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嫁王妃后我让摄政王怀孕了》 第1页 《穿成替嫁王妃后我让摄政王怀孕了》作者:漆小树【完结】 文案: 霍仙穿进一本叫做替嫁王妃的小说里,成为了书中先是被配角嫡女设计失了清白,后代替嫡女嫁给有厌女症的煞神摄政王的女主。 霍仙看着镜中肤若凝脂,巧笑倩兮的自己,他居然穿成了女主? 霍仙慌张地在下边摸了一把,舒了口气,幸好,宝贝还在。 - 那天夜里,月黑风高,被设计 身中情毒的摄政王看着解药皱眉,一脸不情不愿地将霍仙推倒在床。 霍仙怒了,床上的事被人嫌弃不能忍!霍仙一定要让男人尝尝他的厉害! 于是,不久之后,全京城的人惊恐地发现,那个煞神摄政王,他的肚子跟气球一样吹起来了! 摄政王:……天凉了,让那个男人嫁过来给我打掩护吧…… 没几天,十里红妆万人空巷,霍仙被老婆娶进门,还要替真怀孕的老婆装怀孕。 霍仙:自己媳妇,凑合宠呗,还能离咋的! 下边是採访小剧场: 主持人:「作为抢男人专业户的女配,请问你对此次对手有什么评价?」 专业户:「太可怕了。」 主持人:「霍仙作为武林高手,确实不好对付。」 专业户:「不,我是说摄政王太可怕了,他抢男人一流!」 人前嗜血煞神摄政王冷若冰霜天大地大我最大,晚上独守空房,摸着渐渐隆起的肚皮:宝宝,你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内容标籤: 年下 甜文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霍仙,刘巡 ┃ 配角:攻的极品亲戚,王爷的四大小妾 ┃ 其它:女装大佬 一句话简介:攻拿了替嫁文女主剧本 立意:爱情 第1章 入夜的共极堂,香帏风动摇晃的床,甜丝丝的欢叫声被一袭扔出来的纱衣盖了下去。共极堂三楼的豪华套房,欢闹声到此戛然而止。 房内合欢香香气裊裊,床头坐着一个衣衫半露的绝色美人。美人一双柔荑托着下巴,盯着床边的镜子发呆。 就在刚刚,霍仙了解到他穿进了一本狗血套路的替嫁小说中,房中的美人正是书里的女主。乡下长大的土狍子,成年后才被接回丞相府,代替嫡女嫁给了煞神摄政王。煞神前期冷漠无情,后来发现女主竟是露水情缘本人,便开始了追妻火葬场。最后二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女主还为摄政王生了七个孩子,七个! 从不让女人近身似乎有厌女症的摄政王怎么为爱变成打桩机的,女主这么多孩子是不是一年生俩?这都不是最槽的。最草的是,霍仙对着镜中的美人眨眨眼,镜中的美人也跟着眨眨眼。 所以,他就是女主? 霍仙惊嘆的拉着下巴,手慢慢垂下去,在下边掏了一把。 「唿!」霍仙好舒了一口大气,幸好幸好,他宝贝还在。 「王爷这毒阴险的狠,如果不找人解决,将会暴毙而亡。属下找来了这个阴时出生的干净姑娘,只能先委屈王爷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霍仙保持着一手托着他宝贝的状态,机械地转头看着突然打开的房门,传说中的冷面煞神摄政王黑着一张脸进来,全身上下对此事的嫌弃都快化为实质了。 摄政王把外袍脱了挂在外间,忍着噁心挑开珠帘。四目相对,霍仙看到摄政王眼里满满的都是对他这个解药的不满意。 尚在状况外的霍仙就这样被摄政王一把推倒在床。男人一腿压着他的下半身子,手撑在他的脖子处,即使被药物折磨的一触即发,拉领口的动作急切中还带着不情不愿。这感觉就像病人要喝药一样,又噁心又不得不喝,只能捏着鼻子硬上了。 硬上?霍仙刚这么想,要吃药的摄政王闭上眼睛,和拒绝吃药的小朋友一模一样,满脸厌弃的伸手拿药。 这嫌弃的小表情! 作为一个公认美貌的星二代,霍仙没穿之前在他的圈子里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他上。从来只有他嫌弃他们的,还没有一个敢这么嫌弃他的。 男人的那点儿胜负心,霍仙今天就要让这眼高于顶的冷面男神,瞧瞧他优秀不优秀! 霍仙搭上摄政王的脖子,反手一捞,一个翻身,轻松将药物作用下晕晕乎乎的摄政王压制在身下。趁着摄政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霍仙伸手在他的脸上占了一把便宜。 你还别说,作为书中的男主,摄政王的样貌作者那是从不惜笔墨的。这俊朗的脸蛋儿只消一眼便勾了人魂儿,八尺男儿的好腿盘在身上,能索了人命去。好腰好样貌,就连喘起来的声音,都格外的好听。 霍仙喜欢美好的东西,再加上房间里浓情蜜意的香味。身下挣扎不断的人儿,滚烫的身体,擦一下,摩一下,无不刺激着霍仙的神经。 霍仙当初听说了这本狗血小说,对这个让万千迷妹尖叫不已的冷面男神可是感兴趣的紧,现在这人就在身下,动了心思也属正常。 而且这人属下也说过,如果毒不解,他就要爆体而亡。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霍仙埋身吻了下去。床尾的长腿弹了两下,最后也安静了。 …… 兰膏蜡烛烧过了一大半,旖旎的房间里散发着暧昧后的味道。霍仙看着身后已经昏过去的摄政王,来不及欣赏他身上的奼紫嫣红。
第2页 理智回炉后,完了!他完了! 请问在等级森严、上位者眼里生命如草芥的古代,得罪了比皇帝都厉害的煞神摄政王,他是会被千刀万剐呢?还是五马分尸? 而且,霍仙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激烈战况。这怕是先五马分尸,再千刀万剐,最后挫骨扬灰吧! 怎么办?跑吧!此时不跑,难道是等着传闻中十步杀一人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的摄政王醒来,还能有他的好吗? 霍仙慌慌张张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自己来时的那点儿布料,早已经被撕扯的报废了,还有个整件的,只有摄政王的外套。霍仙套上摄政王的大袍子,最后还心安理得的蹬上他金线绣的靴子,反正等摄政王醒来也会有人给他送的吧? 霍仙穿好后,跑出去一半,良心发现的折了回来,捡起地上自己的妖娆女装,盖在了摄政王光熘熘的屁屁上。这美好的东西,已经是自己的了,可不能被别的男人看见! 整理完毕,霍仙熘之大吉。 摄政王那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身上的毒解了,体内精力充沛,似乎功力涨了不少。 摄政王刚想试一下现在的身手,一动便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仿佛被人一根根揉碎的酸痛,嘴里还有一股难受的烧灼感,就像一口咬开刚出炉的灌汤包,烫又吐不出来。 摄政王强忍着不适掀开身上的衣物坐了起来,又被身后的灼痛刺激地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感觉…… 昨天晚上那些不可描述的细节,就跟摔炮似得,一个一个,在脑子里炸开来。「嘭!」桌边的香炉被暴力地砸在墙上,摄政王赤着脸,「来人!」 …… 第2章 霍仙跑出来后,坐在馄饨摊上一口气吃了七碗馄饨尤觉得不够,解毒这事还真是一个体力活,不过滋味倒是不错。霍仙舔了舔嘴角:「老闆,再来一碗馄饨。」 「难得客人这么喜欢我老汉的馄饨,这一碗算是送您的。」馄饨摊的老汉端上来一海大的粗瓷碗,霍仙看着碗里那装的快要溢出来的馄饨,面上飘着些许练得极香的油花,勐咽了几口口水,迫不及待地从筷篓里抽出来一双新筷子在桌面上『敦敦』的整齐了筷头,低头正准备大快朵颐。 忽然一阵疾风,带着飞扬的沙石,铺了霍仙一碗的落灰。 「我你*,闹市街上跑马,你妈死了,这么急!」霍仙气得一巴掌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竟是将一双筷子直接拍的凹陷进了桌子里去。 听着骂声,馄饨老汉吓了一跳,赶忙让霍仙噤声:「这纵马狂奔的乃是当今太后的侄子武小侯爷,他若想弄死个人简单的跟碾死一只蚂蚁似得,咱们小老百姓可惹不得。」 霍仙心想他摄政王都敢惹了,再看这什么太后的侄子也就差了份了,寻着机会可要报了这一碗馄饨之仇才算解气。 「不知这武小侯爷跑这么急,是干什么去的?」 「唉,准是又看上了哪家好看的先生了。说来真真是缺德,这武小侯爷喜好男色,看谁长得漂亮就强抢了回去。」说着馄饨老汉看了霍仙一眼。 霍仙此时身上穿的还是摄政王去共极堂穿的衣服,虽是低调的常服,却也是甩了普通人好几条街的华美。初来时霍仙照过镜子,他这幅皮囊雌雄莫辩可以说是十分的精緻。若说漂亮男人,霍仙现在坐在这里,就是鹤立鸡群金子扔在沙滩上---招眼的紧。 「客人出门在外可要当心,看着武小侯爷的马,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当心当心。」霍仙这边点着头,一声熟悉的嘶鸣,竟是刚刚跑过去的马,这么快又回来了。霍仙突然就有了主意。 「哎呦!」霍仙跑到路中央,计算着武小侯爷的马什么时候拉绳子能正好停在他面前的距离,娇娇的叫了一声,夸张地甩着袖子半倒在地上,势必要将最美的一面展示在马前。 武小侯爷听着那娇俏的一声浑身一个激灵,叫的他魂都要飘到天上去了。再看男人扬着漂亮的袖子摔倒在地,柔弱的身段歪在面前,我见犹怜的眼睛抬头望着他,欲语还休。 武小侯爷哪挡的住这般诱惑,顿时觉得马背上刚抢的人失了颜色,定要将地上躺的那个极品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的。 「官爷饶命,只见官爷的马十分俊美,小的看的出神,不小心跑到路中间来了。」 「不妨事不妨事,你且起来吧。」听着霍仙如铃铛般好听的声音,武小侯爷向前猴着腰朝他抬手,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啊!」霍仙起来时又是一歪。这般柔弱好欺的动作勾的武小侯爷心痒难耐,「可是怎么了?没伤着小先生吧?」 「小的自小体弱,今晨又没吃饭,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的很,让官爷笑话了。」 「妙极妙极,本侯早上也没吃饭,不嫌弃本侯请你?」 武小侯爷问出来美人竟还是外地来的,那真真是妙极了,带着霍仙就去了共极堂点了一桌的好酒菜。 「我肚子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霍仙寻个由头熘了出来,本想找几个乞丐噁心一下武小侯爷的,结果刚出门便碰见一队人高马大的外邦,似乎是翻译不在,和小二起了争执。霍仙听了几句,他们竟然说的是英语,正巧在找吃饭的地方。 霍仙看着身粗膀圆,一只胳膊壮的比他两条腿的外邦,过去把武小侯爷的房间指给了他们,说武小侯爷礼遇外邦,要请他们吃饭。并且告诉他们武小侯爷十分热情好客,进去一定要先给他一个熊抱,然后还要亲吻他的脸颊。
第3页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出来什么骚话,红包继续^o^收藏不迷路,明天还有哦 第3章 「你可真是缺德,这些外邦是远道而来的贵客,要是和里边的武小侯爷发生点儿什么,可有的好看了。」 霍仙没想到做的好事竟然被人给撞见了。来人倚在共极堂的花墙上,看着霍仙似笑非笑,并没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看来是自己人。 「你听的懂?」霍仙见来人从墙角里走出来,竟然是一个仙气飘飘的美男子。墨竹兰香长身而立,打着一把无字素扇子,温文尔雅。 「略懂一二,比不上小哥好计谋。在下司马儒,是个小医生,不知能否有幸和小哥交个朋友?」 司马儒扇子一收,朝霍仙作揖见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最怕无形之中散发的魅力,霍仙要是个女的,估计这会儿双腿都要化在他面前了。 可惜,司马儒的媚眼抛得再盘亮,霍仙对这一挂的都不感兴趣。 「不交,告辞。」 「唉,别走啊!」司马儒头一次遭到拒绝,十分错愕,见霍仙欲走,伸手就去拉他的袖子。本想拽他回来寻个解释的,结果可能过于急切,用得劲大了些,司马儒扯着霍仙的袖子转了好几个圈圈,两人duang的一下撞在身后的花墙上,脸对着脸,嘴唇对着嘴唇。 「大庭广众之下悠着点儿,共极堂就在你们后边,进去里边开个房间吧!」 「荆十八。」司马儒手疾眼快的一把将霍仙拉开塞在了自己后边,满脸爆红。 真刺激,来人竟是摄政王的侍卫,昨晚上霍仙见着他了。 幸好荆十八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癖好,避开司马儒身后的霍仙没有看他,只是给司马儒交代了王爷的事:「中毒已清,就是情绪有些失控,神医办完了私事,还望到府上诊脉。」荆十八抱拳离开,霍仙和司马儒双双松了一口气。 「抱歉,连累你遭误会了。」 「唿,还好他没看见我的脸。」 「说的也是。」司马儒无辜地瘪瘪嘴,「只是我的名声算是交代在这了,我牺牲这么大,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交个朋友来弥补我?」 「不可以,当然绝对不可以!」跟摄政王的人交朋友,我是嫌死的不够快嘛!霍仙一刻都不敢多待,拔腿就跑。徒留下司马儒独自嘆息,看来他的魅力是大不如前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有意思的,竟然连名字都不愿意跟他说就跑了,真伤心。 不过摄政王府还是要去的,银子还是要赚的。 「进错了房间,人找不到了?」 摄政王恨不得将地上跪着负荆请罪的荆十八一掌拍碎,以泄心头只恨。从早上起来发现他被……简直难以启齿。摄政王长这么大,从没受过如此大辱,想都不敢想。关键人还跑了,奇耻大辱! 而现在荆十八却说,是他走错了房间,昨天跟他在一起的不是他们找的阴时出生的姑娘。摄政王当然知道不是姑娘!一想到这儿,摄政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晕厥过去。 「王爷!王爷是否毒还没有解?神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摄政王拍开荆十八扶上来的手,深唿吸以作平息。毕竟荆十八从小跟着自己十几年了,也是有感情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昨晚那人给我提回来,不论死活。」 「不然……」但见摄政王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没事,飞出去的茶杯却是将远处的假山整了个粉身碎骨。本来还想问问昨晚的姑娘有什么特徵的荆十八果断选择闭嘴,灰熘熘的退下了。 「几日不见,王爷武功又精进不少。」司马儒一进门就看见摄政王将一座假山碾成粉末。强! 司马儒给摄政王请了脉,松了一口气。 「害你的人可真是孬,捡你没劲的时候给你下情毒。估计她的如意算盘要没了,你不仅人没事,倒是还变强了。」 司马儒见摄政王依旧脸臭,笑着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昨晚的姑娘可立了大功,你体内的积毒经过昨晚似乎去了不少。没想到这段露水情缘竟有如此奇效,不然你将昨晚的姑娘娶回来,每晚来上这么几次,说不定困扰你这么多年的事,能解决了呢!」 没来之前司马儒还是很担心摄政王出事的。他当了摄政王十年的私人医生,十年来仙药不断,摄政王身中奇毒却怎么也不见好。 这毒是真邪门得很,不仅蚕食人的功力和身体,而且中毒之人还不能碰女人。这么多年来摄政王都没有和女人亲近过,只要一和女人有进一步发展,就会噁心呕吐。司马儒还给摄政王中的奇毒取了一个名字,叫『断子绝孙毒』。 不过现在看来是转运了。 「害你的人绝对没想到,害人不成,反倒把你给救了。说真的,若我是你,绝对要把昨晚的姑娘娶回来,然后生个孩子。」 「嘭!」面前的桌子突然炸了,吓得司马儒差点没撅了过去。 「我不是为了你好?」搞不清楚摄政王怎么想的,司马儒气鼓鼓地告辞,「出诊费结一万,黄金!」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飞飞飞」投餵的地lei和「阿sir」,「你算哪块小饼干」,「」,「观光团常驻嘉宾」,「马赛克的大火柴」,「若离」赏赐的营养液。 摄政王喜得贵子,普天同庆,红包依旧。
第4页 第4章 霍仙在古代初来乍到,没身份没地位也没钱,想要生存寸步难行,所以霍仙换上女装回了丞相府。霍仙一向能屈能伸,先在丞相府装几天孙子,等到他搞到钱了,就离开京城。 原主的便宜爹是当朝丞相,忙的很,没工夫过问府内的事,府里一切都是丞相夫人做主。把握着经济大权的当家主母自然不会对小老婆的孩子有什么好脸色。霍仙想到了原主在丞相府的情况可能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差。 堂堂丞相府,霍仙住的屋子房顶上竟然漏光,马厩的瓦铺的都比霍仙屋子上的整齐。屋里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中午饭霍仙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送,饿的他直打飘。生活上用的东西短缺点儿就算了,连饭都不给他吃吗? 饿的没法,霍仙只有自己去厨房找点儿吃的了。只是他不知道厨房怎么走,路上碰见几个丫鬟杂役,都带着七分眼白瞧他。没问到路,霍仙一个人在府里瞎转悠。 「老爷,霍仙那孩子已经成年了,我这个当主母的给她参谋了一门很好的亲事,问问老爷的意见。」 霍仙?亲事?霍仙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地竟然撞见了便宜爹和丞相夫人在谈论他的婚事。两人在凉亭里谈得忘我,霍仙躲在一棵树后边,不妨听听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便宜爹没有出声,只听丞相夫人继续道:「武小侯爷一表人才,和霍仙凑做一对,郎才女貌。老爷觉得如何?」 武小侯爷?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啊!那武小侯爷现在估计正和膀大腰圆的外邦在共极堂快活呢! 「武士倾?」便宜爹似乎是在心中计较。 「是啊!」丞相夫人声音压小了些。一般两人说话突然压声音,准是讨论的没什么好事。 「这武小侯爷是太后的侄子,我们把霍仙嫁给他,便是向太后投诚,以后咱们水灵当皇后的路,当好走些。」 便宜爹有些犹豫。太后党和摄政王,他还在观望,这时候站队如果选错了,前程事小,脑袋搬家都有可能。 丞相夫人瞥了丞相大人一眼,声音压得更小了。霍仙躲在树后边,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最后好像在说什么摄政王中了『断子绝孙毒』,二十八岁了还没结婚生子肯定是有问题,没有子嗣就没有未来…… 最后便宜爹好像是应下了这事,霍仙怕他们发现,提早离开了,也没听到后边。 过了几天,丞相夫人叫人来传话,让霍仙跟着嬷嬷学规矩。 今日太阳晒得很,霍仙跟着传话丫鬟在丞相府里左拐右拐,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院子。 霍仙刚踏进小圆门,便迎面吹来一阵带着荷花香的凉风,热了一身臭汗的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那种感觉就像你在工地上搬了一上午的砖,然后喝上一碗冰镇绿豆汤时的舒爽。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住了几天房顶漏光的屋子,霍仙觉得这里怕不就是天堂了吧! 霍仙跟着传话丫鬟,一路经过荷花池假山流水,杨柳依依的羊肠小道,最后来到一座阁楼前边。阁楼上铮铮乐响,隐约看见是一女子正在弹奏古筝。 「上去吧!」传话丫鬟示意霍仙上阁楼。霍仙也不客气,甩起裙摆便往楼上走。 阁楼不是特别高,霍仙数着有二十六阶,虽然是踩在脚下的台阶而已,用的也是红木,每一阶上边都精心刻着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纹。霍仙估摸着这一个台阶都比他住的破屋子要值钱好几倍。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霍仙上了阁楼,方才看清弹古筝的是一名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子,长得和他有七八分相似,比他更精緻一些,应该是嫡女霍水灵没差了。真是人如其名,果然很水灵。 霍仙站在旁边,舒缓的琴音突然一个急转,但见霍水灵双手拨弄琴弦,灵巧的指尖在琴上跳舞,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铮!琴声骤停,余音在霍仙耳朵里嗡嗡作响。 「好听!」霍仙不懂这些,想不出来什么骚话,不过说好听准是没错了。 谁知道高岭之花霍水灵并不买帐,霍仙见她面上虽是淡笑,眼睛里却是淬了冰刀子。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拔丝苹果」,「二野姑娘不是菇凉」,「甜客」,「每天都睡不够」,「夜姗岚」, 「羁绊」,「浪里个浪」赏赐的营养液。 霍仙喜提未婚夫一枚,丞相夫人给大家派红包了。 第5章 「你就是大小姐?」霍仙只顾着看美人了,没发现阁楼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从霍仙身后走出来一个看上去大概有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湖绿的绸缎,略显肥胖。尤其是那双肥厚的眼带,松松垮垮的拉到颧骨的位置,一脸的兇相。 霍仙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便抱拳回了一句正是我。 妇人看着霍仙直皱眉。 突然被嫌弃,霍仙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身叫花容,今后便是大小姐的教养嬷嬷,大小姐可以叫我……」 「容嬷嬷?」霍仙顺口就熘了出来。 「是花嬷嬷。」花嬷嬷脸颊上的肥肉垂到和下巴齐平,说『花嬷嬷』的时候被拉的一颤一颤的。霍仙一下便记住了,这人叫容嬷嬷! 「大小姐从乡下来的,不会行礼也属正常,但是大小姐从今天起要记得,抱拳作揖是男人们行礼的姿势,女人不能这样。」
第5页 霍仙点头表示认可。他是第一次当女装大佬,没什么经验。 花嬷嬷很满意霍仙的听话,并亲自示范了一个简单的福礼。 「容……花嬷嬷不必多礼。」霍仙他不是什么拘礼的人,见花嬷嬷对着自己行礼,连忙叫她快起来不用多礼。 「我是让你跟着学!」花嬷嬷觉得好笑,谁给她行礼了?脸大! 「噢噢。」原来是这样。霍仙回忆着刚刚花嬷嬷的动作,右手抓住左手摆在肚子前边,右膝盖向前弹了一下,「小的霍仙,给容嬷嬷见礼。」 「是花嬷嬷。」霍仙补充道。 花嬷嬷也是被霍仙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气得不轻:「错错错,都错了。」 「右手搭在左手上,不是拽着。放在肚子上是遮肥肉吗?要按住左胯骨。重新来!」 行吧,霍仙两手按着搭在了左胯骨上。 「腿呢,你腿呢?」花嬷嬷拿起大拇指粗的毛竹棍子戳在霍仙的膝盖上,「双腿併拢,屈膝!」 「你头抬这么高,累不?」 「还好还好。」 「好什么好?低头!下巴,收下去!」 「笑!」 「微笑,不是假笑,要微微一笑。要让男人一见了就心生喜欢的微笑。」 花嬷嬷拿着毛竹棍子对着霍仙一阵恶龙咆哮,纠正纠正再纠正,最后勉强还能看。花嬷嬷也累了:「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一个时辰。」 花嬷嬷拉了一个凳子躲在阴凉处。霍仙站的位置阳光直晒,刺得他直打眯眯眼。 此处庭院是霍水灵的院子,这座阁楼是专门供霍水灵学习的地方。丞相夫人给霍水灵请的有礼仪老师、音乐老师、帐房老师,还有教诗词歌赋的先生。这个花嬷嬷便是教霍水灵礼仪的老师,是宫里退休出来的。 霍水灵一心想要当皇后,家里的一切当然要向宫里的看齐。大到教学问的老师,小到擦汗的绣帕都要跟宫里娘娘们用的一样,而且是擦过一次就扔了。 霍水灵在霍仙旁边坐着练琴,小丫鬟拿着绣帕轻轻地在霍水灵颚下拭了拭,随后直接扔进了废篓里。霍仙看着咽了咽口水,别急着扔啊,给我擦擦也是好的呀。 花嬷嬷虽然坐在阴凉处还打着扇子,但是她长得胖,出的汗比常人凶一些,也比常人容易犯渴。听见霍仙咽口水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喉咙干哑的难受。 「你先起来。」霍仙按着福礼一个多小时了,这玩意比站军姿难为人多了,再加上太阳晒着,霍仙只觉得这老腰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去了。 勐然听见花嬷嬷叫他起来的声音,简直宛如天籁。花嬷嬷果然不是容嬷嬷,心肠还是很好的。 「你下去到小厨房给我泡一杯茶水,要用茶包将茶叶碎包起来泡,摸着杯沿不烫手的时候,再加三分之一汤勺的蜂蜜。用瓷盘端过来,旁边放两块冰。厨房里如果有今天现摘的山楂,再切一盘上来。」花嬷嬷大爷似得吩咐霍仙。 「你让我去?」 「不是你还有谁?」花嬷嬷嫌弃地瞥了一眼霍仙,真是又土又没有眼力见,「快去快回,回来继续学习。」 老巫婆! 这个老巫婆,老宫女,还怪会享受的!霍仙走到霍水灵的小厨房,早已经将老巫婆嘱咐的泡茶方法给忘了个干净。小厨房里在给霍水灵准备开胃点心,厨子正在刷锅。 霍仙在碗柜里拿了个漂亮的盖碗,过去舀了满满一碗的刷锅水。然后盖上盖子,托着瓷盘,准备给老巫婆送去。 在霍水灵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少说也有十几个,霍仙走到半路里,就听见两个无聊的婆子坐在树荫底下说闲话。霍仙对这些本来不感兴趣,奈何经过的时候,却听见她们提到了自己。 「那个乡下来的丫头,夫人说要给她说亲,而且还是武小侯爷,那以后她不就是侯爷夫人了。真是同人不同命,瞧着还比不上我家孙女,竟然能嫁给侯爷。」孙女婆婆酸啊! 那乡下来的丫头她也见了,唯唯诺诺话都说不清楚。初进门的时候,那可真是土的不行,用一块方巾包着头髮,脸颊冻了两坨高原红,还带着裂纹。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土丫头竟然能嫁给武小侯爷做夫人,孙女婆婆怎么能不酸呢! 跟孙女婆婆坐在一起的,年纪更大了一些,估计孙女已经嫁出去了,说话挺幸灾乐祸的:「哎呦,那武小侯爷可不是什么良人咧,喜好男色可是出了名滴。」 「说的也是。」孙女婆婆稍稍得了安慰,「估计那乡下丫头嫁过去也是守活寡。」 「哎呦,这可说不好咧!他们有钱人都喜欢一起,不准玩的时候也能带上那乡下丫头一起快活。嘿嘿!」 「咦……你在哪听说的这阉脏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哎呦,我还能骗你嘛,这当然是真的啦,现在外边可都在说呢!」哎呦婆婆示意孙女婆婆坐得近些,「我跟你说你可不准跟别人说。」 得到孙女婆婆的保证后,哎呦婆婆讲起来兴奋地直搓手:「哎呦,你是不知道,就前些日子有一队外邦来朝,武小侯爷看见他们啊,个个人高马大的,那可不起了心思嘛!」 「然后我听说武小侯爷将他们都骗到共极堂去吃酒。那共极堂是什么地方,太监去了都能兴奋起来的地儿。咦~你是没看到呦,最后他们十几个人叠在一起,场面可壮观喽。」
第6页 卧槽,霍仙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他就顺手一帮,还真凑成了武小侯爷多人运动的好事了! 这武小侯爷也是真够野的啊,十几个外邦呢,可不得累的脱层皮了去?不过也说不准,看那武小侯爷细皮嫩肉儿,说不定是在下边爽到飞天。 霍仙口中爽到飞天的武小侯爷现在不太好,屁股烂了。不要想歪,是被打烂的,而且是摄政王下令给打烂的。 话说那天武小侯爷等霍仙出去方便后,便招来龟奴要了最勐的药酒。武小侯爷一想到霍仙在大路中间羸弱的身影,就忍不住勐灌了半壶药酒,直喝的他飘飘欲仙。等十几个外邦进了房间,武小侯爷已经自己兴奋地看不清人了。 只看到一个两个好多个,都是他的美人。而且美人主动的很,上来就给他一个抱抱,还亲吻他的脸颊。 武小侯爷哪还能忍得住,抓着他的美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剥衣服。 外邦开始还以为这是武小侯爷热情的特殊方式,到最后越来越觉得不对,等着武小侯爷噘着嘴索吻的时候,一个外邦觉得噁心眼睛,一拳下去,锤的武小侯爷大骂他臭·婊.子。 外邦听不懂其他的官话,但是就听懂了这一句臭.婊.子。被人如此侮辱,那还得了,外邦将武小侯爷给绑了,就找到摄政王府理论去了。 十年前先皇驾崩,外邦听说当皇帝的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便举兵来犯,结果被摄政王打的差点儿把老巢都给丢了。自此外邦来朝,在他们眼里就只认得摄政王。 这次外邦来朝本是带着友好来的,结果被武小侯爷这般欺辱,他们怎么能忍?抓着武小侯爷就来了摄政王府。 外邦绑着武小侯爷到摄政王府的时候,武小侯爷药酒的劲正大,磨着绳子在干坏事,直接把摄政王噁心的吐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四肢健全莘童是也」投餵的地lei和「我喜欢吃甜甜的糖」赏赐的营养液 「我老攻竟然要嫁给武士倾?不管了,先打了再说。」摄政王发红包拉票,请大家多多支持他的抢男人大业。 第6章 武小侯爷在共极堂欺辱十几个外邦壮汉,还当着摄政王的面与麻绳兴奋,闹得是全京城都知道了。现在吓唬不听话的小孩都说小心被武小侯爷抓去,骂女人最难听的话就是武小侯爷娶你做老婆。 霍仙在霍水灵的阁楼里只学了半天的规矩,就被放了回去。便宜爹和丞相夫人关在自己屋里,紧急商量该怎么办。 便宜爹嫌弃武小侯爷名声太臭,丞相夫人却有不同意见。「老爷,武小侯爷闹出这等事,正是有利于我们啊!」 这还有利?丞相大人光是听着外边传的就觉得脸臊得慌。 「老爷,若不是武小侯爷闹出这等子事,不准太后还看不上霍仙呢!我们就算是让霍仙过去伺候他做侧室,太后都不一定记着我们的好。但是现在武小侯爷的名声臭成这样,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还愿意将霍仙嫁给武小侯爷,可不就是雪中送炭嘛!反正是要将霍仙嫁给武小侯爷的,他的市场不好了,不是更利于我们?」 丞相夫人一顿分析,陷入自我感动中:「只要我们的水灵当了皇后,霍仙的这一点儿小牺牲便是值得的。」 「再说吧!」便宜爹犹豫了。他虽然不见得会对霍仙好,但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难免会落人口舌。但是正如夫人所说,现在把霍仙嫁给武士倾,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霍仙听说摄政王把武小侯爷打的屁股开花,心中暗爽,真是为民除害了。不过这次武小侯爷的丑闻闹得很兇,据说太后打算立即给武小侯爷选一门亲事,好用红事将丑闻给压下去。如果这时候便宜爹给太后说愿意将女儿嫁给武士倾,估计要不了几天,霍仙就要坐上轿子嫁到武侯府去了。 这要是真的嫁给了武小侯爷,武小侯爷见是霍仙陷害的他,不得要了霍仙的老命? 不管是嫁给武小侯爷,还是替嫁到摄政王府,霍仙都不能活。与其坐在这任人宰割,不如搞些银子离开京城还能有活路。只是怎么搞到钱呢?霍仙看着漏光的房顶有些犯愁。 又过了几天,果然传出了太后要为武小侯爷招亲的消息。府里的下人都在说,这次太后为爱侄儿可是下了血本了。武小侯爷结婚,将赏金万两,良田千顷和京城八百亩的豪宅。给娘家的好处,更是不尽其数。只是这武小侯爷好男色早已成名,这次又闹得和外邦多人运动,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哪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霍仙立即从这消息中提取到了重要信息---万两黄金! 嫁给武小侯爷去拿这万两黄金比较危险,但是已经明码标价的东西,就不怕找不到冤大头。 丞相夫人一心想把霍仙嫁给武小侯爷来讨好太后,以便给霍水灵当皇后铺路。这次太后又摆出来了这么多聘礼要给武小侯爷娶亲,估计丞相夫人恨不得立马把霍仙打包送到武侯府。 亲家给的聘礼丰厚,娘家就要准备同样丰厚的嫁妆。霍仙虽然拿不到聘礼,但是这个嫁妆嘛…… 最近天一直很热,霍仙听说丞相夫人忧思过度,饭都吃不下了,便在厨房顺了一碗鸡汤,准备端过去做一回丞相夫人的解语花。 丞相夫人是一个低段位的反派炮灰,在霍仙眼里就是一只好宰的肥羊。
第7页 霍仙告诉丞相夫人他愿意嫁给武小侯爷,果然惹得丞相夫人喜笑颜开。 「好女儿,你此去嫁到武侯府,以后再想回来就没有机会了。」丞相夫人看着霍仙身上的衣服寒酸,刚良心发现,要给霍仙置办几身好看的绫罗绸缎。 「母亲大人还是免了吧。」霍仙并不喜欢小裙子,有这个钱还不如给他折现的。不过他今天来是要谈条件的,几件小裙子的钱还是少了点儿,「听说父亲大人似乎是不同意将我嫁给武小侯爷,母亲大人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去跟父亲大人说我是自愿嫁给武小侯爷的。」 「什么条件?」丞相夫人有些警惕了起来。感觉这个乡下丫头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站在那跟人谈条件的气势,甚至不输丞相。 「我想要嫁妆自己管。」 「嫁妆?」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丞相夫人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以为这霍仙会狮子大开口,要抬她那没出现过的娘亲的位份呢! 「我只是单纯的想手里有点儿东西,好能配得上武小侯爷。」霍仙低着头,双颊绯红,「武小侯爷一表人才,还拿出了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和京城八百亩豪宅的聘礼。我想,我想我手里也得有这么多嫁妆才能配的上武小侯爷呢!」 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八百亩的豪宅?丞相夫人一口气差点儿没厥过去,你真是敢要啊。 「母亲大人怎么了?母亲大人这个表情,是觉得武小侯爷太贵了吗?」都是没钱惹的祸,霍仙委屈巴巴,「如果,如果武小侯爷太贵了,我就嫁给便宜一点儿的好了。母亲大人不用太为难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不过丞相夫人心里只顾算武小侯爷到底值不值这么多钱了,若单单是武小侯爷,倒贴丞相夫人都看不上。但是她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武小侯爷啊,是武小侯爷背后的太后。那就等于太后值不值这么多钱?太后,那当然值这么多钱。这么一算这桩买卖还挺划算的。 丞相夫人心情超好,不过买东西哪有不讨价还价的?两人经过一番理论,霍仙在丞相夫人那里把武小侯爷给卖了。 其实卖的价钱霍仙还是挺满意的,就是不是现钱这点儿不好,霍仙要跑路总是要轻装上阵的。所以霍仙在走之前打算去一趟钱庄,把丞相夫人给的东西都变现了。 霍仙找到京城里最大的钱庄,他要办的数目很大,钱庄给他专门配了一个经纪人,钱太多要慢慢核算。霍仙被请进了钱庄的高档区,在瀰漫着金钱味道的地方翘着二郎腿,喝着闲茶,看着经纪人算盘打得飞快,真是享受。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听听,听听,这就是财富的声音。从今往后,他霍仙就是一座行走的大银行。 乖乖,大银行不会遭人抢劫吧? 霍仙刚这么想,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真抢劫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霍仙抓起那只手,来了个过肩摔。 「嘭!」人被霍仙摔在了地上,压制的死死的。 「好汉饶命!」司马儒的骨头架子差点儿没被摔散架了,他只是看到霍仙眼熟,想上来打个招唿,没想到霍仙反应这么大,要摔死人喽! 「还敢不敢了?」霍仙胳膊肘抵住司马儒的脖子,怼的他直翻白眼。 「不敢了不敢了。」司马儒哭着求饶。 霍仙看司马儒似乎不是抢劫的,而且打不过他,在司马儒的再三求饶下,将人给放了。 司马儒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脖子还心有余悸:「好朋友,你手劲可真够大的。」 霍仙懒得搭理他,谁跟他是好朋友? 「好朋友不记得我了吗?那天我们在共极堂外边的花墙,我们还亲了嘴儿呢!」 正在打算盘的经纪人突然停了下来,别有深意地看了霍仙和司马儒一眼。 「好朋友,上次咱们可玩大了!」司马儒往霍仙旁边堆了堆,被霍仙一把推开。 「有事说事,别整擦边球。」见屋里其他人看他俩的眼神逐渐暧昧,再任由司马儒说下去,他俩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就是上次,你和武士倾,还有我,外邦。」 武士倾的大名敢问现在京城里谁人没听说过,尤其是再加上外邦。现在整个屋子里看霍仙和司马儒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就连一贵妇脚下的西洋狗狗,都抬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霍仙臊得不行,赶紧拉着司马儒到一边去说。 「你真的玩大了。」霍仙看司马儒的神情不似作假,示意他说下去。 「前边的事估计你多少也听说了,武士倾那噁心东西,不是把摄政王给弄吐了嘛。摄政王洁身自好哪见过这等噁心事,每每回想起来就吐,吃饭也吐。据荆十八说,都吐了大半个月了。」武士倾那纨绔子弟事小,要是摄政王因此病倒了,可不就是玩大了嘛! 霍仙听着也是心中难安。摄政王光是看见了就噁心吐了这么久,那他们在共极堂里边…… 当时摄政王开始是推拒了两下,可最后明明没有反抗。难道只是因为没有力气,其实噁心的很? 霍仙本来还以为是两厢情愿的,结果摄政王竟然对这事这么厌恶抗拒,那他岂不是强人所难? 真是太对不起摄政王了。 霍仙心有愧疚,可是要是让他去请罪去道歉,他又不敢。毕竟人是自私的,明知道必死的事情……
第8页 司马儒见霍仙几经变脸,又是愧疚又是恨不得抽自己大巴掌的样子,最后把他给拉了回来:「好朋友你也没必要过分自责,其实我就是吓吓你。摄政王他是自己身体有问题,不全是因为这。」 「他怎么了?」霍仙无意识地心里抽了一下。 「你这真情流露的,你不会对摄政王有意思吧?」司马儒狐疑地盯着霍仙。非亲非故的,他干嘛那么关心摄政王? 「胡说,都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我就对你有意思。」 霍仙勐地抬头,却见司马儒抱着双臂,笑的不怀好意,气地照着他下盘扫了一腿:「少屁话,摄政王怎么了?」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看霍仙眼睛滴熘熘转想说谎,司马儒道,「你若骗我我也骗你。」 「霍仙!」 「哪个霍,哪个仙?」 「霍丞相的霍,仙女的仙。」霍仙想自己换了银票就要跑路了,就是告诉司马儒他也找不到自己。 「霍仙霍仙,仙女的仙,果然是仙。」霍仙长相极美,却又自带英气,是少有的男生女相又不像娘娘腔一样扭捏作态的仙。司马儒初见他便觉得美,没想到名字也这么仙。对美的东西感兴趣是人的天性,司马儒缠着霍仙便是这个理儿。 霍仙见司马儒对『霍丞相的霍』并没有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至少短期内他是想不明白自己是谁的。 司马儒说话算话,知道霍仙的名字后,就把摄政王的事告诉他了。 司马儒是摄政王的私人医生,对摄政王的毒是最有发言权的。 十年前先皇病重,皇子年幼,内有朝臣权大欺主,外有番邦虎视眈眈。先皇本欲立皇弟刘巡也就是摄政王为太子的,结果刘巡身中奇毒。这毒邪门的很,中毒之后每月都会有那么几天身体羸弱不如女人,而且蚕食人的功体,刘巡十年苦练内力都如泥牛入海。最最毒的是…… 「他真的不能碰女人?」 「对,只要有女子近身就会身体不适。这不是摆明要让他断子绝孙嘛!没有子嗣还有什么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作者大大敲可爱」投餵的地lei和「谢渊渟」,「恨不相逢在海棠」赏赐的营养液 霍仙把未婚夫卖了发了一笔横财,给大家分红包了。 第7章 最近天儿是越来越越热了,太热了就容易没有食慾。荆十八是操碎了心,他们家王爷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今日宫里来了一批白沙枇杷,皇帝尝了几个觉得好吃,命人搬了一筐到摄政王府。荆十八闻着味道极香,又有冰块堆着,看起来清凉可口,便整了一盘给摄政王端去。 白沙枇杷酸酸甜甜又是冰的,摄政王吃着还行,就多吃了几颗。荆十八刚高兴会儿,没想到转头摄政王就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可把荆十八吓坏了:「来人,有刺客,有人下毒!」 …… 「不是中毒。」被荆十八百里加急绑到摄政王府的司马儒捻起盘里没吃完的枇杷慢悠悠地剥着皮。 看得荆十八心焦的很:「不是中毒。那王爷怎么突然肚子疼,还疼晕了过去?」 司马儒向荆十八招手让他过来,荆十八以为他要吩咐什么,听话地凑了过去。结果司马儒竟然是将吃完的枇杷籽给吐到了荆十八手里。 「!!!」要不是有求于他…… 荆十八将手里的枇杷籽丢到一旁的废篓里,只得忍了:「神医,我们王爷他没事吧?」 司马儒抬头望了荆十八一眼。 「怎么了神医?」 「看你的表情,我觉得这时候我要是说摄政王没事,你会把我揍一顿。」 「怎么会?」荆十八一脸假笑,「我对神医那是相当尊敬的。」 「嗯。」司马儒答非所问,「月前和你们王爷共度一宿的那人,你找到没有?」 「呃……这个……」荆十八憨憨地挠了挠脑袋,他下来就盘问了当天晚上和第二天共极堂出现过的所有姑娘,结果一无所获。最近摄政王精神不济,又是吐又是晕的,荆十八就分不出来多余的心思管那晚上的事了。 所以,人,还没找到:「不过神医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晚的姑娘是你给摄政王找的?」 荆十八搞不明白司马儒怎么突然对那晚的事这么上心,前头也没见他怎么过问啊?不过那姑娘确实不是他找的,王爷进错了房间。 「所以你根本不清楚那晚是什么人跟你们王爷在一起的,是男还是女?」 「是男,男……男。」荆十八一手捂住嘴巴,震惊地无以復加,「唔,唔唔,唔唔唔。」 司马儒一脸深重地点头:「既然你们王爷连你都瞒着,所以你要当不知道。」 「唔,唔唔!」荆十八捂着嘴拼命点头。 「唉。」司马儒满脸愁容,深深地嘆了一口气,「你们王爷的身体实在是奇的很,是我平生闻所未闻的,唉……」 「呜呜呜……」荆十八将手从嘴上拿了下来,蹭着眼睛就开始嚎哭,「您可是神医,药王谷第三十八代掌门人,天下医生都以您为首,如果连您都放弃了我们王爷,那我们王爷他,他……」 「谁说我放弃了?」司马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盘里的枇杷都蹦了起来,「你们王爷的身体要不是奇怪,我还不乐意治了呢!我司马儒专治奇葩。」
第9页 「太好了,那可是太好了。」荆十八喜极而泣,「那我们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司马儒眉头又锁了起来:「从脉象上看……」 荆十八洗耳恭听。 「我,我还不能确定。」司马儒撑着太阳穴,头一次对自己把脉的本事产生这么大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南方」,「作者大大敲可爱」投餵的地lei和「竹染霖柒」赏赐的营养液。 作者卖肾的钱木有了,红包前十 第8章 霍仙将嫁妆都换成了银票,又经过多方打听,他准备往鱼米之乡的江南去。那里离京城远,又富饶。主要听说人长得也水嫩,才子佳人不计其数。那可不就是他的理想国嘛! 准备跑路的期间,霍仙还整过几句酸诗,以表对武小侯爷的爱慕之情。丞相夫人看了很高兴,对霍仙要嫁给武小侯爷深信不疑,还找人给霍仙量尺寸做嫁衣。霍仙来者不拒,反正等他离开之后,这里一切再与他无关。 跑路的事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差从京城到江南的路线规划。今天霍仙出门准备到书店里去买一张地图,打算好好的研究一下。 「霍仙弟弟!」 在京城最大的书店门口,霍仙竟然又碰见了司马儒,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还有,霍仙弟弟……他噁心不噁心?霍仙埋着头往书店里沖,就当没听见。 「哎,霍仙好弟弟,是我呀,我是你的好哥哥司马儒啊!我们在共极堂……」 瞧着司马儒嘴瓢的越发厉害,霍仙回头用眼白瞪他。若再不搭理他,保不准他俩的二胎也会打酱油了。 「霍仙好弟弟,你也来书店买书啊,我们可真是有缘。」司马儒打着他的无字素扇走在霍仙旁边,问霍仙要买什么书。 「买地图。」霍仙的目标很明确。 「买地图干什么,你直接问好哥哥我啊!我这脑子里装的,可比地图清楚。这天下就没我没去过的地儿。」 霍仙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好弟弟这是打算去哪啊?」 霍仙开始警惕了起来,并推开了司马儒的扇子。他可没忘记司马儒是摄政王的私人医生,司马儒千方百计的接近自己,肯定是别有所图。 「好弟弟想去什么地方,好哥哥可以带你去啊!」司马儒想想又自我否定地直摇头,「最近可能不太行。最近呦,好哥哥我可是头疼的紧。」 虽然霍仙不搭理他,但是司马儒一个人说的也很起劲:「好哥哥我遇见医学界的大难题了,这已经不是医学界能解决的难题了。我准备来书店里找找妖精怪物天方奇谈这类的书,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穫。唉,我太难了。」 「你说不能碰女人,还每个月有那么几天跟个女人似得,已经够奇怪了。他怎么还……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男人了。」 本来霍仙是不准备搭理司马儒的,但是他好像说的是摄政王吧? 对于摄政王,做一个提裤子就跑的人,霍仙也是逼不得已,但是心里边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这以后去了江南,恐怕再也不能听到他的消息了。 「摄政王他,听说他一个多月前中了情毒,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后遗症大了!他……」司马儒又是自我否定连连摇头,「说不好啊说不好,我也不知道。」 「很严重吗?」能让司马儒这个神医都这么苦恼的病,霍仙抓着拳头突然抽了一下。 「严重,非常严重。关键那晚上给摄政王解毒的人也找不到了,如果找到那晚上的人,说不定情况会明朗很多。」 那晚上的本人就站在你面前! 霍仙看司马儒的愁眉苦脸绝不似作假。那晚上的人就是他,他这时候站出来摄政王的病就有眉目了。 但是霍仙站出来就是个死。司马儒这人精的很,说不准是他演戏诓自己的。 霍仙前前后后准备了这么多,就要带着巨款离开,过他的逍遥生活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知道是炮楼还往上沖的是沙雕…… 「如果找出来那晚上的人,摄政王他就会好?」霍仙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千万个犹豫中,冒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四肢健全莘童是也」投餵的地lei和「政」,「蜡笔不小新」,「洛宁」赏赐的营养液 作者把要逃跑的仙仙抓了回来分他的票子,红包前十 第9章 「不好了,神医,我们家王爷出事了!」 霍仙条件反射地拿起身旁一本书挡住了自己的脸上,荆十八风风火火的来,自然也没注意到司马儒身边的霍仙,只是拉着司马儒的手,急切道:「神医你快跟我走,我们家王爷出事了。」 司马儒见荆十八神情紧张,心里咯噔一下,也没来的急向霍仙道别,直接跟着荆十八走了。 霍仙看着两人迅速缩小的背影,忧心忡忡。摄政王的状况看来真的很不好,如果司马儒没有骗他,找到那晚的人对摄政王的病情真的有帮助,他应不应该去呢? 霍仙带着满满的心事,连地图都忘记买了,直接回家了。 话说摄政王这边,荆十八路上跟司马儒大概讲了一下情况。 说是皇帝落水了,摄政王跳下去救他,结果摄政王出事了,摄政王被救上来后还莫名其妙的出了好些血。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医生都看过了,各说各的,连病因都统一不了。
第10页 司马儒是摄政王的私人医生,一路绿色通道,直通到皇宫里去给摄政王看病。 去了之后,结果不是皇帝掉水里了,是一只猫掉水里了。 堂堂摄政王,竟然想也不想的,跳进湖里去救一只猫? 司马儒赶到的时候摄政王刚醒,气得司马儒跳脚大骂:「我呸!你个杀人都不眨眼的煞神,装什么古道热肠?前些天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吃冰的,不要有剧烈运动。结果倒好,为了救一只猫,你大摄政王竟然亲自跳进湖里去了。就算是……」就算是皇帝掉水里了我也不救! 司马儒看了旁边的皇帝一眼,飘了个白眼,默默收了声儿。 「那只猫怀孕了。」摄政王说。 「啥?你说啥?」司马儒看着躺在床上,头顶上仿佛泛着圣母光辉的摄政王。这人十八岁的时候一支□□横穿三个壮汉的心脏,鲜血直喷到他脸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结果今天竟然从他的嘴里边蹦出了『这只猫怀孕了』的话来,还为了它奋不顾身地跳进了湖里,「真没想到哈,你这杀人不眨眼的煞神,还怪舍己为猫的!」 皇帝在一旁很听不下去司马儒阴阳怪气地对摄政王说话,出声打断了他:「我叔叔怎么了?」 司马儒和皇帝互相看不对眼。十年前摄政王中了这奇奇怪怪的毒,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是这小皇帝。按犯罪动机推理,说不定毒就是他下的。就算十年前他才四岁,毒不是他下的,也是别人为了他下的。虽然小皇帝这么多年来对摄政王敬重有加,但是这不妨碍司马儒不喜欢他。 皇帝问他,司马儒也不搭理人。只是把手搭在摄政王的脉搏上,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房间里的人看着司马儒的反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唉,司马儒又是嘆气又是摇头,请过了脉后,手撑着脑门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可把荆十八急哭了:「神医,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王爷他怎么了?他他他还流血了,没,没事吧?」 司马儒晃了晃脑袋。一屋子的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皇帝也喜笑颜开:「叔叔没事就好。」 最后司马儒仔细地检查了摄政王的精神面貌,询问了荆十八最近摄政王的饮食情况。荆十八说摄政王还挺喜欢吃枇杷的,司马儒不让他吃冰的,就用枇杷熬粥,摄政王挺喜欢的,也能稍稍吃进去一点儿饭了。 皇帝听了后立即表示那些进贡的白沙枇杷宫里还有,叔叔既然喜欢,便命人全部给摄政王府搬了过去。 摄政王在病床上躺着,皇帝怕他无聊,坐在旁边跟他聊天,摄政王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皇帝讲着讲着,就讲到了太后要给武士倾张罗婚事的事。武士倾虽然是皇帝的表哥,但是这次摄政王病重,都赖武士倾那个噁心东西!皇帝说着一脸的气愤:「朕恨不得将他给跺了!太后还给他张罗结亲,想着就噁心。」 「嗯。」摄政王淡淡地问,「太后打算把哪家的千金指给他?」 「似乎是丞相府的。」 「丞相?」摄政王还挺诧异的,「霍孟要把霍水灵嫁给武士倾?」 「哪能啊,听说叫霍仙。」 「霍仙?!」司马儒反应贼大。 作者有话要说:  跪谢「作者大大敲可爱」投餵的地lei和「洛宁」,「生当復来归」赏赐的营养液 小皇帝首秀,赏十个红包,跪安吧! 第10章 霍仙和武小侯爷的婚事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了,丞相夫人的意思是把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现在是跑路的最佳时机,霍仙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临近踏上马车的一脚,霍仙突然顿住了。赶马的车夫问客官可准备好要启程了,霍仙站在马车车辕上,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这一去,可就再也不回来了…… 一番犹豫,最后霍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打算在离开前,就远远地看摄政王一眼,确保他没事再走。 可是怎么才能见到摄政王呢? 霍仙想到了司马儒,正好司马儒也很想见他,两人很容易就对上了线,约在了馄饨摊。霍仙想这顿饭是他请的可能性要大些,还是馄饨摊比较经济实惠。 司马儒自从皇帝口中得知武小侯爷的未婚妻叫霍仙后,就迫不及待地想问问霍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说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霍仙告诉他名字的时候,说过自己叫『霍丞相的霍』。当时司马儒没注意,这会儿觉得十分的蹊跷。 他们就是因为武小侯爷认识的,霍仙和武小侯爷的渊源颇深,难不成要嫁给武小侯爷的霍仙就是他认识的这个霍仙? 可是霍仙明明是男人啊,怎么又变成了霍丞相的女儿了? 两人见面的时候,司马儒二话不说,上来就一个猴子偷桃往霍仙的下边袭去,霍仙吓得一巴掌将司马儒掀飞了出去。 「咳咳……」司马儒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桌子才慢慢坐下。只觉得这身老骨头都要废了,「好弟弟,你可真够狠的,老哥哥要不是有点儿功夫防身,这会儿怕是奈何桥上喝汤了。」 「你往哪摸?」霍仙捂着自己,还心有余悸。 「好哥哥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你自己没有吗?」 「这不是怕你没有嘛!」 霍仙被气笑了:「我有没有,要不要去床上见识一下?」
第11页 「嗯……」司马儒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看着霍仙,「这也不是不行。」 「滚,你想的美!我可对你这一挂的老男人不感兴趣。」霍仙紧紧地护住自己。男孩子在外边,果然要当心。 「哈哈哈。」司马儒脸皮厚也不知道啥叫害臊,笑嘻嘻地将无字素扇撑开,晃得是左摇右摆,「好弟弟说:『对我这一挂的不感兴趣』,却没有否认你对男人感兴趣。所以你喜欢男人,还看上了武士倾?」 霍仙大为震惊:「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看上武士倾了?」 「你果然喜欢男人。」司马儒扇子掩面,凑到霍仙面前,「你看上了摄政王?」 「胡,胡说八道……」霍仙一把推开司马儒。老汉的馄饨还没有做好,霍仙从筷篓里抽出来一双筷子,拿着在桌面上打着旋,却是避开了司马儒继续探究的意思。 「啧啧。」司马儒打着扇子砸着嘴,将霍仙的别别扭扭看在眼里,「嗐,你这想『远远的瞧上摄政王一眼』的请求算是找对人了,我有千万种方法把摄政王搞出来,让你把他瞧个够,还保证他发现不了你。」 「真的!」 司马儒看着霍仙立马就高兴起来的样子,笑着点点头:「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谁。」 「我不是说了我叫霍仙,没有骗你。」 「霍丞相的霍,仙女的仙?」 「是啊!」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你都知道了?」霍仙心里咯噔一下。这司马儒属实聪明,对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接受能力也强。他千方百计地接近自己果然目的不纯,只是他究竟知道了几分,自己要往江南跑的打算还能不能行? 「卧槽,你真的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司马儒惊得往后一仰,却忘了他坐的是没有椅靠的长板凳,噗嗤一下歪在了地上,像个不倒翁似得还在地上摇了两下。 太震惊了!这大千世界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丞相大人的千金竟然是个男人,还要嫁给武小侯爷! 「好弟弟,你这玩的可有点儿大啊!武士倾虽然喜欢玩男人但是要娶的可是女人,你这嫁过去,把太后丞相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你兜得住吗?」 唿,霍仙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司马儒并没有他想的知道的多。丞相府的大小姐怎么了,我还是你们王爷的露水情缘呢! 「你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又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了?」 「我也不知道。」霍仙这回是真的不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一个男人为什么会穿越到狗血小说女主的身上了,而且这女主竟然还是个男儿身。 有可能原主本来就是个假千金,最狗血的可能是因为他穿越过来了真千金变成了真汉子。 究竟为什么,霍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等他跑路之后,在新的地方改头换面,一切再与他无关。 但是在离开之前,霍仙就想看一眼摄政王,确认他没事了,霍仙才能安心放下这里的一切跑路。 「我失忆了,醒来后我就,就……咳咳咳。」霍仙及时捂住了嘴。 「总之,丞相府的大小姐霍仙,确实就是我,我也确实是个男人。我都告诉你了,我的事,你说怎么帮吧!」 霍仙焦急地等着司马儒给一个方案,可是这司马儒不知是被他的问题难住了,还是心理边在打什么坏主意。看着霍仙,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直看的霍仙心中起了一层毛毛。 「喂,你究竟想到办法了没有?」霍仙打断了司马儒盯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的视线,再让他这么看下去,估计会被他给卖了。 「哎好弟弟,就远远看上摄政王一眼,你会不会太没有追求了?」司马儒单手支棱在桌子上,眉头对着霍仙蹦了两下,「你信不信好哥哥……」 「不信!不想!不干!」霍仙拒绝三连。 「那行,我先安排你们见面。」司马儒颇为失望。不过滴熘熘瞎转的眼珠子,似乎还是不死心。 司马儒拿起筷子,挑着碗里的馄饨,摆出一副跟霍仙闲聊的架势:「你为什么想远远的瞧摄政王一眼啊,你跟好哥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倾慕摄政王?」 「我倾慕你爹爹。」霍仙端起骨碟,将司马儒好不容易挑出来的芫荽给他倒了回去,「你要是敢坑我,我死也要把你拉下场。」 「这哪能啊,好哥哥坑谁也不会害好弟弟你呀!」司马儒顺手将自己的馄饨推给霍仙,向老汉重新要了一碗不加芫荽的,「听说你把自己卖给武士倾可赚了不少钱,多吃你一碗馄饨没难为你吧?」 霍仙吃自己的,并没有搭理司马儒的意思。司马儒坐着等他的馄饨,一个人说的也很起劲:「其实武士倾不值钱,摄政王可比他有钱多了,我每次的出诊费就是一万两,黄金!」 「噗。」一棵芫荽叶从霍仙鼻孔里喷了出来,霍仙拿袖子随便煳了一把,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司马儒,「真的?」 哎!司马儒一看有戏,放下手里的筷子,十根手指并排用,数起摄政王的优点来。 「摄政王十八岁就是整个国家的顶樑柱了,先皇病重的时候本来打算是立他为皇的。还有那些外邦,甚至只知摄政王不知有皇帝。别说只是钱了,你要什么是他没有的?」 「啧啧。」霍仙咂咂嘴,真是有权有势富得流油。
第12页 「还有,摄政王那一张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脸,我也不跟你多说,你见着他就知道了。」 对于这点,霍仙很认可地点头。摄政王有的可不仅是脸,他更绝的是腿。又长又白嫩,盘在腰上简直要人命。 「他年纪虽然比你大了点儿,但是不都说年纪大的会疼人嘛。」 「为什么要比我?」霍仙觉察出不对来了,警惕地盯着司马儒,「你究竟想干嘛?」 司马儒呵呵地笑,摇着扇子把这问题给煳弄过去了。最后说让霍仙在家等着,什么时候把摄政王弄出来了,就通知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水之月千秋」,「若离」,「谢渊渟」灌溉的营养液。 以后更新时间调整成中午十二点,少熬夜防秃头。文我也会免费写完的,喜欢的看官可以中午小憩前花个几秒钟瞅一眼。么么哒!还有所有的评论我都看了,没回復肯定是抽了!!! 第11章 昨个下了一场小雨,天没有那么热了,荆十八见自家王爷已经许久都没有笑颜了,特意请了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到府上唱戏,希望王爷看了能开心开心。 摄政王歪在太师椅上,似乎是兴致不高。拿着曲目点戏的时候,随手指了个『沉香救母』。演到沉香噼山救母的时候,摄政王颇为动容,竟是眼中似有泪光点点。可把荆十八吓傻了,这还是他们王爷? 「这沉香孝顺。」司马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跟着摄政王旁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荆十八一看他就是假惺惺。 「王爷要是有个儿子,肯定比沉香还孝顺。」 「司马儒!」荆十八压着声音呵他。这司马儒平常看着是个靠谱的人,怎么突然说话这么不经脑子,在他们王爷面前提子嗣是什么意思? 司马儒瞥了荆十八一眼,没空搭理他。笑呵呵地在摄政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斜着半个身子伸到摄政王这边来,拉起了他的手开始诊脉。 「最近吃饭还好?」司马儒把完了左手换右手。 「好多了。」荆十八在旁边告诉司马儒摄政王今天早上吃了满满一碗鸡丝粥,上午的时候还加了一餐茯苓糕和酸葡萄汁。 「还犯噁心吗?」 「还是有点儿。」荆十八想了想,「一见着油腻的就不行。昨晚上厨房里上了一盘烧鸡,王爷只是闻了味儿就干呕。」 「嗯。」司马儒请过脉,收了手,脸上平静,「除了上次救猫,再没有莫名其妙的流血了吧?」 荆十八摇头。 「还有多少时候?」摄政王突然出声,摆着跟平常一样的冷淡脸。司马儒差点儿就没听清。 「啥?什么多少时候?」 「我还有多久可活?」摄政王目视前方,一脸平静地看着戏台子上敲锣打鼓,好不欢乐。说的话也清清淡淡,没有一丝波澜,可是话的内容却震惊了司马儒和荆十八。 荆十八反应最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石破瓦裂:「王爷!」 摄政王在荆十八心目中的地位有如天神一般的存在,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王爷会面对死亡的问题。 摄政王却是很平静,跟面临死亡的不是他自己一样:「神医不妨实话实说,我这边也好安排。」 「摄政王怎么会觉得自己时日不多?」 「感觉到了。」摄政王右手微微搭在肚子上,嘆了一口气,「最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肚子也不寻常的胀了起来。神疲乏力,做什么都力不从心。」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又是吐又是晕还流血。积毒多年,日子也该走到头了。现今国泰民安,皇帝也十四了,安排大婚后就可以亲政了。这时候功成身退,摄政王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就是要对皇兄食言了,我答应他要照顾刘临成年的。」 司马儒也跟着嘆气,两个人一起嘆气,荆十八跪趴在地上,泣的不成声。 「我本来想告诉你,但觉得你肯定不能接受,便是一直都在想能有一个什么办法,循序渐进的告诉你知道。不过现在你连死亡都能安然接受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司马儒看着摄政王的眼睛,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句的:「你,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言」,「鹿蜀」,「谢渊渟灌溉的营养液 呕吼 第12章 医生是一个高危的职业,话不能乱讲,病不能乱看。不然不是病人死,就是被病人打死,而司马儒就是后者。摄政王觉得把他打死都是温柔的,他想刨了司马儒祖宗十八代的坟! 「你听我狡辩……不是,你要听我解释!」 「起初我从脉象上把出来是怀孕了,我也不相信的。可是你想想你最近的症状,是不是每一项都跟怀孕了一模一样?」 「呕吐,发晕,变得嗜睡,你喜欢上了酸酸甜甜的枇杷和酸葡萄汁,饭点儿上吃不太多下来却容易犯饿。还有肚子,两个月了,是胀的水贴的膘还是有一个小生命在渐渐形成,你自己就一点儿没有感觉到吗?」 司马儒早就想到了摄政王不会信,便开始列举他最近努力查到的资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知道嘛,美人鱼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改变性别,海马是由雄性孕育胎儿的。我最近看到一本奇书,里边讲到一女子怕男人花心,就给他种了毒,说是中毒的男人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还可以替女人生孩子,结果失败了,她男人没被别的女人拐走,被男人带走了……」
第13页 见摄政王毫无动容,司马儒最后来了一个致命一击:「我就问你,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是不是一个男人?」 摄政王噤了声。许久许久,久到司马儒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摄政王慢慢地把手从肚子上拿开,仰倒在椅背上:「打了吧。」 「打了?」司马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打了?」 而跪趴在一边的荆十八突然抬起了头,犹豫地开口:「王爷,要,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别人生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你的,但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一定是你的。所以王爷,您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摄政王:「……」十几年感情什么的付诸东流,他现在只想一掌将荆十八噼成花泥! 「噗……」司马儒手指蹭着鼻尖,颇为公正的分析,「荆十八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想把孩子打掉的心理我很能理解,不过作为你十年的私人医生我还是建议不要冒险。第一,经过上次的救猫事件,孩子安然无恙说明他与你的缘分不浅。第二,你身中奇毒也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在慢慢变好,说不准生下这个孩子后,你就能像一个正常人生活了。」 「吃罪一年,享利一辈子。」 「当年你十八岁披甲上战场,死都不畏惧。现在二十八岁,生个孩子的胆子都没有了吗?」 威逼利诱激将法,好像对摄政王都没什么用。司马儒好一番口舌,见摄政王依旧脸臭,嘆了一口气:「再等一段时间吧。就算你决意要堕胎,也不是现在。流产伤身,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会和孩子同归于尽。」 该说的都说了,司马儒告辞离开,却被荆十八以送客的藉口追了上来。 「神医留步。」两人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左右无人,荆十八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家王爷真的怀孕了?」 司马儒看着明明已经相信,却还要问这么一嘴的荆十八,似笑非笑:「你怀疑我这个神医,连怀孕都看不准吗?」 荆十八赶紧点头:「正因为您是神医,我才会问的,换成其他大夫我都直接给他打出去了。」 「嗯,还像个人话。」司马儒打开他的无字素扇子得意洋洋地挥着,「你们家王爷确实怀孕了,这天下也只有我才敢确诊,但是经过我确诊的,绝对不会有错!」 荆十八自没有反驳,他既然追出来,便是相信的了。只是……「神医真的支持我们王爷要把这孩子打掉?」 「怎么?」司马儒挑眉,「你这是有不同想法?」 虽然知道四周无人,荆十八还是左右张望再次确认没有人后,凑到司马儒跟前,两人躲在扇子后边,荆十八心里紧张地扑通扑通直跳:「如果王爷还是要把孩子打掉,我希望神医能告诉他这孩子在医学角度上是打不掉的。」 「说不好还真是。毕竟男人怀孕谁也没见识过,能不能跟平常女人一样用药物流掉还有待研究。」 「神医莫要再研究,王爷这个孩子对他很重要,不能不要。」荆十八急地一把抓住司马儒的手,捏了他手上全是细汗。抖抖抖,荆十八深唿吸之后,跟司马儒分析了最近的事。 「丞相府大小姐要嫁给武小侯爷的事您也是知道的,他们可不是简单的结亲,这是丞相和太后在拉帮结派要干倒我们王爷。朝堂上的事按理说不该是我一个下人该过问的,但我是心疼我们王爷。十年前的奇毒,『断子绝孙』这么恶毒的事,我们王爷出军打仗为了内廷稳定,这事都没有再追究。现在有些人变本加厉,竟然想拉帮结派推到我们王爷。」 唿,荆十八勐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更加气愤。「恶人逍遥法外,把什么好处都占了,最后还想要了我们王爷的命。」 「也是。」司马儒很认可荆十八的分析,「把霍仙嫁给武士倾,是够要命的。」 「我捨不得我们王爷死,尤其还是被小人害死。」荆十八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我们王爷不争,是对生活没有希望了。最近王爷还告诉我,如果他撑不到皇帝亲政,就,就把他的尸体火化了,王爷说不想死后尸体还被人侮辱。」 司马儒呶嘴点头。做了摄政王十年的私人医生,摄政王的处境他也算是清楚。摄政王和太后党的不和已经走到明面上来了,如果摄政王死在皇帝掌权的前边,太后党得势,肯定不会让摄政王余党甚是是他的尸体好过。 等等,自己也算是摄政王一党吧!司马儒打了一个寒颤,这摄政王是真的不能倒下啊! 「你说的没错。咱们的命是小,主要我比较喜欢小孩子。」司马儒拍拍荆十八的肩膀,「不怕告诉你实话,我这边一开始都没有做摄政王不要这个孩子的打算。」 「那太好了,只要是神医应下的事,我就放心了。」 「好孩子,我就喜欢你嘴甜的样子。」两人一直躲在司马儒的大白扇子里边说话,凑得很近,司马儒看着荆十八的脸,上手捏了捏。 「呵呵呵。」荆十八的脸在司马儒的手底下堆着一脸隐忍的假笑,忍了忍了,为了王爷都忍了。等王爷生了孩子毒也解了,他一定要报了这十年屈辱之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你娇喘真好听」灌溉的营养液 接档文《我捡了未来姐夫金屋藏娇》,承诺免费写完每天都有红包领,要不要看看感不感兴趣?
第14页 这本被举报了。哎,拿人当朋友反手被出卖。不过准备了这么久,大纲存稿都有,既然答应免费写完就肯定会写完。爱你们,么么(  ̄3)(e ̄ ) 第13章 司马儒让荆十八将摄政王前一段时间救的那一只怀孕的猫从宫里要过来,把猫放在摄政王身边养着:「让你们王爷跟那猫学习生孩子的经验。」 「放心吧!」司马儒安慰荆十八,「你们王爷既然能对一只怀孕的猫动了恻隐之心,又是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到时候就捨不得了。现在你该想的是,怎么让你们王爷名正言顺的生下这个孩子?」 「都,都从王爷自己的肚子里出来的了,还不名正言顺吗?」 「……」司马儒瞟了傻乎乎的荆十八一眼,「你觉得摄政王怀孕了这个消息能广而告之?你们王爷不要面子的吗?」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荆十八拼命点头,「那该怎么办?」 「让你们王爷娶一个王妃回来,假装是她怀孕了不就行了。」 「妙啊!真是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嗯。」司马儒问荆十八,「你觉得你们王爷娶哪家的姑娘当王妃比较合适?」 荆十八骄傲叉腰:「我觉得哪家的姑娘都配不上我们王爷。」 切,司马儒眼珠子往上一翻,心想你们让别人喜当娘了还挑三拣四的。 「我这倒是有个想法。你不是说霍仙和武士倾结亲,太后和丞相想拉帮结派打压你们王爷嘛。既然这婚还没结成,不如你们给他抢过来?」 「贊啊!」荆十八恍然大悟,朝着司马儒竖起了大拇指,「神医真乃神人也!」 司马儒没应荆十八,心里想的却是霍仙弟弟对摄政王一往情深,被迫嫁给武士倾,他又是男扮女装,肯定在武侯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怜的弟弟,司马儒怎么能不想着帮他一把呢?恰巧摄政王这个情况,需要一个甘愿为他保守秘密的,两人凑做一对,便是天作之合。 司马儒想,凭着霍仙对摄政王的痴心一片,日久生情,摄政王一定会打开心结的。 到时候孩子有了,老攻也有了,岂不是美哉。 想法是很美好的,不过此事要想做成,还有很多努力需要做。摄政王那边的开解工作,就先交给荆十八,司马儒打算去探探霍仙的口风。 话说霍仙这边也是等的焦躁难安,时间拖得越久,事情的变量就越大,到时候想脱身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霍仙一向把自己的利益摆在第一位,这次也不知是见了什么鬼?放着这么好的跑路机会他不跑,摄政王就算有事过得也比他强啊! 唉,算了算了,便相信司马儒一回。他就看一眼,摄政王没事了,他也好安心离开。 自从和武小侯爷的婚事定下后,霍仙又开始了在老巫婆那里学规矩的打卡任务。霍仙自然不想去,只是怕打草惊蛇,让丞相夫人怀疑他就不好了。 暂且一忍,只希望司马儒能早些安排吧! …… 嫡女霍水灵的院子,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今晨霍水灵命人采了新鲜的荷花,说是要做荷花糕点。 据说太后喜欢荷花,说荷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之物。想必霍水灵天天养在这荷花苑里,是为了讨好太后。而且丞相夫人还给自己女儿造了个人设,在京城人嘴里广为流传:清纯的京城第一美人---白莲花! 妙哉妙哉,这丞相夫人还真是佳句频出。 霍仙由传话的丫鬟领着,往霍白莲的院子里去。他最近在长个,原主的小裙子已经装不下他蠢蠢欲动的大长腿了。霍仙走到路上的时候,听见背后有几个丫头在笑他裙子不合适,说什么去捡嫡小姐不要的裙子给他穿,大小姐不就是捡嫡小姐不要的东西的命。 霍仙听着这句话,右眼皮子一直在跳,总觉得是有什么事要发生的徵兆。 「水灵妹妹。」霍仙到了那栋小阁楼,霍水灵正在做荷花糕点。说是她做,旁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七八个,打鸡蛋的打鸡蛋,和面的和面,各有分工,霍水灵就拿着荷花瓣捏着一瓣一瓣过一道清水。不过美人做饭就是为了美。 听见霍仙的声音,霍水灵从花瓣中抬起头,对着霍仙浅浅一笑,霍仙只觉得顿时春风拂面,如果春风里不带着一丝冻雨擦脸就好了。 霍仙有点儿搞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他是不捨得招惹的,只是他既然没招惹她,小姐姐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讨厌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狐曦兮」,「若离」投的地lei和「凤舞琉璃」,「临渊」,「朝夕如昨」,「一二三四五六七」,「阮何」,「青衣」,「璟珏」,「奶茶吃珍珠」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大家的鼓励,虽然是条死咸鱼,但是我会努力的扑腾的。仙快快被媳妇儿抢回家!!! 第14章 「水灵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啊?」霍仙 凑到霍水灵的身边看她做糕点,顺手摸了一块用来腌制荷花瓣的冰糖塞在嘴里。 两人站在一起,霍仙比霍水灵要高挑一些。虽然霍水灵五官比霍仙更柔和精緻,但不仔细看,霍仙因为身高和那份闲适的气度,甚至有点儿要把霍水灵这个京城第一美人比下去的趋势。 自然在霍水灵的地盘,这里的人看两人都是带着眼镜的,霍仙一个男人也不在意这些。只有霍水灵,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并不喜欢这个随时会抢了她风头的庶女。
第15页 霍仙能感觉出来霍水灵不喜欢他,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招人嫉恨。 霍水灵做着花饼,没心没肺的霍仙乐呵呵地站在她旁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会儿拿一块糖,一会儿捻一颗坚果,吃的他直打嗝才停下来,摸摸肚子,满足! 「端着这些糕点给父亲母亲送去。」霍仙跟着霍水灵做了一上午的糕点,这会儿终于做成了。霍水灵亲自夹了两瓷盘,让身边的大丫鬟给便宜爹和丞相夫人送去。又整了个漆红食盒,每块糕点先是用吸油纸包了一层,又加了一层镀金纸,最后在食盒外边贴了张丞相府专用的泥封字条,很大可能是给皇宫里送去的了。 霍仙瞧着瘪瘪嘴。霍水灵想当皇后,真是不遗余力地在努力。小皇帝他没见过不知道有什么好的,但是霍仙觉得,肯定是比不上摄政王的,霍水灵真没眼光。 「小姐,老爷请您去客厅。」给便宜爹送糕点的大丫鬟回来了,说府上来了一位贵客,特意给小姐递了拜帖,丞相大人在客厅接待,这会儿请小姐过去客厅。 「什么贵客?」霍水灵拂了一下额角的碎发。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老爷和夫人十分重视,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能让便宜爹和丞相夫人特别重视的贵客,身份确实不简单。霍水灵特意整理了一下妆容,往客厅去了。剩下霍仙看着花嬷嬷大眼瞪小眼。 唉,这司马儒办事也恁不靠谱,让他安排他好几天不来,倒是霍仙在这里多受了好几天的罪。 老巫婆也恁不正经,竟然要教他伺候男人脱衣服。 怎么脱男人衣服? 这…… 只要他霍仙想脱的男人的衣服,还需要人教?保准脱的人非常满意。 「你可听说『举案齐眉』的典故?」花嬷嬷一边教霍仙整理衣物,一边跟霍仙讲她的大道理,「说这女子啊,要尊敬她的夫君。在夫君跟前不敢仰视,要把装满食物的托盘高举到眉毛处侍奉夫君。大小姐为人妻后,当效仿这梁鸿的妻子敬重她的丈夫一般,举案齐眉。伺候男人宽衣的时候,站位不能高过男人……」 「花嬷嬷的意思是在下边?」霍仙琢磨着这也不是不可以尝试的姿势呀!其实和男人脱衣服这种事情,在上在下不重要。主要还是看谁主导,谁出力,谁能让对方开心到。 花嬷嬷:「……」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 霍仙这边刚开始跟着花嬷嬷学怎么脱男人的衣服,传话的丫头过来,请霍仙去客厅。 「客厅来的贵客,也要请我过去?」霍仙还蛮诧异的,他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 第15章 霍仙到了客厅才知道,原来这位了不起的贵客竟然是司马儒那厮。这人见他,竟然跑到了丞相府,还特意递了拜帖,他想搞什么事情? 霍仙看着坐在便宜爹身边的司马儒,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早就听闻丞相千金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今日一见却觉得这话说的差了点儿。」司马儒眼神扫过霍仙旁边的霍水灵,然后盯在霍仙身上,满脸笑眯眯的,一副惹事不嫌事大的样子,「在下觉得便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说完,这人还打着他的无字素扇子,找了个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对霍仙挑了挑眉。 霍仙只求他不要惹事。 「哈哈哈,神医谬赞了。」便宜爹接过上茶丫鬟端的茶水,亲自给司马儒递上去,对这个天下医生之首的神医,还是蛮敬重的,「不知神医莅临鄙府,有什么事情吩咐?」 「吩咐不敢当。」司马儒压着杯沿润了润嘴,抬头看着霍仙,「今儿只是代替摄政王,特来见见相府的千金。」 「摄政王!」一旁陪坐的丞相夫人茶杯碰了一下。便宜爹倒是稳住了,搁下茶杯,问司马儒这话是何意。 「摄政王近来身体不适,皇帝组织去寺庙里祈福,点名了武小侯爷和相府千金陪同前去。我今儿代摄政王前来,一是通知,二是因为天气炎热寺院遥远,摄政王体恤小姐,特送来了一件防晒宝衣。」司马儒煞有其事地抬手招了他的小药童,托着一个金漆的木盘,上边盖着一卷红绣布,整个推到了霍仙面前。 霍仙不明白他搞什么,掀开了红布。里边确实躺着一件衣服,薄如蚕翼晶莹剔透,是一件看着没多大用处的透明马褂。霍仙不识货,便宜爹却是惊讶出声:「是金蚕宝衣。」 「丞相大人博闻广识,这确是金蚕宝衣。」司马儒打着他的无字素扇子,摇地得意洋洋。 还真是个宝贝?霍仙顺着药童的手,接过宝衣抖开。一阵凉风袭面,只觉得是突然在蒸笼一样的夏天里有人把空调打开了一样,甚是舒爽。 这是什么玩意?这么神奇的! 「这……」便宜爹看着宝衣,面上推拒,「摄政王厚爱了,小女如何当得起?」 「不打紧,宝衣是我送的,主要是以摄政王祈福为先。我有几句话要单独与令千金谈,只是不知方便不方便?」司马儒本来看着丞相大人徵求意见,被霍仙一句『方便,你跟我过来』给带走了。 「竟然是金蚕宝衣……」司马儒跟着霍仙离开了,便宜爹看着落在客厅的透明马褂发呆。 丞相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丞相都说好的,应该是绝好的东西了:「水灵快试试,送给你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第16页 霍水灵没有说话,似乎霍仙过来后就不怎么开心。 丞相大人走过去捻起木盘里的宝衣,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指尖划过,确实是金蚕宝衣。 金蚕宝衣,落兵台,许久之前的回忆了…… 霍仙将司马儒拎了出来,快要气炸了:「你在搞什么?」 他只是想偷偷地看一眼摄政王,确认他没事就要离开的。被司马儒这么一闹,要是和摄政王撞见了,还能有他的命在? 「好弟弟稍安勿躁。这祈福的事确实是皇帝的意思,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传话的。而且你也是要见摄政王的,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刚好嘛!」 「好什么好?我!……」霍仙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弱弱地争辩,「我不能被摄政王看见的。」 霍仙此时的样子,在司马儒看来这就是害羞了。他能理解,霍仙弟弟暗恋摄政王这么久,突然要面对心上人,不自信是很正常的。司马儒拍拍霍仙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到时候人多,你站在人群后边,摄政王不会特别注意到你的。」 这也是为什么司马儒要把金蚕宝衣给霍仙弟弟送来了。到时候京城贵女们都在,让摄政王一眼看上霍仙的概率太小了。而金蚕宝衣是一等一的宝物,霍仙把它穿在身上,肯定惹人注目。只要摄政王注意到他,凭霍仙的样貌品行,就不愁好事不成。 当着武士倾的面抢他的未婚妻,司马儒想想还有点儿小兴奋呢! 第16章 摄政王这一病,皇帝亲自带领信男信女来圣德庙为摄政王祈求安康。上一次这么大阵仗,还是前年天灾,皇帝为全国黎民百姓祈福的时候。 摄政王的地位,可见一斑。 圣德庙在京城城郊,是着名的皇家寺庙。本来从皇宫正门坐马车到那也不需要多久,只是今天人多,浩浩荡荡的队伍不见首尾。霍仙从天空刚翻鱼肚白的时候出发,跟着大队伍赶到这个所谓的祈福地时,太阳已经大的快把人晒成葡萄干了。 也幸亏霍仙的便宜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沾着他的光,霍仙还有一个内庙的尾巴可以摸着。头顶有瓦,还算有片阴凉。那些晒在外边院子里的人,才是真真的受罪。 尤其是有些贵女,一身盛装而来,珠光宝气满头,胭脂水粉满脸。被太阳这么一晒,出了些汗,都煳成大花猫了。 「啧啧。」霍仙看着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知道的是来寺庙给摄政王祈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月老庙跟摄政王相亲的呢! 摄政王的病,因武小侯爷而起。武士倾被摄政王打的屁股开花,家里躺了大半个月,为避开风头,两个多月里规矩了很多。 今日武士倾被抓来佛祖面前三拜九叩,额头都磕肿了,依旧老老实实的装孙子,跟大街上强抢民男的那个嚣张劲儿,简直判若两人。 霍仙站在后边,里边什么情况也看不清楚。但是摄政王既然亲自来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至少不像司马儒说的,病的很严重,吐了两个多月,饭吃不香觉睡不好的。如果一个平常男人吐两个月,该是下不了床的。 既然人没有大毛病,霍仙也就安心了。 「唉。」霍仙靠在大殿外围的柱子上,看着摄政王众星捧月的被围在里边,生病了有一国之主的皇帝为他祈福。霍仙噘着嘴,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点儿不舒服了。 摄政王的人缘真好,这么吃香,皇帝对他也是真的好。既然都有这么多的信男信女来为他祈福了,干嘛还要拉我过来?我那么渺小一个,又没有什么用。 「切!」 嘴上虽然说着不在乎,霍仙站在下边,心里边快酸成柠檬了。 不知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霍仙就是突然很想表现自己,站出去!所有围在摄政王身边的人都碍眼,他想站出去,站在摄政王身边。 站出去,站出去…… 「是你!」 一声厉呵,将魔怔的霍仙打了个激灵。只见武小侯爷顶着额头上的青紫色,凶神恶煞地盯着霍仙的方向,直冲着他走过来。 霍仙被武小侯爷吓得慌不择路地往后躲。完蛋了,完蛋了!被发现了,他被发现了! 后有众人围观看热闹堵住了去路,前有摄政王和武小侯爷这两个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的。 完蛋了,这次他是真的完蛋了! 霍仙一脸绝望地看着武小侯爷咬牙切齿地朝着他的方向横冲而来,退无可退。 「是你,就是你!」武小侯爷气得直抖,想起来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武小侯爷说话中竟是带上了哭腔:「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被一群外邦欺负,还反遭告状,被打的几个月下不来床!」 众人听得武小侯爷声泪俱下的哭诉,顿时精神抖擞,都跟着朝霍仙这边看了过来,霍仙甚至发现摄政王即将转头。 完了,他彻底是完了! 霍仙干脆闭上眼睛,只有伸着脖子待戮的份了。 「啊!」 一声女子的惊唿,武小侯爷抓着她的手:「就是你。都是你害的我!」 「嗯?」霍仙安然无恙地站在人群后边。 怎么回事? 第17章 霍水灵完全在状况之外,不明白髮生了什么,手腕就猝不及防地被疯狂状态的武小侯爷给抓了起来。 纤细雪白的手腕,立即红了一大片。比起手,被这么多人盯着,霍水灵的脸更红。
第17页 关键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武小侯爷紧紧地抓着霍水灵的手腕,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气得他双眼赤红:「就是你,是你害的我。」 「好你个臭·婊.子,大街上诱惑我,骗我到共极堂去,中途跑了还给我搞了十几个外邦。臭.婊.子这么恶毒,竟然还是个女人,真特么噁心!」 「苍天有眼,可让我逮着你了!你害我如此,看我今天非得要你好看!」 武小侯爷捏着霍水灵的手腕,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用力一带,连拉带拽地将霍水灵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霍水灵突逢如此变故,哪还有清醒?又是被骂,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陌生男人拉扯,急的她双眼一红,美人落泪。 武小侯爷拉着霍水灵,嘴里骂的越来越难听。霍水灵被骂被辱,也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场面很闹腾,乱得一发不可收拾,作为主持者的皇帝,快被这两人给气炸了:「武士倾!你干什么?佛祖面前,岂容你放肆!」 好好的祈福活动,被武小侯爷这么一闹,真够丢人现眼的!皇帝先是瞅了一眼一旁的摄政王,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没多大反应,松了一口气,转头厉声呵斥武士倾。 武士倾一手抓着霍水灵,被皇帝呵斥,还委屈地很:「皇上表弟,你可要为我做主,我是被陷害的。那些外邦长得五大三粗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们感兴趣?就是这个臭·婊·子害我,她装作男人诱我,把我骗到共极堂吃酒,然后叫来那十几个外邦欺辱我。他们还恶人先告状。皇上表弟,你可一定要信我。臭.婊.子我已经给她抓住了,皇上表弟要为我这俩月受得委屈做主呀!」 「你住嘴!」 皇帝请摄政王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休息,转头呵斥武士倾让他住嘴。武士倾虽然嘴闭上了,却憋的脸通红,似乎心有不甘,闹得满肚子的委屈。 霍水灵哭的梨花带雨,现场闹成了一锅粥。 皇帝眉毛拧的紧,对武士倾没什么好脸色,哭哭啼啼的女人也让他心烦。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对霍水灵还算和颜悦色:「你叫什么名字?」 霍水灵兀自哭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讲了自己的名字:「小女丞相府嫡小姐霍水灵,从没有单独踏出闺阁过。对于武小侯爷说的事,更是从来都不曾听闻。请皇帝为小女做主。」 霍水灵这个名字,皇帝听着有些耳熟。太后和摄政王都有跟他提过,似乎还是京城第一美人,有些名气的。 武士倾这个纨绔子弟,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帝一开始也没打算信他。这会儿得知霍水灵的身份,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武士倾你将人放开,和一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不在乎脸皮,人女孩子的名声不要了?」 「皇上表弟,她就一臭.婊.子,你还替她说话不帮我?」反正武士倾已经认定那天害他的人,就是霍水灵女扮男装的。 那天的男人,就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她站在人群中,武士倾便觉得扎眼的很,不是她还能有谁? 「皇上表弟,我不会认错的。那天马路中央诱我入共极堂的就是她。她装成男的还真是有一手,连我都骗到了。」武士倾越想越气。美色没有搞到手,害他不浅,结果竟然还是个女人,真是扫兴到家了。 「这臭.婊.子是京城第一美人,那天那男人也是漂亮的让人一眼也忘不了的。京城里哪还有这么多长得这么漂亮还长得一样的人,准是她没错。皇上表弟你信我!」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还有理了?」皇帝亲自过去将霍水灵从武士倾手上解救出来,伸腿跺了武士倾一脚,「朕看你是放肆的很,还不向菩萨赎罪!」 武士倾心里不服气,奈何皇帝向着臭.婊.子。不过人被他找出来了,也不怕日后报不了仇。武士倾跪在蒲团上,气嘟嘟的:「菩萨我有错。我不该让恶人逍遥法外,这仇我迟早都报的。让我逮住了机会,看我不把她挫骨扬灰,用她的骨灰和泥煳墙。」 武士倾咕咕噜噜一通,霍仙躲在后边,一阵恶寒,害怕! 而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摄政王,看着霍水灵身上穿的金蚕宝衣,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你叫霍水灵?」 第18章 『金蚕宝衣』本是武林第一落兵台花落盟主所有,十年前落兵台突然解散,落兵台高手如云一夕之间全部销声匿迹,至今是武林最大谜案。只是这前武林盟主之物『金蚕宝衣』,怎么会在霍水灵身上? 摄政王瞥向一旁的司马儒。司马儒咧开八颗大白牙,对着摄政王傻笑。大发了!本来想让霍仙穿着金蚕宝衣和摄政王能有个一见钟情的偶遇,结果竟然闹出这等事来。也幸亏金蚕宝衣不是霍仙穿着的,要是抓出来的是霍仙,和武士倾这个混球一顿搅和,摄政王对霍仙的印象还有的好? 良机已失,霍水灵穿着金蚕宝衣哭哭啼啼的样子真是招人心烦。司马儒摸着他的无字素扇子,心想这摄政王对霍仙一见倾心去跟武士倾抢亲的打算是没有了,要不直接跟小皇帝要个旨意得了。 司马儒这边脑子飞快的打着主意,摄政王却是将目光慢慢从霍水灵的身上移到她的脸上。这张脸…… 摄政王的双手突然扣在太师椅的手柄上,像一只盯住猎物的雪豹一样,蓄势待发。是他,又不是她,武士倾口中和霍水灵长得一样漂亮的男人,就是他!
第18页 摄政王抓着手柄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开始抖了起来。顶着『他』的脸的霍水灵还在哭泣,摄政王心烦意乱:哭什么哭?浪费了这一张好脸。 「给她。」摄政王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身旁的皇帝,对着皇帝朝霍水灵抬了一下下巴,让皇帝将手帕给霍水灵擦眼泪。皇帝接过摄政王的手帕转手交给了霍水灵,出声安慰了几句。霍水灵泪眼朦胧,瞅了一眼皇帝,抽泣着伸手接过皇帝递来的手帕,委屈擦泪。 霍仙隐在后边瘪瘪嘴。这摄政王倒是挺怜香惜玉的,都不能碰女人了,经皇帝一道手也要将自己的手帕递给霍水灵。 霍仙看着霍水灵用摄政王的手帕在脸上涂来涂去的,心里老鼻子不对味了。尤其是最后霍水灵用完了手帕,要递迴去给皇帝,发现手帕被她弄脏了,尴尬的小脸通红,娇羞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皇帝一句赏你了,霍水灵平常擦一下汗的帕子都直接丢进废篓了,这又是鼻涕又是泪的手帕,竟然给揣起来,还放进怀里贴身的位置。 霍仙盯着霍水灵藏手帕的地方,眼睛里烧火,很不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大概因为霍水灵是女配吧!见他摄政王还有心思怜香惜玉,调戏女配,霍仙看他好的很,一点儿病没有。白瞎了他担心一场,走了走了。 霍仙踢踢拽拽的从寺庙里出来,马车已经在外边等着了。江南鱼米之乡的好日子正在向他招手,怀里厚厚一沓的银票,霍仙想自己到了江南,就买一座大宅子,再买些地,做他的土财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在闲适的午后邂逅一位翩翩美少年,日子过得要有多美有多美。 嘁,到时候摄政王是什么?只不过是有一双大长腿的露水情缘而已。 「什么大长腿?」 第19章 司马儒追上霍仙,就听见霍仙一个人气唿唿地在念叨什么『大长腿』,毛头小子吃醋的样子还怪好玩的,司马儒差点儿没忍住嗤笑了起来:「这是生啥闷气呢,摄政王看到了霍水灵没注意到你?」 正准备往马车上爬的霍仙被幽魂一样突然出现的司马儒吓了一跳:「你干啥,突然出现跟鬼一样。」 「反应这么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司马儒撑开扇子给霍仙唿哧唿哧扇着,「快降降火,不然一会儿气的头髮要烧起来了,满头冒绿火苗。」 「你家火苗是绿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泼了油的火苗是红的,撒了盐的火苗是紫的,而加了醋的火苗就是绿的,你说说你。」司马儒拿扇子柄照着霍仙的胸膛戳了一下,「你是不是喝醋了?」 并没有喝醋也不会喝醋的霍仙拍开司马儒,转身上马车,爷不爱搭理他。结果霍仙刚探头进了马车,司马儒跟着后边也爬了上来,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稳稳噹噹地坐下了:「正好一起回城里。」 「我不回城。」 「你不回城去哪?」司马儒靠在车窗上,指挥着车夫赶马,「走了走了,这天热的,跑起来有风凉快一点儿。」 霍仙很是无奈,算了,把司马儒这讨厌鬼送回城里他再走,不然被司马儒发现了自己要跑,准没得安生。 「这天儿真是越来越热了。」司马儒靠在窗子边,打着扇子,依旧热得身上黏黏的,「喂,我送你的『金蚕宝衣』怎么在霍水灵身上?」 「主母瞧着宝贝,就给嫡女拿走了。」 「其他东西也就罢了,『金蚕宝衣』你就让别人这么给拿走了啊?不识货!」司马儒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跟霍仙科普起来『金蚕宝衣』的江湖地位,「它最珍贵的可不是它有什么作用,主要它是前武林盟主的宝物,你能得到它,走在外边,别人看着衣服的份上都要敬重你几分的。就跟皇帝的大玺宝印似得,宝贝吧!」 真的?霍仙眉头皱了起来:「你没诓我?」 「我诓你干什么?就算你不知道武林盟主,不知道落兵台,不知道那宝衣的江湖地位。只单独说那宝衣穿在身上夏天不觉得热,冬天不觉得冷,火烧不化水湿不了的,也不能是个随随便便给别人的啊!」 「我开始送给你,就是想让你穿着它,光芒四射,在一群贵女俊男中脱颖而出的。」 「噢!」霍仙恍然大悟,「所以霍水灵穿着它,就被武小侯爷从那么多人中逮住抓了起来?」 司马儒得意洋洋的点头,京城第一美人算什么,还得我的宝衣加特效。 「呵呵!」霍仙跳起来掐着司马儒的脖子往死里摁,「好你个司马儒,一口一个好哥哥的占我便宜,转手就要把我给卖了。你说说看,出卖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武士倾赏你一起多人运动吗?」 「咳咳咳,没有,没有的事……」司马儒拼命地拍打着霍仙的手臂,小脸通紫,「解释,你听我跟你解释。」 「说!」霍仙手上力道松了些,却没急着放过这司马儒,他可狡猾的很! 「是我没顾虑到还有一个武士倾搅屎棍,其实我让你穿那宝衣,是想让摄政王能注意到你。」 「是嘛?」霍仙手又收紧了一些,卡得司马儒直咳嗽:「好弟弟,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掐死哥哥真是恩将仇报。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搞这个什么祈福活动,其实是为了给摄政王选王妃的。摄政王近期肯定是要娶王妃的,如果你要能被摄政王一见钟情,就不用嫁给武士倾担惊受怕了。」
第19页 被摄政王相到更受怕!霍仙继续掐着司马儒的脖子:「你怎么知道摄政王近期要娶王妃,他为什么突然要娶王妃了?」 司马儒在想要不要把摄政王怀孕的事告诉霍仙?实在是男人怀孕的事太过于惊悚,人在应激的状态下总是会做出让事后后悔的选择。霍仙要是被吓到了,退缩了,跑了怎么办? 圣德庙大殿后边的客房,主持的院子里,摄政王坐在主持和尚的对面,一颗黑子在手里捻了许久,迟迟不见摄政王落子。主持和尚低头看了一眼四平八稳的棋面,再看摄政王一脸的愁绪,问道:「刘施主这是有心事?」 摄政王和圣德庙的主持也是十年的老朋友了,主持一生参佛,对生活看的比较透,算是摄政王的人生导师。十年来,摄政王遇见了什么自己开解不了的问题,都会来找主持和尚下棋。 「有。」这次,摄政王确实遇到了大难题了。 摄政王双眼无神地随意将手里的棋子搁在棋面上,主持和尚看了一眼一转颓势的黑子,摇了摇头。 「我是来向佛祖请教我的罪业的。」摄政王无意识地将手掌附在了肚子上,忧郁的眼神中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这一生杀戮太重,也做了许多的错事,身背十年的罪业,最近突然又迷茫了。」 「阿弥陀佛。」主持和尚双手合十打了一句禅语,「刘施主出兵排夷,是功是过,相信我佛公正自有判断。」 「为国为民之事,我也从不后悔满身血腥。」摄政王一声嘆息,仰头看着一队雁鸟从头顶划过,给广阔无垠的天抹上一道侠意,「不知主持师父,可听说过落兵台?」 「落兵台?」主持和尚也是江湖人,怎会不知落兵台。昔日天下第一落兵台一夕之间销声匿迹,至今都是武林中最大谜案。主持和尚押了一口茶,等着摄政王继续说下去。 「今日见丞相之女穿着『金蚕宝衣』,让我想起了一些旧事。」 「噗!」主持和尚第一次这么失态,罪过罪过。主持和尚念了一句禅语,拿起黄色丝绢擦了擦嘴,「是的,霍丞相与落兵台确实有些渊源。」 摄政王瞥了一眼反应极大的主持和尚,神情淡淡,也不过是当年丞相大人还是一个进京赶考的小书生时,路过落兵台的地盘,被绑了山上去,后因长得白嫩被女山主花落强迫了而已。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被强迫这种事,再强的男人都有可能会遇到。摄政王茶杯『敦』的一下搁在桌子上,突然生气。 「落兵台盟主花落,当年『金蚕宝衣』在身,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主持和尚还在俗世的时候,也是肖想过的,可惜花落盟主只喜欢长相白嫩嫩的小先生,主持和尚长得不在她的审美上,「落兵台确实可惜,里边消失的高手,搁现在随便一个在武林上都能掀起一阵大风波。」 「落兵台的解散因我而起,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一大罪业。」摄政王也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些年他身上背负了太多,本来只等着侄儿刘临能早日大婚亲政,他活着也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但是现在,摄政王指尖轻轻地划过肚子,竟也有一丝丝的捨不得。所以,他迷茫了。 主持和尚脱离红尘已久,对于十年前发生的事,他也只是听说,并不清楚详情。只是摄政王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的:「公正自在人心。也许佛祖已经给你递交了原谅书,只是你不愿意去接受呢?」 「主持是说……!」摄政王本是灰暗的眸子,突然射.进来了光。若身中奇毒是他的罪业,那么现在这个孩子是否可以解释成就是佛祖给他递交的原谅书呢? 「阿弥陀佛。」主持和尚清清淡淡的打了一句禅语。摄政王确实真真正正高兴了起来。 「我明白了!」摄政王释然地将双手护在肚子上,这是佛祖给他递交的原谅书。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玩b站嘛,「淑清风」,互关呀,我一般晚上有时间侃大山,除了让我帮忙写暑假作业,都可聊。哈哈哈哈 第20章 司马儒跟霍仙讲了一路的那件『金蚕宝衣』是多么多么的宝贵,霍仙听着也确实是贵。马车已经慢悠悠地驶进城里边了,既然已经回来了,要不就把那『金蚕宝衣』拿过来再跑?霍仙在司马儒满怀期待的眼神中跳下马车回到丞相府。 丞相府里,霍水灵圣德庙里被辱的事,可把丞相夫人气到不轻,武小侯爷彻底列入她的黑名单,就连她讨厌的庶女霍仙都不想便宜了武士倾那厮,丞相夫人只要一想到跟这样的人沾点儿关系就觉得噁心难受,胸闷气短。「必须悔婚,霍仙都不能嫁给他。以后丞相府要是跟那武贼人说话放在一起,这不是成心噁心我嘛!」 丞相夫人一边哄霍水灵,一边骂武士倾,说得是口干舌燥,霍水灵自回来后都没有说话,任丞相夫人千哄万哄,霍水灵只低着头搅着她的手帕。 这张手帕还是圣德庙皇帝递给她的那一张,霍水灵回来后就将它洗干净了。夏天的太阳很大,霍水灵撑着手帕在太阳底下将手帕晒干后,就将手帕揣起来了。 丞相夫人看着宝贝女儿低头搅手帕很明显是受惊吓过度的样子,别提多心疼了。悔婚,必须悔婚,她丞相府势必不能跟武士倾那厮扯上关系的! 霍仙自然不知自己的婚姻又被丞相夫人安排了的,他回来也不是为了跟谁结婚的,只要拿到了『金蚕宝衣』他就走,什么武士倾摄政王,你们爱谁嫁谁嫁,便宜爹和丞相夫人一起打包了嫁都可以!
第20页 不过怎么拿到金蚕宝衣,霍仙为难了。这丞相夫人不要脸的很,指望她能把『金蚕宝衣』还给霍仙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最快的办法,直接偷得了。 霍仙发现那金蚕宝衣就收在霍水灵院子的小宝库里,霍仙准备了一套夜行衣,准备晚上穿上它去霍水灵的小宝库偷宝衣。武侠剧里那些穿着夜行衣的高手飞檐走壁,霍仙自己马上也要体验一把,想想还怪刺激的。 夜黑风高,黑灯瞎火,高墙树阻,还有偶尔巡逻的府卫,霍仙一路往宝衣之地摸去,竟然没想到的顺利。不过就快要偷到了宝衣了,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同行。霍仙身子一转,隐在了黑暗里。 同行的身形慢慢清晰,霍仙看着来人下巴拉了下来,没想到! 「花落,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霍仙没想到竟然是便宜爹,他也要来偷宝衣!只不过听便宜爹的说法,他似乎和『金蚕宝衣』之间还有一段因缘。 但见便宜爹伸手,手指缓缓地从宝衣上划过。『金蚕宝衣』果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只要碰到它的地方,都格外的出彩,便宜爹的手也不例外。 霍仙这还是第一次躲在一边暗中观察他的这位便宜爹,虽然便宜爹已经人到中年,不过霍仙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便宜爹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霍水灵是京城第一美人名声大噪,但是霍仙觉得也不过是继承了便宜爹八分的美貌,却是少了他两分的儒雅与精緻。 只见便宜爹修长的手指划过『金蚕宝衣』的地方,淡淡的在发光。一段一段的,仿佛在讲述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花落,落兵台,金蚕宝衣古人的旧物,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呦呦呦,霍仙忍不住舌尖在上颚打起了节拍。没想到啊,便宜爹看着一本正经古板老套,在外边也有一段风流佳话呀! 便宜爹回顾了一段故人,将宝衣取了下来。霍仙心中一紧,这宝衣要是丞相带走了,那就不像霍水灵这边好偷了啊!便宜爹拿着宝衣出去了,霍仙跟了过去,看看路上有没有机会将宝衣抢走,可不能放进了丞相的宝库里去了。 不过霍仙多虑了,没想到这便宜爹也是奇怪的很,偷偷摸摸的将宝衣从霍水灵的小宝库里搞出来,竟然将宝衣团起来裹着一个大石头给扔进了荷花池里。霍仙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便宜爹走了,霍仙轻松将宝衣从池子里给捞了起来。 这『金蚕宝衣』滴水不沾污渍不染,霍仙捞起来后,宝衣干干净净的,上边连水都没有,确实是个大宝贝。所以霍仙对便宜爹将这么一个宝贝给沉到荷花池里感到很疑惑,便宜爹究竟跟『金蚕宝衣』之间有什么渊源?让他大晚上来偷衣,只是为了将宝衣扔进湖里,再也不见。 霍仙掂了掂手里的宝衣,有机会打听一下这个落兵台花落什么的。 司马儒熬了一碗堕胎药,黑乎乎的药汁,荡来荡去,终于盪到了摄政王面前。漫天的腥臭味,仿佛一碗奈何桥前的孟婆汤。 「你要的堕胎药。」司马儒将药碗推到摄政王面前,「摄政王请放心,我司马儒亲自熬的药,保证一喝下去,就算是如来佛肚子里怀的大鹏鸟,也能给他打下去。」 「喝吧!」司马儒借着推药碗的动作,盯着摄政王的反应。 「不要哇!」还没来得及看摄政王有反应,荆十八却是扑通一下扑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苦求摄政王不要,动作之夸张,司马儒甚至都怀疑摄政王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荆十八这傻小子的吧!啧啧,如果是荆十八的,那这孩子真的不能要,生出来多半的可能是个小傻子。 「王爷请三思!」荆十八哭得感天动地,「王爷这个孩子,不仅是您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司马儒:嗯??? 「他是王爷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们大家的孩子!摄政王府所有人的孩子!」 唿。司马儒松出一口气,跟着点头。荆十八说的没错,这个孩子确实是整个摄政王府所有人的希望。十年了,虽然摄政王一再忍让,但太后一党想霸权,一点儿都容不得摄政王。他们想要摄政王的命,整个摄政王府的命,和摄政王沾边的所有人的命。但摄政王还在,他们就忌惮摄政王,如果摄政王死了,太后一党得势,摄政王府就彻底的完了。摄政王生前的名誉也将会被打进无尽的深渊,说不定他们会丧心病狂地将摄政王的尸体刨出来鞭打暴晒…… 最主要的还是他司马儒,摄政王死了,他不再是偶像言情小说霸气侧漏男主身边无所不能的神医了,要是被打成大反贼身边的走狗,那得多难听啊! 所以摄政王的孩子,就是整个摄政王有关的所有人的希望。摄政王只要有了孩子,燃起了希望,为了孩子为了后世,跟太后一党斗起来,司马儒觉得别看太后一党现在怪嚣张跋扈的,碰上稍微想努力一下的摄政王,他们都是废渣渣。 但一切的一切,这个孩子还得是摄政王自己一心想要留下来的才行,只有激起摄政王的斗志了,这个孩子才是摄政王府的希望。如果不是摄政王自己坚决地想留下孩子,这个孩子不要也罢,留下来也是受苦的命。 司马儒端起药碗,扫见了摄政王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心,司马儒心中有了数,笑眯眯地抓起摄政王的手,将药碗强塞到他手里。摄政王的手摊在桌面上任司马儒随便摆布,他已经魂不守舍了。
第21页 「只要这药一喝下去,孩子就没有了。」或许这样一句话太简单还不够直观,司马儒道,「这药物打胎啊,先是在肚子里将那么一大点儿的孩子给毒死,等孩子死了,你的肚子就检查出来他是个不需要存在的东西,然后就把死孩子给排出来。可能会流很多的血,孩子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被人害死了,怎么会不流血呢?」 「喝吧,喝了之后,可能过个半个钟头肚子就开始痛了,药物在肚子里慢慢见效,孩子碰到堕胎药,也不是马上就能被流出来的,他要先死了,然后从胳膊腿开始融化,要一点一点的化了,才好流出来的。」 无良医生说的都有点儿口渴了,司马儒端起旁边的一碗茶水,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喝水的声音,在安静地屋内,格外的清晰。 「荆十八!」司马儒喝完了水,转头对着后边的荆十八大声吩咐,「这药苦啊,去,端一盘蜜饯来备着,你们王爷喝过堕胎药后就可以吃蜜饯了。」 「我不去!」荆十八死死地瞪着司马儒,势要把他这个讨厌鬼的背瞪出一个大窟窿来。 「诶,我好像有耶。」司马儒从怀里摸摸索索,竟然真的掏出来一个装零食的小布包,撑开小布包里边躺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酸梅子。「是酸梅,正好是摄政王最近很喜欢吃的。酸梅啊,酸葡萄汁啊,枇杷啊,摄政王最近喜欢吃的都是酸的啊!俗话说酸儿辣女,摄政王怀的应该是个男孩儿吧!现在时间还有点儿短,要是再等一两个月,我就可以通过把脉看出来是男孩女孩了。」 「是啊是啊,我们王爷最近确实特别喜欢吃酸的。」荆十八连连点头,「上次的白沙枇杷吃完了,最近宫里又送来一些龙脑青梅,摄政王昨天吃了好几个,很合胃口。送梅子过来的公公千叮咛万嘱咐过的,如果王爷喜欢一定要告诉他,这次福建那边进贡了好些青梅。」 「酸的还可以刺激食慾。妊娠反应前两个月是最困难的时候,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啊,是啊。」荆十八和司马儒两个津津有味地聊了起来,「上次从宫里抱回来的那只孕猫,开始的时候小鱼干都不大爱吃,最近胃口突然变好了,一个上午要喝三四回羊奶。照顾她的嬷嬷说,这是猫肚子里的宝宝需要营养了。猫肚子里的四胎宝宝都长得非常茁壮,嬷嬷说不出一个月,猫就要生宝宝了。」 「啧啧,到时候猫宝宝生了,我先预定一个。」司马儒回头看了一眼摄政王,还有他手里端的药碗,「摄政王把堕胎药喝了呀,再不喝该冷了。摄政王不用担心,您喝了这药,我会一直在这的,保证孩子顺利的给他打掉。大不了我多待几天,荆十八记得付我出诊费就行。」 摄政王:「……」 「哎呦这天好热啊!」司马儒想让荆十八给他打扇子,回头看见荆十八快想杀了他的眼神,默默闭了嘴。 摄政王一个人坐着,耳朵里嗡嗡的,却是感觉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摄政王的目光慢慢移到药碗上,这时候才看到手里药碗的重量。 药很黑,很腥臭,瀰漫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摄政王拭了拭,手上渐渐恢復了知觉。药碗很沉重,很重很重,远比眼睛看到的要重。摄政王试了很久,才慢慢地端着碗,移动到嘴边,只要他张嘴,这药一灌下去…… 司马儒和荆十八两个早就噤声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摄政王和他手里的药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第21章 霍仙虽然顺利的拿到了『金蚕宝衣』,却是心神不宁的,一夜辗转反侧睡不着,下半夜的时候还下起了大雨。夏天的雨总是来得这么突然且汹涌,霍仙的屋子房顶本来就漏雨,下了这么一场瓢泼大雨,房子漏雨的更严重了。伴着外边大雨屋内小雨的恶劣环境,一夜下来,霍仙头昏脑涨的,竟然是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霍仙躺在床上烧得煳涂,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噩梦,在梦到他十里红妆嫁给摄政王,还怀了小孩儿挺着个大肚子,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霍仙终于惊醒了。再不醒,他一个大男人,恐怕要给摄政王生小孩了。 霍仙撑着床沿坐起来,手脚都软的不像自己的,这个状况,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他得出去买几贴感冒药。 京城大药房旁边是个大当铺,霍仙前脚摸着大药房的门进去,旁边大当铺可热闹了。摄政王大闹当铺,竟然是因为一只鞋? 说到昨日司马儒给摄政王熬了一碗堕胎药,摄政王将药晕晕乎乎送到嘴边的时候,养着宫猫的丫鬟抱着那只孕猫给摄政王请安来着,一个没顾看住,那母猫脱了丫鬟的手,拖着怀孕快两个月即将临盆的身子,纵身一跃,将摄政王手里的药碗打翻了。 功夫好到能碾碎一座假山的摄政王手无寸铁之力,被一只孕猫打翻了药碗,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司马儒给荆十八递了个眼色,荆十八噗通一声双膝落地,抱着摄政王的腿,哭啊,嚎啕大哭:「王爷呀,既然天都要这孩子留下来,求求您网开一面吧。」 司马儒也跟着配合荆十八说了几句挽留的话,让摄政王有个台阶下,这事就翻过去了。 民间有个说法,孩子小时候多灾多难,要捡别的小孩子用过的东西用,这样好养活。摄政王肚子里的这孩子,先是经歷了救孕猫事件,又一碗堕胎药差点儿下去要了他的命,是够多灾多难的。只是要捡小孩用过的东西,摄政王二十八岁的老光棍,哪里有别的小孩儿用过的东西?荆十八想到了当铺,当铺里都是别人用过的东西,肯定也有小孩子用过的东西。
第22页 摄政王来大当铺本是微服出巡,平常小老百姓也没见过摄政王的脸,本着低调行事的夙愿,两人想着买完东西就跑的,不留下一丝痕迹。结果! 听说过灰姑娘的水晶鞋的故事吗? 虽然摄政王和荆十八都没有听说过,但是摄政王在当铺里看到了自己那晚上丢失的鞋! 那天晚上的任何细节,在摄政王的脑子里都挥之不去,包括他第二天早上醒来,丢失的衣服和鞋子,上边的每条花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都跟现场回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再放一遍。 大当铺里摆着的这双金线靴子,就是摄政王那天晚上穿的鞋子。 摄政王盯着那双让人面红耳赤的金线靴子,死死地盯着,脸红了,耳朵红了,眼睛也红了,被气红的。摄政王从来没有这么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过,几个大步跨过去,抓起那双金线靴子,「嘭!」 在现场的人都愣住了。 『砰砰砰!』,『踱踱踱!』 荆十八抓着手里的拨浪鼓,转头过去,看着他们王爷如痴如癫地对一双鞋子又是扔又是踩的大发雷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完了,他们王爷这是疯了。 摄政王用的东西,质量就是好哇,金线靴子被摄政王这般折腾,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还有模有样的,似乎还能一口气讲完那晚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它!」摄政王指着地上的金线靴子,对着当铺的掌柜,「谁当的?」 当铺的掌柜何时见过这种气势?摄政王平常都不怒自威,普通人跟他站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如今盛怒之下,把掌柜的吓得什么反应都没有。 「本王问你,谁当的!」 摄政王『本王』都喊出来了,还在京城里的王爷就他一个,如此,荆十八赶紧护到摄政王面前,大喝一声:「放肆,除了店掌柜,所有人都退下。」荆十八手里来不及放下的拨浪鼓摇还『不懂不懂』的摇着,却丝毫不减荆十八的气势,所有人都吓得慌忙退了出去。现场只剩下店掌柜,瑟瑟发抖。 「我们王爷问你,这靴子谁当的?还不速速从实招来,支支吾吾的是想掉脑袋吗?」荆十八拿拨浪鼓指着店掌柜。 「王,王爷……」店掌柜吓得跪爬在地,磕头如捣蒜。荆十八看他已经没有正常的思维来回答这个问题了,自己到柜前,找出来近两个月的花名册。到当铺来当东西的人,都要留下身份纪录,一是方便当的人以后有钱了好赎回来自己的东西,二是避免小偷盗墓贼乱了规矩。荆十八从那天之后的时间开始往后找,竟然不一会儿就翻出来了。 啧啧,这人睡了我们王爷就逃跑,转头还把我们王爷给他留的纪念物给当了。一双金线靴子竟然就卖了五两钱,难道在他眼里我们王爷就这么不值钱吗?最少得五百两!等等,这人…… 「霍仙!?」 …… 大药房里坐堂的大夫给霍仙把过脉,奇怪的看了霍仙一眼。霍仙拽着小裙子懒得搭理他,看什么看,没见过女装大佬吗?还是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装大佬? 「风寒的事不严重,喝三天的汤药就好了。」大夫拿了一叠处方签开始给霍仙写药方。 「唉。」霍仙看着一包一包的中药嘆气,还要三天呀,喝汤药麻烦啊,哪里都去不了。 「时刻要保持心情愉悦。」真可怜,大夫抽空看了一眼霍仙,摇了摇头。男扮女装,经脉被封,本该是一位很厉害的好男儿,却要这般受辱。好心的大夫实在是忍不住,又安慰了霍仙几句,「虽然生活充满了黑暗,但也要相信曙光迟早会来的呀!」 「啊?」霍仙被大夫安慰的莫名其妙,最后提着他的三付感冒药挠着头回去了。 霍仙回到丞相府,先去厨房顺了一口砂锅,他也不指望丞相府的下人能帮他熬药了。霍仙把砂锅搬到破院子,捡了些砖头木棍,开始生火煎药。 今天是个晴天,趁着煮药的间隙,霍仙到屋里去将床上的破被子抱出来晒晒。破被子昨天晚上被雨水淋湿了,不晒今天晚上他得睡在湿窝里,果然是真可怜!说来霍仙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呢,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寒酸的很。霍仙觉得以后谁要对他稍微好点儿,估计自己就会被轻易骗了去。 霍仙把破被子撸了出去,藏在被子底下的『金蚕宝衣』露了出来,霍仙看着他牺牲了逃跑的时间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宝衣,司马儒说穿着这『金蚕宝衣』行走江湖能横着走,也不知道真假?等以后霍仙离开了丞相府离开了京城,是要行走江湖的,到时候就穿着这『金蚕宝衣』耀武扬威!说着,霍仙拿出一本买药回来的路上经过小地摊留意到的『九阳真经』,认真地研读了起来。 霍仙想好了,他要练武功,练就绝世武功。想想摄政王,他不仅位高权重在管理国家上很厉害,像霍仙这么大的时候,统领三军打得入侵的外邦老巢都快丢了,而且他武功也很厉害,真是哪哪都优秀。霍仙是又羡慕又嫉妒又想争口气证明自己,总有一方面要超过摄政王的,其他的不行,那就练绝世武功,武功比他好也能压他一压。 努力!霍仙就着地摊买的『九阳真经』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一条玩世不恭啥也不在乎的咸鱼,却是死磕着摄政王开始叫板,也不知道是心比天高,还是就因为他是摄政王。
第23页 …… 司马儒本来是要找霍仙的,看他把『金蚕宝衣』拿回来没有?结果被紧急召唤回了摄政王府,摄政王在外边被气晕了。 司马儒赶到的时候,摄政王半躺在床上刚醒,一脸菜色。司马儒看着摄政王一个人在这躺着,荆十八竟然不在他的身边。司马儒问荆十八去哪了,摄政王也不搭理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司马儒讨了个没趣,坐在床边给摄政王把脉。 「孩子没事。只是……」司马儒撑开扇子唿哧唿哧地扇了起来,「你这孩子快三个月了啊。」 摄政王压着眉头。 「三个月了,慢慢该看出来了。找个王妃假装怀孕这个事啊,不能再拖了。就算按结婚当天晚上算起,你这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子,孩子生的太提前了,说早产都招人怀疑,尤其是你还有那什么不行的传言是吧。」 「你上次……」司马儒收起扇子,往前靠了靠,「上次圣德庙,你可有看中的吗?」司马儒有些紧张地看着摄政王。也不知道是希望他有看中的好尽快结婚,还是希望他没有看中的好给霍仙弟弟一个机会。 圣德庙,圣德庙里霍水灵,霍水灵的脸,男扮女装的男人……霍仙!摄政王的眼睛里充了火,熊熊的烧了起来。 「说来,你要是没有看中了,我这有一个特别合适的人推荐。小孩儿特别崇拜你,很爱你,让他嫁给你,我估计你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肯定不会出卖你的。你想想你娶了别人,这人心难测的,可不敢保证安全。」霍仙的事,司马儒跟荆十八说过的,荆十八不在,司马儒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摄政王提过。霍仙的情况特殊,司马儒说一半留一半想先看看摄政王什么反应,结果摄政王刚刚竟然在神游,根本没听到他说的。唉! 「他真的很合适,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司马儒不想放弃,摄政王气唿唿地似乎朝他看了过来,司马儒决定再接再厉,「他不知道什么原因男扮女装,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得罪过武士倾却被指婚给武士倾了,很惨。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是互相救赎,特别合适。娶个真女人只能当摆设,娶了他日久生情还可以用呀!」 「霍仙!」 「对,就是霍仙,你知道的?」司马儒说『可以用』摄政王就说霍仙,看来很有门啊! 「噗……」 摄政王突然吐血,嘭的一声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第22章 摄政王突然激动,一口血喷出来,当着司马儒的面晕了,可把司马儒吓了一大跳,真的把摄政王给气晕了,司马儒害怕荆十八回来让他赔钱,便给摄政王扎了几针让他继续睡,自己早些熘了。 摄政王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到那晚上的事,摄政王又羞耻又着急却怎么也醒不了。脖颈上一块一块的湿润触感,摄政王被迫仰着脑袋,天花板上的凤仙花纹摇摇晃晃,似乎置身于漂泊大海的一蓑小船,晃得他努力地想攀上身边的东西抓住…… 霍仙双手操控着船桨,试图寻找最正确的位置,奈何他的小船只在原地打转,他只好一遍一遍地诱哄,在柔软好欺的地方努力引导:「跟着我,相信我跟着我走。」 最后,一条腿慢慢试探着搭了上来…… 「唿!」 霍仙勐然惊醒,手里的『九阳真经』被他揉得开了胶,变成一张一张的,地摊货质量果然不行。只是,霍仙摸了摸滚烫的脸,他睡着了,竟然梦见了那种事。将『九阳真经』收了起来,霍仙摸着烧的烫唿唿的耳朵,外头他的感冒药应该熬好了。 药给熬干了,霍仙又加了一瓢水,搬着板凳坐在旁边守着。手里的蒲扇无意识的打着,霍仙还在回味刚刚做的梦。 诶,你说他为什么会梦到摄政王呢?还在做那种事。艹,这种梦真是又香又刺激,果然人生中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 唉,只可惜以后没有了,虽然江南才子佳人多,但是霍仙觉得找到像那天晚上的摄政王那样绝的,肯定是希望渺茫。这么看来,按着原小说里边,他替嫡女嫁给摄政王,想想还挺不错的。啊,早知道那天晚上就把脸蒙起来的,然后他就可以等着替霍水灵嫁给摄政王了。 等等,替霍水灵嫁给摄政王,霍水灵? 司马儒说圣德庙祈福其实是给摄政王相亲的,摄政王要娶王妃了。那么霍水灵,摄政王他看上了霍水灵?好哇,他还将手帕递给霍水灵,他果然是看上了霍水灵! 霍仙一蒲扇拍在药罐上,生起了闷气。好哇,在他的身下这么浪,转头就看上了别人。我是没有霍水灵长得好看,还是那晚上没有发挥好?霍水灵那朵哭哭唧唧的小白莲,他看上她什么了?难道摄政王就是喜欢撒娇卖蠢哭哭唧唧的?那我也会啊! 啊,太生气了,太生气了!霍仙只要一想到摄政王看上了霍水灵,就感觉这感冒都要被气好了。 等着霍水灵嫁给摄政王。新婚之夜,一身红装的摄政王挑开霍水灵的红盖头,褪去她的红喜服。霍水灵那朵小白莲,哭哭唧唧的,梦里扣着他霍仙后背的修长手指却掐着手帕轻柔地给霍水灵擦眼泪,梦里攀着他霍仙腰上的大白腿却压着霍水灵的身子…… 忒!两朵浪里小白花。 霍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去霍水灵那里,把摄政王的手帕给它偷回来!
第24页 霍水灵那里,丞相夫人待在女儿房里,嘀嘀咕咕的竟然在讲霍仙的婚事。霍仙赶了个正着,听到她们说要和武侯府取消婚约。上次圣德庙的事,武士倾算是把丞相府得罪透了。霍水灵回来,受了很大的惊吓,大病了一场。霍仙听说她烧的煳涂,整天拽着个手帕低着头什么都不干。可把丞相夫人心疼坏了,逼着便宜爹和武侯府势不两立,所以霍仙这婚事就黄了。 主要是摄政王有意要娶王妃,听说是『断子绝孙』的病好了,便宜爹就有些犹豫了。论功绩影响力和权利,摄政王每一项都排在太后党的前头,又是先皇钦点的摄政王,皇帝对他更是敬重有加。十年来摄政王只是不争,任由太后党嚣张,如果摄政王病好了娶了王妃再有个一儿半女的,他稍微为后辈存个心思,把跟摄政王府作对的太后一党端了,完全不是没有可能的。那么和武侯府结亲,就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了。恰巧现在发生了圣德庙的事,丞相藉机毁了婚,表示和武士倾结下大梁子,便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不用嫁给武士倾,霍仙暂时在京城里是安全的,只要摄政王那边找不到他,他就是再在京城里待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没事。霍仙寻思着去江南的事可以先缓缓,他决定多待两天看看摄政王要娶王妃是怎么一回事? 「女儿啊,说来你这次也见着皇上了,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很好。」霍仙躲在外边听着霍水灵娇羞无比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啧啧,本来以为霍水灵一心想要嫁给皇帝只是喜欢皇后的位置,没想到她还真的看上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儿了。那小皇帝霍仙也见了,好什么呀?小不点儿围在摄政王屁股后边就是一个听话的小跟班,和摄政王比差远了,霍水灵真是没眼光。 不过霍仙知道霍水灵不是看上摄政王他就安心了。嘿,只要霍水灵一心想要当皇后,就算摄政王看上霍水灵了又怎样,结果还不是给你送一个假的过去,霍仙想想就觉得得意。新婚之夜,一身红装的摄政王挑开新娘的红盖头,一看是他霍仙,不得吓得瘫坐在地。看着摄政王可怜无助茫然无措,任由他霍仙摆布,啊哈哈哈哈哈哈…… 贱笑了一会儿,霍仙稍稍收敛了些,办正事要紧。唉,里边俩母女说的没完没了,霍仙得想个办法将人给支开。正好看到一个端茶水的丫鬟过来,霍仙走过去告诉她花房的人托他带句话,说昙花开了,请主母和妹妹去欣赏。 「白天昙花能开吗?」茶水丫鬟有些质疑。 「哎呀,正因为是白天开的昙花才显得珍贵嘛!你去通知丞相夫人和霍水灵,她们保证高兴说不定还会赏你。」 茶水丫鬟为了赏钱将丞相夫人母女两个骗走了,霍仙熘进去霍水灵的房间。找了半天,那日摄政王递给她的手帕都没有找见。该死的,那霍水灵竟然把手帕给贴身带着了,糟心。 霍仙气得不行,坐在霍水灵的小书桌后边,将脚翘在桌子上,捻了块桌上的点心,霍仙一边吃东西一边翻找霍水灵的书柜,在最下边的一个抽屉里,霍仙竟然找到了一本武功秘籍。 霍仙将秘籍抽了出来,这秘籍跟霍仙在小地摊买的『九阳真经』比,看起来保真了很多。霍仙随便翻看了几页,突然抓着心口,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吓得霍仙一把将秘籍拍在了桌子上。这么邪门?霍仙忍不住想翻书又不敢,坐在后边,急出了一身的汗。 汗发出来后,霍仙觉得脑子豁然清明,因为感冒隐隐作疼的巅顶、偏头疼,竟然就这样好了。卧槽,霍仙激动地抖着手将秘籍塞到胸前衣服里头,偷偷摸摸地从霍水灵的房间里熘出去了。 荆十八外出办事回来后,第一时间找摄政王汇报工作,结果他们王爷在床上睡着了,身上插满了银针,司马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荆十八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平常警惕性极高的摄政王竟然一直没醒,而且王爷这一觉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睡梦中出了一身的汗,喉中还有奇奇怪怪的声音,荆十八憨憨地挠挠脑袋,没见识过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荆十八看摄政王眉头紧锁,面上痛苦,王爷一定是做噩梦了!荆十八招来一个丫鬟,丫鬟说司马儒走两个多时辰了。这都大半天了,司马儒做事恁不靠谱,荆十八将摄政王身上的银针收了,摄政王的噩梦才慢慢终止,晕晕乎乎的要水。荆十八伺候摄政王喝了些水,坐在床边,看着摄政王面上不正常的烧红色,觉得心疼,希望王爷能早些好起来呀!只要王爷能开心,让荆十八做什么他都愿意。 「霍……霍……」 荆十八听到摄政王的动静,蹭的一下蹦起来,细细听来。 「霍仙……」 霍仙!荆十八终于听清了他们王爷的梦中呓语,原来如此!!! 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早晨,丞相府的天空中徒然噼下一道惊雷。 「丞相接旨,丞相千金秀外慧中,赐婚摄政王!」 嘭的一下,突如其来的圣旨打的三人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霍水灵,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晴天霹雳。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 雍长的圣旨还没有念完,霍水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声决然的『我不嫁』,把传旨大半辈子的公公都给惊呆了,他的职业生涯中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大胆个性的。
第25页 丞相夫人将突然魔怔的女儿压着跪下,丞相大人和传旨公公走到一边,丞相大人塞了个大红包藏在公公袖筒里,开恩的话说了一堆。 这丞相府和摄政王的婚事可是摄政王府的人求的,传旨公公笑呵呵地给了一个未来摄政王王妃的面子,装着煳涂,就当什么没听见的走了。 丞相大人回来,霍水灵抱着丞相夫人已经哭开了,她不要嫁给摄政王,死也不嫁。 霍水灵刚才公然抗旨的举动,差点儿把丞相大人的魂都给吓飞了,也幸亏传旨的公公没有追究,再听到霍水灵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丞相大人这一股气憋得:「哭什么哭,摄政王还不见得看的上你呢!」 霍水灵突然被吼,吓得默默咽下哭声,看着丞相大人委屈地一抽一抽的。 「老爷干什么吼我们女儿,水灵说的又没有错。」丞相夫人护着霍水灵,也生气了,「那摄政王本来就不行,水灵嫁过去后半生的幸福都完了。我们水灵出生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五彩祥凤,百鸟围绕着府上飞了三天三夜,神僧给我们水灵批命说她是皇后的命格。我们水灵是要母仪天下的,嫁给一个『不行』的摄政王,绝无可能。」 霍水灵听着自己出生还有这牌面呢!说话顿时硬起了不少:「我不嫁,如果爹非让我嫁,我就剃了头当尼姑去。」 「水灵不怕,到时候母亲陪你,我们一起剃了头当尼姑去。」 「你们!唉……」软软糯糯霍丞相,他该拿这两母子怎么办?「那可是圣旨啊!你不嫁,是要你爹我穿上红装嫁过去吗?」 「老爷。」丞相夫人突然有了主意,「丞相府的千金,可不止霍水灵一个啊!」 第23章 霍仙在霍水灵那里偷来的武功秘籍,回来就照着抄了一遍,然后把原版给送了回去。一来一回霍水灵都没有发现东西被人动过,这么好的东西霍水灵竟然压箱底了,真是暴殄天物。 霍仙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研究秘籍,收穫颇丰。感觉很神奇,似乎自己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武林高手一样,只是缺少一本正确引导的书。看了这秘籍之后,霍仙觉得神清目明,昨天一激动,竟然徒手掰断了实木桌子的一个角。还有更神奇的,霍仙远远看见两个丫鬟在说悄悄话,他只是仔细一听,竟然给他听的一清二楚。 「听说了嘛,老爷要抬大小姐的娘为平妻,跟夫人大吵了一架。」 「啊?为什么突然要抬大小姐生母的位份啊?」 「那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要给大小姐一个嫡女的身份嘛!啧啧,前天圣旨的事,夫人死命不让传,可谁不知道呢!摄政王要娶咱相府的千金当王妃,嫡小姐不愿意,可不就剩给大小姐了。」 「啊?嫡小姐这眼睛是按在头顶上了吗?摄政王还不愿意,要是我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嫡小姐想当皇后呗,还有不是说摄政王不行嘛!只是这大小姐的生母是谁啊?老爷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过花边的,要不是大小姐长得跟老爷很像,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碰瓷的。没想到她还真的有生母啊,老爷还要给她生母抬成平妻。夫人这么多年被老爷宠出来的小心眼,怎么能忍受的了突然蹦出来个平妻。啧啧,以后可有的热闹了。」 卧槽卧槽!偷听到全过程的霍仙傻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还真的要替嫁啊!只是替嫁到摄政王府,这不是要他的命嘛。赶快赶快,趁着消息还没有落实,他收拾收拾,赶快逃跑。 「大小姐!」 「……」霍仙这才刚转身。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院子里一趟,您请跟我走吧。」 「那个……那啥我去换一身衣服,这就过去。」 「大小姐不用了,夫人催的急,您这就跟我走吧。」传话丫鬟挡在面前,霍仙看她跟个鬼差没两样。 霍仙这还是第一次来主母的院子,说是赴鸿门宴也不为过。不过论他鸿门宴上『项羽』怎么相逼,我聪明的霍仙『吃完』就跑便对了。 霍仙跟着传话的丫鬟到了丞相夫人的院子,一路上遇见好多小丫鬟,都十分好奇地瞄着霍仙。 和霍水灵身边伺候的长得歪瓜裂枣的丫鬟不同,丞相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鬟各有各的漂亮,每个人看着都十分的养眼。丞相夫人明明白白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也不怕便宜爹偷吃,果然那两个悄悄话的丫鬟说的没错,便宜爹是洁身自好的。所以霍仙对自己的生母还蛮好奇的。 霍仙笑着对偷瞄他的小丫鬟一一回应,惹来惊唿声一片。正巧撞见的丞相夫人对霍仙的行为很是不满意:「跟你那亲娘一个德行。」 霍仙:「?」 「你很喜欢武士倾。」 霍仙:「??」 「今天让你来就是通知你,你和武士倾的婚事成不了。你那些写给他的酸诗什么的,我已经给毁了,早日断了不必要的念想。」 噗,霍仙想起来了,为了骗丞相夫人给嫁妆,霍仙确实『很喜欢武士倾』一段时间来着。 「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跟着花嬷嬷好好学习规矩,母亲会为你找一门好亲事的。」丞相夫人看了一眼堂下站着的霍仙,怎么看怎么不得劲。最后黑着脸,忍着不大高兴道,「行了,跪下磕头吧。」 霍仙:「???」 「恭喜大小姐,还不快快跪下给夫人磕头。这头一磕啊,以后您就是夫人膝下的亲女儿了。」霍仙看到一旁颜值最特殊的花嬷嬷看着他一脸欣慰的笑容,明白了!这丞相夫人不想霍仙的生母做平妻,又想霍仙顶替霍水灵嫁到摄政王府,所以想收了霍仙做亲女儿,强安个嫡出的身份送给摄政王。
第26页 摄政王是谁,你们算哪根葱敢这么戏弄他?霍仙心里那是一股一股的为摄政王不平,就感觉欺负摄政王给打自己的脸一样,霍仙很不高兴:「不跪,我有亲娘。」 「哎呦,大小姐的亲娘怎么能跟夫人比?大小姐乡下来的不懂没有关系,您只要记得这是为您好就对喽。」 「花嬷嬷既然知道我是个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便是应该清楚即使换个娘我还是乡下来的土丫头,因为那根本不是载凤凰的高枝儿啊!」说完霍仙看了丞相夫人一眼,就是说你呢! 「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现在不跪便不让你跪。」丞相夫人气得不轻,深唿吸深唿吸,「花嬷嬷,将大小姐带下去,不管是凤凰还是麻雀,这几天都要给我教成一个会下跪请安的八哥。」 「得令。」花嬷嬷伸出教棍拧起霍仙,终究还是走上了容嬷嬷的不归路。 摄政王这次娶王妃显得十分的急切,霍仙从知道圣旨这事,到被丞相夫人强行认作女儿,花嬷嬷只教导了她两天规矩,大婚的日子就定下来了,便是这月的十八日。 瞧瞧真没两天了,霍仙当然不能嫁给摄政王啊,那不是要他死嘛!霍仙准备逃婚,收拾了一些细软,霍仙这些日子功夫也精进了不少,爬个墙躲过一些府兵,轻轻松松。本来人已经出了丞相府的,结果半路的不知哪里拦了个厉害的,把他抓住送回去丞相府了。 惨啊,霍仙被丞相府给捉住了,锁了起来。不让他吃喝,甚至还拿绳子将他绑了起来。就等着日子到了,打算把他强塞进花轿里抬去摄政王府了。霍仙苦寻逃跑的办法始终不得其果,难道就要这样轰轰烈烈的牺牲了吗? 摄政王大婚,真的是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下赐婚圣旨的皇帝被太后罚到大太阳底下晒了一天,这么热的天,在室内挪几步都要出一身的汗,更不要讲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了。许久不曾出现的摄政王赶到皇宫去将皇帝救了下来,最后不得不答应了太后送的四大美人同时进摄政王府。 被晒得一张小脸又紫又红的皇帝小心翼翼地躲在摄政王后边:「对不起皇叔。」 摄政王只觉得头疼。他就在家里睡了一觉,醒来就有了王妃,还是自己去求的圣旨? 外边太阳地里,换成了荆十八跪着,但他却觉得自己没有错。 荆十八都听到了,摄政王睡梦中在叫霍仙的名字,那天晚上的人是霍仙,王爷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霍仙的。明明是喜欢,他们王爷只是不好意思说!他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跟随王爷十几年,当为了王爷解决一切困难险阻,毫不畏惧。 对,赐婚的圣旨是荆十八代替『不好意思的王爷』求的。 「叔叔,我错了。」刘临瞅了一眼外边跪着的荆十八,又偷偷地瞄了瞄按着太阳穴的摄政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要不就,就把圣旨取消了?」 「胡言乱语!」摄政王一掌拍在桌子上,唬得小皇帝噤了声,「圣旨岂是儿戏?君无戏言,这人,臣,娶!」 看着摄政王比他还黑的脸,小皇帝并没有觉得好受,站在一边委屈巴巴的。 唉,摄政王站了起来,最近身子越发的慵懒,既然是事发不可改的事情他也懒得再计较那么多了。算了算了,摄政王提脚离开:「皇帝记得喝降暑汤,臣退下了。」 「叔叔!」 摄政王回头见刘临可怜巴巴的样子,终是捨不得,强扯了个笑:「婚事我很满意,回去是准备娶亲的事。」 「只是阿临给我指了『大小姐』,以后你要选了嫡小姐做皇后,这关系还挺复杂的。」 「什么大小姐嫡小姐?」小皇帝一脸茫然,「不是相府千金吗?」 「什么?!」 第24章 字典里的『勉强』有两种用法,当它和勉强放在一起组成『勉勉强强』的时候,说这话的人,其实心里可能偷着满意面上勉勉强强就半推半就了。当它和不可能放在一起组成『不可能勉强』的时候…… 「嘭!」桌上的茶杯自炸了,摄政王收回按在桌上的手。此事,绝不可能勉强! 「荆!十!八!」 …… 今日是平平无奇的五月十七。平平无奇的日子里,晨风和畅,霍水灵早起给宫里送了一盒莲子芯茶,此茶是剥了莲子里边的芯,晒干成的茶。莲子心有清热降火的功效,最合适夏天泡茶喝。这么巴掌大一盒的莲子芯茶,可是霍水灵一个一个莲子剥了小半个月攒下来的,可见霍水灵对太后之诚心。 平平无奇的日子里,午后慵懒,霍水灵午睡后和丫鬟们玩起了盪鞦韆。别看这只是个小游戏,里边暗藏着好多小心机。嘻嘻哈哈的女儿笑,童心未泯的节目总是能让经过的男人看见了会心一笑。盪鞦韆可是后宫争宠的一大杀器,多少的红鸾车都是走在盪鞦韆后边的。 平平无奇的日子里,晚霞落日……等等,现在是十七日的晚上,明天十八? 艹,霍仙被关的差点儿煳涂了时间,明天可是他和摄政王大婚的日子啊!霍仙想,他是不是应该逃跑了? 「明日是大小姐和摄政王大婚的日子,咱们丞相府都挂上红灯笼了,摄政王府怎么一点儿表示都没有?」霍仙看到外边人影晃动,原来是两个来挂红灯笼的小丫鬟。两人一边挂着灯笼,一边聊天,霍仙听她们聊起了摄政王府和摄政王。
第27页 「人家摄政王要娶的相府千金是咱们京城第一美人的嫡小姐,现在换成了相府千金大小姐,摄政王府肯定是不高兴的,没有动静不是正常?」 「诶,摄政王可是不行的,娶个王妃不过是个摆设,娶谁不一样?大小姐、嫡小姐都是相府的小姐,娶的是相府的名儿。这么晾着我们丞相府,也太不把丞相府放在眼里了吧!」 「你这话说说别人也就是了,摄政王何时把谁放在眼里了?」 「噗,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只是可惜了大小姐,先是被指婚好男色的武小侯爷,再是替嫁给不行的摄政王,可怜呀!」 「更可怜的是摄政王就算不行,也看不上她。噗哈哈哈哈……」 霍仙被绑着绳子蹦了两步,听到外头那两个丫鬟肆无忌惮的嘲笑,他又蹦了回去,生起了闷气。 「摄政王你不愿意娶我,我就偏要嫁过去。你看上了霍水灵,我就偏不让你如愿了!」真是气死他了! 霍仙这嫁过去是当摄政王妃的,摄政王突然要娶王妃,肯定是政治需要。所以霍仙想明白了,即使摄政王还能认出他来,也不可能会让新王妃暴毙的。所以他嫁过去,短期内应该没有生命之顾。 他不跑了,霍仙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占着他的王妃位。摄政王喜欢霍水灵,我就偏不让你娶霍水灵。我在这占着,你就只能娶我这个你看不上的大小姐,气死你! 霍仙就这样,在结婚前一天晚上,辗转反侧,忿忿不平,熬过了一夜。霍仙第二天终于被放了,只不过身后跟着两个恶毒嬷嬷,一堆丫鬟,他头一次这么大排场,还是怕他逃婚。啧啧,不用怕,这婚他还不乐意逃了,他就要看看摄政王看到娶到的是他,那个是什么表情? 虽然听说摄政王那边不大满意,昨日还没有准备,但是今天依旧是十里红妆,该有的牌面一样不少,霍仙风风光光的被接进了摄政王府。霍仙盖着红盖头没有看到这盛大的场面,却听说摄政王府连夜铺了一条红毯,从丞相府到摄政王府,一寸不少。出来迎亲的更是人山人海,似乎全京城的人都没有落下。接霍仙的马车更是『天子驾六』皇帝特批,听说摄政王顾君臣之礼他自己都没有坐过的。 哼!霍仙坐在喜床上,下巴一抬,满脸的傲娇。摄政王看上了霍水灵不想娶我又怎么样?看到没,我还是风风光光的嫁进来了,气死你! 『吱呀。』喜门被从外边打开,还没扫到摄政王的影子,霍仙立即老鹰变小鸡,慌慌张张地盖上红盖头。怎么办怎么办?一会儿摄政王看到了我的脸,他他他他会认出来我不?认出来了他会是什么反应?霍仙一想到那晚上他对摄政王做的事,咽了一口口水,吓得瑟瑟发抖。完了完了,他要是认出来我,肯定大宝剑一抽,送我上西天。 霍仙含着脑袋,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张地不行。掀,掀盖头,掀开盖头他们就是合法夫……夫了。他他他他该摆什么表情呢?笑?露出八颗牙齿的完美微笑?太傻了,都好傻啊!摄政王喜欢什么样的呢?啊啊啊啊啊,他霍仙可是个星二代啊,这这这这么点儿小表演他他他他就应付不来吗?可是摄政王会喜欢什么样的呢?冷的?媚的?霸气吊炸天的男子汉的?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是他穿新娘服啊?他为什么要扮女装大佬?太影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不要不要,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帅,这么掀开盖头他在摄政王面前都没有面子了。他们的初相遇,应该是在,在摇晃的ch……不对,是在一个山樱烂漫的地方,他穿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不对不对,这样太老土了,偶像剧都用烂了,他还是穿丝绒缎面的深蓝色西装比较帅。不对都不对,啊啊啊啊,近了近了,他看到腿了。 摄政王的腿好长啊,红盖头限制住他的目光了,连腰胯的位置都够不到。他穿的红喜服好喜庆啊,跟他身上穿的应该是一对的吧?肯定是一对的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你怀孕了。」红喜服在霍仙面前站定,是霍仙熟悉的声音,四平八稳,震撼有力,磁性性感…… 等等,他说了啥? 你?怀?孕?了? 霍仙:「???」 「老实养胎。」啊这是霍仙熟悉的声音,四平八稳,震撼有力,磁性性感……然后,他转身走了。 霍仙:「???」 霍仙戴着红盖头呆呆的在喜床上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坐到太阳下班了,月亮上岗了,月亮又要下班了…… 嘭!霍仙倒在床上,顶着熊猫眼看着天花板,晕晕乎乎的。他怀孕了?他老实养胎?他……霍仙摸摸瘪瘪的肚子,伸手捞了个抱枕塞到喜服里边,他怀孕了! 第二天伺候的丫鬟婆子鱼涌而入,霍仙精神奄奄儿的听着她们的吉祥话,任人摆布,直到他听到了一个消息…… 「摄政王的脸,被女人的指甲划伤了。」 摄政王的脸被女!人!的!指甲划伤了。 这里要说一下,霍仙昨天不是一个人嫁进摄政王府的,还有太后赏赐的四大美人,是跟着王妃同一天被抬进摄政王府的,她们也是前几天摄政王亲口同意进府的。听说摄政王昨天来霍仙这里之后,剩下四个的院子,他都一一去过了。 我天,四个的院子都去过了!
第28页 霍仙作为摄政王府『王妃』之尊,摄政王的这四个小妾,怎能不拜见他?霍仙派人请这四个人过来给他请安。 四大美人还没到,霍仙远远的就去暗中观察了。四大美人虽说是摄政王死对头赏赐的,太后也没亏待他啊。霍仙远远的瞧着,各个长得都是顶尖的。尤其是走在最前的那个,将军府的女儿!听说她爹还和摄政王有战友之谊呢!瞧瞧那个得意的劲儿,就差把『摄政王的伤是我挠的』写在脸上了。 将军府的女儿后边跟着两个身份稍微低一点的。一个是将军女儿的跟屁虫,一路拿着小扇子给将军女儿扇风。一个看来是要站队霍仙的,对将军女儿保持着距离,拜见『王妃』的一身行头很是隆重,却又不会显得自己很好看压过了主人的风头,绝对是用心考究过的。这两个霍仙就随便扫了一眼,摄政王脸上的伤应该不是她们挠的。 咦,怎么还少了一个?竟然有一个人没来! 瞧着她们快到了,霍仙跑回去正正经经坐着,等着她们请安跪拜之后。霍仙赏赐了她们座位,跟几个美人拉拉家常。 将军女儿身子往太师椅上一歪,一手盖在旁边的小茶几上,精心染过蔻丹的小拇指快要翘到了天上去,她的小跟屁虫立即心领神会:「姐姐这个指甲做的真好看,想必王爷一定爱惨了。」 将军女儿的眉毛得意的原地起飞,面上却是矜持地笑了两声:「王爷哪有喜欢,我还担心王爷生气了呢!」 啧啧,霍仙直唿内行。看这话说的,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摄政王脸上的伤就是她昨晚上挠的嘛!不过霍仙已经排除是她了,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越是没有什么越是叫嚣的厉害。 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个没来的挠的,二是摄政王自己挠的。不管是谁挠的,摄政王昨天亲自过来说他霍仙怀孕了,所以就是他霍仙挠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霍仙瞄了将军女儿一眼,也往椅背上一歪:「哎呦,姐姐好生羡慕妹妹这么长的指甲可以染这么漂亮的蔻丹呦。」 将军女儿跟着下巴一翘,那可不! 「姐姐就……呜呜呜。」霍仙伸手抢过身后丫鬟的手帕,硬在脸上挤出几滴鳄鱼眼泪,「姐姐昨天晚上做了错事,今天自知有罪,起来就把这满手的长指甲给剪了。」说着,霍仙亮出他那剪的快见肉的短指甲。女孩子都是很爱美的,指甲跟髮型一样重要,霍仙这一手的直男审美短指甲,立即震撼得三大美人没话可说。 看到不?摄政王脸上的伤,就是我霍仙挠的! 新婚之夜,摄政王的脸被新王妃挠伤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仅是摄政王府内在传,王府外传的也是沸沸扬扬。街上吃糖葫芦的小孩都知道了摄政王的脸被新王妃挠伤了,只不过小孩不懂为什么摄政王的脸会被新王妃挠伤了。但是大人们都是,哦~~我懂,我懂~~的表情。 第25章 摄政王和霍仙的婚事,司马儒这个媒人功不可没,他们结婚竟然不叫司马儒? 司马儒找到霍仙的时候,现在的霍仙可是不一样了,现在的霍仙可是摄政王王妃,看这一身雍容华贵的行头,还有精緻的饮食,茶水稍稍凉了点儿就换新的。 「霍仙啊,你难道忘了当年馄饨摊的司马儒了吗?」司马儒寻了个霍仙旁边的位置坐下,两人中间的小茶几上好吃的点心堆得满噹噹的,看得司马儒眼花缭乱,最后挑了块枣糕,味道还真不错。 霍仙转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吃成一个小仓鼠的司马儒:「你懂什么?我怀孕了,这都是养胎的。」 司马儒啊了一声,默默将手里刚拿的一块坚果阿胶糕给放下。霍仙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看着司马儒挑眉:「没想到吧!」 「也没有,其实……」司马儒歪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笑嘻嘻地,「其实让你假装怀孕就是我建议的。」 司马儒斜了一眼霍仙的反应,见他面上平平静静的,要不要趁着现在把实情告诉霍仙啊? 「那个,其实,你可不要生气啊,这件事吧,我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其实好多次我都是想告诉你的,其实这个事情吧,他是……」司马儒挪了挪屁股,和霍仙坐的位置离的远些。一会儿霍仙知道真相,他也好有个逃跑的缓冲距离,「其实摄政王他是……」 「我明白!」霍仙脸色沉重。 「啊?」霍仙突然的『明白』打了司马儒一个措手不及,难道摄政王都跟他说了? 「我虽不懂你们的政治争斗,但摄政王的艰难处境我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突然中了『断子绝孙』的毒,一定很绝望吧?他压抑了十年,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敌对党步步紧逼,最终选择了『装怀孕』抱个孩子来反击他们,这事我完全支持摄政王。我会演好十月怀胎的,我也会把那孩子当做我们的『亲生儿子』来养,我永远支持摄政王的事业!」 霍仙一番陈词说得是慷慨激昂,就差搭配一首振奋人心的国歌了。霍仙觉得摄政王真的好可怜,就算冒着被认出来的危险,霍仙也想尽力帮他一帮。而且既然摄政王都让他『怀孕了』,应该认出来也不会立即对他怎么样的,至少得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所以霍仙现在是很安全的。 摄政王那么可怜,心疼啊,霍仙要留下来帮他!
第29页 司马儒不知道霍仙心里的想法,反正他是不能把『可怜』和摄政王联繫在一起的。但是摄政王怀孕这个事,司马儒不打算说了。摄政王没跟他说,还直接让霍仙『怀孕了』,司马儒这边做个长舌妇参与他俩小两口的私事,总归是不好的。而且霍仙这么喜欢摄政王,如果知道摄政王让他喜当娘,会不会吃醋生气然后不干了? 那关系可就大了!摄政王玩崩了倒台,凭着太后党的兇残劲儿,和摄政王有关的都没得好。阔怕! 「我要走了,改天再跟你说。」熘了熘了。司马儒收拾了一下他的珍贵小药箱,摸出来一个小瓷瓶,「看到没有,我连夜调制的『生肌玉红膏』,特别加了海珍珠和天山雪莲,摸摸还是冰镇的,我要赶去给摄政王看脸伤了,毕竟人家也要貌美如花才有人爱嘛!」嘿嘿,司马儒看着霍仙,笑得别有深意。 霍仙却不干了!说到摄政王的脸伤,霍仙虽然认了那脸上的伤是他挠的,还『怀孕了』,但摄政王脸上的伤可不是他挠的啊! 再加上这司马儒看他别有一番深意的眼神,霍仙炸毛了。到底是谁挠的? 霍仙一定要搞清楚那伤是谁挠的,最好是他摄政王自己挠的。不然这孕也没法怀了,『王妃』他也不做了,让挠他的人『怀孕』岂不是更好,哼! 「哎呀,希望摄政王脸上的刺伤只是伤没有毒,不然真烂了脸,或者更糟糕怕是要命。」 「啊?」司马儒一个急转弯,霍仙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刺伤?」 「嗯?」司马儒看着霍仙的这个样子,立即想明白了,「哎呦呦呦,原来你也以为摄政王的脸是被女人的指甲划伤的啊~哈哈哈哈,生气了?吃醋了?」 「不是哒好弟弟,传的是被女人的指甲划伤了,那不是给你一个『怀孕』的机会嘛!难不成……」司马儒突然凑近,还戳了霍仙一下,「还真是你晚上挠的?」 「滚!」霍仙的脸控制不住的涨红了起来。 「等一下!」司马儒提起他的小药箱准备滚的时候,霍仙又别别扭扭地将他叫了回来,「你说摄政王的脸是被刺伤的。那,那他没事吧?」 「关心了?你说『我关心』我就告诉你。」 最终在霍仙的暴力威胁下,司马儒摸着被掐红的脖子,老老实实交代了。 原来摄政王脸上的伤还真是那个没出现的美人给他挠伤的,美人已经被关了起来,人虽然是太后送的,但摄政王怀疑想要刺杀他的另有其人。 「这……刺杀啊。」听着司马儒的描述,虽然已经是事后了,霍仙的心依旧紧张地砰砰跳,「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突然亮刀子捅过来一刀,这也太危险了吧。」 司马儒见怪不怪:「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不过这次的有点儿棘手,我听荆十八演示的那女刺客的武功路数有点儿熟悉,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霍仙心里咯噔一下:「哪样?」 「落兵台。」司马儒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收了起来,有些难搞噢,「这次来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才让摄政王躲过一劫,如果真的是落兵台要报復摄政王,就头疼了。落兵台高手如云可不只是个形容词,据说当年落兵台的人出入皇宫如无人偷了玉玺给玉玺上的狮子戴了个绿帽子又送了回去。」 「那么厉害!那那……对了!『金蚕宝衣』。」霍仙赶忙将『金蚕宝衣』找了出来塞给司马儒,「你不说穿上『金蚕宝衣』武林人都要礼让三分的嘛,那给摄政王穿上,落兵台的人就不会找他的麻烦了。」 「你怕不是急煳涂了吧!如果『金蚕宝衣』摄政王穿着有避开刺杀的可能,我早就给他穿上了。宝衣你既然拿回来了就好好收着吧。摄政王和落兵台的恩怨,穿上『金蚕宝衣』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摄政王和落兵台什么恩怨?这落兵台不会像太后那个老巫婆一样吧,就不盼着摄政王好。」 「可不得瞎说。」司马儒提起他的小药箱,是真的要走了,「昔日的落兵台在武林上的地位是很高的,摄政王和落兵台的恩怨其实都是误会,摄政王身上的奇毒是落兵台弄出来的,落兵台的解散和摄政王也有些关系。他们之间的问题僵化,主要是落兵台的少盟主死了,很多证据都指向摄政王。哎呀,反正复杂的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先去看看摄政王脸上的伤,有机会我再找你慢慢聊。」 霍仙似懂非懂的点头,目送着司马儒离开。这摄政王也是太可怜了吧!太后作妖摄政王明上有权还好对付,武林上杀人的事,可就防不胜防。他霍仙要是会绝世武功就好了,这样来刺杀摄政王的高手再厉害,他也能帮他挡了回去呀!对了,他有武功秘籍。霍仙决心好好练武,然后保护摄政王。 霍仙拿起他抄写的武功秘籍开始练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进步还是很大的,越到后边霍仙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尤其是读内功心法的时候,霍仙读着读着就觉得胸闷气短,总是有口气似乎堵在了膻中的位置。这膻中又称『气海』,是人宗气集聚的地方,宗气管理着肢体的活动能力,这宗气散不到四肢百脉,武功招式练好了也没劲儿。霍仙觉得他这身体应该是有毛病的,改天得找司马儒看看。 司马儒来看摄政王的伤,锋利的刀尖儿划过摄政王的脸颊,从鼻翼到耳朵,好长一道子。摄政王仰在贵妃榻上,看着亭子外的一棵栀子花发呆,脸上的伤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有处理,暴在空气中这是想毁容啊。
第30页 司马儒用棉花沾着烈酒给伤口消毒,看摄政王发呆,使劲地按了一手,心疼地旁边荆十八大叫:「司马儒你干什么!」 「有反应啊,那早干什么去了?」司马儒颳了一手指的玉肌膏,给摄政王脸上抹了厚厚一层,又拿了白纱布将摄政王的脸裹了一层又一层,不知道的还以为摄政王脸没了呢。「重病,你就在家休养,宫里的事别管了。」 「你说你是不是傻?」司马儒想想那个气啊,「皇帝被老巫婆晒死了,那也是他们母子的事。你还真把刘临当你亲生儿子养了啊,瞧这心疼劲儿。老巫婆给你的四大美人她香吗?」 「香不香管你什么事?司马儒你这个老.色.批。」 司马儒很不能理解地斜瞥了荆十八一眼,这娃脑子这么傻缺是怎么当上摄政王贴身侍卫的? 「昨晚的刺客是落兵台的人,算了。」摄政王的眼睛在重重纱布底下眨了一下,「荆十八,把人给放了。」 啧啧,司马儒听着直瘪嘴,果然怀孕能激发人母性的光辉,杀伐果决的摄政王都变成圣母了。不过说到怀孕,司马儒挨着摄政王的贵妃榻旁边坐下,笑嘻嘻地凑上来:「听说你让你的新王妃怀孕了?怎么样,对我介绍的这个『新王妃』还满意吧?」 「你介绍?」摄政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司马儒完全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微妙,依旧高兴地手舞足蹈:「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那可是天降的缘分。我们两儿是在共极堂认识的,那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漂亮鬼点子多的小男孩,结果发现他竟然丞相府的大小姐。绝了!你需要一个身份是女的给你做王妃,身体却需要的是男人,霍仙的条件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更巧的是,他又特别崇拜你,毛孩的小心思简单,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对你很喜欢,而你这块千年老寒铁就需要他那种年轻气盛的毛孩来捂热。」 「是吗,他真的很喜欢我?」摄政王标准的面无表情脸,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刚从他那过来。他开始的时候以为你的脸是被女人挠伤的,一肚子闷气说话酸唧唧的。最后又听我说是被人刺杀,那满脸的担心害怕,就差亲自上手跟人干架了。」 …… 晚上霍仙见到了摄政王的第四个小妾,而且还是摄政王吩咐她来给『新王妃』请安的。 第26章 女刺客浑身上下的气质只有一个字便可以概括,冷! 女刺客来给霍仙请安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三四点钟,大太阳晒了一个中午,滚烫的地板都可以煎鸡蛋了,而女刺客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冷冰冰刻板的脸,就像一个移动的大冰块,走过的地板留下一块鞋板那么大的水汽。 霍仙见着她的时候,热煳涂了,竟然有想上去抱一抱的冲动。呸!这女刺客心肠毒辣的狠,伤了摄政王而且还伤的是脸,霍仙要给她一点儿颜色看看。 女刺客是奉命来请安的,请安的架势还是要有的,上来给霍仙行万福礼,两膝微曲,颔首低眉。这个动作霍仙在花嬷嬷那里可是没少吃亏,摆它十分钟比站军姿一小时还难受。霍仙喝茶吃点心,拿着眼睛躲在茶杯后边偷瞄,就是不叫起。摆她一摆,让她欺负摄政王。 这女刺客刺杀摄政王应该也是受了伤的,让她行万福礼蹲了一会儿,霍仙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水蓝色的纱裙不避色,膝盖的位置慢慢的见了红。霍仙晾了她这么久,她身上还有伤,女刺客竟然跟没事人一样,稳稳噹噹面若冰霜自始至终都没吭一声动一下。高手,这真的是高手! 不过想也知道,她一个人刺杀摄政王而且还成功伤了摄政王的脸,就绝对不简单。摄政王十八岁武功就一骑绝尘,这么多年来刺杀无数警惕性不知道有多高,身边又有那么多侍卫保驾护航,她能得手武功肯定很厉害。 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刺客,霍仙不知道摄政王为什么给她放出来?不过她既然敢刺伤摄政王,霍仙说什么也是要出一口气的。就让她这么跪着,疼死她,看她还敢划别人脸不? 霍仙将点心吃剩下半盘,有些齁的慌,让人上半颗冰镇西瓜来,想想自己『怀孕了』,又换成了常温西瓜。西瓜在夏天几毛钱贱卖的水果,在这里却是个稀罕物。丫鬟端来西瓜的时候,特意提了一下王府里拢共就两颗西瓜,摄政王就分了王妃一整个。 好样的,霍仙拉了拉领口,准备吃个痛快。 「这衣服你是从哪里来的?」完全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霍仙的衣领子就被拽在女刺客的手里。女刺客抓着霍仙的衣领子,凶神恶煞地盯着霍仙的领口,「说,你身上的『金蝉宝衣』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霍仙刚刚拉领口露出了里边穿的『金蚕宝衣』。『金蚕宝衣』穿着凉快,霍仙又不想招眼,就穿在了衣服里头,没想到意外竟然在这等着他呢! 女刺客突然动手,霍仙被女刺客拎小鸡一样拎着,看着女刺客要杀了他的表情,吓得霍仙肌肉都颤抖起来了。「救驾啊!」霍仙用力一推,朝着女刺客胸口拍了一巴掌,爆发力十足。 「嘭!」女刺客竟然就真的被霍仙一巴掌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滑了好久,最后嘭的一下撞在柱子上,噗的吐出老大一口血。 女刺客能伤了摄政王,跟王府里那么多高手打起来,却被霍仙一巴掌掀飞出去这么老远,还打吐了血?这比女刺客抓他领口还吓人好吧!
第31页 「你,你可别碰瓷!」 女刺客水袖一甩,将嘴角的血摸干净,看着霍仙皱眉。 女刺客确实是落兵台的人,而且是贴身伺候在少盟主身边的高手,霍仙偷了霍水灵的武功秘籍就练了十来天,要说厉害的毫无敌手总是有点儿牵强的。霍仙这一掌将女刺客拍飞这么远,似乎是对女刺客的武功有压制。 压制?确实只有压制能解释了,不然霍仙绝对伤不了女刺客。女刺客一手压着胸口,一手扶着身后的柱子,慢慢站了起来,体内气血翻涌,脸色涨红,一步一步朝着霍仙这边走过来。 霍仙看着女刺客气得脸都红了,阴着脸朝着他走来,似乎马上要一抓子将他掐断气,唬的霍仙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往后挪。妈妈呦,救命! 女刺客扫了一眼站在霍仙身旁同样战战兢兢的一众丫鬟,突然对着霍仙跪了下去,而且是双膝落地:「王妃恕罪,让您受惊了。」 「可,可不是受惊了。」霍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儿飞了出去,女刺客突然跪下磕头又落了回去。小,小命算是保住了,这女刺客求你快快走吧,惹不起! 女刺客终于被打发走了,霍仙还心有余悸,到嘴的西瓜都没有胃口了,霍仙回去内屋,摸出那本武功秘籍。霍仙呆看着武功秘籍,许久…… 「哈哈哈,我是武林高手了!」沉默的霍仙忍不住爆笑了起来,激动万分。 已知,摄政王打不过女刺客,女刺客打不过他。所以,摄政王打不过霍仙!啊啊啊啊,他霍仙终于出人头地了,他霍仙终于比摄政王强了! 哈哈哈,霍仙比摄政王强!霍仙比摄政王强,以后摄政王就可以躲在霍仙的后边,有我霍仙保护!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高兴,高兴的原地起飞! 「嗯!努力!我要努力!」霍仙抱着他的武功秘籍,解开腰带绳子繫到脑门上,崩起刘海做足了『加油努力』的架势,再看武功秘籍跟打了鸡血似得。 …… 「王妃,王妃!」霍仙感觉到外边有人在叫他,只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站在茫茫冰湖里,四周什么都没有。左走是雪,右走是冰,跑起来是冰雪漫天。越跑越渺小,越跑越远,越跑冰湖越大。 「王妃,王妃,王妃醒醒。」霍仙缓缓睁开眼睛,头顶上丫鬟的脸逐渐清晰。霍仙渐渐恢復了知觉,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打着,「王妃怎么在这睡着了?」 他睡着了?霍仙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突然一黑,缓了一会儿才见了光。霍仙想起来了,他在练功,然后一口气没起来,他就晕了过去。幸亏有丫鬟将他叫醒了,霍仙意识到这身体确实有问题,武功秘籍先不练了,找司马儒搞清楚了再说。 小丫鬟将霍仙叫醒后,嘀嘀咕咕跟霍仙抱怨了一路,原来是受委屈了。小丫鬟抽抽涕涕,大概讲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霍仙那个没吃成的西瓜,小丫鬟本来想抱回去冰库冷藏起来的,最后却被将军女儿的丫鬟给抢走了,竟是嚣张至此。还不止这些,小丫鬟说那将军女儿还把王妃的保胎药给抢走喝了。 「我何时有保胎药了?」 「啊?」小丫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厨房里说的是王妃的保胎药,然后被嚣张跋扈的侧妃抢走了。」 「奇葩。」霍仙真搞不懂她们女人的脑迴路,没病抢药回去喝不苦吗? 「王妃可不能任由她这样了。」小丫鬟握起拳头替霍仙忿忿不平,「女婢听说侧妃打听到王爷每日都会经过后花园的那棵大枫杨树去湖心亭避暑,她们打算好在那盪鞦韆勾.引王爷。现在侧妃都这么嚣张,如果她争宠成功了,可不得爬到王妃头上去。」 霍仙点头表示认可。他的头不好爬上去,但是『勾.引王爷』这四个字让霍仙心里不舒服了,他得去看看那将军女儿是怎么勾.引摄政王的。 霍仙摸到小丫鬟说的那棵大枫杨树旁边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将军女儿在那盪鞦韆。这鞦韆似乎还是现搭的,绳子上和下边的座椅上都堆满了鲜花,将军女儿穿了一身直男们都爱的芭比粉,坐在鞦韆上盪啊盪,嘻嘻哈哈的笑声十分洪亮,生怕路过的人发现不了她这个花丛中的小仙女似得。 霍仙在后边看了一会儿,小丫头确实耀眼,嘻嘻哈哈的欢笑声银铃风动般的好听,如果霍仙不是先尝试过了征服冷面男神那样的,眼界已经拔得高高的,说不定就会对将军女儿这样明快一挂的感兴趣了。霍仙想到四郎的嬛嬛是从鞦韆上抱回屋的,宝玉和黛玉也喜欢鞦韆上偎依在一起打情骂俏,鞦韆果然是百试百灵,他瞧不上不代表别人瞧不上,更何况是看上霍水灵那朵白莲花的摄政王,霍仙对他一点儿信心都没有。眼瞅着远处身影浮动,这么大架势的也只有是摄政王来了。 霍仙从地上摸了快锋利的石子在手里掂了掂,一会儿摄政王走近的时候,他就把石子扔过去把鞦韆的绳子给它割断。嘿嘿,到时候将军女儿不仅不能美美的和摄政王来个偶遇,而且还会在他面前摔个狗啃泥。 叫你抢我西瓜吃,去吧!霍仙一个石子丢了出去,由于太兴奋,竟然给自己也甩了出去。「啊~~啊啊!」伴随着绳子被割断,将军女儿带着杀猪般的嚎叫,被鞦韆丢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朝着被甩出来的霍仙砸了过来。
第32页 两人瞪圆了眼睛,然后嘭的一声砸在了一起。将军女儿受了惊吓,八爪鱼似得贴着霍仙不放手,两人就这样抱着滚在了一起,在草地上滚啊滚啊滚,滚了一圈又一圈。摄政王的队伍此时正好经过。 站在摄政王身边的荆十八反应最大,痛斥霍仙这个负心汉:「你对我们王爷的侧妃在做什么?」只有荆十八清楚内情,霍仙是他们王爷的男人,而他们王爷的男人却和王爷的小妾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他们想干什么?他们竟然敢当着王爷的面出轨,整个就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你,你!你……」荆十八怒气沖沖地指着将脸埋在王爷小妾胸前的霍仙,真真是不要脸哇!瞧着他们王爷绕过去已经走开了,荆十八留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然后跟着摄政王跑走了。 唿!霍仙听着他们走远的脚步声,才慢慢将头抬了起来,他们应该没有看见我的脸吧? 「啪!」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霍仙捂着被甩歪的脸回头看着捂着胸口的将军女儿涨红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他,「你流氓!」 将军女儿爬起来,踱着脚气唿唿地跑走了。霍仙坐在草地上,觉得这回误会可大了。 …… 那个将军女儿自鞦韆事故后也不跟霍仙作对了,摄政王的四大小妾,除了将军女儿和那个跟将军女儿站队的,剩下两个天天来找霍仙请安。和自己站队的规矩丫头也就罢了,女刺客也天天来,可把霍仙刺激的够呛。 女刺客每天来给霍仙请安,下跪磕头自称奴婢,不请她坐她就一直站着,搞得想抱王妃大腿的站队女孩儿都开始自我反省她做的是不是不够? 霍仙也被这女刺客的迷惑行为唬得害怕的不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女刺客那么牛逼,对摄政王尚且刀剑相向,对他霍仙这个『新王妃』却这么恭敬,她想干嘛? 噢,霍仙明白了,她想试探他的武功。霍仙那天把她一巴掌拍飞了,她回去一合计,就想着来摸清楚霍仙的武功路数,然后好慢慢钻研将霍仙打败。其实那天霍仙能把女刺客拍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既然把女刺客唬住了,就不能露怯。 想试探我?哼!我什么都不会,看你怎么试探。 「王妃,妹妹小厨房里研究出来一道新菜,叫做『醉虾』。先将新鲜的河虾用甜酒灌醉,然后刷上蜂蜜烤成金黄,妹妹试过了非常好吃,特意端了一盘来给王妃尝尝。」站队女孩儿递上来一盘色泽鲜亮的烤河虾。 唉,恐怕要让她失望了,霍仙吃虾过敏。 「他不能吃虾。」没等到霍仙拒绝,女刺客突然站起来,一把将站队女孩儿的『醉虾』夺过去,干净利落地扔回了食盒里,漂亮。 等等,女刺客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吃虾的? 霍仙惊讶地不行,毕竟这么关心他吃虾过敏的就只有他妈了。「坎城电影节。」霍仙盯着女刺客的眼睛观察她的反应。可惜女刺客反应平淡,甚至都没意识到霍仙说了什么。不是他妈呀!兴许只是蒙对了。 「好妹妹有心了,哥……我……咳咳,本妃确实不能吃虾。小圆,去拿我昨日腌制的杨梅给大家尝尝。」小丫鬟端出来几盘杨梅,站队女孩儿只是看着红果子就酸的咽口水。 「好妹妹试试看,酸酸甜甜的很适合你们漂亮女孩子的。」 站队女孩儿怕酸不敢吃,不过:「听说王爷很喜欢酸酸甜甜的果子,王妃的手艺,可以送给王爷尝尝。」 啊?摄政王一个男人又不是怀孕了竟然会喜欢酸酸甜甜的果子?「小圆。」霍仙尝了一颗果子味道还不错,「派人给王爷送一些过去。」 一旁的女刺客紧了紧眉,似乎对霍仙给摄政王送果子这事不大赞同。霍仙也没注意,霍仙跑神了。站队女孩都知道摄政王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果子,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找司马儒问问摄政王的喜好什么的。 霍仙撑着下巴,他在想冷面男神摄政王竟然会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果子?这反差萌,好可爱啊!不知道他还喜欢什么? 不行了,霍仙好奇的心痒痒,得立即去找司马儒问问清楚。 第27章 司马儒最近给摄政王请平安脉来的十分频繁,霍仙想找他倒是挺容易的。不过司马儒说过,他给摄政王看病,一次一万两。摄政王是又得了什么病吗,请司马儒请的这么频繁? 「嗨,他呀,我只能跟你说不是什么大病你也不用太担心。只是他不愿意跟你说想必有他的考虑,我作为一个医生遵守职业道德,我不能把他的状况给你详说,这事只能让他亲自和你解释。」司马儒翘起了二郎腿,打开扇子,「你找我有啥事不?」 霍仙支支吾吾,不知道从何开口,司马儒眼睛搭在扇子上边,朝着霍仙挑眉:「我知道,着急了,想找我探探摄政王的喜好?」 卧槽,这司马儒在自己肚子里装了监视器吗? 「你拿个本记着,我慢慢跟你讲,什么饮食注意,情绪培养等等都要好好学。养小孩儿啊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一直觉得男人当个甩手掌柜是不对的。这第一次当爹啊,就要……」 霍仙将笔桿子拍在桌子上:「什么养孩子?」 「不是,你记着,我跟你讲摄政王的喜好呢!」 …… 司马儒跟王爷请过平安脉后就跑到『王妃』那里去了,荆十八很不高兴。想到上次『王妃』抱着王爷的小妾在草地里打滚,荆十八就生气。『王妃』到处沾花惹草,司马儒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两人凑在一起,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肯定没讨论个好。
第33页 荆十八得想个办法将这两人分开。 「王爷,自从王妃进府后,司马儒去王妃那的频率比来您这都频繁,王妃和司马儒总是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都在讨论什么?尤其是司马儒,不管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只要是漂亮的他都敢调戏,王妃年纪还小跟司马儒成为朋友保不准被教坏了,尤其是上一次,王妃竟然抱着您的侧妃在草地里打滚儿。」 正在批公文的摄政王手上的笔突然顿住:「这次的武林夺宝中出现了失传已久的『麻沸散』真迹,你去告诉司马儒。」 「啊?王爷,武林夺宝都是要命的活,司马儒虽然讨厌了一点儿,但是罪不至死啊!」 摄政王瞥了荆十八一眼,低头继续批公文。「别人得到了『麻沸散』真迹弄不出来。」 别人得到了真迹弄不出来东西,所以这本来就是给司马儒准备的宝物,那司马儒去抢就不会出事了。「啊!谢王爷。」荆十八高高兴兴地去通知司马儒夺宝去了。 上一次见司马儒霍仙只顾着打听摄政王喜好去了,被司马儒骗了一堆育儿知识,结果把自己练功身体出问题的事都给忘记了。最后再找他,司马儒竟然出门不在,霍仙很郁闷。 更让霍仙郁闷的是,他『怀孕了』的事传出去后,趁着摄政王进宫去了,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来一堆人突然把他制住,然后一群自称是大夫的人要给他请平安脉。这可把霍仙吓得,他可是男的,大夫把脉不得露馅了。霍仙不得已跟这些人打了起来,正巧来请安的刺客女也上手帮忙,最后闹大了摄政王从宫里赶了回来霍仙才逃过一劫。 这次大夫大闹摄政王府事件终于把摄政王惹恼了,摄政王扬言想加害吾子者都得死,霍仙就被困在王府里,层层把关哪也去不了。外边也闹得天翻地覆,这事据说是礼部的人干的,礼部一众领导班子被换了一个遍,过来闹事的太医都被杀了。 摄政王说孩子没生出来谁也不准碰,孩子生出来后他自会带着孩子出去证明孩子就是他的,并下了军令状,如果不能证明孩子是他的,就自去皇绶带从皇室里除名。 等等,军令状都下了,摄政王这是没有打算从外边抱一个孩子回来啊。难道还真的要搞出来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不不会吧,摄政王不会真的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吧?」霍仙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到了绝望。 就这样战战兢兢过了几天,摄政王并没有来找他生个孩子的动作。霍仙一边不想替摄政王生孩子,一边又觉得摄政王在外边真的是有种了。不然也不会说军令状的事。 跟谁有孩子了就娶谁啊,凭他摄政王的地位难道还馋他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地位不成? 还是说他和摄政王真的有孩子了?霍仙摸摸瘪瘪的肚子,不行了,竟然真的有点儿想吐。 「呕……」 「您没事吧?」又恰巧赶来的女刺客一把握住霍仙的手,按在了他的脉门上。霍仙反应过来后将女刺客推开,警惕地盯着女刺客。完了,这女刺客肯定发现他是男人了。 「您的脉象不稳,最近不要强行运功了。」女刺客说完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塞到霍仙手里,「这是『沖任丸』,早晚两粒,可以通调经脉。」 霍仙半信半疑地接过女刺客所谓的『沖任丸』,拔开瓷瓶口闻了一下,芳香的气味闻着好舒服,刚刚那股想吐的感觉立即被压了下去,果然有好些。 这女刺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知道我是男人了,对我这么好。艹,她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霍仙将小瓷瓶给女刺客塞了回去:「我不要,你拿走。」 女刺客以为霍仙是不信任她觉得这里边有毒,便倒出来两颗当着霍仙的面吞了,又把瓷瓶塞到霍仙手里。 霍仙:「……」完了,这女刺客八成是看上他了。 「您的经脉被封,练功时气血跟不上来会发生危险,请准许小奴在您身边保驾护航。」女刺客跪下请求。 噢~原来是这样,她果然还是惦记着我的绝世武功。你在身边保驾护航,让你在旁边偷学好打败我吗?我又不傻。霍仙表示拒绝:「不是我拒绝你偷学……不是!不是我拒绝你的好意,是摄政王不会准许的。」 「摄政王?」女刺客突然提剑,「我去杀了他。」 「诶诶诶……」霍仙把女刺客拉了回来,「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摄政王与你无冤无仇,你老是喊打喊杀的干什么?再说了,你也打不过啊!」 「是奴婢无能。」女刺客悲痛欲绝,气得汗毛都飞起来了,「不过我落兵台高手如云,待与其他门主联络,不怕杀不了他摄政王。」 「落兵台,其他高手?」 「对!」女刺客杀了摄政王的心非常坚定,「我一定要杀了摄政王报仇。」 霍仙听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个叫落兵台的和摄政王如何结怨了?武林高手想杀人总是防不胜防,看来摄政王真的有危险了。霍仙决定和这个女刺客打好关系,趁着她信任自己,多套出来一些消息,也好让摄政王有所防备。 女刺客看上了自己,他也只能牺牲色相了。霍仙一咬牙,握起女刺客的手,抓着她的手慢慢将她□□的剑送回剑鞘:「此事你不要冲动,摄政王身边高手如云固若金汤,想杀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噢,主要是我担心你。」
第34页 女刺客先是愣了一下。铁血也有柔肠,最后女刺客果然很感动,羞涩地将手从霍仙手里抽了回去,红着脸退下了。 骗女人感情的是王.八.蛋!罪过,霍仙还是想想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套消息。 荆十八本来觉得霍仙的年纪小,把司马儒撵走怕给他带坏了,没想到这人本来就不老实。最近更是听说他跟那个女刺客搞起了暧昧。真是猪八戒进了盘丝洞,不管有没有毒先调戏一波。那个女刺客这么厉害他都敢招惹。 摄政王正在练剑,因为怀着身孕,就没有用真的剑,拿了一根木头做的剑比划几下,以活动锻鍊为主。荆十八在一旁嘀嘀咕咕,摄政王突然一剑刺过去,荆十八旁边的硕大的枫杨树竟是被一支木剑刺了个对穿,剑尖上还挂着一只来不及飞走的夏蝉。『知了知了』的声音戛然而止,摄政王拿手帕擦了擦手,转身而去:「聒噪!」 而霍仙这边跟女刺客打好了关系,今日竟是从女刺客口中听得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你们打算刺杀摄政王!」霍仙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声音压小了一些,「没有开玩笑吧,刺杀摄政王这事搞不好是要丧命的。」 女刺客对霍仙十分的信任,把什么都交代了,而且保证这次十拿九稳。 「右门主在京城戏班里藏身十年了,唱的是花旦,出名已久,这次进王府唱戏,一定不会被怀疑。右门主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少有敌手。除非盟主亲临,不然绝不会失手。」 「真,真真的?」 「是。唉……」女刺客突然嘆气,「这次杀了摄政王,大仇得报,您也不用继续在此憋屈演丑了。我们回去,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治好您的病的。」 「呵,呵呵,那很好啊。」霍仙一把按下拼命颤抖的大腿,手也开始抖了起来。顶尖高手,卧底已久,从哪一点儿来说,这次摄政王都凶多吉少了。 噗嗤!是利剑刺破皮肉的声音,霍仙睁大了眼睛,看着摄政王的脸,渐渐由彩色变成黑白的,然后轰然倒地。天空下起了细雨,沖刷着地面上摄政王喷洒出来的鲜血,由血红色流出一道慢慢失了色彩的黑白血沟。 「不要!」霍仙梦中惊坐起,迷茫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现在几时了?摄政王他在干嘛,他不会在看戏吧? 「王妃这是心灵感应了,王爷此时确实在看戏呢!」小丫鬟笑嘻嘻的,霍仙却紧张地肺部萎缩唿吸都困难。 『右门主在京城戏班里藏身十年。』,『右门主的武功出神入化,少有敌手。』,『右门主绝不会失手。』,『噗嗤!』…… 霍仙坐在床上惊得一跳,慌慌张张地往起爬:「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王妃,王妃您等等啊。」霍仙在前边跑,小丫鬟在后边追,「王妃您等等,王爷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王妃想去看戏,要不要先去给王爷递个话?」 递个话?递个屁的话,再晚点儿他都被人戳死了! 霍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裙摆都给撸了起来挂在腰间系带上,一路狂奔。小丫鬟说搭的戏台子在西厢园,霍仙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只朝着西边跑,走了些弯路,最后听见唱戏的声音,寻着戏曲声,终于见着戏台子了。 女刺客说右门主唱的是花旦,此时台上两个角儿拿着戏旗子踉踉跄跄的唱了一段前戏,霍仙看过去的时候,挡着的戏旗子正好打开,带着满头珠翠的花旦,拿着长剑亮相了。 阳光斜打在长剑上,反光一闪,是杀气! 「快躲开!」 呲呲呲,刺耳的摩擦声,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么远的距离,霍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冲上来,怎么身体先于大脑挡在摄政王前边的。 利剑入肉的一刻,霍仙还没有感觉,等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有点儿疼,慢慢的越来越疼。是血,他的血,霍仙缓缓低头看着插在心口的剑,后知后觉地抽搐了一下。妈妈呀,他被捅了,这可是真刀子啊!晕…… 霍仙还保持着老母鸡护崽儿的姿势挡在摄政王面前,他们两个站的极近,近到霍仙能听到摄政王屏住唿吸了好一会儿,回神后慢慢重新恢復的唿吸声,还有他转动脖子甚至是转动眼珠的声音,霍仙听到摄政王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脸上。 对,他的脸上!他们圣德庙没有相见的脸,他们大婚当夜没有相见的脸,他们鞦韆下也没有相见的脸,在这个时候终于见到了。 比起心口上插着一把剑,霍仙觉得摄政王瞧见了他的脸,更让人发晕。 完了完了,看到了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第28章 霍仙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千钧一髮之计,乔装成上茶丫鬟的女刺客突然大叫了一声住手,满身杀气势如破竹的利剑就被右门主强行收了回去。也幸亏右门主是一等一的高手,才能让剑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还能被强行收回去。但右门主被剑上的余力反伤了,右门主准备伸手抓霍仙时被摄政王打了出去吐了一口血,右门主见带人不成,趁着被打出去的劲,只能先自己逃走了。女刺客再一次被抓,霍仙在摄政王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就当机立断的『晕倒』了。 现场乱糟糟的,霍仙感觉到他被抬着走了好久,最后进了一个屋子。他被放在一张大床上,被裹柔软,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第35页 栀子花是一种寒凉的花,是夏天的一抹白雪,和摄政王的气质很符合,那天晚上霍仙在摄政王身上就闻道了这种香味,霍仙一躺到床上就猜到了这应该是摄政王的床。他被抬到了摄政王的房间里,房间静悄悄的,但霍仙能感觉到还有一个人,正盯着他的脸看。 不管了,我晕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要我不睁开眼睛,你就看不见我。 那双盯在霍仙脸上的眼睛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收了回去。霍仙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他在床边找了一张凳子坐下。霍仙感觉到他的唿吸平稳,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起伏。 见了他摄政王竟然没有很激动吗?难道他把那天晚上的事给忘了? 「别装了。」等了一会儿,摄政王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没晕。起来,我有话跟你谈。」 我才不上当呢,霍仙依旧装死。 「你刚刚……」摄政王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霍仙奋不顾身地挡在他面前的事,「你是真心的吗?」 啥玩意?我是真心的吗?老子心口流的血你跟我说不是真的?若不是那刺客最后收手,老子现在就驾鹤西去了,你还问我是真心的吗?我呸!真是良心餵了狗。老子的心是真的,只有你的心不是真的。 太生气了,啊,真的是,竟然问我是真心的吗?是真心的生气! 「司马儒说你很崇拜我,喜欢我。」 狗,狗屁……一腔火气打了个弯儿,霍仙有点儿小心虚。哎呀,司马儒这个人,好好的一个大夫不当,做什么长舌的妇人? 「我怀孕了。」 本打算装死到底的霍仙勐地爬了起来。 「三个月十四天,你的。」 霍仙傻了。 摄政王面上平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霍仙,甚至还带着一丝难得的浅笑:「你今天能不顾性命的救我们,我挺开心的。」 哼!那不是……应该的嘛!慢慢回神的霍仙目光悄悄移到摄政王的肚子上,有点儿好奇,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嘛。 摄政王或许注意到霍仙的视线了,也看向了肚子的位置,看着现在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眼睛里竟带了点儿小小的委屈:「别在外边沾花惹草了,他会不高兴。」他,指小孩,摄政王才没有多在乎。 「哪有?」媳妇儿怀孕期间,在外边沾花惹草?这还是人吗?反正他霍仙是绝对不可能的。霍仙要当爸爸,那绝对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爸爸。不对,他就是当爸爸了。当爸爸了?霍仙的眼睛盯在摄政王的肚子上,下巴拉的老长。太魔幻了,他竟然就这样当爸爸了!就,就这样,当爸爸了…… 「你跟那个女刺客之间是怎么回事?」无论是朝廷上太后想让他死,还是武林上落兵台不想让他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摄政王都觉得没什么。但是霍仙,他跟女刺客走的极近,他知道女刺客的刺杀计划,关键时刻女刺客为了他的安全放弃了一切……这些都让摄政王挺在意的。 「我也蒙。」霍仙是真的蒙圈的,若说女刺客看上了他,给他一瓶『沖任丸』指点指点他的武功就差不多了,但女刺客为了他的安全,成功关头放弃一切,真的爱的这么深吗?他凭啥啊? 「算了。」摄政王的目光从霍仙脸上移开,他已经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了。至于女刺客的动机,不是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摄政王的手附在肚子上:「我的处境你多少也知道些。若是孑然一身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不敢冒险。」 摄政王突然抬头看着霍仙,等着霍仙给答覆。霍仙眨眨眼:「我明白,你是想让我继续当王妃假装怀孕,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嗯。」摄政王满意了,「只是委屈你了。」 「诶,不委屈,这委屈什么?你不娶我我不还是在丞相府当大小姐嘛。不就是装怀孕嘛,当演员我是专业的!其实我早就想找你了,就就就就是,我怕你杀了我……」 是挺想杀了你的,不过等孩子生了再说。摄政王笑笑,起身离开。 …… 王妃奋不顾身的救了摄政王一命,本来挺冷淡的一对新人,突然变得如胶似漆了起来。自从太医趁着摄政王不在府上强行给王妃请脉的事后,摄政王就没出过王府,最近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和王妃整日的黏在一起。 「铁血男儿也有柔情的一面,没想到王爷这样霸气在外的人,竟然能为了王妃,甘愿解甲归田,享受起了儿女承欢膝下的日子。」 「是啊,王爷与王妃形影不离,誓言要保护好王妃,太甜了!王妃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对对对!怀孕的人不是爱吃酸的嘛。我听说王爷为了配合王妃,只要他们在一起,饭桌上都是酸的。」 「何止啊,我听说王爷亲自餵王妃吃酸梅呢!」 「真的吗?原来我们的王爷竟然可以这么甜!」 可甜个屁!霍仙心疼一嘴软到连饭都嚼不动的牙,泪目。明明是摄政王吃酸的牙软还忍不住想吃,他牙软就见不得霍仙吃嘛嘛香。所以摄政王想吃酸梅了,就逼着霍仙也跟着他吃,他牙软也要让霍仙跟着牙软。但是摄政王喜欢吃酸的,霍仙不喜欢吃啊!霍仙只能每天含泪吃酸梅,还得背上是因为他喜欢吃酸梅,摄政王就陪着他吃的黑锅。
第36页 这让霍仙想到了他一个兄弟谈小女朋友的时候,跟他现在一样的遭遇。大冬天的,小女朋友想吃冰淇淋,逼着霍仙兄弟说是他想吃冰淇淋。然后他们买了冰淇淋,小女朋友吃还非得霍仙兄弟也吃。冬天啊!霍仙那兄弟就跟着小女朋友就着一个冰淇淋,你一口我一口。回来他兄弟就愉快的住进医院里去了,霍仙问兄弟明知道胃不好为什么还要吃冰淇淋,兄弟还说他不懂。 霍仙扶着又酸又软的腮帮,他是真的不懂,明明牙不好他也不爱吃酸的,他为什么还要吃酸梅?天,这大概就是作孽吧! 「王妃为什么不吃饭,是没有胃口吗?」荆十八十分有眼力见的给捂住腮对饭发呆的霍仙面前推了一盘酸黄瓜,「王妃您尝尝这酸胡瓜,怀孕的人都喜欢吃的。」 霍仙:「……」牙疼。只是瞥见一旁摄政王不经意扫过酸黄瓜的目光,霍仙还是将酸黄瓜塞进了嘴里,托着酸软的牙囫囵嚼了两下。霍仙夹了一块放在摄政王碗里:「挺清甜的,王爷也尝尝。」 霍仙转头看着摄政王夹起酸黄瓜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嚼着。面上虽然平平淡淡,但嘴里没有停下的频率,还是透漏出来他的一点儿小满足。霍仙托着腮,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王爷,那个右门主本是个戏痴,离开落兵台后就加入了戏班唱戏,若说他是想藏身戏班以盼日后东山再起,在戏班里就不会招摇。但是他选择的是最出名的戏班,唱的是花旦。期间昔日武林好友与人闹了矛盾找过他,他宁愿与好友决裂了都没有出山。这次突然杀到王府实在是蹊跷,就算为他们少盟主报仇,他绝不应该藏到现在手上的资源都消失了才来。」 「可能是那女刺客怂恿的呢?」霍仙只是给出了一种可能的分析,摄政王和落兵台到底啥仇啥怨他也不知道,听着意思应该是摄政王杀了落兵台的少盟主。不过霍仙觉得这里边应该有内情,听女刺客说他们少盟主失事的时候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摄政王应该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现在不是,年少的时候也不是。就是要是能解开误会就好了…… 摄政王转头看着霍仙,还专盯着他领口看。注意到摄政王的目光,霍仙松了松领口,得意地扬起脑袋,没办法,就是那么的迷人。 「金蚕宝衣怎么在你身上?」 「什,什么叫『怎么在我身上?』」霍自作多情仙将敞开的领口气唿唿地收了回去,「这本来就是我的,我从霍水灵那里拿回来不应该吗?」 不应该吗?不应该吗!很应该!凭啥因为你喜欢霍水灵我就得让着她?因为你喜欢霍水灵我还就偏偏跟她作对了!「我们不是在谈刺客的事吗?你真是什么都能想起霍水灵!」 听听这叫人话吗?荆十八站不住了:「霍水灵不是你提的吗?你不知道心疼我们王爷就罢了,还凭着话多欺负我们王爷。」 「行了。」摄政王结束了两人的斗嘴,「那女刺客不是看上了你的人,而是看上了你的衣服。你自己去牢房找女刺客问清楚,或许问题都能解决了。」 霍仙突然开始脱衣服,行为之迷惑,摄政王都被他吓住了:「你干什么?」 「咱们孩子气我不该沾花惹草,结果都是这件衣服惹得祸。我不穿衣服了,我要改过自新。」 啧啧,荆十八在一旁感嘆不已:「头一次见把耍.流.氓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第29章 霍仙出卖了女刺客,在最紧要关头女刺客竟然为了他自愿放弃计划,最后还被抓了,霍仙心里对女刺客其实挺愧疚的。霍仙不知道女刺客和摄政王之间是什么仇怨,但是摄政王为国为民,在这个世界里还是男主,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错,女刺客也有情有义,感觉两人应该有什么误会,霍仙决定这次去牢房找女刺客,把事情都问清楚,最好能解决了她和摄政王之间的误会,皆大欢喜。 前前后后霍仙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计划怎么说服女刺客,最后要去找女刺客的时候,结果那边却出了事。 女刺客死了。 「死,死了……」霍仙有些犯迷煳,甚至有点儿不能理解『死了』是什么概念。前几天她还在霍仙这里谈笑有声,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计划成功,她要将霍仙救出去,她还要给霍仙看病解决他练功出的岔子。结果就,就死了? 「抱歉。」摄政王见霍仙这幅完全接受不了的样子,嘆了一口气,「是我的错,此事我一定会给一个交代。」 霍仙瘫在椅子上,慢慢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摄政王。摄政王见霍仙抬头了,脸上带着歉意:「是有人潜入地牢,将人给杀了。目前还没有头绪,毕竟能潜入摄政王府地牢的,确实是挺难的对手。」 瞒过摄政王的眼线,潜入摄政王府地牢,将落兵台的人给杀了,看来背后有更危险的势力一直盯着摄政王,摄政王竟然毫无查觉。 手上突然一热,霍仙将摄政王紧紧握着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慢慢退了下去,摄政王低头看着霍仙附在他手背上的手,有些恍惚。 「你怎么傻乎乎的,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扛着嘛,你又不是神,连神都有职责分区的。」 不要一个人扛着,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句话。 摄政王从小便没了父母,唯一给过他温暖的皇兄也去了。四岁的小皇帝需要教导,硕大的江山需要他守着,摄政王府背后每一个人都是他的责任。十几年,他都在努力地做所有人的靠山支柱。
第37页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你不要一个人扛着』……摄政王将手抽了回去,面上镇定,耳背却偷偷地红了起来。 霍仙没注意到那么多,主要还是在想这次的事情,刺客悄无声息地潜入摄政王府的地牢将落兵台的高手杀了,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摄政王身边真是层层危险,防不胜防。霍仙要保护他,练武功。即使练武危险他也要练,练好了才有本事保护好他呀! 吃了女刺客的『沖任丸』,霍仙胸闷气短的状况有好一点儿,武功也新突破了一层。 今日早上下了一场大雨,上午的时候晴了,过了中午,又燥热的很。加了两个冰盆,摄政王好不容易才小憩一会儿,外头树上的夏蝉又聒噪起来了。霍仙摘了一片树叶子,趁着树叶不注意的时候将它扔了出去,树叶带着气劲感觉自己就是一把最锋刃的利器,破开一切阻挠,精准的定位到那个蝉的位置。 刺!声音戛然而止,终于是安静了。 哈,成了!武功秘籍上说藉助神器的为下等武功,上等的武功,身边的任何东西都是神器,而霍仙丢叶子竟然丢成了。这种成就感,霍仙想一口气将书里边的所有东西都学会。 然后就,他又悲剧了。 …… 霍仙将将转醒,就看到一个蒙面侠正伸手往他胸口袭来,说时迟那时快,霍仙提掌往蒙面侠脑门上拍去。 「莫动手,是我!」这蒙面侠竟然是出差好几天不见的司马儒。霍仙奇怪地看着司马儒这一身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装扮,「大白天的,你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是要去守墓吗?」 「嘘,莫要声张。」司马儒眼睛弯了起来,霍仙不用看,他面具下边一定是一脸得意洋洋的奸笑,「好哥哥抢了个大宝贝,可怕别人盯上我了,才易容成这样的。」 霍仙看着司马儒的样子撇撇嘴,你这易容术,分明是在身上挂着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吧。 挂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司马儒角色扮演上瘾,扮着大粽子蛮开心,还要给霍仙检查身体,霍仙有一种这粽子要传递厄运给他的危机感。 「好弟弟你可不简单啊!」穿着这一身好是好,就是有点儿热,司马儒将他的无字素扇子抡得飞起,给霍仙分析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霍仙可真的不简单啊,男扮女装丞相府的大小姐,经脉被封他司马儒都解不开:「比我司马儒还了解经脉的人可不多,封你经脉的人真是煞费苦心,得半生修为废在你身上就为了将你经脉给封住,想想你小子得罪了什么人,这么恨你。」 经脉被封,得罪了人?他得罪了谁? 霍仙得罪的人多了,他无论到哪都能夺了一众小生小花的镜头,恨他的人得排队。但是能达到司马儒说的那么有本事的,他们还不配。 所以到底是谁啊? 「我还有救吗?」霍仙比较关心这个,毕竟练着练着就晕倒挺林黛玉的。 「只能疏通,要是想解决根源问题,估计得挖出你身上的秘密。可是你又不愿意说。」司马儒从他的小药箱里翻出来一瓶『沖任丸』,霍仙拿着熟悉的小瓷瓶,我要你有什么用! 「听说我不在的期间,你和摄政王的感情有很大的进展,还学会英雄救美了。可以啊,好弟弟出息了。」司马儒顺着床边坐下,摸着手下柔软的被裹淡淡的栀子花香。啧啧,他才出去几天,小子摄政王的床都爬上来了,「听王府里的人都在传王妃捨身救王爷的英雄事迹,你这个当事人也说说看,抱着摄政王是什么感觉?」 「怎么,你也想试试?」霍仙看着司马儒危险地眯起眼睛。 「不了不了。」司马儒连连摇手,对摄政王府的人心有余悸,「我可没这个胆子,就调戏一下他那个小跟班荆十八都会被打残的。」 切,谅你也没胆。「刺我一剑的是落兵台的右门主,那个女刺客听说是什么少盟主的丫鬟,我就知道这么多。」英雄救美是有生命危险的,霍仙对那么厉害的女刺客就这样被神秘人在摄政王府的地牢给杀了还感觉不敢置信。藏在背后的敌人实力过于强悍。 「落兵台右门主……我认识啊。」司马儒认识的那个落兵台的右门主,是个放荡不羁的侠客,加入落兵台不过就是因为是花落盟主的舔狗呗。落兵台解散后,花落和她的儿子都死掉了,右门主伤心欲绝退出江湖再不问世事。 说是右门主突然大闹摄政王府,司马儒都觉得奇了怪了,他要是真的想替落兵台报仇,不早动手了,等到现在? 「那个女刺客让的。」女刺客跟霍仙说是她联繫到右门主,然后要刺杀摄政王。 「你说的那个女刺客是昔日落兵台少盟主的丫鬟,一个丫鬟能叫得动右门主?除非……除非是花落和她的儿子又活过来了,不然右门主不会动。」司马儒打着扇子。十年前落兵台一夕之间消失太过于离奇了,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相信他就这样消失了。花落没死还真的有可能。 「你们都在说的那个叫花落的她是谁啊?」便宜爹说花落,司马儒说花落,摄政王也说花落,都说花落,花落到底是谁啊? 「花落?花落啊她就跟你差不多,长得特别漂亮,鬼点子特别多,嘴上不饶人心肠挺好的,也挺招人喜欢的。但就是是个花心大萝蔔这点儿很不好,各种类型长得好看的男的她都要撩拨一下,撩完了还不负责,总之就是贼渣,这点儿你可不能学她啊。」
第38页 「海王啊!」啧啧,这么厉害的嘛。 「她调戏过的人,数都数不完,就有名的,你爹,还有那个右门主,我当年年轻的时候都被她摸过脸。还有……」司马儒突然凑近了,小声嘀咕,「先皇,你家王爷都不能倖免,我可是听说落兵台有你家王爷的画像呢!」 「艹!」 「你家王爷那时候十六七岁单纯少年一个。先皇对花落迷恋的很,你想想听说嫂子的卧室有自己的画像那是什么感觉?哈哈哈哈,传言你家王爷『断子绝孙』就跟花落有关。不过花落和她儿子的死也跟你家王爷有关,还有落兵台一夕解散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你家王爷,所以你家王爷跟落兵台之间的仇怨就是这么来的。」 霍仙张大了嘴巴,这关系还蛮复杂的。 「但不能确定就是摄政王的错,花落死前也说过不用为她报仇,她是罪有应得。唉,就是可惜了辉煌的落兵台,还有花落的儿子,死的时候才八岁呢,是个天才小少年。我以前见过他,只有椅子这么高,长得肉嘟嘟的,特别可爱,我眼馋的上去捏捏他的脸,他一掌将我拍飞了出去,大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小孩儿真的超级厉害。可惜了可惜了。」 「说来。」司马儒突然看着霍仙,「他若是还在就是跟你这么大呢!」 霍仙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他不仅跟这小孩一样大,最糟糕的是这个花落跟他妈也贼像! 霍仙没有爸,追他妈的人多的得摇号。长得好看的美人那么多,那些男人为啥就喜欢他妈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因为他妈撩,长得合她眼缘的她都撩,而且都不负责,还能让那些男人觉得他妈是爱他们的。 天啊,霍仙怀疑这个花落不会就是他妈吧!他不会就是那个死掉的小孩吧?霍仙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抢救过来后八岁之前的事都忘了。小孩是八岁的时候死掉的,巧合度百分百。 「可惜你和丞相长得太像了,不然我真的怀疑你就是那个肉嘟嘟了。」 「这怎么说?」他跟丞相长得像就不能是花落的儿子了?他妈跟谁生的他,他都觉得正常好吧。 「咳咳咳,传言,传言啊!」司马儒撑开扇子挡着外边,神神秘秘地,「传言肉嘟嘟是先皇的儿子,先皇和花落海誓山盟过的。你看啊,皇帝都十四五岁大婚,后宫佳丽三千,皇嗣跟做任务一样,生了一个又一个,可是先皇就小皇帝一个孩子。据说小皇帝出生的时候,玉玺被人偷了戴了个绿帽子又被送了回去。咳咳咳,更有传言说小皇帝是因为花落不同意肉嘟嘟去皇宫抚养才有的。」 「咦~~」那他不能是花落的儿子。那要是的,他岂不就是摄政王的大侄子?霍仙摇头拒绝,那可不行。 第30章 霍仙和司马儒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天已经不早了,摄政王在湖心亭批过公文,回来卧室换一件腰间的挂饰,顺便一问霍仙怎么了。司马儒看着摄政王重新换的挂饰,跟上一个花纹都一模一样,捏了捏鼻翼,心里的小心思就有了。 「不太好,很不好。」司马儒面色沉重,「脉搏都断了。」 脉搏断了?摄政王皱眉,向霍仙伸手。霍仙的手突然被抓住,晃了一下神,这是什么绝世好待遇?高冷男神主动送温暖。就是还没等他回握,摄政王先他一步将手抽了回去。霍仙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怪可惜的。 「哈哈哈。」司马儒用手指颳了刮鼻子,「我说我刚来的时候他脉搏断了。不过经我妙手回春,这不是就好了嘛!荆十八,记得给我结算出诊费。」 「你胡说。脉搏断了,人还能活着?」荆十八才不信司马儒,这人坏得很。 「矮油小十八儿,你的意思是你们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刚刚是被我骗了吗?还是说……」司马儒看向摄政王,眉毛挑了挑,「关心则乱呀?关心乱。一关心就乱了噢!就被我骗……」 「诶诶诶,别走啊,我正经的还没说呢!」看着摄政王甩袖就走,司马儒将荆十八拉了回来,「你们王爷晚上和『王妃』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吧?」 嗯?旁边霍仙的耳朵动了动。 「没有,你又胡说八道。我不跟你对线,你这个人坏得很,休想骗我。」荆十八想将袖子扯回去,司马儒抓着不让,两个人拉拉扯扯,司马儒突然大声哀嚎,吓得荆十八差点儿被他拽进怀里,「那完了!」 什么完了?荆十八呆立在原地一点儿不敢动。 「王爷和『王妃』如果不睡在一起,那么今天晚上,『王妃』恐怕是要凶多吉少。」 「怎么说?」荆十八紧张地心提了起来,看司马儒的神情不似作假。 「因为我刚给霍仙治过后,他今天晚上是危险期,如果身边不守着一个有点儿功夫底子的人,可能就会晕过去一睡不醒。」说完司马儒看向霍仙,「你锤一下胸口,感觉是不是有点儿疼。」 霍仙锤了一下胸口。当然疼,正常人锤他一下也会疼啊。接收到司马儒避开两人视线给霍仙递过来的别有深意的眼神后,霍仙秒懂:「哎呦,好疼,头晕。」 「那我守着王妃。」 「你不行。」司马儒将多事的荆十八拉到一边去,「王妃比你能打,他晚上抓狂起来你打不过。」 这……,怎么一会儿晕一会儿又抓狂的?荆十八为难地看着他们摄政王站在门口的背影:「王爷,要不就让王妃他今天晚上在这打个地铺吧。毕竟王妃现在『有身孕』,不能死。」
第39页 「哎呦,听不听由你们喽。反正我要说的话都说了,再出现什么意外可不赖我。」司马儒摇着扇子扬长而去,还浪里格朗浪的唱了起来,留下屋里三人面面相觑。 「我,我还是离开吧。」嘴里说着要离开的霍仙原地站着没动,最后一句『荆十八铺床』消失在门口。霍仙憋着笑,改天给司马儒包个大红包,这样的『凶多吉少』请给他多来一点儿。 …… 摄政王一道强势的军令状,杜绝了不怀好意的人再给『怀孕的王妃』请平安脉。而且摄政王一直待在王府里,最近王府平静了不少,没有闹什么么蛾子。但是小皇帝却突然跑到摄政王府来了,叔叔不去宫里见他,他还不能出来看叔叔吗? 小皇帝是突然来的,提前也没有打声招唿,今天是公休日,小皇帝平常上朝的时间起来的,赶着点儿就往摄政王府来了。小皇帝来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天甚至是都没怎么大亮呢! 霍仙昨晚上是进摄政王府以来,第一次和摄政王同屋共枕。多事的荆十八给他铺了个地铺,大床那么宽,霍仙趴地铺。 霍仙趴在地上的被裹上,撑着脑袋,翘起俩小腿,歪着头,盯在摄政王腰腹上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摄政王是想看不到都难。 「转过去!」正准备宽衣的摄政王解腰带的手停了下来,背着霍仙,摄政王的脖颈悄悄爬红。 「噢。」霍仙听话地将脑袋转了过去,后边俩小腿左一摇右一晃,摄政王的目光在那两条荡来荡去的小腿上停留了片刻,霍仙哼唱着红酥手的调调,越来越欢:「红酥手,嗯嗯酒,嗯嗯春色宫墙嗯……」 「闭嘴。」 「噢。」霍仙听话的闭了嘴。大腿一翘,把被子当做等身雷姆抱着滚了起来。 摄政王:「……」 两人就这样一个闹,一个制止,折腾了大半夜,谁都睡不着。 小皇帝突然驾临摄政王府,一问,摄政王竟然还没起来!勤奋的叔叔竟然会赖床?小皇帝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往摄政王卧室沖:「我去叫叔叔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幸亏荆十八手疾眼快将小皇帝拦下了:「我们王爷和王妃昨晚上睡在一起呢,皇上您还是别进去了吧。」 此时卧室的门正好打开,摄政王站在前边一脸的冷漠。霍仙乐呵呵地跟在后边,低着头手里扒拉着腰带,松松紧紧,紧紧再松松…… 「喔~」小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厅里,皇帝坐在上首,一直往霍仙看,看得老不要脸的霍仙都不自在了,他脸上是有花吗? 「你不就是那天在圣德庙里那个叫霍什么水灵的吗?朕瞧着一样啊!」 霍水灵?说到霍水灵,霍仙老鼻子不高兴了,想到摄政王的手帕现在还在霍水灵的怀里揣着呢! 「说来,那日在宫里皇叔为了赐婚的圣旨,可是生了好大的气呢!王妃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难道是他不想『娶我』?霍仙往摄政王看去。摄政王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丝不苟的面部表情管理,真真是把面无表情发挥到极致。霍仙只得又转回去皇帝那边。「因为皇叔怕娶的不是你,他急了!」 啊?霍仙有点儿没听懂。 「荆十八替皇叔来求相府大小姐赐婚,朕以为相府就一个小姐,下旨写的是相府千金。结果相府有一个大小姐还有一个嫡小姐,皇叔听说后,就急眼了。因为皇叔看上的是王妃你啊,可不能给他送来一个嫡小姐。」 是嘛?霍仙忍不住想跷二郎腿,得意! 「最后皇叔听说待婚的是王妃,他才开始着手婚事的。」皇帝撑开千里江山的扇子,挡着朝霍仙这边,「听说王妃竟然想逃婚,皇叔特别生气,派人去把已经逃出去的你给抓了回去送到丞相府关了起来。」 噢,原来!霍仙朝着摄政王的那边看过去。 「皇帝何事驾临王府?」摄政王岔开了话题。 「叔叔大婚就金屋藏娇,叔叔不把婶婶带来宫里,我就出宫自己来看看喽。」皇帝传了太监进来,捧上了一个掐丝珐瑯的盒子,递到霍仙的手边,「给王妃的见面礼。」 这小皇帝跟摄政王说话就『叔叔』『婶婶』,和霍仙说话就『皇叔』『王妃』,真现实。既然给他摆皇权,霍仙只得捧着礼盒跪谢。 小皇帝受了霍仙的跪拜后,就给他扔在一边,和摄政王谈事了。还借着送他的礼物引出来南方的□□,说什么这个礼物来的艰难,差点儿就被□□的人截胡了。切,谁知道你哪里捡的闲置东西呢! 可惜摄政王就是甘愿为他那破侄子任劳任怨,强制给王妃请平安脉的太医才闹事好些天?说好硬气一回的摄政王这就被小皇帝三言两语拉出去为他拼命。啊,主要霍仙他心疼啊。 「这次引导南方□□的是落兵台的余孽!」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值点满了,「落兵台一群乱党都该死。听说皇叔抓到了一个落兵台重要人物,可有此事?」 摄政王看着面色平静,霍仙却皱眉了,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质问摄政王?刚刚还是叔叔好侄子的,既然知道王府里抓了人肯定就知道摄政王遭刺杀了,好侄子不关心叔叔被刺杀的事,竟然质问摄政王抓了落兵台的人不上报?怪不得司马儒很不喜欢这小皇帝,霍仙看他也很有问题。
第40页 「事无定论,皇帝不要落入有心人的圈套。江湖不问朝堂,落兵台昔日武林泰斗,便没有发动□□的理由,更没有『余孽』一说。」 「怎么没有理由,天下谁人不想当皇帝?当年落兵台解散,那些余孽就该肃清,不然留到现在一群大麻烦。」 涵养很好的摄政王这次都忍不住皱眉了,皇帝毫无察觉,继续义愤填膺:「尤其是他们少盟主自称是什么大皇子,自诩正统,这次发动□□的,据说领头人就是那个杂.种!」 「嘭!」摄政王手里刚端起来的茶水被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堂内终于安静了。摄政王的脸色称不上好看:「此事再议,喜公公,带皇帝回宫。」 大堂里安安静静的,摄政王自站起来送走皇帝后,就一直在原地站着,堂内伺候的丫鬟小厮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后被荆十八引出去了。 腰上突然一重,摄政王感觉到温度收紧,浑身颤了一下。霍仙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在摄政王盛怒的时候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而是留下来,还大胆地将摄政王圈进了怀里。 霍仙将摄政王圈了起来,双手在他挺直的后背上试探着,慢慢落下。摄政王僵直地站着,霍仙就这样双手环抱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平稳的唿吸声,带着关心抚慰的温度。 …… 「他叫迁山。」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偷跑去找皇兄,可惜我不识路,被困在了落兵台的陷进里,一望无际的丛林怎么都走不出去,走了一天一夜,在绝望的边缘,他来了。」 「他牵起我的手,仰头看着我,让我带他出去。如果我一个人我已经打算放弃了,还有一个他,我就又坚持了下来,最后我带着他终于走了出去。」 「我们走出去后,他说谢谢大哥哥,然后我们就道别了。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都说落兵台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陷进我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我走出去了。过往的十五年我都过得平平无奇,自那以后,我就突飞勐进,总能挣得第一。」 「十八岁那年,我中了毒,所有人都避着我说我可惜了。十八岁就被断了后半辈子,那种迷茫无措,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然后我又来到了落兵台,可是曾经走出去的陷进又把我困住了。这次我走了两天一夜,瘫倒在地,我望着幽深的丛林上边被割的稀碎的天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又来了,可是这次我却没有勇气起来带着他出去,他在我的身边躺下,他问我是不是来找他的,他偏过脑袋看了我一眼,然后偷亲了我一口。」 「他这次没有带我出去,而是带我上了落兵台,悉心照顾,教我学武,我有想过干脆不走了,然后我见到了他的母亲……」 第31章 霍仙等了许久,摄政王却再也没有开口。霍仙明白了,这应该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皇帝和摄政王第一次产生矛盾,从摄政王府里不欢而散后,皇帝回宫就派兵去镇压南方的叛乱。本来只是一小波不成气候的人叛乱,大军过去后很快就平定了。但是将军自认为猜准了皇帝的心思,皇帝说是落兵台的余孽叛乱,叛乱平了却没有一个落兵台的人,那怎么能行?好大喜功的将军决定端了『精武山庄』。 『精武山庄』是落兵台解散后,左门主自成门户落成的一个帮派,前后吸引了不少从落兵台出来没有地方去的门下。『精武山庄』如今建成十年,已经是武林上很有名气的一个大帮派。 将军带兵想一举将『精武山庄』歼灭,结果槓了许多天,不仅没有将『精武山庄』拿下,还惹恼了武林上的人。武林和朝廷本互不干涉,今□□廷却突然带兵要打『精武山庄』,明天不准就打到了自己头上。这都欺负到头上拉屎来了,不给他一点儿颜色看看,朝廷的人还以为我们武林人是好欺负的呢? 结果将军大功没捞着,全军覆没,当地的巡抚和将军都被抓了。左门主给摄政王传了个信,让他亲自来救这两人。不然,左门主就亲自带人将这俩俘虏送到皇宫里去。 皇帝还未亲政,却避开摄政王贸然派兵跟整个武林的人作对,把摄政王气得不轻。 这个好大喜功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侧妃的爹。将军女儿听说爹爹犯了如此大错还被人抓了,伤心欲绝,如果不是霍仙及时赶到,将军女儿差点儿就跳湖自杀了。 「啊姐姐,呜呜呜呜……」将军女儿看着拦住她的霍仙,吸吸鼻子,再也忍不住,抱着霍仙开始嚎啕大哭,悽厉的哭声,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摄政王和荆十八过来了就看到这一幕:摄政王的侧妃歪在霍仙怀里,哭的伤心。霍仙双手无措地抱着侧妃,轻声安慰。 「你们又在干什么!」荆十八气啊!上一次看到他们在草地上打滚,这一次又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王妃』总是在不老实,他们王爷真是遇人不淑。 「有话谈。」摄政王路过两人身边,瞥了一眼霍仙,前边走了。等了一会儿霍仙才追上来,摄政王在霍仙身上被将军女儿压出来的褶皱上淡淡地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她的情绪稳定了?」 「啊?」霍仙才反应过来摄政王问的是将军女儿,「很不好,要不王爷送她回去和母亲团聚几天吧,怪可怜的。」 摄政王看了荆十八一眼,荆十八领命去安排了。这会儿凉亭里只剩下霍仙和摄政王两人,一阵清风扫过,带着夏日的燥热。霍仙给摄政王打扇子,说要拿金蚕宝衣给他,那东西穿着可以避暑。
第41页 「我要去南方。」 「啊?去南方干什么,南方更热啊。过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去避暑山庄。」 「嗯。」摄政王看了霍仙一眼,「我不在府上,你自己小心。除了司马儒,任何大夫都不要让他碰你。」 「你去南方?」后知后觉的霍仙仿佛意识到什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真的要亲自去应『精武山庄』之约?」 摄政王的手搭在凉亭的扶栏上,看着亭下的栀子花,没有反对霍仙的话,没有反对就是喽。 「你疯了,你难道忘记你……朝廷里人才济济,这时候不差你一个。不说『精武山庄』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你,就是这一路上的奔波,你受的了,他也不同意啊。」如今四月多的肚子,摄政王穿衣服都不系腰带了。每天看摄政王挥挥剑多走些路,霍仙都担惊受怕的,更不要说去那么远的南方了。 摄政王望着亭外的栀子花,人工培育的栀子花花期要长很多,上一波谢了,下一波又开了。青青的种子和雪白的花结在一起,一只蝉飞过去,打乱了她们的节奏。 「他可能在。」 「谁?」 「迁山。」 火气沖沖的霍仙突然熄了火,他沉默了。 「抱歉。」摄政王看着栀子花发呆,「但是我必须要去。」 「是,我没有立场不让你去。」霍仙死气沉沉地垂着脑袋,「平安回来。」 这次摄政王出巡江南,走了两拨,浩浩荡荡的官家走的水路,而摄政王本人却挑了些暗卫微服走的陆路。 一架行事低调的马车在天黑之前找了一家客栈停下,这天热的,小客栈好久没有外来客了,见着客人来,高兴坏了。荆十八已经提前派人来检查过客栈的安全性,摄政王进客栈后,荆十八打发了小老闆一百两的银子:「包店,不要再让别人住进来。」 「等一下!」一只胳膊在店门关闭前挤了进来,「我要住店,怎么这么早就锁门了呢?」 「客官不行啊,您前头一位客官包店了,严令不让别人再进来,实在是……要不您再找找别处落脚?」 「小生一路走来,前前后后就你这一家店,我上哪找去啊?行行好,小生很乖的,让我进去凑活一晚呗!睡大堂板凳都行。」 店老闆为难地看向荆十八。 「让他进来。」 「王爷,小心为上啊。」不等荆十八说完,小生已经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大摇大摆地走到摄政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上菜上菜,赶路来饿死我喽。」 荆十八:这特么是谁,这么不要脸。 「你在骂我!」小生指着荆十八,「你们主子都没说话。你这就叫做小狗拿耗子,会吹不会吹啊?」 荆十八:「……」生气,想把这人咬出去。 「哈哈哈哈,不会吹耗子,但是我看出来了,会叫。哇喔哇喔的叫,哈哈哈哈。」 「客官赶路这么急,这是往哪去啊?」老闆娘在后边炒了两个小菜,店老闆端上来。摄政王一行人看着脸比较冷,不爱说话,倒是这个后边追来的小生,看着蛮活泼话多的,店老闆一边打理着桌子,一边跟小生聊天。 「我啊?我去江南找我媳妇儿,我媳妇儿跑了,我去找他。」 「咦!客官这媳妇要不得。」店老闆直摇头,要不得要不得,「跑了的媳妇还要她干嘛?客官你可别追了,你长得这般俊俏,还怕没有更好的吗?」 「关键我喜欢我媳妇儿啊。我得跟着他,他要是没找到更好的,说不定就愿意跟我回去了呢!」 「啧啧。」店老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客官高兴就好。 店老闆收拾完就离开了,摄政王看着对面,问了跟店老闆一样的问题:「你为何来?」 「找我媳妇儿啊!」霍仙笑呵呵地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布包,摊开里边各种颜色的酸梅,推到摄政王面前,「天热赶了一天的路,就容易胃口不好,饭前吃点儿酸梅开胃。」 傻乎乎的荆十八这才看出来这位小生竟然是换成男装的『王妃』,只见霍仙读书人的打扮,一身儒雅的墨兰长衫,高高挽起的髮髻中间用仙鹤祥云雕的竹簪子固定,顺着额前垂下来的两缕青丝随风轻轻地向后扫去,说话走动间周身浮动着淡淡的君子兰的香味,尖细的女声换成了磁性的低音。不说脱胎换骨,但也绝对称得上店老闆说的不会缺人喜欢的俊俏。 可能是『王妃』平常扮女装太过于真实,已经在荆十八心里留下了基础的印象,突然换成男的,还真的一时没看出来。荆十八以前甚至觉得『王妃』换回男装应该也是跟女的大差不差的娘娘腔呢!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惊艷。 再加上霍仙笑眯眯地从怀里给王爷掏出了一包酸梅,这个体贴温柔,荆十八瞬间觉得他们王爷和霍仙这样好般配啊!怪不得他们王爷梦中呓语会叫霍仙的名字。以荆十八以前的想像,霍仙是绝对配不上他们王爷的,现在嘛!神仙!天造地设的一对。 以至于晚上店老闆说就只有两间上房的时候,荆十八打消了他和王爷一间他守夜的念头,荆十八打开旁边一间的房门,重要东西拿进去,看着站在另一间外边的王爷和『王妃』,笑嘿嘿:「王爷王妃,晚安!」 …… 在现代坐飞机高铁,这么远的距离,大概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霍仙和摄政王这一路,走了半个多月,还是在很赶的情况下。
第42页 天,整天马车摇摇晃晃的,天气又热,摄政王都吃不进去饭,霍仙快心疼死了。霍仙都是让他们坐马车,自己快马加鞭,提前到城里,巡逻些当地的美食,再买些酸梅子果脯小零食,变着花样的让摄政王能多吃点儿。 天气热了,霍仙就晚上蒸鸡蛋羹做夜宵,早上天还没亮熬大米粥,虽然摄政王每次能吃进去的不多,但是好在霍仙加餐次数多,成功的抵达江南,摄政王没瘦,好像还胖了点儿,真好。 荆十八这一路对霍仙那可是大大的改观,以前瞧他不上,现在看他和自家王爷,是怎么看怎么般配。甜,好男人!果然只要离司马儒远一点儿,就是好男人。 「丞相夫人想把我嫁给武士倾,我就在她那骗了一万两的『嫁妆』,我本来想骗到钱就跑来江南的,买一座大宅子,再买些田。雨过天青,湿漉漉的小巷里,打着油纸伞,我们迎面走来,擦肩而过,蓦然回头,一场美丽的邂逅。」 「美耶!」荆十八点头附和,「不过最后你怎么没来?」 「你傻啊!」霍仙拿着扇子敲了一下荆十八的脑袋,「我当然要带着我的油纸伞一起来啊。」 「带伞了吗?要下雨吗?」荆十八探头进马车里边还找了找。 霍仙坐在车辕上,透过被挑起的车门帘,歪着脑袋朝里边端坐着的摄政王笑:「江南到了。」 …… 临近江南,摄政王的脸色就一直沉着,一个人闷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论霍仙怎么逗,摄政王都难得开心起来。 霍仙伸手扶摄政王下马车,摄政王目视前方,机械地挑开帘子,跳下马车,直直的往前走。霍仙还停留在马车内的手,着实尴尬。 「王爷坐马车累了,魂不守舍呢,才没注意到王妃的。」荆十八在后边安慰霍仙,「我们王爷看着冷冷清清的,但是面冷心热,王妃你对王爷好,王爷其实都知道的。」 「说的对,回头给你加鸡腿。」 几人落座了一家酒馆,点了几盘江南的名菜,菜还没上来,听着旁边一桌喝着酒,竟然讨论的是摄政王。官船比他们来的早几天,摄政王下江南来了早就传开了。 「只听这摄政王的大名,还从来没见过。听说他容貌绝美,京城的女子都羞耻自己长得不如他,都不敢嫁给他。那这次摄政王来咱们江南,是不是挑美人来的?」 「那当然还得是咱们江南的美人才配得上。」 「嘁~~」旁边一桌很不屑的女声,引得附近几桌都看了过去,霍仙也忍不住瞧过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子,将一柄剑搁在桌子上,叫了一壶酒,「长得能有多好看,可以和那『精武山庄』的大公子比吗?」 原来这女子是为了『精武山庄』的大公子来的啊,众人见怪不怪,从摄政王又聊到了『精武山庄』的大公子。「这一年一度的论武大赛,自那『迁山公子』来了后,第一就一直是他,也不知道今年这次能不能有点儿新鲜的,说实话我都看腻了。论武大赛的第一是谁,『迁山公子』啊。啧啧,腻了腻了。」 「迁山在哪?」摄政王突然站了起来,唬了旁边桌的一大跳,两人看摄政王的这个架势,估计是要约架的。两人给摄政王详细地指了论武大赛的地点,而且就在今天。看摄政王的势头不简单,哇塞,有意思的来了。 第32章 就算是急,最少也吃过饭再走啊!霍仙幽幽地看着摄政王起身离开,荆十八也跟着去了,就落下他一个人,灌了一坛酒,喝的差不多了,霍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抓起邻桌红衣女的剑,拔腿就跑。 年少轻狂,这个年纪,就应该做一些对得起自己心意的事。 霍仙赶到论武大赛的时候,听着底下一群小迷妹的尖叫声,叫的正是这『迁山』:「好帅啊,他好帅啊。」霍仙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帅? 一袭花瓣从武场上扑了下来,该死的还有的钻进了霍仙的嘴里,霍仙呸了一口。『迁山』随着飞舞的花瓣从主办方观众席位上飞下来,飘飘若仙的白衣我欲乘风归去,一头只有用了飘柔洗髮水才能这么柔顺的墨发潇洒的披肩而下。他背着手,歪着头,嘴角一抹邪魅不羁的笑。底下的小迷妹仿佛被丘比特爱神的箭击中,一个个都醉的晕倒了。 咦~~霍仙地铁老人脸,这也太特么夸张了。 只见『迁山』抱拳鞠躬:「点到为止。」他的对手警惕地盯着他,退了一步。 「啊啊啊啊!咯咯哒哒啊!」霍仙站在一群小妹妹中间,顿时感觉像进了养鸡场中午发放鸡饲料的时候。 「迁山这次的对手徐剑客可不简单,十场秒杀,难逢敌手。你看他那柄软剑,拿在他手里,树叶落下来没挨着剑身都碎了。好为迁山哥哥担心啊!」 「我不管,我的迁山哥哥永远是最棒的。第一第一,迁山不倒的神!」 啧啧,霍仙瞧着也就那样,倒是那个徐剑客,果然如他们所说,注入了内力的软剑,拿在徐剑客的手里,锋利无比。一只捣乱的大毒蜂停在剑刃上,徐剑客拿着剑向前一划,倒霉的大毒蜂就成了两半掉到了地上。底下一片叫好声,只见徐剑客速度快得惊人,眼花缭乱之间,已经飞速地冲到『迁山』的面前,战场上只剩下闪瞎人眼睛的剑光。 只是开头火力就开这么勐吗?霍仙随着徐剑客的剑,眼睛都转的快飞出来了。如此剑阵,霍仙觉得只是站在那,都会被徐剑客的剑风颳的秃螺皮了,这要想突破怕是不容易吧?
第43页 突然「啾!」的一声,打断了霍仙的猜测,一片树叶在飞向观众席前,碾成了粉末。徐剑客这么炫技的飞剑表演竟然就这么被一片树叶给截断了。噼里啪啦,断成两节的剑丢在了地上,徐剑客跪在剑的面前,一曲『雪花飘飘……』成了全场最合适的bgm。 霍仙:…… 「大公子真是好功夫!」徐剑客捡起地上的断剑,向『迁山』一抱拳,跳下武场,扬长而去。 「太厉害了,迁山永远滴神!」底下掌声雷动,「说来这精武山庄前有破朝廷五万大军,后有迁山问鼎论武大赛,这势头是要争武林第一啊!」 「武林第一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歷史重塑而已,迁山不就是少盟主嘛,精武山庄不就是昔日的落兵台嘛!」 「哈哈哈,看来今年的论武大赛,第一就是……」主办方的观众席上,精武山庄的庄主笑眯眯地站起来准备宣布结果。 「这还没比完,怎么就宣布第一了呢?」突然出现的不和谐的声音,一柄剑插在了武场上,摇摇晃晃的剑穗上边还坠了一个可爱的小猫咪铃铛。红衣女子啊了一声,她的剑,被扔到台上去了。 主办方精武山庄庄主看着那柄剑皱眉:「东架山西子湖,笔下墨剑下血。黑色剑柄红色的剑刃。」庄主看着扔剑的霍仙,「你是西子剑的门人?」 霍仙跳到武场上去,既然庄主都这么说了:「正是西子剑。」 「你们西子剑可要想清楚!」庄主黑着脸,眼下的眼袋一颤一颤的,似乎很不好惹,「你们西子剑,真的要与我精武山庄为敌?」 「庄主此言差矣,只是晚辈间的论武,怎么能说是西子剑与精武山庄为敌呢?还是说……」霍仙笑嘻嘻地瞅着对面的『迁山』,「精武山庄的大公子比不起,要用精武山庄来压人了?」 「今天,我就要扒一扒你这迁山公子的真面目。」霍仙提起剑向着『迁山』沖了过去,『迁山』也没有马虎,先是用剑将霍仙的攻击格挡了出去,霍仙被怼的虎口发麻。等等,这『迁山』的功夫是真的?刚刚他在观众位上明明看的很清楚,徐剑客就是个託儿啊! 霍仙这么一个晃神,『迁山公子』竟是提起剑就朝着霍仙刺了过来,锋利的剑尖在霍仙的瞳孔里越来越大,霍仙傻眼了。只见『迁山公子』对着他笑了一声,刺向霍仙胸口的剑一歪,在霍仙身上挽了一个剑花。噗嗤,霍仙的衣服迎声而碎,武场上飘满了衣服的碎屑。场下哄然大笑:「迁山公子好样的!」 「还来吗?」『迁山公子』拿着剑指着霍仙的鼻子。也幸亏霍仙身上穿着『金蚕宝衣』,不然就被『迁山公子』扒光了衣服。如此羞辱:「还来!男神你一上来就伺候我宽衣,我会把持不住的。」 霍仙干脆弃了剑,朝着『迁山公子』一掌轰了过去,『迁山公子』被打的猝不及防,剑插在地上,连连后退,看着霍仙直皱眉。 「怎么样?」霍仙赢了一筹,得意地扬起下巴,想想又在观众位上扫了一圈,可惜,没有看到摄政王的身影在哪。 没想到竟是在霍仙这小子这里出了丑,『迁山』脸黑如炭,和第一次戏弄霍仙的那一剑不同,『迁山』又出一剑,这一剑的剑气直打的霍仙额前的俩缕散发飞了起来根根断裂,霍仙警惕了起来,这『迁山』分明是想杀了他。偏偏这个时候,霍仙突然觉得胸闷气短,眼前恍恍惚惚,竟然是病发作了。 「这位小兄弟似乎是身体不适,依我看这比赛还是算了吧,判迁山公子赢,既是论武,出了人命便不好了。」其中一位评委站出来打圆场,主办方的精武山庄庄主却没发话,『迁山』扬起剑,剑风甩的霍仙在地上滑行了数十步,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怎么也上不来。玩完了,霍仙自知躲不过,闭上眼睛等着那剑落下来。 「我来与你比。」一声厉喝。霍仙勐地睁开眼睛!摄政王竟是一柄木剑将『迁山』的一击硬生生砍了下去,木剑已经被撵的粉碎,摄政王挡在霍仙的前边,『迁山』的剑就离他半寸的距离。摄政王背着手,面对眼前的剑,却是从容有度,「朋友身体不适,我来替他与你过几招如何?」 「不如何!」霍仙爬了起来,握起摄政王的手。拿着一把木剑,在阎王剑下夺魂,摄政王纵使再厉害,也受了伤,霍仙飞快的将摄政王手背上即将流下来的血给擦了干净。感受到手下握着的手微微颤了一下,摄政王转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霍仙。 「就算是死,我也要护着你不让你动一下。何况这事还是我惹出来的,我怎么能让你带着他为我出头?」霍仙扫了一眼摄政王的肚子,摸出『沖任丸』倒了半瓶吃了下去,胸中堵着的一口气虽然没上来,有半瓶药压着还能勉强站住,霍仙将摄政王拉到一边,「我没事了,看我手刃情敌。」 摄政王将霍仙拉了回来。 「干嘛?你是心疼他还是心疼我?」 「你的武功虽只练了一个月,也没有对战经验,但是对他的武功却是有压制,不要用利器还是有胜算的。论武讲究一个巧字,你想想办法。」 「知道了。」霍仙转了过去,偷偷地笑了起来,他果然还是心疼我的。 「我今天身体不适,比剑的话迁山公子胜之不武打的也不痛快。」说完霍仙撑着剑喘了几下,得到观众席众人的同情后,霍仙又把迁山夸一夸,「早就听闻迁山公子文韬武略有经世之才,不如我们比一个有文有武的?」
第44页 「什么叫有文有武?」迁山收起了剑,已经记下了霍仙的样子,台上就让他一让,下去再收拾他。 「写字如何?」霍仙指着旗幡上的『论武大赛』四个字道,「此题字看着苍劲有力,便能知道是一位高手的手笔,我们就比写字。」 「哈哈哈哈。」看字便知是高手的精武山庄庄主摸着鬍子爽朗的笑了起来,「论武大赛当以和为贵,能把比赛比了还能不受伤不动武,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迁山在『论武大赛』四个字上扫了一眼,如果这就是高手水平的话:「比就比!」 论武大赛突然变成了比文,底下迁山公子的小迷妹叫的更欢快了。啊啊啊,她们的迁山哥哥整活了,能看到迁山哥哥的墨宝,不虚此行。 赛场上临时搬来了一张桌子,霍仙一瞧,这桌子竟然是一边高一边矮,想要自己这一边能站稳写好字,首先得压得住对方,两人共用一个砚台,看来蘸墨也有的一比了。 「先来写个『论武大赛』如何?」霍仙看向旁边的迁山。迁山也不多废话,拿起毛笔就往砚台蘸去,抢先了霍仙一步,底下一片叫好声。霍仙也不急,等着迁山下笔的时候,勐地一拍桌子,本来迁山占了上风的,被霍仙这么一拍,第一笔竟然写歪了。 「承让了!」趁着迁山愣神,霍仙再蘸墨开始写了起来。论武大赛的第一笔是言上一点儿,迁山第一笔写歪了,只好改他擅长的行楷为草书,一番磕磕碰碰,总算是写好了。两人的字被晾了出来,虽然迁山第一笔写毁了,不过他脑残粉多,两人打了个平手。 「再比一场?」霍仙看着底下激动无比的迁山公子小迷妹,「不如写『我爱你』好了,我想她们应该很喜欢。」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底下立即沸腾了。迁山虽然走的是冷面男神的人设,但还是很享受这种追捧的:「写就写!」 不过这次迁山放精了,让霍仙抢了先,在霍仙落笔的时候,迁山一掌拍过去,结果霍仙接住了他的一掌:「诶,同样的伎俩,我用行你再用就不灵了。」 霍仙这一掌震得迁山往后退了几步。邪门的很,迁山捂着胸口盯着霍仙,明明这小子没有他功力的千分之一,怎么跟他比拼内力就像是被压着了?迁山被霍仙一掌打的胸口隐隐作痛,手都颤了起来,恰巧第二张『我爱你』他还选了楷书,楷书一定要下笔苍劲有力,结果他跟霍仙对了这一掌,写字的力道差了一大半。不过幸好迁山粉丝雄厚,又写的是『我爱你』,在粉丝滤镜下藏了拙,两人便又比了一个平手。 「诗经有云: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迁山公子的崇拜者都这么主动了,迁山公子岂能没有回应。不如我们再比一场,就写『似傻如狂』如何?不知迁山公子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愿不愿意为她们跨过河水当一次小傻瓜呢?」 「有何不可!」迁山再不废话提笔就来,这次是行云流水,一点儿没有给霍仙反击的机会,一副『似傻如狂』就写好了。霍仙连连鼓掌,「写的真是太好了。迁山公子果然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锋芒逼人啊!我们再比一场,不如就写『锋芒逼人』如何?」 迁山皱眉,总觉得霍仙是在坑他,却又找不到破绽。又前边两场虽然打了个平手,但迁山知道自己是输了的,再比一场就比一场,让这小子输得心服口服。 最后一场『锋芒逼人』,两人先是在蘸墨的时候用毛笔打了起来,后边又因为桌子的高低打了起来,最后能写成,很不容易。迁山的书法功力还是很不错的,最后落成,尤其是那个逼字,简直是下笔如神。对手霍仙都连连叫好:「今日与迁山公子一比,觉得往日二十年都白活了。不知迁山公子能否留下印签,我好将迁山公子的字带回去,裱起来,挂到堂上去。」 迁山公子伸手让人取来他的印章,在『锋芒逼人』上盖上大印:「拿去吧!」这一句拿去吧说的是又得意又不屑。霍仙乐呵呵地笑,将迁山公子的墨宝都收了起来。 「小生对迁山公子之才,心如口服。」霍仙拿着墨宝,朝着迁山公子一鞠躬,带着一旁休息的摄政王,退下大赛的舞台。 摄政王瞥了一眼身旁的霍仙快要收不住的奸笑,不自觉地也勾了一下唇。 「等着吧,哈哈哈哈,明天让他迁山公子,名扬天下。」霍仙抱着墨宝,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第33章 霍仙抱着迁山公子的墨宝,一路傻笑,几人回去了他们落脚的客栈,荆十八很不能理解霍仙为什么这么高兴:「你这是武也输了,文也输了,穷开心呗?」 「你懂什么?我这是输了比赛,但是赢了……」霍仙看到摄政王在前边走了,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堵在摄政王的房门口,身子一歪,一副无赖调戏良家妇男相,「刚刚在台上你打了迁山来救我,是不是说明在你心里,其实我更重要一些啊?」 摄政王瞥了一眼不正不经的霍仙,没有说话,直接打开房间门。霍仙滑泥鳅一样地率先挤了进去。 「出去!」 「你受伤了。」霍仙看着摄政王垂着的右手,「还是因为我受伤的,再怎么说我也要给你上过伤药啊!」 见摄政王也没有强烈轰人的意思,霍仙取出止血粉摆在桌上,笑嘻嘻地去拉摄政王的袖子。伟大的情感学家鲁迅曾经没有说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时候,癞.蛤.蟆的脸皮就要足够的厚,对方稍有松懈就要进一步,对方退一步就要想着进十步。霍仙去拉摄政王的袖子,而摄政王没有打他,所以霍仙就想着去拉他的小手。
第45页 结果这一步进的有点儿过分了,摄政王一掌将霍仙推了出去,霍仙手里还拽着摄政王的袖子,就这个一扯,呲啦,袖子断了。霍仙没收住脚,摔了个屁股蹲,捂着屁股直唿疼,摄政王见他叫的可怜,想看看摔成啥样了。然后荆十八就闯了进来…… 「打,打扰了!」嘭,房门关的严严实实。 霍仙一手举着半截袖子,一手捂着屁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断袖』? 「放下。」摄政王伸手一挥,将霍仙手里的袖子打进了桌边的废篓里,听着语气似乎是有点儿生气了,霍仙卖了个乖,笑嘻嘻地在桌边坐下,挽起摄政王的衣服,给他上药粉。 一路上摄政王的右手隐在袖子里一直没动,这会儿一看,手臂拉伤的部位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摄政王皮肤很白,伤在这一截手臂上就显得格外明显,两条大筋特别狰狞,可想当时是多么急切多么用力。 「这,这么严重……」霍仙鼻子一酸,「对不起,是我闯祸了。」 摄政王白了他一眼,将袖子放下,左手提起茶壶准备倒水,霍仙赶紧抢了过去:「我来我来,以后你需要用手的地方都交给我来。」 摄政王看了他一眼,突然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来我来。」 「方便!」 …… 几人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来,霍仙一想到昨天摄政王为了他跟迁山对槓起来了,不知怎的,这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 路过二楼走廊,荆十八撞见霍仙满面春光,店小二问了一句客官昨晚睡得好?霍仙连连道好。荆十八脑海里立即浮现昨晚上霍仙进了他们王爷的房门,两人激动地扯断了袖子……荆十八脸都被他们臊红了。 「诶,小二,你们家厨房可以徵用一下嘛?外边卖的饭太油,我们家他早上起来吃不得油的,我准备给他下一碗清面吃。」 「客官对朋友真贴心啊!」店小二在前边领路,「我带客官去厨房。」 「我们可不是普通朋友。」摄政王那是霍仙的心尖尖,别人哪有口福吃他下的面? …… 霍仙以为摄政王今天会和官路的那一队人集合,结果摄政王吃完了早饭,竟然打听起来江南有哪些好玩值得去的地方。这是打算放着『精武山庄』关押的将军不管,真的游山玩水找佳人来了?反正霍仙贼高兴,他在京城做梦都想到江南玩来着:「不过去玩之前,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干。」 霍仙拿出了昨天他搞来的迁山公子的墨宝,好几张纸,摆了满满一桌子。荆十八好奇地凑了上来:「王妃收着那位迁山公子的墨宝干什么?我瞧着写的也就一般般水平啊,还没有我们王爷写的好呢!改天让王爷给王妃写一份。」 「我可捨不得他受这份累。」霍仙将荆十八推了出去,「给我取一把剪刀来,待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等剪刀的时候,霍仙抱手欣赏着桌上的字,往旁边喝茶的摄政王偷瞄了一眼,试探着问:「没想到这个迁山武功这么好,字写的也不赖嘛!」 摄政王用茶碗的盖子撇了撇茶水上的浮叶,没有接话。 「不仅字写的好,人长得也是俊俏。」 霍仙看摄政王喝了一口茶水:「迁山还是『精武山庄』的大公子呢!这『精武山庄』灭了朝廷的五万兵马,还嚣张地说要打进皇宫里去,来头真不小!」 「啊!」霍仙突然叫了一声,「那个精武山庄这么厉害,我们这样单枪匹马的闯进他们的地盘,不会有危险吧?尤其是摄政王,还还还……」 「王妃不用担心,我们王爷这次是以江湖客的身份来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不结怨不寻仇,『精武山庄』既然有做天下第一的野心,就不会坏了江湖的规矩。吶。」荆十八递上剪子,「您要的剪子,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不结怨不寻仇,那要是结怨了呢?」霍仙将墨宝唿噜噜地收了起来,「算了算了,还是别,别干了。」虽然霍仙很想,非常想报復一下那个迁山,但是还是要以媳妇儿的安全为第一位,个人小恩小怨还是算了。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摄政王搁下茶杯,站了起来吩咐荆十八,「一会儿去琼香楼。」 咦,是琼香楼!霍仙来了精神,早就听司马儒说不喝琼香的酒不算到过江南,他在京城的时候都眼馋死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司马儒说的这个只有天堂才配拥有的『琼香楼』了。 不过先把手上的活干了,既然摄政王都发话了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嘿嘿!霍仙一剪刀下去…… 「我,似,大,傻,逼。」荆十八掂起霍仙重新排列组合的墨宝,「我似大傻逼,还有迁山公子的落款呢!噗哈哈哈哈。」 「怎么样?」 「高啊,王妃真是高。」荆十八竖起大拇指,「从『论武大赛』中抠出来一个大字,再用热情的观众骗他写了一个『我爱你』这样就有了一个我字,还有诗经里边的情诗骗他写了『似傻如狂』,最搞笑的是这个逼字,『锋芒逼人』,哈哈哈,我还当真以为您是在夸他呢!结果这么一重新排列组合,竟然是『我似大傻逼』。哈哈哈哈,还有迁山公子的落款。」 「那你觉得以迁山公子的受追捧程度,这幅迁山公子的墨宝,是不是可以卖个大价钱?」
第46页 「卖钱?我似大傻逼这几个字还可以卖钱的嘛?哈哈哈哈。」 「那当然,瞧着吧,准抢疯了。他的追求者,追求者的追求者,甚至是他自己,绝对都捨得花这个钱。」 「对啊!」荆十八一合计,可不就是嘛,「他的追求者想为他买下丑闻,他的追求者的追求者想买丑闻将事情闹大,事情闹大了,他自己就不得不花钱竞拍这个丑闻了嘛。哈哈哈哈,不管最后谁买下了墨宝,迁山公子的『我似大傻逼』算是出名了。」 「是啊。」霍仙说着偷摸摸地看摄政王的反应。 好像没什么反应。霍仙有些摸不着他的意思了,摄政王听说迁山的消息,不顾一切地也要到江南来,结果见着这『迁山』了,怎么就这个反应?如果不是为了见『迁山』来的,难不成他是为了带自己来玩的啊?那,那也是想得美! 弄好了这迁山公子的墨宝,瞧着时间不早不晚,几人先是在街上逛了逛,然后正巧看到了琼香楼的招牌,就上去了。没想到这琼香楼竟然是个茶馆,一个茶馆有什么让司马儒念念不忘的? 「看三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琼香楼的小二也是一大特色,京城的酒楼茶楼的小二都是短布衫粗汉子跑堂的,琼香楼的小二穿的靓,人也长得俊,提着大茶壶倒水的随时一段茶水錶演,跟海某捞里边的扯面小哥似得。霍仙看着新奇多瞅了几眼,报菜单的小二哥一笑,立即抽回了霍仙的视线。哇,看这小二哥的一笑,霍仙终于知道司马儒那种人为什么会喜欢到这家茶馆喝茶了。 霍仙以前到一个新地方,就喜欢趴在酒店前台跟漂亮的小姐姐们学几句方言,小二哥说他们是外地来的,霍仙立即切了小二哥的口音,跟他聊了起来。搞得小二哥都懵了:「不似窝地来德馍?」 「不似德不似德,似回乡德。」 原来是回乡客啊,小二哥笑得更甜了:「那老乡要吃点儿什么?」 吃点儿什么?虽然现代的南边城市霍仙转了个遍,京都的大街上卖的南方的龟苓膏蟹黄包也多得是,但就不知他们这边有什么呀?那霍仙都说是本地人了也不能露怯:「就怕点了你们这不全。」 「诶,客官这是分明瞧不上我了。不全的,我去街上也要给客官买齐全喽。」 看小二哥把胸肌敲的邦邦的,霍仙也不含煳:「那先来几碟荤蒸。」小二哥拿毛笔嘴里索索开始记着。 「小排骨不能带油腥不然我朋友泛噁心,猪耳朵尖猪舌尖各一盘,滷的不够味我可不给钱啊!最后凤爪不能少,一定要入口即化皮骨分离的才最好吃。」 「好咧。」小二哥擦擦身前的褡裢,「客官笼蒸要点儿什么?」 「你们这包子都有什么馅的?」 「那海了,听我给客官报来哈。」一报菜名小二哥戏腔就唱了起来,「奶黄莲茸大虾仁,蟹黄海鲜清爽萝蔔丝,三地鲜三天鲜三……」 「行了行了,就虾饺,烧麦和奶黄包吧。按理说蟹黄的是一绝,只是我朋友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好咧。」小二哥在记菜单上画了几笔,又问,「那客官甜点儿喜欢吃什么?」 「鲜炸的春卷,劳豆糕,水晶芸豆糕,差不多吧,甜的吃多了腻。有什么酸酸甜甜的果脯来一些,我朋友喜欢吃。」 「客官对您朋友真贴心啊!不过你这朋友嘴挑的怎么跟我那怀孕的大姐似得。」小二哥拿着菜单去厨房传菜去了。荆十八光是听着霍仙和小二哥报菜名就忍不住直咽口水:「王妃怎么会懂那么多好吃的菜名字啊?」 「那!」霍仙什么好吃的没见识过,「我不仅懂,还会吃,不仅吃,还会做。今天要是尝着喜欢,我回头样样给王爷做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只是……」荆十八有点儿搞不明白了,「王妃不是乡下长大的?这我都没见识过的南方早茶点心,王妃怎么知道这么多?」 「啊?」他怎么知道那么多,这,这怎么说? 「行了。」摄政王开口打断了两人,「念着的琼香楼也来了,好生吃吧。」 几人的茶点心上来,霍仙说这还有猪肉涮茶水吃的,小二哥连称行家,给几人用小瓷杯倒了一杯茶,示意尝尝看。摄政王刚准备伸手,霍仙忙把筷子抢了过来:「你右手受了伤,我来给你弄。」荆十八本想说属下来的,被霍仙一眼瞪了下去。 「别的地方吃大肉油腻,只有这早茶点心,先卤再蒸,中间油性都去掉了,再用这茶水沾一沾,清香可口。」霍仙用筷子夹了一块猪舌尖递到摄政王嘴边,殷切地看着他,「尝尝?」 「呦,哪里来的官儿,模样长得真俊俏啊。」说着来了十来个打手,前边跟着两人,一老一少。前边那个少的,走路跟鸭子一样,一歪一拐的,见着霍仙这边和摄政王两人正在吃饭,瞧着摄政王的脸,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我说小仔儿,你把他让给我,我赔你双倍的租钱。」 「我让你租!」霍仙就着手里的筷子,朝着对方的桌子扔了过去。北方的筷子用木头,南方的筷子多用竹,琼香楼的筷子是中间带着金银两丝的竹筷子。筷子插在桌子上,左右摇摆,摆出了金银双花。 少的旁边跟着的老的往桌子上一拍,本想将筷子拍下来的,结果筷子没动,荆十八宝剑出鞘,蹭的一下。「几位好吃,我家少爷跟您几位开个玩笑。这样,作为赔礼,您几位的开销算作我们的。」
第47页 老的想打圆场,少的却不愿意了。一脚蹬在板凳上,摸着大肚腩:「师父,谁跟他开玩笑了,不就是会点儿武功的嘛!精武山庄厉害吧,就他们的大公子我还租用过呢。不玩点儿狠角色我还怎么做这江南的小万岁?」 「小万岁,什么是小万岁?」 「小万岁你们都不知道!」小的后边跟的打手大吃一惊,举起大拇指,「皇城里坐着的这个叫万岁,我们少爷是江南里的这个,就叫小万岁。」 「啊?」霍仙看着『小万岁』身宽体胖直摇头,「我看你得改成大万岁,皇城里坐着的那个比你小。」 「胡说。」『小万岁』一掌拍在桌面上,「大万岁只有一个,那就是摄政王。我小万岁谁都不服就服大万岁。」 「噢?」霍仙瞥了一眼身旁坐的『大万岁』,乐了,「那要是大万岁就坐在你面前了,你会怎样?」 「你说摄政王坐我边上?哈哈哈哈。」『小万岁』大笑了起来,「若是摄政王坐我边上半刻钟,那迁山公子再让我租一年我都不换。」 「出言不逊!」荆十八换了那筷子,拔起剑插到了对方桌面上。 「诶,我怎么就出言不逊了?那精武山庄的迁山公子我租用过你不信?」 第34章 说那『精武山庄』的迁山公子竟然是秦楼楚馆里可以租用的小馆儿,这不大可能吧?「若迁山公子不是迁山,精武山庄为什么搞一个假的迁山?」 荆十八摇头。 「因为迁山是落兵台的少盟主。」摄政王看着在小商贩摊前挑挑拣拣的霍仙,突然问,「你知道迁山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什么由来?」什么由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切。 「老而不死曰仙。仙,迁也。迁入山也。迁山便是仙字的解释。落兵台的少盟主名仙,字迁山。」 「噗,哈哈哈哈。」霍仙拿着一竹钗子回头,实在没忍住大笑了起来,「所以落兵台的少盟主,他叫花仙子对不对?哈哈哈哈。花仙子,哈哈哈哈,没想到这落兵台的少盟主名字倒是挺别致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姓花,而不是姓其他的姓儿?」 「他爹是落兵台的盟主花落,他不姓花姓什么?」 「他……爹?」摄政王捂嘴咳嗽一声,「大概是吧。」 「不管这些了,你看这支钗子好看不?」霍仙挑挑拣拣,终于找出来一支满意的,献宝似得塞到摄政王手里。摄政王拿起一看,是一支雕着栀子花的竹钗子。 「你闻闻看,还有栀子花的香味吶。」霍仙凑近道,「跟你床上的一个味道。」 「……」摄政王将钗子给他塞了回去。霍仙笑嘻嘻地将钗子用手帕包了起来:「老闆,这钗子几个钱?」 「三文钱,物美价廉啊。」霍仙宝贝地将钗子放到胸前收好,伸手从钱袋里掏钱,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霍仙低着头也没看,以为是瞧着他买的钗子好看别致又便宜,来抢货的。去去,霍仙拍着那手道,「摊上的钗子那么多,你干嘛跟我抢这个,东西我已经付过钱了,就是我的了。」 来人自然不是抢钗子的,握着霍仙的手腕一转,一掌就朝着霍仙胸口拍过来。霍仙意识到不对,连忙躲避,奈何手腕还被人抓着,霍仙不想伤着碰着摄政王,带着来人就往旁边去。两人过了几招,越打越远。 「我与你无冤无仇,干嘛打我?还蒙面,要做那偷偷索索的梁上君子吗?」 蒙面侠却不废话,拽着霍仙的手腕不放,一个下扫腿,要不是霍仙反应快跳了起来,这两条大长腿就短了一截了。 「来,来真的?我告诉你,我家传绝学可厉害的很,把你打残了、打死了,你可别怪我。」说完霍仙勐地低头,朝着蒙面侠的手,上嘴就咬,蒙面侠也没想到霍仙打架毫无君子作为还咬人,晃神间,霍仙朝着他的胸口拍了一掌过去,这一掌拍的蒙面侠连连后退,霍仙的手终于挣脱开了。 霍仙击退了蒙面侠,拔腿就跑,跑回去那个摊位前,结果摄政王和荆十八,不见了。 蒙面侠追了上来,霍仙看着空空如也的摊位,气不打一处来:「我艹你嘛,调虎离山,我让你调虎离山。」 霍仙气地双拳乱武毫无章法,蒙面侠本意试探霍仙的武功,这会儿霍仙急了,蒙面侠怕伤了他,只得连连后退:「人不是我捉的。」 「大白天的,你蒙着个面,人不是你捉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情急之下,蒙面侠只得扯下蒙面,霍仙瞧着几分熟悉。 「右门主?」 右门主上次在摄政王王府刺杀摄政王不成,就一路到了江南:「我听说了迁山公子的消息。」 「结果一看竟是假的?」 「你都知道了。」右门主点头,「我本想回去京城,结果看到了你和那个『迁山公子』打架,我看到了你穿的『金蚕宝衣』还有武功路数有点儿熟悉,就想着试探一二。」 右门主不去试探那个迁山公子来试探他干什么?不管他了,霍仙上手去抓右门主:「你有刺杀摄政王的前科,现在我跟摄政王走丢了,都是因为你。我得给你抓住了,要是摄政王有个万一,就拿你换。」 这位右门主武功高深,霍仙抓他他却不反抗,竟是任由霍仙将他的手绑了抓了起来。摄政王突然失踪,霍仙对这江南人生地不熟的,完全没有头绪:「上哪去找他呢?不然去府衙。」
第48页 「可以去『精武山庄』试试。」右门主双手被霍仙的一根腰带绑着背在身后,老老实实地被霍仙拉着走,还气定神闲的给霍仙出主意。精武山庄和落兵台是同宗,这人是落兵台的右门主,他竟然会给霍仙出主意害精武山庄?事出反常必有妖。 霍仙瞧着右门主:「噢,让我去精武山庄自投罗网啊?今天你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我告诉你我可凶得很,也不会尊老爱幼什么的,要真是精武山庄抓的摄政王,我就砍你一根手指头给他们递信,拿你跟他们换人。就是不知道你这右门主,值不值钱呢?」 右门主听着霍仙的话也不恼,还低低地笑了起来:「行,我做你的人质,要是找不到你的摄政王,我赔给你。」 「赔赔赔,你拿什么赔?你配吗?」霍仙手里拉着腰带的另一头,瞧了右门主一眼。右门主是个帅大叔,能在京城最有名的戏班里唱花旦自然也不会赖了,「喂,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落兵台跟摄政王什么仇什么怨啊?十几年前的事了,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杀他啊?」 「我姓徐,落兵台跟摄政王的仇和怨啊还没有定论,前盟主也吩咐过不用□□。十年了,我现在突然出山,不是找摄政王报仇来的,而是因为曾经家里丢的一个小孩儿,突然找到了。」 「小孩儿?」能让隐退十年的右门主突然出山的,「迁山啊?可那迁山不是假的吗?」 「有假的自然就有真的。」右门主看着霍仙微微含笑,「小朋友,看你这么急这么关心那个摄政王,喜欢他啊?」 「废话,用你管。」霍仙瞥了笑眯眯的右门主一眼,「我叫霍仙。」 「霍仙?霍仙啊。」右门主看着霍仙的脸连连摇头,「真是没想到,竟然姓霍,霍仙啊。」 霍仙绑着右门主到知府衙门,路上遇见一个衙役街上欺负小商贩,吃了他的东西不给钱,还倒走了商贩一个晌午赚的钱,霍仙不想管,偏偏这个右门主兴许是除暴安良的戏唱多了,手被绑着还上去逞英雄,三两下将几个衙役踹的地上打滚。 霍仙看着直噘嘴:「瞧你怪厉害的,为什么甘愿被我绑着也不还手啊?」 「为了洗清冤屈,摄政王失踪真的跟我没关系。」 霍仙气唿唿地将绑着右门主手的腰带接下来繫上,右门主往霍仙的腰上看了一眼:「听说摄政王的王妃怀孕了。」 「要你管。」霍仙面无表情地拽着腰带的一头,使劲一勒,腰线狭窄身材很棒。 「看你跟摄政王在街上买钗子,他好像没系腰带。袍子穿的那么宽大,是不是在遮什么啊?」 霍仙系腰带的手一顿,右门主这话什么意思? 「哈哈哈,没事。」右门主打了个哈哈,「就是听说王妃怀孕了有些好奇。毕竟摄政王身中奇毒,十年没碰过女人。突然娶王妃,王妃一进府就怀孕了,就好奇,好奇。」 「江湖不问朝堂事,摄政王王妃怀孕与否,跟你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么说,但是摄政王中的奇毒……」霍仙看着右门主,可是这右门主话说到一半,就不吭声了。 「早晚我会搞清楚。」 知府衙门到了。摄政王官船队伍就下榻在知府衙门,知府衙门外边候了好多人,来请安的地方官员,江南豪绅,天天在知府衙门门口拍着队等着觐见摄政王。霍仙上去递话,结果碰见了右门主街上打的那几个衙役。这下可好,别说见着摄政王官船的一队人马了,连知府衙门的门边都没摸着就被赶了出来。 「这些该死的衙役,说什么我若认识摄政王他就是摄政王的爹,皇上皇。他要是摄政王的爹,我就喊他一声岳父大人又怎样?」在知府衙门碰了一鼻子灰,霍仙瞪了旁边的右门主一眼,「都怪你。」 「等找到摄政王就把面子找回来。」 「你说的对,到时候让那臭衙役跪着给我磕头。」唉,霍仙开始犯愁了,官府的路子行不通,他去哪儿找摄政王呢? 关键摄政王快五个月的身子,是吃不得一点儿苦的。早上没有他下的清汤面,晚上没有他蒸的鸡蛋羹,摄政王胃口不好,饭吃的少了,孩子的营养就少了,会发育不良的啊! 「我决定了,单枪匹马闯『精武山庄』。」 「不在精武山庄。」右门主将气势汹汹的霍仙给拉了回来。 「说在精武山庄的人是你,说不在精武山庄的人也是你,到底是在精武山庄还是不在精武山庄啊?什么破山庄,真是烦人,无法无天,早晚给他灭了。」 「摄政王可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府衙里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是不可能被精武山庄的人抓住的。不过摄政王究竟被谁抓去了,我或许有点儿猜测。」 第35章 问仙崖以前属于落兵台的地盘,自落兵台消失后,因为还残留着落兵台的陷阱阵法,其他人都不敢去,一些不要命的土匪开始在这里盘踞,问仙崖现在成了人人避而远之的土匪窝子。 「笑话。」霍仙还以为右门主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呢,「摄政王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土匪窝子抓去,说出去摄政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别的土匪窝子兴许不能,但是问仙崖就可以。」右门主似乎胸有成竹,「问仙崖啊问仙崖,传言问仙崖可以问仙。」 「……」霍仙不可置信,「你是说摄政王招唿都不打一声的消失了,就是去问仙崖求仙问道去了?」怎么可能?
第49页 「世上哪有神仙,要是有神仙就好喽。」右门主瞥了一眼霍仙,「你知道落兵台的少盟主是怎么死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霍仙莫名摇头,「就你们落兵台少盟主那个叫迁山的,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是假的,一会儿有真的,一会儿又死了,真是神神叨叨的。」 「少盟主他就是在问仙崖跳的崖!」右门主双手揣在袖兜里,斜眼瞥着霍仙的反应。 「噢~~」有印象了?右门主眼睛一亮,盯着霍仙。霍仙食指点来点去,长噢了一声,他明白了,「所以摄政王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问仙崖一探究竟?就是为了避开我,去私会老情人!」 迁山迁山,那个迁山究竟有什么好?值得摄政王千里迢迢赶来江南,值得他只身冒险深入问仙崖的土匪窝子……「他,他甚至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兴许我会同意呢!而且他他他,他肚子……」 「他肚子怎么了?」 「要你管!」霍仙将凑上来的右门主一把推了出去,气唿唿地往前走,一会儿又折了回来,「问仙崖怎么走?」 …… 「迷路了。迷路了!迷路了?」霍仙绝望地瘫倒在地上,看着被树荫切割的细碎的天空,「你说说你,妄称落兵台的右门主,落兵台的老巢穴,你竟然也能迷路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都十年了,十年前走过的路,哪记得这么多?就比如你,你记得十年前的事吗?」右门主环顾了一下四周变换的树影,勾唇一笑。 那是不记得。霍仙躺在地上:「那现在该怎么办?」 「走出去啊!我不行,兴许你能带着我们两个走出去呢!」右门主蹲在霍仙旁边,「你想想,先不说摄政王会在土匪窝子里遇见什么危险,就算他武功绝顶那些土匪都不是他的对手,这里可是问仙崖,那个叫迁山的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万一摄政王触景生情,不管不顾地从悬崖上跳下去殉情了,该怎么办?所以啊,你得赶快走出去,赶在摄政王跳崖之前,拉住他,对不对?」 没错!霍仙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右门主的肩膀:「谢谢你!不就是一个小破树林子吗?我就不信我还走不出去了。」 霍仙开始观察地形,眼前有一棵三人合抱这么粗的野板栗树,跟右门主走了几圈,最后都到了这棵树面前,如无意外,应该是进了落兵台布置的陷阱里去了。霍仙站在板栗树下向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之类的他什么也不会啊。 「你说你们落兵台的陷阱困过很多能人异士?」 「当然。」右门主无不骄傲道,「想当年,落兵台可是困过先皇三千兵马的。落兵台的陷阱几乎是无人能解,不然落兵台解散后,其他门派为何没瓜分了落兵台?现在的精武山庄占了江南五省落兵台的旧部,做梦都想重回落兵台昔日辉煌。可惜左门主努力了十年都没有成功,其一便有这陷阱的原因。」 「元老级别的左右门主都走不出这陷阱?」 「那倒不是,门派内部的人当然有解法,但是都不得布置法门。以前都是三月一变,以防判出的人回来反咬。如果不得布置法门,陷阱布置没有变换,陷阱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有理有理,霍仙连连点头:「这么看来你们落兵台的盟主还挺有手段。」 「那是自然!盟主不单是掌握这独一无二无人能解的陷阱,还有对下属有压制的武功秘籍。落兵台虽说是占山为据点,但是势力遍布,赚钱的产业也是五花八门。江湖不问朝堂,武林第一和皇权比,不差。」右门主说到皇权的时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们落兵台自然不差,不然也不会有皇帝和盟主抢儿子的抚养权这一说法了。」 「这么厉害。那……」霍仙燃起了八卦之火,「迁山真的是大皇子?先皇生了当今皇上,玉玺就被偷了带上绿帽子又送了回去,这事是真的?」 「以前觉得或许是真的。」右门主看着霍仙笑了起来,「现在看来……唉~~」 右门主一声长嘆,越笑越觉得好笑:「唉,现在看来不过是某人一厢情愿喽!」 「那你们盟主这么厉害,是从哪来的?」 「不知。」右门主摇头,「毕竟花落可不像某人一样,自认为全天下都应该是他的,他也不过是生的好罢了,花落可是后天崛起的英雄。」 突然崛起,又有着天下气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主角!现在流行的主角是什么,重生的,穿越的。「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右门主看到霍仙开始破解陷阱,跟着他走了上来,「你明白了,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霍仙饶有兴致地跟右门主分析起来,「天下无解的陷阱,有一种可能就是它不是这里的陷阱布置规律。不是在这里的,那就试试外地的。」 正好霍仙的妈以前演过关于这类主题的电影,除了华人的玄学,就是大英的梅林。华人的方法无解,那就试试梅林的迷宫。 谢天谢地,霍仙只用了他妈拿回来的片场纪念经典版迷宫的解法,竟然一次就成功的走了出来。 「有人。」两人走出丛林陷阱后,就看到一个山寨,里边看着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这山上荒无人烟,突然出现了一个山寨,很大可能就是土匪窝子了,我们过去看看。」
第50页 霍仙将直接就往里闯的右门主拉了回来:「你疯了,土匪窝子你就这么进去,送人头吗?」 「没事,我的武功虽说不精,对付一些土匪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在门口挑衅,我熘进去看看有没有摄政王,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为了摄政王来的。」 「害怕他们狗急跳墙会撕票啊?」右门主拍拍霍仙的肩膀,「放心,你的摄政王厉害着吶!」 「撕什么票?别说撕票,就是稍稍磕着碰着我都会心疼的好嘛。」 啧啧,花心大萝蔔还能生出来一个痴情种。右门主点头:「我先在门口叫阵,等他们都出来了,你就熘进去找。找到了就学黄鹂叫,没有就学杜鹃。」 等到右门主将土匪都引出来后,霍仙熘了进去。这处山寨选址倒是不错,前有落兵台留下的陷阱,后靠大山天险,隐约还能听到瀑布流水声。如果将山寨里的鸡鸭老母猪土房草屋换成亭台楼阁演武场和飞来飞去的仙鹤,就跟现代动漫里边的宗门地盘差不多了。 霍仙找了几间房子后,发现这些简易的土培茅棚下边竟然有青砖地基,可能这以前就是一个仙气的宗门呢! 霍仙沿着中轴线的青砖地瓦走了一段路,正午的太阳照着对面的一间最大的草房子闪闪发光,房顶的草慢慢的在霍仙的眼里一根根变成了琉璃瓦,这里…… 霍仙捂着发晕的脑袋,使劲地打了两下,眼前的幻境逐渐真实。 它叫问仙崖,传闻可以问仙。我们今世的仇怨註定无法解的,不如我们从问仙崖上跳下去,如果真的有神仙,我们就重新开始。如果没有,希望问仙崖能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误解恩仇…… 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噗通一声! 霍仙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天。 噗通,眼前水花四溅,一颗一颗的水珠子,哗啦啦地落了下来,里边倒影着高楼大厦,流星一般闪过的车辆光影…… 八岁那一年,霍仙生了一场大病,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后,他妈妈的助理说他叫霍仙。看了几年的心理医生都不见效,霍仙也只能放弃了以前的记忆,然后就是出国读书,毕业回国后,霍仙跟着他妈做了一年多的演员,小有成绩。 一次晚宴,他妈又跟一个新面孔的帅哥聊得火热,霍仙一个人走到喷泉池旁边静静,不小心撞见喷泉雕像后边,俩男的躲在黑暗处在那啥。霍仙准备礼貌迴避的,却听到他们提起霍仙的妈。 可能霍仙的妈和其中一位的爸有风流债,霍仙听到他骂霍仙的妈妖精。霍仙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第一个这样骂的。但是这人越说越离谱,身下压着一个了,竟然嘴贱说想尝尝霍仙的滋味。霍仙提着拳头准备出去给他揍一顿,不小心看着他的脸,竟然是熟人。 这娃是独子,还没有后代,现在出去若是给他吓出个三长两短,霍仙怕他爸因此事威胁霍仙做他儿子,本来他爸就非常想当霍仙的爹了,不能被他们抓着把柄。 霍仙就躲在后边,一直听着这娃把事办完,他再出去将他打一顿。 和这娃在一起的男的听这娃提起别的男人,小脾气起来了。两人磨磨蹭蹭火烧火燎,男的要求这娃对他负责。这娃也是个没良心的,说自己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以男的生不出后代为由,拒绝负责。 霍仙真的庆幸自己的机智,没有现在跳出去吓破这娃的子孙祠堂,不然真的要他来继承这娃的『皇位』了。 然后霍仙听到这娃的男的说他吃了一种神药改变体质,说男的也可以怀孕生孩子。这娃不相信,男的就说书上是有记载的,有成功的例子。男的说药就是霍仙的妈那里偷的,霍仙的妈还给别人吃过。男的还说也没见霍仙妈怀孕生子,说不定霍仙就是霍仙妈哪个男人给她生的。 「胡说八道!」顾不得这娃的子孙祠堂,霍仙再也忍不住跳了出去,指着那男的大骂,「要生你生自己的,编排我干什么?如果我是男人生的,那就是你爷爷肚子里出来的。」 霍仙突然跳出来,这娃果然是个不经吓的,别说子孙祠堂了,他整个人都吓没了。这娃哇哇大叫,发了疯的去抓扯霍仙。几个人乱七八糟一通,最后都倒进了身后的喷泉池子里。霍仙最倒霉,喷泉的钢筋喷头给他爆了头,鲜血染了一大池子,然后一阵吵吵闹闹的,霍仙就在共极堂的房间里醒来了。 「不好!」 回过神来的霍仙爬了起来,沿着模煳地记忆向后山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大家的评论我都看了,这些天沉迷追剧没管这边,对不起。 统一回復一下,花落是帅气的女总裁,女的。除了摄政王能怀孕,其他男人不行,为什么他能怀孕,后边肯定解释清楚。 大boss还没有浮出水面,但不搞骨科,伪骨科也不是。 霍仙18岁,不成熟的大少爷,可能离大家心目中的聪明角色差了点儿,大家要宠着他呀。 第36章 十一年前,册封太子,普天同庆,霍仙母亲带着霍仙到江南旅游。早就听说江南肥美,四季如画,尤其是还有好多好吃的。霍仙那时候是个小胖墩,平生最爱就是吃。京城的美食粗狂单一甜腻,霍仙是到了江南才见识到原来吃个早点都可以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霍仙很喜欢这里,也和母亲约定了好了,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不回去了。
第51页 结果事不如人愿,一直纠缠母亲的那个人从京城追来了。 霍仙躲在帏帐后边,偷听到他答应了母亲的条件,最终母亲点头同意回京。 霍仙感觉他被最亲的人背叛了,他哭着从庄里跑了出去。霍仙一直哭一直跑,跑出了庄子,跑出了陷阱,跑出了这里,他就可以不要母亲,不用被那个人控制。 直到霍仙撞见了一个人。 霍仙拼命的往出跑,而他拼命的往里边跑。 正是初夏,水涨鹦黄,漫山的青翠,他穿着一身早已经被折腾的不像样子的白衣,扎的头髮也炸毛了,样子很是狼狈。外表虽然脏乱,可是他却有一双干净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诉说着坚定的信念,以及对亲情的嚮往。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仿佛在闪闪发光。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阳光少年。 霍仙的脚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跟着这个阳光少年。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追逐阳光的少年。 霍仙追逐着他的阳光少年。直到夕阳打在他的身上,阳光不在明媚,少年的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霍仙跟着少年躲在树丛后边,看到他站在一片花海中,早已经疲惫不堪,夕阳收卷,阳光暗淡。霍仙眼神灰暗地嘆了一口气,阳光也会败于现实,终究在傍晚下山。 霍仙看到少年终于坚持不住,轰然倒下。 那是一片石竹花海,地面芬敷浅浅红,少年缓缓转头,对着霍仙的方向,勾了一丝浅笑。 好漂亮的小哥哥啊!即使太阳已经下山,霍仙的世界却依旧亮堂着。因为霍仙追逐的阳光没有失败,而是发现了追逐阳光的霍仙,把希望与信任交给了霍仙。 霍仙从树丛中走了出去,少年坚持着爬了起来,坚强地对着霍仙留下了世间最温暖的笑。迎着少年的笑容,霍仙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然后向他伸手。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完成了阳光的接力…… 这次便是摄政王所说的,落兵台的陷阱里,他和迁山的第一次相遇,迁山牵起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陷阱。 霍仙便是当年的迁山。 两人的第二次相遇,依旧是在落兵台的陷阱里。这次不是在美好的江南,而是京城。两人第一次相遇后,霍仙就跟着母亲回了京城。因为他的阳光少年说:「我叫刘巡,京城人士。」 这次相遇不是偶遇,是霍仙找的他。 那个将霍仙母亲从江南带回京城的人,正是先皇,刘巡要找的皇兄。他想要母亲,想要霍仙。母亲答应了,但是皇帝也答应了母亲的条件。母亲去找他兑现条件,却出现了意外。 当年落兵台盟主花落答应皇帝在一起的条件就是,摒弃传统男女观念,两杯酒,谁做『男人』,谁做『女人』,交给上天决定。花落的痴情人有很多,也只有皇帝有这个魄力,答应了花落的条件。可以改变男人体质的毒酒,喝了它,专一深情,生儿育女。 两杯酒,一场博注。如果皇帝喝了有毒的酒就跟花落,如果没有喝到,花落和她的一切都自愿充入后宫。 当两个人在两杯酒面前抉择的时候,刘巡沖了出去,代替他的皇兄,将两杯酒都喝了。 刘巡十八岁那年,风华正茂,却中了奇毒,所有人都说他没了希望。但是霍仙知道,刘巡需要他。需要他伸出一只手,接下他的阳光。 所以霍仙找到了阳光少年。 霍仙在阳光少年身边躺下,偏头看着他,然后接过了阳光。霍仙带着刘巡上了落兵台,接下阳光少年阳光的霍仙,坚持要带着刘巡走出阴霾。 直到刘巡见到了霍仙的母亲…… 「它叫问仙崖,传闻可以问仙。我们今世的仇怨註定无法解的,不如我们从问仙崖上跳下去,如果真的有神仙,我们就重新开始。如果没有,希望问仙崖能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误解恩仇。」 问仙崖! 都说山上的温度要比山下凉快许多,山下已是盛夏,问仙崖的风,却透着一丝凉意。霍仙一路飞奔到问仙崖,登上崖顶,正是夕阳挂山的时候,一阵微风,送来熟悉的栀子花的香味。 「不要!」 还是那一身狼狈不堪的白衣,散下的墨发,迎着崖口的风,向着霍仙的方向吹来。霍仙看到摄政王站在问仙崖上,底下是万丈深渊。 「不要跳。」霍仙吼得破了音,「刘巡,回来,不要跳!」 摄政王缓缓转身,痴痴地看着一路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霍仙。 「我回来了。」霍仙哭着大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 「听说了吗?」琼香楼的早茶时间,一桌长衫打扮的吃瓜群众聚在一起,点了一笼煎包一笼蒸饺,两碟荤蒸,包了一包自家的茶叶泡了一壶,打着扇子开始闲聊,「摄政王到我们江南来了。」 「切,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吧。」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吃瓜群众押了一口茶,「摄政王一到江南就拿下了问仙崖。这问仙崖可是昔日落兵台在江南的总府,精武山庄不是声称自己就是江南的落兵台嘛,摄政王一来就占领了问仙崖,精武山庄这脸呦,被打的疼。」 「啧啧啧,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反正他做的什么事情我都不懂,但是相信他就对了,他就是神。」
第52页 「你不懂我也不懂,但是我们不懂,可以请教衙内啊!」说着吃瓜群众讨好的眼神看向主坐的一位眼睛长在鼻孔里的某衙内。 眼睛长在鼻孔里的某衙内手摸了一下扇子,旁边吃瓜群众立马打开自己的扇子给某衙内殷勤地扇了起来,某衙内神气的稍稍赏赐了他七分眼白。 「摄政王自然是英明神武。」某衙内表示,「其实这件事旁人听着难,说来却也简单。摄政王兵分两路,先是让官路在府衙里大张旗鼓的待着麻痹精武山庄,而另一路,也就是摄政王亲自带领的一队人马,一举拿下了问仙崖。和精武山庄硬碰硬就算能赢终究损兵折将,问仙崖不过是个空壳好占领,却又是精武山庄的精神象徵。现在问仙崖被摄政王占了,精武山庄要么承认摄政王赢了,要么就是和问仙崖撇开关系。但是精武山庄都是落兵台发家的,他怎么敢和问仙崖撇开。」 「妙啊妙啊,摄政王不愧是战神。」吃瓜群众给某衙内竖起大拇指,「您能分析的如此,也不愧是我们江南的大才子。」 「不敢当不敢当。」某衙内摺扇一撑,「也不过是平常多读了些没用的书罢了。」 「切,事后诸葛亮。」旁边桌的霍仙啐了一句,吃自己的早茶去了。江南的早茶真的可以一个月吃的不重样的,几人到琼香楼,霍仙又点了一桌上次没吃过的样式,这次的荤蒸有一叠看着比皇宫大内的顶级玛瑙还要漂亮的猪皮冻,霍仙夹了一块,蘸着刚烫的茶水,递到媳妇儿嘴边。 可惜媳妇儿好像不配合:「放下。」 「你手受伤了。我说过,以后我就是你的右手,你想干什么都有我帮你弄。」虽然媳妇儿右手的伤好的连疤儿都不剩了。 「放肆,你知道他是谁吗?竟敢如此的大放厥词。」要是平常说一两句不好听的,就当没听见也就算了,但是今天吃瓜群众真是被霍仙的肉麻给噁心坏了。当众餵粮,当我们狗,不是,当我不存在啊! 「他可是知府公子,赵衙内。他刚刚的一番分析可是机密,寻常人听都听不得的,尔等竟敢说,说什么,事后诸葛亮?」吃瓜群众扇子往桌子上一拍,真是岂有此理,「我们赵衙内不仅是诸葛亮,还,还是臭皮匠!」 「噗!」霍仙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对,对不起,兄台您太幽默了,我实在是没忍住。」 「怎,怎么了?」吃瓜群众一靴子踩在板凳上,「一二三,我们三个人,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反正我们赵衙内就是比诸葛亮还厉害的意思!」 「是是是,对对对,你说的对,赵衙内就是臭皮匠,你们是三个臭皮匠。」 虽然霍仙很配合,但是吃瓜群众反应了一会儿,等等,不对:「你们竟敢骂我们!」 「我怎么骂你了?」霍仙无辜摊手,「说赵衙内是臭皮匠的是你,我只不过是应和而已喽。」 「我们赵衙内可是!」 「我知道,知府之子嘛!」霍仙点头,「这你也说过了。」 「你,你们!」吃瓜群众这口气可咽不下,夺过赵衙内身后跟的随从的刀就向着霍仙的桌子上砍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侮辱赵衙内,今日就跺了你们的嘴。」 荆十八只用剑柄一挡,吃瓜群众举着刀,歪歪扭扭往回倒去,一阵桌球声,倒是他们那桌给毁了干净。 「来,来人,把他们捉起来,他,他们要谋害赵衙内!」吃瓜群众丢了刀,气势嚣张往霍仙凑上来,看到荆十八又吓得跳脚往后退了几步。赵衙内的随从都拔了刀,旁边的人吓得一闹而散。 两桌对峙,现在从人数和背后的势力来看,霍仙这一桌都不怎么带优势啊!知府之子可没人惹得起。「抓,抓起来,逮到牢里去。」吃瓜群众躲在侍从后边蹦高高。 霍仙立马将摄政王护到身后去,打架归打架,可不能磕着碰着自家媳妇儿。 「扔出去。」摄政王夹起刚刚霍仙给他夹的猪皮冻,举到面前看了看,四四方方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模样倒是好看,平常没吃过就是不知道怎么下嘴。 「很好吃的。」霍仙啪的将杯子里的茶水倒掉,随之是赵衙内的打手一一被荆十八从窗户上扔了出去,霍仙重新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也蘸了一块,刚吃到嘴里,赵衙内一伙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似乎是叫人去了。 霍仙瞅了一眼赵衙内毫不服气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王爷要以这种方法进府衙大门,是不是太高调了点儿。」 「没有。」荆十八乐呵呵凑上来,「王爷听说王妃前几天找到府衙门口被拒,超级生气,早就想把他们那一群臭奴才敲打敲打了。」 「原来是为了给我出气啊!」霍仙瞬间喜笑颜开,「一会儿人来了,咱们把神气演足了,一定要他们跪着请我们去府上。不过……」 霍仙突然丧气。将军的事情解决了,是不是就要回京了啊? 几人在琼香楼各怀心思的吃了一顿早茶的时间,赵衙内果然带了他爹和一大队兵马过来拿人了,场面很宏大,知府大人从气势汹汹到见到摄政王后吓得屁滚尿流都真情实意。霍仙成功享受到扮猪吃老虎最后揭发身份后的快感,得意洋洋,直到坐上特意接送贵人的轿子,霍仙不得不感嘆赵知府真是演技精湛:「人精!」 「王妃这么快就看出来也很厉害了。江南六省肥美也复杂,这个赵知府作为地方最高长官,下要应对背影深深浅浅的豪绅,上要奉承着常来视察的上司京官,揣度人心的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
第53页 「那这个赵知府在这当了多久的官?」 「十年。」荆十八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给出了正确答案,「当年立了大功,先皇直接提拔的江南知府。」 十年,刚刚好是十年。霍仙看着身边脸色沉寂的摄政王,觉得这次知府衙门之行,应该能知道当年许多的秘密。 第37章 赵知府府内,摄政王在前厅议事,本来请霍仙一起去的,霍仙不愿意参与朝廷和精武山庄的事,一个人在后院闲逛。 知府后院是典型的江南庭院设计,诗意的假山流水,湖亭楼阁,霍仙发现和摄政王府有点儿像。或者说摄政王府和知府后院像,都是江南庭院的设计。 霍仙歪在凉亭的栏杆上,看着下边一簇栀子花发呆。栀子花已经凋谢了,剩下一些半青半黄的种子,夏天的蝉『知了知了』的叫个没停,乱了人的心思。突然一花枝疯狂地摇晃了起来,霍仙定睛一瞧,竟是一只蝉飞了过来。 「吵个没停。」霍仙摸了一片树叶丢了过去,聒噪的蝉终于被削落了。 「好功夫。」霍仙闻声抬头,原来是赵知府领着摄政王过来了。 「你们谈完了?」霍仙起身,本是打算将刚刚坐的位置让给摄政王坐的,凉亭里正中间却是有正经的桌椅,赵知府带着一队人过来,桌子上立即上满了茶水点心水果,正上方的位置也摆上了椅垫。霍仙看着自己让出来的长木板凳,风吹日晒的粗糙地方也不干净,尴尬得笑笑。 摄政王两边瞧了一眼,走到霍仙让的位置上坐下,和霍仙刚刚的姿势一样,趴在栏杆上,瞧着下边的栀子花簇,全程冷淡脸,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陪着摄政王来的官员既不敢与摄政王同排坐,又不敢在正位上坐,一个个的立在凉亭里,双手搭在身前,弯腰候着,本是闲适的凉亭里立马氛围沉闷。 「各位大人的功绩,我们王爷都看在眼里,回京一定上奏圣上,论功嘉奖。大人们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都散了吧。」荆十八领了摄政王的眼色将人都请了出去。啊,这里终于属于他们两个的了!霍仙撑了撑手臂,满脸傻笑得在摄政王身边找了个位坐下,靠着摄政王的方向挪了挪,又挪了挪。 「栀子花都谢了,我这里还有一朵。」霍仙满眼期待想不注意到都难,摄政王从栀子花簇里收回目光,看着霍仙。 「嘿嘿。」霍仙十分宝贝地从袖兜里摸出一方丝帕,一层层打开,里边赫然是那日在小摊上买的竹钗子,「送你的,不会凋谢的栀子花呦。」 还没等摄政王伸手接,霍仙笑嘻嘻地给摄政王直接插在头髮上了。 「好看吗?」霍仙歪着脑袋,痴笑地看着摄政王。 「瞧不见。」说完摄政王准备将钗子取下来,被霍仙抬手制止了。霍仙的手握住摄政王的手腕,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望着彼此,都愣住了。 「咳咳,那个……」霍仙将摄政王的手放开,「其实,我眼睛里也有啊!」 两人坐的近,霍仙在摄政王眼睛里看到一个红彤彤脸的傻小子,笑又不像是笑,特别的傻。 摄政王看着霍仙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霍仙以为他不会说话的,准备挪开一点儿。「有。」摄政王浅浅地勾了一下唇角,「很好看。」 「真,真的嘛!」霍仙开心的变成一个小孩子,又蹦又跳,两人离的本来就近,这么一蹦,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情急之下,霍仙伸手一捞,将摄政王整个拉了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两人已经鼻尖相抵,近的毫毛都交织在一起。 空气里冒着粉红色的泡泡,霍仙看着摄政王的脸也是粉粉的,娇艷欲滴的唇瓣细微地颤动着。霍仙偏了一下脑袋,两人的唇,凑近一点儿,再凑近一点儿…… 「咳咳。」去而復返的赵知府过来,「王爷,精武山庄那边派人来了。」 摄政王起身。 啊啊啊,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啊!就差那么一点点儿! 鎩羽而归的霍仙晕晕乎乎地跟着后边,可惜太可惜。 身边的步子也跟着慢了下来,霍仙瞬间起劲,偏头一瞧,赵知府啊。哎…… 赵知府一直跟着霍仙走在一起,拉着霍仙和前边的摄政王错了一大截,明显是有话要跟他说的,却又想等着霍仙提前开口。 「大人这是有话要吩咐?」 赵知府一直在观察着霍仙。虽说霍仙五官精緻有些女相,但这几日奔波没有处理,下巴生了些青青的鬍渣痕迹,洁白的天鹅颈放在姑娘里也是顶尖的好看,但是有喉结,声音也是男声。身份说的是摄政王带来的谋士,但是他们刚刚……诶!赵知府一脸便秘的样子。 霍仙对于赵知府的反应,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就算他是男人,那什么,有钱人家有男宠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虽然霍仙不是男宠。 「听闻摄政王娶了王妃,还怀孕了。大人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以后回了京城,还望大人代臣下向王妃请安。」 「这……好说。」是霍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想到赵知府对感情是一个如此有担当的忠贞不二的好男人。对于赵知府为王妃的仗义执言,霍仙很感动,虽然他就是那个王妃。 「摄政王王妃是丞相府的大千金。嘶~」赵知府再次观摩着霍仙的脸,「臣下曾有幸见过丞相大人,大人的样貌和丞相大人倒是有好几分相似之处啊。」
第54页 霍仙停了下来,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赵知府这是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啊。老狐狸,这么聪明! 「啊哈哈,那什么,摄政王对丞相府大小姐那是一见钟情!待在摄政王身边的人长得有相似之处,也不足为奇嘛!哈哈哈哈。」 「也是也是。」赵知府连连点头,「大人介绍说是仙山谋士,仙山有仙,这里有一位故人的名字就恰巧叫仙,和摄政王颇有渊源。臣下又见摄政王对大人荣宠有加,难免想多了点儿。」 卧槽,他这很明显是话中有话啊!霍仙瞧着笑呵呵的赵知府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老狐狸,十年前你立了大功做了这江南知府,板上钉钉的和当年的事有关,十年后还想从我们身上套好处吶!霍仙暗地里啐了一口,面上笑嘻嘻:「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自当是伺候主子为先,其他不该我们操心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是臣下冒昧了。」赵知府赔着罪,眼瞧着快近了大厅,霍仙拉了赵知府一把:「早就听闻精武山庄的大公子有仙人之姿,您说这次精武山庄派来的人是不是这位迁山公子啊?」 霍仙做出一副好奇的八卦相,赵知府瞧了前面的大厅一眼,一声轻慢的哼笑:「呵,迁山。」 精武山庄派来的人果然是『迁山』。这位『迁山』见到摄政王和霍仙一起进来,眼睛睁圆,立马炸毛,还是在身边人的提示下才隐了下去。 「摄政王威名四海,八面玲珑,不仅在朝堂上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武林上也不简单啊!早就听人说王爷和药王谷的谷主是至交好友。」『迁山』看着霍仙,「没想到和西子剑的少年英雄也这般亲密无间。」 啧啧,瞧这小子呛人的小辣椒,霍仙笑呵呵地回应:「少年英雄在迁山公子面前岂不是班门弄斧?那日在论武大赛上得见公子大才,在下是心服口服。」 「你!」『迁山』指着霍仙的鼻子,气急败坏。比武大赛本是精心为迁山准备的扬名机会,不仅被霍仙搅和了,最后『迁山公子』亲题的『我似大傻逼』的墨宝更是让迁山丢尽了颜面。这会儿霍仙还在说风凉话,迁山又怎能忍住不气。看着霍仙那张欠揍的脸,要不是有人拦着,迁山非打死他不可。 大厅里一众人看着怒气沖沖的迁山公子都皱眉,似乎是期望值过高后的失望。 南方叛乱一案,最终还是以土匪流民一说结的案。朝廷和精武山庄重修于好,并且用问仙崖将将军换了回来,摄政王一行也打算启程回京了。 「我觉得这事没有这么快结束。」霍仙捡了块石头打水漂,一连打了四个,开心地回头,却见摄政王倚着池边的垂柳树在发呆。自从问仙崖回来后,他就一直这样,时常发呆。霍仙走过去准备找他好好聊聊,却瞧着赵知府朝这边走过来了。 「参见王爷。」赵知府报告了游城祈福和回京事宜,摄政王点头后,赵知府却没有立即离开。 「赵大人可是还有事?」 赵知府朝着摄政王凑近了一点儿:「王爷觉得迁山公子如何?」 「迁山?」摄政王不自觉地瞧了霍仙一眼,「哪个迁山?」 「王爷也怀疑精武山庄的迁山公子不是真的迁山?当年臣下是亲眼看着落兵台少盟主在问仙崖跳崖的,那么高的悬崖不可能没死。」赵知府似乎是憋了很久,不吐为快,「此次的叛乱虽不是精武山庄所为,中间闹出这么大误会,疑点重重。精武山庄指名要王爷您下江南,又恰时出现一个迁山公子,臣下害怕精武山庄的目的恐怕是……」 「是我。」摄政王望着湖面上渐渐消失的涟漪,目光渐渐涣散,「怕不只是精武山庄的目的。」 「王爷!」赵知府突然双膝跪地,对摄政王行了大礼,「王爷为国为民,无论如何,臣下都站在王爷这边。」 「你有心了。」摄政王将赵知府扶了起来,面上仍旧是死寂的湖面,毫无波动。而一旁站着的霍仙却是都听懂了。 小叛乱却扯上精武山庄,将军被抓,精武山庄要求摄政王到江南来才放人,又恰巧放出『迁山』的消息,都是在引摄政王下江南。这分明是朝廷和武林最大门派联合起来,将摄政王搞到江南,孤立了摄政王的权利,然后干翻摄政王的骗局啊! 将军女儿是太后给摄政王的侧妃,就这么巧出征的是将军?哎呀,霍仙大悔,他怎么那么蠢,没有早点儿看穿太后的阴谋。如果知道江南之行这么兇险,霍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摄政王来江南的。 迁山迁山都是迁山,霍仙自责不已。一直都是他,是他在不停得嚯嚯摄政王,都怪他!霍仙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两巴掌,可是现在已经入了局,还是死局,该怎么办? …… 明日便是游街,然后到灵山寺祈福。精武山庄极大的可能在灵山寺动手,赵知府的意思是来个狸猫换太子,摄政王和来的时候一样,秘密回京。 布置了一个下午,赵知府终于离开了。霍仙又偷偷地熘进了摄政王的房间。几个月来,霍仙时常往摄政王房间里钻,摄政王已经被他扰疲了,都懒得管了。 霍仙将窗户关好,点上蜡烛,很自来熟的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摄政王简单的洗漱后,褪下外边的一层宽纱长衫,五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显怀,全靠外边的一层宽纱遮着。摄政王这会儿衣服褪下,在太师椅上坐着,手自然的搭在隆起的肚子上。跟白天一脸严肃冷酷的摄政王不同,这会儿的摄政王勾着唇,泛着淡淡的一丝浅笑,极其的温柔。
第55页 摄政王笑,霍仙也跟着笑:「跳崖后,我到了另一个世界,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像你肚子这么大的时候,做产检就可以看到肚子里的宝宝。小手手小脚脚在肚子里挥一下,诶,再踢一下。你有没有感觉到小宝宝在肚子里踢你啊?」 踢?摄政王将手里的书放下,两只手都搭在肚子上,等了好久,茫然地摇了摇头。哈哈哈,霍仙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也有这么懵懂的一面,真可爱。 「他,不动。」认真思考的摄政王还在纠结为什么他的宝宝不动? 「因为你总是板着脸,还看之乎者也的书,宝宝根本不敢动啊!」霍仙起身走到摄政王面前蹲下,脸微微靠近摄政王的肚子。摄政王有些抗拒,霍仙脸靠在他肚子上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别紧张。」霍仙的手拢在摄政王的手上,慢慢收紧,将他的手攥在手心里,「我只是跟我们的孩子说说话。」 「宝宝,听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感觉到摄政王身上慢慢松懈了,霍仙直接将脸贴在了摄政王的肚子上,「从前啊,有一个国王,他生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儿,女孩儿的名字叫做白雪公主……」 「王子缓缓的低头,然后亲吻了白雪公主的嘴唇。」缓缓的低头,霍仙亲吻了摄政王的肚子…… 「啊,动了,他动了,孩子动了。你感觉到了吗?孩子他动了。」 孩子确实动了,摄政王整个人还是懵的。感觉到轻轻地踹了一下,就很懵。是孩子,孩子他动了。 孩子他动了,哈哈哈,孩子他动了!霍仙脸贴在摄政王的肚子上,什么白雪公主,丑小鸭,他都要讲一遍。每天讲,天天讲,日日讲! 嘀嗒,一丝凉意,激动万分的霍仙愣了一下,慢慢地看向手背上的一滴晕开的水渍,然后缓缓抬头。是泪,一滴泪。 嘀嗒,又是一滴。「你,你怎么哭了?」 嘀嗒,又是一滴。霍仙彻底慌了:「你怎么哭了?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啊?」 「别哭啊!」霍仙慌慌张张地直起身子来,将挂在摄政王眼下的泪擦了干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惹你生气了,怨我打我骂我,你别哭啊。」 「十年了。」 霍仙抬头看着摄政王。 「十年了,我每天夜里都能看到绳子断的那一刻,眼睁睁的看着你坠入万丈深渊。十年了,我每天都能看到皇兄拖着最后一口气,向我跪下,求我为百姓活下来。十年了,我每天都数着日子,盼着刘临大婚的那一天,我就可以解脱了。十年了……」 「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霍仙一把抱住瑟瑟发抖的刘巡,紧紧地抱住,「十年前跳崖我是自愿的我不需要你陪我,十年后我回来找你,也是自愿的,但是我现在需要你陪我,长长久久,我都需要你陪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所以,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就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 桌台上的一根蜡烛噼里啪啦的即将烧尽,霍仙一直这样紧紧地抱着摄政王,一直抱着,等着,许久许久。 终于,等到了点头。 「右门主。」 「少主。」右门主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将剑放在地上,单膝跪下,「听候少主差遣。」 「明日灵山寺,背水一战!」 第38章 从京城到江南,摄政王一行几个人能安全来,是被引入局。撇下所有的保护者,从江南回京城,无疑不是洗干净了脖子趴在刽子手的刀下让人砍。摄政王如果连这一点儿都看不明白,就妄为一代战神了。 「她既设局,我们便解局。」该死的老妖婆太后,欺负了我们摄政王整整十年,还想杀了摄政王!霍仙就要让她瞧个清楚,他是怎么把太后所有的凭仗一把给抢过来的。 精武山庄差不多都是落兵台的旧部下,如果霍仙出现,只要控制住主反骨,大势所趋情义所在,相信大部分人会归顺,至少不会反杀霍仙。现在他们的敌人就剩下太后的人和精武山庄庄主。赵知府是墙头草,如果摄政王能一举掌握局面,赵知府绝对反水回来。 「主要是要拿下精武山庄的庄主。右门主,你与左门主相比,功夫如何?」 「不相上下,没有胜算。」 不相上下就足够了。霍仙盯着自己的手掌,翻了翻:「荆十八,你觉得太后安排的会是什么人?」 「应该不会是明面上吃皇粮的人,吃皇粮的兵控制权在赵知府手里和王爷带的。」对于赵知府的兵和王爷的兵,荆十八和右门主的说法一样,「不相上下,没有胜算。」 「吃皇粮的兵,你打算几几分?」霍仙看向摄政王。摄政王保持着看着霍仙的姿势,没有反应,他在发呆。 「王爷,王爷……」荆十八叫了几声。 啊?摄政王慌忙从霍仙脸上收回目光,故作镇定的面无表情中透着一丝懵懂。荆十八看着这样的王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先皇驾崩后,摄政王遇事总是站在首位统领全局,是所有人的顶樑柱主心骨,何时出现过跑神不在状态的情况? 荆十八惊讶过后,目光慢慢从摄政王身上转移到霍仙身上。 「那就十和零。」十和零的意思就是摄政王能控制的兵全部用来对付太后的人,防守赵知府的一个不留。这是一场豪赌,赌他们一定能压倒性胜利,取得赵知府这棵墙头草的信任。
第56页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总要留点儿退路。」荆十八还是看向摄政王。摄政王刚刚错开的目光又搭到霍仙的身上,接到荆十八询问的眼神后,点头。 「十和零。」荆十八以为王爷点头是有什么退路,没想到竟是完全附和霍仙的话。哎呀呀,也不知道霍仙是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如此绝佳的机会,她不会给我留后路的。」摄政王笑笑。在想要杀摄政王的这一道路上,太后是不会给他留后路的。同样,既然准备反击,摄政王也不会给太后留退路。摄政王拿出一份摺子,顺手递给霍仙,霍仙看后递迴给荆十八:「请太后礼佛的摺子,派人送回京。」 摄政王下江南,万民同庆,直接免了一年的赋税,今日摄政王到灵山寺与百姓祈福。 灵山寺。 大殿内正中供奉的金装阿弥陀佛慈眉善目,两侧威勐忿怒的八大明王分列排开,殿下打坐念经的小弥陀嗡嗡嗡的,站在殿中央举目望去,有一种极其晕眩的感觉。霍仙和荆十八簇拥着摄政王,上过礼佛香后,精武山庄的庄主带着将军走上前来。 上一次见这位庄主是在比武场上,庄主坐的远,霍仙也没来得及看清楚。这一次近距离的一瞧,这人满眼里藏着阴险狡诈不怀好意,看着就不是一个好人。不过这张脸倒是顶尖的,人已中年,岁月的痕迹更添魅力,随随便便都能迷死一堆少男少女。 霍仙忍不住扫过乔装打扮的右门主,京城里唱了十年的红角花旦,姿色更是不用多说。啧啧,霍仙挺佩服他妈妈的,这么多年无论在哪,目的始终如一,搜罗天下美男。这么一比,庄主后边跟着的跟个骄傲孔雀似得『迁山公子』就差远了,他怎么可能是花落的儿子迁山嘛! 「十年不见,王爷和当年没变。」庄主上下打量了一眼摄政王,最后定格在他的肚子上,「胖了。」 嘿?这人上来就挑衅。霍仙忍不住上前,被摄政王挡了下来。 「左门主倒是变了很多。」摄政王意味不明地扫过『迁山公子』,「忠心耿耿的左门主带着当年的故人,倒成了如今的精武山庄庄主。」 『迁山公子』心有所动。对啊!他是落兵台的少盟主,精武山庄应该是他的啊! 「本庄主成立了精武山庄,那是因为我始终铭记当年的灭门之仇。不像某些人甘愿做一个躲躲藏藏的懦夫。」精武山庄的庄主提着战战兢兢的『懦夫』将军,往摄政王这边推了一把,被荆十八接住安排在后边。庄主看着站在摄政王身后躲藏的将军,嗤笑一声,「一代战□□号果然不假,我实在没想到摄政王会想到占领问仙崖。就是不知摄政王站在问仙崖上,感受着崖顶十年如一日的微风,是否能想起来点儿什么?」 「嘿嘿嘿,那个……」气氛实在太微妙了,赵知府小心翼翼地挪了出来,「我们今日来,是,是和谈的。」 「你闭嘴!我说的还有你,知府大人。」庄主瞪了赵知府一眼,似乎很不屑与之为伍,最后看着摄政王,目光更是不屑,「十年前,你要是能和少盟主一起跳了那问仙崖,我敬你是条汉子。结果少盟主跳了,你却爬了起来,还苟活到如今,成了威名顶顶的摄政王。若是少盟主泉下有知,定是羞耻跟你在一起过。」 「其,其实……我不是站在这,这里,嘛……」『迁山公子』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他就变成『泉下有知』了? 「你闭嘴!」被庄主和霍仙同时喊闭嘴的『迁山公子』撅着嘴退到了一边。霍仙站了出来,「王爷顶着无尽的悲痛,世俗的眼光,扛起千万百姓的责任,退外邦,守护这个国家十年,与那个以死逃避现实的迁山相比高的是境界。如果非要说,那个迁山才是真正的懦夫。」 摄政王浑身一僵,诧异地回头看着霍仙。霍仙似有所感,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有了这个笑,摄政王再看按耐不住的庄主,背后蠢蠢欲动的杀手,庙堂之上坐着的太后,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即使天下人负我,有你这一句话足矣。」 慈眉善目的菩萨,缓缓落下一滴血泪。 摄政王闭了眼,抬手落下间,耳边皆是利剑入肉的声音,仿佛听到了小河潺潺流水,绿树茵茵,问仙崖上的风带着早起露水的腥甜味道。 十年前,为先皇挡下毒酒的刘巡逃到落兵台,迁山救了他。两人在落兵台躲了几个月,刘巡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直到他见到了迁山的母亲,原来是逼着他皇兄喝毒酒的人,也就是刘巡身中奇毒是迁山母亲所为。最重要的是,迁山是他皇兄一直争抢的长子,他的大侄子。 真是命运弄人,刘巡伤心而去,迁山追了出来:「你既觉得活着没滋味,我跟你一起。」 两人相约跳问仙崖。关键时刻,赵知府却赶来了,两人被绳子拉着,悬在半空。刘巡正准备割绳子的时候,赵知府说皇帝得了重病,只求见王爷最后一面。 长兄如父,皇兄是刘巡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亲人。刘巡看向身旁的迁山,迁山点头后,刘巡就被拉了上去。结果拉着迁山的那根绳子却断了,刘巡眼睁睁地看着迁山掉入万丈深渊。 刘巡坚持着回京见皇兄最后一面,再追随迁山而去。皇帝确实得了重病,小皇侄只有四岁,外邦入侵,皇帝跪下恳求刘巡为天下黎民百姓活着:「十年,等着刘临大婚亲政,朕准许你追求自己想要的。」
第57页 刘巡清楚记得,他含泪扶起皇兄,被皇兄逼着发毒誓,若他不再活十年,皇兄将在地狱里享炼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刘巡喝下誓言酒,又眼睁睁地看着皇兄在他面前,慢慢地阖上眼睛。 刘巡为退外邦披甲上阵时,落兵台的盟主花落突然赶来,带着药王谷的谷主司马儒,确诊了刘巡得了『断子绝孙』的毒。花落有些失神,对着出征在即的刘巡,几经欲言又止,最后在皇陵发了一通脾气,直接消失了。从此落兵台解散,刘巡煎熬了十年。 「刘巡,为昔日的落兵台拿命来。」 当!右门主出手将精武山庄庄主刺向摄政王的一剑挡了下来。庄主握着剑,忍着虎口发麻,看着突然出现的右门主,「是你!」 右门主背着剑,风采不减当年,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庄主生出几分忌惮:「落兵台的右门主,仇人当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花盟主从没要寻仇的打算,再说当年真相如何,左门主心中有数。落兵台的仇,算不到摄政王头上。」 「右门主叛出落兵台,我不拦你。但是你不该阻我!」庄主又提一剑,用了十成的功力,打算速战速决。强劲的剑气扫得大殿上的黄幡破碎,漫天飞舞。霍仙眼快,及时将摄政王拉出战圈。赵知府狡猾,趴在地上滚了两圈,虽然狼狈也逃过一劫。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尤其是站在庄主身后的『迁山公子』,被毫不留情的剑气所伤,连连吐血,最后还是被落兵台的老部下救下来了。 本来打算出手相帮左门主的落兵台旧部下,突然犹豫了。右门主和左门主打了起来,左门主一剑又将迁山公子伤至如此。他们加入精武山庄是念及当年落兵台之情,左门主今日所为,却与他们的本心背道而驰。 「判出落兵台的是你。」右门主吃力地挡下庄主来势汹汹的杀招,为了顾及其他人,避开剑锋,朝着庄主的侧身打去,远攻变成近搏,「若你真是有心重塑落兵台,怎么不奉迁山为主?」 「对啊!」『迁山公子』被老部下扶着,听着右门主的话,挺了挺胸膛。庄主回头看了一眼,吓得他直往老部下身后躲,模样可怜又可笑。 「迁山,以你落兵台少主之命,让右门主退下。」 「那你把精武山庄之主的位置还给我。」看到庄主杀人的目光,『迁山公子』秒怂,直往老部下背后缩去。 「别怕。」老部下挡在『迁山公子』面前,对着与右门主打的难捨难分的庄主道,「右门主说的不无道理,少主既已成年,左门主断然没有一直霸占着落兵台之主的位置的道理。」 功成在即,庄主被突然冒出来捣乱的右门主和这一帮老顽固气得火起:「精武山庄不是落兵台,迁山也从来不是什么少盟主。」 「原来如此。」右门主挽了一个剑花,攻势更勐了许多,「左门主既然这么说,我落兵台的旧部,断然也没有听命精武山庄的道理。今日与左门主之战,是我与他的恩怨。段老,护好少主。」 被称作段老的老部下一番犹豫,拉着『迁山公子』又退了几步。 「赵知府还不将叛徒拿下。」荆十八拿出调兵虎符,「将军与精武山庄内外勾结,王爷早有防范,江南六部兵力已控制住精武山庄余孽。」 「这,这……」赵知府一咬牙,「拿下!」 「唱了十年戏的戏子,还想胜我?右门主,十年前你与我还有得一战。今日,你该认清现实了。精武十式,断剑!」只见庄主厉喝一声,一股真气注入到他的剑当中,青铜古剑立即光芒大盛。分列在大殿两侧的八大明王,镂露在外的胳膊应声而碎,殿内功夫浅的人纷纷吐血。 「小心。」霍仙长袍一掀,将摄政王抱着转了半圈,用背挡在他前边。摄政王看着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长袍慢慢落下,他被紧紧地按在怀里。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跳声透着它主人的极其紧张与不安,「你没事吧?」 摄政王的脑袋呆放在霍仙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受伤了?」霍仙急忙分开,握着摄政王的手左右检查,「伤到哪了?」 摄政王呆立着,缓缓抬手,按在了霍仙的心口上。噗通,噗通…… 霍仙喜笑颜开,激动地一把捧住摄政王按在自己心口的手。在捧在掌心的纤长四指上落下一吻:「好生顾着自己,等我回来。」 第39章 「五年,太后密旨,问仙崖下百里村庄十二岁至十五岁少年强征入伍,无一生还。十年,落兵台少主长生灯復燃,传太后旨意在江南徵召十八岁青年入京修葺圣德庙,运料途中突发爆炸又无一生还。」霍仙看着精武山庄的庄主,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太后对落兵台少主恨之入骨赶尽杀绝早已不是秘密。精武山庄庄主与太后为伍,怕是早已有将落兵台取而代之的心吧。」 「竖子猖狂!」庄主看着突然站出来的霍仙,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这人该死!撇下右门主,庄主一剑朝着霍仙扫去,阵阵疾风,打的霍仙连连后退。霍仙拔剑相挡,人群中『啊』了一声,西子剑的红衣女子瞧见了,那是她的剑。 与昔日独当一面的落兵台高手相比,霍仙毕竟稚嫩,精武山庄的庄主压得霍仙毫无反击之力:「因你西子剑是盟友,两次三番来挑衅我都忍了,如今还敢来放肆,断然饶不得你。」
第58页 庄主应付右门主的空档,一剑朝着霍仙砍来,势要将霍仙一举斩杀。从见着霍仙开始,他就有一种预感,这人留不得。 嘭,现场呲出一长串火花。庄主来势汹汹的一剑,竟是被同道给挡下了:「该死的,你干什么?你对我西子剑的大小姐下死手是什么意思?」 「老瞎尼,你哪只眼睛瞧他是你们大小姐了?」 「老瞎子,他拿着我们大小姐的剑,不是大小姐也是大姑爷。是你答应让迁山做我们西子剑的女婿我们才来帮你的,今日瞧着你那『迁山公子』窝囊的很,不想他当我们西子剑的女婿了,打你咋滴?」 精武山庄的庄主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的一大助手西子剑竟然临阵反水了。气得他血压飙升,既然西子剑毁约在前,就别怪他无情! 「精武一式,横扫千军!」庄主持着剑在地上一个横扫,打倒了一片。趁着混乱,一招断剑再次祭出,竟是朝着红衣女子而去。 卧槽,他是疯了吗?霍仙将手里的剑朝着庄主的剑上扔去,奈何庄主注入内力的剑实在是霸气,西子剑剑穗上边坠着的可爱小猫咪铃铛啪嗒碎在地上,红衣女子眼眶里一包泪,就在原地傻站着也不知道躲了。霍仙在战圈之内,离得最近,情急之下,一掌朝着庄主没有持剑的另一边胸膛拍了过去。 本以为杯水车薪无甚作用的一掌,没想到打的庄主连退数十步,一口老血喷出,右门主就势将剑搭在了庄主的脖子上。 想他精武山庄庄主的一世英名,竟然败在了这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屁孩儿手里,不甘心吶!庄主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瞪着霍仙:「你是谁?」 「老瞎子,他是我西子剑的女婿,这你都看不出来?」 还处在状况之外的红衣女子呆呆地点头,又摇头。看了看霍仙,最后羞涩地点头。 …… 漫长的夏天似乎快要过去,清晨起来终于感觉到一丝秋意。池塘里的一大朵荷叶枯了一半,露出里边藏着的一颗硕大莲蓬。 早起两人在路边遛弯,摄政王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霍仙立即会意,快跑两步走到池塘边枫杨树下的那只摇椅旁,拿袖子做抹布将摇椅上的露水擦了干净,然后铺上一层兔毛毯子。一切准备就绪,霍仙想伸手扶着摄政王往摇椅上躺,却被摄政王一巴掌拍开。小小失落的霍仙站在一边搓手手,突然感觉一阵疾风袭来:「有刺客!」 霍仙抱起摄政王,一个旋转,两人一起摔倒在摇椅上。摇椅有点儿小,躺着两人有些勉强,霍仙紧紧地捁住摄政王,嘴唇从耳朵擦过脖子落在锁骨中间。 一只战胜的秋蝉得意洋洋地从树上飞落在摇椅的扶手上,瞪了霍仙一眼,知了一声又飞走了。 空气静止了几秒。「就,就就,就……」霍仙脸上爆红,就,就什么呀? 「蝉。」 「对对对,就是蝉!」霍仙唿出一口气,「这蝉真是烦人的很,从入夏叫到了秋天了。真是烦人,烦人!啊哈哈哈哈……」如果有一面镜子,霍仙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傻透了。 「嗯。」摄政王的腰被霍仙的双手捁着,两人窝在一张小小的摇椅上,就这样抱着。霍仙不想放手,摄政王煳涂着当不知道。 一只火红色的蜻蜓在荷叶上一起一落,沾着清晨的露水喝。远处送了一阵风过来,莲蓬左右晃着,这么大一个脑袋瞧着都担心它把脖子给摇断了。 「我们就一直这样,长长久久的,好不好?」 可惜没等到摄政王回答,赵知府那个没眼力见的求见。 精武山庄庄主狼子野心与太后勾结加害摄政王,落兵台昔日部下自认识人不清都退隐了,太后败落,十年来暗害落兵台旧人和摄政王的证据锤实,被请去礼佛了。赵知府汇报完正事后,却没有离开。 「还有事?」 「迁山公子王爷打算如何?」 「从哪来回哪去。」本就是秦楼楚馆买来的假货,还能如何? 「王爷,这个迁山不处理,只怕还有一个迁山等着。虽然这个迁山是假的,不如就把他当做真的,送入京城交由圣上定夺。」 「赵大人可真是好打算。」摄政王面色不好,赵知府看得出来,知趣地退下了。 「我给你惹麻烦了?」霍仙看着赵知府离开的背影,「其实赵大人说的办法也挺好的。迁山这个身份确实挺麻烦的。」 「你就是你。」在摄政王决定和霍仙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没有打算过委屈霍仙隐瞒身份,摄政王便是要全天下都知道迁山便是霍仙,「太后已经伏法,我拟了一道选后的摺子,待皇帝大婚后,就公开我俩的事。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 霍仙敏锐的察觉到,摄政王脸红了,是真的脸红了!「到时候你就完完全全是我的喽!」 「嗯。」本以为如此耍流氓的话,摄政王这么正经的人,就算不反对,也不会承认。没想到霍仙话落后,摄政王竟然点头了,「此次回京处理好朝堂上的事,我就是你的。」 「这……」霍仙简直惊讶地合不拢嘴:「这,这是你说的?」我的天啊,他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 走水路回京快。船上的第一夜,今夜月色正好,摄政王准备宽衣,房门吱呀一声,偷偷地从外边打开。摄政王勾起衣服,刚拔剑,竟是霍仙悄悄地探出一颗脑袋。
第59页 「别紧张,是我。」霍仙熘了进来,转身将房门踢上。端着一热气腾腾的木盆向着摄政王床边走去。摄政王向外边看了一眼,霍仙道荆十八他巡夜去了。 「荆十八倒是越来越会自作主张。」 「老婆大人你先别生气,看我给你端来了什么?」霍仙将摄政王按到床上坐着,一边给他脱靴子一边介绍木盆里边的药水,「药足浴。我飞鸽传书谘询的司马儒,里边加了十八种药材,去浮肿的。这有身孕的人啊,肚子越来越大的时候,脚和小腿就容易水肿。」 摄政王看着霍仙娴熟的动作:「你以前也给别人做过?」 「想什么呢?这种伺候人的活,我只心甘情愿给你一个人做。」霍仙拿毛巾盖在木盆上,这样散热慢。然后偏着头,开始检查摄政王小腿内侧的浮肿,「为此我还背会了穴道大全,有去浮肿的,有辅助睡眠的,我给你试试?」 「你拿我做实验?」 「一回生二回熟嘛!」霍仙一把拉过摄政王的腿,指腹顺着小腿内侧开始游移起来。 「不正不经。」摄政王耳根红透,轻踹了霍仙一脚,换得他更加得寸进尺不老实。 「这十年你在另一个世界都学了什么?」 「我呀?」霍仙看着摄政王酸唧唧的脸,笑了起来,「我在那边可是万人迷,追我的人能从江南排到京城去。」 「那边这么好,你回来后悔过吗?」 「后悔啊!」在摄政王生气之前,霍仙蓦然抬头,看着摄政王,满眼都是星星,「因为这里有你,就捨不得回去了。」 霍仙看着摄政王,摄政王也看着霍仙,两人突然深情对望,噼里啪啦,空气里炸着浪漫的小火花。 「咳咳。」摄政王将脚抽了回去。目光躲闪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水有些冷了,我叫人清出去。」 丫鬟将东西都清走了,霍仙净了手,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看看,不太想走。 摄政王褪了外衫,在床上躺下,偏头看了一眼瞎鼓捣的霍仙。「睡吧。」 「真的?」霍仙欢天喜地,一路小跑,这是成功入住老婆房间了?三下五除二地扒了衣服,霍仙试探着在摄政王外边躺着。两人一起仰头看着天花板,「那个,我灭灯了。」 等了一会儿。「嗯。」 耶!霍仙内心雀跃,一指风过去,房间里暗了下去。 …… 「花盟主。」出征前夜,刘巡的房间里,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刘巡看清来人后,便放弃了挣扎。落兵台的盟主花落,眉眼带笑勾人的目光轻易间让人泥足深陷,刘巡看着她,她也在打量着刘巡:「你就是我家仙儿时常提起的刘巡?」 刘巡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身中奇毒,朋友惨死,经歷如此变故,看到我还能这般淡定,果然有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气度。」看着刘巡僵硬的勾着唇,面色发青,却忍着没有发作。花落轻笑一声,「我来,有两件事。第一,你皇兄驾崩前给你的那道圣旨希望你永远不要打开。第二,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刘巡叫了一声,面前的场景变换,却是到了皇兄驾崩之前。 皇帝重病,卧床一个多月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等着刘巡迴来。皇帝跪在龙床上,刘巡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我发誓,十年,一心一意辅佐新帝,以天下黎民百姓为己任。如若我做不到,皇兄,皇兄……」 「朕将打入十八层地狱享炼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说!」 「求您了,皇兄不要逼我。」 「桌上有一杯酒,你去喝了,朕便当你答应了。」 一杯烈酒入喉。「皇兄!」刘巡悲痛地嘶吼一声,面前场景再次变换,最后来到了问仙崖。 「它叫问仙崖,传闻可以问仙。我们今世的仇怨註定无法解的,不如我们从问仙崖上跳下去,如果真的有神仙,我们就重新开始。如果没有,希望问仙崖能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误解恩仇。」 刘巡看着霍仙站在崖口,对着他微笑:「我走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摄政王勐地坐了起来,原来只是梦魇。摄政王伸手在身边摸了摸,空荡荡的床边,已经没了温度,霍仙不见了! 毒酒,问仙崖跳崖,被逼发毒誓,过往的场景一例一例在眼前晃了出来,摄政王捂着脑袋。头,炸裂的疼。 「你怎么了?」 冰冷的身体慢慢有了温度,摄政王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是霍仙,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 「怎么了?」早上霍仙从门外进来,就看到摄政王捂着脑袋,脸色苍白,晕了过去,可把霍仙吓坏了,「是不是晕船?」 摄政王摇头。依旧紧紧地抓着霍仙的手:「不要。」 「不要什么?」霍仙将摄政王扶了起来,「你晕倒了,可吓死我了。」 「你去哪了?」 「噢,这个。」霍仙端着一碗粥和两碟小菜,「我去给你做饭了。新摘的莲子,早起熬的粥。还有我看你最近喝水多了些儿,我给你加了百合。知道你不喜欢吃大油,特意为你炒的两盘小菜,一盘乌江榨菜炒黑猪腰间肉和一盘薤白油麦菜。」 霍仙将饭菜放在床边,给摄政王背后垫了一个靠枕:「吃饭吧,我餵你。」 「以后不要做,这些有下人。」
第60页 「这怎么能一样呢?」霍仙端起百合莲子粥,「你没听说过,当一个男人愿意为你下庖厨是为什么吗?因为他喜欢你啊!」 霍仙笑嘻嘻的以为摄政王会骂他一句没正形,却摄政王看着他,一直看着,也不说话。这个样子的摄政王让霍仙有些害怕:「你究竟怎么了?」 「不要。」 「好了好了,以后不做了。」霍仙笑着将粥递了上去,「那我们把这顿吃了?」 荆十八觉得他们王爷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这不是他们王爷。他们英明神武冷面无情的王爷,竟然学会了折腾人,尤其喜欢折腾霍仙。 霍仙不在就不吃饭,只要霍仙不如他意,就自虐,身上磕着碰着的伤一块青一块紫的,还一直追问西子剑是怎么回事,等等,等等。幼稚的就像一个争宠的小朋友。而跟霍仙在一起的时候,就恢復正常,又变成了他认识的那个宠辱不惊的霸气王爷。 「不太好,我已经飞鸽传书告诉司马儒了。」霍仙站在甲板上望着前途的江水,嘆了一口气。 「啊?您是说王爷他,病了?」 「是。」霍仙忧愁地点头,「心理疾病,分裂了两个人格。」 「心理疾病是什么病?」 霍仙转头看着一脸茫然的荆十八。是啊,现代都束手无策的心理疾病,在这里他们连这个意识都没有,他该怎么办? 「先找病因吧。」霍仙觉得可能还是跟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在摄政王心里产生了心结。而且在江南了解到的事情真相併不是真相。十年前的事,可能还另有隐情。 …… 明日便抵达京都了,在船上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看着天花板。 「今日荆十八说你下令减慢了船速,不想回京吗?」 摄政王没有回应,淡淡地看着天花板。 干躺着一个时辰,霍仙转身看着旁边摄政王依旧双眼圆睁。「睡吧。」 六个多月,正是孩子多动的时候,最近晚上睡觉越发的不安稳,摄政王睡不安稳,就折腾霍仙也睡不安稳。霍仙刚闭上眼睛,旁边就开始要喝水,闹腾了十几次,最后霍仙发现了他是故意闹得。 已经是后半夜,更深露重。再一次闹之前,霍仙突然翻身压在摄政王身上,手附在他肚子上:「宝宝,别闹了。」 霍仙一只手轻轻地压在摄政王肚子上,另一只手撑在他耳边,四目相对,两人屏住唿吸看着对方。最后霍仙慢慢低头,嘴唇印在了摄政王唇上:「乖,你也别闹了。有事回京我们一起解决。」 第40章 回京之后,摄政王便开始雷厉风行地着手准备让皇帝大婚亲政。只是皇帝好像不怎么愿意。霍仙看过那么多的皇帝,都是想立即亲政的。这个不想亲政的皇帝,霍仙还是第一次见。 摄政王的侧妃因为将军的事被废了,其他两个也被遣散了,现在摄政王府就霍仙一个王妃。都说王妃独宠,形影不离。摄政王回京后,日日与王妃在一起,大门都不曾出。皇帝还是亲自来摄政王府,才和皇叔见上一面。 皇帝赶来的时候,正撞见两人在一起吃早茶,腻腻歪歪的甚至都没发现皇帝来了。被皇叔彻底忽略的皇帝心里有点儿不爽。 八仙桌两个主位,本来霍仙和摄政王坐在一起的。皇帝过来了,霍仙笑着将自己的座位让给皇帝,皇帝刚坐下,摄政王却站起来跟霍仙一起坐到了下首,气得皇帝撂了筷子。 「皇叔这里好像不欢迎朕。」 「此话从何说起?」摄政王后知后觉地抬头看着突然发脾气的皇帝,「皇上坐在上首,臣陪坐下首,这是规矩。」 「皇叔还在为南方叛乱的事生朕的气?」皇帝瞪了霍仙一眼,转头看着摄政王讨好地笑着,「我是来给叔叔道歉的。以前犯错叔叔总是很有耐心的教我,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的。」 「皇上言重了。臣若是生气了,就不会回京復命了。」 皇帝看着摄政王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烧麦蘸了蘸醋,吃得还挺香,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叔叔江南之行,好像胖了。」 胖了?摄政王摸了摸脸,看向霍仙:「有吗?」 「挺好的啊。」霍仙笑起来,满眼都是宠溺,「你怎么样都好看。」 看着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皇帝心中一鲠,突然觉得自己挺多余的。疼爱了他十年的叔叔,自从娶了王妃之后,都不像以前那样关心他了。如果知道是这样,皇帝当初怎么也不会答应荆十八的馊主意。叔叔是他的,只能疼他一个人才对! 「皇上瞧着长大了,就要大婚亲政了。」摄政王看皇帝一直盯着自己碟中的烧麦,给皇帝也夹了一个,语气软了几分,「在国事之前,叔叔希望阿临能娶到自己钟意的,婚后能幸福美满。关于皇后的人选,阿临心中可有喜欢的?」 吃着摄政王亲自夹的烧麦,叔叔果然还是最关心他的,皇帝挑衅地瞪了霍仙一眼:「我没有喜欢的,我不想选皇后,我也不想亲政,我有叔叔永远疼我爱我保护就够了。」 「这像什么话?」摄政王由不得皇帝这么任性,「选后的事,已经着礼部去办了。」 「皇叔,朕都说了不选,不选就是不选。你为什么要逼朕?」 「皇帝选后亲政是国事,莫要任性。」
第61页 「朕看皇叔是被惑人的妖精迷了眼睛吧!」皇帝指着霍仙的鼻子,气愤地不行,「以前皇叔从不会逼我,自从娶了王妃后,就处处与朕作对。皇叔更是为了和这妖精腻腻歪歪罢朝了,整日待在这王府中谁也不搭理。若朕不来王府,皇叔是不是连朕也不见了?」 「皇上!」皇帝一口一个妖精,听得摄政王极其的刺耳,「他是臣的王妃,您的皇婶,请皇上说话放尊重一点儿!」 「朕说的又没有错。」皇帝指着霍仙,「今日皇叔为了他凶朕,明日是不是为了他不要朕了?噢,不用等着明日了,皇叔这么着急选后亲政的事,就已经是不要朕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看来今日是没得谈了。摄政王锁着眉,直接下了逐客令:「皇帝亲临摄政王府,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刘巡!你放肆。」帝王一怒,可不是开玩笑的。皇帝抓起面前的茶杯就朝着摄政王的面门掷来,「你竟为了他赶朕走?逼着太后去礼佛,逼着朕选后,现在竟然逼朕走,朕才是皇帝!」 嘭!掐丝珐瑯的精緻茶杯砸在摄政王的脑门上,又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事发突然,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滴血从摄政王脑门上滑了下来,在脸上拉了一路,模样看着十分恐怖。 「你流血了!」霍仙一把捂住摄政王脑门上的伤口,慌不择路地喊起来,「快,叫司马儒。」 皇帝看着那血呆了一下,最后甩袖而去。司马儒上过药后,看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摄政王,瘪了瘪嘴:「活该。」 「嘴上积德,他都受伤了。」霍仙看着摄政王脑门上的伤,心疼得不行。谁能想皇帝突然一个杯子砸过来,摄政王却也不知道躲。这下好了,摄政王和皇帝的关系算是闹僵了。这不仅是被伤的脑门疼,被疼爱了十来年的小侄子伤了,更疼的是心啊! 「呦呦呦,你还知道心疼啊!」司马儒顺便将霍仙也骂了一顿,「既然到了江南不多待些时日,最少也要等着生产之后安全了再回来啊!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就为了给皇帝娶了老婆挨他一顿骂?嘁,你们两个,就是找贱。」 「王爷也是想皇帝能够早点儿亲政,这不是为了他好嘛!谁知道皇帝发的哪门子疯?」 「你懂个屁!」司马儒啐了一口,「那小子跟他老子一个德性,自私自利的很。摄政王没有被他榨干,他是不会放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皇帝一直对摄政王敬重有加,甚至为了摄政王和他母后处处作对,偏偏司马儒特别看不惯小皇帝。司马儒不会没来由的跟人作对,他看不上小皇帝,肯定另有隐情。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霍仙好奇地凑了上来,司马儒却是心虚地开始收拾药箱:「我干嘛告诉你?总之,小皇帝和他老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儿。」 …… 霍仙突然接到丞相府让他回家省亲的消息。霍仙得摄政王独宠,皇帝选后,丞相夫人司马昭之心可以理解。但是这次竟然是霍仙那个便宜爹来接霍仙回去的。 「我爹这个人谨小慎微,说白了就是胆小如鼠。虽然他也很想成为皇帝的老丈人,但是这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避嫌。不知道他这次招我回去是什么意思?」霍仙一边往肚子里塞棉花,一边分析,「我觉得我爹这个人心里肯定有事,我曾看到他偷偷带着『金蚕宝衣』沉塘。」 「我与你一起?」 「疯了吗?你这回来闭门不出,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又刚被皇帝送上门来打了一顿。你若去丞相府,这场叔侄关系别想再缓和了。」虽然摄政王不说,霍仙却看得出来,摄政王被砸了那一下,一直心伤着呢!毕竟是疼了十年的侄子。 「诶,我问你啊。」霍仙捻了三颗梅子果脯在桌面上依次排开,一颗青色的,一颗黄色的,一颗红色的。 「假如丞相府逼着我。」霍仙指了指青色的梅子。 「逼你。」霍仙又指了指红色的梅子。 「让你逼着皇帝娶霍水灵为后,而皇帝又不想娶霍水灵。」霍仙最后指着那颗黄色的梅子,「在我与你小皇侄关系继续恶化之间,你选哪个?」 摄政王看了霍仙一眼,手开始伸向梅子。霍仙睁大了眼睛! 纤长的手指顿在黄色梅子上,霍仙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手指一偏,摄政王的手又移到了青色的那颗上边。「唿。」霍仙慢慢松了手。 手指又是一偏,霍仙提起一口气。最后摄政王捻起红色的那颗,趁霍仙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强塞进霍仙嘴里。 「唔,我不能吃酸的,牙软。」 「噢。」摄政王捻起那颗青色的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你不能吃酸的,还摆出这么多出来?青色的,黄色的,红色的,选?有意思吗?」 「我知道错了,老婆别生气。不过我虽然吃不了红色的酸梅子,但是……」霍仙突然凑近了摄政王耳边,悄悄得只跟他一个人说,「吃得了红色的你。」 …… 丞相府。 熟悉的庭院小阁楼,几个月前,霍仙还在这里被花嬷嬷欺负,再回来他竟然已经是摄政王的宠妃了。霍仙抬头,看到霍水灵正坐在阁楼上弹琴,一样的曲子,日復一日,年如一年。其实做千金大小姐,也挺累挺无聊的。以前霍仙和霍水灵势同水火,现在霍仙倒是有点儿心疼霍水灵了,为了讨好一个不在乎她的人,天天练的十指渗血,值得吗?
第62页 「大小姐!」霍仙转头,竟然是老熟人花嬷嬷。花嬷嬷依旧是拿着教棍叉着腰,兇巴巴的样子,其实这样看着也有几分可爱之处。花嬷嬷看着霍仙笑眯眯的眼神躲了躲,感觉这小机灵鬼不安好心,她可没忘记这人骗她喝刷锅水呢!「大小姐,夫人叫您。」 霍仙被领着到了丞相夫人的院子,几个月没见,丞相夫人好像瘦了很多,可能这几天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客套了两句,丞相夫人就按耐不住向霍仙打听皇帝选后的事。 「礼部在办,我也不清楚。」 丞相夫人正在染指甲,看了座下的霍仙一眼,摆摆手将小丫鬟们撵走了:「你现在是摄政王的宠妃,他都没有给你透漏一下,钟意的人选?」 「皇帝选后,我家王爷钟意与不钟意,也没什么用吧?」霍仙说得可是实话。瞧着皇帝前几天在摄政王府的那个态度,摄政王钟意的,皇帝准是要跟他唱反调的。 可是丞相夫人不这么认为啊!丞相夫人最近为选后的事,本就心急冒火,霍仙又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把丞相夫人惹恼了。 「霍仙!」啪的一声,刚粘上指甲的凤仙花被丞相夫人一巴掌拍掉了,「少跟我在这装傻,你以为自己攀上了摄政王的高枝,就可以摆脱丞相府了?忘恩负义的野杂种,要不是丞相府,你早死了。」 霍仙瘪瘪嘴。丞相夫人的话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任她骂得再难听,霍仙就是没放在心上。 「哼!小傻子果然是忘得干净。」丞相夫人很不屑地瞥了霍仙一眼,「还真当自己是丞相府大小姐了,不过是老爷心善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野杂种。」 「主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丞相夫人向着太师椅背上一歪,扣着指甲,「总之你要是有点儿良心,就回去告诉摄政王,让选霍水灵做皇后。」 丞相夫人话说了一半,搞得霍仙煳里煳涂的。从丞相夫人那边出来,霍仙不知不觉走到了荷花池边,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去偷衣服,看到便宜爹将衣服沉塘的情景。霍仙扒开外衣,摸着内里穿的『金蝉宝衣』。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丞相大人。 这是霍仙第一次进便宜爹的书房,和高调华丽的丞相夫人不同,丞相大人住的地方,规规矩矩刻板的很。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都是什么『恪尽职守』,『谨言慎行』,和丞相大人一贯小心翼翼行事胆小谨慎的作风,倒是蛮符合的。 霍仙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跟着便宜爹在客座上坐下。便宜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霍仙的假肚子:「摄政王自江南回京后,就闭府不出,可是生病了?」 「是。」 便宜爹端起桌面的茶碗押了一口茶:「希望有药王谷谷主司马儒,王爷能早日康復。」 「爹您认识司马儒啊?」霍仙看着即使和自己的孩子坐在一起,依旧端端正正,一举一动仿佛拿尺子测量好的便宜爹,简直当官的典范,「司马儒不出入庙堂,在京城除了和摄政王有些交情,低调的很。没想到一心只有朝堂事的爹,竟然会知道司马儒。」 丞相大人眯眼观察了霍仙好一会儿,最后定格在他的领口上。霍仙低头,是『金蚕宝衣』露出来了。「咳。」霍仙不自在得收了收衣领。 「你终究还是醒来了。」丞相大人将茶杯搁在桌子上,静默了许久,最后落了两个字,「孽债。」 孽债?霍仙慢慢地直起身子,没想到胆小懦弱怕老婆,卖女求荣啥主意没有的便宜爹,竟然也是个深藏不漏的。 「十年,太后以修葺圣德庙为由追杀落兵台少盟主迁山,是你找到了我,让我男扮女装,以丞相府大小姐的名义掩人耳目?」 「你跟摄政王一起去了江南?」 霍仙呵笑一声:「没想到外人都说懦弱无能的丞相大人竟然是藏得最深的。」 「我平生不过做了这一件胆大的事,便是救了你。」终于吐出秘密的丞相大人眉眼舒展,似乎释然了,「你毕竟是我的儿子。」 第41章 没想到啊,是真的没想到。许久,霍仙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既知道我是花落之子,为何还要把我做女儿嫁给武士倾,嫁给摄政王?」 丞相大人没有说话。霍仙看着一直端端正正坐着,古板形象仿佛雕刻的丞相大人,正上方墙上挂的『沐浴圣恩,恪尽职守』异常的刺眼。 「因为你怕!」呵,呵呵,霍仙呵呵大笑,笑着笑着哽咽了起来,「十八年前因为你的懦弱,不敢站出来承认,我被误会是先皇之子,被争抢被追杀,自知与摄政王无缘,跳崖自杀。十八年后你依旧懦弱摇旗不定,让我做女人被踢来踢去。今天你唤我回府,是不是想提醒我与落兵台撇清关系,好明哲保身?」 「金蚕宝衣,你不能穿。武功秘籍,你不能练。」 果然。霍仙慢慢的系好外衣的扣子:「金蚕宝衣我已经穿了,武功秘籍我已经练了。你若是阻我挡我,便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你!」丞相大人抬手,又艰难地放下,「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你是我儿子,我又怎么会害你?」 害得还少吗? 「罢了。」丞相大人一下子似乎苍老了许多,「如今精武山庄事毕,太后党已除。摄政王又主动让权,皇帝大婚亲政,这皇后人选,你在摄政王那边……」
第63页 「够了。」前天为了选后一事,摄政王才与皇帝吵了一架,脑袋都被砸了一个血窟窿。而丞相这边却一心想的是让霍水灵当皇后的事。摄政王他的心就不是肉长得吗?就不知道疼吗?「当不当皇后,都是霍水灵的造化,摄政王那边说不上话。」 啪嗒,是花盆挪动的声音,霍仙赶紧追了出去。外边没人,倒是拐角处,一角水蓝色的纱裙抽走了。 丞相大人跟着霍仙出来,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霍仙准备离开。 「霍仙!」丞相大人突然叫住了他,却站在廊上犹豫着不知从何开口。 「父亲大人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就先走了。」 「先皇驾崩前,给了摄政王一道密旨,永远不要让他打开。」 「知道了。」霍仙背对着丞相大人,抬脚顿了一下,然后匆忙离开了。 因选后一事,摄政王和皇帝吵架,皇帝对选后之事,极其的反感。霍仙探得口风,皇帝尤其不喜霍仙的姊妹霍水灵。霍仙以为霍水灵选后之事终将无望,结果过了些时日,选后的诰书已经下了,皇后就是霍水灵。 「嘶。」霍仙揉着下巴,「总感觉这事有点儿蹊跷。」 「皇上能想通是好事。」摄政王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了,「待皇帝大婚亲政,我就辞官归隐,我们一起去江南。」 「好啊!」说到去江南,霍仙立马来了精神,「我们到了江南,要买些好田,雇些人给我们赚钱。还要买一座大宅子,宅子里要有一个大院子,种些瓜果。待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就使唤他给我们干活。」 「依你。」 两人坐在一棵红枫树下,一片红色的枫叶被风带着吹落到霍仙的衣服上,摄政王偏头正好看见了。摄政王歪着摇椅朝着霍仙靠近,准备将叶子给摘掉。 「这事应该我主动才是。下次,下次主动的机会记得留给我哈。」摄政王突然靠近,鼻子对鼻子。霍仙笑着闭上眼睛,等着被吻。 等了一会儿,嘴上没反应。霍仙睁开眼睛,摄政王将落到他身上的枫叶拿掉。 霍仙:「……」真,尴尬。 而摄政王拿掉了霍仙身上的枫叶,却抓着他的领口没放。 「你……」霍仙垂眼看着拽着自己领口的修长手指,咽了一口口水,「难道你想……」 摄政王扒着霍仙的领口直接往他里衣看,霍仙差点儿生扑了过去,如果不是摄政王板着脸,如果不是摄政王头疼的晃脑袋。 「你,怎么了?」 摄政王一手拽着霍仙的领口,一手拍打着脑袋,模样似乎很痛苦。霍仙心中一紧,赶紧起来凑到摄政王身边查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摄政王眉头紧锁,痛苦地闭了眼。再睁眼,竟是看着霍仙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霍仙懵了! 「我想吃梅子,青色的梅子,还有红色的梅子。」摄政王对着霍仙眨眨眼。 「啊?啊。」霍仙吩咐下人去拿梅子过来,却一直看着现在的摄政王,不敢挪眼睛。 「你为何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摄政王歪着脑袋,然后撸起袖子捏了捏手腕上的肉,「你是不是嫌弃我胖?」 霍仙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 「刘临说我胖就罢了,唯独你不能嫌弃我。我这不是胖,只是多长了些肉而已。待我瘦下来,一定英俊潇洒很是好看。」 霍仙:「……」面对这样傲娇可爱的摄政王,霍仙完全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下人将梅子端过来了。「嘿,梅子。」摄政王一下子从摇椅上蹿了起来,动作之迅速,吓得霍仙一颗心拔到了嗓子眼。 「傻愣着干什么?」摄政王拉了霍仙一把,「过来吃东西啊!我跟你说,这些梅子果脯很好吃的。」 霍仙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被热情洋溢的摄政王强塞了一颗红色梅子。「唔。」口水从舌根蔓延到舌尖,霍仙口里塞着梅子,太酸了。 「慢慢吃,这里还有呢!这一盘青色的是我的。」摄政王捻了一颗塞到自己嘴里,也是一整颗,塞到腮帮都鼓鼓的,又将一盘红色的往霍仙怀里推,「这一盘红色的是你的。」 「红色的都是你的。」摄政王羞答答地低着脑袋,「前日你说喜欢吃红色的……」 霍仙呆站着,仿若雷噼。 在回京的官船上摄政王时有闹腾,与他冷面战神的形象极其不符,霍仙就怀疑是人格分裂。回京后,摄政王没有再犯,又一直忙着,霍仙便把这茬给忘了。如今…… 霍仙看着开开心心吃着梅子的摄政王,完了。「司马儒!」 摄政王在司马儒面前挺正常的,一动一静举止有度,霍仙以为他好了,结果转头对着霍仙,偷偷得咧嘴一笑,整整露出了八颗大白牙。 霍仙:「……」 「身体上一切正常,就是看着你时心跳有些快。」看霍仙和司马儒似乎有话说,摄政王就转身出去了。司马儒看着摄政王过于乖巧的背影,低笑了一下,「至于你说的,可能是受了刺激。你干什么了?」 「我……」霍仙回忆摄政王开始变得不正常之前。 「他突然扒我衣服。」霍仙松了松领口给司马儒演示,「然后就拍打自己脑袋。」 「噗!」司马儒大笑,「对不起,没忍住。」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解释这个真是让人绝望,「他扒开我衣服看里边的东西……」
第64页 「噗!嗯咳咳咳咳咳……」 霍仙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解释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好弟弟,这事哥哥帮不了你。」司马儒拍了拍霍仙的肩膀,「祝你好运。」 「小厨房准备了糕点。有桂花糕,枣泥糕,还有我最喜欢的酸酸甜甜梅子水晶糕。」摄政王带着端着糕点的丫鬟回来,顺着搭在霍仙肩膀上的手移到司马儒身上,「司马叔,快晌午了,饿了吧?一起用一些糕点吧!」 「司马……叔?」司马儒喷出一口老血,「尊敬的摄政王大人,我虽让你是病人,但是咱能给我换个称唿不?」 「霍仙一直叫你司马叔,我既跟霍仙在一起了,你是霍仙这边的长辈,我对你喊一句尊称你不必有压力,你受的起。」 对不起,我受不起。司马儒欲哭无泪:「你们慢用。」熘了熘了。 霍仙靠着桌边坐下,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一边吃着,一边试探性的问:「司马儒是我这边的长辈啊?」 摄政王顿了一下,收了脸上的笑容:「过往你不愿意承认,便罢了。」 「你?」霍仙看着目前状态的摄政王。变回来了?好了? 摄政王放下手里的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然后一把握住霍仙的手:「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 「你说的对。」霍仙反手握住摄政王的手,很是感动。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摄政王满是深情。 霍仙:「……」慢慢地松开手,如此情不自禁的深情告白,霍仙知道,这不是他正常的摄政王啊! 摄政王望着空落落的手,似乎有些失落。 「不,不是这样的。」完了完了,他该怎么解释? 「我知道。」摄政王看着更失落了。 霍仙一掌拍在脑门上,完了! …… 「他看到了什么呢?是什么呢?」霍仙站在镜子前,扒开领口的衣服,白白净净的脖子,什么也没有啊!霍仙继续往下摸,摸着摸着顿住了。霍仙慢慢低下头,看着几近透明的『金蚕宝衣』,是它! 「这金蚕宝衣究竟有什么秘密?」霍仙将衣服脱了下来。 霍仙想过让摄政王穿,结果被司马儒否决了,他说摄政王不能穿『金蝉宝衣』。丞相大人也对『金蚕宝衣』诸多忌讳,让霍仙脱下宝衣。所以这『金蚕宝衣』里,肯定有猫腻。 霍仙掂起宝衣抖了抖,清风拂面,有淡淡的药香味,肯定是司马儒将宝衣带着身边十来年染上的。霍仙将衣服展平,从领口探了进去,摸了摸。 嘶!有个洞。霍仙将衣服翻了过来,一个不大明显的刀口,衣服内层真的有个洞。霍仙凑近一瞧,刚刚闻到的药香更明显了,香味是从衣服内洞发出来的。可是洞内什么也没有,是空的。 霍仙抓起衣服,朝着洞内勐嗅了一口气,是药香,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衣服掉到了地上,霍仙还保持着抓着衣服的动作,呆住了。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第42章 九月二十八,是霍仙的生辰。以前霍仙生日,他那风流老妈,无论正沉沦在哪个现任男友的温柔乡里,都会赶回来给他过生日。 「如果我妈现任男友是跟我年轻差不多大的小鲜肉的话,我就会被当成小三打一顿。如果是年龄稍长的叔叔伯伯的话,我就会被宠上天。所以我对年龄大点儿的叔叔型有一种出于本能的好感度,我就喜欢像你一样年纪稍大点儿的。」 霍仙握起摄政王的手,本是拐着弯儿的表白一下的。没想到适得其反,摄政王甩开霍仙的手:「所以你不仅嫌我发胖了,还说我年纪大?」 霍仙:「?」 摄政王摸摸肚子,又摸摸脸,满眼忧愁:「刘临说我胖了,管我叫叔叔可以,但是就你不行,你不准说我年纪大。」 「行行行,是我错了。」霍仙双手合十向摄政王保证,「以后我生日涨一岁,你生日小一岁,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一样大了。」 「那不行,等我们一样大了。你继续涨,我继续小,那你岂不是老年吃嫩草?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打算长长久久和我在一起?」 霍仙:「??」 「哈哈哈,等你们一样大了,你们就一起涨啊,直到长命百岁。小仙儿,生辰快乐。」司马儒递上一个礼盒子。摄政王顺手接过:「谢谢司马叔。」 司马儒:「……」 「你们在说什么?」江南精武山庄事了后,右门主回京继续唱戏。今日霍仙生辰,右门主直接带着自己的戏班子来了。 「徐叔您来了。」 「是啊!少主生辰我怎敢不来,只是我没司马儒阔绰,就只能唱曲献丑了。少主喜欢热闹,一会儿我先来一段『哪咤闹海』。」 「『哪咤闹海』我喜欢,谢谢徐叔。」 几人刚在堂中间站了一会儿,荆十八提着其他人送的礼物一路狂奔而来,只见礼物后边却没人跟着。右门主和司马儒互看了一眼,荆十八喘了几口大气:「不好了,不好了。」 「说什么呢?」 「王爷您先别动怒。」荆十八稍作平復,「所有朝官都被皇帝叫进宫里去了。」 「他又要干什么?」司马儒只要听到小皇帝的名字,就觉得肯定没好事。
第65页 「皇后,是皇后,今日册封皇后大典。」 「什么?这……」司马儒瞧了一眼摄政王,「这皇帝选后多大的事,却被他搞得跟小孩子过家家似得,突然定了相府嫡女霍水灵也就罢了,今天又突然直接到册封大典了?这可是册封皇后大典啊,怎能如此儿戏?」 司马儒越说越气愤:「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婚亲政赶摄政王下位,他就这么容不下摄政王吗?」 「行了,你别说了。」霍仙拽了拽司马儒的袖子。只见刚刚还喜笑颜开的摄政王板着脸,一步一步地走到主位的太师椅上一屁股坐下去,魂不守舍。众人静默。摄政王自不是在乎皇帝大婚亲政赶他下位,毕竟这是他自己求来的。他在乎的是心疼了十年的小侄子大婚,连与他打一声招唿都没有。他竟是连外臣都不如了吗? 「或许是皇帝不愿我们王爷操劳费心。我相信一会儿一定有人过来传话,请王爷去参礼的。」 荆十八话音刚落,门外一声高唱:「圣旨到!」 荆十八激动地往外跑:「看,这不是来了嘛!」 「摄政王王妃接旨,皇上宣您进宫呢!」传旨太监避开摄政王,直接将圣旨递给了霍仙。 「我?」霍仙不明所以的接过圣旨,打开看了看,里边确实只有提到让他进宫,以霍水灵姊妹的名义,陪皇后的。霍仙偏头看了一眼摄政王,问传旨的公公,「皇上就没有其他话要说的吗?」 「诶,这像什么话?王妃还是赶紧走吧,莫要耽误了行程。」 事过蹊跷。右门主站了出来,「司马儒时刻观察摄政王,荆十八保护摄政王。我与王妃一起进宫。」 传旨公公看了右门主一眼,人传的急,也没在小事上为难:「那就快走吧。王妃,请。」 皇后的册封大典,百官在列,虽事态仓促,仪仗却也不缺。霍仙被引着进了宫门,一路花路,一直走到昭告天命的大殿廊下。霍仙举目望着象徵至高无上皇权的大殿,强烈阳光下的金黄色,刺的他眼睛疼。 霍仙抬手揉了揉眼。不对啊,他不是来陪皇后的吗,怎么会被带到了这? 「拿下!」殿门大开,皇帝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礼服,威风凛凛,一声中气十足的拿下,在大殿内迴响不断。 整甲待出的御林军,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霍仙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右门主的剑在宫门口的时候就被卸下了,看着这么多人出来,握掌成拳做备战状态。 「不知道,看他怎么说。」霍仙也是一头雾水,他可没惹过这小皇帝吧? 「带下去,斩!」皇帝大手一挥,雷厉风行。 「等等!」这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直接斩了呢? 「为什么啊?」就算你是皇帝,你是天,你杀人也要给个理由吧。何况,「我是摄政王王妃,怎能不明不白被斩杀?」 「是吗?」皇帝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霍水灵,再回头对着霍仙发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好!霍仙准备逃跑,而早有防备的御林军统统拔剑,将霍仙和右门主围在正中间,稍稍动一下,就会被万剑穿刺而死。 御林军首领出列,拿着剑指着霍仙的脖子,然后剑尖按在了他的衣服领口上,向下一划。 呲!霍仙闭上了眼睛。 摄政王已经与霍仙说好了,待皇帝大婚亲政后,摄政王解甲归田,到时候就公开霍仙的身份。可是,就晚了那么一点点儿。 外边的一层衣服被划破,漫天羽毛飞舞,霍仙的假肚子破了。站的近的大臣开始议论纷纷:「原来王妃怀孕是假的,可是摄政王立了军令状啊,说孩子如果不是他的,他就削去皇籍。这……」 有人将目光探向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双拳紧握,两鬓流下冷汗来。却是双唇紧咬,没有动作。 皇帝看着霍仙,勾唇,命令御林军首领道:「继续。」 御林军首领拿着剑,便继续抵着霍仙的脖子。 「放肆!」右门主试图反抗,霍仙却闭着眼:「没用了。」 呲,一剑顺着衣服划下,内衬碎了。 「啊,是男人,摄政王王妃竟然是男人!」现场轰动,从近到远,一波接着一波。 站在最前边的丞相大人出列,指着霍仙,避开了眼。一字一咬牙:「你……是……谁……」 「我是……」霍仙看着别过脸去,再不愿看他一眼的丞相大人,释然一笑,「落兵台少盟主……花!迁山。」 「你……」丞相大人一咬牙,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你把我女儿搞哪去了?」 「杀了。」 丞相大人直接向后倒去,被御林军扶着下去了。 啪啪啪!「好一个落兵台少盟主花迁山。」皇帝从高台上一步一步下来,向着霍仙走来。 「皇上小心,这贼子武功高强。」御林军首领试图拦住想要靠近霍仙的皇帝,被皇帝一掌挥开了。皇帝看着霍仙,笑着:「朕相信迁山公子知道轻重,不会连累别人。」 御林军将右门主拉开,正中间的位置只留给了霍仙和皇帝,两相对峙。皇帝穿过御林军,走到霍仙身边,凑到他耳朵旁边。 「抢朕皇位,抢朕摄政王,你说你是不是该死?」皇帝拳头握得噼啪作响,「皇兄!」 「皇兄?」霍仙没忍住笑了,「霍水灵是这样跟你说的?」
第66页 「怎么?朕今日已经大婚亲政,你还以为摄政王能救得了你?」皇帝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你服不服?」 霍仙点头:「是挺服的。」 「其实朕本不想杀你,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想着要独战朕的摄政王。他是朕的叔叔,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唉,霍仙泄气了:「首先我不是先皇之子,退隐也是刘巡自己的选择。你今天这么做,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笑话,朕与摄政王十几年的感情,岂是你这几个月就可以取缔的?」皇帝从霍仙的脸上,移到脖子上,再看光熘熘的膀子,手臂上精壮有力的肌肉,上下起伏的胸肌,往下横纵分明一块一块的腹肌,再往下,「是挺棒的,怪不得叔叔喜欢。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叔叔就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皇帝笑看着霍仙,向后一步一步退了出去:「带下去,斩了!」 「皇上且慢。」礼部尚书站了出来,「乱党贼子确实该死。但是这,今日是皇后册封大典,不能见血光啊!」 是啊,皇帝看着霍仙,邪恶地笑着。他要杀了这人,怎么能不告诉皇叔呢? 皇帝就要让皇叔眼睁睁看着,他是怎么杀死这人的,而卸了权利的皇叔只能无能为力。这样,皇叔就知道了当他的摄政王是多么的重要。这样,皇叔就会回来他的身边。皇叔是他一个人的! 第43章 傍晚,摄政王府自知道宫里的消息后,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便是厨房里养的阿黄都能感受到主人家的沉闷,期期艾艾得窝在墙角悲鸣起来。 「这小皇帝果然跟他老子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司马儒气得连喝了五六杯茶,心里也难以平復。 「皇帝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嘶。」荆十八这么一说,司马儒也觉得事情太蹊跷了,「这小皇帝本是极力反对选后,怎么会突然对霍水灵另眼相看呢?」 「是丞相!」司马儒和荆十八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不约而同。 「王爷,有访客。」 「这个时候了还见什么客?不见。」司马儒准备打发人走。访客却是已经站在了大门口。来人一身黑袍,周身阴郁。 司马儒和荆十八一同回头,只见来人放下黑袍的帽子,众人惊诧不已,来人竟是丞相大人。 「怎么?」这会儿看到丞相大人,司马儒很是没好气的讽刺一句,「丞相大人从宫里赶来,难道是向摄政王府讨女儿的吗?」 丞相大人没有回应司马儒的讽刺,而是向着主座的摄政王行了礼,抬头间哪还有往日的风华?竟是一瞬间老了许多。丞相大人面色沉重:「我此来,是商量怎么营救霍仙的。」 「呦吼,真是好笑,哪里有霍仙了?」司马儒呵呵,「某人不是亲口承认被抓的那位是杀了你女儿的乱党贼子吗?」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一族还有三百多口人的性命要顾。」 司马儒切了一声,终是没有再继续恶语相向。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营救王妃。」荆十八看向主座上一直静默不语的摄政王,嘆了一口气。王爷不发话,他们便失了主心骨,根本拿不出好的救人主意来。 「要不抢吧。」司马儒预算着能够在一日间调集起来的高手,「兴许有一搏的机会。」 「不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抢过来后,又能躲到哪里去?」丞相大人是绝对反对去劫法场的,「十年前,霍仙已经跳崖身亡,而太后依旧却对他不能释怀,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十年间不知错杀了多少人。如果这次霍仙不明不白的逃跑了,就不知又要因他起多少刀下亡魂。」 「啧啧。」司马儒看着能闭着眼睛放弃自己儿子,却心怀大爱不忍心看着其他人枉死的丞相大人,直咂嘴,「我终于知道霍仙为什么是你的儿子了。丞相大人如此,可不就是那话本子里的傻白甜女主角?能力没有一个,面对真正的家人每每都能狠得下心来,对反派对无关紧要的人,却是心存大爱啊!」 丞相大人懒得理会司马儒的夹枪带棒,而是直接看向主座上至始至终都未发一语的摄政王:「现在只有王爷能救得了霍仙。」 「皇帝对霍仙的偏见,是从摄政王与霍仙在一起后对皇帝多有冷落后开始的。摄政王自江南回来后,更是操办皇帝大婚亲政,急于退隐。皇帝对摄政王最是依赖,自是不甘被抛弃。而皇帝押了霍仙斩杀之时能及时停手,说是因为册封皇后之日不能见血光。但皇帝选后和册封皇后大典都如此随性,又怎会因为皇后而停手?一切,不过是皇帝他在等摄政王。」 司马儒和荆十八沉默了,丞相大人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 「小皇帝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不知道他要摄政王拿出什么条件来换?」司马儒有些担心,小皇帝跟他老子一样,贪得无厌!要是想换得霍仙,摄政王必定是要大出血的。 「这些我们都帮不上忙。」丞相大人突然跪下,「求王爷入宫,相救霍仙。」 噗通一声,膝盖实打实地砸在地上,丞相大人这一跪,倒是挺真情实意的。 做事讲究个三思而后行的丞相大人,尚且能冒着莫大的风险来摄政王府下跪相求。摄政王不可能不全力以赴。尤其是现在非正常状态下的摄政王,对霍仙更是超过理智。
第67页 果然,一直缄默的摄政王勐地站了起来:「进宫。」 「现在?」司马儒看着外边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皇宫快要落匙了,等明日吧。」 摄政王没理会,看了一眼荆十八。荆十八立即会意,去准备马车去了。 以往摄政王的车马进宫,都是直接放行。今日有御林军首领亲自在宫门守候,却是为了拦下摄政王的马车。 荆十八本想上前与御林军首领理论几句,摄政王却下了马车,站在宫门口,长身矗立,一言不发。 夜色渐浓,皇宫落匙,宫门吱吱呀呀的在摄政王面前缓缓关上。摄政王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时辰了。赶车的家僕看着关上的宫门,问荆十八是否请摄政王回府。 荆十八何尝不想请摄政王回去?而且摄政王还是有着六个多月身孕的,平常多是坐着,小腿和脚都会浮肿,更不要说这样一直站着了。 可是荆十八只能在一旁忧心忡忡的陪站,因为他知道这是摄政王下定决心之事,旁人不能改变。 相隔这么一道门,摄政王站在宫门外边,头顶满天繁星。霍仙锁在宫门里边,身陷无尽黑暗。两人同时闭上眼睛,斗转星移,场景变换,两人仿佛被一瞬间拉到了一起。霍仙就坐在摄政王对面,摄政王就站在霍仙面前。 「回去吧,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如果不能和你一起回去,我就一直站在这里。日落月落,长长久久。」 日落月落,长长久久。 天启将明,摄政王便是这样站了一夜。秋日露重,摄政王挂着满头的露水,终于等到了宫门打开。御林军首领站在宫门里边,和外边的摄政王对望,一身寒甲,满面沉重:「天下是皇帝的,王爷不该如此相逼。」 「请大人告诉皇上,天下是皇帝的,霍仙是我的。」 御林军首领愣了一下,一身寒甲跟着颤动:「您什么都明白,便是不该伤了皇上的心。」 「这是我与皇帝之间的事。」 「我……」御林军首领看着从摄政王髮丝上滴落的露水,于心不忍,「我也是为了您二位好。」 「大人带话便是。」 「王爷既已想好。」御林军首领直接错身让开,大路直通,「那便请进吧。」 大殿之上,皇帝挺身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身上穿的是昨日隆重庆典的龙袍礼服,纹丝未动。和站在宫门外的摄政王一样,一动不动地在此坐了一个晚上。 「都退下。」一夜未眠的皇帝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在大殿之上回声阵阵,却也是说不出的威严。众人退下,大殿的门关上,空洞洞的大殿内,皇帝在高处坐着,摄政王在大殿中间站着。气氛凝固,两人中间的空气仿佛像水一样冻结成冰,冷冰冰的一大块。虽是透明,却是将两人隔得甚远。 「皇叔,朕等你重新回到这大殿之上等了许久,你一直不来。而今时你再站在这里,朕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朕在想,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要是现在!皇叔,你为什么要是现在才肯站在这里?」 「放了霍仙,什么条件我都依你。」 「任何条件?」皇帝满心期待的看着摄政王,似乎是真的想跟摄政王讲条件的样子。 「是。」 「是?好,好的很。」皇帝在接近癫狂之时,却是满面平静,「哪怕,哪怕你但凡有一丝丝的犹豫。」 「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答应。他凭什么?」皇帝双手一拍龙椅扶手上的龙头,站了起来,怒髮冲冠,已经发狂,「朕要他死!」 「朕本来可以放他一马,只要皇叔能稍稍地不那么在意他。可是偏偏,偏偏皇叔竟然为了他,什么都愿意答应。那朕如何能留他?」皇帝站在上边,身子前倾看着摄政王,样子已经癫狂到病态,「皇叔最在乎的人,除了是朕,其他的,朕要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这样,皇叔心里最在乎的,就只能是朕了。皇叔,你说,朕说的对吗?」 摄政王看着这样癫狂的皇帝,双唇颤动,终是不忍像他一样说下什么狠话。而是声音发软,好言相劝:「阿临,我教过你,情有很多种。我喜欢霍仙,是爱情。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喜欢你了,我对你,是割不断的亲情。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最疼爱的小侄子啊!」 「真的吗?」面对摄政王的服软,皇帝情绪似乎有些波动,「那朕放霍仙走。我们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皇叔依旧是朕的摄政王,没有王妃不生小孩子。朕还是皇叔最听话的小侄子,不娶皇后不亲政。皇帝永远是小皇帝,摄政王永远是摄政王。好不好?」 摄政王摇头嘆气:「刘临,你已经长大了。」 「朕没有!朕只要摄政王在朕身边,朕不需要长大。」 「所以,我必须退隐,这样你才能真正的长大。」摄政王态度坚决,不能再惯着小皇帝说话了,「臣只有离开,皇上才能成为真正的皇帝。」 「这么说,是没得谈了?」 摄政王看着皇帝逐渐阴郁的面色,心里咯噔一下。 「皇叔说的对,朕长大了,大婚亲政了。朕是真正的皇帝!既然如此,朕亲政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将乱党之首迁山斩首示众。」皇帝站在龙椅前,癫狂大笑,「朕是真正的皇帝,归隐的摄政王管不了朕了。」 「皇叔啊皇叔,是你亲手将迁山送入死路的啊!便是你对朕稍有不舍,应了朕的要求,也不会是如今的局面。你不是要朕亲政吗?你不是要退隐吗?可以啊,朕依你。朕下旨,迁山必须得死。哈哈哈。」皇帝笑累之后,收了癫狂的状态,看着摄政王,竟是又变成了听话的小乖乖,「皇叔,朕捨不得你啊。朕还想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皇叔只要允诺与他再不相见,皇叔只做朕一个人的摄政王,朕就放了那迁山。如何?」
第68页 摄政王抬头看着上方的皇帝,摇头。一脸决绝。 「那就怪不得朕了。等到午时过去,皇叔就可以带着迁山的尸体,归隐了。」 「皇帝亲政,皇帝的旨意,臣确实不能违背。但是臣今日来,还带了一样东西。」摄政王掏出一道密旨,奉上。 「你为了他,非要如此吗?」皇帝紧紧地拽着手里摄政王呈上的先皇密旨,怒视着摄政王。十年前,先皇病榻之际,亲封摄政王,辅佐皇帝。自古皇权之外的权利过重都会出问题,先皇料想到会有皇权和王权产生矛盾的一天,便给摄政王留了一道密旨,有最终保他一命的意思。如今,摄政王却是拿这样一道保命符去救霍仙。 「没了摄政王之位,你又将这最后的一道保命符拿了出来。皇叔,你竟是为了他,要做到如此地步吗?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吗?」 「是。」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皇帝想不明白。他那么骄傲的皇叔,本来应该是什么都不入他法眼的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为什么?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只要他是摄政王,他想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要为了一只蝼蚁般的人物,放弃一切? 皇帝紧紧地掐着手里的密旨,依旧不甘心:「这道密旨还没打开。只要皇叔愿意,朕还能给你一次机会。」 「臣站在宫门前便已打定了主意。」刘巡道,「我不后悔。」 「好,真是好的很。你以为你们胜了吗?没了你摄政王,朕依旧是天下之主。」皇帝怒极,却是骄傲地不肯认输。就像他说的,没了摄政王,他依旧是天下之主。都没什么,没什么的。皇帝唤了传旨太监进来,「收了这道密旨。从此,这天下,再无摄政王。」 传旨太监一惊,瞄了一眼皇帝,又看了看摄政王。这是皇帝和摄政王决裂了?认真的? 「还愣着干什么?」皇帝不耐烦的催促,再不快点,他怕他维持不住这不在意的姿势。 「诺。」传旨太监抖着手打开密旨。 啪嗒,密旨脱手,掉在了地上。 「无用。」皇帝捡起密旨,正要打开。 「皇上!」传旨太监一声惊唿。被皇帝瞪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住了嘴。 皇帝打开手中的密旨,扫了一眼,也呆住了。 密旨上竟然是,竟然是…… 皇帝看着殿下站的皇叔,目光中闪过怜悯。 摄政王十年前对生活就没了希望,却兢兢业业护国十年,苟活至今,不过是心中还存着对先皇的敬意。长兄如父,摄政王当年对先皇的承诺,坚守至今。可是先皇留给摄政王的密旨,竟然是…… 「秘密赐死,保留皇家颜面。」 十年前,先皇给了刘巡至高无上的摄政王之位,便是觉得刘巡身中奇毒,无子嗣,便不会造反。待到辅佐皇帝亲政,功成身退。但如果皇权和王权有了冲突,到了需要打开密旨的地步。那便是,毫不留情的弃子。 「可笑。我与皇兄一向亲厚。没想到竟是这样。」可笑啊可笑!刘巡觉得,他这一生,真真是可笑至极。 御林军带着霍仙和右门主进来大殿。右门主看着霍仙接住失魂落魄的刘巡,嘆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走到如今的地步,当年的真相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其实你身上的毒,并不是喝了花盟主的酒。」 「当年花盟主逼先皇喝酒,不过是试探,两杯酒都没有毒。你喝了酒便跑了。几个月后,花盟主找到江南,不过是想告诉你,你没中毒。先皇重病,你当皇帝的唿声最高。但是等不及她说出真相,你带着被所谓事实蒙蔽的仇恨,又跟少主跑了,还一起跳崖了。」 「然后幸得赵知府相救,刘巡才活了下来?」 「哪有这么巧的事。」右门主摇了摇头,「其实赵知府是先皇的人,一直跟着刘巡。看到你们跳崖,就出来相救。但赵知府只救了刘巡,却是将拉少主的那一根绳子割断了。」 霍仙抱着刘巡,感觉到一阵寒意:「不是传言我是先皇之子,先皇还和我母亲争了这么多年的抚养权。先皇又为何对我下毒手?」 「先皇想要花盟主的势力扩张疆土,允诺少主太子之位。花盟主不同意,并证明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先皇对少主便起了杀心。花盟主带你退隐到江南,先皇赶来相逼,就有了毒酒事件。」 「原来如此。」霍仙道,「我母亲跟我说过,想要极大的扩张,就要有豪赌的胆量。我母亲设局让先皇选酒,不过是试探先皇有没有这个豪赌的胆量。可笑先皇竟是设局让刘巡看到,为他挡酒。」 「正是。」右门主点头,「少主跳崖后,花盟主就一直留在江南。不久后先皇驾崩,稚子登基。花盟主却发现她放在药王谷的『金蝉宝衣』被先皇弄走了,而真正的毒药就藏在『金蝉宝衣』里。花盟主赶来京城,就发现刘巡竟然真的中毒了。」 霍仙感觉到怀里的人抖了一下。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的残酷。刘巡的毒,竟然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皇兄下的。 先皇缠绵病榻,刘巡忍着痛失迁山的万般痛苦赶到京城见皇兄最后一面。而等着他的,竟是先皇特意为他准备的一杯毒酒。摄政王无上的荣宠,却只是先皇给皇帝留的一只绝育的狗。以防这无子的诅咒失效,摄政王权利滔天生了异心,先皇还留了一道赐死摄政王的密旨。
第69页 「呵!」刘巡无力地笑了一声,「可笑我还一直把它当做皇兄留给我的最后一道温情。」 「唉,皇家无情。」讲述当年的事,右门主连连嘆气,「本来花盟主想告诉你真相的,但恰逢外邦入侵你挂帅出征,为了天下百姓。花盟主只得隐瞒了实情。自知有愧于你,花盟主解散了落兵台,她也消失了。可惜了,花盟主一代英豪,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徐叔不必为我母亲惋惜。她呀,她在另一个地方,别提活的多快活了。就算拿这可笑的皇位与她换,她都不见得会回来。」 「如此,挺好。」右门主看着紧紧护着刘巡的霍仙,笑了,「那少主为何会回来?」 「我?我当然是要与我的阿巡在一起的。」 「就算因他而死吗?」 霍仙点头。见上首位龙袍在身的皇帝,一脸冷漠的寒霜:「如今看来,是不得不一起死了。」 「刘巡。」霍仙看着刘巡的眼睛,「你愿意与我一起,携手共度黄泉路吗?」 「有何不可!」 「好。」霍仙紧紧地握住刘巡的手,与上首的皇帝对峙,「密旨上说了,秘密赐死,保留皇家颜面。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有尊严的死。」 皇帝扯了一丝寒笑,点头。 「我母亲留的『金蝉宝衣』里有断肠的毒药。待我们服下毒药,验尸后。」霍仙想到那天夜里,他检查金蝉宝衣,发现的那个藏药的洞。当年,先皇便是以药王谷所有人性命相逼,将『金蝉宝衣』得来,掏出里边的毒药,给刘巡下药的。十年后,没想到金蝉宝衣竟是又派上了用场。霍仙看向右门主,「最后还要麻烦徐叔,将我们的尸首,一起送到江南。」 「是!」 □□十年,皇帝大婚亲政,摄政王暴毙。三年后,皇后霍水灵与宠妃一齐诞下龙嗣,註定了不眠不休的皇位之争。左右逢源的丞相大人最后也在皇位争夺中受了牵连,晚年悽惨。皇帝晚年因皇权之争,被自己最亲近的儿子一杯毒酒毒死了。传闻中令人心慕神往的落兵台经常在话本子茶馆戏台子里出现。 雨后的江南,湿哒哒的小巷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跑得太快,直撞进了一红衣女侠客的怀里。女侠客解下剑上挂的小猫咪铃铛:「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大姐姐将这猫咪铃铛送你好不好?」 「谢谢姐姐。」小孩儿接过铃铛,「我叫刘金。」 「刘金?瞧你长得一表人才,你爹怎么给你取了这么土的一个名字?」 「刘金不土。阿爹说鎏金是好多好多钱的意思。若是叫霍金就是好大好大智慧的意思。而我选择叫刘金。」 「刘金,回家了。」 女侠客抬头,瞧见小巷子的尽头,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两个漂亮的男人,仿佛从画中走来,要接小孩子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