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天降》 第1页 《娇妻天降》作者 ∶ 青微 内容简介 : 这年头偷女人回家落伍了,偷男人又怕下不了床, 偷女人心很麻烦,偷个精宝宝,买一送一很划算! 穿越来时,她才知道正主叫唐若瑶,今年十六岁, 不但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四个兄长更是对她唯命是从, 宠爱到一个无法无天的地步。可惜,正主虽然命好, 生在有权有势的家族,还当了倍受宠爱的世家小姐, 偏偏下嫁给不疼爱她的萧谨寒,受尽他的冷落跟嘲讽。 唐若瑶想,既然萧谨寒不稀罕正主当媳妇, 冒牌货的她跟这男人又没感情,萧夫人三个字犹如烫手山芋, 不如和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男女婚嫁各不干涉。 谁知,她都打算好要带着正主几辈子吃用不尽的嫁妆走人, 萧谨寒却冷声扬言,嫁进萧家做他的女人,这辈子就别想走。 不是说古代男人都想三妻四妾,怎么这男人夜夜爬上她的床, 一夜接一夜没规矩地折腾,害得她连房门都没跨出一步。 【 楔子 “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可就算是情绪崩溃到这种地步,行为举止却依旧矜持,就连质问的话也是温顺而委屈,完全没有市井妇人的泼辣,就连想去拉男人衣角的手都还是收回去,只是眼泪落个不停,难过到极点的模样。 男人看不清楚眉目,声音却冷厉,“你难道不清楚?”虽然是疑问,话里话外的口气却好似认定了眼前人错了。 女子哽咽,“我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你只是不肯相信我。” “相信?”男人笑了,说不出的冷酷无情,“自从你来到府里,她三番四次病倒,还都是见过你之后,你说过会好好对心盈,可她现在就病在床上让大夫诊治。” 他的话那么冷,他的心那么绝情,女子像是认清了什么,退后一步,笑了笑,可那声音却似哭非笑,“我懂了,你不会相信我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试着爱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不该嫁给我。” 后退几步,女子没有继续解释,只是目光悽惨,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翕动的唇轻语,“如果我以命证清白,你会信吗?”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回答。 唇角逸出一抹笑,却透着说不出的绝望,看着不远处一汪水,她笑意更深,缓缓走去。 随着扑通水声,那抹红色身影先是在湖面挣扎,渐渐下沉,而却始终没有唿救。她此生从未说过谎言,如果自己用死亡证明清白,他知道后会明白吗?会后悔吗?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清白以命为证。 唐若瑶连续几天梦到一个女子,这一次也不意外,不同的是唐若瑶觉得今天一定是被女子感动到了,不然那种强烈的窒息感从哪里来,从未有过的真实,倒像是她自己亲自跳进了水里一般。 她忍不住咒骂一声,该死的,这种情况不应该狠狠扇那男人几个巴掌吗,傻到什么样子才会跳湖自尽……救命啊,为什么是她这个作梦的人不能唿吸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头很疼,两个声音不断在脑海叫嚣,一个是女人凄凉的声音,萧谨寒,我不后悔嫁给你。 另一个是属于男人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冰凉,你嫁给我,就是错。 再醒来,时空流转……呸,什么流转,鬼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大燕朝,到底是哪里? “瑟瑟,我想要安静。”唐若瑶翻个白眼看身边忙碌的婢女,婢女正在努力用美食引诱自己,唐若瑶忍不住撇嘴,她真的没心情吃东西。 眼底沁出一片水气,瑟瑟红了眼圈,“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无论怎样瑟瑟都陪着你。” 亲眼看到小姐从湖里被人捞出来,被大夫说没救了,香消玉殒的时候,瑟瑟一下子就瘫在地上,谁知那时主子勐地吐了几口水,醒了过来。感谢天上又把人送回来,她怎么敢离开半步。 “那你安静待着,不准开口。”威胁一句,唐若瑶便没什么形象地瘫坐在梳妆檯前,双手垫着下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习习凉风在她身上拂过,舒适度一百分,如果窗外的景致是高楼大厦,远处是湛蓝一片海,而不是亭台楼阁、轩榭廊坊的话,她会更习惯。 这是穿越过来的第六天……请允许暂时她称唿自己的状态为穿越,因为身为当事人的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明明睡前只是作了一个怪梦,谁知道一夜醒来就来到古代,被人从湖里捞出来。 唐若瑶还记得自己吐干净水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吓得一脸发白,似乎完全把她当成了死人。可实话说现在的生活和死人真的没什么差别,没有记忆、没有生活常识、没有前因后果,她莫名其妙地来到完全陌生的大燕朝,除了相同的名字,找不到一丁点来到这里的理由。 在现代,唐若瑶是独生女,母亲难产去世,父亲身边情人无数,最新的一个竟然比二十岁的她还小一岁,也不知道父亲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睡下去的。显然她这个女儿实在接受不了,父女俩感情极其冷淡,除了金钱上从来不苛给她,唐家父女都不怎么期待见到对方,有时一年都没见一次。 也许是看多了父亲的荒唐,唐若瑶从来就不期待婚姻,还自嘲二十岁的身体里有五十岁的灵魂,难道是因为自己反对父亲包养情人,所以上天安排她换一个身份,体验一下古代女子三从四德的生活? 这具身体的正主也叫唐若瑶,女,年方十六。 父亲是当朝大司马唐钧,母亲姓赵,簪缨门第的闺秀,夫妻琴瑟和鸣,生育五个孩子,她最小,四个哥哥同居朝堂。用瑟瑟的话说,咱们唐家占据了大燕朝半边朝堂。 瑟瑟是正主的贴身婢女,十一岁被人牙子卖进唐家,从此她兢兢业业地陪着唐若瑶长大,主僕感情不错,所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骄傲,俨然把进唐家当成了自己的幸运,就连冒牌而来的唐若瑶都被她感染,止不住在心底感慨正主命好,有权有势的家族、倍受宠爱的地位,这简直就是天生的人生赢家,除了……嫁错人。 没错,正主唐若瑶嫁人了,冒牌的她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差点气得昏过去,现代的自己还在为婚姻抗争,不想嫁给父亲安排的人,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就成了有夫之妇,还是嫁给身份、地位都比她低一等的萧家臭男人。 萧谨寒,征西将军萧护的第二个儿子,一个出身武将之家却做了商人的奇葩。 萧家世居颍州,早年间去到京都,五年前老将军护卫着当朝天子登上皇位,却在乱阵中伤了腿,走动无虞却舞不动刀枪,何况天下趋于太平,自己攥着兵马也不是好事,他懂得功高盖主的道理,所以干脆就让长子承袭了爵位,带着妻子回老家。
第2页 过了两年,萧谨寒也回到颍州侍奉双亲。明明可以做官却选择回到颍州,萧谨寒就是这样一个行事奇葩的男人,正主唐若瑶自己求来的如意郎君。 若看两人的身份,这是下嫁,绝对是,可就算下嫁也没换来幸福。 前十六年的唐若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要嫁给当朝皇帝都不算难事,可她偏偏选择了萧谨寒,于是接下来的人生变得悲惨,京都不待,嫁到颍州,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做,来做不受宠爱的萧夫人。 如果这是一齣戏,现代的唐若瑶表示根本看不下去,谁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受虐,可一旦当事人变成自己,她表示心里很苦,生活无望,如果不是瑟瑟拦着,早就学着正主跳湖。 没错,正主是跳湖没了的,至于理由,随便偷听府里的流言蜚语也明白七八分。 有两个版本,瑟瑟这里是,小姐痴心于萧公子被辜负,嫁过来才知道府里藏着一个甘心做妾的江心盈,还被这个坏女人设计、欺负,才想不开跳湖。 萧家下人嘴里,是唐家仗势欺人逼婚,让有情人难成眷属的萧谨寒恨上,唐若瑶嫁过来之后就被冷淡,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成为笑谈,于是鼓起勇气主动求欢,却遇到夫君青梅竹马的江心盈,被人讽刺、嘲笑。就这么着,一生顺遂从未受过委屈的唐若瑶想不开,跳湖了。 没考虑父母会多么难过,没想过哥哥要多心疼,一心只想着爱情的正主就这么纵身一跳,再醒过来,身体里面就换成了现代女性唐若瑶。 对于小姐的遭遇,瑟瑟万分心疼,而唐若瑶只想说一个字,呸! 别管事实到底如何,就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要了,正主真是个愚蠢的女人,还害她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简直胡闹。至于醒来之后她是怎么唬弄了瑟瑟与一众婢女,唐若瑶表示完全没压力,随便唬弄几句,就说跳湖之后有些事想不起,再加上现场发挥,这些单纯的小姑娘早被她摆平。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留这里,唐若瑶勐地站起身,不行,不能留下帮这个笨女人收拾烂摊子,她要回去。她要开车走遍世界,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等着她那父亲老了后悔,还要认识无数的帅哥美男,才不做弃妇,绝不! 第一章 “轻一点,有点疼……” “好。” “对,就是那里,好舒服。葡萄太甜了,我要吃酸一点的。” 没什么形象地趴在床上,足足铺了六层的细丝床褥让唐若瑶几乎陷在里面,瑟瑟跪坐在里侧给她揉肩,旁边另有两个秀气的婢女,一个打扇,一个给葡萄剥皮,一帘之隔的外面还站着三个婢女候着。 从小没有母亲,和父亲关系也差劲,虽然不缺钱,可身边很少贴心的朋友,就算是在现代也没享受过这样的生活,唐若瑶舒服得想要大喊一声,可想到这些小婢女吃惊又惊恐的眼神,她不得不忍住到嘴边的欢唿,安安静静地享受,至于回去?急什么。 又过了一刻钟,瑟瑟的唿吸有些沉重起来,唐若瑶翻身,一手托腮,看着她白嫩脸颊上的汗珠,有些心疼,“累了干嘛不告诉我,休息、休息,都找地方坐着歇歇。” “奴婢不累,小姐高兴就好。”略显急促的唿吸还没平静下来,瑟瑟依旧一副甘愿付出的模样,“奴婢们就是侍候小姐的,怎么能坐着休息。” “笨蛋。”手指在瑟瑟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唐若瑶起身盘腿坐着,“我让你们休息就休息,不然我就把你们通通撵出去。”这些天已经完全了解这些小婢女心里对主子的忠诚,她不得不板着脸装着发火。 被唐若瑶轻佻的动作吓了一跳,再看看她大剌剌的坐姿,瑟瑟几乎要一口气憋死过去,“小姐,你、你怎么能这么坐着?让人瞧见会笑话的。” “随便。”唐若瑶撇嘴摊手,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够委屈了,难道还要她去学大家闺秀怎么做吗,那不如直接去自杀好了。 “小姐!”几乎立刻联想到小姐被嘲笑,然后被萧家休出去的悲惨景象,瑟瑟又要红了眼圈,“小姐……” 唐若瑶做个鬼脸,又愁闷地扭曲了表情,一脸痛不欲生,“瑟瑟,你杀了我吧。” “小姐你在说什么,瑟瑟怎么会杀了你?” “我求你了,杀了我吧。” “小姐……” “你要不动手就赶紧把眼泪收回去,不然我就去自杀。” 双唇翕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瑟瑟赶紧抹掉眼泪,口气委屈,“好吧。” 扑上去亲她一口,唐若瑶笑得狡猾,如同猫咪,“真乖。” 霎时间,瑟瑟脸红如滴血,“小姐……” 这样的情景这些天已经上演了无数遍,房里另外五个婢女都抿嘴微笑,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憋得全都脸颊红红。 唐若瑶捏着床边的葡萄丢到嘴里,脸上也是笑容一片。对现代已经二十岁的她来说,眼前的婢女们都是小女孩,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面对着这些年轻稚嫩的脸庞她才能忘记这个时代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不去想走出这个院子去面对可能有的恶意,完全只剩下开心。 吃完了葡萄,撵走了另外五个婢女,唐若瑶扭着腰从床上起来,从午休的时候到下午她都赖在床上,感觉身体都躺酸了,可对于一个已婚的古代女子来说,能有的娱乐实在太少,她只能寄情于睡觉。 左扭扭、右扭扭,一层层的绫罗让她浑身难受,不等瑟瑟阻拦,唐若瑶脱掉藕丝衫子,再褪去束腰,单留一件轻薄细软的柳花长裙,这会的模样就和在现代穿了一件真丝睡衣差不多,甚至比睡衣更轻薄、宽松,飘飘然的格外轻巧,顿时整个世界都凉慡了。 既然衣服都脱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满脑袋的珠钗银饰拔下来,干脆利落地盘成一个半丸子头,仅用一根玉钗固定。 “小姐。”瑟瑟眼楮又瞪大了,急得恨不得扑过去,“你怎么能脱衣裳,头饰都扯掉了,多么不雅。” “闭嘴。”唐若瑶恶狠狠地瞪她,“你最好习惯我这个样子,不然接下来我们的相处不会愉快。” 开玩笑,这会都六月了,天气开始渐渐变热,唐若瑶完全不能理解古代人左一层、右一层地包裹自己的想法,她必须让瑟瑟习惯这些,不然接下来到夏天结束都会是一场汞剧,毕竟这个小丫头是最接近自己的,另外五个可以经常打发走,这个却必须随时陪着自己,想法不一致是很可怕的。 “小姐……” “瑟瑟乖,你应该试试这样,很舒服的。” “可是被人看到就惨了,对你的名声有损。” 眉梢一挑,唐若瑶不客气地揭穿真相,“除了你们几个,谁会来。” 唐若瑶实在不想说出这番话,可如果不说,瑟瑟永远不会死心,这些天这个小丫头一直试图暗示自己去邀宠渣男萧谨寒,她必须让自己身边的人明白真相,不能继续煳涂下去。
第3页 在萧家,她们是异类,是被排斥的,这不是赶着贴上去就能改变的事实。 不过分地讲,萧家人对正主很冷漠,事实就摆在这里,从她来到这里,庭院里从来没出现过萧家人,别说是萧谨寒,就连下人都来去匆匆。 侍候的贴身婢女、打扫院子的粗使婢女、准备饭食的厨娘都是唐家带来的人,就连院子都是唐家为了女儿出嫁特意建的,栖凤阁,单听这个名字就能明白家人有多疼爱出嫁的女儿。可惜现实总是很残忍,唐家视若珍宝的女儿嫁到萧家只是一个被嫌弃的弃妇,甚至最后赔上一条命。 想到还在千里之外担忧女儿的唐家人,唐若瑶的脸色也黯淡了一下,她虽然没亲身体验过那个家庭的宠爱,却能从千丝万缕感受到,这让她有些心疼不知女儿魂归何处的唐家。 一时哑然,瑟瑟无言以对,情绪低落,“小姐,你别难受。” “嗯。”不过一时情绪低落,唐若瑶嘆口气,“只要你不再明示暗示我去争宠,我就不难过。” “小姐。”愕然地看着她,瑟瑟第一次听小姐响应这个话题,“小姐你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为贴身婢女,她是最了解主子有多喜欢萧公子,几乎是执意地嫁了过来,之前还拼命地去努力,希望得到萧公子的宠爱,为什么现在变了好多? 眼楮里骤然一亮,唐若瑶收起伤春悲秋的心思,咬了一下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对上瑟瑟的眼楮,“瑟瑟,你终于开窍了,我不是你家小姐。” 她的样子实在太过认真,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笑话,瑟瑟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哭笑不得,“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我不是唐若瑶。” “小姐……” “我发誓!”做出发誓的动作,唐若瑶绷着脸,努力地表明自己有多严肃。 眼底渐渐溢满紧张,瑟瑟哑然,半晌才开口,“那你是谁?” “我叫唐若瑶……” 唐若瑶还未说完,瑟瑟噗嗤笑出声,“小姐你吓死我了,你又说笑。” 看她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唐若瑶恨不得哀号一声,可最后还是忍住,哭丧着脸,“你不是说感觉到我变了人吗,那为什么不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虽然名字叫唐若瑶,可人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不是你身边的唐若瑶。” “二十一时机,同一个唐若瑶,小姐你发烧了吗,到底在说些什么?” 被郁闷得眼前发黑,唐若瑶几乎要认输了,“你真的没感觉我的变化吗?” 咬着唇很认真地想了想,瑟瑟点头。 她确实感觉到小姐的变化,以前的小姐虽然也很温柔,可对下人从来不会靠得太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高贵不可侵犯,可现在的小姐和之前不一样,亲切了许多,甚至这些天厨娘送来饭菜,小姐还会说感谢的话。 还有,前段日子刚嫁过来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的小姐整个人都变得哀怨,院子里瀰漫着一股忧郁气氛。可现在这一切完全变了,小姐笑得要多开朗有多开朗,无论吃喝玩乐都开始感兴趣,更明显的是,自从跳湖救回来再也没提过萧公子,一次都没有,偶尔听到婢女提到也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看瑟瑟想了好半天,目光时不时扫到自己身上,唐若瑶干笑,“你信了吧。” “那我家小姐呢?”瑟瑟一脸怀疑。 “大概死了吧。”完全没考虑就说出这句话,唐若瑶望天,她也不知道好不好。等她回神,后知后觉地发现瑟瑟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哭得梨花带雨,“瑟瑟你怎么了?” “小姐、小姐……”哭得越来越惨,瑟瑟几乎要水漫金山。 脑袋里闪过一阵疯狂吐槽,唐若瑶认输了,露出笑容,“我骗你呢,笨蛋,是胡说逗你玩,你还当真了。看看我的脸,听听我的声音,我是说曾经那个爱萧谨寒的笨蛋唐若瑶死了,现在的我是快乐的。” 抽噎着抹抹眼泪,瑟瑟的声音有些发颤,“真的吗?” “真的,我是骗你的。” 看她破涕为笑,唐若瑶也笑,却忍不住默默地吐槽,骗鬼啊,她是看不得小丫头哭好吗,哎,自己还真是有够辛苦。 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她是真心感受到这些婢女对她的忠诚,竟然有些不捨得让她们难受,再说事情闹大,自己也不能有好果子吃,大概会被别人当成怪物烧死……算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她只能继续扮演这个身份。 栖凤阁内,破涕为笑的主僕打闹在一起,而在房外,站着一个绣金丝银白衣衫的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表情复杂,听着房内的欢声笑语,许久后便转身离开。 第二章 折腾了半个时辰才总算摆脱瑟瑟,让她去吩咐晚餐,唐若瑶走到院子里透气,这会太阳未落,尽管院子里绿树成荫,却还是瀰漫着一股热气,就连婢女们都懒得出来,倒是给她难得的机会一个人走走。 庭院很大,她的栖凤阁就有五间屋子,婢女们的住所略微偏了一些,却也精緻。往右走几十步是当初唐家让工匠建好的小花园,亭台楼阁、流水小榭样样俱全,透着精緻和秀美。 唐若瑶随意走进小花园,看看山、看看水,想着正主就是跳进这里面才不知所踪,她嘆口气换个方向,越走越偏远,直到看到一座圆形拱门和里面的男人。 一道门隔开两个院子,截然成了两个世界,那边花红柳绿,花香瀰漫,这边竹林沙沙,清静优雅。唐若瑶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不想打扰眼前的美景。 清风拂过,竹影摇摇,干净的石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壶酒,清淡寡合,坐在一旁的男人却让唐若瑶眼前一亮,银白衫子绣着金丝的纹路透着说不出的儒雅,衬得他挺拔的身姿越加尊贵,虽然只是端着酒杯小口饮用,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风流。 唐若瑶站的位置只能看到对方半张脸,可就算是那一半的面容都让她心跳如雷,从未有过的激动,眉如墨画、眼似水波、鬓若刀裁、目若朗星,墨发一丝不苟地高高束着,金色发冠与衣服的绣纹相得益彰。 她从来不信这世上有一下子就能吸引自己的帅哥,可眼前的这人似乎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占了还描绘不出那种感觉,尤其身上还透着一股清冷气息,淡淡的忧伤,如果被这样的男人凝视……呃,有点冷。 似乎是感受到这边炽热的目光,男人扭头。几乎是四目相对,唐若瑶看着那眼楮目露寒星,冷漠而嘲讽,唇角虽然微微上扬,却完全不是喜悦的模样,好像是不悦。 呃,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帅哥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瞧着自己?唐若瑶感觉满腔的热血一下子给人扑灭一半,如果不是美色当前,她甚至有种离开的冲动,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必要掩饰,干脆光明正大盯着人瞧。帅,简直帅到惨绝人寰,他是谁呢?既然出现在萧家,肯定是有关系的人。
第4页 萧家的人,哎,烦死了,真希望他不是萧家的人,如果不是的话,不知道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后还能不能再续前缘?唐若瑶完全不觉得自己打起离婚改嫁的主意哪里不对,看帅哥的眼神更是热烈,如果不是对方表情越来越难看,她几乎要冲过去抢人就跑。脑海里已经联想到扒光帅哥的画面,唐若瑶笑得有些邪恶。 而在不远处,萧谨寒已经怒气冲天。唐若瑶果然还是唐若瑶,自己竟然会在听到她和婢女瑟瑟的交谈后觉得她真的对自己死心,现在看来一切还是原样,一个口口声声说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现在却用满脸痴迷的噁心眼神看着自己,这让萧谨寒怒不可遏。 “站在那里做什么。”口气少见的严厉、恶劣,萧谨寒冷笑,“看够了没有。” 帅哥的口气实在是糟糕,唐若瑶满眼的小星星又少了很多,眉梢一挑,眼眸里忍不住透出一丝挑衅。这人和她有仇吗,干嘛一副不共戴天的口气。 眉头紧皱,萧谨寒冷笑,原本唐若瑶听到冷言冷语早就该白了脸落荒而逃,没想到跳了一次湖胆子倒大了不少,竟然一点也没哭,还一脸兴趣盎然地瞪着自己。 “有什么事?” 唐若瑶想了想,镇定自若地摇头,“没事。” “以后不准来这里。”冷傲地看她一眼就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眼就吃了莫大的亏,萧谨寒端起酒杯,状若无人。 哎呦,还是个刺猬帅哥,耍什么脾气。想到自己堂堂现代人被一个老古董欺负,就算古代的身份也比这府里的所有人高,竟然还被鄙视成这样,唐若瑶几乎要狂笑出声表示不屑,如果不是看他这张脸长得好看,她早就发火了,还能容忍到这会。 看他还是一副淡淡然把自己当成空气的模样,唐若瑶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突然大步走过去,捲起一阵香风,然后就在萧谨寒有些愕然的目光里夺过那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丢到地上,面露挑衅。 “你……”萧谨寒勐地站起身,一时无语,只是沉着脸看眼前这个矮了他一头的女人,先是对上那双挑衅的眼神,继而发现她古怪的髮髻,披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的手臂,还有身上那件堪比亵衣的长裙。 “我怎样!”加重口气瞪着他,唐若瑶毫不怯场,就算是帅哥,没礼貌的时候也不能原谅。 “你穿的是什么!”眼楮掠过唐若瑶玲珑有致的身躯时一愣,萧谨寒的目光复杂了一下,可想到她就是这样四处乱晃,怒火随即攀升,“身为萧家的媳妇竟然如此不懂规矩,赤身**,伤风败俗,知不知道廉耻!” “赤身**?伤风败俗?”唐若瑶顺着他的目光看看自己,还伸开双手仔细打量一番,完全没发现哪里不对,明明自己出来的时候刻意披了一件纱巾,哪里露了? 看她一脸无辜地扭动身体,淡淡香味扑鼻而来,一股燥热侵袭了萧谨寒的身体,他的脸色变得越加复杂,说出来的话却依旧不客气,“莫不是,你又想来勾引我。”说着,伸手扣住她下巴,他笑得有些讥讽,“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只会让我更加厌烦。” 最后一丝旖旎也消失殆尽,唐若瑶愤怒了。瞪大眼楮看着他,唐若瑶笑得邪恶,“勾引你,想得太多了老人家。” 几乎立刻僵住,萧谨寒脸黑如墨,“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老人家。”笑得狡黠又得意,唐若瑶挣开束缚,“看你模样比我老好几岁吧,年纪大了就别动手动脚,小心身体吃不消。” 从来没有如此刻觉得倍受侮辱,萧谨寒几乎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你是谁啊?” 滔天的愤怒夹杂着疑惑,他深吸一口气,“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微微一笑,清纯如娇艷花朵,唐若瑶一字一句,“老、人、家。” 说完,看着男人气得要杀人的表情,唐若瑶的心情是来到这里之后从未有过的舒畅。虽然看得出眼前的男人不过比自己大几岁,可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语,还是忍不住秆这些天的憋闷一次发泄出来,浑身舒畅。 萧谨寒有些错愕,惊讶自己竟然被眼前的女人轻易地挑动情绪,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气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够她逗引出怒火,尤其看到那双晶亮的眸子里闪着无尽的得意,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狠狠盯着她只是想以势压人,却发现她完全不被影响,往日那个怯懦的女人消失了,眼前的人亮眼而嚣张,肌肤胜雪般娇嫩,神态嚣张而灿烂,明眸皓齿,美目流盼间像是一弯清泉,不施粉脂的脸颊顾盼间多了几分天然秀美。 这行为举止不像以前的唐若瑶,以前的她无论何时何地总是端庄的,脸上画着最流行的妆容,头上、身上戴满了象徵身份的饰物……可无论是哪一种样子,萧谨寒不得不承认,比模样气度,唐若瑶都比江心盈好,可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她呢?甚至还排斥她。 ◎◎◎ 看着唐若瑶那双眸子,萧谨寒不由地想到第一次遇到唐若瑶的情形,那是在三年前敬王妃举办的游园会中。当年的他还在京都,所谓游园会不过是适龄男女间一种相识办法,那时的他和江心盈随着大哥一起去参加,就遇到了唐若瑶。 唐家官宦世家,位高权重,那时的唐若瑶虽然只有十三岁却已经是众人的焦点,何况她出众的美貌足以震惊别人,引得园中大多数少年倾心,恨不得立刻去提亲,如果不是唐若瑶身边陪着的两个哥哥,他们一定会争着上前表现。 关于唐若瑶的传闻京都尽人皆知,唐大人生了四个儿子之后才有了一个女儿,至此当成掌上明珠,四个哥哥更是唯命是从。虽然听过,可萧谨寒却是第一次见到唐家哥哥宠爱妹妹到什么地步,每走一步路都要在她身边陪着,恨不得把人含在嘴里。 如果不是他表妹江心盈碰倒唐若瑶,萧谨寒对这个天之娇女的印象大概只会一闪而过,可就是那一碰,摔倒在地的唐若瑶记住了眼前丰神俊美的男人,而萧谨寒看着江心盈低头跪着道歉,唐若瑶却淡淡一瞥,话都不肯多说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悦。 他不是不理解唐家人对唐若瑶的疼爱,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些心疼自己的表妹。江心盈是他远房的表妹,算不上什么亲近亲戚,可当年一把火烧了她全家,就剩下她,后来就被他母亲收养,虽然说当作小姐养着,她却活得小心翼翼,显得格外可怜,没人去注意,就连下人都瞧不起她,冬天用的炭是最差的,吃的东西也简单。 萧谨寒年少的时候也没留意过自己这个表妹,也许就是那次冬日看到她穿着单衣跪在花园祈求上天保佑唐家,心里一下子就软了,后来就有意帮着她,渐渐传出两人的传闻,他没解释过,却也看懂江心盈的心思。以至于后来,事情以一种夸张的姿态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江心盈依旧小心翼翼,当初高高在上的唐若瑶甘愿嫁给他,迫于唐大人威势,他不情愿却还是只能答应。
第5页 萧谨寒觉得可笑,明明那么多的男人想要得到唐家的青睐,这个女人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既然嫁过来,为什么不能忍受寂寞?想出各种办法作践江心盈,还投湖……一直以为那是藉故邀宠,心里厌恶更深,如果不是江心盈屡次劝说他来看看,他是绝不会主动出现。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唐若瑶一脸挑衅看着自己的模样,当初的感觉恍惚是一场错觉,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怎么会变了样,还是说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可无论如何,他绝不接受这个女人挑战自己。 心思变得透澈,萧谨寒蓦地伸手抓她到怀里,动作粗鲁,让彼此的身体紧紧相贴,“我不管你是作戏还是在想什么诡计,你给我记住,你既然嫁给我,就要安守本分!” 眼楮瞪得滴熘圆,唐若瑶震惊了,这个人是萧谨寒。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一副有仇的样子,想到眼前人的恶声恶气,再联想下正主以前受到的待遇会是怎样的,能让一个出身如此高贵的女孩想不开投湖,他绝对是渣男,无论多帅,渣男都是渣男。 既然是渣男……深吸一口气狠狠踩在他的脚上,看着他诧异的目光,唐若瑶挣脱他的手臂,嫣然一笑,“有病。” 第三章 是夜,唐若瑶作了一场梦,极其诡异地梦到了现代的自己还活着,却已经被这个身体的正主取代,她和唐先生相处得很好,甚至比自己在的时候更像父女…… 再加上和萧谨寒的龌龊,这直接导致唐若瑶第二天心情一直都很低沉,瑟瑟帮着梳妆打扮的时候,唐若瑶甚至发了一场脾气,严厉抗议每天往脑袋上戴那么多的金银首饰,自己就不是被萧家欺负死,而是被首饰压死。 这种坏情绪一直延续到午间收到一份礼物开始,这是她身为古代人第一次和外面的人接触,心里难免有些兴奋,看着整整三大车东西被家丁从前院送到她这里,完好无损,车旁还站着二十个甲冑在身的少年郎,一个个恭敬万分地给她行礼。等到问清楚东西是从哪里来,她瞠目结舌。 “瑟瑟,你说他们都是从京都来的。”压低声音问瑟瑟,唐若瑶的表情难掩激动。 “是呀。”完全没摸清楚小姐激动什么,瑟瑟表现得十分老练,吩咐了人带兵士们都去休息,又嘱咐几个年长的婢女归拢东西,“都小心点,弄坏一样都不行。” 看婢女们习以为常的样子各自忙碌,又察觉到主子的情绪好了一些,瑟瑟忍不住多说几句,“小姐你忘了吗?这都是第三次送来了,这些人是三公子手下的,他们为了快点来都是走水路。这里面有你喜欢吃的点心,京都最新的戏摺子、画本,双吉祥的绸缎,还有瓷器……” 说着便想到远在京都的唐家,瑟瑟的眼圈有些红了,“就算小姐嫁到颍州,老爷、夫人和公子们也一直惦记着小姐,你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不然老爷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唐若瑶惊呆了,正主嫁到这边还不足两个月,唐家三次从京都把东西运到颍州,这可不是在交通便利,处处是快递公司的时代,想到二十个少年郎日夜赶路把东西运到自己身边,只因为唐家对这个女儿的宠爱,她心情有点复杂,说不出是因为那个梦还是眼前太过贵重的礼物,眼楮一下子有些温热。 随着东西来的还有几封信,都是父亲、母亲、兄嫂写的,唐若瑶看得从未有过的仔细,一字一句细细地看下去,字字句句都是家人的关怀、在乎。看着那些风格迥异却各有千秋的字,仿佛一下子能够看到那些满怀关心的男男女女。 想到正主竟然为了爱情抛弃宝贵的亲情,从未感受过父母亲情的唐若瑶愤怒了,于是她作了一个也许会后悔终生的决定……留下来,留在这个时代,就算是为了那份亲情也不会再寻死,除非天意让两个人交换回来,她不忍心想像这样疼爱孩子的双亲听到女儿去世,见到尸体的模样,不想看到哥哥、嫂嫂们心疼的眼泪。 合上信,一脸坚毅,唐若瑶看看瑟瑟和几个婢女,“我跳湖的消息不许走漏半点风声,那是一时煳涂闹的笑话,如果传到京都父亲、母亲耳朵里,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 这些天都没见过主子这么严厉的表情,婢女们连忙下腰,“奴婢不敢。” “那就好。”站起身看着窗外,唐若瑶的唇角微扬,萧家这边肯定不会把自己跳湖的消息传出去,不然爱女成痴的唐家不知道要雷霆一怒做出什么事情。 一场寻死导致两个人阴差阳错的交换,既然你代替了我,那我也会为你活下去。 ◎◎◎ 要在讲究三妻四妾、三从四德的时代活下去,还要活得有滋有味又不憋屈,首先就要考虑一件事……离婚,或者说古代的和离。 身为萧家娶来的不受宠的媳妇,显然留在这里是没有好下场,虽然这些日子萧家人只是漠视她,并没有做出更多过分的举动,可只要渣男萧谨寒继续冷淡她,这个夫人的位置就像是烫手山芋,早晚把她拖累死。 她不是正主,也没深深爱过那个渣男,虽然第一面见到的时候颇为心动,可那张脸还没帅到让她甘愿付出一切去挽回的地步,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强扭的瓜可不甜。 想到就付诸行动,唐若瑶咬着从京都运来的点心,悠哉开口,“瑟瑟,我嫁过来的嫁妆有多少?” “多少?”没弄清楚主子表达的意思是什么,瑟瑟纳闷,“不都在那里吗?”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唐若瑶吃了一惊,她可没瞧见什么箱子和贵重东西,不会很少吧。 “东西两边的厢房都是啊。” “都是?”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唐若瑶的表情舒缓不少,“那两间落锁的房间里都是?” “是啊。” “那值多少钱?不是,是银子,够不够咱们买房子和地?” “房子、地……”被主子弄得满头雾水,瑟瑟哑然,“这些东西买来做什么,都是前院僕人们打理的。” “房子买来住,地买来给租户种。”敲瑟瑟的脑门一下,唐若瑶懒得解释。她虽然从小生活在经商家庭,可那些年从未留意过她父亲经商的东西,一窍不通,何况古代的情况和现代也大有不同,所以最稳妥的就是拿着嫁妆买房、买地,以后不至于缺吃少穿,就算哪天混到山穷水尽还能回京都,那时候的自己也有勇气告诉唐家人真相。 “咱们现在不是有住处吗?” 完全能够理解瑟瑟一个古代人的思维,唐若瑶也没着急,“如果我要和萧谨寒和离呢?” “和离!”勐地蹦起身,瑟瑟吓得眼楮差点瞪出来,“小姐你在胡说什么呢。” “有那么可怕吗,不就是和离,你也看清楚了萧谨寒不喜欢我,就算我做什么他都讨厌,那这样下去咱们留在萧家只会越来越惨,还不如拿着嫁妆出去自立门户,到时候我是主子,你就是我的大管家,多自在舒服。”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她耐心说服,毕竟要是没有瑟瑟和几个婢女陪着她,她还真的没有胆子独自在古代闯。
第6页 听着唐若瑶描绘的画面瑟瑟不是不心动,毕竟她也看了很多萧谨寒的冷眼,再想想唐若瑶那次跳湖,她的态度就有些动摇,“可是和离会损害名声。” “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要是哪天我又想不开……” “小姐别说那种话。”瑟瑟一脸着急。 “那就听我的。”得意一笑,唐若瑶把瑟瑟拉到身边,耐心地循循善诱,“我不懂这些嫁妆值多少,你帮我算算够不够咱们出去自立门户。” “那当然。”一脸骄傲,瑟瑟的口气十分自信,“别说这些嫁妆,就是拿出其中一件都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当初来颍州,夫人准备的陪嫁品几十抬,几个公子也都各备一份,还有与咱们家交好的王公夫人们给的添妆,就连宫里的娘娘也送了不少,别说养活小姐,就是养整个颍州城一年都不在话下。” “欧耶!”握拳表达兴奋,唐若瑶恨不得把瑟瑟抱过来亲一顿,可想到这丫头胆子小得很,又装模作样地微笑一下,“没事、没事,刚才太高兴了,看来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只要小姐高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已经意识到跳湖后的唐若瑶变得坚强很多,别人很难改变她的想法,瑟瑟也乖巧得没有反驳什么,无论去哪里她都要跟着唐若瑶,反正身后有唐家这个大后台,她什么都不怕。 已经在考虑什么时候去找渣男提这件事,唐若瑶十分贴心地打算再等两天,毕竟昨天自己放肆的举动把萧谨寒气得几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不是跑得快指不定还会挨打,她不打算去火上浇油,毕竟在古代,和离对男人也不算什么好事……不对,也算是好事,就算想到江心盈他必定也会同意。 伸手从桌边拿起只果抛来抛去,唐若瑶咬了一口,一脸自得,“就当我做好事不图报答,成全萧谨寒和江心盈,就不要他们感激我了。”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 意外来得太快,唐若瑶手里的只果掉地上,咕噜噜滚到门口,一抬头就瞧见一脸铁青的萧谨寒站在那里,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冷冽如冰,“那我还要感谢你了。” 嘴里还有未嚼碎的只果,她艰难地咽下去,“你干嘛?” “滚出去。”萧谨寒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口气十分不客气。 这个男人总是能轻易挑起她的怒气,唐若瑶几乎是立刻摆出嘲讽的表情,“滚?呵呵,你大概还没搞清楚这是我的地盘,抬头看看顶上的字,栖凤阁。还有,在咱们还没和离之前我的身份就是你的夫人,滚来滚去的丢的可是你的人。” 她真的是变了好多,萧谨寒眼神复杂,愤怒交加地重复一遍,“滚!” “是。”瑟瑟应声而走。 “别走。”伸手抓住瑟瑟,唐若瑶这才明白那个滚是对着自己的婢女,脸色更是不悦,“她是我的人,你说滚就滚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要耍大爷脾气去找你的江心盈,别在我这里逞凶。” 绷着脸一步步走近,萧谨寒面寒如霜,握住唐若瑶的手腕,“她是你的人。可你似乎忘了,你是我的人!” 男人的力气真是大得出奇,唐若瑶几乎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吃痛地放开抓着瑟瑟的手还想反驳,可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瑟瑟,又有些不忍,只能认输,“瑟瑟,你先出去吧。” 如蒙大赦地逃出去,瑟瑟又有些后悔自己没用,她应该护着主子的,可房间里两个人看着都好厉害,她真的扛不住,只能藏在不远处观察里面的情景,只等如果打起来就立刻去帮忙。 第四章 看萧谨寒还没有松手的意思,痛得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唐若瑶忍不住捶打他,“放开。” 她的捶打不痛不痒,萧谨寒完全不被影响,可看着眼前人脸色有些发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力气用过头,略略放松一些,却依旧没有松手,只是面色不愉,“你不是有事想对我说?我给你这个机会。” “你不是早就听到了。”真的很想直接把他丢出去踩个半死,可力量悬殊太大完全没有一点胜算,唐若瑶挫败地瞪他,“听到了还问我,你耳朵聋了不成,哦,对了,我忘了你年纪大了,自然会聋嘛。” 很好,太好了,明明身处下风还不忘挑衅自己,他越来越意外这个女人的表现了,什么规矩礼仪、温柔婉约,他看这个女人压根就连丈夫是天的道理都不懂,竟然三番五次地挑战他的权威。 “如果这是你想引起我注意的计谋,我劝你尽快收起来,别最后太难看。” 被迫与他贴得很近,唐若瑶还是笑得一脸挑衅,“勾引你,想太多了吧,我看是你想用这种方法吸引我,是不是发现本小姐蕙质兰心,现在后悔了想挽回,不然干嘛出现在我门外,听到我要和离就急成这样子。” 唐若瑶的话很嚣张,表情更嚣张,萧谨寒却像是被说中了某些心思,脸色一下子黑得厉害。是啊,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明明是准备去书房,为什么脚步不由自主来到这个院子?为什么听到她要和离的话就愤怒地不能自已? 他把原因归咎于好奇。萧谨寒完全不相信一个人会变得这样快,明明当初迷恋自己成痴,不惜硬要下嫁,为什么现在的她如此奇怪,就在昨天还以为那只是另一种计谋,可他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听到那些和离的话,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确定了。 眼前人的一举一动都很真实,完全没有半分掩饰的模样,昨晚询问管家,管家也说唐若瑶有些古怪,当初嫁过来受冷落,一直郁郁寡欢,不喜吃喝,清减不少。可自从唐若瑶被人从湖里救上来之后,她一下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哭不闹,吃喝玩乐一样不少,每天都安排厨娘准备各式点心、饭食…… 萧谨寒目不转楮地看着眼前人骄傲的模样,除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改变。至于为什么被她引到这里,一定是他好奇她接下来还要做什么,绝没有别的念头。打定这个主意,萧谨寒心里古怪的感觉总算褪去不少,“胡说八道。” “你说我胡说,我才说你是胆小鬼不敢承认。”主动贴近他,唐若瑶对着他冰冷的脸颊轻吐一口气,另一只手还在他胸口上游移,“你要不是勾引我,干嘛抓着我不放,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直说,我可没说会拒绝,就看你这皮相也会答应的。” 眼底惊愕万分,萧谨寒僵在那里,“你……” “我什么。”指尖在他领口搓弄,唐若瑶笑得十分邪恶,“别狡辩了,你就承认对我好奇不就得了。” “放手。”胸口起伏越急,萧谨寒勐地推开她,让两个人之间保持距离,“你发什么疯,敢这么放肆。”他越来越确定唐若瑶不是假装的,难道是跳湖之后受到的刺激太大? 他已经丝毫不怀疑这个女人有多大胆,因为刚才的举动整个大燕朝的名门闺秀都做不出来,当初那个看自己一眼就羞红了脸的唐家女儿更不会。
第7页 “放肆?”干笑一声,重获自由的唐若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发现这个捉弄这个男人真有趣,倏然踮起脚尖靠近他,唇落在他的脸颊轻轻擦过,“我放肆又怎么样,你不会怕了吧?” “你……” “害怕了吧,是不是怕爱上我?毕竟本小姐那么完美。”笑得得意,唐若瑶看萧谨寒百口莫辩的表情格外嚣张,“不过你要小心了,我不是那个曾经好欺负的唐若瑶,我现在可是狐狸精,你要敢欺负我,我就吸干你的阳气。” 唇好软,感觉很奇怪。萧谨寒怔了片刻才回神,看眼前人古灵精怪的模样,心里突然就涌起巨大的挑战欲。 “害怕,你想多了。”一把抓过她搂到怀里,萧谨寒皮笑肉不笑,“你是我的夫人,这些亲昵之事天经地义,我很期待。” “期待……” 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堵住嘴巴,唐若瑶只能瞪大眼挣扎,可他的力气那么大,完全无法撼动,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地掠夺。 明明只是凭着一时意气做出的轻薄举动,可靠近她之后却发现这感觉出乎意外的美妙,她的唇很甜,身上只属于她的馥蜜香气更是淡雅好闻,萧谨寒几乎完全忘记当初的起誓,绝不会碰这个女人一次,就连靠近都不会。 他专注地夺取,从未有过的感觉,暂时忘记了一切,忘记江心盈对他复杂的感情,忘记自己的起誓,眼前只有唐若瑶,她的怒,她的笑,她的嚣张和得意。 这种感觉是江心盈从未给过他的,尽管两个人的事情已经传得甚嚣尘上,可他却从来没有做过一点越矩的举动。 不是没有机会,因为江心盈已经不只一次发出邀请,甚至明示愿意为他献出一切,可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同意?也许是完全没有占有她的冲动,即便她贴过来也只是淡淡推开,说是不想毁了她的名声。 萧谨寒有些迷惑,为什么当初能够坚决地推开江心盈,可对眼前的女人却有些放不开手,明明讨厌她,明明她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妻子的自觉,可他就是放不开手,一边厌弃着自己的沉迷,一边却掠夺她的身体,像是中了毒的人,她像个妖精,更像是解药。 身为现代人,唐若瑶不是古板的女人,一直以为男欢女爱是情难自抑的顺其自然,虽然一直没遇到让她甘愿奉献自己的男人,却从未想过会和一个古代男人发生这些,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她心目中的大渣男。 心底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抗拒,就连之前的逗引也不过是刻意的挑衅,可是当她被这个男人拥在怀里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安心?让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是怎么打算离开,只是专注感受这种莫名的亲密。 她不是顽固的女人,既然对他的亲昵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厌恶,她几乎是很快放弃了抵抗,沉溺在他的温柔里,甚至主动迎上他的唇,直接索取。 手臂大胆地攀着男人的腰,两人的身体没有一丝间隙,纤细柔嫩的指尖甚至坦然地抓住他腰间的束缚,轻轻一抽。 萧谨寒失控在这样的亲密中不能自拔,可等到感觉衣衫被人解开,终于找回一丝理智,就算要做什么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眼底的意乱情迷消失,换上几分冷静,萧谨寒轻轻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却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温柔,再也没有之前的粗鲁,仿佛生怕她不开心。 他的举动像是凉水浇下来,**萌动的唐若瑶先是惊诧,继而笑了,“怎么,不敢了?” 她真的像个妖精,和遇到每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大胆放肆得让人忍不住好奇,可只要好奇之后就会被吸引,想要靠近。萧谨寒脸色复杂,让人看不透,伸手整理她零落的衣衫,恢復成原样,“你不会想这样成为我的人吧?” “谁说的。”唐若瑶很坦白,“难道我的表现不够明显吗?”她并不排斥和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如果他没有阻拦的话,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失控了。 眸光越加复杂,萧谨寒凝视这个他看不透的女人,“既然要和离,你还想和我有牵扯?” 恍然大悟看他,唐若瑶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难道他是为自己名声着想?毕竟在这个时代对处子之身还是挺在乎的,没想到他还有善良的一面。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萧谨寒看她漫不经心的表情,怒火又有点上升,她那是什么表情,刚才还和自己亲亲我我,为什么还能一脸无所谓地说出和离? 狠狠地看着她,他咬牙说道∶“妄想,你最好别再打这个主意,既然你硬是要嫁给我,成为我的人,就别想再全身而退。”当初成亲唐家就有些以势压人的意思,现在竟然还敢提和离,让自己成为大燕朝第一个被妻子抛弃的男人,萧谨寒绝不能忍。 他不想承认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些异样的心思,只能不断地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只是不想让她得逞,绝不会是因为想留住她。 “你的人?”唐若瑶挑眉,暗示意味颇重地看着他的唇,“我可还不是你的人,要不要继续下去?那我就真的是你的人了。” 她暧昧的眼神像是一种挑衅,可萧谨寒竟然第一次没有愤怒,反倒涌出几分莫名的感觉,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她半裸的肩膀上,“你太放肆了。” “有吗?我不觉得。” 冷哼一声,萧谨寒瞪她,“回你自己的房间,以后不准这样四处乱走。”想到会有下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他就极度不悦。 “不稀罕看到你。偏要这么穿,你奈我何。”唐若瑶小声嘀咕一句,转身走了。 他动摇了,这个男人动摇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能感觉到,这让唐若瑶觉得好笑又无奈。正主爱了这个男人三年,痴迷了三年,甚至赔上所有都没有换回他的真心,可这个男人现在居然动摇了,这实在有些讽刺。那自己呢,为什么喊着渣男,却不讨厌他的亲近? 唐若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心底霎时喷涌着说不出的烦躁。算了,不想了。 第五章 潇潇竹林,旁边书房里烛火很亮,石桌上却没点灯,趁着浅浅的夜色,一壶酒、几碟菜,独自一人饮,不知是否在期待那人到来。 藉着头顶月色,萧谨寒像是着了魔一样瞧着手里的杯子,脑海不由自主地想到唐若瑶那天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了自己酒,还放肆地摔了杯子,两个人发生争执。 明明是放肆的行为,自己当时气得要命,可现在回想那些画面,眉梢眼角却没有愤怒,反倒萦绕几分淡淡笑意,她真是大胆得要命,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她做出什么举动,自己都像是能够轻易接受。 想着她唇的味道还有嚣张的表情,就连自己都没发现,眼底笑意更浓。 听了他的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小厮突然走过来,脸上模样有些焦急,却没注意到主子恍惚的神色,“公子……” 被打扰思绪,萧谨寒有些不悦,却很快掩饰,没有露出半分异样,“什么事?”
第8页 “江姑娘旧疾犯了,心口闷得难受。” 眉头微皴,萧谨寒吩咐∶“去找大夫。” “大夫去了。”小厮回答得很快。 侍候主子的第一条规矩就是要会看形势,眼下府里都在传江心盈会是萧家的如夫人,虽然没有正室的位置,可有眼楮的人都能瞧出来萧谨寒喜欢谁,没有宠爱的正室就连妾室都不如,下人们怎么会对江心盈的事情不上心,那边一有不适,大夫已经最快到达,至于来传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萧谨寒亲自去看望。 小厮没有多说,因为知道主子会懂。可这一次萧谨寒却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反倒迟疑了很久,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疲惫,“大夫去了就行。” “公子,您不过去吗?江姑娘的婢女在门外。”不想得罪江心盈,小厮硬着头皮追问。萧谨寒声音冷了几分,“我累了。”江心盈经常在入夜之后病发喊他过去,也许就是这样,传闻才会有鼻子有眼,毕竟这种时候并不适合他这个男人去探病。 “是。”这是主子第一次听到江心盈生病却没赶过去,小厮诧异到极点,却没有反抗主子的意思,转身离开,门外还有江心盈房里等候的婢女要打发。 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四周又安静下来,萧谨寒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又陷入了沉默。 江心盈心痛的毛病是纠缠多年的旧疾,这些年请了不少名医来看都说不出是哪里的毛病,也就无从根治,只是她坚持说时常反覆,每次难受就要遣人来,之前他只要有时间总会去瞧瞧,至于这一次为什么没去,大概是心乱如麻,不想看到两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 一个是放肆大胆的唐若瑶,一个是楚楚可怜的江心盈,萧谨寒不由得想到更多,当初对唐若瑶产生厌恶也是因为江心盈。 那时候的唐若瑶太过高傲,偏偏遇上最是年轻气盛时候的自己,于是厌恶的情绪产生得很快,后来婚约已成,继而被诸多好友半真半假地说攀上唐家高枝当上乘龙快婿,心中的骄傲就有些受不了,可仔细算起来唐若瑶并没有做错什么。 一个是天之娇女,一个命途坎坷的孤女,唐若瑶瞧不上江心盈也是情理自在,何况当时只是漠视,并没有惩罚江心盈,后来被好友调笑更与她无关,不过是爱上自己,何错之有。 尤其是唐若瑶跳湖的时候,如果不是江心盈说去看望她却被嘲讽,旧疾发作差点死去,自己与她争吵,她大概也不会寻了短见……虽然当时她一遍遍地重复没有欺负江心盈,也不屑于做出什么下流勾当,那时候的他却始终没有相信她的每一句话,竟逼迫她以死明志。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偏见,还有太过残忍的举动,萧谨寒隐隐有些懊恼。 也许是那一跳让她明白了一些事情,唐若瑶才会彻底变了性情,当初对外人高傲,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唐若瑶一下子变成另外一个人。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有种一切变得太快的感慨。 越想越累,萧谨寒摇摇头,想把唐若瑶从脑海里驱赶出去,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想到她,不只是因为愧疚,还有更多奇怪的念头,想念她的放肆,想念她嚣张的笑容,还有永远不肯认输的倔强模样。 强行忘记她的一颦一笑,想吩咐小厮准备休息,却下意识转身看了一眼那道拱门,那是唐家建好栖凤阁之后特意留下的,大概怀着某种希望他们夫妻琴瑟和鸣的美好愿望,却没想到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情。萧谨寒看着那道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引诱自己靠近。 在栖凤阁里,同样辗转反侧的唐若瑶痛苦地哀嘆一声。她要电脑、要电视剧、要娱乐节目,就算是有支手机都行。唐若瑶抱头闷闷嘆气,她不想吵醒别人。 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适应现在的生活,可有些习惯永远也是不会改变的,比如说唐若瑶始终不习惯有人守夜,尤其瑟瑟提出可以在地上守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郁闷,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人人平等,实在接受不了她们的想法。 千辛万苦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把瑟瑟送走,可她现在真的很想把那个丫头拎过来,既然电脑、手机得不到,那找一个说话的人总行吧,按照现代时间来算现在还不到九点,她怎么睡得着,尤其心里很烦、很乱,更是难以入眠。 可想到古代人规律到令人髮指的作息,她强忍着去把瑟瑟吵醒的念头,把自己瘫在床上,一个人拼命与漫漫长夜对抗。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五百七十三只羊,唐若瑶觉得自己要炸开了,她必须做些什么来发泄情绪。可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却听到房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很小、很轻微,像是被人轻轻推开。 脑袋里瞬间脑补出无数恐怖画面,唐若瑶庆幸古代房间的安排还分内外,低垂的帐幕给了她躲避的机会,所以当隐约看到门口出现一个人影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站在枕边,心里开始考虑要喊什么话才能把所有人瞬间招过来。杀人、抢劫还是放火?她诧异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站在那里等了很久,最后却还是慢慢走进来,还不忘把门掩上。 这个举动让唐若瑶好奇到了极点,小偷、强盗都不像,哪有人把自己的退路堵死的,可看到那个高大身影径直朝着内房走来靠近床边的时候,她才彻底紧张起来,自己完全没有她想像中的胆大,手不由地发抖。 黑影伸手想要掀开帘子,就那一瞬间唐若瑶作好了打算,只要他掀开帘子自己就藉着微光踢过去,然后往外沖。 那人手指在帘外犹豫,终于还是动手……就在那一瞬间,唐若瑶勐地踢过去,以为自己会英勇地踢倒敌人,却忘了这具身体足够孱弱,实在是撼动不了对方一丝一毫。 尖叫声还没出口就被捂住嘴巴,就连人都被对方控制,恐怖感铺天盖地袭来让她抖得很厉害,难道自己穿越一次就是为了死在这里? 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可强人却没有下一步举动,他只是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夺命脚,又捂着她的唇,声音有些无奈,“是我。” 唐若瑶来到这里之后就很少接触男人,就算偶尔遇到也都是来去匆匆的小厮,所以她对萧谨寒的声音记忆还是敏感的,一下子就听出来,紧绷的身体就软了。 “吓死我了。”声音里带了一些哭音,她发誓自己从来没这么担心过,想到刚才脑海里各种恐怖画面,现在见他半夜不睡来吓人,又很想暴打萧谨寒一顿,可浑身软成一滩泥,就连抬手指头都很难。 “我不知道你没睡。”萧谨寒陷入窘迫之中,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女人解释自己的到来,难道告诉她自己不允许和离,所以怀着和她彻底成为夫妻的念头而来。 可是当感觉到怀中人抖得那么厉害,像个孩子依偎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些困扰一下子变得无关紧要,只剩下懊恼,“别怕。”手掌拍着她的背,他极度耐心,“不用怕,夜里有家丁在巡逻,不会有坏人进来。”
第9页 “你就是坏人。” 萧谨寒从小就跟着父亲习武,感官上比普通人敏感很多,如果是平常来到房间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小动作,可今天过来的一路上都是心神大乱,才会没发现她还醒着。看那么嚣张的唐若瑶一下子变得可怜,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就连声音都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我是坏人。” 第六章 虽然很想大吼他有病,可现实却不得不服软,唐若瑶好半天才恢復力气,没好气开口,“你干嘛来我房里,还故意吓我。” 早已预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也想了很多答案,可真的听到她恢復生龙活虎的声音后,萧谨寒满腹的话都说不出,只是淡淡开口,“这也是我的房间。” 今晚月亮很小,房间里显得格外昏暗,这让唐若瑶观察不到这个男人说话的表情,可这话还是差点把她气笑了,“这哪里是你的房间,让开,我要下去。” 略微闪身看她下床点了烛火,萧谨寒这才清楚看到眼前人只穿一件欲遮还露的浅红亵衣,衣带没有好好繫着,若隐若现的春光倾泻出来,修长的双腿被包裹着,却更诱人。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唐若瑶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形象哪里不好,晚上盖被子,穿这些东西都已经有些闷热了好不好,她已经动了做古代比基尼的念头,完全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对男人是种诱惑,“说吧,干嘛来我房间。” 喉结不由地滚动几下,萧谨寒幽深的眸子闪着一丝纠结,声音却竭力地保持了平静,“难道我不应该来这里休息。” “当然不应该,这是我的地盘。”大剌剌指着地面,唐若瑶宣告占有,“不过你也别着急,毕竟土地还是你的,只要你答应与我和离,我立刻搬出去,这地方就当成对你的补偿好了。” 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能把和离说得如此轻松,还用一种他是受害者的口气说出来,萧谨寒成功地被唐若瑶刺激到了,缓缓走近,看她有些不自在地一步步后退,心里憋闷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 他越来越近,伸手控制着她的腰,不给后退的机会,“你似乎忘记了,我现在并没有答应和离,只要我一日不答应,你就是我的妻子,这房间就是我们的新房,我与你同床共枕,光明正大。” 刻意加重最后两句话,萧谨寒满意地看到唐若瑶瞪大眼楮的样子,无辜又愤慨,把所有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单纯地像个孩子。想到她喊自己的老人家的样子,他又进了一步,让她几乎抵在自己胸口,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夜深了,咱们是不是要歇息了。” 他赢了,唐若瑶挫败地想,虽然之前还挑衅、逗引,可那是因为青天白日,她确信古板的古代人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可眼下的此情此景她可不确定挑逗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虽然能睡到这个男人是不错,可要是他藉此不肯和离就麻烦了。 有些不安,她却依旧嘴硬,“谁说你想回来睡就回来睡,成亲两个月你都没来过一次,现在干嘛来我的房间。” “你错了,是我们的房间。” 小人,彻底的小人,不就是看她今晚好欺负才这么得寸进尺。咬着牙抬头瞪这个男人,唐若瑶希望他最好知难而退,可无论她怎么做对方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来都是自己刚才露了怯,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嚣张。 管他呢,睡就睡,谁怕谁,以后的麻烦先放一边,几乎是立刻冒出危险的念头,唐若瑶怎么掐灭都没成功,看他得意的样子愤怒一下子又冲上头,什么都顾不得,只是凭着一股念头做出动作。 伸手抓住他胸前衣衫迫使他低头,唐若瑶笑若烟花灿烂,“既然夫君想要,人家当然求之不得。” 这个女人真是善变,让人措不及防就已经掉入她的陷阱,萧谨寒几乎忘记了所有,忘了不会去留意她的初衷,忘了自己正在招惹一个了不得的麻烦,尽管心里无数次提醒不该走出这一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有的理智都被她勾走,只剩下形同傀儡的身体早已臣服。 “很好。” 他不屑于用掠夺的方式得到一个女人,想要的是征服,虽然早已确认曾经的唐若瑶爱自己爱得发狂,可不知为何很难去把现在的她当作已经嫁给自己的女人,她完全摆脱了曾经的影子,成为另外一个人。 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角,唐若瑶挑衅地笑,“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敢,就离开我的房间,以后这是我的地盘,你要记住哦。” 她的声音很温柔,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话里的意思却格外强烈。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孩说出这种威胁的话,萧谨寒唇角微扬,“这当然是你的地盘,可是你忘了,你是我的。” 他笑了一下,倾身把人堵在床榻和怀抱中间,决定再也不要去问无谓的话,一整天的恍惚仿佛找到了源头,他的犹豫,他的藉口,所有的理由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被她吸引,被她引诱,心里却残留着冷漠的曾经,所以挣扎、困扰……不过此刻他感激自己的直觉,让他身不由己地走到她的房外,走进来。 “怕了?”看她躲闪,萧谨寒轻笑。 “怕?怕你妹啊。”唐若瑶中气十足的反抗,甚至脱口而出现代的词彙。 “嗯。”一点不意外她会反抗,可怕你妹?萧谨寒有些疑惑,“我并没有妹妹。” 他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装傻?好吧,跟一个古代男人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实在太难,所以唐若瑶明智地决定唬弄过去,“我是说,怕个鬼,我只是担心你年纪毕竟大了,有些担心你不行,既然你要玩,那我来好了,有事服其劳嘛。” 她绝对是刻意地刺激自己,再说什么都改不了她的嚣张,可萧谨寒还是忍不住解释,“做为我的娘子,你确实比我小了五岁,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会证明给你看。” 十六加五,居然才二十一,夭寿,好好的单身生活不享受,这么早结婚干嘛,还弄出一个江心盈闹得满城风雨,难道不得韬光养晦吗。不过现在她可没时间去想别的有的没的,只是突然想到自己这具身体只有十六岁,还未成年欸…… 虽然在这个时代十六岁已经是适婚年龄,可唐若瑶还是吓了一跳。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在挑衅,唐若瑶没出息地退缩了一下,既然年纪上刺激不到他,脑海灵光一闪,终于想到另一个好主意。 “别急嘛。”尽力往后退躲闪他的贴近,唐若瑶笑得格外无辜,“之前喊你老人家都是玩笑,你别介意,可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今晚留在我的房里,我倒是没什么,你的江姑娘怎么办呢?” 一句你的江姑娘,听着格外刺耳,萧谨寒的脸色变了一下,“你不用理会那些传言。” “传言,那就是假的了,可是我不明白,是你要纳她为妾的传言是假?还是骗我玩?”这个女人总能找出无数个办法刺激自己,萧谨寒完全没有恼怒的意思,反倒只是淡淡的无奈,“你不用想这么多。”
第10页 “我是为你着想。”终于找到另一个杀手 ,唐若瑶没出息地又再一次嚣张起来,浅笑倩兮,“只是担心你在佳人面前难以解释罢了,毕竟你之前都没和我这个新娘子圆房,要是今晚一时冲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对江姑娘解释。” 微微一笑,萧谨寒决定再也不给这个女人开口的机会。她真的很懂怎么激怒自己,既然没办法让她变得温顺,只好迎难而上。 既然唐若瑶嫁到萧家做了他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也绝不允许改变。至于江心盈,他第一次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什么,因为那个女人从未给过他如此激烈的情绪起伏。攫取唐若瑶白嫩的下巴轻吻上去,他直白地宣告占有,“我做什么,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纱帐间,春光无限。 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唐若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心思观察萧谨寒,虽然萧谨寒的外表看起来很是正人君子,完完全全是大家风范的公子哥,可近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眼楮略微有些桃花眼,情动时分眼含春色,让她很想吻上去。 心动不如行动,她挣扎着逃离他的吻,手臂却主动攀上他的脖颈,被肆虐过的红唇落在他眼角,细细地吻了一遍,又嗤嗤地笑了,“你居然是桃花眼。” “胡说。”萧谨寒可不觉得身为男子有双桃花眼有什么好,何况他一向追求的就是行得正、坐得端的君子之道。 “真的是呀。”在他耳边喃喃细语,唐若瑶细而有肉的双腿盘住他劲瘦的腰,逗引般的来回摩挲,偏偏还是露出一脸无辜,“人家都说有桃花眼的男人花心,夫君你不会也是吧。”被一句夫君弄得心神荡漾,萧谨寒发现自己喜欢她这个称唿,出乎意外,却有种别样的亲密,“是与不是又如何?” “我能如何,身为一个新婚许久未圆房的弃妇,得到你的宠爱已经是万般欣喜,又敢说什么。”坏心地勾起他梳得一丝不苟的髮丝弄乱,她笑得格外欠扁,“我这样说,你说对不对?” 她真是个特别的女人,古灵精怪,总做出一些让人好气又无奈的举动,若是换成任何一个被夫君长期冷落的女子,圆房之时恐怕就该战战兢兢地伺候,生怕闹得不愉快,可她偏偏和旁人不同,一面引得他兽性大发,一面却又一脸无辜地抱怨,让他恼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萧谨寒发自内心地感慨,话音却带着一丝忍耐,谁让那双肉乎乎的脚丫还在他身上捣乱,甚至在他双腿间逗弄。 “那当然,我是妖怪,可不是唐家的女儿。”唐若瑶压根没隐瞒的意思,如果能够顺利和离,她还会找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瑟瑟,尽管……和离的可能现在真的很小,几乎算是没有,显然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眉梢一扬,萧谨寒失笑,“妖怪,狐狸吗?” “多谢夸奖,狐狸精可都是貌美如花。” 忍耐着她惹火的脚丫,满面春色的萧谨寒无奈,“你真的……” “脸皮厚,还是不知羞耻。”唐若瑶得意地笑,“看来你不是很害怕,可你真的要小心了,狐狸精可会勾人魂魄,你可别半路就倒下了。” “不妨试试。”萧谨寒接下挑战,终于忍不住伸手抓住她惹火的脚丫,入手皆是滑腻柔软的肌肤,比珍珠的触感还好,让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荡漾不停,眼里、心底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完全没了别的人、别的事。 指尖在她脚心摩挲、勾弄,萧谨寒另一只手还不忘勾住她的后脑杓,低头吻住她的唇,像是抱着孩子一般,让怀里的女人用一种全然没有防备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 这一夜,栖凤阁内呻吟和低喘不断,偶尔还伴随着低泣和安抚,窗外被云彩挡住的月亮缓缓出来,撒下满地银光。 第七章 比起抵死缠绵折腾一夜的两个人,瑟瑟这一晚睡得很好,甚至起来的时候还晚了一些,不过她完全不着急,因为自家小姐向来起得晚,都是在她三催四请的情况下才一脸沮丧地爬起来,若是一个不注意又会再次躺下去。 想着无赖的小姐,瑟瑟嘴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瑟瑟招唿隔壁小姐妹赶紧起来,安排了去准备早饭的、打水的、去烧热水的……把所有零零碎碎的活计都安排好,瑟瑟走向唐若摇的房间。 她想,小姐从小就不喜欢吃过夜的点心和水果,她还要趁着这会都换上新鲜的,要是小姐起来想吃才不会麻烦。 这一切都是瑟瑟平时做惯了的事情,所以这一次她端着点心水果如同往常一样进去。 门没有关得很严实,她把点心摆上,眼角余光扫到内房,就瞧见小姐的亵衣一半落在地上,纱帐也是潦糙掩着。 感嘆一下小姐千奇百怪的睡姿,瑟瑟细心地扯了一下亵衣……呃,扯不下来,肯定是被小姐压住了。于是,怀着一种好笑又无奈心思的瑟瑟掀开了纱帐准备收拾一下,然后她就看到一个男人背对她把小姐揽在怀里,她惊叫起来。 瑟瑟发誓,这画面绝对是她看到过最惊悚的,为什么房里会有男人?尤其那两人身上遍布了暧昧的痕迹,再加上满床狼藉,实在是想不懂都难。 瑟瑟一叫,萧谨寒立刻就醒了,勐地坐起身,赤裸着上身看瑟瑟,面色不悦,“鬼吼什么。” 几乎要一口气憋死过去,瑟瑟强硬地压抑了尖叫,看看萧谨寒,再瞧瞧正揉着眼楮坐起身的唐若瑶。唐若瑶身上缠着半边锦被,可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爱痕迹,所以瑟瑟没出息地退后一步,慌不择路地跑出去,直到瑟瑟出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若瑶倒不觉得害羞,只是担心吓到小丫头,最后再斜睨罪魁祸首之一,她还以为萧谨寒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你怎么还没走?” 萧谨寒被惊叫吵醒的黑脸对上唐若瑶就变成了无奈,“你这是赶我?” “我哪敢。”唐若瑶随手扯过被瑟瑟丢下的亵衣胡乱披上,这才发现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可总比赤身露体的好。昨晚不服输的下场就是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这个男人摆弄得她欲仙欲死,哭着求饶才肯罢休,这会全身酸软得像是被一百个人打了一顿。 完全没心思去安慰瑟瑟,她只想赶走萧谨寒,然后一个人占着床美美地睡一场,可看这个男人完全没有主动离开的自觉,她只好懒懒地想要起来,不能睡就去吃点东西,她现在又困又饿,总要满足其中一样。 “做什么?”看唐若瑶摇摇晃晃地要起身,萧谨寒贴心地扶了一把。 “饿了。”拍了拍小腹,还赤裸着下身的唐若瑶完全没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多么诱人,可她还没站起身,就双腿一软跌到萧谨寒怀里,哀嘆一声,“都怪你!” 一大早温香暖玉扑满怀,萧谨寒眉目带笑,“你这是引诱我。”如果这个女人愿意,他不介意再来。
第11页 天大地大都不如命大,昨晚被折腾到哭泣的经歷让唐若瑶识趣地认输,“没有,我是想去拿吃的。” 看她惊吓的表情,萧谨寒十分满足,来日方长,萧谨寒决定饶过这个女人一次。扯过丢在床尾的袍子穿上,迈步下床走到桌边,看着点心挑眉问她,“哪一样?” “都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唐若瑶两眼放光,还想着刚才看到的男人的身体,果然是劲瘦有力,让她差点忍不住扑过去摸一把,最不公平的是,为什么自己累得死去活来,而他竟然还一脸轻松自在。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不是说男人都比较累吗,那些话都是鬼话! 萧家几代人都为官,虽然是武职却也颇有家风规矩,尤其萧谨寒是个严肃慎行的性子,所以他从来忍不了不守规矩的举动,比如把点心放在床上……可不知为何,他瞧着唐若瑶半趴在床上吃点心,两只小腿还摇来晃去的时候,他一点排斥的情绪都没有,反倒觉得有趣,就连自己都没发现对她的一切都含着从未有过的纵容。 看她吃得开心,他甚至有种也尝尝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住,还刻意批判两句,“在床上吃东西像什么样子。” 完全没听到那话里有半分不悦,唐若瑶鼻子哼了一声,伸一只手轻捶酸痛的腰肢,一脸委屈,“谁说不行,昨晚你还不是在床上把我吃了。” “你真是……” “我知道,我不知羞耻。” “我让下人准备热水。” “我自己会安排,真啰嗦。” 别以为得到她的身体就占了什么便宜,唐若瑶欠扁地招唿一声∶“我吃完就要睡觉,昨晚辛苦了。” 她真的是随时都理直气壮,被气得心绪起伏不断,萧谨寒无奈,“那我先回去了,今晚……” “慢走不送!”唐若瑶翻个身,嚣张到不行。还今晚,她到时候能爬起来就不错了,才不想和他约定,不然早晚有一天被折腾死在床上。 萧谨寒确定新婚夫妻圆房之后的早晨绝不该是这样,唐若瑶的反应绝对是大燕朝的独一份,可能怎么办呢,她就是这么嚣张。 躲在自己房里亲眼看到萧谨寒离开,瑟瑟作了好半天的心理准备才来到正房,像个小媳妇挪到床前,“小姐。” “吃饱了,把东西端过去吧。”拍拍手把点心屑丢到床下,唐若瑶吩咐,像是完全忘了之前发生的尴尬。 “小姐。”把东西送到桌上,瑟瑟又挪回来,“你和公子和好了,昨晚是……” “闭嘴。”累得要命不想解释,唐若瑶随手扯下床帐,“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要睡觉!” 萧宅说大不大,比起唐家那是差得远,可在颍州城也是数得上的豪宅,可如果要传流言蜚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立刻到达。 公子宠幸了新夫人,连续半个月几乎都睡在新房,向来懒得出栖凤阁的夫人也开始在府里走动,身边有时跟着公子,两人亲昵得像是一个人,有心的婢女甚至还留意到夫人总会扶腰,气恼了还捶打公子,向来严肃的公子总是一脸纵容,无怒色,最夸张的是,公子的左边脸颊被人咬了一个牙印,足足两天才淡去。 于是,在萧家经歷过男欢女爱的下人口中,这一切就被描述成一个极其香艷到让人流口水的故事,大家像是亲眼看到一样各种夸张形容,弄得没出嫁的婢女们想听又害羞,联想加猜测,整个府邸瀰漫着一股春意夹杂着酸味。 那酸味当然就是来自江心盈房里的婢女,她们也想听故事,可听了又忍不住脸红心跳地反骇,说公子心里最爱的是我们姑娘,于是酸味并蠢蠢欲动的春意齐飞。 故事越描越无底线,像是插上翅膀飞遍了萧家上下,众人态度明显不一。 僕人们羡慕加嫉妒,毕竟唐若瑶美若天仙?,婢女们恼恨交加,恨不得立刻占了唐若瑶的位置;江心盈心急如焚却不敢表露,这半个月萧谨寒就只来看她两次,还都是自己装病换来的,可她不能生气,要做出大方得体的态度。在她的贴身婢女口中唐若瑶又成了不要脸的狐媚子,一定是使用了妖法。 可要说有没有人真正高兴,那还真有两个,就是萧老将军和萧老夫人,听说儿子和儿媳琴瑟和鸣,两个刚从别地游玩回来的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好像抱孙子这件事就在眼前一样。 对于以上传闻,唐若瑶反应很简洁,呸! 谁说她和萧谨寒琴瑟和鸣、相亲相爱来着,明明两个人不对头,她这个当事人都没看出来哪里有暧昧、哪里温柔了、哪里体贴了、哪里不反抗了。 除了前几夜规矩没折腾,接下来日子就像头食髓知味的恶狼,一面装模作样正人君子说她放肆一面还睡她,就连什么都不做的时候还要占她半边床,凭什么!最最可气的是睡完不说好话,总是针锋相对像是敌人,每次都气得半死,可到了半夜这个男人又爬上她的床。 这简直过分到极点,当自己是陪床的吗,要不是伺候得还算舒服,她早把他踢下去了。 再说捶打他的事情,这个男人确实没还手,可回到床上他只会变本加厉,要不是有一次折腾得昏死过去,她会气恼地咬他吗,要丢人一起丢,当他臭男人好吃喁。 至于萧老将军和萧老夫人,想到这两位唐若瑶更想昏倒。 古代媳妇不都是要天天去给公婆请安吗,之前他们出去游山玩水自己不去还能说得过去,为什么回来之后也不见自己这个媳妇,还说心疼她劳累。 其实她很想去请安好不好,起码还能拿这个当藉口逃避臭男人的纠缠。最后还是萧谨寒解惑,他父亲是武将,他母亲也是舞刀弄枪的女中豪杰,两个人向来很厌恶那些繁文缛节,好不容易辞官清闲下来陪陪对方,更不喜欢儿子、媳妇围绕身边,觉得麻烦,所以不让去请安不过是为了省事。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瑟瑟有喜、有担心,唐若瑶安慰她别着急,随便听听就好。 唐若瑶倒是有些同情那位素未谋面的江姑娘,是真同情。原本独占萧谨寒宠爱,却被自己一下子夺过来,甚至还在某次亲密的时候问出一个大秘密,他和江心盈从未有过肌虏之亲……这简直就是最真实版的吃不着肉却惹了一身骚,什么便宜都没占着,还承担了第三者的名声被所有人同情,江心盈还真是倒霉。 当然这些感慨唐若瑶当晚就不怕死地告诉了萧谨寒,萧谨寒眉梢一挑,嗯,你是在暗示你占了我的便宜,结果第二天早上她没能起床。 唐若瑶有些庆幸自己最近学聪明,没敢多刺激他,不然连续几天起不来床,府里人一定会想出更多香艷的故事传颂,可即便是起床了,她整个人还是懒懒的,就连坐姿都显得颓废。 第八章 推葡萄过去给瑟瑟,唐若瑶懒洋洋地开口,“帮我剥皮。” “欸。”答应得又快又高兴,瑟瑟喜上眉梢,像是中了大奖。 “剥个葡萄高兴什么。”
第12页 “奴婢就是高兴。”瑟瑟笑了,“这些天小姐不也挺开心,奴婢说不明白,就是觉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那种慵懒春意。”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唐若瑶却黑了脸,“我这不是慵懒,我是腰酸!” “那还不是公子留在咱们这边……” “瑟瑟,你被他们带坏了,是不是又听了什么故事?”唐若瑶的脸色更黑,就连小丫头都来调笑自己。 眉开眼笑,瑟瑟道歉得很假,“奴婢不敢了。” “饶你一次。” “小姐,我再多问一句,你和公子是和好了吧?” 闭着的眼楮缓缓睁开,唐若瑶一边吃一边考虑,好半天才回答,“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虽然之前想着离开,可有了肌肤之亲加上这些日子的纠缠,自己似乎完全忘了和离的事情,至于萧谨寒,她确信这个男人对自己也不是没感觉,那种占有欲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是暧昧的男女才会给对方的感觉。 这么说,他真的动心了,那自己呢,讨厌吗?不,她不讨厌,这个答案很容易得出。唐若瑶没办法欺骗自己没有一点感觉,因为这些天其实也很享受和他的亲昵,完全忘记了什么鬼和离。可她也在考虑该怎么选择,因为越是靠近他越犹豫,真的要留在古代和无数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那种三妻四妾的感觉实在噁心。 想得头昏脑胀,唐若瑶摇摇头,“算了、算了,再说吧。” 明显感觉到唐若瑶的犹豫,瑟瑟也紧张了一下,“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就别说了。” 呃,瑟瑟目瞪口呆。伸手捏捏她白嫩的脸颊,唐若瑶笑喷,“逗你呢,说吧。” 被捉弄了太多次还是习惯不了,瑟瑟一脸委屈,可还是乖巧地没有抱怨,“我听说,最近两天那个女人,就是江心盈连续去到公子的书房里,还准备了亲手做的蜜饯和饭食。”脸上的笑容趋于平静,唐若瑶轻问∶“所以呢?” “小姐。”感觉到唐若瑶情绪的变化,瑟瑟越加忐忑,“咱们的厨娘也会做京都那边的点心,要不要做一些您给公子送去?” 唐若瑶回答得很快,“不去。” “小姐,您不好奇她和公子说了什么?” “他们说什么和我有关系。” “可是如果公子被她勾引……” “别劝了,我不去。”再捏一把瑟瑟的脸颊,唐若瑶满脸傲气,“你不懂,是我的,夺不走。” 瑟瑟不懂宠爱是争不来的,瑟瑟不懂男人更喜欢什么,就算江心盈天天去送,萧谨寒还不是夜夜出现在她的床上。 瑟瑟还不懂,感情本来就不是祈求,就算她喜欢上萧谨寒,也必须让这个男人明白,自己做不到分享,更做不到无尽的等待,她不是原来那个唯唯诺诺地乞求爱情的笨女人,除去易老的皮相,内心更重要,他如果爱上,就一定要爱上自己这个人,所以更不会去和江心盈计较什么,没必要。 仿佛是冥冥中有註定,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婢女的通报,“小姐,公子来了。” 唐若瑶微微一笑,她就是她,唐若瑶与萧谨寒,始终势均力敌! 萧谨寒突然病了,大夫请了两拨,每一次都诊脉开了药,说是夜冷岑寒受了凉,导致身体发热、虚弱,需要静养。 要在唐若瑶看,也就是季节交替时期没注意,得了重感冒而已,萧谨寒的身体底子好,吃两颗药、打一针,保管第二天活蹦乱跳,可想到自己所在的时代一点小病就能要人命,深深觉得无奈,只能听从大夫的嘱咐让他卧床,她伺候。 让唐若瑶伺候病人这个建议是她的婆婆提出来的,一方面是心疼儿子,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想让小夫妻多相处,别把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再给冷淡了,所以她万般不愿意还是让人把萧谨寒的东西都搬到栖凤阁。 婢女把东西收拾好,唐若瑶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摇摇头,“鸠占鹊巢。” “我已经占很久了。” “那不一样,现在东西都给搬回来。当初是你让人搬走,现在还不是搬回来,何苦来哉。” 已经了解唐若瑶的秉性,嘴硬心软,萧谨寒也不恼,就是觉得无奈,“我是病人,就不能把你脸上的不甘愿藏起来一些?” 随手捏着铜镜照了照,唐若瑶无辜,“很明显吗?” “除非是瞎子才看不懂。”萧谨寒没好气地回答,也不知是病还是气得声音有些虚弱。捏着脸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怪声怪气回答,“这样呢?”自己的床既被人占去一半,还大有长期居住的架势,她怎么可能不吐槽。 “算了,你继续嫌弃。” “这可是你说的。” 萧谨寒微微摇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知道还说。”唐若瑶哼一声。 一边收拾东西还不忘偷听两人的对话,几个婢女都抿嘴笑了,更甚者还笑出声。 这才想到房间里还有很多人,萧谨寒的脸色微变,很想维持住自己严肃的形象,可发现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无法维持,只得作罢。索性婢女们收拾完都很识趣地离开,留下两个人单独待着。 看唐若摇一个人又是吃又是走,看起来自在得很,偏偏就是不像是来照顾他这个病入的,萧谨寒嘆气,“你就不能靠近一些,站那么远做什么?” “开玩笑,传染我怎么办。”唐若瑶做出防备的动作,“你可别指望我贴身照顾,我病了怎么办。” 还真没见过嫌弃自己夫君这么狠的人,萧谨寒噎住,好半天才顺口气,“要是哪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要是你了了,我就自由啦。”唐若瑶言不由衷,说完胚胚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会长命百岁的。” 他无奈,“借你吉言。” 把啃了一半的东西放在桌上,她继续抱怨,“好好的大男人这么容易就生病,你身体真的太虚了。” 提到这个萧谨寒觉得必须为自己辩解一下,“受冷是因为你睡姿古怪,连续三天晚上把被子都抢走,你就没有一点内疚。” “那你去睡原来的房间呗,一个人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你真是……”她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自己先前对她的冷淡,恐怕会被她铭记在心,计较一辈子,偏偏自己受虐一样,就是讨厌不起来。 挑眉,唐若摇钩着双手晃过来,“要是不想一个人睡,那就去找你的江姑娘好了。”既然知道他和江心盈没有肌肤之亲,她玩笑开得更是顺,时不时就要刺激这个男人一下,而且他现在不能在床上逞威风,不趁着这个机会欺负他一下怎么行。 “唐若瑶!” “欸,喊我做什么。”甜甜一笑,她还转了一个圈,“本姑娘在此。”
第13页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萧谨寒嘆气。 唐若瑶喜欢他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于是更加得意,完全没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越来越自在,小女儿一般的心态,“好啊。” 扭扭捏捏地小步走到床边,唐若瑶深吸一口气保持优雅姿态,轻声细语开口,“夫君累了吗?渴了吗?饿不饿?奴家给你准备。对了,江妹妹上次亲手给你做的点心好不好吃? 要不要我去请她做好了送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唐若瑶憋得要命,忍着笑。 “看来你不怕我了?” “怕你,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那前晚是谁在求饶。”言语暧昧,萧谨寒一脸得逞,“你忘了你当时说过什么。” “喂,犯规了,下床就不许提这个。” “可是我在床上。” “哦,这样啊。”唐若瑶眼珠一转,一语双关,“可我现在想,怕你都不行,大夫可说了让你禁慾,我怕你起不来。对了,我忘了提醒大夫,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些天纵情声色,被掏空了身子,就说了我是妖怪,让你别靠近,还不信,要不要让江妹妹熬些补药?” 眼神放肆地在他下半身游走,唐若瑶嗤嗤地笑,“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马虎。”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诋毁我。”萧谨寒苦笑。 他发现自己大概是真的病入膏肓,并非身体,而是对这个女人,明明不喜欢勉强任何人做事,可偏偏享受她被强迫照顾自己的样子,看她狡猾地气自己,偶尔做点事也咬牙切齿,可他就是讨厌不起来,半是无奈,半是享受。甚至忍不住想要回到最初她刚嫁来的时候,如果当时就发现她这么有趣,两个人也不会虚度这么多的时光。 尤其跳湖,想到那一次几乎失去她,萧谨寒懊恼到极点,对江心盈……自己没去见她竟然没有丝毫想念,反而一日不见到唐若瑶就像是少了什么。 愧疚吗,对江心盈,萧谨寒是感觉到一丝愧疚的,明知道她对自己怀有别的心思还耽误至今,之前还想过有一天会把她纳为妾,虽然没有正房的位置,但也会真心对她。可自从与唐若瑶圆房后,他这个想法就变得虚渺。 唐若瑶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同意的,她看起来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还时不时主动提起江心盈,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行,也只能把担心放在心底,从长计议。 第九章 “我哪里说错了,这可都是真事,大夫要你禁慾是假还是江心盈送东西不对?” 萧谨寒没有解释,瞧着唐若瑶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深沉,他打量着这个放肆不羁的女人,忍不住满心的期待开口,“你一直提心盈,是在吃醋?” “心盈,喊得好肉麻。”唐若瑶动作一顿,“是,怎么样?” 她真的很特别,吃醋都吃得坦荡荡,反倒把萧谨寒噎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你承认了。” “对,你听清楚了,我就是吃醋。”唐若瑶有些被揭穿的恼怒。是,她就是吃醋了怎么样,虽然告诉瑟瑟并不在意,可这并不是口是心非,而是不想把自己的某些情绪告诉无关的人。这件事就像是一根针横在心里,不说出来就扎得自己难受,所以才会时不时提起刺激萧谨寒。 唐若瑶突然意识到,自己比想像中更在乎这个男人,明明之前想了那么多,却抵不过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在为这个男人吃醋。 “若瑶……” “别那么肉麻兮兮地叫我,是不是抓住我的把柄很高兴?哼,我告诉你这没什么,说不定我明天就忘了你,你也不用多想,我唐若瑶做不出纠缠男人的事情……” 她第一次这么烦躁,像是不安地想掩饰什么,萧谨寒心里反倒说不出的熨贴,迳直打断了她的话,“我很高兴。” 话音一落,房间里静默了好久,两个人虽然没说什么,可像是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所以只剩下安静。 虽然床笫间缠绵无数,却还是第一次主动交流这些,心里甜滋滋的,又觉得不安,唐若瑶好半天才开了口,言不由衷,“谁管你是不是高兴。” 经歷了这些天的对峙,已经完全能把她的反驳当成撒娇,萧谨寒微笑,“我只要在乎的人能听懂。” 他有时候很会讲情话,不动声色就把自己心里搅得乱七八糟,唐若瑶这会是真的说不出一句反驳,她所有的情绪都被淡淡的喜悦代替,从未有过的甜蜜,甚至有些期待他说出更多,可这个男人显然并不精于此道,竟然说完一句就没了。 脸色略微泛红,唐若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在乎,“一句高兴就把我打发了,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萧谨寒轻笑。 “什么叫我让你说什么,当然是说让我高兴的,当初冷淡唐若……我的人是你,那时候看你挺厉害的,现在怎么总被我欺负。” “欺负,你是指什么?”他颇有深意地问。 眉梢一挑,唐若瑶眼底尽是风情万种,还咬了一下唇,手指戳弄他胸口,娇滴滴开口,“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当然是你要禁慾,别以为我忘了你以前做过的错事。” 说完,唐若瑶笑得格外得意,萧谨寒也回以笑容,眼楮里却有些遗憾,仿佛真的开始烦恼接下来禁慾的生活,这个女人让人沾了就放不下,要远离实在太难。 “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想到刚娶她进门的时候,萧谨寒也不躲避,很坦荡地道歉,“实在是当初有些狭隘,所以被你父亲逼婚的时候才会不舒服,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还要感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早些知道会有今天,我万万不会那么做。” “逼婚?”开什么玩笑,唐家还需要对别人逼婚,难道下人们说的是真的? 萧谨寒也是奇怪,“你忘了吗?是你让岳父找人来提亲,如果不是媒人态度恶劣,说话不得体,我们之间也许还不会那么糟糕。”他说得很含煳,事实上媒婆说得更过分,完全高高在上,仗势欺人的味道,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他喜欢这个女人是真的。 “这样啊。”唐若瑶听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显然中间发生很多误会,正主确实爱上眼前的男人,也放下尊严让父亲找人提亲,至于媒人……几乎可以想像那会是什么态度,官大一级压死人。 就像是自己听到唐家逼婚觉得惊讶,估计所有人的感觉都是萧谨寒这个小子能娶到唐家女儿是占了大便宜,还不跪下谢恩。羡慕加嫉妒,所有人话里话外绝对讽刺到极点,他又是高傲的性子,又怎会欣然接受正主。 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乌龙,唐若瑶嘆口气,她没有正主的记忆,所以纠结这些无济于事。只是现在还没想到该怎么告诉他换了灵魂的事情,只能含煳地唬弄过去,“那些事都忘了,不过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善恶终有报,你虐待了我,最后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
第14页 “我甘之如饴。” “那你再给我说些好听的,本小姐要听。” “我想想。” “想什么嘛,想的就不是真诚的,快说,不准想。” 无奈地嘆气,萧谨寒笑,“第一次说这些,我哪里有这么多情意绵绵的词,你要是想听就给我些时间,我去翻阅前人留下的书。” “第一次?”敏锐地抓住这句话,唐若瑶笑得很危险,“这么说你没对江妹妹说过?” “胡思乱想些什么。” 看他一脸不悦,唐若瑶高兴了,“好吧,看在你歷史清白的分上原谅你一次。” 萧谨寒还想说什么,却傅来敲门声,瑟瑟站在那里,表情古怪,“小姐,江姑娘来了。” 唐若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很快萧谨寒的表情告诉她来人是谁,也是怔了一下,“她来做什么?” “江姑娘没说,大概是来探病。”看萧谨寒在场,瑟瑟很客气地没有说出什么恶劣的猜测。什么探病,就是来噁心小姐、勾引公子。这个女人阴险得很,小姐跳湖前就经常来这里,每次却都要把所有的下人撵走与她家小姐单独交谈,次次都把小姐气哭。 可苦于没人作证,瑟瑟她们的话又不被採纳,才没人相信江心盈做了多少坏事,毕竟在人前那个坏女人一直是温柔恭顺的。 斜睨半躺在身边的男人一眼,倒要看看这位江姑娘到底是哪路神仙,唐若瑶点头,“让她进来吧。” “是。”得到吩咐想走,可瑟瑟还是停住脚步,欲言又止,“小姐。” “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要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 脸红得像是能滴血,瑟瑟指一指唐若瑶,落荒而逃。 看瑟瑟的反应,唐若瑶一脸纳闷,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坐到了床边,正好萧谨寒靠着一叠锦被半坐,于是他们两个贴得很近很近,就连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抓住,始终没有放开。 萧谨寒也醒悟过来,笑了。 说好不靠近他,却还是被引诱过来。她羞赧地斥责,两只手终于分开,“色胚!” 第一眼瞧见江心盈的感觉,说不上讨厌或喜欢,只是很单纯地打量这个女子。 她很瘦弱,像是一阵风能颳倒似的,眉目颇为清秀,也不知是身份敏感的原因还是性格使然,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总有些瑟瑟缩缩,问好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并不大方,也就算得上小家碧玉。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唐若瑶比较过正主的身体和自己的差别,自己比正主高,可面貌上却多有相似,区别不过就是在性格上,现代的自己多了英气,可正主比她多了高贵、温顺,所以一比之下还是不如正主。 可这会瞧见江心盈,唐若瑶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容貌真得称得上惊艷,起码比起江心盈好了不只一倍。这让她不解萧谨寒对江心盈产生怜惜的理由,或者是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总像是要哭的样子。 命运就是这样荒诞离奇,能把两个绝对是平行线的人拉到一起,纠纠缠缠,再难分开,可为什么促成她和萧谨寒的时候还不忘安排一个江心盈。 心里有些不满这安排,虽然明白和萧谨寒无关,唐若瑶还是忍不住瞪他。 几乎是立刻就感受江心盈别样热烈的目光,萧谨寒抬头看坐在床边的她,眼含宠溺地笑笑,这才询问∶“你怎么来这边了,天有些热,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我来看看表哥病得怎么样,有没有好转。”简单的问好之后,江心盈就没正眼对上 唐若瑶,半垂着头,可余光却一直打量前方。江心盈清晰地看到萧谨寒和唐若瑶之间的风波暗涌,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也许是女人比较了解女人,唐若瑶轻易地看透她的心思,唇角扬起一抹轻笑。 没有回答江心盈的话,萧谨寒却始终留意着身边女子的一举一动,看唐若瑶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不由得好奇,“你笑什么?” “开心不行吗?” “表哥我没有。” 江心盈几乎和唐若瑶同时开口。可江心盈还来不及做出惊恐的表情道歉抢了话,就发现对面两人完全没注意自己。 “行,都随你。” “那你还问我。”一如往常的嚣张,唐若瑶睨他一眼,“多此一举。” “你呀,真是半点不许人占便宜。”萧谨寒苦笑着回答,可话里话外是说不出的宠溺,像是把她当成孩子般宠爱。 “哪里有。”唐若瑶嘴硬不肯承认,可看江心盈装得那么可怜,突然想欺负人,只得半真半假地打趣,“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好了,我是看江姑娘问得好玩,你不过才病了一天半日,怎么会好转,人家这是找机会关心你,偏偏有人不懂得怜香惜玉,问出这么没水准的话。” 第十章 话一出口,另外两个人都一愣。 萧谨寒没想到唐若瑶看得这么清楚还直白地说出来。江心盈则是白了脸,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姐姐,我没有,我只是担心表哥的病。” “急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谁是她姐姐,倒是攀得一手好亲戚,唐若瑶也不多说,微微一笑。 “别理她,她就是得理不饶人。” “谢你夸张,我还是没理辩三分。” “嗯,的确。” “萧谨寒!”唐若瑶语带威胁地瞪着男人,她不想在老情人面前让这个男人没面子,可别总是挑衅她。 摇摇头,萧谨寒没有多说,只是眉来眼去地暗示唐若瑶。 他们觉得只是最安全的交流方式,可江心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最低,像是掉进冰窟里。 萧谨寒……这是她从来没敢喊出口的名字,可这个原本不受宠的女人竟然如此自然地喊出来,就算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表哥流连唐若瑶只是因为新鲜,这一次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表哥说话,威胁的口气、霸道的模样,就连她姨夫、姨母都没有,可这个女人做出这一切的事情,表哥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默契,像是他们两个单独待在不同的世界,完全没有别人存在的意义。 他不是讨厌唐若瑶吗?他不是说过不想看到她,为什么一切变得这么快?江心盈从未像现在一样后悔,后悔自己劝说表哥去看望唐若瑶,那不过是换个方法激化他们的矛盾,之前几次表哥过去,每一次都闹得更厉害,为什么现在完全变了样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唐若瑶变得好多,那个因为爱这个男人和自己同样战战兢兢的唐家小姐呢?那个被自己讽刺几句就患得患失,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呢?为什么眼前的她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自信?那是自己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自信。
第15页 事实上,江心盈从来没想过要独占萧谨寒,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很难坐到正室的位置上,所以一直以来想的也就是得到受宠,甘愿为妾,可是看到这一幕,她突然不确定费尽心机的计划还能不能换来想要的东西。 无论之前听到多少流言蜚语也坚信不过是传言,那只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新鲜感,毕竟唐若瑶确实比自己美艷许多,可亲眼看到的这一切,江心盈心惊,突然就有种冒险的想法,她等不起,也不想再慢慢筹划,因为害怕接下来的就是绝望。 鼓起勇气,江心盈终于开口,“表哥要在这里养病吗?” 把心思从唐若瑶身上挪过来,萧谨寒很认真地回答,“嗯。” “在这里?”怯生生扫一眼房间,江心盈犹豫着想说什么。 “想啊。” “姐姐……” “怕是你想多了,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我一个人睡惯了,所以不喜欢争夺什么,人又懒,也不想过了病气。”瞧着萧谨寒,她一语双关,“就是有人不愿意。正巧你来了帮我劝劝,到了那边你还能替代我照顾,一举两得大家都开心。” 江心盈的意外全部写在脸上,反应却不慢,“既然姐姐劳累,妹妹愿意代劳。” 萧谨寒的脸色不太好看,可他并没有插话,反倒盯着唐若瑶,好奇她还能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好啊,那就让人来抬过去。”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达成愿望,江心盈吃了一惊。 萧谨寒更是不满,那口气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不能动的废人。唐若瑶却一脸认真,眉梢一挑,像是又想起什么,“不过,我记得妹妹还没找到人家,你们年纪又差不多,孤男寡女,若是日夜照顾病人恐怕会引人遐想,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于妹妹的名声实在不好。” 如果是往常,他已经开始追问,可今天瞧着唐若瑶在旁边一脸的似笑非笑,萧谨寒也没有追问,于是气氛尴尬了一下,最后还是没等到追问的江心盈只能主动说下去,这会没说完,眼圈已经半红,像是被人欺负过,“表哥不如去原来的住处,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姐姐?” 看江心盈楚楚可怜的模样,萧谨寒眼底闪出一丝诧异,这样的她往常自己都会安慰,听她说一些被下人欺负、被婢女欺负,最后再说一句,没关系,已经习惯了……可刚才的一切他都在场,完全没看出她哪里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为什么又是熟悉的委屈? 就在这一瞬,他突然意识到之前的委屈也许有真有假。并非恶意揣测这个女子,只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怀疑,看她的感觉一下子就产生了变化,无论那眼泪怎么落都找不到心疼的感觉。 果然,江心盈哭了,泪珠将落未落,有些怯意的目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唐若瑶,“姐姐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表哥睡在这里有些打扰,也怕会过了病气给你。”唐若瑶没有急着开口,气定神闲的表情还透着三分笑,惬意得让人如沐春风,“我没多 江心盈没料到唐若瑶会提到这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反骏说不在乎,因为传言早就满天飞。而且唐若瑶装得实在太好,像是完全没有听说过流言蜚语,彻底遗忘自己去找她挑衅的事情,一时间反倒没了主意,一脸挣扎,眼泪掉得更快,“姐姐……” “哭什么,他又没死。”始终保持微笑,唐若瑶话里意味颇深,“不过我想妹妹一直留在府里,恐怕长辈也有让你就近伺候的意思,既然这会需要你,你和夫君感情又好,不如我这个姐姐的作主……” “姐姐。”江心盈听出话里意思,面带喜色,又竭力掩饰。 “那你就在我的房里伺候吧,也不必做婢女,身份比瑟瑟她们高一些,这样你能好好照顾夫君,咱们也能好好相处。” 听着好好相处四个意味深长的字,萧谨寒也是哭笑不得,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在卖什么关子,分明是给了别人希望又打破,不否认他刚才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想到她古灵精怪的性格又觉得不可能,果然是事实证明了。 从天堂到地狱,用这形容江心盈的情绪变化一点也不为过,从来身份都是她的弱点,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侮辱,落下的眼泪终于是真的了,“你……” “怎么了,不同意吗?你别觉得委屈,我们唐家的婢女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看江心盈一脸扭曲,唐若瑶很满意,终于出了一口气,为正主受过的委屈,也为江心盈对她的挑衅,别以为会楚楚可怜地哭几声就占据了优势,这世界复杂得很,她可不是好欺负的,至于纳妾……呵呵,等她死了比较快。 眼看气氛僵住,看够了戏的萧谨寒终于开口,“你又胡闹,她身体柔弱做不了伺候人的事情,而且我更喜欢在这里,别想推卸自己的责任。” 对他瞪了几眼,唐若瑶装模作样地嘆气,“就知道心疼你的表妹,就我好欺负。” 至此,受到无数伤害的江心盈终于忍不住开口要走,唐若瑶没有过分追击,痛快地放人。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萧谨寒,唐若瑶又忍不住问∶“赶走了你的江妹妹,你怎么不生气?” 觉得她挑衅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格外有趣,萧谨寒但笑不语。 “快说,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这么说很不客气,但她有个疑问憋了很久,“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 “你不好奇问什么?” “猜到了一些。” “那你先说你猜到了什么?” 突然失笑,萧谨寒抓住了她的手握着,“你还真是……”找不到词去形容她,或许只有特别,独一无二。 狡猾的男人,唐若瑶在心底感慨一句,说道∶“我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她是谁就不用多言,两人都懂。萧谨寒没有回答,却说了别的话,“是心疼,她和你不一样,从小来到府里并没有得到母亲的宠爱,所以一直郁郁寡欢,动不动就哭得昏死过去,之前我并没有留意她的存在,大概是后来看得多了,就有些怜惜她的处境。” 唐若瑶的表情不怎么开心,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喜欢,压根就是怜惜弱者,可还是口是心非,“男人果然喜欢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 带着薄茧的手指落在她眉间,摩挲着她有些乱的髮丝,表情认真,“不及你。” 他从来没说过、做过伤害一个女子,捧高另一个的举动,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他很想告诉唐若瑶这句话。 玩笑的表情收起来,唐若瑶也深受触动,微微一笑,“你也不错。” 他很好,真的很好,虽然之前有那么多的偏见,可最后还是喜欢上,大概冥冥中终有註定。她甚至开始理解当初的错过,无论正主唐若瑶多么美好,可相识之处已经走错了路,有一个痴心绝对的病弱美人在前,单纯的唐若瑶又总是端着贵女的架子,不会讨男人欢心,还是逼婚……走了这么多错路,怎么可能得到幸福。
第16页 现在她轻易得到这一切,虽然知道以后不可能遇到正主,可却有些内疚,因为这个男人的爱大概是正主最想要的,不知道去了自己世界的正主是否还沉浸在苦闷中。 不过,既然没办法改变这一切,她只能好好对待此刻,还有许多未知的将来。 第十一章 唐若瑶很乐观,却被现实打了脸,命运这个矫情的混蛋是不会任人摆布的。 送走了挑衅失败的江心盈,唐若瑶很坚定,既然回不去,萧谨寒看起来也很可口,就安下心来和他过小日子,不管什么有的没的,等到他病好了就出去走走,来一趟古代的机会不是谁都有,可不能辜负这安排,大好河山风光无限都等着自己去看。可惜,接下来的一切却出乎她的意料。 呸,什么未知的将来,分明是倒霉的将来,为什么才休息几天萧谨寒就又活蹦乱跳,自己却悲惨的中招,而且还病势汹汹,大有加上上次跳湖一起清算的气势,一病就是十几天,这会才好了一些,于是这些日子她连江心盈也忘了,萧谨寒瞧着越来越不顺眼,眼楮里除了那些怪味汤药,什么都没剩下。 生病初期,唐若瑶没当作一回事,就连萧谨寒也觉得没什么,看起来和他症状相似,可吃了两天药汤,发现唐若瑶胃口全无,别说药,就连饭食都是食不下咽,这会大家才担心起来。找了不少大夫都说没大碍,可就是不爱吃,后来还是萧老夫人想出注意,既然病情无碍就少吃几副药,是药三分毒,好人也给吃坏了,改用温补的法子。 这法子不错,关心唐若瑶的人都双手贊同,唯一反对就是她本人。 什么叫不知为何不肯吃饭,她是被药味噁心的好吗,他们都习惯了这种东西不觉得有什么,可她一个现代人怎么能接受这种味道。还有那见鬼的补药、汤药,为什么快好了还要喝?一点病情好转的感觉都没有还说是珍贵补品,她只想呵呵。 “不喝了。”愁眉苦脸地把头转到一边,唐若瑶坚决不肯喝。 “听话。” “我病好了,你不能禁锢我的自由。” “这是补药,不是汤药。” 瞪萧谨寒一眼,她满脸不满,“什么补药,我又不是小孩子,别想唬弄我,你喝喝看是什么味道,我哪能喝下去。” “大夫说你确实好多了。” “所以啊,不用喝了。” “最后一次。”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像个孩子,萧谨寒心底发笑,可还是维持着一本正经,端起碗细细吹了一下,“如果之前你不倒掉的话,这会应该早就大好了。” 一下子就给噎住,唐若瑶被戳中了痛处,不过是一直把补药、汤药一起倒进花盆,谁知道就那么巧被他抓个正着,于是以后每次都要被监督。郁闷的表情千变万化,可最后还是露出一脸委屈,“反正是最后一次,放着我待会喝,你快去忙吧。” “忙什么?”萧谨寒并非无事可做,可想到自己一走这个女人就会折腾出各种花样他就挪不动脚步,想起前些日子她吃喝不下,小脸瘦了一圈的模样至今还很心疼,这会是怎么都不会被她唬弄过去。 “随便,有什么做什么,就是别为了我耽误自己的事业,这很不值得你懂吗?” “哦。”意味深长地看她,萧谨寒轻笑,“如果不是你干了那种事,我也不会来监督你。” “什么叫那种事,说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我不过是倒掉一些东西。” 耐心十足,不见一点烦躁,萧谨寒语气温柔,“不过是……不知道之前是谁嘲笑我喝药皱眉。” “你是为了报復我?”略微坐直身体瞧着他,唐若瑶忍不住小声抱怨,“我以前可没这么娇弱。”开玩笑,她原来的身体虽然瘦可却很健康,每周都要去健身房锻鍊,谁知道来到这里就变成弱柳扶风的娇小姐,真是郁闷。 没听清楚她最后那句话,萧谨寒疑惑,“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那就喝下去。” “不要。”唐若瑶打定主意耍无赖。 也是拿她没办法,萧谨寒也没有坚持,“好吧。” “这还差不多。”病好了,又抗争胜利,唐若瑶心情终于雨过天晴,这些天将养还算有点用处,让她整个人瞧着比之前更加容光焕发。 “拿你没办法。” “又不是我的错。”想着这些日子这个男人待自己的真心显而易见,听着他宠溺的话语心软得一塌煳涂,她突然就笑起来,收起满身的骄傲,笑得像个得到礼物的满足小孩,说出口的话听着像埋怨,可娇声细语里是撒娇。 瞧着他俊朗的眉目,心思蠢蠢欲动,唐若瑶伸开手臂环着男人的肩拉近彼此距离,与他面面相对,咬唇低语,“都是你把病气过给我,谁让你病没好就做。” 唐若瑶说的是萧谨寒生病的时候,连续几天两人禁慾,病一见好,欲望就像是燎原之火控制不住,两个人狠狠折腾了半宿,谁知道第二日她就病了。后来这男人变得格外老实,虽然他们看到对方的时候就意乱情迷,纠缠不休,可他总是压抑着不肯做到最后,惹得她像个欲求不满的色女人。 唐若瑶说得暧昧又大胆,压抑良久的欲望突然就像是潮水般喷薄而出,萧谨寒觉得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样焦急,如果不是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这会早就扑上去,“再等几日。”眼底的欲望毫不遮掩,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 自己都送上门还不吃,唐若瑶气急,“你不要我,我去找别人。” 表情一下子黑了,萧谨寒有些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 她还是真是什么都敢说,要是她敢去找别人,他一定把那些胆敢觊觎她的混蛋通通杀了,至于她,就囚禁在身边一辈子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仰头看他,唐若瑶不知悔改地挑衅。 几乎是兇狠地吻住她,萧谨寒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不然接下来一定会被气死。 唐若瑶喜欢被他爱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充实,也很坦白,就连索求都格外直接。大胆地迎合他的吻,像是要把彼此都吞下去。 两人像是沉沦在无尽的情海,抵死纠缠。 就在唐若瑶闭着眼瘫在床上以为自己要得逞的时候,萧谨寒的手指离开了一下,她还没睁眼就感觉萧谨寒的唇又贴上来,格外温柔地撬开她的舌……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点点落在她的唇上舌尖。 不给她多想的机会迳自把补品哺入,萧谨寒起身,起伏的胸口昭示他的身体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冷静,可他还是努力平息了慾念,“待会有个朋友来访,我就先不陪你了。” 瞬间从天堂滑落,欲求不满的唐若瑶几乎要气哭,“你混蛋!” 深深看她一眼,萧谨寒最后撂下一句话,“你身体……我须得问过大夫。” “你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这绝对是她最倒霉的时刻,有什么能比求欢被自己的夫君拒绝更惨!
第17页 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在他面前毁了,唐若瑶十分不慡,可更多的不快是想要得到他却失败的不满。明明萧谨寒也很想,偏偏还要管什么医嘱,真是的,难道任性一次的感觉不很好吗,干嘛这么规矩。 可惜这些闺房话实在不足为外人道,所以她除了憋气找不到别的方法释放,倒是给了瑟瑟半天的苦瓜脸。 对于唐若瑶的不快瑟瑟很懵懂,这些日子她们都已经习惯只要萧谨寒在就可以去偷懒,因为房间里两个人亲亲蜜蜜的,实在不需要她们,这一次也是如此,等到萧谨寒走了才进来,谁知道就碰了一鼻子灰。 更糟糕的是,瑟瑟接到了江心盈来探病的消息。知道唐若瑶心情不好,瑟瑟很小心地开口,“小姐,姓江的又来了。”只要萧谨寒不在,瑟瑟对那个女人的讨厌就毫不掩饰。 唐若瑶深深觉得瑟瑟单纯得可爱,可听到这话脸上还是烦躁无奈,这是没完没了了,探完她的夫君又来看自己,这半个月江心盈来好几次,可都被萧谨寒派人挡在外面,难道真的看不出自己的处境,都一败涂地还要挣扎,真不知道说江心盈聪明还是傻。 或者说,古代的女人都是这么死心眼,把所有的爱恨都拴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就不要命地折腾吗。想到这,唐若瑶总算舒服一点,既然她非要来,总拦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直接面对。 江心盈进来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低眉顺眼,怯生生地如同被人欺负过,“姐姐病好了吗?”大剌剌从床上下来,唐若瑶穿着亵衣就坐在凳上,“好了,多谢你来探望我。” “妹妹一直想来,只是不得机会。” 心里向来厌烦这种虚与委蛇,唐若瑶略带些不耐烦,“我病好了就不劳你担心,你身体也弱,何必再来一趟,心意到了就行。” “姐姐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亲手做的点心,你尝尝。”示意身后的婢女把东西放上来,江心盈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人又靠近几步,“姐姐……” “想说什么?” “姐姐,可不可以让她们先退下?妹妹有些话想告诉你。” 一见江心盈故技重施,瑟瑟立刻就急了,一直眼神暗示别答应。 第十二章 谅江心盈在自己手里翻不出天去,唐若瑶安抚笑笑,示意瑟瑟她们出去,待到房间只剩下她与自己两个人,这才稍显好奇地看她,“你想说什么?” 江心盈没有立刻开口,紧蹙的眉像是在心底做着什么挣扎,可最后她还是勐地跪下来,“姐姐,求你让表哥收了我吧。” 唐若瑶几乎要大笑,可眼前人表情悲戚得如同得了绝症,这让她不好意思笑出来,只能憋住,“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收了你?” 眼泪来得很快,江心盈哭得凄楚可怜,“姐姐,我知道你为人好才这样求你,我和表哥……”刻意留下让人遐想的空白,她继续哭道∶“要是姐姐不同意,表哥又不好意思提这些,可耽误下去我就没有活着的脸面了,姐姐你救我。” “你和他?”好气又好笑,想到之前她就是这么挤兑正主,唐若瑶简直无力吐槽。同样的招数用了无数遍,不得不说江心盈这个女人实在笨得……可笑,第一次她能设局把笨蛋正主气得寻死,难道以为自己现在也很好欺负? “姐姐,你也是女人,我知道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原谅我救我一命吧。” 不揭穿她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唐若瑶凉凉地开口,“别说得这么含煳,他可没和你同床共枕。” 她说得太直接,江心盈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唐若瑶竟然会清楚这些事情,“姐姐,你、你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都知道。” “姐姐……” “你也别喊我姐姐,咱俩谁年纪大还不一定,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别折腾了,累不累?他要娶你我不拦着,他不娶你,我还会逼着他把你弄进来不成。” 像是得到什么希望,江心盈勐地抬头,“你不会阻拦?” 阻拦,用得着吗,她对自己的男人还是有自信的,何必阻拦。怀着好奇又好笑的心思,唐若瑶随口说道∶“看你的本事了。”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有些不忍,“快起来吧,为了男人要死要活,不嫌丢人呀。” 说实话,唐若瑶并不是很厌恶江心盈,虽然这个女人觊觎了萧谨寒,还妄图用歪门邪道夺取宠爱,可她并没有放在眼里,萧谨寒的心已经被她抓得牢牢的,何必对一个可气又可怜的女人下狠手。 显然江心盈也听到了脚步声,脸色变幻莫测,突然就有了一个大动作,也不知道从哪只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匕划到自己左手上,犀利的匕首几乎立刻就划破了衣袖,就连手臂都被划了一道竖长的口子。 唐若瑶着实被吓了一跳,虽然她嘴上不饶人,可却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眼看那血流得很快落在地上,江心盈却还要下手,她想也没想就噼手去夺匕首,可惜江心盈不肯放开,两人就那么僵在那里。 唐若瑶不觉得自己是圣母,竟然会救情敌,可这些动作都是下意识的。真的要说原因大概是有些同情古代的女子,她们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是天,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能同她们计较。 所以看出江心盈在玩把戏的时候,唐若瑶只是无奈,甚至做好了看她戏演够了自己爬上来,这些小秆戏登不上大雅之堂,有几个人真会为了男人去死……可当见到血的时候,脸色还是变了。江心盈这个蠢货,她真的是不要命了,唐若瑶确定这是一场阴谋。 “救命、救命,姐姐你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果不其然江心盈叫了起来,声音悽惨。 “闭嘴!”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唐若瑶也做不到不去理会,万幸抓的是江心盈的手腕,要是真握刀她还真没那个勇气,虽然看电视剧里面各种抢夺看起来完全不痛的样子,也不敢真的去冒险。 情急的时候力气变大,总算逼着江心盈松手,就在把刀子远远丢开的一瞬间,被惨叫吸引来的瑟瑟和几个婢女一起来了,都是脸色一白,就在她们身后,同样一脸铁青的萧谨寒夺身而来。唐若瑶下意识抬头看了赶来的众人,几乎一眼就锁定人群中的萧谨寒。 江心盈机会把握得很好,几乎立刻扑过去,半身是血,“表哥,救我,姐姐要害我!”唐若瑶晕,还以为是救兵,这分明就是杀人现场。他一定很急、很生气,脸色铁青,就算婢女们同样脸白如雪都比不上他的难看。 萧谨寒想过去,可江心盈的模样实在悽惨,脸色煞白地拉着他,终究没有过去,只垂下头看她,“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唐若瑶眼前一亮,江心盈却没有多想,只是一味哭泣,“表哥对不起,我不 该刺激姐姐,可是我真的很想陪在你身边,姨母想找人把我嫁出去,可是心盈的心里只有你。”一边说一边哭,她又扭头看唐若瑶,“姐姐,就算我有这样的心思也罪不该死,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伤我,表哥……”
第18页 这样的套路江心盈熟能生巧,唐若瑶差点给她鼓掌,听着那种特意拉长了腔调錶现出的哀戚,很不合时宜地想笑,并且觉得牙疼,该不会上演狗血的一幕吧? 可就算是如此,唐若瑶也没紧张,“随你开心,爱怎么说怎么说。” 她不想解释什么,多说无益,相信她的人不需要听解释,不相信的人解释了也被人当成狡辩,如果萧谨寒真的那么蠢,就当自己爱上他,抢了江心盈心上人的报应好了,谁让这个女人喜欢玩这种把戏。据瑟瑟听来的传言,前段时间江心盈几乎每天哭、每天哭,还连哭带唱,各种幽怨。 可惜,萧谨寒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他没质问,也没多问江心盈什么,只是淡淡一句,“来人,把她抬回去找大夫医治,没有别的事情就别出来走动了。” 几乎是不敢相信事情结束得这样快,江心盈愣在那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做出如此的牺牲还换不来这个男人的片刻关心?为什么这个女人只是生了小病就让他日夜守护,给予自己就连性命垂危都换不来一丝关心?最初的他还会因为自己要求见上一面,可自从唐若瑶病了,就连见都见不到,她该怎么做。 江心盈心思很酸涩,可婢女并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很快找人把她抬出去。 “表哥……” 听着江心盈的唿声越来越远,唐若瑶这会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怕被诬陷而紧张,而是因为夺把刀,浑身发软,就算是房间里摆着冰块,还是出了一身的闷汗。想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最后也只是扯扯嘴角,唐若瑶表示无奈,“不是我做的。” 话音一落,她整个人被拥进怀里,萧谨寒抱得很紧,力气大得要命,差点把她勒死。“餵、喂!我快憋死了。” 力道松了一些,可却始终没有放开,他沉默好久才开口,“幸好她没伤到你,幸好。”萧谨寒不能反驳,看到那把刀的时候,一颗心像是要被人揪出来一样,强烈的恐惧和害怕一起涌上来,他不敢想,要是江心盈的心思再狠一点,要是唐若瑶迩在生病没力气…… 只要想到自己短暂的离开却可能永远失去她,他就恼恨得不行,只有紧紧抱着她,感受她的存在,疯狂跳动的心才能舒缓一点。 他爱上了这个女人,从没有人给他这样的感觉。 先是觉得好笑,可很快又安静下来,唐若瑶乖乖靠着他胸膛,一股满足也溢出心头。真好,他完全没有怀疑自己,如果萧谨寒质问她一句,她一定会好好折磨这个笨男人,我差点因为救你的旧情人牺牲,你要是有眼无珠,那我岂不是比窦娥还冤。 许久,萧谨寒终于放开手。 虽然解释不重要,可她还是说了一句∶“我真小看了她。” 那个她显然是指江心盈,萧谨寒脸色一沉,手指堵住唐若瑶未尽的话,“我知道,无论谁伤害你我都不允许,谁都不行!” 他知道自己一直误会了什么,知道江心盈的心思到底有多深,偏偏自己竟然愚蠢到这种地步,这样的把戏发生很多次,刚嫁过来的唐若瑶就说过,那时候他还不肯相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萧谨寒对江心盈最后的怜悯也消失殆尽。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以后她若安分一点还能留在府里,可要是继续惹事,就没这么容易了。 “放心吧,她以后不会有机会伤害你了。”至于自己的妻子,他不许这个女人再难过,不许她担心,尽管她始终笑着,就算受了伤害都不多说,很少温柔,总是嘴硬,可他就是觉得眼前人是他最爱的,每一个目光都透着怜惜,差点失去她的巨大感觉袭击了他的心,终于意识到做错了多少。 “她本来就伤不到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对,你那么聪明。” 房间里,两人相拥在一起感受这种亲密。 而在远处房里,被包扎了伤口的江心盈脸色煞白地躺着,表情却阴森恐怖。 “小姐,咱们算了吧,公子不会回心转意了。”婢女还想说其实公子的心好像压根就没在您身上过,不然怎么可能忽然喜欢上唐若瑶,可她看看主子狰狞的表情,吓得什么都没敢说。 可即便她住口,江心盈却依旧恨恨地看着她,一个巴掌掮过去,“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不会死心的,我绝不死心,这些年我做了这么多只为了一个身份,难道还不够吗。我不会离开这个地方,这是属于我的。” 第十三章 咚咚,房间有人敲门。 玩心大起,把浴桶里的水扑得到处都是,唐若瑶漫不经心开口,“瑟瑟进来吧,我要的花瓣找来了吗?” 本来病着的时候就容易出汗,又闹了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弄出一身冷汗,这么来回折腾让唐若瑶觉得浑身不舒服,恨不得立刻跳进浴桶好好清洗一身的晦气,正巧公婆把萧谨寒招过去,大概也就是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唐若瑶问心无愧,完全不觉得担心,依旧坦荡,该做什么做什么,立刻吩咐瑟瑟准备东西沐浴。 最好再撒上自己喜欢的花瓣……想到花瓣就不由得想到更多,精油、沐浴辱、浴盐、精华液、辱霜、粉底、眼影,还有那套她最新购买的彩妆。啊,她好想作场梦回到现代,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一百份通通带来,没有了这些东西的人生真的没有幸福感,不对,不应该说没有,只能说情感上部分的缺失,毕竟另一部分被萧谨寒补满了。 想到萧谨寒总算找到安慰,唐若瑶伸手,“瑟瑟,帮我把花瓣贴在身上。” 话说完,瑟瑟却没有一点动静,反倒察觉到有人拨动水。也许是刚才的事情留下阴影,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江心盈又来了,转身又快又急,把满地的水更是扑得到处都是。 刚转身,就看到萧谨寒闷笑站在那里。 “怕什么?”总能猜到她的心思,原本还想捉弄她一番的萧谨寒庆幸自己提前打消了这个想法,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收不回来,沿着那片雪白肌肤游走,直到那片被水遮掩的春色,眸子渐幽深。 “你回来得这么快。” “快吗。”手掌贴着她肌肤,萧谨寒有种同浴的念头,可他还来不及实施就看到唐若瑶推拒地伸出双手。 手指推搡着他胸口,她眉目含嗔带笑,“不准进来。” 低头看着那双手,萧谨寒恨不得含在嘴里,他又一次感谢这个女人没受伤,如果留下一点疤痕他都不能原谅江心盈,“是不是被她吓到了?我看你刚才很害怕的样子。” “怎么会。”不肯认输的唐若瑶满脸骄傲,可再想想那画面又忍不住说出真心话,“好吧,是有一点,我从来没见过对自己还这么狠的女人……” 她这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露脆弱,萧谨寒只觉得心都疼了,反手包住她的手指握箸,表情认真,“以后再也不会了,她没有机会伤害你。” “为什么?”
第19页 “母亲打算给她找个好人家。” 萧谨寒的表情很平静,可唐若瑶能感觉到这个决定有些难。 虽然她确定这个男人爱着自己,可是对一个古代思想的男人来说,三妻四妾真的是普通的事情,也许就是因为大家都怀着这个看法,尽管萧老夫人对江心盈的看法不太好,也并没有真的干涉江心盈的存在,毕竟对他们来说,纳妾不像现代的结婚,就算十个八个都不喜欢,收房也能不在意,大不了一辈子都不去看。 可这件事一出来反而把事情闹大,萧家一定要给个说话,这也是唐若瑶一直没提出送走江心盈的主要原因之一,有些事不必逼得太急。 “尽量找一个好人家吧,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毁了别人一生。” 虽然知道唐若瑶性格向来特立独行,做事自有一套规则,可听着这样懂事的话还是感到意外,萧谨寒很高兴,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别担心,她的事和你无关,这一次也是看着闹得大了,母亲很喜欢你,不想你受伤。” “我知道,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萧谨寒轻笑,手指却沿着她的手臂缓缓游走,“如果真的感谢不如换个方式,我问过大夫你的身体确实大好了……” 在他差点得逞的瞬间挪开,唐若瑶把自己沉到水里,只露着肩膀和脑袋,温热的水气熏得她面露艷色,可这还不够,轻咬贝齿,舌尖又沿着唇细细勾勒一番,她嗤嗤地笑,“你想要了?” 她绝对是刻意的,让人看得心痒难耐,本就闷热的房间更刺激了蓬勃的欲望,向来平静的心潮忽然就汹涌泛滥,身体内更是有一股燥热涌动,即便自制力惊人如萧谨寒,眼楮里也要喷出火来的模样,“若瑶……” 脸绯红一片,唇更嫣红,额角沁出的汗珠还未落下,贴在饱满粉嫩的脸颊像是刚摘下的只果,让人恨不得一口吃下去。这样的她无法形容的娇艷,褪去平日的狡黠平添了几分孩子气,就这么含羞带怯地瞧着男人,漆黑明亮的眼楮里藏着狡黠,“你怎么不说呢?我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声音有些喑哑下来,萧谨寒嘴角微扬,“你会不知道吗?” 唐若瑶的眉目略带嗔意,人却笑得得意,“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 明明看出自己的心思还要多问,分明是刻意捉弄,他失笑,“对,我想要你。” 这下满意了,可她不打算饶过这个男人,“你想要,可是……我不想要。” 眼楮盯在她的身上捨不得挪开,萧谨寒丝毫不在意她的推拒,“为何?” “你猜呀。” “我如果不猜?” 咯咯笑着,唐若瑶甚至还往上浮浮身体,半遮半掩胸前春光,“反正我现在不想要,要嘛你就想办法说服我。” “是吗?”声音略重几分,萧谨寒微笑,可那笑容怎么瞧都透着点威胁的味道,“我看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霸王硬上弓。” 话音未落,他轻松就把躲闪的女人捞进怀里,也不管自己被弄得半身湿透,略带得意地在她耳边低语,“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七月七,女儿节。 在大燕朝这个日子对女儿家来说是极重要的,因为平时要守各种规矩的姑娘们可以大胆地戴上花簪走出门,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可以唿朋引伴地玩闹,讲究一些的人家会以纱巾覆面,穷人家的女儿就自在的多。 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放河灯,颍州最有名的河流是弥河,横着穿过了最繁华的地段,这一日夜幕将近的时刻,成千的河灯就会载着姑娘们的愿望顺流而下,求家人平安,求心想事成,更多的是想求得如意郎君,顽皮的孩子站在桥上试着勾起河灯,惹得对岸的姑娘们又羞又恼,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到。 等河灯到了下游,孩子们会渐渐稀少,但却又聚集了另一群人,大多是风华正茂的儿郎和私会情郎的姑娘,或者是有姑娘追着河灯走下来,就是想看会不会被哪个儿郎勾到,这也算是古代最有情趣的一种相亲方式。 不过今天的女儿节有些特殊,因为河里的河灯都开始下沉,岸边的少年们却只是留意着一个人,完全顾不得捞花灯。 那女子年轻貌美正盯着河灯瞧,仿佛看到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眉目含情,一嗔一笑皆是风情万种,映着淡淡的月色像是天宫下凡的仙女,衬得其他少女都成了俗人,引得无数少年蠢蠢欲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想上前去和佳人搭话。 可有些人瞧着她满身的穿戴忍不住心想,那淡蓝衣衫是顶顶上好的,戴的首饰也都是上品,觉得那女子恐怕不是普通人,于是不敢向前,只能远远观望。 虽然颍州地广人多,可如果真的哪家这么美妙的佳人怎么可能不传出一点消息,想来想去就耽误了时间,等到再想去搭句话的时候发现远处走来一男子,风流倜傥、俊朗不凡,有趣的是他手里拎着许多吃食点心,所以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少年们心里着急,就怕两人会走到一起,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男子径直走过去,两个人站在一起,翩翩君子、如玉美人,端的是似水流年的佳话。 一时间,扼腕、嘆息声四起。 比起少年们的失落,萧谨寒只觉得窘迫,他身为萧家的公子还真没几次亲自出来买东西,买的还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点心,不过瞧见唐若瑶眼楮发亮又觉得什么都值得。“给,都是你想要的东西。” “都买齐了。”接过东西,唐若瑶眉开眼笑,“干嘛这个表情,你是我的夫君,帮我买点东西还不是应该的。” “应该,当然应该。”萧谨寒轻笑,扫一眼四周唏嘘的少年们,心里不悦,“你怎么把头纱摘了。” “风吹跑了。”拿着点心咬了一小口,味道很是一般,比不过家里的,可有趣的就在这里,只为了感受过程,这一生有几个人能有她这种经歷,不多看看怎么可以。 她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吸引太多目光,萧谨寒心里充斥着淡淡的醋意,“不是说只要我带你出来,你就乖乖的?” “我很乖呀,风不乖而已。”要论狡辩唐若瑶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才不会说面纱是被自己丢掉,就因为觉得碍事,至于这个男人的醋意,偶尔吃醋对身体好。不给他继续追究这件事情的机会,她换个话题,“这些东西都给瑟瑟带回去,她肯定喜欢,不过她就是太笨,走个路都把脚扭了。” “有我陪着还想她?”既然自己吃醋都被她发现也不再掩饰,萧谨寒难得孩子气,“你不想和我单独相处?” “怎么会,我最喜欢你了。”她的嘴甜起来像是抹了蜜,萧谨寒心中大为满足。看看周围的人群都散去了,“我们回去吧,也玩了一个时辰了。”
第20页 “不要。”唐若瑶咬着点心,任性地拒绝。 “看来你忘记答应我什么时候回去。” 此一时,彼一时,唐若瑶摆出一脸无辜表情,主动抓住萧谨寒的手臂摇来摇去,娇憨开口,“夫君,再多玩一会嘛,人家还没玩够,今晚不想回去了,我都没在外面待过呢。” 唐若瑶难得撒娇,娇憨起来简直让他浑身苏软,也不得不认输,人却口是心非,“大庭广众像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你可是我的亲亲夫君,我亲近你哪里有错了。”说着唐若瑶突然踮起脚尖亲到他嘴角,又变得一本正经,“难道你不喜欢?” 那一刻,萧谨寒几乎听到少年们满地的心碎声,他怔怔凝视这个女人,从里到外说不出的熨贴,一阵光藏着无尽的深情,“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就听我的呗。” “好吧。”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规矩,他就是不想让唐若瑶失望,“我真想让这世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可又想把你藏起来,再也不允许别人多看一眼。” 唐若瑶静静地靠着萧谨寒,嘴里却忍不住说出煞风景的话,“总是看,不就烦了。” 这一次萧谨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紧紧抱着她,“不会。”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他的心里奔涌着说不出的悸动,可这感觉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身旁的女人打断。 唐若瑶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她眨眨眼楮,“既然我这么好,咱们可不可以在外面过夜,我想住一晚尝试会有什么感觉。” 她可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萧谨寒败下阵来,“好。” “你最好了。”唐若瑶高兴地投到萧谨寒的怀抱中。 穿越到古代后必须去做的事情她已经完成了几件,看来以后要好好讨好自己的夫君大人,要知道剩下的专案也都需要他陪着才方便。 第十四章 想着今晚能留在真正原汁原味的古代客栈休息,唐若瑶颇为兴奋随着往热闹的地方走去,可她和萧谨寒还没走到客栈,一道老迈的声音却拦住她。 “夫人留步。” 那是一个苍老、嘶哑的老人声音,几乎立刻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可看看四周并没有老人,最后还是萧谨寒首先发现藏在房子角落的黑暗里有一个隐约的佝偻身影。 萧谨寒几乎立刻攥紧了唐若瑶的手,做出防备的姿态。 “公子不用紧张。”像是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老者笑了下,缓缓走出来,藉着浅浅的月色,能看出那是个鬚髮皆白的道人,年纪很大,因为身体佝偻的原因显得矮小,身上道袍破旧得很,还透着一股怪味,可那双眼楮却有着精光,像是能看穿人心。 萧谨寒和唐若瑶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无法猜测对方来意,可唐若瑶却觉得眼前这人绝对没有什么恶意,那是一种直觉,所以她看到萧谨寒担忧的神情,安抚地反握他的手,笑容依旧灿烂。 “老人家,您喊我有事吗?” 老道像是意外她竟然这么直接大胆,可想了想老道自己又笑了,“没什么,想求点吃的果腹而已。” 老道这个请求出乎意料,因为老人脸上完全没有半点乞讨的卑微,萧谨寒眉头皱了一下,可动作却没有含煳,已经取出钱袋。 老道连连摆手,“我不要公子的银钱。” 这一次就连唐若瑶都觉得好玩了,笑意更甚,声音依旧恭敬,完全没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那您想要什么?” “夫人好心,不如就把手里的点心给老道吧。” “好。”答应得很干脆,唐若瑶亲手把东西递过去。 老道接过来立刻就吃了几个,可吃得太快像是噎住了,扯着脖子好不容易咽下去,才又笑咪咪地瞧着唐若瑶,“夫人实在好心,要不要老道给你算一卦。” 萧谨寒觉得自己眼前的情况实在诡异,只想留下些银钱就带着唐若瑶离开,谁知道自己的小妻子完全忘了客栈的事情,用着一脸很感兴趣的表情瞅着对方。 “好啊。”唐若瑶没有婉拒,还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老道手伸到后腰摸了一把,一愣之后又笑了,“丢了。” 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唐若瑶觉得有趣极了,她以前可没机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还指望对方说“我看你骨骼惊奇打算收你为入室弟子”,谁知道对方也是个不靠谱的,反倒让她觉得越来越有趣。 “老道煳涂,让夫人笑话了。” “没事。”很自然拿过萧谨寒手里的银袋,留下一锭银子,把剩下的都递给道人,“天也黑了,点心太干,您拿去换些别的吃食吧。” 奇怪的是,这一次老道坦然地接了过去,“多谢夫人。” “那我们走了。” 萧谨寒毫不顾忌拉着唐若瑶的手就打算离开,唐若瑶对老道笑笑,可听到老道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后人却立刻僵在那里。 老道说∶“夫人还想回去原来的地方吗?” 唐若瑶转身,表情惊异,“你说什么?” “我想问夫人是否还想回家,家是哪里,想必夫人心里清楚。”老道表情和煦,说的话却让人摸不着头绪。 “你知道什么?”唐若瑶确定这一次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哈哈一笑,老道开口∶“试问岭南应不好,此心安处是吾乡。” 唐若瑶上学的时候一直都不怎么认真,对这些诗词统统是一知半解,有时候还张冠李戴理解错意思,可她不知为何,听到那句此心安处是吾乡,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一种巨大的悲切涌了上来。 唐若瑶此时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她转身凝视那位欲走的老道,“我还能回去吗?” 唐若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回去很好,但那个地方却没有萧谨寒,留下就能继续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并不是没有一丝遗憾。她从小学的、看的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可到头来却要重新接受这个时代的规则,这感觉并不是很开心。 为什么来到这里,真的还能回去吗?这些问题虽然自己从来不曾对人提起,疑惑却始终盘旋在脑海,一刻都不曾忘记,她只是无人可诉说。 老道并没有停下脚步,口中却喃喃说着什么,“回不去了,命格已改,万事已註定,两位夫人同样命贵,都会有好结果,不如安下心来好好看看这繁花世间的风景,还是那句话,此心安处是吾乡。” 唐若瑶懂了,先是心安,可心里又冒出很多伤感。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不过也好,萧谨寒在这里,这里就是她的故乡。唐若瑶没有追着去问更多,因为剩下的那些都不再重要了,看一眼守在自己身边满脸关心的男人,忍不住笑了笑,她来得莫名其妙,可这不代表之后都会漂泊,最爱的人就在身边,还有什么能把她打败。
第21页 接下来一路上唐若瑶有些沉默,可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萧谨寒心里总有些不安,却没有着急追问些什么,直到进到了客栈进了房,他极其认真地吩咐了小二不准打扰,他的直觉告诉他,唐若瑶有话要说。 也许是心有灵犀,唐若瑶确实打算坦白。想了好一会才找到从哪里开始说,她缓缓开口,“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听到可能会觉得恐惧……” 唐若瑶总是这么坦白,直截了当地开口,完全没有掩饰,萧谨寒云淡风轻并没有一丝紧张,缓缓地道∶“一路上都在想老道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什么要告诉我。”唐若瑶深吸一口气,笑了一下∶“是,我有一个秘密,不想继续隐瞒下去,这些事情说出来肯定没人会相信,说不定我还会被人当成妖怪烧死,所以,我算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你了。” 伸手抚摸她脸颊,萧谨寒嘆口气,“傻瓜,我们的命不早就是系一起了吗?”这世上除了这一个女人,谁也无法取代她的位置,没有人能代替,更不会成为她。 “有点感动怎么办。”做出擦的模样,唐若瑶还不忘逗他笑,“既然你说不怕,我就说了。”唐若瑶摆出严肃的表情,说道∶“我不是你认识的唐若瑶,也不是当初嫁给你的唐若瑶。” 虽然早就意识到这不会是一个普通的秘密,可她这么一说还是让萧谨寒表情也严肃起来。 “如你所见,这具身体确实是唐若瑶,可我的思想和灵魂……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因为我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代,至今都没搞懂我是怎么来到这里。 那几天我作了一个梦,梦中就看到了你曾经熟悉的唐若瑶和一个男人争吵,现在想来那人应该是你,后来我梦到她跳湖,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像是自己跳进去般的一样难受,最后晕过去,再睁开眼就是出现在你的府里,在唐若瑶的身体里了。” 萧谨寒没有开口,可紧皱的眉却昭示出他并没有理解,唐若瑶有些无力,“这么说吧, 你能想像在你生活所知的这个朝代会被更替,就像是你们的前朝被推翻有了大燕,我大概是来自你们之后很多年的地方,说不出多少年,可是我所处的地方比这里看起来要时尚……不对,应该是先进一些,无论是思想还是别的什么的。” 终于听出一些大概,萧谨寒微微一笑,“你是说你来自别的地方,进入了她的身体,那唐若瑶去了哪里?” “太好了你说到了重点,后来我梦到过她,如果没有猜错,她去了我原本的身体里了。”看看现在的身体,唐若瑶尽量用轻松愉快的口气描述,“如果你好奇真正的我,我大概比现在高一点,但不会高很多,两个身体长得有些相像,但是我没有她的温婉气质,这种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但是那是事实。对了,我也叫唐若瑶,这是我们最相似的地方。” 萧谨寒他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紧张,尽管她努力地表现出无所谓,这样的她反而让他心疼,下意识抓住唐若瑶的手,“你比她好,在我心中。” 唐若瑶觉得自己就快要哭了,她第一次这么懦弱,可心底真的好怕这个男人用惧怕的目光瞧着她,真好,他并没有那么做。 “谢谢。” 萧谨寒觉得自己必须说出内心的想法,不然她会一直不安下去,“我还是不太理解其中的某些意思,比如你来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会来,但是还是很高兴你代替她出现,所以你不用着急,我们有一生一世那么久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 这副皮相併不能吸引我,如果我只是被美貌给吸引,当初就不会闹得不可开交,我爱的是那个骄傲得不肯认输的唐若瑶,她灿烂得像是一团火能点燃所有,让我中了毒怎么都放不开。” “真的吗?” “别着急,我还有很多时间能证明这一切,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什么都有我作陪。”微笑着,萧谨寒把唐若瑶的手放在胸口,“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珍贵礼物,无人可比,你就算是妖精,我也心甘情愿一同赴死。” 话音一落,两人凝视着对方都没有说话,眼里却溢出满满的深情,就连隔壁接连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都只是略微一愣,像是碰倒了什么,又很快忘却了。 谁说萧谨寒严肃没情趣,这个男人甜蜜起来分明能把人给溺死,唐若瑶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心。 “我真开心能够遇到你。” “我也是。” 唐若瑶放肆地跨坐到他身上,她勇敢地吻住男人,义无反顾地闯进去,热情地捲起舌纠缠在一起,动作又急又快。终于释放出心底最深的秘密,她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只想立刻献给这个男人最美妙的一切。 …… 第十五章 唐若瑶近来的心情非常好,生活也是从未有过的惬意。 自从上次壮着胆子说出深埤心屮的秘密,她就像是放下了所有的负担,甚至还在萧谨寒的鼓励下,找了一日把这事告诉瑟瑟。这个女孩是她来到陌生世界第一个相互扶持的人,在一定意义上她比亲人还亲密。 那一晚瑟瑟哭了很久,像是没办法接受,可第二日又好好的出现,多次确认主子去了陌生的世界生活得很好,说现在的唐若瑶就是自己的小姐,以后她还是会好好地伺候。 那一刻唐若瑶笑得特别开心,眼楮却有些温热,萧谨寒和瑟瑟是这世上唯二知道她秘密的人,他们是她最亲近的家人。 既然决定留下来,唐若瑶打算好好地去做萧夫人,开始学着打理家事,虽然并不擅长这些,可还是很主动地跟着管事的嬷嬷学习,学烦了就让萧谨寒带着她出去玩,有时候甚至会跟着萧老夫人出去。 她这位婆婆大人实在很对胃口,因为两个人都是大大剌剌的脾气,所以相处起来也分外的亲密。来自未来的唐若瑶脑袋里有着无尽的奇思妙想,两个女人从衣衫穿着到首饰脂粉都讨论的热火朝天,时不时还偷偷出去熘。 别看萧老夫人年近半百,可心思一点都不老,乐于接受这些新鲜的东西。惹得萧家父子都有些吃醋,个自觉得妻子冷落了自己,只好见fèng插针地想着分开这两个女人。 就像是今晚,萧谨寒忙完见不到妻子人影,好不容易把人从母亲那边抢过来,就有些不满抱怨,“你的眼里现在只有母亲,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怎么会?”唐若瑶一脸无辜,手里摆弄着珠钗有些心不在焉,这是萧老夫人送她的,据说还是太后赐下来的,宫里的东西果然是比民间更精緻,她都想不出这样细緻的东西是怎么打磨出来的。 “看着我。”脸色不悦,萧谨寒郑重其事地提要求,“你不能总和母亲待着,难道你就不关心关心我这个夫君。” 终于捨得放开珠钗,唐若瑶转身捧着男人的脸,笑得灿烂,“还不是你最近比较忙,瑟瑟又脚受伤不能陪我,我只好去找母亲。”瑟瑟上次跑着扭到脚,她就让大夫来看,虽然不是很严重,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会儿就在偏房养着。
第22页 “可我看你比我还忙,都见不到人。” “不会的,你忙正事要紧,等你忙完我肯定天天陪你。”唐若瑶再度摆出无辜表情。 萧满寒觉得自己像个怨夫,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瞧见自己的小妻子,最好一直拴在身边。可唐若瑶总是活蹦乱跳的不肯安静,偶尔陪在书房里一次还无聊得打瞌睡,从那一次后她就再也不肯去,说从小就讨厌看书,让他无奈又心疼,只能让她自由地玩。 “事情麻烦的就是准备和安排这部分,过几个月大哥代朝廷来验收就完了。”萧谨寒最近忙碌是帮朝廷收购大量的药材,他虽然只是商人,可朝廷上有大哥为官,岳父又是当朝一品,这件事情就摊派到他头上,一方面他的身份让朝廷放心、好掌控,一方面也是他的为人值得信任。 如果是私人的买卖他还可以推脱,这一桩就万万都摆脱不掉,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本来不该分心,可唐若瑶是他心头的肉,让他魂牵梦萦,无论忙到多晚都会惦记着她。 虽然公事上萧谨寒没有多说,但唐若瑶也还是猜到几分,没有横加干涉,何况两人多的是一生一世可以在一起,久久的腻着也不算什么好事,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她把这些话告诉婆婆的时候,婆婆大嘉赞赏,庆幸儿子娶到了懂事又明理的好儿媳。 “大哥要来?”唐若瑶眼楮一亮,她还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大伯哥,怎么能不好奇,萧家兄弟差了有六岁,她听了不少府里传言,二公子严肃认真,大公子却更俊朗、风流倜傥,性格也随和多了。 察觉到她的兴奋,萧谨寒纳罕,“你对大哥很好奇?” “当然了。” 虽然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可看到妻子脸上雀跃的表情,他还是没道理的吃醋了,“那可是我的大哥,你安分一点。” “喂,你想到哪里去了!”唐若瑶笑靥如花,主动坐到男人膝上,“我只喜欢你,不过听说大哥丰神俊朗,比你更男子汉一点,所以好奇。” 真是……竟然说自己的夫君不够男子汉,抱着唐若瑶在怀里,萧谨寒有些旖旎心思,手掌不怀好意探入她腰间碾磨着,“看来,我在床上没让你满意。” 左躲右闪,唐若瑶笑得喘不过来,“别闹、别闹。”他这些日子都忙得很,眼底都有些黑眼圈,她不打算让他得逞,这样伤身。 萧谨寒也明白这会不该胡闹,待会还有朋友来商量事情,收手只是抱着她,“大哥……他曾经是很俊秀,当年颍州一半的姑娘都倾心于她。” 唐若瑶敏感地抓住一个字眼,“曾经?” 提到这个萧谨寒沉默片刻,却不打算隐瞒,“大哥五年前为了救一个姑娘,脸上留了一道疤。” 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唐若瑶不以为意,“一道疤算什么,更添男子气概,你要是受了伤我也喜欢,大嫂不嫌弃不就得了。” “没有大嫂。” 她惊讶,“大嫂……走了吗?”这倒是奇怪了。 “乱想什么。”弹她脑袋一下,萧谨寒苦笑,“大哥没有成亲。” “就因为脸上有疤,这也太脆弱了吧。”这时代二十七岁还不成亲,绝对算得上是超级大剩男。 知道唐若瑶不问清楚不会罢休,萧谨寒娓娓道来,“和那没关系,是十年前,那时候全家都在颍州,大哥当时十七岁,与一墙之隔的晏家姐姐订了一门亲事,两人年岁相当青梅竹马,可定亲没多久一场大火烧了晏家,晏家姐姐丧命于火窟,两位老人在一年时间也因为失去女儿相继去世,大哥接受不了这事之后性格大变,这些年无论谁提亲都没有答应。”唐若瑶表情也凝重起来,在那个年纪失去心爱的女人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年轻美丽的姑娘成了心头硃砂痣,美好灿烂如花的年纪成为一种记忆,永远不会老去。 不过能够坚持十年还没忘记,大伯哥也算是好男人一枚,她有点佩服。 看唐若瑶感慨万千的样子,萧谨寒苦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二十一成亲,大燕朝男女十五就能谈婚嫁,只是我不肯先于大哥成亲,一直希望有个女人能打开他的心结,谁知后来遇到你,被岳父大人硬是塞了一个妻子。” 手掌轻轻落在他手臂,唐若瑶抗议,“不准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到我身上,那时候我可是无辜的,再说你应该感激唐大人,没有他我怎么来到你身边。” “是啊。”嘆息着亲吻唐若瑶的唇角,萧谨寒嘆息,“真想守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唐若瑶还来不及安慰萧谨寒,外面管家的声音响起来,“公子,客人到了。” 心底失落,唐若瑶也苦笑一下,“我真讨厌看你离开的感觉。”虽然她说着支持这个男人的事业,可萧谨寒真的要去忙碌,她心里又会失落得难受。 萧谨寒捕捉到唐若瑶一闪而过的失落神情,但再不情愿也要走,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后,他还是去了书房。 这一夜唐若瑶睡得极其不踏实,好不容易入睡了又半夜醒来,也说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不安心,萧谨寒还没回来,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栖凤阁的院子里,一盏烛火亮起,两个身影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都三更天,小姐,公子也许是在书房歇下了,奴婢去瞧瞧就行了。”这两个身影,说话的是从唐家带来的其中一个婢女妙红,因为主子身边总是让瑟瑟陪着,所以她与唐若瑶并不十分亲近,也是因为瑟瑟正在养病,所以让她来小姐身边伺候,也因为不亲近所以说话格外恭敬。 另一个身影就是唐若瑶,她揉着太阳穴,声音里很是疲惫,心里不知为何有说不出的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亲自去吧。” 萧谨寒无论忙到多晚总会来这边睡觉,今晚她折腾到半夜醒醒睡睡的人都没来,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何况书房那边守着人比较严格,盘问起来说不定会吵到人,要是萧谨寒真的睡在书房反倒会被吵醒了。 妙红听着主子语气坚定,自然也没办法多说,幸好书房和栖凤阁还有一道小门,就是唐若瑶那一日摸过去的地方,两个人过去倒不会引起守夜的人注意。 来到书房门口,看着里面半明半暗的烛火,唐若瑶心底的不安越加浓重,外面的守卫都没了,书房附近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可房间里却亮着烛火。 一晚上的烦躁让唐若瑶的耐心彻底告罄,迳直走过去,想看看萧谨寒到底有睡没睡,都怪这个男人把她惯坏了,只要他不在身边就睡得不踏实。 推开门,小厅没人,里面却有隐约的声音,知道屏风后就是休息的地方,两人走进去,里面的场景让唐若瑶着实意外。 唐若瑶猜到了萧谨寒可能会太累睡在书房,也猜想今晚也许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可她却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屏风后床上,萧谨寒衣衫大敞躺在床上,身上还有个半身赤裸的女子,她正痴迷地吻着男人,甚至在唐若瑶进来后才发现有人闯入。
第23页 一声尖叫,江心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滚下来,想要把衣衫弄好,可越忙越乱。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若瑶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口气虽然还算平静,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那话里的质问意味。 江心盈抖得很厉害,没有开口,同样害怕的还有妙红,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面色煞白。 “妙红,你先出去。”唐若瑶的理智告诉她要冷静,不能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闹大事情。 “小姐,我在门口守着,有事叫我。”能跟着主子陪嫁的婢女必定都是唐家千挑万选,人忠心又激灵,显然妙红也很聪明,不等吩咐就知道要如何做。 第十六章 等到妙红出去,唐若瑶看着胡乱穿上衣服的江心盈,再看看始终没有醒来的萧谨寒,终于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迳直走到桌边拿起冷茶一股脑泼在萧谨寒脸上。 床上的萧谨寒身体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似乎因为身体不适让他觉得难受,所以动作很慢,可当他坐起身子发现眼前的情况,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唐若瑶皮笑肉不笑打量他们,“我还想问是怎么回事?” 萧谨寒何等聪明,看看江心盈凌乱的衣衫,再看看自己半敞胸口的痕迹,脸色铁青,“我之前和人谈事,后来有小厮送来一碗汤,说你做好让人送来的,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真相很明显,她自问对江心盈已经给了足够忍耐,可这个女人逼着她做恶人,冷冷看转那个沉默哭着的女子,她冷笑,“你还真是不死心,折腾出这么多事情还不肯安分,看来你今晚又演了一齣好戏。” 江心盈哭得很惨,跪在地上,“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想和表哥在一起,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只是?好轻巧的一句话。”唐若瑶挑了挑眉。 “姐姐,我喜欢表哥,从小时候就喜欢,可是他的眼里就只有你……姐姐,我不会和你争夺宠爱的,只要你让我进门,我做妾室就行,我没有别的妄想了。” 萧谨寒眉头紧锁,有些摇晃着从床上起身走下来想要站在唐若瑶面前,可让她躲了过去,只得无奈开口,“若瑶,我什么都没做。” “你当然没做,被人下药迷成那样做什么做。”唐若瑶没好气地瞪他,转头看向江心盈,“我猜你是买通了小厮把药下在里面,然后又想办法混进来弄出这么一齣戏,等到第二天只要有人发现这些,也就只能收了你,这样就大功告成让你顺利变成姨娘。” “姐姐……”江心盈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可怕,竟然猜得这么准,可她还是一昧的哭,“姐姐我不该这样的,求姐姐原谅我,我知道都是我煳涂,可我现在与表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姐姐要是容不下我,我就只能死了。” 肌肤之亲,呸,都没做算什么肌肤之亲,唐若瑶想嘲笑她,可想到这是规矩森严的古代,就算是摸一把小手都算肌肤之亲、清白毁了。 意识到这个江心盈显然很清楚这一点,就是打了这个主意,唐若瑶有种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可想到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又气个半死,“事情都是你的好表妹折腾出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自己的小妻子从来没用过这种口气说话,显然气得狠了,萧谨寒很是无奈,可想到确实是自己一时不慎上当又黑了脸,瞧着跪在地上的好表妹,冷冷地道∶“你回去吧。”“表哥……” “你回去,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不会追究下去,可也别再妄想别的,母亲已经给你找了几个门户相当的人家,你挑选一个,我会好好安排你出嫁,也算尽了兄长的责任。” 江心盈的计划是等到第二日事情闹大逼迫眼前两人就范,可没想到半路出了这样的意外,她欲哭无泪,“表哥,就算没人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你以为我还可以名正言顺嫁给别的男人吗,我的心里都是你,除了你这世间的男人我都不喜欢,在心盈心底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都是她的出现,为什么你现在要这么狠心,我做妾室都不行吗?” 她哭得撕心裂肺,唐若瑶和萧谨寒却没多少动容,尤其萧谨寒听了这些话后脸色难看得很,“我原本不想把事情说绝了,可你看看自己做的这些错事,若瑶心地善良地饶恕了一次又一次,现在你竟然做出了这种事,萧家已经容不下你了,我会让人送你到别院住着等着嫁人。” “我不要,我绝对不要!”江心盈站起来,撕心裂肺地叫起来,“我绝不会嫁给别人,除非我死,只要你把我撵出去,我立刻死在萧家门前!” 萧谨寒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说道∶“你真的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吗?” “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离开表哥,我只能死。” “你……” 看萧谨寒气得要命,唐若瑶轻轻一笑,“那你就去死吧。” 她说得轻描淡写,江心盈却愣了,“你好恶毒,你这个贱人!” “我是贱人?你还真是说错了。”唐若瑶失笑,“从头到尾作践自己的都是你,现在还有脸去责怪别人,你当初挤兑刚嫁到萧家的我,害我跳湖;你压迫下人,在我夫君面前小鸟依人,可对自己的下人非打即骂;明明是被萧家收养过来当作小姐养,却自甘堕落,总觉得大家瞧不起你,你以为打骂他们就能让人信服,不过是被人当作笑话罢了。 算了吧,你从头到尾都做错了,为人不正、小心眼还费尽心思引诱我的夫君,呵呵……你就是萧家的笑话,知道为什么萧老夫人不喜欢你吗,因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作茧自缚。” 和婆婆相处的时候唐若瑶就忍不住问了这些事,才知道她婆婆一直不喜欢江心盈的原因,她面上温柔、恭敬,私底下却阴险、狠毒,为了讨萧老夫人欢心帮着养花,却把一盆 珍贵的花用热水烫死,因为那盆花是萧家世交的女儿送来的,那姑娘对萧谨寒有意,她就 把对方当作敌人。 萧老夫人亲眼看到这一幕,心寒不已,还想着也许是年轻一时赌气,还需多多观察几 次,谁知道后来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她实在不是一个好儿媳,所以才会耽搁这些年都没 主动提起成亲,但凡要是这个女孩像点样子,萧老夫人都不会看着儿子耽误人家。 没想到唐若瑶会说出这么狠绝的话,江心盈面色一白,“表哥……” “你回去吧。”萧谨寒不想再多做纠缠。 脸白如纸,江心盈突然笑起来,眼神阴冷,“既然你要把我逼到死路上,那也别怪我, 我就不保守秘密了。” 她话说得突然,两个人都是一愣,看对方一眼,不懂她到底掌握了什么秘密。 “秘密,说来听听。”唐若瑶觉用着好奇的口吻问着。
第24页 “你想听,但我不想对你说。”转头看萧谨寒,江心盈微微一笑拿出一张纸递给他,“表哥,你自己看吧。” 萧谨寒接过那张纸只扫了几眼就脸色骤变,“你敢!” 这会唐若瑶真的好奇了,可自己的夫君却把那张纸随手撕碎,“到底写了什么,你告诉 我。” “没事,不用担心。”萧谨寒脸上表情犹豫不决,深深看着自己的妻子,可他犹豫很久还是没有对唐若瑶解释,只是眼神冰冷地瞧着江心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你娶我。”江心盈决绝的说。 一剎那,房间安静得要命。 唐若瑶原本觉得江心盈的威胁只是个笑话,可她看看江心盈得意的笑,萧谨寒难看的 脸色和眼底的沉痛,渐渐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的心也慢慢往下沉。 “萧谨寒……”她不相信什么秘密能威胁到这个男人。 可她还没说完,萧谨寒闭了闭眼,“我答应你。” “别闹了,到底什么秘密!” “若瑶,对不起。”像是想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萧谨寒只是道歉。 这是在开她玩笑吗,一定是,可这个萧谨寒为什么表情那么沉重。那一霎,天旋地转,唐若瑶终于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勇敢,她的心好冷,冷得像冰。 唐若瑶很想甩一个巴掌给这个男人,告诉他别妄想自己会屈服,她才不会让他享受那该死的齐人之福,要知道那在一定意义上也是齐人之祸,她不是那些会遵从三从四德的女子,她的感情世界里容不下太多人。 她唐若瑶一向是个狠绝的女人,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捨不得萧谨寒,捨不得决绝,只有铺天盖地的疲惫,像是魂魄已经飘到天上,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萧谨寒和江心盈还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这样做,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表哥,我早就知道我再也得不到你的心了。”江心盈苦笑,在意识到这个男人把心送给唐若瑶的那一刻,她不再奢求能得到,只要能够站在他身边,偶尔守在一起就好。 萧谨寒还想说些什么,唐若瑶再也不想听下去,摇晃着转身往外跑,他立刻就追出去。短短片刻,人来了又走了,他冲出去抱着别人的时候竟然是那么温柔,那么焦急。江心盈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房间,哭了,因为明白用这个方式得到这些的同时,也彻底失去了什么。 萧家书房里,管家把这些天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主子,“现在都查清楚了,就是这么几个人。” “没有疏漏。” 看着萧谨寒铁青的脸,管家也是内疚不已,如果不是那晚他一时疏忽也不会让江心盈闹出这么大事情,虽然他不知道江心盈到底知道做了什么,可也猜出主子被威胁了。 “没有。”管家很肯定,“江心盈在府里熟悉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和她交代出来的完全一样,绝对不会出现疏漏。” “他们都看了那封信吗?”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可看主子这么愤怒也明白自己不该多问,管家恭敬地回答,“那些信都没被拆开过,他们都是府里的下人,也都不知道全部的实情,不过都是拿了江心盈的银子办事。” “那就好。”萧谨寒表情总算好一些,“把他们放了吧。” “那江心盈……” 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想了很久,像是下了决心,“她主动说要离开,你确实听清楚了。” “是。” “那就不用看守了,带着东西,让她走吧。” “公子,那如果她还不肯死心,出去又惹事……”管家担心道。 闭上眼仿佛还能想到第一次见江心盈的时候,那时候的她瘦弱得很,自己走过去喊了一声妹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以为这样的结局离开萧家。 “她不会了。” “既然事情处理好了,您还是尽快告诉夫人吧。”管家也没有多问,反倒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情,“这些日子夫人一直对您不理不踩,老爷、老夫人都急得不得了。” 萧谨寒没有回答,管家继续劝说道∶“我知道公子的意思是怕夫人跟着担心,但我觉得夫人倒不是个怕事的。” 管家还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瑟瑟焦急的声音响起来,“公子,小姐要走!” 管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瞧见萧谨寒风一样离开,看着萧谨寒的背影,管家摇摇头又笑了,这些年轻人啊。 房内,看着妙红几个把东西拿来拿去都捨不得,唐若瑶轻轻开口,“不用拿太多。” 听到这话几个婢女都有些高兴,以为主子还要回来,“是。” “等我们找到住处再把这些搬过去。”可惜唐若瑶的话打破了她们的幻想。 第十七章 唐若瑶极认真地打量这个房间,这是她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一直熟悉的,可现在她就要走了,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这些日子,唐若瑶总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像是从高空狠狠坠落一般又像是失去灵魂,好累、好累,让她只想逃避。 一直以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自己都能潇洒利落地解决掉,尤其是看多了那些哭哭啼啼为情所困的小女人,她每次总会觉得好笑,不就是一个男人,怎么就闹得死去活来,痛快离开不就好了。 可笑的是,当她真的面对这种情况,自己竟然如同那些小女人一样懦弱,说不出离开,找不到勇气逃离,只能像个胆小鬼一样逃避,却又忍不住去留意那些伤害她的声音。她听到很多别人的私语,说是江心盈已经洋洋得意把自己要做妾室的消息散布出去,还有府里最近像是有了大变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萧谨寒应该是在处理什么事情,虽然每天都来,出现的时候也能看出脸上疲惫,她不想和这个男人交流,所以一直不肯开口。 就如同此刻,她懒懒地坐在窗外发呆看着婢女收拾行李,什么都不想做,直到看到惹她伤心的男人快速地走进院子,忍不住凝视那张瘦了很多的脸庞,又不想被发现她在意他。 离开这里,这是她想了很久的决定,显然萧谨寒也得知这个消息,脸色难看得要命。 萧谨寒像阵疾风一样冲进来,先是看一眼收拾东西的婢女,再看那个始终不肯和他说话的唐若瑶,一脸无奈,“若瑶……” 强忍着不去看他,唐若瑶看婢女们都停下手里的活,轻轻吩咐∶“妙红,继续收拾。”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愚蠢的女人,明明爱他爱得发狂还思念得要命,可就是不肯多看他一眼,明明心已经疼得撕心裂肺,偏偏却要装出一脸冷淡,像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真是幼稚的可笑,可她只能这样坚持,因为多看他几眼就会忍不住想要委屈求全。
第25页 “出去。”就算是此刻也不肯对唐若瑶发脾气,萧谨寒只能吩咐婢女,“都出去!” “不准!”唐若瑶对着婢女说,连一眼都不看萧谨寒。 显然萧谨寒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妙红她们没有听从唐若瑶的话,反而依萧谨寒的命令,一个接一个地出去。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萧谨寒觉得浑身涌出充满无力感的情绪,他近乎痴迷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口气虽然温柔却透着坚定,“你别想打离开我的主意。”如果不是瑟瑟通风报信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大胆。 “你管我。”唐若瑶发誓不和他说话,可她的心完全控制不了,脱口而出。 听着她赌气的话,萧谨寒松了一口气,她肯开口就好。 “我是你的夫君,我不管你谁管你啊。” “很快就不是了。” “你……” “我要和离。”唐若瑶终于抬眼看他一眼。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摆出一脸的淡然,可萧谨寒还是在她通红的眼底看出脆弱,“你离开我之后,谁陪我走剩下的半生。” 唇角露出嘲讽,她皮笑肉不笑,“不还有你的江妹妹!” 她自诩聪明,可这一次完全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明明之前这个男人一直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就因为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鬼信,他就彻底被打败,还是说终于发现和江心盈青梅竹马的岁月比较可贵,决定迷途知返。 唐若瑶知道自己是在刻意抹黑这个男人,因为他对自己的深情明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可如果不那样想她找不到第二个理由,而这个男人也一直没给她解释,她一直在等待的解释。 “你知道事情不是那样的。”萧谨寒想要解释。 “我不在乎,随便你好了。”唐若瑶赌气,“无论你给我什么样的解释我都不接受,以前的事我一次次原谅,可她触了我的逆鳞,那是我的底线,我唐若瑶绝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她走了。”萧谨寒说得很急。 “什么?”唐若瑶一脸诧异,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你以为这种谎话我会相信。” “大概她彻底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所以才走的。”萧谨寒沉声说道。 想到最后一次去见江心盈,她被囚禁在密室里两天没喝到一口水,看到自己的时候竟然吓得发抖,说从来不知道他可以为了别的女人会下手这么狠。在那样的恐惧下,江心盈怎么可能还敢留在萧家,萧谨寒这三个字已经是她心目中惧怕的存在,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你的真面目,呵呵……我竟然也没看懂,她走了,那我也要走。” “你能去哪里,一定要这么气我?”萧谨寒想要去抚摸唐若瑶的头髮,却被躲开,“我的真面目就是,为了你,我愿与那些人为敌。” 他说得如此笃定,唐若瑶被震撼,久久没有开口。 她真是个固执得可爱的女人,萧谨寒嘆气,无奈一笑,“我知道不告诉你真相,你永远不会妥协,还记得女儿节那天我带你出去,她一直乔装打扮跟在我们后面,后来我们去客栈,她也去了,就在隔壁。” 看唐若瑶瞪大了眼楮,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天告诉我的秘密吗,她都听到了,一句不落,当时隔壁传来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就是因为她被吓到,不小心碰到了花瓶。” 心里隐约有了一些想法,唐若瑶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那封信里写着我的秘密,你为什么不当场告诉我。” “她比想像中的聪明一点,因为知道一旦拿这个秘密用来威胁,自己的安全就没办法保证,大概她害怕说出秘密的那一刻我会杀人灭口,所以她找了府里几个目不识丁的小厮,把秘密写了好几份分别给他们带出去。 只要我把她囚禁起来,没有人去通知那些人烧掉信,事情就会被宣扬出去,甚至会送到京都唐家,说你是妖怪,害死了原本的唐若瑶夺了她的身体。” 唐若瑶沉默了一下,萧谨寒继续说道∶“当时答应她只是权宜之计,就是为了稳住她,再查清楚。我知道你会说自己不在乎,愿意和我一起承担,因为你从来都和她们不一样,可我不想心爱的女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能拿你去赌。 颍州城传流言蜚语我不在乎,他们就算说你是妖怪也不敢闯进来伤害你,可唐家如果误会……我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唐家的势力惊人,如果让你受到伤害,我不晓得会做出什么,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一直以为那个秘密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唐若瑶确实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尤其听到江心盈的安排,她不由得打个寒颤。 如果在现代,你说这个人是古代穿越来的,大家只会笑嘻嘻地围观拍照,然后把人送去研究,可在这个时代如果一个人被认定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恐怕会被当成妖怪烧死,更何况如果唐家听到了加油添醋的谣传会如何雷霆大怒。 “别怕。”看她脸上的紧张,萧谨寒心疼得不行,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别怕,一切都好了,她一开始并没有闹大事情的想法,所以那些下人都不知道你的秘密,她也走了,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她如果告诉别人……”唐若瑶以为自己不怕死,可真的面对的时候却胆怯了。 “不会了,她不敢。”把她抱在怀里,萧谨寒吻上她的额头,“我会带你去京都,找唐家说清楚这件事情,到时候如果她还想害你,就是与萧唐两家人作对,那是自寻死路,她没有那么笨。” “如果唐家人不相信我怎么办?” “傻瓜,你虽然取代了他们的女儿,可原本的唐若瑶也去了你的家里,她们会相信的,就算一时不能接受,我们还可以一起努力。”萧谨寒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他不担心,只要唐若瑶能够继续陪在自己身边,他愿意去尝试任何事情,“有我保护你,别怕。” 何况唐家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必然不会愚蠢到想不出一件事,如果他们始终不信这些,只要他们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妖怪就好,那样就不会伤害这具身体,不然就算女儿回来也只能死去。 没想到自己赌气的时候他竟然做了这么多,唐若瑶有些想哭,想说谢谢他,可想到自己这么些天的痛苦就有些埋怨,格外委屈,“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讨厌你!” 对她言不由衷的埋怨并不当真,他嘆气,“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不想你难过、害怕。虽然你总说什么都不怕,可你在我心里是易碎品,我不能冒险。” 终于安静下来,唐若瑶紧紧抱着这个男人,“对不起。”自己竟然还怀疑他的爱,这让她内疚。 萧谨寒也是懊恼,虽然她没有担心那些,可这些天也一直不开心,整个人瘦了一圈,“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难过,我一定会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第26页 不给他道歉的机会,唐若瑶狠狠地吻过去。 她的唇贴上来的时候,萧谨寒有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他永远都不会放开这个女人的手,他相信对方也是。 吻得认真,却转瞬就离开,萧谨寒轻易抓住她的手臂,眼楮里竟然也多了几丝暧昧,“你以为这些就够了吗。”他想要的更多,很多。 “当然不是。”唐若瑶喟嘆着,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恍惚,都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会真的遇到彼此,这如果是上天的安排,他们都同样感激,因为穿越了时空把对方送到自己身边,这已经是一场奇蹟。 攫住她的腰肢揽入怀中,这一次没有犹疑,不需要解释和感谢,这已经足够去说明真心。 他想要她,亲吻热烈起来,谁都没有拒绝。手掌在她腰间滑动,爱不释手,紧贴的唇却不捨得离开片刻。 他的唇很软,温柔里透着霸道,没有给她躲闪的机会。唐若瑶脑海一片空白,清晰感觉到唇边辗转的苏麻,直到他轻咬一下。 “痛……” 她一声低唿还没说完,萧谨寒却趁势探入,灵巧的舌在齿间舔舐,每一下都说不出的温柔缠绵,寻到她的舌纠缠在一起,搅动津液涟涟。 唐若瑶的理智消失殆尽,身体软软地使不出力气,痒痒麻麻的感觉席捲了她的身体和神智,除了闭着眼承受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像是回到第一眼看到他,註定要在一起,萧谨寒是她的救赎,全身心的依赖。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呢? 唐若瑶想了一会,又哑然失笑,何必去在意,也许是第一眼看到他,也许是第一次争吵,或者是那些缠绵悱恻的夜晚……可这些都不在重要,因为明白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再也遇不到能让自己爱得心痛的男人。她跨越了千山万水来到这个男人身边,无论以后有多少困难,都会勇敢地面对,绝不放手。 番外篇 半年后,萧家后花园里,一个肚子圆滚滚的孕妇靠在亭子里看雪,大雪纷飞落在她的手上,旁边就是一汪冻结的湖水。 萧谨寒远远瞧见爱妻一个人待在亭子里差点吓了跌一跤,大阔步冲过去,脸色发黑,“唐若瑶!” 余光早就留意到自己的夫君,也看出他的愤怒,可唐若瑶就是有本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快来看雪,真漂亮。” 一面小心翼翼地扶她到软塌坐下,萧谨寒还在生气,“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我才离开一个时辰你怎么就来到这里,大冷天不怕冻坏身子。” 唐若瑶不满地抱怨,“哪里就这么娇贵,这才五个月而已,再说你看这里烧了四个炭盆,还隔着两层厚厚的帘幕,简直比房间里还舒服。”不给夫君反驳的机会,她伸手堵着他的嘴巴继续说道∶“再说可不是我想出来,是你的孩子在闹,她对我说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我也没办法。” 萧谨寒就知道自己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只得认输,“瑟瑟她们呢?怎么不陪着你,被你带得越来越不懂规矩。” “都被我支走了,她们和你一样啰嗦,瑟瑟去给我拿吃的。”撇撇嘴,唐若瑶不以为然,“孩子是我自己的,难道我会不爱惜吗?” “你总是有道理。” “那当然,我是常有理将军。”唐若瑶洋洋得意。 萧谨寒爱宠地搂着娇妻在怀里,眼楮不经意看到远处来的一行人,脸上突然就爬满笑容,“我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的克星来了。” 立刻打了一个哆嗦,唐若瑶看着远处急急忙忙来的一群人,最前面的两位夫人分明就是自己婆婆和得知自己有孕从京城赶来的唐老夫人……救命啊,她欺负萧谨寒很顺手,可就是拿这两个女人没办法。 尤其是唐老夫人,唐若瑶还记得这个女人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样。 当初送走了江心盈她和萧谨寒就去京都把事情告诉唐家,那时候的唐家人显然都吃惊不小,也没有立刻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留在京都足足磨了半个月才说通,第一个接受她的就是唐老夫人,抱着自己,她哭得很伤心,却一口一句我的孩子。那一刻,唐若瑶发誓会把唐家二老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待。 后来就是她有孕的消息传到京都,唐老夫人立刻赶过来,每次自己不规矩的时候总会被怜爱地教训。天哪,还真是她的克星。 眼看自己逃脱不掉一顿数落,唐若瑶只好勇敢地迎上去,后花园顿时热闹起来。 没人注意到,就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抱着点心的莽撞少女撞到一个男人身上,那人身材高大得吓人。 他把摔倒的女孩拉起来,脸上笑吟吟的,眼角的一道疤却有些吓人,“急什么呢,你叫什么?” 没料到他会问出这句话,少女看一眼面红耳赤的男人,注意到那疲痕的时候眼楮却亮起来,“我叫瑟瑟。”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长相思之一《娇妻天降》; 2、长相思之二《公子的娇宠》; 3、长相思之三《下嫁》; 4、长相思之四《素手擒悍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