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弃妇》 第1页 《绝色弃妇》作者:马涵 简介: 莫非是我太歹毒,连哥哥的准新娘也害,老天罚我穿越到古代就当枚弃妇?还让我被人指证通jian? 很没面面的是,我家相公有眼无珠,放着我这个超级大美女不爱,偏偏去爱他那楚楚可人的小妾?还很有理曰:我抢了他爱妾的正妻之位?更加诬衊我联合表哥图谋他家钱财想害他命? 我这人干脆,我这副身体的前任主人有没有意图夺财害命我不清楚,但我很慡快想把相公还给人家,哪知相公说我故作大方,欲拒还迎,还当着我的面跟他的爱妾玩起亲亲来了! okok,你敢当我面玩,我还不敢看?有道是不看白不看,看了还想看,拉了张椅子,挑了颗苹果,我津津有味地吃,兴高采烈地看…… 【 正文第一章绑架新娘 女人,那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细长的柳叶眉,卷而翘长的睫毛,一双大大的眼睛泛着水水的光泽,她的鼻樑不是很高,却很挺,小小的嘴唇稜角分明,这是一张丽质天生的脸。 她那一头美丽的长髮端庄地绾在脑后,头上戴着雪白的婚纱头饰,穿着一身洁白名贵的吊带式婚纱,她的身材窈窕有致,胸前的傲挺说明她的胸部是个很有料的女人。 这个美丽的女人,名叫宋曼馨,很快,她就会成为我的嫂子了,今天,就在今天。 我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幽幽双眼,我一动不动凝视着她的美丽。 这是在一间婚纱影楼内宽敞雅致的新娘化妆间里,准新娘宋曼馨坐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任两名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弄弄,没多久,原本美丽的她,在化妆师的巧手妆扮下,被打扮得更是娇美动人,艷光四射! “哇,宋小姐,你真漂亮!” “包准迷死赵先生……” 两名化妆师嘴甜地相继夸赞。 “哪里,是两位化妆师的手艺巧夺天工……”宋曼馨谦虚着,一脸的神采飞扬。 看样子,她很高兴嫁给我哥哥。 也是,像哥哥这样的黄金单身汉,人才家世都是顶尖的,哪个女人嫁到都得开心死。 我曾问过哥哥,为什么会娶宋曼馨?宋曼馨没有傲人的家世,职业只是一般的上班族,而我家不同。 环宇集团是着名的跨国企业,不算流动资产,光固定资产就多达几十亿,环宇集团的董事长是我爸赵守正。 我爸只有我跟我哥两个孩子,环宇未来的继承人自然是我跟我哥。 目前,我哥是环宇的总经理,而我则是环宇的销售总监。 论家世,我哥怎么也该娶一个名门闺秀,不是吗?我哥说,宋曼馨尽退得宜,拥有美丽的外貌,这是娶她的理由。 这么简单的理由,符合条件的女人太多太多!我不就是其中一个?可惜,我--赵可馨,是我哥哥赵夜辰的亲妹妹。至亲血源,法律上不允许结婚。 哥哥一直很疼爱我这个妹妹,而我这个妹妹也很爱我哥哥,有亲情的爱,更有男女感情的爱! 我也记不清楚,何时起,我竟然爱上了我自己的亲哥哥,是七岁?十岁,还是十五岁?我分不清了。 但我清楚,我不是少女怀春拿自己的哥哥当幻想对像,我已经二十四岁,是个成年人,早过了少女怀春的时期,我分得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 我多么希望今天身穿一身婚纱嫁给哥哥的人是我自己啊! 我知道,这个梦想,永远无法实现。 我苦涩地撇了撇嘴角,望着宋曼馨的目光变得晦黯。 “宋小姐的美丽是公认的,哪怕素面朝天,也掩不住宋小姐漂亮的姿容……”两位化妆师再次出言赞嘆。 宋曼馨识趣地打开放在梳妆檯上的钱包,从钱包中取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化妆师。两位化妆师乐呵呵地收下,夸赞的话更是滔滔不绝。 我敛去眼中的黯然,笑着对两名化妆师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忙活了这么久,也累了。我跟曼馨要说几句体己话。” “好的,赵小姐。”两位化妆师点了点头,相继走出化妆间,并不忘关好门。 宋曼馨站起身,有些不安地望着我,“可馨……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嫁给你哥?” 废话!我当然不同意。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哪里,哥哥娶谁,是他的自由。” “可是你……并没叫我嫂子……”曼馨仍是不放心。 “你跟哥哥还没正式结婚,不是吗?” “马上就要结了……” “那就结了再说喽。”我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好了,你别想太多,当个快乐的新娘子,哥哥马上就会来接你去教堂举行结婚仪式了。你先照照镜子,看需要补妆不。” “嗯。”宋曼馨轻应一声,转过身背对着我,刚想照镜子,我从她身后一记手刀重噼,宋曼馨的身体立即软倒,我接扶住宋曼馨倒下的身子,宋曼馨不可置信地说了个“你……”字便昏了过去。 我低首望着怀中宋曼馨昏睡的容颜,歉意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嫁给我哥哥,我不能……” …… 婚纱影楼外头鞭炮声震天,几十辆清一色银白的轿车排着长龙停在婚纱影楼旁的马路边,每辆轿车上都系配着一朵红色绸布做的大红花,道路上驻足旁观的人无数,场面何其壮观! 几十辆轿车门同时开启,车上走下来清一色穿着黑西装,白衬衣,打着深色领带的男人。最为惹人注意的是影楼前第一辆宾士轿车上走下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浓黑飞扬的眉毛,鼻樑高挺如古希腊雕塑,薄唇似抿非抿,无形中透露着一种性感,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灿亮如最完美的黑宝石,他的眼光凌厉而深邃,给人异常寒冷的感觉。 颀长的身材配上笔挺的黑西装,正式的着装将他冷酷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的冷凝。 尽管给人的感觉让人觉得冷漠而难以亲近,但这个男人的外貌却是无可质疑的杰出俊美! 世上少有的帅哥呵! 我从不否认他万人迷的皮相。 他就是我的亲哥哥--赵夜辰。 哥哥的出现使得在场的所有观众都沸腾了,在旁守候已久的各大媒体记者更是疯狂拍照,设法想接近哥哥,却被众多保全人员隔绝在侧。 也是,环宇总裁赵夜辰结婚的确是个大新闻。 这间婚纱影楼是本市最有名的,哥哥包下它,专为宋曼馨服务。 哥哥右胸配戴着一朵小红花,手里捧着一束鲜艷欲滴的玫瑰,走进婚纱影楼。 影楼大堂两侧站成一排的工作人员恭谨地朝哥哥行礼,“赵总好!” 哥哥微点头,算是接受了工作人员的敬意。 同样在大堂内的我,赶忙迎了上去,“哥……你可来了!准大嫂等得好着急呢!”说这话时,我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 哥哥低头,漂亮漆深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是么?有那么急?” “来了就好。快进去见嫂子吧。”我脸上的笑容依旧,心底却涌起无限苦涩。不得已,为了不让哥哥怀疑,我只能在哥哥面前称宋曼馨嫂子。 哥哥没有按照我的话朝新娘化妆间走,而是无关紧要地说了句,“我结婚,你好像很高兴?” 隐隐有点不满的语气,我嗅到了隐藏在哥哥话里的不开心,我抬头,水润的双眸直直望进哥哥深邃冷寒的眸子里。 从哥哥眼中,我看到了那浑然天成的寒漠,看到了对我的宠溺,唯独没有看到作为准新郎的高兴。 莫非,哥哥他不想结婚?可是,哥哥不愿意的事,没人能逼他。 我试图从哥哥眼中看到更多的讯息,却无收穫。 是了,哥哥这样优秀的男人,谁能操控?谁能看穿? 不再探测哥哥内心的想法,我动了动嘴唇,装作兴奋地说道,“哥哥哪里话?你结婚,我这个做妹妹的能不高兴吗?” 没回我的话,哥哥踏着稳健的步子朝二楼的新娘化妆间走,前头有一位工作人员为哥哥带路。 我并排走在哥哥身侧,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哥哥手里拿着的那束红玫瑰,如果有可能,我多希望那束花,哥哥是要送给我的,奈何……那是将要送给宋曼馨的。 工作人员礼貌性地敲了敲二楼新娘化妆间的门,然后开门,本来,接下来应该是工作人员站在门边,哥哥进去迎新娘的。
第2页 哪知,工作人员竟然愣在了门口。 “什么事?”工作人员的举动让哥哥皱起了俊眉。 “新……新娘不见了!”工作人员满脸讶异。 哥哥推开工作人员,走进新娘化妆间,宽敞典雅的化妆间一目了然,根本没有新娘子宋曼馨的影子。 在化妆间的梳妆檯上,放着一张用报上剪下来的字体拼成的一张字条,哥哥看过字条后,原本就冷若冰霜的眸光变得更为森寒。 “纸条上写着什么?”我接过哥哥手中的字条,扫视了眼纸条上的内容:想要回新娘子,准备赎金五千万,别报警,否则撕票! “曼馨被绑架了。”哥哥面色铁青地陈述。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露出一脸担忧的神情。 “报警。” “可是,万一绑匪撕票……” “撕就撕了。” 沉冷的四字,使我深深感觉到,哥哥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绑匪有可能杀死新娘子,哥哥居然无动于衷? 清楚哥哥的性格,我却仍无法自制地爱他。 “别急,哥,也许嫂子她跟我们开玩笑也不一定……” “她不会开这种玩笑,如果会,她没资格进我赵家门。” “我打嫂子电话试试……”说着,我打起了宋曼馨的电话,电话那头语音提示,“关机了。” “刚才宋小姐还好好地呆在化妆间里,怎么突然就被绑架了?”工作人员慌张地在化妆间内四处瞅寻。 “你说的刚才,是多久?”哥哥询问。 “八分钟前两名化妆师刚给宋小姐化完妆,她还好好在化妆间里……” 我也插话,“是啊,差不多六分钟前,嫂子叫我去看看哥哥来了没有,我就去了,接着就跟你们一起上来了,哪知,嫂子竟然被人绑票了!” “这是二楼,婚纱影楼前后都是大街,绑匪居然能在短短五分钟之内避过众人的视线掳走新娘子?什么样的人能办到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哥哥眉头越皱越深。 我也忐忑地附和,“这绑匪太恐怖了!” 哥哥派人将整个婚纱影楼搜了个遍,没见到宋曼馨后就真报了警。 接着,哥哥又打电话给在教堂等候参加婚礼的爸妈,说了曼馨失踪的情况,取消了婚礼,又吩咐得力助手全力寻找宋曼馨的下落。 警方让知道新娘失踪的人守口如瓶,哥哥则对外宣称取消婚礼是自己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想结婚了,隐瞒了新娘失踪的事实。 经过分析,警方认为绑匪非常狡猾,作案时戴着手套,没有留下指纹与字迹,按推测,绑匪是趁新郎赵夜辰刚到的时候引起的人群骚动,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郎这边时,击昏新娘,将新娘装进一口大箱子,从二楼直接仍到一楼的某辆车上,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使新娘消失。 这么推断的理由是化妆间的窗户是开着的,窗框上发现了一点被擦破的皮革屑,这种皮革经专家鑑定,是专门制造某知名品牌的大皮箱用的,警方从皮箱销售方面加紧了缉查,并且悄悄对我家及我家人的所有通讯设备布了控。 四天过去了…… 绑匪没有打来半通索要赎金的电话。 宋曼馨的父母怀疑女儿已遭撕票,宋母几次哭得晕了过去,宋父也十足的伤心难过,在我爸妈的极力安慰下,宋父宋母才回了他们自己家等待消息。 第五天,绑匪还没任何动静,警方也认为宋曼馨已遭不测,隧撤去了大部份警力,只余几个民警留守赵宅(也就是我家)。 当天夜里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加完晚班,从公司出来,开着自己的宝马牌轿车在街上‘闲逛’,将车停在五天前宋曼馨失踪的婚纱影楼前。 此时大街上只有昏黄的路灯,凌晨的这个时候没有行人,我下车,掏出影楼大门的配套钥匙,打开影楼大门,迅速走了进去。 婚纱影楼里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因有人在这间影楼失踪,这几天夜里都没有工作人员留守。 我怕被人发现没有打开电灯,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照明,快速走到了影楼二楼的化妆间。 我的步伐停在贴墙挂着的化妆镜前,对着化妆镜的一角用力一按,墙面立即缓缓向旁侧移开,墙后还是墙,但在墙与墙之间有一方空地,新娘宋曼馨蜷缩在地上。 我将手电筒照在宋曼馨脸上,宋曼馨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死了?我的心咯噔一跳动,真怕自己变成杀人犯。 我蹲下身,手指在宋曼馨鼻下探了探,还好,她还有微弱的唿吸。 我松了口气,扶起宋曼馨,本来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她离开婚纱影楼,哪知,我半扶半拖着宋曼馨才转身,便被门口睹着的高大黑影吓了一跳。 正文第二章不甘心 本能的,我心中升起了要将黑影摆平的念头,但黑暗中,那黑影给我的感觉太过熟悉,就像暗夜死神一样给人压迫窒息的感觉。 不需要用手电去照他的面孔,我顿时明白,这黑影是我深爱的男人,我的哥哥赵夜辰。 我白了俏脸,被哥哥抓了个正着,我完了!我有什么脸面见他? 事实上,我的感觉确实没有错,接下来,我听到了哥哥沉冷而又令人迷醉的嗓音,“可馨,你很成功地转移了警方的侦察方向,警方认为绑走宋曼馨的匪徒不是买皮箱的顾客就是与皮箱销售生产商有关的人,相信那帮警察做梦都没想到中了你故意布置的圈套,更加没想到新娘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化妆间!” “我从来都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接下哥哥的话,我不知道此刻该对他说什么。 “很好。”哥哥冷冷地瞪着我,“我不是耻笑警察没用,这只能说明我妹妹反侦察意识强,太过聪明!你的智慧,一直是我欣赏的,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哥哥的声音好冷好兇,他森冷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撕成碎片般犀利。 我心中升起一抹疼痛,哥哥从来都捨不得骂我一句的,何况用这种撕了我的眼光看我? 真伤我心哦……我动了动嘴皮子,赌气地不说半个字。 “说!”哥哥的声音里多了几许不耐烦。 我知道哥哥的奈性即将用尽,况且事已至此,我也无再隐瞒的必要,于是乖乖交待了事情的始末,“三个月前,我知道你跟宋曼馨要结婚,正逢这间婚纱影楼装修,我买通了三名机关设计专家,让他们混进装修工的队伍里,替我在这影楼的化妆间装设了个可以藏人的暗阁,同时又让他们设法替我配了这间影楼的大门钥匙。五天前,我打昏宋曼馨,给她注射了能使她沉睡一星期的药剂,拖她进暗阁藏匿,并且制造了她被绑票的假现场。” “现在呢?你良心发现,打算放过她?你不怕她醒后对你不利?”哥哥的嗓音平復了许多,甚至给我一种错觉,哥哥似乎没有责怪我,反而在担心我接下来该如何善后? “是啊,宋曼馨醒后肯定会指证我绑架她。”我撇唇一笑,“不过,我没打算让她有机会指证我。” “你想杀人灭口?”问出这句话的,不是哥哥,而是从哥哥身后走出来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我再熟悉不过,她是我的继母罗月兰。 我十二岁时,母亲就过世了,过了两年,父亲娶了小他二十岁的继母回来,继母跟父亲没再生小孩,她对我跟哥哥一直都很好。 “兰姨,你怎么会在这?”我非常讶异继母的出现,当然,哥哥的出现,我也很惊,“你跟哥哥怎么会来这里?” “哦,是这样的,我跟几个牌友刚打完麻将,本来打算回家的,在街上看到你的车,见你这么晚不回去,我不放心跟着,跟在你后面几圈,见你没回家的意思,我便电话通知了夜辰过来。等夜辰赶到时,你的车停在了这家影楼门口,于是,我跟夜辰就跟着你进来了。” 罗月兰的解释,我并不相信,深更半夜,这么巧就遇到了我,还同时通知我哥哥? 我觉得事情怪怪的,怪在哪,一时也说不上来。 我的眼神瞥向哥哥,哥哥轻点了下头,我才相信,我一手策划的自认为天衣无fèng的绑票大事,就被继母的碰巧给撞见了。 “可馨,你还没回答我,你该不会想杀她吧?”罗月兰指着被我扶住的宋曼馨,细长的手指有些类似害怕的颤抖。 “不是的,兰姨,你误会了,”我脸色苍白地笑笑,“我没有打算杀她,她五天五夜没吃东西了,再不进食,会饿死。我冒险出现在这,就是打算放过她。我准备了一种药,只要她吃下这种药,就能忘记一切,自然也指证不了我。”同时她还会忘记哥哥,忘记婚礼……
第3页 “为什么这么做?”罗月兰不贊同地看着我。 能告诉我继母,我爱上我自己的亲哥哥了,不许别的女人侵占我哥哥吗? 我不能。 哥哥太疼我,我不想造成他的困扰。我动了动嘴唇,“我不喜欢宋曼馨做我嫂子,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可馨,你真是太任性了!”罗月兰听了我的理由,怒声训斥。 我没有顶嘴,罗月兰又转而对我哥哥说道,“夜辰,去替你妹妹扶扶曼馨,离开这再说。” 赵夜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向我扶着的宋曼馨,我的目光盯着哥哥英俊的面庞,视线情不自禁地在他俊挺的身影上留连。 看着哥哥差点没发花痴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哥哥身后几步远处的继母从她随身的手提包中掏出一样黑唿唿,类似三角形状的东西,我太明白那是什么了! 那是枪! 枪口对准了我哥哥! 我大惊。 此时,哥哥已经走到了我旁侧,我急忙放开宋曼馨,身躯拦扑在我哥哥面前,同时大叫,“哥哥小心!” 我本来想将哥哥扑倒,两人一块避过子弹,但我还来不及扑着哥哥倒下,子弹已经射进我的后背,打中我的心口。 及时反应过来的哥哥拥着我的身体快速倒地翻滚几圈,罗月兰又连射几枪,但自第二枪起,没有一枪射中。 快翻滚到墙边时,哥哥顺手将梳妆檯拽翻,让梳妆檯的台面挡在我们面前。 罗月兰执枪指着梳妆檯,大叫,“出来!” 笑话!出来吃子弹吗? 我很想反驳这句话,但我的后背在急速涌血,我的胸口好痛好痛,痛得我说不出话来。 哥哥紧紧地抱着我,“可馨,你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哥哥的嗓音有些颤抖,语气中隐含着无尽的害怕,哥哥在害怕失去我! 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我知道哥哥想掏手机打电话叫救护电话,但哥哥的手机……我瞥了眼躺在不远处地上的手机一眼,那是哥哥的手机,抱着我翻滚时掉落的。 不能离开梳妆檯的掩护拿哥哥的手机,免得吃罗月兰的枪子,而我的手机,没电了,似乎,天要亡我? 我唇角扯出一朵苍白的笑容,吃力地说道,“哥,别急,我没事……”只是要离开你了…… “你撑着点!撑着点!知道不?哥哥不能失去你!”哥哥面色惨白如纸,他的额际青筋暴跳,眼神恐怖万分,似乎比中了枪的我还痛。 哥…… 我好想叫他别难过,但又一波巨痛袭向我,我痛得说不出话来。 “姓赵的两个贱种!你们给我滚出来!”继母罗月兰又在叫嚣,叫归叫,她也不敢走近梳妆檯,估计她是怕还没来得及打中我们,便让我们有机可趁反被制服。 哥哥愤怒地低吼,“为什么!罗月兰,我父亲甚至整个赵家待你不薄,我跟可馨敬你重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什么?”罗月兰哼笑,“你们对我好吗?从我进赵家门到现在,你跟赵可馨那贱丫头什么时候叫过我一声妈?你父亲赵守正凡事以你们兄妹为先,他眼里什么时候有我这个妻子?这么多年来,我在赵家忍气吞声,承受外人嘲笑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罗月兰顿了顿,一手仍旧执枪指着我跟哥哥的方向,另一手慈爱地摸了摸她自己的小腹,“哪知,上天怜我,让我有了赵家的子嗣。但……”罗月兰望着我与哥哥方向的目光突然变得兇狠,“有你们兄妹在,环宇集团的财产哪里还轮得到我的孩子?” “你怀的是赵家子嗣,父亲不会剥夺你腹中孩子的继承权。”这是哥哥好听低沉的纯男性嗓音,不知我还能听上几回? “不,你错了……”罗月兰的目光由兇狠变得愤恨,“赵守正说了,他今生有你们兄妹已经足够,他不需要多余的子嗣,他要拿掉我腹中的孩子!他在乎你们是吗?我就让你们去死!赵家的一切都是我腹中孩子的!” 哥哥眼里划过一丝意外,冒似他想不到父亲会不要罗月兰腹中的宝宝。其实,连我也很吃惊。罗月兰宣布怀孕时,我爸并没说什么,我还以为爸会高兴再有个孩子呢,原来爸从没打算要。 “兰姨,你听我说,我会劝父亲留下你腹中的小孩,并且让父亲把财产分一半给他,你先把枪放下,让我带可馨去医院。”哥哥沉着的声音给人一种十足信服的感觉。 说是这么说,我清楚哥哥的性格,罗月兰若真放了我们,她只有死路一条,哥哥会逼死她,或者找人暗杀她?又或者让她生不如死? 怕只怕哥哥没这个机会了,罗月兰压根不可能放过我们。 果然,罗月兰冷笑,“你休想!已经到这个地步,傻瓜才会放过你们!放过你们,我还有活路吗!你们出来受死,不然,我杀了宋曼馨!” 罗月兰瞄了地上不醒人事的宋曼馨一眼,拿曼馨作要挟。 “你应该清楚,我不爱宋曼馨,要她的命,你拿去。”哥哥满不在乎,视线一直盯着罗月兰,我知道哥哥是在找制服罗月兰的机会。 “你……别以为我不敢!”罗月兰眸中蓄起嗜血的光芒。 “我当然知道你敢,你连继子继女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你这个禽兽不敢的!”哥哥的话里充满讽刺。 罗月兰手中的枪口转了个方向,她本想真的打宋曼馨一枪,但似乎又想到什么,刚转过一点的枪口又指回了我跟我哥的方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赵家兄妹有两下子,想趁我打宋曼馨时制服我?门都没有!”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哥哥承认了罗月兰的话。 我虚弱地出声,“罗月……兰,既然要……要死在你……手里,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鬼才信他妈的打完麻将凑巧撞见! “好吧,看在我们也算母女一场,我就让你做只明白鬼。”罗月兰一副大发慈悲的嘴脸,“三个月前,你收买的机关设计师,其实是我安排他们出现在你眼前的,我让他们替你设计能藏匿人的暗格,为的就是等到你害人的时机,让你跟你哥一同下地狱!”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会绑……架新娘?”这点,我是怎么也想不通。我很想把话说得流畅,奈何身受重伤,有心无力。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罗月兰讽笑一声,“赵可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上了你的亲哥哥。你看你哥哥的眼神,暧昧噁心到让我到想吐!在你们赵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的性格,我更是一清二楚,你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哥哥娶别的女人,而你绑架新娘子,甚至聪明到让警方都查不出,这是我绝佳的机会,等我杀了你跟你哥,我可以把杀你们的事嫁祸到所谓的‘绑匪’身上。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哇靠!我还以为绑票计划就我自己干的,原来聪明的我居然被罗月兰这老妖婆利用了! 我还来不及自哎自怜,突然…… “是吗?”一道浑厚的男声在罗月兰背后响起,同时,罗月兰的膝盖被人从后方踹了一脚,接着又是一噼一拧,只听罗月兰吃痛地大叫了一声,转瞬间,罗月兰已经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制服。 男人抢了罗月兰的枪,用枪指着罗月兰。 制服罗月兰的这个男人是个金髮蓝眼的外国帅哥,他是我哥哥的贴身保镖强尼。 我立即明白,哥哥先前跟罗月兰的对话,全都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强尼来援助。 见罗月兰被制服,我好奇地从哥哥怀中抬首轻问,“哥,强尼怎和会来?” “先前罗月兰说打完麻将撞见你出现在婚纱影楼这边,我觉得不对劲,又担心你的安危,便先赶了过来。同时电话通知了强尼,哪知他现在才赶到。” “对不起,老闆,我来迟了。”强尼帅气的脸上露出歉意,他手中的枪贴上了罗月兰的后背。 罗月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别……别开枪!”美丽的脸蛋刷白,看得出,罗月兰这娘们杀人有胆,怕死无胆。 “毙了她!”低沉的三个字,出自我哥哥嘴里。 哥哥命令一下,强尼扣动扳机,卟卟卟!连着三声闷闷的枪响,强尼朝罗月兰的后背连开三枪,罗月兰的背上立即多了三个血窟窿,当场毙命。 哥哥瞄了罗月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一眼,啐道,“你毙命的原因是话太多,找死!”
第4页 是啊,罗月兰手中有枪,而且这枪是声音不响的高科技枪,她先前不早些找机会把我跟我哥干掉,这下倒好,被我哥的保镖干掉了吧。 “哎呀,老闆!我杀人了!”强尼操着一口外国腔调惊唿。明明杀人不眨眼,还装得很怕怕的表情。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然知道,老闆。”强尼瞥了躺在地上的宋曼馨一眼,说道,“消除枪上我的指纹,嫁祸成罗月兰绑架宋小姐,弄成他们自相残杀的假相。” 哥哥微点个头,将我打横抱起,飞快往一楼走,强尼看到我一身的鲜血,立即知道我中了枪。 愧疚袭上强尼的眼眸,他赶上哥哥的脚步,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老闆,我马上叫救护车……” “等不了救护车了。我送可馨去医院,电话通知医院等着救人。” “是。” …… 在哥哥的银白色宾士轿车上,强尼在驾驶座上当司机飙车赶往医院,哥哥抱着我坐在后排座位上。 “开快点!快!……”哥哥一催再催,车速一快再快。 鲜红的血液不停地从我背上的伤口涌出,我几乎成了个血人儿,哥哥的衣服早已被染湿了一大片,哥哥的大掌按着我背上的伤口,我知道哥哥想替我止血,但血止不住。 “哥……”我在哥哥怀中虚弱地唤着。 “嗯?”哥哥低首望着我,声音出奇的温柔。 “我跟强尼的车……还停在婚纱影楼……门……门口,叫人把它开走。别让人抓了把柄,我……我不要你为这次的事负上责……责任……” “嗯。” “哥……” “可馨,你别说话……有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哥哥的嗓音有丝哽咽。 “不……”我摇了摇头,“再不说……我没机会了……”我的生命体徵正在快速消失,我仿佛看到了上帝在向我招手。 “好,你说。哥哥认真听着。”哥哥搂着我的力道紧了紧。 我顺了顺气,忍住枪口上的疼痛,试着把话连惯着讲完,“是我不好,我绑架曼馨姐,是为了……为了破坏你跟她的婚礼,我没想伤害她。别怪我,好吗?” “不怪你,可馨,只要你好起来,哥什么都不怪你!你不好起来,哥哥会怪你一辈子!”哥哥的话小心翼翼,有几丝颤抖,参杂了无助…… 我知道,哥哥清楚,他要失去我了,我从他原本寒漠的瞳眸中看到了剧烈深沉的痛楚,我感觉得到,哥哥的心很痛很痛。 我多想安慰哥哥别难过,我多想跟哥哥争辩,让他不许怪我,让他别伤心,可我无力说更多话了,我的身体太虚弱,我的嗓音太无力,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吐出了如蚊吶般小声的最后一句,“哥,我爱你……” 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我已看不到哥哥的表情了,但我听到哥哥温存地在我耳边说,“知道吗?哥哥娶宋曼馨,是因为她的名字里也带个馨字,因为她的五官气质,跟你有几分相似。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哥哥愿意一辈子照顾你,即使不能结婚,只要能永远守护着你就好……” 原来,哥哥心中也有我! 我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心中轻忖:若有来生,哥哥,我还是会爱你。若有来生,希望我们不再是兄妹…… 还有,我赵可馨就这么死了吗?我才二十四岁,我还没享受够生活,为了哥哥,我甚至还是处女之身,没有偿过男人的滋味,刚刚知道哥哥心中也有我,我就这么死了吗? 我不甘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正文第三章丢面子 在强烈不想死的意念中,黑暗无边,我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绝了气息。 我赵可馨将何去何从?就此消失在天地间,还是?老天将另作一番安排? …… 嘤嘤的女人哭声,时而啜泣,时而大声,很吵,真的很吵。 我最讨厌在我“睡觉”的时候有人在耳边吵闹了。 “哭什么!大夫不是说她死不了吗?”低沉的男性嗓音不怒自威,喝止了那吵人的哭声。 “可是,小姐还没醒……”哭声的主人嗫嚅着。 “大夫说她这会儿也该醒了,指不准,她没睁开眼睛,是在博同情,装可怜!”男声如是说道。 装可怜?该不会是说我吧?我赵可馨需要装可怜?不过是“睡个觉”,也需要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 忍无可忍,我睁开了双眼。 同时,先前哭得很厉害的女声兴奋地叫道,“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刚醒,我的视线不是很清晰,我眨了眨双眼,等视线清楚了,首先瞧见的是雪白的床帐,接着看到床边站着一个梳着双髻髮型的少女,在少女身后几步,还站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男人。 我很惊,因为房中那个梳着双髻的少女及她身后的男人都穿着古代人的衣服! 我想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些发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梳着双髻髮型的少女察觉我的意图,她扶着我的腰身,让我顺利坐起身,又体贴地替我拿了枕头垫在我背后,让我坐着舒服些。 这少女真细心,我本能地想道谢,却发现我的喉咙很痛,发不出声音。 坐在床上,我的目光环顾了下四周,房中除了我,就只有这一男一女,不用说,刚才在我耳边说话的是他们。 除了穿着古人衣服的这两个人,我发现我此刻是在某间厢房里,房中的摆设古色古香,雕花窗框、紫檀木桌椅、**扇屏风、红木衣柜…… 这,这…… 这整个一个古代千金大小姐的房间嘛! 不止房内的另两人穿着古装,连我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古代睡袍! 我惊讶,我太惊讶了! 意识清醒,记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记得,我中了继母一枪,哥哥跟哥哥的保镖强尼带我去医院,在轿车开往医院的路上,我流血过多,在强烈的不想死的意愿中,我失去了意识,这么想来,我根本不是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睡觉,应该是死了? 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某个剧组找我拍戏?可是,我中了枪,根本不可能去拍戏,以我环宇集团董事长千金的身份,也不方便拍戏,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我重伤醒来,哥哥守护在我身边才对。 天吶!一连串的疑问冒在我心头,我有点头大。 我的视线不经意往自己胸前一瞥,啊啊啊!我的头髮居然变长了!我以为是戴了假髮,赶忙用手抓了抓脑袋,真头髮!长度及腰部的真头髮! 我明明是一头俏丽的短头髮的,怎么变长了? 我心头一凛,我该不会是死了,灵魂穿越时空,穿越进别人身体里了吧? 业余时间,我喜欢看小说,小说里经常有主角穿越时空到古代的情节,该不会那么滑稽,让我赵可馨真的来场死后穿越? 我很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我的嗓子出奇地疼,又干又哑,难受得不得了,根本无力问出一串问题。 “水……”我动了动嘴唇,发出个无声的哑字,伸手指了指房中央摆着的桌上的水壶,站在床边的双髻少女机灵地问,“小姐,您是要喝水吗?” 我点了点头,双髻少女快速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折回床沿,我接过她手中的水杯,咕噜咕噜将杯中水几口饮尽。 喝了水润喉,我觉得我的嗓子好多了,清了清嗓子,虽然喉咙还是有点痛,已能正常说话。 我将水杯递还给双髻少女,“谢谢。” 少女接过空杯,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您这是哪的话,奴婢是您的丫鬟,服侍您是奴婢的本份,这谢字,奴婢不敢当。” “服侍我的丫鬟?你搞错了吧?”我这才注意起双髻少女的着装,是古装电视剧里那种常见的丫鬟服饰。 见我陌生的目光,双髻少女着急起来,“小姐,奴婢是环儿,从小就跟着您了,您忘了吗?” 我确实一点印像也没。更确切地来说,我不认识环儿。 我本来想说我不是她的小姐的,但,现在情况不太对劲,面对屋子里的两个古人及我这莫名变长的头髮,我清楚,我穿越时空的可能占了九成九。 我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摸清了情况再作打算,于是,我想了个老套的办法,装失忆!
第5页 “环儿是吗?”我故作不适地抚了抚额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了……” 环儿不确定地看着我,“小姐,您真的不记得奴婢了吗?” “嗯,我不记得了。”我点点头。 “你该不会想说,你连自己也忘了吧?”微带讥诮的男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往房中唯一的男人看去,这一看,我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刚刚我只是瞟了这男人一眼,没注意他的长相,现在看清了,真是……太他妈帅了! 此男面若中秋之月,貌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漆黑晶亮的眼中又隐隐含有几分妖冶之气,十足扣人心弦,尽管他身上只是穿着简洁的青蓝色锦衣,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出色的外表及那份浑然天成的妖魅之气,他的长相很美很美,堪称绝色! 头一次知道,一个男人居然可以用美丽两个字来形容。 见我呆愣的神情,男人眼里多了几抹讽刺的意味,他那眼光似乎对我痴愣的神情显得有些不悦,似乎讨厌我这样花痴地盯着他看? 也难怪人家不喜欢,拥有这样出色的外貌,相信这个男人一定吃足了惊艷的眼光,但怎么也不至于讨厌我看他吧? 也许,我跟他有什么过节,毕竟,在我没睁开眼前,从他的话里,我可以感觉出,他对我敌意很重。 见我不吭声,男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赵水嫣,你先是装睡不肯醒,现在又来失忆这一套?你装给谁看!” 装给你看啊!我心里嘀咕一声,嘴皮子动了动,“我……”刚想解释,我没有装睡,我只是一下没想起自己应该挂了,以为自己像平常一样在家睡觉,且想睡会懒觉的,至于失忆一事,我不想多说什么,哪知,我才说了个‘我’字,那男人就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望着男人迫不及待大步离开的背影,貌似这房里有瘟疫,他多待一刻也会发瘟似的。 被帅哥给予这种没面面的待遇,我心头升起一股郁闷。 “刚走的那男人是谁?”我的视线转望向仍留在房中的环儿。 “小姐,您真的失忆了?”环儿望着我的目光万分惊讶。 靠死!敢情除了刚走的那美男,连这叫环儿的丫鬟也不相信我失忆? 正文第四章绝色 好吧,怪不得人家不相信我失忆,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就算没有,我也必需让人相信我失忆才方便套套情况。 现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问清现在啥米情况,而是……我抚了抚我垂散在胸前的长头髮,我迫切地想知道,我现在长的什么模样啊? 假如我真的穿越,皮相千万不要太丑,馨馨我在现代好说也是个相貌上等的美女,如果我哪天变得太丑陋,我真他妈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还用得着摸清形势?摸个屁呀。 如果是美女的话,我做事就提得起劲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说,要我有摸清情况的**,就得先给我一副至少过得去的皮相。 “镜子。”我没回答环儿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说了句。 “啊?”环儿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要照镜子!” “小姐是担心您的相貌有没有损伤?您放心,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您更漂亮的美人儿了!” “什么?”我眼睛一亮,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我很美?” 环儿颔首,“美艷不可方物。” ok!我有信心了,女人啥都不怕,千怕万怕,就怕自己长得丑。但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从我没睁开眼之前,这叫环儿的丫鬟就这么护着‘我’,万一,恐龙在她眼里也是美人,我咋办?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喜欢从云端跌到地狱的感觉,还是自己看看自个啥得性保险。 见我不出声,环儿又说道,“小姐,奴婢这就去给您拿镜子来。” “不了,”我指了指房中一隅的一面人高的穿衣镜,“扶我过去。”小镜子只照得到脸,照不到身材,女人在意的不止脸,身材也是重要一部份,穿衣镜照得才全面。 “是。” 在环儿的掺扶下,身虚体弱的我慢慢走向穿衣镜,直到站在了镜子前,我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中那是何等的美人! 镜中的女人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肌肤赛雪,腰若柔柳盈盈不及一握,她精巧绝伦的五官美得无与伦比,出水芙蓉,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芬芳淡ju,不足以形容她的雅! 佛是上天最得意的杰作,那俏生生的人儿能令万物失色,倾国倾城,过之而无不及! 我傻愣愣地盯着镜中人半晌,仍然不敢相信,拥有镜中那绝美相貌的女人是我自己,简直比在现代的我长得漂亮不知n倍! 我伸出玉手,做了生平第一件愚蠢的事,往我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 “啪!” 镜中的美人同时也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我这才相信,镜中的绝色美人,真的是现在的我! “哎呀,小姐!您怎么打自己?”环儿惊叫起来,一脸心疼地揉了揉我脸上挨自个儿巴掌的地方,“您虽然以前也会盯着镜子痴痴地看,可您从来不会打自己啊……” 望着环儿心疼的表情,感觉着脸上自给的微微疼痛,我确定,我不是在做梦,而是在我死后,我的灵魂真的附身进了一个绝色美女的身体里,我拥有了一副全新的生命,全新的身体。 听着环儿的碎碎念,我启唇说道,“环儿,谢谢你的关心,我不疼。” “不疼就好,下次小姐您可不能再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了……” “嗯,放心,我不会再煽自己巴掌。” “小姐,我说的不是这个,奴婢是求您别再上吊自杀了!”环儿说着,满脸泪痕地朝我跪了下来,“奴婢知道小姐受了委屈,可纵然世上的人都不相信小姐,奴婢信!小姐若是死了,奴婢也不想活了!” 哇靠!放着这么美的脸蛋上吊自杀?暴殓天物啊!这可不是我赵可馨会做的事,估计,不,看情势是我这具体身的前任主人会。 难怪我刚醒时喉咙那么痛,原来脖子被吊过。我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脖子上赫然有一圈骇人的淤青,不消说,这是上吊过后留下的痕迹。 刚刚我被‘自个儿’的美貌迷住了,没注意到颈子上的淤痕,现在瞧来,这淤痕的严重,确实足以毙命。 换个角度想想,我现在这副身体的前任主人不毙命,这副身体又怎么轮得到我霸占? 我撇了撇嘴唇,想将环儿扶起,“环儿,你先起来。” 环儿摇摇头,“除非小姐答应奴婢不再轻生,否则奴婢长跪不起!”小丫鬟满脸坚决。 好个衷心的丫头! 我心里腾起一股感动的热潮,尽管知道在环儿眼里,我是另一个她,我仍然很感动,“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轻生。” 对环儿而言,我该说的是“绝不会‘再’轻生。”我没有加个‘再’字,因为,自杀的人不是我赵可馨。 显然,环儿没有注意我话语中的细节,她放下心来,缓缓站起身,“那就好,小姐一向说一不二,奴婢相信小姐。” 我微微一笑,转了个话题,“我叫赵水嫣是吗?”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是这么称唿我的。 “您是叫赵水嫣。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环儿又次向我确定。 “是。”我确实不知道我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身体以前发生的任何事,“为什么不相信我?” “奴婢以为,先前姑爷在,您是为了逃避与府中下人孙长贵通jian一事,故意装的。” 通jian?像赵水嫣这等绝色美人会做的事吗?不管像还是不像,看来,这赵水嫣碰上了解决不了的事才会把脖子一吊,一了白了。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环儿又接着说道,“现在没有外人在,奴婢相信小姐您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奴婢从八岁时就跟在小姐身边,现今十年了,小姐您对奴婢信任有加,不会瞒奴婢什么事的。” 我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你知道就好。你说的姑爷,是先前出现在我房里对我冷嘲热讽的男人?” “嗯。”环儿点头,“他叫萧北玄,是小姐您的夫婿。” “既然我已经嫁人了,你不是该唤我夫人吗?” 正文第五章空闺三年 “姑爷对府中下人说他不承认您是他的妻子,他让全府的人都叫您赵小姐,三年来,一直如此。”环儿说得愤恨,貌似很为赵水嫣的待遇感到不公。
第6页 我撇唇一笑,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看来,‘我’这夫婿对我的意见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小姐,姑爷这么待您,您不生气?即使失去记忆了,得知这种事也该伤心的吧?”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爱怎么样,是他的自由。”我这人,是很尊重人权滴。 “小姐,您想得开就好。”环儿担忧地望着我,“奴婢真怕您再次想不开……” “我不是答应过你爱惜自己这条命,你也相信我的承诺么?怎么还担心?”我拍了拍环儿的肩膀,“放心,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赵可……赵水嫣承受不了的。” 环儿看着我坚定的神情,忽然说道,“小姐,您变坚强了。” “是么,”换魂了嘛,性格当然不同。我回以淡笑,“那就告诉我现今的情况,大到国家有名的政事,小到家常小事,我好找出应对之策。” “是……” 从环儿口中得知,这里是凤翔国,凤翔国的民风衣着、环境、甚至连地名都跟中国古代差不多,只是,歷史上并没有关于凤翔国的记载。 凤翔国的执政国君名叫皇甫谨枢,皇甫谨枢共有七子一女,不知是何原因,诸位皇子在幼年时死了四个,平安长大的只有二皇子皇甫弘扬、五皇子皇甫弘煜、七皇子皇甫白逸,以及八公主皇甫莫离。 本来诸位皇子都应该以‘弘’字辈取名,但七皇子出世时,正逢连月洪水灾祸,七皇子一降生,连下数日的倾盆大雨立即停止,且未几时,洪水渐退,天空放晴,万里晴空白云飘浮,皇帝皇甫谨枢认为此徵兆乃向征凤翔国的将来犹如万里晴空,国运将会一帆风顺,百姓能过上安逸日子。 白,乃晴空白云。逸,乃安逸舒然,是以,皇帝皇甫谨枢当即给七皇子取名白逸。 哪知,随着七皇子日渐长大,皇帝才知,七皇子皇甫白逸先天便智商不足,现今二十几岁,智商仍如五岁孩童。 皇帝皇甫谨枢认为是爱子白逸用他的智商与上天交换才免去凤翔国当年的洪水大灾,所以,上天收去了白逸的智力,因此,皇甫谨枢对七皇子白逸疼爱有加。 世人传言,若非皇甫白逸是痴儿,将来继任皇位的,非皇甫白逸莫属。 当然,这些都是关于皇室的事情,与我赵可馨无关。 有关的是赵府与萧家。二十年前,赵府与萧家都是大户人家,情况不同的是,二十年后的如今,赵府日渐没落。而萧家的生意日渐兴盛,自从十年前萧家独子萧北玄接手萧家的生意后,萧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到如今,萧家已跃居全国首富的地位。 赵、萧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赵水嫣尚在赵夫人肚子里时,萧家老爷夫人牵着爱子萧北玄前往赵府做客,萧北玄好奇赵夫人的肚子怎么圆圆滚滚大大的,萧父说那是因为赵夫人肚子里有宝宝了。 当时年仅八岁的萧北玄觉得新奇,要将赵夫人肚子里的宝宝据为己有。赵家人见年幼的萧北玄小小年纪便长得唇红齿白异常漂亮,很是喜欢,萧家人见赵夫人貌美如花,相信其所生子女定然非同凡响,是以,赵萧两家的大人便订立契约,若是赵夫人所生的是女儿,长大后便嫁予萧北玄为妻,若赵夫人所生的是儿子,便让萧北玄与其子结为异姓兄弟。 而赵夫人生了个女儿,也就是赵水嫣。 赵水嫣与萧北玄男俊女靓,又指腹为婚,本来是天生一对,奈何,萧北玄心中另有所属,他喜欢的是万花楼ji院里的一个叫柳缘君的ji女,柳缘君虽然身在青楼,却卖艺不卖身,有一次,萧北玄去万花楼与客户谈商见着柳缘君,萧、柳二人一见倾心。 萧北玄与柳缘君郎情妹意,但萧北玄与赵家早有婚约,以萧家凤翔国首富的地位,最重的便是信誉,根本不可能毁婚。 萧北玄曾想退了赵家的亲事,娶柳缘君为妻,但萧老夫人(也就是萧北玄的母亲)死活不同意,为了亲娘,为了自家的信誉,萧北玄让步了,最终娶了赵水嫣进门。 可萧北玄也不是个软柿子,他答应取赵水嫣是有条件的,在娶赵水嫣的同时,他要迎娶柳缘君为妾。 赵家的生意日落千丈,不得不依靠萧家的支助,无奈之下同意了萧北玄娶妻同时纳妾的提议,至于萧老夫人,赵家都同意,她又能有什么意见?反正儿子娶的青楼女子尚是清倌,又只是嫁来做妾,她也松了口。 就这样,萧北玄娶赵水嫣的同时又纳青楼女子为妾,使得赵水嫣成了整个凤翔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小姐,姓萧的害您成了凤翔国天大的笑话不说,您十六岁时嫁给他,到现在都三年了,他居然从未与小姐您同房,天天窝在他的小妾柳缘君那里,您说,这可不可气!” 环儿说得是义愤填膺,我倒是乐得偷笑,萧北玄没‘碰’过赵水嫣更好,这说明我现在拥有的这副身体有可能还是处女之身呢,哈哈! 从环儿的叙述及结合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完全确定,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在现代中枪死亡后,灵魂穿越时空到了歷史上没有记载的古代凤翔国女子赵水嫣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穿越,也许是赵水嫣上吊死的时间跟我在现代中枪死的时间正好一致,老天怜悯我,给了我一次新生。 不管如何,既然重生,老天让我用赵水嫣的身份活下去,我就该好好珍惜生命。 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养好我现在这副刚上过吊的身躯,代替赵水嫣好好地活着。 见我走神,环儿的小手在我面前挥了挥,“小姐小姐?” 我回过神,“嗯?” “奴婢在跟您说,姑爷碰都不碰您一下,您说这是不是很气人?” “气不气人我不知道,”反正以前就算有气也不是我生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是不是萧北玄三年不碰我,我就奈不住寂寞,红杏出墙,跟府里的下人孙长贵通jian?” 提到通jian这事,我才想起,赵水嫣被我霸占的这身体有可能不是处的,被人‘搞’过了? 正文第六章简居 如果是,那就可惜了,馨馨我在现代没偿过男人的滋味,如果赵水嫣先前被男人搞过了,那馨馨我就永远不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是咋的个痛法了。 “小姐!”环儿不悦地瞪着我,“高贵如您,岂会跟一个下人通jian?您就是苦于无证据证明您的清白,您才会悬樑自尽的……”环儿说着,红了眼眶。 看环儿维护‘我’的模样,我心里又被小小感动了一下,“环儿别难过,照你的说法,‘我’还是处女?” “您当然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得到环儿的确定,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高兴,但想到我这身躯的前任主人赵水嫣是因为无法证明她自己是处女而冤死的,我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要证明清白很容易,”我提出建议,“只要跟萧北玄睡一觉不就成了?用得着自杀吗?” 环儿哽咽着摇摇头,“小姐,这个主意您先前也想到了,可是姑爷根本不肯跟您圆房,姑爷说一个下人用过的破鞋,他不屑。姑爷嫌您骯脏,他不愿意。当时,众目睽睽,姑爷、二夫人、老夫人(萧北玄他妈)及一干下人全都亲眼见您一丝不挂地睡在孙长贵房里,还跟孙长贵全身赤裸地抱在一起……根本无人相信您的清白……当时若不是二夫人替您求情,您当时就会被萧老夫人打死。” 我凝起秀眉,“二夫人?你指的是萧北玄的小妾柳缘君?” “嗯,是她。”环儿颔首。 “这个柳缘君好么?” “在萧府,众所周知,二夫人深得人心,贤惠善良。” “那只是众所周知,你怎么看?” “奴婢以为,二夫人是表里不一的蛇蝎女子。小姐您向来与人无争,独守空闺三年即使有怨言也从不曾生有害人之心。奴婢清楚您的人品,您根本不可能与孙长贵通jian,您一定是被陷害的!一定是二夫人做的,因为您若出轨,一定会被姑爷休弃,您离开了萧府,得利的只有二夫人,一定是她害的您……” 看环儿气恼的小模样,我抿唇一笑,“环儿,就算是二夫人陷害‘我’的,我也没证据,不是么?” “这……是……”环儿一脸的不甘心。 “所以,没证据,哪怕是怀疑,在他人面前,也不能乱说。”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在我前面,你尽管说心里话。” “是,小姐。” “你把‘我’先前被指证通jian一事详细说一遍。”
第7页 “十天前的夜里,奴婢像往常一样侍候您歇下了,奴婢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两个时辰,萧府召集全府下人到大厅集合,说是萧府的大少夫人要易主,也就是姑爷要休了您,奴婢赶到大厅时,孙长贵对与您通jian一事供认不讳,还口口声声说是您奈不住寂寞勾引他,您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叫冤枉,姑爷与老夫人一干人等亲眼看到您与孙长贵通jian,二夫人阻止了老夫人用家法打您,姑爷想休了您,哪知您抵死不从,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让姑爷休了您。姑爷本想不理您死活,老夫人怕闹出人命,所以才下令将您关入柴房,这一关,就是十天,姑爷吩咐下人每天只给您喝一碗粥汤,让您知道背叛他没好下场,哪知,您挨了十天,就上……上吊了……”环儿说到这里,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儿。 我皱皱眉,“就这些吗?‘我’与孙长贵被捉jian在床时是什么个情况,我的意识清醒吗?有没有可能被人下迷药,你还是没说。” “对不起,小姐,奴婢知道的就这些,其他的也是听别人说的……” “好了,你告诉我的也够多了,”我轻轻拭去环儿脸上的泪,“别哭了,哭丑了就不漂亮了。” 环儿吸了吸鼻子,看着我绝色的脸蛋,“小姐,您现在的表情好温柔……” “是么?”我露出个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我一向懂得怜香惜玉。” 听我这么说,环儿红了双颊,“小姐似唿越来越会说话了……” “是么,那是当然的。”本来就是不同的人嘛。 环儿还告诉我,萧北玄的父亲已去世五年,通jian一事之后,环儿因主子被关,她也被连带打了二十大板,孙长贵本来与‘我’一同被关在不同的柴房的,‘我’因为上吊自杀被放了出来,孙长贵人现还被关在柴房里。 我打开房间的窗户,望着外头古色古香的庭院景致,我本应出去好好欣赏一翻的,现下却没那份心思。 知道我身体的前任主人赵水嫣是冤死的,我霸占了水嫣的身体,出于人道主义,也必需想办法替她洗脱罪名,更何况,她的清白与否,也关系着我往后的命运,因为,我现在是赵水嫣。 离赵水嫣被捉jian在床已有十天了,想必通jian现场早被人破坏殆尽了,想从捉jian现场找出证明水嫣清白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如今,似乎只有从别处找证据? 怎么才能证明水嫣,也就是现在的我没跟人通jian啊?头疼。 环儿说,等我身体稍好些了,萧府还要对‘我’与孙长贵通jian一事做出最后处理。不用说,这处理一定还是休了‘我’。 我赵可馨是不介意被休弃啦,可我不能让赵水嫣含冤莫白呀,水嫣宁死,还真的死了都不愿冤着被萧家休弃,所以,我一定不能让萧家因为‘我’与孙长贵通jian一事被休。 愣愣地看着窗外半晌,环儿从被后朝我唤道,“小姐,您的脖子该敷药了……” 我摸了摸此刻还是很疼的被吊过的脖子,乖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环儿手里拿着一个湿热的药包想往我脖子上抹,我闻到药包散发的刺鼻气味,皱眉说道,“环儿,这药恐怕没什么效果,虽然我对药物不内行,光闻这味道也知道这药是次品。” 环儿拿着药包的手僵了僵,“是奴婢没用……萧府有自家备用的药房,奴婢去药房帮您拿药,看管药房的刘四说您马上要被姑爷休离了,犯不着再用萧府的药,奴婢好求歹求,刘四才给了奴婢这包次药……” 我嘆了口气,“我现在虎落平原,别人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对了,除了向萧府拿药,就不能去外边用钱买么?” “萧府两年前就停了给您的家用钱,您带的嫁妆又不丰厚,这两年在萧府吃的都是粗茶淡饭,您想吃些好的、穿些好的,都得自个儿掏钱,您的嫁妆早已用光了……” 哇靠!敢情我不是虎落平原,而是变成只可怜兮兮的落水狗了!米钱,钱已经用光光了,我脖子上吊过的淤痕还没钱治……我真想……犯罪……去抢…… 在现代的我因为老爸太有钱,老爸怕我发生被绑票等事,特意请了很多顶尖的武术师教我练武,当然,同时也教我哥哥,我与哥哥都练就了很好的身手。若是我现在身体状况好点,去抢抢,指不准还能抢包药来…… 也就没钱时这么一想,非万不得已,可馨我还是不会轻易犯罪滴。 想到自己的好身手,我想起了我在现代的老父,想起了我那冷酷又帅气的哥哥……他们还好吗? 不知不觉,我的眼眶范起了泪光,环儿伸手焦急地在我面前挥了挥,“小姐,小姐!您别委屈,奴婢这就想办法去借,给您借包好药来……” 环儿放下手中的劣质药包转身想离开,我拉住环儿的手,“不用了环儿,好丫头,我不是因为没钱买药而委屈,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亲人。” “小姐是想起老爷了吗?”环儿一脸的无奈,“老爷向来重男轻女,虽然您是独生女,老爷认为您还是继承不了赵家香火,咱们现今的状况,奴婢跟老爷也说过多次了,老爷说,您已嫁入萧家,就是萧家的人,您的死活,他不会过问。” 我想的是我在现代的父亲与哥哥,环儿却误会我想起赵水嫣她爹了,我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环儿,目前的难关,我不求人,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的身边只剩你了,你要帮助我,好吗?” 虽然我才认识环儿,依现今形势,留在我身边环儿得不到任何好处,她仍这么帮我,可见她对赵水嫣很忠诚,这个人值得信任。 在若大的萧府,我需要一个帮手。 “自从跟了小姐,奴婢的命早就是小姐的了,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环儿一脸坚决。 我感动地点点头,“嗯,难关需要我们共同渡过,将来我赵可……我赵水嫣若有好日子,一定不会忘了你。” 环儿摇摇小脑袋,“奴婢只要能永远跟着小姐,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傻丫头,你怎么可能永远跟着我?你终究是要嫁人的。” “不,奴婢要跟着小姐!奴婢不嫁!”环儿语气很急切。 我唇角勾起涩然的笑容,纵然赵水嫣的命运再不济,她仍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环儿,咱们先不说这些了,帮我敷药吧。劣等药也比没有强。” “是,小姐……” 四天后,我的身体基本恢復了健康,脖子上的淤痕也淡了很多。其实,赵水嫣这副身体本来并不差,是被关在柴房十天给折腾瘦弱的,加之又上过吊,身体就很虚了,现在,总算又给我养回来了点。 四天来,萧府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我,我与环儿就像被遗忘了的人儿。我一点不怨,倒是很愉悦这短暂的宁静。 吃了早饭过后,我带着环儿在院子里散步,我住的院落名叫‘简居’,环儿说,这是整个萧府最破旧简陋的居所,萧府连下人住的院落都比这好,院子很小,就一间独院,院中种了几棵树,树后是我跟环儿住的屋子,就这么简单,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简居’。 简居原来只是萧府的一间柴房,是‘我’的夫婿萧北玄专门叫人隔出来给赵水嫣住的,之所以简居里头看起来还有点家具,外表还像点样子,是水嫣用私房钱布置装修了下房舍。 知道水嫣的事越多,我的心就越难受,这样绝色的美人儿啊,萧北玄怎捨得这般待她? 简居、减居,萧北玄的意思是要减掉赵水嫣在萧府的居所,让她永远离开他的视线吧。 清风阵阵吹来,刮下了树上飘零的叶子,树叶飘飘,凭添了几分萧瑟。 走过有几分冷清的庭院,我的步伐向‘简居’外头走去,快走出简居大门的时候,环儿唤住我,“小姐,咱还是别出去了吧?如果让萧府的人知道您已经康復了,肯定会休弃您的,您不如多待在‘简居’里几天,反正‘简居’里连个下人都不来,指不准萧府的人忘了咱们也不一定……” 我微微一笑,“环儿,有句话叫该来的总要来,躲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有通jian这等大罪待解决,萧府的人岂会遗忘?只怕是萧府的人被别的事担搁了吧。” 说完,我继续迈开步伐,走出了简居,环儿眼神闪了闪,快步跟上我。 正文第七章弱质纤纤 出了简居,走在若大的萧府大院处处可见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人工栽培的花圃树木秀雅美观,萧府就像一个走不完的古城,只是‘城’中没有卖东西的小贩。
第8页 我惊于萧府占地的广阔,讶于萧府建造的华美,光看萧府宅邸的豪阔,就知萧北玄不愧为凤翔国第一首富。 走过一个又一个院落,我和环儿惹了一道道萧府下人们惊异的目光,下人们的眼光中除了惊讶还有鄙夷,似乎在唾弃像我这样一个与人通jian的女人还敢走出屋门? 照理来说,不管‘我’犯了什么样的错,我总归还是萧府的少夫人,萧府下人看到我,该向我见礼的,不是吗?事实是,没有一个下人鸟我半句,看来,萧府的下人没什么教养。 不知走到萧府的哪个院落,我的步伐停了下来,因为我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入目的是一片清澈的人工湖泊,湖中央矗立着层叠嶙峋的假山,清清水流从假山顶喷发,向四面八方喷射出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柱,水柱在阳光的辉映下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湖中游鱼自由自在地划着名水儿,好不快活!在湖边的朱红色栏杆边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背对着我的方向,我细细看去,女人一头乌黑如瀑的头髮长及腰部,她的背影很纤细,给人很柔弱的感觉。她手中拿着一个瓷碗正在向湖里撒碗里的颗粒状东西,碗里装的不消说也知道是鱼饲料,她是在给湖里的鱼餵食。 微风轻轻吹起女人的裙摆,女人的裙摆随风飘飞,飞舞的裙袍使得女人本就纤细的背影更添了几分弱质纤纤的唯美。 “好美的背影!”我不由得赞嘆。 环儿朝着我的视线望去,见着那女人后皱起细眉,“小姐,那女的就是姑爷的小妾柳缘君,她抢了您的幸福,您还夸赞她?” “哦,原来她就是柳缘君啊,怪不得能引得‘我’夫君把我晾在一边,看背影,她确实有那本钱。不知正面怎么样?” 我话音才落,柳缘君似乎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她悠悠转过身来,在看见我时,她的眼神呆愣了下,那是惊艷的目光,也是意外的眼神。 我知道柳缘君惊艷于‘我’无与伦比的美丽,意外我竟然会出现在这。或许,她跟萧府的下人一样,都认为我该躲着没脸见人。 “小姐!您别称赞那个狠毒的女人!”环儿不依地跺了跺脚。 我的视线在柳缘君脸上逗留了下,“媚眼如丝,明眸皓齿,虽然算不上绝色,但柳缘君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儿,还是外表柔弱型的那种。就不知内心如何了。” “小姐!柳缘君不是什么好人……”环儿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我心里有数。”不管赵水嫣跟人通jian的矛头有多少指向柳缘君,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随便敌视人。 柳缘君看到我稍愣了下后,她唤来站在一旁的丫鬟,将手中装了鱼饲料的瓷碗递给丫鬟后,向我慢慢走来。 柳缘君的步伐停在我面前,朝我盈盈一福身,“缘君见过姐姐!” 呃,对我这只失势的‘犬犬’这么有礼貌?我还以为柳缘君会打我这只落水狗呢。那我就试下她是真有礼貌还是表面装得太到位。 “我跟你很熟吗?谁让你叫我姐姐了?”我的语气凌厉而愤怒。 柳缘君瑟瑟地望着我,她的眼里写满了害怕,似乎我再凶点就会把她吃了似的,她给我的感觉,十足的弱者,勾起了我的保护欲。 连我这个女人都想护着她?哪个男人捨得她受半点委屈? “赵水嫣!我以为你在柴房呆了十天,知道反醒一下了,想不到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一道参杂着怒火的男声在我的侧后方响起,不用转身,我都知道,说话的男人是我现在的老公--萧北玄。 我听过萧北玄的声音,很好听,但他对我说话总是极不友善。 我微侧了下头,见萧北玄从我侧方大步迈上前,他身材颀长,一袭锦衣衬得身材更加清俊,俊中又带有几分妖魅之气,连他走起路来都是该死的迷人!再配上他那张妖冶帅气的面庞,不得不说,我这亲亲相公,不,应该是不亲相公才对,我这不亲的相公真他妈太帅了! 我相公萧北玄走到柳缘君身侧,一边扶起半礼蹲的柳缘君,一边心疼地说道,“缘儿,何必向她行礼,你应该知道,她不配!” 白痴也知道萧北玄口中的‘她’是我。我摸了摸鼻子,没出声。本来很高兴见到萧大帅哥的,哪知他嘴里吐出来的话这么难听。 “玄哥,不管水嫣姐……”柳缘君轻启唇畔,说了几个字似乎又察觉不妥而改口,“我是说大夫人不管做错什么,她如今都是您的正妻,缘儿应该尊称她一声姐姐。更何况,水嫣姐未必与人通jian。” 我蹙起黛眉。还以为柳缘君对我敌意会很重,哪知她竟然会在萧北玄面前帮我说好话,如此看来,柳缘君不是心机深得让人无法猜测,就是真的不敌视我。 柳缘君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真能容忍情敌的存在? 我还未作进一步揣测,萧北玄便怒瞪我一眼,“赵水嫣,看到了吧?缘儿如此帮你,你竟然还故意刁难她!” 我冷冷一笑,瞄了眼柳缘君,又看向萧北玄,嗲着嗓音说道,“夫君,刚才你在我后面,我看不到您,您的爱妾看到您来了,故意让我欺负她,装给你看也说不定。” 听我这么说,柳缘君脸色僵了僵,但我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 “玄哥,我没有装给你看,”柳缘君以诚挚的目光看了萧北玄一眼,又难过地望向我,“大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自缘儿入府这三年来,缘儿哪次见着您,没向您行礼?您怎能这么说缘儿……” 柳缘君泫然欲泣,貌似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哭泣似的,但她没有哭,而是眼泪儿在眸眶里打转,那小模样儿,可比真的流泪可怜多了,真是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我嘆为观止,难怪萧北玄放着赵水嫣这号绝世美人不要,要相貌不如水嫣的柳缘君,柳缘君的楚楚可人太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了! 我的视线瞥向环儿,“她真的每次见我都行礼?” 环儿清楚我口中的她指的是柳缘君,环儿僵着脸色点点头。 得到环儿的肯定,我转向柳缘君说道,“抱歉,看来,我误会你了。” “大夫人哪的话,您不讨厌缘儿,缘儿就开心了,您不需向缘儿道歉的。”柳缘君唇角扯开淡淡的笑容,眼里的泪水却忍不住滑落,看样子,她的委屈是憋不住了。 “够了!赵水嫣!你不在房里呆着,还敢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想想你什么身份,竟然敢给缘儿气受!”萧北玄看我的目光像是恨不得一掌拍死我,“要不是缘儿替你求情,以你水姓杨花跟府里下人通jian的罪状,我早休了你,哪会容忍你到现在!” 我讥诮反击,“刚刚你的爱妾缘儿也说了,我未必与人通jian,既然你的缘儿替我求情,你为什么不干脆相信你爱妾的话,信任我的清白?” “你……”萧北玄微眯起妖异的瞳眸,“何时变得如此伶牙利齿?” 我耸耸肩,“现在啊。” 萧北玄冷哼,“你跟孙长贵在房里被撞见时,深更半夜,二人皆一丝不挂,你教我如何相信你的清白?” “不信,我现在也没办法。” “你言下之意,是想得出办法证明你是无辜的?” “暂时没有。” 萧北玄眸犯寒光,“那通jian就是事实,狡辩无用!” 若说我赵可馨伶牙利齿,那萧北玄就不是盏省油的灯。 我沉默下来,“随你怎么说。” 萧北玄嫌恶地望着我,“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好歹,有着美丽的脸蛋却心思恶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五天前,我为什么会去‘简居’看你?你以为是怜你上吊?你错了,像你这等恶妇,不值得我半点怜悯!是缘儿求我去,她说纵然你千错万错,你仍是我的髮妻,看在结髮一场,让我无论如何去看你一眼,所以,五日前我出现在了你这恶妇的房里。这几天没处置你这yin妇,也是缘儿代你求的情。像缘儿这般善良的女人,你怎么忍心处处刁难她?” 正文第八章我忍 “姓萧的!你嘴巴放干净点!不是满嘴恶妇就是yin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骂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处处刁难你的贱妾!”气愤至极,我大声咆哮。 啪! 很清脆,很响亮的一个耳光。 这是萧北玄狠狠煽我的,力道重到我趴跌在地上。他的眼神很冷,“敢侮辱我的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我睁大眼睛,仰瞪着萧北玄,眼里盈满愤怒、委屈、以及不敢置信! 我又气又怒想杀人!
第9页 “**的姓萧的,我生下来就是我父亲哥哥的掌中宝,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你凭什么打我!”我神情暴怒,气得失去了理智,跳起来,撩起袖子就想找萧北玄干架。 “你敢骂我?你这个所谓的父亲哥哥手里的掌中宝也不过是他们眼里的废物!一文不值!否则,他们怎么会连你上吊了都不来看一眼?”萧北玄的目光由寒转森,他的话音充满讽刺,眼神似乎想将我剁成碎片,接触到他杀人的眼神,我心神一颤,理智适时回笼。 我刚才一时口快,居然说了哥哥跟父亲很疼我,我指的是我在现代的爸爸与哥哥。 环儿说过赵水嫣的母亲早逝,父亲娶了五个小妾仍生不出一个子嗣,换言之,赵水嫣的父亲赵大鹏只有水嫣一个女儿,在女儿出嫁,无儿子继承赵府产业的情况下,赵大鹏认了其中一个小妾的侄子(也就是水嫣的挂名表哥)袁文进当干儿子,想必萧北玄是把我口中的父亲哥哥当成了赵大鹏与袁文进。 袁文进自当了赵大鹏的干儿子后,改姓了赵,--赵文进。 狠心的赵大鹏与赵文进确实不管赵水嫣的死活。我的目光闪烁了下,没反驳萧北玄嘲讽的话语。 缓缓放下撩起的衣袖,我决定来招以退为进,不跟萧北玄正面交锋打架。 虽然我很能打,打五个六个莽夫不成问题,但碰到高手,我就栽了。凭直觉,凭我对萧北玄的观察,从他走路的稳健姿态,我可以看出萧北玄武功底子不弱。 若我真跟萧北玄打起来,打不打得过他还是个问题,更何况,萧家奴僕成群,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要是一人给我一棒,我……恐怕得变成肉泥。 刚才萧北玄的话彻底激怒了我,长那么大,我什么时候被人骂过恶妇yin妇这类字眼?在现代时,谁不巴结着我这个环宇集团的董事长千金? 尽管萧北玄骂的是赵水嫣,可我赵可馨现在就是赵水嫣,初次听到这恶毒的字眼,我气得真是失了分寸,这不像平时处事冷静的我。 冷静下来,我的神色由激动转为淡然,我眼神波澜不兴地瞧着萧北玄,发现他这张帅得不能再帅的妖魅脸孔,此刻竟然是超级的讨厌,“萧北玄,看得出你自尊高傲,我一介弱女子,也为骂你而挨了打,挨了我生平的第一巴掌。够扯平了吧?” “一巴掌就想抵消你对我的咒骂,抵消对缘儿的侮辱?”萧北玄唇角勾起嗜血般的笑痕,他的笑容竟然让我有一种错觉,他要杀了我才甘心! 何谓以卵击石?眼前的情况,我是卵,萧北玄是石,我跟萧北玄硬碰硬,我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或许我需要道歉,也或许萧北玄不屑一顾我的道歉,我反正不愿道歉,只好继续逞能,“萧北玄,你别忘了,是你当着我的面辱骂我在先,我才回的嘴,我还吃了你一巴掌,怎么算都是我吃亏,你身为商人,做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有点气度?” “你的意思是我没气度?”萧北玄不悦地微起妖眸。 他眯着眼睛的表情危险十足,却该死的性感。 我很想说‘我没指名点姓,是你对号入座’,这话到了喉咙里,我又咽了回去,我不能再跟他逆着干,只得改了说词,“我没说你没气量,我只是不希望你跟我计较。” “是啊,玄哥,你就别跟大夫人计较了。”柳缘君适时替我帮腔。 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点感谢柳缘君,不管她是真的想帮我也好,还是假意要做宽厚仁慈的样子给萧北玄看也罢,我都感谢她。 环儿双膝一弯,也朝着萧北玄跪了下来,“姑爷,您就别跟小姐一般见识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让小姐来此,不然小姐也不会冲撞了您……” 听了环儿的话,我心里升起一股憋屈之气,知道环儿是为了我好,可她让萧北玄别跟我‘一般见识’,貌似我很庸俗,不值得与人相提并论似的。我心中虽有意见,嘴上倒也没说什么。 萧北玄不理会环儿,他微低头,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柳缘君白洁的面颊,温柔地说道,“缘儿,你求我的事,我哪次没答应你?” “这么说,玄哥愿意不跟大夫人计较了?”柳缘君怯怯的确定,那楚楚动人的小模样儿似乎深怕萧北玄在下一瞬间改变主意。 看着柳缘君惹人怜爱的面庞,估计萧北玄恨不得把心掏给她吧?萧北玄也确实宠柳缘君宠得不得了,他看着柳缘君的目光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缘儿,要我同意,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柳缘君弱弱地接口,“玄哥,你说。” 萧北玄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视线又转回柳缘君脸上,“以后不要称赵水嫣大夫人,要叫,就叫她贱人!” 我脸色一僵,柳缘君尴尬地看了看我,朝萧北玄嗫嚅着,“玄哥,我不能答应……” 萧北玄无所谓地摊摊手,“你可以不答应。你不答应也没关系,赵水嫣通jian偷人在先,又辱骂夫婿在后,我现在直接就给她写封休书,再让人打她二十大板,将她扔出萧府……” 萧北玄话还未说完,我恼怒地眯起双眼,柳缘君赶紧以食指点上萧北玄的唇,阻止了萧北玄继续说下去,她急切地说道,“玄哥,我答应你!” 柳缘君说完,歉疚的目光转向我,“对不起,玄哥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大夫……贱……人……只是一个称唿而已,你就担待着些吧……” 说得容易,以后都要被柳缘君叫贱人,谁受得了?但这辱,我不会算到柳缘君头上,萧北玄让柳缘君这么叫我,为的不就是报復我说了句柳缘君是他萧北玄的贱妾? 很好,很好……我忍! 我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我哪天有本事了,看我不整垮萧府,让萧北玄去街上当乞丐! 柳缘君叫我的一声贱人,我气得嘴角抽筋,表面上却装得无所谓,“确实也就一个称唤,我会担待的,谢谢柳妹妹替我求情。” “大夫……贱人客气了……”柳缘君说得很不好意思。 我细瞧了下柳缘君美丽水盈的双眸,她眼中没流露出得意,莫非,她真的不愿叫我贱人? 萧北玄妖异十足的目光又次瞪向我,“贱人!谁准你叫缘儿柳妹妹了?她跟你有那么亲吗?” 萧北玄这个大贱男,他妈的欺人太甚! 正文第九章暗慡 我在心里问候了萧北玄的祖宗十八代,面上仍不动声色。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家的地盘,我再忍! 说实话,萧北玄的这句话,我感觉有点耳熟,对了,我刚才跟柳缘君说过‘谁让她叫我姐姐,跟她不熟’一类的话,想不到萧北玄会拿这话替柳缘君反压我,我再次感受到了萧北玄对柳缘君的呵护备至。 一个男人正在呵疼他自己的女人,我是不是不该计较太多? 我羡慕地看了柳缘君一眼,温和地说道,“不好意思,不该那么亲热地叫你。” 萧北玄妖魅的瞳眸闪过讶异之色,貌似很意外我竟然不生气。 柳缘君腼腆地朝我一笑,“大夫……贱人太见外了,您能叫缘儿一声柳妹妹,是缘儿的福份。” 我微微一笑,“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柳缘君比了个请的手势,“姐姐慢走。” 我轻颔首,又朝萧北玄说道,“我先退下了。” 萧北玄没吭声,我以为他是默认了,举步就往‘简居’的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萧北玄不满的嗓音传来,“我有叫你走了吗?” 我定住脚步,没回话。 柳缘君轻轻扯了扯萧北玄的衣袖,“玄哥,您就让姐姐走吧……” 萧北玄温柔地抚了抚柳缘君白洁的面颊,“就依缘儿。” 得到萧北玄的首肯,我欲举步,萧北玄又补充道,“赵水嫣,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康復了,我萧家没必要留你一个与下人通jian的yin妇,明日一早大厅集会,我给你休书,再给缘儿正式的名份。等你復原再休你是萧家对你的恩惠。” 我未回身,淡淡接话,“休了我可以,我不会让你用与人通jian的罪名休弃我。”这是我必需为真正的赵水嫣办的事。一个宁愿悬樑自尽都不愿被休弃以示清白的女人,我相信她是冤枉的。 “是吗?”萧北玄的嗓音多了丝嫌恶,“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让人抓你跟孙长贵这对jian夫yin妇去浸猪笼。” 言下之意是认定我与人通jian。 我不再多做无谓的解释,继续迈开步伐,走了四步,这次是我自己主动停了下来,转过身,我淡望了眼萧北玄与柳缘君静静相拥的身影,萧北玄妖魅帅气,柳缘君小鸟依人,真是天生的一对。我的视线定格在柳缘君白净动人的面庞上,出言启唇:
第10页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我本来只是随口吟下,哪知,我话音才落,柳缘君与萧北玄都满脸诧异地望着我,萧北玄蹙眉说道,“你怎么知道这首诗?” 这是唐代诗人元稹为其情人崔莺莺写的诗。我只是恰好会背诵罢了。不想告诉别人我来自现代,我随口胡邹了个藉口,“我自己作的。” “你作的诗?”萧北玄一脸疑惑。 “当然是我作的,我还可以告诉你这首诗的意思,意思是见过大海、巫山,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隐喻爱情之深广笃厚,除了诗人深爱的女……呃,我是说除了我所念、所钟爱的……男子,再也没有能使我动情的男人了。” 本来是诗人为他心爱的女子作的诗,我胡说成我的,我是女的,只好把诗人只为心爱的女人动心改成我只为我爱的男人动情了。 听我说完,柳缘君不相信地白了脸色,她仰首伤心地看着萧北玄,“玄哥,这是我们初次见面,你为缘儿作的诗,你说‘半缘修道半缘君’,我是缘,你是君,缘儿与你有缘,缘为逢君,你答应过缘儿,此诗绝不告诉除我之外的第三个人,你却……” 萧北玄妖冶美丽的脸庞蓄上几分不悦,冷声接下柳缘君的话,“我没有告诉过别人。” “那贱人怎么会知道?” 这次柳缘君唤我贱人倒是很顺口了。 我黛眉轻凝,我之所以吟这首诗,是感触于萧北玄对柳缘君的情深呵疼,也因为诗的最后有‘缘君’二字,更因为我会背这诗,哪知这诗正好是柳缘君与萧北玄两小无猜的定情诗? 早知道我他妈就不北诵了。搞得人家小俩口发生误会,我……心里刚想过意不去,思到萧北玄对我的恶劣,我心里又高兴得乐开了花,让他的缘儿妹妹误会他一下也好,谁让他嘴巴恶毒? 这种念头窜入脑海里,我也不准备解释了。我干脆加深误会,“夫君,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你就好好安慰缘儿……你的爱妾吧。”我第二次把‘夫君’二字叫得嗲腻,意思是不否认是萧北玄告诉我这诗的。 萧北玄听出我的弦外之音,柳缘君也听了出来,只见豆大的泪珠从柳缘君明润的眸眶涌流,“玄哥,你怎么可以欺骗我……” 美人落泪,楚楚动人,萧北玄眼里却露出一丝不奈烦,“你不听我解释,就直接相信赵水嫣那贱人?” 这句贱人再次引起了我眼里的火光,“所谓人贱必有天收,夫君,你用不着时时提醒。”在我眼里,你就是地地道道的大贱男,时时刻刻! 如果姓萧的不该天收,为啥我赵可馨随口哼个诗,就正好撞上人家不外泄的情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首诗从唐朝流传到我以前生活的现代已经有了一千多年歷史了,足见这诗有多经典,凤翔国是歷史上没有记载的国家,也就是说凤翔国的歷史上没有元稹这号诗人,萧北玄这贱男没地方去偷诗,他做得出跟大诗人元稹一样的诗,可见他才华之卓越。 只可惜这首卓越诗搞得他跟他爱妾翻脸,哈哈!馨馨我在心中暗慡一把。 我还没偷慡过瘾,萧北玄的下一句话几乎将我气得吐血,“你人是贱,人贱还长着一张贱脸,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你很贱!不贱又如何与人通jian?” 我靠!气死我了,赵水嫣这张脸会贱?美到月球去了都不知道。 看萧北玄嘲讥的眼神,我知道他听出我拐弯抹角骂他贱的意思,他是明着反击我来了。 我、我、我,我再呆下去会给姓萧的气得中风,袖摆一甩,我不回话,我走! 大步离开,这次没人拦着不让我走,只有丫鬟环儿匆匆向柳缘君与萧北玄福了福身,跟上我的步伐。 走了没多远,我隐隐听到柳缘君泺泣的嗓音,“玄哥,缘儿在你眼里看到了不奈烦,你怎么可以用不奈烦的态度对待缘儿,你忘了缘儿曾经救过你的命,你说你要用你的一生来呵护缘儿的吗……” “缘儿,是我不好,我只是不高兴你不相信我……”这是萧北玄诱哄的声音。 “明明是你把送我的诗转送给了别人……”缘儿哽咽着泣诉。 “我说了我没有。” “你有……” 没听萧北玄与柳缘君争出个所以然来,我已越走越远。最后谁争赢了我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这事一定在柳缘君与萧北玄之间造成了间隙。 也好,虽然我故意诱导柳缘君误会是萧北玄告诉我这首诗有点缺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柳缘君是萧大贱男的爱妾? 走了一段路后,环儿愤愤地说道,“小姐,姑爷真坏,干么老是为难您?您不过是不和善地跟柳缘君说了一句话,姑爷居然让柳缘君叫您贱人。真是太气人了……” 环儿还没喳唿完,我笑着打断他,“我刚才造成了柳缘君与萧北玄之间的一点误会,不是报萧北玄刁难我的仇了?” 环儿一脸意外地睢着我,“小姐,您是说,刚才那诗,不是姑爷告诉您的?” “废话!我说了我自创的,你们干嘛都不信?”不信就算了,反正也不是。 “奴婢还以为真是姑爷跟您说的,您毕竟是姑爷的原配,又长得国色天香,奴婢还以为姑爷转而注意您了……”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了。那诗是巧合。” “噢。”环儿点点头,倏然说道,“真是太好了!” “什么太好?”我不解。 “奴婢跟着您到萧府这三年来,从未看到姑爷与二夫人柳缘君吵过架,虽然适才他们算不上吵架,但姑爷眼里对二夫人流露出了不奈烦,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哦!” “那又如何?” “小姐您有机会抢回姑爷了啊!”环儿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抢。”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虽然,他在另一个世界…… “为什么?姑爷长得帅气,又是凤翔国首富,您以前不是很喜欢姑爷,很希望跟他做真夫妻的么?” “也许我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想法变了吧。” “小姐,奴婢明白了,您是记恨姑爷欺负您?” “当然……”了字还没出口,我敏锐地察觉到几步开外的矮树丛后有人在窃听我与环儿对话,我连忙改了口,“当然不是了,萧北玄刚刚虽然差点没气死我,我也不至于记恨他,”顶多有机会整死他罢了,没机会,这恨先放着,待着机会十倍讨回来!我顿了下,又继续说道,“怎么说,他也是我夫君嘛。” “可姑爷太过份了!姑爷除了长得帅又有钱之外,就没别的优点……”环儿还想说什么,我很‘贤惠’地帮自个儿的挂名老公说好话,“夫君欺负我,我是他的妻子,是应该的。夫君他怎么会没别的优点呢?光凭夫君深深呵疼柳缘君的心意,就足已证明夫君是个深情万分的男子,何况,夫君贵为凤翔国首富,他能做到专宠缘君一人,更是难能可贵,换成是别人,早就妻妾成群了。” 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昧着良心说的,什么叫欺负我是应该的,我呸!有种欺负你老妈去。 后头说萧北玄专情,这倒是真话,萧北玄能不对我这个绝色美人动心,确实非同凡响,他不是个以貌取人的男人,这算优点吧? 我之所以这么帮着萧北玄说话,是说给树后躲着的人听的,我不知道是谁躲在后头,但这么帮着萧北玄说话,可以避免落人口实,总是错不了。 环儿不贊同地摇摇头“小姐,姑爷伙同二夫人都叫您贱人了,您还这么帮着姑爷……” “没事,夫君高兴就好。”我的笑容很僵,边说话,我边装作不经意地往矮树丛的方向走过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躲在树后偷听! 等我快走到矮树旁时,树后一名被丫鬟掺扶着的老妇人率先走了出来。 正文第十章诊断失忆 这是一名衣着华贵而考究的老妇人,老妇人的皮肤白皙中透露着健康,眼角布有几条鱼尾纹,她的眼睛有着岁月难以抹灭的痕迹,换言之,人老珠黄。 从老妇人庄重的穿着、严肃的表情看得出,她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如果我没有猜错,眼前的老妇人应该是萧北玄他妈。果然,老妇人还没开口,跟在我身旁的丫鬟环儿赶忙上前朝老妇人一福身,“奴婢见过老夫人!” 环儿跟我说过,府里下人全称萧北玄的母亲为老夫人,这老妇是萧北玄他妈错不了。还好我刚才机灵,发现树后有人偷听就说了一堆萧北玄的好话,不然这会儿碰上萧北玄他妈可有好果子吃了。
第11页 我也朝老妇人福身行礼,“问老夫人安。” 我没唤老妇人娘,虽然我是她的挂名儿媳妇,但在她认为我与人通jian的情况下,我不认为她希望我叫她娘。 老夫人没叫我与环儿起身,她凌厉的双眸瞟向我,“听玄儿说,你装失忆?” 我郁闷得想翻白眼,何谓装?我本来就不知道赵水嫣以前的事,与失忆有何不同?我撇了撇唇,淡声答,“没有装,我真的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以前的事,如何记得我说过,让你唤我老夫人?” 原来老夫人不许赵水嫣叫她娘。我处变不惊,“眼下情况,大家对我的误会太深,我相信,老夫人不会高兴我叫您娘。” “话是在理。”老夫人威严的话在我头顶响起,“我萧府不允许有人撒谎,你是不是真的失忆,等大夫瞧过了再说吧。” “水嫣听从老夫人吩咐。”我很乖地顺从,心里却不满这老傢伙还不让我免礼,害我半蹲福着身体,怪难受的。这老妖妇摆明找我茬。 老夫人朝她身旁的丫鬟吩咐,“喜儿,去叫安和堂的陈大夫过来。” “是,老夫人。”被称作喜儿的丫鬟立即转身离开。 老夫人又低首瞅着我,“起来吧。” “是……”我站直身体,总算不用半蹲福身子,做那古人认为礼数,我这个现代人认为讨厌的动作了。 我是被赦免礼了,环儿得不到老夫人的示意,不敢自行起身。老夫人深炯的双眸微扫了环儿一眼,“你对我家玄儿意见很大?” 听似没有起伏的话,环儿却瑟瑟发抖,吓得跌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刚才你跟水嫣的对话,老身听得一清二楚。” “奴婢、奴婢……”环儿找不出辩驳之词,急得白了脸色。 我出声帮腔,“既然老夫人听到了我与环儿的对话,就应该清楚我受了萧……夫君与柳缘君给的委屈。环儿护主心切,没有做错什么。” 老夫人眉头一挑,“玄儿也是环儿的主子,对主子有意见,难道这就叫忠心护主?” 好厉害的老妖婆,环儿虽是我的陪嫁丫鬟,萧北玄是我夫君,环儿的主子萧北玄自然是算得上,但环儿是专司侍候我的,当然偏坦我一些。 从老妖婆略过柳缘君不提,可以看出,老妖婆对柳缘君意见相当大。也难怪,古代人,尤其是有钱人,相当注重门风,柳缘君进萧家门时虽是清白之身,怎么说也曾经沦落过风尘,无怪乎老妖婆不喜欢。 老妖婆的话,我不反驳不了,只好说道,“环儿有错,也是我教管不严,下次不会了。老夫人要罚,就罚我吧。” 老夫人淡淡地看着我,她眸光太过深邃,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本以来她会为难我,想不到她没有。 “罢了,刚才你帮着玄儿,我都听到了。环儿这下人对玄儿有意见,凑巧试出了你对玄儿的心意,只可惜,我萧府留不得你。”话虽如此,老夫人的眼神并不遗憾。 我知道她不屑要一个与下人通jian的儿媳妇,我也无意在她面前辩驳什么,再辩,也得有证据才行。我现在,没证据替‘我’自己证明清白。 默默听着老夫人说话,我的脚步随着老夫人走往数十步之外的朱红色凉亭。 环儿跪在原地没起身,我也没多说什么。老妖婆不计较环儿对她儿子有意见,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我不好得寸进尺,免得老妖婆翻脸,只好委屈环儿了。 我跟在老夫人身后进入凉亭,凉亭中间设有石制的桌椅,老夫人挑了张椅子坐下,我站在一旁,不敢入坐。 人的心性会随着环境转变,在现代,我何时如此看人脸色过,而今……非昔比。 老夫人没再开口说话,我静静地站在她旁边,一同等候大夫的到来。 不消一会,丫鬟喜儿带着安和堂的陈大夫匆匆赶来,二人向老夫人行了礼后,老夫人示意我坐下,让陈大夫为我看诊。 我伸出皓腕,神情无波地任陈大夫替我把脉,丝毫不担心陈大夫会诊断出我根本没失忆。 失忆与否这个东西,连现代科学都不一定能准确诊断,何况封建落后的古代? 陈大夫既然是老夫人指名叫来的大夫,必定名气不小,这样的大夫,医术差不到哪去,但这种人,一般也懂得圆滑做人。 替我诊断过后,陈大夫恭谨地朝老夫人一揖,“老夫人,少夫人体质偏虚,身体基本无恙,开些药方调理即可。” 老夫人淡淡问话,“少夫人说她失忆了,你的意思是,少夫人没失忆徵兆?” “一般失忆都是脑部受到撞击或者脑中长了异物所致,少夫人身体康健,从体质上来看,少夫人并没失忆。但还有另一种情况会失忆,一个人受到外力刺激,超过了脑子所能承受的压力以致想忘记无法承受的事。听闻贵府少夫人前些日子想不开上吊自杀幸被救下,若少夫人失忆,依老夫判断,少夫人是受了刺激,导致脑神经选择性失忆。” 年过四旬的陈大夫说话模凌两可,意思是我有可能真失忆,也有可能没失忆,果真如我猜的处事颇为圆滑。 “老身明白了。”老夫人颔首,转而吩咐丫鬟喜儿,“带陈大夫去帐房领取诊金,别忘打赏。” “是。”喜儿听命,陈大夫则向老夫人道谢,随后跟着喜儿离去。 凉亭中又只剩下我与老夫人两人,因前边看诊坐着方便些,因此我现在是坐在老夫人对面的。 “你觉得装失忆好玩吗?”老夫人瞧着我的眼神蓄满不悦,她那严肃的老脸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 正文第十一章卖身契 我坐如针毡,本想不与老夫人平起平坐,站她旁边说话的,老夫人这句话使我心头冒出无名火,我干脆坐着不动,“装失忆好不好玩我不知道,我说了,我没有装!你认定我装,不过是以为我要借着失忆逃避与下人通jian一事的责罚。我不需要这么做,相信萧府也不会让我逃避此等大事。祥装忘了前尘旧事,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马脚,既然我不能逃避,装又有何好处?” 老夫人瞧着我绝色的面庞,眼里露出欣赏之光,“你说得很有道理。以前你从不敢直视我的双眼,见到我总是低垂着脑袋,一副害怕的表情,现在你却能坦然面对我,像换了个人。我就相信你真的失忆了。” “谢老夫人信任。” “不用客气,你回房去将细软收拾好,等拿了玄儿的休书后再离开萧府。” 我面色冷凝了几分,想跟老夫人说我不会让萧北玄因为通jian这事休了我的,但转念一想,何必跟这老太婆多说废话,她认定我对萧北玄不忠,我说了也白说,于是,我微颔首,“知道了。”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自为知吧。”老夫人站起身,朝凉亭外走去,我柔柔地说了句,“老夫人慢走。” 等老夫人走后,我连忙走到环儿面前,一边将跪在地上的环儿扶起,一边轻拍着环儿膝盖上的灰尘,“跪了这么久,你没事吧?” 环儿不在意地笑笑,“奴婢说姑爷坏话被老夫人听到,没挨老夫人的罚已是万幸了,就跪跪这等小事家常便饭,奴婢习惯了。” 我脸上浮起歉疚之色,“对不起,环儿,是我无力保护你。” “小姐,您别这么说,只要小姐平安,奴婢怎么样都不要紧。” “好丫头,委屈你了……” “小姐……”环儿眼里涌现感动的泪花,为免这小丫头因我小小的一点关心而哭泣,我连忙转移话题,“对了,环儿,你能不能带我去孙长贵的房里瞧瞧?” 环儿神色蕴上几丝为难,“自从十四日前您与孙长贵被捉jian在床后,姑爷已经派人封了孙长贵住的房间,” “悄悄去行不?” “万一让姑爷知道,会有麻烦的……”环儿仍是犹豫。 “这样吧,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或许在孙长贵房里还遗留一些我被下药的线索也不一定,哪怕是徙劳,我也得去看看。” “不,奴婢陪您去,只要小姐的冤屈有希望得雪,奴婢什么都愿意做,如果被人发现了,大不了奴婢陪您一起受罚。” “谢谢你,环儿。”我由衷地感激。 “奴婢这条命都是小姐的,小姐别跟奴婢客气……” “那就不客气,走吧。” “小姐,现在是白天,要不要等晚上再去?”
第12页 “白天比晚上让人更不设防,现在就去……” 我跟环儿避过萧府下人的朵目,顺利地找到了孙长贵的卧房,房门上了锁,我与环儿从窗户翻入房内,摆设简单的房里被收拾得很整洁,一目便能看全,丝毫没有任何迷药一类的东西可寻。 回到‘简居’后,环儿愁眉苦脸,“小姐,去孙长贵的房里连一点对您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明天姑爷就要给您休书了,怎么办?” “环儿,别急,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双手交覆在腰际,很斯文地在环儿面前转了一圈,“你觉得我人美不美?” “小姐的美,天下无双!”环儿看着我的眼神充满羡慕。 “那迷不迷惑得了一个男人?” “小姐,奴婢不懂。” “不懂不要紧,你认为孙长贵会不会为我着迷?” 没有迟疑,环儿点头,“会。” “我与孙长贵通jian,孙长贵一口咬定了我勾引他。孙长贵没有理由来陷害我。他一定是受人指使。如果我愿意一辈子跟着孙长贵,交换条件是让他替我洗刷冤屈,你说,他会不会帮我?” “原来小姐想用美人计!小姐,你疯啦!”环儿惊叫起来,“孙长贵只不过是个下人,您一辈子跟着他还不委屈死!” “当然不会。”我摇头。一个间接害死赵水嫣的走狗,我又怎么会跟着那种人? “可孙长贵不会相信您是真心跟着他的。”环儿说出疑虑。 “我会让他相信的。” “小姐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怎么做,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我停顿了下,又问道,“环儿,你识字不?” “奴婢识得。” “去给我找一本最常用的千字文来。” “是。” 虽然环儿不明白我要千字文做什么,她还是给我找了一本千字文来。 古代的字与现代的字不同,凤翔国的字全都是古代的繁体字,而现代人用的是简体字。虽然繁体字我基本认得,但不是每一个字都会写。 我要说服孙长贵帮我,唯有签一张卖身契给他,相信他一个下人,定会为了我这个绝色美人倒戈向我。 要写卖身契,就要写繁体字,所以我让环儿找一本常用的千字文习写。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简居’中我的卧房内练字,一些看不懂的繁体字,我就让环儿教我,由于我在现代就练得一手好书法,加上我记忆力过人,到黄昏的时候,一千个常用的繁体字我已经全能书写。 放下毛笔,我伸了伸懒腰,发现环儿站在一旁,看着我书写的一页页字迹发呆。 “环儿,怎么了?”问出这话时,我才惊觉一件事情。我的字迹与赵水嫣的字迹肯定不同! “小姐,奴婢纳闷了一个下午了,您怎么会想练字,而且,字迹都与以往完全不同了?”环儿的疑问果真与我想的一般。 “我……”该找什么藉口矇混过去?眼珠子一转,我干脆一推二百五,也装不知,“想练字是因为我很多字都不记得了。我现在写的字迹跟以往不同么?也许是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写法,只知道现在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字迹就有所不同了吧。” “噢……”环儿不甚相信地点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 环儿煮晚饭时,我让她给我留了点煮饭时的饭浆汤水,等吃过晚饭后就让环儿先歇着了。 夜深人静,月上梢头,银白的月光穿透枝哑间的fèng隙射到地上,泛出一层皎洁。美丽的星星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闪一闪,耀出夺目的光辉,凉风袭过树梢,树枝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躺在床上没有睡着的我,算好时间爬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卧房的门,将房门轻轻掩上,趁着夜色,悄悄走出‘简居’。 走过简居的庭院时,我不经意地仰望了一下天空,今夜,是个美丽的夜晚。 早些天跟环儿聊天的时候,我已经从环儿口中知道了跟‘我’通jian的孙长贵被关的那间柴房的位置。 萧北玄说明天就要休了我,我必需今晚说服孙长贵,让他见到萧北玄后,替我证明‘我’的清白。 萧府实在太大,我就算得知了孙长贵被关在哪,也无法顺利找到确切位置,于是,在白天的时候,我就让环儿画了份萧府的地图给我。 依着地图上的标示,我在萧府大院中七拐八弯,小心翼翼地避开夜晚巡逻的护院,没废多大的事,就找到了孙长贵被关的柴房。 柴房门口有两名看门的男僕背靠着门在打唿噜,看样子是夜深累得睡着了,我快步闪身到他们跟前,对着他们的颈项快速两招手噼,两名男僕立即被我打晕过去。 从其中一名昏倒的男僕身上,我找到了柴房钥匙,顺利地打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的门刚打开,房中一个阴暗的角落立即传来一道男声,“谁?” 嗓音有几分清脆,不难听,甚至有几分好听。 “是我。”我压低嗓音回了话。 “大夫人?”男声多了几分讶异。 “嗯。”我微吭一声,半掩着柴房门,盈步走入柴房。 皎洁的月光从虚掩的门fèng射入柴房,照耀在我身上,我的身上穿着一袭浅绿色的薄纱罗裙,凉风从门fèng袭入,轻轻摇曳着我的裙摆,我不知道本就美得无与伦比的我此刻究竟有多美,但我感觉到房中的男人唿吸紧了紧。 “孙长贵,我美吗?”看似平常的句子,其实我是在试探,这柴房中被关着的男人是不是孙长贵。 “少夫人,您很美。”男声如是答。 他没否认他不是孙长贵,就证明我找对人了。 “我有吸引你的本钱吗?”我又问。 孙长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从柴房的一角站起身,缓缓朝我走来,借着月光,我瞧清了孙长贵的相貌,他的头髮凌乱散着,衣衫上也隐隐散发着臭味,但五官的俊朗,却掩饰不住他天生的俊秀,如果他洗去一身被关了十多天的邋遢,相信他会更俊美。 我以为孙长贵应该是长得平庸之流,他的相貌让我意外。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要栽赃赵水嫣与下人通jian,必然要找个相貌出色的下人才靠谱,找个丑的,可信度不够。 孙长贵的脚步停在我面前,他伸手抚上我绝色的容颜,痴痴地看着我,“若能与大夫人一夜风流,我孙长贵死而无憾!” 我强忍住想挥开他手的冲动,淡声道,“十四天前,被抓jian那晚,你不是跟我过了一夜吗?” “你这么认为的?” “不是么?” 孙长贵动了动嘴,我知道他想说不是,从他遗憾的神情,我知道他没得到过‘我’,这么说,赵水嫣与人通jian,另有内幕。 得知这一点,我不再废话,“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孙长贵感兴趣地望着我,他漆黑的眸子里盈满慾火,我敢保证,他脑子里现在想的一定是如何‘上’了我。 我抓握住孙长贵摸着我脸蛋的手,“你不是说,只要与我一夜**,你死而无憾么?如果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你能否帮我雪清冤屈?” 孙长贵伸手将我拥入怀,大手在我身上随意乱摸,“如果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辈子,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我真想一掌拍死姓孙的龟孙子,居然敢对我毛手毛脚,我靠!凭他也配? 为了不坏事,我又次忍着,“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事先写下卖身契给你。” “你不骗我?”孙长贵一脸怀疑。 “不骗你。”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中放着纸、沾过墨水的笔、及一包按手印用的品红,我将纸摊在地上,快速用繁体字写下一纸卖身契约,且用大拇指沾了品红在契约右下方签了名、盖了手印。 我拿起卖身契约递给孙长贵,“你亲眼看着我写又按了手印的,相信我了吧?” 孙长贵拿起契约不敢置信地望着我,“你……真的卖身给我?” “是。条件是你替我雪了跟你通jian之冤。否则,就算我死,你也得不到我。” “这……” “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会卖身给我……” “虽然你被关在柴房,但几天前我上吊自杀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孙长贵点头,“送饭的丫鬟说了。”
第13页 “我宁死也不愿含冤。为了清白卖身给你做交易,这不就在情理之中了?” “就算我替你雪了冤,我怕萧府不会放过我们。” 我冷了脸色,从孙长贵这句话,完全可以看出,赵水嫣真的是冤枉的!我继续游说,“萧北玄爱的人是柳缘君,他三年来没有碰过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替我雪了冤,相信萧府不会对你赶尽杀绝,顶多痛打你一顿,将你逐出萧府,你挨顿打,就能一辈子拥有我,你说值与不值?” “值,就算永远吃牢饭也值!”孙长贵突然将我按倒在地上,嘴凑上来就疯狂地吻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吻个正着,他的吻让我感到噁心,我生气地推开他,“放开我!” 见我生气,孙长贵诱哄,“好嫣儿,你现在都卖身给我了,你就是我的人,我们根本没通jian,之前,我们不过是在萧府有过几面之缘。是二夫人柳缘君派人在你厢房里放了迷烟,再让我将你带到我房中,造成我们通jian的假相。我都愿意为你雪冤了,你先预支点好处给我,总要的吧?” 说着,孙长贵的吻又向我的樱唇落了下来。在对我狂热的吮吻间,孙长贵还咕哝着贊道,“嫣儿,你好香……” 这次,我没有再推开他。 我讨厌孙长贵的吻,虽然他的长相属于上等帅哥,但我就是厌恶!可我需要他的帮助,我不能翻脸,只能忍。 刚才孙长贵说出了与赵水嫣一事的真正实情,可惜,没有萧北玄或有份量的人旁听。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有份量的人帮我,萧北玄连跟我这副身躯上床都不愿,又怎么会愿意来柴房窃听真相? 何况,如果事先设法找来萧北玄,我也没把握孙长贵会把真相说出来,所以,我只能让孙长贵明天在萧北玄给我休书时,要求孙长贵出面证‘我’清白。 我恨,恨萧北玄,如果他明查秋毫,我就不用忍受一个下人龌龊的吻了。要知道,这孙长贵被关了十四天,十四天没刷牙了! 被他吻,我好想吐! 孙长贵的吻越来越得寸进尺,他用舌头顶翘着我的贝齿,妄想与我的小舌交缠,我实在受不了的又次推开他,“够了。” 冷冷的两个字,含有几分威严,孙长贵也不敢再乱碰我。 我站起身,淡淡说道,“我的卖身契你好生收着,明天证实了我的清白后,我就向萧北玄要一封休书,跟你离开萧府。你在萧府没签卖身契,只是临时工,而我,在萧北玄眼里连粒沙都不如,相信他会很乐意休了我。你不用怕我反悔跟着你,因为我的卖身契在你手上,你有权处置我的一切,不是么?等我们离开萧府,届时,你想对我如何……我全听你的。” 我故意把话说得很暧昧,孙长贵连连点头,他充满慾火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美颜,几乎用眼神在将我****,“好,好……我一定在少爷面前把二夫人害你的实情说出来。” 我移开视线,不看孙长贵yin秽的眼神,“就这样说定了。你现在乖乖呆在柴房里,外头被我打昏的看守僕人醒了,你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都听你的……”孙长贵几乎是流着口水向我点头。 我迈步走出柴房,又将柴房门锁上,再将钥匙放回先前被我打昏的男僕口袋里,尔后,我朝‘简居’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后,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昏倒的男僕衣袋里又拿了钥匙打开柴房门走了进去…… 正文第十二章裸泳 从柴房离开后,我本来想回‘简居’歇息的,但我嘴里残留有孙长贵的味道,我身上被孙长贵压过,虽没进一步的接触,我仍然觉得很骯脏,我需要洗去一身污秽。 回‘简居’麻烦环儿帮我打水洗澡我会过意不去,看了看柔和的夜色,我干脆离开萧府找条河洗个澡再回来。 从环儿给我的地图上找到萧府与街道相隔的围墙,借着夜色的掩护,我身手俐落地翻墙离开萧府。 按北京时间算,现在大约凌晨一点多了,街道上很冷清,只有零零星星几个行人,我的目光在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上转悠,古代的房舍虽不是什么高楼大厦,却经典别雅。 这是我第一次出萧府,想不到是晚上,我现在所走的街道很宽敞,凌晨了还有几个没收摊的摊贩在摆卖宵夜,可见这条街白天时一定很热闹。 等改天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逛一下凤翔国的市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不是我这现代人的习惯。 找了家面摊,我停下脚步,出声问面摊老闆,“请问这附近哪儿有河吗?” 正在给顾客下面条的摊老闆抬起头,见到我时,他表情一愣,呆在那嘴张成个o形,正在摊桌上吃面条的两名男顾客见到我也瞪直了眼,他们眼睛里充满了惊艷的光芒。 见他们愣怔的表情,我也有些不习惯,不习惯我这绝色到让人一见就目瞪口呆的外表。 我脸上挂起和善的笑容,又问了一次,“老闆,请问最近的河在哪?” 老闆盯着我唇角绝美的笑容,几乎看痴了眼,我又提醒般地轻咳了两声,他才回过神,“姑娘,这么晚了,您问河做什么?” “我想……” 我话还没说完,老闆一脸恍然,连忙摆手,“姑娘,你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委屈要跳河吧?不可不可!” 我原想说要找河洗澡的,但这么说不妥,在古代这种封建死人的社会,一个女的深更半夜下河洗澡,还不得给人说死?哪怕人家不认得我,我也该避讳些,想到这一层,我话才说慢了些,哪知面摊老闆竟然误会我要自杀? 晕死,我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微笑着说道,“不是的,您看我像受了打击的样吗?” 瞧着我嘴角的笑痕,老闆摇头,“不像。” “那不就得了。谢谢您的关心,我不是要跳河,而是想去河边洗把脸,顺便吹吹风凉快一下。” 摊老闆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噢,原来是这样。最近的河往前面走三个路口,再左拐出了城往南二里就到了。” 我秀眉皱了皱,听起来简单,我离那条河的位置貌似还有点距离。 “谢谢老闆。”我道了谢后快步朝摊老闆指点的方向而去。 身后传来老闆关心的嗓音,“姑娘,深更半夜,你一个人可得多加小心吶!” 美女就是吃香,连陌生人也这么关心,我回头再次放了个烂笑,“多谢关心。”而面摊老闆再次呆愣在了原地。 出了城后,走在郊外的小道上,我的步伐不快不慢,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我顿觉神清气慡,突然,身后微微的响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回过身,发现两个男人随尾在我身后。 这两个男人我见过,就是刚才在面摊老闆那吃面条的顾客。 我瞥了眼周遭的环境,树影婆婆、月色洁亮、野糙丛生,除了我与那两名男子外,无其他人。 看来这两个男人不是打着劫财就是打着劫色的坏主意了,我微眯了双眼。 两个男人一改先前鬼祟跟着我的做风,有恃无恐地走向我,两张猥琐的脸上yin光四射,“小妞,一个人寂寞吧?让爷来陪你‘玩玩’?” 这是其中一张狗嘴里吐出来的话。 我不奈烦地撇了撇嘴角,“你们知道有两个字怎么写吗?” “哪两个字?”两名男子同声问话,眼里胀满yin泡。 我冷冷一笑,“找死会写吗?” “你个贱娘们!老子兄弟俩看上你是你的福份!还敢摆谱,看老子不把你玩烂,让你双腿都合不了!” 另一名先前没说话的男人大声叫嚣,同时,他的咸猪手也袭向我的胸部,我一招擒拿手,将那只咸猪手反扣住,再蹬脚一踢,被我扣住的男人立即跌跪在了地上,见此情况,另一个男人挥拳揍向我,我一招飞马腿,那男人被我喘得老远。 被喘飞的男人抱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被我擒住的男人想反抗,我放开他,朝他背上几记重踹,他痛得满地爬,嗷嗷猪叫。 嫌脏地拍了拍手,我傲然地立即在原地,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你……你有种!”两名男人连滚带爬地离开我的视线。 望着两个yin男离开的方向,我不禁庆幸自己拥有不错的身手,不然,还不给他们****了? 坏人处处有,还好我有自保的能力。没几斤几两重,我赵可馨又怎么敢半夜出来乱窜? 打走了两名yin男,我又向南边走了约一里路,总算见到了面摊老闆所说的那条河。 清清的河流沿着山脚汇集成了一片湖,湖边群山环绕,湖水在凉风的吹拂下掀起一阵阵微波,水波轻轻地摇盪着,晃得我的心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跳入湖水中一展我擅长的泳技。
第14页 夜深人静,月色皎洁,清水清清诱人心。 我三下五除二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扑通!一声跳入湖里,在清澈的湖水中自在地游泳,哇~夏夜的湖水泡起来凉凉的,不算很冷,真舒服! 我不停地含了湖水又吐出,如此十几次,感觉嘴里没了孙长贵遗留的味道了才停止。 漱完了口,我又在自个身上摸洗着,洗得差不多了便在水面上露出个头游耍了起来,突然,我感觉到有东西在碰触我的手臂,低首往水中一看,借着月光的辉芒,我发现竟是一条游到湖面上来的金色鲤鱼。 顿时,我玩心起,想抓住它,哪知它一咕噜又游进了水中,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唿息,潜入湖水里抓金鲤。 也许是我动作太敏捷,那条金鲤居然被我抓住了,我勾起了唇角,抓着金鲤在湖中潜游了一会儿,等我冒出水面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笛声,笛调不急不徐,缓缓如一股清风吹入人心田,笛声中隐含了浓浓的哀伤,像在思念故去的人,伤得令人催泪! 如此天簌般的笛声,不知什么样的人才吹奏得出? 听着听着,我被笛声深深陶醉了,忘了唿吸,忘了游泳,忘了抓紧手中的小金鲤,结果,小金鲤挣脱我的掌握,膘身一跃,在我头顶划了个美丽的弧形,又落入水中,溅起一汪水花。 而忘了游泳的我,渐渐沉入水里,咕噜~咕噜~我的口鼻间被灌入湖水,呛得我回了神。 一回过神,我马上往湖面游,在湖面露出个头后,我边游动不让身体下沉,边呛咳着将适才灌入口鼻的水尽量吐排出。 笛声仍然飘荡在湖面,只是笛音已不如刚才的哀伤,而是多了几分淡淡的调侃,貌似在朝笑我适才呛水? 我往笛声来源的方向望去,看到湖面六七十米外泊着一艘不大不小的船,船上设有船仓,在船头甲板上站了一个人,那人手中执着笛在吹奏。 距离太远,我看不见吹笛之人的相貌,从他傲然挺拔的身影可看判断,那是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袍摆被风掀吹着,宛如与黑夜融为一体,他给我的感觉像暗夜死神,邪气得不可捉摸。 也许,他真的是神吧?人,怎么吹得出动人心肺的忧伤之曲? 我看不见男人的相貌,我相信男人同样也看不到我,他笛声里的戏侃之意,估计是他转换了心情,而非看我呛水的笑话吧? 虽说笛声里含了几分戏嚯,但仍不失清悠伤然,淡淡的哀伤使我想到了我埋藏在心中的爱人,我的哥哥! 泪水不知不觉从我眼角滑落,我无声地哽咽,哥哥,我好想你! 船,在慢慢朝我靠近,我眨巴了下双眼,发现那吹笛之人的船真的在向我靠近,我以为,隔着这么远,我又只在湖中冒出了个头,他应该不会看见我。就算我适才呛了下,那么远,他也听不到才对。 想然,我猜错了,船上之人若没看见我,船又怎会朝我驶来? 船离我越来越近,近到停在了我面前,笛声一直未停,我手脚在划蹬着湖水才能使自己不下沉,加之神思又一直被笛声所陶冶,一时间,我忘了一件事,我是在裸泳! 站在船头的男人停止了吹奏笛曲!感受到船上的男人正俯首一瞬不瞬朝湖里的我看,他的目光烫人到几乎将我烧着! 我明明身子没在水中,感觉却像一丝不挂暴露在他的目光下,我羞红了玉颊,想潜回水里避开他的目光,哪知,他的一句话,却憾动了我的心神,让我不再逃避他的视线。 正文第十三章弘煜 “卫刚,回船仓去,没我命令,不许出来!”刚才吹笛曲的男人这样命令刚欲从船仓走出的另一人。 只是这样一句无关厚非的话,竟能让我动容,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这……这是我哥哥赵夜辰的声音啊! 接到男人命令的人恭谨地回了句“是”便退回了船仓。 我一边游划着名水不让自己的身体下沉,一面仰起首细看船头之上站着的男人,果真见着了一张令我日思夜念的脸,“哥!……” 未语泪先流,我细盯着‘哥哥’帅得不能再帅的面庞,瞧着他眼眸中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寒漠,我的心激动得无以復加。 ‘哥哥’同样盯着我的视线由炽热变得充满慾火,我淡淡勾起嘴角,哥哥再如何冷漠,他依旧是男人,不是吗? 我低首瞧了眼自己胸前的风光,洁白的双峰饱满高耸,勾勒出一道诱人的辱沟,水下无限美妙的风光若隐若现,更是惹人遐思,我感觉到哥哥的眼光几乎要将我融化…… 还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我梦想着哥哥能看我,看我的身体,看我的一切,用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穿越到古代后,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尔今,老天垂怜,让哥哥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而且正好对着我裸泳的时候,并且我已换了具身体,跟哥哥不再有血缘关系,是否老天要圆我跟哥哥做一对情侣鸳鸯的梦? 闭上美丽的双眼,我身体朝后仰,面朝天漂浮在水面上仰泳,任自己窈窕赛雪的娇躯暴露在哥哥的目光下。 夜空如墨,星光闪烁,月儿与星儿的银辉洒耀在我身上,与我身上掠过的清清湖水互相辉映,我太清楚我现在所拥有的赵水嫣的身躯相貌美到何种程度,我想,就算月下仙子下凡沐浴,也不及我分毫吧? 微掀眼帘,我的目光触及哥哥的反应,讶异地发现哥哥的鼻间竟然挂着两行红润的液体,哥哥流鼻血了! 哥哥双拳紧握,额际青筋暴跳,眼神灼热得似要喷出火来,像哥哥这等冰男竟有这等激烈的反应,可想而知,我对男人的吸引力真是非同凡响啊! 我本想继续引诱哥哥,哪知哥哥突然从船头一跃而下,我以为哥哥会跳入湖中与我一同共浴,哪知哥哥只是如蜻蜓点水般地点过湖面顺便将水中的我捞抱起,朝湖岸边放着我衣服的地方飞去…… 我被哥哥拦腰打横抱在怀中,凉慡的清风在我耳边吹拂,哥哥抱着我在湖面上飞,真的在飞!就像古装电视剧里武功高强的大侠那样‘飞’!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的是平静荡漾的湖水,视线所及是哥哥绝帅动人的五官,脑袋贴靠的是哥哥坚硬平坦的胸膛,耳际听到的是哥哥强而有力的心跳,我的心涌起深深的幸福与激动! 转瞬间,哥哥已抱着我翩然降落在湖岸上。 脚一沾地,哥哥就将我平放在岸边的糙地上,他直接压上我赤裸的娇躯,热烈的吻随即袭上我娇艷欲滴的红唇…… 哥哥的吻热切如火,他的大掌放肆地在我柔嫩的娇躯上游移,我玉臂环上哥哥的颈项,热情地回吻着他,吻一发不可收拾,多少次,我在梦中与哥哥唇舌交缠,想不到,竟能成真……多少次,我幻想着哥哥一边爱抚我,一边轻轻唤着我的名……馨馨…… 哥哥的吻再热切,他没唤我的名,无尽的缠吻陶醉中,我心里涌起一股失落,这一失落,我顿时回了理智。 不对!我现在换了一具身体,换了相貌,哥哥根本不可能认得我! 哥哥的手指已探向我的腿间,再这样下去,哥哥会占有我!我不要哥哥把我当别的女人而跟我做爱! 想到这里,我勐一把将哥哥推开。 被我突如其来推开,哥哥饱含慾火的双眼盈起一抹不悦,“你干什么?先是勾引我,惹起了我的‘性趣’又将我推开?” 沉冷悦耳的嗓音与哥哥的声音无异,可眼前的男人是长头髮! 我定睛一瞧,他的头髮整齐地绾束在后脑勺处,他真的是长发!如果哥哥跟我一起穿越来了古代,哥哥的相貌没变的话,他的头髮应该不会无故变长吧?换言之,眼前的男人未必是我的哥哥赵夜辰。 我瞄了眼地上我下湖沐浴前脱扔的衣服,拉过外套掩住身体,淡声问,“你认识赵可馨吗?” 我的嗓音无波澜,实际上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我多怕他说不认识,因为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我哥哥,他不会不承认妹妹的名字。 怕什么来什么,男人摇了摇头,“不认识。”他眸子里升起一丝不满,似乎不满我掩住自己身躯的举动。 简短的三个字抹灭了我心中的希望。 原来眼前的男人不是我哥哥! 是我太过思念哥哥,以致看到跟哥哥长得像的男人就犯了傻,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是。 我难掩面上的失落,冷声说道,“公子,男女受授不亲,请你转过身去。” “你把我当什么?先是热情如火,再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男人寒漠的眼里升起发怒的徵兆,因眼中的极寒与慾火混淆,他的眸光看起来邪气十足,就像地狱邪恶的死神,让我浑身不由自主地轻颤。
第15页 是我错把他当成我哥哥赵夜辰,勾引他在先,在他受我引诱想跟我欢爱后,我又中途说停,确实是我不对,于是,我歉意地说了句,“抱歉,是我的错,我煳涂了。” 见我道歉,男人没再说什么,他转过身,背对着我。 男人的这举动让我很满意,他很有风度,比萧北玄那贱男人有风度多了。 我迅速拿起地上的衣衫穿戴,过了两分钟,便已穿戴整齐,只是我的头髮湿湿地搭在肩上,不时地滴着水珠。 夜空繁星点点,月的光亮一直那么皎洁,微风拂过树梢,枝哑随风摇晃,夜幕中的弯月似乎就挂在环着碧湖的山顶,大有几分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之意。 男人离我几步之遥,背对着我站在湖边,一袭黑袍的他背影颀长挺拔,黑髮束着的髮带随风飘扬,暗夜中的他身影如夜魅,三分俊气,七分邪气! 无疑,哥哥穿上古装,背影也是眼前的男人这模样吧。 似乎知道我已经穿好了衣衫,男人回过身,他眸中慾火退去,恢復寒漠的眸子淡然地盯着我,没有说话。 望着他与哥哥一模一样的俊脸,我也没出声。 二人就这样看似无波,却又深邃地注视着对方。 半晌,男人先开了口,“姑娘芳名?” “赵……可馨。”莫名地,面对这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面孔,我不想骗他我的名姓。 男人嘴角扬起浅浅的笑痕,“见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我认不认识你?” 不是,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我哥哥。我唇角微勾,“你的长相太过帅气,迷得我失了神,这么问不可以吗?” 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男人深深瞧了我一眼,唇角的笑意变深,“有意思的女人。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了别人。” 好灵敏的心思!仿佛一个眼神就能将我看穿。我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当然不是。”我想,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喜欢做别的男人的替身。 “是吗?”男人不甚相信地瞧着我,并未纠结这个话题,“夜凉如水,赵姑娘何以独自一人在这荒郊沐浴?” “我不在这,又怎么会碰到你?”我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 男人清然一笑,“你的话很逗趣。” “实话而已。”我无谓地笑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复姓皇甫,名弘煜。” “皇甫弘煜?”我微眯了眼帘,“与当今五皇子同名?” “不是同名,是我本人。”皇甫弘煜视线没有离开我的面颊,似乎想看看我知道了他高贵的身份,会作何反应。 我没理会皇甫弘煜的注视,禁自闭上眼眸,轻轻呢喃,“皇甫弘煜……” 原来,他叫皇甫弘煜,是当今的五皇子,不是我的哥哥赵夜辰,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他真的不是! 再睁开眼眸,我望着皇甫弘煜这张与哥哥太过相像,甚至连声音都一样的脸庞,不禁暗问老天是否怜我思念哥哥太深?否则为何会送一个与哥哥像到难以区分的男人到我面前? “赵姑娘念在下的名,可是在品味?品得如何?”皇甫弘煜只当我是在赏他的名,而非失落他非我哥。 那我就品一番吧。我启动朱唇,“弘,乃弘愿,字意气度宽广无边。煜,日以乎昼,月以乎夜,岭上疏星明,飞烽戢泱漭。弘煜二字,好名,好字!” 皇甫弘煜漆冷的眸底划过一丝诧异,“除了替我取名字的父皇,你是第二个能将我名字品解得如此之详正的人。” “是么。”我不置可否,见我不冷不热的态度,皇甫弘煜蹙起俊眉,“怎么?不相信本皇子的话?还是不相信我是五皇子?” “两者都信。” “那为何……” “为何对于你的身份不惊不怪?为何不急着攀龙附凤?” 正文第十四章欲擒故纵 皇甫弘煜没有否认,算是默认。浏览最新章节请到 我往前走两步,站在湖岸边,视线淡望着一湖的碧水,“五皇子贵为帝王之子,身份之高,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巴结你的人难道还少吗?多我赵可馨一个不多,少我一人不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在现代未穿越前的我也是拥有亿万身价的董事长千金,太明白被人巴结的滋味,从开始的享受他人的马屁巴结到最后的麻木,他人对我的巴结已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有几分厌恶,相信皇甫弘煜跟我一样的感觉。 “你很特别。”皇甫弘煜走到我身边,冷寒到带有几分邪气的瞳仁静望着我绝美的侧脸,“曾经有人也用这种对权贵不屑一顾的态度跟本皇子结交。结果他是最在乎权势富贵的人。他太清楚本皇子听惯了阿谀奉承,採用与之相反的办法来吸引本皇子的注意力。” “那人下场很惨吧?” “不算太惨,不过从一介富商沦为终生乞丐。” 那还不叫惨?天堂与地狱之别。我的视线依然盯着平静无波的湖水,未曾转头瞧皇甫弘煜,“五皇子跟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也用反间计吸引你的注意力?” “不。”皇甫弘煜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幽深,“曾经还有一个人对我的权势地位毫不在乎。他是真的不在乎。” “那个人一定能跟五皇子成为最好的朋友。”我下意思当他口中说的人是男人,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猜错了。 “不止是朋友,是知己。是……” “是什么?” “是我真心相待的人。”皇甫弘煜看着我的眸光熠熠生辉,“我这人很相信直觉。我相信,你与他一样,不在乎我的权势地位。” “是吗?”我哑然失笑,“五皇子太抬举我了。” 我赵可馨会不在乎权势,不在乎地位?太搞笑了,如果有需要,我会不折手段达成目的。 肉弱强食,是自然界恆古不变的真理,我深深地明白。 皇甫弘煜也不否认我的话,“那么,你愿意与本皇子成为知己吗?” “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一多,麻烦多。”我摇头拒绝,“五皇子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真心相待的知己,无需再多我一个。” “他……跟我失去联络已有一年。” 我转过身看着他,眸上蓄起几分讶异,“先前五皇子吹奏的笛声,为的是你失踪了的知己?” “是。”冷沉的嗓音里含了几分落没。 皇甫弘煜失落的神情使我心中漾起了一圈难过,我很少看到哥哥失落,哥哥总是冷寒到面无表情,眼前的皇甫弘煜落没的神情中含了深深的寂寞,与哥哥的神态好像,真的好像! “湖水深深深几许? 月明星稀,薄雾迷重树。 淡舟泊帆游冶处,船高不见水中物。 抬眼看天,天不语。 回眸思,皇甫弘煜。” 沐浴在湖光山色,立身皇甫弘煜身边,我没接着皇甫弘煜的话说下去,而是即景赋诗。更多精彩尽在-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几分才华,想不到我赵可馨居然能出口成章。 “思皇甫弘煜?”皇甫弘煜落寂的神情多了丝兴趣,“馨儿,为何品思我?” 馨儿?我的娇躯微微一震,第一次有男人这么唤我,他的嗓音那么好听,语气是那么自然,憾动了我的心。 我发现,我喜欢皇甫弘煜这么唤我。 “为何品思你?”我嫣然一笑,因为,你太像我哥哥,“因为情不自禁。” 皇甫弘煜很满意我的答案,他伸手撩拨了下我鬓边的髮丝,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我没有不悦。 “品得如何?”他问。 我答,“深不可测,帅气绝伦。” 皇甫弘煜眸光氲起戏嚯,“馨儿似乎对我评价很高?” “何止高?简直满意到十二万分。”只可惜,我真正满意的是另一个男人。 “唤你馨儿,你未拒绝,是为认可。对我又十二万分满意,馨儿是否答应做我的知己了?” 满含希冀的语气,皇甫弘煜神情温柔地盯着我绝色的面庞。好像哥哥温柔地看着我呵……我淡淡一笑,“我能拒绝么?” “你说呢?”依旧是温存的嗓音,无形中却霸气得不容人拒绝。 “多谢五皇子抬爱,赵可馨恭敬不如从命。”多个皇亲贵胄做朋友,对我有益无害,何乐而不为? 先前皇甫弘煜高估我了,他以为我不在意他的权势,实际上,我确实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让他觉得我与巴结他的人不同。虽然是别人用过的老招,谁说老招不管用?方法得当,屡试都慡。
第16页 “馨儿……”皇甫弘煜又次柔声低唤,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我僵着娇躯呆在他怀里,犹豫着是否该推开他。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算决定做知己,也没亲密到可以拥抱的地步吧? 换个角度想想,反正我的身体先前就被他看光光了,他现在只是抱着我,又没进一步举动,我让他抱抱也少不了一块肉,何必假正经。 从弘煜怀中抬起首,看着他帅气绝色的五官,我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摸过他浓黑的俊眉,高挺的鼻樑,稜角分明的性感薄唇……这张我深爱的面庞啊,深深扯动着我的心。 我的眼中升起一股水漾的迷离,我太爱他这张脸了! 再呆在弘煜怀中,我怕我会难以克制地非礼他,我轻轻挣扎着想离开皇甫弘煜的怀抱,弘煜却不让,他抱着我的力道紧了紧,“馨儿,别动……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就好……” 低沉而沙嘎的男声中带着几分脆弱,感受到弘煜心底的无助,我不再挣扎,“嗯。” 我不知道冷漠邪肆如弘煜,为何会无助,也许是在政途上碰到了不娱快,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我不想问。 我跟他浅识的关系,不足以深到肆无忌惮打探他的秘密。 被皇甫弘煜抱在怀中,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浑然天成的冷寒邪气,感受到了他怀抱的温暖,感受到了他无言的呵疼,很奇怪,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我,他竟然会怜悯疼惜? 莫非我这张脸美到能迷死任何男人?兴许是吧,赵水嫣的绝色,魅力无可估量。 静静地任皇甫弘煜抱着,过了好长一会,皇甫弘煜放开我,当他双手松离我腰背的一剎那,一缕失落感划过我的心田,我竟有些捨不得皇甫弘煜的怀抱? 我甩甩头,不是不舍皇甫弘煜的胸怀,而是我一直都留恋哥哥的怀抱吧。 “馨儿,你对我真好!”皇甫弘煜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情。 “借你抱下就算对你好?”我俏皮地笑笑,“只要你同意,愿意向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何止千万?” “我只要你。”宣誓般的四个字,没有感动我,反而使得我轻蹙了眉宇,“弘煜,我们刚认识,这四个字,我承受不起。” “我这么说,就证明你受得起。”皇甫弘煜眸中霸气再现,除了霸道,他眼中邪肆与寒冰交汇,那冷森邪气的神情,让我颤然得不敢说不。 但我赵可馨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怕,越是要说,“我们第一次认识,根本就不了解彼此,根本没有所谓的情素在彼此中间,你的承诺不该用在我身上,不是吗?” “你错了。一次的惊鸿一瞥,已然足够。我皇甫弘煜从来都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么?你可知我……” “你如何?” 我已经嫁为人妇。本来想告诉他这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怕弘煜失望,我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我不说别的了。时间太晚,我得回去了。” 我移动步伐刚想走人,皇甫弘煜拉住我的小手,“馨儿,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我淡看向他。 正文第十五章怪异的温柔 皇甫弘煜抬手摸了摸我垂搭在肩上的湿发,“让我升堆柴火为你烘干头髮再回去,好么?我不想你湿着发回去歇睡,会着凉。更多精彩尽在-” 面对皇甫弘煜的关心,我动容了,无言地留了下来。 皇甫弘煜朝他先前乘坐现已停靠在湖岸边的泊船船仓方向沉喝一声,“卫刚!” 船仓中立即走出一名身材高瘦的男人,男人从船上迅速上岸走到皇甫弘煜面前,拱手一揖,“属下在。” 原来先前被皇甫弘煜喝令进船仓的是他的下属,那时我在裸泳,皇甫弘煜让他入仓,是不想让他的下属卫刚看到我的身体吧?看来弘煜对我占有欲不小。 卫刚看到站在一旁的我,瞪大了眼眸。他眼里除了惊艷,还有讶异。他惊讶什么?应该是讶于我过于美丽的长相吧。我如是想着。 我以为皇甫弘煜让他的下属卫刚来是想让卫刚帮着捡柴升火,毕竟身为天之骄子的皇甫弘煜,应该不会降尊迂贵做亲自动手捡柴这等平民才会做的事吧? 哪知皇甫弘煜只是淡淡地命令卫刚,“将你的佩剑给我。” “是,”卫刚将腰间的佩剑呈递给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拔剑出鞘,手握剑柄,快速挥舞起长剑来,他的身影飘飞到半空,速度疾如风,快如闪电,剑招凌厉飞扬,那舞剑之姿俐落干练,身影犹如与暗夜融为一体,邪气又帅气得宛若夜魅! 强劲的内力随着皇甫弘煜的剑气挥发,周遭树木上的枝条一枝枝断落,让我震惊的是,断落的树枝全都整齐地叠成了一堆,并且全是枯死的干枝! 天,这乌漆抹黑的,皇甫弘煜的视力真是好到门了!如此想来,我在湖里裸泳时,还与皇甫弘煜的船相隔甚远的时候,他依然能清晰看到我湖中的我了?答案是肯定的。 皇甫弘煜这个男人,让我觉得有点恐惧。 先前皇甫弘煜抱着我飞过湖面时,我知道他有一身高强的武功,照眼前的形势,皇甫弘煜的武功何止高强?简直深不可测! 等地上的干树枝叠成一大堆,皇甫弘煜停下舞剑,身影翩然落地,无声无息地站在地上,那颀长清俊的身躯傲然挺立,如君临天下,傲视苍穹! 望着眼前帅气俊美,尊贵得宛如天神般的皇甫弘煜,我的视线根本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心跳不知加快了多少倍。 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皇甫弘煜唇角勾起邪邪的笑痕,那笑容充满诱人的蛊惑,我几乎看痴了眼。 真是帅啊!帅得我心里升起想犯罪****他的冲动。 虽然他的长相与哥哥一样,可他比哥哥酷多了,他武功高强会飞,我哥可不会。哥哥顶多能打而已。 在我的注视下,皇甫弘煜迅速熟练地用适才挥剑斩下的干柴枝升火。须臾,一堆旺火已然燃起。 “馨儿,过来!”皇甫弘煜坐在火堆边朝我招招手,我愣愣地走过去,依他的指示也坐在火堆边,我的视线始终不离皇甫弘煜白皙俊帅的面庞。 皇甫弘煜执握起我湿潮的秀髮,用手指帮我慢慢地梳顺着及腰长的青丝,他漆深邪气的眼瞳中盈满温柔,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一瞬间,我心中洋溢起幸福的感觉,我甚至错以为是哥哥在替我理顺着髮丝。 只有哥哥才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我,不是吗? 哥哥…… 我眨了眨美丽的双眼,差点将眼前的皇甫弘煜当成了我哥哥赵夜辰。但我知道,他不是。 “傻丫头,这么喜欢看我?”皇甫弘煜出言戏侃。 我娇嗔,“谁叫你长得那么帅?” “长相天生,我无法改变。” “你的意思是,你宁可不那么帅?” “是。男人皮相太过俊美,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皇甫弘煜如是接话。 以前我也问过我哥哥,问他这么帅,是不是很得意?哥哥说,男人长得太帅,很麻烦,桃花运太多了…… 竟然与皇甫弘煜一样的答案。 很难想像,我在古代会碰到一个跟哥哥相像到无分别的男人,也是不完全相同,哥哥的脸上永远罩着寒霜,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冷冰。而皇甫弘煜除了寒漠袭人,他眼神里还有一种哥哥没有的邪气。 柴火旺旺地在燃烧着,除了我与皇甫弘煜的注意力在彼此身上,另一个男人时不时偷窥着我,他是皇甫弘煜的下属--卫刚。 注意到卫刚窥视我的眼神,皇甫弘煜朝卫刚扫去不悦的一眼,卫刚立即知趣地低下头不再看我。 没多久,我的湿发烘干了,也许是发质太好,仅是皇甫弘煜用手指帮我梳理,我的头髮就柔顺如滑丝般地披散在胸前,比梳子梳过更顺畅。 皇甫弘煜爱不释手地抚着我长长的青丝,“馨儿,你的发很柔软,很美丽。” 我故意不悦地凝眉,“难道我人不美吗?” “世上再无比馨儿更美的女人!”皇甫弘煜眼里盈满认真,停了一秒,他又补充了句,“即使有,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美的。” 听着弘煜的赞美,我的心里像吃了蜜般的甜,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此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隐隐的红光将那片鱼肚白慢慢炫染,那是太阳的红光。天,快亮了…… 我站起身,望着东方的红光,淡声说道,“弘煜,清晨了,我得走了……”萧府还有麻烦事等着我处理。
第17页 皇甫弘煜也随着我站起身,他从身后亲昵地环住我纤细的柳腰,“馨儿,我捨不得你走。” “我必需走了。” “想见你时,我该去哪找你?”弘煜在我耳边轻轻呵着气,温热的气息逗得我的耳际痒痒的,也撩拨起了我的**,我感觉浑身划过一道电流,无名的渴望冉冉升起…… 弘煜对我的亲蜜态度,我还不是很习惯,再说又有他的下属卫刚在旁,他也不避讳着点? 不止他撩起了我的**,我感觉臀后一个坚硬的物体抵着我,那是弘煜的……,我明白他也渴望我。 我不是保守死板的女性,只是我心中装着哥哥,我跟弘煜才认识,感情没深到跟他发生性关系的地步。 克制住身体本能产生的**,我动了动嘴唇,不知如何回皇甫弘煜的话,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凤翔国首富萧北玄的夫人吧? 我有了老公还跟皇甫弘煜这样的亲蜜状,弘煜会怎么想我?认为我水性杨花? 无法回答弘煜的问题,我只得说道,“弘煜,有空时,我去找你吧?” “馨儿,你是要找我幽会么?”弘煜问得有丝淘气。 “少来了你,找你闲嗑牙。” 说完这句,我本来还想说找他借钱的,馨馨我现在穷得叮噹响啊,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但初次见面就问帅哥借钱,这太损我面面了,还是算了,穷死,咱也不在帅哥面前丢了骨气。 皇甫弘煜点点头,“好,随时欢迎你来,想我时,到城西〈松园〉带个口信给管家即可,管家会联络我。” “嗯。”还以为皇甫弘煜会追问我住哪一类的,哪知他这么慡快?也不怕我不再去找他?罢了,反正我能找到他。 我迈开脚步走了几米,皇甫弘煜跟上我,“馨儿,我送你吧?这离京都还有二里地,我怕你一个人危险。” “不用了,大清早的,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皇甫弘煜不在说什么,站在原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 走了很远,我回眸,看到弘煜立在湖边的绝色身影,那么飘然邪气,那昂然卓绝的身影,形单影只,好孤寂…… 我的心被皇甫弘煜身上散发的寂寞气息狠狠揪疼了下,他的孤寂,让我心生不舍。 我突然想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跟弘煜相处一夜,弘煜看我的眼神太过温柔,而且充满了深情,像我是他心爱的女人? 哪怕我再美,以弘煜尊贵的身份,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他怎么会立即就爱上了才初见的我?难道他跟我一样,把我当成了别的女人?可他给我的感觉不像啊。 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多想无益。我收回心思,朝萧府的方向而去。 等我的身影消失在皇甫弘煜的视线里,皇甫弘煜淡声命令,“卫刚,跟着她,查出她的一切信息回报给我。” “是,五皇子。” …… 萧府 我按照原路线来到萧府外的一处围墙下,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回简居窝着,等候萧北玄‘传召’处置我通jian一事的,哪知我才翻墙进入萧府大院,院墙内便有两名婢女站在那了。 我盯着两名大清早不睡觉的僕婢,嘿嘿干笑两声,“你们早!” “赵小姐,奴婢们奉少爷的命令在此等候您多时了,少爷吩咐过,请您一回府,就前往大厅。”两名婢女异口同声。 “嘎?”姓萧的知道我不在萧府,还命人在墙下头等我?我愣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貌似馨馨我有麻烦了! 见我不动,两名婢女又比了个请的手势,“赵小姐,这边请!” 话是说得客气,两名婢女脸上可摆着由不得我拒绝的意思。 我黑了脸色,“要走可以,先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会从这个位置翻墙进来?”我指了指身后的高墙。 “有话,您问少爷去吧。这边请……”婢女不买我的帐。 “走就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姓萧的肯定在大厅准备好休书给我了,反正昨晚我跟孙长贵那龟孙子达成了共识,怕是萧北玄想给我的休书送不出手了! 抬头挺胸,我跟在婢女身后朝萧府大厅走去。 正文第十六章变数 跟着两名婢女刚走到萧府大厅,见萧府大厅两边各站着一排僕人,约二十来个,萧府僕婢总共三百余人,这二十来个应该是管理萧府大小院落的僕婢管事。 萧北玄的母亲萧老夫人端庄地坐在大厅的主位上饮茶,萧北玄与柳缘君则坐在萧老夫人左侧方的椅子上。 大厅中间跪着我的贴身侍婢环儿与被绳索将双手反绑在背后的下人孙长贵。 两名婢女将我带到大厅后便恭敬地退到一旁。 盈盈迈步,我从两排僕人中间走过,顿时有种犯了错的妃子见皇帝老子的感觉,靠死!萧北玄什么东西?不过多了几个臭钱,犯得着排这么大阵仗给我难堪吗? 我的步伐停在老夫人跟前几步,朝老夫人行礼,“见过老夫人,”尔后我又朝萧北玄福了福身,“见过夫君。” “少装出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萧北玄出言嘲讽,“真的知书达礼,会一夜未归?” 面对萧北玄的讽刺,我故意装作不明白,“嫣儿不知,知书达礼与一夜未归有什么关系?前者乃礼教,嫣儿自问家教森严,后都乃行事,不能说离家一夜,就是不懂礼数吧?” 在外人眼里我是赵水嫣,我便用赵水嫣的身份反击。 “知书达礼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浏览最新章节请到若是良家妇女,岂会夜不归宿?你一夜未归,谁知道你有没有出去偷汉子?”萧北玄眸中的讽意更深。 我抬眸瞧着萧北玄妖魅绝色的面庞,他真是帅得能令所有女人心动,可我想在他帅气的脸上留几道抓痕,妈的!干嘛老跟我做对? “夫君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去偷汉子了?”我凉凉地问。 萧北玄语塞。 我又接着说道,“既然没看见,那就不要乱说。冤枉人的事,又岂是君子所为?”我言下之意,萧北玄是个小人。 “你说我不是君子?”萧北玄恼怒地微眯了眼。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是夫君你自己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赵水嫣!你……”萧北玄怒火中烧,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架势,貌似要打我。 我也不是吃素的,萧北玄昨天已经甩了我一巴掌,如果他现在再敢动我,我就抓柳缘君威胁他,让他自甩十巴掌! 我冷冷地与萧北玄对视,气势丝毫不弱他之下。 萧老夫人大喝一声,“够了!一大清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萧北玄撇了撇嘴角,看在萧老夫人的面子上没再说什么,我也识趣地噤了声。浏览最新章节请到 “水嫣,你倒是说说,昨夜你去哪儿了?”萧老夫人目光冷淡地睨着我。 我歉然地垂下眼睫,面不改色地撒谎,“昨晚半夜,嫣儿被饿醒,敲了敲环儿的房门,发现环儿睡得太沉没应我,于是,嫣儿便带了几个铜板自己出府去买吃的。出府买了几个包子后,嫣儿想起今天夫君要休了我,心里一难过,就找了个角落蹲着流泪,这一蹲,就是一夜……” 我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跪在地上的环儿,希望环儿没有背叛我,因为环儿知道我昨晚是去找孙长贵后未回简居的。 如果环儿出卖我,这谎撒了也没用。环儿朝我轻点了下头,我就知道,环儿没有说出我昨夜的行踪。 我先前还在猜测萧北玄知道我夜不归宿可能是环儿出卖我,如此看来,是我误会环儿了,应该是萧北玄通过别的渠道发现我不在‘简居’的吧。 我以为我的谎言多少会博得萧老夫人与萧北玄的一点同情,哪知萧老夫人一脸冷漠,萧北玄则一脸不信,“赵水嫣,你当我萧府的人都是傻子吗?肚子饿了,去厨房找个吃的就成,用得着出去买?不知道的人还当我萧府虐待你。” “如果去厨房找个吃的就成,我又何苦大费周章翻墙去买个包子?”我唇角勾起一丝讥诮,“我与环儿在简居无人问津,米缸里现下还剩半碗米,就快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说萧府有没有虐待我?” 萧北玄毫不意外我会这么说,他一脸冷然,“对于一个即将离开萧府的人,半碗米,已算多。” 我默。 我一直都以为是萧北玄太冷落赵水嫣,才会使得萧府下人排挤剋扣给赵水嫣与环儿主僕的米粮,导致以前的水嫣,现在的我与环儿过得贫苦,从萧北玄这句话,我可以确定,是萧北玄故意让赵水嫣在萧府的日子过不下去,他想让赵水嫣自己下堂求去。
第18页 好毒的男人! “好了,昨晚水嫣去哪,已经不重要。”萧老夫人摆摆手,“半月前,水嫣与下人孙长贵通jian一事,还未得出个结果。把这事结了吧。” 萧老夫人说这话的意思是反正我都马上要被萧北玄休了,我昨晚去哪没差别。 萧老夫人这么说,我留意到柳缘君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姓柳的昨天见了我还装毛地向我行礼,今天见了我屁都不放一个,还期待着我被休? 没这么容易! 赵水嫣的公道,我一定要替她讨! 萧北玄向萧老夫人点个头,“是,娘。” 萧老夫人淡淡地看身我,“水嫣,半个月前你上吊自杀,外人还以为我萧府如何逼迫你,殊不知是你自己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错,萧府已退让到你养好身子再处理这事,你可别再犯傻,否则,别怪我萧府无情,把你的尸体扔出府。” 靠!这老妖妇真狠,连尸体都要扔出去?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两母子一样恶毒。 我抿唇冷笑,“老夫人放心,水嫣绝不会犯第二次傻。” “那就好。”萧老夫人点点头,“只要你干愿下堂离去,萧府还是可以给你一笔赡养金的……” 若不是为了要替真正的赵水嫣讨个公道,这见鬼的萧府我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我冷声打断萧老夫人的话,“老夫人,赡养金一事,容后谈不迟。我与孙长贵所谓的‘通jian’,不是还未作最后处置么,那处理了再说。” “这个自然。”萧老夫人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孙长贵,“孙长贵,你把跟赵水嫣苟合一事交待清楚。” “是,老夫人。”孙长贵点点头,他瞟了我一眼,痛心地说道,“老夫人,赵小姐她埋怨少爷让她守了三年空闺,见我长得俊俏,便心生爱慕,小的本想就这样跟赵小姐苟合一辈子,哪知竟会被其他下人发现我与赵小姐在房里偷欢,并且通知了您与老夫人。逼不得已,我只好承认了此事,哪知赵小姐贪慕萧府的荣华富贵,宁愿上吊,也不愿意被少爷休弃,小的也是难过万分……” 正文第十七章沉冤 我满心以为孙长贵会帮我洗冤,指出是萧北玄的爱妾柳缘君冤枉我的,哪知,孙长贵竟会这么说,我顿时傻了眼。 “孙长贵!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我跟他昨晚不是达成协议了吗?怎么会这样! “小的如何?”孙长贵失望地看着我,“赵小姐是想说昨晚跟小的达成了协议?小的却不帮赵小姐欺骗少爷与老夫人?”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我确实也想问孙长贵为什么会在关健时刻咬我一口。 “什么协议?”萧老夫人与萧北玄同时发问。 “请老夫人与少爷先让人给小的松绑,小的有东西要呈上。” 听孙长贵这么说,我皱紧了秀眉,不用说,孙长贵是要把昨晚我写给他的卖身契约拿出来给萧老夫人与萧北玄看。 形势对我大大不利,我却找不到反击的办法。 萧北玄朝站在一旁的其中一名下人使个眼角,那名下人会意地走到孙长贵身边,替孙长贵松了绑。 果然,孙长贵从袖袋中把我昨夜写给他的卖身契约递交到了萧老夫人手里,萧老夫人看过契约后冷凝着老脸把契约又递给了萧北玄,萧北玄瞄了契约内容一眼,将契约揉成一团甩到我脸上,“说!这怎么回事!” 被契约纸团砸疼了的我没作声,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多余,反正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跟孙长贵通jian,解释何用? 其实,我给孙长贵的卖身契约,我动了手脚,凤翔国的卖身契约要生效需要有卖身之人按的手印及签名(不识字者,画押),若只有手印或签名其中一项,契约则无效。更多精彩尽在 我给孙长贵的卖身契是无效契约,因为,我在契约上按的手印是假的,我昨晚让环儿煮晚饭时留了些米浆水煳,用淡浆煳涂了薄薄一层在我的大拇指手印上,然后让环儿的拇指沾了品红按到我的拇指上,这样,我的拇指上就有了环儿的指印。 在签卖身契约时,我用沾有环儿指印的拇指按在了契约上,所以,我签给孙长贵的卖身契约并无我的指印,而是环儿的。是以,依凤翔国的律法,我给孙长贵的契约是张废纸。 我这么做意在骗孙长贵帮我洗脱冤屈,我再来招翻脸不认人,像孙长贵这种败类,我又怎么能真的跟了他?那比一刀杀了我还难受。 但,我是当着孙长贵的面写下的卖身契的,孙长贵应该不会怀疑契约没效,我相信自己对孙长贵的吸引力绝对足够,若非横生枝节,孙长贵不会变卦,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是这样的少爷,”孙长贵战战兢兢地接下萧北玄的疑惑,“昨夜赵小姐根本不是翻墙去外头买包子,而是跟小的在柴房欢娱了一宿。她写下卖身契约给我,为的是让小的替她做伪证,抹杀她与小的有jian情之事实。但小的深知赵小姐捨不得萧府的富贵,她不可能签真卖身契约给小的,小的感念老夫人与少爷对小的不薄,即使知道与赵小姐通jian有可能被萧府仗毙,小的仍要将实情说出来,小的与赵小姐通jian已是太对不起少爷了,小的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小的才决定将所有实情如实相告……” 放你妈的狗屁!孙长贵一副对萧府感恩戴德的虚伪表情,我真想揍他两拳,我明明没跟他通jian,他这半真半假的话,说得几乎让所有人相信。 原来孙长贵知道契约是假的,我可以肯定我签给孙长贵契约时,他以为是真契约,那么,一定是我走后,孙长贵通过什么途径得知契约无效。 而知道契约无效的人,除了我,只有一个人,我的视线瞥向环儿,环儿察觉到我在看她,她眼神闪烁了几下,不敢正视我,那是心虚的表现。 环儿的反应让我冷了心,她出卖我! 我极力保持镇静,虽然情况对我大为不利,我仍是冷声辩驳,“孙长贵,你说,我昨晚跟你偷欢一夜,那我今晨怎么会从外头翻墙进来?” 孙长贵愣了一秒,马上说道,“那是你故意的,为了怕人知道你在柴房与我通jian,故意装样子翻墙出去,再翻进来,以掩人耳目。” 我冷冷一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狗奴才牙尖嘴利,是我太低估你这个狗奴才了!” “赵水嫣,你够了!”萧北玄沉喝,“事到如今,事情再清楚不过,就是你这贱人跟下人通jian还贪图富贵想霸着萧府大夫人的位置不放,你还狡辩什么!” “我贪图你萧府富贵?”我反唇相讥,“我在你萧府享过什么富,得过什么贵了?我过的是比下人更不如的日了,你萧府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那就滚!”萧北玄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再次甩在我脸上,“赡养费一个仔儿也别想要,我萧府的银子就是扔给乞丐,也不给你这不知羞耻的贱人!” 信封击中我的脸又掉落在地上,信的封面上大大地写着两个黑体大字--休书。 很好,很好!萧北玄口口声声的贱人,先是打了我一巴掌,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次往我脸上甩东西,我赵可馨真是被羞辱得连屁股也丢光了! 这仇,我记下! 不整死萧北玄,我赵可馨三个字,倒过来让人在地上踩! 我弯下腰,伸手擅抖地将地上的休书捡起,眼眶中不争气地蓄上了泪花。 水嫣,你死得好冤,我本想替你讨个公道,让已经故去的你,不至于永久背着与人通jian之名,如今,我赵可馨无能,连这点事也无法替你办到…… 大厅内对站成两排的下人看足了一场热闹,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萧北玄看我的眼神充满嫌恶,老夫人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柳缘君掩饰不住地兴奋,环儿与孙长贵脸上皆有松了口气的神情…… 紧紧地攥着休书,我的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地向萧府大门的方向迈开,一步,两步…… 我心底吶喊着,我不是不想走,而是我不能这样走! 本以为我就这么灰熘熘,背着跟人不耻的通jian罪名离开,哪知还未走几步,大厅外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看来,本皇子来得正是时候,萧府有热闹可看。” 这是皇甫弘煜的声音! 随着话音落下,皇甫弘煜颀长清俊的身影走入大厅,在皇甫弘煜身后还跟着他的随护卫刚。 皇甫弘煜怎么会来这里?看情形,他跟踪我。 我已经够落魄了,需要皇甫弘煜再来看我的糗相吗? 我停住离开的步伐,脸色变得僵凝。 一名下人从厅外匆匆跑入大厅,躬身对萧老夫人与萧北玄说道,“老夫人、少爷,小的无能,”下人指了指皇甫弘煜,“他自称是当今五皇子,未经通报就闯进来,小的不敢硬拦……”
第19页 正文第十八章转机 萧北玄摆摆手,“退下。” “是,少爷。”下人恭谨地退了出去。 皇甫弘煜从大厅门口迈步向前,他身上仍旧穿着昨晚我与他相遇时的一袭黑衣,黑衣掩饰不住他身上浑然天成的邪魅之气,加之身材相貌的绝色出众,几乎是皇甫弘煜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 皇甫弘煜走到我身边微笑着朝我点头打招唿,他唇角似邪似魅的笑容炫着了我的眼,他好帅!他的笑容好撩人!我被他魅惑得差点失了心神。 萧北玄妖异的瞳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皇甫弘煜,“阁下是五皇子皇甫弘煜?” “正是。”皇甫弘煜的眸光也暗暗评估着萧北玄,两个男人目光深邃难测,没人看得出他们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皇甫弘煜身上尊贵非凡的气势,萧北玄没有怀疑皇甫弘煜的身份,他禁自问,“不知五皇子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皇甫弘煜不但没回答萧北玄的问题,反而沉下脸色,“见到本皇子不行礼,是你一介平民该有的礼数吗?” 萧北玄脸色一僵,我心里升起一丝畅快。 这姓萧的狂妄自大,总算有人能治得了他了。 我以为萧北玄会像只哈巴狗一样巴结皇甫弘煜,哪知,他并不急着行礼,而是冷声反问,“擅闯民宅,触犯本国律法。五皇子做出知法犯法这等事,相信皇上应该很不乐意知道吧?” 萧北玄的意思是皇甫弘煜若过于放肆,他会将弘煜擅闯民宅之事设法通报给皇帝。 “萧北玄,你用父皇来压我?”皇甫弘煜不悦地微眯了眼帘。 “萧北玄一介平民,岂敢。”嘴里说不敢,萧北玄脸上可是一副你大可过份试试的表情。 皇甫弘煜变了脸色,原本冷漠的脸上寒意更深。 大厅中瀰漫着危险僵凝的气氛,眼看萧北玄与皇甫弘煜之间要挑起峰火,萧老夫人突然大声吩咐,“见到五皇子还不行礼!” 随着萧老夫人令下,大厅中除了我与萧北玄、侍卫卫刚,其余人等全跪地朝皇甫弘煜行礼,“参见五皇子!” 二十多人齐刷刷下跪,场面不算很大,也满壮观,起码馨馨我这个现代人没见过这么多人下跪的场景,当然,看电视除外。更多精彩尽在 皇甫弘煜冷瞟了眼不动如山的萧北玄,也不算太为难萧府的人,“都起来吧。” “谢五皇子。” “五皇子光临萧府,令我萧府蓬壁生辉,不知五皇子今次来所谓何事?”萧老夫人老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这老妖婆可比萧北玄识抬举多了,知道得罪皇甫弘煜没好处,若讨好皇甫弘煜,想必萧府将来的路会更顺。 皇甫弘煜深深看了我一眼,“本皇子为了友人而来。” “她?”柳缘君讶异地出声,“五皇子说那贱……奴家是说,水嫣姐姐是五皇子的友人?” 皇甫弘煜点点头。 别说柳缘君讶异,就连萧北玄与萧老夫人也满脸意外。 跪在地上的丫鬟环儿与下人孙长贵更是一脸骇然,貌似这两贱仆怕皇甫弘煜为我做主。 我心里忐忑不安,我没告诉皇甫弘煜我是萧府的大夫人,没说我已婚的事实,在他看来,估计他以为我连名字都在骗他,不知,他心中会如何看待我? 我闭了闭眼,识相地什么话也没说。 皇甫弘煜瞄了眼我手上的信封,他从我手上取过信,将信封里的信张摊开快速扫视了眼,冷睨向萧北玄,“馨……水嫣与下人通jian,是为休弃的理由?” “五皇子是要管萧府的嫌事吗?”萧北玄妖冶美丽的脸庞蕴满不悦,“若是五皇子认为萧府处事不公,可以请官府来主持公道。” “萧府的嫌事我不想管,也不愿管。事关水嫣,我不得不插手。”皇甫弘煜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皇子请不动官府,还是没法子让你这封休书吃回去?” “你……”萧北玄恼怒,妖冶的双眸窜起怒焰。萧老夫人警告性地瞪了萧北玄一眼,“玄儿,莫对皇子殿下无礼。” 萧北玄双拳紧握,终是忍了下来,“是,娘。” “五皇子,萧府处事,公道自在人心。赵水嫣与本府下人孙长贵通jian,老身本来可以将他们这对jian夫yin妇拉去浸猪笼,尔今,玄儿只是休了赵水嫣,并决定将孙长贵转卖到矿窑做苦力。已是往开一面,五皇子若认为萧府处事不公,老身愿听五皇子指点。”萧老夫人一脸的客套。 “指点不至于,”皇甫弘煜淡淡说道,“能否请萧老夫人将水嫣与下通jian一事原原本本向本皇子叙述一遍?” “这个自然。更多精彩尽在-”萧老夫人将孙长贵的说词以及半月前捉‘我’与孙长贵jian的事向五皇子详细地重复了一遍。 五皇子听完后蹙起了俊眉,“全凤京(凤翔国的首都)乃至全凤翔国的人都知道,萧府大少夫人为证明清白上吊自杀,本皇子也是有感于赵水嫣的贞烈,才希望事情得个水落石出,一个愿意用性命证明清白的女子,本皇子相信她是冤枉的。纵然所有证据都对水嫣不利,本皇子还是希望萧府再彻查一下。” “事实已经够清楚了,就是赵水嫣奈不住寂寞与孙长贵通jian,用不着再查了吧?”说话的人是萧北玄的爱妾柳缘君。 “缘儿?”萧北玄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你不是一向帮着赵水嫣说话的,怎么现下……” 柳缘君似乎也察觉自己有些失常,她整了整神色,眼神不舍地瞧着萧北玄,“是这样的,玄哥,缘儿认为水嫣姐给你带的伤害够大了,缘儿不想事情再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以免玄哥再为此事伤神。” 美人楚楚怜君,萧北玄被柳缘君的柔情所感动,他伸手将柳缘君揽入怀,“缘儿,我没事,倒是这三年来,一直未给你正妻的名份,委屈你了。” “玄哥,缘儿不委屈,只要有你,缘儿哪怕是粗茶淡饭,缘儿也甘之如饴……” 啧啧!众目睽睽,姓萧的贱男与柳缘君你哝我哝,他们自己不觉得噁心,也不怕看的人想吐?我勐翻白眼。 皇甫弘煜也不想继续看萧北玄与柳缘君鹣鲽情深,他扫了眼柳缘君,“你是何人?” “回五皇子,”柳缘君离开萧北玄的怀抱,朝皇甫弘煜盈盈一福身,“奴家柳缘君,是玄哥的妾室。” “小小一个贱妾,本皇子与萧老夫人说话时,你也敢插嘴?怎生如此没教养!” 柳缘君刷白了脸色,我无法抑制地勾起了唇角,太慡了,萧北玄老爱叫我贱人,现在有人说他心爱的女人贱,他心痛吧?哈哈! 萧北玄脸色不佳地开口,“五皇子,我既已休妻,缘君很快就会被扶持为正室,怎会没资格说话……” “她现在还不是正室。”冷冷一句话,皇甫弘煜堵得萧北玄无话可说。 萧北玄沉默,貌似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了,玄儿。”萧老夫人不容拒绝地下了决定,“既然五皇子认为赵水嫣是冤枉的,那就再查查!” “可是,娘……”萧北玄脸上浮现几许不甘。 “没有可是!” “娘决定吧。”萧北玄不再坚持什么。 萧老夫人又转而对皇甫弘煜说道,“五皇子,您说您与水嫣是友人,不知你们二位是如何相识的?” “街上偶遇。”皇甫弘煜一句带过。 萧北玄眼里闪过不信任的光芒,倒也没说什么。 萧老夫人又换了个问题,“萧府休弃赵水嫣终究是萧府的家事,不知,五皇子打算查几日?” “本皇子就住萧府府上,查到水落石出为止。” “这……” “老夫人为难?” “五皇子入住萧府,老身欢迎之至。来人,带五皇子去牡丹园安顿。” “是,老夫人。”下人应声,恭敬地走到皇甫弘煜面前,“五皇子这边请……” 皇甫弘煜递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带着护卫卫刚跟着下人离开。 萧老夫人安排我继续留在萧府‘简居’歇住,下人孙长贵又被关入了柴房,丫鬟环儿继续在简居侍候我。 通jian这事,又悬吊在了半空待解决。 我与环儿一路沉默着走回简居,刚入简居庭院,我停下脚步,冷淡地唤了声,“环儿。” “小姐什么事?” “你没有事情向我解释吗?”
第20页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背叛我。” 环儿一脸的无辜,“奴婢没有,请小姐明察!” “只有你知道我给孙长贵的契约上按的手印是假的。你何必在我面前装算?你以为装了,我就会相信你?” “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对不起您!”环儿流着眼泪朝我跪了下来。 “收起你装可怜的这一套。”我神色无动于衷,“先前在大厅时,你心虚的表现,以为我会离开时你眼里的得意,已经出卖了你。再在我面前装,只会让我觉得你龌龊噁心!” 见我摆明不相信她的态度,环儿也懒得再装,她豁然站起身,“是,昨晚你从孙长贵被关的柴房走后,是我进柴房告诉孙长贵你给的卖身契约是假的。是我告诉少爷你半夜熘出了萧府。那又如何?” “你……”我脸上盈满失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亏我这么信任你。” “为什么?”环儿哈哈大笑,“我跟在你身边十年,你可给过我一分多余的赏钱?你没有。你未出嫁前,在赵府,我跟着你过的日子尚可,我没什么好说。可到萧府三年,我跟着你受了别人三年的白眼,还要跟你过这种三餐不济的日子,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你还问我为什么背叛你?” “我知道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愿跟着我受穷,你找到了一个可以给你优渥生活的主人。而那个人,要除去我。” “知道了还问?”环儿脸上全是不奈烦。 “我不明白,我上吊自杀醒来后,为何你会那么伤心,我以为你真的关心我……”想起初在古代醒来时,环儿的好,我心里仍很难接受环儿会出卖我。 “她交待过我,要做戏,就要做全套。”环儿冷哼一声,“要不是她愿意多加钱给我,让我在你面前演戏,你以为我爱在你这穷鬼面前装?我真不明白,你脖子一吊,死了就死了,干嘛还要醒来搞出这么多事?” 我忍无可忍,抬起右手,啪一声,狠甩了环儿一巴掌,环儿被我甩得跌坐在地,愤怒地叫嚣,“你!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向二夫人告状?二夫人本来就恨不得你死,我再在她面前加油添醋一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你跟孙长贵一样,也是受了柳缘君的指使。”我心里彻凉,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去向天皇老子告状都行。你别忘了,我现在还能留在这里,有人替我撑腰。” “就那五皇子?他若真能帮你洗冤,你手里的休书早就被少爷收回去了。还用等到现在?你大可以向所有人喊冤,说我出卖你,说孙长贵冤枉你,谁会相信?真要有人信你,半个月前,你也不用上吊了。”环儿一脸的无惧,“依我看,五皇子真正的来意是看中少爷的财力,借着你的名义跟少爷套近乎,哪会真心帮你?帮你又如何?事实摆在眼前,五皇子有天大的本事帮你翻案不成?” “是么?本皇子想做什么?有多大能力,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揣测得可真够清楚!”皇甫弘煜冷沉的嗓音响起,随即,他走入简居庭院。跟在皇甫弘煜身后,还有另一个男人--萧北玄。 正文第十九章欠扁 萧北玄与皇甫弘煜的出现使得环儿惊骇地瞪大了眼,“五皇子?少爷?” 我也很意外他们会同时来简居。不过,来得正好! 皇甫弘煜与萧北玄的步伐停在离我几步远,皇甫弘煜面罩寒霜,使人不寒而粟,萧北玄则一脸铁青。 “大胆丫鬟!你竟敢藐视五皇子,信口雌黄,该当何罪!”萧北玄怒斥。 环儿吓得趴跪在皇甫弘煜与萧北玄面前直磕头,“五皇子饶命!少爷饶命!真的是二夫人指使奴婢陷害赵小姐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少爷、五皇子饶命!” “像你这等贱婢,岂能饶你!”萧北玄大喝一声,“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少爷!”院外走入两名身材健壮的男丁,一左一右扣住环儿的胳膊就要将环儿往外拖,环儿骇青了脸。 皇甫弘煜一抬手,“慢着。” “怎么?这贱婢对五皇子您不敬,又满口谎言,萧某处决她,五皇子有意见?” 皇甫弘煜浓黑的眉毛挑了挑,“本皇子怎么觉得你这一举动,有杀人灭口之嫌?” 萧北玄变了脸色,“五皇子这话何意?” “事实未搞清楚前,这贱婢不能处死。否则,死无对证,事情岂不是越来越乱?”皇甫弘煜神色冷凝,语气不容人拒绝。 “我萧北玄有权处置萧府的任何一个下人,需要五皇子过问?” 皇甫弘煜冷寒邪气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兴味,“你这么急着处死她,是怕事实真相被揭穿,让世人知道你做错了事情,害怕世人知道你冤枉了赵水嫣不成?” 萧北玄妖冶美丽的脸庞划过被人看穿的难堪,他的这神情摆明了皇甫弘煜猜透了他的心思。 “一个男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就要他人永远含冤,这种男人,已不是卑鄙无耻、龌龊能够形容的。”我的话连讽带刺,萧北玄美得妖艷的俊脸闪过狼狈,“你……” “我如何?”我冷哼一声,“我说得不对么?” 萧北玄妖魅的眼神转冷,脸色由青转白,没再开口。 环儿见萧北玄没要下人强行将她拖走,环儿又次跪下地,“少爷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错了……” 我低首冷睨着环儿,“这世道的奴才就是狗仗人势,你刚才不是很嚣张么?现在怎么像条丧家犬了?” 我不是个喜欢打落水狗的人,但环儿太过虚伪恶劣,我不讽她两句,心里憋着不舒服。 “奴婢千错万错,求小姐别跟奴婢计较……”环儿厚颜无耻地垦求。 我撇了撇唇角,“是你,你会不跟我计较吗?” “奴婢……”会。 “将你如何受柳缘君的命令串通孙长贵陷害赵水嫣一事交待清楚。”皇甫弘煜寒漠的眼瞳中闪过一丝不奈烦。 “是……”环儿瑟瑟发抖地说道,“一个月前,奴婢被府里的其他下人欺负,是二夫人柳缘君伸出的缓手,让奴婢免于被其他下人刁难。二夫人一出手就给奴婢一千两银子,让奴婢趁小姐在房里睡着时,让奴婢在小姐的房里放了迷烟。接下来小姐被孙长贵带去他房里,弄成小姐与孙长贵通jian的假相,并且二夫人故意安排其他下人发现孙长贵与小姐在房中,下人便通知少爷与老夫人来捉jian。这些都是二夫人一手安排的,与奴婢无关。之后二夫人让奴婢一直装作忠于小姐。昨天奴婢得知小姐要用假卖身契约骗孙长贵替她洗冤的意图,奴婢便事先通知了二夫人,二夫人让奴婢警告孙长贵不要上当,并且让奴婢通知少爷您,小姐半夜离府的事……” “够了!”听到这里,萧北玄攥起眉头,“你胡乱编造了一大通,不就是想为你的小姐赵水嫣洗脱罪名?好厉害的计策!将话说得半真半假,差点把我都给骗过去了!” “萧北玄,你!”我瞪圆了眼睛,“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假话你信得一塌煳涂,真话你倒一句也不信?” “你叫我如何信?”萧北玄冷然一笑,“环儿这丫头是你的陪嫁丫环,跟了你十年,岂会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背叛你?” “你真是瞎了眼!”我气上眉梢,真恨不得掐死姓萧的王八。 “萧北玄,你太高估人性了。”皇甫弘煜面色冷凝地替我反驳萧北玄的话,“一千两银子对你来说一文不值,对于一户普通人家来说,却够五年的花销,你说这贱婢跟着水嫣在萧府受了三年苦,一千两银子对她来说的巨额款项,她能不动心吗?” 萧北玄一阵沉默,“依五皇子之意,该如何处置这贱婢?” 皇甫弘煜邪气的眼眸淡扫了环儿一眼,“这贱婢是你萧府的人,本皇子不替你做决策,本皇子要的,是真正还赵水嫣一个清白!” 环儿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屁也不敢再放一个,貌似有点吓傻了。也是,谁让皇甫弘煜与萧北玄这两个男人随便动根手指都能捏死她? 萧北玄目光深沉地瞥了我一眼,朝站在一旁的两名男僕下令,“将环儿关入柴房,听候处置。” “是,少爷。”两名男僕押着脸色惨白的丫鬟环儿离开简居。 “弘煜,现在该怎么办?”我的目光无措地看着皇甫弘煜。
第21页 皇甫弘煜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一切有我,你放心。” 瞧见皇甫弘煜拍我肩膀的举动,萧北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那是对自己所属物占有的眼神。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无形中,有种信任弘煜的感觉。 小时候,我不管碰到什么难题,只要找哥哥,哥哥都会帮我解决,我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交给哥哥就成了。望着皇甫弘煜冷漠却帅得绝色的面庞,恍然间,我又将他当成了我的哥哥赵夜辰。 “听五皇子这么说,五皇子有让萧某心服口服相信赵水嫣的办法?”萧北玄淡问。 “确实。”皇甫弘煜微颔首,“只要你愿意携同你的爱妾晚上看一场好戏就成了。” “既然是看戏,我如何知道那出戏是否是谁与谁事先串通好了的?” “本皇子说了,会给你绝对信服的理由。你若还不相信,可以派人盯着我与水嫣连同我的侍卫卫刚的举动。” “那我就等着,五皇子想让萧某看的,是什么样的好戏。”萧北玄贊同。 皇甫弘煜冷声加了句,“看戏之前,请先管好你的爱妾,不要让她破坏了好戏的内容。” “这……”萧北玄考虑了几秒,“我可以答应。” 正文第二十章喊冤 当天夜里,夜色深沉时,下人孙长贵被关的柴房外,两名守门的男僕被我两剑刺死。浏览最新章节请到砰!一声,我一脚踹开柴房的门。 “谁!”孙长贵惊叫一声,站起身望向柴房门口。 我身穿一袭黑衣,傲立于柴房门的正中间,今夜黯淡无光的月辉洒在我身上,给我的身影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氛,风唿啸而过,掀起我黑黑的衣袂,衣袂飘飘,使我的身影看来飘忽不定,如暗夜幽灵。 我手中沾着守门男僕血液的长剑在晦暗的月光下闪闪发光,鲜红的血液顺着长剑涔涔滴到地上,我美丽绝色的脸庞沾了鲜红的血,嗜血的光芒从我暴怒漆黑的眸子中释放出,气势强盛而骇人。 门口男僕死尸的血尚了一地,死亡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柴房。 “赵……赵小姐!”孙长贵瞄了眼门口的两具死尸,嗓音不自觉地颤抖,清俊的脸蛋剎时变得刷白。 我一步一步走向柴房内,脚步有如千金重,“孙长贵,知道上吊是什么滋味吗?” “赵小姐,你……你想做什么?”孙长贵骇得后退一步,我又前进一步。 “我的脖子吊过一次,那种窒息的痛,好难受……好痛……好痛……”我抬起没执剑但沾满鲜血的手晃了晃,“看到了吗?这是血!热唿唿的人血!” 我伸手指了指门口的两具男尸,表情作癫狂状,拿剑对着自己纤细的颈项比了个砍头的样势,“喀嚓!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一人一剑,那两个守门的就这样死了!” 我又朝孙长贵前进两步,“现在轮到你了!只要再杀了你,我赵水嫣有你们三个陪葬,雪不了冤也无妨!一命抵三命!值!哈哈……” 我狂笑着提剑走向孙长贵,孙长贵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他惨白着脸色求饶,“赵小姐饶命!” “饶了你,那我的冤呢!”我一剑挥向孙长贵,挥剑的力道控制得刚好砍得孙长贵的右臂露出鲜红的骨头。 “啊!”孙长贵一声惨叫,反射性地用左手捂住右臂的伤,“赵小姐饶命!是二夫人跟环儿串通让小的害你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小姐饶命!是她们逼我的!你要找,就找她们偿命!” “可以了。”得到孙长贵的这句话,我丢掉手中的长剑,抬手拭去脸上的鲜血,一脸冷漠地走出柴房,步伐停在柴房门口。 见我此等反应,孙长贵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已经出现了另三个人影,分别是皇甫弘煜、萧北玄,及被点了穴道及哑穴,动弹不得又有口难言的柳缘君。 柳缘君面色苍白如纸,皇甫弘煜伸手解开柳缘君的穴道,柳缘君身体一获得自由,就双腿一软,跌坐下地。 同时,先前躺在地上的两具守门男僕的‘尸体’也站了起来,明显,这两个男僕身上竟然一点伤也没有。 “这……”孙长贵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让本皇子来告诉你吧。”皇甫弘煜淡淡开口,“贱婢环儿已经承认你跟她都是受柳缘君之命陷害赵水嫣。你家少爷萧北玄不相信这事,所以,本皇子只好使计让水嫣演一齣戏,迫你承认陷害水嫣的罪行。一个人在最恐惧,求生渴望最强烈的时候,往往都会说真话,刚才,你就把真话说了。” 皇甫弘煜顿了顿,又道,“而本皇子事先与萧北玄连同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言的柳缘君在柴房外看一出好‘戏’。点柳缘君的穴道是防止她出言提醒你。” “至于看门的两名男僕,”我接下皇甫弘煜的话,“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事先在身上放了一袋新鲜的鸡血配合我演戏,来达到套你的话的目的。那些地上的血都是暗藏在衣服中的鸡血。我嘛,也没要杀你,只是吓一吓你,只要你把伙同环儿受柳缘君之命陷害我一事说了,我的清白就昭雪了,戏就演完了。孙长贵,这么说,你懂不?” 孙长贵颓然地垮下双肩,背靠在墙上,那神情显然是明白过来咋回事了。 “孙长贵,你真是狗胆包天!竟敢背着萧府做下此等罪事!”萧北玄妖冶的瞳眸怒焰熊烧,“来人!把他手脚跺去,扔到野外餵狼!” 在凤翔国这封建古朝,下人的命不值钱,像萧府这等大户人家,打杀个下人,塞点钱给官府,官府根本不会管这嫌事。 是以,萧北玄大可糙菅人命。 我神情冷漠地站在边上,没替孙长贵求情。心太软,不是我赵可馨的作风。 在一旁候命的两名男僕刚要上前执行萧北玄的命令,孙长贵先一步双膝跪地,朝萧北玄叩首求饶,“少爷开恩!小的也是逼不得已!是二夫人!” 孙长贵指向跌跪在地上的柳缘君,“是她用小的的家人来威胁小的,若小的不听她的,她就要派人打断我父母的肋骨,若听她的,就给小的三千两白银……小的也是别无选择啊!” 柳缘君被孙长贵的指责变了脸色,“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派人威胁你的父母,我只是……”吓吓你。话未说完,柳缘君察觉到不对,她聪明地噤了声,她从地上缓缓站起身,一整脸色,愤然控诉,“孙长贵,我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冤枉我?” “二夫人,明明是你让小的与环儿陷害赵小姐,东窗事发,怎能不认帐?”孙长贵颤声对质,右臂上的伤疼得他牙齿咯咯打架,他伤口流出的鲜血更是染透了身上的衣袍。 “玄哥……”柳缘君神情泫然欲泣,美丽动人的脸蛋楚楚可人,那在眼眶中似滴未滴的泪珠格外招人心疼。她扑向萧北玄的怀抱,哽咽着说道,“你要相信缘儿!缘儿从没指使过环儿与孙长贵陷害任何人,缘儿是冤枉的!” 正文第二十一章查雏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萧北玄一脸的冷漠。 盈盈泪滴,缓缓滑下柳缘君洁白的面庞,柳缘君柔美的娇躯摇摇欲坠,那等惹人怜爱啊几乎要让人疼她到骨子里,“玄哥,你不相信缘儿吗?缘儿没有害赵水嫣的理由,陷害她,缘儿能得到何好处?就那大夫人的位置吗?三年来,玄哥对缘儿百般疼,千般爱,缘儿想要什么是玄哥不肯给的?缘儿没有必要去害赵水嫣啊!” 萧北玄冷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见萧北玄有被柳缘君说动的迹像,我抢在萧北玄前面开口,“你当然有必要。你柳缘君什么长相?是,你很美,但美得过我吗?” 我纤纤玉手指了指自己的面颊,“非我自傲,你的姿色确实不如我。你要栓住萧北玄的心,凭的是什么?我不用猜测,自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柔如弱柳的风姿就深深让我惊嘆。一个女人都能惊嘆,那一个男人,必定会好生疼惜。在萧府下人眼中,你善良过人,从不与我这个名义上的大夫人争什么,你所谓的善良,与外表的柔弱,就是抓住萧北玄心的本钱。” 柳缘君脸色惨白,有被人看透的狼狈。萧北玄妖异的瞳眸闪过一丝讶异,他们二人的反应让我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又信誓旦旦地说下去,“什么叫你柳缘君想要什么,萧北玄就给你什么?如果你真明着跟他说要我这正妻之位,萧北玄会觉得你心机深沉,哪还会对你千疼万爱?早把你扔一边了。你多的是害我的理由!”
第22页 “你……”柳缘君咬着下唇,急切地辩驳,“不是这样的,玄哥是真心爱我,怎么会是你说的那可笑的两点理由?” “如果不是这两点理由,萧北玄若真的爱你,还会让我赵……水嫣在萧府呆上三年?三天就找理由把我踹出萧府了。”我笑了,笑容里充满讽刺,“正因为他只是爱你的两处他看到的优点,而非发自肺腑的爱情,他才会只给你一个妾室的名份。” 我的目光转向萧北玄,“萧北玄,你自己说是与不是?” 柳缘君面色惨白地等待着萧北玄的答案,萧北玄脸色阴沉无比,他妖冶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半晌,冷冷启唇,“赵水嫣,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从没说我能看透人心,更不想分析你们之间的真情假意。更多精彩尽在-我要的,从来只是还我清白。” “本皇子相信水嫣分析得对。”皇甫弘煜冷寒的眸子瞄了柳缘君一眼,“柳缘君,你等了三年也坐不上正室之位,你便再也等不及了,又不能明着跟萧北玄明说你要当正妻。所以,你就陷害水嫣了。” “不,不是这样!”柳缘君眸眶中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玄哥,缘儿从不敢妄想坐上萧府的主母之位,缘儿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什么都满足了……” 萧北玄伸手轻轻拭去柳缘君脸上的泪水,“缘儿别哭,我信你……” 柳缘君梨花带泪的小脸盈满感动,“玄哥……你真的信缘儿?” “我信。”萧北玄给了肯定的答案。 皇甫弘煜蹙起浓黑的俊眉,“萧北玄,事实摆在眼前了,你仍不愿相信水嫣的清白?” “我的爱妾说她是冤枉的。”萧北玄瞟了眼瑟缩在墙角发抖的下人孙长贵,“我总不能凭环儿与孙长贵两个下人的片面之词,就怀疑我的爱妾吧?” “是……”我冷笑,“环儿也好、孙长贵也罢,哪怕是你的缘君爱妾,所说的都是片面之词。但你别忘了,片面之词,有谎言,有真话。像刚才孙长贵以为我要杀他,胆都快吓破了,他哪还有时间考虑来撒谎?” “哼!”萧北玄冷哼,“不管你怎么说,都没有让我足够信服的理由。” “你……是非不分!”我气得瞪圆了眼。 瞧见我气鼓了双颊,美丽绝色的娇颜自有一翻可爱,皇甫弘煜看我的眼神愣怔了一下,须臾,他温声安慰我,“馨……水嫣别急。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又是这四个字,多么让我安心的四个字!哥哥夜辰就常对我这么说。 凝眸回视皇甫弘煜与哥哥酷似到一模一样的俊脸,我情不自禁地点头。“听你的。”哥哥,可馨什么都听你的。 小时候,当我打烂了老爸心爱的古董,当我不小心烧了爸爸重要的文件,哥哥都会替我背黑锅,他那双寒漠的黑眸总是温柔的看着我,可馨,一切有哥哥在。 恍然间,皇甫弘煜绝帅的面庞再次与哥哥重合,我甩了甩头,该死的我!不能再把皇甫弘煜当成哥哥了! 我稳住心神,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 皇甫弘煜神色冷寒地看着萧北玄,“尽管事实摆在眼前,本皇子亦不会强迫你相信什么,本皇子说过,会让你心服口服。” “那就请五皇子另外拿出一个让萧某无法辩驳的理由。” “正有此意。每一届送入皇宫的秀女全是雏子之身,这一点,全天下的人皆知,相信你也不陌生吧?” 萧北玄颔首。 皇甫弘煜又继续说道,“每届秀女三百人,要个个是清白之身,她们入宫时,全都要验明雏子之身方可选秀,而皇宫中光是替秀女验雏的嬷嬷就有二十八人。同样,民间也有不少替人验雏的嬷妇。依萧老夫人所说,半个月前,一大批人亲眼见赵水嫣与孙长贵在床通jian。你们萧府给出的结论是不用替赵水嫣验雏,而你甚至连碰赵水嫣都嫌恶。你们相信你们的眼睛所见,如此决择,我无话可说。如今,事实偏向于赵水嫣是含冤,本皇子现下便派人去皇宫找专司为秀女验身的嬷嬷来为赵水嫣验身。介时,赵水嫣是否冤枉,便不存在半句争议。” 萧北玄提出疑议,“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事先买通那些验身之人?” “人可以由你找。”皇甫弘煜说罢,又加了句,“为了公平起见,本皇子也找人来替水嫣验明。这样,你可还有意见?” 萧北玄思考三秒,“我同意。” 皇甫弘煜目光温柔地看向我,“水嫣,你意下如何?” “这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又让外人无话可说的办法。”我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 柳缘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都被捉jian在床了,还验什么……” “缘儿,你心虚?”萧北玄看着柳缘君的目光转冷。 “当然不是,缘儿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够了!”萧北玄打断她的话,“没什么浪不浪费的,我现在也只想知道真相!” 萧北玄神色虽怒,但从他妖冷的瞳眸中可看出,他希望柳缘君没陷害我。 柳缘君咬了咬下唇,不敢再说什么。 下人孙长贵由于被我砍了一剑,流血过多,昏倒在了柴房,萧北玄派两名男僕守在柴房门口,我们一行人便走向简居。 皇甫弘煜派他的护卫卫刚前往皇宫去找专司验雏的嬷嬷,萧北玄也派了府里的下人去找人替我验身。 简居 庭院里,皇甫弘煜与萧北玄二人站在大树下,二名男子容貌之绝色,属世间罕有,可惜同样在庭院中的我与柳缘君无心欣赏。 柳缘君脸色忐忑地站在萧北玄身旁,我则神色清冷地站在离他们三人几步远处。虽然我面色无澜,实际上,我内心存有几分不安。 万一我所拥有的赵水嫣的这副身躯不是处女,一切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老天保佑!……也没用。 是就是,不是也没办法。 想通这一点,我心里反倒塌实了。 过了一会儿,萧北玄派下人送了名贵的红木桌椅到简居院子里,一桌四椅,我们四人分别入座。 在旁侍候的下人为我们四人分别斟了杯茶。 与萧北玄同桌而坐,我心中浮起一丝疑问,“萧北玄,这是我们第一次坐在同一张桌前吧?”有这问题,我便问出口。 萧北玄妖艷绝色的面庞闪过一丝不自在,他轻颔了下首。 原来赵水嫣生前连跟老公坐在同张桌子都不曾,我不由得替她默哀。 我不再说话,柳缘君突然一脸难受地抚了抚额头,“玄哥,缘儿头有点痛,想先回翠柳苑歇息……” 翠柳苑是柳缘君在萧府的住所。萧府之大,分为很多个庭庭院院。 “你逃避不了。”萧北玄看着柳缘君的目光已不如先前温柔,“事情结束了再去。” “是……玄哥。”柳缘君委屈地红了眼眶。貌似萧北玄从没拒绝过她的要求。 大约一个时辰(也就是现代人的两个小时)后,皇甫弘煜的侍卫卫刚领着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嬷嬷走进庭院,同一时间,萧府的下人也领着七个五六十岁的老妇女来了简居。 经卫刚与萧府的下人禀报,他们带来的妇女全都具有专司鑑定雏女的资格。 在萧北玄的命令下,卫刚与萧府找来的一共八名妇女接到命令替我验身。 什么话也没说,我站起身,身影傲然却又带有几分颓丧地走向简居厢房,表面再傲,要被人检查‘那里’,我能不颓吗? 皇甫弘煜邪气冷寒的眸子不舍地望着我的背影,他结实的大掌捏握成了拳头。 馨儿,委屈你了!皇甫弘煜眼中闪过一缕不舍。 八名妇女跟在我身后走入了厢房,走在最后头的妇女将房门关上。 我走到床沿,回身看了眼房中的八妇,心中升起抗拒的情绪。八个老太婆,难道我赵可馨要光裸着身体,叉开大腿让她们看清我私处的一切吗? 答案:是。 而且,这一切,我没的选择。 见我愣着不动,站在我旁边的妇女催促,“请赵小姐动作快点,家里还有事等着嬷嬷我做呢!” 这妇女一催,其余几名也陆续催了起来,“是啊,快些!我们可都忙着呢……”有两名老妇女居然动手帮我脱起衣服来。 “慢着。”我低喝一声,嗓音里无形的威严使那两名妇女住了手。
第23页 “不劳烦你们动手,我自己脱。”我难过地闭了闭双眼,松开裤腰带,把裤子脱了下来。 “不行,衣服也要脱,要全部脱光!”不知哪个妇女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我一脸的不乐意。 “检查雏子与否,是要全身查的,比如生过孩子的女人**非常柔软,**变大,雏女的**娇嫩、弹性光泽……跟你说,你不明白,你脱就是了!”几个老嬷妇开始不奈烦了。 咬了咬牙,我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宽衣解带,任一袭罗裳滑落下地。 “哇!”房中一阵惊唿。 那八名老妇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的身体。 正文第二十二章真相大白 我低首瞧了眼自己的裸躯,肌肤赛雪,滑嫩光泽,身材凹凸有致,比例完美,是有让人看呆惊叫的本钱,皇甫弘煜那号超级大帅哥不就被我诱得流鼻血了么? 房里一群老嬷妇的惊嘆声使得房外庭院中的萧北玄扬了扬眉,他妖异的瞳眸浮过一丝异彩,似乎在幻想着什么。 皇甫弘煜听着惊嘆声,联想起了昨夜湖水中那裸游至美的娇躯,那么撩人,感性到让他血脉愤胀,多想抱着那美得绝伦的身体翻云赴雨,共赴云宵…… 皇甫弘煜眼中蕴起难奈的炽热,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常,他斟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看着八名一动不动盯着我身体的老妇,我撇了撇唇角,脱去身上唯一避体的肚兜与亵裤,一丝不挂地面朝上躺在了床上。 八名妇女走到床边,她们开始在我身上摸捏,我忍着不喝止她们,哪知她们越来越放肆,变成在我身上乱摸,明显吃我豆腐。我怒喝,“你们摸够了没?” “不摸哪知道你清不清白?” 我反唇相讥,“被你们摸了还有清白吗?” “哟!你这丫头,你以为我们爱摸啊?要不是外面的大爷给了银子,请我来还不来呢!被女人摸摸有什么关系……”几名老妇相继瞪了我一眼。 我还没回话,不知哪个老妇用力掰开了我的大腿,我顿觉**暴光,一股羞耻感从心底窜起,我刚想反抗,另几名妇女有默契地按住我的四肢,迫得我动弹不得。 我大腿张着,腿间的秘密在她们眼前一览无疑。 耻辱!绝对的耻辱! 以我的身手,若是尽全力反抗,定能将这八名老妇打得满地找牙,但,打趴下了她们,我的冤能雪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忍吧。 忍着!为了水嫣的清白,也为了我自己的名誉。 淹没在羞耻中,我不再反抗,八名老妇一一察视过我的全身,包括我的最**处,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们终于得出了结论。 “雏,绝对的雏!……”几名老妇交头接耳着。 等出了她们的鑑定结果,我心底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同时也为真正的赵水嫣含冤而死感到深深的惋惜。 我从床上翻身而起,拿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等我穿好衣衫,其中一名老妇打开房门,八名老妇一一走出了厢房,这次换我跟在她们身后。 只见那八名老妇跪在萧北玄与皇甫弘煜面前,齐声说道,“经我等查验,赵水嫣尚是清白之身。” 皇甫弘煜并没太大的反应,似乎此事已在他预料之中。柳缘君吓白了面容,她神色坠坠不安,仿佛末日来临。 萧北玄微眯起了妖异的眸子,“你们确定?” “我等愿用性命担保,绝不会验错!”几名老妇话音刚落,又由其中一人补充道,“赵水嫣姑娘此刻是清白之身,将来总会破身,日后她清白与否,可就不在老身等人的保证范围了。”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萧北玄面色灰败地挥挥手。 “是。”八名老妇排着队,在下人的带领下离开了萧府。 “真相大白了……我是冤枉的……”我喃喃轻语,眼眶中涌起隐隐的水雾。 察觉到我眸中的泪光,皇甫弘煜邪气寒漠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伸手想拍我的肩膀给我安慰,萧北玄先一步挡在我面前,隔开了皇甫弘煜欲对我的碰触,皇甫弘煜只得尴尬地收回手。 整了整神色,皇甫弘煜冷声说道,“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请萧府还赵水嫣一个公道,把该处置的人给处置掉!” 萧北玄沉喝一声,“来人!将环儿那贱婢送去边疆军营充作军ji!下人孙长贵剁去四肢,扔到野外自生自灭!” “是,少爷。”早已在旁候命的萧府下人立即前去执行命令。 好残酷的处罚! 环儿跟我说过,凤翔国边塞土地贫瘠,女人少,在那当军ji的女人不出两个月就会被活活玩死,那是女人最残酷的命运,凤翔国的女人很多宁死也不当军ji。环儿还说跟着我是三生有幸,她一定会想不到她竟有此下场吧。 至于孙长贵,四肢没了那等惨状,我光是想想都不寒而粟。 对这两个下人这样重的处罚,我不同情他们,叫我怎能同情?我这副身体的前任主人赵水嫣不是被他们活活坑死了吗? 我的目光瞟了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柳缘君,又瞄向萧北玄,等着他下决定。 皇甫弘煜冷声提醒,“萧北玄,你似乎忘了处置陷害水嫣的主谋?” 正文第二十三章怀孕 萧北玄脸色僵硬,目光复杂地看向柳缘君,柳缘君双眼秋水盈盈,楚楚含波,那动人的水眸是在无声地问萧北玄真捨得处置她吗? 萧北玄眸中闪过不舍的情绪,过了须臾,他终是开口,“来人,将柳缘君……” 话未说完,柳缘君痛楚地唤了声,“玄哥……”便双腿一软,身躯缓缓倒下,在柳缘君倒地之前,萧北玄接住了柳缘君柔弱的娇躯,靠在萧北玄怀中,柳缘君虚弱地呢喃,“玄哥,缘儿头好疼……” 话音才落,柳缘君便昏了过去。萧北玄急得大喝,“速去请大夫!” “是,少爷。”院外的僕人应声。 见这情况,皇甫弘煜皱起眉头,“她昏的可真是时候!” “五皇子此话何意?”萧北玄冷下脸色。 皇甫弘煜眼里蕴起讥诮,“她什么时候不昏倒,这个时候昏,意图很明显。不是吗?” “缘儿不是这种人……”萧北玄辩驳得有些犹豫,貌似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柳缘君。 “一个男人坦护自己的女人,本皇子不反对,但是非不分,就太过了。若是萧府处事对水嫣不公道,可别怪本皇子横加干涉!” “五皇子不就是怀疑缘君装昏以逃避处罚吗?”萧北玄冷笑,“大夫很快就来了,等大夫来了,她装昏与否,事情不就清楚了?” “这种贱女人值得本皇子等候?” “五皇子请放尊重说词!”萧北玄怒。 皇甫弘煜冷然地勾起唇角,“在本皇子眼里,柳缘君就是次等货色,你让本皇子如何个尊重法?” “你……”萧北玄脸色胚变,“萧某一介平民奈五皇子不何,五皇子可别忘了,萧某跟二皇子皇甫弘扬算是有点交情,萧某有事,相信二皇子不会袖手旁观!” “怎么?拿二皇兄来压本皇子?”皇甫弘煜唇角勾起冷然的笑意,“本皇子倒是想知道二皇兄若知此事,会如何处理。” “那就依五皇子所愿。”萧北玄又次吩咐下人,“请二皇子过萧府一叙!” “是。”传话的下人再次去传达萧北玄的命令。 萧北玄将昏睡柳缘君打横抱起,向简居大门外走去,我与皇甫弘煜对视一眼,事情未得出个结果,我与他很有默契地跟上。 柳缘君所居的翠柳苑内,萧北玄将柳缘君放到房中的大床上,他坐在床沿,静候大夫的到来。 我与皇甫弘煜站在一旁也没催萧北玄下决定,因为我与皇甫弘煜不相信柳缘君是真昏倒了,等大夫来了拆穿柳缘君的好戏,不是更有好戏看? 我的视线环顾着房内的摆设,八合扇绣花屏风,桌椅精緻,雕花大床,床帐雪白,一看就是上等蚕丝织做的,床上铺着的被子光泽温润, 过了一会,在下人的带领下,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大夫带着药箱走入房内,下人自动退到了一旁候命,老大夫走到离床沿几步朝萧北玄行礼,“见过萧少爷!” 老大夫没向皇甫弘煜与我行礼,估计是不认得我们两个。更多精彩尽在 皇甫弘煜对老大夫没向他行礼一事没有微词,萧北玄从床沿站起身,指了下昏迷中的柳缘君,“请帮内人看诊。”
第24页 “是,萧少爷。”老大夫走到床边,伸手替柳缘君把了把脉,又观望了下柳缘君的气色,少许,老大夫朝萧北玄拱手一揖,“恭喜萧少爷!贺喜萧少爷?” “喜从何来?”萧北玄凝眉。 老大夫抚着鬍鬚笑笑,“尊夫人她有喜了!” 萧北玄一愣,连我跟皇甫弘煜也微怔了下。 该死的柳缘君,什么时候不怀孕,这个时候怀孕?靠死,她肚子里有宝宝了,萧北玄肯定会拼了命护着她,那不是根本不会治她的罪了? 我皱起了眉头,皇甫弘煜罩满寒霜的脸色更加冷漠。 萧北玄眼里闪过惊喜,小心翼翼地求证,“大夫,缘儿她真的有身孕了?” “千真万确。”老大夫点点头。 萧北玄脸色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柳缘君,“她为何会昏迷?” “尊夫人是因为近日来没休息好,引起头部不适,加之又受了惊吓,以致暂时昏睡。老夫开个药方,配几副药就没事了。” “她什么时候会醒?”萧北玄又问。 “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老大夫话音才落,床上的柳缘君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楚楚动人的秋瞳,“玄哥……”柳缘君出声轻唤,她边挣扎着坐起身,边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萧北玄坐回床沿,体贴地将柳缘君扶坐起,“缘儿,你有身孕了。” “真的?”柳缘君讶异地瞪大眼,眼里充满喜悦与兴奋。 “真的。大夫刚帮你把过脉。”萧北玄给了确定的答案。 柳缘君喜极而泣,“三年了!缘儿入萧家门三年,总算怀了萧家的子嗣!玄哥,缘儿好开心,缘儿真的好开心!” 柳缘君小脸梨花带泪,她激动地抱紧了萧北玄,萧北玄回抱着柳缘君,莫名地,他满脸复杂地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我。 我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萧北玄看我的眼神像他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他不想处置柳缘君? 显然是后者。 待柳缘君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萧北玄朝一旁的下人挥挥手,“带大夫下去领赏。” “是,”下人领着老大夫离开厢房,老大夫走前不忘向萧北玄道谢。 下人与老大夫离开后,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皇甫弘煜先开了口,“萧北玄,该处置你的爱妾了。” “玄哥,你要相信缘儿,缘儿没害过赵水嫣,你一定要相信缘儿……”柳缘君又开始喊冤。 萧北玄豁然站起身,神色冷凝地说道,“五皇子,你也听到了,缘儿说她是冤枉的。何需处置?” 萧北玄对柳缘君的维护,我不意外。柳缘君没怀孕,萧北玄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别说她现在怀孕了,又岂会动她半根汗毛。 “先前已有环儿与孙长贵两名下人的证言在先,后又有柳缘君在柴房门口心虚跌地上在后,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要坦护她?”皇甫弘煜微眯了冷寒的瞳眸。 “何谓坦护?”萧北玄争辩,“环儿与孙长贵两名下人纯属含血喷人,岂能听他们的片面之词便给缘君定罪?缘君先前跌在柴房门口只是受不了孙长贵臂伤的血腥。” “很好!好一个是非不分的萧北玄!”皇甫弘煜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你就是要对柳缘君袒护到底了?” “五皇子要这么说也可以。” “那别怪本皇子不客气!” “你想怎样?” 正文第二十四章 “本皇子想怎样,你会不知情?” “五皇子是想以权压人?” “本皇子从未这么说,不必给本皇子乱扣罪名。浏览最新章节请到” 萧北玄冷笑,皇甫弘煜当然不会承认以权压人,他与二皇子皇甫弘扬政斗正凶,若被抓住把柄,岂不是与皇位无缘? “既然五皇子不动用权势,萧某很想知道,五皇子以何种办法迫萧某下决定?” “何需本皇子胁迫?柳缘君陷害赵水嫣,自有官府定论,介时,判她个死刑,未偿不可。”皇甫弘煜说得轻松,柳缘君吓白了脸色。 萧北玄唇角勾起微讽的笑痕,“只怕要让五皇子失望了,官府恐怕会判缘君无罪。” “无罪?”皇甫弘煜哑然失笑,“萧北玄,暗度陈仓的道理,你明白吧?你认为柳缘君可能无罪吗?” 言下之意,皇甫弘煜会暗暗对官府施压。 萧北玄无惧,他眼里盈满自信,“萧某自认为有这本事。” “那就让官府来定夺。”皇甫弘煜沉声一喝,“卫刚,让官府派人来一趟!” “是,五皇子。”守候在门口的护卫卫刚转身欲去执行命令,哪知一名刚走到门口的男子用手势制止了他。同时,那名男子大步迈入房内,笑着说道,“五皇弟,何事需惊动官府这么严重?” 温和悦耳的嗓音使人听来如沐浴春风,我看向进门的男子,他五官白皙俊美,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手上拿着一把摺扇,身材有些清瘦,颇有玉树临风的味道。更多精彩尽在 很帅的男人,虽不极皇甫弘煜的绝色冷酷,却自有一股儒雅风蕴。 凤翔国活着的皇子一共有三位,分别是二、五、七皇子,这男人叫弘煜五皇弟,显然,他是当今二皇子皇甫弘扬。 皇甫弘煜瞄了来人一眼,冷冷接话,“既然二皇兄应萧北玄之邀出现在此,想当然尔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何需为弟的重复一遍?” 皇甫弘煜的话等于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二皇子皇甫弘扬走到皇甫弘煜身边,唇边扬起温和的笑,“我来的路上,萧府下人已告知是何事,确不劳五皇弟多加解说。只是萧北玄与为兄是多年好友,五皇弟可否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不惊动官府?” 皇甫弘煜稍想了下,他朝还在门外踌躇的卫刚摆摆手,示意卫刚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卫刚会意地站回原地。 柳缘君从床上走下,萧北玄掺扶着脸色惨白的柳缘君朝皇甫弘扬行礼,“参见二皇子!” 我也依礼向皇甫弘扬福身。 “不必多礼。”很温和的四个字。 “谢二皇子。” 我站直身体,暗暗打量着皇甫弘扬出色的外表。 注意到我探视的目光,皇甫弘扬回视向我,这一瞧,他呆了神情,眼里有着深深的惊艷。 我心里升起一股虚荣感,帅哥见着我都愣成一副憨样,这感觉真慡! “好美的人儿!不知这位美人是何许人也?”皇甫弘扬启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温润漆黑的瞳眸中盈满了对我的兴趣。 “她是我过门三年余的妻子赵水嫣。”萧北玄淡淡开口。 “萧北玄,你现在承认我是你妻子了?”我眼里闪过一缕嘲刺,伸手从袖中取出休书在他眼前晃了晃,“可惜,你休书已下,我不再是你的妻。” 萧北玄无所谓地笑了下,“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无妨。赵水嫣,虽然我不愿治缘儿的罪,可休书上休弃你的理由是与下人通jian。若你带着这封休书离开萧府,你将永远背着与下人通jian的罪名。而这个罪名,官府将会永远登记在案,即使你再婚,这个罪名也抹不掉。在世人眼里,你会变成yin妇。要在世人面前抬起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换写一封休书给你。” 原来官府对百姓的婚姻状况是要记录在案的。 我黑了脸色,“那麻烦你再写封休书。” “休书,我不会再写。”萧北玄定定地看着我,“但我可以将休书收回。” 萧北玄这话是否可以解释成他想我继续做他妻子? 正文第二十五章 瞧着萧北玄那深邃到让人测不透的目光,我忽将手中的休书捏成一团,用力朝萧北玄脸上掷去。 也许是我的举动太突然,萧北玄来不及躲开,被我砸个正着,休书砸中萧北玄帅得妖魅的面庞又掉落下地。 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两兄弟同时意外地扬了扬眉,眼中泛起欣赏的光芒。 柳缘君愣了一下,立即,她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貌似我闯大祸了? 萧北玄火上眉梢,怒声大喝,“赵水嫣!你找死!” 他的怒气没有吓着我,我凉凉地说道,“我做错什么了吗?是你自己让我把休书还给你,你是这样砸给我的,我也同等砸给你喽,有什么不对吗?” 萧北玄气得想杀人,他右手五指向下呈爪状一吸,地上的休书霎时被他吸上手,咯嚓!咯嚓两声,我听到了关节紧握想揍人的响声,更恐怖的是,萧北玄手中的休书居然给他握成了碎片!
第25页 想当然尔,萧北玄催动内力粉碎了休书。 松开拳头,无数碎纸片从萧北玄掌中飞散,飘啊飘、散啊散,貌似馨馨我就快变成那些碎纸片了…… 把纸撕碎容易,但握碎,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办到的事…… 我这下才感觉到恐惧感向我袭来,我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想到皇甫弘煜会给我撑腰,我还有什么可怕的?皇甫弘煜昨夜在湖边露的那几招,凭他的招式就知道他的武功肯定不比萧北玄差。 思及此,我挺直腰杆,冷睨着萧北玄,就不信他真的捏死我。 萧北玄瞧我平静无波的神情,我以为他会雷霆震怒,奇蹟般地,他却逐渐熄下怒火,宣誓般地说道,“休书没了,你仍是我的妻。” 萧北玄的宣誓使得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同时变了脸色,貌似这两个男人对我意思不浅,不希望我在名义上是萧北玄的女人? 我嘲讽地勾起唇角,“萧北玄,你有把我当过你的妻子吗?” “没有。”不代表今后也没。 “三年来,萧府从没人叫我一声夫人,我只是赵家的小姐赵水嫣。永远不可能是你妻子,哪怕名义上是。我心里也不会承认。”我明确立场。 “是么?”萧北玄妖冶漆深的瞳眸定定地看着我,“你会的。” “我不会!”我嗓音大声而肯定。 “你会。” 他平稳的两个字,似乎比我的声音更有说服力。 我没有跟萧北玄争个结果出来。 我心中早就有了我的哥哥赵夜辰,哥哥的优秀,不是萧北玄这狂妄自大的贱男人能比的。他不可能得到我的心。何必跟他争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冷冷地对萧北玄说了句,我的视线转望向皇甫弘扬,“二皇子,既然整件事情你也清楚了,那么请你替小女子主持公道。让陷害我的柳缘君得到应有的处罚。” 皇甫弘扬温和的视线注视着我绝色的面庞,当我以为他会帮我之际,他缓缓开口,“赵水嫣,你应该明辨是非,就凭两个下人的证词就定柳缘君的罪为免太过糙率……” “太过糙率?”我冷哼,“下人孙长贵如果在平时有可能说谎,可他是在最恐惧的时候说出了陷害我的主谋是柳缘君,人恐惧时会逼出最真实的反应!加上丫鬟环儿的证词,加之柳缘君完全有害我的动机,再加上我仍是清白之身,这些理由,足够了!你们还袒护她!” “本皇子认为理由不够。”皇甫弘扬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神色,“相信官府也会认同本皇子的说法。” 我心生郁闷,“二皇子不必说了,你就是站在萧北玄一边的!” “我……”确是。 “二皇兄,我不想再听什么柳缘君无罪的理由。”皇甫弘煜淡睨着皇甫弘扬,“这事,你是管定了?” 皇甫弘扬颔首,“我不得不管。”我需要萧北玄的金钱作政斗的后盾。 “那就让官府来判断吧。” 皇甫弘扬收起摇开的摺扇,冷声提醒,“五皇弟,我知道凤京的知府刘兴全是你的人,一进官府,柳缘君必然获罪。但此事有我插手,你可想过对你来说,会是何后果?” 知悉弘扬话里的意思,皇甫弘煜微变了脸色,“这点小事扳不倒我。” “却可以让你在父皇面前印像变差。” 皇甫弘煜冷寒的瞳眸转望向我,“为了……水嫣,值得。” 我一头雾水,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在说什么?进不进官府跟皇帝有什么关联?瞧皇甫弘煜不佳的脸色,我心知他帮我会很为难。 我嫣然一笑,“多谢五皇子愿意这么无私地帮水嫣。水嫣想过了,萧北玄怎么做,我没有意异。他毕竟是我的夫君,一家之主,他有权做任何决策。” 我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使得房中的弘煜、弘扬、萧北玄及柳缘君全都一脸讶异地看着我。 我装作无辜地耸耸肩,“怎么?有问题吗?” “水……水嫣姐,你……你不处置我了?”柳缘君问得有些迟疑。更多精彩尽在 “妹妹你都说了是冤枉的,那我只好‘相信’你了。”我摊摊手,“只要你跟萧北玄不要再骂我贱人就是了。” “缘儿……不敢。”柳缘君低下头,一副弱势的姿态。 萧北玄无言地打量着我突然转变的态度,他倏然开口,“有什么条件,你说出来。” “原来你不笨嘛。”我以为萧北玄看上柳缘君这么个虚伪爱装a的女人,是脑袋进水了呢。我淡淡一笑,“很简单,要我不计较柳缘君陷害我一事也行,只要你放出消息,让世人知道我赵水嫣含冤,是她柳缘君造的孽。我赵水嫣大人不认小人过,心地善良,不计较柳缘君犯下的错事。让世人送我个心地宽厚的美名,我就放过柳缘君。而柳缘君只是认了罪,没受到处罚,她也不亏。” “这……”柳缘君犹豫了下,还是辩驳,“缘儿没有陷害姐姐……” “够了,缘儿!”萧北玄打断柳缘君的话,语气里无形的威严使得柳缘君不敢再多说什么。萧北玄冷着脸孔答应,“我同意你的要求。” “那可就‘谢谢’夫君了。”我笑得很灿烂,那灿烂中的甜美炫着了在场三个男人的眼。 二皇子皇甫弘扬唇角漾起一丝微笑,“既然你们已答成协议,就不关本皇子的事了。本皇子还有公务待处理,先行告辞。” “二皇子慢走。”萧北玄出言。 皇甫弘扬别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迈步离开厢房。 那临走前含带暧昧的眼神使我清楚,皇甫弘扬会再来找我。 “夫君……”我有些嗲地唤了萧北玄一声,他颀长的身躯一震,貌似我语中的呢软嗲劲使他苏了骨,“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你跟柳妹妹甜蜜着。我回简居了。” 皇甫弘煜凝起好看的俊眉,貌似不愿听我叫萧北玄夫君,听我这么说,他也说道,“本皇子也不打搅了。” 萧北玄看着我与皇甫弘煜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没说什么。 见萧北玄眸含留恋地望着门外我远去的身影,柳缘君扯了扯萧北玄的衣袖,“玄哥,你派下人向世人说缘儿害了赵水嫣,这有欠公道,缘儿没有……” 啪! 很响亮很重的一巴掌。柳缘君被萧北玄狠狠甩了一个耳刮子,清晰的五指印浮上柳缘君娇嫩的面庞。柳缘君被打得跌趴在地上,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玄哥,你……你打我!”柳缘君眼里盈满不敢置信,豆大的泪珠瞬间从她眸眶中涌出,“你从来连大声跟缘儿说话都不曾,现在却打我……呜呜……呜……缘儿不想活了……” “够了!不想活就去死。”萧北玄美丽绝伦的脸上闪过不奈烦及暴怒,“你应该很庆幸你在这个时候怀了我的孩子,否则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缘儿何错?” “何错?你陷害赵水嫣与下人通jian还不叫有错?” “缘儿没有!你说过会相信缘儿的……” “是,”萧北玄冷笑着点点头,“我是说过会相信你。并且说的是真的相信你,可我还没把话说完,我是真的相信你陷害赵水嫣!” “缘儿是冤枉的……玄哥……”泪水泛滥,柳缘君梨花带雨的小脸真是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萧北玄头一次不为柳缘君的柔弱所动,他从袖袋中掏出两张银票扔到柳缘君面前,“这两张银票一张是一千两面额,一张是三千两面额,分别从下人环儿与孙长贵房中搜出来的。从环儿口里得知你的恶行后,我就派人搜了他们的房间,得出这两张银票。” 柳缘君白了脸色,吶吶狡辩,“这……不是我给的,也许是赵水嫣买通他们的……” “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撒谎?”萧北玄一脸失望,“且不提赵水嫣身无分文无钱收买下人,光说这银票,其中那张三千两的银票上沾了点墨迹,这银票是我给你的,我识得。何以银票会在孙长贵房里?” “这……”辩无可辩,柳缘君突然流着泪哀求,“玄哥,缘儿错了!是缘儿不好,缘儿知错,玄哥在五皇子与赵水嫣面前极力维护缘儿,不就是深爱着缘儿吗?缘儿不该陷害水嫣姐姐,缘儿也是太在乎你,想跟你一人厮守到老才犯的错……”
第26页 “说够了吗?”萧北玄妖异美丽的眼瞳里闪过一抹鄙夷,“赵水嫣说得对,我之所以宠你疼你,就是因为她所说的两点,我以为你弱不禁风,以为你心地纯洁善良,哪知你竟是这般心如蛇蝎!” “不!”柳缘君惊恐地大叫,“你是因为爱缘儿才疼爱的,绝不是那可笑的两点理由!不然为什么你宁可劳动二皇子,宁可得罪五皇子也要在外人面前维护我?” “因为我不愿意承认我冤枉了赵水嫣。我不愿承认错疼了你这恶妇三年!一旦让外人知晓我萧北玄错宠一个满心恶念的女人,我萧北玄情何以堪?丢脸事小,会间接影响我萧府的生意,外人会说我萧北玄有眼无珠,连个女人都管不了,还管生意?外人会笑话萧府生意毁在我识人不清的判断上。所以,我可笑地维护你。” 以为玄哥对自己是无尽宠信的爱,以为他的信任维护是相信自己,原来,玄哥只是狂傲得不想在外人面前低头,不想让世人看他的笑话,“那你为何又同意下人对外放话说我陷害了赵水嫣?” “我向尊严低了头。”萧北玄若有所思,“我不愿失去赵水嫣,一个敢于跟我争斗抗辩的女人,世间恐怕就她一个!我以为我喜欢向你这般柔弱可人的女人,原来傲然如水嫣,更加吸引我。她的冤情该让世人知道,该还她一个公道。而你的保全,你要感谢你肚子里的孩子。” 萧北玄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厢房。 只剩柳缘君呆愣着跌坐在原地呢喃,“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玄哥是真心爱我……” 萧北玄离开后,柳缘君的贴身丫鬟梅香匆匆跑进房,将柳缘君扶起,“二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千万要为肚子里的孩子保重啊!” 听到孩子二字,柳缘君似乎清醒了过来,她抹去脸上的眼泪,眼神深沉地说道,“是的,我还有孩子,我还有最大的筹码在手里。我不信凭我跟玄哥三年的感情,凭……孩子,会抓不住玄哥的心,玄哥是我的!赵水嫣休想抢!” …… 从柳缘君居住的翠柳苑出来,我与五皇子皇甫弘煜并排走在萧府庭院的道路上,皇甫弘煜挥退了他的随护卫刚,只剩我跟他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我们就这样并肩走着,当走到皇甫弘煜在萧府客居的牡丹园与我所住的简居岔路口时,我欲迈步朝简居的方向走,皇甫弘煜拉住我的袖摆,“馨儿,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是赵水嫣。若非我让卫刚尾随你,哪会得知,你已嫁作他人妇?” 原来皇甫弘煜真的派人跟踪我才得知我的身份。 我淡淡撒谎,“我……本来就是赵水嫣。因为不想告诉你,我是他人妻,想让你对我印像好点,所以,我隐瞒了你,我的身份。” 皇甫弘煜迈步到我前方,面对着我,伸手搭摸上我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瞧着我,“本皇子不怪你隐瞒身份。你向我隐瞒身份的苦衷,是否是想做我的女人?” 皇甫弘煜看着我的眼神很炽热,又是那种几乎将我燃烧的眼神。 我拿下皇甫弘煜搭着我肩的手,退后两步,“五皇子说笑了。”我不是想做你的女人,而是想做那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妻子……好想他呵……夜辰…… “没否认,就是默认?”皇甫弘煜失落我跟他保持距离,却期待我的答案。 我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五皇子,我们不谈这个,谈点别的。” “好,我想知道,你明明可以趁这次机会不退还休书给萧北玄,离开这处是非之地,为什么选择留下?” 正文第二十六章准备报復 “我说我无处可去,你信不信?” 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皇甫弘煜怜悯地看着我,“馨儿,你不会无处可去,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你的怀抱?”我唇角弯起似笑非笑的笑容,“你是说离开萧府,去做你的女人么?” “你,只能是我的。”皇甫弘煜深邃幽冷的眸子里盈满认真,那眼中的邪肆霸道,不容我拒绝。 “我名义上还是萧北玄的正妻。” “我可以剷平萧府,将你纳入怀!” “五皇子不觉得这话,太过霸气?”我笑容中多了丝玩味,“萧北玄与你的二哥皇甫弘扬是至交,你与皇甫弘扬在朝中势力相当,你二哥有了萧北玄的帮衬,在整个政局来说,是你二哥占了上风。而萧北玄有事,你二哥不可能坐视不管,你觉得你铲得平萧府?” 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势均力敌一事,是我无意间听到萧府下人谈话得知的。 对我的怀疑,皇甫弘煜不悦地凝起眉,“此刻不能,不久的将来,一定能。” “不久的将来?”我无声地笑了笑,“五皇子指的是你登上皇位之后?” 没回答我的话,皇甫弘煜算是默认。 我唇角撇了撇,“也许,登上皇位的,不一定是你。” “是吗?”皇甫弘煜笑了笑,明明是弯如浅月的笑痕,给我的感觉却寒若冰霜,冻得我全身汗毛直竖。 这男人冷酷得不像人,像地狱里的死神! 从字面上的意思,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可我却觉得,登上皇位的必然是皇甫弘煜!也许,皇甫弘煜的势力并不止世人所见的那么简单…… 我伸手抚了抚耳鬓边的头髮,无所谓地说道,“谁当皇帝,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想知道,刚才在翠柳苑时,二皇子说我与柳缘君之事若惊动官府,凤京知府是你的人,柳缘君必获罪,此事跟皇帝有什么关联?” “傻瓜,理由很简单,”皇甫弘煜目光温柔地看着我,“在世人眼里,你是萧北玄的妻,若我执意插手此事,二皇兄会将此事闹大,闹到父皇面前,他会扭曲事实,诬陷我与你有暧昧,说我夺萧北玄之妻。介时,父皇必会震怒。二皇兄此人表面温文尔雅,实际上阴险狡诈,他插手此事,必不得善终。” “但我是清白之身,别人怎么陷害也没用……” “这就是我所担心的。”皇甫弘煜蹙起眉宇,“只怕闹事父皇面前时,你已失去清白,若二皇兄存心诬赖,他会找人对你不利。” “你是说皇甫弘煜会找人****我?” “不无可能。”我柳眉拧了拧,“很难想像二皇子会是那种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与他一起长大,我最清楚不过。”皇甫弘煜深情地瞧着我,“本来,为了治柳缘君的罪,替你雪冤,我想直接让知府刘兴全判柳缘君死刑,然后为免皇甫弘扬对你不利,直接带你离开萧府的,要知道,你人在萧府,我不可能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即使派人护你,也师出无名。” 我不贊同地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这样带我离开萧府,那你真被皇甫弘扬抓住把柄说你夺人妻了。到时你父皇是会对你失望。” “可你却跟萧北玄达成了协议,让萧北玄向世人宣告柳缘君害你之罪。顾虑于皇甫弘扬,所以,加之我又不知你决定留在萧府的用意,所以我也没再坚持替你讨公道。” 我眼中蓄起一抹感激,“五皇子的心意我领了。” “馨儿,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明知道我欢迎你投奔我,你到底为何留在萧府?”皇甫弘煜沉下脸色,“别再说你无处可去,你这是在敷衍我。” 我苦涩一笑,“我没敷衍你。我上吊自杀醒来后,我忘了以前的一切。” “你失忆了?”弘煜神色微讶。 “嗯。”我继续说道,“我所知道的事情基本是从丫鬟环儿口中得知的。环儿说我母亲已逝,父亲尚在,父亲有个养子,可他们从来没来看过我,我都上吊了,从来没有一个亲人来探视过我。就连环儿,也背叛了我。我孤苦伶仃,举目无依。” “馨儿,你还有我……”皇甫弘煜安慰我,我摇摇首,“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也许真如你所说,就是惊鸿一瞥,你看上了我。那又如何?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加之被柳缘君陷害我跟下人通jian,我真的好无助,若我带着萧北玄给的休书投奔你,即使事实清楚,可休书上休弃我的理由是通jian被休,我不要这样的休弃理由。官府,世人也只只休书上的理由,所以,封书,我退还给萧北玄。我不能带着罪名投奔你,那会让我心里永远不舒服……”
第27页 皇甫弘煜冷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可你留在萧府,我怕萧北玄会对你心生爱意,进而侵犯你……” 我真想说关你屁事,你自己不就是匹对我不怀好意的狼吗?但我知道这样说对我自己并无好处,我心思动了动,唇角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难道跟你离开萧府,你就能不碰我吗?” 皇甫弘煜寒漠的神情多了丝僵凝,“我明白了,你不愿跟我走,怕我‘碰’你?” “你不会吗?”我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眼中多了几丝水雾,“如今,我已是众叛亲离,我再也不想受任何打击了……”我的嗓音有些颤抖,配上眼中的雾气,表情看来楚楚可怜。 皇甫弘煜拧疼了心房,“馨儿,你不必担心,我答应你,在得到你的允许之前,不会强迫你。” “真的?”我眼神不太相信。皇甫弘煜有时看我的眼光太炽热,我还真怕他什么时候会忍不住****了我。他的武功有多厉害,我是见识过的,我不想拿自己的清白冒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得到皇甫弘煜的承诺,我笑逐颜开,“我相信你。”这下,可以不用担心弘煜何时会对我用强了。相信弘煜说话会算话。 “那馨儿可以跟我离开萧府了吗?”皇甫弘煜皱眉说道,“你不知道,当休书被萧北玄捏碎的那一刻,我有多愤怒!他在毁灭证据,他不想失去你!而我要你是自由之身!” 这点我知道啊,我心里在冷笑,皇甫弘煜愤怒休书被碎也好,萧北玄碎休书也罢,不就是想霸占我? 我赵可馨是那种会任人摆布的人吗? 不是。 我,只属于我自己,只有我自己能操控。 在萧老夫人面前,我处于弱势地位,在萧府所有人眼里,我不得宠,跟萧北玄交锋几次,在言语上,我吃了几次哑巴亏,甚至连自己的冤情,我都需要五皇子替我雪。 这些只是人们表面所熟知的假相。 其实,我赵可馨在现代是个八面玲珑的销售总监,跟萧府的人打口水仗,我会输?啊呸!我故意的,让人以为我弱势,意在掩藏实力。 当孙长贵反咬我一口,我准备拿着休书恢熘熘滚出萧府的时候,偏偏五皇子来帮我的忙,退休书给萧北玄,他却毁了休书,这说明,萧北玄对我产生了意思。 那我就不用五皇子帮我忙了,免得欠他一个人情。 正好,我可以利用萧北玄对我的那点意思,让世人知道柳缘君害了我赵水嫣,也算替真正的赵水嫣讨回了公道。 我不离开萧府的真正用意是我要报復! 萧北玄甩了我一巴掌,又两次当众羞辱我,我赵可馨岂会就此作罢?萧北玄给我的难堪,我要十倍奉还!我要他的全部家产做补偿! 我原意是想冤情得雪后离开萧府,等以后翅膀硬了再让萧北玄‘好看’,察觉萧北玄对我有意意后,我改变了想法。 他既然对我有意思,那我就让他爱上我! 爱情,可以让一个人盲目,届时,我设法拿了萧北玄的家产,再一脚把他踹开,不是什么仇都报了? 正文第二十七章想疼你怜你 “我发现,我看不透你。 “是吗?”我不置可否,看了眼简居的方向,“我该回简居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跟你走。这是我的答案。”说罢,不等皇甫弘煜说什么,我便迈步离开。 皇甫弘煜没拦我,他看着我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目光久久未移开…… 我刚回到简居不久,一名婢女便匆匆走入院内找到我,朝我恭敬地说道,“大夫人,请移驾七星居安住。奴婢已在七星居打点好夫人所需的一切。” 我黛眉挑了挑,“大夫人?七星居?你不叫我赵小姐了么?” “回大夫人,少爷下命令,由今儿个开始,萧府所有下人一律尊称您为大夫人。七星居是少爷居住的院落,少爷让您搬过去跟他一起住。” “哦?萧北玄对我的态度改变得满快的。” “少爷已派人向世人告知您的冤情,您如今沉冤得雪,整个萧府的下人们都为您高兴,同时也愤怒二夫人竟然冤枉您!”这婢女话是如此说,可我听得出她说的不过是场面话。 柳缘君虽然害了我,但她毕竟得宠三年,加之现在柳缘君怀了孕,现在萧府的下人肯定巴结柳缘君的多。 而我,下人们也就只是在我面前装装顺从的样子,他们还是看好柳缘君的,这点我清楚。 我瞄了眼‘简居’简陋的环境,也确实不想住这儿了,萧北玄住的地方一定不差,既然有舒适的环境住,我何乐而不为? 如果说搬到萧北玄的地方住怕他‘吃’了我,若他真想对我不轨,我住在哪个院落没差别。 想通这点,我淡声开口,“带路吧,我现在去七星居。” “是,大夫人。” 婢女恭谨地领着我往七星居走去。 我跟在婢女身后在萧府大院七拐八弯,走了很大一会儿,拐进一处别苑,苑中十步一阁,檐牙高啄,各幢阁楼前碧树栽种得体,很是井然有顺。 花木扶疏,亭台矗立,这别雅的环境已是精美至极,最为惹人注目的是那重叠幻嶂的人造假山,假山辉宏庞高,连绵不断的瀑布从假山顶倾泻而下,激起万千水花,水花溅在巨池中形成清澈的碧湖,美伦美奂! 我驻足停步,一脸震憾。 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如何?喜欢这瀑布?” 我一回首,见萧北玄站在离我五步开外,说话的人正是他。 此时,天色已大亮,金色的太阳挂在天际,散发出并不耀眼的光芒,缕缕光辉洒在萧北玄周身,像他本身就是个发光体,使他看起来犹如天神般俊美无铸! 我的视线定在萧北玄美丽绝伦的五官上,他俊眉浓黑,若远山,鼻樑高挺如模塑,一双深沉似海的双眸漆黑美如质地最好的宝石,那般光泽透亮,却又泛着几分妖冶之气,无尽诱人心。 如此完美的五官组合,轮廓宛似鬼斧神工,挑不出半丝瑕疵! 身材与面貌,都是如此绝色无双! 我几乎无法从萧北玄身上移开眼,他就像个天然磁石,吸得我不能不观看。 见我愣愣地盯着他瞧,萧北玄妖异的瞳眸中升起一丝愉快,“你对我的兴趣似乎比这瀑布大?” 言语间,萧北玄已来到我身旁。 我移开视线,他的愉快,让我刺眼,“我一向对自大狂妄又是非不分的男人没有好感。即使再美,在我眼中也不过是摊烂泥!” 萧北玄脸色沉了稍许,很快,他又保持着愉悦的神情,我以为他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哪知,等了一会,他未反驳,我皱眉,“我这么说你,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 “你不是最受不得别人半点嘲讽么?我说你是烂泥,照你往常的性子,你该气得一刀砍了我。” “我受点气,没什么,只是先前委屈了你。” 语气歉疚,让我意外。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抬头望向西边,“明明是打东边升起来的啊。” 萧北玄莞尔,“我的歉意就让你那么惊讶么?” “比太阳从东方升起来更为罕见。”我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你哪次见到我不是咬牙切齿想杀了我?” “不,你错了。我怎捨得杀你?”萧北玄目光定定地瞧着我绝美的侧脸,“我想的不是杀了你,而是疼你怜你。诚然,或许我有些狂妄自负,却从不是行事冲动之辈。我的行事作风在凤翔国以沉着稳重着称,只有你能激起我的怒气,也只有你敢激起我的愤怒。不知为何,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气得失控。现已证实了你的清白,是我萧北玄错怪了你,我决定好好补偿你,不让你再受委屈。” 萧北玄的这话,让我感觉不妙。 正文第二十八章 不妙在他有得到我的意图。听他话的意思似乎想从现在起就对我好下去? 我回视着萧北玄,从他妖冶美丽的眼中,我看到了对我的占有欲,除了占有的眼神,他眸中还闪过一丝猎艷的光芒。 这男人!原来他是想偷我的心。 我就说呢,怎么才几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对我的态度就转了一千八百度,原来带目的的。我敢肯定,萧北玄一但得到我的人,征服我的身体,他一定翻脸,再给我个下马威。 一个单纯想好好疼爱女人的男人,眼中不会出现那种像捕猎般的征服欲,不会把女人当成猎物,萧北玄,让你自大,你那点算盘被我看穿了。
第28页 你就装吧。 不止你会装,我也会装。我也来偷偷你的心,就跟你暗赌一把,看谁输。 这么一想,我唇角挂起甜甜的笑容,装作高兴地说了句,“夫君,你真好!” 我唇角甜美的笑魇使得萧北玄看痴了眼,他神色多了些许僵凝,“哪呢,嫣儿能不怪我先前误会了你就好,我对你也没多好。浏览最新章节请到” 切!你本来就对我不好。你这声嫣儿可叫得真他妈顺口,也不想想昨天要赶我走时,你那欠揍的拽样。我心里呸了口,表面上却一副感动相,“夫君怎能不好,是柳缘君陷害我才使得夫君误会了嫣儿,这些都不关夫君的事,只要夫君以后好好疼嫣儿,嫣儿就开心了。何况,知道嫣儿清白之后,夫君向世人昭告嫣儿的冤,又让嫣儿入住七星居,嫣儿好生感动!” 我神情多了几分感慨,眼神多了几分柔顺,绝色的面庞动人楚楚,一瞬间牵动了萧北玄的心。萧北玄伸手将我拥入怀中,两具身体相贴合的一剎那,我跟萧北玄都颤了颤,也许是不习惯初次拥抱对方,我跟萧北玄脸上都闪过一缕尴尬。 尴尬过后,萧北玄很自然地搂着我纤细的柳腰,低首瞧着我,“嫣儿,这三年来,我这么对你,你当真不怪我?” 感受到萧北玄语气里的认真,我清楚,萧北玄真的生出了要好好对待我的念头。 我心中在嘲笑,萧北玄呀萧北玄,你离输不远了,败在我手下,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动了动唇瓣,装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夫君,嫣儿真的不怪你。你可知,嫣儿等你多久了吗?自有记忆以来,嫣儿就知道与你订了亲,你将会是我的夫,嫣儿千期万盼,想嫁给相公做个好妻子。嫁你的这三年,夫君心不在嫣儿这,嫣儿日日等,夜夜候,盼的是相公回眸,想不到,终于有这一天了……”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效果逼真,我不着痕迹地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疼得我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一翻真情告白使萧北玄感动得将我搂得更紧,“嫣儿!相信我,我会好好待你!” 听他深情的‘嫣儿’这么一叫,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肉麻哈。真想一把推开他,哪知,我还没推开萧北玄,萧北玄倒先一步将我推开了。 “夫君?”馨馨我不明所以。 “赵水嫣,你好样的!”萧北玄冷冷地瞪着我,“你装得满像,我差点被你骗过了!” “夫君,我哪里装了?” “哼,好个婚前盼着嫁我,婚后盼我回眸,你不是失忆了吗?往事前尘还记得那么清楚?” “呃……”我还以为我装得让神仙都感动,哪知竟忘了‘失忆’这事。我郁闷地撇了撇嘴角,“既然被你看穿,那算了。” “好你个赵水嫣!”萧北玄脸色由冷转青,“你居然抱着跟我一样的目的。” “什么目的?”我傻傻充愣。 “你想偷我的心,再给我个下马威。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萧北玄言下之心是他也想偷我的心,再一脚把我踹开来羞辱我,原来我真的猜对了。我不介意地耸耸,“彼此彼此。” 见我不在意的态度,萧北玄不悦地微眯了眼眸,“你早晚有一天会爱上我。到时,可别哭得太难看!” “是吗?就凭我们一见面就吃了炸药般浓的火药味,你认为我会爱上你?鹿死谁手还不知呢。” “走着瞧。”萧北玄美丽的脸庞盈满自信,仿佛已看到了我爱上他且被他踹的场景。 我郁闷地皱起秀眉,真想一巴掌甩去他的自信,“让事实说话吧。”像萧北玄这样帅得极品又有钱的男人,确实有吸引女人的本钱。虽说我跟他老是相处不愉快,却难保没爱上他的可爱。 但,我心中已有至爱之人,为了那个男人,我甚至愿意去死,事实上,我也为了那个男人死了,所以,我决计没爱上他的可能。 萧北玄,你就等着难堪吧! 萧北玄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假山瀑布上,没再执着于这话题,“先前我问你喜不喜欢这瀑布,你还没回答。” 我的视线也看向假山瀑布,“喜欢。一般豪门庭院,院落中皆爱在假山之上造喷泉,这假山之上却倾流瀑布,很特别。我喜欢的,不止是它的特别与美丽,更有赞赏创造瀑布之人的巧夺天工。” “哦?”萧北玄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这瀑布如何巧夺天工了?” “远看假山瀑布辉宏美丽,走近震憾人心,震憾在,如此规模宏大的人造瀑布居然吵人的流水杂声,这瀑布之水,就像清清的泉流,细而静的流水声,让人能宁静心思。瀑布纵美,水声向来吵人,而这瀑布,无了吵人的缺点。设计它的,是天才。” 听我这么说,萧北玄脸上多了抹欣慰,“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从来只有人注意到它的美态特别,却无人留意,它静而体贴人心。在我烦闷的时候,听着这潺潺流水,是一种享受。” 正文第二十九章麻烦 “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吗?”萧北玄硬拉着我走过宽敞的大厅,走入一间厢房内,我用尽全身力气,愤怒地甩开他的大手,“够了!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想对我用强吗?这就是你身为凤翔国首富的风度?” 不明白为什么,我老被萧北玄气得大吼大叫,要知道,我在现代时,言行举止虽然谈不上淑女,好说也是一冷静的人,实在是,姓萧的有气死女人的本事。 萧北玄被我讽刺得僵了脸色,“赵水嫣,我肯‘碰’你,是你的荣幸,别那么不知好歹!” “这份荣幸留给柳缘君吧,我不需要!”我睨着萧北玄的目光闪过鄙夷,貌似提到萧北玄碰我一事都嫌脏。 萧北玄被我嫌恶的目光伤了自尊心,他冷哼,“赵水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用得着对一个女人用强吗?要不是缘儿身怀有孕,我又岂会退而求其次?” “好个退而求其次,我希望你永远别碰我!”我比那姓柳的蛇蝎美人强百倍,居然说我比姓柳的次! “那你就等着一辈子独守空闺吧!”一甩袖袍,萧北玄气得拂袖离去。 我深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下心绪。其实我还真怕萧北玄硬来,说实在的,我很清楚,虽然我很能打,打个七八个普通男人没问题,可我不会内功一类的,跟萧北玄动手我肯定吃亏。还好萧北玄被我三言两语激跑了,不然,他敢强上我,我肯定谋杀亲夫。 萧北玄算哪根葱?我宁可跟皇甫弘煜上床也不便宜他! 见萧北玄怒气沖沖地走了,先前带我来七星居且一直跟在后边的婢女脸色苍白地走到我身旁,“大夫人,您气走了少爷,这样恐怕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 婢女温顺地接话,“您说妥当就行。” “嗯。”我整了整脸色,环顾了眼房内,房内的面积很大,墙边摆了张巨大的黑檀木大床,床边不远是黑色的衣柜,房中央摆着一套黑色桌椅,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早餐。在房间的一角还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一角整齐地堆放着书与笔墨砚台。 简洁而又大方的摆设,一看就是男人住的房间。 见我打量房间,婢女说道,“大夫人,这是少爷的卧房。”婢女又指了下桌上的食物,“少爷吩咐厨房为您备好了餐点,本来是打算要跟您一起共进早餐的,哪知……” “好了,我知道了。是不是我以后都住这?” “少爷是这么安排的。” “那萧北玄住哪?” “这三年来,少爷一直住二夫人的翠柳苑,很少回来睡,不知今后……” “不回来更好,回来我再把他气跑。”我打断婢女的话,瞄了婢女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青红,是少爷派来专司侍候您的。因为少爷基本不住七星居,七星居只是早晚有下人前来打扫,七星居里的专司僕婢就奴婢一人。少爷说过,大夫人如果嫌僕婢少,可以调派些人手过来。” “不必,有你就够了。”我走到房中央的桌旁,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开始吃早餐,妈的,一个晚上没吃东西,饿死我了! 别以为我跟萧北玄吵了架就不吃他的东西,我不会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但吃了他的东西,我不会领他的情,也不会心软,照样要他半数家产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吃饱喝足后,我让青红收拾下碗筷退下,自己再爬上床睡觉。这两天都没睡过好觉,我该好好补补眠了。
第29页 一觉醒来后,已是黄昏时分,我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我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发现丫鬟青红站在门边,见到我,青红恭谨地说道,“大夫人,您自己穿好衣衫了啊,您起床时可唤奴婢一声,侍候您更衣是奴婢的本份。” “不用了,我自己有手有脚。”真让你替我这现代人穿衣服,我还不习惯呢。 “大夫人有任何需要吩咐奴婢即可。” “嗯。” “对了,夫人,您的兄长赵文进中午时分来访,说是要在萧府住上些时日。少爷安排他在普通客房居住,您兄长中午时就来七星居等着见您了,只是您在睡觉,他就一直在大厅候着。” 我这身体的前任主人赵水嫣的父亲叫赵大鹏,赵大鹏收养了赵水嫣的远房表哥袁文进当养子,所以袁文进改姓赵,是赵水嫣的挂名兄长。 我蹙了蹙眉宇,“‘我’兄长在七星居从中午等到现在?” “是的,他人一直在七星居大厅。” “带我去见他。” “是。” 我跟着丫鬟青红来到七星居大厅,见一男子坐在大厅一侧的座椅上品茶,见我到来,男子眼前一亮,立即站起身,激动地朝我走来,“嫣儿!” 我打量着男人,男人一袭青色锦衣,瘦瘦高高的,眉清目朗,虽不如萧北玄那样的绝色,却也绝对是帅哥一枚。 这男人应该就是赵文进了。 相较于赵文进的激动,我一脸的冷漠,“你来找我,有事吗?” 注意到我陌生的眼神,赵文进脸上的热情少了几分,“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我是你哥哥!”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应付赵水嫣的所谓的亲人。全都是些没良心的,不顾真赵水嫣在萧府的死活。 赵文进脸色一僵,“嫣儿,我们兄妹许久未见,就不能聊聊?” 话是如此说,赵文进从见到我起,他的眼神就没离开我的脸蛋,从赵文进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占有欲,他觊觎我的美色。 我心生反感,淡启朱唇,“有什么好聊的?” “一些我们赵家的事……” 见我又想拒绝,赵文进又道,“看在我等了你一个下午的份上,谈谈吧。” “好。”那就看看赵水嫣的哥哥想说什么。多了解些事情,对我没坏处。 赵文进有些踌躇地看了我身旁的婢女青红一眼,意思很明显,青红在,他不方便接下来的谈话。我朝青红使个眼色,青红会意地退下。 青红走后,赵文进突然一把抱住我,嘴里喃喃,“嫣儿,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没料到赵文进会这样,我被赵文进抱个正着,想挣开他,却发现他将我抱得很紧,他全身有些颤抖,那是过于激动的反应。 我皱起眉头,从赵文进暧昧的语气,可以判断出,这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该有的态度,他的表现,像见着了老情人。 我冷下脸色,低喝一声,“放开我!” “嫣儿,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我去外地经商了,不知道你在萧府竟然含冤被柳缘君那贱人陷害,我今天刚回来,就急匆匆来见你了……” “我叫你放开!再不放,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现在不一脚踹飞你,是看在真赵水嫣的面子! 我冷厉的语气使赵文进一愣,“嫣儿,你怎么这么对我?萧北玄说你失忆了,莫非是真的?” “是真的。”我颔首,“我上吊自杀醒来后,以前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 赵文进脸色一白,“连我,你都不记得了?” 我摇头,“不记得。” “也许,有样方法,可以让你记起我。”赵文进说完,他低首欲吻我的嘴唇,察觉到他的意图,我率先一把推开他。 刚走入大厅的萧北玄见我推开赵文进的情景,直认为我与赵文进是拥抱在先,见他来后心虚才匆匆分开的,萧北玄铁青了脸色,“赵水嫣,赵文进!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暴喝,我头疼的抚了抚额际,该死的萧北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麻烦大了。 正文第三十章打男人 瞧着萧北玄暴怒的神情,赵文进吓得浑身发抖,“妹婿,你……你怎么来了?” “这七星居是我的住所,我不能来吗。我问你们该死的在干什么!”萧北玄妖异的眸子气得可以喷出火来,似乎想将我跟赵文进五马分尸。 赵文进怕他萧北玄,我赵可馨不怕,“如你所见,我跟哥哥刚才在拥抱,又分开了。” 听我这么说,赵文进脸色越加苍白。 萧北玄眼中的怒火更甚,他来回在我与赵文进脸上瞟了瞟,“这么说,你承认你跟你兄长有染?” “萧北玄,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一脸淡然地说道,“既然你知道赵文进是我兄长,我久未见兄长,加之在萧府受了天大的冤屈,见到兄长,哭诉一翻,也是合情合理,怎么就变成与兄长有染了?如果你有个妹妹,你妹妹在哪受了点气,你抱着安慰她一下,是不是可以说成,你跟你妹有染?” 萧北玄眉头紧皱,“别说我没有妹妹,就算我有,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再则,赵文进不是你的亲兄长。” 我微笑着反驳,“我仍是清白之身,不管你怀疑我跟谁有染的罪名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是吗?”萧北玄眼神讥诮地看着我,“你跟赵文进有染,只是没染到做过爱的程度吧?刚才我亲眼看见他抱着你,并且想吻你,你们见我来了才吓得分开,这是哥哥跟妹妹该有的行为?” 我不想向萧北玄这自大的男人再解释什么,“随你怎么想!” 赵文进一脸巴结讨好地开口,“妹婿,我跟嫣儿没什么……你……你要相信我们……” “叫我怎么相信?”萧北玄眼神仍然怒得可以喷火,“赵文进,你可以滚了!萧府不欢迎你!” “这……妹婿,别这样啊……” “我叫你滚!听到没?难道要我派人丢你出去?” “不是,妹婿,我走,我可以走,但……”赵文进神色踌躇,“你答应借给我一百万两银子周转……” 听到赵文进这话,我目光多了丝冷寒,以眼神无声地问赵文进,不是来看我的么?怎么来借钱来了? 讽刺袭上我水润的眼眸。 我最讨厌外表人模人样的男人在比其强势的人面前像条哈巴狗了。 赵文进避开我的视线,一脸的尴尬。 萧北玄冷笑着勾起唇角,“连我女人的主意都敢打,还妄想我再借钱给你?快滚!否则别怪我断你赵府生路!” “妹婿……”赵文进还想说些什么,被萧北玄妖冷的眼神一瞪,他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灰熘熘地离开萧府。 大厅中只剩下我与萧北玄两人,气氛变得很静默,静默得有些诡异,我想离开大厅,突然,萧北玄强势地将我揽入臂弯,他结实的臂膀紧搂着我,低头就印上我柔嫩的红唇。 居然来赵文进那一套,强搂加强吻!区别在赵文进没吻成我,萧北玄得逞了。 唇瓣相贴,我品偿到了萧北玄的味道,他的嘴唇有点凉,很滑,很柔韧,嘴唇相贴的感觉很舒服…… 我本来想推开萧北玄的,唇上那舒服的滋味让我迟疑了动作。 还在现代时,我不是没跟男人接吻过,而是没有一个男人的吻让我喜欢,可萧北玄的吻,我喜欢…… 热热滑滑之物翘开我整洁的贝齿,挤入我幽香的檀口与我的丁香小舌热烈地交缠,我舌头瑟缩着想躲避攻势,萧北玄不让我躲,与我唇舌交缠得更深…… 萧北玄没有闭上眼睛,近在眼前的,是萧北玄妖异美丽的瞳眸,他眸中蓄着炽热的温度,那温度很烫人,同时,我感觉他一手环着我的纤腰,一手沿着我的美臀放肆探摸…… 我身体本能的被挑起,有些迷茫地享受着萧北玄对我的撩拨,当我感觉到他的大手隔着裙子摸索我腿间时,我本能地夹紧了双腿,同时,一张冷漠帅气的男性面孔忽然闪入我脑海,哥哥! 我想起了哥哥赵夜辰。 理智告诉我,我跟萧北玄不能这样,我该讨厌他! 哥哥帅气绝伦的面孔在我脑中越来越清晰,哥哥那寒漠而又温和的眼神在我脑中盘旋徘徊……勐一把,我推开萧北玄,也许是我力道过勐,萧北玄没有防备,他很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第30页 下一秒,萧北玄从地上弹起,“赵水嫣,你什么意思!” “是谁说过让我永远独守空闺的?现在就忘了?”我敛了敛神色,面色冷若冰霜。 “少给脸不要脸,你刚才不是很享受?” “很抱歉,你看错了,”我眼中蓄起嫌恶,“你的吻让我噁心得想吐!” “你!”萧北玄美丽绝色的帅脸气得扭曲,他扬起大掌,往我脸上甩…… 在萧北玄甩到我的脸颊之前,我抬手,一把扣住萧北玄的手腕,“你已经甩过我一巴掌,我不会再让你打第二次!男人打女人,是非常讨厌的行为!” 萧北玄气眯了瞳眸,“你敢反抗?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我先赏你一巴掌!”我愤怒地咆哮,言语间,只听啪!一声,很清脆响亮的声音,我抬起另一只手,甩了萧北玄一个耳刮子。 很清晰的五指印在萧北玄俊美的左脸浮现,萧北玄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随之,疯狂的怒火袭上他的眼眸,他原本妖异的瞳眸因怒气而暴唳。 那是要将我撕裂的暴怒,突然间,我很后悔自己的冲动,我不该打萧北玄,打都打了,该如何善后? 空气中,多了好几道唿吸,我扭头往大厅门口一看,柳缘君带着数名丫鬟呆愣地站在门口,那些丫鬟手里端着托盘,盘上放着数碟可口的膳食。 柳缘君与丫鬟们眼睛瞪得大大的,僵在原地,很显然,她们正好看见我甩萧北玄巴掌的场景。 正文第三十一章被打飞 注意到门口的柳缘君及丫鬟,萧北玄的脸色由白转青,他眼中闪过一瞬难堪,这下可好,我这一巴掌,等于是当众甩他的,萧北玄一定气炸了! 当柳缘君与那几名丫鬟不存在似的,萧北玄妖异的瞳眸阴森地盯着我,“你知道打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我被他恐怖的眼神吓得不知不觉后退,“我……我不是有意的……” “真不是有意的?”有些阴柔的语气。 那阴柔中的怪异搞得我脚底发麻,如果我现在敢跟萧北玄硬碰硬,那我就是傻子,我有些颤然地开口,“真不是……我刚……刚刚只是一时失手。对,就是一时失手……” “是吗。”萧北玄不置可否,他伸手抚上我绝绝的面颊,手指触碰我肌肤的温度很冰凉,让我感觉到了他心中的冷意。 上一瞬间看似无言的温柔,下一瞬,咯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萧北玄面无表情地捏断了我左手的腕骨。 “啊!……”无法抑制,我发出悲烈的惨叫,左腕传来的剧痛,痛得我五官差点没皱成一团。 望着我痛楚的表情,萧北玄眼里划过不着痕迹的怜悯。 居然敢捏断我的腕骨!我怒气急涌心头,想也没想便挥出没受伤的右拳,直击萧北玄的胸口,萧北玄快我一步以右掌抓握住我的拳头,没击中他,我又朝他横扫一记旋风腿,萧北玄轻而易举的跃起身躯,闪过我的攻势,同一时间,我的胸口被萧北玄一掌袭中,我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针向后飞去…… 在被打飞的一瞬间,我清楚的意识到,我打不过萧北玄。现代人纯粹的拳脚功夫再好,依然打不过古代有内功的高手。 武功……只有古代高深的武学才能使自己变得更强!可惜,我不会。 砰…… 我的身体被萧北玄的内力击飞数米,撞上墙壁,又弹回地面。那叫一个狼狈加难堪啊!…… 愤怒、恼羞、疼痛……数种情绪一瞬间窜上我的心头,我气得面红耳赤,左腕传来的痛,痛得我想哭又哭不出来。 我从地上屈辱地爬起身,恨恼地瞪着萧北玄,“你有种。”几乎是从牙fèng里迸出的三字。。 见我恼火的眼神,萧北玄微眯起妖冶的眼,“怎么?想再偿试下‘飞翔’的感觉?” “不必。你这一掌,我赵……水嫣记下了!” “恐怕你今生都没力还。” “是吗?”潺潺的鲜血从我嘴角缓缓流下,我伤得不轻,被萧北玄打中的胸口一阵一阵的闷痛。 该死!我内伤了。 萧北玄看着我摇摇欲坠的娇躯,视线凝视着我嘴角的血迹,他眼中浮现不忍,“你不该挑衅一个男人的尊严。” 我知道萧北玄指的是我甩了他一巴掌一事。我唇角扬起一朵美丽的笑容,“本来你的气势让我后悔甩了你一巴掌。现在,我很肯定,我不后悔。时间重来,你脸上的五指印,我照赏!” 输人不输阵。 让暴风雨来得更勐烈些吧,受点皮肉苦,会痛,可会让我觉得算计萧北玄的财产有了更正当的理由,让我没了半丝迟疑。 “赵水嫣,你真不乖。”萧北玄微微嘆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 我晃了下脑袋,“你不会要我的命。” “这么肯定?” “你对我还存在兴趣。所以,你不会。” “是吗?”萧北玄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狂笑两声,他转望向门口不敢出声的柳缘君,“缘儿,你倒是说说,我是不是对她赵水嫣有所谓的兴趣?” “这……”柳缘君聪明地顺着萧北玄的话说下去,“当然不是,玄哥若对水嫣姐有兴趣,怎么会三年来都对她视而不见?” “赵水嫣,你听到了?”萧北玄嘲讽地勾起唇角,“别尽往你自个脸上贴金。你跟你兄长赵文进不明不白,谁知道你们兄妹有没有联合起来图谋我萧家财产?” 赵文进有没有我不知道,我是真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我执起衣袖一角不轻不重地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你萧北玄的家财那么好图谋吗?”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呵……我也算是你萧家人吗?不是吧。” 我的否认使萧北玄攥起了眉头,“你不配做我萧北玄的女人。若非你霸占了我的正妻之位,我早立缘儿为正室了。” 萧北玄此话一出,柳缘君欣喜地睁大了水眸。 我无所谓地摊摊手,“我很大方,这正室之位,我还给你的缘儿‘妹妹’。” 柳缘君嘴唇一动,想说什么,萧北玄冷哼,“赵水嫣,少来欲拒还迎这套,你不想霸占正室之位,为什么不拿着休书滚离萧府?” “那不是因为你休书上写着我是与人通jian被休,不想背这罪名嘛。何况,休书被你毁了。” “说得冠冕堂皇,谁知道你暗地里藏了什么心思。”萧北玄嫌恶地看了我一眼,他朝柳缘君勾勾手,柳缘君会意地走到萧北玄身边,柔柔一唤,“玄哥。” 温存娇弱的嗓音,苏了在场人的骨。 “缘儿……”萧北玄环住柳缘君的肩头,低首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缘儿知道水嫣姐还未用晚膳,缘儿便让下人准备了膳食给水嫣姐送过来。”柳缘君朝仍站在门口的丫鬟们比划了一下,“把膳食都放桌上吧。” “是,二夫人。”几名丫鬟依次走到大厅中央的桌边,将手中托盘上的盘盘碟碟放到桌上。 “缘儿真善良。你怀孕了,当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怎么还来关心赵水嫣是否进膳?”萧北玄看着柳缘君的眼神变得温柔。 哼!怀孕?我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柳缘君跟萧北玄做了三年的爱都没怀个蛋出来,被揭穿害我的真相时,那么巧就怀上了?谁知道柳缘君真怀孕还是假怀孕?那名替柳缘君看诊的大夫指不准被收买了也不一定。 没察觉到我眼里的讥嘲,柳缘君半似愧疚半似体贴地仰首望着萧北玄,“玄哥,缘儿先前害苦了水嫣姐,缘儿心中有愧,关心下她是应该的。” 若真有愧,干嘛把这屁话向萧北玄说,瞄都不瞄我?怕是她布了眼线知道萧北玄会来这,怕萧北玄会‘上’我,故意来打搅我跟萧北玄‘好事’的吧。 不想听柳缘君与萧北玄你哝我哝,我冷着俏脸,迈步欲朝大厅外走。我的伤需要治疗! “站住!”萧北玄冷喝,“我准你走了吗?” 言下之意,是没获得他萧北玄的批准,不让我走。我停下脚步,“若没什么事,我不想看你们俩表演恩爱。” “我有说你打搅吗?你不想看我们恩爱,我偏要让你看个够!”萧北玄朝厅中的丫鬟一挥手,“你们退下,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七星居。”
第31页 “是,少爷。”丫鬟领命退下。 厅中只剩我、萧北玄与柳缘君三人。萧北玄拥着柳缘君柔弱的娇躯,眼神深邃地瞟向我,“好好看着,掂掂你自己的斤两,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似乎是抱着要给我难堪的心态,萧北玄当着我的面吮吻柳缘君的朱唇,柳缘君起初还不好意思我在一旁观看,渐渐地,随着萧北玄吻得深入,柳缘君玉手配合地环上萧北玄的腰身…… 正文第三十二章观赏接吻 俊男美女当着我面打kiss,养眼吶!那感觉比自己跟男人打kiss还慡。 okok,你敢当我面玩,我还不敢看?有道是不看白不看,看了还想看,我忍着左手腕与胸口的疼痛,走到桌子旁,拉了张椅子坐下,从桌上的盘中挑了颗苹果,我津津有味地吃,兴高采烈地看…… 萧北玄的吻从柳缘君的眉毛一路向下,吻过柳缘君精巧的鼻子、红艷的嘴唇、纤细的颈项,在缘君洁白的肌肤留下一串串水印……缘君的衣带被萧北玄一把扯落,她衫内的肚兜被萧北玄的大掌解开,萧北玄性感的唇瓣吮含着柳缘君胸前美丽的蓓蕾…… 我看得忘了疼痛,双眼睁大,连吃苹果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动情之处,我还不忘点头叫好,“不错不错!”本来想拍手鼓掌的,怎奈可馨我左手不方便用。 见我只是看西洋镜般地欣赏,眸中丝毫无半点怒气,萧北玄神情变得冷而愤怒,他一手退去柳缘君的亵裤,一手更加放肆地在柳缘君半裸的娇躯上撩拨。 我眼眸差点睁凸,想瞧清柳缘君下面长得啥样儿,但柳缘君亵裤虽退,却裙摆半掩,我只能瞧个半清不楚,心中不免遗憾,想瞧个仔细,又不方便走到人家面前掀人家的裙子看,只得心痒痒干瞪眼。 眼看柳缘君被萧北玄拨弄得眼冒yin光,神情放浪,下体沾湿裙袍,我除了看得兴味十足,脸上仍无别的表情,萧北玄蓦然停了下来。 “赵水嫣,你看够了没!”萧北玄一把推开柳缘君,恼火地朝我吼。 “没看够啊。”我老实地回答,“是你说要让我看个够的,再表演下,我还要看……” “你!”怎不知我是借柳缘君来气你,看着我与别的女人竟如此无动于衷!萧北玄沉下脸色,气得说不出话。 “我如何?” “你不知好歹!” “是吗?”我无辜地眨了眨水眸,“是你让我留下来看戏的,我又哪做错了吗?”萧府的饭真是不好混哪。 “你当成是看戏?” “不然,你以为呢?” 我要的是你吃醋!萧北玄眉头紧锁,脸色臭得不能再臭,抿着唇没回答我的问题。 柳缘君一脸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玄哥……怎么突然推开缘儿……” “闭嘴!”萧北玄不奈烦地喝斥。 柳缘君脸上yin媚的神情立即转为委屈之色,粼粼泪光在柳缘君水润的明眸中涌现,楚楚动人之姿让人心生怜悯。 看着柳缘君摇曳生姿,弱如柔柳的可怜模样,我多想上前呵疼保护她啊,可惜,理智告诉我,这女人就他妈会装a。我以为萧北玄会好好疼惜安慰下他的缘儿妹妹,哪知,萧北玄臭着脸色,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厅。 “玄……玄哥……”柳缘君神情尴尬地站在原地唿唤,怎奈萧北玄的背影片刻未停地消失在大厅门口。 我戏嚯地打量着柳缘君半裸的娇躯,笑着咕哝,“也?这是什么情况?你的玄哥居然不理你,太不给你面子了吧?” 柳缘君也知衣不避体丢脸,她迅速理好衣衫,神色僵硬地回话,“玄哥他只是心情不好。” “我还以为他知道了你伪善的真面目,不理你了呢。” 柳缘君被我带讽的话激怒,她敛了敛神色,收起可怜的神情,“赵水嫣,你别得意,你别忘了我肚子里怀有萧府的子嗣,你迸达不了几天的!” “啧啧,你连装都不装了?我还以为虚伪如你,在陷害我的事迹被拆穿了,你会继续在我面前装好人呢。”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瞄了眼柳缘君的肚子,“你肚子里有没有货还是个未知数,少拿它来做文章。” 柳缘君脸色一白,惊骇地瞪大了眼。从她的这个反应,我知悉自己猜对了,她怀孕是假的。 短暂的惊愣过后,柳缘君祥装镇定地说道,“我当然是真怀孕,你少无中声有。” “我没有说你假怀孕,你干嘛这么急着辩白?心虚啊?” 柳缘君脸色挂不住,被我拆穿的难看让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所措,她提起莲步,快速往大厅门口走,我在她身后凉凉地出声,“别傻得自暴马脚。只要你别来惹我,我不会拆穿你。” 柳缘君停步转身,狐疑地瞧向我,“你有这么好?” 回我这话,柳缘君等于是承认了她没怀孕。 “我不喜欢萧北玄,不跟他抢你。”没有哪个理由比此话更具说服力。 柳缘君没再说什么,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虽然柳缘君没给我确切不惹我的答覆,但我知道,她近期不敢对我有所动作了。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阴别人?当然,她也可以想办法把我这绊脚石搬掉,前提是她想得出办法。 我替萧北玄隐瞒柳缘君假怀孕的事,是另有用途。 厅中只剩我一个人,我忍了n久腕伤与胸口的疼痛终于憋不住,朱唇轻启,“哎哟……痛死我了……”痛唿出声。 馨馨我爱面子,一个人时叫疼,才不要叫给别人听,先前被折断腕骨时的惨叫,那是反射性发出的。 我想,除了夜辰,我不会在哪个男人面前软弱了。 瞥了眼自己那痛得离骨,就剩皮肉包着的左手腕,我想唤侍候我的丫鬟青红替我叫大夫来,还未出声,一个拎着药箱的老头走入大厅,步子停在我面前,“见过大夫人,老朽是少爷派来替您治疗伤痛的。” 哼!谁让姓萧的假好心,折断了我的手骨,打得我内伤,以为请个大夫来我就会感激他?没那么便宜的事! 心里不领萧北玄的情,我却也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我点头,“有劳大夫了……” 经大夫诊断,我的内伤不是很严重,吃副药,休养两天就没事了,至于我的左手腕伤,骨头脱了臼,用药敷在手腕上,绑上两片木块固定手腕不乱动,大约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復原。 骨头脱臼接回去的那种疼痛,比被断骨还疼,搞得我差点咬坏自己的一嘴白牙,萧北玄,我一定要让你偿偿痛不欲生的滋味! 心中暗自发誓,我晚饭免强吃了些东西后,就又上床睡觉了。 隔天清晨起来时,丫鬟青红告诉我,五皇子皇甫弘煜有事先回皇宫了。对于皇甫弘煜离开萧府,我没什么感觉,我要拿萧北玄的家产,只有靠自己! 时间很快过去了七天,这七天里,我把萧府的大大小小事了解了个遍,偶尔会带着青红去逛街,逛街时我一般都戴着面纱蒙面,没办法,我的容貌实在美得太引人注意了。 很多时候,我在七星居庭院的瀑布周围看古代的一些书籍,自娱自乐,我发现一件事,就是萧北玄时不时会在暗中痴痴地望着我,几次不经意与他眼神相触,他都是不舍地别开眼,匆匆走离。 我可以肯定,萧北玄对我似乎已不止兴趣那么简单。也许那贱男人爱上我了也难说。 只要能迷惑住萧北玄,那就什么都好办了。一套谋夺萧府财产的计划,在我脑中具体成形。 第七天夜里,我的腕伤与内伤已经康復,心情愉快地洗了个澡,我在卧房上床歇下。才闭眼没多久,卧房门吱呀~~轻响,房门被人悄悄打开,我警觉地睁开双眼,不着痕迹地瞧向门边,看到黑暗中,一抹漆黑的影子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正文第三十三章不正当关系 外面的夜色还有点月光照着,房中可就暗成一团黑了,除了看到一抹黑漆漆的影子进门后又悄悄把门闩好,我分辨不出来者是谁。 黑影轻手轻脚地朝我睡着的大床走来,我心中升起一股郁闷,这古代的房门怎么那么容易被人打开? 虽然我没看到黑影怎么开门的,但也猜到了,门闩没坏,应该是黑影在门外用薄薄的尖刀一类的东西插入门fèng,再一点点用尖刀顶移门闩(shuan),这样拴好的门闩就被顶移开了。 难怪古代有钱的大户人家都要请护院不分白天夜里的巡逻,门锁没保障啊。 我悄悄握起暗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准备随机应变。 那黑影步子停在床前,伸手就往床上的我扑来,我迅速坐起身躲开他的攻势,半跪在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黑影的左手反扣在身后,同时,我右手握着的匕首抵在了黑影的颈项间,“你是谁?”
第32页 “是我,赵文进!”黑影急切地出声,貌似他也察觉到被刀锋顶着,连忙开口,“嫣儿,快把刀拿开,划着名哥哥的脖子就不好了……” 知道是赵文进这小人,我皱了皱眉头,仍没放开他,“你半夜三更跑我房里做什么?”准没好事。估计这赵文进yin性不改。 赵文进讨好着出声,“嫣儿,你先放开哥哥,难道要用尖刀压着哥哥说话吗?” 我收起匕首,还了赵文进自由,赵文进一得到自由,立即松了口气,“我说嫣儿,你差点要了哥哥的命!你啥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最近练的。”我冷下脸庞,“你半夜摸进我房里,难道不知道要是被人发现,我跟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 “我知道,我观察过了,萧北玄那小子这些天没睡你这,我买通府里的下人得知他今晚出外谈商不回萧府了,你大可放心。” “少废话,快说你来干什么?” “嫣儿,你失忆了后,就那么不想我吗?”黑暗中,赵文进抱住了我的娇躯,我身体一僵,本来想推开他,却又是想知道赵文进与我这身体的前任主人赵水嫣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我忍,忍着套他话,“你明知道我失忆了,就不怕我现在叫非礼?” “嫣儿,你不会。”赵文进肯定地说道,“我相信就算你失忆了,也会念在我是赵家唯一的子嗣份上放过我。何况,我一直坚信,你潜意识里并没忘记我……” 这男人好自恋,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假意笑笑,“你说得很对,那你跟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嫣儿,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见我对往事有兴趣,赵文进以为我相信他,语气兴奋起来,“我虽然名义上是你哥哥,可私下里,我们是对爱侣。我们经常暗地里互拥互抱,互相品偿对方的身躯……” “够了,别骗我,我明明还是清白之身……” “你听我说,嫣儿,虽然我们拥抱偿吻过彼此,却没越过最后一步,因为你是萧北玄的未婚妻,而赵府外强中干,需要借萧府的财力东山再起,不得已,我一直坚持着不越雷池,为的是有一天你能博得萧北玄的欢心,夺得萧家财产后,再杀了萧北玄,改嫁给我。哪知你进萧府三年,萧北玄都不碰你。”赵文进低首嗅着我颈项间的幽香,“嫣儿,你好香!可知,每次摸你吻你,到最后关头都得停,我忍得好辛苦……” 我一把推开赵文进,“你倒挺会骗人的,知道我失忆了,编这故事让我受制于你,好乖乖把财色交上?” 赵文进被我推得踉跄几步,他也不恼,“当然不是,你问我们以前的关系,我就照实说喽。不用骗你,我有证据让你信服。” “什么证据?” “你左大腿内侧有颗痣。我与你不是亲兄妹,又不是一起长大,我能知道你身体的隐秘特徵,除了我们关系不正当,我又如何得知?大腿内侧的痣,连替你洗澡的丫鬟都未必注意得到。” 赵文进说得很有理,我变了脸色,“好,你说的我信。但那是过去式了,我要终止我们的不正当关系。” 赵文进又像块粘皮糖一样搂住我,“嫣儿,别这样……”言语间,他在我脖子上吻了吻,我知道赵文进还留有后招,不然他也不敢这么莽撞来找我。 我没反抗,静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果然,赵文进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塞入我手里,“这是天下至毒--鹤顶红,只要人吃下去一点点,立即死亡。” 我冷冷地勾起唇角,“你想我怎么做?” “三年,我等了你三年,你都夺不了萧府大权,掌握不了萧府财势,如今萧北玄的小妾柳缘君又怀孕了,等你受宠夺财无望,等你恢復记忆想起我遥遥无期,我等不急了!我要你想办法把毒药放入萧北玄吃的食物里。” 我本来想把毒药收起来,不按赵文进说的做,等有需要时再用此毒,我刚想将手中的小包毒药收起,却眼尖地发现,一黑影在窗户一角摇曳了下。 那不是我与赵文进的影子,窗外有人! 本来应付赵文进这窝囊废,我绰绰有余,可窗外不知谁潜伏,我就没把握了,窗外之人,能这么久不被我发现,绝非等闲之辈。 而赵文进能被我轻易制服,最多是个有三脚猫功夫的废物。 是谁在窗外躲着?柳缘君派的人?还是萧北玄派的人?我猜是后者。因为我知道柳缘君假怀孕,她自顾不暇,应该不会妄动。萧北玄认定我与赵文进不清不白,照理来说,他派人监视我有很大的可能。 这么一分析,我把手中的毒药包递迴赵文进手里,“这鹤顶红,你自己留着吃吧。” 赵文进僵了脸色,“水嫣,你敢不听我话?是怕毒死萧北玄后,我不会娶你?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嫁过人,一定娶你的。” “我见过不要脸的男人,还没见过你这种超级不要脸的。”我微微一笑,“你说,萧北玄人比你聪明,长得比你帅,钱又比你多,你没一样比得上他,我做他妻子有什么不好?干嘛要杀了他,跟你过?” “他取你过门三年没‘碰’你,眼里根本没有你。我赵文进一直把你当成宝。”赵文进有些恼羞成怒,“你以前都说萧北玄连替我提鞋都没资格,现在怎么变得……” “我说了,那是以前。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现在,我只想跟北玄夫君好好过日子。”我语气中对萧北玄似有无尽期待。当然,这是故意说给窗外窃听之人听的。 “你想得美!”赵文进冷哼,“你若不从我,我们就都别活了,反正赵府只是个空壳子!今夜打不死你,我就把我们的丑事都抖漏出去,只要说出你大腿内侧有颗痣,别人都会相信我,我看你要不要做人!” 正文第三十四章和谐 “原来你有恃无恐半夜三更来找我,是自以为威胁得了我。”我皱了皱眉,想必真赵水嫣就是一直受赵文进所胁迫吧。赵文进这种卑鄙小人谁喜欢? 我真想两拳揍晕赵文进,再叫人把他丢出萧府,可这样一来,萧府的人就知道他半夜来找我了,就算我避过萧府的耳目亲自把赵文进扔出去,明天,赵文进还是会放话说我与他有私情。 到时就算我仍是处女之身,全身被另一个男人看过吻过,那也等同于通jian。当然,‘我’与下人孙长贵一事,另当别论,那是被陷害的,与赵文进一事被人知道,别人认为我自愿。 真是郁闷,刚从一场通jian风波走出来,又陷入另一波威胁。 思及到这一层,我眉头蹙得更深。 赵文进以为我会妥协,进而诱哄我,“嫣儿,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今后跟我比翼双飞,逍遥快活似神仙。以前每次你不乖,犹豫过后都是从了我。这次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原来,真正的赵水嫣真的受赵文进威胁。 说实在的,这种无赖要么杀了他,要么比他聪明比他狠,不然,像赵水嫣这样不得夫宠的弱女子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我赵可馨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我沉吟几秒,思索起对付赵文进的对策。 眼角的余光瞄了眼窗外,既然窗外偷窥的人可能是萧北玄派来的人,那么,窗外之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我被欺负。 于是,我计上心头。 赵文进这麻烦,就扔给外面那人吧。 见我沉默,赵文进以为我认栽了,他伸手又想抱住我,我朝他挥出一记重拳,赵文进轻而易举的躲开,“嫣儿,就知道你又想打我,你的身手突然变好,当你练的吧,但哥哥我哪那么好对付?” 赵文进话音才落,他朝我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我一时不备,呛吸了几口,“你,你朝我撒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一些软骨散,包你一整个晚上瘫在床上没半点力气。”赵文进一脸的yin笑。 吸进了软骨散,我的身躯开始瘫软无力,“赵文进,你好卑鄙!”卑鄙得好,正好给我利用。 “你不就爱我的卑鄙下流嘛!”文进又飙出不要脸的话。 “你!”我步伐遥遥晃晃,故意装出几欲昏倒的弱态。实际上我还没弱到这地步。 月光洒耀,虽然窗户是关着的,月儿的光芒仍透过窗纸,浸洒进室内,我看到赵文进一脸yin邪地伸手接住我慢慢软倒的娇躯,望着我的眼光含满了yin欲,“嫣儿,今夜我会好好待你,反正我不指望你获得萧北玄的宠爱进而夺财了,那我就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说话间,他的一双大手在我身上开始游移。更多精彩尽在
第33页 我被赵文进这人渣吃豆腐,外头的人还不闯进来救我?那就来点勐料。 我神色愤怒地启唇,“我呸!我生是萧北玄的人,死也是他的鬼!也许曾经,我跟你不明不白,但那只是曾经!上吊后我忘了以前的一切,现在,我绝不会做对不起北玄夫君的事!” 这话一落,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推开赵文进奔向墙边,头欲朝墙撞…… 窗外的人啊,快来英雄救美吧! 你不救我,馨馨我的力道撞不死自己,也会把额头撞出一个大包,那会很痛的啊。 至于赵文进这沙文猪,就算不用人帮,我现在仍有能力摆平他,赵文进朝我洒的软骨散,我衣服上沾了不少,我手里悄悄抓了些,如果没人救我,我会在自己昏倒前摆平赵文进。 我突然自杀的举动,赵文进一时没料到,他傻在了原地。 砰!窗户被人踹开发出巨响,一抹颀长的身影迅速闪入房内,在我的脑门撞上墙壁之前,搂住我的身躯,抱着我在空中旋了一个圈,翩然落地。 我心里松了口气,算那外头的人有点良心‘救’了我,实际上,也是我故意给机会让他救。 过去的七天,萧北玄老是躲在暗处偷看我,我猜测躲在窗外的人除了有部份可能是萧北玄派出的人外,还有可能是他本人,所以,我演戏让外头的人看看我对萧北玄的‘忠诚’。 就算外头的是其他人等,我这样演场戏,终归没什么损失。 如果外面的人是站萧北玄一边的,那么,知道我忠贞的心意及不由己,萧北玄肯定会替我解决赵文进这混蛋。 我的算盘拨得噹噹响响啊! 不知抱着我在半空飞了一下又平稳落地的人是哪位? 水眸睁着,我向上仰望,看到一张熟悉而妖艷的面孔--我的夫君萧北玄。 耶!赌对了。是萧北玄本人,太好了! 萧北玄一手环着我的纤腰,我仰面向上,身躯软软的挂在他身上,这姿势,又暧昧又浪漫。 视线中,萧北玄一身的黑衣,黑亮的眸子如最璀璨的黑宝石,闪着妖冶诱人的光芒,浓黑的粗眉似皱非皱,好酷! 他的五官轮廓线条分明,肌肤洁白无暇,鼻樑高挺如塑,美丽的面庞完美得让人无从挑剔。 我这老公啊,抢了女人的风头,该死的比女人还美丽!当然,像我这种极品美女,他还是稍逊一点。 “夫君……”樱唇淡启,我的眼里盈满了委屈,“你怎么来了?” “原谅我现在才来。”萧北玄望着我的目光多了几丝温柔。 这让我想起了他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柳缘君,我心里嗤笑一声,你这迷惑女人的一套对我赵可馨不管用。 我想讽刺你是一直躲在外头,现在才肯现身吧,为了达到让他替我踹开赵文进那无赖,及缓和我与他之间的关系的目的,我决定,要装!装还必需装得像! “还好夫君来了,不然我……我……”我假意哽咽得说不下去,光哽无泪不行,我一狠心,悄悄在自己大腿上重掐一把,痛得我眼角滴泪,楚楚可怜。 萧北玄以为我因为他的赢救而感动得哭了,他怜悯地说道,“嫣儿别哭……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七八天前,萧北玄也对我说过这句话,但那次我看出了他是想征服我,再踹飞我,好给我难堪。 这次,我感受到了萧北玄眸中的真情,他,真心想护着我。 没有心动的感觉,我只为自己朝夺财目标又近一步而开心,表面上却也装着感动,“夫君,嫣儿相信你……” 萧北玄怜惜地将我搂入怀里,他妖冶的眼瞳冷睨着赵文进,“你胆子不小,居然想谋我萧府家财,想要我的女人,还想取我的命。” 淡淡的陈述句,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愤怒,赵文进却不由自主地浑身发颤,“妹婿,你你……你不是外出谈商了,怎么会……会在这?” “我根本没有出外谈商,猜到你这小人会再打嫣儿的主意,我一早吩咐过下人,若你打听我的下落,让下人编话骗你。”很冷的声音,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说吧,你想怎么死?” “妹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赵文进想狡辩,萧北玄冷然地勾起唇角,“赵文进,你一进萧府,我就跟着你了,你以为萧府戒备森严,你那三脚猫功夫躲得过护院巡视?他们故意放你进来的。适才我在窗外,将你与水嫣的话都听进去了,你不必做无谓的辩驳。” 听萧北玄这话,我祥装意外又愤怒地板起面孔,“夫君,原来你一直都躲在外头,你居然看着我受辱……” “嫣儿,对不起。我不会真的让你受到伤害,若非窃听到你忠于我的心声,我又如何能知道你的真实心意?”萧北玄焦急地向我解释,从他眼瞳中,我看得出,他很怕我生气。 “算了,你好说也救了我。这么迟出现为了也不过想证实我的心意,我不计较便是。” “嫣儿,你真好!” “夫君,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欲言又止。 “说吧,我听着。”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是知道的。但自我上吊醒来后,我第一眼见到你,你的影子便深深地埋入了我心里,我与你争吵不和,其实是费尽心思想引起你的注意。现在,我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再掩藏对你的感情了。不管你要我也好,不要也罢,我都想告诉你,我的真实心意,我喜欢你,好喜欢……”我说得是泪声惧下,真诚无比。 那虚伪可怜的表相下,掩埋着什么,可就无人看得出了。 萧北玄感动不已,面上盈着狂喜与激动,“嫣儿,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若非今日遭差点在赵文进手里的险,我也不会把实情说出来。”我神情有些踌躇,“夫君在窗外听到赵文进与以前的我不甚清白,不知夫君会否嫌弃我……” “不会。”萧北玄以一指点上我红嫩的朱唇,“是我不好,不知道你一直受制于赵文进。以前的事我都不会怪你。以前我们之间的争执误会,都让它过去,从现在起,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好的,夫君!”我感动得直点头,伸手回抱着萧北玄,将小脸贴靠在他平坦结实的胸膛,场面那叫一个‘幸福’! 见我与萧北玄对话没注意其他,赵文进脚底抹油,悄悄退到窗户边,翻过窗台,一熘烟离开卧房。 我指着赵文进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夫君,就这么便宜地让他走了吗?” “当然不是,他当我萧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夫君的意思是护院会将他擒住?” “嫣儿真聪明。你说把他一刀宰了扔到河里餵鱼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撒娇地摇摇头,“把他的手脚跺了,扔到野外餵狼好了。” 萧北玄但笑不语,他轻点了下我俏丽的鼻子,“嫣儿,想不到你比我还狠呀。”完全是宠溺的语气。 我微微一笑,“当然喽,夫君不喜欢么?” “怎样的嫣儿,我都喜欢……” “夫君,你说喜欢我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我也不知道何时,兴许是我们每次的争执不娱快中,我对你产生的异样的情素。” “真的?” “面对如此忠于我的你,我不再拥有骗你的理由。” 无尽温存的男声,想不到,我跟萧北玄的相处,也能这么和谐。 “太晚了,嫣儿,我们睡了好不好?” 我还未回话,萧北玄很自然地将我打横抱起,走向大床,我心里升起危机感,孤男寡女,半夜处一室,不出问题才怪呢。 我还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萧北玄将我放躺在床上,脱去外套,翻身压上我柔嫩的娇躯,性感的薄唇凑上我柔润的樱唇轻轻吮吻…… “嫣儿,你好甜,你的唇,让我好渴盼……自上七日前偿过,我渴盼好多天了……” 正文第三十五章 低嘎的男声在我耳旁迴旋,他的吻是那么缠绵那么温存,听着他诱人的嗓音,双眼望着他绝色的帅颜,我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迷濛,现在的萧北玄好温柔,似在呵疼他所爱的珍宝,让我想就此沉迷在他的情网里…… 缠绵的吻一串串印上我白洁的面颊,纤细的颈项,留下一串串水润光泽的吻痕,他的唇一路向下……我闭了闭眼,用尽自制力抗拒住这种撩人的诱惑,努力告诉自己,我的清白不该丧失在萧北玄手里!
第34页 “夫君,别这样!”我冷冷地喝止。 萧北玄停下吻我的动作,不解地看着我,“嫣儿,你不喜欢我的吻?” “不是。我喜欢,你应该感觉出来了。”我随意找了个推脱的理由,“我脑子里老是想起赵文进那副丑陋的嘴脸,他刚刚对我下药,又想对我用强,我现在不想这样,改天吧,好不好?” 我用无辜而又乞求的眼神瞧着萧北玄,萧北玄不忍拒绝我,他考虑了下,点头,“嫣儿受惊了,为夫的今晚不碰你便是,但,别让我等太久,你太诱人……我忍不了太久了……” 我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夫君,明晚,明天晚上我们正式成为夫妻,怎么样?” “你说真的?”萧北玄眼中盈起兴奋,我调皮地反问,“夫君嫌太快?那改为一个月后好了……” “不行不行!说好了明晚的。”萧北玄有些孩子气地捏了捏我的脸颊,“我连半刻都不想等,到明晚,够久了。” 我莞尔一笑,“好了,那现在就请夫君去别的厢房歇睡吧。” “我不。”萧北玄霸气地摇摇头,“我今晚跟以后都要睡这,再不跟娘子分开了。” 一句再自然不过的娘子使我心里闪过异样的感觉,我定定地看着萧北玄,如果他知道他口中的娘子我一肚子坏水,会如何作想? “娘子看什么?”萧北玄故意瞪大妖冶如星的瞳眸,那样子多了几分调皮。 想不到萧北玄也有如孩童般纯真的一面,我还以为,这他光会自大狂妄。 我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萧北玄垂落在我胸前的髮丝,萧北玄此刻是压在我身上的,只是他上半身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的重量,所以我并不感到压迫,“我在看夫君,夫君你长得真英俊,俊气中又带有让在亮眼的美丽,如果你换上女装,一定比女人还美……” “停。”萧北玄装作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用美字来形容?” “谁让你长得太美了呢?” “再美,亦美不过嫣儿,我的妻……” 我娇躯僵了僵,萧北玄感觉到我的异样,他不解地看着我,“嫣儿?怎么了?”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我耳边说,我是他的妻,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我的嗓音里含了几分感动,是真的感动。 不管萧北玄以前如何的讨厌,如何差劲,至少,这一刻,他是很温柔地、很体贴、很真心地在对待我。 一个人真心与否,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很多人说,眼睛是灵魂之窗,此刻萧北玄望着我的眼神,诚挚又温柔得让我想哭。 萧北玄温和一笑,“嫣儿不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怎么会知道没人说过此话?” 我心里沉了沉,该死的,差点露馅了,话已说出去,我只好顺着瞎掰,“我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话,心里想说就说了,兴许真的没人这么对我说过吧。” “嗯。”萧北玄翻个身,躺在我身边,将我搂入怀里,“我相信你。你是我萧北玄的妻,不会有人有胆量向你说这话,也只有我能这么对你说。”眉宇间霸气无限。 我装作满足开心地依偎在萧北玄怀里,“嫣儿相信夫君。夫君,让我们开开心心地过往后的日子吧……”说话时,我还打了个懒洋洋的呵欠,双目也装作很困地半闭。 “嗯,我们会幸福地过完下半生。”温声在我耳边承诺,萧北玄一手拥着我,一手怜惜地抚顺着我长长的及腰青丝。 在这和谐而又温存的气氛里,我在萧北玄怀里睡着了,过了没多久,萧北玄也闭上了双眼,传来均匀的唿吸。 萧北玄闭上眼睛不久,我睁开了双眼,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绝帅面庞,他的睡颜很安稳,全然没有防备,我的匕首先前制服赵文进后又回了枕头下,如果我有心要萧北玄的命,轻而易举。萧北玄明知道枕下有匕首,仍这么信任地拥着我安睡,在此刻,他把性命交给了我。 不过,我也不要他的命,只要他的半数财产,很快,很快就会得到了。 带着这件心事,我真困地萧北玄怀中沉睡。 这夜,萧北玄安份地没有碰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觉醒来,刚睁开双眼就对上了萧北玄妖异美丽的眸子,他正定定地盯着我的容颜,见我醒来,他愉悦地打招唿,“早!” “早。”我点个头,面色羞红地问,“你醒来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微微沙哑的男声,听来隔外性感。 那不就是两个小时?“你该不会一直这样看着我睡觉吧?” “嗯。”萧北玄颔首,妖美的眸子里盈满了对我的宠溺,让我的心稍稍感动了下,“看我睡觉看这么久,你不累不烦啊?” “我一向少眠,睡两三个时辰就够了。”萧北玄伸手轻轻触摸着我白洁的面庞,“嫣儿,你睡着时好美,就像睡着了的仙女,让我不敢亵渎,连唿吸都放轻了,怕吵着你……” 好动听的言语……不是肆意拍马,我知道萧北玄说的是真心话,我心里的感动加深,“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有。”萧北玄突然蹙起眉,“我觉得我真该死。”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如此的美丽不染纤尘,你的率性,你的美好,为何我现在才发觉?我居然一直宠着柳缘君那贱人,真是太煳涂了!”萧北玄美丽绝色的面庞盈满懊悔,我笑着安慰,“一切都不迟,不是么?” “嗯,不迟。谢谢嫣儿给我机会,我觉得我以前真是太讨厌了,竟然伤害了你,对不起嫣儿,”萧北玄眼含歉疚地望着我,“我诚心道歉,嫣儿,别计较我的过往的错,我今后一定会好好爱你。” 这话,柔了我的心,感动不再是一点点,原来,萧北玄也可以让我动容,我有一瞬间甚至想放弃报復萧北玄,可一想到萧北玄曾经那么羞辱我,我又硬下心肠。 我不刻,不该被一夜温柔迷惑了心房。 我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想不到仅仅一夜,在我与萧北玄没发生关系的情况下,他能我的态度能变化得这么快。 正文第三十六章不奈烦的签名 也许,男人喜欢女人的弱姿态,我不过昨夜让萧北玄误以为我对他忠贞不二,让他误以为我真的喜欢他,他就成了我指尖的绕指柔。 女人啊,还是弱点好。不弱时,就装吧,爱装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不爱装,该装时,就得装。 收敛了心底的感动,我从被窝里坐起身,想起身,萧北玄却霸道地把我搂住,“别起身,让我再抱着你一会儿……” 我没异议,任萧北玄搂抱着,猫在他怀里。 萧北玄的身材很好,隔着衣料,我仍感觉到他的体魄结实而修长。若是在现代,萧北玄的身材好得可以足以做模特了。 不光抱着我,我感觉萧北玄的手开始不安份地在我身上游移,我素手抓握住他不安份的大手,不让他动,哪知,萧北玄竟用他下体的坚硬抵在我腿间,我瞬间羞红了脸。 萧北玄的‘那玩意儿’什么时候大起来的? “嫣儿,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萧北玄近似无赖的嗓音在我耳畔嘀咕,我扭动着身体想挣开他。 “别动,”萧北玄额际滴下一粒汗珠,似乎忍忍得很辛苦,“你再动,别怪我不等到晚上就吃了你……天知道,昨夜我忍得多痛苦……”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动了,“那你自己乖乖起来。” “不行,你再让我抱会儿……”萧帅哥讨价还价。 呃,怎么感觉我跟他像起真夫妻来了?貌似老公在跟老婆撒娇,我失笑地摇摇头,怎么会想到这层? “起来,否则你一个月后再碰我!”我不让萧北玄得寸进尺。 “好吧好吧……瞧我今晚让不让你下床……” “那就晚上再说喽。” …… 磨磨蹭蹭,我跟萧北玄终于起床。梳洗过后,用早膳时,不意外,萧北玄陪着我在七星居大厅一块进食。 早饭刚吃好,我与萧北玄还坐在餐桌前,侍候我的婢女青红正在收拾碗筷,一名男僕走入大厅,朝萧北玄与我拱手道,“少爷,大夫人。” “事情办好了?”萧北玄禁自问。 “是的,少爷。赵文进已经被小的们剁去手脚,扔到荒郊野外,身体被狼吃掉了。”
第35页 “啊?”我惊讶地瞪大眼。 “怎么了,嫣儿?”萧北玄不解地看向我。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真的让人把他剁了餵狼?” “我以为嫣儿是这意思,我就照办了。” 汗!这么说貌似我赵可馨害了赵文进一条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脸上浮起一丝愧疚。 似乎是看穿我内疚的心思,萧北玄伸出在掌握住我的小手,“嫣儿别自责,赵文进意图用鹤顶红谋害我,又威胁你在先,他死有余辜。我不会放过他,差别只是他死的方法。” “嗯。”死都死了,我也没办法。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见过赵文进的尸体,我还是不去想这事了。 萧北玄瞟了眼男僕又问,“善后赵文进一事,做得如何?” “小的按少爷的意思给了赵大鹏(赵文进的干爹,真水嫣的父亲)一百万两银子,赵大鹏自愿进官府说他儿子是因到山里巡视林业,被狼咬死的。官府那边,小的也打点好了,官府已结案。” “办得好,下去吧。” “是,少爷。” “看来,这年头,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事,更坚定了我要萧府半数产业的决心。 萧北玄但笑不语,似乎是默认了我的话。 早膳过后,萧北玄去七星居书房处理生意帐目,我也跟着萧北玄去了书房。 书房很宽敞明亮,一排排的书架上整齐地放满了书籍,墙壁上挂着几副名家山水画,书桌摆在书房中一隅,在书房中,还配有一套茶几椅子,方便与人商谈事务用的。 书桌后头是八合扇的雕花屏风,屏风后头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简洁高档的被辱,看样子,萧北玄经常看帐目熬夜睡书房。 萧府的帐务堆积如山,似乎永远看不完,萧北玄一处理帐务就是一整天,这一整天,我都在书房陪着萧北玄,他看他的帐,我找了些这时代的书认真翻阅,藉以了解这时代情况形式,连午饭与晚饭,我跟他都是在书房吃的。 不知柳缘君得知我跟萧北玄这么溺在一块,会不会气炸肺?我相信柳缘君已知道萧北玄昨晚跟我在一起及现在又一起在书房的事。 月儿高高的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洒入书房,使地上染了一片银白。 萧北玄伸了个懒腰,从书桌前站起身,低声唤道,“福伯!” 一名年近六旬,身穿灰色长衫的老叟从门外走了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这老叟名叫萧春福,从萧北玄父亲那一代就进了萧府,一直在当萧府的帐房管事,至今已二十年,萧北玄很多帐务都交由萧春福处理,萧春福深得萧北玄器重,尊称萧春福为福伯。 “桌上的帐本我都核对好,签名盖过章了。你把帐目都分派到指定的产业去。按照帐务进行投资增设产业及发放工钱。”萧北玄指了下书上的几堆帐本。 “是,少爷。”萧春福去桌前处理那堆帐本。 萧北玄走向在一旁椅子上坐着等他的我,“嫣儿,我把上个月的帐务都处理好了,现在起,我可以抽出五六天,专门陪你。” “真的?”我站起身,双眼‘高兴’得发亮。 “当然了。”萧北玄笑着点点我的鼻头,拥着我向七星居的方向走,边走,还边在我耳边说道,“嫣儿,你还记得昨晚答应过我什么吧?现在晚上了哦,我一定要好好爱死你……” 我红了耳根,这萧北玄真是色魔啊。净想着这事。 萧北玄拥着我还未走远,萧春福拿着一本帐册及沾了墨汁的毛笔从后头追上来,“少爷少爷!” 萧北玄不奈烦的转身,“什么事?” “您还有一本明天要发放的帐目没签名,您不签名,进货帐款无法发放。”萧春福将帐本翻到首页,“您看看……” 萧北玄瞄了眼帐目,是萧府名下一间药店的出入帐目,“这本帐我核对过了,估计漏签了。” 萧北玄接过萧春福手中的毛笔,萧春福自发地将帐本翻到尾页,“少爷,在这签字。” 尾页只有一行字,源兴药材行进货款付给卖方三万两银子。 萧北玄扫了眼这行字,在字的右下方挥笔签上了他自己的大名。 由于我挽着萧北玄的胳膊,他的注意力在我身上,加之他在书房看了一天的帐本,早失了奈性,不奈烦地签完名,他没注意到萧春福拿着帐本的手法不对。 正文第三十七章李代桃僵 在帐本上籤过名后,萧北玄拥着我继续朝七星居走,他的大掌不时在我身上揉捏一把,想要我的神情迫不及待,俪影成双,我与萧北玄回了七星居卧房。 卧房的窗户敞开着,烛火随风摇曳,窗外的明月镶嵌在墨蓝墨蓝的夜空上,弯如弓,光芒显得很黯淡。 房中的桌上摆了一壶酒及几样下酒菜,酒菜不多,瞧来精緻可口。 甫一入房,萧北玄便猴急地搂拥着我往床的方向走,我轻轻推开他,启动朱唇,“别……夫君,在我们成为夫妻前,我想先跟你小酌几杯。” “嫣儿,美妻当前,我哪还提得起兴趣喝酒?”萧北玄凑唇在我脸上亲了亲,“你就别折磨我了?” 我不同意地摇首,“你不觉得,美酒佳人,更有一翻诗意?” 语毕,我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入座,见此情况,萧北玄也不乐意地跟着我走到桌边。他坐到我身旁的椅子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拉我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坐在他腿上才知,他火热的硬物早已昂然屹立。 那火热之物顶在我臀后,那隔着布料的摩擦很是尴尬,我不由得羞红了俏脸。 萧北玄双臂从后面环住我的纤腰,大掌不安份地向上游移,一手还肆无忌惮地探入我的领口,捏握住了我胸前的饱满,我娇躯一颤,未作反抗,就让他最后偿点甜头吧。 萧北玄的唿深变得浓重,他的下体更加火热坚硬,我深唿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斟上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萧北玄,“夫君,请喝酒。” 萧北玄腾出一只在我身上探摸的手接过酒杯,并未急着饮下,而是将杯子凑到鼻间闻了闻,“好香的酒!琥珀色,透明澄澈,色泽赏心悦目。酒液刚从壶中倒出来,香气溢满了整个房间……”言语间,萧北玄就着杯子呷了口酒,“酒味醇厚甘甜,香气扑鼻,入口回味无穷。嫣儿,这是十八年的陈年佳酿--女儿红。” “是啊,女儿红是女子刚出生时,父母为女儿酿的美酒,将酒埋在地下,待十多年后,女儿出嫁时,再将酒从地下挖出来宴客,由此得酒名。嫣儿派府中管事高价买了瓶女儿红来,是想与夫君共品美酒,记住我们成为夫妻的良辰美宵。” 我说了一大堆废话,主要是劝萧北玄喝酒,这十八年的老酒下肚,纵然一个人有千杯不醉的海量,只要多喝个几杯,想不醉也难。 何况,我还在酒里下了点迷药与壮阳药为萧北玄‘助兴’。至于药的来歷嘛,五皇子皇甫弘煜帮我弄来的。 听我说得如此柔情惬意,萧北玄动容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一定会牢牢记得今夜。” “嗯。”我含羞地点点头,又为萧北玄斟上了一杯酒,萧北玄又次饮尽,如此这般,二十几杯酒下去,萧北玄不满地在我耳边呢喃,“嫣儿,我不能再喝了,再喝,我要醉了……我可不想醉得记不清你的美好……” “上好的女儿红岂能浪费,不如我们把这壶女儿红喝完再上床?”我执起另一杯不曾动过盛满酒的杯子,刚要入喉,萧北玄率先抢过杯子,将杯中酒喝下后,低首凑上我的朱唇。 他的舌头翘开我白洁的贝齿,将口中并未吞下的酒液渡到我嘴里,满口的酒香醇而醉人。 这女儿红馥郁芳香,真好喝。 尤其萧北玄的嘴里有着甘浓的酒味,偿来有股说不出的甜滋,味道极好,使我深深陶醉! 吮吻一发不可收拾,萧北玄未理会我要将桌上酒喝光的提议,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大床。 反正他也喝了二十多杯酒了,酒劲强,加上药力,他应该有个半醉,不喝完一壶无防。 抬眸对上萧北玄有些迷濛的目光,我肯定萧北玄现在晕唿唿的。 “夫君,别抱我过去,我们玩点花样如何?”我在萧北玄怀里软声喃语。 柔而暧昧的语调牵动了萧北玄的心,话的内容勾起了萧北玄的极大兴趣,“什么花样?” “放我下来,让我勾引你。”我双眼含媚,伸手半解罗裳。
第36页 听我这么说,萧北玄还当真听话地将我放下地,我手里拎着脱下的外衫当彩带,在萧北玄身边走旋舞动身躯,衣衫飞舞,舞姿撩人,我水润的双目朝萧北玄频频抛媚眼。 萧北玄受不了这致命的诱惑,欲上前捉我,我又退后几步,故意不让他捉到,原来我赵可馨也这么会勾引男人。 跳个舞不算什么,我在现代有专门教我舞蹈的老师。勾引男人,我以前在电视上见过n多,我依样画葫芦,不比演员差。 妩媚风情,惹得萧北玄慾火梵身,他再无可忍,“嫣儿,我受不了了,我要你!” 饱含的低嘎,他移步又朝我扑来,我比他更快地一闪身,同时拔下头上的发髮簪,任一头美丽的长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撩人美态,萧北玄看呆了。 我撇唇一笑,将手中的簪子朝烛火掷去,打翻了烛台,室中顿时一片漆黑,而窗外的月儿,不知何时早已躲到云层后。 烛火一灭,借着满室漆黑,一名身材与我差不多,并与我穿着一样衣服的女子从床底钻了出来,站在床沿,她聪明地脱去外衫,与我一样将外衫拿在手里。 无月光,无烛光,室内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嫣儿,你在哪?”萧北玄有些兴奋地唿唤。 “我在这……”我站在床沿应声,出声的同时,我一熘烟,趴身钻入了床底。 萧北玄听声辩位,摸走到床沿,抱住了烛灭时从床底钻出的女子。 “嫣儿,我再也等不急了,我现在就要你……”萧北玄一触到女子,便拥着她倒入床塌。 嘶~~嘶~~ 几声,我听到了衣衫被撕烈的声音,很快,我又听到了男人粗哑的低吼,“嫣儿,我进入你了……你终于成了我的妻子……” “嗯……噢……”床上与萧北玄合欢的女子并未说话,只是热情如火地以行动回应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那叫床声,跟我的声音很像,若不仔细辨别,根本听不出差别。 萧北玄正在跟别的女人做爱,我没吃醋的感觉,也谈不上开心。 yin弥的话语听得我心痒痒,一股水流自我腿间流出,妈的,我也想搞了! 头顶的大床摇得那个晃啊,似乎承不住重力要塌掉,可想而知,床上做得有多激烈! 看来,男人吃了****的爆发力,不是一般的强。 怕自己慾火难奈,我轻手轻脚地从床底爬出,借着黑暗的掩护,从大开的窗户成功遁走。 而床上的萧北玄正与那名替代我的女子缠绵得火热,丝毫未发现,他压着的女人早已换了人。 正文第三十八章卖财契 离开卧房后,挂在夜空中的月儿从云层露了脸,月光相较于先前的黯淡,要皎洁得多。浏览最新章节请到 在华美的庭院中走了不远,望见前面大树下站的黑影,我的步伐停了下来。 那黑影是个男人,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男人印在地上的影子拖得老长,更显得他身姿的修长清俊。 月儿的光芒穿过枝哑的fèng隙在地上照出零零星星的银白,银白的光辉浸洒在男人身上,一身黑衣的男人看起来邪气犹如死神,又高贵得宛若天神下凡。 这个一样集邪魅与高贵于一身的男人,除了他还有谁?--皇甫弘煜。 走近看清男人绝色俊美的五官,是皇甫弘煜没错。 我的步子停在离皇甫弘煜三步远,默默地望着他俊美无铸的五官。皇甫弘煜也一瞬不瞬地回望着我,他什么话也没说,漆黑寒漠的眼瞳里盈满了温柔。 滴水般的温柔。 皇甫弘煜眼中的温柔从来都能感动我,他帅气的五官与哥哥几乎一模一样,起码论外表,我分不开来。 只有眼神有所区别,哥哥的眼神是千年寒冰般的冷,弘煜的眼神除了冷,还有一股邪气。 盯着皇甫弘煜帅得无与伦比的五官,我的心深深地扯痛着。这张让我日思夜念的脸啊,为何,站在眼前的,不是我所爱之人? 苦涩地勾起唇角,我淡声轻问,“五皇子怎么来了?” 我生疏的态度使皇甫弘煜不悦地皱了皱眉,“馨儿,叫我弘煜,或煜。” “好吧弘煜,”我没逆他的意,“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来?” “想你,就来了。”皇甫弘煜上前两步,伸手揽过我的肩头,想将我拥入怀,我推开他的碰触,往旁侧移开一步,“弘煜,这里是萧府,在名义上,我是萧北玄的夫人,请你放尊重点。()” “萧北玄下了命令,明早之前不准下人进七星居,萧北玄人又在卧房里跟别的女人欢爱,不会有人看见我抱着你。”萧北玄又次伸手将我抱入怀里,这次,他拥着我的力道收紧,不容我抗拒。浏览最新章节请到 我僵直了娇躯,“萧北玄跟别的女人做爱,是我设计的,这点怪不了他。” “你不怪他是一事,他真的跟别的女人欢好又是另一码事。”皇甫弘煜低首在我耳边轻语,“你别忘了,他还有个千疼万宠的受妾柳缘君。” “我从来没打算留在他身边,他有多少女人,不关我事。” “馨儿,你这话我爱听。”皇甫弘煜满意地笑笑,眼中邪肆的光芒似乎多了几许愉悦。 “其实,今夜我能顺利地以一招李代桃僵让另一个女人代替我跟萧北玄圆房,应该谢谢你,弘煜。若非你替我找来一名青楼女子,又帮我弄来****与迷药,我想,我今夜要脱身就难了。” “若馨儿真的要谢我,那就以身相许如何?”皇甫弘煜望着我的眸子蓄满占有欲,我知道他这话不是开玩笑的。 我淡淡反问,“你认为,我不想跟萧北玄上床。会想跟你上吗?”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人。”皇甫弘煜眼中闪过一丝自信,“而且是心甘情愿。” 我不置可否,“那就到时再说吧。不知我委託你帮我查柳缘君的事,可有结果?” “有。”皇甫弘煜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我,“结果我都让下人写在纸上了。” 我接过信封拆开,里面有两张写了黑字的纸,一张是萧北玄的卖财契,另一张,是彻查柳缘君一事的结果。 卖财契约是萧春福骗萧北玄签下的。萧北玄肯定做梦都想不到,他签下的兴源药材行三万两进帐款那纸书契另藏玄机。 我将信笺又叠好收入怀里,勾唇笑道,“我早就猜柳缘君与萧北玄恩爱三年,两人之间必然有一人有问题,加之萧北玄说柳缘君曾救过他,我想,一个青楼女子怎么有机会救萧北玄?柳缘君这人不简单,查她一查,想不到还真与我所想的不离十。” “柳缘君再不简单,也不如我馨儿聪颖。”皇甫弘煜温柔地抚着我及腰长的美丽青丝,“谁能如你一般,不失去清白,就能让萧北玄这天下第一富商轻易就丢了半数家财?” “若非弘煜你鼎力相助,我人生地不熟,也不可能办到这么多事。” “不,”皇甫弘煜摇摇头,“你能。只是时间问题。” 我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皇甫弘煜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馨儿,站在男人的角度而言,萧北玄确实优秀过人,为何,你不安安心心地做他的正室,非得夺他家产另立门户?要知道,女人经商,很不容易。” “知道吗?”我仰天望着天际的明月,苦涩地启唇,“一个女人叉开大腿,让八名老妇一一观赏测验自己的最私处,是何等的羞辱?那一瞬,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我的脸……”我指了指自己的颊,“我的脸从来没被谁打过,萧北玄却结结实实赏了我一巴掌。七天前,他想再赏我第二巴掌,我制止了,他一掌,打得我内伤。我是自强不息的那种女人,言语加肢体上的伤害,足够我报復他的理由。尔今想道个歉,就拉我上床,当前尘旧事一了白了?没这么便宜的事。” 皇甫弘煜望着我的眼神多了抹心疼,“萧北玄不懂珍惜你的好,我懂。” “我不想依附男人生存,借你之力对付他,只是不想再留在萧府。”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萧府?” “明天。”我淡淡一笑,“明天不离开,难保萧北玄不会再次‘碰’我。届时,李代桃僵这一招,恐怕不管第二次用。所以,明日我必需离开。” “何需等到明日?”皇甫弘煜一脸的不贊同,“有了萧春福为你弄来萧北玄亲笔签名的财产转让契约。你大可现在就走,明天我让官府派人跟你到萧府收缴萧府名下半数房产契约。” “不,”我摇首,“有句话叫做戏做全套,萧北玄给我的难堪,我不止要他半数的家产,更要他成为世人的笑柄。”就像他当初同一天同一时娶妻纳妾,让赵水嫣成为全天下人笑柄一样。
第37页 皇甫弘煜寒漠漆沉的眸子定定地盯着我,“馨儿,你还是不够狠,你大可以要他全部家产,他在契约上籤的名,是转让半数还是全数,全都在你。” “不是我不够狠,而是萧北玄欠我的,我拿去的已足够还。人若太贪心,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就不怕萧北玄将来对付你?” “那得他有那个本事。萧府失去半数财产,必然一团乱,等萧北玄收拾好烂摊子,我羽翼也丰。何惧?” “馨儿,你很与众不同。”皇甫弘煜邪气的瞳眸看着我的眼光蓄满兴味。 我撇唇一笑,“对了,萧春福呢?” “死了。”薄唇吐出两个无情绪起伏的字。 我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我先是具体拟了一套对付萧北玄的计划,再由皇甫弘煜协助我实施。萧北玄在政治方面是帮着二皇子皇甫弘扬的,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是暗里政敌,弘煜除去萧北玄等于是除去了皇甫弘扬的一臂,何乐而不为? 何况,皇甫弘煜帮了我的忙,还可以让我欠了他一份人情。 我在帐本上动了手脚,让萧春福去找萧北玄签名,萧春福肯这么做,也是受了皇甫弘煜的威胁。若萧春福不依言办事,皇甫弘煜会直接以不敬之罪处死他全家,他不得不从。 现在萧春福死了,不消说也是弘煜派人杀的,若萧春福不死,萧北玄到时设法让萧春福说那卖财契是骗签的,我计划就泡汤了。 萧春福必需死,即使弘煜不下杀手,我也会找人杀了他。不够狠,就不要往高处走。想在封建社会做个人上人,狠,是必备的。 不再继续这话题,我背过身,下了逐客令,“弘煜,你请回吧。” “馨儿,答应我,你要保护好自己。”皇甫弘煜不放心地看着我。 “放心,我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我顿了顿,又道,“另外,叫你的人别再监视我。” 皇甫弘煜脸色一僵,“馨儿,你知道我在萧府买通了眼线?” “恐怕我有一丝风吹糙动,那些下人都会禀报你吧?”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皇甫弘煜并不否认,他伸手轻轻抚上我绝美的脸蛋,“我不能一直留在萧府,又不放心你,只得买通几名萧府下人,让他们随时向我报告你的事。你可知,几日前,我得知你中了萧北玄一掌,我有多愤怒。” “好了,所有萧北玄欠我的帐,我会自行讨回来,我不想再被人监视。” “依馨儿。”皇甫弘煜在我脸颊上印下温柔的一吻,他邪气十足的眸子不舍地望了我一眼,纵身一跃,身影闪出七星居。 我的视线转望向萧北玄与青楼女子交欢的卧房的方向,淡启朱唇,“萧北玄,明天,我让你再嚣张一天。后天,我让你偿偿什么叫从天堂跌到地狱!” 正文第三十九章没落红 拢了拢披散在肩后的青丝,我移动莲步,朝七星居的其中一间客房走,在客房里歇睡了会,五更时,轻轻的敲门声将我吵醒。没脱衣服睡的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走至门边,打开房门,门外是五皇子找来代替我与萧北玄上床的女子,她的长相很普通,身材跟我差不多,穿着与我一样的衣服。 “一切都还顺利吧?”我出声轻问。 “嗯。”女子点点头,“很顺利,昨夜他没发现在他身下的人不是你。” “做得好。”我摆摆手,女子会意地转身离开,我瞥了眼她的步伐,她的步子有些不稳,给人腿软无力之感,不消说,肯定是昨晚一宿缠绵,吃过****的萧北玄太勐,把她‘搞’惨了。 女子的脚步停在围墙边,她手攀着围墙,俐落地一跃,飞离七星居。 想必五皇子找她来代替我的原因不止因为她身材与我一般,还因为她会武功吧。 见女子离开后,我回头看了眼客房中因我躺睡过而凌乱的被褥,我回床边,细心地将被子叠好,弄成没人宿过的痕迹,掩上客房的门,来到萧北玄睡着的卧房内。 我从昨晚就一直未关的窗户悄悄翻入房间,轻手轻脚地往床上走,边走,我一边脱着自个身上的衣服,直到脱得只余亵裤(内裤)与肚兜为止。 站在床沿,低首望着床帐内,萧北玄闭着双眼,光裸着身体安睡着,被子掩盖了他腰臀间的重要部位,但他修长健美的四肢裸露在外,那均称结实,颇有几分撩人。 萧北玄的唿吸很沉重,看样子,他昨夜确实‘累’坏了。 我不着痕迹地在萧北玄身边躺下,想起昨夜我躲在床下时听到衣衫撕裂的声音,应该是萧北玄在‘热烈’中撕坏了那青楼女子的内裤与肚兜,想到此,我也把身上的肚兜与内裤扯烂几处口子。 衣衫撕裂的声音吵醒了萧北玄,他睁开漆亮妖异的双眼,他的眼瞳很美丽,色泽灿亮如繁星,目光妖冶深邃,勾得我无法移开眼帘。 侧翻过身,萧北玄看着我,“嫣儿,你在做什么?我怎么听到了衣衫撕裂的声音?” 我指了指身上的肚兜内裤,处变不惊,“昨夜,夫君太过勐烈,撕烂了我的衣衫,我刚刚刚穿衣,哪知,昨夜坏了的衣衫不小心又多扯了道口子。” “原来如此,”萧北玄一把抱过我,将我压在身下,温热的鼻息轻唿在我脸上,“昨夜真是辛苦嫣儿了,我也知,昨晚过勐,初经人事的你,怎能经受得住?” 我面颊羞红,“夫君真坏……” “哎哟,我的嫣儿脸红了!”萧北玄愉悦地伸手抚了抚我的面颊,“嫣儿,经过昨夜,我发现我更喜欢你了……” “真的吗?”我一脸高兴状,“我也更喜欢夫君了。对了,夫君,”突然想起很久前就想问的问题,我柔问,“以前我被误会与孙长贵通jian,听说我确实与孙长贵被捉jian在床,那时,孙长贵为何不真的占有我?而要让我保持清白?这点,我想不通哦。” 萧北玄点了点我的俏鼻,“小傻瓜,我来替你解惑,知道你是冤枉的后,我也曾问过孙长贵此事,只因你运气好,孙长贵那贱仆是个性无能,他几次欲真碰你都临时泄了气。除了那次你与他在床上被捉,他不再有其他机会要你,而,有机会时,他又把握不住。”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地点点头。 “好了嫣儿,”萧北玄在我樱嫩的朱唇上亲了口,“我不许你再提此事。那些事都过去了,你是我萧北玄的人,我不允你提别的男人,想到别的男人差点能拥有你,我的心就好痛。” “夫君真霸道……”我娇嗔,“你明知道嫣儿是清白的。” 萧北玄笑笑,他顺手掀开被褥,瞥了眼身下的床单,床单上一派干净,什么也没有,他顿时变了脸色。 我知道萧北玄变脸的原因是床单上没有落红。 昨夜陪他上床的是个ji女,当然不会有初夜落红了。本来,我考虑过在萧北玄醒前弄点血伪造落红的,但想想,让他认为有落红,这游戏就不好玩了,不是吗? 不错,我现在,是在跟萧北玄玩。 玩死他! 见萧北玄僵硬的脸色,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夫君?” “你没落红?”萧北玄妖美温柔的眸光微微转冷。 我装得一脸踌躇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何没落红……” “但凡女子初次都会落红,你却没有!”萧北玄一把推开我,倏地坐起身,望着我的目光不再有一丝余温,像是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我很想反驳萧北玄,并不是每个女人第一次都会落红的。现代女的即使是处女,因骑自行车等剧烈运动导致处女膜破裂,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女的第一次不会落红,会落红的也就占百分之七十五。古代女人一般没什么剧烈运动,有些天生处女膜硬,男人捅一次未必会破,除去各种情况,会落红的也就占百分之八十五。 话到嘴里,我又咽了下去,就是要气死萧北玄,我心里才舒服。我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夫君,我也不知道为何初次竟然没落红,八名专司鑑定雏女之身的嬷嬷都认定我是雏,我真不知为何……” “她们只有保证被鑑定时你清白,谁知道之后,你有没有偷人?”萧北玄走下床,禁自穿衣服。 “夫君,我没有,你要相信我……”我‘急’着下床想辩解,萧北玄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嘴,“没落红,可初次,你应该会痛吧?别以为昨夜我醉煳涂了,我进入你时,你根本没半点痛楚的呻吟,你享受得很!我以为你只是比较习惯我,哪知你一不痛,二不落红,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第38页 我一脸失望地凝视着萧北玄,“难道昨夜整晚热情如火的缠绵,竟比不上床单上没沾血吗?” “别人用过的破鞋,你叫我如何珍惜?”萧北玄妖异的瞳眸气得通红,他美得绝色的俊脸写满厌恶、不谅解,甚至有讨厌的情绪。 见他这样的脸色,我也冷下脸,“昨晚,你对我百般温柔,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这么快就变了?” 正文第四十章‘流产’ “我说对你好,是在你清白的前提下,”萧北玄冷冷地瞪着我,眼露讥诮,“你以为,一双破鞋还值得我珍惜吗?” “你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得出结论,“或许,这就是商人本色。” “是吗?”萧北玄伸手抬起我小巧的下腭,“你这个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比一个青楼ji女更不如。缘儿曾沦落风尘,尚且能出淤泥而不染,你呢?说!你的第一次给了谁!” 我掰开萧北玄捏抬着我下腭的手,冷笑着后退,“柳缘君出淤泥而不染,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的第一次给了谁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你别忘了,我是你夫君!” “我说给了你,你又不信。” “还在为那个jian夫掩护?”萧北玄微眯起眼,“等等,你说缘儿出淤泥不染是笑话,你此话何解?” 我本来想告诉萧北玄,柳缘君原来在青楼根本是卖身陪人上床的娼ji,她不止卖身,还堕过胎,话到嘴边,我又改了说法,“没什么,她沦落过风尘,我就认为她是ji女而已。” 听我如此贬低柳缘君,萧北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赵水嫣,少一口一个缘儿是ji女,ji女都比你高尚。()” 知道萧北玄善变的本性,我一点也不被他的话气着,“嫣儿是夫君的人了,夫君怎么说,嫣儿就听着。” “你真是够不要脸!”萧北玄冷冷地道,“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jian夫招出来,我就既往不咎。” 萧北玄真的能什么都不计较?鬼才信他。我淡淡一笑,“夫君,我说了,没有jian夫,你为何不相信我?” “你就这么维护他?那个jian夫是不是皇甫弘煜?” “随你爱赖谁就赖谁。” 见我爱理不理的态度,萧北玄愤怒地一甩袖,离开厢房。 他走了之后,我微笑地望着门口,萧北玄还是有进步,起码这次,他没想着要打我了。 我低首瞧了眼自己身上洁白的肌肤,肌肤上一点吻痕都没有,如果萧北玄够细心,他应该发现我身上没有欢爱过后的痕迹。 虽然不激烈的做爱女人身上不会留痕,但,昨夜,够激了。 只能说萧北玄怒火攻心,太在意我不是处女之身,以致气得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判断能力。 我走到衣柜边,慢条斯理地打开衣柜,拿出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吃过早饭后,我在院中散步,派在七星居侍候我的丫鬟青红告诉我,说柳缘君有重要的事要找我商量,让我上翠柳苑一趟。 正好,我也闲着没事,那就去一趟了。 我带着丫鬟青红来到柳缘君所居的翠柳苑,柳缘君早在苑内的凉亭内备了各色糕点水果,见我到来,柳缘君匆匆走出凉亭,热情地朝我迎了上来,“水嫣姐姐,你可来了,真叫妹妹我好等。” 瞥了眼柳缘君握着我手的热情举动,我淡淡勾起唇角,“找我来,何事?” “是这样的,”柳缘君故意压低了嗓音,“水嫣姐,听说昨晚玄哥跟你圆房,你不是雏子之身?” 我挑了挑黛眉,抽回被柳缘君握着的手,“你怎么知道这事?”我不认为是萧北玄说出去的,他没那个脸。 “是这样的,丫鬟去换洗床单时,发现床上没落红……” 柳缘君话未说完,我瞟了身后的丫鬟青红一眼,意思很明白,七星居的丫鬟只有她一个,换床单的自然是她,她居然将这事漏了出去。 触到我不友善的眼神,丫鬟青红吓得跌跪在地,“对不起,大夫人,是老夫人得知昨晚少爷与您圆房,特命奴婢留意床单上有无落红,老夫人问话,奴婢也只能照实说……” “罢了,你起来吧。”我装作受打击地站不稳娇躯。心里实则在暗笑,床单上无落红是我故意让人发现的,现在全萧府的人都知道我不是清白之身,好戏要上场了。 瞧,这么久不敢有动作的柳缘君不是以为我失势,按奈不住,要採取行动了? “姐姐啊,事情已经出了,就让妹妹帮你想点办法吧。”柳缘君边说,拉着我往凉亭走。 我淡问,“你说有重要事情找我,就是昨晚我没落红一事?” “这还不够重要吗?玄哥最讨厌的是女子不清白,不清白的女子玄哥绝对不要的。玄哥现在对姐姐一定很失望,缘儿是想帮着姐姐挽回玄哥的心……”柳缘君一脸的担忧状,貌似真为我焦急。 好,那就看她想耍什么把戏。 我唇角浮起一丝感激的笑容,“有劳妹妹操心了。” “哪里,我的事,还该多谢姐姐担待呢。” 我知道柳缘君指的是她假怀孕一事。 “走,姐姐,咱凉亭里聊。”柳缘君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往亭子里走,我跟在她旁边,等踏上凉亭的台阶时,柳缘君突然放开我的手,身子身后倒,那一倒,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连忙上前去扶她,“缘儿妹妹,你怎么了?” 柳缘君拍开我的手,伤心地指着我,“姐姐,你……你……你好狠的心啊!你居然推缘儿!” “我……”没推你。刚想说这话,我发现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柳缘君的大腿流了出来,蔓延在地上,汇聚成红红的血滩。 同时,柳缘君抱着肚子大唿,“啊!我的肚子好痛!……痛……肚子疼……我的孩子……” 萧北玄颀长的身影走进翠柳苑大门,见柳缘君跌坐在地上,他快步走过来,“怎么回事?” 侍候我的丫鬟青红颤抖地跪在了地上,“少爷,是大夫人,奴婢刚刚看见大夫人推了二夫人一把,二夫人就跌倒在地上,接着,接着就变这样了……” 萧北玄看了眼地上鲜红的血液,脸色胚变。 正文第四十一章下堂妇 我也顿时明白,柳缘君知道萧北玄介意我‘不清白’之事,认为我变成了落汤鸡,她不想因假怀孕之事再受制于我,但假怀孕之事她又必需解决,于是,她就收买了侍候我的丫鬟青红陷害我,赖我推她,害得她‘流产’。 萧北玄什么也没说,一把打横抱起柳缘君就朝翠柳苑的厢房走,边走边沉喝,“快去叫大夫!” “是,少爷!”丫鬟青红站起身,就朝苑外跑。 萧北玄抱柳缘君进房后不久,大夫就匆忙赶来了,是那名上次说柳缘君怀孕的大夫。 我见事态不妙,顺手招来个丫鬟,在她耳边嘀咕几句,丫鬟会意地匆匆离开。 大夫进了柳缘君的厢房后,很快就把萧北玄赶出来了,房门又关上。 萧北玄焦急地站在房门口等待,我站在离萧北玄几步远,神色一派淡定。 看我一派闲适,萧北玄怒红了眼,“赵水嫣,你最好乞求上天保佑缘儿母子平安,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会没事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这是什么态度?”萧北玄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缘儿被你害得半死,你居然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没有啊,我这不是跟你一起在等结果嘛?” “你……”萧北玄还想说什么,萧老夫人此时在丫鬟的簇拥下走进院里,“玄儿,听说柳缘君摔了一跤?” “还不是给赵水嫣这贱妇推的。”萧北玄一脸怒容地接话。 萧老夫人凌厉地瞪了我一眼,步子停在萧北玄旁边,继续问萧北玄,“大夫怎么说?” “大夫正在给缘儿医治。” “噢!”萧老夫人微点个头,苍迈的脸上有着焦急之色,“愿老天庇佑我的孙子平安,虽说柳缘君出身青楼,但怎么着她怀的也是我萧府的后嗣……” 我郁闷地翻了翻白眼。这死老太婆,不是很瞧不起柳缘君嘛,这下倒紧张起柳缘君肚子里的‘小孩’了。 还孙子?里头连颗石子都没有。 呃,说错,指不准柳缘君肚子里真有石子,胆结石。
第39页 过了半晌,房门打开,大夫拎着药箱嘆息着走出房门,萧北玄焦急地问,“大夫,我的爱妾如何了?” 萧老夫人也急着问,“缘君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大夫朝萧北玄与萧老夫人拱手一揖,“萧老夫人、萧少爷,恕老夫无能,二夫人她流产了。而且……” 萧北玄脸色一僵,心提到了嗓子眼,“而且什么?” “而且二夫人她伤及了宫颈,恐怕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这……”萧北玄妖美的眼里闪过不可置信,脸色凝重复杂。 萧老夫人愤怒地看了我一眼,唿:“冤孽啊冤孽!” 侍候柳缘君的丫鬟梅香此时端着盆浓浓的血水从房中出来,那盆血水在众人眼里自是所谓的流掉了的胎儿,萧老夫人痛心地看了那盆血水一眼,脸色变得死白。 “萧老夫人、萧少爷,老夫先告辞了。”大夫拱手一揖,萧老夫人颓然地朝她身边的一名丫鬟挥挥手,“带大夫去领诊金。” “是,老夫人。”丫鬟领着大夫远走。 萧北玄大步走入房内,我想转身走人,萧老夫人出声唤住我,“水嫣,一起进房里去吧,这事,得处理一下。” 只怕不是处理一下,是处理我吧。 虽然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我还是乖乖跟着萧老夫人走进柳缘君的卧房里,只见萧北玄坐在床沿,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缘君,疼惜地诱哄,“缘儿没事了,别哭……” “玄哥……呜呜……对不起,是我没用,我连我们的孩子都保不住……呜呜……大夫说我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呜呜……”嘤嘤啼哭,柳缘君好不伤心! “这怎么能怪你呢?”萧北玄轻轻拍着柳缘君的后背,妖眸森冷地瞪向我,“要怪就怪赵水嫣那贱人!若非她推你,你怎么会流产!怎么会无法生育!” “玄哥,不怪水嫣姐……”柳缘君的泪流得更凶,“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 萧北玄的心揪疼了,他怜悯地拭去柳缘君的泪,“缘儿,你怎能如此善良……你都被她害得这么惨了……” 好意思说柳缘君善良?姓萧的忘了她怎么陷害我跟人通jian的?妈的,女人还是柔弱点吃香。 我边咒骂,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柳缘君演戏,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柳缘君这女人演技越来越高明了,这么会坑人,居然把她自己不会下蛋这事坑我头上,厉害的招啊。 不过,我可不是这么好欺负,很快,我就让她偿偿什么叫惨的滋味。 “少爷,您一定要为二夫人讨个公道啊!”站在我身后的丫鬟青红突然朝萧北玄跪了下来,“二夫人善良,不忍怪大夫人,可奴婢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二夫人身怀有孕,大夫人居然推二夫人!若非大夫人那一推,二夫人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大夫人是故意害二夫人流产的,少爷您要为二夫人做主!” 萧北玄豁地从床沿站起身,妖异的眸怒火滔天地瞪着我,“赵水嫣!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我微微一笑,“随便。” “你还笑得出来?”萧北玄怒哼,“像你这样的女子,无才无德,昨夜圆房又非清白之身,这倒罢了,你居然害得缘儿流产,害得她以后都无法生育?你良心之坏,真是无人匹敌!” 我凉凉地回嘴,“夫君,你骂人之功,也没人比得上啊。” “住嘴!”萧北玄愤怒地打断我的话,“以后都不许再叫我夫君,你没资格!我要休了你,再将你送官严办!” “玄儿,送官严办就不必了,”萧老夫人威严地出声,“你休妻便是。事情已出,水嫣怎么着也是你的正妻,勿需做得太绝。” 我挑了挑眉,哟?这老太婆是真的讲人情,还是不想为了柳缘君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多费周章?估计是后者。 不然为啥老太婆明知道我被柳缘君陷害通jian,还我清白了,老太婆依然从不来七星居看我? 萧北玄沉下脸色,他狠瞪我一眼,朝萧老夫人颔首,“依娘的意思。娘,这次缘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孩儿想休妻之后,立缘儿为正室……” 柳缘君听到这话,含泪的瞳眸中闪过不着痕迹的欣喜。 萧老夫人拉下老脸,“不用说了,我不同意。” 老太婆又封建又势利,当然不会同意,柳缘君都生不出种了,她能同意么?这家子善变又寡情的人,我算是看透了。 听萧老夫人这么说,柳缘君眼中刚停下的泪又流了出来。 萧北玄见萧老夫人一脸坚定,只得让步,“那这事以后再说。来人,备笔墨!” “是,少爷。”丫鬟动作麻利地将笔墨纸砚送上房中的桌面。萧北玄走到桌边,大笔一挥,一个个黑色的苍劲字体显现在白纸之上。 待纸上的墨迹稍干,萧北玄拿起纸张随意折了两下甩给我,“拿着休书滚离萧府!” 我摊开手中的纸张,见上头首行是大大的休书二字,然后第二行开始是休弃我的理由:指责我不守妇道、善妒、心机深、坏心云云…… “唉!我这张脸这么美,咋滴就成了弃妇?还一分钱财产都分不到,真是连叫花子都不如……”我脸上堆起‘难过’之色,拿着休书,惨兮兮地迈步往卧房大门走。 只是,明明如此惨况,我该哭的,我的背影,咋滴就掩饰不住潇洒呢? 萧北玄讨厌的声音在我身后叫嚣,“那是你太狠毒,若非你蛇蝎心肠,又怎么会落个如此下场?” “靠!你都休了我了,还讽东讽西,”我停步,回头由上到下瞄了眼萧北玄,“看你长得人模鬼样,却处处看我不顺眼?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美啊?嫉妒?***隼础n也换峁帜愕摹k媚愠偝帽任页螅俊 “少逞口舌之快,想想你今后该去哪乞讨!”萧北玄看我的目光充满鄙夷,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怜悯。 也许柳缘君说得对,这个男人根本无法忍受女人不清白,加上他以为我害柳缘君流产,害死了他的小孩,他肯定把我当毒蛇勐兽了。 “这就是男人啊,昨晚还抱着我说要爱我一辈子,瞧瞧现在,怎么对我的?”我瞧着萧北玄的眼神满是讥诮。 萧北玄被我的眼神刺伤了,他大声咆哮,“赵水嫣,别废话,快滚!不然我叫人扔你出去!” 犬吠! 美女我没听见。 我的步子停在门边,瞥见门外一大队浩浩荡荡朝卧房这走来的人,我又回首冷笑着望向萧北玄,“恐怕我是走不了了。哦不,是不能这样走。我好不容易才洗刷了自己没与下人通jian的清白,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要被世人误会我赵水嫣是yin妇一辈子?何况,我现在给柳缘君那小贱人阴得半死,走了可就惨喽。所以,我要办了该办的事,拿了该拿的东西再风风光光地走。” 萧北玄微眯了妖冶的眼,“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唇角扯出好看的笑容,“你当初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回敬你。我要让你看看你爱妾柳缘君的真面目,她跟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品品什么叫荷包超级大失血,让你知道被人抛弃的美感,再让你偿偿从天堂跌到地狱是怎么个滋味!” 萧北玄用鄙夷把我当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赵水嫣,你少放豪话!凭你?下辈子吧!”说罢还得意地大笑。 那笑真是又可恶又刺眼,真是浪费了他那张帅得一塌煳涂的脸,我真想一脚踹飞他,可惜脚没那么长。离他二三十米远呢。 我也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不用下辈子,就现在!”本来想再让你逍遥一天,硬是给你的爱妾逼得提前动手。 萧府即将风云色变,我赵可馨即将拔去鸟毛,腾升为凤!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萧北玄深受打击、生不如死、成为下堂夫的狼狈模样! 萧北玄刚想不屑地回我话,他动唇还来不及发音,见门口一颀长的身影带着一大队人马走入卧房,他瞬间变了脸色。 正文第四十二章四个男人 带头走进房内的是五皇子皇甫弘煜,一队官兵跟着他走进房,井然有序地分站成几排列在他身后。 还算宽敞的房间因多了二十余人而变得拥挤了些。 弘煜会带人赶来,是因为我知道事情有变,在柳缘君装着被我推到流产后,我就在一个丫鬟耳边嘀咕了几句叫她快去城西的<松园>找皇甫弘煜,让她带四个字给弘煜:提前行事。
第40页 松园是皇甫弘煜在宫外的别馆,他这几天都住那。 之前我跟皇甫弘煜说好,一旦有人告诉他提前行事,他就立马带人来萧府。现在弘煜赶来,必然是那小丫鬟带了信。 我朝皇甫弘煜柔柔一笑,“你来得真是时候。不早不晚,刚好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又能狠狠反击。” 皇甫弘煜眼神饱含心疼地回望了我一眼,“馨儿,你受委屈了。” 对于皇甫弘煜对我的称唿,萧北玄挑了挑眉,他冷扫了眼皇甫弘煜及皇甫弘煜带来的官兵,“什么事劳动五皇子大驾,竟然还带了一票官兵来?” 皇甫弘煜撇了撇唇,“赵水嫣是本皇子的好朋友,她说这有些热闹可看,本皇子就来了。” 萧北玄面色冷沉,“萧府不欢迎你!请五皇子离开,否则别怪我告你们擅闯民宅。五皇子,你要搞清楚,你虽贵为帝王之子,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哦?是么。”皇甫弘煜耸了耸眉宇,不动如泰山地站在原地,“萧北玄,这萧府已不是你个人财产,你无权下逐客令。” “此话何意?”萧北玄美丽的脸庞聚起疑惑。 我从袖袋中掏出一纸契约,抓起契约纸张的顶部中间一抖,纸张摊开在众人面前,“白纸黑字,你萧北玄亲笔签名盖章,将萧府半数家财转让于我。这萧府有一半财产是我的,你说,你有没有权下逐客令?” 瞄了契约一眼,萧北玄一脸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明明我签的是三万两帐单而已,怎么会变成卖财契?” 从萧北玄的话及表情,我知道他看清了契约内容,但他难以接受。我扬唇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我赵水嫣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契约上头写得很清楚,萧北玄无条件自愿将名下财产(包括房产、地产、流动资金等所有财产)的半数转让到我赵水嫣名下,此契约纯属自愿,绝无人逼迫。 另,赵水嫣为表谢意,愿意放弃萧北玄名下兴源药材行的产权,并提供兴源药材行的一次充足药材备货。赵水嫣供药材,作为卖方,萧北玄买进药材作为买方。 契约桑的最后一行字为“兴源药材行进货款付给卖方三万两银子”。再下头是萧北玄不耐烦的狂糙签名,名上盖着萧府的专用大印。 “玄……玄儿……那契约是真的吗?”萧老夫人老脸惨白,连嗓音也颤抖了。柳缘君同样白了面色。 “老夫人,契约是真是假,您的儿子再清楚不过。”我冷笑着望向萧北玄,“你说是吗?” 萧北玄美丽妖冶的面孔罩上寒霜,他一把朝我手中的契约挥来,我快他一步收回契约,“怎么?想毁了契约不认帐?由不得你!” “赵水嫣,你这个阴毒的贱人,你陷害我!”萧北玄铁青着脸咆哮,“是你!一定是你在帐本上动了手脚,串通萧春福骗我签下契约,再偷了萧府印鑑盖上去。你这个骗子!”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冷然地勾起唇角,确实,我让五皇子用权势压迫萧春福跟我配合,骗萧北玄签了名,然后又让萧春福偷了萧府印鑑盖在签名山,这样契约就生了效。 萧北玄被骗签名时,是在看了一天的帐本精神略疲惫,他又急着想“上”我的情况下,在萧春福拿的帐本上籤的。 为什么萧春福给萧北玄签的明明是帐本,怎么会变成一张契约纸呢? 因为我早先动了手脚。 帐本的最后一张纸页上是一句付给卖方三万两银子的话,那张纸面表上只有这句话,并且与前面帐页上的帐目明细是连接通顺的。 其实这最后一张只有一句话的帐页暗藏玄机,那帐页是一张长方形的纸对摺成的,在摺痕下世那句付三万的话,只要把那帐页从帐册上取下来,正常摊开,那句付三万的话上头还有一片空白,等萧北玄签了字后,再在那句话的空白上方加上些转让财产的内容,就变成了契约。 那契约纸是皇甫弘煜找专人装订在最后一页的,所以,在外观看来,就成了一般帐本的最后一页。但这个时代的做工没那么精细,所以若很细心的人,还是会发现帐页最后是纸张对摺的。那摺痕在帐页上唯一一行付三万帐款的上方,所以,我叫萧春福拿帐本给萧北玄签字时,首要注意拿着帐本的顶端掩饰摺痕。 加上萧北玄签字时,脑子里只想着色,根本不可能注意太多,稀里煳涂签字了。 至于白天萧北玄看过这本帐嘛,其实,他白天看的是另一本,伪造了双份帐目,萧北玄签字的有帐目问题,他白天看的帐没有问题。 萧春福骗萧北玄签了名后,他又偷了萧府印章盖在名字上,又把有萧北玄签名的纸张从帐本上取下来,交给了皇甫弘煜。 卖财契约就是这么得来的。 不过,得到空白有萧北玄盖章的白纸后,纸张上的空白处随人怎么填,如果皇甫弘煜有心霸占萧府全部家业,那契约杭弘煜完全可以写成萧府家财转给他。 我对皇甫弘煜来说,并不是什么威胁,不是吗? 可弘煜没有这么做。他按照之前跟我说好的约定,在巧妙地让萧春福在纸上的空白处填了萧北玄转给我半数家财。 这一切是我策划的,弘煜助我实施。我为什么选择相信皇甫弘煜,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太过温柔,因为他会很温柔地唤我馨儿。我选择赌一把。 我赌对了。 想到弘煜这么无私的对我好,我的眼神感激地朝弘煜看,弘煜回给我的是温柔而又宠溺的眼神。 他的眼瞳是那么的灿亮如黑宝石,眸光是那么的寒冷如冰,邪气十足,在那森寒泄气的瞳仁中又含了深深的疼宠。 这样的眼神,好能触动人心,触动了我心中深深的记忆。多像各个夜辰看我的目光啊,那种无言的呵护,感动得想让我流泪,却又心酸得让我想哭。 见我不出声,萧北玄可恶的声音又响起,“怎么?不说话是承认你串通萧春福骗我萧府家财?” 有些不舍地从皇甫弘煜身上收回心思,我冷哼,“萧北玄,萧大少爷!你说话要讲证据,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是绝对自愿,绝无人逼迫,怎么又成我骗你了?小心我告你毁谤!” 是啊,我赵可馨阴他又怎么样?这种事我当然不能承认。 没再跟我斗嘴,萧北玄突然大吼一声,“萧春福!萧春福呢?叫他出来拆穿赵水嫣骗财的jian计!” 萧老夫人旁边的一名丫鬟颤颤回话,“少爷,府里的人今早到现在都没见过他……” “去找!”又是一声暴喝。 “是,少爷……”卧房内几名下人匆匆夺门而出。 萧北玄真是天意,还想找?找得到个屁! 萧春福昨晚半夜就被皇甫弘煜派人杀了,这会儿,怕是尸体不知被埋在哪处乱葬岗了。 我不耐烦地开口,“萧少爷,你要找你的下人是一回事,我要按契约收去萧府半数财产,麻烦你把房契、地契、现银、珠宝……所有钱财交出一半结算给我。” “想得美,我不交!”萧北玄板起俊脸,“等找到萧春福我要上官府告你!”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估计萧北玄心里也清楚萧春福凶多吉少,他就是在拖延时间不交财产给我。是呢,万贯家财,谁捨得瓜分?能占一时,是一时。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所以,我预先就派人向官府申请了强制执行,你府里才会来这么多官兵。” 至于皇甫弘煜嘛,他不放心只有官兵来,他出现帮我撑场面。 我的目光转向弘煜身后的官兵,“不知哪位是管理财产登记的?” 皇甫弘煜身后站出来几个四十多岁穿着官袍的男人,“下官等几位都是。” “那麻烦你们帮我结算下萧府半数家财。”我将契约递给其中一人,接了我契约的那个男人将契约递给其他几个过目,然后又将契约与他们手里携带来的资料对比了一下,貌似是对比萧北玄在官府登记在案的文字印鑑对比,然后,由其中一人开口,“萧北玄,经我等鑑定,赵水嫣手中的契约是真的。可以强制执行财产分割。若你不从,便是与凤翔皇朝律法作对!阻扰官差办事,你免不了吃牢饭,而且财产一样会被强制分割,你确定你不同意?” 萧北玄脸色由青变白,再由白转红,他的双拳死死紧握,额际青筋暴跳,看得出隐忍怒火不甘,忍得很辛苦。 柳缘君柔美的俏脸早已一片死白,她眼里同样蓄着不甘,貌似把萧北玄的财产当她自己的,她在气愤她的钱财被分割了。 萧老夫人最夸张,气得浑身颤抖,老脸皱纹皱成一团,连步伐也站不稳了,“赵水嫣,好说我们也同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了三年,你岂能如此狠毒?”
第41页 我郁闷地翻了翻白眼,“萧老夫人,你搞错没有?三年来,您老人家不许我叫你一声娘,在我被你的二媳妇冤枉后,你落井下石,这倒罢了,我洗了清白,你对我不闻不问,你还好意思提同住屋檐下?之前你怎么没半丝人情味?” “你……你……”萧老夫人抖着个手伸出食指,指着我“你”了两下,就双脚一软,往后倒去,她身后的柳缘君赶忙扶住她,“娘,您没事吧?娘!” “我没事,我的好媳妇儿。”萧老夫人颓然地靠在柳缘君身上,感慨而又伤心地低语,“我到现在才明白,缘君你是个好媳妇……” 萧北玄也急切地走到萧老夫人面前,“娘,您要不要紧?” “玄儿,娘没事。”萧老夫人痛苦而又责备地大唿:“玄儿你怎么能如此煳涂啊!煳涂到居然签了萧府的卖财契约……你叫娘如何说你?如何骂你呢?” “娘,对不起,我……”萧北玄低下头,他想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辩。 萧老夫人难过地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她的目光转向柳缘君,“缘君,你是个孩子,你被赵水嫣那贱妇害得不能生育,萧家正室你无后嗣不能坐,但萧府二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只是萧府钱财失半,你还会愿意吗? “缘儿愿意,娘,缘儿愿意的。”柳缘君眼中冒出豆大的泪花,表情看来可怜极了。 我感觉柳缘君是被萧老夫人让她永远做老二的话气哭了。 “娘,您怎么能这样?”萧北玄皱起眉头,“如今萧府财产即将失半,缘儿肯做正室都委屈她了,何况是妾室?” 柳缘君可怜楚楚地摇摇头,“玄哥,不管你是穷是富,缘儿都愿永远跟着你,只要你别嫌弃缘儿不孕……” “怎么会嫌弃你?我心疼还来不及。”众目睽睽之下,萧北玄揽柳缘君入怀,他的眼神却是兇狠地瞪着我,“赵水嫣,你害了我跟媛儿的孩子,害得缘儿终身不孕,又跟着萧春福串通使jian计夺我萧府家财,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以雪恨报仇!” 那冷冷的眼光,那看着我的愤恨模样,像是恨不得把我身上瞪穿两个洞。若是眼光能瞪死人,我早被萧北玄的眼神杀了千万次了,可惜,眼神再兇狠,依然死不了人。 我被萧北玄瞪得满不是滋味,脸上装出不介意的笑容,动嘴刚想说什么,皇甫弘煜神色冷凝地抢在我前面开口,“萧北玄,你确定是赵水嫣害得你的妾室柳缘君流产的?” 皇甫弘煜这话使得柳缘君身体僵了下,她眼中的泪珠掉得更频繁,目光可怜兮兮地看着萧北玄。 萧北玄轻轻拍抚了下柳缘君的肩,他恼怒地看向皇甫弘煜,“五皇子这话何意?先前我进翠柳苑时,正好听到缘儿说赵水嫣推她,接着,连侍候赵水嫣的丫鬟青红也说亲眼看到赵水嫣推了缘儿一把。以致缘儿流产伤了宫颈终身不孕,赵水嫣也没说她冤枉,难道还有假么?” 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们萧家根本就没人信任我。之前我若辩解,还不是浪费口水?跟你们这些混帐有什么好说的?” “赵水嫣,你别得寸进尺!”萧北玄怒容更甚,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我说的话,放开柳缘君,掌心暗动真气,预备动手收拾我。 皇甫弘煜敛了神色,他很自然地将我推到身后护着,被他保护的感觉无形中温暖了我的心。 总算,在这个陌生得让我迷茫的古代,还有一个人对我好,一个,酷似哥哥的男人。感觉到气氛不对,皇甫弘煜身后的官兵纷纷同一时间抽出腰间的佩刀,全体戒备。 “萧北玄,本皇子知道你武功高强,你以为你有能力伤害赵水嫣半根汗毛么?”皇甫弘煜冷然一笑,“站在本皇子身后的,全是本皇子从皇宫大内挑出来的一流高手。任你武功再高,也寡不敌众。本皇子大可以用不敬之罪,叫人乱刀砍死你。” 萧老夫人老脸吓得刷白,一下子朝皇甫弘煜跪了下去,“五皇子息怒!玄儿他无意伤害赵水嫣,他只是太气愤了,他吃错药了,对,他吃错药了……请五皇子息怒……” “娘!您怎能这样?我萧北玄还怕了不成?”萧北玄妖异第眸子无惧皇甫弘煜一方的强势,缺无奈他老娘的懦弱。 萧北玄想伸手将萧老夫人扶起,萧老夫人却不肯,“你答应娘不动武,娘才肯起来。” 萧北玄再次忍下眼中的怒气,咬牙切齿地道,“好,我不动武。” 萧老夫人还是不肯起身,她苍老的眼又看向皇甫弘煜,“请五皇子别跟犬子计较……” 皇甫弘煜没答话,而是温柔地看着我,“馨儿,你做主。” 好悦耳的嗓音,好温柔的眼神。 我心里暖暖的,微微一笑,“萧老夫人,你起来吧。你都说你儿子是犬了,我咋会跟他计较?” 噗嗤……皇甫弘煜身后的官兵传出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连皇甫弘煜也咧开了嘴角。 唯独萧北玄、萧老夫人与柳缘君三人脸色青白交纵,气得头顶冒烟。 萧北玄咬牙切齿地说道,“赵水嫣,你别太过份!” “啊?我很过份吗?”我讶异地瞪大眼,又仰头看向弘煜绝帅的俊颜,“弘煜,你说我过份吗?” 皇甫弘煜摇摇头,“不过份,我的馨儿很可爱。” “哼,你的馨儿?原来赵水嫣有个小名叫馨儿。”萧北玄冷哼,“难怪昨夜赵水嫣跟我圆房时不是清白之身,原来这yin妇早跟五皇子勾搭上。” “萧北玄,你有种再说一句馨儿的不是?”皇甫弘煜邪气十足的瞳眸微眯,大有萧北玄再说一句,就剷平萧府的意味。 “有何不敢?我萧北玄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赵水嫣就是个……”萧北玄一脸狂傲,刚想再骂我,萧老夫人厉喝一声,“玄儿,够了!我叫你住嘴!” 萧北玄不甘,“娘……赵水嫣她明明是……” 我撩了撩耳边垂下的几根髮丝,我所谓地说道,“好了吧,萧北玄,你先别骂我,我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yin妇。” “你什么意思?”这话挑起了萧北玄的疑惑。 我朝皇甫弘煜看了一眼,皇甫弘煜会意地点个头,他朝门外沉声一喝,“出来!” 门外立即走进来四个男人。四个男人中一个是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两个是四五十岁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则是刚才替柳缘君看过诊的大夫。 见到这四个男人,柳缘君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副见鬼的表情。 正文第四十三章下堂夫 “缘儿,你怎么了?”萧北玄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柳缘君,柳缘君脸色苍白,浑身不住地颤抖,骇得说不出一句话。 “你的爱妾怎么了,她当然说不出口,你问问那四个男人就知道了。”我瞟了眼被皇甫弘煜叫进来的四个男人,“你们告诉萧北玄,柳缘君为什么这么怕你们?” 两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后指着柳缘君开口,“这不是漓洲城飘香院的ji女香柔嘛?怎么跑凤京这儿来了?你我三年前在飘香院百般恩爱,我还为你散尽家财,只为夜夜与你销魂……” “我的柔美人,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我知道你不满我叫你打胎的事,可你要知道,你是飘香院的ji女,谁知道你腹中的小孩是不是我的?” “缘君,原来你在这?三年多了,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那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接话,“快跟我回去吧……你这三年来做过什么,我一切都可以不计较……” 四人中最后那名大夫朝萧北玄扑通跪下地,“对不起,萧少爷,是小的不好,晓得不是二夫人的姘夫,小的收了二夫人三千两银子,她让小的串通说她流了产,还让小的我找个流产伤了宫颈的理由说她以后再也怀不了孕,小的一时贪财,才煳涂地蒙蔽了萧少爷……” 听了这四人的话,萧北玄脸色铁青,他痛苦而又愤怒地看着柳缘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不……不……不是……”柳缘君不住地摇晃着脑袋,她被萧北玄愤怒沉重的眼神吓得一步步后退。 萧北玄上前两步,单手捏住柳缘君的下巴,迫使柳缘君抬头看着他,“告诉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他……他们骗人的。”柳缘君不敢直视萧北玄的眼睛,却无奈下巴被捏住移不开,她眼神闪烁地嗫喏,“玄哥,你忘了吗?我嫁进萧府,跟你在一起时,还是清白之身,我的初次是给了你的……”
第42页 “啊?你还有初次?”两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开口,“莫非你不是飘香院的香柔?世上有长得那么像的人吗?我记得香柔的腋窝底下有一块胎痣,你有不?” 另一个也接着说道,“我也记得你奶子上有颗很小的痣,真是影响了你奶子的美观,若非喜欢你那又白又大的双辱,爷我三年前也不会隔三差五上飘香院销金。” 萧北玄听了这些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着不动,他满脸的失望跟痛苦。 很显然,那两个男人说对了,柳缘君身上确实有ji女香柔的特徵。 “萧北玄,你好惨吶,你给你的爱妾骗了三年。”我从袖袋中掏出另一张写满黑字的纸张,纸上记录着皇甫弘煜派下属查来的关于你爱妾的所有事,你要不要看看?“萧北玄盯着我手上的纸张,沉默了几秒,刚想接过时,柳缘君勐一把率先抢了我手上的纸张,一把将纸揉成一团往嘴里塞,然后,嚼了两下,吞进肚子里,因没嚼烂就吞了,她噎得勐咳。 萧北玄像瞧怪物一样的看着柳缘君,“从没见过楚楚动人,又温柔可人的你做这种事,这是你的真面目吗?” 两行清泪,自柳缘君面白洁的面庞缓缓流下,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啪啪啪!我不缓不慢地鼓了三下掌,“佩服佩服!我佩服你萧北玄口中善良又温柔的爱妾连纸都吞。吞纸这事,我可做不出来。看得出,你的爱妾是要挽留她在你心中的最后印象,可是,我这人偏偏就是这么可恶,那纸上的内容我看过,不妨浪费点口水告诉你。” 萧北玄动唇逸出两个字,“你说。” “玄哥,不要停……”柳缘君泪如潺潺河流,难以止下,哭得惨绝人寰,那楚楚泪容使她本就柔美的脸庞更加令人升起无尽疼惜之心。 我看到被皇甫弘煜唤进来的四个男人中,除了跪在地上的大夫外,另三个男人蠢蠢欲动了,他们摩拳擦掌,想上前安慰柳缘君,可对萧北玄有所顾忌,不敢行动。 “我得听。”萧北玄看了眼柳缘君楚楚动人的泪容,眼里没了往日的温情,“我不想再被骗了。” “不……不要啊!”柳缘君哭着唿喊。 “住嘴!我要知道真相!”萧北玄妖冶美丽的眸厉瞪柳缘君一眼,柳缘君知道无法阻止,只得识相地闭嘴。 “好吧,姓萧的,你要听,我就告诉你。”我慡快地开口,“柳缘君是离这三百里开外的漓洲人。她真名不叫柳缘君,而是张桂香。张桂香她爹是个赌鬼,她娘是个长得不错的美人。她爹赌博败家,为了还赌债就把她卖到漓洲城的ji院——飘香院。张桂香在飘香院的艺名叫香柔。刚做ji女的张桂香无德无才,被老鸨逼得天天接客。” 说到这,我停了下,指了指那两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这两个就是常跟张桂香上床的其中两个嫖客,这俩嫖客一个叫李树铁、一个叫王大发。张桂香曾与嫖客多次珠胎暗结,打胎过四次。最后一次,张桂香说是李铁树的,李铁树不认。她只好拿掉了,拿掉第四胎,她宫颈伤得太深,导致终身不孕。” 停了停,我又指了下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这老头名叫刘佴东,是漓洲的一名普通富商,对张桂香倾慕已久,也是张桂香的恩客之一,张桂香想从良嫁人,怎奈她无法怀孕,所以,一般有钱人根本连娶她做小妾都不肯。刘佴东就不介意,不但替张桂香赎了身,还对她百般疼爱。张桂香利用刘佴东对她的疼爱,练习琴棋书画,两年下来,她从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变成书画琴棋都通的才女。然后,也像是张桂香不满刘佴东是个老头,她偷了刘佴东的七万两银票逃离了漓洲城,来到凤京。凤京ji院万花楼的老鸨陈嬷嬷说张桂香在凤京遇到流氓抢劫,不得已只能再次卖身为ji。但她有精湛的琴艺在手,不必卖身,只卖艺便可。” 我还想接着说下去,萧北玄眼神沉重地望着柳缘君悠悠开口,“缘儿,那时,我在万花楼见到你,你告诉我,你是漓洲举人柳山河的女儿,你叫柳缘君,你家世代书香世家,但你的父母不幸死于抢到之手,你孤弱无依,来凤京投靠姑姑,哪知到凤京才知你姑姑已死,你辗转流落青楼。我派人稍稍打探查过你的身世,确有柳缘君这么个人,这么回事。我也把你当成了柳缘君,我惜你卖艺不卖身,怜你身在青楼,却出淤泥而不染。我不顾娘亲的反对,硬是迎你入门。本意是想娶你做正妻,但我与赵水嫣早有婚约,你只能当妾。在迎娶赵水嫣的同一天娶你入门,算是给足了你面子。” “玄哥,我……”柳缘君想说些什么,却未语凝噎。 萧北玄哀伤地往下说,“三年来,我对你百般疼爱,虽疑过你为何三年都无法受孕,却仍旧不怀疑你身体的纯洁。三年前洞房那晚,你落红了,你是清白之身,不是么?我一直相信你。现在有人告诉我,你不是柳缘君,你是个千人枕万人压的娼ji张桂香,你说,你是柳缘君还是张桂香?” “我……”柳缘君闭了闭眼,身体上的私密都给人道出来了,岂能再骗人?泪再次流落,柳缘君哀莫大于心死,“我……是张桂香。” 萧北玄身躯不稳地震了震,“为什么要骗我?” “我太清楚,一个女人清白之身,对男人来说的重要性,于是,我在我们洞房的时候,黑暗里,我悄悄用针划破了手指滴血在床单上代替落红。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烂赌鬼的女儿,我又正好听说过柳缘君的事,心想,凤京城的人根本没几人认识柳缘君,于是,我便冒认成她。我不是存心欺骗你,我只是想让你珍惜我……这三年我也很害怕,我一个人的时候很恐慌,怕哪天有人拆穿我的身份,怕别人识破我的谎言……后来,我暗暗打听到,真正的柳缘君已经死了,我以为我可以永远安心地做柳缘君了,可我……我的心依然很愧疚,我愧疚骗了你。玄哥,我内心也不好过啊!”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萧北玄颓然而又失望地笑笑,“我现在才知道我的爱妾真名叫张桂香,真是可笑,误把个娼ji当宝。告诉我,你刚刚假流产,是怎么回事?丫鬟梅香从房里端出去的堕胎血石哪来的?” 柳缘君,也就是张桂香不再试图掩饰什么,“那是我事先准备好让梅香放在床下的一盆新鲜猪血。” “张桂香,你错。错在不该骗我。”萧北玄妖冶的目光冷凝得几乎可以冻死人,“若你从一开始就不骗我,我同样会迎娶你。虽然因你无法生育非清白之身无法让你当正室,但你妾室的地位,是可以永久保留的。” “我……”张桂香凄楚一笑,“玄哥,我多次欺骗你,又陷害赵水嫣两次,为的就是独占你。为的就是不跟别的女人分享你的爱。若非太爱你,我又何苦费尽心机独霸你?” 除了萧老夫人一脸沧桑哀郁,卧房中的其他人都默不出声地在看好戏。 一直不出声的我,听到这里,冷冷插话,“张桂香,你知道吗?我原本打算明天再让官府的人来帮我依契约执行萧府的财产。为什么不是明天,而是今天,因为我觉得你身世可怜,很可怜。所以,我有心放过你,打算永远不在萧北玄面前拆穿你的真实身份。但,我不是很甘心不计较你先前陷害我通jian一事,所以,我准备试探你之后,再做决定要不要放过你。接着就是,你知道我昨晚跟萧北玄圆房没落红,整个萧府的人都知道这事。想不到你马上按捺不住,立即又再次栽赃我害你流产堕胎。你想踩着我的头往上爬,你说,我是该可怜你,不揭穿你,还是该再装着什么也不说?我赵水嫣不是善良的观音菩萨。你的两次陷害,使我决定现在就要萧府半数家财!我要你身败名裂,永远无法抬头做人,我要你失去你现有的所有一切,包括你爱的男人萧北玄!” “赵水嫣,你得意什么?”萧北玄不屑地冷哼,“柳缘……张桂香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你谋夺夫婿家财,你就是好人了吗?你没有资格指责张桂香,你自己也不过是株心狠手辣的残花败柳!” “唿……”我轻轻吁了口气,不跟萧北玄计较,眼睛瞄向沉默在旁的五皇子皇甫弘煜,“弘煜,你说,我是残花败柳吗?”扬了扬手中西安被选给我的休书,“萧北玄已经休了我,我是被休后才要萧府半数家财作为一直受委屈的补偿,算是夺夫家的财产吗?” “当然不是。”皇甫弘煜宠溺地点了点我的鼻子,“我的馨儿从来未失去清白之身,休书在手,你人又与萧府无关,萧北玄已经不是你的夫婿。”
第43页 “萧北玄,你听到了吧?”我送给萧北玄一号超级大白眼,“你不要老是诬赖我。” 没跟我争辩,萧北玄听出了重点,“你说你从未失去清白之身,那昨晚你没落红,怎么回事?” “哈哈!”我得意一笑,笑着又看向皇甫弘煜绝帅的脸,“弘煜,昨夜我用一招李代桃僵,让万花楼的ji女翠花在黑灯瞎火中代替我跟萧北玄圆房,而我跟你躲在房外偷听,你说慡不慡?” “馨儿,你又顽皮了。”皇甫弘煜语气无一丝责备,“我们哪有偷听,不过是站在房外聊了会天……” “你们说的是真的?”萧北玄意外地扬了扬眉,眼神惊讶地看着我,“赵水嫣,你真的还是清白之身?” 我朝萧北玄眨眨眼,“骗你做什么?我现在又不是你妻子了,骗你能得什么好处?我只是要世人知道,我赵水嫣婚内没有偷人,让世人知道,你萧北玄迎娶我三年,一直薄待我,居然三年了,还能让一个女人带着清白离开,这女人还是个绝世大美人,真是……萧萧你好牛!” 萧北玄头疼地抚了抚额际,他定了定神,看着我的眼光不再怒火丛生,“为何要骗我,为何不愿与我圆房?” “靠!你这自私又自大又不把女人当回事的男人有资格碰我吗?”我从鼻孔里哼出三个字,“你不配!” 萧北玄僵了脸色,面子里子都难看得挂不住。 我无法抑制地弯起了嘴角,“你老把我没资格跟你上床,不配当你的妻子这话挂在嘴边,现在回敬你一票,真慡!” 一直沉默着不开口的萧老夫人突然哀求看向我,“水嫣,是娘对不住你,娘跟玄儿都错了,娘让玄儿收回休书,萧家保证今后后厚待你,你别离开萧府,好吗?” “萧老夫人这声娘,我赵水嫣担待不起。”我不理会萧老夫人,搞笑地瞄了眼萧北玄,“萧北玄,休书你要吞回去啊?” 萧北玄缓下脸色,“你说是吞,就是吞。” “哟!这是天跟地都倒一头了是不是?你萧大少爷居然会有在众人面前被我赵水嫣当软泥捏的时候!”我语带嘲讽,萧北玄虽然变了脸色,却没再生气,“是我冤枉了你,你讽我两句是应该的。”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为保全你的财产当只小狗呢。”我咧嘴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你说你是只黄色的小土狗,我就把休息退给你。” “我……”萧北玄摇头,“男子汉大丈夫,宁死不说。” “那你说你娘教子无方,你萧北玄是个超级大混蛋!” “我娘是个好母亲。但我萧北玄,确实混蛋。” 我挑了挑美丽的柳叶眉,“你表现不错嘛,敬爱你母亲,还算个孝子。你这高傲的傢伙当着众人的面自骂混蛋,算你有几分诚意。萧北玄,休书——接着!” 我将叠得四方的休书丢给萧北玄,皇甫弘煜欲抢休书,我拉住他的袖摆,皇甫欧诺关于急切地看向我,“馨儿,要萧北玄再写休书不易,你岂能又把休书还给他?休书未给官府备案,这样,你等于还是萧北玄的正妻,你到手的萧家半数财产就等于飞了……” “弘煜,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微微一笑,“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不,馨儿的聪颖,绝世无双。” 我笑着耸耸肩,“那不就结了。” 萧北玄拿到了我丢给他的休书,果然,立马又像上次那样,将休书用内功捏碎。 “馨儿,休书没了!”皇甫弘煜皱起眉头,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盈起焦虑,“你是不是对萧北玄余情未了?” “本来无半丝情愫,何来余情未了一说?”我的话使萧北玄脸色黯了黯。 皇甫弘煜不解,“那你为何将休书还给他?” “你马上就知道了。”我的眼神瞟了眼萧北玄,“唉,萧大帅哥,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上次你毁了休书,说不会再给我休书了,而今又写一封。你说你会好好对我一辈子吧,你今天又一脚要踹我出萧府,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反反覆覆让人耻笑?你以为毁了休书,我就还是你妻子吗?” 我大步走到房中的桌边,袖摆一甩,袍摆生风,潇洒地坐在椅上,执起桌面上萧北玄先前用过的毛笔,我执笔沾墨,在未用过的白纸上挥笔豪洒,灵巧秀气的黑字跃然于纸上。 正文第四十四章新生 在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拎起纸张上方中央,站起身离开座位,在卧房中移步慢慢旋转一圈,让房中的每一个人都看清楚,我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哗……”卧房中一片譁然,被我纸上的内容震惊了。 纸上首行,大大的两个字——休夫! 是的,我写的是休书,休了萧北玄。 休弃的理由是此男无德无情、是非不分、出尔反尔、信口造谣。 诧异的喧然过后,卧房中安静异常,张桂香讶然得说不出话来,五皇子皇甫弘煜浓黑的眉头挑了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萧北玄脸色青中发绿,我似乎能看到他头顶在冒烟了,呵呵,当然,这是玩笑话,瞧萧北玄气得眼角抽筋的样子,我心中那叫一派舒坦! 萧老夫人手拍着桌面无法忍受地训斥,“荒唐!荒唐!” 我抿唇一笑,“有何好荒唐的?萧北玄三番两次地休妻,我赵水嫣就不能休夫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萧北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赵水嫣,你不要太过分了!凤翔国有史以来,从未有休夫事件,恆古至今,只有男人休女人,女人岂能休男人?” “呵……”女人休男人的事多了,只不过古代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地位太低,不敢罢了。在现代,女人主动提出离婚,叫男人滚蛋的,要多少有多少。懒得跟萧北玄争辩什么,我抬起眼皮,扫视了一下皇甫弘煜身后那票官府的人,“不知谁是管理婚姻登记的?” 皇甫弘煜身后站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穿着官袍的男人,“下官柳金北,专司负责婚配登记。” 我动唇,“我不管以前有没有女子休夫,我只问你,凤翔国律法有没有规定女子不能休夫?” 刘进北想了想,摇头,“这倒没有。” 当然没有,这些天在小腹我找了很多书看,又叫丫鬟青红帮我拿了几本关于凤翔国律法的书,知道法律上没有条例说女人不能休弃男人,所以,我才敢肆无忌惮地将休书退给萧北玄。 要结束婚姻关系,何需萧北玄休我?我休他一样! 得到刘进北的回答,我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怎么样?各位觉得,休夫除了不合常人外,有什么不可行之处吗?” “这……”皇甫弘煜身后那票当官当兵的面面相觑,没人说什么。 皇甫弘煜淡淡一笑,“本皇子支持馨儿的做法。休夫固然惊世骇俗,但不违本朝律法。并无不可行。” “五皇子说的是。”那票官兵勐点头。位高权重的五皇子这么说,谁敢说不?得罪五皇子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将休书递交给刘进北,“你登记备案吧。” 刘进北翻开随身带来的小册子,刚想在上头填些什么,萧北玄沉喝一声,“慢着!” 刘进北不解地问,“不知萧少爷有什么意见?” 萧北玄冷着妖冶绝色的面庞,冷冷起唇,“就算休夫之举不违律法,休夫的理由与事实不符。纯属捏造,岂能作数?” “我捏造?“我淡淡挑眉,”哪条捏造了?“萧北玄从牙fèng里迸出几个字,“条条捏造!““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我樱唇微动,若黄莺出谷的好听嗓音在卧房中清脆响起,“萧北玄让我独守三年空闺,没尽到作为一个丈夫最基本的义务,一为无德无情;萧北玄的爱妾两度陷害我,他不听我解释,直接定我的罪,二为是非不分;萧北玄昨夜才对我说爱我疼我一辈子,今日就毫不犹豫地赶我出萧府,三为出尔反尔;我尚是清白之身,萧北玄当众辱骂我残花败柳,四为信口造谣!” 萧北玄面色惨白如菜色,“我没有信口造谣,是你自己用计让个ji女李代桃僵,岂能怨我?” “好,这一条不怪你,可你无情无德、是非不分、出尔反尔,这三条,足够我休了你!”我又再次瞄了众人一眼,“这样的男人,该休吗?”
第44页 “该!”很热烈很大声的附和声,均来自皇甫弘煜身后的官兵。 就连皇甫弘煜也欣赏地看着我,貌似欣赏我洒脱的气魄。 我微微一笑,“萧北玄,你听到了?众人都这么认为,那就是你该休了。” 萧北玄妖冶的眸光异常复杂地看着我,没再说什么。 刘进北将休书递还给我,“赵姑娘,休书已备录在案,从此,你跟萧北玄不再是夫妻关系。” 我接过休书,“谢谢。” “不必客气,这是下关的本分。”刘进北又站回皇甫弘煜的身后。 皇甫弘煜瞟了眼张桂香,心疼地问我,“馨儿,张桂香如此陷害你,需要将她送官严办不?” 张桂香一听这话,吓得面色惶恐,咬紧了下唇。 “不了,”我摇首,“她也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事态发展至此,她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再说,若是萧北玄不是一味地偏袒,我也不会屡屡受冤,不能什么都怪她。我不想再计较,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过,侍候我的丫鬟青红被张桂香收买背叛我,我要她吃三年牢饭,那个被张桂香收买的大夫,也坐三年牢吧。” 丫鬟青红先前因为萧北玄的命令而去找已经死了的萧春福了,人不在这,但那被张桂香收买的大夫在,那大夫一听,面如土色,却自知有错,不敢求饶。 皇甫弘煜颔首,“馨儿怎么说,就怎么办。”说罢,弘煜朝身后的其中一名官兵说到,“你立即找到贱婢青红,连同这大夫一块扭送官府,官府会怎么判他二人罪,知道了吗?” “三年牢狱。属下明白。”那名官兵押着那名被张桂香收买了的大夫就走出房门,按皇甫弘煜的命令办事而去。 萧府的丫鬟就这么被皇甫弘煜直接处理了,萧北玄与萧老夫人也没作声。他们理亏,估计也不敢出声。 “还想治谁的罪,馨儿说。”皇甫弘煜伸手温柔地撩了撩我耳边散落的几根髮丝,我唇角勾起美丽的笑痕,“没了,多谢五皇子的公道。” 皇甫弘煜但笑不语,漆深邪气的瞳仁看我的眼神温柔依旧,我喜欢弘煜这样的眼神。 这让我感觉到他对我深深的关怀,让我想起哥哥赵夜辰也是这样深深地溺爱着我。 萧北玄看皇甫弘煜抚我髮丝的动作,不悦地蹙起了眉宇。 张桂香膝盖一曲,突然朝我跪了下来,“谢水嫣姐不计较桂香的过错……” 我冷漠地说道,“你的这声水嫣姐我不接受,早跟你说过,我跟你没那么亲,称我赵姑娘吧。” “谢赵姑娘。”张桂香识相地改口。 年过六旬的糟老头刘佴东倏然有些瑟缩地望着萧北玄开口,“那……那个,三年前张桂香偷了我的七万两银票逃走,我并未休妾,在名义上,张桂香还是我的妾,能……能否让桂香跟我走?” 萧北玄沉默着没回答。刘佴东见状,又朝皇甫弘煜跪下,弯腰叩首,“请五皇子为老朽主持公道。” 皇甫弘煜面色无澜,直接拒绝,“此事与本皇子无关,本皇子不理此等小事。” 刘佴东抬首偷瞄了皇甫弘煜冷若冰霜的面色一眼,不敢多说什么,他颤抖着不敢再开口,布满皱纹的老脸尽是无奈。 也是,哪怕萧北玄家财减半,依然比刘佴东有钱到哪去都不知道,何况,他一介平民在五皇子皇甫弘煜面前,是不敢太放肆。 见者萧北玄沉默不言,张桂香焦急地偷瞥着萧北玄的脸色,忐忑不安地瞪着萧北玄的决策。 刘佴东老躯跪在地上,还不知道怎么办,萧北玄突然开口,“就让张桂香跟你走吧。” 刘佴东面色一喜,皱巴的老脸笑逐颜开,还来不及向萧北玄道谢,张桂香立马大叫起来,“不!我不跟刘佴东走!刘佴东是个变态,表面上他对我很好,可他在房事上经常虐待我,每次圆房他自己不行,就用棒子捅我,我不跟他走!我不要跟个变态噁心的老头在一起!我不要!玄哥,你让我留在萧府好不好?我求你了……” 萧北玄无动于衷,连看也不看张桂香一眼。 张桂香泪流满面,白皙柔美的面庞我见犹怜,“我求你了啊,玄哥……你忘了三年多前,你生意上的对手要杀你,是我挡在你的面前,我曾救过你的命,你忘了吗?” “那次你是挡在我面前,可那人的刀有砍到你吗?”萧北玄冷冷道出事实,“没有,你有救我之意,却并未救到我。当时,你是凤京万花楼所谓卖艺不卖身的ji女,我随口说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是想你不要因为身在青楼觉得高攀不上我而自卑,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的恩人了?” “我……”张桂香无可辩驳,“可你说过会疼我一辈子的……” “够了!那是我被你柔弱的外表,虚伪的面孔所骗。提起来我就觉得耻辱!”萧北玄瞄了眼刘佴东,“你现在就把张桂香带走,怎么对她,是你的事,别让她在我面前碍眼!” “多谢萧少爷,多谢萧少爷!”刘佴东站起身,朝皇甫弘煜躬身一揖,“五皇子,老朽先告退了。” 皇甫弘煜微点个头,瞄了眼一旁以前嫖过张桂香的李铁树与王大发二人,“你们俩也退下吧,这没你们的事了。” “是,我皇子。”李铁树与王大发二人灰熘熘地离开张桂香的卧房。 刘佴东拖着张桂香的手就往外走,张桂香悽厉地唿喊,“玄哥,玄哥!救我,我不能跟他走……玄哥,刘佴东那死老头子真的很噁心又变态,他会虐待死我的,我不走……我不走啊……” 刘佴东虽然是个老头子,可他力气蛮大,张桂香不敌他的力气,被半拖半拉着,眼看就要出卧房门,张桂香被逼急了,她又朝着没出声的萧老夫人大唿,“娘、娘!您救我,救我啊!” 唉,真搞笑,萧老夫人会救她吗?估计萧老夫人现在恨不得扒了张桂香的皮,不凭别的,就凭张桂香耽误得她儿子三年来都没有子嗣。 萧老夫人别开脸,看都不看张桂香一眼,何论帮她? 在悽厉的哭喊声中,张桂香被刘佴东拖得越走越远,很快就听不到她的哭喊声了。 我笑看了萧北玄一眼,“你跟张桂香有着三年的感情,你真的不帮她?” “她不值得。”萧北玄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 我不再说什么,男人对一个女人绝情的时候,根本不会有挽回的余地。我的目光又转向萧老夫人,“老夫人,我有一个疑问,我赵水嫣在萧府三年,虽然对萧府没什么贡献,可也并无什么过错。我想知道,萧老夫人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就算您对我谈不上讨厌,也绝对不喜欢。” 萧老夫人敛了敛神色,嘆息着开口,“老身不是讨厌你,是讨厌你赵家。二十多年前,萧、赵二家较好,又订了子女婚约,本来该关系越来越好。但是,十年前,玄儿他爹过世后,玄儿刚接手萧府生意,那段时间萧府曾资金周转不灵,老身去找你爹赵大鹏借个几十万两周转,你爹想都没想,一口酒拒绝了。他赵大鹏不仁义,后来在玄儿的机制决策下,萧府生意一路水涨船高。我本不想让玄儿娶你进门。你爹不仁,女儿又能好到哪儿去?那时,玄儿除了张桂香,根本不愿娶别的女子我只得拿你跟玄儿的婚约当藉口,逼玄儿娶你进门,毕竟,张桂香那ji女跟你,还是娶你才能保存萧府颜面。何况,你跟玄儿的婚约世人皆知,若玄儿不娶你,萧府信誉会受影响,所以,我才逼着玄儿娶你入门。”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萧老夫人老皱的脸上闪过稍许意外,“听了这话,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我又不是真正的赵水嫣。 “你跟玄儿,就真的没有半丝挽回的希望了吗?”萧老夫人苍老的眸子蓄起几许希冀,“毕竟你一个女子,曾嫁过人,就算是清白之身离开,也不见得将来能找到户好人家……” “这点就不劳萧老夫人操心了。”说这话的是皇甫弘煜。皇甫弘煜脸色寒漠无表情,语气中有着对我的明显占有欲。 知道弘煜喜欢我的心意,我脸上漾开恬淡的笑容,皇甫弘煜看着我绝美的笑容,冷寒泄气的眼瞳里蓄蕴着爱的情丝。 见我与皇甫弘煜间明来暗往的情愫,萧北玄不悦地僵着脸色,萧老夫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面上仍是装着和悦之色。 见此,我搞笑地看着萧老夫人,“萧老夫人,你一直不喜欢我,现在,我又要取走萧府半数家财,你气得快抽筋了吧?表面上还要装着和颜悦色地对我,这会很辛苦哦。”
第45页 萧老夫人唇角硬拉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僵笑,“哪呢,水嫣多心了,经过这次,老身才知你聪颖无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媳妇,老身以前真是大错特错……” 我摆摆手,“得了,萧老夫人,您老就别装了。你肯定在心里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去了,哪还会喜欢我?您有空装,我也没兴趣听。” “赵水嫣,你连尊敬老人都不会吗?”萧北玄厉声指责,“别以为你有皇甫弘煜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今天给萧府的难堪,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我明显假怕怕地缩缩身子,“我好怕哦。就怕到时,有这下场的是你。你娘自个拉着老脸给我装,我不想看她装蒜,何错?” “我不跟你这牙尖嘴利的毒妇逞口舌之快。”萧北玄嫌恶地别开脸。 我知道他现在在言语上伤害我,是为了保持他已经所剩无几的自尊,可惜,我这人就是这么恶毒,不把她踩死,不舒服,“好啊,不跟你废话。那就很好心地告诉你一件事,昨夜跟你圆房的那个万花楼的翠花前两天才得了花柳病(也就是性病),她花柳病还没好,就跟你上床‘嘿咻’了一夜,听说花柳病会传染的,你等下马上找个大夫看看吧。” 萧老夫人又怒又气,浑身都抖了起来。萧北玄脸色胚变,“你说的是真的?” 连皇甫弘煜冷若寒霜的俊脸也闪过一丝趣味。 “信不信由你。”我不再跟萧北玄废话,朝皇甫弘煜身后的那几名管理财产登记的官员开口,“麻烦你们几位将萧府的半数财产点清,过一半到我名下,另外,我正式改名叫赵可馨,可人的可,馨香的馨。财产登记用我的新名。“我再不要顶着赵水嫣的大名了,我要做回我自己——赵可馨! 官兵中几人应声,“是,赵姑娘。“我将休夫书放在桌面上,笑看着萧北玄气得差点没抽经的嘴脸,“萧北玄,休书我给你放这儿了啊,希望从此,你我不再相见。“一转身,我一撩袍摆,潇洒地转头,大步流星,朝大门外走。 想不到,我休夫夺财一事,居然是在翠柳苑假柳缘君的睡房里挂上句号的,唉,谁让那冒牌柳缘君是坑我害她流产不孕一事呢?在哪解决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解决了,我赵可馨得到了新生! 离开房间的每一步,我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萧北玄暴怒愤恨的目光几乎将我的背影烧出两个洞。 唉,让萧萧这样一枚超级大帅哥恨我,真是有点郁闷,可谁让他对不起我在先?我只要他半数财产,已经很仁慈了。 不知为什么,我不忍要他全部家财,明明有机会取走全数,我还是只要半数。 我……莫名地不是恨人心让他流落街头。或许是因为在他打伤我之后的那七天,他每天都在暗中偷偷凝望着我好几个小时,那对百忙中的他,很难得,也许,他对我有几分真情。只是他太在乎什么处不处女,太高傲自大,太不把女人当一回事,我跟他才会走到今天的局面。 既然有几分不忍,半数就半数吧,他欠我的,足够偿还了。 木已成舟,多想无益。 我刚走出房间大门,听到萧北玄嗓音焦急地唤了声“娘”,回头瞄了眼房内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萧老夫人给气得晕倒了。 我无半点愧疚之心,那萧老太婆要气昏,我有什么办法?想到当初我被冤枉时,她还义正言辞叫我滚,我真无愧。 到了门外,我转个弯,继续迈步离开,皇甫弘煜见我走了,他也跟着离开,在走到房门口时,他同样也停住了脚步,“萧北玄,你有今日的下场都是本皇子赐给你的,你要报仇,沖本皇子来,不关馨儿的事。” 在走廊上走了二十余米远的我,听到皇甫弘煜说这话的声音,一股暖洋洋的感动流过我的心田,我的眼眶不争气地蓄起了薄雾。 弘煜啊……你这么帮我,我已欠你太多,你这又是何必? 接着萧北玄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我耳里,“五皇子放心,今日萧府之耻,来日我萧北玄定然加倍奉还,你跟赵可馨,一个也逃不掉!” “是么?你敢伤馨儿,本皇子必然踏平你萧府!至于你要找本皇子算帐,本皇子恭候大驾。”皇甫弘煜脸色冷然地说完,朝我走来。 我转过身,感动地看着皇甫弘煜朝我走来的身影,他的身影颀长清俊,健步如飞,五官帅得令万物失色,我的心突然砰砰砰加速跳动起来。 恍然间,我似乎看到哥哥正朝我走来,除了哥哥,哪个男人还能这么保护我? “馨儿,走吧。我带你离开这处伤心地,从此,我给你阳光,给你欢乐……”皇甫弘煜大掌搭上我的肩膀,拥着我离开萧府豪宅。 正文第四十五章跳窗 不,他不能。 虽然他长得酷似哥哥,他却不是我哥哥,不是我心中的那个男人。 黯然失落浮上我眼底,我心中莫名涌起无限思念之情,夜辰,我的哥哥,你在现代还好吗?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察觉到我神色低落,皇甫弘煜低首关心地望着我,“馨儿,你怎么了?捨不得离开萧府吗?” “不是,”我摇摇头,“若是不舍,我就不会离开了,因为别的原因。” 皇甫弘煜追问,“什么原因?” “想念我的亲人……” “是想你父亲吗?我可以安排你父亲跟你见面,并且保证让他乖乖对你好。” 听弘煜这么说,我知道他误会了,估计他认为真赵水嫣的父亲赵大鹏没来看我,我在伤感。 我深唿吸一口气,轻摇首,“不必了,赵大……我是说我爹不管我的死活,自有他自己的理由。我忘了前尘旧事,也不想知道爹为什么来看我。”反正又不是我赵可馨的爹。我停了下又说道,“我只是感慨,今后我赵可馨无牵无挂,从此独身一人……” 皇甫弘煜伸出一指点上我的红唇,“怎么会呢?馨儿还有我。我说了,我会将阳光与欢笑都带给你,离了萧府,你不会无处可去,更不会无牵挂,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我苦笑着打断他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才走出萧府豪门,我不想陷入另一个深院。” “怎么会是深院呢?”皇甫弘煜双手搭上我的削肩,幽冷漆深的眸光深情地注视着我,“我可以独宠你一人。” 我说出早已了解的事实,“你府中还有六位爱妾、两个侧妃。”堂堂五皇子,接近三十岁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固定的女人呢?她只不过没有立正妃,没有小孩。 “我可以废了她们。”弘煜的语气很认真。 “不了,”我抓握起弘煜搭在我肩上的手,将他的手执下,稍退两步离开他的碰触,“你是她们的丈夫,没有抛弃她们的理由。” “她们对我来说,不过是附属品,我有权叫她们离开。”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运吗?任由男人处置?我依旧摇头,“弘煜,看来,你还不了解我的意思。我不爱你,所以不愿意跟着你。就这么简单。” 虽然弘煜长得像我哥哥,可是,我清楚,我爱的是夜辰——赵夜辰。 我的话使得弘煜无表情的面色僵了僵,他邪气冷然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落,很快,他装作不介意的一笑,“馨儿。我尊重你的想法,不会逼着你爱我。虽然我曾答应过不会用强得到你,但我会等你。尽管我已经等了些时日了,我不会灰心,我会一直等下去,一直,一直……” “别让我太感动,”我吸了吸鼻子,平復心中的悸动,“你对我的心意,我清楚,也相信你的真心。不然,此次萧府的半数财产不会是落入我的荷包,而是全数落进你袋里。我只是暂时不想谈感情了。” “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只是要你了解,我会一直等着你。” “嗯。”我感动地点点头。弘煜是我到古代的这些日子,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会记得他对我的好。 目光环视了眼四周,熙来人往的大街上很多人都驻足观看我跟弘煜,他们全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盯着我与弘煜的目光目不转睛。 不消说,这些人都是停步看俊男美女的,我跟弘煜的外表太过出色,惹得陌生人围观不足为奇。 我无奈地看了弘煜一眼,“我们被人当动物在欣赏了。” 弘煜莞尔,“馨儿太美,别人难免看楞。” “走吧,我们边走边聊。”我迈开莲步,走在川流不息的行人中,皇甫弘煜跟上我的步子,与我并排而行。
第46页 行走中,弘煜很细心地隔开与我擦肩而过或者说差点不小心撞上我的行人,他这不经意的体贴又次暖了我的心。 带着满心温暖,我欣赏着凤京城古朴热闹的街景,宽敞的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楼宇丛丛矗立,林立的店铺像两条排不完的长龙,卖什么的都有,街角不时传来摆摊小贩高亢的叫卖声,道旁那一家家店铺也是顾客进了又出,出了又进,瞧来生意很是红火。 走了一段路,是不是还能看到表演杂耍卖艺的,什么胸口碎大石啦、耍猴啦、舞刀弄剑啦……各式各样都有,但凡有卖艺的,都有很多人围成一堆观看,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纵观街上全景,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想不到凤京这么繁荣!”我兴奋地出声。 “当然了,凤翔国地杰人灵,国力强盛,尤其以这首都凤京更为昌盛繁荣。”皇甫弘煜微笑着接话。 “对了,弘煜,”我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在萧府对萧老夫人的态度似乎过分了些,之前气着萧老夫人时自觉无愧,现在又不是那么确定了,“刚才萧老夫人被我气昏了,我是不是对老人家很不尊重?” “不,馨儿没错。”弘煜凝眉细思,“适才萧老夫人气晕,不是因为你态度不敬,而是她捨不得萧家半数财产丧失,若她因你的态度而气,她早就气昏了,为何在最后关头才昏厥?” “可她昏倒前对我的态度软了起来……” “那是因为她想留你在萧府,使出的哀兵政策,一旦你真留下了,只怕你会被暗无天日所笼罩。” “说的也是。”我好不容易冒出来的愧疚之心又没了。 “馨儿不必为对萧老夫人的态度而感到内疚,要知道,尊老尊老,要尊的也只能是值得尊敬的老人,人不能盲目的尊敬一个仇视薄待你的人。你三年来在萧府已经够苦了,若她稍稍善待你,相信你这三年都不会受苦。” “嗯,我在萧府的委屈都过去了。”我扬唇灿烂地一笑,“要知道,我现在可成了个富婆哦。” “是啊,我的馨儿富甲天下。”皇甫弘煜看着我脸上眩目的笑容,无尽的温柔又涌上眼帘。 皇甫弘煜跟我又并肩走了不远,他抬头看了下天色,“快午时了,馨儿,我送你到城西我的别院(松园)用午膳,你暂时先定居在松园。我事先已经吩咐过松园的下人好好照料你。送你回松园后,我立马得赶去皇宫,宫中有事急待我处理。” 我挑了挑黛眉,“既然你有正事要办,还先去萧府帮我?现在又陪着我散步?” 皇甫弘煜温柔地笑笑,“馨儿比任何事都重要。” 感动的因子又萦绕上我的胸怀,“谢谢你弘煜,我是真心地感谢你!” “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你的谢意。” 我知道弘煜要我爱他,可我不爱啊。无奈,我只得转移话题,“弘煜,你先回皇宫办正事吧。我自己会去松园的。” “我送你,你一个单身女子不安全。” “不要紧的,光天化日应该没什么事,何况,我有自保的能力。主要是我想自己再逛逛街。”我摆摆手,“你快去吧,别再耽搁了。” 皇甫弘煜点点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会的。” 弘煜邪气凛然的双瞳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弘煜走后,我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闲逛,很快,我发现背后似乎有人跟踪我,我故意停在一处画摊前,装着欣赏摊上贩卖的画幅。 卖画的摊贩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小伙子见我驻足观画,起先是愣愣地盯着我绝色的容颜看,很快,他回过神,热情招唿,“姑娘,这些画都是我画的,你且随意看,喜欢的话出个价就拿回去。” 我瞄了眼摊主,长相平凡,一身长袍,头髮用丝巾绑束在脑后,看样子是个穷酸书生。 我颔了下首,没说话。这画很普通,没什么特色,我不会买的,装着看画不过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踪我。 我眼角的余光瞄到十多米外有个人见我停下来,那人便迅速躲到了另一个画摊隐藏。虽然我只是瞄了他一眼,眼力好的我却认出了那人的身份,那人是皇甫弘煜的贴身护卫——卫刚。 卫刚跟着我干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皇甫弘煜知道我不喜欢人监视我,却又不想派人明着跟随我而打搅到我逛街的雅兴,所以他派卫刚暗中保护我的安全。 明白弘煜的心思,我的心中涌起了涩涩的酸楚,升腾起了浓浓的感动。 弘煜啊,你真的不该对我这么好,若我心无所属,我也许会爱上你。可是,我心中早已驻进了另一道影子,而且那道影子已埋在我心底数十年,怕是今生都无法改变了。 我闭了闭美丽的双眼,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感动已然敛去,本来我想暂住弘煜的别馆(松园)的,如此看来,我还是不要跟弘煜有太多牵扯,我不能再欠他什么了,既然不爱他,就不该给他希望。 我笑着对卖画的摊贩说,“不知道小哥卖画一天能赚多少钱?” 卖画的摊主有些腼腆地开口,“不多,也就二三十个铜钱,仅够餬口而已。” 我淡然一笑,从袖袋中掏出些碎银递给他,“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去城西松园替我带个口信,就说赵可馨谢过园主好意,不暂居松园了。改日赵可馨自会再行跟园主联络。” “这……”摊主犹豫着没接。 我挑眉,“怎么,不愿意吗?” “不是,五两银子太多了……” “呵呵,收下吧。”我将五两碎银放在画摊上,盈步转身离开。卖画的摊主小哥在我身后唤道,“姑娘放心,小的一定替姑娘把口信带到。” 我微笑着踏步转了个弯,岔入另一条同样人来人往的街道,闪身快步走进一家卖衣服的店铺里。 店铺老闆刚想招唿我,我食指竖放在唇上“嘘”了声,老闆会意地噤声。 我看到店外大街上卫刚东张西望了一下,朝前头寻我而去。我刚想离开这家卖衣服的店,发现店老闆眼神呆楞地看着我,眼中尽是惊艷之光,看来,我这外表真的是太过漂亮,走到哪都能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也罢,太漂亮的女人出门过于引人注目,那就变个装吧。 我随意看了看店铺中摆在柜檯及挂在墙上展示的衣服,笑问,“老闆,可有适合我穿的衣衫?” 中年老闆回过神,热情地招唿,“有的,姑娘要什么样的衣服,男袍、女裙,小店应有尽有,若姑娘找不到喜欢的,小店可以为姑娘订做……” 我瞄了眼架上的一排衣服,指了套蓝衫开口,“就这套吧。” “姑娘,那是男装……” “没事,我要的就是男装。”女扮男装行事方便点。 “好的,姑娘。姑娘好眼力,那套衣衫是苏州织造的精品,是上等蚕丝织制而成,原价三百五十两银子,小的给您打个折,成本价,三百两就成了。” 这老闆挺会做生意,在萧府这几日我把各行各业的信息都基本了解了下,其中萧府名下就有不少卖衣服的店,像这套蓝衫,进价大约一百五十两差不多了,他翻倍赚,还说进价给我,真是无商不jian啊。 不过没关系,馨馨我现在有的是钱,懒得杀价。何况我口袋里有些碎银及几张银票,合起来差不多一千两左右。这些是我今早在萧府起床后就放在口袋里,以备需要时用的。 估计这会儿那票替我收萧府资产的官兵也该清算完萧府财产了,只要我上官府把那些该我名下的房产地契拿来,凤翔国前二十富豪,我赵可馨肯定能算上一个。 我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递给店老闆,店老闆收下银票,乐呵呵地将衣衫从架上取下给我,我接过衣服,淡问,“有地方换衣服吗?我现在要穿。” 店老闆一脸意外,“这是姑娘您自己要穿的?” “少废话,有地方换衣服不?” “有的有的,您到内堂换下即可。”说着,店老闆掀开店面连着内堂的布帘。 我拿着衣服走进内堂迅速将衣衫脱下,换上新买的蓝衫,再取下头上的髮簪,将一头及腰长的青丝用髮带扎起,弄了个现今男子流行的髮型,拿着换下的裙衫走回到店铺内,店老闆一看到我走出来,讶异地瞪大了眼,“妙哉!姑娘真是穿什么都好看,您穿上这身衣服,换了髮式,转眼就成了个俊俏小哥了。” 我走到店内一人高的试衣铜镜前照了照,只见镜中的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袭合身的丝绸蓝衫,腰间繫着同色的腰带,看来俊美极了,俨然就是一翩翩美少年!
第47页 店老闆适时为我递上一把摺扇,我接过,摇开摺扇,再看镜中的自己,又多了股潇洒不羁,玉树临风的味道。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很喜欢这摺扇,多少钱?” “自古宝刀佩英雄,宝扇也该配才子,像姑娘……”店老闆知趣地改口,“像少爷这等绝世男子,小的从未见过,这摺扇分文不取,送给少爷吧!” “我不白拿你的。”我将手中先前换下的裙衫内的银子银票取出,收入袖袋,将裙衫往店老闆手上一扔,“就用这套裙子跟你交换。” 虽然那套裙子我穿过,可一点没损坏,又是名贵布料做的,一百两还是值的,跟店老闆的扇子交换,店老闆赚了十倍不止。 “谢谢少爷!”店老闆连连道谢。 我轻摇摺扇潇洒的走出店铺,店老闆定定地盯着我远去的背影,拿起手上我脱下的衣服放到鼻间闻了闻,“好香啊!真是绝代佳人,绝世少年!女扮男装都能如此俊逸绝俗,世间恐怕就她一人了!” 还未走远的我听到店老闆的惊赞,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若说馨馨我到古代以来什么最满意,必然是赵水嫣留给我的这副绝美皮相。 自信地摇着扇子,享受着从我身边路过的n多‘古董’女人朝我投来暧昧的目光,我唇角的得意越来越深。 向人问了个路,我朝天香楼而去。 还在萧府时,听府里的下人说凤京的天香楼菜价昂贵,是凤京最贵的饭店,里头的美味佳肴让人口水垂涎三尺,可惜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尝不到,因为那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 我现在肚子饿了,我是有钱人,当然要跑天香楼好好大吃一顿喽。 转了好几条街道,还未走到天香楼,一阵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气香四溢,勾人唾沫。我的步伐停在天香楼门口,发现这阵阵菜香是从天香楼内溢出的。 天香楼大堂内高朋满座,店小二忙碌地招唿着客人,专司站在门口接待的店小二一见到我,笑着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大爷,您里边请!” 我这么俊俏得一塌煳涂的‘美男’都称之为大爷,果真是有钱的就是大爷! 我晃着摺扇走入天香楼大堂,另一名店小二又迎了过来,“爷,这楼下大堂都坐满了,楼上还有想少许包间,只不过包间的菜价要贵些,要不,您楼上请?” 我微微点个头,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包间。 包间内装饰得奢华典雅,名画挂壁,桌椅精美名贵,桌面上铺着上等的米黄色丝绸,环境瞧来高档极了。 随意点了天香楼的几个招牌菜,十分钟后,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鲍参翅肚已端上桌,店小二招唿我慢用后退下。 我拿起碗筷,吃着味香可口的食物,真的不得不贊天香楼的饭菜名副其实的美味可口。 吃饱喝足后,我没急着离开,而是优雅地拿起桌上店小二事先准备好的白绢擦了擦嘴,走到窗边观望楼下大街上的景致。 来古代后,我从未有过此刻如此放松的心情,大有偷得浮生半日闲之感! 倚窗而望,街上繁华热闹,行人无数、络绎不绝。今天的天气很热,在现在又是午时,阳光正盛,光芒刺眼而晒人。 街上摆摊的小贩跟来往的行人身上或多或少全都冒着汗,我突得无趣,刚想收回视线,忽然,我的目光被一道金色的反光耀了一下,眨了眨双眼,我定睛一看,发光的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 金元宝再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光,金元宝被人拿在手里,拿着金元宝的人是侧身朝着我的,因为角度与远距离的关系,我看不清他的五官。 我的视线就那么直直地望着那个人,无法回神,不是因为他手中的金锭,而是因为他清逸出尘的侧影。 他的身材瞧来有些清瘦,穿着一身洁净的白衣,炽热的天气炎炎,人人都热得够呛,唯独他那不染纤尘的身影似不受气候的影响,自有一股云捲云舒,清逸飘然的味道。 就连闷热的空气中,也似乎因多了他而变得清新起来。 看他的身材打扮,肯定是个男人。这样身影脱俗绝尘的男人,何等长相才能与气质相配? 我被男人身上独特清然气质深深吸引,眼见那男人拿了串糖葫芦迈步就要离开,我心中一急,随手扯下窗边的窗帘布,又迅速将窗帘布的一头打个结系在靠窗旁放着的椅脚上,未经大脑,我手抓着窗帘布的另一头,单手翻出窗外,纵身从二楼跳下。 正文第四十六章眉目如画 “哇!……”街上的行人见我跳窗的举动一时惊唿一片。 有窗帘布替我牵扯了降落力道,加之我身手不错,即使我不会轻功,落地时亦无半点损伤。 不理众人的惊唿,脚跟一着地,我大步流星,朝那男人先前站的位置狂奔而去,等我跑到那男人先前站的地方,茫茫人海,那男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第一次为了看个男人从二楼窗户跳下来,匆匆而追,居然没看到他的长相,真是……又郁闷又失落。 说实在的,那个男人我肯定自己没见过他,但不知为何,我就是冲动地想一睹他真容。呵呵,或许我这人,免不了偶尔犯花痴。 我的目光瞥向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贩,那小贩手中正拿着一锭金子沾沾自喜,嘴里还喃喃自语,“真是奇了,今儿个居然有个傻子用一锭金子买糖葫芦,连钱都不用找,我真是交了大好运……” 我蹙眉出声,“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小贩扬了扬手中的金元宝,“就是刚刚在我这买糖葫芦的白衣少年啊,前都不用我找就走了。” 我不悦地辩驳,“也许人家就是阔气,你干嘛说人家是傻子?” “哟,骗你干嘛?”小贩将金锭收入袖袋里,喳唿,“用一锭金子买一串糖葫芦的阔少,我卖了十几年糖葫芦从没见过。你知道刚刚那跟我买糖葫芦的傻子怎么说的吗?他说‘能不能用这个金子给你换一串糖葫芦哦?五哥说金子可以买到东西’。” 听小贩这么说来,刚刚我没看到长相的白衣少年智商似乎真有问题,我仍然不相信有着那样清俊背影的男人会是傻子,我掏出一锭碎银给小贩,“闭上你的狗嘴!以后不要再说他是傻子,说他是神仙,知道吗?” 小贩乐呵呵地接过碎银,陪笑道,“诶!好嘞!那少年不是傻子,是小的走眼,他是天神下凡……” 我哼了哼,摇开手中的摺扇,随意地挑了个方向,迈步而去,还没走几步,后头匆匆走上来几个男人把我围住,我凝眉,“你们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店小二装扮的男人撩起袖子,一副要揍我的模样,“什么意思?你在天香楼海吃海喝一顿,不结帐就从二楼跳窗逃跑?” “哦!”我一拍脑袋,“原来是这事。在下刚刚看到一位友人,怕友人不见了,一时情急才跳窗寻他。”我信口瞎掰。 “切!谁相信你?”店小二啐了口,“瞧你长得人模人样,居然吃霸王餐,也不打听打听天香楼是什么地方?上次一个顾客吃霸王餐,下场是被暴打终身残废……” 我不耐烦地一收摺扇,“少废话!饭前要多少银子?” “五百两。”店小二伸手比了五根手指。 我从袖袋里掏出六百两银票甩给店小二,“这是六百两,拿了银子滚!” 有钱好办事,店小二立即眉开眼笑,“大爷您真豪气,小的有眼无珠,大爷您怎么回事吃霸王饭的人……瞧您长得俊俏无比也不会是那种人渣……” 没多听店小二的马屁,我继续迈步,身影淹没在茫茫人潮中。 我不知道的是,一抹洁白的影子站在街边一隅,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有趣地盯着我远去的背影,等我消失不见,他亦迈步朝我走的方向而去。 我走啊走,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突然间,前方行人中,我的眼神被一抹俊俏的身影吸住,又是那个买糖葫芦的白衣少年! 他清逸绝俗的背影,我怎么也不会认错。 这次,那白衣少年手里似乎抱了一堆东西,身影闪进了一家店。 我走到那店门口抬头一看招牌,一个大大的赌字雕刻在招牌上,赌字旁边还刻着两小字——仁和。唉,这哪是什么店,这是一家叫仁和的赌坊。 想来先前卖糖葫芦的小贩走眼了,要那白衣少年真是傻子,哪会还进赌坊赌钱? 没有犹豫,我掀开赌坊上垂挂的黑色布帘,大步走进仁和赌坊大门。 赌坊内那叫一个热闹啊,赌什么牌九、骰子、猜大小、押单双……,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赌桌上更是押满了银子银票,真叫一个人声鼎沸。
第48页 我的目光在赌场里搜了搜,目光定在一桌押单双的赌桌旁,我看到那白衣少年了,那少年正跟人挤成一堆站在赌桌前盯着赌桌上的银子。 也许是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白衣少年蓦然回身,看向我的方向。 看清了白衣少年的脸,我一时惊呆了。 那少年眉黑如墨,鼻樑挺直如塑,一双清澈幽冷的瞳眸美如繁星般灿亮,洁净的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他淡色的嘴唇似抿非抿,薄如刀削,弧度很是优美,尤其眉宇间那点红红的硃砂,如画龙点睛,使他本就俊秀的轮廓看起来更加完美。 眉目如画、高贵冷傲,这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 赌坊的混浊无法污染他与生俱来的清高之气,这污浊嘈杂的环境,与他格格不入。 他的气质外貌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以前在现代时看过的叫《雪花女神龙》电视剧里面的人物欧阳明日。 欧阳明日是我非常喜欢的人物,只是眼前的少年,比欧阳明日更俊上几分,堪称绝色。 少年的目光也是呆呆地盯着我,他看我的眼神中有着惊艷之光,眼里却无半分亵渎之意。忽尔,他朝我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那笑容干净亮眼,不染尘埃。 好干净的笑容!像婴儿的笑,纯真而无邪。这一笑,令天地失色,时间仿佛一瞬间戛然而止,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他,只有这高贵清俊的白衣少年! 原来一个外表清冷高贵的男子,笑起来,竟能如孩童般纯真。 少年向我招了招手,对,他是在向我这个陌生人招手。没有半丝考虑,我直接朝他走过去,步伐定在了离他两步远。 “姐姐,你好漂亮噢!我叫你神仙姐姐,好吗?”淡色的薄唇动了动,这是少年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嗓音清脆中含着磁性,煞是好听,属于成年人的声音,语气却稚如孩童。 “咳咳……”意识到少年对我的称唿,我假咳两声,“我是哥哥,不是姐姐。”我直觉地纠正少年。 少年瘪瘪嘴,“明明就是姐姐……” “我说是哥哥,就是哥哥!”为了不让别人识破我女扮男装的身份,我的声音不由加重了几分。 见我似有不悦之意,少年委屈地点点头,“好吧,神仙哥哥……” 我莞尔,以前金庸的武侠电视里有个神仙姐姐,想不到我赵可馨今日成为一个帅哥哥口中的神仙哥哥了。 我双眼瞄了眼赌坊中赌兴正浓的赌客,人人忙着赌,眼睛盯着赌桌,似乎没人注意到我跟少年的对话,我神色也放松下来。 忽然,我扇子一拍脑袋,“等等!你刚刚叫我哥哥?你多大了?”虽然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可我的样貌看来不会比他大,他不是叫我姐姐就是叫我哥哥?那他不是自以为是小孩子? “我叫你神仙哥哥啊!你都不让我叫你姐姐。”白衣少年摸摸我的头,清秀的脸上盈满关心,“哥哥,你不要用扇子打头哦,会痛痛的……” 我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说的是真的,眼前这眉清目秀的少年真的是个傻子。 这样清俊又高贵的少年怎么能是傻子?一股莫名的疼痛从我心底冉冉升起,我看着少年定定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 “我叫白逸,五岁了哦。”少年,也就是白逸明澈的眼中盈起不满,“逸儿明明才五岁,五哥却硬说逸儿二十五了……” “原来你叫白逸。”我脱口而出,“白乃晴空白云,逸,乃安逸舒然。这名字我曾听过。你是当今七皇子皇甫白逸!“古代封建社会,然的高低阶级制度严明,但凡君王与皇子的名字,一般百姓根本不敢与其同名,否则是犯了不敬之罪。 凤京又是天子脚下,谁敢与当今皇子同名?除非是他本人。这傻少年能用一锭黄金换一串糖葫芦,加上他与传闻中的七皇子一样是傻子,加之他口中提到的五哥,他口中的五哥应该就是五皇子皇甫弘煜。 眼前少年的身份时七皇子皇甫白逸,八九不离十。 听我这么说,白逸兴奋的红了小脸,眼里满是崇拜,“哥哥,你好聪明哦,居然知道逸儿的身份。父皇是这么说逸儿的,晴空白云,安逸舒然。“我但笑不语。原来我真猜对了。 皇甫白逸突然又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食指竖点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哥哥,我们小声点,五哥跟逸儿说过,在皇宫外头,逸儿不能承认时七皇子哦,还不能叫父皇做父皇,要叫父皇做爹。五哥说外头坏人多,会利用逸儿的,逸儿要听五哥的话。“听皇甫白逸这么说,看来他哥哥皇甫弘煜对这个痴弟弟还不错。我笑着摸摸白逸的头,俨然把他当成了个小弟弟,“逸儿,以后你叫我可馨好了,我叫赵可馨。我才二十四岁,比你小一岁。你不用叫我哥哥。“在白逸面前,我说了自己的真实年纪,而不是赵水嫣这具身体的十九岁。 “可馨!“皇甫白逸兴奋地叫了声。 我点点头,以示应声。 见我应声,白逸又不停地叫,“可馨可馨可馨可馨可馨……“我头疼地抚抚额际,“打住!叫一声就行了,不用唤这么多遍。”虽然白逸的声音不是普通的好听,可这么个叫法,不是一般的烦人吶。 “哦,”皇甫白逸乖乖地住了嘴,忍不住又用灵澈的双眼偷偷瞄我,“可馨,我们能不能做个朋友噢?” 生嫩的语气中蓄满了期待。 “当然了,”我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我叫你白逸。我可不想叫你逸儿,不然,这种称唿搞得像我儿子。” “随便可馨怎么叫我!”皇甫白逸激动地一把扑过来抱紧了我又跳又笑,“喔!……逸儿有朋友喽,可馨肯跟逸儿做朋友!逸儿有朋友喽!……” 我身躯一僵,没有推开皇甫白逸,反而感染了他的兴奋的情绪,我淡笑着问,“我们不就是做个朋友,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皇甫白逸放开我,清俊的脸庞上闪过失落,“可馨,你不知道哦,宫里的人都不肯跟逸儿做朋友,他们说他们不敢。父皇、二哥跟五哥都很忙,老是没空理逸儿,八妹老笑逸儿是傻子,逸儿好孤单,熘出宫里找朋友,可别人一跟逸儿说话,都嫌逸儿是傻子……” 心疼的感觉蕴上我心怀,我轻声安慰,“你不是傻子,你只是比一般人更纯真。比一般人干净无邪。” 皇甫白逸清澈的水眸定定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看穿般分析着我的言语,“真的吗?” “真的。”我颔首,“朋友说的话,要相信,不是吗?” “嗯,”皇甫白逸用力地点点头,“逸儿相信可馨。” 旁边一名身穿灰衣的大汉突然垂头丧气地走到皇甫白逸身边,沮丧地开口,“我输光了。” 皇甫白逸摊摊手,“大熊,我没钱了哦。” 被白逸称做大熊的男人不满地瞪眼,“我说了我叫杨雄,雄壮的雄,不是一头熊的熊!” “哦,你说过的。”白逸乖乖点点头,“我叫你大熊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大熊叫得有点像狗熊的熊……”杨雄粗鲁地挥挥手,“算了,我不跟你这傻子计较。你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逸儿身上没钱了……” 杨雄鄙夷地看着皇甫白逸,“傻子就是傻子!我知道你身上没钱了,我是问你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是东西!不是钱!” “没了……”皇甫白逸摆摆手,杨雄的目光盯着皇甫白逸脖子上吊繫着的一块翡翠玉佩,“还说没有,那玉佩不是值钱东西,是什么!” 皇甫白逸连忙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作护卫状,“这个不能给你哦,这是父皇……爹爹给我的生辰礼物……不见了爹爹会骂的。” “你个傻子!”杨雄食指用力地戳了白逸的脑门一下,“你就不会说不小心掉了?拿来!”杨雄作势要抢。 我移动脚步,挡在皇甫白逸面前,“你想干什么?” “你是什么人?”杨雄睨扫了我一眼,一副眼睛长在天上的吊模样。 我冷眼瞧着眼前这头身材魁梧的大熊,冷冷启唇,“我是皇甫白逸的朋友。” “哼!这傻子能有什么朋友?”杨雄嗤之以鼻,“你还不是想骗傻子的钱花。” 我指了下杨雄,出声问白逸,“他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
第49页 “他是逸儿的护卫哦,大熊说,只要逸儿带着钱偷偷跟他来这里,他就跟逸儿做朋友,逸儿就来了。” 皇甫白逸的语气很天真,似乎没觉得杨雄有多坏。 唉,这笨蛋,给条欺主的狗卖了都不知道。这杨雄哪是要当白逸的朋友,不就是拿他当冤大头吗?况且,一个小小的护卫,哪配跟堂堂七皇子当朋友?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愿意跟皇甫白逸做朋友,他会那么激动,那么开心。 人人都嫌弃他是傻子,他真的很孤单。 侧首瞧了眼皇甫白逸眉目如画的俊颜,心酸的感觉再次涌上我心底。 “傻子,你多个屁话啊!”杨雄狠瞪皇甫白逸一眼,吓得白逸不敢再说话,见白逸安静了,杨雄又双眼冒火的看着我,“小子,你给大爷滚开!大爷输了钱,心里不高兴!老子找傻子拿钱是应该的,你再敢挡在前面,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看谁打得谁找牙!”我摺扇一收,怒上眉梢,这条狗真他妈胆子太大了,不给他点颜色,还真翘上天去了。 “干嘛干嘛!”赌坊的几个打手围了过来,为首的打手瞄了杨雄一眼,“杨雄,你又输光了?没钱就找你家傻少爷要!你家傻少爷也没钱,就一块滚!别在这里闹事,否则哼哼……” 那为首的打手冷哼两声,其余几名打手全都亮出了随身的长刀。 如此看来,杨雄经常把皇甫白逸骗出来,用白逸的钱赌。白逸肯定每次都傻乎乎地被骗。我蹙起了眉宇,我讨厌这种欺主的恶狗,而这赌场的人估计只知道杨雄家的傻主人有钱好骗,肯定不知道白逸是当今七皇子,否则,哪敢这么嚣张? 这杨雄自是不敢亮出皇甫白逸的身份,否则,让人知道他私自带主人出皇宫,还骗主人的钱,还不给皇帝扒皮了? 看着皇甫白逸眉清目秀的俊脸,瞧着他纯真无邪的神色,我决定,待会要替白逸收拾掉杨雄这条恶狗。 而现在,赌坊的打手敢骂皇甫白逸是傻子,我就先收拾掉赌坊! 杨雄见赌坊打手人多势众,加之他心虚不敢闹事,连忙陪笑脸,“张爷,小的哪敢闹事?今儿个小的手气不好,下次再来赌个够本!” “快滚!”那被称作张爷的打手头头挥了挥手。 杨雄尴尬地陪着笑脸,拉着皇甫白逸就要走人,皇甫白逸用力挣开杨雄的手,“逸儿不要走,逸儿要跟着可馨!” 正文第四十七章一点硃砂 话音刚落,皇甫白逸人已经躲到我身后,那对我十足信赖的举动,勾起了我心中的呵疼,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人儿,我该保护他的,至少不能让他在我面前受伤害。 “傻子!快跟大爷回去!”杨雄不耐烦地欲牵走我身后的皇甫白逸,我用扇子狠拍了下杨雄的猪手,“你再敢放肆,我叫皇甫弘煜收拾你!” “你……”听我这么说,杨雄呆了呆,“你以为你是谁?敢直唿当今五皇子的明辉?” “我是皇甫弘煜的朋友。”我将皇甫白逸拉到我身边,指了下白逸,“他是什么身份,我一清二楚。凭你刚才对他的态度,你知道你的家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杨雄不解地问,“关我家人什么事?” “当然关你家人的事,因为你恶奴欺主,让你死一百次也不够。自然,得拉上你家人一起陪葬。”我的嗓音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杨雄有些害怕的瑟缩了脖子,“你真的是五爷的朋友?” “你以为呢?”我冷冷一笑,“不然我为什么认识你家七爷?” “公子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杨雄突然在众目睽睽下朝我跪了下来,赌场中的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都看热闹地瞧着杨雄的举动。 “你就跪着吧。本少爷要是高兴,兴许能放了你的家人。”我不理会杨雄,一转身,目光停在了面前的赌桌上。 杨雄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像条狗一样跪在我身后几步处。 众人指着杨雄窃窃私语,约莫是在嘲笑他竟然当众向我一个年轻“公子哥”下跪。 白逸站在我身边,伸手指了指赌桌上,对面庄家面前的那一堆金子,跟我说道,“可馨,那堆金子是逸儿的哦。” 那堆黄澄澄的金子堆得像座小山,足有几千两,我凝起眉,先前我是看到皇甫白逸抱着堆东西进了赌坊,原来是金子,还被杨雄输光了。 “嗯。”我朝白逸点个头,“我相信那是逸儿的。逸儿想拿回金子么?” “可以拿回来么?”皇甫白逸好奇地看着我,“每次逸儿抱金子来,都变成别人的了,他们都说不可以拿回去了噢……” “傻子!当然不能拿回去啦。除非你有本事,有本钱把它赢回去。”对门那个二十多岁年轻的庄家嘲笑道。 “哦。”皇甫白逸傻傻地点头。 我怒上眉梢,冷瞪那庄家一眼,“把你的傻子两个字吞回去!” “哟,这位爷,有啥不好说的?”那年轻庄家眼露讥诮,“傻子就是傻子,他若不傻,也没有人叫他傻子啊?” 庄家的话惹恼了我,像这种在赌场里当庄家的男人,一般不是赌坊老闆,而是赌坊老闆聘请来的一些赌术高明的人员,这种人称之为保官。 这保官仗着今天为赌坊赚了不少进帐就如此嚣张,我必挫他锐气! 我掏出袖袋中仅剩的四百两银票放上桌,冷然地瞧着对门的保官,“我会让你输到发傻。” “是吗?”保官指了指他跟前堆积如山的黄金银票与碎银,“区区四百两,想赢我面前所有的钱?” “错,”我竖起食指在胸前摇了摇,“我要赢的是整间仁和赌坊。” “哗!……”赌坊内一片喧譁,众人皆被我狂妄的语气惊住了,接着全是不相信、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我面前的桌子赌的是白子,就是像围棋一样的白子,桌面上的白子有一堆,庄家会用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盆盖掉一部分白子,大家只要猜碗里盖着的白子是单是双就成了,赌客与赌坊各有一半赢的机会,所以,这赌法很公平。 “开赌。”不理会众赌客惊楞的目光,我直接朝对门的庄家保官丢出两个字。 保官用盆子将白子盖掉一部分,我将四百两银票全放到写着单的圈子里,“我全买——单。” 保官打开瓷盆,一算里头的白子数,总数十七颗,果然是单数。 我赢了四百两。 然后,我将赢来的四百两加上手里的本钱四百两,总共八百两,等保官又用瓷盆盖了部分白子后,我再用八百两押注,“这把,我还是买——单。” 结果出来,我又赢了。 以此类推,每次赢,我都会连本钱全部押上,这样,连中五把后,众赌客纷纷跟着我下注,而我把把买中,中赌客也沾我光赢了不少。 我瞄了眼自己眼前已堆积如山的银子银票,连皇甫白逸先前被杨雄输掉的那堆黄金也老早前便赢了回来。 又一会儿后,我面前现在大约有折合成黄金十万两的本钱。 众人又等着我押下一把后,好在我押了之后,又跟着我押而赢钱。 先前嚣张的保官频频拭汗,貌似输得眼冒金星了。皇甫白逸摸了摸眼前的金子,兴奋地说,“可馨,你赢了好多钱钱哦!” 我看着白逸如画的俊颜笑了笑,“你喜欢,我可以都送给你。” 皇甫白逸摇摇脑袋,“这些逸儿都不喜欢哦,逸儿家里有很多,逸儿拿不完。逸儿只喜欢可馨。” 我淡淡一笑,没接皇甫白逸的话说下去,而是视线直视对门的保官,“我面前已有十万两黄金的本钱,这把全押,若还是我中,这仁和赌坊就该关门了。” “想来,今日我仁和赌坊来高人了!”一道沉冷的女声响起,赌坊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一位三十多岁,看样子精明干练的妇人。 妇人的出现使得赌坊内沸腾起来,有人惊唿,“哇……六娘出现了,听闻六娘从没输过,赌徒都称六娘为赌魔……” 这妇人走到我对面保官站的地方,那保官唤了声“老闆娘”便自动退到一边。 我唇角淡勾,“原来你是仁和赌坊的老闆娘。” “正是。这位俊俏的公子叫我六娘就可以了。”六娘风骚地朝我抛了个媚眼,我差点就给她的勾魂眼电到,“六娘这是要亲自上阵?” “再不上阵,我六娘的仁和赌坊就要关门了。”六娘扫了我跟前摆着的钱财一眼,“公子刚才说一把全押,此话可作数?”
第50页 “当然。”我摇开摺扇,“我赵可馨讲话说一不二。”这是假的,说话算不算数,得看情况。一般情况下,馨馨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原来公子姓赵。”六娘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公子全押了吧。” “不急,”我挥挥手,“我已经赢了贵赌坊十万两黄金,加之先前众赌客赢的,这把我若赢了,恐怕贵赌坊赔不出十万两黄金。不知我若赢了,六娘打算拿什么作赔?” “虽然我仁和赌坊眉十万两黄金的现钱,但七八万还是有,若是我六娘输了,赌坊里的所有现钱,加上仁和赌坊就归公子所有。”刘娘说着,把仁和赌坊的产权契约押上了桌。 我沉吟了下,点头,“可以。” “另外,我想加注。”六娘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除了赌金外,我想再赌上公子的一夜春宵。若是公子输了,除了你先前赢的十万两黄金归我,你还得陪我睡一个晚上。”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喧譁。 皇甫白逸一脸不高兴地开口,“不好!可馨是我的,不可以陪你……” 我挥了挥手,示意白逸别插话,又对六娘说道,“好,若是六娘你输了,除了约定的赌注,从此你六娘就别在我眼前出现。” “可以。”六娘点头,一脸自信,“我不会输的,我六娘号称赌魔,从没输过!” “是吗?”我不以为然。 六娘宽大的袖袍一挥,瓷碗瞬间罩上了白子,“赵公子请下注。” 我微眯起眼帘,皇甫白逸在一旁焦急地说道,“可馨,你不能把自己输了哦……” “我不会。”我给了皇甫白逸肯定的答案。 “是吗?”六娘一副必赢的神情,又重复了次,“请公子押注。单还是双?” 赌坊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赌注的结果。 我不疾不徐地晃着摺扇,扫了眼桌上剩余的没被瓷盆盖住的那堆白子,一派悠闲自得,“瞧六娘信誓旦旦的神情,这把,我不管买单还是买双,都会输。所以,这把,我押瓷盆里什么也没有。” 我这话一出,六娘僵了脸色。众人一阵唏嘘,全都异口同声地大唿起来,“开!开!开!” 六娘颤抖着手指不敢揭开赌局结果,我摺扇一关,伸出右手掀开瓷盆,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赢了。” 我淡淡宣布结果。 六娘身躯不稳地倒退两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我摺扇再次潇洒地扇开,眼神阴而冷,“因为我是神。我是赌神,我要你输,你就会输。“六娘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似乎仍然无法接受,她输了。 我一手搭放在赌桌桌面,微躬身凑近六娘,“你三十多岁了,还这么yin?凭你也想‘上’我?你没有资格。你是赌魔,以后我去的地方,你不可以再出现,因为那些地方是……赌魔禁区!” 说罢,我拿起桌上仁和赌坊的产权契约,潇洒地一转身,摇着摺扇,向门口走去,两旁的赌众自动让开一条路,为我洒脱的气质而喝彩鼓掌。 皇甫白逸眉宇间的红色硃砂因他眉宇动了动,而浮动了下,他清逸幽深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潇洒的背影,眼中浮起欣赏之光,欣赏中似又含了几分爱慕。 可惜,我没看到他的这眼神。 我走到门口,见皇甫白逸没跟上来,又转身朝皇甫白逸招了招手,“白逸,过来啊!” 皇甫白逸扬唇一笑,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朝我小跑而来,步子停在我身边,他自发地拉住我的小手,“可馨,你刚刚好神气哦!” 在白逸拉住我手的一剎那,一股温暖的感觉从他手心里传来,我表情僵了僵,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皇甫白逸回视着我绝美的俏脸,他看痴了眼。 我疼爱地摸摸皇甫白逸的俊颜,温柔地看着他,“你知道吗?我从不需要出这种风头。我赢了整个仁和赌坊,是为了你。这赌坊的打手敢骂你傻子,我要给他们点教训。教训他们,需要钱,我身上只有四百两银票,不够钱差动别人,所以只能用赌赢钱,一赢,顺便赢下整个赌坊,现在……” 我扫视了赌坊内的众赌客一眼,朗声说道,“谁先前在赌坊里骂我的朋友傻子,你们就指着谁的鼻子点他名骂回去,半柱香的时间,一万两黄金拿去分!” 我话音刚落,一时间,整个赌坊里沸腾起来,“杨雄你个傻子……”等等声音骂成一片。 骂声杂乱的赌坊里,皇甫白逸清逸带有几分幽冷的瞳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他美丽的眼瞳里划过一闪而逝的感动,有一瞬间的错觉,我竟然在这一刻觉得皇甫白逸不是傻子! 定睛一看,白逸如画的俊颜确实盈满感动,“可馨,你对逸儿真好哦!逸儿喜欢可馨!” 我嘆口气,传闻皇甫白逸先天就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傻呢? 我为自己的多心摇摇头,白逸不说话时,看样子高贵而冷然,那也就不说话时那样,人的外表与心智怎么混为一谈? 就像一个人在睡觉时,你能看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么? 而皇甫白逸,他拥有绝世美丽的外表,高贵幽冷的气质,他却真的是傻子。 暴殄天物。 也相上天真的嫉妒皇甫白逸太过完美,否则,上天为何收去了他的智力? 我成为了仁和赌坊的新主人,我吩咐在赌坊工作的一些下人把赌坊里的钱全用我的名义存入官府所开设的钱庄后,让人结了赌坊伙计的工资,关了赌坊大门,暂停营业,打算日后再作打算。 搞定赌坊的事,我带着皇甫白逸离开仁和赌坊,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皇甫白逸的护卫杨雄灰熘熘地跟在我们后头。 皇甫白逸走在我旁侧好奇地问,“可馨,你为什么把把都赢哦?你真的是赌神么?” 我噗嗤一笑,“哪有什么赌神,我诓他们的。” “可杨雄每次都输,你都赢噢……” “那是因为那家赌坊的老闆娘是个笨蛋。”我淡淡说道,“其实桌面上放着的那堆白子,一共两百颗,每次赌时,他们都用瓷盆罩去一部分,再让我猜单双,我只要数一眼没被罩住的白子一共有多少颗,就猜得出瓷盆里的是单数还是双数啦。” “好复杂哦……”皇甫白逸似懂非懂,“可是,逸儿都没看到你数?” “呵呵,哪还用数啊。我只要瞟一眼就知道桌面上还余多少颗白子了。”虽然我赵可馨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双眼睛也足够犀利。 “噢!可馨好厉害!”皇甫白逸清亮的眼瞳中蓄满对我的崇拜,我用摺扇轻轻敲了敲皇甫白逸的脑袋,“小傻瓜,不是我聪明,是他们笨。如果他们用一块布盖着桌上的白子,我就赢不了啦。” “原来赌局如此简单……”跟在我与皇甫白逸身后的杨雄听到我的解释,他懊恼地一拍脑门,“早知如此,我把仁和赌坊赢个片甲不留。” 我不置可否。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的事物,就是无几人看得透彻。估计像我这样好眼力的人不多吧,因为桌上的两百粒白子,确实有一堆,扫一眼就能看清数目的人,又有几人? 所以众赌客只知道盲目的押单双。 也因此,仁和赌坊碰到我这个厉害人物就跟我赵可馨姓了。 接下来,我跟皇甫白逸游逛着大街小巷,皇甫白逸像只快乐的鸟儿,他拉着我的手,在大街上时而兴奋地小跑,时而停下来看货摊上摆卖的物品,“可馨,你看这木偶好漂亮哦……” 当皇甫白逸看上货摊上的什么,我都会问白逸要不要买,他每次都摇摇头,只是用纯真的眼光看着我,“逸儿看看就好了,逸儿只喜欢可馨,不买别的。” 听皇甫白逸这个答案,我每次都会哑然失笑。这个小傻瓜,他买不买东西,跟喜欢我是两码事嘛。 我不觉得皇甫白逸喜欢我有什么特别,在他眼里,应该是喜欢我这么一个对他好的大姐姐,呃,应该是大哥哥吧。 跟皇甫白逸在一起,我很轻松,也很快乐。他就像个开心果,纯真而惹人怜。 过了一会儿,不经意间,我抬头仰望了下天色,已是黄昏了,时间过得蛮快。 美丽的晚霞在天际五彩缤纷、璀璨夺目。整个凤京城被晚霞的余晖笼罩着,街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丝毫不因夜将到来而减少了热闹。 杨雄走到我跟皇甫白逸身边,有些为难地向我开口,“赵爷,天快黑了,我跟七少爷该回皇宫里了,否则让人知道我们偷熘出来,怕是宫里会翻个天……”
第51页 我停下脚步,微点个头,眼神有些不舍地看着皇甫白逸,“白逸,你该回皇宫了。” “不!”皇甫白逸摇摇脑袋,“逸儿不回去。逸儿要跟可馨在一起!” “别任性,乖哦,”我摸摸皇甫白逸的脑袋,“皇宫是你家,你该回去。” “那可馨和逸儿一块回去。” 我失笑,“白逸,这不可能的。”皇宫哪是我这平民能去的地方?就算我能去,我也不想去。““为什么不可能?”皇甫白逸眼中盈起失落,“可馨不想和逸儿在一起吗?” 我温柔地笑笑,“可馨怎么会不想跟逸儿在一起呢?只是我有自己该去的地方。你有你的家。你快回家好不好?” “不好。”皇甫白逸头摇得像拨浪鼓,“可馨去哪里,逸儿就跟去哪里。” “乖,别任性,不然我不理你了。”我装作不悦地板起脸孔。 皇甫白逸怕我生气,很不情愿地妥协,“可馨不生气,逸儿听话就是了,逸儿以后还要找可馨玩,以后逸儿去哪找可馨哦?” 去哪找我?我也不知道会在哪儿落脚。我随口说道,“这样吧,你下次看到你的五哥,你问他去哪找我。他会知道的。““原来问五哥就可以啦。”皇甫白逸点点头,眼里盈上几分好奇,“可馨,你认识五哥吗?” “嗯。” “今天可馨帮逸儿教训骂逸儿是傻子的坏人,是因为五哥吗?”似是不经意的问题,皇甫白逸却有些紧张地等待着我的答案。 “小傻瓜,当然不是。”我伸手抚了抚皇甫白逸眉宇间美丽的硃砂,“因为你眉宇间的一点硃砂。” “啊?”皇甫白逸没听懂,他指了指自己的眉间,“可馨喜欢逸儿眉间的这个点点吗?” “是啊,你眉间的一点硃砂倾国倾城,绝代风华,画龙点睛,莫过如此!”我颔首。前提是皇甫白逸不是傻子,一个傻子,纵使再绝色,依旧是枉然。 皇甫白逸一阵沉默,他清澈的瞳仁讶然地瞧着我。这一瞬,我竟然看不穿单纯的白逸在想什么。 不愿多想,我摆摆手,“白逸,跟杨雄回宫吧。” 见我放人,杨雄赶紧扯起皇甫白逸的衣袖朝皇宫的方向走,皇甫白逸边被杨雄拉着走,边依依不捨地朝我勐挥手,“可馨,我会去五哥那找你的噢!你等我……” 我微微一笑,身影站在原地,看着皇甫白逸被杨雄拉着远去的方向,唇角的笑容绝美而寂寞。 在即将看不到皇甫白逸的那一瞬,我发现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眼神中多了抹心疼,他似乎看穿了我眼中的落寞。 我回过神,暗笑自己傻,皇甫白逸是个痴儿,怎么可能看得懂我低落的心绪? 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潮,行人匆匆,他们都有自己的归宿,而我赵可馨,纵然现在很有钱,钱却不是万能,它挥不去我心中的寂寥,茫茫人海,我该何去何从? 正文第四十八章嫖男ji 微微一嘆,我袖摆一拂,身影淹入人潮。在一家快收摊的卖画小贩那里,我付钱让小贩去借我纸笔一用,我写了封书信,给了些银子给小贩,委託小贩帮我将书信带去城西松园给园主。 信的内容是杨雄恶奴欺主,让皇甫弘煜关心下他弟弟,最好把杨雄调离皇甫白逸身边,换个可靠的人做白逸的护卫。 我相信此等举手之劳的事,皇甫弘煜会愿意替他弟弟做。我能帮皇甫白逸的就那么多了,但愿他今后一切安好。 我不知道,当我从画贩那离开后,一名身穿白衣的男人从画贩手里取了我先前写的书信过目。尔后,他又将信交还给画贩,让画贩依约将信送去松园。 月上梢头,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凤京城大街依旧热闹非凡,很多人都出门逛夜市。 我随意找了家餐馆吃晚饭,用餐期间,听隔壁桌的食客说凤京最大的男ji院——御龙斋里的男ji各个貌美如花,床上功夫更是一把慡歪歪…… 汗,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凤翔国也有不少人喜好男色。 换个角度想想也是,不管是男ji还是ji女,从古到我穿越前的现代,一直都有,在现在大城市,也有不少夜店里有‘鸭’,不过鸭的价格蛮贵就是。 呵呵,正巧馨馨我也喜欢帅哥,心有所爱是一码事,喜欢帅哥又是另一码事,不上御龙斋瞧瞧,我心会疼。 如此一想,我结了晚餐的帐,向那大谈御龙斋的食客问了去御龙斋的路,没多久便来到一条僻静的胡同里。 我站在胡同里,四处张望了下,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哪见御龙斋?莫非我找错地方了?还是那食客欺骗我? 细细观察,发现偶尔从我身边经过的路人全都是男人,而且要么全都是朝一个方向走进胡同底的一家院落,要么全是从那家院落里出来。 我想了想,顿时明白自己没有走错路。虽然有部分人喜欢玩男ji,但毕竟是极少的一部分,男风一事有违道德,所以开男ji院的老闆还不太敢大张旗鼓,这男ji院就开在偏僻了些的地方。 我顺着胡同走到底,叩了叩紧闭着的院门,院门打开一条fèng,一个长相清秀、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冒出个头来,“大爷,您来这是?” 我微微一笑,“前来御龙斋,自是来‘御’龙。” 那少年又问,“可有人介绍?” 来嫖个男ji还需要热闹介绍吗?我挑眉。想起告诉我御龙斋的地点又自称秦三爷的男人。他既然知道御龙斋男ji的事,肯定来这嫖个,我扬唇一笑,随口瞎掰,“我是秦三爷介绍来的。” 少年点个头,“原来是秦三爷介绍来的贵客啊,里边请……里面请……” 看来我蒙对了,我不认识那秦三爷果然是这的常客。 我买入门内,扫了眼门内院中的环境,见庭院宽敞,假山层叠,哗啦啦的喷泉从假山顶倾泻而下,百花齐放围绕着假山喷泉,院中石子小道精美而华丽,华美的石子小道另一端是一道美丽的竹制拱门,拱门上方挂着块巨大的匾额,匾上龙飞凤舞题着三个金漆大字——御龙斋。 “原来门内别有洞天。”我启唇喃语,“跟门外的寒酸古朴可真是天壤之别。” “这位爷说得是。”一名四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摇着水桶腰向我走来,“我是这御龙斋的老闆桂兰,公子您可以叫我兰嬷嬷,欢迎公子光临御龙斋!” 兰嬷嬷步子停到我身边,瞧清我绝色的长相,不由惊嘆,“公子,您这紫色……我御龙斋可危险喽……” 我扬眉,“此话何解?” “公子之姿宛若天人下凡,俊俏无比,放眼我御龙斋,还没半个男ji能及得上公子。” 我淡笑,“你管我长什么样子,有钱不就行了?” “公子说得极是。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赵。” “原来是赵公子,”兰嬷嬷热情地欲挽我的胳膊,我拂开她的猪手,“别动手动脚。” “赵公子您是大爷,您怎么说就怎么是。”兰嬷嬷被我拍开也不尴尬,依然热忱得很。 我蹙眉,“兰嬷嬷,你这御龙斋派头不小,隐藏在僻静小巷不说,还要熟人介绍才能来?” 兰嬷嬷无奈地解释,“赵公子有所不知,御龙斋哪是摆派头啊。朝廷不提倡男风,御龙斋能在夹fèng里生存就很不错了,若是把御龙斋搬到大街上,怕是哪天给官府封了都难说。还请公子海涵。前些天官府才封了几家男ji院,御龙斋也是没办法,不敢再扩大生意,怕官府一个不顺眼就……所以,御龙斋只能做熟客的生意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先前也猜得差不多对。 兰嬷嬷在我前面伸出右手,拇指在食指与中指间来回地摩擦着。 这要钱的动作,我赵可馨岂会不认识? 我掏出一锭金元宝丢到兰嬷嬷手里,兰嬷嬷热呵呵地接过,“赵公子里边请,嬷嬷这就去给您备一间上房,再叫几个长得俊秀的小生陪您……” “用不着几个。”我摇开摺扇,“叫你们这最红的男ji来陪我。赵大爷嫖ji,岂能嫖此等货?” “最红的啊?”兰嬷嬷貌似有些为难,“我们这最红的是凌嘉,只是凌嘉正在接客……” “没关系,叫他陪我要多少钱?”我豪气地开口,“我出双倍。” “公子,凌嘉正在房里要跟客人‘那个’……不是太方便……”
第52页 “这样啊。打断别人的‘好事’确有不妥,”我还算通人情地开口,“那就先另外叫上几个帅哥来陪我,我一边跟帅哥调情,一边等他。” “好嘞!等凌嘉一得空,嬷嬷就叫他来陪您……”兰嬷嬷眉开眼笑。 我在兰嬷嬷的亲自带领下走过御龙斋大厅,大厅中摆了很多张桌子,桌桌爆满,那些长得肚满肠肥的嫖客每个人怀里都搂着一两个样貌清秀的小帅哥。 大厅两侧是一个个华美的包厢,从几个没关好门的包厢门里,居然可以看见嫖客正在‘干’男ji……男ji似痛苦,似舒畅地承欢,嫖客享受的表情猥亵而龌龊…… 天吶!这,这他妈比现代还开放。 嘿嘿,不过开不开放,我赵可馨都不介意,我还想跑过别人包房看到人做爱呢。 虽然说我受过高等教育,但人性本色,食色性也,我又不是神,脑子里有点yin念与随心情高不高兴偶尔咒几句脏话纯属正常。 谁让我是那种有时候会肆意而为,不爱勉强自己的人涅? 整个装修高档的御龙斋瀰漫着猥亵yin乱的气息,走过大厅,我跟着兰嬷嬷走在二楼华丽的走廊上,忽然‘啪’一声,某物体从我前面两米廊边的一扇门里破门飞出。 我定睛一看,那飞出的物体竟然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浑身赤裸的男人。那男人撞上走廊的围栏又弹回地上,很幸运地没直接从二楼坠落一楼。 “哎呦!我的天吶!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兰嬷嬷肥手一拍大腿,连忙走到那飞出、现正趴在走廊上的裸男走去。 房门已被飞出的裸男从中间撞出个人的形状的洞,这么个穿门法,牛b啊! 又是轰一声,整个房门被人一脚踹烂了,门碎成几大块散落在地。 踹门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子,那汉字长得一脸络腮鬍,身子只穿着一条短裤,双手叉腰堵在门口,见到兰嬷嬷,汉字出声咒骂,“妈的!兰嬷嬷,你这的头牌是怎么服侍人的?老子把他的屁眼戳烂,在他身上滴蜡,鞭打得他半死,他居然吭都不吭一声!老子花了钱的!居然不叫一声!想让老子钱白花吗?老子就一拳打飞他,看他哼不哼。想不到这贱货还是不吭声!” “哎这……”兰嬷嬷跟这齣口成脏的汉字解释,“孙爷,您也知道凌嘉人长得俊俏,任人怎么玩也没关系,唯独就是不会叫床,他从不叫床的,我事先跟你说过的,你怎么又……” “老子改变主意了!老子花了五百两银子玩他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老子要他叫,他就得叫!不叫,老子要打得他叫!”那被兰嬷嬷称作孙爷的粗汉满脸嚣张。 看到这,我基本明白事情的原因了,被打飞的裸男是御龙斋的头牌男ji凌嘉,因为凌嘉不叫床,那叫孙爷的嫖客虐待凌嘉,还把凌嘉从房间揍飞了。 见孙爷蛮横的态度,兰嬷嬷不敢得罪客人,不知如何是好。 那叫凌嘉的男ji侧脸趴在地上,一头凌乱的青丝盖住了面部,我看不清他的面貌,但他浑身惨不忍睹,全身沾粘了不少蜡滴,大片肌肤被烫得起了泡,一条条鞭痕纵横于蜡滴之上,他的屁眼处开裂,甚至流着潺潺的血丝。 天!这叫一个惨。 我都不忍看凌嘉现在的状况。 那叫孙爷的嫖客见兰嬷嬷也不是很拦着他,他走到凌嘉身边,对着凌嘉的肋骨又是勐踹两脚,凌嘉痛得蜷缩起身子,仍旧没哼个半声。 “孙爷,您别打了!”兰嬷嬷拿着香帕勐挥,“您再打要出人命了……” 孙爷狠瞪兰嬷嬷一眼,“你敢再多嘴,就把我那五百两银子吐出来!” 兰嬷嬷不情愿,“这……人您都玩了,哪有退还之理?” “那就少废话!”孙爷一脸不耐烦,作势又要踹凌嘉。我沉喝一声,“住脚!” “哪个龟孙子敢多事?也不打听打听,我孙爷是什么人!”孙爷又想踹人的脚僵住,他转过头看我,顿时,他猥琐的双目发亮,指了指我,转而问兰嬷嬷,“兰嬷嬷,这是你斋里的新货色?” “我呸!”我甩开摺扇,“你才是御龙斋的新货色。哦不,搞错了,像你这种大猩猩,请别人上,都没人上。” “你……”孙爷眼中升起怒火。兰嬷嬷赶紧赔笑脸,“孙爷,这位赵公子是我御龙斋的顾客,您给我兰嬷嬷个面子,别跟他计较……” “不跟他计较可以,让他陪老子睡一觉。”孙爷色眯眯地盯着我,我摺扇一关,“像你这种禽兽,你也配?我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姓赵!” “敢教训我?好狂妄的小子!”孙爷冷嗤,“我孙大山纵横凤京八大胡同,手下弟兄无数……” “不就是个混混吗?”我冷冷一笑,“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孙爷下意识地接我的话问。 我啪一声又摇开摺扇,潇洒地报上名号,“鄙人姓云,名清。江湖人称无双公子。” 云清,江湖奇人,传闻他精通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医术、星相、江湖封号无双公子,无双公子行踪诡异,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我赵可馨惹事又不想有后顾之忧,借他名号一用,应该没啥关系吧? “你是无双公子?”孙爷眼里摆明写着不信,“刚刚兰嬷嬷不是说你姓赵吗?” 呃……这么快就露馅了?我面色不该,“我堂堂无双公子上男ji院来嫖,还能用自己的真名吗?为了保持我名号的高洁,我当然随口说姓赵啦。不过你这龟孙子在我面前拽,我看不过眼,只好又报出名号,方便你心有不满,下次来‘拜访’我。” “你真的是无双公子?”孙爷眼神闪烁,不是很肯定。 “废话。”我满脸不耐烦,“要不要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你才信?” 孙爷僵着神色不说话,貌似在猜测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依旧潇洒地摇着摺扇,一派悠闲。 从刚刚孙爷能把凌嘉打得破门而出,就知道这孙爷有点功夫,若跟他硬碰硬,我恐怕会吃力不讨好。只好借无双公子的名号吓退他。 见我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相貌确实绝色无双,当然,这是我自认为的,孙爷反正是不太肯定地瞧了我两眼,我当他那眼神是崇拜我的俊帅,孙爷打量了我一番后选择相信我,“我孙大爷有眼不识泰山,今日不小心开罪了无双公子,请公子见谅。” “滚!”我小人得志,吼一声,“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是,是。”孙大山马上跑进先前的房间,随便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就灰熘熘从二楼走廊跑离。 “哎……孙爷,我的门你还没赔呢……”兰嬷嬷想唤住孙爷,我递了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兰嬷嬷,“够赔张门了吗?” “够了够了。”兰嬷嬷脸上又挂笑容。 此时,走廊上已围了不少嫖客跟男ji,貌似都是凑过来看热闹的,那些男ji清一色都是帅哥啊,可惜,我的注意力被凌嘉的惨状吸引,无心欣赏。 兰嬷嬷香帕朝围观的人挥了挥,“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见没热闹可看,那些围观的觉得没什么看透,听话地散去,我听到那些散去的人,有些说什么,原来无双公子长得如此俊俏,原来无双公子这等自命清高的人也上男ji院等等类的话。 唉,我突然觉得自己破坏了无双公子完美的名声,是不是有点缺德?罢了,坏都坏了,我还懊悔得撞墙不成?我可没自虐的毛病。 兰嬷嬷蹲下身想扶起一直瑟缩地趴在地上没动的凌嘉,我快兰嬷嬷一步,伸出玉手抓握上凌嘉的臂膀,在他碰触到他的一剎那,凌嘉身子抖了抖,欲挣开我的触碰,似乎怕再被人伤害。 一股怜悯之情自我心底蔓延,这男人真可怜。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语气温柔地启唇。凌嘉总算没有挣扎于我的碰触,在我的搀扶下,他手肘撑着走廊地面缓缓坐起身。 我这才看清了他的相貌。他五官白洁,十分的英俊,只是他的五官俊俏中又带些柔美,脸庞给人一种阴柔的美感。 他的双眼空洞而无神,漆黑的瞳眸一片茫然,似乎没有焦距。 察觉到凌嘉眼神的异样,我伸手在凌嘉眼前挥了挥,他双眸不眨,眼神依旧茫然无神。 “他是个瞎子?”我这话是问兰嬷嬷的。语气中带有几分讶异。 兰嬷嬷点点头,“嗯,从一年前到我御龙斋时,他就是瞎的。”
第53页 原来凌嘉在御龙斋当男ji被人玩弄一年了。仔细看他身上有不少早已结痂的伤痕,看来,这一年,他过得根本是非人的日子。 凌嘉的神情是麻木的,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裸身在人前的难堪,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我的视线扫过凌嘉赤裸的男体,他的身材很瘦,瘦得像皮包骨,连他大腿根部的男性象徵也疲软无力地垂着,似乎已成了废品。 反射性地,我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凌嘉身上,凌嘉阴柔美丽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缓缓动唇,“不用遮体了,残破败乱之躯,什么人没见过?遮有何用?” “我说要遮,就是要遮!”凌嘉的自暴自弃让我觉得生气。 “这位公子,你是要我陪你吗?”凌嘉脸转向我,唇角自嘲,“我是御龙斋所谓的头牌,这样残破噁心的身躯,公子可还看得上眼?” “我没有要你陪。”我冷下俏脸,“我只要你别自暴自弃。” “呵……呵呵……”苍凉的笑声从凌嘉唇畔溢出,“我还有资格自暴自弃吗?” 那份打心底溢出的透彻苍凉扯动了我的心,我伸手握住凌嘉的大掌,“你什么资格都有。因为,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 我的嗓音坚定而有沉冷。 也许是被我说的话震撼了,也许是感觉到我手心传达的暖意,凌嘉眼里聚起淡淡的雾气,他似乎想哭。 我的视线转望向兰嬷嬷,“我要替他赎身,多少钱?” 兰嬷嬷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 我问,“两千两?” 兰嬷嬷摇了摇头。 我再问,“两万两?” “不是。”兰嬷嬷依旧摇头。 “到底多少!”我不耐烦地低吼。 “是二十万两黄金!”兰嬷嬷说出一串惊人的数字。 这么贵?我挑了挑黛眉,察觉凌嘉的身体僵了僵,脸上又变回麻木不仁的神情,似乎料定我没这么多钱,也不愿拿这么多钱赎他。 我还未说话,兰嬷嬷解释,“是这样的,凌嘉不是我斋里的男ji。一年前,有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拿着凌嘉的卖身契约,连同带凌嘉本人来到我御龙斋,说要凌嘉在我御龙斋当男ji,不管顾客怎么折磨他都可以。还说若有人要给凌嘉赎身,得二十万两黄金才能让人赎走。一旦有人替凌嘉赎罪,那戴面具送凌嘉来之人会来取银两。而凌嘉在我御龙斋平常卖身赚的钱,贵我兰嬷嬷。我看凌嘉模样着实俊俏,这有利可图的事,我就让凌嘉留下来啦……” 原来是这样。 我扭头看了凌嘉一眼,顿时明白,有人要凌嘉生不如此。 见我不说话,兰嬷嬷又继续说道,“这一年来也陆续有大爷要给凌嘉赎身,可一听这价钱,全都做罢了。无双公子您要是一觉价格太高,不如常来看看凌嘉就好了……我兰嬷嬷也不想把凌嘉的赎身价标这么高,可这是那位戴面具的爷标的,那人怪凶的,不是我御龙斋惹得起的人物,嬷嬷我只好依言行事了……” “你的提议就免了。”我放开凌嘉的手站起身,从袖袋中掏出一张产权契约与一叠银票交到兰嬷嬷手上,“既然送凌嘉来御龙斋的人都说凌嘉值二十万两黄金,他就值。这是城东街仁和赌坊的地契,及十万两黄金的金票,仁和赌坊地处闹区,十一二万两黄金是值得,我就拿地契算个十万两黄金,加银票,一共二十万两黄金,赎走凌嘉,怎么样?” 兰嬷嬷看着手里的黄金票及产权契,诧异地瞪大眼,“公子您说的是真的?” 连凌嘉也仰头看向我,虽然他是瞎子看不到,他还是抬脸瞧着我方向。 我朝兰嬷嬷颔首,“当然。” “我这就去将凌嘉的卖身契约取来。”兰嬷嬷快步跑开,没过两分钟,她又折回,将一张卖身契约递到我手上。 我摊开契约一看,契约上凌嘉的名字竟然是赤鹰。 会是那个赤鹰吗? 江湖中有一神秘的杀手组织,号称天下第一杀,名叫鬼影门,鬼影门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存货于世,而传闻鬼影门中厉害的杀手名叫赤鹰。 杀手赤鹰会不会是眼前的凌嘉? 我无从得到答案。 不过,有这可能性,估计兰嬷嬷也联想到了凌嘉可能是杀手赤鹰,不然,她不会这么想让人把凌嘉从御龙斋赎走。 毕竟,听兰嬷嬷这么说来,凌嘉要是被赎走了,她不就没好处了? 兰嬷嬷心里肯定也没个准,她更怕得罪的人真的是鬼影门的人,所以,她宁可不赚这吃力不讨好的钱。 估计一年多前送凌嘉来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呢威胁兰嬷嬷了,否则兰嬷嬷怎么会照办让凌嘉留这? 凌嘉的真实身份如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改天问问便是。 我没说什么,收起凌嘉的卖身契约,欲扶起坐在地上的凌嘉,哪知凌嘉却一动不动,我睨了兰嬷嬷一眼,“这是怎么一回事?” 兰嬷嬷尴尬地笑笑,“是这样的,凌嘉是个残废,从一年前来这时,不止是个瞎子,全身还软绵没什么力气,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 我蹙眉,“够了。去拿身衣服给凌嘉换上。我带他离开。” “是,是……”兰嬷嬷赶忙让下人拿来一套凌嘉能穿的男衫,我帮凌嘉套上,凌嘉乖乖地配合我穿衣,很快便着装整齐。 凌嘉虽然瘦,身体还是有一定重量的,我一人扶着他有些吃力,于是叫兰嬷嬷派了个男僕帮我一块扶凌嘉离开。 我一直未发现,在御龙斋二楼的茶间雅座内,一道白洁的身影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我扶凌嘉离去的背影。 那身影边上的僕从同样望着我离开的方向,不满地开口,“公子,这姓赵的冒充您,您看,要不要收拾他?” “不必。”淡然而又冷清的声音。 “可是,无双公子在世人眼里是何等神人,她居然冒充您来嫖男ji。真是败坏了您的一世英名……” “无妨。她喜欢就好。” “是,公子。” 正文第四十九章独拥佳人一夜 我与兰嬷嬷派来帮我搀扶凌嘉的男僕一同扶着凌嘉离开御龙斋后,来到一家名为龙凤的客栈开房。 龙凤客栈是凤京最有名的客栈。 此刻凌嘉躺在龙凤客栈天字一号客房内大床上,那名与我同扶凌嘉的男僕被我打发离去了。 房间内摆着店小二送来的一大桶热水,温热的水雾在房内瀰漫,客房的门紧闭着,我走到床沿,伸手主动替凌嘉解衣衫,凌嘉表情讶异地扬了扬眉,“你要侍候我沐浴?” “是。”我唇里逸出一个简洁的字。 “你可以找个下人来做这些事,用不着亲自动手。”凌嘉似乎不情愿我服侍他。 我一边脱着他的衣衫,一边说道,“我乐意自己动手,你有意见吗?” 实际上,我是不愿再多一个人看到凌嘉的狼狈,他的尊严已经被彻底践踏,我真的不忍他再受伤了。 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凌嘉缓缓启唇,“谢谢你。” “不必。”我将从凌嘉身上脱下的衣服放在床头,食指指腹轻轻抚过他身上的多出伤痕,“若是真的想谢我,那就快点好起来。” 凌嘉没有再开口,房内安静得估计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的视线扫过凌嘉赤裸的男性身躯,他现在是面朝上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的,我刚想扶他坐起身,赫然发现他屁股下面一片潮湿,我起初以为是凌嘉小便失禁了,细看才发现,那不是小便,那是脓。 很自然地,我双手掰开凌嘉的双腿,想看个究竟,凌嘉闭上双眼,无助地低喃,“别看……” “抱歉,我不能不看。”我行我素,细看凌嘉的臀股间才知,凌嘉的屁股已溃烂,而他的“ju花”大敞着,我竟然在里头看到了异物! 这……我瞪大眼,“凌嘉,你身体里面有什么?” “那……那是……一截蜡烛。”无尽的羞辱蕴上凌嘉阴柔瘦削的面庞,我感觉他似乎羞愧得要死掉。 天吶!一定是那个叫孙大山的狗娘养的变态干的,我脸色变了变,对凌嘉的心疼更甚了几分。 他ju花内的那截蜡烛我得帮他拿出来,不拿出来,恐怕凌嘉以后都得大便失禁或者落下更严重的后遗症了。 颤抖着双手,我伸出手指与中指抠入凌嘉的ju花内,凌嘉痛得倒吸一口气,我还是坚持着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他体内足有十公分长的蜡截。
第54页 将那截脏臭的蜡丢弃在墙角,我噁心得差点没想吐,从未想过我这杯子会替一个男人做这么噁心骯脏的事,但我还是做了,凌嘉太过可怜,太让我同情。 “我扶你过去沐浴。”不待凌嘉同意,我便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坐靠在床沿。 本想扶凌嘉走到那几步远的浴桶边的,哪知,凌嘉身体虚软得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也是,从御龙斋来龙凤客栈的路上,几乎是我跟那兰嬷嬷派的男僕凌空架着凌嘉来的,凌嘉根本没力气走路。 我一咬牙,将凌嘉一把打横抱起,反正凌嘉才一百一二十斤重,他太瘦,我抱他走个几米,对有拳脚底子的我来说,不算吃力。 凌嘉阴柔美丽的脸上闪过愣怔,“你居然抱我?我很重吧?” “没关系,几步路而已。”我拦腰抱着凌嘉走到房中的浴桶旁,把凌嘉放入浴桶内,凌嘉的身体一接触到温热的水,他疼得蹙起了眉宇。 我难过地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上有伤不方便洗澡,但,你身上被滴了太多蜡油,不洗澡,光擦,怕是擦不净会感染伤口……” 他身上那些被蜡油烫伤的泡,那被鞭子拍打留下的伤痕,不洗脱不去啊。 “嗯。”凌嘉点头没说什么。 我最最快的速度,轻柔而又认真地清洗着凌嘉身上的每一处,凌嘉裸身坐在浴桶中任我摆弄,房中水雾缠绕,瀰漫着暧昧的气氛,面对美男入浴受伤的裸体,我没有想入非非,只想他少受点苦。 我的指腹连同洗澡的浴巾尽量避免擦到凌嘉身上的伤口,凌嘉还是痛得发抖,可他却哼都没哼一声,真是个坚强的男人。 把凌嘉的身体洗了一遍,我又用瓢舀水搓洗起他黑长的青丝,这一瞬,凌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漆黑无神的双瞳里流出了两行清莹的泪水。 “在想什么?”我伸手温柔地拭去凌嘉颊上的泪。 凌嘉不语,我温柔地笑,“曾经也有个女人帮你洗髮,你想起她了吗?” 讶异于我竟然会这么说,凌嘉摇头,“不是,从来没有女人能进驻我心里。” “那你哭什么?”我宠溺地调侃,“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哦,不然不给你糖吃。” 凌嘉笑了,那笑容苍凉而又悲悽,悽美中,似乎又带进了些许阳光。 虽然凌嘉没告诉我他为什么哭,我却明白,他被我感动了。古人除了随侍的丫鬟,只有妻子才会为男子洗理头髮,我让感受到了妻子一样的关怀,所以,他流下了眼泪。 他的笑告诉我,他从我这感受到了一丝生命的曙光,我救赎了他。 人很奇怪,真的,有时候不问缘由,竟也能心有灵犀。 我甚至察觉得出,凌嘉想说让我做他妻子,但他因自认无资格而未敢开口。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我总算把凌嘉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了。又像前边一般,我将凌嘉从浴桶中抱出,将他抱到大床上躺好,再为他擦拭还滴着洗澡水的身躯。 真的,我很细心,细心地像个再尽责不过的丫鬟,将他骨瘦如柴的躯体擦拭干后,又帮他穿上了一条四角内裤,我才微微舒了口气。 “很累吧?”凌嘉无焦距的目光看向我的方向,从他眼神中,我知道,他关心我。 我微微一笑,“不累。我叫个大夫来帮你看病,好吗?” “不……”凌嘉摇首,“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治不好也得治。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提醒他,“你是我的人,我有权对你做任何处置。大夫我已经事先派店小二帮我叫了,估计这会儿,该到了。” 我话音才落,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响起,我放下床帐,细心地确定帐外的人看不见帐内浑身带伤的凌嘉后,才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门外站着店小二跟一名提着药箱的老人,店小二指着身边拿药箱的老人开口,“赵公子,这是凤京保和堂的刘大夫。” 我朝店小二微颔首,对刘大夫比了个请的手势,“刘大夫里面请。” 刘大夫提着药箱走入房内,跟着我走到床帐边。 店小二自发地叫了另一名小二把房内用过的浴桶澡水搬离房间,又送来了可口的粥膳。这些在五分钟内便弄妥。 我又关上房门,走到床边掀开床帐,对刘大夫说道,“请替我朋友看诊。” 我的朋友儿子,使得凌嘉眼中又浮现感动的泪光。 刘大夫讶异于凌嘉身上的伤,虽然诧异,毕竟是年过半百,见多识广的老大夫,他没多嘴问凌嘉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这让凌嘉莫名地松了口气。 刘大夫问了凌嘉的身体状况,替凌嘉号完脉后,摇首嘆息,“这位爷恐怕是没得治了。” “什么意思?”我问。 刘大夫朝我拱手一揖,“公子,您的朋友身上多处溃烂外伤,这些好治。只是他筋骨无力,体内气血亏损,此乃中毒的徵兆。若老夫没猜错,您的朋友中的是江湖中有名的十香软筋之毒。中了此毒后浑身虚软无力,形同瘫痪。至于您朋友的眼睛,也是被毒所伤,至于是何毒,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我瞄了眼没出声的凌嘉一眼,有些焦急地对大夫说道,“那你先把十香软筋散解了。” “公子有所不知,十香软筋散号称无药可解。从没人解过此毒,中毒之人通常是瘫痪在床一辈子。” 我皱起眉头,“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刘大夫想了想,“听闻江湖奇人无双公子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五行八卦无所不能,医术更是无人能出其右,或许他会有办法。至于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我又问,“无双公子在哪?” “传闻无双公子居无定所,要找他,难喽,这得看机缘……” “好了,多谢大夫相告。”对这没什么屁用的大夫,我不是很耐烦,“那麻烦大夫把我朋友身上的外伤治好。” “这个自然,这是老夫祖传专治烫伤,鞭伤的药粉。”刘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将瓶中药粉一一洒在凌嘉身上。 等刘大夫处理好凌嘉身上的外伤后,我给了他一百两,叫他别把给凌嘉看诊的事说出去,又让刘大夫留了两瓶治疗凌嘉身上外伤的药粉,便打发走了刘大夫。 刘大夫走后,我从桌上的粥钵里盛了碗粥,坐在床沿,舀起一勺粥凑到凌嘉嘴边,“张嘴。” 闻到了粥的香味,凌嘉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我要餵他吃东西,他没张嘴,而是动唇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淡笑,“对一个人好,需要理由吗?” “需要。” 因为同情,但这理由很伤人。我笑了笑,“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 凌嘉眉头挑了挑,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为了说服他,我又道,“不相信么?别看我很多钱,其实,我不过是被别人抛弃的弃妇。我叫赵水嫣,现已‘改名’赵可馨。我的钱是‘阴’我的前任相公凤翔国首富萧北玄得来的。我与他成婚三年,他从没碰过我……” 我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在萧府的事迹,期间边餵凌嘉吃东西,凌嘉乖乖地进食,边听我说话。 他偶尔会流露出对我的疼惜,多数时候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连餵凌嘉吃了两碗粥后,我说完了在萧府的事,“……我休了萧北玄,占了他的半数钱财,潇洒地离开了萧府。” 我想再帮凌嘉盛碗粥,凌嘉却先开了口,“我吃饱了。” 我莞尔,“你挺厉害的嘛,眼睛看不见,也知道我要做什么。” “眼睛看不见,耳朵会更零。” “哦。”我点点头,坐在房中的餐桌前开始自发地吃起东西,吃夜宵。 瞥了眼窗外的明月,月亮柔美,夜色显得特别宁静安祥。 宵夜过后,我让店小二收拾了碗筷,又坐在床沿与凌嘉聊天,“你真名叫赤鹰吗?”不用说,凌嘉二字是御龙斋的鸨母兰嬷嬷或兰嬷嬷口中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那两个变态替他取的艺名。 凌嘉,凌嘉。被凌辱了还要人嘉奖,给凌嘉取名的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凌嘉一阵沉默,当我以为他不愿说之际,他嘴唇动了动,“不,赤鹰是门主帮我取的名字。我是个孤儿,自小被父母丢弃,是门主将我捡回去抚养,给我取了个绰号叫赤鹰。” 这么说来,凌嘉还真有可能是鬼影门的杀手了。我同情心又次泛滥,“原来你没有名字,我帮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第55页 凌嘉默不作声,我又道,“蓝焰。从现在开始,你叫蓝焰。蓝天,总有曙光,你要像一团火焰,没人能再伤害你。” 凌嘉瞎盲的眼神定定地望向我的方向,他阴柔的脸庞闪过一丝感动,“好,从现在起,我叫蓝焰。” “蓝焰!”我温柔地唤了一声。 凌嘉,也就是蓝焰美丽的脸上漾起一圈感动,他有些低嘎地答应,“嗯。” 坐在床沿,抬头望月,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洒入房内,照出一片银白,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飘摇出宁静的气氛。 久久的沉默之后,蓝焰倏然开口,“为何,你从不问我是何人?从哪里来?又为何出现在御龙斋?” 我从床沿站起身,看着蓝焰阴柔俊美的面庞一笑,“问与不问又何妨?若你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 蓝焰再次沉默了,我又接语,“就像你不问我,为什么我在御龙斋是赵大爷,现今却成了女红妆。当然,你现在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了,但你先前刚知道我是女人时,一点没好奇地发问。” 蓝焰看着我的方向,“对我来说,你是男是女,不重要。你,就是你。” 这话莫名地撞击了我的心,撞得我的心微微颤抖,有一点点感动,第一次,有人连我是男是女都不在意,只因我就是我。好奇怪的感觉…… 见我没出声,蓝焰微微嘆息,“凭我现今的状况,一不能下床,二不能视物,怕是会拖累你一辈子,曾经的事,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曾经,说了只会凭添烦恼。” 不喜欢蓝焰的自我消沉,忍下挖他的过去冲动,我下了承诺,“我会找到无双公子,让他治好你。即使治不好你,我会照顾你一生,我有那份财力。” 蓝焰身子僵了僵,极力掩饰脸上的动容,“无双公子从不轻易救人。” 蓝焰虽然感动我的心意,他的话也没否认我救他的好意,他想康復,他想报仇,莫名地,从他毫无焦距的茫然眼神中,我看穿了他的想法。 “我尽力一试。”我扶蓝焰躺下,为他盖好被子,“你早些睡吧。” “你呢?”蓝焰嗓音暗哑地问出声。 “我让店小二替我另开了间房,就在隔壁,你有事大声唤我即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不方便。 蓝焰没说什么,我替他掩好房门,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夜,我睡得很香甜,蓝焰一夜无眠。 隔天,我去官府取了那些从萧府结算的半数财产的房产地契,及珠宝银票等财产。这些财产官府替我暂为代管了一天,现已全部过户到我名下。 官府的人对我相当客气,连我打赏的银票都不收,可见,是皇甫弘煜事先关照过他们好好替我办过户一类的事。 对皇甫弘煜,我心里又多了份感激。 我在凤京城东花钱买了一处豪华的庄园,取名为——星辰山庄。 星,与馨同音,指的是我。我要像颗黑暗里的星星,我要永远发亮。 辰,夜辰,我心所爱,即使我身在古代,我不曾有一刻忘记过他。 我招聘了位管家及二十几个下人入驻星辰山庄。 我建了新庄园的今天,我便让人带信去给皇甫弘煜,告知他我新家的所在,本以为皇甫弘煜会来向我道贺山庄的成立,想不到他没来。 在今天,我还听说了一件骇人的事,凤京城每到十五月圆夜,就会无故失踪一名少女,偌大的凤京失踪个人再正常不过,只是过不了几天,失踪少女的尸体便会被人在郊外发现。尸体的特徵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脖子上被咬出两个烂洞,血是从那两个烂洞被吸干的。 这少女失踪的事已经连续两年了,失踪者全是清白之身的雏女,官府一直未破此案,搞得那些家有处子的家庭各个人心惶惶,凤京城女子出嫁,一天要上演多起,百姓们都怕哪天轮到自己家的女儿,所以,能嫁就把家中未婚的雏女趁早嫁了。 这事听说,不关我事,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想不到日后,这事竟然会与我切身关联,那犯案之人,还是我在意之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连着几日,我都很忙,忙着巡视处理我名下的那些产业,忙着派人寻找无双公子的下落。 我知道盲目地派人找不是办法,所以,我悬赏一千两黄金,只要谁助我找到了无双公子,我给一千两黄金作为报酬。 而蓝焰,我也派人把他从龙凤客栈接到了星辰山庄安顿,并且派了专人服侍他。 这些天,凤京最热闹的八卦有四,其一是那恐怖的少女失踪被吸干血一事,有人传闻是鬼怪作祟,有人传闻是天将大灾的徵召,有人传闻是疯子变态作案,说什么的都有。 其二为凤翔国首富萧北玄被其妻赵水嫣休弃,萧北玄沦为古今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休弃的王八,并且被前期霸占了半数钱财,同时萧北玄有眼无珠宠个ji女张桂香当宝,亦是一大笑谈,听闻萧家仅余的半数生意也一落千丈,萧北玄终日躲在房间酗酒,不敢见人,传言萧府破产,指日可待。 萧北玄成为凤翔国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柄。 其三为江湖奇人无双公子嫖男ji,传言无双公子买走了御龙斋头牌男ji凌嘉,有人大嘆像无双公子那等神人竟会做嫖男ji此等下流无道之事,也有人不相信无双公子是此等龌龊之徒,经此传闻,无双公子其人更神秘莫测,有人甚至说无双公子根本不爱女人,他天好龙阳之癖(也就是喜欢男人),世人对无双公子的好奇愈发的旺盛。 其四为赵可馨赢垮凤京有名赌场仁和赌坊,大败赌魔六娘,传言赵可馨乃萧北玄前妻赵水嫣更名,又风闻赵可馨本人长得国色天香,纵然休夫,依旧是与夫离奇,一时间,赵可馨被世人称之为——绝色弃妇。 总之,这些天,凤京乃至整个凤翔国这些八卦消息沸沸扬扬,好不热闹,有人聚的地方,说的无外乎就这四件震惊人心的消息。 每每听人说起这些传闻,我都一笑置之。 星辰山庄,书房。 我坐在桌案前整理查阅我名下一些新开张店铺的帐目,山庄新请的总管汪运福走进来朝我拱手一揖,“小姐,有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在客厅等候,她自称是无双公子的侍女,欲见您,您见是不见?” 无双公子的婢女?我从桌后站起身,“我马上去。” 我快步来到大厅,见一名身材窈窕女子早已等候在厅中央。女子杏眼桃腮,唇红齿白,长着一张小巧的鹅蛋脸,虽然穿着一身侍女装,去依旧难掩她清冷美丽之姿。 眼前的女子,说是绝色也不为过。这样的女子,真的是无双公子的婢女?会不会太浪费了? 女子见我到来,朝我福了福身,“奴婢怜月,是无双公子的随身侍婢。我家公子听闻赵姑娘出一千两黄金觅他下落,公子让奴婢来知会赵姑娘一声,他不会救您欲委託他救之人。请姑娘不必白费心机。奴婢告退。” 怜月说完,还未等我开口,便转身大步离开。 好拽的侍婢,冷美人一个,真是一点人情都不讲哈。 我赵可馨是什么人物?好歹也是现代来的高文化才女,岂会让到手的消息就跑了?我朝站在我身后的总管汪运福使个颜色,“跟着她,查出无双公子下落。” “是,小姐。”汪运福纵身一跃,身轻如燕,悄悄尾随在怜月身后。 我之所以聘用汪运福当总管,是因为汪运福拥有一身好武功,并且给我的感觉还算可靠。 过了没多久,汪运福回来向我禀报说,无双公子人在城郊二十里外的绿柳山庄。 我立即下令,“来人,备轿。扶蓝焰上轿,我带他上绿柳山庄看病。” 下人应声,“是,小姐。” 我与蓝焰一人乘坐一顶四抬大轿,在下人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前往绿柳山庄。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到达了绿柳山庄门口,我走出轿子,抬头看着绿柳山庄那四个黑漆大字,我出生赏字,“好优美的字迹!字体清秀带有一股灵气,灵动间有颇有冷峻高洁之风,想必此字是出自无双公子手笔。而无双公子,当是高贵冷傲之人。” “赵姑娘好灵敏的心思!匾额上的字确是我家公子所题。”山庄大门打开来,先前到过星辰山庄的婢女怜月从门内走出,步子停在我旁侧,手心略朝上平展出右手,“我家公子知道赵姑娘来访,命奴婢请赵姑娘入庄。” 我瞄了眼我身后的僕从,“那这些人……” “我家公子只请赵姑娘一人进去。” “好吧。”我刚想跟着怜月走,蓝焰虚弱无力地掀开轿帘,不放心地唤道,“可馨……”
第56页 “放心吧,没事的。”我朝蓝焰微微一笑,走入绿柳山庄。 山庄的大门在我进入后关上。 我跟在婢女怜月身后,在绿柳山庄内七拐八弯,顺便打量着绿柳山庄的环境,庄内垒石成山、饮水为池,假山在池塘中重叠幻嶂,池中鱼儿自在地游欢。 庄上不止庭园环境美不胜收,平台朱亭更是有幽有旷,楼阁雕樑画栋,整体结构富丽而不失幽雅。 从这绿柳山庄的环境多少能让人感觉出,无双公子是个很懂品味的人。 我脚下的精美石径纵横交错,看似华美,但我总觉得另藏玄机。都说无双公子无所不能,五行八卦是不杂话下,也许,在外人眼里华美的庭园小道,隐有什么机关迷阵一类的吧。这不是我一个外行人懂的。 我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无双公子只好蓝焰。 忽闻一阵琴声从远处飘过来,琴声裊裊,飘飘洒洒,悠扬中缠绵着几许轻愁,像一股清风般徐徐拂入人心田,让人不禁为这天音喝彩,又为那琴声中的伤感而低落了心绪。 一边听着美妙无比的旋律,跟在怜月后头,我走进一间环境别雅的厢房,是那种连着客厅的房间,琴音在我走到客厅中时戛然而止。 弹琴之人坐在与客厅隔着薄纱垂帘的内室。 我不禁觉得可惜,这胜过天籁的亲声,我还想再听啊。唉,可惜人家不弹了。 “世间能弹奏出如此天籁之音的,除了无双公子,想必再无第二人!” 我的视线望着垂下的纱幔,欲看清坐在帘后之人,奈何除了隐约看见一道端坐于琴案前的清俊身影,无法瞧清他的具体样貌。 “赵姑娘过奖了,在下不过是闲暇时抚琴自语而已。” 淡然而清冷的嗓音飘过垂帘传入我耳中,冷然中带有几分傲气,呵!好悦耳的男声! 帘后的男人等于是承认了秦是他弹的,也承认他就是无双公子。 我朝无双公子拱手一揖,“赵可馨今日前来,是想请无双公子救我朋友蓝焰免于受十香软筋散与盲瞎之苦。” 微冷又淡雅的嗓音再次从窗帘后传来,“姑娘这些日子四处派人找在下,甚至不惜悬赏千两黄金。在下已知姑娘目的,也派侍婢通知姑娘在下无心救人之意。姑娘不必白费心机。” 我不死心,“我愿按照无双公子的规矩奉上黄金五千两诊金。” “不是钱的问题。世人皆知,我无双公子救人全凭兴趣,看不顺眼不救。”无双公子冷淡地说完,又补充,“赵姑娘的朋友蓝焰,在下看不顺眼——不救。” “蓝焰与你素未谋面,你怎么会看不顺眼?”我继续游说,“我叫他进来让你看看……” “不必了。”无双公子出声打断我的话,“赵姑娘冒充无双的名号在御龙斋替男ji凌嘉赎身,又为凌嘉改名蓝焰,无双岂会没见过蓝焰?” 呃……无双公子见过蓝焰,还知道我冒充他一事?我脸上盈起一丝尴尬,“我很抱歉,赵可馨绝无意捣毁公子名声,实在是……”当时我不想用自己的名义惹事。 “赵姑娘不必解释。在下明白姑娘的想法。若是在下介意姑娘的无心之举,也不会坐在这与姑娘闲聊。” “既然无双公子认为跟我是在闲聊,那就是把我赵可馨当成了朋友。”我眼里蓄起一丝希望,“请你救救蓝焰,好吗?” 帘后的男人透过垂帘直视我水亮的眼眸,“你真那么希望我救他?” 我颔首,“嗯。” “要我救他也可以。”帘纱后的男人一阵沉默,“我要求特殊的诊金。” “公子请说。” “独拥佳人一夜。” 听到这话,我僵了脸色,一挥手,“不干!”我还是处女之身,怎么能委身给个不认识连长相都没见过的男人? “那恕在下爱莫能助。”无双公子的意思毫无转圈的余地。 我也冷下脸色,“世人皆道无双公子高风亮节,乃当世神人,想不到无双公子竟然如此龌龊!” 无双公子不怒反笑,“知好色则慕少艾乃人之常情,赵姑娘长得国色天香,有花堪折直须折,在下并无逼迫姑娘之意。”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搞得我连他色都无法辩驳。 我黑着俏脸一转身,往门口走。 在我转身离开后,帘后的无双公子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还未走到门口,想到蓝焰正在庄外等我,想到蓝焰那苍凉无助的面容,我又回身,贝齿一咬,“我答应你的条件!” 正文第五十章无双公子 不就是陪个陌生男人睡觉吗?我又不是古代那种拼死护贞洁的烈女,何况听无双公子年轻悦耳的声音,他应该是个帅哥。 幕纱后的无双公子一阵沉默,半晌,他幽幽的声音传来,“为了一个初识没几天的男ji,赔上你的清白,值得吗?” 无双公子死灰并未因我的答应而开心,反倒有股隐隐的怒意和酸意? 我淡淡开口,“没有什么值与不值。如果我陪公子一夜,能换得蓝焰今后的健康,我甘愿。” “你爱他?”听似无波的问句,帘后之人心弦紧绷了起来。 “爱吗?”我苦涩一笑,“你觉得我会爱上一个初识才几天的男人吗?”我爱的是那个从小陪伴我成长,为我遮风避雨,不让我受半分委屈的男人。 似乎听出我对蓝焰毫无爱意。无双没再多问这个问题,他侧首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该是晚膳时分了。就请赵姑娘在绿柳山庄进膳。在下会安排姑娘的随从一併在绿柳山庄用膳安顿。晚膳后,在下等着姑娘……” “嗯。”我微微点个头。 绿柳山庄客房内,面对一桌美食,我食不知味,随意扒了几口饭菜后就放下了碗筷。与我同桌进餐的蓝颜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摆了摆手,示意餵他进食的婢女退下,婢女会意地离开。 “可馨,你有心事?”蓝焰阴柔俊美的脸上蕴满担忧,他的目光望着我的方向,我侧过身,望着蓝焰空洞无神的双瞳,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竟然看不见,我的心不禁隐隐作痛,“没什么,只是想到无双公子答应替你医治眼睛与解除十香软筋散之毒,心里为你高兴罢了。” “无双公子真的愿意无条件替我医治?”蓝焰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当然不是无条件了。”我淡淡一笑,“我得按无双公子的规矩奉上黄金五万两诊金。” 蓝焰蹙眉,“我的意思是,他没提别的条件?” “当然没有。”我伸手握住蓝焰的大掌,“你觉得无双公子还会提什么样的条件?” “没有就好。”蓝焰放心了,“这些天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听下人们说你的长相天姿国色,赛过天仙。无双公子是个男人,我怕他对你心怀不轨。若是他打你主意,我宁可永远做个废人,也不要你为我牺牲。” “你想太多了。无双公子身边的侍婢相貌不俗,他见多了美女,哪会对我起多余的心思。何况,即使别人说我美,也不见得是真美。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不是么?” 我唇角勾起苦涩的笑痕,明明我将为蓝焰失去清白之身,我却不能告诉他,以免他觉得欠我太多,以免他拒绝医治。 蓝焰沉默着没再开口,算是认同了我的话。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出声询问,“谁?” 门外之人应声,“奴婢是无双公子的侍婢怜月。” “找赵姑娘什么事?”蓝焰聪明地抢在我前面问话,似乎想从怜月那套出什么。 怜月答,“我家公子请赵姑娘履行承诺。” 蓝焰又问,“什么承诺?” “就是付五千两黄金的承诺。”这回,我抢在怜月前头开了口。门外的怜月听我这么说,没再说什么。 我打开房门,朝房中的蓝焰说道,“你早些休息,明天等着无双公子医治。我去付‘诊金’后,就不回来看你,直接在其他客房歇息了。” 蓝焰未给我反应,他脸上无措的神情像是在思考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出了房门,吩咐其他侍婢好好照顾蓝焰后,跟着怜月走到了绿柳山庄无双公子的住所——竹居。 怜月送我入竹居后就退下了,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关好。 我环顾了眼厢房内的环境,雕花窗框,八合扇屏风,红木大床,蚕丝被褥,雪白床帐……一切都显得那么古朴别雅。 凉风从紧闭的窗户fèng隙吹入房中,烛火随风摇曳,房中静谧异常。
第57页 我的视线定格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那画的纹笔线条很优美,画中是一片青青的湿幽糙地,糙地旁绿树成荫,一只黄鹂在树上啼鸣,很简洁美丽的一幅画。只是画上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我微一思索,是少了题字,美丽的山水画上,若加以题字,肯定更融洽。 我的目光扫过厢房一隅的书桌,桌上放着笔墨,未加思索,我走到书桌旁,执笔蘸墨,又走到墙上挂着的画前,执笔挥洒,寥寥加上两行字。 “独怜幽糙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微冷而又悦耳的男声念出了我加在画上的字句,我拿笔的手一僵,刚想转身看那突然出现之人。身后的男人却说了句,“别动。” 这是无双公子的声音,他应该是一早便在这房中。听他这么说,我一时乖乖地也没动。 无双公子站到我身后,他伸出大掌握住我执笔的小手,握着我的小手挥笔在画上挥豪畅洒,美丽的幽糙边多了湍急的河流,画中的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雨滴如真,那么细腻如丝,一艘无人掌舵的孤舟随波逐流。 我讶异地瞪大眼,明明只是一幅简洁的青糙绿树画,无双公子添了几笔,画的意境更加优美深远。 无双公子真是好才华! 我还没诧异完,无双公子又握着我的手挥笔在我先前加上的字句旁添了两行字: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我彻底愣怔了,添上的诗句不但能与我先前加的字句成诗,诗句所提到尽画中景,使整幅字画看起来完美得无懈可击。 说无双公子有惊世之才,亦不为过。我幽幽低嘆,“难怪世人称无双公子你为神人,公子之才,果真天下无双!” “赵姑娘过奖了。”身后的男人放开我握笔的手,改而伸手力道柔和地顺了顺我长长的青丝,“是姑娘先在画上题了字,在下才想到将画完善。姑娘的才华,不在我之下。” “无双公子谦虚了。”我转过身,又次想看清身后男人的长相,在我回身的同时,无双公子指尖一弹,烛火瞬间被指风熄灭。 房中陷入一片漆黑。 我与无双公子面对面,很遗憾地,房中太黑,我瞧不见他的长相,只感觉他的身影清俊修长,身高比我高出将近一个头。 望着眼前黑乎乎的身影,我启唇,“既然我们即将有一段露水之欢,公子何不让赵可馨见见真面目?” “时候未到。”无双公子唇里逸出四个淡而动听的字。 “那也不勉强。一夜欢娱而已,也许,赵可馨见不到公子的长相是好事。”这样,我可以把今夜跟我做爱的男人当成是我哥哥,我爱的夜辰。 无双公子没接我的话,他贴近我,伸手环上我的纤腰,我娇躯一僵,未做反抗。我感觉无双公子的大手正在解着我的衣带,我闭上美丽的双眼,心里暗嘆:由他吧。 第五十一章有人要杀我 外衫顺着我修长的美腿滑落,无双公子纤长的手指探入我的肚兜,握上我胸前饱满的蓓蕾,我忍住嘤咛的冲动,享受着胸部传来苏麻的快感。 微凉的男性唇瓣印上我樱嫩的红唇,无双公子一手环住我的柳腰,一手子啊我娇躯上试探性地游移,他的吻很生涩,那似咬非舔的吮吻,让我感觉他没什么经验,就连他抚摸我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 这无双公子该不会是个处男吧? 无双公子的吻缠绵而温柔,跟他接吻的感觉好舒服,有飞腾上云霄的快感,又犹如雨入春田的润意,他的吻让我无暇多想其他,不知不觉中,我的玉臂环绕上他清瘦而又结实的腰身。 激潮一发不可收拾,无双公子的手沿着我玲珑有致的娇躯向下抚摸,大掌伸入我的亵裤,我敏感而又期待地发出一声娇喘,我以为我会在无双公子的怀里被燃烧,无双公子却蓦然停下了动作,我还搞不清状况,无双公子便俯首将我的外衫自地上捡起,将外衣递给我,“请赵姑娘穿好衣衫。” 我愣愣地接过外衫披上,“你什么意思?对我不感兴趣?” “赵姑娘误会了。”无双公子嘆息着回味,“姑娘的唇甜美可人,肌肤滑若凝脂,在下几乎溺死其中。” “那你为何停下来?” “因为在乎姑娘的看法。若在下此刻要了赵姑娘,那便是趁人之危。” “既然如此,公子何以提出独用佳人一夜一说?” “我只是想知道,赵姑娘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竟然可以为了他委身给你,你作何感想?” “在下猜不透姑娘的心思。” 我淡淡一笑,“猜不透就不要猜。赵可馨想知,公子一共吻过多少女人?还是童男之神吗?” 无双公子沉吟了几秒,“赵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好奇。” “在下也好奇姑娘为何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肯献身。” “那我们就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你的情感隐私,我告诉你我这么做的理由。” 未加思索,无双公子点头,“好。” “我起初花二十万两黄金救蓝焰,纯碎是因为他太可怜。后来从蓝焰的卖身契上发现他真名叫赤鹰。我本想救人救到底,试请你救蓝焰免于受残瞎之苦。可这些天来,经我多方查实,蓝焰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鬼影门的头牌杀手,只是不知为何他会落魄于御龙斋。替蓝焰看过诊的大夫说,只要蓝焰身上的十香软筋散之毒解除,他就能恢復功力。蓝焰是鬼影门的偷拍杀手呵,武功会何等的高强?我赵可馨现在拥有万贯家财,免不了遭人嫉妒或死于道不出原因的非命,我需要一个对我永远忠心的得力助手,我需要一个永不变心的僕人。所以,我愿意牺牲清白救蓝焰,让他欠下永远还不了我的恩。让他永远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另外,我并不是将清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女人。加之初次能与无双公子这等江湖奇人结合,似乎不是件多坏的事。我对蓝焰也确实同情,结合这四点,构成了我愿意失去清白救蓝焰的理由。” 我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堆话,末了,还加上一句,“怎么样?我是不是又坏又阴险?” 无双公子莞尔一笑,“在下倒不觉得姑娘阴险,反而认为姑娘率真可爱。” “是吗?你看走眼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轮到公子说出你的感情隐私了。” 黑暗中,无双公子的语气有些腼腆,“在下的感情一片空白,我从未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赵姑娘是我吻的第一个女人。” “哇!原来无双公子是个雏啊。真是稀有。”我唇角蕴上一丝笑意,“你的初吻给了我,是我的荣幸。” “赵姑娘莫取笑……” “好好,我不笑。”话虽如此,我又好奇地问道,“难道就从没一个女人能让你心动么?” …… 无双公子沉默着未答话。 “说啊,这是我们说好的交换条件,你不能赖皮。” “有。”无双的视线在黑暗中定定地注视着我,“最近有一位姑娘,掀动了在下从未起过涟漪的心煳。” “公子说这话时,眼神是看着我的,”我调皮一笑,“掀动公子心潮的该不会是我赵可馨吧?” 无双公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姑娘今夜就在这竹居歇息。在下不打搅姑娘了。” 语毕,他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慢着,”我出声阻拦,“那医治蓝焰的事?” 无双公子停住脚步,“赵姑娘放心,十二个时辰之内,我会还姑娘一个健康无恙的蓝焰。” 房门打开,皎洁的月光照耀在无双公子身上,我见到无双公子一袭白袍,背影清俊而修长,轻风从他耳际拂晓而过,吹动着他漆黑的青丝,墨发飞扬,在那一刻,我竟觉得无双公子是天仙下凡,他的气质高贵出尘,无邪中带点微冷,单只一个背影,便已倾倒纵生,无双,真的天下无双! 我突然觉得,没跟这样的一个男人上床,是一种遗憾。 偶靠!发起啥米花痴来了?人家愿意白救蓝焰,我不是赚了? 等等,这样清雅出尘的背影,我似乎在哪见过? 白逸!皇甫白逸!我一拍脑门,想起皇甫白逸也有这样绝色的背影。只是,皇甫白逸是个白痴,他怎么可能是无双公子? 应该是两人的身材一样好,让我觉得他们的背影很像吧。 无双公子离开后,我脱了衣服,爬上他睡过的大床,纯天然的蚕丝被褥睡起来感觉特慡,很舒适,很暖和,还有微微的那种滑凉感,奇怪了,我是不是中了无双公子下的毒了?否则怎么连他睡过的被子,我都觉得带着无双公子本人的清冷高贵?
第58页 我脑子里晕陶陶的,脑海中尽是无双公子绝色的背影。 安然地闭上眼睛,我在心里想着无双公子而入睡,希望能梦出无双公子长什么样,也许是有所思,有所梦,无双公子竟然真的入我梦中,奇怪的是,无双公子的面容竟然与皇甫白逸重叠。 隔天起床,忆起无双公子在我梦中变成七皇子皇甫白逸一事,我不禁暗觉得好笑,根本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我怎么会把他们梦到一块? 何况,众所周知,皇甫白逸自小便是先天性白痴,先天白痴在我穿越前的现代都没得治,更别提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 梳洗穿戴整体过后,我离开竹居,走在绿柳山庄处处充满诗情画意的庭园里,清晨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夜晚汇集的薄雾慢慢散去,金色的阳光与枝头晶亮的露珠晖映出耀眼的光辉,很美丽的早晨。 我的身影停在蓝焰歇睡的客房前,房门紧闭着,无双公子的侍婢怜月在房门口站着守候,见到我,怜月福了福身,“赵姑娘早。” “早。”我礼貌地回应,伸出食指,指了下闭着的门扉,“这是?” “回赵姑娘,我家公子正在给蓝焰医治。” “哦,”我点点头,这无双公子承诺履行地蛮快。我亦站在一旁等候,自然地询问,“治疗过程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怜月看了看天色,“应该快了吧。我家公子从昨夜亥时便开始替蓝焰治疗,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昨夜亥时?那不就是北京时间二十一点到二十三点之间?昨晚那个时候无双公子刚离开竹居,想不到他离开后立马就治疗蓝焰来了。 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感动。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一名男僕端着盆药渣从房内走出,那药渣散发着浓而刺鼻的臭味,一看就知道是用过了的废药,好在男僕仅是端那盆臭药渣与我擦肩而过,不然,我还不给那盆药渣臭死? “赵姑娘可以进来了。”无双公子冷淡而悦耳的嗓音从房间传出,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似乎消耗了极大的元气。 我大步走进房间,语气焦急地问,“无双公子,你没事吧?”我的视线在房中搜寻着无双公子的身影,无双公子盘腿坐在床上,床幔是垂放下的,雪白的纱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帐中坐着一道洁净的白影,看不清无双公子的脸。 我直觉地朝无双公子走去,快接近床沿时,无双公子冷然出声,“赵姑娘止步。” 无双公子这话,我明白他不想让我见到他的长相,其实我很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子,可惜人家不愿意,我勉强不了。 我想,就算我强行掀开床帐,也未必见得到无双公子的样貌,因为传言无双公子武功高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我动作再快,哪快得过他?别还没动作,就给人点穴了都不知道。 我僵在离床沿五步远处,不放心地瞧着床帐内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听公子的声音,公子似乎身体欠佳,不知公子可还安好?” “多谢赵姑娘关心。在下只是因替蓝焰疗伤损耗了些真气,稍作修养便可復原。”无双公子淡淡提醒,“赵姑娘,你该多关心下蓝焰的情况。” 经无双公子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蓝焰。我的视线环顾了下房内,发现厢房的另一侧摆着一个庞大的浴桶,蓝焰赤裸着身躯坐在桶中泡药浴。一条洁白的绷带遮盖住了蓝焰的双眼,绷带在蓝焰的后脑勺处打了个结,看样子,蓝焰的眼睛已被治疗过。 我进房门时,是直奔无双公子而去的,无双公子坐的床在进门后左边,而蓝焰泡坐的浴桶是在进门后右侧。 该死的我竟然只顾着关系医生,忘了蓝焰这个病人。真是晕死了。怎么着,我也该先询问蓝焰的情况,再去慰问无双公子才对。 我的脸我浮起一丝尴尬,走到浴桶边,对蓝焰说道,“蓝焰,你还好吗?” 蓝焰的神色盈满落寞,“谢赵姑娘关心,蓝焰一切安好。” 赵姑娘?我挑了挑眉,这些天,蓝焰不是叫我可馨的吗?怎么现下变得这么生疏了?瞧蓝焰充满酸味的表情,我突然明白,蓝焰在生气我先关心的是无双公子。 这证明无双公子在我的心里比蓝焰重要,不是么。 可……说实在的,我也是自然反应。蓝焰若要不高兴,我也没办法。 蓝焰现在的表现有种爱上我的意味,我从来不需要蓝焰的爱,我也不希望蓝焰爱上我。我只需要他的能力。一个顶尖杀人任我颐指气使,想想都威风。 不理会蓝焰带醋的表情,我转而问床帐内的无双公子,“不知蓝焰的情况如何了?” 无双公子淡声回话,“赵姑娘放心,蓝焰泡了一晚上的药浴,结合药效,在下已用内力帮蓝焰将十香软筋散之毒驱离身体,他睡一觉甦醒,便没事了。至于蓝焰的眼伤,他的眼睛是被洒入了一种特制的毒粉以致盲瞎,在下已为他治疗。若无意外,三天之后拆下纱布,蓝焰便可重见光明。” 我朝无双公子拱手一揖,“多谢公子。” “赵姑娘不必客气。”无双公子的声音淡而清雅,“在下先行回竹居,赵姑娘请自便。” 话音才落,只见房中一道白影一闪,无双公子的身影已从床帐内消失在房门口,真是快得像闪电,一划而过,让我连窥清他长相的机会都没有。 接下来的三天,我没有留在绿柳山庄照顾蓝颜,吩咐我从星辰山庄带去绿柳山庄的下人好好照顾蓝颜后,我回了凤京城里忙活我自己的生意。 很多从萧府夺来的产业我都需要重新打理,或者结业另做打算,没太多闲功夫亲自照管蓝焰。 这三天里,我忙得天昏地暗,忙得差点忘了自己姓什么。 三天后,我还是记得再次光临城郊二十里外的绿柳山庄,因为今天是蓝焰从见光明的日子。 刚到绿柳山庄蓝焰暂居的客房,侍候蓝焰的婢女见到我就松了口气,“小姐,您可来了。蓝焰公子蒙眼的纱布一个时辰前就该拆了,可蓝焰公子说,您不来,绝不拆纱布。无双公子说过,纱布久了不拆,对蓝焰公子的眼睛会有影响,真是急煞奴婢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朝婢女摆了摆手,婢女会意地退下。 迈步走入厢房,见到蓝焰坐在房中央桌前的椅上,我信步停在蓝焰身边,出声问道,“为什么不先把纱布拆了?你不知道药粘在你眼睛上久了会对你的视力造成影响吗?” “我知道。”蓝焰颔首。 “既然知道,那为何……” “可馨,因为我想重见光明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蓝焰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他的神情像是一个热恋中的小伙子在期待见到心爱之人。 我面色僵了僵,微嘆,“蓝焰,或许,有些事,我该跟你说清楚。”面对一个男人对我的期待,我真不想残忍地抹杀,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对他毫无情意,不该也不能给他希望。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 “不,不要说。”蓝焰急急打断我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说出来。” “好吧,先拆纱布吧。”我伸手轻轻解开蓝焰后脑勺处的繫结,将蒙着蓝焰眼睛的布条取下,我又从怀中掏出绢帕,微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拭去蓝焰眼睛上沾着的药汁,等将他眼部周围拭净,我站直身躯,温柔地开口,“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蓝焰眼皮子动了动,可能是因为不适应光线的缘故,他的双眸起初只睁开了一条小小的fèng隙,慢慢地,他适应了亮光,双眼正常睁开来。 “怎么样?看得见我吗?”我的神情有些焦虑,实则心底并不紧张,因为我相信无双公子的医术。 莫名地,对于无双公子,我有无眼的信任感。 适应了初时的朦胧,蓝焰的视线逐渐清晰,他晶亮漆深的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眼里有着惊赞,有着痴迷。 从蓝焰的神态,我已清楚,他看见我了,他不再是瞎子! “可馨……”蓝焰阴柔美丽的面庞盈满激动,他站起身,颤抖地伸手抚上我绝色的面容,“你比我想像中的要美,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蓝焰一生,见过的女子无数,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你这般气质优雅,优雅中又带有几分灵动,你……是我心目中的仙,你从未让我。” “我……”我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退离蓝焰的触碰,察觉到我的抗拒,蓝焰唇角蕴起一丝苦涩的笑痕,“可馨,你放心。你是我心中的仙女,我又岂会让你为难?我知道,你对我,从来都只是同情,没有爱意存在。从在御龙斋那时,你说我是你的人,说我什么资格都有,在我坠入万劫不復的深渊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曙光,是你将我从地狱里拉了出来。那时,我便在心中发誓,我蓝焰这条命是你的。”
第59页 我没出声,听着蓝焰继续说下去,“三日前,我问过无双公子,问他为何愿意救我,他说,你为了我,愿意用清白与他交换做筹码。够了!真的够了。我知道今生的我不配,也没资格拥有你的爱,你能为我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蓝焰足矣。自此蓝焰愿永远跟随你左右,不再痴心妄想,只做个永远忠诚的下人。有违此事,我蓝焰愿遭天打雷噼!” 我要的就是蓝焰这样。我要的就是一个可以为我付出,却不求回报的人。 不再矫情推却,我点头,“谢谢你。我的确需要一个好帮手。不过,有两点,我得声明,无双公子并没有因为医治你而碰我。第二点,你不是没有资格拥有我,而是我……我的心早已有所属。” 窗外静站着的一道白影听到我心有所爱,他明洁的眼里蓄起了一缕失落,微拂袍摆,他又无声息地自窗外消失。 蓝焰若有所思地看了紧闭的窗户一眼,我察觉出不对,淡问,“怎么了?” 蓝焰道,“刚才窗外有人偷听我们谈话。” 我蹙眉,“会是谁?” “是无双公子。”蓝焰凝眉细思,“我的武功已经恢復。暗藏在我附近,又能不被我发现之人,世间不会超过十个,无双公子是其一。这三日经过偶尔与无双公子相处,我熟悉了无双公子的调息频率。适才若非无双公子突然紊乱了思绪,我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无双公子乱了思绪?蓝焰发现无双公子时,我正好说我心另有所属,无双公子该不会是听到我已有了所爱之人,才乱了心情? 这么说来,无双公子在意我爱谁?可不可以换句话来说,无双公子喜欢我? 无双公子现在知道我有了心上人,不知为何,让他知道这件事,我的心里竟然有点酸。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深唿吸口气,朝蓝颜微笑,“噢,也许无双公子是来看你的眼睛有没有完全恢復,现在他知道你眼睛好了,也没进来的必要了。” “或许吧。”蓝焰点头,目光痴迷地望着我,“可馨,我相信你从无轻视我之意,不然,你也不会将我救离御龙斋那使我生不如死的炼狱。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从此,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的名。我告诉自己,只要我一康復,我唯你命令是从,绝无二话。” 我唇角绽放出绝美的笑容,从袖中掏出蓝焰的卖身契约递给蓝焰,蓝焰接过,打开契约一看,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将我的卖身契约还给我?” “忠与不忠,岂是一纸契约能束缚?真正的收买,是收买人心。”我此言算是明着接受了蓝焰做我的忠僕。 蓝焰脸上浮起明白的神情,他将卖身契约往半空一抛,未见他有其他动作,那纸卖身契竟然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自半空洒洒飘落。 好高深的内力! 我惊,同时也为自己能收服这样的一个男人而高兴。 蓝焰望着洒落的契约碎屑,目光阴冷无比,他冰冷的目光盈满杀气,目光中有极强的恨意,我知道,他恨的是那个用一纸契约将他推入地狱成为男娼的人。 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蓝焰出现在御龙斋成为男ji之前,会瞎了眼,因为蓝焰的眼光杀气太重,有这样眼神的男人,哪个嫖客敢‘上’?那个要蓝焰生不如死的人自然要先把蓝焰弄瞎了。 我只知道蓝焰就是杀手赤鹰,并不知道蓝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还是等以后蓝焰自己告诉我吧。 现在,蓝焰身体已经復原,我跟他没必要留在绿柳山庄了。我与蓝焰来到竹居,欲求见无双公子。 “赵姑娘,我家公子不见客。”侍婢怜月站在竹居厢房门口,回绝了我的请求。 人家不见,我也不勉强,“请代我与蓝焰向你家公子辞行。” “奴婢会依言转达。” “谢了。”我转身迈开莲步,悠扬的琴声从竹居内传出,琴声淡然飘逸,丝丝扬扬,绵如细雨,绵绵中,又隐含了深深的哀伤。 这琴韵,我熟。 这是无双公子弹奏的琴音。 我是个懂琴之人,他的琴声比我上次听到时要伤感得多,上次,他的琴声里只是隐隐含了轻愁,这次,他的琴声如泣如诉,从旋律中,我深觉,无双公子的心受伤了。 是谁伤了无双公子的心? 不论是谁,也非我该过问的。 在幽宛忧伤的琴声中,我带着蓝焰,及一干我三日前从星辰山庄带来的僕人,离开了绿柳山庄。 回到星辰山庄后,久久,我的心都无法平静下来,脑子里迴旋的全部是无双公子那忧郁的琴声。 像无双公子那样高贵而幽冷的男人,怎能有忧愁?他不开心,我的心为什么会跟着难过? 我,迷茫了。 深夜,星辰山庄陷入一片寂静。 吹熄烛火,我脱去外衫,穿着中衣上床歇息。躺上床上,我睡意全无,侧翻个身,我面朝着门的方向,脑子里又想起了无双公子那宛若天籁去悲伤的琴声。 突然,房门那响起了细微的声响,似无声,似有声,那几不可闻的声响让我瞪大了眼。因为我看到一雪亮的薄物插入门fèng,往上向门闩一挥,一下斩断了门闩。 如此锋利的薄物,我瞬间明白,那断门闩的是刀! 我心生警觉,接着,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极轻地推开房门,门打开的一剎那,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极浓重的杀气! 有人要杀我。 正文第五十二章惊天阴谋 顿悟这点,我马上从床上坐起,拿起放在床头的备用匕首翻身下地,同时,那推门而入的黑影执着长刀朝我飞冲过来,那是个蒙着面的黑衣男人,那一刀横噼向我的脖子,分明是要我的命。 我一矮身,险险躲过这致命的一刀,同时大喝,“来人!” 黑衣人见我躲过一刀,又舞刀朝我坎来,我拿起短得可怜的匕首应付几招,那短短匕首哪是人家长刀的对手? 没两下,我的手臂就被划开了一道血口。 事态不妙,我欲遁窗逃跑,哪知,我还没撞窗逃脱,啪一声,窗户从外头先被撞烂,另一个执着长剑的蒙面人从窗外朝我飞刺过来。 我的妈啊!一个从房门攻入,一个破窗袭击,这双面夹击,分明就不给我留半丝活路,我拿着匕首连对抗那拿刀的都吃力,哪还有余力抵抗那拿剑朝我刺来的人? 挡下那长刀一斩之际,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柄长剑直直朝我刺来,我本以为,那剑会刺穿我的胸膛,突然,乒一声,千钧一髮之际,另一柄长剑挑开了刺向我的长剑,解除了我免于被刺穿之痛。 定睛一看,救我之人是蓝焰,蓝焰将我护在身后,执剑挡下朝我袭来的攻势。 刀剑相交,刺耳的兵器声在房内变响,蓝焰与两个黑衣蒙面人疾速过招,三人招招凌厉致命,充满肃杀之气,一时间,双方胜负难分。 在这充满杀气的打斗中,我的拳脚功夫几乎派不上用场,蓝焰边打斗还要边护着我,虽然有我拖累,他有些许吃力,但蓝焰武功极高,另两个蒙面人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门外响起一片嘈杂声,十几名护院执着长刀在山庄总管汪运福的带领下沖入房内,房中的两名黑衣人见情况不妙,对看一眼,二人同时一个飞身,从窗户跃出,身影没入夜色。 蓝焰提剑欲追去,我冷然出声了,“不必追了。” 听到我的命令,原本想去追那两黑衣蒙面人的山庄护卫也一併没再行动。 蓝焰收剑入鞘,走回我身边,他的视线触及我右腕上的伤口,阴柔的面色蓄起愤怒与心疼,“主人,你受伤了!” 从绿柳山庄回来后,蓝焰执意叫我主人,我也由着他。 我撩高衣袖,露出受伤的右腕,一道约十公分长的刀口斜着划破了我的血肉,肉深入骨,鲜血肆流,那种剧烈的痛啊,痛得我想哭爹叫娘,拿刀上街胡乱砍人! 见此情景,总管汪运福立即吩咐一旁的护卫,“去拿金创药来。” “不必了。我随身备有金创药。”蓝焰冷然出声,他迅速从袖袋中掏出一瓶药粉洒在我的伤口上,伤口处除了剧痛,又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我痛得黛眉紧蹙,五官皱成一团。 见我痛苦不堪的神情,蓝焰脸上的心疼又甚了几分,“忍忍。这是特制的刀伤药,痛一下,伤口很快便能止血结痂。” “嗯。”我咬着牙点点头,发现手上的伤口果然不流血了。 过了几分钟,待疼痛减轻,我冷扫了眼房中的一干护院,“你们干什么吃的?我花钱请你们来是保卫星辰山庄安全,有刺客潜入山庄,你们竟然毫无所觉?若非蓝焰及时出现,我现在已经变成了具尸体。”
第60页 汪运福连同一干护院单膝朝我跪下,由为首的汪运福开口,“是小的失职。小的会传令下去,加强庄内戒备。” 我摆了摆未受伤的左手,“你们全都下去吧。若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全都滚回去吃自己!” “是,是……”汪运福一挥手,一干护院撤离我的房间。 房中只剩下我与蓝焰。 我睨了蓝焰一眼,“今晚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蓝焰眼里闪过一抹自责,“主人,是蓝焰让你受累。” 我挑眉,“为什么这么说?”真是这样,这种要命的累,我可不受。 “我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鬼影门的头号杀手赤鹰。” “这一点,我早知道了。继续说下去。” 见我神色无一丝意外,蓝焰神色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有蕴上瞭然的神情。他应该是意外我早先知道他的身份,又瞭然像我这等聪明人,查到他的身份,也是应该的。 蓝焰接着说道,“刚才那两名黑衣蒙面刺客,我识得。尽管他们蒙着面,从他们的身形招式,我看出,那两人是我昔日的同门,一个是鬼影门排行第二,惯用长剑的血杀,另一个是鬼影门排行第三,惯用大刀的魅杀。鬼影门顶尖杀手无数,首领称号鬼影,从来没人见过鬼影的真面目,他脸上一直戴着虎皮面具。我们这些顶尖杀手,全是鬼影一手培养的,在鬼影门,我们这些杀手不过是杀人的工具,鬼影虽然对我们有养育之恩,却从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以为,我这一生,都将是杀人工具,哪知,一年前,鬼影给我服下了十香软筋散,并且……并且……” 蓝焰闭了闭双眼,几乎说不下去,我眉头皱了皱,等着他往下说。 咬了咬牙关,蓝焰继续启唇:“他强姦了我。在那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狠狠凌虐了我的身体。” 我诧异地瞪大眼,“鬼影是女人?” “不,他是男人。”蓝焰眼中盈满着羞耻愤恨,“他对我做了世俗不容的事。我恨他,发誓要杀了他,他是个疯子,说他养育了我,就不允许我背叛。背叛他的下场,即是生不如死。他说他太痛苦了,曾经有一个女人怀着他的骨肉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他遍寻不着那个女人的下落,他恨那个女人,因恨而扭曲了心理,开始喜欢男人。他说我是他的人,就要跟他一起承受痛苦,接着,我被他毒瞎了双眼,扔到御龙斋,成为千万人枕压的男娼。我还未找他算帐,他现今又派人来杀你。一定是他认为你救我脱离苦海,他不允许你救我,所以才派人来杀你……” 我默默听着蓝焰的故事,摇首截断他的话,“我不这么认为。” “为何?”蓝焰不解。 我淡声分析,“鬼影既然愿意让人出二十万两黄金将你赎走,证明,只要有人认为你有那个价值,他就会放过你。毕竟,你在御龙斋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陪他痛苦,也痛够了,不是吗?你被人赎走,我觉得这在鬼影眼里,意味着你的痛苦结束。刚才血杀与魅杀攻向我的招式招招欲毙我命,即使后来你替我解围,他二人主攻还是针对我。这说明,他们的目标是我。” “那就是鬼影那变态要你的命,因为是你救了我,我必定对你心存感激,他要杀了我的恩人……”蓝焰语气激动,眼中怒意与杀气并存,提到鬼影二字,他的牙齿几乎咬了起来。 “不一定。”我还是摇首,“我有预感,这次鬼影门的人要杀我,与你跟鬼影之间的私仇无关。” 蓝焰不贊同地望着我,“主人不必为我开罪。” “我没有为你开罪。我只是说出实话。”我提醒蓝焰,“你忘了鬼影门是做什么的吗?转做杀人买卖。有可能是鬼影门受僱主之託,受人钱财,与人消灾。” “什么人会想要主人的命?” 我唇里吐出冷冷的三个字,“萧北玄。” “他?”蓝焰凝眉。 “是的。”我颔首,“在我离开萧府那天,我气昏了萧老夫人,给了萧北玄毕生都抹不去的难堪。萧北玄那日扬言要杀了我,如今萧府财产减半,生意一落千丈,萧北玄必然对我愤恨难当。他若出钱僱佣鬼影门取我性命,情理之中。萧府纵然失了一半财产,出个天价杀人,有此能力。” “可是,我还是觉得是我拖累了主人。” “这阵子听闻萧北玄一蹶不振,我倒认为是萧北玄死也想找我陪葬。” 蓝焰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不必多言了。鬼影门既然要杀我,必然会再派人前来。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守在我身边。晚上睡觉,你在我房中另开一铺。” “是,主人。” 我想了想,又道,“听闻鬼影门杀人价码十万两黄金起步。我不能坐以待毙,明天你派人悄悄查一下萧府的经济动向,查出萧府有无大笔数额的金钱不明去向。” “是。” 该死的鬼影门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我赵可馨刚成为了富翁,就要死于非命?头疼啊,看来,馨馨我的日子安生不得了。 正文第五十三章强迫 隔天,清晨的阳光从窗口照入厢房,鸟儿在树上碲鸣,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了浅眠的我。 穿衣起床,我眼角的余光瞄了房间一隅另开的睡塌,与我同室而睡的蓝焰不知何时已起床。 这间厢房不是我昨夜睡的房间,昨晚我睡的卧室门窗被那两个蒙面杀手毁坏,我移居在内别的厢房暂居。 走出房门,见蓝焰站在院中的大树下,抬首静望着树上活泼欢快的鸟儿。 见到我,蓝焰朝我走过来,“主人,您醒啦。” “嗯。”我颔首示意。 蓝焰恭谨地向我禀报,“昨夜您厢房被毁坏的门窗家具,我已派人修好。另外,昨晚我派人潜入萧府,查看过萧府的帐目,萧府帐目基本吻合,萧府名下产业日进万金,与外界传言萧府即将垮台不符。近日来,萧府也并无不明帐目。” 我眉头深蹙,“日进万金?如此说来,萧府越来越强势,而非像外界传言的即将垮台?我真是太小看萧北玄了,不过也罢,他赚不赚钱与我无关。” “主人,萧府无不明帐目,是否说明向鬼影门买你性命的人不是萧北玄?” “不,此事说不准。依萧府的财力,暗中抽出一笔资金买我性命,外人很难察觉。”我微微一嘆,“过多忧心这事也没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蓝焰必定誓死保卫主人。” 我唇角漾起微笑,“”不管是何人想要我的性命,有你在,想取我这条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现在,我们该干嘛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蓝焰一切听主人吩咐。” …… 早膳过后,我带着蓝焰前往我名下一处丝绸店巡视,巡视完,我产生了逛街的雅兴,随口问跟在我身后的蓝焰,“凤京城哪里环境好?” “回主人,凤京城南近郊有一处龙缘湖,湖畔环境优美,不少文人雅士喜欢去那游玩赏景。” “龙缘湖?”我挑眉,“好有趣的名字。我们去瞧瞧。” “是,主人。” 在前往龙缘湖的路上,蓝焰步伐突然停了下来,我回身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有人跟踪。” 我的心立马提了起来,“会不会是鬼影门的人?”妈的,我昨天被砍倒的伤还没好,可不想再受一刀了。 “应该不是。”蓝焰凝眉,“鬼影门的人杀气浓重,我感觉不到杀气的存在。” “唿……”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不是来杀我的就好。把他就出来。” “是。” 我装着继续往前走,走过一条巷子时,我迅速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果然,一抹颀长的身影不见了我之后,在巷子里四处张望。 我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在找我吗?”看清跟踪我的人,我意外,竟然是萧北玄! 萧北玄一见我发现了他,急着调头往回走,蓝焰从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萧少爷既然跟踪我,那必定是有事找我赵可馨,何必这么快急着走呢?”我凉凉地出声。 萧北玄见无法躲开,他不得以正视我,“我……我只是正好路过……” 萧北玄的神色有些尴尬,他俊颜如我初时他时的帅气,双眼妖异有神,一袭青色棉衣难掩他妖冶绝色风华。 这男人精神不错,我弄走他半数财产,看来对他并没造成多大影响,外界传闻他一蹶不振,根本是假的嘛。
第61页 在我暗自打量萧北玄的同时,萧北玄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妖冶美丽的脸庞浮出激动的神色,妖美的瞳仁里盈满了对我的思念。 不错,萧北玄确实一脸动容地望着我,他见到我的样子,就像久违了的情人再相逢,他眼中满是深情。 见鬼了!萧北玄对我这前妻似乎‘旧情’难忘?我唇角勾起淡淡的讥诮,“原来萧少爷只是正巧路过,我还以为,你来看我死了没。” 萧北玄俊眉微皱,“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伸出右手,撩起衣袖,露出腕上那半结痂,触目惊心的刀伤。望着我腕臂处的伤口,萧北玄妖异十足的瞳仁里划过一闪而逝的心疼,他俊颜铁青地问,“是谁伤了你!” “哟,萧大少爷似乎很气愤我受伤?”我故意瞎说试探萧北玄的反应,“昨夜有杀手潜入我星辰山庄,欲取我的性命,那杀手说是受你指使。” 萧北玄神色相当诧异,他沉下脸色,“不是我派的杀手。” 我冷哼,“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对于我的不信任,萧北玄脸上盈起失望,“我以为,我们曾经相处三年,你会了解我。我萧北玄,敢作敢当。若真是我派出的杀手,没什么不敢认的。” 虽然我没跟萧北玄相处三年,但他的个性我基本清楚,隐隐有种感觉,萧北玄说的是实话。我苦涩一笑,“萧少爷,我夺了你半数家财,现今报应来了,昨夜要杀我的是鬼影门杀手。鬼影门乃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要取谁的性命,从来没有人逃得过一死。想来,我赵可馨命不久矣。” 萧北玄露出一脸的担忧的神情,“你多加小心,需不需要我派人护你周全?” 这回轮到我意外,“萧少爷对我这个前妻可真好。谢过萧少爷的好意,我的安全就不老萧少爷费心了。我以为萧少爷你会恨不得我快点死,数日前我在萧府给你的难堪,萧少爷难道忘了?” 萧北玄懊恼地闭了闭双目,“那是我咎由自取。你这么对我,是应该的。” 他眼中的悔意像是后悔错待我,而非后悔我害他难堪。 在这一瞬间,我确定,萧北玄变了。他变得不再那么高傲狂妄,变得懂从自己身上找寻错误。 我露齿一笑,“往事就不必再提了,不知道萧少爷跟着我目的为何?我不相信那所谓的巧遇。” 萧北玄看了看几步开外的蓝焰,似是不便开口,我没挥退蓝焰的意识,“既然萧少爷不方便说就算了,如我不奉陪……” 我迈步要走,萧北玄急急一唤,“嫣儿!” 这声包含情愫的嫣儿定格了我的脚步,我淡扫了萧北玄妖冶美丽的面容一眼,“其实,我从来都不是赵水嫣。也许你不相信,事实却是如此。” “此话何解?”萧北玄一头雾水。 “无解。”我淡笑,“萧少爷今后叫我赵姑娘吧。” 萧北玄眼中虽有疑惑,却不再多问,“念在相识一场,我唤你嫣……馨儿可好?” 我不想与萧北玄再有过多牵扯,“还是叫我赵姑娘吧。” “馨儿,我非有意跟踪你,而是正巧在街上看到你,我便……忍不住尾随在你身后。我,我……”萧北玄欲言又止。 萧北玄执意叫我馨儿,我也懒得纠正他。 我敢说,如果让萧北玄继续说下去,他一定会说什么挽回我的话。不想多听什么,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原来是这样。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等等……” 我蹙眉,“萧少爷还有何事?” “下次再相见时,别再叫我萧少爷,叫我的名字,好吗?”萧北玄眼中蓄起一丝期待。 “萧少爷这又是何必呢?”我没给萧北玄正面答覆,继续迈步离开。 身后的萧北玄用几乎无人听到的声音低喃,“馨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鬼影门敢动你,我必灭桂英门!” 虽然是极轻的声音,耳朵灵光的我,还是听到了。 我的身躯微僵了下,未停步,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以为,我与萧北玄再见,应该是火光四射,互不相饶,想不到竟然会如此和睦,真是世事多变。 蓝焰距我一步之遥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段路,我止步问,“刚才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蓝焰回道,“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雇用鬼影门买你的性命的人不是萧北玄。” 我挑眉,“何以见得?” “从萧北玄眼中,我看到了他对您的情意。他的眼中充满了对您的痴恋,他悔当初不曾善待你,他要挽回你的心。一个男人想挽回一个女人,自然不可能取那女人的性命。而是千方百计设法补偿。” “是这样吗?” “我从萧北玄眼中看到的是这样。而且我敢肯定,萧北玄一定会对鬼影门採取措施,以护卫您。” “萧北玄怎么做,不是我能管的。”我凝眉嘆息,“如果想杀我的人不是萧北玄,那会是谁?我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主人,蓝焰以为,确是我连累了您……”蓝焰阴柔俊美的脸上浮现愧疚,“鬼影武功深不可测,如果我与他生死一斗,我未必敌得过他。加之鬼影门高手如云,我若轻举妄动,恐怕是有去无回……” “打住。”我喝止蓝焰,“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知道你想单挑了鬼影门护我,可你没那么大能力。我也知道你不是鬼影的对手,若你有把握取鬼影性命,你老早便寻出他,把他杀了。” “蓝焰无能,只能护在主人身边,尽力保护您的安危。” 我欣赏地看着蓝焰,“若你无能,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无能的人是我,明知道你被鬼影所辱,却无力为你报仇……” 我的语气无尽遗憾,蓝焰眼中蓄起一丝感动,“主人的心意,蓝焰感激不尽。蓝焰只要能跟在主人身边,别无他求。” “走吧,人生太多事,何其无奈。”我走向龙缘湖的方向,蓝焰依然默默跟随在我身后。 我与蓝焰一前一后来到龙缘湖畔,但见湖泊宽广碧绿,水质清澈见底,偶见鱼儿在湖中自由自在地潜游,湖面上不少人划着名游船玩乐,堤岸每隔几米路,便栽种着一颗杨柳,柳树青青成排,柔韧的长长柳枝随风飘动,飘荡出柔雅绿意的气息。 走在古朴而平坦的石板堤岸上,望眼湖泊碧水,这龙缘湖确实很美丽。 三三两两从我与蓝焰身旁擦肩而过的行人都会多看我们一眼,兴许,俊男美女就是引人注目。 今日来龙缘湖游玩的人很多,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或形单影只,不能说光今日,像龙缘湖这等在城郊的美景,想必每日的游人都很多吧。 走过岸边其中一株柳树旁,我停下不发,目光被柳条上繫着的布条吸引,只见长长的白色布条上写着两行字:“泛舟南北龙缘湖,到处青幽不用求。” “好有意思的诗句。”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布条顶端还繫着一只沾了墨的毛笔,那两行诗句下还留有一沿空白,显然是有人故意在白布条上写诗,等着路人执笔对下阙。 我望了眼一面环山的碧水湖泊,脑中突生灵感,一时兴起,我取下布条上繫着的毛笔,持笔在布条那沿空白加上两行字:水碧山青宜入画,游人欣赏愿勾留。 将毛笔又系回布条顶端,我满意地看着自己加上去的句子,刚好与原有的前两句成诗,而且还是很美丽的一首写景诗。 弯唇一笑,我唇角勾起绝色的笑容,丝毫不知,不远处的湖边小亭内,一道尔雅温柔的目光正颇感兴趣地望着我。 瞄了自己加上去的诗句一眼后,我漫步继续向前走,没留意到一名书童打扮的楠仆将布条取走,交给了湖边小亭内先前望着我的男人。 又走了不远,那名书童打扮的男僕匆匆追上我的步伐,在我身旁唤道,“二皇妃留步!” 我当没听到,继续走,那书童又唤,“皇妃请留步!“ 我狐疑地望了眼面前因跑得太急而微喘着气的男僕,“你该不会是叫我吧?” “正是。”那书僮朝我躬身一揖,“陈正德见过二皇妃。” 我朝这自称陈正德的书僮一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二皇妃。” 陈正德扬了杨我先前填过诗的白布条,“这是我家二皇子提的招亲诗,只要谁能对出下阙,并且对出下阙的人正好是风华正茂的女子,那人便是我家的二皇妃。”
第62页 我凝眉,“别开玩笑了。” “小的没有开玩笑,不信,姑娘可以去问我家二皇子。”陈正德指了指不远处的湖边小亭,“我家二皇子有请二皇妃到小亭一叙。” 我按照陈正德的方向看向湖边那亭子,亭中一个男人正望着我的方向,见我望向他,他朝我招了招手。 隔得不是很远,我仔细看了看,那人确实是我曾在萧府见过的当今二皇子皇甫弘扬。 搞错没?我不过是随便加两句诗,也能中二皇妃这个奖盃? 皇甫弘煜那跟我哥哥长得一摸一样的超级大帅哥的正妃我都不做了,那还稀罕当皇甫弘扬的妃子? 我收回视线,对陈正德说道,“代我谢过二皇子的好意,我就不去小亭相叙了。” 我提步要走,陈正德突然朝我跪了下来,神色惊慌骇然地哭求道,,“姑娘救命!二皇子说了,若请不到姑娘往小亭一叙,他便要小的投湖自尽……” 我额上浮起三条黑线,“你家二皇子不至于这么不通人情吧?” 陈正德泪眼婆婆,“姑娘有所不知,二皇子从不打诳语,他要小的死,小的不敢不从……” 蓝焰亮出随身的佩剑,阴冷地扫视陈正德一眼,“让开,否则不用等你投湖自尽,我直接送你见阎王!” 陈正德被蓝焰眼中的冷意吓得哆嗦了身子,但他仍是不让,“小的让与不让,皆是一死,小的不让。” 蓝焰眼中杀气乍现,我知道蓝焰要宰人了,伸手朝蓝焰摆了摆,蓝焰会意地退到我身后,我冷声对陈正德说道,“起来吧。我跟你去小亭便是。”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陈正德感激涕零地朝我直道谢,顺便还站起身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莲步轻移,走了几十步路,来到二皇子所处的湖边小亭。小亭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叠白纸笔墨及几碟小吃一壶美酒。 二皇子皇甫弘扬站在亭边的台阶前笑着迎我,“很高兴能与赵姑娘再度相逢。” 对于皇甫弘扬的笑脸,我不领情,“是相逢吗?我还以为是强逼呢。” 我的说法皇甫弘扬不以为意,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依旧,“赵姑娘请。” 我迈步走入亭中,蓝焰也欲跟着我入小亭,站在一旁的皇甫弘扬的侍卫伸手拦住蓝焰的去路,“请公子在亭外等候,我家二皇子只请赵姑娘一人。” 蓝焰阴柔美丽的面容僵了僵,欲动干戈,我开口,“蓝焰,你亭外候着。” “是,主人。”蓝焰这才退到一边。 我随皇甫弘扬走入小亭,这亭子是建在水上的,湖面景致尽收眼底。 我瞟了眼石桌上的食物与挂在亭柱上的一幅尚未作完的山水画一眼,淡然启唇,“美酒佳肴,二皇子在水上朱亭写诗作画,真是好不快意!” 皇甫弘扬斯文地笑笑,“古人云‘偷得浮生半日闲’,在下只是效仿而已。” 什么叫古人云?你自己就是古人,还满嘴古人,我翻了个白眼,“二皇子强行请我来,要做什么?” 皇甫弘扬没有回我的话,而是静望着亭外美丽的龙缘湖,答非所问,“知道吗?这龙缘湖以前只是一片没有名字的湖泊。二十六年前,一名风华正茂的女子在湖畔游玩时,偶遇了一个才华洋溢的男人,女子与男人一见倾心,后来才知道,男人是当今圣上。顺理成章,女子家给了当今圣上,从此一飞成凤,为纪念这遇到真龙天子的湖畔,圣上特意为此湖命名——龙缘湖。” “很美丽的故事,”我心中产生了好奇,“不知故事中的女子是谁?” “她是我七皇帝皇甫白逸的生母——云妃。”皇甫弘扬眉间蕴起惋惜,“只可惜云妃命不长,生下七皇弟不久就病势了。” “哦。”我点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已三十而立,尚未立正妃,我知道父皇一直怀念二十多年前在龙缘湖与云妃相遇的那段日子。”皇甫弘扬微微一笑,“所以,我便禀报父皇,愿在龙缘湖畔寻妻。二十多年前,父皇便是用白绫绑了一阙词繫于柳树上,云妃填词,从而两人相遇。今日,我皇甫弘扬效仿父皇,能与赵姑娘结缘,定下夫妻之缘,弘扬万分殊荣!” “二皇子言重了。”我委婉拒绝,“我不过是无心插柳,若早知道二皇子寄诗寻妻,打死我也不填那阙词。二皇妃一位,我赵可馨不敢高攀。” 皇甫弘扬斯文俊美的脸庞闪过一丝讶异,“多少女子巴望着成为我的妃子,赵姑娘何以拒绝?是不是对本皇子有所不满?” “不是。”我摇首,以前我在现代时看过太多功斗的电视,跟皇室中人结亲,女人多半给老公另外的小妾一类暗害死,我懒得淌这种混水。何况,皇甫弘扬虽然斯文俊秀,我对他并无感觉。 我顿了顿,又说道,“宫门深深深似海。二皇子为高权重,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储君继承人,我只是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相公。” 皇甫弘扬定定地望着我,“若是我能独宠你一人,你是否答应做我的正妃?” 我的视线转望向湖泊中漂流的一朵残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二皇子何必勉强?” “现在不是我免不免强的问题。”皇甫弘扬淡淡说道,“父皇贊同我效仿他寻妃一事,并且事先便允,对上我所提在布条之上的诗词下半阙的人,便是我的皇妃。赵姑娘对出下半阙,若不成为我的二皇妃,便是抗旨欺君。抗旨欺君——死罪。” 正文第五十四章失身 我神色一变,“二皇子,若皇上知道我不过是他人的下堂妇,想必定然不允我为皇妃。” “赵姑娘此言差矣,世人皆知,赵姑娘的前夫萧北玄是被赵姑娘所弃,且赵姑娘乃清白之身,又智谋取走萧府半数财产,此等聪慧的绝色佳人,父皇又怎会不允许你成为我的妃?”皇甫弘扬笑容温文儒雅,“实不相瞒,赵姑娘声名远远播,就连宫中的父皇也知晓赵姑娘的事迹。若父皇知道你是我的命定皇妃,父皇一定很开心。” 吐血~!明里暗里,我在不停拒绝,怎么还搞得我变成皇甫弘扬的命定皇妃了? 我不死心的继续游说,“二皇子,其实,只要你不提是我对出下半阙诗一事,皇上根本不会知道……” “赵姑娘,想必你题写下阙时,很多路人都看到了,既然父皇知道我题诗觅妃一事,岂会不派人留意着?若是我欺骗父皇,那同样是犯了死罪。更何况……”皇甫弘扬欲伸手抚摸的脸蛋,在他碰到我之前,我后退两步。 皇甫弘扬尴尬地收回手,望着我的眼神多了几许情意,“更何况,自从上次我在萧府见到赵姑娘,惊为天人,这些日子以来,我对赵姑娘日思夜想,既然老天都要你成为我的妃,我又怎会不好好珍惜这机会?” 完了完了!我一脸如丧妣考,早知如此,我嫁给皇甫弘煜算了,起码皇甫弘煜跟我哥哥赵夜辰长得一摸一样,这个二皇子……我又没感觉又不熟啊,而且,我还莫名地不喜欢他。 也许是皇甫弘煜以前跟我说过皇甫弘扬外表温文,内在是个阴险十足的小人,我记着这话,才对皇甫弘扬有所偏见。 皇甫弘煜的话中不会错吧?他与皇甫弘扬一起长大,又是亲兄弟,他该是最明白皇甫弘扬为人的人。 我白着俏脸说道,“强扭的瓜不甜,相信这个道理,二皇子明白。” 皇甫弘扬摇摇头,斯文的俊颜盈满自信,“赵姑娘,我相信我能给你幸福。虽然我的容貌不至于绝顶出色,也绝对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二皇子不必说了。还是那句话,请二皇子死心。”我转过身,欲走人,皇甫弘扬温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姑娘拒绝我,是因为五皇弟吗?” 我背影一僵,“不是。” “若不是为了五皇弟,赵姑娘何以拒绝?” “只因二皇子你,非我心中的良人。”说罢,我直接迈步离开小亭,走到小亭的台阶前,两名侍卫伸手拦住我的去路,我回头冷睨了皇甫弘扬一眼,“怎么?二皇子连我的人身自由都限制?” “当然不是。”皇甫弘扬朝那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恭谨地给我让开道。 昂首阔步,我大步走上连着小亭的堤岸。皇甫弘扬不死心地向着我的远去的方向喊道,“赵姑娘,我必会与你缔结良缘!” 我装作没听到他的话,拂袖而去。候在岸上的蓝焰自发地跟在我身后。走了不远,蓝焰出声问我,“主人,刚才二皇子一事……”
第63页 我把皇甫弘扬跟我说的话原封不动说给了蓝焰听,蓝焰眼中浮现杀气,“主人,若他敢勉强你,我去杀了他。” “不必。”我嘆气,“皇甫弘扬罪不致死。何况杀害皇子一事非同小可。真若杀了他,我跟你今后恐怕都会永无宁日……” “可他……” “再说吧。” “是……” 我带着蓝焰一同又回到了星辰山庄。 才入星辰山庄大门,院中两道颀长俊美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眼光,他们一个是五皇子皇甫弘煜,一个是七皇子皇甫白逸。 见我到来,皇甫弘煜冷若冰霜的面容柔和了几许,他站在原地深情地看着我。皇甫白逸小跑着朝我奔过来,一把就扑入我的怀里,嘴里喃喃着,“可馨,我好想你噢!” 幼稚的语气,不作做的声音,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 我伸手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我也想你。” 皇甫弘煜看着我与皇甫白逸相拥的举动,他浓黑的剑眉蹙了蹙,似乎不高兴我跟皇甫白逸的亲昵举动。 皇甫白逸眉目如画的俊颜亮了起来,“可馨,你真的想我吗?有多想?有多想?” 白逸的语气显得很兴奋,我不禁莞尔,“你有多想我,我就有多想你。” 听到我这话,皇甫白逸高兴地在我脸上大大地啵了一口,我意外于白逸的举动,不知如何反应。 皇甫弘煜沉着脸色走过来,一把将皇甫白逸从我跟前拉开,同时训斥,“逸儿,你怎能随意亲人家姑娘呢?” 皇甫白逸一脸委屈,“五哥,逸儿不是随意,逸儿只亲可馨……” 只亲我?这话在我心里掀起异样的波动。 皇甫弘煜神色阴了阴,“逸儿听话,女子是不能乱亲的。” 皇甫白逸不解地睁大水圆的眸子,“那怎么样才可以亲哦?” 皇甫弘煜淡淡解释,“女子只能让她的夫君亲,逸儿不是可馨的夫君,所以不能亲可馨。” “那逸儿做可馨的夫君好不好?”皇甫白逸拉着我的手直摇晃,“好不好?好不好嘛?” 且不提我对皇甫白逸无男女之爱,再说,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一个白痴,我唇角蕴起一丝苦涩的笑,哀伤的说道,“恐怕不能了。” “为什么?”皇甫白逸有些生气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视线望向皇甫弘煜,嘴里却在回答皇甫白逸的问题,“今日下午,我在龙缘湖边写了一诗下阙,哪知那诗竟然是二皇子寻妃……”我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下。 皇甫弘煜听完,脸色铁青,连皇甫白逸也生气的捏起了拳头,白逸不依地扁嘴,“可馨,你不能嫁给二皇凶,你要嫁给逸儿!” 虽然嗓音含了几许稚气,却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我没理会皇甫白逸,眸含忧郁地问皇甫弘煜,“弘煜,二皇子寄诗寻妃一事,是真的?” 皇甫弘煜点头。 我默然倒退了两步,“如此看来,我非嫁他不可了?”我起初还抱着皇甫弘扬因为喜欢我,而骗我说他寄诗寻妃一事,如果仅是皇甫弘扬骗我,与抗旨欺君无光的话,我不嫁皇甫弘扬还有一丝希望,想不到皇甫弘扬说的竟然是真话。 “不!”皇甫弘煜眼神坚定地望着我,“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绝不会!” “君无戏言。”我轻声嘆息,“二皇子寄诗寻妃是当今皇上亲口答允,我既然误打误撞成了二 皇子所寻的妃,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皇甫弘煜冷寒邪气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忧,“馨儿,你想嫁给二皇兄吗?” 我无奈地笑笑,“如果想,现在也用不着苦恼了。” “可馨别苦恼哦!”皇甫白逸眼神心疼的看着我,“逸儿去求父皇,求父皇别让你嫁给二皇兄……” 皇甫弘扬瞟了皇甫白逸一眼,我看弘煜的神色有些认可白逸的提议,问道“怎么了?” 皇甫弘煜若有所思,“或许七皇弟去向父皇求情,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父皇一向对七皇弟有求必应。” “真的吗?”我有些意外地看了白逸一眼,白逸点点头,“逸儿要什么,父皇从没拒绝过哦。可馨不想,逸儿就不会让可馨嫁给二皇兄!” 皇甫白逸言语中对我的维护温暖了我的心,我眸中蓄商议抹感动,“白逸,谢谢你。” “别谢我哦,可馨是逸儿的朋友,可馨不开心,逸儿也会不开心。”皇甫白逸伸手拉住我的小手,“可馨还没说,你愿不愿意让逸儿做你的夫君呢?” 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眼神很真诚,诚洁到我在这一瞬,似乎感觉皇甫白逸不傻,他在向心爱的女子求婚。 我眨了眨眼,再瞧清白逸的神情时,发现他表情难掩稚气,七尺男儿,却是铁铮铮的傻子。 是啊,向来,皇甫白逸不说话时,神情是清冷高傲的,也就不说话而已。 皇甫弘煜没有急心我给皇甫白逸的答案,他似乎料定我不愿意。 我将小手从皇甫白逸手中抽回“逸儿,你听我说,我不想找夫君……”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颜盈上几许落寂,“是不是因为逸儿是傻子,可馨才不嫁给逸儿?”可怜兮兮的语气,像被人丢弃的小狗,皇甫白逸的话揪疼了我的心,我焦急地辩白,“不是不嫁,而是不愿意……” 汗!一时着急说错话了。呃,话倒是没说错,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意思。只是真话太伤人。 我想补救将话说得更委婉一些,“白逸,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无法想像,我跟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小孩子谈情说爱得情景。羹无法想像,我嫁的男人要我向母亲一样疼爱他一辈子。 皇甫白逸清冷的双眸蓄着隐隐的泪珠,可他就是没让泪滚落下来,那可怜的模样儿让人心疼入心坎,我真的不想伤害他!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总不能为了可怜一个痴儿,就陪上我一辈子的幸福吧? 皇甫白逸冷蓄着泪雾的双瞳又让我想到了无双公子,我甩甩脑袋,像皇甫白逸这样优质的痴 儿,我怎么会将他于无双公子那等神人联想到一块儿?真是太离谱了。 皇甫弘煜适时地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逸儿,你还小,你不懂,爱情是要你情我愿的。等逸儿长大后,会有很多姑娘愿意嫁给逸儿……” “五哥骗人!”皇甫白逸吼叫着挥开皇甫弘煜的手,“五哥明明说过逸儿二十五岁,是个大人了。现在又说逸儿还小,五哥也把逸儿当傻子……呜呜……逸儿不跟五哥玩了!” 皇甫白逸掩面哭泣着离去,皇甫弘煜朝一旁的随从使个眼色,“跟着七皇弟,安全送他回宫。” “是。”随从快步走出大门,跟随皇甫白逸而去。 我淡看着皇甫弘煜绝色冷寒的面容,“怎么不亲自去追你弟弟?” “他不会有事的。”皇甫弘煜看了眼大门的方向,“小孩子哭哭闹闹,过后就没事了。” “哦。”我点头附和。心中总觉得皇甫白逸这次真的伤心了了。 不愿多想,我淡问,“对了,弘煜。你跟白逸怎么会一起来这里?” “是这样的。前些天逸儿告诉我,他偶然间结识了你,他说你告诉他要再见你的方法是来找我,我又收到了你托人带给我说逸儿身边的护卫杨雄欺主的信,我便知逸儿确实与你相识。杨雄我已调离逸儿身边,不能欺负逸儿了。这些天,逸儿天天缠着我来找你,我公务繁忙,一直没空,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就带着逸儿来了。”皇甫弘煜望着我的眼神多了几许歉意,“是我不好,你建立星辰山庄已有些时日,我却现在才来看你……” “弘煜,你不需道歉,”我微微一笑,“我们是好朋友,说这些就客套了。” 皇甫弘煜冰冷邪气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满,“只是朋友吗?” “你说呢?”回视着弘煜这张与哥哥一摸一样的俊脸,我犹豫了。又一次,我将他与哥哥的影像重叠,我爱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他却不是我爱的人,这滋味,好幸酸…… “我说,我们不是朋友。”皇甫弘煜伸手将我垂落在耳边的一缕青丝拂到我耳后,“你是我皇甫弘煜的女人。” 温柔而霸气的口吻。 我身后静站着的蓝焰冷了眼帘。 我还未作出反应,一声斯文微怒的声音接下了皇甫弘煜的话,“五皇弟,你未免太过放肆了。你知道你口中的女人将会是你的什么人吗?”
第64页 皇甫弘扬温文儒雅的身影迈步走入星辰山庄大门,说话的正是皇甫弘扬。在皇甫弘扬身后还跟着一大票抬着一箱箱不知名物品的下人。 我蹙起眉宇,“我星辰山庄何时变得这么随便,不需通报就能任意进入?” 看门的下人匆匆跑到我身边,指了指皇甫弘扬嗫嚅着开口,“是二皇子,二皇子说小的不放他进门,他就杀了小的全家……” 我眉头皱得更深,“我一直以为二皇子斯文过人,颇有文人之凤,想不到二皇子如此蛮不讲理。不给你让道就要杀人全家?” 皇甫弘扬不介意地笑笑,“赵姑娘误会了,在下这么说,只是为了顺利进星辰山庄。” 我撇唇冷笑,“看门的下人假如真的不给你让道,恐怕就真得死了吧。” 皇甫弘扬脸色僵了僵,“赵姑娘何必为了本皇子对一个下人的态度而斤斤计较?” “不是我计较什么。从一件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可以看出皇甫弘扬是那种心狠手辣、盛势凌人之人。 皇甫弘扬挑眉,“怎么,赵姑娘觉得本皇子人品有问题?” 不单单有问题,如果凤翔国的江山落入这种人手里,迟早玩完。虽然心头不满,我还是不宜跟二皇子硬碰硬,“我从没这么说,如果二皇子这么觉得,我亦无话可说。” “赵姑娘好伶俐的口齿。”皇甫弘扬不以为意。 我没再说什么,转而瞄了眼看门的下人,“下次再随便放什么人进来,你的饭碗就没有了。” 下人瑟缩着应声,“是,小姐。” 我摆了摆手,下人会意地退下。 五皇子皇甫弘煜冷着俊脸看向皇甫弘扬,“二皇兄,你来星辰山庄做什么?” “为兄寄诗寻妃一事,五皇弟你也知道。”皇甫弘扬指了指我,“赵可馨姑娘就是为兄在龙缘湖畔觅到的命定妃子。为兄前来星辰山庄,当然是来下聘礼的了。” 皇甫弘扬说完,他挥了挥手,他带来的下人将带来的几十口箱子全部打开,剎时,箱内金光闪闪,箱子里装得竟然全是金银珠宝,珠光宝气,闪得人差点睁不开眼。 我略瞄了眼一排大箱,有十二箱之多,箱内皆是满箱得珠宝金银,我面色无澜地启唇,“二皇子好阔气的手笔,可惜我赵可馨无福消受。” 皇甫弘煜见我不为珠宝所动,他看我的眸光多了丝欣赏。皇甫弘扬也是一脸赞赏地看着我。“赵姑娘不为钱财所动,像赵姑娘此等才貌兼备的绝色佳人,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我皇甫弘扬能取到赵姑娘为妃,实在是荣幸。” “二皇兄话别说的太满。”皇甫弘煜漆深幽寒的瞳眸里盈满冷意,“赵可馨是不是你的皇妃,还是个未知数。” 皇甫弘扬一脸自信,“父皇金口已开,明言龙缘湖畔对出我所提的诗下阙之女子就是我的妃,现在全城人都已知晓赵可馨对出了下阙。她是我的命定皇妃,已成事实。不会生出编书。” “是吗?”皇甫弘煜微眯起冷漠而邪气的瞳眸,“我也不妨告诉二皇兄,赵可馨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五皇弟,你明知赵可馨是你未来的嫂子,你还敢打她主意?” “你也说是未来了。何谓未来?那就是没有成亲。没有成亲,她就不是我皇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赵可馨,没有错。” “哼哼……”皇甫弘扬冷哼两声,“我就不信到嘴的肉能飞了!五皇弟,走着瞧。” “二皇兄,我从无意跟你争赵可馨。” “那你还……” “二皇兄应该早知道我曾经三番二次出现在萧府,为的是帮赵可馨解萧府之围。我对赵可馨的心意,瞎子也看得出来,更加瞒不过二皇兄的眼。我不跟你争赵可馨,因为她从来都是我的,我无需跟你争。” 皇甫弘扬说不过皇甫弘煜,他一甩袖摆,“我不跟你逞口舌之能。” “什么叫逞口舌之能?”皇甫弘煜一脸森冷,“现在是二皇兄在强人所难。” “我没有。我只是来向我未来的妃子下聘,顺便探望她。” “她愿意嫁给你吗?” 皇甫弘扬看了我一眼,“她……” “她不愿。”皇甫弘煜代我答话,“我碧二皇兄识得赵可馨在前,我就是不愿意逼迫她,才一直在等她答应成为我的妃。若我有心逼迫,一早便请父皇下旨赐婚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我有些感动地望着皇甫弘煜,皇甫弘煜停了下,转而目光温柔转望向我,说道,“知道吗?馨儿,我一直在等你,等得就是你心甘情愿。” “我……”我闭了闭双瞳,“多谢五皇子厚爱。” 皇甫弘扬斯文的俊脸蓄上几许怒气,“五皇弟,你胆子不小,敢在为兄面前向你未来的大嫂示爱?” 皇甫弘煜冷然一笑,“二皇兄,我无意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皇兄若有不满,尽可向父皇告状。” “父皇乃性情中人,岂会管这等小事?”皇甫弘扬眼神含满占有欲地瞥了我一眼,又转向皇甫弘煜,“等我娶了赵姑娘过门,不管谁怀友不轨之心,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感觉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将我当成了件货品在争,我蹙起了柳眉,朝皇甫弘扬下逐客令,“二皇子若无他事,请离开星辰山庄。我星辰山庄不欢迎你。” 皇甫弘扬脸色挂不住,“赵姑娘,何必做得这么绝?我不过是来下个聘。你这样明着赶人,未免太不给我面子!” 得罪皇甫弘扬却是对我没好处,但我仍不想拉下脸色,“请二皇子将聘礼拿走。” “既然赵姑娘不欢迎我,那我走人就是。只是这聘礼,”皇甫弘扬扫视了眼十二口大箱子,“礼已送出,覆水难收。” 皇甫弘扬一挥手,未带聘礼,带着跟随他而来的一票下人离开星辰山庄。 皇甫弘扬走后没多久,皇甫弘煜也走了,走之前还交待我别太忧心,一切有他。 弘煜走后,蓝焰淡淡开口,“主人,我看五皇子是真的关心您,您差点被鬼影门暗杀一事,为何不告诉他?” 我嘆口气,“何必再给他多添烦恼呢?” “主人……”蓝焰阴柔俊美的脸上盈满痛惜。我摆了摆手,“什么也不必多说了,鬼影门的事还未解决,又冒出个二皇子逼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似乎都找不到好的解决之道。二皇子那事,相信皇甫弘煜会设法替我解决,走一步是一步吧。” “嗯,主人别太过忧心了。” “我会尽量放宽心态……” 三天后,关于二皇子皇甫弘扬想要娶我为妃一事,皇宫里没有传出半点消息,那就说明尚在解决中 我心里不安,于是设法用钱打通关节,买通宫里一位伺候皇帝的老太监,从老太监那里得知,皇甫弘扬自三日前从星辰山庄离开便回宫请皇帝下旨为我与他赐婚。 但七皇子皇甫白逸先皇甫弘扬一步到了宫里,并且设法让皇帝口头承诺我的婚姻大事由我作主。白逸帮我的理由是说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好朋友。 皇帝谨枢对二皇子皇甫弘扬承诺在先,又答应七皇子皇甫白逸在后,皇帝为难了,想两个儿子中的一个让步,可两人都坚定立场,毫不退让。 结果是皇帝倾向于皇甫弘扬这边,理由是白逸的行为太过无理取闹,还教育白逸,对于兄长喜欢的女人,做弟弟的岂能因替朋友出头而不成全兄长? 说白了,皇帝认为白逸不过是小孩子闹着玩而已,自然就偏着皇甫弘扬一些了。 皇帝本想给皇甫弘扬赐婚,奈何皇甫白逸竟然说父亲不让赵可馨婚姻自由,他就绝食。皇帝起初未将皇甫白逸的话当一回事,哪知,皇甫白逸真的开始不吃不喝。宫里的人都被这傻皇子较真的态度吓着了。上至皇帝嫔妃,下至宫女太监,全都想法设法劝白逸吃东西,奈何白逸就是不吃。 从老太监口中得到这些消息,我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又是难过,又是歉疚。皇甫白逸,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白痴啊,否则,怎么会笨的为了一个普通朋友竟然连饭都不吃了? 入夜,我站在星辰山庄院中的一株参天大树下,仰头望向天边的明月,不觉幽幽嘆息。蓝焰在身后静静地陪着我,听到我的幽嘆,他动唇问,“主人为何嘆气?” “三天了,”我嗓音里满是复杂,“听宫里的公公说,皇甫白逸这三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他这都是为了我啊。”
第65页 “主人,属下不知道说什么才能使您心绪不再这么低落。”蓝焰漆深的双眼神情地瞅着我绝美的背影,“七皇子肯为主人这么牺牲,属下相信他是心甘情愿的。虽然七皇子是痴儿,但,也许痴儿痴起来比一般人更加有耐力。若是换成属下,别说绝食有希望唤得主人一生婚嫁自由,哪怕只为博得主人一笑,属下也愿意倾尽生命。”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来绝色还真是祸水,惹得男人为我争端,连个傻皇子都肯为我不吃不喝……”虽然嘴里说皇甫白逸傻,其实我的心里,并没有半点瞧不起他的意思,反而很为他的痴愚而心疼。 蓝焰摇摇头,“主人这么说就错了。相信倾心主人的男人,看中的绝不止主人的外貌,更有主人慧疥玲珑的心。” “是吗?”我虚无缥缈地回应着,望着天际的弯月,目光变得幽深而茫然。 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好无力,天际的月儿朦胧中变成了哥哥冷漠绝色的面孔,若是哥哥在,我任何事都不用操心吧? 若是哥哥夜辰在,他一定会为我担下任何烦忧。哥哥,可馨好想你,太想太想了…… 盈盈的雾气氲满我水润的眸眶,这一刻,我好想哭。 一名婢女匆匆走到我面前,向我禀报,“小姐,庄外有名小厮说是五皇子府上的下人,他说有事求见小姐。” 我微点个头,“带来来见我。” “是……” 不消一会儿,婢女领着一名长相平凡、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僕来到我面前,男僕朝我躬身,“见过赵姑娘。” “你是皇甫弘煜派来的人?” “是的,赵姑娘。” 这下人脸生得很,事实上,皇甫弘煜底下的人我基本都不认得。我未多想,淡问,“找我什么事?” “回赵姑娘,五皇子派小人来请赵姑娘去天香楼一叙。” “天香楼?那不是凤京城最贵的饭店么。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五皇子请赵姑娘去是有要事相商。” “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五皇子没说。”男僕递上一张请柬给我,“这是我家皇子的请柬。” 我接过请柬打开瞄了一眼,又递给身后的蓝焰,蓝焰过目后说道,“请柬上五皇子专用印鑑是真的没错。” 约莫是皇甫弘煜想找我谈二皇子欲强娶我的事吧。我又问男僕,“五皇子让我什么时候去?” 男僕回道,“五皇子已经在天香楼等着赵姑娘了。” “那就走一趟吧。” “赵姑娘请……” 我带着蓝焰,上了男僕事先已准备好的马车,离开星辰山庄,往天香楼而去。 到了天香楼门口,大约是晚上八点多的样子,我与蓝焰下了马车,见街上人来人往,天香楼内高朋满座,很是热闹。 在男僕的带领下,我与蓝焰直接朝天香楼二楼的包厢而去。 到了包厢房口,男僕拦下蓝焰,“对不起,五皇子只请赵姑娘一人入内。” 蓝焰皱眉,我不疑有诈,朝蓝焰使个眼色,“你在外头等我。” “主人当心。”蓝焰点头,候在门边。 “嗯,”我颔首,跟着男僕走入包间,是那种连着客厅的包房,走过装饰华美的客厅,里间的门是开着的,走过里间的垂帘时,我见“皇甫弘煜”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是背对着我的。 因为背对着我的这个男人穿着上次我见到皇甫弘煜时,弘煜穿的那身衣衫,我没有多想,以为他是弘煜。 “弘煜。”我很自然的唤了声,包厢外头侯着的蓝焰听到我唤皇甫弘煜,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 皇甫弘煜点个头,站起身,视线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向窗外。我走到皇甫弘煜身边,伸手搭了搭他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皇甫弘煜一回身,竟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我瞪大眼,这人哪是什么皇甫弘煜?根本是个穿弘煜通款衣衫的冒牌货。我心里警铃作响,想唿蓝焰进来,但在我出声前,冒充皇甫弘煜的男人首先朝我颈项处挥下一记重重的手刀,我还来不及出声,就晕了过去。 在我倒下的同时,冒牌皇甫弘煜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迅速施展轻功,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黑夜里。 …… 我的意识由黑暗转为昏沉,一股液体强行灌入我口中,味道有点苦,有股说不出的药味,我想将液体吐出来,奈何强灌我的人不让,硬是掰着我的唇,迫我吞下。 咳咳……咳嗽两声,我咽下了苦死人不偿命的液体,接着,我感觉有人在脱我的衣衫,又觉得温热的唇瓣袭上我的脖子,一个个温润的吻从我的脖子一路向下滑。 是谁在亲我?我努力睁开眼眸,发现眼皮太沉重,睁不开。 潜意识地,我知道有人要强姦我。我必叙看清是谁对我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于是,我一狠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自己大腿上很掐了一把。 疼痛的感觉驱走了部分困意,这次,我顺利的张开了双眼。看清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我双瞳中闪过一瞬间的讶异,“是……是你!” 居然是二皇子皇甫弘扬。 皇甫弘扬微愣了下,“你居然醒了?我明明让人对你用了迷药,你居然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药力不够。” 我愤怒的微眯了水眸,“是你让人将我从客栈掳走的?” “不错。”事已至此,皇甫弘扬也无心隐瞒,“是我叫人冒用皇甫弘煜的名义,骗你至天香楼掳了你。” 我提出疑问,“那请柬上五皇子的印鑑?” “呵……傻瓜,那印鑑是五皇弟处理府中私务的印信,非公用印鑑,我买通五皇弟府内的下人,随意就盗盖了个章。” “为什么……”我手肘撑起床面,想起身,却又颓然无力地倒回了床上。 “为什么?”皇甫弘扬斯文的瞳仁里蓄起疯狂的怒焰,“你还问我为什么!五皇弟在父皇面前极力争取要你的婚姻自由,七皇弟甚至为此绝食。父皇已下令绝对保有你婚姻的自主性,我娶不到你了!我何其痛苦!” 皇甫弘扬伸手轻轻触摸着我分嫩的面颊,“你知道吗?凤京城乃至全凤翔国的人都知道我将迎娶你为妃,父皇却为了那该死的傻子改变了主意,你又对我心存偏见,等你嫁给我,根本毫无希望!我只能先占有了你的身体,等你没了清白,看你嫁不嫁给我!丢人啊,我皇甫弘扬贵为天子骄子,怎么可以连个女人都得不到?我丢不起那个人,我丢不起!我皇甫弘扬绝不能成为全国人眼里的笑柄……” “即使你占有了我,我同样不会嫁给你。”我满腔怒火,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的字句。 皇甫弘扬摸着我脸的力道重了重,他几乎是在用劲捏我。“不嫁也无妨,反正我搞过你后。不管你将来嫁给谁,都是我皇甫弘扬用过的破鞋……” 皇甫弘扬说罢,低首吻上我樱嫩的绛唇,他的大掌放肆地在我身上揉捏,那重重的力道捏得我好疼! 我讨厌皇甫弘扬的吻,想一脚踹飞他! 可我全身使不上一点劲,我动唇想咬皇甫弘扬伸入我嘴里的舌头,哪知皇甫弘扬比我还精,在我咬到他之前,他离开了我的红唇,“想咬我?你咬得到吗?你的滋味好甜,我皇甫弘扬品阅过的女人无数,从未吻过这么甜美的唇,你的肌肤像凝脂般柔滑,让我爱不释手……” “住嘴……”明明是吼声,我的声音却沙哑无力。 皇甫弘扬伸手扯烂我的肚兜,将肚兜扔下床,一脸yin笑地盯着我只着亵裤的娇躯,“你的身体好美啊,想不通萧北玄怎么会摆着你三年不碰你,换成是我,我早把你骑了千百回了!” 我眼中喷出狂烈的怒焰,恨不得咬死皇甫弘扬这个天杀的! 皇甫弘扬不管我的愤怒,他又低下身,一边吻着我小巧的耳垂,一边低喃,“你一定想踹我一脚吧?可惜你全身无力,我刚刚餵你吃了醉吟罗与软骨散调和的药液,醉吟罗是宫廷烈性春药,女子服了,若不立即与男子阴阳交合,就会全身血脉奋胀,如同疯了的yin狗般,见男人就上,见条状物就插,最后,会阴虚而死。与醉吟罗调和的软骨散能让你十二个时辰内全身虚脱无力,你现在,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任我插,任我为所欲为……” 原来先前我朦胧中喝下的苦涩液体是春药与软骨散。靠死!我赵可馨还真成待宰羔羊了。 我无助地摇头,害怕的感觉如潮水般向我袭来,在这一刻,我好害怕,我不要第一次给皇甫弘扬这披着狼皮的禽兽!
第66页 皇甫弘扬退去我仅余的亵裤,迅速将他自身的衣衫脱光光,他翻身压上我赤裸柔嫩的娇躯,我用力的挥蹬着手脚要推开他,奈何用尽全身力气,却像虫子在蠕动般无力,非但没推离他,反而像是在欲据还迎的勾引。 皇甫弘扬眼中升起炙热的欲望,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煳,慾火胀红了我的双眼,压在我身上的皇甫弘扬疯了般地吻我、捏我…… 该死的我,在药效的刺激下,竟然觉得他对我的吮吻抚摸很舒服……我的意思为皇甫弘扬的侵犯而感到噁心龌龊。身体却背叛了意识,觉得好享受…… 药力在我身体发作得越来越勐,我只觉得全身好热,像要烧着般的热,我的双目因热度而激起了赤红的血丝,意识也逐渐模煳,顺着原始反应,我无法自制地抱紧了身上的皇甫弘扬。 忽然间,我抱着的男人身躯落了个空,迷煳间,我听到皇甫弘扬讶异而愤怒地说了声,“是你?你来做什么?” 接着,我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我想起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眼皮好沉重,身体像瘫软泥动不了。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抚慰自己,我在自摸,无法控制…… 过了没多久,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慾火折磨死之际,一具温热的男性躯体压上我,他微凉的唇瓣吻上我的身体,好舒服的感觉,他的吻跟皇甫弘扬的吻不同。 他不是皇甫弘扬。 我想看清是谁压着我,奈何因迷药未退,加之软骨散与春药并同发作,我眼皮沉重泛晕,微眯的视线一片迷漫,晕沉得看不清压在我身上的男人的面孔,我只知道想要、想要…… 迷煳与难奈间,男人分开了我的双腿,挺身沖入我的身体,瞬间,撕裂般的痛楚从我私处传来。 正文第五十五章杀气 我无声地落泪,我失身了。 失身给了一个连长相我都无力看清的男人。 我好恨自己现在身不由己的状况…… 男人温柔地吻去我眼角的泪水,他的温柔不是动作上的,我感觉得出,他的心为我化成了绕指柔。 强烈的痛感使我蹙起了黛眉,男人伸手疼惜地抚触着我的眉宇,也许是再无法控制,他开始了原始而勐烈地律动,我只能无助地攀着他,向欲望的最高峰飞去…… 迷迷煳煳中,我与男人缠绵了一夜。在东方露出鱼肚白之际,我才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双眼,瞥见窗外红霞满天,我伸了个懒腰,想起身,这一动才发现,我全身酸痛到像快散架般难受。 理智瞬间悉数回笼。 我记起了昨夜地缠绵。昨晚二皇子皇甫弘扬想强姦我之际,另一个男人与皇甫弘扬发生了打斗,后来,那个男人代替皇甫弘扬跟我做爱。 那个跟我做爱的男人温柔到令我心碎,在激潮时又勇勐得让我心折。我跟他足足做了一个晚上,那激烈缠绵的程度,真是让我回味无穷。 真的,被个不知名的男人‘上’了,我本该气得牙痒痒,我却发现自己并不后悔失身给他,甚至还怀念与他缠绵的过程。 真是见鬼了。 我低咒一声,忍着不适从床上翻身而起,看清我所处的环境,我讶异的神色僵了僵。 我居然在星辰山庄自己的厢房里? 该死的怎么回事! 我明明记得昨晚跟那个男人缠绵的地点是陌生的厢房,见鬼的怎么会变成我自己的房间? 黑着俏脸,我下床穿鞋,站起身才发现,我穿着昨晚去天香楼时的那身衣服。 走动两步,我发现我腿软得有些站不住脚。晕死了,昨夜真的‘搞’得太兇勐了,第一次就这样来个一整夜,身体是有些吃不消。 理了理头髮,我打开厢房的门,娇喝一声,“来人!” 一名婢女听到我的唤声,匆匆朝我而来,见到我,她满脸讶异,“小姐,你怎么会在房里?昨夜您与蓝焰护卫离庄后,蓝护卫说您在天香楼失踪了,蓝护卫焦急地带了大队人马到处去去外头找您呢!五皇子与七皇子知道此事,也亲自带了人马去寻您……” 这婢女是在星辰山庄伺候我的贴身侍婢翠莲。 听翠莲这么说,我冷下俏脸,“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酉时了。” 酉时是现代人所说的傍晚五点到七点。我抬眼看了看满天的红霞,原来是晚霞,我还以为是朝霞呢。 很明显,馨馨我从早上睡到傍晚,足足睡了一天。 我在脑中大致分析了下事情的状况,应该是我与那不知名的男人欢爱过后,那男人帮我穿好衣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我回了星辰山庄。而星辰山庄的人都忙着在找我,所以没人发现我已被送回自己的卧房。 那个男人为什么悄悄送我回来,不让我知道他是谁?我试图回思那男人的长相,朦胧中,我只记得那个男人似乎穿了件衣,他的身体压在我身上的感觉清痩而结实,他对我温柔疼惜得让我心醉,除了这些,我回想不出更多的讯息。 对了,我还记得皇甫弘扬在那男人刚出现时说过一句,“是你。你来做什么。”从皇甫弘扬的这句话可以看出,那跟后来跟我做爱的男人是二皇子皇甫弘扬认识的人。 敢直面跟二皇子皇甫弘扬对抗,那人的身份定然不抵,会不会是五皇子皇甫弘煜?可皇甫弘煜不爱穿白衣啊?莫非昨天弘煜正好穿了一身白衫?衣服嘛,总是换穿的。 七皇子皇甫白逸倒很爱穿白色的衣服,可昨晚跟我做爱的男人,我很确定他不是白痴,所以,白逸这个痴儿被我排除了。 难猜到昨夜的男人是谁,只能说,他不愿在我清醒后正面见我,说明,他不想对昨夜的事情负责任,或者说他有什么苦衷。 既然人家不愿意承认昨夜的事,我也没办法。大不了就当成是搞了次一夜情吧。不是处女就不是处女,反正事已至此,介意也没用。 见我发呆,翠莲的小手在我眼前回了挥,“小姐小姐?” 我回过神,“啊?” “蓝护卫与一干护院连同五皇子他们还在外头寻你,你看要不要……” 翠莲话还未说完,我下令,“派人去告诉他们说我暗让无恙,不必寻了。” “是。” 翠莲匆匆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去了。 我又唤来另一名婢女为我送来裕桶热水,我舒服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静清慡的衣服后,又命人送来膳食打算饱餐一顿,饭才吃到一半,院中突然响起异动,我以为是蓝焰带着那些去找我的护卫回来了,我放下碗筷站起身,大开房门,但见院中躺着三三两两的尸体,那些没出去寻找我的婢女护院全都死了,而且基本是被人一刀毙命。 我没时间为那些死去的生命惋惜,因为五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手持长剑并成一排,目光阴冷的注视着站在房门口的我。 雪亮的长剑在月下闪闪发光,我清晰得看到,那五个蒙面人手中的长剑上全沾着鲜红的血液,血液顺着剑身滴落土里。 杀气,浓重的杀气袭满整个庭院。 鬼影门,是鬼影门的杀手来取我的性命。 这是我瞬间的觉悟。 而且,糟糕的是,这批杀手似乎知道蓝焰不在,那气势,必要我命不休。 正文第五十六章霸气的吻 望着那几柄朝我飞刺而来的长剑,我可不会乖乖等他们宰,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纵身一跳,从房梁落地,由于我不会轻功,落地时不稳地趔趄了下,同一时间,五柄亮晃晃的长剑又一次铺天盖地朝我而来。 这次,任是如何,我也逃不掉了,我无助地闭上双眼等死。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旋风般刮入房内,他比长剑速度更快,身影疾驰过我身畔,将我带离长剑噼围圈,在带我冲出剑围时,他的胸口被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长剑刺穿。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袭向我,我抬头看抱着我的男人,是五皇子皇甫弘煜! 皇甫弘扬救了我,可他的胸口却中了一剑,伤口急速渗出一股一股鲜红的液体,红而粘稠的血液很快侵得他胸前湿了一大片,同时,也沾红了我的衣衫。 我慌得大叫,“弘煜,你受伤了!” “没事……”皇甫弘煜苍白着脸色朝我虚弱一笑,抱着我飞旋在五名黑衣蒙面人之间殊死搏斗。 在刀光剑影中,我看到皇甫弘煜身上又中了几刀,但他仍旧死命护着我,被他用生命保护的感觉深深触动着我的心,我恨此刻自己的无能为力。 要是我也会武功就好了,可我现在赤手空拳,要跟那五名武功高强的职业杀手拼,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我现在只能当弘煜的负累,我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第67页 院外响起一片嘈杂声,蓝焰与七皇子皇甫白逸带着一票护卫赶到,蓝焰与一干护卫等一见房中打斗的情形,立马加入战局。 皇甫弘煜见救兵赶到,他似是放心我的安危了,无力地朝我笑了笑,他放开了环住我腰身的大掌,身躯缓缓倒下。 我接住皇甫弘煜倒下的身躯,望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俊脸,我的心在这一刻,碎了。 “弘煜!你不能有事!弘煜!”我嘶哑地嚎叫着,深怕皇甫弘煜再也不会醒来。 激烈的打斗正在房中院外进行着,可我毫无所觉,眼中只有弘煜的伤,我甚至激动到忘了让人救治弘煜。 皇甫白逸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不知名的药粉洒在皇甫弘煜的各处伤口,奇蹟般的,皇甫弘煜伤处居然不流血了。 我讶异地看了皇甫白逸一眼,一个傻子怎么懂得这么做? 似是发觉我异样的目光,皇甫白逸扬了杨手中的小瓶,“可馨,这是父皇给我的,专治刀伤的药哦,父皇说这药药洒上去就不痛痛了。” 还是如此纯稚的嗓音,那样天真无邪的眼神。也许皇甫白逸懂得替皇甫弘煜止血,是天性。毕竟,几岁的娃儿也该知道,受伤了要治疗,不是吗? 我朝皇甫白逸微微点个头。 此时,我扫视了眼院内,因蓝焰与一干护卫的赶到,那五名杀手皆知不妙,在房中与蓝焰等护卫虚晃了几招后,撤退到院子里欲逃遁,奈何蓝焰与一干护卫不让,在院内又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有过了一会儿,五名蒙面黑衣人渐渐不敌,最终全部毙命于蓝焰与一干护卫之手。 蓝焰走到五名黑衣杀手的尸体旁,拉下他们蒙面的黑布巾,看过他们的面容后,他便招手让一干护卫将院中所有的尸体抬走。 接着,蓝焰走入房内,走到我面前拱手一揖,“主人,五名黑衣蒙面人全部毙命,他们是鬼影门旗下杀手。” “嗯。”我微吭个声,低首瞥了眼怀中昏迷着的皇甫弘煜,吩咐道,“带五皇子去隔壁厢房,速派人去找大夫。” “是。”蓝焰朝门外的其中一名护卫使个眼色,护卫会意地前去找大夫。蓝焰又微俯下身,打横抱起皇甫弘煜走到隔壁厢房的大床边,将皇甫弘煜放躺在大床上。 过了一会儿,大夫到来。是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大夫。 老大夫替皇甫弘煜看过诊后,我焦急地问,“大夫,弘煜的伤势怎么样?” 老大夫指了下皇甫弘煜,朝我拱手一揖,“他算是万幸了,他身中六处剑伤,皆无大碍,要紧的是那刺穿他胸口的一剑,虽然那剑没刺中心脏,但流血过多也同样致命。幸运在他胸口中剑后及时止了血。那替他止血的金创药,非但替他止了血,而且已生出治疗效果,他的伤口正在慢慢癒合,真乃神药。老夫从未见过此等神药,不知是何种药?” 那药是皇甫白逸的,我瞄了皇甫白逸一眼,刚想作答,皇甫白逸先一步开口,“那是宫里的药哦,老大夫没见过阿!” “原来是宫廷圣药,难怪老夫不曾见识。”老大夫一脸瞭然地抚了抚鬍鬚。 我瞥着皇甫白逸,目光若有所思。我总觉得皇甫白逸并不如表面所想的那么痴愚,可他的一言一行,又合乎一个傻子的常理,我挑不出具体毛病。 等老大夫替皇甫弘煜包扎完后,我便让下人送走了老大夫,并且叮嘱此事不得声张。同时也下令所有知道此事的一干人等守口如瓶。 我不想皇甫弘煜受伤的事传扬出去,若给皇帝知道他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受伤,恐怕饶不了我。皇甫白逸也答应替我保守秘密。 “可馨,五哥不会有事的哦。”皇甫白逸看了躺在床上的皇甫弘煜一眼,眼神心疼地望向我,“你别太忧心了。” “嗯,没什么事,你先回皇宫吧。”我坐在床沿,目光只顾盯着昏睡中的皇甫弘煜,并未注意到皇甫白逸犹豫中含满心疼的眼神。 “那我走了哦。”皇甫白逸不舍地看了我一眼,无尽落寂地转身,带着与他同来星辰山庄的几名护卫一同离开。 房中此刻除了躺在床上的皇甫弘煜,只剩我与蓝焰两人。蓝焰看着我绝色的侧脸,自责而又愧疚地开口,“主人,昨夜您在天香楼失踪,现又遭鬼影门袭击,是我失职。”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我摇摇头,“昨晚是二皇子皇甫弘扬冒用五皇子的名义,请我去‘做客’罢了。至于今夜之事,鬼影门的人要杀我,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能怪你。”我昨晚失身一事,我不愿提,免得蓝焰愧疚。 蓝焰还是一脸内疚,内疚中又含了丝疑问,“原来昨晚是二皇子将主人请了去。二皇子只是请主人去做客这么简单?主人今日是怎么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谁送我回来的。只好再次撒谎,“就是做客这么般简单。做完客后,我‘自己’走回来的。蓝焰,是我没考虑周到,害你跟一干护卫找了我一天一夜……” “主人,您不是那种会让他人无故担忧的人。若二皇子只是请您去做客,根本不需要冒用五皇子之名。而且,属下得到可靠消息,二皇子皇甫弘扬昨夜受了不明人士袭击,被人揍得遍体鳞伤,二皇子府里的下人透露,二皇子至少一个月下不了床……” “有这回事?”我凝眉。看来是昨夜跟我上床的那个男人把二皇子打伤的。 蓝焰的眼神含满担忧,“主人,您可有受委屈?” 我颔首,“是受了点委屈。” “我去杀了皇甫弘扬!”蓝焰眼中杀气乍现,提起剑,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喝止,“站住!” “主人?”蓝焰不满地看着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下这节骨眼,我不想多生事端,等皇甫弘煜醒了再说吧。何况,皇甫弘扬不是受到教训了?” “是……”很不甘心,蓝焰还是点头。 “你现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弘煜。” 蓝焰点头,忧心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走时还不望关好房门。 我低首,视线凝望着皇甫弘煜苍白无血色的面颊,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疼痛,这个男人,让我感受到了与哥哥一摸一样的关怀,从小,我的感觉中,哥哥赵夜辰会愿意为了我倾尽一切,现下,弘煜为了救我,竟然不顾他自己的生命安危。怎能不让我动容? 伸手轻轻抚摸着皇甫弘煜与哥哥一般无二的绝色俊颜,泪水从我眸眶止不住地滑落,滴落在皇甫弘煜的脸庞,皇甫弘煜长长的眼睫动了动,睁开了漆亮寒漠的双眼。 “馨儿……怎么哭了?”皇甫弘煜冷寒的瞳眸看到我后,眼中聚起了温柔怜惜。他的嗓音沙哑而性感。 他的温柔使我的眼泪流得更凶,“弘煜,你好傻,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我受过伤,若非你用性命护着我,此刻我早已死了……” “馨儿别哭,能为你而死,皇甫弘煜死而无憾!”皇甫弘煜眸中深情无限,眼里那份真挚又一次动容了我的心。 我的心,在这一瞬,化为了绕指柔,“弘煜……” 皇甫弘煜吃力的抬起大手,温存地为我拭去脸上的泪,“馨儿乖,不哭哦。” 我抽噎了几下,强迫自己止了泪,“嗯,我不哭。弘煜,你要快点好起来……” “要我快点好,也可以。”皇甫弘煜带有几分无赖地说道,“除非你答应做我的皇妃。” 我莞尔,“你好起来与我做不做你的皇妃有什么关系?” “馨儿,你知道么?”皇甫弘煜的语气认真万分,“没有你,我过得生不如死。到我的羽翼下吧,我会护你一生!” 望着皇甫弘煜真诚的双眼,望着他与哥哥太过相像的俊颜,想到他为了我差点没了性命,现在还惨怏怏地躺在床上,我就怎么也无法拒绝。 我低头嘆息,“我很想答应你。可你知道我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古代的男人都很在意女子的贞操,我相信,像皇甫弘煜这样身分尊贵的男人,当是更加在乎吧。若他知道我跟别的男人上了床,不知道还会不会要我? 皇甫弘煜目光怜悯地看着我,“昨夜你被二皇兄用计带去了他位于城郊的别馆——德月苑。我昨夜找到你时,你已陷入昏迷,二皇兄正欲对你不轨。我狠狠揍了那禽兽一顿,他一个月内,他只能在床上渡过了。馨儿,你会不会嫌我给他的惩罚太轻了?” 我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很意外昨晚是弘煜救了我,可我仍是不敢肯定,昨晚是不是他跟我上了床。
第68页 我轻轻摇首,接着皇甫弘煜的话说下去,“皇甫弘扬毕竟是你的兄长,你为了我狠揍了他一顿,我已经很感激了。”想了想,我又问,“听婢女说,你跟七皇子不是跟蓝焰在一起找我吗?你怎么会在德月苑?” “噢,是这样的。”皇甫弘煜答道,“我今晨黎明时分悄悄将你送回来星辰山庄。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失踪了一夜,以免对你的声誉有影响,我才故意装着与蓝焰一块去寻你。七皇弟知道你失踪一事,便闹着与我们一同找你了。昨夜你失踪一事已传开,若是让别人以为你一直在房中,只是大家误以为你失踪才找你。这样可以挽回你的名誉。毕竟,女子彻夜不归,这在世人眼里,很难不引起别人胡乱猜测。我连同七弟参入蓝焰的找寻你的队伍,是在我今晨送你回来之后。” “原来是这样。”我眼里多了丝感激,“谢谢你的周到。” “哪里,”皇甫弘煜撩拨了我垂散在胸前的几许青丝,“你的事,我怎能不顾虑周全?” 我绝色的脸颊莫名的羞红,眼中盈起一丝期待,“弘煜,这么说昨夜的男人是你?” “当然是我。”皇甫弘煜颔首微笑,“你还希望是谁救了你?” 原来昨晚跟我上床的男人真的是皇甫弘煜,只是他说他救了我,我又不是很确定他是否听明白我的意识。我问的不是单纯救我的男人,而是跟我缠绵了一夜的男人。 我本想再细问昨夜跟我做爱的男人是不是他,可转念一想,他应该明白我的意识。何况,我当时被强灌服了那该死的烈性春药醉吟罗与软骨散合制的液体,若是不跟男人做爱,我就会死。这么一想来,皇甫弘煜跟我做爱,确实是救了我。 加之我确定昨夜跟我上床的男人,皇甫弘扬认得,应该是弘煜没错。 我唇边漾起一丝浅笑。“我当然希望救我的人是你了。” 如果让我挑选择必须跟一个男人做爱,我真的会选择皇甫弘煜,也幸亏老天让那个为我破身的男人正好是他,“对了弘煜,你昨夜怎么会出现在二皇子的德月苑?” “早先我知道二皇兄倾心于你,清楚他的为人,怕他对你不利,我便买通了德月苑的下人,以备了解二皇兄的基本行事。二皇兄掳了你,便是那下人通知我的。” “哦。”我点头。 皇甫弘煜伸出大掌握住我的小手,“馨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做我的皇妃,愿意吗?” 我连床都跟皇甫弘煜上了,再加上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了。我欣然颔首,“我愿意。” 皇甫弘煜亮了瞳眸,“那我三天后就来娶你过门。” 我目光好笑而又疼怜地看着他,“那么急啊?可大夫说你最少要在床上休养十天才能基本康復呢……” “那就十天后娶你过门。” “太快了吧?” “我巴不得现在就娶你,你还敢说快?”皇甫弘煜装着不高兴地瞪我。 我俯下身,在皇甫弘煜无血色的薄唇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说,就怎么是。” 蜻蜓点水一吻,我本想直起身子,哪知皇甫弘煜双臂环住我的颈项,不让我离开,他淡色的薄唇又吻上了我红艷的朱唇。 这次是深深的湿吻。 吮吻一发不可收拾,知道皇甫弘煜带伤在身,我体贴地手撑着床沿,尽量不让自己的重量压着他。 缠绵的吮吻中,我总觉得与昨夜的感觉不是很一样。昨夜迷迷煳煳里我觉得昨夜的吻更温柔、更清润,而现在弘煜的吻很霸道狂肆。 也许是男人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心情,吻一个女人的方式也不一样吧。 我在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仅仅一天的时间,我即将成为五皇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凤京城。 而五皇子皇甫弘煜为我受伤的消息,终究没能瞒住,消息一样泄露了出去。皇帝派了大内侍卫来星辰山庄将皇甫弘煜接回皇宫养伤。 皇甫弘煜纵然不愿离开我,仍是不能拂皇帝的意,只得回宫养伤了,临走前还交待我记得想他。 星辰山庄在总管汪运福的安排布置下,红稠绕樑,喜字粘窗,到处呈现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只是,自从我要嫁给皇甫弘煜的消息公布后,蓝焰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我知道他喜欢我,不希望我嫁人,可我不爱他,我有权力寻找自己的幸福。 蓝焰沉默归沉默,仍是一如既往的跟在我身后鞍前马后,唯我命是从。 虽然他难过,但我答应了弘煜,我不能让弘煜伤心,非嫁不可,也就没安慰蓝焰了。对于蓝焰来说,他的心上人要结婚,即使安慰了也是徒劳,我也默着吧。 今夜月明星稀,晚风凉凉拂过,带给人一阵凉意,却也有透心的舒坦。 我在月下的庭院中赏月品茗,我坐在一张屋内搬出来的摇椅上,面前的精美木桌上摆着可口的点心及一壶茶。蓝焰静默地站在我躺着的摇椅旁。 躺在椅上,悠闲地看着天际的明月,恍然中,皎洁的月儿竟然变成了哥哥的俊脸,哥哥穿着黑色阿玛尼名牌西装正在向我招手,忽尔,明月又变成了皇甫弘煜帅气的面庞,弘煜穿着一袭黑色长袍,在月前舞剑。 我甩了甩了脑袋,为自己的走神痴想而泛起了微笑。可静下来的这一刻,我先是想到了各个,又想到了皇甫弘煜,这代表着什么呢? 我爱哥哥,无否置疑,或许皇甫弘煜已如哥哥的身影一般,慢慢驻进了我的心房吧。 突然院中小道边一处矮树下的异动引起了蓝焰的注意。 气氛在一瞬间僵凝,蓝焰抽出随身佩带的长剑,指着矮树低喝,“出来!” 没有什么东东从树后走出,却传来可怜兮兮的嗓音,“蓝焰哥哥、可馨,是我……” 这声音不是七皇子皇甫白逸的声音吗? 我站起身,朝矮树的方向走去,走到低矮的树后,只见皇甫白逸蹲在树低下,仰首看着我,他眉清目秀的俊颜爬满泪痕,就像条被人遗弃了的小狗,说有多惹人心疼,就有多惹人心疼! 我软了心房,微俯下身,温柔地问,“白逸,你蹲在树下做什么?” “可馨,你要嫁给五皇兄吗?”没回我的话,皇甫白逸定定地望着我,他明润清亮的眼瞳盈满期待,似乎在期待着我给他否定的答案。 我很想说不是,但又能骗他多久呢? 我犹豫了下,终是颔首。 在我点头的一剎那,两行清莹的泪珠再次从皇甫白逸洁润的眸眶滑落,他清水般的泪里,似含了无尽的伤痛,不是属于小孩子要不到糖的痛苦,而是那种成年人失去挚爱的哀伤。 他的泪,滴疼了我的心。 莫名的,我的心开始抽痛起来。 “可馨,你是逸儿的人,你只能嫁给逸儿,不要嫁给五皇兄好不好?”泪眼婆婆,皇甫白逸哀求地凝望着我。 我摸了摸皇甫白逸的脑袋,“傻瓜,我不是你的人。你知道什么样才是一个女人属于一个男人吗?你还小,不懂。” 我这声傻瓜里,充满了宠溺的意味,没有半丝瞧不起皇甫白逸的意思。 皇甫白逸用力地点点头,“逸儿知道的,可馨。逸儿知道!” 我却觉得皇甫白逸是在使性子,一个五岁的痴儿怎么可能懂男女之事?估计皇甫白逸是怕我嫁给他哥哥后,不陪他玩了,才胡乱说我是他的人吧。 我现在是这么想的,不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我微笑着不跟皇甫白逸多说什么,伸手将皇甫白逸从矮树低下拉了出来,顺便拍落皇甫白逸衣衫上得一片枯叶,又问,“白逸,你怎么来星辰山庄的?” 皇甫白逸两眼蓄泪,泪水欲滴未滴,望着我的神情慾言又止。 正文第五十七章白逸的背影 “怎么来的不方便说吗?”我淡淡一笑,“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皇甫白逸低喃着咕哝,“逸儿知道来星辰山庄得路,逸儿爬墙进来见可馨。” “哦。”我不经意地应着声,心里却感觉庄里警备太松懈了,居然连个痴儿都可以随意爬进来。一会得叫那批护庄的护院加强警戒。 “可馨……”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眸光盈满了深情。 注意到白逸眼中的情意,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一个智障的痴儿怎么会有成人般深情的眼神,我定睛一看,皇甫白逸眼中的神情已不见,他眼中有的只是无尽的忧伤。 我眸中蓄起了一丝心疼,“怎么了白逸?” “你要幸福哦……”皇甫白逸说完这句,他转身大步向院外走去,他的背影清瘦而颀长,步伐无比的沉重,从他萧瑟的背影,我感觉到了皇甫白逸心中无尽的落寞。
第69页 心,莫名地在扯痛着。 我伸长手,嘴皮子动了动,很想唤皇甫白逸回来,可我终究什么也没说。 “主人,皇甫白逸的背影很孤单。”我身旁的蓝焰忽然开口。 我挑眉,“连你也感觉到了?” “嗯。” 我又道,“刚才我在皇甫白逸眼中看到了成年人才有的爱意,你怎么个看法?” “主人,蓝焰认为,不排除傻子也有正常人的爱恋。只是,我总觉得,皇甫白逸这个人,不简单。” “同感。”我望着皇甫白逸离开的方向,久久,“如果他真是个傻子,那么,他没傻得彻底。还有一种可能,他装傻。” “不完全傻倒是可能的。装傻似乎不太可能吧?世人皆知皇甫白逸先天痴傻。他儿时若装傻,宫里总有人能看出来,再说,装傻欺骗世人无妨,连皇帝也欺骗,那就叫欺君了。” “你说得有道理。”我幽幽一嘆,“皇甫白逸这个人,真的是个迷了……” “他只是个与主人无关联的人,主人无须为他的事多挂心。” “无关吗?至少,我嫁给皇甫弘煜后,皇甫白逸会是我的小叔。” 听我这么说,蓝焰阴柔美俊的脸庞神色黯然下来。 回房歇睡后,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所想的,全是皇甫白逸带泪的俊颜。 隔天,宫里的老太监前来星辰山庄传旨让我进宫面圣。 老皇帝要见我这事,我早已猜测到,一个他儿子肯为其牺牲性命的女人,老皇帝岂能不好奇? 我坐着八台大轿跟随老太监到了皇宫门口,又徒步跟着老太监走入皇宫。 在皇宫内宽敞华丽的大道上行走,我莲步徐徐,保持着淑女该有的风范,却也难掩好奇地四处观望。 极目所见,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华美富丽、琉璃飞檐,那飞檐上的精雕龙纹,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湛蓝的天空,阳光闪烁着万丈金光,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各座似连非连的宫殿,显得格外辉煌。 走在宫道上只觉得这皇宫真是奢侈华贵、气势磅礴! 我跟在老太监身后七拐八弯,最后,老太监带我来到一座名为御书房的殿前止了步。 御书房,皇帝办公、或者私下与大臣谈公务的地方。 这带我来的老太监,名叫王德福,我以前收买他探听过宫内的消息,大家都称他王公公。 王德福朝我恭敬地说道,“赵姑娘,您稍候,老奴去向皇上禀报一声。” “有劳王公公了。” “哪里,这是老奴的本份。“王德福转身走入御书房不久后,又折了回来,朝我抱歉地说道,“真对不住,皇上与皇后去了御花园赏花,皇上临走前交待赵姑娘若是到了,前去御花园晋见。” “嗯。”我无所谓地颔首。 “赵姑娘这边请……”王德福在前头带路,我再次跟着他走在皇宫繁华的大道上。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派宽敞似无边际的园林景致,只见园中假山怪石、小桥流水、桃红柳绿、百花齐放,景色繁华美丽如画。 这必是御花园了吧。 果然,王德福看了眼园林景致,却未见帝王与帝后身影,他朝我说道,“赵姑娘,御花园到了,只是不知皇上现在哪儿,要不,我们上前边的小亭里等候吧?” 说着,王德福指了指花坛边上的一座朱红色小亭。 “嗯。”我又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走过花木扶疏的小道,窝步入了小亭中,我的步伐止在了亭外。只见亭柱上镶挂着一块油黄色木制的长匾额,匾上提着一阙龙飞凤舞的字迹:宠辱不惊,笑看庭前花开花落,莺飞糙长。 与这亭柱相邻的另一根亭柱上同样挂了长匾额,只可惜匾上无字。 很显然,有人提了上阙词,却未提下阙。 见我的目光停在那阙词上,王德福微笑着解释,“赵姑娘,这阙词是皇上三日前亲笔提的,这三日来,还未有人对出下阙。皇上也想不出合适的下阙,便空着另一块长匾了。” “哦。”我想了想,淡淡一笑,“其实下阙很简单。” “莫非赵姑娘提得出来?”王德福讶异地看了我一眼。“皇上有旨,谁能题写下阙,尽管写上去,对得好,皇上重重有赏。” 我唇角微笑,“若是对得不好,那就小命没了吧?” “这个……”王德福犹豫着没接话。 显然我也猜对了。 本来像这种半截诗,自从有了上次二皇子皇甫弘扬题诗寻妃一事,我是不敢乱接写下阙了,冲着写得好,皇帝老子重重有赏,我写一句,又何妨? 抬眼瞥见小亭内的石桌上有备好的笔墨,我进亭内拿起笔,走到那空白的长匾前,挥笔写下一竖行秀气的字体: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捲云舒,我自逍遥。 “好词!真是好词!”一道威严而又慡朗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一回身,但见一老年男子携着一名美丽的中年贵妇漫步而来。 老年男子龙袍加身,脸上布了好些皱纹,他的目光神窘而有神,身形虽然有些单薄,但难掩其凌厉气势。 不凭别的,就凭他身上穿着龙袍,就知,他是当今圣上——皇甫谨枢。 至于皇甫谨枢边上的中年美女嘛,瞧她一身凤袍,就猜得出她是当今皇后纳兰敏,同时,也是二皇子皇甫弘扬的生母。 “老奴参见皇上、皇后。”随着我身旁的王德福向老年男子与中年美妇请安,证实了我的猜测无误。 我也恭谨进朝皇上与皇后半屈膝行礼,“名女赵可馨,见过皇上、皇后。皇上金安,皇后万福!” “你就是赵可馨?”皇帝皇甫谨枢的话从我头顶不远传来。 “名女正是。” “抬起头来见朕。” 真讨厌,被人家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还弯着膝行着礼不让我起身,真他妈郁闷。心中不快,我面上却柔柔应声,“是。” 语罢,我抬起小脸。 皇甫谨枢看清我的长相,目光一下子定格在我脸上,无法移开。他的眼神里充满惊嘆,那惊愣的眼神,无言地在称赞我的美丽。 就连皇后纳兰敏看到我的长相,也稍愣了下。 见皇帝的目光久久未从我脸上移开,皇后不悦地轻咳了一声,以提醒皇帝别失态。 皇后的轻咳拉回了皇帝皇甫谨枢的理智,皇甫谨枢语带着几分尴尬地说道,“赵姑娘果真天姿国色,难怪煜儿为了你甘冒丢性命之险。” 我谦虚地接话,“皇上谬赞,是五皇子抬爱。名女害五皇子受伤,实在惭愧。” “你先起身吧。”皇帝皇甫谨枢深炯的目光依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 “谢皇上。” “适才朕出的那阙词,你很轻易便对出了下阙,并且对得工整憋雅。足见你才华不浅。”皇甫谨枢苍老得双眼环顾了眼御花园美丽的景色,淡问,“不知你能否以御花园为景,现作一首诗?” 要我即景赋诗?有难度啊。我双瞳转了转,还是吟道: 御前花处御前求,池中美景池中取, 风迴路转缘可遇,七夕牛郎爱无寻。 “好诗!看来朕判断有误,赵姑娘的才华非不浅,而是才华洋溢、女中翘楚。”皇甫谨枢抚着下巴上的鬍鬚满意地朝我颔首。 见皇帝越看我越满意,皇后也谈笑着插话,“本宫难得见皇上如此夸赞一人,而且还是一平民女子。本宫这有一上阙,不知赵姑娘可否对出下阙?‘李桃才谢荷花放,荷尽又闻ju吐芳’” 这皇后娘娘未等我答应她接下联,就直接把上联给念了,摆明了不给我拒绝的余地,我无奈,只得又想了想,朱唇启道,“‘四季皆春难辨识,园中只问鸟禽忙’不知这下阙,皇后娘娘满意否?” “妙啊!”皇后娘娘毫不吝啬地赞赏,显出大度风范,“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煜儿眼光非同凡响。” “多谢娘娘赞赏。”我朝皇后微点个头后,又看向皇帝,“不知皇上今日招民女进宫,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皇甫谨枢笑道,“朕一早便听闻赵姑娘乃传奇女子,嫁入萧府豪宅三年,居然得保清白之身。加之扬儿与煜儿都钟情与你,甚至连逸儿也对你维护有加,朕不过是想见见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倾倒了朕的三个儿子。” 恐怕对我有意思的不只是你的三个儿子吧。瞧皇上那时不时在我身上转悠的眼神,我感觉连皇帝这把老骨头都看中我了。
第70页 我敢肯定,要不是我已是五皇子皇甫弘煜定下的妃,老皇帝一定会想办法把我弄进宫。想到老皇帝那张皱巴巴的老脸,若他要打我的主意,我光想想,就觉得噁心。 想是这么想,嘴上我却谦逊,“倾倒三位皇子,赵可馨愧不敢当。二皇子皇甫弘扬寻妃一事,可馨不过是正巧接了个下阙。五皇子嘛,可馨有幸得他青睐。至于七皇子,可馨以为,他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关心他的大姐姐而已。” “赵姑娘不必过谦。”皇甫谨枢摆摆手,“今日一见,赵姑娘才貌双全,自有过人之处。对了,朕说过,能对出朕所提下阙者,重重有赏,赵姑娘想要什么奖赏?” 皇甫谨枢指了指我先前题写在亭柱长匾上的那阙词。我淡然拒绝,“奖赏就不必了。” “诶!”皇甫谨枢装作不悦,“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定要赏!” 我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到在小亭后不远,在太监的搀扶下正朝这走来的五皇子皇甫弘煜。弘煜的脸色很苍白,看得出他伤势为愈,是带伤出来的。 我望着皇甫弘煜的身影,喃喃启唇,“若真要奖赏,我只希望弘煜快点好起来。” 皇后纳兰敏皱了皱眉,“赵可馨,你与煜儿尚未成亲,岂能直唿他的名讳?” 这也不成?是皇甫弘煜自己让我叫他名字的。我装作柔顺地接话,“是民女失礼了。” 皇帝不介意地挥挥手,“无妨。少年未婚夫妻,岂能不轻狂?” 皇后马上识趣地陪笑脸,“皇上说的极是。” 言语间,五皇子皇甫弘煜已来到我跟前。皇甫弘煜邪气冷漠的瞳仁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而朝皇帝与皇后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甫谨枢连忙掺起皇甫弘煜,“煜儿带伤在身,不必多礼。” “谢父皇。” 皇甫谨枢心疼地看了皇甫弘煜一眼,“煜儿怎么来了?朕不是吩咐过你好好呆在房里休养吗?” “回父皇,儿臣听说馨儿进宫了……”皇甫弘煜漆深的眼瞳瞥向我,眼中那缠缠的情意,足以让人看出,他是带伤来见我的。 我眼里蓄起一丝感动。皇帝瞭然地说道,“煜儿,朕知道你想见赵可馨。可首先顾好你自己的身子。” 皇甫弘煜颔首,“父皇说得是。” “先前朕说要给赵可馨奖赏,赵可馨却说希望你快点康復。煜儿,赵可馨要的赏赐,朕可给不了她了。” 皇甫弘煜不解,“为何要给馨儿赏赐?” 皇帝指了指我先前题写在樑柱长匾的词句,“她对出了下阙。” “‘去留无意,漫观天外云捲云舒,我自逍遥!’好优美而又惬意的词阙,馨儿,这是你踢的?”皇甫弘煜满脸讶异地望着我。 我微笑点头默认。 皇甫弘煜看我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我的馨儿一向满腹才华。” 皇甫谨枢看着我与皇甫弘煜这对成双俪影,抚须笑道,“这样吧。朕看煜儿与赵可馨郎才女貌,赵可馨对词地奖赏就由煜儿你履行,你速速养好自己的伤。朕送你们二人一件大贺礼,自古女子以夫为贵,朕就封煜儿为——轩皇爷。字意气宇轩昂。同时,煜儿掌管城池一百,凤京城内赐宅邸一座。” 天吶,给皇甫弘煜封王,并且掌管一百座城池!凤翔国城池两百多座,这就等于赐给了皇甫弘煜半壁江山! 这么说来,皇帝皇甫谨枢有心让皇甫弘煜当皇帝了。 作为二皇子生母地皇后一听皇帝这话,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皇甫弘煜冷峻苍白的脸色并无多大表情,在他邪气十足的瞳仁里,我分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兴奋。 “弘煜领旨,谢父皇!”皇甫弘煜单膝跪地,不急不徐地谢恩。 看皇甫弘煜不卑不亢的态度,并没因掌管半壁江山而得意忘形,皇甫谨枢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 “是。”皇甫弘煜站直身体。 皇后脸色惨白地劝说道,“皇上,您就这样给煜儿封王,似有不妥……” “有什么不妥?”皇帝皇甫谨枢不悦地皱眉,“朕的江山,爱给谁就给谁!是不是朕今天封王的不是你儿子,你嫉妒了?” “臣妾不敢!”皇后吓得跌跪下地。 皇甫弘煜替皇后帮腔,“父皇,儿臣相信母后无嫉妒之意,她会为儿臣开心的。”说着,皇甫弘煜漆寒的眼眸转望向皇后,“母后,您说是不?” 从皇甫弘煜阴冷森寒的瞳眸中,我看到了警告的意味。我想,若是皇后笨得敢再多说什么,唿风换雨必然不会让她好过。 皇后也知圣旨已下,皇帝要收回成命不易,她也识相地颔首,“本宫确实为煜儿‘高兴’。” 皇帝也无心计较,他冷冷说道,“好了,皇后,你起来吧。” “谢皇上。” 皇帝慈爱地看了眼皇甫弘煜苍白的面色,他皱巴的老脸蓄上几许关怀,“煜儿,你回房歇着吧。你伤势不轻,若不小心牵动伤口,九日后要娶赵可馨,可就难如期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告退。”皇甫弘煜瞧了我一眼,又道,“父皇,馨儿难得进宫,能否让她陪陪儿臣?” “准奏。” “谢父皇。” 我朝皇帝与皇后行个礼,跟着五皇子皇甫弘煜离开御花园。 离开御花园后,走至一处转角处,皇甫弘煜一把将我按到了墙边,迫使我背靠着墙,他低下头,霸道狂肆地吻着我。 霸气得不顾人感受的吻,我说不上讨厌,却也不是很喜欢。 我本想推开弘煜,但念及他身上的伤,而作罢。 “馨儿……我好想你……馨儿……”浓情地呢喃着,皇甫弘煜伸出舌头撬开我整洁的贝齿,与我檀口内的丁香小舌深深交缠。 我几乎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在我以为自己会被弘煜吻得窒息而死之际,皇甫弘煜放开了我,他幽深寒冷的瞳眸定定地盯着我被滋润得鲜红欲滴的朱唇,“馨儿,你好美!” 皇甫弘煜眼里的深情让我无法生气他的强吻,我羞红了娇颜,指了指他身后跟随的小太监,“还有外人在呢?也不检点些……” 身后的小太监识趣地说道,“启禀轩王妃,小的现在眼睛不好使,什么也没看见。” “听到了?”皇甫弘煜朝我邪气一笑,“小豆子说他没看见。” 原来那太监叫小豆子。我伸手摸了摸皇甫弘煜无血色的俊颜,“你啊,就别色了,你都受着伤……” “小伤,无碍。为了你,哪怕再被痛个十刀、二十刀,我也无所谓。” 深情的话语,感动了我的心,“弘煜……” “馨儿,我又想吻你了……”说着,皇甫弘煜又朝我凑过身子,只是,他性感的薄唇还没吻上我,他就因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动了自身的伤口而痛得蹙起眉宇。 “弘煜,你要不要紧?”我瞥了那叫小豆子得太监一眼,“快去找大夫啊!” 皇甫弘煜摆摆手,“不必了,不碍事。我回房歇歇就好了。” “这……”小豆子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不知该听我的,还是听弘煜的。 我开口,“按五皇子……,不,现在该称轩王爷的意识吧。” “是。”小豆子颔首。 我亲自扶起皇甫弘煜,朝他在宫中的住所而去,边走,皇甫弘煜时不时盯着我瞧。 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看什么?” 皇甫弘煜温存地接话,“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的馨儿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就是一辈子,我也看不够。” “你啊,半条命去掉了还耍贫嘴。” “我不是贫嘴,说得句句属实。馨儿,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我都害你受伤了,还福星?不是灾星就不错了。” “怎么会是灾星呢?”皇甫弘煜看我的眼神充满宠溺,“今日父皇一见你,我就被封为轩王,掌管凤翔国半壁江山,你是我的福星无疑。” “不,”我颔首,“弘煜,我只是一股东风而已,皇上愿意将半壁江山交给你,证明你在他心中是皇位继承人。这是你该得的。” “馨儿,你真这么想?”皇甫弘煜停下脚步,眼神定定地望着我。
第71页 我也止步看着他,“不这么想,你认为我会怎么想?认为你沾我光才被封王?傻子都知道不可能的事。” 皇甫弘煜望着我的眸光深情更甚,“馨儿,你真是一朵解语花。” “走吧,别多说了,我可想九天后,你躺在床上惨怏怏地无法娶我。” “放心,绝对不会。九日后,我会给你一个生龙活虎的新郎官!” 我微笑,再次与弘煜一同迈开步伐。 在经过一处久曲迴廊时,我的步伐不由自主,又再次停住。 廊外的假山水榭旁,一抹站在水榭栏边的白影喜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名少年,少年白衣胜雪,风度翩翩。清俊的身形临风而立,那和煦的微风吹起他的衣襟,恍若仙人。 他的背影,好像无双公子。那夜我在绿柳山庄竹居的房内,无双公子与我上床,打开房门离去后,月光照在无双公子的背影下,惊鸿一瞥,无双公子的身影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 见我看着白衣少年的背影入了迷,皇甫弘煜不悦地沉下俊脸,“怎么,馨儿看上了七皇弟?” 正文第五十八章洞房花烛 “啊?”我回过神,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怎么会看上你弟弟呢。” 原来那白衣少年是七皇子。 是啊,七皇子的背影我识得,与无双公子的背影太过相像,像到我以为是无双公子进了皇宫来,像到若非我知道七皇子是个先天白痴,我会误以为七皇子皇甫白逸与无双公子是同一人… “我看你瞧着七皇弟的背影入了神,我…心里不舒服。”皇甫弘煜一脸霸气的瞧着我,“你是我一个人的,独属我,知道吗?” “哦。”我乖乖应声,望着七皇子的背影,眼中蓄起一丝疑惑,“弘煜,七皇子有没有可能不是傻子?” “也难怪你会这么问。”皇甫弘煜也望向皇甫白逸的方向,“七皇弟的背影很唯美,面容出色如画,若他不出声,真的是天下少见的美男子,这样一个男子,我也曾怀疑过他是否装傻,可他如何装?先天痴愚,三岁了还不会说话,七八岁时,连一到五这几个简单的数字都不会数,我也很为七皇弟而惋惜,事实却是如此,七皇弟已经二十有五,智力仍稚如五岁孩童。” 这么说来,七皇子皇甫白逸就是个白痴,他跟无双公子的身影仅仅像,是我自己多心了,我心中仍然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白逸这样风华绝代的人儿,可惜了啊,太可惜了。 我望着皇甫白逸的目光无限惋惜,皇甫弘煜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馨儿。” “嗯。”眸含几分留恋,我不捨得看了皇甫白逸的背影一眼,跟着皇甫弘煜渐行渐远。 等我跟皇甫弘煜走后,皇甫白逸慢慢转过身,他眉目如画的俊颜神情无限痛楚,轻声呢喃着,“不会看上皇兄的弟弟吗?不会么…” 我送五皇子皇甫弘煜回他寝宫歇息后,就推说星辰山庄还有要事忙而离开了皇宫。倒不是我真的很忙,我已经把很多帐目都交由蓝焰管理,即使我几天不回庄,有蓝焰撑着也没什么事。 本来这次进宫,蓝焰也是一定要陪我来的,但王公公说进出宫的路途会派大内侍卫护送我,我便让蓝焰留在星辰山庄帮我看帐了。 我临出宫前,皇甫弘煜对我嘘寒问暖,他的关心感动了我,却无法让我打心底生出男女之爱。 甚至我这次进宫,本该多陪弘煜几天,莫名的,我就是不想面对他。 想到皇帝封弘煜为轩王,让弘煜掌管一百座城池之时,弘煜眼里那难掩的兴奋,我太清楚,皇甫弘煜这人野心滔天。 嫁给这样一个极富野心的人,或许我会是将来的皇后,可,我会幸福吗? 我迷茫了,人未嫁,心中已有不确定的悔意。 以前嫁给萧北玄的是赵水嫣,这次,要出嫁的人,可真真实实是我赵可馨本人啊。 罢了,多想何益?我不会冲着我跟皇甫弘煜上过床就嫁给他,但我会冲着皇甫弘煜救了我,他长得太像我哥哥而嫁他。 虽说我现在有悔意,可我答应了皇甫弘煜,就要兑现嫁给他的承诺。 我回到星辰山庄不久,蓝焰告诉我,萧北玄探出鬼影门的总部所在,集结了一破江湖高手,血洗了鬼影门,但鬼影门实力太强,萧北玄等一批高手多数有去无回,就连萧北玄也被鬼影打成重伤,仓皇逃脱。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意外,直觉的,我知道萧北玄动鬼影门,是为了我。 我以外萧北玄会为了我而傻的去鬼影门送死,更让我意外的是,萧北玄不打算将这事告诉我,是蓝焰派人暗中查探鬼影门总部的动向时,无意间得知的这个消息。 这下子可以确定,僱佣鬼影门杀我的人,绝对不是萧北玄。 我跟萧北玄没有往日的情分,但看在她是为护我才与鬼影门为敌的份上,我决定去看他。 我带着蓝焰,蓝焰手中提着两盒礼品,来到萧府大门口,望着萧府依旧繁华的大门,我感慨万分。 萧府的房门看到我,他赶忙走到我面前,拱手一揖,“少夫人。” “少夫人?”我讶异的挑眉,“你弄错了吧,我跟你家少爷萧北玄早已不是夫妻。” 门房恭谨的道,“少爷吩咐过,少夫人您永远是萧府的女主人,少爷说他此生非您不娶。” 我神情怔了怔,说实在的,门房的话我不知道笑还是该讽刺,曾经,我还在萧府时,百般碍萧北玄的眼,尔今,我离开了,他竟然说非我不娶? 莫非人都要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没接着房门的话往下说,我淡问,“听说你家少爷受伤了,我能进去探望他吗?” “当然可以,您是这萧府女主人,您说什么都算。”房门比了个请的手势,“少夫人里边请…” “别叫我少夫人了。” “这是少爷的命令,小的不敢不从。” 懒得与房门计较什么,我带着蓝焰步入萧府,在萧府另一名僕婢的带领下,来到萧北玄所居的院落—七星居。 望着七星居中熟悉的一糙一木,看着那萧北玄亲自设计的碧湖瀑布,我不禁感慨万千。 走入七星居厢房,来到房中的大床边,见萧北玄闭着双目躺在床上,他的脸色很苍白,甚至比皇甫弘煜的脸色还白了几分。 我淡问一旁的婢女,“你家少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回少夫人,大夫说少爷失血过多,幸亏救治及时,并无大碍,只要修养一两个月即可復原。” 看来萧北玄伤得不轻啊。 我朝蓝焰使了个眼色,蓝焰会意的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我又朝婢女开口,“这是我带得点人参补品,希望你家少爷早日康復。” “奴婢会如实将少夫人的话转达给少爷。” 我的视线望着萧北玄惨白无血色的面容,“你家少爷何时会醒?” “少爷刚刚喝过药睡下,估计怕是要明日才醒去了。” “这样啊。”我想了想,“还是别把我来过的事告诉你家少爷吧。” “为什么?”问这句话的不是婢女,而是刚睁开双眼,看着我的萧北玄。 萧北玄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他妖异十足的双瞳充满兴奋,似乎很高兴见到我。 萧北玄挣扎着像从床沿坐起身,我本想帮扶他,但又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于是僵着没动,倒是婢女实相的助萧北玄坐起身,又拿了个枕头垫在萧北玄身后,好让他靠着舒服些。 “馨儿,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来看过我?”坐稳身体,萧北玄目光贪恋的看着我绝色的容颜。 我微微一嘆,“萧少爷,你觉得,让你知道了,有什么意义吗?” 萧北玄妖冶的瞳仁中盈起一缕失落,“馨儿,你答应过我,再见我时,不再叫我萧少爷的。” “我没有答应你,我上次没给你正面答覆。” “只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依我吗?”说着,萧北玄轻轻咳嗽起来,随着他的咳嗽,他浓黑的俊眉也深深皱起,似乎扯痛了他身上的伤。 我不忍得颔首,“好吧,北玄。” 止住咳声,萧北玄定定的注视着我,“馨儿,也许对你来说,你来看我,不具任何意义,但对我来说,却代表你还在乎我,我还有希望赢得你的爱。” 我摇首,“北玄,相信你也知道九天后,我将嫁给五皇子皇甫弘煜,我们的事,已成为过眼云烟,你还是再找个女主人入住萧府吧。”
第72页 “不,馨儿,别那么残忍对我,好吗?”萧北玄歉疚的望着我,歉疚中又满含爱慕,“自从你离开萧府后,我才惊觉你的身影早已沾满了我的整颗心,我悔不当初错待你。” “过去的事情,无法再重新来,萧北玄,你保重吧。”语毕,我迈开莲步,欲离开房间。 “馨儿,我只问你,你爱皇甫弘煜吗?若你不想嫁给他,我一定会设法护你脱身…” 我步子顿了顿,“我只能说,嫁给他,我心甘情愿。” 扔下这句,我的身影已离开了萧北玄的卧房,留下萧北玄一脸心碎地靠在床头。 九天后 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嫁给了五皇子皇甫弘煜。 锣鼓震天,排场浩大,弘煜亲自到星辰山庄迎亲,身份尊贵的名流宾客几乎踏破轩王府的门槛,皇甫弘煜给了我气派十足的婚礼。 因皇甫弘煜被封轩王,又纳正妃,是以,不便长住皇宫内,而是住在轩王府。 在黄帝与皇后的主持下,我与皇甫弘煜拜了天地,我被送入洞房待侯新郎。 我坐在喜房的床沿,头上戴着凤冠,盖着大红喜帕,虽然看不到房外的场景,却也心知皇甫弘煜此刻正忙着招唿宾客。 已是月上梢头,皇甫弘煜仍未回房,我空腹一天未进食,饿的肚子直打鼓,于是我再也忍不住出声对房中的婢女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王妃。”两名彼女盈盈一福身,转身离开喜房,临走时还将房门关上。 我禁自掀开喜帕,走到房中央的桌子前,望着满桌的什么桂圆拉,饺子啦,花生啦,一类的小吃,食物并不丰盛,我大失所望,还以为会看到一桌美食。 不过总比没有强,我执起备好的两双筷子中的其中一副筷子夹起一颗水饺送入嘴中。 我本来以为会吃到很美味的饺子,哪知嚼了才知,居然是半生不熟的,我郁闷的想将嘴里的饺子吐出来,可这样太邋遢了,又忍着咽了下去。 才吃了颗饺子,我想向其他食物进攻,房门咿呀一声,又合上,我望向房门的方向,见皇甫弘煜穿着合身的大红喜袍,胸前携繫着一朵大红花,就连弘煜系头髮的丝带也是红布巾,穿着新郎袍的弘煜特别的帅气。 我一直以为弘煜适合穿黑色,因为他俊脸总是面罩寒霜,犹如千年寒冰,原来他穿红色也这么迷人。 或者该说,身材完美,加之相貌出众的弘煜,不管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吧。 皇甫弘煜绝色的俊脸微微醺红,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馨儿,你怎么自己掀开头巾了?”皇甫弘煜看到坐在桌前的我,有点讶异。 “我……那个,我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 皇甫弘煜走到我身边,在我身旁的椅子入座,很自然的,他将我拦腰一捞,让我娇臀坐在他的大腿上。 “馨儿,对不起,害你一天没吃东西,忍忍,凤京风俗,女子出嫁当天是不能吃东西的,直到洞房前,才能与新郎喝合堥洒时,才能进少许食物。”皇甫弘煜心疼的瞥了我的俏脸一眼,他也动筷子夹一颗饺子想餵我,我摇头,“我不要吃这饺子,是半生不熟的……” “饺子半生,带个生字,才能早生贵子啊。”皇甫弘煜指了指桌上其他几样食物,“如花生,桂圆,等食物,全部寓意新郎新娘早生贵子之意。”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乖,馨儿张嘴,把这饺子吃了……”弘煜轻声诱哄,抵不住他的温柔,我启唇将饺子吞下。 皇甫弘煜又陆续为我吃了其他东西,最后又给我跟他一人倒了一杯酒,“馨儿,你剥夺了我为你掀喜帕的权利,这交杯酒,我们一定得喝,我想按礼俗,一步步,完完全全的过好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嗯。”我执起其中一杯酒,侧转了身子,面对着弘煜,与弘煜交挽着手,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杯中酒,皇甫弘煜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朝大床走去…… 正文第五十九章第二度落泪 弘煜将我放躺在床上,翻身压上我柔软的娇躯,他冷寒邪气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绝色的娇颜,温柔的启唇,“馨儿,今夜的你好美!” 我双颊染上两朵红霞,娇嗔,“难道平常的我就不美了吗?” “哪呢,我的馨儿永远绝世无双。”皇甫弘煜看着我的瞳光多了丝痴迷,“知道么?第一次在凤京城郊外的湖中见到你时,我站在船头吹笛,你在湖中裸泳,你因听着我的笛声入迷而忘了游泳呛了水……” “我呛水沉下湖面后再游起来,发现你的笛声忧伤中多了丝调侃,那时,我以为是巧合,这么说,你确实是在笑话我喽?”我也陷入回忆。 “不是笑话你,而是觉得你挺有趣,我记得,你那时落了泪…” “那是你的笛声太哀戚。”我想起了我哥哥,我淡淡一笑,“我听得太入肺腑。” “那时的你多像月下水中戏耍的精灵,美绝尘寰!你永远不知道那时的你有多美,有多迷人,美的赛仙,美的让我的心无限动容…” 温存悦耳的男性嗓音在我耳边呢喃着,那丝丝动人的情话软绵了我的心,望着弘煜近在咫尺的帅脸,我亦温声喃语,“其实,弘煜,我在湖中裸泳那次,不知你觉得我美,我亦觉得你帅的无与伦比、高贵有若天神……” “馨儿……”无尽绵绵的细吻向我洒来,弘煜的唇吻过我的眉间,鼻樑,朱唇,再一一向下… 我的衣衫在不知不觉中被弘煜褪尽,弘煜同样脱去衣衫,与我裸呈相对,他结实赤裸裸的男性身躯与我玲珑有致的娇躯相交叠,桌上的红烛随风摇曳,弘煜的吻印落在我周身的每一处,极尽缠绵的前戏过后,弘煜腰间一个力挺,深深进入了我。 我几乎要承受不住它的巨大,嘤声娇喃了声,皇甫弘煜却是一脸怪异而又一脸失望的凝视着我的下身,“你……” “怎么了?”我星眸半掀,无尽柔媚。 “没什么。”有些低落的三个字。 是的,在这一瞬,我感觉到了皇甫弘煜情绪相当低落,就像满盆冷水兜头浇熄了他的满腔热情。 他情绪的低潮时我的热情也霎时减了半,在弘煜寒冷盈满欲望的瞳仁中,我甚至看到了他眼底深深的愤怒。 为什么?我很想问清楚弘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还未等我开口,他重重的抽动身体,带领我向欲望的天堂纷飞,我只能无助的攀附这他一同飞翔…… 洞房花烛,男人的粗喘与女人的呻吟交织成一片yin靡的乐章,直到四更天,大约凌晨四点左右,激情才平息下来。 说实在的,皇甫弘煜在床上很勐,是个超级勐男,我被他操了大半夜,很累,累的快瘫了,全身像散架似的酸疼。 皇甫弘煜做完爱后就沉沉睡着了,他是出力的那方,肯定比我更累。 在这么疲惫的精神状态下,我本以为我很快会入睡,不知为什么,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中想着的全是弘煜刚进入我的那一刻,他那失望而又愤怒复杂的神情,他这种反应,我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生气我不是处女之身,二是他对我的身体不满意。 可我的第一次不是十天前的夜里给了他吗?如果他对我的身体不满,他何以跟我缠绵几乎一个通宵? 疑惑在我心里盘旋不去,我最终决定明天等弘煜睡醒了问问他,不然问题搁在心里难受的慌。 望着躺在我身边沉沉入睡的弘煜,我的心里是失落的,我多希望他抱着我说会话,或者安慰我几句再睡,可他就自顾自的睡了,完全不理我的感受,似乎我之于他,就是给他泄完欲就没用处了… 越想,我心里越伤心,实在睡不着,我把中衣(古代人没睡衣,穿在里面的衣服)穿起来,再披了件外套,起身。 本想到院外走走,奈何我双脚踩在地上,才顿觉双腿发软无力,力气早在床上就被弘煜抽干了。 无奈,我只得忍着腿间的酸疼不适,慢慢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依靠在窗台,我的目光自然的望向庭院,只见院中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一抹白影正幽幽的望着我。 那是……皇甫白逸! 我很震惊皇甫白逸竟然此时此刻会在我洞房外的的树下痴痴的凝望我。 月色柔美,皎洁的月光给优美的庭院镀上一层银白,院内挂着的灯笼,光芒蒙蒙,加上月儿的光亮,我能很清晰的看清楚皇甫白逸绝色的面庞。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我披散着的长长青丝,吹起皇甫白逸洁白的袍摆,此刻的皇甫白逸很美,眉目如画,恍若谪仙。
第73页 皇甫白逸的美,天下无双,我又想到了无双公子,真是该死,老把白逸跟无双公子扯一块。 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眼神很复杂,他眼中有痴恋、情迷、不舍、更多是浓浓的忧伤…… 盯着我少许,两行清泪自皇甫白逸洁润清亮的瞳眸滑落,那泪滴,像两道哀伤的清泉,使我心中顿起了怜悯,我甚至感受到了白逸心中深深的疼痛。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皇甫白逸落泪,而他得泪,我清楚,都是为我而落。 我不觉得白逸的泪是轻易流落,而是痛到不能再痛,那无法抑制的痛楚是他落泪。 为何,一个痴儿,一个甚至跟我没有多少交集的痴儿,会两度为我哭泣? “白逸…”我轻声呢喃,无法克制的伸出手,欲安抚不远处的他,奈何,我与他距离太远,即使我伸手,依然无法触到他。 他就像那天边的谪仙,让我遥不可及…… 白逸依旧痴痴的望着我,莫名的无法再忍受与他相隔数步之遥,我快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欲走向皇甫白逸,但,我竟然瞥见皇甫白逸先前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 是我看花眼了吗? 我双手扭成拳,揉了揉眼睛,发现确实无人。 我在自己大腿上很掐了一把,腿上传来痛楚,我心知,我没有看错,刚才皇甫白逸确实来过,他哭了。 仰望夜空中的明月,我心中突然有种感觉,皇甫白逸不是刚刚才来,而是一整夜,一直站在那里,如果真是这样,他…… 正文第六十章老公宠旧爱 他不是很清楚的听到我和皇甫弘煜做爱的声音? 想到这一层,我的眼中浮现尴尬与难受的情绪,换个角度想想,在皇甫弘煜身下,即使我想强忍住叫床,也无法忍,因为皇甫弘煜的床上功夫真的是太厉害了,那份欲仙欲死的感受,我无法抑制。 皇甫白逸要偷听我跟他哥做爱,我有什么办法? 可皇甫白逸刚才那两行清泪,绝望的像永远失去了我,我甚至有种错觉,皇甫白逸出现在我跟皇甫弘煜房外,原意是要带我远走高飞… 天吶,那么多问题堆在我心里,我脑子好乱。 望着一派安静的庭院,起码,我可以确定一点,皇甫白逸不是白痴,他刚才的那眼神绝望,太痛苦,一个只有五岁智商的痴儿根本不可能痛楚到绝望,痴儿不会在心里藏那么多事。 换言之,我若猜的没错,所有人都被皇甫白逸骗了,他装傻。 虽然悟透这一点,但我也不会拆穿皇甫白逸什么,他肯定有他的难处不是么?否则一个好端端的人谁愿意装白痴? 无限寂寥地转身走回房,我关好房门,又走会熟睡的皇甫弘煜身边躺好。 也许皇甫弘煜真的太累了,加上他洞房前喝了不少酒,他睡得很沉,连我悄悄睡会他身边都不知晓。 折腾了一夜,我也累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闭眼入睡不久,皇甫睁开了漆黑冷漠的双眼,他低首盯着我绝色得睡容,满脸复杂,半晌,他冷寒邪气的瞳仁中不再有半丝暖意。 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皇甫弘煜早已不知去向,房中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时之间,我心中涌起一股酸气,弘煜啊,我们刚刚新婚,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把我搂在怀里,呢侬细语的吗? 瞥了眼透过窗纸折射进房的勐烈的阳光,我告诉自己,现在起码中午了,弘煜是个大忙人,他怎么有空陪我赖床? 可心中又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新婚燕尔,只要弘煜真心疼我,他会的,莫非,他对我关心了吗? 想到昨夜弘煜进入我的那一刻,他失望又愤怒的神色,我的神色蕴上几分忐忑不安。 不再多想,我翻身下床,走到墙角的柜子边,拿了套干净的衣衫换上,刚着好装,房门便被人扣响,我直觉的问,“谁?” 门外的人应声,“回王妃,奴婢燕婉,是府中总管张富派奴婢前来伺候您的。” 原来是总管派来的,而非弘煜亲自指派。 我不是连这点小事也计较,而是透过这点,可看出,弘煜并没多在意我,莫非男人得到一个女人,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想到皇甫弘煜婚前对我的好,对我的百般呵疼,我水眸中蕴起淡淡的雾气。 敛去眼中的泪光,我请了清嗓子,“进来吧。” “是,王妃。”房门推开,一名梳着双髻髮型,穿着一身婢女装的年轻少女端着盆洗脸水走入房内,她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尖俏柔美的瓜子脸,一看就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说实在的,总管安排个这么漂亮的少女服侍我,是女人都难免有种危机感,怕这婢女哪天爬上弘煜的床。 不过,我的相貌比这婢女美到哪儿去都不知道,但凡男人都有种採花的劣根性,谁知道会不会对美丫头动心呢? 我不打算换个相貌平凡的婢女侍候我,如果皇甫弘煜真有心碰我之外的女人,再怎么防备也没用。 顺其自然吧。 皇甫弘煜在我之前,已经有了六个美妾,在大婚的前几天,皇甫弘煜将他的六名妾侍遣散,并给了每人一笔丰厚的赡养费,让她们各自嫁人,弘煜的这举动,我是很感动的,他婚前的这种做法,坚定了我嫁给他的心意,而现在,我的心,却是无比的渺茫。 婢女燕婉将洗脸盆放在房中一隅的盆架上,见我走神,她怯生生的走到我跟前几步唤我,“王妃?” 我回过神,“何事?” “您怎么就自己更衣了呢?奴婢从今儿个开始,五更天就会到王妃的房外守候,王妃起床了,唤奴婢一声即可。” “哦。”我点头。 燕婉又拧了洗脸帕递给我,我接过擦了把脸,梳洗完后,我走到铜镜前,准备自己梳头髮,燕婉先我一步拿起梳子,“奴婢替王妃梳头,王妃喜欢什么髮型?” “随便吧,弄个简洁又不碍事的。” “是。” 燕婉一边梳着我的长髮,一边赞嘆,“王妃,您的发质真好,柔软黑亮,顺滑细腻,奴婢的头髮要是有您的一半好就好了。” “你的发质也不差。” “谢王妃赞赏。” “对了,王爷去哪了?”我口中的王爷,指的自然是五皇子皇甫弘煜。 “回王妃,王爷一早便出去了,王爷走时并没说去哪。” “哦。”连去哪都不跟我说声,我眉宇间浮上几许落寞。 言语间,燕婉已经手脚麻利的替我盘好了头髮。并插上了一根漂亮的髮簪,我站在铜镜前往镜中看,只见镜中的自己唇红齿白,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绝色娇艷美艷绝伦,加之盘着简洁的簪花髻髮型,显得典雅而大方。 “燕婉,你手真巧。”我满意的超镜中的自己笑笑,镜中的我巧笑倩兮,美的倾国倾城。 燕婉一时看呆了,“王妃,你真美!奴婢从未见过像您这般风华绝色的美人。” 我朝室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准备早膳吧。” “王妃,早膳早已在厅中备妥……” 吃过早饭后,我让燕婉召集了所有的下人在大厅见我,以便下人们认识我这个女主人,遣散下人后,我让燕婉替我带路,在轩王府中闲逛。 轩王府占地宽广,府内景致典雅怡人,五步一亭,十步一阁,假山流水,美不胜收,既有雕樑画栋的美感,也有大气磅礴的尊贵。 在府中兜了两三个小时,竟然还无法把轩王府逛完,轩王府面积之广大,让我意外。 我心中藏着太多心事,实在无心欣赏庭园景致,便让燕婉带我回轩揽居,轩揽居是我与皇甫弘煜卧房的所在院落。 站在轩揽居院中的朱红小亭内,我的目光无聊的望着近处的美丽花圃,心中思的却是另一件事。 自从十一天前的晚上我与皇甫弘煜第一次上过床后,我的月经就一直没来,早该在三天前我就该来月经了,加今天,月经已经迟到了四天,我每月来‘潮’一向很准时,加之十一天前的晚上,我与皇甫弘煜毫无措施的做了太多次爱。 我,很有可能怀孕了。 迟些日子,我的月信若再不来,就叫大夫看下吧。 我已是五皇子也就是轩王爷的王妃,我今后得常住轩王府,所以星辰山庄的事,我已全权交给蓝焰处理。 而我被鬼影门追杀一事,皇甫弘煜派人加强了轩王府的戒备,甚至派了几名大内侍卫守卫在轩揽居外巡逻,意在护我安危。 我从中午等到晚上,本以为皇甫弘煜会回府吃晚饭,可他没回来,我有等到夜深人静,甚至黎明时分,弘煜仍旧没有回府。
第74页 我依旧不气馁,我在心中告诉自己,弘煜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第二天清晨,我怕弘煜出了什么事情,本想派人去找弘煜,可一名小厮却带回弘煜的亲笔书信,信上只有六个字:有事不回,勿寻。 望着信上那有些凌乱的六字狂糙,我似乎感觉到了弘煜凌乱而复杂的心情,我可以确定一点,弘煜在躲我。 既然弘煜不愿见我,我不再试图寻找弘煜的讯息,让他冷静下也好。 我忍着想见他的冲动,以为他过不了两天就会回来,可五天过去了,八天过去了,甚至十天过去了,他依旧未回。 我的心由期待转凉,到半个月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彻凉。 第十六天,吃过早饭后,我在轩揽居院中的小亭内品茶,婢女燕婉匆匆从亭外向我走来,“王妃……” 我将茶杯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激动的站起身,“什么事?是不是王爷回来了?” “不……是。”燕婉喘了口气,“是二皇子来访。他在轩揽居外头求见。” “他?”我凝起眉宇,“不见。” “他是二皇子,不见,好吗?”燕婉有些迟疑。 我不悦的沉下脸,“你的主人是二皇子还是我?” “当然是王妃您了,奴婢这就去向二皇子传达您的意思。”燕婉转身,还没走几步,二皇子皇甫弘扬儒雅的身影已走入院中,“弟媳,怎么你过门后,为兄的第一次来探访,弟媳竟然冷言以对?” 皇甫弘扬笑着走入小亭,我冷眼望着他斯文俊秀的面孔,“你还有脸来?” “我与弟媳你之间清清白白,如何不能来?我此次前来,也是好心想告诉弟媳你一些关于五皇弟的消息,五皇弟半月未回府,弟媳你心焦了吧?”皇甫弘扬扫视了一旁的燕婉一眼,意思是燕婉在这,他有些话不方便说。 我很讨厌跟皇甫弘扬独处,可我更想知道弘煜的下落,所以,我还是朝燕婉使了个眼色,燕婉会意地退下了。 院中只剩我与皇甫弘扬两人,我冷冷说道,“你知道弘煜的什么消息,说吧。” “五皇弟在迎娶你之前有六位爱妾,这事你知道吧?” “他不是遣散妾侍,让她们各自嫁人了么?” “唉。”皇甫弘扬摇开手中的摺扇,“可惜,五皇弟的好意他的六位爱妾都不领情,那六位美人在城郊购置了一桩华宅,取名—思煜园。六位美人痴情等候五皇弟再去探望她们,五皇弟乃性情中人,自然不会负了美人恩,这半个月来,五皇弟一直都宿在思煜园。 我神色变了变,“你说的都是真的?” “弟媳,好说我们做不成露水夫妻,起码也有过肌肤相触啊。”皇甫弘扬眼神迷恋的看着我,“你的滋味是如此甜美,真想不通五皇弟怎么会忍心晾着你这样的大美人半个月,虽说五皇弟那六名妻妾也是美艷佳人,终究不敌弟媳你的倾城之姿。”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我冷哼,“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所言,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错,我皇甫弘扬是小人,我宁做真小人,也不当伪君子。”皇甫弘扬一收手中的摺扇,“我是曾经用计想得到你,那也是出于对你的爱慕!一个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用点心机,这不算什么。” “也就小人才把迷jian女人不当一回事。” “馨儿,你不明白么?”皇甫弘扬望着我的眼神多了丝痛苦,“我是曾害过你,可我并没有真正得到你,我也为我的行为受到惩罚了不是?想我堂堂凤翔国的二皇子被人殴打致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二十六天才康復,这惩罚还算轻吗?最重要的是,我不报仇,算是为伤害了你而负上责任。” 听皇甫弘扬这么说。我想到了或许可以通过他求证一件事?” 正文第六十一章无双公子的爱 “你不知道?”皇甫弘煜温文的瞳仁闪过一丝诧异,尔后,他想了想,颔首道,“也对,那夜你迷迷煳煳的,估计是什么也看不清,记不明。” “我当然知道。”我一脸肯定,“我只是想更加确定而已。” “是吗?”皇甫弘扬一脸不信,“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我开始不耐烦,“你说是不说?” “你不是已经嫁给他了吗?” “你是说皇甫弘煜?”我蹙眉,连皇甫弘扬都说是皇甫弘煜,皇甫弘煜自己又承认了,那我的初夜是给了弘煜没错,那为何,弘煜进入我时会有失望又愤怒的反应? 或许,皇甫弘煜别的地方对我产生了不满了吧?我黯然的垂下眼睑,没注意到,皇甫弘扬看似温和的眸底,飘过一闪而逝的狡黠。 见我神色不对劲,皇甫弘扬状似关心地问,“弟媳,你在想什么?” “我有事要出府一趟,二皇子请自便。”说罢,我转身就往轩揽居外走,皇甫弘扬也未拦我,只是望着我背影的目光多了势在必得的自信。 带着婢女燕婉,我出了轩王府,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问了城郊思煜园的路,往思煜园走。 我要搞清楚,皇甫弘煜是不是这半个月来,真的一直住在思煜园? 到了一桩华宅门口,望着大门上方匾额上的‘思煜园’三个金漆大字,我犹豫了。 “王妃,您要进去吗?”我身后的燕婉讷讷的出声。 进去,若见到了皇甫弘煜,我该说什么?责问他为什么留宿美人的温柔乡半个月?然后大吵一架,再saybyebye? 可要我放弃这段婚姻,我似乎有些不舍,有些心酸。 若不进去,我又不愿意相信皇甫弘煜刚结婚就这么对我。 在我还拿不定主意之际,思煜园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连忙拉着燕婉躲到了转角处的墙外。 我看到皇甫弘煜清俊颀长的身影从思煜园的大门走了出来。 原来,二皇子皇甫弘扬说的话是真的,皇甫弘煜啊皇甫弘煜,我为了你茶饭不思,憔悴了一大圈,你却在留恋旧爱? 在这一瞬,我再次体会到了心凉的感觉。 皇甫弘煜出来后,一个美艷的女人也跟了出来,那女的身材窈窕,看年纪不过二八年华,应该是他六位爱妾里的其中一位吧。 那女的是出来送皇甫弘煜的,她与皇甫弘煜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女的依依不捨的望着皇甫弘煜走远后,才转身又回了思煜园。 等看不见皇甫弘煜的身影,我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燕婉在我身后不满的嘟哝,“王妃,您跟王爷才新婚,王爷怎么能这样对您……” “他怎么对我,那是他的自由,我干涉不了,即使能干涉,我也不愿意束缚他,男人专情与否,靠的是他的自觉,不是么?”我颓然一嘆,“走吧。” 燕婉恭顺的问,“去哪?” “随便走走。” “是,王妃。” 我失魂落魄的带着燕婉走在凤京城大街上,街上人声鼎沸,是那么繁华热闹,可我脚步犹如千斤重,丝毫无心逛赏。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不过把弘煜当成了哥哥夜辰,弘煜在我心中只不过是夜辰的替身,为何,当我看到皇甫弘煜从思煜园出来,我的心会有一种闷痛的感觉? 何时开始,我竟然如此在意弘煜?莫非我爱上弘煜了吗? 哥哥…… 我闭了闭双眼,试着回想哥哥穿着西服的俊帅模样,哥哥在我心中的形象依然清晰。 我没有忘记哥哥,我是爱哥哥的。 皇甫弘煜这么对我,我的心会痛,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把他当成了今生的伴侣,他薄待我,我当然会难过,也可能,不知不觉中,皇甫弘煜的身影在我心中萌了芽。 我搞不清楚自己具体的心意,但不管我心中有谁,我既然已经嫁给了皇甫弘煜,我就已经决定慢慢忘记心中之人,跟弘煜好好的过一生。 可我没想到弘煜会这样,他负我,我跟他还有一生可过吗?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不知不觉中,我与燕婉来到了龙缘湖畔。今日阳光普照,龙缘湖畔游人很多,湖面上大大小小飘荡着数十艘有船,各艘游船都载了不少游人,当然,也不乏一些捞鱼的船只及私人船舫。 突然,一声尖叫从湖面的某只船上传来,“救命啊!小儿落水了!救命……” 求救的是一名村姑打扮的少妇,她站在离我百米开外的湖面小船上勐朝岸上的人挥手,在离她船不远的湖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中乍浮乍沉。
第75页 没丝毫考虑,“扑通”一声,我纵身跃入湖里,以最快的速度朝那溺水的小孩游去… 有了大约百来米,总算又到了小孩落水的地方,可湖面已无孩子的踪影,我只得深吸口气,憋气潜入水中继续寻找。 几次潜水寻找,我依然找不到那溺水小孩的踪影,该死!时间拖得越久,那小孩生还的可能性就少一分! 又一次无货的冒出水面,我几乎要放弃了。 突然,某个熟悉的嗓音从我头顶斜上方传来,“赵姑娘!” 清冷而又好听的男声,这不是无双公子的声音吗? 我抬头向上看,只见一艘巨大的船坊停在离我五米开外,一抹清俊的白影站在船头,只可惜,白影头上戴了斗笠,同样洁白的笠纱遮去了白影的面容。 尽管如此,白影清然,似有一股出尘脱俗的气质从他周身散发,那样飘然,仿佛是那在云端之上的洁白云朵,根本非凡间之人。 无双公子。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出现,他都是如此吸引着我的目光。 我愣愣的盯着无双公子风华绝代的身影瞧,忘了游泳,眼见我缓缓下沉,湖水淹没过我的唇瓣,眼看我将灭顶。 突然,无双公子宽大的袖袍一掀,平湖生风,我的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吸力吸出水面,接着,那股力量又将我带上半空让我降落在无双公子所站的船头。 这,这,这不是以前我看电视时,电视里那些大侠所谓的招式隔空取物吗?原来还真有其功。 我脚跟一着地,由于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没站稳,眼看又要跌下湖去,无双公子伸手拦住我的纤腰,我这才免于落水的狼狈。 被无双公子揽在怀里,我直觉的朝他望去,见无双公子遮面的斗笠轻纱随风飘动,白纱飘飘,飘出几分唯美,我又一次呆楞了,被那份无形中的美感诱得几乎忘了唿吸。 我浑身湿透,感觉有些冷,无双公子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我身上,他好温暖。 一股异样的感觉自我心底滋生,我的心忽如被投入一颗石子般盪起了一圈一圈懒懒的涟漪。 我对无双公子,有感觉。 我心中突然有种想法,若是我没嫁给皇甫弘煜,嫁给无双公子就好了。随即我又为自己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我肯嫁给无双公子,他也未必肯娶我。 隐隐约约,我看到了无双公子光洁的下巴,我伸出小手,只觉得想掀掉无双公子遮颜的斗笠,无双公子察觉到我的意图,他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小手,“别……” 我启唇,“别什么?” “别掀斗笠。” “再见即是有缘,公子何不让赵可馨见见真面目?” “见了又如何?“无双公子的声音隐含几分苦涩,”如今,你已是轩王妃。“ 我娇躯一僵,黯然的垂下水瞳,“是啊,我是轩王妃。”还有什么资格对无双公子动心? 到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哥哥赵夜辰只能是我心中永远的爱,永远的怀念,哥哥在现代,我的爱恋不会有结果,而我,其实希望有个无双公子这样的爱人,奈何,我已嫁做他人妇…… 悔。 我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假如我不曾一时心软嫁给皇甫弘煜就好了,可当时面对弘煜对我的救命之恩,望着弘煜那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容颜,我非铁石心肠,又怎能拒绝得了呢? “可馨……”见我神色欠佳,无双公子不捨得轻唤。 我退离无双公子的怀抱,“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是叫我赵姑娘吧。”好搞笑,我赵可馨这号现代人也拿古代人的礼教这套去堵男人的嘴。 无双公子手僵了僵,似是失望的垂下,“姑娘说的是。” 忽然,啪啦一声,不远处另一艘船上先前求救的妇女跳下湖,激起一阵水花,那妇女下水后不停的在湖里拍打着水面,嘴里还叫着,“救……救命……” 很明显,这名妇女不会游泳,她儿子溺在湖中不知所踪,她实在急了,明知自己是旱鸭子依然跳湖。 这妇女的精神感动了我,我自责自己见到帅哥就不知所为,居然连人都忘了要救,此时的湖水中又多了好几个男人,全都是听到妇女唿救下水要救人的。 我转身又想往湖里跳,无双公子拉住我的手臂,“赵姑娘想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下水救人啊!” “我帮你救。” 我睨了无双公子一眼,“你要下水?”不知道如仙人般的无双公子变成落汤鸡是啥模样?我期待。 我更加期待,一旦无双公子下水,他头上戴着掩面的斗笠自然没用了,届时,我就可以看到无双公子张啥模样了。 “不必下水。”无双公子朝他身后不远的婢女怜月吩咐,“去拿套干净的衣裳给赵姑娘换下。” “是,公子。”怜月转身进入船舱。 无双公子飘了眼湖面,他凝运真气于掌心,手掌优雅缓慢如打太极拳般的旋动,内劲挥发,只听砰砰砰几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内劲在小孩落水船只附近激起一道道丈余高的惊涛骇浪。 无数游鱼随着浪涛飞离水面,同时,那先前落水的小孩也随着惊浪腾空飞出。 无限潇洒,无双公子袍摆一掀,那飞出水面的孩童不偏不倚正好跌落在他先前失足的小船上。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切,呆怔的瞧着无双公子,“好深的内力,神啊!” “哗……”湖岸上的行人几个艘船上的人一阵惊嘆,接着是声势震天的响亮鼓掌。 无双公子对于众人的嘆服掌声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道,“赵姑娘,我不是神。” 淡然清润的嗓音,好听的沁人心脾。 我一脸崇拜,“我感觉你刚刚那几招,只有神才做的到。” “人我已帮姑娘救下。”无双公子望着我,虽然隔着笠纱,我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灼热。 我低首一瞧,才惊觉自己的一身湿衣紧紧贴着身体,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赵姑娘,请更衣。”婢女怜月走到我身后,朝我递上干净的衣裳。 我接过衣裳,刚想进船舱换衣,目光又被十几米外小船上的声音吸引。 那先前自己跳湖的妇女已被其他几名下水救人的男人救上了船,那妇女被救及时,没什么事,她哭倒在你睡不醒人世的男童身边,嘴里囔囔,“求各位救救小儿啊……他不能死……不能死……” 穿上那几个男人不停的按压着男童的胸口,男童腹腔中的水吐出了些许,依然不醒人事。 看着状况,我焦急的对无双公子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救救那小孩吧!” 无双公子淡然的看着我,“你去把衣裳换好,我再救。” “那太迟了……” “没得商量。”淡然而不容拒绝的语气。 没有办法,我只能飞也似的跑进船舱,快速脱下湿衣,换上怜月给我的干净衣裳,又急速跑回船头,前后不过花了一分多钟,抢时间,时间就是生命啊。 “我换好衣服了,你快救人!”我朝无双公子大喊。 无双公子纵身一跃,水上踏浪,身影如风,翩然如天神般降落在那妇女的小船上,见船上多了一个人,几名救人的大汉刚想说什么,无双公子指了指面色死白,你睡不醒人世的孩童一眼,先一步开口,“我能救他。” “行吗?”其中有名汉子质疑,“那小孩已经没有唿吸了……” “世间没有我无双公子救不活的人。” 一句话,船上所有的人哑然,而且全都一脸信服的样子,其中有人抱拳说道,“原来阁下是大名鼎鼎的无双公子……今日得遇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那哭得死去活来的妇女听无双公子这么一说,她眼里浮现希望之光,貌似她也听过无双公子的大名,“公子救救小儿啊!我家小虎子三代单传,若小虎子没命,我也不要活了……” 无双公子未理会妇女,淡声说道,“将孩童悬空倒拎。” 话音才落,两名汉子一左一右,各自拎着孩童的脚,将小孩倒着拎了起来。 无双公子又道,“小孩嘴朝下,掰开。” 孩童的母亲连忙照做。 无双公子伸出手掌,重重在小孩腹下按压,因角度的关系,先前小孩呛入腹中的水尽数流畅得吐了出来,连带还吐出一些淤泥及几条小鱼。 难怪先前小孩躺着,挤压他的腹部吐不出多少水,原来是给泥巴与鱼塞着了。
第76页 等小孩体内的水与污物差不多排尽,无双公子才命人扶小孩躺好,只可惜,孩童依旧面如蒿灰,一动不动。 小孩的母亲见此,急了,还未开口又求救,无双公子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白布,布上别着几枚银针。 无双公子动作利落的对着孩童的人中、头维,阳白等穴位各施几针,很快,孩童便轻咳几声,有了微弱的唿吸。 “好了,他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无双公子收回银针,又飞越过湖面,‘飞’回我站的船头。 “神医。”我望着无双公子,淡淡下了二字评价。 无双公子未说什么,他只是淡然回视着我。 那小船上的妇人朝无双公子的方向叩头,“多谢无双公子救命之恩……” “要谢,就谢赵可馨姑娘吧,我无救人之意,看在她的面上才施救。”无双公子不清不淡的嗓音飘荡在湖面,正好让那叩谢的妇人听到。 那妇人呆了呆,又朝我叩头,“谢谢赵姑娘!谢谢……”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必谢我,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你的恩人是无双公子。” “多谢两位恩人!”那妇人在不远处的小船上又是一叩首。 事情告一段落,无双公子命令下人开船,继续在龙缘湖上游赏。我披散着三千青丝站在船头,任清风吹拂着我上有些湿润的头髮。 我提出心中未解的疑问,“对了,无双公子,你怎么知道先前落水那孩童沉在哪个位置?” 无双公子慵懒的斜倚着船栏,“那孩童先前落水时,我正好瞧见,顺着湖水流过的方向,再结合水流的速度及孩童落水多少时间,推算得出。” “公子可真聪颖过人。”我的眸中蕴上几许薄怒,“你看到小孩落水都不救?” “大千世界,苍生万千,我能救几人?”无双公子幽嘆一声,“我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救赎。” 无双公子预期中的无奈听得我心酸酸的,我讶异,“你的心为何需要救赎?” “因为它沉沦在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女人那里。” 无双公子说话时,是望着我的,这让我有种错觉,他口中的女人该不是我吧? 我目不转睛的回视无双公子,试图看透笠纱,试图看透他眼中所想,却只是徒然。 看不穿也罢,我问便是,“不知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无双公子动情?” “你。” 清逸而简洁的一字飘散在空气里。 这清晰的字眼撼动了我的心,同时也惊傻了我。 微风徐徐,阳光和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半晌,我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双公子说笑了吧。” “我没有说笑,”无双公子迈步向前,伸手抚上我的面颊,“我,说的是真的。” 无双公子的指腹温柔而又小心翼翼的抚触着我的面颊,像是在疼怜最珍爱的珍宝,那般的呵疼怜爱。 我几乎要迷醉在他的温柔中,理智却告诉我不能这样,我伸手抱握住无双公子的大掌,将他的手掌压下,“你忘了吗?我是轩王妃。” “本来,我打算成全你与皇甫弘煜的姻缘,永远不提心中情,可皇甫弘煜怎么对你的?”无双公子清幽的嗓音隐含了愤怒,“他竟然在你与他新婚时就抛下你,重拾旧爱,我愿意放开你的手,要的是你幸福,如今,你不幸福,我又岂能甘心?” “无双公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原来皇甫弘煜抛下新婚娇妻一事,无双公子也知道,我估计全凤京的人都知道了,就我被蒙在骨里。 “可馨,你不幸福,我不甘心,好不甘!”无双公子反握住我的小手,“既然皇甫弘煜给不了你幸福,那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正文第六十二章温存一吻 “我……”我的心很迷茫,很乱,如果在我结婚前,无双公子说爱我,那我一定会答应他,可现在,可馨有夫,即使再嫁,我也配不上无双公子这等圣洁之人。 何况若非皇甫弘煜用性命护我,我赵可馨焉有命在? 就冲着皇甫弘煜对我的救命之恩,在我未离开皇甫弘煜前,我也不该回应另一个男人的情谊。 但,面对无双公子的情,我好难拒绝,好想答应! “怎么样?可馨,答应我好么?”见我犹豫不决,无双公子握着我的手的力道紧了紧,由于他握着我的手是向上举抬的姿势,无双公子的衣袖很自然的滑退到手肘处,我注意到,他白洁的手腕上有一颗小到不仔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痣。 我暗记在心头。 无双公子,你究竟是不是七皇子皇甫白逸,等我看过白逸腕上有没有痣,很快便可揭晓。 扫视了无双公子的手腕一眼,我又微抬首迎视着带着斗笠的他。我突然很生气。 哼,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个模样都不让我见着,这就是男人!我三番五次想看他的真面目,却被他所阻,只因可笑的那句时机未到,连个脸都不让我瞧,如何能让我相信他对我的爱! 我抽回小手,冷声说道,“公子厚爱,赵可馨心领了,公子乃当世奇人,江湖人心目中的神,当配下凡圣女才是,我赵可馨一介俗女,不敢高攀!” 我说这话,有呕气的成分在内。 “可馨,我以为你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无双公子倏然大笑两声,笑声无尽苍凉,“呵呵…我早就预计到会是这个结果,却仍是不死心的开了口……” 无双公子受伤了,我也是一肚子气,根本不像安慰他。 气氛一度陷入僵凝。 忽然,皇甫弘煜沉冷的嗓音响起,“无双公子,你与本王的爱妃靠那么近,岸上游人甚多,湖中船舫不少,就不怕人误会?” 我往声源一看,见皇甫弘煜站在另一艘大船的甲板上,弘煜乘的船正在向无双公子的船靠近。 多日不见,皇甫弘煜俊帅依旧,甲板上的他身子挺拔傲然,一袭黑衣邪肆诡秘,尊贵之气浑然天成,好一个出色的男人! 这就是我的夫君呵,本以为可以跟他过一辈子,奈何…… 皇甫弘煜定定的回视着我,在他漆深如墨的眼瞳中,我除了看到无尽的冷寒,还看到了浓浓的思念,但弘煜眼中的思念一闪即逝,很快,他又恢復波澜不兴得面色。 无双公子也看向皇甫弘煜的方向,淡淡回皇甫弘煜的话,“我与王妃何怕之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众人看得很清楚,赵可馨是因为救人心切而跳下湖,我与王妃早已相识,相逢聚聚,相信轩王爷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既然本王的爱妃在无双公子的船上,又岂能少了本王?”语毕,皇甫弘煜不等无双公子作出反应,他飞腾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跃,身影已飘然落在我身边。 “馨儿……”皇甫弘煜伸手搭上我的削肩,我脸色一僵,往旁站一步,离开皇甫弘煜的触碰。 “怎么了?馨儿在生本王的气么?”皇甫弘煜冷寒的目光瞥向我,并无哄我的意思。 “是啊。”我点头,“我赵可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皇甫弘煜是个聪明人,他明白我在气什么,“馨儿气本王数日未回府?”虽是疑问句,皇甫弘煜的与其却是肯定的。 废话!我当然是在为这事在生气。 我神色淡然的凝视着皇甫弘煜绝色的俊脸,他帅气的面庞如笼罩了千年寒霜,眼神冷漠如冰,在他眼中我没有看到半分歉意,“看来轩王爷是想做第二个萧北玄了。” 我言下之意是皇甫弘煜也想像萧北玄一样被我休弃。 皇甫弘煜明白我的意思,他脸色胚变,“馨儿,在外人面前,莫失了分寸,你与本王的婚事是父皇与母后亲自主婚,你敢休夫,那就是抗旨欺君。” 这回换我变了脸,“原来王爷早料到我不敢休夫,难怪王爷大摇大摆宿于旧爱居所半个月。” “你知道了?”皇甫弘煜并不否认,那就是默认。 我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甫弘煜不介意的开口,“我从没打算瞒你。” “是啊,是我赵可馨自己笨,笨到太相信你,笨到不早派人查一查王爷的去向。不顾也无所谓,这事早知道晚知道一个样。” “馨儿,有事我们回府再说。”皇甫弘煜沉下脸色。 无双公子淡然插话,“可馨,我命人备了茶点,要不赏一会湖光山色再走?” 我刚想拒绝,皇甫弘煜先我一步开口,“不了,谢过无双公子好意。”
第77页 说罢,弘煜揽住我的纤腰,带着我纵空一跃,稳稳地在他先前乘坐的船上落地。 才一站稳,皇甫弘煜沉声下令,“开船赏湖。” “是,王爷。”立即有下人传达皇甫弘煜的命令,大船缓缓移动起来。 “我还以为王爷这么急着将我带离无双公子的船,是要赶着回府呢?原来是要跟我一起赏湖?”我冷冷嘲讽。 皇甫弘煜未理会我,禁自走到甲板的栏杆边,他眺望着平静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背影好帅啊,挺拔修长,十足的迷人。 我差点看呆。 婢女燕婉走到我身边,有些后怕地说道,“王妃没您没事就好,奴婢见您一声不吭的就跳湖救人,可吓煞奴婢了!” 燕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神志,我暗骂自己老是犯花痴,我疑惑的瞧着燕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是这样的,王妃跳湖救人后,奴婢本来也想跟王妃下湖,可奴婢不会游泳,只好在岸上干着急,这时,正好见王爷也在湖岸边,于是奴婢就跟王爷说您下水救人的事,王爷在湖岸边观望了会,便派人找来船舫来接王妃您,奴婢就跟着王爷上船了。” “哦。”我微颔首。 此时,皇甫弘煜命人取了笛子,他手执长笛,凑唇吹奏,悠扬的笛声飘荡在湖面,像轻轻的流水,悠然而又动听,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皇甫弘煜吹笛子。 我第一次听皇甫弘煜吹笛子的时候,被他笛中的忧伤感动的落了泪,那时,我想起了我的哥哥。 这次,在动听的笛声中,我的思绪里只有弘煜,我太想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待我。 笛声裊裊,笛韵中隐含了浓浓的愁绪,他的笛声似断似续,我听得出,弘煜正被什么事所深深的困扰。 原来,弘煜有心事。 同样宛如仙籁般的琴声自不远处无双公子的船舫传来,琴声丝丝入扣,幽婉如风,哀怨中参杂着几许凄凉,与皇甫弘煜的笛声相融合,奇蹟般地,琴声和笛声竟然融合的天衣无fèng,好个琴笛和鸣,天籁之音! 一曲终了,皇甫弘煜望向无双公子乘坐的船的方向,他的眼中有着激赏之光,似是激动遇到知音人。 无双公子同样站在船头,与皇甫弘煜对望,只可惜斗笠遮去了他的面容,让人无从瞧见他的表情。 也就对望了少许,二人又各自移开视线。 等我与皇甫弘煜从龙缘湖回到轩王府时,已是午后,午饭在船上随便吃了些东西。 轩王府轩揽居的大厅内,气氛被阴霾所笼罩着。 我冷艷瞧着皇甫弘煜,“你在思煜园旧爱那住了半个月,连句解释都没有吗?” “没有解释的必要。” “那你打算我们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皇甫弘煜面无表情的回视着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继续做轩王妃,丝毫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是吗?好可笑的正妃地位。”我微眯起眼,“皇甫弘煜,你应该清楚,我从来不在乎当什么轩王妃。我要的只是一份专一的爱情,你曾向我承诺过,若娶我过门,你会专宠我一人,怎么,堂堂轩王爷说话能不算话吗?” “不错,我是说过专宠你一人,我没有承诺给你的专宠加时限,大婚那夜,我专宠了你一晚。” “你玩文字游戏?”我火上眉梢,“皇甫弘煜,不管如何,我赵可馨都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男人与牙刷,不与别人共用,是我的习惯。” “那我也告诉你,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永恆不变的定律,稍稍有点钱势与地位的男人,谁会死守着一个女人?” “永恆不变的定律?”我眸中蕴上几许讥诮,“你说的真搞笑,一千多年后,地球上的国家基本上都实行一夫一妻制,男人多妻多妾还想永恆?狗屁!” “你居然扣除秽语?”皇甫弘煜怒了神色,“请注意你身为轩王妃的身份!一千多年后的事如何,根本无人知晓,你爱怎么瞎掰,是你的事!” “呵,我瞎掰?”我赵可馨是一千多年后灵魂穿越而来的人,怎么会不清楚男人在法律上能够娶几个妻子?不过,我的来歷,我不打算跟皇甫弘煜这靠不住的男人说。 我冷睨着皇甫弘煜这张与哥哥酷似的脸,真是浪费了他的俊颜。 唇角动了动,我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皇甫弘煜,你在婚内碰了别的女人,今后就再也不要碰我!” 一甩袖摆,我迈步欲离开,皇甫弘煜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拽回他的身边,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赵可馨,你要搞清楚,只有我皇甫弘煜不要女人,没有女人能对我说不!” “是吗?“我反扣住皇甫弘煜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皇甫弘煜的身体狠狠甩了出去。 我一心以为会看到皇甫弘煜狼狈摔地,哪知皇甫弘煜的身体腾空一翻,竟然风度翩翩的落地。 “哼!“我不甘心的一跺脚,怕皇甫弘煜找我算帐,我脚底抹油,一熘烟出了大厅,没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见皇甫弘煜没追来,我这才松了口气,若皇甫弘煜要揍我,蓝焰又没在,我这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入夜后,我在轩揽居卧房里歇睡,睡前听府里的下人说皇甫弘煜从跟我分开后一直在书房里处理公文,书房中的公务册子堆积如山,皇甫弘煜为了正事今晚估计要熬通宵了吧? 在床上闭着眼睛躺了会儿,我没睡着,刚想起身,突然发现窗户发出了些微的响动,我顿时警觉了起来,该不会是鬼影门的杀手又来取我性命了吧? 念头才窜入我脑中,我还来不及反应,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然坐在床沿,速度快得让人乍舌。 我没有冒然睁开双眼,知道床沿有人坐着,是因为那人坐下时,床上轻微压力提醒了我。 如果这人想要我的命,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这么说,来人对我无敌意? 我眼睛微微睁开一条fèng,见皇甫弘煜正一脸痴迷的盯着我瞧,原来是皇甫弘煜! 他干吗回自己房里像做贼一样? 我明白了,他不想跟我起冲突。 皇甫弘煜的体贴使我心里有些感动。 弘煜盯着我看了会,他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嘆息,“馨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搞得象我对不起他似的,明明他对不起我。 皇甫弘煜帮我把话到腋下的被子拉过肩,注意到我是穿着外衣睡的,皇甫弘煜寒漠的瞳眸蕴上一许苦涩,他轻声呢喃,“连睡觉都穿着衣服,馨儿这是在防我吧。” 确实,不防你防谁。我在心里嘀咕着回他的话。 又盯着我看了会儿,皇甫弘煜俯下身,在我脸上温存的印下一吻,接着,我觉得房里像颳了一阵风一般,皇甫弘煜的身影又没了。 我睁大眼,见房中并无别人,皇甫弘煜真的以惊人的速度离开了。 来去如风,皇甫弘煜的武功,看来比我了解的要高深多了。 瞥了眼大敞的窗户,我翻身而起,走到窗户边,本来只想起床关窗,但见到皇甫弘煜在院中的小亭内独自望月的身影,我又僵了关窗的动作。 挂在天际的月亮又圆又大,今夜,是十五月圆。 忽然,皇甫弘煜纵身一跃,飞越过围墙,消失在我的视线。 在自己府里还用‘飞’的?我疑惑。 未加思索,我翻过窗台,迅速跑到围墙下,身体一跃高,接着自己的好身手,轻而易举的翻过围墙,悄悄跟踪皇甫弘煜。 正文第六十三章兇手 出了轩王府,又尾随皇甫弘煜几条街,由于皇甫弘煜的速度太快,我根本追不上,独自站在大街上,望着皇甫弘煜消失的方向,就这么跟丢了人,我的心中一阵不甘。 深夜的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微风轻拂,吹出几分萧瑟。 我抬头看了看夜空中那宛如圆盘的月亮,倏然心中警铃大震。 听闻凤京城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失踪一名处女,而且失踪的处女完全是被吸干血而死,皇甫弘煜在这月亮时行踪古怪,该不会处女被吸血事件跟他有关吧? 光是想到有这可能,我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转念一想,皇甫弘煜贵为当今五皇子,又被皇帝册封轩王,如此尊贵无比的身份,应该不会干那等杀人吸血的事吧? 应该是我多心了。 我顺着皇甫弘煜不见的方向继续走了一会儿,仍没看到皇甫弘煜的身影后,打算折回轩王府。 此时,前方一阵嘈杂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侧耳聆听,似乎是兵器交响打斗的声音。 我立即寻着声音来源而去,那是一户豪华的庄园里传出来的,我纵身一跳高,双手攀住围墙顶端,凭着手劲支撑着身体冒出个头,见院内一大票官兵及护院打扮的人围着一名黑衣蒙面人恶斗,那蒙面人身材高俊挺拔,肩上还扛着一名昏死过去的少女。
第78页 那男人的背影我好熟悉,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可以肯定他是皇甫弘煜。不仅因为他的身材与皇甫弘煜差不多,更因为皇甫弘煜是在这附近消失的。 照情况来看,皇甫弘煜就是近两年来屡屡杀害处女的恶魔! 我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简直不敢相信皇甫弘煜会干这事。 院中的官兵及护院死伤无数,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剑法快、准、狠,尽管只有一人之力,却锐不可挡,顷刻间,官兵及护院倒下一片。 但蒙面人的状况也不乐观,因为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四周屋檐上竟然伏满了一排排的官兵,每个官兵都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换言之,蒙面人被天罗地网包围了! 估计那些官兵还不放箭是怕误伤了自己人。 那些准备放箭的官兵各个都全神贯注地盯着院中的蒙面男人,若非如此,恐怕他们早就发现我偷窥了。 如果给他们发现我偷看,搞不好会误以为我是蒙面人的同党。 不过,若黑衣蒙面人真是皇甫弘煜,我是他的妃,也能算上是同党了。 随着奋战的官兵被蒙面人一个个解决,为首的官兵见下令所有人撤到一边。号令弓箭手放箭。 霎时,箭雨漫天飞,万千箭矢直朝黑衣蒙面人飞射,这下蒙面人真是插翅也难飞,我瞪大双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原以为蒙面人死定了, 蒙面人凝运真气,平地旋身腾空飞起,所有箭矢竟然被蒙面人护身的真气弹了回去。 天吶,真是盖世神功啊! 我心里还没惊赞完,只见那为首的官兵亲自搭起弓箭,瞄准黑衣蒙面人发射,嗖一声,那一箭竟然刺穿了黑衣蒙面人的内劲保护圈,没入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闷哼一声,潺潺的血流自黑衣人中了箭的胸口冒出。 我急上了眉梢,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基本可以认定是皇甫弘煜,我不希望他死。我必须想办法救弘煜! 怎么样才能救他,又不让自己惹上是非呢?当务之急,是要移开官兵的注意力,让黑衣人脱身。 于是乎,我放声大喊,“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的高亢的尖叫声成功转移了官兵的注意力,所有官兵都反射性地看向我,箭雨乍停了一下,黑衣蒙面人趁着这空档,扛着肩上那昏睡的少女几个纵身飞腾,消失在了黑夜中。 见黑衣蒙面人逃走,为首的官兵立即下令,“追!” 一干官兵立即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为首的官兵没有去追黑衣人,他带了几名士兵往院墙外走,看来是气愤因我之故让黑衣人得以脱身,怕是要找我算帐来了。 我连忙跳下地,拨腿就跑,还没跑几步,那为首的官兵以快如闪电的速度挡在了我面前。靠死! 欺负我不会轻功。 我要是会轻功,哪个挡得住我? 几名士兵也从我身后围了上来。 见此状况,我干脆不走了。 那为首的官兵看清我绝色的容貌,他先是微微愣了下,然后冷声问,“你是谁?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我同样也打量着这为首的官兵,只见他虎背熊腰,身材高大,五官粗犷,谈不上帅,是那种神高头大马的男人。 开始我在院外偷看,隔得远还不觉得这男人又多高大,现在,他站在我面前,光他往我面前一站,我就觉得很压迫。 我清了清喉咙,淡声回话,“我叫赵可馨,出现在这里嘛,说来话长……”其实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出现在这的理由。总不能说是跟踪皇甫弘煜来的吧?这样,不就等于直接告诉人家,皇甫弘煜就是那黑衣蒙面人? “赵可馨?”虎背熊腰的男人微眯起眼,“你是萧北玄的前妻、轩王爷的正妃? “哇塞!看来我赵可馨名气挺大嘛。陌生人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见了我还不行礼?” 那高壮的像熊一样的男人并不以为意,“在下秦天雄。是六扇门捕快总领。皇上有令,我秦天雄除了皇帝本人,其余皇亲国戚、朝廷命官,一概免跪。” 秦天雄的大名我听过。在凤翔皇朝,他是大名鼎鼎的神捕。六扇门不在衙门的管辖之内,属于皇帝亲自指挥。 传闻六扇门专破官府破不了的离奇命案,专擒官府捉不住的江洋大盗,秦天雄就是六扇门之首。据说他深得皇帝皇甫谨枢器重。 估计处女被吸干血一案,官府无能破案,只好交给六扇门擒凶。 我装出一脸莫名,“啊?整天凶,原来你叫整天凶?” 秦天雄嘴角微微抽搐,“不是整天凶,是秦天雄。姓秦,天生雄者!” “哦。”我装作不好意思地扒了扒头髮,“不好意思,我听错了。” “无妨。请轩王妃告知为何出现于此?”秦天雄脸色僵冷地开口,“六扇门正在抓捕两年来屡屡犯案杀害幼女一案的兇手,因为王妃突然尖叫,以致兇手有机可趁逃离。在下怀疑轩王妃跟兇手是同党。请轩王妃勿必说清出现于此,并且为何尖叫的理由。否则,秦某有权拘捕你。” 我脸色变了变,“秦天雄,你要搞清楚,我是轩王正妃,你对我说话客气点!否则,我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天雄并不受我威胁,“王妃,我已经很客气了。秦某只是秉公处理。若王妃要告御状,秦某无所谓。秦某相信皇上若知道王妃纵凶逃跑,怕是吃力不讨好的人是王妃了。” 秦天雄说的是事实,我无力可辨,只得随口瞎掰,“哦是这样的,相信秦捕头也知道,我与轩王爷感情不睦,新婚第二天,轩王爷就抛下我一人,失踪了半个月,轩王爷他居然留宿在城郊思煜园旧爱那……”说到此,我越掰越顺,为了效果逼真,我连表情也装泫然欲泣,“今夜,我与轩王爷为这事大吵了一架,轩王爷居然说我要是不高兴可以滚,他都赶我了,我很有骨气的不留在他的鸟王府,于是,我就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出府了。让我伤心的是,轩王爷居然不来追我回去,路过这院外时,正好一只老鼠从我脚背上踩了过去,吓得我魂都没了!我吓得一跳三尺高,攀着墙沿直叫救命,然后又见院内满地死尸,更是吓呆了。至于你们要抓的那兇狠的黑衣人,我根本不认识。事情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王妃何以掉头就跑?”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你们走官兵也,傻子也知道你们在抓什么强盗一类的,因为我的叫喊以致黑衣人逃跑了,我怕你们找我算帐,当然想走为上策了。” “是么?”秦天雄一脸的不相信,“秦某不认为王妃会怕区区一只老鼠。即使怕,也不会反应如此夸张。再则,王妃有离府出走这等正当理由,何以一开始吱吱唔唔不肯说?” 我当然不怕老鼠了,我一脚就可以踩扁一只鼠。我开始不肯说是因为我一时间没想到这个理由撒。 我神色蕴上哀伤,“小女子天生就怕鼠,相信普天之下,也没几个平常女子不怕鼠的。胆小嘛,反应夸张点也没什么。至于我开始不告知秦捕头我为何出现于此,也是不想自己名节受损。试问我赵可馨之前已经嫁过一次,好不容易当上轩王妃,如果再让人知道我跟轩王爷又不睦,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我说的合情合理,秦天雄沉思了下。他朝我抱拳一揖,“是我误会王妃了,王妃怎会是那变态兇手的同党呢。王妃请便。” “那告辞。”我亦拱手一揖,转身迈步离开。还没走两步,一名士兵匆匆向我身后的秦天雄禀报,“启禀大人,那黑衣人逃进了轩王府后不知所踪。属下等不敢擅闯轩王府,是以,请大人决策。” 正文第六十四章吸处子血兇犯 听到这消息,我止了步伐,明润的瞳眸里闪过一丝意外。 皇甫弘煜疯了?居然往自己家里跑,就不怕六扇门的人怀疑到他身上? 秦天雄凝眉,“你们敢肯定?” “属下等几名兄弟亲眼所见。” “好,立刻随我前往轩王府。” “是,大人。” 秦天雄带领一队官乓往轩王府的方向走,在路过我身边时,秦天雄停下脚步,“王妃,那黑衣兇犯逃进了轩王府,轩王府今夜恐怕不太平,王妃可需要赶回王府瞧瞧?” 说实在的,我焦急皇甫弘煜的安危,因为他救过我,因为他有着一张与我哥哥一模一样的俊脸,更因为他是我的老公。 皇甫弘煜胸口中了一箭,我很想飞回轩王府看看他伤势如何,很想知道他应不应付得了寻迹而去的六扇门。
第79页 但,一想到他肩上扛着的少女,想到两年来每逢月圆便有少女失踪致死,我心里又盈起一抹复杂。 也许在古代某些位高权重人的眼里,人命如根糙般不值钱,可我赵可馨是砚代人,在我眼里,人与人的生命权是平等的。 不管什么原因,像皇甫弘煜这样滥杀无辜,我无法接受。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男人太恐怖了! 既然皇甫弘煜自已选择了犯案杀人,那么,他就应当承担后果。 现今皇甫弘煜有难,我这个做妻子的,能帮的都已经帮了。事态怎么发展,顺其自然吧。 心中这么一想,我淡淡回秦天雄的话,“多谢秦捕快好意,我与皇甫弘煜闹矛盾才离府出走,没有皇甫弘煜亲自来迎我回去,我又哪有脸返回?轩王府我暂时不回,反正也没我什么事。就不耽误秦捕快了。” 秦天雄眯眼游说,“兇犯闯入轩王府,王妃就不担心轩王爷的安危?” 这秦天雄似乎在试探什么,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什么可担忧的,那兇犯一入轩王府就被你们发现了,你们自会提醒王府里的人注意安全。加之那兇犯先前受了重伤,皇甫弘煜自幼习武,我相信他安危无虑。我还是回我自己的星辰山庄,改天等皇甫弘煜派大轿来接我。” “既是如此,秦某先行一步。”秦天雄领着兵队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都跟秦天雄说暂不回轩王府了,那现在自然不好回去,于是,我不快不慢地往星辰山庄走。 走了一段路,发现后头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踪我,我迅速一转身,跟踪我的人马上躲到一株大村后,树干不够大,无法将那人完全遮档,我看到那人穿着士兵服。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秦天雄不是很相信我与黑衣蒙面人无关,他对我还有所怀疑,所以派人跟踪我。 黑衣人的事我确实也不知情,同党根本算不上。他想派人跟着我,就跟着吧,反正也无法从我这捞到什么讯息。 任由后头的士兵跟踪,我走了约一柱香的时间才回到星辰山庄。 回了星辰山庄后,我直接回了自己出嫁前的卧房里,才关上房门,瞥见门后竟然有抹颀长的黑影,我吓了一大跳,反射性地想叫出声,黑影率先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看清黑影的面孔,我诧异,“弘煜!” 六扇门的人不是看到黑衣人进了轩王府吗?弘煜怎么会在这?莫非弘煜不是那杀人狂魔? 我的视线触及皇甫弘煜右胸的箭伤,这下彻底确定皇甫弘煜就是两年来吸干处女血一案的兇犯。因为弘煜胸口的伤与黑衣人中的箭伤是同一个位置! 皇甫弘煜朝我虚弱一笑,颀长的身躯无力地倒下,我很自然地伸手扶住皇甫弘煜软倒的身躯,支撑着他往床沿走。 触摸到皇甫弘煜我才惊觉,皇甫弘煜浑身是血,因为他穿着黑衣裳血色才不明显。我骇白了脸色,吃力地扶着皇甫弘煜在床上躺好。 皇甫弘煜右胸插着的箭矢只有半截,应该是他为了方便行动自行折断了长长的箭身。 躺在床上的皇甫弘煜面色死白,已陷入昏迷。 我站在床沿犹豫着要不要救他。皇甫弘煜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少女,我若有良知,就该通知六扇门,将皇甫弘煜绳之以法。或者袖手旁观。 皇甫弘煜失血过多,若我不救他,他必死无疑。 可,他是我丈夫啊,尽管他对不起我,但他在最脆弱的时候选择来找我,就是将性命交给了我,我能辜负他的信任吗? 望着皇甫弘煜这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俊脸,我知道,我宁可违背良心,也不能让与哥哥有着相同长相的男人在我面前死去。 我不做大义灭亲的伟人。 思绪间,我已经开始动手脱皇甫弘煜的衣裳,突然,敲门声响起,我警觉地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蓝焰的声音。 原来是蓝焰,我松了口气,立马起身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门外的蓝焰一脸激动地望着我,显然是一知道我回了星辰山庄,就来找我了。 从蓝焰的表情可看出,他想我。 我却不想他。等蓝焰一进入房内,我又将门闩好。 察觉到我的怪异,蓝焰扫视了眼房中,见到床上躺着的黑衣人时,他疑惑地瞥了我一眼,大步走到床边,待看清床上之人的面容,蓝焰蹙了蹙眉,什么也没问。 我也未解释,直接下令,“我要你救他。” “是。”什么话也没说,蓝焰二指探上皇甫弘煜手腕脉门处,“他失血过多,而且身中剧毒。”习武之人,很多人都略懂医术,蓝焰就是其中一个。 “中毒?”我凝眉。 蓝焰沾了点皇甫弘煜胸口流出来的血液细瞧,是箭上有毒,毒顺着伤口进入皇甫弘煜体内。” “那怎么办?”我原以为六扇门作风正派,原来居然也用在箭上抹毒这等卓鄙手段。 这世道啊!我突然觉得我拘泥于皇甫弘煜是兇犯而救他,为这事觉得良心过意不去觉得可笑,弱肉强食,是恆古不变的道理。 “主人不必着急。”蓝焰淡淡说道,“皇甫弘煜应该已经服过解毒丸一类的药物,因为他体内的毒正在解除。他失血过多,伤口太深,一般的金创药恐怕救不了他的命。需要无双公子亲自调配的金创药。” “我去找无双公子……”我刚要转身,蓝焰又道,“我这有无双公子的金创药。” “你怎么会有?” “回主人,上次属下在绿柳山庄接受无双公子医治,无双公子让属下好好保护您的安全,赠给了属下一瓶金创药,以备不时之需。无双公子的金创药效果奇快,能让伤口迅速癒合。普通金创药需要一个月才能痊癒的伤口,无双公子的药三天就够了。”言语间,蓝焰已掏出一瓶金创药放在床沿。 “哦。”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皇甫弘煜身上的衣衫已与血液凝固,不易脱下。蓝焰直接撕破皇甫弘煜胸前的衣襟,他伸手握上弘煜胸口插着的箭矢,用力向上一抽,将箭矢拨了出来。 霎时,皇甫弘煜伤口的血一股一股向外涌,昏睡中的皇甫弘煜痛得闷哼了一声,浓黑的宇眉死死紧攥。 蓝焰迅速将金创药粉洒在皇甫弘煜胸口的伤处,奇蹟般的,弘煜的伤口不再流血。蓝焰又去端来一盆清水,用毛巾沾水帮皇甫弘煜擦净身上残留的血迹,又替皇甫弘煜胸口缠围上绷带后,蓝焰朝我拱手一揖,“主人,他的伤处理好了。” “谢谢。”整个救治皇甫弘煜的过程我也就看着,没出一点力。 “主人不必客气。蓝焰曾说过,唯主人命令是从。” “嗯。你再去找套干净的衣裳给皇甫弘煜换上吧。顺便把这沾了血的衣服被褥处理掉。”我想了想,又补充,这种下人干的活本来不想让你做,可皇甫弘煜受伤是秘密,不方便下人知晓。你不帮我,我只能亲自动手了。” “主人说的话,蓝焰不会说不,也不会有丝毫怨言。”蓝焰漆深的目光饱含情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须臾,他手中多了套干净的男衫折回。蓝焰又以极快的速度将皇甫弘煜的血衣及床上沾了血的被褥取走。 我替皇甫弘煜换上干净的衣衫,又从柜子里取了套洁净的被褥铺在床上后,总算处理完了当务之急的事。当然,我铺被子的时候,让蓝焰抱着皇甫弘煜,等被子铺好,才让蓝焰将皇甫弘煜放躺回床上。 我坐在床沿,微抬首看着站在我身旁的蓝焰,“你不问皇甫弘煜为什么受伤吗?” “除了保护主人,听从主人的吩咐。别的事,蓝焰一概不感兴趣。”蓝焰的眸光瞥了眼床上的皇甫弘煜,难得的,他寒如冰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满,“主人,属下派人查到皇甫弘煜这半个月来一直宿在城郊思煜园。他的做法,主人不生气?” 注意到蓝焰眼中的不满,这回倒换成我意外了,“我受了这等委屈,你除了不满,似乎并不生气?”照蓝焰维护我的心态,皇甫弘煜这么对我,蓝焰应该气得杀了皇甫弘煜才对。 “回主人,在皇甫弘煜离开轩王府宿于思煜园的第一天,属下就买通了思煜园的几名僕婢。从那几名僕婢处得知,这半个月来,皇甫弘煜并未与他之前的六名爱妾有肌肤之亲,皇甫弘煜每晚都独宿于思煜园客房。” “哦?”我讶异地扬了扬柳眉,“还有这事?” “属下不愿骗主人。这是属下查到的实情。属下以为,主人跟皇甫弘煜之间应该是有所矛盾,以致皇甫弘煜负气出走。” “这……”我黯然地垂下眼睑,“有什么矛盾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原以为皇甫弘煜重宠旧爱,是男人爱享齐人之福的劣根天性。原来他没碰那些女人。”这么说,皇甫弘煜承诺的专宠我一人,真的做到了。
第80页 我又想起在思煜园门口,我见一美艷的女人送皇甫弘煜出门,当时皇甫弘煜未看那美女一眼就走了,对那美女相当冷漠。 如此想来,弘煜心中是记挂着我的吧? 蓝焰又继续说道,“主人,等皇甫弘煜醒了,你还是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要被误会所扰。虽然蓝焰巴不得皇甫弘煜失去你,蓝焰却更希望你幸福。” 我很感动,“谢谢你,蓝焰。” 蓝焰望着我的眼神盈满深情,“蓝焰的命是主人给的,对蓝焰,主人永远无需言谢。” 我避开蓝焰深情的目光,静默下来。 突然想起什么,我又朝蓝焰吩咐,“你派人在星辰山庄附近盯着,若有不明人士,尤其是六扇门的人接近山庄,立刻向我禀报。先前有名六扇门的人跟踪我至庄外就在那盯梢,他若有异动,也留意着。” “是,主人。” 我的目光瞄到地上那枚从皇甫弘煜胸口拨下来的半截箭矢,突然脑中心生一计。救皇甫弘煜,何不救到底? 我在蓝焰耳边嘀咕几句,蓝焰会意地按我的吩咐办事去了。 蓝焰离开后,我走到门边将房门闩好,又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不知不觉,我累得睡着了。 脸上微微的苏痒感吵得睡梦中的我不得安宁,我伸手摸了摸麻痒的面颊,接着又睡,那麻痒感稍停了下又朝我袭来。 我火大地睁开眼,“谁这么吵!”我最讨厌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烦我了。 睁眼才知皇甫弘煜已经醒来,他正执着我的一撮长长的秀髮,用秀髮末端轻挠我的脸。 我端坐起身,由于是趴俯着睡的,一时间有点颈背不舒服的感觉,于是,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皇甫弘煜一点不介意我不雅的动作,他异常温柔地轻唤“馨儿……” 我神情僵了僵,感觉好久了,皇甫弘煜都不曾对我如此温柔。 对上皇甫弘煜的视线,他天生寒漠的瞳仁中柔情万千,眼中盛满无尽的宠溺。在这一瞬,我仿佛又感受到了哥哥赵夜辰对我的关怀。只有哥哥才会用这么温柔疼宠的眼神看着我,不是么? “弘煜,你什么时候醒的?”我冷淡地问。 “一个时辰前就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 卯时是北京时间五点到七点之间。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还是黑的,应该是早上五点多吧。皇甫弘煜大约是半夜一点多昏睡的,这么说他昏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 我撇了撇嘴角,“你醒来的这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该不会一直在看着我吧?” “我也很想,可惜,现实不允。”皇甫弘煜笑着说道,“这一个时辰,我盘腿而坐,凝运贯通全身真气,修炼寨血魔功。” “寒血魔功?”我听都没听过。 “寒血魔功独步天下,由于修炼者魔功未成之前,每月会被体内凝聚的魔功寒气所侵,修炼者轻生则不如死,重则血脉凝固而亡。很少有人能熬过寒气侵身之苦。针对寒血魔功,我作了一番研究。处女血性阴温热,只要饮处女血,便可抵抗体内的寒气。” 我不贊同地凝起眉宇,“所以,每逢月圆,你就吸干一名处子的血?” 皇甫弘煜颔首承认,“是。自从两年前,我偶然中得到寒血魔功剑谱,为了天下无敌,我选择修炼寒血魔功。我体内的寒气侵身是月圆之夜,所以,每逢月圆,我便会饮下一名处子的鲜血。” “你一共杀了多少处女?” “只要是我杀的都算吗?”皇甫弘煜摇摇头,“我记不清了。我皇甫弘煜杀了不少人,从未计算。单论练寒血魔功,加今夜这名少女,她是第二十四个。” 我冷了脸色,“你贵为天之骄子,甚至可能是将来的帝王,如此糙菅人命,你忍心吗?” “呵呵,何谓不忍?”皇甫弘煜一脸的无所谓,“正因为我会是将来的帝王,觊觎帝王之位的人太多,我需要足够自保的能力,我同时拥有霸天之权,无敌之功,岂不快哉!只有我这个帝王足够强大,凤翔国的子民才能更加繁荣富强。那些为我而牺牲的少女,她们成就了将来强大的帝王,她们该为此感到殊荣! “你是疯子!”我怒道,“难道今后每到月圆,你就要杀一名处子?” “不。今晚的这名,是最后一个。歷经两年,我的寒血魔功终于大成,魔功练成,我体内寒气尽散,不需再饮用处子血。哈哈哈……”皇甫弘煜得意地大笑,“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人是我皇甫弘煜的对手!” 我恍然大悟,“难怪你曾信誓旦旦地说将来的皇帝一定是你。以你的武功,要杀二皇子皇甫弘扬不是难事,你该不会有弒兄之心吧?”如果二皇子一死,加上七皇子皇甫白逸是个傻子,没了二皇子跟皇甫弘煜争皇位,皇位必然是皇甫弘煜的囊中物。 假如七皇子真的是装傻,我突然很佩服他,装得好! 事到如今,皇甫弘煜无心瞒我,“我承认,这是我的想法。但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弒兄。” “你……”一股寒意自我脚底窜起,我语气透凉地说道,“你让我感觉好恐怖!” “馨儿,不要怕我!”皇甫弘煜伸手将我揽入怀里,他将脑袋埋靠在我白洁的颈项间呢喃,“纵然我皇甫弘煜杀尽天下人,也不会杀你。你换个角度想想,自古兄弟争夺皇位,当上皇帝的那一方,有哪个会放过曾跟他抢皇位之人?如果皇甫弘扬登上帝位,他清楚我的野心,他当皇帝,首个就会剷除我。而我若成为帝王,定然不饶他!哪个帝王会时时容忍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觊觎自已的帝位?” 皇甫弘煜说得有道理,我几乎贊同他的做法。我赵可馨不是心慈手软的那种女人,一个男人不择手段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何错之有?换成是我,我会也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要怕我好么?”皇甫弘煜又次启唇,他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我从未想过与谁共享江山,将来我为帝,你必为后。你若怕我,光是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就好难受……” 我伸手在皇甫弘煜的胸伤处按了下,皇甫弘煜痛得倒抽一口气,我想试试他反应如何,看看他会不会因为疼痛而责备我。 哪知,皇甫弘煜非但不生气,唇角还露出一丝深情的微笑,“若是馨儿觉得我的痛楚能让你解气,就算你拿刀捅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回视着皇甫弘煜盈满真诚的黑瞳,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我心中涌上几许动容,淡声问,“告诉我,为何这半个月你会居于思煜园?” “我……”皇甫弘煜幽嘆一声,又将我拥入怀里,“是这样的,寒血魔功大成之前,需要加紧修炼,为了不让你知道我是个杀人狂魔,我才故意宿于思煜园。本来以为你会相信我,我不想解释什么的,但现在,为免你误会,我必需告诉你。这半个月来,我从未碰过别的女人。” “我相信你。”我在弘煜怀中抬首看着他俊逸的面孔。心中不是很相信这个理由,却又不得不信,他说的合情合理。 该死的皇甫弘煜不早把这事说清楚。害我还以为我的第一次不是给的皇甫弘煜,以为弘煜介意我跟他时非处女之身。 “馨儿,原谅我冷落了你。”皇甫弘煜拥着我的力道紧了紧,“今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你说的啊,可要算数,我伸手触上皇甫弘煜俊逸的面庞,明知道他是个十足危险的男人,我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无法抑制地投向他的怀抱。 他危险,却也同样致命地诱人。 皇甫弘煜这样一个绝对强势,又优秀绝顶的男人是我的老公,他从未伤害过我,纵然他在外人眼里再坏,我亦不介怀。 “当然作数。”皇甫弘煜欣喜地看着我,“这么说馨儿原谅我这些日子不陪着你了。” “嗯。”其实,自蓝焰那知道皇甫弘煜没碰过别的女人,我就无法怪他了。 “馨儿,我得谢谢你。“皇甫弘煜大掌轻轻抚摸着我及腰长的柔软青丝,“今夜你引开官兵的注意力,让我得以脱身。现在你又救了我,我心中很是感激。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让我想想需要什么样的谢意……”我水润的明眸转了转,“那就罚你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好。”皇甫弘煜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同意?”我笑道,“你不是说男人三妾四妾恆古难变么?”
第81页 “那是别的男人的事,我皇甫弘煜只要馨儿一个就足够了。”皇甫弘煜拥着我的表情一脸满足。 “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向我解释清楚你去思煜园的用意”, 皇甫弘煜眸光闪了闪,“我……只是气愤你不相信我。” “噢。下次不许了。” “嗯。我向馨儿,我的王妃保证绝无下次。” 我淡然一笑,相信弘煜的承诺。 我回拥着弘煜结实的腰身,启唇,“弘煜,我做为你的妻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对了,你说你今夜吸了少女的血,六扇门的人明明看到你进了轩王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为什么又会被六扇门的人围攻?” “是这样的,今夜你悄悄跟踪我之事,我知道。我轻而易举地脱离了你的视线。今夜我所掳的少女是员外董贵的千金董婉儿,今夜之前,我曾亲自在暗处听到婢女与董婉儿谈话,董婉儿系清白之身。今夜我挑董婉儿下手,没料到董府竟然请了大批武林高手暗中护董婉儿周全,在我与董府护院周旋,好不容易抢到董婉儿时,董府的人已通知了在附近巡逻的六扇门,六扇门的人迅速在董府布下天罗地网。” 皇甫弘煜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接下来,我因你之救顺利脱身后,六扇门的官兵紧追不捨,我身受重伤带着昏迷的董婉儿,自是走不远。若我逃入寻常百姓家,六扇门的人一定直接搜房,若我进了轩王府,以轩王府的势力,六扇门一时半会绝不敢轻举妄动,顶多将轩王府包围。而我带着董婉儿刚进轩王府又从另一侧立马熘了出来。在一处暗巷,我吸尽董婉儿的血液后,就将她的尸体随手拉了废弃的竹筐掩盖起来,等人发现董婉儿的尸休,最早也要今晨吧?等六扇门的人发现上当,我早已脱险。也可能,我无法渡过此次劫难,死于六扇门之手,但临死前,我只想着再见你一面。于是就来星辰山庄找你了。”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星辰山庄?” 皇甫弘煜认真地说道,直觉。我感觉你会回来,我就来了。” “你啊!”我伸出食指点了点皇甫弘煜的鼻子“若我不回来,你不是流血过多,死定了?” “天不亡我皇甫弘煜。“皇甫弘煜自信一笑,“我的馨儿又怎么捨得我死?” “贫嘴!”我娇嗔。 皇甫弘煜哑然失笑。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已蒙蒙亮,我轻问,“你在想什么?” 皇甫弘煜若有所思,“六扇门的人一定包围了整个轩王府,是时候回去处理这事了。” “嗯。”我不放心地盯着皇甫弘煜的胸口瞧了瞧,“你的伤要紧吗?” “不碍事。”皇甫弘煜伸手抚了抚自身胸口的伤,“馨儿,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才短短几个时辰,我便觉得伤口癒合了大半,连那痛楚的感觉也几乎诮失。” “那是无双公子亲自给蓝焰调备的金创药,正好用到你身上。” “原来是无双公子调制的药,看来,无双公子神医之名,绝非虚传。” “嗯。”我颔首,转而说道,“弘煜,其实,我心中还有个担忧。” “馨儿且说。” 秦天雄不是简单人物。你一夜未回轩王府,我怕秦天雄认出昨夜的黑衣人是你。如果他要求检查你的胸口,怎么办?” “馨儿多虑了,我的身份是轩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秦天雄纵有天大的胆子,在无确凿的实证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的也对。” “什么叫也对?”皇甫弘煜在我玉颊上偷亲了口,“你的相公大难不死,再无人能阻拦我的道路。” 我伸手摸了摸皇甫弘煜亲过的地方,“你真坏,偷亲人家!” “你是我皇甫弘煜的王妃,不亲你,亲谁?” “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让你亲……”我朝皇甫弘煜凑过小脸,皇甫弘煜真的凑唇欲亲我,我不让他亲到,伸手推了他厚实的肩膀一把,兀自站起身,“好了,正事要紧。先回王府料理下六扇门的人吧。” 皇甫弘煜也跟着下床穿鞋,他瞧了瞧地上的新鞋,又瞥了眼身上的新衣,“馨儿真细心,连衣鞋这等细节都设想周到了。” 我冷哼,“我只是不想别人抓到我相公的把柄,免得我变寡妇。” 皇甫弘煜从我身后抱住我,“就知道馨儿疼相公……” 我转过身来正面看着皇甫弘煜,“弘煜,那个秦天雄射了你一箭,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会向他报仇么?” “不会。”皇甫弘煜摇首,他漆黑寒漠的瞳眸若有所思,秦天雄武功高强,为人刚正不阿,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以重用,必然是朝廷栋樑。我不但不会报仇,反而会重用他。” 我意外地瞪大了眼,同时眼中也泛起欣赏之光,“弘煜……” “嗯?” 正文第六十五章替死鬼 “你的胸襟说自私嘛,也自私,说宽广,也广似海。如果你当皇帝,我敢肯定,你一定是个好君王。” “我是该生气馨儿的贬意呢,还是该谢谢馨儿的赞美?”皇甫弘煜宠溺地颳了刮我的小鼻子,“我皇甫弘煜终究是人,无法十全十美。但我答应你,假若有天,我当了皇帝,一定成为万人称颂的好帝王!” 我微笑颔首,“我信。” 皇甫弘煜这样当狠则狠,当无私则无私的男人当皇帝再适合不过。歷史上忧柔寡断、妇人之仁的皇帝不是给人拉下台,就是命不长。 由于皇甫弘煜伤势未愈,不适合骑马,我与皇甫弘煜便坐着轿子回轩王府。一路上,我把跟六扇门秦天雄交涉的话都告诉了皇甫弘煜。 轿夫在轩王府大门前落轿,皇甫弘煜率先下轿,他很有风度地替我掀开轿帘,我盈步出轿,见轩王府大门外每隔几步便站了一名官兵,官兵的阵容一直沿着轩王府的围墙排了下去,果真将轩王府团团包围,这阵势,恐怕一只蚊子也无法从轩王府里飞出去。 皇甫弘煜的做法是对的,假意潜入轩王府又出来,确实可以拖住六扇门的人,进而让他自已得救脱身。 我不得不佩服皇甫弘煜的聪明。假如我是皇甫弘煜,因做贼心虚这点,也不敢往轩王府自己的老窝里窜吶。窜到别处,还不给六扇门的人挨家挨户搜出来了。 轩王府总管张富焦急地站在大门口张望,看样子是在等候皇甫弘煜回府。 见皇甫弘煜到来,张富连忙走到我与皇甫弘煜面前拱手一揖,“王爷、王妃。王爷可回来了!祁禀王爷,六扇门的人说近两年来专吸处子血的蒙面黑衣人潜入了轩王府,他们将轩王府重重包困,几次欲强行入府搜查,都被老奴拦了下来。” “嗯,”皇甫弘煜微颔首,“黑衣人一事王妃已经告诉本王了。本王大致知情。此事本王会处理。” “是,王爷。”张富恭谨地退到一边。 皇甫弘煜的视线在众官兵里巡视了一眼,没见秦天雄后,冷声问,“谁是这主事的?” 其中一名小兵跑到皇甫弘煜面前单膝跪地禀报,“回轩王爷,小的们全归秦天雄秦大人调配。秦大人有事进皇宫一趟,算算时候,也该返回了。” 小兵话才说完,秦天雅已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大骏马飞策而来。 马上的秦天雄身材魁梧,策马之姿英姿飒慡,好不豪迈! “吁!”秦天雅在我与皇甫弘煜五步远处勒紧了马儿的僵绳,骏马停步,前蹄高扬。 秦天雄潇洒地跳下马,一名官兵自动将马儿牵走。 秦天雄走到我与皇甫弘煜跟前,抱拳一揖,“轩王爷,轩王妃!” 我回以微微一笑,秦天雄瞥见我唇角绝美的笑靥闪了闪神,他的眼神只是正常的惊艷,并无yin邪痴迷之光。 难得有男人不被我赵可馨的美貌迷倒,我眼中不禁多了丝欣赏。 皇甫弘煜沉下脸,“奏大人派人重重包围了我轩王府,不知是何意?” “相信王爷已知黑衣人逃入轩王爷一事。秦某也只是为免黑衣人脱逃,不得已为之,还清王爷见谅。” “既然秦大人断定黑衣人闯进了我轩王府,想然是要搜府了?” “秦某职责在身。不得不搜。” 皇甫弘煜淡然说道,“适才听士兵说秦大人进宫面圣,想必是去请父皇下旨搜查轩王府吧?” “确是。” “结果如何?” “皇上说此事等王爷回府再行定夺。”秦天雄又加了句,“皇上说他相信王爷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第82页 秦天雄言下之意是皇帝不批准搜查轩王府,等轩王回了府中,必然会认同搜府一事。 也是,皇甫弘煜是未来的帝王人选,弘煜的窝,岂能任人乱搜? 只是皇帝如果说相信弘煜不会让他失望,意指弘煜不会反对搜府一事了。 皇甫弘煜无所谓地耸耸肩,那随意之中,又存有一股无形的威严,“父皇虽然不批准搜查一事。本王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搜可以,只是,若秦大人搜不出什么来,该如何向本王交待?假若捏寻无果,秦大人又不给个交待,恐怕本王会被人怡笑大方。” “这……”秦天雄踌躇,“若搜不出黑衣人,我秦天雄随轩王爷处置!” “好。有秦大人这份承诺,本王断无阻拦之理,”皇甫弘煜摆了摆手,“秦大人尽管搜。” 得到皇甫弘煜的首肯,秦天雄朝一旁的兵队下令,“进府搜查!举凡房梁、屋顶、衣柜、水缸,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 “是,大人。”大批官兵整齐地列队进入轩王府开始大肆搜查。 皇甫弘煜笑看着秦天雄,“这么个搜法,若本王府中真有兇犯,真是插翅难飞。秦大人真够细心。难怪父皇这么器重你。” “王爷过奖!” “秦大人需要亲自进府中一搜么?” “不必了,奏某相信手下的一帮弟兄。”秦天雄的目光打量着一脸气定神闲的皇甫弘煜,倏然问,“听王爷府中的总管所说,王爷昨夜明明在府中,不知王爷怎么会突然离府,现今才回来?” 秦天雄问这话,我没啥反应,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深情地瞧了我一眼,微嘆着说道,“说出来不怕秦大人笑话。是这样的,这半个月来,本王抛下新婚爱妃,宿于旧爱思煜园。本王的王妃不高兴了,气得离府出走,本王思来想去,不放心,就出府寻她去了。这一寻,就寻了大半夜,未果。直到黎明时分,本王才想起王妃可能回星辰山庄了。等本王赶到星辰山庄,又劝了一会儿才说动爱妃随本王回府,自然就耽搁了回府时辰。本王也是在乘轿回府的途中听爱妃提起有黑衣人闯入轩王府一事。” 正文第六十六章幸福 秦天雄浓眉深蹙,“那黑衣人死亡时间大约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约莫昨晚四更天的时候。” 听士兵这么说,皇甫弘煜寒漠的瞳眸里闪过一丝讶异,他微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这事是我干的。 秦天雄挥了挥手,士兵会意地退下。 皇甫弘煜若有所思地开口,“秦大人,这柳安巷胡同的死尸与秦大人要抓的黑衣人似乎有诸多共同点。听本王的爱妃说,秦大人要抓的黑衣人胸口也中了一箭。” “这……”秦天雄颔首,“却有雷同处。” “秦大人不赶去柳安巷看看吗?” “还是等搜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皇甫弘煜淡笑,“本王的轩王府占地辽广,可不是一时半会搜得完的。秦大人要不要进府内稍作歇息?” “秦某的兄弟们正在忙活,秦某岂能独自歇息?谢过王爷好意,秦某在府外等候搜索结果就可以了。” “也罢。”皇甫弘煜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日头越来越炽,本王的爱妃肌肤赛雪,要是晒伤了,本王可会心疼的。本王就不陪秦大人在此等候了,本王先携爱妃回府。” 秦天雄拱手比了个请的手势,“王爷、王妃请便。” 皇甫弘煜伸手揽住我的柳腰,与我一同迈步进入轩王府大门。 等离开了秦天雄的视线范围,我发现皇甫的脚步变得沉重,他额际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看样子,他伤口很痛,刚才在秦天雄面前装的若无其事,是一直在强忍着。 我小手也搭握住皇甫弘煜的腰身,在外人眼里看来是鹣鲽情深,实际上我是掺扶着皇甫弘煜。 好不容易到了轩揽居卧房,才入房门,皇甫弘煜的脚步便不稳地踉跄了下,我赶紧关上房门,扶皇甫弘煜到床上躺好。 我伸手解开皇甫弘煜胸前的衣襟,见他胸口缠着的绷带已渗出了血丝,应该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弘煜胸口的绷带,从袖袋中掏出无双公子的那瓶未用完的金疮药往弘煜的伤口洒去。 皇甫弘煜半靠着床沿,目光定定地瞧着我,我未理会他,禁自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柜门取了卷随时备用的白色绷带走回床沿,用新绷带重新缠好皇甫弘煜的伤处。 皇甫弘煜随着我的一举一动移动着视线,重新处理过皇甫弘煜的伤,我这才有闲情鸟他,“干嘛盯着我看?” 皇甫弘煜大掌环住我的削肩,将头埋靠在我颈项间,“我发现我犯了个错误。” 我疑惑地问,“什么错?” “我不该撇下你半个月,天知道没见你的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我要把半个月没看到你的时间全部补看回来……” 我疼爱的看了皇甫弘煜一眼,“傻瓜,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看。” 我宠溺的语气使得皇甫弘煜一阵动容,“馨儿,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相公,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的好馨儿!”皇甫弘煜拥着我的力道紧了紧。 静静地拥着我少顷,皇甫弘煜低首看着我问,“对了馨儿,柳安巷胡同那黑衣死尸可与你有关?” “你不是猜到了么?” “是你派人杀的?” “嗯。”我颔首,“昨夜救了你之后,我看到从你身上拔出来的箭头后,想让你永久摆脱黑衣兇犯的恶名,于是,我命蓝焰用那箭头杀一个人做替罪羔羊。相信那人死的时辰与又是中六扇门箭伤而死,应该可以瞒过六扇门的人。” 皇甫弘煜听后默不作声,我抬首凝视着他,“怎么了?是否觉得我心狠手辣?” “不。”皇甫弘煜摇头,“我只是觉得馨儿太聪明了,如此一计,正好可以为我洗脱罪名。” “虽然那替死鬼不是我亲手杀的,却是我下的杀人命令。”我自嘲一笑,“这下我成了杀人犯了。” “别这么说,馨儿。你都是为了我,要自责的人也该是我。”皇甫弘煜瞧着我的眼神满汉心疼,我微微一笑,“事情我都做了,时间倒回来,我还是会这么做。” “馨儿……我的爱妃!”皇甫弘煜忍不住再次拥紧我。 我乖乖的任由他抱着,此时,门外传来叩门声,婢女燕婉的声音响起,“齐禀王爷、王妃,六扇门的秦大人已经搜府完毕,未在府中搜出黑衣兇犯,秦大人现在轩揽居外等候王爷处置。” 我忧心地瞧着皇甫弘煜苍白的面色,“弘煜,你现在不适宜见秦天雄,我怕他瞧出端倪。” “嗯。”皇甫弘煜微吭一声,尽力用正常的声音大声朝门外的燕婉吩咐,“你去转告秦大人,本王与王妃现在有事正“忙”,明日本王自会亲自去六扇门拜会秦大人。” “是,王爷。”燕婉领命而去。 我祥愤地瞪着皇甫弘煜,“你这么说,别人还以为我们在房里做爱做的事呢。” “呵呵,做ai做的事?”皇甫弘煜一脸兴味,“好有意思的说法,让人以为你跟本王正在欢爱,你是本王的爱妃,别人不会说什么。外人只会羡慕我们夫妻情深。” 我娇嗔,“可我怕明天全凤京都知道轩王府为了我这个王妃连正事都搁在一边了。” “那不是更好?”皇甫弘煜在我玉颊上偷了一记香吻,“本王本来就很疼爱妃的……” 我莞尔,“好了,我不介意别人说什么,你现在乖乖躺下休息一会儿。”我扶着皇甫弘煜的背部,欲让他躺下,他摇了摇头,“馨儿,我没这么脆弱……” “不行,我让你睡就睡!” “好吧,都听馨儿的……” 当天下午从官府那边传来消息,昨夜被黑衣人掳走的少女董婉儿尸体在凤京某条暗巷找到。 隔天,皇甫弘煜的伤势好了一大半,六扇门宣布一直以来震惊全国的处女被吸血一案告破,兇手死于六扇门首领秦天雄箭下。这消息振奋人心,百姓拍手称快,那些因害怕闺女出事而急着嫁女的家庭也不再急着办喜事。 皇帝皇甫谨枢听闻这消息,龙心大悦,赏秦天雄黄金十万两,赐宅府一座,美女六名,并封秦天雄为当朝神捕。秦天雄可谓意气风发。
第83页 皇甫弘煜亲自前往六扇门,他表明态度不计较秦天雄搜查轩王府无果之罪,秦天雄自是感激在心,严明皇甫弘煜若有需要,他愿赴汤蹈火。 三天后,皇甫弘煜伤势痊癒,弘煜带着我去凤京城郊外踏青游玩。 糙地青青,一眼望去,碧绿的糙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花香清幽,四周群山环绕,鸟儿在山林中欢快的啼鸣,微风吹拂,带来阵阵慡意。 我的侍婢燕妮在糙地上铺了一张桌子般大小的白布,她从提篮中取出各色可口的食物一一在布面上摆好,一旁还站着皇甫弘煜的贴身侍卫卫刚。 我与皇甫弘煜并肩走在糙地上,弘煜看了下天候,随口对身旁的我说道,“馨儿,今日万里晴空,很适合游赏。” 我点点头,“嗯,确实。这里的景色好美!你怎么知道凤京郊外有这么美的地方?” “有一次我去离这里三百里外的宜城办事,路过时发现的。” “哦。” “馨儿想放风筝不?” “想啊。”我讶异地看了皇甫弘煜一眼,“你带了风筝来吗?我怎么没看到?” 皇甫弘煜从袖袋中取出一只风筝,他将风筝摊开,明明很小的风筝,被他这根竹片一移,那根木条一摆,明明很小的风筝,一下子被撑大了好几倍。 这风筝在弘煜的摆弄下竟然可以由小变大,弘煜真是聪明。 “带馨儿来郊游,我又怎么会不准备风筝呢?”皇甫弘煜将手中的风筝递给我,“这是我亲手做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弄着玩意儿,做的不好,馨儿勿见怪。” 正文第六十七章怀了谁的野种 风筝飞得好高,皇甫弘煜指尖一弹,一粒小石子飞弹而出,石子击中了风筝的某处,一长方形的纸联随风飞扬,纸联上写着:弘煜爱馨儿。 “好个弘煜爱馨儿!”我唇角微扬,笑容是甜蜜的。皇甫弘煜揽着我的削肩,他低首瞧着我绝色的面庞,眼神温柔而宠溺。 风筝挂着纸联越飞越高,最后只看到一个不大的黑点,突然,砰一声,风筝线段,那高翔的风筝再也不受控制,飞得更高更远…… “线断了……”我美丽的脸庞盈起一缕失望,望着眼前帅得无与伦比的皇甫弘煜,他眉宇间的霸气野心是那么难以掩饰,虽然他待我极好,我条然觉得这样一个男人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弘煜,风筝飞得太远,怕是飞不回来了。” 是不是就如皇甫弘煜本人,根本非我所能驾驭? 皇甫弘煜手中再次飞射出一抹暗器,暗器击中风筝,风筝缓缓自天空飘落,皇甫弘煜旋展轻功纵身一跃,取迴风筝,交到我手里,“馨儿别难过,瞧,风筝不是回到你手上了么?” 我勉强一笑,心中却想,风筝虽回,却是抛夺了它飞翔的权利,若是哪天弘煜因什么事而受我所羁绊,怕是不会开心吧? 为了不扫皇甫弘煜的雅兴,我没再多想,与皇甫弘煜共同在郊外踏青游山玩水,整整一天。 接下来的一个月,皇甫弘煜异常地疼我,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我身边,就连正事也基本上是在府中办阅批示的。 我就像泡在甜汤里的小女人,这一个月来,得到了皇甫弘煜太多的疼宠。 如今,凤京城内让人最羡慕的佳偶便是我与皇甫弘煜了。谁人不知道皇甫弘煜疼我像个宝似的? 这日午后,我与皇甫弘煜在床上温存过后,我趴在皇甫弘煜身上,将手贴靠在皇甫弘煜平坦结实的胸口,“弘煜……” “嗯?” “你想要宝宝吗?”我两个月没来月信了,怀孕的可能性占了九成九。 “想啊,当然想!”皇甫弘煜大掌轻轻抚顺着我的髮丝,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想要个像馨儿这么美丽的女娃儿,我一定好好疼她,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摘给她。” 我哑然失笑,“月亮在天上,你怎么摘得到哦?” “那我就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你有很大的可能是将来的帝王,女娃儿怎么继承江山呢?” “那馨儿再帮我多生一个儿子。” “呵呵……你这么说,搞得像我已经有个女儿似的。” “我不管,我要馨儿帮我生一堆儿女……”弘煜说着,他分开我的双腿,又次欲进入我,我感觉小腹有些不适,双腿併拢,伸手推开他,“弘煜,我们刚刚做过,不要了好不好,我不太舒服……” “馨儿身体不适?那我忍着,下次你再好好补偿我。”皇甫弘煜强忍住慾火,他连忙起身穿衣,不由分说,就命人唤来了大夫。 皇甫弘煜的体贴让我很窝心。 我起身穿好衣衫,靠坐在床沿任由大夫替我把脉。 年约五旬的老大夫替我把完脉后,一脸喜色地朝皇甫弘煜与我拱手一揖,“恭喜王爷、贺喜王妃,王妃已有两个月身孕。” “你说什么?”皇甫弘煜掏了掏耳朵,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老大夫再次说道,“王妃有孕了。” “太好了!”皇甫弘煜满脸狂喜,他将我拦腰打横抱起,高兴得抱着我房里转圈圈,嘴里还兴奋地嚷道,“我皇甫弘煜有儿子喽!哈哈……我皇甫弘煜有后了……” 被皇甫弘煜的兴奋感染,我也乐上眉梢。 我怀孕的事在我自己的预料之中,这些天,我被皇甫弘煜宠上了天,幸福得忘乎所以,一时间也忘了叫个大夫替我把脉的事,也许我潜意识里也没有做准妈妈的准备,所以这段时间才忽略自己可能怀孕一事。 早知道我怀孕的消息能让弘煜如此开心,我早说了。不过,他现在知道也不迟。 “恭喜王爷!”房内的婢女燕婉识相地道贺。 “赏!”皇甫弘煜满脸高兴地放我下地,大手一挥,“赏大夫黄金一百两,全府上下通通有赏!” “谢王爷!”大夫与燕婉一同道谢。 突然又想起什么,皇甫弘煜焦急地问大夫,“刚才馨儿说小腹不太舒服,是怎么一回事?” “回王爷,那是……”大夫不太好意思地开口,“那是王爷与王妃房事过频繁,应该是王爷您……过于勇勐,以致王妃动了胎气,小的开几贴安胎药给王妃服用就好了。还请王爷今后与王妃行房时,多多注意些。” “嗯。”皇甫弘煜俊脸盈起一丝尴尬,“退下吧。” “是。” 从我怀孕的消息传开口,整个轩王府沉浸在一派喜悦当中,主子开心,下人们得了封赏,自然也跟着高兴。 入夜,吃过晚饭后,我在婢女燕妮的陪伴下正在挑选几样绣庄里刚送过来的绣花样品,我打算学女红,亲自帮肚子里的宝宝fèng制几件衣裳。 这时,皇甫弘煜带着他的随护卫刚走入房内,我拿着几件绣花布样走到皇甫弘煜面前,兴奋地说道,“弘煜,你看,这绣花样品好多,都好漂亮,我想自己帮未出世的宝宝做几件衣服,你看哪个样品好?” 相较于我的兴奋,皇甫弘煜显得很冷淡,“都不好看。” “都不好看吗?”我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全都挺好看的也。” 皇甫弘煜朝我身后不远站着的婢女燕妮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燕妮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见皇甫弘煜支开我的侍婢,我知道他有事,这才仔细注意起皇甫弘煜来,皇甫弘煜绝色的俊脸罩满寒霜,看着我的目光十分冰冷。 皇甫弘煜身后跟着的护卫卫刚手里端着一碗黑煳煳的咬。 “先将绣品放到一边吧。”皇甫弘煜的语气很冷。 “哦。”我乖乖的将绣品放到一旁的桌上,有些不解的盯着皇甫弘煜不善的面色,“弘煜,你怎么了?看起来似乎不高兴?” “把药喝了再说。”皇甫弘煜朝他身后的卫刚使个眼色,卫刚会意地将手中的药碗递到我面前,“王妃请喝药。” 我接过药碗,闻了闻药味,有些刺鼻,“弘煜,这是什么药哦?” “喝吧,安胎药。” “噢。”不疑有他,就凭对皇甫弘煜的信任,我凑唇喝药,药才入口,我立马吐了出来,“哇!好腥好苦的药!我不要喝!” “喝!”皇甫弘煜抢过我手中的药碗,将药碗靠近我唇边,欲强行灌我喝药。 “我不要喝!”我直觉地一把拍掉药碗。 啪!一声,药碗摔碎,药汁洒了一地。
第84页 皇甫弘煜变了脸色,立即吩咐卫刚,“再去端一碗来!” 我敏感地察觉事态不对,又想起晚饭前,皇甫弘煜曾另外叫来六个大夫替我把脉,六名大夫与前面替我看诊的大夫说法一致,都说我有了两个月身孕。 皇甫弘煜另外交六个大夫替我看诊,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他也未解释,我只当他是初次做爸爸,以致太紧张我到底有没有怀孕,当时我未多想其他。 如今看来,皇甫弘煜似乎别有用意。 “是,王爷。”卫刚领命,欲转身离开,我喝止他的步伐,“不必了,在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药之前,我是不会喝的。” 傻子也知道皇甫弘煜让我喝的不是安胎药,哪有让孕妇喝安胎药,这么强逼的? 皇甫弘煜冷下脸色,“馨儿,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为了你好,你必须喝药。” “弘煜,你在说什么?”我满头雾水,“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什么叫为了我好?” “你到现在还要装算吗?”皇甫弘煜伸手抚上我绝色的娇艷,“你的外表是如此的纯真至美……为何……”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眼里涌起一丝不耐烦。 皇甫弘煜痛心地看了我一眼,未作解释,袖袍一甩,转身离开,卫刚也赶紧跟上皇甫弘煜的步伐。 我急忙唤来婢女燕妮,让她连夜去请了名大夫来,我让大夫看过地上的药渣是什么药后,我挥退了大夫与婢女,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堕胎药。 皇甫弘煜让卫刚端给我喝的竟然是堕胎药!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甫弘煜不是很高兴我怀孕的吗?他不是要将天上的月亮都摘给我腹中的孩儿吗? 想起弘煜白天时分还万分高兴的样子,为何这才到晚上,他就要打掉我腹中的宝宝? 可笑的是,弘煜竟然把堕胎药说成安胎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从下人嘴里我得知皇甫弘煜在书房,我气沖沖地前往书房找他算帐。 一脚踹开书房的门,见皇甫弘煜背对着我站在窗边,我气愤地大吼,“皇甫弘煜,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皇甫弘煜恍若未闻,他手里拿着一个酒壶,禁自就壶喝着闷酒。 月光透过窗台,洒入书房内,书房中没有点灯,月儿的光芒皎洁银白,已然够亮。 皇甫弘煜颀长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他的背影透着寂寞颓废,透着一股茫然不知所措。 我没生气皇甫弘煜不理我,他的背影让我心疼。 我迈步走向他,边走边好言说道,“若你不想要我腹中的宝宝,你可以跟我说,我不是一点也不开通的人,我不会勉强你当父亲,为什么,你要把堕胎药说成安胎药?骗我打掉孩子,就能让你开心吗?” “知道那是堕胎药了?”皇甫弘煜沉冷的嗓音传来,在他的语气中,我察觉到了一股透心的凉意,“被骗的感觉怎么样?好受么?” 我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目光却被书桌上几张凌乱摆着,且写了字的纸张所吸引,我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些纸张,一张张的翻看了下,一共六张白纸,那些纸上全写着一个日子:七月二十八。 七月二十八,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日子,七月二十八号夜晚,我失去了处女之身,那夜,我与不知名的男人彻夜缠绵,我以为那男人是皇甫弘煜。 六张纸上的字迹一一不同,想起那六个替我看过诊的大夫,我可以确定,“这纸上的日子是那六个大夫各自写的吧?你让他们推算我受孕的日期?” “不错。”皇甫弘煜转过身,他漆森的瞳眸冷漠地看着我,“他们六人是凤京有名的大夫,看诊从未出过错,我让他们为你号脉,推算出你受孕的具体时日,可笑的是,他们六人竟然不约而同,全都写下了七月二十八这个日子。” “有什么不对吗?”我眨了眨眼。 “你到现在还装无辜?”皇甫弘煜愤怒地微眯了眼,“我们初次圆房是在洞房花烛夜,八月七号,之前,我根本就没碰过你!你怎么可能七月二十八号受孕?” “什么!”我惊讶的瞪大了眼,“七月二十八号跟我欢爱的男人不是你吗?” “不是。” 我凝眉,“在我们成婚之前,也就是我失身的第二天,我问过你,‘昨夜的男人是不是你?’你说当然是你。” “那时,我还说过,难道你希望是别人救了你?”皇甫弘煜冷笑,“我只说过救你的人是我,我可没说过跟你上床的男人是我!若早知你非清白之身,我根本不会娶你为妃,更加不会让你做我皇甫弘煜的正室!不清白的女子,即使再美,连做我的侍妾都没资格!” 皇甫弘煜的话刺得我遍体鳞伤,我痛苦地闭了闭双眼,“我以为夺去我清白的男人是你。” “我说了,不是!”皇甫弘煜恼火的低吼,“你当时就不会问清楚吗?” “那时,二皇子皇甫弘扬用你的名义骗我到天香楼一叙,他让人乔装成你,打昏了我。二皇子强迫我吃了醉吟罗春药与软骨散调合的药,若我不与男人阴阳交合,就会全身虚阴而死。在二皇子得到我前,一个男人与二皇子发生了打斗,后来,那个男人顺理成章跟我交欢。那时药力发作太勐,我头昏脑胀,根本瞧不清是谁压了我。” 皇甫弘煜听得一阵怒火,“你为什么认为压了你的男人是我?” “因为七月二十八号夜晚,二皇子碰我前,我听到二皇子向后来出现的那男人说了句‘是你,你来做什么?’这话,我断定,那男人二皇子必定认得。后来,你在鬼影门杀手围攻我,救了我之后,你又知道头天夜里,我被你二皇兄用计带去了他位于城郊的别馆德月苑一事。你那时说你在德月苑找到我时,我已陷入昏迷,你还说你的二皇兄当时正欲对我不轨,你狠狠揍了那禽兽一顿。结合以上这些,导致我误会,我的初次是失身给了你。” “误会,天大的误会!”皇甫弘煜皱眉,“七月二十八号夜里,我找到你时,已是五更天了,天色将亮,却未亮。也算是夜里吧?我安插在二皇兄别馆德月苑的下人四更天时才通知我二皇兄举动有异。五更天时,我就匆匆赶到德月苑了。我找到在德月苑卧房中的你时,你虽然昏睡着,但当时你衣衫整齐,头髮未乱,我替你把过脉,你身体无恙,仅是睡着了。我找二皇兄,问他你何以出现在德月苑,他说请你来做客,我不相信,认为他动机不纯,欲侵犯你,便将他揍了一顿。而后我便悄悄将你送回了星辰山庄。” “我明白了。”我苦涩一笑,“一开始皇甫弘扬对我下药,一个不知名男人打败皇甫弘扬后,与我合欢,那男人夺了我清白后又替我解了软骨散之毒。但他不愿意对我负责任,所以他又帮我穿好衣衫,连头髮也整齐地帮我梳好了。可那时,我跟那男人已合欢一夜,我太累,睡的过沉,那男人何时走了我都不知道,你后来出现,我更是无所觉。导致了后来一连串的误会。如果我早知道夺走我初次的男人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皇甫弘煜脸色一僵,“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问题是你已经嫁了,而且还怀了个不知名的野种!” “我……”哑口无言。 皇甫弘煜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怀了野种。也难怪他要打掉我腹中的孩子。也难怪他把打胎药说成安胎药,更难怪他反问我被骗的滋味如何。在他眼里,他认为我不贞,认为我欺骗他我是怀了他的孩子,认为我给他戴了绿帽。 到底是谁毁了我的清白之身?该死的皇甫弘扬竟然骗我说是皇甫弘煜。皇甫弘扬一定早料到我跟皇甫弘煜会为这事闹矛盾,有隔阂。皇甫弘扬想得到我,他一定是等着我跟皇甫弘煜闹翻了,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等着‘接收’我。 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二皇子皇甫弘扬骗我的动机。 哼,该死的皇甫弘扬,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更气愤那个上了我又消失了的男人,妈的,做男人,敢‘上’还不敢认?靠死!搞得我误嫁皇甫弘煜,弄到现在这副田地。 见我不说话,皇甫弘煜痛心地看着我,“知道吗?我们洞房那夜,我进入你,发现你不是处子之身时,我的心都碎了,在我心中,如果圣洁的你,怎能不贞?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快崩溃了。我们圆房隔天,我再也无法面对你,我心中太过计较你的不洁,我带着报復的心理住进了思煜园。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太在意你,我答应过专宠你一人,所以,我没碰别的女人。入住思煜园不过是赌气的气气你。后来,熬了半个月,我再也忍不住想见你,在无双公子的船上,我见到阔别半月的你时,天知道我有多激动!想到你跳水救孩童的善良,想到我冷落你的半个月,你毫无怨言,加你后来又从六扇门手上救了我,进而用计为我了解了处子被吸血一事。我对你不止有爱,更有感激。那时,我决定好好对你,即使你跟我时,非处子之身,我愿不计前嫌。可你呢?现在竟然怀了别的男人的‘种’,你叫我情何以堪,如何在假装不介意?如何再睁只眼闭只眼?”
第85页 我面容惨白,“为何,你不直接告诉我,你介意我非清白之身?在知道我非清白之躯后,你为什么不直接指责我?还要骗我说去思煜园只是为了避免我知道你练寒血魔功?” 皇甫弘煜摇了摇头,“我不想失去你,如果我坦言告诉你,我介怀,你一定会很难过,我不要你心中难过,宁可自己忍着。今天下午,我狂喜,我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后来想想不对,大夫说你有孕两个月,而非五十天。我便又请了六名大夫确诊你受孕的日期。晴天霹雳,不过如此,你所孕的,竟然非我皇甫弘煜的‘种’!我承诺过让你幸福,我忍,我用了命忍!只要你喝掉堕胎药,我还可以一如既往地对你。只要别说破,我以为,我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明明发生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呢?”我唇角扯出一丝苍凉的笑,“我不知道你娶我之后,竟然一直如此委曲求全。我真的不知道啊!都是该死的一连串误会,若我早知道……” “你不必再说了!”皇甫弘煜打断我的话,“不要把什么都推到误会上,谁知道你是不是跟jian夫联合起来欺骗我!给我扣了顶绿帽还不够,你还想让你肚子里的野种霸占我皇甫弘煜的世代江山吗?” 正文第六十八章白逸憔悴 “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急急地辩白,“我真不知道我怀了谁的‘种’,更加没有联合别人欺骗你。我的人品你还不清楚吗?若我真看中你的权势,当初我离开萧府,你让我做你的妃子时,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哼!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皇甫弘煜一脸的不信任,“我认识你才几个月?能将你看透吗?” “事已至此,我不想辩驳什么。”我颓然地胯下双肩,“你休了我吧。轩王妃的头衔,我不配拥有。” 我的双眼直直的凝视着弘煜,看着他与哥哥雷同得无法区分的俊脸,我发现,我说这话时,心中还是有很大的留恋。 若被弘煜所休,我今后将无法再时时刻刻看到这张与哥哥一摸一样的脸,光是想想,我便怅然若失。 也许,潜意识中,我想把皇甫弘煜当成我哥哥。 “你说得对。”皇甫弘煜伸手挑起我小巧的下巴,“轩王妃之衔,你是不配享有,我很想休了你,可你怀了别人的‘种’,这事若传扬出去,我皇甫弘煜哪还有脸见人?” “你可以用别的理由休我,就算对外宣称你厌烦了我,也没人会说什么……” “赵可馨,你想得太简单了!”皇甫弘煜眼神愤怒森冷地瞪着我,“你以为,你耍了我,给我扣了顶绿帽就可以如此简单的脱身吗?我皇甫弘煜从生下来就贵为天之骄子,从来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来只有我负人!岂能让人负我?” 皇甫弘煜的眼神盈满了愤恨,往昔的温柔不復存在,他的眼神像要将我生吞活剥,冷漠而又寒森的眸光冻得我浑身发抖,寒意自脚底无形的窜起。 这样的皇甫弘煜,我怕。 我胆怯的吞了吞口水,“弘煜,我……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不是故意的?”皇甫弘煜指着我的肚子,“你肚子里装着什么?装着我皇甫弘煜毕生以来的奇耻大辱!” “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一刀杀了你。” 冰冷无一丝温度的话,如冰韧穿刺着我的心。 这一瞬,我感觉到了皇甫弘煜的绝情,皇甫弘煜眼中是真真正正充满对我的很,甚至还有浓浓的鄙夷。 我的心顿时降到了谷底。 如果皇甫弘煜真的动手要结束我的生命,那么,我一定会反抗。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我赵可馨名下产业无数,有多的用不完的钱财,大把的好日子等着我享受,我岂能死? 皇甫弘煜伸出大掌,虎口掐住我的脖子,只要他稍稍一用力,我就会玩完。我有反抗之心,却并不敢有所动作。 皇甫弘煜能在万千箭雨中逃生,他能用内力阻隔数万箭矣,我是亲眼见识过的,他的武功之高深,真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 如果我跟他硬碰硬,死都没地方死。 我,不能冲动。 皇甫弘煜掐着我颈项的力道紧了紧,我唿吸立即变得不顺畅,我双眼楚楚可怜地注视着皇甫弘煜,“希望你能念在我们夫妻一场,放过我。” “好,我不会要你的命。”皇甫弘煜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白嫩绝色的面颊,“你再如何骯脏,你的皮相却是美丽的。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美的女人,说实在的,就凭你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种,我就该一掌噼死你,可我捨不得你,捨不得你在床上的美好,捨不得你的热情……” “你真的想杀我?”我不可置信,皇甫弘煜的抚触让我全身发毛,“之前,你不是说,只要我喝了打胎药,你可以继续跟我做夫妻么?” “那是因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说到这事,皇甫弘煜突然像烫着了般放开我,“是啊,你救过我,在痛恨你的不贞,再愤怒你的背叛,我仍然不能杀你。” 我松了口气,生命无虑就好。 皇甫弘煜变脸变得好快,虽然他是因为知道我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后而翻脸,这点情有可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孕育别的男人的种,可此刻的皇甫弘煜让我好陌生。不,不是陌生,而是其实我根本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我一直以为皇甫弘煜除了有霸权天下的野心,他只是性格冷漠了些,哪知,不止如此,他像深沉的黑夜,没人能猜透夜里会发生什么。 而夜,会将人吞噬入黑暗。 我的心绪还没放松完,皇甫弘煜又森冷地加了句,“我不杀你,不代表不折磨你!”话音刚落,皇甫弘煜突然将我推倒在书桌上,伸手撩起我的裙子,一把撕裂我的裙子,扯烂我的内裤,我急得失声惊道,“弘煜,你干什么!” “少装清纯,我想干什么,你会不清楚吗!” 他挤身到我双腿间,我双腿无法併拢,只得大张着,一股屈辱感袭向我,“别这样……窗户没关,下人路过看到就不好了……” “你也怕人看到?”皇甫弘煜像听到什么笑话,冷笑了起来,“你也有廉耻之心吗?” “别这样对我……”委屈的泪光蓄上我的眸眶,我几乎要哭出来。 皇甫弘煜下身的巨大顶着我的私处,我知道他即将进入我。 我不怕他强姦,不怕他用强,我只是太委屈他对我的态度。 明明白天时分才对我百般怜爱,百般珍惜啊,才短短几个时辰,他怎么就这样…… 我强忍着泪意,不在皇甫弘煜面前哭出来,我不想让他见我懦弱的一面,我不想。 贝齿紧咬,我闭上眼睛,准备忍受他的强暴。 预期中被填满贯穿的感觉没有到来,我疑惑地张开双眼,见皇甫弘煜双眸赤红,一脸愤怒疯狂地瞪着我,啪! 清脆的响声。 皇甫弘煜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火辣辣地疼痛感袭上我的右颊,他打我的力道过勐,我被他打得整个人从桌上摔下地。 皇甫弘煜迅速理好自身的裤腰带,站在离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趴跌在地上,下半身赤裸,衣不蔽体,冷冷的血液从我嘴角流下,整个人狼狈不堪。 此时,三名婢女正好从房外经过,她们路过窗边时,从敞开的窗户看到了我狼狈的摸样。 一时间,三个婢女傻愣在了当场,似乎很意外我的下场。 我也意外啊。 纵然我赵可馨千错万错,我真的是无心之失,绝不像皇甫弘煜所以为的与jian夫合谋骗他的江山社稷。 哼,还躲他皇甫弘煜的世代江山?他当不当得了皇帝还是个未知数!何况,我还救过皇甫弘煜! 一股恨意自我心底滋生,他皇甫弘煜是天之骄子,我赵可馨难道就不是天之骄女?在现代时,我是人人称羡的董事长千金,上有老爸宠,哥哥爱,平常有众人拍马屁,哪受过这等委屈?即使是我的前夫萧北玄曾给我的伤害也没这么大。 “皇甫弘煜,我恨你!”我愤怒的咆哮。 “你恨我?”皇甫弘煜眼中的怒火更炽,他冰冷的瞳仁几乎要烧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别的男人压过的烂货!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占有你吗?想到你在别的男人身下盪叫承欢,我就觉得噁心!” 我呸了口,看着皇甫弘煜的眼神嫌他噁心,“是你想强行占有我,你以为我稀罕你吗?你也不过是搞过多个女人的种马!”
第86页 我情绪失了控,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再忍。 说实在的,我赵可馨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不做没分寸的事,现下,我全由性子,不想再顾虑其他! 皇甫弘煜气绿了脸,他俊脸抽搐,扬起了手掌,似乎想一掌拍死我。 这回,害我吓着了。 皇甫弘煜不比萧北玄,萧北玄再生气也不会对我造成性命上的伤害,皇甫弘煜不同,他这一掌下来,我恐怕会死无全尸。 皇甫弘煜连人血都敢吸,他的阴毒岂是萧北玄能比的? 杀气。 这一瞬,我感觉到了皇甫弘煜眼中的杀气,他真的想杀我。 察觉到皇甫弘煜眼中的杀气,犹如一盆冷水兜头向我浇下,淋醒了我的理智。 我不想死,羞辱再大,保命要紧。 皇甫弘煜扬起一掌,还是挥了出去,只是他这一掌,没有打向我,而是朝窗外那三名愣着看戏的婢女挥出的。 三名婢女同时闷哼了声,来不及喊痛,全都软软倒下。 皇甫弘煜冷瞪着我,“赵可馨,凭你对我的侮辱,我就该杀了你,现在放你一马,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现在,你我两清了。” 真好笑,骂他一声种马不杀我,就能清除救命之恩吗?我心里不满,却咬着下唇,没出声,也不敢出声。 皇甫弘煜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他眯眼说道,“别以为仗着你救过我就有恃无恐,我告诉你,即使你不帮我,我同样能脱险,同样不会死!” 是啊,是我赵可馨多事,救了这样一个魔头,我当时真是被感情沖昏了头,任皇甫弘煜被六扇门的人灭了不就得了?居然还帮他永久了结了吸处女血一事。 现在皇甫弘煜已经用不着再吸处女血,恐怕我现在出面指证他,也没人会信,谁信堂堂五皇子吸食人血?我敢把这事说出去,估计皇甫弘煜还没收拾我,就会被皇帝治个妖言惑众之罪。 悔,我后悔救皇甫弘煜。 我没出声跟皇甫弘煜顶嘴,甚至连眼神也没再看他,我怕我要是看他,我就会忍不住瞪他。我不会傻得再用鸡蛋去碰石头。 我不要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见我沉默不言,皇甫弘煜一甩袖摆,他大步迈出书房。皇甫弘煜走后,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脱下身上的外衫当裙子围住赤裸的下体。 还好我除了穿着外套,还穿着中衣,不然,在这书房中,我连件避体的衣裳都找不到。叫下人帮我拿来,恐怕会给下人说死。 又不是洗澡,拿什么衣服? 站在窗前,我看到皇甫弘煜唤了几名下人面无表情的交代,“将那三名婢女的尸首处理了。” 那三名婢女竟然死了!皇甫弘煜一掌就要了三条人命,他杀了三个无辜的人,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是怎样一个冷血的男人? “是,王爷。”几名下人恭谨地应声,着手就将三名婢女的尸体拖出了庭院。 皇甫弘煜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处。 望着皇甫弘煜消失的方向,我若有所思。 皇甫弘煜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而且权利滔天,他府里死了三名婢女,根本没人过问,也不会有人有胆子问。 这就是权啊,连人命都可以不当回事。 皇甫弘煜现在不肯放过我,我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本来,我知道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不是皇甫弘煜,心中还很愧疚,现在,对这样一个魔鬼,我连半点仁慈之心都没有,甚至认为他拥有跟我哥哥一样的俊脸是对我哥哥的玷污! 等夜更深的时候,我趁着深夜没什么走动的僕婢,避开巡逻的侍卫,回到轩揽居自己的房间。 才到房外,门口站着等候我的婢女燕婉讶异地看着我,“王妃,您……” 我知道燕婉是意外我的狼狈,我左脸被皇甫弘煜打得肿的半边天高,下身又是用外衫当裙子随意围着避体,看起来就像那种被人强姦虐待过的女人,凌乱不堪。 我没解释什么,朝燕婉挥了挥手,“不许多话,退下。” “是,王妃。”燕婉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走入房间,将门关好,脱去身上的衣服,从柜子里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下后,我打算离开轩王府。 我跟皇甫弘煜的关系僵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我刚打开房门,还没跨出门槛,便被门口站着的黑影吓了一跳。 那黑影不是皇甫弘煜又是谁? 皇甫弘煜堵在门口,他一袭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浑身散发着邪魅之气。他的眼神寒若冰霜,面色冷无表情,看着我的眸光寒意森森。 这一刻,他犹如地狱里的催命死神,让我莫名的害怕。 “你要去哪?”森冷的四个字飘散在空气中。 我僵了僵神色,“我……想回星辰山庄。” “我不准。”霸气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烂货,你强留我在这也没意思。”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动唇时牵动了左脸的肿胀,疼得嘴角抽筋。 “我说不准,就不准。”皇甫弘煜微眯起寒气袭人的双眸,“若你敢擅自离开,届时,我会让星辰山庄所有的人为你的莽撞陪葬!包括你的属下蓝焰。” 我沉默了。 我可以不理皇甫弘煜的威胁,我可以不管星辰山庄那些下人的生死,带着蓝焰远走高飞,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可一旦这么做,我将一无所有。 我名下的产业肯定会被皇甫弘煜击垮,而我与蓝焰则会一生成为朝廷要犯。通缉这种小事,皇甫弘煜随便安排个刺客的罪名就成了。 皇甫弘煜绝对会这么做,这是我的直觉。 不知为什么,自从皇甫弘煜命护卫卫刚端堕胎药给我的那刻起,他看我的眼神就变了。 以前,他看我的目光像在看至爱的女人,现在,他看我的目光像在看陌生人,我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他根本从来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女人。 撩下威胁的话,皇甫弘煜身影一闪,消失在我的视线。他来无影去无踪,可见武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望着寂静的黑夜,想到皇甫弘煜的绝情,我生出了扳倒他的心思,可惜,以皇甫弘煜的权势,几乎没这可能。 我都不过皇甫弘煜,也绝不光处于挨打的地位。 皇甫弘煜杀了那三名路过书房的婢女,不就是因为她们正好听到了我被别的男人睡过的事? 既然皇甫弘煜这么在意被扣了绿帽子,那我就让他颜面尽失! 反正我赵可馨在这鸟古代没半个亲戚朋友,我又是现代人,还怕丢脸不成。怕丢脸也比一味的窝囊好! 我心中愤愤地这么想着,可转念一想,要是我怀了野种的事传到皇帝耳里,皇甫弘煜丢人事小,我赵可馨‘偷人’是要掉脑袋的。 此法行不通啊。 哭ing…… 郁闷了一整夜,睡前我不忘在自己红肿的左脸上擦了些消肿的膏药。皇甫弘煜不珍惜我,可不见得我不会珍惜自己。 隔天起床,我首先便照了照镜子,镜中的容颜绝色依旧,只可惜左颊仍然红肿。 我发现婢女燕妮并不像往常一样来侍候我,整个轩揽居看不到半个下人。 脸被甩肿了,我见不得人,找了条白纱当面巾,学蒙面女侠蒙住我这落难美女的脸。 我出了轩揽居随便找了个下人一问,才知皇甫弘煜下了命令,府中所有下人不得听我话行事,我若有需要,一概自行动手。 该死的皇甫弘煜,真是欺人太甚,我直接往轩王府大门口走去,守门的侍卫拦住我,“你是谁?” 呃,我蒙着脸,侍卫不认得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我是轩王妃。”真他妈的讨厌这个头衔。 “原来是王妃,对不住,王爷有令,王妃不许出府半步。”侍卫的态度还算恭谨。 什么!皇甫弘煜竟然限制我自有!我怒,“如果我坚持呢?” “王爷说了,让王妃踏着属下等人的尸体出去。” 靠死,我还真想杀人呢,可惜,王府的侍卫武功赖,我对付一两个不是问题,人数多了,我只有吃憋的份。 不甘心地转身,我打算郁闷的滚回轩揽居。 突然,一道清亮稚气的男声在大门外响起,“可馨!” 这久违的熟悉嗓音唤住了我的步伐。我又回过身,见七皇子皇甫白逸站在大门外。 皇甫白逸穿着一袭白衣,阳光下的他身影清俊颀长,眉目如画,眉宇间一点硃砂,五官帅气绝伦。他就像蓝天上一朵洁白的云,干净不染尘埃。 皇甫白逸纯真无邪的眸光定定的瞧着我,他眼瞳里盈满了思念,赤裸裸的思念。
第87页 望着皇甫白逸绝色的面庞,我发现,多日不见,他原本白洁无暇的肌肤多了几许苍白,像是久违见阳光那种,而且他瘦了不少,原本就清瘦的身影更加飘逸。 皇甫白逸憔悴了。 看类,一个多月未见,他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我与皇甫白逸就这样愣在门口对视,谁也没鲜有动作。过了一会儿,皇甫白逸率先迈步走到我身边,他伸手欲解开我的面纱,我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皇甫白逸不死心的望着我,“可馨,你怎么蒙着面纱?”童稚的语气除了好奇,还隐含了一缕关心。 我这才惊觉自己蒙着面,皇甫白逸这个傻子竟然一眼就能认出我。 是傻子的目光很准呢?还是他根本不傻? 我想起自己曾在龙缘湖的船上扫视过无双公子的手腕,无双公子的右腕上有粒小到几乎可忽略的痣。 皇甫白逸手腕上有痣吗?我要确定他是不是无双公子。 为解心中疑惑,我拉着皇甫白逸的手往轩揽居走。在握上他手的一瞬间,我与皇甫白逸同时颤了颤,我心中升起了奇怪的感觉,这似乎是心有灵犀的悸动,而皇甫白逸,从他的反应判断,他与我有着同样的感觉。 没问要去哪,皇甫白逸乖乖的任我拉着小手,跟在我身后。 正文第六十九章无心隐瞒 到了轩揽居庭院,因为皇甫弘煜早已下令不用僕婢侍候我,所以轩揽居里半个下人都没有。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皇甫白逸,伸手就要撩他的衣袖,这回换皇甫白逸握住我的小手,“可馨……” 很明显,皇甫白逸抓着我的手,不让我掀他的衣袖,他知道我的意图。 “你……”不傻,二字我还未说出口,皇甫白逸率先朝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可馨,我好想你噢……”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丝毫不像伪装,若他真有成年人的心智,笑容又岂能这般的无邪? 冷瞅着皇甫白逸,我挣开他的掌握,“你就真那么不愿意让我知道吗?” 皇甫白逸脸色僵了僵,凭他这反应,我可以用人头担保他不是傻子。 “可馨想知道什么?”皇甫白逸仅愣了一下,就满脸不解地望着我。 何等无辜的眼神。 “罢了。”我转过身背对着皇甫白逸,目光无焦距地望着远方,摆了摆手,“皇甫白逸,你走吧。”无过多交集的人,我不该太好奇。 虽未转过身看皇甫白逸,我却感觉得到他正盯着我的背影瞧,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目光充满了痛苦。 “可馨今天好像不高兴哦,那我走了哦,改天再来看你!”皇甫白逸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粉不高兴地朝轩揽居门口而去。 我转过身,正好看到皇甫白逸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他就这样走了。 我很失望,我以为我在皇甫白逸心中是特别的。虽然没切实的证据证明皇甫白逸就是无双公子,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无双公子说过他心中有我的,不是么? 既然他心中有我,以无双公子的聪明,他一定看出整个轩揽居没半个下人,他正好撞见我连轩王府大门都出不了,他应该知道我被皇甫弘煜软禁了。 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是不想跟他的五哥做对吗?不愿为了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 也罢,站在皇甫白逸的立场,他有他的考量。 我微微勾起唇角,笑容无尽苦涩。 我搬了张躺椅放在院中的树下,躺在椅子上,一整天,我就傻傻地躺着,也没吃任何东西,不是我不肯进食,而是没有下人为我准备食物,我也没胃口,皇甫弘煜有言在先,我要什么,一切要自己动手,我懒得动手给自己做饭。 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靠近我,“赵可馨,你什么意思?” 很冷的男声,声音的主人是皇甫弘煜。 对我来说,这沉冷悦耳的声音是曾经的天籁,现在恐怖的梦魇。 我眼皮也没抬,没吭声。 皇甫弘煜又道,“你以为用绝食引起我的注意力,我就会心疼你吗?” “王爷会错意了。”我淡淡说道,“赵可馨无意引起网页注意,我长那么大没挨过饿,现今有机会,想尝尝挨饿的滋味。” “你没挨过饿?”皇甫弘煜冷笑一声,“你似乎把撒谎当成了家常便饭,你还在萧府时,听说萧北玄把你关在柴房十天,那期间极少给你食物,你不是受不了飢饿的折磨上吊了吗?” “哦,那事啊。”我恍然了下,“自从我上吊醒来之后,就忘了前尘旧事,所以,曾挨过饿的滋味不记得了。”赵水嫣曾受的折磨,我无法体会,今天,是我赵可馨首次品尝飢饿的滋味。 “你怎么说都可以。”皇甫弘煜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诮,“你的话我不会再信,我来,只是要告诉你,就算你饿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你的心机白费了!” 皇甫弘煜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瞄了眼他离开的方向,我自嘲一笑,“你终究还是认为我在耍心机博你同情,我哪是这个意思啊,一个男人绝情的时候,绝无挽回的余地,即使能挽回,我赵可馨也不屑强摘瓜果。我只是不知如何处置腹中的宝宝,很迷茫,不想吃饭而已,这也能够成我耍心机的理由?” “我以为你嫁给他会幸福,会快乐。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珍惜你。”清淡悦耳的男声从后方传入我耳里,我从躺椅上坐起身,转身向后看,一抹白洁的影子站在月下,那白洁的身影戴着斗笠,斗笠上垂下的薄纱掩住了他的面容。 他的声音,他的身材,他的这身衣着,我都很熟悉,“原来是无双公子,你怎么来了?” “来见你,来解你心中的疑惑。”他的声音有些幽远,却又那么好听。 “呵……赵可馨心中,有什么惑需要公子解?” “你不是想知道吗?不管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便答,不管你想不相信我,我从来都无心隐瞒你。” “无心隐瞒?你是皇甫白逸,那今天白天,你不让我掀衣袖的举动是什么?”我笑,眼中无半分信任的光芒。 “可馨……”皇甫白逸伸手欲碰触我的身子,我豁然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皇甫白逸淡声解释,“若我有心瞒你,我现在就不会前来。” 我脸上浮现不耐烦,“那回答我,阁下无双公子你,是不是七皇子皇甫白逸?” “我就站在这,想要答案,你自己掀开我的面纱。” 无双公子清俊的身影站在离我三步远,他就那样站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铺了一层银白,月光浸在他身上,白得诱惑人心。 凉风徐徐吹过,月下的他,即使戴着斗笠,仍让人联想到了天上谪仙。 虽然说我不勉强一定要知道无双公子是不是白逸,有机会知道,我不会放过。我盈盈迈步走到无双公子跟前,伸手一把掀去了无双公子掩颜的斗笠。 第七十章原来初夜给了他 斗笠被我丢落地的同时,我也看清了无双公子的脸,一张与七皇子皇甫白逸一模一样的脸。 或者说,他就是皇甫白逸? 我撩起无双公子的衣袖,在他腕上果真见到一颗细小的痣。 人有长得像,不可能巧合到连手腕的痣也长在同一个地方吧?所以,七皇子皇甫白逸就是无双公子,无双公子就是皇甫白逸。 “七皇子?”我试探性地叫了声。 “我是。”无双公子点点头。 “既然公子愿意让我知道你身为皇子的身份,今日白天,为何阻扰我确定你的身份?” “一个多月前,在龙缘湖的游船上,我知道姑娘注意到了我腕上的痣,姑娘今日白天想撩我的衣袖的举动,为的也是确认我的身份,可白日在这轩揽居的暗处,有好几名僕婢暗中窥视我与姑娘的一举一动,不得已阻扰姑娘,我不傻的事,不能让世人知道,尤其是二哥与五哥。” “是啊,你二哥诡计多端,你五哥jian诈狡猾,二者还有个共通点,那就是心狠手辣。”我冷笑着颔首,“凭你一个傻子都能受皇帝宠爱这么多年,若你不傻,早已被册立为太子。你二哥与五哥野心勃勃,若他们知道你不傻,必然将你除之。” 无双公子,也就是皇甫白逸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生在皇家,往往争权夺利,很多事身不由己。” “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明明聪颖无双,为何世人皆道你先天痴傻?” “说来话长,听我的奶娘说,我的母亲云妃长的国色天香,是个性子清淡,与世无争的美人,母亲与父皇相恋,从不贪图父皇的无上尊荣,父皇对母亲宠爱有加,有了母亲后,父亲不再碰后宫别的嫔妃,这惹来了其余妃嫔的嫉妒,在我一岁多的时候,母亲被后宫不知哪位妃嫔暗害而死,直至现金二十四年过去,那暗害我母亲的兇手藏的太深,仍未浮出水面……”
第88页 我接下皇甫白逸的话,“所以你就装傻充愣,想为你母亲报仇?” 皇甫白逸摇摇头,“起初不是这样,母亲逝世时我才一周岁多,不知为何,我长到三岁还不能言,七八岁了,连简单的一数到五都不会,这时,世人都已知我先天痴愚,连父皇也认为我先天痴傻,而我九岁前,确实是傻子。但我不是先天白痴,而是被人下药陷害,那是一种慢性药,每半个月给我服一些,那人从我两岁起,一直很有耐心的给我服痴药到九岁,直到我九岁那年,我师父无上老叟与人打赌来到皇宫偷一幅画,师父偶然遇见我,诊出我给人下毒才痴后,师父花了半年的时间为我解毒,体内的痴毒解除期间,我的心智慢慢恢復,师父嘱咐我继续装傻,师命难违,我也知师父是为了我好,于是,我便继续装傻。师父是叱咤江湖的奇人,他精通五行八卦、星相、医术、奇门遁甲以及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师父将他毕生所学全都传授于我,而我不负所望,青出于蓝。本来,师父只是让我装傻装到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时,我却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 我直觉地问,“为什么?” 皇甫白逸眼中盈起莫名的哀伤,“下药让我慢慢变痴的是我的奶娘,奶娘是我娘的陪嫁丫鬟。自我娘过世后,我虽然深得父皇宠爱,父皇确实极忙的,没有过多时间照顾我,我是奶娘一手带大的。奶娘对我宠爱有加,怎么看都不会像暗害我之人,知道奶娘每半个月会餵我服会变痴的慢性药后,我曾一度怀疑杀害我母亲的兇手是奶娘,而奶娘应该是受父皇的哪个嫔妃指使。可这么多年来,除了在我十八岁前,奶娘每半个月会给我服一次痴药,别的什么举动都没有,我十八岁后,奶娘不再给我餵痴药,因为痴药服到十八岁,我便终身是个傻子。奶娘不知,自打我九岁遇到师父后,再也没吃过她给的痴药,每次我都趁她不注意把药倒了,或者偷天换日,换成了事先准备好的别的药。皇宫深深,我装痴傻这么多年,害我母亲的兇手未露出半点破绽,连奶娘也除了给我餵痴药,都时时在保护我。我分不清奶娘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更不知以我受父皇宠爱的程度,还有多少暗地里的危险在等着我。自保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痴。” 我下了结论,“你为了自保,为了查清楚是谁害了你母亲,为了搞清楚你奶娘给你服痴药的动机,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你一直装傻。” “嗯。”皇甫白逸感慨,“也许装傻是对的,父皇对我无私的爱,二哥与五哥真心的疼宠,挚友我这个傻子才能享有,若我是心智正常的人,相比就算我无心,二哥与五哥也会把我当成竞争对手,肉中刺。”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你的演技。也只有你这样聪颖无双的人,才能装一个傻子让人感觉不到破绽。” “我装傻像,那是因为我毕竟当了九年真正的痴儿,知道一个痴儿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只是照真痴时的生活习性,依样画葫芦就能瞒天过海。至于你说没破绽……”皇甫白逸目光幽深的凝视着我,“在遇到你之前,我装傻是无破绽可言,遇到你之后,我几度破绽百出,二度落泪,我在你面前二度落泪,那时,我就已经在告诉你,我不是傻子。我要你嫁给我,你终究嫁给了五皇兄。” 没有半分埋怨的语气,皇甫白逸淡然清逸的嗓音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冷然一笑,“七皇子的‘告诉’,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暗示,恕我赵可馨愚昧,即使我怀疑过你不傻,也不敢採信,因为以前我只知你先天痴傻,不必后天,先天痴傻从两三岁时就是痴的,我想不出两三岁的娃儿除了真傻,如何装?” “我也知你无法相信。”皇甫白逸苦涩一笑,“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亲口来问我,若你问我是不是傻子,我会告诉你答案,我以为你心中有了疑问,你会亲自来问我,想不到,你不曾……” 是啊,我一度怀疑皇甫白逸不是傻子,却从没想过亲口问皇甫白逸到底傻不傻,更没想到他在我面前破绽百出的‘傻’是在暗示我,他不傻。 因为我从没深思过皇甫白逸的问题,一直以来,他在我生命中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我不怪你在我面前装痴。”我语锋一转,“可我怪你,为何好几次,你用无双公子的身份出现,我想看你的真面目,你为何不愿让我看到?” “对不起,可馨……”皇甫白逸美得如诗如画的俊颜蕴上一丝自责,“你我初遇那天,我在街头用一锭金元宝买了一串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小贩背地里骂我傻子,我在街边看到你用钱封住他的嘴,你为当时在你眼里不过是个陌生傻子的我而义愤填膺,那时的你,就已掀动我的心湖,我从不识情滋味,不知该如何讨一个女孩子欢心,我对你有份爱的憧憬,我自私地希望善良的你能不介意我是个傻子,进而喜欢上是傻子的我,而非我的另一个身份无双公子,所以,我迟迟不愿用无双公子的身份面对你。” “原来是这样。”我淡然一笑,“白逸,我对你没有生气的理由,你无须向我道歉。” “不。”皇甫白逸俊颜上自责依旧,“若我更主动些,也许今日,五皇兄不会有薄待你的机会。”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皇甫白逸神色黯了黯。 我知道皇甫白逸误会我把他不当自己人,我温声解释,“我的意思是嫁给皇甫弘煜是我自己选择的,他对我不好,我不怪别人,只怪自己有眼无珠。” 听我这么说,皇甫白逸脸上的黯然退却,仍是难掩眉宇间的忧愁。 这样眉目如画般的帅哥啊,他的优、他的郁,都是这般的动人心弦。我难以自抑的伸手触上皇甫白逸俊逸的眉宇,希望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他的眉头却仍是皱着,像是有无法解开的心结,那般的哀伤,那般的让人心疼。 我淡声转移了话题,“白逸,你先前说白天有僕婢监视轩揽居,难道现在就没了吗?”若是有,皇甫白逸不可能跟我说这么多秘密。 我明知故问,只是想听白逸说话,他的声音清朗出尘,不清不淡,非常的悦耳动听,我只是想多听他的声音。 皇甫白逸凝视着我回道,“先前我来时,我不知如何面对你,所以隐藏在暗处,哪知,正好见到五皇兄来找你,听到他对你说的那番话,我的心几乎痛碎,五皇兄进轩揽居前,他挥退了监视的僕婢,他应该是不想让僕人知道太多事,后来,他离开轩揽居后又命仆奴继续盯梢,我相信五皇兄暂时不会出现,于是我点了那几名盯梢僕婢的昏穴,出现在你面前。” 白逸看着我的眸光充满了疼惜怜悯,那清然若水的眸光中盈满了不舍,我知道他是真的心疼我。 总算还有个男人真心疼我,是不?我眉宇间蕴起一丝宽慰,默了小许,我说道,“白逸,你的武功应该也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吧?” “江湖十大高手,我能排得上名。” “哦,难怪你躲在暗处有本事不被皇甫弘煜发现。” “以前,五皇兄的武功在我之下。现在,他的武功胜过我。虽然他的武功比我高,但是未必武功高就一定能发现有人藏在暗处,五皇兄要发现我的存在,需要十足的专注,还需要我屏息换气时发生破绽。否则,他发现不了我。” “你的武功够高了,一掌能击起龙缘湖水千层浪,你知道你五皇兄的武功现在胜过你,莫非你知道他练成了寒血魔功?”我定定地盯着皇甫白逸的反应,也只是随口试探情况的说说,满以为他不会知道,他只是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意外我竟知晓这事,然后,他颔首,“我知道。” “你知道?” “两年前,我夜观星象,见五皇兄的本命星闪烁不定,本命星不稳,则说明五皇兄有难,我暗中观测五皇兄,本来打算在他有需要是帮他的忙。岂止无意中发现五皇兄修炼寒血魔功。由于修炼寒血魔功每月会有一次寒气侵身,有性命之忧,五皇兄的本命星才忽隐忽明。” “既然你两年前就得知皇甫弘煜修炼这害人的魔功,为什么不阻止他?” “五皇兄要做的事,无人能阻止,若我加以阻扰,只会逼得他剷除我。我不愿透露身份,也不愿与五皇兄交锋,路是他所选择,就随他去吧。”皇甫白逸看了看天际满天的星辰,“尔今,五皇兄的本命星越来越明,他的魔功已经大成,他的权势将越来越雄厚。” “有办法阻止吗?” “阻止什么?”皇甫白逸一时没听明白我的话。
第89页 我讲话挑明,“有没有办法阻止皇甫弘煜继续拥有滔天权势?” “你不希望五皇兄权势倾天?”皇甫白逸请然若水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意外,“虽然五皇兄一直有野心,但他是父皇的嫡亲子嗣,他怀有野心,是他的权力。若五皇兄为帝,他必然是个好皇帝,他登位,是我乐观其成的。” 我不可思议地盯着皇甫白逸,“你真的一点野心都没有吗?凭你的聪明,凭你还是傻子就受你父皇宠爱的程度,世人都说,你若不傻,登上皇位的必然是你。” “名利对我来说,如过眼浮云。”皇甫白逸深情的盯着我,“以前我不知道我想要些什么,自从遇到你后,我知道,我皇甫白逸要的,从来只是与你携手比翼,或小居生活,或游阅世间。” 我避开皇甫白逸深情的目光,“有件事,我一直在琢磨,又不敢问出口。” “何事,可馨尽管说。” “在我与皇甫弘煜婚前,你知道我答应嫁给皇甫弘煜后,你来星辰山庄找我,你第一次落泪,那时,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是一个女人属于一个男人,你还说,我是你的女人,那是真话吗?” “是。”皇甫白逸没有犹豫的点头。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七月二十八号。” 我娇躯一颤,望着皇甫白逸的目光不可置信,“是你!竟然是你夺了我的清白!” “你不知道?”皇甫白逸漆黑清润的瞳仁闪过一丝讶异,“从来,我都很想你,七月二十八号那天,我莫名的心绪不安,想你的情绪更是多了股焦虑,华灯初上,我去找你,那时,我刚到星辰山庄外,正好见你与蓝焰一通出庄,你们似乎有事,所以,我未敢打搅,又不放心你,于是,我便悄悄尾随着你与蓝焰身后,后来,我见一个陌生男人扛着昏迷的你离开天香楼,我便跟了上去,本想直接救回你,但又想知道那人掳你的原因,是否还有幕后主谋,我便暂时不动声色,想不到那陌生男人还有同党潜伏在路上,那票同党发现尾随的我后,立即将我团团围住,等我解决他们,已然失去了你的踪影,而那票拖住我的人,全都事先服过毒,全一死也不愿意透露你的去向。我焦急如焚,想到当时我所处之地离二皇兄的别馆德月苑不远,又想到二皇兄对你倾心已久,二皇兄已无娶到你的可能,依他的人品,极有可能来阴的,我便寻去德月苑,我用七皇子的身份不宜直接露面救你。于是,我戴上了事先以五皇兄的摸样制作好的人皮面具,在德月苑某间我方寻到你时,二皇兄正与对你用强……” 我冷冷盯着皇甫白逸,“你那是出现,你二皇兄见到你时,说过什么?” 皇甫白逸细思了下,“他是这么说的,‘是你?你来做什么?’。” 要了我初夜的男人可以确认是皇甫白逸无疑。原来皇甫白逸易容成皇甫弘煜出现在二皇子面前救了我,难怪二皇子当时会说,“是你,你来做什么”这句话。 我以为二皇子皇甫弘扬那个小人欺骗我,连是谁要了我的初夜都不肯跟我说真话,原来他真的以为是皇甫弘煜,皇甫弘扬在这点上没骗我。 “哈哈哈……”我疯狂地笑了起来,“原来那夜的男人是你!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竟然是你!” 皇甫白逸脸色一白,“可馨不希望是我吗?”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愿意那人是皇甫白逸,可我气他的不负责任,我收起笑容,讽刺一笑,“有什么希不希望的,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不是。” “可馨,你在生气?”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眸光小心翼翼,似乎很怕我不高兴。 望着皇甫白逸眉目如画,帅得不能再帅的俊脸,我再也分不住低吼,“生气,我当然生气!告诉我,为什么那天你‘搞’完了我就拍拍屁股走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一点责任都不负?怕我缠着你吗?怕我纠着你吗?我赵可馨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 正文第七十一章对宝宝负责 见我如此激动,皇甫白逸伸手一把将我揽入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可馨,别激动。如果你真的缠着我、纠着我就好了。天知道我多希望你可以纠缠着我!你听我说,我无意隐瞒那夜跟你欢爱的男人是我,我以为你知道啊。那夜你我裸裎相见,你的双目水媚含情,时睁时闭,我以为,一夜缠绵,足够你看清楚压在你身上的男人是我……” 我不相信他的话,“你是神医,你不知道我中了醉吟罗这该死的烈性春药与软骨散吗?当时我药性发作的程度,你是有眼睛看的,你就瞧不出我神智早已不清醒了吗?” “可馨,本来我也以为是这样……但,中了醉吟罗与软骨散偶尔间的理智还是剩余的……”皇甫白逸面色窘了窘,“在我初次进入你的瞬间,你……哭了……我以为,那瞬间,你看清了我的面容。” “屁话,我没看清。我哭是因为第一次很痛。”我伸手推开他,“痛哭了而已。” 皇甫白逸吶吶地问,“仅因为痛才哭吗?” “废话!” “我瞧得出,你不是轻易落泪的女子,”皇甫白逸神情再度蓄上自责,“我以为你哭不止是因为疼痛,而是不愿意将清白给我这个你眼中的‘傻子’。” 我冷哼,“即使你以为我看清楚了你,这能构成你不告而别的理由吗?” “我们缠绵一宿后,我才为睡梦中的你整好衣装,五皇兄正好来德月苑寻你,那种情形,我不便与他正面相碰,加之我毁了你的清白,心中有愧,不知如何面对醒来的你。所以我才先一步离去。我以为事后你会来找我算帐,可我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你要嫁给五皇兄的婚礼,我的心……碎了。” “呵呵……”泪雾蕴上我明润的眸眶,“我跟你五皇兄有好多的误会,误会导致我跟他成了亲,原来,我跟你之间,也存在这么多误会。皇甫白逸,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以为我看清楚了是你要了我的清白,实际上,我没有。知道么?因为皇甫弘煜救了我,我误会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他,这两者理由合併,我才嫁给了他。若是两者缺其一,我不会成为轩王妃子!” “知道你将嫁予五皇兄的消息,我去星辰山庄找你,告诉你,你是我的人,可你不承认,我的心好痛,我让你嫁给我,你不肯,你只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皇甫白逸的眸眶也湿润了,“那一瞬,我以为你嫌弃我痴傻,而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的肌肤之亲,你知道我有多痛心么?那时的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在毁灭,现今才可笑地得知,原来,你并不知道那夜与你欢好的男人是我。你与五皇兄大婚当夜,我去找你,我在你们洞房外站了一夜,我想带你远走高飞,可我听到了你在洞房中与五皇兄互诉衷肠,又想起在绿柳山庄,偶然间我听到你与蓝焰的对话,你对蓝焰说你已有了心上人。我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是五皇兄。你不爱我,你跟你心爱的男人成婚,我又岂能毁了你的幸福?想到这种种,我却步了……” “够了,皇甫白逸!别再说了!”我捂着耳朵,摇晃着脑袋不想听。 “不,可馨,我要说,我不要你再对我产生误会!”皇甫白逸双掌搭上我的削肩,“我从来没有不负责任,我只是怕你不要我的爱,我以为你嫁给了五皇兄会幸福……” “你真以为我爱的男人是皇甫弘煜吗?”我冷冷一笑,“我告诉你,不是他,不是他!” “那是……” “你也别以为是你。我爱的是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男人。” “白逸纵然心中再渴盼你的心中能有我,却心知,那只是奢望……” 无尽的惆怅氲上皇甫白逸清然若水的眸子。 这一刻,我看到他眼中的怅然,我的心隐隐作痛,本来对他满腹的埋怨,那怨恨感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定定地注视着皇甫白逸如画的俊颜,“我再问你,你贵为神医,七月二十八号那夜,当我中了醉吟罗与软骨散时,你除了拥有我,就没有别的办法可解我身上的毒吗?” “我承认,拥有你,是我一直以来的私心。”皇甫白逸目光温柔地回视着我,“但醉吟罗一旦发作,无药可解,唯一的解药就是与男子交合。那夜,我拥有了你,是我的私心,也是必需救你。” “我还有一问不解。” “可馨尽管问。多少问题我都知无不言。”
第90页 “你明知我非清白之身,以人五皇兄皇甫弘煜的身份地位,以他的霸道性格,你以为,我这残花败柳嫁给他,能有幸福吗?莫非你认为你的五皇兄不介意我被别的男人‘上’过?” “可馨,我不允许你侮辱自己。”皇甫白逸满脸心疼,“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圣洁的仙女。” “仙女?呵呵……”我苍凉地笑笑,“回我的话。” “当今世上没有哪个男子会不介意自己的女人非清白之身。五皇兄他会介意,会非常介意,” “那你还眼睁睁的看着我嫁他?你还认为我嫁他有幸福可言?” “经我观察多时,五皇兄对你关怀备至,我以为他心中是有你的。我误以为你心中也有他。”皇甫白逸痛楚地闭了闭双眼,“我以为你定会事先说明白你已非清白,而五皇兄能够接受这点,你与他才会一个愿嫁,一个愿娶。我在轩王府安插了眼线,这一个多月来,五皇兄对你宠爱有加,呵护备至,我以为我的判断是对的……” “哈哈!”我大笑了起来,“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以为的为我好,弄得我到今天这步田地。”腹中多出了个孽种不说,老公弃我如敝屣,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下堂妇!“ 原本皇甫白逸有他的苦衷,我什么都不怪他了,现在想到他事事自认为的为我好,什么都不跟我商量,如此的自以为是,我心中的恨意,又冒了出来。 我现在的处境,他脱不了干系! “可馨……”皇甫白逸欲碰触我,我嫌恶地闪躲开,“别碰我……” “是我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皇甫白逸深情地瞧着我,“现在知道你不幸福,我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跟你走?我是你的嫂子,怎么跟你走?跟你走了,你哥会放过你吗?你再受皇帝宠爱,你的权力有你哥哥大吗?” 皇甫白逸眸中蓄上一缕失望,“我以为你不在乎权势……” “我是不在乎。可我不想亡命天涯一辈子。皇甫弘煜的性格你还不清楚?我跟你私奔,他会派人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皇甫白逸眼中的失望变成惊喜,“这么说,你答应跟我走?” “不。”我摇头,“我只是假设跟你走的后果而已。我是你的嫂嫂,叔嫂私奔,天理不容。不管你心中有没有我,我是你嫂子已是事实,私奔死路一条,不私奔,我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所以,以后我们间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不,可馨,怎能如此!”皇甫白逸紧紧地抱着我,我僵了下娇躯,欲挣开他的怀抱,却发现他抱着我的臂膀微微颤抖着,他似乎很害怕失去我,“曾经任你嫁给五皇兄的理由是你爱他。如今得知你不爱他,我再无任你从手中熘走的理由……” “我不爱他。同样不爱你。我承认对你有过好感,那不是爱。”我兜头朝皇甫白逸浇了盆冷水。 皇甫白逸仍然固执地摇头,“那我就护着你,直到你找到真爱,找到真正的幸福……” “说得多伟大。还不是想得到我?不,我说错了,你已经得到我了。” 我自嘲一笑,“应该说是你千方百计地想再次拥有我,因为你还没厌倦我这副美丽的皮囊。” 皇甫白逸松开了抱着我的双手,他一脸难过的看着我,眼中蕴蓄着深沉的痛楚,“你真的这么看待我的?” 我反问,“难道不是吗?” “被心上人误解的滋味,原来是这般的……”皇甫白逸咬咬下唇,沉重地说道,“这般的痛彻心扉。” 皇甫白逸面色苍白如纸,他眉目如画的俊颜无一丝血色,清水般的美丽瞳仁中满含无尽的痛楚,像是天塌下来了般,我仿佛听到了皇甫白逸的心在滴血的声音。 一阵凉风吹过,风吹动着皇甫白逸洁白的衣袂,衣袂随风飘飞,使皇甫白逸洁白的身影看起来更加的单薄,惹人莫名的疼惜。 我心软了,不忍伤白逸过重,“也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看中的不止是我的身体,我不该曲解你对我的爱。其实,我伤你,不过是想你离我远去……我……我怀孕一事,你知道吧?” 皇甫白逸点了点头。 “我……怀了皇甫弘煜的孩子,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我肚子里的宝宝是白逸的,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我故意撒谎骗他。 皇甫白逸清润若水的明眸中蕴上一许期待,“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问题,我会处理。” 我讶异,“你不介意我怀了你哥哥的‘种’?” “说不介意是骗人的。”皇甫白逸清亮的瞳眸诚挚地望着我,“我对你的爱,超过了一切介意。我皇甫白逸用死去的母亲相誓,只要你接受我,我会视你腹中的宝宝如亲子,永远疼爱你跟宝宝。” 诚挚动人,毫无杂质的眸光,这是皇甫白逸看我的眼神。这个世人眼中的奇人无双公子呵,他怎能如此痴情? 用他母亲的名义起誓,他不会骗人。以他在江湖人心中的地位,以他饱读圣贤书,以他的品性,他不会用自己的母亲开玩笑。 皇甫白逸对我的心,日月可鑑。 他真的爱我。 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恨他?就因为他‘搞’过我而恨? 不恨了,我真不恨皇甫白逸了。 只是皇甫白逸若要从皇甫弘煜手里抢到我,他要与他哥哥为敌,皇甫白逸生性与世无争,我不能自私地让他夹在我与他哥哥中间为难。 罢了。我挥了挥手,“孩子的事,不用你负责。我也不会跟你走。”因为形势不会允许。若是皇甫弘煜愿意放手,我跟着皇甫白逸,还是可以考虑的。但,依弘煜的个性,没有这个可能。 若我擅自离开皇甫弘煜,必然被皇甫弘煜逼得亡命天涯,让白逸为了我与皇甫弘煜正面交锋,我也不想他们只弟相残。 “可馨……”皇甫白逸不贊同地看着我,眸光温柔如水,“你错了。你对于我,从来都不是责任的问题。你腹中宝宝也不是。宝宝是属于你的一部分,我爱屋及乌。自我遇到你的那天起,自你在仁和赌坊极力维护我的那一刻,你对我已不是责任,而是……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明白吗?” 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怎能不让人动容?对我说这话的还是一位天下无双的翩翩公子。 柔情似水,为我化成了绕指柔。我跟皇甫白逸的初夜,他给我这个感觉。现在,他又给我这种感觉。 我娇躯轻颤,这次的感觉,甚至比绕指柔更深刻,白逸,用生命在爱着我。 清莹的泪水自我眸眶泠泠滑落,无言的泪,我满腹辛酸,辛酸这份迟来的爱,心疼皇甫白逸的痴。 正文第七十二章弘煜思念的女人 我的泪隐没在洁白的面纱后,湿了面纱。 皇甫白逸伸手欲揭我的面纱,欲替我拭泪,我抓握住他的大掌,望着他俊逸无双的面孔,我心中又想起了先前忘却的疑问,“对了白逸,七月二十八号夜里,你戴了皇甫弘煜模样的人皮面具打败皇甫弘扬,既然你戴了人皮面具,何以我那晚能认出你?” “傻瓜!”皇甫白逸温柔一笑,“我击昏皇甫弘扬后,就脱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我不会用别的男人的面目跟我的女人欢爱。” “噢。”我颔首,又讶然,“你击昏皇甫弘扬,我有印象我们就是在那间房里欢爱的,你别告诉我,我们欢爱时皇甫弘扬就在当场?” “是,当时别无他法。我若将皇甫弘扬扔出房间,被别的下人发现,会出乱子,于是,我将皇甫弘扬扔下床底,又给他下了迷药,保证他在我们欢爱中途醒不过来。直到黎明五更时分,我替累得睡着了的你穿好衣装,打算带你离开时,五皇兄正好寻来,我只得弄醒皇甫弘扬。五皇兄很自然地以为皇甫弘扬欺凌你,他揍了皇甫弘扬一顿,料想不到,一连串的误会就此发生了……如果我那时没有离开,就不会有接下来一连串的误会发生……” “好了。”我微微一笑,笑容中苦涩难挡,“没有如果。千金难买早知道。你当时走了便是走了。我不怪你。若你不走,你隐瞒了二十多年装傻的秘密就泄露了。介时,你的二皇兄跟五皇兄认为你心机深,首个就要除掉你。嫁给皇甫弘煜终究是我自己的选择,这苦果,我吞。不怨你。” 皇甫白逸想要做我赵可馨的男人,即使被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发现会粉身碎骨,他也不能怯场,让昏迷着的我独自面对未知的事。
第91页 哪怕他以为我事后会去找他,哪怕有任何推脱的理由,哪怕他现在想弥补我,他当时扔下我不顾,走了就是走了。 我对皇甫白逸没有了恨意,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他。 “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皇甫白逸俊美的脸上又出现自责的情绪,“我宁可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要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恨一个,很累。我懒得去恨。”我赵可馨要恨一个人,会去报復,会去伤害那个人。皇甫白逸,我不愿意伤害他。 “可馨……”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眸光多了抹彷徨,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心中现在是无助的,无助会失去我。 “不要是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皇甫白逸清润悦耳的嗓音带了丝颤抖,“我好希望你每天都可以问我问题。” “没有人知道将来会如何。将来的事,再说,针对这件事,我只有一个问题了。” “你说。” “当时有没有想过带我走?” 皇甫白逸轻嘆,“当时的情形是这样。替你穿好衣衫后,门外不远传来轻微的骚动,你还躺在床上,我走到门边查看门外的动向,发现五皇兄正赶来,以五皇兄的功力,我若带你走,带着个人,气息定然不稳,两人逃不过五皇兄的耳目,我认为五皇兄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于是,我从窗户离开。临走前一弹指解了床底下二皇兄的迷药。一念之差,酿成的今日的苦果。” “是啊,”我苦笑,“真的是一念之差。”如果那时皇甫白逸冒险带我走了,那么,今日,也许我已是皇甫白逸的妻,又岂会嫁给皇甫弘煜? “可馨……”皇甫白逸眉宇间尽是优郁,就连他眉间的那点硃砂,此刻看来满是黯然。 “黯然销魂,唯别而已。”我转过身,背对着皇甫白逸,“聊了大半夜,时候不早了。七皇子请回吧。” “叫我白逸,我不要你这么生疏地称唿我。” 我身后传来皇甫白逸不满的声音。 “七皇子这又是何苦?你我本就是无交集的人,没有过多了解的必要。” “可馨,别这样……” “你走吧。” “你跟五皇兄的事,你有何打算?”未理我的催促,皇甫白逸发问。 “跟他么?”我淡淡地望着无边的黑衣,缓缓低吟: 昨日无关风与月,今日已老少妇心。 原知天意欺人意,不作短聚作长分。 “不作短聚作长分……”皇甫白逸幽幽低喃,“你打算离开五皇兄,可你腹中之子……” “这个就不劳七皇子费心了。我腹中怀的是孽子,自无留下的必要。”我不能接受皇甫白逸,自然不可能为他生小孩。 打胎,是我必需做的事。 既然我打算堕胎,怀的是皇甫白逸的孩子这点,也没必要告诉他了吧。以免多生事端。 “可馨……”皇甫白逸紧张地从背后触上我的手臂,“打胎很伤身,别……” “生小孩就不伤身么?” “这……” “七皇子若不走,我走便是。”我瞄了眼美丽的庭院风景,“这轩揽居的夜色还是有欣赏的价值。七皇子慢慢赏景。赵可馨先行一步。” 说罢,我莲步轻移,往卧房的方向走去。由于白天到现在近半夜我都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我的脚步有些虚浮。 皇甫白逸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眼中尽是痛苦自责。 我回到房间后,从房间的窗户瞧出庭院,发现皇甫白逸人已不在院中。 他走了。 我心中不无失落。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像皇甫白逸这样的男人,我明白,他做什么都无私地为我好,无私到不会争取幸福,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我没什么可遗憾的。 我躺在床上,决定先睡一觉,明天再买通丫环搞一副堕胎药吃了,把孩子打掉再说。 睡在床上,我突然觉得肚子很饿,肚子咕噜咕噜作响,肚子在抗议腹中空空,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在饿得哇哇叫。 呵呵,虽然肚子里的宝宝才两个月,还未成形,莫名地,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一天没进食,早有堕胎的打算,因此,也没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心情烦,没胃口吃饭,也就不吃了。 也许我真的是累了,虽然躺在床上很饿,我的意识还是很快陷入睡眠状态。 迷迷煳煳中,一股粥香传入我的鼻息,梦中,我梦到一碗很香的粥摆在我面前,谗得我差点没流口水。 “可馨,可馨……”清柔悦耳的男声在我耳畔温存轻唤。 我只顾盯着梦中那大碗粥,丝毫不理会那唤我的男声。我好想喝粥哦…… 梦里我还在发谗,我的脸颊被人轻轻拍了拍,“可馨醒醒……喝点粥再睡……” 我迷濛地睁开眼眸,手肘撑着床坐起身,茫然间瞥见一道白影从敞开着的窗户闪出。我顿时清醒了过来,发现床边放着的凳子上竟然摆着一大碗香喷喷的粥。 想不到我刚刚还在做梦喝粥,真的就有一碗粥在我面前变出来了。 不,这粥不是变出来的。是刚才那道白影送来的。那道白影是皇甫白逸,刚才将我自梦中唤醒的声音是属于白逸的,我一醒,他又走了。兴许他知道我现在不想见他,所以才识相地先走了吧。 我肚子饿得咕咕响,连睡觉做梦都在找吃的,一碗香粥摆在我面前,我不喝才怪。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入唇,粥很香,入口即化,这是凤京最有名的天香楼出品的瘦肉粥。我以前在天香楼吃过的。 敢情皇甫白逸先前自院中离开是替我买粥去了。淡淡的窝心沁入我心里。 等我将一大碗瘦肉粥吃了个尽,拍拍八九分饱的肚皮,倒头又睡。 睡前只想着,皇甫白逸现在应该真走了吧。 殊不知,一抹白影静静站在月下窗前,他清然若水的瞳眸望着房中床上熟睡着的我,幽幽低嘆,“可馨,我对不起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赎罪。” 白影在窗外守候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离去,离去时不忘解了那几名被点了昏穴的僕婢的穴道。 那几名暗中监视我的僕婢见我还在房内睡着,又怕让皇甫弘煜责怪他们办事不力,便将被人点了昏穴的事隐瞒了下来。 隔天清晨,我睡醒,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翻身而起。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穿鞋,我的脚才穿到鞋子里,便觉得鞋中有什么东西硌脚,于是,我拿起鞋子,鞋跟朝下,倒了倒,鞋中的那硌脚的异物被倒了出来——那是一张摺叠得很小的纸条。 我摊开纸条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有任何需要,联络轩揽居厨房侍婢枣儿即可。白逸字。 任何需要?这也包括联络上他皇甫白逸吧? 看过纸条后,我找了火摺子点燃蜡烛,将纸条烧了。这么做是以防别人发现皇甫白逸不傻。 我动手自己打水梳洗,就是去院中一角的井里打盆水,倒也不算太麻烦。我梳洗好后,想到自己还没吃早饭,要自己动手做饭,这可就难为我了。 不是我赵可馨不会做饭,以前上大学时我跟同学们去野外露营过多次,用柴火煮饭做菜我都学会了,手艺也还马马虎虎。 问题是,给自己做餐饭真的太麻烦了,这对被人侍候习惯了的我来说,是件郁闷的事。 没办法,饭还是要吃的,我只好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打算看看厨房里有什么食材。 路过客厅时,发现厅中的桌上已备了一碗豆浆及一碗稀饭。婢女燕婉站在一旁。 燕婉看到我,忙行了个礼,“王妃。” “嗯。”我微吭了个声,路过桌边未停步,燕婉叫住我,“请王妃用早膳!” “啊?”我回头瞄了眼桌上的食物,“这吃的是给我准备的?” “王爷吩咐过了,以后三餐为王妃准备。早膳是豆浆稀粥,午饭与晚饭同样也是。” “嘎?晚饭也是粥跟豆浆?”皇甫弘煜会不会太小气了?不,他这不是小气,他连萧府的整数财产都可以不要,还会把这点饭钱放在眼里?他这是要折磨我。又不想我活活饿死,所以退步让下人又给我备了食物。 我弯了唇角,皇甫弘煜终究不忍心我饿死。心情还算愉快地吃完简洁的早餐。说实在的,我这人不算太挑,虽然以前在现代与古代,我的吃的食物都很丰盛,偶尔吃几餐清粥,我还是能接受得了的。长期这样可就不行了。 当然,我也不打算让自己长期处在这样的困境。
第92页 起先我以为轩揽居里不会有人出现,即使有人监视,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我未蒙面。 丫环燕婉见过我左颊红肿的窘态,我的左脸是前天夜里被皇甫弘煜打肿的,因打得太重,红肿到现在仍然未消尽。我没在燕婉面前蒙面纱,燕婉也识相地没多问什么。 吃过早餐后,我蒙上面纱,去找皇甫弘煜。我想再找他谈谈。 我心想,既然皇甫弘煜能退一步让人给我送吃的,他是否能再让步? 出了轩揽居,连问了几个僕婢,居然没一个下人肯告诉我皇甫弘煜在哪。我也不为难下人。皇甫弘煜吩咐下人不许听我的,我这个王妃,怎么也不如王爷这个一家之主。 我在若大的轩王府里闲逛着,还好该死的皇甫弘煜虽然不让我出轩王府,但府内,他还没说不准我乱逛。所以,不管我走到哪,下人们也不阻拦。 走着走着,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轩王府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我入住轩王府五十多天,整个轩王府,我并非处处到过。 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去,这走廊尽头就是困死的墙壁,要是往日,这长廊我走到一半,我肯定调头就走。走到头也是墙壁,还有什么好走的? 今日,也许是太无聊,我走到了长廊的尽头,背靠着长廊尽头的墙壁,我本来想歇一歇的,可想想不对,我觉得长廊尽头不该设道墙壁的,这样子的设计法,长廊不是一点不美观了吗?莫非另有玄机? 这样一想,我研究起这堵墙壁来。在墙壁上敲了敲,没发现什么问题,却在墙壁的右上方发现了一点突起,我对着那突起按了按。 突然,轰轰…… 不算很大的响声响起,墙壁向旁侧移开,入目的是一片人工载种的竹林,林中石子小道很是精美。 轩王府里头竟然还暗藏有这等地方?我这个正牌的轩王妃怎么不知道? 皇甫弘煜有秘密瞒着我。 这个念头窜入我脑海中,未加思索,我越过墙门,等我进了墙门,那堵向旁边移开的墙壁又移回原位。 穿过竹林,入目的是一大片桃林,只可惜现在不是春天,未有桃花开。我不禁要想,要是这满大片的桃林花开,不知是何等美景? 桃林的尽头,是一幢三层高的朱红房舍,房子外观虽谈不上华美,却很是别雅。 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地方很适合金屋藏娇。 我走到房舍前,本想入房子里头瞧瞧,可房子另一侧的风景引起了我的注意,房子另一侧有着一大片土地,地里什么也没种,在那块地旁,有一座很唯美的亭子。一抹颀长的黑影站在亭子中,那黑影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清他的面貌。 但他的背影,我死都认得。他是皇甫弘煜。 我悄悄隐藏在房屋转角处,偷瞧着皇甫弘煜的举动。皇甫弘煜虽然是背对着我的,但我估计得出来,他在幽幽地凝望着那片桃林。 还好桃林蛮大,他看着桃林的那处方位与我从桃林进来的方向不同,也许是他太过专注,因而没有发现我从桃林的一角到了这里。 良久,良久,皇甫弘煜的身影一动不动,他沉沉地嘆息: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在心里惊赞,好诗,真的是好诗啊。这诗的意思大约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年轻貌美的少女比桃花更美,可如今少女不知在何方,桃花依旧。 揣测清这诗的大意,我冷了眼瞳。皇甫弘煜在思念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是我! 正文第七十三章我只是替身 去年春天,我还在现代做我的董事长夫千金呢。 既然皇甫弘煜的心里早就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娶我?我的心里升腾起郁闷的感觉。 皇甫弘煜又站了会儿,他朝我先前来时长廊那的方向离去。皇甫弘煜走后,我松了口气,还好皇甫弘煜没朝这幢独楼而来,他隐瞒这地方就是不想让我知道,若他撞到我在这里,肯定会恼羞成怒。 我走到独楼的正门前,抬首看着匾额上方那漆黑的三个大字——桃花斋。 原来这楼宇有个这么美丽的名字。 也许是皇甫弘煜认为没有人会来桃花斋,桃花斋的大门没有锁,我推门而入,眼见的是还算宽敞的大厅,大厅里的家具是清一色的红木,穿过大厅,我走入一间只是虚掩着门的厢房。 房里的摆设干净整洁,各种家具古色古香,从梳妆檯上的铜镜及铜镜旁的首饰盒可以看出,这是个女人住的房间。 莫非皇甫弘煜瞒着我在此暗藏了个美人?这独楼里很是干净,看得出有人会固定前来打扫。环顾了下房内的摆设,我的视线落在墙壁上挂着的那副画上。 那是一副美人图。 走近一瞧,我意外地瞪大了双眼,画中的美人不正是我么?我还没臭美够,又黯下眼帘,因为画的左上方写着柳言芯三个字。很显然,柳言芯是画中人的名字。画中的女人只是跟我长得很像而已,并不是我。 在画的右上方还题着几个字:海会枯,石会烂,爱无绝期。这几个字的笔法我认得,这是皇甫弘煜的字迹。 皇甫弘煜不擅长画画,换言之,皇甫弘煜请人替画中美人画了像,然后他亲笔题字。 好个爱无绝期! 我突然想起我初次碰到皇甫弘煜的那晚,他吹奏的笛曲忧伤得入人肺腑,他说,那夜是他的一位知己的忌日。 弘煜的那位知己,应该是画中的这个美人柳言芯吧。而我当时甚至傻傻地以为皇甫弘煜的知己是个男的。 由于皇甫弘煜第一次见到我时,他就对我一往情深,我怀疑过,像皇甫弘煜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他见过的美女何止万千?即使我再美,他也不至于第一次见到我就一副爱上的表情? 所以,我嫁给皇甫弘煜前,我曾派人查了查皇甫弘煜有没有对哪个女人特别好,得出的结果是没有。 我天真的以为也许皇甫弘煜对我真的是一见倾心。 柳言芯,芯与馨同音。我又想起皇甫弘煜第一次唤我馨儿时的温柔语气,那时,他眼中的温柔震惊了我。 现在想来,他口中的馨儿,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馨儿,而是芯儿! 天!原来,我在皇甫弘煜心里一直是别的女人的替身,他爱柳言芯无绝期,姓柳的那个女人死了,他把我赵可馨当成柳言芯的影子。 愤怒,无尽的愤怒瀰漫上我的眼瞳,虽然皇甫弘煜长得很像我哥哥,可我从来都知道他是皇甫弘煜,不是我哥,我没有把他当成我哥哥的替身,虽然我有这样想过,可我知道他是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这样对我不公平! 难怪皇甫弘煜知道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他还说什么念在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只要我打掉腹中的孩子,他可以既往不咎,我呸,即使我真的打了胎,他也不可能不计较,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皇甫弘煜掩饰得真好,要不是我误打误撞发现为桃花斋,我永远都不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过是个替代品。 皇甫弘煜这人,真不是普通的深沉。 按时间来算,轩王府成立时,柳言芯早就死了,这桃花斋,一定是皇甫弘煜忘不了柳言芯而暗设,估计这桃花斋里的一糙一木,都跟以前柳言芯住的地方一样。 皇甫弘煜现在这么讨厌我,估计是恨我不贞,毁了柳言芯在他心中的圣女形象,他无法再把不贞的我当成柳言芯,懊恼之下,才会这样折磨我。 该死的皇甫弘煜!明明是他对不起我在先,还装出一副我多对不起他的鸟样。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我赵可馨绝不是这种就这么吃哑巴亏的女人,我要报復,不惜代价! 可笑的我居然还想着跟皇甫弘煜谈谈,让他放过我,别折磨我,我呸,谈屁,跟这种没心没肺的男人,根本没谈的必要! 我气沖沖地离开桃花斋,我当然不会笨到去找皇甫弘煜算帐,他要当皇帝是吗?我就偏不让他当。我当然没控制政局的能力,但七皇子皇甫白逸有。若皇甫白逸有心对付皇甫弘煜,白逸未必会输。白逸是世人眼中的奇人,他是无双公子,天下无双,谁与争锋? 呵呵,原本我还善良得不想皇甫白逸与皇甫弘煜兄弟相残,如今,皇甫弘煜这样对我,我没有放过皇甫弘煜的理由。 我调节了下心绪,找到以前在轩揽居厨房干活的婢女枣儿,枣儿被皇甫白逸买通了,白逸在给我留的纸条上说过,我有需要可以找枣儿的。 我让枣儿去药店帮我抓一副堕胎药,我在轩揽居的卧房里等她送药来。 不,确切来说,我不是在等枣儿,而是在等皇甫白逸。我相信枣儿一定会通知皇甫白逸我要堕胎的事。 而皇甫白逸知道我要打胎,他一定会来找我。
第93页 果然,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一抹白影从门外闪入我的卧房,我站在窗前,透过敞开的窗户静静地望着窗外。 白影,也就是皇甫白逸走到我面前,心焦地开口,“可馨,听枣儿说,你要她抓堕胎药?” “是啊。”我点点头,“自从上次你的五皇兄亲自给我送了堕胎药后,他没有再提打胎的事,他是在等我自己堕胎。而我,也不想要腹中的孩子,不打胎,又能怎么办?” “五皇兄亲自给你送过堕胎药?他连他自已的亲生骨肉都不要?”皇甫白逸明润若水的黑瞳中闪过诧异,“五皇兄怎能如此!” 我未加解释,转而说道,“白逸,昨晚上我蒙着面,你想取下我的面纱,我不让,现在,我让了。” 言语间,我扯下蒙面的纱巾,露出绝色的娇颜。只可惜我的左颊依旧红肿不堪,给原本绝色的面庞添了几许丑陋。 皇甫白逸眼中盈满不可置信,他心疼地抚上我的左脸,“可馨,这是五皇兄打的?” “嗯。前天晚上打的。” “你在轩王府内蒙面,我原就觉得古怪,还以为是你脸上长了些痘痘一类,想不到,竟然是被五皇兄打肿了脸颊。前晚就打的,红肿现今还未退,可见五皇兄下手之重。” 皇甫白逸抚着我左脸的动作有些颤抖,他赶忙从袖袋中掏出一瓶药,他兀自从瓶中倒了些透明的药汁在指尖,他伸手将指间的药涂抹上我的左颊,“可馨,这药能消肿止痛,三个时辰之内,你的左脸会彻底好起来。” “谢谢。” “是我不好,竟不知你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皇甫弘煜。他不止扇了我一巴掌,今晨之前,还下令不让任何僕婢听我的,这事,我相信枣儿已经告诉你了。” “嗯。”皇甫白逸伸手将我揽入怀,“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怎么讨?”我摇摇头,“皇甫弘煜权利倾天,加上他武功绝世,你动不了他。除非你比他更强。要比他更强,除非你当皇帝,你当了皇帝,爱赐他自扇几巴掌,他就得自扇几巴掌。” “好。”皇甫白逸颔首。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什么?” “我跟五皇兄竞争皇位。” “啊?”我还以为要说服皇甫白逸跟他哥哥对抗,要费一番唇舌呢,这么简单? “可馨,我跟五皇兄竞争,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皇甫白逸伸手轻轻抚上我的小腹,“我要你留下腹中之子。若我皇甫白逸有幸赢过五皇兄成为帝王,我会将帝位传给你腹中的宝宝。” “皇甫白逸,你!”我瞪大眼,“反正是皇甫弘煜或他儿子当皇帝,你这样跟皇甫弘煜争有什么意思?” “我跟五皇兄竞争,为的从来不是权势名利,”皇甫白逸深情一注视着我,“我为的,从来只有你。我想清楚了,只有我当上帝王,才有能力让你离开五皇兄身边,才有能力保有你的自由,才有能力永远保护你!” “白逸……”我的心无尽动容,这个傻男人啊,他以为我怀了别人的种,居然还对我这么好。我回视着皇甫白逸的目光隐含了雾气,嗓音也哽咽了,“谢谢你对我的心意。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皇甫白逸直觉地问,“什么事?” “我腹中的宝宝是你的。” 正文第七十四章白逸的吻 皇甫白逸抱着我的动作僵了僵,他清润若水的瞳仁里起先闪过不可置信,然后呆了呆,接着一脸狂喜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我伸出右手皓腕,“你替我把把脉就知道了。” 皇甫白逸二指扣上我的脉门,他惊诧地望着我,“你怀孕的日期是六十二天前,七月二十八号,我们欢好的夜晚。宝宝真的是我的!” “不愧是神医,连我白天还是晚上受孕都给你诊断出来了。”我一脸赞赏,勿尔又嘆息着说道,“宝宝不是皇甫弘煜的,也难怪他不认,不是他的,他没法认。他不像你这么大度,连别人的孩子也能包容。” “我不是大度到能包容别人的孩子,而是那是你的宝宝,我爱屋及乌而已。万万想不到,宝宝不是别人的,而是可馨跟我皇甫白逸的。上天待我皇甫白逸不薄!”皇甫白逸眸光定定地望着我,他的眼中含满温柔,蓄满了深情,望着我少许,两行清莹的清滴自皇甫白逸如画的面庞滑落,“可馨,我求你一件事。今生,我皇甫白逸第一次求人。” 皇甫白逸的眼泪烫疼了我的心,我以为皇甫白逸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会像皇甫弘煜一样高兴地抱着我转圈圈,哪知,他竟流着泪求我。 一个绝色如画,清逸无双的超级大帅哥哭着求我呵,我怎能不动容! “你说。”只要皇甫白逸要,我发现,就算他求我把天上的白云摘下来给他,我也会设法为他办到。 “我求你留下腹中的孩子,不要打胎,好么?”皇甫白逸的神情是期待而又害怕的。 我知道他期待我腹中的宝宝,害怕我扼杀孩子的生命。 我沉默了。 自从我怀孕后,我深切体会到了一个小生命在我体内成长的悸动,那种期待与彷徨,可我没有喜悦,因为直到前天晚上,我才知道,我怀的是皇甫白逸的孩子。 我身为五皇子当今轩王爷的妃子,岂能生育七皇子的孩子?即使我愿意,皇甫弘煜又会让孩子出生吗? 见我不说话,皇甫白逸泪水淌得速度更快,他似乎很伤心我不愿意为他生孩子,“可馨……” 这声惶恐而又满含期待的呢喃,我再也不想让皇甫白逸失望,我抬起纤纤素手,轻轻拭去皇甫白逸脸上的泪,“我答应你。我答应不会自己拿掉孩子,我会尽最大的力保护腹中的宝宝,若是遇到无法抗拒,或意外因素保不住孩子……” 皇甫白逸一指点上我的绛唇,“可馨,你留下了宝宝,愿意尽最大的力量保护他,我已满足。至于其他原因让宝宝难以出世……我不会怪你。我皇甫白逸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护你跟宝宝周全。” “白逸……”我感动地环住皇甫白逸结实清瘦的腰身,将小脸贴靠在他胸口,一股酸楚的幸福在我心里蔓延。 我发现我跟皇甫白逸还真像一对苦命鸳鸯,明明有情,却难以相守。 也只能说像了,皇甫白逸爱我,我却不爱他,正确来说,我是喜欢皇甫白逸,也愿意跟他过一辈子的,皇甫白逸这样才华惊世又俊美无双的男人,相信没有一个女子能抗拒他的魅力。我赵可馨有幸成为他的爱,真是无比的荣幸! 皇甫白逸同样紧紧地回拥着我,他淡色的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未出声,只是在心里无数遍地重复着:我的宝宝,我的妻!…… 皇甫白逸抱着我的力道太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很想让他别抱这么紧,可我却感受到他深深的爱,就是窒息而死,我也甘愿。 也许是察觉我的不适,皇甫白逸拥着我的力道体贴地松了松,静静相拥了一会儿,我从皇甫白逸怀中抬起首,“对了,白逸,你前面说要传皇位给我腹中的宝宝,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儿子?兴许,是个女儿呢?” “不,一定是儿子。”皇甫白逸说得斩钉截铁。 我莞尔,“为什么?莫非,你替我算过命不成?” “没。”皇甫白逸一脸肯定,“我有直觉,你腹中的宝宝是个儿子,而且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儿子!” “直觉?”我嗤笑,“直觉换个词就是猜测,猜测的可不一定灵哦。” “别人的直觉或许不准确,我的直觉,向来都准。” “这,”我考虑了下,“好吧,我相信你,相信我怀了个儿子,谁让儿子他爹是天下奇人无双公子呢?” “你啊~!”皇甫白逸微笑地看着我,眼神饱含宠溺,“我一直以为可馨稳重端庄,今日才知你还很调皮。” “你才知道啊?”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皇甫白逸看着我可爱的动作,他宠溺的眼神里盈起了一丝灼热,“可馨……” “嗯?” “我……” “你什么?” “我想……” “想吻我啊?” “……呃……是。”俊颜羞红。 “那就吻啊。”我很豪慡。真是傻乎乎的,没恋爱经歷的小帅哥就是这样,想吻个女人还傻傻等人同意,要换成他五哥,早铺天盖地,直接吻上来了。
第94页 靠,这关头怎么会想到皇甫弘煜?一定是我拿皇甫弘煜在跟皇甫白逸做比较,白逸这只青涩的羔羊不是皇甫弘煜那情场老手好比较的,这点上,白逸不如弘煜,不过,我喜欢这样的白逸。 得到我的首肯,皇甫白逸一手环着我的纤腰,一手托着我的后背,低首吻上我樱嫩的红唇。 皇甫白逸的唇触上我朱唇的一剎那,那微凉滑韧的触感使我身躯僵了僵,反应也慢了半拍。 若说皇甫白逸不会主动,这会儿,他试探性地伸出湿滑的舌头撬开我的贝齿,与我的丁香小舌缱绻交缠…… 他的吻清润温柔,滑而微甜,让我感觉好舒服,是了,七月二十八号夜里,我失身给皇甫白逸那晚,他的吻,就是这个滋味。 我喜欢皇甫白逸的吻,让人面尝不腻。 不知不觉间,我玉手环上皇甫白逸的颈项,热情地回吻着他,激吻一发不可收拾,我不介意在这卧房跟皇甫白逸发生关系,热切的一吻后,我以为皇甫白逸会抱我上床,哪知,他只是紧紧地拥着我,我指了指大床,“呶,床在那……” 皇甫白逸盯着我的眸光熠熠生辉,“可馨想跟我……?” “你不想吗?” “想,”皇甫白逸难得激动地点点头,“这些个日子以来,我都快想疯了。可你肚子里有宝宝,你这些天没吃好睡好,身子尚虚,我们现在欢爱,对宝宝不艰。为了宝宝着想,我现在不能‘碰’你。而且……” 我挑眉,“而且什么?” “这是五皇兄的地方,我不想在这里跟你欢爱。不久的将来,我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你,拥有宝宝!”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俊颜盈满自信。 我淡笑,“可是我们第一次欢爱时,不是在你二皇兄的地盘上么?” 皇甫白逸蹙眉,“那次是事出紧急,我没办法挑地方。” “你这男人真搞笑,做爱还要挑地方吗?” “莫非哪对男女不挑地方欢爱?” 我挠挠脑袋瓜子,“说的也是。对了,白逸,你对轩王府的地形了解多少?” “轩王府建成的时间不长,我来的次数不多,不是很了解。”皇甫白逸心疼地凝视着我,“怎么了,可馨?” “那轩王府里有处桃花斋,你也不知道喽?” 皇甫白逸摇了摇头,“轩王府基本的院落,我还是清楚的,印象中,无桃花斋这院。” “我先问你,你觉得我在你五皇兄心里占什么位置?” 皇甫白逸想了想,“从他看你的眼神,他以前对你的呵护,我认为他是爱你的。” 我又问,“那现在呢,现在他如此对我。他把我当什么?” “也许是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他接受不了,以致性情大变……”谈到此,皇甫白逸清润漆黑的瞳眸中蕴上一丝愧疚,我知道皇甫白逸内疚我这个嫂嫂怀了他的种。 “不,他不是性情不变,”我嘴角擒上一丝冷笑,“他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从认识我的那天,他就在装,在我面前唱戏,他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叫柳言芯的女人,他对我的柔情万千,全因为我长得很像柳言芯。你五皇兄口中的馨儿不是馨香的馨,而是糙字头加个心里的心!” 讶异之色闪过皇甫白逸的眸子,我继续说道,“我在你五皇兄眼里从来都只是个替身,我怀了你的孩子,在他眼里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他再也无法将我当成柳言芯,他当然恼羞成怒,当然要怨我,我打碎了他的梦,让他认识到他的芯儿真的死了……” “可馨……”皇甫白逸又再次拥紧我,“此刻,我除了抱着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你。” “你什么也不必说,我告诉你这事,只是要你不用对皇甫弘煜愧疚。”我冷哼,“我怀了你的宝宝又如何?是皇甫弘煜利用我,对不起我在先。你又不是婚内做第三者抢他老婆,而是婚前,你就在我肚子里种下了‘种’,你根本没愧疚的必要!” 皇甫白逸郑重地点头,“好,今后,我不再为此内疚。” “若你不相信我的话,轩王府最东侧有一条长廊,长廊尽头是一堵墙壁,壁上暗藏玄机,按动墙壁右上角的突起,即可进入轩王府暗藏的桃花斋。桃花斋独楼里有柳言芯的画像,有你五皇兄题的字。你五皇兄对柳言芯爱无绝期。” 我淡淡地陈述着,见我平静的态度,皇甫白逸启唇,“可馨,你似乎不介意五皇兄不爱你?” “我又爱他,他不爱我没关系。”我捏紧了拳头,“只是他把我赵可馨当猴子耍,又薄待我至此,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这么对你,我亦不会放过他。”皇甫白逸忧伤地闭了闭眼,我知道他为难跟他哥哥做对,奈何,他选择站在我这边,对付皇甫弘煜是必须的,“柳言芯这女子,你可知道?” “从不曾听人提起。我也意外,五皇兄何时爱上的这个女人?”皇甫白逸凝眉思了思,“去年春天,父皇派五皇兄前去三百里外的苍洲考察,五皇兄前往苍洲原定半个月才回,他却去了三个月。回凤京后,五皇兄只说四下游览了一番才回迟了。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一定是。”我附和,“今天我也是偶然间发现桃花斋在轩王府的存在。在桃花斋里,皇甫弘煜失魂落魄,以他高强莫测的武功,竟然没发现我偷窥。并且,他吟了一首诗,诗中有那么一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就证明,去年的春天,他跟柳言芯在一起。” “是我不好,”皇甫白逸俊脸蕴上自责,“我以为五皇兄心中没有别人,以为他会对你好,才会忍痛让你嫁他……”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笑看着白逸,“你不是精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吗?手相会不会看?” 皇甫白逸颔首。 我伸出左手,“那你帮我看看我能活多少岁?” 皇甫白逸禁自执起我的右手,“可馨,看相这事,是男左女右。为女子看相,当看右手。” “噢,这样啊。”我乖乖摊开掌心,任皇甫白逸替我看相。 皇甫白逸看清我的掌纹,他满脸惊诧地望着我。 正文第七十五章可疑 我但笑,“闻名天下的无双公子似乎碰到我后,诧异的次数不少。” “我以为天下间没有让我意外的事……”皇甫白逸眼神温柔地看着我的面庞,“你却屡屡让我意外。” 我不解,“看个手相有什么好意外的?” “看手相主要看五大纹路,生命线、智慧线、感情线、命运线、婚姻线。”皇甫白逸指着我手掌上沿着大姆指下方蔓延的掌纹,“这条是生命线,你的生命线很长,奈何不是一体成形,一线到底乃为面岁。你的生命线走到这儿就断开了……” 皇甫白逸指了下掌纹约五分之一处,接着道,“断开之处相较于整条生命线,不及五一。这说明红颜薄命。若我猜得没错,你活不过十九周岁,而你现在的生辰早超过十九周岁,换言之,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我眼里满是震撼,“你……真的是神啊。说得完全正确。” “可馨……”皇甫白逸的唿吸紧了紧,“想到你会失去生命的气息,我的心就好痛……” “傻瓜,我这不是活生生站在这里么?”我握紧皇甫白逸的大掌,“你倒是说说,为何我这已经该死的人为何又没死?” “大千世界,有太多事让人参不透,堪不破。”皇甫白逸感慨地嘆道,“我不知道为何你没死。也许,也只有你才知道箇中奥秘。白逸很庆幸可馨活着,很庆幸!” “白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认真听着。” “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确切地来说,我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代。按时间推算,我生活的时代应该距离现今一千多年后。我的名字叫赵可馨……”我把在现代怎么死翘翘了,醒来时魂穿到赵水嫣身上一事,跟皇甫白逸说了一次。当然,中间隐瞒了我爱上我哥哥赵夜辰那段。 皇甫白逸默默地听着。说到后来,我下了结论,“所以,我只是占有着赵水嫣身体的另一个女人。我本来还很遗憾自己未尝到男女禁果就死了,想不到赵水嫣的身体也是雏子之身。后来的事,你基本知道了。” “可馨……”皇甫白逸抚顺着我长长的青丝轻唤。
第95页 “嗯?” “其实,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赵水嫣,不是萧北玄的前妻,你只是属于我的可馨。” “你不介意我只是罢占了她人躯体的一缕魂么?不把我当成妖孽?” “怎么会是妖孽呢?你只是个不幸的人。”皇甫白逸拥着我温存地说道,“你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从此,我就是你的亲人,我会爱你,疼你一生。” 我再次哽咽了,“谢谢你,白逸。” “别谢我,我很开心你能告诉我这些,从这点可看出你不把我排除在心门外。跟我说说你那个时代的事吧……” “嗯,我那介时代的男女穿着的衣服与现在不同……我们那还有电冰箱、电视机、在天上飞的飞机……” “什么是电冰箱?会发电的冰吗……”碰到不懂的,皇甫白逸就会问我。而我也很耐心地解答。 相聊甚欢。 最后,皇甫白逸走时,他告诉我,三日内,会为我解除被皇甫弘煜禁足的困扰,他还说若是听到他遇刺昏迷的消息,让我不要惊慌。 我什么也没多问,我知道,皇甫白逸已经展开了与皇甫弘煜竞争的第一步。 而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步出卧房,走到庭院,我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竹管,竹管中装着特制的烟花,我点燃引线,烟花沖天而飞,在半空爆响,散发出无数闪亮的炎星。 这是我跟蓝焰事先说好的联络方式。 烟花点燃后一刻钟没到,一袭蓝袍的蓝焰从天而降,在我面前落地,恭谨地朝我唤了声,“主人。” “嗯。”我微应个声,瞄着一身蓝衫的蓝焰,“似乎我给你取名蓝焰后,你就很喜欢穿蓝色的衣服?” “是的。”简洁的二字。 “我目前在轩王府的待遇,你知道了吧?” “我安插在轩王府的侍婢已经向我通报了。若非主人事先吩咐地关于轩王爷的事,蓝焰不可轻举妄动,蓝焰早一剑杀了轩王爷。” 我淡淡说道,“你不是皇甫弘煜的对手。” “主人的意思是同意蓝焰动轩王爷?” “我会动他,只是换个方式。我们在院中谈话,有所不便。”先前我与皇甫白逸在房里谈话,那些监视的人在院中,也许那些人认为我在睡觉,白逸确认他们未靠近卧房,他们不会知道。现在情况可不同了,我跟蓝焰在院子里说话,那些人会听得一清二楚。我瞄了眼四周,问蓝焰,“现在有几个人监视我们?” “回主人,两男一女。” “把他们揪出来。” “是。” 蓝焰身影一闪,转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揪出了隐藏在暗处的三个人。那三人垂着头在我面前,惶恐地唤了声,“王妃……” “你们什么也不必说。”我冷然开口,“我知道皇甫弘煜派你们监视我。我要你们听我的命令,关于我的一举一动,在皇甫弘煜面前做个样子,就说我安份得很,明白吗?” “这……”三名下人一脸犹豫。 我朝蓝焰使个眼色,“每人给他们三千两。” 蓝焰立即从袖袋中掏出一叠银票分别塞给三名下人,数目刚好每人三千。三名下人惊喜地瞪大眼看着手中的银票。 我又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你们若按我的吩咐办事,我赵可馨绝不会亏待你们。将来不定期会再有厚赏。” 三名下人看着手中的银票,惶恐地不敢接,他们三人互视了一眼,由其中一人说道,“王妃,若是王爷知道小的们收了您的银票,小的们人头不保,小的们不是有钱不要,实在是不敢开罪王爷……” 蓝焰漆黑的瞳仁森冷地扫了那三名僕婢一眼,眼中闪现杀气。 三名僕婢吓得跌跪下地。 蓝焰果真不愧是当过杀手的男人,一个眼神就吓得这些下人屁滚尿流。 我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痕,眼中却无笑意,“开罪了王爷就没有活路。开罪我赵可馨,你们以为就活得了吗?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忠于皇甫弘煜,我派人替你们收尸。二是收下三千两银票,从此听我的命令。选吧。”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三人吓得齐齐朝我叩首,“小的们什么都听王妃的。” “你们下去吧。不必再监视我,监视皇甫弘煜什么时候来就成了。” “是,王妃。”那三名下人领命走出院外。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我赵可馨从来都明白。”我冷哼了声,“我被皇甫弘煜软禁了几天,未作反抗,他还真以为我受了他的威胁,无法可施。我赵可馨岂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 “蓝焰心知主人自有打算,是以,得知主人在轩王府的处境,也未敢擅作主张加以干涉。” “不知主人找蓝焰来,所为何事?” “就是摆平刚才监视我的人。另外,我交待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自从我答应嫁给皇甫弘煜后,至今已经两个多月,鬼影门的杀手再没找上过我,我觉得很可疑。是以,半个月前就吩咐蓝焰去彻查。 正文第七十六章恐怖 “回主人,自从鬼影门被萧北玄袭击后搬迁了总部,属下查了半个月才查出鬼影门新址所在。鬼影门的人全是鬼影所培养的杀手死士,属下无能,无法买通。 我挑起秀眉,“查到了鬼影门的新址,就不无能了。” “只是恐怕无法知晓是谁想要主人的命……”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鬼影门会取消杀人计划?” “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向鬼影门出钱买命的顾主出双倍的买命钱取消杀人计划。” 我若有所思,“这么说,有人想要我的命,因为他达到了某种目的,又不想要我的命了?” “应该是这样。” “蓝焰,凭这两个月来,鬼影门的人不再来取我的性命,这点可以看出,不是我救了你一事,鬼影门首领鬼影迁怒于我。” ”属下也明白这点。“ “蓝焰,你知道吗?”我幽然说道,“这几天,我发现了一些事,一些推翻我思想的事。我一直以为皇甫弘煜是爱我的,未料想,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叫柳言芯的女人的替身。另外,七月二十八号,我们去天香楼赴所谓的五皇子宴那晚,我失了身。不是五皇子宴请我,而是二皇子借五皇子之名用计想强姦我。那夜二皇子没得逞,我以为,我失身给了皇甫弘煜,想不到,那人竟然是七皇子皇甫白逸。而我腹中,现已怀了皇甫白逸的种……” 蓝焰听后,他抽出随身佩带的长剑搁在自己的颈项上,我吓了一跳,“蓝焰,你想做什么?” “蓝焰护主不力,主人受了这么多委屈,蓝焰竟一无所知,蓝焰该死,唯有一死谢罪!”蓝焰说罢,他挥剑欲自刎,我快他一步,右手抓住锋利的剑身,鲜红的血液自我抓着剑的手指泠泠滑落,“我不许你死!” 蓝焰惊得丢下长剑,我也同时放手,长剑落地,蓝焰心疼地看着我满是血痕的右手掌心,“用手抓剑会受伤的,主人岂能这样!” 我脸色苍白地笑笑,“不这样,你会死,我别无选择。” “主人……”纵然冷冰如蓝焰,他眼里也盛满了感动。蓝焰自发地掏出随身准备的金疮药替我手掌的伤口洒上,随后,他又撕下衣袖一角为我包扎。 瞄了眼蓝焰阴柔帅气的面庞,我淡淡开口,“以后别想着做自杀这种愚蠢的事。你死了才是真的对不起我!” “是……” “皇甫白逸破了我的处子之身,是为救我。不能怪他。二皇子皇甫弘扬因为设计我一事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马马虎虎我可以不找他算帐。至于皇甫弘煜,我不会放过他!皇甫弘煜这个男人深沉阴暗,想到他天衣无fèng的掩饰,我就不寒而慄。若非我误打误撞发现桃花斋的存在,至今还以为皇甫弘煜错待我是因为我怀了他人子嗣。以为他是爱之深责之切,而非在他心头,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替身。” 蓝焰眼里盈起愤怒,“皇甫弘煜真该死!” 我点头,“他是该死,可惜,天下间已无人是他的对手。两年来处女被吸血一案是皇甫弘煜所为,他在偷炼寒血魔功,饮处女血躯体内的寒气。如今,他魔功已大成。” 蓝焰讶异,“失传已久的寒血魔功?” “是啊。”
第96页 “想不到皇甫弘煜身为皇室中人竟然会炼如此邪恶的武功。” 我冷笑,“在皇甫弘煜眼里,只有强者为王,没有邪不邪恶。” “蓝焰做事不会再冲动。不知主人打算如何对付皇甫弘煜?” 我想了想,“皇甫弘煜武功再高强,他也敌不了凤翔国的百万军队,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皇帝。而他想当上皇帝,就必需老皇帝传位给他,老皇帝尚未立太子,皇甫弘煜硬强皇位就是叛逆,换言之,在争夺帝位上,皇甫弘煜的武功没有用处。既然皇甫弘煜做梦都想当皇帝,我就让他当不成,你说,毁灭他的梦想,是不是让他痛苦的最佳方式?” 蓝焰俯首,“主人英明!” “英明不至于,聪明倒是真的。”望着眼前对我赤胆忠诚的蓝焰,我突然问,“蓝焰,若是我身无分文,你还会跟着我吗?” 蓝焰脸色僵了僵,他有些生气地说道,“主人,蓝焰跟着您,从未因主人的钱财,而是您收服了蓝焰的心。主人问这话,就是看浅蓝焰了。” “对不起,我只是问问。毕竟,在这个世界,没了钱财,可会寸步难行啊。” “主人这么说,定有用意,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嗯,也许,我这一举,会将名下财产挥霍殆尽。我这个轩王妃与轩王爷已是对立状态,恐怕也没什么油水了。” “蓝焰会养活主人一辈子。”蓝焰看着我的眸光又是希冀,又是深情。 我根本不可能跟蓝焰在一起。我摇头微笑,未问出口的是,蓝焰用什么养我? 也许蓝焰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开口又道,“是这样的,主人,以前蓝焰在鬼影门时,每杀一个人,门主会给予二十分之一的奖励。蓝焰杀人无数,积累的钱财无数,可自被鬼影将我送入御龙斋后,他没收了我积下的所有钱财。殊不知,我还暗藏了十万两黄金,我想在主人危难时,那十万两黄金会派得上用场。” “谢谢你的好意。你自己的钱,就自己留着吧。” “主人……” “不必再说了。我现在也不需要你的那笔钱,多说无益。” “是。” 我转过身,朝院外大喝一声,“来人!” 那皇甫弘煜派来监视我的三人立马跑到我面前,由其中一人问,“王妃有何吩咐?” “皇甫弘煜现在人在哪?” “回王妃,听总管说,王爷半柱香前进宫去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 “是,王妃。”三名下人又离开院落。 我淡淡朝蓝焰开口,“现在皇甫弘煜没在府中,绝佳时机。我要你陪我去办点事。” “蓝焰可否问是何事?” “揪出那个僱佣鬼影门杀我的黑手。并且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听主人的语气,似乎已猜出那黑手是谁?” “基本有数。若真是他,他就太恐怖了……” 正文第七十七章解密惊天阴谋:反攻 蓝焰蹙眉,“是何人竟让主人觉得恐怖?” “我不想说。”我闭了闭眼,“希望不是他。” “主人要蓝焰相陪去哪?” “鬼影们接杀人生意的地方。” “是,主人……” 我与蓝焰悄悄离开轩王府,在蓝焰的带领下,二人各自起着快马朝目的地而去。我在现代空闲时,偶尔会去马场找匹马骑着散心,所以,我骑马的技术很不错。 蓝焰本来心疼我怀了身孕,不让我骑马的,我坚持,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催魂林,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位于凤京城郊一百里地。传闻林中古木参天,是一片深得走不到头的林子,无数冤死的鬼魂在林中漂浮,更有人在林外路过都听到了林中的鬼魂在哭泣,那哭声像在催人死去,那哭声似鬼魂夺魄,是以,得名催魂林。 传闻鲜少有人进了催魂林还有命出来,听说那些进了林子的人出来后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江湖中人把那列为禁地。 鬼影门把催魂林东边的路口作为接‘单子’的地方。所谓的‘单子’就是杀人生意。僱主拿着钱到路口等待,若是等到了鬼影门的人出现,那就证明鬼影门的原意接下僱主的单子。 若是一整天下来等不到鬼影门的人出现,那就说明鬼影门不愿意接单,僱主该识相的离去,否则是死路一条。 也有人冒充鬼影门的人接受僱主的钱,那人的下场,是活不过两个时辰,久而久之,在鬼影门接单的地方,没人敢冒充鬼影门的人。 快马加鞭,赶了两个小时的路,我与蓝焰在鬼影门接单的地方下马。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冷风阵阵地吹着,拂动着林中的树木沙沙作响,嘎~嘎~一声声乌鸦叫从林中传出,那清脆的鸦叫让人听来头皮发麻。 古人喜欢把乌鸦叫声视为不祥之兆。 很快,天色连些许亮光也没了,黑夜笼罩着大地,林中偶尔传来不知名的兽叫,站在林外的入口,往林中望去,我甚至能看到林中一些不知名的物体时不时飘过,魅影森森,吓破人胆。 瞄了眼林中怪异的景象,我故作镇定地朝一旁的蓝焰开口,“这鬼地方,本来风声与兽声就够让人害怕了,加上那些不知名的漂浮物,若不是胆大的人,真要给活活吓死了。” 瞧我满不在乎的反应,蓝焰意外,“主人不害怕?” 简直怕得要死!怕也没办法啊。我未正面回答蓝焰的问题,“害怕有用么?” “没用。” “那不就结了。” “属下会保护主人。主人请记,眼见,不一定为实。” 眼睛不一定为实?是指林中偶尔飘过的‘鬼’么?我微微勾起唇角,我赵可馨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经蓝焰这么一说,我胆子大了些。蓝焰以前是鬼影门的杀手,这里是鬼影门的地盘,他应该了解不少内幕。 我但笑,“不知鬼影门接单子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他们一直都在。要通报过门主才决定现不现身。现身的话,就是答应接单了,不现身,我们只能回。” 我点头,“嗯,那就等等。” 蓝焰四下看了看,他的目光定在不远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主人,那有个石头,要不要我扶你过去坐会儿?” 在马上颠簸着坐了两个小时,我屁股都快开裂了,哪还想坐?我摇首,“不用了,站会儿就好。”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今夜本来就黯淡的月关隐到了云层后,极目所见黑漆漆一片,连我身边的蓝焰,我都要很努力才能看清楚。 忽然,一股沉重压迫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我不由得紧绷了心弦。 杀气,很浓重的杀气。 蓝焰似乎也差觉到不寻常,他的左手执着剑鞘,右手握上剑柄,随时准备抽剑出鞘。 无声无息,一抹黑影从天而降,未发出半点声响,若非是亲眼见他从空中飘落下来,我甚至以为他本来就站在那。 他一身的黑衣,脸上戴着虎皮面具,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阴而冷。 黑衣人离我与蓝焰七步之遥。 唰一声,蓝焰将剑鞘中的长剑抽了出来,蓝焰的气息很是不稳,动了杀机。 蓝焰虽然跟着我的时间不是很久,却从未失过控,但他现在情绪异常的激动,我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蓝焰的仇人。 玉龙斋的老鸨曾说过,送蓝焰到玉龙斋的是个戴着虎皮面具的男人。蓝焰也曾说鬼影门的门主脸上戴着虎皮面具。 门主号称鬼影,没人见过鬼影的真面目。 鬼影强姦过蓝焰,又害得蓝焰当了一年男ji,难怪蓝焰见到鬼影,情绪抓狂。 “怎么?想杀我?你杀得了吗?想想你身边的女人。”黑衣男人,也就是鬼影冷冷的嗓音飘荡在夜色中,他的嗓音浑厚阴沉,让人不寒而慄。 这是属于中年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判断,虎皮面具之后应该是张四十多岁的面孔吧? 鬼影的话使得蓝焰身躯一僵,蓝焰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仇恨之光渐渐被他压抑住。 鬼影话里的意思是让蓝焰动手前想想我,蓝焰白送命不要紧,不要搭上个无辜的我。而蓝焰,接受了鬼影的威胁。 “想必阁下就是鬼影门主。”我朝鬼影拱手一揖。 鬼影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黑暗中,他似乎看清了我的面孔,此时,月亮从云层后露了脸,借着不算很亮的月关,我见到虎皮面具后鬼影的目光闪过一瞬间的惊愣,那是狂喜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第97页 “岚儿……”饱含情愫的两个字从鬼影唇里逸了出来。 蓝焰眼里闪过意外,我挑了挑眉尖,“你是在叫我?” 听我这么问,鬼影的眼神很快变得阴冷如冰,他的声音比先前还沉冷,“你听错了。我是说难啊。很难得我这个鬼影门首脑亲自现身接单。” 是么?我心里完全不相信,嘴上却应承,“哦原来是这样。门主现身,我赵可馨深感荣幸。” 鬼影未吭声。我知道他清楚我是谁,于是,我直接切入正题,“前些日子,鬼影门杀手几次袭击我,是否有人出钱要买我性命?” “我鬼影不喜欢听人说废话。” 很平淡的句子从鬼影嘴里吐出来,我却只感觉到那沉闷的肃杀之气。 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答?我脸色变了变,试着套话,“门主不否认,那就是默认喽?” “不必套我话。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鬼影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他突然又道,“若你来是想知道是谁买兇杀你,不必白费心机了。鬼影门不会透露任何关于僱主的信息。” 鬼影虽然没回答我的话,他这话却等于换了个方式告诉了我,的确有人出钱要杀我。 我又次问道,“能否知晓,我赵可馨的项上人头在门主眼里价值多少钱?” “价值一百万两黄金。” 这么说来,有人出了一百万两黄金向鬼影门买我的命,取消买命要花双倍钱,那人又花了两百万两黄金不要我的命。好大的手笔!这种阔手笔,不是人人拿得出来的。 会是他吗?除了他有这么大费周章的理由,我想不出是谁。那个让我痛心的男人。 沉默了几秒,我淡然说道,“我不需要知道是谁出钱买我的命,但我赵可馨这条命,不是这么好买的。我想委託鬼影门替我杀一个人。” “谁?”声音出自鬼影。 “向鬼影门出钱买我性命之人。” 鬼影听到这个答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很阴冷,“头一次有人这样买命,有意思!” 我面无表情地问道,“这么说鬼影门接下这桩生意了?” “三千万两黄金。” 鬼影的意思是买那人的性命需要三千万两金子,我从袖袋中掏出一枚印鑑及一封财产授权书凌空抛给鬼影,“拥有这两样东西,可以全权处置我赵可馨名下财产。我名下所有财产刚好价值三千万两黄金。” 鬼影接过授权书,看了印鑑一眼,冷冷逸出两字,“成交!” 鬼影话落,他身影一闪,消失无踪。 夜风冷冷地吹,大地一片萧瑟,仿佛鬼影从没出现过。 蓝焰至始至终紧握着剑柄,他目光愤恨地望着鬼影消失的方向,在蓝焰阴柔俊美的面颊上,我瞧见了难堪,他似乎想起了他被鬼影强暴的往事。 鬼影亲自出现,估计是值得蓝焰陪我来,他来看看蓝焰尔今是个啥模样。虽然鬼影从出现到离去都未正眼瞧蓝焰,我却知道鬼影还是注意过蓝焰的。 鬼影那人什么想法,真是让人摸不透。 我知道依蓝焰的个性,若非顾忌到我,他见到鬼影肯定会跟鬼影拼命,他却为了我的安危而忍了下来。 我伸手拍了拍蓝焰的肩,“委屈你了。” “主人哪里话。”蓝焰眼里的屈辱与愤怒淡去,回復平淡的目光,“主人能平安,是蓝焰最欣慰的事。” 我微微一笑,背过身,幽然开口,“蓝焰,这下,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凉风吹拂,我的衣袂随风飞扬,长发飞飘,在月儿的照耀下,我的身姿唯美动人。 “你不会什么都没有,你有蓝焰。永远!”深情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永远有多远? 我回过身,见蓝焰一脸动容地看着我,我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走吧,我们回轩王府。” 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不再属于我,星辰山庄等于是我跟蓝焰的家,现在,我跟蓝焰都没了家,只能回轩王府那暂居地了。 况且,依我现在在轩王府的处境,蓝焰也不适合离开我,我到哪,他就跟到哪儿吧。 翻身上马,我与蓝焰策马远去,我与蓝焰都未发现,一抹戴着虎皮面具的黑影站在催魂林路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绝尘而去的背影。 快马赶到凤京城郊时,我与蓝焰的速度慢了下来,四下无人,我与蓝焰并马在官道上任着马儿缓慢行驶。 “主人身子可安好?”蓝焰侧首,不放心地望着另一匹马背上的我。 我出声,“挺好。” “主人,我可以肯定,鬼影门有史以来,从未收过三千万两黄金的天价。这个价格,连皇帝老儿的命都足够买下。” “蓝焰,你有没有想过,三千万两黄金,买的就是皇帝的命?” 蓝焰讶异,“皇上为何要主人的命?皇上若不想放过主人,一道圣旨即可。” “我说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未来的皇帝。”我分析,“皇甫弘煜被皇帝晋封轩王,掌管凤翔国城池百座,相当于半壁江山。圣上此举,无疑就是宣布皇甫弘煜是未来的帝王。未来的皇帝,三千万两黄金的价格,值得我赵可馨付出。” 蓝焰脸上讶异未退,“按价钱上判断,只有皇甫弘煜与当今皇帝的人头有这价值。皇帝没必要取主人的性命。若那人是皇甫弘煜,属下想不通,皇甫弘煜为何要僱佣鬼影门取主人性命,又取消这计划?” “想不通么?”我一脸冷凝的笑,“我赵可馨自问想不出谁会要我的命,我曾以为是萧北玄,事实证明不是他,他甚至为我与鬼影门为敌。买我的命加取消要我的命,前后加起来需要三百万两黄金,不是人人付得起的。皇甫弘煜连萧府的财势都不放在眼里,说明他暗中积藏了数不尽的钱财,他有这份财力。在我嫁给皇甫弘煜前,我曾数度拒绝皇甫弘煜对我的情意,依他那等心高气傲,又心机深沉的天之骄子,恐怕受不得我拒绝。霸道如他,会不折手段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包括女人!” 蓝焰的目光转冷,“属下知道在袭击主人的时候,皇甫弘煜救过主人一命,主人的意思是,皇甫弘煜为了得到你,故意买通鬼影门要你的命,然后等主人答应嫁给他,他又取消买命一事?” “不无这个可能。”我颔首,“依现在鬼影门收的天价来看,我没判断错。” “可属下想不通,三百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他犯得着如此吗?” “不花这笔钱,皇甫弘煜永远得不到我。不替我挨下鬼影门杀手的剑,我不会答应嫁给他。” “皇甫弘煜派手下的人装装样子要杀主人不就得了,何以请动鬼影门?” “蓝焰,”我微笑,笑不达眼底,“我发现你杀人不眨眼,很适合做杀手,你的谋略却不够。” “主人教训得是。” “人无完人,只是你的心思没我缜密罢了。” “属下会学着长进。” “嗯。”我点头,“你想想,我的命在鬼影眼里为什么会价值百万两黄金?那是因为有你在身边保护我,鬼影门杀手要取我性命不易,就是这份不易,导致我的命值钱。同样,皇甫弘煜如果派他手下的人来杀我,几个敌得过你?没有人。鬼影门的杀手杀人行动时能不留痕,皇甫弘煜手下的人却未必做得到,若他派手下出门,被我查出,他得不偿失。综合这两点,未免露出破绽,皇甫弘煜有足够的理由请动鬼影门要我的命。” “他若爱主人,岂能拿主人的命冒险,万一主人真给鬼影门的人杀了……” “前提是,在皇甫弘煜眼里,我不过是柳言心的替身,他不爱我。他捨得我冒险。我若被杀,死了就死了。我若没死,他正好按计划进行‘英雄救美’。在他因‘救我’而命在旦夕的情况下,他猜到我无法拒绝嫁他的要求。等我答应了嫁给他,他就向鬼影门花钱取消杀我的计划。” “如此说来,皇甫弘煜这人真像主人所说的恐怖深沉。” “我也是猜测的。到底是不是皇甫弘煜僱佣鬼影门杀我,这要看鬼影门的人会不会派人杀皇甫弘煜。”三千万两的天价,世间出得起这数目的没几个。相信若鬼影门的人暗杀皇甫弘煜,买兇的必然就是这次的我。 “主人,蓝焰还有一事不解,主人何以怀疑是皇甫弘煜僱佣鬼影门杀您?” “原因有两点,我也是得知皇甫弘煜修炼寒血魔功的隔天才开始怀疑的。我亲眼见皇甫弘煜在六扇门天罗地网中的万千箭雨中逃生,以皇甫弘煜的武功,我想起皇甫弘煜为我挡下鬼影门杀手的刺杀那晚,皇甫弘煜的武功在那几名杀手之上,没道理救我会受伤,除非他故意的。这是我怀疑他的其中一点。但后来我又没证据,不相信皇甫弘煜会拿我的生命开玩笑,所以,我选择相信皇甫弘煜而沉默了下来。还有一点就是自我答应嫁给皇甫弘煜后,鬼影门的杀手不再伏击我。”
第98页 蓝焰眼里闪过杀机,“该死的皇甫弘煜,属下现在就想宰了他!” “不劳你动手,鬼影门的人会代劳。”我一脸jian笑,“纵然皇甫弘煜武功再高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鬼影的武功你不是说也没敌手吗就让他们狗咬狗。” “主人……”蓝焰漆黑的眼眶里突然蓄起了泪花,我诧异地问,“蓝焰,你怎么哭了?” “主人僱佣鬼影门杀皇甫弘煜的这举动,是不是要报鬼影毁我之仇?”虽是疑问句,蓝焰的语气却很肯定。 见瞒不过他,我承认,“是的。但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料定曾僱佣鬼影门杀我的人是皇甫弘煜,而皇甫弘煜的寒血魔功天下无敌,鬼影门下的杀手必然杀不了皇甫弘煜,介时,鬼影必当亲自出马。一旦鬼影跟皇甫弘煜对上,必有人死,死的人若是鬼影,你的仇得报。似的若是皇甫弘煜,他就该为他的阴谋付出代价!值得我赵可馨在皇甫弘煜的柔情陷阱里清醒后,才看清晰皇甫弘煜布下的这天衣无fèng的惊天阴谋,我赵可馨岂能认栽?七皇子已答应我,他会与皇甫弘煜竞争皇位。现今七皇子、鬼影门,双管齐下对付皇甫弘煜,他命休矣!” 蓝焰俊美阴柔的面庞满是折服,“主人真是有勇有谋!” 我神色从容淡定,“蓝焰,有句话叫宁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因为女人阴起来,比小人更小人!” “属下记住了。”蓝焰望着我的目光很温柔,似乎我做什么,他都会无言的与我同一战线,“主人适才说七皇子会与皇甫弘煜竞争皇位,七皇子何来此能力?” “他装傻。七皇子是闻名天下的无双公子,你说,他有没有这能力?” “原来无双公子就是七皇子,莫怪乎在绿柳山庄时,无双公子从不让人看到真面目,原来他怕人知晓他傻皇子的身份。无双公子绝对有跟皇甫弘煜较量的实力。” “嗯。”我点了点头,转了个话题,“对了,刚才在催魂林外,鬼影叫了我一声岚儿,这个名字你熟吗?” 蓝焰脸色僵了僵,“莫蔚岚,鬼影口中的岚儿一定是莫蔚岚。一年多前,鬼影jian污我的那夜,他疯狂地叫着莫蔚岚这个名字。只是不知,鬼影怎么会叫你岚儿?虽然我未曾见过鬼影的真面目,从他培养了好几批杀手,在那些杀手,比如我,在我们这些杀手还是孩童的时期,他就开始培养,由此情况看,鬼影的年纪至少五十开外。”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你不是说鬼影的心上人怀着他的孩子另嫁他人,鬼影遍寻不着,不再信任女人才导致性向错乱吗?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我这副赵水嫣肉体的亲爹是鬼影? 赵水嫣在萧府上吊那阵,赵水嫣的父亲赵大鹏都没有来看过水嫣一次,甚至现今从来不曾主动来见我,赵大鹏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一个父亲对女儿该有的态度。会不会赵水嫣不是赵大鹏的女儿?而是鬼影的? 这话我没有说出口。 鬼影给蓝焰的伤害太深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原谅鬼影,我还真不希望鬼影是真赵水嫣的亲父,不然,我哪有脸面对蓝焰? 蓝焰急急否认,“没有可能。主人跟鬼影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 从蓝焰这话,我清楚他也想到了我可能是鬼影女儿的这层上。 我用力点头,“嗯嗯,没有可能。” 即使有可能,我也不想知道,我不愿伤害蓝焰,只怕是鬼影也清楚这一点,怕就怕鬼影不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若我猜得没错,我的样貌一定跟莫蔚岚长得很像,鬼影看到我才会一时失魂叫我岚儿。 赵水嫣的亲生母亲叫吴兰。吴与无同音,兰与岚同音,吴兰,不就是无岚?也许赵水嫣的生母不想活在过去,才改名换姓。 也可能我的判断有误。 但我相信,鬼影接下来,会上赵大鹏府上求证我的身世。 也许赵水嫣的父亲赵大鹏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因为我不是赵水嫣。而且,赵大鹏对真赵水嫣也不怎么样,我何必烦个陌生人的事? 不想多谈莫蔚岚这话题,我把话扯到催魂林上,“对了,蓝焰,催魂林似乎很神秘?真像外界所传的那样,进去的人没一个出得来吗?” “这点是真的。”蓝焰颔首,“我在鬼影门多年,外界传闻催魂林闹鬼事,我未亲眼见过,但我知道鬼影派人在催魂林里装神弄鬼。进了催魂林的人都是给鬼影门的人杀的。” 我直觉地知道,“鬼影是在保护什么。或者不想让人知道什么。” “我也这么想,可我曾经独自一人在催魂林里查寻过,催魂林中机关重重,诡异丛生,我不敢冒然前行,便作罢。” “这样啊。”我随口附和,未将这事放在心上,要对付皇甫弘煜一事都头大了,哪还有心思研究别的? 我与蓝焰骑马回到凤京城后,我让蓝焰把马牵去随便卖个价钱,便与蓝焰一同悄悄潜回了轩王府的轩揽居。 在轩揽居外监视我又反被我收买的三名僕婢一见我与蓝焰回来,那三名僕婢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由其中一名僕婢说道,“王妃,您去哪儿了?您可回来了!” 我挑眉,“怎么?皇甫弘煜来过了?”我离开了差不多六个小时,皇甫弘煜是可能来过。 “王爷未来过。若是王爷来过了,小的们焉有命在?” “他没来过就好。”我挥挥手,“我去了哪里不可能向你们备报。你们下去吧。” “是,王妃。” 我安排蓝焰在轩王府的一处客房居住,虽然皇甫弘煜吩咐过下人不许听我的,但我的这一举措,也未有下人敢有异议。 之所以我没让蓝焰住轩揽居,是怕皇甫弘煜又鸡蛋里挑骨头说我跟蓝焰有‘染’。 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砰!一声巨响,卧房的门被人踹了开来,我惊得从床上弹坐起身,反射性地看向房门的方向,“谁!” “谁?进你房里的男人还能有谁?……嗝……你的夫君我喽……嗝……莫非别的男人也能随便进?”一身黑衣的皇甫弘煜一手拿着一壶酒,一边往嘴里倒酒,一边脚步虚浮不稳地走入房里。 看他醉醺醺的模样,应该是喝多了。 走路东倒西歪的,俊颜酡红,两眼眯蒙着,这样失态的皇甫弘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皇甫弘煜不是一向冷若冰霜,天塌下来也能无动于衷的吗? 为了个女人就把自己折磨成这副德行? 当然,这个女人不是我赵可馨,而是那已经嗝屁了的柳言芯。从皇甫弘煜吟的那首诗及我第一次见到皇甫弘煜,他说过的话能得出结论,柳言芯已经死了。 也许是我赵可馨的不贞洁让皇甫弘煜再也无法把我当成他心爱女子的替身,他恼了、气了,无处发泄,只好借酒浇愁? 我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不知道改不改去扶那个醉鬼。 皇甫弘煜见我坐着没动,突然打着嗝大喝一声,“贱人!还不过来扶我?” 你他妈才是个贱男!看你还能嚣张几天!我心里气得咬牙切齿,表面上却温顺地应声,“是。” 穿鞋下床,我走到皇甫弘煜身边扶住他的胳膊,皇甫弘煜几乎整个人挂在了我身上,他躯体的沉重几乎让我不堪重负。 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呛入我的鼻息,我忍不住轻咳起来。 这股脂粉香我太熟悉是什么了,是女人擦的粉香,皇甫弘煜刚刚上过了ji院,或者才抱完别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最脏了。 我讨厌这样的男人。 我很想推开皇甫弘煜,却不敢。他一个巴掌就能把我打趴下,即使他醉了,我仍旧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的心机深沉似海,真醉假醉,我分不清楚。 我答应过皇甫白逸要尽力抱住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我已经冒险骑了五个小时左右的快马,还好肚子里的宝宝给面子没动啥劳子的胎气,我不能在冒会挨皇甫弘煜揍的脸。 我本想扶着皇甫弘煜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哪知皇甫弘煜却往大床的方向走,我心知不妙,却无计可施。 明明是我扶着皇甫弘煜,现在却反被他半拖半拉这走到床边,我还来不及问他想干啥,皇甫弘煜抱着我一把倒向大床。 我的身体才沾到床,皇甫弘煜沉重的身躯已然压上我。 望着皇甫弘煜与哥哥一模一样的俊脸,我突然觉得他好骇人,哥哥不会这样醉熏熏不顾我感受地压着我。 皇甫弘煜的吻铺天盖地朝我而来,一瞬间,他身上的酒味与脂粉味充斥满整个床帐内,那呛鼻的味道我再无法忍,刚欲推开他,却讶异地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第99页 皇甫弘煜点了我的穴道! “弘煜,你别这样!”我又惊又怒。 “住嘴!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鄙夷的斥喝声,皇甫弘煜又次吻上我,这次,他的舌头钻入我嘴里,强硬着与我的丁香小舌交缠,我动弹不得,嘴又被封,他的吻让我噁心,情急之下,我咬了他的舌头。 咬得不算很重,皇甫弘煜舌头还是被我咬伤了,血丝从他唇畔流出。 我的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皇甫弘煜,他执起手中的酒壶,将壶中喝剩下的酒液尽数洒到我脸上。 “啊……”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美丽的脸庞盈满着痛苦屈辱。 一边向我倒着酒的的同时,皇甫弘煜一把撕烂了我身下避体的内裤睡裤,我感觉下体一凉,在下一瞬,皇甫弘煜分开我的双腿,解开裤头狠狠沖入我体内。 正文第七十八章受虐 痛!我眉头深蹙,没丝毫前戏这样毫无预警的进入,我湿度不足的私处无法承受,像是被胀爆的疼痛感向我袭来,我倔强地就是不痛叫出声。 皇甫弘煜像匹无法阻挡的野豹在我身上疯了般驰骋,嘴里还痛楚地叫着,“芯儿……芯儿……不要离开我!我爱你!爱入骨髓呵……” 我明明在他身下,他却叫我不要离开,傻子也知道他叫的人不是我。 我赵可馨宁可一个男人抱着别的女人叫我的名字,也不愿一个男人抱着我叫别的女人的名字! 牙刷与男人,我从来不要与人共用。 委屈的泪水自我眸眶无声地滑落,皇甫弘煜刚抱过别的女人,这样骯脏的男人不配碰我! 望着身上禽兽般的皇甫弘煜,他这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脸曾多少回让我心动,现在,我突然觉得他的脸好丑陋! 往我脸上倒酒,强姦我,皇甫弘煜,你给我赵可馨的耻辱,我记下了! 过了像一个世纪那么久,我又痛又难受差点昏过去,皇甫弘煜终于从我身上翻身而下,可怜的我仍然羞耻地大开着双腿动弹不得。 也许是皇甫弘煜发了善心,他伸手解开我的穴道,我这次恢復了行动能力。 刚才皇甫弘煜在我身上的力道一直很勐,我的小腹从他进入我后就开始隐隐坠痛,到现在羞辱结束,我小腹的疼痛虽然没那么明显,却仍在未痛着。 我的孩子…… 我痛楚地闭了闭双眼,皇甫弘煜这样勐力,分明是想这样让我流掉孩子。大夫说过,要他房事时轻点的。 我的全身像被人拆了又合上般疼痛难当,微侧过身,看向身旁躺着的皇甫弘煜,他双目闭着,发出规律平稳的唿吸声,已熟睡。 这个该天杀的男人! 一股杀机从我眸底涌现,我一手微撑着身体,一手拨下插在发间的簪子,举簪扬在皇甫弘煜面门上方,狠狠往皇甫弘煜的颈项刺下,簪尖还未触到皇甫弘煜的颈项,我又住了手。 我的记忆有一瞬间的恍惚: ‘可馨,哥在睡觉,别吵……’ ‘你都睡了八个小时了,成年人睡八个小时,足够了!再睡变猪了哦!’我伸出是个爪子攻击哥哥的胸膛,哥哥依然闭着眼睛。 我又袭击哥哥的脖子,哥哥依然不动如山。我的视线顺着哥哥的身躯往下,目光停留在他的裤裆上,我心猿意马,鬼使神差地想抓哥哥的鸡鸡,我的魔爪还未触到哥哥的鸡鸡,哥哥的大掌握住了我的皓腕,“可馨,你又有调皮了。” 哥哥的嗓音是一惯的冰冷,语气却十足宠溺十足。 那时,我不知道哥哥心中有我,我以为自己只是单相思,把哥哥看我时那疼宠的眼神单单误以为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而非男女之情。 我现在才想明白,那时的哥哥已经爱上了我,奈何,我是他亲妹妹,他无奈地捉住了我的手,若我与哥哥没有至亲的血缘关系,我要抓哥哥的鸡鸡,哥哥不会阻拦吧?哥哥那声‘你又调皮了,’暗藏男女情愫,实则隐含了多少辛酸! 忆起这陈年往事,我的心头涌起阵阵酸涩。 哥哥……可馨想你…… 想得入骨,想得好痛! 若今生能再见你一面,可馨愿意用生命交换。哥哥啊,我的哥哥…… 看着皇甫弘煜与哥哥酷似的俊脸,我多想扑入他怀中大哭,把他当哥哥倾诉我有多想他,多想他就是我哥哥,多想哥哥像曾经一样温柔地抱着我…… 多想再见哥哥永远对别人冷漠,却独对我温柔的帅气面庞…… 可我硬生生的忍住了。 皇甫弘煜不是我哥哥,他只是有着哥哥俊脸的魔鬼,他不是哥哥呵! 看到皇甫弘煜熟睡的样子,我就想起曾经跟哥哥的记忆,我无法下手杀他,莫名地就是下不了手! 泪水缓缓自我绝美的面庞滑落,我扬起的髮簪被我弃落在枕边。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皇甫弘煜的脸上。 皇甫弘煜倏然睁开了漆黑如墨的双瞳,他瞳仁里盈满冷冰讥诮,“怎么?下不了手谋杀亲夫?” 清晰的眸光,冷得不能再冷的语气,这哪是一个醉汉所有?皇甫弘煜没醉,他借酒装疯。 我反射性地收起了手中的髮簪,“你知道我想杀你?你明明睡着了,怎么会知道?” “我没睡着。”皇甫弘煜冷笑,“不用睁开眼,凭你半趴在床上的姿势,及你举手投足衣袖擦碰的轻微响动,我能判断出你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太厉害!我惊愕,幽幽问,“如果我刚才髮簪刺下会有什么后果?” “你伤不了我。”皇甫弘煜一脸自信,“我能从你趴着的动作预估出簪子离我的喉咙多远,如果你的簪子再往下一点,我不会有事,而你,会被我一掌击毙。” “我还真是该庆幸在紧要关头没杀你,不然死的是我自己了。”这话是真的。生命诚可贵,我不想死,从来不想。 我杀不了皇甫弘煜,不代表鬼影门的人杀不了! “在我如此羞辱你后,你仍不忍心杀我,是否对我仍有丝留恋?”皇甫弘煜伸出大掌状似不经意地抚顺着我垂落在胸前的长长青丝。 我将髮簪插回头顶的髮髻间,一脸嘲讽,“你挺会自以为是。”若非皇甫弘煜与我尴尬赵夜辰像到无法区分开,我会不忍心杀他? 皇甫弘煜态度稍稍软下,“赵可馨,若是你求我,兴许我可以不这么残忍地对你……” “哈哈!你也知道对我的方式残忍?”我眼中尽是讽刺,“我求你,你能让我留下腹中的宝宝吗?” 皇甫弘煜冷下面色,“不可能。” “那我也告诉你,我赵可馨长这么大,什么都会写,就不会一个‘求’字!”我愤怒地瞪着皇甫弘煜,“今日你怎么对我的,我赵可馨铭记在心!他朝必十倍奉还!” 别说我的自尊心不会允许自己求皇甫弘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我求他,我跟他仍旧势同水火。 发生过的事,皇甫弘煜这样有处女情节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当作未发生。 我不禁庆幸自己看清了皇甫弘煜的真面目。至少,让我了解了原原本本的他,而不是永远被一个戴着温柔假面具在我面前大演‘真情戏’的伪君子蒙在鼓里! “赵可馨!”皇甫弘煜微眯起冰冷的瞳眸,“你不要一贱再贱!我今日还来你房里,就是给足了你面子!” 谁稀罕!我真想跟皇甫弘煜扛嘴,但我打不过他。在这封建社会,武力权势能征服一切,我还是不嘴硬来的好,“多谢轩王夜太爱。我要睡觉了,王爷自便。” 说罢,我打了个呵欠欲躺下,皇甫弘煜一把揪住我的头髮,把我揪了起来,“贱人!你给我起来!说清楚,是哪个jian夫搞大了你的肚子!本王给了你两天快活日子,以为你会识相地自行打胎,你倒好,给我装蒜!本王不想再忍你,快说!” 我长这么大,谁揪过我的头髮?妈的!千羞万辱都是他皇甫弘煜‘赐’的!操他妈的,我再不顾忌其他,一手抓住皇甫弘煜胸前的衣襟,想将他扔出大床,哪知皇甫弘煜纹丝不动,他反手握住我的腕骨一捏。 咯嚓! 我听到了骨头脱臼的声音。 皇甫弘煜捏断了我的腕骨。 以前我的前夫萧北玄把我甩出去,摔断过我的肋骨,想不到换了个男人,竟然把我腕骨捏碎。 是不是除了哥哥赵夜辰,这世间不会再有另一外男人疼爱我? 骨头被捏断那种脆生生的痛,饶是我赵可馨再能忍痛,也承受不了,“啊!”悽惨的痛叫自我唇里无法抑制地喊出。
第100页 面对我的惨叫,皇甫弘煜神色冰冷依旧,无一丝恻隐之心,“说!jian夫是谁!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自行拿掉,还是本王代劳?” 捏断了我的一只手腕,皇甫弘煜以防我再反抗,他以最快的速度捉住我的另一只手腕,将我的单手反扣,他的膝盖压住我双腿的腿肚,迫我跪在穿上。 我一手及双脚被制,另一只断了的手腕使不上力,断了骨的手腕在手上无力的垂挂着,我连半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现在下身未着寸缕的羞辱,身体被皇甫弘煜折磨得酸痛不堪的痛,断腕的疼,无一不冲击着我要强的自尊心。 剧痛也好,耻辱也罢,我紧咬着下唇,下唇咬出了血,那流血的刺痛,我不在意,我死命地忍着,我不哭! 我不要再跟皇甫弘煜这恶魔说一句话! 我不要再低头! 也许羞辱虐待一个人能激起人更疯狂的欲望,皇甫弘煜赤红了眼,“我听你说!你瞧清楚,房门是大敞着的,刚才我骑了你,你命好,没被别人看到。你再敢不吭声,我把你绑到院外的树上,直接上你,任别人欣赏你被玩弄的场景,知道你流产为止!” 他这话的意思,证明我先前的判断没错,皇甫弘煜先前那么勐力搞我,真的是要搞到我流产。 想不到我肚子里的宝宝这么坚强,居然现在还没流掉。 我清楚皇甫弘煜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无法言喻的恐惧蓄满我的心房,我浑身颤抖不已。不敢不说话,我强忍痛苦启唇,“我不知道怀了谁的种啊!那夜我是被下药迷jian的,我真的不知道……孩子我自己拿掉……你放开我……” 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招出孩子是七皇子皇甫白逸的,因为一旦招了,只要皇甫弘煜在老皇帝面前奏上一本,告我跟皇甫白逸叔嫂通jian,介时,我跟皇甫白逸性命不保。 皇甫弘煜在我背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沉默,估计是有几分相信我的话。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狼狈无助,蓝焰在别的院落的客服暂住,力轩揽居这很远,蓝焰不会来救我,皇甫白逸估计现在身中宫中,也救不了我。 我很想求救,却不敢也不能求救。 若让人看到我现在这屈辱的模样,我宁可死! 沉默少许之后,皇甫弘煜放开了我,我颓然地跌趴在床上,像条丧家母狗,可怜而无助。小腹隐隐的痛楚提醒了我一件事,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同一时间,鲜红的血流从我私处顺着大腿潺潺滑落,我面容痛苦,用未受伤的手捂着肚子地朝皇甫弘煜低喊,“啊……我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救我……” 断断续续地痛唿完,我无力地倒在床上,似是昏迷地闭上了双目。 皇甫弘煜看到我下身流淌出的血液,起初惊了下,很快,他寒若冰霜的绝色面容变得波澜不兴,他顺手扯过被子盖在我身上,起身理了理自身的衣衫后,面无表情地朝门外低喝,“来人,传大夫!” 门外很快传来下人的回应,“是,王爷!” 我并没有真的昏过去,只是装昏是我最好的选择,于是我假意闭着双眼,实际上,我眼睛略微睁了一条fèng,注视着皇甫弘煜的一举一动。 当看到皇甫弘煜连我有流产徵兆都一派平静冷漠的模样,我的心彻底覆上了寒霜。 一名年约五旬的老大夫很快在婢女燕婉的带领下提着要箱子前来,老大夫朝皇甫弘煜恭敬地拱手一揖,“老夫王兴顺见过王爷。” 皇甫弘煜挥了挥手,“替王妃看诊。” “是,王爷。” 伺候我的丫鬟燕婉把我的左手从被子里拿握了出来,我痛得蹙起了眉宇。在外人看来,睡梦中的我脸上盈满痛楚。 老大夫王兴顺惊讶地看着我的左腕,“王妃的手腕……” “断了。”毫不在乎的二字吐自皇甫弘煜嘴里。婢女燕婉又将我的另一只手执出被褥。因为我躺着,右手的方位是在床的内侧,老大夫不方便执我的右腕把脉,他便让燕婉为我的右腕系上一条丝线,然后老大夫执起线的一端,替我悬丝把脉。 等老大夫把过脉,皇甫弘煜瞄了我一眼,直接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正文第七十九章心有灵犀 老大夫王心顺答,“回王爷,王妃有流产的迹象,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未加思索,皇甫弘煜下令,“拿掉他。” “可是,王爷,王妃的身子总体底子来说算好,老夫开几贴药,有五成的希望保住皇胎……” “皇胎?”皇甫弘煜唇角勾勒出冷酷讥诮的笑,“本王叫你拿掉就拿掉,没听清楚吗?” “是,王爷。”王心顺一脸的恭谨。 我在心里冷笑,我怀的怎么就不是皇胎?只是不是你皇甫弘煜的种而已。宝宝他爹皇甫白逸不一样是皇室子弟吗? 王心顺一脸踌躇地看了眼皇甫弘煜,“王爷,老夫替王妃取胎,还请王爷移步。” “也罢,”皇甫弘煜朝婢女燕婉使了个眼色,“你留在房里,听大夫差缱。” 燕婉颔首,“是。” 皇甫弘煜大步迈出房门,顺手把门也关上。 婢女燕婉出声,“王大夫,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那是……”王心顺走到燕婉身后,突然伸手点了燕婉的昏穴,燕婉身子一软倒,昏睡在地。 皇甫弘煜让燕婉留在房中帮忙,一是真让他协助大夫替我堕胎,二则有监视用意。我正苦于燕婉留在房中没办法收买老大夫别替我堕胎而郁闷。 哪知,老大夫竟然点了燕婉的昏穴。 机会来了。我急忙从床上坐起身,用右手拿出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叠银票,“大夫,这是五千两银票,请大夫为我抱住胎儿……”前段时间皇甫弘煜对我不错,给了我不少银钱首饰,几万两银子我还是有的。 “王妃稍安勿燥。”王大夫伸手示意我别急,他走到门边伸出食指在窗上戳了个洞,见皇甫弘煜已离开轩揽居后,他插上门闩,走回床边,“王妃的银票,老夫不敢收,也不会收。王妃腹中的胎儿,老夫定当为王妃保全。” “王大夫何以如此帮我?”我讶异。 “回王妃,老夫是受了无双公子所託。老夫虽然行医数十年,一个月前,却得了不知名怪病,只能在床上等死。是无双公子医好了老夫的病,世人却以为是老夫自行将病医好的,老夫名医名声大噪,老夫为了多赚些钱,未向世人道明此事,实在惭愧。这些日子以来,轩王府总管张富让老夫做轩王府的专司大夫,轩王府内的人若有病痛,都是找老夫医治。无双公子知晓此事,特命老夫若替王妃看诊,务必设法保住王妃腹中的胎儿。老夫身受无双公子大恩,自是听从。” “原来无双公子早算到皇甫弘煜要拿掉我腹中孩儿,连后招都替我想好了。”我脸色苍白地笑笑,“不知无双公子让你怎么做?” 老大夫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我,“这是无双公子亲自研制的保胎丸,公子嘱咐过,王妃三日服一粒,即可保全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安康。若王妃觉得腹部不适,紧急服药,一次服下两粒即可。切勿多服。” “赵可馨谨记。”我接过瓷瓶,打开瓶塞,倒了两粒药丸在手心,药丸是白色的,还散着一股淡淡好闻的清香,我将手心的药丸吞服,又将瓶子盖好收入袖袋中。 “王妃服了无双公子的药,即使不想保住胎儿也难。”王心顺抚着鬍鬚微笑,似是对无双公子的药信心百倍。 “嗯。”我才吃了药,整个人就感觉清慡无比,就连小腹的隐隐作疼的感觉也没了。 “对了,王妃,适才老夫向王爷说您腹中的胎儿还有五成得保的希望是假的,王妃腹中的胎儿保住的希望是八成。”王心顺嘆息,“老夫只是看王爷对王妃漠不关心,才故意把希望说得小些,怎知王爷竟然要拿掉您腹中的胎儿,老夫真是看不过去……” “我也不希望王爷这样对我。”我神情一派黯然。 我肚子里的孩子保得住,这个我是知道的。一般私处流血,胎儿是不太可能保得住的。但我私处流下的血,不是腹中胎儿滑胎的血液。 因为当时皇甫弘煜如此虐待我,我不装着流产,皇甫弘煜不会给我请大夫治疗我的手伤。我知道皇甫弘煜必然要拿掉我腹中的胎儿,不然他不会罢休。 既然如此,我就‘流产’给他看。那私处滑落的血,是我自己弄的,当时我跪趴在床上,由于皇甫弘煜先前强姦我时,我私处已有些被撑得开裂,我一狠心,用没受伤的右手手指甲狠狠对着裂处撕掐了下,血液就顺着私处流了下来。
第101页 皇甫弘煜在我身后,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不会看到我掐了自己的私处,不然,他当时就会指出来了。 我那时又抱着肚子痛唿,任谁都以为我这个孕妇是快流产。 我怎么能拿肚子里的宝宝开玩笑呢?我答应过皇甫白逸,一定要为他保住宝宝的。想到皇甫白逸竟然为了我腹中的宝宝落着泪恳求我,我岂能辜负他? 我原想着,等皇甫弘煜给我叫来大夫,我直接用重金收买大夫,让皇甫弘煜误以为我假流产。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抱着一赌的决心。 万一大夫不肯被我收买,我不就惨了?皇甫弘煜会更狠地治我,可我赌对了。 不用我收买大夫,皇甫白逸竟已暗中派了大夫协助我。 王大夫伸手执起我断了腕骨的左腕,“王妃,您的手腕脱了臼,只要接上,休养几日即可復原。老夫要为你接骨了,您忍着点,会很痛。” 我拨下头髮上插着的髮钗横咬在嘴里,朝老大夫点点头,咯嚓一声,我脱臼的左腕接合,那锥心刺骨的痛,痛得我眼泪直飙,差点把髮钗都咬断。 皇甫弘煜,我恨你!我在心里狂吼着。 老大夫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他在我的腕上涂上药膏,又从药箱中拿起两片约七八厘米宽,十厘米长的竹片夹住我的左腕,又用纱布帮我把竹片缠好,方才对我说道,“王妃,您的腕伤处理好了。” 我取下嘴里咬着的金钗,有气无力地点头,“谢谢大夫。” “这是应该的,王妃不必客气。” “不吃无双公子是怎么说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的?” “回王妃,无双公子说您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并未多言。” “哦。”我点头。皇甫白逸在世人眼里是傻子,他不方便用七皇子的身份,用无双公子的身份我也好。 我还以为白逸会跟王大夫说我是他朋友呢,想不到,他会说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 “王妃,无双公子吩咐过,若轩王爷执意不留王妃腹中的孩子,就设法让王爷以为王妃假流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躲过了皇甫弘煜逼我堕胎一劫再说。以后肚子大起来瞒不住,相信我应该不再皇甫弘煜身边了。 未与皇甫白逸相商,我跟着他竟然能想到一块儿去,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老大夫取来房间一隅的角架上的木盘,又舀了些水在盆中,最后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包血液倒入水中,“王妃现在装睡吧,接下来的事交给老夫就成了。” “好的。”我躺回床上,老大夫伸手解了婢女燕婉的昏穴,我侧首微睁着眼,见婢女燕婉一脸的迷濛,“女婢这是怎么了?” 老大夫一脸的不高兴,“是这样的,你见到胎儿流出的血腥受不了就昏了过去。” “是这样吗?”燕婉一脸的狐疑。 “老夫正想禀报王爷,派个什么都帮不上的丫头来添乱……” 燕婉一听说添乱,又看那盆血迹,寻思假不了,忙向老大夫陪笑,“大夫,您可别在王爷面前这么说啊,不然王爷会治女婢办事不力的罪……” “罢了罢了,念你年纪尚小,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老夫就替你瞒着吧。” “谢大夫。”燕婉连连道谢。纵有疑问,也只能往肚里吞。 老大夫收拾了药箱打开房门离开,燕婉也端着那盆‘滑胎’血走出房门。 过了一会儿,当我快睡着之际,我感觉床沿一沉,有人坐在床边,也许是未感觉来人有恶意,我没睁眼。 忽尔,我听到坐在床沿之人微微嘆息,“馨儿,别怪我。流掉了别人的种,对你是好事。你曾说过,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我也想说,我皇甫弘煜的女人绝不让别的男人碰,若是我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你心里会做何感想?你会原谅我吗?你不会的。所以,将心比心,别怪我……” 这是皇甫弘煜的声音,他的声音里满含复杂,我可以感觉得出,此刻皇甫弘煜的内心也是烦乱的。 在床沿坐了会儿后,皇甫弘煜又离去,走时还细心的关好房门。他走后,我睁开双眼,心中百味陈杂,伤害过我后,叫我将心比心?他就不会不伤害我吗? 纵然皇甫弘煜有他的立场,他伤害了我,是事实,伤害无法挽回。我也不可能不当一回事。 皇甫弘煜刚才那番话证明他真的以为我已经流产了。这回,我可以睡个舒服觉了。 不过,我的私处的伤及左腕的伤,真要休养些时日才能恢復了。 我睡得迷迷乎乎的时候,又被绵绵的细吻吵得无法安睡。那吻,很清淡,带着点点温柔。能给我这样感觉的男人,只有皇甫白逸,莫非,连做梦,我都梦到他? 正文第八十章滴水般的温柔 我爱睏地睁开翦水秋瞳,望见皇甫白逸放大的俊颜与我相隔十公分不到,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 “白逸……”我启唇,“原以为你的吻在梦中,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目光满是心疼,“王心顺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左手腕还脱了臼,是他干的?” 白逸口中的他自然指的皇甫弘煜,我淡笑,“我的身份是轩王妃,除了他,还有谁?” “可馨,你受委屈了……再忍忍。”皇甫白逸吻上我光洁的额头,蜻蜓点水般的一切,那么温柔,那么触动人心。 皇甫白逸承诺过我,说他三日内会让我摆脱现在的处境,现在已经过了一天,还剩两天。虽然依形势看,白逸的承诺无法兑现,但我相信他。再难的事,他是无双公子,没有他办不到的事,不是么? 我伸出手未受伤的右手抚上皇甫白逸如画般绝色的俊颜,我的指腹触过他浓黑如墨的眉、坚挺的鼻樑、微抿的薄唇,忽然觉得他是那么地让我心动。 我知道,对于皇甫白逸,感情的种子早已在我心里蒙了芽,只是我心中哥哥的影子将白逸的身影掩盖,对他的好感,怎么也不如哥哥给我的感觉深厚…… 我跟哥哥二十多年的感情,比青梅竹马更亲,不是识得白逸短短几个月就能比拟的。白逸这绝色帅哥,我无法回报他同等的爱,我心里是有愧的。 皇甫白逸伸出大掌反握住我洁白纤美的小手,他执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温存地呢喃,“可馨……” 那清逸如风,又温淡似水的话,如一股清风拂入我的心田。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计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吧,这个时候,白逸应该在皇宫内舒适的大床上梦周公,他知道我受了伤,这么快赶来看我,足见是真的关心我,一缕哽咽卡上我的嗓子。 被皇甫皇甫弘煜强暴羞辱的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我多想扑入皇甫白逸怀里痛哭,可我没有,我利用皇甫白逸对我的情意,让他对付他哥哥,这已经很不应该了,我不该再加深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 纵然我再恨皇甫弘煜,对皇甫白逸,我却有着太多的不忍。 找皇甫弘煜报仇,还是尽力靠我自己吧。 从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瞳仁里,我看出白逸除了心疼我受了伤,也愤怒皇甫弘煜这样对待我,尽管白逸什么也没说,从他美若星辰的瞳帘中,我就是感受出了那隐藏的愤怒。 我唇角蕴起淡淡的微笑,“白逸,能在我难过无助的时候看到你,我很窝心,我很温暖。肚子里的宝宝也感觉到了父亲对母亲的爱。” “真的吗?”皇甫白逸亮了清润如水的瞳眸,“宝宝也能听到我们说话?我也要听宝宝说话……” 白逸伸手就要掀我的被褥,我连忙捉着他的手不让掀,“你干嘛?” 我下身的裙子内裤先前都被皇甫弘煜撕烂,皇甫白逸要是掀了被子,岂不是会看到我裸着的下身? 羞人事小,让他看到这样的一幕,伤我自尊事大。 皇甫白逸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要趴在可馨肚子上听宝宝说话!” 有些淘气的语气,这一瞬,我又将皇甫白逸与他先前装傻的模样联想到了一起。这样的白逸真可爱! 我笑着摇首,“呵呵,宝宝才两个多月,还没长成形,他听不见的。” “不,我要听。”皇甫白逸不依,“我跟宝宝心神交会……” 皇甫白逸说着,又要掀我的被褥,我依旧抓着他的手不让掀,“不准。” 白逸变了脸,聪明如他,很快就明白,“可馨,你在掩饰什么?”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掀开了我的被褥。 我虽然一手捉着皇甫白逸,可我的另一只手受了伤,根本阻挡不了他。
第102页 被褥掀开,皇甫白逸看见了我赤裸的下身,看见了那只剩半截的衣衫穿在我身上。在我的私处,还沾有干涸的血迹。 皇甫白逸惊得瞪大了眼,他眼中盈满不可置信,满布痛心,“他简直禽兽不如!” 我反射性地併拢双腿,脸上流下屈辱的泪,“我在掩饰自己的脆弱,掩饰皇甫弘煜‘恩赐’给我的伤痕……” “可馨……我的心好痛!”皇甫白逸明润的瞳眸蕴上薄薄的雾气,“你是如此美好,我甚至连碰你,都觉得是亵渎了你,他竟薄待你至此!我皇甫白逸千错万错啊,我肠子都悔青了,竟然误以为你嫁给他会有幸福……” “不关你的事。”我摇首,“我该为我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不会任他就这样白白伤了你,”皇甫白逸眼中闪过一丝冷凝,“我会让他为伤了你而后悔。” 我惨澹地笑着,笑容无语凝噎。皇甫白逸轻轻拭去我滑落的泪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蕴满了珍惜。 我静默着,什么也没说。 拭净我的泪,皇甫白逸突然伸手扳开我紧紧合併的双腿,我敏感地问,“你干嘛?” “你‘那儿’受伤了,我要替你擦药。”皇甫白逸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緻的小瓶子,他打开瓶塞,取了些瓶中药液,未经过我同意,就兀自替我涂抹起私处,他的目光很专注认真,却也渐渐升起了欲望的炽热。 我很不好意思,“别这样……” “让我为你做点事儿吧。”皇甫白逸的语气带着丝恳求,“他伤你之时,我没在你身边,我好内疚!起码给我弥补的机会。” 不忍拒绝皇甫白逸的好意,我闭着双眼,任他为我的下身上药。 虽然闭着双瞳,但我感觉皇甫白逸的动作好轻柔,轻柔得几乎滴出水来。 原以为时间除了哥哥夜辰也会这么温柔地待我,来到这古代后,萧北玄负我,皇甫弘煜虐我,不会再有男人这般疼惜我,我忘了,皇甫白逸也会给予我滴水般的温柔。 享受,我沉迷在他温柔的动作里,醉心在他清淡如风的气质中。 我幽幽启唇,“这样的我,不觉得骯脏吗?” “不,你永远是我初见时善良美丽的可馨!”语气坚定而柔和。 我的心深深地动容了,不是因为皇甫白逸的甜言蜜语,而是他声音里的那份诚挚。 我从来都知道皇甫白逸是真心待我的,以他尊贵的身份,在江湖人眼中崇高的地位,这样得天独厚的男人没必要跟我玩感情游戏,只要他愿意,大把大把的女人愿意跟他。 我赵可馨何其有幸能得到他的爱呵!他是我在古代唯一的一丝幸福。 替我上好药后,皇甫白逸轻吁了口气,他将手中的小瓶放到我枕边,“这药能治癒你‘那儿’的伤。两个时辰涂上一次药,一日即可復原。” “嗯。”我睁开双眸,见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眸光炙热烫人,那眼中赤裸裸的欲望使我羞红了双颊。 白逸不是弘煜,我知道,纵使白逸现在再渴望我,他仍然会以我为第一考量,他不会‘碰’我。他给我的感觉,安全到让我心痛。 皇甫白逸俯下身,脸贴着我的小腹,很认真地在侧耳聆听着什么。 我好奇地问,“你干嘛?” “嘘!”皇甫白逸右手握成拳,伸出食指竖点在唇上,“我在听宝宝说话……” 我哑然失笑,“都说了宝宝太小,指不准嘴巴都没长呢!” 皇甫白逸一脸认真,“不呢,宝宝跟我说‘要好好照顾娘亲噢’。”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皇甫白逸不说话时俊美得像个神仙,有时候却又是这么无敌的可爱。我不禁在想,我肚子里的宝宝要是像白逸,将来一定颠倒众妞啊。 我突然理解皇甫白逸默默看着我嫁给皇甫弘煜却又不阻止的心思,他真的单纯只是以为我嫁给心上人会幸福,白逸的爱就是这样默默无私啊! 皇甫白逸的俊脸贴在我腹上一会儿后,煞有其事地对腹中的宝宝说道,“你要乖乖呆在娘亲的肚子里哦,不许让你娘亲受罪,否则等你生出来了,爹爹要打你小屁屁的,要听话,知道不……” 我一脸幸福地看着白逸,“你会是个好父亲。” “嗯?”皇甫白逸专注着跟我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一时没听清我说什么。 “我说,等宝宝生出来后,你会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皇甫白逸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他的笑容灿烂亮眼,又有股云捲云舒的清逸,这样的男人,真是极品啊! 皇甫白逸体贴地为我拉高被子,目光深情地凝视着我,“可馨,你睡吧,孕妇多睡会,对肚子里的宝宝跟自身都好。” 我点点头,在皇甫白逸温情的注视中很快便进入梦乡。 梦中,我见到了白逸,梦里的白逸就那样静静地望着我,那双清亮绝俗的瞳仁中,除了满满的情意,还是满满的情意。 这一觉,是我连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醒来时,原本坐在床边的皇甫白逸已不知去向,一股浓浓的失落袭上我的心头,不见了白逸,我想他。 我坐起身,感觉私处已然不疼痛,皇甫白逸的药真灵,他果然不愧为江湖人眼中的神医。 若是江湖中人知道他们眼中的神人无双公子其实是世人眼中的傻子七皇子,不知会做何感想?估计会惊掉大牙吧? 可惜,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若为世人知,皇甫白逸就犯了欺君之罪,欺骗他老子不要紧,欺骗他老子帝王这层身份,罪名非同小可。 不经意间,我瞧见枕边皇甫白逸留给我的药瓶,枕头边放着的除了药,还有一套干净的水绿色衣衫。 这套绿衫原本是放在柜子里的,现在出现在我枕边,不用想也知道是皇甫白逸走前替我拿出来的。 皇甫白逸的体贴,再次温暖了我的心。 我穿好白逸替我拿的衣衫,起身下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约莫是中午了吧。 我的肚子很饿,我要去找吃的。饿着自己不要紧,饿着肚子里的宝宝可就不好了。 想到皇甫白逸跟宝宝说话时的那傻气模样,我就觉得好幸福。 我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外头刺眼的阳光让我一时微眯了眼睛,等适应了阳光的亮度,我见一抹蓝色的身影正在院中的小亭内,那不是蓝焰么? 蓝焰见到我,快步走到我身边,语带兴奋地说道,“主人,您醒啦?” 我扬眉,“蓝焰,你似乎很高兴?” “说是高兴,不如说期待。”蓝焰指了指数十步开外的小亭,“我在亭中准备了些食物,希望主人会喜欢。” 我顺着蓝焰指着的方向望去,小亭内的石桌上果真摆着几道膳食。 我漾开了笑脸,“我刚好饿了,那就不客气啦!”蓝焰第一次给我准备吃的,难怪他也要兴奋。也许男人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才会有这样不知所措的兴奋情绪吧。 我差点忘了,我是蓝焰第一个,目前为止,也是唯一一个他爱上的女人。 蓝焰准备的食物荤素搭配,很是可口。我要拉蓝焰一块吃,蓝焰起初不肯,后来拗不过我,只好跟我一同进膳了。 用膳时,面对蓝焰时不时瞟来的神情目光,我感慨万分。我希望他忠诚于我,却不希望他爱我啊。 可他说过不需要我回报他的爱,我又能如何? 很多事,心不由己。 今天一天,皇甫弘煜都没有来打搅我,没皇甫弘煜的骚扰,我过得很愉快,到夜里,我也未紧张皇甫弘煜会来。 因为皇甫弘煜认为我刚‘流产’,他暂时不会碰我。这不禁让我再次庆幸假流产一招是对的。 蓝焰跟我说,总管张富已把他被我安排居住在客房一事告知了皇甫弘煜,皇甫弘煜未表示异议。这点让我松了口气。 蓝焰是我的左右手,这个时候若没蓝焰在身边,光从心理上,我也会很无助。 吃过饭后,蓝焰盯着我的左手勐瞧,我淡淡问,“怎么了?” “刚刚主人吃饭时,没动左手。” 我微笑,“吃饭拿筷子当然是用右手啦,难道还用左手不成?” “主人曾放下筷子用右手移了下盘子。用左手岂不是更方便?” 我辩驳,“我喜欢用右手。” “从主人出来房门至今,属下未见主人动左手。”蓝焰又道出疑点。 我语塞。 见我不说话,蓝焰从我对坐的椅子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欲撩我的衣袖。我也站起身,“不用看了。我的左腕脱臼了。昨夜已经治疗。”
第103页 “皇甫弘煜伤的?” 我不想骗蓝焰,也骗不过他,“是。” 蓝焰冰冷的眼里窜出火光,阴柔俊美的面色布满阴霾,“我要杀了皇甫弘煜!” 语落,蓝焰大步往亭外走,我在他身后提醒,“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蓝焰止了步伐,身子一僵,“属下答应过主人,绝不会再冲动。” “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有鬼影门的承诺,浪高千尺,你独处旁观即可。” “是。”蓝焰走回我身边,眼里蕴着不甘心,却也没再想着轻举妄动。 皇甫弘煜吩咐下人每餐给我一碗粥与豆浆即可,有了蓝焰的照顾,我餐餐有好吃的,用不着再吃那素简的餐食。 当天夜里,我跟着蓝焰出了轩揽居散步,在一处假山后头,我跟蓝焰静站着,我看天上美丽的星星,蓝焰则目光深幽地注视着我。 忽而,假山的另一边传来轩王府总管张富与婢女燕婉的声音,婢女燕婉说道,“张总管,现在都接近子时了(接近午夜十二点),王爷怎么还未回府?” 张富说道,“王爷今晚不会回来了。” 燕婉问,“王爷去哪了?” “今天白天王爷就去了思煜园,听思煜园的人说王爷与他的前六位爱妾从白天到现在,一直在房里头没出来,房里那yin秽浪荡的声音啊,真是让那些经过的僕婢都脸红心跳。” “总管,难道王爷的那六个小妾又要回王爷身边吗?” “这个可就说不定了,咱做下人的管不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这么打听王爷的事,莫非对王爷还不死心?” “王爷俊美无踌,冷酷得让人心折,女婢哪会死心?女婢自认为貌美如花,给王爷做妾,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燕婉啊,不是我说你。咱王爷什么身份?老皇帝预定的未来天子,现在的妾,可就是将来的娘娘,你野心不小!” “我有野心,总管您是早知道的,只盼着总管在有机会时,多在王爷面前夸奖奴婢几句。” 虽然我看不到燕婉做了什么,应该是燕婉塞了些好处费给张富,张富连连点头,“那是,我拿了你不少银子,自当在王爷面前替你美言。” “谢谢张总管了。” “甭谢,有王爷的秘事,我头一个告知你。” “总管真是好人。”燕婉嘴甜。 “哪里,若是你哪天真成了王爷的女人,可要多关照我些。” “这个自然。”燕婉与张富边聊边走远。 直到他们离开后,蓝焰才开口,“主人,皇甫弘煜在思煜园一次‘阅’六女,与旧爱重燃爱火,您不生气吗?” 正文第八十一章危险 我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这么做对不住您。” “我跟他早无夫妻情分可言,他跟多少女人上床,都与我无关。” “主人不吃醋?” “我爱的男人不是他,何醋之有?” “主人不爱皇甫弘煜?为何又嫁他?” “因为你知道的那些误会。” “主人曾告诉过蓝焰说您已经有了心上人,蓝焰一直以为那个男人是皇甫弘煜。” 我微嘆,“就连无双公子皇甫白逸也误会了是他了。不是他,我爱的男人,他不在这个世界……”他在一千多年后的另一个世界。 蓝焰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主人是说您爱的人已经死了?” 我没有解释,“纵然我跟他不在一个世界,他在我心中永远不会死。” “主人,您对他真好。”蓝焰也想成为您心中的他。 “他对我更好。”我淡然一笑,笑容绝美,“他不止是我心中所爱,更是我至亲的人,从小青梅竹马,他为我遮风挡雨,对我疼爱有加。他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冷傲机智……” 诉说间,我想起了哥哥,哥哥的眉毛浓黑飞扬,鼻挺如古希腊模塑,他的唇永远是那么性感……哥哥穿着黑西装,白衬衣,打着深色领带的帅气模样早已深深可入了我心里,哥哥呵,你让可馨如何忘了你? 蓝焰见我神情恍惚,他看出我想到了心中至爱,苦涩地安慰,“主人,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您节哀。” 来者可追?这话让我想到了皇甫白逸,或许我赵可馨是该慢慢将哥哥忘了,珍惜白逸对我的爱。我要尽量忘了哥哥,尽量,尽量…… 我微微抿了抿唇角,“蓝焰,我不用节哀,因为他没有死。他永远都在我心里。” “嗯。”蓝焰只当我永远爱我的心上人,未想到我的心上人不是真死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蓝焰,你回客房休息去吧。我也该回轩揽居了。” “属下送您回轩揽居。” “不用了,在府里出不了什么事。” 蓝焰不肯让步,“属下坚持。” 我只得点头,“好吧。” 蓝焰送我回轩揽居后才离去。 隔天清晨,大约六点钟的时候,因为尿急,我就起来了,本来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家里,一般房内的屏风后面都会放个马桶夜壶,但我不喜欢房内放马桶一类的,只好跑茅房(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厕所)。 茅房离我卧房有点远,我绕过走廊,又转了几个弯才到,在茅房里解放过后,我这才神清气慡地往卧房的方向回走,走到院中,见凌晨的风景清幽宜人,不免温步赏景。 走着走着,走到婢女燕婉歇睡的卧房,我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那是嗯嗯啊啊女人的yin叫声,混着男人的粗喘。 燕婉偷人? 昨晚燕婉这婢女不是信誓旦旦说要做皇甫弘煜的妾室么?她偷人的话,防红眼那个有处女情节的男人哪还会要他? 我懒得理这种乌龙事,刚想移步走人,只听房中燕婉的盪叫越来越大声。 “啊……王爷……您轻点,女婢受不了了……女婢快给您骑死了……”燕婉的嗓音带着难奈的痛楚与哭腔。 这时,房内又传出一道男声,“你这贱婢,昨晚本王回轩揽居,不是叫你把本王扶回王妃房里吗?你把本王扶回你房里,不就是给本王骑的?本王就如你所愿,骑死你!” 这……这不是皇甫弘煜的声音么? 我听了,脸色僵了僵。 我没有痛心的感觉,真的没有。昨夜我听到皇甫弘煜在思煜园跟以前的六个妾室同时做爱,我都没心痛。现在当然也不会。 这是否说明,我心中真的没有皇甫弘煜? 只不过,虽然心不痛,有点郁闷倒是真的,再怎么说,我赵可馨也是皇甫弘煜的挂名老婆,他被我撞见跟他婢女偷情,我还是有点难受的。 婢女燕婉一直藏有取代女主人的野心,这个我是一直知道的,我觉得拈不拈花,惹不惹糙,还是要靠男人自觉,以皇甫弘煜的身份,我想杜绝他的桃花运也不可能,所以,我从不把燕婉的野心放在心上。 想不到昨夜还在算计爬上皇甫弘煜床的燕婉,这么快就得逞了。真是应验了一句古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只不过,燕婉是暗中得‘日’(四川话,ni)。 房中的激情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荡,我刚到时,还没这么狂肆的,这说明,房内的皇甫弘煜知道房外有人,估计他猜到外头的人是我,因为整个轩揽居,只有我与婢女燕婉二人居住。 皇甫弘煜这是故意‘搞’给我听的?他想我冲进去生气地捉jian吗? 我还真想进去看看皇甫弘煜操别的女人是啥模样,可惜,那必然会激怒他,即使是他引诱我进去,想看看我什么反应,他还是会藉机发怒。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我决定不冒险。 一甩袖摆,我转身就走。 等我离开后,房内的激情夜平復下来,燕婉疑惑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王爷,您怎么停了……” “本王对你没兴趣!”皇甫弘煜的声音冷沉愤怒。 “王爷……”燕婉美眸含泪,好不可怜。 毫不犹豫地翻身下床,皇甫弘煜整理好衣衫,离开了燕婉的房间。 燕婉一脸不知所措,只得望着皇甫弘煜的背影大唿,“王爷,您要了奴婢,要负责啊!” 可惜皇甫弘煜充耳不闻,背影消失在燕婉的视线。 燕婉委屈地捏紧了拳头,心中发誓:王爷,总有一天,我燕婉会光明正大地跟您走在一块儿!
第104页 …… 今天一整天,皇甫弘煜都没出现在我面前。 今天是皇甫白逸承诺让我离开目前被软禁处境的第三天了,我站在轩揽居院中的小亭内,抬眼望着西落的夕阳。 第三天很快会过去,不知白逸能否兑现他对我的承诺? 夕阳无限好,我却皱起了眉头。 见我皱眉,我身旁的蓝焰轻问,“主人何事担忧?” 我神情蕴着几分忐忑,“我右眼皮直跳。民间有种说法叫左跳财,右跳灾。我右眼皮跳,估计会有灾难啊……” 蓝焰还来不及开口安慰我,突然,皇甫弘煜颀长的身影在护卫卫刚的掺扶下走入轩揽居,直朝我而来,皇甫弘煜的步伐有些不稳,几乎是挂在卫刚身上,而且,他俊脸苍白无血色,胸口还破了个大口子,鲜血正从皇甫弘煜胸口的伤源源不断地流出。 见皇甫弘煜这副模样,我很意外,却又是早有预料。 世上能伤皇甫弘煜的,恐怕只有鬼影门的人。 只是,我想不到,现在是白天,杀手不是一般都爱晚上行动的吗? 原来鬼影门杀人也不按牌理出牌。 皇甫弘煜在卫刚的掺扶下直直朝我与蓝焰站着的小亭方向而来,虽然皇甫弘煜看起来受了重伤,但他气势冷凝,目光不善的模样,还是让我感到了危险。 水润的雾气蓄上我的眸眶,我傲然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盯着皇甫弘煜朝我而来的身影。 我想哭,不是因为皇甫弘煜受了重伤,只是想不到,他竟然绝情至此! 以前,什么都是我推断,我推测皇甫弘煜为了得到我而买能鬼影门的人杀我,我买能鬼影门的人反杀那幕后黑手,想不到,那曾买兇杀我的男人真的是皇甫弘煜! 女人总是多情,再坚强的女人,也有柔的一面,曾经皇甫弘煜对我的万千柔情,全只是假相不说,居然是他拿我的性命在开玩笑,这男人,为了得到我赵可馨,就如此不择手段吗? 我眼中的雾气隐去,等于收起了曾经跟皇甫弘煜曾爱的那一个多月。 皇甫弘煜连伤都不治,面色不善地先来找我,恐怕是察觉了些什么吧。 蓝焰靠近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主人,看来,我没有危险了。” 正文第八十二章心中不甘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唇里吐出八个不带情绪的字。 皇甫弘煜被卫刚扶着走入小亭,距离我与蓝焰四步远处停下。 小亭中四个人,却是异常的静默,静默到气氛有些诡异。皇甫弘煜森寒邪气的瞳眸痛楚复杂地望着我,我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他,对于他眼中隐隐闪现的杀气,我不惧。皇甫弘煜若是没受伤,我还会怕他。现在皇甫弘煜受了重伤,加之蓝焰在我身边,即使轩王府侍卫全部一攻而上,我也相信蓝焰带着我能抵挡一阵子。最主要的是,我相信皇甫白逸,他说过,会在今日让我摆脱轩王府困境。虽然午夜十二点才过今天,可我就是莫名地信白逸,白逸会看天相,他不会让我变成一具尸体。 不想沉默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我率先打破了僵局,“王爷,你胸口还在流血,怎么不先止血?” 皇甫弘煜不在意胸口流出的血液,“伤口的血能止,心里的血,能止么?” “赵可馨不懂王爷这么说,什么意思。”我当然明白,皇甫弘煜是指我雇兇杀他,他伤心我这么做,我怎么可能傻b到当他面承认。 “不明白?”皇甫弘煜眼里露了一抹讥诮,“你倒挺会装的。本王问你,你星辰山庄名下所有财产哪去了?” 我面不改色地扔出两个字,“没了。” “没了?”皇甫弘煜微眯起眼,“星辰山庄名下财产总额,本王差人预算过,总价值在三千两万黄金左右。如此巨款,怎么说没就没了?” “王爷当清楚,星辰山庄名下财产,属我赵可馨个人名下。我弄没了,是我的事。莫非王爷龟毛到要靠女人的钱养着当小白脸?” “赵可馨,你休把话题扯得无关紧要!”皇甫弘煜邪气的眼瞳微眯,“你名下的所有钱财不是全从萧北玄那搜刮来的?若非本王鼎力协助,你颳得到一分一毫么?本王有机会得到萧府名下所有财产,均无专为地放弃了,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名下区区三千万两黄金?” “我当然知道王爷不在乎三千万两,你要的是凤翔国的整个江山。”而皇甫弘煜放弃有机会到手的萧府财产,就是婚前泡我这妞,泡掉了。如此想来,我赵可馨这命还真他妈值钱。 或者该说,皇甫弘煜甘花大笔巨款,博我这假芯儿一笑?果真有帝王的气魄。 “本王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狂妄地放出一句,皇甫弘煜承认他的野心。他漆冷的眸子盯着我的眼色越来越冷。 他似乎想将我看穿,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脸上却努力维持着无所谓的表情。突然,皇甫弘煜伸手点了自身胸前的几大穴道。他原本血液不止的胸口不再湛血。我顿时明白,皇甫弘煜的伤不是伤得太重无法止血,而是他故意让伤口流血,流给我看。他这是在试探我,看我会不会心疼他的伤势,见我真的不在意他受了伤,他又自行止了血。这么说,皇甫弘煜还是稍稍有一丁点在乎我的想法?现在他自行止血,等于不再在意我的想法?皇甫弘煜的心思,果真不是一般的深沉。 目光阴冷地看着我,皇甫弘煜站直身体,不需卫刚再扶。他这一举动,让我讶异,这说明,他的伤,不如我想像的严重。或者,他根本只是受了轻伤?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三千万两去哪了?”已略显不耐烦的语气。 我打迷腔,“又不是王爷的钱,王爷也不在意,没了就没了,王爷何必追根究底?” “你不说,本王代你说吧。”皇甫弘煜眼里闪过一抹痛楚,“你名下财产价值三千万黄金,这巨款不是突然消失,而是你用这笔钱财买通了鬼影门取我性命。两个时辰前,星辰山庄所有财产被人一次全部变卖光,换得黄金总额三千万。想必,这买卖不是一夕就谈成的。至少几天前就已部署。鬼影门动作迅速,得取黄金三千万后,迅速派十名杀手伏击本王,可惜,本王就受了点轻伤,那批杀手全部被本王击毙。” 两天前,我就买通了鬼影门,我之所以还敢带蓝焰住回轩王府,是不想皇甫弘煜玩阴的让我与蓝焰成为通缉犯。我不怕皇甫弘煜两天前就发现我名下财产没了,是因为鬼影汴是杀手门,不可能挂名经商,鬼影门只会把我名下的财产全部变卖,他们变卖财产,未免别人起疑,只会将所有财产一次性卖出,而不会一点点卖。而这就需要部署了,我以为鬼影门一次性卖了星辰山庄名下财产,至少需要三天,而无双公子又答应我,三天内助我脱轩王府困境。在鬼影门一次性变卖我财产前,对外肯定还挂着我的名,我不怕皇甫弘煜提早发现我的所有钱没了。只是,我没料到,皇甫白逸给我的承诺现在还未兑现,鬼影门却已经动手杀皇甫弘煜了。 我动了动唇瓣,“我若说我没买通鬼影门取王爷性命,王爷相信吗?” 皇甫弘煜冷哼一声,“你说呢?” “王爷不相信,心中已定了我的罪,又何必多问我。” “赵可馨啊赵可馨,本王太低估你了。”皇甫弘煜突然自嘲一笑,“本王以为掩饰的天衣无fèng,本王不占萧府钱财,对你施下大恩,感动不了你,本王在婚前买通鬼影门取你性命,故意挨下鬼影杀手一剑,终于让你动容,恩威并施,虽然中间还因为你以为的某些误会,却总算让你同意嫁给本王。在你答应嫁给本王后,本王向鬼影门付了双倍金钱,吊消取你命。本以为,过去的事如云烟,你不会知晓。想不到,你什么都已暗中发现。告诉本王,本王哪里让你怀疑了?” “既然王爷都敞开天窗说亮话,我赵可馨也不装煳涂了。”我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王爷的计划确实天衣无fèng,可王爷想过没?鬼影门不杀死目标不罢休,不可能突然不杀我,他们终止追杀我,是在我答应你的婚事后,此其一。其二,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吃那杀手一剑?除非你故意的。就凭这两点,足够我怀疑你。” “你的聪颖,太让本王意外。”皇甫弘煜望着我的眸光多了丝赞赏,“本王不后悔施这招苦肉计。纵然阴谋被你拆穿,本王还是得到了你!哈哈哈!世间哪有我皇甫弘煜得不到的东西!哪有我皇甫弘煜得不到的女人!” 我苍凉一笑,“王爷的苦肉计,我赵可馨嫁入了狼窝,王爷赢了。” “不不,”皇甫弘煜冷笑着摇首,“你倾尽所有家财反买通鬼影门杀手取我性命,你为我带来了无穷的后患,你没有赢,也没有输。鬼影门纵然再令人闻风丧胆,我皇甫弘煜同样有能力剷平鬼影门!”
第105页 “是吗?”我淡笑,笑得毫不介意,“铲不剷平鬼影门是王爷的事,以鬼影门总部随时搬迁,鬼影杀手来去无踪的情情,恐怕王爷旗下数十万大军也发挥不了作用。” “赵可馨,本王很想取笑你。”皇甫弘煜天外飞来一句。 我挑眉,“哦?王爷想取笑我什么?” “你承认买通鬼影门谋杀本王,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么?”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就算我赵可馨不承认,王爷认定的事,我否认就能有活路?” “是啊,你反正是一死,本王欣赏你的聪颖机智,那就……赐你一具全尸吧。”皇甫弘煜又瞄了眼我身旁的蓝焰一眼,“蓝焰陪葬。” 说罢,皇甫弘煜转身走出小亭。同一时间,轩揽居院外冲进来大批轩一座护卫,各个手执长枪,朝我与蓝焰气势汹涌而来,就连仍留在亭内的卫刚也抽出了随身佩的长刀。 我侧首看了蓝焰一眼,“这回,我们真插翅难飞了。很抱歉连累了你。” “主人,从你救了我之后,蓝焰的命就一直属于您。若主你死了,蓝焰绝不独活。无所谓连不连累。” 我拍了拍蓝焰的肩膀,“好蓝焰!” 大批的护卫整齐地列队在卫刚身后,卫刚敬重地朝我的揖,“王妃,卫刚敬重您,女子有此高深的智慧,卫刚佩服之至。若是有选择,卫刚绝不愿动王妃分毫,奈何王爷之命,卫刚无法不从,王妃,得罪了!” 我嫣然一笑,笑容灿烂无比,美胜夕阳,倾倒了所有在场的轩王府护卫,包括蓝焰。从护卫失神间,蓝焰抽出了鞘中长剑,同时,他靠近我,用未拿剑的左手环住我的纤腰。 肃杀之气充满整个轩揽居。我仰望了下夕阳,心中有抹不甘,皇甫白逸,你怎能救不了我? 正文第八十三章白逸的计谋 轩王府的护卫全部蓄势待发,刚要攻击我跟蓝焰的时候,一抹尖尖细细的嗓音从院外传来,“唉哟!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这是?” 声音才落,一名老太监手里拿着一卷黄布走入轩揽居。这老太监我认识,他是在老皇帝身边侍候的太监王德福。 还未离开轩揽居的皇甫弘煜见到王德福,皇甫弘煜下令暂缓攻击我与蓝焰,蓝焰见此情况,揽着我的腰身不着痕迹地后退,我知道蓝焰有意趁机带我离开轩王府,我给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蓝焰会意地不急于带我离开。 我收回先前白逸救不了我的话。若我估得没错,我与蓝焰不用杀出轩王府可以光明正大离开。 皇甫弘煜看了王德福一眼,还算客套地开口,“什么风把王公公吹来了?” 王德福朝皇甫弘煜一躬身,“回轩王爷,咱家是奉皇上之命,来宣读圣旨的。”王德福见皇甫弘煜有胸口的伤,惊得大唿,“王爷,您受伤了!” 皇甫弘煜不在意地挥挥手,“小伤,不碍事。” 王德福满脸热忱,“要不要咱家从宫里传个御医给王爷瞧瞧?” “御医就不必传了。” 王德福满脸的愤怒,“哪个胆大包天的王八糕子,竟然敢伤王爷千金之躯,简直不想活了!”说是说得义愤填膺,王公公是走怒假怒,也只有他自个儿心里知了。 “本王中了杀手伏击受伤。”皇甫弘煜的语气很淡定。 “需不需要咱家将这事禀报圣上?” “多谢王公公好意。此等‘小事’就不必惊动父皇了。” “老奴听王爷的。”王德福又伸出莲花指,指了下护卫包围我与蓝焰的状况,“这是……” 皇甫弘煜冷笑道,“哦,是这样的,王妃买通鬼影门暗杀本王,本王自是不能估息。” “这……”王德福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讶异,“我说王爷,您与王妃恩爱有佳,您对王妃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喽,这事整个凤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圣上也略知此事。王妃怎么可能买通江湖门派谋害您呢?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从王德福话里可以知晓,王德福也知晓鬼影门是做啥的,并且,王德福这话是在为我帮腔。 本来以皇甫弘煜尊贵的身份是不需要向一个太监解释什么,但王德福是老皇帝身边侍候的人,得罪了王德福,若王德福逮着机会在老皇帝身边乱嚼舌根,会增添麻烦。也许皇甫弘煜在顾虑这层,皇甫弘煜耐着性解释,“没有误会,赵可馨她自己承认了。” 王德福讶然地看向我,“王妃,真有其事吗?” “当然没有。皇甫弘煜他血口喷人!”我神情愤愤地否认。 王德福是老皇帝的人,若我承认买通鬼影门杀皇甫弘煜一事,不需皇甫弘煜动手,老皇帝头一个就会吹了我。我敢认吗我? 见我不承认,皇甫弘煜漆冷的眸里闪过讥嘲,“越可馨,你刚才不是很慡快地承认了,现在又做只缩头乌龟不敢认?” 我笑着反诘,“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要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当不当缩头乌龟,自是示情况而定。盲目出头,只怕会死无全尸。能敢能伸,才是真英雄。我赵可馨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没做过的事,王爷叫我怎么认?”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本王倒是见识了。”皇甫弘煜朝我与蓝焰面前的一干护卫问话,“刚才王妃承认买通鬼影门杀我一事,你们有没有听见?” “回王爷,听见了!”众扩卫响应。 皇甫弘煜讽笑,“这么多人听到,赵可馨,你还要否认嘛?” 我不在意的挠了挠后脑勺,未理会皇甫弘煜朝王德福说道,“王公公,您听到了,刚才回话的全是皇甫弘煜的心腹属下。皇甫弘煜让他们联合起来诬赖我!别说这些下属按皇甫弘煜的意思撒个谎,就是皇甫弘煜让他们切腹自杀,他们也不敢说不。” 我说的有一半是实话,除了卫刚听到我与皇甫弘煜的对话,起先我与皇甫弘煜说话时,其护卫全在院外,院子这么大,那些护卫根本不可能听见。再说,皇甫弘煜承认婚前不择手段得到我一事,他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知晓他的卑鄙手段?他手下的护卫附和出声,不过是巴结皇甫弘煜罢了。 末了,我还转问蓝焰,“蓝焰,我有没有买通鬼影门的人取王爷性命?” 蓝焰幽然地回视着我,“当然没有。” “赵可馨,你……”皇甫弘煜瞳仁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我怎么们?”气死你啊? 皇甫弘煜俊脸一阵青一阵白,貌似气得不轻。却因王公公在场,不便发作。 王德福一脸的不知所措,“王爷与王妃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老奴真不知该相信谁的……” 皇甫弘煜皱起眉头,“王德福,从现在开始,不许称赵可馨这贱人为王妃,她不配!” “呃……”王德福愣。 我则喜上眉俏,“这么说,王爷是要休了我?”又想到自己不该表现得这么急于脱离皇甫弘煜的掌控,以免适得其反,我露出有些哀怨的表情,“王爷既然不承认我这个妃子,那就请王爷将休书拿来吧。” 没忽略我眉宇间一闪而逝的喜色,皇甫弘煜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赵可馨,你以为脱离本王这么容易吗?告诉你,要休书,不可能!本王倒是可以将由王妃降为侍妾……” “等等!”我冷然一笑,“轩王爷,容我提醒你。你我的婚姻乃皇上与皇后亲自主婚,你说我僱佣兇杀你,我不承认,就是证据不足。没有正当理由,你要降我为侍妾,请先向皇上请示过再说。否则,你废了皇上钦定的王妃,你就是藐视皇上!” 王德福一脸为难地看着皇甫弘煜,“王爷,王妃说得对啊,皇上钦定的王妃,您废除王妃前,是该请示皇上……” 皇甫弘煜瞪着我的眼神变得冷厉。 我眼神讥嘲地回视着皇甫弘煜,心中冷哼:你大可向世人宣布我赵可馨‘曾’怀过别人的种,让世人知道你皇甫弘煜被罩了顶大绿帽,让世人嘲笑你皇甫弘煜是只绿乌龟,我赵可馨不介意。就怕你皇甫弘煜丢不起这个脸。 皇甫弘煜倏然下令,“将赵可馨拿下!” “慢着!”说这话的是王德福公公,皇甫弘煜脸色不悦,“王公公何以阻止?” “王爷,不是老奴想阻止,实在是……”王德福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赵可馨接旨!” 王公公要宣读圣旨,所有人,连同我与皇甫弘煜在内,全都单膝跪地,齐唿,“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06页 王公公摊开手中的明黄色布卷,宣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赵可馨即刻入宫晋见,钦此!” 我走到王公公面前,“赵可馨接旨!”蓝焰也寸步不离地紧随我身后。 王德福将圣旨交到我手上。 皇甫弘煜皱起眉头,“王公公,圣旨上就这和句话?” 王德福点头,“确是。” “不知父皇宣见赵可馨所谓何事?” “回王爷,”王德福恭谨地说道,“是这样的,今儿个下午皇上携同七皇子去城郊的皇京寺上香拜佛,回程的途中,突然冒出大批刺客,刺客的目标,那是直逼皇上,欲取皇上性命啊。在万分危险之际,七皇子挺身为皇上挡了一刀,七皇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在七皇子昏迷前,口中念念不忘叫着王妃的名字。宫里的御医说七皇子命在旦夕,皇上命老奴向王爷您传达口谕,命王爷您速地宫探望七皇子。二皇子皇上也派人去通知了。” 皇甫弘煜冷了脸色,“父皇遇袭,老七受伤,公公怎么不早说?” “王爷与王妃僵持不下,老奴不是才找到机会开口么。” 皇甫弘煜也不为难王公公,他沉喝,“来人,给本王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衫,本王要更进宫!” “是,王爷。”轩揽居外走进一下人应声。 我笑着对王公公说道,“王公公,王爷还要更衣才能进宫,我就不用了,我们先行一步吧。” 王德福点头,“也好……” 皇甫弘煜的目光扫向蓝焰,“父皇要见赵可馨,本王不阻拦,蓝焰留下。” 我变了脸色,“不行,蓝焰得跟我一块儿进宫。” 皇甫弘煜冷笑,“本王说不行,你以为他走得了吗?” 我直觉地脱口而出,“王爷好大的气度,居然跟个下人计较。” 听我说这话,蓝焰漆黑的瞳眸划过一丝伤痛,我的心也‘咯噔’漏跳了一拍。shit!我伤了蓝焰。我在心里低咒了声。 话已出口,无法收回,我又接着说道,“若蓝焰不能走,那我也不走了。” 皇甫弘煜讽笑,“你不走与本王何干,你以为能威胁本王吗?” 我一脸淡然,“不能就不能,反正蓝焰不跟着我,我就不进宫。” 王德福急了,“王爷,王妃说得对,蓝焰不过是个下人,您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皇上遇袭受惊,王爷一向孝顺,王爷该立马进宫安慰皇上才是。七皇子生死未卜,王爷作为兄长,该前去探望,别为等小事耗着啊。” 貌似王德福说得有道理,皇甫弘煜一甩袖摆,前往卧房的方向更衣而去。 我还真怕皇甫弘煜不肯放过蓝焰,皇甫弘煜这一走,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我朝王德福盈盈一福,“多谢王公公帮我说话。” 王德福赶忙扶起我,“王妃金贵之躯,岂可向我这把老骨头行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我看了眼蓝焰,见蓝焰一脸动容。我朝王德福躬身谢礼,是因为他的话使蓝焰脱了险,蓝焰显然明白这点,他才满脸动容。 我站起身体,一脸客套,“王公公谦虚了,我真的很感谢。” 王德福感慨地说道,“王妃,其实王爷也不是会老奴面子,皇上下旨让您进宫,谁敢阻拦,罪名不小。王爷是聪明之人,他不会跟皇上作对。蓝焰不进宫,您便不进宫,王爷仅是碍于这层才作罢。”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王公公。”多道两次谢,礼多人不怪嘛。 “王妃这边请吧。” “嗯。” 我与蓝焰跟在王德福公公身后,离开轩王府。 走出了轩王府大门,我回头看了眼轩王府气派的朱红大门,心中暗暗发誓:我赵可馨绝对不要再回到这里! 轩王府外头早已有等候的马车,我与王公公各自乘马车,蓝焰骑马,在一队大内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往皇宫而去。 进了宫后,王公公在前头带路,我与蓝焰跟在王公公身后,边走,我一边歉疚地对蓝焰说道,“蓝焰,抱歉,我不是有意伤你心。我从来不曾把你当成下人……” 蓝焰回我一记淡淡的笑容,“主人不必解释。主人视蓝焰为朋友,在意蓝焰的心意,蓝焰都明白。主人那么说,也是为了帮蓝焰脱险。蓝焰不会将主人的权宜之言放在心上。” 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那就好。” 在皇宫宽敞气派的大道上七拐八弯,王德福公公带路的步伐总算停在了一处宫殿前。 我抬首看了下宫殿大门上方的金漆大字——龙腾宫。 王德福对我解释,“王妃,这就是七皇子宫中的居所了。” 我颔首。心中暗忖:老皇帝皇甫谨枢给七皇子的住所取名龙腾宫,显然是很希望他的‘傻’儿子有朝一日能成大器的。 走入龙腾宫后,入目的是别雅幽美的庭园环境,楼宇飞檐翘角,华贵逼人,殿内装饰富丽堂皇,足见七皇子受皇帝重视的程度。绕过幽美的庭院,王德福在一间卧房门外又次停步。卧房门口几名丫鬟太监,还有一名小厮打扮的下人恭候在侧,很显然,太监丫鬟是老皇帝和老皇后的随从,小厮是二皇子的僕从。换言之,老皇帝与老皇后,连同二皇子正在里头。 王德福刚想敲房门,门外的一名小太监恭谨地说道,“王公公,皇上有旨,王妃来了,直接入内即可。” 王德福点头,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王妃里面请。” 我走入房内后,王德福拦住我身后的蓝焰,“蓝护卫不方便入内……” 我淡道,“没事的王公公,我自会向皇上解释。” “那好吧。”王德福让了步。 房间里连着客厅的,我与蓝焰走过客厅,进入里间的卧室。果真见老皇帝坐在床沿,床边站着老皇后纳兰敏与二皇子皇甫弘扬,床上躺着的人是七皇子皇甫白逸。 我走到老皇帝与老皇后跟前不远,福身行礼,“赵可馨见过父皇、母后。”我身后的蓝焰亦单膝跪地。 凤翔礼数,皇帝的直系儿子的正妃可以用父母的称谓称唿皇帝与皇后,正妃以下的侧妃与妾侍则不可以。 “可馨来啦。”老皇帝看了我一眼,神情很是黯然,貌似在为皇甫白逸的伤势而忧心。老皇帝又看向我侧后方的蓝焰,“他是?” 我平静地回话,“回父皇,他是白逸在宫外收的贴身护卫。” “逸儿何时收的护卫?” 我面不改色的撒谎,“是这样的,我与弘煜大婚后不久,白逸前往轩王府玩耍,偶见这护卫蓝焰剑术高明,蓝焰本是我请来的随护,白逸喜欢,便收来做护卫。” 蓝焰是我的心腹,皇甫弘煜不会放过我,自是不会放过蓝焰,如今,只有让蓝焰成为白逸的护卫,皇甫弘煜才暂时动不了蓝焰。我相信白逸会贊同我的做法。 老皇帝挑了挑眉,“逸儿收的护卫怎么现在才随你进宫?” 这老皇帝真不是盏省油的灯,一句话就问出了破绽,我神然泰然地找理由搪塞过去,“是这样的,蓝焰一身她武功,可馨缠着想学,就多留了蓝焰几天,如今白逸受了伤,可馨想起白逸很喜欢蓝焰为伴,就马上将蓝焰带来了。” 老皇帝不疑有他,颔首同意,“既然是逸儿自己找的护卫,他自个又喜欢,蓝焰就留在龙腾宫吧。”蓝焰不卑不亢地说道,“谢皇上。” 老皇帝朝我与蓝焰摆了摆手,“你们都免礼吧。” “是。” 我与蓝焰才站直身,老皇帝又道,“可馨啊,逸儿为了朕受了伤,他昏迷前念念不忘要见你,你就多陪陪他吧。” “可馨领命。” 老皇帝伸手慈爱地抚了抚皇甫白逸苍白的面颊,担忧地说道,“逸儿,你是父皇的好儿子,你要快点醒来!” 一旁的皇后纳兰敏忧心地望着老皇帝,“皇上,逸儿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二皇子皇甫弘扬也帮腔,“是啊,父皇保重龙体要紧,七皇弟不会有事的。” 瞧皇甫弘扬与皇后的模样,是真的关心昏睡中的皇甫白逸,是否,皇室中,只有不会影响自身利益的‘傻子’才能得到真心的关怀? 皇甫白逸曾跟我说过,若听到他遇刺的消息不要着急,现在老皇帝遇袭,白逸以身救驾,想必是白逸安排的计谋,他开始而已争夺皇位了。 正文第八十四章‘装睡’ 白逸……我的目光望向床上那躺着的男人,想到皇甫白逸这样谪仙般的人儿为了争权而用计,这又非他所愿,他只是为了我,我的心里蕴起了股隐隐的愧疚。
第107页 虽然老皇后与皇甫弘扬轮番劝说,老皇帝仍旧忧容满面,“若不是逸儿代朕受伤,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朕了。叫朕怎能不担忧?” 老皇帝深深地嘆息着,老皇后与二皇子欲再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门外传来太监细长高亢的通报,“轩王爷到!” 皇甫弘煜颀长的身影走入内室,躬身朝老皇帝与老皇后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老皇帝说道,“平身吧。” “谢父皇。” 皇甫弘煜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与蓝焰一眼,眼中散发着阴冷之光,他这眼神的意思貌似是让我跟蓝焰走着瞧,他不会放过我们。 皇甫弘煜迈步走近床沿,见床上皇甫白逸毫无血色的脸色,眸中蓄起忧虑,对头昏睡中的皇甫白逸说道,“七皇弟,你一定会没事的。” 老皇帝皇甫谨枢眼里升腾起淡淡的雾气,“朕宁可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朕也不愿逸儿有任何闪失,若逸儿出事,朕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云妃……” 云妃是皇甫白逸的生母。老皇后纳兰敏听到老皇帝提到云妃,她风韵犹存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满,想来是不高兴老皇帝还记挂着过世的云妃。 皇甫弘煜出声安慰,“父皇,七皇弟之所以为父皇挡刀,是因为七皇弟孝顺,不愿父皇受到伤害,若七皇弟见到父皇如果忧心,七皇弟醒了,恐怕会不高兴,父皇珍重!” 皇甫弘煜倒是很帮着皇甫白逸说话,我心里冷笑,若是皇甫弘煜知道白逸不是真傻,还会跟他争皇位,不知皇甫弘煜还替白逸帮腔不? 皇甫弘煜的话起了作用,老皇帝悠然站起身,“煜儿说得对。逸儿不会希望朕难过,朕不该过度忧虑,朕的逸儿不会有事的!全都退下吧,让逸儿好好养伤。” “是。” 除了白逸,所有人连同老皇帝在内欲离开卧房,床上昏睡着的皇甫白逸突然焦急呢喃地发出声音,“可馨……别离开我……可馨……逸儿要可馨……” 大家的步伐都一同顿了顿,老皇帝睨了我一眼,“可馨,你留下照顾逸儿。” “是,父皇。”我颔首。 等老皇帝一行人走到房外后,我听到皇甫弘煜这么跟老皇帝说,“父皇,这护卫蓝焰是儿臣府上的人,他犯了点小错,可否交由儿臣处置?” “哦,他犯了什么错?”这是老皇帝的声音。 “也没什么,就是对儿臣不敬。” “不敬之罪可大可小,适才可馨说蓝焰是逸儿亲自收的护卫。朕已经准允蓝焰留在龙腾宫随护,既然是逸儿亲自收的护卫,逸儿现在又为朕受了重任,蓝焰之罪,就免责吧。” “是,父皇。可蓝焰在儿臣府上还有儿臣交待的任务未办完……”皇甫弘煜言下之意是不放过蓝焰,他还想收拾蓝焰。 我的心微微提了起来,我怕老皇帝松口让蓝焰折回轩王府。可老皇帝的下一句话,让我放了心。 老皇帝是这么说的,“蓝焰未办完的任务交给别人。朕已经把蓝焰赐留龙腾宫,他就是逸儿的人,你要讨要蓝焰,等逸儿醒了,你自己跟逸儿说吧。弘煜,逸儿虽然痴傻,但他是你的亲胞弟,你当对他爱护有加的,知道不?” 老皇帝一般都是称唿皇甫弘煜为煜儿的,他现在直唿弘煜的名字,明显有警告意味存在存在,意思是白逸虽然是傻子,但不管怎么样总要问过白逸的意思。老皇帝是明显偏袒皇甫白逸,对皇甫白逸的宠爱,还真不是一点点,我估计有到了溺爱的地步。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甫弘煜这个人,就算别人看不出他内心的阴险,他外表也太过冷酷。而二皇子皇甫弘扬,虽然外表温文尔雅,但七皇子皇甫白逸在老皇帝心里,一直是个天真无邪的痴儿,这痴儿又有着谪仙般的外表,老皇帝怎能不疼?能当皇帝的人,一定不笨。对于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暗里的勾心斗角,老皇帝肯定也知道一些,相比之下,皇甫白逸的‘纯真’兴许是老皇帝最看重的。 皇甫弘煜明白老皇帝的意思,恭敬地回话,“父皇放心,七皇弟虽痴,煜儿会尊重他,煜儿做为兄长,也会照顾他一生。” “那就好。”老皇帝的话多了丝欣慰。 “只是,父皇……”皇甫弘煜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 “赵可馨是儿臣的妃子,如今可馨与七皇弟共处一室,孤男寡女,会不会有所不妥?” “赵可馨是逸儿的嫂子,再加上逸儿智商不足,重低昏迷不醒。逸儿曾跟朕说过,他难得有朋友,只有赵可馨不嫌弃他是个傻子而真心待他。逸儿昏迷时叫可馨,纯粹是一个小孩子对一个真心待他的大人的依赖。莫非你还担心他们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老皇帝的声音很不悦。 皇甫弘煜连忙接话,“儿臣不敢。” “五皇弟,父皇说得有理。七皇弟现在昏迷不醒,就算赵可馨与七皇弟共处一室会被你说闲话,难道七皇弟重伤时的心愿还比闲言闲语更重要吗?”说这话的是二皇子皇甫弘扬,皇甫弘扬言下之意暗指面子在皇甫弘煜心里比弟弟重要,皇甫弘煜疼爱皇甫白逸的程度不够。 老皇后也适时替她亲儿子皇甫弘扬帮腔,“是啊,煜儿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老皇帝发话,“煜儿,瞧你二皇兄想得多透彻。以后跟着你二皇兄多学着点。” “是,父皇。”皇甫弘煜的声音听来诚恳,估计内心气炸了。要他跟皇甫弘扬学?哈哈,估计他心里懊恼个半死。 虽然只是言语上的小事。但帝王传位给哪儿子,具体还是从生活中一点点累积起对哪个儿子印象好,再予以器重而决定。老皇帝的心思,对有野心的皇子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卧房外慢慢变得安静,估计老皇帝与皇甫弘煜他们都走远了吧。 我坐在床沿,盯着皇甫白逸苍白的睡容,轻轻拍着他的脸蛋,“嗨,白逸,起来啦,你父皇母后他们都走了,别装睡啦!” 正文第八十五章一滴眼泪 床上的皇甫白逸仍旧沉沉的睡着,并无反应。 我又拍了拍白逸的脸,“好了,乖,别装了哦!” 白逸依旧未给我回应。 我盯着白逸惨白无血色的俊脸,他看起来确实很虚弱,不像装的。我掀开皇甫白逸身上盖着的被褥,见白逸是光裸着上身的。在他胸口敷了一块很大的纱布,纱布内裹着深色的药。可能是药带粘性,所以连纱布也紧粘着白逸的伤处。 我想揭开纱布看看白逸伤得重不重,哪知手才触上白逸身上的纱布,他便痛得蹙起了眉宇。 我不敢妄动白逸身上的伤处了,低喝一声,“来人!” 房外立时走进来一位年约二十多岁的太监,“王妃有何吩咐?” 我问,“七皇子的伤口深吗?” “回王妃,七皇子的伤是奴才协助御医包扎的,刺客的那一刀捅入了七皇子的左胸,大夫说还差个寸许就能将七皇子的身子捅穿。还好刀伤位置偏离了心口,否则,七皇子恐怕会死于当场。” 我听了这话,当场就懵了。我一直以为皇甫白逸替老皇帝挡刀是苦肉计,以博得老皇帝更加疼爱以致布置慢慢的争夺皇位计划。所以,我听到皇甫白逸受伤后并不担心。我以为皇甫白逸会买通御医故意把轻伤说得严重。想不到皇甫白逸真的受了重伤! 我润的瞳眸蕴上焦急,“七皇子的伤,御医怎么说?” 尽管先前王德福公公在轩王府已说过皇甫白逸命在旦夕,我还是不愿相信。 小太监有些惶恐地回话,“十几个御医都看过了,御医们都说,若是七皇子两日内不醒来,就……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挥了挥手,小太监会意地退下。 “白逸……”我伸手握住皇甫白逸的手,低低呢喃,“你怎么这么傻?这不是一个局么?你怎么能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突然,我脑中灵感一乍,心知皇甫白逸这么做是为了让事情更逼真,让他的二皇兄与五皇兄、御医、甚至所有人都无法怀疑他的伤情,他是为了让他人没理由拆穿他设的这个局啊。 我执着皇甫白逸的手在唇边轻轻吮吻,“我以为先前我跟老皇帝等人要离开房间时,你时故意出声留住我,故意让我别走。原来我误会了,睡梦中的你,真的知道我在这里,知道我要离开而不安,所以,你出声留下我了,是不?” 像是听到了我说话,皇甫白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我激动起来,“白逸,你醒醒,醒醒!”
第108页 皇甫白逸没有醒,他绝色的俊脸依然是那么苍白,他浓黑如墨的眉宇间似乎蕴藏了深深的忧愁,就连昏睡中,他的眉宇也是微微皱着。是什么事让他连昏睡了也不安稳呢? “可……馨……”昏睡中的皇甫白逸发出梦呓。 原来,他是不放心我。他现在重伤躺在床上,不全都是为了我么,就连梦中,他的思绪里也有我!滚烫的热泪自我眸眶中滴落,滴在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俊颜上,我突然好后悔,我不该让与世无争的白逸掺和进他两个哥哥争夺皇位的漩涡中。皇甫白逸是那样的一尘不染,他不该沾上权利这等让人无法抗拒却又恶俗的东西。 “白逸,你醒醒吧。”我的泪越流越凶,嗓音也哽咽了,“我好怕失去你,你永远当你的傻皇子就可以了。我不要你为了我去跟你哥哥抢皇位。我要报復脱离皇甫弘煜,我自己会想办法,求你醒来……” 我伸出纤纤玉指,指腹轻轻摩触着白逸眉宇间那一点硃砂,硃砂妖红,更衬得皇甫白逸绝色无双。 “江山如画,怎敌你眉宇间一点硃砂!”我俯下身子,在皇甫白逸眉间的硃砂印下柔情而又沉重的一吻,“醒来吧白逸。我不能没有你,我肚子里的宝宝,不能没有父亲……” 皇甫白逸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他的泪是如此的莹白,饱含了情意哀伤,我知道他听到了我的声音,他想立刻醒来,奈何他醒不来。 我微微一笑,笑容苦涩无边,“白逸,到这一刻,我才突然发现,你在我心里好重要,好重要呵!你是我在古代唯一的一丝留恋。我赵可馨不会轻易为一个男人怀孕生子,我愿意为你孕育宝宝,心中便是默认了你的存在。我心中一直有个男人的身影,二十多年了,我爱他,到了古代后,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他。他是我的亲哥哥,名叫越夜辰。我赵可馨很可笑地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就忘记他,跟你重新开始,好不好……” 细语绵绵,我温柔地在皇甫白逸耳边说着话,告诉他我的想法,告诉他,我在乎他。也许人就是这样,直到面临失去,或者已然失去,才懂得要珍惜。不知不觉,我握着皇甫白逸大掌的力道越来越紧,我的心也越发地沉痛。如果可以,他的痛楚,我愿代他承受。 龙腾宫这边,皇甫白逸还未脱离生命危险,皇宫的御花园内,老皇帝与老皇后连同皇甫弘煜、皇甫弘扬带着一干太监宫女缓慢而行。 老皇帝的步伐很缓慢,慢中带着无力,他苍老的眸子蕴着忧愁,似乎还在为皇甫白逸的事而担忧。 二皇子皇甫弘扬是走在皇甫弘煜前头的,老皇帝的步伐倏然停下,皇甫弘扬自然停步,皇甫弘扬身后,弘煜貌似没控制好步子,不小心‘撞’上了皇甫弘扬。撞击的力道不重,皇甫弘煜却捂着胸口皱起了浓黑俊眉。 老皇帝讶异,“煜儿,你怎么了?” “儿臣……没事。” “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让朕看看你胸口怎么了。”老皇帝伸出略有些枯瘦的老手微揭了下皇甫弘煜的胸前的衣襟,见皇甫弘煜的衣襟内竟绵着纱布,老皇帝讶异,“你受伤了?谁伤了你?” “回父皇,儿臣是被鬼影门的杀手伏击以致受伤。” 二皇子皇甫弘扬眼里闪过一缕幸灾乐祸的光芒,他表面上却关心地开口,“听闻鬼影门乃江湖杀手组织,五皇弟何时得罪了鬼影门?” 皇甫弘煜幽幽一嘆,眼里竟是痛心,“不是臣弟得罪鬼影门,而是惹得枕边人不快。以致埋下祸根。” 正文第八十六章‘捅刀’ 皇甫弘扬淡道,“听闻这几天五皇弟时不时留宿凤京城郊的思煜园,该不会是五皇弟的旧爱恼火了吧?” “当然不是。”皇甫弘煜否认。 皇甫弘煜恭顺地回答,“回父皇,儿臣大婚前曾有过六名侍妾,为了赵可馨,儿臣将那六名侍妾遣散。哪知那六名侍妾对儿臣念念不忘,思煜园便是她们购买下等待儿臣回心转意的庭园。” 老皇帝不甚贊同,“煜儿,一个男人风流没有错,但沾花惹糙总得有个度。赵可馨是个出类拔粹的女子,你应当好好待她。” “儿臣也想,可赵可馨不满意儿臣与别的女人来往,她便倾尽她个人名下财产,换得黄金三千万两,欲取儿臣性命。” 老皇帝惊,“有这等事?” “儿臣不敢欺骗父皇,千真万确。” “赵可馨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意图谋杀亲夫,此等毒妇留她不得!”老皇帝还想说些什么,同样一脸讶异的皇甫弘扬急忙开口,“父皇,依儿臣看,赵可馨不像如此恶毒的女人。先前赵可馨在场时,五皇弟为何不指出赵可馨雇兇杀他一事?五皇弟在人背后告状,此举有欠光明磊落。是否五皇弟这么做,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之由?” 皇甫弘扬的意思是皇甫弘煜可能是蓄意陷害。 老皇帝看向皇甫弘煜,“扬儿说得有理,你倒是说说,为何赵可馨在场时,你不提这事?” 皇甫弘煜处变不惊,“回父皇,儿臣与赵可馨夫妻一场。儿臣对也疼爱有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虽然她僱佣鬼影门取儿臣性命,毕竟儿臣风流多情伤她心在先。儿臣本不打算向父皇提起此事。适才恰巧撞上二皇兄,导致胸口疼痛难忍,若非父皇问起,儿臣不能欺骗父皇,儿臣不会将这事道出。这才是儿臣不当着赵可馨面向父皇说起此事的原因,并非像二皇兄说的那样有何不可告人之由。” “荒唐!”老皇帝蹙眉,“你纵然再爱赵可馨,她因妒忌而做出谋害你发生的举策,凯可放过她!” “父皇教训得是。”皇甫弘煜表面毕恭毕敬,心里则暗生喜悦。赵可馨,你想杀我,一个对我有威胁的女人,我岂能留之! 见老皇帝相信皇甫弘煜的话,皇甫弘扬一拱手,“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白。” “说。” “五皇弟武功高强,这乃众所周知。适才父皇停步,儿臣也停步,依五皇弟的武功,纵使他受了伤,也不至于‘恰巧’就来不及止步撞上儿臣。五皇弟应该能轻易躲开儿臣才对。儿臣以为……” “以为你五皇弟是故意让朕发现他受了伤的?” 皇甫弘扬颔首,“是。” 老皇帝也疑惑,“煜儿,你倒说说,这怎么解释?” 皇甫弘煜冷森的瞪了皇甫弘扬一眼,大有记下这笔帐的意味。弘煜面色泰然地说道,“父皇,儿臣受了伤,既是受了伤,,同可同往日而语?儿臣带伤入宫,与父皇从龙腾宫漫步到这御花园,已是强忍伤口到极限,不小心撞到二皇兄,儿臣也万分抱歉。莫非二皇兄是介意臣弟不小心撞了你一下?” “我当然不介意。”皇甫弘扬斯文的俊脸微微变色,“你根本就故意的……” “二皇兄切莫瞎乱猜测。” “好了!”老皇帝沉声打断他们兄弟俩的话,“不管煜儿是否故意让朕知道他受伤这事。若是赵可馨真意图谋害煜儿,朕不会饶她。” 皇甫弘煜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儿臣纵然不舍赵可馨,也多谢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这事不急。”老皇帝抚了抚下巴上的鬍鬚,他嘆道,“煜儿,你七皇弟的情况,你是了解的。他连梦中都唿唤着赵可馨的名字,朕不管逸儿把赵可馨当成什么人,也不管他心里做何想。现在是逸儿最危难的时候,他想要赵可馨留在身边,那就让赵可馨陪着他吧。你多派些高手随护,处置赵可馨一事,等你七皇弟康復了再说。” “是,父皇。”皇甫弘煜暗暗捏紧了拳头。头一次,他为皇帝对皇甫白逸那个白痴的偏袒而动怒。 皇甫弘扬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温和的目光变得迷离,赵可馨那个天仙般的人儿啊,他怎么捨得她被降罪?五皇弟要对付她,纵使再难,自己也要设法救她! …… 话又说回来,我赵可馨一直守在龙腾宫皇甫白逸的卧房内,丝毫不知皇甫弘煜在背地里已经‘捅’了我一刀。 天将黎明,东方露出鱼肚白。我侧首看了下窗外的天色,估计早上五点多了。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沿守候了皇甫白逸一夜,偶尔,我会跟白逸轻喃细语。 望着皇甫白逸昏睡中的绝色面容,我不知是第几次嘆息,“白逸,你怎么还不醒呢?” “七皇弟一定会醒的。”一道温和的嗓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身,见二皇子皇甫弘扬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
第109页 说实在的,皇甫弘扬一表人才,相貌斯文俊秀,堪称人中之龙,只可惜,我无尽欣赏他俊美的外表。 “二皇子什么时候来的?”我问的很随意。也不在乎皇甫弘扬回不回答我的问题。 皇甫弘扬有些失落地开口,“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未出口的是,你太专注盯着七皇弟,没注意到。 “很感谢你这么早就来看白逸。” “馨儿哪里的话,白逸是我的七弟,我来看他是应该的。除了来看七皇弟,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你僱佣鬼影门取五皇弟性命,可有此事?” “皇甫弘煜把这消息散布出去了?”我一点也不意外,像皇甫弘煜那样野心勃勃又心机深沉的男人,他怎么能容允一个想要他命的女子存活? 皇甫弘扬目光幽深地盯着我,“你不否认,那这事就是真的了。五皇弟不是散布你僱佣鬼影门杀他的消息,而是直接向父皇禀报。” 我娇躯僵了僵,“他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想必皇上为了白逸为暂缓治我的罪了吧?” “连这也猜到了。馨儿真是冰雪聪明。”皇甫弘扬柔声安慰,“你放心,我皇甫弘扬倾尽所能,也定会保你无恙。” 听到这话,我意外地看了看皇甫弘扬一眼,见他看似温和的眼中盈满对我的保护欲。我点头道谢,“那赵可馨先谢过二皇子了。” “你似乎并不怕五皇弟对付你?” “不是不怕。而是怕无用,不如顺其自然。” “馨儿,你真是奇特的女子。” “二皇子过奖了。” “别叫得这么生疏,叫我弘扬吧……” 我笑不答话。皇甫弘扬这人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实际上,他心机的深沉,我是见识过的。他给我直药,意图强暴我,虽然强暴未遂,这样的男人,我并不想跟皇甫弘扬太过熟埝。 “让谁叫你弘扬啊。”老皇帝苍迈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很快,老皇帝的身影已然走入房中。 我从床沿站起身,与皇甫弘扬一道朝老皇帝行礼,“见过父皇。” “免礼。” “谢父皇。” 老皇帝看了眼大床,见床上的皇甫白逸还没醒,他眼神黯了黯,又道,“扬儿,逸儿没醒。房中只有你跟赵可馨在,你该不会是让可馨真唿你的名讳吧?” 皇甫弘扬并不否认,“是的,父皇。” “赵可馨是你的弟媳,这样的称谓有所不妥。” “父皇曾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可馨聪颖慧颉,儿臣甚为欣赏,她有一层微分是儿臣的弟媳,儿臣却也将她当成朋友。在人后,儿臣让她直唿儿臣的名字,儿臣认为无伤大雅。” 老皇帝微点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现在才卯时,你这么早来看你七皇弟,朕甚是欣慰。” 皇甫弘扬一脸忧心,“七皇弟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儿臣担心七皇弟的伤势,昨夜几乎一宿没睡,今晨便早些过来。” “朕原本也异常担心啊。”老皇帝望着床上的皇甫白逸倏然开口,“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逸儿乃天王星下凡,二十五年前的洪水大灾,因逸儿出世的福泽而退去。朕的逸儿不是凡人吶。梦中有观音大士指点朕,朕的逸儿用他的聪颖与上天交换的条件,逸儿为百姓挡灾祸,上天收去了他的聪颖。如今,逸儿与上天交换的条件已满。观音大士所说,只要逸儿能醒来,他就能恢復他原本的聪明才智。” 正文第八十七章逸醒 皇甫弘扬变了脸色,我也万分意外。 皇甫白逸重伤昏迷不醒,老皇帝就梦到他伤愈后能恢復智商?这也太巧合了吧?我心里有种感觉,老皇帝的这个梦没这么简单。 白逸是天王星下凡?也难怪皇甫弘扬变脸。天王星在星象学来说,就是帝王星,帝王星谓之人间的皇帝。 如果老皇帝相信皇甫白逸乃天王星转世,不用说,下任皇帝非皇甫白逸莫数。 见皇甫弘扬脸色不佳,老皇帝拉下脸,“怎么?扬儿听到你七皇弟会恢復才智不高兴?还是不相信朕所说的?” “儿臣惶恐。”皇甫弘扬躬身,态度一脸诚恳,“七皇弟若能恢復才智,儿臣做为兄长,自当是万分高兴。只是父皇做梦一事,梦境乃虚无缥缈,七皇弟天生痴愚,儿臣只是怕父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是么……”听二皇子这么说,老皇帝眼中的期待稍敛了几分,他转望向我,“朕的梦境,可馨怎么看?” 我反问,“多年以来,皇上梦到过几次七皇子恢復智商?” “就昨晚这一次。” “怪力乱神一事,可馨认为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皇上乃真龙天子,天子自有神灵庇佑。能入皇上梦者,自然是神,皇上梦中也所见,那神明是观音大士。观音大士指点,可馨觉得七皇子恢復才智的可能性成立。” 老皇帝苍老泛黄的眸子因希望而变得很亮,“你也相信朕的梦境所言?” 老皇帝加个也字,就说明他信他做的这个梦。 我用力点点头,“我信。” 听到我认可,皇甫弘扬温和的眸光变得幽深,他微眯了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知道皇甫弘扬这种人不相信怪力乱神一说,聪明如他,肯定能想到若是皇甫白逸能恢復才智,兴许根本不傻这层。 他怀疑又如何?老皇帝迷信就够了。皇甫白逸即使恢復了智商,皇甫弘扬抓不到皇甫白逸装傻的证据,无可畏惧。 老皇帝坐在床沿,他看着皇甫白逸的目光异常地和蔼,“自逸儿哌哌坠地那一刻起,朕就知道逸儿绝非常人,只是没料到逸儿竟是天生痴愚,朕的心何尝的痛!朕的逸儿论外表、论相貌哪样不是人中之龙?尔今,逸儿为朕受伤,朕又梦到他醒后能恢復才智,朕光是想想,都满心的激动。” 皇甫弘扬原本想再劝说老皇帝别对老七恢復智商一事太上心的,听了老皇帝这翻话,他识相地语锋一转,“父皇爱子心切,相信上天怜悯,七皇弟醒后一定聪明非凡。” 皇甫弘扬表面说得好听,我估计如果皇甫白逸真变得聪明,他宁可皇甫白逸死,又多个人跟他抢皇位,他不懊恼才怪。 “是啊,逸儿一定会醒,一定会恢復的。”老皇帝憾慨,“纵然朕是真龙天子,朕同样是个深爱儿子的父亲!” 皇甫弘扬目光闪了闪,我猜他肯定在嫉妒皇甫白逸如此受皇帝宠爱。 弘扬、弘煜、白逸这三兄弟在老皇帝心中孰轻孰重,我看得很明白,难怪宫廷乃至民间传言若皇甫白逸不是傻子,将来继承大统的定然是皇甫白逸,看来这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吶。 依老皇帝对皇甫白逸的宠爱,不把皇位交给白逸,我都会觉得奇怪。 若是白逸能醒,我摆脱皇甫弘煜,跟他双宿双飞的好日子不远了…… 想是如此想,皇甫白逸人还未醒,我的心始终悬在半空。 此时,老太监王德福走入卧室向老皇帝禀报,“祁禀皇上,轩王府派人来传话说轩王爷伤口发炎,有发烧的症状,今儿个轩王爷就不来探望七皇子了。” “怎么一个还没好,另一个问题又严重了。”老皇帝皱眉,“传御医去轩王府给弘煜瞧瞧。” “是,皇上。”王福德领命退下。 过了一会儿,前来探望皇甫白逸的老皇帝与二皇子相续走了,房中又只剩我一人。 轩王府 皇甫弘煜打发走了老皇帝派来的御医,站在书房内的窗前,目光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皇甫弘煜身后的护卫刚刚开口,“王爷,您在想什么?” “卫刚,你平常不是个多话的之人。”皇甫弘煜有些讶异地侧首瞥了眼卫刚。 “属下跟随王爷多年,世间似乎没有王爷办不到的事。属于极少见王爷静思,王爷有心事?” “昨日本王告诉父皇赵可馨买通鬼影门取本王性命一事。以赵可馨王妃的身份,本王心知父皇必然会盘问赵可馨一翻,再给赵可馨定罪。以赵可馨的聪颖,她定然能搪塞过去。” “如此说来,王爷非有意借皇上的手除去赵可馨?” “是啊。纵然赵可馨再如何对不起本王,就凭她长着与言芯极为相似的脸,本王对她仍是有几分不舍,本王要赵可馨的命,不急于一时。即使本王要杀赵可馨,她也得死在本王手上。本王的女人,岂能彻夜陪在七皇弟身边?即使七皇弟昏迷着也不行!纵然本王的不要赵可馨,赵可馨生也只能是本王的人,死亦只能是本王的鬼!本王故意向父皇揭露赵可馨买能鬼影门一事,为的不过是起让父皇即刻派人审问赵可馨,这一审一查,时间就得担搁,赵可馨自然不能在龙腾宫与七皇弟独处。父皇竟然让赵可馨留在龙腾宫等七皇弟醒了再说,是本王低估了七皇弟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第110页 “王爷,属下拙见,您低估的可能不止是七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更有可能低估了七皇子。” “本王也察觉到了。今日宫里太监说父皇昨夜做了一个梦,父皇梦见七皇弟乃天王星下凡转世,父皇梦中更有观音大士指示,说七皇弟若是此翻转醒,会居处智商。父皇此梦,你怎么看待?” “回王爷,属下以为梦境之事,不靠谱,七皇子是天王星下凡,更是无稽之谈。只是若七皇子真的变得聪颖,属下怕他会成为王爷登上皇位之路的拌脚石。” “本王担心也是这一点。本王不相信一个人痴了二十几年能在一夕之间变得聪颖,如果七皇弟真的恢復智力,那么,他就掩藏得太深了。这样一个人,让本王感觉到了沉重的压迫,七皇弟若是头脑聪慧,无疑,他将是本王最大的竞争对手。” “王爷不必过多忧虑,七皇子根本不可能变得聪慧……” “本王也希望如此。只是父皇这梦来得古怪,本王怀疑个中另有隐情。你我不相信七皇弟乃天王星转世,父皇相信,那七皇弟就是天王星。天王星为何?那是下任帝王,本王对于皇位势在必得,岂能中途生出变数?七皇弟啊七皇弟,希望你真的是个痴儿,希望一切都是本王多虑,否则……” 卫刚站在皇甫弘煜身后不再说话。对他来说,皇甫弘煜就是他心中的神,不管皇甫弘煜让他做什么,他都誓死达成。 …… 今天一天,时间过得好慢,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煎熬,若说我希望时间过得快些,我宁可时间过得慢。因为转眼又黄昏了。 御医说皇甫白逸两天内未醒,就不会再醒来。御医口中的两天,现在到期。 窗外的晚霞很美丽,晚霞时而像骏马奔腾,时而像一条长长的彩带,时而又像飞翔的苍鹰,千变万化,诧紫嫣红。 黑夜前的光辉,是唯美的。 我坐在床边,望着皇甫白逸的目光一瞬不瞬,我甚至连眼睛都不愿眨,深怕错过皇甫的白逸醒的时机,深怕皇甫白逸在我眨间的瞬间就绝了气息。 老皇帝下了命令,这个时段不许任何人来探望皇甫白逸,我知道老皇帝是怕皇甫白逸的逝世的消息从探望的人嘴里传出来,而我赵可馨,终日未离开皇甫白逸的卧房,即使皇甫白逸死,只要我不说,老皇帝也会晚一刻知道。 老皇帝现在不来看皇甫白逸,他心中恐惧害怕白逸醒不来的心情,我能明白。 不知第多少次,我伸出纤纤玉指抚上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俊颜,“你怎么还不醒呢?”我和嗓音有些哽咽。 我的心是颤抖的。 天知道皇甫白逸昏睡的这两天,我流了多少次眼泪,我从来不是个轻易哭泣的人,我为了白逸而频频哭,心中在乎他的程度,已超出了我自己的预计。不知何时起,白逸皮肤的温度越来越凉,我触到他已有些凉意的俊脸,几乎颤得抽回手。 心,在无法言喻地痛。 我嘶哑地低吼,“白逸,你怎能死!”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吶喊,皇甫白逸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温润如玉的双眼。 第八十八章智商‘復原’ “可馨……”微哑的男声,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动容而温柔,“再见你,恍若隔世……” “白逸,你醒了!”我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狂喜。 “嗯,我醒了,可馨。” 白逸就那样温柔地看着我,他漆润若水的瞳眸中除了柔情,还有深深的思念,不用他开中说话,从他眼中,我已感受到了刻骨的深情。 泪水止不住从我眸眶滑落,白逸从被子里伸出大手,抬高欲替我拭泪,奈何他身子尚虚,手抬起没多高,又缓缓垂下。 我握虚弱一笑,他握紧皇甫白逸的大掌,皇甫白逸虚弱一笑,他挣扎着想坐起身,我连忙扶他坐好,并体贴地拿起枕头让他靠在身后。 “可馨,别哭……”皇甫白逸满眼心疼,“你的泪让我心碎。” 我的泪不但不止,反而越流越凶,“皇甫白逸,你这个傻子,你怎么可以受这么重的伤呢?你要是死了,你让我跟宝宝怎么办?” 皇甫白逸心疼地将我揽入怀,“我不会死的,前些天我夜观天像,见自已本命星晦黯,黯过又明朗,说明我虽有一难,却不会有事。" “可是我担心……” “可馨,我昏迷时,你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皇甫白逸拥着我的力道收紧,“知道么?我昏睡的这两天,我限入了无边的黑暗,四周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很害怕,我不怕黑暗无边,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见不到我们尚未出世的宝宝。你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深情,时不时在我耳边响起,宛如天籁,指引着我一直在黑暗中向前走,终于,我见到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走入那道光亮,我睁开了眼。我皇甫白逸从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以。但我想告诉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你,我觉得好幸福!” 白逸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些微的暗哑,如一道清清的泉流在我耳畔响起,缓缓流入了我的心里。 我将小脸贴在皇甫白逸没受伤的右胸,细心地避开他左胸贴着纱布的伤处,呢喃细语,“白逸,能听你再叫我一声可馨,能看到你再睁开双眼,是上天对我赵可馨的恩赐!” 皇甫白逸轻轻抚顺着我垂散在身后的长长青丝,期待地说道,“可馨,你说过,只要我能醒来,你就忘记你心中的那个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嗯,我会试着慢慢忘记他。” 皇甫白逸将俊脸埋靠在我的颈项间,感慨轻嘆,“我要好好抓住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我也是。”只可惜,我跟皇甫白逸之间,还存在着皇甫弘煜这号超大绊脚石。“答应我,可馨,以后别再为我哭泣。”白逸语气中满含怜悯。 我想了下,“那你以后不要受伤。” “这太难,亦非我能控制。我只能答应你尽量不受伤。” 我耍赖,“我不管,我就是要你答应!你这次受这么重的伤,心痛死我了。替皇上挡刀的事是你自己安排的吧?你就不会受点轻伤就算了吗?” 皇甫白苦笑,“这次替父皇挡刀,确实是我所安排。我也想受些皮肉之伤就罢,可上至父皇,下至二皇兄与五皇兄,他们都太过精明。我这伤,要么不受,要受,就要收穫一定的效果。只有我的伤越重,父皇才能越动容。五皇兄如今已执掌半壁江山,若要跟五皇兄争,我必需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你重伤躺在床上,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我后悔不该让你搅入争夺皇位的浑水中。”我满含希冀地看着皇甫白逸,“你退出争位斗争,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皇甫逸幽幽一嘆,“我也想,可回不到以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在名义上,你是五皇兄的妃子,依五皇兄的个性,他不会放开你。我若要你跟在一起,除了一块亡命天涯,就是我比五皇兄强,从他手里抢回你。只有我当了皇帝,我才有资格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可馨,这一点,原谅我。” “是啊,”我神色黯然,“我们总不能带着宝宝亡命天涯。如果现在你退出,你这一刀,也白挨了。” “不止,我已布了局,我给父皇安排了一个‘梦’。我这次醒来后,能名正言顺地恢復才智。” “皇上是说过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你是天王星下凡,你是为了挡去凤翔国二十多年前的洪灾才会智商痴愚。皇上还说,观音大士指点,你醒后就能恢復智力。我很意外,梦也能安排吗?” 皇甫白逸点头,“能的。我命人在父皇的晚膳里加了一种特制的药粉。等父皇入睡后,药效地才会发作,药效发作时,整个人会变得精神恍惚,父皇梦中的观音大士其实是我找人假扮的,父皇是醒着时见到的假观音大士。所谓的我是天王星下凡,我挡洪灾才变得痴愚也是我让假观音灌输给父皇的观念。等假观音告诉父皇这些,假观音又点了父皇的昏穴。等隔天父皇醒来,因药效的原故,父皇会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现实中不可能有观音降临,父皇自然相信是个梦。” “原来是这样。”我一脸明白的神情,忽尔又想起什么,“对了,白逸,你不是还有个奶娘吗?你奶娘哪去了,这两天我怎么没见着她?” “奶娘前几日回乡探亲了。还好她人不在。若她在,知道我受伤,她肯定会很难过。” “嗯。”我看了看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白逸,我该出房间让太监传达你醒了的消息。你父皇一定很着急。”
第111页 我站起身,皇甫白逸又一把将我拉坐回床沿,“可馨,先别去,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说着,皇甫白逸的双手又环上我的纤腰,我回搂着皇甫白逸清瘦结实的腰身,心中洋溢着暖暖的幸福及酸楚。 我跟白逸都知道,一量通知外人白逸醒的消息,我跟白逸这短暂的幸福就会消失,可我与他不能不面对。 少倾过后,皇甫白逸清淡若水的眸光不舍地看着我,他朝我轻轻摆了摆手,我这才又起身朝房门走去。 我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让太监向皇帝传达皇甫白逸醒的消息后又折回房内。我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水端到床沿,递给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接过茶杯,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动作优雅地饮用杯中水。 尽管白逸现在赤祼着上身,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仍是该死的迷人。 皇甫白逸喝光了杯中的茶水后,我又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 此时,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轩王爷、二皇子驾到!” 来得真快。 不止老皇帝来了,连二皇子跟五皇子都来了。老皇帝削瘦苍老的身影走入卧房,在老皇帝左右,跟随着二皇子与五皇子。 我盈步走到老皇帝身边,“见过皇上!” “免礼!”未瞧我一眼,老皇帝直接走向大床。皇甫白逸手撑着床沿想下床,老皇帝连忙制止皇甫白逸的动作,“逸儿,你则醒,身子还虚,切莫下床。” “父皇,儿臣得向您行礼。”声音淡然,态度不卑不亢。 皇甫白逸双瞳漆黑灿亮,眸光淡如平湖秋月,清逸而有神。 老皇帝的嗓音有丝颤抖,他似乎很害怕听到个不字。 我注意到老皇帝问这话,一旁的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同时目不转睛地瞧着皇甫白逸,他们肯定不愿听到肯定的答案。 皇甫白逸点了点头,“回父皇,逸儿觉得头脑清晰,不再像往昔那般痴愚。” 听到皇甫白逸这话,竽甫弘煜与皇甫弘扬脸色一僵,他们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皇甫弘煜率先拱手朝皇甫白逸道贺,“恭喜七皇弟才思每敏捷。” 皇甫弘煜很识相地不提皇甫白逸以前是傻子的事。 皇甫弘扬也接着道贺,“是啊,七皇弟聪颖有佳,为兄的基是欣慰。” 皇甫白逸朝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各一颔首,“多谢二皇兄、五皇兄。” 老皇帝还是不放心,他紧张地问,“逸儿,你今年几岁了?” “回父皇,逸儿二十有五。” “那父皇呢?” “父皇六十七。" “你有几个妃子?” “儿臣尚未纳妃。”皇甫白逸淡淡一笑,“父皇,儿臣真的不痴傻了,父皇不必再问这些孩童都知晓的问题。” “思路有条不紊,逸儿,你真的不傻了!朕太高兴了!”老皇帝老泪纵横,激动得一把抱紧皇甫白逸。 第八十九章解除婚姻 相较于老皇帝的兴奋与激动,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父皇……”皇甫白逸的嗓音里也蓄着淡淡的的哽咽,看得出,老皇帝的疼爱,皇甫白逸还是很感动的。 激动过后,老皇帝满脸神采飞扬,他当即传唤守候在门口的太监王公公,“王德福!” 王德福马上走入房内,“奴才在。” “宣朕旨意,七皇子乃天王星下凡,因出生时用聪颖的智商与上天交换免去了二十五年前的洪灾,以致心智痴愚,而今,上天垂帘,七皇子恢復智商,朕龙心大悦。特大赦天下,为七皇子积福!” “奴才遵旨。”王德福领旨退出卧房。 大赦天下是帝王以施恩为名,赦免一大批罪犯,通常只有皇帝登基、更换年号、立皇后、立太子等重大情况才会大赦天下。 如今七皇子才智復原,老皇帝有此一举,说明七皇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加之老皇帝下旨向世人宣告七皇子乃天王星下凡,无疑就是告诉世人下任帝王石七皇子皇甫白逸。 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同时白了脸色,却又不好说什么。 皇甫白逸淡温声道谢,“谢父皇。” 老皇帝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逸儿不必道谢,你的智商能復原,是朕晚年最大的幸福。” 这话使得皇甫白逸淡若清水的瞳仁中蓄起感动。 我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凭皇甫白逸受老皇帝宠的程度,白逸当下任皇帝的可能性相当大。 老皇帝又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好了,逸儿,你好好休养身体,朕有空再来看你。”老皇帝苍迈的眸子又望向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你们也退下吧,让老七好好歇息。”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开口的是皇甫弘煜。 老皇帝挑眉,“煜儿何事?” “父皇,七皇弟刚醒,应该让御医给七皇弟诊诊脉。儿臣派人传了御医,御医此刻应该已在房外等候。” “还是老王细心。”老皇帝一拍额头,“瞧朕,都给乐煳涂了。来人啊,传御医进来。” 三名年约五旬的御医进房,给房内的人一一行过礼后,又替皇甫白逸把脉,得出结果是皇甫白逸性命无碍,修养些时日便可康復。 挥退了御医,皇甫弘煜再次开口,“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说。” “赵可馨乃儿臣的王菲,如今七皇弟智力復原,性命无碍。赵可馨再留在龙腾宫,恐怕会惹人非议。请父皇恩准赵可馨跟儿臣回轩王府。” 老皇帝觉得有道理,遂同意,“就依煜儿吧。” 我跟皇甫弘煜回轩王府,还不死路一条?活活给他虐死都没人知道。 我急急地出声,“父皇,可馨不能跟弘煜回府!” 老皇帝不明白,“此话何解?你是煜儿的妃子,不跟煜儿回轩王府,要去哪?” “是这样的,”我解释道,“听闻前两天,弘煜在父皇面前说可馨散尽家财花了三千两黄金买通鬼影门取他性命。可馨没做过此事,弘煜对我有所误会。若我跟着弘煜回轩王府,恐怕会有麻烦。” 听我这么说,皇甫白逸清润美丽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还不知道我僱佣鬼影门暗杀弘煜一事。 老皇帝颔首,“这是,朕差点给忘了。赵可馨,你说你没买兇杀煜儿,煜儿却认定此事,你怎么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神然泰然。我是买通鬼影门杀弘煜,我偏就不承认。 皇甫弘煜讽笑,“赵可馨,看来你不止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装蒜的功夫也如火纯情了。本王问你,你名下所有钱财两日前全部没了,总价值三千万两黄金,你的钱呢?”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大笔数目,我不管撒谎用到哪都不成,老皇帝派人一查就露馅了。该不会是老天要亡我,让我只能认了买兇杀皇甫弘煜一事? 认了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我绝不承认。 老皇帝也催促,“是啊,可馨,朕也不相信你是个狠心到谋杀亲夫的女子,你倒说说,三千万黄金哪去了?” 见我一脸无措,皇甫白逸急上眉梢,他也一时想不到替我解围的办法。 二皇子皇甫弘扬倏然开口,“弟媳,五皇弟对你误会太深,你把名下财产都卖给富商萧北玄,三千万两黄金暂存萧府钱庄这事,你不能再瞒了。” 皇甫弘扬这一句话,就替我解了围。从他这话里我分析出,这两天来,萧北玄已将我名下所有财产另外收购,而萧府也有能力拿出黄金三千万,不怕老皇帝找他对质。萧北玄在政治力场一直都力帮皇甫弘扬,皇甫弘扬与萧北玄连成一片不足为奇。 如此说来,我欠皇甫弘扬与萧北玄一个大人请了。 我感激地看了看皇甫弘扬一眼,聪明地顺势接话,“是啊,我不能再瞒了。”我朝老皇帝一拱手,“父皇,赵可馨一介女流,又贵为选王妃,不适合经商。可馨名下钱财,乃是前夫萧北玄赠与。时隔数月,萧北玄有意花钱买回可馨名下财产,可馨自然是慡快的卖出了。想不到轩王爷会误会可馨雇凶取他性命……” 皇甫弘煜变了脸,“赵可馨,你倒挺会瞎掰的!” 我一脸的诚挚,“可馨没瞎掰,此事有二皇子为证。你该不会以为你二皇兄也会骗你吧?” 他不骗才怪。皇甫弘煜阴了脸色,他神情冷然地瞥了言皇甫弘扬,“二皇兄,即使如此,两日前臣弟向父皇说起赵可馨雇凶谋害臣弟一事时,二皇兄为什么不当时就将赵可馨名下财产的去向说出来?”
第112页 老皇帝也觉得有理,他附和,“老二,这事你怎么解释?” 皇甫弘扬一脸为难,我淡声插话,“是这样的,父皇。可馨是个烈性女子。弘煜他婚前承诺过独宠我一人,可婚后不久,弘煜却屡屡留宿思煜园旧爱处,可馨气愤难当。卖了名下财产,原打算是做些私房钱准备养老用。毕竟,弘煜的宠爱不再属于我,可馨自是要为着将来打算。可馨将这事告诉了二皇兄,并要二皇兄保密,就是不想弘煜没收我这三千万两黄金。” 皇甫弘煜满脸怒容,“赵可馨,你撒谎!我为什么宠旧爱,你清楚。你那三千万两黄金我岂会在乎?” 我装着一脸害怕,“我怕你在乎啊。当然要瞒着你。只是没想到你会‘误会’我花钱买你的命。” 说完这句,我转而向老皇帝说道,“父皇,是赵可馨自私,不该想着藏私房钱导致这起误会。父皇要拿这事治可馨的罪,可馨无话可说。只是弘煜胡乱给我扣谋杀亲夫的罪名,加上他又婚后没两月就重宠旧爱,可馨伤透了心,夫妻间造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还请父皇主持公道,解除可馨与弘煜的婚姻。” 正文第九十章妄想 “父皇,赵可馨此言差矣。”皇甫弘煜向老皇帝拱手一缉,抢在老皇帝前面开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天经地义。别说儿臣重宠旧爱,就是妻妾成群,赵可馨也不该有意见。赵可馨明显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嫉妒之罪。儿臣未休弃赵可馨已是颇给她颜面。自古夫妻分合与否,都是取决于丈夫休不休妻。儿臣与赵可馨的婚姻,还请父皇让儿臣自行做主。” “这事啊……”老皇帝想了想,还没得出结论,皇甫白逸插话,“父皇,无皇兄误会赵可馨买兇谋杀亲夫,此等矛盾是不可调和。还请父皇解除赵可馨与五皇兄的婚姻。” 老皇帝、皇甫弘煜连同皇甫弘扬都没想到皇甫白逸会这么说,三人同时讶异了一下。皇甫弘扬也接口,“是啊父皇,既然赵可馨与五皇弟在一起已无幸福可言,请父皇解除……” “二皇兄与七皇弟这么说就错了。”皇甫弘煜蹩起眉宇,“我与赵可馨夫妻一场,我对赵可馨的疼宠,整个凤京人人皆知。若是让世人知道是赵可馨先提出解除婚姻一事,那我皇甫弘煜不就等于被赵可馨休了?我皇甫弘煜被休个人丢脸是小,此事关乎皇室颜面。还请父皇三思。” “这好办,”我向老皇帝进言,“父皇,您向世人宣布是我被弘煜休弃就成了……” “父皇!”皇甫弘煜对老皇帝说话的态度异常恭谨,“儿臣对赵可馨尚有情意,儿臣与赵可馨乃父皇与母后亲自主婚,若我与她婚姻解除,岂不等于父皇母后没眼光?于情于理,儿臣与赵可馨的婚姻都不该结束,请父皇估计儿臣的心意!” “父皇……”七皇子皇甫白逸还想说什么。 老皇帝一挥手,“好了,谁都不要再说了!煜儿说得有理,此事不止是可馨与煜儿婚姻的问题,更关乎皇室颜面。何况煜儿对可馨乃有情意,即使煜儿有错,赵可馨身为煜儿的妃子,也该体谅才是。” “可是,父皇……”皇甫白逸不甘,老皇帝直接打断他的话,“逸儿,朕纵然再疼你宠你,也得站在理字上。你不必再多言。朕不会解除可馨与煜儿的婚姻。” 纵有不甘,老皇帝这么说,就是不会改变主意,皇甫白逸只得换了个话题,“父皇,赵可馨与无皇兄现在感情仍不稳定,儿臣一向待赵可馨如挚友,在儿臣还痴愚时,只有赵可馨不嫌弃儿臣是傻子,儿臣恳请父皇恩准赵可馨留在宫中些时日,伴儿臣渡过这养伤的时期。” 皇甫弘煜不同意,“父皇,可馨已经留在龙腾宫两日,这已是不符合常理,还请父皇让可馨随儿臣回轩王府。” 老皇帝思索了下,不容拒绝地开口,“赵可馨就留在宫中些日子吧。留在龙腾宫会遭人非议,朕安排她入住飞燕宫,对外宣称是在宫中陪朕这个做父亲的些时日,这样不会有人再说什么。就这么决定了。” 皇甫弘煜也知多说老皇帝不会让步,反而会惹起老皇帝反感,他只得颔首同意,“是,父皇。” 皇甫白逸朝老皇帝道谢,“谢父皇恩准。” 我松了口气,总算暂时不用面对皇甫弘煜了。 “好了,逸儿好好歇息,朕换个时辰再来看你。”老皇帝说罢便离开。皇甫弘煜冷寒地扫视了我一眼,跟随老皇帝而去。 我不由得从心底打了个寒颤。皇甫弘煜不会放过我的。 皇甫白逸显然也留意到皇甫弘煜临走前的眼神,他冷淡若手的瞳眸微微眯起。 二皇子皇甫弘扬亦朝皇甫白逸拱手道,“七皇弟,为兄改日再来,你好好歇着。” 皇甫白逸礼貌地回应,“二皇兄慢走。” 皇甫弘扬刚欲移步,我淡然出声,“二皇子,我送你。” 皇甫弘扬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微讶,“也好。” 我朝皇甫白逸微点了个头,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俊颜蕴起淡淡的微笑,意思是让我去做想做的事。 离开皇甫白逸的卧房,我与皇甫弘扬走在龙腾宫华美精緻的小道上,旁边是美丽的亭台楼阁,繁花似锦,一阵风吹过,飘来阵阵花香。 皇甫弘扬突然停步,他漆黑温和的瞳眸定定地看着我,满眼痴迷。 我被黄埔弘扬看得不好意思,羞红了俏脸,“二皇子何以如此看着我?” “馨儿,你好美!”皇甫弘扬痴痴地赞嘆。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大片人工种植的美丽花圃,“赵可馨再美,亦不如百花之美。” “不,”皇甫弘扬摇首,“馨儿的美丽,犹胜百花三分。弘扬此生,自认见过的美女无数,却从未有一女子想馨儿这般,比花更艷,艷丽中又带有几分清纯。你就想九天玄女下凡,美得动人心魄!馨儿……” 甜言蜜语,动不了我的心。我温声提醒,“二皇子,别忘了我是你的弟媳。你的花言巧语,还是留给别的女子听吧。” “馨儿,你听我说。”皇甫弘扬上前一步,伸手捉住我的小手,“我说的不是花言巧语,而是真心话。自从在萧府初次见过你之后,我对你魂牵梦萦。我无时无刻地在想你……” 我从皇甫弘扬掌中抽回小手,“二皇子,我相信你对我的情意。但你跟我,是不可能的。” 皇甫弘扬温怒地反问,“难道你跟七皇弟就可能了吗?” 我不悦,“二皇子此话何意?”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七皇弟对你有意思,而你对七皇弟也怀着非比寻常的情愫。” 我心中一惊,面不改色地否认,“二皇子多虑了。我与皇甫白逸清清白白。”是不可能的。 皇甫弘扬一脸的不相信,“我有没有多虑,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生出不耐烦的情绪,“可馨本来是想找你道谢,谢谢你在皇上面前替我解围。怎奈话不投机半句多。二皇子慢走。” 皇甫弘扬又次想捉握我的小手,却被我躲了开去,皇甫弘扬脸色有些挂不住,“既然你想感谢我,那就以身相许。那是我最需要的感谢方式。” 我还未反驳,皇甫弘煜讥笑的声音从最近的阁楼转角处传来,“二皇兄,臣弟还没死,你就妄想接受臣弟的女人?” 正文第九十一章言芯的事 皇甫弘扬回过头,见皇甫弘煜一脸的讥讽,他也冷哼,“五皇弟,你的女人管不好,当然很有可能成为别人的。” 皇甫弘扬这话算是一语双关,暗指我可能被他或者皇甫白逸抢走。 “是吗?”皇甫弘煜满脸的不在乎,“臣弟不要的破鞋,二皇兄愿意捡,臣弟还真该感谢二皇兄。” 我神色微变,“皇甫弘煜,我还真不知是谁捡了破鞋呢。”我的意思是我跟皇甫弘煜时已经不是处女了,他自己也没捡着‘新’的。 皇甫弘扬听出弦外之音,刚想说什么,皇甫弘煜冷笑道,“赵可馨,也只有你能把自己的尊严往地上踩。” 我明白皇甫弘煜暗指他都‘大发慈悲’不捅破我跟他时已非处的事,我却拿来反讽他,他觉得我在自践自尊,我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从不在乎你怎么诋毁我,你自己丢不脸不说出来是你的事,不要摆出一副施恩的嘴脸,我赵可馨不稀罕!” “赵可馨,你真是不知好歹!”皇甫弘煜怒上眉梢。 皇甫弘扬连忙插话,“五皇弟,何必跟一介女子一般见识。如果五皇弟愿意放过赵可馨,为兄感激不尽,自当好好待她。为兄不会管她曾经属于谁,为兄只要她今后属于我就成了。”
第113页 我意外地看了皇甫弘扬一眼,想不到他会为我在皇甫弘扬面前拉下面子。 皇甫弘扬面无表情地说道,“二皇兄,臣弟不需要你的感激。对于赵可馨,臣弟绝不放手!” “你……”皇甫弘扬微怒。 “我什么?”皇甫弘煜大笑,“二皇兄该不会想明目张胆地抢夺臣弟的妻子吧?如此德行,如何跟臣弟争?” 所谓的争,自然是争夺皇位。 皇甫弘扬温和的眸光升起淡淡的讥嘲,“五皇弟,虽然你现在实力比我强,我不想说什么。可你不要忘了,七皇弟聪颖有佳,以父皇对七皇弟的疼爱。最终‘胜’的人是谁,还不一定。” 确实,最后赢得皇位的人不一定是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不置可否,冷若冰霜的面容波澜不兴,“是吗?那就请二皇兄拭目以待。” 皇甫弘扬嘴角也扬起毫无笑意的笑容,“为兄自会睁大眼睛看个清楚。” 皇甫弘煜撇了撇嘴角,“二皇兄公务繁忙,应该没别的事了吧?没事就请二皇兄先行离去,臣弟与赵可馨还有话要谈。” 对于皇甫弘煜明显赶人之意,皇甫弘扬不当一回事,“五皇弟说错了,为兄的现在正好没什么事,先不先行离去,与你无关联。” 我也冷着脸朝皇甫弘煜开口,“轩王爷,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说道先走一步,应该是轩王爷您。” “赵可馨,不要以为本王暂时动不了你,就蹬鼻子上脸的,过些日子,有你哭的时候。”皇甫弘煜漆深的眼帘微眯,冷瞳散发着阴冷之光,令人生畏。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表面却毫不畏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过些时候的事,过些时候再说。”我又转望向皇甫弘扬,“二皇子,可馨跟轩王爷无话可说,倒是有一大堆推心置腹的话想跟您说,您可否陪可馨走走?” “那是当然。”皇甫弘扬眉开眼笑,欣然应允。又佯装抱歉地朝皇甫弘煜说道,“五皇弟,为兄先行一步了。” 说罢,与我一同朝前走。 我迈着莲步慢慢离开皇甫弘煜的视线,虽然未回头,我却仍可以感觉到皇甫弘煜的目光冷得几乎将我的背影瞪穿,那种冷森,刺骨。 这就是往昔恩爱的夫妻吗? 我赵可馨怎么会跟老公走到此等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了,我不再将他当成老公了。 有资格做我老公的男人,只有他一一皇甫白逸。 我的脑海中浮现皇甫白逸清逸如风的身影,又想到我腹中孕育着白逸的宝宝,我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微微的笑容。 离开了皇甫弘煜的视线后,我与皇甫弘扬又走了一会儿,皇甫弘扬环顾着庭院中幽美别致的景色,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感慨地开口,“馨儿,我突然觉得光是跟你在一起漫步,也是一种福气。” “二皇子过奖了,”我停步,淡然说道,“适才谢过二皇子陪我脱离弘煜的纠缠。” “你的谢意不能以身相许,那就叫我声弘扬吧。”皇甫弘扬漆黑的眸子里盈满温和,“遇到你后,我阴险用计,得不到你。在父皇面前相助于你,却也无法渗进你的心。说实在的,我皇甫弘扬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女人,你是第一个。我原想再对你用强,却发现自己不忍。” “谢过二皇子的不忍。我想,我可以叫你弘扬。” “唤一声吧,我从没听你叫过我的名字。” “弘扬。” 我的声音很温柔,不轻不淡。皇甫弘扬这次帮了我,已不在敌人之列。若他不再想着伤害我,或许我跟他可以成为朋友。 皇甫弘扬眼里升腾起些许欣慰,他自嘲一笑,“没想到,单单止你的一声微笑,就渗入了我的心,赵可馨啊赵可馨,是我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影响力。” “二皇子抬爱了。”我抿唇一笑,“二皇子,恕我直言,你没有高估我对你的影响力。正是因为你想要的女人往往都能得到,而我赵可馨是唯一一个你得不到的,所以,你才心有不甘,才会对我特别上心。你对赵可馨没有爱意,有的只是人心中对东西的占有欲。” “是这样吗?”皇甫弘扬温和的眼瞳里蕴起迷惑。 我点点头,“是的。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动物,尤其是能力强的男人。” 皇甫弘扬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绝色的俏脸,摇了摇首,“不。不甘心不会让人失去理智。自从我初次见到你之后,我对你日思夜想。现下为了你,我甚至不惜与五皇弟当面撕破脸。要知道,我与五皇弟多年来虽然明争暗斗,却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当面兴起火药味。纵然我得不到你不甘心,我对你的情意也早已超出了不甘的范围。五皇弟为人向来冷静,他的情绪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被挑起,我相信,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我一脸冷然,“我对皇甫弘煜来说,当然是特别的。因为我长得像他心中的至爱柳言芯。” 皇甫弘扬讶异,“馨儿知道言芯的事?” “我只知道皇甫弘煜深爱着她。而柳言芯应该是死了。”我凝视着皇甫弘扬,“听你的语气,似乎知道关于柳言芯的事?” “知晓甚详。” “弘扬可否告知一二?” 正文第九十二章计上心头 皇甫弘扬颔首,“那是自然。离凤京城三百里外有座苍洲城,柳言芯乃苍洲富商柳镇南之女,传言柳言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苍洲第一才女。”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我想知道她跟皇甫弘煜之间的事。” “是这样。去年春天,五皇弟接受皇命前往苍洲办差,偶然闯入一片桃林,在林中有一栋精美的独楼,那楼宇还有个很美的名字,叫桃花斋。当时桃花斋前的桃林里一位美人正在桃花树下弹琴,琴音裊裊,宛若天簌。忽尔颳起一阵春风,漫天的桃花瓣从树上徐徐飘落,飘飘扬扬洒在美人周边,些许花瓣掉落在美人的头上,美人顺手拿了朵花瓣闻了闻,花飞漫天,美人的娇俏,瞬间打动了五皇弟的心。在进一步对那位美人的了解中,五皇弟觉得美人不爱慕虚荣,不将五皇弟的权势放在眼里,品质之高雅圣洁,深深打动了五皇弟。五皇弟才华洋溢,气宇轩昂,同样倾倒了美人,自此,美人与五皇弟在桃花斋中双宿双西,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五皇弟只花了半个月就完成了皇命,他与那位美人在桃花斋中却居住了三个月。那位美人就是柳言芯。” 我苦涩一笑,“也许弘扬你不知道,皇甫弘煜在轩王府里暗藏了处世外桃源,那美丽的庄园名字叫桃花斋。” “我确实不知道五皇弟在轩王府暗设桃花斋一事。想当然了,五皇弟在府内暗设桃花斋,是太爱柳言芯的缘故。”皇甫弘扬似是有所感触,忽然又皱眉,“五皇弟已经有了你,竟然如此不知足。” 我笑容中的苦涩更深,“我赵可馨在他眼里什么也不算。对皇甫弘煜来说,何谈知不知足?不知皇甫弘煜跟柳言芯后来怎么了?” “每朝每代,都会有一些反贼势力,后来,藏匿于苍洲的反贼不知如何得知了五皇弟宿于桃花斋,反贼包围了桃花斋围剿五皇弟,柳言芯不幸死于反贼刀下。而五皇弟幸运脱逃,亦受了重伤。柳言芯的死,五皇弟大受打击,消沉了好一阵子。只是没想到,一年多过去了,五皇弟与你成婚,竟然还难忘早已香消玉殒的柳言芯。” 我凝眸细思,“皇甫弘煜永远也忘不了柳言芯的。依弘煜的性格,让他眼睁睁看着柳言芯死在面前,比杀了他还痛苦。” “是啊。”皇甫弘扬不舍地看着我,“近来我看你跟五皇弟相处颇不愉快,是否他因思念旧爱薄待了你?” “我跟皇甫弘煜之前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一眼难道尽。弘扬,你确定柳言芯真的死了吗?” “嗯。千真万确。五皇弟与柳言芯的那一段情,被五皇弟所瞒下,不为众人知。我会知道得如此之详细,是因为当时五皇弟去苍洲办差时,身边的随从一直跟着五皇弟。那随从,是我安插在五皇弟身边的眼线。” 我话锋一转,“我不希望柳言芯死。” “馨儿,你就是如此善良。” “弘扬错了,我不想柳言芯死,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我在轩王府内暗设的桃花斋里见过柳言芯的画像,画中的柳言芯跟我长得很像。”我水润的明眸盈着不满,“皇甫弘煜,他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柳言芯的替身。曾经,我与皇甫弘煜百般恩爱,他嘴里那声柔情万千的芯儿,不是馨香的馨,而是他的至爱言芯。我赵可馨自认为自己是何其优秀,我自恋,我说的亦是事实。何以一个男人日日夜夜抱着我的身体,却叫别的女人的名?我不甘心!如果柳言芯还活着,我会让皇甫弘煜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比他心目中的言芯优秀千万倍,我要他后悔这么对我!”
第114页 皇甫弘扬柔声安慰,“馨儿别激动。” “我没有激动,纯粹的不甘而已。”我瞄了皇甫弘扬一眼,“另外,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皇甫弘煜一直叫我芯儿,而我误会成我的名字的馨,基于这点,我很讨厌别人叫我馨儿,这样让我想起柳言芯。” “对不起馨儿,”皇甫弘扬轻声道歉,“我不知道你心中如此苦。我虽然从安插的眼线嘴里知晓柳言芯与五皇弟的事甚清楚,却并未见过柳言芯真人,那一年多前我安插在五皇弟身边的眼线,因一场意外而死。没人告诉我,你跟柳言芯长得很像,否则,我定然会很早便告知与你。” “嫁给皇甫弘煜,是个错误,也是我的命。”我动了动唇角,“弘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皇甫弘扬异常温柔地看着我,“我不再叫你馨儿,叫你可馨,好嘛?” 想也未想,我直接摇首,“还是不要了。”可馨是我在现代的家人与皇甫白逸叫我的专利。没想到皇甫白逸总会淡然似水,又情意绵绵的叫我可馨,我的心就特别温暖。 “那我叫你可儿。”皇甫弘扬一脸的不容拒绝。 “我长那么大,还没人这么教过我,感觉满新鲜的。随你吧。”我不再有异意。 “可儿,以后只需我这么叫你,听到了吗?”皇甫弘扬看似温和无害的眸子里盈起一丝霸气。 我抿唇微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个称谓罢了,何需计较?何况,皇甫弘扬又不会在人前叫我可儿。 “不否认,就是默认喽。”皇甫弘扬唇角含笑,“我的好可儿!” “请弘扬不要加‘我的’二字上去。我赵可馨不属于你。” “会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真心。”皇甫弘扬眸光坚定。 我懒得跟他辩驳。 皇甫弘扬又道,“可儿,你不要想着跟柳言芯比较,你就是你,在我心里,你的好,胜过任何女人。” “我不是非要跟柳言芯争个高下,而是愤怒皇甫弘煜把我当成柳言芯的替身。如果她没死,我把柳言芯比下去,让皇甫弘煜自己承认有眼无珠。” 皇甫弘扬接话,“可柳言芯死了,活人,永远无法跟死人比。一个女人活着时,在男人心里是什么形象,死了,她的形象在那个男人心里不会改变。柳言芯死前,在五皇弟心中是圣洁高雅,美丽多才的,她的形象在五皇弟的心中,永远如此。你想着将柳言芯比下去,莫非你心里还有五皇弟?” “你错了。”我神色淡然,“我心中没有皇甫弘煜,从来都不曾。我只不过是想报復他,让他在感情上受挫难堪罢了。如今柳言芯死了,没什么女人能用感情伤害他。” “如果仅是如此,”皇甫弘扬环顾了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他压低嗓音说道,“我已误打误撞为你报了仇。” 我挑眉,“此话何解?” “去年春天,我得到消息,父皇有意立五皇弟为太子,我急上眉梢。知道五皇弟在沧州倾慕柳言芯后,我让心腹下属出面,透露五皇弟在桃花斋的消息给当时令人头疼的一批反贼的头目知晓。我当时想,若是柳言芯死了,五皇弟必然痛不欲生,对我有利无害。若是五皇弟不幸死于贼人之手,那么,那是他的命。而我也没做错,五皇弟从苍洲回来后意志消沉,父皇确实为这事而暂缓立五皇弟为太子。而这一缓,就缓了一年多。如今七皇弟恢復智商,将来的帝王是谁,还真没有个定数。” “后来皇甫弘煜为柳言芯报仇,没查到你头上吧?” 皇甫弘扬微微一笑,“可儿是在关心我吗?放心,没有,五皇弟亲自带人剿灭了反贼,这事就终止了。” “皇甫弘扬因为柳言芯的事,时隔一年多了还这么痛苦,我听了确实解气。你将这事告诉我,就不怕我出卖你?” “你不会。”皇甫弘扬温柔而又深情的注视着我,“即使你会,我也无话可说。” “放心吧。”我淡笑,“你是为我好,才告诉我这些事。虽然你暗中对付皇甫弘煜,他同样暗暗阴了你不知几多回。皇家内部的黑暗,我多少能明白。” “可儿理解就好。”皇甫弘扬幽然嘆息,“身在皇家,从小时候知道有机会,有可能掌管天下开始,我就生活在了明争暗斗当中,处处小心翼翼,深怕走错一步。母后二十四岁生辰时,我七岁。我问母后想要什么生辰贺礼物,母后说,她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当上皇帝。我身边的人爱权、爱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皇甫弘扬同样亦是。” 静静地聆听着皇甫弘扬的话,我脸上蕴起一抹舒心,“能听到弘扬此番肺腑之言,是我赵可馨的荣幸。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不。可儿,只是你把我当朋友,我却从来不把你当朋友,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我打断皇甫弘扬的话,“弘扬,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皇甫弘扬拉住我的小手,“可儿,你急着去看七皇弟吗?” 被他拉住,我走不了,“是。” “七皇弟何以恢復智商,箇中内情,你清楚吧?” 我神色冷凝地扫了皇甫弘扬一眼,“你先前对我推心置腹,现在再来问我这个问题,不禁让我联想到你动机不纯?是故意向我套近乎,想从我口中了解皇甫白逸的事?” 皇甫弘扬倏然放开了我,他眼里蓄起一屡失望,“可儿,我对你的真情,你就是这样看待的吗?” “我……”很难不这样想。 “也罢,以后你不愿意说的事,我绝不多问。”皇甫弘扬自嘲一笑,“谁让我在你心里有不良的记录呢。” 我不想安慰皇甫弘扬,转身迈步离开,走了没几步,皇甫弘扬温和的嗓音从我背后传来,“可儿,这两天,萧北玄为你做了很多事,我本不想多言,但,你嫁给五皇弟后,萧北玄带伤之身,日夜酗酒,原本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復原的伤,硬是落下了病根,只要一饮酒,胸口就会犯疼。他很想你,若是有空,去看看他吧。” 我身影僵了僵,很难想像这番话是从皇甫弘扬嘴里说出来的。看样子,二皇子皇甫弘扬变了,他不再那么阴险,甚至懂得为他人着想。是爱情的力量改变了他吗? 不可否认的是,我喜欢这样的皇甫弘扬,弘扬本就有这斯文俊美的外表,如果个性也变得这么好,这个男人,简直是无可挑剔的。 未曾停步,我慢慢离开皇甫弘扬的视线。我可以感觉到,弘扬温文尔雅的目光在看着我,那种感觉,与皇甫弘煜的冷森不同,让我感觉有几分窝心。 我本来想回龙腾宫去陪皇甫白逸,到了龙腾宫门口,想着皇甫弘扬的话,萧北玄确实为我做了不少事。 萧北玄是为我去攻打鬼影门而受伤的,而今,他又落下了不能喝酒的病根。若是常人不能喝酒也到罢了,萧北玄名下产业多不胜数,他的应酬很多,男人一应酬,自然少不了酒,他不能喝酒,是件很麻烦的事。 加之鬼影门变卖我名下所有财产,萧北玄再去收购鬼影门所变卖的财产,箇中不易,萧北玄为我付出的,难以想像。 萧北玄,我是该去看看他了。 想到此,我一转身,朝皇宫大门的方向走去。 皇宫我来过好几次,我的记性又很好,走过的路线基本记得。从龙腾宫出往宫外的路,我知。 走了一段路,我才又想到出宫是需要老皇帝批准的,而且需要令牌什么的,当然,个别像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这样的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是例外。只是我赵可馨不在例外之列。 我就是走到宫门口,肯定也会给侍卫拦回来。而且,我总觉得,这一路走来,有人在盯着我。 会不会是皇甫弘煜想趁着我落单的时候派人擒我报復? 这样一想,我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后方传来一阵脚步,我转身看清来人熟悉的面孔,不由计上心头。 正文第九十三章卑微的爱 来人是龙腾宫的小太监,我在龙腾宫呆了两天,认识他,他叫小豆子,是龙腾宫专门负责採购些必备的太监。 小豆子出现在这通往宫外的路上,应该是要出宫。 小豆子看到我,恭谨地朝我行礼,“奴才小豆子,参见轩王妃!” “起来吧。” “谢王妃。” 我淡问,“小豆子,你这是要去哪?” “回王妃,七皇子说您喜欢吃红烧蹄膀,龙腾宫里的蹄不新鲜了,七皇子命奴才出宫去买去。”
第115页 皇甫白逸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蹄膀?还这么麻烦派人去宫外替我买?我的心里盈起一丝感动。 转念一想,白逸在轩王府安排了眼线,要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相当容易。 我朝小豆子勾勾手指,“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小豆子向前两步,我凑唇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豆子连连摇头,“这怎么行?” 我跟小豆子说的是让他别出宫,找一套太监服及把出宫腰牌给我。 我塞了锭银子给小豆子,小豆子这才勉强同意。 找了处隐蔽点的地方,小豆子脱下外衫,及帽子给我,我换上,拿着小豆子的出宫令牌,朝皇宫后门方向走去。 暗中盯着我的人肯定会发现我换了小豆子的衣衫出宫,这也无妨,不是什么大罪,相信就是老皇帝知道了,顶多说我两声。 皇宫后门的方位是小豆子指点我的,小豆子说像他们这等没身份地位的太监,只能走后门。 走到皇宫门口时,只有三三两两的太监正欲出宫。我压低帽延,想跟在那些出宫的太监队伍里混出去,哪知,刚接近大门,守门的侍卫突然拦住我,“你,抬起头来!” 我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 我抬起头,“侍卫大哥,小的急着出宫。” 侍卫看清我绝色的面孔,眼里闪过惊艷之光,“你是哪个宫的太监?” 我连忙拿出袖袋中的令牌亮了亮,“小的龙腾宫的太监。出外替七皇子採买些东西。” “龙腾宫负责採买的一向不是小豆子吗?”侍卫疑惑。 “哦,小豆子他生病了,换小的去。” “是吗?”侍卫仍不放行,“瞧你面生得很,走,跟我去龙腾宫对质……” “等等,侍卫大哥,这一来一回担搁了七皇子的事儿就不好了。”我暗暗塞了锭银子给侍卫,侍卫掂了掂银子的重量,眉开眼笑地将银子收入怀中,“去吧去吧。别误七皇子的事。” “谢侍卫大哥。“我迈步走出皇宫大门。 心里颇有感触,来到古代后,这些古代可不比现代人笨,上至当官的,下至奴才,奶奶的,动不动各个都想收贿赂。 皇宫离萧府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我有孕在身,不方便走太远的路,于是,我雇了辆马车代步。 到萧府门口下了马车,我报出身份后,守门的认出我,我很顺萧府大门。 下人说萧北玄在书房里,本来下人要去通知萧北玄的,我说不必,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了。 我行至萧府书房,发现书房的门没关,从敞开的房门,我看到了房内的萧北玄。 萧北玄是背对着我的,他手中拿着一瓶酒,正在观赏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以萧北玄高强的武功,我行至门口,他竟然没发觉。说他在观赏画,不如说痴迷于墙上的画更确切。 萧北玄的身影很单薄,他瘦了。 萧北玄一边注视着墙上的挂画,一边以口就瓶,无意识地喝着瓶中酒,洒才入腹,萧北玄便难受地轻咳了起来。 这一刻,我的心竟蕴上了微微的心疼。 “大夫不是说过,你不能喝酒的吗?”我淡淡出声。 听到我的声音,萧北玄背影一僵,他没有立刻转过身来,从他僵硬的背影,我能感觉得出,他很激动。 “酒,能解千愁。你的声音,让我以为是梦魇。”微嘎又满含辛酸的嗓音,出自萧北玄。 “你不是做梦。我在你身后。怕就怕酒入愁肠愁更愁。” “馨儿说的对,酒入肠,我的愁更愁。”萧北玄的语气激动万分,“不是梦,我却不敢转身,我怕一转身,见不到你。” 莫名地,萧北玄叫我馨儿,我并不讨厌,我知道,萧北玄叫的就是我赵可馨。我抿了抿唇,“回身吧,我不会消失的。” 萧北玄缓缓转过身,妖冶美丽的瞳眸定定地盯着我。他满脸深情,让我感觉好沉重。 “既然愁更深,又何以再酗酒?”我黛眉微皱。 “因何原由,馨儿知道的,不是吗?” 萧北玄如此深情的目光,我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他想我,他因得不到我而难过,他因我现在的处境而忧愁。 我与萧北玄就这样对望着,萧北玄穿着一袭蓝衣,身材削瘦却难掩他妖治诱人的气质。他的五官一如既往的俊美无铸,仿佛是上天的杰作,让人无法挑剔一丝。 这个帅得不能再帅的男人,是我的前夫,想到我曾经是他的挂名妻子,不禁心里有几分荣幸。 帅哥,我赵可馨还是很爱欣赏的。 我是在打量萧北玄,萧北玄望着我的眼光却盈满浓情,没过两分钟,我尴尬地别开脸,随意找了个话题,“你刚才在看什么画?” 说着,我走入房内,萧北玄原是站在挂画前,他往旁边移了两步,我的角度就能清楚地瞧清墙上的挂画了。 这挂画是一副美人图,我一眼便瞧出,画中的美人是我。 因为画中美人的轮廓打扮穿着,乃至画上美人耳垂戴着的耳环,都与我以前在萧府时的装束一模一样,连画中背影,也是萧府的七星居。 我确定,画中的女子不是一个与我相像的人,就是我。这是画我站在七星居院中静思的模样。 作这副画之人显然画功非常好,一笔一画,不用丝毫修饰,一气呵成,不止把我的美态画了出来,就连我的神韵也捕捉得栩栩如生。 见我盯着墙上的挂画瞧,萧北玄悠然开口,“这副画,是我为你而作。我一介商贾,不会作画,你的影子,无时无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开始照着脑海中你的身影作画,一笔一锋,总不能让我满意。你绝色的身姿,我描绘不出来。我一直坚持,每幅画,画不好就重画……” 萧北玄顿了顿,指着墙上的画,“这是我画的第一千副,总算身姿风韵,能与心中的你重叠。知道我为什么要画你静思的模样吗?你还未离开萧府时,我常常在暗处痴痴地看着你,你有些时候会静思,想些什么。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动容,我希望有一天,你能静思,能给我个机会,能回到我身边……” “别说了。”我闭了闭双眼,“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萧北玄为我画了一千副画,这让我很感动。心中也觉嘲讽,我嘲讽的人不是萧北玄,是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一定想不到,在他对画思念柳言芯的同时,另一个男人正对着他老婆我的画像思念他老婆。 男人永远都要这样,看着别人家墙壁里头的风景吗? 说来够巧,萧北玄以前有个爱妾叫柳缘君,而皇甫弘煜心爱的女人叫柳言芯。名字谐音满像的,不过,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仅止名字的谐音像而已。 萧北玄低声反驳我的话,“馨儿,可能的!只要你愿意,我们可能在一起!” “既然可能,何以这些日子,你不来找我?” 萧北玄眸中升起一丝亮光,“你希望我去找你吗?我不去找你,是有愧于你,当你在我身边时,我没有好好珍惜。我怕你不原谅我。” 我淡然地看着萧北玄,“你变了。变得不再霸气狂妄,变得不再目中无人。” 萧北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是我的霸气高傲,导致我失去了你,天知道我有多后悔!若我曾经善待你……” “过去的事,已如浮云,飘过不復日。”我微微一嘆,“离开萧府时,我夺了你半数家财,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在难,你倾力助我,若非你购下鬼影门变卖的星辰山庄名下所有财产,老皇帝肯定定了我僱佣鬼影门谋杀皇甫弘煜的罪,我,欠你一条命。” “馨儿,你别这么说。能为你做点事,天知道我有多开心!”萧北玄伸手触上我的削肩,我娇躯一颤,并未挣开他,见我此种反应,萧北玄眸中蕴起一丝欣喜,仿佛认为我愿意给他机会。 为免他误会,我开口说道,“民不与官斗,就凭我现在轩王妃的身份,我们永远不可能。” “馨儿,你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子。”萧北玄不解地凝视着我,“如何不可能?莫非你不曾雇兇杀皇甫弘煜?” “不,我买通鬼影门取皇甫弘煜的性命是真的。” “这就说明你不再喜欢皇甫弘煜,说明你对他死了心。只要我协助二皇子扳倒皇甫弘煜,我们就有在一起的可能,不是么?”萧北玄妖冶美丽的面庞浮上焦急之色,“莫非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以前的事,我没有怪你。现在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只是……”我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北玄,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第116页 萧北玄颓然地放开我,“我以为,你知道大夫不让我喝酒,是派人暗中留意着我,你来看我,就是愿意给我机会。” “并非如此。”我一脸坦诚,“我没有让人注意你的动向,甚至对于你的帮助,我很意外。你的近况,你助我这事,是二皇子皇甫弘扬告诉我的。我来看你,是因为心存感激。” 萧北玄俊颜变得苍白,“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感激。” 多说无益,我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北玄,我该回皇宫了。再次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吃了饭再走,好吗?”萧北玄满脸渴望地看着我,仿佛,能与我共同进餐是多么值得期待的事。 我真的很想答应他,却怕,剪不断,理还乱。 “不了,”说出拒绝的二字,我突然觉得是那么的艰难。 转过身,我移动莲步,慢慢走离萧北玄的视线,萧北玄低哑不舍的嗓音在我身后传来,“可馨,你永远是萧府的女主人。唯一的女主人!” 我步伐顿了顿,仍是迈出了书房门槛。 萧北玄大步赶上我,我还来不及回头,他已走到我旁侧,伸手环住我的肩膀,我侧台首,不解地看着他,“你……” “让我送你吧。你独自回皇宫,我不放心。” 凝视着萧北玄满含痛楚,却又妖冶动人的瞳眸,我发现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我轻轻点了点头,“好。” 萧北玄让下人驾马车载我回宫,马车内,我与萧北玄并排而坐,他的厚实的大掌一直环在我的肩头,出于不忍,我没有挥开他。 他环着我肩膀的力道有些紧,我知道他的内心是酸涩而复杂的 路过市集的时候,市集热闹繁华,突然,很大声的女人泺泣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掀开车窗的帘布,我与萧北玄同时向外望去,见一长相中妇女紧紧地抱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双腿,哭着说道,“阿贵,你不要走,你不要抛弃我!呜呜……我知道我没那个女人美,可我是真心爱你的……别离开我……” “你他妈的烦不烦!”被妇女称作阿贵的男子狠踹了妇女的肚子一脚,“你无才无德又无相貌,知道不能跟慧娘比,还拦着我去找她?等我把慧娘娶回家,就休了你这黄脸婆!” 很显然,阿贵是那妇女的丈夫,丈夫移情别恋,做妻子的苦苦哀求。 后面如何,我看不到,因为马车已渐行渐远。 萧北玄倏然嘆道,“又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 我淡淡失笑,“那叫阿贵的不懂珍惜结髮妻子,是不知福。又?你还见过这么幢事吧?” 萧北玄自嘲一笑,“不就是我吗?那个叫阿贵的,等失去了他的妻子以后,才会知道妻子的可贵。我萧北玄,变是。” 我没有作声,萧北玄又开口,“你这段日子以来,过得好吗?” 不想给萧北玄造成过多的困扰,我点头,“还好。” 也许是不知道再跟我说什么,也许萧北玄有千言万语无法向我道尽,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我。 马车厢内气氛变得沉默。 等接近皇宫时,我倏然说道,“北玄……” “嗯?” “在政治立场上,你一直都协助二皇子皇甫弘扬的,是么?” “是。” “能否改助七皇子?” 萧北玄讶异地看着我,“馨儿你,何以让我助他?” 七皇子是我腹中宝宝的爹,我当然会帮着七皇子了。只是,这一点,我不想告诉萧北玄。 我一副不在意的神情,“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不愿意。”萧北玄语气里盈满认真,“你希望我这么做,我愿助七皇子。” 这回意外的换成我,“你真的愿意?” “馨儿希望的事,我萧北玄绝不说个不字。” “谢谢。” “不必道谢,我心甘情愿。”萧北玄温和一笑,“馨儿,忘了跟你说,即使你换了这身太监袍,仍旧俏丽得让我心折。” 我羞红了双颊。 此时,马车停下,我掀开马车窗帘,发现只要一转角,就到皇宫的后门了。 萧北玄吩咐下人把马车赶到这,必然是考虑到我这身装扮只能从后门进宫。他,变得好细心。 萧北玄率先出了把车,然后伸出大手,欲扶跟着下马车的我,我淡笑,“我自己跳下去就可以了,我没这么娇弱的。”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萧北玄直接将我抱下了马车。 “谢谢你。”忍不住又次道谢,我朝皇宫后门的方向而去,萧北玄带着一丝哽咽的嗓间从我身后传来,“馨儿,记着,我会一直等你!” 我转身停步,见萧北玄瘦长的身影站在马车边,他妖异美丽的双瞳深情地注视着我。 微风轻拂,道旁边树上的落叶飘飞,洋洋洒洒落在萧北玄脚边,此刻的萧北玄看起来宛若风中落叶,他对我的深情,使他这样一个绝顶优秀的男人在我面前显得这么的卑微。 衣袂飞扬,萧北玄单薄的身材显得那样的清瘦,显得那样的孤独。 无法抑制的感动在我心底蔓延开来,心中升腾起不忍,我甚至希望自个儿此刻站到他身旁,与他成双成对,让他不再孤独。 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感动与同情而这么做。我要对白逸的情负责,我要对腹中的宝宝负责。 萧北玄朝我挥了挥手,“进去吧,别忘了我说的话。” 萧北玄的语气时隐含着无尽的苦涩苍凉。 他的爱好卑微啊,只能站在原地等候我这样一个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女人,值吗? 我不会忘记萧北玄的话,他一直在等我。 我不劝萧北玄别等,不是我自私,而是在萧府,我已说过,我跟他只能做朋友。依萧北玄眼中透露出对我的深情厚爱,即使我现在劝他别等,也只是徙然,徙然便懒得劝。 希望萧北玄终有一天能想通,我不是他命中的她。 眼里蓄起感动的泪花,我又次迈步,这回,步伐不再停下。只余下萧北玄站在原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久久,久久…… 顺利地进了皇宫后,我直接往龙腾宫的方向走,快接近龙腾宫大门时,我见龙腾宫大门口一抹洁白的影子在太监的掺扶下,不时张望着什么。 见我出现,那白影唇角漾起宽心的笑容。 我三步并两步跑到白影面前,“白逸,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跑门口来做什么。” 白影,也就是皇甫白逸淡笑,“在床上躺了两天,我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出来透透气。” 扶着皇甫白逸的太监咕哝着插话,“哪呢,轩王妃,七皇子在小豆子嘴里得知您借小豆子的腰牌出宫了,七皇子便来门口等您,这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那不就是四个小时。原来自我离宫到回宫,白逸已为我担心多时。 皇甫白逸低喝,“小顺子,谁准你多话的!” 被唤作小顺子的太监缩缩脖子,“奴才知错。奴才只是想让轩王妃知道您的一番心意。” “以后主子说话,没主子的命令,当奴才的不要插嘴。” “是,七皇子。” 今天的天气有些凉,白逸在冷风中等了我四个小时,他本就苍白无血色的俊脸更加惨白了。 我满脸心疼地瞧着皇甫白逸,“你怎么这么傻?” “你未回,我不安心。”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目光盈满温和疼爱 温暖的感觉盈满我的胸怀,我刚想扶白逸去房间里休息,皇甫白逸却眼神淡然地看着我身后。 我反射性地转过身看我身后发生什么,见老皇帝皇甫谨枢与五皇子皇甫弘煜一同到来。 皇甫弘煜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不善,看样子,我离宫前,他是派人跟踪我,然后现下偕同老皇帝找我算帐来了。 正文第九十五章云淡风轻 在老皇帝与皇甫泓煜身边,还跟着老太监王公公与弘煜的护卫卫刚。 我看着皇甫弘煜的眼神不知不觉流露恨意。皇甫弘煜,你就一刻都不让我好过吗? 除了原本跟在老皇帝身边的皇甫弘煜外,所有人都向老皇帝行礼,“参见皇上!”太监们又朝皇甫弘煜见礼,“见过轩王爷”! “谢皇上。” 老皇帝的目光不悦地看向我,“可馨,你这一身太监袍,怎么解释?” 我还未说话,七皇子白逸代为开口,“回父皇,儿臣闲来无事,让可馨换了太监袍逗儿臣开心。”
第117页 “是吗?”老皇帝并不相信,“朕得到消息,你在这龙腾宫门口挨冷受冻两个时辰了!” 我唇露讥诮,“皇上的消息,恐怕是轩王爷给的吧?” 皇甫弘煜冷森的眼瞳微眯,“赵可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爷还不明白吗?” 老皇帝板起面孔,“可馨,朕知道逸儿在龙腾宫门口站候的事,乃朕底下的人告知,与煜儿无关。” 老皇帝要怎么维护他儿子都行,不是么?我心里不相信,表面上却柔顺地颔首,“哦。” 老皇帝苍老精锐的眼神瞄了瞄我,又看了看皇甫白逸,“逸儿,该不会是赵可馨私扮太监出宫,你在门口等了她两个时辰吧?” 我以为皇甫白逸会找推脱之辞,哪知他竟承认,“确是。” 老皇帝气白了脸,“逸儿,赵可馨是你的五皇嫂,你在这等她,煳涂啊你!” 我急上眉梢,这白逸真是煳涂了,能公开表现对我的情意吗?要知道,若给世人知道我与皇甫白逸有jian情,即使老皇帝捨不得杀我跟皇甫白逸,皇甫弘煜也有足够的理由将我与白逸二人除去,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诛杀jian夫yin妇。 即使我跟白逸最初的"jian情"是逼不得已,但这点,世人不会知道。世人知道,也会被说成我与他的脱罪之辞。 皇甫白逸的语气不缓不急,“父皇喜怒。儿臣等候赵可馨,正因为她是五皇嫂。五皇嫂奉皇命留宿飞燕宫,五皇嫂乃因心疼儿臣的伤,特去宫外寻求治伤圣药,给儿臣疗伤,儿臣在此等候五皇嫂归来,廖表感激之意。” 皇甫白逸又向皇甫弘煜拱手一揖,“五皇兄得可馨此等贤惠佳偶,臣弟真是羡慕之至。”嗓音无波澜,白逸清润的瞳仁里却飘过一丝苦涩。 “是吗?”皇甫弘煜一语双关,“七皇帝也会找到属于你的佳偶。只是,七皇弟的佳偶,不会是为兄的女人。”暗指白逸不会得到我。 皇甫白逸不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而向老皇帝说道,“父皇,可馨出宫是为了儿臣的伤,父皇若要治可馨的罪,请连儿臣一道责罚。” 老皇帝脸色柔和了许多,“可馨,你倒是说说,宫里御医众多,所用的药方皆为精中之精,你何以去宫外求药?” “回父皇……”白逸又要代我作答,老皇帝摆了摆手,“让她自己说。” “是。”白逸无奈。 我感激地看了白逸一眼,面色泰然地说道,“是这样的,宫里的药纵然为精品,可七皇子胸前的刀伤,使用宫里御医开的药,需要一个月才能復原。江湖中有一奇人,名叫云清。江湖人称无双公子,传言无双公子妙手回春,能把死人都医活,普通大夫需要治疗一个月的伤口,无双公子五天便能让人痊癒。龙腾宫现任护卫蓝焰便曾得过无双公子救治。可馨手里还有无双公子曾留下的金疮药,只是药放在宫外,是以,可馨出宫为七皇子拿药。” 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缕赞赏,冒似他先前也这么打算替我开脱。 “哦?”老皇帝泛着灰白的眉毛挑了挑,他瞧向皇甫弘煜,“江湖中竟有此等神人?煜儿可曾听说过?” “确有其人。” 老皇帝撇向我的眼神转为满意,“如此说来,可馨为逸儿的伤势劳心劳力,朕该赏赐、赐赵可馨黄金一百两、锦缎十匹、翡翠耳环手镯各一副。” 我立马躬身谢恩,“谢父皇!” “虽然你私财万贯,又贵为轩王妃,不介意这点赏赐,总归是朕的一点心意。” 我的万贯私财早用去买通鬼影门取皇甫弘煜的命去了,至于老皇帝以为我还有n多钱,那是萧北玄与二皇子帮我打的圆场,老皇帝以为我还有三千万两黄金存在萧府钱庄,我不可能去要萧北玄的钱,老皇帝的赏赐,我可是相当喜欢啊。馨馨我正穷呢。 我一派欣喜,“父皇的赏赐大如天,可馨荣幸之至!” “哈哈!好好,你这丫头嘴甜,朕喜欢。”老皇帝高兴地看了皇甫弘煜一眼,“煜儿,你可娶了个好妃子,当好好珍惜才是。” “煜儿会的。”皇甫弘煜态度恭顺。 皇甫白逸神色黯然。 老皇帝想了想,又道,“无双公子此人居然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此等人才,朕有意招他入宫效命。不知煜儿与逸儿有何看法?” 皇甫弘煜拱手一揖,“既是父皇所愿,儿臣会派人打探无双公子的下落,让他效命于朝廷。” 皇甫白逸持反对意见,“父皇,无双公子若有心为朝廷效命,他早当前来朝廷谋职,他不来,证明他心中无此想法。何况,无双公子乃江湖中人,江湖之人龙蛇混杂,贸然招入朝廷,不太适合。” 老皇帝有些犹豫,“连老五都认可的人才,朕若放弃,弃之可惜……” 可惜个毛,无双公子不是一直就在老皇帝身边吗?我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加入游说的行列,“父皇,你想想,无双公子名叫云清,云淡风清,光从名字,也知晓他是淡薄名利之人,那样的人无心仕途,即使入了朝廷,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一个人的心不向着朝廷,纵然他是人才,也难有所作为。无双公子逍遥江湖,同样是行医救人,在皇上不知道的时候,他也许正在救凤翔国某个百姓,皇上仁德,以天下子民为子,相信皇上应当体恤无双公子才是。” 这翻话说得我的心有点痛。是呵,无双公子是个淡薄名利之人,如今却为了我而与他敬爱的兄长争夺江山皇位,我心里……好不是滋味。 老皇帝考虑了下,“可馨言之有理。朝廷有不少医术高明的御医,不差个无双公子。就不必招他入朝了。” 老皇帝的神色有些忧伤,他眼角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我不解地看向老皇帝,“父皇似乎不开心?” “云清、云清,云淡风清。”老皇帝感慨,“朕的云妃也是个云淡风轻之人,她从不在乎名利权势,乃朕最贴心的解语花。二十六年了,朕从不曾将她忘怀。无双公子想必是位男子,不知何样的男子,才拥有上云淡风轻的气质?” 听老皇帝一席话,我才明白皇甫白逸为什么另取名叫云清。原来,他是要弔唁他的生母云妃。 只是不管皇甫白逸取的什么名字,他的才、他的貌,永远天下无双。 五皇子皇甫弘煜的目光看向皇甫白逸,皇甫弘煜这一举动,使我与老皇帝也不约而同地瞧向白逸。 尽管白逸因伤势看来很是虚弱,但他那一袭洁白的衣衫,那绝色如画的俊颜,那浓如墨的黑眉,眉宇间一点血红硃砂,无一不绝俗脱尘,仿若世间最完美的组合,美的不识人间烟火,美得风轻云淡! 老皇帝看着皇甫白逸的容颜痴了,他眼眶中蓄起隐隐的泪光,伤心的一闭眼,脑中想着半辈子以来挥之不去的美丽身影,“云妃,朕的云妃……” “父皇,母妃已逝,儿臣会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皇甫白逸淡声安慰。 老皇帝欣慰地点点头,“朕的好逸儿。” 似是不想皇甫白逸与老皇帝之间再有什么感人的一幕发生,皇甫弘煜冰冷的眸光扫向我,“赵可馨,你身为本王的王妃,穿这身太监袍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换下这身衣衫!” 老皇帝也朝我挥手,“快去吧。” “是。”我知趣地告退。临走前我若有所思地瞥了皇甫弘煜一眼,凭皇甫弘煜的聪明,他会不会猜到无双公子就是皇甫白逸? 正文第九十五章弘煜心乱 依我看,皇甫弘煜应该已经有所怀疑,不然老皇帝一问谁拥有云淡风轻的气质,皇甫弘煜不会立即就看向皇甫白逸。 这样气质的人极为少见,至少我赵可馨活了二十四年,只见过皇甫白逸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不是么? 若为世人知,皇甫白逸就是无双公子,此等欺君大罪,别说皇位了,怕是性命都难保。 想到皇甫弘煜,我就心烦,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把老皇帝招来,我犯得着扯出无双公子来圆谎吗?不扯无双公子出来,无双公子的真实身份就是安全的。 该死的皇甫弘煜! …… 皇甫弘煜没有进龙腾宫逗留,赵可馨走后,皇甫弘煜便带着护卫卫刚往宫外走,行走时,弘煜的背影难掩落寞。 卫刚一边跟上皇甫弘煜的步伐,一边进言,“王爷,您派人盯着王妃的事,王妃想必已然知晓。您为何不向王妃解释,您让人盯着她,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而且,王妃似乎误会您专程找皇上去揭穿她扮太监出宫之事。殊不知,是皇上想前往龙腾宫探望七皇子,您觉得王妃已回宫,她应该是在龙腾宫陪七皇子。故尔你与皇上一同前往龙腾宫假探七皇子,为的不过是见上王妃一面。王妃如此误会您,若王爷您不便向王妃解释,属下可以代劳……”
第118页 “够了,卫刚。”皇甫弘煜摆摆手,“你不必多事。赵可馨满身是刺,光会扎人,跟她解释,她也不会相信。” “可是,就让误会这么下去吗?” “就这么着吧。卫刚,本王心里乱啊!明明本王爱的女人是柳言芯,不知为何,对于赵可馨,本王似乎有一种相识了一辈子的感觉,可本王明明是几个月前才识得赵可馨,她吸引本王的地方,本王以为仅因她与言芯容貌相似,事实却是,很多时候,本王想打心眼里疼爱赵可馨,仿佛疼爱她,是那么自然的事,不需丝毫理由。” “王爷,恕属下直言,言芯姑娘属下是见过,属下认为,王妃比言芯姑娘更加美艷动人。论相貌,言芯姑娘虽与王妃有着相似之处,言芯的相貌应该只有王妃的七成之美,王妃此等绝色佳人,属下觉得,王妃是让王爷您动情了……” “放肆!”皇甫弘煜大喝一声,“你明明知道本王心里只有柳言芯一个人,竟然还敢胡乱猜测!” 卫刚单膝跪地,虽畏惧皇甫弘煜的怒气,却仍是直言,“若王爷不曾动情,何以如此激动?” “这……本王只是不喜欢你胡乱猜测。”好牵强的理由。 “卫刚只是不希望王爷在感情的道路上走弯路。” “不必再多言。本王对芯儿的爱至死不渝,是不会改变的!” “属下妄言,还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你是本王的爱将,本王又岂会因这点小事责怪于你。” “谢王爷。” 皇甫弘煜仰头望了望漫无边际的天空,心中很是不确定。芯儿,本王真的会一直爱着你吗?假若有一天,本王辜负了你的爱,你若在天有灵,可会恨本王? …… 我到飞燕宫换了身漂亮的水绿色宫纱装,又让婢女替我梳了个好看的髮型后,我又折回皇甫白逸居住的龙腾宫。听守门的太监说皇甫白逸已回卧房歇着,我便直奔白逸的卧房。卧房门口守着的太监见到我,全都福身行礼,我走入房内,由于卧房是带客厅的那种连间,我从门口先是进入了客厅,还未走入里间,边听老皇帝与皇甫白逸正在谈话。 我住了脚步,轻步走到与内室相隔的帘布后,很自然地偷窥他们在谈些什么。 只见老皇帝说道,“逸儿,朕有意传位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儿臣愿意。”白逸嗓音清淡如风。 “朕喜欢逸儿这等宠辱不惊的心态。”老皇帝轻嘆,“奈何你先天痴愚,你若不痴,朕定然在你小时候,便立你为太子。你恢復智商,朕大喜过望,朕想册立你为太子之意,立时再起。奈何,你五皇兄手中掌握了凤翔国的半壁江山,朕若立你为太子,你五皇兄必然不服,虽然朕是皇帝,但你五皇兄如今权势滔天,朕也得忌让他三分。尔今之际,朕只能找机会削弱你五皇兄手中的权力,再伺机立你为太子。” “父皇厚爱,儿臣荣幸之至。” “朕对你的宠爱,也不是没有理由。你的神情,太像你的母妃。朕这一生,只爱过你母妃一人,可惜她红颜薄命。云妃留给朕的血脉,朕没有不疼宠的道理。何况朕答应过云妃,要让她跟朕的儿子当皇帝。以前,朕想传位给你,也不可能,现下,朕可以着手去做这件事了。” “父皇……”白逸的嗓音里隐含了几分动容。 老皇帝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逸儿,这么多年来,朕虽然对你关爱有加,你却不能像你二皇兄与五皇兄那样骄傲地站在人前,做个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你无私地为了凤翔国百姓用你的智商换退了二十五年前的洪水。朕为你而感到骄傲。如今,老天垂怜,朕高兴之余,亦很开心有弥补你的机会。” “其实儿臣……”皇甫白逸心中有愧,他动了动唇瓣,想说些什么,到嘴的话,终究又咽了回去。 我的内心也异常酸楚,若是皇甫白逸向老皇帝坦白他九岁后就不再是痴儿,近年来又成为江湖人人称颂的无双公子,相信老皇帝就是再怪罪于皇甫白逸,他也不会要白逸的命。 只是老皇帝一旦对白逸失望,他心中的皇位继承人,又是个未知数了。 我不会拦白逸,向老皇帝坦白与否,随他吧。 我赵可馨是不可能再回皇甫弘煜身边,最差的打算,大不了我亡命天涯,被皇甫弘煜派人追杀一辈子。 见白逸欲言又止,老皇帝问,“你如何?” “没什么,其实儿臣即使是‘痴’,也心知父皇对儿臣宠爱有加。” “那就好。”老皇帝一脸欣慰,忽尔又严肃地说道,“逸儿,朕看得出,你对赵可馨的情谊非比寻常。你要清楚,她是你的五皇嫂,即使她长得再美,你也别坏了分寸。这两日来,朕念在你带伤在身,处处不符常理地维护你对赵可馨的不合理要求。你要体谅朕身为一国之君的身份。朕身为国君,自当站在理字一边。否则,岂不成了昏君?” “父皇切莫妄自菲薄,凤翔国因为您的领导有方而蒸蒸日上,在儿臣心中,你不仅是位慈父,更是为英明睿智的好皇帝。儿臣尽力不让父皇为难。”只是他日,儿臣登上皇位之后,儿臣动权动计赵可馨独属儿臣,想必父皇已然看不到。 老皇帝不满,“只是尽力?朕要肯定的答案!赵可馨若是寻常女子,朕赐予你无妨,但她是你的五皇嫂。难道你要成为世人眼中抢夺兄嫂的无耻之徒吗?泱泱凤翔国,万里江山,你能稳坐,又岂能因一女子而耽搁!” 为了可馨,即使成为无耻之徒,又何妨?皇甫白逸唇露出一丝苦笑,“父皇,若是母妃还在世,您也会这么对她说吗?” “云妃……”老皇帝老迈的身躯一颤,“曾经的朕,愿倾尽天下,只求换她红颜一笑。而今,朕的心意从未变过。” “儿臣对赵可馨,亦如此。”皇甫白逸满脸鑑定,“还请父皇原谅。儿臣只能尽力……” “罢了。凡事,你斟酌着些吧。”老皇帝站起身,关心地叮嘱,“你好好养伤,父皇改天再来看你。” “儿臣送父皇。” 我赶忙退回门边,装着刚进门的样子,老皇帝从内室出来,见到我,脸色并不好看。 我躬身行礼,“可馨见过父皇。” 老皇帝并未叫我起身,而是大步迈过我身边,在与我擦肩而过时,老皇帝冷冷留下一句,“但愿你对得起你叫的这句父皇。” 我僵了僵身子,未作答覆。 老皇帝走后,我颓然地靠在门边。老皇帝的话,我明白,我能唤老皇帝一声父皇,是沾了皇甫弘煜的光。他不希望因我的原因,而使得他的两个儿子内讧。 我又何其愿意? 谁叫皇帝弘煜自私?他明明不爱我,却又自私地要霸占我,他甚至想取我的性命。 想到还在轩王府时,皇甫弘煜那句冰冷的‘留个全尸’,我的心,就透彻地凉。我赵可馨的命,绝对不要像蚂蚁一样被人捏死,我当然要反抗。 只是,刚才听到老皇帝与皇甫白逸的话,我的心又如针扎般的难受。让白逸左右为难,让白逸与兄长反目,实非我所希冀啊。 为何,我会陷入此等无奈的境地? 皇甫白逸拖着带伤的身子,他步伐有些虚浮地走出内室,眼神温和地看向我,“可馨……” 回视着白逸苍白绝色的面容,我心中一疼,赶忙过去扶白逸,“你怎么出来了?” “不放心你,怕你多想。”淡然若水的嗓音,盈满了对我的关怀。 听到这话,我并不意外,“你知道我刚才在偷听?” “嗯。” 以白逸的武功,知道我窥视很正常。我扶皇甫白逸回床上躺好,又细心地替他拉上被子。皇甫白逸伸手捉住我的小手,“可馨……” “何事?” 正文第九十六章傻眼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聊会儿。” 我在床沿坐下,“好,我们聊聊。” “可馨,你肚子里的宝宝好么?他有没有调皮?”皇甫白逸瞧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 我冲着皇甫白逸微微一笑,“他很乖,很好。” “我不放心,我摸摸……”白逸说着,就伸手探向我的腹部,我抓住他的大手,“怎么,想占我便宜?”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颜氲起一缕红晕,“我……” 看着白逸羞窘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好幸福,男人这种反应,摆明了不是情场老手,我唇角的笑意更深,“不否认就是承认喽?”
第119页 白逸水润明泽的瞳仁认真地盯着我,他反握住我的小手,“可馨,天知道我有多想你,自从七月二十八日夜里,我们……不知多少个夜晚,我梦中都有着与你交缠的景像……” 这回,换成我不好意思了,我主动抱住皇甫白逸清瘦结识的身躯,“白逸,其实,我也很想你,等你伤好了,我们……” 皇甫白逸的眸光熠熠发亮,“可馨是说我们可以重温那夜的欢爱?” 我娇羞地点点头,皇甫白逸抱紧了我,“可馨,我想你,即使你在我身边,我仍旧无时无刻地在想你!” 我调皮地吐吐舌头,“想我的身体,还是想我的人?” “都想。” “你啊,外表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想不到满脑子不正常思想。” “我若不想这些,才真是不正常。” 白逸一手拥着我,一手悄悄平贴上我的小腹,他闭上眼睛,一脸的专注。 我好笑地凝视着他,“在跟宝宝交流吗?” “不是,宝宝现在正在睡觉,”皇甫白逸睁开水亮漆黑的眼眸,“他好可爱哦。” “我看,可爱的是你。” “可馨,我想变成你肚子里的宝宝……” “为什么?” “因为那样可以跟你形影不离啊。” “傻瓜,宝宝是你创造的,你只能疼爱宝宝。如果你变成肚子里的宝宝了,我们就不能相守了。” “对哦……”皇甫白逸挠挠脑袋,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幸福,也有几许傻气。 白逸这样一个集清冷孤傲于一身,又偶尔有些傻气的男人,真是惹人极致的怜,又让人忍不住不爱。 爱? 想到这个字眼,我不禁询问自己,我爱皇甫白逸吗? 心中复杂感顿生,皇甫白逸的面容与哥哥的样子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烁,我究竟爱谁?连我自己也不得而知。 皇甫白逸拥着我的力道加紧,“可馨,我又不想变成你肚子里的宝宝了,我要跟可馨长相厮守,做一对人人称羡的佳偶。” 我凑唇在皇甫白逸脸上亲了下,“你啊,真是难改孩子气。” 皇甫白逸微愣,他低首看着我柔亮的红唇,“可馨,你刚刚亲了我。” “是啊,我没有不承认。” “这不公平。” “怎么样才公平?” “我也要亲回来。” 我小脸微抬,“好吧,为了公平,让你亲……” 我满以为皇甫白逸会亲我的脸颊,哪知皇甫白逸却低首吻上我的嘴唇,我怔了怔,随即享受起白逸的吻。 他的吻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清幽动人,缠绵又使我舒畅。 绵绵一吻,柔情无尽…… 我难以抑制地掀动了心湖。 不舍地结束一吻,皇甫白逸望着我的目光更加温和。 我将小脸枕靠在白逸的肩上,白逸伸手轻轻抚顺着我搭在背上的长长青线,和谐温馨的气氛将我与白逸包围。 白逸温声启唇,“可馨,你的唇好甜,我都捨不得放开你。若不是怕克制不住慾火,我真不想停止吻你。” 我俏皮地笑笑,“我也是。” “可馨……”无尽温存地唿唤,柔了我的心。 我抬手抚上皇甫白逸俊美的面容。这张绝色的脸啊,我以为只有梦中才会有此等如画的俊容,指下的触感却告诉我,是真实的。 白逸这样绝色无双的男人喜欢我,还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天知道,我何其的幸运。 我失去了哥哥夜辰的疼爱,却多了白逸的疼宠,也许,这是上天对我赵可馨的补偿。 “白逸……”我轻声呢喃,声柔似水。 皇甫白逸动容地看着我,他突然说道,“有件事,我本不想提起,却又不愿你误会。” 我抚着白逸面颊的动作僵了僵,“什么事?”该不会是皇甫白逸根本不爱我吧? “别这么敏感,你心中没安全感,我会自责。”皇甫白逸伸手抓握住我摸着他脸的小手,他将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是关于五皇兄的事。适才在龙腾宫门口,五皇兄与父皇一块到来,你似乎误会五皇兄是故意找父皇一道来找你茬的。” “你的心思很灵敏,我是这么想的。” “可馨,我想,你假扮太监熘出宫这等小事,五皇兄没必要为此惊动父皇,因为五皇兄应该清楚,惊动了父皇,父皇也不会对你有多大责罚。五皇兄应该是凑巧来龙腾宫。” “是这样吗?我感觉皇甫弘煜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可馨,你想想,在你提及宫外有无双公子的药时,依五皇兄的聪颖,若他有心难为你,他可以让你当场把药拿出来。他没有这么做。如果他这么要求了,你拿不出为我治伤的金疮药,你偷熘出宫不是为我找药的事,不就在父皇面前穿帮了?” “你身上应该有药吧,你偷塞给我不就成了?” “这种举动,瞒不过五皇兄的眼神。主要是,仅因你扮太监这点为难你,五皇兄不会这么无聊。” “你说的有理。”我贊同,“即便如此,我恨皇甫弘煜,这些仍然难以改变。你替你的五皇兄辩解,是不想我恨他吗?” “不是。五皇兄曾逼你喝堕胎药,又伤过你,你恨他是应该的。我不是要在你面前说他好话,只是不希望你误会他什么,我希望你了解的是事实的真相。” 我定定地盯着皇甫白逸,半晌,下了结论,“白逸,你很善良。” “不,我不善良,你曾见过我对于小孩落水无动于衷,不是么?” “不管怎么样,在我心中,除了哥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皇甫白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清润美丽的眼瞳中浮上黯然之色。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话伤了白逸的心。 我不该提到哥哥,可是,我是反射性地提到了哥哥,根本未经大脑思考。天,我该怎么补救? 我焦急地补充,“我是说,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可馨不必解释。”皇甫白逸眼中的黯然隐去,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你答应过我,会试着忘记你哥哥,我给你时间,即使要用尽我的一生才能从你心中抹去他的影子,我也甘愿。” “白逸……”我很感动,嗓音也有些哽咽。罢了,我是不该解释,人不经思考就说出的话,岂不更真? 哥哥呀,难道可馨就真的忘不了你吗? 皇甫白逸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可馨,瞧你,都快哭鼻子了,开心点,不许多想噢!” “嗯。”我用力点点头,心中筑起的高墙却在一点点坍塌。 “可馨,七日后是父皇的七十大寿,你说送什么给父皇做贺礼好?” “七十大寿是个重要的生辰,这可得好好想想了,”我凝眉细思,“皇上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古董古玩。后宫佳丽无数,我想,皇上也不缺女人。送礼容易,要送的别出心裁,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道送什么好。” 而且要送,也是皇甫白逸送,我在名义上还是轩王妃,我不必送礼,送礼这事皇甫弘煜操心就成了。 皇甫白逸想了想,他还未开口,我又加了句,“你送的礼最好能打动皇上,能让皇上感动的礼,最好是送心。” “送心?”皇甫白逸倏然说道,“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该秋收了,取五谷杂粮样本,送给父皇,可馨说好吗?” 我立马点头,“好啊。这最好不过了,礼轻意重,五谷杂粮是百姓必食之物,代表天下苍生,只有粮食丰收了,四海昇平,皇上才能无心事。你取些五谷精心装起来送给皇上,这说明你心繫百姓,相信皇上会满意这贺礼的。” 皇甫白逸微笑着认同。 连着几天,我虽然名义上住在飞燕宫,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呆在龙腾宫陪皇甫白逸。皇甫白逸让心腹太监小顺子每顿都悄悄给我炖安胎的补品,举凡什么名贵的鲍鱼、人参啊什么的,我吃得差点没想吐。 除了用膳时,我会因进补的事叫苦连天,几度推脱白逸才准我少吃点外,其余时间,我都是相当开心的。我与白逸花前月下,赏景论画,谈古论今,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只是有时候想到皇甫弘煜这层隐患,不知不觉又会愁上眉梢。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地过了七天。
第120页 第七天清晨,我照常从飞燕宫前往龙腾宫找皇甫白逸,我让下人不必通报,迳自前往白逸的卧房,走过客厅,进内间的卧室后,看到白逸,我傻了眼。 正文第九十七章报点小仇 让我傻眼的不是皇甫白逸本人,而是白逸身上的伤。 白逸此刻是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的,他胸口的刀伤昨天便已癒合得差不多了,怎么现下又血流潺潺? “怎么回事?”片刻的呆愣后,我快步走向床边。 皇甫白逸不在意一笑,“没什么,就是伤口又开裂了。” 我直觉地脱口而出,“你的伤都好了,还开什么裂!”话才说完,我恍然大悟,“白逸,你故意把自己的伤口撕裂的,对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甫白逸神情浮起无奈,“父皇同意你留在宫内,是因为我的伤。若我的伤愈,你便没有留在宫中的理由,五皇兄必然会接你回轩王府,别无他法,我只得这么做。” 白逸的话等于承认伤口是他自己撕裂的。 我伸手取过白逸手中正擦拭伤口周边血液的白布巾,执着巾血轻拭着白逸伤口渗出的血,望着伤口开裂的那红红fèng隙,伤口深可见骨,他这自残可不轻。 隐隐的泪雾浮上我明润的眸眶,“白逸,你干嘛这么傻?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的……” “可惜,别的办法我还想不出来,只得出此下策。”皇甫白逸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可馨别难过,我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小伤痛算不得什么。” “你的伤都这样了,我打你骂你都没用。”我扳起面孔,“下次不许再做这种傻事!” 瞧着我气唿唿的神情,皇甫白逸唇边的笑容很温和,“可馨,你生起气来的样子真可爱!” “我要说你的伤,别给我转移话题……”我话还未说完,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轩王爷到!” 过了几秒,皇甫弘煜领着一名带着药箱的老太监走入内室。 皇甫弘煜穿着一袭黑衣,绝俊的脸庞冷若冰霜。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眉微微蹙起,“五皇兄,臣弟的卧房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地方,还请五皇兄下次来时,先找人通报臣弟一声,免得臣弟衣衫不整,怠慢了五皇兄。” 皇甫弘煜的视线扫了坐在床沿的我一眼,“本王的王妃看起来比本王这个做皇兄的待遇好多了,本王的王妃不单能够随意进出七皇弟的卧房,现在居然坐在七皇弟的床上,真是讽刺。” 这些日子,我与皇甫白逸来往过于频繁,宫里的人早就在背后闲言闲语,只是我与白逸都当作没听见,因为我与他根本不介意。 只要皇帝不抓我跟白逸去浸猪笼,被人说死又何妨? 未理会皇甫弘煜的明讽,皇甫白逸冷声问,“不知五皇兄前来何事?” “为兄一片好意,带御医前来替七皇弟你诊脉。本以为七皇弟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皇甫弘煜瞥了皇甫白逸胸前裂开的伤口一眼,唇角勾起微微的讥诮,“想不到七皇弟会为了个女人,做自残的举动。” 皇甫弘煜这话明显是看出白逸为了有藉口留住我而自撕伤口。 我本想代皇甫白逸辩驳,哪知皇甫白逸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毫不在意皇甫弘煜的嘲讽,“为了可馨,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是么?”皇甫弘煜眼中的讥诮更深,除了讥嘲的眼神,皇甫弘煜眼中还多了丝愤怒,“你可别忘了,赵可馨是你的皇嫂!” 皇甫白逸未接着皇甫弘煜的话说下去,而是侧首看向我,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不会属于皇甫弘煜。 我朝皇甫弘煜带来的御医吩咐道,“还不快给七皇子的伤处上药?” 御医连忙颔首,“是。” 御医给皇甫白逸把过脉后,又替皇甫白逸处理好伤口。皇甫弘煜冷然问,“大夫,七皇弟的伤势如何?” “七皇子伤口开裂,需要休养五到七天……” 皇甫弘煜听了这话,他冷瞥着白逸,“七皇弟真是料事如神,为兄的是时候接赵可馨离宫,便使出这招苦肉计。” 皇甫白逸慢条斯理地拿起床头的衣衫穿上,“五皇兄大可向父皇说这是臣弟的苦肉计,看父皇是相信皇兄的话,还是会认为皇兄太守小人之心。” “为兄的自是不会向父皇提七皇弟的苦肉计,以父皇对你的宠爱,恐怕他只会相信你是不小心导致伤口开裂,不过,为兄还是要接赵可馨离宫。” “别忘了,父皇的意思是让赵可馨留在宫中陪臣弟解闷,直到臣弟伤好为止。” “那又如何?”皇甫弘煜冷眼瞧着我,“今日是父皇七十大寿,赵可馨身为轩王妃,她理应陪为兄一块出席父皇的寿宴。赵可馨,跟本王走吧。” 老皇帝的寿宴我是必须出席的,免得老皇帝误认为我对他不尊敬。但,我要出席,只能用一种身体出席,那就是轩王妃的身体。 看来,今晚老皇帝的宴席,我还无法避免不跟皇甫弘煜一起现身。 我坐在床沿,并无动作,“请轩王爷先离开。皇上的寿宴摆的是晚宴,赵可馨自会在晚宴时与轩王爷一道出席。” 皇甫弘煜眯眼看着我,突然上前一把将我从床沿拉起身,我大喝,“皇甫弘煜,你想干什么?” 皇甫弘煜强拉着我的手腕就要往外走,皇甫白逸翻身下床,伸手拦住皇甫弘煜,“五皇兄!” 皇甫弘煜森冷的视线在我与皇甫白逸之间来迴转了圈,那眼神似是想将我与皇甫白逸剥皮。 我心底发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倒是皇甫白逸一脸无波。 皇甫弘煜的视线停留在皇甫白逸身上,“七皇弟,念在你的我弟弟,我才勉强让赵可馨留在飞燕宫几天,睁只眼闭只眼,随便赵可馨来你龙腾宫窜门。你看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卧房,赵可馨还坐在你的床上,成何体统!” “早已不是体统的事。”皇甫白逸神色转冷,“臣弟不可能放手,还请五皇兄成全。” “成全?”皇甫弘煜嗤笑,“你跟赵可馨不清不白的关系,害得本王丢尽了脸,加上赵可馨这贱妇买通鬼影门取本王的性命。你认为本王成全得了你们么?” “请五皇兄言辞放尊重。否则,休怪臣弟不客气!” “哦?”皇甫弘煜这畏惧,“你以为为兄的会怕你不成?” 房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白逸与弘煜僵持不下。 我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皇甫弘煜练成了寒血魔功,别说白逸现在还受着伤,就算白逸没受伤,也不是皇甫弘煜的对手。真打起来,对白逸没好处。 正当我想劝白逸让步时,皇甫弘煜却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腕,我瞄了皇甫弘煜一眼,意外地发现弘煜俊脸抽搐,似在强忍着些什么。 皇甫弘煜森冷地扫了皇甫白逸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白逸的卧房。那名被皇甫弘煜带来的御医也匆匆向我与白逸行了个礼退下。 我不解地瞧了眼皇甫弘煜离开的方向,“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皇甫白逸从我身后揽着我的纤腰,“怎么,可馨捨不得五皇兄离开?” “不是,我只是觉得皇甫弘煜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我悄悄在他身上撒了些痒粉。” “啊?”我意外。 皇甫白逸凑唇在我耳畔低喃,“五皇兄现在肯定全身奇痒难当,他必须在冷水里泡上两个时辰才能解毒。” “难怪我觉得皇甫弘煜强忍着什么,忍得他脸都快抽筋了。” “这种痒粉撒在人身上会奇痒无比,一刻钟内未找到水源泡澡,全身会志红疹子,中了痒粉自己会把自己抓得头破血流。五皇兄适才没有当着我们的面抓痒,真是定力可嘉。” 我拍手称快,“真好,总算让皇甫弘煜小受了点罪。只是……”我神情忽然变得忧郁,“你这样对皇甫弘煜,他不会罢休的……” “适才的情况,我跟五皇兄都不会让步,这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了。至于五皇兄会不会罢休,单凭我不傻这点,五皇兄便不会放过我。” 我还是不放心,“可你刚才对他下痒粉,他会不会拿着他身上的粉末去验,从而查出你是无双公子?” 正文第九十八章找白逸‘算帐’ “五皇兄一定会这么做,不过,他查不出什么,我所使用的只是一般痒粉,医术稍高明点的大夫便能调配。” “那就好。”我稍稍放下心来,目光又心疼地看着白逸,“你胸口的伤会不会很痛?”
第121页 皇甫白逸淡然一笑,“不痛。” “不痛才怪……” “若我不做此举,五皇兄会将你带回轩王府,那样,我痛的就不是身,而是心了。不管我皇甫白逸是身痛还是心痛都无所谓,我怕你回轩王府后,五皇兄不会善待你。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回轩王府,不单只因为你的安危,更因为我的私心。”皇甫白逸目不转晴地看着我,“可馨,我不希望别的男人再碰触你。” 回视着白逸俊美绝色的容颜,我嫣然一笑,“好,我答应你,不让别的男人碰我。” “可馨!”皇甫白逸激动地拥紧了我。 我将小脸贴靠在皇甫白逸的肩头,伸出双臂回拥着他,心中又是苦涩又是甜蜜。苦的是我与白逸太难相守,甜的是他对我一往情深。 我与白逸一同在龙腾宫用过早膳后,有太监前来传旨说老皇帝与老皇帝宠爱的甄妃在御花园赏景,让皇甫白逸前去陪同游园。 皇甫白逸带伤在身,不便前去,便让太监回绝了。 龙腾宫院内小亭的石桌上摆着几叠可口的糕点及一壶茶,我与皇甫白逸隔着石桌对坐品茶聊天。 倏然,守门的太监传来高亢大声的通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老皇帝瘦长微躬的身影携同甄妃一同走入庭院门槛,我与皇甫白逸立即起身,前去相迎,“参见父皇。见过甄妃。” “谢父皇。” 我的视线直直看向甄妃,甄妃有着一张尖俏的瓜子脸,水亮亮的大眼睛,细长的柳叶眉,樱桃小嘴弧度微勾,似带着浅浅的笑意,是个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女子。 看甄妃的年纪,应该是十八岁左右,她的丈夫老皇帝虽然是一国之君,却是七十高龄的老太爷,我不禁在心中惋惜一朵鲜花插在米田共上。 皇甫白逸淡声问,“父皇与甄妃不是正在御花园赏景吗?怎么会突然移驾龙腾宫?” 甄妃笑着说道,“还不是你父皇,一听说你旧伤开裂,你父皇哪还有心思赏景,立马就赶来看你了。” 老皇帝也一脸关心地望着皇甫白逸,“逸儿,你的伤势如何了?” 皇甫白逸朝老皇帝拱手一揖,“谢父皇关心,儿臣伤势无大碍。” 老皇帝仍是不放心,“要不要朕传御医来瞧瞧?” “御医已经替儿臣重新包扎过伤口。” “那就好。”老皇帝颔首,又道,“你的伤前些天不是好得差不多了,怎么现下又裂开了?” “是儿臣不小心,动作幅度太大。” “真是不小心便罢。”老皇帝瞥了我一眼,很明显在怀疑皇甫白逸的伤口开裂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故意为之。但老皇帝没揭穿这点,他伸出枯瘦的大掌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逸儿,朕对你寄满厚望,你要多保重身体。” 皇甫白逸恭敬地颔首,“儿臣会的。” 一阵凉风微微刮过,老皇帝难以抑制地轻轻咳嗽起来,他越咳越严重,咳得嘶心裂肺,甄妃焦急地拍着老皇帝的后背,“皇上,臣妾替您传御医。” 老皇帝边咳边摆摆手,“不用了……咳咳……老毛病,叫了御医也没用。” 皇甫白逸走到老皇帝身边,他状似关心地握起老皇帝枯瘦的手腕,实际上不是着痕迹地替老皇帝把了脉。 白逸放开老皇帝的手腕后,浓黑的俊眉深深地蹙起。他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将瓶中的药丸倒出一粒放在手心,“父皇,这是儿臣派人去民间为您寻的药,能有效止咳,您先服一粒。” 老皇帝拿起白逸手中的药丸服下,他顺了几口气,霎时不再咳嗽。老皇帝亮了眼,“这药丸好神奇,朕才服下便觉清慡入肺,逸儿,你寻到的这药对朕很有效果,不知这药是何人调配?” “回父皇,这是儿臣派人向无双公子寻得的药方所调配的药丸。” “无双公子?”老皇帝抚了抚下巴上花白的鬍鬚,“朕倒越来越想见这个人了。” 皇甫白逸没说什么。 倒是甄妃说道,“皇上,既然您想见无双公子,那就派人传他入宫呗。您是万圣之尊,您召见,谁敢不从?” 我进言,“父皇,无双公子乃江湖中人,听闻他喜清幽,不爱人打扰,救人与否,全率性而为。无双公子肯为父皇您调配药方,必然是对您这国君万分尊崇,父皇您有谦谦君子风度,相信不会强人所难。” 老皇帝眉头皱了皱,“逸儿怎么说?” “可馨说得有理,儿臣曾见过无双公子,他不过是一平常人,父皇不见他为好。” “好吧,朕不见也罢。”老皇帝望着满园美丽的景致,又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不知不觉,朕已活了七十年,今日是朕七十大寿,朕的身子骨每况愈下,不知能否挨到明年的今天。” “父皇切莫说丧气话。”皇甫白逸出声安抚,“父皇您定会长命百岁。” “是啊。”甄妃也附和,“臣妾相信皇上身子骨会越来越健朗。” “但愿吧。”老皇帝出声问身后的老太监王公公,“王德福,今儿个寿宴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王德福恭谨地回道,“回皇上,一切准备妥当。文武百官晚上时会齐聚长生殿为皇上祝寿。” 长生殿是宫中专为皇室中人摆生辰喜宴的宫殿。 老皇帝悠悠一嘆,并未说什么。七皇子皇甫白逸出声问,“父皇似是对今日晚宴有所不满?” “每逢朕的生辰都在长生殿中过,不外乎就是吃那早已腻了的美食,赏那些看厌了的歌舞,外加听那些朝臣千篇一律的逢迎马屁,朕想想都觉没意思。” 听老皇帝这么说,我开口说道,“如果父皇愿意相信可馨,可馨能给父皇办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生日panty。” “什么?喷嚏?”老皇帝一脸不解,“生辰的时候要打喷嚏吗?” “不是喷嚏,”我莞尔,“是panty。panty是宴会、聚会的意思。” 老皇帝一脸趣味,“生辰怕踢?朕怎么从来没听过这词?” 怕踢?亏老皇帝想得出来。我笑笑,“生日panty呢是很远的西方国家对生日宴会的叫法。” 老皇帝好奇地看着我,“这么说,你还到凤翔国之外的西方国家?” 我还在现代时倒是去过不少西方国家,至于古代的西方国度嘛,鬼才去过。我摇头,“我自己是没去过,不过以前结识过来自西方的一位旅人。他们告诉过我,他们那是怎么过生日的。” “原来是这样。”老皇帝想了想,“那好吧,朕今日的生辰寿宴,全交给你打理。但愿你能让朕耳目一新。” “皇上放心,可馨不会让你失望。” 老皇帝点点头,吩咐王公公,“王德福,摆驾干阳殿。” 干阳殿是老皇帝在宫内歇睡的住所。 “是,皇上。”王德福跟在老皇帝身后向院外走。甄妃也跟着离开。 我与皇甫白逸同时出声,“恭送父皇!” 老皇帝与甄妃离开后,我淡望着皇甫白逸,“先前我见你不着痕迹替皇上把了脉,皇上身体还好吗?” 我问这话有些多此一举,皇甫白逸悄悄替老皇帝把完脉后,眉头深蹙,从这点,我可以判断老皇帝身体很差。 果然,皇甫白逸微嘆了口气,“自父皇登上皇位后,几十年来,忧国忧民,早就操劳成疾,加之父皇年纪时受过箭伤留下病根,如今父皇身体欠安,恐怕时日不多了。” 我柳眉微皱,“皇上是位好皇帝,百姓有口皆碑。你是世人眼中的神医无双公子,难道你也没办法吗?” 皇甫白逸眉宇间蕴上忧虑,“五年前,我便暗暗让御医照我给的药方替父皇配药养身。若非我暗中用药替父皇续命,父皇五年前已该仙归。父皇现已到风烛残年,身体各方面肌能皆已老化。即使我有起死回生的本领,生老病死,乃伦常大纲,我也无法逆改。” 我点点头,轻声安慰,“你已经尽了全力暗中治疗皇上,就像你所说的,皇上年事已高,即使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必愧疚。” “我已尽我最大所能。父皇若仙逝,我无愧,只是想到疼爱我的父皇会离我而去,我的心里便会难过。” “我不能劝你不难过,只是,你不能现在难过。毕竟世事无常,也许皇上会长命百岁也不一定。你应该到该难过时,再难过。冒昧地问一句,你估计皇上还剩多少日子?”
第122页 “按父皇的身体状况看来,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那我们就尽量让他在世的每一天都开心。现在,办好皇上的七十寿宴,迫在眉睫。” “可馨说得有道理。你别担心,父皇的生辰,我会想出不同寻常的过法。” “呵呵,谢谢你的好意,我答应皇上为他办个别样的寿宴,我自己会布置好一切,只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协助。” “要多少人帮忙,你尽管开口。” “龙腾宫有多少宫女太监?” “太监一百二十人,宫女六十。” “人手马马虎虎够了。”我又问,“大内侍卫,能调动吗?” “可以。” “我需要一千支三米左右长的青场。再备百捆藤蔓,藤上带叶子的。这些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凤京城内有很多店家装修店面或庭园景致时,会用到竹子,因此,城内有不少专售竹子的商行,一千支竹子,听起来多,多跑几家店,直接便买得齐。至于藤蔓,需要上山採集,两样找齐,大约两个时辰便够了。” “嗯。”我颔首,“东西找齐来得急做我要做的事。” 皇甫白逸立马命人去备藤与竹。 我又移步回院中的小凉亭内,白逸的随侍太监小顺子已将糕点零嘴撤去,为我备好了纸与笔。 我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飞速作画,不一会儿便画好了几张画。其中一张画上是一套现代男服务生所穿的衣裤,及一顶瓜皮帽,另几张画的是几套跳劲舞时穿的短衣短裤,及一套吊带长裙,当然,画上的每套衣报边另画了些佩带的耳环髮饰等。 皇甫白逸站在我身侧,好奇地看着画中之物,“可馨,这些都是你家乡的衣饰吗?” 白逸知道我来自二十一世纪,又知道现代比古代开放得多,猜出我画了些什么,很正常。 “恩,只是这些衣服穿的场合不同,该是什么时候穿,你很快便明白了。” 皇甫白逸出声称赞,“画上的衣饰线条简洁,别具一番风味,你的画功不弱。” 我淡然一笑,“要我画些复杂的画,我画不出来,简单的东西,还能描几笔。” 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些欣赏,“可馨谦虚了,你的画功很好。” 我作的画,确实不算差。 我微微一笑,将画好的画递给太监小顺子,“立即找裁fèng在天黑前,将我所要的衣服照画中的样式,标明的颜色在晚膳前一个时辰赶制出来。制多少套,纸上写得很清楚。” “是。”小顺子领命离开。 接着,我让龙腾宫的一百名太监集合,在百名太监面前教授他们充当现代临时服务生的礼仪。礼仪学起来不难,我只当着众太监的面演示了几遍,便有太监学会了,我又吩咐学会的太监教不会的,让龙腾宫总管看着太监们反覆练习。 教会了太监们服务生的礼仪后,我让白逸替我招来一批舞蹈班子里相貌不错的舞娘。此刻,这些舞娘列成几排站在龙腾宫院中平坦的空地上,我则在舞娘们面前教她们跳现代舞。皇甫白逸则让太监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看我教舞。 蓝焰现在的身体做为龙腾宫的护卫,因此,蓝焰在皇甫白逸身后随护。 我穿着裁fèng临时赶制的简单款式的长衣长裤,手上脚上繫着银子打造的铃铛,对着一票舞娘们说道,“我现在教你们跳舞,这种舞呢,叫劲舞。我先跳一遍,你们先看个大概印象,我再教你们具体步聚。” “是,赵姑娘。”所有舞娘颔首。 因为我不想这些舞娘叫我轩王妃,所以让她们称我赵姑娘。 没有音乐,我缓缓起舞,杨柳细腰巧妙地摆动着,曼妙的身姿徐徐扭动,我的动作由缓慢到动感十足,随着我的动作,清脆的银铃声叮铛作响,煞是好听。 接着,我的动作弧度越来越夸张,展手摆脚,刚中带柔,看得在场的人纷纷抽气,目瞪口呆。 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侧后方一株大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那是二皇子皇甫弘扬与五皇子皇甫弘煜。 弘扬与弘煜皆眼神目不转晴地盯着劲舞中的我,眼中都闪着不可思议及惊艷的光芒。我又向另一个方向的皇甫白逸投去一眼,发现白逸目光痴迷地瞧着我。 未理会任何人的眼神,我的舞姿越来越疯狂,抖肩,扭胯,旋转,窃窕的身姿旋起动人心旋的弧度,继续蛊惑着被我舞姿迷惑得几乎失了魂的众人。 劲爆的舞蹈跳完,我止了动作,额际冒出一层细细的香汗。 四周鸦鹊无声。 我有点郁闷,“怎么都没人给点意见?我跳得不好吗?” 我话音才落,洪亮的掌声响起,在场的人几乎都热功地替我鼓掌,除了皇甫弘煜。 “赵姑娘的舞跳得太好了!我们从未见过此等带劲的舞蹈……真是太动人心魄了!”一干舞娘们先后贊声不绝于耳。 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向我走来,弘扬边走边嘆,“可馨,适才一舞,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及具挑衅,真是万分迷人。遗憾的是如此狂野美丽的舞姿竟然没有配乐。” 皇甫白逸从椅子上站起身,向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一拱手,“二皇兄,五皇兄。” 舞娘们听到白逸对刚来两个男人的称唿,她们忙跪下向弘扬与弘煜行礼,“见过二皇子、轩王爷!” “都免礼吧。”说话的是斯文俊秀的皇甫弘扬。 “谢二皇子。” 舞娘们先前是所有人几乎都悄悄注视着蓝焰与皇甫白逸,现下弘扬与弘煜到来,不少舞娘又朝弘扬与弘煜投去爱慕的眼光。 唉,别的不说,皇甫家的这三位皇子,真的是帅得没话说。而且相貌各有千秋,属于不同类型的帅哥,难怪这么受女孩子亲睐。 皇甫白逸淡声对皇甫弘扬说道,“二皇兄,你认为适才可馨一舞,没有配乐是遗憾,臣弟却不这么认为。” “哦?”皇甫弘扬一挑眉,“愿闻其详。” “可馨的舞姿在没有配乐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勾人心魄,使在场所有人失神,试想,不需任何乐律衬托,便有如此风姿,又岂会是遗憾?” “七皇弟说得有理。”皇甫弘扬朝皇甫白逸点个头,眼神痴迷地看向我,“可馨,我怎么从不知道,你竟然还会跳舞?” “这很奇怪吗?”我在现代有专门的舞蹈老师,业余时教我舞蹈,我会跳舞,这不算什么。 “女子跳舞不怪。”皇甫弘扬思道,“怪就怪在你适才的舞蹈如此狂野飞扬,洒脱不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 呵呵,是啊。我刚所跳的劲舞是现代人爱跳的,跳劲舞时的着装一般还很暴露,古代人很保守,哪会跳劲舞?若不是我穿着长衣长裤跳舞的,搞不好还会有人说我有失体统。 我撇唇一笑,“这舞是我自己编的,你没见过,并不奇怪。”实际上,我刚跳的劲舞是我在现代的舞蹈老师教的,我不想解释太多,只好这么说了。 “想不到可馨不止才华洋溢,连编舞跳蹈也是一绝!”皇甫弘扬又次赞嘆。 皇甫白逸脸色不佳,看样子并不喜欢弘扬对我过多称赞。我起初还以为白逸是吃醋别的男人夸我,见白逸在别人不注意时偷瞄我的腹部,我便知,我刚才跳的舞太过激烈,白逸担心我肚子里宝宝的安危。 我投给皇甫白逸一个安的眼神,冲着皇甫弘扬淡然一笑,“多谢二皇子夸奖。”我的舞本身就跳得好,懒得谦虚了。 不过皇甫弘煜一直沉默,未夸奖我的舞姿一句,我心里有些郁闷。 我不是郁闷得不到皇甫弘煜的夸奖,而是认为皇甫弘煜不配看我跳舞!奈何他的身体,我无权赶人。事实上,皇甫弘煜不找我麻烦,我都该烧香拜佛了。 皇甫白逸清润若水的瞳眸扫了弘扬与弘煜一眼,“不知二位皇兄驾临臣弟这龙腾宫,有何见教?” 皇甫弘扬斯文的俊颜挂上笑容,“是这样,我听父皇说可馨会为父皇办一个别具一格的生辰寿宴,我前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地方。” “二皇兄倒是挺热心。”皇甫白逸嘴里吐出不温不淡的陈述句,嗓音如风,听来悦耳醉人。 皇甫弘煜冷瞥了皇甫白逸一眼,“七皇弟,今晨你向本王暗洒痒粉,该不会忘了吗?”声音冷若冰霜,皇甫弘煜明显是来找白逸算帐的。 正文第九十九章‘品’不透 弘煜这话使得弘扬瞥了白逸一眼,貌似弘扬很意外。 皇甫白逸一脸泰然自若,“臣弟一时失手,害得五皇兄不小心沾上了痒粉,还请五皇兄见谅。”
第123页 “一句不小心,想为兄就这么算了?” “若是五皇兄有所不满,大可奏请父皇,臣弟相信,此等小事,臣弟又是‘无心之失’,父皇自有圣裁。” 白逸言下之意,老皇帝根本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怪罪于他。 说得也是,白逸都说了是无心之失,哪怕皇甫弘煜一口咬定白逸是故意的,以老皇帝对白逸的宠爱,老皇帝恐怕还会觉得是皇甫弘煜太小人,抓着弟弟的小错不放。 皇甫弘煜冷然一笑,“七皇弟,这事,本王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皇甫白逸撇了撇唇角,“臣弟拭目以待。” 眼见气氛越来越僵,为了缓和气氛,我清了清喉咙,对一票舞娘说道,“我现在开始一步一步教你们跳刚才的舞,先扭腰、展手……” 见我开始教舞,白逸、弘扬与弘煜的视线又重新放回我身上。 这些舞娘学得很快,我领着她们大约做了十几遍,基本都学会了,果真不愧是专业的舞蹈团队。 “好了,”我又朝着一干舞娘摆了摆手,“劲舞你们学得差不多了,我现在教你们抒情一点的舞。我就不先示范一遍了,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你们,大家跟着我的动作做,一、二、三、四……” 我一边喊着口令,一边做示范动作。一票舞娘们也跟着我的动作习舞。 示范完了一遍,皇甫白逸见我香汗淋漓,不舍地向我走来,“可馨,要不,你休息一会儿?”说着,白逸从袖袋中掏出一方白绢递给我。 若是往常,白逸会亲自替我擦汗,现下,碍于皇甫弘煜在场,只得避讳些,谁让我是轩王妃呢。 皇甫弘煜讥诮的嗓音传来,“七皇弟倒是很细心。” 我接过白逸递的绢帕拭了拭额际的汗水,冷冷回讽,“轩王爷不懂怜香惜玉,难道就不许别的男人柔情似水?” “赵可馨,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皇甫弘煜微眯了眼,他神情铁青,那表情貌似我敢承认与皇甫白逸有暖昧,就要噼了我似的。 我反问,“我有说什么吗?不就是认为你弟弟是个柔情似水的男子。轩王爷何以如此大惊小怪?” “是吗?”皇甫弘煜冷哼,别过眼,不将我放在眼里。 我不再理会皇甫弘煜,将擦过汗的绢帕收入袖袋中,皇甫弘煜看我这一举动,他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 察觉到皇甫弘煜的反应,他似乎在意我收藏白逸的绢帕?这让我有一瞬间的错觉,皇甫弘煜还是在意我的。 我又暗自为自己的想法可笑,皇甫弘煜深爱着那个死了的柳言芯,又岂会在乎我?他肯定巴不得我死。 二皇子皇甫弘扬走到我身边,“可馨,你继续教舞吧,我喜欢看你跳舞,不管你跳的是前边的劲舞还是现在柔美的舞姿,我都喜欢看。只是美中不足,你现下为何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这些舞娘,而不是像先前一样,先示范个一遍?” “这事嘛……”我瞄了皇甫弘煜一眼,“本来我想先示范完整的一遍的,只是不想跳给某人看,又不得不教舞,只好这样了。” 皇甫弘煜冷哼,“你口中的某人指的是我吗。” 我摊摊双手,“我可没点谁名道谁姓,轩王爷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 皇甫弘煜俊颜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我心底那个慡啊,本以为他会怒火三丈,岂知他除了脸色不好看,居然什么也没说。 这不禁让我觉得没劲。 皇甫弘扬笑得很斯文,“五皇弟,可馨的舞姿风华绝代,你可是让为兄的少饱了眼福。” 皇甫弘煜唇角微勾,笑容毫无暖意,“有的看就不错了,二皇兄还挑剔?” “说的也是。认识赵可馨这么久,我从不知道她竟然会舞蹈。赵可馨贵为轩王妃,想必可馨私下为五皇弟献过不少舞吧?”皇甫弘扬语带羡慕。 皇甫弘煜脸色僵了僵,未作答。 他能说是吗? 除了白逸,没人知道我会跳舞,更别说我连半支舞都没在皇甫弘煜面前跳过。连白逸都是刚刚才得赏我的舞姿。我又不是卖艺的,舞嘛,高兴跳就跳,不高兴,不跳! 我接下皇甫弘扬的话,“轩王爷从未看过我跳舞,今儿个也是头遭,以轩王爷的高眼光,哪会欣赏我跳?” “本王没说不欣赏。”皇甫弘煜的话阴而冷。 “换言之就是很欣赏喽?没意思。”我朝那票舞娘摆了摆手,“好了,我再重复教一遍……” 此时,一名女子从一票舞娘中走了出来,对我说道,“赵姑娘,适才您教的舞蹈,民女学会了。” 听这舞娘称我赵姑娘,皇甫弘煜攥起了俊眉。 我疑惑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只见女子杏眼桃腮,相貌美艷,她在好几个位高权重的帅哥面前,言行举止,仍能不卑不亢,我不经多了几分欣赏,“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葛梦瑶。” “葛梦瑶?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我五指悠闲地轻点着下巴,“你说我刚刚才教了一遍的舞,你会了?” “是的。” “那你现在跳一遍给我看看。” “是。”葛梦瑶点点头,她轻轻地掂起脚尖,翩然起舞,飘飘然如同天上之虹,翩翩然如花中之蝶,转身轻拧那水蛇一样的腰肢,配合着生动的表情,舞姿美伦美奂! 我看呆了,所有在场的人也看得聚精会神。 翩翩起舞间,葛梦瑶的双目妖娆含情地不经意扫过皇甫白逸、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的俊脸,那眼神无尽引诱,勾魂十足。 我瞬间明白,这叫葛梦瑶的女子想在三位皇子面前出风头,想勾搭上其中一位。只要勾搭上了,可就有了一生的荣华富贵。 我也是个现实主义的人,我并不讨厌女人有这种想法,有倒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女人想通过男人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要她有那个勾住男人的本事,这没什么见不得人。只要不是一肚子坏水想害人就成了。 我撇了撇嘴角,想帮葛梦瑶一把,于是轻声吟念: 珠缨旋轩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皇甫弘扬欣赏着梦瑶的舞姿,出言轻贊,“可馨才华洋溢的诗词,梦瑶风姿卓越的舞蹈,同时赏闻,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我唇角含笑地扫了皇甫弘扬一眼,貌似这傢伙被梦瑶勾上了?我的视线瞧向皇甫白逸,他瞧梦瑶的舞蹈时漫不经心,注意力始终在我身上。 我对皇甫白逸有信心。若他因为一个女子的舞姿能与我不相上下而变心,这种男人不要也罢。若他从来对我死心塌地,这种男人我会更珍惜。 看来,白逸属于后一种男人。 等葛梦瑶跳完舞,我不轻不重地击了三掌,“跳得好,果真与我先前教的一模一样。你的专业素养,不亚于我。”甚至这支舞蹈,她只要多加练习,定能超过我。 葛梦瑶朝我盈盈一福身,“赵姑娘夸奖了。” “这样吧,既然你学会了,你就替我教会剩下的舞娘。学会后,你再跟舞娘们一起把我先前教的劲舞好好温习,以备晚上演出时用。” “是,赵姑娘。” 我兀自走到一旁的大树下,树下摆着桌椅,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我坐于桌前,提笔在纸上快速游移。 葛梦瑶在教舞娘们练舞,我满心以为皇甫家三兄弟会盯着葛梦瑶及那票舞娘看,哪知,皇甫家的三兄弟全朝我跟了过来,还一字排开站在我身后。 葛梦瑶边教舞,时不时朝皇甫家三兄弟望过来,见他们竟然没一人偷窥她后,眼中不禁盈满了失望。 我写了满满一张宣纸才放下笔,将写好的宣纸交给皇甫白逸,白逸接过,他如画的俊颜满是讶异,“可馨,这是……适才那两首舞蹈的配乐曲谱?” “逸儿真聪明!”我毫不吝啬夸赞。 皇甫白逸假装不悦,“我不再是傻子了哦。也不是小孩子,不许叫我逸儿。” 我摇头失笑。什么叫不再是,皇甫白逸从来都不是傻子,即使给他奶娘害得真傻了几年,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 皇甫弘扬一脸欣赏地瞧着我,“可馨,你究竟还有多少才艺不为人知?” 我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有人说,每个女人就像一本书,值得男人好好去品味,每过一天,就等于翻开了一页。才艺今天不会,也许明天便会。我还有多少才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本书,轩王爷翻了鲜少页面,就再也翻不开了。” “赵可馨,你够狂妄。”皇甫弘煜神情饱含趣味,眼神却森冷地凝视着我,“本王誓必会将你品翻个通透!”
第124页 我冷冷一笑,“没有能将我赵可馨品透!” “本王一定会。”语气坚定。 “我不跟你打口水战。” 皇甫弘煜冷睨着我,未吭声,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他照样不屑同我废话,而且他还先不理我,以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了。 一甩云裙,我又再次执笔,这次画的是长而宽大的一个个竹棚,只是竹棚是露天没顶的,在竹棚顶端的竹与竹之间,有长长的藤蔓牵连着。 我作画迅速而连贯,看得一旁的白逸、弘煜与弘扬眼中欣赏之光连连涌现。 我将画好的画再次递给皇甫白逸,“我记得御花园中间有一块很宽广平坦的糙坪,用先前预备好的千支竹子与藤蔓画上的样式搭个露天超级宽棚,你看,有难度吗?” 皇甫白逸朝我微然一笑,“完全能办到。动用大内侍卫,照画上所建棚,一个半时辰便够了。” “那就好。”我想了想,又道,“最好再在竹柱上用绿线系挂些葡萄啊苹果一类的水果。” 皇甫白逸看了眼一旁静候的护卫蓝焰,“可馨的话听明白了吗?” 蓝焰颔首,“属下明白。” “调动二百大内侍卫建棚,按可馨的吩咐去办事。” “是,七皇子。”蓝焰接过皇甫白逸手中的图纸,刚要离开,我唤住他,“等等……” 蓝焰瞧着我的眼神,浓情之光难掩饰,“主人有何吩咐?” 蓝焰的情,始终让我嘆息,单相思,他一定很苦,可我又能如何?我吩咐,“记得先向御医取些药在藤蔓竹子上撒上驱虫。以免植物上有虫子。” “是,主人。”蓝焰深而不舍地看了我一眼,领命离开。 皇甫弘扬俊颜漾起灿烂的笑,“可馨,你可真细心。” “能不细心吗?”我调皮地吐吐舌头,“我可是答应过皇上给他办个别开生面的寿宴,如果寿宴的露天竹棚上头掉虫子下来,那还得了?” 我俏皮的举动使得弘煜、弘扬与白逸眼中皆升起暖昧之光,这些男人貌似有想吻的心意? 嘿嘿,不猜了,可馨我好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准备呢。 我招手叫来一名小太监,“带七皇子回卧房歇息。” 如此自作主张的举动,让小太监愣着,不知该不该听我的,小太监不知所措的偷瞄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淡然一笑,“可馨,我不累……” “听话,你有伤在身,你已经在外头呆太久,再不歇息,我怕你什么时候晕过去都不知道。” 皇甫白逸哑然失笑,“我没这么脆弱。” 我板起俏脸,“你不去,我可就生气喽。” “好吧。”白逸柔声答应。他淡若秋水的瞳仁静静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宁静,宁静中又盈满对我的宠溺。 白逸的眸光从来都是清得脱俗,若平湖之月,可他的眼神却又该死的迷人心魂。 望进白逸淡然而温柔的瞳眸中,我几乎收不回神。 白逸随小太监一块迈步离开。我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即使只是白逸的背影,都该死的不染纤尘,飘然俊逸,美如诗画。 无双公子,皇甫白逸永远是无人可匹之的无双公子! “怎么?你喜欢七皇弟?” 耳边响起皇甫弘煜冷寒如冰的嗓音,我收回神智,答非所问,“轩王爷,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我朝厨房的方向而去,二皇子皇甫弘扬不假思索地跟上我,“可馨等等,我也去。” 我瞟了皇甫弘扬一眼,“我要去厨房,厨房之地油烟重,二皇子千金之躯,不嫌脏么?” 皇甫弘扬斯文的笑容不改,“你这个绝色美人都不嫌,我又岂会有二话?” “既然如此,那随二皇子高兴。” 我与皇甫弘扬越走越远,皇甫弘煜站在原地盯着我与弘扬成双的背影直瞧,他眼神微微眯起,最后,也大步跟了上来。 龙腾宫,厨房 我动作迅速地搅弄着各种调料,边搅弄,我还语不成调地哼着歌。我瞄了眼右后侧方,见皇甫弘煜颀长高大的身躯站在那,而且面无表情,简直像尊石雕。帅气的石雕。 站在我左边的皇甫弘扬好奇地询问,“可馨,你在哼什么歌?” “縴夫的爱啊,不过被我改了歌词。” “縴夫的爱?”弘扬挠了挠后脑勺,“我没听过这歌,你哼哼着,我只觉得曲调好听,听不清楚你在唱什么,要不,你唱两句我听听?” 我瞧了眼弘扬帅气斯文的面庞,厨房中还能见到帅哥,我心情大好,“nopnblem。” 弘扬一脸不解,“你说什么?什么什么伯伯们?” “不是什么伯伯们。”我笑得很甜,“这是西方国家的语言,nopnblem,就是没有问题的意思。” 皇甫弘扬看着我的眸光多了丝钦佩,“你还会西方国家语言啊。” “是啊,熘得很。我会五个国家的语言,日语、英语、法语、国语、西班牙语。外回n多中国方言。”我答得很顺口。 发现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像盯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这才想起,在凤翔国,也许他们连这个地名都没听过。 我耸了耸肩,懒得解释。反正他们跟我通用的是国语普通话就成了。随他们想什么好了。 皇甫弘扬似懂非懂,“可馨,n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多。” “噢。”弘扬颔首,眸光仍旧盯着我的侧面,“你真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吗?” 我搅拌调料的动作顿了顿,“无可奉告!” “那好吧,”皇甫弘扬眼中精光收敛,也不勉强,“你之前答应我唱你先前哼的歌。” “这是赵可馨版的(縴夫的爱)。”我清了清喉咙,清唱:“哥哥你坐床头oo,妹妹我厨房走,不恩不爱没绳盪悠悠!哥哥你坐床头欧欧,妹妹我厨房走,不恩不爱没绳盪悠悠……” “噗嗤!”皇甫弘扬大声失笑,“好搞笑的词儿!不过,可馨的歌声甜美入骨,唱什么都好听。” 皇甫弘煜唇角也微微勾起,原本冷若冰霜的神情稍稍缓和。 我侧首盯着弘扬,“我从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皇甫弘煜也在心中轻嘆:本王也从不知道,可馨你是如此坚强特别的女子,你究竟还有多少才华为本王所不知?在你认为本王有容不下你之心时,你仍旧能自泰自处。赵可馨啊,赵可馨…… 皇甫弘扬看着我,笑容越发温和,“我笑,是因为有你这个开心果。” “能惹得二皇子你开心地笑,是小女子的荣幸。”我边说,边将鸡蛋磕入灶面上的食盆里。 皇甫弘扬看了看盆中物,“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生日蛋糕啊。生日蛋糕呢,由蛋糕层、层面上的奶油、果酱、及水果组成。我先做蛋糕。” “生日蛋糕?好怪异的名词……” 我瞟了皇甫弘扬一眼,果然是个活古董! 我浪费口水解释,“生日蛋糕就是圆圆的、能吃的、专门给人庆祝生日用的。” 皇甫弘扬满脸兴趣,“你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好啊!”我慡快地答应,“蛋糕的做法呢,要准备鸡蛋、面粉、牛奶、少许猪油,这些材料。首先将鸡蛋磕入盆里,放入白糖。把盆立起来,与灶面成八度左右的角,筷子抽打。打至起泡呈奶黄色时,缓缓放入面粉,牛奶,轻轻拌匀,饧置十分钟左右待用。再取另一个干净的大盆,盆底抹上猪油少许,将先前拌好的蛋煳倒入抹了猪油的盆中,上面抹平。最后盖上盖,置于沸水锅上,用旺火蒸约十八分钟。熟了便将盆取出,最后把蛋糕取出即可。蒸出来的蛋糕松软香甜哦!” 我边说边动手,转眼间,一盆(木盆)蛋糕已被我调制好,我熟练地将木盆放在放了蒸笼的沸水锅内蒸。 “瞧你边说边做,我都想吃蛋糕了……”皇甫弘扬脸露谗相,那帅模样看起来更温和无害了。 我微笑以对,“做好了蛋糕层,现在该做蛋糕上头的奶油了,可惜,这里没有奶油,只好用别的代替了。” “什么是奶油?我怎么没听过?”弘扬再次发问。 “你没听过的事多着呢。”我又打了几个鸡蛋,取走蛋黄,只留蛋清加些食用香油搅拌匀,然后将蛋清放进另一个木盆里蒸,蛋清只在盆底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蒸出来自然就像蛋糕上头那层层白白的奶油啦。
第125页 蛋糕层与‘奶油’出炉,由于是同样大的盆子装着蒸的,所以,刚好能不大不小,‘奶油’盖在蛋糕上。 “哇,好漂亮噢!”皇甫弘扬大声赞嘆。 我扬起小脸,满脸自豪,“我赵可馨当然漂亮。” “好想吃……”弘扬嘴馋的声音又传来。 想吃?我的脸能吃吗?我疑惑地看向弘扬,皇甫弘扬正盯着新鲜出炉的香喷喷蛋糕勐瞧,敢情他夸的是蛋糕,不是我? 我翻了个白眼,“你不许吃!” 皇甫弘扬神色有些委屈,“蛋糕做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皇上的寿宴上再吃吧。” “不行,我尝一口好不?” “不行。” “半口。” “没得商量。” 见我与皇甫弘扬说得越来越起劲,皇甫弘煜冷声插话,“二皇兄,你又不是市井小民,一蛋糕,不吃就不吃。” 皇甫弘扬理了理衣衫,摇开摺扇,“可惜为兄的没五皇弟有本事,美食加美色当前都能无动于衷。” 皇甫弘煜再次沉默不言。 气氛似乎尴尬起来,我赶紧说道,“我要做果酱了。” 为了缓和气氛,皇甫弘扬也附和我,“果酱?果子做的酱吗?” 我同意,“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教我做。” “好,你先看我做一遍。”我又是边说边动手,“我们做糙莓果酱,用糙莓六百克、糖四百克、一个橙子拧出的橙水、白酒一茶匙。将糙莓放放已开火加温的空锅,不必担心锅烧焦,因为糙莓会出汗,加入糖、橙汗、白酒,小火熬煮至糙莓软化即可。” 取出做好的糙莓果酱,皇甫弘扬用手沾了点入嘴,“甜丝丝的,还有点酸,如此特别的东西,我还没吃到过。” 我微微一笑,“你现下不是吃到了?” 皇甫弘煜盯着我淡然的笑容,他眼光闪了闪,冷寒的瞳仁闪过一丝情愫。 只可惜,我没看见。 “可馨,这糙莓果酱就是用来这么吃的吗?”皇甫弘扬询问。 “当然不是。应该用挤奶油的工具把果酱装起来,挤到蛋糕上。可是挤奶油的工具这个时候还没人发明。只好用毛笔代替啦。”我拍了拍手,厨房外头立即走进来一个端着托盘的太监,托盘上放着几支大小不一的毛笔,以及各式切得很小块的水果。 皇甫弘扬与皇甫弘煜都满脸疑惑,由弘扬开口,“挤奶油的工具是什么?什么时候才发明?” 我咕哝,“你真像个好奇宝宝。” “什么?”弘扬没听明白。 “话多。”我赏了他二字。 皇甫弘扬不怒反笑。 我拿起毛笔沾了糙莓果酱在蛋糕的‘奶油’层面上飞速写了几个字:祝皇上万寿无疆。 写好了字,我又从太监捧着的托盘上拿了几片水果放在蛋糕面上。 一个漂亮的蛋糕就这么做成啦! “妙哉~!”皇甫弘扬夸赞。 就连皇甫弘煜也微微扬了扬眉毛。 我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蛋糕杰作,“是妙。”我以前在家里就研究过食谱做蛋糕,想不到做蛋糕这手居然用到古代来了。 看着看着,我用手拎了点蛋糕往嘴里送,“哇~!又香又软,好好吃!” “可馨,你不是说到父皇的寿宴才能吃蛋糕吗?”皇甫弘扬语气里明显有着不满。 人耸了耸肩,“我只说你不能吃,没说我自己不能吃啊。我当然要尝尝味道,万一味道不好,还摆上寿宴,我岂不是要被杀脑袋?” “哈哈!杀脑袋?”皇甫弘扬乐得大笑,“我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好玩的说法。” 我赏了皇甫弘扬一记白眼,转而看向站在厨房一隅,一直不作声的三位厨子,“刚才蛋糕的做法,你们可看清楚了?” 三位厨子连连点头,“回轩王妃,看清楚了。” 轩王妃这称唿,使皇甫弘煜眉宇间蕴起隐隐的得意。我则皱起了眉头,“你们多加人手,在晚膳前做够三十九个蛋糕出来。” “是,王妃。” 我朝厨房门口走去,皇甫弘扬忍不住偷拿了搓蛋糕放入嘴里,暗自赞嘆蛋糕的美味,见我走人,他喊道,“可馨,你不教我做蛋糕了?” “教完了,你要做,留在厨房慢慢做。” 我刚出厨房,皇甫弘扬大步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腕,“可馨……” 我止住,侧身睨向他,“干嘛?” “我想说,你是个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女子。天下男子心中的佳偶,包括我皇甫弘扬。” 我拍开皇甫弘扬捉着我的那只手,送了他一记大白眼,“你才知道啊。”嘿嘿,貌似馨馨我满自恋。 “不不,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你的才情,出乎我的意料。”皇甫弘扬满脸笑容。 在厨房陪了我同样久的皇甫弘煜却依旧面罩寒霜地从厨房出来。 瞥着皇甫弘煜冷酷的容颜,我苦涩地低语,“就算我赵可馨是天下人心中的佳偶,却独独不是他的。” 皇甫弘煜身躯一僵,眼神复杂地回视着我。 皇甫弘扬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可馨,你希望得到他的心?” 我轻轻一嘆,“我不想要皇甫弘煜的心。我却希望他为我心动。这话,你明白吗?” 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都一副瞭然的神情。聪明如他们,自然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不要皇甫弘煜的爱情,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而心动,那这个男人,应该是捨不得杀这个女人的吧?如果皇甫弘煜为我心动,他还会想着杀我吗?还会冷冷丢给我‘留具全尸’四个字吗? 无奈地闭了闭双眼,我迈着莲步离开。 皇甫弘扬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并没追上去,而是问一旁的皇甫弘煜,“五皇弟,你看,仅是可馨的背影,都是那样的绝俗脱尘,这样一个齐才华、手艺、古灵精怪于一身的女子,你真的想取她的性命吗?” 皇甫弘煜同样望着我远去的方向,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复杂,转瞬间又恢復冷然无波,“臣弟的事,不劳二皇兄过问。” 皇甫弘扬看似温和无害的眼瞳寒光乍现,“我要你放过她。” “如果臣弟说不呢?” 正文第一百章弘煜的侧妃 “那就别怪为兄的不顾兄弟情份!” 皇甫弘煜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冷冷地弯起了唇角,“二皇兄,自从我被父皇册封轩王之后,你暗地里集结朝臣,处处跟我做对,我跟你之间,还有所谓的兄弟情份可言吗?” “是无情份可言,即使有,也早已埋藏在权利慾望之下。”皇甫弘扬温和的神色转冷,“别以为凤翔国的江山非你莫属,在父皇未定下继承人之前,一切尚是未知数!” 那就看鹿死谁手!”皇甫弘煜眼帘微眯,忽尔讥嘲,“我还以为你有多关心赵可馨,原来更关心皇位。” “总比你好,起码我没想着取她性命!” “二皇兄这是承认赵可馨没皇位重要?” “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吗?”皇甫弘扬瞳中毫无暧意,“你记着,如果你敢动赵可馨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本王从不将任何人的威胁放在眼里。”冰冷的丢下一句,皇甫弘煜迈步离开,皇甫弘扬瞧着皇甫弘煜傲然昂扬的背影,斯文的眼瞳里闪过狠戾。 我从龙腾宫的厨房离开后,又马上赶去御膳房,我亲自看了御厨递上的菜单,挑了十五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吩咐御厨接我标着的顺序在寿宴时上菜。 我又从御膳房赶去了御花园,御花园中间宽敞的糙坪上,绿藤竹棚已建得差不多,我指挥太监宫女在竹棚内摆桌椅、让人在什么位置铺红地毯、让太监记下一会穿服务生服装的太监该站在哪个方位等等诸多乱七八糟的事项。 过了好大一会儿,等一切安排得差不多的时候,专司侍候皇甫白逸的太监小顺子通知我说我先前谱写的舞蹈配乐,七皇子找来的乐师队已能顺利奏曲。我立马赶回龙腾宫,在龙腾宫院中,一干乐师拿着各色乐器,早已在院中等候我。 让我意外的是,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二人也在。想都不用想,这两人肯定是想与我共同欣赏我谱写的配乐。 见到我,皇甫弘扬脸上漾起一惯温和的笑容。 我也回以礼貌的微笑,直接忽视皇甫弘煜。这让皇甫弘煜脸上多了抹尴尬。
第126页 我直接让乐师们奏曲,好听的音乐声响起,乐师们自以为奏得棒,我听了没到十秒就摇头,“停!” 为首的乐师不解地看向我,“怎么了,轩王妃?” “这音乐奏得真他妈失败!根本就没有我要的那种感觉。”我气唿唿地指出毛病,“这劲舞配乐要咚咚咚咚!很强烈的那种重击感,还有还有,二胡声响的时间不对,要配合鼓击……” 我飞快训了一通,一干乐师听得一愣一愣的,全都呆呆地看着我。 我双手叉腰,“看我干嘛?我美啊?啊?” 一干乐师统统向我拍马屁,“轩王妃貌若天仙,沉鱼落雁……” 一堆马屁向我袭来,我再次喊停,“够了,我赵可馨吃的马屁,不对,应该是受的马屁从来不少,你们赶紧去把各种各样能找到的乐器全拿来,我要一一调式,亲自教你们该什么时候奏乐,该什么时候几种乐器合奏还是分开奏。ok?” 乐师们疑惑地看着我,有人发问,“什么是欧……可?” 我翻了个白眼,“不是欧可,是ok,ok就是你们是傻瓜加古董,明白吗?” “明白。”乐师们全部点头,还有人说道,“能当轩王妃眼里的傻瓜,是小的们的荣幸!” 我晕,“还不快去找乐器?” 乐师们刚想离开,我又道,“慢着,我派太监去找好了。” “是……” 等太监把基本能找到的乐器找来,我依着现代听过的劲乐,飞速判断是哪些乐器集合奏出的,然后一一教乐师们。 经过好一阵忙活,这些乐师们总算能奏出我要的效果了。 我派人叫来先前练习我教过的舞蹈的一票舞娘,让她们跟着乐师的配乐跳舞,舞乐合一,效果好得让人震憾! 一边欣赏着舞乐,我一边赞嘆,“哗!这就是我赵可馨的杰作,奶奶的,我在现代时连工作都没这么认真过。谁能想像到我赵可馨居然把现代的音乐搬到古代,让古代乐师奏出来呢?只能说我太天才。要是有du机就好了,录下来,这可是超棒的纪念品……” 皇甫弘扬靠近我,“可馨,你说什么?” “啊?”瞧着皇甫弘扬近在咫尺的俊脸,我回过神,“没……什么。就是自我欣赏而已。” 皇甫弘扬站在我身边,一面睨着奏乐的乐师们与跳舞的舞娘,“杰作!这绝对是震惊整个凤翔的杰作!可馨,真难想像,震人心魄的舞蹈与舒情柔美的舞姿,加之绝配乐声,都是出自你一人之才。” 我得意地笑眯了眼,“那是,我赵可馨本来就是一才女,只是我这人,为人低调,没展露才华罢了,如今不过是小小露了一手。” 我自夸得正起劲,皇甫弘煜大步向我走来,弘煜那人冷若冰霜,给人太强的压迫感,我不由害怕地躲到皇甫弘扬身后。 我这一信赖弘扬的举动,使皇甫弘煜原本冷冰的表情罩满了更冷的寒霜。皇甫弘扬则不知不觉微翘起了唇角。 我从皇甫弘扬身后露出个小脑袋,问弘煜,“你走过来干嘛?” 皇甫弘煜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失望,“你就那么怕我吗?” 我直觉说道,“你是地狱的恶鬼,我不怕你怕谁?” “在你眼里,我真这么坏?” “你说呢?” 皇甫弘煜一阵沉默。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我吩咐那票舞娘赶紧去换上我让人赶制出来的舞蹈服装,然后又以一名舞娘的髮型为式样,替她梳了个爆炸髮型,古代没有定型渚喱水一类,我只好用蜂蜜泡水定型了。接着,吩咐宫女们一一帮一票舞娘梳爆炸髮型。 为了防止舞娘头上的蜂蜜引来蚂蚁一类的,我还找御医要了些驱虫粉撒在她们头上,古代也没亮晶晶的银光粉,就用驱虫粉代替啦。 我接着又吩咐了些事项,该到寿宴开场的时辰了。至于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二位帅哥,我忙得天昏地暗,早就不知道他们哪去了。 等我赶到御花园中临时搭建的露天竹棚里,早已宾至如归客满堂。当然,所有宾客都是朝廷官员。 我瞟了眼美丽的绿色竹棚,棚内每隔一段便挂着一个灯笼,映得整个竹棚及周围亮堂堂的。棚内错落有致地摆着多张桌子,桌面铺着粉红色的布,像现代人开party一样,桌面摆着各式糕点,身穿侍者服、头戴瓜皮帽的太监穿梭于竹棚内,不时为已到场的众多官员倒酒服务。 众多官员们全都好奇地看着棚内的各式摆设,一副新奇的表情,个别自认为端庄的官员对此故意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趁人不注意时仍是忍不住好奇地东瞅西瞅。 二皇子皇甫弘扬也欣赏地看着棚内的摆设,不时还拿些桌上的糕点品尝。在二皇子身旁,跟着一批拍马屁的官员。 皇甫弘扬见到我,亲切地朝我打招唿,“可……弟媳。” 我知道皇甫弘扬是想叫我的名字,奈何太多人在场,他不得不避嫌。 我微颔首回应。 在我出现之后,所有在场的官员乃至穿着侍都有服的太监,看到我时都呆了呆,眼中满是惊艷。 我心中不禁得意,美人就是吃香。 我还没得意完,守在棚外不远的一名太监大声高亢地通报,“轩王爷驾到!” 随着太监通报完,皇甫弘煜颀长的身影向竹棚走来,“见过轩王爷。”所有官员及太监侍者们都行礼。 皇甫弘煜摆了摆手,示意免礼,部分官员大着胆子向皇甫弘煜搭话,皇甫弘煜阴冷的眼神向那些官儿们一扫,寒意袭人,官儿们热忱息了一大片,不敢太过接近弘煜。 皇甫弘煜这等冷漠的人,原本当官的雄性动物也怕。 我注意到皇甫弘煜身边跟着一位美人,那位美人挽着弘煜的胳膊,状态好不亲昵。看着美人熟悉的脸庞,我很意外,她居然是以前我在轩王府时,侍候我的侍婢燕婉! 燕婉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华服,头插金步摇,粉装丽容,看起来相当美艷。相较于我,我只穿着一袭水绿色宫装罗裙,没化妆,看起来就淡素多了。 有道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对于这副赵水嫣留给我的绝色容貌,我可是相当的有信心,即使我不点妆容,燕婉穿得再美艷,妆化得再好看,也没法和我比。 皇甫弘煜瞧准人群中的人,挽着燕婉朝我走来,步子停在离我三步开外。燕婉朝我盈盈一福身,“见过王妃!” 很嗲的嗓音。 四周不少官员们都在看我与弘煜还有燕婉,貌似皇甫弘煜跟燕婉的亲密状太引人注目,没道理我这个轩王正纪没站在轩王爷身边,轩王爷倒是跟另一个女人亲亲我我? 我撇唇冷嘲,“我还以为你是轩王妃呢。” “婉儿不敢……” 声音苏入骨,我差点没起鸡皮疙瘩。我还来不及接燕婉的话,皇甫弘煜冷笑着说道,“赵可馨,你大可以放心,燕婉早晚有一天会取代你。她现在是本王的侧妃。” 第一百零一章旧情復燃 “侧妃?”我黛眉一挑,朝诸位大臣嫣然一笑,“各位大人都听见了,轩王爷说他身边的女子是他的侧妃。这女子原来是侍候我的丫鬟,名叫燕婉,想不到轩王爷如此不挑剔,连个丫鬟也娶来当妃子。真是世风日下,王爷的眼光好啊,好眼光啊!” “原来这么美的女子不过是个丫鬟……轩王爷怎么连个丫鬟也要……”众大臣窃窃私语起来。 皇甫弘扬不可思议地瞧着皇甫弘煜,“五皇弟,原来你喜欢丫鬟,早知如此,为兄府上有百十号丫鬟,全部送给你作侧妃得了。” 皇甫弘扬这话明显侮辱皇甫弘煜没眼光。不过,弘扬说话的口吻带着玩味,惹得一干大臣闹笑一堂。 皇甫弘煜脸色铁青,冷寒的目光环视了在场在大臣一眼,没人再笑得出来,哪个敢跟轩王爷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本来皇甫弘煜找小老婆,我不爱他,也懒得跟他计较,但他带着小老婆出现在我亲手布置的宴会,明显是要我难堪,我不反击,不给他点颜色,我还叫赵可馨吗? 被二皇子及众朝巨当众取笑,燕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下辰不敢说话。 皇甫弘煜唇角扬起冷笑,瞧着我的眼神尽是轻蔑,“赵可馨,你应该惭愧,你连个小小的丫鬟都不如。” “哦,是吗?”我扫视了众大巨一眼,“不知各位大人觉得我美呢,还是轩王爷的侧妃美?” 我满心以为众位大臣肯定会说我美,但那些大臣全都嘴皮子动了动,不敢言。
第127页 他们怕皇甫弘煜,不肯帮我说句公道话。 甚至有人为了讨好皇甫弘煜说道,“当然是轩王爷新纳的侧妃美。”某大臣这话一出,其他人为了巴结皇甫弘煜,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王爷的侧妃美……” “怎么样?赵可馨,你真以为你美得绝色吗?”皇甫弘煜眼中多了丝讥诮。 我神情微变,想了想,我但笑,“我可没说我美得绝色,是你自己说我绝色,无意中说出来的话,最真了。现在大家都说我赵可馨不如一个丫鬟,我倒是要问问……”我的眼光在众人中搜了搜,最后定在皇甫弘扬身上,“二皇子,倘若轩王爷休了丫鬟燕婉,你愿不愿再娶她?” 皇甫弘扬摇首,“当然不会。即使这丫鬟是清白之身,也配不上本皇子高贵的身份。” 燕婉脸色煞白。 我又问,“如果轩王爷休了我,不知二皇子可愿娶我?” “求之不得。”皇甫弘扬看着我的眼光充满热切。 “相信大家通过二皇子的回答,听得一清二楚。我赵可馨跟一个丫鬟的优胜劣汰,有眼睛的人都会判断了。” “这……”一干大臣又开始交头接耳,总算有胆子大,不怕弘煜的人说道,“一个丫鬟,岂能跟王爷的正妃相比较。” 皇甫弘煜冷若冰霜的表情盈起一笑意,“赵可馨,你听清楚了,不管你能不能把燕婉比下去,你都是本王的女人。你有何可得意?” “我是没什么好得意。”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轩王爷你的个性我清楚,你不会做当众下一个女人的面子这种小事。你现在做了这种无聊的事,是不是你心里气得牙痒痒的我的心不在你身上?” 皇甫弘煜僵了脸色,“本王要你的心做什么,本王得到了人的人就成了,现在本王玩腻了你,你因不受宠而当众与本王敌对,真是最毒妇人心!” 这话骂得有技巧啊,我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 此时,又一声太监的通报传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甄妃娘娘驾到!” 老皇帝来得可真是时候,解了皇甫弘煜叼难我之急。 所有人全都走出竹棚,向老皇帝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甄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全都起来吧。” “谢皇上。” 我走到老皇帝身边,指着竹棚外头那条铺着红地毯的长长路道,“皇上请上坐。” 红毯路面宽约五米,道两旁摆设着一长排桌椅,桌上放着美食。在地毯尽头的最前方是老皇帝的桌位。老皇帝桌位左右侧分别是甄妃与老皇后的座位。 而毯道两旁的桌位,自然是各位朝臣及皇亲贵族的位置了。 老皇帝微颔首,携着老皇后与甄妃走过红地毯入座。众位朝臣也按着官位的大小一一入席。越接近老皇帝席位的,官就越大。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自然坐在老皇帝右侧方的第一、二个位子。 等所有人入座,老皇帝瞄了眼左下方第一个空位,那是皇甫白逸的桌位,老皇帝出声问,“老七怎么还没来?” 老皇帝话音才落,七皇子皇甫白逸迈步走上红地毯,白逸身材清俊,一袭白衣,仿佛是那在云端之上的洁白云朵,根本非凡间之人,明明没有风,随着白逸的出现,周遭的气氛都变得清逸起来。 这就是七皇子皇甫白逸,谪仙般的男子。 众人被皇甫白逸清淡如风的气质陶冶,心中都在喑嘆世上怎么会有此等神人,更惊于,这真的是曾经痴傻的七皇子吗? 皇甫白逸带伤在身,绝色的俊颜瞧来有些苍白,但这无损于他出众的美。 白逸的步伐停在离老皇帝不远处,向主位上的老皇帝拱手一揖,“儿臣来迟,请父皇原谅。” 态度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动作优雅,颇有皇家风范。 老皇帝越瞧皇甫白逸越满意,“逸儿请起。你伤势未愈,能来父皇的寿宴,父皇已经很开心了。” 皇甫白逸从袖袋取出一个檀木制的小盒子,“父皇,这是儿臣为您准备的生辰贺礼。” 站在老皇帝身旁侍候的太监走到皇甫白逸面前,接过白逸手中的木盒,太监又走回老皇帝身边,将木盒呈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打开木盒,见里头是五谷杂粮,立即亮了眼,“五谷杂粮,颗粒丰满,好啊好!我凤翔国百姓不愁吃穿,国国日渐强盛,朕开心吶!逸儿,你送朕的这礼证明你心繫百姓,朕心中甚是欣慰。” 老皇帝的夸赞,白逸并无表情,只是淡淡地道,“父皇喜欢儿臣送的贺礼就好。” “喜欢,非常喜欢。”老皇帝对手中的五谷杂粮爱不释手,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见了,脸色皆黯了黯。 皇甫弘煜从席位站起身,从随侍的太监手里接过一件黄色大衣,双手捧起大衣走到老皇帝席位之前,半大衣呈递给老皇帝,“父皇,这是儿臣为您准备的贺礼。” 老皇帝拿起大衣,抖开来,所有人皆是惊嘆,嘆声四起,“那是一件虎皮大衣!” 老皇帝摸着衣料子,并不新奇,随口问道,“煜儿这虎皮大衣哪买的?” 皇甫弘煜恭敬地回话,“回父皇,这是儿臣在山上守了三天三夜,亲自为父皇猎的勐虎所制成的大衣。现下是秋天,儿臣希望父皇在冬天到来的时候,能穿穿儿臣送的虎皮大衣,儿臣就满足了。” 老皇帝似乎不太相信,“这衣真的是你亲自打猎的勐虎所制?” “确是。”皇甫弘煜伸手撩起衣袖手腕上有明显的虎爪摺痕,伤痕虽然涂过药,仍看出这印痕抓得很深。 老皇帝看着皇甫弘煜的作,煞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好!煜儿你千金之躯,为了朕亲自猎虎,孝心可嘉,孝心可嘉!” 皇甫弘煜并不拘功,“能为父皇做点事,是儿臣应该的。” 接下来是二皇子皇甫弘扬与众大臣送礼,皇甫弘扬送的是超大颗的夜明珠,可惜,这种珠宝,老皇帝见多了,只是吩咐太监收下,并未给赞赏。 众大臣的礼物全都价值连城,我看得那个眼谗吶,当皇帝真好,过个生日,能收到一堆金山银山了。 等所有人送过贺礼,在我的示意下,带着乐器集于大臣坐椅后的乐师立马奏乐。 “咚!…咚!…咚…!”首先响起几声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吓了老皇帝及众大臣等人一大跳,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接着,又劲又嗨的乐声响起,一干舞娘入场,劲舞飞扬! 舞娘们头髮全都是爆炸髮型,统一穿着我设计的服装,舞娘们的衣服很暴露,是无袖的,胸前是v领设计,刚好露出一点点丰满的辱沟,就像现代的t恤,下半身穿的是超短裤。 舞娘们火辣的装扮,年轻貌美的相貌,窈窕有致的身材,劲爆的舞姿,无一不吸引着在场众人的眼球,个别老大臣一时受不了这火辣的刺激,甚至淌出了鼻血。 音乐劲爆,震耳欲聋,十足的慡乐舞娘的舞姿嗨到爆,看得众人那个目不转睛啊,眼珠子都要瞪凸。 劲舞结束后,舞娘们退场去换衣妆,为下了支抒情的舞做准备。 等舞娘们走后好久,众人才缓过神,老皇帝出声问,“这舞与音乐,真是新奇,不知哪里找来的乐师与舞蹈班子?” 皇甫白逸从席位上站起身回话,“回父皇,今晚寿宴的一切,都是可馨为父皇准备的。适才的舞蹈是可馨谱的曲。” “哦?”老皇帝的目光看向我,“可馨,你如此多才多艺,朕一直不知。” 我一脸谦虚,“可馨才疏学浅,不敢在父皇面前献丑。” 老皇帝瞥了眼旁侧若大的竹棚,“露天的竹棚,竹棚内精緻漂亮的点心,可馨,今晚寿宴的一切布置,你让朕震惊啊。” “谢父皇夸奖。” 老皇帝看了皇甫弘煜一眼,“煜儿,你的妃子如此古灵精怪又多才多艺,你要好好待她。” 皇甫弘煜微笑着拱手,“儿臣会的。” 老皇帝又看向我,“可馨啊,就这一支舞,没了吗?朕意犹未尽呢。” “父皇稍安勿燥,还有一曲舞,舞娘们很快就为父皇献上。”我瞥了瞥老皇帝身边的甄妃,“听说甄妃娘娘弹得一手好琴,想必娘娘乐意为父皇献上琴曲一首,以为寿宴助兴。” 老皇帝侧首问甄妃,“爱妃意下如何?” 美丽的甄妃笑魇如花,“既然轩王妃有这提议,本宫自是恭敬不如从命。”说罢,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看得出来,甄妃很想在老皇帝及文武百官面前好好献下琴艺,正苦于无机会表现。我这一提,等于帮了她一把。她难怪她感激我。
第128页 太监很快取来琴放在甄妃面前的檯面上,甄妃伸出纤纤十指拨动琴弦,柔和的琴声响起,如玉落珠盘,清脆而动听。 老皇帝及大臣们边喝酒边欣赏甄妃弹奏的美妙琴音,一曲终了,大臣们纷纷鼓掌,甄妃起身盈盈一福,“献丑了。” 老皇帝满意地抚了抚下巴上的鬍子,“甄妃弹奏的琴曲宛若天籁,朕整百听不厌。” 弹得是好,天籁还谈不上吧?真正的天籁琴曲,我情不自禁地看向皇甫白逸。 普天之下,只有无双公子弹奏的琴曲,才能称之为天籁。 白逸察觉到我的注视,他回以我微微一笑,笑容清逸如风,那样淡然,那样令人觉得无比舒畅。 无双公子,名副其实,天下再也无像白逸这样美如神仙的公子。 见老皇帝夸奖甄妃,老皇后脸色浮起一丝嫉妒,她装作贤德地开口,“甄妃妹妹的琴艺确实不错。赵可馨多才多艺,不知可馨会弹琴否?” 老皇后跟甄妃争风吃醋,犯不着拖我下水吧?我跟你们不是一国,不,不是一个男人的女人啊。 我摇了摇头,“让皇后娘娘失望了,可馨不懂琴艺。” 老皇后仍不死心,“难道你就不懂别的乐器吗?适才的舞曲配乐及舞蹈,都乃你所创,你没有不懂的理由。” “是这样的,”我解释,“我只是谱写出了曲调,认为哪种谱该由哪种乐器演奏,何时该时候奏响。奏乐的是乐师,是乐师们聪明,将可馨的意思融会贯通得好。可馨对乐器所懂不多。真若说可馨擅长的乐器,也不是没有,我会吹笛。” 我明白老皇后比不下去甄妃,让我的风头盖过甄妃也好。我吹吹笛也无所谓,在众朝臣面前表演下才艺,出出风头多慡。 老皇后颔首,“那你就当众吹奏一曲吧。” 老皇帝露出期待的神情,“朕也想听听可馨吹笛。来人啊,去取笛子来。” 一名太监送上一支玉笛给我,我接过,感觉笛身质地冰润,摸起来很舒适,这笛乃上品。宫中之物果真不差。 我手执玉笛,将笛凑到唇边,轻轻吹奏,悠扬的笛声响起,笛声时快时慢,时缓时急,时而如山泉飞溅,时而如百鸟啼鸣…… 我吹奏的笛曲生动轻快,生气勃勃,已经臻某种化境。 原先朝臣们听甄妃的琴是边听边喝酒,自我吹奏起笛曲开始,所有人都呆愣了,从表情看得出来他们听入迷了。 吹完一曲,老皇帝带着鼓掌,煞时,洪亮的掌声不绝于耳,大臣们贊声不断,“太好听了,从未听过如此妙不可言的笛声……” 皇甫弘煜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他眼中泛着浓浓的欣赏之光。 弘煜的笛吹得特别好,我是知道的,他想不到,我的笛艺也这么好吧?只是,我跟皇甫弘煜,从来都不是知音人。 白逸望着我的眼神满是深情,弘扬盯着我的目光盈满热切。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惊艷痴愣的。 我很有风度地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老皇帝惊嘆地看着我,“可馨,众位大臣对你所吹奏的笛声的评价,你也听到了,朕也是要多此一举地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我笑道,“多谢皇上金口玉言。” “你还安排了什么节目,快献上,朕等不及了……” 接下来,是那票舞娘又次献舞,跳得是我教的抒情类舞,同样赢得了老皇帝及所有在场人的喜爱。 献舞完毕,我让乐师们奏响柔和好听的音乐,请老皇帝及大臣们往竹棚内吃糕点小聚。 大臣们在竹棚中边品糕点美酒,边寒喧客套。老皇帝携老皇后及甄妃也一同走在竹棚中,老皇帝的步子停在一张桌前,好奇地盯着桌上的蛋糕瞧,出口念出蛋糕上的字:“‘祝皇上万寿无疆’。好好,真是新奇的玩意儿,这是什么?” 我在一旁为他解释,“回父皇,这叫蛋糕,专为您庆生辰的糕点。” 说着,我切了快蛋糕下来装在盘子里,递老老皇帝,老皇帝询问,“筷子呢?没筷子怎么吃?” 我指了指蛋糕上插着的人工制成的小竹叉,“吃蛋糕不用筷子的。用竹籤叉着吃就成了。” 我拿起竹叉替老皇帝叉了块蛋糕。 “这竹叉朕也没见过,满奇怪的。”老皇帝接过盘叉,将竹叉上的蛋糕送入嘴,尝了尝,“好美味的糕点!朕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甄妃摇晃着老皇帝的衣袖,嗲道,“皇上,臣妾也要吃……” 老皇帝叉了块蛋糕欲餵甄妃,甄妃隐过一闪而逝的嫌恶,开心地将蛋糕吃入嘴里。 我知道甄妃嫌弃老皇帝用过的叉子,虽然老皇帝贵为帝王,终究不过是个老男人,而甄妃只是个二八芳华的姑娘,甄妃自然不想跟老皇帝亲昵到共吃口水,可惜,她别无选择。不讨好老皇帝,她的荣华富贵何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就像我,不爱皇甫弘煜,却是皇甫弘煜名义上的妃子。 “嗯,好吃!”甄妃高兴地称赞。不管她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她的表情是美丽的。 老皇帝又叉了块糕点自个吃,边咀嚼着糕点,边轻嘆,“在这露天的竹棚这内,可以聊天喝酒吃糕点,抬头可见满天星星,皎洁之月。耳畔又有音乐飘飘入耳,加之这是在御花园中间,周围是美丽绝伦的御花园景致,此情此景,真是一大享受!朕从未过过如此别开生面的生辰,赵可馨,这一切,全是你的功劳,朕要重重地赏你!” 为了这寿宴,我赵可馨可以说是劳心劳力,我当然毫不客气地说,“谢皇上,不知皇上要赏我什么呢?” 老皇帝问,“你想要什么?” 我瞄了眼另一张桌子前,皇甫弘煜挽着燕婉的亲密模样,开口道,“之前轩王爷说他的侧妃早晚会取代我,希望皇上能让我脱离轩王妃子的身份。” 老皇帝板起面孔,“胡闹!男人三妻四妾乃天经地义之事。朕有了皇后,再有燕妃、李妃、德妃、陈妃、甄妃等妃嫔,难道皇后还能不满,要休了朕不成!” 老皇后吓白了脸色,“臣妾不敢!” “诶!朕不是说你,朕是说可馨。” 老皇后这才缓和了神色。 老皇帝对我遵遵教诲,“可馨啊,平常百姓男子都有三妻四妾,何况煜儿身为身份尊贵的皇子。朕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女人能取代你轩王正妃的地位,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我知道要是我休了皇甫弘煜,这事关皇室颜面,老皇帝根本不会同意。唯有等着皇甫弘煜开口不要我。 一个女子的命运,在古代是何其的悲哀?若是在现代,不慡了还可以到法院起诉,这鸟古代,‘法院’都是他皇甫家开的。 我靠之。 我脸色不善,赌气地不说话。 老皇帝又耐着性子道,“可馨,你要知,朕有朕的难处。” 我刚想说你的皇帝,有什么难处。脑海中又突然想起老皇帝与皇甫白逸的对话,老皇帝本来是要立皇甫白逸为太子的,但皇甫弘煜执掌半壁江山,老皇帝也忌惮三分。 若老皇帝执意不顾皇甫弘煜的意愿废除我的身份,皇甫弘煜必然心中不快。老皇帝怎么会为了我这个媳妇不顾全他儿子?要知道,媳妇可以换,儿子却换不了。 我仍是不死心,“可馨万请父皇成全!” “除了这事,你要什么赏赐都可以。朕的儿子,岂能被女人休弃。” “那请皇上下令让皇甫弘煜休了我。” “朕虽然贵为天子,也不能滥用职权,否则,朕岂不成了昏君?要煜儿休你,你就自己向煜儿要休书吧。” 皇甫弘煜留燕婉在原地,向老皇帝走了过来,“赵可馨最近经常无理取闹,谢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我无理取闹?”我冷哼,“我什么时候无理取闹?” 皇甫弘煜反问,“一名女子三五不时嚷着不要夫婿,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我……” “好了,可馨。”老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事休要再提。不要扫了朕的兴。” 老皇帝不耐烦了,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父皇适才说,除了不能免除我轩王妃的身份,别的赏赐都行,这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 “那可馨要自由,可以不回轩王府的自由。” 老皇帝挑眉,“你一介女子,不回轩王府,要去哪?”
第129页 “我……就暂留飞燕宫,爱留多久就多久。” 老皇帝直接说道,“准奏。” 皇甫弘煜面罩寒霜,“父皇,这不行……” “群无戏言,煜儿可明白?” “儿臣明白。” “若要可馨回轩王府,那就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是,父皇。” 我松了口气。替老皇帝办了回寿宴,总算换回了我短暂的自由,白逸不用为了有理由留住我一回轩王府,而故意撕裂他自身的伤口了。天知道白逸那么做,我的心有多痛。 不,我的这自由可以说是长久的。只是,除不去轩王妃名份,就像我心头的一根刺。 要知道,虽说我可以不用回轩王府,可我肚子里的宝宝等不了人。如今,我怀胎近三个月,不到四个月,这肚子差不多就能被人看出来,介时,我该如何自圆其说? 皇甫白逸因有伤在身,所以先回龙腾宫歇息了。 二皇子皇甫弘扬与众大臣正谈着些什么。 皇甫弘煜又去陪他的新侧妃。我则跟在老皇帝身边,连同老皇后与甄妃又在竹棚内玩逛了会儿,等老皇帝累了回他自己的寝宫了,我才离开竹棚。 老皇帝的寿宴算是圆满落幕。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宫中的暂居所——飞燕宫。 夜色已深,我本来是要直奔飞燕宫我居住的卧房的。 路过飞燕宫幽美的庭园,望见天边那圆圆的月亮,我不知不觉停住了步伐。今夜又是十五月圆了。月圆本该人月两团圆。 我却只身在这古代,不,确切地来说,我还有腹中的宝宝,我还有宝宝他爹,那个被世人喻为无双公子的男子。 “明月总是惹相思。”望着闪烁的众星中分外明亮的月儿,我启唇低喃: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 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悠悠闭上双眼,我脑海里闪过慈祥威严的爸爸,飘过哥哥穿着黑西装的身影,甚至想到了开枪将还在现代时的我打死的继母罗月兰。 继母死了,爸爸该是很伤心吧?不知爸爸现在过得好么?爸爸同时失去了继母跟我,他肯定很难过。 哥哥,你是不是在代我尽孝道?人有没有想我呢?一定很想吧? 哥哥俊帅的面庞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时候,爸爸总是很忙,他在忙着赚大钱,十天半个月,我见不到爸爸是正常的事。哥哥像个小大人般照顾着我,伴我成长,给我关爱。 我想得最多的人,永远是我的哥哥。 “赵夜辰,你可知,我在想你?很想很想,想入骨髓啊……”清莹的泪滴从我面庞滑落,泪水模煳了我的视线。我抬手拭了拭眼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哥哥赵夜辰就站在那里,哥哥眼中充满了地我的情意,他就那样站着,贵气逼人,如君临天下,如青松般傲然! “哥哥!”我嗓音哽咽地唿喊一声,朝哥哥的身影飞奔而去…… 我扑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哥哥的怀抱! 哥哥的怀抱好温暖,好结实。 紧紧地抱着哥哥,我的泪水流得更凶,“我好想你,哥哥,可馨想你!我好怕你只是我的幻觉,我好怕扑过来,抱不到你的身影,可馨怕……” “你放心,我不会消失。” 冷寒如冰,却蓄着浓浓怒火的男声,浇醒了我的理智。 这是皇甫弘煜的声音。 我抬起头,见到的是哥哥的脸庞,不,正确来说,是皇甫弘煜的脸,皇甫弘煜酷似哥哥,他却不是我哥哥。 难怪哥哥没有抱紧我,原来不是哥哥! 我勐地一把想推开皇甫弘煜,皇甫弘煜不动如山, 皇甫弘煜瞪着我的眼神很冷,俊脸气得扭曲,他在生气,那表情,似乎想一掌噼了我。 我吓傻了,想到皇甫弘煜轻易折断了我的腕骨,我的脚底就不由自主窜起寒意。 更糟糕的是,我看到了不远处一双清润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站在离我十步开外,他有关绝色如画的脸孔,浓黑如墨的俊眉,他是皇甫白逸。 我勐然发现,我现在是紧紧抱着皇甫弘煜的,我反射性地松开。 皇甫白逸伤心地转过身,在夜色中离去,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寂,那么落寞,那么哀伤。 “白逸,你误会了!”白逸看到我抱歉皇甫弘煜,肯定误会我跟弘煜旧情重燃,我直觉地要去追上去解释,皇甫弘煜却拉住我的手腕。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陷害 我想从他的手中抽回手腕,“放开!” “你把本王当成别的男人,这么便宜就走了?”弘煜的嗓音很冷,冷到极致。 我微眯了眼,“你想怎么样?” “本王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却又……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话虽如此,我心底却很怕皇甫弘煜真会要我的命。死,我从来都不想。 “你以为本王不敢吗?”皇甫弘煜捏着我手腕的力道加重。 我疼得蹙起了眉宇,干脆闭上眼睛。 皇甫弘煜伸出另一只手抚上我洁白的面颊,“怎么?闭眼等死?” 皇甫弘煜的碰触使我汗毛直竖,“如果我打得过你,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既然敌不过你,我反抗也没用。” 虽未睁眼,我却感觉得到皇甫弘煜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我。皇甫弘煜冷咧的嗓音蓄着几分哀伤,“从本王与你第一次见面起,你全身赤裸地在本王身上,您连遮掩都不曾,本王便知,你看本王的眼神,是在看另一个男人。你与本王成婚两个多月来,本王从来都感觉得到,你的心不曾在本王身上。本王曾发过誓,一定要揪出是哪个男人偷走了你的心,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继着皇甫弘煜的话说下去,“结果,你以为偷走我心的男人是你的七皇弟皇甫白逸。想不到不是他,你意外,是么?” “不错。”皇甫弘煜颔首,“赵可馨啊赵可馨,你我同床共枕,夫妻一场,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本王所不知的?” 我肚子里的宝宝没流掉,这个你就不知道。我冷笑,“你还有脸提夫妻一场?你要我堕胎,我无二话可说,可你毫不留情地折断了我的腕骨,交待王府侍卫替我留全尸,这就叫顾念夫妻情份吗?” “是你买通鬼影门取我性命在先。又岂能怪我无情?你可知,近日来,我三五不时就要应付不知何时会冒出来的杀手。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我要操心朝纲大事,又要分心应付杀手,身心益疲。” 我睁开水亮的双眼,好笑地看着皇甫弘煜,“你这是向我叫可怜吗?” 皇甫弘煜脸色胚变,我以为他会发火之际,他缓下神色,“赵可馨,你买通鬼影门杀手取我性命一事,我可以不计较。你回我身边来,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讥嘲地勾起唇角,“好利用我对付皇甫白逸?” 皇甫弘煜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讶异,“本王看得出来,七皇弟对你一往情深。只要你替本王办件事,本王登上皇位后,不会亏待你。” 我沉默。 皇甫弘煜又道,“你想想,你是本王的正妃,本王登上皇位,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你难道要让世人唾骂一辈子,你与七皇弟是败坏伦纲的jian夫yin妇?” “够了,皇甫弘煜!”我一脸不耐烦,“你根本不可能利用我去对付皇甫白逸,因为你不信任我。你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试探我,我的心有多向着皇甫白逸。你刚才不是说了,我的心不在皇甫白逸那。” “本王还以为七皇北有多聪明,原来最精明的人是你赵可馨。你不爱他,却跟他走得这么近,你想利用他做什么?” 我说实施,“本来想利用他对付你,现在不忍心了。只希望他过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皇甫弘煜浓黑的眉关微挑,“你以为从他恢復智商那一刻,他还能平静么?” 皇甫弘煜这话明显在套我话想知道皇甫白逸以前不是真的白痴。 我赵可馨现在拥有的这具身体虽然才十七岁,但实际的我已经在现代活了二十四年,不是老油条,也是根小油条了,才不会被他套出什么,“他不能过平静的生活,不是我能干涉的。” “你是干涉不了什么,你应该为你的行为感到羞耻!” 我不怒反笑,“因为我勾引你弟弟?” “不止。你爱上了你的哥,你难道不该惭愧?赵夜辰……本王记得你的赵家族谱中没有这个名字。你恬不知耻乱认的哥哥?”
第130页 “我不想辩驳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轩王爷还有事么?如果没事,请您尊贵的手放开我。” 皇甫弘煜眼神盈满复杂地看着我少许,终是放开了我。 脱离皇甫弘煜的箍制,我被他捏得泛疼的手腕起了一圈红痕。 皇甫弘煜瞥看我起了红痕的皓腕,冷若寒冰的眼里飘过一闪而逝的心疼。 我转身,迈开盈步,离开皇甫弘煜的视线,朝飞燕宫厦门而去。 我表面上没什么,实则心里是害怕的,我怕皇甫弘煜会突然要我的命。还好,直到我出了飞燕营大门,皇甫弘煜仍旧没朝我出手。 出了飞燕宫大门后,我直接往隔壁的龙腾宫走。 皇甫白逸在飞燕宫看到我与皇甫弘煜抱在一起,带着误会离开,你应该是回他的住所龙腾宫了吧。 我没有猜错,我在龙腾宫的书记内见到了白逸。 踏步入书房,我见一抹颀长清俊的身影站在月下窗前。洁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他如沐浴在月光下的谪仙,脱俗而动人。 拥有这等仙人之姿的男人,除了皇甫白逸,世间又能有谁? 清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书房,指过皇甫白逸身畔,他漆黑如墨的髮丝随风飞扬,衣袂迎风飞舞,月下的白逸,即使只是一道背影,已经美丽如画,清逸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伤害了白逸这样不惹尘埃的谪仙,于心何忍。 目不转睛地瞧着皇甫白逸绝色的背影,我痴痴低喃,“月徘徊,影零乱,出海弄色,一弯新月,不及公子仙人之姿。神仙公子……” 听到我的声音皇甫白逸转过身来,他的面貌是何等的绝色!那如画的眉目,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皇甫白逸明亮乌黑的双眼盈满觉悟地回视着我,“可馨,我从来不是仙人,我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凡夫俗子。” “不,”我摇摇头,“你是天上下凡的谪仙。只是错误地碰到了我一介俗女。你是世人眼中的无双公子,天下无双,你的优秀,世人公认。” 皇甫白逸苦笑,那丝笑容淡淡的,美得诱人,却了隐含哀伤,他淡朱色的唇瓣轻启: “清风明白本无价,近山遥水皆有情。 锦帐红烛魂自销。老卷孤灯情难禁。 可馨对你,我总是情难自禁。从初次见到你开始,你的特别,你的倩影,总会使我不知不觉想起。我不在科天下人怎么看待我,不在意一切虚名,只希望与你白首偕老,毕生余愿足矣。奈何,你我前路坎坷,我甚至对你起了私有之心,我不止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 我走到皇甫白逸身边,想武器说些什么,皇甫白逸突然又道,“可馨,你别动。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画些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皇甫白逸走到几步开外的书桌前,提笔飞速挥豪于空白的画卷之上,动作潇洒如风。 我斜倚着窗台,静静哲学皇甫白逸作画。 想到白逸看到我抱着皇甫弘煜时,白逸的反应,我的黛眉不由得微微蹙起。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皇甫白逸放下笔,满意地看着刚画出来的画副。我莲步轻移,走到皇甫白逸身边,低首看向桌案上的画。 画的是一位美人,美人明眸皓齿,容颜绝色,月光落在美人身上,美人似沐浴在月光中,宁静温和,美得非凡间所有。 画中的美人是我,白逸画的就是我刚才静倚着窗台的情景。这点,我毫不意外。 我的目光落在美人图右上方的一竖行黑字上,我轻声将字念出:“道是无情还有情。” 我侧首看向白逸绝美的侧面,“为什么题这行字?”忽尔,我注意到画中的我是柳眉轻蹙的,我笑了,“我明白了,白逸,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画,你把我的神态风韵皆捕捉了下来,甚至连我的心境都描写下了。是啊,不正是我现下的心情么?” 对于皇甫白逸,说我对他无情,却又有情。究竟是有情有爱,还是无情无爱,我只是被他出色的外表气质所吸引,还是我爱他? 我自己都迷茫了。 皇甫白逸唇角逸出淡然的微笑,“我以前从没画过人像。这是第一副。我曾在想,我今生会否爱上一名女子,如果我爱上了哪位女子,必然要为她作一副画。若为女子画画,我只为心爱的你。” “我很荣幸。”真的很荣幸! 皇甫白逸从袖袋中掏出一枚印章,印上品红,在画的右下角,他的签名旁盖上印章。这是贵为七皇子的身份专用的章子。盖完章,皇甫白逸伸手比了比画,“可馨,这画,送给你。” 这下我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这画你要自己收藏呢。” “你的倩影早已深埋在我心里,我将来可以再为你画一千副、一万副画像。” 我伸出縴手,用食指指腹轻轻抚摸着画卷空白处,“谢谢你。我很喜欢这副画。” “可馨,对我,我说过,永远不要说谢。”皇甫白逸伸手抚上我的削肩,将我缓缓压按向他,单手搂抱着我。 我顺势将小脸贴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白逸浑然天成的清淡气质,我轻轻开口,“白逸,你误会了,刚才我抱着皇甫弘煜,我是……” “你是将他误会成你哥哥赵夜辰了。” 我讶异地抬首看他,“你知道?” “我与王皇兄差不多是同时到的飞燕宫,你对月呢喃,想念你哥哥的话,我都听到了。”皇甫白逸清润明亮的眼中蓄着隐隐的忧伤。 这样神仙般的男子为我而忧,我的心,好不舍。 “我……”该说点什么?骗他说我忘了哥哥,爱上他吗?我有多想哥哥,他是知道的。骗又何用?我又怎么值得骗他?不愿用谎言安慰他,那么,问他问题吧,“我以为你误会我跟皇甫弘煜旧情重燃,既然没误会,为何离开?” “对不起,”皇甫白逸诚挚地道歉,“我以为你已经慢慢忘了赵夜辰。不,更确切地来说,我欺骗自己,你已将赵夜辰慢慢淡忘,得知赵夜辰仍深深扎根在你心中,你甚至将五皇兄误认成赵夜辰。我的心,无法言喻地痛,痛楚几乎将我淹没。我怕我会冲动地质问你心中为何还没我的存在,我怕我会做出失去理智伤害你的事。加之,我注意到五皇兄看你的眼神有着很复杂的情绪。我确定,起码他现下不会伤害你,所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哦。”我不轻不重地吭声。 “可馨,”皇甫白逸伸手抚着我垂散在背上的长长青丝,“我不奢求其他,我只要你给我机会,让我一直等着你,等你心中有我。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等待!” 凝望着白逸盈满趋势的眸瞳,我热泪盈眶,“白逸……你好傻,好傻呵……” “傻的是你,他不在这个世界,你却如此痴情。” “你又何尝不是?明知我心有所属,你还……” 皇甫白逸伸出食指,点上我的唇瓣,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嘘!我甘愿!” “你好傻。” “为你,值。” 我掂起脚,凑唇在白逸如画的俊颜印下一吻,心中暗暗发誓,要好好珍惜眼前的男人。 皇甫白逸目光炙热地回视着我,他双手环住我的后背,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房间一隅,烛台上的烛火随风摇曳,我与白逸窗前月下相拥,气氛静谧,有着无言的幸福,亦有着无言的酸楚。 两副身躯相拥,心却不相属,如何能不酸涩? 过了好长一会儿,我与皇甫白逸才分开,白逸留意到我右腕上的红痕,他淡然若水的眸光转冷,“可馨,你的手腕……是五皇兄捏的?” “他……不小心罢了。”不是我想帮皇甫弘煜说话,而是白逸与皇甫弘煜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何必加深他们之间的间隙? 皇甫白逸立即从袖袋中掏出一盒药膏,从药盒中拈了点膏药细细涂抹在我有些红肿的手腕上。 望着白逸低头为我上药的细心模样,他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俊颜盈满认真,表情相当动人。 我真想亲他一口。 我刚想付诸色色行动,白逸合上药盒,将膏药盒子塞入我的手里,“你的手腕上过药,今晚睡一宿就洞了。这盒药你备用,有什么不小心肿痕淤痕,用这药很快便能復原。” “嗯。”我颔首,忍住了偷亲他的冲动。 白逸的目光转望向窗外,他灿若星辰却淡逸无波的眸子里划过黯然,我轻问,“怎么了?” 白逸伸手指了指夜空中的某颗星星,“看到东边那颗单独在一处的星星了吗?那是天王星。天王星在风水想学上,代表帝王。天王星在东边,君主为一帆风顺,国力则会蒸蒸日上。我观察了好一阵子了,天王星有逐渐西移的迹象,而且越来越黯淡无光,代表父皇命不久矣。从天象结合父皇的身体状况,父皇仙逝,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第131页 “我不是说了么?你现在不要难过,等事情发生了,你再难过也不迟。现在,别烦恼,好么?”除了这样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白逸无声点头。 倏然,侍候白逸的太监小顺子轻轻叩了叩敞开的书房门,“七皇子,坤和殿的小李子来传皇上口谕,皇上有请您前往坤各殿一趟。” 坤和殿是老皇帝的寝宫。 我柳眉皱了皱,看向白逸,“这么晚了,皇上找你会有什么事?” 白逸淡笑,“去了不就知道了。” “嗯。我先行回飞燕宫了,你见完皇上,早些歇息。” “我会的,你也好生歇睡。” 我微颔个首,拿着白逸赠给我的画,走出龙腾宫书房。 白逸交待小顺子几句话,便只身随同来传话的太监小李子前往坤和殿,小李子直接将皇甫白逸带到了坤和殿中老皇帝的寝居。 进入寝居后,皇甫白逸环顾了下房内,未见老皇帝人影,“父皇呢?” 小李子嘴角含起一怪笑,指了指墙边的大床后,眼神暧昧地退下。 皇甫白逸直接走向大床,掀开遮得严实的明黄色床帐,一双洁白的藕臂倏然环上皇甫白逸的颈项。 皇甫白逸反射性地推了环靠向他的人一把,那人发出“哎哟!”一声娇唿。 白逸看清那人面孔,清润的瞳仁闪过意外,“甄妃?” “是妾身……是我啦。”甄妃不满地嘟起嘴,“七皇子好狠的心,那么用力推人家!” 皇甫白逸退开床沿两步,淡声说道,“不是父皇有事找我么?你怎么会在这?父皇呢?” 甄妃慢条斯理地走下床,“七皇子,你是个聪明人,光我在这,你父皇不在,想必你猜到,不是你父皇找你来。是我找你来。” 皇甫白逸脸色微冷,“假传圣旨,可是死罪。” “假传圣旨固然是死罪,你要知道,皇上对你又是成分疼爱。皇上有意立你为太子,奈何轩王爷执掌半壁江山,皇上也得忌惮三分。本宫正得圣宠,如果本宫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相信这凤翔国的大好江山,非你莫属。”甄妃纤长的玉手摸上皇甫白逸绝俊的脸庞,“啧啧啧……瞧你俊得,跟个仙人似的,本宫一直衷情于你,奈何本宫的身份,只得忍着心中对你的恋慕。” 皇甫白逸捉住甄妃欲乱摸的手,“既然你清楚你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你跟我沾上关系,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当今皇上垂垂老矣,剩不了多少日子。尔今七皇子你势单力孤,轩王爷去羽翼丰满,若本宫助你一把,你登上大位后,莫忘了本宫就是。即使本宫做个年轻的太妃,仍可与你暗通款曲。” “你的算盘倒是拨得很好。” “本宫曾多次试探七皇子你,你从未明确拒绝本宫的‘好意’,不就是有意于本宫?” “你很大胆,这是父皇的寝宫,你居然假传圣旨引我来。” “今夜皇上去皇后那过夜了,我让人在皇上喝的茶水里下了点药,包准皇上上了皇后的床,一觉睡到明天早上。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我们在皇上的寝宫里恩爱缠绵?” 甄妃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瞅着白逸,她将小脸靠在白逸的肩头,“白逸,我好喜欢你。你知道吗?你的父皇从未跟我欢好过,他不行了,他太老了,他每次只能用手,用唇代替男人的那玩意儿……”甄妃委屈得几乎说不下去,”你来了,证明我们有缘,别拒绝我,给我,当是可怜我,给我一个晚上,好吗?” 皇甫白逸懒得理甄妃,转身就要走,甄妃隐去委屈的表情,扬起朝气蓬勃的小脸,“你走不了了。” 甄妃话音才落,皇甫白逸清俊的身躯晃了晃,抬头难过地抚上额际,“你……向我下了药?” 甄妃得意地指了指桌案上的香薰炉子,炉上飘着味道清香的淡烟,“那是十香糙,十香糙燃出来的烟有着蒙汗药的功效及催动男人慾望的功能。我事先服过解药了,你很快就会昏睡,接着,你在睡梦中,会成为我的男人……” “我不会要你。”皇甫白逸神情冷凝,面色无波。 “不要?”甄妃脱下自身的外衣,露出只着了肚兜的上身,“你看看我,我的身体年轻美丽,有什么不好?你就那么懒得看一眼吗?” “我不会与父皇共享女人。” “既然如此,我多番暗示你,你为何不拒绝?” 皇甫白逸未答甄妃的话,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笑容微嘲,却清逸而淡雅,看得甄妃差点痴了。 皇甫白逸直接往室外走,走了没两步,甄妃突然从背后点了皇甫白逸的昏穴,皇甫白逸身躯缓缓软倒,甄妃接扶住白逸倒下的身躯,“他跟我说过,十香糙可能对你不管用,原来真的迷不倒你。皇甫白逸,你想不到我会武功吧?你也别怪我,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 说着,甄妃脱去皇甫白逸的外衫,将昏睡中的皇甫白逸扶到床上躺下,接着,甄妃将自己先前脱下扔在地止的衣服撕个稀巴烂,然后,她低首瞧着皇甫白逸绝俊的容颜嘆息,“若不是我的身体早先给了他,他的魅力让人无法抵抗,我还真捨不得你。” 甄妃摸了摸白逸的脸庞,慢悠悠地等着什么。 倏然,门口传来太监小李子的大声通报,“皇上驾到!” 甄妃立即执起皇甫白逸的手腕,用劲挥动,让皇甫白逸的手掌煽在自己脸上。她又抓着白逸的手,让白逸的指甲在他身上留下抓痕,再抱着皇甫白逸一个翻身,让昏睡着的皇甫白逸压在了她身上。 尔后,甄妃放声大叫,“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七皇子不要!……求你,别!救命……呜……啊……七皇子别……救……命……” 寝居的门被太监一把推开,老太监王德福公公扶着老皇帝出现在门口,在开门的同时,甄妃解了皇甫白逸的睡穴。 门口的老皇帝正好看到皇甫白逸只穿着中衣压着几乎赤身裸体的甄妃,煞时气青了老脸。老皇帝重重地咳嗽起来,“你……你们……” 被甄妃解了穴道的皇甫白逸刚醒来,便被甄妃一把推开,甄妃双手后胸,美丽的小脸梨花带泪,哭着跑向老皇帝,一把掉话主老皇帝怀里,“皇上!七皇子他……他想对臣妾用强,您要臣妾做主……臣妾不想活了……呜呜……” 老皇帝脸色铁青地推开甄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甄妃哭着跪地,模样儿可怜入骨,“是这样的,臣妾想念皇上,便来这坤和宫找皇上,哪知七皇子事先埋伏在了皇上的寝居里,还捂着臣妾的嘴,将臣妾拖入床帐,欲对臣妾施暴,七皇子还说皇上您今晚在皇后那过夜,不会回来,说他即使强暴了臣妾也没人知道。呜呜……臣妾抵死挣扎,总算大声求救出声,幸好皇上您来了!呜呜……皇上,臣妾不活了,您要替臣妾作主!呜呜……” 听了甄妃的哭诉,老皇帝颤抖地伸手指着刚从床上起身下床的皇甫白逸,“老七,你有什么话可说?” “儿臣没做过这些事,是甄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大难临头,皇甫白逸态度仍不卑不亢,宛若事不关己,绝色的面庞毫无表情。 “皇上,七皇子他说谎!”甄妃指着自己脸上的五指印及身上抓伤的痕迹,伤心欲绝,“这些都是七皇子在臣妾身上留下的伤痕,皇上可以找御医来验,看伤痕是否是出自七皇子之手。臣妾绝不敢妄言!臣妾含冤受屈,实在无颜芶活于世。” 说完,甄妃向房中央的桌子快步冲去,额头对着桌角狠狠一撞,煞时头破血流。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白逸入狱 老皇帝大惊,“甄妃!” 甄妃的身体倒在地上,额际的鲜血潺潺流渗,在地上形成一滩。 皇甫白逸淡然看着甄妃的举动,并不意外甄妃会这么做。 “快传御医!王德福,传御医!”老皇帝焦心地朝一旁的王公公低喝,一边走向甄妃。老皇帝想将甄妃抱起来,奈何他试了试,竟然无力抱动甄妃。 王公公吩咐门外守候的小太监去请御医,见老皇帝抱不动甄妃,他连忙帮着老皇帝扶甄妃到床上躺下。 甄妃“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半昏迷”状态的她嘴里不住地叫唤着,“皇上……救臣妾……救臣妾……皇上……”
第132页 老皇帝坐在床沿,狠瞪了站在一旁的皇甫白逸一眼,“老七,朕呆会再收拾你!” 皇甫白逸静立不语,身影如风,气质如仙般淡然。 老皇帝的视线疼惜地注视着床上的甄妃,“爱妃,你受委屈了。” 前来替甄妃诊治的御医为甄妃包扎过额上的伤口后,向老皇帝拱手一揖,“皇上,甄妃娘娘伤势不算太严重,臣替她敷上了最好的药,娘娘的额头不会留下疤痕。” 老皇帝微颔首,继而吩咐,“查看一下甄妃身上的抓痕及脸上的指印,看是否为七皇子所为。” “可是,娘娘千金之躯,臣不敢冒犯……” “朕恕你无罪。” “是。”御医仔细审视了下甄妃身上的抓痕及脸上的指印,又走到七皇子皇甫白逸面前,“请七皇子抬手上下臣瞧瞧……” “不必了。”皇甫白逸冷然说道,“甄妃身上的伤痕,是我这只手造成的。” 御医听了此话,恭谨地站到一旁。 老皇帝接下下脸色,苍老的双眼冷睨着皇甫白逸,“这么说,你承认所犯下的罪?” “儿臣没做,不认。”皇甫白逸道出疑点,“请父皇回想一下,父皇刚到时,太监小李子通报了声‘皇上驾到’。这里是父皇的寝宫,哪有父皇回自己的寝居,还需要通报之理?除非寝宫里有问题。” “这……”老皇帝一想觉得有理,马上让王公公把小李子唤了进来。 老皇帝怒问,“小李子,朕回寝居,你何以大声通传?是要向什么人报信?” “回皇上话。甄妃娘娘来您的寝宫,原想侍候皇上。奴才告知娘娘,皇上您去皇后那儿了,甄妃娘娘便派随侍的太监去皇后那请皇上回寝宫。”小李子说罢,还疑惑地望向旁边站着的皇甫白逸,“咦?七皇子,您怎么会在这儿?奴才怎么不知道?” 此时,门口另一名站在门口的小太监走入寝宫内,朝老皇帝跪下,“皇上,奴才六桂,有话要说。” “六桂?”老皇帝想了想,“你是甄妃的随侍太监,先前去皇后那请朕回宫的是你吧?” “是奴才。” “你想说什么?” “奴才想起来,七皇子恢復智商后,曾三番两次向奴才打听甄妃娘娘的嗜好,奴才不敢不说,甄妃娘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奴才都跟七皇子说了。想不到七皇子竟然会对娘娘用强。今晚寿宴散席后,七皇子曾跟奴才提过,甄妃娘娘会上皇上的寝宫。奴才以为,七皇子一定是看准了时机,事先潜伏在皇上的寝宫,欲侵犯甄妃娘娘。” 老皇帝听罢,豁地站起身,一脸盛怒,“老七,事情很清楚了,你居然对朕的爱妃起了歹意,朕真是看错你了!” 皇甫白逸一阵沉默。 老皇帝怒问,“你没什么可辩解的了?” “儿臣若是再辩解,父皇会相信儿臣吗?” 老皇帝指着甄妃脸上的五指印,“铁证如山,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儿臣多说无益。” “来人!”老皇帝沉喝。 门口进来两名大内侍卫,“皇上有何吩咐?” “将七皇子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皇上。”两名侍卫走到皇甫白逸旁边,本想将皇甫白逸押下去,但皇甫白逸气质淡然,瞧来宛若仙人,侍卫不敢怠慢,于是向门的方向比了个请的手势,恭谨地开口,“七皇子,请。” 皇甫白逸迈步离开,他的背影清逸不染纤尘,即使处境堪忧,他如画的俊颜却无半点表情,淡然得不似人间所有。 老皇帝看着皇甫白逸离开的背影嘆息,“逸儿,你可知,为父有多器重你,你却让朕如此失望。” 老皇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一脸颓然地坐在床沿。‘昏睡中’的甄妃睁开美丽的双眼,起初,她的视线有些迷濛,接着,见到老皇帝,她幽幽的唤了声,“皇上……” “爱妃醒了?”老皇帝一脸关心地瞧着甄妃,“你额上的伤可还疼?” 甄妃抚了抚包扎着绷带的额际,摇首,“有皇上的守候,臣妾不疼了。” “你啊,就是这样让朕心疼……” 甄妃挣扎着欲坐起身,身子却显得有些“无力”,老皇帝赶紧扶甄妃坐好,甄妃背靠着床头,看了看房内,“皇上,七皇子呢?” “被朕打入天牢了。” “可他是您的儿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朕岂可姑息!” “多谢皇止替臣妾做主。臣妾感激不尽。” “朕身为天子,却教儿无方,导致逸儿做出此等畜牲不如的事来,朕实在惭愧。” 甄妃眼里蓄满了泪花,斗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她伤心地扑入老皇帝怀里,哭着说道,“皇上,甄儿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当七皇子压着甄儿,想对甄儿不轨时,甄儿拼了命挣扎,甄儿宁可死,也不愿让七皇子碰甄儿,甄儿永远是皇上一个人的……” “朕的好甄儿!”老皇帝拍抚着甄妃的后背,眼中百感交集。 待甄妃的泪止住,老皇帝瞄了眼还在永中的王德福、小李子与六桂三名太监。老皇帝又次下令,“小李子及今夜看守朕寝宫的奴才怠忽职守,全拉出去砍了。六桂……” 甄妃赶忙开口,“皇上,六桂是臣妾的亲信,一向对臣妾尽心尽力,还请皇上往开一面。” “既然爱妃求情,朕就往开一面,饶了六桂那狗奴才。” 六桂连忙叩谢,“谢皇上开恩。” 小李子很快被侍卫拖了出去,临出房门前,小李子别有意味地看了甄妃一眼,甄妃回给小李子一个安的眼神。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伪装 “唉,这事,既让朕头疼,又让朕愤怒。”老皇帝深深一嘆,“朕一直以来对老七疼宠有加,想不到他竟然让朕如此失望。朕是看错他了!” 甄妃突然起身下床,朝老皇帝跪了下来,老皇帝意外,“爱妃,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恳求皇上对七皇子从轻发落。” 老皇帝眼中的意外更甚,“爱妃,老七差点……你还为他求情?” “臣妾恨七皇子如此对臣妾,史是他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臣妾实在不忍皇上为难,臣妾只希望皇上无忧无虑,希望皇上能快乐……”甄妃才止住的泪水又次流落。 甄妃哭泣的模样儿楚楚可人,老皇帝疼入心坎里,老皇帝扶起甄妃,“甄儿,你真是朕的解语花。你的心意朕明白,只是朕贵为天子,朕没有资格无忧虑,朕的一生,心繫百姓,註定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快乐。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朕岂能轻饶老七!” “皇上,可臣妾真的不忍让皇上为难啊……”甄妃抬起满布泪痕的小脸,碧水盈盈的眸子惹人怜爱地看着老皇帝苍老的面孔。 老皇帝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拭去甄妃脸上的泪珠,“甄儿,你越是这样,朕就越心疼。朕本来打算对老七施以小惩便罢,但这样,太对不住你。朕要重罚老七。朕原有意立老七为太子,如今看来,朕得别作打算了……”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甄妃眼中闪过一缕精光,脸上却满是愧疚,“皇上,是臣妾不好,让您为难了。”“甄儿,别这么说,是朕没保护好你。” …… 隔天清晨,我在一夜好梦中醒来,一如往常,我梳洗过后便前往龙腾宫寻找皇甫白逸,龙腾宫守卫因为皇甫白逸事先吩咐过,不得阻拦我做任何事,所以不会有人拦我入龙腾宫。 走到皇甫白逸卧房门口,我见皇甫白逸的随侍太监小顺子一脸忧心地站在房门外。 见到我,小顺子朝我行礼,“赵姑娘!” 白逸不喜欢小顺子叫我轩王妃,小顺子自然在人后称我为赵姑娘了。 我微点个头,开口门,“小顺子,你家七皇子呢?” “回赵姑娘,七皇子……七皇子……” “怎么了?”我皱眉,“干嘛吞吞吐吐的?” “七皇子被皇上关入天牢了。” 我又惊又诧,“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个您离开龙腾宫后,七皇子去了坤和殿,奴才一直等到天亮,七皇子一直没回来,奴才一打听,才知七皇子竟然被皇上打入了天牢。”
第133页 “皇上为什么这么做?” “说是七皇子埋伏在坤和宫,欲强暴甄妃娘娘……” “这怎么可能?” “具体怎么回事,你清楚不?” “据在皇上身边侍候的王公公所言,他跟皇上刚一回坤和殿,便听到甄妃娘娘大叫救命,打开寝宫门时,见七皇子压在甄妃娘娘身上,欲对甄妃娘娘施暴。据皇上所查,是七皇子早先知道甄妃会前往皇上的寝宫,而皇上昨晚去了皇后那,七皇子便先一步埋伏在了皇上的寝宫里。” “怎么可能?”我摇摇头,“我不相信七皇子会做出这种事,我不信。” “七皇子的为人,奴才清楚,奴才也不相信七皇子会做出此等事。七皇子一定是被冤枉的,还请赵姑娘设法救七皇子……” “我会的。”我肚子里的宝宝不能没有父亲,我不能失去皇甫白逸,我不会让他有事!我直接问,“皇上人在哪?” “听说这会儿在御书房批阅奏摺。” 我转身,直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来到御书房门口,看门的太监替我向皇上通报后,皇上接见了我。 我走入御书房,朝御案后的老皇帝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老皇帝放下手中刚批完的一本奏摺,抬首看向我,“可馨啊,找朕何事?” “为七皇子的事而来,听说七皇子对甄妃做了不轨之事,皇上将七皇子打入大牢。皇上,七皇子不是这样的人……” “够了!”老皇帝厉喝一声,“你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朕就心烦。如果你要为老七求情,就不用开这个口了。” “可是,皇上……” “没有可是。老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谁敢再替他求情,同罪论处!” 我不敢再多言。老皇帝言出必行,我若说再多,不但救不了皇甫白逸,恐怕只会把我自己也搭进去。 如今之际,只有找到白逸,先把整件事情了解清楚,再作打算。 刑部大牢 我在大牢入口被守牢的两名侍卫拦住,周边不时有经过的侍卫队巡逻,这刑部大牢,还真是守卫森严。 我从袖袋中掏出两锭金子,塞入其中一名侍卫手里,“我想进牢探望七皇子。” 侍卫见到我的面孔,眼瞳中盈满惊艷,他又拈了拈手里的金锭,疑惑地看着我,“姑娘,你是什么人?” “七皇子的朋友。” “我很想放姑娘进去,可是上头有交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探望七皇子。你这金子,我不敢收啊。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闲杂人等?什么样的人属于闲杂人等?” 侍卫说道,“除了皇室中人,其他一概算。” 我撇了撇唇角,“我是轩王妃,七皇子的五皇嫂,算皇室中人吗?” “轩王妃?”两名侍卫有点不相信。 我从袖袋中掏出一枚大内腰牌,这腰牌是老皇帝赐给我的,方便大内侍卫凭腰牌认出我的身份,两名侍卫一见腰牌,立即单膝跪地,“参见轩王妃!” 我问,“能带我进去了吗?” 其中一名侍卫朝我比了个请的手势,“王妃有请。” 侍卫恭谨地在前头带路,我跟在后头,牢中很黑暗,长长的走道,走道两旁是一间间用粗大的木柱围设成的牢房,每隔几十米,便有一名侍卫举着火把守备照明。 喊冤声时不时从各间牢内传出,我充耳不闻。 带路的侍卫步伐停在最里头的一间单间牢室门口,这牢室与别的囚牢不同,是那种单间封闭的牢室,像个小房间,而不是一根根的木柱围设的。 侍卫打开牢门,交待我尽快离开便退下。 站在牢记门口,我一眼便见到了站在牢一隅的皇甫白逸。 牢内干净整洁,墙边摆着一张床,床上整齐地铺着被褥,牢室中央,还摆着一桌一椅。 单独居一间囚室,还有桌有床,算是特权了。估计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这样的待遇。 在封面靠墙顶的位置,有一处脑袋般大小的窗孔,明媚的阳光正从孔中照射进囚牢,给牢中添了几许明亮。 窗孔中照射进来的阳光正好洒在皇甫白逸身上,白逸依旧穿着昨夜见到他时的那身白衣,他的身影清俊傲然,尽管身处囚牢陋室,仍难掩他如仙般淡然高雅的气质。 白逸清淡若水的瞳眸闪了闪,瞧着门口的我,淡淡出声,“可馨,这种地方,你不该来的。” 我迈步走入牢房内,顺手将牢门关止,“你呢?你就该来吗?” 皇甫白逸嘆了嘆,什么也没说。 我盯着他如画的俊颜,“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相信你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我了解的不是真相。你不会意图强暴甄妃,更不会强迫一个女人。”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皇甫白逸眼中有着欣慰及感动。他将甄妃如何陷害他一事向我说了一遍,我听后,气得火上眉梢,“甄妃那个贱人!居然坑你,我要灭了她!” 皇甫白逸微微一笑,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宠溺,“可馨,你骂人的表情真可爱。” 我眉头深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我的表情?”我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对,皇甫白逸聪明过人,医术又高明,不是这么容易挨坑的人。莫非……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真相 莫非他是故意挨坑? 皇甫白逸温柔地抚了抚我的面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生命中的重点。” “白逸……”我一脸动容。 皇甫白逸凑唇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可馨,别担心我,我自有脱身计。乖乖在飞燕宫等着我,嗯?” 牢里只有我与白逸两个人,他却要在我耳边说悄悄话,这证明,隔墙有耳。 我微颔首。 皇甫白逸拉着我往牢门边走,“这里湿气太重,你不适合在这久处,快离开吧。” 我依依不捨地看了皇甫白逸一眼,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我转身离开。 在我离开后,守牢的侍卫立即将牢门重新锁上。 出了刑部,我看到皇甫弘煜站在大街上,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悦。 我很意外皇甫弘煜的出现,撇了撇嘴唇,我冷嘲,“想不到堂堂轩王爷,竟然会在大牢外堵我。” 皇甫弘煜走到我身旁,“本王一番好心,前来接本王的爱妃,这也有错?倒是爱妃你,这么急着就来看你的老情人?” 街人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我跟皇甫弘煜,刑部看门的侍卫离我们站的位置也比较远,应该听不到我跟皇甫弘煜说话。难怪皇甫弘煜说起话来这么肆无忌惮,不怕别人闲言碎语。 我冷哼,“轩王爷可真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皇甫白逸的嫂子,小叔进了监狱,我去探望他,轩王爷该夸赞我懂事大方才对,怎么轩王爷这脸色还这么臭?” “你真是以嫂子的身份探监?”皇甫弘煜一脸的不相信。 倏然,不远处的楼阁一隅朝皇甫弘煜飞来一支暗箭,眼看箭矢将射入皇甫弘煜的身体,皇甫弘煜侧身一偏,箭矢从我耳畔几公分处飞过,直直插进刑部大门之上。 我大惊。这支箭差点要了我的命! 皇甫弘煜往箭矢射来的方向瞟了一眼,瞧见数十步开外的阁楼一隅,一名蒙面人一闪无踪。 刑部守门侍卫一片骚动,有人立即前去报告刑部尚书。 皇甫弘煜见我受惊的表情,冷然一笑,“怎么样?与死亡接近的滋味好受吧?” “那箭可是朝轩王爷而来,我只是恰巧有点倒霉罢了。轩王爷不去追那刺客?” “鬼影门死士,有何好追的?追到了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一名穿着官袍的中年男人人刑部走出来,直接走到皇甫弘煜面前,“下官刑部尚书孙李扬参见轩王爷!” “免礼。” “谢王爷。”孙李扬关怀地望向皇甫弘煜,“王爷,适才有刺客朝您射暗箭,您受惊了。下官这就加派人手,前去捉拿刺客。” “不必了。”皇甫弘煜摆摆手,“那刺客是鬼影门死士,本王认得他的身形,及他所用的箭矢。他用的箭矢上刻有专门的鬼影门骷髅标志。” 孙李扬从侍卫手中取过刚才从刑部大门上拔下来的暗箭一看,在雪亮的银箭头上果真刻有骷髅图形。
第134页 孙李扬试探性地问,“不知轩王爷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本王已交行六扇门总捕头秦天雄剿灭鬼影门,这事,你不不必再插手了。” “是,王爷。”孙李扬一脸恭谨,心中暗自高兴少了件事。 我迈步往皇宫的方向走,皇甫弘煜跟上我的步伐。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与皇甫弘煜招来不少艷羡的目光,不管我与皇甫弘煜之间的关系如何僵硬,外表上的郎才女貌,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走着走着,皇甫弘煜突然开口中,“馨儿,要不要本王陪你逛逛街?” “没心情。” “怎么了?” “我在郁闷,刚才那一箭,怎么没把你射死?” 皇甫弘煜变了脸色,“馨儿,你就这么恨本王?” 我故意四处望了望,“你口中的馨儿是在叫我吗?”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皇甫弘煜,你不要把我赵可馨当傻瓜,你爱的女人究竟是谁,你心里应该清楚。你无聊,你找替身,替代品毕竟不是原装的,你还是认清事实的好!”我冷然一笑,袖摆一指快步离去。 皇甫弘煜没有追上我的步伐,他冷寒如冰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嘴里喃喃,“赵可馨,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把你当替身?难道你进宫避开本王,为的就是这事吗?看来本王低估了你,也太不了解你……” 我回了皇宫后,发现皇甫弘煜也进了宫,不过,皇甫弘煜并没尾随我前往飞燕宫,我便不当一回事。 皇甫弘煜进宫,总应该是有他自己的进吧。 玉珍宫 玉珍宫是甄妃在宫内的居所。玉珍宫庭院内的大树下摆着一套华丽的桌椅,甄妃正坐在桌前品茗吃糕点。 突然,一名匆匆来报,“甄妃娘娘,轩王爷求见。” 他来了!甄妃兴奋地亮了眼,“快快有请。” “是,娘娘。” 太监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一袭黑衣的皇甫弘煜走入庭院。 甄妃挥退了随侍的太监宫女,她快步走向弘煜原想扑入皇甫弘煜的怀抱,皇甫弘煜却躲了开来。 甄妃扑了个空,脚步趔趄了下,皇甫弘煜伸手扶住她,“娘娘,请小心。” “娘娘?你不是一向叫我甄儿的吗?”甄妃不解,皇甫弘煜朝她使了个眼色,聪明的甄妃很快明白,四周有人监视。 意识到这一点甄妃清了清喉咙,一派正经地问,“一不轩王爷来见本宫,所谓何事?” “本王听说七皇弟意图对娘娘不轨,娘娘受了伤,特来探望。” “轩王爷有心了,本宫没事。” “本王不相信七皇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敢问甄妃娘娘,这中间可有误会?” 甄妃冷下脸色,“轩王爷说这话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七皇子了?” “本王不是此意,只是希望七皇弟与娘娘之间,不要误会了彼此才好。” “哼,你摆明是替七皇子讨公道来了。”甄妃大喝一声,“来人,送客!” 立即有太监走了过来,对着皇甫弘煜比了个手势,“轩王爷,请。” “甄妃娘娘不必赶人,”皇甫弘煜脸色也不佳,“本王自己会走。” 皇甫弘煜摆着张臭脸离开了玉珍宫。 适才在玉珍宫内监视甄妃与皇甫弘煜的某名小太监偷偷走向老皇帝的寝宫,向老皇帝汇报情况,“皇上,奴才奉命监视甄妃娘娘,有所发现。” 老皇帝走到小太监身边,“说来听听。” “适才轩王爷前往玉珍宫探望甄妃娘娘,轩王爷不相信七盖子会做出对甄妃娘娘不轨之事。轩王爷还说让甄妃娘娘别误会了七皇子。” “哦?你确定是这样?” “奴才绝不敢妄言。” “朕原来还以为老五会抓着老七犯事这回大做文章,想不到老五竟然帮着老七说话。看来,老五心胸宽宏大量,很有王者风范。” “皇上说的是。” “没什么事,你退下吧。甄妃那继续盯着。” “是,皇上。” 躲在门外偷听的皇甫弘煜听到老皇帝这番话,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夜里,甄妃上床就寝不久,一阵掌风挥开了窗户,甄妃惊得从床上坐起身,见一抹黑影从窗户跃入,甄妃吓得想大叫,黑影速度快如闪电般移到床沿,捂住了甄妃的嘴,“别叫,是我!” 这是皇甫弘煜的声音。 甄妃见来人是弘煜,眼中盈满欣喜。 皇甫弘煜放开甄妃,甄妃立即投入弘煜的怀抱,嘤嘤低喃,“弘煜,人家好想你!” 皇甫弘煜一脸温柔地拍了拍甄妃的后背,“我也想你。” 甄妃开心的仰起小脸,水盈盈的瞳眸蓄满泪花,弘煜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哭了?” “弘煜,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我好开心。” “傻瓜!”皇甫弘煜轻轻拭去甄妃的泪珠,“我不想你,想谁呢?” 甄妃抱着皇甫弘煜的力道收紧,轻喃问道,“今天白天,你匆匆来了,又走了,还帮着七皇子说话,是因为暗处有人监视吗?” 皇甫弘煜点点头,“嗯。” “还好你发现了有人窥视,不然我们就百密一疏了。” “也亏得你机灵地配合我,要不,可要被人发现。” 甄妃爱娇地勾起了唇角,“你说过,你喜欢聪明的女人,甄儿又岂敢笨?” 皇甫弘煜但笑,突然,他眉头皱了皱,甄妃关心地问,“怎么了?弘煜,什么事不开心?” “皇甫白逸毕竟是我的七皇弟,我让你陷害他,让他被父皇误会欲对你不轨而入狱,这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甄妃柳眉蹙了蹙,她不解,“弘煜,这事不是你吩咐我做的么?我还问过你,这会不会太卑鄙,是你自己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怎么现下你反悔了?” “呃……这个……”皇甫弘煜有一瞬间的无措,接着他连连点头,“对对,是我让你做的,我不反悔。” 甄妃微眯着眼瞧着眼前的皇甫弘煜,她忽然一把将皇甫弘煜推开,“你不是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还想解释,“怎么会不是?我是……我是。” 甄妃抽出放在枕头下的长剑,用剑指着皇甫弘煜的面门,“皇甫弘煜冷若寒霜的气势浑然天成,他就是天生的王者!他不会有像你一样唯唯诺诺的语言,传闻江湖中有一种易容术,可以易容成别人的样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弘煜?”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老皇帝在王公公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在老皇帝身后,还站了数名列阵整齐的御林军。 甄妃见这阵势,白了俏脸,拿剑的手不住的颤抖。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藐视帝王 老皇帝脸色阴沉,苍老的脸皱纹似乎气得多了几条,厉喝,“甄妃!还不放下剑!” 甄妃不愿,剑仍指着皇甫弘煜。 老皇帝朝皇甫弘煜使个眼色,‘皇甫弘煜’会意地颔首,他一把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这人哪是什么皇甫弘煜?只是一张再陌生不过的平凡面孔! 老皇帝又喝,“甄妃,你看清楚了,你用剑指着的人不过是一个大内侍卫,是朕让他易容成老五的样子,从你嘴里套些话。即使你一刀砍下他的头,也威胁不了朕。倒是你,再不放下剑,朕立即下旨诛你九族!” 甄妃吓得手上一激灵,长剑从她手中掉落下地,发出‘哐啷’声响。 那易容成皇甫弘煜模样的大内侍卫自发地走到老皇帝身后待命。 甄妃自知大势已去,她流着眼泪跪在老皇帝面前,“皇上,臣妾罪该万死,不敢求皇上恕罪,只求皇上放过臣妾的家人!” 老皇帝眼中满是痛心,“早就知道犯下的罪该万死,又何苦犯罪?是朕不够疼你?还是朕对你不够好?” “是臣妾一时煳涂,臣妾万死!” “把你犯的罪过,从实招来。” 甄妃抽噎着哭道,“皇上,先前您派大内侍卫易容成轩王爷,已试探出臣妾串通轩王爷陷害七皇子对臣妾不轨、臣妾与轩王爷暗通款曲,死罪加死罪,这是臣妾所犯的错。臣妾无颜面向皇上说清这事……” “朕跟你怎么说也夫妻一场,朕也不想听你这污秽之事。但事实详情如何,朕必须清楚。”老皇帝转而吩咐一旁的王公公,“王德福,将甄妃关入冷宫。找人替甄妃录一份口供。即刻释放牢中的老七。老五与甄妃犯下滔天大罪,派人宣老五进宫,朕要亲自审问!”
第135页 “是,皇上。”王德福朝甄妃比了个请的手势,“甄妃娘娘这边请。” 甄妃站起身欲跟着王德福离开,老皇帝突然开口,“慢着,世上再没有甄妃了。” “是。”王德福点头,改口对甄妃说道,“杨玉甄,请吧。” 甄妃,也就是杨玉甄单薄的身子震了震,唇角泛起绝望的笑容。 老皇帝看着甄妃越走越远的美丽背影,步伐踉跄得差点跌倒,幸好身后的侍卫及时扶了老皇帝一把。老皇帝难过地闭上苍老的眼眸,再次睁开时,眼中的痛楚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 在甄妃前往冷宫的路上,一名躲在暗处的太监看了,连忙前去通知皇甫弘煜。 轩王府皇甫弘煜站在后院的其中一株大树下,静静站着。他身后的护卫卫刚问道,“王爷,宫里的王公公亲自来宣您进宫,您不出去见王公公吗?” “王公公等了多久了?” “回王爷,两盏茶的功夫了。” “卫刚,你在府里准备准备,本王一会儿回府后,连夜前往惠州。”惠州是皇甫弘煜直接管辖的城地。 “是,王爷。” 皇甫弘煜来到轩王府大厅,王德福见到弘煜,恭身一辑,“参见轩王爷。” “王公公不必多礼。” “谢王爷。”王德福脸色不太好看,“王爷千金之躯金贵,奴才可等到王爷了!”言下之意,是等得太久,这老奴才早已不悦。 皇甫弘煜朝一旁候命的总管张富使个眼神,张富会意地从袖袋中掏出一袋银子塞给王德福。皇甫弘煜说道,“王公公久等,这点小意思,请算是请公公喝杯水酒。” 王德福拈了拈银子的重量,笑得合不拢嘴,先前的不悦之色,早已不见,“轩王爷太客气了,奴才是下人,能等候王爷,是奴才之福。” 皇甫弘煜撇了撇嘴角,没再继续客套下去,“既然父皇召见本王,那就进宫吧。” 王公公朝大门的方向伸出右手,“王爷请,轿子已在外头侯着了。” 皇甫弘煜大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皇宫-御书房 皇甫弘煜向端坐在玉案桌后的老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老皇帝身旁,还站着七皇子皇甫白逸。 老皇帝没叫皇甫弘煜免礼,冷声问,“老五,你可知,真深夜传你来,所谓何事?” 皇甫弘煜早已从宫中安插的眼线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故意装作不知情,“儿臣不知。” 皇甫弘煜的视线瞥向一旁的皇甫白逸,“七皇弟何时出的狱?怎么没通知为兄一声,为兄也好去接你。” 皇甫白逸唇边勾起毫无笑意的笑痕,“五皇兄的好意,臣第心领了,只怕是五皇兄见臣弟出狱,心里恼得慌。” “怎么会呢?”皇甫弘煜面不改色,“你是本王的亲胞弟,你出狱,本王高兴都来不及。” “老五,你倒挺会装的。”老皇帝皱起灰白的眉头,“朕怎么会有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儿子?朕真是太失望了!” “父皇何出此言?”皇甫弘煜脸色微变。 老皇帝拍案而起,“你与杨玉甄暗通款曲,合谋陷害老七,杨玉甄已经招供,你还想否认?” 皇甫弘煜绝俊的面庞罩上寒霜,语气仍是不卑不亢,“父皇,儿臣没做过此等事,请父皇莫冤枉了儿臣。” “朕冤枉你?”老皇帝冷哼一声,“老五,这里没外人,朕会念在父子一场,本想对你从宽处理,你却仍不知悔改。” “儿臣没做过,怎么认?”皇甫弘煜直接说道,“为证明儿臣的清白,儿臣愿意与杨玉甄当面对质。” “好,朕就让你心服口服!传杨玉甄!” 立即有太监前去执行老皇帝的命令。 等待杨玉甄被带来的时间里,老皇帝低首批阅奏摺,皇甫弘煜神色泰然无常,见皇甫弘煜如此老神在在的模样,皇甫白逸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须臾,一名小太监匆匆跑进御书房,跪下说道,“皇帝,不好了!杨玉甄悬樑自尽了!” “什么!”老皇帝顿觉一阵头晕目眩。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眉蹙了蹙,他清淡若水的瞳眸直直望向皇甫弘煜,那眼神似在说:你好快的动作。 皇甫弘煜回以深沉的笑容,心中暗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货,本王又怎么会让她活着? “甄妃,不,儿臣是说杨玉甄怎么会突然自杀了?”皇甫弘煜浓眉微皱,寒意冷森的眸子里尽是意外。 老皇帝瞥了皇甫弘煜一眼,“那就要问你了!” “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哼!”老皇帝站起身,对身旁的白逸说道,“陪朕到冷宫,朕要亲自看看甄妃……杨玉甄的尸体。” “是,父皇。” …… 冷宫,简陋的房舍内,杨玉甄的尸体摆在地上,用块白布盖着,两名小太监守候在尸体旁。 老皇帝掀开白布,果真见死者是杨玉甄。他眼瞳里布满伤心,“甄儿啊甄儿,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上不归路了呢?” 皇甫白逸扶住老皇帝的手臂,“父皇,您保重身体。” 老皇帝嘆息,“杨玉甄犯了弥天大错,她早晚要死,只是,死的太不是时候。” 皇甫白逸淡扫了皇甫弘煜一眼,“对某些人来说,杨玉甄可就死得好了。” 皇甫弘煜心知皇甫白逸说的人是自己,他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 老皇帝问一旁的小太监,“确认杨玉甄是自缢身亡?” 小太监答,“回皇上,经太医及仵作看过,都确认杨玉甄是用自身的腰带悬樑自缢身亡。” “供词呢?朕叫人让杨玉甄写的供罪词在哪里?” “回皇上,还没来得及写供词,杨玉甄就自缢了。” 老皇帝颓然地由太监扶着又回到了御书房。 皇甫弘煜朝老皇帝拱手一辑,“父皇,很明显,杨玉甄是不敢跟儿臣对质,畏罪自杀。请父皇圣裁!” 老皇帝又悲又怒,尽管杨玉甄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还是难过的,“朕之前明明亲耳听杨玉甄亲口承认与你通jian,并且窜谋陷害老七,现在她死了,朕怀疑她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皇甫弘煜也冷了脸色,“现在死无对证,父皇想怎么说都可以。” “老五,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朕还会信口雌黄不成!”老皇帝大怒,火上眉梢,因太过激动,气得勐咳起来。 皇甫白逸轻轻拍着老皇帝的后背,“父皇息怒,父皇保重身子要紧。” 皇甫弘煜瞅了眼站在老皇帝身旁的皇甫白逸,父皇与七弟那么亲,眼中可还有他皇甫弘煜这个儿子? 莫名地,皇甫弘煜心中从来觉得,自己跟老皇帝不亲,从来不亲。没那种至亲的感觉。 老皇帝满意地看了皇甫白逸一眼,“还是老七孝顺。” “父皇,要不要请御医来替您瞧瞧?”皇甫白逸一脸关心。 老皇帝不再咳嗽,皇甫弘煜缓下脸色,“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所言句句是真,儿臣是担心父皇被甄妃……杨玉甄那女人骗了,她心怀不轨,意图破坏儿臣跟父皇之间的关系。” “老五,朕派大内侍卫易容成你的样子,才从甄妃口中得出实情,甄妃把那大内侍卫当成了你,没撒谎的理由。”老皇帝看着皇甫弘煜的眸光越来越冷,“老五,事到如今,你再狡辩,只会让朕失望!” 失望也总比认了没命的好。皇甫弘煜心中冷笑,“儿臣说了含冤,父皇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儿臣无话可说。” 老皇帝脸色变得铁青,“弘煜,你要清楚,朕身为天子,即使不用理由,朕同样能废了你!” “儿臣手中的半壁江山是父皇所赐,父皇要收回,儿臣亦无办法。”皇甫弘煜提醒,“父皇所言有错,正因为父皇贵为天子,一言一行,更要有根有据,才能服众,才能让天下人信服!” “好!说得好!”老皇帝突然大笑,笑声苍迈而虚弱,“朕今天就收回你手中的半壁江山,朕收回你手中掌握的五十万大军,你即刻将手中的兵符交出来!”兵符是号令大军的信物。 皇甫弘煜微眯了漆深的瞳眸,看着老皇帝的眼神寒意森森,老皇帝被他恶寒的目光看得发毛,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恐怖!老皇帝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怖的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过是外表冷漠了些,现今才知,不止如此,这个儿子,冷森得不像个人!竟然让他这一代帝王都起了惧意!
第136页 老皇帝望着皇甫白逸的眸光不禁变得担忧。自己若将江山交给老七,老七是老五的对手吗? 听到这足以改变自身命运的命令,皇甫弘煜没有急,也没有气,只是语气冷漠地问道,“父皇,您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就凭杨玉甄那个贱女人的片面之词,父皇就定儿臣的罪?” 老皇帝义正严词,“谋害亲弟,与后妃通jian,这是死罪。若朕听信所谓的片面之词治你的罪,老五,你认为朕仅会是收你兵权这么简单吗?朕收回你手中的兵权封地,不为别的原由,就因为你刚才对朕不敬的态度!” “很好。”从牙fèng里挤出两个字,皇甫弘煜一转身,迈步向御书房外走。 老皇帝怒喝,“站住!你这个不孝子,不行礼就退下,分明是藐视朕!” 正文第一百零七章逸与甄有染 皇甫弘煜止住步伐,转过身,目光冷淡地盯着老皇帝,“儿臣没有藐视父皇,这话,是父皇自己说的。父皇心中认定儿臣与杨玉甄私通陷害七皇弟,虽然杨玉甄已死,死无对证,父皇无法定儿臣的罪。但父皇仅凭七皇弟与杨玉甄那贱女人的片面之词,就对儿臣如此不信任。试问,这对儿臣,公平吗?” “你要公平?”老皇帝又气又怒,“你‘玩’了朕的爱妃,陷害老七时,怎么就不讲公平?” “儿臣说过,儿臣没做过这事!” “你……你……”老皇帝伸手颤抖地指着皇甫弘煜,“事到如今,你做了还不敢认!” “没做过,如何认?”皇甫弘煜冷寒的眼瞳里蓄上急欲爆发的怒气,“父皇认为儿臣未行礼退下就是藐视父皇,儿臣就向父皇行上一礼!父皇也要知,真正的尊敬是打内心发出的,而非拘泥于礼不礼。” 皇甫弘煜拱手一辑,又次转身,迈着大步离去,他的背影昂然挺拔,怎么看都是气势凌人的人中之龙。 老皇帝忙吩咐一旁的老太监王德福,“跟上老五,前往轩王府把号令大军的兵符取回交给朕。” “是,皇上。”王德福连忙跟随皇甫弘煜的步伐而去。 皇甫弘煜的无礼使老皇帝气得差点没昏过去,偏偏又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皇甫弘煜走后,老皇帝颓然地坐回御案桌后的椅子上,“逸儿,你会不会觉得父皇窝囊,连个儿子都治不了?” “不会。”皇甫白逸摇头道。 老皇帝轻嘆,“若朕拿弘煜不向朕行礼一事治罪,他又行过礼了,服不了人。弘煜权势倾天,若朕轻举妄动,恐怕轩王麾下的大将会造反。儿子权力过大,老子也无奈啊。朕原以为弘煜是个可造之才,那时你的智商还未恢復,朕原本想将凤翔国的江山交给他,任他的权利一再壮大,想不到弘煜会做出陷害胞弟,与朕的爱妃私通之事,是朕失策。” “父皇,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多谢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皇甫白逸脸上没有受屈不满的神色,亦没有含冤得雪的喜悦,似乎就没有一件事能让淡然如仙的他激起情绪。 “朕能了解整件事的真相,也是靠你的聪明,及对朕的忠心。数日之前,你告诉朕,甄妃时常引诱你,朕起初不信,派了太监暗中监视,果然见甄妃多次不知廉耻地勾引你。朕原想治甄妃的罪,是你说这后面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让朕别轻举妄动,朕便听从了。哪知,昨夜甄妃果真陷害你对她施暴。若非你有先见之明,知道朕昨夜先去了皇后那儿,你一接到太监小李子去龙腾宫宣你前往朕的寝宫,你知有诈,你便派了你的随身太监小顺子去皇后那通知朕。同一时间,甄妃身边的太监六桂也找朕前往寝宫,朕当时便知,甄妃欲演场陷害你的戏给朕看,而你则是让小顺子通知朕了解真相。朕将计就计,将老七你关入监牢,又接你的主意,让大内侍卫冒充弘煜入甄妃的寝房,从甄妃嘴里套出与弘煜私通,并且陷害你的真相。逸儿,你能雪冤,全靠的是你自己的聪明。” “也多谢父皇配合儿臣演这一出苦肉计。” “哪里,”老皇帝站起身,拍了拍皇甫白逸的肩膀,“逸儿,委屈你了,朕明明知道你是冤枉的,还让你入了监牢。” “若非如此,父皇又岂能将整件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只是朕想不到,弘煜竟然动作那么快,在朕欲将他治罪的最后关头,他竟然派人杀了甄妃,来个死无对证。明知他的罪行,苦于与证据治不了他的罪,朕实在不甘心!” “父皇既然知道甄妃是五皇兄派人所杀,为何不找证据揭穿这事?” “老七,你不是也猜到了么?你又为何不劝朕揭穿?” “五皇兄是何等人?五皇兄随手一抓,就有不知几多人愿意为五皇兄顶罪,只要五皇兄想,很多人会成为替罪羔羊。这事不管如何查,都查不到五皇兄身上。只会牵累太多无辜。所以,儿臣才想着息事宁人。” “朕也是与老七你一样的想法,才由着事态发展至此。” “父皇无需介怀,您已下令收回五皇兄手中的兵权及封地,这比什么都重要。” “怕就怕老五不肯就范……” 皇甫白逸清润若水的眼瞳中也浮上一丝隐忧,这说明,他也担心皇甫弘煜不愿乖乖交出手中的权力。 …… 皇甫弘煜离开御书房后不久,就碰到了我——赵可馨。 我正要前往御书房,见到皇甫弘煜,我当作没看见般,欲与他擦肩而过,皇甫弘煜却挡在我面前。 我瞄了他一眼,“轩王爷,真是冤家路窄啊。” “可馨……”皇甫弘煜眼神复杂地瞧着我,“你就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态度对待本王吗?” 我冷笑,“正常点的态度?那你对我呢?态度就很好吗?” 皇甫弘煜一阵沉默。 我看向皇甫弘煜身后的太监王德福,疑惑地问,“王公公,您不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吗?怎么跟在轩王爷身边了?” 王德福恭谨地回话,“回轩王妃,奴才是奉皇上之命,随轩王爷王府取回统领大军的兵符。” 我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皇甫弘煜,你也有今天!” 皇甫弘煜浓眉深蹙,“赵可馨,本王是你的夫君,本王失势,你还笑得出来?” “有什么笑不出来的?对于一个陷害亲弟,连老子的女人都敢玩弄的男人,就自他到街上当乞丐,也是咎由自取!” “你听说这事了?” 我反问,“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父皇不相信我也就罢了,连你也不相信我?” “你做过多少坏事,杀过多少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皇甫弘煜幽寒冷漠的眼瞳中蕴起深深的失望,“别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为何,连你也不信?信仅凭七皇弟长着一副仙子面孔,你们就统统相信他吗?” 我讽笑,“你让我信你?那好,我问你,杨玉甄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是。”皇甫弘煜迟疑了下,颔首。 一旁的王公公惊了惊,连忙捂住了嘴巴,以免叫出声。 我眼中也闪过一抹诧异。从我知道杨玉甄死讯开始,我就猜到杨玉甄是皇甫弘煜派人杀的,我不讶异这点,我讶异的是皇甫弘煜派人杀了人,竟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承认! 皇甫弘煜森冷的眼神扫向王公公,“先前公公去轩王府传旨让本王进宫时,可还记得等了本王两盏茶的功夫?” 王公公唯唯诺诺地点头,“奴才记得。” “本王那是在拖延时间,那两盏茶的功夫,足够本王的眼线在冷宫杀了杨玉甄。” “是,是……”王公公尖细老迈的嗓音有点发抖,因为皇甫弘煜的眼神越来越冰,他怕皇甫弘煜杀他灭口。 “王公公需要将这事禀报给父皇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杨玉甄那贱人意图陷害王爷,她该死,王爷杀她是应该的,应该的……” 皇甫弘煜冷然一笑,“王公公,你若泄漏此事,本王可以向你保证,杨玉甄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王公公吓得跌跪在地,“奴才绝对不会,王爷开恩!” 皇甫弘煜的目光转望向我,“杨玉甄是我派人杀的,但我没跟她窜谋陷害七皇弟,我与杨玉甄更没私情。” “谁信!”我嗤笑。 皇甫弘煜眼中聚起怒火,“本王敢做就敢当,你为什么宁可相信老七,就是不相信本王?”
第137页 “皇甫白逸都被你跟杨玉甄坑下大狱了,我不信白逸,信谁?你心中真没鬼,为什么要派人杀杨玉甄?” “这一切都是老七的苦肉计!是老七与杨玉甄合伙来陷害本王!若杨玉甄不死,她会当着父皇的面指责本王,届时,本王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败类,本王纵然千般解释,也难堵悠悠众口,只有杨玉甄死,这件事才能了结!” “你怎么说都行,就是不能冤枉白逸。”我满脸愤怒,“你跟杨玉甄通jian,陷害皇甫白逸不要紧,请不要反咬白逸一口!做贼的反喊抓贼,皇甫弘煜,你够无耻!” 皇甫弘煜扬起手掌,眼看就朝我的脸庞落下,我吓得闭上了双眼。 半响,巴掌没朝我落下来,我睁开双眼,见皇甫弘煜放下扬起的大掌,满脸失望痛苦地瞅着我。 我可不敢说叫皇甫弘煜有种就打,他这次不打我,我已经很意外了,他的一个巴掌,能将我拍飞。 也怪我太冲动了,一听到皇甫弘煜诬陷白逸,就气得失去了理智,我不该这么顶撞皇甫弘煜的。 这时,王德福公公突然朝我开口,“王妃,宫廷内的政治暗斗,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老奴是过来人了,看得很明白。适才轩王爷当着王妃的面承认杀了杨玉甄,若他真的与杨玉甄有jian,并且陷害七皇子,轩王爷既已承认了一条罪,不差不承认两条。王爷刚从御书房出来,本来是要直接回轩王府的,王妃看看王爷走的路线,王爷从御书房去轩王府,根本不会经过这与飞燕宫接近的地方,王爷是绕道来看王妃一眼啊。王妃莫误会了王爷……” 皇甫弘煜摆了摆手,“不必多说,不管本王如何待她,赵可馨对本王的敌意也减不了。” 从御书房回轩王府,是不会经过这,皇甫弘煜特意绕道来看我一眼,这事,我相信。我正巧得到消息白逸出了监狱,人在御书房,所以去找白逸,正好碰到了弘煜。 我眼神淡然地回视着皇甫弘煜,“我相信你又如何?不信你又怎样?重要吗?” 皇甫弘煜脸上也蓄起不解的情绪,“本王也不知道,莫名的,本王就是不想你误会。杨玉甄固然貌美,但她始终是父皇的女人,本王要多少美女没有?何必与父皇共用一女人?” “你为了政治目的,不择手段。” “本王承认,某些时候确实不择手段,但这次没有。本王嫌父皇用过的女人脏,即使要收买杨玉甄,本王也会用别的途径,金钱不就是很好用的东西?” “你也说了,杨玉甄貌美如花,你不亲自出马,怎么叫她对你死心塌地?只不过,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死在你手里。” “你还是不相信本王?” “事实摆在眼前,我没办法信你。” “好……很好!”皇甫弘煜突然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带着几许悲悽,带着几分愤怒,带着几分难过……在狂肆的笑声中,皇甫弘煜大步远去,望着他俊美冷漠的背影,我的心浮起了异样的感觉。 王公公匆匆向我告退,赶紧跟上皇甫弘煜的步伐。 我原本是打算去御书房找皇甫白逸的,现下突然不太想见白逸了。 我满脑子想着的是王公公说过的话: 宫廷内的政治暗斗,从来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轩王爷既已承认了一条罪,不差多承认两条……我甩了甩头,竟然有些相信皇甫弘煜没有陷害白逸,我竟然相信皇甫弘煜没与杨玉甄通jian。莫非,真如皇甫弘煜所说,这一切,是皇甫白逸的苦肉计? 我不敢相信,绝色脱俗,宛若仙人般的皇甫白逸会做出这种事,他一向是无欲无求、不染纤尘的,不是么? 即使真的是皇甫白逸联合杨玉甄用苦肉计坑弘煜,这也怪不了白逸,是我将他拉进了政治斗争的漩涡。 我怕就怕……怕就怕是白逸跟甄妃有染! 想到这,我的心都乱了。 我心乱如麻,没再前往御书房,而是直接折回了我暂居的飞燕宫里。 我呆呆地坐在大树下的椅上乘凉,突然,一双洁白纤美的大手从我身后捂住了我的双眼。 感受着身后之人淡逸若仙的那般雅氲,不用猜,我都知道他是谁。 正文第一百零八章缠绵 他是白逸。 我启了启唇瓣,“白逸,别玩了。” 皇甫白逸从我身后绕到我前方,正面注视着我,“可馨,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能给人这种神仙般的淡然感觉?” 白逸伸手抚了抚我白洁的面庞,“不管我的外表能给人什么感觉,我皇甫白逸都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只属于你赵可馨的男人。” 我抬眸回视着白逸俊美如画的容颜,“真的只属于我吗?” “可馨这话何意?” “不久前,我得到消息,你出了狱,我打算去御书房找你。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我碰到了皇甫弘煜。他跟我说,他与甄妃无染,他没有窜通甄妃谋害你,甄妃是他派人杀的,不杀甄妃,他有口难辨。他还说是你与甄妃窜谋诬赖他。有这事吗?” 皇甫白逸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道,“先告诉我,你相不相信我?” 尽管心中不太有底,我还是回答,“你说什么,我都信。” “谢谢你相信我。”皇甫白逸温声说道,“我与甄妃之间,无任何瓜葛。绝无窜谋。” “可是,我听到传言,甄妃对你多番示好……” “那也是她生前的事了。”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目光蓄满温柔,“可馨,在我皇甫白逸二十五年的生命中,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只接受你,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只要你,你明白吗?” 白逸的神情让我的心无尽的动容。让我动容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白逸那深情之至,温柔之极的眼光。 丝丝的涟漪在我心中缓缓荡漾开来,我的心被甜蜜幸福包裹着。 这是心动的感觉。 我没有回白逸同等的承诺,因为我心中早已下定决心要对白逸好,不可以对不起他。面对白逸的挚诚柔情,我娇嗔,“你怎么可以只要我?”我指了指自个儿的肚子,“里面那位,不要了吗?那我告诉我们的宝宝,说他爹爹不要他了……” 我话未说完,皇甫白逸焦急地伸手捂住我的红唇,“可馨,不许胡说!宝宝在你肚子里,他会听到你说的话的,他会伤心的,我可不想我们的宝宝变成个苦瓜脸。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他,我会让他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宝宝。” 我抬手拿开白逸捂在我唇上的手,噗嗤一笑,“白逸,我开玩笑的,别这么当真啊,宝宝才三个月,能听到我们说话才怪。不过,你真是个称职的爹爹哦。” 皇甫白逸伸手摸上我的腹部,喃声感慨,“若是不称职,我就不配做他爹爹了。可馨,好难想像,你腹中正孕育着我们的骨肉,我觉得好不可思议,又好幸福……” “傻瓜!”我凑唇在白逸绝色如画的俊颜上亲了下,“因为有你,所以我们才会有宝宝。遇到你,我赵可馨何其有幸。我本以为我赵可馨今生除了哥哥夜辰,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但你,却在一点一滴地融化我的心。” 白逸清淡若水的瞳仁中泛起欣喜,“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逸激动地将我拥入怀,“我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让你忘记他,想不到,这么快,我便可以进驻你的心。可馨,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天,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要我忘了夜辰,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但要我爱上白逸,也许很快了。 我轻轻点点头,“好,等我确定自己爱上你,会同你说。” “希望我不用等到生命的尽头。”等待,总是那么苦涩。 我以一指竖点上皇甫白逸的嘴唇,“瞎说,不会那么久的。” “多久我都等。”白逸抱着我,他坐在我原本坐的位置,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埋首在我颈项间轻嗅着我淡淡的体香,“可馨,你身上好香哦。” 我抬起手臂闻了闻,“我身上是有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我一般都用茉莉花瓣泡澡。现在是秋天了,茉莉花早已凋谢,但宫中有很多早先便晾干的茉莉花瓣,泡起澡来香味一样不减。” “嗯,”皇甫白逸忍不住又在我纤细白净的颈项上吸了吸,“你身上不止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更有一股自然的少女体香,让我好着迷。”
第138页 我侧首凝视着白逸,他淡然美丽的眼瞳中确实有着心动的情愫。 我抚摸上白逸绝色无双的面颊,指腹滑过他如画的眉目,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那么迷人,若说我让他着迷,不如说他更让我迷恋。 尽管我心中早已有了赵夜辰,可白逸太过优秀,让我不由自主地沉沦,而夜辰的影子,一点点自我心中淡去,变得不那么深刻。 皇甫白逸,他是天下人眼中当之无愧的无双公子,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女人无法抗拒的男人。 静静地任白逸拥着我一小会儿,我问出心中不解的疑惑,“白逸,你觉得到底是谁在陷害你跟甄妃有染?” 皇甫白逸思了思,“原本我以为是五皇兄。今夜在御书房一谈,五皇兄与父皇不欢而散。父皇抓不到五皇兄指使甄妃陷害我的证据,父皇却认定是五皇兄与甄妃合谋陷害哦。五皇兄反正已被父皇误会,他没必要在你面前过多解释。如今看来,与甄妃窜谋害我的人,真的不是五皇兄。” 我凝起眉宇,“除了皇甫弘煜,还有谁有那么大本事,请得动甄妃为其卖命?甄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绝对不是钱能使唤得动的。要甄妃甘心为其卖命,除非那人与甄妃有一腿,甄妃爱上了那个男人。” 皇甫白逸沉默少许,“有一个人能做到。” “谁?” “二皇兄。” “对啊,”我恍然,“皇甫弘扬外表斯文俊美,他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他以前甚至向我下药,意图强姦我。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甄妃那么漂亮,皇甫弘扬与甄妃有jian情,也不无可能。” 皇甫白逸皱了皱眉头,瞬间想通,“我明白了,而皇兄与甄妃通jian诬陷我,再让甄妃故意把这事推到五皇兄身上,不管是我被冤枉翻不了身,还是我斗赢了五皇兄,对而皇兄来说,都少了一个劲敌。而皇兄这招坐山观虎斗,真是高明。” 我补充,“更有可能,你跟皇甫弘煜斗得两败俱伤,皇甫弘扬来个坐收渔利。之前,你都没想到这可能是你二皇兄皇甫弘扬的一石二鸟之计么?” “有想过,但更多的矛头指向了五皇兄。”皇甫白逸轻轻一嘆,“也许是因为五皇兄气愤你在宫中与我暧昧不清的原故。近段时间以来,不管明暗,五皇兄都处处针对我。我与五皇兄之间剑拔弩张,兄弟情分处在随时破裂的边缘。这次甄妃陷害我之事,是这样……” 皇甫白逸把甄妃怎么诬陷他的经过向我说了一遍,接着又说道,“我也曾想过这会是而皇兄的计谋,只是今天白天时分,五皇兄曾去找过甄妃,虽然他二人之间没说什么,这就给人予五皇兄与甄妃脱不了关系的表像。这样一分析,今天白天去找甄妃的男人,应该不是五皇兄,是二皇兄让人易容所扮。而我当时误以为是五皇兄,是以,让父皇夜里再找人假扮五皇兄夜入甄妃寝宫。原以为从甄妃口中得知了她与五皇兄有染害我的真相,想不到,却中了二皇兄的圈套。二皇兄跟甄妃这害人的计谋,实在是太天衣无fèng了。也难怪我与五皇兄中招,只是,二皇兄可能没想到,甄妃这么快就被五皇兄派人杀了,以致死无对证。” 我听后,淡淡地问,“有没有可能不是皇甫弘扬与甄妃有染合谋?” 皇甫白逸微微一笑,他的笑看不出笑意,似乎只是单纯的一个动作,“可馨,宫廷斗争,什么可能性都有。只是如你所说,使唤得动甄妃,又能让甄妃心甘情愿为其牺牲的男人,那男人必然要有让甄妃心动的魅力与权力,放眼整个凤翔国,我与五皇兄没做过这事,只余二皇兄一人。” 我头疼地揉了揉额际,“太复杂了!真是什么都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生在皇家,就是如此。所以,这么多年来,看惯了宫廷的黑暗,我宁可装痴装傻。” 白逸的这话,勾出了我心底的愧疚,“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搅入了争权夺位这滩浑水……” “别这么说……”皇甫白逸亲吻着我的面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让我心疼啊!” “可馨,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往前走了。” “嗯。” “还记得你向我说过什么话么?” 我淡声问,“什么话?” 皇甫白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更使得我的脸微微苏麻,“你说过,只要我的身体康復了,你就……就……” “就如何?” 白逸的俊颜浮上一丝羞窘,这让俊美的他更添了几分魅力。 这样神仙般的男人呵,终究不过是情场上的生手,我喜欢见白逸不说话,我也故意装傻,“你不说,我可就不当做没说过喽。” “我虽然羞于启齿,但我会……做。”皇甫白逸突然一把将我拦腰打横抱起,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朝飞燕宫我的居住的卧室方向走。 一名躲在远处偷窥,不敢靠近的太监见皇甫白逸抱着我走入卧房,他转身朝飞燕宫外头跑去……皇甫白逸抱我进房间后,他没往床边走,而是抱着我从敞开的窗户,跳窗跃出,向飞燕宫后院的其中一间客房走去。 进了客房后,白逸顺脚关上客房的门走至床边,将我放躺在平坦舒适的大床上,翻身压上我。 我直视着白逸,“为什么带我来客房?是寻求浪漫还是有人盯着我们?”被白逸压在身下,我感觉说话都有点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帅哥压身,我心思yin啊。 白逸在我鼻子上印下一吻,“可馨真聪明。是后者。” “我们什么时候被人盯上了?” “我刚到飞燕宫的时候。” “这么早?”我黛眉轻蹙,“那你还抱我进房间?”我想了想,急上眉梢,“这么说,先前我们俩的谈话,都被人窥听到了?” 皇甫白逸给我一个安的眼神,“窥视的人隔得远,我们先前的谈话不会有人听见。至于被人看到我抱你如卧室,这无关紧要。暂时不会有人想到我们在客房。” 我仍是不放心,“你觉得是谁派人盯着我们?” “依我推断,是二皇兄。”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 “直觉?”我翻个个白眼,“我倒认为是皇甫弘煜。” “不太可能是五皇兄,若我没猜错,五皇兄现下已离开凤京城。” “为什么?” “因为父皇要五皇兄交出手中的兵权,王公公跟着五皇兄去轩王府去兵符了。五皇兄肯定不会将兵符乖乖交出来。他不能公然违抗圣旨拒交兵符,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街口离开凤京,前往他管辖的封地。这样等于是拖延交兵符的时间,不算抗旨,他再找机会起兵,造反当皇帝。当然,五皇兄起兵,必然要看时机,他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我讶异,“既然你猜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还让他有机会离开凤京?” “如今,朝廷内部官员划为四党,一大部分人拥立五皇兄为太子,一小部分支持我与而皇兄,另外有些人还在观望形势。总体来说,五皇兄的唿声是最高的。五皇兄要离开凤京,没人拦得住,现下也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时候。我想趁他离开凤京之际清除五皇兄的党羽,收服人心。丰满羽翼。” “原来如此。”我明白地点点头,又说道,“白逸,我们俩在这,会不会不安全?” “相信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白逸的吻又朝我落下,他边吮吻着我,边呢喃,“嘘!可馨,别说话,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有‘正事’要办。压在你身上,我无暇顾及其他……” 白逸的吻如雨滴般绵绵而又数不清的朝我袭来,我很快便迷失在他的热吻中无法自拔,衣带尽解,我与白逸赤裸的身躯交缠在一起……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料事如神 与皇甫白逸欢爱,是那种如千年藤蔓纠结不开的痴缠,又犹如火山撞击般的激烈,他的勇勐,他的温柔,让我几度承受不住,却又慡得甘之如饴,我陶醉在了他狂勐而不失温柔的激情中,仿入云端,身心皆飘飘然……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久久……久久……我太过畅快,丝毫不知过了多久,我慡得忘乎所以,又再也承受不住之际,皇甫白逸从我身上翻身而下,将我拥在怀里。 房内瀰漫着欢爱过后的温存气氛,皇甫白逸轻轻抚顺着我搭散在枕头上的青丝,心疼地启唇,“可馨,适才我情不自禁,失去了控制,你……还好吗?”
第139页 “还好。”我有气无力地应着。 白逸仍是不放心,“那你肚子里的宝宝呢?我们的宝宝好不?” 我点了点白逸绝色俊逸的面庞,“安啦,你的宝宝健康着呢。有你这个神医父亲在,他能有什么事?” 皇甫白逸轻蹙的眉头微微舒展,望着我的目光心疼更甚,“那就好。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跟宝宝能开心快乐。” 我伸手回拥着白逸,觉得满满的幸福感将我包围,原来做完爱后能听到枕边男人关心的话语是这么让人喜悦的事,我靠在白逸的臂弯中呢喃,“白逸,你真好……”不知不觉间,我打了个呵欠。 白逸的嗓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你很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他的声音是那么淡逸飘然,清润悦耳至极,听了好享受。 我懒懒地吭个声,“嗯……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问这话时,我神志已然模煳不清。 皇甫白逸柔声回答,“放心,我们不会被人发现,你好好睡吧。” 他的话,很能安人心。这样仙子般的男人,无法让人不信任。我放心地进入梦乡。 隔天,等我茫然睁开眼睛时,我第一个感觉就是现下躺着的臂弯好舒服。 微微一抬首,见皇甫白逸淡若清水的眸子温柔地低首瞧着我,“可馨,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瞧了瞧外头不知何时已大亮的天色,“现在几点了?” “嗯?”白逸听不明白,疑惑地问,“你是问现在什么时辰了么?” 我忘了古代人问时间不是问几点,但白逸显然不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是啊,我问的是时辰。” “辰时了。”白逸回话。 辰时是现代时间的早晨七点至九点。我瞄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应该是九点了吧。 我坐起身找衣服穿,发现我与白逸的衣衫全都凌乱地‘躺’在床下的地上。随着我起身的动作,我身上盖着的被褥滑落至我的腰际,裸露出我上半身无限美好的风光。 我回首看皇甫白逸,发现白逸看着我的眼神变得炽热。 白逸同样是赤身裸体的,我这一眼看去,差点没喷鼻血。 哇塞!白逸的身材真他妈的好!他的身材非常匀称,肤色白皙,虽然看起来清瘦,却又给人很结实的感觉,总之是让人忍不住犯罪那种。我的视线再往下瞄,他退减的黑色丛林中那不知何时已高昂的……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看了,再看,我一定忍不住强姦他。 白逸这‘性’致高昂的状态,我相信,我对他的吸引人不比他对我的少。 昨夜我被他‘爱’得慡翻了,纵慾过度,我腿间现在还隐隐作疼呢。 白逸有些颤抖地摸上我的娇躯,“可馨……我想……” 我害羞地瞅着他,“别想了乖。再来一回的话,难保我肚子里的宝宝来个抗议胎动,那个就麻烦了。” 听我这么一说,白逸一脸紧张,他立即伸手替我把脉,看他又松了口气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的身体跟肚子里的宝宝都没问题。 白逸望着我的目光充满怜悯,“你跟宝宝都安全。可馨,怀着宝宝辛苦你了。” “为了你,我愿意。” 白逸脸上漾起幸福的表情,使他原本俊逸无双的面庞更加的帅气,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强制自己别开眼,指了指地上散乱的衣服,“帮我把衣服捡起来好么?” “可是,我……” 白逸有些犹豫,但他还是起床,替我去捡衣衫。 我知道白逸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光着屁股下床,但他不下床,就得我下床了,总不至于让我裸身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吧? 肯定让他来。 我掀起被褥一角盖过自己的肩膀,将自己遮掩了个严实,侧首看弯腰拾衣的白逸。阳光透过窗台照进房里,他那身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那身材,那样貌,那身姿,真是无尽诱人……白逸若着装,那仙人之姿让人不敢亵渎,他未着寸缕比他穿了衣服更诱人,他的身体太过完美,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毫无疑问是上天的杰作! 上天让我失去了至亲的人,又得不到心中所爱,却又赐给我一个如此完美的男人,老天真是待我不薄。 白逸将我的衣衫递给我,我边从被子里伸手接过衣衫,边抬首瞧着他的面容,他的脸因羞涩而白里透红,看起来嫩唿唿的,真是让我想捏一把。 没再说什么,我迅速穿戴起衣衫,皇甫白逸也背过身捡起地上他自己的衣服着装。 出了客房的门后,我与白逸走到飞燕宫的庭院内,一名小太监见到我与皇甫白逸后便匆匆迎了上来,“七皇子、赵姑娘,你们可出现了,大事不好了!” 皇甫白逸神色泰然无波,“什么事?” “昨夜二皇子无缘无故带着一帮心腹太监闯入飞燕宫二话不说就闯入赵姑娘的卧房,没见着赵姑娘后,二皇子又带着一干太监将七皇子您的龙腾宫搜了个遍。在一无所获后,二皇子才怒气匆匆地带人离去。” 皇甫白逸挥了挥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七皇子。”小太监转身离开。 我眼神钦佩地看着白逸,“白逸,给你猜中了,昨夜偷窥我们的人果真是二皇子派的人。而且,你带我进飞燕宫的客房,皇甫弘扬肯定想不到我们还在飞燕宫,因为他知道跟我呃……‘那个’的男人是你,他一定以为你发现了他派去盯梢我们的人,为了安全起见,你肯定带我离开飞燕宫了。他想不到我们还留在最危险的地方。你好厉害哦,我都觉得你料事如神了!”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当上太子 皇甫白逸摇首,“不是料事如神,而是二皇兄是我的兄长,他的一些行为处事,我多少能猜到一点。” 我伸手捏了捏白逸帅得不能再帅的脸,“别谦虚了,反正你是个聪明绝顶的男人。” 皇甫白逸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很美,和煦温润,云淡风轻。 无双。 不管白逸举手投足,任何动作,任何表情,他都有着天下无双的美。 我深深陶醉在白逸的笑容里,看痴了眼,失了魂。 白逸……世人眼中的无双公子,真的让我动容。 从飞燕宫离开,白逸带我去了他的住所龙腾宫。 一袭蓝衫的蓝焰站在龙腾宫的大门口,见到我与皇甫白逸出现,蓝焰似乎并不意外,他阴柔的面庞闪过几分失落,似是不愿看到我与皇甫白逸俪影成双。 “主人,七皇子,蓝焰恭候多时了。”蓝焰不卑不亢地朝我与皇甫白逸拱手一辑。 蓝焰现在名义上是皇甫白逸的护卫,但他把对我的称唿排在皇甫白逸前头,在蓝焰心中,我与皇甫白逸孰轻孰重,一语便明白分晓。 我与白逸朝蓝焰微点个头,白逸带着我往龙腾宫庭院的方向走去,蓝焰则跟在我与白逸身后。 走到龙腾宫的庭院中,皇甫白逸挥退四周的下人,他问蓝焰,“昨夜到现在,发生了些什么事?” 蓝焰并未急着答白逸的话,而是看向我。 蓝焰只听我的命令,这点,我知道。我朝蓝焰微颔个首,蓝焰这才回道,“昨夜二皇子带人强行搜索了龙腾宫。轩王爷于昨夜离宫后,并未交出统领大军的兵符,而是带着一批心腹连夜赶往惠州,并让人通知皇上说惠州有乱党叛变,他亲自前往处理。皇上知道此事后,派了大队人马快马加鞭追回轩王,那批人追到的只是几名小兵,轩王不在其中。很多大臣推测,轩王应该是抄小道走,并未走管道,所以皇上派去追轩王的人中了轩王的声东击西计。另外,皇上今早并未上早朝。” 皇甫白逸轻颔首,示意明白事态,我则异常欣赏地看着白逸,“白逸,你又猜对了,皇甫弘煜果然不愿交出兵权,离开了凤京。什么惠州乱党叛变,不过是皇甫弘煜的藉口。惠州是皇甫弘煜的管辖封地,那里有重兵三十五万,到了惠州,皇甫弘煜等于是那的皇帝。” 皇甫白逸目光幽然,“五皇兄是有破釜沉舟的打算了。我也该加快脚步,不该心软。” 我凝视着皇甫白逸,“你打算什么做?” “父皇今早未上朝,说明他在气氛五皇兄的所作所为,五皇兄在父皇心中已然不可能成为皇位的接掌人,那么,现在就余我跟二皇兄,父皇曾跟我说过,他有意将皇位传给我,只要我找出二皇兄处事浮躁的理由,相信父皇很快会立我为太子。” 我问,“你说的很快是什么时候?”
第140页 “明天。” “这么快?”我挑眉,“莫非你已经找到皇甫弘扬什么把柄了?” “他带人强行搜了我龙腾宫。” “是哦,”我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藉口。皇甫弘扬没有资格搜你住的宫殿。你跟皇上说一声,皇上肯定会处置皇甫弘扬。” “只是……”皇甫白逸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皇甫白逸没答我的话,他淡然若水的眸光瞧向站在一旁的蓝焰,“先前在飞燕宫的一名小太监禀报,二皇兄昨夜是带了一批心腹搜了飞燕宫可馨歇睡的客房。并且二皇兄未说他在找什么。龙腾宫呢?二皇兄搜查龙腾宫时,想必一样吧?” 蓝焰点头。 白逸的目光又看向我,“二皇兄带的是一批心腹搜查,加之他未说找什么。可馨,即使二皇兄知道你我的‘私事’,他仍有意替我们隐瞒。”白逸的眼中蓄上一丝不忍,“我若用他搜查这事做文章,似乎有些对不住二皇兄。” 我没注意到皇甫弘扬有意向外人隐瞒我与白逸有jian情这事,白逸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白逸真的好细心。 皇甫弘扬没直接说搜找通jian的狗男女,他还是讲人情味的。但,我要脱离轩王妃的身份,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唯有让白逸比弘煜、弘扬更强。 依皇甫弘煜的聪明才智,他肯定也猜到我跟皇甫白逸的关系有不可告人之处,我太清楚弘煜的性格,他不会放过我跟白逸的。 白逸必须成为弘扬、弘煜之中的胜者! 我不想劝皇甫白逸对付他二哥,嘆息着说道,“白逸,怎么做,相信你自有主张。” 白逸的眼中盈满坚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虽不忍用这事对付二皇兄,却必须为之。我只是要你理解我,别觉得我残忍。” 我接话,“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理解你。” 白逸脸上漾起淡然的笑,他的笑,带着淡淡的苦涩,让我的心,莫名的疼。 我真的不愿让与世无争的他踏入这争权的战场,可惜,我跟他,必须走下去。争权夺位这条路,就如白逸说的,走上了,就不能再回头。即使你回头,别人早已发觉你的野心,必除之。 白逸的心,远远没有皇甫弘煜硬,换句话来说,他有些举动,让我感觉有些妇人之仁。他太顾兄弟情份。 想到这点,我提醒白逸,“你说皇甫弘扬有心替我跟你隐瞒私通的关系,那是在皇甫弘扬没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把事情弄大,不然,我们反咬他造谣生事,他也吃力不讨好。如果皇甫弘扬手里有我跟你通jian的实证,他必然不会放过我们吧?” 皇甫白逸想了想,觉得有理,他点头认可。 蓝焰听到我这话,他阴柔俊美的面庞盈起黯然之色。我的所有事,蓝焰都基本清楚,包括我与皇甫白逸的私人关系及我怀了白逸的宝宝。 蓝焰不会背叛我,这点,我坚信。相信白逸跟我也是同样的看法,不然,白逸跟我谈这番话,就不会当着蓝焰的面了。 有句话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人要走向更高峰,需要很多助力。蓝焰,是我跟白逸都很信赖的人。 吃过早饭,我与皇甫白逸一同去老皇帝的寝宫坤和殿见老皇帝。经太监通传,得老皇帝允许后,我与皇甫白逸走入老皇帝的寝房内。 老皇帝坐在床上,背靠在床头,他面色蜡黄,两眼无神,眼角额际的皱纹似乎比我上次见时更深了,除了身上那象徵着帝王身份的明黄色睡衣,老皇帝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垂垂老矣、就病缠身的老者。 我与皇甫白逸走到床边几步远,同时行礼,“见过父皇。” “咳咳……平身。”老皇帝不时地咳嗽着。 “父皇保重身体!”皇甫白逸清淡的瞳仁中盈满担忧。 老皇帝见一向淡逸若仙的小儿子为他忧心,他浑浊的眼神亮了亮,嘆息着说道,“朕这身体,是没用喽。朕……咳咳……朕就病缠身,一身多病,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是啊,皇甫白逸前些天说过老皇帝活不过两个月。 皇甫白逸接口,“父皇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 老皇帝摇首,“朕自知命不久矣,江山需要新一任的帝王接替……”话未说完,老皇帝突然沉喝一声,“来人!传二皇子来朕的寝宫。” “是,皇上。”门外的小太监去执行老皇帝的命令。 不一会儿,二皇子皇甫弘扬儒雅的身影走进老皇帝的寝宫,皇甫弘扬朝老皇帝行过礼后,出声向我与皇甫白逸寒暄,“七皇弟、轩王妃在这啊!” 皇甫弘扬把轩王妃这三个字说得特别重,他看着我与皇甫白逸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但很快,他眼中的愤怒消逝。 我有种错觉,皇甫弘扬在吃醋。 我没理会皇甫弘扬,皇甫白逸则微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老二,朕得到消息,昨夜你带了一帮人私自搜查老七的龙腾宫,可有此事?”说这话的是老皇帝。 尽管老皇帝神情病怏怏的,但说起话来,威严不减,果真不愧是皇帝。 只不过,皇甫白逸都还没开口说皇甫弘扬搜查龙腾宫一事,老皇帝就知道了,看来皇帝这老狐狸暗中布了不少眼线。 想必,我跟皇甫白逸暧昧不清的事,老皇帝多多少少知道点吧?他没点破,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喽? 似乎早已料到老皇帝会问这话,皇甫弘扬并不意外,恭敬地答话。“有。” 老皇帝又问,“理由呢?” “儿臣掉了些东西,所以带人去查找。” 我挑了挑眉毛,皇甫弘扬这么干脆的说词,应该是早就找好的藉口吧。 老皇帝不悦,“老二,你可知,你无权搜查老七的居所?” 我暗忖:老皇帝只提弘扬搜查龙腾宫,未提他也搜了飞燕宫,想必老皇帝认为皇甫弘扬搜查飞燕宫无关紧要吧。毕竟,我在名义上是五黄子的妃子,老皇帝正生五黄子皇甫弘煜的气,老皇帝没必要为我出头。相反,白逸对老皇帝而言,是心头肉,老皇帝不会捨得皇甫白逸受半点委屈,自然要为白逸做主。 皇甫弘扬回老皇帝的话,“儿臣知晓。” “知道还犯,你办事未免太不稳重!你置你七皇弟的颜面于何地!”龙颜大怒,厉声指责。 皇甫弘扬神情微惧,“儿臣知罪。” “既然知罪,朕念你初犯,姑且轻饶,罚你禁足在自己的卧室十天。” “是,父皇。”皇甫弘扬表面上没异议,他眼神却恨恨地瞪了皇甫白逸一眼。弘扬那眼神似乎在愤怒白逸朝老皇帝告他搜查龙腾宫的状。 “好了,朕累了,你们全都出去吧。”老皇帝摆摆手,一脸疲态。 从老皇帝的寝宫出来,皇甫弘扬走在前头,我与皇甫白逸走在后头。一般来说,兄弟俩人一同从哪里离开,起码要寒暄几句才散伙,皇甫弘扬与皇甫白逸却形同陌路。 我忍不住加快脚步,跟上皇甫弘扬的步伐,“二皇子请留步!” 皇甫弘扬转过身,眼神冷淡地瞧着我,“轩王妃有事吗?” 他以前都说叫我可儿的,现在却满口的轩王妃,我蹙眉,“用不着你提醒我的身份。” “你还知道你的身份?”皇甫弘扬嗤笑,“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是很清楚,但你很希望跟我相好的那个男人是你吧?” 没想到我这么直接,皇甫弘扬脸色白了白,没说话。 那就等于默认。 这段时间以来,皇甫弘扬对我都表现出友好的态度,他突然冷漠的转变,显然就是因为昨夜知道我与皇甫白逸通jian而生气。 皇甫白逸自觉地站在离我十几步开外,体贴地等我与皇甫弘扬谈完话。 皇甫弘扬沉默了数秒,他突然承认,“是的,赵可馨,我很希望那个男人是我。我希望你离开了五皇弟后,投入我的怀抱,可惜你没有!” “我说过,我们更适合,也只能做朋友。” “见鬼的才稀罕跟你做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我瞟了瞟四周,还好除了白逸外,没别的人,不然,弘扬这话让有心人听到,会有麻烦。 我懒得围着这话题再转,改而说道,“弘扬,你搜查龙腾宫一事,不是白逸跟皇上说的。”尽管白逸有这个打算,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皇甫弘扬嗤笑,“那又如何?你是想让我别记恨七皇弟?”
第141页 我辩解,“他没有地方值得你记恨。” “有,他抢了我最想要的女人。”皇甫弘扬微眯起看似温和无害的眼瞳,他冷冷地扫了皇甫白逸一眼,“要我不视他为眼中钉,除非他将你还给我。” 皇甫白逸淡色的薄唇勾起微微的讥嘲,虽然白逸没说话,他的神态显然在嘲笑皇甫弘扬是妄想。 皇甫弘扬眼中的怒意加深,他拂袖离去。 他嘿没走几步,我赶紧又问,“皇甫弘扬,先前是不是你窜通甄妃,嫁祸给皇甫弘煜来陷害白逸?” 皇甫弘扬停步,并未回首,丢出来个字,“是的。” 我呢喃,“原来真是你,你好深的心机!” “你现在知道了?世上没有我皇甫弘扬得不到的东西!” “包括你跟甄妃的jian情?”没有jian情,甄妃生前怎么可能替皇甫弘扬卖命? 皇甫弘扬点了点头,“为了我想要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承认这些,我只是不想在我心爱的女人面前虚伪。赵可馨,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 冷冷地说完,皇甫弘扬人已迈步转了个弯,不见踪影。 皇甫弘扬处理确实不择手段,连他老子的女人都搞,无法无天了! 皇甫白逸走到我身侧,我微抬首望着他绝色如画的俊颜,他浓黑的眉毛微皱着,似有心事。我柔声问,“在想什么?” “我原以为,五皇兄才是你我最大的绊脚石,如今看来,二皇兄这大石头,不比五皇兄小。” 我莞尔,“我一直以为,淡若仙人的你,不会开玩笑,想不到,你说起话来也这么幽默。” 皇甫白逸宠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看着我的目光是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过了没多久,仅一天的时间,老换地罚二皇子皇甫弘扬禁足的消息传遍了皇宫乃至宫外的凤京城。 听白逸说,一干力拥二皇子为太子的大臣急得火上眉梢。这说明老皇帝对皇甫弘扬失望,那些个保皇甫弘扬的大臣能不急么? 好几名大臣要向老皇帝进言别处罚二皇子,只可惜,要给皇甫弘扬说情的大臣,老皇帝一个没见。 隔天,老皇帝撑着病弱的身子上早朝,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面前,老皇帝让太监宣读了七皇子皇甫白逸为太子的圣旨。 同时,下令凤翔国所有州县官府张贴七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皇榜。 皇甫白逸当上了太子,对我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对皇甫弘扬与弘煜两兄弟来说,恐怕就是晴天霹雳了吧。 龙腾宫的庭院内,我与皇甫白逸正在品茗聊天,桌上放了很多可口的糕点,我看着白逸波澜不兴的俊脸,俏皮地问,“亲爱的,你是太子了哦,不高兴么?” 皇甫白逸淡然一笑,“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能跟你,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宝宝在一起。” 白逸这话我信。他昨天就估计今天能当上太子,这事成真了。他的推测总是没错,对与他的聪明才智,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按凤翔国的律法,若是皇帝逝世,就算未立遗诏,也是由太子顺其自然继承大统。因为立太子,就是立未来的国君。白逸当未来的皇帝,大势所趋,当然,还得谨防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二人造反。 被立为太子,我从没见白逸因这事欣喜半分。我记得以前皇甫弘煜被老皇帝赐予半壁江山时,眼中那掩饰不住的得意,与皇甫白逸眼中的淡然无波,谁把权势看得轻重,明显分晓。 皇甫弘煜本身就是利益薰心,野心过重的那种人,而皇甫白逸,他是为了我,才走上夺权的路。 皇甫白逸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我铭感于心。 今天有很多大臣来想皇甫白逸道贺,都想巴结白逸,白逸交代过,他不见客,改天再宴请众位大臣同贺。 别看白逸现在悠闲地陪我喝茶聊天,以后白逸会很忙,因为老皇帝交待,一切国家大事,全交由皇甫白逸全权处理。 在我与皇甫白逸聊得正开心之际,一抹颀长的身影朝我与皇甫白逸走来,见到这许久不见的熟人,我眼里闪过几许讶异。 正文第一百一十一章新皇登位(上) “你怎么来了?”来人是萧北玄,我很意外。 萧北玄没加我的话,目光痴痴地盯着我,他眼里的痴迷,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他对我的感情。这个男人,爱我。 离婚那么久,我又已再嫁,想不到,他对我的感情仍然如此浓厚。 我的目光同样定在萧北玄身上移不开,他的双眼漆黑而灿亮,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妖魅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他的脸美得动人心魄,一袭锦衣华服,怎么也掩饰不住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妖冶之美! 弘煜的冷寒如冰,弘扬的儒雅温和,白逸的淡然若仙,蓝焰的阴柔俊秀,各色帅哥,我见多了,只有萧北玄能妖冶魅人来形容。 我这美得像妖孽前夫,从认识他至今,我一直都欣赏的。 帅哥嘛,总是让女人很难抵抗。 见我与萧北玄对视走了神,皇甫白逸清咳了两声,提醒意味很明显。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萧北玄回过神,朝皇甫白逸与我行礼,“参见太子殿下、轩王妃。” 白逸摆了摆手,示意萧北玄免礼。 萧北玄:“谢太子殿下。” 我淡看萧北玄,“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来?” “是这样的,可馨。”皇甫白逸代为回答,“前段时间,萧兄主动提出倾力助我,近段时间以来,萧季我笼络劝服了不少大臣,是我的得力助手。萧兄如今已是进行朝廷的兵部尚书。此次萧兄来找我,应该是为了政务上的事吧。” 萧北玄微颔首认同白逸的话。 我挑了挑眉毛。兵部尚书?这职位可不小,这是统管军事的行政长官,相当于现代中央军委副主席兼国防部长。当然,皇帝亲自别外指派人掌管的兵权,就不属于兵部尚书管理,如拨到轩王皇甫弘煜名下的兵马。 兵部尚书可是大官啊! 我冲着萧北玄微微一笑,“想不到数日不见,北玄你摇身一变,成为兵部尚书了。” 萧北玄深情地回视着我,“我这么做,为的是一个人。” 我突然想起,不久前,是我让萧北玄别帮二皇子皇甫弘扬,让他帮白逸的。萧北玄曾跟我说过,官场太过黑暗,他不喜欢当官,跟二皇子往来密切,为的不过是利用二皇子的权利,让萧家的产业更加稳固。 如果萧北玄想当官,最初他跟二皇子有来往时就当了,何必等到现在? 加上萧北番话,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我。 我的心顿时升腾起一股感动的情绪,除了感动,我还有一点愧疚,萧北玄是为了当官的,对于一个爱我的男人,为了我做他并不喜欢的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除了皇甫白逸,萧北玄是第二个为我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的男人了。 我动了动嘴唇,“希望萧大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勉强自己去为别人做些什么。” 萧北玄苦涩一笑,“王妃当知,萧某失去了至爱之人,尔今,能为她做些事,是萧某的荣幸,丝毫不勉强。” 萧北玄看着我的目光,是那种炽热到愿为我赴汤蹈火的。 皇甫白逸猜出萧北玄口中的人指的是我,也许他不想让我跟萧北玄的话题太过暧昧不清,皇甫白逸直接转移了话题,“萧兄,不是有事找我吗?我们移驾书房再谈。” 说着,皇甫白逸又温柔地看向我,“可馨,我跟萧兄离开一下。” 我点点头,“嗯。” 皇甫白逸与萧北玄离开后,我独自一人欣赏着龙腾宫庭院的美景。院中假山玲珑,花木秀雅,摇曳生姿的各色花儿与水波粼粼与池水相映成趣,庭园周遭座落有致的精緻建筑古香古色,很是唯美。 景致很是别雅,我却无心欣赏,主要是因为目前的时政大局,看似皇甫白逸青云直上,却又似有暴风雨前的宁静。 让人担忧啊。 我让太监搬来一张躺椅,躺在椅上,并让太监轻摇椅子,坐在树下,任凭阳光透过树叶间的fèng隙照射在我身上,偶尔一阵风吹过,这种懒洋洋的感觉,很是享受。 不知不觉间,我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见皇甫白逸坐在我旁边的椅上,我的身上盖着一第不算薄也不很厚的毯子。 我睡时,这毯子是没有的,不用说也知道是白逸为我盖上的,白逸的细心,让我觉得很窝心。 我坐起身,四处望了望,问白逸,“萧北玄呢?” “他起了。” “哦。”我眼里飘过一丝黯然。
第142页 皇甫白逸看出我的失落,他轻声说道,“萧兄走时,见你在睡觉,就没打搅你了。你若想见他,我改天再请他前来一叙。” 我调皮一笑,“我是他的前妻,你找他跟我叙旧,你不吃醋么?” 皇甫白逸唇角勾出淡淡的笑容,“我吃醋,但你若不高兴,我会很难过。萧兄与你叙旧时,我在旁边就好。可馨会否在意我当个碍眼之人?” 白逸的话,让我的心微微泛疼,疼惜他。这个男人,我该说他大度,还是该说他傻? 我伸手轻抚着白逸如画的眉目,“对我而言,你不会是碍眼之人。你也不需要找萧北玄来刻意跟我叙旧。我跟他,没什么话好说的。” “可馨……”皇甫白逸的声音里盈着感动,他轻拥我入怀,让我变换位置坐在他大腿上。 躺靠在皇甫白逸怀里,感受着他身上那云淡风轻的淡然,我觉得很舒适,很安逸。 …… 话说萧北玄,萧北玄离开龙腾宫后,并没有直接出皇宫,而是到了二皇子居住的寝宫里。 入二皇子寝室,见二皇子皇甫弘扬倚窗而站,萧北玄走到皇甫弘扬跟前几步,出声行礼,“见过二皇子。” 皇甫弘扬打量着眼前的萧北玄,“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我都是个绝对出色的男人。萧北玄,我一向待你不薄,视你为最好的朋友。如今你手握重权,却处处与我做对,弹劾了我手下不少大臣,说,为什么?”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萧北玄不愿多言,“还请二皇子见谅。” “见谅什么?”皇甫弘扬眼中盈着温和无害的光芒,“见谅你背叛我?” 萧北玄变了变脸色,“我跟你之间,谈不上背叛吧。你对我不薄,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曾经,你用你权利庇护我萧家的生意,我提供给二皇子你取用不尽的钱财。我们更确切地来说,只是合伙人。如今,我拆伙,仅此而已。” “哈哈!”皇甫弘扬大笑,笑容中满是讽刺,“拆伙?我从来把你当成朋友,你一句拆伙就想把我打发了?” “二皇子想怎么样,我萧北玄拦不了,随时恭候接招。”萧北玄说完,行了个礼,毅然绝然地转身离开。 还没走两步,皇甫弘扬突然出声,“为了个女人,你在这个时候,真的要对我倒戈相向?” 前段时间,皇甫白逸突然向朝廷推举萧北玄入兵部为官,萧北玄在短时间内获得了父皇的信任,被晋升为兵部尚书。原以为萧北玄会帮衬自己,皇甫弘扬还暗喜了几分。若是萧北玄鼎力相助,他皇甫弘扬即使要篡位,也多几分胜算。想不到,萧北玄竟会成为阻力。 萧北玄背影一僵,“二皇子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想否认。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皇甫弘扬不死心,又问,“为了她,值吗?” “若是不值,我就不会这么做了。”留下这句话,萧北玄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外。 皇甫弘扬喃喃自语,“是啊,赵可馨值得。萧弱玄能为你义无反顾,我同样能为你放弃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北玄权财两用,倾尽全力帮皇甫白逸拉笼收买大臣,皇甫白逸代理老皇帝当政,慢慢清除皇甫弘煜及皇甫弘扬在朝中的党羽。 不少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枉死。 政治斗争之下,总不乏亡魂。 三天后,二皇子皇甫弘扬派心腹侍卫悄悄前往了惠州一趟,与皇甫弘煜达成了不可告人之密。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这天,我在飞燕宫吃过早饭后,一名太监匆匆向我跑来,“赵姑娘!不好啦!……不好啦!……” 我蹙了蹙眉头,“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太监喘息着回话,“皇上病危,太子已赶去坤和宫。请赵姑娘马上过去。” 皇上不行了?这不得了! 我匆匆跟着太监往坤和宫(老皇帝的寝宫方向走),才出了飞燕宫转了个弯,我因担心老皇帝的安危,没注意到原本领着我的太监不知又何时又故意放慢了脚步,太监从我身后对着我后颈一掌狠噼。 我还来不及反抗,就晕了过去。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新皇登位(下) 坤和殿 华丽的卧塌上,老皇帝闭上了眼睛,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布满皱纹的老脸一派安详。 咚!咚!咚! 响彻皇宫的撞钟响起,连响了三声。这种钟声,只有皇帝逝世才会撞响。 所有听到钟声的宫女太监全都在原地跪了下去,低头弯腰,脸蕴悲伤。老皇帝辞世,不管他们是真悲还是假悲,他们都得装出伤心难过的样子,否则,给管事的太监发现,他们人头不保。 而听到钟声的官员们则全部都往坤和殿大门口赶,他们需要向新皇帝叩拜。 老皇后连同老皇帝生前的几位宠妃在老皇帝的床边哭得稀里哗啦,好不伤心! 尽管早有心里准备,站在床旁的皇甫白逸还是淌下了两行清泪。 皇甫白逸的心深深地悲,沉沉地痛,那哀凄的感觉似乎要将他压垮。 见皇甫白逸流泪,原本哭得惨绝人寰的老皇后与老皇帝生前的宠妃顿时止了哭声。她们惊呆了,更确切来说,是看痴了。 两行泪从皇甫白逸俊美如画的面颊滴落,犹如清莹的水滴滑过洁白的宣纸,却水过不留痕迹,那是怎生的一种美?美得惊世骇俗,清逸绝色! 未理会老后老妃的痴迷眼光,皇甫白逸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恢復一脸淡然的表情。 二皇子皇甫弘扬跟皇甫白逸站在一块,弘扬脸上同样有着哀伤,只是没有皇甫白逸那般沉重。 望着老皇帝安详的脸庞,皇甫白逸启唇呢喃,“父皇,您放心,儿臣一定遵照您的遗愿,好好管理凤翔国,做个明君,让皇甫家的江山千秋万代,永传下去!” 听到这句话,皇甫弘扬唇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察觉到皇甫弘扬讥嘲的笑,皇甫白逸冷下脸色,“怎么,我说的话二皇兄有意见?” “为兄觉得好笑。”皇甫弘扬神色漠然,“歷史上的朝代短则数十年,长则数百年,皇甫家的江山相千秋万代,七皇弟你看得见吗?” “看不看得见,这都是父皇的遗愿,臣弟只要在有生之年力保凤翔国繁荣昌盛即可。”皇甫白逸转问一旁的老太监王德福公公,“门外到了多少官员?” “回太子,约一百多人。” “好,随我去门口宣念父皇生前写下的圣旨。”皇甫白逸走了两步,见王德福不为所动,他挑了挑了眉毛,“怎么?王德福,还要我请你去?” “老奴不敢。”王德福低下头,仍是站在原地不动。 “既然不敢,还站着不动?”皇甫白逸表面上淡然无波,眼中的光芒渐冷,看得出,已有怒意。 “他只听本王的命令,当然不会有所动作。”皇甫弘煜漆黑颀长的身影从门口旁若无人地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皇甫白逸沉下脸色,“五皇兄,你还敢出现?” “本王来接掌江山,有何不敢?”皇甫弘煜瞄了床上绝了生息的老皇帝一眼,脸色并无改变。老皇帝的死,他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伤心。 那种丧父之痛,他皇甫弘煜打内心感受不到,还真是讽刺。 皇甫弘煜的这种反应使得皇甫弘扬与皇甫白逸同时不悦地微眯了双眼。 皇甫弘煜瞟了眼老皇后及老皇帝的几位宠妃,“滚下去!” 弘煜的森冷而凌厉,有着君临天下的威严,老皇后及几位妃嫔不敢违抗,灰熘熘地离开。 皇甫白逸冷哼一声,“五皇兄,你还真是胆大包天。父皇遗诏,在他仙逝后由本太子继承皇位,你是想明着来篡位么?” 语毕,皇甫白逸厉喝一声,“把皇甫弘煜拿下!” 一大票禁卫军从门口沖入,将皇甫弘煜团团围住。 皇甫白逸从其中一名禁卫军手中夺过长刀,用刀指着老太监王德福,“将遗诏拿出来!” 老皇帝死前,是王德福侍候老皇帝写遗诏的,皇甫白逸本人站在一旁看,遗诏由王德福代管准备宣念。 王德福吓得跌跪下地,“太子,遗诏不在老奴这……” 皇甫白逸问,“遗诏在哪?” “你先别管遗诏,看看这个是什么?”说这话的人是皇甫弘煜。皇甫弘煜摊开手掌,掌中露出一枚很漂亮的翠玉簪子。 “那是……”可馨今早戴的髮簪子。皇甫白逸惊了惊。
第143页 皇甫弘煜又道,“你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上。若是不想她死,你最好乖乖听说!” 皇甫白逸脸色转冷,“你想怎么样?” 皇甫弘煜扫了眼围着自己的一票禁卫军,“叫他们退下。” 皇甫白逸未曾犹豫,直接下令,“退下。” 一票禁卫军撤离老皇帝寝宫。 皇甫弘煜漆黑的眼瞳中泛着贪婪的光芒,“皇甫白逸,我要你向世人宣布,父皇废了你太子之位,帝位传给我。” “不可能!”皇甫白逸从牙fèng里挤出三个字。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皇甫弘煜一脸势在必得,“我皇甫弘煜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皇甫白逸转望向皇甫弘扬,“二皇兄,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五皇兄篡位吗?” 弘扬未说话,倒是弘煜接话,“他不止眼睁睁看我篡位,还会助我一臂之力。” 皇甫白逸微眯了清润若水的瞳眸,“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甫弘煜大笑,“七皇弟啊七皇弟,你懂得用装傻来瞒骗世人,让所有人对你放下戒心,枉你聪明一世,将这皇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你会没猜到若非皇甫弘扬暗中助我,我能这么轻易地进父皇的寝宫?” 皇甫白逸有些不可置信地瞧向皇甫弘扬,“你竟然跟五皇兄同流合污?他能给你什么好处?” 皇甫弘扬眼中闪着坚定,“他能给我,我最想要的。” “你最想要什么?皇位吗?我给!” “七皇弟,你错了。”皇甫弘扬摇首,“你能给我的,表面上来说,是皇位。五皇弟手握重兵,即使你将皇位禅让给我,凤翔国的江山,我坐得稳吗?你同样坐不稳!”皇甫弘扬从袖袋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布,“这是父皇留下的遗诏,现已在我手里,七皇弟,你大势已去,投降吧。” 皇甫白逸冷哼,“何谓大势已去?不就是父皇命我继承皇位的遗诏,你大可毁了遗诏,反正我是太子,即使没有遗诏,我也能直接按律法继承大统!” “你不要赵可馨的命了吗?”皇甫弘煜冷瞅着皇甫白逸,“即使你不要赵可馨的命,她肚子里那存活了四个月的‘种’,你也不要了?” 皇甫白逸讶然,“你知道她怀了四个月的身孕?” “我原以为赵可馨已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了,想不到那贱人竟然骗我!”皇甫弘煜眼中充满怒焰,“赵可馨的肚子现在四个月,根本掩饰不住,我让人颠倒是替她把个脉,孩子尚在。我想,那让赵可馨怀孕的jian夫是七皇弟你吧?” 皇甫白逸未出声。 皇甫弘煜讽笑,“连你自己‘干’的好事,也不敢承认?莫非你不在意赵可馨肚子里的孽种?你是男人吗你?” “我认!”皇甫白逸俊颜浮现怒色,“请你不要再侮辱可馨跟我的孩子!” “哈哈哈!”皇甫弘煜大笑起来,笑声痛苦而恼怒。该死的赵可馨,什么男人不找,找小叔当jian夫!还敢骗我说不知道jian夫是谁!” 白逸与弘煜的这番对话让皇甫弘扬白了脸色,他握着遗诏的手抓得死紧,似乎气愤得要将遗诏抓烂。 笑声过后,皇甫弘煜恢復冷厉无情的面色,“皇甫白逸,你听好了,只要走出父皇的寝宫,宣布为帝的人不是我,赵可馨立刻就得死,你就等着替赵可馨收尸!一尸两命,你考虑清楚!” “我要你放过赵可馨!”皇甫白逸从知道赵可馨被皇甫弘煜绑架的那一刻便已心急如焚,但他表面只能忍!可惜,他再如何隐忍,眼中的焦虑仍无法掩饰。 这让皇甫弘煜更加笃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赵可馨果然能成为让皇甫白逸失去皇位的筹码。 皇甫弘煜眼神阴冷地瞪着皇甫白逸,“我可以放过赵可馨,我要你按我先前说的做!” 皇甫白逸眼神复杂地闭上双眼。心中痛忖:可馨,不是我不肯为你放弃皇位。天知道,我争夺皇位,就是要利用皇权迫使五皇兄放开你,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我的女人。为了你,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扔了皇位这浮名。只是,现下五皇兄用你来要挟我,一旦我妥协,五皇兄达到目的,我们一样难逃一死,他不会放过我们。 可是,若是不按他说的做,你马上会没命。 原谅我,没保护好你。 再次睁开眼睛时,皇甫白逸眼中一派清明,“五皇兄,我知道即使我将帝位禅让给你,你同样不会放过我,亦不会允许我骨血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不会允许我的后代春风吹又生。皇位,我给你。只求你留下赵可馨一命,不要为难她。” 皇甫弘煜脸色苍白而又冷漠,“想不到我皇甫家出了两个为了女人,连江山都不要的男人,好好好!皇位合该是我皇甫弘煜的!” “两个?”除了自己是一个,还有一个是?皇甫白逸的目光转望向皇甫弘扬。白逸突然明白,弘扬之所以会助皇甫弘煜,几乎可以确定是皇甫弘煜答应将赵可馨赐给皇甫弘扬。 难怪弘扬说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 赵可馨是皇甫弘煜的妻子,只有皇甫弘煜才有权将赵可馨送人。 原来二皇兄最想要的是赵可馨。 也罢。 五皇兄是不会放过自己了,以后由二皇兄照顾可馨,自己也能放心了。可馨,不管牺牲多少,牺牲所有的一切,只要能顾你周全,我皇甫白逸都甘愿。 皇甫白逸的目光又一次望向皇甫弘煜,“你还没答应我的条件。” “我答应。不就是一个女人,我放过她。” “记住你的承诺。” “本王自会记得。”皇甫弘煜走到皇甫弘扬身边,他一把夺过皇甫弘扬手中的遗诏,摊开一看,瞄了眼老皇帝亲笔写下将皇位传给皇甫白逸的内容一眼,他将遗诏挥手一扔,扔进房间一隅烧着的碳炉内。 初冬了,天很冷,所以老皇帝的寝宫中烧着炉碳火。 遗诏在旺盛的碳火中很快浇成了灰烬。 皇甫弘扬、皇甫白逸与皇甫弘煜三人同时走出老皇帝的寝宫,老太监王德福也跟在后头。王德福在门外跪着的数百官员面前大声宣布,“先皇生前口谕:废除皇甫白逸太子之位,改立轩王皇甫弘煜为太子,继承大统!” 众位官员面面相觎,有位姓张的官员不服,“王公公,您也说了,是先皇口谕,尔等认为先皇不可能改立太子,无凭无据,岂能让尔等臣服?” 这官员这么一说,其余官员全都附和,“是啊,是啊,张大人说得对,这让人难心信服……” 皇甫弘煜厉喝,“全都给我住口!” 严厉而又沉冷的嗓音成功地让所有官员住了嘴。 皇甫弘煜冷然说道,“你们要心服口服是吗?父皇先逝前,本王、二皇兄,还有七皇弟都随同在侧,父皇遗诏,我等三人听得清清楚楚,岂会有假?七皇弟,你说是吗?”说最后一句话时,皇甫弘煜转问皇甫白逸。 皇甫白逸沉重地点了点头。 皇甫弘扬也顺水推舟地说道,“我跟七皇弟都将父皇的遗命听得很清楚了。新帝就是轩王皇甫弘煜,你们还不全都参拜!” 众官员们再次议论开来,皆一致认为前太子皇甫白逸都亲口承认老皇帝遗命是这么说的,他们又岂能再有意见? 在场所有人都识相地朝皇甫弘煜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拜的包括弘扬与白逸。 皇甫弘煜一手背在后头,一手潇洒地摆了摆,“众卿平身。” 君临天下。 威风凛凛。 皇甫弘煜眼中盈满兴奋、喜悦,当然,他极力掩饰住高兴的神情,装作沉痛地说道,“父皇逝世,厚葬,举国哀悼三天。” 所有人低首领命。 皇甫弘煜又朝众官员们挥了挥手,“你们全都各自散去吧。” “是,皇上。” 待众官员散去,皇甫白逸瞥向皇甫弘煜,“现在可以放了赵可馨了吧?” 正文第一百一十三章烧死 皇甫弘煜冷然撇了撇唇角,“赵可馨朕自然会放,但不是现在。朕初登龙椅,未免七皇弟不满生变,还请七皇弟委屈个几天吧。来人!送七皇弟回龙腾宫,没朕的命令,不准离开龙腾宫半步!” 立即有两名侍卫上前执行命令,“七皇子,这边请。” 皇甫白逸幽然地瞅了皇甫弘煜一眼,眼神淡逸无波,有着名利如浮云的清畅。 白逸没多说什么,跟在两名侍卫身后朝龙腾宫的方向走。 皇甫弘煜望着皇甫白逸的背影,若有所思:皇甫白逸,朕篡位,你并非无还击之能,莫非你当真不爱皇权名利?否则,你又为何将皇位如此轻易让予朕?
第144页 提到让字。皇甫弘煜沉下脸色,微眯了眼。他讨厌这个字。 尽管如此,皇甫弘煜却瞬间明白,皇甫白逸是真的不爱名利,否则,自己的皇位不会这么轻易到手。皇甫白逸之所以跟自己争,是要从自己手里抢去那个赵可馨的女人。 想明白这点,一个主意浮上皇甫弘煜心头。 龙腾宫书房,皇甫白逸清俊的身影倚窗而站,他的外表飘逸美丽得宛若仙人,可他心急如梵,又有谁人知? 忽尔,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听到这有规则的两轻一重叩门暗号,皇甫白逸出声,“进来。” 一名穿着绿色宫女服的女子端着托盘走入书房,在托盘之上,放着一杯香味清幽的茶。女子走到皇甫白逸向边福了福身,“见过七皇子。” “免礼。”白逸接过女子托盘上的茶杯,女子不着痕迹地朝皇甫白逸点个头,皇甫白逸明白女子的意思,摆手示意女子退下。 女子离开后,皇甫白逸坐在书桌后,将茶杯放置于桌上,皇甫弘煜派在窗外某处监视的太监只觉得是一名平凡的宫女给皇甫白逸端了杯茶。 实则不然,那名女子不是普通的宫女,而是无双公子,同时也是皇甫白逸本人在宫外的贴身侍婢怜月。 怜月端给皇甫白逸的茶另藏玄机。 皇甫白逸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揭开茶杯上的怀盖,只见盖内面写着‘冷宫柴房’四字。 怜月暗中授命查探赵可馨的下落。如今将答案写在了茶杯盖上。 原来可馨被皇甫弘煜关在了冷宫柴房!皇甫白逸豁然站起身,他本来想直接前往冷宫的方向,想了想,他前住了卧房,装做很困地躺下睡觉。 过了没一会儿,一外小太监悄悄走入皇甫白逸的卧室,见皇甫白逸在床上睡得正香后,便放心地离开了。 等小太监一离开,皇甫白逸清白的影子从窗户一闪,施展轻功,躲过皇甫弘煜安排的众多看守侍卫,没费多在事,便离开了龙腾宫。 皇甫弘煜也太天真了,区区一些侍卫太监,怎么看得住他皇甫白逸? 一路小心翼翼,皇甫白逸还算顺利地来到了冷宫。 冷宫很大,院中杂糙丛生,蛛网积结,没有皇宫大殿的繁华壮观,有的只是年久失修的残房楼舍,该死的皇甫弘煜竟然将他心爱的可馨关在这种地方! 皇甫白逸气上眉梢。 若大的冷宫柴房有好几处,皇甫白逸以飞快的速度找了几间柴房后,没见到赵可馨,难道怜月的消息有误,赵可馨被关押的地方不在冷宫柴房? 当他站在冷宫内最后一间柴房门口的转角时,皇甫白逸稍稍安下心。因为这间柴房门口有两名侍卫守着。 在这破烂的柴房门口还有侍卫把守,这只能说明里头关了人或放了重要的东西。 未加多想,白逸弹指间射出两枚暗器,两名看守柴房的侍卫中暗器倒下,皇甫白逸凝运内劲,一掌噼断柴房上的门锁,飞身走入柴房。 他的目光在阴暗潮湿的柴房内搜寻,当他看到角落那蜷缩的身影时,他的心瞬间又喜又疼。 喜的是找到可馨了,疼的是,她竟在这种鬼地方受苦! “可馨!”皇甫白逸走到柴房一隅,将那缩着的身影拥入怀,怀中是自己心仪的人儿,那么绝美,却面无血色,似乎已绝了气息。 皇甫白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试探性地伸出二指探了探怀中玉人儿的鼻息,还好,她只是昏迷了。皇甫白逸立即替她把脉,发现她中了毒。孕妇长时间中毒昏迷不好,于是,皇甫白逸立即掏出解毒丸餵她服下。她,也就是赵可馨我,缓缓睁开了双眼。 起初我的视线模煳不清,双眼眨动了几下,我见到顾一张熟悉绝色的面庞,“白逸……”我出声。 一出声才知,我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就像那种嘎掉的鸭子叫,有损我这美女的形象啊。 皇甫白逸满脸担忧,望着我的眼神是那种又忧又喜的。 “可馨,你醒了,真好!我好怕失去你!”皇甫白逸的嗓音带着些许哽咽,他紧紧地抱着我,他的身体在发抖,在轻颤。 我体会得到,白逸很激动,他在害怕,他是真的很怕失去我! 我咽了咽口水,喉咙润滑了些后,轻问,“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记忆已清晰,我想起,先前我在龙腾宫听到太监禀报说老皇帝不行了,我便跟着太监前往老皇帝的寝宫坤和殿。在去坤和殿的路上,我手颈一疼,便失去了知觉。 显然,我被人打昏了。我对昏迷后的事,一无所知,发生什么了吗? 皇甫白逸轻轻摇首,“没什么……你没事就好。我带你离开这……” 皇甫白逸将我拦腰打横抱起,刚站起身走了没两步,他的脚步便虚浮不稳,无力地将我放下。 我全身没力,只得倚靠着皇甫白逸的肩头,“怎么了?” “我们中了毒!”皇甫白逸赶紧从袖袋中掏出一包药粉服下,我焦急地问,“有没有好一点?” “该死,我的解药解不了这种毒……”白逸一脸懊恼,“是我不好,我没注意到这柴房内飘浮着似有若无的香味,这应该是不知名的软骨散。” “别这么说。你也是因为担心我才没注意到……” 毒还未解,此时,我跟皇甫白逸又闻到了一股烟焦味,定睛一看,柴房外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有人要烧死我们! 正文第一百一十四章逸亡 意识到这一点,我跟皇甫白逸同时白了脸色。 大火很旺很旺,显然,有人在柴房顶洒了油,也仅仅就一瞬间的功夫而已,火势已然滔天。 无尽的恐惧将我包围。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想为白逸尝试生孩子的痛,我想跟白逸好好地生活,我不要死在这见鬼的地方! 皇甫白逸的神情也满是焦急,看得出,他也恐惧我们就这样死去。 但,白逸比我镇定,他伸手揽过我的腰身,欲扶着我往外走,可他的手好无力,似乎连扶着我都没力气。 我明白此刻的白逸跟我一样,身体无力且瘫软,那不知名的毒好厉害,使得我跟白逸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走动一步。 也就二十多平米大的柴房而已,我跟白逸要逃出生天,却是那么艰难。 没办法带我走出柴房,皇甫白逸放开我的纤腰,他双手置于胸前,掌心朝上,试着运气,一运气,皇甫白逸顿时觉得更无力,身躯一下子跌趴在地上。 我也无力站稳,跌倒在皇甫白逸身旁。 灼热烫人的大火将我与白逸包围,离我跟白逸仅两三步远的柴堆也旺旺地燃着,空气中的烟味无比的呛人。 啪~!啪~!燃着火的木头瓦片不时从房顶掉落下来,砸在了我与皇甫白逸身边,眼看柴房就要被烧塌了。 我跟白逸就要被烧死了! 我们无力逃出生天,眼看没有生的希望,必死无疑,我反倒冷静了。我转头看着白逸,盯着他如画的眉目,轻启朱唇,“能跟你死在一起,我赵可馨死而无憾!“ 听到我的这句话,白逸唇角浮现出一朵绝美的笑魇,他再次强自运功,朝我挥发一掌。 也许是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凝聚真气于掌心,我被他的掌风震得飞出了柴房,飞离了滔天大火。 在我凌空飞离柴房时,我转过头,看向皇甫白逸,皇甫白逸眼中滑落两行清泪,诀别的泪,“可馨,好好活下去,我爱你!” 白逸的泪清澈如泉,饱含了爱的情愫,太美!美而凄凉,让我的心无尽地痛。 他的嗓音,是那么的清润好听,犹如清风拂过,让人心脾舒畅,可他的嗓音,却又是那么的沉痛,简洁的一句话里,包含着对我一千一万个不舍,对我深深的留恋。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白逸落泪,我要永远失去他了,这个神仙般俊美的男人。 虽然我早就知道白逸爱我,很爱很爱。 却是第一次听他亲口向我说‘我爱你’三个字。我没有感动,有的只是又痛又俱又怕,我的心骇得几乎要跳出心房,“不,不要!”我疯狂恐惧地吶喊。 我飞出柴房的身躯,落了地。在同一时间,轰!一声,燃着熊熊烈火的柴房倒塌,皇甫白逸的身影淹没在柴房中。 白逸葬身火海了! 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这个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无声的泪,顺着我的面颊缓缓流下,泪如泉涌,我的心,像被千刀万剐般,重重地剧痛,像被生生扯裂般,狠狠地撕痛,像被掏空了般,沉沉地痛! 痛!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瘫软无力的身体像个木偶般呆坐在地上几分钟,等我缓过神来,我发出痛彻心扉的仰天长啸:“啊……!”
第145页 啸声震天,响彻云霄,悲悽入骨。 在这一刻,我突然深刻地了解到,我爱皇甫白逸,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皇甫白逸一直在等待我的爱。我一直以为我永远忘不了我的哥哥赵夜辰,要我爱上另一个男人,太难太难。 为什么!苍天要让我在失去了白逸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什么我不早点告诉白逸,我爱他!白逸死了都不知道我也爱着他! 天吶! 我不能失去白逸,不能!绝对不能! 我趴在地上,拖着无力的身躯向火海攀爬,我要跟白逸一起死,死也不能让他孤独。我不要他一个人寂寞地走在黄泉路上! “聚散清波远,今生谁无憾? 无意世情恨,红颜刻苍桑。” 低沉浑厚的纯男性嗓音在我头顶响起,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挡住了我向火海攀爬的去路。我抬首,见身穿龙袍的皇甫弘煜站在我眼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高贵得宛如天神。 皇甫弘煜当皇帝了! 这个事实在我脑子里轰炸了一翻,我呆了几秒。 皇甫弘煜的表情是痛楚的,也是决绝无奈的。 他的神情让我明白,他痛楚是白逸葬身火海,无奈是他身为帝王,必需让威胁到他的白逸死。 “皇甫弘煜,你好狠的心!是你设下圈套,抓了我,想烧死我跟白逸,是不是?是不是!”我发出爆怒的吼声。 皇甫弘煜并不否认,“不错,是朕,是朕做的。” “哈哈哈!好个不择手段,好个狠心的皇帝。连你的亲弟弟也杀,你是人吗你!”我猖狂地大笑着,笑出了眼泪,笑容几多凄楚。 皇甫弘煜冷漠帅气的面容盈满哀伤,“朕有朕的无奈,朕有朕的考量。知道皇甫白逸为何会输吗?因为你,他爱美人不爱江山,成为朕的手下败将,这是必然的。成王败寇,他在朝中势力稳固如山,朕留他不得。” 我止住笑声,泪如泉涌,“那你连我也杀了吧。” 我说这句话,不是以为皇甫弘煜不敢杀我,事实上,他的本意是让我跟皇甫白逸一起葬身火海,只是他想不到皇甫白逸会拼死运功送我出火海。我只想让皇甫弘煜送我一程,让我陪皇甫白逸死。 “七皇弟爱你太深,朕有意成全你们去阴间做对鸳鸯。你不愿独活,也不枉七皇弟对你一往情深。”皇甫弘煜扬起掌风,欲朝我的天灵盖噼下。 我目不转睛,死死地瞪着皇甫弘煜,他的眼中聚满了深沉的痛楚,似乎要杀我是件多么难的事。 “动手吧!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活着,对你也是种威胁。”我闭上双眼,等着皇甫弘煜给我致命一击。 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今生最后悔的事 等了少许,皇甫弘煜的掌风迟迟未落下,我睁开双眼,看到二皇子皇甫弘扬抓着皇甫弘扬的手腕,不准弘煜向我下手。 我还以为是皇甫弘煜改变了主意不杀我,原来是皇甫弘扬阻止了他。我自嘲地笑笑,皇甫弘煜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呢?我未免也太天真了。 “放开!”皇甫弘煜朝皇甫弘扬低喝。 皇甫弘扬不为所动,“你不可以杀她!” “朕叫你放开,这是圣旨!” 皇甫弘扬温和的面色泛起怒色,“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助你登上皇位,你就将赵可馨送给我,有契约为证,你想反悔?” 我脸色僵了僵,皇甫弘煜为了江山,竟然将我当作物品送人?还立了契约?而皇甫弘扬为了我,放弃当皇帝?我该为皇甫弘扬的行为感动还是生气?皇甫弘扬这个男人,竟然用这种方式意图得到我! 他们把我当什么了? 皇甫弘煜微眯了冷寒若冰的瞳眸,他盯着皇甫弘扬半晌,终于放下手掌,“朕兑现诺言。” “兑现诺言?”皇甫弘扬冷笑,“那你告诉我,冷宫为什么会起火?赵可馨何以出现在这火场之外?” 皇甫弘煜一阵沉默。 我流着眼泪接话,“白逸葬身大火了,这是皇甫弘煜布的局,绑架我引白逸上钩。” “七皇弟死了?”皇甫弘扬大惊,他又惊又怒地瞪着皇甫弘煜,“你不是答应过我,只是借绑架赵可馨一事威胁七皇弟放弃皇位,怎能要他的命?你甚至还想要赵可馨的命!”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皇甫弘扬,“原来,绑架我一事,你事先就知情。是不是,你事先也知道白逸会死?” 面对我的失望,皇甫弘扬急了,“可馨,你听我说,绑架你这事,我虽然早就知情,但五皇弟……皇上答应过不为难你。至于七皇弟的安危,不在我的考量之内,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我伤心地捂住耳朵,“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皇甫弘煜眼神森冷地看向仍在旺盛燃烧的柴房,“二皇兄,朕是曾有意让赵可馨与七皇弟做对亡命鸳鸯,因为朕被七皇弟为了赵可馨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而感动,二皇兄你虽然也爱美人不要江山,但你没有资格同朕与七皇弟争,你的选择,只是识时务,对你来说,江山与美人都落空,不如取得其一好。而朕也正好需要你的帮助,才与你达成将赵可馨赠与你的协议。朕本想成全七皇弟的痴情,让赵可馨与他同死相伴,赵可馨毕竟没死成。朕不算违约。赵可馨就交给你了,也希望二皇兄你按契约上说的,在朕初登基的半年内,帮朕巩固江山!” 说完这席话,皇甫弘煜一甩袖摆,转身离开。在转身的同时,皇甫弘煜暗暗松了口气,是为不用杀我而觉得轻松了,但这点,我不会知道。 皇甫弘扬瞧着皇甫弘煜远去的身影,脸色铁青。 我则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苦涩难当。 “可儿,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笑……”皇甫弘扬将我从地上搂起,揽住我的肩头,语气有丝害怕。 我冷睨着皇甫弘扬斯文俊秀的脸,“那你喜欢我怎样的笑?面对你,我还笑得出来吗?你真的爱我吗?爱我为何又要用这样的方式得到我?是啊,皇甫弘煜说得对,对你来说,江上与美人两者落空,取得其中一样也好。” “可儿,我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放弃争夺江山的机会助他,他现在已经把你送给我了,居然还在你面前破坏我的形象,该死的皇甫弘煜,他安的什么心!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不甘心你属于我,对,一定是这样!”皇甫弘扬焦急地搂紧我,“可儿,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别听皇甫弘煜挑拨离间。” 我讽笑,“挑拨离间吗?这也是真话吧。” “可儿,七皇弟威胁到皇甫弘煜的皇位,皇甫弘煜才会除去他。皇甫弘煜将你送给我,也是想让我帮他剷除异己,他需要我的帮助,他也强不倒哪儿去……” “皇甫弘扬,你疯了吗?”我盯着弘扬的面孔有点像看怪物的表情,“你跟皇甫弘煜这两个可笑的男人,居然说对方坏话,有用吗?别告诉我说是在乎我,我只在乎一个人,那就是……” 我的目光转望向火海的方向,“我爱白逸,我甚至来不及告诉他,我爱他……我爱他啊!” “可馨……”皇甫弘扬担忧地看着我。 泪水又一次从我的眼眶涌出,“把你的手拿开。” 皇甫弘扬愣愣地松了手。 我踏着摇晃不稳的步伐,慢慢朝火海走去,一遍喃喃自语,“我要去陪白逸……” 看着我萧瑟单薄的背影,皇甫弘扬在我身后吶喊,“赵可馨,疯的人不是我,是你!我跟皇甫弘煜说的话虽然有诋毁对方的成分,那也是因为在乎你,说的也是实情,无错!七皇弟已死,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你就这样失去性命,他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明白吗?即使你什么也不管不顾,难道你就忍心你肚子里的宝宝也陪着你一起死吗?七皇弟已在我与皇上面前承认,你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你怀着七皇弟唯一的血脉,你若真爱七皇弟,那就该将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孩子长大!” 皇甫弘扬这番话如兜头冷水,狠狠地将我浇醒。 我止了步,泪眼模煳地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对不起,白逸,明明知道你在黄泉路上会孤独,我却不能去陪你。对不起……对不起……“ 愧疚与痛楚狠狠纠缠着我的心,加之我中了不知名的软骨毒,我的身体虚弱得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意识陷入无边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时,第一眼便见到了坐在床沿的皇甫弘扬,而我,是躺在一间卧室内的大床上。
第146页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皇甫弘扬体贴地扶着我靠坐在床头,我的目光无意识地在房里搜了艘,“白逸呢?“ “七皇弟他……死了。“皇甫弘扬忧心地瞧着我,“你忘了吗?“ “原来白逸真的死了。我还以为是我做的恶梦……“泪水止不住从我的眸眶滑落,我陷入浓浓的悲痛中。 “可馨,别哭,你还有我。“皇甫弘扬拥住我,“你的泪让我心痛。“ 默默流泪半晌,我挣脱皇甫弘扬的怀抱,冷冷地瞧着他,“你从皇甫弘煜手上救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救白逸?“ 皇甫弘扬脸上盈起愧疚,“虽然我早先知道弘煜会绑架你,却并不知道他将你关在何处。我是看到冷宫里的大火才赶去的,哪知正巧看到弘煜要杀你。我来得及救你,却救不了白逸,我很遗憾。事实上,弘煜已当了皇帝,他要谁死,谁又能不死?白逸是我的亲胞弟,他的死,我也很难过。“ 我抬手拭了拭脸上的泪痕,突然想到,“蓝焰呢?我得到先皇快不行了的消息前,因为衣服穿的少了些,让蓝焰替我去拿件披风。想不到,跟着太监去看先皇,反而让人钻了空子将我打晕。“ “父皇辞世,是三天前的事了。三天前,你被弘煜绑架后,蓝焰到处找你。弘煜便派人追杀蓝焰,蓝焰不知所踪。这三天来,父皇与七皇弟的丧事已办妥。弘煜……皇上封赏了一批对他有助力的大臣,同时也砍了一批七皇弟生前的部属,其中包括兵部尚书萧北玄。萧北玄与蓝焰二人皆不知所踪,皇上有旨,捉到此二人,杀无赦。“ “丧事都办完了?“我瞪大眼,“有没有可能白逸没死?他从火里逃生了?“ 皇甫弘扬嘆息着摇摇头,“可儿,火场中发现一具男性焦尸。当时起火的柴房中,应该只余七皇弟一人吧?“ “没希望了吗?白逸真的没生还的希望了吗?“我颓然地垮下肩膀,眼泪又一次流落。 “可儿,你要节哀……“ “如何能节哀呢?萧北玄与蓝焰被皇帝追杀,白逸为了救我,他死了……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他死啊!呜呜……“一向不轻易流泪的我,泪水泛滥难停,“为什么会这样?要是蓝焰没去替我拿披风,我就不会被人绑架,白逸就不会为救我而死,为什么会这样……“ 皇甫弘扬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心疼,“可儿,有些事情是註定的……“ 我悽然一笑,“是啊,我註定害死白逸。“ “不是这样,你别责怪自己。七皇弟在天有灵,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弘扬的这话使我想起来白逸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可馨,好好活下去,我爱你。 白逸爱我,他希望我好好活着,他希望我过得好。我笑了,笑容哀伤而又幸福。今生能得皇甫白逸这样神仙般的男子倾尽生命相待,我赵可馨何其有幸。 我会按照白逸的遗言,好好地活着。我要替白逸生下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血。 虽然我必需孤独地生存,没有白逸的日子,我却生不如死,犹如行尸走肉。 每次吃饭,我没胃口,皇甫弘扬总会耐心地诱哄我,很多时候,他劝个一两个小时,我只肯吃一口饭,弘扬都会露出开心的笑。 我吃东西,不是给皇甫弘扬面子,而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我就是噎,也得噎下去。 一个月后 凤京城郊--皇陵 皇陵内的建筑物大都是石头雕刻而成的,陵内花木扶疏,百花争艷,让人一点儿也感受不到死亡阴森的气氛,景色反而美得有点像现代的公园,只是,这公园多了几分古香古色的韵味。 皇陵占地面积甚为庞大,陵内葬着凤翔国开国以来的歷代皇帝,皇妃,以及帝王嫡亲的皇子。公主没有葬在陵内,是因为公主们都嫁人了,最后由夫婿家安葬。 就像凤翔国已经远嫁蕃外的八公主皇甫莫离,死后也不会安葬在皇陵。 说到皇甫莫离,听说她回来奔了她父亲与七哥的丧后又回蕃外了,可惜,我至今也未曾见过她一面。不过,我与她是陌生人,不相见无妨。 我挺着怀孕五个月的大肚子,站在白逸的坟墓前,白逸葬在陵内一处花红糙绿的地方,景致甚美,白逸就在这永远地安息了。 我弯腰,伸手用手指轻轻地抚触着墓碑上皇甫白逸这几个大字。 我的心,沉沉重重地痛。 眼泪不由自主地从我脸上滑落,“一个月又三天了,我以为,我可以坦然地面对你的死亡,可以很平静地来看你,为何,我的心,仍是那么的痛?“我启唇低语着。 闭上双眼,我满脑子想的是跟白逸在一起美好的曾经,白逸宛如天籁般好听的嗓音在我脑海中迴旋: “可馨,你永远是我初见时善良美丽的可馨!“ “宝宝,你要乖乖呆在娘亲的肚子里哦,不许让你娘亲受罪,否则等你生出来了,爹爹要打你小屁屁的,要听话,知道不?“ “可馨,再见你,恍如隔世……“ “我要好好抓住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答应我,可馨,以后别再为我哭泣……“ 回忆着白逸的话,我眨了眨双眼,眼中的泪被眨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得飞快。我痛笑着又一次喃语,“白逸,对不起,你让我别为你哭泣,我做不到。你不是说过,你要好好抓住我们之间得来不易的幸福么?为何又丢下我跟宝宝一个人先走?我知道你无奈,太无奈,我怪你,却又太被你感动。你知道吗?我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你生前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皇甫白逸,你听到了吗?我好爱你啊!……“ 我在皇甫白逸的坟前哭成了泪人儿,我的身后不远,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神色复杂而又深沉地凝视着我。 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夜春宵 这个男人是皇甫弘煜。 我因悲伤过度,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忽然,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转身一看,见二皇子皇甫弘扬走向我。 “可儿……”皇甫弘扬满脸心疼地望着我,他伸手欲揽过我的肩膀,我不着痕迹的躲开。“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别跟着我的吗?” 这些天皇甫弘扬像只跟屁似地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就差没跟着我进茅房了。 “我不放心你。”弘扬动了动唇。 我试了试脸上的泪珠,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怕我自杀?放心,我不会这么傻,白逸临终前叫我好好活着,我会达成他的遗愿。” 我对皇甫弘扬的态度不好,是因为白逸死的那天,我更恨皇甫弘扬救不了白逸。 如果我没被绑架,白逸就不会因救我而死了。所以,我讨厌皇甫弘杨,即使这一个多月来,皇甫弘扬对我关怀备至,仍然难减我心中对他的恨意。 “我只是关心你……”恨意眼中有心不减。 我无动于衷:“谢过二皇子关心。我很好。” 皇甫弘扬未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他转而朝皇甫白逸的墓碑前鞠了个躬:“七皇弟,你好好安息吧,我会代你好好找个赵可馨。” 听到这话,我心中升起无名的怒火:“皇甫弘扬,你够了!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要真能照顾好我,为什么一个月前明知道我会被绑架,还任由我陷入危险之中?” “皇上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 “不伤害我?可笑!若不是白逸拼了命救我,我早就被烧成灰了!” “是我不好!可儿,你听我说!”皇甫弘扬双手搭上我的肩膀,“都是我的错,你要原谅我!我也无奈啊。若非我跟皇上交换条件,他又怎么会让你来到我身边?我又如何能名正言顺拥有你?七皇弟即使不为救你而死,皇上也根本不会放过七皇弟。七皇弟终究能逃一丝。除非登上龙椅的是七皇弟。可七皇弟知道你被绑架后,根本就不放抗的让出了龙椅,皇甫弘煜坐上龙椅何其简单。若七皇弟有心抵抗,未必会输。这说明七皇弟无心当皇帝,他最终的下场,有一部分愿意也可谓咎由自取。” “说明咎由自取?明明都是因为我!”我大吼着打断他。 “可儿,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皇甫弘扬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哀求的意味,“你不是皇上的馨儿,也不再是七皇弟的可馨,你只是我独一无二的可儿。在七皇弟的墓前,我皇甫弘扬向你起誓,我一定会好好善待你。将你肚子里的宝宝视为己出……”
第147页 弘扬话未说完,我便想拒绝。皇甫弘扬以一指点上我的朱唇:“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是认真的。可儿,我会等你,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弘扬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我的心房。我眼含热泪:“皇甫弘煜也曾说过会等我,可是他却一再让我失望。甚至绑架我,利用我逼白逸让出皇位。好不容易有个白逸真心待我,却为了我而失去了性命。过去的事,在我心中的烙印太深。弘扬,这一个月来,我一直拐你没有阻止弘煜绑架我,其实,换个角度想。你有你的立场,你有你的考量。你没有错,是我太自私,对你这个朋友的苛求太多。你不要等我了。我不爱你。从来不爱。去寻找你真正的幸福吧,别把心思与青春耗在我这个心另有所属的女人身上。皇甫白逸虽已故去,可我会永远爱着他,永远!” 皇甫弘煜眼中蓄起了隐隐的泪光,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凝视着眼前的皇甫弘煜,她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身形玉树临风,无关俊秀自由衣服斯文儒雅之气。他是个出色的男人,不管是身份、地位,都是何其出色,。可我对他,心中真的生不出一丝心动的涟漪。 从弘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受伤了。被我的话所伤。 我不再怨弘扬没有阻止弘煜绑架我,白逸的死,归根到底,原因还是在我,我不能怪弘扬的无能为力。 多少年来,白逸本来一直装傻,他的父亲与哥哥们最疼爱的弟弟,在世人眼中,他又另一个身份,是无人可比拟的无双公子。 白逸本来不会参加政治斗争中,是我打破了白逸原本平静的生活。 我又怎么能将白逸的死迁怒到皇甫弘扬的身上?亦或是我无法接受白逸因救我而死,在给自己找推脱没害死白逸的理由? 我颓然地垮下双肩,心中惆怅无限。 皇甫弘扬唇角扯出一抹苍白的微笑,笑容中满是讨好的意味:“可儿,没关系,即使你只当我是朋友,我仍旧会等待。”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又蓝焰跟萧北玄的消息吗?” 防护火焰犹豫着动了动唇角,什么也没说。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的心紧了紧:“他们除了什么事吗?说吧,任何打击也没有白逸的死对我而言来的沉痛。” “没有那么严重。萧北玄逃避官兵的追捕,尚未被抓获。蓝焰十天被官兵拦截,受了重伤,不知所踪。” “换句话来说,他两先自爱是下落不明。” “嗯。” 我的心担忧起来,事实上是我一直牵挂着蓝焰与萧北玄的安危的,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失去皇甫白逸的痛让我将心中的忧虑忽略了。 躲在暗处的皇甫弘煜看着我忧郁难过的模样,眼中有了丝悔意,心中暗忖:赵可馨,为什么看你难过的模样,朕的心会痛?朕做事从不言悔,为何真有些后悔曾经错待你?为何你怀的是七皇弟的宝宝,而非朕的后嗣?凭你对朕的失贞,甚至僱佣鬼影门杀朕。朕早该一刀了结了你。朕却不忍!朕不明白,每次看到你、想到你,朕的心情就五味陈杂,朕到底找了什么魔?你担心蓝焰与萧北玄吗?朕……或许可以放过他们。 皇甫弘扬扶着我的肩膀慢慢离开皇陵,没办法,我因为心情不好以至身体有点虚弱,加上我挺着五个月大的圆滚滚的肚子,走路有点吃力,只好让弘扬扶着了。 我本想独自来皇陵的,但皇陵又重兵把守,一般人根本进不去。我想入皇陵拜祭皇甫白逸,还得仰仗皇甫弘扬的身份,所以只得让弘扬陪同。 离开皇陵,我回到临时的居所。我举止的地方是皇甫弘扬在宫外城郊的别管——德月苑。这个我差点被皇甫弘扬下迷药迷jian的地方。我对这里有阴影,但我无处可去,又中日陷在是去白逸的悲痛之中,只能将就住着了。 夜里,我遣退了伺候的丫鬟,独自在卧房里歇睡。 也去是我的身体太虚弱,加上白天时分又出门去了皇陵一趟,夜里睡觉后,我发起了高烧。一睡,我便入梦,梦中总是白逸来与我相会。 迷迷煳煳中,我看见白逸坐在床沿,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他的手很冰,很凉,触在我额头上好舒服。 “白逸……”我迷濛着双眼。困难地唿唤着他。 我的声音虚弱无力,我想大声点,喉咙却干涩出不了声,只是唇沙哑地动了动而已。 “你发烧了。”白逸唇里吐出四个好听至极的字。 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莫名的感觉得到他很关心我。 餵我吃完药,皇甫白逸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明月椅窗映,留骑主人心。 思卿良缘渡,春潮夜夜深! 可馨,你可知,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想你!” 这么温柔的嗓音,这么深情的呢喃,我的心盈满了动容。白逸想坐直身子,我以为他要走,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拉下他:“别走……” 白逸一时不备,软趴在我身上,他以手肘撑着身体的重量,体贴的没压疼我:“我不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的泪水自眼角滑下,在月光的辉映下闪耀,晶莹的异地,很唯美,很惹人怜。 白逸会一直陪着我呵。 白逸,你可知我有多爱你? 这句话哽在我喉头,因身虚的缘故,我说不出来。 我不要白逸离开我,我胡乱的吻着白逸的唇,只想好好感受他的存在。我的小手环上白逸的脖颈,主动“邀约”他。 白逸起初有些抗拒,但没过多久,白逸反被动为主动,热切而又饥渴的与我接吻,衣衫在不知不觉间退尽,窗幔放下,床帐内,一夜春宵,男女的身体深深契合……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侵犯 隔天,我从梦中醒来,首先让我想起的是昨夜与皇甫白逸做了两次。 我不由自主的撇唇笑了笑,怎么连做梦都跟白逸欢爱?我是在是太想他了。 随即,我感觉不对,微微掀开被褥看了下,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的,而且,我的私处隐隐有点酸疼,那是过分欢爱后的感觉。 我变了脸色。 昨晚真的又男人跟我上了床! 我仔细回忆起昨晚的情形,朦胧中,我看到有个男人坐在床边,我把他当初成了皇甫白逸。白逸已死,昨夜跟我上床的男人不可能是白逸。 该死,我昨晚身体不舒服,意识又不清楚,犯了个煳涂的错误! 只是我……怎么对得起皇甫白逸? 白逸才死了一个月零四天,我就跟别的男人有了性关系,太不应该了! 无限愧疚之情涌上我的心头。 正当我懊恼之际,门外响起了叩门声。我出声:“谁?” “可馨,是我。”门外传来了皇甫弘扬的声音。 皇甫弘扬一般不会这么早来找我,莫非昨晚“上”了我的男人是他?要真是他,非遭我恨不可。我一直都没有给过皇甫弘扬机会,我一直都说我跟他只能是朋友,他若还趁我意识不清时强占了我,看我不扒了他一层皮! 我快速起身穿衣着装,穿戴整齐后,我下床走到门边,挡开房门,见门外皇甫弘扬神清气慡,风度翩翩,帅气又儒雅,俊美极了。 面对此等帅哥,我眼神仍不友善:“怎么这么早?” “我……一时心血来潮,早上亲手熬了点粥,希望你赏光品尝。” 亲手熬粥给我喝吗?我的目光越过皇甫弘扬,见他身后跟着一名丫鬟,丫鬟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我又瞟向皇甫弘扬的双手,间他手背上起了好些个泡,一片绯红。应该是烫伤的。看样子,皇甫弘扬真的亲自为我下厨。 我的心微微有些感动,要知道,皇甫弘扬这种身份尊贵的男人,是一辈子也不会下厨房的。他为我下厨,代表我在他心中真的很重要。 我赵可馨活了二十四年多,从没哪个男人专程为我下过厨,皇甫弘扬是第一个。我不管自己对他重不重要,只是单纯的对他为我所做的事感动而已。 见我愣在门内,皇甫弘扬脸上盈起淡淡的失落:“怎么?不愿意吗?” “哦,不是。”我回过神,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啦吧。” 弘扬带着丫鬟进入我房中,丫鬟将托盘上的粥放在放中间的桌上,我坐在桌前,拿起碗中的勺子送了一勺粥如嘴中。 皇甫弘扬紧张地看着我:“怎么样?好吃吗?” 说实在的,就是一碗平淡的碎肉白粥,味道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但这总归是皇甫弘扬的一番心意,他肯定花了不少功夫才熬成不难吃的效果的。我笑着颔首:“嗯,好吃。”
第148页 皇甫弘扬眉开眼笑:“可儿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下厨做给你吃。” “什么?天天做给我吃?我可不要老吃瘦肉白粥啊!” “只要你愿意,我会试着做别的食物。” 我一脸客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必这么麻烦的。我想,我在这也住不了多久。” 皇甫弘扬脸色微变:“怎么了,是这儿的伙食不合你口味,还是下人有所怠慢?” 我摇头:“都不是。你我非亲非故,我总不能一直在府上打搅。” 皇甫弘扬攥起眉头:“可儿,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么,既然是朋友,你在这常住又何妨?” “正因为是朋友,我便不该打搅过久。” “你有何打算?” “我……”一时无言,星辰山庄已不属于我名下,如今,我除了暗中积下的一点钱财,也没个固定的落脚处。 弘扬正视着我:“可儿,我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去。” “你……这不是赖皮嘛。我不让跟。” “可儿,你别忘了,皇上已将你赐给了我。我有权决定你的一切。” 我面色一僵:“你在威胁我吗?” “不想这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罢了,”我懒得再争,“反正我也没地方去,就暂时住你这把。” 皇甫弘扬温和一笑,算是与我达成共识。 等我吃完碗里的粥,皇甫弘扬便让下人收拾碗勺离开。室内只剩下我与皇甫弘扬二人。气氛有些尴尬。 我瞧着皇甫弘扬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昨晚……”我想问昨晚跟我做爱的时不时皇甫弘扬,又怕不是他,他对我心存爱慕,怕他知道这事,会掀起不必要的风波,不方便直接出口问,我换了个方式:“弘扬,昨晚你在哪?” “当然在这德月苑啊。” “我问的是你在自己苑中做什么?” “昨夜我在自己房中独自歇息,睡前——有想你。” 皇甫弘扬把“独自”二字说的很重。 他该不会是以为哦我试探他有没有抱着别的女人睡,会为他有无别的女人吃醋吧? “哦。”我微吭个声。这么说,昨晚跟我上床的男人不是皇甫弘扬了。 皇甫弘扬欣喜地凝视着我:“可儿,你在意我有别的女人吗?” “不在意。”我翻了个白眼,他果真是这样想的。 “不在意么?”皇甫弘扬有些失望的重复着我的话。他忽而温文一笑,“虽然你不在意,我还是要告诉你。自从在萧北玄府上见过你之后,我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心中只有你。” 心中只有你! 弘扬的这句话震惊了我。虽然弘扬曾经想伤害我,但他毕竟未做出真正伤害我的事。时至今日,我怀有他人的子嗣,弘扬又有权处置我的生死,他仍旧这么礼待照顾我,我相信,皇甫弘扬对我的情义是真的。 我的心蓄起了慢慢的感动。 不爱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为我做了太多,感动之情,人之常情。 既然昨夜跟我燕好的男人未留名就走了。也好,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事吧。白逸死了,我死否为她守一辈子身,这点尚未想过。昨晚我跟男人做爱,是个错误。我把那个男人误当成了白逸,情感上并没有对不起皇甫白逸。尽管我心里对白逸内疚,却不至于到想不开的地步。 我先下应该什么都不考虑,专心地养胎。将肚子里的宝宝平安生下来,这才是爱白逸的方式,这才是我最应该做的。 想通这一点,我的心轻松了不少。 我的目光瞥了眼窗外温暖的阳光,打算出去晒晒太阳。此时,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公子,您不能进去!” 是谁来了? 我与皇甫弘扬同时看向门外,见一袭蓝色长衫的萧北玄端着碗黑乎乎的液体走进房内,碗里的液体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我很意外,以外萧北玄的出现,同时也为他平安无事,没被官兵抓获而高兴。 “萧北玄,你没事,太好了!”我兴奋地迎向萧北玄。 萧北玄满脸柔情的瞧着我,他伸出没端碗的手温柔的抚了抚我鬓边散落的几许髮丝:“可馨,见到我,你这么开心,是在乎我的。对么?” 萧北玄一开口就是如此暧昧的话,加上他抚我髮丝的动作,引起了皇甫弘扬的不满。未待我回答,皇甫弘扬沉下了脸色:“姓萧的,这是本皇子的地盘,你说闯就闯,还自行到可儿的闺房来,你真是胆大包天!” “二皇子放心呢,您的地盘,萧某自是不会久留。”萧北玄妖冶的眸子瞧着我的目光多了几分渴求,“可馨,你跟我走好么?让我照顾你。” 这什么跟什么?萧北玄一出现就直接要带我闪人? “我……还是不走吧。”呆哪都没差别。皇甫弘扬这住着蛮豪华舒适的,我懒得挪窝了。 皇甫弘扬本想发飙,听到我的回答,他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萧北玄,你听到了吗?可儿说她不走。” 萧北玄被我所拒,脸色有些挂不住,他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二皇子一口一声可儿,叫的可真亲昵,可馨又允许你这么称唿她吗?” 皇甫弘扬反击:“她不允许,我岂会如此称唿?我不想跟你废话,你擅闯我这德月苑,我绝不轻饶!” “饶?”萧北玄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你治得了我吗?” “你以为我不能?”皇甫弘扬微眯了眼,他刚想唤人,我阻止了他:“还有,算了吧,萧北玄是我朋友,给我几分薄面,这事就不计较了。” 深情地凝视了我一眼,皇甫弘扬点头:“可儿都开口了,我自是不拒绝。只是,我肯放过萧北玄,皇上未必会。萧北玄乃朝廷通缉犯,还是速速消失,有多远走多远为妙。万一给官府抓住……” “这点就不劳二皇子费心了。”萧北玄冷然一笑,“今早我就看到光復贴出的告示,取消缉拿我与蓝焰,萧某而今不需要东躲西藏。” “什么?官府不抓你跟蓝焰了?”我诧异。就连皇甫弘扬眼中也尽是讶然之色。 萧北玄点点头。 我不解:“按皇甫弘煜的处事作风,他不太可能会放过你跟蓝焰。怎么突然不通缉你们了?” “我不知道。”萧北玄摇摇头。 “我想,我知道。”皇甫弘扬若有所思的说,“可儿,我们昨天去过皇陵祭拜七皇弟,当时皇上在暗处窥视你。你提过萧北玄与蓝焰的安危,也许,皇上想为你做点什么,就放过了他们。” 我有些生气:“昨天皇甫弘煜也在皇陵?还偷窥我?你怎么不早说?” 弘扬接话:“我不想你再跟皇上有任何瓜葛,就没提了。” 我反问:“那你现在提他做什么?” “不像你心藏疑问,不怨你胡思乱想,就说了。” “也罢,你是为我好。”我苦笑,“皇甫弘煜怎么是为了我採访过他们?他巴不得我死才是。”我眼露担忧,“皇甫弘煜会不会背地里布了阴谋,官府发热人抓不住萧北玄和蓝焰,故意用撤销通缉诱他们露面,再把他们抓起来?” “不会。”萧北玄否认了这个可能,“我试着出现在官兵面前,他们没抓我。” “这,我就搞不懂了。”也许,真如皇甫弘扬所说,皇甫弘煜想为我做些什么事?皇甫弘煜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从不曾看透过他的心。 我笑了笑:“不管什么原因,你跟蓝焰没事就好。通缉令取消了,估计蓝焰很快会来找我。”说到蓝焰,这么久没见,我还挺想他的。 萧北玄与皇甫弘扬微颔首,算是附和我的话。 我的目光瞟向萧北玄端着的碗内的黑色液体:“这是什么?” “退烧滋补的药。”萧北玄解释,“你昨晚发烧了,我昨晚餵你吃了颗药丸,虽然你的烧退得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再服腕药巩固下。” 萧北玄竟然知道我昨晚发烧?我静的昨晚的男人嘴对嘴为我吃了粒药,应该是退烧药。我瞪大了眼:“昨晚的男人是你?” 皇甫弘扬脸色微变:“可儿,你昨晚发烧了?萧北玄趁机侵犯了你?”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又见弘煜 萧北玄想代我回答,我赶紧抢在她面前开口:“我昨晚有些发烧,萧北玄没有侵犯我,他只是照顾我罢了。”
第149页 皇甫弘扬松了口气:“他没‘碰’你就好,不然,我决不会善罢甘休。” 萧北玄挑了挑眉头:“二皇子,你想如何对萧某,萧某随时恭候,就怕你奈我不何!” “是吗?”皇甫弘扬冷哼。 眼看气氛又要陷入僵局,我赶紧打圆场:“好了,你们都客气点。”我接过萧北玄手中的药碗,将碗中的药慢慢饮尽。 本来,我做好了药会很苦的准备,但这药不但不苦,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我喝完药,萧北玄与皇甫弘扬都很自然地想接过我手中的药碗,他俩的手同时伸向我,又尴尬地缩回。 是啊,两个男人如此不经意地为我服务,怎能不尴尬? 为了缓和气氛,我出声问萧北玄:“我刚喝的药放了什么?挺甜的。” 萧北玄妖冶美丽的瞳仁里泛着温柔的光芒:“药很苦,我怕你喝着难受,就在药里加了些蜂蜜,大夫说加蜂蜜不影响药效。” 我抿唇一笑:“谢谢你的体贴。” 萧北玄也微笑:“能疼你,是我的福分。” “咳!”皇甫弘扬假咳一声,睨着萧北玄的目光转冷,“赵可馨可是我的女人,请注意你的措辞!” 萧北玄毫不在意:“二皇子,在可馨答应跟谁之前,她只属于她自己!” 皇甫弘扬想反驳,动了动唇,又什么也没说。 “这话我爱听。”我朝萧北玄又再次露出笑容,“我想单独跟你聊聊,方便么?” 萧北玄颔首。 “我们去庭院里走走吧。” 萧北玄附和:“好。” 我又侧首想皇甫弘扬说了句:“你自便。”就与萧北玄并肩而行,出了房门。皇甫弘扬很自觉的没有跟来。 德月苑的庭园风景很美,亭台楼阁雕樑画栋,石子小路,青青绿树。院中有一处美丽的池塘。层岩叠嶂的假山矗立与池塘中,让这池塘中,让这池塘凭添几分讲究的美感。 我与萧北玄漫步在精緻的石子小道上,凉风从耳畔吹过,有刺骨的凉意,抬头见金光万缕的阳光,阳光的灿烂又为冬的冰凉带来几许温暖。 “冷吗?”萧北玄驻足,关心的看着我。 我低首环顾了下自身厚厚的衣衫:“我都被包的像个粽子了,哪会冷。” “那就好。” 一阵沉默,我凝视萧北玄,这才发现,没他人在场,萧北玄看我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的柔和。 我被萧北玄深情地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俏脸羞红。 萧北玄伸手捉住我的小手:“很冰,馨儿。你的手太冰了。” 萧北玄的大掌很温暖,却不是我能驻足的温暖:“昨夜……”我刚想问昨夜跟我上床的男人是不是他。 萧北玄似乎意识到我要问什么,他接下我的话:“昨晚你我,春宵共度,你成了我的女人。” 我从萧北玄掌中抽回小手,萧北玄眼中闪过一缕失落:“馨儿,你在生气吗?气我今晨不告而别?我只是见你仍在睡梦中,先起身去替你弄些治疗发烧的药,无意让你感到不安……” 我打断萧北玄的话:“不是吧,我没计较这个。” “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我明知你认错了人,明知道不应该,还是‘碰’了你。我原想抗拒,也做过了抗拒,你太美。我实在抵受不住你的诱惑……”萧北玄美眸含愧。 我冷淡的说道:“算了,也怪不了你。” “馨儿不怪我,真好!”萧北玄伸手欲拥抱我,我不着痕迹的躲开,浓浓的失望蕴上萧北玄妖异美丽的眸子,他装作无所谓地笑笑,一脸期待的望着我,“馨儿,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跟我走吧。我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照顾你跟你腹中未出世的宝宝。” 回视着萧北玄期待真挚的瞳眸,我很感动,像我这样怀着遗腹子的女人,先是得到皇甫弘扬关怀备至的照顾,又得到萧大帅哥的竭诚以待,我是幸运的。 苦涩的笑了笑,我摇首:“我不能答应你。” 我的拒绝使得萧北玄眼中多了抹痛楚:“为什么?” “曾经我们是夫妻都不能在一起,以后也不可能。你我,有缘无分……” “别跟我说这些,什么有缘无分,缘分就把握在你跟我的手中!是皇甫弘扬威胁不让你走吗?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不是这样的。你真不明白吗?为何一定要我说出来?” “馨儿,你不说,我又岂会懂?” “我不爱你。” “我知道。”萧北玄仍未死心,“我会爱你。有我爱你,已然……够了。” “我永远也回报不了你的爱。” “我不介意……” “我不愿意跟你走。”我狠心的说道,“就当昨夜是一场春梦吧。梦过无痕,请你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这话仿若将萧北玄打入地狱,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死白,看着我的眼神满是痛楚。 我的心不痛,但很不忍。 “馨儿,你的要求,我做不到。”萧北玄闭了闭眼,神情满是哀求,“就当是可怜我,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你可知,从你写下休书休了我之后,我有多懊悔?我痛恨自己未曾好好带你,让你离我园区。我不曾为曾为下堂夫而感到羞耻,休我的女子,才气智慧,皆不输于男儿,长相更是国色天香,被此等绝世女人所弃,我萧北玄并不丢脸,只怨自己傻,这样的宝都留不住。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馨儿,这么久的实践证明,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泪如清泉,顺着我的脸庞淌下,第一次,我为萧北玄而流泪。感动的流泪。 萧北玄眼中真挚的情感,撞得我心隐隐作疼。 萧北玄温柔的拭去我脸上的泪:“馨儿,你为我哭,你也捨不得我的,是吗?跟我走吧!我被官府通缉的这一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再想你,东躲西藏时,我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打听你的下落行踪。你是我的牵挂,是我生命的动力。” 动容归动容,我提出心中的疑问:“你不知道我在德月苑吗?怎么会四处打听我的下落?” 萧北玄说:“我不知道。皇甫弘扬隐瞒了你的行踪,我一度以为你被困在皇宫里,经多方打听,昨夜才知你人在德月苑,我便立马来找你,想不到正好碰到你发高烧了,还把我当成皇甫白逸……”萧北玄唇角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不说了,即使我只是你心中的替代品,我也心甘情愿!”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要你道谢,我只要你……” “别说了。你走吧。若是真的爱我,那么久放开我,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我背过身,不再理会萧北玄。 虽然我此刻看不到萧北玄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他望着我的目光痛苦异常。 “馨儿,我……明白了。”萧北玄的声音很惨澹,“你不要我的爱。我懂了。我不强迫你,因为,我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 说完这话,萧北玄转身离开了。 我听到他离去的脚步。他的步伐似乎灌了铅,那么沉重,那么颓然,我……似乎听到了萧北玄心碎的声音。 我感受的到,他的心在流血。 我无言地仰天凝望。我觉得我太铁石心肠,面对一个如此深情待我的男子,我竟伤他至深,我不该啊! 天知道,我赵可馨千般不愿伤害一个爱我至深的男人。我却必须这么做。我永远回报不了萧北玄对我的爱,我若跟他在一起,即使他嘴上说不介意我心里有其他男人,他的内心也会痛苦一辈子。这对他不公平。我若绑着他,只会拖他一辈子,只有我放开他,他才有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 也许,等时间更久些,萧北玄就会忘记我吧? 我的心里又想到蓝焰,蓝焰还不知道在哪?蓝焰没来找我,肯定是他也不知道我在德月苑。也许,这一个多月来,因为失去皇甫白逸之痛,除了昨天我去了躺皇陵,其余的时间我根本没踏出过德月苑,也难怪萧北玄甚至蓝焰都不知道我的下落,除了悲痛,我几乎把萧北玄与蓝焰都给忘了。 我没料到皇甫弘扬会隐瞒我身在何处的消息。 不过,我并不打算找皇甫弘扬质问此事,他应该是出于想独占我的心才这么做。他的行为虽然自私,却可以理解。
第150页 萧北玄离开德月苑后,我没有等着蓝焰来找我,我上了一趟街,在街上指定的某处做了个与蓝焰联络的记号。蓝焰看到记号,应该回来找我吧。 记号我早该做了,对于没及时联络蓝焰的疏忽,我很抱歉。 我丢掉在墙角画记号的石子,才转过身,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我见到一抹蓝色的身影站在离我五步之遥的地方,一脸激动地望着我,他的眼里,甚至闪着隐隐的泪光。 他是蓝焰,我才做记号。他就找到了我,想不蓝焰一直蹲守在这等着我吧。 蓝焰瘦了好多,他阴柔俊眉的脸庞不復往日的白洁,晒黑了,鬍子也没刮,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颓废沧桑了不少。 我的心微微一疼。 从他看着我激动又喜悦的眼神中,我读出讯息,他很想我,疯狂的想念我。 “主人……”嘴唇动了动,蓝焰嘴里溢出两个沙哑的字,音调里饱含了情愫。 “对不起,我这个主人不称职。现在才跟我联络。”我有一加重主人两个字,意在提醒他,不可对我又非分之想。 并不是我把蓝焰看的第一等,事实上,我很在乎蓝焰。 我的本意是不想耽误蓝焰,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不会接受他,我希望他以后能爱上别的女人,到那时,我会放他自由。 所以,我要尽量将他对我的情愫扼杀。 蓝焰是个聪明人,他明白我的一丝,强自忍去眼中的泪光,朝我苍白一笑:“主人无需道歉,是蓝焰没用,还让您主动跟我联络才找着您。蓝焰该死!一个多月前,主人在宫中被绑架,蓝焰失职!请主人惩罚。” 我续下蓝焰的话:“别自责,那是你走开去替我拿披风,是为我好。怪不了你。在你离开是我被绑架,阴错阳差,这是命。” 该死的命运竟然让白羊为了救我而死!苍天,你可有眼? “主人,不可不罚蓝焰。”蓝焰满脸愧疚。 我没接他的话说下去:“你一直守在这等我联繫你?” “嗯。”蓝焰点头。 “如果我一直不跟你联络呢?” “我会边等边找,知道我死的那天。” “傻瓜!”我心疼的咒骂。 蓝焰朝我窝心一笑:“蓝焰的命是主人的。” 我嘆息:“你要我罚你,那我就罚你今后好好保护我。” 蓝焰嫌这惩罚太轻了,想说些什么,终究未出口,只是轻应了声:“是,以后蓝焰即使失去了性命,也不会再失职。” 我走到蓝焰面前,审视着他:“听说,前些日子,你被官兵所伤?要紧吗?” “不碍事,已经康復。” “那就好。” “主人,有人跟踪我们。”蓝焰瞟了眼我身后不远的转角处。 我抚了抚耳际的髮丝:“不碍事,是皇甫弘扬不放心我单独上街,派人暗中保护我。” “哦。”蓝焰颔首。 “走吧,我现在暂居皇甫弘扬的别馆。我们一道回去。” “是,主人。”对我说的话,蓝焰无任何异议。 回了德月苑后,皇甫弘扬对于我的随护蓝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居住的厢房隔壁,给蓝焰安排了间住房。 隔天,萧北玄重金买下德月苑隔壁的一座府邸,取名——馨园。 我知道萧北玄是想给我一个家,让我有个专属的地方。 对于萧北玄的不死心,我很无奈,只能由着他了。 之后的日子,除了蓝焰随护在我左右,萧北玄也成了德月苑的常客。皇甫弘扬很忙,忙于帮助皇帝处理国家大事。但弘扬只要一得空,必然会来看我。 皇甫弘扬没有下令阻拦萧北玄这个情敌访客,他的心胸,变宽广了。 有次我无意间问萧北玄,问他萧老妇人哪去了。萧北玄说他已将母亲送回乡下安顿妥当。我又问萧北玄哪来的钱置馨园房产,据我所知,萧府被皇帝皇甫弘煜吵架,家产都充公了。萧北玄说他早料到了这个下场,所以事先暗中转移了一部分钱财。 日子在很平静中度过,时间一晃,过了四个半月。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德月苑院内的小亭中,我辛苦的挺着九个半月的大肚子,迎望着朝阳,朗朗轻语。 初春的暖阳照样在我身上,春风轻轻吹动着我的长髮,沐浴在春风的温柔,阳光的温暖中,这感觉,很容易让我行到皇甫白逸。那个相貌绝美,淡逸若仙的男人。 朝朝暮暮,我想念的男人都是皇甫白逸。而赵夜辰,我曾经至爱的哥哥,对他的感觉,我已淡忘又淡忘,只是很偶然的,才会把夜辰记起。 站在我身后的蓝焰走到我身边,忧心的看着我:“主人,回房吧,外头冷,别着凉。” “嗯。”我点点头,刚转身,就见皇甫弘扬匆匆朝我走来。 “可儿!”弘扬才停住脚步,就急切的向我说道:“跟我走好不好?” 我不解的望着他:“去哪儿?” “我刚才接到皇上的圣旨,皇上将我派遣前往边关驻守,还不允许携带家眷,他明显是假公济私,要拆散你我。我们离开凤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居,原理世俗的喧嚣。” “那你身为皇帝兄长的尊贵身份呢?” “自打弘煜登记,凤翔国的江山便无我立足之地,与其日夜担心皇上如何对付我,不如我放弃权贵,与心爱之人一起隐居。我已命人备好马车在门口等候。”弘扬拉着我的手腕就要走。 “二皇兄这是要去哪?怎么不通知朕一声?”一道凉凉的嗓音突然想起。 我朝左侧望去,间皇甫弘煜负手而立,威严地站在离我愈皇甫弘扬几步开外。 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甫弘煜帅呆了!他的身材挺拔颀长,无关白皙俊美,高贵如天神,又冷酷如死神。他依旧那么有魅力,他的魅力足以迷死天下所有女人! 弘煜的外表太过出色,我看愣了几秒钟。数月未见他,咋一见,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花心皇帝 很酸涩,五味陈杂,又有一股深深地恨意。 是的,我很皇甫弘煜,我恨他害死了白逸。 皇甫弘煜的目光扫过蓝焰与皇甫弘扬,落在我身上,他看着我的目光很深沉,悸动的情愫飘过,很快,皇甫弘煜的眼光有迅速从我身上移开。 我没忽略皇甫弘煜眼中一闪而逝的眸光,那眼神代表的含义,我看的出,是思念。浓浓的思念。 皇甫弘煜居然想念我? 我玩味地勾起了唇角。 皇甫弘煜的出现使得皇甫弘扬面色僵了僵,他低首行礼:“参见皇上。” 我与蓝焰也跟着行了礼。 皇甫弘煜没说免礼,他就那样低首看着行礼的我们,高高在上,居高临下。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我与他身份的差别。 弘煜是天,不可一世。让所有人对他只能敬仰。 我偷瞄了眼皇甫弘扬的表情,他的神色是僵白无奈的,这说明皇甫弘扬面对皇甫弘煜,不得不服。 “二皇兄还没说,要离开,为何不通知朕?朕好想想你不遵圣旨前往边疆,这事该如何处理。”皇甫弘煜望着弘扬牵着我手的动作,冷酷的眼神微微眯起。 皇甫弘扬看似温和无害的眼中闪过精光:“皇上,请容臣跟赵可馨私下说几句话,说完后,臣自会遵守圣旨前往边疆。” 我明白皇甫弘扬的一丝,他不能正面跟皇帝对着干,免得皇帝治他个抗旨之罪。弘扬说会前往边疆也许是想用缓兵之计,若我同意跟他私奔,相信弘扬就不会遵从圣旨了。 对于皇甫弘扬的要求,皇甫弘煜还没回应。我伸手拿开弘扬握着我手腕的大掌:“弘扬,我想,不必单独谈了。我明白你要跟我说什么。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你按照皇上的圣旨去边疆吧。远离凤京这是非之地,去边关守护百姓,未尝不是另一片天空。” 皇甫弘扬脸色苍白:“可儿,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 我撇嘴苦涩的笑了笑:“圣旨说了,让你前往边疆,不得携带家眷,圣旨是天,你除了顺从,就只有抗旨被治罪,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为了你,我宁愿选择抗旨。” 我摇头:“你的做法会让我愧疚一生的。你走吧,别让我为难。” “我走了,那你呢?”皇甫弘扬一脸的不放心。 我想了想,“我会在这德月苑住着,但我不会等你。等我想好了去处,我会通知你的。我们永远是朋友。”
第151页 “可儿,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会走的……” “弘扬,你我註定有缘无分,若你真的爱我,那就请……放开我的手吧。”我一脸的决绝,“爱一个人,就要对方幸福,你的爱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请放开我,好么?” 皇甫弘扬彻底愣在了当场,他斯文的脸庞毫无血色:“我的爱,对你来说,是负担?” 其实,多被一个男人关心,这种感觉蛮好,尽管我愧疚回报不了皇甫弘扬的爱,他的爱对我来说,并非负担。为了他毫无牵挂的走,为了让他放弃我,我只能点头。 隐隐的泪雾蒙上了皇甫弘扬温和无害的眼眸:“既然如此,可儿,我放开你的手。只要你幸福!你多保重!” 弘扬的嗓音很沉重,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对皇甫弘煜说了句:“臣现在就前去边疆。” 在皇甫弘扬转身的一刻,我深切的感受到了皇甫弘扬心中的痛苦,感受到了皇甫弘扬放弃所爱之人的悲哀。 皇甫弘煜点了点头。 皇甫弘扬在我的视线中慢慢离去,他就这样走出了我的视线,仿若永远走出了我的生命。 也好。 我微微地笑了,启唇浅语:“弘扬,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弘扬,保重!” 皇甫弘扬的背影僵了僵,我知道他听到了我的话。 皇甫弘扬走后,我绕开皇甫弘煜,想迈步离开,皇甫弘煜挡在我面前,我抬首睨着他:“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皇甫弘煜目光深幽的瞧着我:“二皇兄爱你,你就这么放弃他,让他伤心地离开,你捨得?” “他不走,难保皇上你不会以抗旨之罪,斩了他的脑袋。” 皇甫弘煜脸色一变:“你这么想?” “我是这么想。” “在你心中,朕真的是这么绝情的人?” “你不绝情,皇甫白逸会死吗?” “朕……七皇弟威胁到朕的江山,朕不得不这么做。” “他真的威胁到你的江山,你的江山就不会得来的这么容易。” “他的存在就是个威胁。” 我耸耸肩:“白逸人都死了,随你怎么说。” 皇甫弘煜难得耐心解释:“馨儿,在没必要的时候,朕不会赶尽杀绝。” 换言之,对皇甫弘煜来说,白逸必须死。是啊,皇甫白逸有颠覆江山主权的本事,皇甫弘煜容不下他。 我讽笑:“你将皇甫弘扬外调边关,削他权,这很仁慈吗?皇甫弘扬怎么说也是你登基时的功臣,你现在江山巩固了,就一脚将他踢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皇帝!” “赵可馨!”皇甫弘煜面罩寒霜,“凭你这一席话,朕就能砍了你的脑袋。” 见我无惧的模样,皇甫弘煜缓下脸色:“馨儿,你真不明白吗?二皇兄成不了朕的对手,朕无意将他外调……” “圣旨中有句,不得携带家眷。朕要的,只是这点。你是朕的,朕要从他手中夺回你。”皇甫弘煜大掌搭在我肩头,我退后一步冷脸避开:“请皇上放尊重,别忘了,你已经把我送给了皇甫弘扬,契约为证。即使他人不在,你仍没有资格碰我。” “你这‘碰’说的好暧昧,朕还以为你想让朕压上你。”皇甫弘煜嗤笑,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写了黑字的白纸,“这是朕将你送给他时立的契约。” 我瞟了那契约一眼,末尾真有皇甫弘煜与皇甫弘扬的签字。我立刻瞪大了眼:“契约怎么会在你手上?”不是弘扬保管者的吗? 皇甫弘煜将契约拧做一团,微微一动内力,他掌心朝下,契约变成一堆粉墨洋洋洒洒洒落。 “你?”我突然大笑,“皇甫弘煜,你身为帝王,够卑鄙,居然派人偷了弘扬的契约。” 对于我的辱骂,皇甫弘煜不怒反笑:“朕做事从来只管结果,过程如何不择手段,朕从不在意。朕不管你怎么想,朕要你即刻随朕入宫。” 我目光变得深沉:“调走皇甫弘扬,然后霸占我,这就是你打的算盘?” 皇甫弘煜不承认,也不否认,那就是默认。 望着皇甫弘煜深不可测的瞳仁,我真的不知道皇甫弘煜在想什么?他这么做是在意我吗?还是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受不了什么东西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甘心失去?后者居多吧。 “走吧,随朕入宫。”皇甫弘煜再次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冰冷无温度。 以至沉默的蓝焰突然对我说道:“主人,你不能进宫,我带你离开这儿。” 我还没说话,皇甫弘煜冷笑:“离开?怎么快离开?德月苑外有一千禁卫军,你们走得了吗?” 我微眯了双眼:“皇甫弘煜,你威胁我?” 蓝焰神色盈满坚定:“蓝焰誓死保卫主人。” 我一派悠然的说道:“焰,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瞧向弘煜,“皇上,您是甜,您让我进宫,我不敢不从。不知我赵可馨进宫后,会是什么待遇?” “朕会……封你为妃。你看如何?” “妃?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想了想,“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带蓝焰随同我左右。如果蓝焰不陪我,那我宁死不进宫,皇上意下如何?” “不就一个护卫么?准奏。” 我笑了。 皇甫弘煜,我不会让白逸枉死,我一定会为白逸报仇! …… 进了宫后,皇甫弘煜安排我入住丽芳斋,还给我封了个很好听的头衔——醉妃。 丽芳斋称不上华丽,但建筑物还算的上古朴别雅,别具一格。 走在丽芳斋幽雅的庭园中,我思着“醉妃”二字,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见我无故的笑,我身旁的蓝焰关心的问:“主人,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醉妃,醉人不?” “属下不喜欢您这封号。” “醉妃?听着好听,皇甫弘煜不过是要时时提醒我,我是罪妃,我在他眼里,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大肚子,是我的错吗?这只是阴错阳差,我僱佣鬼影门杀弘煜,也是皇甫弘煜逼我的。” “主人,过去的事,您何必忧心?” “是啊,过去的事,我不忧。”我侧首看着蓝焰阴柔俊秀的面庞,“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进宫?” “属下愚见,您想为皇甫白逸报仇。” “知我者莫若你。”我颔首,“我本想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在做復仇打算,只是皇甫弘扬逼我逼得太紧,他在德月苑外安排了以前禁卫军防止皇甫弘扬逃脱,又用以前禁卫军威胁我,我除了妥协,别无对策。” “主人,既来之,则安之,属下会好好保护您。” “嗯,皇宫不必德月苑,我在外人眼里。是身怀‘龙种’,肯定会成为眼中钉的,你替我悠着点。” “属下会的。” “后宫这趟浑水,我是能不淌,就不淌,可惜,我不进宫就对付不了皇甫弘煜……”我话还没说完,院外传来守门太监的高唿:“燕妃驾到、瑶妃驾到、李嫔驾到、郑婕妤驾到……” 太监通传完毕,一群女人领着一票随侍的太监宫女走入丽芳斋庭园。这票妃啊嫔啊守门的,长相都特别美丽,锦衣华服,娇俏动人。 男人都爱美女不假,皇甫弘煜的这票嫔妃,全都是上上之姿。 几个月的时间里,皇甫弘煜倒是去了不少小老婆嘛。我的心突然感觉有些酸涩。 该死的我,居然会为了皇甫弘煜又这么多女人而不高兴,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深爱着白逸吗? 我甩了甩脑袋,保持淡定的面容。 “臣妾等参见醉妃娘娘!”一群嫔级以下的女人及随从向我行礼。 有两个女人不动如山地站着,这两个不用想我行礼的女人我认得,一个是以前在轩王府伺候我的婢女燕婉,另一个是我以前教过舞蹈的舞娘葛梦瑶。 太监通报时,只有两位妃,一个是燕妃,一个是瑶妃,不用猜,燕妃肯定是燕婉,瑶妃肯定是葛梦瑶。 我瞟了眼向我行礼的一票人:“都免礼吧。” “谢醉妃娘娘。” 我撇了撇唇角:“不知各位到我这丽芳斋,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说话的人是燕婉,燕婉瞄了眼窝高高隆起的肚子,“听说丽芳斋住进了个身怀龙种的女人。本宫特地来看看,想不到这么多姐妹都赶过来了。”
第152页 燕婉把“龙种”二字说的特别重。她以前侍候过我,知道皇甫弘煜要拿掉我腹中的孩子,她肯定不相信我肚子里的宝宝是皇甫弘煜的。 对于燕婉的暗讽,我无意纠缠,仅“噢”了一声。 见我不冷不热的态度,燕婉有些火大:“我说醉妃,好说上门是客。你就不清众位姐妹进厅里坐坐?” “来人,在厅里替各位娘娘备好茶水!”我低喝一声。立即有太监应声,欲去准备。燕婉挥了挥手:“不必了,这院子里景色挺美,本宫想在院里品品茶水,各位姐妹们说呢?” “我们也在院子里品茶好了……”众妃嫔们附和。 我改了命令:“搬桌椅到院子里,备茶水点心。” “是,娘娘。”几名太监立马着手准备。在这期间,那些妃嫔们的实现都在我身后的蓝焰身上流连。 蓝焰很帅,五官阴柔而秀美,是那种清俊小生型的帅哥,偏偏蓝焰以前是职业杀手,他的表情很冷漠,无形中又添了点醋。 相信,蓝焰连当男ji的资本都有,能把男人迷倒,还迷不死一群女人? 那票妃嫔的眼光或含蓄,或大胆,或饥渴的想将蓝焰生吞活剥,我有点郁闷,虽然我跟蓝焰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蓝焰终归是我手下的人,才不喜欢别的女人这么肆无忌惮的看。 算了,不闹事。 我忍。 桌椅茶水在院中准备好后,由葛梦瑶与燕婉先入座,燕婉走到桌边,对着椅子踹了一脚,椅子被踢翻,燕婉低咒:“醉妃,你这儿的椅子这么不牢靠,你让本宫怎么坐?坐着倒了怎么办?你想害死本宫不成?” 燕婉这举动触怒了我,她摆明了来给我下马威,没事找事。我忍无可忍:“对于一个跳樑小丑的表演,不错,挺好看。” 在场的众妃嫔们扑哧笑出声。 燕婉白了脸色:“赵可馨,你说谁是跳樑小丑?” “我有说你吗?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好不好?” “你敢说?不敢认?” “用激将法吗?”我淡笑,“好。我承认,是再说你。” “赵可馨,你又什么资格说我?”燕婉自信的抬起小脸,“你我同为皇上的妃子,我身家清清白白,你呢?你不过是个商人不要的下堂妇。你配得上皇上吗?” “感情说来说去,你就上不满于皇上封我为妃?”我笑容依旧,“你觉得我配不上皇帝,你跟他去说,让他收回成命便是。至于你身家清白?丫鬟出身,你没的选择。人命无贵贱,你确实身家清白。但你跟皇上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我还是轩王妃的时候,你不过是个侍候我的丫鬟,你背着我勾引当时还是轩王的皇上,就上身家清白的女子该做的?”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说这话的人是葛梦瑶,葛梦瑶讽刺的看了眼燕婉,“你这么就净在我们这些个姐妹面前说醉妃的不是,不说说你自己?” 其他一些女人不敢附和,都沉默。 没办法,在妃级的女人面前。嫔跟嫔级以下的哪个敢多嘴?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后宫的女人也是同理。 燕婉尴尬地笑笑:“梦瑶,咱们不是说好了,来好好‘拜访’醉妃的吗?你咱们开始窝里反了?” “说的有理。”葛梦瑶瞄了眼我大大的肚子,“醉妃,现在外界都在传你肚子里怀的不是龙种,不知是否有此事?” 这么直白的问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燕婉则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想都不用想,放出我怀的不是龙种谣言的人肯定是燕婉,因为她知道皇甫弘扬曾经让我堕胎的事,先自爱这些女人敢踩到我头上,不就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宝宝身份可疑? 我也不惊慌,只是反问:“如果我怀的不是龙种,皇上会让我进宫吗?还册封我醉妃殊荣?” “醉妃啊?”葛梦瑶嗤笑,“本宫乍一听,还以为是有罪之人,不知是否是本宫多心了。”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各位妃嫔,我累了。你们自便吧,恕我不奉陪。” 我转身就想走人,葛梦瑶突然伸脚绊了我一下。 “啊!”我睁大眼等着葛梦瑶,“我有孕在身,你故意绊我。想让我摔倒,来个一尸两命吗?你好狠毒的心!” 葛梦瑶无辜的耸耸肩:“醉妃,你才毒呢,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公然冤枉我,本宫才要问,你存的什么心?” 我扫视了一票妃嫔一眼:“刚才情况如何,你们都看清了?” 燕婉带头说道:“我可是什么也没看见,醉妃,你不要冤枉了瑶妃才好。” 燕婉这么一说,其余的妃嫔们也全都附和:“是啊,我们什么也没看见……没注意……没看到……” “好!很好。”我不怒反笑,“跟一群睁眼瞎说话,感觉真特别,你说是不是,皇上?”我的目光瞅向妃嫔们身后站着的皇甫弘煜。 众妃嫔转身,看到皇帝不知何时驾临,全都傻了眼,个别的甚至害怕的瑟瑟发抖。 “皇上万福!”所有人对皇甫弘煜行礼。 皇甫弘煜目光冰冷的一一扫过众妃嫔,当众妃嫔以为皇甫弘煜会逐个“开刀“时,皇甫弘煜下令:“瑶妃降级为瑶嫔。从今天起,任何人没经过朕的允许,不准踏入丽芳斋一步!” “是,皇上。”所有人都恭顺的听话。 葛梦瑶气白了俏脸,却不敢为自己狡辩。 皇甫弘煜冷淡的睨了我一眼,一甩袖摆,大步离开。 庭园内总算又恢復了清净。 “主人,葛梦瑶欺人太甚,要不要属下‘做’了她?”蓝焰眼中闪着怒火。 我摇头:“你别轻举妄动,一切我自有主张。” “可是……” “听我的,嗯?” “是,主人。” 一对扰人的苍蝇走后,我在蓝焰的陪伴下熟悉了丽芳斋的环境,等用完膳后,准备就寝时,我提心弔胆,深怕皇甫弘煜会找上我,我不愿意跟他上床,一直到深夜、黎明,皇甫弘煜都没有来。 到清晨的时候,我放心了。也许皇甫弘煜这人还算稍有点良心,在我“大腹便便”时,没打我的主意。 在蓝焰的照顾下,我在丽芳斋又过了还算安稳的一天。进宫这两天来,我买通了不少眼线,检测皇甫弘煜的动向,伺机报復他。 同时也探清楚了,皇甫弘煜墓前封了连我在内的三个妃,四个嫔,五个昭仪,十二个婕妤,以及后宫等待恩宠的三百位挑选入宫的美女。 皇甫弘煜在治理江山的同时,还对小老婆们宠爱有加,真是花心的够可以。 第三日清晨,我刚穿好衣服起身,打开房门,在门外守候的蓝牙便温声叫我:“主人,有个不错的消息。瑶嫔死了。” “什么?她死了?”听到这个噩耗,我几乎站不稳脚跟,我惨白着脸色,虚弱的问,“她……怎么死的?” “属下听瑶嫔宫里的人说,昨夜皇上留宿瑶嫔那,瑶嫔趁皇上睡觉时刺杀皇上,被皇上识破,击毙于当场。” “梦瑶……”我的脸上留下两行悲痛的泪水。 蓝牙疑惑的望着我:“主人,瑶嫔蛇蝎心肠,她死了,您不是应该开心吗?”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迷失欢爱 “她死了,我悲痛难当。如何能开心?”我哽咽着说道,“葛梦瑶是先皇生辰时,,我教过舞蹈的舞姬,先皇寿辰过后,葛梦瑶随同舞蹈团队离开了皇宫,过了没几天,我在街上看到葛梦瑶卖身葬父,我便替她出钱葬了她父亲。我本无心让梦瑶卖身给我为奴,但她坚持。我当时因为还是轩王妃的身份而烦恼,梦瑶自愿为我分忧,设法昏倒皇甫弘煜身边,以替我注意皇甫弘煜的动向,虽然她因为得不到皇甫弘煜的信赖而一直无所获,但随着皇甫弘煜登记后,她的身份水涨船高,被皇甫弘煜册封为瑶妃。我以为身份尊贵的瑶妃不会再对我忠心,她却忠心耿耿,得知我此次进攻是为了替皇甫白逸报仇,梦瑶便自告奋勇,说会替我完成心愿。想不到她会孤身刺杀皇甫弘煜,并且死于非命…… 我的泪越流越凶,难以自制。 蓝焰心疼的望着我,伸手试探性的想帮我擦眼泪,或许是不敢越矩,改而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绢帕递给我:“主人节哀。属下还以为瑶嫔是坏人……属下不明白,两天前,瑶嫔何以会当众想害您摔跤?那不是存心害您吗?”
第153页 我接过绢帕,轻拭着眼泪:“表面看起来如此。实际上,是我跟梦瑶套好的计划。我怀有外人以为的‘龙种’入住东宫,必然会成为后宫女人正想对付的靶子。为了杜绝其余妃嫔三不五时来丽芳斋打搅我安胎修养,梦瑶故意在皇上来时绊我一跤,而你在我身边,我跟她都确定你会扶住我,你不会让我有事。所以,就上演了梦瑶伸脚绊我的一幕。事情果然如预期中的,皇帝下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丽芳斋。而梦瑶由妃子被降级为嫔,她丝毫不介意。先下,她又为了我而丢失了性命,我怎么对得起她?” 蓝焰也深深嘆息:“现在宫里都在要穿瑶嫔是不满皇上降她为嫔才想刺杀皇上的。属下误会瑶嫔了,属下还以为她不过是个后宫中的小女人。想不到,她对主人如此忠心不二。” 我凄楚地闭了闭眼:“蓝焰,梦瑶的尸体呢?” “这……” “没什么不方便的,说吧。” “是。”蓝焰说道,“瑶嫔的尸体被皇上下令大卸成八块,丢到城郊远处的乱葬岗。” “天!”我捂住嘴巴,刚擦掉的泪眼再次不断泛滥,“这太惨了!皇甫弘煜只能如此狠心!怎么说梦瑶也是他的女人,他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皇甫弘煜一向心狠手辣,他脸亲手足都能杀,又岂会对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心软?” “蓝焰,帮我一个忙……” “主人且说,就是赴汤蹈火,蓝焰亦在所不辞。” “替我为梦瑶收尸。” “属下答应,只是……” “有难处?” “属下是想,皇上会揪出瑶嫔刺杀他的真正理由。依皇上的聪明,他不会相信瑶嫔是因为被降级才心生不满的。属下以为,瑶嫔是不愿意供出幕后主谋,皇上才会将她当场击毙。属下猜皇上接下来会派人埋伏在乱葬岗,谁帮瑶嫔收尸,就逮住那人,以图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神色满是挣扎,“可是,葛梦瑶的尸体,不得不收。即使是火坑,也得往下跳。焰,去吧。起码让梦瑶有副完整的尸骸。原谅我待产在即,不能亲自前去。你一切小心。” “属下离开了,主人的安危……”蓝焰一脸的不放心。 我摇头:“我没事的,在你回来前。我不会轻举妄动。我想,在宫中,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替梦瑶收尸要紧,不然,这天冷的,即使尸体不腐烂,也怕给野狗叼走……”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达成命令返回。主人保重。”蓝焰不捨得看了我一眼,转身朝丽芳斋大门走去。 蓝焰的离开,让我的心里没有丁点儿安全感。 葛梦瑶的死,让我深深地悲痛。 我对皇甫弘煜的恨意,更深了。 想到皇甫弘煜那张与哥哥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那么帅气,那么冷酷无情,那么可憎!我就愤怒的想将之撕碎! 我咬牙切齿地怒吼:“皇甫弘煜,白逸枉死之仇,葛梦瑶惨死之痛,我赵可馨必报!我赵可馨跟你势不两立!” 在我怒吼的红了眼的同时,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站在暗处,一脸震惊又伤痛的看着我。 当天夜里,我到半夜还睡不着,因为怀孕的缘故,我的身体很容易疲惫,可我的意识却了无睡意。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本以为会一夜无眠,想不到,我很快变进入了睡梦中。 我极度疲累的睡着,迷迷煳煳之际,我感觉有人脱了我的衣裤,压在我的身上,男人的硬物狠狠地抽插着我的私处。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一整个晚上,我想睁眼看压着我的男人是谁,却感觉太累太累,根本睁不开眼睛。 隔天,当我醒来时,起身注视自己的身上,发现我的穿着如昨夜睡前一般整齐,私处也感觉不到那种狠命欢爱过后的疼痛。 怎么老是做春梦呢?是否因为这些个月来,我没过性生活的缘故?(当然,跟萧北玄那是意外。) 我脱了衣服,仔细检查了下自己身上,没有吻痕一类的印记。 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我起身下床,发现自己的身体浑身无力,我好像过于虚弱了。忙命太监准备好丰盛的膳食,我要好好补一补。 到了晚上,我再次睡后,同样的春梦又再次困扰着我。当我再次醒来,我比上次更累,全身的经歷好像被榨干了一下。 如果说这是大肆欢爱过后才会这样,倒是正常,偏偏,我醒后,身上腿间一点感觉与痕迹都没有。 连着两会都这样了,梦中欢爱的感觉太过真实,让我彻底起了疑心。 用早膳时,福全看我脸色不佳,小心翼翼的问:“娘娘,您有心事?” 福全是丽芳斋侍候我饮食起居的太监。 “没什么。”我随口问了句,“今天几号了?” “八号。” “哦。”我食不知味地持着东西,我的记忆中,今天也确实是八号。 饭后,我让福全掺着我出丽芳斋三部,走到离御花园不远处,我听到两名宫女在争执,只听其中一个说道:“碧娥,你又找我借钱?今天才十号,到月末採伐薪钱呢,我哪来的钱借给你?” 另一个说:“春桃,我求求你了。我家里老母亲生病了,急需用钱,你就借个十两给我吧。” 被称做春桃的宫女还想说什么,看到我,春桃连忙扯了扯碧娥的袖子,二人一同向我行礼:“参见醉妃娘娘!” 我淡声问:“你们刚说什么?今天是几号?” 我身旁的福全不停的朝碧娥与春桃两个宫女挤眉弄眼,我眼神凌厉的瞟了福全一眼,福全这才垂下头,不敢多有表示。 碧娥与春桃一头雾水,弄不明白福全的意思。我又问道:“怎么?听不懂本宫说的话吗?本宫问你们今天是几号?” “十……十号。”碧娥与春桃瑟缩着回答。 我摆了摆手:“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忙去吧。” “是,娘娘。”碧娥与春桃走了没几步,我又出声:“慢着。” 我叫住她们,把她们吓坏了,二人连忙跪地向我叩头:“对不起娘娘……奴婢们不知哪冲撞了娘娘,请娘娘开恩!” “我没说要治你们的罪,你们没犯错,不必惊慌。”我从袖袋里取出五十两引子给碧娥,“钱拿去给你母亲治病。你二人不得把刚才见了本宫的事说出去,明白吗?” “是。”二人颔首,朝我叩谢着离去。 我淡看着身旁的太监福全,福全讨好的问:“娘娘,您好想去哪逛逛?奴才扶着您……” “回丽芳斋。” “是。” 回丽芳斋的路上,福全表现的唯唯诺诺。到了丽芳斋大厅,我挥退了所有的吓人,福全见我此举,吓得跪在了我面前:“醉妃娘娘饶命,奴才知错!” “你错?”我冷笑,“你何错?” “奴才不该骗娘娘说今天是八号,今天是十号。是……奴才记错了。奴才记性不好,一时记错,娘娘恕罪。” “本攻击的你记性一向好得不得了,怎么会连个日期都记错?得了,你也别装了。本宫生气的不是你将今天的日期说对或者说错。而是你背着本宫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没有啊……”福全还想不认。 我也不急:“福全,本宫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你若不说,可别怪本宫无情。本宫知道你是个孝子,本宫现在就派人杀了你爹娘,再将你凌迟处死!”我倒不会真把福全的爹娘杀了,只不过吓吓他。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福全大声哀求。 “你爹娘还没有命在,那就看你了。要求,求你自己吧。”我厉喝,“来人!” 两名小太监走进大厅:“娘娘有何吩咐?” “福全的父母得罪了本宫,对本宫大不敬。赐福全父母即刻上吊。你们马上出宫替本宫把这事办了。” “是,娘娘。”两名小太监转身要走。福全抱住我的大腿:“娘娘开恩!娘娘开恩!” 眼见两名小太监除了大厅,越走越远,福全急白了脸色,他咬了咬牙:“娘娘奴才什么都招了,求您放过奴才的父母。” 我马上又换来一名太监,让刚才那两个太监不用去执行命令了。 大厅中又只剩下我与福全二人。 “说吧。”我冷漠地朝福全开口。
第154页 福全颤抖着说道:“四天前也就是六号晚上,皇上让奴才在您卧房的角落悄悄洒上无色无味的迷香粉,您闻了后,会睡的很沉。然后,奴才间皇上进了您的卧室,接着听到皇上跟您……跟您合欢的声音。等隔天早晨,皇上又名奴才拿来可以退淤止疼的药给您涂上。皇上走后,又命奴才餵娘娘一日三餐喝些粥。迷香能令娘娘昏睡两天。等娘娘醒来时,娘娘您以为是七号的早晨,其实是八号了。因为头天给您上药的关系,您肌肤上欢好的痕迹已经退掉了。等到八号晚上,娘娘您再睡时,皇上又进您的卧房跟您欢好。皇上隔天又给您肌肤上的痕迹抹药。等娘娘您再醒时,已经十号了。皇上让奴才骗您说才八号,奴才只能遵命。”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会做春梦,原来根本不是梦。是皇甫弘煜真真实实的跟我做爱。郁闷!我的心里冒出股无名火。明知道我怀孕九个多月,随时要生了,皇甫弘煜居然这样对我,可恶! 我气愤难当,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是比要灭了皇甫弘煜! 我尴尬的望了福全一眼:“我跟皇上欢爱后的隔天,你替我上的药,还是?” “娘娘放心,娘娘的玉体,奴才不敢得见,是皇上亲自为您上的药。” “哦。”我点了点头。 福全见我愤怒的表情,不解的询问:“娘娘,皇上宠幸您是好事,您何以如此不开心?” 谁稀罕皇甫弘煜那杀千刀的碰?我装作平和的说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气皇上瞒着我而已。” “也许皇上是想找些刺激……” “好了。这是就别提了,你替我在皇上面前保守秘密,就当我不知道这事。”我得暗中计划取了皇甫弘煜那条贵命!岂能打糙惊蛇? 福全恭顺的回道:“奴才也不敢说啊,皇上先前交代,这是千万不能让您知道。否则,奴才人头不保。若是可以说,奴才也不用等娘娘您威胁,早招了。另外,娘娘且放心,皇上交待奴才在您房中方的迷香粉对孕妇无副作用。” “知道了,下去吧。”我挥了挥手。 “是,娘娘。” …… 晚上,我照常上床歇息。只是事先交待福全别在房里防迷香粉。我转着睡熟,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又关上。 一道颀长的黑影向床边靠近。黑影的目的很直接,上了床便压上我,伸手脱着我的衣衫,黑影边脱我的衣衫,还边呢喃:“馨儿,朕怎么就要不够你呢?” 果然是皇甫弘煜的声音! 我忍住推开他的冲动,不动声色。 狂野又粗暴的吻向我赤裸的胸膛袭来,我强硬憋住愤怒的感觉,任皇甫弘煜在我身上极尽挑逗。在皇甫弘煜毫无防备时,我悄悄摸出暗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朝皇甫弘煜胸口勐地一刺。 皇甫弘煜闷哼一声,灿若星辰的冷眸在黑暗中不可置信地等着身下的我:“馨儿,你……” 我一把推开皇甫弘煜,翻身下床,扣好被他解掉的衣扣:“从你命人防火烧死皇甫白逸,从你击毙葛梦瑶,从你对我用迷香,不顾我的意愿迷jian我,你就该明白,我早晚会亲手杀了你!” 皇甫弘煜一首捂着被刺中的胸口,他的胸口还插着匕首,走下床,一步步朝我靠近:“你买通鬼影门取朕的性命,让朕长久以来不堪其烦,提心弔胆,时不时要应付一票杀手,这还不够吗?还要亲自动手杀朕?难到你与朕之间,就朕的无半点夫妻情分,无半点爱意?” 声声质问,皇甫弘煜漆黑的双眸盈满痛楚,蓄满怒火,他的眼睛甚至因为暴怒而泛着赤红的血丝。 他的表情很疯狂,死是愤怒到想一把将我掐死。 皇甫弘煜不生气时,就已经是冷酷至极的那种男人,加之他现在生气暴怒的模样,比地狱里的死神更可怕,脸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也降到了冰点。 恐惧! 没来由的恐惧。我怕皇甫弘煜,它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惧意。 我一步步后退,我的脚在颤抖着,浑身莫名的虚弱无力。 皇甫弘煜一步步朝我逼近,他被我捅了很深的一刀,鲜血顺着他的伤口不停地涌出,流在地上,他每走一步,鲜血就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此刻的皇甫弘煜,俊美冷酷,却也狂暴疯狂之至,有一种邪肆的美感! 该死的我竟然觉得她这副模样很迷人。 我退无可退,背抵着墙面,间皇甫弘煜逼近的高达身躯,我在心中狂喊着:你怎么还没死? 我瞄了眼房门,欲向左侧不愿的大门处逃,皇甫弘煜伸出大掌啪的一声,击在墙上,用臂弯将我控制在墙面与他之间。他又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拔下插在胸口的匕首,他伤处的血流因匕首的抽离,血液如喷泉般喷了出来,他丝毫不在意,执着匕首抵上我纤白的脖子。 我只要稍稍一动,肯定皮开肉绽。 瞅着皇甫弘煜黑眸中嗜血的眸光,他的眼神那么恐怖,那么阴森骇人! 我凄楚一笑:“本来,我有必能将你杀死的把握才动手。想不到你中了一刀还不死,我认命。” 我闭上双眼:“动手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赵可馨不求饶!” 等了少许,预期中的痛楚没有向我袭来,我好奇的张开眼,见皇甫弘煜满脸痛苦的凝视着我,他冷漠森寒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忍。 在我亲自动手给了他致命的一刀后,他居然不忍杀我? 我很意外。 还未及多想其他,我的肚子突然传来一股疼痛,接着,疼痛一波一波向我侵袭,我白了脸色。 见我不对劲,皇甫弘煜冷声问:“你怎么了?别给朕耍花样!” “我……”我白着俏脸答道,“我要生了……” “什么?”皇甫弘煜惊了一下,他将原本抵着我脖颈的匕首扔在地上,以便将我打横抱起,一边大声唤,“来人!马上去请御医跟稳婆前来,醉妃要生了!” 守候在门外不远处的太监福全听到命令,应了声“是”,便匆匆跑开。 我双手抓着皇甫弘煜胸前的衣襟,手上触到的进是皇甫弘煜伤口流出的血液,他的血好粘,好热,那从他身体里涌出的液体让我揪心。 皇甫弘煜抱着我的申请是焦急的,为我而急。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也中了一刀,受了重伤。 在这一刻,我突然后悔捅了弘煜。 皇甫弘煜这个男人,忽然对我绝情,忽然又好花心,忽然又对我那么好,我真的迷茫了。我不懂他,他太深沉。我不了解他。 他的心在,到底在想什么?皇甫弘煜,你为什么总让我猜不明,看不透! 皇甫弘煜将我放在床上,因为肚子里一阵一阵地痛,我难以抑制的惨叫出声:“啊!好痛……痛……唔……” 我的表情很痛苦,皇甫弘煜满脸交际,他伸出大掌抓住我的双手:“馨儿,你别怕,朕在这,朕会陪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源源不断的力量似乎从皇甫弘煜的掌心传向我,他在支持我,给我力量。该死的皇甫弘煜,为什么在我脆弱的时候,要表现出对我的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心目中的馨儿吗?柳言芯吗?我愤怒的从他手中抽回小手:“你走,我不需要你!我叫你走!” “朕不会走的,可馨,朕不走!”皇甫弘煜的语气急切而又沙哑。 我一边疼痛着呻吟,一边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可馨!你是朕的可馨!”皇甫弘煜一脸的坚定,“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朕不想叫你馨儿,朕想叫你可馨!” 瞧着皇甫弘煜焦头烂额的模样,在这一刻,我将他与哥哥赵夜辰的身影重叠,我将眼前的男人当成了赵夜辰! “哥,别离开我!我需要你……唔……好痛!我肚子好痛……”我无助地痛唿着。 皇甫弘煜又再次紧握着我的手,不知为什么,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可馨,哥在这,哥不离开你!有哥在,别怕……” 在剧烈的产痛中,我又想到了皇甫白逸,皇甫白逸与哥哥赵夜辰的面庞在我脑海中不停地交叠,不停地闪耀。 没过多久,御医及稳婆都赶来了,我已痛的是去了理智,痛苦而又疯狂地大叫着,我听到稳婆站在床边,叫我用力,吸气,再用力……稳婆的手在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有条不紊的按压…… 虽然剧烈的痛楚侵蚀我的神经,我仍听到一旁的老御医对皇帝说道:“皇上,您受伤了,老臣帮您包扎……”
第155页 “不,先顾好可馨,朕不能失去她!”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是,皇上。” 我痛的头晕眼花,死去活来,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剧烈的惨叫。 原来生个孩子这么艰难,真是宁可死也不想生,偏偏又死不得。 皇甫弘煜一直守在我床边,沉稳的嗓音时不时想在我耳畔:“可馨,要坚强。你是世上最美丽,最坚强的女子。撑着点,宝宝很快就可以出世了……” 弘煜一贯沉冷的嗓音中充满了焦虑,我很想说让御医先给弘煜包扎伤口,但我无力说句连贯的话,只知道痛!痛!痛! 我浑身汗水淋漓,比淋在雨中的人更狼狈,再不生,我快痛死了! 依着稳婆的话,我平了名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顿时感觉下体一空,稳婆激动地喊:“生了,孩子顺利生下来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生了,总算生了! 我颓然地倒回床上,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 此刻的我,好疲惫,好虚软。 皇甫弘煜坐在床沿,激动地握着我的手:“可馨,孩子生下来了,你真勇敢!” 我虚弱一笑:“我变成妈妈了。” “嗯。”皇甫弘煜点点头,他一直紧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恭喜皇上,贺喜醉妃,是位小公主呢。”稳婆用襁褓过着婴儿向皇甫弘煜与我道贺。 皇甫弘煜瞄了婴儿一眼,突然放开我的手,脸色变得僵硬。 弘煜的失望可以理解,我生的女儿不是弘煜的宝宝。 我的心里也很失望。 皇甫白逸生前说过,我怀的是男婴,怎么会变成女孩呢?皇甫白逸的话也会出错吗?我知道,皇甫白逸说我怀的宝宝是男孩,才会这么说的。 古代人全都重男轻女。若白逸泉下有知,知道我生了个女孩儿,该是相当是网吧? 我的情绪变得低落,皇甫弘煜朝门边的御医吩咐:“卢太医,替醉妃诊脉。” “是,皇上。”卢太医应声。 我这才发现卢太医是对着墙“面壁思过”的,也是,妃子生产,太医是男的,怎么能在旁边看? 卢太医往床边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伸出手腕,任卢太医帮我把脉。我的视线却主义者皇甫弘煜胸口的伤,他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看情况该没包扎过,可能是他自行点穴止了血吧。 我刚想叫太医先帮皇甫弘煜处理伤口,见皇甫弘煜从稳婆手中接过我刚出生的女儿,皇甫弘煜扬起手掌,欲对我女儿下狠手。 我惊! 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逸残废 “皇上不要!”我急得大叫。 皇甫弘煜眼含歉意地瞥了我一眼,“可馨,对不起,朕不得不这么做。没了她,朕跟你可以重新开始。” 我狂吼,“你要是杀了她,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我会恨死你!” 皇甫弘煜低首看着怀中稚嫩的婴儿,“她是那么可爱,朕也不愿杀她。可她是七皇弟的骨肉,朕是她的杀父仇人,朕不杀她,难道等她长大后杀朕?”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我不会让她知道她父亲的事,皇上,她是无辜的,放过她吧。你登基那一阵就知道我未流产,你没有再行打掉我腹中的孩子,现在她出生了,你可以留下她的,是不?” “我任由她出生,是因为她是你生命的支柱,失去了皇甫白逸,你已痛不欲生,若是再失去腹中孩子,你岂不是无求生欲望?” “她现在依然是我生命的支柱,你不能杀她!” “皇甫白逸已经死了那么久,朕相信你已经从悲痛中缓过神来。你还是轩王妃期间怀下这个孽种,朕愤恨难当,你跟白逸的女儿是朕心头的一根刺,原谅朕!”皇甫弘煜举起的手掌慢慢朝怀中的女婴落下,眼看女婴即将丧命,我恐惧地大吼,“不!” 皇甫弘煜凝运了真气的手掌还未触到女婴,一抹漆黑的身影快皇甫弘煜一步,将皇甫弘煜手中的女婴抢了去。 抢走女婴的是一个戴着银灰色面具的男人,男人眼中杀气腾腾,浑身散发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那男人抱着我女儿,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跃窗消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皇甫弘煜也愣了愣。等皇甫弘煜回过神,我以为他会唤人去追黑衣人,或者亲自去追踪,但他只是握紧了双拳,眼神复杂地说道,“可馨,也许是老天不让我杀七皇弟的女儿,朕罢手。你女儿失踪了,你就当没生过她吧。好好做朕的妃子,朕不会亏待你。” 我颓然地倒在床上,眼泪不住地流。 在我生产时还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的皇甫弘煜,给了我短暂的温柔,为何,他变得如此绝情? 凭他想杀我女儿的举动,我还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吗? 不可能了。 但这话,我不会当他面说出来。 多说,何益? 搞不好还会换来他的禁锢。我还是静静地把这虚弱得连一点力气都没有的身体养好吧。 女儿,我一定会找回来。当然,不是找回皇宫,而是带着女儿隐居,不想再跟皇甫弘煜扯上半点关系。 我倒没有过度担心女儿的安危,那救走我女儿的黑衣男人,我认得。我认得他的身影,及他脸上的鬼面具。 我确定,那黑衣人是鬼影,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首脑。之所以这么肯定,因为我相信,普天之下,除了鬼影,再没有第二个人从皇甫弘煜手上将人抢走。 我曾经猜那鬼影可能是我这具身躯,也就是真赵水嫣的亲爹,也许是我想像力太丰富,不过,就凭鬼影从皇甫弘煜手中夺到我女儿后,临走前给我的善意眼神,我知道,他不会杀害我女儿。鬼影应该会设法再联络我。 只是很遗憾,我痛得死去活来生下的女儿,竟然没看到她长啥样。 唉,也罢。 总会见到的。 先前替我接生的稳婆与帮我把了脉的卢太医瑟瑟地站在一旁,皇甫弘煜朝他二人大步走近。 稳婆与卢太医害怕地慢慢后退,卢太医赶紧说,“皇……皇上,醉妃娘娘身体虚弱,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半个月,便可復原。” 稳婆颤抖地开口,“皇……皇上,适才老奴什么也没看到,什……什么也没听到……” “对对……老臣也没听到,没看到……”卢太医也附和。 稳婆与卢太医都知道皇帝要杀他们,我闭上双眼,没替他们求情。他们知道太多了,皇甫弘煜岂会让他们活着? 咯嚓~!咯嚓~! 两声,这是脖子被拧断的声音。 当我挣开眼时,见卢太医与稳婆两人躺在地上,已然死亡。看着他们的尸体,我在心中歉意地说道:谢谢你们在我生产时帮了我,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你们找皇甫弘煜吧。 接着,我听到皇甫弘煜换了几名太监进来,下令道:“醉妃生了个小公主,稳婆与卢太医不慎致小公主死亡,二人畏罪自杀,将尸体拖走烧了。” “是,皇上。”几名太监应声。 尸体很快被太监弄走,宫女则打扫卧房中的卫生。 我极度疲惫,太过虚弱,在心事重重下,累得昏睡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头顶明黄色的华丽床帐,微侧首,我看到了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坐在床沿打盹,看样子极度疲惫。 几乎是我一醒的同时,皇甫弘煜也张开了眼镜,“可馨,你醒了!”弘煜的声音有些兴奋,也许是没休息好的原故,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很感性。 我坐起身,瞄了眼室内环境,宽敞奢华,金碧辉煌,根本不是我宿于丽芳斋的卧室。 “这是哪?”我边问边下床。 “这是朕的寝宫。”皇甫弘煜自发地搀扶我,我一把挥开他,“不用你扶。皇上的寝宫,我没入住的福份。” 见我冷漠的态度,皇甫弘煜一脸的落寞,一旁的小太监看了,护主心切,不满地插话,“醉妃娘娘,是皇上亲自将您从丽芳斋抱来这的,能与皇上同室而居,羡煞了多少人呢。娘娘昏睡的这两天两夜,皇上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床边,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就连皇上胸口的伤,也只是让太医稍微处理了下。” 别的我听进去也不感动,我轻攒眉头,“我昏睡了两天两夜了?” “是呢。”小太监又道,“娘娘,皇上对您恩宠有加,您要惜福啊!”
第156页 “惜福?”我冷笑,“我不稀罕。” 小太监还想说什么,皇甫弘煜不悦地扫了小太监一眼,“朕跟醉妃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小太监害怕地跪下,“奴才知错,娘娘这态度,奴才只是为皇上抱不平。” “够了,以后主子说话,少插嘴。” “是,皇上。” “得了!”我眼中闪过一缕讽刺,“皇上,就像你说的,主人说话,下人哪敢插嘴?你跟这太监在我面前唱双簧,早先就套好话了吧?你以为这样能让我感动?你做梦!” “可馨……”皇甫弘煜冷漠漆黑的瞳仁里盈起伤心,“在你心中,朕真的这么不堪吗?朕告诉你,朕没有事先跟太监套话。虽然是小小的冤屈,朕不想承受。” 那名小太监也附和,“醉妃娘娘,皇上是何等身份,又岂会跟奴才这等卑贱之人套话?娘娘多心了,皇上说的句句属实。” 我没做声,心中已相信皇甫弘煜与太监所说,就当皇甫弘煜是真的关心我,那又如何? 对皇甫弘煜,我已经彻底死心了。 我穿上鞋,找寻自己的衣服,小太监拿过来一套衣服恭敬地替我穿上。我穿好衣服后想往寝宫外头走,皇甫弘煜关心地出声,“可馨,桌上已备了膳食,你先用膳吧。” 我瞄了眼寝殿中间的华丽木桌,桌上备了补身的参汤燕窝等名贵食物。 我发现自己也确实肚子饿了,可皇甫弘煜在这,我不想用膳,免得他以为我会接受他。 皇甫弘煜也看不出我不喜欢他在这,他交待了句,“你多吃些东西。朕还有很多奏摺待批阅,先行一步。” 皇甫弘煜朝小太监使个眼色,小太监会意地拿起事先放在墙角椅子上的龙袍走到皇甫弘煜跟前。 我注意到,皇甫弘煜穿着的是我昏睡钱他穿的那身衣衫,两天两夜,他真的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他胸前伤口上的血与衣衫凝固,血迹染污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衫。 我想叫皇甫弘煜好好处理伤口,嘴巴动了动,忍着没开口。 皇甫弘煜伸手解扣、脱衣,小太监帮他穿上手中的另一身龙袍,理衫,拢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该死的皇甫弘煜,连换件龙袍都显得高贵帅气,动作优美至极。 也许这就是帅哥的优势,怎么做都好看。 换了一身干净龙袍的皇甫弘煜少了先前的颓废,多了几分自信,更显得贵不可言,他踏着大步离开寝宫,看着他颀长高俊的背影,我感觉得到,他的心情很失落。 “皇上!”我大声唤。 刚走到寝宫门边的皇甫弘煜惊喜地转身,“可馨,是要朕陪你用膳吗?” “不是。” 皇甫弘煜脸上闪过失望,“那你唤住我所谓何事?” “我想问……你一向叫我馨儿,在我生产时,为什么,你会突然叫我可馨?” “不知道,朕莫名其妙就那样叫了。” “为什么我叫你哥,你会应我?” “感觉,想应就应了。” 原来皇甫弘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夜臣也因为什么原因穿越了,我还以为皇甫弘煜是我哥哥赵夜辰呢。 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又道,“我还想知道,蓝焰去替葛梦瑶收尸,你可有派人为难蓝焰?” 我说这话,等于间接承认我是葛梦瑶的同党。我也不怕承认,反正我已亲自动手刺杀过皇甫弘煜,皇甫弘煜没有杀我,就算他再多知道我一项罪,也不一定会为难我。 皇甫弘煜摇首,“朕没有让人为难蓝焰。葛梦瑶的尸体本来朕只是让人剁成八块扔到乱葬岗的,你派蓝焰去收尸,朕立即追下了道命令,让人抢在蓝焰前头将葛梦瑶的八块尸身暗藏起来,又给蓝焰一部分指示,让他好找,以将蓝焰调离你身边。” “难怪蓝焰去了好几天仍未回来。”知道蓝焰无恙,我也安心了。我疑惑地看着皇甫弘煜,“你似乎不意外我让蓝焰去替葛梦瑶收尸?” “不意外。朕甚至知道葛梦瑶刺杀朕,是受你之託。” 意外的人换成了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派蓝焰去替葛梦瑶收尸时,朕听到你跟蓝焰的对话。” “你……”我望着皇甫弘煜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可置信,“我千方百计要杀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有惩罚你,不是么?”皇甫弘煜苦笑,“朕本来暂时不打算"碰"你,想等你平安生产,坐完月子再说。当朕听到你恨恼的怒吼,听到你发誓跟朕誓不两立,朕疯了!朕气疯了,才让你身边的太监对你下迷香。朕在夜里反反覆覆,重重地要着你的身体,朕愤怒地用身体狠狠惩罚你!” 皇甫弘煜毫不掩饰的话使我的面颊浮起红潮。 我不怪皇甫弘煜对我实施性惩罚。将心比心,他在知道我让葛梦瑶去杀他,我自己也预备动手时,他没当场杀了我,就算很仁慈了。 皇甫弘煜从来都是个阴狠毒辣、冷酷无情的男人,对我,似乎有微微的不同。 凝视着皇甫弘煜冷酷帅气的面庞,我沉默了少许,心情无比的复杂。 皇甫弘煜幽冷的眸子定定地回视着我,他突然拉下脸道歉,“可馨,以前的事,是朕不对。你把过去不愉快的事忘了,好吗?” 皇甫弘煜道歉的态度挺诚恳,从他的神色与眼光,我都感觉他是真心的,可我根本不可能忘了过去。 蛋壳裂开了,还拼得回去吗? 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在皇甫弘煜这样高高在上,掌权着天下的那人面前,我不想再以卵击石,免得吃亏的是自己。 我侧首不堪皇甫弘煜,转而说道,“皇上,您刚刚不是说还有很多奏摺要批么?快去吧。别耽误了国家大事。” “好吧,朕给你时间考虑。”皇甫弘煜无奈,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瞄了眼旁边的小太监,我与皇甫弘煜这么私密的话当着小太监的面说,皇甫弘煜都没叫他退下,此人必然是皇甫弘煜的心腹。 我问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七喜。” “哦。”我走到寝宫中央的桌前坐下,着手举筷吃桌上的东西,发现桌上的食物都冒着腾腾的热气,七喜在一旁会心地解释,“娘娘,皇上不知道您何时会醒,就让御膳房将饭菜随时加热,以备娘娘一醒就有可口的食物吃。娘娘您昏睡着的时候,皇上唤了六名御医替娘娘看诊,尽管御医们都说娘娘身体没什么事,皇上仍是深怕娘娘有半点闪失。” 七喜说了这么多,见我无动于衷,又道,“娘娘,有件事,您是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皇上废除了后宫,将其他娘娘妃嫔婕妤们全都削去品衔,赐她们去城外的法华寺出了家。那些没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皇上也给遣散费,让她们出宫另行嫁人了。” “什么?”我意外地看了七喜一眼,“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整个后宫,皇上的女人只有您一个。” “皇甫弘煜……”我幽嘆,“他这么做又是何苦?” 七喜一脸佩服地望着我,“娘娘,也就您敢直唿皇上的名字,只有您敢对皇上不假辞色了,若换成别的女人,皇上肯看上一眼,真是祖上积德了!奴才多少有些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看上娘娘了。” “哦?”我淡问,“为什么?” “娘娘长得国色天香,就论外貌而言,奴才再也没有见过比娘娘更美德女人。而且,奴才常听皇上说,娘娘蕙质兰心,独立有主见,才貌双全,与时下女子不同,娘娘您是个很特别的女人。皇上他还说,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受娘娘吸引。” “他……”我突然问,“皇上有在你面前说过他爱我吗?” 七喜摇首,“没有。奴才不敢欺瞒娘娘。但奴才以为,后宫美女如云,皇上废后宫此举,已表达了皇上对您忠贞不渝的爱。娘娘您试想,歷朝歷代,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三千,左拥右抱?凤翔国乃至史上,废除后宫,独宠一人的皇帝,只有皇上一个人。皇上只要您,足以证明皇上是爱您的。” “真的爱我,一开始又何苦立这么多妃嫔?” “奴才不知晓。圣意难测。娘娘心中有疑问,不妨直接去问皇上。” “罢了。问也没用。”即使皇甫弘煜真的只要我,我跟他,仍是不可能的。
第157页 我承认,皇甫弘煜废除后宫此举,感动了我。但我与他之间,有太多的隔阂与间隙,不是他做些让我感到的事,就能弥补的。他要杀我女儿,我恨都恨死他了! 用过膳后,我出了皇甫弘煜的寝宫,命令七喜不必跟着我,我想自己一个人散步。 我独自出了皇帝的寝宫,朝丽芳斋的方向走。 虽然我刚生产完两天,但顺产身体恢復得很快,总体来说,我的身体除了虚了点,已无大碍。 倒是皇甫弘煜,他被我刺了那么深的一刀,我真想知道,他好些了没? 我走了一小段路,沿路听到的都是宫女太监们在议论皇帝为了我废除后宫以及我生了"死胎"的事(当然,我生死胎是皇甫弘煜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没有一个人提及皇帝被我刺杀。 想必我刺杀皇甫弘煜的消息,被他封锁了吧。 皇甫弘煜啊皇甫弘煜,为什么要在我对你彻底死心后,你才对我这么好? 对皇甫弘煜,我以为我只是纯粹地把他当成我哥哥赵夜辰的替身,现在却觉得,并非如此简单。 我对皇甫弘煜,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像爱,又不像爱。恨意绵绵,却剪不断,理还乱。 该死的我,不是深深爱着皇甫白逸吗?怎么可以想别的男人? 白逸为了救我而死,我不应该有二心!我郁闷得想甩自己两巴掌,好把自己打醒。可我没有自虐的习惯。还是尽量控制心绪吧。 我把女儿找到,好好抚养我可怜的女儿长大,这就是对白逸最好的回报。 想到女儿,我的心揪了起来。 我好想我的女儿,不知她长了什么样?她现在过得好吗? 懵懵懂懂地走了一段路,倏然,一抹漆黑的身影从一旁的屋顶闪出,挡在了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是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鬼影! 是他两天前从皇甫弘煜手里救走了我女儿! “你……”我讶异地启唇,“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黑衣人很简洁的回答。他的嗓音是很浑厚成熟的那种,望着我的眼光有着浓浓的关心。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是宫内的某处巷子,并无他人。我又看向黑衣人,“我女儿呢?” “放心。她过得很好。”黑衣人顿了顿,说,“跟我走。” 这不是询问句,而是很直接地宣布要带我离开这儿。 我没有迟疑,“好。” 黑衣人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提气一跃,瞬间,我与他便飞出两丈远。 “皇上,黑衣人带走了醉妃,您不阻拦吗?”问出声的是太监七喜。赵可馨决定独自散步后,七喜便将这事禀告了皇甫弘煜。 弘煜带着七喜尾随在赵可馨身后,想不到会见黑衣人带走赵可馨的一幕。 “朕不拦她。她想离开朕,是她的意愿。”皇甫弘煜眼中充满了深情,又盈满了无奈及痛苦,“随她吧。朕的心好乱,朕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此刻,朕……不想勉强她。” “皇上,奴才首次看到您竟然会感情用事。您比以前人性化了。” “人性化?”皇甫弘煜微嘲地勾起唇角,“以前朕很无情吗?” “奴才是皇上暗中培养的心腹,在奴才眼中,皇上您冷酷无情,就像死神,操纵着世间的一切,但您的行事作风,睿智头脑,却又令奴才万分的臣服。” “原来,朕像死神?朕竟从来不知道。”皇甫弘煜笑了,他看着赵可馨与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启唇低喃,“赵可馨,朕会给你短暂的自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朕的怀抱,才是你的归属!” …… 黑衣人使用轻功带着我很顺利地离开了皇宫,在黑衣人怀里,我任他带领着踏飞过脚下无数房舍林木,我没有任何不安的感觉,反倒莫名地很相信他。也许是感觉他无敌意的原故吧。 黑衣人携着我飞身入凤京城中一处不算起眼的宅子。 说宅子不起眼,仅指的是宅子的外观,入了宅后,发现宅院内五步一亭,十步一阁,雕樑画栋,景致富丽的华美。 我的视线定格在院中一名年轻妇女身上,妇女怀中抱着一名用襁褓裹着的婴孩。 黑衣人伸手指了指年轻妇女怀中的孩子,“那是你女儿。” 我朝黑衣人点个头,三步并两步,心情激动地朝年轻妇女奔去。我的步子停在妇女身边,低首瞧着妇女怀中正在熟睡的婴孩,婴孩的五官好小好小,肌肤红红嫩嫩的,整个小宝宝估计也就六斤重,好可爱好可爱哦。 “宝宝!这是我生的宝宝!”我心情澎湃地呢喃着,伸手欲抱过年轻妇女怀中的孩子。 年轻妇女朝黑衣人望了一眼,见黑衣人点头后,妇女才任我将孩子抱过。 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宝宝,浓浓的爱意,满满的喜欢凝聚在我脸上,我把宝宝抱得有些紧,又不敢太紧,就怕抱疼了她。 黑衣人走到我身旁,指了指刚才抱着小孩子的年轻妇女说,“她是我请来的奶娘,她自己的小孩子十个月,已断奶。我聘她给你女儿餵奶水,对的宝宝不敢怠慢半分。” “谢谢!”我看着黑衣人,真诚地道谢。 “不客气。”黑衣人伸手用指腹触了触宝宝柔嫩之极的面颊,“她好小,好美丽,将来长大了一定像你。” “是么?”我温和地笑笑,“从宝宝还在我肚子里时,我就很期待她的出世,现在她活生生地在我手里了,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满心的激动与欢喜,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好高兴有她!这就是母爱吧。” 站在旁边的年轻妇女插话,“您就是小娃儿的娘亲啊,我就说,这娃儿长得咋那么好看,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娃儿了,真让人爱不释手。原来她娘亲是个绝无仅有的大美人啊!” 我朝妇女温和地道谢,“谢谢您的夸奖,我今天才知道,夸奖我女儿,比夸奖我自己更觉得高兴。谢谢您对我女儿的照顾。” “哪呢。”年轻妇女指了指一旁的黑衣男人,“是这位爷请我来照顾小娃儿的,咱也是收了这位爷的钱的,照顾小娃儿是应该的。今儿个太阳正暖,而且难得的没有冷风,我就抱小娃儿出来稍微晒晒太阳。” 我微点头,“不知您怎么称唿?”我问的是年轻妇女。 “您字就不敢当了,我夫家姓洪,叫我洪嫂就成了。” “洪嫂。”我礼貌地唤了声。 洪嫂应了声以示回应,她伸手摸了摸我女儿的脸,“不知这小娃儿取名字了吗?” “还没有。我一起给宝宝想过太多名字,一直都拿不定主意。”我看向黑衣人,“不如你帮她取名字吧。” “我?”黑衣人深幽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意外,也多了丝兴奋,“我可以么?” 我颔首,“当然可以。” 黑衣人问,“她父亲姓什么?” “复姓皇甫,名白逸。她父亲是已故的七皇子。”我眼中盈起落寞。黑衣男人伸手搭上我的肩头,“别伤心,你还有我。” 虽然黑衣人这么说,我也看不见他面具底下到底是什么表情,我却一点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男女的暧昧之意,只觉得他是纯粹地关心。 “嗯。”我怀疑眼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是我这身躯的爹,所以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还有你,还有宝宝。” 黑衣人没有围绕这话题说下去,他慈爱地看着我怀中的孩子,“我很疼爱她,她又是你的掌上明珠,就叫她若珍吧。” “若珍?皇甫若珍……”我轻声回味了一遍,嫣然一笑,“是啊,她是我的珍宝,就叫她若珍。” 黑衣人见我唇角美丽灿烂的笑,他微微看楞了眼,瞳中盈起慈爱。 我又低首笑看着怀中仍睡得香喷喷的宝宝,轻笑道,“珍儿,珍儿,你有名字喽。你叫皇甫若珍,记住了么?” 洪嫂取笑,“娃儿她妈,娃儿这么小,哪能听懂你说话呢。” 我想起皇甫白逸还在世时,宝宝在我肚子里,白逸就很爱跟宝宝说话,我眉宇间浮现落寞。 黑衣人看着洪嫂的眼神杀气乍现,光是目光就能冻死人,洪嫂吓得跌跪下地,“爷,我说错什么了吗?您别怪罪,我无心的。” 黑衣人竟然因为我不高兴就要杀人?我心里满满地窝心,赶紧说道,“别怪洪嫂,我只是一时想起了皇甫白逸。没事的。” 黑衣人这才收回嗜血的目光,向洪嫂说道,“起来吧。”
第158页 “谢谢爷。”这下,洪嫂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我瞥了黑衣人一眼,“你别动不动就像杀人好吗?” “我……”黑衣人犹豫了下,解释,“这么多年,习惯了。” “改改吧,就当为小珍儿积福。” “好。”黑衣人很慡快地答应。 “你对我真好。”我明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是鬼影,鬼影门的首领,蓝焰的仇人,我却生不出一点排斥感,心中觉得有点对不起蓝焰。 “你跟小珍儿,是世上我唯一值得善待的人。”黑衣人这么说。 “谢谢。” 黑衣人摇首,“不必道谢。” 我把小珍儿交给洪嫂,“洪嫂,你抱小珍儿去屋里歇息吧,太阳温暖,可小珍儿太小,晒久了也不好的。” “是。”洪嫂抱着小珍儿转身朝屋内走去。 院子中只余我与黑衣人两个,气氛有些僵硬。 我正面看着黑衣人,打破了沉默,“你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鬼影吧?” “是。”黑衣人,也就是鬼影点头,“你不是确定了我的身份么?为何还问?” 我指了指鬼影脸上的面具,“因为你脸上戴了面具,我确定你是鬼影,只是单凭你的声音与身材。我不曾见过你的真面目,所以,我要再问你确定一下。” “我确实是鬼影。” “真名叫什么?” “司马烬。灰烬的烬,我的真名好久没提及了。”鬼影司马烬看着我,“你知道我有话对你说,所以支开了洪嫂?” “嗯。” “你很聪明。” “你的洞察力不在我之下。”我提出要求,“我可以看看你面具下的真面目么?” 司马烬身躯一僵,沉默。 不止沉默,应该说是阴沉得吓人。 我又问,“不方便?” 司马烬伸手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具,“我怕吓着你。” “我不会。”我在心中开始做着心里准备,脑中幻想着以前在现代看过的那些殭尸片,恐怖鬼片里的尸鬼面孔。 “那好。”司马烬也没有再推迟,他接下面具后的繫绳,取下面具,露出了真面貌。 司马烬的脸,是那种极度俊美的面孔,他的脸很美,而且让我有几分眼熟的感觉。像谁呢? 像我。 司马烬的长相跟我很像,确切来说,是我长得像司马烬。 只不过,司马烬是那种阳刚的美,而我的脸,则是女性的柔美。 司马烬美的只是右边脸孔,他的左脸布满了一整块疤痕,从额头至下巴,全被疤痕占满,除了眼珠子完好,就连左眼皮上也尽是疤。 他左脸的疤,一看就知道是烫伤的。看起来相当恐怖,能留下这么深的疤,想必当时烫得相当严重。 由于我事先把司马烬的长相想成电影里最恐怖的鬼样,所以,见到他的真面目,尽管丑陋得吓人,我仍无半点嫌恶或害怕地反应。 司马烬表情冷淡的盯着我,尽管他面色无波,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有一丝紧张,他害怕我的嫌弃。 见我对他的长相无特殊反应,司马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不怕我的脸?” “有什么好怕的?”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比这更恐怖的我都见过。”当然,我指的是电视上。不过,我不会跟司马烬扯什么电视一类的。因为瞧我与司马烬这么相似的长相,及他对我跟我女儿这么好,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让司马烬认为我是他女儿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我不可能告诉他,他的亲生女儿赵水嫣已经挂了,是我赵可馨占了他女儿的躯体。当然,司马烬与赵水嫣属父女关系纯属我意测。 “有胆识,不愧就是我的女……”司马烬一时口快,我笑问,“你的什么?”他未完的话,不外乎两种语言,一种是我是他的女儿,一种我是他的女人。 后者可以排除了,因为以前蓝焰带我在迷魂林外头初次见到司马烬时,司马烬的表现完全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不可能是他的女人。 司马烬没有回答我的话,转移了话题,莫名其妙地来了句,“你跟她长得好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二十一年前,她见到我的真面目时,也是一点儿也不怕。” “她是谁?”蓝焰曾提出,他被司马烬强暴时,司马烬曾意识不清地说过有个女人怀着他的小孩子失踪了。司马烬口中的她,应该是我这副身躯的亲娘吧?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猜的。 司马烬说道,“先不提这个。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 司马烬转身朝院落的左侧走,跟着他在院中左绕右走,越过长廊,转过一间又一间的屋宇,我感觉自己先前太小看这宅子了,我边走,边随口问,“这宅子是不是四处布满了机关?” “你很聪明。”司马烬言下之意是默认我的话。他的声音里盈满对我的满意。 左拐右拐,饶了又绕,最后走入一条黑暗的地道,地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屋,石屋里很亮,不是阳光的亮度。事实上,这间石屋暗不见天日,亮光是从石屋角落放着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的。 好浪费!那么大的夜明珠居然在这石屋当灯光用?要是放到现代展览,光是展览的门票钱都要收到手软,更别说这一看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了。 石屋中的摆设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整齐地放着什么,用布盖着,我看不见布下的物品。 该不会是人头吧? 这个想法骇了我一跳。 司马烬注意到我的好奇,他随手掀开桌上的面,我看到布下盖着几套女人衣服。 原来不是人头,衣服堆得有点高,盖在布下,害我都想偏了。 我的视线又移到墙壁上,壁面挂着一幅美人画卷,墙角还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那是个中年男人,他的手脚被人用铁链锁着。 见到我与司马烬,那个中年男人勐瞪眼,嘴里“啊啊”叫,就是发不出声。 司马烬手中飞出一枚暗器击中中年男人的颈项某处,中年男人立时大叫,“嫣儿!快点叫这个人放我出去!快点!” 嫣儿?这中年男人这么叫我,莫非他是赵水嫣的父亲?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司马烬指着中年男人说道,“他是赵大鹏。你名义上的父亲。” 中年男人,也就是赵大鹏朝司马烬狂吼,“我有没有赵水嫣这个女儿无所谓!你关了我大半年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爹?你是我爹?”我疑惑地看着赵大鹏还算干净的脸,看来司马烬有叫人帮赵大鹏洗脸。不过赵大鹏长相尖嘴猴腮,贼眉鼠眼,有够难看,怎么会生出赵水嫣这等绝色美人?即使赵夫人再美,凭赵大鹏的长相,我,我是说赵水嫣也不至于这么美吧? 何况连女儿都可以说不要的男人,超讨人厌。 我不怕表现得不认识赵大鹏,因为我有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正确来说,应该是真正的赵水嫣)曾在萧府上吊,上吊之后,赵水嫣就死了,而我的灵魂附在了赵水嫣的身体上。自上吊醒了之后,我就对外放话,我忘了以前所有的事,装作失忆。 “臭丫头!你连你爹都不认了,好说我也养了你十几年!”赵大鹏刚刚还说可以不要我,现在又边骂我边瞪我。 司马烬冷冷朝赵大鹏瞥去一眼,眼光寒得能结冰。赵大鹏吓得不敢再骂。 我假意向赵大鹏道歉,“对不起,一年前,我就失忆了。一年之前的事,我没有意见记得。” “你失忆?”赵大鹏很惊讶,接着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赵大鹏对赵水嫣原来是这副态度,也难怪真正的赵水嫣在萧府受了那么多苦,赵大鹏居然不出现看一眼。 我的目光瞧向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画,那是一幅美人图,我很惊讶,画中的美人神韵温柔婉约,一看就是小家碧玉型的,跟我长得好像,大约五分像吧。 我走进看,发现画纸的色泽已经泛黄,触了触纸张,很老旧,估计十几二十年有了。 我指着画上的美人问,“她是……” “她叫温如玉。”司马烬一脸痴情的望着画中的女子,“我说说尘封了很久的往事吧。二十一年前,我是鬼影门其中一名普通的杀手,在一次执行杀人任务中,我受了重伤,离开杀人现场后,我昏迷不醒,醒来时,发现被一个姑娘救了,那个姑娘,就是温如玉。在温如玉的照顾下,我的伤势慢慢復原,温如玉是个美丽婉约的女子,她的父母早逝,仅余她一人坚强的活着。她的善良貌美,她跟我同样双亲早逝的背景,让我很快爱上了她。她不计较我容貌的残缺,不畏惧我杀手的身份,与我互许终身。奈何,鬼影门有规矩,杀手不能有感情,对谁有情,就要杀谁,或者被杀。我只得带着如玉远走高飞,到了一处很偏僻的村庄避世隐居。不久,我发现如玉怀了我的孩子。原以为,我可以跟如玉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但……”
第159页 司马烬说到这,眼中浮上一抹黯然,“但我之前受的伤很重,没有痊癒,记得那天,我独自一人在村外一处隐秘的树林里运功疗伤时,同村一名叫苗翠兰的年轻女子向我走来,还恬不知耻地脱下衣服,裸体贴着我,向我示爱。我由于正在调息,不能出声,也不能动弹,否则会血脉逆施,不但疗伤无效果,伤势可能会更严重,我便没有理会苗翠兰。哪知,如玉竟然正好看到苗翠兰向我示爱,如玉把我没推开苗翠兰误会成默认了苗翠兰对我的爱。当我发现有人,苗翠兰也转头看见如玉伤心地离开,我一时心急,忘了正在运功疗伤,我冲动地一下站起身欲去追如玉,怎知我旧伤未愈,运功疗伤期间又未收功便妄动,以致血脉逆行,立时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如玉的下落。” 我皱了皱眉头,“你就不会去找她吗?” “找。我疯了般找她!”司马烬痛苦地说道,“我找遍了整个村落,找遍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之后,我想起她曾说过,如果我背叛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另嫁他人,让我永远失去她。” “温如玉是怀着身孕嫁给我的,原来温如玉是你的旧情人。原来赵水嫣是你跟温如玉生的孽种!”赵大鹏这话是冲着司马烬吼的。 司马烬一个闪身,手已掐住了赵大鹏的脖子,表情威怒,“你说什么!” 赵大鹏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吓白了脸,“没什么,我是说赵水嫣是你的千金,我说的是实话。” “凭你污辱水嫣,我取你命算是便宜你了!”司马烬言下之意是要掐死赵大鹏,我连忙出声,“爹!别杀他!” 司马烬背影一僵,掐着赵大鹏脖子的手也松开,赵大鹏紧窒的唿吸一下子畅通,勐咳嗽。司马烬转过身,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你刚叫我什么?” “爹!”我又叫了声。妈的,馨馨我心里老大不慡,我亲爹只认一个,那就是二十一世纪环宇公司的董事长赵守正。司马烬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赵水嫣的爹,关我赵可馨屁事,认贼作父,我也是没办法啊。 皇甫弘煜一定不会放过我,为了我自身与宝宝的安危,我必须抓住司马烬这座靠山。 司马烬的表情很激动的,他眼里甚至闪着泪花,“馨儿……我可以叫你馨儿么?你真的肯认我这个从未尽到一点责任的爹?” 我点头,“你可以这么叫我,我认你。你救了小珍儿一命,就是对我有恩。” 司马烬一把将我拥入怀,“女儿,原谅爹没伴你成长。你是爹的好女儿!” 我将小脑袋靠在司马烬胸膛,心里怪别扭的,司马烬的身材与相貌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五岁的样子。 我赵可馨实际上总共都活了二十五岁了,叫一个外表看起来这么年轻的男人当爹,我心里怪别扭的。 罢了,看司马烬这么喜欢我这个女儿的份上,我忍忍让他抱一下吧。 也就抱着我几分钟,司马烬放开我,惋惜地堆我说道,“馨儿,聪明如你,我跟你娘后来的事,你都猜到了吧?” “嗯。猜到了。我娘怀着我隐姓埋名嫁给了赵大鹏,而爹你,一直找不到娘,你便心生了恨世嫉俗的想法?” “是。”司马烬闭了闭眼,“我恨苍天待我不公,让我与你娘亲误会分开。后来,在遍寻不着你娘的痕迹后,我勤练武功,杀了鬼影门首领,取而代之。找了你娘二十年,因为你娘不但改了名姓,甚至足不出户,我这二十年,空余恨!” 何止如此?你司马烬变态到连男人也"上"。居然把蓝焰给强姦了,我真是无法将杀人魔头鬼影与强暴蓝焰的恶魔联繫在一块。可偏偏,他们是同一人。 我还有疑问未解,“爹,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是你女儿的?” “自我在迷魂林外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怀疑了。你长得像我,也像你娘。我便开始查你的底细。得知你的姓名是在离开萧北玄府上后才改名叫赵可馨的,你原名叫赵水嫣,我便查到了你养父赵大鹏府上。我暗中观察赵府,发现没有你娘的踪影,赵大鹏只有一位妇人,经查七年前已逝世。我不愿意相信如玉已不再人世,查如玉的行踪,又是几个月。经过反覆核实,我查出赵大鹏已逝的夫人刘海花是你娘温如玉没错。我的心便彻底死了,我的心很沉痛,这二十年没有她的日子里,我一直都明白,你娘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女人,她一定背着我嫁给了别人,我恨她恨了二十年,可我万万想不到,她死了!我累积鬼影门的财富,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她与我共享!她却死了!”司马烬眼中流下悲痛的泪,“我不知道失去了如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世界颓废了。我等了她整整二十年啊!” 看司马烬这么痴情,这么伤心,我忍不住安慰,“爹,节哀。” “这几个月来,我沉浸在失去你娘的悲痛中,我本想随你娘而去,却不甘心,因为我在这世上还有我跟你娘的骨血。”司马烬怜爱地摸了摸我的脸庞,“爹捨不得你,爹暗中派人留意着你的消息,知道你已有身孕,爹要做外公了,爹更多了丝牵挂。” 司马烬的眼里蓄满了父爱之光,看得我好感动。 尽管如此,我仍是问,“虽然你认定我是你女儿,我也认为你是我爹,但有没有实质的证据呢?你说的反覆核实娘的身份,怎么核实?” “我买通赵府伺候过你娘的丫鬟,那丫鬟说你娘身上哪几处有痣,哪几处有别的特徵,完全对,再从别人口中得到你娘的身高相貌,从而确定了你娘的身份。我也查找到替你娘接生的稳婆,你是足月出生,推算你娘的怀孕的时间,那段时日,你娘正与我在一起。” 毫无疑问,我这身体原主人赵水嫣的父亲还真是司马烬。 就连先前赵大鹏骂我是温如玉与司马烬的孽种这话来看,赵大鹏也承认了这事。 “你是我爹,我完全信。”再次申明,是挂了的赵水嫣她爹啊,不是我赵可馨的。我瞟了赵大鹏一眼,赵大鹏正用他那双鼠目哀求地看着我,“闺女,爹承认自己混蛋,看中你娘的美貌才娶了她,尽管爹因为你不是亲生的,没有过多关心你,毕竟没有虐待你啊。还把你养大,虽然你嫁人后,爹没再理你,可终归养育过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娘也是一直忘不了旧情人,又不去找他,郁郁而终的,跟我没关系,你让你亲爹放了我吧。” 怎么说赵大鹏也是真赵水嫣的养父,而我赵可馨霸占了赵水嫣的身体,我还是不愿意看到赵大鹏死的。 我看向司马烬,“放了我……养父吧。就像他说的,他养育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功。” “爹囚他在此,本意是报他夺我妻之恨。不过,看在你娘生前,他待你娘还算不错,又帮我抚养你成人的份上,我才没为难他。”司马烬朝赵大鹏扔去一把钥匙,赵大鹏赶忙用钥匙打开手脚上锁着的铁锁链,往石屋外开熘。 司马烬加了句,“赵大鹏,除了地道后,有人会蒙上你的眼睛,带你离开此地。” “哦……哦。”赵大鹏应着,人已连滚带爬,没了踪影。 “爹,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几个月前就知道我可能是你亲生女儿,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我看着司马烬的眼神假装着不谅解。 “一来爹伤心你娘的离世,二来,你有身孕在身,受不了打击,毕竟爹对蓝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蓝焰又是你的手下,爹怕你接受不了。所以在你生产后才来寻你。” “哦。”我瞄着司马烬满布疤痕的左脸,“以前我挺怕你,现在倒觉得你是个慈父。” 司马烬嘴角勾起微微的笑,笑容很俊美。 要不是司马烬的左脸毁了,他可是地地道道的美男子啊。真可惜! 对了,刚才赵大鹏看到司马烬毁了容的长相没害怕,估计司马烬经常用真面目出现在赵大鹏面前,所以赵大鹏那龟孙子不怕了。 我挠了挠后脑勺,“对了,爹,你年纪多大了!” “三十有九。” “什么?才三十九啊?”我郁闷,“那不是您十八岁就跟"我"娘在一起了?” “嗯。” “你左脸的疤哪来的?要是你脸上没疤,可帅呢。” “当我不是鬼影门主的时候,也就是认识你娘前的三年,我出任务失败,门主将我脑袋按压在滚烫的油煎锅里,将我的左脸压贴在油煎锅上生煎,之后,门主又给我的左脸上了会腐烂的毒药,伤势癒合后就成这样了。”
第160页 司马烬说得满不在乎,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副模样。 我心中很是不忍,“你的左眼能保住,已然是奇蹟。”这算安慰的话吧? “不是奇蹟,前门主是偏执狂,他用木片做了个眼罩戴在我左眼上,所以我的左眼才得以保存。” “天!怎么杀手组织里会这么残忍变态!”我惊唿。 “是啊,爹也这么觉得。可生存便是如此,在刀口上舔血,不用过激一点的手段,如何能培养出优秀冷血的杀手?” 这,司马烬似乎贊同这样的做法?难怪他可以成为杀手头目,因为他够残忍。 所幸,"我"是司马烬的女儿,要是他的敌人,死的那个惨,……想想,我都打寒颤。 见我不敢苟同的表情,司马烬也不在意,“馨儿,虽然你是我女儿,但我不要求你认同我的做法。知道你娘死了,现在你又肯认爹,爹有收山的打算。爹累积的财富,就是你挥霍十辈子,也够用。” 哇塞!这么好?看来这爹没认错。 心中虽然对财富不想抗拒,但我嘴上还是说,“爹,我认您,是因为我是您的亲生女儿,这与您有没有钱财无关。” “爹明白。皇甫弘煜为你废除了后宫,你都愿意跟爹离宫,爹知道你不把钱财权势放在眼里。”司马烬了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权势钱财,不是我不要,而是我要不起。如果要的起,傻子才会抗拒呢。 离开石室后,我与司马烬在院中品茶,这是我与他第一回喝茶闲聊。 天南地北胡乱侃了几句,我才发现司马烬的学识很渊博,我跟他谈古论今,聊得很开心。我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年轻的爹满好。 聊了一会儿,我盯着司马烬的脸庞直看,司马烬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爹脸上有什么吗?” “爹,其实你这人,就是过于冷漠了点,娘都死了那么久了,你可以试着找一个对象……” 我话还未说完,司马烬神色严峻地打断我的话,“不必。此生,我只爱你娘一个人!” 我也来了脾气,“凶什么凶?我也是为了你好。” 司马烬缓和了神色,“馨儿,世上除了你娘跟你,再也没有第三个女人会不在乎爹的这张鬼脸。你娘是因为真心爱爹,她太善良,你是因为跟爹血脉相连。也不会有第三个女儿能让爹信任。” “不行!”我板起面孔,“小珍儿你也不信任她吗?” “哦,对。还得加上小珍儿一个。提到小珍儿,爹就想起她可爱红嫩的小脸,想必你小时候也是那般的粉嫩模样,可惜爹无缘得见。”司马烬语气中满是遗憾。 “看到现在的我,一样。”我淡笑。我跟司马烬,算是有缘份吧,父女缘。 只是,蓝焰……想到司马烬是蓝焰的仇人,我的心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认了司马烬当父亲,怎么对得起蓝焰? “怎么了?”见我脸色不对,司马烬问。 我不想提司马烬与蓝焰的恩怨,改而说道,“我的护卫蓝焰,不知他晓得我离宫了不?” “放心,我已派人暗中找到蓝焰,并让人通知他你在这。相信他很快会寻来。” 说曹操,曹操到。 一抹蓝色的身影在一名僕人的带领下朝我与司马烬走来,那蓝色的身影正是蓝焰。 见有外人出现,司马烬又将银灰色的面具戴回了脸上。 僕人带蓝焰到我身旁就行礼离开了。 蓝焰的面色是紧绷着的,见到我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朝我一躬身,“主人。” 我从座椅上站起身,“怎么样,葛梦瑶的尸,收了吗?” 蓝焰讶异地看了眼我纤细的腰部,似乎意外我已经生产国了,他答道,“属下已寻得葛梦瑶被卸分的八块尸首,属下命人将尸身和拼fèng起来,在城外买了块地安葬。” “辛苦你了。”皇帝皇甫弘煜派人藏了葛梦瑶的碎尸,蓝焰寻齐,难度可想而知。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蓝焰目光不善地瞟了司马烬一眼,又看向我,“主人,属下本想回宫找你,但鬼影派人告知属下,你在这,属下原来还不信,不知主人何以出现在此?” 我把司马烬(也就是鬼影)是我父亲一事,跟蓝焰说了,蓝焰听后脸色僵白,我以为他会离我而去,再也不愿理我,想不到蓝焰只是用力咬着下唇克制冲动地情绪,痛苦地说道,“主人,鬼影是鬼影,你是你。属下分得很开,不会混淆,只希望有一天,属下的武功能胜过鬼影时,主人不要阻拦属下报仇雪恨!” 对于蓝焰忍辱负重留在我身边,我很感动,“我……”想点头答应这点,有些难,也不难。我扭头看向戴着面具的司马烬,司马烬也不想我为难,他说道,“这事本座替馨儿答应你。” 司马烬这么说了,我也不再说什么。 蓝焰朝我拱手一揖,又道,“主人,属下这次完成任务后,还有一新的发现。” “说吧。” “无双公子没死。” “什么?” “属下说无双公子没死。” 我瞪大眼,表情不可置信,“真的?” “千真万确,属下偶然瞧见无双公子的侍婢怜月出现在大街上,属下便跟着她,接着,尾随她到了城郊二十里外的绿柳山庄,属下潜入绿柳山庄后,亲眼看见无双公子没死。” “太好了!白逸没死!皇甫白逸没死!”我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兴得满心满肺,差点手舞足蹈。 见我这么开心,蓝焰阴柔俊美的脸庞盈起满足的表情。 等我冷静下来,我又沉下脸色,“既然皇甫白逸没死,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属下没有试图接近他。依属下所见,皇甫白逸是坐在轮椅上的,属下估计,他不良于行。也许,这是他不来见主人的理由。” 我震惊,“白逸坐轮椅,你没看错?” “绝不会看错。” 天,难道白逸的双腿残废了?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钻心地疼! 虽然蓝焰明确说皇甫白逸没死,我仍是不敢相信,他葬身火海那天,我是亲眼看到房梁塌下来了,怎么又生还可能? 我要见皇甫白逸,我要真真实实见到他,才能相信,他是否真的还活着! 我站起身就要走,司马烬突然出声,“你们口中说的可是已故的七皇子皇甫白逸?他有双重身份是神医无双公子?” “是的。”我给了确定的答案。 “想不到皇甫白逸竟然是当世奇人无双公子!”司马烬眼里闪过意外,“我自以为鬼影门消息灵通,原来还有太多鬼影门不熟知。” “这是天下人皆不知道的秘密,爹您无需介怀。我去找白逸了,我还要带着小珍儿去……”我说着,欲转身进屋内抱我的宝贝女儿。 蓝焰有些期待的询问,“主人,小珍儿是?” “我生的女儿。” “恭喜主人。” “谢谢。”我走了没两步,忽然感觉有些头晕,我不舒服地抚了抚额际,连身子也无力地晃了晃,蓝焰与司马烬一左一右扶住我,同时出声,“馨儿∕主人,你没事吧?” 我脸色苍白地笑笑,“我……没事。” 话才说完,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我的意识没有陷入昏迷,我只是很疲惫,很无力。 司马烬焦急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将我抱入屋内的大床上放躺好,他执起我的手腕替我把脉,我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我怎么了?” “没事。”司马烬眼中的焦虑微散,“你刚生完孩子不久,身体尚虚,又一下子过于激动,以致头晕眼花,休息几天即可。我会让下人好好替你炖药膳进补,很快会没事的。” “可我想现在去看白逸……”我不依。跟着入房的蓝焰不贊同地开口,“主人,您想想看,皇甫白逸这么久不来找您,必然是不愿见您,如果您拖着这么虚弱的身子去找他,他不理你,你怎么又力气跟他耗?只有您身体养好了,才有本钱重新寻回他。” 蓝焰说得有道理。我无法反驳,“好吧。” 房里的三个人都没再做声,气氛显得很僵,很怪。蓝焰跟司马烬同处,二人除了跟我说话时,他们偶尔不经意交汇的目光很不友善,蓝焰看司马烬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蓝焰的眼神,时时刻刻让我明白,司马烬是蓝焰恨不得杀之的仇人!等蓝焰有能力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第161页 我赶紧找话题,也想起一件让我有点意外的事,我瞧向司马烬,“爹,鬼影门不是杀人从未失败么?怎么我僱佣鬼影门杀皇甫弘煜这么久,他还安然无恙。” “这一点……是爹的失败。这几个月来,我断续派出八十七名高手伺机杀皇甫弘煜,都无果,全部阵亡。皇甫弘煜此人高深莫测,我太小估他了!”司马烬眼中泛起阴冷的光芒,“爹会找个时机亲自出手,定然要了结他的性命!” “还是不要了吧。”急急说出这话后,连我自己都很意外。 “怎么?”司马烬挑了挑眉头,“女儿捨不得他?” “我……我也不知道,”知道皇甫白逸没死,我好想不是那么恨皇甫弘煜了,我踌躇了下开口,“我想暂时取消鬼影门刺杀皇甫弘煜的约定。” “鬼影门接手的"生意",从不言二。” “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也不可以?” “信诺便是信诺,改不得。” “鬼影门有规矩,只要原僱主反悔约定,只要出当初买命的双倍钱财即可取消买卖。我虽然没钱,但,爹你有。皇甫弘煜的命我当初花了三千万两黄金买下,我向爹你要六千万两黄金,取消买他性命。这样行不?” 司马烬宠溺地看着我,“行。” “谢谢爹。” “好了,孩子,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会让人准备膳食等你醒来吃。” 被一个这么年轻又是杀手头头的爹宠爱,感觉满有成就感。 我点头,司马烬离开房间。 我对还站在一旁的蓝焰说道,“你去看看小珍儿吧,小珍儿还在我肚子里时,你对她呵护有加,她很可爱,相信你会喜欢的。她在出了房门左拐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奶娘带着呢。” “好。”蓝焰眼中飘过迫不及待,交待我好生歇息后,细心地替我掩上房门离开了。 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皇甫白逸入梦,我梦中的白逸是活生生的,白逸用他淡然若水的美丽瞳眸定定地看着我。 第一次,在睡梦中,我甜甜地勾起了唇角。 我睡醒后,已是月上梢头。 吃过晚饭及司马烬让下人替我备好的药膳后,我让宅子里的吓人准备好马车,又吩咐蓝焰抱着小珍儿,我与抱着小珍儿的蓝焰坐入马车,让车夫驾车赶往城郊二十里外的绿柳山庄。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忐忑,再见皇甫白逸,我已带着他的女儿,不知会是什么场景? 过了比较长的一会儿,马车停在绿柳山庄门口。 下了马车,望着绿柳山庄匾额上那几个清气飞扬,白逸所亲笔题的大字。我轻声呢喃,“白逸,我来了。你在等我吗?” 我命令马车夫上前去敲绿柳山庄的大门,敲了半天,当我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僕从门内探出个头,“你们有什么事?” 马车夫按着我先前交待的话说道,“我家主人来看病,不知无双公子可在?” “我家公子早已远离此地,你们另请高明吧。”老僕关上大门,我还听到门内落了闩。 我看向蓝焰,“有没有可能他不在?” “不可能。我是今晨才见过无双公子,他一定在里面。” “再敲门。”我吩咐马车夫。 “是。”马车夫又次重重地叩门。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老僕态度还算恭敬,“又是你们啊,说了我家主人不在。” 我开口,“你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我带着他的女儿来了,他见是不见!” “都说了我家主人不在。”老僕又次关上了大门。 吃了两次闭门羹,我彻底火了,“皇甫白逸,我带着丢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女儿来找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瞟了眼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围墙,直接向蓝焰下令,“带我进去。” “是,主人。”蓝焰一手抱着小珍儿,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提真气,带着我"飞"入绿柳山庄。 脚刚一着地,我就直接前往庄内皇甫白逸以前的住所-----竹居。蓝焰则抱着小珍儿自发地跟在我后头。刚靠近竹居,一股悠扬的琴声裊裊入耳,琴声清脆中带着浓浓的忧郁,令闻者催泪。 这是皇甫白逸弹奏的琴声,我熟悉。我以为皇甫白逸会躲我,看情形,他似乎不选择逃避。 顺着琴声找,我寻到了竹居后头的竹林,竹林青翠茂盛,春意熏然,一条条雪白的凌纱系挂在竹枝顶端,白纱长长垂下,随风飘扬,为这竹林添了神秘浪漫的色彩与微微苍凉的意味。 一抹洁白得不染尘埃的身影坐在翠竹之下弹琴,十指纤长,动作优美至极,风吹拂着他雪白的衣襟,衣袂飘飘,气质那般清雅脱俗,宛若谪仙。 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深情告白 拥有这样谪仙般气质的男人,除了皇甫白逸,还能有谁? 皇甫白逸,世人眼中的传奇人物——无双公子,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望着正在弹琴的皇甫白逸,寻觅在林中的我止了步伐,我看着皇甫白逸的眼光目不转睛,心情如浪涛翻腾,万分激动。 见到我,皇甫白逸弹琴的手指顿停,琴音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皇甫白逸漆黑清逸的瞳眸中盈满了深深地思念,他的眼眶里蓄着隐隐的泪花,他的表情看似无波,从他的眼神里我得知,他心中已波涛澎湃。 我跟皇甫白逸就这样深深地凝视着对方,谁也不愿先移开视线,就像两块天然磁石,那般的互相吸引。 眼睛眨也不眨,我一步一步,满满地朝皇甫白逸走,边走,我边启唇: “自思量,忘不了你。 只能对着你的坟墓话凄凉。 纵使再相逢,早如隔数秋。 小轩窗,梳妆时,夜来幽梦君还阳。” 我深情的言词使得皇甫白逸眼中的泪水滴落,我在朝皇甫白逸走,他却坐在原位一动不动。我这才注意到,皇甫白逸真的如蓝焰所说,是坐在轮椅上。 天!难道白逸他真的残废了? 我的步伐定在皇甫白逸身边,看着他的眼神万分复杂,“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皇甫白逸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他偏过头,躲开我的注视,“可馨,你就当我死了吧。” “当你死了?”我冷哼一声,“你说的好笑。以为你死后,近半年来,我肚子一人辛苦地大着肚子替你孕育后嗣,好不容易花了半条小命产下你的女儿,箇中艰辛,不是一语能道尽。你还好好地活着,你没来找我也就罢了,我拖着产后才两天的虚弱身子来找你,你竟然给我一句,"当我死了"就把我打发了吗?” “你都亲眼看我葬身火海了,你应该拿掉孩子,再去找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那才是明智之举。你不该生下小孩子的。”皇甫白逸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 委屈的泪水滑下我的面庞,“皇甫白逸,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很爱我肚子里的宝宝吗?你不是我了救我可以不顾性命吗?现在怎能说出这番话?且不说我拿掉腹中的孩子是丧尽天良的事,我赵可馨愿意为你生儿育女啊!” 面对我的哭喊,皇甫白逸身子僵了僵,语气听来仍是无动于衷,“你做错了,赵可馨,你身边有不少爱你的男人,就像二皇兄、萧北玄,还有你的护卫蓝焰,他们心仪于你,你应该明白。在他们中间选择一个,你一定能过上好日子。这半年来,他们一直都守护在你身边,他们会好好对你的,不是吗?” “你就这么要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吗?你不爱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我生气地狂吼。 “是。”皇甫白逸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我愣了。 “你变心了?”我的语气有些哽咽,眼角的余光瞄到皇甫白逸的轮椅,我突然觉得白逸不是那种薄倖的男人。 我绕到皇甫白逸正前方,面对着他,本想好好逼迫他一番,但见皇甫白逸脸上流着清澈如泉的泪水,他的泪仿佛凝聚了天底下最悲的因子,让人看了心就忍不住地痛。 皇甫白逸这副模样,就算他亲口承认不爱我了,不要我了,我仍然无法相信他心中没我。 我半弯下身子,伸手抚着皇甫白逸如画般白皙俊美的面颊,“逸,你说的我不相信,如果我喜欢皇甫弘扬、萧北玄活着蓝焰他们三人中的一个,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果我对你有二心,在你死后,我就不会替你生下宝宝,所以,即使没有你,我也根本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这种想法,你打消吧。”
第162页 站在我身后不远,抱着孩子的蓝焰听到我这话,他伤心地垂下眼睑。 皇甫白逸定定地凝视着我的面庞,他一阵沉默,我的心则提到了半空中,深怕他再说出什么伤害我的话。 半年多来,我伤过太多次心了,真的不想再受伤。 良久,皇甫白逸冷淡地说道,“赵可馨,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我跟你,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小孩呢?我为你生了个女儿,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皇甫白逸想了想,“让她跟着你把。” 我伸手指了指蓝焰怀中的婴儿,“那是你的女儿,我把她带来了,取名皇甫若珍。要不要我让蓝焰过来,把孩子抱给你看看?” “好……不,不用!”皇甫白逸连忙摆手。 “你……”我闭了闭眼,强烈让自己冷静,等我再睁开眼时,我的激动的心情已平復了少许,我的目光瞄向皇甫白逸的膝盖,“皇甫白逸,你明明尚在人间,却不来找我,害我为你流了不知几多眼泪,你很欠揍!还给我一堆不爱我不要我的屁话,这就是你所谓远离我的理由,我不想再劝你什么。不管你是真心还是自以为是地为我好。我都会恨你!我赵可馨是个聪明人,这么久的时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你已不在人世,若非你故意让蓝焰知道你还活着,你知道蓝焰会告诉我这个消息,你非有意,你可以永远在世人眼中消失,你就是有心让我知道你没死的消息!” 皇甫白逸听到这话,震惊了下,但他并无反应,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又接着说道,“你听好了,如果你是因为你的脚残废了,觉得配不上我,觉得做不了一个好父亲而这么久不来找我,那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残废。我只会更加心疼你!一个在人为你死后,仍替你剩下后嗣的女人,一个面对另外优秀男人都不心动的女人,一个只爱你皇甫白逸的女人,如果你仍未了可笑的什么残废一类的东西而自以为是的为我好,而放弃我,那我告诉你,我赵可馨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我已将我的真是心意告诉了你,你如果仍旧无动于衷,我亦无话可说。我走,我现在就走,带着女儿走,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再也见不到我跟女儿!” 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流着眼泪迈步离开。 我的步子宛如灌了铅,好沉重,好沉重! 我多么希望皇甫白逸开口留下我,我多么希望他叫我回去,想到曾经的皇甫白逸愿意为我而死,在他大难不死后,竟然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怀孕的孤独、生产的痛苦,我的心就好难过好难过,难道他真的变心了吗?是我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吗? 渐行渐远,我的心也慢慢地死了,当我绝望得以为我跟皇甫白逸就这样煳里煳涂地玩完了之际,皇甫白逸凝运真气,连人带轮椅飞?至我前方,我停住了脚步,装作冷漠地问,“有事吗?”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盈满希冀,仿佛我说个不字,就能将他打入地狱。 我用力地点点头,“是的,我爱你!皇甫白逸,我早就爱上了你,是我不好,我后知后觉地以为自己不爱你,其实我在我们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我早就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失去你后,我最后悔的就是来不及在你生前说句我爱你,现在知道你还活着,我要很认真,很认真地告诉你,我爱你!我好爱你!” 皇甫白逸眼中溢出感动的泪水,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低首瞟了眼自己的大腿后,又望向我,“是看出我的残疾,同情我才这么说的吗?” “皇甫白逸,你混蛋!我的真心,我的爱,你就这样践踏,这样侮辱吗?”我又愤又怒地吼叫,“我赵可馨把同情跟爱分得很清楚,你只是坐在轮椅上,我哪知道你残不残?我爱你就是爱你,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与同情无关!” “可馨……”皇甫白逸彻底被我感动了,他哽咽着说道,“不要离开我,我承认,是我故意透露消息让你知道我活着,我以为没有我,你可以过得很好,可我买通德月苑的下人知道你日日以泪洗面,你过得并不好,加上你又被皇上所迫入皇宫,我心急如焚。我曾经想一生都不再出现于你面前,可我做不到。我的心在狠狠地滴血,我的心绝望了,重重地痛着。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即使我残缺不全,即使我自卑觉得配不上你,我仍旧不愿放开你!你走了,我会后悔一辈子!可馨,回我身边来,我不要失去你!” 原来皇甫白逸身有残疾觉得配不上我,才不来找我。我的心微微一软。 皇甫白逸掀开袍摆,露出穿着洁白长裤的双腿,“我的双腿残废了,大腿以下,毫无知觉。” 我伤心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我被困冷宫柴房大火中的那天,房梁塌了下来,正好砸中我的双腿,我的腿骨被压断,腿上经脉全死,尽管我的伤势癒合,但往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当世奇人无双公子,世人眼中的神人,居然成了站不来的残废!老天何其残忍! 我眼如泉涌,蹲下身,将小脸疼惜地靠在皇甫白逸双腿上,“你是因为救我,才会失去双腿的,我会更加珍惜你。” “可馨,你不怪我刚才伤害了你?” “不怪。你也是为了我好。”我仰首看着白逸如画的脸庞,“你明知道我不会嫌弃你的残疾,还真没久没来找我,真的仅因为你的残疾吗?” 皇甫白逸身子一僵,“是的。” 我以为皇甫白逸刚才僵硬的动作反应时我戳中了他心里的伤口,他难过了,没料到是他心虚的反应。 “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我抱着皇甫白逸的双腿淌泪,“天知道,当我知道你还活着,我有多高兴,能触摸到活生生的你,已然是上天对我赵可馨的恩赐,我再也不敢奢求其他。只要你好好地活在世上,只要你回来我身边!” “可馨……”皇甫白逸感动地握紧我的小手,“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久不找你,不该被该死的自卑所困扰,让你受苦了。” 白逸的嗓音充满无尽的心疼。我摇摇头,“过去的事就算了,只要我们以后过得好就成了,就让往事如浮云飘过吧。” “嗯。我们再也不分开。”皇甫白逸温声附和,他的视线转望向蓝焰怀中的孩子,“可馨,我想见见我们的女儿……” 我朝蓝焰抬抬手,蓝焰会意地抱着小若珍走了过来,他弯下腰,将怀中的小婴孩递交给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有些颤抖地抱着小若珍,神情激动而紧张,“这是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女儿!”皇甫白逸地下脑袋靠着小若珍,小若珍正在睡觉,红通通嫩唿唿的小脸蛋儿可爱极了。 “爱她吗?”我站在皇甫白逸身旁,出声轻问。 “爱。我好爱她,好高兴又她!”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面庞盈起属于父亲的慈爱。 “曾经,你说我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男孩儿,为何,宝宝生下来竟是个女的?莫非你也会算错?”害我还一直以为自己会生个"带把儿"的呢。 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相拥而眠 皇甫白逸看了站在一旁的蓝焰一眼,貌似有蓝焰在,不方便说接下来的话,我说道,“没事,我的事蓝焰基本知道。我用人的策略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皇甫白逸试探性地问,“蓝焰连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知道?” “嗯。”我点头。 “那也没什么不方便当着他面说的。”皇甫白逸朝蓝焰礼貌性地颔首,又对我说道,“可馨,其实,你怀孕时,我未曾替你肚子里怀的宝宝算过卦,我虽然精通天文地理、算命卜卦,但我却无法算出自己的将来。我以为,此生,只是无法替自己算命,想不到,还多了一个你。因为你的灵魂附在已逝的赵水嫣身上,我只能算出赵水嫣已亡故,推算不出你的命格。我说你肚子里怀的是男胎,那也只是当时的感觉而已,感觉你怀的是儿子,我就那样说了,并非算命得出的结果。” 我突然明白皇甫白逸为什么会有我怀着男胎的感觉。凡是古人,基本上都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就连我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也有很多人思想封建要男孩,更别提皇甫白逸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他怎么会不喜欢儿子? 尽管我认为白逸淡然得像仙子,可他早就多番告诉我,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外表给人的感觉如何,不是他在意的范围,是我自己把皇甫白逸想像成了仙,其实,他仍有封建想生儿子续香火的想法。
第163页 我有些失落地笑笑,“哦,原来是这样。” 看出我的失落,皇甫白逸温声安抚,“可馨,你别忧心,不管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一样喜欢。小珍儿是我们的宝宝,我们爱的结晶,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她。” 我眼睛一亮,“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白逸的声音是那么好听清润悦耳又有说服力,让我的唇角不由自主挂上一缕笑容,“逸,我相信你。” 皇甫白逸朝我感激一笑,“可馨,谢谢你给了我小珍儿,辛苦了!” “你这句“辛苦了”让我满腹辛酸,却也认为这么久以来怀孕的辛苦与生产的痛苦都值得。” 皇甫白逸眼神充满坚定,“可馨,我再也不让你跟小珍儿离开我身边了。” “嗯,我也不愿再与你分开。” 皇甫白逸满脸心疼地看着我,“可馨,你坐月子期间不应该出来吹风的,我们回屋吧。” 我这不是为了来找你么?为了不让皇甫白逸有愧疚感,我没讲这话说出来,从皇甫白逸疼惜我的神情,我知道他很疼爱我就够了。 我笑问,“你这是让我跟小珍儿在绿柳山庄住下吗?” 皇甫白逸回以我更温和的笑,“这是我的地盘,也是你的家。” 我又问,“那蓝焰呢?” “让他继续照顾你吧。” “逸,谢谢。” “永远不要向我道谢,要知道,该道谢的人是我。” “那就不客气了。”话虽如此,我对皇甫白逸的感激却根本难以抹灭,要知道,这是用性命保护过我,且为我残废了一双腿的男人啊,我怎能不感谢他? 皇甫白逸笑着颔首同意,我忽然想起,“白逸,皇上曾怀疑过你是无双公子,他必然能查到这绿柳山庄是无双公子的地盘,你无双公子这重身份,会不会给皇上查到?” “可馨,你放心吧。”皇甫白逸说道,“冷宫失火那天后,世人以为我葬身火海,皇上那时派人到绿柳山庄查探我是否是无双公子,亏得我的侍婢怜月聪明,早先便安排了一名男子冒充无双,皇上派的探子信以为真,以为我跟无双公子是两个人,我们住在这暂时安全。待我们想好了今后去哪,再行考虑离开此地。” “嗯。对了,失火那天,我明明亲眼看到整个柴房烧塌,你被压在大火坍塌现场,火灭后,又有消息说从烧过的大火现场找到一具男尸,你怎么会没死?”这么问,我发觉不妥,又补了句,“你没死,我何等的高兴,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经过。” “不必多做解释,我理解你的想法。”皇甫白逸清澈的目光望向站在不远处的侍婢怜月,“我的随身侍婢怜月一早便被我派在皇宫里当眼线,同时,我还安排了另一名男亲信徐鸿为眼线,失火那天,你虽然亲眼看到柴房烧塌了,但坍塌的只是前半部分,我所在的位置是柴房的后半部分,你看到前半部分房顶塌下来,我幸运地只被房梁砸断了双腿,没有丧命,在柴房后半部分塌掉前,我的亲信徐鸿与怜月及时赶到,将我救出了火场。徐鸿考虑到若皇上没找到我的尸体不会罢休,便自愿入火场赴死,而怜月则带着我从后方离开了火场,由于当时你,跟当时还有皇上吧,处在前方的位置,中间隔着熊熊大火,火燃的噪音也相当大,没有人注意到怜月带着我悄悄离开。” “原来如此。”我的视线也顺着皇甫白逸看的方向瞧向怜月,“怜月与徐鸿真是忠僕。” “是啊。”皇甫白逸感慨,“只可惜,徐鸿死了,就为了让皇上发现‘我’的尸体。” “你恨皇上吗?” 皇甫白逸神色变得黯然,“有点吧,他毕竟是我的皇兄,他能狠下心杀我,我却不愿见到他死。” “白逸,你太善良。” “或许吧。”白逸低唤一声,“怜月,推我回竹居。” 在不远处候命的侍婢怜月走到皇甫白逸坐着的轮椅后头,白逸又看向蓝焰,“焰,可馨身子弱,你扶着她走。” 白逸说这话时清润的嗓音里透露着淡淡的无奈,我知道白逸是无奈他连扶我都办不到。我也心酸,却不知怎么安慰他,最好的办法,是装傻不提这事吧? 蓝焰点头。 怜月推着皇甫白逸坐着的轮椅朝竹居的方向走。白逸怀中抱着小珍儿,而蓝焰则扶着我走在白逸的轮椅旁侧。 接下来,我带着小珍儿以及蓝焰留在了绿柳山庄,我向皇甫白逸说了我认鬼影司马烬为父亲的事,白逸表示理解。 夜里,蓝焰被安排在绿柳山庄的客居住宿,小若珍被怜月抱去照顾,竹居的厢房中只剩我与皇甫白逸二人。 夜很静,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闪闪的繁星点缀在夜空中,灿亮灿亮的,景色宁静而怡人。 银白的月光透过微敞的窗户射入房内,皇甫白逸在窗前月下坐着轮椅,月光的雪白给他洁白的身影更添几分皎洁,一片静谧祥和中,白逸就像落凡的仙子,那般的令人迷醉。 我傻乎乎地坐在床沿,太久没跟皇甫白逸同床,我有点不知所措。 “可馨……”皇甫白逸启唇,声音轻轻的,淡而清雅。他悦耳的嗓音,仅是聆听,便让人觉得深深地享受。 “嗯?”我温柔地应着。 皇甫白逸美丽淡色的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他眉宇微微地拧起,似有浓浓的愁绪无法化开。 他从来都是淡然无求,一派闲适,如今却惹轻愁,我的心好不舍。 我刚想过去推动皇甫白逸坐的轮椅过来,皇甫白逸却先我一步自己用双手抓握轮子慢慢旋转,他坐着轮椅停到我身边,神色温和地看着我,“你早些睡。” “你呢?”听皇甫白逸这话的意思,他似有不跟我同床之意。 “我……去隔壁房间歇息。” 我细细盯着皇甫白逸如画的眉目,“你的语气很自卑,自卑到让我心疼。我不想你因为双腿的事而这样。” “听起来就一句话,做起来好难。让你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来找我,我想跟你一同走向屋内,我甚至连扶你一把的能力也没有。你太美,美若天仙,而我,除了是个废皇子,一个见不得光,连公明正大跟你过日子都不能的残废无用皇子,我怎么配得上你?我放不开你的手,却又觉得自己好自私,你值得配更好的男人,而不是被我这个残废耽误……”白逸的声音很低迷,很无助,带着深深的自责。 我以一指点上皇甫白逸的嘴唇,阻断他继续说下去,“我们不是说好了过一辈子吗?为什么还要想这些?我说了,你配得上我!配得上,知道吗?” “我总觉得你是同情我……” “我说了是爱情!” 白逸没再说什么,我知道,他的心是不踏实的。我试着安慰他,“你不是一向什么也不在乎的吗?我以为你不介意世俗的眼光,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不介意……” “可我介意你的想法!我太怕你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太怕委屈你,可馨,你懂吗?”皇甫白逸闭上双眼,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曾经以为,我什么也不在乎,不要名,不要利,遇到你后,只要你,现在,我的腿再也不能走路,我却该死的介意,我介意自己连个健全的身躯都不能给你。” “后悔了吗?”我惨惨一笑,“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失去双腿,如果你不救我,你自己运功飞离火场,你就不会……” “如果是那样,那时中了毒的我就会命丧皇上之手。可馨,不管如何,救你,保护你的安危,是我皇甫白逸永远都不会后悔的事情。最初的失去双腿,到我用尽办法,试尽药材对双腿用药,我都一直无法站起来,花了五个半月,我才真正明白,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天知道我多想健全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告诉你,我爱你,我要给你幸福!可这近半年来,我就像个缩头乌龟,一边想念着你,设法得知你的消息,一边又不愿用自己残缺的身体出现在你面前,我矛盾、痛苦、内疚、煎熬!请给我时间,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会尽自己所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尽管,我带有无法忽略的残缺。” 我很感动。白逸的心情,我多多少少能体会。如果换成我双腿残废了,我也不愿意出现在我心爱的男人面前,如果换我双腿残废,我不知道我会怎生的失控? 可以肯定的是我会比白逸的反应更激烈,更痛苦。真的是宁死也不想残废,相信白逸也是一样的吧,可惜他偏偏残了。他自卑,属于人之常情,他能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他已经算是勇敢了。
第164页 白逸毕竟是人,不是神。 我理解。 “白逸,你是我心中的王子。”我低声呢喃着,皇甫白逸脸上的忧愁虽未退尽,但他脸上总算微微有了喜悦,我扶着白逸,支撑着他身躯的重量,协助他上床,待他在床上坐定,我帮他脱了鞋,又预备帮他脱袜子,皇甫白逸出声阻拦我,“可馨,我自己脱袜便成。” “不,我帮你。”说着,我已动手将白逸的袜子脱了下来。 白逸感动地望着我,我回以温柔的微笑,然后我与白逸各自脱去外衣,相拥而眠。谁在温暖的被褥中,躺在白逸结实温热的臂弯里,我心里感受到了近半年来的第一次幸福。 同时,我的心也深深地为白逸这个绝色的男子带了残疾而心疼着。 我闭着眼睛,想睡觉,却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只好装着假寐,我头顶传来皇甫白逸均匀的唿吸声。 久久,我以为皇甫白逸已经睡熟了,不知不觉地嘆息了声。 听到我嘆息,皇甫白逸抱着我的双臂僵了僵。 “白逸,你还没睡?” 正文第一百二十四章刁难 “嗯,睡不着。可馨刚才为何嘆息?” “你很敏感,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再次躺在你怀里,太幸福了。幸福得让我嘆息。” “可馨……”白逸抱着我的力道紧了紧,“睡吧,我们好好睡。” “嗯……” 这一夜,皇甫白逸很自觉地没有跟我做爱,只是单纯地抱着我睡觉。他是体贴的,知道我坐月子,相信他会自觉地一个月内不‘碰’我。因为女人要是坐月子期间与男人性交,很容易得病且留下妇科后遗症,白逸会是个好老公。 隔天,我没有在皇甫白逸的臂弯中醒来,伸手触摸到另一半已经凉了的床,我的心里微微地失落。 坐起身侧首往窗边看,见皇甫白逸衣着整齐地坐在轮椅上,轮椅上的他容光焕发,显得精神奕奕,我顿时明白,他不要让我看到他起床时连坐上轮椅都无助的模样。 见我醒了,皇甫白逸愉快地朝我打招唿,“可馨,早!” “早。”我礼貌地回应。 白逸说道,“早膳奶娘已经准备好了,你起身梳洗过前往小厅即可用膳。” “奶娘?”我有些疑惑,“是你在宫中时,陪伴你长大的那位奶娘吗?” “嗯。”皇甫白逸颔首,“在我不再装傻的前两天,奶娘便出宫回乡探亲,由于奶娘的家乡村落太过偏僻,她并不知道我恢復智商的消息。当世人以为我葬身火海后,我被怜月所救,休养期间,我得知奶娘仍未回宫,于是派人将奶娘从乡下接来绿柳山庄。奶娘为我恢復了智商且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而高兴。之后的近半年,奶娘一直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奶娘没有儿子,她待我如亲子,我准备照顾她终老。” “哦。”我同意,“你照顾她是应该的。” “可馨,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就是我九岁之前,发现奶娘给我吃慢性使人痴傻的毒药一事,奶娘见我不痴后,把真相告诉我了。奶娘说我的母亲云妃被人害死后,有人几番在我的食物里下药欲将我也害死,奶娘一直不知道害人的是谁,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出了下下策,在我的饭里下了可以使人慢慢致痴的药。奶娘也千般不愿这么做,这么多年来,她虽然在这点上害过我,她却真的待我如亲子,从不嫌弃痴傻的我,处处在维护我。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奶娘有次听到玉妃跟她贴身宫女的对话才知,玉妃害死了我的母亲,还多次对我下手,若非看我是痴儿,早要了我的命。玉妃是想让五皇兄当皇帝,只是没料到,我十三岁那年,玉妃就死了,也许是亏心事做多了,玉妃是郁郁而终。后来我一直在查是谁害死了我的母亲,我原以为是二皇兄的母亲前皇后,或者父亲别的妃嫔,想不到是死去的玉妃,难怪我查不到有用的线索。前尘旧帐,我已不追,害死了我母亲云妃的兇手玉妃毕竟已经死亡,我也就不再记挂了。至于我奶娘,她给我吃能使人致痴的慢性毒药也是为了保护我,我不怪她。” 我默默听着白逸的诉说,终了蹙了蹙眉宇,“你真的一点也不怪你奶娘?” “怪的,感激多过于责怪。” “你决定善待她,我也会照做。毕竟之于你来说,她就像你的亲生母亲。” “可馨,谢谢你的理解。” “不客气。” 我简单的梳洗过后,跟着皇甫白逸一起到离竹居不远的小厅吃早膳,当然,皇甫白逸是坐在轮椅上被侍婢怜月推着去的。 虽然怜月是女的,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算得上高强,推动皇甫白逸坐的轮椅,甚至将皇甫白逸坐着的轮椅连人抱起,也费不了多少内力。 竹居客厅内,厅中央的桌上已摆了丰盛的一桌的食物,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妇女抱着我女儿皇甫若珍坐在桌子前,老妇女见到我,她连忙站了起来,“可馨是吧?我是逸儿的奶娘。” “奶娘好。” “你叫我季嫂就成了,奶娘不敢当。” “您是白逸的奶娘,也就是我的奶娘,我称您声奶娘,是应该的。”我言下之意,是说明我与皇甫白逸已是一对。 季嫂板起面孔,“你还未过门,怎么能跟逸儿一同唤我奶娘?” “这……好吧,季嫂。”这老女人不买我帐,摆明不喜欢我,还真以为我有多稀罕跟她套近乎? 季嫂小心翼翼地将她怀中的小珍儿递抱给我,“该给小珍儿餵奶了。” “嗯。”我点头。看季嫂细心的动作,她不喜欢我,倒挺喜欢我女儿的。 季嫂见侍婢怜月推着皇甫白逸入厅,恭敬地朝皇甫白逸道安了声,“公子。”又微笑着朝怜月打招唿,“怜丫头。” 从季嫂的行为可以看出,她对怜月的喜欢多过于我。其实不用问,我也明白季嫂为什么喜欢个婢女都比我多些,因为怜月救过皇甫白逸的命,季嫂心存感激,加上怜月这丫鬟长得美艷,她当然喜欢了。 反观我,估计在季嫂眼里我是人家的下堂妇不说,她肯定怨恨我害皇甫白逸失去双腿。又哪能给我好脸色? 皇甫白逸也看出季嫂对我太冷淡,白逸说道,“季嫂,可馨是将要跟我共度一生的女人,你要好好待她。” “这个自然。”季嫂嘴上应着,态度仍是不冷不热。 我转身解开衣扣给小珍儿餵奶,待小珍儿吃得差不多了,便抱着小珍儿坐入厅中的桌席。 季嫂在我进厅时就看到她坐在厅中的餐桌前,看来她与白逸同桌吃饭很久了。白逸看我抱着孩子不方便吃饭,吩咐道,“怜月,你去抱着孩子。” “是,公子。”怜月刚欲有行动,季嫂说道,“不用了,可馨抱着更方便,毕竟可馨是小珍儿的亲娘。怜月,你也入桌吧。” 皇甫白逸看了看我,“这……” 季嫂补充,“有什么不方便吗?以前怜月不就跟我们同桌吃饭?” “以前?”我瞟了白逸一眼,“你不是一向喜欢独自用膳的吗?怎么现在喜欢跟人同桌了?” 白逸刚想接话,季嫂代为回答,“是这样的,逸儿受伤后老是食不知味,为了盯着他多吃点,为了热络下绿柳山庄冰冷的气氛,不知不觉就养成我、逸儿还有怜月一同吃饭的习惯了。虽然怜月是个丫鬟,但她总归救过逸儿的性命,待遇自然不同以往。再说怜月这丫头也乖巧,从不越矩,本本分分地侍候着逸儿,当个丫鬟没有往高爬的心,这点,难能可贵。” 季嫂这话明显是想将皇甫白逸与怜月凑成对。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瞧着白逸问,“是这样吗?” “是。”白逸颔首。 皇甫白逸回答得这么干脆,我想,皇甫白逸与怜月应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不然白逸之前舍了性命救我,为的是哪般?就凭白逸对我的爱,我该相信他,即使白逸的奶娘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太过计较奶娘一厢情愿撮合白逸与怜月。我只要信任白逸就是了。 对于怜月,我是感激的,如果没有她,皇甫白逸不会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想想,是怜月陪皇甫白逸走过失去大腿的痛那段让白逸极度痛苦的岁月,我该感激怜月的。 可我的心,总有些不舒服,以前侍候我的丫鬟燕婉后来不是爬上了当时是我丈夫的皇甫弘煜的大床? 唉,该死,心中不舒服,又不能发作,真难受。我朝怜月颔首,“怜月,既然以前你跟白逸是同桌进食,现在多了我,也一样。一起吃饭吧。”
第165页 “奴婢不敢。”怜月恭敬地朝我福了福身,迳自走到我身边把小珍儿抱走,说了声我们慢用,就走出了大厅。 怜月这丫头挺识大体的。我比较满意。 倒是季嫂这老太婆,在用早膳期间不断向皇甫白逸说怜月的好,什么大方懂事,进退得体啦,一堆堆的。 一顿早膳吃下来,我心情郁闷,但东西还是吃了不少,谁让我胃口好嘛。 不过我真的好想让皇甫白逸说说季嫂,只是皇甫白逸把季嫂当母亲尊重,我若说‘婆婆’的不是,搞不好会让白逸觉出我太小人了。 算了,忍着。我忍得了,可季嫂忍不了。吃完早膳后,季嫂让皇甫白逸去看看小若珍,她有话跟我说,白逸自是会意地离开。 大厅中只余我与季嫂二人,我问季嫂,“不知季嫂有什么话要说?” “赵姑娘,你也知道,你嫁过人的,也跟过逸儿的五皇兄,你不是什么忠贞烈女,我本来是绝不同意你跟逸儿在一起的,但你好说也给逸儿生了个女儿,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希望你不会做出对不起逸儿的事。逸儿为了你残废了,你要更好地待他。” 哟!这老太婆还真把她自己当一回事,把自己当成皇甫白逸的亲妈了? 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被另一半的‘奶娘’刁难,这叫什么事? 我真想不理会季嫂,可想想皇甫白逸为我付出的一切,我不想让皇甫白逸为难,忍着没给季嫂难堪,毕竟,季嫂的出发点,也是为了皇甫白逸好。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我这么说的。 “那没别的事,你忙去吧。” 我有什么好忙的,要我当丫鬟干活不成?心里这么想,我表面微笑,“好。” 季嫂先我一步转身要离开,我又问,“对了季嫂,我想问问,白逸的双腿,真的连半点治癒的希望都没了吗?” 虽然皇甫白逸对我说他的腿没法治,我仍想再确定下。我是不介意白逸无法行走,但如果有让皇甫白逸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我绝不放弃。 季嫂停住了脚步,“也不是。逸儿说,如果能找到千年血寒玉做药引,他的双腿也许还有希望痊癒。” 我凝起眉头,“千年血寒玉?那是什么东西?” “传说很久以前,阎王尚未到阴间上任,在人间歷练时,与人间一名女子产生了爱情,当阎王必须去阴间出任,女子与阎王生离死别,女子为了追随阎王去阴间,流着血泪自杀,与阎王在阴间终成眷属,女子当时流下的血泪没有消散,凝固成了一块血玉石。那块血玉石就是千年血寒玉。” “这……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我不太相信,“万一世上根本没有千年血寒玉这种东西……” “所以逸儿才会认为他的腿根本没得治了。”季嫂说完,迈着步子继续离开,只余我空惆怅。 “何事惹得我的宝贝女儿独自嘆息?”一道沉稳浑厚的男性嗓音才响起,我认的爹司马烬已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吓了一大跳,司马烬简直像魂般神出鬼没。难怪他外号叫鬼影。 “你怎么来了?”被吓着了,我语气不太好。 “来看你和小珍儿。”司马烬的声音冷得没一点温度,话里却含着对我与小珍儿的关心。 “谢谢。” “我做为父亲,来看自己的女儿跟外孙女,是应该的,不用道谢。”司马烬眼神慈爱地瞧着我,话锋一转,“什么事令我女儿独自一人在这客厅里长吁短嘆的?是不是皇甫白逸那小子对你不好?我去杀了他。” 司马烬的语气是认真的,我赶忙摇头,“不是,是我害得皇甫白逸残了双腿,听说千年血寒玉能治癒皇甫白逸的腿,我只是不知道世上是否真有这种东西?” 司马烬听完这话,沉默了,他从怀中摸出一张老旧的地图,我接过地图一看,地图上的线条密密麻麻的,繁乱的线条中又有一片空白,在空白处写着:千年血寒玉。 我仔细瞧了这地图一眼,一边研究一边出声,“这地图应该是风干的牛皮纹刺的,年代久远到让我看不出这牛皮地图到底歷经了多少年。看地图上画的地方,边缘时凤京城,地图中间应该是——” 正文第第一百二十五章卑鄙下流 “是迷魂林。”司马烬接下我的话。 我眼露欣喜,“你的意思是迷魂林中有千年血寒玉?” “不错。”司马烬点头,“相传迷魂林中不但有千年血寒玉,而且有富可敌国的宝藏。” 我想起以前我跟司马烬做杀皇甫弘煜的交易时,是在迷魂林入口处,于是问道,“你统领的鬼影门把守在了迷魂林的入口,又在江湖上故弄玄虚说迷魂林有鬼,就是为了守护那批宝藏?” “正确来说,是我无法取得那批宝藏,又不愿宝藏被他人所得,所以才派人守住了入口。”司马烬指了指地图上的空白处,“据我所探究,地图上的空白处是指迷魂林,藏宝与千年血寒玉都在迷魂林某处,只可惜,迷魂林中机关重重,又是参照奇门遁甲所布阵,我参不破机关阵法。” 我轻应一声,“我早就觉得迷魂林不简单,原来如此!” 司马烬看向我,“馨儿,你不用担心皇甫白逸,我会尽快参破迷魂林的机关,到时取千年血寒玉交给你医治皇甫白逸,这样,你可以少欠他些人情。” 我回视着司马烬戴着面具的面孔,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很关心我,我淡笑着颔首。 本以为司马烬会继续跟我交谈下去,哪知,他眼光一冷,目光寒如冰,寒得可以杀人。 我内心里还是有点怕这个杀手‘爹’的。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有人闯入绿柳山庄,后院发生厮杀。”很冰冷的一句话。 “什么!”我大惊,赶忙往后院跑。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女儿皇甫若珍的安危,其次,我担心皇甫白逸。 我才跑了没几步,就被司马烬拉住,“馨儿,我察觉后院杀气很重,不要去,我送你离开这。” 我摇头,“不行,我要去找小珍儿,我要去找白逸!” 司马烬蹙眉,“我会保护小珍儿的安全。相信我,作为杀手头目这么多年,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我感觉后院一去,凶多吉少。” 我愤怒地挣开司马烬的箍制,“放开我,我一定要去!” “我陪你。” 未等我反应过来,司马烬一把揽住我的腰身,带着我施展轻功飞往后院,才在后院的一角站定,我惊呆了。 蓝焰、皇甫白逸、几名绿柳山庄的下人与一大票官兵厮杀血战。 地上躺着很多尸首,有些尸首穿着官兵袍,有些死者则是绿柳山庄的下人。 一时之间,喊杀惨叫声乱成一片。 我的目光搜寻到站在角落的奶娘与婢女怜月,奶娘吓白了老脸,在角落发抖,怜月一手抱着小若珍一边挡去不断袭来的官兵。 官兵一方非常强势,人数众多不说,官兵中为首的六扇门统领秦天雄武功高强,他正与蓝焰阵杀,几乎与蓝焰打成平手。 而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上,他手中只能用诊脉的金线借公发力,对付各个强悍的官兵,他显得力不从心。 “怎么会这样?”我吓白了脸色,刚想杀入重围帮皇甫白逸的忙,司马烬拦住我,“馨儿,你身子虚弱,不宜动武。我来帮你。” “你帮得了吗?”一道稳沉冰冷的嗓音响起,话音才落,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帝王翎帽的皇甫弘煜从墙外飞沖而起,身姿优雅地飞落于院中的空地上。 在同一时间,绿柳山庄下人除奶娘与怜月外,全部被官兵消灭。独余蓝焰与皇甫白逸支撑厮杀大局。当然,怜月怀里的小若珍也没事。 奶娘与怜月能活着,靠的也是躲在皇甫白逸身后,被皇甫白逸全力保护。 皇甫白逸与蓝焰身上都‘挂了彩’,二人身上血流如注,尤其是皇甫白逸,他白色的长衫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皇甫弘煜抬起右手,所有官兵会意地停下战斗。皇甫白逸与蓝焰也得以暂歇。 “为什么!”这三个字是皇甫白逸问皇甫弘煜的。白逸淡然若水的瞳眸中此刻盈满了激动与愤怒。 也许是绿柳山庄下人们的伤亡挑起了白逸的情绪,也可能是皇甫弘煜带着大批官兵攻打而来,激怒了白逸。 皇甫弘煜浓黑的眉毛挑了挑,他漆黑冰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你问问朕的醉妃,她再清楚不过。”
第166页 皇甫弘煜言下之意很明显,这话的意思是我串通皇甫弘煜来杀皇甫白逸。 皇甫白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可馨,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身躯颤抖地一凛,“皇甫白逸,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吗?”我指了指怜月怀中的小若珍,“我连女儿都替你生了,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我?” 委屈的泪雾蕴上我的眼眶,我好想哭,却不愿在人前落泪,咬了咬下唇,我硬是将泪水憋了回去。 我公开承认女儿是皇甫白逸的,皇甫弘煜变了脸色,他从容地接话,“正因为醉妃对朕不忠,她乞求朕的原谅,朕赐她一个与‘罪’同音的醉字。让她时时刻刻记得她自己所犯下的错。朕得知七皇弟你没死,朕的好醉妃居然自告奋勇地前来与七皇弟你相会,来个里应外合,她好戴罪立功。” “你撒谎!”我指着皇甫弘煜的鼻子怒骂,“明明是你跟踪我查出了白逸的行踪,怎么可以冤枉我?” 皇甫弘煜无所谓地笑了笑,“正因为朕是帝王,根本不会为这点小事冤枉你。你忘了你先前向朕进言,皇甫白逸是世人眼中的无双公子,他装疯卖傻,动机不纯,当诛。皇甫白逸野心勃勃,是朕心头大患,你出卖了他,在朕面前立了功,何必又要为自己开罪?” “我没有做过!”我气愤地大吼。 “你没做过,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皇上又怎么会知道逸儿就是无双公子?”喊这话的是奶娘季嫂,季嫂嗓音拔尖,一张老脸气得又白又扭曲。 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满是不信任。 我,受伤了。 我颓然地垮下肩膀,“皇甫白逸,任你爱信不信,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背叛你。” 皇甫白逸没说话,季嫂又插嘴,“眼前的局势很明显是你引官兵来这儿的,你还要狡辩!” “够了,奶娘!”皇甫白逸声音冷淡地开口,“我相信可馨,她不会出卖我,不会!” 话是这么说,白逸的声音里连他自己也有不确定的因素。 我唇角扯出苍凉的笑,笑容又奴又哀,眼光看向皇帝皇甫弘煜,“我不明白,你要杀皇甫白逸,尽管放马过来,又何必把这事硬栽赃到我头上?白逸误会我,你的心就那么舒坦吗?” 皇甫弘煜脸色泰然不变,“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明白。” “我到今天才发现,你除了阴狠毒辣,还很会演戏!” “馨儿,他不是演戏,他是太在乎你。以为皇甫白逸对你死了心,你会回到他身边。皇甫白逸的另一层身份是无双公子,皇帝查出这点不难。”这是司马烬说的话。 一针见血。 皇甫弘煜变了脸色,皇甫白逸顿悟,眼含歉疚地看着我,“对不起,可馨,我……” 我别过头,什么也不想看,不想听。虽然误会澄清,白逸对我的不信任,却无法让我的伤口痊癒。 皇甫弘煜微眯起冰冷的瞳眸,眼神冷森地瞧向司马烬,“阁下是鬼影门首领鬼影?” “没错,你眼力不错。”司马烬承认。 “鬼影门的人可真是闲着没事干,三不五时就派杀手来找朕送死,朕懒得一个个杀。今天擒贼先擒王,朕就先杀了鬼影,再将鬼影门一锅端了!” “好狂妄的口气,你有这个本事吗?” “你说呢?” 怒焰一触即发,眼看一场激斗又将开始,突然,官兵一个个面色惨白,抱着肚子痛唿,我不解地看向司马烬,司马烬耸耸肩,“不是我,我不擅长使毒。” 皇甫弘煜目光冰冷地瞧向皇甫白逸,“早就料到你会用下毒这一手,怎么可能?所有官兵明明事先服了百糙解毒丸。为何还会中毒?” 皇甫白逸的声音很冷,“这是我特制的毒药,中毒后会使人身体发软,腹中疼痛,抑制功力。一般的解毒丸根本没用。” 皇甫弘煜瞄了满地的死尸一眼,“为何你不早下毒?非得等你的随从死得差不多了才动手?” “等你出现。” 正文第一百二十六章暧昧之情 淡逸无波的四个字,显出皇甫白逸置皇甫弘煜于死地的决心。 我恍然明后,皇甫白逸那颗无欲无求的心也超出了心里承受能力的极限,他的心不再淡然无水,他不愿再处于挨打的地位,他还要还击皇甫弘煜,他要復仇。 是什么改变了皇甫白逸? 我的视线瞄向皇甫白逸残废了的双腿,是他的残废使他受到了刺激吧? 也罢。 皇甫弘煜几度欲杀害皇甫白逸,白逸反击,理由再充足不过。 皇甫白逸话音才落,手中的金丝线灵活如蛇般袭向皇甫弘煜,原以为皇甫弘煜中了毒无法运功,哪知皇甫弘煜轻松地闪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刺向白逸,白逸促不及防,眼看要被剑刺中,司马烬抽出缠繫于腰间的软剑挑开皇甫弘煜的长剑,在千均一发之际,救了皇甫白逸。 皇甫白逸一脸震惊地看着与司马烬打得难捨难分的皇甫弘煜,“怎么会这样?你明明中了毒,为何还能运功?” “你这毒是无色无味的气体,这招,朕上次在冷宫起火时,早就对你用过了。你以其人这道还以其人之身,朕不可能不防,在你下毒之时,朕事先闭气,根本没中你下的毒!就连朕手下的官兵也事先听朕的命令在朕出现之后暂时闭气,他们全都不曾中毒!皇甫白逸,朕猜透了你的心思,你好失败!”皇后弘煜话音才落,所有抱腹喊疼的官兵全都不再伪装腹痛。 皇甫白逸白了脸色,他如画的眉目闪过深深的难堪。 随着皇甫弘煜一声令下,官兵一方再次进攻。 司马烬对付皇甫白逸,余下怜月、蓝焰与皇甫白逸三人与众官兵混战,怜月又要护着奶娘,又要护着怀中的小若珍,显得很力不从心。 纵然蓝焰与皇甫白逸武功都属绝顶高手之流,但众官兵各个武功不弱,官兵之首秦天雄一招一式势如破竹,蓝焰与白逸疲于应付。 我很想帮白逸的忙,奈何刚生产完不久的身子太虚,出招无力,连半个官兵都打不倒。说也奇怪,众多官兵没有一个伤我,就连怜月抱着的小若珍,官兵也小心翼翼避开不加以伤害。 怎么回事?莫非是皇甫弘煜事先下令不准人伤害我跟小若珍? 想到这点,我的心里万分复杂,没有感激之意,也谈不上特别憎恨皇甫弘煜。 怜月也意识到这一点,她开始利用官兵不敢伤害小若珍的心理,每当官兵要噼到她,她便用小若珍当挡剑牌,官兵举长刀不敢砍下,怜月便一刀了结官兵性命,如此做法,竟然顺利地杀了十余名官兵。 “怜月!将女儿还给我!”我怒喝,“你再怎么着,也不能用我的女儿当挡剑牌!” 听到我这话,奋战中的皇甫白逸与蓝焰都分神瞧向怜月,怜月大喊着回我话,“赵姑娘,奴婢不敢,奴婢一直都拼死保卫小主人,又岂敢像赵姑娘所说的这么做?” 随着蓝焰与皇甫白逸的分神,顷刻间,二人身上就分别被刺了两道血口 我本想再对怜月说些什么,见蓝焰与皇甫白逸受伤,心中又急又痛,改而喊道,“白逸、蓝焰,你们小心!” 皇甫白逸与蓝焰皆聚精会神对敌,白逸的武功弱多了,看得出是他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身的缘故。 我此刻好恨自己虚弱的身体,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眼看蓝焰与皇甫白逸身上的血口越来越多,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甚至感觉一阵天玄地转,连站都站不稳。 突然,激斗中的皇甫弘煜与司马烬二人在半空中迎面对掌,霎时,地动山摇,风云色变,地面被强劲的真气激起惊天动地的爆炸。 哇噻!真是像看电视上的武打片啊,这么神奇兼夸张。貌似武功比炸药都还厉害。不知道可馨我何时能拥有这么高强的武功? 我在心里一边赞嘆,一边仰首看向半空中对掌后又分别落地的皇甫弘煜与司马烬二人,他二人脚步着地后无法自控地倒退了几步。 皇甫弘煜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流,俊美的容颜霎时变得惨白。 看情形,皇甫弘煜身受重伤,倒是司马烬,像个没事人般站着,凉凉地开口,“皇甫弘煜,我还以为你的武功有多高,不过尔尔。” 皇甫弘煜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瞄了眼正在与皇甫白逸、蓝焰、怜月三人激斗的官兵,又看向戴着面具的司马烬,貌似在评估司马烬受伤的程度,司马烬提气运功,身形快如闪电,疾如风,转眼间就取了好几名官兵的性命。 如此看来,适才皇甫弘煜与司马烬对掌,皇甫弘煜受了重伤,而司马烬无事。
第167页 皇甫弘煜微眯了冷酷的双眼,眼看官兵一个个在司马烬手中倒下,他本人也受了重伤,无谓再多做牺牲,皇甫弘煜大掌一扬,唿喝了声,“撤!” 临走前,皇甫弘煜不甘心地看了皇甫白逸与司马烬一眼,那冰冷的眼神摆明了他不会善罢干休。 等皇甫弘煜带人撤离后,我快步跑到司马烬面前,敬佩地说道,“司马……爹,你真棒!” “是么?”司马烬颀长的身躯突然瘫软倒地,同时,他脸上戴着的面具也脱落,露出他惨白残缺的面容。 鲜血一口一口,不断自司马烬口中呕出,皇甫白逸自己推动着轮椅过来,他手中的金丝线飞缠至司马烬手腕诊脉,我蹲下身,紧张地扶抱着司马烬,目光瞧向皇甫白逸,“我爹他怎么样了?” 皇甫白逸收回金丝线,歉意地摇了摇头,简单地了说了四个字,“回天乏术。” “不可能!”我大惊,“爹他明明什么事也没有,怎么会这样!” “你爹他跟皇甫弘煜对掌后全身筋脉已尽断,他为了逼退皇甫弘煜,硬是凭着最后一口真气硬撑着杀敌,他能撑到皇甫弘煜带兵撤退,已经是奇蹟。” “不!”我悲愤地喊叫,心中万分难受。虽然司马烬只不过是我认的爹,但他对我跟小若珍都相当好,加上他又是小若珍的救命恩人,我实在不想他有事,“爹,你撑着点,你一定会好起来!你不会有事的!” 司马烬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衫,他冰冷的双眼第一次有了温度,“馨儿,爹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我不要!我要你照顾我!我不要你死!我不要!”我哭着喊着,嗓音哑了,泪水难以抑制地自眸眶涌出。 “你听我说……馨儿,爹……这条命替你还给皇甫白逸了,你……不再欠他。”司马烬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无力,我紧紧地抱着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他满布疤痕的左颊上。 我明白司马烬的意思,他知道皇甫白逸曾在火场里救了我一命,这回司马烬拼死退敌,挽救了皇甫白逸的性命,不然,皇甫白逸会被皇甫弘煜谋杀。司马烬是在替我还我欠皇甫白逸的人情。 “别这样,爹……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儿,我……我是赵可馨,一缕霸占了水嫣躯体的幽魂,我不是真正的赵水嫣啊!” 司马烬眼中闪过意外,随即,他唇角浮起无悔的笑容,“无所谓了,馨儿。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你的怀抱好温暖……我要在你的怀抱中永远沉睡,我要去找如玉,我……等了她二十多年,终于……终于可以去找她了……” 司马烬,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鬼影,我新认的爹就这样在我怀里断了气。 我哭哑了嗓音,抱着他的尸体久久震惊不已。 我满脑子想着的全是司马烬生前说过的话: “作为杀手头目这么多年,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我感觉后院一去,凶多吉少……” “我陪你……” “你的怀抱好温暖……” 司马烬的话总是那么简单精要,他冰冷无情,却给我最深的父爱,以及……道不清的男女之爱吧。司马烬有时跟我说的话很暧昧,我知道司马烬爱的女人不是我,他爱的是我这副身躯的母亲温如玉,因为我与温如玉长得几分相似,他把我当成了温如玉。 这样一个深情不悔的杀手头目,事发前他明知凶多吉少,他仍无怨无悔地陪着我,只为替我还皇甫白逸一个人情,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心中太过感激他,内心太过酸涩,只任泪水无声地流。 抬头仰望明朗蔚蓝的苍天,我眼中浮现的是皇甫弘煜冷酷帅气却又可憎可恶的面孔,是皇甫弘煜杀了司马烬,杀了我爹。我又悲又怒地向天咆哮,“皇甫弘煜,我恨你!我恨你!好恨你!恨死你!” 正文第一百二十七章思念 我的泪水滴落在司马烬毫无生息的脸庞上,任我无尽悲愤,司马烬再也不会张开双眼。 在我悲伤到茫然之时,有一双手接抱过我怀中司马烬的身躯,我木然地看向手的主人,是蓝焰,想到蓝焰与司马烬之间的恩怨,我喃喃启唇,“焰,你不恨他了吗?” 蓝焰自然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司马烬。蓝焰摇首,“不恨了。我对他的恨意随着他的死亡而灭。他是你的父亲,我们葬了他,好吗?” 犹豫了几秒,我点头,“好。他该得到永久的安息。” 司马烬葬在离绿柳山庄不远的一处树林深处,纵然一代叱咤江湖的杀手头目,死了也只余孤坟一座。 葬了司马烬后,我与皇甫白逸、蓝焰带着奶娘与怜月立即离开了绿柳山庄,避到了一处偏僻的农庄内,以防皇甫弘煜再次带人攻来。 我暗中继承了司马烬的钱财。为什么说暗中,因为司马烬名下的钱财他生前从不当面出面管理,而是凭一枚印信以书信方式委派信得过的人手掌管其名下所有资产。司马烬在生前就已将印信暗藏的地方告诉了我,所以,我可以动用他名下的所有资产,而不被朝廷知晓。 司马烬生前累积的巨额财富差不多是前任凤翔国首富萧北玄当首富时的一倍有余。 难怪司马烬生前说我即使挥霍十辈子也用不完。如此说来,凤翔国的首富从来都不是萧北玄,而是司马烬,只是司马烬的财富从不露白,世人只知道曾经的萧北玄富,却从不知,有个叫司马烬的男人更富。 当然,现在的凤翔国首富是我。 只是,我却不想挥霍司马烬的钱财半分,因为,他留给我的钱财,全都沾满了鲜血,人血。 钱放着也无意义,不如就用司马烬的钱财,为黎民百姓做些事吧。 司马烬下葬的第三天,在皇甫白逸的高明医术下,蓝焰与皇甫白逸自身的伤都痊癒了。我开始暗中启用资金为百姓造桥铺路,安排人手去贫困的地方修建学堂,做些善事,我都用司马烬的名义,算是为死去的司马烬积点阴德。 朝廷散播出鬼影死亡的消息,使得鬼影门杀手一夕之间人去楼空。 司马烬下葬的地方很隐蔽,皇甫弘煜明明也认为司马烬没受伤,朝廷却还散播这样的消息,明显,是皇甫弘煜回宫后经过反覆推敲,猜测出司马烬已死,才让朝廷放出此等“谣言”。 也是,皇帝怎么会允许鬼影门这种能威胁到朝廷的强大组织存在? 鬼影门散伙,我没有费心思挽回,除了鬼影,恐怕鬼影门也没人控制得了鬼影(司马烬)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再说,谁也不愿意当杀手,就让那些曾经的鬼影门死士也过过平常人的日子吧。 司马烬死后一个月,我站在一处破庙门口的大树下,及目所见,四周一片翠绿青山,郁郁葱葱,春的意味很浓厚。 皇甫白逸自行推动着轮椅来到我身边,我低首瞧了他一眼,指了指大好青山,微笑着说道,“白逸,你看,春天的山林好美。” “对不起。”很突兀地,皇甫白逸来了这一句。 他的声音淡淡的,还是曾经清润怡人的嗓音,声音里却饱含了浓浓的愧疚,及几不可查的自卑。 我的心蓦地一疼,“为什么这么说?” 皇甫白逸轻声嘆息,“春天,本来象徵着美好,象徵着新一年的初始,我却无法给你美好的生活,让你跟着我……东躲西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是啊,这一个月来,我跟白逸带着蓝焰、怜月,奶娘还有小若珍四处躲避搜寻我们的官兵,我们一行人成了朝廷钦犯,我们从偏僻的农庄躲到客栈,又从客栈躲到司马烬生前名下的庄园,又藏到深山……最后又躲入现在的破庙。 因为白逸坐着轮椅,我们一行人又有老有少,目标很明显,很多次差点被官兵抓住,还好,总算每次都有惊无险。 “别为这个道歉。”我半蹲下身,将小脸枕靠在皇甫白逸毫无知觉的大腿上,“最初若非为了我,你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境遇。白逸,你可恨我?” 白逸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抚上我白嫩的面颊,“可馨,我不恨你,不管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无悔。” 白逸的话并没有感动我,甚至让我觉得失望,虽然他这么说,但他一瞬间的犹豫,伤了我的心。 我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再次见到残后的皇甫白逸,我发觉跟他之间话题少了好多,以前跟他在一起时,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如今,似乎有一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味。
第168页 怎么会变成这样?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的心情陷入了低谷。 是司马烬的死让我冷落了白逸,导致现在的状况吗?又好像不是,细思原因,估计白逸残废后的自卑占有一大部分,让他难以像曾经般坦然地面对我。 罢了,慢慢来,相信白逸总有一天会走出自卑心理。 皇甫白逸为了我而残废了双腿,失去了他尊贵的前皇子身份,亦可以说为了我而失去了皇位,一个为了我而付出了这么多的男人,我还有什么话可说?何况,我连女儿都替白逸生了。 摆在我眼前的路,只有好好珍惜白逸,设法尽快找到千年血寒玉,千年血寒玉是治癒白逸双腿的唯一希望,我不能放弃。 “嗯咳!”很刻意的提醒声在我与皇甫白逸身边响起,这声音是白逸的奶娘季嫂发出的,我知道季嫂的意思是让我别这样亲昵地靠着白逸,我动也不动,小脸仍旧贴靠在白逸的大腿上。 这老女人焖烦,这段时间在私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但她很会装,在皇甫白逸面前,表现得对我还算和善。 我知道她恨我害白逸落得今天的下场。我也不想,却无可奈何。 非常时期,我不想给白逸添加烦恼,从不曾在皇甫白逸面前告过季嫂的状。 见我没有动作,季嫂又再次出声提醒,“咳咳!” 我还是不动,倒是白逸开口了,他伸手轻轻推着我,“可馨,奶娘面前,我们是不是稍检点些?” 这是在说我不检点吗?曾经的皇甫白逸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一抹失望划过我明黑的瞳眸,失望的情绪很快自我眼中消散,皇甫白逸还是注意到了,他忙出声解释,“可馨,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奶娘当成了亲生母亲,不想在她面前有与礼不合的举动……” 什么叫与礼不合?我跟白逸虽然没有拜过堂,难道凭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还不叫夫妻吗?亲密点也叫与礼不合? 我忍下了。 若是以前的我,不会忍,现在的我,莫名其妙地忍下了。 我意识到,人的心,是会变的,做法也会改变。 我唇角勾起毫无笑意的笑容,启唇,“逸,不必解释,我明白的。”说虽如此,我的目光却定定地望着皇甫白逸,以眼神告诉他:白逸,你对我不再像曾经那么好,你变了好多。 见我这种眼神,皇甫白逸想说些什么,他还来不及开口,突然神色紧了紧。 我感觉有异,“怎么了?” “有人!”白逸如画的俊眉蹙了蹙。 “会不会又是官兵来袭?”季嫂吓白了脸色。 我也开始紧张起来,还来不及接话,一抹颀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视线。 来人是萧北玄。我松了口气。 见萧北玄到来,皇甫白逸眉头皱得更深。 萧北玄的步子停在离我十步开外,他就站在山间小道上,道旁是半人高的杂糙,萧北玄身穿着一袭的青衫,如缎的黑髮用同样青色的髮带简洁地束于脑后,他凝视着我,旁若无人地凝视着我。 萧北玄的神情很激动,他那双妖冶十足的眼瞳里盈满了对我的思念。 我同样目不转睛地瞧着萧北玄,他太美,美得妖异,就像上天专门出产勾引女人的妖物,惑人心弦。 从来都知道萧北玄美得妖魅,很多时候见到他,我却仍忍不住瞧痴了眼。 看到我的神情,皇甫白逸眼中闪过几许嫉妒,神情飘过失落与自卑,可惜,我没有注意到。 “原来是萧公子。”说话的人是季嫂,“萧公子寻来,想必费了不少周折,不用想,老身也知道萧公子是来寻赵姑娘。”季嫂说着,转而低首对坐在轮椅上的皇甫白逸说道,“逸儿,萧公子肯定有话要跟赵姑娘说,我们先迴避一下吧。” 正文第一百二十八章恐怖的丧尸 我知道季嫂很想让我跟萧北玄成为一对,她好杜绝我跟白逸在一起。白逸自然也看得穿这一点,我不希望皇甫白逸同意我跟萧北玄单独相处,可皇甫白逸却说道,“如此甚好,可馨,你跟萧兄慢聊。” 语毕,皇甫白逸向奶娘挥了个手势,奶娘会意地推着皇甫白逸坐着的轮椅进入破庙内。 季嫂这样的意思,皇甫白逸都不拦着,我的心掩不住失望。 萧北玄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未曾移动分毫,“馨儿,你受苦了。” 我确有感慨,“是啊,这一个多月来,我过得很苦。有哪个女人像我一样,在坐月子期间被官兵追得东躲西藏?坐月子本身是女人一生中该受呵护的时段,我确实过得不好。所幸,我的身体还算争气,恢復得蛮好。” 萧北玄走到我面前,他瞧着我的眼神满是心疼,他伸出双手,试探性地想拥我入怀,见我闪躲开,他终是作罢,“跟我走,好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希冀,眼睛里盈满了爱意。 我避开萧北玄深情的双眼,“如果我能跟你走,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为什么?馨儿,难道就因为我曾经的错误,你就连半次机会都不愿意再给我了吗?”萧北玄痛楚地闭上妖冶的双瞳,“我后悔,我太后悔在你还是我的妻子时,我不曾好好珍惜你,这一年多来,我过着人间炼狱般的日子,日思夜念的只有你!我以为,终有一天,可以等到你回心转意。为什么你宁可跟着皇甫白逸四处流浪,也不愿重回我的怀抱?” “我不爱你。”我幽幽嘆息,“不因为别的,只因我不爱你。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何必要我重复?” 萧北玄颀长的身躯狠狠一震,我知道他受打击了,“明知道你不爱我,我却痴心不心织笔耕。总想着再提一次,即使会受伤,机会也多了一分。馨儿,若我不择手段,你可会怪我?” 我冷下眸光,“你想怎么样?” “如果我告诉皇甫白逸,你已经是我的人,你猜,他会怎么想?” 萧北玄这句话说完,躲在庙门内侧窃听的皇甫白逸身躯一僵,他无言地捏紧了拳头。 我压低嗓音怒吼,“萧北玄,那是个意外!那是我以为皇甫白逸死了,我只是把你当成了皇甫白逸,那晚是个错误!彻底的错误!你不能用这个来我!” 萧北玄丝毫不让步,“不管是否是错误,你已经属于我,是事实。” 我转过身,背对着萧北玄,“如果你希望我恨你一生,你尽管去告诉皇甫白逸。” 萧北玄微声嘆息,他从后面拥住我,“馨儿,你不明白吗?我并非想破坏你的幸福。我若存心破坏,这事我早就告诉皇甫白逸了。曾经我以为皇甫白逸能给你带来幸福,所以,我只是默默守护你。而今,我实在不忍心让你跟小珍儿随着皇甫白逸四处流浪,四处躲藏,我只是想带给你幸福,出于一片好意。既然你万般不愿离开皇甫白逸,我亦无话可说。” 我回身,望着萧北玄妖异俊美的面孔,软下心肠,“北玄,你去爱别的女人,好不好?别等我了,我真的不值得你的等待。” 萧北玄握住我的小手,“馨儿,你值不值得我等待,应该由我来判断。我说你值,就值。” “别这样,你的情,我还不起……” “不需要你还,只要你真的开心。” 真的开心?我扪心自问,我开心吗?再次跟白逸在一起之后,我觉得我过得好压抑,何来开心可言? 我却不能离开白逸,一个为我付出太多的男人。 “听过千年血寒玉吗?”我转移了话题。 萧北玄思了思,“略有所闻。听说千年血寒玉是数千年前阎王到人间歷炼,阎王与人间女子相恋,女子为阎王流下的血泪所凝固成之物。有传闻千年血寒玉能治百病千伤,不知是否属实?馨儿对千年血寒玉感兴趣?” “我有消息,千年血寒玉在迷魂林中。” “迷魂林?传言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鬼影门解散前,就是在迷魂林外接生间。你说的是那处迷魂林?” “是的。”我颔首,“我想进入迷魂林,取得千年血寒玉,为皇甫白逸治腿。”事实上,我没说完的是,希望萧北玄陪同我前去。他武功高,好有个照应。 我想,若萧北玄有心,他会自愿将陪我去的这话说出来,而不必我开口请求。 果然,萧北玄想也未想,出声说道,“馨儿,我陪你。” 他富满磁性的嗓音温柔而且好听,我感动了,仍是劝道,“鬼影在世时曾说过,迷魂林中不仅机关重重,并且很多处照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所布阵,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第169页 萧北玄知道我认鬼影司马烬为父的事,所以,鬼影向我说过什么这事,萧北玄并不意外。 事关性命,我以为萧北玄会稍作考虑,哪知他神色坚定地说道,“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凝视着萧北玄眼中真挚的感情,我觉得很幸福,被爱,也是一种幸福。 接下来,我跟着萧北玄双双朝破庙内走,躲在庙内门后的皇甫白逸连忙自行转动着轮椅上的轮子,离开门边一定的距离。 刚入破庙,我与萧北玄见皇甫白逸坐着轮椅在庙中的火堆边烤火。季嫂则在火堆上架起支架烤东西,怜月抱着小若珍在火堆边转悠。瞧怜月抱着小若珍时怜爱的表情,看得出,怜月很疼爱小若珍。 蓝焰去外头捡拾干柴去了,未回。 我与萧北玄走到皇甫白逸身旁,萧北玄礼貌地朝皇甫白逸颔了颔首。我见皇甫白逸脸色很苍白,关心地问,“白逸,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皇甫白逸淡然地朝我笑笑,“我没事。” 我还想说什么,蓝焰用剑鞘挑着一堆捆好的干柴刚好走入庙内,见萧北玄也在,蓝焰语气不太好,“你怎么来了?” 萧北玄回答,“收买了一些寻获过你们踪迹的官兵,抽丝剥茧,四处找寻,寻来的。”萧北玄的目光环顾下庙内的环境,除了我们呆的地方被打扫过以外,其余地方不是蛛网积结,就是灰尘很厚,名副其实的破庙。 萧北玄的眉头皱了皱,瞧向我的眼神又再次蕴满疼惜,“可馨……” 我打断萧北玄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多说了。”萧北玄想说的不外乎劝我换个好点的环境住住,可我们一行人目标大,容易被别人发现,只好将就破庙。事实上,为避开官兵的追捕,我们连此处的破庙也住不久。 这种生活,不知还要过多久? 萧北玄没再开口,倒是皇甫白逸清润若水的瞳仁中盈起了愧疚。我知道皇甫白逸有愧不能给我跟小若珍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也许,皇甫白逸愧疚的不止我与小若珍母女二人,还有他的奶娘季嫂吧。 一伙人都沉默着用了晚餐,晚餐倒还算丰富,有蓝焰之前打回来的几只野鸡,烤着吃也满香。 晚膳过后,我将要去迷魂林取千年血寒玉的事向蓝焰与皇甫白逸说了一遍,白逸起初不愿意我们为了他的事劳师动众,在我的劝说下,他才勉强答应。 白逸与蓝焰都坚持跟随我与萧北玄去迷魂林。 我想让白逸留下照顾小若珍、怜月与奶娘,但白逸坚持,他说怜月武功不弱,我们速去速回,奶娘她们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说多了,怕皇甫白逸乱想,怕他认为带着腿残的他是个累赘,再说了,皇甫白逸懂得奇门盾甲,五行八卦之术,他能帮上很大的忙,迷魂林一行,少不了他。 隔天,安顿好奶娘、怜月与小若珍后,我与皇甫白逸、蓝焰连同萧北玄一同前往迷魂林。 整座迷魂林笼罩在漫天的迷雾中,看来极为神秘。 由于鬼影门已解散,曾经驻守在迷魂林入口的死士早已不知所踪,进迷魂林时并无阻碍。 司马烬生前留给我的牛皮地图上没有显示千年血寒玉的确切位置,加之又没迷魂林中的道路地图,我们几人只能碰运气闯林,看能否将千年血寒玉找到。 还好,皇甫白逸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千年血寒玉会在迷魂林的东北边,我们有了方向,不至于盲目乱寻。 迷魂林中古木参天,虽然是白天,但林中大树的枝哑太过茂密,阳光几乎照不进林子,偶有阳光透过树枝间的fèng隙照入林内,仅让人知道这是白天,能看清眼前的路,根本让人感觉不到半丝暖意。 越朝东北边走,感觉气温就越低,而且雾气越来越大,可见度只在十五米内,我们若一不小心走散,估计很难聚一块。 很自然地,萧北玄拉住了我的小手,我想缩回,萧北玄却抓得更紧,“馨儿,小心别走散了。” “嗯。”我放弃抵抗,任由萧北玄拉着。不是我不顾及皇甫白逸的感受,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相信他不会胡思乱想。 萧北玄妖冶美丽的脸庞浮起满足的笑容,似乎仅仅只是拉着我手的动作,他都相当快乐。 这个男人…… 我摇首嘆息。 推着皇甫白逸坐的轮椅的蓝焰见到萧北玄拉我手的动作,眉头皱了皱,开口,“萧兄,麻烦你靠近我这儿一些,大家都不能走散。” “这是自然。”萧北玄拉着我,走到了蓝焰身侧。 皇甫白逸未置一词,他的目光环顾着林内漫天的雾气,说道,“这林中不止有雾气,还有障气,障气乃天然毒气,大家先服下解毒丸。” 白逸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四粒药丸,他分给我、蓝焰与萧北玄各一粒,自己服了一粒。 服罢药,我们才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蓝焰忽然拔剑刺向我,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又收剑回鞘。 我吓呆了。 没人问蓝焰干嘛。 因为一条青色的拇指粗、约莫六寸长的蛇被砍成了两截落地,未死的两截蛇身在地上不停地扭曲挣扎,让人头皮发麻。 刚才这条蛇就是蜷在我旁边一株大树伸展出来的枝哑上,欲对我的脖子展开攻击而被蓝焰砍断。 萧北玄眼明手快,揽住我的腰身,带着呆愣了的我向前迈开数步,以让我远离在地上挣扎的蛇身。 等我回过身,我看了看蓝焰,又瞧了瞧萧北玄,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两位帅哥只是回以我温和的眼神,并未居功。 突然,四周多了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等我看清眼睛的主人是什么东东时,那些东东已经将我们等人包围。 包围我们的是狼!流着口水,低嚎着随时要向我们进攻的恶狼! 虽然我以前在现代电影里跟动物园里都见过狼,但像现在这样足有几十匹,并且表情兇恶的狼,我还是头一回见,我难免吓白了脸。 蓝焰与萧北玄早已掏出了亮晃晃的长剑,剑气如虹。 蓝焰与萧北玄眼中的杀气与剑气震住了群狼,若非如此,相信群狼早已展开进攻。 每匹狼都是贪婪飢饿的模样,尽管它们有所畏惧,没到一分钟,还是兇狠狠地朝我们几人扑过来,蓝焰手执长剑,手起剑落,扑过来的第一匹狼被砍成两截,皇甫白逸手中洒出不知名的药粉,沾到粉末的狼无力展开攻击,倒地口吐白沫。 萧北玄挥剑飞旋于狼群之间,所过之处,狼尸遍地。 三位帅哥都在与群狼相抗衡,我也想帮忙,但他们不给我帮忙的机会,每当狼要靠近我,或我接近哪匹狼,他们都会快我一步了结狼的性命。 他们在保护我,我明白。 好说我在现代也算得上打架高手,从小教过我的跆拳道、柔道、武术老师各个出色,我也青出于蓝,可我咋觉得我现在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看着他们杀狼涅? 当群狼死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余下的狼全都不甘心地撤退,如此看来,狼也是聪明的动物。 打败了群狼,我们继续前行,林中野兽不少,像狼、野猪、老虎等时不时出现袭击我们,都被我们,具体来说是蓝焰、皇甫白逸与萧北玄三位帅哥解决掉。 每到用餐时,我们吃的是现杀的野兽当野味烧烤大餐。 晚上睡觉就辛苦了,三位帅哥轮流守夜,只有我能独躺火堆边的干糙上休息。 在林中一直朝东北的方向走了两天,这林子似乎没有尽头,当夜晚又快来临之际,我忍不住问白逸,“我们还要走多久?” 只有白逸懂得算卦一类的,不问他,没人知道。 “我们需要改道了。”白逸的声音幽远而清逸,听来格外悦耳。 “什么?”我没听明白。 萧北玄指了指前方,“全是白芒芒的迷雾,就算我们进去了,也什么都看不见。” 我顺着萧北玄指的方向瞧去,确实漫天大雾将前路全漫了,视线一点也瞧不清。 “不会是要打道回府吧?”我不死心,“找不到千年血寒玉,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归?” “不是。”皇甫白逸伸出右手,拇指在食指与另几个手指之间点算,“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换条道即可。” 说着,皇甫白逸左手指尖投射出几枚暗器,暗器击中前方迷雾区的几个方位,发出几声爆炸声响,迷雾迅速散开十平方米左右大的空地,在空地中间,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洞。 “这是按五行八卦排的迷雾阵,已被我破解。按我推算,我们要的千年血寒玉就在洞中。”白逸出声解释。
第170页 “真的吗?”我走到洞口,往下看,“哇,这黑洞看不见底,怪吓人的。”我又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往洞里扔,久久,都听不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我、萧北玄、蓝焰连同皇甫白逸同时皱了皱眉头。 皇甫白逸手中飞射出几枚铜钱,铜钱落于洞口旁的空地,排成只有皇甫白逸才看得懂的卦象,皇甫白逸变了脸色。 我担忧地问,“怎么了?” “这是我为入此地洞一行卜的卦。大凶之兆。卦象显示我们能寻到所找之物,但有血光之灾。与其入洞冒险,不如撤退吧,我皇甫白逸不值得诸位替我冒险。” 蓝焰与萧北玄一阵沉默。 我的视线瞧了眼轮椅上皇甫白逸无法站起的双腿,我唇角挂着灿烂的笑容,纵身一跃,欲直接跳入无底黑洞。 只要皇甫白逸的腿有治癒的希望,我就不能放弃,我不要他永远坐在轮椅上,我不要永远亏欠他! 我人还未跳进洞中,萧北玄飞身而起,环抱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轻附了句,“我陪你。”便搂着我双双跳入黑洞。 萧北玄的话让我的心好温暖,好窝心。 蓝焰本来也想跟着我与萧北玄往下跳,我听到皇甫白逸这么说,“先别下去,你跟着跳会压到他们。” 白逸的话成功地暂时制止了蓝焰的动作。 在约井口宽的深深黑洞里,萧北玄抱着我快速坠落,为了缓和坠落的速度,萧北玄一手抱着我,一手从袖袋中拔出一柄匕首插入洞壁,匕首插洞壁的固力承受不了我与萧北玄二人的体重,我们仍在下坠,他不停这么做,却成功减缓了我们坠落的速度。 我是反射性地回抱着萧北玄的腰身的,见迟迟不到洞底,我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扔了颗事先准备的可以照明的夜明珠下去。 很快便听到了夜明珠着地的声音,夜明珠碎了,碎掉的珠体发出淡淡的白光,我的视线往下看,不看还好,这一看,我吓了一大跳,洞底有人! 确切来说,不是个人,是我以前在现代电影里见过的那种面容皮肤僵白的丧尸! 那丧尸正高仰着脑袋,举高着双手,手呈利爪状,欲接住我跟萧北玄,似乎一接住我们,就要将我们活活咬死! 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未知的路 “北玄,不要下去,有丧尸啊!”我惊恐地大叫。 可,迟了,萧北玄已带着我平稳落地。 我吓得不敢张开眼。 “馨儿,”萧北玄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睁开眼看看,底下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吗?我猜疑地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洞底很窄小,也就井口般宽大,但地洞向一侧延伸,有地下通道可走,通道约两米高,但路太黑,看不到前路什么情况。根本没有什么丧尸。 我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何为丧尸?是丧失了魂魄的尸首吗?”萧北玄的表情不太明白。 也是,丧尸一般是现代电影里才有的词彙,古代没有,萧北玄理解成字面上的意思蛮对。我惊恐地点了点头。尽管洞底啥也没有,我的目光还是惊恐地四处瞅着。 萧北玄关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馨儿,我们从地面下来太高,你可能心情压抑,过度恐惧产生了幻觉。” “也许吧。”我不太相信自己会看走眼,但洞底确实什么也没有,我也搞不清楚状况。 忽然,萧北玄搂住我的腰带带我贴靠在洞壁边,原来是蓝焰背着皇甫白逸从上头飞降下来,由于上头下来的洞壁宽度只有井口宽,我看到蓝焰是双腿张开用脚踢住壁而来减缓降落速度的。萧北玄搂着我靠边站是为了给蓝焰与皇甫白逸让道。 蓝焰背着皇甫白逸安全降落,蓝焰站稳后,并没有将皇甫白逸放下来,白逸的腿走不了路,看情形,蓝焰得一直背着皇甫白逸了。蓝焰以前是做杀手的,武功又极高,相信他背着白逸,不会觉得吃力吧? 我的视线看向蓝焰背着的皇甫白逸,我发现白逸神色很漠然,他如画的俊颜波澜不兴,仿佛什么也不在乎。 当我的眼神看入皇甫白逸淡然无波的双眼时,他却在闪躲我的目光。我知道在这前路迷茫危险的时刻,白逸的行动却要靠别人,他心里不好受。 白逸失去了双腿是因为我,他在双腿不方便的情况下,还到这深洞底来,我投以白逸鼓励的眼神,“白逸,你很勇敢。” 我体贴地不提他双腿不便,只希望他多点信心。 皇甫白逸回以我淡淡的微笑,他收到了我的鼓励,这点我明白。 白逸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浴春风,缓和了下洞底给人的压抑感,然他眉宇间隐隐的忧愁又不免让人心生怜惜与遗憾。 不再说话,我们三人沿着洞底一侧的地道往前走,正确来说是萧北玄拉着我的手,蓝焰背着皇甫白逸前行。 地道中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从怀中拿出另一颗备用的夜明珠照明。还好夜明珠的质量好,在漆黑的环境里能发光,使我们能较为清晰的看到前路。 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我们仍是走在狭窄的地道上,地道弯曲盘旋,似乎没有尽头,忽然,一大批黑乎乎的东西向我们四人以急快的速度涌滚过来。 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近点……再近点……那是……蚂蚁!每只蚂蚁都有拇指粗的个头,成千上万向我们逼近,那么多蚂蚁,那么粗大的蚂蚁,数量之多,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我立刻想到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动物世界》里有一种很大很粗的食人蚁,具体叫什么我记不清了,数量也是多不胜数,所席捲过之地,只要是有鲜活肉体,全部死光。 “怎么办?”我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以蚂蚁移动的速度,在这狭窄又超长的地道内,就算我们往回跑,也未必躲得过群蚁的袭击,毕竟地道内路不好走,蚁群爬移速度又快。 在我不知所措之际,萧北玄揽紧了我的肩膀,“馨儿别怕,皇甫兄贵为神医,他自然有能力驱走虫蚁。” 萧北玄说话的同时,皇甫白逸朝我们几人头顶上方撒下了把粉末,下一瞬,庞大的蚁群从我们身侧绕过,对我们四人避之唯恐不及。 “可馨,我撒了驱虫粉在我们身上,虫蚁不敢接近我们。”皇甫白逸也如此说道。 虽然是皇甫白逸解决了眼前的危机,萧北玄事先让我别怕的话却更让我窝心。 庞大的蚁群从我们身边“旋滚”过后,我们继续前行约一百米便碰到了一处三岔道口,该走哪边呢? 又犯难了。 我的眼光瞧向白逸,“走哪边?一个搞不好,可能会兜不少路子,或者触机关一类的。”就连萧北玄与蓝焰的目光也看向皇甫白逸,等着他决定。 皇甫白逸蹙了蹙眉,“据我先前所算的卦,我们应一直朝东北边走,虽然我们此刻身处地道,但并未走过岔路,应该也是东北边才是,”皇甫白逸边说,边触指点算着什么,“若是此刻转入一条岔道,恐怕就不再是东北方向。”这是白逸得到的结论。 我凝起眉宇,“可是眼前有三条路,不得不选择一条。” 萧北玄看向皇甫白逸,“按皇甫兄的意思是无路可走,不能选择?” 皇甫白逸点点头。 “我想,我可以赌一把。”萧北玄语毕,拔出随身佩带的长剑,对着眼前的三条岔道挥招,招式快如电,在瞬间又收剑回鞘。 下一瞬,三条岔道相连着的洞壁像整齐被切断般坍塌,也就是说将一条地道隔成三条道的“墙壁”塌了,三条岔道合为了条道,隔着塌成堆的石头朝前看,不再是黑漆漆的地道,而是一处非常宽敞的像地下宫殿大厅一样的地方。“大厅”中到处堆满了一堆堆的黄金白银,值钱的玉器宝石随处可见,我这辈子,除了在电视上,还没见过如此多的金银珠宝! “哇!”我忍不住为眼前的财富惊嘆,就连皇甫白逸、萧北玄与蓝焰也惊了惊。 这些钱财,如果为个人所有,真的是富可敌国,估计连我这凤翔国的幕后首富也自嘆不如。 皇甫白逸、蓝焰与萧北玄三人仅仅是愣了愣便恢復了正常表情。皇甫白逸开口说道,“萧兄,你适才一举做得对,若非你将三条道噼为一条,我们若择其中一道而行,必然会走入回头阵。” “回头阵?”我一脸不解。 正文第一百三十章死别 “回头阵是一种让人不知不觉走回头路的阵法。萧兄刚才用剑噼了三条岔道相连的洞壁,在无形中破解了回头阵。”白逸解释。 我脸上盈起不悦,“既然你知道这是回头阵,干嘛不早说?”
第171页 白逸白皙的面容浮起尴尬,“惭愧,我也是萧兄破了阵法后才瞧出来的。” “哦。”我没再说什么,倒是心里懊恼自己不该问白逸这个问题,不问嘛,心里没底,问了嘛,害白逸这么尴尬。 为了缓解慢慢变得僵凝的气氛,蓝焰背着皇甫白逸踏过凌乱踏在地上的石堆,率先走入堆满财富的地下“大厅”。 看着皇甫白逸被蓝焰背着的背影,我打心底感受到了白逸的无奈与悲哀。 我有预感,千年血寒玉就在这地下“大厅”中,白逸的双腿总算康復有望!我多么希望白逸恢復成曾经那个淡然如水,眉宇之间定干坤,对我宠溺有加的皇甫白逸。 见我盯着皇甫白逸的背影发呆,萧北玄握紧我的小手,我的小手被萧北玄的大掌包裹着,我感觉好温暖,暖意透了我的心。 我明眸微抬,见萧北玄望着我的眼神更是聚满了毫不掩饰的深情,妖冶的眸光,浓浓的情意,无声地诉说着对我的爱意。 我理智地从萧北玄手中抽回小手,他对我的情意越来越不掩藏了,我不能被他所蛊惑,我,不能! “走吧。”萧北玄唇角勾起苦涩的笑,“我不牵着你便是。馨儿,天知道,我连强迫牵着你的手都不舍,捨不得你为难,捨不得勉强你。” 我回以僵凝的微笑,与萧北玄一同踏过地上的石堆走入地下大厅。当走入大厅后,我感觉置身在很阴郁的氛围中,觉得不对劲。 萧北玄、蓝焰与皇甫白逸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周遭是没发现什么,不约而同地,我们四人的目光同时抬头朝上看,惊骇的一幕出现了,洞壁顶端竟然有一个大窟窿,一个面容死白,衣衫褴褛的“人”从窟窿中走了出来,直接掉在地上。 那根本不是人,“那是……丧尸!”我惊吓得差点掉了下巴。皇甫白逸、蓝焰与萧北玄三人也变了脸色。 接着,第二个丧尸,第三个、第四个……丧尸一个接着一个从洞底的大窟窿里掉了下来,然后,有些摔断了腿,有些肢体未摔断,但不管掉起来的丧尸是什么情况,全都行动缓慢地朝我们几人走来。 丧尸身上散发的恶臭瀰漫了整个大厅,那些不断增多,朝我们涌过来的丧尸全都一副要将我们撕咬入腹的飢饿模样。 “可有对策?”萧北玄、蓝焰与皇甫白逸三人互视了一眼,皇甫白逸自袖中掏出几枚铜钱,一个手势,铜钱抛出,井然有序排在地上列成阵,“这是避邪阵法,希望有用……” 话未说完,萧北玄打断他,“瞧这些继续朝我们涌进的丧尸,皇甫兄的避邪阵法似乎没用。” 丧尸群已经到了眼前,萧北玄很自然地拉住我的手欲往迴路,才转身,赫然发现进大厅时的路不知何时没了! “天!怎么会这样!”我被萧北玄拉着四处躲避丧尸的袭击,蓝焰背着皇甫白逸也四处躲闪。 丧尸的数量太大了,虽然他们行动缓慢,但大厅的宽敞度有限,我们几乎躲无可躲,萧北玄与蓝焰手中各拿着长剑对着不时接近到跟前的丧尸挥砍,数不清丧尸被砍成了数段,被蓝焰着的皇甫白逸也不时运功用掌风攻打群尸。 我本来也准备挥舞手中的匕首与丧尸搏击的,之所以我只有匕首可以用,是因为我不擅长用剑,只带了把匕首防身,怎知萧北玄把我保护得太,根本不让丧尸碰到我。 丧尸被三位帅哥消灭了很多,好多被砍掉头颅的丧尸甚至那与身体搬了家的脑袋甚至在地上张着血盆大口,与身体断成数截的肢体在颤抖着,好恐怖……好恐怖! 消灭了那么多丧尸,可丧尸依旧不见少,洞顶的大窟窿内仍不断有丧尸下来,三位帅哥已大汗淋漓,看得出他们很累了,这样下去,他们的体力会透支,介时,只有死路一条! 我急得直冒汗,想必萧北玄、蓝焰与皇甫白逸心里也很急。突然,萧北玄将手中的长剑往洞顶不断冒出丧尸的窟窿一掷,长剑呈横状稳稳地插在了窟窿口,那些丧尸从窟窿口冒出来时,全都被横插在洞口的利剑割断,直接掉到地面变成两截,瘫在地面动弹不了。 那些从窟窿里新出来的丧尸对我们造不成威胁,蓝焰见状,他横挥手中的长剑,飞旋一招,大厅内的丧尸全都断成两截,说也奇怪,跟着,所有丧尸的尸体全都凌空消失,无影无踪,似乎我们刚才见到的丧尸全都是幻象。 还来不及多想,突然,大厅洞壁四面八方飞射出无数箭夭,蓝焰背着皇甫白逸不断躲闪,时不时挥舞手中的长剑阻隔飞来的箭,一边往我们进大厅前的地道退,地道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蓝焰立即背着皇甫白逸躲入地道,离开了箭雨攻击范围。 萧北玄亦抱着我迅速躲避飞箭,万千飞箭,若是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被箭扎成“刺猬”! 看蓝焰与皇甫白逸到了安全功法,萧北玄也抱着我飞身过去,在早先入大厅之前的地道内,我们总算躲离了漫天箭雨,安全了。 我刚想松了口气,突然,萧北玄大叫一声,“小心!”同时,他抱着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他站到了我原本站的位置上。 才站稳,我惊骇地问,“怎么了?” 萧北玄朝我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没……没什么。” 我看到站在萧北玄右侧不远的蓝焰与蓝焰背着的皇甫白逸皆一副震惊的表情。 同时,我抱着萧北玄腰际的手摸到了一股粘粘的液体,我的视线再往下移,移到萧北玄胸前,他的左胸冒出来一支箭头。 一支箭从萧北玄的后背穿透了他的胸口,我从他腰上摸到的血也是他后背那箭伤流出来的。 刚才萧北玄抱着我转了一百八十度,接着他就中了箭,很明显,他是替我挡了箭! 萧北玄颀长的身体晃了晃,缓缓软倒,在他倒下之前,我伸手抱住他无力站稳的身躯,他很重,我不得不抱着他蹲了下来。 皇甫白逸指尖一弹,他手中的金丝线如有生命般飞缠至萧北玄的手腕,替萧北玄悬丝把脉。 “怎么样?”我急切地询问白逸,“他还有救吗?” 我所说的他自然指的是萧北玄。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眉深蹙,摇了摇头。 “摇头?你怎么可以摇头!”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皇甫白逸,你是世人眼中的无双公子,你是神医,你要救他,要救他!” 皇甫白逸微声嘆息,“对不起,可馨,萧兄中的箭正好穿透了心脏,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无法接受地大叫,“你怎么可以无能为力!怎么可以!” 萧北玄伸手握紧我的小手,“馨儿,没关系,相信皇甫兄已……已经尽力了……”萧北玄边说话,红红的鲜血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使他说话都变得口齿不清。 “玄,别这样说!”眼泪从我眸眶中无法抵制地涌了出来,“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 “馨儿,你听我说……我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就是让你离开了我身……身边,”萧北玄越说越吃力,“如果时间可以重……重来,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可惜,悔之晚矣……” “只要你不死,我愿意回到你身边,我愿意!”我的心又急又痛,我不要萧北玄,真的,只要他不死,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萧北玄笑了,笑容苍白而无力,“馨儿,听到你这句话,我死也满足了。原谅我曾经错……错待了你……” “我原谅,我原谅你!你什么也别说了,你要撑下去,你会没事的!”我试着抱萧北玄站起身,奈何他太重,我抱不动。 萧北玄摇了摇头,“馨儿,我要说……再不说,我没机会了。不要为了我的死自责,用性命护你周全,我……心甘情愿。我只是很……很捨不得你。我真的爱你,却……却要永远离你而去……我,使得……” 萧北玄带着对我浓浓的眷恋,缓缓闭上了妖异美丽的双眼,他握着我手的大掌也松开,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不!”我痛彻心扉地哭喊,豆大的泪珠滴到了萧北玄毫无生息的俊脸上,萧北玄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老天,我不该让他陪我来寻找千年血寒玉,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的错!脑海中又回想萧北玄生前让我别自责的话,我怎么可以不自责,我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萧北玄的命! 他不可以死的,他不可以死啊!
第172页 “可馨,别哭……”皇甫白逸温润若水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两步开外,白逸心疼万分地瞧着我。 忽视皇甫白逸对我怜悯的神情,我心里对他有了股陌生的介怀,我用眼神质问他:你不是神医吗?为什么司马烬死,你救不了他?萧北玄死,你又无能为力? 也许是感受到我眼神中的不善,皇甫白逸尴尬地别开眼。 这一瞬间,我明白,不是皇甫白逸无能为力,是我太看得起他,在我心目中,皇甫白逸从来都是天上的谪仙,不染纤尘。这,仅仅是他外表给人的感觉而已,是我高估了他。他从来都说过,他只是个人,他不是仙,是我自己硬把他幻想成了仙! 是啊,是我错,我太看得起皇甫白逸,人又怎么可能是神仙呢?若非我太信赖皇甫白逸,又怎会有今天的失望? 无言地闭上双眼,我的泪若清泉,不断地流淌。 皇甫白逸还想说什么,蓝焰开口制止,“让她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些。” 皇甫白逸不再说话,蓝焰向来冷清的眼神瞥过我怀中萧北玄的尸首时,目光无尽惋惜。 失去了萧北玄,我才知道,他对我而言有多珍贵。想起这一路来,他对我的保护,不管是面对丧尸还是蚁群,又或者是突然冒出来的暗箭,他从来没有放开过我的手,他在用生命护着我,我的心就痛得无以復加。 萧北玄啊萧北玄,我原谅你了,我不怪你曾经错待我,我甚至后悔曾经跟你离了婚。若是当初坚持留在你身边,等到你爱上我,也许今天就不会是这般局面了吧? 世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慢慢睁开眼眸。 不知地盘腿坐在一旁的皇甫白逸与站在我身侧的蓝焰同时小心翼翼地出声,“可馨/主人?” “放心吧,我……没事。”心再痛,人,死不了的。 我的双手抱着萧北玄的尸体一个动作太久,麻了。轻轻将萧北玄的尸首放下地,我动作缓慢地站起身,这才发现,我身上的衣衫早已被萧北玄流出的鲜血所浸透。 血…… 好冷的血。 望着地上汇成一滩的血液,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我的目光直直瞥向皇甫白逸,语气尖锐,“即使萧北玄无药可救,为什么,你不帮他止血呢?就算他会死,他也的确死了,你救不活他,在他生前帮他止血,总可以吧?为什么你连这点事都没做?” 正文第一百三十一章血玉 不是我要在意这点小事,更不是要放马后炮迁怒于他人,而是,如果皇甫白逸帮萧北玄止了血,萧北玄应该能多活一刻,别说一刻钟,哪怕萧北玄能多活一分、一秒,对我来说,也是非常珍贵的啊! 我的话伤了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清然若水的瞳仁中蓄起一丝黯然,情绪低落地解释,“可馨,你误会了,萧兄逝前,我有帮萧兄止血,奈何萧兄伤势过重,血止不住。我也歉意帮不了萧兄。” 我低首,见萧北玄被箭刺透的左胸果真有些粘煳粉末状的东西,虽然那粉末状物沾血变红了,看得出,不是血,应该是金疮药一类的。 我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悲伤,一时没注意,错怪你了。” “没事。”皇甫白逸唇角动了动,语气仍是落寞万分。他的声音很让人心疼,若照以往,我一定会好好安慰他,现下,我没这心情。 我的目光瞥向几米开外的洞壁,就是那壁面突然射出来的箭矢夺走了萧北玄的命。 “哪里来的长箭呢?为何突然会有箭冒出来?”我喃喃着问。 蓝焰检查了下萧北玄先前站着替我挡了箭的位置,他蹲下身敲了敲地面,有一支利箭从墙面飞了出来,从他头顶飞过,插入他身后不远的壁面。由于蓝焰是蹲着的,所以他没事,若像萧北玄先前那样站着,就中箭了。 “主人,刚才你误踩了机关,以至事先设置的利箭飞射……”蓝焰话没说完,我接着他说下去,“然后,萧北玄为了救我,替我挡了箭。”泪水再次模煳了我的眼帘。 我瞅着地上萧北玄被鲜血浸透的尸体,落泪,“你好傻好傻!” 也许是知道安慰我没用,蓝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主人,我们此次来的目的还未达成。” “是啊,我们是为了寻找千年血寒玉,若是找不到,萧北玄就白牺牲了。”我擦干眼泪,再次迈步向十步开外的地下“大厅”。 蓝焰拦住我,“主人,会危险,让属下去。” 皇甫白逸出声,“蓝兄,你陪可馨去吧,我刚刚才悟透,我们从一开始下地洞,就中了高人所布置的幻魂阵。幻魂阵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人分不清真假,先前那些数不尽的丧尸便是阵中的幻象之一。阵中幻象,若找不出破解之道,我们会活活被因死在阵中,直到死亡。但幻魂阵只要被人识出,整个阵法就自动破解了。” 蓝焰明了地点头,“原来那些丧尸是幻觉,难怪萧兄先前用剑克制住了丧尸,那些丧尸便全都自动消失了。” “现在再进地下大厅,不会再受阵法所威胁,小心些,别触到机关即可。在下腿不方便,就有劳蓝兄陪可馨寻找千年血寒玉了。”皇甫白逸遗憾地瞥了自己的双腿一眼。 “皇甫兄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蓝焰走到我身边,随同我再次走入地下大厅。 大厅中数不尽的金银珠宝金光闪闪,各种珠宝金银一堆又一堆,煞是耀眼夺目,我丝毫不将这些钱财放在眼里,目光麻木的四处搜寻。 我的目光停在洞壁半中间的一个锦盒上,蓝焰也望向那只锦盒。 之前不久我感觉千年血寒玉在地下大厅里,现在,我预感千年血寒玉在那锦盒之中,可我跟蓝焰都没有冒然走近那锦盒,更别提直接打开锦盒看。 怕机关。 萧北玄的死亡,让我们变得更加小心了。 蓝焰拔出鞘中长剑,执剑对着十五步开外的洞壁锦盒一剑横噼,锋利的剑气霎时将锦盒顶部削去,一股白烟从盒内冒了出来,不消说,那股白烟也是什么毒气之类的。还好我与蓝焰站得远,那白烟伤不了我们。 等白烟散去,我与蓝焰看到了盒内之物--那是一块血红的东西,通体红得晶莹剔透,是很奇特的心形,像石头,又像玉佩,两个拇指般大小。那东东就这样静静地放在宝蓝色的锦盒中,格外的美观,且让人瞧来有凄凉之感。 蓝焰慢慢向锦盒走近,我不由自主地说了声,“小心!”万一还有什么机关一类的……蓝焰脚步顿了顿,点了点头,继续前行。待走到锦盒边,他伸手拿起锦盒中那血红的东东,停了少许.待没异样后,朝我走来。 “主人,”蓝焰将手中那血红色的小东东递给我,我接过,这像玉又像石的东西触起来很舒服,绝对不是普通的玉石一类。 我与蓝焰双双走回皇甫白逸身边,我将手中的血色小东东交给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接过仔细打量后,喜上眉梢,“这就是千年血寒玉了!色泽如血、清透晶亮,触感温润十足,又带有些许凉意,瞧这玉石的质地,至少千年以上,又属心形,传闻此玉石乃阎王千年前在人间歷劫时,心爱的女子流的血泪化作此玉,心形为正。此玉是千年血寒玉错不了!” “总算找到千年血寒玉了,”我的视线转望向地上萧北玄的尸体,“你没有白牺牲。今生,我赵可馨都会记住你的好。” 皇甫白逸也看着萧北玄的尸首开口,“萧兄,你的恩情,皇甫白逸会永远记得。” 接下来,蓝焰带着萧北玄的尸首率先离开地下通道。然后蓝焰又折回,背着皇甫白逸,再带上我离开,到了我们最早从地面下洞底那处时,那上地面的洞壁高归高,却只有井口宽,蓝焰可以用双腿边踢壁面、借力使力,带我与皇甫白逸上地面也非难事。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地洞,回到了迷魂林地面。虽然回到了地面,但离迷魂林出口还要走两天的路程。还好皇甫白逸的轮椅在地面上,这样,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上,我推着他坐的轮椅而行,蓝焰带着萧北玄的尸首,以最快的速度朝迷魂林出口而去。 本来我曾想过将萧北玄的尸首就地埋葬,因为带着也不方便,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萧北玄永远孤独地留在迷魂林,所以,只得辛苦蓝焰,背着萧北玄的尸首行走。 离开迷魂林,我们用了两天,期间也碰到过几次野兽袭击,所幸有蓝焰与皇甫白逸在,都有惊无险。 出了迷魂林后,我让皇甫白逸找了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安葬了萧北玄。 萧北玄的坟墓在青山环绕的半山腰上,山脚是一湖碧水,风景很好。
第173页 站在萧北玄的坟墓前,凝视着石碑上“萧北玄之墓”那几个我亲手执笔而写,蓝焰用剑雕出的大字,我的心沉沉的痛。 心如刀绞、痛彻心扉的感觉在我心中重重地剜着,我感受着大半年前失去皇甫白逸时的那种深沉的痛楚。 山风吹拂着我长长的髮丝,衣袂随风飘舞,我的身影几多悽然。 我没有流泪,因为我的泪,已经流干了,只剩心,无声地在痛。 蓝焰与皇甫白逸站在我身后不远处,默默地陪着我。 “可馨,你在这一整天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我们回去吧。”说话的人是皇甫白逸,他的声音清淡若水,清润悦耳,就像天籁让人心旷神怡。 回去?回哪儿去呢?那个隐在山间的破庙么?那是我们暂时的栖身之所。 我仿若未闻,身影一动不动,“白逸,你跟蓝焰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北玄。” 白逸温淡的嗓音又次在我身后响起,“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小珍儿,她需要母亲,需要你。她还在等着你,为了她,你要保重自己。” 小珍儿?那是我可爱的女儿。 想到小珍儿粉雕玉琢的小脸,我的内心不由得生出一股怜爱,是啊,小小的珍儿需要妈妈,我要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珍儿。 我动了动,本想转身,奈何才一移动,或许是一整天没吃东西的缘故,加之前两天,我进食量也非常少,几乎是强迫自己吃点,我体力不支,双腿一软,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昏迷前,耳畔迴响的是蓝焰与皇甫白逸焦急唤着我名字的唿喊声。 当我再次醒来时,眼皮子才动了动,就听到了皇甫白逸惊喜的声音,“可馨,你总算醒了!” 张开双眼,微一侧首,见皇甫白逸坐着轮椅在床畔陪伴着我,蓝焰站在皇甫白逸后侧方,亦在静静地守护我。 感动的情绪闪过我的眸底,醒来就有被保护的感觉,挺好。 我手撑着床面欲坐起身,皇甫白逸连忙体贴地为我拿枕头垫靠在背后,让我舒服地靠着床头。我环顾了下周遭的环境,一抹失望蕴上我的眼帘,这还是在我们出发去迷魂林的那处深山破庙里。 不同的是,我现在躺在庙堂一角摆着的一张大床上,大床很旧,没坏,看来应该是庙中以前住的人弃用了的,但床榻上铺着一套质地良好的新被褥,我躺在新被褥里,感觉还满舒适。 庙堂一角摆大床,这情况少之又少吧,不过也无妨,这破庙早就荒废很久了,早已不供奉神明,庙堂正中间的佛像与供台都残旧得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察觉到我失望的眼神,皇甫白逸黑漆淡然的眼瞳里盈起愧疚,“对不起,可馨,是我不好,让你委屈住这残破之所……” 正文第一百三十二章旧情未了 “别这么说,我不是失望住的地方残破,而是气愤明明所拥的钱财万贯,却为朝廷所逼,让我们不得不沦落至此。”有钱,就应该享受好的环境,不是么? 皇甫白逸黯下眸光,“终究是我不好……” “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会不好过。” 白逸抿了抿唇角转移了话题,“可馨,你饿了么?” 我摸了摸肚皮,“不饿。你先前说我总算醒了,我昏睡很久了么?” “两天两夜,也不是很久,对我而言,却如一个世纪之久。”深情地望着我,白逸的眼神是真挚的。 我本该回以白逸浓情,但此刻我的心中,想到的却是萧北玄。萧北玄永远地离开了我,我太惋惜,太愧疚! 我别过脸,未正视皇甫白逸深情的目光,转而问道,“对了,我先前怎么会昏迷的?” “你昏倒前在萧兄坟前站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加之昏倒前的几天,你进食量也非常少,以致身体虚弱,故而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不是有病就好。 “可馨,没事的,调养两天即可復原。” “我昏睡的时候,就一直在调养吧?”我说出心中疑问,“不然,我昏迷,两天两夜,为何现在都没感觉肚子饿?” “你昏睡时,我有餵你吃东西。” “怎么餵?”我调皮的朝皇甫白逸眨眨眼,“我睡着了总不至于还会很配合地你餵我吃吧?”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白逸用嘴餵我吃,这种桥段,我以前在现代的电视里看得太多了。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别问了。”皇甫白逸如画般绝色的俊颜掀起了一抹潮红,那红晕,仿若为他的美画龙点睛,迷人极了。 这种男生,一看就是那种情场生手。我喜欢选样的男……人。白逸是个男人了,不属于男生行列,更何况,他还是我女儿小珍儿的父亲呢。 瞧白逸脸红的样子,我不想放过他,“说嘛,你不说,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 “可馨,你知道的。”白逸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我不知道。”我摇头,“说不说,不说,我可真就不理你喽。” 白逸急了,他看了看身后的蓝焰,及二十米开外抱着小若珍的奶娘,红着脸开口,“好,我说,说了别笑话我,我……我以唇相餵。” “不就是嘴对嘴餵我嘛,你说的可真斯文。”我调侃。 皇甫白逸的脸更红了,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痕。我也微弯了嘴角,失去萧北玄的痛稍稍减缓,压抑的心情感觉舒服多了。 知道白逸没死后的这两个多月,我跟他之间一直都似乎有芥蒂,他这一笑,感觉跟他遥遥相隔的心也近了好多。 皇甫白逸目不转睛地瞧着我嘴角的笑容,轻声呢喃,“可馨,你好美!” 我娇斥,“有别人在呢,正经点!” 白逸伸手挠了挠脸,“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没事,这等小事,用不着道歉。”提到道歉,我发现白逸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把道歉挂在嘴边,可以感受得出,他真的很自卑,很没自信。 想到这一点,我忽然想起,“白逸,千年血寒玉有效吗?”我的目光瞧向白逸的双腿,他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是玉佩没效,还是他正在治疗中? 皇甫白逸眼中闪现黯然与不甘心,“可馨,千年血寒玉没有效果,它帮不了我。” “天!”我伸出右手捂住唇,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心中又气又急。 白逸不舍地瞧着我,“可馨,别伤心……” “怎么能够不伤心?”我哽咽着说道,“千年血寒玉怎么可能没效?我们耗了那么久的劲,萧北玄甚至牺牲了,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玉,怎么可能没效!” “对不起,我各种方法都试过了,用千年血寒玉掺药-起煮、刮下玉石上的粉末一起熬药、运功用真气蕴过玉石暖身……没效,通通没效!”皇甫白逸也是一脸懊恼。 我抓住皇甫白逸的双肩,“你以前不是在古书上看过有关于千年血寒玉的记载吗?书上有没有写怎么用千年血寒玉治伤治病?” “书上写只要佩戴千年血寒玉催动体内真气即可治百病,我试过了好多次,都没用……”皇甫白逸懊恼的神色中多了抹悲哀,“想不到书中写的竟然是假的,萧兄的性命,白白牺牲了……” 我的眼泪簌簌往下掉,“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主人,事已至此,还请您保重身体,别太难过。一切都是命。”一直未出声的蓝焰开口了。 “是命吗?”我愤怒地抱怨,“老天未免也太不公平!我们九死一生,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可馨,一切都是我的错,别哭……”白逸慌了手脚,伸手想替我拭去眼泪。 “哇哇哇……哇……”也许是感应到了我不佳的心情,在奶娘怀里的小若修突然发出宏亮又大声的啼哭。 女儿哭了,我赶紧起身下床,穿好鞋朝奶娘站的方向走。 皇甫白逸欲替我擦眼泪的手僵了僵,又收回。 我的步伐停在奶娘边上,伸手接抱过奶娘怀中的小若珍,轻声诱哄,“哦哦……小珍儿乖,不哭……妈妈爱爱……” 说也奇怪,小珍儿被我这么一哄,还真不哭了。 怀中的小珍儿睁着圆圆亮亮的眼睛看着我,她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小小的嘴唇,动作可爱极了。 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宝贝是怎生地惹人怜爱。我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母爱,“对不起宝宝,是妈妈忽略了你,妈妈不好。宝宝要乖乖地,妈妈爱的。”
第174页 对宝宝的爱缓和了我心中的难过与悲愤,我不想再去想这些烦人气人的事,尽量让自己的心思全神贯注地放在小珍儿身上。 奈何,萧北玄的死,千年血寒玉的没效,仍时不时在我心中笼罩着阴霾。 阴霾未散,婢女怜月匆匆从庙外走了进来,“不好了!奴婢在外头巡视,发现离这二里地有官兵在搜山,按官兵搜查的方向,很快便会搜来这里!” 我与蓝焰、皇甫白逸连同奶娘四人都变了脸色,不消多说,我们赶紧拿起地上随时都准备妥当的包袱离开破庙,另寻栖身地。 有蓝焰与皇甫白逸这两个绝顶聪明的人在,我们很幸运地又一次躲过了官兵,赶了将近半天的路程,逃到了离那破庙很远,并且更深的山里。 这次,我们逃到了深山中一座木屋里,屋里积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屋子很久没人居住了。 木屋里有两间房,房间里有屋子的原主人弃用了的被褥。 这木屋应该是以前是猎户居住的地方,要么是有些人想隐居世外所建,不然,哪会有人把房子造在深山里? 房间里有被子算很幸运了,吃的不用愁,蓝焰猎到了头野猪,肉多得吃不完,木屋收拾干净还能住人。 这次的住所,比上次的破庙要好。 深山的木屋所处地非常隐蔽,一般官兵不会找得到。事实上,上次单独留奶娘、怜月与小珍儿三人在破庙的时候,官兵在我与白逸、蓝焰回来后两天才寻到破庙,我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我们在小木屋里很平静的过了三天。 三天后清晨,我起床给小珍儿餵过奶后,独自离开小木屋三百米外,这儿有一处空旷的平地,站在平地一角放眼眺望,群山环绕,山林青翠碧悠,景色很是怡人。 我迎风而站,任清风吹拂着我的长髮,衣袂随风飘扬,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退去了早晨的凉意,给大地带来了温暖。 注视着远方良久,我听到身后有轮椅滚动的声音。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皇甫白逸来了。 我感觉到皇甫白逸的视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以为他会很快开口跟我说话,哪知约三分钟过去了,他依旧沉默。 我静不住了,缓缓转身看着他。皇甫白逸一身洁净的白衣,头髮漆黑如缎,脸庞白皙俊逸,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美得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身上有以种浑然天成的淡然飘逸气质,使人感觉就像见着仙人般心旷神怡。只是不知何时,他美丽的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隐忧,让人格外心疼。 绝色如他,真的是不适合忧愁,他应该永远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瞧着皇甫白逸出色的外表,我的心中无限欣赏,从最初见到他,但是为了他的背影,我都能从二楼窗户跳下,可想而知,他的外表何其出众! 可惜的是白逸的双腿无法再站立,即便如此,坐在轮椅上的他仍然魅力不喊,举手投足,淡雅如风,让人不慎入迷。 “可馨……”皇甫白逸先开口了,嗓音飘然清逸,让人听来宛入云端腾云驾雾,慡畅心脾。 被白逸迷痴了的我回过神,朝他微微颔首,“来找我的?” “嗯。”白逸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说吧。” 皇甫白逸从袖袋中掏出一块血红色的心形玉佩递给我,“这千年血寒玉对我而言已无用了。它是萧兄付出了生命才得到的东西,你拿着吧。” 我没有接玉佩,凝视着白逸如画的俊颜,“你放弃了吗?我是说你的双腿。” 皇甫白逸苦涩一笑,“放弃了。连我自己靠实打实医术都医治不了的双腿,我不该妄想有神药神物能将双腿治好。今后,我将不再做这种不合实际的梦。” “你的想法是对的。”若没寻找千年血寒玉,萧北玄就不会死,我的心绪一阵萧条,勉强挤出笑容鼓励白逸,“答应我,别放弃治疗你的双腿,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药治好你的腿的。” 皇甫白逸没有答应我,他微微一嘆,“已经半年多了,我为了这双腿费尽心机,双腿的残疾却毫无进展。罢了吧,可馨,也许我皇甫白逸註定一生要坐在轮椅上。我不遗憾,身边有你陪伴就好。我不想再为双腿白费心力。” 真的不遗憾吗?我想瞧入皇甫白逸眼底,他故意将眼神放得很平静,我什么也瞧不出来,却知道他不可能不介意双腿的残疾,不然之前他也不会愿意前住迷魂林。 我点了点头,没逼白逸。逼他治腿,他只会太累,何况也找不到有效的方法,何必强求?我不会离开他,他为我付出了太多,只要有点良心的女人,都不会离去。 更何况,我……我爱皇甫白逸,想到爱他这点,我的心竟些有犹豫,我迷茫了。 “可馨,有没有想过今后的打算?”皇甫白逸又次动了动嘴唇,轻声问我。 我答,“想过,却迷失在了路途。” 皇甫白逸脸色微微变了变,那是没有信心的反应,我知道他怕我话里有意思会离开他。 “我不会离开你。我需要你,小珍儿也需要父亲。”我出声,希望这么说,能消除他心中的不安感。 白逸整了整神色,朝我微微然一笑,“我知道,可馨,谢谢你的敏感细心,你是如此为我着想,我的心,好温暖。” 我走到皇甫白逸身边,俯下身,与他平视,“你是我的丈夫,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 皇甫白逸微红了脸,他没有躲闪我的目光,而是大着胆子迎视我,“你先说迷失在了路途,此话何解?我想为路上的你指路。” 我站直身子,忍不住嘆息,“我本来想带着小珍儿跟你归隐山林,连同奶娘、蓝焰、怜月一块儿归隐,奈何……” 皇甫白逸接着我的话说下去,“奈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管我们走到哪里,皇上都不会放过我们。千般藏,万般躲,又能躲到天涯还是海角?终其一生,都害怕被官府寻到,一生过不安稳。” 我淡淡地笑了,“原来你跟我想法一样。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可馨,我身为男人,不能让我的妻女,我的亲人一直过着提心弔胆、四处逃亡的生活,我打算控制皇上,换取我们的自由。” 我疑惑,“怎么控制他?” “我曾替现任丞相葛之尚医好过顽疾,葛之尚为人耿直忠正,父皇生前曾告诉葛之尚会传位于我,五皇兄登位,葛之尚一直心有不服。在我从冷宫火场一劫醒来后,葛之尚曾找到我,询问事情原委,我告之。葛之尚欲替我主持公道,我只叫他忠于皇上,不要多想其他。相信葛丞相也明白,我双腿已废,即使将皇甫弘煜拉下台,也不具多大意义。何况,要扳倒皇甫弘煜,何其的难?现在,我不那么想了,我要藉助葛丞相之力,制服皇甫弘煜。” “想法不错,可葛丞相虽然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要跟已经稳固的朝廷势力对抗,为免太难……” “可馨,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要对抗朝廷,而是单止皇甫弘煜一人。我只需要葛丞相配合,在丞相府设下圈套,引皇上中计,再设法对皇上用只有我能解的毒,迫皇上下令不再通缉为难我们即可。” 我不可思议地瞧着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怎么了,这计谋太狠毒了吗?” “不是。”我摇头,接着又道,“你太善良。皇甫弘煜夺走了你的皇位,甚至放火要烧死你,害得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不怨他,仅是想下毒让他给我们自由而己?” “不,”皇甫白逸涩然一笑,“说我不恨皇上是假的,但,他是万圣之尊的天子,若我杀了他,必然引发一场有权人士争夺帝位之争,作为通缉犯的我,必会因有皇室血缘而遭受更多人追杀。届时,天下将大乱,受苦的是黎民百姓。虽然我皇甫白逸不是圣人,亦不想害苦天下苍生。所以,我,只有用毒控制他,放我们自由。” 我笑问,“让皇甫弘煜把帝位传给你,岂不更好?” “他不会。”皇甫白逸肯定地说道,“皇甫弘煜这一生追求的就是无上皇位,我相信,他即使失去性命,也不会放弃帝位。” “是啊,他是那样的人。”不然又怎么一直派官兵通缉白逸? “可馨,你会不舍么?”皇甫白逸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狐疑地问,“什么不舍?” “我要对付皇上一事。” 我拉下脸色,“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对他旧情未了吗?他差点让人放火烧死你,害得你终身残疾,他害的人除了你跟我,还有皇甫弘扬、葛梦瑶、司马烬。这些人被他害得逃的逃,贬的贬,死的死。就连萧北玄也间接因他而死。若不是皇甫弘煜害得你残了双腿,我们哪会去迷魂林,萧北玄又哪会死?一切都是皇甫弘煜造的孽!我怎么会捨不得他!”
第175页 正文第一百三十三章情书 “可馨,你不必过激,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随口一说?这种事能随口乱说吗?”我依旧不悦。 皇甫白逸淡然地开口,“有时候爱与恨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我刚刚真的是无心的。你却过于激动,太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在某些方面也说明,他在你心中确实特殊。” 是这样吗?我不敢也不愿深究这个问题,只是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你多心了。” “或许吧。”皇甫白逸不置可否,他清明的眸光却渐渐黯淡了下来。 我动了动嘴唇,想辩解些什么,也怕越描越黑,不便多言。再呆下去也是尴尬,更何况,白逸的这一席话搅乱了我的心湖。 难道我对皇甫弘煜那大坏蛋真的有特殊的感情吗?越想,我的心就越乱。我感觉此刻面对皇甫白逸的平静若水,自己显得很狼狈。不愿再呆下去,我轻声说道,“白逸,我先回木屋了。” “这个你拿着吧。”皇甫白逸将千年血寒玉塞入我手里。我本想再次推却,还是算了。千年血寒玉,毕竟是萧北玄付出了生命才换来的东西,白逸既然不想再为他的腿费心,我就先拿着吧,等他哪天需要这块玉佩,随时找我也不迟。 回到木屋后,我找了条红色的繫绳将千年血寒玉穿起来挂在脖子上,也许这血玉就是给人佩戴的,在玉佩一隅有可以穿绳的洞眼。 吃完早饭,交待奶娘好好照顾小若珍,让怜月负责保护奶娘与小若珍二人后,我与皇甫白逸、蓝焰三人离开了木屋,前往凤翔国首都——凤京城。 木屋里蓝焰备下了足够的粮食,离木屋不远有山泉,水食不愁,加之木屋在深山里,相信奶娘她们是安全的。 我与白逸、蓝焰三人行走了差不多一天才到凤京城郊,蓝焰到城门外侦察了下情况,发现城门外的墙上贴着通缉我们三人及奶娘、怜月的画像。 其实原本奶娘与怜月不用捲入被通缉这滩浑水,只是她们跟我们在一起,官兵早已发现,顺带被通缉了。起先我与白逸让奶娘与怜月别跟着我们的,但她们不肯,死活要跟着皇甫白逸,只好带着她们了。不管如何,害奶娘与怜月变成通缉犯,我心中终究是愧疚的。 尽管城门口有官兵盘查,但白逸懂得易容术,他让我与蓝焰易容成一对相貌平凡的夫妻,他自己则易容成一个老头子,由蓝焰背着,谎称背父进城看病。我们三人便很顺利地进了城。 进了凤京城之后,天便黑了。我们不想入住客栈,但发现客栈里不时有官兵会盘查,且专针对腿不方便的年轻人查找,所以我们便打消了住客栈的念头,改而去了萧北玄曾经买在德月苑隔壁的住所。这住所被萧北玄取名为馨园。 之所以选择来馨园,是因为以前萧北玄没死时告诉过我,他来寻我之后,馨园只留了一名看门老头,其余僕婢全都遣散了。 馨园很大,我们三人从馨园一侧翻墙而入,在不惊动看门老头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馨园里。 偌大的馨园绿树成行、花木扶苏,庭园的花圃旁是精美的石子小道,道边种着青青的绿糙,园中景致很是精美别雅。 从包袱里拿了些吃的出来,我与蓝焰、皇甫白逸三人坐在馨园后院的小亭内暂歇。我们敢这么堂而皇之,也不怕那看门老头发现,如果被他发现,叫蓝焰点了他昏穴就是。也不怕那老头去通风报信,反正只要那老头接近我们,蓝焰与白逸肯定能发现。 我与白逸、蓝焰三人绕着亭内圆石桌而坐,我食不知味地吃了些便站起身,“我四处走走。” “要不要我陪你?”坐在轮椅上的皇甫白逸不放心地看着我。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语毕,我迈步离开小亭,按着记忆中萧北玄曾经住过的房间的方向走。 馨园不是很大,虽然我只来过馨园没几次,还是轻易找到了萧北玄以前住过的房间。 吱呀——,房间门一推便被我打开了。 一室清静,衬得开门声也很大很响。 环顾了眼房内,墙边摆着一张床,床边是个很庞大的衣柜,房中间摆着一套质地还算良好的桌椅,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走过桌子边,我发现桌上已布了薄薄的一层灰,看来是久没人打扫的缘故。 我又走到大衣柜边,打开柜子,里头整齐地叠放着萧北玄曾经穿过的衣服,四处看了看,我又走到大床边,床上铺着华丽的被褥,只可惜,很久没主人歇睡了。 房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难怪房门没锁。或者正确来说,进了馨园后,基本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是看门的老头趁主人不在,把钱都席捲光了吗?不对呀,若是那看门老头卷了萧府钱财,人早就逃跑了,不是吗? 我们之前路过馨园门口还没进馨园时,正好看到那看门老头开了开馨园的正门,那老头还在,证明馨园里的值钱东西不是看门老头偷的。 或许是遭了小偷了吧。不管如何,萧北玄人已逝,去计较他生前的财产也没意思。只是他财产问题在我脑一闪而过,我随意想了想而已。 幽幽一嘆,我本想转身走人,却发现枕头底下有类似纸张一样的东西冒出来一角,我直觉地掀开枕头一看,是一张摺叠成方形的信笺。 我摊开信笺,见上头写了数行黑字。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信的内容: 馨儿: 你失去踪迹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有甫出生的小若珍,你们可好?我这是句废话,被朝廷四处通缉,加之你尚在月子期间,能好吗?我难以想像你过着什么样艰难的生活。 我想你,太过想你,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到你身边,用我结实的臂膀为你遮风挡雨,给你给小珍儿一个安稳的家。 天知道我多想成为你的丈夫,成为小珍儿的父亲,尽管我不是她的生父,我愿用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来呵护你。我知道这是我萧北玄心中遥不可及的梦,可我却停止不了这个梦想。 这一个多月来,这一个多月来,我找你找得快疯了!我的馨儿,你在哪?在哪?听到我唿唤了吗? 窗外明月寄相思,每每,我欲将心比明月,明月总是照沟渠。也许是我作孽太多,无法与深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在每个夜晚,我孤独地度过,未入梦时,心里想着的是你的一颦一笑,一合眼,梦中全是你绝美的倩影。以及……以及曾跟你缠绵欢爱那一晚,那是我梦中最频繁的事,我真的太过想你。我萧北玄活的这二十多年,有过的女人不算少,唯独与你的那夜,让我一直无法忘怀,留恋不已。 也许那夜对你来说,我只是皇甫白逸的替身,对你来说是个耻辱与错误,对我而言,却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夜。 我名下钱财几乎尽被朝廷霸去,即使我暗中私藏了一部份,也所余不多,除却馨园房产,我已尽数换成现银,一共是两百七十万二千两白银。这笔钱财,我用你的名义存在了兴隆钱庄,馨园房产,我也已过到你名下。 钱财对我来说,已无意义,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又特别想帮你做什么,我能做的,只有将钱财登记到你名下。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别的,你不需要。就连我的钱,我也知道你不需要。却是我仅能做的。我不会告诉你将钱财转到你名下之事,不想让你觉得,我用这种方式束缚你。我只是做些我想做的事。 就像今夜,不知是第多少次我提笔,诉起对你的思念之情,笔起笔落,拂过的只有窗口吹进来的凉风,我只能用笔墨倾诉对你的思念。我不敢亲口告诉你我有多爱你,我的爱对你来说太沉重,你早已不愿听。可我爱你,却如排山倒海,压得我喘不过气,又甘愿承受。 馨儿,我好爱你的美丽,好爱你的聪颖绝伦,不管你哭、你笑、你说话、你生气,甚至连你毫不留情面休了我,给了我天下男人最可耻的难堪,我都爱。只你是你做的事,我就爱。 我承认,我萧北玄疯了。爱你爱疯了! 我自私,也矛盾。自私时,恨不得用尽一切方法哪怕是囚禁,也要将你留在身边。矛盾时,我不愿意勉强你任何。 我爱你,爱得好辛苦,爱得好苦涩。那涩涩的滋味中,我又尝到了爱一个人的幸福。心中有所爱,总比那些一生不曾尝过情爱滋味的人好。即使我是可怜的,不被爱的。 馨儿,不管天涯海角,我会找到你。我的爱……看到这里,泪水顺着我的两腮潸然而下,滴在了信纸上,纸上几字化开来,就像萧北玄对我的爱,像泪水般悲痛而至真至情。 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原来他是夜辰 我没想到,在萧北玄死后我会发现他写的信,确切来说,这封信他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在孤寂想我之时,随意下笔。信纸上的字有些潦糙,也有些凌乱。
第176页 萧北玄到死都没告诉我这封信的存在,想必他无意让我知道吧。 萧北玄生前有一次,他跟我独自时开玩笑地说过一句让我没钱就去兴隆钱庄取,我当时随意回说报出我名号就能拿到钱吗?萧北玄说是,我笑着问了理由,他只说兴隆钱庄老闆是他的朋友,我若有需要,钱庄老闆肯定愿意帮忙。我当时也没在意,想不到萧北玄竟然做了将全部财产早先就送给我之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呢?说他聪明还是说他傻?不,他是聪明的,如果我事先知情,一定不会接受他的馈赠。如果我哪天真没钱了,肯定会想到兴隆钱庄,到时自然而然发现他留给我的财产。 也许萧北玄在世时也想不到我会看到他写的这纸信笺。 我伸手从衣襟里层拿出挂在脖子上的千年雪寒玉攥紧,心中思念着萧北玄,泪水流得更凶。 萧北玄,我跟你曾经的那夜情,我不再当成一个错误,而是当作我们之间短暂的缘分,你听到了吗?你对我的深情厚爱,我何其感激,今生我赵可馨无法回报你,但愿来世,我能偿还你的情! “可馨,你没事吧?”皇甫白逸幽淡清然的声音突然从门边徐徐传来,我往门边一看,见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你怎么来了?”我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珠,将手中的信笺收入袖袋。 皇甫白逸将我的动作尽收眼底,出声说道,“不放心你,就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我迈步走到皇甫白逸身边,白逸不放心地微仰首盯着我的面庞,“刚刚才到。见你哭得伤心,便出声唤了你。” “哦。”我神情麻木地点了点头。 “可馨……”皇甫白逸欲言又止。 “什么事?” “你想起萧兄了吧。”肯定的语气。 “不是想起,是睹物思人。” “所睹之物是适才那封信?” “嗯。” 一封信就能让你哭,你的感情可真够轻率!白逸薄唇微动,“我……” “你想看刚才那封信?”我接下皇甫白逸未完的话。如果他真的要看,我是断然不能同意的。因为萧北玄在信中提到了跟我之间的那晚欢爱,白逸若知道这事,我真的无脸面对白逸,依白逸的性格,也不可能抛弃我,与其让他心里有个疙瘩,不如不让他知道为妙。 皇甫白逸轻轻摇首,“不看也罢,能让你哭得如此伤心,必然是萧兄生前写给你的诉情之笺。我……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唿~……不是要看信就好。白逸没打算看信这举动挺大度,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要问什么,尽管问。” 皇甫白逸盯着我的目光变得迷离,“萧兄临死前曾说他今生最后悔的事便是错待了你,他万分懊悔。你跟萧兄说,若他能不死,你愿意回到他身边。这话,是真的吗?” 我没想到皇甫白逸问的会是这个。我脸色僵了僵,“萧北玄已经死了,不是吗?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此事困扰了我好久,我知道问此话会伤了你。虽然萧兄离世,这个问题已无意义,但我真的好怕如果他没死你会愿意回他身边。该死的,我就是介意,太介意!”白逸的神情是黯淡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我眼神愧疚地回视着皇甫白逸,“是我没顾及你的感受。这种事,你是该介意的。其实,我从来都没爱过萧北玄。之于他,我有的只是感激,无比的感激及内疚。那个时候,萧北玄马上要死了,我是为了让他死无所憾,我才这么说的。” “真的吗?”皇甫白逸黯然的眼神多了丝光亮,我颔首,“真的。” 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我现在也是为了不让皇甫白逸胡思乱想才这么说。如果萧北玄真的不死,我想,我有可能遵守承诺回到萧北玄身边,当然,这个机率很小。 我多数会留在白逸身旁,毕竟,我跟白逸有个共同的女儿。事情没发生,我也不知自己具体会怎么办。只知道自己一定会很为难,很为难! 未发生的事,多想何益?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时间重来,我依然会在萧北玄死前说这话,能让萧北玄了无遗憾地离开人世,比什么都重要。 但世上没有如果,如果有,相信这世界就会少很多遗憾了。 “可馨,你不必道歉的。”皇甫白逸不在意地朝我笑笑,“不管你做错什么,都没必要道歉。” “不,道歉是应该的,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这个妻子做得太不称职。” “你能自称我皇甫白逸的妻,我很高兴。若真想做个称职的妻子,就专心一意地对我。” 白逸的声音还是如天籁般好听,说的话却刺伤了我。我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对你不够专心吗?” 见我变了脸,皇甫白逸立马软言相哄,“对不起,我只是看到你为了别的男人伤神,心里吃醋、妒忌,我恨不得将你的心狠狠填满,不给其他男人留任何余地。” 听白逸这么解释,我缓下神色,“傻瓜,我说过的,我爱你,不是吗?” “可是,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怎么会?难道你觉得我对萧北玄的情愫不止感激这么简单?” “不是。” “那是什么?我不想听哑谜,有话摊开来说。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好吧……”皇甫白逸长长一嘆,“我劫后残疾未死,你我见面之后,你告诉我,你爱我。起初,我何其庆幸能得到你的爱。何其高兴你忘了赵夜辰而爱上我。但……经过萧兄逝去这一事,看到你为了他深深的难过与哀伤,我深有感觉,你不爱我。你只有认为我为你做了太多事,你过于感激,误把恩情当成爱情罢了。”你爱的男人是皇甫弘煜,又或者你对赵夜辰念念不忘。赵可馨,你可对得起我?皇甫白逸满心的质问,却不敢出口。他不能将可馨远远推离自己,他要保持着他在可馨心中仙人般的形象。 是这样吗?我本来很想立即反驳不是这样,却发现这话出不了口。犹豫了少许,我还是说道,“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萧北玄对我太好,我难过属于人之常情。跟我对你的感情,是两码事。” “我知道,曾经你以为我死了,你千万般难过。现在萧兄死了你是同样的心情与情绪。就因为此,才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本来,我也不想提及此伤感情的事,我想装做什么也不在意,奈何,我爱你太深,太在意。可馨,天知道只要想到你不爱我,我的心中有多难过……”难过到甚至一度想毁了你!但我皇甫白逸不能伤害至爱的人,不能。 看着皇甫白逸悲伤的神情,我的心里填了满满的愧疚,“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为你生下小珍儿,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那需要多大的勇气!你要相信我,别再胡思乱想。好吗?” 我又是道歉又是诚恳地盯着皇甫白逸,白逸幽然地回视着我,心中暗忖:赵可馨,你把我当傻子吗?恩情与内疚同样能让一个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你还要欺骗我到何时?可该死的我离不开你,我好生没用! 皇甫白逸的心思百转千回,他最后一扫脸上的阴霾微微点了点头。 我丝毫不知皇甫白逸真实的想法,以为自己的话说服了他,我蹲下身,将小脸贴靠在皇甫白逸的大腿上,“逸,这段时间我冷落了我,让我们彼此没有嫌隙地下去吧。” “好。”白逸好听清润的嗓音从我脑袋上方传来,他眼神扫过一丝阴狠,大掌却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我长长的及腰青丝。 现在我跟皇甫白逸的姿势温馨极了,但我总觉得我的心,跟他的心,隔得相当的遥远。和谐与温馨,似乎只是表面现象。 白逸刚才的那番话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让我的感情更迷茫了。我连自己也不知道,我对白逸的情,究竟是恩情还是爱情。 但不管是哪一点,我都没有离开他的理由,不是吗? 其实,我心中还有一种觉悟,那就是白逸变了,他从以前的无欲无求,变得心有所想,有所欲,甚至变成得可以去算计他的皇兄皇甫弘煜。白逸以前什么都宠着我,溺着我,现已学会了要求我。 尽管如此,他没有错,只是多了人的正常情绪。 我与皇甫白逸的关系表面看似恢復了平静,其实,我与他之间,始终有一道迈不过去的隔阂。 深夜时分,我与皇甫白逸商量过后,让蓝焰悄悄带着白逸亲手写的信笺去找丞相葛之尚。过了很久,蓝焰都没有回来,我与皇甫白逸在院中待候。看守馨园的那名老僕已被皇甫白逸事先点了昏穴。
第177页 我越等越焦虑,就在我的心忐忑不安的时候,蓝焰带着另一个人飞过墙面返回院中。我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打量了一眼蓝焰带回来之人,那是个穿着普通年纪六十多岁的老头,虽然老头衣着平凡,但面目威严,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像官场中人。如果我没猜错,这老头应该就是葛丞相。 果然,那老头见了皇甫白逸后,恭敬地行李,“老臣参见七皇子……不,皇上登基,老臣该改唤您七皇爷了。” 皇甫白逸苦涩撇了撇唇角,“葛丞相不必多礼。” 白逸这话说明我的猜测没有错。这老头确实是当今丞相。 “谢七皇爷。”葛丞相见到皇甫白逸身旁站着的我,又次行李,“见过醉妃娘娘。” 我以前在皇宫时参加过先皇的寿辰,认识我的官员很多,其中包括葛丞相在内。 我神色一愣,“葛丞相,我早已不是什么醉妃了。我只是现下朝廷的钦命要犯。” 葛丞相摇了摇头,“尽管如此,只要当今皇上没下诏废除您的头衔,就是醉妃。” 看葛丞相一脸固执的样,一看就是个老顽固,不过这样也好,一般这样的人忠心。葛丞相没说错什么,我无法辩解,我偷瞄了眼皇甫白逸,见白逸没什么反应后,我才安下心。 好个醉妃!我皇甫白逸的女人居然是另一个男人的妃子!皇甫白逸暗自捏紧了拳头,却装作替我解释尴尬,出声转移话题,“葛丞相为了我这个过气的先帝皇子,换了平民装扮,深夜前来,我皇甫白逸感激不尽。” 葛丞相一脸尊敬,“七皇爷过谦了,在老臣眼里,您的身份贵不可言,加之皇爷曾救过老臣一命,老臣前来见皇爷,是应该的。” 白逸抿了抿唇,“这些都不提,不知葛丞相可猜到我找你为的何事?” “依老臣推测,七皇爷是想对付皇上……” 皇甫白逸微微点头,薄唇微动,明明说的是颠覆天下的大事,神色却淡然无波,“正是。” “这……”葛丞相看起来一脸为难。 “莫非丞相不愿?”面对葛丞相的犹豫,皇甫白逸的神情依旧淡然如水。 “不是不愿。七皇爷对老臣有救命之恩,加之先皇逝前,亲口告诉过老臣会传位给您。于公,老臣当主持正义。于私,老臣当结糙衔环,以报皇爷救命之恩。皇爷有心取回皇位,老臣自当助一臂之力,只是当今皇上聪明过人,老臣唯恐不是他的对手。” “丞相有顾虑也乃常情,我自有‘妙计’。”皇甫白逸话音一落,我不接地盯着他。 白逸还有什么妙计没告诉我吗? 皇甫白逸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又道,“我是说,我这有一计,想请丞相不上朝装病,连着几日,我想以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皇上必然会微服出巡以示对臣子的关心,介时,我们在相府布下天罗地网,擒下皇上,再逼皇上交出皇位。只是此计,得委屈丞相了。” 原来不是什么妙计,这事皇甫白逸跟我商量过的。我还是我蹙了蹙眉头。白逸不是清楚皇甫弘煜不会受威胁交出皇位,我们只是赌皇甫弘煜最多会放过我们,白逸怎么还对丞相说让皇甫弘煜交出皇位?莫非白逸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有多问,一切交给白逸吧。 葛丞相听后思了思,随即点头,“如此甚好。”葛丞相又看了看外头的夜色,道,“七皇爷,现在二更天了,皇爷留在此处可能不安全,不如随同老臣回丞相府,相府能保皇爷安全无虑不说,皇爷也方便布置一切。” “嗯。”白逸不假思索地点头,他的目光又看向我,“可馨,你还是另觅一处安全之所,这事我跟蓝兄办就成……”话虽如此,皇甫白逸心中忖道:赵可馨,你不会同意吧?这事少了你可办不成。 我果真如皇甫白逸所料的摇首,“不,当初我们说好了共同进退,何况让我担惊受怕地担心你们的安危,不如我跟着你们。”虽然我没什么武功,但打架身手不错,五六个普通人,我还是打得过的。 “可是,我怕你有危险……”皇甫白逸假意推辞。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不让我参与,我就悄悄跟着你。” “这……好吧。”皇甫白逸装作无奈地同意。 随即,我与蓝焰、皇甫白逸三人,在丞相葛之尚的带领下,趁着夜色,悄然前往丞相府。 到了丞相府附近,葛之尚为避免府中护院知道我们几人的行踪,带着我们从后门入的丞相府。 相府内很是安静,我们绕过了好几幢房舍都没见到半个人。蓝焰推着白逸坐的轮椅,我走在蓝焰边上,葛丞相在前头带路。 走到丞相府后院的时候,皇甫白逸手抬了抬,蓝焰会意地停下,我疑惑地看向白逸,“怎么了?” 蓝焰与皇甫白逸的目光在寂静的夜里四处搜寻,突然,皇甫白逸开口,“出来吧。” 白逸话音一落,埋伏在庭院中的禁卫军悉数现实,将我们一行人团团包围,我与蓝焰变了脸色,皇甫白逸倒是非常冷静,俊颜无半点表情,像是什么都在皇甫白逸的预料之中。 丞相葛之尚见这副情景,立即想从我们身边开熘,蓝焰快他一步,用剑指住了葛之尚的脖子,“你竟敢出卖我们!” 眼前的情况显而易见,丞相葛之尚假意要帮我们对付皇帝,实则在皇帝面前出卖我们,又帮着皇帝欲将我们剷除! 葛之尚吓白了老脸,但不失一国之相风范,“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蓝焰眼中杀气浮现,我开口,“蓝焰,暂时留他性命。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是,主人。”蓝焰点头。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甫弘煜从庭院一隅的大树后走了出来,暗夜的笼罩,使他看起来就像地狱里的死神。当他大步迈向我们,越来越近,华贵龙袍加身的他身材颀长、气势如虹,贵不可言。 我的视线定格在皇甫弘煜脸上,他那绝帅的面容,飞扬的剑眉,如寒星般的冷漠的眼眸,无一不深深吸引着我的目光。 再见到他,我的心情激动、仇恨、酸涩……百感交集,无法否认的是,我的心情还带着微微的喜悦。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恨不得皇甫弘煜去死的吗?我不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大的仇人吗?为何见他,竟有难掩的兴奋? 莫非,我仍旧忘不了哥哥,仍旧把皇甫弘煜当成是哥哥的替身?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是这样,对于皇甫弘煜,我心中早已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只是连我自己都不自知。 这么一想,我吓了一跳,我赶紧从皇甫弘煜身上收回视线。却感受到,皇甫弘煜的视线在火辣辣地盯着我。 我忍不住又瞧了他一眼,发现皇甫弘煜瞧着我的眼神中,竟然有着浓浓的思念。 见我与皇甫弘煜这副反应,皇甫白逸眼中嫉妒与愤怒瞬间交汇,但很快,他回復平淡的表情,嗓音清冷地朝葛之尚开口,“葛丞相,这就是你为我赴汤蹈火的方式吗?为什么要出卖我?”话虽如此问,皇甫白逸却在心中明喝:做得好,葛丞相!你出卖我们这齣戏,演得够真。 葛之尚‘惭愧’地垂下眼帘,说道,“七皇爷。虽然先皇逝世前曾亲口告诉老臣要将皇位传给您,您也说有一份先帝传位给您的遗诏,毕竟老臣没有看到此遗诏,那就等于没有。当今皇帝登基,是先帝驾崩时,您亲口向百官说先皇将帝位传给曾经的轩王爷。当今皇帝登基后治国有方,在皇上的统治下凤翔国四海昇平、国力日渐鼎盛,我凤翔国能得此好皇帝,实乃万民之福。而七皇爷您现今要对付皇上,老臣不能仅凭您的一面之词就做逆臣谋反,于情,老臣万分愿意帮您。于理,老臣不能这么做。还请七皇爷见谅。” 皇甫白逸沉默了,唇角暗暗勾起了笑容。葛之尚的一番话,合情合理,所有人都能相信,很快,皇甫弘煜会落进自己的圈套,很快。 我听罢,一脸愤怒,“老匹夫,你有你的立场,但你未免太忘恩负义!即使你不帮我们,也不用出卖我们!你的良心在哪里?” 葛之尚神色更加‘愧疚’,“老臣身为丞相,为食君之碌,担君之忧。” “说得冠冕堂皇!”我冷哼。 皇甫白逸又故意问道,“即使如此,皇上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老臣将您托蓝焰带给我的信笺偷偷让人带进宫给了皇上。老臣有自信七皇爷您会随同老臣一起折回丞相府,于是乎,就有了皇上在此守株待兔。” “好个守株待兔!”皇甫白逸苦涩地勾起了唇角,眼神内疚地看了看我跟蓝焰,“可馨,蓝兄,连累你们了。是我失策,误信了‘小人’。”
第178页 望着四周包围我们的官兵,我无奈地说道,“事已至此,多说何益。白逸,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是束手就擒,还是杀出重围?” “后者,主人。选择后者。”接话的是蓝焰,他冰冷的眼瞳里霎时盈满了杀气。 白逸开口了,“蓝兄,我同意你的决定。”也必须这样,不然事情的发展,可就在我的计划之外了。顿了下,皇甫白逸又道,“蓝兄,你放过葛丞相吧。葛丞相为官数十年,一直清正廉明,现在又贵为百官之首,失去这样的好官,是百姓的损失。”更重要的是,他对我来说,是个忠臣,还有利用价值。 “哈哈哈!”皇甫弘煜冷冷地大笑起来,“七皇弟,想不到你死到临头了,还要发挥一下你的仁慈厚德。朕不知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可悲?”顿了顿,皇甫弘煜睨着皇甫白逸,又次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朕吗?你输就输在过于妇人之仁,输就输在太把女人当回事!” 是么?一会吃苦头的不知是谁。皇甫白逸反讽,“你若不把女人当回事,又为何对可馨念念不忘?” 皇甫弘煜没有反驳皇甫白逸的话,他势在必得地看着我,“今天,朕就拔除心头这根刺,夺回本就该属于朕的女人!把他们统统拿下!” 一干禁卫军准备攻击我们,我大声喝道,“慢着!如果敢进攻,我就杀了葛丞相!” 禁卫军一时不敢有所动作,等待皇甫弘煜的进一步命令,皇甫弘煜眼神讽刺地看着我,“馨儿,想不到你比皇甫白逸还要天真,区区一个丞相,你以为威胁得了朕么?葛丞相死了,朕随时可以找人代替他!” 我笑了,“葛丞相,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你死命效忠的皇帝,他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也没把你放在眼里。我用你威胁皇甫弘煜,不是真以为你的命能威胁到他。除了他自己的命,我从来不会以为有什么能威胁到皇甫弘煜!他从来都是冷酷无情之人!” 皇甫弘煜本来冷峻的神色顿时铁青,葛丞相老脸惨白,未说一句话。他什么也不能说,不然会破坏七皇爷的计划。 我朝蓝焰使个眼色,“蓝焰,放了葛丞相吧。” “是。”蓝焰移开驾在葛丞相脖子上的长剑。 葛丞相犹如丧考妣地走到院落一角。皇甫弘煜大手一挥,所有禁卫军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涌来的官兵还未靠近我们,皇甫白逸撒出几把毒粉,禁卫军纷纷倒下,前头的倒下了,仍有后头的禁卫军冲过来,皇甫白逸身上的毒粉用光了,他又掏出几个瓷瓶,在各个方向几步远分别砸碎,靠近的官兵纷纷中毒,后头的官兵见此情况,立即纷纷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巾帕围住面鼻繫于脑后,以免唿吸毒气。 显然这些官兵知道皇甫白逸会用毒,有备而来! 皇甫弘煜站在数步开外冷笑,“七皇弟,你身上的毒用光了吧?别说这院中还有几百官兵未死,院外还有三千精兵等着你们。今天,就算你们插翅也难飞!” 皇甫白逸在心中冷哼,是用光了,不过更狠的在后头等着你皇甫弘煜! 没中毒的官兵纷纷将我与皇甫白逸、蓝焰三人围,皇甫白逸没再用毒,显然是随身携带的毒药用光了。 蓝焰手执长剑奋力杀敌,皇甫白逸原本缠在掌上的一圈金丝线如有生命般手离手中,金丝线毫不比逊色,招招伤敌,我赤手空拳与官兵搏击。 禁卫军人数众多,而且武功高强,看得出来,这批禁卫军是经挑的精英。尽管皇甫白逸与蓝焰武功都属一流高手,面对众多禁卫军,加上我没什么内力空有招式,我们三人处于下风。 好不容易,我撩倒一个官兵,抢过其手中的长刀,有了武器,我杀起敌来就熘多了。禁卫军一个个负伤,皇甫白逸与蓝焰身上也挂了彩,尽管我身手最差,我发现那些禁卫军却没人伤害我,似乎只有擒下我的意思,看出这一点,我更加奋勇杀敌,一个、两个、三个……禁卫军被我杀了足有五六个,不知不觉,我离皇甫白逸与蓝焰越来越远。 当我发现这一点,想杀回蓝焰与皇甫白逸身边,皇甫白逸与蓝焰也想冲到我身旁,奈何众多禁卫军阻挠,他们只能先解决敌人。行动受阻,蓝焰急上眉梢,他的招式更凌厉,众禁卫军也不示弱,斗争场面变得更为激烈! 忽然,一直冷眼旁观的皇甫弘煜见时机来了,他几个翻腾飞跃落到我身边,以及快的速度点了我身上的穴道,我顿时动弹不得。 皇甫弘煜夺过我手上的长刀,指着我的脖子,“七皇弟,赵可馨在我手上,还要再打吗?” 听了这话,皇甫白逸与蓝焰双双停了动作,立时,数十把刀分别驾在了蓝焰与皇甫白逸的脖子上。 我甚至来不及说别管我,皇甫白逸与蓝焰就被擒了。 其实,说了又如何?皇甫白逸与蓝焰不会不管我的安危。 见此情景,我无奈地闭了闭双眼。 皇甫白逸看到皇甫弘煜的手触过我的衣服,他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皇甫弘煜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下巴抬起,迫我看着他,“哟!赵可馨,你这是什么表情,愿意认栽吗?” 我愤怒地瞪着他,“废话少说!一刀给我个痛快吧。” “不许伤害可馨!”皇甫白逸俊颜假意浮起怒色。 “七皇弟,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怜香惜玉?”皇甫弘煜冷然地看了眼皇甫白逸笑了笑,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馨儿,朕怎么捨得杀你?要杀你,朕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朕疼爱你都来不及。” 语毕,皇甫弘煜低首吻上我的嘴唇,我愣了愣,一股羞辱感蓄上我的眼帘。皇甫弘煜的吻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他湿热的舌头试探性地欲滑入我嘴里,我启唇想咬他,皇甫弘煜早猜到我的意图,他快我一步缩回舌头,同时大掌探入我的衣襟内。 所有在场的官兵都惊愕了,皇甫白逸眼中燃着炽热的怒焰及羞恼,他没有叫皇甫弘煜别这样,因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皇甫弘煜,自己的阻止,只会让事情火上浇油,按皇甫弘煜的性格,恐怕越有人阻止,皇甫弘煜会在大庭广众下更过分!不过,没关系,皇甫弘煜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我又气又怒,更恼火的是,我竟然不讨厌皇甫弘煜的吻!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可我现在被点了穴,根本就动弹不了。 皇甫弘煜探入我衣襟内的大掌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他停下吻我的动作,将我胸前衣襟内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块血红色的玉。 “这是什么?”皇甫弘煜将我胸前带着的玉佩一把扯断繫绳拿在手上把玩,“好精緻的玉佩!血红色,还是心形,朕还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玉。” 我满脸怒容,“把玉佩还给我!”那是千年血寒玉,萧北玄牺牲了性命才换来的千年血寒玉! “瞧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皇甫白逸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皇甫弘煜唇角勾起坏坏的笑容,他抓着玉佩掌心朝下,“如果这玉……不小心从我手中落下地,摔得粉碎,不知道你的心,会不会碎?” 我怒气攻心,“皇甫弘煜,你这个恶魔!你敢!” “恶魔?”皇甫弘煜唇角笑容变得玩味,“朕喜欢这个称唿。世上还没有朕不敢做的事。”皇甫弘煜的手指一个一个松开,眼看玉佩就要掉地上了,我急得软了语气,“皇上,不要,我求你不要!” 看我哀求的神色,皇甫弘煜脸色变了变,“不就一块玉,你就这么在乎?你就这么在意皇甫白逸?” “这玉叫千年血寒玉,不是白逸送给我的。是一个朋友的遗物。求你别将它摔碎。” “朋友?什么朋友?” “萧北玄。” “哦?他死了?”皇甫弘煜漆黑冷寒的眼瞳里闪过一抹意外,随即不在意地撇了撇唇,“死得好。朕没兴趣知道萧北玄怎么死的,少了个男人觊觎你,对朕来说是好事。不过,你越是在意这块玉,我越是留之不得。我皇甫弘煜的女人心中,绝不允许留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皇甫弘煜扬高大手,又次欲摔玉,我惊恐地大喊,“不!不要!” 同时,眼泪从我眼眸涌了出来。 见我落泪,皇甫弘煜又次犹豫了,他满脸震惊,“赵可馨!你这个贱女人!别的男人的东西也值得你落泪?你心里就从没想过朕的感受吗?朕派官兵通缉你,找到了你又不让官兵伤害你,朕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我冷冷地笑了起来,“你要我明白什么?你这种人心机深沉,阴狠毒辣,谁猜得透你的心?”
第179页 “原来,朕在你心中评价这么差。”皇甫弘煜俊颜变得落寞,他忽而伸出大手轻轻拭着我脸上的泪,“可馨,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总让朕无来地思念及痛恨。朕痛恨你背叛朕,给朕狠狠戴了顶绿帽子。可恶的你竟然还怀了皇甫白逸的孩子,每当朕想起这点,朕就恨不得掐死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刮!可朕捨不得。在你的同时,朕又疯狂地想着你。朕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少来了!”我嗤笑,“你的虚情假意,谁相信?” “虚情假意?”皇甫弘煜一脸悲伤,“这就是这样看待朕对你的感情?你的命现在掌握在朕的手中,朕有必要对你虚情假意吗?你想想,朕何时向你表白过朕的感情?” 我沉默了,他确实不曾。 见我不语,皇甫弘煜又道,“可馨,朕以前做了件错事,朕故意宠爱别的女人,朕以为你会吃醋,可朕从来没见过你为争风吃醋的样子。朕以为你只是强装不在乎,朕就不断找了更多女人,目的只要你伤心,结果你没有。或许朕这么做的目的,还想试试,朕是不是可以接受别的女人。结果,朕的身体可以有别的女人,心,却不能。朕的心从来都为你而牵挂。” 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听皇甫弘煜说话,众官兵的神情全都很诧异,但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多嘴。皇甫白逸与蓝焰并不意外,他们似乎早已猜到了皇甫弘煜的心思。 皇甫白逸唇角弯出嗤笑,皇甫弘煜,你就尽情地向我的女人表白吧,不然,可就没这机会了。赵可馨永远是我的,我的! 庭院里很安静,一片静。 皇甫弘煜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可馨,你背叛了朕,朕曾试图想杀了你,可朕无数次下不了手。在朕以为七皇弟葬身火海那时,朕有意取你的命,表面上是二皇兄的出现救了你,天知道,即使二皇兄不出现,朕同样下不了手。在最初,朕费尽心机娶你,只不过是因为好胜心强,朕被你所吸引,千方百计想得到你。婚后,朕不甘心对失了贞的你越来越倾心。朕要的女人身体心灵要纯洁不染尘埃。那个时候,据朕安排在萧府的眼线回报,你与萧北玄从未同床,朕以为你是处子之身。朕与你洞房那夜,朕受了打击,之后你怀有他人子嗣,朕更是痛不欲生,怒不可竭。以致后来,朕因又怒又恨,做了太多错事。时至今日,你我经歷了太多风风雨雨,结下了太多仇怨,朕才明白,朕可以不计较你过去的失贞,朕可以不计较你犯下的一切错误。” 皇甫弘煜说话时,一直凝视着我,他的眼中盈满了真挚深情,我能感受到他话里的诚恳,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时至今夜,他已无骗我的必要。 原来,皇甫弘煜心中是有我的,原来,他不愿意失去我!他是在乎我的!我在心中疯狂地吶喊着,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真心话!为什么!为什么!如果皇甫弘煜早点告诉我他的心意,好多错误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庭院里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见。皇甫弘煜冷然沉稳的男性嗓音传入了每一个人耳中。 我不怪皇甫弘煜把这些话当众说出来。因为整个凤翔国的人都知道我赵可馨是个再嫁妇。加之在皇宫那段时间,我跟皇甫白逸暧昧不清,世间早就将我与皇甫白逸有私情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皇甫弘煜当着众多官兵面说这些话,我也不怕丢脸。反正,我的脸早已丢尽了。丢到没法丢了。 只是,这样,皇甫弘煜等于向世人承认他戴了顶结结实实的绿帽。他贵为万万人之上的帝王颜面,何存? 说出这样一番话,我知道,皇甫弘煜必然下了很大很大的勇气。我的心情,是激动又感动。 我强行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故意嘲讽地开口,“皇甫弘煜,你承认自己绿云压顶,是为了博得世人的同情?还为了让世人骂我是个yin妇?” 我本意是激怒皇甫弘煜,没想到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深情地对我说道,“两样都不是。朕只是要向世人宣布,朕非你不可。朕……爱你!” 我的娇躯狠狠一震,热泪从我的眸眶又次涌了出来。这是百感交集的泪水,泪水中盈了盈了无尽的喜悦。 到这一刻,我终于发现,我是爱皇甫弘煜的。直到这时,我才深深明白自己的心,我不单只把皇甫弘煜当成了哥哥的替身,我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我对感情太迟钝,太迷茫,我的生命中碰到了太多优秀的男人,而我,优柔寡断,误把皇甫白逸对我的恩情当成了爱情。 其实,我不爱皇甫白逸,正因为他对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感动到不能再感动,加之又因为皇甫白逸深深的欣赏,导致了恩情当爱情这种错误。难怪皇甫白逸只要一点不称我的心意,我就失望,难怪告诉皇甫白逸我爱他后,我跟他没有想像中的甜蜜。难怪对于皇甫白逸的残忍,我没有那种‘即使他的残疾不是因为我造成的,我也依然爱他’那种感觉,我对白逸有的只是愧疚愧疚、欣赏欣赏、好感好感,原来不是爱情! 皇甫白逸也感觉出来了,他才会说我对他的情,跟我对萧北玄的情是一样的。 天吶!怎么会这样?我居然现在才认清自己的心。 “迟了……”我嘆息着,“太迟了,皇甫弘煜。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能?”皇甫弘煜满脸受伤地看着我,“朕知道,朕错得太离谱!朕太晚认识自己的心,可一切尚未晚……” 皇甫弘煜还想说什么,突然,他皱了皱眉头,单手捂着胸口,“怎……怎么回事?朕的胸口好疼!” 皇甫弘煜白皙的俊颜慢慢变成紫青色。一看就知道是中毒的迹象。 “你中毒了。”皇甫白逸平淡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你中的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无毒之毒,我还没给这种毒取名字,看你这么痛苦,我就给这毒药取名‘蚀骨’。中了此毒,先会肤色发青发紫,胸口有如万蚁在啃咬,慢慢地,全身都会锥心刺骨地痛。一炷香之后,痛入骨髓,肝肠寸断,最后活活痛死。你现在毒发,到死亡,只要三天。你害我双腿残废,让你尝尝‘蚀骨’,算便宜了你!” 我讶异地看着皇甫白逸,他何时变得如此狠毒?为什么我都没注意到?是我太疏忽他了吗? 皇甫弘煜凝视着已经变成青紫色的双手,他嘴里喃喃,“不可能,我一直与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你没有机会向我下毒!” “我没有几乎吗?你太小看我了!”皇甫淡然的神情多了丝讥诮,“我知道你对我防备心重。你怕中毒,不会靠近我十步之内。但我肯定没想到,我在蓝焰交给葛之尚的亲笔信笺上下了七叶香。七叶本是一种无毒植物,其树叶提炼出来的薰香干后无色无味且无毒。葛之尚将信笺交给你,即使你让御医检查信笺有没有抹毒,同样检查不出所以然。然后,我早料到你会接近赵可馨,所以,我在赵可馨的衣服上下了另一种同样无色无味的甘枚香,七叶香与甘枚香两者皆无毒,但混合起来,就有毒了。皇上你接触了信笺,又摸了赵可馨的衣服,就中了‘蚀骨’之毒。你以为葛丞相真的会效忠你这个逆贼君?他不过是配合我演这齣戏,故意装着背叛我,以达成向你下毒的目的。我写给葛丞相的信笺有两封,我在信封上交待他先拆哪封,并告诉他计划,交待他将另一封有毒的派人送进宫给你。谅你皇甫弘煜再聪明,同样中了我的计!” 皇甫弘煜脸色胚变,他瞧了眼葛丞相先前站的地方,发现葛丞相人不知何时已熘没了影。 “来人,去找葛丞相,找着了将他碎尸万段!”皇甫弘煜咬牙切齿地下令。 “是!”有一批官兵立即出了庭院去找葛丞相。 我听了皇甫白逸的话,同样俏脸刷白。原来皇甫白逸利用我向皇甫弘煜下毒!我以为我跟白逸、蓝焰朕就这么简单地中了皇甫弘煜事先设下的圈套,想不到皇甫白逸来了招套中套! 我伤心地瞧向皇甫白逸,以眼神质问他:为什么有这计划,事先不告诉我? 皇甫白逸看懂我的意思,他眼神复杂地别开眼,不敢正视我。 我恍然明白,皇甫白逸不信任我,他怕我不忍心这么对皇甫弘煜,他怕我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事先没跟我说。 我的心狠狠受伤了! 皇甫白逸啊皇甫白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即使你事先告诉我,我同样会帮你的,这样就不会伤害我,为什么对我不信任?在你心里,我已经不值得你信任了吗? “把解药交出来!”皇甫弘煜边痛苦地捂着胸口,一边朝被数把刀抵着脖子的皇甫白逸怒喝。 皇甫白逸神色清淡,“给你解药可以,除非你下令不再通缉我跟赵可馨、蓝焰一行人,成全我跟赵可馨的感情。并且交出皇位!”
第180页 我又次愣了,白逸不是不打算要回皇位的吗?他…… “不可能!”皇甫弘煜直接拒绝,“朕不接受任何威胁!皇甫白逸,别忘了,你的性命在我手上!” “我敢向你下毒,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大可以现在就命人杀了我。” “你……”皇甫弘煜死瞪着皇甫白逸,“你以为朕不敢!” “你大可一试。”皇甫白逸一脸无惧。 皇甫弘煜微眯了眼,他中了毒,也不敢真杀皇甫白逸,于是下令,“搜他们身,将解药搜出来!” “是,皇上。”立即有两名官兵开始搜皇甫白逸与蓝焰的身,有名官兵走到我身旁,想搜我的身,又不敢,眼神惧怕地看着皇甫弘煜。 皇甫弘煜摆了摆手,那名官兵归队,他自己开始动作在我身上摸索。 虽然皇甫弘煜搜我的身无亵渎之意,但我仍然尴尬地红了脸。皇甫白逸看着皇甫弘煜搜我身的动作,淡若清水的眼神变得愤怒。 一番搜查下来,毫无所获。 皇甫白逸淡淡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将解药放在身上?皇甫弘煜,如果我不自愿,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解药!” “你……好,你有种!”皇甫弘煜的神色越来越痛苦,他冷寒的视线扫过蓝焰,之后又瞧向我。我能猜到皇甫弘煜想用蓝焰威胁皇甫白逸,他心知蓝焰份量不够,威胁不了皇甫白逸,才预备用我威胁皇甫白逸。 微眯了眼眸,皇甫弘煜终是开口,“皇甫白逸,你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上。不交出解药,你不怕我杀了她?” 我脸色由僵白变得惨白,又一个想用我达到目的的男人。皇甫白逸歉意地看向我,“可馨,白逸要对不住你了。除非皇甫弘煜按我说的做,否则我玩不可能交出解药。如果你死了,那我们结束被朝廷通缉的亡命生涯,白逸承诺,会下黄泉陪你。” 皇甫弘煜目光一瞬不瞬地审视着皇甫白逸的表情,知道他是认真的,皇甫弘煜转而又看向我,他说话了,“可馨,我刚刚只不过是试探皇甫白逸,我不会再伤害你分毫。” 我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不是一直都叫我馨儿的么?为什么现下,从你向我表白开始,很顺熘地叫我可馨?” 皇甫弘煜神情迷茫地摇头,“不知道,莫名其妙,我不想再叫你馨儿,我只想叫你可馨。曾经,我心中有个深爱的女人叫柳言芯,记忆中,她跟你长得很像,我以为我把你当成了她。知道几天前,我才想明白,不是。你是你,她是她。你是赵可馨,不是馨儿。” 我淡然问,“你不爱柳言芯了吗?” “你不介意言芯的存在?”皇甫弘煜眼闪浮现讶然。 “很早前,我在轩王府就发现了你秘密为柳言芯建造的那处——桃花斋。” “原来你早就发现却装作若无其事。难怪我跟你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彼此心中有事,我们却从不曾对彼此坦白。”皇甫弘煜神情痛苦难当,说话也变得吃力,“我一直都以为我深爱着言芯,可是,在狠狠地伤害了你后,我才有种觉悟,似乎爱柳言芯的是一个国,好像不是我。我没有那么爱她。”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什么叫又爱又不爱?皇甫弘煜能有两个吗? “我也说不清……道不明。”皇甫弘煜的身躯因痛楚而微微发着颤,可以看出他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忍着没呻吟出声。 望着皇甫弘煜由青转紫的骇人肤色,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我的心也在狠狠地抽痛着。我却不能向白逸开口替皇甫弘煜求情。 忽然,被数刀抵着的皇甫白逸指尖飞射出一枚暗器击中我肩上的穴位,我被皇甫弘煜点的穴道解开,同时,我以飞快的速度抽出皇甫弘煜随身的佩剑,剑锋抵着皇甫弘煜,“下御诏,答应皇甫白逸的要求!” 见我用尖指着皇甫弘煜,众官兵有人大叫,“救驾,快救驾!”同时,官兵将我团团围住。官兵中的弓箭手也拉弓预备,随时准备向我射箭。 皇甫白逸解我的穴道是对的,只有解我的穴道,我才能挟持皇甫弘煜,若是他隔空用暗器点皇甫弘煜的穴,别的官兵一下就能帮弘煜解穴。 而白逸与蓝焰被数名官兵如把刀架着脖子,一枚暗器能制服一个官兵,也制服不了其余。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杀了皇甫弘煜!”我持着的长剑又贴近了皇甫弘煜的颈项一些,剑已贴在了皇甫弘煜颈上的皮肉上。 见此情况,官兵也不敢妄动,为首的官兵喊道,“别伤害皇上!” 皇甫弘煜朝官兵摆了摆手,“别妄动,朕会解决。” “是。”官兵听候命令。 我面无表情,心中却涌涛汹涌。尽管到了这一步,知道皇甫弘煜是爱着我的,我仍然、也必须站在皇甫白逸一边。 “可馨,你……”皇甫弘煜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朕已经表明了对你的心愿,愿意对你不计前嫌,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苍凉地笑了,“不可能。在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伤害,你害死了司马烬,贬了皇甫弘扬的官,萧北玄因为你的无情冷酷,间接被你害死,皇甫白逸被你害得终身无法站起身行走。在你做了这么恶事,我跟你之间根本不可能!” “你说的是不可能,没说你不爱我。”皇甫弘煜神色无惧地盯着我,“皇甫弘扬对朕的政治地位有威胁,加上他对你早已倾心,朕岂能容他!朕将他外调边关,已算天大恩赐。皇甫白逸的立场跟朕是对立的,朕没有错!司马烬之死,是他护着皇甫白逸,怨不得朕!至于萧北玄之死,不管他怎么死的,非朕之意也非朕所为,岂能算到朕头上?” 我被皇甫弘煜问得哑口无言,”总之,我跟你不可能!” 皇甫弘煜的神情除了痛苦,又盈了几许落寞,“既然如此,那你杀了朕吧。朕也不可能按皇甫白逸说的办。朕不会放弃凤翔国的江山,更加不可能放弃你!”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我试着换条件,“只要你放弃我,下诏向世人保证我跟皇甫白逸的安全,保证我跟白逸、蓝焰及我跟白逸的孩子皇甫若珍能终身过平安的生活,我就让白逸给你解药。同时,你为此发个重誓永不悔诺。”我看向白逸,“这样,可以吗?” 皇甫白逸还未回答,皇甫弘煜毫不考虑地开口,“我不会同意的!赵可馨,你可知道我失去你,生不如死!我宁可死在你手上,也不同意放弃你!” 皇甫弘煜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郑而重。 我的心微微动容了,对皇甫弘煜的憎恨在我心中一点点消失…… “情义两难全。既然你愿意死在我手上,那么,皇甫弘煜,别怪我!”我启唇,嗓音低而哑。 手起,剑落。我朝皇甫弘煜狠狠一挥剑。 皇甫弘煜有能力躲开这一剑,他却不躲,而是神色凄凉地闭上了眼睛。 “皇上!”有部分官兵惊唿,有部分官兵心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我挥剑的力道很重,但剑锋触到皇甫弘煜的颈项前,我剑锋方向朝下一变,没砍皇甫弘煜的颈子,而是砍入了他的肩膀。 尽管我减缓了力道,剑锋还是插得很深,砍入了骨。 “你居然不躲。”两行清泪自我脸上涔涔滑落,这一剑砍在了他的身上,更痛了我的心。我的心像被刀削一样的痛,又痛又愧疚。 潺潺的鲜血从皇甫弘煜肩膀的伤口涌了出来,他睁开双眼,眼含希冀地望着我,“可馨,你捨不得杀我。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对么?” 皇甫弘煜冷寒的眼瞳中盈满对我赤裸裸的情意,在我用剑伤了他之后,为什么他没有出现责怪我的表情,而是只希望我跟他合好?这说明他真的爱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更加地痛楚万分。我没回答皇甫弘煜的话,手劲向上一提,我将长剑从皇甫弘煜的肩伤处拿开。 皇甫弘煜肩伤处的血顺着他的肩膀一直流落,流到他拿着千年血寒玉的手上,又透过指fèng流在地上汇成一滩。 忽然,染了鲜血的千年血寒玉在皇甫弘煜手中发出刺眼的亮光,皇甫弘煜惊奇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在场所有人都被闪闪发亮的血玉所吸引。 盯着玉佩闪出的光没几秒,皇甫弘煜的头脑越来越昏眩,昏眩中又变得更加清明,无数被尘封遗忘的记忆瞬时间涌入他的脑海,他抱着脑袋晕眩地闭上双眼蹲在地上。 “弘煜,你怎么了!”见皇甫弘煜有异,我顾不及多想,丢下长剑跑到皇甫弘煜身边,弯下腰身,一脸关怀。
第181页 见我这么关心皇甫弘煜,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眼神瞬间消失,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恐怖。可惜,我没注意到。 皇甫弘煜兀自捂着脑袋没理我。须臾,皇甫弘煜站起身,我很自然地也跟着站起。 皇甫弘煜定了定神,睁开漆亮寒冷的眼瞳,微低首,看着我的目光更加深情而且万分激动。 那是久别重逢再见爱人的眼光。 我突然感觉,眼前看着我的男人不是皇甫弘煜,而是我心爱的哥哥! 心爱的哥哥?对,我爱哥哥,尽管我故意逼迫自己装着很爱皇甫白逸,硬逼自己将哥哥忘记,可我仍忘不了我哥哥,忘不了那个我唯一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 我爱夜辰,原来我从没忘记过他,我只是将他深深地尘封在了心底! “可馨,哥好想你,好想好想!”皇甫弘煜潸然泪下,他伸手颤抖地触摸着我的脸庞,嗓音沙哑微带哽咽。 我表情一僵,身体止不住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你……你刚刚自称是我的什么人?” “可馨,我是你哥,我是你哥哥呀!”皇甫弘煜忍不住伸手将我抱个满怀,“我不是皇甫弘煜,我是赵夜辰,我是你的亲哥哥赵夜辰!” 皇甫弘煜抱着我的力量特别紧,紧到我唿吸都不顺畅,他的怀抱又是那么温暖,那么厚实,让我倍感窝心,让我如此眷念。 听到皇甫弘煜这么说,我直觉地摇头,“不,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哥哥不在这个世界里,你是骗我的,你不是。” 我伸手想推开皇甫弘煜,却发现自己太捨不得离开他的怀抱。推他的力道太疲软,根本推不开他。 天知道皇甫弘煜这话,我多希望是真的!夜辰……不想他还好,一想他,我的心就又痛又酸涩。 “我没骗你,我真的是赵夜辰。”皇甫弘煜微微松开我,专注地盯着我的眼睛,“可馨,记得吗?你在现代有本招商银行的卡号是零五零五一六,在继母罗月兰向我们下毒手之前的两个月,我存了一千万进你卡里给你过生日。爸的生日是六月十三号,我们在爸身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你送给爸的是一块劳力士手錶。你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受同学欺负了,回来告诉了我,我回头就教训了你那同学一顿,还有……” 皇甫弘煜说的这些全都是我在古代没向任何人说过的,我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皇甫弘煜,泪水不知不觉落下,除了我亲哥哥赵夜辰,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些。皇甫弘煜就知道想装,也装不来。 毫无疑问,眼前的男人不是皇甫弘煜,真的是我的哥哥赵夜辰啊! 皇甫弘煜抬手心疼地拭去我脸上的泪珠,“傻丫头,怎么哭了?别哭,哥心疼呢……” 听到这句丫头,我的泪水流得更凶。在现代时,哥哥有时候也会叫我丫头。 “哥!你真的是哥哥吗?”我紧紧地抱住皇甫弘煜,哭得泪如雨下。 皇甫弘煜,不,应该说是赵夜辰同样紧紧地回抱住我,“是,丫头,我是夜辰,我是哥哥!那个永远都宠你爱你的哥哥!” “哥……哥!”我激动地喃唤着。 “丫头,可馨,我的可馨!”赵夜辰同样万分激动地喃语。 在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包括皇甫白逸与蓝焰都是一副讶异的表情。 不知跟哥哥拥抱了多久,哥哥的全身不停地颤抖,我抬首瞧哥哥的表情,才知道他痛苦难当,那中毒后的痛苦,他不知暗自忍了多久了! “哥!你要不要紧?你要不要紧?”我显然问了句废话。赵夜辰朝我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可馨,你放心,我没……没事。” “话都说不连贯了,还能没事吗?”我焦急地看向皇甫白逸的方向。赵夜辰也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他沉声下令,“放了皇甫白逸、蓝焰二人。” “是,皇上。”官兵的长刀立即从蓝焰与皇甫白逸二人的脖子上撇开。 蓝焰一得到自由,便飞身至我身侧静静守候,焰知道皇甫弘煜是我哥,他也没再动手。 “哥,你……这么简单就放人?”我有点意外。 赵夜辰满眼宠溺地看着我,“可馨,哥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仅哥哥这一句话,我感动了,“哥……” “小傻瓜!”赵夜辰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的宠溺,即使他被巨毒所折磨着,仍旧以我为优先考量。 皇甫白逸双手自行转动着轮椅朝我与夜辰的方向过来。白逸坐着轮椅停在我与夜辰两步远,他右手上圈着的金丝线飞离手掌,金丝线尾端的铜线迅速在赵夜辰周身的几处穴位点过,又灵活地返回手掌。 赵夜辰身上巨毒发作的痛楚立即得到缓解,他的表情不再那么难过。 “我点了你周身几大要穴,阻止了你体内毒性的蔓延。”皇甫白逸冷漠地开口。他没质疑皇甫弘煜是赵夜辰的身份。有些东西,这个时代没有,太多陌生词彙,这个时代造不出来,除了真正的赵夜辰,有些事不是外人知道的,皇甫白逸明白这个道理。 赵夜辰冰冷的眸光瞧向皇甫白逸,“我是可馨的哥哥赵夜辰。” “我相信。”皇甫白逸点头,问道,“弘煜的一切,你可还记得?” 赵夜辰微颔首。 夜辰的点头,让我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却也万分苦涩。松了口气是目前的问题不难解决了,苦就苦在为何我爱得至深的哥哥竟是伤我最深之人? 老天怎么可以这样捉弄人! 目前的困境,我想我不用再操心了,因为哥哥从小到大都特别疼爱我,不管任何风雨,他都会替我担着,相信这次,亦不例外。 气氛僵了一下,赵夜辰又次开口,“皇甫白逸,怎么样,你才肯替我解毒?” 皇甫白逸不暇思索地说道,“你不姓皇甫,凤翔国的江山不能落在外人手上。我要你将皇位还给我。同时,放弃可馨。” 赵夜辰想了想,他冷寒的眼瞳温和地凝视了我一眼,对皇甫白逸说道,“皇位我可以还给你,放弃可馨,我做不到。帮不帮我解毒,悉听尊便!” 哥哥的神情冷酷而淡然,并不将生死看在眼里,好酷哦! 皇甫白逸的目光瞧向我,他心知依赵夜辰对我的宠爱,我跟谁在一起,决定权在我手里。 “好,成交!”皇甫白逸淡然地点了点头,向我说道,“可馨,你头上的髮簪拔下来给我。” 我依言乖乖将头上的一枚玉簪取下递给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接过簪子折断,断簪的夹层里掉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 原来‘蚀骨’的解药在我的髮簪里,谁会想到这一点?好妙的招!就算想破头皮,也没人猜得到吧。我眉宇间浮现落寞,这簪子是皇甫白逸今天白天时分才送给我的,想不到早有预谋。我却以为他单纯地送我东西。 注意到我的落寞,皇甫白逸眼里闪过愧疚,他将药丸抛给赵夜辰,“服下药丸,稍作调息,你体内的‘蚀骨’之毒及解。” 赵夜辰接住药丸服下,随即向众官兵解释,他想起了一段遗失的记忆,原来他早已认赵可馨(我)为干妹妹,如今兄妹相认。自不便为难妹婿。 众官兵没人往穿越时空那方面想,自然相信赵夜辰的说词,就算有个别官兵有疑问,也不敢问出口,只能云里雾里。 以前我把我来自现代,有个哥哥叫赵夜辰的事告诉过蓝焰跟皇甫白逸,蓝焰与白逸自然明白内情。 赵夜辰下令让官兵撤散了丞相府,在白逸的要求下,同时下令取消追杀葛之尚的命令。 我与蓝焰、白逸连同夜辰一同前往皇宫,到皇宫时,天色已亮,折腾了这么久,夜色已过。 蓝焰、白逸连同赵夜辰三人身上都带有不算重的伤。(焰与白逸被官兵所伤,哥哥夜辰被我砍伤了肩膀),待御医给三人包扎过后,赵夜辰立即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圣旨为取消通缉我与皇甫白逸、蓝焰、怜月与奶娘五人(至于小若珍,之前从未被通缉)。 另一道圣旨在上早朝时,在朝堂之上由太监向文武百官宣念皇甫弘煜禅让皇位给皇甫白逸一事。皇甫弘煜让位的理由是身患顽疾(顽固难治的疾病,理由当然是假的),无力处理国事,所以退位恢復轩王爷身份。 百官纵然惊讶,但由丞相葛之尚为首率先服从‘皇甫弘煜’的决定,加上圣旨又乃先皇亲笔亲言所诏,自然不敢有人说不。 站在朝殿门口,我看到皇甫白逸一袭龙袍坐在轮椅上,由一名太监推着轮椅上往纯金制成的帝王宝座。(轮椅不是由阶梯上的,而是由旁边事先叫人搭成的斜坡滑板搭成的直道推行而上,当然,道面铺着华美的红色地毯。)
第182页 等皇甫白逸上放有帝王椅的平台上,同样一身龙袍的‘皇甫弘煜’将手中的玉玺亲手交给了皇甫白逸,然后‘皇甫弘煜’脱下龙袍迈步走下台阶,皇甫白逸双手托着玉玺于百官面前,百官齐跪,皆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凤翔国的皇帝换了人做,皇甫白逸成为凤翔国歷史上第一个双腿残疾的帝王。 皇甫白逸在金銮殿内听朝臣的奏请处理国家大事,下了帝台的‘皇甫弘煜’(也就是赵夜辰)走出金銮殿外,看到我,他微微笑了笑,笑容中隐含了对我无尽的宠溺与包容,似乎他放弃帝位都是为了我。 我与赵夜辰很自然地并肩离开,静默着走了一段路,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时,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夜辰,“哥哥,你不是很喜欢当皇帝吗?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愿意放弃帝位?” 夜辰伸手撩了撩我额际的一缕髮丝,不在意地开口,“当皇帝需要背负国家社稷,做为帝王,必须忧国忧民,让难以计数的子民过上好日子,这个负担太沉重,可以卸下,就卸了。再加上我不姓皇甫,江山只不过是我按老皇帝遗嘱还给皇甫白逸。何况,我不退位,皇甫白逸不会给我‘蚀骨’的解药。” “这真的是你的想法吗,哥哥?”我看着夜辰的目光多了抹心疼,我伸手抚上赵夜辰绝帅的脸庞,感受着指下稜角分明、线条坚毅的轮廓,“有些人生来喜欢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也有一种人生来就是人上人,即使不是,他也会用尽一切办法成为天下的主宰。而哥哥你,属于后者。在现代,你是拥有亿万身家,尊贵无比的环宇集团太子爷,在古代,你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你不喜欢平凡,你喜欢傲视苍生,掌握一切的那种快感与成就。你赵夜辰不是甘于平淡的人,别跟我说把江山还给姓皇甫的,身为现代人,你更相信江山能者居之。‘蚀骨’的解药绝对不会构成你向皇甫白逸妥协的原因。我的哥哥夜辰,即使命在旦夕,我相信他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接受失去江山的威胁。” 夜辰面色僵了僵,冷峻的神色变得柔和,“不愧是我赵夜辰的妹妹,把哥哥的想法分析得如此透彻。不管我是皇甫弘煜,还是赵夜辰,在性格上,要我放弃皇位,都是不可能的事。皇甫白逸用‘蚀骨’之毒威胁我,我可以将他在乎的人一个个抓起来凌迟处死,皇甫白逸这人我清楚,他不在乎他自己,但会在乎与他有关联的人。而我相信就算皇甫白逸不为朕……不为我解除‘蚀骨’之毒,宫廷御医也可以找出药延缓我身上的毒发作,从而可以争取更多时间替我研制或找出解药。我之所以肯放弃皇位,完全是因为你。” 我毫不意外哥哥的答案,“你没问过我,是否要你放弃皇位,你怎么知道我会希望你退位?” “即使你不希望我退位,在你与皇甫白逸一起来对付我的时候,你已经选择站在他那一边了,在我同意退位时,你也没阻止,就相当于默认了,不是吗?”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赵夜辰又继续说道,“我退位,只是不希望你为难。就这么简单。” 我的脸上挂了两行泪珠,“哥,为了我放弃皇位,你会后悔吗?” 夜辰寒漠的眼瞳深深地凝视着我,他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可馨,你为我挡下了罗月兰的子弹失了性命,悔吗?” “从不后悔。”我回答得很坚决。 哥哥笑了,他低首温存地吻去我脸上的泪,“可馨,哥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哥生气,哥气你的怀疑,哥气你不相信我。从小到大,哥哥做事,可有后悔过?” 哥哥的吻是那么温柔,那么让我心醉。我几乎溺死在哥哥的亲吻里,哪怕他只是简单地吻了我的面颊。、盯着哥哥冷酷帅气的面庞,我情不自禁地摇首,“我的哥哥行事做风冷酷果断,从不言悔。” “所以,放弃皇位,哥哥不会后悔。皇甫弘煜不会为了赵可馨放弃皇位,但赵夜辰会。皇位再珍贵,贵不过一个愿意为我牺牲性命的可馨。本来多余的答案,哥哥回答你,是为了让你安心。仅回这一次,多余的问题,不要再问,不要再想,听话?” “好。”我哽咽着颔首。夜辰还是那个宠我爱我的哥哥,仅是因为不让我为难,他就放弃了他享有的皇位,深吸了口气,我有些吃醋地问,“如果另一个女人愿意为你不要命,你也愿意为她放弃皇位吗?” “傻丫头!”夜辰勾起食指颳了刮我的鼻子,“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是说贵不过肯为我不要命的可馨,而非其他女子。你不是很明白哥哥的性格吗?怎么会在这一点上,又犯傻了?纵然天下女子皆喜欢我赵夜辰,我赵夜辰也不会看一眼。我要的只是你一人。” “还说呢!”我娇嗔,“既然只要我一人,干嘛在现代时要娶宋曼馨,在古代还要其他女人?” “两者原因,哥都解释过了,不是么?”赵夜辰眼中浮现愧疚,“去宋曼馨,是因为你。哥在古代还要了别的女人,因为哥失去了原本赵夜辰的记忆,哥拥有的是凤翔国五皇子皇甫弘煜的全部记忆,在灵魂深处,哥又忘不了你,受太多因素影响,以致做了很多煳涂事。可馨,哥曾深深伤害过你,但不会后悔,因为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即使后悔也无用。哥哥想的不会是曾经的错误,而是如何弥补错误。放弃皇位,就是我做的第一件事。今后,哥哥会用一生来弥补你!” “哥……”我眼眸中涌现泪花。 夜辰伸手将我拥入怀,大掌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丫头不哭,你落泪,疼的是哥哥的心。” 我还是落泪了。落如雨滴,簌簌流下。这就是对我万般疼爱的哥哥啊。原本皇甫弘煜与皇甫白逸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哥哥不让我费任何心就一力担下化解了。有哥哥在,总是任何事都不用我操心,哥哥总会为我遮风挡雨。 依哥哥对我的疼宠,依我爱他不要命的程度,我怎么会允许他娶别的女人?所以,在现代,我绑架了哥哥的新娘。哥哥,只能属于我赵可馨。如果时间重来,我还是不会让哥哥娶别的女人。 在哥哥怀中抬首,瞧着眼前长发束冠的哥哥,我突然想到了皇甫弘煜…… “瞧你眼泪汪汪的……”夜辰很自然地执起衣袖为我擦泪,满脸不舍,“哥哥的宝贝还是哭了……” 我整了整脸色,疑惑地说道,“哥,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问吧。哥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你……我知道你是哥哥夜辰,可皇甫弘煜又是怎么一回事?究竟你跟皇甫弘煜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我的模样不再是现代时候的赵可馨,你怎么认出我的?为什么以前你不认得我?” 赵夜辰沉默了一下,迟迟没有开口,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哥?” “我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一个一个问题的回答,你未必明白。要解释事情始末,就从那场车祸说起吧。” “车祸?” “嗯。”夜辰点点头,“还记得你为了救我,中了继母罗月兰一枪的事吗?” 我接话,“印象太深,忘不了。我中了枪后,由你的保镖强尼开车,你抱着我坐在车的后座,驾车赶往医院的途中,我失血过多,伤势过重死亡。” “在现代时,你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哥,我爱你’……”赵夜辰徐徐接下我的话,说出了一段我所不知道的事—— “哥,我爱你……”赵可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吗?哥哥娶宋曼馨,是因为她的名字里也带个馨字,因为她的五官气质,跟你有几分相似。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哥哥愿意一辈子照顾你,即使不能结婚,只要能永远守护你就好……” 赵夜辰的嗓音很温存,他低着首,很轻声,很轻声地在可馨的耳边这么说。他以为自己可以强装着很冷静,让可馨安静地离自己而去。可是,可馨是永远地离开自己了啊,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 心,如刀绞般地在痛,痛得赵夜辰说不出话来。痛!……痛得心又像被人割了一个大大的洞,整个人都仿佛被掏空了,痛得全身都没了知觉。 无声的泪自赵夜辰寒漠的面庞缓缓流了下来,这是他赵夜辰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原来,他赵夜辰也有眼泪,他还以为自己是天生没有眼泪的人,因为他从来不知哭为何滋味。 沉重而又悲痛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赵可馨毫无生息的脸上,赵夜辰紧紧地抱着赵可馨,悲痛而又绝望地朝前排驾驶座开车的强尼吶喊,“快点!开快点!强尼,我命令你加速!加速!听到了吗?!”
第183页 “boss,车速到了一百三十码了!不能再快了!”强尼满头大汗。还好深夜没什么人,自己车技又属一流,不然早撞了!一百三十码,开国际玩笑,在高速上也是飞车了,何况是市区? 赵夜辰已经听不进强尼的话,“再快!一定要快!可馨等着救命!为什么医院还没到?我叫你快!” 可馨不会离开我的,可馨不会离开我的……赵夜辰全身颤抖地抱着赵可馨的尸体,心里喃喃地叨念着。 强尼受不了赵夜辰的催促,加之救人心切,他油门一踩,车速以更快的速度飙飞,突然,前方拐弯处冒出来一辆大货车,强尼紧急踩了剎车,但太晚了,来不及停车,嘭!一声巨响,宾士座驾撞上大货车,发出巨大的响声。 宾士轿车眼中撞变了形,轿车内人员鲜血淋漓,车上人员全都没了意识。 过了几分钟,赵夜辰睁开寒星般的双眼,焦急地看了眼怀中的赵可馨,他想打开车门,将可馨抱去医院,哪知,他的手根本触不到车门,而是直接穿透车门伸出了车外。 赵夜辰一惊,抱着赵可馨往车外走,哪知,他穿透轿车走到了车外,看看怀中空无人影,赵可馨的身体还是原原本本在车内,车内早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而且,可怕的是,赵夜辰明明已经走到车外,他居然看到自己还躺在眼中变了形的车中! 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两个肤色白得像殭尸,穿着古代长跑的男人朝赵夜辰走过来,不,正确来说,应该是边‘漂’来。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的长袍颜色是白色,另一个穿的是黑色,说话的是白衣男人,“赵夜‘唇’,别看了,你已经死了!” 白衣人的声音恐怖兮兮的,带点回声的那种。 穿黑白长袍的两个‘人’漂到赵夜辰身边停下。 赵夜辰不理会二人,迳自去抱赵可馨的身体,试了几次,仍是触不到实物。 白衣‘人’看着赵夜辰的动作,有趣地朝黑衣人说道,“黑老弟,这赵夜唇蛮有意思的,我说了他死了,他都没理我。他现在是阴魂,哪里碰得到阳间的实物?” “就是。”黑衣‘人’附和。 听白衣‘人’这么说,赵夜辰站直身,冷如寒星的目光打量了黑衣‘人’与白衣‘人’各一眼,“你们是黑白无常?” “正是!”白衣人同样打量着赵夜辰,“我与黑老弟是阴间的鬼差,专负责押送刚死的阴魂去见阎王。你小子胆挺大,也挺有见识,见到我哥儿俩不但不怕,还一下猜出了我二鬼身份。” 赵夜辰神色很冷静,“我死了,那可馨与强尼呢?” “强尼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黑无常说道,“赵可馨死了,本差负责勾赵可馨的魂。” “赵夜唇,你也死了,本差负责勾你赵夜唇的魂。”白无常如此说。 黑无常手里甩出一条粗粗的铁链,铁链一端是个大大的铁勾,想来是勾魂用的。铁勾向有生命般飞向赵可馨的身体,什么也没勾到,空空回到黑无常手里。黑无常纳闷,“怎么可能?”说着,黑无常上前查看了赵可馨的尸体,喃道,“没魂?赵可馨的魂魄哪去了?” 赵夜辰眉头蹙了蹙,等着黑无常继续说下去。 “魂魄不在尸体里?”白无常也不解,“该不会是趁我们到前跑了吧?” “应该不至于,我们是算准时间来的,魂魄应该刚从尸体里出来才是。”黑无常说着伸指掐算了起来,突然,黑无常脸色大变,“不好!赵可馨的魂魄穿越时空了!” 白无常也变了脸色,“黑老弟,赵可馨的魂魄归你押送,我算不出她魂魄踪迹,只有你才晓得。怎么回事?” “赵可馨断气后,魂魄刚要从身体里出来,车祸发生撞击过勐,魂魄太轻,赵可馨的魂魄直接被撞飞到半空,适逢一颗流星陨落,同时赵可馨的魂魄被闪电击中,空间磁场发生变化,赵可馨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古代!” “什么!”白无常惊大了眼,“穿越时空这么千载难逢又稀奇古怪的事竟然给姓赵的小妞撞见了?那怎么办?” “当然是去抓她回来!不然我没法交差啊!”黑无常一念咒语,逆转时空,抓赵可馨去也。 “黑老弟,等等我!为兄跟你有难同当!”白无常用勾魂链锁住赵夜辰的魂魄,随黑无常一块穿越时空追寻黑无常去也。 黑白无常兄弟二鬼连同赵夜辰的魂魄一同站在赵水嫣躺着的大床前。 “黑老弟,你确定赵可馨的魂魄在赵水嫣身体里?”白无常问。 “废话!赵水嫣的魂魄被别的勾魂鬼差押走了,赵可馨直接就穿越进了赵水嫣的身体里。”黑无常朝床上的赵水嫣甩出勾魂链,赵可馨的魂魄果真被勾魂链勾得微微坐起了身。 赵夜辰看到了赵可馨的魂魄,他原本冷凝平静的神色多了丝激动。 黑无常的勾魂链才将赵可馨的魂魄勾离赵水嫣的躯体一点点,突然赵可馨的魂魄又弹回赵水嫣的身体,勾魂链失去了效用。 黑无常又用勾魂链试了几次,都勾不出赵可馨的魂魄。 白无常在一边挖苦,“黑老弟,你的勾勾怎么不灵了?” “我明白了!”黑无常放弃勾赵可馨的魂魄,“赵可馨的魂魄由于被闪电噼中直接穿越进了赵水嫣的身体,魂魄带电入躯壳等于是直接嵌进去的,除非她再死一次,否则根本勾不出来。” “那怎么办?”白无常发起愁来。 “能怎么?”黑无常摊摊手,“不勾了呗。” “阎王闻起来你怎么交差啊?” “阎王日理万机,不会注意这等小事,即使注意到了,顶多按失职处理。”黑无常拍拍白无常的肩,“咱走吧,白老大。” “也好,要是给阎王发现你没带赵可馨的魂魄交差,要降你罪,大哥我一定给你求情!”白无常一副很讲义气的表情。 “谢了。”黑无常貌似有点感动。 白无常看了眼赵夜辰的魂魄,“好了,赵夜唇,随本差去阴间向阎王报到吧。”白无常拉了拉勾魂链,发现赵夜辰竟然纹丝不动。 “也?我说赵夜唇……”白无常刚想发飙,赵夜辰冰冷地说道,“我不叫赵夜‘唇’。我叫赵夜辰,星辰的辰。” 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白逸娶了小老婆 “啊?不是嘴唇的‘唇’?”白无常愣了愣,手指一动,掌心立即多了个小本本,只见本本写着很多人名,其中一个就是赵夜‘唇’。 白无常立即掐指算了算,鬼脸色变,“呀!糟了!本公差公务繁忙,一时小小花眼,把‘唇’看成了辰,勾错魂了!哎呀,完了完了!赵夜辰,你命不该绝,我送你回现代的身体里去……” “你说回去就回去吗?”赵夜辰嘴角勾起冷森的笑容,“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个时空。” “岂容得你不回去!”白无常火了,“本差就是施法强行将你送回……” “如果你强行送我回去,可以!我死后,一定告诉阎王你白黑无常兄弟二人双双失职一事。我想,我有能力让阎王判你们最重的罪。” “什么?你胆敢威胁鬼差!”白无常同时发飙,白无常气得伸长了舌头,舌头伸出三尺长,黑无常双眼暴睁,眼睛睁得像饭碗一样大。怎料赵夜辰竟然毫不惧怕地站在原地。 接着,黑白无常一下子伸长脖子,一下子脑袋离身腾空飞舞,赵夜辰一脸气定神闲,像看猴戏一样观赏着两鬼。 白无常悻悻变回原样,“呀!黑老弟,这姓赵的小子不怕吓……” 黑无常也变回原样,“这臭小子胆真大!失职可大可小,重罪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轻则面壁思过几天。白老大,我看,我们还是让他留在这里吧?” “这……”白无常挠了挠后脑袋,“好吧。可是让他的魂魄乱晃会被别的鬼差发现,到时肯定会查出我们失职。得想个办法安置他。” 黑无常又是掐指一算,“有了!”黑无常朝赵夜辰说道,“姓赵的小子,我们让你留在古代,但你必须附进一具肉身里。魂魄进肉身必须死亡的时间一样才行。本差刚算到这时空名为凤翔国,凤翔国五皇子皇甫弘煜刚刚溺水身亡,他死的时辰与你在现代时一样,巧的是他的年岁与长相也与你一模一样。皇甫弘煜的魂魄已被别的鬼差押去了阴间,你的魂魄穿越进他的身体里可好?如果你同意,那得答应本差再次死亡到阴间后不向阎王告发本差兄弟二人失职的状。”
第184页 稍作考虑后,赵夜辰点了点头。 黑白无常带着赵夜辰的魂魄转瞬间来到皇甫弘煜的尸体前,由白无常作法让赵夜辰的魂魄进了皇甫弘煜的肉身里。 赵夜辰的魂魄进了皇甫弘煜的肉身后,疲倦得一时睁不开眼,但他听到白无常突然这么说,“黑老弟,咱哥俩头一次碰到敢威胁咱的魂魄,要是他又死后,反悔向阎王告咱的状怎么办?” 黑无常接口,“看这姓赵的小子不太像出尔反尔的人……” “所谓防鬼之心不可无,就算他不出尔反尔,也怕他再用这事来要挟咱们。”白说。 “有理。那我们干脆施法封去他原来的记忆。”黑说。 “好是好,但失了忆的人通常会拼命想记起以前的事。姓赵的小子看起来像毅力坚强的人,搞不好会记起来。”白说。 “这好办,我们把皇甫弘煜的记忆全部灌输给赵夜辰就行了。这样他就不会乱想了。”黑说。 “好主意!”白无常同意。 黑无常建议,“对了,单独施法,法力效果没那么强,不如我们兄弟二鬼一同施法,这样,在阳世,除非拿到能专门破解阴司法术的宝物千年血寒玉,并且在千年血寒玉上滴自身鲜血,否则,我们的法术不会破除,姓赵的小子就永远恢復不了记忆,也就永远威胁不了我们了哈哈!” “对头,就这样。” “可他会不会因缘际会找到千年血寒玉。” “哪有这么巧的事?要真有,我们鬼哥俩也好认栽了。” “对对,应该没有。” 白无常拍了拍黑无常的肩,“黑老弟别担忧了,没发生的事想了也多余。兄弟我还听阎王说过,千年血寒玉是块奇玉,有缘的人还可以凭着它穿梭时空呢。” “是啊,想太多没有,走,咱哥俩回阴间去。” …… 赵夜辰说到这里,停下了,看着我,又继续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后来,黑白无常走后,我睡着了,当我醒来之后,就拥有了皇甫弘煜的全部记忆,而且失去了赵夜辰的全部记忆。昨天夜里,你刺伤我后,我的血误打误撞流到从你身上抢来的千年血寒玉上头,接着,千年血寒玉发光,破除了黑白无常尘封我记忆的法术,我想起了我是赵夜辰,想起了一切。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是现代时可馨的容貌,我依然认出你的原因。” 我听后,久久地静默了。 夜辰说道,“事情很离奇,可馨,你信么?” 我淡笑,“哥哥你不会骗我。更何况,连穿越这么荒谬的事情都发生在我们身上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是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也出言感慨,“确实。只是我没想到,费劲心机,甚至是牺牲了萧北玄的性命才得来的千年血寒玉,原来不是可以治病治伤的药石,而是解除灵幻法术的奇石。” 赵夜辰从怀里将千年血寒玉拿了出来,血玉早已不发光,又恢復了血红的色泽,“可馨,这玉得之不易吧?我现在比较感兴趣,萧北玄为什么会因为这块玉丢了性命?” 我长话短说,“得到错误的消息以为千年血寒玉可以任何伤病,于是,为了治好皇甫白逸的腿疾,我、蓝焰与萧北玄三人前去危险的迷魂林寻玉。萧北玄在寻玉过程中为了救我死了。” “世人总是希望自身的病痛可以靠什么宝物一类的来得到痊癒,这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希望而已,成不了现实。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好。” “哥,你说的是白逸么?”我不贊同地蹙眉,“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我没有说错。他双腿的残疾确实因我所致,但我跟他立场敌对,我只是做了我会做的事。而千年血寒玉能治伤病,仅仅是个传说。皇甫白逸不应该这么不成熟,为了一个传说去寻玉。” 我替白逸辩解,“是我坚持要去的,不管白逸的事……” “丫头,你是因为愧疚不想欠皇甫白逸太多,才会坚持。你情有可原。但皇甫白逸若非真想靠千年血寒玉治腿,他不会同意你的坚持。寻玉一事因他而皇甫白逸而起,萧北玄的死,皇甫白逸要负主要责任。你不要太过责怪自己,萧北玄既然愿为你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你若因为萧北玄的死亡而自责,那萧北玄就白牺牲了。我相信萧北玄要的是你快乐。” “是啊,哥哥说的对,萧北玄从来都希望我开心,他在临死前还交待我不要自责……”想到萧北玄,我的眼里又多了隐隐的泪雾。 看我要哭了,赵夜辰心疼又霸道地将我紧搂在怀里,“丫头,我不允许你为了别的男人哭!千年血寒玉误打误撞让我想起了一切,这足以证明你是我的,知道吗?你是我的!” 赵夜辰的语气非常坚毅,靠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我没有接话,心却更加酸涩。我跟哥哥还有可能吗? “丫头,你知道吗?哥哥在现代并没有死,我之所以坚持留在古代,为的就是跟你在一起。我只能以一缕幽魂的形式守护着你,想不到我还可以拥有皇甫弘煜这个肉身。在我赵夜辰原本的记忆被封,拥有的是皇甫弘煜的记忆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全然忘记你,你只是在我的灵魂深处被深深掩藏了。无数次,我觉得你对我来说是那么熟悉,似乎我们是最亲近的人,可这份亲近又好遥远,遥远到让我连渴盼的权力都没有,你离我又那么近,虽近却触手难记。太多次,你让我的心莫名地深深地痛,我一直为这种复杂的感觉所困惑。原来,你是我最爱最亲的妹妹……”赵夜辰说到动情之处,眼中了隐现了浅浅的水气,“丫头,你是我赵夜辰可以付出一切,倾尽所有的女人!” 我的心狠狠地痛了,我哑着嗓音唤,“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赵夜辰如寒星般漆黑的眼瞳中除了盈满对我浓浓的爱意,还有深深的痛楚,“我不要做你哥哥,我不需要!天知道每次你叫我哥哥,我的心有多痛!我只想你做我的女人,我赵夜辰心爱的女人,我要的是跟你长相厮守一生一世,而不是跟你做该死的兄妹!” “哥……”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夜辰,他是在亲口向我表达爱意吗?我知道哥哥心中有我,只是从不知,他心中是有我这个妹妹,还是有这个心爱的女人?哥哥竟然说要跟我做对相守一生的恋人,不是兄妹,我何其惊憾! “可馨,哥哥的丫头。”赵夜辰伸手抚摸上我的白洁的面容,望着我的目光更加深情,“一直以来,哥哥都有一件最大的遗憾,那就是在现代你死亡前,我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我不想让自己将来再遗憾中渡过一辈子。现在,赵可馨,我赵夜辰要郑重其事地告诉,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我赵夜辰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爱上了你赵可馨!” “哥!”再也忍不住,我一把紧紧地抱住了赵夜辰,“原来我不是一厢情愿,哥哥也是爱我的!” 我泪如雨下,是感动的泪,是欣慰的泪,是激动、动容、高兴、喜悦的泪。 “傻丫头,当然不是,哥哥也爱你!”夜辰同样紧紧地抱着我,紧到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甘之如饴,因为这样更能感受到哥哥的爱。 我多想告诉哥哥,我也爱哥哥啊,从来、从来都很爱他。尽管我曾经错得离谱,误把对皇甫白逸的欣赏及恩情当成了爱情,但我现在醒悟了,我爱哥哥,爱的人只有哥哥。 可我不能告诉他,我的理智在告诉我,我还有皇甫白逸,在皇甫白逸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并且残了双腿之后,我万万不能离弃他! 与哥哥相拥了好一会儿,可稍稍放开我,他低首,原本冷漠如冰的神情极尽温柔地凝视着我,“可馨,你告诉哥,你还爱哥哥吗?” 我犹豫了下,回答,“你是我的哥哥,我怎能不爱。” 夜辰脸色微变,“我问的不是兄妹之间的爱,而是男女之爱。告诉哥哥,你爱哥哥吗?” 我别开脸,不愿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哥,你明知道我们是亲兄妹,我们是不可能的……” “别跟我来这一套!以前的赵可馨与赵夜辰是,但现在,我们彼此都拥有毫无血缘关系的躯体,我们完全可以心无旁骛地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哭喊道,“我已为人妻,为人母!我是皇甫白逸之间已经有了小若珍,一切都太迟了!” “是,你是为人妻。但你是我赵夜辰,同时也是我皇甫弘煜的妻子,我从不曾休弃过你。在名义上,你是我的妻。”赵夜辰双手搭握住我的肩膀,语气激动,“虽然你跟皇甫白逸之间有一个小孩,但我不介意!只要你还爱我,就不迟!你没说你不爱我,你是爱我的,是爱我的,对吗?”
第185页 “不要逼我……”我想挥开夜辰的大手,但他扣得我太紧,我挥不开他,“真的不要逼我。你不是接受不了一个非处女当老婆吗?你爱的女人是我赵可馨,还是我现在所拥有的这张美得绝色的赵水嫣的脸?” “可馨,哥错了!以前哥伤害了你,是哥混帐!哥不该拘泥于过去,伤害了至爱的你,没有你的日子,哥哥过得你死还难受,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给哥哥机会,哥哥已经看开了,哥要的是你的未来。哥愿意接受小若珍,哥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就凭哥愿意接受小若珍,凭这点可以看出,哥现在已经真的不在乎你曾经属于谁。哥只在乎你今后属于我!哥爱的不是赵水嫣的脸,而是你赵可馨,不管你是什么模样,哥都爱你!” 夜辰寒漠而激动的眼神充满了热切的期盼,“可馨,给我机会不再做你的哥哥,让我们永远迈出兄妹那道高高厚厚的隔墙,做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好吗?” 我多想说好,可真的不能答应他啊!我昨天晚上才答应过皇甫白逸,要跟白逸心无嫌隙地过下去,我不能辜负白逸。不能! 我现在突然深深地明白前面哥哥说爱柳言芯的像是另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哥哥拥有皇甫弘煜的记忆忘了我时,哥哥以为他爱柳言芯,实际上,爱柳言芯的是真正的皇甫弘煜,非哥哥。哥哥只是拥有皇甫弘煜的记忆而错误地以为他爱柳言芯,实则他爱的是我。 泪水模煳了我的视线,我转过身,背对着夜辰,“哥,别说了!我永远是你的好妹妹。” 赵夜辰的声音也多了丝哽咽,“我们明明已经成了有名有实的夫妻,怎么再做兄妹?” “让过去的一切,随风逝吧。” “不可能!要我赵夜辰放弃你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杀了我也不可能!”坚毅无法撼动的话,那么沉稳,稳如泰山。 我的心无比地沉重。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恩情与爱情难以;两全的深沉痛苦。 在我万分为难,不知如何面对夜辰的时候,我看到皇甫白逸坐着轮椅在我左侧方的转角处,在皇甫白逸身后,还站着他的随身侍婢怜月。 白逸什么时候来的?我跟夜辰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我急忙擦去脸上的泪珠走向白逸,“逸,你下朝了?” “嗯。”白逸目光幽然地望着我,我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来多久了?”我忐忑地问。 皇甫白逸还未回话,赵夜辰也走了过来,“可馨,你不必问他。我们刚开始谈话,他就在这儿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他全都听到了。” 我怔了怔,脸上浮起羞愧的神色,“白逸,我……” 夜辰霸道地揽过我的肩,动作极具占有欲,“可馨,你不必向他解释什么。你没有错。” “我……”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夜辰的目光冰冷地扫向皇甫白逸身后站着的婢女怜月,眼中浮现杀机,“她知道的太多了。”言下之意,是要杀了怜月。 赵夜辰的目如寒如冰,光是那冻人的眼神就让人感觉如置身地地窖般寒冷。 面对赵夜辰冰寒犀利不满杀机的目光,怜月吓得牙齿直打颤,若是目光可以杀人,她相信自己早已死了千万次。 察觉赵夜辰有取怜月性命的意思,皇甫白逸连忙开口,“五皇兄……不,应该称你大舅子才对,怜月对我……对朕有救命之恩,她可以信得过,希望你手下留情。” 赵夜辰不为所动,“如果我不呢?” “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翻脸?皇甫白逸,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虽然你武功不弱,但绝非我对手,我有能力在大批御林军赶到之前结束你的生命。” 皇甫白逸毫不示弱,“赵夜辰,你练成了寒血魔功,武功却是在我之上,可若要取我性命,恐怕也绝非易事。” “好了,你们别争执了。”我神情淡然地插话,“你们若是动手,最伤心的就是我。想伤我的心,你们尽管动手吧。” 赵夜辰满眼心疼地瞧着我,“可馨,哥怎么捨得伤你的心?哥哥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愿你难过。只是怜月这婢女留不得。再说这皇甫白逸,如此维护区区一名婢女,我不禁要怀疑,他们之间是否有不可告人之事。” 怜月表情僵了下,随即恢復泰然的神色。本来我觉得哥哥的想法是多虑的,看怜月这种反应,我心里顿时没了底。 皇甫白逸尽量装作平静地说道,“大舅子过滤了,怜月对于朕来说,是朕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朕若连救命恩人的生命安全都保护不了,何以治理天下?” 白逸说得很有道理,我不该随便乱怀疑他。其实哥哥想杀怜月,我本来想拦的,但我想看下皇甫白逸是何种反应,所以想迟些在出言阻拦。 怜月太过漂亮,是那种很冷的冷美人。虽然她的相貌比不上我,可在白逸双腿刚刚残废的那段岁月里,怜月一直不离不弃并且半步不离地照顾着白逸,有道是日久生情,因恩生情,难保她跟白逸之间会有点什么。 现白逸都说只把怜月当成救命恩人,我想,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哥,怜月确实可以信得过。”我也出言替怜月说好话,“怜月救过白逸不说,而且对我女儿小若珍非常好,你要是真杀了她,我会内疚不安的。” 怜月也赶紧朝赵夜辰跪下,“轩王爷开恩,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奴婢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赵夜辰一挥手,“罢了,可馨替你求情,我不杀你就是。” “多谢王爷!”怜月露出感激的感情。 我将怜月扶起来,“怜月,奶娘跟小若呢?”怜月本来与奶娘还有小若珍在深山的木屋里,怜月回皇宫了,说明小若珍与奶娘也来了。 怜月点头,“回夫人,奶娘与怜月在皇上的寝居——龙腾宫。” 龙腾宫是以前皇甫白逸还是七皇子时在宫中住的地方,现在他登基了,把龙腾宫列为皇帝寝居。 “嗯。”我颔首。 怜月这么唤我,是皇甫白逸的意思,虽然白逸的奶娘季嫂要怜月叫我赵姑娘,但白逸坚持,奶娘也让步了。 赵夜辰挑了挑浓黑的眉毛,怜月对我的称唿,他不予置评。 “我要去看女儿。”说着,我便往龙腾宫的方向走,赵夜辰也跟上我的脚步,“我也去。” 看着我越赵夜辰远去的背影,皇甫白逸没有跟上,他苦涩地启唇,“怜月,你看,可馨跟夜辰俪影成双,多么和谐。朕似乎是个多余的人,朕本该成全他们,可朕不能失去可馨,若是失去了她,朕的生命,还有何意义?” 你就那么爱赵可馨吗?你就看不到你身边有个女人一直在等着你吗?怜月在心里疯狂地吶喊着,表面上却贴心地说道,“主人,您怎么会失去赵可馨呢?她是您女儿的母亲,您没有失去她的理由。” “可是,赵夜辰仅是为了不让可馨为难,就毅然决然放弃了皇位,朕相信,即使他失了性命,也不会放开赵可馨。他对赵可馨的爱,不亚于朕,朕看得出,可馨同样爱着赵夜辰,朕好迷茫,朕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人,有石头挡在您面前,那就搬开他。” 皇甫白逸仰首不贊同地瞧了怜月一眼,“不行。赵夜辰拥有朕的亲兄长的身体,加上他的魂魄又是可馨的哥哥,于情于理,朕都不能杀他。” “主人误会怜月的意思了。”怜月水眸转了转,“奴婢在想,赵夜辰以前不记得夫人,以后也可以不记得。” “你的意思是给赵夜辰下药,让他再次失忆?” “只有这么做,赵夜辰才不会跟主人抢夫人。”更重要的是,不会碍着我跟主人您玉成好事啊。若是赵夜辰在,哪会捨得赵可馨半分委屈?怜月在心里将算盘拨得叮噹响。 见皇甫白逸犹豫,怜月又加了把劲,“主人,赵夜辰失忆后,您可以安排他离夫人远远的,然后再派人假装他的妻子,给他安排一个富贵而美满的人生。您可以让人仿冒赵夜辰的笔迹,写封信给夫人说未免夫人为难,成全主人您跟夫人。这样赵夜辰既有了幸福,又不会影响到您跟夫人,主人何乐而不为?” 听怜月这么一分析,皇甫白逸有些心动,“赵夜辰对朕有戒心,给他下药,绝非易事。” “是人,都有弱点。赵夜辰的弱点,是赵可馨。找到了他的弱点,还怕给他下不了区区一味药?” 皇甫白逸沉默了。能这么做吗?能吗?可不这么做,他又能如何?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眼瞳里多了丝阴霾。
第186页 …… 龙腾宫 奶娘季嫂的卧室在龙腾宫后院内的其中一间厢房里,小若珍暂时交由季嫂带。在季嫂的卧室里,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小若珍,季嫂与一名年轻的少妇站在我身后,那名少妇是白逸请来给小若珍做奶娘的妇女。 蓝焰安静地站在一旁,若珍回宫,我让蓝焰以后贴身保护小珍儿。 夜辰低首看着我怀中的小若珍,小若珍闭着眼沉睡,小小的脸蛋儿粉雕玉琢,眼睫毛长长的,可爱至极。 “可馨,小珍儿真漂亮!”夜辰出声,伸手欲抱过我怀中的小若珍,“给我抱抱。” “嗯。”我将小珍儿交给夜辰,动作轻柔之至,深怕吵醒了小若珍。夜辰抱着小珍儿轻轻摇晃,眼中满是怜爱,“以前是我不好,以后就让我当你的爹爹,好生地疼爱你。” 我眼中盈起复杂的情绪,面对哥哥的深情,我该如何是好? 我的目光不禁意瞥到季嫂不满的神色,我知道季嫂对我跟弘煜之间的事非常不满,她不知道弘煜其实是我哥。但她是个聪明人,她的不满不会在弘煜(夜辰)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可怜的馨馨我,恐怕私底下成为季嫂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没关系,我瞟了夜辰一眼,哥哥不会让我受任何委屈,这一点,我很自信。 夜里就寝,是比较麻烦的事。我本该与皇甫白逸一间房,可我名义上还是‘皇甫弘煜’的醉妃,皇甫弘煜不当皇帝,下台成了轩王的身份,我就是轩王妃。可我跟皇甫白逸之间又有个女儿,我的意思是跟皇甫白逸在一起,哥哥又不肯放手。 未免哪方失和,我提议我自己暂时独住一间房,尽管有异意,哥哥跟皇甫白逸还是同意了。 月上梢头时,我端着一碗黑煳煳的药敲了敲赵夜辰居住的房门。 “谁?”房内传来夜辰沉稳冰冷的嗓音。 “哥,是我。”我应声。 没几秒,赵夜辰打开房门,笑道,“丫头,这么晚来找我,该不会是想睡我这吧?” “没正经!”我白了赵夜辰一眼,用右手指了指左手端的碗药,“我给你送药来了。”边说,我边自顾自地朝房里走。 夜辰关上房门,跟我走入房内,我走到房中间是止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夜辰,“呶!给你喝的。” “这是什么?”赵夜辰接过药碗,皱眉看着碗中黑煳煳的药汁。 我瞟了眼夜辰的肩膀,“你的肩被我砍伤,你不让皇甫白逸替你医治,御医给你上的药没皇甫白逸的药效快。我向白逸要来了药方抓药,白逸说你的肩伤已敷了金创药,只要再服用这味药,你的伤势很快会復元,而且这药还有补身的功效。” 赵夜辰冷下脸色,“哼!皇甫白逸的药,我才不吃。”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不悦地嘟起小嘴,“药方虽然是皇甫白逸给的,可抓药煎药,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煎药,喝不喝随便你。” “药是你亲手煎的?” 我点头。 夜辰用没端药碗的手抓起我的小手一看,我的左手手背被烫红了,他眼里蓄上心疼,二话不说,就将药碗里的药喝个干净,然后将药碗放在桌上。 我愣愣地盯着赵夜辰冷如寒冰,又帅得不能再帅的脸庞,“哥,那药看起来好苦,你真的喝了?” “你亲手为我剪的药,别说苦,就是穿肠毒药,我也照喝不误。”夜辰边说,边按了下我的肩膀,让我坐在桌边的椅上,他随即下令让宫女拿来烫伤的膏药,亲自替我擦烫伤药,“丫头,下次别做煎药这种粗活了。我的丫头是千金小姐,那种下人做的事,就让下人做。” 可是,能亲手替你煎药,也是一种幸福。我微微一笑,“哥,要我不替你煎药也可以,除非你不受伤。” 看着我唇角绝美的笑魇,夜辰有些看痴了,“丫头,你真美!” 能让向来冷酷的哥哥为我着迷,我心中升起一股快乐的感觉。 凝视着哥哥帅气俊毅的面庞,我突然明白,以前在老皇帝的寿宴上,我会跟哥哥曾经的女人燕婉斗气,会生气哥哥将燕婉那婢女封为侧妃,不是虚荣心作祟。而是我一直爱哥哥,而那时的哥哥虽然还没想起我,我同样爱上了那时的哥哥而不自知。 哥哥还当皇帝时为了我废除了后宫,谴走了身边所有的女人,他现在孑然一身,我的心是愉悦的。我想,若是哥哥身边再出现别的女人,我会吃醋吧。 而我又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伤脑筋啊! 收回思绪,我的小手在哥哥眼前挥了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夜辰想了想,说道,“好,我会尽量让自己不受伤。” 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时间不早了,我得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赵夜辰拥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喃语,“可馨,别再离开我了,我们走吧,带着小若珍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去过只属于我们的生活。” 哥哥的声音是那么冷静而执着,是那么期盼又深情,我多想点头说好。 理智却告诉我不能,我不能扔下皇甫白逸,我忍住想哭的冲动,“哥,别说这些了,你早些回轩王府去吧。我祝你早日找到另一个心仪的女子。” 说罢,我快步往门外走。 赵夜辰在我身后出声,“赵可馨,我心仪的女人就是你。要我放弃你,我送你三个字——不可能!” 我步伐定了顶,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在龙腾宫的另一个房间内,怜月向皇甫白逸禀报,“主人,好消息,据去赵夜辰房里收拾药碗的宫女回报,赵夜辰将夫人煎的药喝光了。奴婢在夫人煎药不注意时,偷偷将会使人失忆的药放入夫人煎的药中。赵夜辰吃了药,只要他睡下,再醒来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皇甫白逸没有喜悦的神色,面色反而相当沉重,“朕这么做,辜负了可馨对朕的信任……” “可您这么做,也是为了留住夫人,好好地爱她。” “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赵夜辰睡着后,会昏睡两天两夜,你趁他昏睡时,安排人带他离宫,顺便将这封信放在赵夜辰房里。”皇甫白逸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笺。 怜月接过信,“是,主人。” “对了,以后不要叫我主人,称我皇上即可。以后朕会长居宫中,朕给你一笔银票,办完这趟差,你就出宫嫁人去吧。” 怜月吓得跪在地上,白着张小脸求情,“主人……皇上,请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不要钱,什么也不要。只求留在皇上身边!” “你应该知道,朕的心里只有赵可馨,朕不能伤害她。朕给不了你名份。” “奴婢不要名份,奴婢只要永远侍候皇上您!”怜月脸上留下两行热泪,表情可怜楚楚。 “你还是走吧。”皇甫白逸别过脸不看怜月,“只要看到你,朕就会想到那晚朕对你犯下的错误……” “皇上,您相信奴婢,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怜月拔下头上的髮簪,用尖的那头对着自己的脖子,“如果皇上坚持要赶奴婢走,那么,奴婢唯有一死!” 皇甫白逸心软了,“你这又是何苦?” “因为皇上是奴婢的天,奴婢跟随皇上多年,奴婢早已暗中发过誓决不离开皇上,请皇上成全奴婢卑微的心愿。” “你救过朕,留在朕身边只能当一名宫女,朕不想委屈你……” “奴婢不在乎!” “好吧。”皇甫白逸幽幽一嘆,如画般绝美的眉宇间蕴上了隐隐的忧愁。赵可馨,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却不能告诉你,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跟怜月的事,但愿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 我从哥哥夜辰的房里离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整个晚上,我都辗转反侧面,难以入眠,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天快亮的时候,我太过疲惫,总算累得睡着了。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隔天中午。 醒来后第一件事,我便问宫女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宫女说没有。我才放下悬着的心。 我在自己房里等了一会儿,夜辰还是没来。我刚预备去找夜辰,在门外站岗的侍女向我禀报导,“夫人,在轩王爷身边侍候的宫女香糙有事求见。” “叫她进来。”名叫香糙的宫女拿着一封信笺走了进来,见到我,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由于我的身份特殊,皇甫白逸还未给我的身份定个位,所以所有宫女太监暂时统称我夫人。
第187页 我说道,“起来吧,找我什么事?” 香糙将手中的信笺交给我,“这是今天早上轩王爷交给奴婢的,他让奴婢等娘娘您睡醒了再交给您。” 我拆开信笺一看,果真是哥哥的笔迹,只见信上写道: 可馨,哥哥走了,去云游四海,此去不知归期。哥哥不想你为难,做出离开的选择,哥心中也万般不愿。不跟你道别,是怕后悔离别的决定。也许等你在哥心中淡了一些后,哥会回来看你,希望你跟皇甫白逸幸福。 落款是赵夜辰。 看完信笺,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哥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放弃我了?他昨夜不是才说要带我跟小若珍远走高飞,放弃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吗? 我不相信他会走,我不相信! 手中的信笺我没拿稳,飘然落地,我拔足狂奔跑向赵夜辰昨晚睡觉的房间,就连在厅中碰到皇甫白逸,也未加以理会。 来到赵夜辰的房门口,我一把推开房门,见房中整整齐齐,没有赵夜辰的身影,我才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我颓然地走出夜辰的房间,趴伏在门边痛哭,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上,由婢女怜月推着轮椅来到我身边,他手中拿着夜辰留给我的信笺,“可馨,大舅子留给你的信笺掉在地上,宫女交给了我。既然大舅子选择离开,你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我泪眼模煳地瞧着满脸关心望着我的皇甫白逸,我意识到自己太自私了,我不该当着白逸的面为另一个男人哭泣。 哥哥都走了,我还能说什么?这不是我最希望的结果么?为何哥哥走了,我的心会如此的痛楚?开来,我放不下哥哥。 可是,现实总是无奈的。 “嗯。”我冲着皇甫白逸哽咽地点了点头,皇甫白逸放下国事,一直陪着我,我不想白逸因为我而荒废国事,可他说也不差这么一天半天的,我便没再说什么。 午后,我与皇甫白逸在百花齐放的御花园里散步,说是散步,白逸却是一直由婢女怜月推着他做的轮椅的。 御花园美如仙境的景色,我无心欣赏,心中只有对哥哥的想念。 一袭蓝衣的蓝焰朝我与皇甫白逸走来,“参见主人、皇上。” 怜月立即不满,“蓝护卫,你将皇上的称谓说在后头,摆明对皇上不敬,好大的胆子!” 皇甫白逸抬了下手制止怜月,“无妨。无须不满。” 怜月还想说什么,皇帝都下了令,她只得乖乖应声,“是,皇上。” “蓝护卫免礼。不知蓝护卫前来,有何事?”白逸开口。 蓝焰的目光看向我,“主人,属下听说轩王爷走了。特来看看你。” 我嘆道,“我没事。” “主人……”蓝焰欲言又止。 “何事?” “属下还要去看护小若珍,就先行告退了。” 我摆了摆手,“去吧。” “是。”蓝焰在走过我身边时,趁皇甫白逸与怜月不注意,将一个小纸条悄悄塞到我手里。我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地将小纸条收入袖袋中。 接着,我若无其事地跟皇甫白逸逛御花园。等皇甫白逸因为国事而离开后,我才打开蓝焰给我的字条看:尽快独谈,有事相商。 蓝焰找我有事?什么事呢?刚才皇甫白逸在场,蓝焰不说,看来,这事还不能当着皇甫白逸的面说。 我把字条撕碎扔在不起眼的角落,哪只我才离开,一名小太监就将字条碎片捡起来,用糨煳粘拼好交给了皇甫白逸。 白逸看到字条,平静无澜的眼瞳闪过深邃,怜月在皇甫白逸身后也看到了字条上的内容,她不解地出声,“皇上,您真聪明,蓝焰不过是欲言又止,您就知道他瞒着您有事。您说,蓝焰跟赵可馨有什么事要单独谈,还不能让您知道,是什么事?” “蓝焰怀疑赵夜辰的离开是朕所为。” “要不要奴婢派人盯着他?” “不必,这样只会打糙惊蛇。以蓝焰的武功,派人盯着,很容易被他察觉。” “那……” “朕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皇甫白逸若有所思地微眯了眼瞳。 …… 丢了蓝焰给我的纸条后,我去小若珍所在的厢房看望女儿若珍。蓝焰负责保护小若珍的安危,自然也在。我找了个奶娘不在的时机,挥退其他人,与蓝焰独谈。 房中除了甜甜睡着的小若珍,中余我与蓝焰二人,我开口,“焰,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单独谈,说吧。” “嗯。”蓝焰点头,说道,“属下认为轩王爷不会离开您。轩王爷为了您连皇位都不要,属下认为他退位给皇甫白逸,是为了让你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属下觉得他没有离开你的理由。” 原来焰找我是为了这事。我启唇,“哥哥离开,是为了不想让我为难……” “轩王爷是那种会不想你为难就放手的人吗?他不是。尽管在权位上他放弃了,那是因为他爱主人太深,在爱情上,他绝不会放手。” “你的意思是?” “轩王爷有可能遭遇了不测。” “可哥哥武功高强,天下间,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就怕有人使阴的。” “你觉得有谁会对哥哥不利?”皇甫弘煜是赵夜辰,是我的亲哥哥一事,我已告诉过蓝焰。 “皇甫白逸。” 听到这个预料中的答案,我神色苍白地笑了笑,“不可能。白逸是真君子,他不会做这种事,不会做让我为难的事……” “皇甫白逸是真君子?您不要被皇甫白逸淡然清逸的表相给欺骗了!就凭在丞相府,皇甫白逸能利用您向您哥哥下毒,足见他没有表面上那么磊落。” 我替白逸辩解,“那是因为白逸不知道皇甫弘煜是我哥哥!” “可那时皇甫白逸以为皇甫弘煜是他的亲哥哥。他能对亲兄长不利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何况皇甫弘煜根本不是他哥哥,只不过是您的兄长。” 我,哑口无言。可心中还是不愿相信白逸是那样的卑鄙小人。 “主人,我知道您觉得皇甫白逸是真君子,可人是会变的。” 我颓然地胯下肩膀,“其实,我也有这一层顾虑。只是逼着自己不住这一方面想。” “不知轩王爷离开前,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没有,他只说不肯对我放手。”我想了想,突然道,“还有,他昨晚睡觉前喝了一碗药。” 蓝焰蹙眉,“什么药?” “一碗可以让伤势復原更快的补药。那药方是我找皇甫白逸要的。药乃我亲手所煎,应该不会有问题。” 蓝焰提出疑问,“从抓药到煎药,直到轩王爷喝完药的过程,主人的视线从没离开过那药?” “离开过。我是在御厨房外头用炉子煎的药,药煎到一半时,我进御厨房内拿了些柴火。” “足够时间下毒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哥哥会不会已经……” “主人放心,绝对不会。现在有能力有动机对付轩王爷的人只有当今皇上。如果皇上真的对轩王爷下药,轩王爷性命也无虑,因为如果皇上害死了轩王爷,主人您会恨皇上一辈子。” 我冷静了下来,“这些都是我们在猜测的,空口无凭,也许哥哥真的是自己离开的。何况哥哥离开前给我留了封信。” “信?您确定是那信是令兄所写吗?” “应该是……我看着是,但我不是专业的笔迹鑑定人士,笔迹可以模仿的,我分不出真假。” 蓝焰眼睛发亮,“有了!主人,您把令兄给您的信拿给属下,属下再找到以前令兄批阅过的奏摺,再找专人对一下信上的笔迹是否是令兄亲笔所写,这样,令兄是自己离开还是被人陷害,一清二楚。” “哥哥写给我的信在皇甫白逸身上,我找他拿回来,在宣人鑑定笔迹……”我转身要去找皇甫白逸,蓝焰拦住我,“慢着,主人,如果让皇宫内的人鑑定,很有可能鑑定之人被皇上收买。” “那怎么办?” “您设法从皇上那拿回令兄的信笺,属下再去御书房找寻令兄曾经的墨宝,再拿二者去民间找专门鑑定笔迹之人士做鑑定,这样总错不了。” “也好。那就有劳你了。” “能为主人效劳,是属下的职责与荣幸。”
第188页 …… 接着,我去御书房找皇甫白逸,藉口说想把哥哥给我的信笺取回留作纪念,皇甫白逸‘毫不疑心’,把信笺还给了我。之后,我又悄悄将信笺交给了蓝焰。 当天夜里,夜黑风高,月儿不知何故躲到了云层后头,夜幕黑得让人伸手不见五指。但华丽的皇宫是灯火通明的,龙腾宫在诸多灯笼与夜明珠的照明下,亮如白昼。 龙腾宫白逸的厢房内,我与皇甫白逸坐在矮塌上,我与皇甫白逸对桌而坐,我们中间的桌子很矮,是专门放在矮床塌上的茶几。茶几上放着几盘精緻可口的点心及一壶上好的美酒。 皇甫白逸盘腿而坐,清淡若水的眸光看着我,“可馨,今夜怎么有雅兴跟我共饮美酒?” 当然是把你调离御书房,好让蓝焰去御书房找赵夜辰以前写过的墨宝啊。其实我大可以直接找皇甫白逸要哥哥以前批阅过的奏摺,只怕皇甫白逸给的奏摺是假的,所以只能蓝焰去偷了。 想是如此想,我表面微笑答道,“我们很久没有闲话家常了,想跟你聊聊。” “能跟可馨闲聊,是朕的荣幸。”皇甫白逸拿起桌上的酒壶兀自替我斟了杯酒,他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清然之蕴。 我的视线不禁暗暗打量起皇甫白逸来,但见他龙袍在身,贵不可言,然,眉宇顾盼间又有一股高贵清华之气,皇甫白逸穿上龙袍,真是冠绝天下! 帅哥就是帅哥,何况还是皇甫白逸这种天下无双的绝世大帅哥,帅哥真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以前皇甫白逸一身白衣的时候,清逸绝伦得就像误落凡间的神仙,现在,穿着龙袍不仅清蕴不减,而且贵气逼人。 白逸这样一个脱俗的绝世帅哥,光是想到他会暗算哥哥,我就觉得是对白逸的亵渎,会不会是我跟蓝焰都多心了? “可馨?”皇甫白逸轻唤我的名。我回过神,见白逸执着杯酒递到我面前,我接过酒杯,很自然地将杯子凑到唇边饮酒。 “甜……甘香醇厚,甜而不腻,腻而不滑,唇齿留香。真是好酒!”我边品着酒,一边赞赏。 “想不到可馨对酒也如此了解。”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欣赏。 “哪呢?”我淡笑,“说得出酒的味道,却不知道酒的名字。” “这酒叫千里香,是我亲自酿的药酒,有补身开胃之功效。” “原来是你亲自酿的酒。想不到你还会酿酒,真是多才多艺。” “可馨过奖了。多了,我今天去看咱们的女儿小若珍时,发现她居然会对着朕笑。” “真的吗?小若珍会笑了呀?”我眼睛一亮,与皇甫白逸开始聊起女儿来,聊完女儿又天南地北地聊,而另一边,蓝焰在御书房盗得赵夜辰曾经批阅过还未来得及发放给大臣的奏摺(当然,赵夜辰批过的奏摺从皇帝换人做起,一切就得听从新皇旨意了),蓝焰带着写有赵夜辰字迹的奏摺及赵夜辰离开时写给赵可馨的信笺连夜悄悄离开皇宫,到了宫外不远,数名黑衣蒙面人拦住了蓝焰的去路。 “你们是谁?”蓝焰冷眸一眯,抽出随身佩带的长剑。 “来取你性命的人。”为首的黑衣人如此说道。 “谁派你们来的?” “你不需要知道。”为首的黑衣人一个手势,一群黑衣人将蓝焰团团围住。蓝焰冷冷一笑,“就凭你们有资格取我性命?” “原本是没把握,但你进御书房偷的奏摺上淬了毒,要杀你,易如反掌!” “什么!”蓝焰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摸过奏摺的手果然变成了青色,浑身也开始乏力,当下大惊,“能在奏摺上下毒,你们是皇帝派来的人?” 为首的黑衣人自觉说多了话,他不再回答,沉喝,“杀了他!” 霎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蓝焰与一群黑衣人誓死拼搏。双方招招致命,皆欲取对方首级。 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蓝焰毫不恋战,本想找机会逃脱,但一群黑衣人丝毫不给他逃离的机会,蓝焰只能全力硬拼。 起初,蓝焰还能勉强应付,但很快,他因中毒全身越来越无力,一干黑衣人招式却越来越凌厉,不消几时,蓝焰身上便多了好几处刀伤。 突然,蓝焰身中的毒影响到视力,他一时看不清楚,仅是这一瞬间的模煳,一干黑衣人手中的数把长刀从四面八方毫不留情地捅进了蓝焰的身体。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蓝焰身上鲜血飞溅,他踉跄了几步,赫然单膝跪地,以手中的长剑支撑着身体。 蓝焰眼前闪现的是赵可馨绝色无双的美丽身影,“主人,属下……没完成使命……” 蓝焰的身躯颓然倒地,倒在了漫天血泊中,死未睁眼,死不瞑目。 为首的黑衣人弯下身,将蓝焰怀中的一本奏摺与一封信笺收入袖袋中,在收奏摺时不忘在奏摺上撒下解毒药粉。 此时,夜空中突然毫无预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蓝焰的尸体被大雨淋湿,而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流散得更远更宽。 为首的黑衣人又是一个手势,一干黑衣人拖着蓝焰的尸体迅速消失在大雨中,只余一滩被大雨越沖越淡的血水…… 龙腾宫白逸的寝居内,我侧首看着窗外,“怎么突然下去大雨了?” 皇甫白逸接话,“下雨乃自然界的规律。若是苍天无雨,庄稼不长,黎明百姓何以为生?” “我总觉得心绪不宁……”莫名地,我特别不安。是不是蓝焰出什么事了?我在心中安慰自己,蓝焰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可蓝焰说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蓝焰,你快些回来!我无声地在心中吶喊着。 皇甫白逸掐指一算,神色变得阴郁,我目光瞧着白逸,“算出什么了吗?” “哦……没事,吉兆。”对朕而言是吉兆。 “那就好。”话虽如此,我却仍然不安心。 我从矮塌上起身欲离开,皇甫白逸拉住我的手,“可馨,自从我腿残后到现在,虽然中间我们有同居一室,却从未再有夫妻之实。老天在这个时候下大雨,可谓大雨留人。今夜留下吧!” 我身躯一僵,“对不起,今晚我心情不好。改天再说吧。”蓝焰没有回来,皇甫白逸就有暗害哥哥的可能。我不能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跟皇甫白逸发生性关系。 我拿开皇甫白逸抓着我手的大掌,迈步往,门口走去。 皇甫白逸连忙大声吩咐门外守候的宫女,“来人,帮夫人撑伞!” “是,皇上。”有宫女应声。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寝房的,回房后才发现衣服没湿,帮我撑伞的宫女很是细心周到。 一夜未眠,我独自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傻傻地站了一整夜。 我在等蓝焰。心中的不安感越扩越大…… 黎明时分,雨停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初晨的阳光并不强烈,反而让人感觉淡淡的温暖。麻雀在院中大树上的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提醒人们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叩叩叩!房门被人敲响,接着,宫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夫人,蓝护卫求见。” 蓝护卫?蓝焰!我提起裙摆,飞快地跑到门边,打开房门,见蓝焰穿着一袭蓝衫站在门口,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却是毫髮无伤的。 “焰,你回来啦!”泪水不知不觉从我面庞滑落,蓝焰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的泪,“主人怎么哭了?” “没……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也许是很高兴蓝焰平安无事吧。 我朝一旁的宫女挥了挥手,宫女会意地退下。蓝焰从袖袋中取出三样东西交给我,我接过,其中两样分别是夜辰离开前留给我的信笺与夜辰以前当皇帝时批阅过的奏摺。还有一样是一张信纸,纸上写着奏摺上字迹与信笺上自己二者一样,属同一人所笔字样,落款是张鹤秋。 蓝焰解释,“主人,属下按您的吩咐带着奏摺与信笺去找专人鑑定,结果是奏摺上令兄批示过的字迹与令兄留给您的字迹相同。张鹤秋是整个凤京城最有名的字迹真伪鑑定师,经他所鉴,绝对错不了。” “唿……那就好。”我松了口气,“我就说,皇甫白逸不是那种会使暗招的卑鄙小人,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怀疑他的。” “可如此一来,证明皇上是清白的,岂不是更好?” “皇上?”我笑看着蓝焰,“你不是喜欢在我面前直唿皇甫白逸的姓名吗?” 蓝焰稍怔了一下,马上说道,“是这样的,这次误会皇甫白逸了,我尊称他为皇上,算是对他的尊敬,免得误会了他,心中有愧。”
第189页 说得有情有理,我没怀疑,“也是,你辛苦了一夜,先去休息吧。” “是,主人。”蓝焰刚要转身离开,我又喝止他,“慢着!” 蓝焰身影一僵,徐徐回过神,“主人还有何吩咐?” 我指了指蓝焰身上的衣服,“你的衣服不是昨天穿的那一套,什么时候换过了?” “是这样的,昨夜下起了大雨,属下不慎淋湿了,所以回房换了一套才来见主人的。” “原来如此。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是,主人。”蓝焰迈步离去。 我也转身进房补眠。昨夜我一夜没睡,可累死我了! …… 蓝焰从我的寝房外离开后,直接到御书房找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挥退了随侍的太监,御书房中只余白逸与蓝焰二人。 “夫人有怀疑你吗?”说话的是皇甫白逸。 ‘蓝焰’回话,“回皇上,没有。皇上交待属下办的事,属下已经办妥。夫人相信了属下。” “那就好。从今以后,那个会碍朕事的蓝焰已不存在,你就好好当蓝焰吧。” “是,皇上。” …… 话说我,我从舒服的睡塌上一觉醒来后,便闻到了很香的食物香味。揉了揉眼睛,我起身下床,见皇甫白逸坐着轮椅在我房内的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看到我醒了,皇甫白逸自行转动着轮椅上的轮子朝我过来,“可馨,你睡醒了。这都午后了。你连早膳未用就睡了,朕本来想叫你起来用膳,又不忍吵醒你,只好让人备好膳食,等你醒了随时能吃。” 白逸伸手指了下房中桌上的一桌美食。 我摸了摸肚子,顿时觉得很饿,“难为你了白逸。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朕来了有一会儿了,你睡得太死,没发现而已。”白逸笑望着我,“怎么?不高兴朕不请自来?” “不是。”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国事繁忙,还要来替我操心我吃不吃饭这等小事……” 白逸望着我的目光多了丝宠溺,“可馨,我当皇帝是为了你。从前,朕跟五皇兄争皇位,是为了从他手中夺回你,朕后来不做反抗便将皇位拱手让给了五皇兄,是错误的决定。从你我多日的逃亡生涯证明,王者权倾天下,觊觎你的男人太过于强大,朕唯有登上皇位,才能保有你,才有能力让你幸福。所以原谅朕,朕从你兄长手中夺回了皇位。” “我没怪你……”我还没说完,白逸接着我的话说下去,“却介意朕利用你向你兄长下毒?朕知道他不会伤害你,才冒险一试。事实说明,朕这么做对了。你我,连同我们的女儿皇甫若珍再也不用过逃亡的生活,反而能站在云端,俯视天下,岂不更好?” 不管结果如何,对于皇甫白逸利用我这一举,说实在的,我无法释怀,但白逸有白逸的立场,他这么做,我不会责怪他,我说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有你的考量,我不会计较的。” “那就好。”皇甫白逸转动着轮椅上的轮子行向桌边,他亲手替我盛了一碗饭,再细心地用筷子帮我夹菜,“可馨,先吃些东西吧,别饿着了。” 我坐到桌前,接过皇甫白逸递给我的碗筷,“你不吃吗?” “朕已经用过膳了,看着你吃就好。” “我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朕觉得好看。” 白逸的话乐得我心里美滋滋的,加上这一桌子的美食,全是我爱吃的菜,看来白逸是个很细心的老公。 我速度飞快地开始进膳,白逸不时叮咛我,“吃慢点,别噎着。” 还拿我当小孩子宠呢?吃个饭,我哪会噎着?心情愉悦地吃过饭,白逸又让宫女打来水替我梳洗。 梳洗之后,我走到柜子前想找套漂亮的衣服穿,从起床到现在,我身上都只穿着睡衣的。 皇甫白逸悄悄挥退了随侍的宫女,宫女走出房外,还细心地把房门关上。 “白逸,你说我今天穿什么衣服好?”我打开衣柜刚要找衣服,皇甫白逸转动着轮椅上的轮子来到我身后,他一把抱住我的纤腰往下用力,我一屁股跌坐在他大腿上。 我刚欲反抗,皇甫白逸埋首在我颈项间,温柔地出声,“可馨,别再拒绝我了,我等着再次拥有你,等了好久好久了……” 听他这么说,又想到先前我对他无端的怀疑,我不禁心生愧疚,“白逸……” “可馨,你好香!”皇甫白逸轻轻吻着我光洁的颈项,他的吻绵如细雨,温存而诱人。 反正是要跟皇甫白逸过一辈子的,何况我跟他真的好久没做爱了,他一直都没勉强我,真的很体谅我了。 虽然我跟皇甫白逸之间偶尔有些小的不愉快,但总归他是我选择的男人。 我没有反抗皇甫白逸,任他的大掌解开我的衣带,任他的手掌探入我的衣襟内,握住了我高耸白嫩的胸脯。 也学是太久没跟皇甫白逸亲热,我不太习惯他的碰触,我伸手想捉住皇甫白逸的大掌,但他没给我机会,趁我抬首时吻住了我的双唇。 皇甫白逸的吻有点生涩,却非常能挑拨我的情慾,我软化在皇甫白逸怀里。享受着皇甫白逸的吻,我脑海中想的却是哥哥赵夜辰的脸庞。 我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要专心,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哥哥! 我没注意,皇甫白逸一边拥吻着我,一边转动着轮椅的轮子,轮椅离大床越来越近,等轮椅到了大床边,皇甫白逸抱着我双双滚到大床上……衣衫褪尽……我与皇甫白逸赤裸的身躯交叠结合在一块,共谱一曲温柔又狂热的欢爱激情! 做完爱后,一室旖旎,皇甫白逸躺在大床上,拥着我,有些激动地启唇,“可馨,你终于又再属于我了!” 我调皮地笑笑,“属于你?怎么不自称朕了?” “我也好,朕也罢,都只是属于你的皇甫白逸。你每回见到我时从不行礼,我无意见,由此可看出,在你面前,我不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男人。” 我动情地抬手触摸着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面颊,“白逸,你真好!”白逸还是我的白逸。 皇甫白逸紧紧地拥着我,“不是我好,是你太过美好。可馨,你天生就是属于我的,瞧瞧,我们刚才的结合是多么的美好,我们的身体是多么地为彼此而契合!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天知道我多怕失去你!”为了保有你,我犯了无可挽救的错。 “嗯。”我轻轻地点头,将小脑袋埋靠在皇甫白逸胸前,心中嘆道:世事无法尽如人意。哥哥,你选择了放弃。妹妹无法辜负皇甫白逸的恩与情,只能再次选择将你尘封在心底了。 这样的决定虽然让我心酸,心痛,但无奈。 “可馨,虽然我这一生都无法再站起来,但我会用更多的爱来疼爱你。”皇甫白逸清润温柔的嗓音又次在我头顶响起。 我仰起小脑袋,心疼地凝视着白逸,“别这么说,你失去双腿是因为我,以后我会好好地做你的妻子,爱你一生。”尽管,我心中真正爱的男人是哥哥,但我会尽量做到对白逸付出爱。关爱,也是另一种爱,不是么? “可馨,经歷了这么多事,我想知道,你真的爱我吗?你对我的感觉会不会是我曾疑心的恩情?”皇甫白逸的眼神带着忐忑,我知道他怕我辜负他的情。 我柔柔一笑,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傻瓜,不爱你,我又岂会留在你身边?”愧疚与感激,也可以让一个女人这么做。 皇甫白逸笑了,满足地拥紧我长长一嘆,“但愿今后,朕能跟你平安快乐地过一生。” “会的。”我说得坚定,内心却不是那么肯定。 皇甫白逸伸出大手轻轻抚顺着我及腰长的青丝,“可馨,朕明日早朝就下令废除你轩王妃的身份,名正言顺封你为皇后。从此,朕只宠爱你一个人。” “好。”这事,我不会不同意。跟皇甫白逸过一生,这是必需的。 隔日早晨大约九点多的时候,我在龙腾宫院内的大树下站着,没多久,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上被婢女怜月推着,来到我身旁。 看到轮椅上的皇甫白逸,很不自禁地,我又想起了哥哥穿龙袍时候的样子,白逸穿着龙袍没有哥哥那般的尊贵霸气,没有哥哥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白逸无论如何也褪不去他自身浑然天成的清淡气质。相比之下,哥哥更像天生的王者,白逸则淡然得似仙。 我怎么可以拿白逸跟哥哥做比较?甩甩头,我迈步走到皇甫白逸身边,“下朝了?”
第190页 “嗯。”白逸微应,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什么事,说吧。” “朕今日在朝堂之上,废除了你轩王妃的品衔,众臣已是议论纷纷。朕又宣布要册封你为皇后,怎料众臣全部反对,甚至有部分大臣以死进谏反对你当皇后。” “我猜到了。”我接话,“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朝中与民间早传得沸沸扬扬,纷纷指责我明明是轩王的妃子,又勾引还是七皇子的你。现今你当了皇帝,要封我做皇后,众臣自然不会同意我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当一国之母。” “可馨,别这么说,你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皇甫白逸不贊同地看着我。 “是啊,我不是。”我感嘆,如果我真的水性杨花,按我现在的绝色容貌与才情,我完全可以遍尝帅哥。虽然我不止跟一个男人上过床,但都是情有可原,一路走来,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我凝视着皇甫白逸说道,“说说今天的结果吧。” “朕与众大臣意见达成一致,已下诏封你为馨妃。” 我失望地点点头,“哦。”想不到皇甫白逸办事这么软弱无力。如果是哥哥当皇帝,他要封我为后,没人拦得了吧。众臣敢拦,我相信哥哥就算将阻止的大臣全杀了,也在所不惜。我相信事情也没遭到那种地步。只要来招杀一儆百,谁还敢不要命?何况,皇帝封后,终归只是皇帝的家事。 总之一句话,皇甫白逸这个皇帝魄力不够。 见我失望,皇甫白逸又赶紧道,“可馨,你等着,朕一定会争取让你当皇后……” “你今天不是争取过了吗?”我打断他,“算了吧,馨妃就馨妃。只要你没别的女人就行了。”纵然遗憾,也没多大关系。要知道在世人眼里,皇帝的大老婆是皇后,妃子只能是小老婆了,做小,能不遗憾吗? 或许,我心中更多的遗憾是皇甫白逸对我的维护不够铁硬吧。 我的话让怜月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睑。 皇甫白逸还想说什么,我说道,“皇上,怜月一介弱女子,又是您的救命恩人,您总不好让她一直侍候着您。会被外人说笑的,不如对她加以封赏,派人时候她。” 我这么说也是真心话,另一个理由是我看得出怜月喜欢皇甫白逸,把她放在皇甫白逸身边,就算皇甫白逸无意,我也得以防万一。 怜月连忙跪下,“馨妃娘娘,保护皇上的安危,是奴婢的职责,奴婢不敢居功,奴婢只想留在皇上身边,侍候皇上。”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审视着怜月一脸诚恳的美丽模样。怜月的想法不外乎两种,一种是真的特别忠心,没非分之想。这种婢女估计绝种了。另一种则是怜月不满足于封赏,要的更多。 我想,她是后者吧。 既然如此,我更留她不得。 “皇上,我认为怜月继续时候您不妥。您看着办吧。”我这样等于是在变相地逼皇甫白逸下决定。 皇甫白逸犹豫了下,“怜月,可馨说的有理,你就……” “皇上,您答应过奴婢,让奴婢留在您身边的。”怜月楚楚可怜地瞧着皇甫白逸。 我皱了皱眉,这么说来,皇甫白逸先前已经试着将怜月调走,而这丫头不肯? 皇甫白逸不理会怜月,迳自下令,“封怜月为容德郡主,赐宫外府宅一座,婢女十人,黄金千两。即刻起,不用再时候朕。” 听到这么丰厚的赏赐,怜月喜上眉梢,“谢皇上。” 一下子由婢女变成了郡主,这赏赐确实不小。要知道,王爷的女儿才称得上郡主呢。 “怜月,你起来吧。”皇甫白逸淡声说道。 怜月不起,“奴婢……怜月还有一事请求皇上。” “什么事,说吧。” “怜月觉得皇宫巍峨华丽,御花园景致秀美,想请皇上恩准怜月在皇宫小住时日。” 皇甫白逸看了看我,“可馨,你觉得呢?” 这种小事也问我?搞得好像他心虚一样。我摊摊手,“你拿主意。” “准奏。” “谢皇上!” “你就入住和怡宫吧。” “是。”怜月美丽的大眼中飘过一闪而逝的失望。 我突然明白,怜月野心很大。她要的不止当个郡主,估计她还想将我取而代之!刚才皇甫白逸让她住和怡宫,她失望,是因为和怡宫离皇甫白逸的寝宫龙腾宫很远,皇宫偌大,住在和怡宫想见皇甫白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皇甫白逸又次出声,“来人,带怜月前往和怡宫安顿。” “是,皇上。”站候在一旁的两名小太监走过来,对怜月比了个请的手势,“容德郡主,这边请。” “怜月告退。”怜月依依不捨地看了皇甫白逸一眼,跟着两名小太监离开。 等怜月走后,皇甫白逸忧心地问我,“可馨,你会不会觉得朕给怜月的赏赐太重了?” 有点。像是让我觉得你在补偿她什么。我微微一笑,“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给她的厚赏是应该的。” 皇甫白逸放下心,“你不介意就好。” 介不介意,你都没徵求我的意见,现在才放马后炮顶个屁用。我嗔道,“不过,你封她做容德郡主,是暗指她容貌与才德兼备么?” “怎么?朕的可馨吃醋了?”皇甫白逸笑开颜,“放心,她有无德才有无容貌朕皆不管不在乎,朕在乎的女人始终只有你。” “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啊。” “有么?”皇甫白逸一脸不在意,“那是她的事。朕不能管别人的心,只管住自己只爱朕的可馨就好。” 我真心地笑了。应该真的只是怜月对皇甫白逸单相思吧。只要皇甫白逸不予回应,怜月思也没用。更况且,皇甫白逸即使残了双腿,依然十分优秀,招女人爱,乃正常事。男人靠管不行,还要靠自觉啊。不然,我哪有闲心天天帮他挡桃花? 我本想再跟皇甫白逸一同聊下天,哪知有大臣在御书房有事求见皇甫白逸,皇甫白逸先忙国事去了。皇甫白逸前脚刚走。奶娘季嫂在婢女的搀扶下朝我走来。 我与季嫂素来不和,见到她,我转身想走开,哪知季嫂叫住我,“赵可馨!” 我止步,回过身朝季嫂微微点头,“季嫂。” 季嫂走到我面前,不悦地说道,“你还是叫我奶娘吧。季嫂季嫂地叫,像在叫乡下婆子。逸儿登基,我的身份今非昔比,尊贵得很。” 是你自己让我叫季嫂,不让我叫奶娘的,说跟我没那么亲。我没跟季嫂计较,“哦,奶娘。不知奶娘来找我,什么事?” “今儿个早朝的时候,逸儿为了封你做皇后,与众臣失和,我是来警告你,逸儿已经封你做妃子了,你别不知好歹妄想当皇后!”季嫂板着脸,一副瞧不起人的目光睨着我。 我也沉下脸色,“奶娘,你是不是以为以前我不跟你较真,你就真以为我赵可馨怕了你?我告诉你,我当不当皇后,我跟皇甫白逸如何,我赵可馨做任何事,都轮不到你来干涉!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了?不过是个下人!原来我不跟你计较你对我的态度,是我看在皇甫白逸的面子上让着你。你太得寸进尺。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放肆,我绝对会给你点颜色!” 季嫂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 “你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得学会尊重我。既然知道我已是皇上亲封的馨妃,那就向我行礼吧。” 季嫂气一甩袖摆,要走人,我又道,“不行礼就退下,奶娘分明藐视本宫。来人,将她抓起来打二十大板!” “你敢!”奶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随候的两名太监立即奉我命一左一右抓住了季嫂。 “你看我敢不敢。”我朝两名太监使个眼色,太监会意地欲将季嫂拖走,季嫂老脸血色褪尽,连忙唿道,“馨妃娘娘开恩,老奴不敢了。老奴给馨妃娘娘请安!” “这才懂规矩。”我一挥手,两名太监放开了季嫂。 季嫂狠瞪了我一眼,大有我等着瞧,有我好看的意思。 季嫂气唿唿地走了,不用说,她肯定是找皇甫白逸告我的状。我不担心皇甫白逸会怪我什么,如果他真的维护那个老女人而委屈我,这种男人何以值得我珍惜? 御书房 皇甫白逸刚接见完大臣,季嫂就气沖沖地冲进御书房,嘴里囔囔,“逸儿,你要替奶娘做主,奶娘给人欺负了!” 见季嫂连礼也不行,皇甫白逸没说什么,“谁欺负奶娘了?”
第191页 “是赵可馨那个贱女人!”季嫂气恼地告状,“我不过是去跟赵可馨打个招唿,她居然趾高气扬地警告我不过是个下人,还说如果我不向她行礼,她就要人打我二十大板。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件残花败柳,还真瞪鼻子上脸把她自己当成什……什么了……” 季嫂越说越小声,因为皇甫白逸清润无波的瞳仁里盈满了愤怒。皇甫白逸蹙眉说道,“奶娘,我看瞪鼻子上脸的人是你!赵可馨是什么样的女人还轮不到你置评。她在朕眼里独一无二,是朕心爱的女子!可馨贵为馨妃,你不向她行礼,就是不尊重她,你本来就是个下人,她警告你何错?她有真派人打你了吗?依朕看,没有吧?你见到朕都不行礼,在她面前,朕很难想像你是如何嚣张的!” “逸……皇上!”季嫂吓得跌跪下地。逸儿怎么像变了个人,不再听她话了? “奶娘,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朕面前对可馨还算恭敬,私底下经常挖苦她。你的行为,朕看在眼里,不予置评。是朕念在你在朕儿时对朕不薄的份上。朕原以为时日久了,你会慢慢明白可馨的好,会和颜悦色对她。但朕错了!朕对你的尊敬与纵容只会让你变本加厉!从今尔后你若再敢对赵可馨不敬,朕必不会轻饶你!” 季嫂老脸白得血色褪尽,“是,是,我……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皇甫白逸收敛严厉的神色,将季嫂从地上扶起来,边扶边淡然地说道,“奶娘,朕知道,从小,您疼爱朕,把朕当亲儿子在疼。所以,朕就连你向朕下会让朕变傻子毒药,朕都没跟你计较。不管你向朕下药是不是迫不得已,你终究是意图谋害过朕,犯了对朕而言不可饶恕的错误!朕不治您的罪,一如既往地对您,不是朕什么也不在乎,而是朕不忍心,朕对您以前对朕的照顾心存感恩。朕知道,自朕幼时起,您一直把朕当成傻瓜,所以,在您心中,一直少了份对朕的尊重,您认为朕只是您的傻儿子,认为朕什么都该听您的。这样多年形成的想法,让您连知道朕不是傻瓜后,仍然如此做想。朕本该在第一时间就告诫你不要对朕,对可馨放肆,但朕还是忍了。朕是在给你时间,让你慢慢自己觉悟,可你呢?” “老奴……老奴……”季嫂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完全不知道皇甫白逸原来是这种想法,她还以为白逸把她当亲娘,她还以为白逸不管是不是白痴,都会永远听她的话。她错了,大错特错…… “好了,奶娘。今后您就搬离龙腾宫,住到挽穆宫去,那儿在皇宫内虽然偏了点,倒也清静。朕会帮您颐养天年,让您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地过一生。当然,您也可以选择离开皇宫,回乡养老……” “不,不!”季嫂连忙摇头,“逸儿……皇上,老奴不回乡!老奴一生没有亲子,待您如亲子,乡下那些亲戚对老奴颇坏,老奴回乡没好日子过的,老奴愿留在宫中!” “那就留在宫里吧。以后别在朕面前乱嚼舌根,安分点。没什么事,退下吧。”皇甫白逸的神情很冷漠。 “老奴谨遵皇上教诲,老奴告退。”季嫂哭丧着脸离开御书房,心中深深懊悔自己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过总算庆幸皇甫白逸有良心,原谅了自己向他下痴药的错误,她没白疼皇甫白逸。 …… 晚上,龙腾宫白逸的寝居内,皇甫白逸在床上抱着我,歉疚地在我耳边低语,“可馨,朕对不起你。” 我讶异,“什么事情对不起我?” “这段时日以来,朕明知道奶娘私下对你不敬,朕仍未加以干涉,委屈你了。” “原来是这事。”我坦然一笑,“今天奶娘去找你告我状,我还以为你会偏袒她呢,想不到你这么维护我。” “可馨这说的什么话?你就这么不相信朕么?” “本来心中有些不安,现在听你这么说,我知道你袒护的是我。” “嗯,朕已让奶娘搬离龙腾宫入住挽穆宫养老。奶娘今后不会再在你面前放肆。” “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会,朕对她已经相当仁慈了。” “哦,”我点点小脑袋,皇甫白逸装作不悦地板起面孔,“可馨,你怀疑朕不会维护你,凭你对朕的不信任,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 我呵呵一笑,“别罚了好不好?” “不好。朕是天子,说罚就的罚。朕就罚你今夜再让朕’爱‘三次。”说着,皇甫白逸又次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可怜兮兮的咕哝,“三次啊?会不会太多点?刚刚已经做了一次了……” “还多?再多说一句,朕就要四次!” 我刚想抗议,唇却被皇甫白逸的吻封住了,男人粗喘,女人的呻吟很快充满整个寝居,一整晚,春光无限。 接下来的日子,皇甫白逸对我很是温柔体贴,虽然他初登基忙于国事事,但他都尽最大的努力抽空在陪我。表面上,我与皇甫白逸非常恩爱,但私底下,我总会常常想起哥哥。 时间一晃过了一个多月,这晚深夜,我与皇甫白逸做完爱后,刚要睡觉,房门外突然响起太监惊慌的声音,“皇上,不好啦!容德郡主投湖自尽了!” “什么!”皇甫白逸赶紧起身穿衣。 容德郡主?看皇甫白逸这么大反应,我才想起,容德郡主是以前侍候皇甫白逸的贴身婢女——怜月。 怜月毕竟是皇甫白逸的救命恩人,她自杀,我也不敢马虎,我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我与皇甫白逸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衫后,叫太监进来问话,“怎么回事?”开口的是白逸。 一名小太监答道,“奴才小六子,专负责打扫御花园。一炷香前,奴才路过御花园时,听到御花园畔的湖水有很大溅水声,奴才便去看,发现竟然有人掉入湖里。奴才刚好会游泳,等奴才把人救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容德郡主,而容德郡主还想寻死,她是自己投湖的。奴才让人拦着容德郡主,就赶紧上这来禀报了。” 我与皇甫白逸对视一眼,决定去看望怜月。 太监推着皇甫白逸坐的轮椅,我走在皇甫白逸身侧,前往御花园。 到了御花园畔的湖边,发现容德郡主(也就是怜月)正在跟两名太监拉扯,怜月悲伤地说道,“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放开……” 拉着怜月的其中一名太监说道,“奴才不能放啊,你出事了,皇上会怪罪的!郡主保重……” 旁边站着皇甫白逸到来,所有人(包括怜月在内)皆跪下,“参见皇上,馨妃娘娘!” “起来吧。”皇甫白逸出声。 “谢皇上。” 我与皇甫白逸的目光直直瞧向怜月,见怜月头髮湿漉漉的,一身的湿衣贴在身上显得肚子又大又圆。 等等?怜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肚子?瞧她那肚子,分明是怀孕四个多月! 皇甫白逸的目光触及怜月的肚子,立即刷白了俊脸。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结局 “容德郡主受惊了,快扶容德郡主下去!”皇甫白逸不由分说地下令。 太监立即想上前执行命令,我喝止,“慢着。事情没搞清楚,皇上不怕容德郡主又闹自杀?” “这……”皇甫白逸语塞。 我的目光直直瞧向怜月,“怜月,说说你自杀的原因。” 怜月一脸从容,“馨妃娘娘,怜月……怜月活够了,才想寻死。” 我瞄了眼怜月的肚子,“本宫看你的大肚子,应该怀有最少四个月身孕。你未婚先孕,却是无颜见人。” “我……我没怀孕……”怜月白着俏脸否认。 我朝随行的太医使个颜色,太医立即上前替怜月把脉,得出结果是怜月却是怀有四个半月身孕。 我挥退太医,对怜月说道,“你投湖自尽,是无法安置腹中的胎儿吧?说吧,你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 怜月的目光怯生生地瞧向我身边的皇甫白逸,怜月的意思显然她怀的是皇甫白逸的孩子! 皇甫白逸淡然的目光冰冷地瞧着怜月,很明显是警告怜月不许乱说话。 这回换成我脸色苍白,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怜月怀的是你的孩子?” “不……不是……”皇甫白逸难得地,有些结巴。我怒道,“如果你是男人,是你自己做的事,你就别否认!”
第192页 “可馨……你听朕说,那是朕失去了双腿后的一个错误,那时朕还没再次见到你,那也,朕误把怜月当成了你……也仅有那一夜……”皇甫白逸如画般淡然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神色。 我颓然地垮下双肩,唇角勾出苍白的笑,“呵呵……皇甫白逸,该死的你竟然让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赵可馨的男人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瓜分?决不能! 见我难过的反应,皇甫白逸手足无措地说道,“可馨,你听朕说,怜月腹中的孩子不是朕的,肯定不是!” “是吗?”且不提孩子,皇甫白逸都跟怜月上过床,他背叛了我,不是么? 皇甫白逸质问跪在地上的怜月,“怜月,那夜的错误后,朕不是叫你吃防胎药吗?你快告诉馨妃,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朕的!” 怜月未语泪先流,她哭泣着启唇,“皇上,怜月不想背上不贞的罪名。一女不侍二夫,怜月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碰触自己的身子?怜月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皇上您的!” “如果是朕的,你为何不早告诉朕?” 怜月哭着说道,“那夜皇上跟怜月的欢爱之后,皇上是让怜月吃防胎药,可怜月一时疏忽忘了吃,以致怀了皇上的子嗣。怜月发现身怀有孕后,本想过堕胎,可怜月心中万分不舍。皇上,怜月爱您!好爱好爱!但怜月知道皇上的心里只有馨妃,所以,怜月不敢让皇上知道怜月有了身孕。奈何,怜月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也瞒不住,怜月不愿影响皇上与馨妃之间的感情,本想趁着夜深人静之际悄悄结束自己的性命,怎料竟被人救起。皇上,怜月不要横在您越馨妃之间,求皇上赐怜月一死!” 怜月说得可怜,她梨花带雨的哭诉,几乎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连皇甫白逸原本气氛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了。 突然,在场的有名宫女朝皇甫白逸跪下,“皇上,容德郡主对您一片痴心,请您接纳容德郡主,给容德郡主一个名份吧!” 那名宫女这么一说,所有在场的宫女太监全都朝皇甫白逸跪下,齐声说道,“请皇上接纳容德郡主,给容德郡主一个名份!” 皇甫白逸无措地看向我,“可馨,你怎么说?” 我铁青着脸色,“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怜月双眼满含渴盼地瞅着皇甫白逸,皇甫白逸看了看我,淡声下了决定,“怜月,你拿掉腹中胎儿,朕会安排你嫁一户好人家……” 皇甫白逸话未说完,怜月便哭喊道,“不要!怜月不要!怜月跟过皇上,已非清白之躯,哪个男人又能真心接纳我?要我堕胎,我死也不肯!皇上,怜月不曾后悔救你,亦不曾后悔跟皇上的那夜春宵,更不曾后悔怀上皇上的龙嗣!皇上,永别了!” 怜月说完,站起身倏然向湖泊中心跑冲去,又次想投湖自尽。皇甫白逸慌忙命令身旁的太监,“拦住她!” 两名太监立即拉住怜月,怜月挣扎着哭道,“放开我,放开我!我活着是个祸害,只有一死……” “够了怜月!朕封你为月昭仪。赐住广和宫养胎。” 皇甫白逸此言一出,怜月当场愣住。 我也怔了下。 在场所有宫女太监立即齐声道贺,“恭喜月昭仪,贺喜月昭仪!” 怜月愣着不敢叫众宫女太监起身。皇甫白逸歉疚地看着我,“可馨,朕对不住你。怜月刚才的话提醒了朕,是朕毁了她的清白,朕该对她负责,更重要的是,她救过朕的性命。没有怜月的救命之恩,朕早已葬身火海。何况,在场这么多人都为怜月对朕的真情所感动。怜月又宁死不愿堕胎,难道朕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死而无动于衷吗?朕做不到。重要的是,怜月怀孕四个半月,腹中胎儿已大。此时堕胎对母体来说是相当危险的。若不是小六子正好路过救了怜月,怜月为了不伤你与朕的感情,便香消玉损了!怜月是如此善良,朕给她个名份,相信,你能理解朕的,是吗?” 我伤心地闭了闭双眼,泪水从我的眸眶无声地滴落。我放弃了自己真正心爱的男人,换来的是什么?未经我同意,就收了个小老婆,连带颗未出生的‘球’! 皇甫白逸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他贵为帝王,金口一开,君无戏言,问我同不同意顶个屁用? 原来那个疼爱我,说只要我的男人只不过是个优柔寡断,又容易心软的混蛋! 见我流泪,皇甫白逸眼中闪过心疼,但他无奈,“肯辛,朕不忍看着怜月死,就必须对她腹中的孩子负责。但朕答应你,保证一生不碰怜月!” 皇甫白逸这话让怜月原本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她几乎站不稳,娇躯摇摇欲坠。 “说完了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皇甫白逸,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我一直以为你对我万分宠溺,不会为了别的女人委屈我,是我一厢情愿地高估了你对我的感情。” “不是的,可馨,你听朕说,若是其他女子,朕一定毫无犹豫地让其堕胎甚至处死,但怜月救过朕,朕不能错待救命恩人,加上她如此的心善……” 我打断皇甫白逸的话,冷冷说道,“你真认为怜月心善?皇甫白逸呀皇甫白逸,你就这么意志不坚吗?被个女人感动两句,就真把她当好人了?我赵可馨应该说,你真的是神仙!你没接触过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你容易上当,你心软。好,那我就替你分析分析你心中的怜月大善人!怜月说她是为了不破坏你跟我的感情,才不告诉你,她怀有你的孩子一事,直到现在她才说,她说是肚子再也瞒不住。我却认为,她以前不说,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尚小,拿掉对她来说危险性小,而现在胎儿大了,拿掉对她来说是波及半条命之事,你定然不忍。她就看重你的不忍,来上演今夜这场逼你接纳她的戏!” 我伸手指了指在场的宫女太监,“皇上说这些人全都被怜月感动了吗?感动个屁!这些宫女太监即使再感动,哪个敢在皇上面前替怜月求情?不怕触怒圣颜吗?感动比脑袋还重要?我敢肯定,这些人一个个收了怜月的好处!” 我这么一说,所有宫女太监全都瑟瑟发抖,其中有胆小的更是颤抖地说道,“奴婢/奴才知罪, 奴才不该拿容德郡主的银子……” “你们都住口。”我喝斥。 宫女太监们这才闭了嘴。 我又道,“说说太监小六子深更半夜路过御花园湖畔,他半夜不睡觉正好路过?有这么巧吗?再想想,我们刚刚到这御花园湖畔时,怜月跟两个太监拉拉扯扯嚷着要继续投湖。真正想死的人不会这样,她会装着平静无事,趁所有人不知道时,再找时间自杀。而不是让所有人知道她要死,摆明是想别人拦着。她刚才当皇上的面要投湖时的话提醒皇上,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确实是故意要激起皇上的良知,让皇上知道对她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要皇上对她负责。是故意,不是不经意!怜月当着皇上的面去死,皇上会让吗?怜月一个半月前得皇上赐封容德郡主后,却要赖在皇宫多住些时日,美其名曰是赏皇宫景致,实际上早策划了这场所谓的自杀。不然,她人在宫外,嘴多的人怀疑她偷人怎么办?她当然呆在宫中才不容易招人话柄。一句话,怜月如果真的不想影响我跟皇上的感情,那她完全可以找个男人假装孩子的爹,可以独立抚养腹中的孩子而不让外人知。她最起码可以在不让我知道的情况下,跟皇上事先商量怎么办。她现在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怀了皇上的孩子,不就摆明了要名份,要留在皇上身边?怜月可真谓用心良苦!皇上居然还说她善良。” 我讽笑着问皇甫白逸,“皇上,我分析得对不对?” 皇甫白逸失望又愤怒地瞪了怜月一眼,显然相信了我的话,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我又看向怜月,“容德郡主,哦不,是月昭仪,你说对吗?” 怜月惨白着面容垂下了头。 见皇甫白逸动唇想说什么,怜月深怕再出岔子,赶忙装着头疼,双眼一闭,昏了过去,旁侧的太监连忙扶住怜月。 皇甫白逸没为怜月的昏倒而着急,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气氛变得极为尴尬,夜空中的空气似乎要僵凝。 御花园这处美丽的人工湖畔,我伤心的瞥了皇甫白逸一眼,失落而又难过地转身离去。 从此,我赵可馨的老公就多了另一个女人跟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孩子!这叫我这个现代女性怎能接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死也不接受老公跟外人的野种!不接受小三! 怜月生病了,广和宫传来消息,怜月(也就是月昭仪)得了风寒,卧床不起。
第193页 怜月一病就是三天。 而这三天来,我都住在女儿皇甫若珍的房间。皇甫白逸来找了我好几回,我都关着房门没见他。 听我安排的眼线说,皇甫白逸这三天来,才看过怜月两次,就连现在皇甫白逸也在怜月的房里。 我安排在广和宫的眼线只知道皇甫白逸进了怜月的寝居,并不清楚皇甫白逸在怜月房里做什么。广和宫的宫女太监也说话不同,有说皇甫白逸对怜月心生爱意的,也有说皇甫白逸只是可怜怜月的,说什么的都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去广和宫看看,也就去了。 广和宫,怜月的寝居外,门外候命的太监刚想向我行礼,我示意他们噤声,他们会意地没做声。 我站在房门口,透过门徒,正好可以看到房内皇甫白逸与怜月的情况。怜月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上,位于床边,正在替怜月针灸。 “怜月,你安心养胎。朕替你针灸了三次,你腹中的孩儿已无恙。”皇甫白逸回收怜月背上的针灸,转动着轮椅上的轮子欲走人。 怜月拉住皇甫白逸的大掌,“皇上,御医都说臣妾感染的风寒太重,动了胎气保不住胎儿,是皇上医术超群,亲自替怜月医治,怜月才能有幸保住腹中的孩子。怜月万分感激!皇上替怜月保胎,是否说明皇上也在意怜月,在意怜月腹中的孩子?” 皇甫白逸幽幽一嘆,“怜月,你腹中的孩子也是朕的。朕尚无龙子,需要子嗣继承凤翔国的江山。朕以前说可馨怀的是儿子,是因为朕想要个儿子!想不到可馨竟然生了个女儿。希望你能争气,能为朕后继添丁。尽管朕跟可馨将来会再有子嗣,你怀的子嗣,朕同样会喜欢,会负责。但朕不会爱你。对你跟你腹中的孩子,朕有的,只是责任,明白吗?” 怜月眼中泛起盈盈泪光,“皇上不怪臣妾耍心机、用手段才留在皇上身边么?” “不怪了。”皇甫白逸摇首,“不管你做错过什么?你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朕毁了你的清白是事实。最主要的是,你救过朕,朕若连救命恩人都保不了,那就枉生为人!只要你识相,不去招惹可馨,朕不会亏待你。” “皇上!”怜月感动得泪如雨下。 皇甫白逸兀自转动着轮椅上的轮椅,朝门边而来,当他打开房门,见到门外的我时,一脸意外,“可馨?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无言。 “朕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默。 “希望你理解朕的想法。”皇甫白逸望着我无奈地说道,“朕跟怜月之间,真的只有那夜。而那夜是个错误。怜月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必须为那夜的错误负责任,希望你明白。” 我艰难地点点头,“我懂。你要我接受你在外头的女人跟野种,可我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死也不接受!” “朕说过,朕不会碰怜月!” “话虽如此,你也说过,你今生只爱我、只要我,不是么?可你终是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朕说了,那是个错误!朕是无心的,那天晚上朕喝多了酒,神智不清中把怜月当成了你!” “留怜月这样的女人在身边,你无心碰她,她能愿意一辈子守活寡吗?那晚你意识不清,可她是清醒的,她能纵容你犯错,到怀胎变成了你的女人,你让我如何放心一个狼子野心的女人在我丈夫身边?” “你不相信她,总要信朕!” “错都犯了,叫我怎么相信你?” 皇甫白逸神色出现不耐烦,“你老是指责朕犯了错,那你想想你自己。你跟萧北玄之间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瞪大了双眼。 我跟萧北玄是有过一夜情,皇甫白逸已经知道了?我还以为,会成为永久的秘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讶异过后,我问得淡然。 “以前,在我们被朝廷通缉时,深山内的破庙外,萧北玄初次寻到被通缉的我们。你与萧北玄单独对话那次,萧北玄用跟你之间的一夜欢爱要挟你。我在门后边听到你们说话。” “原来你偷听我跟萧北玄的对话。”我恍然,唇角勾勒出一抹苦笑,“我跟萧北玄发生关系那晚,那时,是我误以为你葬身火海不久,我伤心过度,迷煳中把萧北玄当成了你。” “朕知道,所以朕忍了这顶绿帽,一如既往地对待你。” “我应该谢谢你的慷慨,谢谢你的大方。这话是真心的。” “可馨,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皇甫白逸不安地看着我。 “我跟萧北玄之间的错误没有任何牵挂,已是过去式。可你跟怜月不同,你跟她之间有孩子。我也不喜欢跟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抢丈夫。” “朕说了,不用抢!在朕心中,始终只有你……” “可你优柔寡断,处事太过多情,我甚至头一次知道,原来你这么封建,这么想要儿子。我想,若非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你会相当遗憾吧?皇甫白逸,你伤透了我的心!还好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避孕,否则再怀上你的小孩,我可就惨了!” 皇甫白逸脸色胚变,“可馨,你背着朕吃了防胎药?” 见皇甫白逸变得铁青的脸色,我突然后悔话说得太快,可不可以把刚才我最后说的那句话吞回去啊?显然不行。 “我……我,是又怎么?”我硬着头皮承认。 “你太伤朕的心了!”皇甫白逸看着我的眼光突然变得很冷,神情异常愤怒。 我有些害怕,转身欲离开。皇甫白逸紧张而冰冷地问,“你去哪?” 我顺口答道,“离开皇宫!我要带着女儿离开皇宫!我宁可带着女儿单身过一辈子,也不愿天天面对自己的老公还要照顾另一个女人,我绝不要面对老公跟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朕不准!”皇甫白逸一个颜色,随侍的几名太监立即拦住我的去路。 我转过身看着皇甫白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目光从皇甫白逸身侧,还看到了披着衣衫在床上坐着看着我与皇甫白逸,不敢出声的怜月。 “你是朕的女人,只能属于朕!除了朕身边,你哪儿也不许去!”皇甫白逸绝色的面容盈满坚定。 我反问,“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那别怪朕不客气。” 我赌气地说道,“那我就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绕过拦路的几名太监,皇甫白逸立即下令,“拿下馨妃!” “是,皇上。”几名太监领命,立即又次截住我。我抬拳踢腿,一招撂倒一个,太监们惊疑我有这么好的身手,纷纷谨慎,不敢大意。 过招间,几名太监不敢伤我,而我毫无顾忌,一时间,我占上风。 我又是一招旋风腿,扫倒几名太监后刚想走人,却发现自己忽然动弹不得。 是白逸,皇甫白逸手中飞射出一枚铜钱,点了我的穴道。 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上,由太监推着到我面前。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皇甫白逸,你……” “可馨,别怪朕,朕只是不想失去你。”皇甫白逸不忍地看了我一眼,朝太监挥个手势,“将馨妃关入龙腾宫厢房,不得离开半步!” “遵命。”太监一左一右架着我前往龙腾宫的方向。 动弹不得、被人架着走,那种任人摆布的屈辱感几乎将我淹没,我大吼,“皇甫白逸,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原谅朕,可馨。等你冷静下来,相信你会理解朕。”皇甫白逸望着我远去的背影,在原地低喃。 我被关在龙腾宫皇甫白逸的寝房里,我的穴道已被解开,但房间的窗外与门口全有侍卫把手,而且还有一队侍卫在绕着房间巡逻。 我又一次深深感受到,皇甫白逸不如我想像中的宠溺我,我以为他爱我至深,可事实呢?是我会错了意,他根本是个心软又优柔的混蛋! 我第n次打开房门,对门外的侍卫说道,“我要出去。” 侍卫回话,“皇上有令,娘娘不得离开房间半步!” “我一定要出去!敢拦我,我下令宰了你们!” “皇上说会保属下等的安危,不受娘娘威胁。” “你……你们!”我咬牙忍了,“好……好!我要上洗手间。” “洗手间?”侍卫不明白。 只是现代人说的词彙,古人不懂。我换了个说法,“我要上茅房。”
第194页 “房间的屏风后有马桶。”侍卫说。 我又道,“我要吃东西。” “娘娘要吃什么,属下马上派人送来。” “我……”我关门。没话说了,反正皇甫白逸就是禁锢了我的人生自由。该死的,居然为了外头的小三这么对我!之前皇甫白逸来找过我,他说只要我同意永远留在他身边,不想带着女儿离开他,他就放我出去。 我一口拒绝。 其实我也可以假意答应皇甫白逸再食言,可,莫名地不想骗他。加上,也许我并不是真正下定决心要离开皇甫白逸,毕竟,我跟他之间有女儿,也许我只是想逼他办事不要再优柔寡断,逼他该狠时狠点,逼他不要再多情。 说穿了,我也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办?如果要我继续留在皇甫白逸身边,除非他让怜月堕胎,永远不见怜月。否则,我跟他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皇甫白逸不愿这么做,他要留下怜月肚子里的孩子,他要负责,他要抱住救命恩人而伤害我! 其实,怜月如果堕胎,白逸同样能给她妥善的安排,不是么? 我赵可馨是个现代人,在我看来,孩子来得不恰当的时候,拿掉孩子,即使会造成痛苦也是正常的。并不是非我怜月打胎,我才说风凉话。即使发生在我自己身上,该打胎时,我不会不打。 但孩子生了后,就真的一生不能抛弃,否则猪狗不如了。 我的女儿皇甫若珍因为我对皇甫白逸的感恩与愧疚,加上当时我误以为自己爱上了皇甫白逸,又误以为白逸死了,我要为他留个遗腹子,我才生下女儿若珍的,否则,若早知道自己不爱白逸,白逸又没死,我根本不会生若珍。 我打不过门外的侍卫,侍卫也不会受威胁放我离开。我放弃了离开房间的想法,被禁足也好,这样,我可以想想清楚,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我乖乖地呆在房里。该吃饭时吃饭,该用餐时用餐,其余时间用来苦思冥想。时间过得很漫长,两天两夜还是过去了。 我终于想通了。 其实,我即使留在皇甫白逸身边,再受白逸呵护,白逸终究不是我心里所爱的那个男人,我不会有真正的幸福。之于爱情来说,我该去寻找我的哥哥赵夜辰。 但我,选择了亲情与被爱。 白逸是我女儿皇甫若珍的父亲,为了小若珍,我决定原谅白逸之前与怜月有过一夜情的错误。白逸只是把怜月当成了我,确实是情有可原的。 但我必须让怜月离开白逸,简言之要怜月堕胎与终身不再与白逸见面。否则,就算不折手段,我也会带着女儿若珍离开白逸。 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后,我打开房门,想让侍卫叫皇甫白逸来见我。 哪知,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到我房门前,激动颤抖地朝我跪下,“娘娘……不……不好了!”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是若珍小公主……” “我女儿怎么了?”我蹙眉。 “小公主她……她死了!” “什么!”我眼眸暴睁,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的!我女儿那么健康,她怎么会死?”我抓起太监胸前的衣襟用力摇晃,“你骗我!你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太监瑟瑟地回道,“奴才不敢!若珍小公主她确实去了。皇上与月昭仪娘娘已经赶去若珍小公主的寝房,皇上让您过去……” 未待太监说完,我疯了般拔腿狂奔,朝小若珍的房间而去。 小若珍的房门口,一大票宫女太监低着头做默哀状。我身躯颤抖,步伐不稳地走入若珍的房内,发现皇甫白逸与月昭仪(怜月)已在房中。 皇甫白逸坐在华贵的轮椅上,目光悲哀沉痛地望着摇篮中若珍那小小的身躯。怜月则挺着大肚子同样一脸悲伤地站在皇甫白逸身旁。 房中还有另外两人跪在地上,他们分别是蓝焰与专职侍候小若珍的宫女。这名宫女也负责给小若珍餵奶。 我踉跄地走到矮塌边,小若珍躺的摇篮就放在矮塌上。 “怎么回事?”我坐在矮塌上,低首看着摇篮中小若珍的脸。小若珍的面颊粉雕玉琢,两道睫毛弯弯的,就像两把美丽的扇子,她安详地闭着双眼,我伸手至小若珍鼻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了无生息! 泪水顿时从我眼眸中涌出。我的心像被割了一个大洞,痛得我无法言语,心在淌血! “啊!”我痛苦地仰天长啸,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皇甫白逸自行转动着所坐轮椅的轮子来到我身边,“可馨,节哀……” “节什么哀!我的女儿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我声泪俱下地大声咆哮。我颤抖地伸手触摸着小若珍冰凉小小的身躯,“我可以失去一切,就是不能失去小若珍,不能失去她,不能啊!” “朕明白,朕明白!”皇甫白逸的眼泪也落下,“朕爱小若珍,朕也不愿失去她……” 我的嗓子哭哑了,揪着皇甫白逸的衣袖叫囔,“白逸,你是神医,你是天下人眼中的神人无双公子,你救女儿,你救我们的女儿!” “朕见到她时,她至少已经断气一个时辰,朕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皇甫白逸神色痛苦地呢喃。 “无能为力?你说你无能为力?”我激动地大叫,“你救不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救不了小若珍,她才活了五个月零七天,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死!她不能!啊……呜呜呜……呜呜……” 我哭得泪雨滂沱,皇甫白逸一脸痛苦无言。 不知哭了多久,好久好久……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黄昏了,晚霞满天,原来我哭了一整天了。原本在房内的人没有一个离去,他们都在陪着我。 也许是我的眼泪哭干了,我神色木然地说道,“女儿……我的女儿怎么死的?”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才发现我的嗓子哑得不得了。 静。 一室的寂静,没有人回我的话。 我哑声怒吼,“说啊,我女儿为什么会死!” 蓝焰身边跪着的其中一名宫女颤抖地答话,“回馨妃娘娘,是奴婢看护不力,昨晚若珍小公主睡觉时,奴婢实在太困,就打了会儿盹,谁知醒来时,小公主竟然是脸朝下趴着睡的。等奴婢把小公主的身子翻过来,发现小公主已经断了气。” 我女儿是睡觉时脸朝下闷死的?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不……不可能!” 皇甫白逸接口说道,“朕看过小若珍的尸体了,她的尸身别无伤痕,确属窒息而亡。” 我指着那名答话的宫女,“我女儿不可能会闷死,是你,一定是你蓄意谋害!” “娘娘,奴婢不敢!”宫女吓得浑身颤抖,抖如风中落叶,“奴婢纵然向天借胆,也不敢谋害小公主!若珍公主太小,她睡觉时有力翻身趴着睡,却无力改变姿势,婴孩这样闷死的事民间时有发生……” 我大吼,“你还想狡辩!分明就是你害死我女儿!” “奴婢不敢!不是啊!娘娘!奴婢没有,真没有!”宫女吓得泪眼狂飙。我喃喃低语,“是啊,你是不敢。总有人敢!” 我的目光看向皇甫白逸身旁站着的大肚婆怜月,食指指着她,“是你,一定是你!你不满皇甫白逸疼爱小若珍,你就派人杀了小若珍,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臣妾,不是臣妾!”怜月连忙摆手,“娘娘,你要相信臣妾,臣妾不会做此等丧尽天良的事。小若珍的死,臣妾也很伤心,臣妾这不就挺着个大肚子在这站了一天了……” “那是因为你心中有愧!”我突然说道,“一定是这样!” “主人,是属下失职。”蓝焰此时也突然开口,“属下昨晚一直在房外守护着若珍小公主,除了专司看护小公主的奶娘在房内,属下担保并无其他人出入。” 怎么连蓝焰也替怜月说好话?我心中疑惑,怜月跪地辩解,“馨妃娘娘,臣妾没有谋害若珍小公主的理由啊!尽管皇上再疼爱若珍小公主,她毕竟是女的,女的继承不了皇位。臣妾腹中有可能怀的是儿子,臣妾没有理由去谋害一个女婴。臣妾五天前投过御花园畔的湖,染了风寒,大病初癒,自身难保,保胎都来不及,哪会有多余的心思谋害小公主?” “正是因为这样,大家都不怀疑你,你才谋害我的女儿,是这样!”我又怒又悲伤,我心痛得几乎疯了!我盯着皇甫白逸叫道,“皇甫白逸,怜月是杀若珍的兇手,你让人把怜月抓起来,杀了她替女儿报仇!”
第195页 皇甫白逸不为所动,沉默了少许,仍不开口。我怒,“你怎么不叫人杀怜月?” 皇甫白逸嘆道,“可馨,朕知道你太过悲痛,可这几日怜月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握中,朕怕她对你不利,朕便派人盯着她。她确实在安心保胎,多数躺在床上,连她所居广和宫的宫女太监她也不太熟,并且毫无异常举动。你冤枉她了。” “不!我没有。”我摇头不相信,“只有怜月有动机杀我女儿,一定是她!” 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眼中有着沉痛,也有着对我的疼惜,“可馨,再悲痛,你要讲道理。” “是我不讲道理吗?”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瞟到地上跪着的蓝焰,我大喝,“蓝焰,把怜月杀了!” 蓝焰看了皇甫白逸一眼,不为所动。我又喝,“没听到吗?” 听到蓝焰这么说,我一脸疑惑地看着蓝焰,“你什么时候不听我的话,改听皇甫白逸的了?”不管我的命令是对是错,蓝焰从无二话,从来不会说不。我很自信,蓝焰不会背叛我。他现在对我说不,只有一个理由,他不是蓝焰! 对啊,我早该想到,在我被皇甫白逸禁足的这两天,蓝焰对我不闻不问,他怎么可能是蓝焰? 如果我眼前的蓝焰是假的,那真的蓝焰呢? “你……你是谁?”我指着蓝焰,指尖颤抖不已。 “属下是蓝焰啊。”蓝焰这么说。 我试验性地问,“我们刚认识时,我给你的一百两黄金,你说你把黄金埋在凤京城郊石桥左边的第几棵树下了?” “第……”蓝焰看向皇甫白逸,不知怎么作答。皇甫白逸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蓝焰,似想撇清关系。蓝焰说道,“第……第五棵树。” “嗯。”我点点头,“那我们一会儿去挖金子吧?” “是,主人。”蓝焰自以为猜对,刚想松口气,我突然眼神冷厉地盯着蓝焰,“我根本就没动过蓝焰一百两黄金,他更不可能将黄金埋在树下。你不是蓝焰,你是谁?” “属下……属下……”蓝焰见事迹败露,他从袖套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自裁断气。 没人阻止假蓝焰自尽。 我步伐摇晃地走到蓝焰的尸首边蹲下身,在蓝焰耳后摸索了下,拎起他耳后一处突起的皮,一把揭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平凡的面孔印入了我的眼帘。 他果真不是蓝焰! 蓝焰是假的,是有人戴着人皮面具冒充的。而真正的蓝焰又没有找我,只有一个解释,真蓝焰凶多吉少!真蓝焰来不了! 我的泪水又次流下,颓然地跌坐下地,皇甫白逸心痛地看着我,眼里盈起满满的内疚。 也许是过度伤心,我的头脑反而清明起来。 我坚强地从地上站起身,眼光冷淡地看着皇甫白逸,声音很冷,“蓝焰呢?真蓝焰呢?” 皇甫白逸声音幽然,“何以向朕要人?” “皇甫白逸,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冷笑,指了指地上的假蓝焰的尸首,“好几次,我都注意到他在看你的命令及眼色行事。这说明他是听命于你的。约莫五十天前,蓝焰曾怀疑你暗害我哥哥,我相信,会怀疑你的蓝焰肯定是真蓝焰,假蓝焰哪会怀疑你?有了蓝焰怀疑你之事,接着,蓝焰带着哥哥的信笺预备去宫外找人鑑定哥哥的笔迹是否为真,在出宫前,他告诉我会上御书房找寻哥哥曾经的墨宝做比对。之后,直到隔天,蓝焰才带了从御书房偷的哥哥批阅过的奏摺,及哥哥的信笺还有一封鑑定书来找我。那鑑定书是证明奏摺与信笺是同一人所书,我才相信你没有暗害哥哥。鑑定书是假的吧?我想起来了,那天蓝焰莫名且顺口地尊称你为皇上,以前他都喜欢连名带姓叫你。真蓝焰不会给我带来假鑑定书,这说明那个是假的!真蓝焰呢?我的蓝焰呢?” 我尽量保持着表面不激动,实则我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朕……朕不会做这种事……”皇甫白逸还想狡辩,我讽笑,“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暗害哥哥跟蓝焰,只有你有这个动机跟能力!” 皇甫白逸沉痛地闭上眼,“可馨,别逼朕!” “哼……哼……”我颓笑,“我逼你?我逼你?我一下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连我的亲哥哥也下落不明,还说我逼你?” 我的心又痛又难受,我的身躯无力至极,我感觉头好晕,一阵天玄地转,我双腿一软,身躯软倒。 “可馨!”皇甫白逸大惊,他想伸手抱住我,奈何伸出了手,距离我却太远。他的双腿不方便,无法飞身至我面前。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跌在地上,哪知,一道黑色的颀长身影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在我倒地之前,稳稳地拥住了我。 感受着拥着我的结实身躯,感受着那熟悉的温暖,不用看,我也知道,拥着我的人是我的哥哥——赵夜辰! 只有哥哥能给我这样熟悉备受呵护的安全感。 我虚弱地从黑衣人怀中抬首,果然看到了哥哥夜辰冰冷俊毅的面庞,“哥,你来啦。我等了你好久!”我惨然地笑了,在我最悲伤最难过的时候看到哥哥,看到至爱的人,真好。 赵夜辰漆黑寒漠的眼眸中盈满心疼与不舍,他深情地低首盯着我,“丫头,对不起,哥来迟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觉得心好累,好痛,我需要哥哥,需要他为我遮风挡雨。 皇甫白逸清然若水的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赵夜辰,“你……你……” “很意外我的出现是不是?”赵夜辰睨着皇甫白逸的目光多了冷寒如冰。见赵夜辰出现,皇甫白逸身侧的怜月也吓白了俏脸。 待头昏的不适感稍稍退去,我出声问,“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离开?” 赵夜辰语气冷然地陈述,“皇甫白逸登上皇位当天的夜晚,哥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失去记忆后,我发现自己是在离凤京首都八百里外的丰都城,哥哥是在一座豪宅的厢房里醒来的,而且还有人自称是哥哥的妻子。哥哥对那女子过于陌生,反而脑中时不时飘过你的倩影,终于,三天前,哥哥想起了你。然后,就快马加鞭赶来找你了。” 我又问,“你怎么会失忆?” “想来想去,我认为问题就出在我失忆前晚睡觉前喝的那碗药上,那药里应该是被人下了会使人遗忘记忆的药。” “那药是我找皇甫白逸要来的方子,我亲手为你煎的。但药方的事是皇甫白逸主动向我提起,我才找他要的。”我说道,“蓝焰就是怀疑那药中有问题,拿了你离去前留给我的信笺去找人鑑定笔迹是否为你所写,蓝焰才会……一去不回。” 聪明的赵夜辰立即把整件事串联起来,他瞧着皇甫白逸的目光越来越寒,“皇甫白逸,你利用我对可馨的信任,在可馨给我煎的药里下了会使人失忆的药。然后又派人杀了去鑑定笔迹的蓝焰?” “不错。”事已至此,皇甫白逸也无心更无力隐瞒,“是朕做的。朕派人杀了蓝焰后,又安排一个行事与气质都跟蓝焰很像的大内侍卫易容成蓝焰的样子,在可馨面前冒充蓝焰。” “然后,就一直瞒着我到今天!”我哭着控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切只因朕不想失去你。”皇甫白逸眼中盈满了痛楚。 我狂吼,吼声哑又无力,“不要老拿我当藉口,你这个敢做不敢认的小人!” 皇甫白逸一扫以前的淡然怡然,神情出现慌张无措,“可馨,朕不敢认,也是怕失去你啊!为了留住你,朕什么都能做!朕错,错得离谱!但朕绝对不能失去你!” “你已经失去我了,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你永远都失去我了。”我的话很冷,冷到极点,不带一点温度。 皇甫白逸勐然摇头,“不会的。可馨,你不能这样对朕,你是朕的!朕都是为了你……” 我将小脸贴靠在赵夜辰的胸口,疲乏地说道,“哥,带我走吧。带我离开皇宫,离开这个让我伤透了心的地方,到一个再也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好。”哥哥的声音是那么沉稳有力,值得让人信赖,又是那么温柔得让人心折。 皇甫白逸下令,“拿下他们!” 这个他们,是我跟哥哥。 大批的皇甫侍卫离这儿还有点距离,房外的一群太监宫女又不会武功。房间内,只有皇甫白逸与怜月武功好,怜月挺着大肚子,她的武功对哥哥来说不值一提。
第196页 皇甫白逸即使双腿健全时也不是哥哥的对手,何况他残了双腿?加之皇甫白逸自从当了皇帝后,身边总有大批护卫,他基本已不会随身携带毒药在身上了。 怜月不敢与哥哥打斗,仅余皇甫白逸阻拦,哥哥与皇甫白逸虚晃几招,抱着我飞身闪出门口,在大批皇宫侍卫赶到前已没了踪影。 等哥哥带着我安全离开皇宫后,我疲惫地在哥哥怀中闭上眼,我太累了,身心皆无力,体力透支,我需要睡觉……睡觉。 我沉沉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时,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哥哥。哥哥就坐在我的睡塌边。 很温暖,睁开眼首先就看到至亲的人,很温馨。 “可馨,你总算醒了。”哥哥冷峻帅气的面庞变得柔和,他的双眼眶有没休息好的黑眼圈,下巴也冒出了短短的鬍渣,瞧来极为憔悴。 看样子哥哥好几天没睡好了。 “我睡了多久?”我问。 “两天三夜。” “这么久?”我从床上坐起身,心疼地看着夜辰,“难怪你都邋遢得不成人样了。” “介意么?”夜辰认真地望着我。 我一时没明白,“介意什么?” “哥哥这邋遢的样子啊?” “不,哥哥是为了我而这样,我不介意。”我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是在一处很宽敞的山洞内,山洞大约有两米高,我身下躺着临时做的简易木床,这床甚至连床脚都没有,就是木头削平铺钉成的,床上铺了很新的被褥,在山洞一角,还放着一袋米及锅菜等简单却必备的生活用品。 “这是哪?”我问。 哥哥说,“这是离凤京城一百多里外的一处悬崖下的山洞。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我已置备了简单的生活用品,我们可以在这暂住。” “外头情况怎么样了?”我所说的外头自然不是山洞外,而是官府及皇甫白逸的动向。 哥哥明白我的意思,“皇甫白逸在全国范围下了通缉令,通缉我们。” “哥。”我突然哭了,夜辰温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怎么哭了?” “我的女儿皇甫若珍已经死了,你知道么?她死了!”我的泪又落,拭不尽。 “哥知道。”夜辰眼里也盈满痛楚,“两天前去皇宫找你时,哥注意到了小若珍的尸体。” “若珍呢?现在她……” “葬在皇陵。” “还有蓝焰……” “哥打听到皇甫白逸在蓝焰死的那晚便葬于凤京城郊一处坟山。” 我想去看看蓝焰与小若珍的墓,但我知道不能去,因为皇甫白逸会派人守候在那里逮捕我。 见我沉默,哥哥说道,“想去若珍与蓝焰的墓看看么?” “不去。”我摇头,“我会对他们由衷地怀念与想念。” “可馨,你总是懂事得让哥哥心疼!”夜辰将我涌入怀中,挖苦自己,“真是风水轮流转,以前是哥哥通缉皇甫白逸,现在,换他通缉我了。” 我亦苦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老是被通缉,身边关心我、爱护我,及我爱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夜辰一指点上我的绛唇,“不管物换星移,哥哥永远会陪在你身边。” “哥!”我紧紧地回拥着哥哥,嘴里喃喃,“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你,我怕自己都挺不过去!” “你永远都不会失去哥哥!哥哥会爱你疼你护你一生!”夜辰抱着我坚定地承诺。 我哭着说道,“为什么,皇甫白逸明明爱我,却伤我如此的深!” “也许正是因为太爱,太害怕失去,犯的错误才会身不由己。我想,他并不想派人杀蓝焰,可不杀蓝焰,纸包不住火,他下药暗害我的事,瞒不住。撒一个慌,往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皇甫白逸伤了你的心,要哥哥替你杀了他么?” “不要了。”我摇首,“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我欠皇甫白逸的太多,就这样吧,让一切过去。皇甫白逸派人害死了蓝焰,我却不能为蓝焰復仇,相信蓝焰在天之灵,也会理解我。蓝焰从来都是唯我命是从的。我曾经救蓝焰离男ji院,就当是蓝焰还我的恩情吧。” “那小若珍的仇?” “皇甫白逸是怎么处理的?” “他下令杀了看护小若珍的奶娘。” 我笑了,笑容苍白惨澹,“小若珍死后,我硬把罪怪在皇甫白逸的昭仪怜月身上,我不信自己的女儿是意外闷死的,如果是意外,那就是老天要我赵可馨失去这个女儿!如果是人为的,我心里还好受些,是别人嫉妒我有个好女儿,才谋害我女儿的。我想把天意怪到人身上。我现在接受事实了。假蓝焰对皇甫白逸特别忠心,甚至在我知道他是假蓝焰后,为了不出卖皇甫白逸,假蓝焰不惜自杀以保全他是受命于皇甫白逸不被我发现。尽管我还是发现了,但,凭藉蓝焰对皇甫白逸的忠心可说明,他生前所说的小若珍死的那夜除了专司照顾小若珍的宫女,没有他人进出这话是可信的。跟我有敌对之嫌的怜月更不可能杀小若珍,就像怜月所说,她有可能怀的是儿子,没必要来杀我女儿,何况,小若珍死了,她嫌疑最大,她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加之黄腐败说派人监视着怜月的起居,皇甫白逸说怜月没异常举动,应该是可靠的,从而排除了怜月害小若珍的嫌疑。而专司照顾小若珍的宫女跟小若珍无冤无仇,没必要害她。种种原因分析下来,小若珍真的是睡觉时脸朝下意外闷死的。而那看护不力的宫女为若珍填了命,就这样吧。皇甫白逸说得对,我再为小若珍的死而悲伤,也要讲道理,不能胡乱责怪别人。” 见我越说越悲伤,夜辰心疼地出声,“丫头,别说了,这或许都是天意。” “失去女儿,我太痛苦……” “哥知道你苦。哥会陪着你走出痛苦的。你要相信哥哥,哥哥吃了皇甫白逸的会使人失忆的药都想起了你,可见哥哥有多爱你!要知道皇甫白逸享有神医美誉,他的药可不是普通的厉害哦。” “嗯。”我信任哥哥。提到哥哥失忆,我想起一事,“哥,你说,在你失忆时,皇甫白逸安排了个女的做你的妻子?你怎么知道这是皇甫白逸指使的?” “我那所谓的‘妻子’在我的长剑下招供出来的。” “那……你跟你那假老婆……那个……那个……” 夜辰忽尔眼神暧昧地盯着我,“哪个?” “算了,不说算了。”我赌气地撅起嘴。 赵夜辰宠溺地颳了刮我的小鼻子,“丫头,哥哥跟那个女的没上过床,哥哥除了你,不会碰别的女人。哥真感到高兴,在你情绪如此低落之时,你还关系哥哥有没有被人的女人‘吃了’,哥由衷地高兴,这说明你在乎我,你爱我,对吗?” 回视着哥哥绝帅无双的面孔,我再也不想骗他,无言地点了点头。 赵夜辰笑了,他漆黑寒冷的眼瞳里闪着隐隐的泪光。 看得出来,哥哥很感动,想不到我承认爱他,他竟然感动到想哭。这是我那冷酷无情的哥哥吗? 假不了,他的轮廓,他看着我的眼神,没人冒充得了。原来哥哥这般冷清的男人也能为爱化成绕指柔。 夜辰站起身去几步开外洞壁边的锅内盛了碗粥又折了回来,“这粥我刚熬好不久,还温热,趁热吃。”说着,哥哥用勺子舀了勺粥餵我。 我张嘴吃下,心中盈了满满的感动。哥哥说这粥是他自己熬的,哥哥从来不下厨,而这粥的味道算比较好吃的,足见他为这碗粥下足了功夫。 虽然我现在处在人生的最低潮,但有哥哥的陪伴,有哥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我的情绪一天天好转起来。 到了第十天,哥哥不由分说领着我离开山洞,往洞外的一处平地跑去,我边跟着哥哥跑,边问,“哥,你带我去哪?” “哥送你一样礼物。” “什么礼物?”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那是一处湖畔便,一幢崭新漂亮的木屋在湖畔矗立,木屋的外头用竹篱笆围着,篱笆一侧是清清的湖水,另一侧是美丽的糙地。我走入篱笆围着的院子里,院中栽种着各式各样盛开的野花。微抬首,见木屋大门上方的木匾上用绿色的小竹片拼着三个字——星辰居。 赵夜辰在我身后淡淡地开口,“住在山洞内终归太冷太压抑,这是哥哥趁你睡觉的时候,自己搭建的木屋,送给你,喜欢吗?”
第197页 院内的一花一糙,一瓦一木,虽然不值钱,却是哥哥对我最真的心意。我盈满感动地点点头,“喜欢,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听我这么说,夜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迈步入星辰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窗边那张全新的木质梳妆檯,梳妆檯上放着一盒首饰、镜子与未用过的胭脂,连梳子哥哥都替我准备好了,可谓相当的细心。一桌两椅,大床、衣柜靠壁侧,整间房看起来舒适而简洁。 虽说是简单的布置,很多东西是这悬崖下头没有的,全是哥哥用轻功上悬崖顶自外头的世界弄来,何等不易! 我走到梳妆檯边上,轻轻抚摸着梳妆檯边缘,夜辰从我身后抱住我的纤腰,“可馨,以后我们就隐居在这,再不理世俗纷扰,好么?” 我转过身,瞧着哥哥消瘦了不少的俊容,语气哽咽地点点头,“好。” “你答应了?”夜辰眼中满是惊喜,“你知道你的同意代表什么吗?” “代表我将今生余下的日子交给你。” “可馨……”夜辰在我额头上激动地印上一吻,“我真幸福!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我靠在哥哥的胸前呢喃,“跟我在一起,没有荣华富贵,只有粗茶淡饭,委屈你了。” 夜辰笑了笑,“丫头,这句话该是哥哥说的吧。” “经歷了这么多,我只想过幸福而又平凡的生活。” “哥会一直陪着你。” “哥,你会遗憾吗?” “什么?” “你本该是人上人,你有聪颖绝顶的治国才能,有绝佳的经商头脑,这些抱负都一一无法展现。” 夜辰从梳妆檯上拿起梳子替我梳理及腰长的柔顺髮丝,“哥不遗憾。以后,等朝廷对我们的通缉不那么紧迫,哥可以暗地里做生意经商。” “哥哥真聪明。”我转过身背对着夜辰,让他梳理起我的头髮来更加方便。望着铜镜中哥哥替我梳理长发的模样,镜中男的帅气冷酷,女的绝美无双,真真是一对璧人。 “可馨,哥今晨离开悬崖底採买东西时,得知了两个消息。” “说吧。” “一是皇甫白逸下令抄了轩王府,并大肆查获了你名下司马烬留给你的多处财物。看样子是要逼得我们无路可走。” 我毫不在乎,“还有呢?” “二则皇甫弘扬娶了妻。哥路过一家茶馆里,听到里头的喝茶的两名官员议论,皇甫弘扬的妻子才华洋溢、性格温婉。而且相貌与你有几分相似。” “弘扬放弃我了,我很高兴。我会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与新婚妻子白首偕老。” “依哥哥看,皇甫弘扬不过是把他的妻子当成你的替身。” 我身躯僵了僵,“怎么样都好,重要的是他娶妻了,我的心能稍稍安稳。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可以日久生情的,我相信弘扬与他的妻子终究会幸福。” “嗯。”夜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千年血寒玉递给我,“丫头,这块玉是萧北玄牺牲了性命才换来的,对你来说有纪念意义。你收着吧。” “也好。”我接过玉,收入袖袋中,“可惜这块玉没带着我跟你穿越时空,否则,我真想离开古代。” “丫头想家了?”哥哥的声音很温柔。 “嗯。我想爸了,想念现代的咖啡,想念现代的电器,想念现代的一切……” “哥无法为你实现这些,但有哥哥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是啊,有哥哥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在景色顶美的崖下湖畔,我跟哥哥相依为命,时间一晃又过了半个月,哥哥对我照顾入微,疼爱之至、我跟他没有发生性关系,他体贴我心情欠佳,从不曾勉强我做任何事,他在等我能心无旁骛地完全接纳他。 这天傍晚,我的眼皮子直跳,哥哥午后上崖顶去外头的集市採买生活用品了,现已黄昏,他该回来了,为何还不到?我站在星辰居外张目四望,焦心地等待着哥哥。 “银汉彩云挥笔,几抹残红染色 遮月去依依,黛艷频回别惜 可馨可馨,一抹新霞迎白” 诗声幽幽,清润好听的男声,绝俗悦耳的嗓音,让人听来迷醉。这声音是……皇甫白逸!皇甫白逸坐在轮椅上,从星辰居的另一侧自行转动着轮椅上的轮子进入我的视线。 “你……你!”我惊骇得像见了鬼一般的讶异。 皇甫白逸如画的俊颜闪过黯然,“瞧你惊讶的神情,是不愿意见到朕吗?” 我转过身,欲从后方绕走,四面八方突然走出无数禁卫军将我围了起来。 我跑不掉,不得不正视皇甫白逸。 皇甫白逸坐在华美的轮椅上,他的容颜如画,眉宇间一点硃砂,点出了他的美,华衣锦服,虹玉盘腰,写尽了他的贵。 皇甫白逸之绝色,只消人惊鸿一瞥,便能怦然心动,这是一个即使双腿无法行走,仍然出色至极的男人! “这里很隐蔽,你怎么寻得到这?”凝视着白逸,我没有心动,有的只是心痛以及不耐烦。 “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只要你还在凤翔国的土地上,朕精通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没有朕找不到的地方。朕占卜寻人,能卜出正确方位,朕派人从凤京城起,按着西北方向,翻遍了一路来一百八十里地,总算见到了你。”皇甫白逸声音平淡无澜,看着我的眼神却盈满深深的思念。 “为什么还要找我!”我神情闪过痛楚,看到皇甫白逸,我就想起我那逝去的女儿。 “因为朕爱你。朕说过,朕不能没有你。”谁敢阻扰朕跟你在一起,朕就要他死! “悬崖这么高,你怎么下来的?”如果是双腿健全的白逸,崖壁有藤蔓,皇甫白逸用轻功攀藤下崖很容易,但他的双腿残了。 “朕让人背下来的。”皇甫白逸回得有些狼狈。朕恨那个害朕腿残的人! “皇上真是用心良苦。”我语带讽刺,语峰一转,“夜辰还没回来,他呢?” “朕派了一批大内侍卫拌住了他。” 哥哥没落在皇甫白逸手里就好。我稍稍安心,说道,“赵可馨与皇甫白逸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有新霞。”我的视线仰望向渐渐黑下来的夜空,“我跟你之间的恩怨情仇,就像黄昏逝去,黑夜来临。” 皇甫白逸不死心,“黑夜总有黎明的时候……”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我赵可馨跟你早已是陌路。何苦勉强?” 皇甫白逸眼神痛苦地凝视着我,“朕也想问你,为何进驻朕的心这么深,逼朕如厮?” 我讥笑,“是你不放过我,还说我逼你?” “你在朕心里,在逼朕的心。朕只问你一遍,跟不跟朕回宫?” “不。”我拒绝得坚定。 “那就别怪朕无情。”皇甫白逸不再多说,他大手一挥,一干禁卫军立即上前欲擒我,我着手反抗,但禁卫军人多,武功又高强,仅五分钟不到,我便被制服。 所有禁卫军都被撤离星辰居埋伏于暗处,皇甫白逸让人点了我的穴道,带着我躲藏在离星辰居较远的地方。 我动弹不得,大声喝问旁侧坐在轮椅上的皇甫白逸,“皇甫白逸,你想干什么?”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赵夜辰练成了寒血魔功,天底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的弱点,唯有你。有赵夜辰在的一天,你的眼里就不会有朕。你就不会安心跟朕过日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朕身边的时候,常背着朕在想他,甚至连在朕面前,你也偶有失神。朕不会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朕要杀了他,永绝后患!”皇甫白逸淡然如水的神情冷凝得让人心底泛起寒意,他眼中尽是阴霾。 我突然觉得皇甫白逸好恐怖,他根本不如外表那样无欲似仙,他隐藏得很深,我从来没发现他的真面目!或者说,我曾有发现,却宁可信他无害的外表。 我震惊地吼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朕能。”短短扔给我两个字,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眼眸里闪过阴狠,他伸手点了我的哑穴,“好好看一场戏,朕让你亲眼看着赵夜辰怎么死,只要你亲眼见到他死了,相信他死了,你才会对他死心,你才会属于朕。只要他死了,时间将再不会有人有能力跟朕抢你。” 我嘴里呀呀乱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多想暴骂,皇甫白逸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可我只能干瞪眼,被点了哑穴又动不了的我,只能顺着视线看前方星辰居的方向。
第198页 借着皎洁的月光,加之星辰居内微弱的烛光,我能看清星辰居的情况。 哥哥,你不要来,不要会崖底!我在心中祈祷着。可我清楚,哥哥被皇甫白逸派禁卫拦截,他会担心我的安危,他一定猜得到崖底被皇甫白逸被派人埋伏。但哥哥会回来,即使是龙潭虎穴,他也会回来救我。 过了没多久,赵夜辰颀长的身影从半空中飞至星辰居边上,我在心里吶喊:哥,我在这,在这! 奈何夜辰听不到,他直接往星辰居门口的方向走,在走到星辰居外的竹篱内时,哥哥的目光环顾下了四周,他脚步顿了顿,似乎发现了四周有人埋伏。 此时,星辰居木屋内出现了一名女子的哭喊声,“哥,救我!” 那名女子的声音与长相竟然跟我一模一样!我骇然,皇甫白逸竟然找女人冒充我!天啊,这! 女子的双手不被反绑在身后,脖子上被一名禁卫军架着把刀,星辰居四周冒出无数埋伏在侧的禁卫军,那用刀‘劫持’着女子的禁卫军叫道,“赵夜辰,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她!” 说着,那名禁卫军的刀离女子还近了几分。 冒充我的女子流着泪大叫,“哥,你别管我!你快走!” 情况紧急,赵夜辰一时也没辨别出那女子是冒充的,夜辰心疼地瞧着那名女子,“傻丫头,哥怎么可能不管你?” 话声才落,赵夜辰指尖弹出一枚暗器射中禁卫军‘劫持’着女子的长刀,长刀被弹得老远,那名禁卫军还没反应过来,赵夜辰身影一闪,已将那名冒充的女子救下,同时剑影一晃,‘劫持’女子的禁卫军已然倒地身亡。 四周的禁卫军立即群攻赵夜辰,赵夜辰一手抱着女子,一手执剑与大批禁卫军对垒,没注意到怀中女子被反绑着的双手没被绑死,绑着她的绳子打的是活结,女子一扯繫结就自动松绑了。 赵夜辰不注意,女子从袖袋中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对着赵夜辰的腹部狠狠一刺,匕首深深插入赵夜辰腹部。 天吶!我的哥哥被刺了狠狠一刀!我顿时泪流满面。 “你……”赵夜辰不可置信看着怀中的女子。女子迅速离开赵夜辰的怀抱,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并不算美的面孔,娇笑,“哟!我的好哥哥,你看看我可是你妹子?” 面对易容欺骗他的女子,赵夜辰冰冷的眼瞳微眯,眼中发射出森寒愤怒的光芒,光是眼神就犀利得足以杀人。 女子吓得身子瑟缩了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赵夜辰横噼一招的剑气击毙。 这时,禁卫军朝赵夜辰放箭,无数箭矢射向赵夜辰,怎知,赵夜辰凝全身浑厚的内力,内功阻隔了万千箭雨,箭矢纷纷射至赵夜辰周身一米开外掉落。 “早知道会这样。”离赵夜辰较远处,在我身侧的皇甫白逸冷笑着说了这么句,他手抬到肩膀的位置,手掌朝上摊开。 皇甫白逸身后站着的禁卫军会意地将弓与箭交给白逸。 我眼角的余光瞥到皇甫白逸接过弓箭的动作,惊骇,他想做什么。 “可馨,你说得对,朕是太过优柔寡断,该狠时就得狠。”皇甫白逸说罢,动作俐落有力地搭弓拉箭,他的动作很优雅,他没有急着将箭射出,而是沉稳地对准目标赵夜辰,凝运全身真气,箭矢稳而疾速离弦。 箭矢飞出,冲破赵夜辰护身的真气,正中赵夜辰的心脏。 赵夜辰骤然瞪大眼,同时,因护身的真气被破,其余禁卫军射出的无数箭矢全部命中赵夜辰的身体。 不,不要!我在心中大声惨叫。我的心痛到差点停了唿吸,泪水如雨,早已潺潺而下。 我看到哥哥的身体插着无数的箭矢,我的心痛得麻木,痛到最深,似乎连我的意思都痛到被剥夺了。 见到赵夜辰这般惨况,皇甫白逸脸色沉重,清润的眼神中闪着胜利及送一口气的快感,眼神越来越复杂。 皇甫白逸伸手解了我的哑穴与穴道,我顿时能动又能说话。 穴道一解开,我便颓然地跌跪下地,望着哥哥的方向哭喊,“哥!哥!……”边哭喊,我边连滚带爬地奔向哥哥。 听到我的唿吸,哥哥望向我的方向,他万分深情而又不舍地凝望着我,身躯缓缓倒下,气绝。 赵夜辰的灵魂从已断了气的躯体中站了起身,他头一个反应就是直接飘向我。 此时,天空中七颗星星渐渐形成一条直线,发出很耀眼的光芒,我脖子上挂着的千年血寒玉突然也发出闪闪的红光,红光很快将我整个人包围。星光与千年血寒玉发出的红光互相辉映,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忽然,千年血寒玉的光芒包裹着我闪向无边无际的夜空,在下一瞬,我人已没了踪影。 在我消失之前,赵夜辰的灵魂离我很近,他的魂魄被千年血寒玉散发的强大磁力吸进了玉佩中。 皇甫白逸及所有的禁卫军看到眼前的一切,全都惊呆了。不知何故,也许是千年血寒玉的缘故,他们竟然看到了赵夜辰的灵魂!而且赵夜辰的灵魂竟然被吸进一块玉佩里,一团红光包围着赵可馨佩带的玉佩竟然凭空消失了! 太震惊了! 众禁卫军还在为眼前的情况惊嘆,皇甫白逸率先回过神,他凝望了下天象,见七颗星星已渐渐由一条直线散开,他有连忙掐指一算,像是知悉了什么,皇甫白逸突然颓然地倒在轮椅上,嘴里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皇上,怎么了?”白逸身旁的禁卫军忧心地问。 皇甫白逸绝色如画的面庞白无血色,晶莹的泪滴从他漆黑清逸的瞳眸缓缓涌出,“朕失去心爱的人了……朕做的一切只想永远保有她,却永远失去她了……” 凤翔国后记 皇帝皇甫白逸终其一生未立皇后,也未再纳妃嫔,他的后宫唯有一个月昭仪。月昭仪为皇甫白逸产下一子,取名皇甫念新。虽然皇甫白逸的后宫无其他女人,但月昭仪竟从未得皇甫白逸宠幸,月昭仪在产子五年后再也忍受不了孤独的煎熬与皇甫白逸的漠视,悬樑自尽而死。 十年后,皇甫白逸年岁中年,却满头白髮,郁郁而终,临死前嘴里念念不忘一名叫可馨的女子。 皇甫白逸死后,由其子皇甫念新继承皇位。 数十年来,凤翔国民间一直流传着皇帝皇甫白逸与其兄长皇甫弘煜共同爱上一名叫赵可馨女子的故事,有人说皇甫弘煜实际上是赵可馨的兄长,也有人说不是,众说纷纭。 有传言说赵可馨是下凡的仙女,亦有人说她是专门迷惑男人的妖孽,当人,传说传说,越传越变样,事实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 话说我赵可馨,我亲眼看到哥哥赵夜辰被皇甫白逸派人放箭扎成了‘刺猬’。之后,我被千年血寒玉所发出的红光包围全身,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但我再次醒来时,是被吵闹的汽车鸣笛与嘈杂的说话声吵醒的。 甫睁开眼,发现一群人俯着首,像盯怪物一样议论着我。我眼珠子转了转,看这群人的打扮,竟然全是穿着现代装! 我坐起身,脖子扭扭,脑袋转转,看看周围的环境,大马路上各种各样的汽车井然有顺地在行驶,有现代化的红绿灯,路旁高楼大厦林立! 我愕然。 这……这这这这这,这是现代!而馨馨我居然睡在马路边的大树下。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我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啊,我不是做梦,我真到了现代。 我腾地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围观我的某位大叔瞧着我一身古装长裙,说道,“小姐,你好漂亮哦,你是演员吧?拍古装戏啊?” “嘎?……哦,是,是。”我愣了下,点头。总不好说我刚从古代穿越来吧? 另一位大婶指了指我旁边的一辆特大号装垃圾的大卡车,“小姐,你拍古装戏,怎么拍到垃圾车里了?我刚看到你从垃圾车厢的垃圾堆里掉下来,你没摔着吧?” “嘎?”我又是一愣,头往上抬高一百零五度,果真看到一辆垃圾大车,我又低首,发现自己的一身漂亮古装沾了啥米汁水啊臭水啊、还粘了点垃圾。 我靠啊!搞错米有,让我这个大美女穿越回来穿到垃圾车上?我赶紧往自己身上拍了拍,衣服太脏,拍不掉,那种固体粘在衣上的垃圾总算拍掉了,剩下液体污秽只能有机会时把衣服洗干净了。 围观我的众人对于穿古装的女人并没太大的好奇,反正古装片看多了嘛,很多人都见过穿古装的演员,众人见我没事,四下散去,但仍有些色狼盯着我的脸看,看美女嘛。 我走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旁,对着车的后视镜照了照镜子,还是赵水嫣的模样,我的心情一阵激动,看情形,馨馨我携着赵水嫣的身体实穿越回了现代。
第199页 我的视线又瞄到路边的一处报刊亭,我飞奔过去,挑了本杂志翻了翻,之间杂志中某页上写着:众所周知,两年前,环宇董事长赵守正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其继娶的妻子罗月兰怀有身孕被其女赵可馨杀害,赵可馨亦中罗月兰一枪,在赵守正之子赵夜辰与保镖送赵可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环宇集团皇太子赵夜辰昏睡不醒两年,董事长赵守正心力交瘁,环宇集团亿万家财恐后继无人。 见到了我要的内容,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在现代,环宇集团财熊势大,环宇集团有事,必然成为媒体的焦点,所以,我急着找杂志了解现在的时代与环宇集团的情况。 我激动,是因为太庆幸,我春月回了属于自己的现代时空。 哥哥……爸爸……我想到了我在现在最亲的两个人。 杂志上说爸爸心力交瘁,哥哥在医院成植物人已两年。 哥哥,爸,你们等着我,我赵可馨回来了! 报刊亭的老闆见我要哭的样子,关心地问,“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 “要买杂志吗?”拉班盯着我手上的杂志。 我把杂志放回去摇了摇头,走在自己熟悉的马路上,这座城,我曾经无数次开着车兜风,我赵可馨的家,就在这里! 我身上没现代人用的人民币,只有些古代人用的金子银子跟铜板,注意到从我身边走过的行人都稀奇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一身邋遢古装太引人注目。 而我,总不能这个样子回自己家吧?我的肉身是古代赵水嫣的,爸爸跟这里的熟人都不会有人认得我。 于是,我找了家当铺,当了点碎金子换了一叠人民币买了身现代衣服、鞋跟一个手提包,再把身上的衣服鞋子换下后放入手提包拎着,又将头髮上的髮簪取下收好,随意将头髮扎成一把后,我上了辆的士,报了自家的住址,往赵家大宅而去。 下了的士,站在自家豪华气派的别墅大门外,我热泪盈眶,“久违了,我的家。” 按了门铃,大门上打开一扇小窗,看门的刘叔看到我,礼貌地问,“小姐,您找谁?” 见到熟人,我快乐地打招唿,“刘叔,好久不见!” 刘叔一脸疑惑,“小姐,我们认识吗?” 呃……人家不会认出我是赵可馨的啦,我也不想解释,“不认识,我是爸的……我是说,我是赵董事长新请的秘书,我想问下,赵董事长在家吗?” “董事长去香港开会去了,后天才回来。” “哦,那……我哥……我是说赵夜辰呢?赵夜辰住哪间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我从刘叔嘴里问出哥哥住院的住址,打的来到医院。哥哥住的是豪华病房,房外爸爸安排了两名保镖看守。 我要进病房,守门的保镖拦住了我,“小姐,没事董事长的吩咐,您不能进病房。” “我叫赵水嫣,就是赵董事长让我来看夜辰的。”我这么说。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董事长……” 我郁闷,“不用了吧?” “没事,打个电话不费力。”保镖从西装裤袋里掏出手机按了我爸的号码接通…… 我面色一副苦瓜相,刚想找别的理由进病房,保镖挂了手机,“董事长没接电话,是秘书接的,秘书说董事长正在开会。” 我立即笑着说道,“保镖帅哥,董事长开会起码要一两个小时,你看我也不像坏人,我真的只是进去看看哥……夜辰。” 两名保镖犹豫了下,“好吧。”说着,其中一名保镖掏出身上的磁卡在门柄上一刷,病房的门开了,我走了进去。 病房里就像一个装修高档的总统套房,液晶电视、空调、电脑……什么都有。但我的哥哥夜辰,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面颊很消瘦,露在外头的手臂也很瘦,在哥哥在左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从门口到病床前,不过是十来步距离,我的脚步却像灌了铅,极其沉重。我知道,在古代被箭射成‘刺猬’的是皇甫弘煜的身体,而眼前病床上躺着躯体,是我真正的哥哥赵夜辰。 坐在病床上,我低首看着哥哥瘦得只剩皮包骨的面颊,心里一阵阵地抽疼,哥哥当了两年的植物人,瘦得都不成人样了。 “哥,妹妹都回到现代了,你怎么还没醒呢?”我哽咽地呢喃着,伸手握紧了哥哥的大掌。我穿越时空回现代后,一直不太敢想哥哥的事,我怕再也见不到他,因为我在古代看到哥哥万箭穿身而死! 对了,我想起在我穿越前,我看到哥哥的灵魂进了我脖子上系挂着的千年血寒玉中,我立即垂首看了看自己胸前,千年血寒玉还在! 我把千年血寒玉的系线解开,将玉佩取下放在掌心,玉佩竟然在我掌心微微抖动。 我大惊,又惊又喜,“哥,你的魂魄在玉佩里,你在提示我么?” 玉佩没回我话,仍在我手心抖动,我有感觉,哥哥的魂魄一定在玉佩里!可怎么把哥哥的灵魂从玉佩里放出来呢? 我在苦恼之际,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保镖冲着我说道,“赵小姐,董事长刚才打电话来说他没叫您来……” 保镖突然开门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反射性地从床沿站起身,手中的玉佩也不慎掉落在地上。 啪!一声,玉佩碎成了大大小小无数块。 “啊!我的玉!”我眼眸睁得比铜铃还大,赶忙蹲下身想捡玉佩,忽见一道白光从玉佩中冒了出来,接着,我看到白光慢慢变大,汇集成一缕魂魄,那魂魄是——哥哥! 我惊得嘴张成了o形。 哥哥的魂魄不由自主地往床上飘,接着我看到哥哥的魂魄与床上的肉身合为一体,然后,魂魄消失不见。 接着,床上赵夜辰的身躯有了动静,赵夜辰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门口开门的那名保镖看到此情况,两眼一闭,吓晕了过去。 我又惊又喜,握着哥哥的手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哥……哥!” 哥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他自行拔掉手背上打着的点滴,一把抱住我,“丫头,哥回来了!回来了!” 夜辰太久没说话,嗓音哑得像破碎的鸭子叫,又沙又涩,在我听来却宛如天籁。 我回拥着哥哥,哭着喃喃,“哥,你是我的哥哥吗?是我的夜辰吗?” 赵夜辰也泪流满面,“我是,我追随你远到凤翔国,又随你回了现代,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不管是上天下地,哥哥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哥……呜呜……我没有失去我至爱的哥哥,我的哥哥真的回来了!” “是的,丫头,哥回来了!” 看守赵夜辰的另一名保镖刚上了趟洗手间,回来见同伙昏倒,又见赵夜辰醒来,连忙大叫,“医生,医生快来!赵先生醒了!有人晕倒了!……” 医护人员火速把昏倒的保镖带去了另一间病房,专门负责替哥哥检查身体的李医生来到房间,替哥哥做完身体检查后,说道,“赵先生,这两年来,您虽然出了车祸,但身体很久前就復原了,您却无缘无故昏睡了两年,现在又醒来,真是奇蹟啊!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能出院了。只是您太久没运动,肌肉萎缩,出院后多做做復健,三个月就能恢復健康。” 赵夜辰但笑不语,张嘴吃着我餵他的皮蛋瘦肉粥。 李医生见哥哥不理他,转而瞧向我,“小姐,您真漂亮,听赵先生的保镖说你也姓赵,是赵先生的亲戚么?蔽姓李,你是知道的,我叫李铭志,很高兴认识你。” 李铭志朝我伸出手,我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跟李铭志握手,“李医生您好。” 李铭志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赵小姐,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跟你很投缘,不知道我有那个荣幸追求你么?” 我还没回话,赵夜辰冷着脸色接口,“没机会了,她是我的未婚妻。” “啊?”李铭志愣了愣,我尴尬地朝他点点头,表示默认哥哥的话。 “那你们二位慢聊,我去打电话通知赵董事长赵先生醒了的事。”李铭志离开,走时还不忘关上房门,留下一室清静给我跟夜辰。 赵夜辰看着我,蹙了蹙眉。 我不悦,“你皱眉是什么意思?” 赵夜辰嘀咕,“你太美了,我要快点将你娶进门,免得别的男人打你的主意。” 原来哥哥是在吃醋,我坐回床边靠在哥哥的胸膛,“没有人能抢得走我。我是你的,你属于我!”
第200页 “我喜欢听这话。”赵夜辰嘴角勾起浅浅的笑痕。 “哥,我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穿越回来?” 赵夜辰想了想,“就应是千年血寒玉的缘故吧,原来黑白无常说过,千年血寒玉不但能解除阴司的发咒,有缘的人还能凭它穿越时空。我们穿越前千年血寒玉在手已经有一段时间,这说明光只有千年血寒玉在手不够达成穿越时空的条件。还记得我们穿越回来之前,碰到什么天文现象了吗?” 我点头,“我看到夜空中七颗星星连成了一条直线。” 夜辰说,“那叫七星连珠,是千年才出现一次的天文现象。我想,千年血寒玉加上七星连珠的威力能转换空间磁场,而你当时佩带着千年血寒玉,又正巧碰上七星连珠,就穿越了。” “有道理。”我好奇地看着哥哥,“那你呢?” “小傻瓜,哥哥当时是一缕幽魂,当时离你近,千年血寒玉拥有特殊的磁力,把哥哥的魂魄吸进玉中,哥哥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回到现代啊。” “你这么说,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刚刚要不是那昏倒的保镖突然开门把我吓了一跳,玉佩就不会碎,玉不碎,你就出不来,我也不知道玉碎了你能出来。回头我的给点钱感谢他。” “好。”赵夜辰抱着我,将脑袋靠在我肩上轻语,“这更能说明一件事,说明老天都要让我们在一起。” “嗯。”我点点头,“哥,可是千年血寒玉碎了。” “碎得好!我可不想再穿越一遍。” 我吐吐舌头,“我也怕怕了。”突然,我蹙眉,“完了,我现在的身躯是古代赵水嫣的躯体,我没有身份证,是黑户啊。” “没关系。”夜辰温柔得吮吻着我的颈项,“哥哥有的是钱,用钱砸几个户口不成问题。” “哪要那么多,一个就成了。” 夜辰故意转移了话题,“是,我只要可馨。我的妹妹,我的老婆。” 我脸上浮起甜甜的笑,“哥,真好,我们可以结婚了,再也不用被亲兄妹的关系束缚。” “天啊。”夜辰感嘆,他瞧着我,突然说道,“可馨,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说吧。” “你爱皇甫弘煜吗?或者这么问,你爱的是皇甫弘煜时的我,还是现代的赵夜辰?” 我没急着回答夜辰的问题,反而问,“你还没想起自己是夜辰时,很爱柳言芯吗?” “皇甫弘煜的记忆很爱她。我以为我是皇甫弘煜,所以我以为我爱她,实则,那种爱的感觉一天天淡化,没有我想像中来的深,到后来我明白那根本不是爱,是我被皇甫弘煜的记忆错误地误导。反倒是可馨你,一点一滴地进驻我的内心。到后来才知,你是我一直都深爱着的女人。”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我微微笑了笑,“我喜欢听你这么说。” 夜辰抚了抚我的头髮,“哥说的是真心话,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嗯。”望着哥哥漆黑明亮的眼瞳,我认真地说道,“说道皇甫弘煜,这么说吧,我爱过。虽然我后来才知道皇甫弘煜原来是哥哥你。但还是皇甫弘煜时的你不认识我,没有关于我的记忆,可是,你的个性、容貌、行为、处事做风及给我的感觉都跟你赵夜辰一模一样,我接触的皇甫弘煜实际上就是不认得我的哥哥,而不是那个已经死了的真皇甫弘煜。” 我停了下,又道,“所以,我爱的皇甫弘煜就是你赵夜辰,我爱的从来都是同一个男人。换句话来说,同一个男人,在不同时间时候里出现时,我爱上了他两次。” 赵夜辰相当满意这个答案,“可馨,我也是,我爱的女人一直是你,不是赵水嫣,就是可馨,我的丫头!” “哥!”我满脸感动,“我们苦尽甘来了,是不是?” “是。” “可是,爸不认识我现在的长相了……” “等爸来了,我们告诉他一切,说些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的事情证实你的身份。血浓于水,相信爸爸会相信的。即使他不相信,也没多大关系,因为你会是他的儿媳妇,同样是半个女儿,一样是赵家人,对么?” “是啊。”我将小脸贴靠在哥哥胸口,“哥,好像做梦一样,我们呢真的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黑白无常怕我死后去阴间威胁他们,因而抹去了我的记忆,害得我们这么辛苦才能在一起,这一辈子结束后,我就真的去威胁他们。” “哥,你想做什么?” “我要他们设法让我们下辈子在一起。” “好。”我点头。 “丫头,哥话还没说完……”赵夜辰深情地在我唇边印下一吻,“不止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有下下下辈子……哥哥都会跟你在一起,直到永远、永远!” “我一百个愿,一千个愿意!”我伸出双臂环住哥哥的颈项,以十足的热情回吻着他。 歷经了诸多磨难,千辛万苦,我赵可馨总算能与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可馨祝所有mm们都能找到如意郎君。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