打听过,这些药用多了不行,用少了也不行。” 和坤看出赢庄心中所想,连忙解释。 收下账本,赢庄闭目沉思。 这份账本的作用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利用好了,能短时间内将宁慈拉下神坛。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剿匪,揪出幕后之人才是根本。 “你的礼物朕收下了,剿匪之后朕会将户部彻底纳入麾下。” 和坤给了诚意,赢庄自然也要给许诺。 “谢陛下!” 和坤连忙跪拜,心中欢喜。 这一次没有跟错人。 “不过朕得提醒你,贪可以,只要不太过分,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破了底线,别怪朕不留情面。” 要说以后手下谁贪的最多,非和坤莫属,江山易感本性难移,以前习惯了,现在不免有些小偷小摸,得先敲打一番。 “臣遵旨!” 和坤连忙说道。 “记住,取之不尽,则用之不竭,国库充盈,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国库空虚,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赢庄再嘱咐一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穿着睡衣急匆匆跑来的司马桀。 “出什么事了?这般慌张,可没有太傅仪容。” 赢庄说道。 老头子莫非被掏空了身子,没了公粮上缴,跑过来避难? “陛下,粤洲不明船只,又出现了!” 司马桀气喘吁吁,结结巴巴说道。 不明船只! 赢庄脸色凝重,捏着手上宁慈的证据,心里下了决定。 第135章 稳坐龙椅掌天下 “说,那船只什么样?” “钢铁所铸,冒着白烟,虽无船夫却可在海面游行,且速度奇快,上面没点蜡烛,却有明亮光照,偶而发出如鲸鸣之声。” “其船只已经靠近外海,被粤洲巡抚拦住,正等着陛下发令。” 司马桀将粤洲折子递给了赢庄。 钢铁所铸,灯火通明,速度奇快,每个次都挑动着赢庄心弦。 那些国家,终究还是快了一步,终究还是到了蒸汽时代。 “把虞起,岳飛,虞怜,苏虞都叫来,还有狄仁秋速速召回,白虎营和玄武营军队集结,包围皇城!” “传朕命令,粤洲死守,不得让船只上岸。”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朕要疯一把,尔等可敢陪朕赌命!” 外敌带来的压力,让赢庄癫狂如疯魔。 “臣誓死追随陛下。” 司马桀最先跪拜。 项霸王和刚走进来的岳飛也一同跪拜。 接着是后道的虞家兄妹三人。 最后和坤咬咬牙,彻底的表了忠心。 疯一把,无非是要和宁慈闹翻。 “好,好,好!朕果然没看错人。” 赢庄搂着虞怜大笑。 “白虎营!” 臣在! 项霸王吼道。 “全营集结,随朕杀入皇宫!” “听令!” 项霸王领命而出,战鼓声起。 “玄武营!” 臣在! 岳飛抱拳跪拜。 “包围皇城,不得任何人进出。” “听令!” 铮铮铁甲,铜墙铁壁。 “司马桀,和坤,虞起,随我一同入宫,上朝!” “臣,遵旨!” 十万大军,火把明亮,如白昼般前行,点燃了京都的黑夜。 百姓纷纷探头好奇发生何事,守城将不敢耽搁直接开门放人。 赢庄带兵三千杀了前任守城将,现在阻拦,指不定是满门抄斩。 十万大军声如奔雷,影似惊鸿,很快到了皇城外。 得到消息的冯亮带着青龙营五万大军守着。 赢庄下马站在城门前。 “谁敢拦朕,死!” 振臂高呼,身后十万大军同吼。 “死!死!死!” 战士血性戾气激荡,气氛压抑,大战一触即发。 “陛下深夜带兵入宫,不知所谓何事?” 冯亮站在城门,半步不退。 “嗖!” 项霸王直接拉弓射箭,擦着冯亮头皮而过,若不是躲得快,堂堂青龙营统帅就此殒命。 “杀!” 一声大吼,白虎营士兵冲刺,玄武营在后掩护。 冯亮猝不及防,没想到赢庄连解释都没有就开战,还没来得及做部署,就听见几声巨响,皇城大门没破,城墙却被用成吨的火药炸了个大窟窿。 白虎营和玄武营士兵鱼贯而入,杀得青龙营士兵丢盔卸甲,举手投降,不到一刻钟冯亮就被重兵包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罪臣知错了,知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冯亮看着踏着鲜血而来的赢庄,连忙磕头跪拜。 “打断四肢,找人好生看押,玄武营接管皇城。” 下了命令,赢庄接着在白虎营的护卫下往宣政殿而去。 一刻钟,攻破皇城,所谓禁军不过尔尔。 宣政殿内,赢庄看着金樽龙椅,踏步而上。 这一次,他要做真正的皇帝。 “司马桀,召集百官,早朝!” “遵旨!” 看着威严霸气的赢庄,司马桀心中激动。 成,则千秋万代,败,则九族灭门。 长春宫,宁慈正在酣睡。 皇城被攻破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收到消息。 “太后,太后。” 外面传来赵郜的呼喊。 “何事?” 宁慈搵怒,好不容易睡个舒服觉,狗奴才又搅扰了清梦。 “早朝了。” “这才几时?哀家看你是活够了!” “是陛下让司马桀叫您早朝。” 废物儿子?他又要干什么混账事。 司马桀什么时候和他混到一块儿去了。 “陛下带白虎营和玄武营攻破皇城,强行从外面打了进来。” 还没等宁慈想清楚,赵郜又丢下重磅消息。 “魏忠良呢?叫他过来!” 情急之下,宁慈想要先问清楚。 她预感事情不简单。 “魏公公已经被陛下先行召见,百官都到齐了,就等您来了。” 就等她了... 宁慈脑袋发懵。 废物儿子背着她干了什么? 轿子摇摇晃晃,宁慈浑浑噩噩,等到了宣政殿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模样。 走进宣政殿,最先看到的是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赢庄,威武不凡,器宇轩昂,帝王之相展露。 接着是站在身旁的魏忠良,低眉顺眼不敢吭声。 接着是被打断了四肢如烂泥般的冯亮。 这一刻,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宁慈算是白活了。 “庄儿,你昏庸无道,哀家代理朝政实属无奈,为娘用心良苦,你何须这般自相残杀?” 一上来宁慈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指责。 “用心良苦?好一个用心良苦!” 1 “用药毒害父亲,用药致朕痴傻,这就是你的用心良苦!” 账本丢在地上,宁慈呆了。 这账本不是毁了吗?和坤,他怎么敢! 吃人的眼神盯着和坤,回应的是和坤的呲笑。 难怪魏忠良会臣服,难怪朱雀营不敢吭声,赢庄掌握了证据,又以雷霆之势拿下青龙营做威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好,好,好!哀家后悔没看出你早有逆骨,当初就该杀了你以绝后患。” “皇家有皇家的死法,不必你动手,哀家自行了断!” 说罢,宁慈从袖带中掏出瓷瓶,将瓶中药丸吞下,没了声息。 “赐毒酒!” 宁慈稀奇古怪的东西多着,赢庄可吃过龟息丸。 看着太医将毒酒灌入宁慈口中,赢庄这才放心。 “三王爷赢备可在?” “臣在!” 与赢庄样貌有几分相似,不过老了些许,却更添了几分韵味。 “你与九王爷赢庸的谋划,朕已知晓,还需要朕亲自动手吗?” 赢庸? 那个最废物的王爷,整日里只知道烧香拜佛,拈花惹草的王爷? “哈哈,还是瞒不过陛下,臣时日无多,还请死后埋在皇家陵墓,至于不成器的九弟,想必现在也悬梁自尽而亡。” 赢备得了绝症,没多少日子,造反没有意义,赢庄思前想后看准了赢庸。 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最可能的人,没想到随便套话就问了出来。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营,东厂西场现在都被赢庄握在手中,哪怕手握私兵,赢庸也没有胜算。 悬梁自尽,也算落个全尸,否则下场恐怕会更凄惨。 处理好大boss,赢庄看向了苏明。 “苏明,你伙同赢庸造反,本当诛灭九族,有人替你求情,朕网开一面饶你一条狗命,全家宗族发配边关,永世不得入京!” 苏明磕头称谢,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事情终了,赢庄看着台下诸公。 “过往之事,朕既往不咎,往后你们听宣听调,朕不会刁难。” 百官连忙跪拜,赢庄杀伐果断,比之先帝过犹不及。 看着臣服的众人,赢庄松了口气。 如今内忧以解,要做的,就是专心抵挡外患。 炎华子弟上下一心,他不怕外敌,大乾昏庸局面,该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