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生活》 001 生命的尽头 温热的血液从额头上的伤口里像水龙头般不停地流着，头好晕、好困，全身就只剩下痛觉还存在着，只感觉到了全身疼痛不已，却听不到周围吵闹的喧嚣，更看不清来来往往走动的人群，世界就像静止了一般，只听得见血液往身体外流淌着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流着，永无止尽，直到流干那一刻为止。好冷啊，原来粤省的冬天也是那么冷的，为什么之前没体验过这样的寒冷呢？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感受着地面的寒意穿过厚厚的冬衣钻进骨子里，莫然的心却比身下的石块还冷上千分、万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一直以为死亡来临的时候会惊恐万分，没想到此刻的心境却出奇地平静，就像看透了世间所有的丑陋，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欲求，就想这么静静地躺着，无所谓地看着周围的人为了生活为了私欲而不停地奔波，但是嘴角那抹讥讽的笑容，却越来越明显。 心跳越来越微弱，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但是头上的血却还在流着，丝毫没有停住的迹象。明明是那么拥挤的地铁入口，怎么却听不到一个人的说话声？明明是在地下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脑海里不断闪过以前的一些记忆，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有喜悦的，有悲伤的??????各种各样表情的面容从莫然的脑海里闪过，但是最多的依旧还是他的面容。原来人死的时候真的可以看到自己以往经历过的所有的东西。 哈哈哈哈，莫然好想大笑，但是却笑不出声来，最终笑容只能变成了嘴角那抹怎么也忽视不了的苦笑。眼角滑下了几滴泪珠，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他，莫然就有一种想要大骂出口的冲动，什么海枯石烂，什么天长地久，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温柔体贴，这一刻对躺在血泊中的她而言都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此刻他的存在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莫然，她曾经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可笑。 搂着把她撞到从几百级的升降扶梯上滚落到地铁入口的第三者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她的那个人便是她费尽心思、一心讨好的男友？哈哈哈哈???当初她是被猪油蒙了眼才会相信他所说的爱只会给予她，他一生一世只会守护着她。哈哈哈哈，莫然的泪流的更凶了。真是可悲啊，她莫然这一生就败在了他与那个第三者的手上，更可悲的是那个第三者还是自己的闺中密友，更是把她从公司高层踢落到底层的好搭档。难怪家里的老人看到她的时候总会无声地叹息，叹息她一生不顺，叹息她一生过于心软，直到这一刻莫然才真正明白。 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灯光明亮的地铁入口也越来越模糊，莫然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不止是身体的疲惫，更多的是心灵的疲倦，好想睡觉啊，睡在家里温暖的大床上，好想念爸妈煲的汤啊，暖暖的，大冬天喝最合适不过了。 妈，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给我做吧。妈？莫然的脑子一阵恍惚，是啊，爸妈还有小妹还等着她回家过年呢！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了，不行，她不能这么死了，她才二十三岁，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没有享受过，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不行，我要回家，我要吃爸妈做的饭菜，我要跟小妹去逛街???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谁来救救她，她不要死，莫然努力地想要睁开紧闭的双眼，嘴里也不断地对着周围的人群呼喊道“救???救命???救命???” “你们看，她动了，动了，快散开一点，让她有多一点的呼吸空间”人群中传来这么一个声音，随后便是悉悉索索的挪脚步的声音。听到这些声音，莫然慌乱的心终于定了一点，至少还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莫然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很痛，但是至少还能动，再动动自己的脚，不疼，但是却动不了。莫然挣扎地睁开自己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红，这是她自己的血液，黏稠的血液带着一股腥臭味，让莫然本就微弱的呼吸更加地微弱了。 眨眨眼，努力睁开模糊的双眼，人群再次沸腾了，“你们快看，她睁开眼睛了，太好了，小姐，你忍着点，我们这里没有懂医的人不能帮你急救，但是我们已经打急救电话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地铁站的工作人员对着莫然喊道。 莫然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吐出了一句嘶哑低沉的“谢谢”随后便带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周围关切着自己的人群。这些人都与她素不相识，但是却真心关怀着她的死活，她要好好地记住这些人的面容，康复之后再答谢这些帮助过她的恩人。 莫然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她的内心还是保持着最后的一点期望。终于，莫然在人群的一角里看到了那对相偎相依的人影，那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像多年的老夫老妻那样，光是看着就让人艳羡不已。 莫然看着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着她的男人神色紧张地搂抱着那个女人，心里血滴成河。莫然微微闭了一下眼，独自抚慰着受伤的心灵，直到心不再一抽一抽地疼着才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眸，冷冷地看着那两人。那两个人被人群紧紧地包围着无从逃脱，莫然的心微微一暖，在这个随时都可能遇到一个故意装摔倒而欺诈上前救助之人的都市里，周围的人群不仅帮她叫了救护车还愿意帮她堵住那两个杀人凶手，她已经觉得非常幸运了。 莫然看着男人紧紧地搂着女人，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仿佛感觉到了莫然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对男女颤抖着身体看向躺在地上的莫然。也许是心里的不甘太过于浓烈，此时躺在地上的莫然借着自己近视五百多度的眼睛也看清楚了那两人眼里的惊慌。 哈哈哈哈，怕吧怕吧，她还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怕呢，原来并不是啊，也是，有谁在死亡面前会不惊慌呢？也许只有真正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才不会害怕死亡的降临吧。 莫然看着那两人惊慌的表情，心里的快感不断地涌了出来。老天爷还是有眼的，她莫然掏心掏肺地对那两个人好，那两个人却恩将仇报，不仅背着她偷情，还使尽手段让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声誉。越想莫然的心越舒坦，心情越舒坦越想开怀大笑，莫然努力地张开嘴巴想要笑出声，但是乐极生悲，心脏突然传来的一阵绞痛，让莫然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后便不甘地闭上了双眼，意识也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002 重生 头好痛，好痛，像要炸开似地，身体也是酸痛不已动也动不了。等等，头痛？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头疼？难道说她现在在医院？可是没有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啊？ 莫然慢慢地吐了一口气开始调动所有的感官仔细地感觉着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稍微感觉了一下，她现在躺着的不再是冰冷的地板，身上也盖着柔软的棉被，轻轻闻一闻还能嗅到阳光的味道，这样的感知让莫然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下。 莫然再调动自己的耳朵仔细听了听，好吵，进入她耳朵里的全都是抽泣声。抽泣声？怎么会有抽泣声？她还没有死啊，怎么会有人哭？难道是她成了植物人，只能感觉到周围的动静却看不到，也动不了？老天爷也太坑爹了吧，她不要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呜呜呜???莫然欲哭无泪。 但是一会儿之后，莫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她听到了很多不断走动的声音，再仔细闻一闻，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炮竹燃烧之后的硫磺味，这一认知让莫然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莫然的心慌张得不行，随后，莫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同时也听到了一个轻轻的脚步声，而且脚步的主人好像还朝着她这边走来。莫然的心咯噔了一下，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莫然害怕得绷紧了身上所有的神经，连呼吸也跟着粗重了起来。莫然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到那个人靠近，但是莫然的心却更紧张了。 就在莫然以为那个人走了的时候，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莫然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剧烈，她想喊却发觉自己张开的嘴巴发不出声音，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睁也睁不开。待黑影把莫然眼前所有的光亮都挡住的时候，莫然连咬舌自尽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但是黑影却没有做任何让莫然害怕的事，只是伸手在莫然的额头上探了探。顿时莫然感觉到了一只很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有那么一瞬间，莫然感觉到就像是妈妈在抚摸着自己的感觉。不等莫然再细细地感觉那温暖的手，莫然额头上的手就被一块冰冷的毛巾替代了。 眼眶红肿的王淑婷拿着一方弄湿了的毛巾进了莫然睡着的房间，进来看到女儿紧皱着的眉头，心里又是一阵难过。都是怪她，如果她干活的时候能够多抽点空档看看两个孩子，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模样了，小的去了，大的也高烧不退，看着女儿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脸蛋，莫王淑婷的心说有多痛就有多痛。 轻轻地帮莫然擦了擦手和身子，王淑婷把毛巾折成长条，轻轻地放在了莫然的额头上，摸了摸莫然的头，王淑婷抹了一把泪，转身出去了。 客厅里同样眼睛红肿的莫翠兰看到王淑婷轻轻地带上了门，小声问“怎么样？然然的烧退了吗？” 王淑婷在莫二姑身旁坐了下来，摇摇头说“还没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针也打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转”说完，眼里的泪水又出来了。 莫翠兰扶着王淑婷的肩膀轻轻地拍着，王淑婷难过地靠在莫翠兰肩上泣不成声。客厅里的其他人也是低声哭泣着，整个场面显得很萧疏。 冰凉冰凉的毛巾敷在莫然的额头上，舒缓了莫然剧痛难忍的头疼。莫然听到那人离去的脚步声，再次尝试着睁开自己的眼睛，一睁开眼，莫然就愣住了。 莫然呆呆地眨眨眼，眼前的情景依旧没变，莫然掀开被子，不顾赤裸着双脚颤抖着手打开了房门，一开门，房间外压抑着的哭声便更清晰地传入了莫然的耳朵里。 “爸，奶奶，二姑???”莫然愣愣地看着客厅了围坐着的熟悉面孔，喉咙像被棉花塞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淑婷已经哭晕了过去，在另一个房间躺着，莫家的人也跟着在另一个房间守着她。坐在客厅里的莫翠兰看到莫然光着脚就走了出来，忙擦干眼泪走到莫然面前说“然然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你的烧还没退呢，不能光着脚到处走的”说完，把莫然抱回了房间。 “二???二姑？”莫然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莫翠兰的肩膀。莫翠兰把莫然放到床上，蹲下来拍干净莫然脚底的尘土，随后站起来红着眼摸着莫然的头说“然然不怕，爸和二姑都在外面，然然在房里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啊”莫翠兰轻声哄着莫然。 莫然呆愣的任莫翠兰帮她盖上被子，然后轻拍着哄她入睡。莫然轻轻地闭上眼睛，脑子却不停地运转着，她大概猜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重生。不仅如此，她还重生回到了自己的孩提时候，而且还是重生在一场葬礼上。 很多人都不知道，莫然其实是有两个妹妹的，上一世就连莫然的小妹也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二姐。而莫然醒来的这一天正是莫二妹的葬礼，莫二妹的死因让许多人都咬牙切齿，但是莫家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莫然的老家是粤省北部的一个叫崖下村的小山村，崖下村与周围七八个规模不一的小山村组成了白公镇，白公镇再与其他几个乡镇组成了和安县这个交通闭塞、人均月收入不过百的贫穷山县。 崖下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姓莫，一些年长的人也把崖下村叫做莫家村，可以因为临近的几个村子也是姓莫的人家居多，为了区别开，白公镇的第一任镇长便重新给村子起了新的名字。崖下村因为村子里有好几座崖壁构成的山峰，村里的住屋也比较靠近这几座山峰，于是崖下村便这么定了。 九七年的白公镇还没有大巴，人们外出选择的交通工具要莫是货车要莫是拖拉机，而最多的就是没有牌照的摩托车。莫然家就在大路边，莫然常常与邻居的小伙伴们在路边上玩耍，而莫二妹就是在路边上玩耍被过路的摩托车撞倒，虽然莫然的哭声很快就把莫爸爸引了来，莫爸爸也很及时地找到了货车送莫二妹去县城进医院，但是年幼的莫二妹还是在途中就停止了呼吸。 老天爷让莫永恒和王淑婷以及所有莫家的亲戚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残忍地让莫二妹躺在莫永恒的怀里停止了呼吸，莫永恒几乎是片刻间就老了十几岁，头上的黑发也瞬间变成了白鬓。接到消息的时候，王淑婷首先受不住晕了过去，日日以泪洗眼，每天都是红肿着眼睛。 003 殇 这些莫然上一世都没留意过，而这次重生才让她深刻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股悲哀以及心痛。上一世的莫然也是因为目睹了莫二妹被撞的过程，受惊过度当天就发起了高烧，几日之后才退烧，但是醒过来后莫然便忘却了七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包括莫二妹的死因。如果不是因为一次意外，上一世的莫然也许永远也记不起自己还有一个妹妹，更记不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莫然躺在床上听着二姑莫翠兰轻声的低吟，心里的悲哀更浓了，对于二妹，莫然是愧疚的，现在重生了却依旧没能拯救二妹幼小的生命，莫然心里的滋味可谓是五味陈杂。在和安县，孩子被撞了只能自认倒霉，就算报警了派出所的人也是找不到凶手的，而这一点正是让莫然孤独无助的缘由。 莫翠兰见莫然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便再次紧了紧被子，悄声离开了房间。莫然听着莫翠兰的脚步声消失在耳边，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门外模模糊糊地传来了莫永恒与莫翠兰的对话，莫然没有听清楚她们说了什么，但是不外乎就是问问她的情况。 这一认知，让枉死地铁入口回到小时候的莫然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流，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唯一不会忘却她的也就只有这些亲人了。 莫然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到离床不过一米远的衣柜镜子前，莫然呆呆地看着镜子里才七八岁左右的自己，原来小时候的她是那么丑的，个子矮矮的，?c的皮包骨似地，肌肤也是黑不溜秋的，还留着一个男孩子的平头，不仔细看得话还真以为镜子里的是一个野小子。 莫然站在镜子前打量着着小时候的自己，耳边听着房间外传来的压抑哭声，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世她不再懦弱地只做幕后人，更不会轻易地就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她要活出自己的风采，让爸妈还有小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莫然对着镜子感伤了一番便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她的烧还没退，头还是胀胀的，身体也是轻飘飘，站那么一会儿就觉得头重脚轻站不下去了。 躺在熟悉的温暖大床上，莫然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莫然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傍晚。 莫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睡了那么长时间，身体终于不软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自己穿好衣服，穿好鞋子，站在床边再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房间，房间的石灰墙还是雪白雪白的，稍微用力呼吸一下还能味道石灰的味道，房间里的床和桌子、柜子都是老旧的木头做的，与这崭新的房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莫然轻轻打开房门来到了客厅里，客厅的墙也是雪白雪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客厅的门上还贴着一些字符，观音像前还上着香，空气中也还弥漫着炮竹和冥纸燃烧过后的气味，这一切都在提醒着莫然，她没有做梦，这一切也在告诉着莫然，她的世界再次失去了一个人的参与。 莫然满怀深情地看着这个上一世她住了二十几年现在却刚新建的家，心里酸酸的，她回来了，回到小时候，回到人生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重新开始，可以更好地规划自己的未来。 莫然呆滞地看着客厅大门正对着的墙上贴着的毛主席图像，听着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感觉一切都充满了神奇，一切都洋溢着生命的喜悦。 莫然微微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走出客厅，夕阳的余晖让莫然不由地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等自己的眼睛彻底适应了屋外的视线，莫然才眯着眼看着满地黄土的庭院，莫然家的庭院没有围墙，就在屋子前面突出这么一小块地方，这一小块地方就是莫然家的庭院。庭院的边缘立着两个树杈，是用来晾衣服的，再往下走一个斜坡就是公路，总体而言莫然家的地势比公路高出这么一来米。 莫然站在庭院里向不远处望去，进入眼帘的是金黄的稻田，再往后一点是连绵不绝的群山。现在是金秋时节，正是庄稼收成的时候，不算辽阔的平地上，一波一波的稻浪随风翻滚着，断断续续地送来一阵阵稻谷的馨香。 看着眼前这既熟悉有陌生的一切，莫然感觉自己的心再次回归了大自然，听着后山传来的鸟鸣声，莫然的心逐渐静了下来，就像迷失了方向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样。 莫然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呼吸着这田园独有的香甜空气，嘴角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莫然往房屋的右边走去。房屋的右边是厨房，莫然家的厨房不是与房屋一体的，而是用泥砖另外盖起的一间土房，屋顶也不是用水泥盖的，而是用瓦片挡着。这间瓦片的厨房不要看它简陋，上一世也是直到莫然出来工作之后，莫爸爸才把它拆了重新建起一间水泥楼顶的厨房。 莫然轻轻地推开厨房的木门，木门还是崭新的，轻轻地嗅一嗅，还能闻到木头的清香，用石头固定住门，莫然走进了厨房。一进厨房，首先看到的就是与门紧挨着的橱柜，橱柜后面是水缸。门的左手边是一个用泥砖隔开，用挂帘当门的洗澡房，洗澡房往前就是放柴火的地方，再往前就是灶炉，此刻灶炉里的火正旺盛地燃烧着，大锅里的水还不断地往外冒着热气，这是在烧洗澡水。 莫然来到橱柜面前踮起脚尖打开橱柜的门，看到橱柜上放着一盘白米饭和一盘变成黄色的青菜，青菜上面还沾着一层白白的油，一看就知道用的是猪油。看着橱柜里简简单单的饭菜，莫然的眼眶红红的。莫然关上橱柜的门，又给大锅里的灶炉添了一把柴火，才转身离开厨房。 莫然沿着庭院一旁的小斜坡往大路下面走去，大路的两旁还散落着一些冥纸和炮竹的碎衣，光看着就让人心里涌出一股悲哀。 004 家乡 莫然慢悠悠地走在这条儿时玩耍、嬉闹的泥泞路上，感觉自己就像走在了时间的隧道上，用旁人的眼光看待着眼前的一切。 转身，抬头看向自家屋后的两座大山，莫然的嘴巴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莫然知道，眼前这一切看似没有变，其实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沿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看着村子上空飘起的缕缕青烟，听着小孩子赶牛回家的吆喝声，看着路上来来往往挑着扁担回家的人影，莫然才发觉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一切，忙忙碌碌、自足自乐，这就是崖下村村民们的真实的生活写照。 崖下村的住户不多，零零总总的就二百多户，大多数的房屋都集中在以崖下小学和小店为中心的中心滩上。 中心滩是河流的冲积滩，地势平坦、辽阔，除了盖了房子的一些地，其余的土地都变成了良田。 莫然家虽然离小店还有五分钟的路程，不过也属于中心滩这一带，以莫然家为界，靠近白公镇这边的房屋就被成为上村，相对应的，中心滩另一头的就是下村。 走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石子透过拖鞋传到脚底的刺痛感让莫然微微晃了一下神，沿着泥土的公路一直往河边走去，在一处拐角处莫然看到了妈妈王淑婷的身影。 王淑婷正在菜园子里浇菜，看到莫然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地往这边走来，喊道“然然醒了？可是饿了？你再等一会儿，妈摘点菜就回去了” 莫然来到菜园子对面的大路边，隔着一条小河蹲着一声不吭地看着菜园子里的王淑婷摘菜，王淑婷还是第一次发觉自家女儿还能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但是想到莫然才刚醒，之前又受了惊吓便不觉得奇怪了。 莫然看着王淑婷仔细地摘着菜，然后小心翼翼地在菜垄里行走，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上一世，她遇到太多只顾着自己只想着利欲的人了，如果可以，这一世她宁愿一辈子呆在这个景色宜人的小山村里，无争无斗地过一辈子。 王淑婷摘好菜，挑着木桶关好菜园子的木门来到河边洗菜，河里的水很清澈，比透明的玻璃还透彻，把手伸进河水里，还能引来一群小鱼儿逗弄着你的小手。 王淑婷利索地洗好菜，然后一手拿着菜一手拿起地上的扁担挑起木桶走上公路，“然然，我们回去吧” “嗯”莫然轻轻地应了一声，跟在王淑婷的身后往家里走去。王淑婷把菜放回厨房里，然后出来对莫然说“然然，妈去楼顶上收花生，你在这等一下，妈收好花生再帮你洗澡” “我也去楼顶”莫然沙哑着声音说。王淑婷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领着莫然绕到房屋的右侧，房屋的右侧有一间用茅草搭建起来的柴房，里面堆满了柴。莫然跟着王淑婷从柴房边边的小道上往前走去。经过猪圈时，猪圈里的猪开始呼叫了起来，“嘿，下去，待会儿再给吃的给你”王淑婷把前腿伸到外面来的猪赶回猪圈，轻声喝斥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便沿着后山的一条斜坡来到了楼顶的对面。 小道与楼顶之间有一条木桥横跨着，这是唯一一个通到楼顶上的路，莫然本想着自己走过木桥，还没迈开步子，王淑婷就一把把她抱过了木桥。 莫然也没说什么，虽然她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被抱觉得很尴尬，但是在王淑婷眼里她依旧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 莫然蹲在散开的花生前面用手轻轻地把花生推成一堆，指尖与楼面摩擦带来的酥麻感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莫然，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把手上最后一捧花生扔进箩筐里，莫然站在一边看着王淑婷挑着一扁担的花生，小心翼翼地通过木桥往楼下走去。 王淑婷走过木桥，放下肩上的花生转身想要再过去抱莫然过来，然而莫然却自己稳稳当当地走过了木桥。王淑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也只是这么一下随即便无事般挑起花生继续沿着后山开出来的小道往楼下走去。 莫然看到妈妈王淑婷眼里的诧异也是惊愣了一下，随即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莫然记得以前的她总是很害怕过这条木桥，每次都是要妈妈过来抱她，要不然就只能爬着通过这条不到两米的木桥。这种被人关爱着的感觉，她已经有多久没体验过了？好像上了初中之后，莫然就开始疏远了爸妈，开始抗拒着妈妈和爸爸这种无言的关怀。现在回想起来，莫然才发觉上一世的自己是多么的傻，直到死亡那一刻才觉悟永远爱着自己的就只有家人。幸好，老天让她重生了，这一世她不会在辜负爸妈的爱，也不会再吝啬付出自己对家人的爱。 王淑婷把花生挑回到客厅后面的库房里，然后出来对莫然说“然然，你先玩一会儿，妈去喂了猪再回来帮你洗澡” “妈，其实我可以自己洗的”莫然开口说。 王淑婷不信地看着莫然，说“你真的行？别又像之前那样把热水洒到自己的脚上了，不行，还是等妈回来之后再帮你洗吧”说完也不等莫然同意就出了客厅，去厨房拌好猪食提着去了猪圈喂猪去了。 莫然看着王淑婷走远的背影，窘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板，要不是王淑婷提醒，莫然都记不起自己小时候曾经爬到过灶台上舀大锅里的水，然后把水瓢上的热水洒到自己的脚板上，烫起了一个大包，足足养了一个多月才好，不过伤疤就一直都在。 莫然摇摇头挥掉脑中的画面，回自己房里拿衣服洗澡，虽然王淑婷说了等她回来再洗，但是莫然实在是不想让王淑婷那么忙。 莫然看着王淑婷红红的眼眶，就不由地叹息老天爷为什么不让她早几天回到小时候，如果她能早一点回到小时候，妈妈和爸爸还有莫家的其他亲戚们就不用那么难过了。 005 空间 来到厨房，莫然拿起水瓢小心翼翼地从大锅里舀了几瓢热水倒进一旁的洗澡桶里，然后对上适量的冷水，提着水去洗澡房洗澡了。 莫然高烧刚退，身体还是酸软无力的，从厨房的灶台走到洗澡房总共才不到二十几步路，莫然就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的了。坐在洗澡房的小凳子上，莫然看着自己皮包骨的手脚，在心里发誓要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好，再也不要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来个重感冒，或者是头痛、腿酸什么的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次数太过频繁了，是人都会觉得厌烦。 莫然从墙上扯下一条小的毛巾，放进桶里打湿拧干洗脸，然后便开始洗头。好在七岁的莫然留的是男孩子的平头，挤点洗发水揉揉接着冲干净就可以了，简单到不行。 莫然拧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突然，左手手腕处的一个图案引起了莫然的注意，莫然把眼睛凑前一看，“奇怪了，这个图案怎么这么熟悉啊？” 莫然好奇地用右手搓了搓，图案就像长在手上的一样，怎么搓也搓不掉。莫然再次认真看了看，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手上的图案了，“是，是那条手链上的太极图”莫然惊呼出声。 那条手链是将来的她戴在手上的，或者说得更准确的是上一世的她戴在手上的。手链是莫然去桂省的瓷镇旅游的时候在卖纪念品的小摊上买的，第一眼看上去那是一条很不显眼的手链，乳白色的瓷珠上点缀着片片竹叶，很朴素，那时莫然之所以会买下它是因为莫然看到其中的一颗珠子里面仿佛镶嵌着一个太极图，无论莫然怎么转动手链上的珠子，看到的都是太极图的正面，但是一会儿过后，莫然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太极图了，当时莫然以为自己是眼睛太累了，看花了眼才会看到太极图，现在看来手链上的太极图是真的存在的。但是，现在这个太极图怎么又跑到自己的手上了？而且看上去还像长在她手上似地，怎么擦也擦不掉。 莫然再试着擦了几次，图案依旧在手上，最后莫然放弃了，开始认认真真地洗澡，可是突然，莫然眼前的景色一变，一片不过直径才两米不到的圆形土地就出现在了莫然的脚下，莫然惊悚地发觉自己正赤身裸体地站在土地上，“啊~”莫然紧闭双眼惊叫出声。 “然然，怎么了然然？”闻声跑来的王淑婷惊慌地掀开洗澡房的门帘，一脸担忧地看着莫然，莫然睁开眼看到王淑婷，忙把自己的身子往桶后面挪了挪，随后呆呆地摇摇头说“没，没事” 王淑婷不放心地摸摸莫然的额头，再试了试水桶里的水温，皱着眉头说“这水怎么这么凉，这样洗澡迟早着凉，乖乖站在这里别动，妈去给你舀点热水过来”说完，王淑婷出了洗澡房去舀热水了。 莫然紧捉手上的毛巾，安慰自己刚刚她一定是眼花了才会觉得自己站在了一块土地上，可是当莫然低头看到自己脚底的泥土时，她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站在了一块地上了。 王淑婷舀来一瓢热水倒进莫然的桶里，然后轻声说“快点洗吧，不然水又该凉了” 莫然呆滞着目光点点头，拿着毛巾愣愣地洗着澡，王淑婷微微叹了一口气，出去开始准备晚饭了。 莫然洗好澡穿好衣服，走出厨房神思还停留在刚才看到的那一块土地上，莫然捋起右手的衣袖，仔细看了看手腕处的太极图，越看越觉得那个太极图像是活的一样，因为不论莫然从那个角度看它，看到的都是它的正面。 “然然，洗好了就出去玩一下吧，吃饭的时候妈再叫你”王淑婷看到女儿一愣一愣地直盯着自己的手腕看，开口提议道。 “嗯，我去玩了”莫然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她的左手腕，慢腾腾地走出了厨房，王淑婷看着莫然呆愣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莫然一个人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像上一世看到的空间文当中的女主角那样在心里默念着进去，可是手腕处的太极图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莫然又尝试着用手擦一擦太极图，直到把自己的肌肤擦成血红色了，太极图依旧没变化，莫然气馁地放下自己的衣袖，打算出去走走。 就在这时，莫然眼前的景色一变，莫然再次站在了那块土地上，莫然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思绪，发现只有当她集中注意力在脑海里想象着手腕上的太极图的时候，她就能来到这里了，这个发现让莫然欣喜若狂。 毕竟灵魂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莫然欣喜了一会儿之后便平静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随身空间。 莫然现在站着的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块圆形土地，莫然绕着土地的垄转了一圈又一圈，越看越觉得眼前这块地很奇怪，可是到底奇怪在哪里，莫然又说不出来。 “哦，是形状，这块地的形状太奇怪了”莫然茅塞顿开，再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脚下的这块土地形状特别像一个太极图，一阳一阴，中间还有一个交汇的圆点，而这块土地的边沿也是形成了这样的一个太极图。一开始莫然没有留意，现在仔细看了一下，两边的土壤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左边的是红土壤，右边的是黑土壤，中间交汇的那一点是黄土壤。红土壤和黑土壤的面积几乎占了全部，中央的黄土壤只有一个脸盆那般大小。 莫然好奇地蹲下身来看着这三种不同的土壤，虽然以莫然长久浸泡在各种网络小说中的经验来说，这三种土壤肯定是有不同的用处，但是具体是什么用处，莫然是真的猜不出来，只能等种出东西之后找几只小白鼠来试验一下了。哈哈哈，真不知道是哪只小白鼠的命运会这么倒霉呢。 莫然看完了土地，才直起身看向四周，四周都被氤氲的雾霭包围着，完全看不到里面隐藏着些什么。莫然知道这些雾霭会随着空间的升级一点点地散开，所以莫然并不急。 006 莫爸爸 莫然站在太极图的土地上看着周围的雾霭，突然，前方一个黑影引起了莫然的注意，莫然擦擦眼睛，定眼一看，好像是一间房子，莫然再擦擦眼睛，这下看得比较清楚了，还真的是一间房子，不过因为有雾气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只知道是一间不大的草屋。 莫然迈腿想要往草屋走去，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与空间有关的线索，可是莫然一踏出太极图土地的边缘，莫然就像撞到一扇软绵绵的墙上，怎么也前进不了，莫然伸手摸了摸，空气中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她的去路，莫然死心地叹了口气，继续回来查看土地。 莫然在空间里有看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心念了一声出去，这次没有再出错了，莫然刚念完，身影就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莫然抬起脚，看了一下鞋底的泥土，赶紧出了房间去洗脚，经过客厅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只过了十来分钟，看来空间的时间与外界并没有差多久，以后进空间就可以算着时间来了，莫然在心里想着。 “然然醒了，头还疼吗？疼的话要告诉爸爸，知道吗？”莫然的身后传来一个嘹亮的男声。 莫然猛地回头一看，看到了年轻了二十几岁的爸爸莫永恒正抱着小妹莫米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莫然眼眶一红，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嗯，不疼了” 莫永恒扯着嘴角笑了笑，把手臂里的莫米交给王淑婷之后便接过了做饭的工作，莫然洗净脚，主动来到了灶炉前添柴火。 莫然看着火光中莫永恒通红的脸，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后那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体的老人。 莫然是在莫永恒二十八岁时出生的，这在农村里是很罕见的，一般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会是一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这也致使莫家一些旁系的亲戚里有许多比莫然大了好几岁的人还要叫莫然姑姑，只因莫然的辈分比他们高，也就是说莫然还没出世就已经有了好几个会爬会走的侄子或者是外甥了。上一世的莫然表示对这种状况表示压力很大，因为当你才二十几岁的时候，突然间蹦出几个小鬼头对着你喊姑婆，这种感觉只能用惊悚来表示，估计在睡梦中都会被吓醒。 莫永恒见女儿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然然，怎么了？是不是爸爸脸上沾东西了？” 莫然摇摇头，把手里的木柴扔进灶炉里，说“不是，是爸煮的菜太香了，我很想跟爸学” “是吗？那行，然然说想学那爸爸就教然然”莫永恒笑着说，女儿愿意学自己的手艺，他当然高兴。不过莫然还是从莫永恒的眼里看出了一丝伤痛，莫永恒也许不知道自家女儿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的伤痛。 莫然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认真地听着莫永恒讲做菜的技巧，其实上一世莫然为了哄男朋友早就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只可惜还没派上用武之地就挂掉回到了小时候，不过现在拿来孝敬爸妈也是不错的，在这一点上，莫然还应该感谢那个负心汉才对。 莫永恒很快就做好几道家常菜，洗净锅铲，王淑婷也帮莫然的小妹莫米洗好了澡，一家四口挤在狭小的厨房里，就着昏暗的白炽灯享用着简单而美味的晚餐。 吃过晚饭，王淑婷和莫永恒便在庭院里摘花生，花生是家里的其他亲戚帮忙从地里拔回来的，王淑婷和莫永恒只要负责把花生摘下来、洗净。晒干就可以了。 九七年莫然家还没有电视，没有娱乐节目，莫然便呆在客厅的木沙发上逗莫米。不到两岁的莫米正在长牙，看着莫然挥动着手也跟着咯咯地憨笑着挥手，咧开的嘴不一会儿就流下了一长串的口水，莫然见了急忙拿起一方干净的手帕帮她擦干净，然后再逗她。 现在的莫米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两个脸蛋也是粉嫩、粉嫩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捏上一捏。上一世，莫然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莫米越长大模样越像死去的莫二妹，也难怪爸爸妈妈有时看着莫米会莫名其妙地发出一声感叹，直到现在莫然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第二天一早，莫然就在王淑婷的叫唤声醒了过来，莫然迷迷糊糊地在王淑婷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王淑婷把莫然拉到厨房，拿了一块湿毛巾擦了一下莫然的脸，莫然一个激灵，立马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睁开眼一看是自己不太熟悉的地方，莫然晃晃脑瓜子，思维才转过弯来，哦，她重生了，还是重生在自己小时候。 莫然揉揉酸涩的眼睛，任王淑婷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后，返身去了洗澡房，进到洗澡房才发现里面只有两个牙刷才醒悟过来，她还没有牙刷。农村人没那么讲究，不到十岁的孩子都是没有牙刷的，而且一家人都是用同一只牙膏，同一个杯子，没有哪家是一人一套洗漱用具的，一是没有那样的卫生意识，二是为了省钱。 莫然郁闷地看着洗澡房孤伶伶的两只牙刷，纠结着要不要王淑婷给自己买一只牙刷，莫然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不向王淑婷要牙刷了。莫然挤了一点牙膏在手上，将就着洗了一下牙，漱了好几口水，直到闻不到口腔的味道，莫然才走出洗澡房。 王淑婷见莫然在洗澡房呆了那么久，急忙从锅里端出热腾腾的饭菜说“快点吃饭吧，待会儿还要去上学呢” 上学？莫然愣住了，随即一拍自己的脑袋，她实在是太迷糊了，都差点忘了这个时候学校还没有放假，她也正好是七岁上的学前班。所谓的学前班其实就是相当于后来出现的幼儿园，不过在和安县没有幼儿园一说，所有孩子都是满七周岁才能上学，而且必须上学前班，要不然学校不收。 莫然一双手捧着接过王淑婷递过来的米粉，问“妈，爸去哪儿了？” 王淑婷一边拌着木桶里的猪食一边回答“今天要去割稻谷，你爸就把米儿送到你奶奶家去了” 莫然“哦”了一声，抱着一碗米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上一世莫然吃过不少好吃的，但是还是觉得家里做的饭菜最好吃了。 007 上学 莫然还在吃着热腾腾的米粉，门外就传来了一声有点熟悉的喊叫，“然然，吃好早饭了吗？我们要去上学了” 莫然端着大腕出了厨房一看，一个脸蛋胖嘟嘟的女孩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她看，莫然愣了一下愣是没认出眼前这个女娃娃是谁。 王淑婷喂猪回来，看到邻家的孩子过来了，忙打招呼说“是彩霞啊，吃饱饭了？然然还在吃着呢，你再等一会儿” “嗯，知道了，婷姑”莫彩霞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立马胖嘟嘟的脸蛋上就多了两个小酒窝，很是喜人。 莫彩霞？莫然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个长相喜庆的女孩就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兼多年同班同学？不怪莫然此时认不出莫彩霞来，只因为上一世莫彩霞读完初中就外出打工去了，过年、过节什么的莫然又喜欢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就使得莫然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莫彩霞，后来莫彩霞结婚了，莫然就更没有机会见到莫彩霞了，现在乍一下地看到莫彩霞，莫然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莫然看着莫彩霞的这一空档里，莫彩霞也在打量着莫然，莫彩霞比莫然大一岁，平时都是以姐姐的身份自居，而莫然平时也是很黏着莫彩霞，可是今天莫彩霞明显感觉到莫然有点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了莫彩霞又说不出来。不过也是，凭着莫彩霞现在八岁的智商就算她把脑袋想破了也猜不到莫然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莫然了。 莫然飞快地吸完碗里的米粉，然后把碗一放就回房间背起自己的小背包跟着莫彩霞往学校走去。 “然然，等等”王淑婷叫住莫然，莫然刹住脚步，回头看向王淑婷，“妈，还有什么事吗？” 王淑婷没有察觉莫然的语气太过老成了，只是擦擦手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绿色票子递给莫然说“拿着，去店里买几颗糖吃吧，记得给彩霞一颗”说完就回了厨房。 莫然拿着手上的绿票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灼伤了似地，就连手上的绿票子也觉得千斤重似地。 “然然，我们要快点了”莫彩霞催促莫然，今天的莫然实在是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像以往那样赶着去学校。莫彩霞当然不知道，小时候的莫然那么喜欢去学校是因为学校有很多可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莫然听到莫彩霞的催促，忙收好手上的绿票子快步走出了家门。走下自己家的那条小斜坡，莫然晃悠着背包，想要尽量装的像个小孩。突然，莫彩霞伸出一只小胖手到莫然眼前，莫然不解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莫彩霞嘟着嘴说“老师说了，好朋友就要手拉手去上学，我和然然是好朋友，所以我们要拉着手去上学，你看大家都是这样的” 莫彩霞生怕莫然不相信，指着从路上走过的其他小孩子说，莫然看了一下还真的是每个人都是手拉着走往学校走去的。 莫然无所谓地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莫彩霞的小手，莫彩霞的嘴角立马扯了开来，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莫彩霞脸上的笑容灿烂得都让莫然不敢直视了，小孩子就是好，就这么一丁点小事就满足了，也许这就是孩子的世界吧，没有太多的欲求，没有太多的利欲，真正的纯洁的世界。莫然很高兴自己能够再次回到这样的世界里，并且这一次她会好好珍惜。 这时，身后两个身影叫住了莫然和莫彩霞，莫然回头一看是两个小男生，可是她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莫彩霞回头一看，立马笑着打招呼说“是莫明智和莫晓杰啊，你们今天怎么那么迟” 两人中长得比较高的莫明智，撇了一眼身边矮了一节，但是却长得很可爱的莫晓杰说“还不是他睡过了头，让我在家里都等了他大半天了才来” “我都跟你说对不起了，你怎么还跟别人说这事，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下次请你吃糖了”莫晓杰连忙开口说。 “好，你说的，可不许抵赖”莫明智得意地笑了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讹莫晓杰的糖吃。而莫晓杰还好死不死地被骗到了，不过在场的都是小孩子，自然没人看穿莫明智的小心思，估计莫明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思。莫然这个伪小孩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破坏了莫明智与莫晓杰的友情。 莫然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好久终于在记忆中找到了相符的身影。莫明智，就是莫然家对面那位曾大伯的孙子，没错，就是孙子，所以说莫明智也是莫然生命中那几个叫她姑姑的人之一，不过莫明智从来没叫过莫然一声姑姑，莫然也不喜欢被一个和自己同样大的人叫姑姑，所以上一世，莫明智见到莫然时都是直接叫名字，莫然看到莫明智也是不把对方当自己的晚辈，当然，在一些家族的聚会当中，两人还是得装一装这种长辈与晚辈的身份的，不然其他长辈们会说把辈分搞乱了。 而另一位莫晓杰就是王淑婷的好姐妹香姑的儿子。在和安县，孩子一般都是叫与自己父母年龄相仿的女人为姑姑，男人为叔叔，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亦是如此。 莫明智和莫晓杰与莫然打过招呼后，便与其他小伙伴们打打闹闹地往学校走去了。莫然看着一路上嬉闹着的人群，真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因为她早就忘记了做小孩子的感觉了。 上一世莫然从六年级开始就一直寄宿在学校，一年到头，在学校呆的时间远远多过在家里呆的时间，所以莫然出去工作后对家也不是很眷恋，一年也就会那么一两次，三次已经是极限。 莫然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上一世会对家有一种特别的渴望，以及对他人的关心也有一种特别的渴望是因为什么了，原来是因为她一直远离了家人，所以才对家的温暖特别渴望，这一世，莫然决定再也不住宿了，要一直跟家人呆在一起。当然这只是莫然的一厢情愿，现实会不会允许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008 可恶的乘法口诀 莫然和莫彩霞手拉着手，一边摇一边与路上的其他同学问好。莫然已经记不起小时候那些同学的面容了，所以打招呼的时候都是跟着莫彩霞一起称呼。因为都是同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孩子，有一些还是有亲戚关系的，莫然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面容与记忆中的名字对上了号。 莫彩霞晃着莫然的手，突然小心翼翼地问“然然，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薇薇了？”薇薇是莫二妹的名字，家里人都是这么叫的。 莫然心里一愣，不明白莫彩霞怎么会问这个问题，随即想了想便明白了，才七八岁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还是知道那么一丁点的。在这里，大人都是不让孩子们参加葬礼的，就连火葬场来的冥车也是不让看的，久而久之，村里的孩子们便对死亡打心底怀有一种恐惧感。 莫然也晃着莫彩霞的手说“嗯，薇薇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只有我们想她的时候看一看天空就能看到她了” “真的吗？那今晚我就找一找哪一颗星星是薇薇”莫彩霞笑着说。 莫然听了莫彩霞充满了童稚意味的回答，笑了笑没有说别的。莫然不想继续这个悲伤的话题，随便找了别的话就转移了莫彩霞的注意力。 小时候的莫彩霞还真是一个小喜鹊，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不一会儿的功工夫，莫然已经差不多把小时候所有不记得的趣事全都打听清楚了。 莫然拉着莫彩霞的小手跟着人群一起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莫彩霞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随之显露的是一副立马就要痛哭出声的模样，吓得莫然和一旁的莫明智以及莫晓杰赶紧问怎么了。 莫彩霞哭丧着脸说“我忘了背九九乘法表了，老师说了今天会叫人上讲台上去背的，呜呜呜，怎么办，我一个也没背” 莫然听了也是愣住了，背九九乘法表？妹的，她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真是的如果她现在的灵魂不是二十几岁，现在是不是也像莫彩霞那样一副等死的模样了。 小学的老师都是坑爹的，除了让学生背课文外，就不会干别的好事的了，莫然不由地在心里吐槽。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安慰一下心灵受创的莫彩霞，可惜莫然还没开口说话，一旁的莫明智就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哈哈哈，我都背熟了，一点都不怕被老师叫到。彩霞，你完了，我一定要让老师叫你背” “哇哇哇???”莫彩霞吓得哇地大哭了起来，那哗哗直流的眼泪，让莫然看得一脸黑线，小妞，你不用这样吧，不就是背乘法口诀吗？又不会要你的命，需要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哭吗？此时的莫然表示她真的不懂小孩子的心灵世界了。 莫明智也只是吓吓莫彩霞，可是没想到莫彩霞那么不经吓，一句话就吓哭了，弄得莫明智急忙笨拙地安慰莫彩霞，“哎，那个，你先别哭嘛，你没背，大不了我现在教你咯” “真的？”莫彩霞马上收住了自己的眼泪，变脸的速度让莫然惊叹不已。 莫明智略微艰难地点点僵硬的头，说“当，当然是真的。那我教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莫彩霞鹦鹉学舌地跟着念了起来，“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莫明智把口诀从头到尾地教了莫彩霞一遍后，说“我教完了，剩下的你就自己记吧。莫晓杰，我们走快一点吧，我还想吃你的糖呢”说完也不等莫彩霞的回答就拉着莫晓杰走了，在莫然看来，莫明智颇有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莫彩霞委屈地嘟着嘴，看着跑远的莫明智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好看向莫然说“然然，要是待会儿老师叫到我，我背不出来，你能不能提醒一下我？” 莫彩霞眨着大眼睛哀求莫然。那模样真是说有多萌就有多萌，看得莫然的一颗小心肝都忍不住多跳了几下，差点没忍住要伸手去揉捏那胖嘟嘟的小脸蛋。最后莫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对莫彩霞说“没事，不是还有好一段路才能走到学校吗？你现在背一遍给我听，不会了我再提醒你，你看行不行？” 莫彩霞不情愿地嘟着嘴，说“你就不能直接提醒我吗？” 莫然摇摇头说“老师不是说过要我们做一个诚实的孩子吗？你这样子就不是一个诚实孩子应该有的表现了，要是让老师知道了，老师一定会让你罚站的” 莫彩霞一听要被罚站再也不敢打偷懒的主意了，专心地把口诀背了一遍给莫然听，莫然听完之后，说“你看，你不是背出来了吗？待会儿老师叫到你，你就像现在这么背就行了” “真的吗？可是每次老师一叫我上讲台，我的脚就会抖个不停，然后就什么也记不住了”莫彩霞低垂着头，眼神无比的哀怨。 莫然脑子转了一下，说“那你背的时候就想象着自己不是站在讲台上，而是就像现在这样站在路上，这样也许你就不会怕了” “真的行吗？”莫彩霞不信。 莫然拍拍莫彩霞的肩膀说“你试一下不具知道了，如果你不放心，你现在再背多几遍，记牢一点就不会怕背不出来了” 莫彩霞一心担忧着背不出来的事，只能听莫然的话了。于是，一路上，莫彩霞就对着莫然背口诀，而莫然就在莫彩霞背不出来的时候提醒一下，一直到学校，莫彩霞终于非常流利地背全了整个口诀。 莫然拍拍手掌，笑着说“真棒，你一点也没有出错，这下不怕了吧？” “嗯，没那么怕了”莫彩霞自信满满地笑着回答，但是莫彩霞转头一想说“莫然，你还一次都没试着背一下呢，钥匙待会儿背不出来怎么办？不行，你也背一遍给我听一听” 莫然忙说“不用了吧，我都背的很熟了” 莫彩霞不依，硬是要莫然背一遍，莫然被缠的不耐烦了，清了一下嗓子，一口气把口诀背了出来，惊得莫彩霞瞪大了一双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莫然，她知道然然比自己厉害，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然然，你太棒了，我要是能背得像你这么好就好了，这样我爸和我妈就不会整天说我笨了”一说起这个，莫彩霞就觉得很委屈。 009 久违的校园 “多读几遍就是了”莫然额上滴落了几条黑线，拉着莫彩霞这个傻妞快步往学校走去。她是不知道莫彩霞的爸妈是怎么骂莫彩霞的了，但是她知道要是再不拉着莫彩霞走的话，她们估计就真的要迟到了。 莫然跟着莫彩霞终于来到了记忆深处的小学，崖下村的小学坐落在半山腰上，一条“l”字形的斜坡连接了校门和山下的大路。 莫然跟着莫彩霞走在斜坡上，转过一个直角，抬头就看到了崖下小学的校门。校门敞开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正陆陆续续地走进校园。 莫然仰着头看着两扇厚重的木门，然后看向大门正上方的那几个黑字，上面苍劲有力地写着崖下小学四个大字。乌黑的字体与白墙、黑瓦、木门、木窗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幽静的气息。 “然然，我们快点吧，要不然要迟到了”莫彩霞喊声惊醒了陷入深思的莫然，莫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跟着莫彩霞踏着钟声进入了大门左侧的第一间课室。 一进课室，莫然受到了全班同学的注目，莫然顿了顿随即扫视了一下全班，想要找到自己的座位，刚好这时坐在后门前面一张桌上的一个小女孩友好地向莫然招了招小手喊道“莫然，快来这边，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莫然淡定地顶着众人的目光从过道中走过，来到了那个女孩身边坐下，女孩已经打开了自己的课本，莫然随意瞄了一眼女孩放在桌上的本子，看到了工工整整的莫素素三个字，想来这是女孩的名字了。 莫素素还想对莫然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老师进来了，莫素素赶紧双手叠着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莫然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课本放在桌子上，然后才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老师很年轻、也很漂亮，大概只有二十出头，莫然记得这位老师，是村主任的女儿，好像今年刚大专毕业，就回来教莫然这一班人了。莫然活了二十几年，自然知道这是村主任滥用私权把自己女儿弄进这学校来的，不过这个时候的崖下村根本没人在意这些事，因为村长、村主任的话就是命令，谁人也不能反对。而且也没人会闲到无聊要与村长、村主任这些当官的过不去。 台上的老师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紧身裤，正好凸显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留着的一头及肩短发，刚好衬托出了她娇小的脸庞，笑起来的时候两边的脸庞还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可以说正值青春年少的她是整个校园最亮丽的风景线了。 莫秀秀站在讲台上看了一眼台下的学生，看到莫然今天也来了，心里多少有了一点触动。莫家二妹的事村里的人都听说了，莫秀秀是上过大学的人，见识自然广一点，当她听说莫然亲眼看着妹妹惨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莫秀秀就有点担心莫然会因此受到惊吓，从而神志错乱，不过刚才那么随意地看了一眼，莫然的精神状况看上去还不错，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莫秀秀心里的担忧消退了一点，随后对着下面的学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随即用清脆的声音说“同学们，老师上个星期五已经说好了，今天我们要背诵九九乘法口诀，有没有哪个同学愿意第一个跟老师出去教室门口背的？” 教室里一阵沉默，没有人举手，莫秀秀不气馁，接着温柔地说“第一个背诵的人可以得到老师做的一朵小红花哦，想不想要？” “想”台下立马响起了一阵兴奋的喊声。莫然听着这样充满童稚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幸好莫然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要不然真会再次让全班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莫然看着跃跃欲试的一群小朋友，真心担忧自己要是长期跟着这群小朋友们学下去，她的智商会不会也倒退回幼儿程度。但是显然的没有谁知道莫然此刻心里的想法，因为班里的小孩子们都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想要老师第一个叫自己背诵。而唯一没有举手的莫然在一群人当中就显得有点突兀了，就在莫然犹豫着要不要也跟着大家一起举手的时候，年轻的老师叫了莫晓杰的名字。 坐在第一排的莫晓杰站起来回头对着最后一排的莫明智露出了一个还算得上挑衅的微笑，屁颠屁颠地跟在老师身后走出了教室门口。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纷纷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后悔自己没有举高一点自己的手，让老师发现自己。莫然的同桌莫素素亦是如此，随后嘟着嘴打开自己的课本，继续背口诀。 莫素素大声朗读了好几遍口诀，又独自一人背了好几遍才放下手上的课本看向莫然说“莫然，你怎么都不背啊？待会儿被老师叫到背不出来是会被留堂的” 莫然微微一愣，随即对莫素素感激一笑说“我已经都背好了，不怕被老师叫到” 莫素素听了，把自己的一双小手交叉放在胸前，像个老师似地对莫然说“那你背给我听听” 莫然看着她那一副大姐大的模样，不由地又想笑了，但是视线对上莫素素眼里的认真，莫然赶紧止住了自己的笑意，说“我真的记住了，可以不背吗？” “不可以”莫素素果断地拒绝莫然的请求。莫然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即张开嘴一句不错地把整个口诀背了出来。为了不让莫素素觉得惊讶，莫然还故意放慢了自己背诵的速度，背完之后，莫然看着莫素素说“背完了，可以了吗？” 莫素素放下自己交叉在胸前的手，点点头高傲地说“嗯，是背出来了，可是没有我背得好” 莫然听了莫素素这句话，不禁宛然失笑，看来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喜欢处处与别人比较啊，连背个书也要比一比谁背的好，谁背的快，谁背的流利。莫然发觉自己要是想要融入到这帮小孩子的世界中来，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010 背诵 莫然看了一眼又继续背着自己的口诀的莫素素，转头向窗外看去。莫晓杰已经背完，新的一轮举手又开始了，这一次是莫素素被叫了出去。 让莫然有点哭笑不得的是莫素素走的时候还特意对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敢情这小妞把她当成劲敌了，莫然无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祈祷着自己的第一天上学能够和平度过。 “然然，然然”这时莫彩霞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莫然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莫彩霞，低声问“怎么了？” 莫彩霞指了指后门，莫然顺着莫彩霞的手指看向后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龙哥？莫然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自己上学前班的时候，自己的堂哥莫龙刚好上小学三年级。 莫然转身，把自己的身子趴在莫彩霞的桌子，伸长脖子对后门的莫龙说“龙哥，你怎么过这边了？” 莫龙嘘了一声，对莫然说“奶奶让我中午放学的时候带上你，中午你就去我家吃饭。你下课后就去我课室里找我，知道了吗？” 莫然记得学前班是比其他年级都少一节课的，于是对莫龙点点头说“嗯，知道了，龙哥” 莫龙见莫然应了，便转身离开了后面回自己的课室去了。不一会儿，莫素素也回来了，脸上还带着喜悦的笑容，回到座位上还故意对莫然仰了仰头，莫然再次哑然失笑。 背诵依旧在继续，莫然也不担心自己被叫到，于是悠然地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看着窗外的校园出神。 崖下小学的校园很美，至少莫然是这么认为的。崖下小学的整体构造就是一个回字形，最外围是教室与围墙，最里面一围是比课室低几级的草坪。 校门两侧各有一间课室，与宽大的校门组成了回字最外围的下面一横，往右竖着的那一条边有三间课室，最尾处还带有一个小厨房，是老师们蒸饭的地方。最左边那一竖，因为受地形的限制，只建了一间课室，尾处有一条小通道，通往山那一边的厕所。回字最上面的那一横正是校园的正东边，这一边不是课室，而是围墙，三边课室与一边围墙包围住了整个校园。 崖下小学只有五个年级，六年级必须去白公镇的镇上读，因为路途比较远，学生一律都是住宿，上一世莫然也是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在学校住宿的，一直住到大专毕业。 崖下小学每间课室之间还有一个房间，那些房间都是提供给不是崖下村人的老师们住的。 课室的前面有一道一米五宽的水泥走廊，再往外走就是没有铺水泥的泥土平地，再往外走就是低几级的草坪。泥土平地的边沿种着一些俊秀的松树和挺直的柏树，松树和柏树都长得很茂盛，几乎遮住了大片的平地，给整个校园增添了不少幽静。 低几级的正方形的草坪被一横一竖的两条水泥走道平分成了四分，上面绿草茵茵，光是看着就觉得很有自然的气息。草坪的东边有一个旗台，旗台上立着一根笔直的旗杆，此时鲜艳的五星红旗正迎风飘扬。 旗台前面是一个花坛，上面栽种了一些大红花，当然这是莫然从莫彩霞嘴里得知，至于那里种的花是不是叫大红花，这个就不是莫然可以考证的了，因为现在不是春天，要想知道那花是什么眼色的只能等到明年春天。 花坛前面还有一块空地，上面栽种了几排的果树，不过上一世直到莫然小学毕业也没见到过里面的果树有结过果子，所以这一世莫然很怀疑这些果树是不是只具有观赏价值而已。 背书依旧在继续，直到一节课过去了大半才轮到莫然，莫然在众多担忧的眼神中走出了教室门。 莫秀秀看着脸上苍白的莫然，低声问“然然，口诀你能背出来吗？” 莫然被莫秀秀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到了，忙点点头。莫然这副模样在莫秀秀眼里看来那就是害怕，莫秀秀在心里叹息了一下，随即伸手想要摸莫然的头。 莫然看着莫秀秀伸过来的手，头一撇避开了。她一个灵魂二十几岁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同龄人摸自己的脑袋，她又不是小孩子。莫然忘了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小孩。 莫秀秀没有为莫然的躲避而生气，反而对莫然多了一份心痛，见莫然神色有点不耐烦，莫秀秀柔声说“那你背一下口诀吧，能背多少就背多少，不用怕的” 莫然满脸黑线看着莫秀秀，妹的，能不能不要用哄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算了看在她是老师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了。莫然在心里想到，随即若无其事地对着莫秀秀背起了乘法口诀。 莫然的速度不慢，一分半钟就把口诀一句不差地背了出来，看得莫秀秀惊呆了，其他学生就算从头到尾背出来了，中间还是会有停顿的，但是莫然却一点停顿都没有，看上去还游刃有余的感觉。 莫然见莫秀秀一直盯着自己看开口道“老师，我可以回教室了吗？” “啊？哦！可以回去了”莫秀秀回过神来，让莫然回去了。 莫然回到座位上，刻意不去看莫素素投过来的目光，转头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突然间，莫然的的视线落在了左手腕处的太极图上，太极图依旧还是原样，任莫然从任何方向看过去都是一个太极图。 莫素素见莫然一个人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不由地想起了这几天她家老妈早上跟她说的话，说是让她要好好关心关心莫然，让莫然不要伤心。莫素素动了动嘴皮子，别扭地对莫然说“那个，那个，你别难过了，我，我请你吃糖好了”说完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个糖果递给莫然。 莫然诧异地看着一脸不舍地把糖果给自己的莫素素，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爱吃糖，你自己吃吧”说完，继续盯着自己的手腕处看。 莫素素见莫然不要，撇撇嘴收回了自己的糖果。莫然的心思一直放在手腕处的太极图上，就连老师在讲台上讲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直到后面的莫彩霞推她，她才回过神来。 011 莫龙 莫然一脸懵懂地看着莫彩霞问“怎么了？” 莫彩霞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莫然，嘟着嘴说“要去做操了，老师让我看着你”说完自家先走出了课室。 “哦”莫然淡漠地应了一声，跟在莫彩霞的身后往草坪走去，草坪上已经陆陆续续地排好了一条一条的长队。莫然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班级应该站在什么位置，只能一愣一愣地跟着莫彩霞身后。 莫彩霞看着完全没精打采的莫然，一把把莫然推到了队伍的末尾处，说“这是你的位置，你就站在这里别动了，要不然等一下老师会说的”说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不动。 莫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广播操的音乐响起的时候，莫然也只是一愣一愣地跟着周围的人摆动着手臂，巡查的老师经过她身边时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言不语地走开了。莫然知道老师们都误会了，但是莫然不想去点明，因为她真的不记得小学的广播操是怎么做的了，只能这么跟着别人摆动作。 做完操，莫然跟着人潮去了一趟厕所，之后回到课室便一直不言不语。魂不守舍地坐在课室里，脑子里却在想着前一世的点点滴滴。 上课的老师个个都看出了莫然的魂不守舍，但是却没有一个批评她，全都当莫然是沉浸了悲痛当中，当然莫然是沉浸在了无尽的悲痛中，但是却不是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楚中，更多的是沉浸在了前一世的悲伤中。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同学一个个收拾着自己的书包，高高兴兴地奔出了教室。 莫彩霞推推陷入沉思的莫然说“然然，我要回家了，你是在这里等你哥吗？” 莫然把自己的课本放回背包里，对莫彩霞说“我去小店里等我哥”说完，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莫然往莫龙所在的三年级课室走去，只见莫龙正捉着前桌一个女生的头发摆弄着，还不忘对那女生做鬼脸。 莫然看到莫龙这副模样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的三年级学生虽然对恋爱还没有多深的认知，但是也开始懂得了什么叫美丽，什么叫引人注目。而男生最典型的引人注目的手法就是不断地欺负一个女生，当然这种欺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欺负，只是一种出于心理上想要让对方记住自己而做出这种举动的一种体现。 莫然来到三年级的门口，对着教室里的莫龙喊道“龙哥，龙哥” 莫龙不高兴地停止了“欺负”自己前桌的动作，来到教室门口问莫然“怎么了？你放学了就直接去小店里等我就行了，我还要上课，你先去小店里吧”说完，不等莫然回答又继续回去“欺负”人了。 莫家人里与莫龙同一个班的还有莫然的堂姐莫玲，莫玲是莫爷爷二弟的孙女，今年与莫龙同年也是同一个班。 莫玲看到莫然来了自己班门口，出来说“然然，你在等我和你哥吗？” 莫玲一家与莫龙一家都住在祖屋里，所以莫然等莫龙也是在等莫玲，莫然点点头说“嗯，我去小店里等你们” “嗯，那你先去小店里吧，玲姐先去上课了”莫玲的话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莫然背着书本往校门口走去，脑海里想到莫龙刚才的样子，莫然心里的担忧更重了，上一世莫龙就是因为初中结交了一帮不爱学习，整天就只知道鬼混的朋友，不仅把自己的学业给荒废了还差点把自己送进了大牢，后来还是莫大伯花钱把他保了出来，然后逼着他上完了高中，出去工作之后才有所收敛，但是因为文凭低，只能干一些出卖体力的活儿，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娶了老婆后来老婆也走了。 莫然想到上一世一家子的人为了莫龙的事操碎了心，现在在看看莫龙的样子就更下定了决心不能让莫龙学坏。 莫然沿着l字形的校道走下山，一路上却再也没有了欣赏两旁的绿树，而是不停地摩挲着手上的太极图，想着这一世怎么样也要改变家里人的命运。莫然知道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就会引起蝴蝶效应，更何况她想要改变整个家族人的命运，她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她相信她的重生就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的一个环节了，所以她现在只能随心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了。 慢吞吞地来到小店外面，莫然找了一张长凳坐了下来，随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然，放学了？在等你哥他们吗？”莫然的耳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莫然抬头一看，忙打招呼，“扬吉大伯好，我刚放学，在等我龙哥他们呢” “哦，要不要进来店里面坐？”莫扬吉慈祥地问。 莫然摇摇头继续坐在外面，杨吉也不强求回去看自己的店了。莫扬吉今年五十多岁了，因为辈分与莫爸爸同辈，所以莫然叫他大伯，而莫扬吉最大的儿子比莫爸爸大了好几岁，但是还是要叫莫爸爸为叔叔。 莫然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着莫龙和莫玲，时间一点点地流逝，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莫然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走了出来，背起书本站起来看着通往半山腰的校道。 人群走了一趟又一趟，莫然依然没有看到莫龙和莫玲的身影，莫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背起书本往学校走去，幸好学校所在的山头不高，要不然莫然绝对不会再爬一次回学校。 莫然来到莫龙所在的三年级，看到莫龙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而莫玲一脸恼怒地站在一旁督促着莫龙。教室里就只剩下莫龙和莫玲两人，让原本有点狭窄的课室看上去空旷了许多，莫然走进教室，问“玲姐，龙哥，你们在做什么？” 莫玲瞪了莫龙一眼说“还不是你龙哥，上课没事做居然又扯前面女生的头发，现在好了，被告到了老师那里去了，还被罚抄词语” 莫然看了一眼莫龙的本子，才只写了不到三分之一，看莫龙的样子不花掉一个中午的时间是绝对写不完的了。 012 帮 莫龙气恼地瞪着莫玲说“你帮我写一下不是快很多吗，可我怎么求你，你都不愿意帮忙” 莫玲气恼地把手上的书啪地一下扔在了桌子上说“帮帮帮，你哪次被老师罚不是我帮你说情的，可每次过后你不还是照样犯，一点记性都不长，我说了这一次我怎么也不会帮你的，你自己搞定吧。然然，我们回家去，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抄”说完拉着莫然就走出了教室，气得莫龙把自己的书也扔到了地上。 莫然被莫玲拉着走出来校门口，莫然忍不住问“玲姐，我们真的不等我龙哥？” 走的飞快的莫玲猛地停下了脚步，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最后一跺脚转身又往课室走去，“算我欠他的了，再帮他一次” 莫然跟着气势汹汹的莫玲再次回到三年级的课室，进到课室看到莫玲正在帮莫龙抄词语，莫然不忍心地打断说“玲姐，你的字跟我龙哥的字相差那么多，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龙哥还不是照样被重罚，说不定到时候你也要跟着被罚”九七年的小学，老师还是很常用体罚的方式来惩罚一些不听话的学生，而莫龙这个捣蛋鬼也不知道被老师打过多少次屁股了，可是就是不长记性，回到家莫玲把他在学校的事告诉莫龙的爸妈，也就是莫然的二伯和二伯母，莫龙少不了又要吃一顿马（骂）肉，可是莫龙根本就不怕，被骂、被打之后，依旧生龙活虎地继续闯祸，可是把莫二伯和莫二伯母气得够呛的。 莫玲听了莫然的话拿起自己写的字与莫龙的稍微一比就发觉差别太大了，于是气馁地把本子扔在了课桌上对莫龙说“你还是自己抄吧，帮你抄了那也是帮倒忙” 莫龙看着课桌上的本子还想说什么，莫然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念想，“龙哥，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帮你很快就抄完所有的词语” 莫龙一脸不信地看着莫然，“你才几岁啊？就学会吹牛了？小心我告诉你妈” 莫然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说“龙哥，我还没说是什么方法呢，你怎么就说我吹牛了，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就不说咯，反正被罚抄的人又不是我”莫然尽量把自己的语气说的很小孩子气。 莫龙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行了，就先看看你说的方法，如果不行，小心我打你屁股” 莫然翻了翻白眼，你也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鬼头，还学着大人的模样想要打她的屁股，一百年之后再说吧。莫然从莫龙的铅笔盒里拿出两支差不多大小、差不多长短的笔同时拿在右手上，然后在本子上写字。 莫龙和莫玲惊讶地看着桌上的本子，只见本子上马上就留下了两行字，莫玲瞪大眼睛看着莫然说“然然，这方法是谁教你的？” 莫然没有回答，而莫龙已经拿过莫然手里的笔学着莫然的样子开始抄词语，还真的是一次性就写了两行，事半功倍啊。莫龙看到了救星，奸笑着飞快地写了起来，哈哈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罚抄了。 莫然和莫玲见莫龙抄得起劲，便在一旁的坐着等，莫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顺便把作业给做了。莫然趁莫龙和莫玲不注意，抽出莫龙前桌的课本，瞄了一下书本上写着的名字：莫婵。 莫婵？莫娟的姐姐？莫然脑海里闪过自己班里的一位同学。莫婵和莫娟是崖下村长得比较好看的一对姐妹花，当然这都是她们长大之后的事，莫婵二十岁的时候便嫁人了，嫁给了是和安县比较有钱的一户人家的儿子，莫婵出嫁的时候是九七年，十几辆轿车的迎亲车队成了崖下村不少姑娘们艳羡的对象。 如果莫然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莫龙差点进监狱就是因为莫婵。莫婵是个不爱读书的人，上了初中便到处勾搭家里有点钱的男生，哄着那些情窦初开的男生给她买漂亮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学校里很多男生都知道莫婵不是个正经的女孩，可是因为莫婵长得漂亮，依旧有不少男生为了她而痴狂，而莫龙便是其中一个。 莫二伯和莫二伯母每个星期给莫龙的零花钱根本不够他泡妞，所以莫龙便跟着一群不务正业的青年到处去勒索一些弱小同学的钱财，然后便买漂亮的衣服送给莫婵。莫婵对莫龙不感兴趣，像莫龙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没要钱财没钱财的穷小子怎么可能入得了莫婵的法眼，因此莫婵一向不待见莫龙。 莫龙为了打动莫婵的心，不顾一切去勒索同学，最后终于被人告发，连派出所都惊动了，远在粤市工作的莫大伯听到莫龙被捉紧派出所的事，连夜买了车票赶回来，花了一笔钱把莫龙弄了出来，莫大伯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就要打断莫龙的腿。 莫然记得那时莫龙是上初中三年级，而莫然刚好上小学六年级。莫龙失去了参加初中升高中的中招考，莫大伯深思熟虑之后，打通关系把莫龙送进了县城刚成立的一所新高中――福和高中去。 “然然，然然，我们要回家”莫玲的喊声把莫然从思绪中拉了出来，莫然背起自己的小背包跟着莫玲和莫龙的身后往莫家祖宅走去。走在回家的路上，莫龙昂着头很是高傲，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事。莫然对莫龙这样的形态直接选择了漠视的态度。 莫家的祖宅是在一个山沟里，这个山沟叫做金山沟，而莫龙与莫玲就住在金山沟的最里面。莫然一家四口没有搬到村子公路边上的时候也是与莫龙、莫玲两家人住在祖宅里。 进入山沟的地方有一处平地，现在变成了一处地基，莫然知道这是莫玲家建新房的地方，因为现在是农忙时期，所以房子打好了地基便没有再继续动工，估计是农忙过后会继续建。 进金山沟的路弯弯曲曲，道路的两旁都是茂密的大树，让不到一米高的莫然颇有一种小矮人走在森林里的感觉。 013 祖宅 “然然，你是怎么会想到用两支笔同时写字的方法的？”莫玲不解地问。 莫然的心咯噔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嗯，这个，是我不久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本来是不记得了的，可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又想起来了” “哦”莫玲明白地点点头，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莫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在心里庆幸莫玲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过去。 三人静静地走在绿树环绕的林间小道里，听着脚下踩着落叶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看着时不时飘落的黄叶，闻着秋天的气息。这一切都让莫然觉得很美好，莫然跟在莫龙和莫玲的身后转了一个弯又转了一个弯，抬头看着对现在的她而言可谓是参天大树的枞树，莫然在心里觉得这条山间小道给人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沿着小道一直往上走，一个拐弯，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莫然终于看到了记忆深处的那座祖宅。 莫家的祖宅是莫爷爷年轻时花了大钱建的，现在看上去还是一如从前，占地将近二百平方米。不过就算是占地这么大的房子，对于两个家庭十几口人来说空间还是有限的。 走上最后一个坡，莫然靠在路旁的柿子树边不停地喘气，“妹的，这小时候的身体真是太弱了，难怪长大了怎么补也补不回来，不行，邓爷爷说过‘计算机要从娃娃捉起’，身体健康也应该从娃娃捉起，从今天开始我必须加强体育锻炼，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莫然在心里暗下决心。 喘够了气，莫然拿起背包继续走，柿子树的一旁的是几块旱地，里面的黄豆或者是花生已经被拔走了，留下了一些杂草在地里。旱地的后方是山，山上树木茂盛，看上去像热带雨林的那种树丛，密密麻麻的，站在那些树底下都看不到天上的太阳。 莫然继续往前走了十几步，看向左手边就是猪圈、牛圈以及茅房。莫然向右拐了个弯，往祖宅走去。 祖宅有三个大门，最中间的是正门，两边的是侧门，侧门也比正门小了很多。莫然踏上两级阶梯，来到了正门的门口，抬头看到了正门上面的横幅上写着“新安门第”四个大字。 祖宅的地势比较高，莫然坐在正门两侧的石墩上，向前面看去，看到的是连绵不断的群山。 “然然，你还不把书包放好，差不多要吃饭了”莫龙出来看到莫然呆愣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催促道，声音有一丝丝的不耐烦。 莫然回过神来，跳下正门的台阶，向右边的侧门走去，走进侧门，看到的是一个厅，这个小厅是右侧房的下厅。下厅的左手边最外侧是冲凉房，往里是鸡笼，再往里一点就是通往阁楼的木梯，木梯的前面就是一扇连通正门那边房屋的门。下厅右侧是房间，第一间房是莫奶奶的，第二间房是莫玲家的。再往后一点就是一条巷子，专门挂一些斗笠、衣帽什么的。 莫然把自己的书包拿进莫奶奶的房间，就往上厅走去，上厅比下厅要大了很多，右侧也多了一个房间，第一间是莫玲的哥哥莫良的房间，中间是莫龙家的厨房，最后面一间是莫龙家的杂物间。 上下厅之间还有一个比其他地方低了半米左右的天井，天井的上面是没有瓦片挡着的，一抬头就能看到蓝蓝的天空，下雨天的时候，还可以站在天井四边伸手接住从屋檐流下来的雨丝，莫然记得这是她小时候与几个堂哥堂姐们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 莫然从天井的上厅这一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洗好了手再走进厨房，莫龙已经端着盛好的饭出去外面的坪地里了。 莫家人吃饭没那么多的规矩，不用上桌，都是到了点，端着饭找个地方蹲着也能吃完。莫然进了厨房，莫龙的妈妈也就是莫然的二伯母把饭端给莫然，把筷子递给莫然说“然然，出去吃吧” “嗯，谢谢二伯母”莫然接过莫龙妈手上的饭，捧着走出了厨房。莫然一边吃着饭，一边穿过通往正屋的小门。 正屋的构造不仅有了上下厅，还多了左右厅，四个厅交汇的地方就是天井了。莫然端着饭来到正屋大门的石墩上坐着，顺便看看这栋在莫然上大学之后就被拆了的祖宅。 祖宅的正屋有四个房间，下厅左右各一个房间，左边的房间是莫龙家的，为左下正间。莫然一家四口没搬到新居的时候，住的就是这个房间。右边的是莫玲家的，被做成了厨房。左边的小厅里放着一个百来斤的石磨，右边的小厅就放了一张方桌。上厅左右的房间分别为左上正间，莫玲家的杂物间；右上正间，莫龙爷爷的房间，不过莫爷爷在莫然一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他的房间现在也成了放米粮的地方。 莫然端着饭又来到了左侧房，左侧房一进去可是一个小厅，右边的是一个冲凉房，往后一点是一个通往阁楼的木梯，再后一点就是一扇通往正屋的小门。 左手边就是房间，第一间是莫玲和她大姐莫莉的房间，第二间就是莫龙妈的房间，往后也是一个小巷。左侧房的上厅没有完工，便成了两块菜地和两间柴房，一家分别块地，也正好。 莫然看完房子，碗里的饭可吃完了，端着空的碗回到厨房，莫然对坐在灶炉前的莫奶奶说“奶奶，我还要饭” “诶，奶奶马上帮你盛”莫奶奶放下自己手上的饭碗起来，麻利地帮莫然盛好了饭，“来，给，小心烫” “谢谢奶奶”莫然端着莫奶奶盛的饭，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莫然转过身去擦掉眼里的泪，对莫奶奶笑了笑，走出了厨房。 “然然，怎么了？眼睛红红的？”莫二伯母问。 “嗯，没事，菜太烫了，舌头被烫了一下”莫然笑笑说。 莫龙妈摸摸莫然的头说“快点吃吧，吃完了可以去奶奶房间看雅儿和米儿” “嗯”莫然点点头，扒着碗里的饭。 014 试种 莫然飞快地扒完碗里的饭，把完放回厨房的灶台上，“莫然吃饱了？要不要吃番薯？”坐在灶炉前的莫奶奶慈祥地问。 莫然拿水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摇摇头说“不吃了。奶奶，我去看雅儿和米儿，奶奶慢慢吃” “嗯，小声点，别吵醒她们”莫奶奶脸上带笑看着莫然出了厨房。莫二妹出事后，莫家所有人都是忍着痛继续忙活着家里的事，莫奶奶活了那么多年，早就看开了，心里虽然还有点难过，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但是莫奶奶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大孙女莫然会不会受影响，现在看来莫然是没什么事了。 莫然来到莫奶奶的房间，轻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古朴的木床上，并排睡着两个可爱的小人儿，睡在外面的是三岁的莫雅，睡在里面的是不到两岁的莫米。 莫雅是莫二伯的女儿，不过并不是亲生女儿。上一世莫然活到了二十三岁也不知道莫二伯和莫二伯母两人究竟谁不能生，因为莫龙和莫雅都不是莫二伯和莫二伯母的亲生孩子，莫龙是莫二姑的第四个儿子，莫雅是莫二伯母大哥的女儿，两个都是抱养给莫二伯的，莫龙和莫雅长大后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莫雅和莫米两人的感情都是很好的。 莫然伸手戳了戳莫米和莫雅粉嫩的脸蛋，见两人伸出胖胖的小手，拍开她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的萌样，莫然扑哧一声笑了，原本有点抑郁的心情也变好了。 莫然替两人把身上的小被子盖好，轻声地离开了莫奶奶的房间。莫龙吃完饭又去地里挖红薯说要弄烤红薯了。莫然懒得理他，坐在右侧门的石墩上，看着莫奶奶拿着木推子把晒在坪地地上的稻谷翻身。 莫奶奶把稻谷翻了身，转身又去另一边的坪地里看看有没有鸡吃花生，莫然见状忙跟上，“奶奶，我也要一起去” 莫奶奶来到另一边的坪地上，脱掉鞋子，踩在了竹围上。崖下村的人晒稻谷、花生什么的，除了在水泥楼面上晒之外还会用竹围来晒东西。竹围顾名思义就是用竹子做成的，用来晒东西的席子。这竹围一般长为两米半，宽为一米半，晒东西的时候把竹围打开，把稻谷花生倒在上面，再拿木推子把稻谷花生推开，铺满整张竹围就行了。收稻谷的时候，只要拉着竹围的四个角，用力一抛，稻谷就堆积在竹围的正中央了，接着拿着簸箕把稻谷花生什么的铲起来装进箩筐里，挑回房间里便行了。竹围不用的时候，就把它像卷春卷那样卷成一筒，用绳子绑紧搬到屋子的角落里放着就行了，很节省空间。不过竹围也有弊端，那就是很容易伤人，因为都是用竹子编织而成的，用久了就会有竹刺，只要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刺到。 莫奶奶把吃花生的鸡赶走，便搬了一张矮凳坐在竹围的边缘，把没有花生仁的壳挑出来扔掉。 莫然也学着莫奶奶的模样蹲在竹围的边缘，帮忙挑着花生。 “然然，这事奶奶一个人就能做完了，你去找龙哥他们玩吧，来，这把花生去吃”莫奶奶拿了一把生的花生塞到莫然的手里。 莫然的手很小，一双手都捧不住莫奶奶塞过来的一把花生，莫然把花生放回竹围里，随便挑了几颗大颗的就走了。 莫然特意避开了莫二伯等人的视线，一个人来到了柴房后面的垄沟里，莫然手上捉着几颗花生，脑海里想着太极图的模样，忽地一声，莫然消失在了垄沟里。 莫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三色的土壤，蹲下来把花生剥开，然后把花生仁分别种在了三种不同土壤的地里。 莫然拍拍手上的泥土，见土壤里的水分不会很少便没有出来打水进去浇一浇刚种下去的种子。因为不知道空间的生长时间是多少，莫然在空间里呆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莫龙已经烤好了好几根大红薯，正拿着其中的一根在引诱着莫玲，莫玲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莫龙，提着木桶里的猪食去猪圈里喂猪了。 莫龙见莫玲不鸟自己，对着莫玲的背影做了好几个鬼脸，心里才平衡了一点，转身看到莫然看看着自己，莫龙摇了摇手上的烤红薯，问“你要不要？” 莫然摇摇头，说“不要，吃太多了容易得癌” 挨？矮？癌？莫龙完全听不懂莫然在说什么。看到莫然往猪圈的方向走去，莫龙也跟了上去。 莫然正趴在猪圈栏上看着里面的猪在吃着猪食，看到莫龙咬着一根红薯就进来了，莫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吃着红薯上茅厕的画面，莫然浑身激灵了一下，转身跑出了猪圈，好恶心啊，有没有？ 莫龙和莫玲莫名其妙地看着跑出去的莫然，莫玲看着猪把猪食吃完了，提着木桶走出了猪圈，把猪圈的门关好，莫玲提着木桶往自家厨房走去。 莫然看着莫玲洗净手，说“玲姐，我们是不是该去上学了？” 莫玲看了看正屋右厅墙上的挂钟，点点头说“嗯，我们走吧” 莫然回莫奶奶房间背起自己的小背包，跟着莫玲去上学，莫龙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两人的后面。 来到小店里，学校的进校铃声还没有响起，莫然看着聚集在小店四处的学生，觉得很是亲切。 小店周围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吃零食，有的在玩花片。花片是莫然记忆深处的一个美好回忆。花片就是一种印有各种卡通人物图像的卡纸，小小的一张，和邮票差不多，几个小伙伴聚在一块儿，每人出几张，叠放在一起，然后石头剪刀布决定谁第一个玩。玩法很简单，把叠放的花片正面朝上放好，然后第一个玩的人用自己的手掌心快速地拍一下花片，拍完之后那些变成了反面朝上的花片就是拍的那个人所得，直到花片全部没有，一局便完了。 莫龙随身都带着花片，正好趁着进校铃声没响，莫龙一到小店就四处去找人玩了起来。莫玲是女孩子，觉得跟男生蹲在一块儿玩太损形象了，所以没有去凑热闹，而莫然身体虽然是个小孩，但是灵魂却是成年人，自然不会玩这样的游戏。于是，便好莫玲坐在小店的长凳上等着铃声响起。 015 回忆 莫龙和把你的小伙伴玩了一会儿花片之后觉得口渴，于是来到莫然跟前问“然然，你有钱吗？给龙哥，龙哥口渴了，要去买水喝” 莫然黑着脸看着莫龙理所当然的表情，打量着莫龙伸过来的手，莫然摸了摸裤带里的两毛钱，思考着要不要把钱给莫龙。 莫龙伸出去的手都要僵了，莫然还没有把钱给他，莫龙有点恼了，“有没有钱啊？有钱就快拿出来” 莫然看着莫龙明显被宠坏了的语气，摇摇头说“我没钱” 莫龙难以自信地看着莫然，据他所知，莫永恒和王淑婷在莫然零花钱这一块上可是很大方的，莫然裤兜里几乎每天都会揣着一两毛钱，今天莫然居然说没有，莫龙怎么会布局的奇怪。不过莫龙看莫然低着头不看他的模样，便以为莫然是害怕了，于是放过了莫然，转头看向坐在莫然旁边的莫玲说“莫玲，你有钱吗？” 莫玲撇开脸不去看莫龙，语气也是不太好，“没钱，要钱找你叔要去” 莫玲的语气彻底气恼了莫龙，可是他又不敢把莫玲怎样，莫龙咬牙切齿地指着莫玲说“算你狠，以后有男生欺负你我再也不帮你了”说完，板着脸又回去继续玩花片。 “莫龙，你干嘛呢？不是去买水喝吗？”莫龙的伙伴之一莫才问。 莫龙没好气地瞪了莫才一眼气鼓鼓地说“已经喝完了。还玩不玩啊？不玩的话就散了” 莫才等人闻言，忙从裤兜里拿出一叠的花片，“玩当然玩，进了学校可就不让玩了，现在当然要好好玩一玩”战局重新开始。 莫然坐在长凳上看着那边玩得不亦乐乎的莫龙，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莫龙虽然不是莫家家族唯一的男丁，不过却是莫然这一支的长孙。莫爷爷共有三兄弟，莫爷爷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二弟便是莫玲的爷爷，三弟是莫然的叔公，一家早就定居在粤省的第三大都市惠市，一年难得见几次面。 莫爷爷育幼五个孩子，老大和老二都是姑娘，莫大姑嫁给了东江村的一个赤脚医生，生活过得还可以，最大的女儿已经十七八岁了，而最小的才四岁。因为现在的和安县还没有实施计划生育的政策，所以很多家庭的子女都是好几个的，而且九七年的和安县种田种地什么的依旧还能看到生产队的模样，就莫然家来说现在夏收、秋收都还是几家人合在一起干，热热闹闹的，看着也觉得人多力量大。 莫二姑嫁去了家塘村，夫家姓王，有五个孩子，如果算上莫龙就是六个，最大的也已经十七八岁了，最小的和莫然一样年纪，不过出生的月份比莫然迟。 莫爷爷的长子就是莫大伯莫国胜，是莫爷爷这一支目前为止学历最高的，上过大学，现在在粤市工作，结婚好几年的了，唯一的儿子莫瑞比莫然大一岁，从小在粤市长大，只有过年才会回来一趟。接下来就是莫二伯莫怀忠，莫然爸爸爸是最小的。 莫爷爷的二弟，莫玲的爷爷生育的孩子也不少，最大的就是莫玲的爸爸莫兴腾，娶了本村的姑娘为妻，生了三个孩子，分别是莫莉、莫良、莫玲。老二是莫国雄，学历也不低，现在在惠市高就，结婚了，但是还没有孩子。老三是个姑娘，莫英苑，在外面打工，目前有没有对象，家里人也不太清楚。老幺莫日泉还是儿子，高中刚毕业就出去打工了。 莫然对自己的爷爷没有一点的印象，因为莫爷爷在莫然一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莫然记忆当中爷爷的相貌还是看相片记住的。 莫爷爷最小的弟弟就是莫然的叔公，在惠市，生了三个女儿，儿子出生时算命先生说必须把小儿子抱养出去才能存活，于是，莫叔公的妻子便把小儿子抱养给了自己娘家的一个亲戚养着。不过这事，莫然这一辈的人并不知道，直到莫然大专毕业，莫叔公的小儿子过了二十二周岁才回了莫家。 莫然坐在凳子上，低垂着眼想着自己这一大家子每个人的未来，说实话，莫然觉得上一世自己这一大家子没几个人是混得很好的，尤其是到了莫然这一辈。都说农村人想要走出大山，唯一的道路就是考上好的大学，莫然上高中的时候，是莫家最有希望考取好大学的人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莫然因为一次意外，彻底与自己的大学梦说拜拜了。如果不是大伯莫国胜开口让莫然读大专，莫然可能早就步入了社会，开始为家里的油盐酱醋而烦心了。 寄托在莫然身上的希望落空了，莫家人只好把新的希望放在了莫雅和莫米的身上，莫米倒是不辜负众望，以优秀的成绩考取了和安县有名的高中之一：福和高中。不过莫雅的成绩就大跌众人的眼镜了，连普通高中的分数线都没有达到，这次又是莫国胜的一句话，莫雅也去了粤市读中专。 上一世莫然惨死的时候，莫米还在上高二，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考上大学。而莫然这一辈到了莫米这儿可谓是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上面的没有了，下面的都还在上着初中，这让一直期待着莫然这一辈能够出个大学生的莫国胜等人很是担忧自己的下一代。而这种担忧在看到莫家另一支旁系，莫??的后代之后，显得更加明显了。 莫??与莫大伯、莫二伯同辈，儿子与莫然同辈，其中的一个孙子便是与莫然同辈的莫明智。莫??有三个儿子，可是孙子辈的却很多，莫然随便数了一下，莫明智有八个同一系的堂兄弟姐妹，而莫然这一辈的下一代还没有个踪影。可是因为莫然这一辈与莫??的孙子辈年纪相仿，于是便自然而然的上下辈之间被拿来做比较了。因此当莫家只有莫米一个人上高中，准备着面临高考的时候，莫??家却有四五个孙子一同参加高考，且四五个孙子平时在学校的成绩都是很优秀，这让莫大伯等人听闻了，心开始慌张了起来，几个人聚在一起便是不停地给莫米以及下面还在上初中的几个小孩施加学习的动力，无形中给莫米添加了不少的压力。 016 练舞 唉，看了为了不让大伯再次失望，莫然要想法子提高莫龙和莫龙等人的学习成绩才行啊，不然重生了一次没有悔改也是白活了。 “然然，进校钟响了，我们上去吧”莫玲摇摇陷入深思的莫然。 “哦？哦！”莫然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了出来，背起背包，跟着莫玲往山上爬。 进了校门，莫玲对莫然说“然然，我回课室了，放学的时候等我，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莫然向莫玲摆摆手，转身往左手边的课室走去，而莫玲则往右边的课室走去。 莫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莫彩霞也已经来了。“然然，然然，你来了，我在小店里都找了你大半天了，一直都没找到你，你在哪儿玩呢？” 莫然回头，对莫彩霞说“我就坐在小店外面的长凳上，我也没看见你，你在哪里玩了？” 莫彩霞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和俏俏在学校后面的石阶上玩呢，下次你也去那里玩一玩，那里人可多了，莫娟还带好吃的给我们吃呢” 莫然看莫彩霞一脸的馋样，一颗心显然是被莫娟拿来的好吃的俘虏了。莫然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也许是进入社会后的经历太过于深刻了，莫然即使重生了也习惯性地以成年人的眼光看待周围的一切。例如现在莫然听到莫彩霞说莫娟给她带好吃的了，莫然就不由地想到莫娟长大后的一些事，看待现在的莫娟也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的。 莫然甩甩头，挥掉脑海里的各种猜想。现在是九七年，并不是多年后的一四年，现在的莫娟也不是未来的莫娟，她不应该把未来的人和物与现在的人和物相比较。 “诶，你没事吧？怎么一直在摇头？”莫素素的突然在莫然的耳边响起。 莫然被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让莫素素坐到里面的座位去，“没事，我在做广播体操，扭扭脖子” 莫素素没有怀疑，拿出课本端坐在课桌前，等着老师的到来。莫然看着莫素素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是与脑海里那个爱玩懂玩的时尚小达人联系不起来，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莫然在心里感叹道。 下午的第一节是练字课，莫然拿出写字本，飞快地就把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其实莫然还能写得更快，虽然上一世办公什么的都是用电脑，但是莫然有个小习惯，就是无聊的时候喜欢在一个小本子里练写字，写着写着即使再丑的字也能写得人模人样了。不过莫然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于另类，便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学着自己小时候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着，即使是这样，莫然写完后，还剩下半节课的时间。 突然，莫然的眼睛瞄到自己的小同桌莫素素的抽屉里有一本小小的红色字典，于是莫然悄声地问“素素，你的字典可以借我吗？” 莫素素听到莫然的话，抬起头看向莫然，见莫然把老师布置的任务都做完了，不由地瞪大了自己圆溜溜的眼睛。 莫素素本来是不想借给莫然的，可是看到莫然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莫素素的小心脏在良心作怪了，于是嘟着嘴不情愿地拿出了自己的字典，“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嗯，知道了，我不会弄坏的”莫然笑着保证道，高兴地捧着莫素素的字典看了起来。没错，就是看字典。莫然上大专的时候，有个教国学的教授说过，一个人如果能把新华字典里的字都记住了，那么那个人就是一个成功的人。莫然并不是想成为那个成功的人，她只是想趁着自己还年幼，想要多学一点知识。 莫素素奇怪地看了莫然一眼，随后接着写自己的字。莫然没有了别人的打扰，捧着字典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沉浸在书海里，便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莫然只觉得自己才看了一会儿，下课铃就响了，依依不舍地把字典还给莫素素，莫然跟着莫彩霞去上厕所了。 上完厕所，莫彩霞和莫悄悄以及莫娟等人就在校园内的草坪上玩耍，一直到上课铃声响了，还没有想要回课室的迹象。 “彩霞，你们怎么还不回课室？”莫然禁不住好奇上前问莫彩霞。 莫彩霞歪着脑袋说“我们最后一节课练跳舞，不用上课”说完，又跑开了。 练舞？这是怎么一回事？莫然满脑子的疑问，但是身旁的同学都只顾着玩游戏，根本没人愿意搭理莫然。 莫秀秀来到草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莫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旁边，看着班里额其他同学在玩游戏。莫秀秀心疼地走下台阶，来到莫然跟前，“然然，怎么不去跟同学们一起玩？” 莫然抬头看到莫秀秀眼里的心疼，顿时额头上滑下了一片黑线，老天，她只不过是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而已，不用自认为她是被同学们排挤了吧？ 莫秀秀不知道莫然的心理活动，摆摆手对班里的学生说“同学们，快排好队，我们要开始练舞了。莫明智，你带着男生去一旁玩，女生就跟我来这边” 莫明智高兴地像个老大一样带着班里的一群小魔头去一旁玩开了，而莫然则与班里的女生跟着莫秀秀来到了另一头的草坪上。 草坪上放着一台录音机，估计就是练舞用的了。莫秀秀拍拍手，说“同学们，快按上个星期排的队伍站好” 兴高采烈的一群小女生立即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昂首挺胸、自豪地看着莫秀秀。莫秀秀欣慰地点点头，看到莫然还站在原地，忙柔声说“然然，快去你的位置上站好” 莫然窘迫地看着莫秀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莫秀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站在什么地方，也根本不知道上个星期众人排练了什么舞蹈。 “老师，然然上个星期没有来，不会跳”莫彩霞看着莫然一动不动的，实话实说。 莫秀秀恍然大悟，看了一下莫然，沉思了一下，说“那然然就现在一旁看着吧，其他人站好了，老师要放音乐了” 众女生闻言，忙精神抖擞地站好，莫秀秀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一首轻快的儿歌就响了起来。 017 接米儿 听着耳边像隔了好几个世纪没听过的儿歌，莫然额头上的黑线更多了。幸好她没有站在队伍中，不然莫然真有一种想要去撞墙的冲动了。 任谁只要想象一下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站在一群七八岁的小女生当中，扭着屁股，摆着胖嘟嘟的小手，和着泥娃娃的调子跳舞都会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莫然站在一旁看着高兴地摆着小手，扭着屁股的莫彩霞、莫素素等人，转身过去不忍再看。莫然想起来这是要做什么了，老天，希望莫秀秀彻底忘记她的存在，让她不用去扭屁股。 可是，事实证明，幸运女神是不会一直都眷顾着一个人的，最后莫然还是被莫秀秀安插进队伍中去。 莫然悲催地跟着一群小孩子僵硬地扭着自己的屁股，脸上欲哭无泪。而在另一头玩累了的一群男生，已经纷纷站在莫秀秀身后，看着女生们跳舞。 七八岁的小男孩还不知道什么舞姿好看不好看，但是从黑白电视机里得知，会跳舞的女生就是很漂亮很能干的女生，于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小孩，便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交叉在身后，对着正在跳舞的一群女生评头论足起来。其中最得瑟的要数莫明智，只见他一手摸着下巴，一双眼睛眯着打量着眼前的一群女生，“嗯，莫素素是当中最可爱的，不过不是很漂亮。莫娟是最漂亮的，但是胖了一点???” 莫晓杰就站在莫明智的旁边，听到莫明智这么评价着班里的女生，说“那你觉得然然在我们班拍第几？” “然然？然然太黑了，一点也不可爱，更不漂亮”莫明智笃定地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大得足以让全班人听见。 莫然满脸黑线看着莫明智，她重生之后在镜子里第一眼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也知道自己是个假小子，可是莫明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她，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而且他现在才几岁啊？居然开始对女孩子的身材、样貌指手画脚了？早熟也不用早成这样吧，具莫然回忆，他们这一批学生到了五年级的时候才开始对男女关系有了懵懂的认识，不过现在看来，莫然上一世的记忆是不靠谱的了，看莫明智现在这副模样便知道了。唉，人都说三岁看老，莫明智才七岁就开始关注女孩子了，也难怪长大了传出了那么多的风流史。 莫秀秀听到莫明智的话也是一时愣住了，回过神来才拧着莫明智的耳朵把莫明智拉到莫然的跟前，“莫明智，快向然然说对不起” 莫明智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想要把自己的耳朵从莫秀秀的魔掌之中拯救出来，“啊啊啊，好痛，好痛”莫明智哀嚎着，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又得罪人了？ 莫然看着莫明智一脸不服软的表情，在心里哀叹了一口气，对莫秀秀说“老师，没关系的，我爸说了女大十八变，我长大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难看的” 莫秀秀倒是没有想到莫然不会生莫明智的气，刚好这时放学的钟声也响起来了，莫秀秀松开莫明智的耳朵，摆摆手说“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同学们都回去吧，我们明天接着练” “谢谢老师”一群小学生恭敬地对莫秀秀鞠了一躬之后才三三两两地回教室去拿背包。莫然跟在莫彩霞身后回来课室，背起自己的背包，莫然对莫彩霞说“彩霞，你跟莫明智他们回去吧，我要去我奶奶那里接米儿” “哦，好吧”莫彩霞不情愿地跟着莫明智和莫晓杰的身后先一步下了山。 莫然背着背包往莫玲所在的课室走去，去到课室见莫玲正在打扫教室，莫然便明白今天是莫玲值日了。 莫玲看到莫然来了，说“然然，我还要好一会儿才能扫玩呢，要不你一个人先回去？” 莫然扫了一眼课室，没有看到莫龙的身影，“玲姐，我龙哥呢？” “你龙哥肯定要玩一会儿才会回去，如果你怕的话就在外面等我吧，我扫快一点。莫婵，我们扫快一点吧”莫玲对课室里的另一个女生说。 “嗯，知道了”莫婵笑着应道，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莫然闻言，看向莫婵，原来小时候的莫婵就长得挺可爱的了，难怪上初中之后会得到那么多男生的爱慕，莫然在心里想道。 莫然看了看课室里还没有扫的地方，估计莫玲一时半会也扫不完，于是对莫玲说“玲姐，我先回去吧，你们慢慢扫” 莫玲闻言，顿了一下，随即说“好吧，那你小心点，要是害怕了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喊你奶奶，知道了吗？” “知道了”莫然满脸黑线地应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好不好？现在的她连夜路都不怕，怎么还会怕那个山沟的拐弯处。莫然背着背包，极其郁闷地走下了山，一个人往金山沟走去。 “奶奶，我来接米儿了”莫然对着屋内喊。 正在房间里帮莫米穿衣服的莫奶奶听到莫然的喊声，抱着莫米出来坪地里，“然然回来了，你龙哥和玲姐呢？怎么没回来？” “玲姐要扫地，龙哥不知道去哪儿了”莫然如实回答。 莫奶奶把背小孩的背带拿出来，替莫然弄好然后让莫然背着莫米出去，“然然，你的书包还能拿吗？不然，奶奶让你玲姐明天拿去学校给你？” 莫然本想摇头的，可是想起自己现在才七岁不到，背着莫米肯定很辛苦，于是点点头说“嗯，那我明天去玲姐课室拿” “好，当心点，别走太快了”莫奶奶嘱咐道。 “知道了，奶奶明天见”莫然摆摆手，背着莫米往山沟外面走去。 莫然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自己一脚没有踩稳就把自己和莫米给摔着了，“米儿，姐姐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莫米已经会牙牙学语了，听到莫然说唱歌忙手舞足蹈起来，弄得莫然跄踉一下，差点没站稳，“米儿别乱动，不然姐姐不唱歌了”莫然抹了一把虚汗，吓唬莫米，莫米好像听懂了莫然的话，不再乱动了，莫然清了清嗓子，开始轻声哼唱了起来，莫然没有特意唱哪首歌，就随意地哼着一些调子。 018 烧水 轻柔的童声在树林里显得格外地悦耳，偶尔还有几声鸟鸣一起和着，莫米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拿自己的小手摸摸莫然的脸。 莫然回头重重地闻了一下莫米的小手，立马引得莫米咯咯地笑了。姐妹两人走在乡间的小道上，颇有一种从树林里走到原野上的感觉。 回到家，莫然解开背带，把莫米放在客厅的木沙发上，把木沙发前面的桌子往里推了一点，拦住了木沙发的前头，莫然飞快地把客厅的婴儿车搬到了厨房去，随后又回到客厅把莫米抱到厨房去，把莫米放进婴儿车里，莫然才开始洗锅准备烧洗澡水。 莫然的个子不高，够不着锅底，莫然只好搬来一张椅子，站在椅子上才把锅刷好，倒进干净的水，盖上木盖子。莫然蹲在灶炉前开始起火。 莫米坐在会滚动的婴儿车里，正迈着小短腿，推动着婴儿车到处走动。这个时候的婴儿车没有多高级，就是底部一个圆环装了几个轮子，上面有一个塑料做的圆盘中间挖空，可以把孩子放在空洞里，里面的座位就是布块做的，跟尿不湿的形状差不多，小孩子坐在上面晃来晃去的。 莫然一边烧火一边逗着莫米，“米儿，来这里，来姐姐这里”莫然拍着手，引起莫米的注意。 莫米咧着嘴，迈着小短腿，推动着婴儿车往莫然这边走来。莫然拍干净手掌上的灰尘，一把抱起莫米，然后用头在莫米的肚子里动着，这一举止又是逗得莫米咯咯笑个不停。 莫然逗了莫米一会儿后，才记起要给莫米喂羹了，莫然把莫米重新放回婴儿车，“米儿，现在这里坐一会儿，姐马上给你热羹” 莫然在莫米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去橱柜里拿出羹放到锅里去热，莫米被莫然亲的咧着嘴笑了，在婴儿车里挥动着小手，跟着莫然走来走去，“鸡???鸡???” 莫然把羹放进锅里，转身听到莫米牙牙学语的喊声，扑哧一声笑了，莫然在婴儿车旁顿了下来，捉着莫米的小手，笑着纠正莫米的发音“是姐姐，不是鸡鸡” “鸡鸡???鸡鸡???”莫米以为莫然是在夸自己，叫得更欢了，还伸出自己的小手要摸莫然的脸。 莫然把莫米伸过来的小手放到嘴边，狠狠地亲了一口，“米儿小心咯，姐姐要咬米儿了” “呵呵呵，咬???咬???米儿???咬???”莫米鹦鹉学舌地跟着莫然说话。 莫米可爱的模样彻底软化了莫然的一颗心，把莫米抱起来又是亲又是搂的，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内心的关爱告诉莫米。 莫然现在的身体毕竟才七岁不到，所以抱了一会儿莫米就觉得没力气了，莫然喘着气把莫米放回婴儿车，划了一下莫米的鼻尖，莫然笑着说“姐姐累了，抱不动米儿了” 正好这个时候锅里的水也沸腾了，莫然一边看着莫米，一边打开锅，把羹端了出来。从橱柜里拿了一个小的汤匙，莫然坐在灶炉前，把婴儿车里的莫米拉了过来，自然而然地给莫米喂羹。 上一世，莫然二十一岁的时候，莫龙就奉子成婚，所以莫然过年回家的时候回去莫龙家看看自己的小侄子，偶尔也会帮忙看看小孩子，自然对给小孩子喂食这件事不是很生疏。 莫然用汤匙舀了小小的一口羹，放到自己的嘴边吹凉，然后才送到莫米的嘴边，莫米眯着眼张开嘴巴，一口把羹吃进了嘴里，随后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莫然微笑着看着莫米又舀了一汤匙的羹，姐妹两人一个喂的开心，一个吃的香甜，远远望去就是一副唯美的画面。 一处山沟的田里，莫妈妈把最后一把稻杆扎好，立在田里让它自然晒干，晒干的稻杆是冬天喂牛的好饲料，也是给牛圈、猪圈保暖的好物什，当然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扔掉。 “阿婷，都弄好了吗？弄好了，我们就把稻谷挑出外面去了”莫二伯母对莫妈妈说。 莫妈妈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禾稻的碎叶片，应道“诶，来了”说完，往莫二伯母那边走去。 莫爸爸和莫二伯已经挑着两蛇皮袋的谷子出去山沟外面了，莫妈妈和莫二伯母也趁着天还没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两家人割的稻谷加起来有二十几担，四个人走了好几趟才把全部的谷子挑到了山沟外面。 莫爸爸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莫二伯说“你是要去背脱谷机还是先推着木轮车把谷子运回去？” 莫怀忠也是抹了抹脸上的汗，说“我先推着车子回去吧，脱谷机先放在你家里，有空的时候你再背进我家去吧” “行，婷、二嫂，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背脱谷机” 王淑婷让莫永恒当心点，然后便和莫二伯母跟着木轮车身后，与莫怀忠推着一车的谷子回家了。 路上，莫二伯母一边推着车子，一边和王淑婷聊天，“唉，终于是把所有的谷子都收回来了，接下来就是把田里和地里的杂草清理干净了” “是啊，忙完这些，在闲那么十几天，又说要准备过年了”王淑婷感慨。 “不知道阿良家的谷子收完了没有”莫二伯母换了个话题。 “应该也差不多了，他们家的人比我们家多，应该也是今天能弄完”王淑婷说。 莫二伯母没有说话，两人就推着车子往家里走。 到了莫然家，莫怀忠停下车子，把车上莫然家的十几袋谷子搬下了车。 王淑婷把自家的十几袋谷子拖到路边放好，“二嫂，需要我一块儿推车进去吗？”进金山沟都死上坡路，王淑婷担心自家二哥和二嫂两个人没法子把所有的谷子都拉回去。 莫怀忠把剩下的袋子重新放稳，不在意地说“没事，我们用牛拉着进去”说完，把走在前面的水牛拉了回来，把车上的木鞍架在牛脖子上，赶着牛就往金山沟走去。 王淑婷跟莫二伯母说了几句话，拿起扁担把自家的七八担谷子挑回家。 019 菜园子 厨房里看着火的莫然已经听到了王淑婷回来的声响，抱着莫米出了厨房，“妈，回来了？爸呢？” 王淑婷把谷子挑进屋，一边回答莫然“你爸背着脱谷机在后面，待会儿就到家了” 莫然明了地哦了一声，抱着莫米要回厨房里，可是莫米却伸着身子想要往王淑婷那边扑去，力度大的差点让莫然站不住脚。 “哎，米儿乖，妈妈挑完谷子之后再来喂你吃羹”王淑婷看着莫然跄踉一下，差点抱着莫米就摔倒的样子，忙从莫然怀里抱过莫米儿说道。 莫然揉了揉酸痛不已的手臂，笑着说“妈，她已经吃过羹了，我想米儿是想让你抱才会这样的” 王淑婷惊讶地看着莫然，“吃过羹了？是你喂的？” “嗯”莫然点点头，“米儿还足足吃了一小碗呢” 王淑婷闻言欣喜地亲了一下莫米，“然然，带着米儿去客厅里玩一会儿，妈马上就可以挑完所有的谷子了” “嗯，知道了”莫然把莫米从王淑婷怀里抱了回去，跄踉着回了客厅。 王淑婷挑完谷子之后还想去楼顶把晒着的花生、黄豆什么的收回来，可是莫米一见到王淑婷就闹着要莫妈妈抱，王淑婷没办法，只好对莫然说“然然，你去楼顶把花生都收好装进箩筐里，妈哄一会儿米儿” “行，那我去收花生”莫然把莫米交给王淑婷，出了大门往房子右边的小道走去，沿着后山的小道上了楼顶，莫然小心翼翼地过了木桥。 楼面上晒满了花生和黄豆，莫然挽起自己的衣袖，蹲下来用手把花生和黄豆弄成一堆，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簸箕把花生和黄豆都装进了箩筐里。 莫然把最后一把黄豆扔进了箩筐里，拿着簸箕走过木桥回来了客厅里，王淑婷见莫然这么快就收好了，不禁有点惊异，“然然，都收好了？” “都收好了，妈你去挑下来吧，我看着米儿” 王淑婷欣慰地看着莫然像个小大人一样哄着莫米，带着一脸的笑意去楼上挑花生和黄豆了。 王淑婷把楼面上的黄豆和花生挑了下来，又去厨房看了看今晚需要做什么菜。莫然抱着莫米来到厨房，对王淑婷说“妈，你给米儿洗澡吧，我去菜园子里摘菜” “你行吗？”王淑婷怀疑地看着莫然。 莫然拍拍自己的胸膛说“我可以的” 王淑婷看着莫然小男子汉的模样笑了，把菜篮子拿给了莫然，“行，那你就摘一把油麦菜和拔两三个萝卜回来” “嗯，那我去菜园子里”莫然提着半人高的菜篮子往自家菜园子走去。 “然然，然然，你这是去哪儿啊”莫然刚走到公路上，莫彩霞就在她家那边的坪地里对着路上的莫然喊。 莫然把手里的菜篮子提高了让莫彩霞看见，然后大着声说“我去菜园子里摘菜，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好，我也一块儿去”莫彩霞听到莫然说去摘菜，里面兴高采烈地奔下了她们家那边的小斜坡。 “姐姐，等等我”莫彩霞刚跑下来，后面又传来了一个喊声。 莫然好奇地往莫彩霞家上面望去，看到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迈着不稳的步子跑下了小斜坡。 莫然看着跑下来的身影，才想起这是莫彩霞的妹妹莫彩珍，莫彩霞见莫彩珍也要跟着去，一张脸立马沉了下来，“你快回去，不许跟着我”莫彩霞推搡着要把莫彩珍赶回家去。 莫彩珍被这么推搡着，愣是不要回去，莫然看着两姐妹这么闹腾着，开口说“彩霞，让彩珍也跟着吧，没事的” 莫彩霞听莫然说愿意让自家妹妹跟着，便没有再推搡了，可是却还是恐吓道“等一下摔着了，或者看到虫子什么的不许叫我，知不知道？” “嗯”莫彩珍哭红着眼，委屈地应道。 莫然看着莫彩霞和莫彩珍两人之间的玩闹，也想起了莫米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欺负过莫米的，没想到这会儿见到莫彩霞和莫彩珍这么闹着，莫然心里却是一阵羡慕，不知道以后她与妹妹莫米会不会还像上一世那样打闹，估计灵魂二十几岁的莫然是不会再做这么具有童真趣味的事了。 莫然在心里哀叹了一声，领着莫彩霞和莫彩珍往菜园子里走去。 莫然和莫彩霞、莫彩珍来到菜园子对面的公路旁，莫然把菜篮子先放在路边上，蹲着走下到河滩边，然后再转身把路上的篮子拿起来。 莫彩霞个子和莫然差不多，也学着莫然的样子，走下了公路，可是莫彩珍的个子就矮多了，只好一屁股坐在路上，滑了下来。 莫彩霞看到莫彩珍这个样子，忙把她拉了过来，然后伸手把莫彩珍屁股上沾着的泥土拍干净，不过嘴上却说着骂人的话，“叫你不要跟着来了，就要跟着来，现在把裤子弄得这么脏，等一下回去，看看妈怎么骂你，哼” 莫然微微笑，站在小河的另一头看着莫彩霞对莫彩珍展现着别样的关爱，莫彩霞帮莫彩珍拍干净裤子上的泥土之后，又帮莫彩珍把裤脚挽了起来，“把手给我，我拉着你过河” 莫彩珍在莫彩霞帮自己拍裤子时就一直不言不语的，这下听到莫彩霞说伸手，忙把手伸了过去，莫彩霞拉着莫彩珍小心地走过了小河。 莫然来到自家的菜园子前，放下手上的篮子，准备开门。菜园子是用篱笆围起来，门也是木头做的，莫然和莫彩霞齐力把压在木门上的荆棘树枝拖开，然后打开木门进了菜园子。 “哇，好多菜啊，要我我家的菜园子也有这么多菜就好了”莫彩霞羡慕地说。 莫然笑了笑，不语。王淑婷种的青菜可是崖下村出了名的好，不少从公路上经过，都会想王淑婷讨要一把青菜，王淑婷也不吝啬，几乎来要菜的人都能如愿而归。 莫然家的菜园子并不大，也就七八平方米左右，分成了好几小块的地，每块地里都种着不同的菜，有油麦菜、上海青、红萝卜、白萝卜、葱、蒜等等。虽然每块菜地的面积都不大，不过菜长得却很喜人，油绿油绿的，看着就有食欲。 020 花生 莫然家的菜园子旁边还有一个园子，那是莫彩霞奶奶家的菜园子，两家人的园子中间就用木头隔开就是了。 莫彩霞的爷爷和奶奶都还健在，莫彩霞的爸爸是老二，老大是个姑娘，嫁到了下村去了，老三是个儿子，没有娶妻，一直在外打工。莫彩霞的爷爷和奶奶就跟着老三一块住，莫彩霞的奶奶就跟莫彩霞一家住在同一屋檐下，而莫彩霞的爷爷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回家，其余时间都是呆在崖下小学右侧不远处的那一间老屋子守着。 莫然见莫彩霞一直盯着菜园子边缘的一垄白萝卜出神，便知道莫彩霞很想要萝卜了，莫然来到萝卜地的跟前，蹲下来看了一下萝卜的大小，然后拔了一个萝卜递给莫彩霞说“喏，给你们，你们两个快拿到外面的小溪里洗干净，然后拿回家去让你妈做菜吧” 莫彩霞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上大大的萝卜，然后带着莫彩珍去外面的小溪里洗萝卜了。 小溪里的水不深，河道也很窄小，河底的石头分布都很平缓，所以莫然并不担心六岁左右的莫彩珍会掉进了溪水里。 看着莫彩霞和莫彩珍在溪边玩得开心，莫然又挑了三个大白萝卜放进了自己的菜篮子里。拔好了萝卜，莫然来到油麦菜的地跟前，蹲下来飞快地摘了一把油麦菜。看着满当当的菜篮子，莫然开心地关好菜园子的木门，再把荆棘树枝压好。 “然然，快来，我们帮你洗菜”莫彩霞对莫然招手。 莫然提着篮子来到溪水边，把菜倒到石滩边上，蹲下来开始洗菜。虽然洗菜的都是三个小孩，不过洗出来的菜可是干净的很，尤其是莫彩霞姐妹俩，完全是把每一片菜叶子都搓了个遍，才把菜放进篮子里。 莫然把洗好的萝卜也放进菜篮子里，和莫彩霞姐妹俩有说有笑地回了家。 正在帮莫米洗澡的王淑婷看到莫然提着一篮子的菜回来，忙说“然然，快把菜篮子放到桌子上吧，妈马上就帮米儿洗好澡了，待会儿就帮你洗澡” 莫然把菜篮子放好，对王淑婷说“妈，我可以自己洗澡的，我现在就去找衣服，等我洗好了就可以看着米儿，妈你就可做晚饭了” 王淑婷听莫然想的那么周到，会心一笑说“行，那你快点去找衣服” 莫然回自己睡的房间找了换洗的衣服，来到厨房的冲凉房，王淑婷已经把热水提到了冲凉房来。 莫然看着冲凉房里的热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脱掉衣服，飞快地洗好澡，穿好衣服出来帮王淑婷看着米儿。 莫米已经洗好了澡，王淑婷不想再让莫米沾地，怕弄脏衣服。 莫然从王淑婷怀里抱过莫米，“妈，我带米儿去房间里玩” “嗯，看好米儿，吃饭的时候，妈叫你”王淑婷一边把莫然摘回来的菜放进桶里再洗一遍，一边对莫然说。 莫然点点头，抱着莫米往王淑婷的房间走去。 莫然家的房子是三房一厅，两间房间是卧室，王淑婷带着莫米睡里面的一间房，莫永恒带着莫然睡外面的一间房，客厅后面的一间房子是粮米间，也就是库房。 莫然抱着莫米进了房间，拿了一些玩具逗着莫米。莫米估计是玩累了，莫然逗了她一会儿，莫米就合上眼睡着了。 莫然把莫米的身体摆正，拿过被子盖在莫米的身上，突然，莫然的眼光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太极图，莫然看着看着就闪了神，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已经站在空间里了。 莫然一回过神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中午才种下去的花生已经成熟了，还有一些花生从土里露了出来，莫然一看就知道这花生长得很好，个个看上去都很饱满。 莫然蹲下来，想要拔一棵花生，可是空间的花生苗长得太茂盛，苗散开的时候没发觉它长得很高，可是莫然把苗聚拢到一块儿的时候，才发觉一棵花生苗的高度都可以比得上莫然现在的身高了。 莫然挽起衣袖和裤脚，扎着马步使出吃奶的劲儿拔了一棵花生出来，“我靠，这花生是变异的吧？怎么个头这么大？”莫然看着拔出来的花生，惊愣地瞪大了眼睛。 没拔出来时看到的花生只是露出了一小部分，拔出来之后才看清楚这花生的每一颗都大得跟一个青枣似地。 莫然摘了一棵花生下来，幸好这空间里的泥土很特别，花生拔出来的时候居然没带一点的泥土，花生干净得像洗过一样似地。 莫然把花生壳咬开，看到里面的花生仁个个饱满，看着就喜人，莫然吃了一粒，发觉比自家种的花生要好吃了上百倍、上千倍，莫然忍不住又摘了一颗吃起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颗，等莫然吃到打嗝的时候，红土地这边的花生已经去了大半。 莫然看着空了一半的花生地，再看看堆在自己身旁的一堆花生苗，莫然羞赧地捂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坏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花生，明天不会拉肚子吧？”莫然捂着自己的肚子，想起拉肚子的痛楚，不由地慌了神。 “然然，爸回来了”这时，空间中的莫然听到了莫永恒的呼喊声，莫然心里念了一声出去，身影重新回到了王淑婷的房间。 莫然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鞋子来到屋外，“爸，你回来了？快去洗澡吧，妈正在做饭了，一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 “嗯，爸马上就去洗澡，来，让爸抱抱然然”莫永恒上前想要抱莫然，莫然一个闪身，躲过了莫永恒的手臂，莫然把莫永恒的手臂推开，皱着鼻子说“爸，我洗澡了，你身上都是汗味，我才不要让你抱” 莫永恒闻言，忙低头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真的是汗味居多，“好吧，那爸先去洗澡，然然先去彩霞那边玩一玩，待会儿爸叫你吃饭” “爸快去洗澡吧，我去厨房帮妈做饭”莫然把莫永恒推进屋去，让莫永恒去找衣服。 莫永恒听到莫然这么说，心里很是安慰，“然然长大了，都会帮妈做饭了” “是啊，然然长大了就可以跟爸学做菜，这样爸妈干活回来之后就不用再忙着做饭，可以直接吃饭了”莫然心直口快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021 好事 莫永恒听到莫然这句话，向房间走去的脚步顿时顿住了，莫然见莫永恒停下脚步才发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于成熟，根本不像一个小孩子说的话。 莫永恒来到莫然的身旁蹲了下来，摸着莫然的头说“然然乖，学做饭的事等然然长大了再做，现在然然还是去玩吧，嗯” 莫然的心咯噔了一下，以为自己的行为引起了莫永恒的疑心。莫永恒见莫然愣愣的，随即笑了笑说“行了，快去玩吧，爸要去洗澡了”说完进房间去找衣服了。 莫然看着莫永恒进了房间的身影，愣了一下，原来是她自己想太多了。莫然摇摇头，转身出了客厅，往隔壁的莫彩霞家走去。 走着走着，莫然的脚步一顿，想起自己空间的花生都成熟了，不知道不拔会不会烂掉？想起刚才吃到的美味花生，莫然一转身，往茅厕的方向走去。 莫然躲过厨房里王淑婷和莫永恒的视线，从猪圈走过，往另一头的茅厕走去。莫然当然不会在茅厕里进空间，不然待会儿出来的时候没站稳，直接掉进茅坑去了，她不是很冤。 莫然来到茅厕的木门前面，一猫身转进了茅厕后面的小旱地里去了。 这块旱地因为长时间没人种东西，四处都被茂密的杂树枝包围了，正好挡住了外面过路者的视线。莫然站在旱地上，心里想着太极图，忽地一声，莫然的身影进出现在了空间里。 莫然看着没有减少的花生，喜得眉开眼笑了，不过莫然看了一会儿，总觉得空间里少了点东西，“诶？之前的花生苗和花生壳跑哪去了？我没有拿到外面去啊？” 话说莫然进出空间也有三四次了，却从未试过把空间里面的东西带到外面去，说试就试，莫然拔了一棵花生，连子带苗拿着手里。莫然信念了一声“出去”，眨眼间，莫然又回到了茅厕后面的旱地里。 莫然看着手上拿着的花生，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幸好可以拿出来，这样以后就可以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到外面来种了，不知道种在外面的空间植物，会不会也像在空间那样变态？莫然实在是太想知道答案了。莫然一高兴就忘记了自己这次进空间的主要目的了。 莫然看着手上的花生，傻愣傻愣地笑着。不过莫然现在还是要先回家，不然一会儿王淑婷和莫永恒该找人了。于是莫然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拿着一棵和自己一样高的花生要回家，可是莫然打量了自己手上这棵大花生之后，深思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不让王淑婷和莫永恒看到这么变态的花生苗。于是莫然把一颗颗如青枣般大小的花生摘了下来，用衣服兜着往家里走去。 “然然，你去哪儿玩了？妈刚才叫了好几声了都没听见？”王淑婷看着回来的莫然，嗔怒道。 莫然一脸讨好地跑到王淑婷跟前，把衣服里的花生展示给王淑婷和莫永恒看，“爸、妈，你们看，这花生是不是很大颗？” 王淑婷和莫永恒拿起莫然衣服上的花生，惊愣地问“然然，你这花生是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大个？” 莫然把兜着的花生都放到厨房的小木桌上，指着河边的方向说：“我刚才去河里洗了个手，看到河边长了一棵花生，所以就拔出来了”接下来的话莫然没有说，等着莫永恒和王淑婷自己去想象。 莫永恒和王淑婷听到是在河边拔的，心里的担忧就放下了，两人就怕莫然去别人的地里拔花生了，虽然说一棵花生不是大事，可是毕竟是偷，莫永恒和王淑婷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染上这样的恶习。 莫永恒拿起一棵花生看了看，对王淑婷说“这花生这么大颗，不如拿来做花生种吧，明年开春我们就种一垄这样的花生，说不定到时候长出来的花生都是这么大个的，那样就可以拿到镇上去当花生种卖给别人了” “嗯，都听你的，我先把花生放好，你们父女两先吃饭”王淑婷笑着捧着满满一大捧的花生往粮米间走去。 莫永恒给莫然盛了一碗饭，夹了满当当的盖住了饭面的菜给莫然，“然然，我们家有这么大颗的花生不能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嗯，知道了，然然谁也不告诉”莫然扒着饭，重重地点头。这花生可是关乎他们一家挣钱的砝码，莫然当然不会轻易地告诉其他人，当然莫家的其他人也是暂时不会告诉，带明年来春，试种成功之后，想必莫永恒和王淑婷也会主动告诉莫怀忠他们的，莫然对自家爸妈的良心一向很信任。 王淑婷捧着花生进了粮米间，找了一个小一点的簸箕把花生装好，王淑婷忍不住剥了一颗花生试吃了一下，哪知王淑婷一咬嘴里的花生，一双眼睛就瞪大了。王淑婷难以自信地看着手上的花生，不信邪地拿了一颗花生回到了厨房，“恒，你尝尝这花生，看看是不是和我们自己种的很不一样？” 莫永恒见王淑婷大惊小怪的样子，放下手上的碗筷，接过王淑婷手上的花生剥开放进了嘴里，顿时，莫永恒也瞪大了双眼，看看王淑婷又看看手上的花生，就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口气把嘴里的花生仁吃完，莫永恒看着王淑婷说“这，这真的是花生吗？我怎么觉得比山上的野猪肉还好吃” 王淑婷也是一脸惊喜地看着莫永恒，“是真的对吧？我一开始吃的时候还以为是我自己的舌头出问题了，看了这花生真的不是普通的花生” 莫永恒是个男人很快就从惊喜当中冷静了下来，莫永恒看向莫然，问“然然，这花生你真的是从河边拔的吗？河边还有吗？” 莫然眨着眼睛，很是天真无害地说“对啊，就是在河边拔，不过然然只找到了一棵，然然在河边找了好久都没看到第二棵” 莫永恒和王淑婷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有点失落，两人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022 大扫除 莫永恒拍了拍王淑婷的肩膀说“行了，能找到一棵可是不错了，我们就不要强求能找到更多了，先吃饭吧，忙了一天也累了” 王淑婷点点头，端起碗开始次吃饭，一家三口坐在狭窄的厨房里，就着昏暗的灯光吃着晚饭。 晚饭后，王淑婷在厨房里洗碗筷，莫永恒就把家里破了的簸箕拿出来修补，而莫然就拿出下午老师布置的作业，蹲在客厅的木沙发前，对着昏黄的白炽灯灯光开始写作业。 让一个灵魂二十几岁的大人做幼稚园的作业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不过莫然现在是没办法，只好先忍着了。 王淑婷洗好碗筷，过来客厅看到莫永恒正在修补簸箕，也搬了一张矮凳坐了下来，帮忙补箩筐。 莫永恒和王淑婷都只上过小学，好都是只读到了小学三年级便因为家里供不起而辍学了。王淑婷拿起地上的竹篾，把箩筐底部朝上放好，一双手便飞快地动了起来，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莫然眼花缭乱。 “呵呵呵，没想到你的编织活干得那么好”莫永恒看着王淑婷的动作，笑着称赞。 王淑婷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小时候不爱读书，读到三年级就不去读了，后来我妈就让我去学编织了，学编织也学得不怎样，最厉害的就是编织几个竹篮子” 莫永恒把手上的竹篾切断，说“总比我强，我读书的时候就是一个魔王，放学的时候就跟几个小伙伴去爬树掏鸟蛋、或者去拿着簸箕去鱼塘里捉鱼，又或者去上课的时候偷偷跑到老师做饭的厨房去，悄悄地把老师煲着的鸡给偷吃了，呵呵呵，想起那些往事就觉得自己小时候太调皮了，让家里人操碎了心” 王淑婷也是心有感触，“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现在才发觉没有文化是很可怕的事，只能留在家里耕田，一年到头没有一点收入，过年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一说到过年，莫永恒才发觉自己这个家还没有钱买过年的年货，“现在稻谷也割完了，我去周边几个村子找找能不能找几份零工做一做，好弄点钱回来过年”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要不我们就去阿良家帮忙吧，他们家不是在盖新房吗？”王淑婷提议。 莫永恒皱了皱眉头，说“都说亲兄弟明算帐，虽然阿良家是比较近，可是我就是想着挣自己家里人的钱很过意不去” 王淑婷也觉得有点道理，低垂着头，有点失落地说“那我们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零工吧，总之怎么样也要弄点钱回来” “嗯”莫永恒点点头，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希望自己能找到零工，让自己的妻女都能过个好年。 莫然一直默默地听着王淑婷和莫永恒的对话，表面上莫然还在写着作业，可是实地里莫然却在不停地开动脑子，想要找到能够帮家里曾家收入的法子，可是想了一晚上都没有一点头绪，倒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然然这个丫头，这么蹲着也能睡着”莫永恒看到莫然蹲在木沙发前，头就这么靠在木沙发上就睡着了，不禁好笑地说。 王淑婷见状也是宠溺地看着莫然笑了，莫永恒放下手上的竹篾，把莫然抱回房里的床上，替莫然盖好被子，掩上门，才继续干活。 第二天，莫然一路精神恍惚地来到了学校，连莫彩霞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莫然都不知道，莫晓杰和莫明智也是跟着莫彩霞身旁，一脸奇怪地看着莫然。 来到学校，莫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看到莫素素书桌抽屉里的背包，才想起自己的背包还在奶奶家。 莫然猛地站了起来，转身出了教室门往莫玲的教室走去。 “然然，你来了，我刚要把书本那过去给你，喏给你”莫玲把手上的背包递给莫然。 “谢谢玲姐，我回去上课了”莫然从莫玲手上拿过背包回了自己的课室。 莫然在学前班的第二天依旧是在云游中度过，想了一整个上午，莫然还是一无所获。唉，看了要在一个交通闭塞、自给自足的落后山区里找到挣钱的法子还是很艰难的，莫然在心里发出了这天上午的第一百八十九个叹息，收拾好自己的书本，跟着莫彩霞下了小店。 莫然今天中午还是会去莫龙家吃饭，“彩霞，我今天还是去我奶奶家吃饭，你和莫明智他们回去吧” “哦，知道了”莫彩霞脸色不高兴地说。 莫然看着莫彩霞一副被遗弃了表情，扑哧笑了，“彩霞，别扁着嘴了，电视上说扁着嘴的女孩子不好看” 电视里看来的话都是对的，莫彩霞听莫然这么一说立马舒展开了自己的脸，笑着跟莫晓杰和莫明智往家里走去。 莫然坐在小店的凳子上，继续想着自己挣钱的大计。思考中，时间过得飞快，今天中午，莫龙没有被留堂，下课铃一响，没过多久，莫然就看到莫玲和莫龙斗着嘴往山下走来。 忙碌中，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今天是星期五，按惯例，星期五下午是崖下小学全体学生大扫除的时候。于是，今天下午上完第一节课，莫秀秀就拿着一个小本子进了课室，“同学们，今天是大扫除，老师来分配一下任务。前面一二排十二个人打扫课室，第三排打扫课室外面的走廊，剩下的人都去打扫走廊前面的坪地，记住要把地上的树叶都扫干净，知道了吗？” “知道了”一群七八岁的孩子稚声稚气地应道。 莫然是属于剩下的那一群，莫然跟着莫彩霞来到课室前面的角落里拿扫把，这些扫把都是学生自己从家里拿来的芒草扫把，每一个扫把的棍子上面都写着名字，这事莫然已经无意中从莫彩霞的口中得知，所以莫然一来到角落里就找写着自己名字的扫把，可是莫然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扫把。 “然然，你是不是在找扫把？”莫彩霞的声音从教室外传来进来。 莫然直起腰，看向莫彩霞，只见莫彩霞手上拿着两个扫把，莫然上前一看，其中一个就写着自己的名字，莫然拿过自己的扫把，向莫彩霞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我们快去扫地吧”莫彩霞高兴地说。 023 河边漫步 莫明智已经在莫秀秀的指挥下，正提着一桶水把走廊前面的坪地浇湿，坪地没有用水泥铺好，所以每次扫地都要用水打湿，不然一扫就满天灰尘了。 莫明智的个子在班里算是最高的一个，又是班里的副班长，对于莫秀秀派给他的任务，莫明智一向是把它当作是光荣的一项使命。 莫明智提着水桶把自己班里负责的地浇湿，看到莫然和莫彩霞等人还愣在原地不动，莫明智立马端起副班长的架子，“彩霞、然然、素素，你们怎么还不扫啊，我都把地打湿了” “哦，来咯”莫彩霞和莫素素等人高兴地拿着扫把开始扫地，生怕错失了表现自己的机会。 而莫然看着这全校学生总动员的大扫除，微微摇摇头，拿着扫把开始扫了起来。 人多力量大，二十几分钟过后，莫然班里负责的坪地终于打扫完毕，莫秀秀过来检查过后，笑着对莫明智等人说“同学们真棒，把地扫的那么干净” 莫素素和莫彩霞等人闻言，脸上马上挂起了一抹开心的笑，莫然看着班里其他小朋友脸上的微笑，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小孩子的世界真的是很单纯，仅仅是一句朴实的称赞就能让她们喜上眉梢，乐不可支。试问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多少人还能保持这样的一颗童心？莫然敢说一个人也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看待周围事物的眼光也在逐渐地变化，认识的事物越多，内心里想要得到的就越多。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越宽广，就越想成为人上人，而为了成为人上人就会不择手段，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不断地奋进，不断地追寻，不断地突破。不过这也不能怪那些逐渐长大的人变成这副模样子，因为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就像一条湍急的河流，只有不停地向上、向上，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河水冲走，消失在河流的底端。 “然然，你怎么又发呆了，快点不扫把放回课室去，我们要回家了”背着背包出来的莫彩霞看到莫然还在原地一愣一愣的，有点恼怒地上前拍拍莫然的肩膀。 莫然突地被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差点伸手打了莫彩霞一巴掌，幸好回神得够快，莫然才制止了自己伸出去的手，“知道了，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把扫把拿回课室去” 莫明智和莫晓杰并肩走到莫彩霞跟前，莫明智见莫然才拿着扫把跑进了课室，便与莫彩霞一同站在校门口等着莫然。 莫然把自己的扫把放好，背起背包朝校门口走去，“彩霞，我们走吧。诶？莫明智、莫晓杰？你们怎么还没走？”莫然奇怪地看着莫明智和莫晓杰。 莫晓杰笑了笑，扯了扯背后的，说“我们等你呢，难得你今天不用去你奶奶家接米儿，我们就一起回家吧” 莫然想想自己这个星期确实是没跟莫彩霞一起回过家，于是点点头，任莫明智和莫晓杰跟着两人的身后。 “然然，我们从河边走回去吧”莫彩霞突然提议道。 河边？“哦，可以啊，你们想从哪里回去就从哪里回去吧，我跟着你们”莫然无所谓地说。 莫彩霞闻言高兴地看向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莫明智和莫晓杰也是无所谓地任莫彩霞选择。得到全部人的支持，莫彩霞往前走了几步，便拐进了公路一旁的一个小岔口里，莫然和莫明智以及莫晓杰紧跟其后。 学校回莫然家这一带的河道刚好和公路平行，公路靠近河道这一边建了堤坝，把公路与河道隔了开来。也正因为如此，走在公路上的人是看不到河边上的人，走在河边草滩上的莫然等人也看不到公路上的人。 已经开始入秋，山上的树木、地上的草滩都开始变成了枯黄色，莫然静静地走在柔软的草滩上，看着身侧清澈的河水，心里从未有过的宁静。这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莫然嗤笑了一下，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天真，要是崖下村、乃至整个白公镇或者是整个和安县的人都如她刚才那般想，那么百年之后，和安县可能就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然然，给”莫晓杰的声音打断了莫然的沉思。 莫然回过神来，看着莫晓杰递到自己跟前来的花环，不，应该说是草环愣住了，不知道莫晓杰在搞什么飞机。 就在莫然不明所以的时候，莫彩霞把答案告诉了莫然，“然然、然然。你看我头上的花环好看吗？”莫彩霞头上戴着一顶枯草环，满眼期待地看着莫然。 莫然额前滑下了一行黑线，口是心非地点点头，“嗯，很，很好看” 莫彩霞听到莫然也称赞自己做的草环，忙拿过莫晓杰手上的草环想要戴在莫然的头上，莫然猛地跳开，把莫彩霞手上的草环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彩霞，我回去再戴吧，我们还是走快点吧，不然天都黑了” “哦，哦，我们走快点吧”莫彩霞手舞足蹈地跑到了前面。 莫然看着跑远的三个身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天，差点吓死她，都说童言无忌，莫然现在还想加上一句，那就是童心无畏啊。看看莫彩霞那架势，简直是把头上的草环当成公主头上的皇冠了，这样大无畏的精神，莫然自问自己是没有的了。 “然然，走快一点”跑到前面去的莫明智回头对莫然喊。 莫然嘴角一勾，迈开步子向前跑去。既然老天让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就尽情地享受天真无邪的童年时代吧，正好弥补了上一世没有多少记忆的童年。 嘻嘻闹闹的，短短的一段路很快就走完了，莫然与莫彩霞同莫明智和莫晓杰道了别之后，各自回了家。 “妈，我回来了”莫然对着屋里喊。 在厨房烧火的王淑婷听到莫然的喊声，应了一句，“然然回来了，妈在厨房里” 莫然把书包放回房间里，来到了厨房，“妈，爸呢？” “你爸今天去帮忙做零工了，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你去妈的房里看看米儿醒了没有，醒了就叫一下妈，妈要给米儿喂羹了”王淑婷头也不抬地说。 024 摘柿子 莫然点点头，转身出了厨房，往王淑婷的房间走去。莫然一进房间门，就看到莫米正抱着自己的腿放到嘴里去啃，莫然上前把莫米的腿“解救”了出来，费力地把莫米抱了起来，“米儿醒了，来，姐姐给米儿穿衣服，然后再带米儿去吃羹” 莫然把莫米放在床上，让莫米坐起来，莫然一手扶着莫米，一手拿着外套，捉着莫米的小手臂伸进衣袖里，莫然再换过一个手接着穿，把衣服穿好，系好扣子，莫然才抱着莫米往厨房走来。 王淑婷在拌猪食，一抬头看到莫然脚步不稳地抱着莫米走进厨房，王淑婷急忙上前从莫然怀里抱过莫米，“哎哟，然然怎么把米儿抱过来了，不是说了米儿醒了你就叫一下妈吗？你看你，要是把米儿摔着了怎么办？”王淑婷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莫然被王淑婷骂了一顿，心里有点难过，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才七岁，力气也不是很大，王淑婷担心莫米被摔着也是情有可原的，莫然就没那么难过了，“妈，知道了，下次我抱不动米儿就不会抱了，我会叫你” 王淑婷听到莫然的话才发觉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冲了点，王淑婷摸摸莫然的头，欣慰地说“嗯，然然知道就好了，妈以后也不会这么大声地对然然说话了” 莫然点点头，并没有怨恨王淑婷。王淑婷把莫米尔放进婴儿车里继续拌猪食，而莫然就坐在灶炉前一边看着莫米，一边添柴火。 晚上，莫永恒很晚才回来，吃着王淑婷热过的饭，莫永恒心情愉悦地说“婷，今天我挣到了六十块钱，我跟天旺哥说了我家里缺钱，于是天旺哥就说我的工钱每天结一次，这样我们就不怕身上没点钱急用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天旺哥这样照顾我们家，你可要好好替人家干活”王淑婷嘱咐道。 “知道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莫永恒明理地说。 第二天，莫龙家。 莫然看着宛如参天大树的柿子树，不由地问“龙哥，我们今天要不所有的柿子都摘完吗？” “当然了，难得今天是星期六，我当然要好好玩一玩了”说完，顺溜地爬上了树。 一旁的莫玲也是把自己的衣袖和裤脚弄好，学着莫龙的样子爬上了树。 莫家的后山种了不少果树，有柿子树、栗子树、桔子树，还有水梨树。虽然每一种都是只有几棵，可是至少一年到头都不用愁没水果吃了。 莫家的后山不止是山林，还有一些旱地，旱地的分布很像梯田，一级一级的，而莫玲和莫龙现在爬着的这课柿子树是最下面一块旱地边上种着的，所以莫玲和莫龙都是从上面一级的旱地上跨上柿子树的枝干上的。 莫然不会爬笔直的树干，不过像这些枝干散开来的柿子树，莫然还是可以爬的。莫然整理好自己的裤脚、衣袖，刚要爬树，就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然然，你怎么也爬树了？不行，你太小了，不能爬” 莫然回头，看到了一个长相和莫玲有几分相似的姑娘，“莉姐”莫然甜甜地喊了一声来者。来者正是莫玲的姐姐莫莉，莫莉正在上高中一年级，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这个星期刚好是一个月了。 莫莉上前把莫然抱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然然，爬树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这里，不用要爬了，莉姐上去摘个熟透了的红柿子给你” 莫然看着莫莉眼里的严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莫莉满意地看了莫然一眼，转身爬上了树。 莫家的大人都在忙着其他事，摘柿子这样的事几乎每年都是交给家里的几个小孩，莫龙这几个小孩也重来不会让大人们失望，都是把每颗树上的柿子一个不落地摘了下来。 莫然在下面看着莫玲和莫龙以及莫莉像个猴子一样灵活地在树上转来转去，心里很是羡慕，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莫然还是很识相地留在了树下。 “喔，你们都差不多摘完了”莫然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这次莫然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莫良，莫玲的哥哥，正在上初中，平时最喜欢欺负莫然了。 莫良看到莫然一个人站在树下，心里又起了要捉弄莫然的小心思。不过莫良不知道此莫然非彼莫然，所以莫良伸着手想要从后面揪住莫然的恶作剧，被莫然一个侧身就避开了。 “良哥，你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腾大伯和我奶奶”莫然气汹汹地瞪着莫良。 莫良还是第一次被莫然这么瞪着，一时之间还缓不过神来，待他的魂魄回归身体的时候，莫然已经拿着莫莉递下来的红柿子正吃的津津有味。 树上的莫莉看到莫良一来就欺负莫然，喝斥道“盲良，你怎么又欺负然然了还不快点帮忙摘柿子” 盲是和安县的方言，是凶猛的意思，一般用来骂人。 莫良一听自家老姐开口骂自己了，忙收起自己脸上坏坏的笑，一跃身就跳上了树干上，还不忘回头对莫然吐舌头，莫然拿着手上吃了一半的柿子，做出要扔向莫良那边的动作，莫良见状，立马往上爬了几步，就怕莫然拿着柿子砸他。 莫然满意地看着莫良被吓跑了，拿着柿子接着吃，嗯，家里种的柿子就是好吃，纯天然无公害，个头大卖相好，要是能拿去卖，一定很多人愿意买，这熟透了的红柿子，光是看那红彤彤的颜色就很诱人，更不要说把皮剥开后还能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只可惜这样的红柿子一棵树上也就这么十来个，而且一熟透后没有及时摘下来的话就直接掉在地上化成养分了，要莫就是被鸟啄坏了，所以莫家人都是把这样的柿子留着自己吃。 四个人奋战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一树的柿子都摘下来了，装了满满的两大箩筐。后山的另一头还有几棵柿子树，摘完了这一棵，莫玲他们又转战另一棵树了。 025 浸柿子 “然然，你下去叫你奶奶上来把柿子挑下去，我们去另一边摘我家的柿子”莫莉地莫然说。 “好”莫然一个人往山下走去。 “奶奶，奶奶，我们家的柿子树摘完了，你快上去把柿子挑下来吧”莫然对着屋里的莫奶奶喊。 “诶，来啦”莫奶奶大声地应道，从屋角拿起一根扁担往后山上走去。九七年时，莫奶奶的身体还硬朗的很，挑一担谷子什么的，走路那是步步生风。 莫然看着莫奶奶把柿子挑下了山，再转身往后山的另一头走去。这次摘的是莫玲家的柿子树。 莫玲家的柿子树是前几年才种的，长得不是很高大，也经不住四个人爬上去，不过因为相邻的两棵都是莫玲家的，于是便每两个人摘一棵柿子树。 上了树，莫龙就成了一个很有成就感的人，把一个背篓装的满满的，莫龙满眼笑意地对树下的莫然喊道“然然，过来接柿子咯” “诶，我来啦”莫然奔了过去，接住莫龙从树上顺下了的背篓，莫然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背篓里的柿子倒进一旁的箩筐里，然后把背篓传上给了树上的莫龙。 “然然，良哥这边也要传了” 莫然刚把莫龙的背篓传上去，莫良那边也嚷嚷了，莫然闻声又迈着小短腿往莫良那边的树下跑去。 一整个上午，莫然就这么在两棵树之间跑来跑去，替树上的莫龙等人传接柿子，可是把莫然累的够呛的。 莫龙把最后一个柿子扔进背篓里，嘣地一声从一米高的树干上跳了下来，“耶，终于摘完了，走咯，回家吃午饭去” 莫龙背着一背篓的柿子往山下走去，莫玲和莫良以及莫莉也是如此，莫然见个个都下山了，自己又挑不起一担子的柿子，唯有空着手下山了。 莫二伯母和腾伯母看到莫龙四个人背着背篓下来了，便知道后山的树已经摘光了，腾伯母把莫玲肩上的背篓拿了下来，拿到大厅的左上正间放好，随后又拿了一根扁担出来要去山上挑柿子。 莫二伯母也是把莫龙身上的柿子帮忙提回给了莫玲家，随后有对莫龙等人说“还没到做午饭的时候，你们把出山沟路边上的那棵柿子树也摘了吧，摘完了再来摘这家门口的这棵” “是，保证完成任务”莫龙滑稽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逗得众人笑了起来。莫龙、莫良先拿着背篓去了路边的那棵柿子树，莫然跟着莫玲、莫莉去喝了口水才去。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莫龙等人把路边柿子树上的柿子摘了大半之后，莫二伯和腾大伯也回来了，两个大人也是玩心兴起，便拿着背篓爬上了家门口的那棵柿子树摘了起来。 莫二伯看着腾大伯矫健的身姿，灵活的爬树动作，不由称赞道“没想到多年不爬树，伎俩还一点没变差啊” “呵呵呵，那是，想起我们小的时候，可是比阿良和阿龙要皮的多，爬树比那猴子还灵活，只要一挨打就找棵树爬上去，我娘就对我没办法了”腾大伯回忆说。 话匣子一打开，莫二伯也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两人一边摘柿子一边回顾自己的孩提时代，也是感慨万千。 柿子摘下来之后，便要进行处理，莫二伯母拿来几个箩筐，对莫龙和莫然说“阿龙、然然，你们把破了皮的柿子挑到这边这个箩筐来，熟透了的柿子就放到篮子里来，没有一点损伤的放到另一个箩筐” “知道了”莫然和莫龙齐声应道。 莫龙一家就在右侧房的下厅里挑柿子，莫玲一家就在正屋的右厅里挑，两家隔着一扇小门，一边挑一边闲聊，也是乐趣多多。 莫二伯母看着挑出来的柿子，把熟透的柿子提到上厅去放好，然后拿了一把削皮的工具和一把刀下来下厅，“龙，你把破了皮的柿子切成一片片的，然然就给柿子削皮” 莫然和莫龙接过工具，继续忙活。而莫二伯母择取厨房烧浸柿子用的盐水。莫然每年收回来的柿子多数是用来弄成浸柿子，浸柿子就是把青涩的柿子连皮带肉一同放进按比例煮好、并自然冷却的盐水缸中，盖上盖子让它在比较阴凉，晒不到太阳的地方自然浸泡三天以上，在浸泡的过程中不可以翻动，更不能滴入油性物质，不然柿子就会变臭，变酸，浪费柿子。经过浸泡的柿子有甜又脆，是莫然记忆中最美味的零嘴，而且浸泡过的柿子只要一直不沾到油性物质，便可以存放很久，现在是农历十月尾，这柿子一经浸泡，放到过年还是一样的脆一样的甜。 光是这么想着，莫然就就觉得自己嘴里的口水不断地变多。除了浸柿子，莫二伯母还会把柿子切成一片片的去晒，晒干的柿子片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柿花，柿花可以当零嘴吃，也可以用来泡水喝，不仅可以降火也可以止咳 除了上面两种，莫然还喜欢吃柿子饼，这柿子饼就是把整个柿子去掉表皮，然后整个拿去晒，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用手把柿子压扁，这样一个圆圆的柿子就变成饼状了，再让它晒几天，直至把柿子里面的水分全部晒干，一个美味可口的柿子饼就做好了。柿子饼可以直接吃，硬硬的、甜甜的，很有嚼劲，越吃越是想吃，最重要的是柿子饼还具有药用价值。上一世莫然曾经去过药店询问过柿子饼的价钱，那价格贵到离谱，让莫然的小心肝都一抽一抽的，直心疼。 但是因为整个白公镇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家门前种几棵柿子树，所以柿子根本不值钱，种得再多也只是家里人吃。而莫二伯母最多是在过年的时候拿几个浸柿子去小店里卖，莫二伯母的柿子卖的出去也全是因为金山沟的泉水好，浸泡出来的柿子比较美味，但更多的是因为崖下村的其他人家在过年前就把自己家里的柿子吃完了，过年想要吃点不油腻的东西才会想要买几个柿子来吃一下。说到底，家里的柿子还是多数进了自己家里人的肚子里。 026 分柿子 莫然看着明明可以换成钱财的柿子就这么被自己一家人吃进了肚子，心里很是着急，可是又说不出口，更没有法子说法家里的人把柿子拿到县城去卖。一是因为莫家人都觉得柿子这东西在和安县不是稀罕物，谁乐意花冤枉钱去卖一个不值钱的柿子。二是因为上县城的车隔三天才会去一次，每次还是中午不到就下来了，可是这坐车的车费却不少。除去这一上一下花去的时间，真正能够在县城里卖柿子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没人愿意会做这样看上去很亏本的生意。 莫然再次在心里哀叹了好几声，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削着柿子皮。厨房里，莫二伯母正在烧盐水，莫奶奶在灶炉前添柴火，上厅的地板上铺了一床草席，莫米和莫雅正在上面玩着。这个时候的莫家没有什么玩具可以给小孩子玩的，有的就是莫奶奶拿出来的一串铜板，用粗麻绳串着，晃一晃就会发出铜板相互敲击的声响，是莫米和莫雅唯一的玩具。 莫米比莫雅小一岁多，个头比莫雅小了大半截，莫雅的力气也是很大的，铜板一向都是握在她的手里。莫米抢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便委屈地哭了起来，“呜呜呜???” 厨房里的莫奶奶听到哭声，忙起身走了出来，抱起莫米轻声哄道“哦，米儿怎么了？是不是姐姐又抢你的东西了？米儿乖，不哭了，奶奶给米儿还吃的” 莫奶奶哄着莫米，一边拍着莫米的背一边走来走去，坐在草席上的莫雅估计是看到莫奶奶不理会自己，妹妹又哭了，也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莫然上一世就领教过小孩子的哭功，这下子看到莫雅也跟着哭了起来，莫然不由地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老天啊，两个小孩好像是要进行一场大哭比试似地，一个哭得比一个响亮，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莫二伯母也是受不住两个小孩的哭声，跑出厨房抱起莫雅到另一边去哄着。腾伯母听到莫米和莫雅的哭声，从小门那边伸过头来，“云，两孩子该不会是饿了吧？” 莫二伯母逗着怀里的莫雅，转身对莫龙说“龙，进厨房把锅里的粥端出来” “不去，你自己去”莫龙拿着刀切着柿子，不愿意去。 莫然闻言，放下手上的削皮工具，洗净手，“二伯母，我去端吧” 莫二伯母和莫奶奶都空不出手来，只好让莫然去，莫二伯母让莫然小心烫，也跟着进了厨房看着莫然端粥。 莫然打开锅盖后，并没有直接去端粥，而是等锅里的热气散了一点之后，才拿着布把锅里的粥端了出来。粥是两人份的，莫然去橱柜拿来两个碗和勺子，盛了一碗递给莫二伯母手上，随后又舀了一碗给莫奶奶端去。 莫二伯母找了凳子坐下，给莫雅喂粥，一边莫奶奶也给莫米开始喂粥。两个小魔头终于止住了哭，大口地吃着粥，看来是真的饿了。 莫然回了厨房，把粥重新放回锅里，又给大锅的灶炉添了一把柴火才出来继续削柿子皮。 腾伯母看着两个小孩终于不哭了，笑着说“这两个丫头的哭声可真是够大的，生怕我们听不见似地，长大了可还得了” “呵呵呵，就是啊”莫莉等人也是应声说道。 喂完粥后，莫米和莫雅相安无事地在草席上玩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了，莫奶奶把两个小家伙抱回房里的床上，哄着两人睡了才去厨房做饭。 锅里的盐水已经烧好了，莫二伯母用好几个桶把水提到了天井里，然后拿着水瓢舀着舀着，让盐水快点冷却。正屋那边，腾伯母的盐水也烧好了，两家人一起等着盐水冷却，连空气也染上了盐的咸味。 盐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冷却的，莫二伯母和腾伯母也不着急，便让盐水自然冷却，其他人都开始吃午饭。 柿子的汁液会粘手，莫然用洗衣服洗了好多遍手才不觉得手黏黏的。吃完饭，盐水也凉了，莫二伯母把盐水挑到正屋的右上正间，莫然跟着去了。 上正间原本是莫爷爷住的房间，整个房间就后面有一个小窗户，光线很昏暗，房间内也很阴冷，如果是莫然一个人，莫然是绝对不会迈进这个房间一步的，因为房间内的氛围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医院的停尸间了。 呸呸呸，莫然转身吐了好几下口沫子，这是家里的房间，怎么能把它看成那么不吉利的地方呢？再说了爷爷也不会害自己的孙子的，莫然在心里告诫自己。 莫二伯母把房间内的灯打开，莫然才看清楚，房间内已经放好了一口大缸，莫二伯母用水瓢把桶里的盐水舀到缸里去，把四桶盐水都倒进大缸里，缸里的水位居然才高过二分之一多一点点。 “然然，把桶拿回厨房去吧”莫二伯母对莫然说。 莫然点点头，一手提着一个桶往厨房走去，放好两个桶，莫然再次回来右上正间，把剩下的两个桶也提回厨房去了。 莫二伯母把没有损伤的柿子挑进房间里，然后轻轻地倒进了缸里，莫然看着缸里的水位越来越高，而箩筐里的柿子则越来越少，直到莫二伯母把最后一个柿子放进缸里，缸里的水位刚好到了缸沿处的水线处，莫然见状不由地佩服莫二伯母烧水的伎俩，烧的盐水刚刚好，不多也不少，没多次的经验也是做不到的。 莫二伯母把缸的盖子盖上，带着莫然离开了上正间，莫然回到右侧房的下厅，看到还有一箩筐多的柿子没有放下去浸泡，不由地问“二伯母，这些柿子是用来晒的吗？” 莫二伯母笑着说“不是，这是让你带出去的，二伯母已经告诉你妈，让她傍晚的时候进来挑，让她也浸泡一些柿子，这样你想吃柿子的时候就不用特意进来这里才有得吃了” “哦”莫然恍然大悟。 莫二伯母拿起莫龙之前切柿子的刀继续切柿子片，而莫然的工作则被莫奶奶做了，莫然无聊得无处去，又不想去莫奶奶房间跟莫龙他们一起看那个什么格格的电视剧，于是只能呆在一旁看着莫奶奶和莫二伯母干活了。 027 劝说 傍晚，是王淑婷来接莫米的，其实实话说不是来接莫米，而是来挑柿子的，因为从今年开始，莫然一家算是从莫家分出来了，柿子自然也是要分莫然家一部分。 莫家会分家，主要是因为各家的孩子都开始长大了，祖宅的房间不够，只好分家，各家想法子盖房子，把自己家的孩子养大，当然分家并不意味着不再往来，家分开之后，莫家人因为有了一定的距离，保护了各家的一些小隐私，大人们之间的感情反而比没分家时更亲厚了。至于小孩子，分了家还多了一处新的地方玩，自然是高兴得不行，根本没想那么多，依旧和以往那样玩着。 莫然背着莫米，王淑婷挑着一扁担的柿子，走在出金山沟的林间小路上。冬天渐渐来了，林间的树叶落得更勤了，都是枯黄枯黄的一片，随风而落，像蝴蝶似地，忽而向左忽而向右，跳着一支独特的自然之舞。 晚上，王淑婷按照莫二伯母说的方法烧好了盐水，待盐水自然冷却后，王淑婷才把柿子放进缸里去。莫然家最阴凉的地方就是放粮米的库房了，浸柿子的缸自然也是放在哪里。 三天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可是王淑婷为了确保每个柿子都浸泡好了，又让柿子多泡了两天，这一共就花去了五天的时间。周五下午，莫然从学校一回来，莫然就闻到家里有一股很甜很甜的味道，一进屋才发觉王淑婷和莫永恒正在吃浸泡好了的柿子。 王淑婷把削好了皮的柿子切成两半，把一半递给了莫然，“然然，你吃一下看看，是不是很好吃？” 莫然接过来咬了一口，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好吃、那样脆、那样甜。莫然一边吃一边点头，得到丈夫和女儿的认同，王淑婷自然是很高兴。 这三天里，莫然可是数着手指过来的，就等着柿子浸泡好，想要饱餐一顿，现在柿子浸泡好了，莫然吃完了一半忍不住还想要吃一个，哪知王淑婷却一手拍掉莫然想要再拿一个柿子的手，“你还是小孩子，不能吃太多，不然会拉肚子的，妈告诉你哦，你一天只能吃两个，再多就不行了” 莫然闻言，立马低垂着耳朵，好不委屈，可是王淑婷是铁了心不让莫然再贪吃的了，任莫然摆出一副很可怜的模样，王淑婷也毫不心软。 话说王淑婷态度这么坚决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之前莫然贪吃一个人把空间里的花生吃了大半，当天晚上是没什么事，可是隔了一两天之后，莫然就开始拉肚子了，而且拉出来的便便不仅是黑乎乎的，还恶臭无比，差点把莫然熏得晕过去了。 整整拉了一天，莫然几乎拉到脱水了，肚子才没再闹腾。当时王淑婷是被吓坏了，拍着莫然的屁股杖问莫然乱吃了什么，莫然还不敢把空间的事告诉爸妈，于是就随意说是吃多了熟透了的红柿子。 柿子吃多了是会拉肚子，尤其是吃多了熟透了的红柿子，莫王淑婷听莫然这么说也没有怀疑，只是“下令”莫然今后不许再多吃柿子，不管是浸泡的还是熟透了的，一律不许超过两个。 莫然看着水瓢里放着的柿子，只好咽了咽口水，撇开脸去不再念着要吃了。莫然回想起自己拉肚子时的场景，又想起上一世自己看的那些空间文，小说里都写空间里的食物都是带有灵气的，吃了空间里的食物对身体有益，莫然想估计自己上一次拉肚子就是因为空间里的那些花生把自己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了，因为莫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皮肤比自己刚重生时的要光滑多了，虽然还是那样黑，可是仔细看的话就会看出来莫然身上的皮肤不再像以往那样黄深深的，一看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了。而莫然最深的感触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往轻松了很多，感觉走路都比以前轻快了。 莫然已经把空间里的花生用三个不同的用具装好了，为了不把每块地产的花生弄混，莫然还给每个装花生的用具都用笔写上了是红土地还是黑土地产的花生。 红土地的花生被莫然吃了一大半，剩下0.5平方米的地的就只收了一小脸盆的花生，而且个头还比莫然之前拔出来的长的大了一点点。莫然虽然有点后悔自己之前吃掉了那么多，不过却没有后悔之前把一棵花生拿出空间给莫妈妈和莫爸爸看，也幸好提前拿出来了，不然把现在的这些花生拿出空间，莫妈妈和莫爸爸见了肯定会被吓坏的。比青枣还大的花生，除了在梦里能见着外，在现实世界里看到，那得引起多大的轰动，这可不是莫然想要的结果。 1平方米左右的黑土地里的花生，莫然一棵也没有拔，收获了一桶，这桶可是能装四五升水的桶，可见这花生的产量有多高。 黄土地的产量也是很可观的，虽然面积只有一个脸盆那样大小，花生苗也只有三棵，不过收获回来的花生也能有一两斤重，可是乐坏了莫然。 莫然不敢把这些花生拿出空间，就这么放在了空间里。具莫然所知，花生不晒干里面的水分是放不久的，莫然就想这么放在空间里，想要试一试这个空间是不是能够保鲜。不过结果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知道。 莫然看着王淑婷吃完一个柿子，问“妈，我们家还有二伯母家都浸了那么多的柿子，为什么不拿去卖？我们家的柿子那么好吃，一定很多人来买的” 王淑婷嗔怒地瞪了莫然一眼说“柿子谁家没有啊，有谁会花钱买这个吃。再说了，往年我们家不也是浸泡了这么多，还不都是进了你们几个小鬼头的肚子里” 那是龙哥他们好不好？我可是没吃多少的，莫然在肚子里悱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劝说莫永恒和王淑婷拿柿子去卖。“爸，我们就试着拿去卖吧，没人要我们就拿回家来自己吃咯。然然从来没去过县城，爸就带然然去一次吧”为了达到目的，莫然不惜撒娇卖萌了。 028 卖柿子 莫永恒还真吃这一套，见莫然说的也有点道理，于是对王淑婷说“不如我们就试一试吧，最多就是花了十块钱的来回车费，要是有人要，我们就可以把家里的柿子都拿去卖了，也好换点钱回家过年啊” 王淑婷皱着眉头，还是觉得不太靠谱，“可是，就算有人愿意买，我们又要怎么卖呢？是一个个卖，还是论斤卖？” 莫永恒想了一下说“不如就论个儿卖吧，五毛钱一个，相信会有人愿意花两毛钱买个柿子吃的” 王淑婷有点心动了，莫然趁机继续说“妈，五毛钱对小孩子来说是很多，可是对大人来说就是给自家孩子的一点零花钱，肯定有人愿意买的。再说了县城里的人又不是像我们这样，想吃柿子就能吃到的，他们每天要上班，也不可能专门回一次镇上就为了拿几个柿子” 王淑婷听莫然这么一说，大手一拍自己的腿，颇有一种豁出去的劲儿了，“好，我们就试一试” 莫然和莫永恒偷偷地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笑了，王淑婷看到父女两的互动，指着两人说“哦，原来你们父女两早就串通好了是吧？说，都什么时候串通好的？”王淑婷伸手挠莫然的痒痒。 莫然很怕痒，被王淑婷挠得眼泪都出来，“妈，我没跟爸串通好，我只是想去县城看看” 王淑婷不信地看向莫永恒，莫永恒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们确实是没串通，只是觉得能试一下就试一下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王淑婷依旧狐疑地打量着父女两，直到莫永恒和莫然再三表示没有串通，王淑婷才勉为其难地信了。 第二天，莫永恒早早地就叫醒了莫然，莫然睁开眼，看着外面还没亮的天，才想起今天要去县城。莫然精神一振，飞快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跑到厨房拿起让莫永恒买的儿童牙刷，莫然三两下就刷好了牙。 “然然，不用那么赶，车还没那么快来”莫永恒看到莫然拼命地往嘴里扒饭，忍不住提醒道，吃的太饱坐车容易吐，莫爸爸可不希望自家女儿第一次去县城就没个好的回忆。 莫然闻言果然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细嚼慢咽地吃着碗里的饭。 王淑婷已经用两个塑料桶装了大概一桶多一点的柿子，为了不让人看见桶里的东西，王淑婷还特意拿盖子把桶盖上了。 王淑婷千叮咛万嘱咐，看着莫永恒和莫然坐着的货车走远了，才神色黯然地抱着莫米回了家。 去县城的路并不好走，不仅弯道多，路也是坑坑洼洼的，车子走在上面一晃一晃的，估计身体状态再好的人也会被晃得晕车。 当莫然双脚站在县城坚实的土地上的时候，莫然不由地在心里祈祷着县城通往各村镇的柏油公路能早日动工。 “然然，我们去堤坝那里吧”莫永恒挑着一担桶往堤坝的方向走去，莫然搬着一张小矮凳，手上还提着一个竹篮子跟在后面。 九七年的和安县还没有重新规划，道路是狭窄的，房屋也是老旧老旧的，小贩们不需要营业许可就可以在堤坝两旁的空地里摆摊卖东西。 莫永恒和莫然去到堤坝的时候还不是很多人，莫永恒很快就占到了一个地理位置比较好的摊位，跟两旁买东西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莫永恒把扁担放下来，然后把两个桶里的柿子倒到一个桶里，“然然，爸爸去河里装点水来，你现在这么坐着等爸爸一会儿，不要乱走，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莫然坐在矮凳上点点头。 莫永恒放心地去找下河道里的阶梯。莫然坐在矮凳上，视线却四处打量着，和安县不大，周边都是群山，即使后来发展了，速度也是很慢，周边的群山也是一直存在着。 “小妹妹，你这柿子怎么卖？”就在莫然走神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莫然的耳朵。 莫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老人，笑着说“老爷爷，这柿子是一个五毛钱，您要吗？” 老人见莫然笑眯眯的样子很讨人喜，笑着说“那就给爷爷来一个尝一下” “行，那爷爷您先坐一会儿，我帮您把皮给削了”莫然把自己的矮凳让给老人，从篮子里拿出削皮的工具开始削皮。 老人见莫然把凳子让给了自己坐，一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老人见莫然年纪虽然小，可是削皮的动作却很熟练，老人琢磨着莫然在家是经常干活的了，“小妹妹，你读书了吗？” 莫然见老人问自己话，也不觉得突兀，笑着说“我上学前班了，今天是星期六，所以跟着爸爸来卖柿子，想挣点钱过年” “哦，那你爸爸呢？”老人问。 “喏，那就是了”莫然指着提着一桶水回来的莫爸爸说。 和安县的河水很干净，两岸的居民饮用的水也是直接从和安河里抽上来的，可惜零几年开始和安河里的水污染就开始严重，最后都不能饮用了。 莫永恒见自己才走开一会儿就有人来买柿子了，忙上前笑着对老人说“诶，阿叔是住在县城的吗？这么早就出来了？” 老人笑眯眯地说“是啊，我就住在这附近，没事就出来溜达溜达，刚好看到你女儿在卖柿子，就过来尝尝了” “喏，老爷爷，您的柿子”莫然把削好皮的柿子放进水里洗了一下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来吃了一口，不由地赞不绝口，“嗯，这柿子浸泡得好啊，估计你们家的泉水也是好得不行了” 莫永恒谦虚地说“阿叔过奖了，家里喝的也就是山泉水，好不到哪去” “你这小子，山泉水还嫌不好，要是让你喝和安河里的水，你岂不是要说这是喝粪坑里的水吗”老人打趣莫爸爸。 莫永恒闻言，惊恐地说“哎哟，阿叔，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就是这么随口说一说，您老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老人看着莫永恒惊恐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哎呀，跟你们父女两说了一会儿话，觉得整个人都有精神了，来，小妹妹，这是两块钱，你给老爷爷算一算，你要给老爷爷多少个柿子啊” 莫然满脸黑线地接过老人手里的青色钞票，拿起袋子挑了四个个头大的柿子放在里面，然后递给了老人。 029 挣钱了 老人一脸惊奇地看着莫然神轻气淡地挑好了柿子，不由地笑了看来这次他遇到一个很聪明的小女娃了，“小妹妹，你能不能告诉老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啊？” 莫然也知道老人地自己没有恶意，而且九七年能够住在县城的人家里非富即贵，虽然这个富贵不能跟大城市里的富贵相比较，可是认识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个朋友，俗话说朋友多、路好走，结识一些年长的人总归是没坏处的，于是莫然微微笑，说“我叫莫然，住在白公镇” “哦，白公镇啊，景色很漂亮的一个地方”老人眼里有一刻是沉浸在回忆中的，可是这种回忆也只是维持了那么一两秒钟。 莫永恒见老人一个人出来溜达，估计家里的小辈都是忙人一个了，于是笑着对老人说“阿叔，你要是不急着回家的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反正您去溜达也是为了消磨时间，在这里坐一会儿也是消磨时间” 老人笑着说“好啊，我姓李，小伙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李叔吧” 莫永恒欣喜地说“不介意，不介意。然然，你陪爷爷说说话，柿子就交给爸来卖了” “诶，知道了”莫然来到李老身边蹲着。 李老见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了莫然父女两做生意，“莫小弟，我看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做生意了，我家就住对面，下次你们要是有空就去我家坐坐” 莫永恒闻言，忙挽留“李叔，您让我就您一声叔就是把我当小辈了，这会儿您怎么还跟我这么客气” 李老笑了笑说“我没跟你客气，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我老伴可要出来找人了” 莫永恒理解地点点头，说“行，那下次有机会再去瞧瞧您” 李老点点头提着柿子走了。 莫然和莫永恒看着李老走远了才收回视线继续卖柿子。 今天是县城的集市日，李老刚走没一会儿，堤坝两旁就开始热闹起来了，都是出来买菜的妇人居多。人一多，本还算宽敞的街道开始拥挤了起来，提着篮子、推着自行车在河坝边走来走去，看看今日的新鲜蔬菜，时不时问问价钱，时不时侃侃价，人流络绎不绝，彰显着一副热闹非凡的集日景象。 莫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手各拿起一个柿子，哼唱了起来“卖柿子，卖柿子，我家的柿子大又甜???” 过路的行人看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女娃拿着两个大柿子又是扭腰又是唱歌的，纷纷驻足相看，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上前，拿起一个柿子问“小妹妹，这柿子怎么卖？” 莫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婶婶，这柿子是一个五毛钱” 妇人一听五毛钱一个，觉得有点贵了，说“小妹妹，五毛钱一个柿子也太贵了吧，这柿子也是谁家都有的”路边的其他人也是赞同地点点头。 莫永恒见状，想要说便宜一点也是可以的，但是却被莫然的一个眼神制止了，莫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说“婶婶，虽然这柿子每家都会种，可是您瞧一瞧，我家的柿子可是个个都是大个头的，而且一点损伤也没有，不仅甜还很脆，不信您尝尝”莫然说完，把自己手上削好了皮的柿子切成好几块，把其中一块递给了妇人，又把剩下的递给了另外几个人。 妇人接过莫然递过来的柿子，咬了一口，果然很脆很甜。莫然看着众人吃的津津有味，继续说“怎么样？婶婶，我说的没错吧？” 妇人点点头，笑着说“行，五毛一个就五毛一个，冲着小妹妹里那么好的口才我也买上几个了，麻烦小伙子给我拿十个来” 莫永恒一听妇人要十个，忙笑着拿袋子从桶里挑了是个个头大的放进去。“大姐，给，您的十个柿子，您数一数有没有错” “不用数了，能教出这么聪明伶俐的姑娘，你的人品我信得过”妇人呵呵笑地说，把五块钱递给了莫永恒，高兴地提着柿子走开了。 周围的众人见状，也是纷纷要买柿子，“小伙子，我要五个”“我要七个”“我也要五个” 莫永恒听着吵乱的人群声，不仅不闹烦，反而越发地开心了，莫然也是很开心，手忙脚乱地给每个人挑好柿子、收钱。 “哎哟，终于都搞定了”莫然揉着自己酸酸的细胳膊感叹道。 莫永恒数着布包里的钱，一张脸都乐开了花，根本不觉得累。 莫然摊子一旁的卖菜老婆婆笑着看向莫然说“你们父女两第一次做生意就挣了大钱，真是有本事啊” 莫然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从桶里拿了一个柿子开始削皮，削好了皮，莫然把柿子递给老妇人，天真无邪地说“老奶奶，您也尝尝我们家的柿子，可好吃了” 老妇人见自己讽刺的话像打在了棉花上似地的，脸色不由地讪讪的，看到莫然递过来的柿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来大口地吃了起来。 莫然看着老妇人吃的津津有味，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堤坝上卖东西的人都是有了一定的区域范围，也有了一定的威望，像莫然这样突然冒出来卖东西的，可能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 莫然看了看桶里的柿子，拉了拉莫永恒的衣袖，莫永恒愣了一下，看向莫然，莫然轻声地说“爸，我肚子饿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莫永恒把钱放好，向堤坝前面的商铺看去，看到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于是点点头，“嗯，我们回家去吧”说完，莫永恒开始收拾东西。 莫然又扯了扯莫永恒的衣袖，莫永恒不解，问“然然，怎么了？” 莫然拉下莫永恒的头，轻声说“爸，那头的叔叔好可怕啊” 莫永恒闻言，看向自己另一头的一个中年人，果然看到中年人愤愤地看着自己这一边。 “爸，我们给那位叔叔几个柿子吧”莫然提醒道。 莫永恒心里一顿，忙从桶里拿出几个柿子来到那位中年人的跟前,“这位大哥，这是我家自己浸泡的柿子，您尝尝，我们也该回去了，剩下的也懒得带回家去了，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 中年人看着莫永恒捧着的七八个柿子，神色淡定地接了过来“那就谢过老弟了” “不用谢不用谢，今后还请大哥多多关照呢”莫永恒笑呵呵地说。 “好说好说”俗话说吃人的嘴软，中年人此刻对莫永恒的态度可谓是转了个弯。 030 点醒 莫永恒跟中年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才回来继续收拾自己的桶之类的。 “咦，怎么这么快就卖完了，我还想买几个回去给我妈尝尝呢”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打断了莫永恒和莫然收拾东西的动作。 莫永恒抬头看向女子，抱歉地说“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的柿子已经卖完了，你要是要的话，只能等下一次了” “那下一次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女子问。 “估计是三日后的集日，那时我们还是会在这个地方摆摊子，姑娘下次直接来这里找我们就是了”莫永恒歉意地说。 女子点点头，对莫永恒说“看来只能这样了，要不这样吧，下次你们来的时候预先帮我留十来个柿子，要是我还是这么迟的的话，岂不是又要再等下一次” 莫永恒愣了一下，随即爽朗地说“行，我们预先留十几个给姑娘，三日后姑娘记得来这里拿就是了” “好，谢谢大哥了”女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莫永恒重新动手收拾东西，然后挑着没了柿子的桶走在前面，手上还拿着一张矮凳，莫然就提着竹篮子跟在后面。 经过一家包子铺的时候，莫然不由地放慢了脚步，莫永恒见状，来到包子铺前问“老板，包子怎么卖？” “一块钱五个” “给我来五个”莫永恒豪气地说。 “给，这是一块钱” 莫永恒接过包子，递给了老板一块钱。 莫永恒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莫然，“给，然然，快趁热吃吧” 莫然拿过包子扳成了两半，把一半递给了莫永恒，“爸，你也吃” 莫永恒笑了笑说“然然吃吧，爸不饿” “爸不吃，然然也不吃”莫然坚决地说。 莫永恒叹了口气，接过莫然手上一半的包子吃了起来，两人估计是真的饿了，不一会儿就解决掉了一个包子。虽然说是包子，其实就是馒头，因为包子里面是没有馅的。 父女两吃饱了便加快脚步赶往回镇上的停车场，刚好赶上了，不然迟一步就回不了家了。 王淑婷站在家门口，眼睛时不时地看一下墙上的时钟，时不时看一下公路那头的拐角处，心里念念叨叨地念着莫爸爸和莫然快点回来。 “婷，吃午饭了吗？”隔壁莫彩霞的妈妈，莫兰过来看到王淑婷一直看着公路那头，不由地问。 王淑婷收回视线，笑着说“刚吃过呢，你呢？” 莫兰走到莫然家大门，和王淑婷一并站着，“我也刚吃。莫然和她爸呢？怎么不见他们？” “哦，他们有事去县城了，进屋里坐吧”王淑婷招呼莫兰进了屋。 “今天这么有空过我这边坐，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王淑婷给莫兰倒了一杯水问。 莫兰喝了一口水，说“我还真是有事找你，下村的华哥家说要把自家山上的树砍了拿去卖，想要找人帮忙去砍树，他问过我了，我和阿根说了，我们夫妻俩都去，我就想着你们夫妻俩在这个时候也是没什么事干的了，所以就过来问问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王淑婷心里是想去的，不过还是要跟莫永恒商量一下，“这事我要跟然然她爸商量一下才能回你，要不等然然他们回来了我问过之后再去跟你说？” “行，那我等你消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家里那几个小鬼头又该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了” “嗯，我最迟晚上告诉你”王淑婷对着莫兰离去的身影说。 “行”莫兰摆摆手。 莫兰前脚刚走，这头莫然和莫永恒就回来了，王淑婷见状也没有问柿子卖完了没有，只关切地说“快，把东西都放下，先去厨房里吃饭，饿着肚子可不行” 莫永恒笑着把桶挑进了客厅，让王淑婷不要忙乎，“婷，先别忙，我和然然都吃过包子了，现在还饱着呢，你先过来看看我们今天的收获” 莫然也是笑眯眯地把王淑婷拉到木沙发上坐下，莫永恒把布包里的钱摊在了木沙发上，王淑婷看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钞票，眼睛都瞪直了，不相信地捏了捏自己的手。 莫永恒见状，好笑地说“你就别捏自己了，这是真的，我们走的时候有个姑娘还想要，我们说没有了，姑娘就让我们下次去的时候给她预留十来个，你说是不是喜事？” “是啊，是啊，大喜事啊”王淑婷惊喜地说。 莫然忙活了一整个上午还不知道自己挣了多少钱，便把钞票一张张地弄平整，顺便数一数挣了多少钱。 王淑婷和莫永恒看着莫然数，等莫然数完了，王淑婷问“怎么样？然然，挣了多少？” “一百一十，加上我们坐车用去的五块和买包子用去的一块，总共是一百一十六块”莫然肯定地说。 王淑婷闻言都惊呆了，拿过莫然手里的钞票再数了一次，“没想到这柿子还真的有人要，而且就这一个中午就挣到了一百多块钱，比做水工划算多了” “怎么样，你也觉得很划算对不对？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家剩下还有五百多个柿子，阿龙家的肯定更多，如果都拿去卖，那我们今年过年的钱就有了”莫永恒乐观地说。 “行，那我下午就跟二嫂说一说这事。哦对了，差点忘了件事，刚才阿兰过来跟我说，下村的华哥要砍树，想要找人帮忙，那现在我们是卖柿子还是去帮忙砍树？” 莫永恒闻言，陷入了深思。 “两个都去啊”莫然提议。 一语点醒了莫永恒，莫永恒一拍大腿，对王淑婷说“就按然然的意思来，两样都去，我就去县城卖柿子，你就去帮忙砍树，你看行吗？”县城不是很安宁，莫永恒不放心让王淑婷一个人去，于是这么提议。 王淑婷赞同，“行，两样一起就多一份工钱，没谁愿意跟钱过不去的。好了，你们父女两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厨房把饭热一下” “嗯”莫然和莫永恒点点头，坐在客厅里等着王淑婷把饭热好。 王淑婷把饭给父女两端来，看着莫然和莫永恒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心里一阵开心。把装了柿子的桶洗干净，篮子放好，得到的钱藏好，王淑婷看着客厅的莫然和莫永恒，再看看睡着了的莫米，心里觉得自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031 商量 吃过午饭，莫然和莫永恒在家门前的空地里走了几圈消消食，莫永恒累了一个上午，消了一会儿食之后便去房里午休了。 莫然的身体虽然不想睡，可是因为上一世莫然早已经养成了午睡的习惯，所以即使重生了，莫然一到点就会犯困，于是也跟着莫永恒躺在了床上。 休息过后，莫永恒立马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模样，莫然也已经醒了，洗了把脸，等着看莫妈妈和莫永恒下午有什么打算。 “我进沟里跟二哥、二嫂他们说说卖柿子的事吧”莫永恒跟王淑婷说。 “嗯，带上然然和米儿吧，我正好打算去菜园子里种菜，这样过年的时候就不愁没菜吃了”王淑婷说。 “行，来米儿，跟爸一块儿去奶奶家咯”莫永恒抱着莫米走下了家里的小斜坡，莫然跟在后面。 莫良家的工地，腾伯母正在用锄头拌着水泥浆，看到莫然和莫永恒停下手上的动作，说“然然，进你奶奶家啊？” “是啊”莫然笑着应道。 这时莫兴腾也出来了，看到莫永恒，不由地问“恒，你怎么进来了？” 莫永恒笑了笑说“哦，有事找我二哥商量一下” “哦，是这样啊”莫兴腾点点头。 莫永恒看到工地的地基已经打好了，房子开始建了，“那么快就打好地基了，估计过年前差不多就能完工了吧” 莫兴腾点点头说“快的话应该可以” 莫永恒颔首，与莫兴腾和腾伯母说了几句便继续往山沟里走。 走在树林里，莫然蹦蹦跳跳的，惊起了不少树林里的小鸟，“哇，爸，你看，好多鸟啊” “嗯，是很多鸟呢，过几天爸去山里打几只鸟回来给你和米儿煲粥吃，要不要啊？”莫永恒笑着问。 “要???要???”莫永恒背上的莫米拍着小手，牙牙学语地说道。 “呵呵呵，米儿嘴馋了，想吃肉肉了，是不是？”莫然伸手逗逗莫米。 莫米被逗得咯咯笑，鹦鹉学舌，“肉???肉???” 莫永恒看着两个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心里暖暖的，更坚定了要挣多一点钱的想法。 莫然看着莫永恒陷入深思的模样，心想莫永恒该是又想着挣钱的事了，突然，莫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于是仰着头对莫永恒说“爸，那你要打多几只鸟回来，你不是说要留几个给大伯带下粤市去吗？我想这鸟一定很多人喜欢吃，不然大伯也不会让你多留几个，好给他送人了” 莫永恒听了莫然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豁然开朗，是啊，虽然在和安县不少有枪的人都会在冬季的时候上山打鸟，不过多数人都是留着自己吃的，如果不是莫然突然点醒他，他还忘了这风干的鸟可是能卖不少钱呢。 莫永恒一脸喜色地看着莫然说“然然，你太聪明了，爸爸决定过几天就去山上打鸟” 莫然微微一笑，也替莫永恒想明白了她说的话而高兴。 莫二伯母正在翻动着晒着的稻谷，看到莫然和莫永恒走到了猪圈那头，忙笑着喊道“然然来了” “二伯母”莫然甜甜地喊了一声。 “二嫂”莫永恒打了招呼。 莫然见家里的其他人都不在，不由地问“二伯母，龙哥他们呢？” “哦，你龙哥和玲姐还有良哥去放牛了，你奶奶去菜园子里种菜了”莫二伯母笑着回答。 “哦”莫然明白地应了一声。 莫永恒抱着莫米，问“二嫂，二哥在家吗？”莫永恒也是笑着打了招呼，并问莫怀忠在不在家。 “在，刚睡醒午觉”莫二伯母在前头走着，领着莫然和莫永恒进了右侧房，“忠，阿恒找你” “哦，找我有什么事吗？”莫怀忠从厨房里出来。 莫永恒让莫然抱着莫米去莫奶奶房间玩，然后对莫怀忠说“二哥，是这样的，上午我和莫然挑了一些柿子去县城卖，来买的人还不少，还有人让我下次去的时候给她预留一些，我就想着这柿子那么受欢迎，干脆我们就把家里大部分的柿子拿去卖吧，至少能挣点钱过年” “真的？”莫怀忠和莫二伯母一同问道。 莫永恒点点头，“千真万确，一开始我和然然她妈也是觉得柿子没人愿意买的，可是拿去卖了才知道，还是有人愿意来买的，再加上我们家用来浸柿子的水好，浸泡的柿子也是又甜又脆的，不少人当场试吃了都觉得好吃”莫永恒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 莫怀忠看莫永恒欣喜的样子，也心动了，“那这柿子你是怎么卖的？” 莫永恒伸出一个巴掌。 “五块钱一斤？会不会太贵了？谁会来买？”莫怀忠担忧地说。 莫永恒摇摇头说“不是五块钱一斤，是五毛钱一个，一斤最多也就七八个柿子，买的人当然觉得不划算，不过五毛钱一个五块钱就可以买到十个，买的人还是觉得听划算的” 莫怀忠和莫二伯母明了地点点头，可是莫怀忠却犯愁了“卖是可以拿去卖，可是我们这边没人手啊，我们已经和阿良他爸说好了，要去他们的工地里帮忙盖房子” 莫永恒闻言也是为难地蹙眉，莫二伯母想了一会儿说“恒，不如你就去卖柿子吧，到时候卖柿子得来的钱，我们两家一家一半就是了” 莫怀忠听了莫二伯母的话，也是觉得可行，“我看就这么办行了，我们两个都没有空，就都交给你去卖了” 莫永恒有点为难地说“卖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一家一半的钱我觉得对你们太不公平了，不如就二八分吧，我那两成就行了” 莫怀忠假装生气地说“我们虽然分家了，可是这柿子树可是没分的，也就是说柿子树还是我们共同的，你分的这么清楚不是伤了和气吗？再说了要是让娘知道了，肯定会说我们的” 莫永恒笑了笑说“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我就是为了不伤了我们家的和气才会把钱财算得那么清的，可避免了被其他人说三道四的” 莫怀忠不以为然，觉得有钱就应该一家子人一起花，没钱就一家子一起想法子挣钱。不过莫二伯母就觉得莫永恒说的有理，于是拉拉莫怀忠的衣袖，对莫永恒说“阿恒，卖柿子的钱就一家一半吧，如果你怕算不清，我们就立个字据，你来我们这里挑柿子的时候，我也数好一共有多少个柿子，这样你放心了吧” 莫永恒感激地看着莫二伯母，笑着说“行，那我就听二嫂的” 032 种菜 莫二伯母去拿了莫龙的笔和本子出来递给莫永恒，莫永恒虽然只上了小学三年级，不过莫永恒凭着自己自学的能力也是认了不少字，更是写的一手好字。 莫永恒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好了一式两份的字据，然后让莫二伯母拿来了品红，莫永恒和莫怀忠拇指沾了品红分别在两张字据上按了拇指印。 莫永恒把自己的这张字据收好，笑着说“三天后我会再去县城一趟，我那里的柿子还有，就不用进来拿” “三天后才去？你不是自己开车去吗？”莫怀忠奇怪地问。 莫永恒摇摇头说“算命的说我在过完年前先别开车，不然还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 莫怀忠和莫二伯母理解堤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莫永恒开的不是什么轿车，只是一辆半新旧的拖拉机，平时没事就帮人运运石子、沙土什么的挣点小钱，不过莫二妹出事之后，莫永恒就没再碰车了，一方面是算命的这么说，另一方面也是最近没什么人请莫永恒运货。 “既然这样，那就先把你家里的柿子卖完了再进来拿吧”莫二伯母说。 “嗯，虽然说三天才去一次，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天天去也不一定天天有人来买，三天去一次，上一次买了的人估计也把柿子吃完了，刚好可以再买一些放在家里”莫永恒特意解释了一下。 莫怀忠脑子没那么活，只要有钱挣，他怎么样都可以，“行，都听你的。诶，我们是不是也要跟阿良他爸妈说一说这事？” 莫爸爸顿了一下，说“我进来的时候经过他们家的工地，也聊了几句，不过当时我想着这事还不一定能成，所以就没有说这事了” “既然要卖柿子的话就把他们家也叫上吧，不然到时候他良他奶奶又在说三道四的，我们也不好做”莫二伯母说。 “嗯，那也叫上他们家吧，至于钱要怎么分，到时候再说，不过这样我们立的字据就没用了”莫永恒呵呵笑说。 莫怀忠把衣兜里的字据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云，把这字据拿去烧了吧，等阿良他爸应了我们再重新立字据” “嗯，我拿去厨房烧了”莫二伯母拿起桌上的两张字据，进了厨房。 莫永恒喝了口茶，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下在山上的兽夹不知道有没有猎到猎物，于是对莫怀忠说“二哥，我想起前几天下的兽夹应该有动静了，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山上看看兽夹了” “嗯，去吧”莫怀忠挥挥手让莫爸爸去忙。 莫永恒起身往莫奶奶的房间走去，对房间内正逗着莫米的莫然说“然然，爸去山上看看兽夹，你就在奶奶家玩一会儿，爸出去的时候会来叫你的” “嗯，知道了，爸小心点”莫然嘱咐莫永恒。 莫永恒想了一下觉得不妥，于是折回来对莫然说“然然，爸要去看的兽夹在后山的那一头，可能会迟一点回来” 莫然抬头看向莫永恒，说“爸，你还是从后山那头的大路回家吧，我看天差不多黑的时候，就自己背着米儿出去家里” 莫永恒思索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放心让莫然背着莫米出去，“不行，你还太小，爸不放心” “爸，从奶奶家回我们家才十分钟，而且出去的时候还都是下坡路，比进来的时候快多了，爸要是还不放心的话，你拿着猎物回了家看到我和米儿还没有到家就进来沟里接我们就是了”莫然一字一顿地说。 莫永恒看着莫然小大人的模样，笑着连连说知道了，不仅如此，莫永恒的心现在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呵呵呵，女儿不仅是妈妈的贴身棉袄，还是爸爸的贴心宝贝。 莫然坐在床边轻声地哄着莫米，莫雅就谁在床的里面，莫然也不敢太大声，怕把莫雅吵醒了。 莫然低声哄着莫米，莫米估计也是累了，在莫然轻声的哼唱中，眼皮慢慢地贴在了一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莫然轻轻地把莫雅身上的被子扯了一部分盖在莫米的身上，确定了莫米睡熟了，莫然才出了房间，轻掩上门。 莫二伯母看到莫然出来了，低声问“然然，米儿也睡了？” “嗯，睡了。二伯母，我想去菜园子里”莫然说。 “想去就去吧，二伯母会在家里”莫二伯母笑着说。 莫然闻言开心地出了门，沿着小道继续往山沟里走去，走了大概五分钟，莫然经过一块田地，再拐了一个弯就来到了菜园子里。 “奶奶”莫然远远地就看到了莫奶奶，大声喊道。 正在撒种子的莫奶奶听到莫然的喊声，抬起头看向莫然，也响着声音喊道“然然来了” 莫然快速来到莫奶奶跟前，看到莫奶奶正弯着腰撒种子，莫然主动把莫奶奶手上的种子拿了过来，“奶奶，我帮你撒种子” 莫奶奶欣慰地笑了，说“行，那就让然然撒种子，奶奶回家去拿点干稻草来” “嗯，奶奶去吧，我一定把种子撒匀了”莫然重重地点点头，想莫奶奶保证，她会完成任务。 莫奶奶洗净手沿着莫然来时的路往家里走去。莫然看着莫奶奶的身影消失在了拐弯处，快速地把种子撒在了菜地上，撒完了整块地，莫然还特意留了一把种子在手里。 莫然伸长脖子向来菜园子的路上张望了一会儿，确定莫奶奶没有那么快来，便往菜园子上面的旱地跑去。莫然来到最上面那块旱地里，躲在了旱地边边上的一棵桔子树后面，莫然再次看了看莫奶奶来的方向，脑海里想了一下太极图的模样，嗖地一声，莫然人就出现在了空间里。 莫然把第一批花生拔了后又用种出来的花生再种了一批，不过也是昨天就被莫然拔了，莫然正愁着要种些什么，就看到莫奶奶在撒种子，于是莫然并想到了在空间里种菜。 莫然在红土壤前蹲了下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小铲子开始松土，这铲子还是莫然放学从河边回来，经过垃圾堆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莫然看到它的时候想到自己在空间里种东西都是用手松土很是不方便，便不顾脏，去垃圾堆里把它挖了出来，然后洗干净拿进了空间。 033 莫奶奶 莫然用手捧了一些泥土把种子盖住，然后才拍拍手，准备出空间，不过转身看到装着花生的三条蛇皮袋，莫然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经过几次的种植，莫然之前拿进来装花生的盆子都装不下了，于是莫然就偷偷地从家里的库房里拿了三条蛇皮袋进到，现在红土壤旱地和黑土壤里产的花生都装满了一袋子了，黄土壤里的也装了有大半袋。 莫然在三条蛇皮袋前停了下来，莫然拿了几颗花生在手里把玩着，“要不现在拿几个花生出去试种一下？”莫然喃喃自语。 莫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了几颗花生出了空间，莫然站在旱地上，然后把手里的花生剥开，把花生仁种在了里，“反正这也是自己家的地，能不能种出来过一段时间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把花生仁用土掩盖好，莫然重新回到了莫奶奶种菜的地里。莫然蹲在一块长着绿油油的油麦菜的地前，拔掉菜地里杂菜。 “哟，然然还帮忙拔草了”抱着干稻草回来的莫奶奶笑着说。 莫然抬头，笑得一脸灿烂，“奶奶”莫然拍拍手，上前帮莫奶奶抱了一部分的干稻草。把稻草放在菜地的边边上，莫奶奶熟练地拿起一小把稻草，双手把稻草分开，薄薄的盖在了菜地上。 莫然站在一边仔细地看着，觉得自己会了也拿起一把稻草学着莫奶奶的样子，轻轻地盖在了菜地上。 莫奶奶看着莫然学得有模有样的，不由地笑了，“然然真能干，都学会种菜了” “呵呵呵，然然就只会放稻草，还不会种菜呢，不过等然然再长大一点，然然一定种菜给奶奶吃”莫然笑着说。 莫奶奶笑得牙齿都露出了了，说“好好好，奶奶就等着吃然然种的菜” “嗯，然然不会让奶奶等很久的”莫然重重地点点头，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之前莫然把空间里的花生拿了出来就是想让莫爸爸和莫妈妈也吃下去，可是莫妈妈把那棵花生苗上拔下来的花生粒都藏了起来作种子，莫然又不敢再拿一棵花生出来怕引起莫爸爸和莫妈妈的疑心，想来想去莫然都没想到一个好的法子，要不是今天来看莫奶奶种菜了，莫然还有为这事发愁呢。 秋收之后，莫妈妈没有找到合适的零工，只好上山砍一些柴囤着，因此每天都很晚才回到家，于是烧水、摘菜的事就交给了莫然来做，有了这份差事在身，莫然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把空间里的青菜拿出来给莫爸爸和莫妈妈他们吃了，呵呵，实在是太好了。 莫然和莫奶奶一起忙活了十来分钟，终于把莫奶奶种下的所有菜地都盖上了稻草，现在还只是初冬，到过年的时候，这菜地里的菜也该长出来了。 莫奶奶把剩下的稻草拿到山脚里放好，然后对莫然说“然然，奶奶要立一些破衣服在菜地里，你要不要来帮忙？” “好啊”莫然欣然地应道，跑到莫奶奶身边用木棍和竹竿把一些破衣服撑起来，然后插到长得绿油油的菜地里。 田里的稻谷都被收回来了，鸟群们没有了食物便开始来偷吃绿油油的蔬菜，再加上莫奶奶家的菜园子是在山沟里，受到的危害更严重，所以每年冬天莫奶奶都会拿一些破衣服用竹竿立起来吓唬小鸟，虽然这个办法用了四五天之后鸟群就会察觉这些假人不会伤害自己，不过这四五天的时间也够莫奶奶做好多个稻草人了。 莫然把最后一个竹竿插在菜地了，直起腰身看着随风飘荡着的衣服，满意地笑了。莫奶奶收拾好锄头、畚箕等工具对莫然说“然然，我们回去吧” 莫然微笑着点点头，快步跟上莫奶奶。 莫奶奶现在六十多岁了，不过身体依然很硬朗。说起莫奶奶的这大半辈子，那也是过得挺辛苦的。莫奶奶的娘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再加上又是家里的老大，早早就开始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直到把几个弟弟妹妹纷纷成家了，莫奶奶才在家人的劝说下认识了莫爷爷。莫奶奶是裹小腿的女人，思想保守、封建，对于这种包办婚姻没有一点意见，与莫爷爷认识后，莫奶奶便安心地在家里做嫁衣，做鞋子，等着成亲日子的到来。 那个年代，日子并不不太平，常常发生战乱，后来战乱扩大，连和安县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波及到了。莫爷爷和莫奶奶亲都来不及成，就跟着村里的乡亲们扔下手上的锄头和镰刀，积极响应着毛主席的号召，参加了革命军，开始跟着八路军打游击战。 战争很激烈，也很残酷，和安县不少人都死在了战场上，所幸莫爷爷和莫奶奶等人从战火中活了下来，并等来了共和国成立的那一天。 莫奶奶依旧记得那天村民们一起守候在学堂的空地里，听着收音机那头传来了主席宣布共和国成立时，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国家安宁了，莫爷爷和莫奶奶婚事被重新提上了日程，简简单单地办了几桌酒席，莫奶奶就这么来到了莫家。 莫爷爷的爹娘都死在了战乱中，莫爷爷身为长子，便和莫奶奶带着两个弟弟开荒种地，想法子挣钱养家。等到家里有田有地，两个弟弟都有对象了，莫爷爷和莫奶奶有了第一个孩子，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莫奶奶也没经验，孩子不足月就出生了，因此莫大姑的身体一直都很羸弱，最后没活过六十岁就去了。 之后莫二姑、莫大伯、莫二伯等人也相继出生，莫奶奶有了第一次怀莫大姑的经验，后面几个孩子都是足月出生的，身体底子也比莫大姑好了不止一倍。 034 忧心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便于理清人物关系，从这一章开始，会称呼莫龙的妈妈为黄云，莫玲的妈妈为莫倩梅，其他人物名字不变） 孩子多了，家里吃饭的人就多了，莫爷爷升为长兄，爹娘又都不在了，便承担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日日背着锄头去山上开荒，可是那个时候的田地都是属于公社的，莫爷爷花了再多的苦心，开荒的田地还是要归属与全村人，得到的公分也不比其他人多。 好不容易熬到了七八年，公社响应国家的政策，把村里的田地承包给了村里的每户人家，每户人家只要每年按人头给村里的公社交一定的公粮剩下的粮食便可以留着自家吃，也可以拿去卖。这对莫爷爷和莫奶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自此，莫爷爷更是拼命地侍弄着田里的庄稼，常常天还没亮就去河边捡牛粪，然后扔进自家的田里去。 那时，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有七八岁了，懂得帮家里干活了，莫爷爷便带着两个弟弟把后山也开了出来，弄了一大片的旱地，开始种些花生、黄豆什么的。 经过几年的努力，莫爷爷一家的日子过得也算可以，至少一家老小不会再饿肚子。温饱问题解决了，莫爷爷便和两个弟弟商量着盖房子的事，家里的孩子都长大了，没一间像样的房子当然不行，两个弟弟一向是听莫爷爷的话的，于是，莫爷爷大手一挥，便带着两个弟弟挖了一个窑开始烧瓦、弄泥砖，把现在的祖屋盖了起来。 房子盖好后都已经是八四年了，莫大姑和莫二姑已经嫁了人，孩子都一两个了。莫爷爷看着很欣慰，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歇一歇，享一享清福了。 可惜，莫爷爷才享了没几年的福，就于九一年也就是莫然出生的那一年去世了，死于胃癌，因为发现的迟，当莫国胜带着他去粤市的大医院准备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说没救了，莫爷爷便这样走了，留下莫奶奶撑着这个家，幸好家里的每个孩子都成家了，也有了各自的孩子，莫奶奶帮着带带孙子，种种菜，才觉得自己不是这个家的累赘。 莫奶奶回想着自己的这大半辈子，不由地叹了口气。 跟着莫奶奶身后的莫然突然听到莫奶奶的一声叹息，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看着莫奶奶走的飞快的脚步，脑子不由地想起了前世莫奶奶去世前的一些事情，“奶奶不会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担心着那些事了吧？”莫然心里不由地想着，看着莫奶奶的背影，莫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奶奶，你放心，这一世，我再也不会让你没有安定感了，我会努力让你早日享福，不再浑浑噩噩地结束了自己的晚年生活。 祖屋右侧房的上厅，黄云看着莫永恒走远，对莫怀忠说“忠，既然然然他爸说浸柿子这么好卖，不知道柿花和柿子饼会不会也很多人愿意买？” 莫怀忠手上拿着一个刨子正在刨一根木头，“我有没去卖柿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刚才阿恒在的时候你又不会问” 莫怀忠的语气有点恼怒，黄云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去干别的了，不过心里却把这事记下了，想着什么时候遇到莫永恒就问一问。 莫然跟着莫奶奶回到祖屋的时候，进莫奶奶房间看到桌上的闹钟已经指向了四点半，莫然忙跑到床边想要喊醒莫米，一靠近床边，莫然就看到莫米和莫雅正捉着自己的脚丫子往各自的嘴里塞去。 莫然好笑地看着两人，伸手把她们的脚丫子拿了下来，“雅儿，米儿，脚丫子可不好吃，不要再吃了。来，米儿，我们要回家咯”莫然一把抱起莫米，只从吃了空间里的花生拉肚子之后，莫然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大了不少，至少抱着莫米的时候不会再踉踉跄跄的了。 “奶奶，雅儿醒了”莫然一边帮莫米穿好外衣，一边对外面的莫奶奶喊道。 “诶，来啦”厨房里，莫奶奶舀了一碗米羹端着来到了房间里，看到莫然把莫米背在了背上，不由地问“然然，要出去了？” “嗯，我妈说冬天比较快黑，让我要早点出去”莫然一边用背带把莫米固定在自己的背上，一边回答莫奶奶的话。 莫奶奶帮莫雅穿好了衣服，对莫然说“那你小心点，不要摔着了” 莫然点点头，背着莫米走出了房间，沿着屋前的坪地往山沟外面走去。冬天日光落山快，出金山沟的路因为有茂密的树叶遮挡着，这才四点半多一点，走在林间的小道上就让人觉得冷风阵阵，再加上时不时能看到对面山上的一些坟地，如果是胆小的人早就被吓破胆了。不过，好在莫然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伪小孩，所以这点阴森对她来说还不至于吓到走不了路。 黄云正在出金山沟路边的一块地里忙活，看到莫然背着莫米要出沟，忙叫住了莫然，“然然，等一下，二伯母有点事想跟你说” 莫然停下脚步，看向黄云，“二伯母，你有什么事跟然然说？” 黄云走到莫然跟前，问“然然，你跟你爸去县城卖柿子的时候，有拿柿子饼或者是柿花去卖吗？” “没有”莫然摇摇头。 “那你跟你爸说一说，让他下一次去卖柿子的时候能不能带点柿子饼或者柿花去卖，说不定也会有很多人要”黄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莫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嗯，知道了，我一定跟我爸说” “嗯，当心点，别走太快了”黄云叮咛莫然，莫然笑着点点头，背着莫米继续往沟外面走去。 这一路走出来，莫然再也没停顿过，只不过在经过莫良他爷爷和奶奶住的房子时遇到了莫良奶奶，莫然和她打了招呼后便继续往前走。 莫良家也分了家，莫良爷爷跟了莫良这边，莫良奶奶跟了小儿子莫日泉，莫日泉一直在外打工，前几年积攒了一些钱，便在金山沟也就是莫良建新房子的里面一点的山脚下盖了一间房子，房子不大，总共就三间房，一个厨房再加一个大厅就是了，不过这也算是不错的一间房了。 035 猎物 莫然背着莫米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对着家里喊道“妈，妈，我们回来了” 王淑婷正在厨房里起火烧水，听到莫然的喊声，忙拍拍手出了厨房，走下家里的小坡，“来，把米儿交给妈”王淑婷解开莫然身上的背带，把莫米抱了过来。 莫然把背带折叠好拿在手里，然后跟着王淑婷沿着坡道回了家，回到家看到莫永恒还没有回来，莫然猜想莫永恒放下去的兽夹应该是有收获了。 王淑婷抱着莫米回了家，没看到莫永恒，不由地问“然然，你爸呢？” “哦，爸去山上看兽夹了，去了有一段时间了，我还以为他会回来得比我早，没想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估计是猎到好东西了，所以才没回来”莫然把背带放回王淑婷房间里装衣服之类的纸箱里，对客厅里的王淑婷说。 王淑婷明了地点点头，抱着莫米把了一把尿之后，对莫然说“然然，洗澡水已经烧好了，你快点找衣服去洗澡了，不然待会儿天黑了就冷了” “嗯，我这就去找衣服”莫然点点头，来到自己房间，脱掉鞋子踩到床上，开始从竹竿上找今天要换洗的衣服。 现在虽然还是初冬，可是因为和安县是粤省最北的地方，气候还是比较冷的，尤其是太阳下山之后。莫然找好衣服，飞快地去了厨房舀了几瓢到洗澡桶里，对好冷水提着进了洗澡房。 王淑婷看着莫然跟时间赛跑的样子，博不由地笑了，这丫头，自从上一次发烧醒来之后就特别怕冷，这才初冬就穿着厚厚的三件衣服了，真不知道再冷一点的话她要怎么过。 莫然不知道王淑婷的心思，只是拿着毛巾飞快地擦遍了全身，然后把桶里剩下的水一股脑地倒在了身子，拧干毛巾，擦干身体，再飞速地穿好衣服。 死亡那一刻刺骨的寒冷仿佛深刻在了莫然的脑海里，让莫然彻底厌恶上了寒冷的冬天，或许是心理作怪，才刚刚入冬，莫然就穿上了羊毛衣，唯有这样，她才不觉得冷。 莫永恒离开莫奶奶家的时候才刚过三点，沿着屋子右侧的小斜坡往旱地走去，再沿着旱地边边的小阶梯往后山的树林子走去。 莫家祖屋的后山上种的都是松树和杉树，冬天是松毛落地最多的时候，松毛落在地上，给林间的小道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松衣，松毛很柔滑，人踩在上面，一不留神就会滑倒。不过对于经常在林子里走动的莫爸爸而已，这点松毛还难不住他前进的步伐，踩在柔软的松毛上，莫永恒健步如飞，跟走在大路上一样，一点也不担心会滑倒。 后山上的松树和杉树都是有一定年头的，不仅长得高，枝叶也很茂盛，完全遮住了天空，看不到天上的太阳。莫爸爸沿着林间的小道往山上走去，为了走的快一点，莫永恒随手从路旁掉下的树枝里抽了一根比较笔直的树干出来，一边当拐杖一边当开路的工具。 爬到山顶上，杉树就没多少了，都是长了一些比较矮小、年头不大的小松树。莫永恒站在山顶上看着村子里风景，这莫家后山的山峰可以说是整个崖下村最高的山峰之一，站在这上面可以一览崖下村的全貌。 而这个山峰也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尖峰顶，山顶的最顶端立了一个有线电视的电线塔，控制着崖下村为数不多的一些电视机。 尖峰顶不仅高，沿着那头比较平坦的山岗走去，就可以来到莫然家屋后的两座岩石山顶上。 莫然家屋后的两座山峰算得上是崖下村最奇特的山峰了，因为它们很陡峭，面向莫然家这边的都是岩石，不过最让人们惊叹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两座山峰的模样，站在岩石这边往山峰看去，就会发现可以在岩石上找到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等器官，而且还特别清晰，一眼望去就能看出这两座山峰就像是两位老爷爷的头部，张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远方。 很多第一次来崖下村的人，从莫然家经过的时候都会对这两座山峰发出感叹，然后就是好奇莫然和莫彩霞两户人家怎么就选择了在峭壁底下安家落户。 上一世，莫然对这两座山峰很是喜欢，从来没想过峭壁上的岩石会不会滚落下来，然后砸了自己的家，而上一世到莫然死亡，莫然家后面的两座山峰都没滚落过一块石头下来。 莫永恒看了一下风景，舒展了一下筋骨，拿着树枝拐杖，沿着山峰的另一头开始下山，山峰的另一头也是种满了树，小道上也是盖满了松毛。 莫永恒看着眼前又陡又滑的路，玩心顿起，扔掉手上的的树枝，从路旁的灌木丛里拔了一把树叶下来，然后用藤蔓把树叶绑在了自己的屁股下，随后莫永恒又照葫芦画瓢地在自己的两个手上也绑上了树叶，做好这一切，莫永恒便来到了下山的小道入口上。 “哦，提前滑雪咯”莫永恒顿了下去，双手一用力，整个人就开始往下面滑去，莫永恒绑着树叶的手时不时捉一下两旁的灌木丛，让自己不至于摔倒或者拐弯。 因为道上有松毛覆盖着，莫爸爸很快就滑到了山脚下，“喔，太刺激了”莫永恒大笑着扔掉自己手上的树叶和屁股上的树叶，拍拍身上的尘土，莫永恒走过一片稻田，往另一座山走去。 莫永恒放兽夹的时候都会跟回来这山头上的人说一说，免得上山的人不小心踩到了兽夹，误伤了人，因此莫永恒村子里也是比较让人信服的猎手。 “嘿，阿恒，来看兽夹了”山上一位扛着一棵大树的中年男子看到莫永恒笑着打招呼。 “嘿，天顺哥，上山回来了？是啊，正要去看看兽夹呢”莫永恒笑着说，从衣兜里掏出烟，递给了名为天顺的男子。 莫天顺摆摆手，说“不吸烟了，待会儿还要再去一趟，就不跟你闲聊了” 莫永恒闻言，收回了手上的烟，“行，以后有机会再来聊” 莫天顺点点头，扛着大树走了。莫永恒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走了七八分钟，终于来了自己放兽夹的地方。 “哈哈，好大的一只野兔子”莫永恒高兴地上前捉住野兔子的脖子，然后把野兔子的脚从兽夹里解救了出来。 036 野鸡肉 莫永恒把野兔子提高，看了一下，“是母兔子，看来这附近有兔子窝了”莫永恒心里一阵高兴，如果能够找到兔子的窝，肯定能捉到好几只的兔子，马上就要入冬了，县城里肯定有很多饭馆想要弄点野味去卖卖，到时候就能挣到好几百块钱，也就不怕今年不能过个好年了。 莫永恒从一旁的树丛中拔了一根蔓藤出来，把兔子的四条腿都绑紧了挂在腰上，然后想要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兔子窝。 不过莫永恒找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适合兔子作窝的草丛，再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莫永恒只好放弃了找兔子窝，去另外几处放兽夹的地方看有没有收获。 莫永恒一共放了四把兽夹，第一把收了一只野兔子，第二把是一只野鸡，第三和第四把都没有猎到猎物。 莫永恒把兽夹重新弄好，一手提着兔子一手提着野鸡往山下走去。走下山，太阳已经落到山腰里了，莫永恒加快了脚步，赶在了最后一丝太阳光落山前回到了家。 “然然，爸回来了”莫永恒人还没到家，就高兴地对着在家的莫然喊道。 莫然听出了莫永恒声音里的喜悦，把手里的木柴扔进了灶炉里，对抱着莫米的王淑婷说“妈，我去看爸猎到了什么” 王淑婷自然也是听到了莫永恒的喊声，也是笑着抱着莫米走出了厨房。 莫然跑出厨房，看到莫永恒手上提着的兔子和野鸡，兴奋了，“哇，爸真厉害，一下子就猎到了两个猎物” 听到莫然的夸赞，莫永恒笑得更开心了，“爸很厉害吧”莫永恒提着猎物回了客厅，王淑婷把家里关猎物的铁笼子拿了出来。 莫永恒把兔子关进了铁笼子里，然后捉着野鸡说“我们家今天不仅挣了钱，还猎到了两只猎物，为了庆祝一下，爸决定今晚我们吃野鸡肉，好不好啊？” “好耶”莫然开心地拍着掌。 王淑婷怀里的莫米也是跟着拍掌，在王淑婷怀里不停地动来动去，王淑婷笑着捏了捏莫米的鼻子，“米儿也馋了，是不是？想吃肉肉了” “肉???肉???”莫米拍着自己胖胖的小手，卖力地表达着自己想要吃肉的心愿。 “呵呵呵”莫永恒和王淑婷以及莫然被莫米可爱的表情逗乐了，纷纷笑了起来。 莫永恒拿着野鸡站了起来，在莫米脸上亲了一口，“好，爸马上就去杀野鸡，然后做肉肉给米儿吃” 莫然跟着莫永恒来到厨房，看着莫永恒从大锅里舀了几瓢热水到脸盆里，然后拿着菜刀和一个碗来到了坪地的边沿。 “然然，来捉住野鸡的两条腿” 莫然上前捉住野鸡的两条腿，莫永恒把野鸡脖子上的毛拔掉一部分，把菜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然后一刀割开了野鸡的脖子，野鸡血沿着刀口流到了碗里，很快就装满了一碗。 “好了然然，把腿放开吧”莫永恒对莫然说。 莫然如言放开了野鸡的脚，王淑婷上前把莫米交给莫然抱着，端着一碗的鸡血回了厨房，从橱柜里舀了一点盐放进鸡血里，鸡血马上就结块了。 “然然，你看着米儿，妈先去洗澡”王淑婷从厨房出来对莫然说，见莫然点点头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找衣服洗澡。 莫然紧紧地把莫米圈在怀里，看着莫永恒拔鸡毛，“米儿乖，别乱动，过一会儿就可以有肉肉吃了” 莫米估计是听懂了莫然的话，本来扭动着的躯体就没再乱动了，安安静静地窝在莫然怀里，看着莫永恒杀鸡。 莫永恒的速度很快，没两下就把野鸡的毛拔干净了，把拔了毛的野鸡放进桶里的热水洗了一下，莫永恒再次拿起刀，沿着野鸡的肚子开了一道口子，用力把野鸡肚子的骨头切开，整个鸡肚子都露了出来。 “然然，抱着米儿站远一点，不要把衣服弄脏了”莫永恒提醒道。 莫然抱着莫米后退了几步，继续看着。 莫永恒把野鸡肚子里的内脏都拿了出来，留下能够吃的，不能吃的都扔到一旁，让家里的鸡啄着吃掉了。 处理好整只野鸡，莫永恒把桶里的水倒掉，把野鸡的毛拿到柴房里放好，才回来拿着杀好的野鸡进了厨房。 王淑婷已经洗好了澡，正蹲坐在灶炉前烤着火，顺带着把湿漉漉的头发烘干，看到莫永恒进来，问“你打算怎么弄这个野鸡肉？” 莫永恒一边把野鸡肉切块，一边回答“放点葱蒜去炒一下吧，再留一点明天给米儿煲粥” “行，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们母女三个等着吃就是了，你说是不是啊米儿”王淑婷把莫米抱过来，用头在莫米肚子里定了定，问道。 莫米最怕别人挠她的肚子，王淑婷的头还没碰到她的肚子，莫米就开始咯咯地笑个不停了。 莫然接替了王淑婷添柴火的事，和莫永恒看着逗莫米笑的王淑婷，两人相视而笑，心情愉悦地做着饭。 初冬的夜晚，狭窄的厨房里，昏暗的灯光下，听着妻子和小女儿的嬉笑声，看着火光中大女儿稚气的脸庞，莫永恒觉得没什么比这一时刻更让他觉得幸福的了。 莫永恒熟练地翻动着手里的锅铲，不一会儿锅里就散发出了鸡肉的香味，“哇，好香啊！”莫然不由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灶台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锅里的肉。 说实话，她醒来之后就好像没吃过肉，现在一下子闻到那么香的味道，莫然的肚子都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哈哈哈”听到莫然肚子叫的声音，莫永恒和王淑婷哄然大笑了起来。 莫然羞赧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脸都羞红了。嗯，这野鸡肉实在是太香了，不能怪她肚子不争气的。 其实莫永恒和王淑婷闻着香喷喷的野鸡肉也是忍不住开始咽口水了，莫永恒拿来一个盘子，迅速地把野鸡肉装盘端到厨房的小木桌上。 莫然的眼睛也跟着盘子往桌子上移，嘴里的唾液分泌得更多了。 王淑婷看着莫然一脸的馋样，笑着说“然然，要是饿了就先吃着” 莫然摇摇头，说“不，我要等大家一起吃” “然然真懂事，放心，很快就有的吃了，再添多几把柴火，炒个青菜就行了”莫永恒说。 莫然闻言，赶紧重新坐在灶炉前的小板凳上，拿着柴火往灶炉里塞去。 037 想法子 莫永恒从菜篮子里捉了一把油麦菜出来，拧成了好几段放在水瓢里备用，锅里倒入油，待油热了，莫永恒把菜放进锅里，飞快地翻动了起来。热油沾到了油麦菜里的水分，叭叭地响了起来，莫永恒又翻炒了好几下，等油麦菜的叶子变成更绿的时候，及时地加入了盐，最后翻动了一两下就出锅了。 “喔，可以吃饭咯”莫然熄灭了灶炉里的火，把没有燃尽的柴火塞到灶炉下面装草木灰的炉里，舀了水洗净手就来到了桌子前。 王淑婷已经把另外一个锅里的饭和一盘子菜干端到桌子上，莫永恒把锅洗干净，舀了一瓢水进去，就来到了木桌前。 王淑婷给莫然盛了饭，莫然接过来夹了几块野鸡肉和几根青菜，就蹲在灶炉前吃了起来。莫永恒和王淑婷也是迫不及待地端起了饭碗。唔，这野鸡肉实在是太美味了，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味啊。 一家四口，或蹲或坐，享用着美味的晚饭。外面，寒风呼啸，屋内，热气腾腾，温馨一片。 莫然看着昏黄的灯光下，莫永恒和王淑婷开心地吃着碗里的饭菜，眼里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争斗，没有丑陋，有的只是平淡的知足。 莫永恒看着莫然和王淑婷吃的那么欢快，心里一阵高兴。把自己碗里最后一口饭扒完，莫永恒又盛了一碗饭，这已经是第三碗了。 今天猎到的野鸡个头不是很大，肉也不是很多，因此莫永恒在翻炒野鸡肉的时候，特意多放了一点水进去，就是为了能多弄一点野鸡汁出来。 莫永恒拿了勺子舀了一点野鸡汁淋在白米饭上面，然后夹了几根青菜就吃了起来。 莫然老早就注意到莫永恒吃了三碗饭，可是每一碗都是只舀了一点野鸡汁浇在饭面上，一块野鸡肉都没有吃。 莫然扒着碗里的饭，特意留下了一块野鸡肉，“爸，我吃饱了” “哦，吃饱了就把碗放在灶台上吧”莫永恒应了一声，没有察觉莫然碗里还有一块肉。 莫然把碗里的野鸡肉夹到莫永恒的碗里，说“我吃饱了，可是这块肉还没吃完” 莫永恒看着自己碗里的肉，又想把肉夹回给莫然，哪知莫然抢先一步把自己的碗放进了锅里的水里，莫永恒没法，只好自己吃了。莫永恒看着碗里的肉，一点咬过的痕迹都没有，可见并不是莫然没有吃完的。莫永恒没想到莫然小小年纪就懂得关心家人了，心里很是欣慰，吃在嘴里的野鸡肉也甜上了几分，香上了几分。 一家人吃饱了饭，盘子里的野鸡肉还剩下大半的量，莫妈妈把肉端回橱柜里放好，明天接着吃。 莫然在厨房里小跺着步子，时不时地打个饱嗝，而莫永恒和王淑婷一开始是没打嗝的，听着莫然不断地打嗝，两人也像被传染了似地，也开始打嗝。 “嗝、嗝、嗝”连坐在凳子上的莫米也忍不住打了三个饱嗝，莫永恒、王淑婷和莫然听见了，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淑婷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说“你们先过去大厅里吧，我来收拾碗筷” “嗯，那你慢慢来，我们先过去了”莫永恒抱起莫米，莫然跟着后面一同过来了客厅这边。 客厅的木沙发上已经铺上了柔软的被单，这样的天坐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太冷。莫永恒把莫米放在木沙发上，准备回房间拿衣服洗澡。 “爸，刚吃完饭不能洗澡”莫然趴在木沙发的扶手上，对房间里的莫永恒说。 莫永恒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莫然问“谁跟你说吃完饭后不能马上洗澡的？” “电视上说的呀，我可是记得很劳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龙哥和玲姐，他们也看到那个节目的”莫然一副认真的态度。 莫永恒把衣服放在床上，摸摸自己还是圆鼓鼓的肚子，说“行，那爸就听然然的，消消食再去洗澡”说完，出了房间，抱着莫米转圈圈。 王淑婷洗好碗筷，收拾好厨房里的一切也来到了大厅这边，看到莫永恒还没有收拾衣服准备去洗澡不由地催促道“怎么还不去洗澡？待会儿水都凉了” 莫永恒笑着把莫米放回木沙发上。小莫米玩得真开心，见莫永恒突然放下了自己，忙伸着手要莫永恒再抱，莫永恒摸了摸莫米的头，“米儿乖，爸洗好澡再来陪你玩，先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说完在莫米脸上亲了一口。 莫然把莫米挪到木沙发的最里面，然后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课本准备做作业，木沙发的前面摆了一张圆桌，莫爸爸特意把圆桌移得特别靠近木沙发，就是为了莫米在沙发上玩的时候不会滚落到地上。 莫然把作业本和课本放在圆桌上，开始低头写作业。学前班的作业就两科，数学和语文，至于英语，莫然记得上一世她这一届的学生到了六年级才知道有英语这么一个语种，不得不说山区的落后，使得山区的学生在很多方面上都比城市里的孩子们起步晚。 莫然拿着铅笔开始抄字母表，这种抄写作业的事对莫然来说是小菜一碟，没一会儿功夫就写好了。抄完字母表就开始写一到一百的数字，这个作业就有点多了，因为一个数字就要写一行，莫然为了少写一点特意把每个数字的间隔弄宽一点，这样数学作业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写完。 王淑婷则坐在另一头挑着花生，就是把晒干了水分的花生倒到一个簸箕里，然后把瘪的、坏的花生都挑出来，留下好的榨油。 莫永恒洗好澡回来，看到莫米又向自己伸出了小手臂，笑着抱起莫米又玩了起来。莫然把书本和作业本收拾好放回自己的书包里，对莫永恒说“爸，下午回家的时候，二伯母让我对你说，你下次去卖柿子的时候，带一些柿子饼和柿花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如果愿意买的话，就把家里的柿子饼和柿花也拿一些去卖” 莫永恒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嗯，知道了，浸柿子都那么多人喜欢，我琢磨着柿子饼和柿花肯定也很多人会要” 王淑婷看着莫永恒自信的模样，不由地摇摇头。莫然看着莫永恒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一阵高兴，这柿子饼和柿花都是好东西，莫然相信一定会有人来买的，到时候家里就不愁没钱过年了。 038 合伙 次日一早，莫永恒就背着裹得严严实实，还没睡醒的莫米准备进金山沟，就是为了能赶在莫怀忠和莫兴腾两家人还没出门干活前进去商量好卖柿子的事宜。 王淑婷帮忙把莫米用背带绑在莫永恒的身上，嘱咐道“路上小心点，这么早，地上的冰估计还没融呢” “嗯，知道了，你去忙吧”莫永恒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背着莫米深一步浅一步地往金山沟里面走去。 莫然今天要去学院里练习舞蹈，就没跟着去金山沟。 冬天，和安县这个处于粤省最北部的山区，气温有时可以降到零度，晚上半夜醒来，只要仔细听一听就能听到冰雪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早上早起还能看到没有融化的冰块以及裹在树枝枯草上的冰晶，在太阳光的折射下闪耀着透亮的光彩。 太阳才刚越过东边的山头，光线还不是很强烈，穿透不了茂密的树林，走在进金山沟的小道上，莫永恒踩在结了冰的枯叶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寒冬的早晨显得很萧瑟，冷风呼呼地吹着，时不时卷起地上的枯叶，在空中飞舞着。 来到莫奶奶家，家里还一片宁静，只看到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和厨房里烧火时发出的火花声。 “娘，我进来了”莫永恒对着屋内喊道。 莫奶奶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听到莫永恒的喊声，手里的木柴也没放下就走出了厨房，“阿恒，你怎么那么早就进来了？” “哦，有些事要和二哥和腾哥商量一下，所以就早点进来了”莫永恒说完把还睡着的莫米背进了莫奶奶的房间，轻轻地解开了背带，把莫米放在了床上。 正屋里的莫兴腾听到莫永恒说有事商量，就过来了右侧房这边，“阿恒，有什么事要商量的吗？” 这时，莫怀忠也喂猪回来了，三人围坐在上厅的木桌前，莫永恒首先开口对莫兴腾说“是这样的，昨天我和二哥说了一下卖柿子的事，就想问问你们家要不要也跟着一起来？” 昨晚莫兴腾也是听自家婆娘说了一下这件事，现在听莫永恒这么问，便说“这事昨晚阿良他妈跟我说了一下，我这边在建房子正是用钱的时候，何况家里的柿子每年吃到来年开春二月份还没吃完，如果能拿去卖，自然是好的” 莫永恒一听莫兴腾这话，知道是同意了，心里很是高兴，一拍大腿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立个字据吧” 莫怀忠已经让莫二伯母准备好了纸笔放在桌子上，听莫永恒说要立字据就把桌上的纸笔推到莫兴腾跟前说“我们三个人当中就你学历最高，也是你年龄最大，这字据就由你来写吧” 莫兴腾见莫永恒也点点头，便不推脱拿起笔写了起来，因为要一式三份，所以莫兴腾花了十来分钟把三分内容一模一样的字据写好了，“你们看看有没有地方不妥的，不妥的我再改改” 莫兴腾把写好的字据分别递给了莫永恒和莫怀忠一份，莫怀忠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摇摇头说“没问题，就这样吧” 莫永恒却皱起了眉头，对莫兴腾说“你怎么把分成写成了我占四分，你们两个各占三分了，这怎么行？” 莫兴腾笑了笑说“我是觉得这事都是你在忙活，我和阿良他妈要忙工地的事，对这件事是一点忙都没帮上，阿忠昨晚也跟我说了他愿意只拿三分，因为你的功劳是最大的，你占多一份也是应该的” “是啊，虽说亲兄弟明算账，可是也不能算得那么清，要是娘知道了我什么也没做就占了三分，肯定会说我的”莫怀忠说。 莫永恒还想说些什么，莫兴腾和莫怀忠纷纷露出一副要是他再不接受就是不把他们当自家人看的了，莫永恒见状只好接受了。 莫兴腾和莫怀忠见莫永恒没有意见了，便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按上了各自的手印。 莫永恒把字据收好，对两人说“过两天我就会再上一次县城，这次我会带一些柿子饼和柿花上去，如果这些也有人买的话，那我们挣的钱就更多了” 莫兴腾喝了口茶，说“行，卖柿子的事我们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了，反正我和阿忠就是坐着收钱就是了，呵呵呵” 莫怀忠也是赞同地点点头，莫永恒看到两人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直呼自己揽了一件苦差事。莫永恒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能够挣到钱，他的心里还是很开心。 又到了县城的集市日，莫永恒早早地起了床，收拾好要带去县城卖的柿子，然后匆匆吃过早饭，坐上货车来到了县城。 下了车，莫永恒挑着水桶往堤坝走去，还没走进堤坝，就看到上次那位大哥向自己招手，莫永恒走快几步，放下担子，笑着对那中年男子说“谢谢大哥啊” “嗨，没事，不就是帮你占个位置吗？小兄弟这次带了不少柿子来啊”中年男子笑着说。 莫永恒把自己的摊子摆好，笑着应道“也不是很多，就趁着这几日能多挣点钱，好过个好年。诶，说了那么一会儿话，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大哥你呢？”莫永恒不好意思地看着男子。 男子爽朗地一挥手，说“嗨，我们这些种田的哪来那么多文文绉绉的，小兄弟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黄大哥，我是森寨人，离你们白公镇还不近呢” “哦，原来大哥是森寨镇的人啊，听说最近政府正在那里开发，说准备搞什么旅游区啊？”莫永恒略微地打听了一下。 黄石山摆摆手说“说是这么说，不过这事谁敢保证能成呢，说不定省里拨下来的钱还没到咱们这里就没了大半了，那还能建成啊，唉”说起现在的贪官，黄石山就是一阵气愤和无奈，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能靠自己，靠别人？那只有饿死的份。 莫永恒也是连连称是，两人说了一会儿，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事。 “大哥，上次我让你留的十几个柿子可是留着了？”突然一个女性的声音打断了莫永恒和黄石山的闲话。 莫永恒抬头，看清来人的样貌，忙笑着说“原来是姑娘啊，放下吧，都给你留着呢，你看看，一个个都是又大又脆的”莫永恒把一袋子的柿子递给了眼前的姑娘。 姑娘接过沉甸甸的袋子，打开一看，果真是个头很大，数了一下有十五个，姑娘对莫永恒感激一笑，递上了一张十块钱的钞票，莫永恒把钱找给了姑娘，笑着对姑娘说“谢谢姑娘了，吃了要是觉得好，下次记得再回来买” “行”姑娘爽朗地应了，提着一袋子的柿子走了。 集市不一会儿就热闹起来了，莫永恒和黄石山都各自忙了起来，就没空闲聊了。 039 进饭馆 莫永恒送走第一批的最后一位客人，把挣到的钱全数塞进了自己腰间的腰包里贴身放好，突然，莫永恒的眼睛瞄到了自己竹篮子后面的铁笼子，一拍自己的脑袋，直呼“哎哟，差点忘了一件紧要事了” 一旁的黄石山看到莫永恒惊呼的样子，忙担忧地问“莫老弟，怎么了？” 莫永恒笑了笑，从竹篮子后面把铁笼子拿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差点把这家伙给忘了” 黄石山定眼一看，惊讶地看着莫永恒说“莫老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啊，这兔子看着就肥美，起码也有四五斤吧” “五斤多一点”莫永恒伸出一个巴掌说。 “个头还真不小，莫老弟，你是想把它卖了？”黄石山问。 “是啊，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这县城里，哪家酒楼愿意收这些野味？”莫永恒虚心地问。 黄石山细想了一下，一拍大腿说“哦，我想起来了，县城最大的宜迎宾饭馆是我们森寨镇的人，你去那里看一看，那里的老板我认识，是一个不错的人，你跟他说你认识我，他绝对不会坑你” “行，那就先谢过大哥了”莫永恒提着铁笼子准备去迎宾饭馆。 “去吧，去吧，摊子我帮你看着”黄石山催促莫永恒。 莫永恒虽然不是很经常来县城，不过迎宾饭馆还是知道在哪里的。提着铁笼子走了十来分钟，莫永恒终于看到了迎宾饭馆的牌子。 迎宾饭馆总共三层，一楼是接待前台，后面是厨房，二楼和三楼才是客人吃饭的地方。这会儿还没到饭点，饭馆一楼除了一个招待的服务员外，就没有了其他的人。 莫永恒提着铁笼子进了饭馆，正低着头修理指甲的黄美娟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扬起一个职业微笑，本想说一声“欢迎光临”的，可是一看到莫永恒提着的铁笼子，一张俏脸就沉下来了，也没有了要招待莫永恒的意思。 莫永恒来这里是有求于人，对于黄美娟的态度也就不在意了，而是笑着上前，礼貌地问“姑娘，不知道你们这的老板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黄美娟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我们老板不在，你要是来吃饭的话就登个记，要不是来吃饭的话就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其实黄美娟看到莫永恒的穿着打扮的时候就想说阿猫阿狗的，可是记得经理说过进门就是客，她可不想因为一句话就丢了自己的饭碗。虽然很多人觉得女人在饭馆或者是酒楼里工作就是不正经，但是迎宾饭馆可是县城里最有名的饭馆，自然也没有传出过不好的事情，也正因为这样黄美娟才格外珍惜这份工作，对每个客人都是以礼相待，就期盼着哪日有个有钱人的能看上自己，然后发展发展一下儿女情长。 莫永恒不知道黄美娟肚子里小算盘，听到黄美娟说老板不在，又问了一句“那你们经理可在？” 黄美娟是真的不耐烦了，声音也不由地提高了几分，“都说了，不在不在就是不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知道碍着我们做生意了” 莫永恒被黄美娟这么一吼，脸蹭地红到了脖子根上，脸上的神色也有点愤怒了，他只不过是问了一两句话而已，有必要这么对待他，虽然他知道自己穿的不是很光鲜，但是黄美娟这也太狗眼看人低了吧，一开始还以为是个不错的姑娘，没想到也不怎么样，看来这迎宾饭馆的员工素质也不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把野兔子卖给别家饭馆。 莫永恒思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去别家饭馆看一看了，虽然可能给的价钱没有迎宾饭馆的高，不过总好过看人家脸色。 莫永恒提着铁笼子，招呼也不跟黄美娟说一声就转身走出了迎宾饭馆的大门。 黄军出去一趟刚好回来饭馆里，一进门就看到提着铁笼子往外走的莫永恒，黄军也就是这么一瞅，瞅见了莫永恒铁笼子里的兔子，忙开口叫住了莫永恒，“小兄弟，小兄弟，你等等” 莫永恒回头，指着自己问“你是在叫我吗？” “小兄弟，这大门前就我跟你两个人，我不是叫你难道还叫我自己吗？”黄军笑着说。 莫永恒见黄军穿着笔直的西装，举止投足间都显露出一种自信便知道黄军是个有能力的人，于是莫永恒提着铁笼子上前，不卑不亢地看着黄军问“不知这位大哥叫住我，是为了什么事？” 黄军低头打量着莫永恒铁笼子里的野兔子，欣喜地问“这是你自己猎的野兔子？还有吗？” 莫永恒诧异地看着黄军，随即点点头说“这兔子是我猎的，不过这次只猎到了这么一只，多的就没有了” 黄军听莫永恒这么一说，心下大喜，听莫永恒这么一说，也就表明莫永恒是经常上山猎野物的，他最近正想着要开发几道新菜品，可是一直没有头绪，这下莫永恒就送上门来了，这不是打瞌睡有人送来了个枕头吗？ 黄军一下子对莫永恒的态度更多了一份对待合作伙伴的客气，黄军邀着莫永恒往饭馆里面走去，说“小兄弟，我叫黄军，是这家饭馆的老板，我想和你做笔生意，不知道小兄弟愿不愿意？” 莫永恒本还打算着去别家饭馆的，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迎宾饭馆的老板，但是一听到黄军说要和自己谈生意，莫永恒就有点想不明白了，不过深思了一下，就想通了，当下高兴地跟着黄军进了饭馆，往楼上走去。 前台的黄美娟已经莫永恒走了，可以没一会儿就看到莫永恒和自家老板有说有笑地上了二楼，黄美娟的一张脸可是变成了调色板，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完了完了完了，她是不是做错事？老板不会炒了她吧，黄美娟惴惴不安地想着。 二楼的包间里，黄军让饭馆的服务员上了一壶好茶，亲自给莫永恒倒了一杯茶，莫永恒惶恐地接了过来，“黄老板，你客气了” 黄军虽然是做生意的人，但是心里还是喜欢和莫永恒这些没有太多花花肠子的人打交道，黄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小兄弟，我看过你猎的野兔了，品质很好，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谈笔生意，不知道小兄弟今后要是猎到野物能不能全数都卖给我们迎宾饭馆” 莫永恒一早就猜测黄军是这么想的了，和安县能打猎的人不少，尤其是冬天，没有了农活干，大多数的男子就喜欢上山去打猎，或者自己吃，或者拿去卖。换做是以往，莫永恒也是会把打到的猎物留着自家人吃，不过如果能和黄军达成协议，他也能挣到一笔优厚的钱，于情于理都是他挣到了。 040 生意 莫永恒想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笑着对黄军说“黄老板，很高兴能够和你成为合作伙伴” 黄军听到莫永恒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挥手对外面的服务员说“来人，让厨房弄几道好菜上来” 莫永恒闻言，忙制住黄军说“黄老板，我今日来县城还有其他的事在身，今天就不吃饭了，不然就没车回家了” 黄军愣了一下，想要劝说一下莫永恒，可是看到莫永恒眼里的坚定，黄军惋惜地对外面的服务员摆摆手，然后让人拿来了纸和笔，开始写合同，虽说是合同，其实也就是一张一页纸的协议。 莫永恒接过黄军写的协议，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黄军也是拿起笔，看到莫永恒写的字，不由地称赞道“莫兄弟的字写得不错啊，苍劲有力，实在是令人佩服” 莫永恒谦虚地笑了笑说“黄老板说哪里话，跟你的字比起来，我的字根本就没脸见人了” 黄军笑了笑，拿起笔写下了龙飞凤舞的“黄军”两个字，莫永恒看到黄军那一手流畅的字体，又是称赞了几句。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莫永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起身离开。 黄军伸手，不好意思地对莫永恒说“莫小弟，大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莫永恒爽快地笑了笑说“黄老板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直说无妨，要是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能帮上，能帮上”黄军眉开眼笑地说，“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厨子还没处理过野物，不知道莫小弟能不能下去指导一下？” 莫永恒一听是这事，大手一挥说“就这事，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去厨房” 黄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领着莫永恒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经过一楼柜台的时候，黄美娟看到黄军对莫永恒的态度恭敬有礼，更觉得自己的前程一片黑暗了。 莫永恒和黄军来到厨房的时候，厨房的厨子已经把兔子拔毛杀好了，莫永恒看了一下厨房的整体布置，看清楚了一会儿要用到的调料都在什么地方才挽起衣袖准备做兔子肉。 莫永恒十来岁的时候去过粤市跟着酒楼的师傅学过做菜，虽然学得时间不是很久，不过做出来的菜还是和安县的这些厨子要好上几分的。 莫永恒打算做个焖兔肉，只见莫永恒把整个兔子分成了两半，取了四分之一的兔肉，洗净斩件，焯水沥干水分放到盘子里备用，接着拍了一块姜，切成姜末，大蒜切段。 莫永恒再把需要的调料都准备好，便开始在锅里下油，待油温足了，便放下姜末爆锅，接着放入兔肉，爆炒一分钟，倒入料酒，倒入调料，继续爆炒两分钟，然后加水，直到水漫过了兔肉才停止，调小火候，莫永恒回头对厨子说“就这样让它焖一个多小时，直到兔肉烂了就可以加入蒜段了，然后起锅了” 厨子受教地点点头，刚才看着莫永恒一手流利地操弄着手上的锅铲，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而且看自家老板对莫永恒的态度也很恭敬，他们这些做厨子更不敢对莫永恒不敬了。 莫永恒接过黄军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黄老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黄军也不再留莫永恒，一摆手让大堂经理拿了两百块钱递给莫永恒，莫永恒看着大堂经理递过来的两百块钱，忙说“黄老板，这兔子不用这么多钱” 黄军一听莫永恒这话，心里对莫永恒的欣赏又多了一分，黄军把钱推回给莫永恒说“莫老弟，我没算错，这兔子一共是五斤，我按三十五一斤跟你买，再加上你刚才指导了一下我们的厨子，多给你二十五块也是应该的” “黄老板，这怎么行，这对你来说太亏了”莫永恒坚持不接受。 黄军闻言，装作生气地说“莫兄弟，我黄军叫你一声弟，就是把你当自己人了，你要是不接受的话，就是不当我是朋友了” 莫永恒见黄军真的想要生气了，忙接过经理手上的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黄军见莫永恒把钱手下了，脸上的神色才转晴。 莫永恒看着黄军脸色好转了，忙笑着说“黄老板，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刚才杀兔子的厨子把兔毛放哪儿去了？” “兔毛？你要兔毛做什么？”黄军不解地看着莫永恒。 莫永恒略微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想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弄一双兔毛鞋，这样冬天就不怕冷了” 黄军一听莫永恒还会自己做鞋子，脸上的神色更多了一分难以自信，“莫兄弟，没想到你还懂得这么多啊，这下我不佩服都不行了” 莫永恒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也是随便学学的，做的鞋子也上不了台面，自己家人在家里穿穿就是了，拿是拿不出去的了”想当初莫永恒出去外面打工的时候，因为没有学历，只能干一些最苦最脏的活，莫永恒曾经在路边上摆摊子给人擦过鞋，也给人补过鞋。那时候天天对着鞋子，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喜欢看着过路人的鞋子瞧，瞧着瞧着便一时兴起试着自己做了一双鞋子出来，虽然做的不是很好，但是莫永恒却觉得很有成就，最后还千方百计地认了一个补鞋的老师傅学做鞋。莫永恒现在做出来的鞋子虽然不及市面上的漂亮好看，但是很结实，家里人一双布鞋穿一年都不会烂鞋底。 黄军让厨房的厨子把兔毛拿了出来，莫永恒看着地上一坨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兔毛，真心后悔一开始没有跟杀兔子的人说清楚他要这些兔毛。 黄军见莫永恒摇头，便知道现在这兔毛用不得了，“莫兄弟，我看不如这样吧，下次你要是猎到了兔子，你可以在家先拔毛，然后再拿上来，你看怎么样？” 莫永恒感激地看向黄军，“那就谢谢黄老板了，今天打扰了那么长时间，我也该走了” “行，那莫兄弟就去忙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吃顿饭”黄军送莫永恒出了饭馆的大门。 “黄老板，不用送了”莫永恒示意黄军不必送了。 黄军止住脚步，对莫永恒说“莫兄弟，那就不送了” 莫永恒点点头，转身往堤坝的方向走去。 041 柿子饼 黄石山一直在堤坝上等着莫永恒，直到莫永恒去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才看到莫永恒匆匆回来的身影，“莫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累得够呛的。怎么样？事情都办好了吧？” 莫永恒笑着在自己的摊位上坐了下来说“嗯，成了，黄大哥说的没错，宜家饭馆的老板人真的不错，我已经和他达成了协议，今后有野物都会送到他们那里去” 黄石山听莫永恒这么说，打心底里为莫永恒高兴，“莫老弟，你这挣钱的速度真是让老哥我都佩服得不行啊，以后发达了可一定要记得老哥我啊” 莫永恒笑着拍拍黄石山的肩膀说“要是今后真有那么一天，我自然不会忘记黄大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有人来买柿子，莫永恒才仔细地挑了一些大个的柿子给人递过去。 莫永恒看了看桶里的浸柿子已经剩下没多少了，就从竹篮子里面把柿子饼和柿花拿了出来。 黄石山一看到莫永恒拿出的柿子饼，诧异地说“哎呀，原来你这里有柿花和柿子饼啊，刚刚还有人来问我说有没有柿子饼卖呢，我也没仔细瞧瞧你带没带来，唉，我也真是的，白白没了一桩生意” 莫永恒安慰黄石山说“黄大哥，这事不怪你，是我一开始没告诉你柿子饼放在哪里，不就是不知道来要柿子饼的人有没有说下次来看看？” 这个黄石山是问了的，说“问了问了，他知道这摊子不是我，就跟我说如果你回来了，可以去和安大药店找他，我琢磨着他是药店里的人，可是这药店的人要柿子饼干什么？”黄石山有点不明白了。 莫永恒听黄石山这么说，心里一阵高兴，别人不知道柿子饼有药用价值，他是知道的，要说莫永恒怎么知道这个，那还是跟他少年时期的事相关，莫永恒不仅做过鞋匠，还跟着一位老中医学过一两年的中医，学得不到家，但是对一般的药理还是了解的，也有给病人开方子的资格，不过莫永恒很少给人开方子，所以崖下村很少人知道莫永恒懂医。 莫永恒把装着柿子饼和柿花的袋子提了起来，对黄石山说“黄大哥，摊子又麻烦你帮忙看一下了，我去大药店里问问，他们那里是不是要柿子饼” “行，去吧，还跟我客气了”黄石山嬉笑着说。 莫永恒感激地对黄石山点点头，提着袋子往和安大药店走去。 “你们好，请问你们药店里需不需要柿子饼和柿花”莫永恒踏进药店，对柜台里面的人问。 一位年长且白发斑斑的老者听到莫永恒的话，转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量了一下莫永恒问“你有柿子饼和柿花？” 莫永恒把手里的袋子提的高高的，说“嗯，刚才我听黄大哥说你们药店里要柿子饼和柿花，我就带过来了” “你是堤坝柿子摊的主人”刘成恩说，语气很肯定。 “是的” “我们去屋里聊聊吧”刘成恩领着莫永恒进了药店里头的一间房间里。 “把你的柿子饼和柿花拿过来给我看看”刘成恩说。 莫永恒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打开让刘成恩看。刘成恩拿起来看了看柿子饼的颜色再闻闻味道，最后才扳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试吃了一下，柿花亦是如此。 “嗯，你家的柿子饼和柿花晒的都不错，你说一下价格吧，我们药店全要了”刘成恩看着莫永恒，让莫永恒开价。 莫永恒不清楚柿子饼的市场价格，也不好说多少钱，于是对刘成恩说“价格方面就您老说了算了，不过如果你们药店还想要柿子饼和柿花的花，我还可以给你们送来一些” “还有？你们大概还有多少？”刘成恩神情有点激动。 莫永恒看出来刘成恩是很想得到这柿子饼和柿花的，但是莫永恒又不想被刘成恩以低价格买了自家的柿子饼，于是莫永恒支吾着说“我也没去数过，也没称过，所以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刘成恩也察觉自己有点激动了，平复了自己的心态，刘成恩看着莫永恒说“这位兄弟，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刘成恩，是这家药店的老板，最近我想着做点别的生意，所以才想要多购进一些柿子饼和柿花” 莫永恒听刘成恩这么说，知道刘成恩是想和自己做声音了，“刘老板，我是莫永恒，白公镇人。听你刚才这么一说，你是打算大量购进柿子饼，然后再卖出去，是吗？” 刘成恩没想到自己只是这么说了一两句，莫永恒就猜到了他的打算，“小伙子，你的洞察力不错啊”刘成恩真心称赞，“没错，柿子饼和柿花不仅可以当零食，也有药用价值，最主要的是它可以成为我们和安县的特产之一，如果我们把它们稍微地包装一下，销售到外面去，那肯定能挣大钱” 莫永恒没想到刘成恩想的这么长远，“刘老板，这是你自己的打算，其实不用和我说的” 刘成恩笑了笑，说“小伙子，其实这并不是我的想法，我一个活到六十几岁的老头了，哪还有这样的野心，这是我那几个儿子的想法，虽然一开始我不是很支持他们这样的做法，不过想着想着，年轻人就是要趁年轻的时候多尝试一下，不然一辈子就这么过了，你说多没意思啊，是吧？” 莫永恒不知道该怎么接，只是微微地点点头。 “爸，你又趁我们不在说我们的坏话了吧”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来，接着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房间。 “你好，我是刘传峰”刘传峰递了一根烟给莫永恒，自我介绍道。 莫永恒摆摆手，没有接刘传峰的烟，“你好，我是莫永恒” 刘传峰让莫永恒重新坐了下来，说“刚才你也听我爸说了柿子饼的事，我看你也是个有主意的人，不知道愿不愿意加入到我们这里来？” 莫永恒不解地看着刘传峰，希望刘传峰说的明白一点。 “我和我两个哥哥是打算从和安县各个乡镇里大量收购柿子饼和柿花，刚才我也听说你是白公镇人，正好我们没有找到白公镇的收购人，所以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做这个收购人？” “收购人？是要我代你们把白公镇所有的柿子饼和柿花都收齐，然后都交给你们吗？”莫永恒问。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刘传峰很看好地看着莫永恒。 莫永恒沉思了一下，问“那你们收购的柿子饼和柿花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今天他已经和宜家饭馆达成了协议，现在又有人说要他一起做生意，莫永恒不得不想自己今天是不是鸿运当头了。 042 收购人 刘成恩从莫永恒带来的柿子饼里面拿出了一个，说“你看，你带来的柿子饼就晒得不错了，不仅颜色看上去很鲜，表面上也没什么黑点，对着阳光看的话，是透亮的透亮的，大小也差不多，这样的柿子饼就是最好的” 莫永恒受教地点点头，莫奶奶晒的柿子饼，光是看着就让人嘴馋，自然不会差到哪去。“那收购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按着这个标准来？”莫永恒问。他是想到柿子饼一年也只能卖一次，占不了他多长的时间，现在能有钱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刘传峰摆摆手说“你带来的柿子饼是最好的，稍微比这些差一点的也没关系，只要不是有太多的黑点，让人看着就不想吃的就行了” 莫永恒点点头，决定加入刘传峰的队伍，“行，那我就加入到你们当中吧，不知道这收购人怎么给工资？” 刘传峰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莫永恒说“这是我们的一些初步想法，加工包装的厂房我们也已经建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收购柿子饼和柿花，你先看看这文件，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莫永恒翻开文件，粗略地看了一下，虽然莫永恒读的书不多，但是文件上的内容还是清楚的，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刘传峰会以五块钱一斤柿子饼，三块钱一斤柿花的价格向莫永恒这些乡镇收购者购回柿子饼和柿花，至于莫永恒等人以怎样的价格向村民们收购，那就是莫永恒这些收购者的事了。 莫永恒花了十来分钟才把五六页纸的文件看完，把文件推回到刘传峰的跟前，莫永恒问“那像我这样的收购者除了挣取这中间的差额之外就没有别的分成了，毕竟我们也是花了人力物力去收购柿子饼的” 刘传峰怔了一下，抬头看向莫永恒“你觉得你们还应该拿到分成？” 莫永恒点点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提议有什么不对，“虽然柿子饼的加工包装都是你们在负责，但是我们这些收购者也是不可或缺的，我们收上来的柿子的品质怎样可是直接关系到你们加工厂的切身利益，如果我们只能挣到这么一点点的收购差额，难保有人不乐意，故意收购一些不好的柿子饼回来，到时候你们也是需要花不少时间或者是人力去解决这些事宜的，所以???”接下来的话莫永恒没有说出来，不过莫永恒觉得以刘传峰的精明，自然能够明白后面的意思。 刘传峰确实是想明白了后面的意思，不过让刘传峰诧异的是莫永恒的聪慧，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农民，反倒像长期在商场上打滚的人。 刘传峰拿着文件，皱起了眉头，莫永恒也不去打断刘传峰的深思，自顾自地和刘成恩喝着茶。刘成恩这里的茶算不上是很好的茶，不过比起莫永恒家那些十几块钱的劣质茶叶，这里的茶可谓是极品了，莫永恒虽然不是很会品茶，但是好茶坏茶还是能分的出的。 刘传峰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才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唰唰地在文件上写下了几行字，等字迹干了，刘传峰反复看了几遍新加上去的条款，然后再次把文件递给了莫永恒“莫兄弟，我加多了一个条款，你看现在会不会好一点？”语气很真诚，是诚心请教莫永恒。 莫永恒有点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文件看了一下加上去的条款，说“先前的话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特意放在心上的” 刘传峰哈哈笑了起来，说“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反而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提出这么一点，我是一点也不会想到这一层的，加上了这一条，相信收购的时候你们也能更尽心尽力了” “一定会的”莫永恒点点头。百分之一的分成看上去不是很多，但是如果生意做大了，那这百分之一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何况和安县有十来个乡镇，工厂的分成就这么被分去了百分之十几，对于刘传峰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让步了。 刘传峰和莫永恒又商讨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然后刘传峰才让莫永恒过几天再商量签合约，因为还有几个乡镇的收购者还没有找到，所以只能等全部人都找齐了再来一起签订和约，也免去了刘传峰不少的琐事。 莫永恒看时间也不早了，喝完杯子里的茶，说“刘老板，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赶车，不知道???” 刘传峰愣了一下，随即起身打开门对外面的店员说“小孟，你那把称过来”吩咐好外面的人，刘传峰不好意思地看着莫永恒，“莫兄弟，不好意思了，一时间说的起劲都忘了给你称一下柿子饼和柿花了” “没事没事没事，虽然赶车，但是也不急着这一时半刻的”听刘传峰这么一说，莫永恒倒先不好意思起来了。 刘传峰叫来的小孟很快就把柿子饼和柿花的重量称好了，“峰哥，柿子饼一共十六斤，柿花少一点，十三斤半” 刘传峰明白地点点头，让小孟出去了，“莫兄弟，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做生意，我就按6块钱一斤柿子饼，4块钱一斤柿花买了你今天带来的这些柿子饼和柿花吧” “刘老板，我们今后还是会合作的，你不必特意多给我提价的”莫永恒委婉地拒绝刘传峰的好意，虽然莫永恒现在是很缺钱，但是还是希望能够凭自己的真本事挣钱，不希望别人故意给他恩惠。 刘传峰摆摆手，示意莫永恒不必说了“莫兄弟，真是因为我们还会继续合作，所以我才有这样做，虽然我们今天才刚见面，但是我刘传峰觉得莫兄弟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莫兄弟如果看得起我的话，就当我是你的朋友” 莫永恒对刘传峰的第一印象也是不错的，只是一下子说到做兄弟，莫永恒就有点为难了。 “小伙子，你就遂了我家小子的意思吧，我看你们两的年纪也差不多，倒是可以做个老表”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成恩开口道。 刘传峰见自家老爹也开口帮自己，于是殷勤地看着莫永恒说“莫兄弟，我今年33，八月份生的，不知道你多大了” 莫永恒看着刘传峰一副不与他做兄弟就要生气的样子，笑着说“我也是33了，不过我是年尾人，12月份出生的” “那行，我就叫你一声阿恒了，来，叫一声大哥来听听”刘传峰一巴掌拍在了莫永恒的背上。 莫永恒被拍的一口气都差点呛在了胸腔里，不过还是如言叫了声“峰哥” 当了哥哥，刘传峰的心情那叫一个字：爽。以前家里那两位大哥总是欺负他，现在他也当哥哥了，他才不要学自家那两个只会对自己呼来唤去哥哥那样对待自己的小弟，他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好大哥的。 043 尽是喜事 莫永恒不知道刘传峰的心里活动，估计知道了莫永恒一定会满脸黑线的，明明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思想还是这么像小孩子，想想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和别人斗嘴，那样的场景就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刘传峰让小孟拿来了柿子饼和柿花的钱，接着又塞了两百块钱到莫永恒手里，说是给自家弟弟的红包，莫永恒推脱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刘成恩开口让莫永恒收下，莫永恒才无奈地把两百块钱放进了自己的兜里，心里却在思量着什么时候把这些钱还给刘传峰。 莫永恒和刘传峰、刘成恩高了别之后，便拿着今天卖柿子饼的钱回到了堤坝。黄石山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正准备着帮莫永恒把摊子收拾好，见莫永恒回来了，黄石山也就不动手了“莫老弟，回来了啦。你要再不回来，我可要把你的柿子都带回家去了” 莫永恒心存感激之情，一边收拾桶一边把剩下的柿子装进袋子里递给黄石山，“黄大哥，今天一直辛苦你帮我看摊子了，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这几个柿子你就带回去给嫂子和几个孩子们吃吧” “行，反正我是不会和你客气的了”黄石山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柿子放进了自己的箩筐里。 黄石山能够收下柿子，莫永恒自然是欢喜的，也收拾好自己的行当，跟黄石山道了别挑着桶，拿着竹篮子，铁笼子和板凳往车站走去。 经过包子铺的时候，莫永恒又特意买了五个大包子放进了竹篮里，今天挣了钱，自然要让家里人吃点好吃的。虽然包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对于现在的莫家人而已，能有包子吃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教室里，莫然把做好的卷子随意地放在课桌上，转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用莫彩霞的话来说，终于等到放假的日子了。 学前班的试题不是很多，对莫然而已那简直就是侮辱她的智商，可是为了不引起老师的注意，莫然愣是盯着试卷发呆了将近半个小时候之后才开始写，可是就算是这样，莫然也是花了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就把所有的答案都填完了。 看着课室里依旧在埋头苦思冥想的其他小同学们，莫然在心里思量着要不要故意做错几道题。但是莫然心里有另一个打算，这个打算能不能实施就要看成绩了，唉，要不要改答案呢？好纠结哦！莫然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拿着橡皮擦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皱着眉头想着要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铃铃铃”莫然的橡皮擦刚要落在纸面上，考试结束的钟声就响了起来。嘿，太好了，终于不用再纠结了，莫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放下橡皮擦，莫然端坐在座位上，等着老师把试卷收走。考试是上午考一科，下午考一科，所以莫然现在可以回家了。 “然然，我们回家吃饭去吧，我肚子饿了”莫彩霞从讲台上拿回自己的书包，对莫然说。 考试九点半才开始，用时一个半小时，现在是十一点了，肚子饿了也是正常的。莫然拿回自己的书包，跟在莫彩霞身后往校门口走去。 “然然，彩霞，等等我们”莫晓杰的声音从后面传了来。 莫然站定，回头看到莫晓杰背着背包一脸憨笑地向她们这边跑来，身后自然少不了莫明智。 莫然和莫彩霞等莫晓杰、莫明智两人跟上才一起往校门口走去，路上，莫彩霞依旧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莫晓杰和莫明智自然也是一路蹦蹦跳跳的，没一刻不闹腾的。 莫然走在后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莫彩霞他们，小孩子的世界就是纯洁啊，大自然的一花一草，一鸟一虫都能成为他们的乐趣，让他们欣喜不已，快乐无处。 回到家，莫然和莫彩霞与莫晓杰、莫明智道了别，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莫然一进客厅，就发觉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莫米不在，王淑婷和莫永恒也不在，可是家门却是打开着的，就是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爸，妈”莫然大声喊了几句，没人应，接着又喊了几下，还是没人应。太奇怪了，家里门没锁就出去了？也不怕招贼了，不过幸好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真要哭死了。 莫然放下书包，去厨房里生火把早上的饭菜热一热，准备随便吃一点就算了，刚生好火，外面就传来了王淑婷和莫永恒的声音。 莫然出来一看，莫永恒肩上还挑着桶，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县城回来的，“爸，怎么今天这么迟才回来？” “来来来，有什么话我们回屋里再说”莫永恒一脸喜气地进了客厅。王淑婷抱着莫米跟在后面回了客厅。 莫然进厨房在灶炉里多添了几根柴火进去，也是一脸好奇地蹦过了客厅这边。 莫永恒把桶和竹篮子等东西放下，一脸喜色地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了今天得到的钱“婷，给，这两百块是卖兔子得的，这些是卖浸柿子的，还有这一百五是柿子饼和柿花的” 王淑婷一边看着莫永恒把钱掏出来一边在心里数着，浸柿子是她装进桶里的，能卖多少钱王淑婷自然知道。数了好几遍，王淑婷发觉还是多了钱，不由地问“恒，是不是有人给错钱了，怎么我数了好几遍都是多出了一百多块钱的？” 莫永恒闻言，怔了一下，随即一笑，说“放心，你没数错，也没人给错了钱。我跟你们说，今天我也是遇到好事了” 王淑婷和莫然一听莫永恒说遇到了好事，都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莫永恒坐在凳子上，接着说“今天的浸柿子，我没有全部卖完，剩下的十来个送给了帮忙看摊子的黄石山黄大哥，他是森寨人，人挺好的，今天多亏了他帮忙卖柿子，我才能去迎宾饭馆卖兔子和卖柿子饼什么的” 莫永恒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今天我不仅和迎宾饭馆的老板签了合约，还和和安大药店的老板的儿子结交成了兄弟” 王淑婷瞪大了眼睛，虽然她不知道和安大药店老板的儿子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今天莫永恒不仅和迎宾饭馆做成了生意，还多认识了一个结义兄弟这可都是大喜事。 044 木屋子 王淑婷激动地拉着莫永恒的衣袖，说“哎呀，今天的事都是大喜事啊，我马上去厨房弄点好的，怎么样我们也要庆祝庆祝”说完，起身就去厨房做饭了。 莫然也是一脸高兴地看着莫永恒，虽然她的脑海里没有关于和安大药店老板的信息，不过看莫永恒喜悦的样子，便知道结识的义兄弟不会差到哪去，对于莫永恒看人的本事，莫然还是信服的。 莫永恒见莫然一直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地问“然然，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爸？” 莫然摇摇头，笑得一脸灿烂，“没什么事，就是觉得爸真厉害，一下子就挣到了这么多的钱” 莫永恒摸了摸莫然的头说“嗯，爸会更加努力挣更多的钱，然后送然然去上大学” 听到莫永恒的话，莫然心里一阵感动，抱着莫永恒的手像一只小狗一样蹭了蹭莫永恒的衣袖。莫永恒好笑地看着突然向自己撒娇的女儿，眼里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好了，然然快去厨房帮你妈做饭吧，下午不是还有考试吗？” “嗯，我这就去”莫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放开莫永恒的手臂，一蹦一跳地去了厨房。 莫永恒看着莫然天真活泼的样子，心里的柔情更浓了。把桌子上的钱归类分好，然后把卖浸柿子和卖柿子饼以及柿花的钱都放在了一块，夹在了一个本子里，并一一记好了账。 厨房里，王淑婷把早上割的肉都拿了出来，切了一小半放进锅里炖汤，另一半就切块直接炒。没有太多的调料，肉是农家养的，蔬菜是自己种的，都是纯白天然无公害的绿色食品，就算只是加了盐和油，味道也是顶呱呱的。 莫然一边添着柴火一边看着锅里的菜流口水。王淑婷看着莫然一脸的谗样，扑哧一声笑了。 “呵呵呵”莫然不好意思地傻笑着。王淑婷也不马虎，不一会儿就炒好了菜，把菜端到木桌上，王淑婷对着客厅那头喊“恒，吃饭了” “诶，来啦”莫永恒把钱藏好，关好王淑婷房间的门，才过来厨房这边吃饭。 吃完饭，莫然和莫彩霞去了学校，王淑婷带着莫米在家里干一些零活，莫永恒则带着卖柿子的钱进了金山沟。 响亮的铃声及时第响了起来，课室里也跟着悉悉索索地响起了纸张摩擦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学生懊悔的叹息声。 莫然从容第把自己的试卷递给了老师，然后等着老师宣布可以离开了才起身上讲台里拿起自己的背包。其实像现在这种必须把书包上交到讲台上的考试，莫然觉得根本没必要背书包来学校，可是看到大家都是背着书包，要是她一个人不背的话，在众多人群当中就显得有点突兀了。 期末考试结束了，意味着快乐的假期来临了，课室里不少学生开心地把手上的书包随意第挥动着，或者大声欢呼着。老师们见状也不阻止，只是微微一笑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崖下小学有不少老师是别村的人，辛苦工作了一个学期，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对于寒假，莫然是期待的，上一世她为了能够减轻家里人的负担，不仅星期六天要出去兼职，一到寒暑假更是四处找工作，根本没好好休息过，重生了一次，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体验体验寒暑假的乐趣了。 不过当莫然听到莫秀秀说放假后每天依然要来学校练舞，莫然的一张小脸就摊下来了。有没有搞错，天寒地冻的还要人家跑来学校练舞？这是不是摆明了要让学生吃苦头吗？莫然好想说她能不能不来啊，可是莫秀秀听不到她的心声。 莫然闷闷不乐地跟在莫彩霞等人身后回了家，一进家门，看到简陋大厅内简陋的摆设，莫然有点小脾气的心情就好转了。 莫然把书包放回房间里，去厨房看了一下，王淑婷不在，估计是去菜园子里摘菜了，莫永恒也不在，想必还在金山沟吧。 看着空无一人的家，莫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没进空间里，于是心里一念，莫然嗖地一声进了空间。 “哇塞，木屋子耶！”莫然惊呼出声，虽然莫然很惊讶，但是还是按捺着心里的激动，开始打量着眼前的空间。只见之前直径不到两米的太极图土地已经扩大了一倍以上，周围的雾气也散去了不少，而最大的变化就是多出了一座木屋子。 木屋子不大，如果是用稻草盖成的话，估计莫然第一眼看到就会说这屋子太像草垛了，不过好在这屋子不是稻草盖的，而是用木头盖的。屋子前有一条宽约为一米，长约为两米的回廊，回廊用木块围着，让整座屋子多了一种古朴。 莫然一看到木屋子就惊叹它的怪异，只见这木屋子不是四四方方的，而是圆柱形的，第一眼看去就像是四周围了木板的亭子，连屋顶也是亭子样式的，最奇特的就是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木墙上凸显着一个木色的太极图，可是走前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莫然觉得很新奇，走近走后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更不知道上一任空间的主人是怎么造出这个屋子的。 不管木屋子的外形多么奇特，莫然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屋子里面有什么，于是莫然抬脚走上木阶梯，攀着扶手往上走了几步，来到了门前。 屋子的门也不是矩形的，而是半圆形的，莫然看着形成了一个太极图样的门，伸手想要推开门，可是却推不开。 莫然皱眉，看着门也没有上锁的样子，怎么就会打不开呢？难道需要空间再次升级了才能打开？ 这么一想，莫然也就不心急着要打开门了，空间升级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她现在急也没有用，还是耐心第等待吧。 莫然走下阶梯，来到太极图土地跟前，土地边沿上放了好多装着花生、菜、黄豆等果实的蛇皮袋、破箩筐，这些都是莫然从外面带进来的。因为怕王淑婷和莫永恒发现，所以莫然根本就不敢拿家里好的箩筐或者蛇皮袋进来，只能拿一些破旧的，因而空间里才会有这么多的袋子和箩筐。 因为还没有弄明白空间里每块土地生产出来的果实都有什么用处，所以莫然也不敢冒然地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到外面去。这也是莫然看到木屋子时为什么这么高兴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知道更多关于空间的事，不过目前看来只能再多种点东西，尽快让空间升级了。 045 箩筐 莫然在地里看了一会儿，再转头去看别的地方，雾气稀薄了，莫然隐隐约约地看到木屋子右侧有一个池塘，但是到底是不是池塘也只能等雾气散去之后才能知晓。 莫然把周围看了一遍之后，觉得没多出什么东西才再次来到了木屋子的门前。可能是之前莫然的门心思都放在了门上面，并没有看到回廊上放着的几个箩筐，再次来到木门前，莫然随意一看就看到了回廊上毫无特色可言的箩筐。 “怎么这里还会有箩筐？不会也是空间附带的吧”莫然好奇第上前查看，可是把箩筐翻前翻后看了个遍也没发觉它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眼前的箩筐是用藤条编织而成的，比莫然家用竹子编织而成的箩筐还要小上一点，不过看上去韧性很好，用力压也不会变形。藤条的颜色和新旧程度也看不出什么来，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它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箩筐了。 等等，她在做什么？拿着个箩筐当古董去研究？她一定是上一世被空间文给荼毒得体无完肤了，居然会想着这毫不起眼的箩筐是什么宝物？ 莫然满脸黑线放下手里的箩筐，不过看到土地旁边放着的破箩筐，又看看脚边的箩筐，莫然还是觉得脚边的箩筐比较耐用一点，于是把土地边边的箩筐拖到木屋前，准备着把花生和菜都装进空间的箩筐里。 莫然把破箩筐拖到阶梯下面，然后又分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箩筐弄上了回廊，“呼，累死我了”莫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虽然吃了空间里的花生之后，莫然觉得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但是让一个才七岁的小身板搬一箩筐的花生也是很吃力的一件事。 莫然来来回回把产的果实都搬到回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用手把破箩筐里的花生捧到空间箩筐里。 莫然一直重复着捧花生的动作，等她发现破箩筐里的花生都见底了，而空间箩筐这边的花生还没有把箩筐的底部盖住时，彻底惊呆了。我的天啊，原来空间出产真的不是凡物啊。 看来这箩筐是一个储存宝物了，莫然蹲下来，睁大眼睛看着装了花生的箩筐，“诶？怎么这花生好像只装了一个角落的？”难道这一个箩筐还不止可以储存一样物品？莫然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想法。 到底是不是，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莫然拿起同样是红土地里产的菜往箩筐里放，果然，菜往另一个角落里靠了，莫然这下完全是震惊了，三五下就把红土地里产的菜全都倒进了空间箩筐里，没有满，而且还有空位。莫然接着又把红土地里产的黄豆也倒进了同一个箩筐里，依旧没满，看样子还能再往里面装果实。 “我的天啊，这箩筐太强大了！”莫然惊叹道。 坐在回廊上，看着三个空间箩筐，再联想到空间里的三色土地，便猜想这箩筐是根据土地生出来的储存空间了，有了这三个箩筐，就算土地变得再大，产的果实再多，也不愁没地方放果实了。 莫然的心情现在完全可以用飘上了云端来形容，轻飘飘的好不真实，但是却又是真实的。莫然把同一个颜色土地里的果实放进同一个箩筐里，然后记住了箩筐的摆放顺序，心念一声“出去”便闪身出了空间。 莫然一出空间就往王淑婷的房间走去，她现在只上学前班，书包里没有铅字笔，家里也只有王淑婷房间的笔筒里才有一两支莫永恒用的水性笔。 莫然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拿起一个本子撕了三张纸下来，然后唰唰地在纸上写下了红黄黑三个字，看着自己写好的字，莫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五点十五分，莫然记得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是五点，刚才在空间呆了那么长时间，没想到在现实世界里不过才过了十五分钟。 虽然还不知道空间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的比例是多少，不过莫然相信随着对空间的了解逐渐地增多，对这种时间上的差别也会进一步把握好。 莫然拿起写好的字，又跑去厨房拿了饭粒粘在纸张后面，随后心里一念又进了空间。 莫然拿着沾了米粒的纸张来到箩筐前面，把字贴在了相应的箩筐上，看着贴好的纸张，莫然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这样就不怕把各个颜色土地里产的果实弄混了。 拍拍手，莫然琢磨着王淑婷和莫永恒应该还没那么快回来，于是打算在空间里多待一会儿。 莫然来到已经扩大了一倍多的土地面前，看着眼前肥力十足的土壤，莫然想着要种点什么好。 “对啊，妈不是在菜园子里吗？估计现在是在种菜了，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弄点菜种子进空间”说干就干，莫然一闪身出了空间，关好家里的门往菜园子里跑去。 王淑婷果然在菜园子里种菜，不过不是下种子，而是把已经秧好的菜苗拔出来种到另一块地里。种菜也是有讲究的，菜苗不能隔得的太开，也不能靠的太近，隔得太开了，就会浪费一些土地，种的太近了菜长大的空间就小了，自然也长不好。 王淑婷小心翼翼地把菜苗拔了出来，然后拿到另一块松了土的地里种，看到莫然跑了过来，不由地问“然然，你怎么来了？” 莫然笑了笑，看着背着莫米弯腰种菜的王淑婷，心里多了一丝愧疚，她一回到家就只顾着进空间，都忘记莫米没有人照看了。 “妈，我来背米儿吧，你快点种好菜，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去做饭了”莫然上前对王淑婷说。 天越来越冷了，王淑婷也不想让莫米和莫然两个在这里被风吹，于是搓搓冰冷的手对莫然说“然然，还是妈背着米儿吧，你也过来帮忙种菜，这样也能快一点” 莫然知道王淑婷担心她背不稳莫米，而且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感受着耳边不断吹过的冷风，莫然也实在不想在外面多呆，于是搓搓自己的手，鼓起勇气挽起衣袖帮忙种菜。 王淑婷自然是心疼两个孩子的，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就希望能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把菜种好。 046 青菜 有了莫然的帮手，王淑婷很快就把一块菜地种好了，拍拍手上的泥土，王淑婷背着莫米艰辛第直起腰，拿起放在一旁的稻草轻轻地盖在才刚种下去的菜上面。 菜种好了还需要浇水，王淑婷提着木桶去小河里提水，出园子的时候，王淑婷对莫然说“然然，你摘一把油麦菜拿到外面洗干净，今晚我们吃油麦菜” “嗯”莫然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看着王淑婷的身影走出了菜园子，确定王淑婷不会注意自己这边，莫然一闪身再次进了空间，这次莫然不敢耽误多久，一进空间就直奔藤条箩筐跑去。 跑到箩筐前，莫然也顾不上是那个颜色的土地里种的菜，顺手就捉了一大把，心里一念重新站在了菜园子里。 莫然看着自己手上捉着的菜，庆幸自己之前在空间里种的也是油麦菜，不然现在也拿不出来了。莫然把手里的菜放进菜地上的篮子里，提着出了园子，准备去河边洗菜。 “然然，天冷，随便洗一洗就行了”王淑婷提着一桶水，对莫然说。这大冬天的，把手伸进河水里，那是遭罪，要不是真的天快黑了，王淑婷也绝不会让莫然一个孩子碰冷水的。 莫然对着王淑婷露出了一个知道了的微笑，提着篮子来到了河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再想想刺骨的冰寒，莫然一闭眼，捉了一把菜就伸进了河水里。 欧，这河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啊，刺骨刺骨的，手钻心地疼。莫然咬着牙关挺着，直到把菜都洗好了，莫然菜发觉自己的手被河水冰的都快僵硬了。 甩干手上的水珠，莫然赶紧搓了搓自己僵硬的手，直到手变得灵活了才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 菜园子里，王淑婷拿着浇水用的水勺从木桶里舀了一瓢水出来，然后手轻轻地一用力，水勺里的水就像仙女散花一样泼落在了菜地里。 莫然一边蹦蹦跳跳地暖身子，一边赞叹第看着王淑婷泼水。这泼水的功夫，崖下村每个会种菜的妇女都会，虽然看似很简单，但是也是要掌握了技巧和力度之后才能泼出好看的水花，不然就只会泼的自己全身是水。 王淑婷很快就把一块菜地浇遍了，收拾好菜园子里的一切，提着木桶出了园子，关好篱笆门，“然然，冷吗？走吧，我们回家去” “嗯”莫然哈着气，提着竹篮子跨过了小河上的石墩，走到了公路上。 冬天的河里水量少了很多，露出了被河水冲刷得十分光滑的石头。王淑婷背着莫米，提着木桶走过了河边的小石，跟着莫然身后往家里走去。 莫然一回到家就进了厨房，灶炉里的柴火一闪一闪，眼看着就要熄灭了，莫然忙拿了几根细小的木柴放进了灶炉里，火马上燃烧了起来。 把冰冷的小手伸到火上烤着，莫然终于觉得自己的知觉回来了。 王淑婷把木桶放回到柴房那边，也是哈着气回到了厨房，进了厨房，把厨房门关上，王淑婷看到莫然蹲在灶炉前烤火，说“然然，今天这么冷，就别洗澡了，泡脚吧” “嗯”莫然没有反对。大冬天的，大多数和安县的人都不会天天洗澡，都是隔一两天才洗一次澡，特别是小孩子，只要不把衣服弄脏，三天洗一次澡也是正常的。 莫然从洗澡房里端来一个洗脚盆，王淑婷从锅里舀了几瓢热水到盆里，对好了冷水让莫然端到另一边去泡。 莫然把洗脚盆端到灶炉前，先去洗澡房拿了自己的毛巾出来，然后沾湿洗了洗脸和擦了擦身子，才开始脱鞋袜泡脚。 莫然虽然灵魂上是二十几岁的人，但是也不觉得泡脚是一件不讲究卫生的事，因为莫然知道在寒冷的冬天里，科学的洗澡次数是一个星期洗一次，所以莫然一点也不觉得泡脚是一件让人害羞的事。 一边泡着脚一边烤着火，这样的时光真是太美好了，莫然都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起来。王淑婷看着莫然一脸享受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木盆里的水很快就凉了，莫然把脚从水里伸了出来，甩干脚上的水珠，穿好鞋袜。另一头，王淑婷也把莫米擦好了身，莫然自觉地把莫米抱了过来，让王淑婷准备煮菜。 “然然，爸回来了”厨房门被推了开来，一身寒气的莫永恒走了进来。 莫然抱着莫米从灶炉前走开，对莫永恒说“爸，你来灶炉前烤烤火吧，这样就不冷了” 莫永恒听到莫然这么说，心里喜滋滋地坐到了灶炉前。“你要不要先洗澡？待会儿可要吃饭了”王淑婷对莫永恒说。 莫永恒站了起来，说“还是你先洗吧，我来煮菜”说完，从王淑婷手里接过装着菜的竹篮子。 王淑婷也不强求，把竹篮子给了莫永恒，出了厨房去房间里拿衣服洗澡。 “爸??爸??爸??爸??”莫然怀里的莫米伸长双手想要莫永恒抱，莫永恒摸了摸莫米的头，哄道“米儿乖，爸要煮菜，米儿乖乖地呆在姐姐身边，待会儿爸再抱米儿，好不好？” 将近两岁的莫米已经能够听懂大人们说的话，听到莫永恒不抱她，莫米立马就嘟着一张嘴，但是还是依言静静地呆在了莫然的怀里。 莫然看着莫米鼓着的腮帮子，心里叹息莫米的古灵精怪。莫永恒见莫米不闹了，拿起锅铲开始煮菜。 另一个锅里的饭已经好了，莫永恒只要做一个青菜就可以了。把锅里的水舀出来，莫永恒洗净锅，下油，待油热了便忽地把菜放进了锅里，锅里马上响起了油炸的声音。不一会儿，锅里就传来了菜的香味，莫然闻着比平时香了不少的菜香，心里知道空间的菜比外面的要更诱人了。 莫永恒闻到空气中的菜香也是觉得很诧异，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自己的烹饪水平到底怎样，可是今晚的菜明明还是和以往那样煮，怎么就觉得闻起来比以往煮的菜要香呢？ 洗澡房里的王淑婷闻着菜香，肚子都忍不住叫了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出了洗澡房，莫永恒已经把饭和菜都端到桌子上了。 “开饭咯！”莫然把莫米交回给王淑婷抱着，第一个拿起碗盛饭，她也很好奇空间出产的青菜到底有多好吃。 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唔唔唔，实在是太好吃了，虽然只是放了盐和油，可是这青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水灵灵的，油亮亮的，好诱人啊。 莫永恒和王淑婷也是对今晚的青菜很感兴趣，第一筷就夹了青菜放进了嘴里，一吃，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让人吃了一口忍不住接着吃第二口，没一会儿功夫，一盘子青菜就见底了。 047 汇演 “婷，这青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实在是太好吃了，吃着吃着还想吃”莫永恒问王淑婷。 王淑婷也是很纳闷，“没有啊，就从我们自家园子里摘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菜会这么好吃，我都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吐下去了” 王淑婷和莫永恒都不找不到原因，面面相觑，只有莫然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空间的事太过于惊世骇俗，莫然还不想这么快就让莫永恒和王淑婷知道空间的存在，这不是不信任莫永恒的王淑婷的意思，而是不想因为空间给家人带来了灾难。 莫永恒和王淑婷自然想不到今晚的菜是莫然从空间拿出来的，只当最近天太冷了，菜被冻得变了味道，所以才会这样好吃，也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青菜的事就算是扔进一个大湖泊里的一块小石子，只惊起了一圈圈微小的涟漪，随后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天越来越冷了，莫永恒除了每三天去一趟县城，其余的时间也过得很充实，早上早早地起来上山去打斑鸠，九点多的时候就回来，吃过早饭之后就各村去收购柿子饼和柿花。 王淑婷就留在家里看顾莫米，随便做做家务，而莫然虽然放假了，可是每天还是要去学校练舞，因为过几天就是元旦了，而每年的元旦，白公镇各村的小学都会齐聚到白公中心小学去进行一年来的学年总结，顺带通过学生的表演体现一下各个学校的精神风貌。 一句话而言就是元旦汇演大会，这汇演大会，表面上说是给各个小学的学生们提供相互认识、相互了解的机会，其实就是各个小学之间通过表演这种方式，对过去一年的教育成果进行一次评比，最后决定一下各校的排名，排在前头的自然高兴，排在后面的，就会想方设法改变新一年的教育方式，希望能摆脱去年的排名。不得不说，白公镇的教育部主任还是有点脑子的，所谓适当的竞争可以激发人的能力，各校之间也是存在这样一种关系的。 俗话说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莫然和十来个小朋友经过一个多月，外加假期里七八天的练习，终于得到了元旦这一天。 元旦这天早上，王淑婷忍耐着严寒早早地起了床，不仅是因为今天是元旦吗，更重要的是今天是莫然去白公中心小学汇演的日子。自家女儿能够上台表演，对于王淑婷而言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心情当然也是很开心的。 王淑婷去厨房里烧了热水，把米放进锅里蒸着，又把厨房里的碗筷用热水清洗了一遍之后才过了莫然睡着的房间里。 莫永恒已经起床去山上打斑鸠了，床上就莫然一个人。王淑婷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莫然一个人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筒，睡在了大床的最里面。 王淑婷走到床前，伸手连被子一起把莫然拉到了床边，“然然，起床了，然然” 睡得正香的莫然迷迷糊糊地听到王淑婷的喊声，唔了一声，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王淑婷怎么会允许，伸手把被子掀开，让莫然的头露了出来。 莫然突然觉得一股冷气吹进了自己的脖子里，伸手要把被子拉回来，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回来，感觉到不对劲，莫然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王淑婷站在床边，不解地问“妈，你叫我干什么？我还想睡” 王淑婷不听莫然的话，拿起莫然放在床头的衣服，把莫然从被窝里捉了出来，然后把衣服套进在了莫然的身上。 莫然闭着眼，任王淑婷给她穿衣服，王淑婷帮莫然穿好上身的衣服，催促道“快起来穿裤子，待会儿还要去学校，你可不能让老师等你”说完，把衣服套好，转身离开了房间，“快点啊，不然彩霞可不等你了” 莫然脑袋迷迷糊糊的，听王淑婷这么说才记起自己今天要去白公中心小学表演。莫然不情愿地从暖和的被窝里钻了出来，一接触外面冰冷的空气，莫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莫然忍着不让自己重新钻回被窝里，拿起床头的裤子穿了起来，大冬天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穿了两条裤子。 莫然穿好裤子，鞋袜，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打开房门往厨房走去。重生一个多月，莫然的头发长长了很多，也许是吃了空间里的食物的原因，原本黄黄的头发已经变得乌黑乌黑的，再也不是以往的那头枯草了。 王淑婷特意给莫然煮了鸡蛋粉，见莫然过来了，忙催促道“然然，快去刷牙洗脸，妈给你做了鸡蛋粉” “嗯”莫然应了一声，进洗澡房去刷牙了，刷好牙，莫然出来舀了一瓢热水洗脸。 王淑婷已经把鸡蛋粉端到木桌上，“然然，快吃吧，不然要凉了” 莫然坐在木桌前，拿着筷子很享受地吃着王淑婷给自己做的鸡蛋粉。唔，还是妈妈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然然，吃早饭了吗？我们要去学校了”外面传来了莫彩霞的喊声。 “嗯，来了”莫然把最后一口米粉吸进嘴里，然后把碗里的汤汁喝完，对着外面的莫彩霞应道。 莫然把碗放到灶台上，对王淑婷说“妈，我去学校了” “嗯，今天好好表现，可不能让老师失望了，知道了吗？”王淑婷对着莫然的背影嘱咐道。 “知道了”莫然大声地说，让王淑婷不用担心。 莫然和莫彩霞头上都戴着一顶针织的毛线帽子，抵挡了不少的寒风。莫彩霞转过头来对莫然说“然然，你怕吗？” 莫然不解地看着莫彩霞，不明白去白公中心小学表演有什么好怕的，“不怕，你很怕吗？” 莫彩霞不予否认地点点头，“嗯，我想想待会儿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我就很怕”虽然她也很开心可以去白公中心小学，但是她就是很害怕。 莫然拍拍莫彩霞的肩膀说“没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上面表演，不是还有我嘛，我都不怕，你比我大一岁，应该更不怕才是” 莫彩霞听莫然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于是点点头，给自己打气说“嗯，我不怕” 莫然淡淡地笑了笑，与莫彩霞肩并肩迎着寒风往崖下小学走去。 048 红脸蛋 莫然和莫彩霞来到学校的时候，其他小朋友都已经到齐了，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表演的事，脸上都是一副期待、兴奋的表情。 莫然内心里没有多大的触动，打着哈欠站在一个角落里等着莫秀秀和校长等人的到来。 崖下村到白公中心小学有一段路程，肯定是要坐车去的。莫秀秀早就跟村里有车的莫进说好了，今天学院要包下他的车，送学生去白公中心小学参加一年一度的汇演。 莫进也个好说话的人，听到莫秀秀说明了缘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多少钱也由学校说了算。 莫进这么爽快，莫秀秀自然是高兴的，今天一早就来莫进家，让莫进开着车来到了小店里等着，莫秀秀自己则上学校去叫学生和校长下来。 崖下小学没有可以通车的路，莫进便把车停在了小店前面的空地里，等着莫秀秀上山去带学生。 “同学们，我们要出发去镇上了，大家快排好队，一个接一个下山，去小店里坐车”莫秀秀对校园里兴奋不已的学生说道。 众多学生听到莫秀秀这句话，纷纷喜庆着一张脸排好了队。莫然也跟着走在了莫彩霞的身后，跟着莫秀秀下了山。 学生一个个上了车，莫秀秀数了一下人数，发觉还有没来，不由地问“你们谁看到莫明智和莫晓杰了？” 莫然等人摇摇头，表示都没有看到。莫明智和莫晓杰参加的是低年级组的朗诵比赛，可是都到这个点了，还没看到他们两个人。 莫秀秀看了看手上的表，再不走的话就要迟到了。 “秀秀，你带着这些学生先去镇上，我去莫明智家里看看”校长莫国献对莫秀秀说。 既然校长都开口了，莫秀秀当然是没意见，上了车，带着莫然这一群学生往镇上去。 莫进的车开的很稳，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白公中心小学的校门口。“同学们，都下车吧”莫秀秀对后车厢的学生说道。 莫然跟着五年级的学姐们身后下了车，其余人一下车就是惊讶地看着白公中心小学的校门在感叹，脸上都是一副神往的表情。 莫然倒没有嘲笑莫彩霞等人的无知，因为在莫彩霞等人的眼里，进入中心小学就意味着自己独立了，也开始长大了。在每个小孩子的心里都会有一个想要快点长大的梦想，莫然也曾经有过，只是现在的她不会再也这样的心情了，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就嘲笑莫彩霞等人。 莫秀秀也没有催促，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众人从自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才领着一群学生往校园走去。 白公中心小学的校园不大，但是巧在精细，每一寸草地，每一条小道都显得很贴切，与周边的建筑融为了一体，让人不由地感叹这个校园真没。 眼前的校园，莫然再熟悉不过，她在这里生活了一年，脑海里自然也深刻着一些难忘的记忆。有开心的，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有难忘的，有遗憾的，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那个中的滋味，也只有真正体验过的人才能明白。 中心小学没有室内的表演厅，可是今天实在是太冷了，中心小学的校长一早就让学生空出了一间课室，让所有来参加比赛的学生都汇集在了一个课室了。 课室不是很大，划开一部分地方当舞台，剩下的空间要坐下所有的人就觉得很拥挤了，不过那也比呆在寒风萧瑟的室外好多了。 莫秀秀带着一众学生，在中心小学的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学校的位置上，“同学，你们都好好地呆在座位上，我去看看节目的安排表，一会儿就回来” 看到众人都点了点头，莫秀秀才离开去看安排表。崖下小学一共有三个节目，两个跳舞，一个朗诵，其他学校差不多也是这样的表演。 莫秀秀看完安排表并没有立刻就回到了自己学生这边，而是和各个学校的老师们纷纷打了招呼，随便地聊了几句之后才回到崖下小学的座位这边。 莫秀秀的心思一直不在现场，莫国献还没有带着莫明智和莫晓杰来到中心小学，莫秀秀很担心他们能不能赶在表演开始之前来到。 莫秀秀焦急不安地等了十多分钟，看到莫国献带着莫明智和莫晓杰姗姗来迟，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师，对不起，我们迟到了”莫明智和莫晓杰跟着莫国献的身后来到了莫秀秀跟前，抱歉地说。 莫秀秀虽然对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个人迟到很生气，不过他们总算是赶在了表演开始前来到了，而且莫国献也没说什么，她这个学前班的任课老师自然也不能当着莫国献的面说莫明智和莫晓杰，只是让两人找位置坐下来，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汇演的开始。 “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在元旦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我们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全镇小学汇演比赛，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曾文勋老师，很高兴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为大家主持”曾文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台下的众人说。 台下立马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曾文勋等掌声稍微停歇了一会儿，接着说“首先，我们有请中心小学的同学们为我们带来一首好听的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掌声有请” 曾文勋走下台，一群穿着裙子的俏丽女生一排一排地走上了舞台，轻声唱起了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一首大家都熟悉的歌曲拉开了汇演的序幕，一个个精彩的节目在这个窄小的舞台上展现着。很快就轮到了莫然等人的表演，莫秀秀带着莫然一群小女孩去了另一个课室，做好表演前的准备。 其实莫然等人跳的舞蹈根本就不需要准备什么，因为一来到这里，莫秀秀就事先把买来的闪光彩带让每个学生戴着了手腕上，现在去另一个课室，无非就是化妆。 莫然跟着众人来到所谓的化妆课室里，看到马上要上台的那些小女生的脸蛋被老师们涂成了难看的猴子屁股，莫然就想掉头走人。老天啊，这妆容实在是太不敢让人恭维了，也就只有眼前这些心灵纯的不能再纯的小女孩们才会觉得这样的妆容很好看。 049 得奖 看着其他小女孩们都兴致勃勃地跑到老师跟前去要求第一个化妆，莫然非常纠结要不要主动走上前去把自己的脸蛋交给老师们荼毒。 中心小学没有给表演的学生安排化妆的人员，都是每个学校各自的女老师帮自己的学生上的妆，崖下小学跟来的老师就只有莫秀秀一个女的，所以不用说化妆的事都是交给莫秀秀来进行的了。 莫秀秀是去过粤市的人，自然懂得一点化妆的技巧，也把自己的化妆工具带了过来，可是正要打算给学生化妆的时候，莫秀秀却负责表演的老师叫过去了。 莫然见机会难得，于是角落里走了出来，不顾五年级学姐们的惊愣样，拿起莫秀秀放在桌上的粉底什么的就开始帮莫彩霞等人化妆。 “莫然，你在干什么？那是老师的化妆粉，你一个小孩子玩什么玩”五年级的莫秋菊看到莫然动了她一直很期望等到的东西，气愤地说，就好像莫然动了她的东西似地。 莫然撇撇嘴，不以为然，继续帮莫彩霞化妆，莫彩霞看到莫秋菊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不由地扯了扯莫然的衣角，小声地说“然然，我们还是等老师回来吧” 站在莫彩霞身旁的莫素素也是赞同地点点头，莫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说“下一个表演就是我们，要是等老师回来我们再化妆，那肯定来不及”说完，帮莫彩霞涂上了粉色的口红，“好了，下一个” 莫彩霞听到莫然说好了，不相信地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起来，看到镜子中明显好看了几百倍的自己，莫彩霞不由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哇，这是我吗？就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似地” 莫秋菊等一帮五年级的女生看到莫然给莫彩霞化的妆也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们没想到莫然化出来的妆居然比比其他老师化的妆要好看多了。 莫素素就站在莫彩霞的身后，看到莫彩霞化妆后的效果，第一个蹦到了莫然的跟前，莫然也不废话，拿起粉底、眉笔飞快地在莫素素脸上动了起来。 上一世，莫然曾经在美容院做过兼职，什么脸部按摩，全身按摩以及化妆都很上手，所以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能上好一个人的妆容，十来个女孩也就花了十分钟左右就搞定了。 莫然帮自己班最后一个同学化好妆，便把粉底什么的放回了原位，而莫秀秀也在这时回来了，看到已经化了妆的十来个人，莫秀秀惊讶地问“这妆是谁化的？” 莫秀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除了没有化妆的五年级的学生，莫然这一帮人纷纷摇摇头，谁也没有说话。 “下面有请崖下小学学前班的同学们给我们带来舞蹈《泥娃娃》，有请” 莫秀秀还想搞清楚是谁化的妆，另一个教室就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快快快，你们快排好队”莫秀秀不敢耽误，催促着自家班的学生排好队，准备上台表演。 莫然站在队伍中，挥动着自己的手，扭动着腰肢上了舞台，众人一上台，紧接着《泥娃娃》的音乐声也响了起来。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我做他爸爸，我做他妈妈，永远爱着他???” 随着音乐的节奏，莫然和一群小伙伴们摆着手，扭着脖子，动动脚，尽量向台下的人展现着孩童最天真烂漫的一面。 台下的评委们在莫然一帮人一出场的时候就开始关注着这支队伍了，不仅因为莫然等人的舞蹈，更重要的是莫然等人的妆容。评委们都是大人，自然是以大人们的思维方式去看待表演者的妆容，之前的学生个个都是红屁股，虽然看得很喜庆，但是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美。突然看到莫然这一帮人化了很淡很淡的妆容，让众个评委们立马觉得眼睛一亮，视觉疲劳也消散了不少，心里自然也记住了这么一支队伍。 莫然也许不知道，她的一个不想自己的脸蛋变成猴子屁股的念头，促使她冒着被老师痛骂的风险为大家化了淡妆，结果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成果。 另一个课室里，莫秀秀正在帮五年级的学生化妆，莫秀秀让莫秋菊第一个上前来化妆，莫秋菊看了莫然给众人化的妆之后，就对莫秀秀接下来要化的妆容有点担心了。“老师，你能帮我们化一个和学前班那些人那样的妆吗？”莫秋菊硬着头皮低声询问。 莫秀秀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人，见其他人也是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点点头说“嗯” 莫秋菊没想到莫秀秀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直到莫秀秀手上的粉底沾在了自己的脸上之后，莫秋菊才发觉这不是在做梦。 莫秀秀的化妆技术没有莫然那么流畅，十来个人花了十五分钟才化完，不过好在还没轮到她们上台。 因为所有的节目都会在最后才公布分数，所以莫然等人表演完了依旧不知道自己的等分，还需要继续呆在现场，等着所有的节目表演完。 莫然等人表演完之后，中间隔了一个节目就是莫秋菊等人的表演，因为莫秋菊等人的妆容很是清淡，也是在评委们心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莫明智和莫晓杰的朗诵比赛是崖下小学排在最前的一个节目，现在莫秋菊等人也表演完了，崖下小学的人可以说是坐着等结果了。 虽然台上表演的都是一些没有舞蹈功底的学生，但是台下的人也是很认真地看着、欣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终于等来了主持人念比赛结果的时刻。 “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精彩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们的节目很快就要接近尾声了，现在我来宣布比赛的最终结果”曾文勋停顿了一下，打开评委递上了的纸张，“首先我们宣布朗诵组的第一名：联东小学的曾凡宇同学”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 “舞蹈第一名的是崖下小学的《走进新时代》” “啊~太好了”莫秋菊等人开心地跳了起来。 莫然等人的舞蹈得了第三名，而莫明智和莫晓杰的朗诵没有拿到名次，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于每年都排在比较末的崖下小学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莫秀秀和莫国献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脸上都带着高兴的笑。 050 骄傲 台上的曾文勋看着上来领奖的崖下小学的学生们，心里一阵感慨，其他学校的女老师都是照以往的做法，给学生化了一个猴子屁股的妆容，也只有崖下小学的女老师敢突破常规给自己的学生化了一个淡雅的妆容，不得不说那位女老师的这一步走的很大胆，而且也走对了。 曾文勋看着台上个个妆容得体的学生，笑着说道“下面有请中心小学的校长为各位获奖的同学们颁奖” “啪啪啪”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中心小学的校长走上台接过工作人员手上的笔记本子，一一颁给了台上得奖的每一位学生，最后还给得奖的学校颁发了奖状。 莫然看着手上拿着笔记本，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的莫彩霞等人，嘴边也微微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笔记本不是很厚，就薄薄的一个本子，第一页用钢笔写上了获奖的节目，还盖上了中心小学的校章，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本子，在得奖人的心里就是最好的奖品，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本子，更象征着一份荣誉，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也不外乎得奖的人那么开心、自豪。 汇演比赛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学生们都还没吃饭，各个小学的带队老师都领着自己的学生往镇上的大街上走去。 中心小学没有食堂，都是学生自己带米带菜干去学校，一日三餐都是学生自己在宿舍里洗好米洗好菜干装进铁质的饭盒里，然后四个人一个饭托共八个饭盒，两个人一起把饭托端到蒸饭房里，然后让学校的社工帮忙蒸饭，饭好的时候也要自己去蒸饭房里端回宿舍里吃。 中心小学的校长也是对不能招待各个学校的同学们吃饭这件事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学校条件有限，他也无能为力，只好对每个学校的带队老师表示了自己的歉意，目送各校的老师和学学生离开了才转身往汇演的教室走去，那边的场地还需要收拾整理好，他要去看看才行。 莫秀秀带着自己的学生走下了中心小学的斜坡，跟着莫国献的身后往镇上的大街上走去，今年学生们给自己的学校增了光，莫国献心里也是很高兴，再看着眼前这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个个为了表演忍受着饥饿，让同样身为父亲的莫国献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便让莫秀秀带着二十来个学生，准备去镇上吃过饭之后才回村里。 一群七岁到十一二岁的学生早就饿得不行了，听到莫秀秀说要去大街上吃饭，个个都重新打起了精神，快步往街上走去。 因为镇上的居民大多数也是有耕地的人，所以街镇上没有一家像样的餐馆，莫国献带着一帮学生找到了一家坏境还算干净的小餐馆坐了下来，二十几个人坐了五六张桌子，还挺挤的，不过也幸好莫国献他们走的快，不然等其他学校的学生也来了，他们就没位置坐了。 莫国献给每张桌都点了饭和菜，一群学生纷纷囫囵吞枣地吃了起来。莫然扒着碗里的饭，直到把一碗大人份的饭吃完了，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好了，同学们都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就要坐车回去了，不然天黑了风就大了”莫秀秀看着众人说。 众人闻言纷纷发出了遗憾的声音，虽然街镇上没什么好看、好玩的，但是在一群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孩子们眼里，能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也是一种乐趣。 莫然看着身边的莫彩霞也是露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心里很是感慨白公镇乃至整个和安县的人们的精神世界的空白，不论是白公镇还是和安县的县城，道路两旁的房屋跟一般的居民楼没什么差别，一点也看不到城市里的繁华和光鲜。在眼前这些孩子们的眼里，电视里看到的大城市那就是天堂，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换做是上一世的莫然，肯定也会露出和莫彩霞等人一样的表情，但是在大城市里拼搏了两三年的莫然虽然不敢说多大城市的生活有了很透彻的了解，但是至少知道在像她这样农村出去的孩子们眼里，在大城市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都要为了昂贵的房租、人情而不停地努力工作，但是得到的回报却是很小的。用一句很经典的话来说那就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对莫然而已，在大城市的生活，精彩没有多少，无奈却很多。 莫秀秀领着一群依依不舍的学生上了车，莫进开着车慢慢地驶出了街镇的街道，往崖下村的方向驶去。 参加汇演的学生的家都在不同的地方，莫进的车进了崖下村的范围，一路上就不停地走走停停，让到家的学生下车。 莫然和莫彩霞的家在村子中心，不过里小店还有一段距离，到了莫然家门口，莫进停下了车，莫然和莫彩霞从车上跳了下来，向车上的莫秀秀等人挥了挥手，便往各自的家里走去。 “然然回来了，怎么样？得奖了吗？”王淑婷一看到莫然回来了，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汇演的结果。 莫然没有回答王淑婷的问话，而是直接把手上的笔记本递给了王淑婷。王淑婷接过莫然手上的本子，打开一看，嘴角立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第三名！你们太棒了！真是一个好消息啊！啊！对了，然然还没吃饭吧，妈这就去给你做炒饭”王淑婷不舍地放下手上的本子，准备去厨房做饭。 莫然忙叫住王淑婷，“妈，不用去了，老师带我们去镇上的餐馆里吃饭了，我现在还饱着呢，不信你看看我的肚子，现在还是鼓鼓的”莫然挺着自己的肚子，让王淑婷看看。 大冬天的，莫然身上穿的可有四五件衣服，完全是看不出身材的，不过王淑婷还是乐呵呵地点点头说“嗯嗯嗯，确实还是圆鼓鼓的” 莫然看着王淑婷一副敷衍她的表情，头上顿时飞过了几只乌鸦。好吧，她还是暂时忽略一下老妈的神情吧。 另一边的莫永恒明显比王淑婷镇定多了，看了看莫然拿回来的本子，微微点了点头就什么也没有说了。不过以莫然活了二十几年的灵魂自然是看出了莫永恒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只是想要维持一个严父的形象，就忍着不夸莫然了。上一世，不管莫然读书拿回了多少奖状，莫永恒都是拿过来看了看就什么也没说，莫然一直以为莫永恒对她的成绩不满意，直到一次深夜莫然睡不着起来走动走动，才发觉莫永恒把她小时候得的奖状好好的收在了一个盒子里，深夜无人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一看，那一刻，莫然才知道莫永恒心里是很关心她，在意她的，可惜上一世的莫然没来得及让莫永恒享福就挂了。不过，幸好她重生了，这种遗憾她再也不会让它发生了。 051 门开了 元旦那天的汇演过后，莫然的生活又回归到了以往的那种悠闲自在的步调。天气寒冷，大人们也不愿意冒着晨间的冷意早早起来做饭，而是一觉睡到自然醒，饿了才会起床做饭，不饿的话就继续窝在暖和的被窝里。 莫然这几天过的很是惬意，早上王舒婷再也不会催着她起床了，一个人把被子滚成一筒，难得孩子气地在床上任意地滚来滚去。 莫永恒今天一早就开着自己的拖拉机去收最后一批柿子饼和柿花了，说是收完这一批就等着过年了。因为天气冷，山上的鸟兽也不再出没，莫永恒每天早上也不再去打鸟，也没有去县城买浸柿子，而是一心一意地奔走在各个村子去收柿子饼和柿花。 南方的冬天气温虽然没有下降到零下几度，但是因为南方的房子的墙没有北方的厚，室内更没有暖气，所以南方的冬天，外面的温度是多少，室内的温度可能只比外面的高那么一两度，因此即使人在屋内也会觉得很冷。 王舒婷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用棉布密封了起来，只留出一道小缝隙让空气流通，客厅里也放了一个火盆，里面放满了黑色的炭，火红的火苗在燃烧着，让室内的温度上升了不少。 莫米在一旁的沙发床上玩闹着，莫然吃过早饭之后也抱了一床被子卷在身上，坐在沙发床上逗着莫米，二王舒婷则拿着毛线和竹针坐在火盆前织毛衣。 这些天王舒婷都在家里，莫然也不敢冒然地进空间，所以莫然已经很多天没有进空间去了。前几天莫永恒去县城送柿子饼和柿花的时候带回了几个苹果，莫然吃苹果的时候特意把苹果芯里面的种子弄了出来，然后种在了太极图土地的边缘处，莫然不知道苹果树需不需要嫁接，也不知道苹果树是不是可以由这样的种子种出来，不过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苹果籽种了下去。 苹果籽已经种下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发芽。莫然实在是太想知道了，要是能够种出来，那今后她就不用愁苹果太贵，吃不起了。 莫然心不在焉地拿着一个王舒婷做的布娃娃逗着莫米，突然，莫然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莫然眼前一亮，扔掉手上的布娃娃，捂着自己的肚子对王舒婷说“妈，我肚子疼，去茅厕”说完跑进王舒婷的放进扯了一把草纸出来，进打开门往茅厕的方向走去。 王舒婷看着莫然猴急的模样，不由笑骂了一句“让你别吃那么多的柿子，你就是不听，现在拉肚子了吧” 跑出去的莫然听到王舒婷的“骂”声额头上滴落了一粒好大的汗珠，虽然料想到她这么跑了出来王舒婷会说几句，没想到会是这句话，这段时间这么冷，她根本就没吃过一个柿子，怎么拉肚子就归罪于柿子了？唉，算了，反正能够出来就行了。 莫然跑出了家门，并没有真的去茅厕，而是在自家猪圈去茅厕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莫然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心念了一声进去，才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莫然的视线就往埋了苹果籽的地方望去，这一看就看到了一棵半人高的树苗，莫然惊喜地跑到树苗前，仰着头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幼苗。虽然树苗只是半人高，但是那是按成年人的比例来说的，对于现在才一米过一点的莫然来说，这株树苗已经挺高的了。 树苗很有生机，一片片的叶子嫩绿嫩绿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株营养充足的树苗。莫然开心地看着还是幼苗的苹果树，脑海里却呈现出了自己躺着苹果树下，吃着美味的苹果的场景。 “呵呵呵???”莫然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幸好空间里就她一个人，不然被看到她现在这副啥样，保不准会认为莫然是个疯子或者是个精神失常的人。 莫然看完了树苗，又把地里已经成熟的菜拔了出来放在储物箩筐里。站在小木屋的回廊前，看着紧闭着的木门，莫然紧皱眉头，这门到底怎样才能打开啊？一点提示也没有，要是一直这么靠着她自己去摸索的话，这空间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正在升级呢？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莫然看着紧闭的木门业没有头绪，就甩甩头继续把拔出来的菜搬到储物箩筐里装好。拍拍手上的尘土，莫然再次看着紧闭的木门，不由地谈了口气。 莫然甩甩手，扭扭腰，活动一下筋骨就打算出空间，但是无意中右手不小心撞到了木屋子的右侧门，右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莫然惊愣地看着开着的右侧门，一时不知道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什么的。 木屋的门是由两扇门叶组成的，莫然想起上一次自己怎么推也打不开这木门，怎么现在随便一碰就开了？不会真那么邪门吧？莫然不信邪，伸手把开了的右侧门关上，然后再往里推，开了，再试一次，还是开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多种了一棵苹果树，所以木门自然就打开了？带着这样的疑问，莫然仔细回想着自己上一次是怎么推门的。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到之前她是双手推，这次是单手推。 等等？单手推？太极图土地？难道真的如她想的那般？莫然心里闪过这么一个想法。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莫然重新把右侧门关上，然后双手去推门，没有开。接着莫然换成单手推右侧门，开了，再关好门，试着单手推左侧门，开了。 “原来如此”莫然喃喃自语，要不是她的目光不小心瞄到了木屋前面的太极图土地，或许她想不到这木屋子也可能存在着阴阳共存的原理。 弄明白了木门的事，莫然心情愉悦地推开了右侧门，莫然本以为右侧们的左边会是一道墙，没想到打开门的时候，才发觉门的位置居然是在房间的正中央，莫然向房间里面看去，入眼的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很简陋，左边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木跋步床，做工精细，图案复杂生动，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宝贝。 052 太极珠 跋步床的床头同样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木盒子，上面还有一盒打开了的胭脂水粉，看来这房间的前任主人也是一个女子了。 莫然不知道这个空间已经闲置了多长时间才落到了她的手上，因为房间内一切东西看上去都一尘不染，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放了多长时间。 莫然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端详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莫然发觉她手上拿着的盒子虽然体积很小，但是却很精致，上面雕刻的牡丹花的图案栩栩如生，让人禁不住称赞造盒者的精湛手艺。 莫然看着手上的木盒子，隐隐约约地还闻到了盒子传来的淡淡幽香。“檀香木？”莫然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讯息。莫然被脑海里的讯息惊住了，也顾不上看一看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便七手八脚地把梳妆台上所有的盒子都拿到鼻间闻了闻，最后得到了一个让莫然很惊悚的结果，那就是这里所有的木盒子居然都是檀香木做的。 莫然虽然不知道九七年额檀香木值多少钱，但是她至少知道檀香木对生长坏境要求十分苛刻，极难长成大树，成长速度也是众多树木当中最慢的，但是市场上对檀香木的需求却非常大，而檀香木的总来却越来越少，这也造就了未来的檀香木价格会随着数量的减少而越来越昂贵。 莫然看着梳妆台上零零总总也有好几百个的木盒子，心里的感受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如果莫然知道这房间里所有的家具，包括她脚上踩着的木板也是用当今世上比较珍贵的木材做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晕过去。 莫然看望左边的床和梳妆台，再往右边看去，右边有一个小窗户，窗户下面摆了一张贵妃椅，做工同样不凡。贵妃椅前面还摆着一张木桌子，看上去是用与贵妃椅同样的木材做成的。 房间内除了这些比较大件的家具，墙上还挂着几幅画作，莫然不懂得欣赏这么高雅的艺术，所以猜不出来墙上的四五幅画作是谁人所作的。 除了画作，靠窗的这一边的两个角落里各摆放了一个青花瓷，一个青花瓷上面画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另一个青花瓷上面画着百花盛开的场景，都画的很生动，像真的一样。 莫然再次扫了一眼眼前的房间，发现木桌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纸张，莫然走到木桌前，也没有立即伸手去拿起上面的纸张，怕把纸张弄破了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莫然走到纸张的正对面，看到纸上写着两行字，纸张的颜色已经很老旧，呈现出深黄的颜色。莫然看着纸上的繁体字，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太极珠，调阴阳；阴阳和，万物生。” “原来这个空间是一个太极珠啊，难怪什么都是太极图，看来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阴阳共存的了”莫然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 纸张的正面就只有这十来个字，莫然想知道更多关于空间的信息，于是伸手想要把纸反过来，看看背面有没有写一些什么内容，可是莫然的手刚碰到纸张，纸张就化成了一堆灰末，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莫然懊悔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灰末，紧皱眉头，现在唯一能够了解空间的讯息都没有了，难道真的要她摸着石头过河？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她又不是邓爷爷，没有这种大冒险的精神。 就在莫然一筹莫展的时候，发觉房间的最里面出现了一个扶梯，“咦，这里怎么会有楼梯的？难道这个房间还有第二层？” 毕竟重生这样不可能的事情莫然都经历了，本来没有楼梯的房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楼梯，莫然也没觉得多么震惊，而是甩甩头往楼梯处走去。 站在楼梯口前，莫然顺着楼梯的方向往楼上看去，这个房间确实有第二层，不过在这下面看不到上面是什么样子的。 “既然空间已经认我为主了，楼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对我不利的吧”莫然自我安慰着，然后踏上前面的楼梯，往二楼走去。 “噔噔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渗人，莫然不由地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下气，继续往上走去。 走完最后一个楼梯，莫然看着眼前的景象，惊愣地张大了嘴巴。眼前的是一个面积不到的阁楼，阁楼的墙上都是一些可以拉合的抽屉，就像药房里放药的柜子似的。 地上也堆放满了一个个的木箱子，连站立的地方也没有了。莫然打开就近的一个箱子，立马看到了一箱子各式各样的古装衣服。莫然忍不住又打开了临近的几个箱子，还是衣服。莫然看着好几箱的衣服，满头黑线流了下来。看来这空间的前一任主人还是一个特爱臭美的人，不然干嘛把这么多的衣服放在空间里。 不可否认的，莫然也是一个很喜欢漂亮衣服的人，虽然箱子里面放着的都是古装衣服，但是也止不住莫然感受一下纯手工制作的古装衣服的冲动。 箱子里的衣服包揽了一年四个季度的款式，件件都是精品，摸在手上柔软舒适，让人爱不释手。 莫然看着眼前堆满了整个阁楼的箱子，脑海里忍不住冒出了一个问题，空间里有可以无限储物的箩筐，怎么会没有可以无限储物的箱子呢？ 莫然不信阁楼上没有可以储物的箱子，于是莫然把阁楼里所有的箱子都打开，想要找一个可以无限储物的箱子。 眼前的箱子不打开就已经很让人震惊它们的做工了，一开到看到里面装着的物件，莫然的嘴已经合不上去了。 箱子里的东西五花八门的，既有衣服也有绣品，还有一些字画、瓷器，还有金灿灿的金子，可谓是晃花了莫然的小眼。 莫然越过一个个的箱子，终于走到了阁楼的最里面，莫然扫视了一下，终于看到了一个角落里放着几个封了尘的古朴箱子。 053 雪片 莫然上去轻轻地打开箱子，“咳咳咳”箱子盖上荡起的灰尘让莫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用手挥散前面的尘土，等尘灰消散了一些之后，莫然才看了看箱子里面，箱子是空的，莫然拿起旁边一个箱子里装着的绣品扔进了这个箱子里，果然看到了如储物箩筐那样变小的现象，看来这几个封尘的箱子就是储物箱子里。 莫然看着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几个储物箱子，再看看打开的其他箱子，才明白上一任的主人为什么要舍弃储物箱子，并把阁楼堆得满满的，估计是觉得储物箱子不好看，才会选择外表很华丽，但是却不能无限储物的普通箱子装这些宝贝的了。 莫然看着那些普通的箱子，虽说是普通的箱子，不过看这些箱子的材质，估计拿出去也是一个很值钱的宝贝。 唉，有了空间还真是不愁没钱花了，就这阁楼里的东西，哪一样拿出去卖了都不愁吃穿了，不过这些东西也不能轻易拿出去，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惹祸上身呢。还不容易才重生了一次，莫然只想逍遥自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不想因为空间的事儿惹来一连串的麻烦，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时刻处在危险当中。 找到了储物箱，莫然也不急着把东西归类放好，她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王舒婷可能会过来茅房这边找她，这么一想，莫然就把打开的箱子都盖上了，下了阁楼，心念一声出去就离开了空间。 莫然出了空间，为了不让王舒婷起疑，她还特意忍受着茅房的臭味，进去让自己的衣服也沾染了一些臭味才转身回家去。 莫然带着一身的臭气回了客厅，本还打算去茅房那边看看的王舒婷闻到莫然身上的气味也就没再问莫然怎么在茅厕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莫然看着王舒婷没有问什么，偷偷滴松了一口气。 时间晃悠悠地过着，眨眼十几天有过去了，天气也更冷了，不过年味却越来越浓了。 王淑婷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准备一种过年的吃食――雪片。雪片是和安县这一带独有的传统吃食，是过年必备的食物，没有了它就总觉得这个年过得不完整，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雪片是用糯米粉做成的，王淑婷昨天就特意把家里的糯米拿出来用清水浸泡了一整天，昨晚睡前把泡好的糯米用箩筐装好，放到通风的地方让表层的水分蒸发掉。 今天一早，莫永恒就早早地起床，把已经晾干了水分的糯米用塑料桶挑着去小店的碾米房里碾成糯米粉。 寒冬的早晨，即使到了九点多，路边的枯草和光秃秃的树枝上还是能够看到晶莹剔透的冰晶，在冬日的懒阳照晒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 莫永恒挑着箩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冰渣子上往小店的方向走去。平时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今日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完。 才刚走到小店附近，就听到碾米房那边传来了机器的轰隆声，想必有人更早来碾米了。莫永恒加快了步伐，村里的人都是这几天在弄雪片，去晚了就要等上好一段时间才能轮到自己碾米了。 莫永恒来到碾米房，碾米房的老板就是莫扬吉的儿子莫亨通。莫亨通正在帮来碾米的村民们碾米，看到莫永恒来了，微微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碾米房里因为开着机器，温度比外面暖和多了，莫永恒放下扁担，搓了搓僵硬的手。碾米房里机器的声音太大了，人说话都要靠的很进并且大声说话才能听得见。 莫永恒站在一旁一边看着莫亨通操作着机器一边和其他来碾米的乡亲们闲聊。莫永恒挑来的糯米并不多，在加上莫亨通的速度也很快，比一会儿莫永恒的糯米就变成了粉。 莫永恒给了莫亨通两块钱，挑着糯米粉离开了碾米房。回到家，莫然也醒了，正坐在灶炉前烤着火。 “爸，你回来了，快来烤烤火”莫然看到莫永恒回来了忙抱着莫米从灶炉前站了起来。 “呵呵呵，好”莫永恒抱过莫米欣慰地在莫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女儿懂得关心自己了，莫永恒心里很是高兴。 王淑婷把锅里的水舀了一些出来，然后提过莫永恒挑回来的糯米粉准备做雪片。雪片的制作过程需要十来天，今天王淑婷也只是先把雪片的材料做好，想要雪片真正成形还要再等十来天，不过现在离过年还有二十天左右的时间，雪片还是能在过年前做好的。 王淑婷从橱柜里拿出事先就洗净擦干了水分的托盘，然后从舀了几勺的糯米分别放进每个托盘里，加入适量的水，接着用筷子搅拌，让糯米粉充分融如水。 这搅拌的活不是很难，莫然看着王淑婷一个人要搅拌那么多盘的糯米粉，也拿了一双筷子来帮忙。 王淑婷一开始还想制止，不过看到莫然搅拌的手法很纯熟便没有制止了。莫然飞快地动着手上的筷子，直至把糯米粉成拌比较稀的粉羹在罢手。 莫永恒也识相地开始往灶炉里添柴火，王淑婷把搅拌好的糯米粉羹放进锅里去蒸。因为糯米粉比较多，托盘不够多，要分好几次才能蒸完。 一盘糯米粉大概五六分钟就蒸熟了，王淑婷把锅里的两盘端了起来放到木桌上让它自然冷却，又把已经搅拌好的另外两盘放进锅里去蒸。 天气冷，糯米羹也很快就冷却了，王淑婷拿了一把小刀把冷却的糯米羹从托盘里弄了出来。因为在蒸之前，王淑婷在托盘底部刷了一层油，所以拿刀子去撬糯米羹的时候，糯米羹忽地一下子一整块就从托盘里滑了出来。 “然然，你来拌糯米羹吧”王淑婷把空的托盘递给莫然说。莫然点点头接过托盘熟练地舀了几勺糯米粉放进托盘里，加入适量的水，开始搅拌。 一家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所有的糯米粉都蒸成了糯米羹。王淑婷把糯米羹都放到了用竹子编织成的小竹围上，然后与莫永恒一起把糯米羹抬到了客厅的一边放着。糯米羹要在通风阴凉处一直放到水分挥发完，然后还要拿到太阳底下晒干才会拿去炸，炸出来的成品才是真正的雪片。 054 冰棒 做雪片的糯米羹做好了，剩下的工序也只能等羹里面的水分挥发掉之后才能继续往下做。过年的其他吃食还不急着做，所有王舒婷往后的十几天里又将没事可做，很多人都觉得没事做是最爽的事，但是对于一年到头都忙碌不停的庄稼人而言，没活干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而王舒婷只是这些人当中的其中一员而已。 这天，王舒婷带着莫米我在暖和的被窝里织毛衣，王舒婷织毛衣的速度很快，一件小孩子的背心毛衣一两个小时就被她织完了。 王舒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着在床上和莫米玩闹的莫然说“然然，我们进你奶奶那里吧” “好啊”莫然爽快地应道。因为天寒地冻，路也不好走，莫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金山沟了，现在听王舒婷说要进去，心里当然是赞成的。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不过早饭吃的晚，这个时候进去金山沟也是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在莫奶奶家吃顿中午饭就是了。 既然说出门，王舒婷马上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开始穿好出门的大衣，也把莫米包的严严实实的。莫然也穿了两条厚厚的棉裤，再多穿了一件毛衣。 莫永恒吃过早饭就和隔壁莫兰的丈夫莫根去小店里玩纸牌了，王舒婷穿戴好就抱着莫米，让莫然跟在后面，慢慢地往金山沟走去。 祖宅 莫良、莫龙两个孩子王完全无视外面呼呼的寒风，在家门前的坪地上玩着没有融化的冰块。 莫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往山沟里上来的王舒婷母女三人，看到跟在王舒婷身后的莫然，莫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喊道“然然，快来，良哥请你吃冰棒” 莫然看着莫良拿着一杯所谓的“冰”，嘴角抽了几抽，往王舒婷身后躲了躲。换做是以前的她，看到莫良送上来的冰一定会高兴地拿过来吃了，可是现在的莫然可不是真的小孩子，对眼前这杯冰一点兴趣也没有。 王舒婷见莫然躲到了自己的身后，以为害怕莫良欺负她，于是王舒婷瞪了莫良一眼，“阿良，阿龙，别玩了，看看你们两个的手，都冻肿了，快把手里的冰扔了，搓搓手，不然冻坏了手，有你们哭的” 莫良玩的正起劲，怎么可能会听王舒婷的话。莫良和莫龙两个人的倔劲是莫家人公知的，王舒婷也，没真的认为莫良和莫龙会听她的话，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拉着莫然进了屋。 莫然跟着王舒婷身后进了屋里，回头看到莫良和莫龙还在兴致勃勃地玩着冰，不由地宛然一笑。 农家的孩子没什么玩具，也只能从大自然当中寻找一些乐趣了，不过这些乐趣都是城里孩子无法体验到的，这一点莫然上中专的时候深有体会，那个时候她跟宿舍的舍友讲起自己的童年趣事，让同宿舍那三个城市女孩很是艳羡，现在重活一次再看到这些，莫然虽然没有了想要亲身去体验一番的兴致，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这些回忆能深深地印在莫良和莫龙的脑海里。 说起这冰棒，莫然真的是记忆犹新。和安县位于粤县的最北端，在全球温室效应还不是很明显的九七年，冬天还是可以看到雨夹雪的。 这个时候，大人们很愁苦，因为冰雪不仅会冻坏菜，也会冻伤家里的家禽。但是小孩子们却兴奋了，因为可以吃到天然制作的冰棒了。 莫良和莫龙手上的冰棒并不是像超市里卖的那种有木棍的冰棒，而是昨夜睡觉前用杯子装满四分之一杯的水，然后加入一小勺的白糖，放到露天的地方，睡醒一觉醒来，杯子里的水就会变成甜甜的冰棒，虽然是用杯子装着的冰，但是对于莫良他们来说，这就是最美味的冰棒了。 祖宅里，所有的大门都关上了，房间里的窗户也封了，莫大伯母在右侧房的上厅房放了一盘火炭，莫奶奶抱着莫雅坐在火盆前烤着火，看到王舒婷母女三人进来了你，忙说“阿婷进来了，快过来烤烤火吧，这天还不是一般的冷” “娘” “奶奶” 王舒婷和莫然跟莫奶奶打了招呼，在火盆前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阿龙和阿良还在外面玩着？”莫奶奶问。 “嗯，两个人都在玩着冰呢，让他们回来也不愿意回来”王舒婷淡笑着回答。 莫奶奶无奈地摇摇头，“那两个小子，不把他们的手冻坏了他们是不会怕的了”随即又问道“阿恒去哪儿了？怎么没有一起进来？” “去小店玩纸牌了”王舒婷说，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段时间莫永恒也忙得够累的了，难得这几天天冷不用干活，莫永恒去小店里和村里的其他人聊聊、玩玩，王舒婷是不会有意见的。 莫奶奶明了地点点头，这个冬季莫永恒一个人带着三家人的柿子产品去县城里卖，给每家都挣回了五六百块钱，这钱莫永恒前几天才送进来，这五六百块钱也彻底解了莫怀忠和莫兴腾两家人无法过个好年的愁。而且莫永恒每年上山打猎都会把猎物分给每家一些，让两家人时不时都能打打牙祭。 “吃冰咯，吃冰咯”莫龙捧着一杯冰跑了进来。“然然，你也吃一口吧”莫龙用勺子舀了一块冰送到莫然的嘴边。 莫然看到莫龙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一口把冰吃进了嘴里。嗤，莫然忍不住浑身一颤，差点把嘴里的冰吐了出来。好冷啊！嘴巴都被冻僵了。 莫龙看到莫然把冰吃了下去，一张嘴早就咧到耳边去了，“呵呵呵，我让阿玲也来尝尝这冰”说完，扭身往正厅走去。 莫奶奶看着莫龙疯玩的模样，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这个孙子太皮了，家里没有人能说的动他的，对莫怀忠说的话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就自家大儿子才能让莫龙不敢造次，可是莫国营一年也就回来这么一两次，莫龙被骂过之后的那么三五天是听话多了，可是莫国营一走，性子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去了，让莫怀忠和莫大伯母伤透了脑筋。 055 浮雪片 王舒婷和莫奶奶说了一会儿话便抱着莫米在祖宅里到处走走，来到莫良家的厨房，看到莫良的妈妈正在做糯米羹，笑着说“腾嫂，你今天做糯米羹啊？打算什么时候浮？” 腾大伯母一边用筷子搅拌着托盘里的糯米粉，一边回答“估计也就腊月二十号那天浮吧，看最近的天气应该都会有太阳，今天把糯米羹做好，放一两天就可以拿到外面去晒一晒，到二十号就可以浮了” 浮是和安县当地人的一种说法，实际上就是炸，但是浮又与炸有点不一样，说到炸人们通常想到的就是街边卖油炸食品的小推车，油锅小，一次性炸的东西也少。但是和安县这边的浮却是用大锅来，一次性倒几十斤的油下去，炸的时候，所有的雪片就会漂浮在油上面，所以当地人就形象地把这种炸法说成浮。 腾大伯母才刚开始弄糯米羹，莫莉和莫玲也在一旁帮忙，王舒婷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们，抱着莫米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后就又回了莫奶奶这一边。 王舒婷母女三人在金山沟待到太阳差不多下山才准备出山，回自己家。 时光飞逝，转眼三四天就过去了，这天，王舒婷吃过早饭后就拿着菜刀和砧板上了楼顶，家里的糯米羹晒了几天，水分也挥发的差不多了，今天王舒婷打算把一整块的糯米羹切成一片一片的，这样更容易晒干。 莫然一个人待在楼下觉得没意思，而且屋里没有阳光的直射也挺冷的，王舒婷便把莫米也抱到了楼顶上，顺便也把不能拖动的婴儿车搬到了楼上。 婴儿车是莫怀忠用木头做的，形状就是一张有踩脚板的靠背椅子，只是四周都用木条围了起来，保护小孩不会因为坐不稳而摔跤。这架婴儿车已经用了好多年了，一开始是为莫龙做的，后来莫家的其他孩子也用过，现在是轮到了莫米，而莫龙的妹妹莫雅则用莫怀忠新做的一架，所以这架婴儿车可以说是莫然这一辈共用的。 王舒婷先把莫米抱到楼顶去，让莫然好好地看着她，王舒婷再转身下了楼把婴儿车也搬上了楼顶。 把莫米安顿好，王淑婷便拿起菜刀开始切片。把一整块一整块的糯米羹切成厚薄差不多的片片，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王淑婷把砧板和装着糯米羹的盘子放在楼面的正中央，坐在矮凳上，王淑婷拿起一块糯米羹开始切片，砧板的旁边还放着一碗热水。 王淑婷一刀一刀地切着，时不时沾一点水抹在刀上，让刀不会总是粘住糯米羹的片。楼面上也已经整齐有序地摆好了好几个大竹箅子，莫然逗了一会儿莫米，看王淑婷切完了一块糯米羹之后，就把切好的糯米片摆在竹箅子上，让太阳光直射。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没有寒风，碧蓝的空中飘着几多棉花般絮絮的白云，让万里碧空显得更加的湛蓝了。 几平方米的楼面上，传来了声声有节奏的刀碰到砧板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糯米的清香。小小的莫米留着口水，吱吱呀呀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话。周围好安谧，好宁静，置身在这乡野中，莫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宁。 王淑婷细细地切着手上的糯米羹，累了就直起腰身动一动肩膀，然后又接着切。莫然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一个人要把所有的糯米片都摆放好，不能摆放的太密集也不能摆放的太稀疏。不过这些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蹲着一边摆一边挪动实在是很累人，一天下来，莫然觉得自己的小腿都麻木了，动不了了。 王淑婷特意把糯米片都切的很薄，即使冬天的太阳不是很猛烈，到了腊月二十日这天，家里的糯米片也晒得硬硬的了。 “恒，去柴房里搬一捆耐烧的柴火回来”王淑婷对莫永恒说。每年家里浮雪片都是王淑婷一个人弄，基本不用莫永恒插手。 “嗯，我这就去”莫永恒往柴房走去，不一会儿就搬了一捆柴火回来。 王淑婷已经用砂纸把锅刷了一遍，莫永恒坐在灶炉前点燃了火，把锅烧热。 “我去楼上把雪片拿下来，你去仓库把油提过来吧”王淑英又吩咐了莫永恒一句。 浮雪片的事自己帮不上忙，提提油这点小事，莫永恒是十分乐意做的，不用王淑婷催，自己就去把油提到了厨房，过来见锅热的差不多了，就把油倒进了锅里。 油要达到一定的温度还需一些时间，莫永恒就转身出了厨房去楼顶上帮王淑婷搬雪片。王淑婷也不客气，自己抱了几个竹箅子，让莫永恒也抱几个竹箅子，回到了厨房。 “油热了”王淑婷看着油面上开始出现油烟，把竹箅子放在桌子上，身上捉了几片糯米片扔进了锅里。 王淑婷并没有一下子就扔很多进去，先扔几片是为了试一试油温够不够，另一个就是要看一看糯米片是不是晒得够干，不够干的糯米片浮出来的效果就没那么好，吃起来也没那么松脆。 薄薄的的糯米片一扔进锅里，锅里就开始传出嘶嘶的响声。糯米片周围的油就开始沸腾，油泡泡一个个往油面上窜。糯米片也迅速地蓬松着，扩展着，直到变成一片如承认巴掌大的白白的雪片才停止了变化。 王淑婷拿着一个镂空的大铁勺把浮好的雪片捞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抖动着铁勺，让雪片上面的油滴落，等到雪片上的油滴落完了，王淑婷才把雪片倒进了铺了一层吸油纸的箩筐里。 莫永恒泡了一壶茶坐在灶炉前给王淑婷打下手，厨房里没有油烟机，油烟很浓，王淑婷对着锅，时间长了就会受不了，眼睛开始流泪。 “喝口茶吧，去去油烟劲”莫永恒把自己的茶盅递给了王淑婷，王淑婷接过来，大口地喝了一口茶。 莫永恒添了一把柴火，起身把封着厨房窗户的塑料纸拉开了一些，让外面的空气进来更多，吹散厨房里的油烟味。 056 何为阴阳 厨房里，王淑婷和莫永恒夫妇两人在浮着雪片，王淑婷的房间里，莫然则坐在床上看着小小的莫米捉着自己的脚丫子往自己的嘴里送。 “啊哟，米儿，不要吃了，脏脏”莫然看着莫米憨逗的模样宛然失笑，忙伸手把莫米的脚丫子从她的嘴里拯救出来。 “姐???姐”莫米咯咯地笑着，留着口水喊着莫然。莫米已经会说一些简短的话语，不过有时候的发音不是很准确，要不是熟悉的家人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抱抱”莫米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伸手想要莫然抱她。姐姐身上有好闻的味道，米儿好喜欢哦。小小的莫米在心里这么想着，挪动着自己的屁股往莫然这边来。 莫然不知道莫米的内心活动，只觉得妹妹能够黏着自己就很开心。上一世莫然虽然很少回家，但是却对莫米十足十的好，看到什么好吃的、漂亮的衣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米，而莫米对莫然也是很黏，过年回来的时候都是和莫然挤在同一张床上，聊着学校的各种趣闻。 莫然看着莫米奋力地往自己身上爬来，笑了笑伸手把莫米抱了过来，莫米一被莫然抱过来，就伸手牢牢地搂住莫然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掉在了莫然身上，要不是莫然现在也是坐在床上，这样被莫米抱着，两个人肯定要摔倒。 “米儿乖，别抱着那么紧，姐姐都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莫然稍微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让莫米不要抱的那么紧。 莫米听懂了莫然的话，乖乖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转个身背靠着莫然窝在了莫然的怀里。莫然搂着莫米，开始给她讲故事。农村的人都没有早教的习惯，觉得一两岁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自然也不会想要早早给孩子启蒙的打算，不仅没有可以说压根就不知道有启蒙这么一回事。 上一世莫然走出了大山，进入了大城市，才惊觉自己这些山沟里出来的学生，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输给了大城市的学生，不仅是学识上的，更重要的是在阅历、眼界这方面就远远落后与城里的孩子。一个人的眼界广了，看事情的态度、想法也就不同了，考虑事情也更全面了，自然的在事业上也少走了不少弯路，而这些，山里的孩子是怎么努力也是追不上的。 重生一次，莫然不求自己和莫米能够多才多艺，而莫然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记忆，眼界也比同龄的孩子宽阔了，但是莫然也希望莫米的眼界也能够广一点，而以家里现在的情况，唯一扩宽莫米眼界的方法就是早点给她启蒙，多给她讲一些大城市里的事，如果可以，莫然还想多带莫米到处去看看，对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不过这些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能不能实现还要看现实情况。 莫然轻声地给莫米讲着故事，温婉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着，给人一种很温馨很暖和的感觉。 讲了大约十来分钟，莫然觉得口有点干了，正要起来倒杯水喝，才发觉窝在自己怀里的莫米已经闭上了眼睛，睡得正甜。 “哼，小家伙，我讲的故事这么难听吗？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莫然宠溺地点了点莫米的鼻子，轻手轻脚地把莫米的身子摆正放到床中间，然后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莫然轻声地出了房间，把门掩上，莫然过了厨房这边。 “然然，米儿呢”莫永恒看到莫然过来了问。 “米儿睡了”莫然说。 莫永恒哦了一声，让开了一个位置，对莫然说“然然，要不要过来烤火？” 莫然摇摇头，她闻不习惯这么浓烈的油烟味，这才在厨房呆了不过几分钟，她就觉得头晕了，“爸，妈，我过大厅了” 王淑婷看莫然紧锁着眉头，知道莫然闻不习惯油烟味，于是点点头，让莫然自己玩去。 莫然一个人过来大厅这边，想要找本书打发一下时间，可是转念一想才记起自己现在是小孩，家里也根本没有小说之类的书可以让她打发时间。 莫然在大厅里转了几圈，实在是无聊透顶了才心念一声“进去”进了空间。 “哇，居然这么快就结果子了”一进空间，莫然就看到了之前种下的苹果树已经开始结果子了，果子还没成熟，都是青色的，挂在枝头上，都要把枝干给压断了。 “哎呀，这苹果结的这么多，枝干都弯了，我是不是应该拿一些树枝进来撑一下这些枝干”莫然站在苹果树下喃喃自语。 看着有点超负荷的枝干，莫然决定还是要撑一下比较，于是闪身出了空间，从自家柴房拿了好几根树杈后又进了空间，把树杈插在被压得很弯的树枝下，把树枝撑了起来。 做完这些，莫然又来到了木屋子前，之前只进了右侧门的房间，左侧门的还没有进去看过，趁着今天有时间，莫然决定进去看看。 单手推开门，莫然走进了这个从未进去过的房间，一进房间，莫然就惊愣住了，如果说右侧的房间是古色古香的古代风格，那么左侧这边的房间就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房间了。 进来这里，莫然就觉得自己像穿过了哆啦a梦那个可以把人缩小的宝贝，因为她现在看到的完全就是一个超现代化的百货超市，莫然现在站的地方就是超市的一楼，往上看去还有五六层。 莫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大厦，不明白明明就是同一个屋子，为什么左右两侧的房间会有如此大的差别。阴阳阴阳，难道不仅仅只是指代男女、白天黑夜这些浅显的意思，还可以指代过去与将来？ 莫然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也没有了要好好看看这个百货超市的心情。突然，莫然想起右侧那边的房间里有不少古书，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莫然一拍手，转身离开了左侧的房间，推门进了右侧的房间，一进房间，莫然就蹭蹭地上了二楼的藏宝阁，翻开装着书籍的储物箱。 057 所谓阴阳 莫然蹲坐在从无限储物箱里倒腾出来的书籍上，看着一本本拿出来的书籍，却没有一本能够帮助她解惑的书，不由地有点烦躁了起来。藏宝阁里已经差不多被书籍堆满了，可是还是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书，莫然能不急躁吗？ 又陆陆续续地拿出了几本书，莫然扫了一眼书籍的名字就肉扔到了一边，突然，扔出去的一个小本子引起了莫然的注意。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本这么新的书？”莫然好奇地从书堆里把那个本子一样薄的“书”拿了过来。 打开一看，莫然惊住了，因为这不是一本书，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拥有这个空间的主人的一本日记，可是说它是日记又不全是，主要是因为这本日记没有具体的年月日，每一篇都很简短，但是莫然从本子上零零总总写着的信息里得到了不少关于这个空间的讯息。 飞速地把日记看完，莫然现在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她拥有的这个空间远远比她想象的要逆天多了。 看了木屋子两间不同房间里的景象之后，莫然便认为空间最大的亮点就是这个木屋子，但是从日记上得知，空间还会不断地往上升级，然后不断地出现新的物件，至于是什么物件，日记上就没有说了。 莫然还从日记上了解到了屋外那块太极图土地的不同性能，红土壤指代男性，产出来的果实让男性吃了可以改造男性的体质，让男性更具男子魅力，身体素质也会上升到另一个阶层。而黑土壤就是指代女性，女子吃了黑土壤里产出来的果实，受益必多。这两种土壤里产出来的果实，给了性别相反的人吃都不会起效用，吃的人只会觉得比一般的果实香甜了一点，好吃了一点。 而黄土壤里出产的果实就有了特殊的用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除了男性和女性之外，世界上还有一些特殊的人群存在，例如双性人。黄土壤对这些人就能起作用，如果一个双性人想要变成一个正常的男性或者是女性的话，就可以吃下黄土壤里产的果实，当然不只吃黄土壤里的果实是起不到效果的，还需要红土壤或者黑土壤里的果实来辅助。 说的更简单明了一点就是一个双性人如果想要变成男性，那么就拿一个黄土壤和一个红土壤出产的果实一起吃下去，想变成女性就拿黑土壤里出产的果实，这样持续吃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变成正常的人了。 莫然从日记上看到黄土壤的效用之后也是大大地震惊了一会儿，没想到空间里出产的果实还能有这样的效用，实在是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莫然消化完日记上的讯息，把日记放到了一边继续找着可以了解空间信息的书籍。身上从无限储物箱里抽出一本书，莫然看了一下书名：《太极图解》。 一说到太极，莫然首先会想到的就是太极拳，不知道这本《太极图解》是不是讲太极拳的？带着好奇，莫然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 莫然沉迷地阅读着里面的内容，连时间的流逝也忘却了，静谧的藏宝阁里只听得到细细的翻书声。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莫然把看完的书放到一边，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腰身，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看着满地零乱的书籍，莫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翻出来的时候没发觉，现在要把书籍放回去才发现之前分类好的书籍又乱了。 “看来又要重新整理一次了”莫然的语气流露着一丝的挫败。但是想到自己进来空间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王淑婷会不会突然过来大厅，莫然也不急着把书籍整理就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王淑婷和莫永恒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倒是床上睡着的莫米醒了过来，看到凭空出现的莫然也没有惊慌，只是伸手要莫然抱。 莫然爬上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莫米把外面的大衣穿好。抱着莫米出了房间，往厨房走去。 “妈，米儿该吃羹了”莫然推开厨房的木门，对正在忙的王淑婷说。 王淑婷放下夹雪片的长筷子，从莫然怀里抱过了莫米，“米儿饿了，妈马上给米儿盛羹” 莫永恒主动代替了王淑婷的位置，让王淑婷休息一下，王淑婷把锅里温着的羹端了出来，抱着莫米在灶炉前坐了下来，一勺一勺地喂着莫米吃羹。莫米也真的饿了，张嘴就把勺子里的羹吃进了嘴里。 莫然见没了自己的事，转身离开了厨房。站在自家的坪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脑海里不由地再次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些知识。 《太极图解》不仅仅只是一本讲解太极知识的书籍，也略微讲了一下关于阴阳的知识。世人都知道阴阳一般都是指男性与女性，或者是白天与黑夜，但是阴阳所指代的范围远远比世人知道的要广泛，世间的一草一木都能分为阴阳。例如：天与地，太阳与月亮，南北、东西，这些都可以称之为阴阳。阴阳不仅仅指代大自然的一切，就连中国的汉字也是有阴阳之分的，最明显的就是男、女，这两个字就是阴阳，一些反义词也是可以说是阴阳，所以阴阳指代的范畴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围。 世间万物皆有阴阳，阴阳两者相生相克，才能造就绚丽多姿的世间百态。阴阳两者如有一者灭亡，那么另一者也必定会受到影响，这和大自然的食物链是一样的道理。 回想起之前在木屋子右侧房看到的那张纸条上写着的“太极珠，调阴阳；阴阳合，万物生”的字样，再结合起刚才学到的知识，莫然总算弄明白了空间的奥秘。 空间就是一个蕴含着阴阳调和，万物共存原则的珠子，空间里每出现一样新的物件，都会有其相对应的阴阳法则，只有遵循了这个法则，空间才能不断地升级。 日记的最后一页，还特意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不能利用空间里的东西做出伤人利己之人，不然轻则失去因空间而得来的一切，包括钱财、权势；重则不得善终，打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 这是空间第一任主人制定的法则，违反了并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而另有一条法则，不应该说是建议，则是让拥有空间的人多行善事，多积福，这样便能让自己与身边之人安乐一世。 058 打扫房屋 莫然在知道自己拥有了一个空间的时候，就没想过靠着它牟取暴利，更没想过要利用空间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势。 莫然不知道，也就是她的这一份淡然、知足才被空间选为了这一任的主人，莫然或许做不到不靠空间挣钱，但是莫然却从未想过一直靠着空间养活自己与家人。 俗话说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莫然很明白地知道自己拥有了空间，自然也是要有所付出才行的，不然她自己也会良心不安，而空间的两条法则则让莫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两条法则，莫然就会时刻提醒着自己，做什么也会考虑的更周全。 进入了腊月二十，和安县的人便陆陆续续地开始打扫房子，准备各种过年的吃食了。莫然家，王舒婷浮好了雪片，第二天就开始打扫房子，洗家居。 腊月依旧很冷，不过早上九点钟过后，暖和的阳光就开始普照着大地，吹散了冬日的冷意。 这段时间都是晴天，按现在的天气状况来看，过年的时候应该不会下雨，不过，气温可能还是会保持在四五度左右的样子。 二十二日这天，王舒婷吃过早饭，便吆喝着莫永恒一起把厨房里的橱柜、桌子什么的都搬到了坪地上。 虽然家里的家居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样都要洗或者是擦，只靠王舒婷一个人的话，一天干下来也是会累的够呛的。 王舒婷和莫永恒两个人很快就把厨房里的家居都帮了出来，莫然看着王舒婷和莫永恒都在忙着，也坐不住了，把莫米的婴儿车搬出坪地上，安顿好莫米，莫然也拿起了抹布开始帮忙洗家居。 把厨房的家居都搬出来后，王舒婷拿着镰刀去后山砍了一把竹叶回来做成一个长柄的扫把。 农家人家里是不会有口罩这种东西的，何况九七年的时候，空气质量比十几年后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根本用不到口罩，唯一能看到口罩出现的地方应该只有医院了。 王舒婷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围着自己的嘴巴，衣袖也用袖套套着，开始拿着长柄的扫把打扫房间的天花板。 房子是新的，天花板的角落里也没有多少蜘蛛网，也让王舒婷很轻松地就打扫完了客厅的天花板。 房间的天花板也没有多少蜘蛛网，但是需要花费的时间却长一点，最主要的是因为打扫之前要把床和桌子用塑料布盖好，防止灰尘落在上面，到时把床和桌子也弄脏了。 两个房间再加上一个仓库，王舒婷打扫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弄完。坪地里，莫然和莫永恒已经把一些大型的家居清洗干净了，正摆在太阳底下晾晒着。 天上的太阳很温暖，但是盆里的水很冰冷，莫然一双小手被冻得通红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然然，去玩吧，爸来洗就行了，看看你的手，都冻成这个样子了，快擦干手上的水珠，去一边陪米儿”莫永恒看到莫然红肿的小手，心疼地说。 莫然放下手上的抹布，搓了搓自己僵硬的手，摇摇头坚持不放下手里的抹布。王舒婷出来看到莫然的小手，也是心疼得不得了，忙说“然然，快去洗澡房里把那对防水的手套戴上，不然你的手真的要冻坏了” 王舒婷还是知道自家大女儿是个倔强性子，只要是莫然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地被改变，于是也没有劝说莫然不要帮忙干活，只是让莫然去洗澡房把防水的手套戴上，虽然达不到保暖的效果，不过总比不戴着的好。 莫然去洗澡房拿了手套戴上，洗干净抹布，拿着抹布进了客厅。王舒婷已经打扫完了天花板，正在扫地，莫然这个时候去擦桌子也不怕天花板上掉下来的蜘蛛网落在家居上面。 擦洗之前，莫然先拿了一个稻草扎成的掸子，把木沙发前前后后的尘土和蜘蛛网扫掉，然后才拿着湿抹布去擦洗。 莫然擦的很仔细，一个角落也不放过。家里的家居除了桌子，其余的都是一年才能清洗一次，自然是要擦仔细一点的。 莫然家的客厅除了一张木沙发，还有一个柜子样式的长方形木桌，这木桌是莫永恒和王舒婷结婚时买的，用了也有六七年的光景了，彩漆的颜色也脱落了不少，茶垢也是这里一块那里一块。 茶垢不易祛除，上一世莫然也是特意照度娘查了一下才知道几个常用的方法，第一个就是用牙膏。牙膏是每家必备的用品，很容易就找到，不过对现在的莫然家而言，牙膏是需要钱买来的，要是让王舒婷看到莫然用牙膏擦洗桌子，肯定会说莫然浪费，所以莫然首先就排除了这个法子。 第二个法子就是用洗洁精清洗，但是洗洁精不比牙膏便宜，莫然也排除了它。第三个方法就是用食盐，食盐虽然也是需要钱，不过比起前两个，莫然还是觉得用食盐，王舒婷的心疼程度会低那么一点点。 不过莫然也不敢大大咧咧地当着王舒婷的面去拿食盐，而是有点像做贼似地去了厨房一趟，偷偷拿了一小把食盐抹在了抹布上。 抹布上抹了食盐同时也抹了洗衣粉，莫然浇了一点水在木桌子上，拿着抹布开始大力地擦洗着。 木桌子以及茶几上的茶垢经莫然这么一擦洗，上面的茶垢果然除去了不少。莫然见效果明显，擦得更卖力了。 王舒婷已经把地上的垃圾斗扫出去了，也拿着一条抹布准备进来擦洗家居，看到莫然把木桌子和茶几都擦的闪亮闪亮的，不由地惊叹出声，“然然，你是怎么擦的？怎么可以擦得这么干净？” 莫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身低垂着耳朵，有点底气不足，把自己的抹布摊开给王舒婷看，“我，我拿了一小把盐放在抹布上，再加了一点洗衣粉上去就擦得这么干净了” 莫然以为王舒婷会骂她，没想到王舒婷一脸的惊讶，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愁着要用什么来把茶几上面的污垢给祛掉呢，没想到你随便弄一弄就把桌子擦的这么干净了，这下不用愁了” 莫然听了王舒婷的话，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点破，对王舒婷而言，现在的莫然当然是不知道食盐可以去垢这种事，莫然自己是不会说出来的，就让王舒婷认为莫然是运气好，乱捣鼓出这个方法的吧。 059 糖水 莫然家的家具不多，莫然擦干净了最大的两件，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物件了，王淑婷也不想让莫然冻僵了手，对莫然摆摆手说“然然，差不多到中午了，你去菜园子里摘一把青菜回来吧，洗家具的是就让妈来就行了” 比起洗家具，摘菜这件事就轻松多了，莫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扔掉手上的抹布，莫然提着家里的竹篮子就往自家的菜园子走去。 冬季，河流的流量减少了，莫然踏着河中央的石子跨过了河流，来到了菜园子的木门前。莫然把木门移到另一边，进了菜园子。 莫然并没有真正地在摘菜，只是随意地拔了几棵扔进了菜篮子里，然后走到菜园子的一个角落里，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莫然才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进了空间，莫然把刚才拔的菜拿了出来，种在了空间的土地里，然后在起身往木屋子的回廊走去。 来到放蔬菜的无限储物箩筐跟前，莫然蹲下来从箩筐里掏了一把新鲜的蔬菜放进了篮子里。 因为担心突然有人从对面的大路上走过，莫然也不敢在空间里多呆，拿了菜就出了空间。 空间的菜很干净，即使没有洗也看不出来是从地里拔出来的。莫然提着篮子走出了菜园子，走到木门前放下篮子，吃力地把厚重的木门移回到原位，并关好。 提着满当当的篮子，莫然步履轻快地往家里奔去。 最先洗的家居已经晒干，莫永恒正把厨房里的家居搬回去，看到莫然提着一篮子的青菜回来，忙上前自己提回了厨房去。 王舒婷还在整理着柴房的柴火，做午饭的事就由莫永恒来做了。莫永恒虽然是个男人，洗衣或许不会做，但是做饭却是他的长项。把早上的蒸好的饭盒一碟菜干放进锅里热着，便洗净另一个锅，准备炒菜。 与王舒婷慢条梳理的干活方式不同，莫永恒做事一向讲究速度和效率共行，就连做饭也是如此。所以莫永恒刚进厨房十来分钟，厨房里飘出了阵阵饭菜的香味。 “然然，去叫你妈吃饭，菜都做好了”莫永恒对着坪地里的莫然喊。 “诶，知道了”莫然响亮地应道，往柴房那边走去，“妈，吃饭了” “行，听到了”王舒婷把最后一捆柴火放好，拍拍手上的柴屑，转身往厨房走去。洗净手，王舒婷先给莫米喂了羹，之后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因为最近莫然时不时就会从空间拿一些蔬菜出来，王舒婷便自然而然地认为是自家的菜会这么好吃，是因为她侍弄的好的缘故，根本就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这也省去了莫然要苦思冥想找借口的麻烦。 下午，王舒婷和莫永恒还要继续忙活，主要是清理干净屋后垄沟的淤泥，防止来年春天下雨的时候，垄沟不通，雨水积聚，反流回屋内。或者是洪水的时候，因为垄沟不通导致了其他的危险。 除了清理垄沟，还需要把后山比较靠近房屋的树枝、杂草之类的隔掉，防止来年春天树枝长得太快，不仅会把垄沟盖住，夏天的时候还可能会引来虫蛇，这些对屋内的人而言，是一个很大的隐形隐患。 光是弄垄沟和割草，王舒婷和莫永恒两个人就弄了一个下午，不过看着干净无杂草的垄沟，王舒婷和莫永恒都觉得这一个下午是累得值得的。 晚上，莫永恒特意拿了一个风干的斑鸠出来做菜，算是慰劳一下忙碌了一整天的王舒婷。饱餐了一顿，到了晚上九点，全家人准时熄灯睡觉。 忙了一天，莫然是一碰到枕头就进去了梦乡。 房子打扫完了，就已经真正进入过年倒计时了，过年需要准备的吃食也要陆陆续续地准备好，走在村子里，随处都能感觉到年味正浓的气息。 在崖下村，大多人一般都是在腊月二十日这天浮雪片，之后一两天就是打扫房子，接着二十四、二十五这两天就是浮油果。 油果也是和安县这一带地区特有的吃食，也是用糯米粉做成的，在和安县，过年的吃食几乎都是用糯米粉做成的，有甜的有咸的，全看各家的喜好。 莫然家浮油果都是和莫龙家一起弄的，不是说两家人一起出糯米粉，并且在同一天弄好两家人的油果，而是二十四这天先去莫龙家，帮莫龙家把油果弄好了，第二天再出来莫然家，帮莫家家弄。 浮油果需要用到竹筛子，王舒婷在前一天就把家里四五个竹筛子拿去河边洗干净、晾干。今天一早，莫然一家吃过早饭，王舒婷就拿着一条扁担挑着四五个竹筛子，往金山沟走去。莫永恒抱着莫米跟着后面，而莫然就跟着莫永恒身后。 莫龙家，黄云正在把早上莫怀忠刚挑到小店碾好的糯米粉，倒进一旁的塑料桶里，直到糯米粉掩到了桶的半腰处才停了下来。 倒好了糯米粉，黄云又转身进了厨房，厨房的大锅里正热气腾腾地煮着一些液体，粘稠粘稠的，整个厨房斗飘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没错，大锅里煮着的就是糖浆。 锅里的糖浆都是直接熬制出来的，没有加一点水。黄云见糖浆熬得差不多了，去库房里拿了一个铁制的桶出来，拿起放在灶台上的水瓢，黄云小心翼翼地把滚烫的糖浆舀到铁桶里。 屋里孩子多，还有莫龙和莫良两个孩子王在，黄云也不敢把铁桶里的糖浆提到厨房外面去，就怕莫龙或者莫良嘴馋而不顾糖浆的热度就偷吃，糖浆没了是小事，就怕他们烫伤了自己。这都快过年了，莫大伯母可不想这个年过不好。 把装着糖浆的铁桶提到厨房比较通风的角落，黄云就开始清洗锅，锅里的糖浆虽然舀出来了，不过锅面上还是沾附着不少的糖浆，黄云就往锅里倒了一瓢干净的水，把沾附在锅面上饿的糖浆熬成了糖水，然后用一个大盆装着端到了上厅的木桌上，“阿龙，有糖水喝了”黄云大喊道，也不管莫龙在哪个角落，反正莫龙听到有好吃的好喝的，就是在百米远也会飞奔回来的，果然，不一会儿，一个手上拿着两个杯子，杯子里装着一大块冰的莫龙就跑回了家里。 060 搓糯米饭 黄云看到莫龙这幅模样，眉头紧皱，怒骂道“这大冷天的，不在屋里好好呆着，玩什么冰，看看你，都把衣服弄成什么样子了，每天光是洗你的衣服都要大半天的时间，过年都要十一岁了，还一点记性都没有” 莫龙笑呵呵地拿着自己的杯子舀了一杯的糖水喝着，完全不把黄云的话放在心上，黄云看着莫龙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地来，但是莫龙皮厚，也不怕打，黄云打了他之后，他依旧不改，久而久之，黄云也懒得管他了，可谓是对莫龙失望了。 黄云气哼哼地拍了一下莫龙的脑袋，转身回了厨房，对莫龙这个儿子，黄云还真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无奈。 莫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莫龙正从一个大盆里舀了一些“水”倒进一个透明的杯子里，莫然没有走进便知道大盆里装着的是糖水，因为一进屋，莫然就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然然，你进来了，要不要喝糖水？”莫龙抬头看到莫然，难得殷勤地问。 爬了那么长的路程，莫然确实有点口渴了，但是喝糖水根本不能解渴，于是莫然摇摇头说“不要了”说完自己进厨房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温开水喝了。 莫龙见莫然不愿意理睬自己，便双手拿着加了糖水的冰去找莫良了。莫良家也是今天浮油果，不过他们家人手多，就没有过来和莫然、莫龙两家人一起凑热闹。 厨房里，王舒婷把竹筛子放到一个架子上，开始挽起自己衣袖帮忙干活。浮油果的第一步就是搓糯米粉。 搓糯米粉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完成，王舒婷对喝完了水的莫然说“然然，过来帮忙倒糖水” “恩，来了”莫然放下杯子，来到王舒婷身边，接过王舒婷递过来的杯子和盘子，莫然开始舀糖水。 搓糯米粉的时候加入的不是无味的水，而是加入特意熬制而成的糖浆。铁桶里的糖浆放了一段时间，也冷却了不少。 莫然小心地从铁桶里舀了一杯糖浆出来，左手拿着盘子放在杯子下方，防止杯沿上的糖浆掉落的时候，直接滴落在了地上，浪费掉了。 王舒婷已经把塑料桶里的糯米粉稍微弄散了一点，并且把中间的粉扒到了四周，让糯米粉呈现出一个凹状。 “然然，倒糖浆”王舒婷指挥着莫然。 莫然小心地把糖浆倒在糯米粉的凹陷处，并且不让糖浆滴落在王舒婷的手上。糖浆虽然冷却了一会儿，但是温度对于人体而言还是有点烫的。 莫然的糖浆一倒完，王舒婷就迅速地把四周的糯米粉盖在了糖浆上，让糖浆沾上糯米粉，然后以糖浆为中心，不断地翻动着桶里的糯米粉，糖浆渐渐地渗透到糯米粉里，王舒婷手上的糯米球也越来越大，直到糯米粉最外层也细润了，沾上了糖浆，王舒婷才放心地开始搓揉糯米团。 搓揉了好一会儿，王舒婷把已经成团的糯米球从桶里拿出，放到另一边的大簸箕上。下面的工序和刚才的一样，直到把所有的糯米粉都搓揉成糯米团，才开始第二道工序。 黄云在用砂纸打磨着用来浮油果的大锅，还要去柴房里搬一两捆耐燃的松木回来。莫奶奶去了菜园里，莫怀忠上山砍树枝做长筷子，莫永恒趁着还没开始浮油果，去后山看看之前放下的兽夹，还两三岁的莫雅和莫米就各自坐在木头婴儿车上，隔着厨房门看王舒婷她们忙活，每个人都在忙，也就只有莫龙和莫良这两个孩子王还能若无其事地玩他们的。 王舒婷搓揉好最后一个糯米团，让莫然把铁桶里剩下的糖浆提到不会阻碍到干活的角落去。 “二嫂，揉团是在厨房里揉还是在外面揉？”王舒婷直起腰神问黄云。 “在外面揉吧，这里面太挤了” “行” 王舒婷和黄云两人一起把大簸箕连同里面的糯米团也抬到了外面的厅里，用长凳和一块木板把大簸箕撑起来，王舒婷开始弄浮油果的第二道工序――揉团。 揉团是把还没有韧劲的糯米团搓揉成带有韧劲的糯米团，搓揉方法就跟做饺子时揉面团那样使劲地搓揉。 相对于比较柔软的面粉，糯米粉就硬多了，如果不加糖浆，糯米粉怎么搓揉都很难有韧劲，而加入糖浆就使糯米粉更易搓揉，也使糯米粉有了更好的韧劲。 揉团需要巧劲，不能一味地使力，只有掌握了其中的巧劲，揉起来才不会累，也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但是这种巧劲又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于是也只能靠各人自己去慢慢琢磨了。 上一世，莫然因为很喜欢吃用面粉做的面条，所以一到星期天，莫然就会自己做面条吃，对揉面团自然是熟能生巧了，这一会儿也挽起了衣袖开始帮忙。 王舒婷没有出言阻止莫然的主动帮忙，浮油果最大的乐趣就是全家一起动手，有说有笑的，是老人们最乐意看到的事。 极重视孝道的和安县人，在准备年食和过年期间都会尽量不打骂孩子，如果孩子犯的错实在是太过了，要打骂也不会当着老人的面，而是把孩子拉到角落里，警告几句。要是孩子再不收敛，就直接跟孩子说过年不给新衣服穿了，这样一说，大多数孩子都会乖乖听话，不在乱闹腾。 莫然手小，拿过来搓揉的糯米团也是很小块的，不过小块也有小块的好处，那就是搓揉的速度快了很多。 王舒婷见莫然不一会儿就揉好了一个，有点不相信地拿过莫然搓的团看了看，发觉莫然搓的完全不比她搓的差，不由地惊叹出声“然然，你学过这个？” 莫然摇摇头说“没有，我看你是怎么搓的就怎么搓咯，这个不行吗？”莫然对自己搓的糯米团自然是有信心的，但是为了不让王舒婷起疑，莫然还是装作不懂地反问。 王舒婷摇摇头，把莫然搓的糯米团放到已经搓好的这一边说“没有，然然搓的太好了，就这么搓就行了” “嗯”莫然做出一个受到表扬的孩子应有的高兴表情，开心地应道，拿过新的一个糯米团，卖力地搓着。 王舒婷看到莫然终于有像孩子的一面了，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自从之前发烧醒来之后，王舒婷就发觉自家大女儿变得不爱说话，也不再像其他同龄孩子那样活泼好动了，今天难得看到莫然那么开心的笑了，王舒婷心里的担忧也少了一分。 061 捏油果 所有的糯米团都进行了第二次搓揉之后，王舒婷便把搓好的糯米团都移到一个缸里装着，放出四五团的糯米团在大簸箕上准备开始捏油果。 厨房里，倒油、浮油果、添柴火的事宜就交给了莫永恒和莫怀忠两个男人，其余人都坐在上厅洗净手，开始捏油果。 “盲龙，捏油果了，还不回来帮忙”黄云一边拿来几个箩筐垫着竹筛子装油果坯，一边大声喊着莫龙。 莫然已经洗好手，坐在木桌子的大簸箕前开始捏油果，捏油果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三岁小孩看一眼都会。 小孩子手掌不大，一次只能双手一起捏一个，捏好的油果坯跟跟汤圆差不多大小，白白的，整整齐齐地排在竹筛子上，放满一筛子就可以端进厨房去下锅浮了。 莫龙正好吃完了加了糖水的冰，听到自家老妈喊自己，忙往自家这边跑。莫龙洗干净手，也坐在了凳子上开始帮忙捏油果。 捏油果不耗时，耗时的是浮，浮一筛子的油果最起码要用二十来分钟，但是人多的时候，捏一筛子油果只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因而莫龙才刚捏了没几个，家里七八个筛子就已经装满了。 坐在凳子上没事可做，莫龙就还是拿着簸箕里面的糯米团开始捏东西，这种事，自从莫龙会捏油果开始，就年年都会干。 莫然也觉得有点无聊，也开始拿起一小口的糯米团开始捏小动物。莫然想要捏一只小乌龟，捏乌龟对莫然而言没什么难度。莫然先拿了一小块糯米团搓圆、按扁，作乌龟的壳身，接着再搓了四根小圆棒，作乌龟的四肢，最后捏了个乌龟的脑袋拼凑上去，一只可爱的小乌龟就弄好了。 “哇，然然，你真厉害”莫龙一脸崇拜地看着莫然，抱自己的脑袋凑到“乌龟”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很喜欢，“然然，这只乌龟给我好不好？你再捏一只”莫龙可怜兮兮地看着莫然。 莫然没有一点不舍，直接把乌龟给了莫龙，得到乌龟的莫龙很宝贝地拿着乌龟在众人面前显摆。 “瞧你那熊样，要是有莫然一半懂事，我就不会那么操心了”黄云感概道。 “二嫂也不用总为这事操心，阿龙也不过十岁，再长大一点，性子就能定下来了”王淑婷笑着替莫龙说好话。 黄云倒希望那一天能够快点到来，人家养儿子是为了养老，可是她养儿子却是操碎了一颗心，要是莫龙真的能把性子定下来，那就是上天保佑了。 厨房里，莫永恒把刚放入油锅还没浮熟的油果捞了一些上来，“娘，拿个小锅来蒸糖油果吧”莫永恒对进来厨房的莫奶奶说。 莫奶奶闻言，把从菜园子里摘回来的菜放好，把事先洗干净的小锅递给了莫永恒，莫永恒把捞起来的油果放进小锅里，然后把锅放进小灶里开始蒸糖油果。 糖油果很快就蒸好了，莫永恒把小锅端了起来，走出厨房，“糖油果来咯” “耶~有好吃的了”莫龙听到莫永恒的声音，忙放下手上的“乌龟”，抢过莫奶奶手上的一支筷子，叉了一个糖油果就往嘴里塞去。 “小心烫???”莫奶奶的话还没说完，莫龙就呸地一声把嘴里的糖油果吐了出来，还不停地伸着被烫到的舌头。 莫大伯母递了一杯凉白开给莫龙，嗔怒道“让你贪吃，看不把你的舌头烫断” 莫龙喝完了一杯水，还觉得自己的舌头火辣辣地疼，但是闻着糖油果的甜香味，莫龙油不甘心只能看不能吃。 莫奶奶看莫龙一副馋样，把自己手上吹凉了的油果递给莫龙，“来，奶奶的给你，这次要小心烫了” 莫龙点点头，接过油果，吹了还记下才敢往嘴里送。 莫米和莫雅两个小家伙看到大家都在吃着糖油果，也张着嘴巴要吃。王淑婷把自己吃剩下的一点糖油果，仔细地吹凉了才送到莫米的嘴边，“来，给我们家米儿也尝尝这糖油果” 莫米张嘴一口把糖油果含进了嘴里，嚼动了两三下就吞了下去，吐下起之后还意犹未尽地望向王淑婷。 王淑婷宛然失笑，“呵呵呵，我们家米儿还想吃啊”说完又咬了一小块糖油果送到了莫米的嘴边。 另一头，莫雅也津津有味地吃着黄云喂给她的糖油果，不过莫米和莫雅两个毕竟还是小孩子，肠胃不如大人的，王淑婷和黄云也不敢让她们吃太多。 吃完糖油果，莫奶奶收拾还筷子，王淑婷等人继续捏油果。 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莫奶奶洗好筷子就开始做午饭。每年家里浮油果的时候都是煲粥，这一次依旧是煲粥。 莫奶奶从橱柜底下拿出一个大瓦煲，解开外面的塑料袋，露出里面颇有一些年份的煲。莫奶奶洗净煲，洗好米，端着煲往屋外走去。 九七年，和安县还没多少用煤气炉，煲粥都是在自家屋檐处用泥砖搭一个简易的灶，把煲放在上面，点燃火让它慢慢煲。 莫永恒今天进沟的时候，特意从家里提了两个腊斑鸠进来，莫奶奶切了一个用来煲粥，留一个给莫雅平时吃。 农家人熬粥没有太多的佐料，能在粥里面放点肉进去已经是很奢侈的了，为了让粥的味道更香甜，莫奶奶打算再加几把自家菜园子种的菜叶子进去。 莫奶奶把洗净的菜拿到厨房外面的厅里开始切菜，放进粥里的菜要切的很细细菜好吃，所以莫奶奶特意挑选了一把比较嫩的青菜准备拿去切。 “咯咯咯”莫奶奶刚要切菜，外面就传来了一声鸡叫声，是家里的鸡下蛋了。莫奶奶忙放下手上的菜刀，出门准备去捡鸡蛋。 屋子靠近山，山上有不少的黄鼠狼会趁人不在的时候下来偷鸡蛋吃，好在后山的黄鼠狼也不多，更不会偷吃家里的鸡，所以莫奶奶也没有让莫永恒去把黄鼠狼给赶走，或者是用枪杀掉。 乡下人都是有些迷信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觉得黄鼠狼是有灵性的，不能随意杀害。 062 香甜的粥 莫然看到莫奶奶出去了，忙拍拍手，从座位上站起来。王淑婷只以为莫然捏油果捏累了，也没问什么就让莫然离开了座位。 莫然离开座位，假装在下厅走了一两圈之后，就对王淑婷说“妈，我去一下茅厕” “去吧，小心点，别掉粪坑去了”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孩子，王淑婷还是有点担心莫然站不稳，不小心掉进粪坑去了。 莫然听了王淑婷的话，满脸黑线，虽然她现在的身体是七岁，但是灵魂怎么也是成年了，怎么可能会掉进粪坑去？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莫然吐了几下舌头，打开大门嗖地一下溜出去了。莫然并没有真的去茅厕，而是跑去垄头沟后面，偷偷进了一趟空间拿了一把蔬菜又迅速地跑回了屋里。 莫然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莫奶奶放在砧板上的青菜替换成了空间里的青菜。偷梁换柱成功后，莫然瞄了瞄上厅的众人，发觉没人注意她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把换下的菜藏好，莫然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继续捏油果。莫奶奶出去把鸡蛋捡回来放进自己房间床底的钵里，回来继续切菜。 莫奶奶并没有察觉出砧板上的青菜已经被莫然换掉了，而是拿起菜刀把菜切的细细的。外面煲着的粥开始传来一阵阵的香味，引得莫龙时不时放下手上的糯米胚向外面看去，就等着莫奶奶把煲好的粥端进来。 莫奶奶切好菜，连砧板一起端着去了外面，打开瓦煲的盖子，莫奶奶把切好的菜叶子加进了滚烫的粥里。 细细的青菜叶子合着滚烫的粥一起被搅拌着，很快就被烫熟了。回厨房拿来盐放进了粥里，莫奶奶尝了一下味道，觉得味道刚刚好便盖好盖子，让粥继续煲一会儿。 “奶奶，粥好了吗？”莫龙看着自家奶奶进进出出好几回了，还是没有把粥端回来，不由地问。 “快了，再等一会儿”莫奶奶应道，把装盐的盅拿回厨房的橱柜放好，开始洗碗筷准备吃午饭。 唰唰地洗好了碗筷，莫奶奶对外面的王淑婷和黄云等人说“要吃饭了，快把外面的桌子收拾好” 王淑婷和黄云闻言，忙放下手上的糯米胚，去洗干净手，开始收拾台面。把台面收拾干净，莫奶奶也把碗筷搬出来了。 从桌子底下拿了一块干净的抹布，莫奶奶出去外面把粥端了进来，“让让，小心烫”莫奶奶小心翼翼地端着滚烫的瓦煲进来，一边出言提醒在场的人。 莫龙早就拿好碗，等着莫奶奶把瓦煲放在桌子上，莫奶奶也知道莫龙是真的饿了，率先给莫龙盛了一碗粥，“小心烫，不然再被烫到，晚上就不用吃饭了”莫奶奶提醒心急想要吃粥的莫龙。 之前吃糖油果被烫了一下，莫龙也长记性了，这次就算没有莫奶奶出言提醒，他也不敢把冒着热气的粥直接放进嘴里。 莫奶奶给莫龙以及莫然两个小的盛好了粥，就忍不住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屋里的人除了莫然一家四口，黄云和莫怀忠也闻着香味来到了放着瓦煲的桌前，也不知道是他们真的饿了，还是这粥的香味实在是太浓了，光是闻着就让他们这些大人不停地咽口水。 一堆人当中也就只有知道事情原因的莫然才一脸享受地吹着碗里的粥，慢条斯理地吃着。而莫永恒和王淑婷已经吃过不少空间里的菜，久而久之在他们的心里便有了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那就是青菜的味道就该是这样的，所以对于眼前这煲明显香味不同一般的粥也没多大的疑心，各自盛了一碗，找了哥位置坐着慢慢地吃着。 而莫龙在接过莫奶奶盛给他的粥之后，就发觉这粥的味道特别的香，但是因为舌头还疼着，他也只能耐着性子，把粥吹凉了菜放进嘴里。粥一进嘴里，莫龙就瞪大了眼睛，难以自信地又吃了一口，“呼呼呼”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莫龙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角的粥，把碗递给黄云，“妈，我还要” 黄云也是吃的津津有味，听到莫龙说还要，忙把自己碗里剩下不多的粥一口气喝完，然后拿着两个空碗去盛粥。 黄云盛好了自己和莫龙的粥，一旁的莫怀忠也来盛第二碗粥了。黄云把手上的一碗粥递给莫龙，对莫奶奶说“娘，你今天的粥加了什么？我怎么觉得这粥不仅香还特别的好吃” 莫奶奶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今天煲的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就加了阿恒带进来的一个斑鸠肉，然后就加了一把嫩青菜叶子，其他的就什么也没加了” “我倒觉得没特别的，青菜不就是这个味”王淑婷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黄云听了王淑婷这么一句，不解地问“你种的菜就是这个味道的？” “是啊！今年我种的菜种子是从别家买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人的菜种子特别好，种出来的青菜好吃到不行，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就差没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王淑婷笑着说。 莫奶奶听了王淑婷的话，也有点赞同地说“估计是这么一回事了，我今天摘回来的菜就是从你那里挖进来的菜苗子，这几天才刚长成，我就想着今天人齐摘点回来尝尝，倒没想到味道这么好” 黄云听王淑婷和莫奶奶都这么说也认为是王淑婷买到了好种子，菜才会这么好吃的，不过这个结果既让莫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犯愁了，因为今天的青菜这么好吃并不是因为王淑婷买到了好种子，而是这些菜都是空间里拿出来的，现在莫然一家又不是住在祖宅这边，这么一来，莫奶奶迟早有一天会发现，从王淑婷那里挖来的菜苗子种出来的青菜，其实跟其他青菜没什么区别。 莫然这个愁啊，看来今天从空间那菜出来的举动实在是有点莽撞了，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结尾好了。 唉，看着莫奶奶等人开开心心地吃着香甜的粥，莫然的心却高兴不起来了，菜不拿也拿出来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让莫奶奶和黄云等人也能时不时地吃上空间的菜。 063 糯米条 然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时半会的莫然还真的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幸好还有几天就是过年了，到时候在粤市工作的莫国胜以及在惠市工作的莫国雄等人都会回家过年，而莫然的爷爷在分家的时候特别说明了，一家人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必须一起吃饭，不然就不是莫家人，这话说的虽然有点重了，但是莫爷爷的心还是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只要一大家族的人能够在一起吃饭，到时莫然一家就会天天要进来金山沟，这样莫然就可以跟着莫奶奶去菜园子里摘菜，自然也可以找到机会把空间里的菜拿出来，给大家吃。 莫然不是一个会独食的人，何况重生后她最想做的事是改变莫家人的运势，而现在才七岁多的她能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空间里的食物，改善莫家人的体质。 莫然通过观察自家爸妈吃了空间食物后的变化，便知道空间的食物对人体体质的改造是很明显的，就拿王淑婷来说吧，王淑婷在生莫然的时候因为没能好好地做月子，落下了头疼的毛病，王淑婷一开始没把这毛病当一回事，可是莫然却知道，上一世，王淑婷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可是被这头疼的毛病弄得整夜无法安眠，最后只能服用安眠药，也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但是吃了空间产的蔬菜之后，不仅头疼的毛病好了，连身子骨也比以往强了不少。 莫永恒的身体本就没什么大毛病，但是最近他上山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的脚步比以往要有力多了，而且身手好像也敏捷多了，整个身体轻松得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正是因为看到了王淑婷和莫永恒的变化，莫然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帮莫奶奶改变体质，莫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想要调理好早年积压的一些病痛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所以莫然是想着能够早一点让莫奶奶吃上空间的食物就早一点。 莫奶奶今天煲的粥比往年煲的要多了不少，按往年每个人的食量，最后肯定能剩下大半煲的粥，剩下的还能让他们留着晚上吃，可是今天的一大煲的粥却完全见了底，莫龙看着空了的煲底，不住地舔着自己的勺子，摆明了还想要吃。 黄云和莫怀忠以及莫奶奶三人虽然吃撑了，可是也是一副还想吃的样子。 “没想到今年煲的粥居然吃完了”黄云感慨了一句。要知道，每年浮油果的时候，莫奶奶都是用桌上这个瓦煲煲的，莫怀忠等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莫奶奶用这个瓦煲煲一锅粥都够一家六七个人吃了，没想到今天却不够吃了。 “奶奶，晚上我们还能吃粥吗？”莫龙吧嗒着嘴巴问。 “行，那晚上我们还吃粥”莫奶奶见众人喜欢这样煲的粥，连连笑着说。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莫龙才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碗筷，黄云和莫怀忠等人是大人，就算再想吃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放不下碗筷。 自己煲的粥得到了众人的喜爱，莫奶心里的欢喜的，收拾碗筷也利索了不少了。莫然看着莫奶奶开心的模样，心里莫名地一酸。世上最容易满足的人应该就是老人了，他们不求自己的子女有多大的成就，就盼着过年过节的时候家里能热热闹闹的就满足了。 厨房里还在浮着油果，热油不能溅到水，不然很危险，莫奶奶就从厨房里舀了几瓢热水到洗碗的盆里，把碗筷拿到天井边边上洗。 上厅里，王淑婷和黄云开始弄糯米条，糯米条也是和安县人过年必弄的一种吃食，材料也是糯米粉。 油果已经够了，剩下的糯米团就全部来弄糯米条。王淑婷先把一团一团的糯米团打散，一旁的黄云就把热的糖油果放进打散的糯米团里，而王淑婷就趁着糖油果的热度还没有散，开始有力地把糖油果搓揉进糯米团里。 加入了糖油果的糯米团经过不停地搓揉会变得越来越松软，越来越有韧性，同时也越来越有弹性。 王淑婷把所有搓揉好的糯米团放到簸箕的一边，然后把簸箕上沾着的糯米胚弄干净，黄云已经把洗净晾干的刀和砧板拿来，王淑婷把砧板放在簸箕上，准备弄糯米条。 王淑婷和黄云先拿了一坨小小的糯米团放在手心里搓圆，接着弄成长条，王淑婷捉了一把干糯米粉撒在砧板上，把长天放在上面。 “婷，米筒给你”黄云及时地递上了米筒。米筒是用竹子做成的盛米的竹筒，合格的竹筒一筒米刚刚好就是一斤，不多也不少。 王淑婷接过米筒，也在米筒的四周抹了一把干糯米粉上去，一切都准备就绪，王淑婷拿着米筒开始按压长条的糯米团，糯米团开始慢慢地变扁变长变薄，直到糯米团变成厚度只有成人小指那样宽的片，王淑婷才停止了按压的动作。 把米筒放到一边，王淑婷开始准心地切糯米条，而黄云就开始按压糯米团，两个人分工合作，活可以干的更快。 做糯米条，莫然和莫龙这两个小孩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所以莫龙一放下饭碗就跑去莫奶奶房间看电视去了。 莫奶奶房间的电视机是一台黑白电视机，还是莫国胜从粤市带回来的，尽管如此，对于莫龙这些小孩子而言家里有台电视机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莫然对莫龙看得电视剧没什么兴趣，便继续呆在上厅看着王淑婷和黄云弄糯米条。王淑婷已经把一片糯米片切成了大小一致的糯米条。 这个时候，莫然可以上前帮忙了，莫然捉起一把干糯米撒在切好的糯米条上，然后十指张开，把糯米条捧着手心里开始轻轻地抖动，把多余的糯米粉抖落。 沾了干糯米粉的糯米条，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喜人。莫然把弄好的糯米条轻轻地摆放在竹筛子上，放满了一筛子才接着放到另一个筛子去。 莫奶奶洗好碗筷，出了厨房看到王淑婷等人开始弄糯米条，忙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点品红出来，用热水把品红兑成红色的水，莫奶奶拿了一支筷子，沾了品红水在白白的糯米条上点了几下，差不多没把一条糯米条都点上了品红，莫奶奶才把剩下的品红水倒掉。 和安县很多人都会在雪片和糯米条上点品红，不过也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点上一点红色，看上去喜庆一点，过年，要的就是一种喜庆。 064 精神力 糯米条切好、摆放整齐后，王淑婷和黄云便开始把不用的竹筛子和砧板、菜刀之类的收拾好，打算拿到天井这边用热水洗干净，然后晾干。 天气寒冷，厨房里的锅里一直都煲着热水，就为了洗手或者洗东西的时候不用直接碰冷水。 王淑婷把空的竹筛子拿到天井这边，黄云则回厨房去提了一桶热水出来。两人蹲在天井边一边闲聊着一边洗东西。 另一头，莫奶奶听到莫龙说今晚还要吃粥，把所有的糯米条都沾上了品红之后便提着竹篮子准备去菜园子里再摘一点青菜回来，中午的时候就摘了那么一把青菜回来，晚上要是还要吃粥的话就要再去摘一把回来了。 莫然看着莫奶奶提着篮子出了家门也跟了上去，“奶奶，我也要一块儿去” 莫奶奶紧了紧自己的外衣，对一出门就缩了一下的莫然说“这么冷的天你就别去了，乖乖地在屋里呆着吧，外面冷” 莫然把衣服的衣领拉高包住自己的脖子，摇摇头说“没事，我就看一眼就回来” 莫奶奶见莫然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得到莫奶奶的同意，莫然开心地跟着莫奶奶身后，往菜园子走去。 莫奶奶的菜园子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却也不小，说它大是因为占了一条小山沟的面积，说它小是因为这条小沟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是用来种菜的。 金山沟是一条丫字型的山沟，而莫家的祖宅就坐落在丫字的交叉处，又因为金山沟越往里走，地势越往上，形成山沟的两座山脉隔得也很开，山沟不会显得太窄，所以站在莫家祖宅的坪地里往山沟外面看去，有一种从高处俯看一切的感觉。 莫奶奶的菜园子就位于丫字的其中一个开角，打开菜园子的木门，首先看到的不是菜地而是两块水田。现在是冬天，水田里没有水，不过土地给翻了过来，就是为了冬天的时候下雪下霜，雪水可以流入到田地的土壤里，给来春的庄稼提供充足的养分，都说瑞雪兆丰年，农家人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对于这一点，祖上可是一直这么传下来的，每年冬季，不管会不会下雪，就算是那锄头锄，也要把自家的田地翻过来。 菜园子的木门前有三块地，莫然、莫龙、莫良三家，每家各占了一块。往里走一点就是三个池塘，最外面的是一个鱼塘，是莫龙家的，里面没什么鱼，有也就是莫龙、莫良没事做的时候，从河里捞回来的几条草鱼。 鱼塘的上头是两个小池塘，中间的池塘是用来洗衣服或者是浇菜的，最上面的池塘是用来挑水喝，或者是洗菜的。 这一点，莫家每个人都知道，也不会在挑水喝的池塘里洗衣服，更不会在洗衣服的池塘里洗菜。 三个池塘处于山沟的正中央，比较靠近池塘的四周都是菜地，池塘的上侧就是一级一级的阶梯式的旱地。 莫然跟着莫奶奶，沿着水田边上的小路往池塘这边走来，莫奶奶先拿着池塘边的木桶，提了一桶水到自家的菜地里给菜浇水。 这个菜园子是莫龙家和莫良一起的，莫龙家的菜地在池塘的下游，莫良家的菜地在池塘上游。两家的地都差不多面积，也没有要争吵的事。 阶梯式的旱地坡度不是很陡，也就二十度左右，莫然想起之前从空间里拿了几个花生埋在了自家的旱地里，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花生能不能长？还是说要等待来年春天才能发芽。 莫然抱着去看一看的心情，沿着小坡上的道路往上走去，走到最后一块旱地上，莫然一眼就看到之前埋花生的地方长出了几棵绿油油的花生苗。 莫然心下一喜，迈开小腿往花生苗的地方跑去，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扒开花生根部的泥土，莫然看到泥土下面的花生已经结籽了，高兴地啊整颗花生苗都拔了出来，莫然挑了一个花生剥开，一看，里面的花生仁很老了，也就是说这花生已经成熟了。 没想到这么冷的天花生也能发芽，还成熟了，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置信了，这比反季节蔬菜更让人惊悚啊。 莫然把所有的花生都拔了出来，然后把花生摘了下来，准备放进空间里，可是因为莫奶奶时不时都会看看莫然这边，莫然也不敢冒然地进空间，可是拿着这些花生回去，更引人注目，莫然实在是一筹莫展，恨不得立马把手上的花生都扔进空间去。 “唉，要是每次不用进空间也能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或者是把外面的东西放进空间去就好了”莫然喃喃自语。 莫然也就这么随意地想一想，可是眼前发生的事却让莫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花生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莫然站在原地，四处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花生的影子，“不会真的放进空间去了吧？”莫然惊悚地想。 莫然想进空间去看看，花生是不是在空间里，可是莫奶奶已经在下面喊她回去了，莫然也不敢在上面的旱地逗留太久，就忙应了一声“嗯，来了”沿着来时的路，往下走去。 莫奶奶已经摘好了一篮子的菜，池塘里的水太冷，莫奶奶就打算把菜拿回家再洗，“然然，你先回去，奶奶去另外一条沟里看看家里的水池有没有掉什么脏东西进去” “嗯”莫然笑着点点头，跟着莫奶奶离开了菜园子，莫奶奶把菜园门关好，把手里的竹篮子递给莫然，自己则转身往山沟的另一角走去。 莫然提着一篮子的菜往家里走去，脑海里还不停地在想着刚在的花生，“花生，花生，出来，出来”莫然有点神神叨叨地念着，可是花生根本就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变出来。 莫然有点气馁地看着篮子里的菜，话说她还没把空间里的菜拿出来替换篮子里的菜呢，难道要找个角落进空间一趟？ 莫然想着想着，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空间里无限储物的箩筐模样，然后奇迹发生，莫然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青菜。 “咦？难道这就是小说里说的精神力？”莫然不由地想到上一世看到的空间文，看来要找个时间进空间一趟，再看一看那本日记才行了。 打定主意，莫然把空间里的菜混进菜篮子里，提着篮子里的菜快步往家里走去。 065 猪肉粥 莫然回到家的时候，王舒婷和黄云已经把所有竹筛子和其他工具都清洗完毕了，王舒婷看了看墙上的钟，把自家的四五个竹筛子拿到一边的凳子上放着，看到莫然回来了，忙说“然然，快把菜放好，我们该出去了” “嗯”莫然把竹篮子里的菜放在天井边上的水缸盖子上，然后等着王舒婷把东西收拾好就准备回自己家。 黄云帮着王舒婷把竹筛子用绳子绑好，系在扁担上。厨房里，莫永恒帮莫怀忠把刚浮好的一锅油果捞了起来，然后把新的一竹筛子油果放进锅里，才对莫怀忠说“二哥，我先回去了” “嗯，天寒地冻的也不敢留你们在这里吃饭，趁着天还没黑，就早点回去吧”莫怀忠摆摆手，示意莫永恒早点出沟。 现在虽然才下午四点多，但是四周都是绿树环绕的金山沟已经显得有点萧疏了，天色看上去都有五六点的样子。 莫永恒和王舒婷不怕冷，但是担心莫然和莫米两个小的可能因为吹冷风吹得太多而感冒，尤其是莫然，因为是早产儿，身体也不如同龄孩子结实，一到变天气的时候都会感冒，每次都让王舒婷担惊受怕好一段时间，直到莫然完全康复了才敢把悬着的心放下。 王舒婷不知道，这段时间莫然给家人吃了空间的蔬菜，他们一家四口的身体素质都提高了不少。 上厅，黄云帮王舒婷把竹筛子用绳子绑住系在扁担上，“婷，给，是你挑呢？还是阿恒挑？” “二嫂，我来挑吧”从厨房出来的莫永恒接过黄云系好的竹筛子，放在了肩上。王舒婷去莫奶奶房间吧莫米叫醒，用厚厚的衣服把莫米包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才背着莫米出了房间。 莫然看王舒婷和莫永恒都弄好了，也把自己的衣领竖了起来，围住脖子，戴好帽子，跟着王舒婷出了大门。 一家人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天气也跟着冷了不少。王舒婷把莫米交给莫永恒带着，自己去厨房烧洗澡水，顺便做晚饭。 天气冷，今晚刚好是全家一起泡脚的时候，王淑婷就没有烧太多的热水，水一热，王淑婷就把莫米抱过来，先给她擦了身，又舀好水让莫然泡脚，才开始做饭。 莫永恒今天在厨房里呆了一天，身上都是油烟味，只能洗澡。莫永恒洗好澡，王淑婷的晚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你去洗澡吧，我来煮菜”莫永恒把王淑婷手上的锅铲拿了过来，催促王淑婷快去洗澡。 王淑婷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递给莫永恒，找衣服洗澡去了。 一家人随意地吃完晚饭，然后围在客厅的小火盆前闲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去休息了。一夜无梦，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早上，一家人吃过早饭后，除了莫米还待在沙发床上，其他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莫然也拿着一个杯子帮着王淑婷开始和糯米粉，莫永恒则在厨房里用砂纸刷锅，为浮油果做准备。 有了前一天的经历，莫然已经和王淑婷配合得很默契，再加上王淑婷也打算弄太多的油果，所以糯米粉很快就和好了。 黄云和莫奶奶等人来到莫然家的时候，王淑婷和莫然已经开始捏油果了。 “诶，这么快就和好糯米粉了，我还想着能不能帮上忙呢，看来是我们太慢了”黄云一边笑着说，一边放下肩上的竹筛子，去厨房洗净手，也开始捏油果。 莫龙一家除了莫怀忠有别的事要忙没有来，其余人都来帮忙了。人手足，糯米粉不多，装满了七八个竹筛子，王淑婷便去厨房准备糖油果，其他人就在客厅里休息。 莫奶奶帮着王淑婷抱了一竹筛子的油果过厨房，看到莫永恒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的团团转的，忙对王淑婷说“婷，你在厨房里帮阿恒吧，我来弄糖油果” “诶”王淑婷笑着应下了，把煲糖油果子的小锅递给了莫奶奶，然后开始帮莫永恒把新一筛子的油果胚放进油锅里。 厨房的油烟很大，莫永恒在厨房呆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觉得有点呛了，王淑婷见莫永恒脸色不是很好，忙说“你出去喘喘气吧，昨天已经吸了一整天的油烟了，今天就歇一歇吧，我在厨房就行了” 莫永恒本来不同意的，莫奶奶的一句“让你去休息一下就去休息一下，阿婷又不是不会浮油果”，莫永恒就只在莫奶奶的瞪视下走出了厨房。 莫奶奶利索地把糖油果煲好，端过客厅给众人吃了后，接着捏油果。莫永恒不能进厨房，捏油果的事又轮不到他来弄，他只好琢磨这中午要弄点什么好吃的来慰劳一下自己的家人。 莫永恒想起早上割的猪肉还有一点，想着中午就煲猪肉粥吃好了，于是一拍掌，莫永恒对莫然说“然然，你去菜园子里摘一把青菜回来吧，中午我们煲猪肉粥吃” “嗯，我这就去”莫然从椅子上起来，往厨房走去。 “记得戴上防水的手套”莫永恒提醒莫然。 “嗯，知道了” 莫然来到厨房，伸着自己的小手，对莫奶奶说“奶奶，我要洗手” 莫奶奶不解地看着莫然，说“还没那么快有糖油果吃呢，你怎么就洗手了？再等一会儿吧” 莫然摇摇头说“奶奶，我不是想吃糖油果，是我爸让我去菜园里摘一把青菜回来，说待会儿煲粥的时候放一些青菜进去” “哦，这样，行，那奶奶舀水给你”莫奶奶恍然大悟，舀了一瓢热水给莫然洗手。 莫然洗好手，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擦干自己的手，然后戴好防水的手套，提着竹篮子走出额厨房。 “然然，然然，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一块儿去”莫龙挥着自己满是糯米粉的双手，叫住了刚走出家门的莫然。 莫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到莫龙，无语地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快点”语气有点不耐烦，还带着一点点的威胁，但是因为声音稚嫩，一点也听不出威胁的意味。 莫龙飞快地跑进厨房，就着莫然没有倒掉的热水洗干净了手上的糯米粉，然后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几下，就朝着莫然站着的地方奔去。 066 莫然家浮油果 莫然看着莫龙跟上了自己，提着篮子继续往前走。来到菜园的木门前，莫龙一边帮着莫然把木门挪开，一边惊赞道“哇，然然，你家的菜园子真多菜” 莫然听了莫龙这话，再次翻了翻白眼，你家的菜园子的菜比这里多了不知道多少，估计你也没去菜园子里看过吧。 莫然不去理会喋喋不休的莫龙，径直走到种葱蒜的菜地前，捏了一把葱放进了篮子里，然后又来到另一块种着油麦菜的地里，摘了一把油麦菜，把菜篮子装满了，转身对莫龙说“龙哥，回去了” “哦？哦！走了”莫龙回过神来，跟着莫然走出了菜园，把木门关好，莫然提着菜就往家里走去，这个时候的河水冷到刺骨，莫然菜不会傻到在河里洗菜，要洗也是回家用温水洗，不然家里烧了那么多热水是用来做什么的。 家里，莫永恒已经装好了米，正拿着去厨房里洗，把米用清水清洗了两遍，莫永恒才加好了水，把煲拿到厨房后面临时搭建的小灶炉上，点燃木柴，开始煲粥。 莫永恒看着粗大的柴火已经燃烧了起来，起身回到了厨房里，拿出早上剩下的那块猪肉，莫永恒用温水把肉洗了一遍，然后拿来菜刀和砧板，把肉切成了细小细小的一片片。 “爸，菜回来了”莫然对着屋里的莫永恒喊。 “诶，拿到厨房来，爸来洗”莫永恒一边切肉一边回应莫然。 “嗯”莫然提着菜，进了厨房，把菜放好，推着莫龙回了客厅。 莫永恒切好肉，然后把莫然摘回来的青菜洗好、切成细碎细碎的末装盘备用。把肉和青菜都装在一个盘子里，莫永恒端着盘子去了外面的小灶炉前。 煲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莫永恒打开瓦煲的盖子，看了看，米还没有开，就端着盘子回了厨房。 “米还没开？”王淑婷看莫永恒端出去的盘子还是满满的，不由地问。 “嗯，还有在煲一会儿才行。你去歇一歇吧，我来弄油果就行了”莫永恒把盘子里的菜和肉递给王淑婷，让王淑婷出去透透气。 王淑婷在厨房站了那么一会儿，也确实被油烟呛得有点吃不消，于是把浮油果的镂空大勺子交给了莫永恒，端着盘子去看粥了。 灶炉里的火很旺，莫永恒这才走开一会儿，米就已经开了，王淑婷小心翼翼地把盖子打开，先把盘子里的猪肉放进煲里。 煲粥的时候青菜一般都是粥差不多熟了才会放进去，王淑婷把猪肉放进煲里，盖好盖子，端着青菜回了厨房。 煲粥最麻烦的事就是要时不时地看一看煲，不然煲里的水溢出来了就会把灶炉里的火浇灭，粥就很难煲熟了。 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终于等到了瓦煲里散发出来的猪肉香，王淑婷再次端着装着青菜的盘子来到灶炉前，把青菜倒进瓦煲里，拿着勺子把青菜和粥搅拌均匀，加入盐，用勺子舀了一点粥，试了一下味道，觉得差不多了才盖好盖子，把空的盘子拿回厨房，洗好碗筷，准备吃午饭。王淑婷把洗好的碗筷放到一边，看到莫奶奶正端着一竹筛子的油果胚过来，忙上前接了过来，“娘，你先过去客厅里休息一下吧，粥马上就好了，你让二嫂他们也过来洗手准备吃饭” 莫奶奶舀了一瓢热水洗手，一边洗一边说“嗯，那我先把碗筷拿过去吧”说完端着碗筷王客厅走去，“可以吃粥了，快去洗手吧” “耶，有猪肉粥吃咯”莫龙率先蹦了起来，跑去厨房洗手了。 莫然倒是不慌不忙地起了身，慢悠悠地王厨房走去。黄云把桌子上的簸箕、竹筛子都挪开，拿起抹布把桌子上的糯米饭擦干净，让莫奶奶把碗筷放了下来。 “我来吧，你去厨房把粥端过来，阿婷和阿恒还在忙着放油果胚，估计也抽不出空闲把粥端过来”莫奶奶拿过黄云手上的抹布说。 黄云点点头，如言去了厨房，洗好手问了王淑婷粥在哪里放着就转身出了厨房，去端粥了。 黄云小心翼翼地用抹布抱住瓦煲的煲炳，端着满满的一煲粥进了客厅，“盲龙，一边去，撞撒了粥，你就不用吃了”黄云怒声训斥着奔上前差一点就撞到自己的莫龙。这小子太不知轻重了就这么猛地冲了过来，要不是她端着比较稳，这粥估计都撒在莫龙的身上了。就这粥现在的温度，要是撒在身上，还不得没掉半条命。 莫龙虽然不是第一次被黄云这么瞪着，可是头脑灵活的莫龙还是察觉到黄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乖乖地站在了一边，不再碍着黄云把粥端进客厅去。 黄云看着莫龙走开了脸色菜好看了一点，把粥端进客厅，放到垫了桌布的桌子上，黄云首先给莫龙这个饿死鬼盛了一碗粥，才开始给其他人盛粥。 直到每个人手上都有了一碗粥，黄云才自己端着一碗粥往厨房走去，“婷，阿恒，你们也过去盛粥吧，我先在这里看着” “嗯，我们先过去盛粥”王淑婷和莫永恒暂时放下手上的活儿，去客厅盛粥了。 王淑婷和莫永恒盛好粥又回到了厨房，锅里的油果差不多可以起锅了，莫永恒胡乱地吹了吹碗里的粥，喝了一口，又匆忙地放下，拿起锅边的镂空大铁丝网勺子开始把浮得金黄金黄的油果捞起来，稍微控了一下油，然后把一勺子的油果倒进了角落的箩筐里。 待莫永恒把锅里所有的油果都捞起来了，王淑婷也放下自己的碗，把新的一竹筛子的油果端了过来，把竹筛子的一半放在灶台上，一半用手托着，王淑婷和莫永恒开始拿了三两个油果胚，沿着锅边轻轻地放进了油果里，滚圆的油果顺着锅边忽地溜进了油锅里，沉到了锅底下。 客厅里，莫龙已经吃完了第二碗粥，正要盛第三碗。虽然莫然去菜园子里摘菜的时候没有趁莫龙不注意，从空间拿菜出来替换，但是因为莫然早就在自家菜园子的土地里掺入了不少空间里的土壤，所以莫然家的菜地早就不再是一般的菜地里，上面种出来的蔬菜虽然不及空间里出产的好吃，效果也不如空间产的明显，不过对于常人而言莫然家的青菜就是比别人家种的好吃多了。 067 剪发 莫然浮的油果不多，黄云等人吃完午饭后有捏了一会儿油果，所有的糯米团都捏完了，今年是莫然家第一个在新房里过得年，家里也就四个人，王淑婷也就没打算弄多少油果和糯米条。 弄糯米条的时候，有黄云和莫奶奶两个人就够了，她们两个人都是老手了，四五筛子的糯米条，嗖地一下就弄好了。 把最后一把糯米条放在筛子上，莫奶奶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工具，把要洗的筛子、砧板、菜刀都拿到屋外的坪地上放着，转身对黄云说“阿云，你去厨房提桶热水出来” 黄云提了一桶热水出来，和莫奶奶两个人把所有的筛子和其他沾了糯米粉的工具都洗好了。 黄云把自己家的五六个竹筛子拿到一边放着，又帮王淑婷把洗好的筛子放到外面的柴火上，让它们自然晾干。 “婷，我们先回去了，剩下的事就让你们弄了”黄云挑着几个竹筛子，对着厨房里的王淑婷喊。 王淑婷从厨房探出头来，“这么早就回去了？要不要去菜园子里拔几个萝卜回去？” “种的多吗？要是种的不是很多的话，我就不要了”黄云还是有点想要拔一两个白萝卜回去煲汤喝的。 “多着呢，估计是我施的肥足，一个个都长得有胳膊那么粗了，一个都顶一盘菜”王淑婷笑着说。 黄云婷王淑婷这么说，也不客气了，放下肩膀上的扁担，“娘，你先回去，我去拔几个萝卜回去” “嗯”莫奶奶点点头，拿着其他工具，带着莫龙先进金山沟了。 黄云背着莫雅往莫然家的菜园子走去，打开木门，看到王淑婷种在菜园子边沿处，大大的白萝卜，也不仅惊叹了一声，“这萝卜长得也太好了吧，还真能顶一盘菜了” “菜???菜???菜”黄云背上的莫雅看到黄云拔出来的大萝卜，兴奋地挥动着自己的小手。 “呵呵呵，雅儿也想要萝卜了，是不是？那我们就拔两个回去，好不好？”黄云拔了两个大萝卜，连叶子也没有拧掉，就这么提着关好了木门，回到莫然家，挑起已经绑好的竹筛子，往金山沟走去。 黄云一家走后，王淑婷和莫永恒两人还是忙到太阳快要落山才把所有的油果浮好、装筐，搬到库房里放着。 因为厨房一直烧着火，锅里也是一直存着热水，待王淑婷和莫永恒把浮过油果的油装好，洗好锅，莫然也已经洗好澡了。 晚上一家人将就地吃完了中午剩下的粥，休息了一会儿就**睡觉了。 腊月二十六日是白公镇的集日，就要过年了，赶集买年货的人都集中在了这几天里把过年的一些吃食买齐。 二十六这天，莫永恒吃过早饭之后也开着自己的拖拉机要去赶集。村里的人除了家里有自行车的，不然赶集都是走路去的，很少会花钱坐车去。 莫永恒在崖下村的人缘不错，名声也好，因此一路上，莫永恒时不时要停下车来载路上的乡亲们一趟，对莫永恒对说这根本就是一件小事，反正他一个人开着车也是去赶集，载几个人一起，也是去赶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莫永恒也不会为了那么一段路程，故意跟大家要车费钱。莫永恒这种做法，无意中又在乡亲们心里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莫永恒去赶集了，王淑婷难得清闲地带着莫然和莫米待在家里晒太阳，王淑婷把莫米放进木婴儿车里，搬到太阳底下，而她自己则拿着毛线和竹针在一旁织毛衣。 莫然也是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坪地上晒太阳，不用干活，不用为生计而发愁，这样悠闲的日子，也只有现在才能享受的到。“唔???”莫然舒服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眯着眼继续摊在椅子上。 一旁的王淑婷看到莫然坐没坐相的，笑骂道“然然，坐好点，被其他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莫然不以为然，不过还是稍微坐正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王淑婷看到莫然认真地坐好了才继续编织着手上的毛衣。 王淑婷织了一会儿，抬头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臂，无意中看到莫然的头发已经及肩了，于是放下手上的毛线，对莫然说“然然，你头发长了，妈帮你剪短一点吧” 本来眯着眼享受着阳光浴的莫然听到王淑婷这句话，差点从椅子上滚落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头发长长一点，让她看起来有点女孩子样，现在王淑婷居然跟她说要剪短，这不是又要让她便会假小子吗？莫然表示，她一百个不愿意。 于是莫然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淑婷说“妈，可不可以不剪短啊，班里其他女生都是长头发的，彩霞也是长头发的，然然觉得长头发好看，不想剪短” 自家女儿开始注重外表了，王淑婷心里是高兴的，但是想到留长发也会诸多不方便的事宜，再加上莫然还小，更不会打理自己的头发，王淑婷还是不愿意让莫然留长发。 “然然，要是留了长头发，你每天早上都要比往常早点起来梳头，不然你头发乱糟糟的就去学校，肯定会被同学笑话的，还有，天热的时候你还必须天天洗头，你做的到吗？”王淑婷有点怀疑自家女儿说变就变的性子。 听了王淑婷的话，莫然?辶耍?孟裆弦皇赖乃?肥凳钦庋?囊桓鋈耍??堑蒙铣踔械氖焙颍??芟勰侥切┯凶乓煌菲?莩し5呐澜岷昧撕贸ひ欢问奔洌?蚕露n鲂囊?舫し3?墒峭贩11姑患凹缇陀直患舳塘耍??蚓褪撬?荒敲炊嗟氖奔涫谴蚶砟且煌返某し3?虼怂?恢钡礁咧斜弦担?贩4游戳舫す??恢本褪歉闪返亩谭3?搅酥凶u氖焙颍?龅搅四歉鲈?胁叛e疟鸬呐?3?淹贩17舫ち耍?还?词背1г雇贩3ち耍?蚶淼氖奔湟惨?簧伲?盟?苁怯裘啤?p>不过毕竟是活了二十几岁的人，重生一次莫然自然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做事没个章程，说做定然会尽全力去做，至于做不做得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068 归年 莫然一手托腮，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王淑婷说“妈，那就剪短一点吧，不过只能剪到耳朵下面，你要是再剪短的话，我就不愿意了” “行，耳朵底下就耳朵底下，你在这看着米儿，妈回去拿剪刀和梳子”王淑婷拿着毛线和竹针回了房间，从抽屉里拿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和一把梳子出来。 “然然，过来，把这个披上”王淑婷把一条光滑的围裙递给了莫然，让莫然披在肩上。 莫然拿过王淑婷手上的围裙，披在了肩膀上，顺便把脖子围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头发掉进脖子里，或者粘在衣服上。 王淑婷检查了一下莫然围住着的围裙，先拿起梳子把莫然的头发理顺，然后左右看了看菜拿起剪刀开始剪发。 莫然的头发都及肩了，王淑婷用梳子把头发梳直，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几声就把头发剪到了只到了耳朵底下，眯着眼打量了几下，王淑婷转动着手上的剪刀，把头发稍微修饰了一下，直到满意了菜开始修剪莫然的刘海。 莫然的刘海长得太长了，都遮住眼睛了，王淑婷轻轻地梳好刘海，拿着剪刀沿着眉毛的地方，一下子把刘海剪短了。 这剪发来来回回也就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用梳子把头上的碎发梳掉，王淑婷拿了一面小镜子递给莫然，“然然，你看剪成这样行吗？” 莫然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很满意，于是对王淑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嗯，很好看” “好看就行，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不要翻来翻去就行了，不然再好看的发型都被你睡乱了”王淑婷提醒莫然。 莫然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知道了”说完往莫彩霞家跑去。王淑婷的记性太好了，莫然重生回来之后，时不时会被王淑婷突然爆出来的一些小事吓到，而且这些小事都是莫然曾经的一些习惯，让莫然很是汗颜，原来上一世的自己真的是很二，难怪长大了事事不顺，原来都是小时候养成的性子导致的。 哎呀，不行，想起上一世的枉死，莫然心里就冒出一股冷意，这一世她再也不要被人如此糊弄了，做不到扮猪吃老虎，也要做到不被人任意欺辱。莫然紧握拳头，在心里默默想道。 想到上一世的事，莫然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改变家里的现状，虽说莫家人现在不愁吃穿，但是想要把生活的水准再提高一个层次就只能另想他法了。而莫然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农业这方面的，一是因为莫家人大多数都是在家牧农，种田什么的对莫家人而言接受起来会快一点，也不用莫然绞尽脑汁去想借口糊弄家里的人；二是因为有空间伴身莫然对牧农这事更多了一份自信。 莫国胜一家估计也会在这几天里回来，莫然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莫国胜说服家里其他人种植果树。 莫国胜上过大学，现在又是在粤市工作，在莫家的话事权是最大的，只要他决定的事，莫然人都会无怀疑地相信。想必种植果树这事由莫国胜提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莫然一边思量着一边往莫彩霞家走去，完全不知道前面有个人，“哎哟”莫然跄踉了一下，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然然，你没事吧”正要过来找莫然的莫彩霞看到莫然要摔倒了，忙伸手捉住莫然，稳住莫然的身子。 莫然站稳脚步，摇摇头说“嗯，我没事，我正要过去找你呢，你怎么就过来了？” 被莫然这么一问，莫彩霞菜想起过来找莫然的目的，莫彩霞在莫然跟前转了几圈，还特意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脸上有点得意地说“然然，你看我妈帮我剪的发型好看吗？” 莫然闻言，仔细打量起了莫彩霞的变化，不过看了好一会儿，莫然还是发觉莫彩霞没多大的变化，但是看到莫彩霞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莫然只好硬着头皮，笑着点点头说“嗯???嗯，是很好看” “对吧，我就说这么剪最好看了，昨天我去小店，看到了素素，她也是这么剪的，今天我就养着我妈也给我剪了这样的发型，果然好看多了”莫彩霞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让一旁的莫然不禁宛然失笑，说来说去，莫彩霞会把原本及肩的头发剪短了那么一点就是因为看到莫素素把头发剪短了？ 唉，莫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莫然好像又能了解莫彩霞的心情了。 莫素素家可以说是崖下村为数不多的比较富有的家庭之一，莫素素有好几个哥哥姐姐，几个哥哥姐姐都出去工作了，因为岁数隔的太远，莫素素几个哥哥姐姐看上去更像是莫素素的爸妈，对莫素素也是宠爱有加，什么好的都先顾着莫素素，这也让莫素素成了崖下村不少小孩子艳羡的对象。 崖下村的孩子们，尤其是与莫素素同班的莫彩霞等女孩子，平时的一举一动都会有意无意地学着莫素素，也难怪莫彩霞看到莫素素换了新发型，也跟着换发型了。 莫彩霞展示完了自己的发型之后，才发现莫然也换了发型，忙惊讶地说“哇，然然，你也换发型了，是你妈帮你剪的吗？真好看” 莫然看着莫彩霞一脸羡慕的模样，笑着点点头，“嗯，是我妈剪的” 莫彩霞也就羡慕莫然这么一会儿，随后找了新的话题聊开了也就忘记这事了。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粤市，莫国胜在租来的房子里开始收拾行李，公司今天开始放年假，他正把一些要带回家的东西打包好，想着下午能不能空出时间去车站买好明天的票，不然按春节的高峰期，明天怎么也很难买到回家的车票。 “瑞瑞，快点过来帮忙，明天就可以回老家了，把你要带回家的东西收拾好”莫国胜对正在看动画片的莫瑞说。 八岁的莫瑞长得很可爱，个子圆圆润润的，一张小脸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这孩子真机灵的感觉。此时的莫瑞听到莫国胜的喊声，不情愿地把自己的屁股从沙发上挪了开来，磨磨蹭蹭地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069 回家 其实莫瑞很想说，为什么每年过年都要回老家，老家的冬天不仅冷，还特无趣，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从小在粤市长大，可是却从来没有在粤市过过年，每年开学的时候听到班里的同学说珠江河上的烟火如何如何好看，他只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插不上，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莫瑞越想越不愿意回老家，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地粗鲁了起来，最后简直就是发泄似地把自己房间的玩具扔进行李箱里。 在客厅收拾着行李的莫国胜听到莫瑞房间传出来的声音，推开门一看，顿时怒由心生，“叫你收拾行李，不是叫你搞破坏，还不快给我把房间收拾好，不收拾好今晚就别吃饭” 莫瑞本来就一肚子火，听莫国胜这么一说，立马扔掉手上的玩具，怒吼道“不吃就不吃，谁怕谁啊，家里又不是只有你才会做饭”说完，砰地把手上的机器人扔在地上，绕过莫国胜往外面走去。 莫国胜看着零乱的房间，怒火更胜了，一把揪过莫瑞的衣领，把莫瑞拖回了房间，指着地上的玩具说“就算家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做饭，但是那也不是你自己会做饭，有本事自己去弄吃的，看你有没有钱买米买菜回来，你要是没有这个能耐，就给我乖乖地收拾行李” 刚出去买东西回来的陈丽伟一进门就听到莫国胜这么对莫瑞说话，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换好鞋子进了屋，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把莫瑞抱在了怀里，“你骂什么骂啊，瑞瑞还小呢，也不怕吓到他，瑞瑞乖，来妈咪给瑞瑞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去拿来吃吧，妈咪帮瑞瑞收拾行李”说完，把莫瑞推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把买回来的零食都放到了莫瑞的跟前。 莫国胜看到陈丽伟这么护着莫瑞，气急败坏地说“你再这么**着他，他迟早会被你**坏” 陈丽伟娇嗔地瞪了莫国胜一眼，心里带着点气说“我**瑞瑞又怎么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他难道还**别人啊，真是的”说完，起身去厨房里做饭。 莫国胜看着陈丽伟进了厨房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收拾行李，而一旁的莫瑞捧着自己心爱的零食，正吃的不亦乐乎，直接无视莫国胜透射过来的锐利眼神。 中午一家三口草草地吃了饭，莫国胜连午觉都没有谁就出了家门，准备去车站买回家的票。 寒风萧瑟的粤市到了腊月二十七依旧热闹非凡，路上的公车一如既往地来回穿梭着，街道两旁开始挂起了彩色的灯笼，到处都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气息。 “唉”莫国胜无声地叹息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莫瑞不想回家的心情，可是古语有言“父母在不远游”，身为大山里的娃，他为了自己的前程离开家兴出来打拼，一年到头本就没有多少能看到家人的日子，过年了自然是要回去的，千里之外的那个小山村是他的根源所在，那里有他的家人，有他儿时的回忆，就算离家再远，他也不会忘记，更不愿意忘记，要是忘记了，他就不再是他了。 莫国胜的思绪慢慢飘远，仿佛又回到了快乐无暇的童年时代，只是没想到，眨眼间，他的儿子也已经八岁了，岁月真的是不饶人啊。 父亲已经去世，他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陪陪自己的老娘，他一点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珍惜过年这十来天与家人相处的日子，不过莫国胜更希望的是从小在粤市长大的莫瑞也能够把他心中的那个地方装在心里，不然，莫国胜不敢想象，百年之后，莫瑞还会再踏足那个小山村吗？光是这么想着，莫国胜就觉得心碎，但是按莫瑞现在的模样，恨不得一年到头都不用回老家。 “唉”莫国胜又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向窗外，看着两旁不断飞逝而过的绿化树。 到了车站，莫国胜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长队才买到回家的车票，把车票放好，出了车站，上了回租房的公交车。 和安县崖下村 莫然难得小孩子性起，跟在莫彩霞身后出去逛了一整天，出了一身大汗才回来，回到家的时候，王淑婷也没有打骂莫然，只是让莫然把脏了的衣服都换掉，让莫然彻底傻了眼。 王淑婷不知道莫然的心里活动，只知道莫然难得一次玩得那么开心，她又怎么会责骂莫然呢。 莫然要是知道王淑婷会这么想，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也许会想子女的变化父母是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的，或许自己突然间变得这么老成，无形中让王淑婷和莫永恒忧心了。 晚上，莫然躺在**上，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小事，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不能再让爸妈担心自己了，这些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就睡沉了。 清晨，莫然在清脆的鸡鸣声中睁开了双眼，眨眨迷蒙的双眼，莫然眯着眼看到了从窗户的缝隙里透露进来的一缕阳光，“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啊！”莫然心里不由地这么想着。 掀开身上的被子，莫然从暖和的被窝里钻了出来，飞速地穿好厚重的衣裳，莫然对着全身镜舒适地伸展了一下腰身，然后精神爽朗地走出了房间。 “早上好，大山！”站在家门前，看着不远处的连绵群山，莫然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妈，我起来了”莫然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边摆动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对着厨房喊着王淑婷。 莫然来到厨房里一看，厨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灶炉里的柴火在燃烧着，时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大早的，老妈去哪儿了？老爸也不见人影”莫然自言自语。 莫然屋前屋后走了一圈也找不到王淑婷和莫永恒的身影，最后便自己舀了热水洗漱好，静静地呆在厨房里看着灶炉里的火势。 王淑婷和莫永恒直到锅里的饭差不多好的时候才回来，“爸，妈，你们去哪里了？我都找你们好久了”莫然故意孩子气地说。 莫永恒脱掉脚上的水靴，笑着对莫然说“爸和你妈去政府的鱼塘放水了，今年轮到我们莫家干鱼塘，一大早我和你妈就去挖水渠，放水了，估计吃过早饭，鱼塘里的水也流的差不多了，待会儿你可以去看看，可热闹了” “嗯，我一定回去看的”莫然点点头，干鱼塘这么热闹的事，莫然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070 干鱼塘 （抱歉，今天这一章迟了） 王淑婷回厨房把锅里的饭菜端了起来，也没有去叫醒半夜才折腾得睡过去的莫米，就和莫永恒以及莫然两人简单地吃着早饭。 “恒，要抽水了！”莫永恒还在吃着饭，家门口前的大路上就传来了莫明智的爷爷莫??的喊声。 鱼塘的水放的差不多了，剩下比较低洼的地方，水无法自然地流出去，只能靠柴油机来抽干，而崖下村没几家人有柴油机，所以年年干鱼塘的时候都是把莫永恒的拖拉机机头拆下来，暂时当柴油机用，拿去抽干鱼塘里的水。 莫永恒听到莫??的喊声，飞速地扒完碗里的饭，大声应道“诶，来咯！”碗筷往厨房的灶台上一放，莫永恒也不休息一下，就拿着工具去拆拖拉机的机头了。 莫然看着莫永恒匆匆忙忙的身影，眉头不由地紧皱在一起。莫永恒和王淑婷等人或许是习惯了，完全没想过刚吃饱饭就做剧烈运动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在莫永恒这些农家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比地里、田里的活儿来的重要，也正因为如此，不论做什么他们都喜欢利利索索的，一点也不拖拉，但是莫然却不希望自家老爸老妈整天一吃完饭就动来动去的，现在莫永恒和王淑婷年轻，身体健壮，不见得身体有什么毛病，可长期这么下去，再健壮的身体，也终有一天会出问题。 不一会儿，莫??家的其他人也开始往政府的鱼塘走去，本来还悠闲地吃着早饭的王淑婷见状，有点坐不住了，也加快了扒饭的动作。 “妈，书上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能吃太快，不然对肚子不好”莫然忍不住出声提醒王淑婷，让王淑婷不用着急着去鱼塘那边。 莫家人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人，这三十几人还不算不能帮上忙的小孩和老人，完全不怕鱼塘那边忙不过来，可王淑婷和莫永恒两人就是怕自己去迟了，会落人口实。 王淑婷听了莫然的话，不仅没有减慢自己吃饭的速度，而是一两口就把大半碗的饭一下子吃了下去，王淑婷也顾不上收拾碗筷，匆匆地对莫然说了一句“然然，你吃完了就把碗筷放在灶台上，等妈回来了再收拾”就拿着工具走出了家门。 莫然看着匆匆离去的王淑婷，叹息了一口气，慢悠悠地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莫然挽起自己的衣袖，开始收拾桌子和洗碗筷。 收拾好厨房里的一切，再回王淑婷的房间看了看睡着的莫米，见莫米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莫然就打算锁好门窗，准备去鱼塘那边看干鱼塘。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刘传峰小心翼翼地驾着着自己的车子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道。抬头通过透视镜看到后排坐着的人儿，刘传峰的头就不由地抽痛了起来。 “玉展，你跟着我去白公镇，你爸妈知道吗？你不会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上车的吧？”刘传峰问。 后排的墨玉展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神情，一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刘传峰的话。 刘传峰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墨玉展的回应，但是在驾着车的他又不能回转头去看看墨玉展的情况，只好不支声地开着自己的车，不过心里已经想了好几种墨玉展会跟着他的理由。 “闷，想出来走走”好久好久，后排才传来这么一个沉闷的声音，刘传峰听到这话，觉得一排乌鸦从自己的头上飞过。 好吧，他承认他与后排那个小子之间有一条好大好大的鸿沟，估计这条鸿沟随着时日的推移也会越来越大，刘传峰内心泪流满面地想着，但是他也只能这么想着，却不敢把话说出来，不要看后排的小子只有八九岁，可是思想却成熟的很，整天都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让刘传峰很好奇那小子的脑子是什么构成的，明明就只有九岁，可为什么刘传峰却觉得那小子像个老头一样无趣。 看着窗外景色的墨玉展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刘传峰脑子里就想了不少他的事，这段时间他都把刘传峰家屋前屋后能看的景色都看遍了，又觉得呆在家里无趣，好不容易听到刘传峰说要来白公镇，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趁刘传峰和自家老爸老妈不注意，上了刘传峰的车。 墨玉展不知道刘传峰来白公镇要做什么，不过这个也与他无关，他的目的就是出来看看不同的风景，领略一下大山的魅力。 刘传峰不是第一次来白公镇了，不过却重来没有在崖下村停留过，这次要不是因为柿子饼的事，再加上刘传峰很欣赏自己认下的干弟弟，不然刘传峰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踏上崖下村这片土地。 九七年的和安县，通往任何一个乡镇的道路都是泥泞小路，根本看不到柏油公路的影子。刘传峰自诩自己的开车技术不赖，但是在山路十八弯的小道上，刘传峰也不得不提起一颗心，小心地驾驶着车子。 和安县那么多条通往各乡镇的道路，白公镇的路是其中最曲折的一条，大弯连着小弯，不是当地的车手，根本不敢在这样弯曲的道路上行驶。 刘传峰在前排一心一意地开着车，一不小心从后视镜看到后排的墨玉展坐的那么惬意，刘传峰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这小子，真当他是开车司机啊，一颗心就只顾着看风景，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是要多么小心，才不至于让车子偏离出狭小的山道上。 “叔叔，要转弯了”墨玉展开口提醒刘传峰，眼睛却依旧看着窗外的风景。 刘传峰听墨玉展这么一说，回过神来，一个急转弯才避免了一出交通事故，“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叔叔自己开车走神了，怎么可以怪我”墨玉展淡淡地说。 刘传峰被讹得无话可说，一甩头不去理会墨玉展，认真地开着自己的车。 071 家有来客 刘传峰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看着两旁的路边，墨玉展见状，紧皱眉头说“叔叔，认真点开车” 刘传峰闻言没好气地说“叔叔这不是在看看我们现在到哪儿了嘛！莫小弟跟我说过白公镇每个村子之间的交界处都会又一个刻着村名的大石头，可是我这一路看下来，一个刻着字的石头也没看见啊！” 墨玉展听了刘传峰的话，说“我来看吧，你开车”说完，开始搜索道路两旁的大石头。 有墨玉展这么一句话，刘传峰彻底专心地开车了，车子七拐八拐地又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刘传峰终于看到了刻着“崖下村”三个大字的石头。 “终于是到了”刘传峰感叹了一句，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方向盘，把车子开往了崖下村这边的路上，“玉展，看看两旁哪里有两座长得很像老爷爷模样的大山，诶？不用找了，前面就是” 刘传峰开着车来到了莫永恒告诉过的两座山峰前，看到山峰底下有人家，便猜想莫永恒住在那一栋房子里。 车子慢慢地在山脚的两栋房屋前停了下来，刘传峰摇下车窗，刚好看到莫然背着莫米从小坡上走了下来，刘传峰忙问“小妹妹，请问莫永恒是住这里吗？” 莫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开着解放牌轿车的刘传峰，在难得看到轿车的白公镇，刘传峰这辆车很引人注目，莫然不由地猜起了刘传峰的身份，“你找他有事吗？”莫然反问。 刘传峰从车上下来，和蔼地说“叔叔是他的朋友，找他有点小事，不知道小妹妹能不能告诉叔叔他住在那一栋房子里？” 莫然听到刘传峰用哄小孩的语气跟自己讲话，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莫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动声色地说“莫永恒是我爸，他今天去干鱼塘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干鱼塘？”刘传峰有点意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不过他既然来了崖下村自然要见了莫永恒之后才会回县城，不然这一趟也就白跑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就是然然了，叔叔听你爸说起过你，唉，不对”刘传峰突然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爸叫我峰哥，按理你应该叫我峰大伯，而不是叫叔叔了。正好，峰大伯要去找你爸，你就一块和大伯坐车过去吧，怎么样？” 莫然是听过莫永恒说起过刘传峰的，这会儿见刘传峰很和蔼可亲，心里的那份防备也放下了，只是莫然透过墨色的车窗看到刘传峰的车上还有人，莫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车。 莫然还在犹豫着，刘传峰却已经把后座的车门打开了，而车内的墨玉展也识相地挪到了另一边坐着。 莫然见自己不上车也得上车，便解开身上的背带，要把莫米从背上放下来，一旁的刘传峰见状忙上前帮莫然抱着莫米，“然然，这是你妹妹还是弟弟？” “是妹妹，峰大伯可以叫她米儿”莫然亲切地回答刘传峰，刘传峰见莫然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那么多，心里不由地自我称赞自己魅力强大。 刘传峰把莫米抱上后车座，莫然也跟着爬上了车，刘传峰重新启动车子，顺着莫然指的方向，往崖下村的鱼塘开去。 崖下村的政府鱼塘周围已经围满了村民，村民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今年的鱼养的肥，每家按人头算，一个三口之家也能分到一条两三斤重的鱼，村民们自然开心。 “峰大伯，你把车停在路边上吧，我们走过去”莫然对刘传峰说。 “嗯”刘传峰把车开到道路的旁边、停放好，打开后排的车门把莫米抱了下来，随后莫然和墨玉展也下了车。莫然走在前头，带着刘传峰去找莫永恒。 “一二三，起”鱼塘正中央，莫永恒一边扯着渔网，一边喊着口号，同时捉着渔网四个角的壮汉一同用力，把渔网拉了起来。 “哇，好多鱼啊！”岸边的人群发出了声声惊叹。 莫然闻声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往鱼塘这边走来。刘传峰抱着莫米，也是一脸兴奋地看着前面热闹的人群，跟着莫然挤进了人群，刘传峰终于看到了莫永恒等人拉上来的一渔网的大鱼。 “快快快，拿桶来装鱼”莫兴腾对着岸边的王淑婷等人大声喊叫着，王淑婷和黄云等人忙把装着干净河水的桶提到渔网的跟前，随后众人便七手八脚地把渔网上的鱼捉起来扔进水桶里。 人多力量大，一渔网的鱼很快就被扔进水桶里了，莫永恒和莫兴腾等人拿着渔网再次放进了鱼塘里。 鱼塘里的水已经干得只剩下一小摊，刚刚网上了不少的大鱼，莫永恒想着剩下的鱼应该不多，于是对莫兴腾等人说“增哥，腾哥，塘里的鱼应该不多了，这次我们就不撒网，直接用网兜来捞吧” 莫兴腾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对着岸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村长，鱼塘里剩下的鱼应该不多了，我们不如就用网兜来捞吧” 崖下村的村长莫华正看着岸上其他跃跃欲试的青年男子，点点头说“行，干鱼塘是全村人的大事，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天我们不能光让你们一大家族的人在下面干活，村里想要下去玩玩的人都下去热闹热闹吧” 莫华正的话音刚落，一些外出打工回来的青年就已经挽起裤脚，拿着一早就准备好的网兜下了鱼塘。 莫华正见状，不仅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年轻就是好啊，这么冷的天不用穿雨靴就跑进鱼塘去了，换做是我们，一把老骨头早就冻坏了” “呵呵呵，是啊，眨眼又是过年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莫华正身边站着的村主任莫金科感慨道。 莫华正颇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看着鱼塘里面玩的不亦乐的青年们，微微地笑了。 岸上的莫然看到莫永恒等人终于有空暇了，忙对刘传峰说“峰大伯，我们去找我爸吧” 刘传峰跟着莫然往莫永恒放鱼的地方走去，“恒弟，我来看你们啦！”刘传峰人还没走到莫永恒跟前就喊了起来。 072 来访 莫然的灵魂已经二十来岁了，自然不知道现在她的行为对刘传峰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举动，身边的这个小子已经让他觉得太老成了，怎么自己干弟弟的女儿也这么老成，难道自己的魅力太大了，吸引来的都是一些妖孽级别的人物？ 刘传峰跟着莫然往莫永恒放鱼的地方走去，“恒弟，我来看你们啦！”刘传峰人还没走到莫永恒跟前就喊了起来。 莫永恒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手上还捉着一条大鱼就望向了刘传峰这边，看到刘传峰的身影，莫永恒很是惊讶，“峰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我???” “诶，没事没事没事，我就是闲着无聊菜回来找你的，你要是忙就先忙着，我先在这里凑凑热闹”刘传峰毫不在意地说。 莫永恒身边的莫兴腾等人看到刘传峰穿着打扮、行为举止都不一般，于是开口问“恒，这位是？” 莫永恒反应过来，忙介绍了起来“峰哥，这是我们家的腾哥” “诶，你好，我是莫兴腾，阿恒的同宗兄弟”莫兴腾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刘传峰，阿恒的干哥哥，县城人”刘传峰也很友好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随后莫永恒又把刘传峰介绍给了家里的其他人认识，同样也把刘传峰介绍给了村长莫华正和村主任莫金科等在村里说的上话的人认识。 莫永恒带着刘传峰把鱼塘周边需要认识的人都认了一遍之后，鱼塘里的鱼也弄的差不多了，“峰哥，今天你们就留在家里吃饭吧，难得今天有这么新鲜的鱼” “行，之前听你说过做过厨子，我就一直想尝尝你的手艺，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了，哈哈哈”刘传峰开心地说。 “然然，你带着峰大伯到处去走走，爸去帮忙分鱼”莫永恒对不远处的莫然喊道。 带着墨玉展到处转了一圈的莫然听到莫永恒的喊声，忙应道“诶，来啦”说完，迈开步子往刘传峰这边跑。实话实说，她恨不得莫永恒能早点喊她，带着墨玉展这个面瘫沿着鱼塘走了一大圈，莫然愣是一句话也没跟墨玉展说过。不是莫然不想跟墨玉展说话，而是墨玉展一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让莫然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自然也不敢随意地开口跟他说话。 墨玉展看着莫然有点逃跑似地背影，心里有点失落，他是家里的独子，又是家族里最小的孩子，第一次碰到比自己小的小孩，在鱼塘周边逛了一大圈，墨玉展还是找不到能够与眼前这个小妹妹说的话题，好不容易脑子里有了一点头绪，莫然就被叫开了，墨玉展神情有点挫败地看着莫然的背影，神色黯然地往刘传峰那边走去。 刘传峰很喜欢莫然，正要让莫然带着他到处去走一走，一抬头就看到墨玉展永无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点淡淡的哀伤，刘传峰不信邪地眨眨眼，再看向墨玉展，这次看到的是面无表情。 刘传峰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这小子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的表情，肯定是他看错了，不过他还是要顾着墨玉展，于是开口道“玉展，叔叔要和然然去周围看一看风景，你要不要一起？” 墨玉展不言不语，撇开脸微微地点点头，刘传峰倒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一旁的莫然却发现墨玉展好像脸红了。莫然头上亮起了好几个问号，脸红了？那小屁孩没事脸红个屁啊？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风景，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莫然表示想不明白。 不管莫然想不想的明白，她还是要带着刘传峰和墨玉展在村子里晃悠一圈，逛了一圈下来，再次回到鱼塘这边，不少村民们手上已经提着两条或者三条的大鱼，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开，各自回家去了。 “峰哥，我们要回去了”莫永恒和莫怀忠抬着拖拉机的机头对刚回来的刘传峰说。 “诶，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回去”刘传峰让莫永恒先去忙，然后才带着莫然和墨玉展上车，准备会莫然家。 莫米已经被王淑婷带回家去了，莫然和墨玉展一言不语地上了后车座，刘传峰启动车子往莫然家开去。 车上很安静，让莫然有点不自在，但是又找不到话题来打破眼前的僵局，开着车的刘传峰不觉得难熬，后排的莫然和墨玉展却觉得坐如针毡，好在从鱼塘回莫然家额距离不远，不然，莫然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车上的氛围弄得头皮发麻。 刘传峰的车在莫然家门口停了下来，把车停靠好，莫然从车上下来，“峰大伯，我们先进去吧，我爸他们要过一会儿才能走回来” 刘传峰点点头，和墨玉展一同跟着莫然身后沿着小坡上到了莫然家的坪地里，刘传峰站在家门口向远处看去，“嗯，这里的景色真不错，屋子的朝向也好，大冬天一走出家门就可以晒到太阳” 莫然微微一笑，对刘传峰的话不予以反对，很多人第一眼看到莫然家的位置不是称赞，而是担忧，因为屋后面的两座山峰虽然很奇特，但是也同样的很陡峭，那些人之所以担心是害怕后山的岩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滚落下来，要真是这样，屋里的人想逃也逃不开啊。 上一世，大概是九八年的春季，和安县下起了有史以来最大、最长时间的一场暴雨，那个时候莫然记得自己一家四口人是在金山沟度过的，因为莫永恒和王淑婷等人也担心后山的岩石会滚落下来，于是暴雨期间都不敢呆在家里，而莫彩霞一家也是如此，不过暴雨过后，莫然家和莫彩霞的房屋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后山也没滚落过一块石头。 而后，和安县也发生过几次四五级的地震，不少地方都坍塌了，但是莫然家屋后的山峰依旧没有滚落过一块石头，所以重生一次，莫然对屋后的大山根本没有一点畏惧感，此时听到刘传峰赞叹自家的房屋的位置好，莫然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打开家里紧锁的门窗，莫然把刘传峰和墨玉展迎进了屋里，“峰大伯，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给你们泡茶”莫然一点也没有孩子的模样，像个大人一般招呼着刘传峰。 073 家宴 刘传峰有点迷糊了，看到莫然伸手要提装着热水的水壶，忙上前自己提了起来，“然然，不用泡茶，大伯不是什么外人，渴了大伯会自己倒水喝，你还小，不要砰这些东西，小心烫伤了自己” 莫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吗，说“峰大伯，没事的，然然自己会小心的，待会儿我爸回来看到我没有泡茶，会说我的”说完，熟练地泡好了一壶茶。 农家人泡茶都是泡满满的一壶，这样就可以喝一整天了，但是莫然知道这样泡出来的茶水根本不能入口，一是太浓了，二是茶叶的精华被浪费掉了。 莫然让刘传峰坐着，自己先倒了一点热水进茶壶里，把茶叶冲洗了一下，倒掉冲洗茶叶的水，莫然在倒入了泡茶的水。莫然泡茶没有倒入太多的热水，只倒了三人份的热水进茶壶里便没有再加水了。 让热水和茶叶稍微冲泡了五分钟，莫然就拿了两个玻璃杯冲洗干净，给刘传峰倒了一杯茶，“峰大伯，你喝茶” “嗯，大伯自己来”刘传峰双手接过莫然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不由地称赞道“然然真厉害，这么小就能泡出这么好的茶了”刘传峰说的可不是客气话，莫然泡出来的茶水是真的很可口。 莫然淡淡一笑，算是受了刘传峰的称赞，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墨玉展，莫然眼神示意他要不要喝茶。 “给我一杯白开水吧”墨玉展收到莫然的讯息，开口道。 莫然如言给墨玉展倒了一杯热开水，把杯子端到墨玉展的跟前，莫然也搬了一张凳子在刘传峰的对面坐了下来。 对于二十几岁的莫然来说，招待客人自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现在的她只有七岁，所以莫然就不得不挑拣一些比较小孩子气的话题来跟刘传峰聊天了。 “峰大伯，你今天是来收柿子饼的吗？” 刘传峰哑然失笑，摇摇头说“不是，大伯要的柿子饼已经够了，大伯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一家的，怎么？不欢迎大伯吗？”刘传峰开玩笑地说。 莫然摇摇头，“不是，然然很喜欢家里来客人，这样家里就热闹了。大伯要不要吃浸柿子？家里还有一些，我去给你们拿”不等刘传峰回应，莫然就起身去库房拿柿子了。 刘传峰还来不及阻止莫然，让莫然不用忙来忙去的，可是莫然已经捞了好几个柿子拿去厨房清洗了，刘传峰也就把吐到嘴边的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厨房的小锅里一直备着热水，莫然舀了一瓢，把柿子放进去清洗干净，用盘子装着端到了客厅的桌子上，“峰大伯，你们尝尝这柿子，很好吃的” 莫然把一个柿子和削皮的刀具递到刘传峰的跟前，刘传峰笑着接了过去，莫然又给墨玉展拿了一个，“小???哥???哥，你也吃一个”莫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地喊出了哥哥这两个字。 对着莫龙和莫良，莫然很自然地就能喊出哥哥两个字，可是对于不是很熟悉的墨玉展莫然实在是叫不出口了，对方虽然比现在的她大，可是莫然的心已经二十多岁了，让她叫一个才八九岁的孩子哥哥，莫然表示好有压力哦。 墨玉展接过莫然手上的柿子，静静地等着刘传峰手上的刀具，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莫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这沉默了。 “峰哥，让你们久等了”就在莫然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的时候，莫永恒和王淑婷回来了，莫然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莫永恒。 莫永恒拿了干净的衣服去替换掉身上的脏衣服后，才回来客厅，“峰哥，这都快过年了，你怎么会有空来白公镇？” 刘传峰一边吃着柿子，一边笑着说“再忙也要歇一歇，再说了，家里过年要买的也买好了，要弄的吃食也轮不到我这个大男人来弄，反正在家闲着无事，不就开着车来找你了，顺便来看看弟妹和我的两个小侄女” “呵呵呵，峰哥有心了。婷，你去厨房准备做午饭吧，然然也去帮忙”莫永恒抱过王淑婷怀里的莫米说。 王淑婷对刘传峰歉意地一笑，带着莫然过了厨房那边。 “然然，你去菜园子里摘一把青菜回来吧”王淑婷对已经很会摘菜的莫然说。 “嗯”莫然应道，提着自己的菜篮子要去摘菜。 “等等我，我也去”出了客厅的墨玉展喊住莫然，莫然顿了顿脚步，看着墨玉展跟了上来才继续往菜园子走去。 来到菜园子的木门前，墨玉展一声不吭地帮着莫然把木门打开，然后跟着莫然身后进了菜园里。 “你家的青菜真多，我可以摘一把回去吗？”逛了一圈菜园子的墨玉展开口问道。 “可以啊，你想要哪一种青菜，我摘给你”莫然直起身子，问墨玉展。 墨玉展指了指胡萝卜那块地，说“可以要两个胡萝卜吗？我想自己拔” 莫然上前，把胡萝卜的叶子整理，让墨玉展比较容易把萝卜拔出来，“喏，你可以自己拔了”莫然让开自己的位置，让墨玉展把胡萝卜拔了出来。 墨玉展上前，双手紧紧地捉住胡萝卜的叶子，一用力，一个大大的胡萝卜就被拔了出来。墨玉展看着手上肥大的胡萝卜，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莫然诧异地看着墨玉展，不明白不就是拔了一个胡萝卜吗？墨玉展有必要露出那么开心的神情吗？该不会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莫然不由地这么想着，不得不说，莫然还真的猜对了，墨玉展不仅是第一次拔萝卜，更是第一次来菜园子里。不是墨玉展娇气，而是他家的那一伙人根本不让他碰着砰那的，就怕他不小心被树枝啊、昆虫啊什么的伤到，所以墨玉展每次去刘传峰也是被勒令只能在家里呆着，今天他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才偷溜上刘传峰的车的，不然他也出不了家门了。 墨玉展突然很庆幸自己今天偷偷地溜出了家门，还见识了那么多新的东西，有了第一次的拔萝卜，墨玉展压抑着的性子好像得到了放松，话也开始多了起来，时不时问一问莫然菜园子里种的都是些什么菜，要怎么种。 莫然也没有不耐烦，一一给墨玉展讲解了。 074 家常菜 此时的墨玉展充分展现了一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的资质，不停地问莫然问题，好在莫然不是真的只有七岁不然根本回答不了墨玉展这么多的问题。 “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要是还想认识多一点的青菜，吃过饭之后我们再来菜园子里就是了”终于，莫然有点不耐烦了，打断了墨玉展的问话。 墨玉展的脸蹭地红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点点头，“嗯，那吃过饭之后你一定要带我来这里” 莫然看着终于展露出孩子性格一面的墨玉展，扑哧一声笑了，但是又很快地忍住了，点点头“嗯，一定带你来” “那，我们拉钩”墨玉展又给莫然抛来了一个让莫然额头冒黑线的提议。 莫然看着墨玉展伸出来的沾满了泥土的小手，无奈地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跟墨玉展拉了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完钩，墨玉展开心地帮莫然把菜篮子提出了菜园门。 “然然，快点，我们要回去了”墨玉展催着还愣在原地的莫然一声。 莫然回过神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出了菜园子。老天，这孩子平时一定是被家人约束久了，不然平时也不会一副老成得像个小老头的样子。再看看他的穿着，估计是城里人，莫然在心里给墨玉展的身份下了一个定义，很想给莫然几个赞，因为莫然又猜对了。 回到家，莫永恒已经开始杀鱼，刘传峰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和莫永恒聊几句。莫然把青菜拿进厨房去，“妈，菜拿回来了，要现在洗吗？” “嗯，拿个盆来，妈给你舀热水”王淑婷对莫然说。 莫然拿了一个盆进来，王淑婷舀了一瓢热水倒盆里，对好了冷水，让莫然端到外面去洗菜。 一前一后的，墨玉展一直就跟在莫然的身后，经过刚才在菜园子里的短暂相处，墨玉展彻底被眼前这个比自己小的妹妹折服了。在这之前，他以为自己很聪明懂得很多，今天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不行，回家后他一定要努力读书，一定要成为比妹妹懂更多的人，墨玉展偷偷地在心里下定决心。 莫然不知道，她今天的好心解答之举，给未来的自己铸造了一个好强大的学习对手，让未来的她头痛不已。 墨玉展看着莫然蹲了下来，也跟着顿了下来，学着莫然的模样开始洗菜。莫然看着墨玉展有模有样的手法，心里不由地称赞墨玉展的观察力之强，光看她这么洗了一棵菜就学会了。 或许有人会说，不就是洗菜吗？谁不会啊，闭着眼睛也能洗干净啦！但是莫然不得不说，这洗菜也是有讲究的，像洗油麦菜，如果是一整棵拔出来的油麦菜，清洗前一定要把油麦菜一片一片地扳开，然后再一片一片的清洗，不然一整棵拿去洗的话，最里面菜叶子之间夹着的泥土就无法清洗干净了。 再拿空心菜来说，要是菜市场里买来的空心菜都是一整棵一整棵的，买回来要先捏成一段一段的再拿去清洗，然后才拿去煸炒，所以说不同的青菜是有不同的清洗方法，重来没有洗过菜的人不一定知道的，这也是莫然为什么说墨玉展的观察能力强的理由了。 莫然和墨玉展两个人挑挑拣拣的把一篮子的菜清洗干净了，莫然把菜拿进厨房，王淑婷看到跟在莫然身后的墨玉展笑着说“你就是玉展吧，快点把手上的水擦干，不然会冻坏手的” 墨玉展不声不语地点点头，接过莫然递过来的毛巾，擦干了手上的水珠。墨玉展见莫然在忙着洗碗筷，就自己坐在了灶炉前，盯着火红的火苗，墨玉展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温馨，还没离开莫然家，他就开始留恋这里的温暖了，不是说他的家人不关心他，更不能说他的家没有温暖，而是对墨玉展而言，自己的的家人对他太过于关爱、太过于不放心，以至于墨玉展觉得在自己家没有了一点点的自由，完全不能像现在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玩闹就怎么玩闹。 王淑婷很快就把荤菜做好了，就等着莫永恒做鱼，“恒，鱼杀好了吗？其他菜已经弄好了” “马上就好了，你拿棵酸菜来洗一洗，我打算弄个酸菜鱼头汤”莫永恒大声回答。 “诶”王淑婷应道，把煮好的菜放进中锅里热着，转身去库房拿酸菜了。酸菜是用自家菜园子里的青菜腌制而成的，没有添加任何化学物质，绝对的天然、绿色食材。 王淑婷仔细地把酸菜清洗干净，切好，然后就把厨房让给了莫永恒，莫永恒拿着杀好的鱼进了厨房，刘传峰跟在莫永恒身后看着。 莫永恒拿起菜刀把两条鱼的鱼头砍了下来，放在一边备用，然后又把姜切成了细小的丝，放在了酸菜的上面，再把要用到的调料放到灶台上，就开始煮鱼头汤了。 刘传峰平时虽然不做饭，不过农家长大的孩子，在怎么样也是会生火添柴的，于是刘传峰看到莫永恒要准备煮鱼头汤了，便主动坐在了灶炉前添柴火。 莫永恒把调料均匀地洒在鱼头上，加入料酒让鱼头腌制一会儿。在锅里加入油，待油温升高了，莫永恒就把姜丝和一些调料倒进锅里煸炒至辣香味，接着放入酸菜，煸炒均匀，再加入水，大火烧开，接着放入鱼头，继续烧，盖上锅盖，让鱼头焖烧十多分钟。 刘传峰一边添柴火一边看着莫永恒流云如水的动作，不由地赞叹道“小弟，你这烧菜的手艺学得真不错，光这么看着就让人佩服” “呵呵呵，峰哥要是想学的话，小弟随时可以教你”莫永恒爽朗地说。 刘传峰忙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说到吃我在行，说到做饭，我还真怕自己不小心就把厨房给烧了，呵呵呵” 听了刘传峰略微自嘲的话，莫永恒也忍不住笑了，农家的灶炉大，燃烧的火也比一般的煤气炉要旺，琢磨着过了十分钟左右，锅里传出了浓郁的香味，莫永恒打开锅盖，一股辣香味立马扑鼻而来。 075 不被拘束了 闻着锅里不断散发出来的香味，刘传峰不禁神情雀跃地说，“诶，这菜香，我闻着就想流口水了，看了今天我真是有口福了” 莫永恒微微一笑，加入盐和味精，拿来一个大盘子，把酸菜鱼头汤装盘放在了桌子上。 莫永恒还想在弄一两个菜，刘传峰忙阻止，“行了，小弟，我们又不是外人，没必要弄那么多个菜，这些都够我们吃的了” 莫永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峰哥你们特意来一趟，怎么能这么随意呢，当然要弄点别致的菜才行” 刘传峰假装生气地说“你这么说可是一直把我当客人了？要是再多弄几个菜，我可就不吃饭，直接走人了” 莫永恒见状，无奈地点点头说“好好好，就依峰哥的意思吧，只有峰哥回去不要跟干爹说我虐待你就行了” “你小子”刘传峰嗔怒地瞪了莫永恒一眼，帮着把菜端到客厅去。 王淑婷已经把饭桌、碗筷都收拾好，看到莫永恒和刘传峰端着菜过来，就拿起碗开始盛汤，“来，玉展，第一次来阿姨这里，阿姨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你，就尝尝这鱼汤吧，要是觉得好喝就多喝一点” “谢谢婷姨”墨玉展双手接过王淑婷送过来的鱼汤，甜甜地倒了谢。 一旁的刘传峰看到墨玉展这么乖巧、近人的一面，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回头对莫永恒说“小弟，看来你家然然丫头的魅力真是不小啊，这小子跟着然然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整个人就变得有活力了，要不是见识过他的一张老头子脸，我根本想象不到这小子还会笑” “呵呵呵，哪个小孩子不好动的，玉展估计是被拘束的太久了，来到这里可以到处玩性子终于也放开了”莫永恒看了看墨玉展，给了这么一个结论。 刘传峰赞同地点点头，颇有点无奈地说“我也是这么说过的，不过这小子的爸妈太紧张他了，平时都不让他乱跑乱玩，这次还是他自己偷偷溜上我的车的，估计回去还要被说教大半天了” 莫永恒和王淑婷不知道墨玉展的爸妈是做什么的，不过听刘传峰话里的敬重，想必墨玉展爸妈在刘传峰心里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不过刘传峰不说，莫永恒和王淑婷也不会主动开口问。 刘传峰说了这么一句后，便没有再说话，一桌人就静静地品尝着美味的佳肴。桌上要数墨玉展吃的最欢快，平时在家里吃饭都是要注意这注意那的，哪能像今天一样，想这么吃就怎么吃，想吃什么就自己夹，这样无拘无束的吃饭，墨玉展从来没有体验过，今天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墨玉展吃完了满满的一碗饭，又自己添了一碗，刘传峰看到墨玉展吃的欢快，心里也是高兴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即使平时再怎么老成，性子里还是有孩子的一面，刘传峰倒是希望墨玉展能够一直像今天这么自由自在的玩闹，不用被家人管束着，不过想想这小子家里的那一群爱子成痴的长者，刘传峰便知道，墨玉展也只能是今天才能这么自在的了。 墨玉展吃的欢，王淑婷和莫永恒看着也很开心，大人们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孩子吃的多、吃的好，不过王淑婷看到墨玉展个子不大，但是却吃下了三碗饭，现在还要吃第三碗，就不由地有点担心了，“玉展，你还能吃的下吗？可不要吃撑了，不然待会儿肚子受不了” 墨玉展听到王淑婷这句话，果然脸红地放下了手上的饭碗，低着头说“我??吃??吃饱了??可是饭菜太好吃了，我??我还想吃”说完，脸更红了。 王淑婷不禁宛然失笑，摸了摸墨玉展的脑袋说“吃饱了就不要再吃了，玉展要是喜欢吃阿姨家的饭菜，以后多来阿姨家玩就是了” 墨玉展听王淑婷这么说，重重地点点头，表示他以后一定会常来这里。 墨玉展放下了饭碗，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吃饱了，莫然帮着王淑婷一起收拾台面，莫永恒和刘传峰就在客厅里说话。 莫然帮忙把碗筷和剩菜端到厨房，回来客厅看到墨玉展摸着自己鼓起了的肚子，转身去库房拿了一把柿花出来，洗干净给墨玉展泡了一杯柿花茶。 墨玉展喝了几口柿花茶，起来走动了几圈才觉得肚子没有那么撑。肚子里的食物已经消化了一部分，墨玉展就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去菜园子里。 “然然妹妹，我们现在就去菜园子里吗？”墨玉展期盼地看着莫然。 莫然看了看屋里的莫永恒等人，又看了看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墨玉展，点点头。 “耶，然然妹妹真好！”墨玉展欢呼了起来。 莫然去厨房拿了菜篮子，对王淑婷说“妈，我带小哥哥去菜园子里摘菜，小哥哥说要带点青菜回家去” “嗯，那你当心点，看着小哥哥，不用让小哥哥受伤了，知道了吗？”王淑婷吩咐道。 “嗯，知道了”莫然点点头，提着篮子，带着一脸兴奋的墨玉展再次前往菜园子里。 打开木门，墨玉展首先奔向最里头的萝卜地里，之前拔的胡萝卜还在那里放着，墨玉展上前把胡萝卜的叶子拧掉，屁颠屁颠地拿着萝卜头跑到了莫然的跟前“妹妹，我把萝卜的叶子摘掉了，你快把萝卜放进菜篮子里” 莫然额头上滴落了几条黑线，直接把菜篮子递给了墨玉展，“你自己提着篮子吧，想要什么菜可以自家摘” 墨玉展看着莫然递过来的菜篮子，神情有点沮丧地说“妹妹，你不一起吗？” 莫然汗颜，不要对着她露出小狗一样的表情好不好？唉，算了，来者是客，莫然就舍命陪君子一次吧，“行啦，我陪你，你要哪一样青菜？” 墨玉展展颜一笑，指着正前方的一块菜地说“我要这个” 莫然来到墨玉展指着的“油麦”菜地跟前，摘了一大把的油麦菜放进篮子里，“够了吗？还要哪一种？” “嗯，我可以拔几个白萝卜回去吗？我妈妈喜欢吃腌萝卜”墨玉展低声地说。 “你妈妈会弄腌萝卜吗？”莫然问。 “嗯？不会”墨玉展懊恼地摇摇头。 莫然没有说什么，又拔了两个大大的白萝卜放进了菜篮子里，然后又把菜园子里其他的菜也各自摘了一点放进篮子里。 076 回家 “够了，我们回去吧”莫然提着满满的一篮子菜对墨玉展说。 墨玉展点点头，跟着莫然身后出了菜园子，关好木门，两人一起抬着篮子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王淑婷把菜洗好，用袋子装好了，让莫永恒放到刘传峰的车上，刘传峰本不想要的，不过午饭的时候吃的莫永恒家的青菜，觉得特别好吃，就收下了王淑婷的青菜。 “妈，家里的酸萝卜还有吗？小哥哥说他妈妈很喜欢吃酸萝卜，可是小哥哥的妈妈又不会弄腌萝卜”莫然对王淑婷说。 王淑婷闻言，想了想说“我去看看，应该还有几坛子”王淑婷转身去了库房，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两坛子的酸萝卜。 用抹布把坛子上面的灰尘抹干净，王淑婷拿袋子把坛子装好，拿到了客厅，“来，玉展，这是酸萝卜，拿回去给你妈尝一下，要是好吃告诉阿姨一声，阿姨再弄点给你，到时你再来阿姨家拿就行了” “谢谢婷姨”墨玉展接过王淑婷手上的袋子，把酸萝卜放好，准备走的时候带上。 刘传峰今天来莫永恒家主要是为了柿子饼的事，冬季收购回来的第一批柿子饼已经包装好，并且开始销往各大城市的超市里，其他乡镇的收购人都已经收到了今年的第一笔分红，莫永恒本来也是应该拿到了分好的，不过刘传峰想着，就快要过年了，怎么样也要来干弟弟的家里看看，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此行。 刘传峰把分红的钱给了莫永恒，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直到刘传峰觉得时间不早了，才起身告辞，“小弟，时候也不早了，玉展他爸妈应该找他找疯了，今天就不多留了” “行，峰哥什么时候有空就多来我这坐坐，我随时欢迎”莫永恒送刘传峰出了家门。 刘传峰带着大包小包的上了车，启动车子，身子探出车窗，对莫永恒一家摆摆手“然然，峰大伯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然然” “嗯，峰大伯慢走，开车慢点”莫然挥着自己的小手，大声地对刘传峰说。 刘传峰心里一暖，点点头启动车子，启程回县城。 刘传峰刚走不一会儿，莫兴腾就来到了莫永恒家里。 “腾哥，你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事？”莫永恒给莫兴腾倒了一杯热茶问。 莫兴腾喝了一口茶水，说“是胜哥一家今天回来，刚给我来电话，说差不多到良排了，让你开车上去良排接他们” 九七年，崖下村还没有人有固定电话，只有村长等有权者手上才有那么一台砖头般大块的大哥大，莫兴腾也算得上是崖下村的掌权者之一，至于具体是什么职位，莫然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也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的是莫兴腾的手上也有这么一块“大哥大”，莫兴腾一般不让人乱碰乱摸他的大哥大，那大哥大也一直都是别在莫兴腾的腰带上。 莫国胜在粤市工作，大哥大自然是有的，所以能够打电话给莫兴腾。莫永恒听莫兴腾这么说，点点头说“嗯，那我现在就上良排吧，天冷，让胜哥他们在那里等太久就不好了” 莫兴腾赞同地点点头，起身离开了莫永恒家。王淑婷帮莫永恒拿来棉手套和雷锋帽，嘱咐道“快过年了，路上车多，开车小心点，知道吗？” “知道了，没什么事你们也不要到处走了，外面风大，就好好地呆在家里吧”莫永恒对王淑婷说。 戴好帽子和手套，莫永恒拿着拖拉机的摇把去开车了，把摇把塞进机头前的孔里，莫永恒扎好马，右手捉着摇把的一头，左手把拖拉机的阀门打了上去，接着右手用力地开始摇，摇了十来下，拖拉机终于轰隆隆地启动了。 上了驾驶座，莫永恒开着轰隆隆的拖拉机往良排的方向驶去。 九七年末，白公镇到和安县县城的路还是泥泞的山道，坑坑洼洼就算了，最主要的还是弯道太多、太弯，一般人不敢在这样的山道上开车，即使是莫永恒这样时常在这样的山道上行车的人也不敢大意，更不敢开快车。 王淑婷琢磨着莫永恒去接人来回这么走一趟起码要两个半小时左右，莫国胜一家回来了，莫然这一系的人都将会聚到一块吃饭，直到莫国胜一家再次去了粤市。 人多，吃的食物也多，虽然莫奶奶种了不少的菜，不过也经不起这么多人半个来月左右的食用，于是王淑婷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去自家的菜园子里摘一些青菜带进金山沟。 “然然，你大伯一家就要回来了，我们去菜园子里摘一些菜带进你龙哥家去，这样就不怕你奶奶的菜园子一下子没了那么多的菜了”王淑婷简要地说。 莫然点点头，径直走去厨房拿来了菜篮子，王淑婷用背带把莫米背在背上，锁好门窗，带着莫然去了菜园子。 每一样菜都摘了一大把塞进菜篮子里，直到篮子装不下了王淑婷才停了下来，关好木门回了家。 二个多小时之后，莫永恒载着莫国胜一家回到了自家门口前，莫永恒停下拖拉机，对着屋头的王淑婷喊“婷，我接到大哥和大嫂了，我们先进山沟，你带着然然和米儿随后跟上” “诶，知道了”王淑婷大声回应着。 “走，然然，提上菜篮子里的菜，我们也进山沟去了”王淑婷对莫然说。 莫然提着菜篮子再次等王淑婷锁好了门窗，母女三人一起往金山沟爬去。 王淑婷母女三人进到金山沟的时候，莫国胜一家正在吃着热腾腾的米粥，莫奶奶知道莫国胜一家中午在车上是没法吃午饭的了，吃过午饭后便早早地拿着瓦煲开始煲米粥，让莫国胜一家一到家门口就能喝上一口暖乎乎的粥。 莫怀忠和莫兴腾等人在外面陪着莫国胜说话，时不时也给莫国胜说一说家里这一段时间以来，虽然是说，但是在莫然看来更像是向莫国胜汇报这大半年以来家里人所有的动态。 不过想一想莫国胜在莫家人心中的地位，莫然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毕竟上一世莫然到死，莫国胜在莫家人心中的位置依旧不变。 077 苹果 而厨房里，由莫永恒掌厨，王淑婷和黄云以及莫倩梅三人打下手，开始准备晚饭。莫兴腾的两个弟弟莫国雄和莫日泉要到明天才能回来，今晚三家人聚到一块儿也差不多二十来人了，做饭也要耗掉不少时间。 四五六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弄好了，客厅里昏黄的灯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人不由地有种恍惚感，只叹时光匆匆、物是人非。 饭菜端上桌，众人也各自拿起饭碗开始盛饭。寂静的山沟里，声声嬉闹声传来，远处看来，灯光闪烁，阖家欢乐，好一副温馨的画面。 莫奶奶和莫二爷以及莫二婆坐在了首座，其他人按照辈分依次沿着三人围坐了起来，人多，一张桌子坐不下就坐了两张桌子。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块儿吃着丰盛的晚餐，脸上都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尤其是莫奶奶，看到大儿子一家回来了，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吃饭时也是不停地往莫国胜、莫瑞两人的碗里夹菜，也不停地劝陈丽伟多吃点。 莫国胜一家虽然之前已经吃了米粥垫垫肚子，不过看到莫奶奶那么开心，也不忍不吃莫奶奶夹给自己的菜。莫奶奶见莫国胜和莫瑞吃的那么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晚饭过后，几个妇人就开始收拾碗筷，其他人大人就坐在客厅了闲聊，而小孩子们则在祖宅里走来走去，玩起了捉迷藏。 虽然祖宅里除了莫龙家这边的上厅开了灯，其他大厅和房间都是昏暗的一片，但是对于莫龙这一帮时常在祖宅里玩闹的孩子而言，有没有灯光都不是一个问题，即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让他们在祖宅里走一圈也不会撞墙或者是掉进天井里，可见他们对祖宅的构造是多么的熟悉。 莫然本不想凑热闹的，可是大人们都在说事，她以一个孩子的身份也不好留在旁边，只好加入了莫龙等人的队伍中。 “瑞瑞，你也一块儿去吧”陈丽伟对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儿子说。 莫瑞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嘟着嘴有点不想跟老家这帮邋里邋遢的堂兄妹们玩耍，而且祖宅里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让他看着就觉得可怕，说不定还能碰到老鼠，光是这么想着，莫瑞全身就竖起了寒毛。 莫瑞求助地看向陈丽伟，希望陈丽伟收回刚才说的那句话，可是陈丽伟却假装看不到莫瑞求助的眼神，转头去和王淑婷、黄云等人聊天。 莫瑞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莫奶奶那边，莫奶奶看到莫瑞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早就软了，笑着对陈丽伟说“瑞瑞不想去玩就坐在这里吧，屋里其他地方都没有开灯，瑞瑞又不熟悉这屋子，就不要乱跑了，省的摔倒或者撞到了” 陈丽伟见莫奶奶都这么说了，要是她再坚持让莫瑞跟着莫龙等人一起玩，就显得她没大没小了，于是点点头，同意了莫瑞不必跟着去玩了。 得到陈丽伟的许可，莫瑞再次低头玩着手上的游戏机。这个年代的游戏机并不高级，就是一块砖头大小的机子，除了开机关机键，就只剩下上下左右和暂停键了，而且收录的游戏数量也不多，就莫瑞手上这台游戏机的游戏就只有一个经典的俄罗斯方块游戏而已。 不过对于没有太多户外游戏的莫瑞而言，这个游戏的吸引力要远远大过于捉迷藏这类群体游戏。莫龙和莫良对莫瑞手上这台机子也是很向往，不过因为两人一年难得见莫瑞一次，也没多大的感情，就想再想玩那台机子，两人也是没有胆量向前跟莫瑞要来玩一玩的，于是两人艳羡地看了一眼莫瑞手上的机子，往祖宅正屋的大厅那边走去。 祖宅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为了不花费太多的时间找人，莫莉提议把捉迷藏的藏身范围缩小在了正屋的上下厅里。这样每一轮的游戏就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让每个人都能做一会找人者。 五个人汇到一起通过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来找人，第一轮莫然输了。莫然无所谓地转身走到墙角边趴着，闭上眼睛开始数数，“1、2、3???20” 莫然睁开眼睛，大声喊着“我开始找人啦，你们藏好啊！”说完，还故意把自己的脚步声弄得很大。 虽然莫然现在骨子里不是个孩子，但是想起小时候玩捉迷藏的乐趣，莫然依旧记忆犹新。此时这种乐趣再次展现在自己的眼前，莫然心里也是感触良多，自己是何其幸运，能够再次享受童年的乐趣，没有烦恼、没有争欲，想玩就玩，想哭就哭，这是多么无拘无束的时光啊，她觉的肯定是前前世的她积了不少福，才能让她重新回到孩提时代。 正屋这边的大厅里，莫然一群孩子玩得不亦乐乎，而右侧房那边，大人们的谈话也是很愉快。 莫国胜听着众人说着家里的事，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里还带了不少吃的回来，于是对陈丽伟说“伟，你把带回来的苹果拿几个出来洗一洗，让大家尝尝吧” 陈丽伟点点头，起身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去正屋的下厅房拿苹果，经过正屋下厅的时候，看到莫然等人，笑着说“良、龙，有苹果吃了，快去厨房里洗手，待会儿就可以吃了” 莫良和莫龙等人闻言，忙点点头，也不再嚷着要玩做迷藏，纷纷跑过右侧房这边，去莫龙家的厨房里洗手。 在农村，每户人家都有好几个孩子，都说一个孩子就是一条化骨龙，这话说的可不假，不要看孩子小，胃口可不小，什么好吃的都能一股脑地塞进肚子里，有多少就能吃下多少，从来不知道留着点明天吃。所以在白公镇，多数人都是等到腊月二十九日这天才会去买糖果、水果这些吃食。 莫然家和莫龙家也是如此，不过糖果和水果这些吃食对于现在的莫然而言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吸引力，倒是对莫龙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莫然过到右侧房这边的上厅时，莫良和莫龙等人都已经端坐在桌子前了，而陈丽伟也正好拿着好几个大红的苹果进了厨房准备切好。 078 松香 抱着莫米的王淑婷坐在最靠近天井的位置，第一个看到陈丽伟拿着几个苹果过来，刚要站起来把莫米交给莫永恒，要去帮陈丽伟洗苹果，莫然就先开口道“大伯母，我和你一起去洗苹果”说完，亲昵地从陈丽伟手上拿过两个苹果，率先进了厨房。 客厅里，不仅陈丽伟愣住了就是其他人都愣住了，陈丽伟是知道家里这几个小孩都是对她很畏惧的，尤其是莫然，以往过年回来，王淑婷让莫然上前跟她打招呼都害怕，今天居然会亲昵地主动拿过她手上的苹果去洗，任谁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客厅里寂静一片，直到莫然从厨房里伸出一个小脑袋，纯真地看着陈丽伟说“大伯母，苹果我洗好了”莫然这话的隐形含义就是要不要帮忙把陈丽伟手上的其他苹果也洗好。 陈丽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迈开步伐往厨房走去，“嗯，大伯母这就去把苹果切好” 客厅的莫奶奶和莫国胜见陈丽伟进了厨房，心里也是一阵欣慰，尤其是莫国胜，家里的人对他们一家三口都有了疏远感，莫然能主动亲近陈丽伟，莫国胜也是有点吃惊，不过更多的确实喜悦，他看了看坐着的莫龙等人，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莫龙等人也可以和自己一家三口这么亲近就好了。 厨房里，陈丽伟把苹果放进洗菜的木盆里，然后拿过灶台上的水瓢从锅里舀了一瓢热水并且对好了冷水，倒进了木盆里。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莫然就趁着陈丽伟不注意的时候，把木盆里的苹果掉包了。自从知道可以利用精神力把空间里的东西带进带出之后，莫然一有空就不停地锻炼自己的精神力，她也是今天早上才觉得自己的精神力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进步，本来掉包苹果这事，莫然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没想到成功了。 莫然偷偷抹了一把冷汗，看着陈丽伟把苹果洗净切好，然后用盘子装着端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娘，二叔、二婶，你们先尝一尝这苹果”陈丽伟率先给莫奶奶、莫二爷、莫二婆三人各拿了一块苹果，然后再让其他人自己拿。 莫然接过王淑婷递过来的苹果，找了个位置坐着便小口小口地吃着，空间里种的苹果树已经结了第一次果子，前几天刚成熟，莫然都摘下来装进无限箩筐里了。 莫然又不想一个人吃独食，又一直找不到机会把空间里的苹果拿出来和家人分享，苹果便一直在那里放着，今天幸好莫国胜提议拿苹果来分吃，莫然才有机会把空间的苹果拿出来分享。 莫国胜和陈丽伟是最后拿起苹果来吃的，这些苹果他们都吃过，也不觉得能好吃到哪里去，不过对于老家的人而言，这样的苹果可是难得吃一次的。 莫国胜把苹果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苹果一入口，莫国胜就不由地惊愣住了，随后又咬了一口，莫国胜内心的惊讶更甚了，转头看向陈丽伟，陈丽伟也是一副难以自信的表情。莫国胜和陈丽伟都是吃过这种苹果的，可是以前吃的时候并不觉得多好吃，可是怎么今天这苹果却特别好吃，让人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吃第二口，吃完后简直就是口齿留香。这样的苹果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佳品了。 但是莫国胜和陈丽伟见众人都吃的津津有味，便压下了心底的疑惑。坐在角落里的莫然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因为在众人吃完了第一块苹果的时候，莫然清晰地听到了一声轰隆的声音，可是抬头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莫然便知道可能是空间里发生大事了。 莫然拼命地抑制着自己内心的好奇，端坐在凳子上听着大人们在聊天，直到莫国胜说天色不早了，各人才各自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夜色太晚了，莫然一家四口也留在了莫龙家过夜。 莫然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人入睡，听到沉稳的呼吸声之后，莫然才嗖地一声进了空间。 莫然一进空间眼睛就四处打量着，可是并没有发现空间有什么变化，莫然不信邪地再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一点变化，“怎么会呢？刚才明明听到一阵轰隆声的，难道我幻听了？”莫然自己也有点糊涂了。 转了几圈，还是没有任何的新发现，莫然有点灰心丧气地出了空间。 一夜无梦，再次睁开眼，房间外已经飘来了浓郁的粥香，莫然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裳走出了房间。 莫国胜有大半年没回家了，今天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需要做，莫国胜就一个人沿着后山的小道去看看山上的风景，而家里的其他人就各自忙各自的。 傍晚，莫兴腾的两个弟弟，莫国雄和莫日泉以及妹妹莫英苑也会来了，今晚的晚餐算是过年前的第一次团圆饭，莫永恒自然弄了一桌好菜，吃的众人满口留香，个个饭后都捂着肚子，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才消食完。 饭后依旧有水果，不过可惜的是这次吃的水果不是苹果，不然莫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空间的苹果拿出来了。但是当莫然吃完一个橘子之后，发现桔子是有籽的，心里就乐开花了，空间里只有一棵苹果树，莫然早就想再多种一些别的果树了，可惜的是一直找不到种子，现在有了桔子，她就可以在空间里种桔子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吃上空间里的桔子了，想一想莫然心里就有点期待了。 莫然剥开第二个桔子的皮，趁着众人不留意的时候，把几颗没有碰过唾液的桔子籽藏在了衣兜里，想着找个时间进空间一趟把种子种了。 “妈，我要去茅厕”莫然轻轻地拉了拉王淑婷的衣袖。 王淑婷闻言有点为难地说“很急吗？能不能忍一忍？妈去厨房里那个松香来，你等一下”说完，把怀里的莫米交给了莫永恒抱着，自己去厨房拿松香了。 松香就是松树的树枝，因为松树有松脂，砍下来的松树晒干，切成一段一段后就成了农家人最常使用的夜间照明物件，由于有松脂，松香点燃之后不易熄灭，燃烧的时候还会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不过这种香味是因人而异的，喜欢的人便觉得好闻，不喜欢的人闻着就觉得头晕脑胀。 079 大年三十 莫然对松香的味道即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闻着闻着也就觉得是那个味。 王淑婷很快就点燃了一段松香走了出来，“然然，走吧，妈送你去茅厕” 莫然?迦唬?涫邓?芟胨邓?约喝ゾ托辛耍?还?囱?油跏珂靡彩遣环判乃?桓鋈伺苋ッ┎薜模?兔挥兴盗耍?怨缘馗?磐跏珂蒙砗笸?┎拮呷ァ?p>来到猪圈这边，王淑婷把松香给了莫然，说“来，拿着松香，妈在外面等你” 莫然接过王淑婷手上的松香，捂着鼻子进了臭熏熏的茅厕，把松香插在茅厕墙上的罐子里，莫然心念一声“进去”就进了空间。 莫然把鼻子凑到衣服上闻了一下，随后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尖上扇了扇，从衣兜里拿出桔子籽，跑到苹果树旁边顿了下来。 莫然目测了一下，在离苹果树大约三米左右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把桔子籽种了下去，拍拍手上的泥土，莫然顾不上再看空间的其他地方就出了空间。 把松香从罐子里抽了出来，莫然飞似地跑出了茅厕。 “怎么这么快？不过待会儿又要来一次吧？”王淑婷看着才进去没多久就出来的女儿问。 莫然摇摇头，表示不会再来第二次。王淑婷见状，拿过莫然手上的松香，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屋里走去。 回到屋里，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洗脚擦身，准备睡觉了。 王淑婷把莫永恒怀里的莫米抱过来也准备帮莫米擦身，莫然就跟着莫奶奶去厨房里舀水洗澡。 全部人都洗漱完毕之后，已经是十点多了，这对一向九点多就准时睡觉的莫家人而言，夜已经很深了。 万籁肃静，偶尔传来声声呼啸的夜风声，让人不寒而栗。 莫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王淑婷最后一个回房间，看到床上睡得真香的莫然，回头轻声地对莫永恒说“小声点，然然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莫永恒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脱掉棉鞋和外套，轻声地上了床。 王淑婷吹灭桌上的蜡烛，也爬上了床。一家四口睡在同一个房间的两张床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莫永恒沉稳的呼吸声。 王淑婷听着这熟悉的呼吸声，嘴角带着一个幸福的笑，合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忙忙碌碌的，日子眨眼间就到了除夕这一天。昨天各家人坐着莫永恒的车去街镇的集市里，忙活了一整天，也终于把过年吃的水果和糖果之类的买齐全了。 除夕这天，崖下村每家每户都起了个大早，今天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又都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事情，所以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莫家人亦是如此，一大早，莫家祖宅两个厨房的烟囱里就飘出了靓缕青烟，接着就传来了阵阵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夹杂着雄鸡的啼鸣声，奏响了一曲祥和的乡间小晨曲。 莫龙家的厨房里，黄云正在忙着做早饭，把洗净的肉放到砧板上，黄云娴熟地拿起刀“嗒嗒嗒”地切了起来。 另一头，王淑婷正不停地往灶炉里添柴火，随着火势的不断地加大，锅里的水也开始咕噜咕噜地沸腾了起来。 屋外的坪地里，莫奶奶左手抱着一盆稻谷，右手从盆里捉了一把谷子，均匀地撒在地上，嘴上“咯咯咯咯”地叫着，唤着散开的鸡回来吃谷子。 另一头，莫良和莫龙等人正吃着自己做的“冰棒”天然冻结而成的透明冰块，是和安县多数记忆中最美味的零嘴，在莫良和莫良等人的心里亦是这样。上一世，莫然吃过不少口味的冰淇淋，有贵的，有便宜的，有高端的，有平民的???但是那些口味五花八门的冰淇淋吃过之后，也就不会在想着去吃第二次，回忆起来也不觉得多么可口美味，唯独对孩提时代那加了白糖的冰块记忆犹新。 要是将这样的一段记忆说给城里的孩子们听，或许他们会觉得很震惊，从而觉得农村孩子的童年是灰色的，但是只有经历过了这样一段时光的农村孩子们才会明白，这样的时光在旁人看来是艰苦的，但是对于农村的孩子而言却是甜蜜的。因为自制的冰棒不易得到，所以每个孩子都很珍惜，就算是没有加糖的冰块，依旧能吃的津津有味。 莫然这次手上也拿了一杯冰，捉住插在冰块中心的筷子，忽地一下子，莫然就把整块饼从杯子里抽了出来。对着冰块的一角轻轻地咬了一口，莫然顿时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冻僵了。呼噜呼噜地吸着气，忍着嘴里的冰冷把冰块咬碎。 莫龙和莫良看到莫然被冻得呼呼吸气的滑稽样，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然然，你的样子怎么比吃到鸡屁股还难看啊，哈哈哈???” 莫然刚要笑话莫龙几句，厨房那头就传来了黄云和王淑婷喊吃早饭的声音，莫然听到王淑婷的喊声，简直就觉得是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天籁之音。于是莫然把没吃完的冰塞回杯子里，端着杯子就往屋里跑去。 莫良和莫龙以及莫莉、莫玲闻声也纷纷收起自己的杯子，往屋里走去。全家人围坐在两张圆桌前，热热闹闹地吃完了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不仅大人还要继续忙碌，连小孩子也要开始帮忙。莫国胜派给莫龙等人的任务就是把家里三个大门的对联贴好。 莫然一伙人闻言，马上七手八脚地忙开了，一伙人中莫莉最大，识得字也最多，组织能力也比较强。 莫莉手上拿着三幅对联，开始分配任务，“玲玲、然然，你们两个去厨房里拿点饭粒过来，然后和我一起把对联后面都沾上饭粒。阿良和阿龙去上厅把梯子搬来摆好，等我们把对联沾好了饭粒，你们就可以把对联贴在墙上了。” “遵命！”莫良和莫龙滑稽地对着莫莉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后，撒开腿去搬梯子了。 莫然和莫玲很快就拿来了一小碗的米粒，两人跟着莫莉把米粒粘在对联背面，再把米粒弄碎，搞的有点像浆糊，这样对联贴在墙上的时候才不容易脱落。 莫良和莫龙搬来梯子，等着莫莉把沾好了米粒的对联递给他们，莫良拿着对联爬上了梯子，一边贴一边问站在大门处端看着的莫龙，“怎么样？歪了没有？” “歪了歪了，上面往右边移一点，对对对，可以了可以了”莫龙又是指手又是画脚，终于指挥莫良把对联贴正了。 080 忙碌 而莫瑞因为怕冷，每天早上都是睡到很晚才会醒来，此时刚洗漱完毕的莫瑞手上正拿着一个面包和一瓶豆浆奶，一边吃一边看着莫龙等人在忙碌。莫瑞的眼神一闪一闪的，里头有鄙夷，又有一点羡慕，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鄙夷还是艳羡。 莫良和莫龙两人看到莫瑞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神色不由地僵了一下，随即有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 莫瑞见莫龙等人发现自己在注意着他们，脸上微微红了一下，接着转身往屋里走去。 正屋的左厅里，莫怀忠正在清洗磨盘准备磨豆浆。莫瑞进来看到觉得很新奇，便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莫怀忠拿着一个芒草做的扫子从上往下把石磨的两扇磨盘都清扫了一遍，接着又用清水冲洗了一遍才开始磨豆浆。 莫家石磨的磨盘直径大约80厘米左右，放在木板做成的架子上，架子是v字形，一头用木板挡着，一头没有，没有木板的这头是用来放装豆浆的桶，磨好的豆浆会沿着v字形的槽流进桶里。 石磨的上盘装了一块带孔的木块，莫怀忠把专门磨豆浆用的木棍装在孔里，再把泡发好的一桶黄豆提了过来，准备磨豆浆。 石磨的下盘是固定不动的，上下盘之间有一些小凹槽，可以让两扇磨盘相互贴合。莫怀忠舀了一勺子的黄豆倒在上盘正中央的小孔里，然后推动着木棍，使上磨盘转动起来。随着磨盘的不断转动，黄豆慢慢地掉进了上下磨盘之间的小凹槽里，并随着磨盘一起转动，随之被碾碎，变成浆汁顺着木板做的槽流进了桶里。 家里人多，豆腐自然也不能做太少，所以莫怀忠提过来的一桶泡发黄豆是真正的一满桶，不过好在逢年过节磨豆浆的事都是交给莫怀忠来磨，这一满桶的黄豆对莫怀忠来说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今天事太多，速度必须要快才行。 莫怀忠飞快地推动着手上的木棍，桶里的豆浆也在不断地增加。一个桶装满了，莫怀忠换了一个桶接着磨。莫瑞一直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一言不语。直到莫国胜喊他，才起身往右侧房走去。 右侧房那边，莫永恒手上端着一个烧好的公鸡，从厨房里出来。在和安县，有大年三十祭祖的习俗。多数人都会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先去村里的祠堂里祭拜，然后再去散布在各个山头上自家祖先的墓地里祭拜。家里墓地多的，中午饭不用吃，一直在各座山峰上奔波，祭拜完了所有的墓地，下午回到家就可以忙活年夜饭的事了。 莫永恒端出来的鸡，双脚直挺，鸡头昂着放在了一个大盘子里，脖子上还夹着一块圆状的鸡血块。这是莫永恒特地做来祭祖用的公鸡，祭祖的公鸡必须是没有阉过的童子鸡。杀的时候还必须注意不能把放血的口子割的太开，口子上也不能沾有鸡血，拔毛的时候还有注意把细毛拔干净，剥的时候不能把整只鸡沿着肚子下的骨头切开，而是只能在鸡屁股下方划开一道口子，把鸡内脏掏出来、分好、洗净，然后和一整只鸡放进锅里去蒸熟。 蒸煮的时候要时刻注意着鸡外层的变化，并且在适当的时机把鸡头竖起来，弄成昂着头样子，且把凝固、熟了的鸡血块夹在鸡脖子上。 祭祖的鸡刚刚出炉，还烫德很，需要放凉一会儿才能放进箩筐里挑着去祠堂里祭拜。在等待的这一会儿功夫里，莫永恒也不能闲着，去莫奶奶的房间把祭祖要用到的油烛、冥币、米酒等物件都拿齐全摆进了箩筐里，最后才把装着鸡的盘子也放进箩筐里。 所有的物件都摆进去了，莫永恒再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发觉少了一把小刀，忙对厨房里的王淑婷喊道“婷，拿把刀出来” 王淑婷很快就拿了一把小菜刀出来递给了莫永恒，莫永恒把菜刀摆在鸡的盘子里，看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对莫国胜等人说“大哥、二哥，我们可以去祠堂里了” “诶，来啦！瑞瑞，快穿好鞋子，我们马上就要去祠堂里了”莫国胜催促着还在看莫怀忠磨豆浆的莫瑞。 莫瑞虽然不太想去祠堂里，不过还是慢悠悠地起身回房间里去穿鞋子了。而莫怀忠听到莫国胜的喊声也加快了磨豆浆的速度，祭祖的时候，家里的男丁都是要去的，莫怀忠自然不例外。 莫永恒把祭祖的物件都装进两个箩筐里，拿来一根扁担挑着去祠堂那边。 莫龙和莫良已经穿好外套、鞋子，正站在坪地上高兴地等待着家里的大人们。年三十的祭祖活动是全村人一起出动，热闹非凡，喜欢热闹的莫龙和莫良心里恨不得能早点出发，去跟村里的伙伴们一起玩闹。 莫莉和莫玲看着莫永恒等人收拾着东西就要出发去祠堂里，眼里一片艳羡，但是女孩子不能去祠堂里，莫莉和莫玲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莫良、莫龙能够出去凑热闹。 和安县是个偏远的山县，多数人心里还是相信鬼神这些存在的，九七年的和安县，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在老一辈的人心里，祠堂是神圣的地方，不是妇道人家能够进去的。所以莫莉和莫玲再怎么羡慕，也不敢开口跟大人们说她们也想跟着去。 莫国胜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和莫永恒等人汇合，看到一直站在旁边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莫莉和莫玲，开口说道“阿莉和阿玲还有然然也一起去吧” 除了陈丽伟和莫国雄夫妇两，其他人听到莫国胜这话都错愣了一下，莫国胜把众人的错愣都看在了眼里，解释说“现在不是旧社会，女孩子都可以读书了，自然也可以去祠堂，现在的社会，男人可以做到的事，女人未必做不到，让然然她们跟着去凑凑热闹，见识一下也好” “是啊，你们看伟大嫂现在不也是在大城市里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阿莉和阿玲还有然然以后都是要上大学的，应该多出去走走，多出去看看，这样才能长见识”莫国雄也开口说。 莫国胜和莫国雄都开口了，莫家其他人当然没有异议，最后，莫莉和莫玲终于如愿以偿地跟着大人们的身后，一蹦一跳地往村子中心的祠堂走去。而莫然脸上自始自终都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上一世，也是莫国胜和莫国献开口，莫莉和莫玲这些女子才有机会去祠堂里。 081 祠堂 莫莉莫玲蹦蹦跳跳地跟在众人身后，嘴里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谣，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脸，童稚的声响，打破了山间的寂静，平添了一抹欢快。 莫国胜看到莫莉和莫玲那欢乐的模样，脸上也扬起了一抹开心的笑。大年三十，要的就是欢乐，大声笑一笑，驱散旧一年的晦气，迎来新一年的好运，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想要的。 走出金山沟，便看到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往祠堂的方向涌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一路上与村里的乡亲们一边闲聊一边走着。孩子们则在人群中跑来串去的，更给热闹的场面增添了一份童趣。 莫莉和莫玲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嘴巴都长得大大的，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尤其是看到人群中还有认识的同班同学，又是女孩，莫莉和莫玲心里更开心了。 “去找认识的同学玩吧”莫国胜看出了莫莉和莫玲两人的小心思，开口让他们去找小伙伴们玩了。 莫玲听到莫国胜这话迫不及待地跑去跟自己的小伙伴们玩开了。莫莉年纪最大，知道的人情世故也比莫玲多，一开始莫国胜让她们这些女孩也跟着的时候，莫莉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就怕村里的人会说三道四，现在看到别家也有女孩跟着一起去祠堂里，莫莉心里的那份忐忑就放下了，也是一脸笑意地朝自己的玩伴那边走去。 莫家一群孩子当中也就只有莫瑞和莫然还乖乖地跟在莫国胜等人的身后，莫瑞是因为不认识村里的孩子，再加之他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是在城市长大的，有点看不起乡下人的情绪让他不屑和莫龙这些野孩子一起玩。 而莫然像莫莉和莫玲他们那么兴奋，主要是因为莫然的灵魂已经二十多岁了，觉得像个孩子一样蹦来跳去的很难为情，便留在大人旁边，没有到处乱跑。莫然这样的心思，莫国胜等人是看不出的，他们只当莫然还小，又是没见过世面的，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可能怯弱了，所以不敢去找小伙伴们玩。要是莫然知道了莫国胜等人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很别扭。她是一个拥有成熟思维的人，别像对待小孩子那样对待她，光是想一想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用哄孩子的语气跟她讲话，莫然就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哎呀，好冷啊！莫然甩甩头，把自己脑海里的古怪想法甩掉。 莫家人顺着人流往崖下村的村祠堂走去，隔着老远的地方就闻到了祠堂那边飘过来的油烛燃烧后和炮竹燃放后的气味。 莫然伸手在鼻尖扇了几下，把空气里飘散着的气味扇开了一部分。莫然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祠堂了，记忆中的祠堂是个很神圣的地方，重生一世再次来到这里，不知道还是不是一如记忆中的一样。 崖下村的祠堂不大，十来平方米左右，祠堂的墙壁都刷成了纯洁的白色，屋顶盖着绿色的青瓦，檐角翘起，雕刻着一条飞龙，在阳光的照射下活灵活现。 崖下村的祠堂最吸引人的是祠堂前面空地里的两棵大榕树，没有人能说出这两棵大榕树已经存在多少年了，就连莫奶奶那一辈的老人都说他们小的时候，这两棵榕树就在祠堂这里了。 和安县虽然地处粤省的北部，不过气候还是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即使大冬天，有一些耐寒的树木枝叶还是挺茂盛的。 不过榕树不耐寒，所以这个时候的大榕树，叶子掉的一片也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粗树干屹立在寒风中。莫然目测了一下，这两棵大榕树起码有十多米，张开的枝干几乎笼罩了整个空地，光是看着这光秃秃的枝干，莫然就能想象的到待到春暖花开时，这两棵榕树会是一副多么茂盛的光景。 莫然安静地呆在莫永恒的身边，等着先到的村民们祭拜完了，他们才进祠堂里去。趁着等候的功夫，莫然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一切。 祠堂还是一如往常那样透着一股庄重，只是今日多了一份喜庆。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炮竹衣，红红的纸衣彰显着村民们内心最真切的愿望：希望来年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 人群进了一批又出了一批，终于轮到莫家人了，莫永恒挑着扁担，率先走进了祠堂，其他人紧跟其后。 莫永恒把祭祖用的物品从箩筐里拿了出来，把鸡、肉、水果三个托盘整齐地摆在祠堂正中央的木桌上。然后把油烛、香、冥币也拿了一些出来。莫永恒先把油烛点燃，分别插在牌位前的左右两个香炉里，接着点燃了香。 “二叔，你来上香吧”莫永恒把点燃的香递给了莫二爷。祭祖都是年长者向祖先们禀告家中各项事宜，莫二爷也不推脱，接过莫永恒手上的香，向前走了一步。 莫国胜、莫国雄这一辈的人落后一步，成一排站在了莫二爷身后，接着就是莫然这一辈站了一排。 莫二爷握着手里的香，嘴里念念有词“莫家各位先祖，子孙莫二带着家里的老小来给各位上香了。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各位先祖记得今晚回家吃个团圆饭，同时保佑我们莫家的子子孙孙能够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不管是老的小的都能有所作为” 莫二爷说完，对着一排排的牌位鞠了三躬，后面的莫家子孙们亦跟着鞠躬。长者上完香，接着就是莫国胜这一辈的人一一上前给各位祖先倒酒，并说说自己这一年来的情况，同时也说一些让祖先保佑的话。 莫龙等人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莫国胜等人在忙来忙去，不过几人虽然很好奇，但是还是很识相地没有开口乱说话，来之前，黄云等人就警告过莫龙等人，到了祠堂的时候不能乱说话，不然被祖先听到了，是要被雷劈的。虽然这话说的很迷信，不过因为从小就这么被长者警告过，小孩子们还是会当真的，所以即使好奇心再甚，莫龙和莫良等人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082 拜山 祠堂外面的空地里，除了两棵大榕树，还有一些缩小版的“单间”，这些小“单间”高不过半米，像个小长方体一样屹立在那里。“单间”下面一半是厚实的底座，上面是一个小格子，三面是墙，一面没有墙，格子里面放了一个个的小牌位，一个牌位代表着一方神灵。 大人们在祠堂里倒酒的倒酒，烧冥币的烧冥币，莫然这些小孩子就跟着莫永恒把祠堂外面的各路神灵都拜了一遍后，才跟着莫永恒回到了祠堂里。 祠堂里，莫国胜等人都轮流给先祖们敬了酒，烧了冥币，看到莫永恒回来了，莫二爷忙说“阿恒，你也来给先祖们敬敬酒吧” “诶”莫永恒拍拍手应道，上前拿起木桌上的白酒，给桌上的每个酒杯都倒了一点，然后又拿了一些冥币在角落里烧，一边烧还一边说着让先祖保佑后代子孙的话。 莫二爷看着莫永恒把烧尽的灰烬弄到一边，转身对莫兴腾说“阿腾，你去外面燃爆竹吧，其他人帮忙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去山上” “是”众人齐声应道，各自忙开了。 待莫永恒把所有的东西放回箩筐里，众人才一起走出了祠堂，而下一家人跟着便进去了。外面，莫兴腾已经把爆竹拆开挂在了树上，看到众人都出来了，才拿了一支香点燃了爆竹的引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响亮的炮竹声响起，莫然等人不禁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走吧，我们出发去山上” 炮竹声中，莫家人迎着太阳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走去。 莫家的墓地分布得很散，全部祭拜完毕恐怕都要花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这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对于时常在山林间走动的莫永恒等人来说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对于很少运动，更对走山路没什么经验的莫瑞而言，这羊肠小道般大小的山间小道简直不每次考试得一百分还要困难，这不，才走了不过两三座山的路程，莫瑞就明显的更不上队伍了。 眼尖的莫然是第一个发现莫瑞掉队的，莫然悄悄地放慢了自己的步伐，等着莫瑞上前来。莫然看着莫瑞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实在是担忧莫瑞会不会因为低血糖而晕倒。 莫然一个侧身，趁着莫瑞蹲着喘气的空档从空间里拿了一个苹果出来，“瑞哥哥，给你，这是我偷偷拿的，你快点吃，不然让龙哥他们看到了，你就没得吃了” 莫瑞只觉得自己现在是唇干舌燥，头昏眼花，浑身使不上劲，也没听清楚莫然说了些什么，看到苹果就一把拿了过来，擦也不擦一下就“咔嚓”一声咬了一大口。 也不知道是空间的苹果太好吃了，还是莫瑞真的是饥不择食了，一个大苹果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被莫瑞啃完了。 莫瑞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抬头看到莫然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脸不不禁蹭地红了，低着头，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莫然微微一笑，算是领了莫瑞的道谢，“瑞哥哥，我们还是走快点吧，不然追不上龙哥他们了” “嗯”莫瑞羞赧地点点头，跟在莫然后面继续往前走。 莫然看到莫瑞走山路很吃力，顺手从路旁捡了一根光滑的树干递给了莫瑞，“瑞哥哥，你拿着这根棍子吧，拄着走会快一点” 莫瑞看了看已经走远了不少的队伍，接过了莫然手上的树干。有了树干和莫然的开路，莫瑞走起来也觉得比先前轻松多了。 兜兜转转的，几乎把村子周边的山峰都转了一遍，莫家人才祭拜完所有的墓地。回到祖宅，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罗马数字二。 莫龙和莫良几个小孩子一进家门就累趴在了椅子上不愿意动了，莫国胜和莫国雄也是一副累的够呛的模样，也就莫永恒、莫怀忠以及莫兴腾这三个比较常走山路的人才不觉得有什么。 厨房里的黄云和王淑婷听到客厅里的声响，纷纷端了几盆热水出来让众人擦擦脸，洗把手，去去身上的风尘。 待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黄云和王淑婷才把热好了的饭菜端出来，让一直在山上奔波了好几个小时的众人们舒舒服服地吃了顿饭。 吃过饭，莫国胜和莫国雄各自去午休了，而莫永恒和莫怀忠以及莫兴腾就接着忙活了。莫兴腾帮忙准备杀好年夜饭要吃的鸡，莫永恒就进了厨房开始做年夜饭的大菜。 大菜黄云和王淑婷也是会做的，不过做出来的味道不如莫永恒做的好吃，于是两人干脆就把大菜都交给莫永恒一个人来做，她们两个女人就当个下手了。莫永恒也不推脱，爽快地接过了这个活计。 莫永恒系好围裙，看了看厨房木桌上放着的食材，随意扫了一眼，莫永恒拿起了木盆里的一块猪肉。做大菜的猪肉要切的大块，并且肥瘦相间，这样吃起来才有劲。 把菜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莫永恒就渐渐进入了厨子的状态当中，挥刀把猪肉切成大小差不多的肉块，用热水焯了一下，装盘备用。 接着放入食油，热锅，待油温升高，放入葱姜蒜八角，炒至出香味，倒入猪肉块，快速翻炒。待猪肉七分熟时，加入酱油调色，再翻炒几下，加入少量盐，接着加入清水，盖上锅盖焖煮二十分钟左右。 “娘，加多一块柴火”莫永恒对坐在灶炉前添柴火的莫奶奶说。 莫奶奶如言加多了一块木柴进灶炉里。锅里的肉咕噜咕噜地翻滚着，诱人的香味飘了出来，顺着空气飞出了厨房，飘进了莫龙等人的鼻子里。 “哇，好香啊！”莫龙深深地吸了好几口空气中的香味，嘴里还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一副恨不得马上就飞奔进厨房，端一碗肉吃进肚子里。 不光莫龙是这个模样，就连平时自制力不错，又最年长、懂事的莫莉都忍不住多系了几口香气，可见莫永恒做的猪肉是多么的香欲诱人。 弄好了猪肉，莫永恒又陆陆续续地把鸡肉、鱼这些过年不能少的菜也做好了。 莫龙家这头的厨房一直没熄过火，莫良家厨房的烟囱也是一直冒着烟。莫倩梅夫妇俩在厨房里烧着一些家常小菜，都是平时常吃的一些青菜。过年自然少不得大鱼大肉，但是大鱼大肉吃多了也是会腻的，有一两盘家常的小菜在桌上，就不怕吃腻的问题了。 083 祭祖 厨房里一派热气朝天的情景，正屋左厅里也是热闹非凡。莫龙等人正凑在石磨前的木架上，等着喝热腾腾的豆腐花。 莫怀忠回到家的时候，黄云刚好把磨好的豆浆烧滚，莫龙一群孩子就各自拿了一个碗舀了满满一碗的豆浆，各自散开，细细品味去了。 莫怀忠把烧滚的豆浆提到天井边上，天井边上已经架好了一个豆腐架子，还放着一包白色的粉末，这粉末就是石膏，是豆浆变成豆腐必需的物品。 莫怀忠根据自己的经验，舀了两勺半的石膏粉放进滚烫的豆浆里，拿勺子把加了石膏粉的豆浆搅拌均匀，莫怀忠拿起一块滤纱布盖在桶上面。 十五分钟过后，莫怀忠拿开滤纱布，桶里的豆浆已经发生了变化，凝固成块状了，莫怀忠拿勺子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再看了看豆浆成形的情况，觉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一个干净的木瓢，把凝固的豆浆一瓢一瓢地舀进木架子上。 木架子是用木板做成的，不会漏，且铺了一块滤纱布，莫怀忠把一桶的豆浆都倒进木架子里，然后把滤纱布盖好，把木架子的盖子盖上，再提了满满的一桶水压在盖子上，这是要利用一桶水的压力把豆浆压成一整块的豆腐。 按照以往的经验，豆浆要成形成为豆腐要压三十分钟左右，不过这次的豆浆多了不少，莫怀忠等了四十分钟才把一桶水提开，打开纱布，看了看豆腐的成形状况，再摸摸豆腐的老嫩情况，觉得不错了，才开始拿了一把小刀，把一整块的豆腐切成大小统一的小块。 过年吃的豆腐自然要是酿豆腐，豆腐切好后，莫兴腾的小弟：莫日泉剁的肉馅也好了。家里刚刚忙完其他的几个妇人洗净手，开始酿豆腐。 妇人聚到一块，除了谈论自己孩子的种种恶迹之外，讲的更多的就是八卦，要不就是说说谁家的儿子带对象回家过年啦，哪家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啦，又或者说说哪家养的鸡肥啦，种的菜好啦云云。 虽说是闲聊的，但更准确地来说，这其实是一种面对面的信息交流，人与人之间通过口头交谈，传播村里的一些消息。打个比方，假如黄云说哪天哪家的儿子要结婚了，而且那家人还和莫家有点亲戚关系，那么莫倩梅和王淑婷便知道那天估计要去帮忙啦，就会提前把那天空出来，免得别人找自己帮忙时，自己却因为尤其她事而不能前往，说不定会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无事可做的陈丽伟经过莫良家的厨房时，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嬉笑声，心里也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加入到当中，于是陈丽伟踏过厨房的门槛，进了厨房。 正说的起劲的黄云等人看到陈丽伟进来了，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大嫂，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油烟浓，你还是出去转转吧”担心陈丽伟受不了厨房里的油烟，王淑婷开口劝说道。 王淑婷的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陈丽伟心里刚燃气的热情，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点阴沉。陈丽伟瞄了一眼灶台上的豆腐，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厨房。 王淑婷和黄云以及莫倩梅看着陈丽伟这么走出去了，面面相觑，不知道陈丽伟怎么转眼间就变脸色了。 灶台上的豆腐还有大半没有弄好，黄云等人也没有太多的空闲去猜测陈丽伟的心思，甩甩头，再次忙活开了。 离开厨房的陈丽伟也知道自己突然间要跟家里的其他妯娌们亲近，对黄云她们而言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看来这事还是需要慢慢来了，陈丽伟在心里这么想着，刚才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陈丽伟脚步轻松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吃团圆饭了，她还是快点会房间去把今晚要派发给每个孩子的红包准备好，不能和大家一起准备年夜饭，红包自然是不能再少的。 房间里，莫国胜正在整理弄好的红包，见陈丽伟回来了，不由地问“你不是去厨房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弄好了？” 陈丽伟见最后一件事都被莫国胜做了，神色有点沮丧地说“我突然间跑进去说要帮忙，差点把她们吓到了，所以就离开了，还想着要把红包弄好，谁知道这件事也被你做了，你说我现在还能干什么？回来家里什么也帮不上忙，总觉得不自在” 莫国胜亦有同感，但是想要家人不要对他们一家三口太客气还是需要一些时日，“你别放在心上，娘他们一年到头才见我们这么一两次，自然是不想我们碰这些粗重活的，以后我们常回家看看，估计大家就不会对我们这么客气了” 陈丽伟明白地点点头，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过年，最开心的要数小孩子了，不仅可以吃到平时难得一吃的大鱼大肉，还能穿上好看的新衣服，这比什么都吸引他们的眼球。 莫龙就是这些孩子当中的其中一员，喝完豆浆，莫龙连碗都没放回厨房，就奔回自己的房间里，把前几天买好的新衣服找了出来，抱着跑去冲凉房了。 莫龙抱着衣服，一脚踏在冲凉房里面，一脚踏在冲凉房的门槛外，对着厨房的莫奶奶大声喊道“奶奶，我要洗澡！” 听到莫龙喊声的莫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三点半了，于是回应道“知道了，马上给你舀热水”说完，提着洗澡用的水桶进了厨房，准备给莫龙盛热水。 家里人多，冲凉房只有两个，再加上大年三十这天，村里的人都习惯在太阳还没下山之前就洗澡，莫龙在这个时候叫莫奶奶给自己提热水洗澡也是很正常的事。 莫奶奶把对好了冷水的洗澡水提进了冲凉房，对莫龙说“试一试水温，看够不够热，不够热的话，奶奶再去给你舀几瓢热水” 莫龙伸手进水桶里，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可以了，“嗯，够热了够热了。奶奶你快出去，我要洗澡了”莫龙催促着莫奶奶快点离开冲凉房，他已经恨不得立马洗干净身子，马上穿上好看的新衣了。 084 空间变化 莫奶奶娇嗔地笑骂了莫龙几句，慢悠悠地离开了冲凉房。莫奶奶前脚跟踏出冲凉房的门槛，莫龙就“啪”地一声把木门关上了。 用毛巾打湿自己的短发，捉起放在一旁的肥皂在头上乱涂了几下，头上立马冒出了一推推白色的泡沫。用手轻轻地捉洗了十来下头发，莫龙又哗啦哗啦地浇了几捧水在头上，把泡沫冲干净了。 莫龙心里虽然很着急着要穿新衣，但是也知道大年三十这晚必须全身上下清洗干净才能穿新衣的道理，所以即使心里再急，莫龙也乖乖地用肥皂把全身上下都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之后，才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上了期待已久的新衣。 一走出冲凉房，莫龙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莫良等人的面前炫耀自己的新衣服，“你们看，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莫良、莫玲等人，把莫龙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嗯，好看！” 听到赞许，莫龙跟高兴了，又跑开，去黄云等人跟前炫耀了。看到莫龙穿上了新衣，莫玲也有点迫不及待了，仰着莫倩梅帮忙提洗澡水去冲凉房。 莫然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兄弟姐妹们拿好新衣去洗澡，她则不慌不乱地坐在凳子上看着王淑婷等人酿豆腐。 看了十来分钟，莫然实在是腻了便起身往莫奶奶的房间走去，轻轻地推开房间的木门，来到床边，看到莫米和莫雅还在熟睡当中，莫然无趣地撇撇嘴，准备离开莫奶奶的房间。转身看到莫奶奶房间一个角落里放着的水果、糖果之类的，莫然心里一动，来到了一袋袋的苹果前面。 莫然集中精力盯着眼前的一袋袋的苹果，脑海里不断地念着“收，收，收”。莫然盯着苹果老半天也没能成功地把苹果弄进空间里，就在莫然快要放弃的时候，眼前的苹果终于嗖地一声消失了。 莫然抹了一下额上的汗水，轻嘘了一口气，心念“进去”，就进入了空间。几日没有进来空间，这一进来，莫然就发觉空间的土地面积又变大了一些，周边的雾气也散去了不少，视野也宽阔了。 刚才把苹果搬进空间就耗费了莫然多数的精力，现在莫然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在把苹果搬到木屋子前的回廊里了。 莫然把外套脱掉，挽起衣袖，把一袋袋的苹果提到了木屋子前的回廊上，来来回回走了四五趟，终于把所有的苹果都搬到了木屋子前，把苹果倒进一个空的储物箩筐里，莫然再把空间的苹果装进了袋子里。 反反复复装满了几个袋子，莫然不敢在空间多逗留，嗖地一声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莫然就听到了咯咯的笑声，回头一看，才发觉醒来的莫米正笑眯眯地看着莫然。 莫然也管莫米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小声说道“嘘，米儿小声点，别吵醒雅儿了” 莫米好像听懂了莫然的话，果然不声不响地坐在床上，但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莫然手上提着的一袋苹果。 莫然顺着莫米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上的袋子上，“米儿是想吃苹果吗？” 莫米咿呀咿呀地支吾着，小脑袋不停地点着，看着莫米这么憨逗的表情，莫然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从袋子里拿了一个苹果出来，莫然对床上的莫米说道“米儿在这等着，姐姐去把苹果洗干净，一会儿米儿就有苹果吃了” 莫米点点头，目送拿着苹果的莫然走出了房间。莫然去厨房舀了一瓢热水把苹果洗干净，又拿了一个小勺子再次回到了莫奶奶的房间。 苹果已经被莫然切成了两半，把一半放在桌子上，一半拿在手里，莫然用勺子刮了一勺子的苹果肉末送到莫米的嘴边。 “啊呜”莫米一口把果肉含进了嘴里。 估计是莫米吃东西的声响太大了，莫雅也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雅儿也醒了，来，姐姐帮雅儿把衣服穿好”莫然放下苹果，帮莫雅把外套穿好。 帮莫雅穿好外套后，莫然又拿起另外一半苹果，喂莫雅吃苹果肉。莫雅和莫米也很乖巧，莫然在喂一个人吃果肉的时候，另一个也不会闹，就静静地看着对方吃完，然后再等莫然喂自己。 莫然也不偏袒谁，轮流喂两人，直到两人把一个大苹果吃完了，“好了，苹果吃完了，我们吃完饭再吃好吗？” 看出两人还意犹未尽地看着地上装苹果的袋子，莫然这么说。莫雅和莫米眼巴巴地盯着苹果袋子看着，但是看到莫然坚定的眼神，两人不甘心地点点头。 “啵啊！”莫然在两人脸颊上各亲了一口，“雅儿和米儿最乖了，姐姐马上叫奶奶过来帮你们洗澡，你们乖乖地坐在床上不要乱动” 莫然把被子放在床边，拦住莫米和莫雅两人，防止两人从床上掉下来。快速跑出房间，莫然叫来了莫奶奶，让莫奶奶帮莫米和莫雅两人洗澡。 莫然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转身出去看看能不能做点别的事，刚踏出房间的门槛，莫然就听到了“轰隆”的一声，莫然惊愣地四处看了看，没发觉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刚才听到的声响又是那么地清晰，不像是幻听。 莫然神色疑惑地走到屋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天上暖阳当空，一片湛蓝，一点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难道是空间？”莫然低头喃喃自语。 回头看了看屋内忙碌的众人，莫然一转身往屋后的垄沟走去，查看了一下没人注意这边，莫然嗖地一下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莫然就四处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外面没有变动？该不会是木屋子里面发生变化了吧？”莫然这般猜测。 上前，莫然推开了木屋子的左侧门，不过进去看了看，只看到浓郁的雾气，完全看不到别的物件，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人都是抱着畏惧的心理，莫然也是这样，在不知道左侧门的房间是不是有东西之前，莫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看，没有进去过。 085 百货店 这几天里，莫然已经连着两次听到轰隆的声响了，莫然便猜测可能是左侧门的房间有变化了。所以莫然一进空间看到外面没有任何的变化，首先想到的就是左侧门的房间。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莫然轻轻地推开了左侧门，“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尽管莫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惊愣地张大了嘴巴。 “我的天啊，这空间的上一任主人一定是个懒鬼，居然把这么多的东西都弄到了空间里来”莫然看着眼前一排排整齐的货架，发出这样的感慨。 莫然会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展现在莫然眼前的完全就是一个现代化的超市，一排排的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商品，每个货架上还挂着商品的名称，任谁第一眼看到，浮现在脑海里的就是超市。 莫然走进房间，在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中穿梭着，自从知道了这个木屋子也像储物箩筐那样有着无限储物的功能后，莫然便知道左侧房这边放下的东西估计也少不到哪去，可是真真实实地在这些货架当中行走的时候，莫然才发觉，这左侧房的面积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能容容纳更多的东西。 “我的乖乖的，这是把整个超市都搬进来了吗？”莫然看着身旁吃喝用样样齐全的货架，满脸黑线。这空间的上一任主人实在是太有才了，把超市都搬进了空间都省了去买东西的功夫了，只是不知道这货架上的东西是不是用完了就没有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莫然从货架上抽了一包零食下来，刚拿下来，刚才空出来的位置又有一包同样的零食出现在了原位。 “妹的，不会这货架也是有无限储物的功能的吧？”莫然被这样的想法惊住了，不由地爆了粗口。 这次莫然只能算是猜对了一半，左侧房的货架虽然也有储物的功能，但是却不是无限储物，是有一定的限度的，至于限度是多少，目前还不知道，莫然也是之后才发现这一点的。 莫然绕着所有的货架走了一圈，发觉这里并不是一个超市，因为货架上放着的都是一些百货小物件，没有大件的物品，大多数都是有包装的物件，例如：零食、罐头之类的。而衣帽、家电、水果这些就没看到。 空间里有土地，可以自己种植水果蔬菜，货架上没有这些很正常，不过一个没有家电、衣帽的超市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一个百货商店而已。 走到一个拐弯处，莫然看到了楼梯，刚要上去看看楼上的情况，就听到了莫奶奶的喊声。 “然然，然然，你在哪儿啊？要洗澡了”莫奶奶在屋外大声喊着，催促莫然快点回来洗澡。 “诶，来啦！”出了空间的莫然，飞快地从垄沟里跑了出来，一边大声回应着莫奶奶，一边跑回房间去拿衣服。 莫然洗完澡后，家里的大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洗澡。热火朝天地干了一整天，众人轮番洗好了澡，终于等在最后一丝太阳光落山之前，全家人一起围坐在了饭桌前。 考虑到过年，男人们难免会喝点小酒，莫奶奶便提议男人们坐一桌，妇人和孩子们坐一桌。莫奶奶是家里的长者，众人对她的提议自然不会反对，纷纷入座后，众人便开始享用丰盛的年夜饭。 男子这一桌，莫国胜首先给莫二爷倒满了一杯米酒，“二叔，今天是大年三十，这一年来家里的事让你操心了，这杯酒我敬你”说完先干为敬。 莫二爷也是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米酒，笑呵呵地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在外拼斗，难得回来一次，今晚我们干脆不醉不归” “呵呵呵，不醉不归”众人齐声应道，纷纷举杯。 杯中盛的都是自家酿的米酒，味道醇厚、持久留香，不过后劲也足，在这大冷的冬天里喝上一两杯，全身都是热乎乎的。 妇人和孩子这一桌也有米酒，不过却不是男子喝的后劲十足的米酒，而是甜的糯米酒。热过之后的糯米酒，那真是香甜可口，甜到心底啊！ 男人这一桌举杯畅饮，畅谈工作事业，一派豪情。妇人和孩子这一边，众人喝着糯米酒，吃着佳肴，也是一牌和乐融融的景象。 年夜饭，少不了孩子们最爱的鸡腿，莫龙和莫良两人屁股才刚沾到凳子上，一双眼睛就不断地在桌上的两盘鸡肉上扫描着，直到看到大鸡腿的踪影，两人才一动不动地这么盯着大鸡腿看。 莫奶奶和莫二婆早就看到两人的小眼神了，对视了一下，笑着说“今天是过年，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吧” 莫奶奶的话刚落，莫龙和莫良两人就伸手把鸡肉盘子里的两个大鸡腿分别拿在了各自的手上。 莫二婆看着两人猴急的模样，拿筷子敲打了一下莫良的手，低声训斥道“阿良，瑞瑞和然然比你小，你应该把鸡腿先让给他们两个” 莫奶奶也对着莫龙说“阿龙也是，你是哥哥，应该把好吃的先让给弟弟和妹妹” 被莫奶奶这么一说，莫龙不情愿地“哦”了一声，把送到嘴边还没吃的鸡腿放到了莫然的碗里，“然然，给你” 莫然好笑地看着把鸡腿让给了自己，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碗里的莫龙。莫然把鸡腿拿起来重新放回莫龙的碗里，然后夹了一个鸡翅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奶奶，然然喜欢吃鸡翅，鸡腿就留给龙哥吃吧”说完，咬了一口鸡翅上的肉，表示她是真的喜欢吃鸡翅。 莫奶奶看着这么懂事的莫然，心里很是欣慰，连着说了三个“好好好，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来来来，吃多点”莫奶奶给莫然夹了一块鸡肉。 “谢谢奶奶”莫然乖巧地对莫奶奶笑了笑，开心地吃着碗里的菜。桌上的其他人亦是笑意融融地吃着菜。 一顿年夜饭热热闹闹地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吃完饭后，王淑婷和黄云又端出洗净切好的苹果让众人吃着消食。 莫然用牙签叉了一块苹果，呆在一旁慢慢地品味着，一边听着大人们说话。 086 空间苹果 空间苹果香甜味浓郁诱人，眨眼睛一大盘的苹果就没了，莫龙等人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上的牙签，眼巴巴地看着王淑婷和黄云，心里祈祷着还能有苹果吃。可惜，王淑婷和黄云这一个晚上没再去拿苹果出来。 莫龙和莫良自然是知道苹果就放在莫奶奶的房间里，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也不敢去拿苹果吃，只能眼馋地望一望莫奶奶的方向，等着大人们发红包。 莫国胜等人聊了大半天的话，抬头看到已经昏昏欲睡的几个孩子，才惊觉时间不早了。 “丽伟，你去房间把包好的红包拿出来吧”莫国胜轻声地多陈丽伟说。 陈丽伟点点头，起身会房间拿红包去了，莫国雄的妻子见状，也起身离开了座位。 陈丽伟很快就把红包拿来了，莫国胜先把一个大红包递给了莫奶奶“娘，这是我和丽伟孝敬你的，你别省着，想吃什么的就给自己买” “诶，你中秋回来给我的钱还没用完呢，现在就不用给了，你们一家老小的在外面，什么都是要花钱的，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用吧”莫奶奶说着欲要把红包推回给莫国胜。 “娘，我常年在外，无法在你身边尽孝道，要是我的钱你都不收，不是更让我内心羞愧吗？” “是啊娘，你就收下吧，这只是我们俩的一点心意，你就别再推了”陈丽伟也开口劝说道。 “是啊，娘，你就收下吧”莫怀忠和莫永恒也让莫奶奶收下，莫奶奶只好把红包紧紧地拽在了手里，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莫国胜再拿出另外两个大红包送到莫二爷和莫二婆的手上，“二叔、二婶，客气话我就不说了，这一年辛苦你们撑着这个家了，这点心意你们收下” “不辛苦” “不辛苦” 莫二爷和莫二婆也是欣慰地收下了莫国胜的红包。 接下来就是莫国献夫妻两派发红包了，两人先给莫奶奶，“大伯母，这是我们夫妻两的心意，你收着” “诶，你们两个可要努力努力，争取明年生个大胖儿子”莫奶奶笑言道。 “大伯母，会的”莫国胜笑着应道。 “呵呵呵呵???”众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红包都派发了下来，莫龙等人摸着裤兜里好几个红包，脸上早就乐开花了。不过碍于不能当着发红包的人面前拆红包，莫龙等人也不敢把红包拆开，只能等回了房间的时候才能拆。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摸一摸，过一过手瘾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困了的都先回去睡觉吧，不用守夜了”莫奶奶对着妇人孩子这边说。 黄云等人点点头，带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几个小孩各自回房去了。男人们依旧围坐在桌子前一边喝着米酒，一边等待着除夕夜的钟声敲响。 莫然揉了揉快要合到一块儿的眼皮，跟在王淑婷身后，抹黑往房间里走去，进了房间，王淑婷把灯打开，莫然脱掉鞋子，脸也不洗就直接扑在了床褥上。 “然然，睡好一点，不要压到米儿了”王淑婷把莫然的身子扳正，轻声说道。 莫然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往床里面靠了靠，接着睡，王淑婷看着一下子就睡着了的莫然，宠溺地摇摇头，拉过被子盖在莫然和莫米的身上，关掉灯离开了房间。 今天莫然耗费了不少的精神力，这头一沾到枕头就立马进入了梦乡。 莫然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传来，莫然才不情愿地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睁开了眼皮子。 伸手拉了一下床头垂吊下来的灯绳，昏黄的灯光立马照亮了整个房间，莫然不适应地眯着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新的一年开始了。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王淑婷走了进来，看到莫然醒了笑着说“醒了？妈刚要叫你起来吃糯米团子呢” “嗯”莫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穿好外套、鞋子，跟着王淑婷往左侧房的上厅走去。 上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糯米团子，莫龙和莫良等人也已经醒来，正在洗漱。 “然然，来洗洗脸，漱漱口”王淑婷递给莫然一杯温水。 莫然接过温水漱了漱口，又接过王淑婷手上的热帕子在自己脸上擦了擦，才找了个位置静静地坐着。 黄云和莫倩梅拿着碗和勺子给众人盛糯米团子，家里的男人都在屋外放着鞭炮，整个崖下村一阵阵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相互应和，像是一同庆贺新年的到来。 大年三十燃放鞭炮是古时就传下来的习俗，崖下村的人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在大年三十放鞭炮这一点上，崖下村的人一点也不心疼，能多买一点鞭炮回来就多买一点，让大年三十的鞭炮声能多持久一点，希望来年的好运能多一点。 吃着暖乎乎的糯米团子，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莫然真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清晨，莫然在熟悉的鸡鸣声中睁开了双眼，很不雅地伸了个懒腰，莫然从木床上一跃而下，三五下就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走出房门，来到正屋的大门口，莫然眯着眼看着东方升起的那一轮旭日，嘴角挂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莫家的祖宅，大门正好对着东方，地势又高，太阳一升起来，暖和的阳光便照进了屋内，驱散了屋内的寒气，送来了丝丝温暖。 莫然深吸一口大山的清新空气，迎着太阳舒展着自己的腿脚，把自己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了，莫然才转身去厨房里洗漱。 厨房里，王淑婷和黄云几个妇人一早就忙开了，莫然一进厨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接过王淑婷舀给自己的热水，莫然走出厨房，蹲在天井边上开始刷牙洗脸。 不一会儿，莫龙和莫良这些爱睡懒觉的懒虫也起来了，寂静的祖宅开始热闹起来。 “开饭咯！”莫倩梅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热腾腾的菜，一边喊着。 “欧，吃饭咯！”莫龙和莫良欢笑着跑到自己的凳子上坐好，等着莫倩梅等人把饭菜端上桌。 莫然跟在莫莉和莫玲的身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等着大人们开饭，待众人都齐了，便举筷开动。 087 过年 一顿早饭吃的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之情。 “大年初一不出门”，这里的不出门不是真的不出门，只是这天到处去走动的人手上都不会带礼品，去别人家做客就当是平常的串门，要是带上了礼品，主人家还会不高兴呢。 于是，莫家人吃过早饭后，便各自走出了家门，准备去村里各家要好的亲朋好友家去转一转。 莫龙和莫良穿着崭新的衣裳，大大的衣兜里装满了各色的糖果，跟在大人身后，一蹦一跳地嬉闹着。 莫然兜里也装了一把莫奶奶塞给她的大白兔糖，看着满满一兜的糖果，莫然有点内伤了。上一世，莫然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零食，实在馋得受不了了，莫然就拿一块一片一片的冰糖当零食吃，这么慢慢地啃着，也能啃大半天，只是吃多了就长蛀牙，上一世的莫然，最自卑的就是一口烂牙，重生回来，看到让自己自卑地活了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莫然怎么可能还会喜欢的起来。 不过这糖果是莫奶奶亲手塞进裤兜里，莫然也不忍心直接拒绝，只好一直揣在裤兜里了。为了安慰一下自己因为糖果而变得有点低落的情绪，莫然趁众人不注意从空间拿了一个大苹果捉在了手里。 “诶？然然，你有苹果吃啊，可以给我咬一口吗？”莫玲看到莫然手上的大苹果，羡慕地问。 莫然挑眉看了一眼莫玲，直接把整个苹果给了莫玲，莫玲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莫然递过来的苹果，“不???不用???一整个都给我，我咬一口就行了” 莫然微微一笑，凑到莫玲的耳边轻声说“玲姐，我偷偷拿了两个，给了你一个，我还有一个” “真的？”莫玲不信。 “嗯，真的，你看，我的是不是比你的还大个？”莫然又变魔法似地拿出了一个苹果。 莫玲见莫然手上的苹果确实是比自己要大个，才安心地收下了莫然送给自己的整个苹果。 莫玲有了苹果，莫然自然也不会落了莫莉的份，但是又不能再次当众变魔术，莫然只好张大嘴巴，把手上的大苹果狠狠地咬了几大口，然后把剩下的递给莫莉“莉姐，你也吃苹果” “不用了，你们吃吧”莫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 莫然不依，“你不吃，我也不吃” 莫莉闻着飞到自己鼻尖的苹果的香甜味，在莫然的注视下咬了一口，见莫莉吃了，莫然终于笑了，自己也咬了一口苹果。 一旁的莫玲见状，也要莫莉吃自己手上的苹果，姐妹三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两个大苹果。 莫国胜和莫国雄要去村长家里走一走，莫永恒和莫怀忠以及莫兴腾要去小店里凑凑热闹，莫然和莫玲等人就跟着家里的妇人去小店的空地里转一转。 忙碌了一整年，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喘息一下了，所以小店在过年这段时间里都会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人，男人们就凑到一块玩玩扑克牌，女人们就凑到一块聊家常，孩子们就凑到一块分享每个人手上的零食??? 总之整个村子里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人人脸上都带着欢乐的微笑。 莫怀忠莫永恒、莫兴腾兄弟三人一到小店这边就迫不及待地往一个扑克牌的桌子前涌去。桌前的人已经玩了起来，木桌上面还放着零零散散的钱，不过都是小额的。农家人最明白挣钱不易，大过年的玩扑克牌也只是拿点小钱出来玩一玩，意思意思一下就是，没人会傻到一掷千金的。也正因为如此，黄云和王淑婷以及莫倩梅才会这么放心让自家男人去小玩一下。 王淑婷和黄云、莫倩梅也找各自交好的妇人去谈天说地了，莫良和莫龙一到小店这边就不见踪影了。 莫然随便找了个角落，在地上铺了一张纸就坐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嬉闹玩耍的人群。光辉下，莫然的眼里不断闪动着来来往往人群的身影，蓦然间，莫然觉得自己站在了时间的夹缝里，淡然看着前生今世。 “诶，吃糖吗？” 莫然才刚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被一个声响拉回了飘飞的思绪，抬头一看，莫然才看清楚逆着光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是莫素素。 莫然摇摇头，委婉地拒绝道“谢谢，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莫素素有点意外地收回自己的糖，也在莫然身旁坐了下来。“她们都在那边玩扑克牌呢，你要不要一起？” 小孩子们玩扑克牌都是贪稀奇，规则也是自己制定，不像大人，都是死定的规则，也因为这样，小孩子们玩扑克牌能玩出更多的花样。不过，莫然不是小孩子，自然对这个不感兴趣。 莫然依旧摇摇头，继续默默无语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莫素素觉得无趣，嘟嘟嘴，走开了。 “然然，要玩火柴爆吗？”耳边才刚刚得到清静的莫然神色不善地扫了一眼跑过来的莫龙，硬梆着语气说“不玩，你自己玩吧” 莫龙见莫然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里面僵了，拿着火柴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离开好，还是继续劝说莫然好。 莫然看着莫龙委屈的模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放缓语气说“龙哥，我不玩了，你自己玩吧” “哦”莫龙讪讪地应了一声，拿着火柴爆走开了。不一会儿，空地上就传来了炮竹的声响。 火柴爆是这个年代的小孩子们过年最喜欢玩的一种小爆竹，因为它是用盒子装的，并且燃放的方法就是像划火柴那样把爆竹与盒子边边的贴纸摩擦产生火花，使之燃放，因而起名为火柴爆。 小孩子们不懂危险，只知道火柴爆很好玩，而且特别喜欢往人堆里扔火柴爆，看着众人被吓得到处跑的模样，便哈哈大笑。让坐在一旁的莫然看得胆战心惊，向莫龙和莫良招招手，让两人过来。 088 火柴爆 从裤兜里掏出几个糖果，莫然对跑过来的莫良和莫龙说“良哥、龙哥，你们两个玩了那么久，现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下吧，过一会儿再玩，不然一下子把火柴爆玩完了，你们就没得玩了” 本来还想继续玩的莫良和莫龙听到莫然最后一句话，果断地接过莫然手上的堂糖果，坐在地板上品味糖果了。 也不知道是莫龙和莫良两个人幸运还是说莫然第六感灵验，莫然才把莫龙和莫良叫过来，刚才聚集到一块儿玩火柴爆的一群男孩当中就发生事故了，几个男孩的手脚被火柴爆弹伤了。 爆竹的声响和孩子们的惊呼声惊动了围在一起闲聊的妇人们，妇人们纷纷起身往出事的孩子那边跑去。黄云和莫倩梅也跟了上去。 黄云和莫倩梅过来看到几个孩子只是被轻微地弹伤了脸，受伤孩子的母亲已经带着孩子去村里的小诊所里去处理伤口了。 莫倩梅和黄云见受伤的孩子没什么大碍之后，心里才松懈了一会儿，但是看到一群孩子当中并没有莫龙和莫良的身影，两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两人心急的四处寻找，直到看到坐在莫然身旁津津有味、安然无恙地吃着糖果的莫良和莫龙，黄云和莫倩梅脸色微怒地来到莫良和莫龙的跟前，二话不说就把自家儿子从地上揪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两个小子都没事，两人才舒了一口气。 黄云把莫龙手上的火柴爆捉了过来，扬着火柴爆恐吓莫龙说“看到没有，脸都弹伤了，看你还敢不敢再玩这个” 莫龙津津有味地吃着糖，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只想着把自己的耳朵从黄云的手里解救出来，“妈，你先放开我的耳朵，好痛啊” “痛痛痛，这点痛就受不了，要是换做被火柴爆弹伤了，看你怎么哭”黄云继续骂道。 一旁，莫倩梅也是狠狠地恐吓了莫良一番，直到莫龙和莫良纷双双表示不会再玩火柴爆了，黄云和莫倩梅才放开两人的耳朵。 莫良和莫龙揉了揉火辣辣的耳朵，无辜地对视了一眼后，乖乖地留在原地，不敢再嚷着要玩火柴爆了。 过年对于农家人来说是最闲的时刻，但是也可以说是最“忙碌”的时刻，这种忙碌与平时的农活不一样，而是一种精神、情感上的忙碌。 平时忙于农活，亲戚间也只能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聚到一块聊聊家常，联络联络一下久疏的感情。 每天都奔走在不同的家庭里，大人们很劳累，小孩子们却很开心，因为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去逛亲戚可以拿到红包，不论红是包多是少，对于小孩子而言都是一笔意外的收入。 莫家人在新年期间也是不停地奔波着，家里除了留下莫奶奶、莫二爷以及莫二婆三人外，其他人都去走亲戚了。 一开始莫然也跟在王淑婷身后去了一家亲戚家，后来就不愿意去了。九七年，白公镇的交通还不发达，走亲戚都是靠走路去的。莫然不怕走路，只是心里觉得自己二十几岁了，没有兴趣跟在王淑婷等人的身后去走亲戚，后来便留在家里，帮着莫奶奶一起招呼来家里做客的亲戚。 快乐的时光过得总是飞快，眨眼就到了正月初八。 莫国胜和莫国雄等人的假期只放到大年初八，即使莫奶奶和莫二爷等人想要多留他们几人在家几天也是不能的。 初八这天晚上，莫永恒在莫奶奶的嘱咐下，多做了几道莫国胜、莫国雄两家子爱吃的菜，算是给他们践行。 莫二爷今天特意让莫永恒等人把家里最大的一张木桌子搬了出来，全家人就一起围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完过年的最后一餐团圆饭。 桌子虽然不小，但是要围坐下二十来人还是不太可能的，莫二爷便让王淑婷等人在桌子的外围再加多了一圈板凳，大人就坐在长凳上，小孩子就坐在板凳上，想吃什么菜就自己站起来夹，方便、省事，还可以听听大人们的谈话。 莫奶奶看着围坐再桌前的莫国胜一家和莫国雄一家，伸手给莫瑞夹了几块肉，“来瑞瑞，多吃点肉，这样才能快快长高” “谢谢奶奶”莫瑞难得乖巧地捧起碗接住了莫奶奶递过来的肉。 莫奶奶又劝莫国胜和莫国雄两人多吃菜，“阿胜和阿雄也多吃点，这鸡肉、猪肉可都是自家养的，出去外面想吃就难吃到了” “嗯，娘/大伯母你也吃”莫国胜和莫国雄点点头，让莫奶奶也多吃点。 “好了，大嫂，他们不是小孩子了，想吃什么会自己夹，我们都随意吧，不必那么客气”莫二婆笑着说。 莫二爷亦是点点头，让众人随意，莫奶奶闻言也不再多话，让各自随意了。 一餐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黄云端上了一盘水果，这几乎成了莫家人这过年十来天以来固定的饭后甜点。 莫奶奶慢慢地嚼着手上的一块苹果，把最后一口吃完后，起身对王淑婷和黄云说“阿云、阿婷，你们跟我一块去把油果和雪片什么给你们的大哥和二哥他们装好吧” “诶”王淑婷和黄云齐声应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莫国胜见状，忙拦住莫奶奶，说“娘，不用了，坐车不方便，就不带那么多的东西下去粤市了” “是啊，大伯母，现在坐车不方便就别给我打包太多的东西了，带下去我们也吃不了多少”莫国雄也开口劝道。 听了莫国胜和莫国雄的话，不仅莫奶奶反对，莫二婆也不依了，“这可怎么行，这油果一年也就弄这么一次，你们什么都能不带，就这油果不能省了。你们都在这里坐着，我和大嫂去帮你们整理行李”说完对莫奶奶招招手，两人摸黑往正屋走去。 莫龙家的吃食都让莫奶奶放在了莫龙爷爷的房间里，也就是正屋的右上厅房，而莫玲家的吃食则被莫二婆放在了正屋的左上厅房。 王淑婷和黄云跟着莫奶奶的身后往右上厅房走去，一直坐着的莫倩梅看到莫二婆也要忙活，便跟在了莫二婆的身后往左上厅房走去。 莫奶奶摸着墙走到了右上厅房的木门前，伸手拉了一下门口处垂挂着的一条丝线，“啪”地一声，右上厅房被昏黄的灯光照亮了。 089 谈论 婆媳三人一同进了房间里，莫奶奶来到放油果的瓦缸前，说“阿云，拿条大一点的袋子给我” “诶，来了”黄云应声，找了一条结实不漏的大袋子递给了莫奶奶。 王淑婷就蹲在瓦缸前，帮着莫奶奶一起把油果装进袋子里，直到袋子差不多装满了才停下来。 另一头，黄云拿着另一条袋子开始装雪片，浮过的雪片轻轻一压就会碎，黄云就随便拿了一小袋装好，系好结，放在了缸盖上。 家里的几个妇人在正屋的左右厅房忙活着，其余人就坐在饭桌前继续闲聊着。 莫国胜喝了一口热茶，问莫兴腾、莫永恒等人，“你们今年有什么打算？” 莫兴腾、莫永恒、莫怀忠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莫兴腾咳了一声，说“我打算今年多养一两头猪，家里的新房还没盖好，看样子只能忙完春耕才能继续往下做了，家里也没了别的收入，只能多养一两头猪了” 莫国胜和莫国雄闻言微微点点头，看向莫怀忠。莫怀忠思虑了一下，说“我想把后山的空地都开出来种上粮食，其余的就没多想了” 家里这么多个弟兄，莫怀忠可以说是莫家最没有想法的一个，莫国雄和莫国胜听到莫怀忠这话，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就有点担忧莫怀忠了。不是说种地不好，但是一个人一辈子就想着种地，那这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莫国胜又看向莫永恒，莫永恒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我打算春耕的时候把拖拉机改装成一台耙田机，挣点辛苦费。我看到别的镇上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效果还不错，出了十五我就去看一看，学一学怎么改装，到时候我们自家的田地也可以用机器来耙了，速度肯定会快很多，要真的成了，夏收的时候也不用那么赶了” 莫国胜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你还有别的想法吗？” 莫永恒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想的说出来，莫永恒自然地回头看向王淑婷的座位，没看到王淑婷的身影才反应过来王淑婷去帮莫国胜收拾行李了。 莫国胜见莫永恒不说话，还看了看王淑婷之前坐的位置，心里有点想不明白了。 莫永恒见莫国胜一直看着自己，想了一下，说“大哥，是这样的，之前然然无意中在河边拔了一棵野生的花生”莫永恒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神色，见众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接着说道“这花生不仅个大，而且味道特别好吃，让人吃了一颗就忍不住想要吃第二颗” “嗯，这跟你今年的打算有关系吗？”莫国雄不理解地问。 莫永恒解释道“我是觉得这花生个头那么大还那么好吃，如果我们能多种一些出来，然后把这些花生当种子拿去买，估计也能挣不少钱回来” “那花生还有吗？”莫二爷心急地问。他种了一辈子的庄稼，就想着怎么样能把稻谷种的多穗，怎么把花生种的大个，现在听到莫永恒说有很大个的花生，莫二爷自然是想要第一眼看到那样的花生。 “有的，我让阿婷带进来了。然然，你去房间把放在桌子上的布袋子拿过来”莫永恒对莫然说。 “嗯”莫然爽快地应道，起身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摸黑进了房间，拉亮电灯，莫然看到房间的桌子上果然放着一个布袋子，打开来一看，是之前自己从空间里带出来的花生。 把布袋子重新打好结，莫然离开了房间。回到上厅房，莫然把布袋子送到莫永恒的手上。 莫永恒亦是心急地打开了布袋子的结，把超乎寻常的花生展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莫二爷神色激动地捉了一颗花生在眼前仔细地查看着，“这，这真的是野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颗的花生” “二叔，你剥一颗花生来尝一尝”莫永恒劝诱莫二爷。 莫二爷如言剥开了一个花生，拿起一粒花生仁放进嘴里轻轻地嚼着，不一会儿，莫二爷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你，你们，也尝尝”把手上剩下的几粒花生仁递给桌上的其他人。 坐在外围的莫龙等人一脸懵懂地看着莫二爷等人激动的神色，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然，公公他们怎么了？” “没事，高兴过头了”莫然无厘头地回应了一句。 高兴过头？莫龙等人更搞不懂了。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莫龙觉得他还是吃苹果吧，这么难懂的事还是让大人们去解决吧。 过了一会儿，莫奶奶等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也回来了右侧房这边。莫奶奶看到桌前的众人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不由地问“怎么了，一个个都这副模样？” “大嫂，你看看这花生”莫二爷把桌上的布袋子推到莫奶奶的跟前。 莫奶奶不明所以地打开布袋子一看，惊呆了，“这这这，这是花生？” “嗯”莫二爷很肯定地点点头，“阿恒带进来的” 莫奶奶激动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喜悦地端详着手上的花生。 莫二爷把莫永恒之前说的话给莫奶奶复述了一遍，莫奶奶听后，连连点头，“嗯嗯嗯，一开春我们就把这些花生种下去，为了不引人注目，就种在菜园子那里的旱地里吧” 众人闻言点点头，五任何反对意见。 当晚，莫家多数人一夜难眠，或不舍，或期待。 第二日，莫家人都站在家门口目送莫国胜，莫国雄两家人离开。 莫奶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莫瑞的手里，“来，瑞瑞，拿着这个红包，记得到了粤市要好好读书，要听爸爸妈妈的话，知道了吗？” “哦”莫瑞撇着嘴应道，收下了莫奶奶的红包。 莫奶奶见莫瑞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心微微地痛了一下。在莫奶奶心里，莫瑞可以说是最令她疼惜的一个孙子，但是因为祖孙两辈常年只能见一两次面，感情根本无法和常在身边的莫龙、莫然等人来的亲。莫奶奶也很希望莫瑞可以像莫龙和莫然那样对她撒娇，不过看现在这个情景，莫瑞不讨厌她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莫瑞不亲近自己，莫奶奶也无法强求。 090 离家 “大哥，雄哥，我们可以走了”把两家的行李都搬上拖拉机的莫永恒回到屋前对莫国胜和莫国雄两人如此说道。 “嗯，知道了。”莫国胜点点头，转身对莫奶奶等人说“娘，我们走了，你自己多注意一下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阿恒和阿忠，不要怕花钱。” “诶，知道了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这些事了，我自己会注意的”莫奶奶心花怒放地说。儿子能够关心自己，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开心。 莫国胜又对王淑婷和黄云等人说“阿婷和阿云就多帮帮娘，照顾好家里的一切” “知道了，大哥”王淑婷和黄云齐声应道。 莫国胜又看向莫龙和莫然等人“阿龙和然然要好好读书，清明节大伯回来的时候就给你们买好吃的，知道了吗？” 一听到有好吃的，莫龙立马大声地应道“知道了” 莫然却没有立马就回答，而是看着莫国胜，诚恳地问“大伯，然然不要吃的，你清明节回来的时候可不可以给然然带一本字典啊，这样然然遇到不认识的字就可以自己查字典了” 莫国胜没想到莫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说“没问题，大伯一定给然然带一本字典回来，不过大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然然每次的小测都必须拿到九十分以上，不然大伯就不给然然买字典，可不可以？” “嗯，可以”莫然信心十足地说道。 从这一段简短的对话当中，莫然就能看出莫国胜对家里几个孩子的学业是多么的重视，连平时一直关心着身旁几个孩子的莫奶奶和莫二爷、莫二婆都不知道莫然学校每个月都会对学生进行一次小测试，但是莫国胜却知道了，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莫国胜问过莫永恒等人，或许家里几个孩子每次的小测试成绩莫国胜都了若指掌，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众人又细说了一会儿话，莫国胜和莫国雄两家人才上了莫永恒的拖拉机。拖拉机的后车厢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干稻草，坐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冰冷或者是硬梆梆的。 “阿恒，开车小心点”莫奶奶和莫二婆挥动着手臂，目送自家儿子一家离开，并嘱咐莫永恒。 “诶，知道了”莫永恒大声回答，小心地驾驶着拖拉机。 “轰隆隆”的的拖拉机声响在金山沟的山谷中回荡着，直到拖拉机的身影消失在了密林中，站在屋前坪地上的莫家人才返身回了屋里。 凌晨的时候下了十来分钟的雨夹雪，这会儿太阳升起来了，地上的积水蒸发变成了空气中飘散着的雨雾。 莫永恒驾驶着拖拉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湿漉漉的泥泞山道上。山道两旁都是笔直的树木，拖拉机行走在这样的山道上，就像是在密林里穿梭一样，无法看到天上的暖阳。 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阳光，使得山道上的雨雾尤其的浓郁，在星星点点的阳光照射下还能看到空气中不停地飞舞着的水珠。 周围雨雾环绕，山道曲折，绿林葱葱，拖拉机在林间慢慢地驶过，恍惚间给人一种在云雾中驰骋的错觉。 一路颠簸，半个小时之后，莫永恒的拖拉机终于在良排的柏油路边上停了下来。把车停靠在路边的空地上，莫永恒从驾驶座上下来，帮莫国胜和莫国雄把行李搬下车。 行李搬下了车，莫永恒并没有急着回家，出门的时候莫奶奶特意跟他说了，让他看着莫国胜额莫国雄两家人上了大巴，他才能回去。 六七个人静静地站在路旁等着车，莫国胜想了一下，突然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几张大钞送到莫永恒的跟前。 莫永恒不明所以，“大哥，你这是???” “拿着吧，你们一家刚搬出祖宅，有很多地方要用钱的，大哥也帮不了你什么，这点钱你就拿着吧”莫国胜把钱塞进莫永恒的裤兜里。 莫永恒忙捉住莫国胜的手，把裤兜里的钱重新塞回莫国胜的手里，说“大哥，不用了，之前家里卖柿子得的钱还有，这些钱你就自己留着，你和大嫂在外面拼搏，也是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的，我们在家吃的喝的都不用花钱，用钱多的地方也就是然然读书的钱，这钱我也已经备好了，所以这钱大哥你还是自己留着” 莫国胜还想把钱推回给莫永恒，莫永恒一句“车来了，大哥大嫂快上车吧”就把钱塞回了莫国胜的衣兜里。 帮忙把莫国胜一家的行李搬上车，莫永恒对着车上的莫国胜挥挥手，目送车子走远。回头看到莫国雄夫妇两，莫永恒笑了笑说“雄哥，雄嫂，你们出门在外也要多注意身体，有事没事的多打几个电话回来” “呵呵呵，知道了，家里就劳烦你们多多照顾了”莫国雄笑着拍拍莫永恒的肩膀。 莫永恒亦是回应般地拍拍莫国雄的肩膀，笑着点点头“诶，你们就放心吧，家里的一切都有我和忠哥几个呢！” “行，那我们上车了”莫国雄催促着妻子上了车。 “阿恒/恒弟，我们走了”莫国雄夫妇两在车上向莫永恒挥手再见。 莫永恒亦是摆摆手，直到车子消失在拐弯处，莫永恒才启动拖拉机，沿着来时的路往家里走去。 莫国胜和莫国雄几人离开了家，莫家祖宅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家里的氛围也冷清了不少。莫奶奶把昨晚莫永恒拿出来的一袋花生提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对莫二爷等人说“这花生是野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要是全种在同一块地里，种不活了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花生种子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如分开几块地来种吧，一块地种不好，不至于两块地也种不好”莫二婆说。 莫奶奶认同地点点头，对王淑婷、黄云、莫倩梅三人说“那就这么办吧，把花生种子分成三份，你们每人拿一份回去种，你们要记好自己是怎么侍弄这些花生的，到时候谁种出来的花生比较好，我们今后就按照谁的法子来种这花生” “诶，知道了”王淑婷、黄云、莫倩梅齐声应道。 091 分花生 于是莫奶奶把布袋子里的花生都倒在桌子上，然后一个一个地把花生分开，分成三等份。不是莫奶奶多么小心眼，而是为了公平起见，有时事情做的有点小肚鸡肠也是无妨的。 好在花生不是很多，也刚好分成三份，不然莫奶奶还要愁一下了。分好了三份花生，莫奶奶让黄云、王淑婷、莫倩梅三人各自拿了一份。 王淑婷看了看手上的花生，对莫奶奶说“娘，要不你和二婶也种一点吧，你们种了那么多年的地，懂得的也比我们多，种出来的花生说不定会更好” 黄云和莫倩梅闻言，亦是赞同地应和，“是啊，是啊，多种一块地也好，这样更能知道这花生是不是好种” 莫奶奶和莫二婆对视了一下，都看到了彼此眼里不服输的硬气，于是点点头说“行，那我们俩个也试着种一点” 王淑婷等人重新把手里的花生放在桌上，莫奶奶和莫二婆两人重新把花生分成了五等份，五个人每人领了一份，捧着拿回各自的房间后，便各自忙开了。 莫永恒回到的时候，刚好要开中午饭，一家人聚在祖宅里吃完了午饭，莫永恒一家四口便离开了金山沟回了自己家。 之后的几日里，各家都是在自家吃饭，到了正月十五这日全家人又聚到了一块，吃过年的最后一餐团圆饭。 对于农家人而言，一出正月十五，忙碌的一年又要开始了，正月十五这一餐也算是迎接春耕到来的鼓劲宴。在这日里，和安县的每家每户会再一次祭拜天地，然后大餐一顿。 正月十五这日，莫永恒一家四口早早就进了金山沟，莫怀忠和莫兴腾已经准备好了祭拜天地的香烛、纸钱，就等着莫永恒进来实操。 莫永恒进了屋二话不说，就把摆了鸡、鱼、肉的木桌搬到了屋外的坪地上，正对着东方。“腾哥、忠哥，把酒和酒杯都拿出来，家里的其他人都成一排排的站好，我们马上就祭天地” 莫兴腾、莫怀忠把米酒和酒杯拿给了莫永恒，后退几步，在莫永恒身后站好，莫家其他人亦是神色恭敬地站成了几排。 莫永恒点燃手上的香，对着东边喃喃自语地说了一通话后，便鞠了三躬，其他人见状，跟着毕恭毕敬地鞠了三躬。 直起腰身，莫永恒把燃着的香插在装有泥沙的木罐子里，然后打开米酒瓶的瓶塞，给木桌上的五个杯子都各自倒了些许米酒进去。倒完米酒，又鞠了三躬。 直起身，莫永恒转身对莫二爷说“二叔，你也来敬一次酒吧” “嗯”莫二爷默默无声地上前，拿起酒瓶给五个酒杯倒了一点米酒，然后鞠躬。 莫二爷过后，接着就是莫兴腾，再然后就是莫怀忠，家里成年的男丁都敬了酒，莫永恒才拿起桌上的纸钱开始燃烧。一边烧还一边向天地间的神灵祈求莫家的男丁今年能够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农耕是最忙碌的时候，男人又是农耕时的主力，要是家里的男丁生病了，那这家人一年的收成可能都会受影响了。正月十五祭天地的缘由就是祈求上苍能够保佑自家的男子能够事事顺意、身体健壮。 祭拜天地之后就可以大餐一顿了，今日的大餐也是有讲究的，追求的就是大鱼大肉，因为在古时的农家人眼里，只有吃好了喝足了才有力气干活，而古时一年到头难得吃一顿肉，众人在春耕来临之前，新年结束之际就会大餐一顿，吃过这个大餐之后就要勤奋劳作，只有这样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鱼，吃上肉。所以说正月十五这一餐饭也可以说是一餐激奋人心的鼓劲宴。 今天，莫永恒也特意做了一些对身体很滋补的大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完了过年的最后一顿大餐。 正月十五过后，崖下村的人们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学校已经开学，莫然又回归到了每日早起，每晚做作业的不变生活中。 莫然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新开学一到来，莫然每晚都会很“认真”地做作业，遇到“不懂”的问题也会请教莫永恒或者是王淑婷。 王淑婷和莫永恒看到自家女儿这么努力学习，脸上天天都挂着自豪的笑容，都恨不得见到谁都夸自家女儿懂事，会自己主动学习了。 莫然这么做都是为了麻痹莫永恒和王淑婷，确保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实施心里的计划时能够得到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人的支持，到时，莫然也可以省去了不少劝说两人的功夫。 莫然在忙着“努力”学习，王淑婷和莫永恒也开始忙田地里的农活。白天，王淑婷把莫米送到莫奶奶家，自己就和莫永恒背着锄头去清除旱地边沿上的杂草，或者拿着镰刀去田里，割光田边沟上伸出来的，可能会遮挡到田里禾苗的杂树枝。 晚上，一家人就围坐在客厅的桌子边上，忙各自的活。莫然做作业，王淑婷剥花生壳，莫永恒蹲在地上摆弄他的兽夹。 莫然做完自己的“作业”，把作业本和书收回书包里，来到桌子前“妈，我帮你一起剥花生” 王淑婷抬头，问“你的作业都做完了？” “做完了，你要检查一下吗？”莫然反问。 王淑婷摇摇头，这段时间自家女儿的勤奋劲儿已经深深地烙在了王淑婷的脑海里，王淑婷便自认为莫然没有她和莫永恒的督促也会很认真地完成作业，所以这次也不用她去检查。 莫然坐到桌子前，拿起一颗颗的花生开始剥壳。这些花生都是用来做种子的，剥好壳后还要把?c瘪的挑出来，只留下圆润、饱满的。 客厅的木桌上放着一个圆形的大竹筛子，里面装着些许的花生，一边是已经剥好壳的花生仁，一边还是没有剥开的花生。 为了不让在木沙发上玩耍的莫米拿自己的书包玩，莫然先把书包拿到木沙发边上的竹椅上放着，然后才坐到桌子前开始帮忙剥花生壳。 092 饼干 木桌子的底下放了一个干净的木桶，专门用来装花生壳，白白的花生壳装了满满的一桶，第二天就会倒在自家门前的小路上，人从上面走过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很是悦耳。 崖下村每家每户都不会把花生壳倒在堆垃圾的地方，而是倒在家门前的小道上。从莫然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做法，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莫然有问过莫奶奶，但是莫奶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大家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或许这只是一种习惯，做的人多了便成了一种风俗类的存在了。 第二日是星期六，莫然不用上学，就跟着王淑婷进了金山沟。今天莫家人都要忙着堆春耕时需要的农家肥，事情重要，全家人都一起出动了。 堆肥是农家耕种时必不可少的一项重要工作，不仅辛苦，还要忍受粪便的熏臭味。 王淑婷一家四口进到金山沟的时候，莫怀忠和莫兴腾两家人已经穿戴好了装备。王淑婷把背上的莫米放下来，让莫然抱进屋里去，自己转身拿了雨靴、毛巾、手套之类的也去帮忙堆肥了。 莫奶奶和莫二婆以及莫二爷三位老者没有一起去帮忙堆肥，而是忙着各自的事。此时，莫奶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帮莫雅换裤子。 莫雅这几日好像吃坏了肚子，一天要拉几次肚子，要便便的时候又不会哼声引起大人的注意，待大人闻到臭味的时候才发现她又拉在裤子上了。 莫然抱着莫米进到房间的时候，莫然怀里的莫米很明显地皱了皱眉头，一双小手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飞快地扇动着，且奶声奶气地说“臭臭，臭臭” “扑哧”莫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日子里，莫然偷偷给莫米吃了不少空间的苹果，莫米也喜欢吃，或许是空间苹果的作用，莫然觉得莫米的身子素质明显比大莫米一岁的莫雅强健多了，而且脑子也灵活了不少，至少现在的莫米一次都没有把便便拉在自己的裤子上，半夜要尿尿的话也会不停地摆动自己的手脚，把王淑婷吵醒，绝对不会尿在床上，当然这些都是王淑婷说给众人听的时候，莫然也听见的。 莫然伸手在莫米的俏鼻上刮了一下，笑着说“羞羞，羞羞，米儿自己也弄脏过裤子，怎么就可以笑雅儿呢？这是不对的” 莫米闻言，嘟着嘴，皱眉，仿佛在深思哪里不对了。 “哈哈哈哈，哎哟，米儿还想当小大人了，瞧瞧这眉头皱的，都像个小老太婆了”莫奶奶看到莫米皱眉的模样，打趣道。 莫然低头一看，确实如此，也笑了。 莫奶奶和莫然一笑，完全不知道情况的莫雅也傻乎乎地跟着咧开嘴笑了。莫雅和莫米现在都是处于长牙的阶段，张嘴一笑，口水就顺着嘴巴往下流了。 莫奶奶从卓上把口水帕子拿了过来，系在莫雅的脖子上。把换好裤子的莫雅重新放回床上，莫奶奶拿着脏的裤子走出了房门，并对莫然说“然然，你先看着两个妹妹，奶奶去把裤子洗一下” “嗯，奶奶你去吧，我会看着米儿和雅儿的”莫然点点头，把莫米也放在了床上。 莫米和莫雅两个小姐妹一见面就开始玩闹了起来，莫然就坐在床边守着，防止两人从高高的木床上滚落到地上，还有时不时地拿起桌上干净的毛巾，替两人擦掉嘴角掉下来的口水。 小孩子长牙的时候总喜欢拿一些东西放进嘴里去咬，莫然知道这是因为小孩在长牙齿的时候，牙肉的地方会不舒服，所以小孩子就喜欢拿一些东西放进嘴里咬，说的明白一点其实就是为了磨牙。 磨牙是没什么，可是两个小家伙不管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也不管脏不脏就直接往嘴里塞，看得莫然连连皱眉。 “对啊，空间里不是有很多给小孩子磨牙吃的饼干吗？”莫然一拍自己的脑袋，才想起之前在空间百货屋里看到的一些货品。 可是两个小家伙现在玩得正起劲，莫然又不敢随意地走开，刚想着要不要去叫莫奶奶过来一趟，莫奶奶就回来了，原来莫雅还没有吃米羹，莫奶奶正端着一碗米羹过来，要给莫雅喂食。 莫然捉住机会，对莫奶奶说“奶奶，我去一下茅厕” “嗯，去吧”莫奶奶一点疑心也没有，让莫然快去快回。 莫然点点头，飞似地跑出了房间。跑出屋子，莫然一转身就溜进了屋后的垄沟去了。好在莫龙等人也去帮忙堆肥了，莫然也不用担心他们突然间出现在垄沟这边。 一进空间，莫然就直奔木屋子左侧房的大门而去，推门而入，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饼干的货架走去。 记忆力提升了就是好，拐了几个弯之后，莫然终于找到了放饼干的货架，飞快地扫了一眼饼干包装盒上的文字，莫然在货架底层的角落里找到了专门给长牙的小孩子磨牙的饼干。 莫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查看饼干是什么味的，就随手拿了两盒出来，飞速地剥掉外面精美的包装，只留下里面的透明袋子，就这么拿着两袋饼干出了空间。 把饼干藏在自己的身后，莫然遮遮掩掩地回了莫奶奶的房间。莫奶奶正一心一意地喂着莫雅吃米羹，而莫米也很乖巧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莫雅吃米羹，不吵不闹的。 莫然松了一口气，趁其他人不注意把身后的饼干塞进了装衣服的纸箱里，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来到床边，与莫米一起玩闹。 莫雅许是饿了许久了，一碗米羹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莫奶奶把最后一口米羹送进莫雅的嘴里，然后拿湿毛巾擦了擦莫雅的嘴巴，对莫然说“然然，看着她们两，奶奶去洗碗” “嗯”莫然笑眯眯地说，心里是巴不得莫奶奶快点离开房间。 莫奶奶前脚刚走出房间，莫然就伸手，“嗖”地一下子从纸箱里掏出了一袋饼干。 093 堆肥 莫米看到莫然手上的饼干，张手要拿，莫然忙举高双手，低声对莫米说“嘘，米儿乖，别让奶奶听见了，不然姐姐不给饼干你吃” 莫米听懂了莫然的话，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一旁吃饱了的莫雅也是乖乖地眨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莫然。 莫然撕开袋子的封口，从里面拿出一根饼干给莫米，没错，这饼干不是一块一块的，而是像牙签一样，一根一根的，刚好可以让小孩子拿着啃。 莫米手上拿着饼干，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莫然再拿了一根递给莫雅。莫雅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莫然给她递过去的是什么，看到莫米把饼干往嘴里送，她也有样学样地往自己嘴里送。 两个小家伙用刚刚长出来的嫩牙，“嘎吱嘎吱”地磨着手上的饼干棒子，吃的不亦乐乎。莫然见两人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也拿了一根饼干，吮着吃。 莫然在这边悠闲地看着莫米和莫雅两个小家伙，莫龙、莫良几个人就在猪圈那边忍受着猪粪的熏臭味。 大人们进猪圈把猪粪推成一堆，莫莉就带着几个弟弟妹妹把猪圈外面的旱地收拾一下。黄云和王淑婷说了，要把猪圈里的猪粪都清理出来，放在旱地上。 虽说是放，但是对放的地方也是有要求的，因为这些猪粪还需要在外面露天堆放一段时间，而春日又是多细雨的季节，堆放猪粪的位置自然要进行一点处理才行，而莫莉和莫龙四个孩子要完成的活儿就是把堆放猪粪的旱地整理好。 首先，要先把不平整的旱地整理平整，并且把上面的杂草清理干净。莫莉和莫良两个年长的就拿着锄头整平土地，莫龙和莫玲就把旱地上的杂草拔干净。 “好啦，终于拔干净了，姐，我们还有干什么？”莫玲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身，问莫莉。 “你们现在一旁休息一下吧，我们也快弄完了”莫莉一边干活，一边说。 “哦，知道了”莫玲点点头，光着脚走到放鞋子的位置，休息了。 莫莉和莫良整平的土地呈现一个圆形，莫莉直起腰身，看了看整平的面积，对莫良说“良，你也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弄就好了” “嗯”莫良点点头，也走出了旱地，往莫龙和莫玲那边走去。 莫莉稍微休息了一下，拿着锄头继续干活。来到整平的土地的边缘，莫莉沿着圆形的边线开始隆起了一圈土坯，还用锄头把土坯压实、压平。 弄好了土坯，莫莉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扛着锄头莫龙等人休息的地方走去。之前整平的圆形平地，被土坯这么包围着，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圆形的储水洼地。 莫莉在莫玲的身旁坐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头，黄云、莫怀忠夫妇，莫倩梅、莫兴腾夫妇各自整理自家的猪圈，而王淑婷和莫永恒就收拾牛圈里的牛粪。 熏臭的猪圈、牛圈里，莫怀忠、莫永恒、莫兴腾三个大男人已经把散落在地上各处的猪粪、牛粪都推成了一堆堆的，而黄云、王淑婷、莫倩梅三个妇女就肩挑畚箕，让三个男人把猪粪装进畚箕里，然后她们三个女人就挑着畚箕，把猪粪挑到莫莉姐弟四人整平的地里。 猪粪都堆放在圆形平地的正中央，莫莉整理土地的时候，特意把地整的中间低，四边高，之所以这么整是因为考虑到下雨的时候，雨水渗透进猪粪里，就会形成肥力十足的猪粪水，如果整的地是中间高，四边低的话，这肥力十足的粪水就会随着雨水流到别的地方，白白浪费了。但是中间低，四边高的话，粪水就会留在地里，就能给自家的土地曾家肥力，就不会造成浪费了。不得不说，劳动人们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 王淑婷来来回回走了两三趟，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地多了起来，再次回到牛圈里，王淑婷忍不住扶着腰，靠在门槛上喘粗气。 莫永恒见状，忙放下手上的铁铲，跑到王淑婷跟前，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腰又疼了？” 王淑婷摆摆手，让莫永恒不要声张，“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 莫永恒看王淑婷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神色严厉地说“什么没事，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先回去歇着，这里有我就行了”说完，推着王淑婷往牛圈外面走去。 牛圈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黄云等人的注意，黄云和莫倩梅见王淑婷扶着腰身出来，忙上前关切地询问“阿婷，腰又疼了？唉，开始的时候我就说了让你不要干重活了，你看，现在自己找苦受了吧”黄云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王淑婷往屋里走去。 莫倩梅则进牛圈里把装满了牛粪的畚箕挑了出来，把牛粪挑到平地里堆放着。 黄云扶着王淑婷回了莫奶奶的房间，想要找点药油帮王淑婷擦一下腰。莫奶奶房间的莫然正陪着莫米和莫雅在玩小游戏，看到黄云扶着王淑婷回来了，忙站起来问“妈，你怎么了？” 莫然是知道王淑婷有腰疼的毛病的，这毛病还是坐月子的时候留下的。王淑婷生莫米的时候正好是农忙时期，王淑婷见家里所有人每天都起早摸黑地忙得晕头转向的，她自己躺在床上坐月子也坐的很不心安，于是才躺了不到半个月，王淑婷就不顾众人的反对，趁大家出去收割的时候，把家里其他的活儿都干完了。 妇人们都知道，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是不能干重活的，而王淑婷就偏一个人把家里所有的重活都干完了，待众人察觉的时候，一个月的月子时间也过去了。 刚开始，王淑婷没擦觉自己的身体受损伤了，之前农忙的时候，挑一担百来斤的谷子也不见腰身有问题，也就去年冬季的时候，王淑婷去菜园子里给菜浇水，挑了一担水，才发觉腰身没力气，直不起腰来了。当时，王淑婷也只当只一点小毛病，后来干活的时候，腰时不时就会疼痛不已，这下众人才惊觉肯定是坐月子的时候干重活落下的毛病了。 094 腰疼 （推荐好友非乙的作品《三尺爱》，也求点推荐和打赏了，亲们懂得） 莫永恒本想着趁过年的时候有空，带王淑婷去县城的医院看一看，可是每次王淑婷都找借口避开了。 今天才干了这么一会儿的活儿，腰身就直不起了，这让王淑婷心里也没了底气，知道这次恐怕真的要去看一看了。 莫然看着王淑婷强忍着痛楚的模样，心里一阵难过，突然，莫然想起上一世看过的空间文里，那些空间的宝物里都会有治百病的丹药，不知道自己的太极珠有没有这样的丹药。莫然的脑海里刚闪过这样的念头，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招呼也没跟王淑婷和黄云打，就飞奔出了房间。 王淑婷看着莫然飞跑出去的身影，微微摇摇头，“这丫头，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出去，真是的”话语听上去像是在骂莫然，但是语气中确实深深的溺爱。 黄云扶着王淑婷在床边坐下，顺手把已经爬到床沿边上的莫米和莫雅抱进床的里头去，然后才转身去柜子里找药油。 莫家就莫奶奶的房间最多的药油，黄云找了一下，终于在靠墙角的抽屉里找了一瓶药油，黄云把药油递给王淑婷，轻声问“要我帮你擦吗？” 王淑婷接过药油，对黄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还是去帮忙堆肥吧，我歇一会儿再过去” 黄云轻叹一声，说“你啊，就是个倔脾气，让你在屋里歇着就歇着，还怕我和倩梅搞不定那点猪粪吗？” 王淑婷闻言，讪讪地笑了笑，说“二嫂，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你啊就是爱操心，乖乖在屋里歇着，我去忙了”黄云打断王淑婷的话，嘱咐了几句，离开房间，去忙了。 王淑婷拧开药油瓶的盖子，倒了一点药油在手上，然后伸手在腰后边轻轻地擦揉起来。摩擦产生的温热驱散了腰上的痛意，王淑婷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整个人靠在床边的木架子上，微微地喘气。 “妈妈，揉揉，揉揉”小小的莫米爬到王淑婷的旁边，伸手轻轻地在王淑婷的腰上揉着。 王淑婷睁开眼睛，看着双眼紧盯着自己的莫米，欣慰地摸了一下莫米的头，“米儿真乖，妈妈不疼了，米儿快坐进床的里侧去，不然摔下床了就会痛痛了” “嗯，米儿，听妈妈的话”莫米乖巧地爬回了床的里侧。 一直看着王淑婷和莫米互动的莫雅，见莫米爬回来了，才低头继续玩手上的布娃娃。 王淑婷看着床上两个静静玩耍着的孩子，心里暖暖的，腰上的疼痛好像也随之减轻了些许。 王淑婷整个身子都靠在木架子上，闭着眼，想要再休息几分钟。 另一头，飞奔出房间的莫然，一出大门就往屋后的垄沟走去，身子一拐弯就嗖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幸好附近没人看见，不然真要吓出人命了。 莫然一进空间，身体还没站稳就直接推开了木屋子的右侧门，然后往上面的阁楼跑去。上了阁楼，莫然也没有心思看别的，就七手八脚地在各个箱子里翻弄了起来，翻完一个又一个，莫然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物品。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那些空间文都是骗人的？”莫然喃喃自语，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减慢丝毫。 莫然翻箱倒柜了大半天，把阁楼弄得到处都是物件害死没有找到一瓶丹药的存在。“难道真的没有？”莫然颓唐地瘫坐在地板上，神色黯然。 看着地上玲琅满目的宝物，要是平时，莫然早就咧着嘴巴大笑了，可是现在她一点也笑不起来。 重生以来，莫然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很窝囊，活得很自私。她一心想着要远离城市的喧嚣，想要过着平静的生活，却没有考虑过家人的想法。虽然一开始知道自己有了一个神迹存在的空间时，心里有想过要靠着空间带领家人创造财富，可是那也一直保持在想法的状态当中，完全没有付诸于行动。 既然是这样，有空间和没空间又有什么差别，重生后，她自己过得倒是逍遥自在，没烦恼，没有忧愁，还有家人无私的疼爱。要不是今日看到王淑婷那难受的样子，估计她还会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幸福当中。 有了空间这样神迹的存在，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升级空间，更不知道空间出产的食物有什么功效，只能拿一些蔬菜、水果之类的帮家里人提高一些身体的素质，完全不懂得全面地发挥空间食物的最大效用。 莫然越想神情越颓废，越觉得自己没用。最后气愤地捶着自己的大腿，自己骂自己，“你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没用???” “然然，然然” 莫然还在空间里骂着自己，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王淑婷的喊声，莫然忙擦干脸上的泪水，也顾不上整理阁楼的宝物，嗖地一声出了空间。 上下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再拍拍自己的脸，莫然嘴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从垄沟后面走了出来。 “妈，我在这里”莫然对着背对着自己的王淑婷喊道。 王淑婷闻声，转身看向莫然，嗔笑道“看你全身的衣服皱成什么样了，快去奶奶房里看着两个妹妹，妈要去干活儿了” “哦”莫然看着王淑婷搀着腰，向猪圈那边走去，声音哽咽了一下。 “我一定要努力升级空间，找到医治妈腰疼的方法”莫然在心里暗暗道，转身回屋里去了。 莫然回到莫奶奶的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吃饱了的莫米和莫雅已经趴在床上的被面上睡着了的场景，莫然爬上床，把莫米和莫雅平放在床上，并帮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后，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莫然往莫龙家的厨房走去，莫奶奶正在厨房里做午饭，看到莫然来了，忙说“然然，奶奶要忙着喂猪，你能不能帮奶奶去菜园里摘点青菜回来？” “嗯，奶奶要什么青菜？”莫然问。 095 烦躁 “摘一把油麦菜回来，要是看到有茄子也摘几个茄子回来”莫奶**也不抬地说。 “好”莫然爽快地应道，拿起厨房木桌上的菜篮子就起身往菜园的方向走去。 莫然心情不是很好，一路上也懒得欣赏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路直奔菜园子，打开菜园的木门，莫然往油麦菜的菜地走去。 蹲下来摘了一把足够全家人吃一餐的油麦菜，莫然返身往茄子地走去。开春的茄子已经结的没多少了，枝干也开始枯萎。莫然挑挑捡捡，才摘到几个好一点的。 提着满篮子的菜来到洗菜的水潭前，莫然仔细地开始清洗菜苗。莫然心不在焉地搓着手上的菜叶子，突然想起园子最上层的旱地上还种又几棵空间挖出来的花生，过了一个年，不知道那几棵花生结果了没，还是说被冻坏了？ 莫然脑海里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快思维一步往旱地那头走去。爬上小小的陡坡，一抬头，就看到了旱地上那葱葱郁郁的花生苗。 莫然欣喜地跑到花生苗跟前，蹲下来挖开花生苗的根部，看到泥土里面个大、圆润的花生，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欣喜的笑。 莫然拍拍手，站了起来，双手捉住花生苗，一用力，一整棵花生都被拔了出来。抖抖花生苗上的泥土，一颗颗硕大的花生在莫然的眼前晃动着。 莫然欣喜万分，把拔出来的花生苗放到一边，接着把剩下的几棵也拔了出来。拖着一捆的花生苗下来水潭边上，莫然七手八脚地把花生一颗颗地摘了下来，洗干净放进了菜篮子里。摘完十来棵花生苗，莫然还谨慎地把花生苗拿到山脚边，扔进了山上的杂草丛中。 看着满当当的菜篮子，莫然郁闷的心情终于晴朗了起来。哼着小曲，莫然一蹦一跳地往家里走去。 莫家人一起出动堆肥，前前后后也用了两天才把猪圈和牛圈里的粪便清理出来。看着堆放在旱地上像小山一样的粪堆，莫家的大人们脸上都是带着欣喜的笑。 回到家，莫然找了一个布袋子把花生装好，放在了莫奶奶的房间里，然后才提着菜篮子回了厨房。 “然然回来了，哎呀，菜也洗好了，然然真懂事，出去玩一会儿吧，奶奶马上就做菜，过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莫奶奶笑着对回来的莫然说。 “不去玩了，我帮奶奶添柴火”莫然在灶炉钱坐了下来，熟练地往灶炉里添柴火。 莫奶奶欣慰地看了一眼莫然，笑眯眯地开始做菜。 猪圈那边，王淑婷等人还在忙碌着，猪圈里的猪粪都是一整个冬天积攒下来的，就为了春耕的时候能多积一点粪便，为此，黄云和莫倩梅每天都要往猪圈和牛圈里扔一些干净的干稻草进去，一是给猪和牛保暖，二也是为了让猪、牛把粪便拉在稻草上，使稻草成为肥料。 把肩上挑着的一担粪便倒在旱地上，黄云伸手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看天，对猪圈里的众人喊道“快中午了，我们先回去吃午饭，下午在接着干吧” “喔，有饭吃咯！”被强拉着进猪圈一起铲猪粪的莫龙、莫良两人听到黄云这话，简直就觉得这是天籁之音啊，哄地一声从猪圈中飞奔了出来。 随后走出来的莫永恒、莫怀忠等人亦是取下包住嘴巴的毛巾，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纯净的空气。这猪圈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也难为莫龙几个小孩子在里面呆了那么长的时间。 莫龙飞奔出猪圈，手也没洗，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往厨房奔去，一进厨房的大门，莫奶奶就皱起眉头，训斥道“出去出去去，臭熏熏的，先去洗个澡再来吃饭” “啊？不要，我肚子都饿扁了”莫龙撒赖。 “不行，不洗澡就没饭吃”莫奶奶坚定自己的立场。 莫龙完败，垂头丧气地回房间找衣服洗澡去了。 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众人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清清爽爽地坐在饭桌前吃饭。 莫龙早就饿的受不了了，莫奶奶还没说开动，就已经拿起筷子，拼命地吃了起来。莫奶奶见众人也是忙了一整个上午，也不说什么，直接让众人起筷开动。 饭后，莫奶奶让黄云帮忙收拾碗筷，自己进房间去看看两个小的睡醒了没有。轻轻推开门，莫奶奶来到床边看了看，两个小家伙还在熟睡当中。想到下午众人还有忙，莫奶奶便想着让两个小的再谁一会儿，过一段时间再过来叫醒她们。 莫奶奶转身准备离开房间，一扭头，突然看到木桌上放着一个布袋子，“咦？这里什么多了一个布袋子” 莫奶奶好奇地上前打开布袋子，一看，惊愣住了，“这这这???这花生怎么和阿婷之前拿进来的那么像，虽然没有那么大个，可是也比家里平时种的要大个多了。这花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又是谁放在这里的？” 莫奶奶现在是满脑子都是疑惑，提着布袋子走出了房间，“阿忠、阿腾、阿恒，你们都过来一下” 莫奶奶的语气有点急迫，众人听了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纷纷往右侧房这边来。 “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莫永恒担心地问。 莫奶奶不语，直接把布袋子打开让众人看。 “这这这???这花生是哪来的？”莫二爷支支吾吾地问。 “不知道是谁放我房间桌上的”莫奶奶一语道尽事情的经过。 站在人群最外层的莫然默默无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她之前还在考虑着要怎么样把花生的事告诉众人，现在好了，莫奶奶直接发现了花生的存在，也省去了她找借口的时间了。 众人看着桌上的花生沉默了，莫奶奶心思闪动了一下，随后看向莫然，问“然然，这花生是你发现的吗？” 莫然愣住，随即连连摇头，说“不是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这花生是哪里来的”语气有点无辜。 众人再次沉默，最后还是莫奶奶发话，把花生收了起来，留着做种子。莫然跟着众人散去，走到屋外，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096 看病 忙忙碌碌的，把猪圈、牛圈里的粪便都清理出来后，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粪便堆好的时候，莫奶奶和莫二婆过来看了，莫奶奶看了看天，对众人说“就这么让粪便晒一两天，然后在用树皮把它们盖起来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 粪便堆放起来以后，要让太阳暴晒一两日，使粪便吸收阳光中温热，这样粪便才会在露天的环境中不断发酵，产生一些利于植物生长的养分。粪便清理完了，终于可以休息几日，莫永恒就想着趁着这个空档，拉着王淑婷去一趟县城的医院里。 去县城的前一夜，莫永恒等莫然和莫米睡着后，轻声对王淑婷说“婷，我跟刘大哥说了明天带你去医院看一看的事，他说他那里有关系，我们一上去就可以直接看病，不用等太久” “会不会太麻烦刘大哥了，怎么说我也只是见过他一面，现在一下子就欠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今后也要怎么才能还得完啊”王淑婷忧心忡忡地说。 黑暗中，莫永恒轻轻搂着王淑婷，低声说“没事的，既然我把他当大哥，我就定会像对待自己的亲大哥那般对待他，这次劳烦到他，大不了今后我们多帮他做些事就是了，钱我们没有，但是我们那颗心可是真的，想必刘大哥与我结成干兄弟，看中的就是我们的一份真心” 王淑婷默默点头，认同了莫永恒的说法。 “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莫永恒轻声道。 “嗯”王淑婷亦是轻声地应了一声，随后闭上眼，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然然，走路的时候仔细点，别摔着了，知道了吗？”王淑婷看着背着莫米的莫然嘱咐道。 “嗯”莫然递给王淑婷一个放心的眼神。 王淑婷转身又对站在莫然一旁，并吃着早饭的莫彩霞道“彩霞，然然的书包就麻烦你帮忙带去学校了，等婷姨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吃的，好不好？” “唔唔唔???我一定???会把然然的???书本带去学校的”莫彩霞一边吃着饭，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着王淑婷的话。 王淑婷稍微放了一下心，跟着莫永恒往村口走去。 莫永恒和王淑婷刚到村口，一辆去县城的货车就来了，莫永恒伸手拦了下来，与王淑婷上了车。 一路颠簸中，莫永恒与开车的大哥聊得火热，而王淑婷则看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默。王淑婷心不在焉地搓着自己的手掌，在心里盘算着这次看病会花掉多少钱，越盘算，王淑婷的心就越心疼。 在没有医疗保障的九七年，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谁家看一次病，那家人的生活水平就直接倒退到改革前。医院，那是生生剥夺劳动人民血汗钱的地狱，能不去就绝对不会去。 王淑婷知道，莫永恒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带上了，这还是在刘传峰有关系的情况下，要是没有刘传峰，王淑婷真不知道她这次来看一下病，家里第二日会不会就掀不开锅了。 在无限的担忧中，货车在县城专门的停车场里停了下来，莫永恒和王淑婷跳下货车，莫永恒递给司机十元钱，倒了声谢谢，约好了回家的时间后，便带着王淑婷往和安大药店走去。 王淑婷跟在莫永恒的身后，沿着和安县的河坝一起往和安大药房走去。一路上，王淑婷都是默不作声的，只是静静地听着莫永恒讲和安大药房的事。 王淑婷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在没有结婚之前，王淑婷也出去城市里做个打工妹，即使结婚之后没怎么出来走动，九七年的和安县对于王淑婷来说也不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方，所以王淑婷一路走来，脸上都是淡淡的神色。 莫永恒带着王淑婷沿着河坝一直走，过了一条拱桥，再拐了一个弯，终于看到了和安大药店的木牌。 “快到了，我们走快一点吧”莫永恒回头对王淑婷说。 “嗯”王淑婷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莫永恒和王淑婷到了和安大药房的时候，刘传峰已经在药店门口等着，看到莫永恒和王淑婷来了，忙迎上去，“小弟，弟妹，你们可来了” 莫永恒走快几步来到刘传峰跟前，与刘传峰拍拍肩，不好意思地说“刘大哥，让你久等了” “今天就麻烦刘大哥了”王淑婷上前，亦是感激地对刘传峰说。 正是临近春耕的时候，刘传峰也知道莫永恒夫妇俩不容易上来县城一趟，便没有留两人在药店多坐。 “走，小弟，我这就带你们两个去医院那边”刘传峰喝完杯中的茶水，站起来对莫永恒夫妇说。 莫永恒和王淑婷也刚好要提出去医院，没想到刘传峰先一步开口了，于是两人也是一同离开座位，跟着刘传峰走出了药店。 药店里县医院还有一段路程，刘传峰便直接开车送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人过去。 来到医院，刘传峰熟门熟路地带着莫永恒往医院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走到一个拐角处的办公室，刘传峰停下了脚步，回头对莫永恒夫妇说“小弟，弟妹，你们现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找个熟人，一会儿就出来” “麻烦大哥了”莫永恒和王淑婷齐声道，然后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刘传峰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胖胖的穿医生袍的中年男子，刘传峰指着莫永恒对中年男子说“老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干小弟，这是我弟媳。小弟，这是县医院的副院长，你们叫他老邓就行了” 虽然刘传峰说直接叫中年男子老邓就可以了，但是莫永恒和王淑婷可不敢真的这么叫，忙叫了声“邓大哥好” 邓副院长看了一眼莫永恒和王淑婷，见两人不卑不亢地站着，但是双手却不停地摩擦着，心里顿时了然。微微一笑，转身对刘传峰说“走吧，先看病再说” 刘传峰没什么意见，倒是莫永恒和王淑婷愣了一下，他们还想着要怎么求对方，对方才会帮他们开后门呢？怎么现在问也不问一下就直接领人去看病了？ 097 看医 “小弟，还愣着干嘛？带着你老婆赶紧跟上啊”刘传峰见莫永恒夫妇两愣在原地不懂，忙催促道。 “哦哦哦，来了来了”莫永恒回过神来，拉着王淑婷跟上了刘传峰和邓副院长的脚步。 邓副院长带着莫永恒夫妇两先到挂号的地方，挂了号，莫永恒从胸前的里侧衣兜里掏出装着钱的布袋，把挂号费付了。 付好钱之后，四人又来到了检查的房间里，在门口处停了下来，邓副院长对王淑婷说“你进去吧，里面的人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王淑婷点点头，在莫永恒鼓励的眼神中走进了检查的房间里，估计邓副院长跟检查的**打过了招呼，王淑婷一进房间，就有一个护士热心地上来带她去做检查了。 王淑婷在护士的指引下，躺在了冰冷的床上，然后放松全身，让护士拿着仪器在自己的腰部不停地挪动。 随后，又陆陆续续地做了一些别的检查，王淑婷也不知道自己检查了多少项，直到**跟她说可以了，王淑婷才懵懵懂懂地离开了房间。 门外，莫永恒看到王淑婷出来了，忙上前关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舒服的？” 王淑婷抬头对上莫永恒的眼神，摇摇头，说“没事” 一旁的邓副院长见状，笑着对刘传峰说“你这小弟还真懂得疼老婆，要是我家那个看到了，肯定会说让我多跟人家学一学” “呵呵呵，嫂子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当然要多关心关心她”刘传峰笑着打趣道。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带着莫永恒去取了药，结了帐。从头到尾，刘传峰都没有上前干预，也没有说替莫永恒夫妇两付药钱，这让一直觉得蒙受刘传峰特殊照顾的莫永恒夫妇两终于安心了一点。 中午，换下了医生袍的邓副院长也跟着刘传峰一同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邓副院长仔细地吩咐着王淑婷在服药期间该注意一些什么，莫永恒和王淑婷也一一牢记在心。 邓副院长说完后，低喃了一句“要是能和拔火罐一起，那药效就更好了” “什么？邓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拔火罐的？”莫永恒急问。 “哦，我是说你老婆这个腰痛，要是能拔一下火罐就最好了，只要用这些药的干药渣燃烧之后的烟熏一下拔火罐，然后盖在腰上，坚持一个月，这腰痛的毛病一定能根治，不过，我还没听说过和安县有会拔火罐的人”邓副院长说。 莫永恒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邓副院长见状，不由地问“莫小弟，你别告诉我，你认识会拔火罐的人” 莫永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没结婚之前出去闯荡过一段时间，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一个会拔火罐的老师傅，就学了一点” 邓副院长闻言，一掌拍在了莫永恒的肩膀上，“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多才博学的，不仅菜做的好，居然还有一点中医，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 邓副院长之所以会跟着刘传峰一起走出医院的大门，就是因为听刘传峰说莫永恒做的一手好菜，就想趁着今天中午去刘传峰家，想要趁一顿好饭吃。 莫永恒摸了摸被邓副院长拍疼的肩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刘传峰挽着邓副院长的肩膀，说“你不是想要尝尝我小弟的手艺吗？行啊，那你出菜钱，我出地方，我小弟就负责做，怎么样？” “行行行，不就是一点菜钱嘛！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走，我们现在就去买菜”邓副院长拉着刘传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四人上了车，刘传峰开着车子往县城的菜市场驶去。 车子在菜市场不远处的空地上停了下来，王淑婷从后排车座上走了下来，对车上的三个男人说“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买菜的事就交给我这个妇人做就行了” 刘传峰和邓副院长都是没进过菜市场的人，也不知道现下的菜价，有王淑婷帮着去买菜，两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来之前已经说好了，邓副院长给钱，于是邓副院长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大钞递给王淑婷，笑着说“弟妹，你拿着这钱，看看莫小弟需要哪些菜，你就尽管买回来，不用担心钱花多了，今日我就是冲着莫小弟的手艺来的，你就不用替我省钱，知道了吗？” “诶，都听邓大哥的”王淑婷笑着应下，拿着钱走进了菜市场。 县城的菜市场不大，也没有专门的人打理，所以整个菜市场看上去都是肮脏一片。王淑婷抬脚小心翼翼地从一堆又一堆的的烂菜叶上走去，听着两旁不断传来的吆喝声，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 “刘大哥和邓大哥两家人都是来这里买菜的吗？这么脏的地方，菜也见不得能干净到哪去，真担心他们两家的小孩子会不会吃坏了肚子”王淑婷心里暗暗想着。 “看来下次上来的时候要给他们两家都带些青菜上来，反正家里种的那么多，吃不完拿去喂鸡，还不如给他们两家”王淑婷继续想道。 王淑婷在菜市场逛了一圈，比较了各个摊子之间的菜价之后，才开始购买莫永恒让她买的材料。零零总总地买下来，也花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两手提着满当当的食材，王淑婷往刘传峰停车的位置走去。 车上的莫永恒第一眼就看到了提着食材的王淑婷，忙从车上下来，迎上前去，把王淑婷手上的食材都提了过来，两人一同往车上走去。 两人上了车，刘传峰启动车子，往县城的住所开去。刘家在县城不止一处住所，而刘传峰现在要去的住所是他个人的房子，家里其他人基本不会踏足那里。 车子在县城的街道上七拐八拐地转了一圈，终于在郊外的一处两层平方前停了下来。 九八年和安县的郊外还不能说是郊外，只能说是荒野之地，因为周边一眼望去见不到几栋房子，视野十分的宽阔，也很荒凉。 098 等待 刘传峰把车子开进小院里，然后假装看不到莫永恒夫妇俩眼里的惊讶和不解，挽着邓副院长的肩膀，率先走进了屋内，完全把莫永恒夫妇当自家人看待。 莫永恒和王淑婷提着食材，紧跟在刘传峰和邓副院长两人的身后进了屋里。 刘传峰随意地把车钥匙仍在桌子上，转身对身后的莫永恒夫妇说“来，我带你们去看看厨房”刘传峰带着莫永恒夫妇去了厨房，邓副院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可见邓副院长与刘传峰的情谊并不是普通的朋友。 莫永恒夫妇跟着刘传峰来到了厨房里，刘传峰指着光亮如一，一尘不染的厨房，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莫永恒说“小弟，这里的锅盆瓢盆平时也没人用过，盐油之类的就放在煤气炉下面的柜子里，你看看东西都过期没，如果过期了，我就开车车你们出去买” 莫永恒闻言，打开柜子，把盐油之类的都拿出来看看，又问了问气味，起身对刘传峰说“盐油之类的都没有过期，也没有异味，应该可以凑合着用一餐，现在也不早了，就不用特意出去买了” “行，反正这厨房就交给你们夫妇俩了，大哥我可就只等着吃的了”刘传峰笑着说。 “呵呵呵，应该的应该的，大哥先出去坐着，我们马上开始做饭”莫永恒亦是笑着，让刘传峰出去坐着等吃就是了。 刘传峰也不扭捏，把厨房一些物件的摆放位置告诉莫永恒夫妇俩之后，就离开厨房了。 放下手上的食材，莫永恒和王淑婷开始忙了起来，莫永恒主厨，王淑婷打下手。莫永恒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钟，见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开始做了起来。 考虑到刚过完年不久，多数人都是没有什么胃口想要吃大鱼大肉的了，因而莫永恒今天做的菜多数都是素菜，最后加了一个爆炒斑鸠肉，和一盘蒸鱼，一餐简单的家常菜就做好了。 “邓大哥、刘大哥，准备开饭了”王淑婷从厨房探出头，对客厅里聊得正起劲的刘传峰和邓副院长喊道。 已经听刘传峰讲了一大推莫永恒做的菜如何如何好吃的邓副院长，听到王淑婷的喊声，早就迫不及待地去洗好手，然后在饭桌上坐好了。 刘传峰看着邓副院长那一副以吃为重的模样，又忍不住嘲笑了起来“老邓，你要再这么吃下去，你家的大门估计要去定做了” “切，我这是能吃是福，你就羡慕去吧”邓副院长毫不脸红地反驳道。 刘传峰见怪不怪地摇摇头，洗手去了。 厨房里，莫永恒和王淑婷把热腾腾的菜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还没开吃，光是看着桌上的菜肴，邓副院长就摩擦着双手，想要立马动筷了。 菜都端上了桌，四人坐了下来。刘传峰特地拿出家里旧藏的好酒，给邓副院长、莫永恒以及自己倒了一杯，“来，今天我们难得一聚，这杯酒，我们干了”说完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莫永恒和邓副院长也举杯一饮而尽，王淑婷则在一旁一边吃菜一边给三个男人倒酒。 桌上，四人有说有笑的，直到墙上的钟时针指向了二，邓副院长才打了个饱嗝，满足地摊在了椅子上。 王淑婷自觉地把碗筷收回厨房去，把客厅留给了三个男人。 莫永恒和邓副院长、刘传峰两人又说了大半天的话，直到时针指向三的时候，莫永恒才起身对刘传峰说“大哥，时候也不早了，我和阿婷还有赶着回去，不然家里两个小的该闹别扭了” 刘传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有点意犹未尽地说“好吧，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聊”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莫用连连保证。 “莫小弟，你就放心回去吧，你老婆的腰痛只要好好养着，一定能好的”邓副院长拍拍莫永恒的肩膀说。 “嗯，谢过邓大哥了”莫永恒感激地握住邓副院长的手。 “好了好了好了，刚才聊天的时候没见你们客气过，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又客气起来了”刘传峰笑嗔地说道，打断了莫永恒和邓副院长两人的客套话。 莫永恒和邓副院长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原本的生疏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刘传峰开着车先把邓副院长送回县医院，然后才送莫永恒夫妇两去大货车的停车场。刘传峰本还想带两人去买点吃的，或者是用的，让两人带回家去，可是莫永恒和王淑婷坚持不接受，刘传峰没辙，只好什么也没给两人买，就送莫用夫妇俩去坐车了。 目送莫永恒夫妇两坐着车走远了，刘传峰才开着自己的车往和安大药店驶去。 路上，莫永恒和王淑婷沉默不语，但是两人的心情都很轻松，再也不像早上时那般沉重。货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行走着，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在崖下村的村口停了下来。 莫永恒和王淑婷付了车费，跳下车，往家里走去。 放学回来，并且把莫米也接回了家的莫然，从忙完家里的一些轻活儿之后，视线就一直盯着村口的方向，时不时还看看客厅里的大钟，神色一片着急，担忧。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莫然还是没有看到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个人的身影，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饿???饿???”被莫然“遗弃”在婴儿车上的莫米终于忍受不住饥饿，向莫然抗议了。 莫然听到莫米的声音，回过神来，忙去厨房，把一直唉小锅里热着的米羹端了出来。 莫然一边耐着性子喂莫米吃米羹，一边煎熬地等待着。 眼见一小碗米羹就要被莫米吃完了，莫然终于看到了村口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往家里这边走来。 “呵呵呵，爸妈回来了”莫然高兴地站了起来，还不忘指着村口的那两个身影对莫米说。 莫米也是看到了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个人的身影，挥动着一双小手，蹭蹭地挪动着婴儿车，想要往村口的方向挪去。 099 领读 莫然见状，忙拉住莫米的婴儿车，“米儿乖，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爸妈回来就好了，米儿不要乱动” 被拉住婴儿车的莫米很不开心，使出吃奶地力要往屋下的大路走去，力气之大，弄得莫然差点把手上的碗打翻了。 莫然把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拉住婴儿车，才把莫米拉住。莫然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看着越走越近的莫永恒和王淑婷，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王淑婷一天没看到莫米了，一回来就看到莫米张开双臂要她抱，心里一阵高兴，把手上装药的袋子递给莫永恒，抱起莫米，就在莫米的脸颊上亲了几口，“喔~，妈想死米儿了，米儿想不想妈？” “想???想???”莫米咯咯笑地抱着王淑婷的脖子说。 莫永恒和莫然站在一旁看着王淑婷和莫米，一家四口一同进了屋。 莫然给莫永恒和王淑婷倒了一杯热水，问“爸，妈看医生了吗？妈的腰还会疼吗？” 莫永恒笑了笑，摸了摸莫然的头说“放心吧，你妈的腰很快就不疼了，吃完医生给的药，在好好休养休养，很快就能好了” 莫然见莫永恒不像是在哄她，心总算是彻底地松了下来。 晚上，莫永恒特意做了一桌好菜，庆祝王淑婷的腰痛找到了根治的法子。昏黄的灯光下，一家四口细细地品味着美味的佳肴，一派温馨。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寒冬过后，大地重新焕发了生机，群鸟齐鸣，百花争艳，连人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清晨，莫然跟在一蹦一跳的莫彩霞身后，同一帮小伙伴一起往学校走去。进入三月，学习任务开始繁重了起来，不过春天的气息让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只觉得眼下的时光十分的美好，一点也没有觉得学习的枯燥。 农家的孩子知道学习知识的机会来之不易，都会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不错过任何能够提升自己知识的机会。 春天来了，百花盛开，小孩子们的玩乐也多了起来。路上，莫彩霞一帮人一边往学校的方向走去，还不忘把路边的野花采摘下来，拿在手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农家的孩子没有太多的零花钱买到自己喜欢的发饰，便从大自然当中寻找装扮自己的饰品，而莫彩霞一帮小姑娘手上拿着的野花便是她们最容易得到的饰品，大自然赐予的独一无二的饰品。 “然然，快啊，你干嘛不**啊？”莫彩霞兴奋地采摘着路边的野花，回头看到莫然无动于衷地看着她们一群小姑娘摘花，不解地问。 莫然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向莫彩霞等人摆摆手说“不???不用了，你们采吧” “哦”莫彩霞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莫然，甩甩头，继续采自己的花。 莫然看着莫彩霞一伙儿人**采的不亦乐乎，不由地摇摇头，唉，她还真没兴趣做**人。这**人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大盗，而且眼前这一群**大盗还都是女的，莫然能不笑才怪。 跟在一群女“**大盗”的身后，莫然一伙人终于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刻踏进了教室门。 一群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自以为是地认为把花藏在放书包的抽屉里，刚刚进去课室的老师就不会发现，全然不知老师都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莫秀秀走上三尺讲台，看着下面一群脸上带笑的孩子，嘴角挂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她也有过这样肆无忌惮的童年，自然知道眼前这群小女孩心里的小心思，不过只有没有影响课堂纪律、没有影响学习的氛围，莫秀秀是不会去随意打碎这些小女孩内心深处的美好幻想的。 “好了，同学们，我们开始朗读吧，今天轮到谁来领读了？”莫秀秀看着下面的一群孩子大声地问。 “莫然”一群孩子异口同声地喊道。 “好，那莫然上来讲台上领读”莫秀秀对着莫然喊道。 莫然淡定地拿起书本，往讲台走去。 崖下小学的第一节课是持续半个小时左右的朗读课，而莫秀秀身为学前班的班主任及任课老师，为了锻炼班上每一个同学，便规定班上所有的同学轮流上台领读，而今天正好轮到莫然。 莫然淡漠地走到讲台上，镇定自若地打开书本，对台下的众人说“请翻到九十七页” “唰唰”的翻书声响起之后，莫然朗声领读了起来。 “春风吹，春风吹，吹绿了柳树，吹红了桃花???” “春风吹，春风吹，吹绿了柳树，吹红了桃花???” 莫然的声音很稚嫩，但是却带着穿透力一般，直入众人的耳中，让人觉得听她读书就是一种享受。 一说到读书，多数人都会想到小学生那种像唱歌一样的读法，但是莫然却不是，她就像一个朗诵者，不是在念课本上的内容，而像是在诉说，像是在独自地抒发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叹，很自然，很祥和。 台下的一群小学生没有发现莫然的与众不同，但是站在讲台旁边的莫秀秀却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莫然的普通话可以说的如此纯熟，而且领读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一群小学生在她的领读下，读着优美的诗歌，稚嫩的声音传出课室，在校园内回荡，让在校园内四处行走查看学生朗读情况的老师们忍不住驻足倾听。 莫秀秀瞪大眼睛看着莫然，心里是满满的震撼。直到门口一位老师向她打手势，莫秀秀才回过神来。 悄无声息地走出课室，莫秀秀来到那位老师跟前，不解地问“水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莫日水是三年级的班主任及任课老师，刚刚从学前班的课室门前经过，听到里面传来的读书声，觉得很有感情，很有感染力，便想看看是哪个同学领的读，于是过来找莫秀秀问一下。 莫日水指着台上的莫然，问莫秀秀“这学生是不是接受过训练？领读的水品很高啊！” 莫秀秀看了一眼莫然，说“她是莫然，莫永恒的女儿”莫秀秀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莫日水却是明白了。 莫日水不由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叹了一口气，对莫秀秀说“我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100 花环 “诶，那水老师慢走”莫秀秀目送莫日水往三年级的课室走去，返身回了教室。 在讲台上领读的莫然虽然没有听清楚莫日水和莫秀秀的讲话，但是心里却是知道，她已经引起学校一些老师的关注了。以往的她断然是不会做出引起众人注意的事来，但是为了实施她的计划，莫然只好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郎朗的读书声还在持续，一遍又一遍地带着全班同学念着课本上的课文，浑然不觉时间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了起来，莫然停了下来，看向莫秀秀。 “好了，下课吧！” “喔喔喔???”课室的小学生们沸腾了起来。 莫然收好课本，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莫素素从莫然领读的第一句话开始，心里就有点震惊了，别的学生可能听不出莫然的领读有什么特别，但是莫素素已经上小学六年级的姐姐曾经是崖下小学有名的领读者，受姐姐的影响，莫素素的领读水平也差不到哪儿去，可是就拿自己的领读水平和莫然的相比较的话，莫素素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她是受过姐姐的教导，而莫然虽然有好几个堂姐堂哥，但是没有一个学习成绩是很突出的，莫然突然间展现出这么高超的领读水平，这让一向自诩天赋很好的莫素素觉得自己在班里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可是，她又想莫然做好朋友，莫素素内心纠结了，一双柳眉紧紧地蹙到了一起，样子很是可爱、憨厚。 往自己座位走的莫然看到莫素素那一脸的纠结样，有点不解地看着莫素素，见莫素素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莫然耸耸肩，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然，你太厉害了，你读书的声音真好听”莫然刚坐下，后排的莫彩霞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是啊是啊，然然，你真厉害”旁边的几个小女生也附和道。 莫然看着身旁一群艳羡，却没有妒忌眼神的小女孩，心里微微一动，随即笑着说“你们也可以的” “真的？”莫彩霞等人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地问。 一直晃神的莫素素听到莫然这话，也是与众人一样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莫然，莫然咳了几声，说“多练就好了，要是家里有电视机的，看电视的时候也可以学一学里面的人是怎么说话的，学着学着，自己也会说的很好了” 一群小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散开回了各自的座位，估计是去想要怎么提高自己的领读水平了。 莫素素心里也是一动，莫素素的家境不错，家里电视剧、vcd什么的都有，难得的是莫素素的姐姐还有一台可以放磁带的录音机，只有一个笔记本那么大，很方便携带。 “等姐姐星期五回来的时候，跟她借录音机来学一学朗诵好了”莫素素在心里这么想着，“嗯，就这么定了”莫素素在心里肯定自己的想法，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莫然看着自己身边的小同桌脸色一会儿忧一会儿喜的，禁不住摇了摇头，唉，现在的小女孩心思怎么也这么多，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课间休息只有五分钟，随便和上下桌的同学聊几句，时间就过去了。不过今天的课间十分钟，谁也没有聊天，一个个都拿出早上采来的野花，开始在手上慢慢地编织着。 “然然，你要吗？”莫彩霞编织好一个花环递给莫然。 莫然摇摇头，“不要了，你自己戴着” “哦，那你要一起编织吗？”莫彩霞再问。 “好啊！”这次莫然没有再拒绝，从莫彩霞采来的一堆野花当中挑了一些出来，开始编织。 莫然编的是一个小花环，无法戴在头上，不过戴在手上却刚刚好，编织好后，莫然戴在自己手上试了试，觉得还不错。 “哼，一点也不好看”就在莫然自我欣赏着的时候，莫素素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莫然愣了一下，看向莫素素，看到的却不是莫素素讨厌花环的神色，而是眼巴巴地盯着花环不眨眼的模样。 唉，又是口是心非的表达。莫然在心里这么想着，不过慢慢地也习惯了莫素素这样别扭的表达方式。莫素素现在的样子就是典型的想要和大伙儿打成一片，却放不下自己高贵的身段，弄来弄去的，最后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喏，这个给你吧”莫然把手上的花环送到莫素素的面前。 莫素素嘟着嘴，没有接。 “不要啊？不要我就给别人咯！”莫然假装把花环递给另一个一直看着花环的女生。 “要要要，我又没说不要”莫素素忙捉住莫然手上的花环，不让另一个同学拿。 莫然好笑地看着莫素素一副不愿与他人分享的模样，也没有拆穿。 “然然，你可以给我也编一哥戴在手上的花环吗？”那个一直盯着莫素素手上花环的女生，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是啊，然然，你能教教我们吗？”班上的其他女生也问道。 “可以啊”莫然很乐意地应道。 于是一群小女孩围坐在莫然的四周，开始跟着莫然学习编织花环。 其他的女孩不是不会编织花环，只是之前她们编织的花环都是随便圈成一圈就戴在头上，再加上编织的时候不注意，把花藤上的花朵都弄坏了，弄好的花环也是叶子多，花朵少，戴在头上，看上去不像戴花环，反而像戴了一顶草帽子。 刚才莫然随意编织了一个花环，看起来就比她们的好看多了，一群爱美，爱比手巧的女孩子自然是想要学一学的。 一群小学生学得很认真，莫然这个小老师教的也很称职，不仅把每一步应该注意的点一一指了出来，还手把手地教每一个人，直到每个人都能独立编织好一个花环才作罢。 “哇，编好了，编好了，真好看！”一群小女生开心地呼喊了起来。 “呵呵呵???我的也编织好了” “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 一个接一个的小女生把手上的杰作递给莫然看，让莫然检查一下还有哪些地方是需要改进的。 101 绿毽子 ps： 终于上架啦，谢谢一路支持淡雅阁的亲们，希望接下来各位亲们还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淡雅阁，淡雅阁也会努力努力码字的。 莫然看着眼前这群因为一个小小的花环而喜笑颜开的小女孩，心里不由地感概：孩子的世界真是单纯，一朵花，一片叶子都可以成为她们开心的源泉。没有太多的欲望，没有太多的丑恶，有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满足，平平淡淡的幸福。 时间飞逝，铃声响起，围坐在莫然身旁的学生赶紧拿着编织好的花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把花环放好后就把手叠放在课桌上，等着上课的老师到来。 “同学们好！” “老师好！”三十几个声音响亮地喊道。 老师欣慰地笑了笑，让学生坐下，翻开书页，开始上课。讲台上，老师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地为学生授业解惑，讲台下一双双渴望的眼睛认真、仔细地听着老师的讲解，时不时提出自己的不懂之处。 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还沉浸在老师精彩的讲说中的同学们，还没反应过来，下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台上的任课老师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对讲台下的学生说“同学们，下课吧！” “谢谢老师！” 这次，同学们倒没有兴奋，而是看着老师走出课室后，才收拾好课桌上的书本，拿出下一节课要用的文具，与交好的同学，去厕所的去厕所，出去校园溜达的去溜达。 “然然，你要上厕所吗？”要去小解的莫彩霞问莫然。 莫然点点头，与莫彩霞一起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去厕所的路上，莫然看到不少的学生往厕所旁边的小山走去，“彩霞，她们这是去干嘛啊？” “哦。应该是去摘藤树叶子。”莫彩霞干脆的说。 “藤树叶子？她们摘这个做什么？”莫然还是不明白。 “摘藤树叶子当然是用来玩了。”莫彩霞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有点不解地看了一眼莫然，“然然，你好奇怪哦，怎么老是问一些知道的事。” 莫然呆了一下，随即一拍脑袋，对莫彩霞歉意地一笑，说“嗯，没事没事没事，刚刚在想别的事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莫彩霞没有再深究下去。走进了女厕所。 莫然嘘了一口气。走进了另一间厕所。童年的记忆太过遥远了，以至于莫然总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儿时的一些游戏。 藤树叶子是和安县很常见的一种小灌木，枝干长得很像蔓藤，长不高。但是却可以向周围不断地蔓延开来，而枝干又长得像树枝，很坚韧，所以被叫做藤树。 藤树的叶子细小椭圆、一串一串的，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串串绿色的葡萄。藤树叶子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对莫彩霞这些小女孩而言，这些藤树叶子却是一件玩具。 从厕所出来，莫彩霞拉着莫然也往小山的地方跑去。莫然也不拒绝，跟着莫彩霞跑到有藤树的地方，摘了一大把的藤树叶子带回了课室。 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心灵手巧的小姑娘们就发挥自己的特长，拿起一根蔓藤。把摘来的藤树叶子扎成一捆一捆的。 到这里，莫然是完全想起来这藤树叶子的用处了。拿起自己摘回来的一把藤树叶子，莫然也学着众人的样子，把藤树叶子扎成一捆一捆的。 扎好了藤树叶子，上课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把扎好的叶子放进抽屉里，莫然端坐在课桌前，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这一节是数学课，讲的是算数中的加法。同学们都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捆长短一致的木棍放在桌子上。 这木棍是老师要求每个学生自己折树枝做成的，就是为了上数学课的时候用的。 虽然莫然不需要这样的木棍，不过还是乖乖地把自己书包里的那困木棍拿了出来。莫然放好自己的木棍，侧头一看，莫素素拿出来的是一捆塑料的小木棒，五颜六色的，比其他同学的木棍看上去好看多了。 莫素素一拿出木棒，全班同学的目光就望向了她这边，眼里都是一片羡慕。莫素素很享受地接受同学们艳羡的目光，高抬着头，看着黑板。 莫然哑然失笑，微微摇头，继续听课。 小木棒的事只是一段小插曲，艳羡过后，同学们依旧认真地听讲着。 “铃铃铃”下课铃声又一次响起，老师喊了下课之后，同学们纷纷收拾好自己的文具，把书包放进抽屉里，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课室。 学前班加上早上的朗读课，就只上三节课，现在是学前班同学的放学时间，可以结伴回家了。 “然然，我们也回家吧！”莫彩霞把自己的书包放好，对莫然说。 “嗯。”莫然应了一声，与莫彩霞一同走出了课室。 午饭，学生都是回家吃，书包放在课室里就可以，也没有人会来偷东西。 “彩霞，可以给我们一个毽子吗？”莫明智走过来，看着莫彩霞手上拿着的两个“毽子”问道。 “不给，要玩你们自己弄去。”莫彩霞撇撇嘴，不愿意给莫明智。 “啊，你就给我一个嘛！”莫明智央求着。 “不给不给不给不给...”莫彩霞躲开莫明智伸过来要抢她“毽子”的手，坚决不给。 莫彩霞躲，莫明智抢，两人就在公路上玩闹了起来。 “好了，你们别闹了，小心车，莫明智，我的给你吧！”莫然看着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把自己的“毽子”给了莫明智。 “哼，我还不要你的了。”莫明智接过莫然手上的“毽子”对莫彩霞做了一个鬼脸后，跑开了。 “哼，你...”莫彩霞气结，指着莫明智跑远的身影，一跺脚对莫然说“然然，你怎么把‘毽子’给他了？” 莫然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不就是一个‘毽子’嘛，没了还可以再弄啊，看把你心疼的。” 莫彩霞嘟着嘴没再说什么。不过却把自己手上的“毽子”给了莫然一个，“喏，给你一个。” 莫然看着莫彩霞口是心非的模样，欣然地接过了“毽子” 宽阔的公路上，一群小女孩拿着自己制作的绿毽子一边走路一边踢毽子，玩得好不开心。 没错，这绿毽子就是用藤树叶子做成的，虽然没有弹性，但是却被农家的孩子们当成毽子一样踢来踢去。 踢这种毽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技巧，只有把一团松散的叶子用脚接住、踢起便行了。一边踢。绿色的叶子还一边往地上掉。真有一种绿叶纷飞的感觉。 小小的藤树叶子做的毽子。一路踢回家，到家的时候，叶子已经散落完了，有点不舍地把残缺不全的毽子扔掉。莫然和莫彩霞各自回了家。 学校要两点三十分才能进校园，吃完午饭才一点，莫然便小睡了半个小时，醒来时，莫彩霞刚好过来找她一起去上学。 放学回来时，藤树叶子做的毽子坏掉了，这一路走去上学，莫彩霞一群人又开始采摘路边的藤树叶子，开始扎新的毽子。 一路走走停停的。来到学校下方的小店，才花了十分钟。学校的进校园的钟声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响起，无处可去的一群群学生便各自找乐子玩。 “然然，我们去踢毽子吧！”莫彩霞提议。 “好啊！”反正坐着也是坐着，还不如运动运动一下。 莫然和莫彩霞以及另外几个女生来到小店旁边的一块空地。围城了一个圈。 空地上已经有几拨人在玩毽子，莫然这一拨人围好圈子之后，由莫彩霞发球，踢起绿色的“毽子”，传递给身旁的另一个女生，女生接住“毽子”，踢起，传递，依次进行。 游戏很简单，但是玩的人却不觉得枯燥。这个游戏的玩法除了依次踢起、传递之外，可以变着花样玩。就拿莫然这一拨人来说，莫然刚好站在莫彩霞的对面，莫彩霞传递的时候，不一定只能传给她身旁的那个女生，可以直接传给莫然，莫然接住，可以传给与她隔了好几个伙伴的另一个人。说白了就是你想踢给谁就踢给谁，比一开始按顺序传递的玩法更简单。 一群小女生就这么围在一起，一直玩到进校园的钟声响起，才依依不舍地扔掉手上的“绿毽子”往山上的学校走去。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写字课，有作业的同学可以写作业，没作业的同学就可以拿出描字本练字。 莫然作业做好了，老师布置要写的字也写好了，于是莫然又开始看着窗外发呆。 “莫然，你过来一下。”莫然刚飘飞出去的思绪，立马被莫秀秀的喊声拉了回来。 莫然拍拍被吓到的小心脏，在全班同学的关切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不会才愣了这么一会儿神就被捉住了吧？”莫然心里猜测道。 走出教室，莫秀秀却没有带莫然去办公室，而是往三年级的课室走去，看着莫秀秀的背影，莫然好像猜到莫秀秀叫她是为了何事了。 “水老师，我把莫然带来了。”莫秀秀来到三年级的教室门前，对课室里面的莫日水说。 “让她进来吧！”莫日水对莫秀秀说。 “莫然，进去吧，待会儿水老师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莫秀秀严肃地叮嘱莫然。 莫然点点头，踏进了三年级的课室。 “莫然同学来了，你坐在后面的空位置上吧！”莫日水说。 102 朗诵 莫然眼不眨、心不慌地走到课室最后面的空位置坐了下来，等着莫日水发话。 “好了，同学们，现在我们来听听莫娟同学的朗诵吧！”莫日水见莫然坐好了，开口道。 “啪啪啪”教室里响起了响亮的掌声，莫娟挪动着自己的小步伐，走上了讲台。 莫然看着莫娟矫揉造作的走路姿态，捂嘴偷笑。十岁的莫娟确实长得很秀气，娇小的身子，一头过肩的长发，在满教室都是短发的女生当中，尤其的显眼，也难怪俘虏了不少小男孩的心。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莫然发笑，莫然笑得是莫娟的走路姿势，或许别人觉得莫娟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但是莫然却知道莫娟学的那几步猫步，那叫一个不伦不类，不堪入目。 讲台上，莫娟像个要进行表演的舞者一样，抬头挺胸，站在讲台上，眼里是傲然看待一切的神色，嘴边也挂着浅浅的笑。这样的笑，对情窦未开的小男生们是一个强有力的吸引，果然，莫娟看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从小，老妈就教育她，说女孩子要常笑，但是却不是村里其他女孩子们那种哈哈大笑的笑，那种哈哈大笑的笑，外面来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乡下人的笑法，城里姑娘的笑，都是笑不露齿，只是微微弯起嘴角的笑，只有这样的笑才能紧紧地捉住男孩们的心，而莫娟也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成为这样的女孩。 “莫娟同学，你可以开始朗诵了。”坐在讲台边凳子上的莫日水见莫娟迟迟不开口，不禁开口催促道。 “哦？是，老师。”莫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莫日水眼里的不耐烦，心里一惊，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莫娟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朗诵，一开口，课室里的小男生们就像欣赏天籁之音般闭上了双眼。脸上都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课室里的女生也是一副要好好学习的姿态，认真地听着莫娟的朗诵，唯有莫然不停地摸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捂平手臂上突起的鸡皮疙瘩。 莫娟的声音很柔，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在听众的心里挠了一下，但是轻柔过了头那就是嗲了，这正是莫然为什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原因。 “我的朗诵到此为止，谢谢大家。”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莫娟微微鞠了躬，直起腰身时。脸上带上了一抹独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嗯。不错。继续保持。”莫日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莫娟虽然不是很满意莫日水给出的评价，但是心思玲珑剔透的她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不满，而是乖乖地再次鞠躬，挪着小碎步走下了讲台。 虽然走的是小碎步。但是莫娟脸上的神色却像个女王一样走下了讲台。台下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是送给莫娟的。 莫娟脸上带着高傲的笑，就像这是她理所应当得到的。穿过一排排的课桌，莫娟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同时不忘向后排的莫然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哼，一个学前班的小奶娃想跟我争风头，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莫娟心里一点也不把莫然当对手。 莫日水看着莫娟在座位上坐好，亦是赞赏地点点头。莫日水来到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学生。说“想必同学们都知道，再过两个星期，白公镇中心小学举办的朗诵比赛马上就要选人了，而今年中心小学决定只进行三年级的朗诵比赛，没有其他年级的。每个学校可以选派两位同学去参加。我们班已经选出莫娟同学，还需要选一个同学，今天下午，我们就来选这最后一个参赛的同学，能不能被选上，就看你们各自的表现了。” 莫日水的话刚落，教室里就像炸开了的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莫然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一群人，又有点不明白莫日水把她叫过来的目的了。 “然然，你怎么会被莫日水叫过来的？”刚好坐在后排的莫龙趁着大家叽叽喳喳的时候，小声地问莫然。 莫然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好了，同学们，在你们每个人上台朗诵之前，我们先请学前班的莫然同学上前来给我们朗诵一篇课文。”莫日水摆手让同学们静下来。 “啊？”这下，整个课室都陷入了一片死静，个个看着后排的莫然。 “莫然同学，你上来讲台上。”莫日水对莫然喊道。 莫然淡定地起身，来到讲台上。莫日水见莫然没有课本，有点为难地皱起了眉头，“莫然同学，要不你先回课室，把你的课本拿来吧！” 莫然一双眼睛往莫日水打开的书本上瞄了一眼，开口道“老师，我就念这一篇课文吧，我听我哥和我姐念过。”莫然指着莫日水的书本。 莫日水明显地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点点头，“那你就念一段来听一听吧，不会念的字就直接跳过。” “好的，老师。”莫然尽力扮演着一个学前班学生该有的乖巧，拿起课本轻声念了起来。 “翠鸟喜欢停在水边的苇秆上，一双红色的小爪子紧紧地抓住苇秆。它的颜色非常鲜艳。头上的羽毛像榄色的头巾，绣满了翠绿色的花纹。背上的羽毛像浅绿色的外衣。腹部的羽毛像赤褐色的衬衫。它小巧玲珑，一双透亮灵活的眼睛下面，长着一双又尖又长的嘴...” 莫然的声音清脆悦耳，像玉珠滴落在玉盘中一样，轻轻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莫然朗诵完整篇课文，轻轻地把书本放回讲台的桌面上，莫然抬头看向讲台下愣了神的众人，见众人没有反应，看向一旁的莫日水，问“老师，我念完了。” “哦？哦！好好好，你先回座位上坐着。”莫日水回过神来，合上张着的嘴巴。 莫然回到后排坐着，课室里的其他人也终于回过了神来，热烈地鼓起了掌。坐在最后排的莫龙骄傲地仰着头，好像这掌声是送给他似地。 “同学们，你们刚才听了莫然同学的朗诵，你们觉得怎么样？”莫日水问。 “很~好~”同学们齐声道。 “那你们有谁也能做到这么好的？”莫日水接着问。 “....”教室里鸦雀无声，一些明白过来的学生已经羞愧地低下了头，莫然才上学前班就能朗诵的这么好，只能说莫然平时用功，而他们已经三年级了，还不如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心里自然觉得羞愧。 但这些当中却不包括莫娟，此时的莫娟正用可恨的眼神盯着莫然，那模样好像恨不得立马把莫然吞进肚子去似地。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莫然相信，她已经被莫娟千刀万剐了。唉，她是过来朗诵的，不是过来树立敌人的。看莫娟那样子，估计已经把她恨到骨子里去了。莫然表示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莫日水满意地看着众人低下了头，接着说“既然你们都做不到，那老师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你们好好回去练一练，然后我们再在班里举行一次比赛，选出好的选手，与莫娟同学一起参加中心小学的比赛，知道了吗？” “知道了”重新燃起希望的学生，大声应道，同时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利用这三天时间，练一练自己的朗诵能力。 “那就好，老师也相信你们能行的，你们自己也要努力。好了，我们再次感谢莫然同学为我们做了一次朗诵的表演”莫日水带头为莫然鼓掌致谢。 莫然自谦地站起来向众人鞠了一躬，离开了三年级的教室。 傍晚，莫然在校门口等着莫龙和莫玲两人，她要进金山沟去接莫米。 在等人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不少学生都上前跟莫然打招呼，尤其是三年级的学生更是热情地恨不得把莫然当自己的妹妹。 莫然今天下午给三年级的学生当朗诵模范的事已经在校园里传开，一时之间，莫然成了校园的话题人物，不少高年级的学生都跑到学前班的课室，只为了看一眼莫然这个被誉为朗诵小天才的女孩。 莫然一一对过来打招呼的高年级学生报以甜甜的一笑，直到看到莫龙和莫玲两个人的身影，莫然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妹的，再这么笑下去，她都快成面瘫了。 “龙哥，玲姐，我们回去吧”莫然上前一手拉着莫龙一手拉着莫玲，逃离了校门口。 走在金山沟的林间小道上，莫玲看着莫然，有点难为情地说“然然，我想参加朗诵比赛，你能教教我怎么样才能朗诵的好吗？” “没问题啊”莫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莫玲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胆子有点小，只要让莫玲树立起信心，莫然相信莫玲的朗诵水平绝不必莫娟差，甚至可以超过莫娟，至少莫玲说话、读书的声音不会让莫然起鸡皮疙瘩。 听到莫然肯定的回答，莫玲高兴地拥抱了一下莫然，“唔，然然最好了，玲姐以后有什么好吃的一定第一时间给然然” “好啊”莫然一点也不客气。 “啊？我说笑的” “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那好吧”莫玲的语气很委屈。 “哈哈哈哈...”莫然和莫龙哄然大笑起来。 小树林间，回荡着三人爽朗的笑声。 104 小野莓 “嗯，我们去摘一把吧”莫然看着火红的石榴花，点点头。 两人来到石榴花前，拧断了几株花朵比较多的枝干，拿在手里，一边吃一边往家里走去。 莫然看着手上娇艳欲滴的石榴花，都觉得不忍心放进嘴里了。石榴花的形状很像一个小喇叭，几朵花瓣井然有序地围在一起，中心就是粉嫩的花蕊。轻轻摘下一朵石榴花，把里面的花蕊去掉，放进嘴里。顷刻间，酸酸甜甜的石榴花汁便充斥在整个口腔。 石榴花除了可以直接吃之外，女孩子还喜欢把石榴花的汁液涂在指甲上，让自己的指甲变成粉红色，不过石榴花的汁液很容易被氧化，刚涂在指甲上的汁液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了黑紫色。 “唔，指甲变成黑色了，好像巫婆”莫玲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涂好的指甲顷刻间就变成了黑色。 “回去洗干净了重新涂”莫然给了一个很不靠谱的建议。 “切，重新涂还不是一会儿就便黑了，还不如直接拿一支红色的笔把指甲涂红呢”莫龙窃笑着说。 “去去去，一边去，女孩子的事你一个男孩子懂个屁”莫玲摆摆手，让莫龙滚一边去。 莫龙却对莫玲的话充耳不闻，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就喜欢摆弄这些没用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我们男孩子根本就不喜欢这些玩意” “我们弄了又不是给你们看的，你们喜不喜欢关我们什么事”莫玲反击。 “...”莫龙无言。 莫然看着两人默契十足的斗嘴，微微笑了。有什么比兄妹间的和睦相处更让人觉得温馨呢？ 有说有笑回到家，从坪地走过的时候，莫然看到坪地边沿下方的枇杷树开花了，“枇杷树开花了！” “哇，真的耶！耶，太好了，今年有枇杷吃咯！”莫龙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家里的枇杷树才种了两三年，没想到今年就开花了。以往。每到春季，莫龙和莫玲等人都是向别人讨要枇杷吃。虽然给的人没什么，但是在莫龙和莫玲等人的心里，还是期待着自家的枇杷能早点结果，这样就不用总是低声下气地去讨要了。 莫然心里也是高兴的，突然，莫然看到枇杷树的根部附近还长了不少小的枇杷秧苗，顿时，莫然的眼睛泛出了亮光。 趁着莫龙和莫玲都先一步进了屋里，莫然沿着屋前的小路。小心翼翼地滑落到枇杷树下。稳住自己的身体。站稳。莫然随手拿了一根树枝，在枇杷树下顿了下来。 仔细看了看几棵幼苗的状况，莫然拿起树枝小心地把幼苗挖了出来，利用精神力把幼苗扔进空间。丢掉手上的树枝，拍拍手，莫然顺着滑下来的路，爬上了坪地。 拍干净衣服上的草屑，莫然一脸笑意地回屋里，洗手吃饭去了。 简单的午饭之后，莫然躺在莫奶奶房间的床上小睡一会儿，莫龙跟跑去莫玲爸妈的房间看电视。 下午依旧是忙碌的课程学习，马上就要进行春季的小测试了。校园里到处都洋溢着紧张的学习氛围。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估计就莫然一个人是最悠闲自在的了，完全丝毫的紧迫感。 傍晚，莫然在校门口悠闲地踱着步子，等着莫龙和莫玲出来。 经过小店的时候。莫然掏出口袋里的一张两毛钱对莫龙说“龙哥，我们去买糖吃吧” “好啊！”一听有零食吃，莫龙率先捉过莫然手上的钱跑进小店去了。九八年的物价还不高，一块糖五分钱，两毛钱也可以买到四个糖了。 “然然，给”莫龙嘴里含着一个糖，把剩下的三个糖递给了莫然。虽然莫龙很想多吃一个，可是钱是莫然掏出来，莫然又最小，他就算再想多吃一个也不好意思开口跟莫然要的。 莫然接过其中的两个，把一个递给了莫玲，然后对莫龙说“多出了一个就给龙哥吧，因为是你去买的嘛！” “真的？你不要？”莫龙难以自信又很期待地看着莫然。 “嗯，我不要”莫然重重地点点头，告诉莫龙她没有开玩笑。 “耶，然然最好了”莫龙兴奋地接过了莫然手上的糖。 莫龙买回来的糖是镶在一个塑料口哨嘴上的糖果，把糖吃完后就可以吹响哨子，很多孩子都喜欢。 莫然对糖和哨子都没什么兴趣，只是看到莫龙看到别的同学拿着钱进小店买零食时露出的羡慕之情，心下一动，就把自己身上带着的两毛钱拿出来让莫龙去买几个糖来解解馋了。 有了糖果，有了哨子，莫龙一路上都蹦个不停，心情好的没话说。哨子声更是遗落了满树林，惊得树林里的小鸟都飞散开了，倒是莫龙乐得哈哈大笑。 春天是一个给人带来惊喜的季节，中午回家的时候，莫然姐妹三人摘了一大把的石榴花解了一下馋，没想到傍晚回家的时候，还能遇到另一个惊喜。 “哇，你们看，好多的小野莓啊！”在路旁的灌木丛中走着的莫龙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真的？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听到有小野莓，莫玲也激动地跑到莫龙那边去了。 小野莓是崖下村春季常见的一种野果，长在一种荆棘上。这种荆棘长得不高，也就半米左右，荆棘的树枝和叶子脉络都长有刺，稍不留神就会被钩破衣衫，划破肌肤。 小野莓顾名思义就是一种长得类是草莓的野果，不过却比草莓小了几十倍，一个成熟的小野莓也就只有成年人小拇指的一节关节那般大小。好在味道比草莓甜，草莓入口会有酸味，这种小草莓入口只余一腔香甜，吃再多也不会酸到牙齿。 不过就小野莓那小个头，连塞牙缝都不够，就更不用期待着能一次吃到过瘾了。也正因为如此，看到眼前满眼的小红果子，莫龙才会惊叫起来。 而小野莓又是莫玲最喜爱的一种野果，听到莫龙说有很多的小野莓，心里那个兴奋就不言而喻了。 莫然朝着莫龙和莫玲这边走来，走近了才看清一棵荆棘树上挂满了娇艳欲滴的红果子。那种红，很耀眼，更诱人，仿佛轻轻吸一口气就能闻到小野莓的香甜味。 莫龙和莫玲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把一颗颗的小野莓摘了下来，然后用胸前的衣服兜着，偶尔还放一颗在嘴里尝尝。 莫然知道莫龙和莫玲是想把这些小野莓带回家去，与家人一起分享。看着满脸喜色的莫龙和莫玲，莫然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也加入到了摘小野莓的行列中。 三人围着荆棘树摘了还一会儿才把一棵荆棘上的小野莓都摘光，看着荆棘枝干上只剩下的青果子，莫龙和莫玲心情愉悦地兜着一兜的小野莓往家里走去。 “奶奶，奶奶，你看我摘了什么回来”人未到，莫龙的声音倒先一步穿回了屋里。 莫奶奶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一路小跑回来的莫龙，笑着问“摘了什么好东西？这么高兴” 莫龙跑到莫奶奶跟前，把自己衣服里兜着的小野莓都露出来让莫奶奶看到，“奶奶你看，这些小野莓都是我摘的，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莫龙殷勤地把一个小野莓送到莫奶奶的嘴边，莫奶奶微笑着张嘴咬住了小野莓，“嗯，很好吃，很甜” “呵呵呵，好吃吧”听到莫奶奶的夸赞，莫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嗯，奶奶已经吃过了，你给你爸妈送去一些吧”莫奶奶笑着对莫龙说。 “对对对，也给爸妈送一些过去”莫龙一边说着一边往菜园子的方向跑去。 “诶，慢点，先把书包放下也不迟”莫奶奶看着一溜烟就跑远的莫龙喊道，可惜莫龙已经听不见了。 莫玲也已经兜着自己衣服里的小野莓去找莫兴腾和莫倩梅了，只有莫然不慌不忙地回了屋里。 莫然一走进屋里，就被两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了双腿，莫然止步，对着抱着自己双腿的两人说“米儿，雅儿，你们又怎么了？” “吃..吃..吃..”莫雅口齿不清地喊着。 莫然闻言，满脸黑线。因为莫然时不时就会从空间拿一些饼干或者是水果出来喂两个小家伙，空间的食物都带有灵气，两个小家伙吃了之后，身体比之前强壮了好几倍，智力也比一般的孩子发育的快。现在两个小家伙都能稳稳当当地走路了，完全不用人去扶，让一度认为两人可能比别家孩子迟一些才能学会走路的莫家人很是惊奇了一阵子。 两个小家伙吃多了莫然给的食物，第一眼看到莫然就会嚷着要吃的，莫然不给，两个小家伙就用萌到不行的可怜眼神看着莫然，让莫然这个爱妹不已的姐姐只好举手投降，又给两人拿出各种各样的零食。好在两个小家伙最爱吃的还是水果，所以莫然每次都是给两人拿水果，绝不给两人吃太多的零食，怕影响了两人的发育。 莫然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的两个小家伙，把刚刚摘的小野莓拿了两个，分别塞进两人的嘴里。 两人“吧嗒吧嗒”地把一个小小的野莓吃完后，仰着头又看着莫然。 莫然摇摇头，无奈地对两个小家伙说“好了，姐姐这里还有很多，先让姐姐坐下来，然后再给你们吃，好不好？” 莫米和莫雅闻言，果然放开了自己的双手，跟着莫然在大门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103 育秧苗 春分一过，意味着春耕的开始，春分过后，天气是真正地开始回暖了，崖下村的人们也开始了育秧苗。 莫家人也是这个时候开始育秧苗，早上，王淑婷吃过早饭，目送莫然背着莫米进了金山沟，才返身回了屋里。 王淑婷去库房里拿了一条布袋子，然后往厨房的冲凉房走去。狭小的冲凉房里放着一个箩筐，箩筐里垫着稻草上面还压着一块大石头。 王淑婷把大石头搬出冲凉房，翻开稻草，露出稻草里面的蛇皮袋。蛇皮袋没有用绳子绑住，只是拧了几圈。 王淑婷把蛇皮袋打开，露出袋子里已经发了芽的稻谷。看了看稻谷的发芽情况，再闻闻稻谷芽的味道，没有发霉，芽也发得刚刚好。 把稻谷芽装进布袋子里，顺便浇了几把水进去，王淑婷走出了冲凉房。 “阿恒，肥料装好了吗？”王淑婷对着猪圈那边的莫永恒喊道。 “装好了，你的稻谷芽装好了吧，要是装好了我们就出门了”莫永恒大声回答。 “都装好了” 莫永恒闻言，忙提着一畚箕的猪粪回到了坪地上，王淑婷已经拿好其他工具，锁好了门窗，等着莫永恒。 莫永恒拿过一根扁担，把猪粪和稻谷芽系在扁担的两头，挑着离开了家门，王淑婷背着其他的工具，跟在莫永恒的身后。 莫然背着莫米，慢慢地往金山沟的祖宅爬去。进金山沟的路都是上坡路，一开始，莫然要歇好几次才能走到祖宅，这段时间一直这么背着莫米走进走出的，力气也练了出来，现在背着莫米进金山沟，莫然那是是气不喘，脸不红，很是轻松。 进到金山沟。刚好看到莫玲一家正在吃饭。之前莫然帮忙训练莫玲的朗诵能力，让莫玲争取到了三年级最后一名参赛选手的资格，代表学校和莫娟一起参加了中心小学的朗诵比赛。 那次比赛，莫玲拿了三等奖，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是也让莫倩梅和莫兴腾高兴了好久，而且在一致被认为会得奖的莫娟却没有得奖的情况下，莫玲能够拿到三等奖，那是莫大的荣耀，这让莫倩梅更是觉得脸上有光。所以每次见到莫然。莫倩梅都会好好夸莫然一顿。让莫然哭笑不得。 这不，莫倩梅一看到莫然的身影，又说了起来，“然然来了。起的真是早，要是你玲姐她们也能像你这么勤奋，学习肯定差不到哪去，唉，可是她们啊，那条懒筋就是太长了，天天都睡懒觉，大伯母都恨不得拿根针挑了她们的那根懒筋” 莫然听了莫倩梅这话，满脸黑线。只能呵呵呵的笑了几声，背着莫米去找莫奶奶了。 把莫米交给了莫奶奶，莫然背着书包准备去学校，莫倩梅见状，忙催促还在吃早饭的莫玲。“阿玲，你还不快点，然然比你小都那么早去学校了，你当姐姐的怎么能比妹妹还懒呢” “知道了，马上就吃完”莫玲不耐烦地应了一声，飞快地扒完碗里的饭，跑回房间拿了书包，和莫然一同去学校。 “喂喂喂，等等我”莫然和莫玲刚走几步路，身后就传来了莫龙猴急的喊声。 两人停住脚步，等着莫龙跟上来，三人肩并肩往学校走去。 一路上，莫玲和莫然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因为莫倩梅整天拿她和莫然比，而对莫然产生怨恨心理，也正因为如此，莫然才没有对莫倩梅每次的“夸奖”作过多的解释。因为了解莫玲，知道莫玲的性格，所以莫然很乐意尽自己的全力提高莫玲和莫龙两个人的成绩。 姐妹三人说说笑笑地进了校门，约好了中午汇合的地点，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教室。 另一头，王淑婷和莫永恒挑着育秧苗的工具，来到了自家的水田边。放下肩上的工具，王淑婷和莫永恒挽好裤子、衣袖，戴好围裙，脱掉鞋子，准备开工。 水田靠边的地方空出了一小块的地方，并且用泥浆阻隔了水田里的水，这一小块土地就是用来育秧苗的。 赤脚走进育秧地里，莫永恒先用锄头把地里的泥土锄开，王淑婷则拿着铁耙把一块块的泥土敲碎，整平。 把土地整平之后，王淑婷拿着水瓢从水田里舀水浇在泥土上，让泥土变成泥浆，莫永恒就用锄头把泥浆搅拌均匀。 莫永恒一边搅拌一边把畚箕里的猪粪倒进泥浆里，让猪粪和泥浆融合在一起，增加泥浆的肥力。 育秧苗的泥浆不能浇太多的水，不然稻谷芽可能会因为泡在多余的水分中而发霉，不能长成秧苗。但是水也不能少，少了，稻谷芽就会缺水，变干，也不能长成秧苗。所以说种田也是一个技术活儿，没有经验的人是种不好田的。 拌好了泥浆，王淑婷把布袋子里的稻谷芽提了过来，从袋子里捉了一把稻谷芽，均匀地撒在泥浆上，直到把整块泥浆地都撒满了稻谷芽。 王淑婷回头看了看撒好稻谷芽的泥浆地，看到太稀疏的地方就再加多一点稻谷芽进去。 “可以了，把稻谷芽压进泥浆里吧”王淑婷对莫永恒说。 莫永恒点点头，拿着一个木铲子蹲在泥浆地前，轻轻地把稻谷芽拍进泥浆里。在莫永恒拍稻谷芽的时候，王淑婷就在水田的另一角重新拌了一潭更黏稠的泥浆土。 莫永恒拍好稻谷芽。王淑婷的泥浆土也弄好了，用水瓢把拌好的泥浆土装进木桶里，提到秧苗地上。王淑婷用水瓢舀了一瓢泥浆土，轻轻地洒在秧苗地上，把露在外面的稻谷芽尖也盖住了。 浇完泥浆土，王淑婷和莫永恒把背来的竹条沿着秧苗地两边撑成了一个半圆型，然后再把塑料布盖在半圆形的竹条上，用泥土压住塑料布的边沿，密封住秧苗地里的稻谷芽。 压好塑料布的边沿，王淑婷再检查了一遍确定都压紧了才放心。 “好了，这里弄好了，我们再去另一处田地弄吧”莫永恒说。 “嗯”王淑婷点点头，背起剩下的稻谷芽和锄头等工具，往另一处的田地走去。 王淑婷和莫永恒走到另一条山沟的田地里。放下肩膀上的工具和稻谷芽，两人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条山沟比较狭小，从山沟的最外一块田地一直延伸到山沟最里面的那块田地都是莫家的。零零总总加起来都有二十几块方田了，不过每一块田地的面积都不到，最大的才七八平方米左右的样子，最小的就只有两三平方米。再加上地处山沟，两边都被群山遮挡着，光照不足，每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好，但是种庄稼的人没有谁会嫌弃田地多。或者是田地地理位置不好的。收成不好。他们也会觉得是自己没有侍弄好这些庄稼。怨不得田地。所以即使这山沟的田地再怎么不好，王淑婷和莫永恒也会一心一意地去侍弄。 育秧苗要有足够的光照，王淑婷和莫永恒便决定在山沟入口处的田地里育秧苗。入口的这块田地，面积够大。光照也足，水分也不缺，育秧苗是最好不过的了。 两人按照一贯的做法，把稻谷芽撒在了泥浆土上，插好竹条，盖好塑料布，用泥土压紧塑料布的各个角，整理好一切才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洗干净每个工具上沾着的泥土，莫永恒夫妇两背着锄头。一脸轻松地往家里走去。 上午的放学铃声终于在莫龙期待的心情中响了起来，把桌上的的书本和文具盒塞回书包里，莫龙飞快地冲出了课室。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莫玲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自己的桌面，对跑出课室的莫龙喊道。 “要一起走就快点。不然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莫龙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马上就好”莫玲飞速把课本收拾好，离开座位，与莫龙一起走出了校门。 校门口，莫然正等着两人。 “然然，走吧，我们该回家吃饭了”莫玲笑着向莫然伸出了手，莫然微微一笑，捉住莫玲的手，姐妹两人手拉手，往金山沟走去。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莫龙看着相亲相爱的姐妹两人，吃味地喊道。 莫玲和莫然相视一笑，不理会莫龙。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路上，莫龙都围着莫玲和莫然两人转来转去，让莫然极度无语。 春暖花开，走在密林间，听着小鸟悦耳的鸣叫声，看着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莫然的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春天里的崖下村，山野间除了遍野的绿意之外，还多了一簇簇的火红，那是只有在春天才会开花的石榴花。 “哇，好多的石榴花啊！然然，我们去摘一点吧”走到半路，莫玲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路旁一处火红的花朵这么说道。 莫然顺着莫玲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簇开的很美、很艳的石榴花。不过，崖下村人嘴里的石榴花并不是能够结出石榴的石榴树的花，而是一种灌木丛的红花，只是崖下村的人长久以来都叫这种红花为石榴花。莫然也一直以为这种石榴花就是能够结出石榴的石榴树的花。 记得上一世，莫然上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跟她说石榴花多么多么的美，莫然插了一句“是啊，还很好吃！”就被周围的同学狠狠地耻笑了一番，当时的莫然不知道那位同学说的石榴花是彼石榴而非此石榴，自己闹了笑话还不知道，反而跟着众人一起笑了起来。直到后来去了粤市，才知道石榴是一种水果，而不是她从小就熟悉、长在山野间的那种红花。 105 震荡 ps： 谢谢华军伟的票票 看着两个小家伙都乖乖地坐好了，莫然把所有的小野莓都拿了出来，拿出一些放到两个小家伙的手掌上，“都拿好了，先吃完手上的这些，姐姐再给你们” 莫米和莫雅闻言点点头，拿起自己手掌里的小野莓，塞进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莫然一边看着两人吃，自己也找了一个小板凳坐着，慢慢品尝着这没有任何污染的野果。 姐妹三人，在夕阳的余晖下，一起肩并肩吃着甜甜的小野莓，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让人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与安详。 莫然与两个妹妹一起吃完摘来的小野莓，然后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着的碎叶子，对莫米说“好了米儿，小野莓我们也吃完了，该时候回家去咯” “嗯嗯嗯”莫米点点头，站了起来。 “雅儿，你快去厨房找奶奶，姐姐和米儿明天在进来找你玩”莫然摸摸莫雅的头，指着厨房的方向说。 “嗯”莫雅依依不舍地看着莫然和莫米两人，三步一回头地往厨房走去。 待莫雅走到厨房门口，莫然对着厨房里的莫奶奶喊道“奶奶，我和米儿先回家去了，明天再进来” “诶，知道了，路上小心点”莫奶奶嘱咐道。 “知道了”莫然大声地回应了一句，拉着莫米沿着金山沟出沟的小路，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莫然给莫米折了一株石榴花拿在手里，姐妹两人手牵手，挥动着手上的红色花朵，哼唱着悦耳的歌谣，开心地走出了金山沟。 回到家里，王淑婷和莫永恒已经在家。 “爸妈，我们回来了”莫然对着屋里大喊。 “我们回来啦”莫米也是学着莫然的样子大喊了一声。 “哦，米儿回来了”闻声走出厨房的王淑婷看到莫米，笑着上前把莫米抱了起来。还不忘用头在莫米的肚皮上挠了挠。 “咯咯咯”莫米被挠的咯咯笑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迟才回来？”王淑婷一边抱着莫米走进屋，一边问莫然。 “路上摘了好多小野莓，和米儿、雅儿两个吃完了才出来的”莫然淡然地说。 王淑婷“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抱着莫米去找衣服，准备给莫米洗澡。 莫然放下书包，自觉地去厨房拿起菜篮子去菜园里摘菜，这似乎成了莫然每天必做的事，无需王淑婷和莫永恒开口，两人也不会在莫然没有回来之前就先去菜园里摘菜。 莫然熟门熟路打开菜园子的木门。刚好看到莫彩霞的妈妈莫兰也在摘菜。“兰姨。你也来摘菜啊” “是啊，然然也来摘菜了”莫兰抬头笑着对莫然说。 “真像知道你妈是怎么侍弄菜园子的，你看看你们家的菜，一样样都长得这么好。兰姨看着都想摘一把回去”莫兰看着莫然家的菜，感叹道。 “呵呵呵，我妈也没怎么侍弄这些菜，就是多施了一些肥”莫然笑着说，她当然不会告诉莫兰，她家的菜能长得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她在菜地里参了不少空间的泥土进去，这菜要是长不好，这不是白费了她的苦心了吗。 “兰姨要是想要菜的话。可以过来摘一把回去”莫然开口对莫兰说。 “真的？那兰姨就不客气了”莫兰从自家的菜园子那边走了过来。两家的菜园子中间只用一根竹竿拦着，伸腿就能跨过来。 莫兰过来，在空心菜的菜地里看了一会儿，然后摘了一把空心菜回去。 莫兰离开后，莫然摘了一把空心菜留着明天早上吃。再摘了一把开始长节花的油麦菜回去，打算让王淑婷弄个蔬菜汤。 摘好菜，拿到菜园子外面的小河里把菜洗干净，莫然再次回到了菜园里，没有在自己的园子里停留，而是直接跨到莫兰家的菜园子去了。 莫然在莫兰家的菜地前站着，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才从空空间里运了一些泥土出来，然后均匀地撒在莫兰的菜地上。 把莫兰家的每块菜地都撒了一些空间的泥土，莫然再次跨过一条竹竿，往莫彩霞奶奶家的园子走去，同样也在莫彩霞奶奶的菜地上撒了空间里的泥土。 莫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刚才莫兰的话提醒了她，莫然家和莫兰家以及莫彩霞奶奶家的菜地都在同一个地方，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三家的菜地土质是一样，就算王淑婷再怎么勤奋侍弄菜地，也不可能所有的菜都种的比另外两家的好。为了引起外人的注意，莫然就在莫兰和莫彩霞奶奶家的菜地上也撒了空间的泥土，让她们两家的菜也能长的更好。何况远亲不如近邻，三家人一起住在这里，能相互照顾一下就照顾一下。再说空间的泥土多的是，也不怕少了那么一丁点。 做好这一切，莫然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园子里关好木门，提着菜篮子回家了。 “然然回来了，快去拿衣服洗澡，妈来做饭”王淑婷对刚进家门的莫然说。 莫然把菜篮子提进厨房，放好，回房间里找衣服去了。 洗完澡，莫然连头上的水珠也没有擦干，对王淑婷说了一句“妈，我去找彩霞玩”就跑出了厨房。 莫然虽然对王淑婷说是去找莫彩霞，其实是自己找了个角落，进空间里。 莫然进了空间，找到中午扔进空间的枇杷幼苗，然后在木屋子左侧空地的不远处挖了一个坑，把枇杷幼苗种了下去。 空间的土地面积又增加了不少，莫然就想着划出一块地专门用来种果树。只要想一想自家能够拥有一片果林，在硕果累累的秋日里能够想吃什么水果就能有什么水果，莫然就乐得不行。 “唉，可惜现在找不到那么多果树的种子或者是幼苗”莫然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现在空间就只有三棵果树，一棵是苹果树，一棵是桔子树，还有就是刚种下的枇杷树。苹果树和桔子树都结了好几回果子了，除了时不时拿出去给莫米和莫雅两个小家伙吃之外，莫然只能把剩余的装在了储物箩筐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拿到外面和家人一起分享。 莫然来到苹果树和桔子树下，顺手摘了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咔嚓”地咬了一口。 “唔，空间的苹果就是好吃”莫然一边称赞着一边飞快地解决了一个大苹果。把吃剩的苹果芯扔进菜地里，让它变成肥料。 莫然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出空间。哪知刚站起来，空间里就剧烈地震荡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莫然随着地面不断地摇晃着，不明白一直平平静静的空间怎么突然间就震动了起来。 一把捉住旁边的苹果树干，莫然满眼慌张地看着不断晃动的空间，心里全是不安。 “轰隆，轰隆，轰隆”连着三声巨响，木屋子的右侧不远处出现了两个凹洞，凹洞由小变大，直至变成两个直径同样为一米五左右的正圆形才停了下来，随之空间的震荡也停了下来。 莫然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凹洞，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却不敢上前去查看，生怕凹洞里面会冒出一些别的东西。 莫然的忌惮的准确的，空间刚刚恢复平静，两个凹洞底部便冒出两个泉眼，不断地往凹洞里注水，直到注满。 泉水注满凹洞之后却便没有停住喷冒，继续从两个凹洞里溢出来，沿着同一个方向流去，最后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条小溪流，然后再流进了一个小池塘了。 莫然惊愣地看着眼前不过瞬间发生的事，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震惊之情。 莫然松开抱着苹果树干的双手，带着一脸的好奇，小心地往泉水那边挪去。靠近一看，莫然的震惊更大了，原因无他，就是泉水一直从两个凹洞，哦，不，现在应该说两个小圆谭里流到小池塘这边，可是池塘这边的水却一直无增无减，不仔细看得话，还以为连接着池塘与两个小圆谭的水流是静止的，然而莫然却清晰地看到了泉水是在流淌着的。 在池塘便蹲下来，莫然伸手碰了碰池塘里的水，顿时一股清凉感就透过指尖流传到了莫然全身，“好清凉的泉水啊” 感受着泉水从之间流过，留恋着那难得的惬意。莫然不由地眯着眼，沉浸在了这泉水的清凉中。 睁开眼，莫然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突然，莫然看到池塘和两个小圆谭的水沿边上各竖了一块木牌。莫然走到池塘的木牌前，仔细看了一眼，心再次被震撼到了。 “没想到这池塘里的泉水还有这么多的功效，这样太神奇了，看了以后可以多给家里人喝喝这泉水”莫然喃喃自语，转身往小圆谭那边走去。 莫然先往自己右手边的圆谭走去，还没走进，莫然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怎么会有热浪？难道这右边的泉水是热的？” 带着满腔的疑问，莫然慢慢地靠近右边的圆谭，果然如莫然猜测的那样，右边的这个圆谭的泉水是热的，看来是一汪温泉。 莫然在往左手边的圆谭走去，这次扑面而来的是凌烈的寒意，还没靠近，莫然就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再也没有往前一步。 106 冰炎泉 莫然远远地看了一眼两个木牌上的内容，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圆谭里的泉水的功效了。这两个圆谭和池塘连为一体，称之为冰炎泉。冰泉，寒气逼人，可治阳毒，清暑毒，可以救治世间一切被火焰烧毁、烧伤的生物。不仅如此，冰泉还可以驱除任何看不见的“火”所造成的伤害，至于是什么“火”木牌上并没有明确说明。 虽然冰泉寒气逼人，但是却可以直接饮用，且饮用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却是温和的，刚好适合人类饮用的正常温度，这就是这空间泉水的特殊性。 炎泉亦是如此，虽然靠近是铺面的热浪，但是直接饮用的时候，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灼人的炽热。与冰泉相反，炎泉的泉水可以治愈男子体内的任何阴柔之气，恢复男子应有的雄风。且可以救活一切被寒冰所伤的生物。这种冰寒也包括看不见或许世间没人知道的那些“寒”。 只是这么随意地扫了一眼木牌上的信息，莫然就不淡定了，这空间名为太极珠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空间里的任何物件都是有雌有雄、成双成对、一反一正，相生相克。 莫然看着眼前这个神奇的空间，不得不再次感叹造就这个空间的主人的能力之强大。 重新回到池塘的边沿，看着清澈见底的泉水，莫然伸手捧了一捧水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泉水一入口，莫然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泉水的冰凉顺着咽喉流进胃部，然后像散发开了一样，顺着莫然全身的脉络游走了一遍。顿时，莫然觉得自己浑身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享受般地闭上了双眼，莫然细细感受着这泉水带来的功效。也不知过了多久，莫然睁开眼时，眼睛里闪过一抹透亮，转瞬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莫然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拳脚，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之前更加轻盈灵活了。再看看泉水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脸色红润、肌肤如雪、墨发轻柔，就连气质都比之前更灵动了。 “这冰炎泉还真是好东西啊！”莫然摸着自己滑嫩如鸡蛋的皮肤，由衷地感慨。 “然然，然然，吃饭了”莫然还想在空间里多呆一会儿，只是没想到空间外面已经传来了王淑婷喊吃完饭的声音。 莫然看了一眼眼前的冰炎泉，嗖地一声离开了空间。日子还长，冰冰炎泉的功效可以慢慢研究，现在还是先回家吃完饭吧，不然王淑婷要过莫彩霞家找她了。 莫然飞快地跑回家。刚要碰到要往莫彩霞家而去的王淑婷。 “你这丫头。都叫你几百次。一声也不应”王淑婷看到飞跑回来的莫然，嗔怪道。 “妈，下次一定应你”莫然乖巧地卖萌，拉着王淑婷的手往厨房走去。 王淑婷用手指点了莫然的脑袋几下。无奈地摇摇头，任莫然拉着她回了厨房。 天气暖和了起来，吃饭的时候也不会一直呆坐在厨房的椅子上，而是端着堆满了菜的饭碗，一边吃一边去邻居家逛逛。 显然这是农家的孩子们最喜欢的时刻，不仅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和邻家的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听老人们讲古老的传说，还可以和亲近的小伙伴分享自家的菜肴。 从每家的孩子碗里夹一两块好吃的菜，再把自己碗里好吃的菜分给小伙伴们，一碗普普通通的家常饭就变成一碗浓缩了每家精华的百家饭。 这个时候。崖下村甲级呵呵几乎都是在六点半到七点钟这哥时间段里吃晚饭。莫然端着一碗饭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莫彩霞姐妹两也端着饭往莫然家这边走来。 三人默契地端着饭来到了公路上，平时就见不到什么车辆的公路，此时更是见不到一辆车的影踪，大人们自然也不用担心孩子们会被车撞到。 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照亮了半边天。河边渐渐响起了阵阵早春的蛙鸣，天空中时不时还能看到晚归的鸟儿，村子的另一头仿佛还传来了几声牛的“哞哞”声。炊烟袅袅，碧空万里，一切都显得特别祥和，特别安谧。 莫然一边欣赏着眼前美丽的山村景色，一边吃着碗里美味的家常饭。这样的日子真好啊！莫然由心而发。 “然然，你要空心菜？”莫彩霞的一句问话打断了莫然沉浸的思绪。 莫然看向莫彩霞，见对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碗里的几块肉，心下了然。莫然把自己碗里的肉分别夹了一块放到莫彩霞和莫彩珍的碗里，说“好啊，我也想吃空心菜了” “嗯，呐，这些都给你”莫彩霞开心地看着碗里的肉，毫不吝啬地把碗里大半的空心菜都夹到了莫然的碗里，莫然也没有拒绝，全都要了。 得到了肉的莫彩霞和莫彩珍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欢快地扒着碗里的饭。但是两人都没有把莫然给的肉吃掉，而是吃一口饭就舔一下肉，吃一口饭就舔一下肉，看得一旁的莫然很是心酸。 莫彩霞一家的收入都是靠莫兰和莫彩霞的爸爸莫日根到处打零工挣来的，家里人多，开销也大，莫彩霞一家一个月难得吃上一顿肉。与莫彩霞一家的家境想比，莫然自认为自家的情况要好多了，自少她家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顿肉，不像莫彩霞姐妹俩，一月不知肉味。 莫彩霞家住的房子也是瓦房，总共才五个房间，除开一个屋子用来做厨房，卧室也就只有四个。莫彩霞的奶奶刘氏单独住了一间房，莫兰和莫日根夫妇一间房，莫日根的弟弟莫日影一间，剩下一间就是莫彩霞姐妹两的卧室。 莫然进过莫彩霞姐妹睡的房间，房间里除了能放下一张木床，一个放衣服的柜子，就剩余没多少空间了。房间里就只有一个很小窗户，光线十分的昏暗，白天进去都看不清屋里的摆设，晚上更是不用说了。 而莫彩霞的爷爷则依旧住在村中心的老屋子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回来，除去的时间都是在老屋子那边守着一屋子的粮食，孤独度日。 莫然吃完一碗饭又返回厨房盛了一碗，这次莫然多夹了几块肉放在了碗里。“彩霞，我还想吃空心菜，你碗里还有吗？” “你还要啊？我刚好吃完了，我回家再去夹一些来，你等等”说完，莫彩霞就往家里跑去了。 莫然心里一阵感动，来到莫彩珍的身边，从自己碗里夹了两块肉放到莫彩珍的碗里，轻声道“彩珍，快点把肉吃了吧” 五岁的莫彩珍还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看到有肉吃了，一双小眼睛早就眯成了一条缝，夹起碗里的肉开心地吃了起来。 “来，然然，你要的空心菜来了”莫彩霞碗里堆满了空心菜，都看不到白白的米饭了。 莫然把莫彩霞碗里的空心菜夹了大半过来，让莫彩霞的碗空出了一些位置，然后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了莫彩霞。 莫彩霞看着自己碗里的几块肉，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好。莫然见状，忙催促“快吃啊，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哦！”莫彩霞回过神来，夹起碗里的肉慢慢品尝了起来。 吃完晚饭，莫然和莫彩霞姐妹俩在公路上溜达了一圈，直到天彻底黑暗了下来才回家。 客厅里，王淑婷正在挑拣簸箕里的黄豆种子，明天就是第一天的春种了，家里的黄豆种子还没有好好挑拣过，王淑婷想要趁着今晚把黄豆种子都挑一挑。 明天是星期六，莫然也会跟着去帮忙春种，回来看到王淑婷再忙，也坐下来一起帮忙。小小的莫米也已经懂事了，看到莫然坐在桌子前帮忙挑拣黄豆种子，也有模有样地坐在桌子旁，帮忙挑选种子。 王淑婷倒没期待莫米真的能帮忙，只期待莫米不要捣乱就好了，可是当她看到莫米挑拣过后的黄豆种子一个个都圆润饱满，王淑婷心里就震惊了，抱过莫米就是一阵蹂躏，“米儿真棒，挑的种子个个都是好的” “当然，米儿最棒了”莫米也不害羞，洋洋得意地说。 “啊？”王淑婷和莫永恒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呵呵呵，米儿长大了，可以帮忙干活了” “嗯嗯嗯”莫米高昂着头，接受了王淑婷和莫永恒的称赞，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嬉笑。 挑拣了一会儿，王淑婷觉得口有点渴，起身要去倒水喝。 “妈，我给你倒水吧”靠近水壶这边的莫然开口道。 难得莫然主动给自己倒水，王淑婷自然不会拒绝，“嗯，然然给妈倒杯水吧” 莫然起身，来到放水壶的茶几前，拿起王淑婷的专用杯。莫然稍微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在众人无法看见的角落里，从空间里引了一股泉水出来，注入了王淑婷的杯子里。 莫然把王淑婷的水杯注满后，还不忘给莫永恒以及莫米，乃至自己也倒了一杯。“妈，你的水” 王淑婷接过莫然手里的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才解了渴，然后把水杯重新递回给莫然，让莫然拿回茶几那边放好，以免水倒在了种子上，把种子弄坏了。 莫然放好王淑婷的水杯，又给莫永恒端去了一杯水，“爸，你也喝点水” “嗯”修理着锄头的莫永恒接过水杯也喝了几口，才让莫然把水杯放回去。 107 春种 莫然见王淑婷和莫永恒都喝了水，才端着自己的水杯和莫米的水杯坐回了桌子前。莫然给莫米喂了几口水，把水杯拿开，继续帮忙挑拣黄豆种子。 时间慢慢地流逝，突然，王淑婷“哎哟”地叫了起来，同时猛地站了起来，跑回她的房间捉了一把厕纸，就风似地冲出了家门口。 莫然看着风一样跑出去的王淑婷，不明所以。莫永恒亦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外，不知道王淑婷这是怎么了。 捂着肚子跑到茅厕的王淑婷，火燎火急地解开裤子，刚蹲下，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随后就噼里啪啦地拉肚子了。 舒舒服服地解决了生理问题，王淑婷舒服地喘了一口气，一张嘴才发觉自己拉出啦的东西恶丑无比，嫌弃地挥挥手，王淑婷飞快地擦好屁股，穿好裤子，再次飞似地跑出了茅厕。 “呕”一跑出茅厕，王淑婷轻轻一嗅，闻到自己身上的恶臭味，忍不住发出了阵阵呕吐声。 王淑婷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脚麻了，身上的气味消散了些许，才脸色微红地回了客厅。 王淑婷一进客厅，莫米就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指着王淑婷说“臭臭，臭臭，妈妈臭臭” 王淑婷愣住，凑到自己的衣服前闻了闻，果然还是有一股恶臭味。“不行，我要再洗一次澡”说完，就往厨房走去，准备烧水再洗一次澡。 莫然惊愣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满头疑问，看向莫永恒，莫永恒见莫然看着自己也是一脸不解地摇摇头。 莫永恒还来不及思考王淑婷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肚子就一阵绞痛。在莫然惊愣的注视下，莫永恒如王淑婷一般捉了一把厕纸。往茅厕跑去了。 看着莫永恒跑出去的身影，在看看自己和身旁的莫米，莫然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难道喝了这冰炎泉还会拉肚子？可是为什么她和莫米没事？ 莫然不知道的是。冰炎泉的疗效太过于立竿见影了，王淑婷和莫永恒年纪也已经三十多岁了。身体里的毒素、杂质什么的自然比莫然和莫米两人多，想要彻底清除，唯一的办法就是排泄，这也是王淑婷和莫永恒喝了冰炎泉后会肚子痛，上厕所的原因。 至于莫然和莫米为什么没有肚子痛，一是因为两人现在还小，身体里的毒素本就不多。喝下冰炎泉，只需出出汗，就能除去身体里的杂质。再加之两人平常食空间的水果，身体里的杂质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了。自然就不需要再排泄了。 这些，莫然现在都还不知道，只是看到王淑婷和莫永恒都闹肚子了，心里就有点担忧这冰炎泉是不是有后遗症。直到王淑婷和莫永恒都洗好了澡，去除了身上的那阵恶臭。并且看到两人拉完肚子之后，明显清爽了不少的脸色，莫然担忧的心才放了下来。 王淑婷和莫永恒都有点羞赧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继续干着手上的活儿。 王淑婷一边挑拣着黄豆种子，一边与莫永恒聊天。“阿恒，你有没有发觉，拉完肚子之后，整个人好像变得轻快多了，连走路都比以前轻松了许多” 莫永恒听王淑婷这么一说，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感觉，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我们也没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啊，怎么就会拉肚子呢？而且你见过那个人拉完肚子之后还会觉得神清气爽的” 王淑婷摇摇头，表示重来没听说过。两个人沉默了下来，努力回想着自己这些日子一来吃过的食物，可是任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家有吃过会让人拉肚子的菜。 “不对啊，我们两人拉肚子了，可是然然和米儿却没有啊，这就说明我们不是吃坏肚子了”王淑婷醒悟过来。 既然不是食物的问题，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莫永恒实在是想不到了。 “唉，算了，只要没有拉坏肚子就行了，明天还要忙着春种呢，我们还是早点忙完，早点睡觉吧”王淑婷不再纠结与拉肚子的问题了。 莫永恒点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自始自终，莫然都低着头挑拣着黄豆种子，一点也没有参与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人的对话。 清晨，阳光穿过云层，照耀着大地。路旁的小草迎风招展，叶子上的露水在阳光的照晒下慢慢蒸发变成水气，成为空气中看不见的一分子。 早早的，莫然就被厨房里传来的锅碗瓢盆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揉揉迷蒙的双眼，莫然透过窗子的玻璃，看到了外面耀眼的阳光。 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莫然掀开被子准备起床。穿好衣服，去厨房洗漱好，王淑婷的早饭也做好了。 王淑婷去房间里叫醒了莫米，一家四口简简单单地吃了早饭，便收拾工具准备去旱地里春种。 今天去春种的旱地是在一处名为高石壁的地方，其实就是莫然家后那两座“老爷爷”山峰的背后，因为那边都是石壁，所以崖下村的人就直接把石壁下面的旱地群叫做高石壁了。 大人要出门干活，王淑婷就让莫然先把莫米送进金山沟，让莫奶奶照看。而王淑婷和莫永恒就先去旱地那边忙活。 现在莫米能走路了，莫然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一直背着莫米走进金山沟。 把莫米交给莫奶奶照顾之后，莫然才跟着莫龙等人一起往高石壁走去。 几人到了高石壁，那边已经有不少户人家开始忙碌着了。从土地之间的小道上穿过，走到最里面的旱地前，莫然和莫龙等人放下手上的东西，开始帮忙干活。 莫然先把自己的衣袖、裤脚挽好，然后脱掉脚上的拖鞋，赤脚踩在泥土上。赤裸着的脚板一碰到泥土，莫然就猛地缩回了自己的脚。 “然然，你怎么了？被蚂蚁咬了吗？”莫玲见莫然缩回自己的脚，关心地问。 莫然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事没事没事”她当然不会告诉莫玲等人，她是被泥土的冰冷冻得缩回脚的。在莫然的记忆里，赤脚踩在泥土上已经是好遥远的事了，猛地与土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让莫然惊了一下。 莫然在原地来来回回踩了好几遍，直到脚底适应了泥土的凉意才踩在自家的地里。 莫家人多，干活分工也很明晰。莫怀忠驾着牛犁地，莫永恒拿着锄头整平莫怀忠犁的地，而莫兴腾则开着莫永恒的拖拉机，把家里的农家肥运到旱地这边来。 分工合作效率快，莫怀忠刚犁完一块地，莫永恒也把地整平了。在土地边上等着的众人，见状马上开工。 莫倩梅拿着锄头，把一整块地分成三小份。她、王淑婷、黄云各负责一小块。 三个妇人站在小块土地的正中间，拿着锄头开始挖放种子的沟槽。三人都是干农活的好手，开沟都是同时开两条。 放种子的沟槽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全凭各人的经验。沟槽开好之后，胸前系着围裙，单手抱着一个装有农家肥的小簸箕，且另一只手戴着手套的莫莉、莫良、莫龙三人就各自跟在莫倩梅三个妇人的身后，开始放肥料。 莫然和莫玲就捧着一个装着种子的杯子，跟着放肥料的人身后，放种子。待种子放好之后，莫倩梅三个妇人便进行了第二轮的开沟，第二轮的开沟只能开一向，并且开沟的同时还要把泥土盖在前一条沟上，把种子和肥料都覆盖好。 依次类推，一小块土地上就形成了一个循环的椭圆形，一直绕着土地的中心转，直至把一块地都种好。 太阳渐渐升到天空的中央，干活的人们脸上，背上也开始滴落了一滴滴的汗水。可是忙于农作的崖下村村民们顾不得多休息一会儿，只低着头拼命地干活。 大人们能够忍耐这样的辛苦，小孩子却忍受不住了。莫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放下手里的簸箕，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愿意动了。 莫莉和莫良也是累的够呛的，趁着刚种完了一块地的空档，放下了簸箕，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 莫良拿过水壶大口地喝了几口，还是觉得浑身发热，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落，连衣服都变成汗衫了。 莫然看着几人都是一副累的不能动弹的样子，很想拿空间的泉水让大家解一下暑。可是想到昨晚王淑婷和莫永恒喝完了泉水都跑茅厕了，莫然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让大家喝泉水，就怕众人喝了找不到地方解决生理问题，更怕耽误了春种。 莫然在莫龙等人的旁边坐了下来，像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了几个桔子，给每人手上都发了一个，莫然悄声地说“你们快拿好，这桔子是之前家里来客人留下的，我偷偷拿了几个出来，别让我爸妈看见了，不然就没得吃了” 众人闻言忙把桔子藏在了怀里，深怕被王淑婷等人看见，吃字当头，几人也没有想过这么多个桔子莫然是怎么藏起来的，又藏在了哪里。 几人躲开大人们的视线，偷偷地把桔子皮剥开，美美地享受了一顿桔子肉。吃完了一个桔子，几人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但是莫然也不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桔子，只能当作没有看到莫龙等人询问的眼神。 108 折花 好在莫永恒那边很快又整平了一块土地，几人在大人们的催促声中，穿戴好手套，继续干活。 天上的太阳猛烈地照射着大地，忙碌干活的村民们只能依靠脚下泥土的冰凉缓解身上的燥热。 忙忙碌碌的就这么过了四五天，这天正午，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就飘来一朵黑云，顿时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辉，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快点把衣服收回来”崖下村随处都能听到大人们这样的喊声，随着就是悉悉索索的奔跑声。 莫然飞奔出房间，把挂在外面的衣服都收了回来，刚抱着衣服走回客厅，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春天的雨是缠绵的，淅淅沥沥的，滋润着整个大地。春天的雨也是无止无休的，像牛毛一样飘飞在天地间，不知何时才能停止。 眨眼间就到了梅雨时期，旱地里的花生、黄豆什么的都种下去了，田里的秧苗也插好了，繁忙的春种时节终于宣告休停了一段落。 春雨贵如油，能够在这个时候下雨是庄稼人最盼望的事情。 坐在家中，隔着门窗看着外面稀稀落落的春雨，手上在修补着簸箕等农具，气氛闲适而宁静。 大人们可以留在家里闲适地做着自己的杂活儿，小孩子们依旧要上学。 阴雨沉沉的天气，让辽阔的校园显得有点寂静。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上的是手工课，学前班的课室里，每个同学都把从家里带来的彩纸拿了出来。 莫然也把自己书包里的几张白纸拿了出来，随后扫了一眼全班同学，几乎所有人带来的都是白纸，就只有莫然的同桌莫素素拿出的是一沓五颜六色的彩纸。班上的同学已经习惯莫素素的与众不同，艳羡了几分钟之后。便端坐在课桌前，等着老师的到来。 班主任莫秀秀姗姗来迟，手上抱着一沓彩纸。踩着平底鞋来到了讲台上，“同学们好” “老师好” “好。今天老师教大家折篮子，同学们先拿出一张纸”莫秀秀拿起一张彩纸，示意学生们跟着她一起做。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没人学生手上都拿好了一张纸。 “好，同学们都拿好纸了，是吧。那么我们先把纸的一角对折到另一条边上，诶。对了，就是这样”莫秀秀一边说一边示范。 台下的学生全神贯注地看着莫秀秀的一举一动，认真地学着。 “好了，都对折好了吗？”莫秀秀扬了扬手上的纸张。大声问。 “折好了”学生们响亮地回答。 莫秀秀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进行下一个步骤，“对折好了就拿起剪刀，把多出来的部分剪掉，记住。一定要剪齐哦，因为多余的部分也会用到，不要扔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莫秀秀看着众人都剪好了，把剪掉的部分放好。一步一步地教着学生折篮子，全班二十多个人，一个个都学得很认真。 折完最后一步，莫秀秀把自己折出来的篮子提了起来，让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折好的篮子就是这样的，同学们检查一下自己折的是不是和老师的一样，不是一样的可以请教已经学会了的同学，还是不会的可以举手叫老师过去教你” 同学们闻言纷纷拿起自己折好的篮子与莫秀秀的对比，对比过后觉得不满意的就拆了重新折过，实在是不会的就请教上下左右的同学。 上一世，莫然就很喜欢手工，对折篮子这种小儿科的手工，虽不能说闭着眼睛就会，但是折好一个纸篮子对莫然而已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于是在其他同学都相互讨论着应该这么折才能把篮子折的好看时，莫然已经折好了几朵纸花放在了自己的纸篮子里。 “哇，好漂亮的花啊！然然，这是你自己折的吗？”莫然的前桌莫娟惊呼道。 莫娟的惊呼声把全班人的目光都齐聚到了莫然这边，沉浸在折纸乐趣当中的莫然听到莫娟的喊声，一时还没回过神，呆愣地看着大家，随后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纸篮子里的纸花，才发觉自己失神间就折了好几朵纸花。 莫秀秀这会儿也看到了莫然折的纸花，上前拿起一朵纸花放在手上端详着，惊讶地问莫然“然然，这纸花是谁教你折？” “我跟着我玲姐学的”莫然脸不红心不慌地对莫秀秀说，莫然当然不会告诉莫秀秀，她一直都会折纸花，只好把莫玲拿出来当挡箭牌了。正好前几天莫然翻看莫龙书包的时候，看到三年级的手工课本有教折纸花的，眼下莫秀秀问到的时候，莫然就这么顺口出了出来，就算莫秀秀去考证也不会有问题。 莫秀秀仔细看了看莫然折出来的纸花，自认为她是折不出来了，看到全班学生都羡慕地看着莫然这边，莫秀秀笑着对莫然说“莫然同学，你看大家都那么喜欢你折的纸花，要不你也教教同学们怎么折这纸花吧” “是啊是啊是啊，然然，你教教我们吧”一群小孩子七嘴八舌地央求道。 莫然也没有拒绝，拿起一张白纸，开始教大家折纸花，众人见状，纷纷开心地拿起纸张，学着莫然的模样开始折纸。 折纸花对莫然来说没有多大的难度，但是显然莫然高估了眼前这帮小孩子们的动手能力，莫然已经反反复复，一步一步教了两三遍了，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完完全全地学会折纸的，连莫秀秀折出来的纸花也歪歪扭扭的，一点也没有花朵的样子。 小孩子们的脸上开始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个个盯着手上已经折得起皱的白纸，恨不得能瞪出一朵纸花出来。 莫然正想着要不要手把手教会每个人，放学的铃声就响了起来，全班学生气馁地扔下手上的白纸，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文具。 莫秀秀也看出这个纸花已经打压了众人的信心，莫秀秀给了莫然一个安慰的眼神，走上讲台，对同学们说“好了同学们，学不会纸花没有关系，下个星期老师交大家一种更容易的折纸花方法，好不好？” “好”气馁了的学生听到莫秀秀这话终于恢复士气，大声地应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放学吧，同学们回家的时候小心一点，过河的时候别走到太深的地方，知道了吗？”莫秀秀细细嘱咐道。 “知道了” 得到学生们肯定的回答，莫秀秀满意地走出了教室。 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莫然和莫彩霞一起走出了课室。 外面，雨还在下，撑开伞，莫然和莫彩霞一起肩并肩走进了雨中。 下雨的星期六天，莫然只能呆在家里，没有电视机，没有手机，唯一的消遣方式就是和莫彩霞姐妹俩坐在木沙发上玩花片。 莫彩霞和莫彩珍两人玩得兴高采烈，莫然却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频频打哈欠。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完全没有一点天晴的迹象。屋里昏暗一片，更多的却是潮湿，就连坐着的椅子看上去都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湿答答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唉，这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晴，在这么下去，衣服都没处晾晒了”王淑婷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一边对着膝盖上的衣服扇风一边忧心道。 家里晾晒衣服的竹竿早就挂满了衣服，可是这湿漉漉的天气，洗的衣服晾在那里十几天也不见干。做饭的时候倒是可以让莫然一边添柴火一边把衣服放在火边烘烤干，可以衣服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还没有到饭点，下雨天也没事可做，王淑婷就只能拿着扇子把衣服扇干了。 可是无论用扇子怎么扇，扇干的衣服总还残留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不用凑到鼻子前就能闻到，更不要说把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了。 王淑婷嗅了嗅扇干了的衣服，紧皱眉头“这么浓的霉味都不知道要怎么穿了” “唉，弄不干就不要弄了，大不了去厨房烧壶水来，顺便把衣服都烘干了，不然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旁的莫永恒见王淑婷一直在做无用功，提议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雨下了那么长时间，河里的水也涨了，不知道田里的庄稼有没有被淹，也不知道这么下去会不会发洪水”王淑婷唉声叹气道。 “看看下午雨会不会小一点，我去田里看看”莫永恒接话。 “嗯”王淑婷默默点点头，接着扇着手上的扇子。 等等，洪水？庄稼被淹？ 木沙发上的莫然听到这些字眼的时候，明显愣住了，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一些画面，随即脸色惊愣地站了起来，跑到了大门口，直直地盯着自己屋下一百多米外的小河。 只见平时清澈见底的河水已经变成了黄土色的泥浆水，再也看不到又来的模样。平时的河水蜿蜒、恬静地流淌着，一点也看不到狂躁的模样，就像一个温柔的小姑娘，留给众人的都是柔柔的宁静。可现在的河水不仅波涛汹涌，而且水流湍急，像个猛兽一样向前奔流而去。 看着河水不停地冲打在两岸的草木上，莫然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九八年，洪水。 上一世惊动全国的抗洪救灾事件不就是在这一年发生的吗？算算日子，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了。 109 洪涝 上一世，这个时候的莫然还小，完全不记得这一年崖下村乃至整个和安县有没有受到洪水的祸害，但是这种全国都受到影响的洪涝，政治书本上多少都会提及到，莫然也是上到高中才从政治课本上了解到，这一年华国受灾的范围涉及到了全国多个省市，更有许多解放军战士们牺牲在了抗灾前线。 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莫然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她该如何跟家人说明这场持续了将近一个多月的雨水会造成洪涝？她又该如何让大家都能做好防护的工作？ “然然，你怎么了？外面雨大着呢，快点回来”王淑婷看到莫然愣愣地看着外面的雨水，催促莫然快回屋里，免得弄湿了衣服。 “妈，要是发洪水了，我们要怎么办啊？”莫然没里头地问了这么一句。 王淑婷和莫永恒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她们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粤省每年的春季都会持续一个多月的梅雨时节，虽然今年的时间长了点，可是崖下村的人却一点也不担心，并且相信雨水一定会停的。 莫永恒紧锁剑眉，再看看屋外的大雨，对王淑婷说“我也觉得今年的雨季好像时间长了点，而且你看看外面，这天完全是一点晴的迹象都没有，说不定真会发洪水” “那可怎么办？这一发洪水，田里的庄稼，地里的花生什么的，可都别指望能有个好收成了”王淑婷心急地说。 “你先别急，这不是假设吗？我们也没人能推测出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要不，我现在就进祖宅吧，跟忠哥他们说一说这事？”莫永恒说。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拿个锄头去屋后把水沟挖深、挖宽一点。免得雨水都流进屋里来了”王淑婷放下手上的衣服，戴上斗笠去柴房里拿锄头。 莫永恒也打着伞，把自己的裤脚高高地挽起。一步一步地往金山沟的方向走去。 而莫然就看着莫米，心里塞着事。莫然也没心情陪莫彩霞姐妹两玩游戏，就让她们两人玩了。 莫永恒小心翼翼地走在泥泞小道上，生怕脚下一滑就摔倒了。路旁的小沟里，夹杂着枯叶、树枝的泥浆水翻滚地流动着，本就不平坦的小道，被雨水这么一冲刷变得更加坑坑洼洼了。 “天啊，这里这么塌下来了？”看着眼前的小道被山上滑落下来的泥土挡住了去路。莫永恒惊呼出声，心里的担忧也更浓了。 从坍塌的泥土边沿处绕过去，莫永恒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好不容易才到了祖宅，莫永恒合上手上的长柄伞。甩了甩雨伞上面的雨水，进了屋里。 “阿恒？你怎么进来了？这么大的雨，看你，衣服都湿透了”莫奶奶看到莫永恒进来了，关切地问。 莫永恒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雨水。把雨伞放好，看到莫兴腾等人都在上厅坐着，便自己找了凳子坐好。 “阿恒，你这个时候进来，是不是也为了这场大雨的事？”莫兴腾率先开口道。 莫永恒听到莫兴腾这么问。便知道他们现在也是在商讨着这事了，“嗯，这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还不见晴，我就想着会不会发洪水。进来的时候，小道一处山脚发生了坍塌，路都堵住了，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莫兴腾给莫永恒倒了一杯热茶，说“我们刚才也是在说这雨的事，我刚去菜园子那边看了一下，池塘里的水都涨满了，田里的禾苗也快被淹没了。你刚刚也说进祖宅这里的路也发生坍塌了，要是我们再不采取一些措施的话，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一直没有发话的莫怀忠问道。 “我想了一下，我们先把家里垄沟的小沟挖宽、挖深一点，让山上流下来的水能顺利流出去，不能让水倒流进屋里，不然水流大了，屋子都有可能被冲毁”莫兴腾说。 莫永恒点点头，接着说“各处的水田，我们也要让人去把出水口打开，把水放出去，田外的水沟要是不够宽，不够深，我们就挖宽，挖深”莫永恒停顿了一下，随即看向莫奶奶这些妇人这边，接着说“娘，大嫂，你们就去菜园子里多摘一些青菜回来，雨水这么大，菜种在地里也是被雨水打坏，而且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晴，我们要先储备一些菜” 莫奶奶、黄云、莫倩梅三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我们要不要跟村里的其他人说一说？”莫怀忠提问。 莫兴腾和莫永恒相望了一会儿，纷纷点点头，“要，让大家都做好准备，也好以防万一” “行，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村长，阿忠去清理垄沟的水沟，阿恒先去通知村里的其他人，让乡亲们先把自己的垄沟都清理好”莫兴腾安排好了各人的任务。 “嗯”众人重重地点头，脸上都是严肃的神色，各自忙开了。 暴雨侵袭，河水上涨，学生无法过河去学校，所有的学校都停了课。所以今天莫莉、莫良等人都在家。 几个小孩看到大人们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也收起了平时嬉笑的模样，跟着大人身后，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帮上忙的。 “阿婆，有什么事我们是可以做的？”莫莉问莫奶奶。 莫奶奶回头看着莫莉姐弟几个，说“那你们看看屋里哪里有漏水的地方，如果可以把瓦片移回去的就移回去，移不了的就拿个盆去装雨水，然后在看看屋里哪里有积水的，拿扫把把积水扫出去。” “是”莫莉等人响亮地应道，里面散开去干活了。 莫奶奶看着散去的几个孩子，穿好雨衣与黄云、莫倩梅往菜园子走去。 莫永恒和莫兴腾一起出金山沟，经过坍塌处的时候，莫永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坍塌的地方比我进来的时候更大了，要是在这么下去，这路就完全被堵住了，到时候我们是想进山也不行，出山也不行啊” 莫兴腾也是紧皱眉头，看着坍塌的地方陷入了沉思，许久，莫兴腾才回过神，对莫永恒说“我们先把这周边的水沟挖通吧，尽量让水都排出去” “嗯” 好在两人除了拿了伞外，身上还披了莫奶奶特意让两人穿上的雨衣，这下干活也不用撑着伞了。 两人把伞放到一边，挽起衣袖，徒手把坍塌处的水沟挖好，一边挖还有一边注意着坍塌的泥土会不会滑下来。 雨水越积越多，坍塌的泥土被雨水一渗透就变得很松散，随即慢慢地滑落下来，再被雨水一浇灌，泥土就变成了泥浆水，顺着水流往地处流去。 两人弯着腰，不知疲惫地挖着水沟，看着坍塌泥土上的雨水顺着挖好的水沟流出去，两人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们要快点通知其他人”莫兴腾在一汪水潭里洗干净手，对莫永恒说。 “嗯，走吧，我们要捉紧时间才行”莫永恒拿起地上的两把雨伞，把其中一把递给了莫兴腾。 两人撑着伞，在雨中疾走。 走到莫兴腾家的新房这边，莫兴腾顺便去看了看新房的垄沟，确定没发生坍塌，才与莫永恒分开，莫永恒往自家这边的大道走去，莫兴腾则沿着通往小店的小道而去。 两人行色匆匆，都希望能早点通知乡亲们，让大伙儿们都做好防备。 莫永恒没有立即去通知乡亲们，而是先回了家。 “爸，你回来了，怎么样？”莫然一看到莫永恒的身影就奔过去问。 莫永恒甩了甩雨伞，脱掉雨衣，莫然顺手接过雨衣，挂在一旁的棍子上。 莫永恒喘息了一会儿，问“你妈呢？” “还在后面弄着垄沟呢”莫然答。 莫永恒点点头，对莫然说“你过去彩霞家，让彩霞爸妈也去整理一下她们家的垄沟，顺便告诉他们要注意一下家里的后山有没有坍塌的，要是有坍塌了就要看看会不会压到房子，要是会压到房子，就让他们收拾东西立马离开家，去亲戚哪里住一阵子，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我这就告诉兰姨她们”莫然严肃地点点头，拿好伞往莫彩霞家走去。 莫永恒则先在家里看着莫米。 “然然，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才从你家回来吗？”莫彩霞看到莫然过来，不解地问。 莫然没有回答莫彩霞的问题，问“你爸妈呢？” “嗯？在房里呢”莫彩霞不明白莫然的语气怎么那么沉重，乖乖地回答。 莫然朝莫兰的房间走去，“兰姨，根叔，你们在吗？”莫然大声喊着。 “诶，在房间里呢，进来吧”房间里传来了莫兰的声音。 莫然推门进去。 莫兰坐在椅子上，看是莫然，问“然然，你怎么来了，有事？” “嗯，我爸让我跟你们说，让你们整理一下屋后的垄沟，这雨下的太大了，怕会引起坍塌，要是后山有地方坍塌了，你们要留意一下，要是坍塌太严重了，我爸说就立马离开这里，去亲戚家住一阵” 莫日根听了莫然的话，不由地皱了皱眉，立马起身，拿好雨伞往屋后的垄沟走去。 房间内，莫然静静等着莫日根回来，莫兰和莫彩霞姐妹几个也是沉默无声。 不一会儿，莫日根就回来了，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 110 抗洪 “哦，知道了，我马上去拿锄头”莫兰见状，马上站了起来，去拿锄头了。 莫然把话传到，转身就回家去了。 莫然一回来，莫永恒就再次穿好雨衣，打着伞去通知其他人家了。 莫然看着莫永恒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中，收回视线，回到客厅坐着。 “姐姐，饿饿饿”莫米眼泪汪汪地拉了拉莫然的衣角。 “嗯，好，姐姐马上带米儿去拿吃的”莫然一把抱起莫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差不多到中午了，这个时候做饭刚刚好。 莫然抱着莫米，沿着屋檐，谨防被雨水沾湿衣服，小心地走到了厨房这边。莫然把莫米放到椅子上，让莫米坐好，自己则去热米羹。 打开橱柜的木门，莫然稍微看了看早上还剩下了些什么菜。只见橱柜的第二层就只放了一盘的米饭、一盘子青菜，还有一盘清蒸猪肉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菜肴。 这些天一直在下雨，菜园子也被水淹了，所以说莫然家现在根本就没有新鲜的蔬菜可以吃，吃的都是王淑婷前几天冒险趟过浑浊的河水，在黄泥水中摸索摘回来的几把青菜。 莫然微微叹了一口气，把米饭和猪肉汤端出橱柜，放进锅里打算隔水蒸热。把米饭和猪肉汤放平稳后，莫然再把莫米的米羹也放进了锅里。 盖上锅盖，莫然来到灶炉前开始点火烧饭，天气潮湿，灶炉前放着的柴火也沾上了湿气，让莫然点火都点了好几分钟，才把灶炉里的小木屑点燃。 莫然折了些许小树枝架在小木屑的火苗上，让火苗烧上树枝上，点燃柴火。火苗渐渐旺了起来。莫然见准时机塞了几根厚木柴进去。 火苗燃烧了起来，莫然添了好几次柴火，先把莫米的米羹先热好。然后端出来让莫米自己趴在木桌上吃着，莫然则准备炒菜。 趁着莫米注意力不在自己这一边。莫然扫了一眼王淑婷之前摘回来的蔬菜种类，然后偷偷地从空间里拿了一些这类蔬菜出来。 用一个塑料脸盆把蔬菜装好，莫然端着脸盆来到了厨房外面的水井旁，搬了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莫然摇动着水井的把手，把水井里的水抽上来。 抽上来的井水清凉但是不清澈，带着点点的浑黄。看来是也受到了雨水的影响，连地下水也变浑浊了。 莫然见井水也没有什么泥沙，便将就着把蔬菜洗了两三遍，最后一遍是用厨房水缸里的水。 洗好菜。洗好锅铲，莫然便开始炒菜。 莫然炒的是空心菜，锅中下油，待油温升高，放入拍碎的蒜末。带水的蒜末碰到高温的油。锅立马噼里啪啦地欢腾了起来。 把洗好的空心菜哗地一下全倒进了锅里，莫然拿起锅铲飞快地翻炒起来，让空心菜的每一处都能与锅面接触到。 蓬松大颗的空心菜在油温的作用下，颜色慢慢变深，菜叶慢慢变小。直到变成小小的一团，莫然才加入盐、味精进行调味，最后起锅装盘。 把炒好的空心菜放到蒸饭的锅盖上，莫然把大锅用清水洗干净，收拾好灶台。 木桌旁的莫米已经自己吃完了米羹，莫然顺手把羹碗洗干净，抱着莫米再次回来了客厅。 来到库房的后门前，莫然隔着门对屋后垄沟的王淑婷喊道“妈，吃饭了” “诶，来啦”王淑婷锄着垄沟的水沟，听到莫然的喊声，大声应道。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王淑婷拿着锄头绕到垄沟的出口，往屋子正门走去。 放好锄头，王淑婷脱掉雨衣，接过莫然递过来的干毛巾，擦了擦脸。 “走吧，先去吃饭”家里的衣服都还在晾晒着，王淑婷也不敢再换洗衣服，就这样拖着裤脚、衣袖湿答答的衣服去厨房吃饭了。 母女三人静静地坐在厨房里吃着简单的饭菜，谁也没有出声。 饭后，莫然收拾饭碗，对王淑婷说“妈，你还是洗个澡吧，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莫然担心王淑婷会说没关系，又接着说“妈，烧水的时候我顺便把那些差不多干的衣服拿过来烤干，这样就不怕没衣服换洗了” 王淑婷也是觉得湿答答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最终点了点头，去房间找衣服准备洗澡了。 莫然则留在厨房里烧热水，一边把未干的衣服拿过来烤干。 莫米一个人坐在木桌子前无聊地晃动着一双小脚，看到莫然在烤衣服，便跳下椅子，跑到灶炉旁边，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莫然烤衣服，眼睛一动不动的，像在做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那模样让莫然忍俊不禁。 莫然拍干净自己坐着的横木的另一边，对莫米说“米儿，来，到这边来坐” 莫米见状，咧着嘴坐在了莫然的旁边。 姐妹两人沉默无语地静坐着，只听见莫然时不时翻动衣服的声响。 没有留在家里吃饭的莫永恒冒着大雨就往莫増家走去，大力拍动着莫増家的木门，对着屋内喊“增哥，增哥，在吗？” “诶，来啦”屋内传来莫増的回应，不一会儿就听到噼里啪啦拖鞋拍打地板的声音。 莫増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雨中的莫永恒，忙打开家里的铁门，对莫永恒说“阿恒，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 莫永恒踏进门槛，却没有往屋里走。 莫増看着驻足不前的莫永恒不解地问“怎么了？快进来啊，外面多大的雨啊” 莫永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和裤脚，莫増见状立刻明白过来了，摆摆手说“没事，进来吧，大不了拖一下地就是了，来来来，快进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莫増话都说到这哥地步了，莫永恒也不再扭捏，大方地走进了屋里，不过也莫永恒还是让莫増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让他换上，并等他把裤脚上雨水擦干一点，才跟着莫増进了屋里，往二楼走去。 莫増住的房子是一栋崭新的小洋房，里里外外，屋顶地板都贴了瓷砖，是目前崖下村最漂亮的房子。 莫増领着莫永恒来到二楼的客厅，泡了一壶热茶，两人在客厅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客厅的布置虽说不算华丽，但在九八年的崖下村，莫増家的摆设可是羡煞旁人。木质的桌椅，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宽大的窗户，这是每个崖下村人梦想的家。 莫永恒来找莫増是有急事相告，也就没有多少心思去留意房子的构造，喝了一口热茶就开门见山地说“增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急事跟你说，我刚去了祖宅那边，进山的路发生坍塌了，堵住进出的路了，我和腾哥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还是做好防范比较好，因为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们做好了防范也可以预防万一” “我刚才也在和你大嫂他们说这事，刚说完正准备着去找你，你就来了，我已经让他们去清理屋后的垄沟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莫増问。 “腾哥去找村长了，我是打算去各处的田地里看看，把田里的水放流出去，能放多少水出去就放多少”莫永恒说。 “行，那我们现在分头去通知其他人，通知完了就去田里放水，然后去村长家集合”莫増总结道。 “好”莫永恒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水，与莫増一起下了楼，穿回自己的拖鞋，各自去通知其他村民了。 暴风雨中，一个个人影争相走动着，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莫永恒放完自家田地里的河水，就往村长家走去，路上陆陆续续地遇到了其他乡亲们，众人便一起往村长家走去。 莫永恒一帮人来到村长莫华正家的时候，莫华正家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莫华正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大声说道“乡亲们，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聚在这里的原因了，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大家拿上锄头、镰刀、畚箕、扁担，我们一起去河边筑堤坝，防止水流进村中心的平原，大家出发” 崖下村全村的青壮男女个个手上拿着工具，浩浩荡荡往村子河边的堤坝走去。 河水上涨，几乎要漫过堤坝了，莫华正见状，知道情况越来越紧急了，忙站在堤坝上指挥着众人忙碌开来。 拿镰刀的村民就近砍一些粗树枝回来，在堤坝的边沿筑桩，然后再砍一些带叶子的枝干或者竹子回来，把堤坝拦起来。 那锄头、畚箕的村民就去附近挑沙石过来，填在竹子、树枝上，把堤坝筑高。雨还是肆无忌惮地下着，堤坝上却一派热火朝天，防洪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堤坝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变高。下雨天，天很快就黑了下来，看着汹涌向前的河水，莫华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对众人说“乡亲们，天也快黑了，今天我们就干到这里，明天一早接着干，大伙儿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煲个姜汤喝一喝，可不能感冒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拿着各自的工具，四处散开，回家去了。 莫永恒和王淑婷与莫増一家人一起走过通往金山沟的一条水泥桥，走到莫兴腾的新房处，便于莫兴腾、莫怀忠等人分开，沿着山道往村口的大路走去。 111 危情 走到莫永恒家门口下面，莫永恒对莫増一家人说“增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请你们上去喝茶了，改天天晴了，我们再好好喝上一壶好茶” “没关系，我们改天再喝茶，这浑身湿漉漉的，我们还是先各自回去洗个热水澡”莫増拍拍莫永恒的肩膀，与其他人一起往上村的方向走去。 “爸妈，你们回来了，快去洗澡吧，已经烧好热水了”看到莫永恒和王淑婷回来了，莫然开口催促两人快去洗澡，换下身上湿答答的衣服。 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人身上虽然穿着雨衣，但是干活的时候还是被雨水打湿了衣服，这天一黑，气温也跟着下降了好几度，被风一吹，就感觉浑身都是凉飕飕的。 莫永恒解下头上的斗笠，对王淑婷说“你先去洗澡吧，我去喂猪” 王淑婷点点头，回房间拿好换洗的衣服，去厨房舀水洗澡了。而莫永恒把锄头和畚箕等工具放好，便回到厨房，拿过装猪食的木桶，去库房里装了几勺米糠，再次回到厨房，从锅里舀了几瓢热水倒进米糠里，然后用木棍把米糠搅拌均匀，提到猪圈，喂猪去了。 这会儿，莫然也利索地把锅里的热水都舀出来，全都装在了洗澡的水桶里，开始惹饭菜。没有了青菜，莫然便去库房里拿了几个鸡蛋过来，准备做鸡蛋羹。 “米儿，你在灶炉前的木板上坐好，姐姐要拌鸡蛋液”莫然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莫米说。 莫米听话地在灶炉前坐好，看着莫然干活。 莫然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盘子，敲开鸡蛋的壳，把鸡蛋液倒进盘子里，然后拿起筷子不停地搅拌，一边搅拌还一边往盘子里加水。加入适量的水，再搅拌几分钟，莫然加入盐。把盐搅拌至完全融入鸡蛋液中，才放在米饭面上。一起放入锅里蒸煮。 想起莫永恒和王淑婷刚回来时的那一脸倦容，莫然又偷偷地往鸡蛋液里加了空间里的冰炎泉水，希望可以消除两人的疲劳。 待莫永恒和王淑婷两人洗好澡时，锅里的饭菜也热好了，王淑婷把饭菜端起来，一家四口简单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饭后，一家人坐在木沙发上静坐消食。 突然“啪”地一声。整间房子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哇哇哇”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莫米哇地哭了起来。 王淑婷忙摸黑抱起身旁的莫米，轻声哄道“哦，米儿乖，米儿不怕。妈妈在这里” 莫永恒在灯灭的第一时间就拉开抽屉，打亮了打火机，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在抽屉里找到了几根蜡烛，把其中一根蜡烛点亮，在茶几上滴了几滴蜡油。把拉住固定在茶几上，漆黑的房屋终于明亮了起来。 重见光明，莫米也止住了哭泣，趴在王淑婷的背上抽噎着。 “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全村都停了电”莫永恒回房间里拿了一个手电筒，打着雨伞走到了屋下的大路上。看到村中心那边都是一片漆黑，便知道全村都停电了。 返身回了家，莫永恒一边收拾好雨伞一边对王淑婷说“村里都停电了，也幸好我们家里还有一些蜡烛，不然就只能摸黑了” “既然都停电了，我们就早点睡吧，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睡还能省点蜡烛”王淑婷嘟哝道。 劳碌了一整天，莫永恒也确实是累了，赞同了王淑婷的决定，对莫然说“然然，我们去睡觉吧”说完，点燃另一根蜡烛回了自己的房间，莫然紧随其后。 王淑婷抱着莫米进了里间，一阵悉索生之后，莫永恒吹灭蜡烛，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估计莫永恒是真的累坏了，头刚碰到枕头没一会儿就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黑暗中，莫然眨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在努力回想着上一世这场洪水给崖下村带来了多大的灾害，但是她想破了脑袋也回忆不起一点关于这场洪水的记忆。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莫然的思绪开始迷糊起来，眼见就要进入梦乡了。突然，一阵“轰隆”声猛地把莫然惊醒过来。 借着窗外一闪一闪的闪电，莫然仔查看了一下房间四处，发现没有任何异状，随后凝神静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像招风耳一样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轰隆” 这次莫然听清楚了，这声音是真真切切从自家屋后传来的，想到自家屋后陡峭的崖壁，莫然的心悬了起来，忙把身旁的莫永恒推醒，“爸，爸，快起来，出事了” “唔？怎么了？还没天亮了，让爸再睡一会儿”莫永恒嘟哝着说。 这都火烧眉头了，莫然哪还会让莫永恒继续睡，大声喊道“爸，发洪水了” “啊？啊！什么？发洪水了，那快点跑啊”莫永恒猛地坐起来，脑袋四处转着，查看周围的情况，见自己还在家里，有点恼怒地看着莫然说“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快点睡，明天爸妈还要忙呢”说完，就要躺下去。 莫然忙拉住莫永恒的身体，着急地说“爸，别睡了，你听听，我们家屋后可能发生坍塌了，刚才我都听到轰隆声了” 莫永恒听莫然说话的语气不像说谎，于是静神倾听，果然听到屋后传来了轰隆声。这还得了，莫永恒迅速掀开身上的被子，对莫然说“然然，你乖乖呆在屋里，爸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嗯，爸，你小心点” 莫永恒打着手电筒，打开库房的后面，入眼便是一推一推坍塌下来的黄泥土，莫永恒仔细看了一下，黄泥土还在往屋后的垄沟滑落下来，都差不多堵住屋后的垄沟了。 见情况紧急，莫永恒也不敢在耽误，返身回了房间，焦急地对莫然说“然然，快收拾好换洗的衣服，我们要离开这里”说完，去另一间房间叫醒王淑婷和莫米。 “哦哦哦，知道了”莫然摸黑飞快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点燃桌子上的蜡烛，随手拿了一个大袋子，把自己和莫永恒换洗的衣服都塞进了大袋子里。 另一个房间，王淑婷迷迷糊糊当中也听到了屋后传来的声响，刚睁开眼就看到莫永恒过来叫醒她，“恒，是不是屋后坍塌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声音了” “嗯，你快点起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刚去看了一下屋后的垄沟，滑落下来的黄泥土差不多要掩盖住整条垄沟了” 王淑婷闻言，立马清醒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东西。 把换洗的衣服装好，把家里的钱财带上，三人穿好雨衣、雨靴，拿着手电筒，准备离开家往金山沟走去。 莫米还在睡，王淑婷就没有叫醒她，让莫永恒背着，王淑婷一手提着换洗的衣服，一手撑着雨伞，与莫永恒共用一把大雨伞，肩并肩走进了雨中。 “然然，你走前面”莫永恒一手托着背上的莫米，一手拿着手电筒，对莫然说。 莫然点点头，提着袋子，撑着伞，借着莫永恒手电筒的光亮走在最前面。 手电筒的光亮有限，莫然走在前头要很小心才能不让自己踩到泥泞小坑里，每走一步都要站稳才敢抬脚继续往前走。 后面走着的莫永恒和王淑婷走的也不轻松，莫永恒单手托着莫米，手不一会儿就麻了，但是却不敢乱动，怕脚滑，不仅摔着了自己还把背上的莫米也摔到了。 王淑婷看着莫永恒走的这么辛苦，在看看自己两手也空不出来，心里也是很苦恼，但是王淑婷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没办法，只有忍着才能走到祖宅。 晴天时十分钟的路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走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完。走到祖宅的大门前，三人也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雨水了。 莫然上前拍了拍大门，大声喊道“奶奶，二伯，快开门” “吱呀”一声，门立马被打开了，屋内的莫奶奶看到莫然一家，忙把木门都打开，让莫然等人进了屋里。 进来屋里，莫然才发现，除了家里的几个小孩，大人们都围在在上厅的桌前。 莫永恒和王淑婷把雨伞之类的放好，来到上厅坐好。 莫兴腾看着风尘仆仆的一家子，神色忧虑地说“阿恒，你住的地方出事了”莫兴腾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屋后发生坍塌了，黄泥土差不多堵住垄沟了，大半夜的我也不敢在那里呆着，就进来了。你们呢？怎么也没睡？” “猪圈那边的垄沟发生了坍塌，我们刚把猪和牛赶出来，赶到柴房那里关着”莫怀忠解释。 众人沉默，心里都是一片愁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然，困了就去睡吧”王淑婷见莫然一直打着哈欠，轻声说。 莫然点点头，抱着一袋子的衣服，往祖宅里一直为他们一家留着的房间走去。虽然莫然也担心洪水的事，可是现在她实在是太困了，眼下还是去睡一觉比较实在。 小孩子们此刻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做着各种各样的美梦，而这一刻莫家的大人乃至整个崖下村或许更多受到洪水围困的地方的人们都彻夜未眠。 就着微弱的烛光，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讨着解决困境的办法，想法设法把一切的损失降到最低。 112 清理淤泥 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把屋里屋后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新的坍塌处，众人才各自回房间去补眠。 莫然醒来的时候，莫永恒和王淑婷刚刚入睡，莫然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正好遇到了刚起床的莫莉。 莫莉惊讶地看着莫然，不解地问“然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然小声说“昨晚我家屋后发生坍塌了，所以就进来了，我爸妈还有二伯他们在厅里坐了一整晚，刚刚才回去睡呢” 莫莉明了地点点头，对莫然说“他们都刚睡吗？” “是啊” “这样，那我去做早饭吧，这样他们一醒来就有饭吃了” “嗯，我帮莉姐” “行，走，先去刷牙洗脸” 家里没了蔬菜，莫莉只好去库房里拿了一大把的菜干出来，把菜干放进塑料盆里泡着，莫莉开始洗米蒸饭。 一个菜干，显然是不够这么多人吃的，莫莉返回库房，再捉了几把黄豆放在盘子里泡着。 莫莉的厨艺不是很好，就这么随意蒸了一大碟的菜干和一盘满满的黄豆汤就算是今天早上的早饭了。 好在下雨天的，没什么新鲜的蔬菜和肉类，莫莉能做出这样的早饭，众人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吃过早饭，莫兴腾对众人说“今天的雨水小了一点，我们趁着这个时候，先把坍塌的泥土运走吧，免得堵住了垄沟” “嗯”众人点头，各自忙开了。 大人们去屋后搬运黄泥土，莫然这些小孩子就拿着扫把把天井以及屋内的积水扫出去。 屋后，莫永恒看着坍塌下来的泥土，征求莫兴腾的看法，“腾哥，我看我们还是先拿一些木桩把坍塌的地方拦起来吧，不然我们把黄泥土清理出去了。这雨一下，上面的泥土还是会继续坍塌下来啊” 莫兴腾看着坍塌的地方，点点头“嗯，先拦起来吧” “行，那我去拿锤子和镰刀”莫怀忠返身回屋里拿工具。 王淑婷、黄云和莫倩梅三个妇人就拿着锄头，开始把坍塌下来的黄泥土装进畚箕里，然后挑垄沟，倒到外面去。 不一会儿，莫怀忠就把锤子和镰刀拿来了，莫兴腾和莫永恒接过莫怀忠手上的镰刀。上山砍树桩。 “婷。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不然腰又要痛了”黄云看着满头大汗的王淑婷说。 王淑婷心里一暖，摇摇头说“没事，之前去县城看过了，也拿药吃了。现在我的腰啊，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好的很呢” “是吗？怎么没听你说过？”莫倩梅心里也很为王淑婷高兴。 “拿的药也是这几天才吃完，我也不敢保证有效果，就想过多几日，要是干活的时候，腰真的不疼了，我再告诉大家。现在之所以确定不疼了，还不是因为昨天干了一整天的活儿。腰一点事儿都没有才确定药起作用了”王淑婷乐呵呵地说。 “那就好，以后都不用受折磨了，这腰疼，腿疼什么的最是烦人了”黄云发表心声。 “二嫂，你怎么这么说？是不是你也哪里痛了”王淑婷不解地问。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脚老抽筋，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下雨太多了，一双脚总是碰水，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脚关节就痛的厉害”脚关节痛的事已经困扰着黄云好几天了，让黄云一直睡不好觉。 “那可不行啊，我看你也去看看比较好”莫倩梅建议。 “是啊，二嫂，这身上的病痛可真的不能拖，不然一拖就拖成大病了，到时候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钱没了可以再挣，这身子垮了就回不来了”王淑婷苦口婆心劝着黄云。 黄云听王淑婷和莫倩梅都这么说，心里有点松动了，“我再看看吧，现在都在下雨，也没时间去县城” 王淑婷知道黄云这么说只是在给她自己找借口，但是王淑婷也知道这种事也只有黄云自己想明白了才行，不然她说再多，黄云也听不进去。 三人沉默无语，默默挑着泥土不停地来回走动。 屋内，莫然几个小孩很快就把天井以及周边的积水都扫出去了，莫奶奶见小孩子们的活儿也干的差不多了，对莫龙大声说“阿龙啊，扫完了水你记得要洗脚，然后擦干去上药，不然你的烂脚丫就好不了了” “哦，知道了”莫龙一听到烂脚丫好不了就谨记在心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可谓是饱受烂脚丫疼痛的折磨啊。 刚开始进入梅雨时节的时候，莫龙兴奋极了，想着每天上学都能玩水了，可是莫龙却不知道雨水当中有很多细菌，玩完水之后，莫龙总懒得洗脚，一个星期后，莫龙的小脚丫就烂了，一碰水就疼，急得他哇哇大哭，最后还是莫奶奶忍着笑给莫龙上了药，还告诫莫龙不许在玩水。 头一两天莫龙还听话地穿着雨靴去上学，可一看到其他男孩打着伞，肆意地在雨中玩水，莫龙不干了，把莫奶奶的告诫抛到脑后，继续肆无忌惮地玩着。疯狂过后的结果就是，当天晚上，莫龙的烂脚丫加重了，莫奶奶再也不理会他了，把药塞到莫龙的手里，任莫龙自生自灭。 受到了教训，莫龙再也不敢把莫奶奶的话当耳边风了，每天乖乖地穿着雨靴去上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用清水仔细地清洗脚丫，然后擦干再认真地上好药。 到处都是雨水，就算你怎么避忌脚还是会时常碰水，所以家里不仅莫龙的脚丫子烂了，其他人的脚丫子也或多或少烂了一两处。因而莫然等人听到莫奶奶的话也记在了心里，扫完水后第一时间就去洗脚。 蹲在天井旁，莫然手上拿着水瓢，一边往脚上倒水，另一只手就仔细地擦洗每个脚丫，务必把每个脚丫都洗干净。 莫莉、莫玲等人也是一点也不马虎，洗完脚丫，姐妹三人一起回了莫莉的房间，用抹布擦干脚上的水珠，莫莉拿过治烂脚丫的药，三人坐在床边给脚上药。 涂的药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药，就一瓶红药水，莫莉从装着棉花的小袋子里拿了一小坨棉花出来，再拿了一根小木棒把棉花卷在木棒上，这样就变成了一个棉花棒。 打开红药水的瓶盖，莫莉把棉花棒伸到药水里，沾满整个棉花团，抽出，涂在自己的脚丫上，随后再打开桌上的一包粉状的药物，捉了些许洒在伤口上，这样就搞定了。 莫然和莫玲也学着莫莉的做法，给自己的脚丫上好了药，把用过的棉花棒扔到垃圾桶里，三人穿好擦干了的鞋子，去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黄云时不时就揉揉自己的膝盖，让坐在黄云旁边的王淑婷很是担心，“二嫂，你的膝盖是不是又痛了？”王淑婷见黄云强忍着痛楚的脸色，接着说“二嫂，我看你还是找个时间去县城看看吧，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这事以后再说吧”黄云即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王淑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坐在王淑婷身后的莫然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眼角随意地看了看黄云的脚，脑海里闪过上一世黄云的一些事。上一世黄云也有膝盖痛的毛病，还是在莫然大专毕业后，莫家人才知道的，等莫家人催促黄云去医院检查一下的时候，黄云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风湿病，这风湿病根本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通过一些药物减轻病人的痛楚，这对能干的黄云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噩耗。 上一世，黄云从医院回来后就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让莫然人的心也跟着担忧了好长一段时间，生怕黄云一个想不开就做冲动事了，最后还是莫龙带着女朋友回家，并且告诉黄云说女朋友有身孕了，黄云才像看到了希望一样，重新振作了起来。 莫然看着黄云一脸的痛楚，却忍着不让家里人知道，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扒完碗里的饭，莫然把碗送回了厨房，经过厨房里放着的木桌时，莫然在黄云的杯子前停了下来。 打开黄云的杯盖，莫然集中精神，把空间的冰炎泉引了出来，装满了一整杯泉水，莫然才小心地盖好杯子，走出了厨房，这一切不过是瞬间的事。 吃完饭，洗好碗筷，黄云像平时一样，来到木桌前端起自己的水杯要倒水喝，一端起水杯才发现自己的水杯装满了水，“奇怪，我早上明明把水喝完了，怎么现在还是满的？” 黄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把水杯倒满了，随即摇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大口地喝了一口水。 水一入口，黄云就真真切切觉得这水有问题了，喝了这么多年自家烧的水，不用脑子想也记得水的味道。虽然水家里烧的水是没有味道，但是入口时的那种感觉，黄云还是感觉的出来，现在杯中的水喝一口就知道比自家烧的水好喝不知道几百倍，光是喝了这么一口，黄云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舒畅了起来，刚才还疼痛不已的膝盖也好像没那么痛了。 黄云在感叹杯子里水的甘甜时，也在想这水是谁倒在她杯子里的，“娘，我杯子里的水是你倒的吗？”黄云问厨房外的莫奶奶。 “你不都是自己倒水的吗？没人碰过你的杯子啊”莫奶奶应道。 113 雨过天晴 既然不是莫奶奶，又会是谁呢？王淑婷和莫倩梅都跟她一样在垄沟里干了一整个上午的活儿，莫莉、莫玲是很少进自家厨房的，莫龙就根本不用指望他会给自己倒水，莫然虽然很懂事，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倒水啊，就算倒水也应该会给王淑婷倒一杯吧。这下黄云是彻底迷糊了。 “诶，有水喝就行了，还管他是谁倒的呢，估计是下雨下太久了，连水井里的水也变味道了。”黄云这么安慰自己，喝完一杯水，回房午休去了。 厨房外的莫然看到黄云没有在问其他人是谁给她倒的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莫然拍拍自己的小心脏。 短暂的午休过后，莫家人再次投入到了紧张的清理泥土的工作。深在金山沟，莫永恒等人不知道村子其他人家的情况，如果莫永恒等人出去村子里转一圈的话，便发现大多数人家都趁着今天雨水比较下，个个都穿着雨衣，忙碌地清除着自家屋后的淤泥，防止雨水变大后，屋后的垄沟会再次被堵住，从而危及房屋。 晚上，简单的晚饭后，全家人坐在上厅，借着微弱的烛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你们说，我们家后山是不是要多种点树啊？”莫永恒低哝道，像在自言自语，又想在问大家。 “啊？阿恒你刚才说什么？”莫兴腾没反应过来。 莫永恒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莫兴腾问什么的时候，提高声量说“我是说我们家屋后的山上是不是可以多种点树，这样下雨天的时候也不容易坍塌了。” “种树可以是可以，可是种什么树好？要想后山下雨天不会坍塌，那就要在后山的边缘处种树，这又该种什么树好。”莫兴腾是真的不知道要种什么树好了。 “种果树。”就在众人陷入沉默的时候，莫然来了这么一句。 “然然...”王淑婷瞪了莫然一眼，让莫然不要乱说话。王淑婷还想再说教莫然几句，却听到莫兴腾“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把众人吓了一跳。 “呵呵呵，不好意思，拍过头了，我只是觉得然然说的种果树，我们可以考虑一下。”莫兴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种果树？可是种果树要专门去打理啊，不然种了也是白种。”莫怀忠有点不赞同，“而且果树底下是不能有杂草的，不然果树结出的果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要除草，后山的地皮就会露出来，这样下雨天不是更容易坍塌。”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莫怀忠说的是对的。看来种果树这个法子行不通。 莫然一听自己好不容易引起的种果树的话题眼见就要被湮没了。心里又急又恼，又想不到法子可以解决坍塌的问题，实在是头痛的很。 “不如，我们在后山的边缘处种上竹子吧。竹子一年四季都常绿，掉落的叶子堆积在地上也可以防止坍塌。”莫永恒提议道。 “可是种竹子的话，后山的其他地方也会跟着长的，你也知道竹子一棵都能长成一片竹林的，难道我们年年要去砍竹子，就算砍了，过不了多久它还是会冒出许多新的竹子出来，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后山都变成竹林了。”莫怀忠明显的再次不赞成这个提议。 客厅里又是一片寂静。 “什么都不用种了。”莫奶奶的话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大嫂。你有法子？”莫二婆看向莫奶奶。 莫奶奶不慌不忙地说“后山的边缘处不是有很多藤蔓吗？直接把藤蔓拉到边缘处让它们绕着边缘那里的小树枝一直长，我们不把藤蔓拔掉就行了。藤蔓长得快，很快就能把边缘处都围起来。至于你们刚才说的在后山种果树，那就种吧，多种点东西也多一份期盼。要是果树能种好，拿起卖也能换些钱。” 莫奶奶都这么说了，家里其他人自然没有二意。 “好，我们明天就把藤蔓拉好。”黄云、莫倩梅、王淑婷三个妇人应道。 “那我们就去找果树苗子。”莫永恒等男子也有了工作。 安排好明日的活儿，众人便各自散去，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日，莫然在一声声嘹亮的鸡鸣声中醒过来，一睁开眼，莫然就感觉空气中多了一份异样，眯着眼望向窗外，莫然惊愣地瞪大了眼睛，再眨眨眼，还在，原来她真的没有做梦。 太好了，莫然高兴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衣服飞奔出房间，走到大门口，看着东方徐徐升起的太阳，莫然心里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感动，就像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看到了绿洲那样，好兴奋，好幸福。 “龙哥、玲姐，你们快起来，天晴了！”莫然对着初升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同时对着还在房间里睡觉的莫龙等人喊道。 “然然醒了，快去刷牙、洗脸，马上就要吃饭了。”从厨房出来的莫奶奶微笑着对莫然说，雨下了一个多月，今天终于看到太阳了，怎能不让人开心。 “嗯，我再看看太阳，待会儿就去刷牙。”莫然咧着嘴，对莫奶奶甜甜一笑，继续看着东边的红日。 太阳慢慢地升高，放射出刺眼的光芒，莫然不得不眯起自己的眼睛，返身回屋里去刷牙洗脸。 洗好脸，莫然见莫龙和莫良还没起来，就偷偷地给了莫玲一个眼色，两人从厨房的柴房里拿了一根松毛在手上，两人轻手轻脚地推开莫良和莫龙两人共睡的房门，悄声来到床边。 姐妹两人相视一笑，扬了扬手上的松毛，分别伸向了莫龙和莫良的鼻尖。 “唔~”受到了干扰，莫龙恼怒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转了个身，继续睡。 莫然和莫玲捂住嘴，拼命忍住笑，继续两人的小恶作剧。 “唔唔唔”频繁被打扰的两人，愤怒地踢着身上的床单，挥动着双手，想要赶走脸上的“飞虫” 莫然见莫龙和莫良快要醒了，给莫玲递了个眼神，两人同时对着床上的莫龙和莫良大声喊道“快起床，老鼠爬到床上去了。” “啊啊啊啊，老鼠老鼠，快拿扫把赶老鼠。”莫龙吓得屁滚尿流地从床上滚了下来，另一头的莫良也是吓得不轻。 “哈哈哈...”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莫然和莫玲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莫龙看着莫然、莫玲两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再看看床上，根本就没有老鼠的踪影，才惊觉自己被两人戏弄了。 “你们两个人，那么早跑起来干嘛？自己不睡觉又不让我们睡，哼！”说完，生气地掀开被子，走出了房间。 “就是，下次不让你们进来了。”莫良也生气了。 莫然见状，知道自己和莫玲玩过头了，忙上前讨好莫龙和莫良，“龙哥，良哥，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在外面叫你们很久了，你们都没有醒来，所以我们才这么叫醒你们的。”说完，低垂着头，等待两人的原谅。 “是啊，良哥，你看外面，天晴了，太阳也出来了，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就想让你们也早点看到。”莫玲解释道。 莫龙和莫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往大门外看去，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时，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牙也不去刷了，直接飞奔出屋外，沐浴着这久违的阳光。 莫龙兴奋地在坪地上奔跑着，仿佛要把这一个多月一来的郁闷都发泄出来。下雨天虽然很好，不用上课，天天在家睡懒觉，但是将近一个月没有出去跑跑，没有到山上捉捉鸟，莫龙现在觉得光是这么想一想，他的手就开始痒了，恨不得马上就跑到山上去溜达一圈。 “哇，你们看，彩虹！”莫良指着天边突然呈现出来的七色彩虹，惊呼道。 “哇，真的耶！好漂亮！”其他人也欢呼了起来，纷纷指着天边的彩虹，一同赞美着。 “诶，别用手指指着彩虹，手指会断的。”闻声而来的莫莉拍了拍莫龙和莫良指着彩虹的手指，吓唬道。 莫龙忙缩回自己的手，嘴上却说着不对心的话，“才不会断手指呢，我之前都指过好多次，手指不还是好好的。” “不信就算了，断了手指别找我们哭。”莫莉撇撇嘴，不理会莫龙。 莫龙闻言，脸上果然露出了害怕的神情，握着刚才指过彩虹的手指，默默后悔着。 “龙哥，没事的，用手指指彩虹根本不会断手指，奶奶她们会这么说都是吓唬我们的。” “真的？”莫龙不信。 “真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书看看，书上是这么说的。”莫然信誓旦旦地说。 “可是，你怎么知道书上是这么写的？你看过？”莫龙不明白。 “额...”莫然哑言，“你可以问莉姐，莉姐上初中了，物理书上有讲这个”莫然把问题抛给了莫莉。 莫莉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莫然，“问我？我怎么不知道书上有讲过这个？” “讲过讲过，绝对讲过，上一次我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老师就在看初中的物理课本，上面就讲了这个，莉姐肯定没有好好听老师讲课，所以才不记得。”莫然胡乱扯着。 被莫然这么胡乱扯了一通，莫莉也才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好好听课了，脑子里不停地在搜寻着关于彩虹的知识点，完全听不到莫然等人还在讨论着方才的问题。 114 寻果树 “然然，手指真的不会断吗？”莫龙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莫然，好像莫然一说会断，他就立马哭给莫然看似地。 莫然看着莫龙这么萌的模样，不由地的满头黑线，重重地点点头，很肯定地说“嗯，真的不会断，刚才我也指了，要是真的会断，我的手指也会断啊，你都比我大，怎么比我还怕呢”莫然眼里带着一点鄙夷的神色看向莫龙。 莫龙被莫然这么一看，果断地收起了脸上哀求的眼神，背对着莫然，目光闪烁地说“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吗？才，才会说这么多的，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让你不要怕啊！”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莫龙自我安慰着，绝对不承认自己害怕了。 莫然无语地看着莫龙，突然，莫然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于是仰着头，天真地看着莫龙，不解地问“龙哥，你知道彩虹是怎么出现的吗？” “啊？”莫龙愣住，皱起了眉头。彩虹是怎么出现的？不就是这么出现在天上的吗？还需要怎么出现？它想出现就出现，不想出现就不出现咯！还是说彩虹是孙悟空变出来的？莫龙的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疑问，但是没有一个是让他觉得有底气的答案。 “不知道”最后，莫龙很沮丧地对莫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良哥和玲姐知道吗？”莫然看向另一头的莫良和莫玲。 莫良和莫玲面面相觑，纷纷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莫然再看向陷入沉思的莫莉，问“莉姐，你知道吗？” “啊？你们说什么？”莫莉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懵懂地看着身边的几个弟弟妹妹。 莫然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我是问莉姐知道彩虹是怎么出现在天上的吗？” “啊？这个？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莫莉低声说道。莫然随意问的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上来，让她很失落。莫莉都在怀疑自己读了这么多的书，是不是都白读了。 看着几个哥哥姐姐脸上都是懊恼的神情。莫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表面却一点也没有流露出来，接着说“那不如我们来比赛吧” “比赛？”莫莉等人好奇地看向莫然。 “对啊，比赛，我们来比试一下谁最先知道彩虹是怎样出现在天上的，输了的人就要请赢了的人吃两个糖，怎么样？”莫然进一步引诱几人上钩。 莫莉、莫良几人相互看了看彼此，最后点点头赞同了莫然的比法，“好，比就比。谁怕谁啊！” “好。那从现在起我们就要进行比赛了。谁找到答案了就跑到门口大喊一声，其他人就知道了”莫然定下了提交答案的方法。 “好。”众人齐声应道。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洗手吃饭去，不然待会儿就没猪肉吃了。”莫奶奶看到几个小屁孩一个个都堵在大门口，忙催促几人让开。 一个月没碰到肉味的几人。一听到有肉吃了，立马飞奔回厨房。 莫龙跑回自家的厨房，一踏进厨房的门槛，莫龙就闻到了一股香浓的猪肉味。莫龙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伸手就想从猪肉盘子里拈一块猪肉放进嘴里。 “啪”地一声，黄云一把拍掉莫龙的脏手，骂道“牙没刷，脸没洗就想吃饭了，谁这么教你的？去去去。一边去，刷好牙，洗好脸再会来” 莫龙不满地堵着嘴，对着黄云做了个鬼脸，去拿杯子、毛巾洗漱了。 莫然洗干净手。进来厨房帮黄云把碗筷端到客厅的桌子上，并把碗筷摆放好。莫然还想帮忙端菜，黄云怕莫然烫伤了手脚，坚决不让莫然帮忙，莫然只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着开饭。 莫龙马马虎虎地洗漱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留着口水，等着黄云把所有的菜端上饭桌。 “哇，好香啊！快一个月没闻到猪肉的味道了吧！”从门口进来的莫永恒闻到饭桌上飘过来的肉味，这么打趣道。 “呵呵呵，也有一个月了，好在老天有眼，今天就天晴了，不然青菜都难得吃上了”莫怀忠也是笑呵呵。 “哈哈哈。”众人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 天晴了，心里的阴霾的也跟着消散了，心情也跟着晴朗了起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开饭咯！”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黄云大声吆喝着，催促众人洗手吃饭。 莫然看着莫永恒、王淑婷等人裤脚上都沾满了泥土，便知道他们是趁着早上天晴去清理大道上的积泥了。 庄稼人是不怕脏的，即使裤脚上沾满了泥土，莫永恒等人也不会先去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才吃饭，而是直接拍拍裤脚上的泥土，或者把裤脚挽起来，不把带泥土的地方露出来，然后洗干净手脚，就这么坦然地坐在桌前吃饭。 裤脚上的泥土对于庄稼人来说，不是脏污，更多的是一种劳动的成果，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衣服脏了就马上换洗，出汗了就立马洗澡，这样的事对庄稼人来说，不仅浪费烧水的柴火，更多的是矫揉造作，只有城里人才会这么做，庄稼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大人们把裤脚挽起来，端起碗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津津有味地吃着这雨过天晴的第一顿大餐。 饭后，莫奶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莫永恒和莫怀忠，“阿恒，大路上的泥土清理得怎样了？” “差不多了，今天再干一个上午应该可以清理完了。清理完家里前前后后的淤泥，我再去别出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好的果树苗，然后趁早把果树种下去” 莫奶奶明了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莫永恒这些大人接着干活儿，而莫然这些小孩今天还是不用上课，因为学校的老师已经通告给各位家长，说学校不少课室的屋顶出现了漏水现象，今天学校要安排工人把屋顶修补好，确保学校周边没有了危险才能让学生返回校园。 莫奶奶跟莫然这些小辈们说过，活儿是要自己去找来干的，不能让大人催促着自己，大人说一句，才跟着做一样，这跟一块石头有什么两样，只有被人踢了一下才会向前滚动一下，这样的人是很难自我生长的，显然莫然和莫龙不愿意做这样的人，在这种好像没有他们什么事的时候，莫然和莫龙也背着锄头跟在莫永恒这些大人身后，去帮忙清理大路了。 莫莉和莫良已经成为家里干活的半个帮手，莫然和莫龙走到坍塌处的时候，莫莉和莫良正拿着才锄头把松散的泥土装进畚箕里，然后让莫倩梅、黄云等人挑走。 有了莫莉和莫良等人的帮忙，莫永恒、莫兴腾以及莫怀忠三个大人就可以空出时间去砍树，做木桩，把坍塌处围护起来，防止下次下雨，这里会再次发生坍塌现象。 莫莉、莫良、莫龙以及莫玲手上都拿着锄头，就莫然一个人没有工具，再加上王淑婷不放心让莫然碰锄头，便让莫然把大路中间上堆积的一些杂树枝拖走，把道路清理干净。 看着忙忙碌碌的其他人，莫然无所谓地点点头，挽起衣袖、裤脚，把路中央的树枝什么的都拖到大路边边上放好。 人多力量大，当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坍塌处的泥土也清理完毕，大路重新通畅了起来。 “好了，我们回家吃饭吧！”莫兴腾大手一挥，几个小孩立马欢呼着往家里跑去。 “哇，树林里的树变得更绿了！”莫龙仰着头在大路上奔跑着，还不忘称赞两边的树木。 “因为雨水把树叶上的尘土洗干净了，所以下雨过后，树叶看上去都会变得很绿。”大姐莫莉解释道。 “哦。”莫龙恍然大悟。 几人跑回家门前的坪地，无意间，莫玲看到了屋前的枇杷树姐果子了，忙指着青色的枇杷果对众人说“你们看，枇杷树结果了。” “真的？在哪里？在哪里？”莫龙和莫良凑到坪地边缘，看着屋下的枇杷树。 “在那里，在哪里，看到了吗？”莫玲伸手指向枇杷果所在的位置。 “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到？”莫龙紧皱眉头。 “就在那儿啊，那片树叶上面。”莫玲努力指着枇杷果的位置。 “啊！看到了，看到了。”莫龙惊喜地叫了起来，也指向那个位置。 又过了十几秒，莫莉和莫然也看到了枇杷果所在的位置，“哇，我也看到了！” “你们在看什么呢？这么高兴？”后面回来的莫永恒等人看到莫然一伙人对着枇杷树惊叫着，不解地问。 “爸，枇杷树结果了。”莫然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们惊呼的原因。 “哦，你们很想吃枇杷？”莫永恒很肯定地问。 “嗯”莫龙等人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多种几棵枇杷树吧！”说完，莫永恒小心地从坪地上走下到枇杷树底下，把几棵枇杷树苗挖了出来。连泥把树苗拿上到坪地里，莫永恒对莫龙等人说“走吧，我们去后山种枇杷树。” “好耶！”莫龙等人高兴地拍打着手掌，跟着莫永恒的身后。 “我们家的这棵枇杷树今年才结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是不好吃的话，你种了这么多棵，后面还不是要砍掉”莫兴腾的话止住了莫永恒前进的脚步。 115 挖树苗 ps： 不好意思，今天这章迟了，各位亲见谅。同时再次求订阅求点击求收藏拉！ 莫龙等人听到莫兴腾这话，脸上高兴的神色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 莫永恒驻足不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几棵树苗，再看看莫龙等人失望的眼神，思索了一会儿，对莫龙等人说“这样吧，我们先不种这几棵枇杷树，待会儿我去村里有枇杷树的人家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枇杷树苗，你们也吃过不少别家的枇杷，觉得谁家的枇杷好吃一点？” “增大伯家的好吃。”莫龙大声喊道。 “那除了增大伯家的好吃外，还有没有哪家的枇杷比较好吃？” “不知道了，我们每次都是跟阿涛他们要的。”莫良嘟着嘴，不开心地说。 莫良说的阿涛是住在莫増隔壁的莫青家的大儿子莫涛，也是和莫家走的比较近的亲戚。刚好莫涛和莫龙、莫玲也是同班同学，几人平时也比较经常在一起玩。 “既然这样，那我就去增大伯家挖几棵树苗回来了。” “嗯。”莫龙等人点点头，跟在大人们身后，回了屋里。 下午，莫永恒和莫兴腾去找莫华正，莫华正正在为被洪水冲毁了的堤坝头疼，看到莫兴腾和莫永恒来了，忙把两人迎进了屋，“哎呀，总算把你们两个盼来了。” “呵呵呵，华正哥是在盼着我腾哥来吧，我可就是个打酱油的，你老可别指望我什么哈！”莫永恒打趣道。 “嘿，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一下子把自己撇到事外去了，不愧是莫永恒啊，要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怕事的人。”莫华正一点也不在意莫永恒的打趣，反而像个邻家大哥一样打趣回莫永恒。 “诶诶诶，我确实是一个怕事的人。所以村长大人有事找我腾哥就行了，可别找我这个只会种田的。”莫永恒继续卖傻。 “嘿。你...”莫华正指着莫永恒，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莫永恒。 “呵呵呵，好了，你们两个把我一个大活人晒在这一边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要说就一起说，别让我在这里当看戏的人啊！”莫兴腾开口。强调自己的存在。 “哈哈哈...”莫华正和莫永恒听到莫兴腾的话，双双大笑了起来。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莫华正清了清嗓子，正经地说“难得今天你们两个能过来。想来你们过来的时候也看到堤坝坍塌了，我现在是在愁着啊，这堤坝要怎么去修，要是按原来那样修，修好了会不会一下雨又被冲毁了。唉！” “华正哥，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上午在家清理淤泥，下午一有空就来你这儿了。”莫兴腾稍微解释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过来莫华正这里的原因。 莫华正摆摆手，表示理解，“你们能过来已经很好了。我已经让金科去找能修堤坝的人了，现在就是想着能不能找到法子，把堤坝加固一下，哪怕下再大的雨也不用担心堤坝会被冲毁。” 莫兴腾和莫永恒对视了一下，随后莫兴腾开口道“华正哥，之前我们家后山也坍塌了，家里人也商量了一下该怎么防止它再次坍塌，我们最后的做法是种果树。” “种果树？”莫华正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了。 “是的，种果树。”莫兴腾很肯定地说。“如果我们在堤坝上种了果树，发洪水的时候，果树就可以把随河水漂流下来的树枝什么的拦住，这样一排一排的果树再加上拦下来的树枝就可以形成一个围栏，把洪水挡住一部分。” 莫兴腾一边说，一边用桌上的杯子做演练，经过莫兴腾这么一摆设，莫华正彻底明白了过来，“可是，果树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长大啊，今年的梅雨时节是过了，可是明年的梅雨时节，果树能起作用吗？起不了啊！” “这点我也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要想的是能长久围护堤坝的法子，而目前我们能够想到的法子就这么一个了。”莫兴腾进一步说明。 莫华正陷入沉思当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村里的资金流动，村里本就没有多少资金，要是大规模地加高堤坝，资金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种果树的话，无疑是节省资金的一个好办法，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长久之计，或许他可以冒一下险。 “种果树的法子我觉得可行，不过能不能实施，我还是要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到时候我们再取一个众人都赞成的方法。”莫华正这么说。 莫兴腾和莫永恒点点头，他们今天来也不是一定要说服莫华正，就是给莫华正提个建议，希望能够帮上忙。 莫永恒不是村委会中人，再加上还有别的事，坐了一会儿就先行离开了莫华正家，往莫増家走去。 “增哥，增哥”站在莫増家大门口，莫永恒对着屋内大声喊道。 “诶，来啦！”屋后传来了莫増的回应。 莫永恒闻声，返身往莫増家的屋后走去，走过房子的拐角处，莫永恒才看到莫増正带着一家老小在清理垄沟里的淤泥，“嘿，增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你们都在忙。” “呵呵呵，没事没事，也弄得差不多了。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莫増笑呵呵地拍着莫永恒的肩膀问。 莫永恒笑看了莫増一眼，说“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增哥你说说话，吹吹水（吹水是闲谈的意思）了？” 莫増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我是觉得你一个大忙人的，没事会来找我吹水？” “哎哟，看了还是我的错了，行，以后我有事没事都来找增哥你吹吹水，只要增哥你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莫増一边说一边勾着莫永恒的肩膀，想要带莫永恒回屋里去喝茶。 莫永恒摆摆手，对莫増说“增哥，茶就不喝了，下次吧，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要几棵枇杷树苗的，家里几个小孩馋着想要吃自家种的枇杷，我就厚着脸皮来跟你要几棵树苗了。” “嘿，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几棵树苗吗？想要多少就挖多少，只有别把我们家的大树挖走就好了，不然家里那几个小的可不答应啊！”莫増干脆地说。 莫永恒感激地拍拍莫増的肩膀，向莫増借了锄头，去枇杷树下挖树苗了。 刚刚雨过天晴，枇杷树下的泥土很松软，莫永恒不用锄头就挖出了好几棵树苗。挖树苗的时候，莫永恒特意挑选了几棵比较粗壮的苗，希望能种出好的果树。 把挖到的树苗用芋头叶子包住，莫永恒拿着锄头准备离开，转身，看到枇杷树旁边的柿子树下也有好几棵小树苗，莫永恒又挖了两棵柿子树苗，才满足地离开了枇杷树这边。 扛着锄头，拿着树苗，莫永恒回到了莫増家大门口，来到莫増家的屋后，莫永恒放下肩上的锄头，对莫増说“增哥，树苗挖好了，我顺带着挖走了两棵柿子树的苗，没关系吧？” “柿子树的苗，没关系，没关系，你要多少就挖多少去，你不挖也没人会打理它们。”莫増摆摆手，让莫永恒随意。 “行，那谢谢增哥了，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再来找增哥喝茶。” “嗯嗯嗯，你去忙吧！” 回到家，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莫永恒把树苗放到阴凉处，浇了些许的水，打算明天再把果树种下去。 晚饭后，莫永恒来到莫兴腾这边，问“腾哥，村长怎么说堤坝的事？” “大多数人都同意了，现在是在商量着要种什么果树，种下去的果树由谁来打理，还有就是问问村里人的看法，如果太多人不同意的话，估计也行不通。”莫兴腾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那明天应该就会召集村民们过去问意见了吧？” “嗯，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明天。” 莫永恒再问了一些关于堤坝的事情之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早早起来，各自又忙开了。 莫然、莫龙这些小孩背起许久没碰的书包，兴高采烈地上学去。清晨的朝阳，透过一层层的树叶，把星星点点的光点照射在树林间。 丛林里传来阵阵悦耳的鸟鸣，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只调皮的小松鼠在树枝上跳跃。被雨水冲刷得弯了腰的青草再次直起了腰身，生机勃勃地朝上生长着。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莫然几人唱着朗朗上口的儿歌，一蹦一跳地往学校走去，欢乐的气息洒落了整个林间。 “然然，中午的时候记得在小店那里等我们哦。”莫玲一边往自己的课室跑去，一边嘱咐莫然。 “知道了，你快点回课室吧，不然迟到了要被罚站了。”莫然向莫龙和莫玲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莫然一走进教室，就差点迎面撞上了莫婵的妹妹莫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莫然连忙道歉。 “哼。”莫娟对着莫然哼了一声，外加恨恨地瞪了莫然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莫然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自从莫然在三年级进行了一次朗读之后，莫婵就恨上莫然了，而莫婵的妹妹莫娟在班里对莫然的态度也是趾高气昂的，让莫然很是无语。 116 罚站 重活一世，莫然无心与人结怨，更何况还是与两个小女孩结怨，可惜的是莫婵和莫娟不这么认为，莫然无所谓的态度更让她们恼火，时不时就给莫然制造一点小麻烦，虽然莫然有能力解决这些麻烦，但是麻烦多了，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尤其还是在莫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书的时候。 “不好意思，麻烦挪一挪脚。”莫娟的声音生生地在莫然耳边响了起来，吓得莫然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莫然蹙眉，看向莫娟，只见莫娟若无其事地拿着扫把继续扫着地。每天晨读之前，班里的值日生都要把课室的卫生搞干净，不然会被班主任责骂，刚好今天是莫娟值日，看到莫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山看书，莫娟便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莫然的思绪。 莫然不想和莫娟一般见识，拿起自己的书，起身准备离开教室。莫娟没想到莫然居然没有生气，而且还神情淡然地往教室门口走去。 莫娟心下一急，扫把一下子就伸到了莫然前进的脚下，莫然的注意力都在书上，再加上莫然没有料想到莫娟居然敢拿扫把挡住她的去路，于是莫然就那么悲剧地被莫娟的扫把绊倒在了地上。 正往教室外走去的同学们显然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到了，全都愣在原地，惊愣地看着被绊倒在地上的莫然。 莫然缓过神来，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磨破了的膝盖，再看看掉到桌底下的书本，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气，自从朗诵的事之后，莫娟就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时不时就找机会讥讽一下，或者谩骂一下她，莫然本着和为贵的原则。不与莫娟多计较，可是没想到莫娟这次却变本加厉。直接动手了，要说之前，莫然对于莫娟对自己的为难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莫然是真的生气了。 莫然把书本拿回到手上，神色不变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不怒而威地看向莫娟，语气冷冽地说“道歉。” 莫娟浑身激灵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莫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真的慌了。 “道歉。”莫然的语气不带一点温度，顿时，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连大气都没有人敢喘一下。气氛一触即发。 “怎么了？教室的卫生打扫好了吗？”莫秀秀的出现，打破了教室里凝结的空气，众人回过神来，纷纷看向教室里的莫然。 “哇哇哇...”被莫然的眼神吓到了的莫娟，此时听到莫秀秀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莫然看着突然大哭起来的莫娟，眉头又紧皱了几分，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丝丝的不耐烦以及懊恼。 “怎么了，莫娟同学，你先别哭，快告诉老师，谁欺负你了？”莫秀秀来到莫娟身旁轻声安慰道。 莫娟估计是被莫然吓坏了，看到莫秀秀就只顾着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莫秀秀见状，眉头也不由地紧皱在了一起，看向一旁的莫然，“莫然同学，你来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莫然紧抿双唇，低沉着语气说“我让她向我道歉。” “道歉？莫娟同学对你做什么了？你要这么吓唬她，让她向你道歉？”莫秀秀的语气有点严厉，眼里对莫然也有了一点不满。 莫秀秀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自然没有逃过莫然的一双厉眼，莫然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着莫秀秀，什么话也没有说。 莫秀秀被莫然这么看着，既然没有直视莫然的勇气，莫然的眼神仿佛能把她看透似地，让她觉得好可怕。 “哇哇哇....呜呜呜...妈...呜呜呜...妈...”莫娟撕心裂肺地哭着，让莫秀秀头都大了。 “莫素素同学，你过来一下。”莫秀秀对门口处的莫素素喊道。 “老师，什么事？”莫素素乖乖地来到莫秀秀身旁，静静地站着，没有看向一旁站着的莫然。莫然刚才的眼神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这样的眼神，莫素素只在电视里看过，而且还都是坏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这让莫素素在某一瞬间觉得莫然就是一个大坏人，能不靠近就不靠近。 “莫素素同学，你去三年级把莫娟的姐姐叫过来，让她把莫娟送回家去。”莫秀秀已经不想哄只会一味地大哭的莫娟了，干脆让莫素素去把莫婵叫过来，让莫婵来解决这件事。 “是，老师。”莫素素领命，飞快地跑出了课室，往三年级的课室跑去。 教室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除了莫娟的哭泣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莫然挺直着腰身，就这么沉默无语地站在那儿，但是就是这样淡然的模样让莫秀秀倍感压力。 不一会儿，莫素素就带着莫婵过来了，莫婵过来看到哭得满脸狼狈的莫娟，再看看站在莫娟对面的莫然，心里原本对莫然就有意见的莫婵此时对莫然更是恨之入骨。 “娟娟，别哭了，快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莫婵厉声地扳正莫娟的身体，让莫娟正对着她。 哭得天昏地暗的莫娟看到莫婵，一下子扑到了莫婵的怀里，哽咽着说“姐...姐...姐...我要回家...回家..呜呜呜” “好好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莫婵轻轻拍着莫娟的背，哄着莫娟。 许久，莫娟许是苦累了，居然趴在莫婵的肩膀上睡着了。莫婵抱着莫娟，转身看向莫秀秀，语气严肃地说“老师，这件事希望你能给我们家人一个解释。” 莫秀秀为难地看向莫婵，再看了看莫然，说“莫然同学，你跟莫娟同学道个歉吧。” 让她跟莫娟道歉？莫然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莫秀秀这话说的也太没水准了吧，她莫秀秀哪知眼睛看到是她莫然欺负莫娟了，这不是摆明了想要把她当挡箭牌吗？莫秀秀真当她莫然是纸老虎不成。说道歉就道歉。现在不是说道歉不道歉的问题了，最主要的是她莫秀秀污蔑她，这完全伤害了她的自尊。这事又由谁来给她一个说法。 “莫然同学”莫秀秀见莫然没有说话，加重语气。颇有一点威胁的味道。 莫然嘴角微微一勾，扫了一眼莫秀秀和莫婵，随后撇开眼，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 莫然鄙视的眼神彻底惹怒了莫秀秀，莫秀秀愤怒地指着教室门口的方向，对莫然大吼道“莫然同学，你给我出去外面站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教室。” 莫然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教室。在众人的注视下，毫无压力地在教室外站着。 莫秀秀满意地看着莫然走出教室，转身对莫婵说“莫婵同学，你看我也惩罚莫然了，你就不要把这事闹大了吧。你看你能不能先把莫娟送回家去？”莫秀秀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讨好，生怕莫婵说不。 莫婵不语，抱着莫娟走出学前班的课室，来到莫然的跟前，怒骂道“莫然。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道歉？” 莫然嘴边挂着一抹冷笑，扫了一眼周边的学生，大声说“你问问周围的同学，到底是你妹妹应该跟我道歉，还是我应该跟你妹妹道歉。”莫然毫不畏惧地看着莫婵，随即又凑到莫婵的耳边，冷言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莫娟会处处针对我，其实都是你在背后煽的风点的火，说到底，你不就是在恼怒我在朗诵方面抢了你的风头吗？有本事，你再在这方面赢回我啊！” “你...”莫婵气结，她没想到莫然居然这么嚣张，直接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可是莫婵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莫然说的话一点也没有错，她就是因为莫然在朗诵方面抢了她的风头，才会怀恨在心的，但是莫婵绝对不会砸嘴上承认这件事。 狠狠地瞪了莫然几眼，莫婵背着莫娟离开了学校往家里走去。 “好了，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莫素素，你帮忙一起打扫课室，其他人帮忙摆桌椅。”莫秀秀迅速地安排好一切，呆愣着的人全都回过神来，各自忙开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除了在课室外罚站的莫然，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上课的铃声响起，莫秀秀走进教室，完全不去理会站在外面的莫然。 莫然也不在意，在莫秀秀一进课室，问莫娟谁欺负莫娟的时候，莫然心里对莫秀秀仅有的一点好感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莫然一点也不觉得委屈，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在今天这件事里，很明显，莫娟就是那个会哭的孩子。 同情之心，人皆有之。当一个人大哭的时候，其他人第一时间是先同情那个哭的人，心就这么偏了，接下来再怎么考究事情的真相，在众人的心里，莫然就是欺负莫娟的罪魁祸首，而莫然在这个时候解释也是无用的，因为众人已经先入为主了，所以莫然也懒得解释，就这么淡定地在课室外罚站。 真相迟早是会露出水面的，今天看到自己和莫娟发生冲突这一幕的学生，今天或许是因为害怕没有把真相说出来，但是事后绝对会被再次提起，到时，莫秀秀等人便会知道，她莫然不是错的那个。虽然在此期间，莫然可能会受到不少不公平的对待，但是重活一世，莫然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这是莫然坚信的信条。 伸了个懒腰，莫然把重心移到另一个脚上，继续一动不动地站着。 117 讨要说法 莫然欺负莫娟的事很快就在校园里传了开来，晨读课的下课铃声一响起，收到风的莫龙和莫玲就担忧地跑到学前班的课室来看莫然。 两人远远就看到在门口处站着的莫然，心里的担忧更甚了，莫玲跑到莫然跟前，关切地问“然然，怎么样？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玲姐给你买瓶水回来？” 莫然看着满脸担忧之情的莫龙和莫玲，摇摇头说“玲姐，我没事，就是脚站的有点麻了。” “是吗？那我帮你揉揉。”莫龙闻言，蹲下来就帮莫然揉腿。 “龙哥...”莫然喉咙一紧，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默默地接受着莫龙和莫玲的关心，莫然心里一片温暖。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很快就响了起来，莫玲不舍地看了看莫然几眼，叮咛道“然然，你忍着点，说不定老师待会儿就会让你回课室了。” “嗯，玲姐，龙哥，你们快回课室吧，不然老师要骂你们了。”莫然催促两人快回去上课。 看着莫龙和莫玲跑回三年级的课室，莫然敛起嘴边的笑意，继续面无表情地站着。 莫然能够猜到莫龙和莫玲会第一时间跑来看她，但是却没料到莫龙和莫玲却一点也没有问她和莫娟的事，就刚才两人说话的语气，莫然知道莫龙和莫玲是相信她没有欺负莫娟的，就是这个认知，让莫然的心莫名地觉得很温暖，很温暖，就连刚才因为莫秀秀特意偏袒莫娟而产生的愤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课室里传来阵阵读书声，莫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从空间拿了一个枇杷出来，慰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津津有味地消灭完了一个枇杷，看着沾满了汁水的双手，莫然为难地皱了皱眉。她现在是罚站之身，不能随意离开罚站的地方。可是手上甜甜的汁水，让她觉得手黏黏的，很难受。 “唉。”莫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偷偷地从空间引了冰炎泉来洗手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莫然居然用能医治百病的泉水洗手，估计会大骂莫然败家。 莫秀秀以为莫然站一节课就熬不住了，本想第一节课下课就让莫然回课室的，可是一走出课室门，看到莫然居然很享受地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莫秀秀的气就不打一处地来。二话不说。转身就回办公室去了。 此时眯着眼。正集中精神感受着空间气息的莫然要是知道莫秀秀此时心里的想法的话，估计会后悔得吐血。她哪里看上去像睡觉了？她莫秀秀见过站着也能睡着的人吗？真是脑袋秀逗了。 在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内心真实想法的情况下，莫然很悲剧地被莫秀秀罚站了一个上午，就这么一直站在教室外面。接受全校师生的目光洗礼。 莫然无语地看着外面越来越强烈的阳光，不明白莫秀秀对自己的成见怎么如此之大，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体素质被空间的食物和泉水改造过，换成任何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可能在外面站立几个小时还能像她这样安然无恙。 打了个哈欠，莫然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继续无聊的罚站时光。 另一头，背着莫娟回到家的莫婵，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己老妈李桂花，李桂花看到莫婵背着莫娟回来了。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莫婵简单地把学校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虽然是简单地说，但是却时不时地在告诉李桂花，莫娟现在会这样，都是莫然害得。无形中，莫婵把莫然在李桂花心里的形象彻底摸黑了。 李桂花看着“昏迷”了的莫娟，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阿婵，你先会学校上课去，妈出去一趟。” “嗯。”莫婵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转身离开家赶回了学校。 李桂花把莫娟抱回床上，随意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锁好门窗，离开了家。 走出家门，李桂花也不扭捏，直接就往村中心的莫然家走去。李桂花住在下村，走路到莫然家要十分钟左右的时 间，李桂花心里有气，走路步伐也跟着大了起来，七八分钟就到了莫然家。 “淑婷妹子在吗？”李桂花走上莫然家的坪地，对着屋内喊。 “诶，在呢，谁啊？”王淑婷正在清理屋后的淤泥，听到李桂花的喊声，忙回应道。 “淑婷妹子，我是桂花啊！你在忙什么呢？”李桂花好声好气地继续站在坪地里，其实心里已经对王淑婷有点不满了。 走了七八分钟的路，身体肥胖的李桂花早就满身大汗了，此时太阳也升了起来，凌烈的阳光照在脸上，李桂花觉得自己两眼都开始冒金花了。 屋后的王淑婷一听是李桂花，忙放下手上的工具，回到了客厅，看到李桂花站在外面不停地擦着汗，王淑婷歉意地说：“桂花姐，是你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出你的声音，快快快，快进来坐。” 李桂花高昂着头，跟着王淑婷进了客厅。 王淑婷给李桂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坐在李桂花对面，面带微笑地问：“桂花姐，你今天怎么会有空来我家坐坐？” 李桂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淑婷妹子，我今天来呢，主要是为了我家娟娟的事。我说你家莫然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怎么就把我家娟娟弄得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话匣子一打开，李桂花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听得王淑婷一头雾水，不得不打断李桂花的话，“桂花姐，你能停一停吗？你说我家然然把你家娟娟怎么了？” “你家闺女做了什么，你自己去问她，我只想知道，我家娟娟现在还躺在床上，你们家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李桂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王淑婷不语，她现在完全就不知道莫然和莫娟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李桂花让她给个说法，她要 怎么给，如果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是自家女儿的错，王淑婷自然会心服口服地给李桂花一个说法，可是现在事情都不明不白的，让她如何给说法。 但是王淑婷又不敢当面跟李桂花说，李桂花可是崖下村出了名的“泼妇”，她的泼，不是表现在喜欢在别人家门前大哭大闹，而是会直接上门找到“欺负”过她家两个女儿的父母，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找人要说法，如果主人家给了说法还好，李桂花就当这事结了，可是如果主人家没有给她一个说法，或者给的说法不合李桂花的心意，那么这家 人要倒大霉了，因为李桂花的一张利嘴，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得罪了她，估计过不了多久，全村的妇人都在讨论着此事了。 崖下村的妇人都清楚李桂花的为人，可是爱八卦是人的通病，尤其在这个没有任何娱乐性节目的小山村，各家各户的一些私密事就成了妇人们嘴上最津津乐道的小料子，是她们平淡日子当中的唯一调色品，这也是王淑婷不敢正面得罪李桂花的原因。 “桂花姐，要不这样吧，然然也差不多该放学了，等然然回来了，我亲自问问她在学校发生的事，如果是莫然欺负了你们家娟娟，那我拉也会把然然拉到你家去，让她跟你家娟娟道歉，你看可以吗？”王淑婷低声下气地说。 “现在不是道歉不道歉的问题，而是我家娟娟现在还躺在床上，你们是不是该表示表示。”李桂花彻底愤怒了。 王淑婷惊愣地看向李桂花，她是知道李桂花会跟她要说法，可是眼下这情景，李桂花是想敲诈她们家吧，虽然她李桂花的嘴很厉害，但是也不要把她王淑婷看成病猫啊，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性子，谁能比她清楚，说莫然欺负莫娟，她看是莫娟欺负莫然比较有可能吧，哼，想从她这里讹钱，门都没有。 “桂花姐，你开口闭口就要我给你一个说法，可是你家莫娟如果是真的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把她送到卫生所去看看，怎么还有心情来我这里讨要说法？还是说，你家莫娟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王淑婷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王淑婷相信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李桂花不可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是故意拿我家娟娟的安危来勒索你吗？”李桂花怒不择言。 “我可没这么说过，是桂花姐你自己这么认为的。”王淑婷不惊不慌，实话实说。 “你...”李桂花气结。王淑婷平日里看上去说话柔声柔气的，李桂花便以为王淑婷是个好欺负的主，只是李桂花忘记了一点，她现在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向王淑婷要说法，而王淑婷此时也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维护着自家女儿的声誉。李桂花不会换位思考，注定了她无法说服王淑婷的结果，更注定了她无法从王淑婷这里得到任何她想要得到的好处。 但是李桂花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此刻无法从王淑婷这里得到一个满意的说法，不代表他日她依然无法从莫家的其他人身上讨要到她想要的说法。 118 挨打 李桂花在心里打好如意算盘，愤恨地瞪了王淑婷一眼，起身，带着一身的怒气离开了王淑婷家。 王淑婷看着李桂花远去的身影，眉头都打成了一个结。李桂花今天这么走了，想必后面还会再来讨要说法，她要先弄清楚莫然和莫娟在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这样，她才有把握不让李桂花如意。 学校里，学前班放学的钟声终于响了起来，在外面站了两个多小时的莫然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可以回家了。 可是莫秀秀从教室出来，看到莫然欣喜的模样，一个冷水泼了下来，“莫然同学，你继续站在这里，直到高年级的同学放学了才能回去。” 莫然不解地看向莫秀秀，冷冽地说：“老师，我没有错，凭什么让我一直在这里站着？” “哼，我让你站，你就站，你真当老师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让你爸妈过来跟我说。”被莫然质疑了权力的莫秀秀怒气冲冲地说，扫了一眼莫然之后，毫无留情地走开了。 莫然看着莫秀秀离去的背影，彻底怒了，妹的，她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会什么解释也不说，任莫秀秀把她赶出课室的，那现在这情况是怎么一回事儿？她莫秀秀是认定她欺负莫娟了？还是莫秀秀觉得自己的权力和威信受到了质疑，所以才把莫然当出气筒？可是无论莫秀秀继续让她罚站的理由是哪一个，莫然都觉得她已经和莫秀秀扛上了。现在不是她错不错的问题，而是莫秀秀愿不愿意放过她的事了。 看着外面越来越炽热的阳光，莫然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着是立马跟莫秀秀翻脸呢？还是继续忍着，这是一个很值得深究的问题。 但是眼下，莫然只能继续站在原地，她现在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顶撞老师的事，传出去没面子的不止她一个，而是村里人都会知道莫家的孩子就是像莫然这样没有教养的人。要真这样，莫家的其他人也将受到牵连，虽说面子不值钱，但是面子没了，生活将寸步难行。 权衡左右，莫然决定还是忍着吧。于是，莫然继续眯着眼，作“睡眠”状。 学前班发生的这一幕，全校师生都已经知道，众多人都和莫然一样。以为下课铃一响。莫秀秀就会让莫然回家去。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超出了众人的意料，莫秀秀居然让一个八岁的孩子继续在外面这么站着，难道莫秀秀就不担心莫然出事？ 众多老师都抱着这样的一个想法，但是却没有人上前跟莫秀秀说明。他们不是莫然的班主任，也不是学前班的任课老师，这种事他们不好插手，只能观望。 这样的结果就是，莫然只能一直这么干站着，到最后，即使身体素质被空间的食物改造过的莫然也受不了了。 莫然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揉了揉冒金花的双眼，想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脚刚一动，莫然就发现她眼里的世界颠倒了过来，随后，莫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年级的任课老师莫瑞志刚讲完一道语文题。从教室出来，准备洗洗手上沾着的粉笔灰，眼角一扫，就看到学前班教室外的一个学生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莫瑞志飞奔上前，探了探莫然的额头，忙抱起莫然，往山下的卫生所跑去。 “志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同样刚走出课室的莫日水看到莫瑞志抱着一个人往山下跑去，急问。 莫瑞志停下脚步，匆匆说道“学前班有个同学晕倒了，我送她去卫生所看看，可不能出什么事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莫日水也看到莫瑞志怀里抱着的人了，“莫然同学？” “水老师认识这个同学？”莫瑞志问。 莫日水和莫瑞志一同下山，一边解释道“认识，是学前班的学生，在朗诵方面很有天赋，之前让她给我班的学生示范过如何朗诵。早上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秀秀老师居然让她在外面站了那么长的时间。” 莫瑞志刚转来崖下小学，对崖下小学各老师的家庭背景还不是很了解，此时也很不满莫秀秀对莫然的这种做法，“秀秀老师毕竟太年轻了，做事考虑不周全，这大热天的，怎么能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外面连着站几个小时，大人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小孩子，唉，真是的。” “嘘，志老师，这些话你在背后说说就行了，你刚来我们学校，不知道秀秀老师的背景，我们学校的老师，对秀秀老师都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然，饭碗可能都保不住。” 莫瑞志不是糊涂之人，在这个村官能压死一切人的年代，官家的后代，能不得罪还真的不得罪的好，这个也是莫然为什么要选择不与莫秀秀正面起冲突的原因之一。 莫瑞志把莫然送到卫生所，卫生所的医生给莫然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低血糖。 莫瑞志和莫日水听到这样的结果，心里稍微松了一下，让医生给莫然掉了点滴，两人与医生说了一下情况，转身会学校去了。两人都还有课，不能走开太久，只能把莫然扔在这里，等放学后，让莫龙或者是莫玲来领莫然回去了。 莫然醒来，看到的便是洁白的房顶，转了一下头，看到的就是莫龙和莫玲以及莫彩霞等人担心的小眼神。 莫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然然，你不记得了？你晕倒在课室外面了，是四年级的老师送你来卫生所的。”莫玲一边解释，一边担忧地看着莫然。 莫然揉了揉剧痛的脑袋，她只记得她被莫秀秀罚站的时候觉得太无聊，于是就进入了冥想状态，冥想着冥想着不知怎么的一睁开就到这里了。 “医生说你低血糖，刚给你打完点滴呢！”莫龙看出了莫然眼里的迷茫，解释说。 低血糖？难怪她会觉得那么饿，原来是能量消耗尽了。莫然顿悟过来，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了。”莫玲帮莫然提着书包，等着莫然穿好鞋子。 “医生，打点滴的钱我可以下午再给你送过来吗？”莫然穿好鞋子，走出卫生所的内间，对卫生所的负责人说。 “可以，不要拖太久就行了。”医生说。 “好，谢谢医生。”莫然谢过医生，从莫玲手上那个书包，走出了卫生所。 “玲姐、龙哥，你们回去吧，我和彩霞回去就可以了。”莫然让莫龙和莫玲不用担心。 “好吧，那你小心点，我们下午见。”莫玲嘱咐莫然几句，与莫龙走向进金山沟的路。 莫然跟着莫彩霞身后，沉默无语地走着，莫彩霞也不知道该和莫然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走回了家。 莫然跟莫彩霞道了别之后，往自家走去，刚一进门，莫然就被从客厅里出来的莫永恒拽到了一旁。 莫永恒愤怒地把莫然拖到木桌前，把莫然按在木桌上，二话不说伸手就在莫然的屁股上打了好几巴掌。 莫然一直处于晃神的状态，被打了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才惊觉自己被打了。 莫然还没搞清楚莫永恒为何打她，莫永恒的巴掌又落了下来，“我让你嚣张，不要以为你读了点书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乱欺负同学了，看我不打死你。” “阿恒，你先别打啊，这事还不一定是然然的错，你怎么问也问就打人了。”王淑婷忙上前拦住莫永恒。 “问什么问，她都把人家的女儿欺负得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这还要问，难道要等到她把人害死了，我还有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莫永恒显然是被气疯了，完全听不进王淑婷的话。 “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还不清楚吗？然然会是这样的人吗？你也不看看李桂花那是什么人，她的嘴里能有多少话是信得过的。”王淑婷愤怒，一把推开莫永恒，把莫然从莫永恒的魔掌下拯救了下来。 莫然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要开花了，可是却依旧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静静地站在王淑婷的身后，莫然定定地看着莫永恒，用肯定的语气说“爸，我没有欺负莫娟。” 莫永恒发泄了一通，看到莫然坚定的眼神，才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你真的没有欺负莫娟？” “没有。”已经很肯定的语气。 “那你说说你和莫娟是怎么一回事儿。”莫永恒拉过一张凳子，看样子是打算和莫然长谈。 莫然乖乖地站在王淑婷身旁，在王淑婷鼓励的眼神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莫永恒听。 听完莫然的叙述，莫永恒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这个李桂花，真当我们家的人是软柿子啊，想捏就捏，真是太可恶了！” “现在觉得人家可恶了，刚才打然然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人家可恶。”王淑婷鄙夷地看了莫永恒一眼。 莫永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说“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吗？刚才在路上遇到李桂花，她二话不说指着我就大骂教出了一个野蛮女儿，说我们莫家人欺人太甚，当时路上的人都听着呢，我一时觉得没了脸面，回来看到然然才忍不住动手打然然的。” 119 对峙 “然然，你原谅爸，好不好？”莫永恒哀求地看向莫然。 莫然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屁股，嘟着嘴说：“不要，我是爸的女儿，可是爸却不相信我，我不原谅爸。” “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爸？”莫永恒继续求饶道。 “我要吃爸做的饭，我肚子都饿扁了。”莫然委屈地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说，她没有把自己晕倒在教室外面的事情告诉王淑婷和莫永恒，免得两人担忧。 莫永恒一听莫然的要求这么简单，忙嬉笑着说：“行，马上就好。”说完，跑去厨房准备做几道莫然喜欢的菜。 王淑婷看着莫永恒飞跑出去的背影，把莫然拉进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妈给你上点药。” 莫然乖乖地趴在床上，任王淑婷拿着药酒涂在火辣辣的屁股上，药酒一沾到屁股上，莫然“嘶嘶”地抽了一口冷气。 “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王淑婷一边揉搓着红肿的部位，一边轻轻地吹着气，以此来缓解莫然的疼痛。 “下次你爸要打你的时候记得往外跑，不然你的屁股迟早都要开花。”王淑婷给自家女儿支招。 “爸要是想打我，我逃的了吗？还不如乖乖地让他打一顿呢，再说了，我也跑不过我爸。”莫然嘟着嘴，很无奈地说。 “行了，快把裤子穿好。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王淑婷把药酒放好准备去厨房看看。 “妈。”莫然叫住王淑婷。 “怎么了？” “额，我下午不想去学校，你能帮我请假吗？”莫然低着头不敢看王淑婷。 “没问题，吃完饭妈就去学校帮你请假。”王淑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莫然愣了一下，没想到王淑婷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答应帮忙请假了，不管莫然信不信，王淑婷就是答应了。 午饭。莫然是趴在床上吃的，原因是涂了药酒的屁股一沾到凳子就火辣辣的痛，最后莫然没办法。只好趴在床上，艰难地吃完了午饭。 午饭后。王淑婷如约去学校帮莫然请假，经过村里的卫生所时，被卫生所的老板娘叫住了，“嘿，淑婷姐，你是来给药钱的吗？” “药钱？什么药钱？”王淑婷一头雾水。 “然然没跟你说吗？”老板娘也很惊讶，随即解释说：“上午你家莫然在学校晕倒了。幸好志老师和水老师把她及时送到我这，不然就不是低血糖这么个小情况了。” 老板娘的话像一道雷在王淑婷的晴空上猛然轰鸣了一下，惊得王淑婷差点找不着南北，王淑婷稳住自己的心神。问“药钱是多少？” “总共是37块八毛，都是乡里乡亲的，收你37就行了。”老板娘很慷慨地说。 王淑婷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乱的钱，数了数，把钱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这里是三十块，剩下的之后再给你，你看行吗？” 老板娘见王淑婷脸色不对，接过钱。不在意地说“行行行，剩下的你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给，我这边不急。” “那谢过老板娘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诶，你慢走。” 王淑婷满脑子都在回荡着莫然晕倒在学校的事，连自己是怎么走到学校的都不知道了。 “莫然妈妈？”莫秀秀意外地看着王淑婷，随后心思一转，忙说：“莫然妈妈，你来的正好，我刚好也有事要找你一趟。” 王淑婷跟着莫秀秀身后，走进了学校唯一的会议室里，一进门，眼尖的王淑婷就看到李桂花一家正坐在里面。 李桂花看到王淑婷也来了，对王淑婷递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莫然妈妈请坐。”莫秀秀给王淑婷倒了一杯水，让王淑婷随意。 “秀秀老师，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待会儿我还有回去干活儿。”既然猜不到莫秀秀把她留下的原因，王淑婷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莫秀秀把她们留在这里的原因。 莫秀秀见王淑婷直接问了，看了一眼李桂花一家，对王淑婷说“莫然妈妈，想必你也知道莫然上午在学校做的事，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事？” “对这事我没什么说法，我家然然有没有欺负莫娟，想必莫娟是最清楚的，班里的其他同学也是清楚的，秀秀老师在责问莫然是不是欺负莫娟的事之前，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说法。”王淑婷的语气很冷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莫秀秀。 莫秀秀愣住，她是知道莫然晕倒的事，事后也想过这事就这么掀过去就算了，可是中午李桂花一家就气势汹汹地来到办公室，说让她给一个说法。她能给什么说法，李桂花要说法也应该去跟莫然家的人要啊。可是李桂花不是一个容易松口的人，莫秀秀没办法，只好先把人带到会议室，想着先把莫然家的家长叫来，让他们两家人自行解决这件事。 只是莫秀秀没想到王淑婷一开口不是给说法给李桂花一家，而是向她要说法，莫秀秀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淑婷。 王淑婷也不为难莫秀秀，接着说“秀秀老师，然然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我这个当妈的更了解，我的女儿有没有说谎，我看一眼就知道，我现在倒要问问桂花姐，你敢问问你家莫娟，说是我家然然欺负她了吗？” 躲在莫婵背后的莫娟此时被莫婵一把推到了众人的跟前，莫娟畏畏缩缩的，根本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就这么扭扭捏捏地躲在莫婵的背后不愿意出来。 李桂花一看莫娟这副没骨气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把把莫娟从莫婵身后拽了出来，厉声道：“让你说就说，躲什么躲啊，躲就不用说了吗？“ 莫娟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桂花，期待着李桂花能像平时一样，不要这么严厉地跟她说话。 李桂花看到莫娟的小眼神，心里的怒气更甚了，直呼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碰到一点小事就大哭大闹的，一点骨气都没有，一点也不像莫婵。要是莫娟能有莫婵一半的好，李桂花觉得她做梦都会笑醒，可惜，老天不会总是怎么眷顾着同一个人的。 “看什么看啊，快说啊！”李桂花怒吼。 “哇哇哇...呜呜呜...”莫娟被吓得咆哮大哭，死死地捉住莫婵的衣袖，拼命地往莫婵身后躲。 “哭什么哭啊？妈，现在是帮你，你躲个屁啊！”莫婵也被莫娟扯得不耐烦了。 莫娟惊愣地看着莫婵，手无意识地松开了莫婵的衣袖。为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老妈和姐姐都骂她？莫然晕倒了，她也很难过，很害怕啊！可是来之前老妈不是让我不要跟老师认错吗？干嘛现在又让我说了？ 莫娟的小脑袋里不停地回响着这些问题，完全不知道李桂花想让她怎么做。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谁也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走。 王淑婷看着不断抽噎着的莫娟，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对莫秀秀说“秀秀老师，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干活了。还有就是然然现在不是很舒服，下午的课就不来上了。”说罢，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诶...”莫秀秀还想说些什么，王淑婷已经离开了会议室。 李桂花是特意来要说法，这说法还没要到，怎么可能就这么让王淑婷走了，忙站起来向门口跑去，想要把王淑婷追回来。 “然然妈妈，然然还好吗？”王淑婷刚走出会议室，进学校的允许铃声就响了起来，一走到校门口，就遇到了莫然的小同桌莫素素。 “是素素啊，然然没什么事了，正在家里休息呢！”王淑婷笑着说，对莫素素这个孩子，王淑婷还是喜欢的，虽然莫素素家境很好，养就了莫素素高傲的姿态，但是至少比一些只会矫揉造作的人来的真实。 “哦，这样啊，然然妈妈我看到了。”莫素素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王淑婷摸不着头脑，“素素，你看到了什么？” 此时，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到王淑婷在学校，众人心里的好奇都被吸引了过来，此时听到莫素素的话，众人更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纷纷看向莫素素。 莫素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焦点的中心，眨着眼，天真地说：“我看到了，不是然然欺负莫娟，是莫娟拿扫把把然然绊倒在了地上，然然的膝盖都磨破皮了，可是然然都没有骂莫娟，只是让莫娟道歉，然后莫娟突然就哭了。” 听到这，王淑婷心里总算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同时心里也是很感慨自家女儿的懂事，莫然在家讲这件事的时候，明显省略了不少的内容，想来想去，王淑婷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就是莫然不想让她和莫永恒担心。可是莫然不明白，做父母的没有哪一刻是不在担心自己的女儿的，莫然不把实情告诉她和莫永恒，王淑婷表示很欣慰，但是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心疼自家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忍着不说。 李桂花一家追到校门口来的时候，感受到的就是众人带着鄙夷的眼神，莫素素的话，李桂花一家是听见了的，此时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李桂花心里的不愤又涌了出来。 120 完事了？ 李桂花指着莫素素的鼻子，愤慨地说：“你放屁，你说我家娟娟拿扫把绊倒了莫然，你说说看，我家娟娟拿的是哪个扫把，又是怎么绊倒莫然的？” 莫素素被突然冒出来的李桂花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王淑婷把莫素素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李桂花说：“桂花姐，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你家莫娟是不是拿扫把绊倒了然然，你自己可以去问你家莫娟，别只会在这里骂一些不相干的人。”说到这，王淑婷的语气带上了一点凌烈，压过了李桂花的气势。 “哼，她说是我家娟娟绊倒莫然就是我家娟娟绊倒莫然的了，有本事你让学前班所有的人都这么说，否则，我一句话也不信。”李桂花嚣张地说，她料定王淑婷也不可能把学前班所有的人都叫来。 校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校长莫国献都被惊动了，莫国献看到校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厉声道：“一个个的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用上课了吗？” 众人见状纷纷作鸟散状，莫国献看了看还留在原地的王淑婷以及李桂花一家，说“你们来会议室一趟。” 王淑婷弯下腰多莫素素说：“素素，你先回课室去吧！” 莫素素点点头，刚要回课室去，莫国献的一句“莫素素同学也一起去会议室吧。”把莫素素也拉了进来。 王淑婷紧紧地拉着莫素素的手，无声地安慰着莫素素，让莫素素不要害怕。 “都坐吧。”莫国献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待众人都坐了下来，莫国献看向莫素素，问“莫素素同学，你刚才说你莫娟同学把莫然绊倒的，你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班上的其他人也是看见了的，校长不信可以去班上问问。”莫素素鼓起勇气，直视着莫国献的眼睛。中午。她在家纠结了整整一个小时才下定决心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此时。莫国献这么问，莫素素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莫国献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对莫秀秀说：“你去把学前班的所有同学都叫到这里来。” “都，都叫到这里来？”莫秀秀不确定地问。 “是的，你有意见？”莫国献的声音多了一丝不容置疑。 “没，没有，我这就去叫。”莫秀秀转身离开了会议室。虽然莫秀秀的爸爸莫金科是村支书。但是莫国献在村里的威信一点也不低于莫金科，所以莫秀秀也是不敢当面质疑莫国献的。 不一会儿，莫秀秀就把学前班的所有学生都叫到了会议室，几十个孩子。眼神颤颤地站在那里，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莫国献扫了所有人一眼，直接问道：“你们都说说上午在课室里发生的事，不用怕，你们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老师不会怪你们。” 学前班的学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那第一人。 “老，老师，我说。”最后莫彩霞颤抖着声音，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好。你说。”莫国献放轻自己的语气，尽量不让眼前的一群学生感到压力山大。 莫彩霞咽了咽口水，努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早上，莫娟同学打扫课室，其他人都离开了教室，只有莫然还坐在座位上看书，莫娟同学就催莫然快点离开，当时莫娟同学的说话说的很大声，我还以为莫然会生气了，可是莫然没有生气，拿着自己的书就离开了教室，接着我就看到莫娟同学拿扫把挡住了莫然的路，莫然一边看书一边走路，没有看到莫娟同学伸过来的扫把，就被绊倒了，之后莫然就让莫娟同学道歉，莫娟同学没有道歉，却自己哭了起来，再然后，莫然就被老师罚站了。”说到最后，莫彩霞的声音低了下去，可以说比蚊子的声音还小了，可是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她的每一句话。 “你们看到的也是这样吗？”莫国献问其他同学，学前班的学生纷纷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李桂花呆了，她没想到学前班所有的人居然都这么说，现在她这边一点胜算也没有，但是就这样让她认输，她很不甘心。 “哼，说不定你们平时就收了莫然的好处，这个时候才都会替她说好话。”李桂花口不择言。 “我们才没有呢。”众人反驳。 “哼，还说没有呢，我家娟娟可是常常跟我说莫然时不时就教你们折折花，编编花环什么的，说不定她就是这么收买你们的，而你们却一点也不知道。”李桂花继续挑拨莫然与众人的友情。 “然然才不是这样的人呢！”莫明智反驳。 “哼，然然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李桂花学着莫明智的语气，讽刺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完全就是被狐狸精迷了眼。” 莫明智不知道什么是狐狸精，但是电视里的狐狸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时听到李桂花骂莫然是狐狸精，莫明智不干了，愤慨道：“然然才不是狐狸精呢，要说狐狸精，你们家的莫婵才是狐狸精，还是一个只会骗男生钱的狐狸精。” 李桂花听到莫明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自家女儿是狐狸精，怒气立马就冒了出来，几步上前揪住莫明智的衣领，威吓道：“你说谁是狐狸精呢？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桂花姐，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明智这孩子。”王淑婷见莫明智被李桂花揪住了衣领，忙上前要把莫明智解救出来。 “统统都给我住手。”莫国献一拍桌子，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闹啊，继续闹啊，真当这是自己家啊，想怎样就怎样”莫国献怒中带威地扫了会议室所有人一眼。 会议室立马鸦雀无声，个个都畏缩着身子，紧张地看着莫国献。 莫国献扫了李桂花和王淑婷一眼，骂道：“你们瞧瞧你们两的，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两个都是当妈的人了，还一点大人的样都没有，小孩子打打闹闹那是她们的事，你们插什么手啊，哈？”莫国献越说声音越凌烈。 王淑婷沉默不语，这事是李桂花先挑起的，她也只是做出一个母亲应当做出的反应，莫国献此时把她也骂了进去，王淑婷心里是不乐意的，但是依旧没有说什么，任莫国献那么骂着。 李桂花就没王淑婷那么坦荡了，莫国献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她的心坎上，让她羞愧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事不用再说了，到此为止，谁也不许找谁要说法，谁也无需向谁道歉，一笔掀过去，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莫国献一句话把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李桂花不甘心地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会议室，她们一家人刚走不远，众人就听到了莫娟撕心裂肺的哭声。 莫国献不由地蹙了蹙眉，摆摆手让其他人也离开了会议室。 王淑婷离开学校回了家，也没有跟莫永恒说在学校发生的事，王淑婷以为这事就真的那么过去了，谁知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桂花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了家，把莫娟推进房间里反锁着，就自顾自地在那里想法子。 “妈，你别生气了，我一定会证明给她们看，我莫婵是最棒的。”莫婵拉着李桂花的手安慰着李桂花。 李桂花欣慰地拍拍莫婵的小手，说：“还是你懂事，要是你妹有你的一半，妈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唉！” “妈，凡事想好点，娟娟还小，我们慢慢教她就是了。”莫婵的语气越发地像个小大人了。 李桂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对莫婵说：“你先回学校吧，妈在家就行了。” “嗯，那我回学校去了。”莫婵松开李桂花的手，走出了家门。 看着莫婵走远，李桂花陷入了沉思。李桂花本想着把事情闹大，“逼”莫家人就范，没想到中途冒出个莫国献来，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了。”李桂花喃喃自语，神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娟被反锁在房间里，想要开口求李桂花开门让她出去，可是一想到李桂花生气的模样，莫娟心里害怕了，只能畏缩在门后，紧紧地抱着自己，企图获取到更多的安全感。 呜呜呜，她好饿啊！妈为什么还不来开门？爸，你快回来吧，娟娟要吃好吃的，呜呜呜。狭小的房间里，莫娟孤独无助，期待着远在城市打工的父亲能早日回来，把她从苦海中解救出去。 门外的李桂花一点也没有留意到关着莫娟的房间没有了一点动静，此时的李桂花正在想着法子如何让莫家人难堪，同时想着怎么样让王淑婷吃瘪。 李桂花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很高端的手法，“呵呵呵，实在是太好了，这下我看你们能怎么办，呵呵呵”李桂花得意地笑了起来。 “咕隆”一声，房间内传来的一阵声响止住了李桂花得意的笑，刚听到这声响时，李桂花还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惊觉这声响是从关着莫娟的房间传来的，李桂花才慌手慌脚地打开了房间门。 房间门被推开，莫娟蜷缩在门后的身影就映在了李桂花的眼眸里，生生刺痛了李桂花的双眼。 “娟娟，娟娟，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妈啊，娟娟。”李桂花上前查看了一下莫娟全身，发觉莫娟没什么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121 风言风语 “唉，吓死我了，幸好还有气。”李桂花瘫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却依旧没有把莫娟送去卫生所的打算。 “娟娟，别睡了，妈给你做好吃的去，来，快点起来。”李桂花像往常一样拍拍睡在地上的莫娟，可惜回应李桂花的是一室的沉默。 “娟娟？娟娟？”得不到回应，李桂花慌了，再次仔细查看起莫娟的情况来，手脚正常，呼吸正常，心跳也正常，那怎么就叫不醒呢？ 李桂花捉狂了，想起电视剧中，有人晕了就按那人的鼻子处，李桂花也学着这么在莫娟的鼻子处按了按，没有醒，再按，莫娟还是没有醒。 李桂花彻底慌了，一把背起莫娟，连家门都顾不上锁好，就往村里的卫生所走去。 “医生，医生，救救我家娟娟，救救我家娟娟。”李桂花人未到卫生所，声音倒是先一步到了。 卫生所的老板娘闻声，忙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儿，刚走出大门，就差点与背着莫娟的李桂花撞上了，“桂花姐，你小心点，你家娟娟怎么了？” 李桂花把莫娟背进卫生所，把莫娟放到床上，慌乱地对老板娘说：“我也不知道娟娟是怎么了，我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她倒在地上了，一开始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在意，可是我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应我，我就慌了，然后就背着她来你这里了。” “哦哦哦，好了好了好了，桂花姐，你先别慌，我先看看娟娟。”老板娘把李桂花推到一边的凳子上坐着，这才拿起听筒开始给莫娟做简单的检查。 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老板娘松了一口气。取下听筒，对李桂花说：“桂花姐，娟娟没事。估计是饿晕过去了，打一瓶葡萄糖就没事了。” “啊？真的没事？”李桂花不信地问。 “放心吧。真的没事。”老板娘笑了笑，没有把李桂花的质疑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李桂花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同时也松开紧捉着老板娘衣袖的手，让老板娘去拿葡萄糖注射液。 老板娘拿来注射液，帮莫娟挂了点滴，转身去忙别的了。 李桂花静静地守在床边。等着莫娟的点滴打完。不得不说，安静地守护着莫娟的李桂花，给人一种慈母的感觉，完全与平时的泼辣劲头沾不上边。 安安静静地等着点滴打完。莫娟估计是累了，打完点滴才睁开眼又睡了过去，李桂花只能背着莫娟一步一步走回家。 这个季节，下午三四点的太阳依旧很毒辣，李桂花背着莫娟走回家。浑身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湿漉漉的，汗水都顺着衣角不停地往地上滴落下去。 莫娟这一睡直到太阳下山才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李桂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饭菜坐在床边看着她，莫娟畏缩地看了看李桂花。见李桂花没有骂自己，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把饭碗端了过来。 在李桂花慈祥的目光（当然这目光在莫娟眼里看来是恐怖的眼光）注视下，莫娟艰难地吃完了她的晚饭，“妈，我吃饱了。” 李桂花看着还满当当的饭碗，皱了皱眉头，莫娟见状，身子又往墙角里缩了缩。李桂花看了看饭碗，再看了看莫娟，最后什么也没说，端着碗离开了房间。 这一晚，对莫娟而言过得很煎熬，对李桂花和莫婵来说过得也很莫名其妙，总之，莫娟家的人今夜注定无法安眠。 时间荏苒，眨眼十几天又过去了。 被洪水肆虐过的崖下村差不多都恢复了原样，唯一还在修整着的就是全村最长的堤坝。 村长以及其他村委会的负责人经过多次的讨论，采纳了在堤坝上种果树的做法。这几日，村里人都忙完了自家田地里的活儿，村长莫华正便组织全村人开始修堤坝。 这日一早，王淑婷像往常一样来到堤坝上干活，刚走到堤坝上，村里一些新嫁妇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远离了王淑婷。 王淑婷觉得很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全身，发觉没有什么不妥的，于是接着干活。可是后来连本村的一些嫁妇也开始对王淑婷若影若离，王淑婷便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二嫂，你有没有发觉她们都在躲着我们？”王淑婷悄声问身旁的黄云。 黄云扫了一眼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点点头说：“我刚要跟你说这事呢，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的，一看到我们就像老鼠看到猫似地，可是我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我也觉得很奇怪，刚才我听到她们在讨论问题，刚要加入到她们当中，她们就立马散开了，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莫倩梅也有这样的感觉。 “要不，我们偷偷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莫倩梅提议。 “我看，还是算了吧，她们既然避着我们，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王淑婷有点不赞成。 “我也觉得还是算了，我们来这里只是修堤坝，其他事还是少碰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惹麻烦上身了。”黄云亦是没有打听的兴趣。 莫倩梅见黄云和王淑婷都没有兴趣，也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与王淑婷坐在一起，休息一下。 “唉，你看，她们还真坐得住，真替她们家担。”旁边传来两个小妇人的谈话。 眯着眼假寝的王淑婷等人忙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再次传了过来，“诶，听说了吗？她们莫家被车撞的那个孩子，其实不是倒霉，而是撞鬼了。” “真的？你听谁说的？”另一个声音颤抖着说。 “村里人都这么说呀，说是莫家的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参军，杀了太多人了，身上积压了太多的怨气，所以死了也不能投胎，只好与地府的阎王爷商量，用自己孙子的性命换他的一世投胎。” “真的，假的，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信不信由你，我还听说，莫家老爷子本来选中的人应该是七岁的莫然，只是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最小的那个，你说这事是不是很邪门。” “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邪门。” “哎呀，你们能不能别讲这些，我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其中一个小妇人捂着自己手臂说。 “是啊是啊是啊，虽然这大白天的没什么，可是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周围都凉飕飕的。” “啊啊啊...” 那边，一群小妇人惊叫着，这边王淑婷气得浑身都冒起了青筋，如果不是黄云和莫倩梅拉着她，恐怕她早就跑过去和那群小妇人理论了。 “好了，阿婷，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怎么说是她们的事，我们不要在意就是了。” “是啊，这些事，说一说就过去了。”莫倩梅也劝着王淑婷。 王淑婷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肚子里的一口闷气咽了下去。 王淑婷刚喘过气，那边的小妇人们有讨论起来了。 “诶，我跟你们说，我之前听算命的人说莫家的莫然就是个煞星，专克亲人。” “你吹的吧，算命的没事算莫家人的命干嘛！” “就是啊，你肯定是骗人的。”另个人也附和道。 “诶，我真没说谎，我之前确实是听算命的这么说莫家的莫然的命格的，至于算命的为什么会算莫然的命我就不知道了。”那妇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你们发现没，莫家小孩出事的时候，莫然也是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的，醒来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还在朗诵方面体现出了不错的天赋，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是耶，我家小孩也是这么说的，之前他还说莫然的成绩不如他好呢，这怎么发了一次烧之后就变得这么聪明了？这确实很邪门。” 那边的议论还在继续，王淑婷这边却已经忍不住了，王淑婷挣脱黄云和莫倩梅的禁锢，冲到那几个小妇人面前，大怒道：“邪门你个屁，拿着别人家的私事乱嚼舌根，就不怕闪了舌头？说我家然然是克亲人的命格，那也是我们莫家人的事，与你们何干了？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主，你们就没听说过风水轮流转的话吗？就会嗤笑别人的祸事，就不怕自己什么时候倒霉，一条小命就没了？” 王淑婷愤慨地说着，但是那几个小妇人脸上却都是一副嗤笑的表情，完全把王淑婷当笑话看。 一旁的黄云和莫倩梅也看不过去了，上前拉住王淑婷，劝道：“阿婷，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跟她们这些人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说然然邪门，那是因为她们家的小孩不如然然聪明，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她们这种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说错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受惩罚的不是她们自己，而是她们的小孩，那时候她们想哭都没眼里哭了。” 不要说黄云恶毒，她也是一个做母亲，自然知道做妈的都是心疼孩子的，那几个小妇人左一句莫然怎样右一句莫然怎样的，让她这个当伯母的也看不过了，不说几句讽刺一下那几个小妇人，黄云表示难解她心口的那口闷气。 莫倩梅也是愤愤地盯着那几个小妇人，没有一点好语气地说：“就是，拿去世了的人来说事，也不怕半夜遇上鬼压床。”莫倩梅故意把鬼压床几个字说的很重，对面的几个小妇人闻言，果然脸上变了变，相视看了几眼，讪讪地散开了。 122 怒 看着那几个小妇人散开，黄云和莫倩梅才觉得心中的那口恶气吐了出来，黄云把王淑婷拉到一旁的树荫下坐下来，轻声安慰道：“阿婷，你别听她们胡说，阿爹和二妹的死根本不关然然的事，就她们这些刚嫁来村里的新嫁妇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乱嚼舌根的，你别放在心上。” “是啊，跟这些人计较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口气，然然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她们看不得我们家然然好，那是她们嫉妒自家的孩子不如然然懂事、乖巧。”莫倩梅也一同安慰着王淑婷。 王淑婷点点头，握了握黄云和莫倩梅的手。黄云和莫倩梅亦是拍拍王淑婷的手背，三人嫁入莫家，就是莫家人，以前的她们没有交集，但是踏入莫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们今后会相依相伴，一起进退，这就是家人。 本以为这劳作间的一段小插曲就像这午间的清风一样，吹过之后就消散不见了，可是这阵“清风”却出乎意料地引起了蝴蝶效应，最后引发了一场大风暴，不过这些，现在的王淑婷等人都还无法预知。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便各自拿着锄头继续干活。 堤坝坍塌的地方已经运来石头与泥土填补好，现在的工作就是挖坑种果树。虽然这个季节种果树不是很合适，但是只要照顾得好，果树还是可以存活的，为了来年果树就能长结实，莫华正便让村民们赶工尽早把果树种下去。 堤坝上发生小插曲的时候，莫永恒这些男人并不在堤坝这边，当莫永恒等人回到堤坝这边，看到王淑婷和黄云等人脸上的神色都是有点不悦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明白了，随后又看到其他妇人都躲着她们。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 “腾哥，我们刚刚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堤坝上的妇人一个个都像看到鬼一样地躲着我们？”莫永恒悄声地问莫兴腾。 “小妇人们的八卦事你去打听来干嘛，快去干活才是正事。”莫兴腾不感兴趣地说。让他一个大男人的去听妇人们的小道消息。这太不符合他男人的身份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想的、做的应该都是大事，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他是不会碰的。 莫永恒闻言，脸色稍微变了变，随后恢复常态去干活了。 崖下小学，学前班。 莫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上的课本，仔细看的话。才发觉莫然拿着的课本是三年级上侧的语文书。 “莫然同学，你来读一下这个词语。”就在莫然看得正起劲的时候，讲台上传来了莫秀秀严厉的声音。 莫然悠悠地放下手上的课本，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准确地念出了黑板上的字词。 “好了，坐下吧，上课的时候要认真听讲，不要老是盯着课本。”莫秀秀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 “是，老师。”莫然乖巧地应了一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莫然云淡风轻的态度让莫秀秀内心很是捉狂，可是又不能把莫然怎样，只好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让莫然坐下了。 莫然透彻的目光随意地扫了莫秀秀一眼，拿起课本继续看着。 莫秀秀气结。却依旧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讲着课。 自从上一次的事件之后，莫然对莫秀秀仅存的一点好感也殆尽了，而莫秀秀对莫然也是到了那种相看两厌的地步，时不时在课堂上找一下莫然的茬。 好在此时的莫然不是那个只有八岁智商的莫然，对于莫秀秀的故意刁难，莫然总是能灵活应对，把莫秀秀气得够呛，不过也好在莫然不是以前的莫然，不然早就被莫秀秀玩惨了。 而学前班的其他同学，许是被莫然之前冷冽的眼神吓到了，现在都不敢与莫然走的太近，与莫然说话也是战战兢兢的，像老鼠见到猫似地，对于这种状况，莫然表示很无奈。她很温柔的好不好，虽然前提是不要惹到她。 本来莫然就不是很擅长很小孩子打交道，之前会好声好气地教一群小女孩编织花环，那也是看在她心情不错的份上才会一时兴起的，现在这群小女孩主动不靠近，莫然也就乐得轻松，至少她可以全心全意地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莫然的心态很平静无波，但是学前班的其他学生就没那么淡定了。首先莫然的小同桌莫素素现在的心情就十分地纠结了。 莫素素看着聚精会神地看着书的莫然，眉头都打了好几个大结了，最让她懊恼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纠结。 “那，那个...”莫素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莫然抬头，看着莫素素，等着她把话说完，可是莫素素支支吾吾了大半天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莫然没耐心了，“有话快说，有屁...”莫然还想说有屁快放，但是觉得这话有点不文明，就及时打住了。 莫素素惶恐地看了莫然一眼，随即一撇脸，低着头露出了一副想哭的表情。 ？？？莫然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她做错什么了吗？还是她说话的语气太重了？可是她刚才的语气明明就很温柔啊？那为什么莫素素会露出一副受到欺负的表情？谁来告诉她为什么。 莫然不淡定了，同时也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小孩子的世界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不然她怎么永远也猜不透莫素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她的思想太复杂了，还是莫素素的思想太简单？看眼前的情况，好像这两种原因都有。 莫然见莫素素依旧不说话，叹了一口气，继续看书。算了，小孩子的心思不要猜，她还是看自己的书来的实在。 课室里的其他人看到莫素素一副要哭却不敢哭的表情，心里对莫然的畏惧又多了一分，尤其是莫娟。 之前，莫娟是直接面对面地直视着莫然冷峻的眼神，小心灵受到的“创伤”也最严重，现在莫娟是能离莫然多远就离多远，绝不主动靠近。 对于这事，莫然是乐见其成的，没有莫娟时不时给自己制造的小麻烦，莫然的日子过得可谓是十分滋润，人都长肉了，精神都比以前好了几倍。（那是空间水果和泉水的功劳好不好，怎么就成了莫娟的功劳了？太极珠发表了自己的反对意见。反对无效，一句话，把太极珠的功劳磨灭了。太极珠躲在角落里，暗自神伤，独自画着小圈圈。） 时间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一点点地流逝，终于，在莫然神轻气淡的态度以及班里其他人复杂的心情中，放学的铃声响起了。 莫然悠悠然地合起手上的课本，再慢条斯理地把课桌整理好，等着讲台上的莫秀秀宣布下课。 可是，即使莫然是在等着莫秀秀说下课，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别人无从得知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莫秀秀噼里啪啦地讲完了一大堆的大道理，终于觉得口舌有点燥了，于是对台下的学生说：“同学们，下午是劳动课，每一张桌的人带一个畚箕来学校，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谢谢老师！”小学生永恒不变的特意拖长音的感谢声传来了，不一会儿，教室里就悉悉索索地响起了收拾书包的声音。 莫然在莫秀秀宣布下课的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然后在全部同学的愣神中，悠然地背着书包离开了课室。 直到莫然的身影消失在教室的拐角处，众人才回过神来，继续收拾自己的桌面。 “然然，等等我。” 莫然顺着人流往校门口走去，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喊声，莫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到紧追而来的莫彩霞，嘴角微微一勾，眼里多了一抹真实的笑意。 站在原地不动，等着莫彩霞跟上，“走吧，我们回家。”莫然的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飘到了莫彩霞的耳边。 就在莫彩霞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的时候，莫然已经重新迈开步子，往山下走去。 “诶，然然，你等等我啊！”莫彩霞紧追其后。 莫然微微一笑，步伐不变。心里却暖暖的，班里的其他同学对她都避之不及，唯独莫彩霞这个小丫头还一如既往地对她，莫然都知道该说莫彩霞单纯，还是该说莫彩霞傻，不过也正是莫彩霞的这股傻深深地打动了莫然的心，也让莫然在今后的日子里，不惜余力帮助莫彩霞，就为了守护这一刻的温暖，也仅仅是为了此刻的一丝丝温暖。 莫彩霞一蹦一跳地跟着莫然的身后，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学校的乐事。那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模样，让莫然都好奇地想知道这丫头是那里来的这么好的精力，大热天蹦蹦跳跳的还不够，还能噼里啪啦地说话，这精力实在令人佩服。 莫彩霞一路蹦跳着，后来估计是累了，乖乖地跟着莫然身后喘着大气。 莫然见状，微微摇头，伸手到自己的书包，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了几个枇杷，送到莫彩霞的跟前，“喏，吃个枇杷。” 莫彩霞两眼一亮，开心地接过了莫然手上的枇杷，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123 劳动课 这个时候刚好是枇杷成熟的季节，莫然从空间里拿枇杷出来，别人也不会怀疑。飞快地解决了一个枇杷，莫彩霞看着手上还剩下的一个，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吗？”莫然见状，不解。凡是第一次吃到空间出产的水果，没有谁能忍住不吃第二个的，莫彩霞吃完第一个，居然皱眉，这实在是让莫然很费解了。 莫彩霞纠结地看着手上的枇杷，为难地对莫然说：“然然，你还有枇杷吗？我想拿几个回去给我妹和我弟吃。” 莫然闻言，恍然大悟，笑了笑说：“我书包里没有了，回到家再拿给你。” “真的？” “嗯。” “谢谢然然，然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莫彩霞高兴地拍着手，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之情。 莫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着重新焕发活力的莫彩霞蹦蹦跳跳地往家里走去。 一走进家门，莫然就敏锐地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爸，妈，我回来了。” “然然回来了，快把书包放下，快要吃饭了。”莫永恒从厨房探出头来对莫然说。 莫然点点头，对身后的莫彩霞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枇杷给你。” “嗯。”莫彩霞也察觉到了莫然家的不平常，乖乖地站在外面。 莫然回了客厅，没有看到王淑婷的身影，把书包放下，莫然去库房拿了一大把前几天才从枇杷树上摘下来的枇杷，拿到外面给莫彩霞。 莫彩霞捧着一大捧的枇杷，向莫然道了谢，回家去了。 莫然给自家的枇杷树浇了不少空间的冰炎泉水。结出来的果子虽然比不上空间里的，但是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味，让人赞不绝口。 莫然返身进了厨房。厨房里莫永恒正在做午饭，狭小的厨房。在这闷热的夏天里，显得格外的燥热，莫永恒才在厨房呆了不过十来分钟，整个背就被汗水打湿了。 “爸，妈呢？”莫然问。 莫永恒掌勺的手僵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哦，你妈上午干活的时候太累了。正在房里睡着呢，你不要去吵醒她。” 莫然明显不相信莫永恒的这个说辞，她可是每天都给家里人喝冰炎泉的泉水的，虽说她不敢打包票说家里人个个都健壮如牛。但是家里每个人的体力是看得出来的，看莫永恒干了一整个上午的活儿，现在还能神轻气淡地在厨房里做饭，更何况莫然还偷偷地在王淑婷的水杯里加入了不少没有稀释过的冰炎泉水，所以说王淑婷的体力绝对不比莫永恒的差。这也表明莫永恒说王淑婷累的在房里休息是借口。 莫然虽然知道莫永恒说了假话，但是也没有拆穿。转身离开了厨房，自行去房间里看王淑婷。 轻轻推开房门，莫然看到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王淑婷。 “妈，你还好吗？”莫然细声问道。 王淑婷返身正对着莫然。揉了揉眼睛，像没事地说：“然然回来了，妈上午干活累了，所以睡了一会儿。” 莫然紧蹙眉头，王淑婷这假话说的太没水准了，明眼人一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就知道她刚才哭过了，还真的她莫然是小孩子啊。 “妈，你哭了，你眼睛都红了。”莫然决定直接拆穿王淑婷的假话。 王淑婷愣住，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坚决不承认，“妈哪里哭了，刚才是有东西掉进妈的眼里了，所以眼睛才会红的。” 莫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在王淑婷和莫永恒心里还是一个孩子，于是莫然不再强求王淑婷和莫永恒说实话，他们是她的父母，他们不说只是不想让她也跟着担心，她现在没有能力，不能让王淑婷和莫永恒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大人们的事，那她暂且就不去理会这些大人们的事，逍遥自在的做一回小孩子吧。 “真的？那眼里的东西弄出来了吗？要我帮你吹一吹吗？”莫然装作相信了王淑婷的话。 王淑婷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摸摸莫然的头说：“弄出来了，不用吹了，你爸应该做好午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莫然把王淑婷扶了起来，母女二人一同走出房间，去厨房吃午饭。 下午，莫然很自觉地提着一个半人高的畚箕与莫彩霞一同踏上了上学的路途。 “然然，然然，等等我们。”后面传来了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的喊声。 莫然停下脚步，挑眉看着两人，莫明智和莫晓杰被莫然看得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支吾着说：“然然，对不起，之前我们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嗯。” 嗯?莫明智和莫晓杰面面相觑，这“嗯”代表的是哪个意思呢？是不生气了？还是？ 莫然没有理会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的纠结，催促莫彩霞快点去学校。现在正是艳阳天，即使她穿着长袖的衬衫，头上戴着草帽，炙热的阳光还是让莫然觉得很难熬，还是快点去学校为妙。 莫明智和莫晓杰看着莫然走远忙跟了上去，不管莫然的“嗯”是生气也好，是不生气也好，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莫然。 因为天气热，莫然特意算准了时间去学校，因而她们四人一走到小店门口，进校园的钟声就响了起来，于是四人不必在小店下面等待，直接就可以顺着人流往山上的学校走去。 下午是崖下小学全校学生的劳动课，人群中多数人手上都带着畚箕、锄头等劳动工具。莫然顺着人流往山上走去，时不时还有注意不让自己的畚箕勾到别人，还要防着被其他人的工作伤到。 平时几分钟的路程，今天这么小心翼翼地走着，愣是走了十来分钟才踏进学校的校门。莫然把畚箕放在课室前的角落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不一会儿，莫秀秀就进来了。莫秀秀亦是全身武装了一番，不仅穿上了防晒的长袖t恤，还戴了一顶大大的遮阳帽。 莫然随意地看了莫秀秀一眼，嘴角挂上了一抹似讽似讥笑。莫秀秀还真当这劳动课是相亲大会啊，不仅穿上了透明的白色t恤，下身也穿了一条紧身的白色长裤，头上还戴了一顶花俏的遮阳帽，就这副打扮，她也敢说她是去干活儿的？不被村里的妇人们嘲讽死就不错了。 莫秀秀才不管其他人对自己这身打扮的看法，她可是十分得意自己今天这身装束的。清了清嗓子，莫秀秀站在讲台上，柔声对下面的学生说道：“同学们，今天下午的劳动课是全校一起进行了，劳动课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堤坝那边种果树，我们今天下午要把堤坝所有的果树种完才能回家，所以同学们不许偷懒哦，知道了吗？” “知道了。”一帮小学生齐声应道。 “好，那现在大家拿好自己的工具，排好队，我们准备出发了。”莫秀秀指挥着一班学生拿好劳动工具，整合好队伍，等着其他年级的学生也列好队伍。 五分钟后，莫然提着畚箕，跟着莫素素的身后，顺着队伍走出了课室。 由五年级的学生领头，接着四年级的学生跟上，以此类推，一个班级紧跟着一个班级，崖下小学全校一百多名学生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堤坝那边出发。 路上，种果树的事已经让一群小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一个个都期待着堤坝结满果子那一刻的到来。 虽然莫然知道这一刻讲这些还早着，但是也不妨碍一群孩子们天真的想象，以及小小的期待。 队伍行进了十几分钟，终于停了下来，校长莫国献安排好每个年级所负责的区域，一群小学生们便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 种果树的树坑已经挖好，学生们的任务就是用畚箕装一些肥力足的泥土，配合村里的大人们把果树种好。 莫然和莫素素一组，跟着大伙儿一起去河边抬泥土，莫素素在家没干过重活，与莫然配合抬着半畚箕不到的泥土，走了没几步就嚷着说手痛了。 莫然无语，看着莫素素可怜兮兮地摩挲着自己起了个小泡泡的手掌，莫然只好把畚箕提了过来，一个人提着泥土往堤坝走去。 “然然，小心点，来来来，让我来。”王淑婷大老远就看到莫然一个人提着一畚箕的泥土往堤坝这边走来，忙上前自己提了过来。 王淑婷把泥土倒进树坑里，黄云再往树坑里倒了一些枯叶，莫倩梅则把果树放进树坑里，接着，王淑婷拿着锄头把树坑边缘处的泥土填回坑里，并把泥土踩实、踏平。 弄完这些，抬着水桶过来的同学给新种上的果树浇上水，众人再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树叶层，一棵果树就这么种好了。 “妈，我过去看看素素。”莫然对王淑婷说。 “嗯，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渴了就过来这边喝水。”王淑婷嘱咐。 莫然点点头，去找莫素素了。莫素素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手上的泡泡发愁。 “不就是个小泡泡吗？我妈说了用针挑破，涂上药膏就会好了，不会疼很久的。”莫然耿直地说。对于莫素素这种娇娇女，莫然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安慰她。 124 儿童节 莫素素闻言，抬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莫然，莫然紧皱眉头，她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好了好了好了，你就直接跟老师说你头晕，然后起树荫底下乘凉吧。”莫然实在是受不了莫素素哀怨的小眼神里，直接给莫素素支了一个小招。 “可，可是，老师不知道去哪里了。”莫素素低声说道。 莫然闻言，一双眼眸快速地扫了堤坝四周一眼，还真没看到莫秀秀的身影。“那你要不要去找你妈？”莫然又给莫素素出了个主意。 “哦，那我去找我妈。”莫素素低着头，去找老妈去了。 莫然看了看手边的畚箕，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一个人去劳作了。 人多力量大，一千多米的堤坝，将近五百多棵的果树，在一个下午的时间被全部种完。 “哇，终于种完了，真期待来年果树上挂满了果子的情景。”一人这么感慨。 “切，你想的也太美了，这果树怎么说也要第三年才能结果，来年？花都不知道能不能让你看见几朵。”另一个人泼了那人一盆冷水。 “我这不是期待着嘛？你能不能不给我泼冷水呢？”那人反驳。 “那你还是在梦里期待比较实在。”另一个人继续泼冷水。 “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那人提高了声量。 “你这体格，还需要人让？”另一个人明显很鄙视。 “你...”那人气结。 “哈哈哈...”堤坝上的其他人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都哄堂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冲散了劳作的疲劳，众人脸上带笑，扛着劳动工具，迎着夕阳，各自回家。 日子再次回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平静生活当中。 不知不觉间。莫然迎来了重生的一个儿童节。 儿童节的前一天傍晚，莫然和莫彩霞以及莫晓杰、莫明智三人悠闲地走在河边的草滩上。 五月尾的日照已经很猛烈，四人走在河滩上。时不时跑到河里泡一泡，消除一下这闷重的暑气。 “然然。明天是儿童节了，你想好了要拿到多少个糖果了吗？”莫彩霞问莫然。 “嗯。”莫然单手托腮，作思考状，“不知道，能拿多少个就拿多少个咯。怎么？你想拿好多个？” “呵呵呵...”莫彩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啊，我想拿好多个。我都跟其他人说好了，到时候谁拿的最多，就可以让拿的少的人做一件事，我可不想做事。所以我要拿好多个才行。” “切，不就是糖果吗？大不了我买给你。”莫明智拍拍胸脯，用土豪的语气说。 莫彩霞撇了莫明智一眼，不领情地说：“自己挣到的，跟别人给的怎么可能一样。哼，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拿不到几个糖。” “哼，你小看我，大不了我们明天也来比一比，谁输了就帮谁做作业。怎样？”莫明智主动提议。 莫彩霞摇摇头说：“我才不要呢。” “切，还没比呢，你就怕了，一点也不好玩。” “哼，谁说我不敢比了，比可以，但是不帮忙做作业，我们做其他的，怎样？”莫彩霞毫不示弱地看着莫明智。 “行，那你说输了的人做什么好？”莫明智很大度地摆摆手，让莫彩霞说赌注。 莫彩霞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赌注好，于是求助地看向莫然，“然然，你说让输了的人做什么好？” “请吃糖。”莫然还没有回答，一旁的莫晓杰倒先插话了。 “切，一边去，糖果已经有了，换别的。”莫彩霞明显不赞同莫晓杰的提议。 “输了的人帮赢了的人扫地。”莫然随口说了一个。 “好，那就这个。”莫彩霞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 “哈？”莫然不相信地看着莫彩霞，“你不用再想一想？” “不用了，莫明智要不要再想一想？”莫彩霞看向莫明智。 为了继续维持自己大度的模样，莫明智无所谓地摆摆手说：“不用想了，就这个吧。” “那是帮忙扫一次还是扫两次啊？”莫晓杰提出了疑问。 “嗯，扫两次吧。”莫彩霞思索了一下说。 “好，两次就两次。”莫明智依旧没有意见。 “不许耍赖。” “耍赖是小狗。” 夕阳下，几人童真的笑语在天空中回荡着，很纯，很简单。 第二日，莫彩霞一大早就过来叫莫然了，“然然，吃完饭没？我们要去学校了。” 莫然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走出厨房，对莫彩霞说：“我还没吃饱呢，你要不要先去学校？” “不要，我在这里等你吃完，你吃快一点。”莫彩霞摇摇头，在莫然家坪地上的木桩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莫然吃完早饭。 莫然汗颜，被莫彩霞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吃饭，她再好的胃口也吃不下去了，胡乱扒完最后几口饭，莫然把碗放回厨房的灶台上，对王淑婷和莫永恒说：“爸妈，我去学校了。” “嗯，玩得开心点。”王淑婷对着跑出家门的莫然大声喊道。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不用上课，学生也不用背书包去学校，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去校园里参加儿童节的游戏活动。 迎着朝阳，一群群天真活泼的学生，脸上带着开心的笑，走进了校园。 “哇，好漂亮！” 一踏进校园，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只见枝繁叶茂的树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旗，教室外的回廊上也挂着各色各样的彩花，墙上贴着各种庆贺六一儿童节的标语，整个校园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息，让一帮小学生们看得目瞪口呆。 在这些小学生的眼里，校园除了满眼的绿意，就再也不会有其他的颜色了。可是今天，这五彩斑斓的校园让她们明白，自己熟悉已久的校园也是可以有其他的颜色的。 “哇。好开心啊！”众人从惊愣中回过神来，纷纷张开双臂。跑进了这梦幻般的校园里。 “然然，我们也去看看吧。”莫彩霞的声音里充满了期许。 “好。”莫然微微一笑，拉着莫彩霞的手，一同跑向五彩的大树下。 “哇，这些彩旗真漂亮！” “啊，那朵彩花也好好看！” “哇塞，我喜欢那个！” 小小的校园里。惊呼声不断响起，表示的都是众人内心深处最开心的呼语。 “蹬蹬~噔噔~” 突然，校园里传来一阵节奏分明的音乐，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出处。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国旗的旗杆上挂上了一个大喇叭，此时喇叭里正传来了阵阵悦耳的音乐。 “同学们，儿童节快乐！”喇叭里传来了校长莫国献的声音。 众人安静下来，等着莫国献的发话。 “现在。请同学们按班级排好队伍。” “咯噔，咯噔”人群开始悉悉索索地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全校学生就按往常升旗的排列，列好了队伍。 学生们静默无语。等着莫国献的下一步指示。“下面，有请我们的老师入场。” “啪啪啪”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崖下小学所有的老师都全身整装，打着鼓，奏着乐，走进了校园中心的草坪。 音乐继续，教师队伍不断地变换着队形，直至音乐停止，全校老师才正对着学生一一站立好。 “下面，进行节日的第一项仪式：升国旗。” “啪、啪。”学生们立马严肃起来，调整好自己的位置。 “全体老师听令。”莫国献继续指挥着，“立正，向后转。” “啪、啪。”教师队伍整齐有序地转了身，正对着国旗。此时，太阳的光芒照射在每个人的身上，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道金边。 学生们注视着朝阳下老师们的背影，突然觉得老师们都好神圣、好神圣，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而崖下小学额学生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满意地看着草坪上的所有人，莫国献继续指挥，“全体师生听令，立正，向前看，稍息。升国旗、奏国歌，全体行注目礼。”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激扬的歌声在校园里响了起来，随着歌声，五星红旗冉冉升起，迎风飘扬。 “礼毕。” “啪、啪。”队伍再次整齐地整顿了一下。 “下面，进行仪式的第二项，给新晋的少先队员颁发红领巾。请念到名字的同学走到前面来，莫珊珊、莫...” 被叫到名字的学生一个接一个走到队伍的前头，一纵队排开，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微笑。 “下面有请老少先队员为新少先队员系红领巾。”随着莫国献的声音落下，一个个脖子上戴着红艳艳红领巾的高年级学生来到了新晋少先队员们的跟前。 “系红领巾。” 老少先队员从新少先队员手上拿过火红的红领巾，帮新少先队员系在脖子上，系完之后，双方敬了一个队礼，老少先队员回到队伍中，把舞台留给了新少先队员们。 “宣誓仪式，现在开始。” “请新少先队员跟着我念，‘我自愿加入...’” “我自愿加入...”朗朗的宣誓声在草坪上空响了起来。 “宣誓人xxx” “宣誓人xxx” 最后一个声音落下，宣誓仪式宣告结束，下一项仪式正式开始。 “请新少先队员归队。” “啪、啪。”新少先队员一个接一个回到队伍当中，行进的过程，接受着众人投来的羡慕眼光。 125 欢度六一 学前班的一帮小孩子更是渴望至极地看着学长、学姐们脖子上的红色带子。在这些小孩子的心目中，没有哪一个颜色能比得上这如骄阳般的火红，他们每日刻苦学习，为的就是能够戴上那一条红艳艳的红领巾。 “然然，你说明年我要是也能成为一名少先队员，那该多好啊！”莫彩霞艳羡地看着走回队伍的新少先队员们，小声地感慨道。 “你好好读书，一定可以当上少先队员的。”莫然亦是低声地对莫彩霞说。这一世，莫然对于这些虚名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兴趣，顺其自然便是，但是她不会否定别人对这些虚名的追求。 莫彩霞听到莫然的话，微微点点头，不再言语。 校长莫国献再讲了一些话语，便宣布六一儿童节全校欢庆活动正式开始。众人散去，三三两两结伴开始玩游戏。 莫彩霞拉着莫然，找到莫明智和莫晓杰。莫彩霞挑衅地看着莫明智，说：“我们先玩哪个游戏。” “先去看看都有什么游戏，然后我们再开始玩，怎么样？”刚进校园的时候，只顾着看校园里的布置，都没有到每个课室去看看都有什么游戏，既然是比赛，当然要先知道都有哪些比赛项目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有哪些游戏。”说完，莫彩霞拉着莫然先往自己班走去。 来到教室门口，看到教室里的摆设，众人又是惊愣了好一会儿。只见平时摆满了课桌的教室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一排排的课桌和凳子被挪到了教室的四周，空出了中间的大空位，空出的空间里，有老师们精心画上的各种图案，教室的墙上也应景地挂上了彩花和彩旗。 “哇。这是什么游戏啊？”莫彩霞看着自己班的地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拼音字母，不解地看着莫然。 莫然看着这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字母，笑了笑说：“这是盲人走路的游戏。” “盲人走路？要怎么玩啊？很难吗？”周围又有几个人问。 莫然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走进课室的其他人，发觉都是自己班里的同学。这些七八岁的小孩都是第一次过儿童节。不知道盲人走路的游戏一点也不奇怪。 莫然刚要给众人解释这游戏要怎么玩，莫秀秀就走进了课室。 莫秀秀今天按照学校统一的安排，穿上了绣有六一两个字的衬衫，下身配了一条黑色的喇叭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平底鞋，显得很富有青春活力。 莫秀秀手上拿着一袋糖果，来到字母z的一头。地众人说：“同学们是要玩盲人走路的游戏吗？” “老师，盲人走路的游戏要怎么玩啊？”一个学生跃跃欲试地举起手，问莫秀秀。 莫秀秀站起来，给众人讲解游戏的玩法。“这个游戏很简单，要玩的同学先用红领巾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走完这个大字母z，只要不踩线，走完整个z字的就可以得到一颗糖果。” “哦。”众人恍然大悟。 “我要第一个玩。”最开始提问题的那个男生再次高兴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好。这位同学先来吧。”莫秀秀搬了一张凳子坐着，让那个男生可以开始走z字了。 那个男生却磨磨蹭蹭的没有走。 “怎么了？不用怕，蒙上眼睛，直接走就是了。”莫秀秀以为男生害怕了，鼓励道。 男生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莫秀秀，低声道：“老师，我还不是少先队员，所以，没有红领巾。”说完，脸蹭地红到了脖子跟上。 莫秀秀醒悟过来，从装糖果的袋子里拿出一条红领巾，递给男生，“呐，用这条红领巾来蒙眼睛吧。” 男生惊喜地接过红领巾，轻轻地把红领巾折好，来到z字的一头，在把红领巾蒙在自己的眼睛上。 “好，可以开始了。”莫秀秀一声令下，男生踏出了第一步。 “啊，小心，往右边挪一点。”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忍不住出声提醒男生。 蒙着眼睛的男生闻言，忙往右边挪了一点。 “继续往前走，继续往前走。”周围的学生见莫秀秀并没有阻止他们的提醒，更加大胆地为男生指路了。 “哎呀，转弯转弯，要踩线了。”众人惊呼起来。 男生忙按着脑海里想象的z字转了一个弯。 “哎，站稳了，不要慌了。对对对，继续往前走，再走两步，再走两步，哇塞，到了到了到了。”众人欢呼了起来。 男生解开眼睛上的红领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z字，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 “这位同学可以拿到一颗糖果，来，给你。”莫秀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糖果给男生。 男生郑重地把手上的红领巾交回给了莫秀秀，并从莫秀秀手里接过糖果，看着手上自己得来的糖果，还没吃，男生就觉得心里很甜很甜。 盲人走路的游戏来了个开门红，之前看热闹的学生纷纷踊跃地参与了进来。 “然然，然然，我们也来试一试这个游戏吧。”莫彩霞两眼发亮地看着正在玩的同学，扯了扯莫然的衣袖。 “你想玩就玩吧。”对于这些小游戏，莫然没什么兴趣，今天她的任务就是跟着莫彩霞和莫明智，做他们两个比赛的见证人。 “莫明智，要不要玩这个？”莫彩霞问莫明智。 “玩就玩，谁怕谁啊。”莫明智的眼里也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那你们两个快去排队吧。”莫然推了推莫彩霞。 “走，我们去排队。”莫彩霞上前跟着了队伍的后面，莫明智紧跟其后。 “然然，你不去吗？”莫晓杰诧异地看着莫然，同学们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要去玩游戏，就莫然一个这么淡然地站在一旁。 莫然摇摇头，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看就行了。” “哦，那我去排队了。”莫晓杰见莫然无所谓地摆摆手，飞快地跑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就这么慢了一两步，莫晓杰就和莫明智隔开了好几个位置。 莫然看着莫晓杰懊恼的神色。很不厚道地笑了。 莫彩霞站在队伍中，焦急而期待地看着前面的同学一个个地走过z字母。看到别人成功了，莫彩霞跟着高兴，看到别人失败了，莫彩霞也跟着失落，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着，生动至极。 莫然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然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教室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那么真实，那么纯真，让莫然不由地愣了神。曾几何时。她已经失去了这样的笑容，曾几何时，她的眼睛已经再也看不到这样甜美而诚挚的笑脸。 而眼前的这一切又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靠近，让莫然冰冷的心再次慢慢暖了起来。这样的感觉真好，这样的生活真好！感谢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感谢老天让她再次拥有了这些。 “然然，然然，我得到了一颗糖。”莫彩霞稚嫩的声音在莫然耳边响起。莫然回过神来，看到莫彩霞手上捧着一颗糖果，用期许的眼神看着自己。 莫然嘴边挂上一抹灿烂的笑，“嗯，我们再去别的课室看看，拿到更多的糖果。” “嗯，走咯，莫明智、莫晓杰。”莫彩霞高兴地招呼着两人，四人离开自己班往别的课室走去。 四人来到一年级的课室门前。 “哇，里面好多人啊，我们要不要先去别的课室看看。”看到里面人山人海似地，莫明智有点头皮发麻地问莫彩霞。 莫彩霞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要征求一下莫然的意见，见莫明智问自己，莫彩霞再次习惯地望向莫然。 莫然看了看其他课室的大门，几乎都是人满为患，于是对莫彩霞等人说：“先进去这间课室吧，其他课室也是这么多人。” “好吧。”莫明智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走进了一年级的课室。 挤过人群，莫彩霞来到了人群的前面。 “啊，这是吹蜡烛的游戏。”看清楚课室的摆设，莫彩霞准确地说出了游戏的名字。 莫彩霞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莫明智额莫晓杰两人去排队，而莫然依旧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们玩闹。 吹蜡烛，顾名思义就是把蜡烛吹灭了就能得到一颗糖果，当然这里的吹蜡烛游戏可不是像平常那样直接凑到蜡烛前面，把蜡烛吹灭那么简单。 既然是游戏，当然要有一定的难度，才能勾起众人的战斗欲。 一年级的课室，所有的课桌也被挪到了课室的四周，只在讲台的正前方竖着摆了一张课桌，课桌上整整齐齐地点燃了一排、六根蜡烛，再往里，离竖着的课桌大概二十厘米左右的位置，横着摆放了一张课桌。 而这吹蜡烛的游戏，就是参赛人站在横着的课桌的前面，把二十厘米外的竖着的课桌上的蜡烛吹灭，吹灭多少根蜡烛就能得到多少颗糖果。这里一共点燃了六根蜡烛，如果全部吹灭就可以得到六颗糖果。六颗糖果，对众人来说，是全部游戏当中最高的奖励，因而这个游戏也吸引了最多的人来参加，所有人都期待着自己今天能人品爆发，拿到六颗糖果。 这吹蜡烛的游戏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首先那么远的距离，用平常吹蜡烛的力气去吹是绝对吹不灭的，而最难的是，一次只能吹一口气，一口气过后，没有吹灭，游戏便结束，下一个挑战者上。 126 欢度六一（2） 队伍慢慢地行进，挑战的人来了一个又一个，却依旧没有一个人能拿到六颗糖果。失败了的人不气不馁，再次回到队伍的最后面，进行下一次的挑战。 看着仿佛被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学生，莫然哑然失笑。这群小孩子的好斗心还真是不小啊！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莫然就释然了。 在这个兜里揣着一两毛钱就算是巨款的年代，一两颗糖果也是难得的美食。更何况这糖果只需自己努力一下就能得到，再也不用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萌向家人讨要一两毛钱，就为了买一两个糖果，解解馋。这样的好事，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便没有了，众人当然要全力以赴。 队伍中，莫彩霞耐心地等待着。队伍慢慢地往前挪动着，终于，轮到莫彩霞了。莫彩霞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烛光，脸上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神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莫彩霞来到横着的课桌前面， “呼。”莫彩霞使劲全力把嘴里的气吹了出去。蜡烛的烛光被气流吹动，不停地摇曳着。 灭了，一根，两根。第三根还在摇曳着。“灭，灭，灭。”众人都屏住呼吸，齐齐为莫彩霞助威，希望第三根蜡烛也能熄灭。 蜡烛的摇曳渐渐停了下来，烛光蹭地一下，燃烧得更旺了。 “啊，没有灭。”众人遗憾地喊了出来。 莫彩霞也是有点小失望地看着第三根蜡烛。 “恭喜这位同学得到了两棵糖果。”老师的话音打散了众人的失落。 莫彩霞撇撇嘴，脸上重新焕发出了喜悦的笑容，开心地接过了老师手里的糖果，“谢谢老师。” “嗯，继续努力，说不定下次就能吹灭三根蜡烛了。”老师笑着说。 “好。”莫彩霞默默握拳。 莫彩霞跑回莫然的身边，自豪地向莫然展示自己的战利品，“然然你看，我又拿了两颗糖果。” “嗯，你还要继续试一试吗？”莫然看出了莫彩霞眼里的战意。 “嗯。我要再去玩一次，不过我想先看看莫明智他们拿了多少颗糖果。” “喏，他们回来了。”莫然向莫明智和莫晓杰那边努了努嘴。 莫彩霞顺势看向莫明智，语气有点小得意，“怎么样？拿到几颗糖果了？” 莫明智张开自己的手掌，露出里面孤零零的一颗糖果，但是嘴上却不认输，“我们才刚开始比呢，后面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哼，我才不信呢。我都已经拿到三颗糖果了。你才拿到一颗。想要立马追上我。除非你是孙悟空，可以变出好多糖果来。”莫彩霞明显不相信莫明智能赢自己。 “哼，行不行放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和晓杰去玩别的游戏，你们两个自己在这里玩好了。”莫明智想要转移战场。 “切。你肯定觉得在这里赢不了我才想着去别的课室看看，去吧去吧，反正我们放学的时候比一比谁拿的糖果多，就知道谁赢了。”莫彩霞完全不担心莫明智和莫晓杰找外援。 不过，就他们那么单纯的性子，估计连外援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偷偷摸摸做别的小动作。唉，醇厚的孩子们，现在这个社会哪儿还能遇到这样的人啊。都说人小鬼大。现在的孩子，比大人还机灵，有时都让大人们无法招架了。 说好放学后的集合地点，四人便分成了两组，各玩各的。最后才进行比对。 莫明智额莫晓杰一走，莫彩霞再次兴致勃勃地排起了队，去排队的时候的，还不忘把莫然也拉上，“然然，你也一起来。” 莫然被莫彩霞拽着排到了队伍的后面，站在一群斗志昂扬的学生当中，莫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可是，她想走，莫彩霞就不让她走，莫然无奈，只好奄奄地跟着队伍前进。 这次，很快就轮到莫彩霞。莫彩霞却没有直接上前去吹蜡烛，而是把自己身后的莫然推到了前面，“然然，你先来。” 还在愣神的莫然被这么一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看到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莫然满脸黑线，看着前方二十多厘米外的蜡烛，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吹。 “然然，快吹啊，我们都等着呢。”莫彩霞催促，周边的人也是赞同地点点头。 莫然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吸了一口气，往蜡烛那边吹去。 一口气吹完，莫然看都没看前面的蜡烛一眼，就从队伍中离开，把战场留给了莫彩霞。 “哇哇哇，灭了灭了灭了，全灭了。”莫然刚转过身去，身后就传了阵阵惊呼声。 莫然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第六根蜡烛的烛光摇曳了几下，随后“噗”地一声，灭了。 啥？莫然愣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莫然往教室外面看了看，不是。那，那，那，谁来告诉她，眼前这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蜡，蜡烛全灭了？六根都灭了？ “哇，然然你太厉害了，就这么一吹，六根蜡烛都灭了。”莫彩霞兴奋地上前抱住莫然，好像吹灭六根蜡烛的是她自己。 “呵呵呵...”莫然干笑几声，僵着脸接受着众人的艳羡。 “恭喜这位同学，吹灭了六根蜡烛。”老师亦是难以自信地看了看莫然一眼。在老师眼里看来，莫然刚才也就是那么轻轻地吹了一下，然而六根蜡烛却都灭了。不得不说莫然的运气不错，没错，老师不相信这是莫然的实力，而是认为莫然运气好才能吹灭六根蜡烛。 莫然嘴角挂着假笑，上前接过老师手上的六颗糖果。她今天一定是福星高照了，才会这么好的运气。 “彩霞，我们去别的课室看看吧。”莫然拉着莫彩霞离开了一年级的课室。再不离开，她就要变成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众人当观看的对象了。 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课室外面，莫然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啊。 “然然，我们现在去哪个课室？”莫彩霞两眼泛着红星，傻愣傻愣地看着莫然。呵呵呵，然然就是厉害，莫彩霞决定，以后什么事都听莫然的。 要是莫然知道莫彩霞此刻的心声，一定会觉得压力山大。她只是运气好了点，不要把她当神一样崇拜好不好，她受不起啊，有木有，莫然泪崩当中。 “彩霞，你自己先去玩吧，我去一下厕所。”莫然现在急需去喘喘气。 “啊，你尿急了？正好，我也想去厕所，我们一起吧。”莫彩霞秉着偶像的需求就是自己的需求，于是再次拉着莫然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莫然全身无骨似地被莫彩霞拉扯着往学校的厕所走去。莫然忘了，自己现在对着的是一个只有八岁智商的孩子。一个成年人都未必能听懂她话里的隐含意义，更何况莫彩霞这个一根筋的姑娘，更不可能听得懂她话里的隐形含义了。 被拉扯着来到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莫然再次被兴奋的莫彩霞拉回了游戏的战场上。这次，两人来到了三年级的课室。 “然然，你也来玩盲人打鼓啊？”莫然一走进课室，就被莫玲看到了。 “嗯。”莫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任莫彩霞拉着自己去排队。 “然然，你拿了多少颗糖果？”莫玲跟着莫然身后，问。 莫然把自己兜里的六颗糖果拿出来塞到莫玲的手里，说：“都在这里，给你了。” “啊？你自己不要吗？”莫玲诧异。 莫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了。她不是小孩子，已经过了爱吃糖果的年龄。 莫玲好像看出莫然不是很喜欢玩游戏，把莫然给的六颗糖放到另一个裤兜，打算之后再给回莫然，便与同班的玩伴转战别的课室了。 盲人打鼓的游戏不是很多人，莫然就站了那么一会儿，就到了。 这次莫彩霞没有把她推到前面，而是自己先上。莫然看着莫彩霞把红领巾绑在眼睛上，然后拿住老师递过来的棍子，往前走，敲打悬挂在前方的沙包上。 “嘣”的一声，莫彩霞打中了。 取下红领巾，莫彩霞高兴地把木棍还给了老师，并从老师手里接过了一颗糖果。 “下一个同学。” 莫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数了一下自己待会儿要走的步伐数，这才接过红领巾系在自己的眼睛上。 接过木棒，稳稳地踏出了第一步，按着数好的步数往前走，停住，举起木棒，敲打。响亮的“嘣”声在耳边响起。 一点也不意外地解下红领巾，淡定地从老师手里接过了糖果，莫然再次被莫彩霞拉着赶往下一个战场。 又去玩了另外几个课室的游戏，莫然不得不感慨学校的老师可谓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每个课室都是不同的游戏，每个游戏都是不同的玩法，光是布置场地都需要不少的时候，而昨天这些老师们还如往常一样给学生上课，能够用来布置现场的时间，也就是放学后的那几个小时而已。 崖下小学，五个年级，总共十名老师，加上校长莫国献就是十一名教师。每个教师至少要担任两个班级的课程，还有五名老师要担任各班的班主任，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可是就这十一个人，愣是在一两个小时里把每个课室的布置都弄好，这不得不让人敬佩。 127 猜谜 莫然看着教室里的摆设，再看看校园里飘飞的彩旗，第一次觉得老师是一个伟大的行业。十一名教师，在崖下小学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教书育人，栽培国家栋梁，他们是真的在牺牲自己的青春，成就他人明日的辉煌，这样的教师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老师。 “然然，我们再去别的课室看看吧。”莫彩霞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依旧精力充沛地说。经过几轮的奋战，她的裤兜里又多了还几个糖果，拍了拍裤兜里的糖果，莫彩霞自豪地笑了。呵呵呵，这下可以赢莫明智了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看不起她，哼。莫彩霞内心里得意地笑着。 莫然点点头，往最后一个“战场”――五年级的课室走去。 与其他课室相比，五年级的课室显得格外的安静，但是课室里的人流却比别的课室多了很多。可是，这么多人，为什么还那么安静呢？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然然，他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这是在干嘛啊？”莫彩霞在教室外面伸头向里面看了一下，缩回头，低声地问莫然。 莫然扑哧一声笑了，说：“人家那是在思考问题，哪里愁眉苦脸了。” “啊？思考问题，可是他们的样子就是愁眉苦脸啊，难道愁眉苦脸不是这么用的吗？”莫彩霞发挥不懂就问的好品质。 莫然无语望青天，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这个，你自己回去查查字典。要不要进去玩，不要的话，我们就走咯。” “要要要，来了当然要进去看看。”说完，一溜烟跑进了五年级的课室，生怕莫然反悔。 走进课室，看着课室四周的墙上都挂着一张张写满了字的纸张。莫彩霞傻了。这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她一点也看不懂。 “然然，我们还是走吧，我都看不懂纸上写的东西。”莫彩霞好纠结。 “既然来了，当然要看看。”莫然把莫彩霞说过的话送回给了莫彩霞。 莫彩霞沮丧着脸，认命地跟在莫然的身后。 玩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到这里，莫然才觉得有了一点乐趣。 在人群中穿梭着，莫然寻找着符合她“八岁”智商的猜谜题。一个一个谜题浏览过去，莫然还是没有找到符合的题目。 “学前班的人也来这里凑热闹，连题目都看不懂。还想猜谜语。太天真了。”突然。莫然的耳边传来这么一个声响，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让莫然听见。 莫然看向发言者，原来是莫婵的同班同学兼好友莫丽花。而莫婵正站在莫丽花的身旁，听到莫丽花的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有阻止。 莫然微微挑眉，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却没有理会莫丽花和莫婵。 “然然，我们，我们还是走吧。”身后的莫彩霞扯了扯莫然的衣角，脸色早就一片通红。那是羞愧的原因。 莫然拍了拍莫彩霞的手背说：“没事，老师都没说不允许我们进来，我们再看看，你不是想赢莫明智他们吗？我们再拿多几个糖果，这样才能有机会赢啊。” “我是想赢他们了。可是，我也猜不出这些谜语啊。”这点自知自明莫彩霞还是有的。 莫然不语，拉着莫彩霞继续看着墙上的题目。对面的莫丽花见莫然直接无视她的话，气得紧拽拳头，“哼，一个臭丫头，装什么装啊。” 莫婵通情达理地拍了拍莫丽花的肩膀，温柔地笑着，安慰莫丽花，“别生气了，我们再去猜谜语吧，她们也只不过是来凑凑热闹，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走了。” “哼，婵婵你就是心软，那个小丫头抢了你的风头，你还处处为她着想，可恶的是那个臭丫头居然不领你的情。” 莫婵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听到旁边传来的一声惊叹声之后才满意地笑了笑，随即留给他人一个羞涩的面容，微微低着头，声音更加柔和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学姐，当然要让着她们，不然还不被人说我们的书白读了。” “是是是，就我们的大才女体贴，走吧，我们继续去猜谜。”莫丽花挽着莫婵的手，向另一边的墙走去。 转身之间，长发飘舞，独留一个倩影给在场的众多小男生。 “哇，太美了！”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走开的莫婵听见这话，嘴边的笑容更加的甜美可人了。而莫然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则变成了一抹嘲讽。这帮小男生太单纯了，莫婵青涩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这些淳朴的孩子们。同时，莫然也在为未来的莫龙担忧，从现在这情景来看，莫婵就已经到处招蜂引蝶了，这功夫在练下去，莫龙迟早会被迷住。 看来，她要开始给莫龙打预防针了。抵制美女的诱惑，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接触更好的美女，只有见识了更高层次的美女，才不会被莫婵这个山里的假凤凰迷住。 她记得前段时间才升级出现的书屋里有不少彩色的动漫美少女的图册，她是不是应该拿出来让莫龙看看呢？可是，会不会教坏了莫龙？莫然有点犹豫了。 还是说拿几本风流才子成才路的漫画出来？可是，这个好像也不是很靠谱，到时候把莫龙变成了一个风流的多情汉，估计莫奶奶会恨死她的。唉，看来，这个也需要再考虑考虑。莫然再次否决了一个提议。 “然然，已经没有题目了。”莫彩霞的话，打断了莫然的深思。 “啊？哦，我知道了。”莫然回过神来，拍拍自己的衣服，恢复冷淡的模样，往回看谜题。 课室里的谜题，莫然几乎都看了一遍，挑挑拣拣的，就只有四五个是符合“八岁”智商的题目。 四五题就四五题吧，总比没有的好。于是，莫然来到那几个谜题前面，学着众人的模样，托腮思考。 虽然莫然选的几个谜题都是“八岁”智商的，但是那也是众人猜了又猜，猜剩的题目，所以说，在众人眼里，这剩下的谜题都是有难度的，不是一般人能猜出来的。而莫然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目，故意在那道题前面站立了很久。 在别人眼里看来，莫然就是在苦思冥想，只有莫然自己知道，她这是在发呆。 莫玲和同学出去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五年级的课室，一走进课室，就看到莫然托着腮在思考。 莫玲走到莫然跟前，看向墙上的谜题，只见纸张上写着“一个小姑娘，长在水中央，身穿粉红衫，坐在绿船上。（打一植物）” 莫玲想了想，怎么也猜不出这是什么植物，“然然，你要猜这个吗？” 莫然睁开眼，有点迷茫地看着莫玲，见莫玲看着墙上的纸张，莫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嗯，我猜这个。”莫然没有说要猜，而是说猜。当然，在场的学生没有一个注意到了这点小细节。 “猜不出就猜不出，不敢想多久都是猜不出的。”不用回头看，莫然也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莫婵的跟屁虫莫丽花。 莫然冷然的脸上多了一抹不耐烦，回头对讲台上的老师喊道；“老师，我猜到这个谜语了。” 在讲台上闭目养神的负责老师听到莫然的喊声，睁开双眼，拿着袋子里的糖果，来到莫然跟前。 老师看了一眼纸上的谜题，问：“莫然同学，你的答案是什么。” “荷花，夏天盛开的荷花。”莫然淡定地说，语气很肯定。 “夏天盛开的荷花，呵呵呵，莫然同学，你见过荷花吗？怎么知道荷花是夏天开花的。”五年级的班主任莫成友微笑地看着莫然。 学前班的莫然，莫成友是听说过的，只是之前听别人说莫然如何如何聪明，莫成友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此时看到莫然本人，莫成友突然有点相信众人传言的话了。 话说，整个崖下小学的师生都知道他莫成友是学校出了名的严厉教师，胆小的学生看到他都会绕路走。但是眼前这个八岁的小女孩，却敢直视他的眼睛，神色淡定自若，一点也不像一个八岁小孩就会有的淡漠，没错，他在莫然眼里看到了淡漠，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但是他相信他没有看花眼。 莫成友突然对眼前的小女孩起了兴趣，伸手把墙上的纸张撕了下来，莫成友的声音响了起来，“恭喜莫然同学，答对了。” 莫然有点头皮发麻地从莫成友的手里接过糖果，“老师，猜对一个不是只给一个糖吗？”莫然把自己手里的两个糖果展示在莫成友的跟前，隐形含义就是干嘛给她两个。 “老师很喜欢你，多送你一个糖。”说完，转身回到了讲台的座位上，继续闭目养神。 莫然闻言，嘴角微微抽搐。谁来告诉她，这个学校最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怎么突然间就对她感兴趣了，莫然也不会看错莫成友刚才看她的眼神，那就是猎人看到猎物的眼神。想起莫成友刚才的眼神，莫然就浑身打冷颤。果然，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不然被人盯上了，那就悲剧了。 可是，她现在已经悲剧了，谁能来救救她。莫然看着闭目养神的莫成友，欲哭无泪。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以后避着他就是了。这一刻，莫然把崖下小学最出名的老师划入了自己人际交流圈中的黑名单。 128 正面交锋 “然，然然，你还有继续猜谜吗？”显然莫玲也被刚才莫成友对莫然说的话吓到了，连话也说不顺了。 “猜。”莫然咬牙切齿地说。猜，当然要猜了，反正都引起他的注意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她还想多拿几个糖果呢。其他课室的游戏她没有兴趣了，就只能呆在这里了。 “有面没有口，有脚没有手，虽有四脚，自己不会走（打一家庭用具）？这是什么东西？”莫玲见莫然要继续猜，主动担当起了为莫然读谜题的任务。 “桌子。”莫然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答案。 “答对了。”讲台上，莫成友闭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然瞪了一眼莫成友，示意莫玲看下一道题。 “有头没有颈，全身冷冰冰，有翅不能飞，无腿也能行。（打一动物）”莫玲紧皱眉头，读完了谜题。 “鱼，水里游的鱼。”莫玲的话音刚落，莫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答对了。”莫成友毫无波动的声音再次传了来。 莫然连着答对了两题，这下五年级的课室开始轰动了，纷纷议论着莫然的事。站在人群中的莫婵看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莫然的身上，气得只咬银牙，可是身旁还站在其他人，莫婵只能忍着，继续保持着脸上甜美的微笑。 那边，莫然还在继续猜谜题，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同学，都挤满了整个课室。 “弟兄七八个，围着柱子坐，只要一分开，衣服就撕破。（打一蔬菜）？”莫玲非常不确定地念完最后一道题。 “大蒜，蒜头。”莫然有点愤慨地说出最后一个答案。 “啪啪啪。”教室里响起了一个掌声，莫然闻声，看向讲台上的莫成友。 莫成友假装没有看到莫然眼里的懊恼，直接把袋子里剩下的糖果都给了莫然，“莫然同学把剩下的所有谜题都猜了出来。这剩下的糖果自然也全都给她，其他人没有意见吧。”虽是征求意见，可是一点征求的气态都没有，反而像在宣布自己的一个决定，根本不需他人的意见。 “没有。”众人齐声应道。谁敢有意见，跟他说有意见，这不是自找苦吃吗？谁脑子出毛病了才会说又意见。 “好了，猜谜游戏已经结束，除了五年级的学生，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散了吧。”莫成友再次发话。 “哗。”其他年级的人纷纷散开。莫然也趁机拉着莫玲和莫彩霞离开了五年级的课室。独留五年级的学生苦逼地站在课室里。一动也不敢动。 “五年级的学生把课室打扫干净。顺便把课桌摆放整齐。”说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自己的学生，消失在了门外。 五年级的学生松了一口气，开始忙碌了起来。三五下就把课室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架势，他们经常干这活儿，难怪速度如此之快。 “逃离”了五年级的课室，莫然拉着莫玲和莫彩霞在校园内的树下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然然，你很怕五年级的那个老师吗？干嘛跑那么快？”莫彩霞不解地问。虽然她也听大家说五年级的老师很凶，可是刚才看那老师对莫然的态度，一点也不凶啊，而且老师不是说了吗？他喜欢莫然。那莫然干嘛还怕那个老师？莫彩霞的小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啊？有吗？我没有怕老师啊，我只是想快点出来透透气而已。”跟莫彩霞她们说自己内心的感受，她们也不明白，于是莫然干脆不说了。 几人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其他课室的游戏也陆续结束了。 莫彩霞还要等着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而莫玲却想要先回家了。 “然然，你今天是回自己家吃饭，还是去你奶奶家？”莫玲问。 “回自己家，明天再进金山沟。”莫然回答。 “这样，那好吧，我先回家去咯！”莫玲站起来，准备和自己的朋友下山。 “嗯，明天见。”莫然向莫玲摆摆手。 “哟，这不是刚刚猜谜轰动全场的‘小天才’吗？怎么不在课室里呆着，反而跑到这里躲着了？该不会是刚才的得意劲头都是假装的吧。”莫玲刚站起来，就听到莫丽花酸溜溜的话音。 “哼，假装的？有本事你也假装一下啊，在五年级的课室里转了好几圈，还不是只猜出了那么一两个谜语，还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现在别人比她猜出来的题目多，又跑来挖讽别人，还还不害臊啊！”莫玲一点面子也不给莫丽花，噼里啪啦地就来了这么一段话。 莫丽花也是被莫玲这一大段的话语惊到了，什么时候唯唯诺诺的莫玲居然也变得这么口齿伶俐了？“果然，这人啊跟什么人走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地也跟着变得让人讨厌了。” “哼，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送回给你，然然，我们走，别理会这些疯狗。”莫玲鄙夷地扫了一眼莫丽花身边的莫婵，拉着莫然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莫然点点头，给莫彩霞递了一个眼神，跟着莫玲往校门口处走去。莫婵以为煽动莫丽花来她面前说些讽刺的话就能激怒她了？那她莫婵也太小瞧她莫然，再说莫丽花骂人的话实在是不怎么高超，她听了第一句就能猜到下面一句了，实在是太没新意了，让她连听的心情都没有。 莫丽花看着莫玲拉着莫然走开了，气得直跺脚，恼怒地看向莫婵，“婵婵，你看她们，太过分了。” 莫婵微微一笑，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淑女风度，拍拍莫丽花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来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们就是那样的人，你当她们都是高傲的孔雀就是了，我们只需等着她们哪天掉下水，弄湿自己然后我们站在岸上笑着就行了。” “嗯，还是你说的有道理。”莫丽花赞同地点点头，拉着莫婵往校园的后门走去，准备回家。 莫婵任莫丽花拉着自己往前走，嘴边虽然还笑着，但是心里已经把莫然和莫玲姐妹两骂了个遍。 不管莫婵心里怎么骂自己，莫然和莫玲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此时，莫然正被莫玲拽着快速地往校门口走去，而莫然的一只手还拉着莫彩霞，但是莫玲却浑然不觉，就这么拉着两个人，与自己的同伴一起走出了校门口。 踏出校门口，莫玲才觉得空气清新多了，呼吸也顺畅了，不过脸上的表情在别人眼里看来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玲姐，你生气了？”莫然不确定地问，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莫然不觉得莫丽花和莫婵刚才说的话，做的事让她生气了，而另一个原因就是，莫然没见过莫玲生气过。 莫玲听到莫然的问话，愤愤地说：“我才没有跟她们生气呢，只是觉得她们太让人讨厌了，总是看不得别人比她们好，哼。” “哦。”莫然恍然大悟，莫玲这么一说，莫然就完全明白莫玲现在的态度了。就莫婵那种虚伪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比自己好，但是她自己又不会直接去找那人的毛病，而是煽动身旁的其他人说那人的坏话，败坏那个人的名声。 虽然莫然不觉得名声是个什么东西了，但是说的人多了，自己的麻烦事也会跟着多，所以莫然是很了解莫玲现在的心情的。 换做是以前，莫玲自然不会有这样的表现，不过自从朗诵比赛之后，莫玲的自信心就被激发了出来，学习成绩也在莫然的暗中帮助下，不断地提高，随着成绩的变好，莫玲也进入了老师们的眼里，现在的莫玲，在三年级也算是风云人物，是老师心目中新的好学生。而莫婵一直都是老师的宠儿，突然间杀出一个莫玲，莫婵自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自然就会百般刁难莫玲。 莫玲性子软，不会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每次莫婵的刁难，莫玲都是能忍的就忍，今天会这么干脆地直接与莫婵正面交锋，看来莫玲也是对莫婵忍无可忍了。 想通这一点，莫然反而觉得心安了，莫玲懂得反抗了，也说明莫玲开始自己掌控自己的思维了，这是一个好现象，莫然自然是高兴的。 “然然，你今天中午是去你奶奶家，还是回自己家？”莫玲问。 “我还是明天进去找你玩吧，今天中午先回自己家。” “好吧，那我们一起下小店那边吧。” 莫然摇摇头，说：“玲姐，你自己先下去吧，我和彩霞在这里等一下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个人。” “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莫然与莫玲挥手告别，看着莫玲与她的同伴手拉手走下了山道。 莫然拉着莫彩霞走到校门口的一边，一双眼不断地打量从校园内走出来的人流，希望能早点等到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 “然然，你玲姐真厉害，居然敢这么跟莫婵说话。”等得有点累了，莫彩霞主动找了话题来解闷。 “呵呵呵，当然，那是我玲姐嘛！”莫然很臭屁地来了这么一句。 “额。”莫彩霞愣住，没预料到莫然惠这么说。 “嗨，他们出来了。”莫然指着刚从校园内走出了的莫明智和莫晓杰。 彩霞伸长脖子砍向莫然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口走来。 129 面团 莫彩霞看着删删来迟的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有点小抱怨地说：“你们怎么才出来，我和然然都等你们大半天了。” “当然是在课室里玩游戏拿糖了，怎么样，你拿了多少个糖果？”莫明智捂着自己的裤袋，有点小得意地看着莫彩霞。 莫彩霞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把自己的糖果都拿了出来，“这些全是我自己赢回来的糖果，你的呢？”莫明智看了看莫彩霞拿出的那一堆糖果，在心里估摸着自己赢的机率，然后才慢慢地拿出了自己的糖果。 “1个，2两个，3个```15个，我的总共是15个，你的绝对没那么多。”莫明智自信满满地说。 莫彩霞瞪了莫明智一眼，继续数字机的糖果，“我的也是15个，所以说我们谁也没有输谁也没有赢。”数完，莫彩霞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的也是15个，不然输给了莫明智实在是太美面子了。 而莫明智听到莫彩霞报出的数字，明显不相信，一把拿过莫彩霞手上的糖果，自己又认认真真地数了一遍，数完之后还是不信，又对身后的莫晓杰说：“晓杰，你也帮忙数一下。” 莫晓杰上前，把莫明智手里的糖果都拿了过来，然后蹲在地上，不顾旁人的目光，一个一个，非常仔细地数了起来。 而莫明智蹲在旁边，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莫晓杰的动作，那恨不得把两个糖果变成一个糖果、赤裸裸的眼神让莫然极度无语。 很快，莫晓杰也数完了，结果依旧不变，莫明智只好死心了，“都是一样多，那谁也没有赢啰！” “那可不行。”莫彩霞不同意，“怎么说我也比你先走出校园，这说明我比你先拿到15个的糖果，所以。你输了。” “怎么能这样？之前我们也没说谁先拿到多少个糖果谁就赢啊，反正现在我们是一样多，谁也没有赢。”虽然才八岁，但是莫明智的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 “那你说怎么办了？”莫彩霞没辙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再比了，这次你们谁都没有赢，也没有输，两个人都拿到了15个糖果，已经很不错了。走吧，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再不回去。我都要被太阳晒死了。”最终。莫然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催促几人快点回家。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太阳毒的很，莫然实在是不想再太阳底下站着了。 莫彩霞和莫明智等人听莫然这么一说。才发觉现在是烈日当空，而他们自己也已经满头大汗。 莫彩霞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再摸摸自己已经晒红了的手臂，嘟着嘴对莫明智说：“这次比赛就我们都没有赢，也没有输吧，下次我们再来比试一次。” “好，没问题。”莫明智也赞同。 “既然都同意了，我们就快点回去吧，我肚子都饿了。”莫然难得自我为中心一次。莫明智等人也摸摸自己已经饿扁了的肚子。把糖果装进裤兜里，往山下走去。 太阳实在是太毒了，早上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伞，为了不让自己晒伤，莫然只好从路旁的灌木丛中折了几支枝叶茂盛的树枝当遮阳伞遮在头顶上。莫彩霞等人见状纷纷效仿。 一路没有一点耽搁，五分钟就走到了家门口，莫然扔掉手上的树枝，与莫彩霞暂别之后，回了家。 “爸妈，我回来了。” “然然回来了，快去洗手，要吃午饭了。”王淑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来。 “好。”莫然响亮地应了一声，把裤兜里的糖果放好，过来厨房外的水井旁打水洗手。冰凉的井水从手臂上流过，顿时带走了不少的暑气，莫然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再打了一小桶的井水从脚上淋了下去，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凉爽了。 依依不舍地把水桶放好，莫然把裤脚撩高，露出小腿，走进了厨房。“妈，中午吃面条吗？” “嗯，洗好手没，洗好了待会儿就一块儿弄面条。”王淑婷一边揉面团，一边说。 “洗好了。”莫然把自己的一双小手伸到王淑婷的眼前，让王淑婷看了一眼，见王淑婷点了点头，猜挽起衣袖，等着王淑婷把面团揉好。 不一会儿，王淑婷就把面条揉好了，把面条放在盘子里，让面条自然发酵一两分钟，王淑婷看了看自己沾满了面的双手，无奈地莫然说：“然然，你把灶炉里的火点燃，要准备煮面了。” “好。”莫然来到灶炉前，熟练地往灶炉里塞了一些柴屑，然后点燃，再加了几根大木柴进去。 王淑婷则趁这个空档把锅洗干净，倒入干净的清水，盖上锅盖，等着锅里的水沸腾。 夏天的水很容易就沸腾，莫然加了一两次柴火，锅里的水就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王淑婷打开锅盖，对莫然说：“然然，加一两根大木柴进去，可以开始弄面条了。” “知道了。”莫然往灶炉里塞了两根大木柴，然后出去水井边上再次洗了手，回到灶台前准备弄面条。 面团已经发酵好，王淑婷撕了一小块下来，左手拿着，右手开始捏面条，然后扔进沸腾的水里。 九八年，和安县的人还不知道拉面、刀削面这些面食，家里弄面条都是直接把面和好，揉成团，然后撕下一小块，一手拿着，另一只手就捏一小块扔进锅里。 捏面条没有什么技术性而言，就是随手捏一小块面团出来，然后稍微把面团捏扁一点，扔进锅里便是了。 不过看着容易，其实真的做起来还是要掌握一点的小诀窍，那就是右手在捏小面团的时候，要先沾一点凉水在手上，这样面团就不会沾在手上了，捏起来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捏面团，对于以前的莫然来说应该是第一次，不过对于现在的莫然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王淑婷和莫然母女两沉默无声地捏着面团，最先扔进锅里的面团已经被煮沸，从锅底浮了起来。 王淑婷拿起一边的锅铲，铲了一下锅里的面团，防止刚扔下去的面团沾了锅底。 母女齐力捏面团，一团小小的面团很快就没了，把盘子放到一边，王淑婷拿着锅铲再翻动了几下锅里的面团。 莫然则拿着沾满了面的盘子去水井旁清洗，捉着水井的把手，莫然用力地把把手按了下去，清凉的井水就冒了出来。 “咕噜咕噜”清澈的井水装满了整个盘子，莫然停止了按压把手，在水井边上蹲了下来。先把自己的手伸到冰凉的井水中清洗干净，随后才开始一丝不苟地把盘子洗好。 厨房里，王淑婷翻动了几下面团，盖好锅盖，又加了几根木柴进去，然后就让面团自然地蒸煮。 王淑婷出来水井旁，洗干净自己的手，再次回到厨房里，把木桌子以及其他餐具清洗了一遍。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过了五六分钟，锅里的面团顶了几次锅盖，渐渐地冒出了甜甜的的香味，王淑婷才开始不断地拿着锅铲搅拌着。 搅拌好一会儿，王淑婷用锅铲铲了一个面团出来，吹凉，放到嘴边，试了试味道，顺便看看面条的最里面是不是也已经熟透了，看到最中心的部分也已经熟透了，王淑婷才拿来一个大食盆，把锅里的面团都装进了大食盆里。 把面团都盛到了食盆里，王淑婷舀了几瓢清水进锅里，然后把食盆里的面团端到了水井边上。 莫然已经打好了一脸盆的井水，见王淑婷端着面团出来了，忙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王淑婷小心翼翼地把食盆放进脸盆里，借助井水的冰凉让面团降温，这是和安县这一带人的特殊冰镇方法。 和安县的面条也很有特色，其他地方煮面条大多数都是煮咸味的，但是和安县的人却喜欢吃甜的面食，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更钟情与甜甜的、凉凉的面团。 把面团放在冰水里，王淑婷进厨房去忙别的，中午吃面，一般都不会在弄别的吃食，王淑婷回厨房，只需把锅清洗干净就是了。 家里的鸡赶到了外面，面团放在地上也不用担心被弄脏。 “妈，我想吃凉拌黄瓜。”莫然在水井一边玩水一边对厨房里的王淑婷说。 “你自己去菜园子里摘黄瓜，然后自己弄可以吗?妈要去喂猪。”王淑婷有点忙不过来了。 “好。”莫然愉悦地答应了，她等得就是这句话。 甩掉手上的水珠，莫然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装着面食的脸盆端进了厨房的木桌上，虽然没有鸡会来弄脏面团，但是还是放在桌子上比较安心。 放好面团，莫然心情愉快地提着篮子往菜园子的方向走去，熟门熟路地打开菜园子的木门，莫然象征性地摘了几条黄瓜，然后把菜园子里摘的黄瓜都扔进了空间里，再通过精神力把空间里种的青瓜摘了好几根出来。 满意地看了一眼菜篮子里的青瓜，莫然关好园门，开心地回了家。 回到厨房里，王淑婷已经去猪圈那边喂猪。莫然拿来砧板和菜刀，放在灶台上，把青瓜放在一个脸盆里，端到水井旁洗干净。 再次回到厨房，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唰唰”几声，一根根青瓜在空中飞舞了几下，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片片的青瓜片，整整齐齐地落在了砧板上。 ps： 感谢各位亲的支持，请继续点击收藏订阅吧。 130 期末考试 很显然，上面的那一幕只限于莫然脑海里想象，真实的场景是，莫然右手拿刀，左手按着青瓜，一刀一刀，慢慢地切着，速度算不上慢，但是觉得不快，更不可能出现青瓜在空中飞舞了几下，莫然挥动了一下菜刀，青瓜就变成青瓜片，整齐地摆在砧板上的情景。 莫然慢条斯理地把几根青瓜都切好，然后放进一个大盘子里。把砧板和菜刀洗干净，放回原位，莫然接着做下面的工序。 从橱柜里把装盐的罐子拿了出来，舀了几把盐巴放进装着青瓜的盘子里，接着用勺子把盐搅拌均匀，直至青瓜片看上去都软了，莫然才把盐巴腌制出来的清水倒掉，并加入清水，洗干净盐巴的咸味。 从盘子里捉了几片青瓜片试了一下味道，觉得吃不出咸味了，莫然才满意地点点头。把盐巴放回橱柜里，莫然又拿了一罐白糖出来。 拧开罐子的盖子，莫然舀了几勺子的白糖撒在了青瓜片上面。 “额，可惜家里没醋，不然可以弄得更好吃。”莫然感慨。空间里倒是有很多调味品，可是莫然也不能这么冒然地拿出来用，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跟王淑婷他们解释，虽然很想很想吃酸酸辣辣的凉拌菜，但是眼下只能先馋着了。 把拌好的青瓜片放到一边，莫然收拾好木桌上的餐具，等着王淑婷回来吃饭。 莫然有课上，王淑婷和莫永恒又有其他活儿干的时候，都是把莫米送到金山沟，让莫奶奶照看，因而，家里吃午饭的时候就只有三个人了。 莫然把厨房的门关好，回了客厅这边。家里没有电风扇。热的时候只能拿着芭蕉叶做的扇子扇凉。 莫然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莫永恒回来。等得实在无聊了，就从空间里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咔嚓”咬了一口，满足地吃完一个大苹果。莫永恒海华丝没有回来，而王淑婷已经喂好了猪，正拿着芭蕉扇在厨房里把热腾腾的面团扇风，希望面团能快点冷却下来。 时钟在慢慢地转着，眼看就要指向阿拉伯数字一的时候，莫永恒终于回来了。王淑婷二话不说，拿好碗筷。一家三口就坐在厨房里，享受着简单的午餐。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特意放了半天假，下午。莫然就不用去学校。不过天气炎热，莫然也没有了要出去走动的心情，就留在了家里，美其名曰“认真做作业”其实就是偷偷跑进空间去打理田地里的作物了。 时光飞逝，眨眼间。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这几天，崖下小学的学生都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当中，因为明天就要期末考了，一个个学生都捉紧了时间复习，祈祷着自己能够在期末考的时候取得好成绩。或者一鸣惊人。 莫玲这段时间也很认真地复习着，这让小考小玩大考大玩的莫龙很是受伤，但是听到家里人多莫玲的称赞，莫龙心里也有点心动了，于是也拿起了书本，强逼着自己把书上苦涩的内容记在脑子里。 这段时间，莫玲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莫家人也感到很欣慰，希望莫玲能一直这么努力下去，而对莫龙，莫家人似乎不怎么在乎，只盼着这小子不会到处惹麻烦就是了。 正是莫家人这种放任的态度彻底刺激了莫龙，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都开始认真复习起来，莫龙也开始着急了。可是，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莫龙想要把所有学过的知识都记在脑子里，那是不可能的，即使空间里的食物扩宽了他的思维能力，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有什么明显的功效。 这样的结果就是，期末考那天早上，莫玲是精神抖擞，自信满满地离开了家门，而莫龙是一副一上“战场”就就回不来的表情。 为了防止同班同学之间相互抄袭的情况，崖下小学的老师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想了不少的考试规则出来，而这个学期的考试安排就是插班考。 所谓的插班考就是把一个班级的人数分成两半，一半人留在自己班级里考试，另一半人就安排到另一个课室去考试。 因为课室有限，又必须的在一天考完两个科目的试题，经过老师们的讨论，这次期末考试的座位安排是，五年级一半的人与四年级的学生坐在一起，四年级的学生与三年级的坐在一起，往后的以此类推，而学前班的一部分人就要转去五年级的课室考试。 很巧合的，莫然就是去五年级课室考试的其中一员，看着其他同学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莫然很淡定地第一个走进了五年级的课室。不就是去考一下试吗？又不会伤，又不会死，怕什么，真不明白这群小孩子们都在害怕什么。 淡定地走进课室，莫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讲台上，敲着二郎腿的莫成友。莫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依旧淡然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而旁边是五年级的一个学姐。 莫然对学姐淡淡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学前班的其他学生见莫然进去了，也跟着小声地进了课室，然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坐好。 坐在讲台上的莫成友，在莫然一出现在五年级门口处的时候就已经默默地关注着莫然了，只可惜莫然的目光一直不在他的身上，不然也不肯走进教室才看到莫成友的存在。 对于莫然的淡然，莫成友好像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莫然的定力那么好，在众人都战战兢兢的情况下，居然一点也不畏惧地第一个走进了课室。看来，学校里终于出现了一个不惧怕他的人了。怎么说呢，他莫成友虽然是个很严厉的老师，也不是很喜欢与学生走的太近，但是莫然这个八岁的小丫头却挑起了他的兴趣，让他心里有了一个打算，只是这个打算难不难实现，还是要看看那个丫头能不能再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莫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仔细地把考试需要用到的文具都整齐地摆在了桌面上，完全不知道莫成友在注意着她，或者说在打她的坏主意。 “铃铃铃”考试的钟声响起，众人都正襟危坐。 莫成友拆开试卷的包装纸，先给五年级的学生发考卷，直接才给学前班的学生发考卷。 第一课考的是语文，五年级的学生要写作文，考卷上的内容看上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五年级的学生，拿到考卷，写好名字和座位号，就低着头，唰唰地写着，完全没有别的心思去注意其他事。 莫然从前面的同学手上接过试卷，拿好自己的一份考卷，把剩下的传给了后面的同学。 九八年，和安县每个乡镇的小学都是各个学校自己出考卷。那个年代还没有打印机，考卷都是人工印制。 先把一张考卷的内容写好，然后再纯手工地用油墨印刷好所需的份数。油墨珍贵，印刷也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崖下小学的老师，在一个星期前就考试印刷考卷，终于在期末考的前两天，把五个年级的所有考卷都印刷好了。 莫然看着手上白底黑字的薄纸，闻着上面传来的淡淡的油墨清香，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与五年级的考卷想比，学前班的语文试卷就显得太稀疏了，一张a4纸大小的纸张，只印了一面，字体也很大，间隔也很开，题目更是少之又少。 莫然看着这张过分简单的试卷，想着是不是要“多看”几遍然后才落笔，不然，就这试卷的难度，她一下笔，一两分钟就能搞定了。 随意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见个个都紧皱眉头，莫然决定，她还是先多看几遍，然后再下笔吧。 考试时，什么情况最让人郁闷，一个就是笔、文具什么的出毛病了，另一个就是试卷上所有的题目都不会，还有一个就是试卷上所有的题目你都会，可是你却不得不继续坐在考桌前，无聊地等待着考试时间蜗牛似地走过。 莫成友惬意地坐在讲台上，时不时扫一眼下面做题的学生。突然，莫成友的视线落在了莫然的身上。 莫成友好奇地看着举笔不动的莫然，脑子里不由地在想，莫然是不会做题还是在思考，所以才迟迟不下笔，可是看莫然那么悠哉的模样，莫成友又觉得莫然不肯定不会做题。 莫成友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莫然，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莫然还是没有动静。莫成友都觉得自己快要等不下去了，终于看到莫然动笔了，可是看样子又好像不是在自己的试卷上写字，而是在桌子上写字，并且看模样还是写给自己班的学生看的，这下莫成友的好奇心真的被勾起来了。 莫然这小丫头不会真的不会做题，所以才向五年级的学姐求助的吧？带着自己的好奇，莫成友离开了椅子，往讲台下走去，浑然不知他现在的举动已经吓到了班里的所有考生。 莫成友装作巡视的模样，在课室里走了一两圈，最后慢悠悠地从莫然这边走过。借着自己5.2的好视力，莫成友终于看到了莫然写在课桌上的那行小字。 待看清桌面山的那一行子，莫成友惊愣了，那是一句诗词，而且还是五年级的学生才会学到的诗词。 131 暑期开始 这，这是莫然那个小丫头写的？莫成友现在是彻底震惊了。来来回回看了莫然的试卷和自己班学生的试卷，看到自己的学生考卷上空着的位置，正好就是那一句诗词，莫成友不淡定了。 敢情莫然这个小丫头真的是深藏不露，既然她深藏不露，为何自己的考卷还是空白一片？莫成友搞不懂了。 莫然见莫成友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位置没有走动，心不由地紧张了起来。该不会刚才写诗词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吧？那现在他是来捉作弊？还是直接把她揪出课室去，取消她的考试资格？ 此时，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课室里有不少同学已经做完了试题，正在做最后的检查。抬头，转了转酸痛的脖子，发觉莫成友正站在学前班的一个学生跟前，五年级的学生，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随后拍拍自己的胸脯，庆幸莫成友没有从自己身边走过。 莫然见莫成友迟迟不走，可考试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无奈，莫然只好在莫成友“炽热”的目光的注视下，拿起铅笔，开始做题。 莫然自认为自己把做题的速度控制得很好了，可是在莫成友这些旁人眼里看来，莫然现在的做题速度堪称神速，可以吓到一帮人了。 看着莫然飞快地答完题目，莫成友心里已经只剩下叹息了，他已经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若无其事地从莫然身边走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闭目养神，可内心已经不平静，看来，他的打算可以实现了，莫成友突然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铃铃铃”考试结束的钟声在学生们的各种心情中响了起来，莫然写完最后一个字，松了一口气。幸好，时间刚刚好。 莫成友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走下讲台，开始收缴学生们的试卷。 学生们一个个端坐在座位上，等着莫成友收齐试卷。然后宣布考试结束。众人才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教室。 莫然有条不紊地收拾好自己的文具，再慢悠悠地顺着人流离开了五年级的课室，往校门口走去。 远远地。莫然就看到了莫彩霞等人的身影，向她们摆摆手，莫然挤过人群，来到了莫彩霞等人的身旁。 “然然，你终于出来了，都等你好一会儿了。”莫彩霞笑着说。 “嗯，收拾东西的时候慢了一点，我们回家吧。”莫然略带歉意地说。 “好。” 两人打着一把伞，一同往山下走去。 下午是考数学。莫然依旧是无聊地等了好长时间，才开始提笔做试题，在这期间，莫然又偷偷地帮自己的五年级同桌做了不下五六道的算数题，而莫然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莫成友的眼里。而莫成友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不过在众人眼里看来，他那就是狐狸的笑，只有在算计人的时候才有这种眼神。 已经被荼毒了将近一年的五年级的学生，看到莫成友这样的眼神，纷纷为被他“看上”的那个人祈祷。祈祷着那个人不会被莫成友算计得太惨。 钟声再次响起，莫然轻松地走出了课室，完全没有留意到莫成友看向她时的那一抹猎人般的目光。 因为白公镇的所有小学都只有五个年级，六年级要到镇上的中心小学上，所以这个学期的期末考，对于五年级的学生而已也是升学考，分数没有达到，中心小学是不会录取的。也正因为如此，五年级的学生除了要参加崖下小学老师们出的试题之外，还要参加中心小学印刷的试卷。 一天考两科对于小学的学生而已，已经够呛了，所以中心小学的试卷放在了第二天考，五年级的学生可以趁着今晚多复习一下。 五年级的学生多么辛苦已经不关莫然这些学前班学生的事，期末考一结束，意味着漫长的暑期来临，也意味着繁忙的夏收也来临了。 傍晚，莫然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王淑婷正在修补着坏掉的箩筐，“妈，我们家什么时候收割呀？” “过几天，你爸今天刚去田里看了看稻穗的情况，有一些还没熟透，要再等几天。”王淑婷一边修着箩筐一边回答。 “哦。”莫然随意地哦了一声，拿着文具回了自己房间。把木桌上学前班的课本收拾好，放到一边，莫然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重生大半年了。重生时是金秋，转眼又到了新一年的六月，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收割还需要在等几日，这几天，莫然就天天跑进金山沟，和莫玲她们一起享受着暑期的闲适生活。 这天早上，莫然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提着一家人的衣服来到河边洗衣服。河边的小溪边上摆了几个大石头，大石头光滑平整，一看就是经过人工处理的。 这几块大石头相隔不过半米，前面都是挖深了的河滩。莫然来到一个大石头前面，把桶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河水里浸湿，拿起来放到石头的右边。 夏日的早晨有点闷热，双手触碰着清凉的河水，凉凉的河水带走了清晨的那一丝丝的暑气，让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莫然把所有的衣服都泡湿了，然后把桶洗干净，放到石头后面的不远处，接着，莫然脱掉自己的拖鞋，挽起裤脚，走到河水里，把石头上的落叶吹走，莫然一屁股坐在凉爽的石头上，一双脚丫子泡在清澈的河水里，开始了洗衣服。 莫然先把小件的衣物洗好，一边清洗一边逗着河底的小鱼，可谓是乐趣无穷。 “呵呵呵...”一群小鱼游到莫然的脚步，不停地“亲吻”着莫然的小脚丫，怕痒的莫然被逗得咯咯直笑。 家里人的衣服就只有王淑婷和莫永恒的最脏，所以莫然特意不舍地从河水里抽回了自己的脚丫，在石头边上站好，把衣服放在石头上，拿着洗衣刷仔细地清洗着衣服上的印迹。 太阳一点点地升高，不一会儿，莫兰也提着一满桶的衣服来到了河边，看到莫然在认真地洗着衣服，心里感慨万分，自家的丫头都比莫然大，可是都没见过她这么勤快过，唉，要是自家的丫头有莫然一半好，她真的是睡着都会笑醒了。 莫兰来到另一块石头上，开始洗衣服。莫然的衣服洗得差不多了，把最后一件衣服拧干扔进桶里，莫然对莫兰说：“兰姨，我先回家了。” “嗯，好。你一个人能不能提起一桶衣服，提不起来的话，兰姨帮你提回去。”莫兰站起来，要帮莫然提衣服回去。 莫然摇摇头说：“没事，兰姨，你先洗自己的衣服吧，我可以自己慢慢提回去，要是真的提不会去，我可以直接让我妈下来提。” “好吧，那你自己慢点走，别摔倒了。”莫兰嘱咐道。 余氏莫然提着一满桶的衣服，晃悠悠地往家里走去。不过，莫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力气是不小，但是提着一个对于她来说都已经到她腰上的桶，再加上桶里衣服的重量，莫然走了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使出吃奶的劲儿，莫然再次尝试了一下，还是不行，最后莫然果断地放弃了努力，对着家里的王淑婷大声喊：“妈，衣服洗好了，我提不回去。” 河边洗着衣服的莫兰听到莫然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呵呵呵，这丫头还真逗，刚才问她要不要帮忙，说不要，现在又要叫她妈了，真是嘴硬啊！” 在厨房里做着早饭的王淑婷听到莫然求助的喊声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放下手上的锅铲，跑下家门前的小斜坡，看到莫然使劲地提着一同衣服往家里走来，王淑婷吓到了。 飞快地跑到莫然的跟前，王淑婷一把提过桶里的衣服，嗔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一洗完就叫我，怎么就自己提上来了，也不怕闪了腰。” “呵呵呵，妈不是说小孩子没腰的吗？所以我就想自己提上来了。”莫然讪笑地打哈道。 “什么有腰没腰的，那是吓唬你们小孩子的话，你也信。”王淑婷娇嗔地瞪了莫然一眼。 莫然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嘟哝道：“你们大人不都是想着让我们听你们的话吗？现在我听了，你还说我。” “啊？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呢？”王淑婷听到莫然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啊，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是说我肚子饿了。”说完，莫然假装真的饿了，飞快地跑上小斜坡，往厨房奔去。 王淑婷今天特意弄了鸡蛋羹，黄橙橙的鸡蛋羹上面撒了一把绿油油的葱花，在这炎热的夏天，一看就有了食欲。 莫然最喜欢吃鸡蛋羹，每次吃鸡蛋羹都是把鸡蛋和饭搅拌均匀，让白白的米饭和黄灿灿的鸡蛋羹相互应和，视觉上就是一个美的享受。 耐心地等着王淑婷把衣服晒好，再把莫米抱过厨房这边，等着莫永恒喂好猪，莫然终于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盛了半碗米饭，然后用小勺子舀了两勺子的鸡蛋羹放在米饭上面。 从橱柜里拿出另一个勺子，莫然把碗里的鸡蛋羹和米饭搅拌均匀，开心地端着饭碗走到了外面。 132 家庭报告书 看着碗里黄白相间的鸡蛋羹饭，再闻闻香浓的味道，莫然觉得这就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了。再加上鸡蛋羹上加了葱花，一碗米饭就有了三个颜色，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了。 用勺子舀了一口饭放进嘴里，莫然享受地眯上了自己的双眼。太好吃了，家里鸡下的蛋就是香甜，浓浓的蛋味，比外面超市里买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吃...吃...吃...”已经能够稳稳当当走路的莫米来到莫然跟前，指着自己的嘴巴，一脸期待地看着莫然。 莫然微微一笑，舀了一勺子的鸡蛋羹饭送到莫米的嘴边，“啊，张嘴。” 莫米张开嘴巴，一口把米饭含在了嘴里，“吧嗒吧嗒”地吃完了，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看着莫然。 莫然见状，搬来两张小板凳，与莫米面对面坐着，自己吃一口饭，然后再喂莫米吃一口饭。姐妹两人津津有味地享用着简单、美味的早饭，那情景看着就让人觉得温馨。 莫然和莫米两人一起吃完了满满的两碗鸡蛋羹饭，莫米还有点想要再吃的意味。莫然摆摆手，认真地对莫米说：“已经吃很多了，不能再吃咯，不然待会儿肚子该受不了了。” 莫米闻言，嘟着嘴，捂着自己已经鼓鼓的肚子，不情愿地看着莫然把碗拿回了厨房。 王淑婷和莫永恒一直都看着莫然和莫米两人的互动，看着一双乖巧的女儿，王淑婷和莫永恒觉得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莫然带着吃饱了的莫米回到客厅，倒了一杯凉白开，让莫米喝了几口，然后自己也喝了几口。这已经成了莫然的固定不变的习惯，每次吃完饭都要喝几口水，并不是口渴了，只是漱漱口而已。 王淑婷和莫永恒久而久之的也受到了莫然的影响。渐渐注重起了各人的卫生，给每个人都配了牙刷和毛巾，虽然牙膏还是共用，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莫然相信。只要她不断地影响着王淑婷和莫永恒两人的生活习惯。两人必定会慢慢被她潜移默化，形成新的习惯。 “米儿，快穿好鞋子。我们要去奶奶家咯！”莫然一边对莫米说，一边换上了自己外出的拖鞋。 细看一下，莫然发觉自己并没有夏天穿的布鞋，家里的鞋柜里放着的都是每个人冬天的加厚布鞋，而且不多，每个人就这么一两双，没有更多的可以换洗。 在崖下村乃至整个和安县，夏季外出干活脚上穿着的都是底厚耐用的拖鞋，只有大人上山的时候。才会穿上帆布鞋，小孩子是没有穿上山的鞋子的。 而莫然催莫米换鞋子，也只是让莫米换上可以外出的鞋子。 待莫米穿好鞋子，莫然又把莫米拉回了房间里，然后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一瓶乳液。 “姐姐，这是什么？”莫米好奇地摸了摸莫然手上好看的瓶子。 “一种可以让你不用晒黑的东西。快点站好，姐姐帮你涂。”莫然一边挤出瓶子里的乳液，一边让莫米站好。 莫米乖乖地站好，任莫然把冰冰凉凉的乳液涂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以及手臂和脚上。 “好了。在这里等着，姐姐也涂一下。”莫然帮莫米涂上了乳液，自己也对着衣柜上的镜子开始往自己脸上涂乳液。 如果莫米认识的字足够多的话，便会发现莫然手上拿着的是一瓶防晒液。这防晒液自然是莫然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虽然九八年的太阳辐射没有未来年代那么毒辣，但是走在外面，热浪迎面扑来的感觉也是也能明显的。都说一白遮三丑，虽说莫然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但是没有哪个女孩子希望自己被晒黑的。 经过大半年的美白，莫然好不容易把重生时自己那一身的黝黑给去掉，现在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再黑回去，她才不干呢。 涂好防晒液，莫然又拿了一瓶爽肤水出来，分别给自己和莫米的脸上喷了喷，才放心地走出了房间。 从库房里拿了一把小花伞，莫然带着莫米准备进金山沟。 “爸妈，我和米儿去奶奶家了。” “诶，知道了，路上小心点，别走太多杂草的地方，小心有蛇虫之类的。”莫永恒闻言，细心地吩咐莫然。 “知道了，我走有杂草的地方。”莫然保证道，一手拉着莫米，一手撑着伞，走下了家门前的小斜坡。 走出家门，莫然并没有立即走上进金山沟的路，而是往小店的方向走去。 莫米是认得进金山沟的路的，此时见莫然却往小店走去，忍不住开口问：“姐姐，你去小店干嘛？” “姐姐去拿家庭报告书。”莫然解释。 “哦。”莫米不知道家庭报告书是什么，只是心里觉得莫然去哪儿她就会一直跟到哪儿，不论莫然做什么，她也会跟着做什么。在不知不觉中，莫米已经把莫然放在里自己心头的第一位置，这个位置，直到后来的后来都没有改变过。 姐妹两人撑着小伞走在通往小店的大道上，路上时不时还会遇到认识的人，莫然都会带着莫米热情地向每个人打招呼。 路上与莫然姐妹两相遇的人都不由地感叹莫家出了两个聪明伶俐，长得有好看的闺女。再想想自家的那几个小调皮，就更加羡慕莫家人了。 莫然出门的时候，特意把莫米头上的小碎发扎成两个冲天辫，再配上莫米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容，可谓是萌翻了天。连莫然这个后世看过不少萌娃的人都被萌到了，更何况村里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妇人，看到莫然和莫米两人，直觉得两人就算是城里来的大小姐。但是两人身上有城市姑娘的气质，却没有城里姑娘的傲慢，更没有城里姑娘十指不沾阳春市的毛病。这样有城市姑娘气质，但是又能干农活的孩子，哪个当爸妈的不希望得到，可惜，她们怎么叹息，自家的那几个小毛孩也不可能变成这样的人，也只能是看看莫家的几个小孩，发发牢骚而已。 姐妹两个慢悠悠地往小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莫然还不停地给莫米讲各种寓言故事，开拓莫米的智商。这段时间，莫然一有空就教莫米读书识字，两岁多的莫米已经认识了不少的字词，也能写出一两个汉字了。 今天，莫然给莫米讲的是揠苗助长的故事，莫米听完之后，仰着小脑袋，问莫然，“姐姐，那个人为什么要拔禾苗啊，他不知道禾苗会疼吗？” “哈？”莫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差点忘了，小孩子的问题总是那么匪夷所思的，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回答莫米这个问题好？莫然表示自己现在压力很大。 “额，这个嘛...那个嘛...”莫然支支吾吾好久，最后完败地对莫米说：“因为那个人太想禾苗长快一点，所以就没有想过禾苗会不会疼。” “哦，这样啊，要是换做是米儿，米儿绝对不会拔禾苗，被人这么拔起来，一定很痛。”莫米喃喃自语。 莫然捂额无语，她决定，以后再给这小丫头讲故事，一定要先猜猜她会问什么问题，不然像现在这样，绝对会被问的哑口无言。 姐妹两人来到小店，没有停留，直接进了莫扬吉的店铺。 “杨吉大伯早/杨吉大伯早。”莫然和莫米一同大招呼。 “哦，是然然和米儿啊，早啊，是来买零食还是拿家庭报告书？”莫扬吉热情地招呼着姐妹两人。 “拿家庭报告书。”莫然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好，你等一下，杨吉大伯帮你找一找。”莫扬吉拿出一大叠的信封，然后翻动了几下，把写着莫然名字的信封抽了出来，递给了莫然。 “谢谢杨吉大伯，我和妹妹还要去奶奶家，就不在这里玩了。”莫然拿着信封，与莫扬吉告别。 “诶，下次有空记得来大伯这里玩。”莫扬吉向姐妹俩摆摆手。 “嗯，好。”莫然爽快地答应了，拉着莫米走出了小店。 刚踏出小店的大门，莫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返回了小店。 莫扬吉看着去而复返的莫然，不由地问：“然然，怎么了？忘记东西了吗？” “额，我是想问问我龙哥和玲姐的家庭报告书有没有来拿。”莫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莫扬吉醒悟过来，忙笑着再次拿出了那一大叠的信封，在里面找到了莫龙和莫玲两人的名字，把信封交给了莫然。 “谢谢杨吉大伯。”莫然对莫扬吉投去感激的一笑，再次拉着莫米的小手离开了小店。 手上拿着三个人的家庭报告书，莫然并没有急着要拆开。她对自己的成绩是一点都不担心，所以迟一点拆信封也无所谓。 没错，这家庭报告书的信封里装着的就是崖下小学每个学生期末考试的成绩，之所以写成家庭报告书，是因为这封装着成绩单的信是写给学生的家长，向学生的家长报告该孩子在校一个学期的成绩以及其他方面的表现。 至于为什么是学生自己来拿，一个是因为学生没有告诉家长什么时候可以拿家庭报告书，另一个原因就是学生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成绩，所以在家长来拿之前把信拿走了。 133 奖励 这两种情况都不是莫然自己来拿报告书的原因，而是莫然忘记了这么一回事，也就是刚才走出家门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正在家门前晾衣服的莫彩霞，莫然才恍然想起家庭报告书这么一回事，于是就拉着莫米往小店的方向来了。 拿着家庭报告书进了金山沟，莫然也很识趣地没有向以往那样直接喊莫奶奶，而是捂着欲要大声喊叫的莫米先找到了莫玲。 莫玲看着莫然进来了，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喊莫奶奶，刚要问为什么，一眼瞄到莫然手上的信封，莫玲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 莫然把手上的信封递给莫玲，“玲姐，这是家庭报告书，你是先自己看看，还是直接给你爸妈看？“ ”当然自己先看。“莫玲一把抢过莫然手上的家庭报告书，然后小声地拉着莫然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怕莫兴腾和莫倩梅两人知道了家庭报告书的事。 莫玲轻轻地关上房间的门，手上拿着家庭报告书却迟迟没有打开。 莫然愣然地看着莫玲，不解地问：“玲姐，你怎么不拆信封？” 莫玲一脸纠结帝抬起头，看着莫然，眼泪汪汪地说：“然然，你可以，帮我拆吗？” 哈？啥？莫然愣住了，不就是拆信封吗？怎么搞的跟上战场似地。莫然忘记了自己的抗压能力远比莫玲这些没经受过什么挫折的人强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倍。期末考试的成绩对莫然而已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但是对莫玲她们而已，这就是关乎性命一样重要的存在啊。 莫然把莫玲的家庭报告书拿了过来，哗哗两下就把信封撕开了，完全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紧揪着莫玲的小心脏。 莫然把信封里面的报告书抽了出来。打开，递给莫玲，莫玲紧闭双眼，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报告书，然而还是迟迟不敢睁开眼睛看报告书上的内容。 莫然无语，长痛不如短痛，莫玲还不如干脆一点，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再等了那么一两分钟。莫玲还是没有任何的举动，莫然等不下去了，开口道：“玲姐，你要是不敢看的话，我帮你看咯！”说完，就要去拿莫玲手上的报告书。 “不要。我要自己看。”莫玲躲开莫然的手，深吸几口气，在心里不断地鼓励着自己。唰地一声把报告书打开，放到自己的眼前，飞快地扫了一眼。 扫完一眼，莫玲震惊了，有点不相信，再拿起报告书，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次看清楚了，一字一句都没有错过。 “然然，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看花眼了？”莫玲把报告书递给了莫然。 莫然接过来一看，不住地点头。“语文88分，数学96分，思想品德89分...嗯，不错的成绩啊，老师的评价也很高。”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不是我看花了眼？”莫玲紧张地拉着莫然的手，期待着莫然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嗯。是真的。”莫然很肯定地对莫玲点点头。 “耶耶耶，太好了，太好了。”得到肯定的回答，莫玲高兴地蹦了起来，完全看不到刚才紧张的模样。 “咚咚咚，喂，你们在玩什么？这么开心？”突然，门外传来了莫龙的敲门声。 莫玲忙停了下来，对着莫然嘘了一声，然后打开房门，让莫龙走进了房间。 莫龙看着房间内的莫然和莫米，再看看莫玲，不解地问：“你们刚才在玩什么？笑得这么大声？” 莫玲没有回答莫龙的问题，而是从莫然手上拿过莫龙的家庭报告书，在莫龙眼前晃了晃，“这是你的家庭报告书，你说要不要直接拿给你叔和你妈看呢？” 莫龙见状，忙伸手要把报告书抢过来，“喂喂喂，快把报告书给我。” “给你可以，那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莫玲开始坑莫龙。 “凭什么让我什么都听你的，不干。”莫龙才没那么笨，被莫玲这么随便一威胁就妥协的。 “那你还要不要你的报告书啊？”莫玲惟恐不乱。 “你，算你恨，以后我再也不跟你玩了。”说完，也不要家庭报告书，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莫玲诧异地看着被打开的房门，不解地看向莫然，“他，他这是生气了吗？” “嗯。”莫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额，那我们帮他拆信封？”莫玲不确定地问。 “随你。”莫然在床边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拆开了自己的信封。把报告书抽了出来，莫然扫了一眼上面的红色数字，很淡定地把报告书塞回了信封里。 “然然，你的成绩怎样？”莫玲见莫然看了一眼报告书，又面无表情地把报告书塞回了信封，实在是不知道莫然的成绩考的怎样。 “你想看？”莫然挑眉看向莫玲。 “嗯嗯嗯。”莫玲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莫然把报告书抽了出来，递给了莫玲。莫玲打开报告书一看，眼睛都瞪大了，张大嘴巴，错愣地看了看莫然几眼，再看看报告书几眼。 “啊啊啊。”莫玲突然大叫起来，飞快地冲出了房间。 莫然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耸耸肩无所谓地看着莫玲跑出去。 莫玲的喊声引起了莫家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莫倩梅的注意，莫倩梅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莫玲到处跑的的惊愣样，眉头不由地挤到了一块儿，骂道：“大清早的，嚷什么嚷呢？” “妈，妈，你看看这个，你看看这个。”莫玲有点语无伦次地指着手上的报告书。 闻声赶到正屋这边的黄云等人看着莫玲手上拿着一张纸，再看看莫玲明显有点被吓到的模样，好奇心都被掉了起来。 最后赶来的莫兴腾看到莫玲手上的纸张，抽了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也露出了惊愣的表情，这下众人更是好奇了，到底纸上写了什么，让一向都镇定自若的莫兴腾也露出了惊愣的表情。 “你们看看，这是莫然的家庭报告书。”莫兴腾把报告书递给了莫怀忠，顺便解释了一下这张纸是什么。 莫怀忠接过莫然的报告书，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这真的是莫然的成绩吗？数学和语文都是100分？我没有看错吧。” “什么？100分？真的？假的？”众人也跟着惊愣了起来，纷纷凑到莫怀忠的跟前，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张。 “哇，是真的，我们家然然真的考了100分。”莫奶奶高兴地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家还是第一次有人考到100分呢！”黄云也是开心地说。 “诶，既然然然的家庭报告书都在这里了，那你的呢？”莫倩梅看着莫玲问。 “我，我的在房间里，我马上去拿。”莫玲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忙要回房间去拿报告书。 “玲姐的报告书在这里。”刚从房间走出来的莫然扬了扬手上的纸张，把莫玲的报告书递给了莫兴腾。 莫兴腾接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嗯，比以前进步了很多，上四年级要更加努力才行，要是能想然然那样数学考个100分回来最好的了。” “嗯。”莫玲重重地点点头，自信满满。 莫然和莫玲两人的报告书都看了，还剩下莫龙的没有看。 “然然，你龙哥的报告书你拿了吗？”黄云问。 “拿了。”莫然从身后拿出莫龙的报告书。 躲在角落里的莫龙见到这一幕，更加没有勇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只好继续躲在角落里，看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厅就只听得见黄云拆信封的声音。信封被拆了开来，黄云把报告书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黄云面无表情地把报告书递给了莫怀忠。 莫怀忠皱着眉头，拿过了报告书，“语文77，数学80，思想品德65...”成绩一个一个被念了出来，莫龙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莫怀忠念完所有的成绩，莫奶奶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虽然每科都不是很高分，不过比以前进步了不少。” “嗯，确实是进步了不少。”莫倩梅也是赞同地点点头。 “每个人都进步了，那我就给点奖励给你们吧。”莫兴腾突然这么说。 奖励？莫玲和躲在角落里的莫龙一听到这个，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莫兴腾从裤兜里掏出几张零钱，把一张红色的一块钱递给莫然，一张五毛钱的递给了莫玲，说：“然然进步最大，我就奖励然然一块钱，阿玲是第二，就奖励五毛钱吧，阿龙进步也不小就给两毛钱吧。诶，阿龙去哪儿了？不会是怕自己考的不好，躲起来了吧。”不得不说莫兴腾真相了，这都猜到了。 “既然阿龙不在，那这两毛钱就先给阿忠拿着吧，阿龙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给他，下次考试要是还能进步，就奖励更多的东西给你们，所以你们要好好读书啊！”莫兴腾语重心长地对莫然和莫玲说。 “嗯，知道了。”莫然和莫玲接过莫兴腾递过来的零钱，放进裤兜里，重重地点点头，表示她们会好好读书的。 躲在角落里的莫龙看着家里人开心的笑容亦是默默地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不为别的，就为了家里人那灿烂的笑容也值得了。 134 青皮梨 莫龙不知道，他就是在这一刻开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慢慢偏离了自己原有的生命轨迹，走向了另一条大道，当然这些现在的莫龙是不知道的，莫然亦是不知道，直到多年之后，莫然的某一处蓦然回首，才发觉生命的轨迹已经变动，她真的实现了改变家人命运的说法。 得到了五毛钱的奖励，莫玲高兴地拿着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同时，还不忘把莫然和莫米拉上。莫然无语地看着莫玲把五毛钱摊平，然后从席子下面掏出一个小布包，把五毛钱放进布包后，再把布包压在席子底下。 莫然不知道莫玲为何要让她知道小金库的存在，在这个几毛钱就算巨款的年代，能得到五毛钱的奖励是很难得的事，莫玲会把钱藏起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却让莫然知道她的小金库所在，莫然真不知道该说莫玲傻，还是该高兴莫玲这么信任她。 当然，莫然不知道的是莫玲小金库的所在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知道，还有其他人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一点莫然后来才知道的。 看着莫玲把钱藏好，莫然也把自己得到的一块钱贴身放好，一块钱对莫然而言不过是少的不能再少的存在了，但是怎么说也是长辈奖励的，还是长辈的辛苦钱，莫然自然是会好好存着的。 两人都把钱放好了，莫然准备去做正事。 “玲姐，我要上后山，你要一起去吗？” “去后山？你去后山做什么？”莫玲不解，后山虽然种了很多果树，特别是青皮梨。可是这个时候，青皮梨还没有熟透啊，这大热天的，莫然没事干嘛跑去后山？ 莫然去后山当然是做正事，不过，这正事莫然却不能告诉别人。 “反正就是有事做了，你要不要去，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咯！” 莫玲看着外面炎热的太阳光，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好吧，米儿，你也留在家里好不好？”莫然看着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莫米。 莫米连连摇头。“不要，米儿也要一块儿去。” “可是外面很热啊，你要是跟着出去。会被晒伤的，你要是晒伤了爸妈就会骂姐姐哦！”莫然卖萌道，希望莫米不要跟着出去。 听莫然这么说，莫米纠结了，她很想跟着姐姐，可是又不想姐姐被爸妈骂，怎么办好呢？莫米的小眉毛都要挤到一起了。 莫然看着莫米那么纠结的模样，开解道:“米儿不用皱眉，你先去找雅儿玩，姐姐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吧！”莫米不情愿地应道。 “诶。走，姐姐带米儿去找雅儿咯！”莫然一把抱起莫米。回头对莫玲说:“玲姐，我去找雅儿了” 莫玲摆摆手，让莫然随意。莫然抱着莫米往莫奶奶的房间走去。 “米儿，米儿” 莫然抱着莫米刚走进房间，莫雅就挥动着两支小手，让莫米来陪她玩。 “米儿乖。和雅儿在这里玩，姐姐很快就回来。”莫然放下莫米，然后又从空间里拿了一大把的新鲜枇杷放在两人玩耍的席子上。 莫然分别给两人剥好一个枇杷，送到两人的手里，“枇杷放在这里，你们两个人就慢慢吃吧，姐姐去一下后山”说完不等莫米说话就离开了房间，生怕莫米突然又闹着要跟着去。 走出家门，莫然一步也不停留，直接往后山走去。 后山上，几棵大树的枝桠上挂满了青皮梨，个个看上去都有成人的拳头那般大，满满当当的几乎要把枝干压断。 青皮梨是和安县常见的一种果树，样子跟雪梨很像，只是个头比雪梨小了很多，果皮的颜色也不是黄色，而是绿色的。 青皮梨最大的特点就是汁水多，是夏季最受欢迎的解暑果子，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喜欢吃，也正因为如此，和安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种果树。 青皮梨树在和安县很常见，因而大多数人都不会特意花心思去打理，任其自生自灭长了几年之后，果树就开始长寄生，然后营养成分流失，最终枯萎化作一抹肥料，回归土地。 莫家的青皮梨已经长了三四年，按常理今年的青皮树应该结不了多少果子，可是莫家后山的几棵青皮梨却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 别人只当这几棵果树的肥料可能比较足，但是只有莫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莫然来到一棵青皮梨树下，仔细查看了一下果树的根部，然后拿起一根树枝，把根部的泥土松了松。莫然扫视了一下周围，见祖宅那边没人上来，才运用精神力引出一股冰炎泉水，注入到青皮梨树的根部。 泉水刚注入，树上的青皮梨果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果皮的颜色不断变深，渐渐变成成熟的那种透亮青，莫然才停止了注水。 莫然直起腰身，来到一根滴落下来的枝干前，伸手摘了一个青皮梨下来，把青皮梨随便地放在衣服上蹭了蹭，莫然便“咔嚓”地咬了一口青皮梨。 顿时，青皮梨清甜的汁水便灌满了整个口腔，再加上莫然时不时给果树浇灌空间的泉水，此时的青皮梨比一般的青皮梨更多了几分可口，让人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吃第二口。 莫然几口就解决了一个青皮梨，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莫然往另外几棵果树走去。莫家的后山除了种有青皮梨，还种了其他果树，其中一种就是黄皮梨？黄皮梨也是和安县常见的果树，因为果皮是黄皮，又是梨，所以和安县的人形象地叫之为黄皮梨。与青皮梨比起来，黄皮梨的个头小了一点，形状也是扁圆扁圆的，而且果肉也比青皮梨硬，果汁也不如青皮梨丰富，口感也略输一筹。不过，这黄皮梨切成块，放进锅里蒸熟，就会变得松软酥口，最受老人和儿童的喜爱，蒸熟后形成的汁水也酸爽可口，是夏季的最佳饮品。 莫然来到一排黄皮梨树下，依次给每棵果树注入了冰炎泉水，看着每棵果树都如愿长大，莫然开心地笑了。 梨树注入了冰炎泉水，后山的栗子树，柿子树，也一一注了水。 忙活了二十几分钟，莫然终于来到了自己最后的目的地――桔子林。 桔子林就是莫永恒花费苦心种下的，桔子树苗是麻烦刘传峰找来的，听说是一家果场里挖过来的，绝对果子大味道甜。 说这一小片的桔子树是果林可能有点夸张，但是莫然相信，不久的未来，这十几棵的桔子树一定会变成一片果林。 桔子树种下不过一两个月，个子没怎么长，还是十几厘米的高度。 莫然在一棵桔子树前蹲了下来，慢慢地注入冰炎泉水。莫然不敢一次性注入太多的泉水，怕果树变化太明显引起家里人的注意，因而莫然都是点到为止即可。不过，莫然隔一段时间就给果树注一次水，这样累积起来，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给最后一棵桔子树注入了泉水，莫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转身离开了后山，往家里走去。 莫奶奶的房间里，莫米一直等不到莫然回来，已经不耐烦地自己走出了房间，想要自己上后山找莫然。 “米儿，你怎么自己走出来了？”莫然上前，把要走下台阶的莫米抱回房间去。 莫米被莫然一抱回房间，莫米就挣脱莫然的怀抱，走到房间的角落，不再理会莫然，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莫然愣然，没想到莫米会有这么大的情绪，“米儿，别生气了，下一次姐姐一定会快一点回来，米儿就不要不理姐姐了，好不好？” 莫然伸手想要把莫米的身子扳过来，可是莫米一扭身，又跑到另一边去了。 “米～儿～”莫然拉长声音，希望莫米能理自己一下。 莫米扭扭身，依旧不理会莫然。 莫然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往房间门口走去，“哎，既然米儿不理我，那我就自己去找玲姐玩了。”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莫然前腿刚踏出房门，莫米后腿就跟了上来，一把拉住莫然的衣袖，不让莫然离开。 “好了，是姐姐不好，米儿罚姐姐不许吃枇杷，好不好？” “嗯，下次姐姐去哪儿一定要带着我。”莫米别扭地说。 “好，以后姐姐去哪儿都带着你。”莫然保证说。 得到莫然的保证，莫米的小情绪立马就消退了。 姐妹俩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继续玩闹着，之前的小别扭也跟着飞到了九霄云外。 “给，这是姐姐刚才在后山摘的青皮梨，米儿和雅儿也尝尝。”莫然凭空拿出了两个成人巴掌大的青皮梨。 这青皮梨确实是莫然从后山摘的，不过因为没有袋子装，莫然就扔进空间放着了，这会儿也是直接从空间里把青皮梨拿了出来。 莫米和莫雅似乎习惯了莫然时不时凭空变出各种各样好吃的，见莫然递来两个青皮梨，两人问也没问，接过来就咔嚓咬了一口。 后山的青皮梨因为有了冰炎泉的浇灌，成熟得比往年早，莫然正是想捉住这个早熟的机会，为家里谋点福利。只是能不能成功，还是要看看家里其他人的反应，不然，莫然脑海里的想法，也只能一直是个想法。 135 梨树异状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莫然一家各自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坪地上乘凉。徐徐的晚风轻柔地吹拂着，驱散了白日的炎热。不远处的麦田里传来阵阵清脆的蛙鸣声，一切都显得特别的宁静。 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点点繁星，一轮明月当空照。时不时飞过几只萤火虫，一闪一闪，很美，很有诗意。 夜，如此地曼妙，蚊子也来凑热闹。 “啪”地一声，莫然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脚上，再次张开手时，手掌上已经留下了一只血淋淋的蚊子尸体。莫然恶心地把蚊子的尸体弄掉，皱着眉头去水井旁打水洗手。 另一旁的王舒婷手上拿着扇子赶蚊子，时不时也在自己的脚上拍下几只蚊子。 莫永恒见状，起身去柴房里拿了一个破旧的铁盆，并在铁盆上放了一些柴屑。把铁盆放在坪地上，莫永恒走到路边摘了一大把的灌木叶子回来。用火机点燃铁盆里的柴屑，火苗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轻轻地把摘来的灌木叶子架在火苗上，旺旺的火苗遇到枝叶翠绿的灌木叶子居然没有熄灭，火苗直接缠上了叶子，慢慢燃烧了起来。灌木叶子被燃烧着，同时冒出浓郁而呛人的浓烟。 莫永恒把铁盆端到顺风的位置，让浓烟在坪地上弥漫着。 “你们快走到顺风口这边，等烟把蚊子呛走了，我们再坐回原位去。”莫永恒对已经被呛得直流眼泪的莫然说。 莫然点点头，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到了铁盆的顺风口上面，王舒婷抱着莫米也挪到了没有烟的位置。 莫永恒拿着扇子，扇着铁盆莉的火。浓烟飘飞。把蚊子都赶走了，把灌木叶子全都放进铁盆里，几人再次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铁盆的灌木叶子还在燃烧着，烟却没有一开始那般浓。这种灌木叶子，崖下村到处都有，是每家每户夏季赶蚊子常用的植物，虽然烟是浓郁、呛人了一点，但是效果还是很显著地的。 莫然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莫然想起白天摘的青皮梨，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回了客厅。 王舒婷和莫永恒也没问莫然回客厅干什么，依旧坐在外面乘着凉。 莫然跑回客厅，躲在门后。伸出头看了看屋外的莫永恒和王舒婷，见两人的视线都没有放在自己这边，于是。莫然放心地从空间里拿了好几个青皮梨出来。 “爸，妈，你们看，这是我从后山摘的青皮梨。”莫然扬了扬自己手上的几个青皮梨，对屋外的王舒婷和莫永恒说。 王舒婷看着莫然手上硕大的青皮梨，有点难以相信，“你怎么摘了那么多个，这个时候的青皮梨还没有熟透呢，能吃吗？” “能吃，白天我和米儿就吃了一个。很甜很甜的，不信你可以吃一个看看。”莫然肯定地说。说完，立马去水井旁洗干净了青皮梨，率先就给王舒婷递了一个过去。 王舒婷看着手上个头大，仔细闻一下还能闻到淡淡的甜味的青皮梨，忍不住咬了一口，“咔擦”一声。王舒婷马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又咬了一口，同时用眼神示意莫永恒，让莫永恒也吃一个。 莫永恒见王舒婷吃得停不下来的样子，也有点好奇这青皮梨的味道了，甩了甩青皮梨上的水珠，莫永恒大口地咬了一口果肉。 “呜？怎么可能？然然，你确定你是在自己家的果树上摘的青皮梨。”莫永恒吃完一口果肉，不相信地问莫然。 “对啊，就是从我们自己家的果树上摘的。”莫然很认真地说。当然是从自己家的果树上摘的，只不过莫家几棵果树都被冰炎泉的泉水提升了品质，可以说莫家现在的青皮梨是难得的美味珍果了。 王舒婷和莫永恒两个人已经忘记了说话，一心一意吃着手上的青皮梨，相对于他们，莫然和莫米就淡定多了，慢条斯理地吃着各自手上的梨子。 “唔，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吃了这么多年自己家结的梨子，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王舒婷不由地感慨。 “我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甜的青皮梨。可是，按常理，我们家的梨树今年应该开始少结果了，怎么看样子不仅没有减产，果子还变多汁，变好吃了，难道是娘最近去打理了那几棵果树，或者是二嫂她们给果树施肥了。”美食当前，莫永恒虽然也受到了诱惑，但是理性还是在的。 “嗯，可能是娘或者二嫂她们去打理了吧。”找不到别的理由，也就只能这么说服自己了。 一旁的莫然静静地吃着梨子，没有参与到讨论中，她自然是不会告诉王舒婷她们都是她在背后做的手脚。 王舒婷和莫永恒还在谈论着青皮梨的事，莫然见时机差不多了，插话道：“爸、妈，我们家的梨子这么好吃，如果拿去卖的话，会不会卖很多钱啊？” 卖？莫永恒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高兴帝说：“对啊，别家的青皮梨还没有成熟，我们家的青皮梨还这么好吃，要是拿去卖的话，一定能大挣一笔。” “可是，着青皮梨家家户户都有，会有人卖吗？”王舒婷有点担心。 “嘿，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之前你不也说浸柿子每家每户都有，没人会买，你看去年我们卖出去多少柿子。更何况我们家的青皮梨这么好，个头又大，汁水有多，肯定可以卖出去的。”莫永恒很有信心。 “那你是打算我们自己拿去卖，还是让刘大哥帮我们卖？”王舒婷自认为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卖水果的事都是全权交给莫永恒负责。 莫永恒想了一下，说：“还是让刘大哥帮忙卖吧，眼看就要夏收了我们自己卖的话根本就没有时间，而且刘大哥认识的人多，我们家的梨子又这么早就成熟了，估计刘大哥能找到更好的卖法。” “行，都听你的，正好你可以趁着这几天不是很忙，进去山沟里摘一些青皮梨让刘大哥尝尝，顺便让刘大哥帮忙想想法子。” “嗯，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去睡觉吧。” “好，然然，回去睡觉了。”王舒婷抱着已经睡着了的莫米，一边催促莫然也回去睡觉。 夜，渐渐深了。 宁静的夜里，除了声声虫鸣声，以及耳边传来的扇子扇动的声音，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了。莫然在这乡村特有的催眠曲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莫然看到了家里的果树成林，莫龙、莫玲以及莫良、莫莉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家里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崖下村的每家每户都过上了好日子。梦里，莫然以旁人的身份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实现，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第二日，莫然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皮，莫然从床上爬了起来。 “妈，爸去哪里了？”着几乎成了莫然每天必问的一句话。 “进你奶奶那儿去了，说是尽早把青皮梨的事做完，然后才能放心地夏收。”不知不觉中，王舒婷已经不再把莫然当成一个什么也不懂得小孩子，家里的事也会毫无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莫然，这种变化，莫然也是看得见的，而且心里很满意这种变化。 另一头，莫永恒一大早就进了金山沟，一进来跟莫奶奶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往后山去了。 “娘，谁啊，这么早？”刚喂完猪回来的莫怀忠听到声响，却没有听出是莫永恒的声音，于是问莫奶奶。 “是阿恒，进来打了声招呼就跑后山上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莫永恒一大早跑进来就往后山去了，这让莫怀忠也好奇了起来，“我去看看。”说完，吧喂猪的食桶提回厨房的角落放好，跟着就去后山了。 远远地，莫怀忠就看到莫永恒爬到一棵青皮梨树上，肩上还背着一个布袋，看样子正在摘梨子。 “阿恒，着青皮梨还没熟透，你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摘了？” “二哥，你也上来了，你自己看看，这青皮梨熟透没熟透。”莫永恒故意卖关子，不回答莫怀忠的话。 莫怀忠闻言，来到低压的一段树枝下面，看着压弯了枝桠的青皮梨，再看看青皮梨的果皮颜色，都觉得这梨子已经熟透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家的梨子已经熟透了。” “是不是熟透了，你可以自己摘一个尝一下。”说完，莫永恒从树上扔了一个青皮梨给莫怀忠。 莫怀忠一把接住，在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唔，梨子真的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往年都没有那么快熟的。” “梨子是什么时候熟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然然昨天就摘了还几个吃了，而且二哥你看看我们家的果树，有没有发觉每棵果树的梨子都结的特别多，而且个头还特别打大，汁水也很丰裕。” 莫怀忠听莫永恒这么一说，才仔细打量起家里的几棵果树，果然发觉变化很大，“还真的是，可是我们家的果树从这一年开始不是要减产了吗？怎么看样子今年的果子结的还特别好。” “不是你们来打理了这几棵果树吗？”莫永恒有点诧异，听莫怀忠说话的语气，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几棵果树反常的原因。 “打理？家里没人打理过这几棵果树啊！”莫怀忠很惊讶地说。 136 卖梨 没人打理？怎么可能？看这几棵果树的长势，完全就是被人打理的很好的样子，莫怀志居然说没人打理过，还是说家里的其他人打理，而莫怀志不知道？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莫永恒摘满了一袋子的青皮梨，从树上滑了下来。 “我们回去再说这事吧，让家里其他人也尝一尝这青皮梨。” “嗯。”莫怀志和莫永恒肩并肩走下了后山。 “阿恒，你拿了那么大的一条袋子上后山，都装什么了？”看到莫永恒回来，摸奶奶忍不住问。 “娘，家里其他人都在吧，我有事要说，我们先到大厅再说吧。” 莫奶奶见莫永恒一副严肃的表情，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心思，放下手上的东西，跟着去了正屋的大厅。 家里其他人闻声也齐聚到了大厅这边。 莫永恒把袋子放下，从里面拿出一些青皮梨，“你们先别急着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摘青皮梨，你们先尝尝这梨子之后，我们再说正事。” 众人闻言，除了莫怀志，其余人都接过莫永恒手上的青皮梨吃了起来，每个人咬下第一口的时候，露出的都是惊愣的表情。 莫永恒等着每个人吃完梨子，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刚才也吃了我们自家种的青皮梨了，是不是觉得更往年的不一样，这也是我为什么把大伙儿叫到一块儿来的原因之一，我就是想问问家里是不是有人打理过那几棵果树。因为我们家的果树今年不仅没有减产，而且结出来的果子还特别的甜，特别地大个，让人吃了第一个就想吃第二个。” 众人听完莫永恒的话，尤其是几个妇人，纷纷摇摇头，说：“家里没人打理过那些果树，都是让它自己长。自己结果的。” 这下，莫永恒和莫怀志更加诧异了，不由地感慨说：“你们都没去后山看过那几棵果树吧，你们现在要是上去看一下的话，绝对会被吓到。” “那几棵果树都变成什么样了，你和阿忠那么大的反应？”莫兴腾很意外地看到莫永恒脸上一次性出现那么多的表情。 莫永恒和莫怀志相视看了一眼，脸上略带苦笑地说：“你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我们两个人怎么说，你们也是不信的了。” 众人闻言。内心的好奇都被勾起来了，纷纷走出家门，往后山走去。 “这。这是我们家的青皮梨吗？”看到结满了果子的果树。众人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莫永恒确定了家里没人给这几棵果树施肥之后，又带着众人回到了大厅。 吧剩下的青皮梨放好，莫永恒对众人说：“刚才说的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我是想把家里的青皮梨都摘下来，然后拿去卖，你们看怎么样？” “卖？”众人再次惊愣了。 “你想怎么卖？”莫兴腾问。 “我打算还是让收购柿子的那个人帮忙卖。”莫家其他人还没见过刘传峰。莫永恒只能用收购柿子的那个人来代替刘传峰的名字。 “我看可以，我们家的梨子长得这么好，还比别家的早熟，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莫怀志赞同地说。 “嗯嗯嗯。”家里的其他人亦是赞成。至于莫良、莫莉这些小孩子，就没有必要发表意见了。就算让他们发表意见，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今天就去找那人，如果那人帮忙卖，我们就趁着这几日有空，把树上的梨子都摘下来。”莫永恒一锤定音。 莫二爷挥手让其他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人事，留下莫永恒、莫兴腾、莫怀忠三个男丁，又谈论了一下卖青皮梨的事，便让莫永恒去办正事了。 莫永恒背着一布袋的青皮梨回到自己家，跟王舒婷说了一声之后，就带着青皮梨坐上去了去县城的货车。 刘传峰说过，莫永恒如果有事找他，可以直接去柿子饼加工厂的办公室找他。之前，莫永恒也跟着去过那里，这次，莫永恒不用别人带着也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加工厂所在的地方。 “大哥你好，我找你们的刘老板。”莫永恒走到加工厂的大门前，对看门的大叔说。 “你找我那么老板？你是我们家老板的什么人？”看门的大叔没有立即放行。 “我是你们老板的结义兄弟，我姓莫，麻烦大哥进去帮忙传个话，说我有急事找他。”莫永恒和声和气地说。 “结义兄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结义兄弟，你该不是看我们这里这么大的一家工厂，想要过来骗钱的吧？”说完，还用犀利帝眼光上下打量着莫永恒。 莫永恒做人行得正坐得正，从未被人这么看过，见看门的大叔眼里都是对自己的鄙夷，莫永恒心里有点愤怒了，但是还没见到刘传峰，莫永恒也不想一下子就和自家大哥工厂里的员工弄僵了关系。 “这位大哥，我莫永恒做事做人都是光明磊落的，我是不是你们家老板的结义兄弟，你进去问问你家老板就知道了，如果我真是来骗钱的，你家老板出来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不是来骗钱的了。” 看门的大叔听莫永恒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狠狠地看了莫永恒一眼，转身往办公室的放向走去。 莫永恒看着看门的大叔走远，深吸几口气，才觉得胸口积压的那几口吐了出来。 不一会儿，看门的大叔就出来，此时，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鄙夷，换上了讨好的笑，哈着腰打开工厂的大门，大叔很龟奴地拍莫永恒的马屁，“哎，莫大哥，莫老板，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家老板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您，您快进去。” “嗯，谢谢大哥了。”莫永恒没有吧看门大叔的话当真，依旧不惊不慌地往看门人指着的方向走去。 顺着看门人指的方向，来到一间挂着办公室门牌的房间，莫永恒伸手轻轻地敲了三下。 直到房间里传来刘传峰熟悉的“进来”，莫永恒才推门走进去。 “莫老弟，真的是你，来找我用不着敲门，直接进来就是了。”刘传峰上前，吧莫永恒领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刘传峰给莫永恒倒了一杯茶，神情愉悦地问：“怎么样？老弟这次又有什么好事关照大哥我。” 莫永恒谦卑地说：“关照不敢说，倒是有一件事需要找刘大哥你帮忙。” “帮忙？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就一定帮。”刘传峰拍拍胸脯保证道。 “这件事刘大哥一定能帮上忙。”说完，莫永恒从身后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青皮梨递给刘传峰。 刘传峰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青皮梨，随意地用茶水洗了一下，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唔，这是什么品种的青皮梨，怎么这么好吃？” “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家里还有很多。” 刘传峰闻言，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大概明白莫永恒来找他的原因了，解决了一个青皮梨，刘传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笑着说：“莫老弟，还说你没有好事关照大哥我，你看你现在不就是给大哥送来了一个‘枕头’了吗？” “呵呵呵，敢情我这次我碰巧了。”莫永恒亦是笑着说。 “老弟，说说你家还有多少青皮梨吧。”刘传峰开门见山问道。 “我们家一共有四棵青皮梨，还有五六棵黄皮梨，一棵青皮梨估计有好几百斤的果子，青皮梨就少一点。”莫永恒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不过这个大概的出入有多大，他自己也不确定。往年，青皮梨都能结个一两百斤的果子，今年看树上的果子，个头都特别大，估计能重不少斤。 刘传峰闻言，大概估计了一下数额，然后对莫永恒说：“果子是不是都熟透了？” “都熟透了，随时可以摘。” “行，下午我开车去看看，要是不麻烦的话，我们直接摘一车运上县城来，如果卖的好，再把剩下的都摘了。”刘传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行，一切都听大哥你的。” “既然正事已经谈完了，那我们现在去吃饭把，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刘传峰看了看手上的表，这般说。 “跟大哥去吃饭就不用出去吃了，我们自己买点菜，回去自己做，既干净又实惠。”莫永恒跟着刘传峰走出了办公室。 “哈哈哈，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只从上次吃过你做的饭，老邓就一直念叨着，既然现在你自己开口了，就不能不叫上他了，不然让他知道，他可是不会轻饶我的。” “呵呵呵，没问题，我媳妇的腰痛能好还多亏了邓大哥，不就是一餐饭吗，邓大哥只管空着肚子来就是了。”自己的厨艺能得到刘传峰和邓副院长两人的认同，莫永恒是高兴的。 刘传峰从自己的腰间拿出大哥大，给大副院长打了个电话，让邓副院长过去他家吃饭。邓副院长一听到又可以吃到莫永恒做的饭菜了，对刘传峰说立马就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刘传峰看着传来嘟嘟声的大哥大，无奈地对莫永恒说：“那家伙一听到是你做饭，说不定立马就奔过我家去了。” “呵呵呵，既然这样，我们也快点回去吧” “嗯，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 莫永恒点点头，在原地等着刘传峰把车开过来。 137 摘梨 莫永恒坐刘传峰的车来到上一次的菜市场，买了一些家常菜，然后两人快速地回到了刘传峰的独门小宅里。 车子以走进院门，刘传峰和莫永恒就看到邓副院长的车子停在了屋子的外面，刘传峰和莫永恒相视一笑，开着车子进了院子。 三人寒暄了几句，莫永恒就自觉地金厨房去忙活了。 三人悠闲地解决了午饭，饭后，邓副院长一脸满足地回去医院继续上班，二莫永恒则坐着刘传峰的车回家。 回家之前，莫永恒已经借刘传峰的大哥大给莫兴腾打了电话，让家里人先摘好几箩筐的青皮梨，这样刘传峰的车一到莫永恒的家，就可以运着青皮梨回县城了。 到了自己家门口，莫永恒本想让王舒婷进金山沟，让莫兴腾他们把青皮梨挑出来。可以一路上刘传峰听莫永恒说着那几棵青皮梨的异常，就勾起了刘传峰的好奇，说什么也要亲自去看看那几棵果树。 莫永祥想了一下，觉得看一下也好，于是带着刘传峰往金山沟走去。 “娘，腾哥，二哥，我给你们介绍个人。”没进家门，莫永恒就喊着了。 不一会儿，莫兴腾等人就出来了，莫永恒领着刘传峰来到了右侧房的上厅。莫永恒让刘传峰在上位坐了下来，介绍道：“刘大哥，这是我娘。” “大娘你好。”刘传峰站起来对莫奶奶点了点头。 “你好你好，家里没什么号招待的。你多多包涵。”莫奶奶也站了起来。 “好了，你们都不要=用那么客气，刘大哥是我的结义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莫永恒主动开口，消除众人的陌生感。 虽然莫永恒这么说，可是莫家其他人看刘传峰的穿着打扮都不同于常人，心里多少还是存在着些许的敬畏。 或许是看出了莫家人的不自在，刘传峰也没有多坐。认识了莫家的基本人员之后，就让莫永恒带他去看果树了。 “大哥小心点，这路不是很好走”莫永恒在前面带着路，一边提醒着后面的刘传峰注意着脚下。 “莫老弟放心，我也是农村人，这点山路还难不倒我，你尽管在前面带着路就是了。”刘传峰可不觉得自己走不了这点小弯曲的道路。 莫永恒自然明白刘传峰话里的意思，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刘传峰来到了一棵青皮梨树下。 “看你们家这几棵梨树都不小了。按道理应该开始减产了，怎么会越长越好呢？”刘传峰很诧异地看着眼前硕果累累的果树。 “我们也是很纳闷，家里也没人打理过。这几棵果树就长这么好。”莫永恒实话实说。 “没人打理？你没骗我？”刘传峰瞪大眼睛看着莫永恒。 莫永恒摇摇头。表示他没有骗刘传峰。 这下刘传峰不淡定了，“莫老弟，估计你们家的地太好了，果树才会这么反常。” “呵呵呵，可能吧！”虽然知道刘传峰在说笑，可是莫永恒自己都不知道家里的果树怎么就反常了。也只能认同刘传峰的这种无厘头的说法了。 刘传峰看着树上青得发亮的梨子，对莫永恒说:“莫老弟，我看我们还是多摘一些吧，我估计之前摘的那几箩筐，很快就没了。” “我让大哥你来帮忙。自然是听你的，你说多摘一些就多摘一些。大哥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下去叫我二哥他们上来一起摘梨子。” “行，那你去叫人吧。”刘传峰让莫永恒去忙，自己则留在树下打量着树上的梨子。 不一会儿，莫永恒、莫兴腾、莫怀忠就拿着箩筐上来了。三人脱掉鞋子蹭蹭地爬上了树，开始摘果子。 树下的刘传峰看着三人利索的动作，心里痒痒的，也想爬上树去回忆一下孩提时的乐趣。可惜他今天穿的衣服和裤子不方便爬树，只好在树下，眼馋地看着树上的莫永恒等人。 “刘大哥，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摘比较低的树枝上的青皮梨吃。”树上的莫永恒见刘传峰仰着头，羡慕地看着自己，这么提议道。 刘传峰闻言，才发现不少低垂下来的树枝不用爬树，伸手就可以摘到。于是刘传峰来到一株被压弯的树枝下，乐滋滋地摘了起来。 四个人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又摘满了几箩筐的梨子，把刘传峰的车尾箱都装满了，才罢休。 看着满满一车的青皮梨，刘传峰笑着对莫永恒等人说:“莫老弟，我先走了，梨子的事一有好好消息，我就通知你们。” “好，有劳刘大哥了，本来想留你吃饭的，可是你又要赶着回去，我就不多留你了。”莫永恒向车上的刘传峰摆摆手。 “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把正事办完才是紧要的。”刘传峰与莫永恒闲聊了几句，便开着车走了。 青皮梨的事，刘传峰很快就给莫家人带来了好消息，这天清晨，莫家人早早地吃过早饭，一个个都手拿一个背篓，往后山走去。 刘传峰昨晚给莫兴腾来了电话，说家里的青皮梨找到买主了，价格还不便宜，今天一早，莫家人就集体出动，一起上后山摘青皮梨。 爬树是莫龙和莫良最喜欢的事，两人拿着一个大布袋，飞奔到一棵青皮梨树下，脱掉鞋子，像个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上了树。 “阿龙，阿良，你们两个小心点，捉劳了，不然从树上掉下来，没人救得了你们。”黄云看到两个小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出声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莫良和莫龙两人心情不错，就暂且听一听大人们的唠叨了。 规诫的话已经说了，两个小子有没有听见去黄云就不知道了，放下肩上的扁担，黄云也和其他人一样爬上了树枝。 农家人，男子就不说了，老人和孩子，以及妇人都是会一手爬树的好技巧，只是妇人平时要注重妇道，不会轻易爬树，今天也只是例外，黄云、莫倩梅几个妇人也跟着爬上了树，帮忙一起摘青皮梨。 金山沟是一条比较深的山沟，一般没什么人会进来这里，所以，莫家人有什么大动静的时候，崖下村的其他人也是无法得知的。 但是，有时，事情就是会这么凑巧，今天莫家人摘青皮梨，都已经摘了大半天的时间，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半空上了，居然看到有一家人扛着脱粒机等收割的工具进了山沟，这都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才出门干活？这家人也太奇葩了。别家人干活都是趁早出门，免得太阳升起来了，人晒得也受不了。 “这是哪家人啊，都这个时候了才出门？”站在树下的吗，莫奶奶看着那伙背着工具的人，这般说。 树枝上的莫永恒等人，借着在高处远眺而去，说：“是李桂花家，村里也就她们家才会这么迟出门干活的了。” “原来是她们家啊，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莫奶奶恍然大悟，李桂花一家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懒人，干活永远都是睡到自然醒，醒了觉得无聊了，才会收拾工具区田地里干活。 莫家人不再理会李桂花一家的事，继续干活。 莫家祖宅下方的沟田里，李桂花带着莫婵和莫娟来到自家的水田旁边，把收割的工具都放了下来，三人也不急着立马开工，而是从裤袋里掏出小手绢，仔细地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 李桂花一边擦汗，一边抱怨：“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让人可怎么活啊，它要再这么热下去，我们就要请人来收割稻谷了。” “要请你就快点请，大热天的，我可不想跑出来晒太阳，你看看，我的手臂都晒红了，再这么晒下去，肯定会晒伤。”莫婵捂着被晒得火辣辣疼的手臂，眼眶含着泪，娇嗔地抱怨道。 相比李桂花和莫婵两人的抱怨，莫娟就安静多了，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等着李桂花的安排。 李桂花看着眼前一块不大的水稻田，心里的烦躁更甚了，不停地扇动着手上的草帽，想要赶走身上的燥热，然而却越扇越热。 “哎，算了，我们先歇一歇再说吧，我上去莫家那里看看有没有水喝，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李桂花一摆手，扔掉手上的草帽，沿着水田边上的小道往莫家祖宅走去。 “妈，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往山上跑的样子，是不是在摘什么啊？”莫婵仰着头往山上望去。 李桂花闻言，也仰着头往莫家的后山看去，果然看到莫家人个个都在忙碌着，“嗯，看上去好像是在摘青皮梨。青皮梨不是还没有熟透吗？他们家怎么那么早就摘了？” “哎，妈，你管他们干吗摘青皮梨呢，你上去喝完水，记得跟他们要些青皮梨，反正他们家的青皮梨那么多，给我们一些也是无所谓的。”莫婵在树荫底下坐了下来，催促李桂花去要青皮梨。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他们家在干什么。”说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往莫家祖宅走去。李桂花沿着小道来到莫家的坪地上，刚好看到黄云挑着一担的青皮梨下来，看着箩筐里成人拳头大的青皮梨，李桂花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忍不住要留下来了。 黄云有点惊愣地看着李桂花，随即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桂花姐，你是进来收割稻谷的吧？” ps： 感谢各位亲们的支持，请继续来订阅收藏吧 138 厚颜无耻 李桂花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我是来收割的。”可是一双眼睛却紧盯着箩筐里的青皮梨不放。 黄云却假装没有看见，挑着青皮梨回了屋里，李桂花一点羞耻心也没有，跟着黄云走进了屋里。黄云见状，紧皱眉头，要是平日，黄云很爽快就会把箩筐里的青皮梨送给李桂花一些，但是，现在这些青皮梨都是要拿去卖的，况且之前黄云自己也吃过青皮梨，知道自家的青皮梨吃过一个之后就会想吃第二个，按李桂花这个人的性格，她要是吃了第一个绝对会再要第二个，要了第二个就绝对会要第三个，这样下去，家里再多的青皮梨也不够给李桂花。 因而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黄云就硬着头皮不给李桂花青皮梨。可是李桂花是什么人，别人越是不愿意给她的东西，她越是想得到。 看到黄云挑着青皮梨进了屋，李桂花厚颜无耻地说：“黄云妹子，你看我这干活干的也大半天，早就渴了，你们家的青皮梨长得这么好，我拿个来尝尝吧。”说完，不等黄云同意就伸手拿了两个大大的青皮梨揣在了怀里。 李桂花把其中一个青皮梨在衣服上蹭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大口地咬了一口，“唔唔唔，这个青皮梨实在是太好吃了。” 李桂花由衷地赞叹，并三五下就解决了一个青皮梨，然后开始吃第二个。黄云看着李桂花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再看看房间里放着的几箩筐的青皮梨。忙把还在吃着梨子的李桂花连哄带骗地推出了放梨子的房间，“桂花姐，梨子你也吃过了，我们还要忙，你没事就回去继续收割吧。”说完。，黄云迅速地把房间门锁上。 李桂花见状，不在意地说：“没事，不就是一点水稻嘛。很快就收割完的。你现在是不是要去后山继续摘青皮梨，走走走，我也去看看，你们家的青皮梨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也去摘一些带回家去吃。”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黄云往后山走去。 黄云无语，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桂花怎么还有脸面跟着去后山，哎。真不知道李桂花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厚呢。 无论黄云心里对李桂花有多大的意见，李桂花是不会在意的了。她现在手上正拿着一个从莫家顺手拿来的大布袋。像走到自家的梨树下一样，来到了莫家的青皮梨树下。 “嘿，莫大娘，原来你们一家真的在摘青皮梨啊，你们家今年的梨子熟的可真快，我大老远就看到你们一家在忙活了。你看，我这不看到你们家的梨子结的多，就要讨要几个了。”李桂花向莫家人扬了扬手上的布袋，表示自己是来摘青皮梨，而且脸上的神情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觉得她能来摘莫家的青皮梨，还是莫家的荣幸。 莫奶奶看着李桂花厚颜无耻的模样。冷冷地说：“我们家的青皮梨已经被人要下了，今年就不送人，你要是想吃青皮梨的话，过些日子，等你们自己家的梨子熟了就有的吃了。” “呵呵呵，莫大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敢情你们家的青皮梨可以给别人，就不能给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了？”李桂花继续嬉笑着，完全不觉得难为情。 莫奶奶紧皱眉头，扫了一眼李桂花说：“这要看是给什么人，不是说所有的人想要就给，真当我们家的梨子都是白长的吗？哼。” 对李桂花，莫奶奶一点好感都没有，不仅懒惰，嘴巴还特别臭，这样的人，莫奶奶能不跟她打交道就不跟她打交道。 “阿恒，摘快一点，摘完了我们也好放心。”莫奶奶对树上的莫永恒等人说，直接把李桂花晾到了一边。 “呵呵呵，莫大娘你们忙，我自己摘几个青皮梨就是了。”李桂花嬉笑着走到树枝底下，伸手就开始摘梨子。 李桂花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布袋就被装了一半，莫奶奶看着李桂花手上堪比蛇皮袋大小的布袋，眉头皱的更紧了。 “阿云，把箩筐里的青皮梨都挑回去。”莫奶奶催促黄云，同时向王舒婷和莫倩梅两人递了个眼神，让两人把比较低压的树枝上的青皮梨摘完。 一旁的李桂花看到莫奶奶和两个儿媳妇的互动，心里有点不舒服了，然后摘梨子的动作也跟着粗鲁了起来。摘满一袋子的青皮梨，李桂花招呼也没打，傲慢地走了。 那模样，看的莫家人都恨不得上前去恨恨地揍她一顿。不过，想一想和李桂花那样的人计较只会降低自己的素质，莫家人就忍了下来，可惜莫家人不知道，这才是事情的开始。 把家里所有的青皮梨、黄皮梨都摘了下来，交给刘传峰去卖，莫家人就安心地开始了夏收。 夏收是繁忙的，崖下村家家户户都早出晚归，争取早日把水田里的稻谷运回家。莫家也出动了所有的劳动力，除了留下莫奶奶在家里照看莫米、莫雅，顺带看管晾晒在外面的稻谷，就只剩莫然还留在家里了。 本来莫然也打算跟着去田里帮忙的，可是王舒婷说自家也要有个人在家看着，于是莫然就在家看家，顺带着喂鸡，晒稻谷。 开始几天，莫然就安安分分地做着这些小事，后来见王舒婷每天干活那么累，回来还要做饭，莫然就没有征求王舒婷和莫永恒的同意，在一天中午的时候，做了一桌饭菜等着王舒婷和莫永恒回来。 王舒婷和莫永恒回来看到厨房木桌上放着的饭菜彻底惊呆了，可是试吃了一下，发觉莫然做出来的饭菜一点也不比大人做的差，之后，王舒婷和莫永恒就默认了让莫然做饭了。 繁忙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眨眼，夏收都进行了五六天了。莫家的水田不多，全家人一同忙活了五六天，也终于把所有的水稻都变成稻谷运回了家。 这天傍晚，王舒婷和莫永恒把最后一担稻谷挑回家，两人瘫坐在装稻谷的蛇皮袋上，难得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王舒婷坐这喘息了一会儿，就准备着去厨房帮莫然一起做晚饭，人刚站起来，就看到村里一个新嫁妇脸上带泪往自己家走来。 王舒婷和莫永恒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不怎么和自己家打交道的新嫁妇来自己家所为何事。 新嫁妇一走上莫然家的小斜坡，看到王舒婷和莫永恒都在，新嫁妇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两人的面前，吓得王舒婷忙往后退了几步。 莫永恒也是紧锁眉头，不解地看着新嫁妇。 新嫁妇一跪下来，就拉着王舒婷的裤脚哭诉道：“舒婷姐，舒婷姐，你发发好心，让你们家二妹别来找我家宝儿可不可，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说完就要给王舒婷磕头，王舒婷忙拦住。 这个时候，刚好是干完农活回家的时候，不少经过莫然家门前的村民们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这边。 王舒婷满头露水地看着新嫁妇，说：“妹子，你先起来再说，你这么跪着我，我可受不起啊！” “不不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新嫁妇摇摇头，任王舒婷怎么拉她都不愿意起来。 “好了，有什么话起来再说，这么跪着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的人把你怎样了。”莫永恒看不下去了，厉声说。 新嫁妇被莫永恒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急忙擦干泪，站了起来，“舒婷姐，舒婷姐，我求求你了，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不该是你们家然然的坏话，可是这跟我家宝儿无关，我求求你，让你们家二妹不要再来找我家宝儿了，行不行？” “什么你家宝儿，我家二妹的，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王舒婷实在是搞不明白新嫁妇在说什么，而且还无缘无故提到了已经去世的莫家二妹，这让王舒婷更加心烦意乱。 新嫁妇好像也察觉到王舒婷和莫永恒并不在状态中，于是擦干泪，把事情的原由细细地道了来。 夏季，对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玩水，而前几天，新嫁妇的儿子就偷偷地背着她跑去玩水了，而且很不幸地就被水呛到了，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发烧，去卫生所打了点滴也不见好转，家里的老人就说可能撞邪了，于是新嫁妇就找了村里的神婆来看，神婆就说她家的小孩被脏东西上身了，只有找到脏东西的源泉才能彻底祛除。而新嫁妇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是什么脏东西附了自己儿子的身，刚好此时，新嫁妇就听李桂花说莫家二妹是夭折的，不易投胎，而是容易变成恶鬼，只有找到替身才能投胎。新嫁妇爱子心切，信以为真，想也没想就跑的莫然家来找王舒婷了。 王舒婷和莫永恒闻言哭笑不得，心里更多的却是难过。自家二妹夭折已经是不幸的事了，居然还有人散布谣言，说莫家二妹变成了脏东西，投不了胎，这人是和莫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才会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王舒婷突然觉得自己身心好累，对新嫁妇摆了摆手，说：“既然你觉得你儿子是被脏东西附了身，那就让神婆帮你祛除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家二妹不是脏东西，她也不会变成脏东西。”说完，不再理会新嫁妇，回房间去了。 139 谣言 新嫁妇怎么可能就这么让王舒婷走，忙拉住王舒婷的衣袖，二话不说又跪了下去，“舒婷姐，舒婷姐，我知道不该拿去世的人来说事，可是，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我家宝儿一直昏迷不醒，你就当体量体量我这当妈的，帮帮我吧。” 新嫁妇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王舒婷内心的怒气就噌地一下爆发了出来，指着新嫁妇大骂道：“体量体量你这个当妈的？那你怎么不体量体量我这个当妈的，你家的儿子就是宝，我家的女儿就不是宝了吗？说我家二妹是脏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二妹附了你家儿子的身，你又是从哪里听来我家二妹投不了胎，有本事你从哪儿听来的就去找那人啊，我倒要看看，哪个杀千刀的连死人也不放过。”王舒婷越说越委屈，眼泪也跟着哗哗地往下流。 路过的行人见状，纷纷唏嘘。摇摇头，各自走开了，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凑热闹了，不小心惹得一身腥就不好了。 新嫁妇愣然，被王舒婷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是走吧，我们家不欢迎你。”莫永恒扶着王舒婷，冷冷地对新嫁妇说。 新嫁妇看了看一眼哭的几乎晕过去的王舒婷，再看看一旁冷冽的的莫永恒，以及从厨房奔出来，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的莫然，心里一惊，泪也顾不上擦就离开了莫然家。 莫然看着被莫永恒扶着的王舒婷，心里也是一阵阵难过。以她现在八岁小孩的身份，安慰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默默地看着莫永恒把王舒婷扶回房间，莫然自己则去厨房准备晚饭。 新嫁妇今天闹得这一幕，在所有莫家人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生生地把已经结疤的伤口再次撕开，这样的疼，没有经历过的人又如何能够明白。 房间里。莫永恒轻声安抚着王舒婷，“别哭了，那些人的话我们只当是个屁，我们家二妹一定会找个好人家去投胎的，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要好好的，不然二妹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心里肯定也不开心的。” 王舒婷靠在莫永恒的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点点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心里就是难过，凭什么那些人就可以无缘无故地诽谤二妹。二妹小小年纪就夭折了。她们还不放过她，这些人的心一定是狼心狗肺，没有一点同情心。 莫永恒又细细安慰了王舒婷一会儿，直到王舒婷哭累了，睡着了，才轻轻地把王舒婷挪到床上。让王舒婷好好休息一会儿。 莫永恒来到厨房里，莫然已经做好了晚饭，没有看到王舒婷的身影，莫然便知道王舒婷可能睡着了。 “爸，我们吃饭吧。”莫然低沉着声音说。 莫永恒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点点头，接过莫然递过来的饭。父女两沉默无声地吃着晚饭。 新嫁妇突然闹了那么一出，莫永恒和莫然也没有了心思去金山沟把莫米接回来。新嫁妇在家里闹得时候，黄云等人也是看见了的，回到金山沟见莫永恒没来接莫米，也就明白了，于是主动帮莫米洗了澡，给莫米喂了吃食，哄着莫米睡觉。 莫奶奶留在了家里，不知道莫然家发生的那一幕，见莫永恒没有来接莫米，就忍不住问黄云了。 黄云把傍晚发生的事给莫奶奶说了一遍，最好叹了一口气，说：“都是李桂花那个多嘴婆，也不知道是不是记恨我们前些日子不让她摘青皮梨，现在就乱骂我们家二妹，说二妹是脏东西，真是气死人了。” 莫奶奶听黄云说了这事，也是气的想要直接找李桂花对质，这个疯婆子，一天不闹点烦心事出来就浑身皮痒，不就是不让她摘青皮梨了吗？有本事直接上门来骂啊，干嘛有事没事的就找死人的事来说事，想想就想直接那个扁担恨恨地抽她一顿。 这一夜，莫家人没有一个人能安然入睡的，纷纷在愤慨李桂花的做法，可是无凭无据，她们也不能把李桂花怎么样，只能自认倒霉，这样的认知让莫家人烦躁的情绪更是火上加油。 莫家人在心里期盼着这件事能早点过去，可是风言风语已经在村里传了开来，莫家人在怎么解释都是徒然。 这不，农历十五这日，村里不少人就拿着香烛，在自家各个角落里摆了摆，嘴上念念叨叨的，说的无非就是让莫家二妹不要来纠缠他们家的小孩。 一开始，莫家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十五这天早上，莫永恒一大早就来到小店买香烛，准备回去祭拜一下莫二妹，从一户人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无意中就听到了这么一段祈祷语，气的莫永恒香烛也顾不上买，跑进那家人的客厅，指着正在上香的人大骂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廉耻的，我们家二妹早就去投胎了，没什么事请不要把什么都推到她的身上，就不怕夜路走多了遇见鬼。”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屋内的人还沉浸在鬼物的恐惧之中，莫永恒进来骂了他们一顿，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莫永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家门口。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相视看了一眼，心里的惊慌更甚。本来乡里乡亲的，人家死了女儿已经很不幸了，他们还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这样的事本应躲着、藏着，可是他们没想到莫永恒会从自家门前经过，而且还听到了他们祈求的话语，这下可把事情给闹大了。屋内的几人还真心祈祷着莫永恒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同时也期盼着莫家二妹不要来找他们家人的麻烦。 莫永恒气愤地离开了那家人的客厅，越想越觉得村里的人愚昧不自知。但是农村人，尤其是跟他这般年纪的人都是没怎么上过学的，脑子里潜移默化地有了不少迷信的思想，只要家里的小孩有个三长两短的，首先想到的就是鬼怪，完全不会说把孩子带到大医院去检查，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已死之人的身上。 思想是别人的，莫永恒无法改变，他只是在难过自家二妹都已经去世将近一年了，还有多事的人拿她的死来说事。莫永恒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心无限的累，也彻底认识到了对科学知识没有认知的无知人们的可怕性。 农家人喜欢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祭拜神灵，祈求上苍保佑家里人。莫永恒亦是如此，但是莫永恒会这么做，只是寻求一个心灵的寄托，并没有一味地祈求。然而，莫永恒可以保持理性，不代表村里的其他人也能保持理性，他们只知道，脏东西上身了就要祛除，就要想法设法驱鬼。 驱鬼的事越闹越大，居然还有人跑到村长莫华正的跟前，要求莫华正请法师在村里进行一次大的法事，还指明要把莫家二妹的鬼魂驱散。 莫华正这几日也是听到了不少关于莫家二妹的风言风语，莫华正本以为村里人说一说就会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说要做法事。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国家的领导人都提倡相信科学，相信真理，他也时常督促村里的人多看看新闻，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不要一味地崇信那些虚无的神灵，怎么就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对于做法事的提议，莫华正直接就拒绝了，并且不许村里的人再提。可是，民意有时是很强大的，莫华正不同意办法事，崖下村的人就自主推荐了一个负责人，请来了一班做法事的人，打算在八月十五这日在全村举行一场大型的巡走法事。 而法事的负责人就是之前去莫然家闹事的新嫁妇的公爹。请法师的事，村里人是瞒着莫华正进行的。二莫华正这段时间也在忙着其他事，就没留意到这么一回事。 八月十五这日，崖下村的村民们像往年一样开始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过中秋的吃食，但是莫家人以及莫华正不知道，村里的人都在暗地里准备着晚上驱鬼的事宜。 当晚，莫家人围坐在坪地上，一同欣赏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突然，村子中心那边传来了激荡的敲锣打鼓的声音。 莫家人惊愣了一下，彼此相视看了一眼，都在大伙儿眼里看到了不解。 “村里今晚有什么活动吗？没听说啊。”莫兴腾奇怪地说。 “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反正在这里坐着也是坐着。”莫永恒提议。 “嗯，走吧。”莫兴腾也赞成，于是，莫家人收拾好坪地上的吃食，一个个趁着夜色往村子小店的方向走去。 越往小店这边走来，莫家人越觉得奇怪，因为这敲锣打鼓的声乐，怎么听也不觉得是节日的喜庆声乐，反而透着一股凄凉，一股悲伤，就像，就想是丧乐。 莫永恒和莫兴腾两人脑海里同时闪过这么一个词，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内心的想法。 “娘，我看这敲锣打鼓也没什么好看，不如就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莫永恒开口对身后的莫奶奶等人说。 “是啊，听他们敲的锣就不怎么样，我们还是别去看了。”莫兴腾也劝道。 家里其他人听不出这锣声的含义，但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莫奶奶、莫二爷，以及莫二婆却是听得出的。 140 训 不过莫二爷见莫兴腾和莫永恒都让他们不要去看，再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莫二爷估计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于是莫二爷转身对身后的小辈们说：“既然这样，我们都回去吧，要是你们想看大锣打鼓，下次再带你们去看。” 莫龙和莫良等人本来听说可以出来玩的时候可是兴奋得不得了，这莫二爷突然说不去看热闹了，两人纷纷不乐意地嘟起了嘴。 “好了，不就是敲锣打鼓吗？你你要是想看，自己也可以去阁楼上面把我们家的鼓搬下来，自己敲。”黄云扯了扯莫龙的耳朵，让莫龙不许闹脾气。 莫龙看了看莫二爷以及莫兴腾等人的脸色，虽然心里不甘，还是乖乖地跟在黄云的身后往家里走去。 看着其他人回了家，莫二爷对莫永恒三人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几人一同往小店的方向走去，耳边传来的铜锣声也越来越震耳，莫二爷等人也更确定了奏的乐是哀乐。几人的心不由地紧了紧，大过节的奏哀乐，莫不是真的有人离世了。 另一边，正在家里和几个村干部饮酒作乐的莫华正听到外面锣鼓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村长，你今晚安排了别的乐子吗？”莫金科问。 莫华正摇摇头，“没有，我还想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事呢。” 突然，莫华正想起前些日子有人跟他提的驱鬼一事。心下一惊，忙站了起来，对几个村干部说:“我们出去看看，可能出大事了。”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莫华正一拍大腿，焦急地说:“没时间解释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众人见莫华正一脸的严肃。也不再多说，纷纷起身跟着莫华正往村中心的大坪地走去。 路上，莫华正把驱鬼之事简略地讲给了众人听，众人听后，心里亦是一惊，纷纷担忧今晚着突然响起的锣鼓声与驱鬼之事有关。 如果是简单的驱鬼之事，莫华正或许不会这么担心，但是事关莫家，莫华正就不得不重视此事了。 在崖下村。老一辈的人都对莫家的当家人，也就是莫然的爷爷怀有敬意，不仅仅是莫爷爷参加了革命。更重要的是莫爷爷带领着村里的老一辈开荒种田。才使得现在的崖下村到处都是肥沃的土地。 虽然莫爷爷去了，但是村里的老一辈还是记得他的恩情，并且把这一份恩情记在了他的后代身上，加之莫家现在的几个男丁：莫兴腾、莫永恒在村里的声望也是不差的，所以说莫家人再崖下村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莫华正身为一村之长，想要管理好村里的大小事。紧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还需要在村里有威望的人的帮助，而莫家就是莫华正想要拉拢的对象。 现在驱鬼之事涉及莫家二妹，莫华正自然不能不管，当下就赶到了村中心的坪地。 众人来到大坪地上。只见平常空荡荡的坪地已经挤满了人群，都是村里的妇人居多。男子没看到几个。一个个妇人的左手臂上都绑了一条白丝带，手上拿着鬼画符一样的符纸。 而坪地的最前面搭起了一个木台，上面放着香炉，一个穿着道士袍的妇人手上挥动着一把木剑，嘴里喃喃自语，双手不停地舞动着，正在“做法”。 台下的妇人们虔诚地看着道士，一边跪在地上，一边跟着道士念念有词。 莫华正扫视了一眼木台上的摆设，看到香炉前的木桌上扎了一个稻草人，稻草人身上贴了一张符纸，上面写着的正是莫家二妹的大名。 莫华正看到此景，内心一阵愤怒，大步跨到木台前，蹭蹭几步登上木台，“砰”地一下把木桌上的稻草人扫到了地上。 “一个个的都给我起来。，谁让你们在这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个鬼东西。就算你们没怎么读书，可是电视也没少看啊，没听我们江主席说要崇尚科学，不要迷信吗？你们看看，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烧香拜佛，读的书，识的字都用哪去了。”莫华正指着跪了一地的妇人痛切心扉地骂道。 闻锣鼓声赶来的莫永恒等人来到时，看到的正是莫华正大骂众人的场景。莫永恒几人不知道莫华正是真的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还是只是假装不知道，看目前的场景他们几个还是不要出声比较妥当，虽然心里很气愤这些妇人拿莫二妹的死来说事，但是暂且忍一忍，莫永恒几人还是能做到的。 台下跪着的妇人们被莫华正这么劈头一骂也没有害怕，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村长，我们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是科学，我们只知道我们家的小子到现在还躺着床上起不来，而道长是唯一可以帮助我们的人，村长既然看不过就站到一边去，不要妨碍我们做法。” 莫华正闻言，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地看着台下顽固不化的妇人们，愤慨地说：“你们，谁跟你们说小孩子昏迷不醒就是鬼物作怪了，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村里的卫生所看不好，不会去县城的大医院看啊。说到底，还不是心疼那几个钱，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你们用钱能换的回来吗？小孩子玩水被水呛到了，那是常事，你们一个个不看好自家的小子，出了事就怨别人，这能怨别人吗？你们怎么不捂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们又好好看管自己的孩子，好好教育你们的孩子吗？”莫华正越说越激愤，声音也越说越大声。 “神婆说是鬼怪就是鬼怪，村长自己不信也不能要求我们不要信啊。村长也不看看他们莫家人，只从他们就家二妹去了之后，他们家就开始走好运了，不仅卖浸柿子，现在还开始卖青皮梨了。他们家种的青皮梨是什么样的，村里人可都是明眼看着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又大又甜了，你说这中间没点古怪事发生，谁信啊，大伙儿说是不是？”一个妇人这般说道。 “是。”众妇人赞同地喊道。 “他们家的青皮梨长成什么样子，关你什么事，你是去跟人家讨要过青皮梨，还是吃过人家的青皮梨，你就怎么知道他们家的青皮梨又大又甜了？”莫华正反问。 “我，我怎么知道，村里人都是这么说的。”那妇人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显然是没底气了。 “村里人说，村里人说，除了听村里的人说过，你有亲自去看过吗？没有是吧，那你来告诉我，你怎么就确定莫家的青皮梨好吃了。”莫华正质问。 “我...”妇人无言。 “他们家卖浸柿子挣了钱，那是他们家的人有脑子，你们家年年也会浸泡柿子啊，怎么就没见过你们拿去卖呢，既然他们先拿去卖了，你们也可以拿去卖，怎么就不见你们卖呢？你们这不是典型的看不得别人好，看不惯别人挣钱吗？这怪的他们吗？怪只能怪你们自己没有行动，心里却想着钱能够自动掉进自己的裤兜里，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等着你们吗？哈，你们倒说说啊。”莫华正大声质问道。 台下的妇人们立马低着头，没人敢再言语。 “可是，村长，卖柿子的事我们可以不说，但是他们家莫然不也很奇怪吗？之前都是呆呆傻傻的模样，怎么莫家二妹去了，整个人就变了，不仅胆子变大了，学习也跟上去了，难道这不奇怪吗？”另一个妇人低声嘟哝道。 “是啊是啊，之前我就说他们家莫然很奇怪，整个人老气老气的，像个大人似地，看人的眼光让人觉得瘆（shen)的慌。”前面那个妇人的话音刚落，有一个妇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是啊，我怕也这么觉得。” “...” 顿时，坪地上的妇人们纷纷讨论起了莫然的变化。 “啪。”莫华正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都给我闭嘴，说来说去都是莫家人怎样怎样，我看你们纯粹是见不得莫家人过得比你们好。人家莫然学习成绩好又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人家是怎么学习的，再看看你们家的那些个小子又是怎么学的，一个个的都拿别人的长处跟自己的短处比，心里能平衡吗？” 众妇人再次无言，她们确实是只看到了莫然的长处，而没有看到自家小孩的长处。莫然不仅乖巧、懂事，还懂得体贴人，每个当妈的都希望自家的小孩能变成那样，可惜，她们的希望注定落空，然而莫然的存在又时刻提醒着她们这些，这就让她们心里很不平衡，久而久之，她们的心理就有点扭曲了，便不知不觉中把莫然的好当成了致使她们家小孩不认真读书的错。 虽然她们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但是她们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见别人这么看待莫然，自己心里也这么看待莫然了。她们一开始只是单纯滴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变好，可是无意识中就被别人的思维牵着鼻子走了，而不自知，有时跟风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莫华正无语地看着台下的妇人们，恨不得立马打开她们的头盖，看看她们的脑子都是用什么做成的，怎么就尽做一些没脑子的事。 ps： 这章迟了...... 141 训2 莫华正伸手揉了揉剧痛不已的太阳穴，语气有点无力地说：“好了，我不管你们怎么眼红莫家人，现在你们都给我说说，是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办法事的。” 众人闻言，立马安静了下来。在莫华正冲上木台的时候，跟在莫华正身后的莫金科等人就第一时间把道士拉下了木台，并把道士押到一旁，不让他捣乱。 莫华正扫视了台下的妇人们一眼，见没人回应，再次拍了拍桌子，“到底说不说，还是想让人逼着说。”莫华正的语气里有着一种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 众妇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纷纷低着头，依旧没人言语，或者说没人敢说话。 台下的妇人们都是瞒着自家的男人办法事的，尤其是家里的公爹还在的妇人，更是没有跟家里人透露半点关于今晚驱鬼的事。 莫华正带着村干部来阻止驱鬼的事已经惊动了全村人，再加上锣鼓的声响，早就把还蒙在鼓里的老一辈男人们引到了坪地这边来。 那些受到过莫爷爷恩惠的人看到自家的婆娘跪在地上，还请道士祛除莫家二妹的鬼魂，气的那是恨不得立马拿棍子一棍子把那臭婆娘敲死。 妇人就是妇人，一点主见都没有，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居然还瞒着他们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丢尽了他们的老脸，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后面赶来的一些年长的老者，看到自家婆娘做出的蠢事。脸红得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甚至想直接把自家臭婆娘拉回家去，好好训斥一顿，可是莫华正和村里的其他干部在这里，他们也不敢直接拉着人就走，只能先忍着，而忍着的接过就是一大群的男子脸上都是怒气冲冲的模样，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家婆娘，不让这些愚昧无知的妇人们再做出什么错事。 跪在地上的妇人们。看到自家老头子来了，心里开始害怕了。男人们不管女人平时怎么闹，怎么吵，只要不要丢了他们的面子，他们都没有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晚的事已经脱离了她们这些妇人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她们开始惊慌起来了。 人一惊慌，就会想法设法脱身，这不。就有人忍不住把法师的倡议者说了出来，“村长，村长。这法师都是李桂花煽动我们办的。跟我们没关啊，你要追究就追究李桂花一个人好了，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是啊是啊，村长，我们都是听了李桂花的话才同意请道士来做法师的，村长这次就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众妇人纷纷向莫华正求饶。 人群中的李桂花见众人都把自己推了出去，顿时怒从心生，指着众妇人大骂道：“你奶奶的，当初可是你们一个个求着让我给你们想法子的，我给你出了主意。现在你们倒是翻脸不认人了，还真是每种的东西。” 众妇人听到李桂花骂出的话。心里顿时怒气迸发，但是见自家男人在一旁看着，只好咬着牙关，忍下了。 李桂花见没人回应自己，骂得更凶了，“哟，怎么都不敢说话了？怕被男人打骂了，之前不是很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有种你们都说话啊，哈，说呀。”李桂花站了起来，猛地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妇人推到在地上。 妇人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李桂花推到在了地上，还不小心擦伤了自己的手掌，妇人的男人见状，忙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李桂花，“你做什么呢？没事推我婆娘干嘛？你要再推一下，看我不一巴掌大死你。”说完，心疼地把妇人扶了起来，自己则挡在了李桂花的前面。 李桂花窃笑了一声，讥讽道：“哟，还心疼了，之前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吗？不是很生气她闹事吗？怎么现在又心疼了，你们这些男人，就是个狗屁东西，女人做了点什么错事就只会打骂，你们自己还不是做了不少错事，怎么就不见你们打一下自己，真他xx的没骨气。” 李桂花越骂越胆大，连在场的男人也骂了进去。 站在李桂花面前的男子，听完李桂花这一番话，怒气横生，伸手就“啪”地一声扇在了李桂花的肥脸上。 “你，你他xx的居然敢打我，我家男人都没打过我，你他xx的居然打我。”李桂花捂着自己被打的脸孔，指着男人的鼻尖骂道，随手伸手就要往男人的脸上捉去。 男人忙拉着自己婆娘躲开，李桂花岂会让男人如意，伸手揪住了男人身后的妇人的长发。 “啊。你放手。”长发被揪，妇人疼的直呼救命。 男人见自己婆娘头发被捉住了，忙伸手去解救，而李桂花却趁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妇人疼的更是哇哇直叫，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之前跪在地上的妇人纷纷站了起来，远离李桂花几人，生怕自己不小心就遭了李桂花的毒手。 木台上的莫华正看着眼前混乱一片的场景，中气一提，大喊一声，“李桂花，你给我住手，还嫌自己闹的事不够大吗？”说完，向台下的莫金科等人示意了一下，莫金科带着几个壮汉，来到李桂花身边，硬生生把李桂花拖到了一旁。 头发得救的妇人，红着眼眶，狠狠地瞪了李桂花一眼，才在自家男人的搀扶下走到了另一旁。 “我呸，有本事再来啊！”李桂花不怕死地瞪回去。 “李桂花，你给我安分点。”莫金科低喝了一声。 莫华正从木台上走下，来到李桂花跟前，语气冷冷地说：“李桂花，你说你是不是小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才煽动全村人跟着你一起闹笑话，啊？” “哼，我怎么就闹笑话了，这法事可都是她们求着让我帮忙弄得，我都还没说她们忘恩负义，你们倒是先说我的不是了。” “如果不是你嘴巴多，乱说事，会有今晚这事吗？”莫华正厉声骂道。 “我怎么就话多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她们莫家人就是小气嘛，摘几个青皮梨就像要了他们的命似的。”李桂花依旧理直气壮地说。 “你那是摘几个青皮梨？也不看看你那天提着的蛇皮袋有多大，少说也有五六十斤的青皮梨，按每斤青皮梨五毛钱算，那一袋子的青皮梨就可以卖三十几块钱了，你以为三十几块钱很少是吧，你去给我挣三十几块钱来看看。”莫华正大声说道，“还有，那是他们家的青皮梨，他们不让你摘就是不让你摘，你能怎么样？之前别人的牛不小心把你家菜园子的篱笆弄坏了，你还不是在人家家门前大骂了大半天，你现在是摘了人家可以换钱的青皮梨，人家一句话不好听的话都没有说，你还嫌弃人家小气，要是别人去你家的果树摘一两个青皮梨，你不是早就一棍子把人打死了？” 李桂花撇着嘴，不以为然，眼里依旧是一片傲慢，莫华正无视李桂花眼里的傲慢，继续说道：“你家的东西就是你家的，别人家的东西你就可以任意摘，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吧，不给你摘就是侮辱你？不给你摘，你就说人家坏话？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王母娘娘，别人都得听你的，要不是看在你家男人不在家，你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女儿过日子不容易，你以为我会这么放任你闹下去？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现在是在村里，乡里乡亲的不能把你怎样，哪天来了外乡人，或者跑到外面去，你这张臭嘴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看你怎么死都不知道，哼。” 坪地上一片寂静，众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莫华正训斥李桂花，莫华正的话不仅教育李桂花，同时也让坪地上的人陷入了深深的内省当中。 莫华正骂的虽然是李桂花，但是何尝不是在骂着他们。他们就是心生妒忌、眼红，才会被李桂花的话说动，做出今晚这档子事。 其实说到底，这事也不能全怪这些妇人们，她们也只是心痛自家的孩子，眼睛才会被“沙尘”蒙住，失了本心，乱了心神，然后稀里糊涂地就做了错事了。 但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好比伤了一个人，再怎么道歉，那个伤口依旧留在那里，直至时间久远才会慢慢愈合。而莫家二妹就是莫家所有人的伤口，好不容易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了，可是却因为村里妇人们的一个担忧，一次自私，就生生把莫家所有人心中的那个伤口再次撕裂开来，那种痛岂是一句对不起，一个羞愧的低头就能抚平的。莫家人自认自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然而老天爷就是如此不公平地对待他们，让他们失去了至亲，现在又要让村里的妇人们拿莫二妹的死来做文章，换做任何一家人内心都会愤怒不已，而莫家人没有直接上前给在场的妇人们一巴掌，已经是仁慈了，若是这么妇人们还得寸进尺，莫家人可不敢再保证他们能继续这么容忍下去。 容忍，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看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份上，不想把关系搞的太僵。人是群居动物，莫家人亦是如此。 莫华正该说的都说了，李桂花会不会听进去已经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把这台上的香炉什么的都撤了，别在这里碍着眼。”莫华正一摆手，让临近的几个壮丁上去搬掉木台上的香炉，同时让人着手拆掉木台。 一同参加驱鬼之事的人太多，莫华正也不能一次性惩罚这么多的人，只能怒骂几句就作罢了。坪地的其他人见莫华正没有再训斥她们，纷纷解下手臂上的白条，准备各自回家。 142 训3 可是，人群中却有人不服，好不容易得到今晚，结果莫华正一出现，整个局势就往一边倒了，这怎么行，他都等今晚等很久了。 “村长，你不能就这么拆了木台，我们花费了那么心思，用了那么多的钱才把大师请来，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说不许办了，那我们花出去的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说话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去莫然家跪求帮忙的新嫁妇的公爹。 新嫁妇的公爹不示弱地看着莫华正，等着莫华正给他一个满意的回复。他家的宝贝孙子还在床上躺着，他就等着做完这场法事，自己的宝贝孙子能生龙活虎起来，可是这一切都被莫华正破坏了。 “阿宝他爷爷，你也是当过红军的人，脑子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呢，好好的科学知识你不信，信这些封建迷信的做什么？”莫华正捂着额头，苦恼地说。 虽然被莫华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顽固不化，阿宝爷爷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为了自家宝贝孙子，阿宝爷爷决定连老脸都豁出去了，“我这说的是实话，我家阿宝还躺在床上呢，我能不着急吗？” “阿宝爷爷，你要是真担心阿宝，我明天就陪你一起送阿宝去县城的大医院看看，并且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可以了吧。”如果可以，莫华正宁愿花点钱换点清闲日子过了。 阿宝爷爷没想到莫华正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当下就没话可说了。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再看其他人。 处理好阿宝爷爷的事，莫华正挥挥手，让其他人都散了，神色也带上了一抹疲惫，人也仿佛老了好几岁。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李桂花。你自己找个时间去跟莫家人道个歉吧，你自己捅出来的篓子，还是得你自己去补。”莫华正看了一眼李桂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本已经平复情绪的李桂花听到莫华正这话，火气蹭地一下又冒上来了，“道歉？凭什么？老娘我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让我跟莫家那些人道歉，我呸，想都别想。” “就是就是。我们才不过莫然那家人道歉呢。”不知什么时候，莫婵已经跑到了李桂花的身边，听到莫华正要李桂花道歉。也忍不住冒了一句话出来。 莫华正瞪大眼睛。眼里满满的都是愤怒，指着莫婵，质问李桂花，“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什么乖巧懂事？什么勤奋学习？刚才那话是爱读书的人会说的话吗？” 李桂花窃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我家婵婵怎么了？我家婵婵就是读书厉害，就是乖巧懂事啊。这都关你什么事啊。哼，要不是莫然那丫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了我家婵婵的脸面，我会说她们莫家人的坏话？要不是她们小气，连几个请披露也不愿意给，我至于说她们？”李桂花喋喋不休地说着。原本已经解决的事又回到了原点。 莫华正这次实在是被气得我话可说了，推了推身旁的莫金科。莫华正无力地说：“你去跟她讲讲道理，我已经不想再跟这样的人说话了。”说完，接替了莫金科的活儿，把坪地上的其他人都打发回家去。 莫金科走到李桂花的跟前，声音还算客气地说：“李桂花，事情是你闹出来的，怎么说你也应该去跟莫家人道个歉。” “哼，要命有一条，要我去道歉，门都没有。”李桂花一撇嘴，不再理会莫金科。 “李桂花，你不要给你脸面你不要，我们撕破了脸，得不到好处的人是你。”莫金科低声喝道，想要以此来迫使李桂花屈服。 可惜李桂花就是有一副硬骨头，任莫金科怎么“恐吓”，李桂花都无动于衷。甚至看向莫金科的时候还带上了鄙夷的眼神。 莫金科看到李桂花一个妇人都敢给自己脸色看，面上的亲和也有点挂不住了，但是怎么说他都是当上了村干部之一的人，忍耐度还是有的。莫金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气，冷淡地说：“李桂花，你家莫婵马上就要上四年级了，再过一年半就是五年级，虽说莫婵的成绩不错，但是想要考到比较前的名次，恐怕还是有点难的吧，别忘了，别的小学还有大把人比你们家莫婵厉害。不过，我听说，到时候每个学校有一个直接送人进中心小学的政策，而且被送进去的人，分数达到了一定的要求，每个月还有伙食费补贴...”莫金科慢条斯理地讲着这件村里高层人员以及学校校长才能知道的事，引诱李桂花上钩。 一听说有钱得，李桂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仿佛看到了一张张的钞票正在往自己这边飞过来。可是李桂花也不是个蠢人，只沉迷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神志，冷冷地看了莫金科一眼，没有立即拉着莫金科询问这事的详细内容。莫金科也不急，就这么慢慢地等着李桂花的反应。 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动，不过两人谁都不愿先动。最终，李桂花站的脚酸了，冷哼了一声，高傲地说：“哼，不就是一个名额吗?按我家婵婵的成绩，还怕进不了中心小学，这样的名额，还是留给只靠运气获胜的人吧。”李桂花一边说，还不忘一边瞄了瞄站在坪地边缘的莫永恒几人。 莫金科也是发现了莫永恒等人的存在，也知道李桂花这话是特意说给莫永恒他们听的，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莫然朗诵能力那么好，能在六一儿童节猜对那么多的谜题都是因为运气好的原因。 莫金科也没心思与李桂花周旋了，正想着要怎么说服李桂花向莫家人道歉，莫永恒冷冽的话语就传了过来，“哼，是运气又怎样，没听说过运气也是一个人取胜的法宝吗？要怪就怪你们家的莫婵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说了，我家然然是不是靠的运气，我相信学校大多数的人都是亲眼目睹的，就算你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事实。你们家莫婵都已经上三年级了，还输给了我们家只上学前班的然然，说出去，被人笑话的也是你们，哼。” “你...”李桂花气结。 一旁的莫婵也是满眼恶毒地瞪着莫永恒，那模样好像要立马上前把莫永恒吃了似地。一个才十一岁左右的孩子，就有这样狠毒的眼神，让坪地上的其他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都在心里暗暗告诫着自己，回到家一定要让家里的孩子远离李桂花家的两个小孩，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带坏了。 那样恶毒的眼神，他们只在电视上的坏人眼里看到过，隔着一层屏幕，那样冷冽的眼神就已经让他们胆颤了，现在亲眼目睹，带来的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可怜的莫婵不知道自己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成了村里多数人避之不及的坏人，直至多年以后蓦然回首，发觉小时候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那一群小男孩已经不再理会她了，她才知道她已经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 “李桂花，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们就不敢把你怎样，一个当妈的就这样了，教出来的女儿还能好到哪去，整天就想着煽动同学找我们家然然的麻烦，有本事你让你们家莫婵直接跟然然比啊。只会在背后里做手脚，也不怕坏事做多了，白天都撞见鬼。”莫怀忠也是恨恨地瞪着李桂花和莫婵说。 “天分没然然好就妒忌，到时候去了镇上，遇到更多读书厉害的人，岂不是要天天眼红别人，哼，这样的人迟早都会输的一塌糊涂，并且被人瞧不起。”莫兴腾一针见血地来了这么一句。 李桂花气得整张老脸都憋红了，而她身旁的莫婵也是涨得满脸通红，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莫婵自认为自己长得漂亮，读书又好，别人只会夸赞她，倒是没想到她的那点小姿色，那点小得意在莫永恒这些大人看来就是矫揉造作，完全入不了眼。 “今晚的事，我们姑且不计较了，往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不介意直接把你们家的田地都收走。”莫二爷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引得已经走出坪地几步路的人再次好奇地看向这边。 而村里的一些老人则无声地叹了口气，年轻一辈都忘了上一辈的恩情，而李桂花也忘记了她婆家的田地其实都是莫然的爷爷慷概给的，要不是莫二爷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崖下村的人估计都忘了自家的田地是怎么来的了。虽然现在村里实行的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前各家各户开荒弄出来的田地被村政府一同收了回去，然后各家按照人头获得村里分给的田地。 但是，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会记得村里大多数的荒田都是莫爷爷带着家里的几个老小开出来的，如果不是国家改革，村里没有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莫家的田地会是村里最多的，说白了，莫家就是崖下村的地主，其他人想要种田，只能跟地主租佃，收成时交租。 然而年轻一辈没有经历过地主那个年代，觉得田地到了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也渐渐忘却了莫爷爷给全村人带来的恩惠，也致使今时今日李桂花敢这么嚣张地对待莫家人。 143 办果园 莫二爷的话一出，硬生生在那些已经选择忘记莫家恩情的人脑子里敲了一把，把那些人的痴梦敲醒。 莫爷爷很讲义气，但是也很看住他人对他自己讲义气，别人敬重他，他会好好珍惜，并且加倍对那人好，这也是莫爷爷会受到村里老一辈们尊重的最主要原因。 莫二爷虽然没给村里人带来什么，但是在为人处事上却一直遵照莫爷爷的教诲，真心、真诚对待村里的每个人，同时也希望村里人真心、真诚对待莫家人。就算不能做到真心对待莫家每个人，至少也不会拿莫家人的事来捣乱，而在这一方面上，李桂花显然是触碰了莫二爷的底线。 坪地上与莫二爷同一辈的老人纷纷羞红了脸，这几年日子过得顺意了，也渐渐忘却了莫家的恩情，要不是李桂花触了莫家人的逆鳞，他们这些人或许就真的忘记莫家的恩情了。说来都觉得惭愧，农家人别的可以没有，但是却不能忘恩，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可是看现在这情景，连他们这些老人都差点忘记了莫家的恩惠，更何况年轻的一辈，估计再过那么一两年，他们都把老一辈的组训都忘光光了。 想到这，老人们脸上的愧色更甚了，祖训都忘了，这是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失职，是他们的过错。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莫二爷看了一眼坪地上羞愧得低下了头的老人，对身旁的莫永恒等人说道。 莫永恒、莫兴腾以及莫怀忠点点头。没有再看坪地上的人，转身往家里走去。 看着莫家人走远，莫华正无声地叹了口气，今晚这事能这么结束了，也亏得莫家人大方，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几个村干部合力把村民们驱散，看着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坪地，莫华正与莫金科相视苦笑了一下。也各自回家去了。 走在肃静的林间小道上，莫二爷四人沉默无语。寂静的山间，只听得见蛙声、虫鸣，以及几人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咯吱声。 “今晚的事，你们怎么看？”莫二爷突然这么问道。 莫永恒、莫兴腾、莫怀忠三人相视看了一眼，最后莫永恒咳了一声，第一个说：“二叔，我觉得我们家要找个出路才行了。” “哦，这话怎么说？”莫二爷看了一眼莫永恒。好奇地问。 “二叔，今晚的事你也是看到了的，除了和你同辈的人还记得我爹给村里的恩惠外。年轻一辈的根本就没几个人记得了。而且年轻人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过不了几年，还留在村里的几乎都是老人和小孩了。如果我们家不找到另一条出路，在村里就没什么话事权，像今晚的事估计还会继续发生。” “是啊，爹，我们在家种田完全是看天吃饭。虽然说现在不管天气怎样，一年收割回来的粮食也够我们一家人自己吃，可是想要靠种田挣钱这就有点难了。年轻人一个个都跑去大城市了，想的不就是能多挣点钱，过年回家也风光一点。要是我们在家也能挣钱，还怕村里人瞧不起我们吗？”莫兴腾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那你们打算怎么在家挣钱？”莫二爷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种果树。” “办果园。” 莫兴腾和莫永恒异口同声地说。 莫二爷闻言。默默地点点头，示意莫兴腾和莫永恒两人说说具体的打算。 莫兴腾清了清嗓子，说：“之前我们家的青皮梨就卖的不错，而且后山现在还种上了桔子树，估计过一两年就可以结果子了。反正后山的闲地这么多，如其让它荒废了，我们不如把它都种上果树。金山沟比较深，我们种了果树，村里其他人没有走进来就不会知道，等果树种起来了，让村里的人知道了也无妨，因为我们已经比其他人早一步了，能挣到钱的机会也比别人早了一步。”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们种田也是种，种果树也是那么种，虽然之前没种过，可是我们可以学啊，我就不信我们种了那么多年的田地还种不好果树。”莫永恒信心满满地说。 莫二爷和莫怀忠闻言也是赞同地点点头，几人又详细地谈论了一下种果树的事，回到家，其他人已经睡了，几人便没有把今晚的事告诉家里其他人，省的其他人也跟着愤怒一场。 第二天，莫二爷等人一早就起来了，一家人相视无言地吃完了早饭，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稻谷收回来了，但是新的秧苗还没有全部插下去，今天再忙活一天，莫家人就可以真真地休息几天了。 用牛耙的很稀疏的水田，让人一脚踩上去就觉得踩在了云端上，前提是你可以站稳，不让自己摔倒在泥泞当中，这种感觉就是美好的，不然就只能变成一只泥猴了。 炎热的夏天，踩在冰凉的泥浆之上，那真的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虽然要弯着腰插秧，但是总比踩在干旱的硬泥土上凉快多了。 莫家人插秧，男主重活，女主轻活。莫怀忠赶着牛耙田，莫兴腾就拿着木板做的木推子把耙好的田推平。这活儿看似简单，其实不易，泥土带水已经就多了一重阻力，再加上要提防着不要把泥浆溅到自己或者的他人的身上，就更不容易了，所以说这不仅是一个体力活，还是一个技术活儿。 剩下的莫永恒就负责从秧地里把秧苗挑到水田边，保证妇人们一直都有秧苗插。而莫二爷，家里人不让他干重活，就跟着几个妇人和孩子一起插秧，在莫兴腾无法及时把耙好的田推平时帮莫兴腾一把。 三个壮丁，各司其职，累了就换一换，或者歇一歇，谁也不会偷懒。 莫二爷在水田里一边插秧，一边把昨晚的事简略地跟几个妇人说了一下，虽然莫二爷很不想说，但是这事闹得这么大，他不说，家里的几个妇人只有跟别家的妇人们聚到一块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其听别人胡乱说，还不如自己说给她们听，自少他说的可信度还高了一点，没有经过加工。 莫二婆等人听完昨晚的事，自然又是愤慨地把李桂花骂了一顿，恨恨地发泄了一通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一点。但是莫家的几个妇人都已经把李桂花恨到了骨子里去，虽然不会去寻仇，不过不待见李桂花是必然的了。 莫二爷在旁边听着家里几个妇人发泄了一通，又把昨晚和莫永恒几人说的办果园的事说了出来。 “办果园？行吗？我们也没种过果树。”莫二婆没什么底气。 黄云、莫倩梅、王淑婷等人也是表示怀疑，虽然她们会种田，但是会种田不代表会种果树啊。这果树那么娇贵，说不定被她们一折腾就全死了，这不是亏本了吗？ 不过黄云等人好像忘记了她们已经种过果树了，村子河边堤坝上的那些果树已经开始扎根，慢慢生长了起来，仔细看得话便会发现那些果树比刚种下去的时候长高了那么一丁点，在午间难得的一阵清风下，微微摇曳着青翠的树枝。 “有什么不行的，不会种，我们就去学，学到会种为止，谁一生下来就会种田的，还不是慢慢学才学会的。”莫二爷给众人打气，“而且你们也看到了，之前我们的青皮梨也卖的不错，光是那一笔钱就够我们生活一年了，要是我们的果园办的好，还愁阿良他们上大学没钱嘛！” 当爸妈的，做事情不会第一个考虑自己，但是只要事关后代，他们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尤其是莫倩梅，今年九月，莫莉就要上初三了，明天就要考高中了。虽然只是高中，但是学费却是不便宜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实现九年义务教育，学生上学除了要交贵重的书本费之外，还有交齐学校各种各样的学杂费，零零总总的费用加起来，没有一千两千完全是不够的。在九八年，一千两千可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对没有固定收入的农家人来说。 “办就办，种田这么苦我们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就不信我们种不好果树。”莫倩梅被激起了斗志，为了家里三个孩子，再苦她也会撑下去的。 “对，不就是办果园吗？我们全家人一起打理，一定可以打理好的。”王淑婷和黄云相视一笑，也下定了决心。她们两人的孩子还小，但是凡是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再说了，谁会跟钱过不去。跟钱过不去的，那都是傻帽。只要是经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钱财，再多也不会嫌弃。 办果园的事就这么被敲定下来了，忙活田地里的事，莫家人就开始为果园的事奔走起来。莫永恒认识刘传峰，便找刘传峰帮忙寻找适合在后山种的果树。 在家的三个男丁，莫兴腾读的书最多，就按着莫永恒从刘传峰那里得来的一个果园的地址，去找那个果园的主人开始学习种果树的知识。 留在家里的莫怀忠就和莫二爷就带着家里的老小往后山去，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工具，都是上后山挖树坑的。 一切事项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莫龙和莫良这些小孩子知道自家要办果园之后，天天积极地跟着大人们身后去挖树坑。 144 道歉 莫二爷看到莫龙和莫良几个小孩子，看着深深的树坑傻笑，嘴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几个小家伙，树都还没种下去，心里就想着摘果子吃的事了，想要吃上自家种的果子，估计还要再等一两年呢。呵呵呵，不过莫二爷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这些小家伙们泼冷水的，让他们有个念想，才有动力好好照顾家里的果树嘛。 为了不让村里人过早知道自家种果树，莫二爷勒令不许家里的小孩们多嘴，更别人说出自家种果树的事，不然以后果树结果子了就不给他们吃。为了自己的口福着想，平时多嘴的莫龙和莫良纷纷捂住自己的嘴巴，举手发誓保证不会跟别人说。 莫二爷也不是真的不允许他们说出去，只是等到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再让村里人知道，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莫家人已经经受不起被村民们指着议论的事了，往后做事，能不让村里人关注到，莫家人就尽量不然村里人关注到。 这种做法，慢慢地影响了莫莉这些小孩，让长大后的莫莉等人做人做事都追求低调，即使那时的他们再怎么低调也遮挡不住那一身的风华。 忙碌的日子是充实的，这天早上，莫家人吃过早饭，正准备着去后山干活，家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莫二爷坐在客厅的首座，看到门外的人，神色不由地沉了沉，但是依旧好脾气地说：“堂老弟，不知道你这么早来我们家是为了什么事。” 堂老弟哈着腰一一对莫家人打了招呼。然后一把揪出自己身后的李桂花，把李桂花推进了屋里。 莫家人看到李桂花，本还晴天的脸一下子集体变成了阴天。堂老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忙推着李桂花来到了莫二爷的跟前，“莫二哥，莫嫂子，你们先别生气，我今天是带着这个不孝儿媳来给你们家道歉的。”说完。对着身后的李桂花怒吼道：“还不快点把东西拿出来。” 李桂花战战兢兢地从身后拿出一条猪肉，一瓶酒还有几个鸡蛋。 堂老弟一股脑地把东西都堆放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莫二哥，莫嫂子，这是一点小意思，你们收下。”随即又一巴掌打在李桂花的后脑勺上，凶恶地说：“还不快道歉，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说。” 李桂花被堂老弟拍了一下，觉得自己都两眼冒金花了。虽然心里也是一把火在燃烧着，可奈何堂老弟是她的公爹，她家那位又是出了名的孝顺。要是被她家那位知道了她敢不听他老子的话。就算平时他再怎么听她的话，他也会打骂她一顿的。 而在场的莫家几个小的都被堂老弟这突然的变脸吓得有点惊呆了，纷纷张开着嘴巴，有点怕怕地看着堂老弟。就他刚才拍李桂花的那一巴掌光是听着就觉得疼，要是落在自己的身上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起淤青呢，想一想。莫龙和莫良就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莫二伯，莫大娘，之前的事是我不好，今后再也不会了，你们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李桂花弯着腰。一双眼狠狠地盯着地板，咬牙切齿道。 明耳人都听得出李桂花是不情不愿的。莫二爷和莫奶奶相视看了一眼，随后莫二爷把桌上的东西推回堂老弟这边，说：“堂老弟，东西我们就不要了，你们自己拿回去吧，至于今后，你们家有什么喜事丧事的也不必找我们，我们家有什么事也不会劳驾你们，没事的话，你们就回去吧，我们还有干活儿呢。” 堂老弟没想到莫二爷把话说的那么绝，之前在坪地上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怎么这才过了几天，态度就变得这么大了？ 虽然心生疑惑，但是堂老弟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问，他今天是带李桂花来道歉的，不是来好奇的。于是，堂老弟的态度更加谦卑了，弓着身打哈道：“莫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戚一场，虽然关系是远了一点，可是这血缘的东西是不能说没有就没有的。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家里几个小辈，莫二哥就看在我这张老脸上，不予以计较了吧。” 不予以计较？莫二爷一听堂老弟这话，原本还好好的脸色，突然就有点微怒了，“堂老弟，你的道歉我们受了，东西你拿回去，我刚才说的话也不打算收回，你们回去吧。”说完，撇开脸，不去看堂老弟和李桂花两人。 就李桂花刚才那傲慢的态度，像是来道歉的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寻仇的呢？还有堂老弟，如果他是真心带李桂花来道歉的，在事情发生的第二日就应该来了，怎么过了那么多天，才带了这么点东西来道歉，看这样子就一点诚意都没有，让他们莫家人如何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们。 堂老弟被莫二爷坚决的态度弄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堂老弟自然是不知道莫二爷这几天里想通了很多事情，之前不想与他们计较，那是因为莫二爷不想伤了和气，可是莫奶奶的一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话彻底让莫二爷醒悟了过来。 人生在世，除了为了自己的亲人活，更要为自己而活，既然如此又何必委屈了自己，便宜了别人呢？自己心里怎么舒坦就怎么做，再也不用去顾及太多。这也是莫二爷突然间态度这么决裂的原因。 “堂老弟，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你就带着你家的儿媳妇回去吧，今后有什么事也不用来找我们了，你们家我们高攀不起。”莫奶奶抛下这么一句话，带着家里几个小的往后山走去了。 堂老弟见莫奶奶的态度也是这般坚定，心里更没底气了，一双老眼直瞪着李桂花，恨不得把李桂花大骂一顿。都是这臭婆娘惹的事，平时最多就算了，这次居然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不仅让他丢了老脸，还让他们家在村里抬不起头，真不知道他们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婆娘的，这辈子尽给他惹事。 跟在莫奶奶身后的莫然看着莫奶奶突然间好像弯了许多的背，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之前的事都在莫家人心里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印记，而归根到底，还不是村里的人觉得莫家没什么威严，于是毫无忌惮地拿莫二妹的死来说事。 越是这么想着，莫然心里越是想要帮家里富起来。这段时间，空间又升级了，木屋子左边的超市里又多出了一层，这多出来的第二层全是图书，莫然随意逛了一圈，发觉里面的图书少说也有十几万册，还是不带重复的。而且笼络了各行各业，各国语言，连琅满目，看得莫然眼花缭乱。虽然莫然还没有看到里面有种植的书籍，不过看样子应该也不会少，找个时间进去拿几本简单的出来，她就不信家里的人学不会种果树。 莫然心里在想着怎么帮家里致富，而莫莉和莫良两人心里也是各有想法。两人都已经上初中了，懂得的人情世故自然比莫然几个弟妹多。虽然两人没有亲眼目睹中秋那晚的事，但是两人听莫二爷说过之后，心里的愤怒也是不容忽视的。 今天又看到李桂花不诚心道歉的模样，两人心里的渴望更浓烈了。他们想要变强，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更想要保护已经不幸夭折的莫二妹，而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变强的途径就只有读书，所以两人在这一刻默默地暗示着自己：一定要努力读书，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然后再找一份好的工作，挣很多很多的钱，让村里人再也不敢小看自家人。 祖宅里，堂老弟还想说些什么，莫二爷一摆手，直接打断了堂老弟还来不及说出的话，“堂老弟，你们走吧。走，我们去干活了。”后面一句是对莫永恒等人说的。 眼看莫二爷一家就要去后山了，堂老弟忙拉住莫二爷的衣袖，声音哽咽着说：“莫二哥，你就原谅我们这次吧，我知道这婆娘给你们家带去麻烦了，可是，我可以保证，今后她要是再敢说你们家的坏话，我就让我那臭小子和她离婚，莫二哥，你看怎样？” 莫二爷把自己的衣袖抽了回来，面无表情地说：“堂老弟，你怎么处置李桂花，那是你们家的私事，我们不便参与，我们还有事，就不多留堂老弟了。”莫二爷再次发出了送客令。 奈何堂老弟不甘心，见莫二爷铁了心不原谅李桂花，堂老弟老脸一横，直接跪在了地上。惊得莫二爷和莫永恒几人忙上前要拉他起来。 堂老弟铁了心要跪在地上，任莫二爷几人怎么拉也不愿意起来，“莫二哥，除非你们原谅我们，不然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莫二爷头痛地看着堂老弟，无声地叹气。要是莫然还在这里，就会惊叹原来不是电视剧里的人物才喜欢有事没事地跪人，现实生活当中也有人喜欢跪人的。 “堂老弟，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莫二爷的语气松动了一下。 堂老弟也发现莫二爷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冷淡，眼泪涕零地站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说：“我就知道莫二哥最大度，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145 跳级 莫二爷皱眉，神情有点疲惫地说：“堂老弟，我没有说原谅你们，只是让你先起来说话，还有，之前的事不是说原谅就能解决的问题。换做是你，要是你儿子去了，村里人还拿他的死说事，你心里会好受吗？”不要怪他咒堂老弟的儿子死，实在是堂老弟一家人的思维太过奇葩，莫二爷也只能这么打比喻，才能让堂老弟彻底明白莫家人此时此刻的心痛。 莫二爷在看向李桂花，说：“或者是你们家莫婵或者是莫娟去了，我们家的人拿她们说事，你李桂花会是什么反应，相信不用我说，你们应该明白我们此刻的心情。将心比心，换做是你们，你们会原谅吗？所以堂老弟，不要再跟我们说原谅不原谅的事，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痛。”说完，莫二爷带着家里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堂老弟被莫二爷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换做是他死了儿子，然后村里的人说他儿子是脏东西，找来道士要做法事，驱除他儿子的鬼魂。要真是这样，他一定拿着铁锤之前上哪家人的门，直接砸了他们家。 砸了他们家？堂老弟浑身颤抖了一下，终于体会到了莫家人的痛楚。心里也终于明白，莫家人是真的无限宽容他们了。而他们呢？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莫家人的伤口上撒盐，伤了一次不够，还伤了第二次，也难怪莫二爷说这事不是一句原谅就能解决的，是他唐乎了。 堂老弟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看着莫二爷带着家里的几个壮年上了后山，再看看自己身边依旧没有一点醒悟的李桂花，堂老弟心里的怒火就不打一处地来。 堂老弟伸手再次重重地拍打了李桂花几下，恨铁不成地说：“还愣着干嘛，把东西提上，回家，自从你这个多嘴婆来了我们家。我就没过个一个安稳的日子，要不是我儿子看上了你，就你生了两个女儿的份上，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留在我们家，我呸。扫把星。”堂老弟恨恨地吐了一口痰，背着手，离开了莫家祖宅。 李桂花满眼恶毒地看着堂老弟的背影，在心里诅咒着他，一把提起桌上的东西，走了。哼。老不死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活多长时间，谁不定到时候还有我来给你穿寿衣呢。李桂花冷哼了一声。觉得心里舒服了才扭着屁股往家里走去。 两手提着东西，李桂花看着手上的这条肉，脑子里已经闪过了中午的菜谱。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也亏了那个老不死的今天买了块肉。哼，莫家人不要更好，她可以自己拿回家去吃，省的便宜了莫家那些人。 李桂花得意洋洋地想着，完全不在乎刚才莫二爷说的话，哼，什么她家莫婵去了。呸，他们莫家的人才去了呢，他们全家都去了。像她家婵婵那么漂亮可爱的人，老天爷怎么可能舍得收回去，当然会让莫婵好好在世上多活几十个年头。 时间辗转，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又是一学期的新开始。在拿到家庭报告书那一刻起，莫然就时刻在找着机会跟王淑婷已经莫永恒说跳级的事，奈何这期间烦心事不断，莫然就渐渐忘记这件事了。 这九月一号一到，莫然在莫永恒的带领下去学校报名，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起了这么一档子事。 不知道这个时候跟莫永恒说，莫永恒会不会同意呢？即使莫永恒同意了，学校会不会同意呢？在崖下村，好像还没有出现过跳级的事，莫然真不敢保证学校那边会不会同意。咬死学校那边不同意，她说服了莫永恒也没用。 莫然纠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这么想着事情，莫然跟着莫永恒的身后来到了学校。 “嘿，阿恒，你也是来帮然然报名的？”一踏进校门口，莫永恒就遇到了莫増。 “是啊，增哥，你帮明智保报好名了？”莫永恒热络地问。 “报好了，报好了，明智已经在课室里了。你也快点去报名吧，我还要回去干活，就先走了。” “好，增哥先回去吧。”莫永恒站在原地目送莫増走远，莫然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在状态内。 “然然，走吧，我们也去报名。”莫永恒带着莫然往一年级的课室走去。 “什么？不给报名，为什么？我家然然期末考试也没有不及格啊。”莫永恒来到一年级的课室，本以为很快就能报好名，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不给莫然报名。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莫然，听到莫永恒的这句大吼，回过了神来，神色有点懵然地问：“爸，怎么了？” 莫永恒没有回答莫然的问题，而是焦急地看着一年级的老师，急躁地问：“老师，你说清楚一点，怎么我家然然就不能报名了，是不是我家然然在学校做了什么错事？又或者是...” “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老师见莫永恒真的慌了，忙打断莫永恒的胡思乱想，“莫然同学什么错事也没有做，是因为校长说要是你来给莫然同学报名的话，让我先不给你报名，还让我转告你，你要是想知道原因，就直接去校长室找校长...” 老师的话还没说完，莫永恒就拉着莫然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一年级的课室，急匆匆地来到莫国献的办公室，莫永恒深吸了几口气，恢复冷静的状态，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才推门进去。 “校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家然然报名？”莫永恒开门见山。 跟着莫永恒身后走进来的莫然，看到校长室里还坐着莫成友，顿时脑门上的青筋就抽了抽。有这位老师在，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在莫永恒一提问时，莫成友就笑着说：“莫大哥，是我让校长这么做的。” “成友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大哥，你不觉得你家莫然的天赋很高吗？”莫成友没有回答莫永恒，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额？”这个问题莫永恒还真没想过。 “我是想让你们家莫然跳级，直接来我的班级。”莫成友也不再逗弄莫永恒直接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跳级？直接去你的班级？那不是直接上五年级吗？这怎么行，然然几年才八岁，怎么能一下子就上五年级了，不行不行不行。”莫永恒连说了三个不行，就算莫然的天赋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上五年级，他可不想害了自家女儿。 莫成友好像猜到了莫永恒会是这样的反应，退了一步，说：“如果你觉得一下子上五年级不好，那就让莫然上三年级吧，以她现在的水平，上一年级就是浪费时间。”说完，莫成友扫了一眼莫永恒身后的莫然。 莫然连忙站直身子，并且稍微挪动几下步子，把自己的身体都掩在了莫永恒的身后。这狐狸老师，怎么就猜到她想跳到三年级。 不管莫成友说什么，莫永恒都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回头看着莫然，说：“然然，你想跳级吗？” 莫然抬头，看着莫永恒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说：“嗯，我想跳级，之前我自己看过龙哥和玲姐的书了，都看得懂，而且我自己也从字典里学了好多字。” 听自家女儿这么说，再看看莫成友和莫国献两人的眼光，莫永恒犹豫了一会儿，对莫然说：“既然你想跳级那我们就跳级，但是如果跳级之后你的成绩跟不上，就不要怪爸妈骂你了。”莫永恒事先给莫然打了一针预防针。 “好，要是我考试不及格，任爸妈打骂。”莫然信心满满地说。 “既然都决定了，那就去三年级的课室报名吧，时间剩下不多了，快点去报名吧，待会儿可要去领书上课了。”莫国献这么说，催促莫永恒快去报名。 莫永恒对莫国献和莫成友点点头，带着莫然去报名了。 三年级的课室已经坐满了人，莫日水看到莫永恒来了，直接把手上的单据递给了莫永恒，莫永恒愣然，莫日水解释说：“你不是来报名的吗？这是单据，直接给报名费就行了。” 莫永恒和莫然闻言，纷纷捂额，敢情莫国献和莫成友他们早就料到莫然会跳级了，不然这单据怎么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实在是，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莫永恒从装钱的布袋里拿出几张大钞，递给莫日水，并把单据收好，又嘱咐了莫然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学校。 莫然拿着莫永恒给她新买的书包和文具盒走到了三年级最后排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见人齐了，莫日水随意地在说了几句话，就让兴致勃勃的学生们去领书了。 去领书的时候，莫然遇到了莫彩霞和莫明智等人，几人简单地交流了几句，莫彩霞等人才知道莫然直接跳级上了三年级，引得一年级的人再次对莫然侧目。 领完了新书，就是开学的升旗仪式。 站在队伍中，莫然很不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这样的场景太乏味了，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打瞌睡。 把重心移到另一支脚上，莫然继续打着哈欠，期待着莫国献能早点结束讲话。 146 四年后 终于，在莫然千盼万盼的等待中，莫国献终于结束了讲话，让另一个老师上台，就在莫然以为这个老师也要长篇大论的时候，台上的老师却说了一句，“下面，对上一学期期末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的同学进行颁奖，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前来，五年级的...” 老师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念着，队伍中陆陆续续有人往前走。 “最后一个获奖者，也是全校唯一一个数学语文都考了一百分的人...”老师的话还没说完，队伍中就议论纷纷了。 “谁啊，这么厉害居然语文数学都一百分。” “对啊，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了？” “不会是五年级的学生吧？” “怎么可能，没发现老师念名字的时候都是先从五年级开始的吗？现在都念到学前班了，估计是学前班的人。”另一个人不赞同前一个同学的说法。 “可是一般重点的人物都是放到最后的，根本不会管他是几年级的。”那人说。 “也对哦。”这下众人迷糊了。 老师在前面听着学生们的讨论，笑着没有去打断，待众人讨论够了，继续说：“两科都考了一百分的同学是学前班的莫然同学，有请莫然同学上前来。” 乏味得都快睡着的莫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惊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的同学都是一脸仰慕地看着自己，才发觉现在是在进行着颁奖的仪式，于是。甩了甩了自己的脑袋，莫然有点不清醒地往前面走去。 莫然本想排到第二排去的，可是个子太矮了，站在后面之会被彻彻底底地挡住，于是老师一把把莫然推到了前面的一排，还是正中间的位置，这下莫然真的成为了全校人都注目的名人了。 默默无语地接过老师递过来的奖状和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莫然表示她很无语。上一世，从小学上到大专，接过无数的奖状和证书，这一世已经对这一张薄薄的纸没什么感觉了。 但是莫然忘了现在全校的师生都在看着她，也完全不知道她现在这个毫不在意奖状的表情。在某些老师和学生眼里看来就是嚣张。 要是莫然知道那些人的心声，估计会呕的吐血，她只是对这张纸没什么感觉而已，他们哪只眼看到她嚣张了，她嚣张了吗？没有啊。 不管众人的内心是怎么想，今日之后。莫然就真的成为了学校名副其实的学习天才。虽然以学前班学生的身份取得了两科一百分的成绩，对高年级的学生来说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回首历史。他们也是上过学前班的，那个时候，他们可是没人能拿到两个一百分的，就连一个一百分的都没人拿到过。何况是两个一百分，这么一想，那些人也就服气了。 学习的时间是充实而繁忙的，上一世，因为年幼无知，错过了很多学习的机会，重活一世。莫然捉住每一个可以充实自己的机会，不断地吸收着各种各样的知识。 时间在这样的吸收和充实中慢慢流逝，眨眼间，四年时间就这么溜走了。 这天，已经在中心小学上学的莫然怀里抱着书，正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然然，然然，等等我。”后面传来一个喊声。 莫然回头，见是自己的同桌曾曼曼，忙停下脚步，等着曾曼曼追上来。 “然然，你走那么急干嘛？急着回家吗？”曾曼曼问。 莫然微微一笑，点点头，“嗯，想我妹妹了。” 曾曼曼刚被莫然露出的笑容迷花了眼，突然听到莫然来了这么一句，脑海里所有美好的幻想都消失了。 十二岁的莫然已经开始长个子，跟一群十四五岁的男孩女孩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比他们小。再加上莫然长得漂亮，待人又和善，班里每个人都喜欢她。 因为开学第一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并没有报岁数这一项，所以班里除了几个跟莫然走的近的人知道莫然才十二岁外，其余人都以为莫然与他们同龄。 而曾曼曼就是那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几人之一，作为莫然的同桌，曾曼曼知道的当然不止这些，不过莫然平时都不喜欢怎么说话，整天就喜欢抱着一本书，然后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所以就算是曾曼曼，对于莫然的家事也是知之甚少。不过有一点曾曼曼却是知道的，那就是莫然超级、无限宠爱她们家的那个妹妹，每个星期五下午，下课铃一响，莫然就会迅速地回神，然后抱着自己的书冲回宿舍，拿着自己的背包就往家里冲。 这次曾曼曼可是趁着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收拾要带回家的书本，一下课就追着莫然跑，还差点追不上。 “你要一块儿走吗？不走的话我先走咯。”莫然见曾曼曼陷入了沉思，问道。 “一起一起，当然一起。”曾曼曼忙回过神来，跟着莫然回了宿舍。 中心小学的宿舍很简陋，都是用以前的旧教学楼改造的，莫然班二十四个女生，全都住在同一间宿舍，宿舍一共六张木床，分为上下铺，一个铺位睡两个人。也好在都是孩子，体重不是很重，看上去不是很牢固的木板床也能支撑得住。 曾曼曼是宿舍的宿舍长，脖子上随时都带着一条绳子，绳子的一头挂着一串钥匙，不仅有宿舍门的钥匙，还有她自己木箱子的钥匙。 推开宿舍的木门，莫然和曾曼曼走进了宿舍。宿舍的所以摆设也露在了众人的眼里。因为宿舍是可是改造的，讲台黑板这些都还在。高出一级的讲台地板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四个颜色、大小各异的水桶，都是宿舍里每个人洗澡、装生活用水的桶。 宿舍的六张木床都是靠着墙摆放的，一面墙摆放两张，刚好围住了三面墙。宿舍正中央的空位上，同样摆放着大小不一致的二十四个木箱子，这是每个人放米菜干盐油的地方。 每个人的衣服则放在床头或者床尾，有人用纸箱装着，有人用大袋子装着。 莫然和曾曼曼不仅是同桌，也是同床。两人的床在课室后面的角落里，是下床。莫然从床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包，把书房间背包里，然后走到窗边，把晒在窗台上的饭盒用袋子装好，也放进了背包里。 二零零一年，崖下小学还没有食堂，都是学生从家里带米和菜干来，然后把每餐的米菜洗好，装进铝制的饭盒里，再放进一个能装下八个小饭盒的饭托上，端到学校统一蒸饭的地方，让学校的社工帮忙把饭菜蒸熟，每天早读课下课后就可以去端饭，吃早饭，中午和下午，下课铃响了就可以去端饭了。 中心小学的宿舍里也没有统一的洗澡间和厕所，洗澡需要到大澡堂里去洗。每天都要提着水桶先去放热水的地方排队接水，然后再提到大澡堂里去洗。 重生一次，再次经历这样的生活，莫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洗澡和上厕所的问题。在众目睽睽之下洗澡，莫然表示压力好大，虽然其他人未必会注意到她，但是她就是不自在。 洗完澡，就要提着衣服去水井旁洗衣服。学校的水井和莫然家的水井不同，不是那种用摇把摇动几下水就会抽上来的水井，而是真真挖了一个大坑，然后盖好井沿，用一个系着绳子的小桶扔下水井，然后抖动一下绳子，让水桶装满水，再拉上来，倒到自己装衣服的水桶里，提到另一边去洗。 学校人多，水井只有一口，因而不论是打水还是找地方洗衣服都需要等待，这样的生活，让一开始来到学校的莫然差点疯狂叫喊，现在已经生活了将近大半年了，心里的那种排斥才消散了一点，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 而另一个让莫然捉狂的问题就是上厕所，因为宿舍没有厕所，学校的学生上厕所都要跑到几百米外的公共厕所，白天还没什么，大晚上的去上个厕所，那就是一个痛苦，不仅要忍受夜路的困扰，去到厕所里还有忍受恶臭和嗡嗡乱讲的蚊子。想一想，莫然就觉得苦逼。 莫然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着曾曼曼。曾曼曼手脚慢了一点，但是也是赶在宿舍其他人回来之前收拾好了。 “阿英，宿舍就交给你来锁门了，我先走了。”曾曼曼对一个刚回来的女生这么说了一句，拿着莫然走了。 “知道了。”女生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她也是宿舍的宿舍长，因为家比较近，不用赶车，每个星期五都是最后走，并且把宿舍的门窗关好。 莫然和曾曼曼来到镇上的大街上时，回每个村子的货车已经停在那里了。曾曼曼是坡头村人，很莫然不同路。曾曼曼找到自己上初中的堂姐之后，跟莫然挥挥手，去找堂姐了。 莫然对曾曼曼挥挥手，往自己村里的车走去，来到车子前面，莫玲和莫龙已经等在那里了。 “然然，你怎么才来，再不来车就要走了。”车上的莫玲伸出一只手，把莫然拉上了车。 “老师拖了一下课，所以迟了。”莫然解释了一下。 莫玲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让莫然捉稳，等着车开动。 147 又是一年丰收日 莫然站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而且还是以一种完全被莫玲护在胸前的位置，这让莫然很是无语，可惜抗议了很多次都没有效果，只好随莫玲了。 十五岁的莫玲已经开始发育了，不仅个子长高了，人也变漂亮了，再也不是小学那个黑不溜秋的野丫头。皮肤变得像鸡蛋壳一样白，肌肤也变成了吹弹可破的那种，尤其是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很健康的姑娘。 如果说小时候的莫玲是个话痨，那么现在的莫玲就是一个沉默无语的人了，除了在熟悉的人面前会侃侃而谈外，其余时间几乎不是看书就是学习，完全成为了一个学霸，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 想到这莫然不由地叹了口气，莫玲变成这样，归根到底还是她的错。这事要从两年前时说起，那时，莫玲和上五年级，而莫然则上四年级，虽然莫然是上四年级，可是却尝尝被五年级的班主任也就是莫成友叫过去帮忙干杂物，不是帮他打扫办公室，就是帮他浇花淋水。 莫然很想反抗，可是每次都被莫成友拿出的一本本好书给哄住了，这个也不能怪莫然，虽然那个时候空间升级了，她自己拥有很多的图书，课室空间里的图书有太多都是超前的，也就是属于未来才会出现的书籍，莫然当然不敢随意拿出来视人，可是，莫然对书本实在是太渴望了，然后就被莫成友拐卖了，直至莫然上完五年级。来了中心小学，才摆脱莫成友的魔掌。 而莫玲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和莫成友的书有关。莫然记得自己第一次从莫成友的书房里拿了一本名著回去的时候，莫玲就好奇地拿去看了看，翻了没几页就把书扔回给莫然，莫然也不记得自己那个时候说了什么话刺激到莫玲了，之后。但凡莫然拿回一本书，莫玲必定会第一个先把书拿去，认认真真看完了才还会给莫然。 再后来，莫然就发现莫玲的床头多了一张小纸条，之间上面写了一句“读书使人睿智”，莫然就懵了，敢情莫玲是觉得多看书就会变得聪明，所以才会跟她抢书看。可是也不应该啊，这句话虽然是很有哲理，可是也不至于直接促使一个人接连不断地看书啊？ 莫然是搞不懂了，只当是自己误导了莫玲，并且真心祈祷着莫玲不要变成一个书呆子。 “你在想什么？快捉好，车马上就要开了。”莫玲见莫然一脸悲怆地看着自己，不由地皱了皱眉，提醒莫然。 莫然闻言忙捉住车厢边上的扶手。然后在心里念了一句“管家婆”，没错，莫玲自诩自己比莫然大。还比莫然早一年离开家住进集体宿舍，因而总是以姐姐的身份把莫然护在自己的身后，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莫然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车子启动了，晃悠悠地走在凹凸不平的泥泞小道上，莫然的身体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晃动着，一旁的莫玲时不时扶一下莫然。让旁边的人不要碰到莫然。 而莫然的另一边站着的同样是一声不吭的莫龙，十五岁的莫龙已经一米六几了，而且还有继续往上长的趋势。 小时候同样是话痨的莫龙，上了初中也变得沉默了，成为了年级里唯一可以和莫玲争第一的学霸。如果说莫玲是那种完全沉浸在学习氛围中优等生，那莫龙就是那种一边玩上课还时不时会睡觉，但是考试却一直都高分的另类存在。 就是这两人，让白公中学的很多学生和老师侧目，一样都是学习天才，一个是美丽的少女，一个是俊秀的少年，两人走到哪儿，都能有一大串的目光追随，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还是兄妹，来自同一个家庭，这就更让人侧目了，甚至想要亲自去莫家看看，了解了解莫家人都是怎么教育子女的，怎么一个个的都学习这么厉害呢。 已经上了高中的莫莉和莫良就不用说了，当初两人中招考的时候，都是以绝对的优势考取了县城有名的高中的，现在在高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学习天才。而两人的弟妹现在也是天才，估计中招考的时候还会给白公中学创造新的记录。 看着车上其他人都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莫玲和莫龙，莫然都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车子依旧晃悠悠地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莫然家门口，三人从车厢后门跳下车，莫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跟着莫玲和莫龙直接往金山沟走去。 这也是一年前莫二爷下的规定，说家里的孩子都长大了，都住学校去了，以后能聚到一块儿的机会就更少了，因而规定每个星期的星期五晚上，全家人都聚到一块儿吃饭。 碰到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的莫莉和莫良回家的话，这一个星期全家人就会一直聚在一起吃饭，为的就是不让彼此之间的敢情疏远了。 走在熟悉的林间小道上，感受着偶尔吹过的清风，莫然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 沿着小道一路往上走着，莫然看着右手边那隔了一条河的河坝上，那葱郁的树叶迎风招展，细细闻一下仿佛还能闻到那树上顺风吹来的甜香。 “嗯，今年村里的梨树又可以丰收了。”莫然这般感慨了一句。 “是啊，估计今年村里不少人又要天天喜笑颜开的了，这个还多亏了村长当年英明，果断在堤坝上种满了果树，这几年发洪水不仅没有冲塌过堤坝，村里人还多了一笔收入，何谓是一件大喜事了。”莫玲也是感慨道，只是说出的话略显文绉绉的，让人有点无法接受。 而莫龙始终一言不语，静静地走在最前面，第一年村里额梨树成熟的时候，莫龙还和村里其他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去摘梨子，然后拼命吃了十来个，直到再也吃不下去才罢休，可是吃完堤坝那边结的梨子，再吃一下自家后山结的梨子，莫龙具分出差别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堤坝结的梨子了，用莫然的话来说，那就是莫龙的嘴被养刁了。 要知道，莫家后山所有的果树，莫然都是浇灌了不少冰炎泉下去的，要是和别的梨子没有一点的差别，那不是太浪费莫然的苦心了吗？ 莫家人好像也知道自家的梨子和别人家种的不一样，但是却不知道缘由，为了避免麻烦，莫二爷规定，莫家所有的果子除了拿去卖和留一些自家人吃之外，尽量不送给村里的其他人吃，免得村里人也发觉了差别，然后来询问种果树的秘诀就不好了。 莫家人开了种果树的头，崖下村不少村民们也开始跟风，在自家的地里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果树。村里人虽然不知道莫家后山都种了些什么果树，只知道莫家的果树苗子最齐全，于是头一年，崖下村很多新果农都跑来金山沟，跟莫二爷讨要果树。 莫家的果树都是莫永恒托刘传峰找来的，莫二爷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就把全部来要果树的人都打发到了莫永恒那里。 莫永恒家天天有人登门，莫永恒头疼地看着每个上门来的乡亲，最后一狠心，说村里那么多人，自家的果苗就那么几棵，如果给了其中的一人，就不肯定不给另一个人，为了公平，莫永恒决定谁也不给，让村民们自己去寻果树，但是莫永恒保证，今后一年内，村里哪户人家有关于种果树的问题，都可以来找他，他能帮忙解决的就一定帮忙解决，决不推辞。 崖下村的人还是知道稀少的果树是很难寻的，听莫永恒这么说之后，除了一些脸皮特别厚的，其他的村民们都各自去想法子了。 所幸，崖下村脸皮厚的人还是比较少的，把最后几个脸皮厚的人打发了之后，莫家人也包住了自家果树不同之处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直至今日也没有被村里其他人发现。 “看梨子成熟的程度，估计就是这一两天就会召集村里的人开始采摘了。”莫龙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嗯，到时候又可以凑一下热闹了。”莫然兴致勃勃的说。 每年摘梨子的时候，都是村里难得热闹的日子，大人小孩都会出动，摘完梨子，全村人就会聚到一块儿吃合家饭，庆祝又一年的丰收。 “你又想去？”莫玲惊愣地看着莫然。 “嗯嗯嗯。”莫然兴奋地点点头，那模样，仿佛恨不得明天就是摘梨子的日子。 这几年，原本活泼好动的莫玲和莫龙变得越来越沉稳，反而原本整天一副小老头模样的莫然越来越有孩子的活力，渐渐地呈现出了属于孩子的一面。 这四年来，村里每次摘梨子，莫然必定会参加，而且完全不知疲惫，反而乐在其中，莫玲和莫龙参加了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真搞不懂莫然这丫头怎么年年都这么积极。 其实说到底，莫然会这么积极完全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有一次无意间听到了王淑婷和莫永恒两人的对方，才知道自己的老成让两人很是担心，于是，莫然自那天开始，就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再次体验了一把童年的乐趣。 加之摘梨子之后还有合家饭吃，这合家饭是莫然最喜欢吃的，汇集了村里每家每户的米，由村里多个厨子掌勺，那饭菜说有多香那就有多香。 148 比赛 上一世，在外拼搏，莫然最想念的就是爸妈做的饭菜，还有一个就是村里的合家饭。但是随着时间的变迁，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富有，办喜酒都喜欢去酒店里办，再也没有人愿意花大钱在村里办百家酒，百家酒、合家饭到了莫然这一代就真的失传了。 莫然姐妹三人继续沿着山道往上走，终于走到了祖宅的坪地。 “奶奶，爸，妈。我们回来了。”依旧和每个星期一样，人未到声音先到了。莫然对着后山的莫奶奶等人大喊道。 后山的莫奶奶等人早就看到莫然三人了，这会儿听到莫然的喊声，亦是大声地回应：“然然回来了，快放下书包来后山帮忙摘青皮梨，明天你刘大伯的人就要来运货了。” “诶，知道了，我们马上来。”莫然把手放在眼睛上，遮住西下的阳光，想着莫奶奶的方向应道。 “龙哥，玲姐，我们也快去帮忙吧。” “嗯。” “嗯。” 莫玲和莫玲嗯了一声，各自把东西提回各自的房间去，莫然则把自己的书包提进莫奶奶的房间放着，然后出来去工具间换衣服。 莫玲和莫龙已经在工具间换衣服，这个工具间是莫奶奶后来收拾出来的，里面放满了种果树必需的工具、肥料，以及去果园打理时需要穿上的特制服装。 莫玲和莫然等人现在身上穿着的还是学校的校服，因为白公镇每个乡镇的小学校服大多数都是白色的，为了不把校服弄脏。莫然姐妹三人都换上了摘梨子时穿的工作服。 “然然，过来。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换好衣服的莫玲对莫然招招手。 莫然换好衣服，一边脱掉脚上的布鞋，一边换上拖鞋，蹦蹦跳跳地来到莫玲的跟前，转过身去。让莫玲帮她把头发绑好。 莫然的头发已经过肩，可能是食用了空间的食物，莫家每个人的头发都是乌黑乌黑的，一点发质问题都没有，其中数莫然的头发最让人羡慕，不仅黑亮，摸上去还特别的柔顺，即使几天没有梳理都不会打结。冬天连着几日不清洗，头发依旧光亮照人。 莫玲以手为梳把莫然的头发理顺，然后从手腕里脱下一条橡皮筋把莫然的长发扎成了马尾辫。 “好了，你去前面的镜子看看。”莫玲松开手，对莫然说。 莫然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地就跑到工具间的镜子前照了起来。不要问工具间里怎么会有镜子，这都是莫兴腾要求的，说工作服也是服装。自然要穿的好看才行，于是，工具间就多了这么一面全身镜。 莫然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那模样真的很自恋，看完之后还不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然后看向莫玲，笑着说：“呵呵呵，好看极了，玲姐扎头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莫玲额上冒下几条黑线。把自己的头发也绑好，无视莫然的不正经，“头发弄好了，就快点穿戴好其他的，不然不等你了。”看着一旁早就全身武装好的莫龙，莫玲催促莫然。 莫然看了看站在工具间门外等着的莫龙，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去拿手套套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然后再带上一顶草帽。 夏季的太阳，到了傍晚依旧毒辣，不带着草帽，很容易就晒伤皮肤。虽然有冰炎泉在莫然不怕晒，但是晒黑，那是肯定的了，为了不让自己晒黑，还是戴着草帽比较妥当。 三人穿戴好，一起往后山走去。 四年时间，不仅崖下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莫家祖宅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崭新的瓦房，经历了四年的风雨，渐渐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屋顶的瓦片缝隙之间开始长出了些许细小的杂草，有一些瓦片也长满了青苔。屋前，坪地下的树木长高了，几乎遮住了祖宅大门的视野。 猪圈、牛圈的建筑也日见裂痕，屋后的杂草也越长越茂盛，要不是每年都清理，估计早就把垄沟都遮挡住了。 周围的一物一草都在记录着岁月的印记，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在改变。这几年家里在种果树，莫家人一个个都尽心尽力学习着怎样把果树种好，在崖下村，莫家人是种果树最厉害的第一人，没人敢挑战。 莫然跟着莫玲的身后往后山走去，这四年来，莫家的后山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前用来种花生、黄豆的旱地都被种上了果树，成为了果园的一部分。 莫家的果园已经渐成规模，最左边种了五十来棵的桔子树，中间种的是奈李，再往右就是荔枝和龙眼。 家里种的青皮梨和黄皮梨以及柿子树都已经扎根了，不易挖动，莫家人经过商讨之后，就决定不把这三种果树一并挖到果园里，还是让它们长在原来的地方。 今天，莫奶奶他们在摘着的就是青皮梨和黄皮梨。炎夏六月，正是这两种梨子成熟的季节。 高大的果树上，繁叶之间露出了星星点点的青皮梨，个个大而脆，看着就让人嘴馋。 “奶奶，二伯、二伯母，爸妈，我们来了。”莫然站在树下，仰着头对树上的莫永恒等人打招呼。 “哦，都来了，来了就帮忙吧，今天下午要把所有的梨子都摘完，明天就要全部运走。”莫永恒一边不停地摘着梨子，一边对莫然说。 “好，知道了。” 莫然姐妹三人闻言，忙脱掉拖鞋，蹭蹭地爬上了树。 对于女孩子不应该爬树这个问题，莫家人已经不在乎了，都是农家人，女孩子会爬树那也是一样技能，没什么好丢人的，因而。就算是上了高中的莫莉，如果这个时候回家了。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就爬上树去帮忙摘梨子的。 “然然，阿龙、阿玲，你们几个小心点，别踩那些小的树枝，免得压断了。”树下的莫奶奶提醒三人。 “诶。知道了。”三人同时应道，一双手却灵活地在树叶间穿梭，然后拿着好几个青皮梨放进腰间的背篓里。 莫永恒和莫兴腾几个大人负责摘家里那棵最高、年轮也最大的青皮梨树，因为那棵树枝干粗，不易断，能够经受得起大人的体重。 而莫然几个孩子就负责摘那几棵枝干比较细小的黄皮梨果树，三人个子小，在枝干密集的树上也能够灵活地移动自己的身子。不漏掉任何一个梨子。 “咔嚓”一声，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吃梨子的声音，莫然回头一看，看到的就是莫龙悠闲地坐在一根树干上，左手正拿着一个黄皮梨在吃着。而右手则用绳索把装满了的背篓送到树下。 看到莫龙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莫然忍不住对莫龙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这样坐着已经不易了，居然还能一心三用。佩服佩服。 莫龙挑了挑眉，对莫然扬了扬手上的黄皮梨，莫然撇撇嘴。伸手就近摘了一个黄皮梨，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然后“咔嚓”一声，自己也吃了起来，一边吃着还不忘向那头的莫龙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那意思就是，小样的。你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做到。 莫龙笑而不语，三五下解决了手上的青皮梨，把莫奶奶空出来的背篓拉了上来，又对莫然扬了扬手上的背篓。 莫然大口大口地吃着手上的青皮梨，把所有果肉都吃完后，随后把果芯扔到了远处，接着把自己背篓里的梨子也送到了地下。 兄妹两人各自拿着空的背篓，相互挑衅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动手摘起了梨子来。 树上的莫玲和树下的莫奶奶等人看到两人互斗的情景，不由地再次摇了摇头。 “这两个小的，又斗起来了，真不知道这摘梨子有什么好斗的。”黄云实在是不明白莫然和莫龙两人的内心。 “嘿，随他们呢，他们姐妹几个一个比一个不爱说话，整天像个小老头似地，现在难得有点活力了，就让他们斗呗。”莫奶奶笑着说。哪个做长辈的不希望看到子孙热热闹闹的，可莫然这姐妹三人，小时候还好，就莫然一个不爱说话，现在好了，一个比一个不爱说话，让本来就特别安静的家，人齐了依旧还是这么安静，跟没人似地，一点生机都没有。 “奶奶，奶奶，我们也要比赛。”树下的莫米和莫雅看到树上比快的莫然和莫龙，心里也痒痒的。 莫奶奶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个鬼灵精，坚决不同意，“不行，你们还太小了，留在树下帮忙，不许爬树。” “好吧。”莫雅和莫米相视看了彼此一眼，不情不愿地应了，但是背着莫奶奶，两人眼里都闪过了狡黠的光。 要是莫家其他人看到两人的眼神，估计又要开始头疼了，这两个小丫头，生来就是专门折磨人的。 因为两人从小就被莫然用空间的食物喂大，虽然现在才七八岁，但是智商绝不比一个初中生差，什么鬼点子都想的出来，什么鸡飞狗跳的事都做过，最主要的是两人闯完祸之后被捉住了就撒娇卖萌，博取同情心，那两双大大的眼睛，眼眶里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你，那呆萌的模样谁见了都不忍心惩罚她们，可是刚放过两人，一眨眼，她们又闯祸去了。好在两人还有点分寸，折腾人也只是折腾自家人，不会把其他人也牵连进来，不然莫家人给人道歉都要弯的腰疼了。 当然，在学校里，两人也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至理名言，因而两人在崖下小学虽然有着魔女的称号，但是只有不去招惹她们两个，她们两个就是全校公认的学习天才。 149 佳酿 莫米和莫雅的学习天才称号，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学习成绩优异，还因为两人能歌善舞，只有别人能做到的，她们两就没有做不到的。 这么妖孽的才能，还真不知道莫家人是怎么教育出来的，送走了好几个莫家的天才，现在还有两个，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崖下小学的老师们而已，这是好事，但是对于崖下小学的其他同学而已，莫雅和莫米两人就是噩梦。因为崖下村的家长们总喜欢拿两人与自家小孩比较，然后就把自家小孩贬的一无是处，让这些幼小心灵的主人们既爱又恨。 爱，是因为他们也想成为莫雅莫米这样的人，恨，是因为他们怎么追赶也追赶不上两人的脚步，因而，被拿来比较的日子永无出头。 不说莫雅和莫米怎样，现在树上的莫然和莫龙正斗的不可开交，这样的比赛已经持续了两三年，第一年的时候，莫家人都以为莫然会输，因为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体力是有差别的，另外莫龙还比莫然大，自然赢得机率大，但是结果却出人意料，莫然以压倒式的趋势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当时惊呆了莫家一众人。 那次之后，莫龙就不断地锻炼自己爬树的本领已经手脚快的本领，都说付出是会有收获的。经过苦练，第二年，莫龙终于和莫然拉进了距离，而从第三年开始，两人就一直都是平手，不知道今年的结果又会是怎样。 “哗。” “哗。” 两声，树上同时送下了两背篓的梨子。黄云和王淑婷上前分别接住了一个背篓，两人一边数着背篓里梨子的数量。一边把梨子放进箩筐里。 “五十七个。” “五十七个。” 王淑婷和黄云同时报出了同一个数字，与此同时，莫家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至于为什么读松了一口气，估计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比赛的两人脸不红气不喘。各自倚在一根树干上，闲暇自得地远眺着远处的风景，反而对比赛的结果不是很看重，或者说，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比试。 远眺的功夫也就这么一会儿，接着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比拼，也不管接过如何。也不管会不会太过劳累，只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想要这么做。 莫家的其他人仿佛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相视看了彼此一眼之后，继续各忙各的。 而莫雅和莫米两个小丫头也发挥两人的魔音攻击，一招秒杀莫家所有大人，捂着耳朵让两个小魔女上树去了。 “呵呵呵，太好了。终于可以爬树了。” 得到众人的允许，两人背着早就准备好的小背篓，唰唰地爬上了其中的一棵果树。像只灵猴一样在树上灵巧地蹦来蹦去，让一开始还担心着两人的莫家人，看到这情景，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放下了。就那两个小丫头爬树的技能，快的跟猴子似地，还怕她们会掉下来。不太可能。 青皮梨树上的莫永恒看到几个小的都是“争锋相对”的模样，笑着对莫兴腾说：“腾哥，家里几个小的都较上劲了，你说我们几个大的是不是也要来比一场啊。” “呵呵呵，来就来，我还没怕过呢。”莫兴腾也是热血沸腾地说。 “对对对，我们也来比一比，输了的今晚少喝一杯米酒。”莫怀忠亦是赞同。 “好，那我们立马开始比试。”莫永恒说完，就把已经装满的背篓送到了树下，莫兴腾和莫怀忠也把自己的背篓送到了树下清空，三人各自拿着空的背篓，在树下莫二爷的一声令下，三人飞快地摘了起来。 “呵呵呵，年轻就是好啊！”莫二爷在树下看着树上一个个相互较劲的身影，这般感叹道。 莫奶奶等人闻言，脸上也是带着浅浅的笑，默认了莫二爷的话。同时心里更多的是欣慰，摘梨子是枯燥的，可是被几个小的这么一闹，整个后山都变得热闹起来了，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这才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嘛，多热闹啊！ 莫家五六棵的梨子树，在众人的比拼下，一天就摘完了，这在以为是从来没有过的。 看着一筐筐个大味甜的梨子被挑回家，莫二爷喃喃自语：“没想到这随便来一场比赛，每个人的速度就快了这么多，那接下来几天是不是要鼓励他们多比试比试呢。” “额，你在念念叨叨的念些什么呢。”莫二婆从莫二爷身旁经过，无意间听到了莫二爷在念叨，不由地问。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废话，怎么能让其他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然还能让他们这么迅速地摘完果子吗？接下来的几天，莫二爷还想让进度更快一点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莫永恒这一队，输了的人就真的只能少喝一杯米酒，而这个倒霉的人就是莫兴腾。 莫兴腾看着桌上的米酒，而自己却要少和一杯，心里的郁闷可不是一点点，“唉，老了，速度比不上年轻人了。”莫兴腾突然这么叹了一句。 众人闻言，顿了一下，随即莫兴腾就被莫二爷拿筷子“啪”地一声打在了头上，“死小子，你老爹我都还没说老你，你倒先在嚷嚷着老了，哈！” 莫兴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打，打得有点懵了，待反应过来，忙伸手挡住莫二爷欲要打第二次的筷子，“爹，我就这么感叹一句，你没必要直接打人吧，我都三十好几了，被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头，我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你还知道要脸啊，说着话之前怎么没想到。”莫二爷瞪了莫兴腾一眼。 莫兴腾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头吃饭，跟被老子打相比，还是不喝酒让他更容易接受。 莫家其他人看着莫二爷和莫兴腾忘年交般的相处方式，相视一笑。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也就家里开了果园之后，收入增加了，家里每个人相处的方式也变得更加随和了。这样的变化，众人都是乐见其成的，尤其是莫永恒这一辈的人，之前他们读的书少，不了解孩子们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和自家的孩子沟通过，在办果园的时候，才发觉没文化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于是，莫永恒、莫兴腾以及莫怀忠三人鼓足了劲，花费了不少心血，学习种果树的技能。 莫兴腾倒还好，是三个人当中读的书最多的，学习起来也没那么吃力，而莫永恒因为脑子活，学起来也没多大难度，唯有莫怀忠脑子不够灵活，读的书也很少，学习起来总是比别人慢，也比别人吃力，但是莫怀忠有一股不服输的劲，愣是用自己的勤奋弥补了先天的不足。 饭桌上，其他人都低着头，拼命地扒着碗里的饭，尤其是莫然和莫龙两个人，一个傍晚，两人一直比拼，直到梨子摘完都还分出胜负，但是两人的体力是耗尽了，一到吃饭的时间，就奔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然后就沉默无语地只顾着吃饭了。 同样不停地吃着的还有莫玲，三人都是处于长身体的年龄，饿的比较快，再加上消耗了太多体力，一眨眼，三人就吃完了第二碗饭，准备着向第三碗饭进攻。 做饭的莫奶奶看到一个个的都吃的那么香甜，心里那个高兴，就不言而喻了。 莫然这些小的吃的欢乐，莫兴腾那边就只能看着莫永恒和莫怀忠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自家酿的米酒了。 莫兴腾自认为自己不是爱喝酒的人，可是自从莫然在莫奶奶和莫二婆酿米酒的时候，偷偷地加了冰炎泉进去之后，莫家酿制出来的米酒和糯米酒就成了佳酿，而且还是那种喝了不会醉，喝完之后还浑身舒爽的佳酿。 莫奶奶和莫二婆第一次喝到已经被莫然偷偷提升了好几个品质的佳酿时，纷纷瞪大了一双眼，想要再次酿制一批这样的酒，可是无论两人怎么酿制，就再也酿制不出那个味道了。原因无他，第一次两人酿制的时候，莫然在家，后面几次酿制的时候，莫然都不在家。 为了不引起莫奶奶和莫二婆两人的注意，莫然总是选择在农历七月七日这天，偷偷地在莫奶奶和莫二婆酿制的米酒里加入冰炎泉。 在崖下村，乃至整个和安县，七月初七这日都会酿米酒。因为这日的水装进密封的瓶子里，存放多久都不会腐臭。正因为这样，用这日的水酿制出来的米酒也比别的日子里酿制的要甘甜，莫然选择在这日偷偷地加入冰炎泉，就算莫奶奶和莫二婆怀疑，也只会怀疑到这七月七的水上面，而不会想到是她搞的鬼。 不少喝过莫奶奶和莫二婆酿制的米酒的人，都会先来讨教秘诀，莫奶奶和莫二婆每次都是笑着说，和他人的酿制之法没什么两样，问的多了，来问的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只好把莫家米酒醇厚的秘诀归根到了莫家饮用的泉水上。 莫家人饮用的泉水引至金山沟沟里的一汪山泉水，也确实比别家人喝的水甘甜了许多，崖下村人这么认为，莫奶奶和莫二婆也没有说不是，因而，崖下村不少妇人为了酿制出莫家那样的米酒，时常在七月七这日特意跑进金山沟，为的就是挑一担莫家人喝的山泉水，弄得莫奶奶和莫二婆啼笑皆非。 150 摘荔枝 莫奶奶和莫二婆酿制的米酒成为了千金难求的佳酿，除了给自家的亲戚送去一些，剩下的几乎都是自家人喝。 或许是发现了自家酿制的米酒可以改善体质，莫奶奶和莫二婆也不敢乱送人，怕一时的好心引来了别的麻烦。 因而，家里的米酒还是自家人喝的较多，不过莫奶奶和莫二婆也有规定，家里每个人一天最多只能喝三碗，再多就不给了，而莫兴腾今天傍晚的一次比拼，就让自己少喝了一碗米酒，这让他实在是伤心。 男人们喝米酒，女人和小孩子就喝糯米酒，吃饱饭，再喝上一碗放在山泉水里冰镇过的糯米酒，那真的是全身疲惫都被冲散了，只剩下糯米酒带来的醇香和冰凉。 忙了一天，莫家人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第五声鸡鸣之后，莫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起了床。今天是刘传峰来运青皮梨的日子，不过青皮梨已经都摘回来了，就不用再担心这事。 今天，莫家人全都这么早起来，是为了去采摘新的果子，而今天要摘的就是荔枝。 荔枝的保存时间不长，要确保荔枝的新鲜程度，就只能一早去采摘，然后等着刘传峰的车来运，直接就送去市场卖，只有这样的荔枝才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莫龙、莫玲、莫然，再加上莫米和莫雅两个小丫头，五个人各自端着自己的杯子，站在天井边，一同刷牙。那阵势，说有多壮观就有多壮观。 “噗。”五人同时吐掉口中的泡沫。含入一口干净的清水，开始漱口。别家人要是看到五个人完全一致的动作，肯定会吓到，这一举一动都分毫不差，仿佛是经过训练似地。这莫家难道是军营，教育孩子就跟教育军营里的兵似地？ 莫家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场景，说到底还是莫然导致的。莫然有点小洁癖，女孩子有点洁癖很正常，但是莫然自己洁癖就算了，还要求身边的人也要注意卫生。而在莫家，最不注重个人卫生的人就是莫龙了，因而成了首当其冲的第一人。 农家人。几乎每家每户晚上睡前都不会刷牙，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牙膏什么的也是需要钱的，没什么固定收入农家人是不会做浪费钱财的事的。 虽然睡前不会刷牙，但是农家人还是懂得一些卫生习惯的，那就是晚饭过后不会再吃别的东西，稍微讲卫生一点的，睡前会漱漱口。 然而。莫龙睡前不仅不漱口，还大吃特吃的，没被莫然看到还好。莫然一看到，就直接缴了莫龙的零食，并勒令莫龙立马去刷牙。一开始莫龙装作没听见，从莫然手里抢回自己零食接着吃，然后，然后莫然就爆发了。劈头就大骂了莫龙一顿，随后又苦口婆心地给莫龙讲解了一遍个人卫生的重要性。莫然噼里啪啦地讲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莫龙的耳朵受不了了，直接扔下零食，乖乖地去刷牙了。 看到莫龙去刷牙了，莫然才停止她的说教，并且紧跟莫龙的身后，看着莫龙认认真真地刷好了牙，才走开。自那以后，莫家人算是看清莫然念叨的功力了，一个个开始注意起个人的卫生，就怕被莫然捉住，然后拉去说教一顿。无形中，莫然成了莫家所有人都敬畏的人，虽然她还是个孩子。 姐妹五人刷好牙，厨房里，莫奶奶准备的垫肚子的白粥也端了出来。众人呼呼地解决了几大碗，拿齐采摘的工具，直奔后山继续干活儿。 采摘荔枝是有讲究的，必须用到剪刀，还要备好梯子和绳子以及长钩。 众人来到荔枝林里，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剪刀，肩上挎着一个背篓，走到荔枝树下开始采摘。 莫然来到一棵矮小的荔枝树下，扫了一眼树上的荔枝果子，拿起剪刀开剪。采摘荔枝的活，连莫米和莫雅都已经会了，其他人就很不用说，拿起剪刀，“唰唰”几声就采摘了一大把的荔枝下来。 背篓装满了，就提到莫奶奶所在的大树底下，把荔枝交给莫奶奶和莫二婆进行加工，这个加工也不是什么深加工，就是把零散的荔枝用绳子捆成一扎一扎的，然后放进垫了枝叶的箩里，并抬到阴凉的树荫下，用塑料袋密封好，保证荔枝的新鲜。 莫然这种些小孩子就负责采摘低矮的果树，莫永恒和莫兴腾几个大人就负责采摘高的果树。采摘高的果树，要用梯子，从果树的树顶以及枝叶外层开始采摘，采摘的时候要轻拿轻放，不损坏荔枝的果皮，不然就影响了荔枝的整体品质。 这个时辰，天虽然亮了，但是太阳的光芒还没有照射到金山沟，莫家人就趁着太阳光hi啊没有照射到后山，捉紧时间把荔枝抢摘下来。 因为金山沟是一条比较深的山沟，山沟两旁长着的树木也比较茂盛、高大，遮挡了不少的太阳光，因而莫家后山的荔枝并没有全部都成熟，成熟的果子大多数都是向阳的这一边，而另一边成熟的果子就少了。也正因为如此，莫家人在采摘的时候要挑选，只摘成熟了的荔枝，还没有熟透的就依然让它留在枝头上继续生长。 想起昨天的败局，莫兴腾今天一早就找莫永恒和莫怀忠定了赌局，说要再进行一次比试。 莫永恒和莫怀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摘荔枝可不比摘青皮梨来的轻松，讲究的是技巧，稍微手颤了一下就可以损坏了荔枝的表皮，这样的荔枝就成了次品，只能留着自己吃了。 今天三人的比试，比的不仅仅是速度，更比的是每个人摘的荔枝的品质的好坏，至于品质要怎么比较，很简单，由莫奶奶、莫二婆以及莫二爷做裁判，分别挑选出三人损坏了的荔枝，放到另一个箩筐里，荔枝摘完的时候，就可以比较一下损坏的荔枝是多少，越少的人就取得胜利，多的人则败。 大人们斗了起来，小孩子这边也不甘示弱，纷纷比试了起来。良性的竞争有助于成长，在这摘荔枝比试当中，良性的竞争，则有助于激发每个人的动力，让每个人手上的动作都比平时快了不止一两分。 “齐心协力”的力量总是令人惊讶的，莫家十几个人，在太阳光照到后山之前，居然把真的把所有成熟的荔枝都摘完了。 把装进箩筐的荔枝挑回家里，妇人们则去准备早饭，而莫永恒三个壮年则去清点这次比试的成果。 只是，三人还没有开始清点，就听到熟悉的车声往山沟这边驶来了。 “估计是刘大哥的车来了。”莫永恒放下手上的箩筐，走出了家门。 莫兴腾和莫怀忠也是站在家门口，等着刘传峰的车开进来，进金山沟的林间小道本来是很狭窄的，第一年卖青皮梨的时候，都是先用刘传峰的小车运到莫然家门口，然后才搬到货车上，运走。 后来为了更方便，莫家人就一起出动，把进山沟的路开宽了，现在的道路足以让一辆货车进入。 车很快就进来了，带头的依旧是刘传峰的小车。 “莫老弟，我又来了。”停放好车子，刘传峰一脸笑意地走下来车。 这几年因着帮莫家人卖水果，刘传峰自己也挣了不少，如果一开始众人觉得刘传峰是莫家人的福星，那么现在刘传峰会觉得莫家人才是他的福星，更是他的财神爷。 “刘大哥，这次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过早饭了吗？要是没吃就一块儿吃一点吧。”莫永恒上前，把刘传峰和货车司机迎进了屋。 刘传峰摆摆手，说：“今天不是要来运荔枝嘛，为了卖个好价钱，当然要把最新鲜的荔枝立马运到市场上去，不然迟了，价格就降了。” “呵呵呵，刘大哥一心一意就想着帮我们挣钱，实在是太感激了。”对刘传峰，莫兴腾是打心底里感激的，如果不是刘传峰，莫家的果园不可能办的这么成功。他们兄弟三人能够学习到种植果树的技能也是托刘传峰的福，果子成熟了，能够顺利卖出去，更是刘传峰的功劳。 “诶，你们都别这么说，我们现在完全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们挣了也就是我挣了，不需要这么客气。”刘传峰不揽功地说。 刘传峰喝了几口茶，看了看手上的表，对莫永恒说：“莫老弟，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把荔枝装上车吧，迟了就亏了。” 众人见刘传峰确实是没有再坐下去的意思，于是纷纷起身，把摘好的荔枝都搬上了货车。 “刘大哥，运货的事交给司机大哥就行了，你怎样也要留下来吃个饭。”莫永恒挽留刘传峰。 刘传峰打开车门，婉拒道：“莫老弟，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凡事要亲眼看着办好我才放心，吃饭是小事，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 “既然刘大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留你了，路上小心点，慢走。” “嗯，莫老弟，我们先走了，以后再聚。”刘传峰启动车子，运着满满一车的水果，离开了金山沟。 看着远去的小车和货车，莫永恒等人回到屋里准备吃早饭。今天是村里集体摘青皮梨的日子，每家人都要去，莫家人自然也要去。 151 全村出动摘梨子 莫家人围坐在饭桌上，享用着美味的早饭。生活质量提高了，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家里吃到肉的次数多了。 喝着莫奶奶专门煲的肉汤，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好了，都快点吃饭，还要赶着去摘村里的青皮梨呢。”莫奶奶满眼笑意地打断了每个人享受般的表情。 众人闻言，忙收起脸上有点浮夸的表情，飞快地扒着碗里的饭。 吃过早饭，莫家每个人都穿好工作服，戴好草帽，各自手上提着一个背篓，浩浩荡荡地往堤坝的方向走去。 一伙人当中，数莫米和莫雅最兴奋，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而莫玲和莫龙最郁闷，两人都不想去，奈何村长莫华正规定:村里摘青皮梨的时候，凡是满了十岁的人都必须参与，至于没满十岁的人，想来就来，不想来也可以不来。 莫然淡然地走在人群的最后面，虽然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参与，并且在这天来临之前表现出特别积极的态度，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最淡定的人也是她，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到底是欢喜还是不欢喜。 莫家人来到堤坝的时候，堤坝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等着其他人到齐然后等待村长号令开始摘青皮梨。 堤坝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一年一度的摘梨子盛事，开心的不仅仅是可以吃饭合家饭，更开心的是有钱分，虽然这么多人一起分。到了自己手里的就没有多少了，可是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谁都不会不动心的。 与其他人相比，莫家的人就淡定多了，村里的分红，莫家一棵小黄皮梨挣得钱都比这多，之所以会来。是给莫华正面子，也不想搞特殊。 莫华正以及村里的其他干部还没有到，村民们就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讨论着一些小道消息，打发时间。 大人们聚到了一块儿，小孩子们也和自己交好的小伙伴们走到了一起玩闹。莫然在一棵青皮梨树下站着，躲避夏日的艳阳。 “然然，然然。你也来了。”莫然刚要闭目养神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莫彩霞熟悉的呼喊声。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穿着白衣黑裤，头上同样戴着草帽的莫彩霞，“你也来了，你爸妈呢？” “找你妈去了。”莫彩霞也来到树下，坐了下来，今天她可是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的。现在还在犯困当中呢。 “哦，最近在学校怎样？”莫然换了一个话题。 “还行，就是要参加一个比赛。有点紧张。”嘴上虽说有点紧张，可是莫然一点也看不出莫彩霞有紧张的情绪。 “是下下个星期举行的全镇小学的朗诵比赛吗？”莫然问。 “对啊，你也参加了吗？”莫彩霞听到莫然一下子就说出了比赛的名字，眼里燃起了一丝期待，如果莫然也参加了，那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莫彩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莫然在的话，她的心就特别的安定，一点也不害怕了。 莫然摇摇头，说：“我没有参加，我是负责组织这次活动的负责人，活动的负责人是不能参赛的。” “什么？真的？然然，你太厉害了。”一来到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莫彩霞都有点消化不过来了。 “嘘，小声点，这事不能让其他同学知道，不然学校会取消我的资格的。”莫然让莫彩霞不要声张。 莫彩霞闻言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又多问了一些关于比赛的问题。除了关于比赛评分以及一些不能让参赛选手知道的事，莫然都把能说的告诉了莫彩霞，多少也让莫彩霞安心了不少。 “然然，好久不见，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找我们玩呢？”在莫然和莫彩霞聊得正欢的时候，形影不离的莫明智和莫晓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莫然看着眼前两个长高、长结实了不少的男孩，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没有说话。 莫明智和莫晓杰看到莫然这个样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脸红了，留下一句“我去找我爷爷。”就“咻”地一声，溜走了。 莫然不解地看向莫彩霞，问：“我做了什么吗？他们逃命似地。” “唔，没有，你什么也没有做。”莫彩霞摇摇头。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对爱情已经有了一点懵懵懂懂的认识，莫明智额莫晓杰之所有会跑开，是因为莫然对着他们笑的时候，他们的心脏很不争气地飞快地跳动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吓得两人急忙逃离莫然的身边，可是跑开之后又若有所失，这样奇怪的情绪，让两个还没有完全开窍的少年不知所措了。 莫然不知道莫明智和莫晓杰两人的心理变化，依旧听着莫彩霞讲述崖下小学的事，时不时也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然然，你是不知道，当时莫娟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我都忍不住在心里给米儿和雅儿两人竖起大拇指了。”莫彩霞两眼带笑地给莫然讲莫米和莫雅两个小魔女在崖下小学干过的“好事”。 “是嘛！”莫然无奈地摇摇头，家里的两个小妹啊，想想就让人头疼啊。两个从小吃着空间食物长大的人，智商那是杠杠的。光是一张小嘴就能把人说的天花乱坠，头晕脑胀，莫家除了莫然能管住她们两个，其他人的话也只能是起到一点点的威慑作用而已。 刚才，莫彩霞就给莫然“汇报”了两个小魔女的丰功伟绩。事情是这样的，莫娟，莫婵的妹妹，估计是一直被李桂花输灌了女孩子就要每时每刻都要吸引身边男生的注意，莫娟也从那个一向胆小的小女孩，渐渐向第二个莫婵发展，而且还有青出于蓝的样子。 这事就要从莫娟“勾引”男生开始说起了，莫娟在李桂花成人式的教育思想影响下，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早就知道了男孩与女孩之间的爱慕关系。因而莫娟每天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地来上学，可谓是迷倒了一大片情商才刚开始萌芽的少男。 一天，莫娟依旧向往常一样诱惑着一个小男生给她买漂亮的文具盒，就在那个男生刚要答应的时候，莫米和莫雅出现了，不仅破坏了莫娟的好事，还彻底毁了莫娟在那个男生心中的地位，你说莫娟能不生气吗？ 可是莫米和莫雅两人却像无事人一样，看都没看莫娟一眼，留下了一段对话“我怎么觉得好像闻到了鸡舍里的味道。”“是吗？额，仔细闻一下好像还真的有。”“那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最讨厌鸡舍里的味道了，估计今晚回去要去香皂多洗几遍身才行。”“你家有很多香皂？拿个给我吧，我喜欢柠檬味的。”“好，明天拿给你，除了柠檬味的，你还有什么味的？”“什么味的都行，颜色好看就行了。”“哦，好吧。” 莫娟看着莫米和莫雅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就这么悠闲地聊着家常话，走远了，气得莫娟站在原地直跺脚，那模样是恨不得扒了莫米和莫雅两人的皮，顺便喝了两人的血，然后再分尸扔去荒郊野岭喂狗。 “哎。”莫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自家两个妹妹的魔功，还是在悲叹莫娟的遭遇，或许两者都有吧。 莫华正手上拿着一个水壶外壳改造成的喇叭，身后跟着提了两个背篓的莫金科，来到了堤坝这边。 看到堤坝上站满了脸上带笑的村民们，莫华正的心情也特别的好。以前，上面拨给村里的经费总是不够，现在，村里自己种了果树，每年都多了一笔收入，可是解了村里的经费不足问题了。 “乡亲们，大家都到齐了吧？”莫华正拿着“喇叭”大声问道。 “齐了。”众人高声应道。 “好，那摘梨子活动，马上开始。”莫华正一声令下，村民们个个背好背篓，准备上树。 “开始啦。”莫华正扔下手上的喇叭，从莫金科手里拿过一个背篓背好，率先爬上最近的一棵果树。 村民们见状，也纷纷爬上了树。首先爬到树上的都是壮年，妇人和孩子们就只能先留在树下看着，或者拿着钩子把低垂下来的梨子先摘下来。 莫然看着一群群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中年男子，好想说，这摘梨子的事交给他们就行了，就不用让她们这些妇人、小孩也跑过来凑热闹了吗。 可惜的是，村长莫华正要的就是这种热闹。 “哈哈哈，咱们来比试比试一下谁最先摘满一背篓的梨子。”在树上灵活地穿梭着的莫华正，突然童心冒起，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 “好啊。” “好啊。” 众壮年男子里面兴奋地应道，那亢奋的模样，让树下的妇人们看得都觉得这不是自家男人，太丢脸了，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来进行比试，要不要脸了。不过这些话，妇人们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可不敢说出来，村长大人都不顾及颜面了，她们这些人怎么还敢有意见，这不是不给村长面子吗。 莫家的妇人和小孩们听到莫华正这个提议，纷纷摇了摇头，这个提议估计还是莫兴腾告诉莫华正的。唉，真是人老心不老啊，也不知道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看着村里的壮年男子们玩得那么开心，应该是好事了。 152 合家饭 树上，一群中年男人玩的不亦乐乎，树下，一群妇女也忙碌了起来。 “哈哈哈，我赢了。”突然，一个男人从树上挑了下来，手上提着满满一背篓的青皮梨。 “就你？一边去，没看到第一个摘满一背篓的人是我吗？”男人2泼了男人1一盆冷水。 “呸，明眼人都看到我是第一个摘满一背篓的，少在那里跟我抢。”男人1把男人2推到了另一边。 男人2鄙夷地看了男人1一眼，怜悯地说:“你是第一个从树上跳下来的人，可是你忘了，只有把背篓梨里的梨子倒进了箩筐了，这一背篓才算完成了。” 男人1瞪大了双眼。不信地说:“什么时候变得规矩？怎么没人告诉我？” “切，你是一点也没用心听村长爬上树之后说的话吧，就是在那个时候规定的”男人2“好心”地解释，可那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幸灾乐祸的多一点。 男人1彻底傻眼了，村长每年爬到树上都会呱啦呱啦地说一大堆的废话，他以为今年也是这样，所以一爬上树，他就自然而然地开启了耳朵屏蔽状态，可谁知道村长居然会说那么重要的事，真是欲哭无泪了。 男人1表示他好伤心好伤心啊！可是，又怪不得别人，真是太xx的憋屈了。 “哈哈哈。”看着男人1一脸的憋屈，男人2笑的更幸灾乐祸了。 这边两个男人在争论着谁是第一的时候，另外几处的人也开始了争论谁是第一。 “我是第一。” “我才是第一。” “屁，你滚一边去。我才是真正的第一。” 七嘴八舌的，顿时千米长的堤坝上都热闹了起来。只是看着一大群中年男人在争抢第一名，堤坝上的妇人和孩子们纷纷觉得头顶上飞过了一群乌鸦，让人好无语。 “所有人都给我闭嘴，把手上的背篓交给妇人们，男的都跟我走。去准备午饭，剩下的活儿就交给妇人和孩子们。”莫华正站在堤坝的最高处，拿着“喇叭”高喊道。 立马，嘈杂的堤坝安静了下来，男人们把背篓交给了妇人，跟着村长去准备午饭了。 每年的合家饭都是在村中心的一家四合院样子的老屋子里准备，这老屋子是崖下村第一任的村长组织建造的，为的就是给村里人办红白事提供一个便利的场所。 老屋子上下左右各四个大厅。每个大厅可以摆下五张方桌，每桌可坐至多十个人，所以一个老屋子里就可以坐下两百人。 老屋的左侧边另外设有厨房，里面锅碗瓢盆、柴米酱醋样样齐全，而且厨房比一般的家庭厨房要大的多，里面有两个三个大锅，可同时开火。 厨房外，沿着一面墙。搭起了一个露天的草棚，草棚里面搭建了十多二十个的小灶，有几个小灶上还放着一个圆锅。等着人来用它们炖菜。 草棚的后面还搭了一个小棚，里面放满了木柴，只是只有一部分是劈开的，其余的都还是树木的状态。这些柴火每个月由一家人提供，全村轮流提供，日积月累的就把整个小棚都堆满了。 莫华正带着村里的男子们来到老屋子这边。看着脸上带喜的众人，莫华正站在老屋子门前的台阶上，大声说道：“大家都安静，下面开始分工，莫永恒。” “在。”人群中的莫永恒向前走了几步，出现在莫华正的跟前，等着莫华正分布自己的任务。 “莫永恒，你带着村里几个比较会做菜的人去厨房掌勺。”莫华正直接给莫永恒分布了任务。 “诶，好嘞，村长。”莫永恒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随后看都不看身后的村民们，就把村里几个会做菜的男人叫了出来。 几人走到前面，相互拍了拍肩膀，算是打招呼了，村里的红白事，几乎都是他们几个掌勺，渐渐地在崖下村也有了名气，凡是做合家饭都是交给莫永恒这几个人掌勺。 “好了，莫永恒，你们几个可以去厨房了。”莫华正亦是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莫永恒几人摆摆手。这大热天的实在是没法忍受了，还是快点分布好每个人的任务，然后去屋里凉快凉快。 “金科，你带着人把大厅的桌椅都摆放好，兴腾，你领着人去帮忙切菜...”莫华正一个个地安排着活儿。 “那个，村长...”一人打断莫华正。 “什么事？”话被打断，莫华正有一丝的不耐烦，脸上的汗水也流的更多了。 “额，”那人汗流浃背，硬着头皮说：“村长，我们是不是要让一些妇人回来帮忙洗菜，你要是让我们这些粗手粗脚的大男人洗菜的话，我估计没人能吃的放心。” 莫华正愣了一下，随即赞同地点点头，说：“行，那你去叫七八个妇人回来，要快点，不然午饭没得吃就找你算账。” “诶，知道了。”那人飞快地向堤坝跑去，没午饭吃，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他一个人扛不起这个责任。 给每个人分配好活儿，莫华正松了一口气，进了老屋子。在刚摆好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莫华正给自己到了一杯凉白开，大口地喝完了一杯。 “金科，我去堤坝那边看着，你在这边看着吧。”莫华正对正在忙的莫金科说。 莫金科停下手上的活儿，抬头看向莫华正，说：“村长，要不我去堤坝那边看着，你就在老屋子这边吧，屋里凉快。”莫金科也是看出莫华正热的不行了，想要让莫华正在屋里呆着。 莫华正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多出点汗健康点，你在这忙着，堤坝那边估计也很快就忙满了。”说完，戴好自己的草帽，往堤坝走去。 莫金科看着莫华正走远的身影，想了想，往厨房去了。 “阿恒，在吗？” “金科大哥，你找我有事？”莫永恒从灶炉前伸出一个头，问进来厨房的莫金科。 “哦，是这样的，我看今天天气这么热，堤坝那边的妇人和小孩们估计会受不了，就让你帮忙弄点降火的糖水。”莫金科说出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我刚去老屋子的库房里看了看，那里好像放了一袋的绿豆，我马上就去拿来煮糖水。”莫永恒点燃灶炉里的柴火，拍拍手上的灰尘，准备去库房拿绿豆。 “煮糖水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忙别的了。” “行，金科大哥你去忙吧。”莫永恒让莫金科去忙他的，自己则去库房拿绿豆。 绿豆是村里人自己种的，库房里放了满满的一大袋子，都能吃好一段时间了。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是用绿豆煮糖水要提前好几个小时把绿豆泡发好，莫金科突然说要煮绿豆糖水，现在才泡发的话根本赶不及。 看着手上的绿豆，莫永恒陷入了沉思，突然，莫永恒的眼睛不小心看到了老屋子大门前的石磨，脑海里霎时闪过了一个想法。 不一会儿，老屋子门前就传来了石磨转动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在锅碗瓢盆相互敲击的声响中一点也不吸引人，也正因为如此，莫永恒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顺利地磨好了自己所需的绿豆粉。 考虑到现在泡发绿豆也来不及了，看到石磨，莫永恒就想干脆把绿豆磨成粉，然后煮成绿豆羹。虽然大热天的吃绿豆羹好像不太合适，但是，山人自有妙计，莫永恒心里已经有了可行的办法。提着磨好的绿豆粉，莫永恒回到厨房继续忙活。 老屋子这边，一群大男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时不时传来的锅碗瓢盆平撞击发出的声响，像在演奏着一曲动听的乐曲。 老屋子这边的男人们忙个不停，堤坝那边的妇人和小孩们也是忙得团团转。 太阳越升越高，空气中的燥热也越来越强烈，不少小孩和老人已经忍受不了，纷纷躲在了树荫底下，不愿意动了。 莫然擦了擦不停往下流的汗水，再看看同样汗流浃背的其他莫家人，于是趁着众人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十几个青皮梨出来。 反正现在摘的就是青皮梨，村长也说过采摘果子的时候，可是适当地吃一两个，那她现在拿几个青皮梨出来也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 “奶奶、二伯母，妈，吃个青皮梨吧，驱驱暑气。”莫然把还滴着水珠的青皮梨递给了家里的每个人。 莫奶奶等人接过青皮梨，放开肚子吃了起来。看着手上滴着水珠的梨子，众人也没有起疑心，只当是莫然拿去河边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吃着的青皮梨是莫然特意放进冰泉里浸泡过的，虽然拿出来的时候，梨子的外表温度和常温一样，但是吃进嘴里之后，冰泉的凉意就直接渗透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筋脉，一瞬间就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其他人也纷纷吃起了青皮梨，可是她们是越越觉得燥热，而莫家人是越吃越觉得凉快，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休息了一会儿，众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树上剩下的青皮梨没多少了，再忍耐一会儿就可以躲回凉爽的屋内，想到这众人的动力就提了起来。 又忙活了十来分钟，众人终于舒坦地喘了气。 “好了，终于都摘完了。”一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153 合家饭2 指挥着众妇人们齐心干活的莫华正，见树上再也没有留下一个青皮梨，满意地点点头。站在树荫底下，莫华正一边用草帽扇着风，一边对众妇人们说：“好了，青皮梨都摘完了，力气大的就挑一担青皮梨，力气小点的就背着背篓里的青皮梨，小孩子们就不用提梨子，拿好水壶什么的，别落下东西了，好了，咱们回老屋子去。” 莫华正一声“走起”，众妇人们自觉地挑着或背着青皮梨往老屋子走去。小孩子们手上就提着已经空荡荡的水壶，跟着大人们的身后，一蹦一跳地回老屋子了。 虽然天气很热，但是也热不过他们内心的喜悦，因为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了。这几年，崖下村村民们的消费水平不断提高，一个月吃上肉的机会也多了起来，但是在莫然这一辈以及上一辈的人心里，合家饭是最好吃的美食。 回到老屋子，莫华正站在大门口，与莫金科指挥着众妇人把青皮梨都挑到老屋子的库房里放着，“好了，一个个慢慢来，小心点，不要撞到了门框，小心脚下，都走稳了。” 挑着青皮梨的妇人们一个接一个进了库房，把箩筐放好后，来到老屋子的大厅里，休息休息。 看着妇人们都坐在大厅里休息了，莫金科走进热火朝天的厨房里，“阿恒，你准备的绿豆糖水好了没，妇人和小孩都回来了，正坐在外面歇着呢。” 莫永恒闻言，一边翻动着手上的锅铲。一边回答莫金科，“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你带几个小伙子去杨吉大哥的小店那就是了。我让人送去他那里的冰箱冰镇了一下，估计冰的也差不多了。” “好好好，我这就领着人去提回来。”莫金科擦了一把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走出了热气冲冲的厨房。外面的天就已经很热了，这厨房里就更热了，真是难为了莫永恒和另外两个厨子。 “诶。莫龙，莫涛，还有你们几个，都跟着我去小店一趟，有事做。”莫金科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莫龙和莫涛无所事事地在大厅里坐着，就直接把人差使上了。 被莫金科点到名，莫龙沉默无语地站了起来，跟在了莫金科的身后，莫涛和另外几个十来岁的小伙子也跟了上去。 “杨吉大哥。我带人来提绿豆糖水了。”才走到小店门口，莫金科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莫扬吉闻言，忙把冰箱里的几个塑料桶提了出来，终于来提了，一个半小时前，莫永恒几人提了好几个桶过来。莫杨吉还以为有什么好事便宜他了，谁知道莫永恒居然是来借用冰箱的，扔下一句“村长说的。”就带着人走了，完全不给莫扬吉拒绝的机会。 话说你借冰箱就借冰箱嘛，可是这几桶绿豆糖水都还冒着热气呢，让他怎么放进冰箱去。然后，莫扬吉就悲催了，赶紧捉了几个不用去摘梨子的老人，一边用扇子扇风，一边用桶里的长勺搅拌着。加快绿豆糖水散热的速度。 可怜几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坐在那里搅拌了半个小时，才把几桶绿豆糖水搅拌凉透，然后在把冰箱里的冰棒都挪到另一个冰箱，把几桶绿豆糖水放进了冰箱。 莫金科不知道莫扬吉的“悲惨”遭遇，一进小店的门口。就往冰箱的位置奔过来，看到里面已经有了碎冰的绿豆糖水，莫金科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有活力了。 打开冰箱，把里面的几个塑料桶都提了出来，“你们几个，过来每人提一桶。”对身后的几人说道，莫金科又对莫扬吉说：“杨吉大哥，大家还在等着绿豆糖水解暑，我就不久留了，待会儿吃饭我再让人过来叫你们。”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个，那个我们是不是忘了要点绿豆糖水来喝了。”其中一个老人看着走远的人影，慢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店里的几人闻言，顿时僵住了，失策啊失策，他们忙活了大半天，到头来居然连一口绿豆糖水都没有喝上，呜呜呜，欲哭无泪。 莫金科提着绿豆糖水回到了老屋子这边，“来来来，都让让，都让让，没洗手的都去洗手，洗完手再来盛绿豆糖水喝，这绿豆糖水可都是冰镇过的，解暑最好不过了。” 指挥着几个小伙子把几桶绿豆糖水分别放在老屋子四个厅里，莫金科招呼着众人洗手喝糖水。 “耶，太好了，有糖水喝了。”小孩子们兴奋地跳了起来，纷纷去洗手准备喝糖水。 忙碌额一整个上午的妇人们听到有冰镇的糖水喝，也开心了。有什么比酷暑里的一碗冰镇糖水更让人动心，答案是没有的。 妇人们纷纷往老屋子的水井旁走去，纷纷洗了手，洗了一把脸之后，各自手上都拿着一个碗去盛绿豆糖水。 “妈、二伯母，你们的绿豆糖水。”王淑婷和黄云刚洗完手回来，正要拿碗去盛糖水，莫然就把两碗满满的糖水推到了两人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去盛的？”王淑婷和黄云惊讶地问，她们也不过是走开了一会儿，莫然怎么这么快就盛了两碗糖水回来了。 莫然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你们快点喝吧，不然热了就不好喝了。” “是啊，是啊，妈，你快喝，可好喝了。” “是啊，是啊，妈，你快喝，可好喝了。” 莫米和莫雅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双胞胎呢，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 桌上另一边的莫龙和莫玲也是点点头，催促两人以及莫倩梅快点喝。莫家人这么快就能喝上糖水，完全是因为提糖水回来的莫龙第一时间就先给自家人盛好了放在桌子上，只是这个闷骚的少男不想让人知道，莫然也只好帮忙“隐瞒”了。 糖水有限，人数众多，很多人喝完了第一碗还想喝第二碗，可惜都没了。在叹息的同时，众妇人想着回家自己去弄，但是她们都不知道今天这么好喝的糖水是谁弄得，所以只能叹息了。 喝完糖水，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汗流浃背额妇人们坐了下来才发觉浑身湿漉漉的感觉不好受，家里近的就纷纷回家洗澡去了。 “二嫂，倩梅嫂，你们要不要先去我家洗个澡？”王淑婷问黄云和莫倩梅。 “要要要，当然要，身上湿答答的，坐着都不舒服。”莫倩梅扯了扯已经完全湿透了的衣服说。 “然然，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和你二伯母她们先回家去洗个澡。”王淑婷对莫然等人说。 莫然低头看了一眼同样湿了的衣裳，站了起来，“我也回去。”今天出了这么多的汗，她早就想回去洗澡了，一开始没有回去，那是因为看到没人回去，现在都那么多人回家去了，她自然不会留在这里。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尤其是莫然还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已经忍受了那么久，是她最大的极限了，再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狂。 “阿玲，米儿、雅儿，你们也要回去吗？”王淑婷问。 “唔唔。”莫米和莫雅同时摇头，表示不回去，而莫玲则点点头，站在了莫然的身旁。 “好吧，那阿龙你就看着米儿和雅儿，我们先回家去，很快就会回来。” “嗯。”莫龙简短地应了一声。 得到莫龙的回应，王淑婷等人离开老屋子，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王淑婷给黄云和莫倩梅倒了一杯凉白开，并打开风扇，吹走身上的暑气。 “倩梅嫂，你先去洗澡吧，来我房里拿衣服。”王淑婷领着黄云和莫倩梅进了自己的房间。 家里都是女人，王淑婷也不关房门了，“这是新的衣服，还没穿过，给倩梅嫂穿吧，这件给二嫂，这内衣内裤刚好也是新买的，你们两挑一套吧。” 莫倩梅和黄云还想说内衣内裤就不用了，王淑婷一句“都是一家人，别在意钱不钱的问题。” 家里的收入多了，但是每个人节俭的性子还是没变，王淑婷也知道她一下子拿出两套新的衣服给黄云和莫倩梅，两人心里肯定是会过意不去的，于是在两人想说话之前就用话堵住了两人。 莫倩梅和黄云相视一笑，莫倩梅先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待几人洗了个清凉澡，换了身干爽额衣服回到老屋子，老屋子的四个大厅已经坐满了人。 几人找到莫龙所在的饭桌，坐了下来，等着开饭。 “开饭，上菜。”厨房那边传来一声嘹亮的喊声，手端托盘的男人们在饭桌前来回穿梭，上菜了。 “我去盛饭。”抛下这句话，莫龙一手拿着一个碗，去放饭的地方装饭了。 “我们也去。”莫然和莫玲手上也拿了两个饭碗离开了座位，看着几个小的去盛饭了，王淑婷几个大人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凳子上。 家里几个孩子都懂事了，让她们这些做大人的也放心了很多，最主要的是几个孩子还很有孝心，这让几个大人们更加欣慰了。 “妈，饭。” “妈，饭。” “妈，饭。” 莫龙、莫玲、莫然同时把自己手上的另一位给了自家老妈，然后才坐了下来。而莫米和莫雅两个小丫头，早就自己先吃上了。 154 客家山歌 大厅里的其他人看到莫家这边的一幕，纷纷叹了口气，都说莫家几个孩子懂事，再看看自家的小子、丫头，就只会顾着低头吃自己的，从来没给他们这些大人们盛过饭，要是哪天能吃上自家小子和丫头盛的饭，估计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屋内的其他人看到莫家的这一幕，也只是低声在和同桌的人抱怨自家小孩的不是，而没有直接大声说出口。 但是还是有人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抱怨，“你看看人家然然，跟你一样大，但是人家就这么懂事，你呢，不让我操心，我就高喊万岁了。” 这个抱怨的人就是莫增，看到莫然桌的那一幕，就直接爆出了自己心里的不满。而被说的莫明智没有听到莫然的名字还好，一听到莫然的名字，脸色就变得很奇怪了，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连吃进嘴里的饭菜都咳了出来。 莫增看到莫明智这副模样，“骂”道:“看看你这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说完，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直视下去了。 莫明智无视莫增的话，忙低着头，还时不时偷偷看看莫然那边，发现莫然没有看向自己这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松完一口气，莫明智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怕莫然听到莫增骂自己的话。 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看到莫然就变得很奇怪了。这种感觉，好奇怪，但是。又有点期待。难道，他病了吗？莫明智紧缩眉头，完全搞不明白这种陌生的感觉。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莫明智把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回了碗里的美味当中。 莫增加家这一桌的小插曲莫然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已经沉浸在美食当中了。 合家饭的每道菜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在莫然眼里看来，这些没有任何农药以及添加剂的绿色食物才是最好吃的。至于莫明智的小心脏受到了什么冲击，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 “米儿，吃一下这个肉丸。很好吃。”莫然给莫米舀了一个纯手工制作的肉丸，同时还不忘给其他人也各舀了一个。 桌上的其他人闻言，纷纷夹起肉丸吃了起来，并点点头赞同莫然的说法。 “来，尝尝这鱼肉，是从村里的鱼塘上捞起来的，可鲜了。”莫玲给莫雅夹了一筷子的鱼肉，这么说道。 “嗯，玲姐也尝尝这猪肉，也很好吃的。”莫雅一边吃着鱼肉。一边给莫玲夹了一块猪肉。王舒婷、黄云、莫倩梅三人看到家里几个孩子这么相互谦让，心里很是欣慰，脸上纷纷扬起了一抹笑容。 莫家这一桌，小孩子们时不时给大人们夹菜，大人们也时不时给小孩子们夹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情景。羡煞了旁人。 满足地吃完了第三碗饭，莫然盛了一碗蔬菜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那惬意的模样看上去比吃饭到山珍海味还要觉得享受。 “额。”莫然很没形象地打了个饱嗝，但是却没有人笑话她，农家人吃饭没那么多的讲究，吃饱喝足就是最欢喜的。众人，尤其是厨房里忙活的人听到莫然的打嗝声，只会觉得莫然好养活，并且让厨房的人觉得他们做的菜很受欢迎。 王舒婷几个大人放下手上的碗筷，擦擦嘴角上沾着的菜汁。坐在凳子上消食。 坐了五分钟左右，四个大厅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王舒婷看了看已经消食得差不多的几个小孩，开口说道：“然然，你们先回去。我们要留下来帮忙洗碗筷。” 崖下村的规矩，合家饭的时候，男人们负责做饭，女人们则负责把残羹剩饭收拾干净，并且把碗筷都清洗好。 莫然、莫玲等人站了起来，点点头，擦擦嘴，摸摸吃撑了的肚子，纷纷起身，“嗯，那我们先回家去了。” 莫然去厨房那边跟莫永恒说了一声，就跟着莫玲等人准备回祖宅去了。 莫明智看到莫然起身离开，也想跟着去，可是看到莫增等人还在，就忍下了心里的冲动，继续呆在自己家人的身边。 莫华正吃完饭，看到小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于是提高声量说：“大家都吃饱了吧，既然吃饱了，女人们就留下来收拾桌上的饭菜，还有就是清洗碗筷。男人们就先休息一下，莫永恒和莫兴腾两个人先过来，我有事找你们。” 众人闻言，各自忙开了，女生们开始去厨房里拿洗干净的大桶，来装剩下的饭菜。庄稼人，最懂得粮食的来之不易，剩下的饭菜也不轻易扔掉，合家饭剩下的饭菜都会集中到一块儿，然后每家各自拿回去一些，这样就不会造成浪费了。 男人们听到莫华正的话都各自坐在凳子上休息着，而莫永恒和莫兴腾就跟着莫华正去了老屋子旁边的莫金科家。 莫华正熟门熟路地从莫金科家的茶几里拿出茶壶、杯子等开始熟练地泡茶，给莫永恒和莫兴腾各倒了一杯热茶，莫华正问莫永恒，“阿恒，你给刘老板打电话了吗？” 莫永恒摇摇头说：“中午一直在忙，还没有给他打电话呢，要不我现在就打？” “嗯，过一会儿再打吧，现在估计是睡午觉的时候，再等一会儿吧。”莫华正摆摆手，让莫永恒不用那么着急。 听了莫华正的话，莫永恒也没再说什么，他是知道刘传峰今天不会午睡的，刘传峰是个有生意就会忘记其他一切的人。为了能把新鲜的荔枝卖出一个好价钱，刘传峰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崖下村堤坝上的青皮梨，刘传峰是吃过的，觉得味道根本比不上莫家后山结的，但是看在莫永恒的面子上，刘传峰就找人收购了崖下村的青皮梨。 莫华正、莫永恒、莫兴腾三人在莫金科家坐了大半个小时，莫永恒看莫莫华正时不时就看看自己的手表，就知道莫华正是在担心青皮梨的事。 于是，莫永恒站了起来，对莫华正说：“村长，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好好好，你去吧。”莫华正摆摆手，示意莫永恒可以随意，其实心里是恨不得莫永恒快点出去打电话。 莫永恒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笑，“村长，事情办妥了，货车估计一个多小时之后就能到。” 莫华正闻言，紧缩的眉头终于解开了，“好好好，办妥了就好，办妥了就好。”语气有点压抑不住的激动。 莫永恒和莫兴腾相视一笑，没有点破莫华正的小心思。 下午三点多，刘传峰派来的货车准时到达了老屋子的大门前，莫华正看着高大的货车，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 “男人们都给我过来，马上把库房里的青皮梨挑出来，搬上车。”莫华正大声说道。 “诶，来咯。”崖下村的男人们也是一脸的亢奋，个个挽起衣袖去库房搬青皮梨了。 开货车的是个小伙子，看到一个个壮汉双手抱着一箩筐的青皮梨，脸不红，气不喘地就把青皮梨搬上了车，小伙子都吓到了。 不愧是天天干农活的，力气就是大啊！小伙子在心里感慨道。 把青皮梨都搬上货车，莫永恒来到小伙子的跟前，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说：“小兄弟，辛苦你了。” 小伙子受宠若惊地摆摆手，说：“莫大哥，不客气不客气，这是应该的，货我就先运回去，过几天我再把钱送过来。” “好好好，你慢走。”众人闻言，挥挥手，看着小伙子开着满满开着满满一货车的青皮梨消失在了崖下村公路上的拐角处。 青皮梨运出去了，虽然钱还没有到手，但是众人的心也松了一口气，总觉得完成了一项大任务。 忙完青皮梨的事，每个人就各自回去忙自己家的事。 晚上，月色当空。 崖下村村中心的大坪地上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人。 “乡亲们，今晚的庆丰收活动正式开始。”就在众人还闲聊的时候，坪地一角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台上，莫金科的话响了起来。 崖下村的村民们闻声，纷纷停下了议论声，聚到了木台这边。 崖下村的我人各自找了位置站好，等着莫金科接下来的话，虽然大家都已经猜到下面的活动，但是还是期盼着莫金科说出来。 莫金科不负众望，开口大声道：“下面，让我们村的老人们来一段山歌。” “啪啪啪。”震耳欲聋的掌声响了起来。 伴着热烈的掌声，两位白发老人走上了木台，一边走，一边唱着：“哎耶，今年的梨子甜又香嘞，嘿啰嘞嘞，个大汁多，人人爱哦，人人爱...” 老人沧桑的嗓音，唱着时下最新鲜的事，表达着庄稼人最淳朴的心愿与满足。 “嘿耶，农家耕田不容易耶，嘿哟哟哟，粮食来之不易，不浪费耶，嘿哟哟哟...”老人唱着唱着，就忍不住开始教育起了下一代。 人老了，经历的事情数不胜数，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经验都告诉自己的子孙后辈，但是苦于老人家的爱面子，也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关怀，于是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心里的一点点想法传递给下一代，希望下一代能够受益。 ps： 电脑坏了，好不容易才把这一章补回来，这章晚了，对不起各位亲们，唔唔唔.... 155 逗弄 台上的两位老人还在唱着，台下的众人也听得全神贯注，尤其是大人们更是深有体会。客家山歌，唱的都是客家人朴素的生活，没有特定的 歌词，没有特定的曲调，只要想到什么便唱什么，唱的都是自己真真实实的生活，通俗易懂，大人小孩能知道两个老人唱的是什么。 大人们耕过田，吃过苦，老人唱的词让他们感慨万千，而村里的小孩子们没有太多的人生的经历，只知道老人唱的很好听，才会听得这般津 津有味。 莫然今晚特意搬了一张小凳子来坪地这边，还特意找了坪地靠树的这一边，把小凳子放在树下，莫然就把头靠在树干上，听着台上的两位老 人唱山歌。 听着老人沧桑的歌声，莫然的思绪慢慢地飘远，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上一世，她倾心爱着人背叛了自己，无私爱着她的人，她却没有好好 报答，就已经离开了，那样的痛，莫然本以为已经忘记了，但是今夜才发觉那样的痛依旧还在，只是现在的生活太安逸，才让她渐渐忘却了 上一世的痛楚。 “然然，然然，醒一醒，我们要回去了。” 莫然慢慢地睁开眼睛，眼角带泪，茫然地看着莫玲。 莫玲看到莫然眼角的泪，心里一紧，忙问道：“然然，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莫然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想起刚才的梦，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眼睛有点酸，所有就流泪了。” “哦。”莫玲虽然有点不相信莫然说的这话，但是还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莫然平复了一下自己有点慌乱的心。站了起来，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台上的两位老人已经离开。天上的月亮已经升到了正中央，坪 地上的人群也已经慢慢散去。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多小时了。如果不是莫玲把她拍醒，估计她还在承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那样的痛她已 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幸好，这一世她不会再忽略身旁这群爱着自己的人，也不会再去掩藏自己对家人的关怀与爱意。 莫然嘴角杨起一抹幸福的笑，对莫玲说:“玲姐，我们回家吧。” “哦？哦！”莫玲被莫然突然绽放出的灿烂笑容迷了一下眼，迷迷糊糊就点了点头，跟着莫然走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家和莫然家不是同一条路。 走着走着，莫玲才发觉自己走的路不对，忙停了下来，“诶，不对啊，我又不回你家。我怎么跟着你走了。” “哈哈哈...”莫然看到莫玲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连莫永恒和王舒婷眼里也是满满的笑意。 “莫然。”莫玲难得大喝了一声，瞪了莫然一眼，转身去追莫倩梅等人了。 “看你把你玲姐气的。”王舒婷看着莫然，嘴上虽然说着责怪的话，但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莫然嘴角始终弯弯的，这一段小闹曲彻底驱散了她心里的那一抹伤痛，让她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 夜还是那样的美，只是看星空之人的心变得不一样了。看到的星空自然也跟着变了。 莫然逗弄了一下莫玲，心里的忧伤也跟着消散了大半，心轻松了，看到的星空也比往常多了一份难以言明的魅力与神秘。 仰着头，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再看看身边的家人，莫然觉得这一世，她真的很幸运、很幸运。重活一世，她不求大富大贵，不求名声显赫，不求爬上权力的高峰，只求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 年少时，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再让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中年时，寻一个能相伴一生的人，坐看云舒云散，晚年时，安享子孙承欢膝下之乐。 这一世，莫然要的就是这么多，但是莫然也知道，这种平淡的生活可是需要付出才能得到的，所以，她会努力让自己变强大，强大到能给自己的家人撑起一片天空。 “姐，你在想什么？”一直观察着莫然的莫米见莫然虽然嘴边带着笑，但是那笑却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于是忍不住这么问。 莫然把视线从天空中收了回来，看向身边的莫米，不明所以，“额？” “我说姐你在想什么？连我和爸妈说的话都没有听见。”莫米嘟着嘴，明显不满莫然走神了。 “啊？你们说什么了？”莫然迷茫地看了看王舒婷和莫永恒两人。 王舒婷和莫永恒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女儿聪明是聪明，可就是有时太容易走神了，一走神，谁的话也听不见，还摆出一副她很无辜的模样，真心让人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王舒婷在心里感慨了几句，把和莫永恒以及莫米两人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我们刚才在讨论，今年源城中学不是扩大了招生吗？还听说中心小学的同学也可以参加这次的招生考试，所以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打算？” 王舒婷没有问莫然想不想考，而是直接问莫然是怎么想，这样的语气，已经不是一个家长对待儿女的语气，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与莫然沟通。 “哦，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也跟班主任报名了，下下个星期就可以参加考试了。”莫然云淡风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要不是王舒婷和莫永恒都已经摸透了莫然的性子，估计还真会被吓一跳。 “机会多大？”莫永恒问。 “只要不出意外，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信心，剩下的百分之五也还处在可掌握的范围当中。” “那就好。” 听到莫然说有信心，王舒婷和莫永恒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在读书这方面，莫然完全不需王舒婷和莫永恒操半点的心。王舒婷和莫永恒仿佛也习惯了莫然的自主，也不会像其他家长一样逼着莫然去学习，反而看到莫然看了好长时间的书时，会提醒莫然多休息休息。 第二天。 上午莫然和莫龙、莫玲三人依旧一同去后山帮忙摘奈李。在后山种奈李还是莫然提出的建议，因为莫然记得上一世，白公镇就是靠着奈李而出名，并且最终成为粤省最大的奈李之乡。 莫然记得上一世，是一个外来的老板投资开荒种奈李的，即使后来白公镇成了奈李之乡，奈李最大的农场主依旧是外来者，这对比较保守的白公镇人来说，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一个贫困的山县，被掌握了经济命脉，那绝对是死穴。上一世，白公镇的镇长虽然想要做出一番改造镇民们的举动，奈何政府经济跟不上，最后还是得求助于那奈李果场的场主，场主答应了出资，但是白公镇的政权也变相地被掌控在了别人的手里，让白公镇的后期发展一再受阻。 重生一世，又获得了逆天的空间，即使不想参与到政权的我争斗当中，莫然也觉得可以直接杜绝上一世的事情再次发生。因而，莫然千方百计说服家里人在后山种上了奈李。 六月初夏，正是奈李成熟的季节，本来昨天就可以开始采摘奈李的，可莫永恒说家里的荔枝成熟的比较快，如果能早点采摘下来，并且趁着新鲜就卖出去，能够卖到一个很好的价钱。莫家其他人觉得早摘晚摘都是摘，既然荔枝比较挣钱，那就先摘荔枝了。 因而奈李就留到了今天摘，摘奈李不需像摘荔枝那样仔细，直接背着背篓，站在果树底下就可以一边采摘一边吃。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莫永恒先行回了祖宅，开始做午饭。下午莫然和莫龙以及莫玲就要去学校，想到三个孩子在长身体的阶段还要天天吃过白饭、菜干，就怕孩子的营养跟不上，每个星期莫永恒都会特意给她们三个做些好吃的，好补一补身。 美美地吃了一餐午饭，莫然和莫玲、莫龙三人捂着鼓起来的肚子，在屋里走动着消食。 “来，然然，阿龙、阿玲，你们把这些水果都带去学校，别的东西带不了，就带点水果去吃吃。”莫奶奶双手提着三袋奈李，递给了三人。 莫家人都知道自己家的水果比别家种的要甜、要大、要脆，因而不敢轻易地把水果送给别人吃，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又舍不得不让自家孩子带去学校，因而只能让莫然三人带村里还没人种的奈李。 莫家果园是和安县第一家种了奈李的果园，加之和安县也就这一两年才出现了奈李，而且多数人吃的奈李还是莫家产的，因而在和安县人的心里，奈李就是莫家人种出来的这个味道，吃了别家种的奈李，觉得味道一点也比不上莫家的，到最后还是会买莫家产的奈李吃。所以，即使莫然兄妹三人把奈李带去学校，分给同学们吃也不会引起怀疑。 莫然兄妹三人接过莫奶奶手上的奈李，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然然，你们的饭盒都装好饭菜了，快点放进背包里。”莫永恒也提着三个装了饭盒的袋子出来，分别递给了三人。 莫然兄妹三人不用看都能猜到饭盒里装得又是莫永恒特意为三人准备的营养饭菜。 “谢谢爸。”莫然开心滴接过莫永恒手上的饭盒，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156 招生考试 莫然刚把饭盒放进背包，抬头看到莫永恒还看着自己，顿时满脑子都是一个个的问号。 莫永恒见莫然一副懵懂的样子，不由地瞄了瞄她的背包，莫然见状，一拍自己的脑袋，忙把刚放进去的饭盒拿了出来，然后打开袋子，掀开饭盒的盖子，看到里面明显花了不少心思摆出来的食谱造型，莫然低头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对莫永恒感激一笑，“爸，你做的饭最好吃了，不仅香，摆的图案也好看，每次去到学校，同宿舍的人都很羡慕我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饭。” 莫永恒听到莫然这一番话，顿时一改先前的抑郁，眉开眼笑了起来。哼哼，也不看看他是谁，为了给家里几个住宿的孩子们补充营养，他可是绞尽脑汁，变着法子弄一些既营养又有看相的饭菜出来，还为此特意去买了很多食谱回来，这锻炼下来的好处就是，莫永恒的厨艺愈发的精益了。 “是啊，恒叔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每次我回到宿舍，宿舍的那些人就抢着要我的饭菜吃。”莫龙也是很喜欢莫永恒做的饭菜，每次去学校，还没进宿舍门，同宿舍的那些兄弟们就打着他背包里的饭菜的主意了。弄得他每次都要想方设法把他们都骗开，然后才能慢慢地享用自己的晚餐。 不过，这个星期应该不会有人跟他抢饭吃了，因为有了奈李，只要把奈李扔出去给那群饿鬼，他们应该不会再打他饭菜的主意了。 “嗯，恒叔做的饭菜最好吃了。”莫永恒做的饭菜也同样俘虏了莫玲的心。只是因为莫玲在学校一向都很冷淡。在宿舍亦是如此，只有一两个深交的朋友，带去的饭菜也只是引起了她那一两个朋友的注意。 自己做的饭菜得到了莫然兄妹三人的高度赞美，莫永恒觉得很有成就感。心里想着下次莫莉和莫良回来的时候，也给她们两人做一些好吃的。 “爸，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学校，不然没车了。”莫然把饭盒盖盖好，重新放回自己的背包。 “好吧。路上小心点，在学校里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不要怕没钱。”莫永恒忍不住唠唠叨叨起来。 莫然兄妹三人见状，相视看了一眼，急忙溜走。 三人背着自己的背包，在王舒婷和黄云的“掩护”下，偷偷跑出了家门。 三人跑到拐角处，才松了一口气。莫永恒的唠叨劲头，莫家所有人都已经见识过了。只要是事关家里几个孩子的健康问题，莫永恒就会滔滔不绝地讲上大半天的时间。而且还是不重复的那种，让人都好奇莫永恒是不是把很多健康食谱都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三人走到小店，在小店这里等车，车很快就来了，三人上了车。在晃悠悠的车厢里，往学校走去。 半个小时过后，车在镇上停了下来，莫然兄妹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一同往学校那边走去。 中心小学和白公中学只隔着一个操场，莫然跟着莫玲走到中学的大门口，莫然才自己一个人往中心小学走去。 “然然，你回来了。”莫然刚走到宿舍一楼，就听到自己的同桌兼同床曾曼曼在楼上喊着自己的名字。 莫然无语地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无视曾曼曼的喊声。一脚踏上楼梯，往二楼走去。 “然然，你终于回来了，有好吃的吗？我肚子饿了。”果然，莫然刚进宿舍。曾曼曼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内心的小算盘露了出来。 每个星期，就曾曼曼这个丫头最会记挂着她的饭菜了，可每次莫然不给的时候，曾曼曼就摆出一副被欺负了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莫然，看的莫然毛骨悚然的，最后只能举白旗投降。 “有有有，你先让我休息一下，然后再给你拿好吃的。”莫然彻底对这个小妮子没辙了。 “好，来来来，我帮你把背包的东西放进木箱里。”曾曼曼献殷勤地帮莫然把带来的米菜都放进了莫然的木箱里。 星期天傍晚，学校的蒸锅一般都不会开，学生们都是自己从家里带饭菜来，这也是同宿舍的人相互展现自家爸妈手艺的最好时刻，同时也是彼此之间交流感情的时刻。 曾曼曼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激动，仔细地把莫然的东西放进木箱子里，眼看就只剩下装着饭盒的袋子里，曾曼曼真的有点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期待了。 曾曼曼刚要伸手去拿饭盒，莫然的纤手就拦住了曾曼曼的手，把自己的饭盒抢了回来，然后把背包里的奈李拿了出来，“这是给你带的好吃的，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留着自己吃。” 曾曼曼还想抱怨莫然把饭菜拿走了，看到莫然扔过来的奈李，顿时，低落的心情又变好了，立马一双手捉了十几个奈李去洗。 曾曼曼没有吃过莫家产的奈李，但是只要是好吃的，都能勾起曾曼曼强大的食欲。 曾曼曼洗干净了十几个奈李，回到宿舍，“咔擦”一声就把一个奈李咬去了一大半。“咔嚓咔嚓”整个宿舍就只能听到曾曼曼咀嚼的声音。 “唔唔唔...好...好吃啊...然然...你们家的..奈李怎么这么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曾曼曼一边吃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 这奈李实在是太好吃了，奈李曾曼曼是吃过的，但是她之前吃过的奈李跟莫然家的奈李比起来，那简直是难以入口，她都怀疑之前她是怎么吃的下去的，而且吃的还不少。 “咔嚓咔嚓。”曾曼曼三五下就把刚洗好的十几个奈李吃完了，那饿鬼般的模样让莫然都不忍直视。 “你吃慢点，还有很多，没人跟你抢的。”宿舍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莫然让曾曼曼不用吃的那么急。 “呜呜...不是我想吃的那么快，而是你们家的奈李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就一口气吃完了。”曾曼曼鼓着腮帮子，一边往嘴里塞奈李，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莫然。 “好了好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我不理了。”莫然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小妮子了，不就是让她吃慢一点呢，又不是让她别吃了，怎么就这么大的意见呢。哎，她上辈子肯定欠了这个小妮子的。 莫然把满满一袋子的奈李都塞到了曾曼曼的手里，自己则端着莫永恒特意做的爱心饭菜吃了起来。奈李，她空间里就大把的，想吃随时可以从空间里摘，曾曼曼这个吃货，这个时候不让她吃饱，待会儿肯定又要装可怜了。 两人坐在床边，各自吃着美味的食物，这期间，宿舍的其他舍友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众人打过招呼，各自拿出自己带来的饭菜，彼此之间相互换着菜吃。 晚上七点还要上晚自习，吃过饭，众人便提着桶，带着衣服、毛巾之类的去公共澡堂里洗澡。 晚自习，莫然所在的重点班，个个都在低头苦读。这重点班还是学校接到源城中学会来中心小学招生时，特意组成的，全班就三十多个人，都是全校的精英，学校的老师都把希望放在了这三十多个学生的身上，期待有学生能在源城中学的招生考试中脱颖而出，提升学校的名声。 相对于其他人的紧张，莫然就显得很轻松愉快了。只见莫然拿着一张白纸，手捉一支笔，在纸上奋笔驰书。 曾曼曼好奇地瞄了一眼莫然写的东西，顿时觉得无语，只见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每一天的计划，连睡前几分钟都不忘记单词。 “然然，你这是要把自己埋进书海的节奏吗？”曾曼曼在自己的草稿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堆到莫然跟前。 莫然看了看曾曼曼写下的话，刷刷写了几个字上去，又继续写自己的计划。 曾曼曼拿回自己的本子，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六个字：“无聊，写来玩玩”，顿时曾曼曼觉得整个天地都轰隆了起来。 学习天才就是学习天才，这么紧张的时刻，她居然觉得无聊，无聊就无聊嘛，可是有哪个人无聊的时候会写计划书的，这么奇葩的解闷方式，也就只有莫然一个人会做了。 虽然莫然在本子上写着是无聊，可是她是真的无聊吗？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说的笑话，莫然写的计划虽然是计划，但是却不是六年级的计划，而是初中学习生活的计划。 源城中学，是莫然最近的新目标，考上源城中学，能够接触的世界就更大，开拓视野的机会也更多，为了能够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莫然必须早日走进大城市，唯有这样才能不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离源城中学的招生考试越来越近了，中心小学的学生也越来越紧张，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书海里，恨不得把一本本的学习资料变成美食吃进肚子里，或者是牢牢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可惜他们没有莫家几个小孩过目不忘的本领，更没有莫然超强的记忆力，只能靠日积月累，不断地反复记忆，把学过的知识记在脑子里。 六月二十五日，终于迎来了源城中学的招生考试，来中心小学监考的是两位年长的男老师，看到大山里穿着朴素的孩子们，眼里闪过一抹难明的光。 157 假如 “铃铃铃。”考试的钟声响了起来，中心小学的所有学生纷纷进入了考场，源城中学的招生考试一向以严格出名。 中心小学就只有六年级一个级别，共五个班，二百多人。源城中学的两个老师说为了考试的公平公正，考试进行时必须是单人单桌，不然取消中心小学的招生名额。 事关全镇人民的未来，中心小学的老师们连夜把学校放资料的课室，以及老师用来办公的课室都腾了出来，课室不够，还把一个比较少人的男生宿舍腾了出来做备用考场。 每一个课室都经过源城中学的两位老师的检查，检查合格之后，才让中学小学的老师们安排人手摆课桌。 考试前一天，每个学生就事先找到了自己考试时坐的座位，今天考试铃声一响起，每个学生就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莫然的考场在一楼最里面的课室，也就是六年五班的课室，而且莫然被安排到的座位还是最后一排的最中间那一行的位置。 中心小学的老师们知道莫然的位置所在之后，纷纷为莫然捏了一把冷汗，莫然是他们心目中最有希望考取源城中学的人选，可是就光看排位置这件事上，莫然的运气就不是很好，他们是真的很担心莫然在考试当中出现什么小差错。 中心小学的人都在为莫然捏汗，但是莫然本人却不觉得自己的位置差。这就是有实力与没实力考生的差别，没实力的人考差了就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有实力的人则不会。因为他们考试靠的是自己真实的水平，与座位、天气等外在因素没有任何关系。 华国的传统开始规则，第一课永远考的都是语文。 莫然接过前面一个同学递过来的最后一份卷子，习惯性地先把卷子平铺在桌子上。然后把卷子的每一面都看了一遍，确定卷子没有出错或者有空白页，才工工整整地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一般的考试做卷子都是循规蹈矩地从第一大题做到最后一道题，考语文，莫然的做卷子顺序却不是这样，莫然喜欢先做阅读。 莫然喜欢阅读。每一篇文章都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感触，没读到一篇好文章，心灵就像接受了一次洗礼一样，整个人的心态也跟着改变了不少，心态变了，看事情的眼光也就不一样了，眼光不一样了了，周围的世界也跟着变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随着自己的阅读量不断提升。莫然整个人的气质也在不断地变化，变得内敛不再带刺。 做完阅读喜欢接着做诗词，诗词，华国几千年文化的积淀，讲述了古人多姿多彩的生活百态，读着它们。莫然有一种在时光的空隙里走动的感觉，轻声低吟着那些优美的诗词，体验古人那不一般的高雅追求，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一道一道题做下去，最后终于到了作文题，莫然看着作文题目上拿几个大大的字，突然间好像明白这次源城中学会在中心小学招生，以及考试开始之前那两位老师眼里闪过不明之光的原由了。 看着考卷上那写着的“假如你是一名老师”的题目，莫然嘴角微微勾起，举笔。哗哗地写了起来。 “假如我是一名老师，我会与自己的学生做朋友，而不是成为学生心目中可畏可敬的严厉老师；假如我是一名老师，我不会束缚学生的想象力，不给局限他们的思想。我会鼓励他们多动脑子，多观察周边的世界...” 几百字的作文，对莫然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哗哗几下就能写好，因为字数有限制，莫然只能把想要写的内容精简了再精简，都说浓缩的都是精华，而莫然的作文估计就是精华，这个看到刚从莫然身后经过的老师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便知道了。 中心小学每个课室的监考老师虽然都是本校的老师，可是源城中学的两名老师却不停地在每个考场里穿梭着，时刻关注着每个考生的考试情况。 那名老师从莫然身后经过的时候，随意地看了一眼莫然的试卷，看到莫然居然开始写作文了，便诧异了一下莫然的做题速度，待他看清莫然的作文内容时，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若不是在考试当中，他估计立马就拿起莫然的作文看起来了。 悄然离开莫然所在的考场，那名老师找到了另一名老师，“主任，我刚才看到了一名学生开始写作文了，而且写出来的内容很新颖。” “真的？在哪个课室？”被称为主任的男子有点惊愣地问比自己年轻几岁的老师。 年轻几岁的老师指了指莫然所在的课室，主任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课室里的莫然，低声说：“考完试后去打听打听这名学生的名字以及她的学习成绩，然后再来告诉我。” “知道了，主任。” “行了，去忙吧。” “嗯。” 两人短暂地交流了几句，又各自走开去巡视考场的情况了。 课室里，莫然哗哗几声，把最后几个字写完，看着已经完成了试卷，莫然舒服idi伸了一下腰身。 放下手上的笔，莫然把试卷翻回到第一面，开始检查试卷，前前后后检查了两三遍，确定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莫然开始低头盯着试卷发呆。 莫然本觉得源城中学的这次招生考试有点意外，但是看到试卷上的作文题目，莫然便发觉这次招生考试并不突兀。 现在是二零零二年，两年之后，教育局就对中学的课本进行了改革，并且提倡教师尝试新的教育方式。 课本改革不是说改就立即能改动的，而两年时间说长也不是很长，说短也不会很短，但是足够做好课本改革的准备工作。 教师教学方式的改动更是不能说改就改，尤其是对一些老教师而言，这种改革是挑战教师权威的存在。以往的教育方式就是老师说什么，学生就照着做就行了。老师在学生的心目中，仿佛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易亲近的模样，老师也已经习惯了学生敬畏着他们，突然间让他们跟学生交朋友，不仅他们放不下身段，学生们也会被吓到的。 这估计也是源城中学一些老师们所担心的事，不然也不会出今天这一道作文题目，想必就是想通过这个作文了解学生心里对老师的一个定义。 莫然上一辈走出过大山，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了解过华国之外的国家对待教育的不同态度，相比之下，就深深滴了解了华国教育制度的缺陷之处，刚才写作文的时候，莫然就忍不住写了不少华国之外国家的一些教育观念进去，即使不能彻底改变华国的教育方针，能够给华国的教育观念注入新的想法也是好的。 “铃铃铃。”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响了起来，在讲台上监考的老师们即使再想给自己的学生多几分钟的大题时间也是做不到的，只能忍着心里的无奈，把考卷从考生手里抽了出来。 试卷被一张张地抽走，学生们也面露各色地走出了课室，莫然拿着自己的文具，脚步轻松地离开了考场，找到曾曼曼，去蒸饭的厨房里抬回自己的饭菜，在宿舍里享用很简单的饭菜。 莫然不知道她离开考场的那一刻，源城中学那名比较年轻的老师就把她的试卷单独拿了出来，并且拐弯抹角地从中心小学的老师嘴里知道了莫然的一切。 下午考的是数学，这对莫然而言也没多大的难度，相对于上午的语文，下午数学考试结束的时候，至少有几个人的脸上是带着浅浅的笑的，这让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当中的本校老师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上，是中心小学的学生以及老师们都担心的英语，和安县因为地处偏远的山区，只要上到小学六年级才有英语课上。 大城市的孩子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接触英语，和安县在英语教育这方面，远远落后了大城市，也难怪山里考出去的大学生，其他课程都能学的很好，唯独英语这一科容易会拖后腿。 加之山里的老师英语学的也不怎样，还带有浓重的口音，教出来的学生，在口语这方面也有口音这样的问题。不少山里出去的大学生就因为被嘲笑一口浓重乡音的古怪英语而对英语产生了排斥甚至是恐惧感，最终慢慢疏忽了对英语的学习。 上一世，英语也是莫然心中抹不去的一个痛，尤其是在考了无数次的大学英语四级还没有通过之后，莫然彻底失去了对英语的学习兴趣，甚至谈英语而色变。 这一世，多亏了空间里有不少的英语学习声带，莫然一有空就会把自己的耳朵扔到纯英语的氛围当中，让自己的脑子一天到晚都浸泡在英语的世界里，才渐渐消除了内心对英语的恐惧，并且渐渐爱上了英语。 家里的收入增加了，莫永恒给莫然姐妹两的零花钱也多了，莫然每次都当着莫永恒和王舒婷的面把零花钱都存起来，存到一定数额的时候，莫然就从空间里掏了一部老式的录音机出来，并且拿出了不少的英语原声磁带，天天进行英语练习，同时还督促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们学习。 158 喜讯 在莫然的“淫威”逼迫下，莫家每个正在上学的人都不断地加强了自己的英语学习，这样逼迫的好处就是莫家每个人现在都能进行简单的英语口语交流，有时兄弟姐妹几个在家里就直接用英语进行交流。 家里办了果园之后，莫永恒和莫兴腾、莫怀志三个男人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个更全面的认识，同时也知道了没有知识就会吃亏的道理，因而三人都在不断地自学当中，同时也指导家里的女人们也多多学习。 莫永恒年少的时候在外面奔走过，还是知道英语的重要性，知道莫然兄妹几人房间里有录音机和磁带，就会趁莫然几人去了学校，然后把录音机和磁带拿出来，和家里人偷偷地学习英语。虽然一开始莫家人觉得那让人舌头打结的英语太让人困扰，但是听多了之后就觉得顺耳多了。 莫然这一世是因为有空间的原声磁带才没有对英语死心。但是中心小学的其他人就没有莫然这么幸运了，他们的英语水平就完全是零，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除了莫然，其他人都是一副丧气的模样走出了课室。 “哎，这次的英语应该难倒了很多人。”中心小学的老师们纷纷在心里哀叹了一口气，看着学生们一个个唉声叹气的，老师们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期盼着学生们能自己走出低谷。 “袁主任，今天这么晚了，就在我们这里留一晚吧。我已经让人在镇上订了饭菜，我们现在就过去吃饭吧！”办公室里，中心小学的校长笑着对源城中学的老师说。 袁主任摆摆手，说:“不吃了。不吃了，我们今晚就赶回学校去，学生的考卷比较重要，不容出错，想必你们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学生的成绩。” 一句话戳中了中心小学所有老师们的心，中心小学校长脸上的笑僵了僵。呵呵笑了几声，说:“既然这样，那就不吃饭了，不吃饭了。” “小张，我们走吧。”袁主任对另一个老师说。 “好，主任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开车过来。”名为小张的老师跟袁主任打了声招呼，去开车了。 小张一走开，校长室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心小学的校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奈何袁主任一直摆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中心小学的校长想要套近乎也不敢上前。 小张很快就把车开了过来，“主任，我们可以走了。” “好，校长，我们先走了。不用送。”袁主任制止了中心小学老师们的相送之意，带着试卷离开了中心小学。 “校长，餐馆的那桌饭菜怎么办？”看着源城中学两位老师的车走远，一位老师忍不住问校长。 “取消了吧，取消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明天还要上课。”校长摆摆手，神色颓然地离开了办公室。 “是。”其他老师应道，也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日，中心小学的学生们都陷入了一个低迷期，要不是期末考试将近。这个低迷期估计还会延长。 招生考试的试题给了中心小学的学生们深深的一击，也给中心小学的老师们上了一堂课，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学生们的不足之处。 这样的认知，让已经印好了期末考试试卷的老师们决定重新写考卷的题目。招生考试后的第五天，中心小学的学生们迎来了改革后的期末考试试题。事先听到这个消息的学生们，纷纷进去了新的奋战状态当中，也慢慢从招生考的低迷期中走了出来。 虽然中心小学的老师们修改了试卷的题目，但是试题的难度与源城中学的比起来还是低了一两个档次。 期末考试之后，中心小学的所有学生都没有了暑期到来的愉快，而是进去了紧张的等待状态当中。 唯有莫然一放假，就全身心地往后山的果场走去，仔细地给每棵果树浇灌冰炎泉，并且跟在莫永恒几个大人的身后认真地学习着果树的一切知识，虽然莫然自己也从空间的书库里掏了不少的果树种植书籍进行了系统的学习，但是她的知识都是纸上谈兵，谈到实战，莫然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然然，你们招生考的成绩什么时候才能知道？都已经放假好几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莫家的人都在为莫然着急，倒是莫然这个参加招生考的人一点也不紧张。 “爸，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试卷已经考完了，考过了就是考过了，没考过就是没考过，早知道和晚知道都无法改变了。”莫然神情淡然地说。 “哎，你这散漫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什么事都温温火火的，一点也不会着急。”莫永恒摇摇头，也不知道莫然这样的性格是好是坏。 “爸，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如果没有考过的话会很难过，但是我自己有信心，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就算没有考过，我也可以继续上初中，然后努力考上好的高中。”可怜天下父母心，莫然自然知道莫永恒等人希望她能接受更高的教育，不过，莫然对源城中学的招生考很有信心，因而没有丝毫的紧张之心，只是没想到就是她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才更让家里人担忧。 “哎，随你了，读书读的是给你自己的，我们替你着急也没有用。”莫永恒有点丧气地说，每个当家长的都期盼着自家的孩子能早日长大懂事了，可是莫然却太过懂事了，让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没好好感慨几句，女儿就成了家里最有主见的人，这让他这个父亲很没成就感。 父女两的谈话以莫然的一个关于果树的问题而结束，而莫永恒也在种植这方面重新找到了自己作为父亲的骄傲，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莫然。 三天后，莫家迎来了几个陌生的客人，随行的还有中心小学的校长，以及莫然的班主任。 莫然一看到这几人，便知道招生考的成绩出来了。 “校长，还有各位老师，请进屋里坐。”莫奶奶作为莫家一家之长，率先开口，把人迎进了客厅。 家里另外几个妇人见状，纷纷忙了开来，擦桌子的擦桌子，泡茶的泡茶，洗水果的洗水果。 莫家的其他人都各自站在了客厅的角落里，等着能说事的人发话。坐在首位的源城中学的招生考试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提包里拿出一张蓝色封底的纸张，递给莫奶奶，“这是莫然同学的录取通知书，今天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告诉大家，莫然同学被源城中学录取了，九月一号就可以去报到。” “真，真的？”莫奶奶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通知书，然后心急地递给了离她最近的莫永恒，“阿恒，你快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莫永恒小心翼翼地打开通知书，看到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白公镇中心小学的莫然同学，你已被我校录取成为源城中学一年级六班的学生，请与九月一日到源城中学新生报到处报到。源城中学，二零零二年七月五号。” 莫家人听着莫永恒读完通知书上的内容，担惊受怕了十几天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不愧是他们家的莫然，不仅懂事，读书也厉害，可以进去源城中学就读，这是一件很荣耀的事，估计整个和安县都没几人能考进去。 莫然站在客厅的角落里，脸上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反倒是坐在首位的源城中学的老师扫了一眼莫玲和莫龙两人之后，把视线放在了莫玲的身上，“这位就是莫然同学了吧！” 莫玲看了看自己两旁站着的人，再看看老师的视线，发觉还是看着她，于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客厅其他人亦是如此。 “老师，我是莫然。”莫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打破了现场的诡异气氛。 首座的老师愣了一下，见中心小学的校长也是微微地对自己点了点头，老师脸上多了一抹尴尬的神色，他拿着通知书来报喜的时候，只知道莫然是个女生，完全不知道莫然长什么模样，来到这里，女娃看到了好几个，但是其中两个一看就是才七八岁，他就直接排除了，莫莉一眼看上去也知道不会是上六年级，至于莫然，一直站在角落了，他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么一来就只剩下莫玲一人了，结果。却闹了这么一个乌龙。 “呵呵呵，这位是莫然同学啊，不愧是中心小学的学习天才，身上的素质一看就不一样。”首座的老师干笑了几声，以此掩饰自己的错失。 “呵呵呵，老师过奖了，莫然还小，以后去到源城中学还希望老师多多关照。”莫永恒亦是打哈哈地把话题转了开来。 “谈不上关照，谈不上关照。”老师摆摆手，不敢乱承诺。 刚好，去后山摘新鲜荔枝的莫怀忠回来了，莫永恒忙把荔枝推到几个老师面前，“来来来，各位老师都尝尝这荔枝，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可新鲜了。” 中心小学的老师们是知道莫家水果的美味的，此时听莫永恒这么说，也纷纷劝说源城中学的老师们尝尝，“是啊，源城中学的老师，你们也尝尝吧，莫家可是我们镇上最会种果树的人家，种出来的水果比其他果场的要好吃多了。” 159 庆贺 源城中学的老师们听中心小学的校长对莫家的水果有这么高的评价，也好奇了起来，伸手摘了个荔枝，剥皮放进了嘴里。直到甜而不腻的汁水，带着荔枝独特的香味在他们的口腔散发开来的时候，几人都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又摘了一个荔枝拿在手里。 手上的东西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源城中学的几个老师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鼓了起来，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才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原先的尴尬也消退了不少。看着桌上成堆的荔枝壳，老师们脸红了，亏他们还是教书育人的长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大吃特吃，实在是太丢人了。 相比老师们的不好意思，莫家人心里就特别开心了，老师们那么喜欢自己家种的水果，这是对他们劳动成果的肯定。 莫永恒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对老师们说:“时候也不早了，各位老师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 源城中学的老师们听到这话，才惊觉时间过得那么快，忙摆摆手说:“饭就不吃了，我们还要赶去县城给另外一个学生报喜。” “就算是报喜也要吃饭啊，老师们上到县城还不是要找地方吃饭，既然这样还不如在我们家吃了饭再走。”莫二爷也开口挽留。 源城中学的几个老师相视看了彼此一眼，随后首座的老师点点头说:“好吧，谢谢招待了，不过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好菜，就弄点家常菜就行了。” “好好好。只弄家常菜，只弄家常菜。”莫奶奶高兴地说，忙让莫永恒和几个儿媳妇去准备午饭。 厨房里，黄云一边洗着手里的青菜。一边低声地问莫永恒，“阿恒，我们真的不用杀只鸡来吗？” 莫永恒肯定地点头说:“像他们这些人，平时吃到大鱼大肉的机会多的是。现在天气又这么炎热，人没什么胃口吃肉，我们要是也准备一些大鱼大肉的，只会浪费，反倒是一些清淡的菜更能引起人的食欲。” 说到做菜，莫家没人比得过莫永恒，加之这四年来莫永恒时常跟着刘传峰到处奔走，结识了不少有身份的人，见识也比莫家其他人长。既然莫永恒说大鱼大肉不行那便是不行。其他人认同这一点就可以了。余下的都听莫永恒的安排。 “婷，你去剁点肉馅来，肉要肥瘦相间的那种。剁馅的时候记得加上一些葱花，然后再剁点酸菜末给我。”莫永恒一边炒着菜。一边对王舒婷说。 “嗯。”王舒婷听从莫永恒的安排，转身离开了厨房，去摘葱以及去库房那边拿自家泡的酸菜。家里昨天刚好磨了豆腐，有一半还没有吃完，用盆装着，用井水浸泡着，防止豆腐坏掉了。 今天来了客人，刚好可以把剩下的一半豆腐都吃完。 “倩梅嫂，你去菜园子里帮忙摘几根丝瓜回来，顺便去鸡舍里捡几个新鲜的鸡蛋回来。”莫永恒对已经洗好了碗筷的莫倩梅说。 “好，我这就去。”莫倩梅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拿着菜篮子往菜园子走去。 “倩梅嫂，你回来的时候顺便也摘一把青菜回来吧，家里的青菜剩下没多少了。”在厨房里忙着的莫永恒突然想起没了青菜，又跑出来对刚走的莫倩梅这般说道。 “诶，知道了，我摘一把番薯叶回来吧。”番薯叶是夏季最常见的一种蔬菜，也是时兴菜，家家户户的人都爱吃。 厨房里，莫永恒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儿。客厅里，莫兴腾几人就陪着老师们聊天。 源城中学的几个老师得知莫然今年才十一岁的时候，又是惊愣了一把，本来几人看到莫然招生考时的成绩时，以为莫然是源城小学的学生，结果却是这偏僻地区一个小学的学生，还是一座今年才被源城中学纳入招生范围当中的中心小学，这已经足够源城中学所有老师们惊讶了，可是现在莫家人居然告诉他们说，莫然才十一岁，这让这些一向自诩自己天赋过人的老师们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并且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人才一辈出。” 尤其是莫然英语的成绩让老师们很惊讶，因为他们查看了白公镇中心小学其他学生的英语成绩，几乎没几个是及格的，但是莫然不仅及格了，而且成绩还相当的不错，这让老师们很怀疑莫然的英语成绩。 “莫然同学，平时你都是怎么学习英语的？”其中一个老师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坐在下首的莫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低回答：“都是跟着磁带学的，磁带是我爸的一个朋友送我的。” “就只是跟着磁带学习？”另一位老师接着问。 “还看了不少英语的书，都是我爸的朋友送的。”莫然已经找好了借口，把自己英语成绩好的原因都归功到了刘传峰的身上，即使源城中学的老师们特意去问刘传峰，莫然也不怕，因为刘传峰确实送了她不少英语的书籍，并且送了她一台录音机。 “可以把你的磁带和英语课本拿给我看看吗？”首座的老师问。 “好，老师，你们先等一等。”莫然回了郑屋的下厅间，把自己的磁带盒英语课本拿了出来，回到右侧房的客厅，莫然把拿来的磁带递给了源城中学的老师们。 首座的老师看了看莫然递过来的英语课本，彻底惊呆了，这些英语课本全都是粤省最新的英语辅助课本，只有教育局的人才有，还没有下放到各级县市的中学，没想到莫然居然有，那莫永恒的那个朋友绝对是一个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并且看样子，莫家和那位贵人的关系还不错。 本以为这次来这贫穷的小山县里报喜不是一件好差事，倒没想到居然会知道一个那么难得的秘密，看来这次报喜的收获颇丰啊。首座的老师在心里这般感慨，又看了看另外几本英语书，确定全部都是没有下放的教科书，老师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莫家，不简单。 把英语课本都还回给莫然，首座的老师说：“这些课本你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不仅我看完了，家里的其他人也看完了。”莫然说的其他人自然也包括莫永恒这些大人在内，但是源城中学的老师们却以为只是莫然兄弟姐妹几个看完了，虽然老师们误会了，但是这也足够让源城中学的老师们惊讶了。 莫然一个人的英语就这么厉害了，现在又知道了莫家的每个小孩都看完了这些英语课本，即使源城中学的老师们还不清楚莫玲、莫龙等人的英语水平如何，但是光是全家每个小孩都那么注重英语的学习，这绝对不会是一个牧农家庭会想得到的，难道又是哪位贵人提点的？首座的那位老师不仅这么想着。估计是那位贵人提点的了，不然哪个农村家庭会如此重视英语的学习，就连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也没有能力促使家里每个小孩都学习英语，而且看莫然兄妹几人的表情，完全没有被逼迫去学习的苦逼样，换句话说，那就是莫然兄妹几个都是自足学习英语的，这该有怎样的自觉性才能做到这一步啊。 源城中学的老师看了看莫然兄妹几个，然后从莫然手里抽出一本课本，对莫龙和莫玲说：“你们两个可以随意念一段课本给我们听一听吗？” 众人愣住，随即源城中学的老师们醒悟了过来，纷纷期待低看着莫玲和莫龙，莫龙看了一眼莫玲，说：“你先来。” 莫玲也不拒绝，从源城中学老师的手上拿过课本，随意翻开一课，就高声朗诵了起来，一开口，一口纯正的英式口语就传进了源城中学的老师们耳朵里。 源城中学的几位老师里，有一位是专门教习英语的，听到莫玲的发音时，早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副见鬼了的模样，连身边的同事推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首座的老师也是发现了英语老师的异状，虽然他不是教英语的，但是也是听得出来莫玲的英语水平不低。 莫玲很快就念完了一篇课文，轻轻地合上书页，把课本递给了莫龙。莫龙看了一眼源城中学的老师们，见几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便静静地等着，没有开始念书。 “额，那个，你可以开始念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的老师们，看到莫龙拿着课本看着他们，忙让莫龙开始念。 莫龙翻开课本，开始念了起来。莫龙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就是这沙哑的嗓音，使他念出来的文章显得更加有韵味。源城中学那位英语老师不禁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嘴角带着笑，靠在椅背上，欣赏着莫龙的朗诵。 一篇念完，源城中学的英语老师忍不住拍起了掌来，“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这么好的朗诵，我只在上大学的时候听过一位老师念过，我也曾一直尝试着学会这样朗诵英语课文，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过，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到这么多个英语口语这么好的学生。”突然，英语老师转身，面向首座的老师，语气有点焦急地说：“主任，不如我们现在就用掉两个名额吧，要是错过了，亏的是我们。” 168 庆贺2 首座的主任沉思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嗯，好吧，既然遇到了这么好的学生，我们就不能错过了。” “是啊，是啊，这实在是太难的了，尤其还是在和安县这个地方。”其他老师亦是附和道。 客厅里，中心小学以及莫家的其他人就一头雾水了，完全听不明白源城中学的老师们在说什么。 首座的主任看出了莫家其他人的疑惑，笑了笑说：“具体的我们也不能透露太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待会儿我们会给一些试题给莫然同学的哥哥和姐姐做，如果他们两人的成绩达标了，那我们源城中学可以破例收他们进我们学校，让他们有更大的机会考取更好的大学。” 源城中学是源城最有名的中学，它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高中，一部分是初中，不论是高中还是初中，都是源城市各个乡镇的学生们争相想要进去的学府。 进入了源城初中部，只要表现优异，成绩达标，没有犯过大错，便可以直接升入源城中学的高中部，否则只能上别的高中。但是即使上别的高中，源城中学出去的学生也比其他学生有了很明显的优势，几乎成了那些高中最有希望考取好大学的期望。 源城中学汇聚了源城市大部分的优秀老师，师资资源丰富，加之占地面积广，图书馆、教学楼等教学设备齐全，历年来有不少学生考取了粤省最著名的大学，奠定了源城中学的高名声。粤省一些知名度不是很高的大学，甚至在高考前来源城中学进行招生。并承诺给选择了他们学校的学生各种诱人的条件，期盼着有学生愿意进入他们学校深造，并提高他们学校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学生填报他们的学校。 首座的老师耐心地等待着莫玲和莫龙两人的回应。进入源城中学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诱惑，聪明一点的人，毫不犹豫就会做出决定。他相信莫家人是聪明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惜。莫玲和莫龙两人的反应再次让源城中学的老师们侧目。 在源城中学的老师们等待的时间里，站在下首的莫玲和莫龙已经想清楚了。 “老师，你们学校有图书馆吗？”莫玲问。 源城中学的老师们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有，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三层，有好几万册的藏书。” “哦，谢谢老师。”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莫玲便站在一边不言不语，让别人猜不透她刚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莫龙也问了一个与招生考毫无关系的问题。这下源城中学的老师们真的搞不懂莫玲和莫龙两人的心思了。 底下。莫怀忠、莫兴腾这些大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副全权交给莫玲、莫龙两人自己决定的模样。 底下，莫龙和莫玲相视看了一下，随即两人点点头。对源城中学的老师们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行考试？” 一句话，简洁明了。 “额。过一会儿吧，试题有点多，一时半会也做不完。”为首的老师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说。 眼看场面要静下来了，莫永恒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开饭咯！” “各位老师请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看到莫永恒端着菜出来了，莫兴腾忙招呼着源城中学以及中心小学的老师们去洗手。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了上来，源城中学的老师们口水都忍不住要留下来了。大鱼大肉他们吃的多了，可是却第一次知道普通的青菜居然也能做的这么香。 客厅里开了两张桌子，莫永恒、莫二爷几个有话事权的人和老师们坐了一桌，其他人坐了另一桌。 “没什么好菜，还望各位老师们不要嫌弃。”莫永恒举筷，略不好意思地说。 “谦虚了谦虚了，我们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今天是我们有口福了。”首座的老师赞叹道，伸筷又夹了几根青菜放进自己碗里。 “是啊是啊，这家种的青菜就是好吃，比菜市场的强几百倍。”另一位老师亦是赞同首座老师的意见。 “老师们要是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可以带一些青菜走，都是自家种的，多的是。”莫兴腾笑着说，顺带着给几位老师的杯子倒满了自家酿的糯米酒。 本来莫兴腾是打算拿米酒出来的，可莫永恒说老师们是来报喜的，估计还开了车，喝米酒容易误事，还是喝糯米酒妥当一点，也不会显得自己这一方有贿赂他们的意向。要是他们对米酒感兴趣，走的时候送他们每人一瓶就是了。于是，饭桌上出现的就是糯米酒。 轻轻地给每位老师的杯子满上酒，顿时，饭桌上就散发着醇厚的酒香。 “唔，这是什么酒？居然这么香？”在坐的老师们洋酒喝过不少，但是却没人喝过自己家酿的糯米酒，因而也不知道糯米酒的颜色是姜黄色，闻到香味，只以为是什么名贵的酒。 莫兴腾笑而不语，说:“老师们可以先试着喝一口。” 众老师举杯，细细抿了一口糯米酒，顷刻间，糯米的清香就在口腔了弥漫了开来，直沁心脾。 “好酒，好酒！”众老师赞叹，却依旧没一人喝出这是糯米酒。 “觉得好喝可以多喝一点，这酒不醉人。”莫二爷劝酒道。 “不醉人？什么酒居然不会醉人？”一位老师想不通了。 “这是家酿的糯米酒，男人喝根本不会醉。”莫兴腾笑着把不醉人的缘由道了来。 “什么？这是糯米酒？”众老师惊愣，他们虽然没有喝过糯米酒，可是糯米酒的香气还是闻过的。可是这莫家酿出来的糯米酒为何如此醇香呢？难道有秘方？ 莫兴腾看到众老师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解释道:“我们家的糯米酒是用七月七的山泉水酿造的，可能泉水比较甘甜。酿出来的酒也比较醇厚。” “哦，原来是这样！”众老师恍然大悟，纷纷端起酒杯，再次品尝起美味的糯米酒。 饭后。源城中学的带队老师留下了一两个人对莫玲和莫玲进行测试，其他人则去另一处报喜，临走时，众老师听闻莫玲家还有自己酿造的米酒，就厚着脸皮每人要了一小瓶。 留下来监考的两位老师离开的时候，手上除了多出来的两份试卷，还多了几瓶米酒以及几袋水果。要是手上再多一两只鸡，看见的人肯定以为两人是从丈母娘家回来了，根本就不会往贿赂品这方面去想。不过。莫家人也没必要去贿赂源城中学的老师们。虽然莫家人都希望莫玲和莫龙也能够进入源城中学。但是前提也是两人靠自己的能力进入，绝不容许走后门，这是身为莫家人必须拥有的自尊。 源城中学的老师离开崖下村之后。莫家兄妹三人要同时进入源城中学的消息就传开了，虽然莫玲和莫龙两人还是未知数。但是崖下村的人可不管这个，他们只知道莫家兄妹几个要出息了，一个个都进了源城中学。 而在崖下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哪家孩子考上好的高中或者是考上大学了，就要请村里的人吃一顿大餐，这个大餐可不是去酒店里吃的大餐，而是饭桌上的菜、肉、酒都必须出自主家，不能买，不然就会被人诲话，说主家没有诚意。 显然，莫家的大人们也想到了这个，当天晚上，几个大人就聚到一块儿，商量着办大餐的事。 “阿恒，你说我们把日子都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好？”一家人，三个孩子，每一房都有一个即使平时很少话，但是这个时候，莫怀忠说什么也不能再沉默了，自家儿子的大餐酒，自然要办的体面，不过选日子这种事情他也不懂，只能问莫永恒了。 莫永恒一手拿着老黄历，一边念念有词，听到莫怀忠问，放下老黄历，抬起头说“这个月十六日吧！十四日人间鬼门打大开，不易办喜事，十五日是月圆之日，人的光辉再耀眼也比不过日月，就直接跳过这一日，今天是五日，阿龙、阿玲两人的成绩估计要到十号才能知道，假设十号之后才知道，我们把日子定在十六也够时间准备。” “行，这事你懂，就听你的，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直接通知村里的人那天来吃饭那吗？”莫怀忠问。 这个问题，莫永恒还没有回答，莫兴腾就答了，“不用这么急，阿玲和阿龙两人的成绩还没出来，我们现在去通知也不好说是庆贺然然一个人还是三个人，要是阿玲或者阿龙有一人，又或者两人都没通过，我们现在通知了，到了十六号那天我们不是要闹笑话吗？被人笑没什么，要是让家里几个孩子没了学习的动力就不好了。” “是我考虑不全了。”莫怀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责怪自己只顾着庆贺却没考虑到其他事情，好在还有莫兴腾和莫永恒两人，不然他一个人真的会把事情搞砸。 莫家兄弟几人，就莫怀忠最不爱读书，也最少往外面跑，见识自然比不上其他人，考虑事情也不如其他人全面，但是都是自家兄弟，凡事皆是一起用心用力，也不会责怪谁拖累了谁，只会在彼此要出错的时候，提醒一句，或者拉一把，绝不会出现窝里斗的情况。 ps： 感谢各位亲们的留言，淡雅阁最近很倒霉电脑频繁坏，存稿也拿不出来，天天只能用手机码字，很多次都差点端更。可是想到各位亲，雅雅熬夜也坚持每天发一更，虽然少了点，但是希望各位亲可以谅解一下，呜呜呜…… 161 七月七 兄弟三人又就大餐酒的事商议了几句便各自回房间里睡觉去了。家里办了果场之后，莫永恒就把自己大部分的时间放在了果园里，为了方便莫永恒，莫奶奶把正屋下正间特意留给了莫永恒，让莫永恒不回自己家的时候有个地方睡。 眨眼，两天时间嗖地一声就过去了，今天就是七月初七，一个特殊的日子。 世人都知道七月初七是神话当中七仙女下凡洗澡的日子，也是牛郎织女鹊桥相逢的日子，更是华国传统的情人节。不过这些都和崖下村的村民们无关，七月七对崖下村乃至源城市的人那么特殊，是因为村民们要趁着今天酿造米酒或者是糯米酒。 有人或许会问了，酿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啊，为什么说七月七酿酒就特殊了。那是因为七月七这日的水特殊，用七月七这日的水酿的酒也比较特殊，至于七月七的泉水如何特殊法呢？那就有点玄幻了。 世人都知道，流水不腐，换过来说就是水停止流动了便会腐坏，平常的河水、井水装进瓶子里，密封起来，不过几天就会腐，但是七月七这日的水却不会，在密封的状态下，甚至能放置两三年都不会腐，打开来喝，依旧是甘甜的没有丝毫异味的泉水。 正因为七月七这日的水能长时间存放，多数人都会在这天酿酒。这天酿制的酒，不仅风味比其他时候酿制的醇厚、悠久，存放的时间也比其他时候酿制的酒长。 这一天，莫奶奶和莫二婆也要酿酒。自从知道自家酿的酒比别家酿的好喝之后，莫奶奶和莫二婆每年到了七月七都要酿制好几缸的酒，并且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早上，吃过早饭。莫奶奶和莫二婆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阿莉。阿玲，然然，你们都过来帮忙，顺便学着怎么酿酒。以后你们自己也会酿制才行。”莫奶奶本来是想说，莫然姐妹几个嫁人之后必须要自己酿造酒，嫁人了，不会酿造米酒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如果不会酿造糯米酒，那就不行了，严重的说不定还会被婆家的人笑话，这个莫奶奶可是不允许的。 要是莫然姐妹几个知道莫奶奶这么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了，估计会哭笑不得。莫奶奶骨子里还保留着旧时的思想。觉得女孩子嫁人了就必须完全以家庭为中心。根本不知道十多年后。女子只要有经济能力，在婆家根本不会受到为难。莫奶奶也不知道多年后，女子可以像男子一样。撑起半边天，能像男子一样四处奔走。 不过。老人的出发点是为了子孙们好，莫然姐妹几个也不会拒绝，何况放暑假了，在家里就是帮忙干活的，就算莫奶奶不叫她们几个，莫然姐妹几个也会主动过去帮忙的。 家里除了莫奶奶以及几个放假回了家的小孩，莫家其他人都去后山的果园忙活了。过一段时间就要夏收了，趁着这几天，要赶紧把果园的活儿干完。 莫莉等人本来是要跟着去后山的，可是莫兴腾说过几天就夏收了，莫莉几人又刚放假，就先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帮忙夏收。 说道理，莫莉等人很在行，但是却永远说不过家里的几个大人，于是她们几个小的就只能留在家里帮莫奶奶和莫二婆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莫然姐妹几个洗好手，来的到右侧屋的上厅房，只见厅房上的木桌被拆了下来，四个桌角被挪到了另一边，桌面则用长凳垫着。此时，桌面上放了一个洗干净了的大簸箕，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来来来，都让开了，糯米来了。”莫二婆和莫奶奶两人抬着一蒸桶的糯米从厨房走了出来，顺便让围在木桌的几个孩子让开。 莫然几人忙让开，看着莫二婆和莫奶奶把蒸桶放了下来。蒸桶是用木头做成的，有一个水桶那么大，是做大餐酒时用来蒸饭的必备工具。 把蒸桶放在垫底的木块上，莫奶奶轻轻打开了蒸桶的木盖子，顿时，一股带着糯米甜香的蒸汽就冒了出来，让整个大厅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糯米香。 “你们几个都站到旁边好好看着。”莫奶奶发话，几人忙在旁边像个士兵一样恭敬地站好。 莫奶奶也懒得去理会莫然几人的站姿，全心全意地与莫二婆开始准备酿酒。首先，两人用勺子把刚刚蒸好的糯米盛到大簸箕里，摊开，让糯米自然冷却。 “阿莉，阿玲，你们两个过来翻一翻这些糯米，小心点，别烫到手了。”莫二婆把手上的勺子给力了莫莉和莫玲，与莫奶奶去了莫玲家的厨房，准备把另一正蒸桶的糯米也抬出来。 从莫二婆手里接过勺子的莫莉、莫玲两人使劲地翻动着簸箕上的糯米。糯米蒸熟之后有很强的粘性，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才翻得动，难为莫奶奶和莫二婆两人了，这酿酒一整套工序下来，体力都不知道要耗尽多少，果然，想要当个好媳妇，真心不容易啊！这个时候莫莉和莫玲无比庆幸自己不是出生在古代，不然，光是酿糯米酒就够她们受得了，还要学其他的，她们肯定会疯。 “玲姐，让我来翻一下吧，你休息一会儿。”莫然看莫玲累得满头大汗的，主动上前说。 莫玲摇摇头说：“不用，等一下你也要忙了。” 莫玲的话刚落下，正屋那边就传来了莫奶奶的喊声，“阿玲，阿莉，你们两过这边，那边的交给然然她们几个。” 莫玲闻声，对莫然挑了挑眉把手上的勺子给力了莫然，与莫莉去了正屋。莫然拿着勺子，挽起衣袖开始翻动簸箕里的糯米，就连莫米和莫雅也去厨房拿了勺子出来帮忙。 姐妹几人相对无言地翻动着糯米，除了风扇转动时发出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正屋那边，莫二婆也在教着莫莉、莫玲姐妹两如何酿酒。 糯米冷却需要一定的时间，莫奶奶就趁着这个时候去准备别的物件。一个多小时过后，滚烫的糯米终于冷却下来了。 莫奶奶端着装了酒曲的碗，来的到簸箕前，翻动了几下糯米，“嗯，凉了，可以放酒曲了。你们几个洗好手没？” “洗好了。”莫然兄妹几人应道。 “洗好了几天好，你们摸一摸糯米的温度，记住糯米要凉到这个温度才可以放酒曲，不然太热了会浪费酒曲的。” 莫然几人闻言，把勺子放到一边，伸手去感受糯米的温度。 莫奶奶见每个人都感受了一下之后，开始撒酒曲，“撒酒曲的时候要撒均匀，不要漏了任何一处糯米。” 莫奶奶一边示范，一边说：“现在你们用手翻动糯米，把糯米何和酒曲搅拌均匀。”说完，莫奶奶率先做了示范，只见莫奶奶把手伸到簸箕面上，然后双手一翻动就帮糯米翻了个身，“不停地翻，直到所有的糯米都翻动过了才行。”莫奶奶提醒道。 “嗯。”莫然几人不断的翻动着糯米，使酒曲彻底融合在糯米里。一个动作，不停地重复，直至彻底搅拌均匀。 “好了，让糯米自然发酵一阵子吧，我去厨房看看，你们提着家里的瓶子去水井那边装七水吧！”和安县的人通常把七月七这日的水称为 七水。 “诶，我们马上去。”莫然几人爽怀快地应道，每人提着几个大瓶子去水井那边装七水了。 莫家的水井说是水井其实就是一汪泉眼被挖成了一个小水潭，四周用泥土围了起来，低洼的地方插了一条水管，把清澈的泉水输送回莫家厨房的水池。以及天井旁的水缸里。 “到了，我来装，你们提回去。”几人当中，莫龙最大，水井边沿的石头长了青苔，很滑，莫龙不放心让几个妹妹靠近水井，自己担起了重任。 莫龙拿着空瓶子，靠近泉眼，把瓶子装满，拧好瓶盖，把瓶子递给莫然，莫然接过来，递给莫米和莫雅两人。 莫龙把所有的瓶子都长装满了七水，每个人如来时那般提着超重的瓶子回家。七水需要放到阴凉，晒不到太阳的地方，莫龙把提回来的七水都放到了莫奶奶房间的床下，然后再出去看莫奶奶酿酒。 加了酒曲的糯米已经发酵完毕，莫奶奶搬来一个大缸，正把发酵好的糯米往缸里装。糯米发酵变成酒会产生热，为了防止酒在发酵的过程中就因为温度过高而坏掉，需要做一些特殊的工序。 第一道工序就是把装进缸里的糯米挖一个坑，这个坑要挖到缸底，也就是让糯米都贴在缸壁上，留出中间的洞。这样还不够，还要在糯米上匀称地洒上些许的冷水。 做完这一切，莫奶奶才让莫龙帮忙把缸抬到莫爷爷生前睡过的右上正间去。上正间的光照不足，温度较底，适合酒的发酵。 把缸抬到木凳子上放好，“然然，扶着缸，我出去拿纱巾。” “好。”莫然上前扶着缸。莫家其他孩子都不喜欢来上正间，此时，房间里就剩莫然一人，莫然看了看四处，精神力一动，一股泉水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了缸中。 “好了，把被子抱过来。”去而复返的莫奶奶把纱巾盖在缸沿上，让莫然把一旁凳子上的被子抱给她。 ps： 前面一章是160，不小心按错数字了各位亲们原谅。 162 大餐酒 莫然把被子抱给莫奶奶，莫奶奶把被子压在了缸盖上面，这是密封缸里的糯米，让糯米在密封的状态下自然发酵。盖了一床被子还不够，莫奶奶又搬来了一个盖子压在被子上面，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确定缸都被包严实了，莫奶奶才放心，“走吧，都弄好了。” 婆孙两人离开上正间，看到正屋这边的莫二婆还在忙，莫奶奶就上去前问：“还没弄好吗？” “差不多了，再翻动几下就可以了。”莫二婆使劲地翻动着簸箕里的糯米，一边回答着莫奶奶的话。 “那你慢慢弄好，我先回去准备午饭。” “诶，你去忙你的，我这边也很快好了。” 莫奶奶转身回了自家厨房，而莫然则留在正屋看着莫二婆酿酒，顺便寻找机会把冰炎泉注入糯米当中。 “然然，过来帮一下忙，我都快要累瘫了。”莫玲甩了甩已经酸疼不已的手臂，向莫然求助。 “哦，好。”莫然本还想站在一边看着的，现在莫玲叫到，只能再累一会儿了。 挽起衣袖，莫然走到簸箕前，开始翻动着加了酒曲的糯米。莫然刚才休息了一下，力气恢复了些许，帮着莫莉，很快就把糯米和酒曲搅拌均匀了。 “都拌匀了吧？拌匀了就去玩吧，剩下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弄好了。”莫二婆从厨房走出来，对莫莉等人说。 累了一个上午的几人终于轻松地舒了口气，去房间里看电视了。暑期看电视的好处就是一部电视剧一天连着播放好几集，再也不用天天等待了。不过零二年的电视剧也没多少部，看来看去就那么一两部，而且还是老到掉牙的那几部，不过这也只是对莫然来说而已。对其他人来说，那几部电视剧的吸引力还是不小的。 七月七重在七水和酿酒，所以午饭的饭菜并没有加菜。简单的午饭之后，休息片刻。莫家全员都出发动去后山忙活。 果园的荔枝、奈梨、梨子都已经采摘完毕，剩下的果树要到秋天才能结果，这个时候来果园主要是对已经摘完了果子的果树进行修剪，并对结了果子，但还没有成熟的果树追肥，确保果树的营养。 烈日下干了一个下午的活儿。每个人都全身湿漉漉的，样子好不狼狈。 “好咯，活儿干完了，我们去河里洗澡吧！”莫永恒扛着锄头。一边吆喝着。 “耶。去玩水咯！”莫米和莫雅开心地蹦了起来。 “你们两个太小了。又是女孩子，不许去河里。”王舒婷的一句话，彻底浇灭了莫米和莫雅两人的激情。 莫米和莫雅垂叠着耳朵。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扁着嘴。丧着脸走在了最后面。 “没事，我们在家里洗。”莫然和莫玲开口安慰两人。 “好吧！”虽然在家里洗不如在河里玩的畅快，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吧。 莫家的男子回来家，各自带上换洗的衣服，就浩浩荡荡地往村里的小河跑去。 七月初七，另一项比较吸引人的活动就是去河里洗冷水澡。和安县的人认为七月七的河水最干净，在这一日去河里洗澡，可以祛除身上的晦气，迎来好运，因而这一日的傍晚，河里到处都能看到洗澡的人。 前几年，莫玲、莫然几个还小的时候也会跟着去河里洗澡，可是现在长大了，知道了男女有别之后，每年的七月七，姐妹几人都是在家里洗冷水澡，没有再跟我着莫永恒等人去河里闹腾。 “恒叔，今年我们去哪一处洗澡。”莫良凑到莫永恒的跟前，挤眉弄眼地问。 莫永恒一巴掌拍在了莫良的后脑勺上，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小子又想打什么鬼主意？肠子弯得那么弯，就没见你在读书上动过那么多的心思。” “呵呵呵……”莫良捂着被打的后脑勺，讨好地笑着，没有反驳莫永恒的话。 一旁的莫兴腾看着莫良和莫永恒像朋友般的交谈，神色淡然。虽然这一世莫家的几个小孩都在莫然有意无意的诱导下，像好学生、好孩子的方向发展，但是每个人骨子里的性格，莫然孤却无法改变的，而莫良生性狂放不羁，平时在老师们面前“掩饰”得很好，但是老师一走，原形毕露，时不时逗逗前桌的小女生，把人家逗的面红耳赤，自己却没良心地哈哈大笑，这样的事对莫良对说是常事，其他的恶劣的事也不知道他干活过多少了。 好在莫良这小子平时是顽劣了一点，不过也懂得分寸，过分的事倒是没有做过，加之学习成绩优异，长得也不错，在年级里还是很受女生们爱慕，男生们敬佩的。 相对于莫良的顽劣，莫龙就乖巧多了，因为平时话就不多，跟别人也不怎么沟通，沉静如水的性格的都让莫家人们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女朋友。要是莫家其他人知道莫良的深沉都是装出来，只为了阻挡那些叽叽哇哇的少女们，估计莫家人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只是莫龙不知道，他故作深沉的模样让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更加为他痴狂。还是说这本来就是莫龙想要的结果？要真是这样，莫龙真是太有心机了。 “这次我们去比较偏僻的地方，免得你这小子又乱看女生。”无言了好久，莫永恒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论玩，莫家依旧是莫永恒最会玩，然后就是莫良、莫玲龙兄弟两，莫永恒开口，几乎没人会反对。 来到河边一处比较偏的河道，几个大男人脱掉身上的束缚，“扑通”一声跳进了凉爽的河水梨里。 几人跳进河里，就像一条鱼儿似地灵活地在水里游动着。炎热的夏天，能在冰凉的河水梨里浸泡着，真耐人生一大乐事。 家里，莫然姐妹几人虽然不能去河里玩水，但是山人自有妙招。 “丹姐，我也好想去河里玩水。”看着莫龙几人走远，莫米哀怨地说。 莫然嘴角微微勾起，说：“谁说玩水只能去河里玩的了我们在家也能玩。” “真的？你有什么办法？”莫莉和莫玲惊讶地看着莫然。 莫然神秘一笑，说：“走，咱们拿桶去提水。” 莫玲等人见莫然不说，只好压着心里的好奇，跟着去提水。 姐妹几人来来回回提了十几桶冷水放在正屋的天井了机里。 “姐，你提这么多桶水来这里，不会是想在这里洗澡吧？”莫米惊愣地看向莫然，希望自己没有猜对。 “猜对了，我就是打算在这里洗。”莫然唇边挂着一抹邪恶的笑。 这，这里洗？没搞错吧？其他人都是见鬼一般地看着莫然。 莫然竖起食指摇了摇说：“你们没搞错，我就是要在这里洗澡。家里男的都不在，我们把正屋的大门一关，谁还能进来，再跟奶奶她们说一声，这里就是我们的天地了。”说完，莫然对着右侧房那边的莫奶奶等人大喊了一声，“奶奶，妈，二伯母，倩梅伯母，我们要在正屋这边的天井洗澡，你们就不要过来了，我们会把门关上，你们不要乱推门哦！” 莫莉等人愣住，彻底被莫然的大胆惊到了。 “知道了，你们慢慢洗。”那边传来了莫奶奶的回应。 “耶，开始洗咯！”莫然开心地比了个手势，把换洗的衣服放好，开始脱衣服准备洗露天澡。 最小的莫米和莫雅还不太懂男女之别看到莫然都脱衣服了，两人也三五下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扔在了装衣服的桶里，吧塔一声跳下了天井。 看着已经赤裸相对的莫然，莫米，莫雅三人，莫莉和莫玲有点羞涩地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两人都已经开始发育，身体有了少女的象征，让她们露天脱掉衣服，真的有点羞腩。 “莉姐，玲姐，你们两就快点下来吧，这里就我们几个，怕什么，你有的，我也有啊！”莫然说完，好不害羞地把自己赤裸的身体展露在了两人的面前。 “咦，为什么丹姐你的胸是凸起来的，难道长东西了？”完全不知道青春期发育这一回事的莫米看到莫然微微隆起的胸部好奇地问，而且还要伸手去摸。 “啪”地一声，莫然拍掉莫米的咸猪手，瞪了莫米一眼说：“你的以后也会长起来的，记住，自己的胸只能自己摸，不许让别人碰，尤其是男人，碰一下就打一拳。”完全不知道自己给自家妹子输灌了多么强悍的自我防护意识，以至于十多年后，莫米未来的另一半想起自己艰辛的求爱史，就泪流满面，恨不得活拆了莫然这个姐姐。不过这些都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 此时的莫米只是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眼睛还是好奇地盯着莫然的胸看，时不时还摸摸自己的胸，好像这么摸着，自己的胸也能变大似地。 “别摸了，更不许看。”莫米好不知情的举动彻底让莫然无语了，赶紧制止了莫米的动作。 “哦！”被莫然吼了两次，莫米也不好敢乱看，乱动了，乖乖的和莫雅站在一边，玩水。 站在天井边上的莫莉和莫玲看到刚才那一幕，真的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两人一颗害羞的少女心就这么被莫然大大咧咧地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所幸莫米和莫雅还小，不知道这些事，不然两人真的没脸见人了。 163 大餐酒2 莫然见莫莉和莫玲两人还不愿意下来，直接恐吓道：“你们要是还不下来的话，我就直接上去帮你们拖脱衣服的咯！” 莫莉、莫玲两人闻言，忙后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着莫然。 莫然看着两人一致的动作，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你们不愿意下来，那我们三个人洗咯！”说完，与莫米，莫雅两人完了起来。 “米儿过来，丹姐帮你洗头。”莫然拍了拍自己跟前的小板凳，让莫米过来。 莫米乖乖地坐到板凳上，端坐好，等着莫然给她洗头。 莫然拿梳子把莫米的长发都梳到脑后，用毛巾沾水打湿头发，挤了一点洗发水在手里，搓出泡沫，开始帮莫米洗头。 莫然把手里的泡沫匀称地涂抹在莫米的头发上，接着张开自己的手掌，开始捉莫米的头皮，力度刚刚好，让莫米有种整个头都在发麻的感觉，可是该死的却特别舒服，让莫米都忍不住享受般地眯起了眼。 一旁的莫雅没人帮她洗头，便自己学着莫然的手法，自己洗了起来。 莫莉和莫玲见莫然几个已经玩了起来，两人相视看了一下，一咬牙，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莫然虽然在帮莫米洗头，但是注意力却一直关注着莫莉和莫玲两人。见两人终于脱衣服了，莫然嘴角勾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浅得让人捉摸不到。 莫莉和莫玲两人虽然脱掉了衣服，可是一双手还是遮挡在了胸前。 莫然坏坏一笑，伸手捞了一捧水。直接向莫莉两人泼来。 “啊！”毫无防备的两人被泼了个正着，连忙惊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你们在闹什么？”右侧房那边的莫奶奶等人听到莫玲两人的尖叫声，出声询问。 “没事，水有点凉。惊了一下。”莫然若无其事地大声回应了莫奶奶一句，随后坦荡荡地看着莫莉和莫玲。 莫莉和莫玲被莫然这么一闹，也渐渐放开了，走下了天井。 看着莫莉和莫玲两人两种不同风格的胴体。莫然不得不感慨空间出产的食物就是好处多啊！看自家姐妹几个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再看看莫莉纤细的小蛮腰，以及丰润的胸部，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啊！ 而莫玲处于发育的初期，胸部不是很挺，但是绝对有料，假以时日，也能成为一个拥有火辣身材的小美女。 莫然在啧啧地赞叹莫莉和莫玲两人的身材，完全不知道自己才是莫玲家最漂亮的那一朵花。不过。估计知道了莫然也没什么感觉。上辈子没有好身材。好脸蛋，就被人抛弃了，这被子有了脸蛋和身材。但是莫然已经没有了恋爱的心。 就在莫然慌神的这一刹那，莫莉和莫玲同时捧了一捧水往莫然身上泼过去。 “啊！你们偷袭！”猛然被泼了两下。莫然彻底回过了神忙从最近的桶里捧水，往莫莉和莫玲两人那边泼去。 “这算什么偷袭了，你刚才的才是偷袭。”莫莉和莫玲两人坚决不承认。 “好，既然你们不承认，那我，就泼到你们承认。”说完，莫然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地再给两人泼了几把冷水过去。 “啊！哈哈哈！”莫莉和莫玲叫了起来，不过这次却不是惊叫，而是兴奋的喊叫。 一旁的莫米和莫雅相视看了彼此一眼，说：“我们也加入吧。”说完，分别捧了一捧水就往最近的莫然泼去。 “啊，你们两个小的居然也联合起来欺负我，看我不把你们都打败，哈哈嘿” 顿时，正屋的天井这边就传来了姐妹几个玩闹的声音，右侧房的莫奶奶等人听到那激烈的玩闹声，纷纷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家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被几个丫头这么一闹，整个屋子好像都多了一股生机。 时间荏苒，眨眼又一两天过去了，七月十日这天，莫家再次迎来了一群贵客，不过这次的贵客不是源城中学的老师，而是白公中学的校长和几位有话事权的老师。 白公中学的校长一走进莫家的祖宅就直接说明了来意，“莫家奶奶，今天我们是来报喜，你们家莫龙和莫玲同时被源城中学招收了，这是录取通知书。”校长双手恭敬地把通知书递给了莫奶奶。 莫奶奶亦是恭敬低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把通知书给了莫龙和莫玲。两人随意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便把通知书收了回去，那一点波动都没有表情，让白公中学的老师很怀疑两人到底知不知道进入源城中学意味着什么，不过就算莫龙和莫玲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估计两人还是这副不变的表情。 校长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见莫家每个人脸上都没什么波动，就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心里的话了。 最后还是莫二爷开口，解了校长的困处，“校长有话就直说吧，我们都听着。” “额”校长迟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地说：“你们家莫玲和莫龙能进入源城中学是我们白公中学的荣幸，可是你们也知道我们学校的情况，之前源城中学的老师来跟我们说要招莫龙和莫玲两人进源城中学的时候，我们犹豫了一下。”说到这，校长停顿了一下，生怕莫家人因为他的自私而发怒，谁家不希望自己孩子能进入更好的学府深造，校长亦是如此，可是莫龙和莫玲是白公中学这么多年来遇到最有天赋的学习天才，白公中学还希望他们两人能在中招考的时候一鸣惊人，提升白公中学的名声，让教育局的人注意到白公中学的存在，从而多拨点资金下来给雪雪购进教学用材。正因为考虑到这个，源城中学来向他要人的时候，他犹豫了。 校长见莫家人没有生气，接着说：“后来源城中学的老师们说愿意送一些图书给我们学校，并资助我们学校成立一个图书室，然后我就松口了。”说着说着，校长就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师，源城中学说给我们送多少书？”莫龙就这么突兀地问了一句。 “啊？”校长不明所以。 “他们送了多少书给我们学校？”莫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额，说是五百图书。”校长实话实说。 “这么少，应该让他们多送一些，至少也要送一万册以上吧，这源城中学怎么这么小气。”莫玲语不惊人不罢休。 “就是啊，九月份我们去到那里的时候，鼓动同学们给咱们白公镇的学校多送一些书，反正他们扔在家里也不看，还不如给我们。”莫良也这般说着。 额？白公中学的老师们是彻底惊呆了，果然，莫家的孩子都是妖孽，人家送五千本已经很有诚意了，他们居然好嫌少，这样的话估计也就他们几个说的出来了。 “额，那个……”校长很想说，源城中学许诺的是五百套图书，每一套图书至少有五本，多的甚至十几本，零零总总加起来差不多五千多本，可是莫玲兄妹几人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他这边，他的话除了身材边几位老师听见了，其他人根本没留意。 校长叹息了几声，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坐在那里看着莫玲几人大议源城中学的不是。也不再去解释图书的事。 不去理会莫家兄弟姐们几个的小算盘，校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带着自己的人站了起来，“莫家奶奶，通知书我们已经送到了，就不久留了。” “辛苦各位老师了。”莫家人站起来，送校长们走出祖宅的大门。 校长领着人，挥挥手，不留下一片云彩，走了。 白公中学的校长前腿刚走，莫家三个孩子同时进入源城中学的消息就在崖下村传开了。 “这莫家的几个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啊，估计过不了几年，莫家就真的发了。”一村民这般感慨。 “是啊，一下子三个孩子都进了源城中学，，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啊！而且他们家最大的那个闺女好像上高中了，也就这么一两年就准备考大学了吧，按他们家孩子的聪明，估计又能出个大学生。” “哎，人家那是有书种在，才会一个个读书都这么厉害。要是我家那小子能有他们家孩子一半出息，我就是砸锅卖铁也送他上大学。” “哎，同人不同命啊！” “哎！” 一时之间，崖下村的人对莫家兄妹几个又是赞叹，又是感慨的，舆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莫家。而之前一直与莫家作对的李桂花一家，此时才彻底明白，莫家的几个孩子最有可能走出大山，飞向大城市，做天之骄子，再看看自己身边自顾着打扮的莫婵和莫娟，李桂花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是错的。 无论村里人怎么讨论，话题的中心――莫家却一片安宁，各人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去理会村里人的议论纷纷。 这几年来，莫家备受村里人的关注，久而久之，莫家每个人都养成了对留言不闻不问的习惯，也就是不管外面多大的腥风血雨，他们都不会去理会，只呆在家里，做自己该做的。日子是自己过得，他人的看法与他们无关，自然是怎么舒心就怎么过，这是莫家人一向秉承的硬道理。 164 准备 崖下村各家各户都对莫家议论纷纷，不过，再热门的话题也会有过时的时候，莫家兄妹三人同时进入源城中学的事很快就被夏收的忙碌所代替，众人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 随着粤省经济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涌向大都市，想在繁华的大城市里争得一席之地。崖下村的年轻人亦是如此，家里的劳动力少了，不少人家不得不荒废了家里一些偏僻的农田。莫然家因为开了果园，家里的劳动力也不多，自然也荒废了部分田地，因而这几年的夏收都比较轻松，三五天就把田地里的粮食弄回了家。 收割完毕的水田需要放置一段时间，让翻开的泥土彻底软化了才能进行新一轮的耕种。趁着这个空挡，莫永恒等人着手把大餐酒给办了。 莫家祖宅的正屋大厅里，莫永恒兄弟几人正坐在一块儿商讨大餐酒的事宜。 “恒，你打算一桌弄几个菜？”莫怀忠问。 莫永恒一手拿笔，在本子上唰唰地写着，一边回答：“按最隆重的酒宴摆一桌十三道菜，怎么说我们家也是一下三个人进了源城中学，菜少了会被诲话。 “行，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负责了，我只管把老屋子那边的桌椅搬过来，顺便摆好。””莫怀忠一点也不因自己脑子不如人就心生妒忌，反而是很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缺点。 “呵呵呵，搬桌椅可不是轻活，二哥你还要想一想要搬多少桌椅才适合呢！”莫永恒笑着打趣莫怀忠。 “这个容易，你不是说按最隆重的酒宴摆吗？那至少得准备二十多套桌椅，但是现在刚好是放假的时候。来吃饭的人当中肯定有不少孩子，这就要多预留七八套桌椅，也就是说我们要准备三十多套桌椅。”莫怀忠细细道来，同时庆幸村里的桌椅有五十多套，不然不够就要去别村借了。 “嗯，就搬三十五套桌椅回来吧，要是没什么事。现在就可以带着阿良哥和阿龙他们去搬了。”莫兴腾如此说。 “行，那我先去忙了。阿良，阿龙，你们两个跟我走我们去搬桌椅。”莫怀忠吆喝着，把屋里的莫龙和莫良同时拉走了。 莫然见家里的大人都在为大餐酒的事忙碌着，有些不理解，“爸，这大餐酒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咱们村哪家人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就要请全村人吃饭？” 同坐在莫然旁边的莫莉几人亦是好奇地看着莫永恒。 “这是村里历来的规矩，家家都这么做。我们自然也要这么做。”莫二爷插了一句，但是却没有说出原因，就走开了。 莫永恒等人没有留意到莫二爷脸上的神色变化，解释道：“那是村里人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考上大学的人记住自己的根在哪儿，也就是说无论你们今后走的多远，做了多大的官。崖下村永远都是你们的家，同时也期盼着你们早日学成归来，报效家乡。” “啊！还有这样的说法啊！”莫然姐妹几个惊呆了一下。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希望你们这样些走出大山的孩子能记住村里人的恩情，将来发达能提拔提拔一下他们，虽然他们没给你们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在这你来我往当中建立起来的，他们现在帮不了你们什么，可谁能保证十几，二十几年之后，你们不会有求助于他们，所以这大餐酒无论如何都是要摆的。”莫永恒进一步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莫然姐妹几人恍然大悟。 上一辈子，莫然家一个大学生也没有出过。莫莉和莫良两人上的高中也不是现在和安县最有名的和安高中，这就莫怪莫然几人不知知道大餐酒的事了。 “爸，你刚才说每桌十三道菜。现在天气这么炎热，人也没胃口吃饭，会不会浪费很多菜啊？”虽然大餐酒的菜都是自家园子种的，不需要花钱，但是造成了浪费也是一种罪过啊！莫然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莫永恒、莫兴腾等人听了莫然这话，愣住了。他们只想着要弄什么菜，怎么样才不会失了体面，却忘了吃不完会造成浪费这么一回事。 “要不，弄一些比较清淡一点的菜？”莫莉小声地提议。 “清淡一点的菜？”莫永恒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清淡一点的话，就只能以素食为主了，可是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说不定村里那些看我们家不顺眼的人会趁机挖苦我们，说我们请客也没诚意啊！”莫永恒征求莫兴腾的意见，他们是不在乎流言蜚语。可是事关家里几个孩子的前程，虽然这个话有点夸张，但是人言可畏，莫永恒可不希望自家几个孩子被人指指点点的，所以能够避免的事就尽量避免，能够躲开的事就躲。 “嗯，这个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既要不浪费也要有体面。”莫兴腾亦是深思了起来，菜谱这事有点棘手，弄的不好，就给人留下话柄了。 菜谱的事不需要莫然姐妹几个烦心，她们依旧做自己该做的就行了。七月十五日，离摆大餐酒还有一天的时间，这天，莫家每个人都很忙绿，开始为明天的酒席做准备。 “阿莉、阿玲，你们几个女孩子跟着我去菜园子里摘菜，倩梅、阿云，你们几个妇人酒留在家里把地板打扫好，顺便把桌椅摆整齐。”莫奶奶像个将军一样，一开口就把每个人的任务安排好了。 “知道了，这就办。”众人闻言，纷纷应道，开始各自忙了起来。 莫然姐妹几个就各自提着一个菜篮子跟着莫奶奶去菜园子那边，预定了三十几桌的客人，需要的菜量可不少，光靠一个人根本做不来。 姐妹几个跟着莫奶奶，来的了菜园子里，随时盛夏，菜园子的菜没有多少种类，但是每种蔬菜的量还是很多的，也亏了莫奶奶和莫二婆两人平时的悉心打理，不然明天做大餐酒还得去跟别人家要青菜，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然然，你带着米儿和雅儿去摘菜，阿莉和阿玲就在水塘旁边洗菜。”莫奶奶又进行了一次分工。莫莉、莫玲两人最大，懂得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两人会掉进水塘了，要是让莫米和莫雅呆在水塘边上，莫奶奶要时刻看着这两个小魔女菜不会让她们俩惹祸。 莫然和莫米、莫雅在莫奶奶的指点下，在各块菜地里奔走着，而莫莉和莫玲就忙着清洗莫然她们摘回来的青菜，每个人都有活儿干，每个人都没有偷懒。 女人们准备青菜，男人们则准备肉。只见猪圈里，莫永恒兄弟几个腰间已经系上了围裙，正看着猪圈里的猪。 “二叔，待会儿你和腾哥使劲捉住猪的后腿，忠哥就捉前腿，我直接拿钩勾住猪的嘴巴，然后把猪拖出去。”莫永恒看着猪圈里不停地打滚的猪，眉头不仅紧了紧。家里只有四个男人，根本制服不了一头两百斤的大猪啊，这可怎么好呢？ “嘿，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我还怕你们已经把猪杀好了。”就在莫永恒愁着怎么样才能把猪从猪圈里拖出去的时候，莫增的声音传了过来。 “增哥，青哥，你们怎么进来了？”莫永恒惊讶地看着莫增以及跟在莫增身后的莫涛的老爸――莫日青。 “怎么？不欢迎啊。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祖家的，办大餐酒怎么能少了咱们。”莫增打趣道。 “欢迎，欢迎，当然是欢迎，我们正愁着人手不够，你们就来了，实在是太及时了。”莫兴腾笑着说。 “呵呵呵，话就不多说了，我们干活儿吧。”莫日青扔掉手上的旱烟，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好，开工吧。” “增哥，你和青哥捉猪后腿，腾哥和忠哥捉前腿，二叔和我一起拖猪钩。”三五词就把每个人的活儿安排好了。 众人没有意见，作出围攻的队形一起围住了猪，并趁着猪不注意的时候，各人捉住了猪的四条腿。 “哎呀，按紧了，小心，别被踢到了。” “快快快，拿绳子，拿绳子，绑脚，绑脚。” “好好好，来，一二三，使劲，走。” 惊呼声此起彼伏，几人有点手忙脚乱地把猪捆了起来，死死地按住，不让猪逃脱，并且慢慢地耗尽猪的力气。 猪慢慢地停止了挣扎，认命地躺在了那里，眼里是恋恋的不舍。但是即使再不舍，莫永恒等人也必须杀了它，这是猪最终的使命，没得选择。 几人把停止挣扎的猪拖出了猪圈，抬到了坪地上，坪地的正中央已经摆好了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杀猪的必备工具。 把猪拖到木桌前，莫永恒喊着口号：“一二三，放。” 几人同时把猪放到了地上，但是却没有松开手，继续按着，不让猪乱动。 莫永恒从杀猪刀当中挑了一把比较细长，刀刃比较尖的刀拿在手里。 “阿恒，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让我来哈！”这个时候，莫日青也不忘打趣莫永恒。 莫永恒哈哈一笑说：“哈，青哥你小瞧我了，我什么野味没杀过，一头家猪还能难倒我，仔细看着，什么才叫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哈哈哈，快露一手让我们瞧一瞧。”其他人催促道。 莫永恒把刀放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来的猪的跟前，一刀顺着猪脖子捅了进去，刀子抽出时，滚烫的猪血顺着口子，不停地流进早就准备好的大盆里。 165 准备2 装猪血的大盆里事先加入了食盐，猪血与食盐一相遇，立马凝固了起来，变成了一块块的猪红。 “婷，把猪血端回厨房去。”看着捅开的口子再也没有血液流出，莫永恒对着屋里的王舒婷喊道。 “诶，来啦！”王舒婷放下手上的扫把，出来坪地这边，把猪红端回了厨房。顺便提了几个桶，把烧开的热水，提到了坪地上，让莫永恒等人刮猪毛。 “呵呵呵，许久没见过阿恒杀猪，杀猪的手艺却一直没差啊！”莫增一边磨着杀猪刀，一边笑着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莫永恒难得得意一次。虽然平时他很经常捕野味，但是却很少杀生。少年时跟着村里的老猎人学打猎的时候，老猎人就跟他说过，捕野味已经属于杀生了，要是再亲手把捕到的野味杀害，那只会增加自己身上的罪恶，所以莫永恒不会轻易杀猎物，就连家养的牲畜亦是这样，只是今天是为了自家几个孩子杀生，莫永恒觉得值。要是莫然兄妹几个知道这事的话，估计会感动得泪流满面。 “呵呵呵，你这小子。”莫增指了指莫永恒，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干活。 刮猪毛需要两人配合着刮才比较快，一人手上提着盛了开水的茶壶，另一人手上拿着刮猪毛的刀。 首先，先用开水把猪身上的毛烫一遍，然后再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地开始刮毛，一边刮得同时，还有一边淋热水，这样猪毛才刮得干净。 “忠哥，往这边淋一点热水。这里的毛不是很好刮。”莫永恒对提着水壶的莫怀忠说。 莫怀忠往莫永恒指着的地方淋了一把热水上去，莫永恒立马拿着刀开始刮毛，毛果然一下子就被刮下来了。 热水提了一桶又一桶，猪身上的毛发也越来越少，最后变成光秃秃的，几人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青哥，开腔的事就交给了。这个你在行。”莫永恒把一把开腔的猪刀递给了莫日青。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了。”莫日青结果猪刀，看了看猪肚子的部位，然后伸手，举刀，一刀捅进了猪肚子里，“哗哗哗”几声，猪肚子就被开腔了。 猪肚子被打开了，几人七手八脚地把猪内脏拿了出来。放进准备好的木桶里。把最后的猪大肠掏了出来，几个把开了腔的猪挂在了大门两旁的铁柱上，莫日青并把猪劈成了两半，挂在铁柱上。 猪身不急的处理，几人先把猪内脏处理了。猪内脏除了猪大肠和猪小肠比较难处理外，其他的都是洗干净血水便可。 猪肠很长。几人合力才把猪肠里面的猪食挤了出来，然后用清水把猪肠清洗干净，因为猪肠异味重。清洗干净后，莫永恒还特意拿了一大把的食盐出来，洒在了猪肠上，希望能够进一步祛除异味。 用食盐把猪肠浸泡了十几二十分钟，莫永恒把猪肠捞了起来，一旁的莫怀忠见状，忙上前帮忙，拿起水瓢盛了满满一瓢的清水冲到莫永恒手上的猪肠上。 把表面的杂物洗干净，莫永恒把猪肠放在了木桌上，一边让莫怀忠不断地淋水。莫永恒则不停地使劲搓洗猪肠，直到把猪肠搓的泛白才罢休。 “哎，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咱们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再切块。”莫二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 “是啊，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先回去喝杯茶再出来弄吧。”几人当中就莫兴腾比较不经常干活，就这么忙了一阵子，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活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地，衣角上还不停地在滴着汗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干了多长时间的活儿才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莫二爷看着满身大汗的莫兴腾，微微摇了摇头，说：“都回去屋里坐着吧，你就快点去换身衣裳，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说完，领着莫增和莫日青进了屋里。 莫兴腾和莫增、莫日青告了辞，回去自己房间换衣裳了。 “增哥，青哥，你们现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们拿点好喝的。”莫永恒神秘地对莫增和莫日青说。 “呵呵呵，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可以喝上你们家自己酿的米酒了，快去快去，我可是一直心念着你们家的米酒呢！”酷爱喝酒的莫日青不禁催促着莫永恒。 “行行行，客人最大，我马上去拿。”莫永恒也不吊莫日青的胃口，去取酒了。 “哎，可惜我家那婆娘怎么酿也酿不出你们家的口味，要是能天天喝到这么美的米酒，我是不枉活了三十几年啊！”莫日青感慨。 “呵呵呵，喝酒误事，你也不怕你家老头骂你。”莫增泼了莫日青一盆冷水。 莫日青顿时像霜大的茄子――焉了。莫日青酷爱喝酒，但是很不幸的，酒品不好，每次喝醉都会闹事，而且清醒后又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为此，他家老头也就是莫日青的老爹勒令莫日青不许多喝酒，尤其不许喝醉，不然就不许进家门。一开始莫日青只以为自己老爹开玩笑，可是一次喝醉之后，莫日青的老爹为了不让他闹事，让家里人直接拿了绳子把莫日青绑在了柱子上一整晚，直到莫日青第二天酒醒了发现自己被绑在屋外，才彻底明白自家老爹不是开玩笑的，从那以后才收敛了一点，努力不去碰酒，奈何莫家酿的酒实在是太醇香了，光是闻着那味，他就忍不住了，更何况之前还喝过一小杯，今天他就是听到莫增说莫家要杀猪，就跟着来了，为的就是解解酒馋。 莫永恒去拿酒期间，莫兴腾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来到了右侧房的上厅，搬了一张椅子，顺势靠在了上面，难得舒适地叹了口气。 “来了来了来了，冰镇的米酒来了。”莫永恒端着两瓶啤酒瓶装着的米酒从门外走了进来。 莫日青闻言，顿时眼睛发亮，坐直了身子，等着莫永恒把酒拿来。 莫永恒也不拖拉，打开啤酒瓶口的塞子，先给莫日青满上了一杯，再给其他人倒上。 莫日青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小口杯中的米酒，顿时觉得浓郁的酒香沁入了心脾，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好酒好酒！” “呵呵呵，青哥今天有口福了，我娘特意给了我两瓶，青哥可以慢慢喝，不够再让我娘拿就是了。”莫永恒笑着说。家里的米酒是莫奶奶酿制的，所有权也归莫奶奶，平时他们兄弟几个只给喝三小杯，今日看到莫增和莫日青来了，莫奶奶破例给了两瓶。 “哈哈哈，行行行，那我就慢慢喝了。”有酒喝，莫日青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莫兴腾、莫怀忠也端起了杯中的米酒喝了起来，冰镇过后的米酒，味道更加醇厚了，虽然只是用泉水冰镇了一下，但是风味却是提升了不少，看来过一阵子要去买一台冰箱才行，这样随时都能喝到这么美味的米酒了，莫永恒心里这般想着。 莫兴腾举杯喝了一口米酒，不禁轻轻眯起了双眼，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椅背上，好不惬意的样子。 “阿腾这么一坐，领导的风范一下子就出来了。”莫日青看到莫兴腾的坐像，不禁赞叹道。 “确实是，再过一段日子就是村干部换任的时候了，阿腾有没有想过升一下官？”莫增问，怎么说都是一个祖家的，莫兴腾要是能当上村长什么的，对他们也有好处。 莫兴腾听了莫增的话，睁开紧闭的双眼，微微摇摇头说：“我就不去参合这件事了，我们家这几年本来风头就够大了，要是再参合到这件事里面去，估计村里有些人会心生不满。”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莫兴腾还是懂得，自己家有了果园，还不求回报帮村里其他种果树的人解决果树的问题，即使没有升官，村里人看在果树的事上也不敢给自家人脸色看，因而还不去参合换任的事比较好。 野心，谁人没有，尤其还是男人，但是莫增却没想到莫兴腾居然不参合这事，按理说莫兴腾的手腕不比现在的村长莫华正差，人气也不比莫华正低，可是莫兴腾怎么就这么轻松地说出不参合这几个字呢？是韬光养晦？还是另有打算？莫增猜不透莫兴腾的心思了。 莫兴腾自然知道莫增心里的困惑，但是却没有去解释，他们几家虽然追根溯源算是一个祖家的，平时有什么大事小事的也会互相帮衬着，但是换任这些事不是外表上看着那么简单，莫兴腾也不想因为一个村官的位置，就让自家的亲戚觉得有了大靠山，做人做事也跟着胆大了起来。这三四年，莫家一直处于舆论的尖端，莫家人也算是体验了一番高处不胜寒的滋味，现在不参合村官换任的事，也是为了避锋芒。 “这种事，能不参合就不参合，不要小看了官场，那里的水深着呢。”莫二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莫增不敢再多说什么。虽然他是很希望看到莫兴腾升官了，但是那也得莫兴腾愿意，既然莫兴腾说了不愿意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当中，不然伤了和气，亏得还是他自己。 莫家这几年来的变化，莫增是看着眼里，惊再心里，尤其是莫家几个孩子越来越有出息，再看看自己家几个孙子辈，莫增就不淡定了。 166 大山 莫家几个孩子都有出息了，莫增自然希望将来莫家人能帮衬着自己家，就算不能帮衬着他们家，也可以看在同祖家的份上，多帮衬帮衬他家的几个孙子，因而，莫增心里怎么也不敢得罪莫兴腾家的人，即使是言语上也不敢。 “哎呀，不参合好啊，参合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时间陪着咱们喝酒啊，来来来，咱们喝一杯。”莫日青举杯，打破了略微尴尬的场面。 “是是是，来，趁着酒还是冰凉的，快点干了，不然浪费了阿恒特意拿去泉眼那边冰镇啊！”莫怀忠也开口转移话题。 “好，来来来，干杯。” “干杯。” 三言两语，刚才的尴尬就被打破了，众人继续开心地聊着别的，场面很是和睦热闹。 男人这边在休息着,在菜园子里忙活的莫奶奶几人也开始提着摘好的青菜往家里走,家里没冰箱,莫奶奶也不敢一次性把明天所需的青菜都摘齐,就怕放了一整晚,青菜不新鲜了. “奶奶,青菜放哪里?”莫雅提着沉甸甸的菜篮子问. 放到库房比较阴凉的地方吧,千万不能放到有太阳光能照到的地方,不然菜就被晒干了,也不好吃了。”莫奶奶提醒。 “哦，知道了。”莫雅几人应道，把菜提到了库房的阴凉处放着。 莫然看着眼前五六篮子的青菜，好想把它们都放进空间里。冰泉的温度比冰箱要低了好几倍，把青菜密封好，放进冰泉里，存放多长时间都没有问题，加上空间了还有无限储物箱，即使不放进冰泉里。就这么露天地放在空间了也不会坏掉。可惜，莫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刚摘回来的菜放进空间。哎，算了。菜要是真的不新鲜了，明天直接兑换成空间里德青菜好了。莫然这么开解着自己。 走出库房，莫奶奶则去准备午饭，莫然兄妹几个就凑到莫永恒几人跟前，看杀猪，不，应该说看莫永恒几人把猪肉分块。对于杀猪这么血腥的场面，莫然持坚决不看的态度。重生一世。自然知道生命的脆弱所在，对于身边的一草一物，莫然也有了更深的怜悯之心，并始终心持一份感激之情。同时也把这种对万事万物都报以感恩的心态慢慢感染给身边的每一个人，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对周围的一切心存善意，或许一时的善意真的可以换取一世的平安。 午饭之后，忙了一整个上午的莫家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准备午休。 莫家的祖宅是瓦房。因为构造合理，因而具备了冬暖夏凉的特点，所以即使家里没有风扇，只要在地板上铺一床席子，躺在上面。整个人都舒爽了，一点燥热的感觉也没有。 躺在冰凉的竹席上，莫然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同一床席子上的莫米和莫雅两人已经摊成了一个大字，舒坦地睡着了。 莫然嘴角带笑，也慢慢进入了梦乡。不过这只是外人看到的景象，实际上，莫然已经以精神的状态进入了空间。随着空间的不断升级，莫然的精神力也不断提高，已经可以脱离肉体，直接以精神的状态进入空间，说的通俗一点，就类似于西游记当中，孙悟空的灵魂出窍，只要在一定的时间限制内回归肉体，灵魂就不会受损。不过，空间本就是莫然的物件，所有没有时间的限制，莫然像什么时候进去就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比身体一起进入时方便了许多，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她突然消失在了某一个角落。 此时，空间里。 莫然正站在果园的一棵果树下，空间的果园已经独占一方土地，零零总总几十种、不同季节、不同区域、不同时间成熟的水果同时生长在太极珠的世界里。 走在果林间，随意呼吸着的一口空气都带着各种水果的甜味，让人垂涎三尺。再抬头一看，头顶上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硕果，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好一幅大丰收的场景。 莫然伸手就近摘了一个苹果下来，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咔擦”一声就开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忘用精神力把果树上的果子都摘下来放进储物箩筐里。 莫然走出果林，往小木屋这边走来，,现在的小木屋已经不能用小木屋来称呼了，因为小木屋已经变成了一座七层的木塔，伫立在空间的正中央，看上去很是显眼。 抬腿迈上通往木塔大门的几级阶梯，莫然来的了印着太极图的大门前，大门一左一右，推开左侧的半扇木门，进入的是一个超现代化的超级大超市，里面囊括了不少未来世界才有的高科技产品，莫然形象地叫左侧门为未来之门。推开右边的半扇木门，进入的是一个古香古色的世界，里面摆满了古时富贵之家才有的物件，且件件珍品，拿到现在的世界都是古董。因而莫然叫右边的门为过去之门。 莫然站在木塔的大门前，却并没有推门走进任何一个世界，而是在木塔大门的连廊里站了一会儿。连廊上的无限储物箩筐已经被莫然搬进了过去之门的第一层，使得木塔的连廊特别的宽敞。 发了一会儿呆，莫然走下阶梯，往木塔的右边走去。木塔的右边是空间最先出现的太极土地，太极土地的面积已经有一亩多，莫然分成了两部分，，一半用来种粮食，一半用来种蔬菜。此时麦田里已经麦穗飘香，金黄的谷粒随风飘摇，等着主人来收割。 菜地里，一棵棵翠绿的蔬菜长势可人，晶莹剔透，像宝石一样镶嵌在泥土里，等待着挖掘。 莫然右手一挥，顿时一把镰刀就从木塔中飞了出来，哗哗哗几声飞到麦田种，唰唰地就开始收割麦穗了。要是有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以为自己做梦了，世间哪有人可以控制镰刀自己收割稻穗的，这是只有神话中的仙人才会的仙法。 然而，在太极珠里，这一切都成真了，为了练就这一手，当初莫然可是没少透支过自己的精神力，好几次都差点陷入了昏迷状态，都是咬着牙关才挺了过来的。 满意地看着镰刀快速地收割着稻穗，莫然拍拍手，往冰炎泉走去，冰炎泉倒是没什么变化，冰泉依旧寒冷刺骨，炎泉也一样炽热无比。只是两泉汇合而成的池塘里开出了朵朵洁白的荷花，给这一方小小的池塘增添了一分姿色。 空间里没有太阳，没有云朵，但是却有微风，而且永远都是白天，完全看不到黑夜的存在，这让一直认为太极珠中都是相生相克，一物出现，另一物必然出现的莫然错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果林里，一个个的果子不断地从枝头掉落，飞进地上的箩筐里；稻田里，一把飞舞的镰刀不停地收割着麦穗和青菜，被收割了的稻穗直接就被脱了谷粒，稻梗变成肥料，重新回归了土地，谷粒就飞进了无限储物箩筐当中，蔬菜亦是如此。 空间里德果蔬不停地飞转，空间的主人却闲适地在柔软的草地上漫步，慢悠悠地在草地上走着，莫然来的了一处用篱笆围起来的土地里。 人一靠近这边土地，浓郁的药香就传了过来，这是空间自带的一方药田，随着空间的升级，突然间就冒了出来。莫然对药材认识不多，为了不浪费好药材，莫然特意把这一块土地用篱笆围了起来，就怕自己哪天不小心散步的时候把好好的一棵药材给踩坏了。 漠然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药田里的人参、灵芝等珍贵药材，确定每一棵的长势都不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课都是能保命的东西，千万不能弄坏了。虽然空间出产的任何食物都有保命的功效，但是那些拿出去太容易引人注意了，而人身和灵芝这些药材在现世虽然贵重，但是还是能买到的，所以就算到时候她从空间里拿出了灵芝，也不会引起世人的关注。 就在莫然看着药田的时候，另一边的果林和稻田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果林的果子摘完了，果树上的叶子也一下子随风落在了地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然后变成了泥土。稻田那边的麦梗亦是如此，顷刻间就化成了一抹泥土融入了土地当中。 看着这样的情景，脑海里立马闪现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经典诗句，眼前的情景不就是诗句当中最真实的写照嘛！ “轰隆，轰隆。”突然，整个空间都震荡了起来。 莫然跄踉一声，摔倒在了草地上，“怎么回事？难道空间又要升级了。”莫然趴在草地上，一双瞳眸飞速地扫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扫过木塔后面时，莫然惊呆了，空间果然升级了，而且一次性出现了两座大山，还是两座各具特色的大山。 “轰隆，轰隆。”空间的震荡还在持续当中，莫然安静地趴在草地上，等着空间平静下来。十五分钟过后，轰隆声终于停了下来。 莫然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往新出现的两座大山走去。两座大山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让莫然忍不住再次惊叹了一下太极珠世界的存在原则：两物相生相克。 此时出现的两座大山也遵循了这样的规律，一座大山远远看着是雪白雪白的一片，还没靠近，仿佛就感觉到了那冰冷的气息。另一座大山则是全身通红通红的，像燃烧着的烈火，光是这么看着就仿佛感觉到了它的炽热。 167 冰晶 炎晶 看着两座风格截然不同的大山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莫然已经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慢慢往两座大山走去，莫然开始好奇这两座大山的奇特之处是什么了。 逐渐靠近两座大山，莫然才看清楚，眼前这两座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山，而是两座由晶石堆积而成的晶石山。不要问莫然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莫然往山脚下走的时候，突然间的一次抬头，居然看到了两座大山上呈现出了四个大一字，分别是冰晶和火晶。就在莫然想要再看一眼那几个字的时候，那几个字居然消失了。 莫然擦擦眼睛，没有，再擦擦，还是没看到那几个字。“哎，刚才肯定是眼花了。”莫然喃喃自语，继续往前走，可一抬头，又看到了那几个字。这下，莫然有点明白过来了，不断地变换着自己的位置，果然发现了那几个字的奥秘。那几个字一直都在那里，只是要站在适当的位置才能看到，不然，怎么揉眼睛也是看不到的。 莫然带着好奇，慢慢地往两座大山的山脚处走去，直到看到大山真正的面貌，莫然是彻底地瞪大了双眼，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只见眼前亮闪闪的都是晶石，那璀璨的光亮，几乎亮瞎了人的眼睛。 莫然睁大眼睛，伸手拿了一块雪白的晶石放在手心里，顿时，冰雪的寒意就顺着手掌直往莫然的四肢穿透而去，直浸骨髓。所幸莫然是空间的主主人，空间的一草一物都不会伤害她，不然以手上晶石的寒意，莫然早就被冻成一个冰雕了。 “冰晶？”寒意蹿进身体里的时候，莫然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么一个字样，“难道这块石头就是冰晶？那有什么用处？”莫然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把冰晶看了个透，也没发觉它的用处是什么。 搞不懂就先放到一边，莫然从来没有没有强迫着自己去钻牛角尖的习惯。把冰晶放回原来的位置。莫然转身往另一边火红的晶石山走去。 “哇！好热！”还没靠近，一阵热浪就往莫然这边吹了过来。莫然忙扭身背对着火红的晶石山，“靠，这不会是火焰山吧，怎么这么热。”莫然不紧爆了一句粗口。 “不行，实在是太热了，我还是先去拿块冰晶凉一凉吧！”说完，莫然又回到冰晶山这边。拿了一块冰晶在手上再次往火红的晶石山走去。 奇迹就这么出现了，原本还感觉热浪铺面的道路手上多了一块冰晶之后，居然一点热潮也感觉不到了。 “这么神奇，难道这座山的晶石是要同时使用才能发挥作用？”莫然心里思询着。 借助着冰晶的寒意。莫然终于来到了火红晶石山的山脚，看着不断向外散发着热死气的晶石，莫然实在是没勇气伸手去拿。 于是，莫然想到借助外物拿晶石。就在莫然四处找工具拿晶石的时候，莫然手上的冰晶发出了一阵波动。顿时，火红山上就飞下了一块晶石，与冰晶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莫然的脑海里也出现了炎晶这个字眼。 莫然伸手把两块晶石分开，“啪”地一声，两块晶石又合回去。“这两块晶石不会是磁铁吧！不然磁性怎么这么好。” 扳开，合紧，扳开，再合紧，反反复复把弄着手上的两块晶石，莫然还是没发现有其他的特殊之处。 “算了，拿出去慢慢研究。”莫然玩腻了，把晶石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心念一声，出了空间。 竹席上，莫然嗖地睁开了锐利的双眼，侧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才过了十几分钟而已。莫米和莫雅已经睡熟了。莫然悄声爬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午时的祖宅很安静，人人都在午休当中。 莫然从裤兜里掏出那两块晶石，一边把玩着，一边往天井边上的水缸走去。 夏天，莫然习惯了一睡醒午觉就洗把冷水脸，一手打开水缸的木盖，接着舀了一瓢水出来莫然刚要把手上的晶石放到桌上，准备洗手，“扑通”一声，冰晶从莫然的手上滑落，掉进了水瓢里。 奇迹再次发生了，原本常温的冷水碰到冰晶之后，居然变成了冰水，莫然心里闪过一个想法，忙把冰晶从水瓢里捞了出来，然后把炎晶放进了水里。 “果然如此！”看着水瓢里的水与预料那般变成了热水，莫然终于知道了冰晶和炎晶的用处。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莫然把两块晶石合在一起，然后放进水里，水温没什么变化，或者说有变化，只是变化不明显，凭手感感觉不出来，莫然才会以为冰晶和炎晶合到一块没什么用处。 若是此刻的莫然手里有温度计的话，便会发现，冰晶和炎晶结合碰过的水，一直都是保持在二十六摄氏度。但是因为莫然是靠着触感来下判断的，判断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弄清楚了冰晶和炎晶的用处，莫然舒心地给自己弄了一盆冰水洗脸。炎热的夏天有冰水洗脸，这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啊！ “哈哈，夏天有了你，还要冰箱来干活嘛！”莫然看着手上的冰晶，拿过毛巾擦干脸皮上的水珠，转身去了库房。 去库房的时候，莫然还不忘带上一个大盆。打开库房的大门，从箩筐了拿了一些奈梨放进大盆里，然后回到天井边。 用清水把奈梨洗干净，莫然再加入漫过全部奈梨的冷水，并把冰晶放进了大盆里，看着冰晶不断地释放出寒气，冰晶也不断地变透明，几乎到了要消失的状态，莫然才把冰晶拿了出来。 “冰晶和炎晶不会是一次性的吧？”莫然有点担心，虽然空间的冰晶和炎晶很多人了，可是不能重生的话，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啊。 心里带着一丝丝的小担忧，莫然用精神力把冰晶和炎晶送回了空间。原本透明得接近消失的冰晶，一回到冰晶山的怀抱了机里，又恢复了之前雪白雪白的模样，“幸好，还可以补给！”莫然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午休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莫家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醒来。 “快点洗手脸，洗手吃奈梨了，错过了就没有咯！” 看着家里人都起来了，莫然倒掉大盆里的水，把洗好的奈梨端到桌上放好。 “然然，怎么今天催着让我们吃奈梨了？”平时家里人都是想吃什么水果酒酒就自己去果园里摘，莫然今天居然洗好奈梨给大家吃，莫怀忠就有点纳闷了。 “今天的奈梨是冰镇过的，要吃的就快点。迟了可就没了。”这几天因为家里要摆大餐酒，莫永恒特意去小店里跟莫杨吉借了一个冰箱回来，所以莫然说奈梨冰冻了，莫家人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而莫玲几个小孩听到有冰冻的奈梨吃，早就迫不及待地洗好手，扑到了莫然的跟前。 “一个个的都给我站好，自己去盆里拿。”莫然举高自己手上的奈梨，让莫米和莫雅两个小魔头自己去拿。 莫米和莫雅撇撇嘴，乖乖地自己去拿了。 “咔嚓，咔嚓”整个屋子里不断地传来吃奈梨的声响。 “呜呜，没想到奈梨冰冻了之后这么好吃，干脆咱们家也买一台冰箱好了，这样年年夏天都能吃饭到冰镇的水果了。”莫良一边吃，一边异想天开。 “你想太多了，也不想一想现在一台冰箱多贵。，买回来之后还要交单电费，要是你愿意交电费的话，你就可以去买一台回来。”莫倩梅拍了一下莫良的后脑勺说。 “哎哟，我只是说说吗嘛！现在不买，以后也可以买啊！我现在就给自己订一个目标，这样才有挣钱的动力嘛！”莫良摸摸自己的脑袋，笑着说。 “行，那咱们家的冰箱就等着你来买了。”莫兴腾一语敲定。 “啊！不要，我才上高一，不要这么早就开始挣钱！” 莫良沮丧着脸，但是眼里的坚定却表露了他的决心。 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莫良眼里的坚定，心里都是期待着莫良能带给他们什么惊喜。 下午，莫奶奶几个妇人要把明天摆酒需要的米都准备好，并把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洗好，晾干，备用。 “娘明天要用的米酒要用什么装着比较好？”在库房里盛酒的莫怀忠对着门外大喊。 “家里的啤酒瓶没了吗？” “没了，只装了十几瓶，还差好多呢！” “那就找别的瓶子装吧！阿云，你找找家里还有没有别的空瓶子，有的都拿出来洗干净。”莫奶奶对正在洗澡碗的黄云说。 “诶，我这就去找找。”黄云把湿漉漉的手放到围裙上抹干，去各个房间里找瓶子了。 “娘，饮料瓶子可以吗？”黄云手上拿着一串用绳子绑着的塑料瓶子，问莫奶奶。 “可以，全部拿出来洗好干净。阿莉，阿玲，你们都过来帮忙洗瓶子。”莫奶奶安排好一切，继续用风车把米里的杂物吹走。 莫然兄妹几个蹲在天井旁，把塑料瓶的盖子打开，倒进些许水，拧紧瓶盖，然后使劲地摇瓶身。“哗哗哗”瓶子里的水渐渐地冒出了泡沫，拧开瓶盖，倒掉里面的水，加入新的水，继续摇，直到没有泡沫，才算把瓶子洗干净。 168 墨玉展 把洗干净的瓶子拿到外面的木柴堆上，反转晾干瓶子里面的水，然后才拿给莫怀忠装米酒。 第二天还有的忙，今晚，莫家人早早地就睡下了。 “噢噢～噢噢～”鸡鸣五更，莫家人纷纷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地吃过早饭，莫家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恭喜，恭喜。”最先来到的莫增一边对莫二爷拱拱手，一边把手上用红绳绑着的大葱和大蒜递给了莫奶奶。 莫奶奶双手接过“礼品”，谦虚地说：“今天就劳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跟在莫增什么的莫日青把自己的礼品送上，一边客气地说。 “阿恒，带你增哥他们去厨房。”莫二爷对莫永恒说。 莫永恒点点头，带着这批特殊的客人去厨房了。 莫增这一群人即是客人，也是帮手，莫家今天所有的菜肴都交给莫增这一群人负责。这是和安县历来的规矩，摆酒的主家只需负责招待客人便可，其余的事都要交给请来的帮客。 跟在莫增身后的是莫增以莫增媳妇为首的一群妇人，“大伯母，恭喜你了孙子一个个都有了出息。” “哪里哪里，你们家的明智他们也不差。”莫奶奶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的话，但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一一跟所有的妇人都打了招呼，莫奶奶让莫倩梅带她们去放碗筷的地方。这群妇人也是帮客，专门负责把碗筷摆上桌，并把饭前的水果端上桌，饭后还要负责收拾碗筷，清洗碗筷。 这些帮客都是不用花钱请来的。一个个都是看在同宗的份上，秉着相互帮忙的心态，来到了莫家，莫家只需在帮客们离开的时候，送上吃剩的菜肴即可。 帮客来了之后，正式的客人们便陆陆续续地来了。每个人手上除了拿着用红绳绑着的葱蒜外，还要递上一个红包。 因为莫玲家摆的是孩子的读书酒。客人送葱蒜是表示希望莫家的孩子既聪明，又会算，表达了客人的美好祝愿。红包则是饭前钱也可以说是崖下村每个人对莫然兄妹三人的学费资助，虽然以莫家现在的经济能力不需要别人的资助，但是心意一份，也是不能忽视的。 帮客因为不求回报来帮忙了，所以不用包红包，就算包了，主家也是不会收帮客的红包的。 今天这餐酒是为莫然。莫玲，莫龙三人摆的，也就是说三人是今天的主角，主角的工作就是三人被莫奶奶安排在了大门口接待来客。 听着别人恭贺的话语，莫然兄妹三人就必须微笑着谦虚几句，一个多小时下来。莫然觉得自己的脸都僵了。 “然然，刘大伯来啦！”一声亢奋的声音传了过来，莫然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真实的表情。“刘大伯，您来了快进屋里坐。你的车呢？怎么没开进来？”莫然见刘传峰没有开车，诧异地问。 “呵呵呵，车在你家放着了，你看，大伯把水谁带来了”刘传峰把自己身后的人拉了出来。 “小哥哥！”莫然还想问他怎么也跟来了，莫米和莫雅就把人给拖走了，“小哥哥，你终于来咱们家了，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吃水果？小哥哥想吃什么水果……” 莫然看着被拉走的墨玉展。不好意思地对刘传峰说：“让刘大伯见笑了，她们两个就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呵呵呵，没事。没事，反正那小子说要来看米儿和雅儿的，现在被拉走了，正好！”刘传峰毫不在意地说。 莫然还想问些什么，可是刘传峰被莫永恒拉走了，莫然只好压下自己心中的好奇了。四年前的过年前夕，墨玉展跟着刘传峰来了莫然家，回去当晚就被墨家老爷子训了一顿，连着刘传峰也被骂了一顿，自那之后，四年来，墨玉展总共来了莫然家不过两次，而且每次都是坐了不到两三分钟就会被开车的司机催着离开，这次墨玉展居然没有带司机，而且刘传峰看起来也没有紧张的样子，也就是表示这次墨玉展是得到墨家老爷子的同意以后才来的咯！可是墨玉展是怎么说服墨老爷子的？莫然实在是太好奇了。 莫然和墨玉展平时虽然见不到，不过两人却一直保持着联系，至于联系的方式自然是最传统的书信来往。 墨玉展家有电脑，也有网络，可是零二年，整个和安县家里有电脑的两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莫然空间的未来之门里是有通了网络的电脑，可是，莫然哪敢用啊，她家里现在根本就没有电脑，好不好，用网络跟墨玉展联系，她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做这样的事。 至于莫然和墨玉展怎么会谈嗯得来呢，这一点莫然也不知道，只觉得墨玉展的思想太过成熟了莫然说的任何话，无需多解释，墨玉展便能明白，或许就因为这个，莫然把墨玉展当成了朋友，只是莫然不知道很多关系都是由朋友转变而来的，待莫然明白过来之后，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当然，这些莫然多年之后才知道。 被莫米和莫雅拉走的墨玉展很无奈，好不容易来莫家一趟，结果还没跟莫然说上一句话就被拉走了，虽然他是打着来看莫米和莫雅这两个小魔女的旗号好莫家的，可是也不用一句话都不给说就插肩而过了吧。 自家老爷子有令，他没上中学之前，不许他到处乱跑，所以他拼命学习，把自己变成一个天才，然后跳级进入了中学。本来一上中学，他就可以来莫家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因而这么拖着拖着，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墨玉展自己也说不清楚对莫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觉得和莫然讲话不需要太多的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虽然对家里人也可以这样，可是可能因为墨玉展的妈妈在怀孕的时候，因为墨家的一些原因，导致墨玉展早产，出于内疚，墨家绝大多数人都对墨玉展疼爱有家，甚至有点宠溺过度了。换做别人或许很羡慕墨玉展这样的生活，可是墨玉展却觉得家人的爱束缚了他的自由，墨家所有人用爱铸造了一个温柔的牢笼想把他保护起来，完全不知道她他因而失去了整个天空，于是，墨玉展想要挣脱，想要做回自己，而这种感觉，墨玉展在莫家找到了，或许正因为这个，墨玉展很喜欢呆在莫家。 “小哥哥，你想吃什么？”莫米拉着墨玉展来到库房，见墨玉展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当中，不由地拉了拉墨玉展的衣袖。 “额？嗯，顺便什么都可以。”墨玉展回过神，淡淡地说。 莫米和莫雅看了看库房里放着的水果，随后一拍自己的脑袋，有点懊悔地说：“哎呀忘了这里的水果都是要用来摆酒的。不过没关系，我们自己去果园里摘，走吧，小哥哥。” 莫米和莫雅各拿了一个篮子，拉着墨玉展往后山走去。 “米儿，雅儿，你们拉着小哥哥去哪里？”莫然拉住莫米问。 莫米扬了扬手上的篮子，低声对莫然说：“我们要去摘果子，丹姐不要声张哦，不然其他人跟上来了，你自己拦住他们。” 莫家的果子很让人垂涎，但是莫家人却不敢轻易让别人进自家的果林，尤其是小孩子，更不敢让他们进去。 小孩子不懂轻重，进了果林只顾着摘果子，一不小心就会折断树枝，或者弄伤果树的根本，无意间就让莫家的经济受了损，而且莫家人还不能骂，不然村里人就会说莫家人都是不讲理的人。因而，莫家人不会让外人进果林，更不会带外人来进果林。 不过，在莫家人眼里，墨玉展应该属于熟人这一行列，不然莫奶奶听到莫米的话，不会不阻止的。 莫米拉着墨玉展避开其他人的视线，飞快地进了果园。一走进果园，墨玉展全身心的就放松了起来。 “小哥哥，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摘，我和阿雅去摘奈梨。”墨玉展来过莫家果园，也知道该如何采摘果子，并且不伤到果树，因而莫米也没多说什么，与莫雅去了奈梨林那边。 墨玉展随手摘了一把荔枝拿在手上，一边吃一边在果林里漫步。此时，太阳已经伸了起来，连空气都带着一股燥热，不过走在阴凉的树荫底下却不觉得炎热，微风徐徐，吹拂着脸颊，痒痒的，很舒服，很舒服。 墨玉展细细看着身边的每一棵果树，想要多了解了解莫然的日常生活。说不定自己经过的每一棵果树，那个小丫头都伺候弄过。每经过一棵果树，墨玉展脑海里就不由地浮现出莫然干活时的身影。踏过莫然走过的路线，墨玉展觉得自己离莫然的生活又近了一点。 墨玉展要的不多，只是想像莫家的每个孩子一样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自由，或许墨玉展不知道，正是因为看到莫然家每个人都那么自由自在的，他才情不自禁地想要多靠近莫然一点，他总觉得莫然可以给他带去自由，不要问为什么，这只是他的直觉，因为心动所以墨玉展行动了。 墨玉展不是拒绝自家人对他的关爱，他只是希望自己的亲人，能像莫然的长辈们那样给他自主，给他一片天空。 169 敬酒 “小哥哥，我们摘好奈梨了，要一块儿回去吗？”莫米看着已经入了神的墨玉展，有点不忍心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墨玉展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摘满了两篮子奈梨的莫米和莫雅说：“嗯，走吧，我们回去。” 三人沿着来时的小路，静悄悄地回了祖宅。 祖宅里已经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各个年龄段的孩子们相互打闹着，大人们也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聚到一块儿聊着最近的新鲜事。 “小哥哥，走，咱们回房间里，这外面太吵了。”莫雅看着闹哄哄的大厅，拉着墨玉展回了莫奶奶的房间。 “你们可回来了，差不多要开饭了，不要再乱跑，不然我们可没时间去找你们。”王舒婷进来莫奶奶放进拿东西，看到回来的三人忙叮嘱道。帮客们不清楚莫家的所有东西的摆放之处，所以还是需要王舒婷几个妇人帮忙拿拿东西。 王舒婷吩咐完莫米和莫雅，就离开了莫奶奶的房间，顺便去了找了一下莫永恒。莫米、莫雅两个小丫头饿到了倒是没有问题，要是让墨玉展饿肚子了，王舒婷可就觉得罪过了。 “阿恒，你去厨房另外准备一份饭菜给玉展吧，我怕他吃不习惯大餐酒的饭。”王舒婷悄声对莫永恒说。 “嗯，我去看看厨房看看，给玉展另外准备一份饭菜吧。”说完，莫永恒对在座的几位客人告了辞，去厨房给墨玉展准备饭菜了。 “婷姨，你去忙吧，我不会乱走的。”墨玉展知道王舒婷担心他乱走，错过了吃饭的时间，于是开口向王舒婷保证。 “那你就先在这里坐着，吃饭的时候，我让米儿把饭端到这里来给你，外面太吵了，小孩子也多。没规没矩的会吓到你。”王舒婷说了几句，见墨玉展点了点头，才拿着东西离开了莫奶奶房间。 “小哥哥，你在这里呆着，我和雅儿去洗奈梨，要是无聊了可以看电视。” “嗯，你们去忙吧，不用特意跟着我。”墨玉展让莫米和莫雅两人随意，自己则坐在房间的木沙发上，为了表示他没有跟莫家人客气。墨玉展很自然地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意换了个台，看起了电视来。 莫米见墨玉展不是很勉强的样子，放心地和莫雅去洗水果了。 “要开饭咯，请上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厨房那边传来了喊开饭的声音。 农家办酒席，首先上来的不会是菜肴，而是水果和一些零嘴。莫家的水果可是崖下村出了名的好吃，一桌一袋水果，每人各一个，袋子刚放在桌上，水果就被分完了，有些人甚至还眼巴巴地看着发水果的帮客，希望自己萌萌的眼神可以打动帮客。让帮客多给自己几个水果。 帮客们自己都在打水果的主意，自然对客人们渴求的目光视若无睹，谁也不给面子，对谁都不松口。 “妈，我还想要水果。”一个小孩拉扯着自己母亲的衣袖。希望可以多得到几个水果。 “嘘，不许闹，不然下次就不让你跟着了，来，妈的也给你，快拿好，不然被抢走了，有你哭的。”母亲恐吓孩子。 孩子委屈地憋着嘴，拿着母亲和自己的水果，眼睛依旧盯着发水果的帮客。 “大嫂，要不咱们再给每张桌的人发一袋水果吧，才一袋好像不够啊！”莫二爷见状，转头对莫奶奶说。 “我去问问阿云库房里还有多少奈梨，要是多的话就再发一袋，要是不够了就立马让阿龙和阿良去果园里摘。” “嗯嗯，你去吧，有我在这。”莫二爷让莫奶奶去解决水果的事。 “阿云，家里的水果还够不够用？”莫奶奶来到库房，问正在帮忙的黄云。 “够了，每张桌上都已经发了。”黄云应道。 “那剩下还有多少，能够再发一次吗？” “恐怕不够，还需要去摘一些回来。”黄云看了看箩筐里剩下的奈梨和荔枝说。 “知道了，你继续在这里帮忙，我让阿龙和阿良再去摘一些水果回来。”莫奶奶转身离开了库房。 “阿龙，阿良，你们两个过来一下。”莫奶奶对喊了喊经回了客厅的莫龙和莫良。 莫龙与莫良相视看了一眼，来的莫奶奶跟前，问：“奶奶，有什么事吗？” “家里的水果剩下没多少了，你们两个去摘一些回来吧。” “每张桌不是都发了水果了吗？怎么还不够？”莫良可是亲眼看到帮客们给每张桌子都发了水果的，怎么现在又说不够了。 “是都发了，不过你爷爷看到很多小孩子还想多要几个奈梨和荔枝的，就说再给每张桌子多发一袋水果。”莫奶奶简单地解释。 “哦，知道了，我们这就去果园里摘。”两人明白过来，去库房拿了篮子，悄声往后山走去。 客厅里，大餐酒的饭菜已经开始上桌，端菜的帮客们不断地在饭桌中央穿梭着，上着一道又一道的菜。 莫家的大餐酒饭菜可是莫永恒和莫兴腾花了大心思想出来，既不会太素也不会太油腻，都是一些比较适合炎热夏天吃的菜肴。 “唔唔唔，这个苦瓜真好吃！” “唔唔唔，这青菜可好吃极了！” “猪肉更好吃！” “``````” 对饭菜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可见客人们对今天这餐饭是多么的满意。 莫家人听到客人们的赞叹声，脸上都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客人们都满意，也不枉他们费尽心思了。 “然然，阿玲，你们两个过来，跟着我们几个去给村里比较年长的几位公公倒酒。”莫二爷本还想叫上莫龙的，扫了一眼才发现莫龙被莫奶奶打发去果园里摘水果了，于是只带着莫然和莫玲两人去敬酒。 敬酒的队伍由莫二爷带头，后面跟着莫然和莫玲，接着就是莫永恒、莫兴腾、以及莫怀忠三位家长。 莫二爷带着莫然、莫玲几人首先来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跟前，“来来来，然然。阿玲，你们两个快给老叔公的杯子满上酒。” 莫然端着手上的米酒，上前把老者的酒杯倒满，“老叔公，您喝酒。” 老者欣慰地看着莫然和莫玲两人，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菊花，“好好好，去了源城，记得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好好孝顺你们家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叔公。”莫然和莫玲异口同声地说。 “好好好。”老者笑呵呵地看着莫家人，端起莫然倒的酒，一饮而尽。 “没什么好菜，请老叔公多多包涵。”莫二爷见说的也差不多了。来了这么一句。 老者摆摆手说：“好菜，都是好菜，看的出来你们费了心思。” “老叔公过奖了，您老慢慢吃，我们去别桌敬敬酒。”莫二爷笑着谦虚了几句。 “去吧去吧，不用特意招待我。”老者示意莫二爷随意。 莫二爷带着莫然几人又走到了另一桌。 “莫二哥，恭喜恭喜啊，几个孙子都有出息了，家里也办了果园。今后有什么好事可要记得帮衬帮衬我们啊！” 莫二爷几人刚走到这一桌，席上最年长的一位男子就这么来了一句，话虽然很直白，但是却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嘲讽或者是妒忌的成分。 “都是同一个村的。帮衬说不上，相互提携倒是可以的。”莫二爷谦虚地说。 莫二爷在与男子说话，莫然和莫玲已经主动把桌上每人的酒杯满上了米酒。 客人不止一个，莫二爷每桌没停留多长时间就去往了下一桌，这样的敬酒方式，几个大人是完全没有压力，倒是莫然和莫玲一圈敬酒下来，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僵硬了。好在大家看在吃的份上，说的话也都是好听的，要是多几个像李桂花那样的泼妇，估计就莫然和莫玲两人再好的修养也受不了了。 “好了，你们两个先去吃饭吧。阿恒、阿腾、阿忠，你们三个跟着我继续敬酒。”许是看出了莫然和莫玲两人神情有点呆板了，莫二爷说出了这么一句天籁般的话。 “嗯，知道了。”莫然和莫玲压抑住心里的高兴，点点头，离开了客人的酒席。 “嘭”地一声推开莫奶奶房间的大门，莫然和莫玲浑身无力地瘫在了木沙发上。 房间内的墨玉展看到两人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你们干什么了？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莫米和莫雅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 “去给每张桌的客人倒酒了。”莫然现在累的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哦。”莫米和莫雅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但是墨玉展还是没明白过来。 “小哥哥，是敬酒哦，没张桌的人都要敬，还要听那些恭维话，你受得了吗？”莫雅见墨玉展没反应过来，随便解释了一两句。 “哦。”明白了，好话谁人都爱听，不过听多了就会觉得麻木，最后甚至不想听了。今天客人这么多，看来莫然和莫玲两人是走了一大圈之后才被放过的了。 墨玉展虽然只来过崖下村两三次，但是农家妇人们的唠叨他是见识过的，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可谓是口若悬河啊，让人听为观止啊。 “辛苦你们了。”墨玉展体贴地给两人盛了一碗汤。 莫然给墨玉展递了一个“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的眼神，捧着汤喝了起来。 170 摸螺狮 莫奶奶房间的小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好几道菜，仔细看一眼便知道这几道菜都是精心准备的。菜肴都用白色的瓷碟装着，各色的菜在白瓷的映衬下，显得特别诱人。 菜肴香气诱人，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可是却丝毫没有一点大餐就应有的粗旷，而且还显得特别雅致，没错，就是雅致。 农家的大餐酒就讲究的是量多，都是大盘大盘地上菜的，以显示主人家的慷慨、大方。吃大餐酒也没什么规矩，就是大口吃大口喝，吃的越多，主人家越开心，饭桌上剩下的饭菜越少，表示主人家精心准备的菜肴越受人欢迎。 不过，墨玉展此刻吃的大餐酒却完全看不到大餐酒该有的模样，盘子都是家居常用的大小，虽然菜还是那些菜，但是量却少了很多。 莫然盛了一碗米饭，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顿时便明白这桌上的菜都是特意准备的了，“快点吃，不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你就不用走了。” 莫然看到墨玉展只是端着饭碗却不吃，忍不住敲了敲饭碗，恐吓墨玉展快点吃。莫玲和莫米以及莫雅一秒间就被莫然这么彪悍的样子吓到了，纷纷忧心地看向墨玉展。 “不好了不好了，咱家然然姐要生气了，小哥哥要倒霉了。“莫米凑到莫雅耳边悄声地说道，但是那语气怎么听都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已经吃饱了。“墨玉展很淡定地说。 “吃饱了？“莫然上上下下打量着墨玉展，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露骨，”米儿，他吃了几碗饭？“ “额？哦！一碗。”莫米简洁地回了莫然一句。 “才一碗？不行，你给我接着吃，一定要把这桌上的菜都吃完。”莫然口气有点冲地说。 就在莫玲几人担心墨玉展会拒绝的时候，却听到墨玉展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哦，好吧。”就又盛了一碗饭，开始吃了起来。 莫玲和莫米、以及莫雅悄悄滴远离了莫然，靠另一边坐好。乖乖地拿碗盛饭，静静地吃着饭。不是说她们几个怕莫然，而是因为莫然平时都是一副和气的样子，好像重来都不会生气，但是一生气，那就是莫奶奶一招架不住，为了她们三个的命运着想，她们还是远离莫然比较好。 莫然看着墨玉展乖乖地吃着饭，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吃自己的饭。唔唔唔。老爸做的饭菜就是好吃！莫然在心里赞了莫永恒一句。 吃了那么多年莫永恒做的饭菜。莫然吃一口便知道这桌上的饭菜是莫永恒特意给墨玉展准备的。 大热天的。作为主人，莫永恒不仅要招呼客人，还有给墨玉展特意做饭，这么煞费苦心。莫然怎么能看着莫永恒的苦心白费了，自然是盯着墨玉展，让他把所有的菜都吃完。 墨玉展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开饭的时候也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饭桌上的菜肴，见自己吃的菜明显比外面的要好的多，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此时见莫然“逼”着他把桌上的饭菜吃完，他也没什么意见。墨玉展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关爱方法，心里暖暖的，吃在嘴里大的饭菜也更加香了。 房间内另外三个人看到墨玉展脸上突然浮现的笑容。顿时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纷纷猜测墨玉展是不是被莫然吓傻了，才会笑得出来。三人摇摇头甩掉自己脑海里胡乱的想法，低着头，努力地与碗里的饭菜作斗争。不再看莫然和墨玉展两人。 不一会儿，去摘水果的莫龙和莫良也回来了，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加入，房间里的氛围才变得正常起来。 “玉展，你什么时候走？”吃完饭，莫龙亲切地问。 “刘叔叔说今天可以留长一点时间，估计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才会走。” “既然这样，那咱们去摸螺狮吧。”莫龙兴奋地说。 “好啊，好啊！”莫米和莫雅也摆手赞成。家里剩下的活儿轮不到他们来干，出去摸螺狮，刚好可以打发下午的时光。 “螺狮？什么是螺狮？”墨玉展还是第一次听到。 “啊？你居然不知道螺狮。”莫良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墨玉展，后者很诚实地摇了摇头，表示他真的不知道。 “螺狮其实就是田螺的一种，只不过田螺是在田里生长，而螺狮则是长在河里，我们村里的小河里就有很多，每天夏天我们都会去河里摸螺狮，然后用来煲汤或者是炒，都很好吃的。”莫莉主动给墨玉展解释了一下。 见众人都是一副神情雀跃的样子，墨玉展也有点心动了，点了点头。 “耶，太好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背篓。”莫良一拍掌，转身去拿背篓了。 “我去跟家里人说一下。”莫玲也走开了。 莫然看着全身都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墨玉展，回头对莫龙说：“龙哥，你拿一套你没穿过的短裤给他吧，他这身衣服根本不能下水。” 莫龙看了一眼墨玉展身上的紧身裤，以及长袖的衬衫，点了点头，心里却在佩服墨玉展这么热的天，居然也能穿着这么严实的衣服，就不怕热的中暑。 回到自己房间里，莫龙从柜子里抽出一套没穿过的短衣短裤，回到了莫奶奶的房间。 莫然看着衣服上还没拆除的标签，额头上滑下了几道黑线。莫龙是把这套衣服当收藏品了吗？连标签都懒得拆除。 莫然从抽屉里拿出剪刀，把标签剪掉，然后把衣服递给了墨玉展，“你快把衣服换好吧，我们在外面等你。”说完，领着莫雅几人走出了房间，并把门带上。 墨玉展看着手上的衣服，犹豫了半天，才慢条斯理地换上，“换好了，你们进来吧。”墨玉展的语气有点迟疑以及忐忑。 莫米率先推门走进去，看到已经换装完毕的墨玉展，惊愣地瞪大了眼睛，“哇，小哥哥。你穿这套衣服真好看，太酷了，比电视里的男主角还要好看。” 墨玉展被莫米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蹭一下红了脸，眼神不住地扫了一下其他人，见其他人都是赞同地点点头，墨玉展全身的忸怩感才慢慢消散。 莫然几人一道夏天，身上穿着的都是短裤短袖，所以不用换装，等莫良和莫玲回来后，一伙八个人就浩浩荡荡地往村里的小河走去。 “你们几个小心点。不许带阿展去水深的地方。知不知道？要是阿展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把你们的皮拔掉。”莫奶奶看着远去的一群孩子，大声嘱咐道。 “知道了。”莫然几人亦是大声地回复莫奶奶，随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路的拐角处。 “这几个小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莫奶奶看到几人飞似地消失在路的那一头。不禁嗔骂了几句，正好她的话被旁边的一位妇人听到了，那妇人笑着说：“莫家奶奶，你就知足吧，你们家的孩子一个个都这么懂事乖巧，你居然还说他们不让人省心，要是我家那几个小子能这么懂事，我是宁愿天天给佛祖烧香，呵呵呵。” “呵呵呵。让你们笑话了。那几个小子，也就在外人面前是乖巧的样子，在家里还不是闹翻了天。”莫奶奶笑着贬了自家孩子几句，但是那语气，任何人都能听出了她心里很骄傲自豪。 且不说莫奶奶这边怎样。莫然这边，几人抛弃平日里的矜持，全身心地放松，一路飞奔到河边。 “喔，小河，我来了。”莫良抽了一个背篓，直接蹦进了水里，把水花溅的四处都是。 “喂，盲良，不许闹，别弄湿咱们的衣服。”莫莉低声训斥着莫良。 莫良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开始了摸螺狮。 莫龙、莫莉以及莫玲几人也纷纷拿着背篓下了河。 “你过来一下。”莫然对墨玉展勾勾手指。 墨玉展不知道莫然想做什么，但是还是乖乖地靠近了莫然，莫然从裤兜里掏出一瓶药油，拧开瓶盖，递给墨玉展，“在自己的手上、脚上涂上这个，可以防止被虫子叮咬。还有，你是要用背篓，还是拿着袋子？” 墨玉展看了看莫然手上的背篓和袋子，想了一下说：“要，袋子吧。” “喏，给你。”莫然把袋子扔给墨玉展，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墨玉展见状，飞快地把药油抹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放好药油，拿着袋子来到河边，伸脚试探了一下河水的温度，顿时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就透过脚底传到了整个身体里。 墨玉展小心翼翼地走下河，一步一步踏稳，向莫然几人走去。 “小哥哥，你看，这就是螺狮，就藏在石头壁上，你仔细看看，有没有看到？”莫米见墨玉展一脸的懵懂，忍不住过来教墨玉展怎么摸螺狮。 墨玉展按着莫米教的法子，慢慢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河底的石头上，果然看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螺狮，“啊，这些就是螺狮啊！”墨玉展顺手摸了一个大个的螺狮上来。 “对啊，小哥哥这个这么大个的就看可以留下，那些小个的就扔回河里，让它们继续长。” “嗯，我知道了，米儿也去摸吧，我自己试着摸一下。”墨玉展对莫米感激一笑，后者则开心地去忙活了。 崖下村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不需要瞪大眼睛也能看到河底的一石一鱼，只是人走动的时候带动了河水的波动，使得看久了，眼睛发酸。 一群人在河里摸螺狮摸得不亦乐乎，直至太阳开始往西边滑落，众人才反应过来。不过努力一个下午，成果可是十分可观的，八个人的螺狮加起来都有十多斤了。 “小哥哥，这一袋子的螺狮给你带回家去。”莫米提着一袋足足两斤多的螺狮送到了墨玉展的手上。 墨玉展看了看刘传峰，见刘传峰点头才开心地接过了莫米手上的螺狮，这是他今天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亦是他第一次的劳动成果。今天多次的第一次体验，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成为了他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好了，我们走吧，再不回去，又该被训了。”刘传峰手上同样提着一袋螺狮，催促着墨玉展。 墨玉展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听到刘传峰说要走了，有点依依不舍地看向莫良几人。 莫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下次要是还想摸螺狮的话，随时可以来，一整个暑假我们都在家的。” 墨玉展点点头，与莫然一家离开了莫家祖宅，往莫然家走去。 171 报到 几人回到莫然家，刘传峰把车开到了路边。 莫永恒回家拿了一个塑料桶，装了半桶水，提着来的刘传峰的车子前面，“刘大哥，把螺狮都放进桶里吧，这样不会死掉。” “那这桶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不就是一个桶嘛。家里又不是没了桶，你先带回去，什么时候来了就带下来就是了。” “好，那我们先走了。” “嗯，慢走。” “刘大伯再见。”莫然和莫米向刘传峰摆摆手。 “然然和米儿再见。”刘传峰亦是摆摆手。 车内的墨玉展看了看莫然一家，挥挥手，坐着刘传峰的车走了。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余晖把整个天空都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咱们回家吧。”莫永恒轻声说。 “嗯。”莫然姐妹俩转身，随着莫永恒回了家。 漫长的暑假，在忙碌和玩乐当中悄悄地进入了尾声。眨眼，九月份就到了。 九月一号，是各个学校开学的日子，这天一早，莫家人就陆陆续续忙碌了起来。 “阿玲，阿龙，你们的东西都带齐了吗？可不要落下重要的物件了。”莫奶奶和莫二婆提醒道。 “奶奶，这话你已经说了不止十遍了，我也检查了十遍了，你就不要再问了。”莫玲受不了莫二婆的唠叨了，直接哀嚎了起来。 “行了行了行了，快走吧，快走吧。”莫二婆耶发觉自己紧张过头了，催促着莫良和莫兴腾帮莫玲拿着行李，一众人齐齐往莫然家走去。 莫家，莫永恒和王舒婷已经帮莫然收拾好了行李，就等着莫玲和莫龙两人。 “然然，都收拾好了吗？刘大伯来接你了。”莫永恒和王舒婷正在嘱咐莫然在新学校里应该注意的事项，家门口外就传了了刘传峰的车声以及喊声。 “刘大伯。我已经收拾好了，不过我龙哥和玲姐还没来，你先上来坐一会儿，他们估计就快到了。”莫然跑到屋外，对公路旁的刘传峰说。 刘传峰把车停靠好，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莫然家，一走进莫然家，看到客厅里摆着好几袋的行李，刘传峰嘴角不由地抽了抽，说：“不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吧。源城中学的住宿条件可是源城市区最好的。有专门的食堂。宿舍洗澡是用热水器，就不用带桶了吧。” “爸，你看刘大伯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再让我带这么多东西去了。”莫然也是满脸黑线地看着客厅里的行李。只是当莫龙和莫玲来了的时候，莫然才发觉，莫永恒和王舒婷已经让她少带了很多东西。 刘传峰看着客厅里用客车才能装下去的行李，捂着额头，最后叹了一口气，弯下腰，直接把一些不需要带的东西都抽了出来，“桶也不用带了，衣架更不用带了。牙刷牙膏的去了那里再买，家里又不是没钱，挣了那么多的钱是用来干嘛的，当然是要花的，只有把钱花出去了。才有动力去挣更多的钱嘛！” 刘传峰一边挑拣着行李，一边不忘改变莫家这群大人们的消费观念，那念叨的能力，让莫然几个孩子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筛筛检检，终于把每个人的行李都整理得只剩了一袋，刘传峰才满意地停下了手，“这才算是去大城市里读书的行李嘛，又不是搬家，弄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随机转头看向莫然、莫龙以及莫玲三人说：“好了，走吧，再不走就赶不及了。” “嗯。”莫然三人应声，背好各自的背包。 莫永恒、莫兴腾、莫怀忠三人把小行李提到刘传峰的车前，并放上了车尾箱。 莫奶奶从衣兜里掏出三个红包，分别递给莫然兄妹三人，语重心长地说：“去到学校记得好好念书，不要只顾着玩，缺什么少什么的就买，不要心疼钱，钱不够了就打电话回来，我们给你们寄。”莫奶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在学校里，要多学习学习别的同学身上的好，不要学坏的，记得要好好跟同学相处，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莫然兄妹三人静静地听着，把莫奶奶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其他人也是一一嘱咐三人要多注意这多注意那的，场面显得有点沉重。 “哎，好了，不就是去上个学嘛，就他们三人那么聪明，那么乖巧，害怕照顾不好他们自己，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刘传峰第一个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打破了。 “哎，知道了，你们快点上车吧，不然赶不及报到就不好了。”莫奶奶收起心里不必要的担心，催促着莫然兄妹三人快点上车。 莫玲、莫龙上了后排的座位，而莫然则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奶奶，二爷，二婆，爸妈，再见。” “再见，一路平安。” 众人挥挥手，目送刘传峰的车消失在远方。 “好了，咱们回去吧。”莫奶奶语气轻松地说道，孩子们大了，迟早都是要飞向蓝天，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并且好好地守护着这个家，在孩子们受挫折的时候，给孩子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目送着弟弟妹妹们离开，莫莉和莫良心里亦是感触良多，弟弟和妹妹都比自己走的快了好几步，他们当哥哥姐姐的自然也不能落后。两人此刻都是在心里憋足了力气，想着不惜一切努力都要考取好的大学。 刘传峰的车上，第一次出远门的莫龙和莫玲正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莫然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人的兴奋的表情，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想想上一世，她刚去和安县城上高中的第一天，脸上也是这样既期许又担忧的表情，这一世再一次经历这些，莫然已经很淡定地没有了任何的心理波动，要真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这一世去了更好的学校念书，并且家里每一个孩子都给家人带去了新的希望，这一点莫然觉得十分的欣慰。 车子在不平坦的泥泞小道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后，终于走上了平坦的水泥路。车内放着时下比较流行的歌曲，偶尔，莫然会和刘传峰说说话，缓解缓解刘传峰因开车而产生的疲惫。 从和安县到源城市区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两个小时说长夜不是很长，说短也不算短，不过好在莫玲和莫龙是第一次出远门，路上的一物以景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充满了乐趣，这两个小时的车程对他们来说，是一点枯燥都没有。而莫然和刘传峰，一个专注于开车，一个思绪处于神游当中，更不觉得路途枯燥。 源城中学。 此时的源城中学可谓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来报到的新生以及负责指引的老生。 “哎，墨老大，你已经盯着校门口足足半个小时了，你，就不觉得累？不觉得眼睛发酸？”一处立着学生处牌子的课桌前，一个男生趴在桌面上，把头凑到墨玉展肩上，挤眉弄眼地问道。 “好好做你的事，你看，那边有个学妹来了，你还不快去接。” “真的？哪里？哪里？哪里？学妹，等着学长，学长马上来帮你提行李了。”男生听到墨玉展的话，忙从裤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精心打造的发型，像打了鸡血似地的冲了出去。 墨玉展看着男生跑远的身影不由地摇了摇头，视线重新放回校门口，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嘿嘿，你们觉不觉得会长今天很不正常？”课桌后面另外几个人低声讨论了起来。 “什么不正常，他那是超级的不正常好不好。明明比我们小，却老爱板着一张脸，可惜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蛋，要是哥能有这么一张脸蛋，害怕学妹不扑过来。”一个满脸痘痘的男生痛心疾首地说。 “切，就你这样子还想学妹扑过来，学妹没告你非礼就不错了，还想泡学妹。”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毫不客气地讽刺痘痘男。 “切，懒得跟你计较。我现在最好奇的还是会长在等着的那个人。”一说到这，痘痘男就露出了一个非常八卦的表情。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小情人。”高个子随意来了这么一句。 “噗。”刚出去买水回来的一个女生听到这话，蒙地把嘴里的饮料贡献了出来，“什，什么小情人？” “嘘，小声点，没看到会长还在那里嘛！”痘痘男忙捂住女生的嘴。 女生瞄了瞄墨玉展所在的位置，压低了声音，“你们刚刚在说会长的什么？快点告诉我，我都好奇死了。” 痘痘男和高个子看到女生两眼冒光，果断地说了句，“果然，女人是天生的八卦家。” “什么吗？到底说还是不说？”女生一叉腰，狠狠地瞪着两人，就差没把脚踩在凳子上了。 “呃，好了好了，大美女，我们说，我们说。”两个男生立马狗腿地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让女生做了下来，还不忘把她之前喝过放在桌上的饮料送到她的手边。 女生像个女王一样坐了下来，听着男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会长今天很奇怪，不会真的是小情人来了吧。” 172 源城中学 “谁知道呢，估计过一会儿就能知晓答案了。”高个子故作玄虚。 “切。”痘痘男和女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走开了。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第一天，人流比较大，他们初中部的学生会出动了所有部门以及社团的人员，以及招募了不少自愿者才马马虎虎能应付过这一天。因而三人聊八卦聊了没一会儿，就又出去招待新生了，独留墨玉展这个学生会老大在这里守着摊位。 而被墨玉展心心念着的莫然才坐着刘传峰的车进入源城市区，零二年，源城市区还处于发展的前期，市区内到处都能看到正在施工的建筑基地，以及刚刚建成的高楼大厦，这种一边是繁华的大都市，而另一边却是嘈杂的工地，让莫龙和莫玲两人又是惊愣了好一会儿。 车子在市区的街道上穿梭着，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在源城中学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哇，好多车啊！”看着源城中学大门外停满了轿车，莫玲不禁喊出了声。 “今天是报到的第一天，人流比较大，我们先找个地方停车，然后再去报到。”刘传峰一边解释，一边四处找寻着车位。 “刘大伯，往前开，前面有一个车位。”眼尖的莫然一眼就看到前面一辆车开走，忙催促着刘传峰把车开到前面去。 刘传峰顺着莫然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辆车开走了，一踩油门，刘传峰把车开到了车位前停靠好，四人从车上下来，莫然兄妹三人各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刘传峰的身后往学校里面走去。 校园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莫然兄妹三人紧紧地跟在刘传峰身后，不让人流把他们冲散。莫龙和莫玲一下车就一改在车上表现出来的没见识样，脸色淡然地向前走着。连两旁的风景也没多去留意。 “刘叔叔，然然，这边。”在人群中搜寻了许久的墨玉展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几个身影，忙神情雀跃地挥动着自己的右手。 刘传峰几人快步来到墨玉展跟前。几人寒暄了几句，墨玉展就带着三人去报到了。有了墨玉展的带领，几人也不用像其他人那般到处跑来跑去，很快就把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莫然兄妹三人把行李提回各自的宿舍，锁好，霸占好床位，也顾不上收拾，就被刘传峰带出去外面吃午饭了。 午饭后，刘传峰把莫然兄妹三人交给了墨玉展，就开着车回了和安县。 走在校园的绿荫小道上。墨玉展为莫然兄妹三人简单地介绍了学校的建筑以及一些校规校纪。 “你们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床铺，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傍晚六点钟的时候我会来找你们去吃饭，就在这个小亭子里汇合。生活用品你们先别买，吃了饭之后我带你们去外面的店铺里买。”墨玉展简单地吩咐了几句。转身离开，去忙自己的了。 “龙哥，玲姐，我先回宿舍了，咱们待会儿见。”进了宿舍楼群区，兄妹三人分开，各自回了宿舍。 源城中学没有硬性要求所有的学生都必须住宿。也就是说家住源城市区的学生可以申请不住宿，或者是有亲戚在源城市区的，并且通过了家长的同意，学生也可以申请不住宿。有一些学生既不是源城市区人，也没有亲戚在这边，但是却想不住学校。那就必须让家长找学校的后勤主任说明情况，并且把学生的住处告知学校，同时家长和学校还需要签订一张协议，协议上写明学生只要不是在校园内发生了意外，那么一概与学校无关。 源城中学的宿舍楼群都在同一处地方。不过却不是同一个门进入，初中部在左侧门进入，高中部在右侧门进入，中间隔了一座四层楼的食堂，连通了初中与高中两栋宿舍群。 穿过一栋一栋的宿舍楼，莫然回到了初一年级的a1女生宿舍楼，莫然的宿舍在四楼，扶着楼梯爬上四楼，拿出口袋的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宿舍门，宿舍里寂静无人，看来另外几个舍友还没到。 莫然把门关上，从行李袋里掏出一方抹布，用水打湿，开始收拾自己的桌面和床。 不愧是源城市最知名的中学，学校的住宿条件也比别的乡镇学校好了不知几百倍。一间宿舍住四个人，每个人有专属的柜子和桌子。桌子和床是一体的，桌子的上面就是床，之间隔着几格书架。这样的住宿条件，莫然也只是上一世上中专的时候才体验过，没想到这辈子上初中就享受到了这么好的住宿条件。 把桌子、床、椅子、柜子都擦了好几遍，确定没尘埃了，莫然才把行李袋里的物件一一摆在合适的位置。洗漱用品下午才出去买，莫然想睡午觉也因为没有席子，只能趴在桌子上稍微休息一下了。 下午，莫然离开自己宿舍，去找莫龙和莫玲，三人都是第一次来源城中学，又没有别的朋友，于是兄妹三人就决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把学校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傍晚时分，墨玉展准时出现在宿舍楼群外的小亭子里。 “你们都去哪儿了？还我等了好久。”墨玉展看着喜滋滋地吃着冰棒的莫然兄妹三人，小声地抱怨，完全不知道此时的他和平常冷淡的样子相差十万里。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请你吃冰棒。”莫然把手上另外一根冰棒塞到了墨玉展的手里。 墨玉展看着手上开始滴水的冰棒，无奈地叹了口气，吃了起来。解决完手上的冰棒，墨玉展恢复冷漠的样子，语气却很柔和地说：“走吧，我带你们去食堂里吃饭，你们身上有带校园通吧？就是蓝色的那张卡。” “带了。”莫然兄妹三人齐声应道，莫龙还直接从裤带里拿出了自己的校园通。 “带了就好，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食堂，不然一会儿更多人。”说完，率先走在前面带路。莫然兄妹三人紧跟其后。 源城中学的食堂也很有特色，从外面远远地看去，整个食堂的造型就是一个圆形、被分成两层的塑料加盖饭盒，加之建筑的外层瓷砖是橘黄色的，更给人一种这是一个超级版的儿童饭盒的感觉。 “哇塞，这食堂的建筑太有特色了，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莫然看着眼前高大的建筑，不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墨玉展亦是抬头看了看眼前四层楼的建筑，神色有点奇怪地说：“这食堂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亲自设计的，而且，听说还是参照真正的饭盒建造而成的，说是想要让学生一看到这栋楼就有想吃饭的冲动。” “哈？原来我们学校的校长是这么逗的一个人啊！”让学生看到建筑就有吃饭的欲望，这样的设计理念还真是奇葩，不过，搞设计的不都是这样的嘛！莫然无所谓地耸耸肩，走进了食堂。 食堂分四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特色，一楼是早饭食堂，只有在早上才会供应早点。第二、第三层才是正餐的供应地，供应的菜谱也很齐全，米粉粥面、小炒、快餐都包括在内，任君选择。而第四层则是教师食堂，只有老师才能上去，学生是不能踏足的。 墨玉展带着莫然兄妹三人三楼，此时用餐的人还不算多。墨玉展指着各个窗口对莫然兄妹三人说：“这里每个窗口都可以打饭、打菜，想吃什么就打什么，阿姨会帮你们算好饭钱，然后打卡就行了。” 莫然兄妹三人点点头，然后选了一队比较少人的队伍，开始排队。食堂的阿姨们还是比较有效率的，三人很快就打好了饭菜。 选了一张比较偏的桌子，莫然兄妹三人慢悠悠地享用着在学校的第一餐饭。 “食堂的饭菜和恒叔做的比起来差远了，不过，勉强还可以入口。”莫龙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这么说。 “这里是学校，不是家里，有的给你吃就不错了，还挑食。”莫玲把自己碗里的肉分给了莫然一些，瞪了莫龙一眼。 莫龙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无趣地与墨玉展相视看了一眼。真是的，他也不过是感慨了一句嘛！又没说他吃不下去。 饭后，墨玉展尽地主之意，带着莫然兄妹三人去了离源城中学不远的一处商业街。 大都市的灯红酒绿让莫龙和莫玲不由地睁大了双眼，像个孩童一般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大街。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断断续续，这一切都让第一次来大城市的莫龙和莫玲深深地感到新奇。 墨玉展也不急着带三人去买生活用品，而是带着三人在商业街里好好转了一圈，货比三家之后才够买齐全每个人的生活用品。怀里抱着满满的生活用品，四人踏上了回校的路。 走回校园，墨玉展停下脚步，对莫然兄妹三人说：“你们先自己回宿舍吧，我还有点事，先不回宿舍。” 莫然兄妹三人已经知道墨玉展是学生会会长的事，知道开学这几天墨玉展会很忙，也就不耽误墨玉展的时间了。 “嗯，你去忙你的事吧，我们先回宿舍了。”莫然点点头，让墨玉展去忙，自己则与莫龙和莫玲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173 店铺 莫然回到宿舍，另外三个舍友已经到了，正在收拾行李。 莫然简单地跟三人认识了一下，便动手整理自己的床铺了，第一天来，每个人都坐了不短时间的车，神情都有点疲惫，收拾好各自的行李后，便纷纷洗洗睡了。 时间飞逝，眨眼莫然在源城中学的第一学期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了。 晚上，莫然怀里抱着好几本厚厚的书，从已经落叶纷飞的小道理走过，往宿舍楼走去。昏黄的路灯把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凉爽的晚风轻轻地吹着，抚起了女生披肩的长发，光是看着背影就留给众人无限的遐想。 “咚咚咚。”莫然轻声敲响了宿舍的大门，她手上抱着的都是书，空不出手来抽钥匙开门。 “唔唔唔，然然，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几个都要发布寻人启事了。”同宿舍的一女生一边刷牙一边给莫然开了门。 “妙妍姐，我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候回来，这句话你也说过不止一百遍了，所以，我不会再傻傻地相信你说的话了。” “我有说过一百遍这么多次吗？”唐妙妍有点不相信地看向宿舍另外两个女生，另外两个女生很不客气地点点头。 莫然见状，对唐妙妍耸耸肩，把书放回自己的书桌上，也开始洗漱了。 这大半个学期以来，莫然的生活就变成了典型的四点一线的生活，每天都不停地辗转在宿舍、食堂、教室、图书馆这四个地方，根本就没了别的娱乐生活。让同宿舍的三个姐姐很是头痛，恨不得把某人的脑子打开来看看都是什么构造的，怎么就能一整天地对着书本不厌烦呢。 莫然洗漱好，换上睡衣坐在椅子上，然后打开衣柜，虚掩着衣柜门，从衣柜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袋的雪梨扔给唐妙妍，“喏，给你们。” “哇，就知道然然最好了。”宿舍另外三人立马像饥饿的狼一样扑到了雪梨上面。 “咔嚓”咬了一口雪梨。唐妙妍口齿不清地说：“然然，你们家种的水果真好吃，我爸之前特意花了还几百块钱买了一两斤进口水果来吃，结果一点都不好吃，还不如你们家的青皮梨。”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是不是你们家那边的风水比较好啊，种出来的水果也好吃一点。”另外一个带着眼镜的矮个子女生说。 “思思，你这说法也太扯了吧，哪有种东西还需要看风水的。”唐妙妍拍着李思思的肩膀说。 李思思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谁说没有的，我爷爷可是一源城有名的风水师，他都说有这个说法就肯定有这个说法。”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快点吃完雪梨。再刷一次牙，待会儿可是要熄灯了。”宿舍的大姐陈丽催促几个小妹说。 “遵命老大。”唐妙妍和李思思滑稽地摆了个军礼，飞快地解决着手里的雪梨。 陈丽对着莫然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从袋子里拿了一个雪梨放在自己的书桌上，也开始洗漱了。 “那个，然然```”陈丽洗漱完，静悄悄地来到莫然身后。廖无生息的样子，差点吓到了莫然，莫然猛地转身，看向欲言又止的陈丽，同样低声地问：“大姐，有事？” “额。那个，你可以多给我几个水果吗？额，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用钱跟你买？”陈丽语气有点急地说。 莫然忙打断陈丽的话，笑着说：“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不就是几个水果嘛！早说啊，凭我们两人的感情，我还敢收你的钱，被我家里人知道，肯定骂我没义气。”说完，打开柜子，又从里面提了一袋子的苹果出来，送到陈丽的手上。 “不，不用那么多，几个就够了。”陈丽惊喜地接过莫然给的水果，不过也没用贪心地把所有都收下。 莫然制止了陈丽的动作，说：“好了，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不许再给回我，你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估计这一袋子还不够分吧，要不我再给多你一袋子？” “不用了，不用了，够了够了。”陈丽见莫然又要给自己水果，忙把一袋子的苹果都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生怕莫然再给她一袋。 见陈丽把苹果放好了，莫然才满意地松了口。其实莫然一早就看出陈丽很想跟她要水果的了，不是莫然自己八卦，而是无意中听到了陈丽与老乡之间的一次谈话才得知陈丽的奶奶这几天生病住院了，因为老人家年纪大了，一住院，原本没什么毛病的身体，顷刻间，所有毛病都冒了出来。 陈丽是被她奶奶带大的，感情自然深厚，看着自家奶奶一天天消瘦下去，陈丽的心像被刀绞了似地。 这一两个周末，一到星期五，陈丽就一溜烟地溜出了学校，去医院看望奶奶。老人住院一段时间，胃口不好，什么也吃不下去，可急坏了陈丽家的人。刚好上个星期天陈丽带了莫然给的几个柑橘去医院，陈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剥了一片橘肉给奶奶吃，没想到奶奶居然吃了，而且吃完之后，气色也好了不少，还吃下了一小碗粥，可乐坏了陈丽以及她的家人。 明天又是星期五了，陈丽准备去看奶奶，想着上个星期她回学校的时候，奶奶心心念着让她多买几个柑橘回去，陈丽才候着脸皮想莫然要水果。 陈丽以及唐妙妍和李思思三人都是蒙受了莫然家水果的好处，原本处于青春期的三个女孩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零星几个小痘痘的，后来时常吃莫然给的水果，不仅脸上的痘痘没了，连皮肤也变得有光泽、细腻，像初生的婴儿那般润滑。三人脸上的气色也没了原先的暗黄，恢复了少女般的粉嫩，羡煞了不少人。 陈丽的奶奶只是吃了那么几个柑橘，可是医生过来检查却表示陈丽奶奶的身体正在康复当中，连医生都在惊叹。陈丽不知道是不是莫然家的水果的功效，但是心急乱投医，陈丽也只当这是莫然家水果的功劳了。 莫然不知道陈丽心里的想法，只是单纯地不想让陈丽过早地失去了疼爱她的奶奶。 有一些话不必说出口，明白的人自然就会明白，有一些感激也不一定当时就会表示出来，但却一直记在那人的心里。 星期五下午，源城中学迎来了一次人流的高峰。源城中学虽然平时进出校门需要校园通才能进出，不过到了星期五下午和周末学生可以自由地出入学校，宿舍管理也不会像平时那样严格，也就是学生晚上不回宿舍，也不会被记过。 莫然宿舍四个人，一到星期五就会只剩下莫然一人，唐妙妍和李思思家都在源城市区，两人都是为了体验一下住宿生活才住进学校的宿舍的，而陈丽去医院看望奶奶，因而宿舍就只剩莫然一个人了。 “咚咚咚。”就在莫然准备给自己泡一杯红茶，然后独自享受自己的个人时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莫然放下杯子，打开门，“玲姐，是你啊，怎么没跟同学出去玩？” 来者正是莫玲，莫玲跟在莫然身后进了宿舍，一点也不客气地在陈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那样子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来莫然宿舍了。 “盲龙说我们几个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问今晚要不要出去外面吃宵夜。”莫玲慢悠悠地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吃宵夜的。”莫然不为所动。 “那就出去看夜景。” “额，好吧。”这个对莫然来说比较有吸引力。平时都是呆在学校，难得到了周末，自然是要出去呼吸一下不一样的空气。 莫然随意地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与莫玲走下了宿舍楼，楼下，莫龙和墨玉展已经等在了那里。 莫然看到墨玉展，眼睛不由地看向莫玲，等着莫玲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这个不要问我，问你龙哥。”莫玲把烫山芋递给了莫龙。 莫龙看也不看莫然，酷酷地来了一句，“他请吃宵夜。” 好吧，莫然没意见，既然有人愿意请，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看着两边越来越熟悉的建筑，莫然实在是忍不住了，来到墨玉展的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质问道：“你该不会是打算带他们去那里吃吧？” 墨玉展一点也不害臊地点点头，“嗯，身上没带钱，只能带他们去那里了。” “你```”莫然对着墨玉展竖起了中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后决定不去理会墨玉展，走到莫玲的旁边，姐妹两聊私密话了。 墨玉展带着莫玲和莫龙穿过校门口外面的小吃街，来到一间规模不大，但是摆设却很整洁，店面装潢也很小清新的小餐馆里。 “哇，玉展没想的你也知道这家店啊！”莫龙像遇到了知己一般，楼住了墨玉展的肩膀。 墨玉展不着痕迹地把莫龙的魔爪从自己的肩上拿开，领着人走进了餐馆。餐馆的人似乎跟墨玉展很熟稔，一见墨玉展来了，忙迎了上来，“嘿，小墨，你来了，快快快，来坐。” 餐馆的老板娘热情地把墨玉展四人领到最里面的一张台前，然后拿出菜单让墨玉展点餐。 墨玉展直接把菜单给了莫龙和莫玲，“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174 非典来袭 莫龙欢喜地接过菜单，仔细地看了起来，接着又有点不确定地问：“真的随我点？” 墨玉展肯定地点点头，这下莫龙和莫玲都不客气地看起了菜单来，只有莫然对墨玉展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莫然四人进的这家名为“木木饭馆”的小餐馆是十月份才出现在源城中学校门口这条小吃街上的，因为店面的装饰和风格都很清新，在这条满是油烟的小吃街里显得特别显眼，加之饭馆的饭菜确实好吃又实惠，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就俘虏了源城中学学生们的心。 莫玲和莫龙也是知道这家店的，但是两人深知家里人挣钱不容易，轻易不出来吃饭，即使木木饭馆的饭钱并不是很贵，但是一向节俭的两人愣是忍着一次也没走进过这里，今晚也是托墨玉展的福，两人才走进了这家饭馆。 不过虽然墨玉展说了任他们点餐，不过两人也很有分寸的，只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小吃，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墨玉展和莫然。 墨玉展把菜单给莫然，用眼神询问莫然想要吃什么，莫然瞪了墨玉展一眼，把菜单重新推到莫龙和莫玲两人跟前，语气淡然地说：“龙哥，玲姐，有什么想吃的就尽管点吧，这家店是我们自己的。” “什，什么？”莫龙和莫玲猛地听到这话，惊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然后难以自信地看向墨玉展，见墨玉展也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才拍拍自己的小心脏，仿佛这样才能安抚自己受惊的心。 莫玲狠狠地喝了一口菊花茶，问莫然，“这是你们两开的店？” “嗯，当初看到这家店铺的老板要转卖店面，我们就商量着把店面盘了下来，然后就装修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莫然依旧淡淡地说着。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刮目相看的事。 “你哪来的钱？”莫龙一语问出问题的关键。 莫然指着墨玉展，很不客气地说：“他出钱，我出技术。” “你出技术？什么技术？开饭馆需要技术吗？”莫玲一头雾水。 “这饭馆里现售的每一道菜、没一种点心、饮料等等都是我给的菜谱和方子，你说这是不是属于技术。”莫然挑挑眉。说的很淡定。 莫龙和莫玲深深滴看了一眼莫然和墨玉展，本以为莫然一个已经够他们惊讶的，现在加上墨玉展这么一个天才，他们两只能是佩服了。 莫然把饭馆的事细细地跟莫龙和莫玲两人说了一下，只把两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莫玲喝完今晚的第三杯水，说：“难怪你这一个学期都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零花钱，原来自己挣得钱就比你爸妈给的零花钱多了不知几倍。” “就是，光看饭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人流量，你们挣得钱绝对少不到哪去。我决定了，我要来你们店里打工。”莫龙势在必得地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莫然和墨玉展两人，只要两人一说不，他就死缠烂打到底。 “没问题，刚好店里也打算找一两个兼职，既然你们想来的话。那就让你们来了，俗话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待会儿就去跟吴大妈说一声。”对于莫龙要来店里打工的事，墨玉展一点也不反对，既然都是请人，还不如把机会给自家人。 虽然莫龙和莫玲是自家人，但是为了公平起见，莫然和墨玉展也决定跟两人签订协议。这样就算有心人要拿这事说事也找不到把柄。 莫龙和莫龙廷莫然和墨玉展这么说反而不觉得两人不把他们不当自家人，而是欣喜地答应了。两人一直想要找份兼职挣点零花钱买学习用品，但是又担心被不相熟的人骗了，所以一直没有去找，现在好了，不仅找到了兼职。还是自家的店，两人更是决定要尽心尽力把木木饭馆经营好，他们两一没出钱，二没出技术，唯有出苦力了。 不一会儿。几人点的菜就上齐了。墨玉展也简单地把打工的事跟吴大妈说了一下，在吴大妈看来，墨玉展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却是她的老板，他说怎样，吴大妈自然是没意见，而且吴大妈对莫龙和莫玲两人的印象还不错，一下子多了两个帮手，吴大妈自然是开心的。 四人大餐了一顿，哦，不，应该是莫龙和莫玲两人大餐了一顿后，四人离开了饭馆，然后去源城市区的最中心的源城广场上看喷泉，顺便看看源城市美丽的夜景。 源城广场位于源城市区的正中央，是源城市区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而广场内最著名的就是那一股喷泉，听闻每个星期五的晚上九点，喷泉就会变换成各种各样的颜色，并伴随着动人的音乐。这些莫然都只听别人说过，自己却从未亲眼见识过，今晚能去看看，也可以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了。 四人来到广场上的时候，广场里已经汇聚了不少的人群，都在等着看喷泉。喷泉，莫然不是没看过，只是在这没多少娱乐活动的零二年，出来看个喷泉可是一个打发时间的不错法子。 莫然原本对看喷泉还是抱有很大的兴趣的，可是来到广场上看到这么多人之后，就变得有点兴致缺缺的了。这哪里是看喷泉啊，这完全就是挤人大赛嘛！虽说现在是深秋，没有了夏季的炎热，可是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还是很热的。于是乎，莫然很识相地买了一杯奶茶，找了一处地方坐着，远远地看着喷泉的位置，并不打算往前去凑热闹。 墨玉展从小在源城长大，喷泉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于是并让莫龙和莫玲两人去前方看喷泉，他和莫然在这里坐着等他们。 墨玉展看了看手上的表，轻声说：“要开始了。”话音刚落，广场中央的柱子就喷射出了五彩斑斓的泉水，并伴着柔和的音乐。围在喷泉外围的人群立即欢呼了起来，仿佛在庆贺着什么事。 四人在广场上逗留了半个多小时，莫然兄妹三人就回了学校，而墨玉展则回了家。 自这之后，莫然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日子悠悠地过着，眨眼就到了寒假。墨玉展看着莫然兄妹三人提着行李，坐着客人回了家，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不舍。 兄妹三人回到家，莫永恒特意准备了一桌好菜，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第一餐团圆饭，聊着这段日子以来的一些事，气氛很和睦、温馨。 回到家，莫然却也没闲着，因为按着她上一世的记忆，一场惊动全国的大灾难即将来临，虽然莫然知道自家人是不用担心会受到那场灾难的伤害，但是空间食物的效应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为了让家人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不会惊慌失措，莫然只好做一些准备。 “然然，你要这么多的蒜头做什么？”莫奶奶和黄云等人一边帮着莫然把刚从菜地里拔回来的蒜头切掉根部和叶子，不解地问。 “弄泡蒜头。”莫然低着头，简洁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就算你要弄泡蒜头，也够了吧，家里都已经有几百罐了。”莫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着莫然依旧在不停地弄泡蒜头。 “还不够，多一些总是有用的。”莫然不解释，继续忙。 莫家其他人见状也只能是帮着一起弄，大冬天的也没什么事干，帮着做这个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休闲与忙碌当中，眨眼又到了准备年货的阶段，不过今年估计没多少人能过一个安心的年。因为阴历一月份过后，电视里就开始播放粤省发现了新的传染病毒，传播速度之快，发病概率之高，以及无法医治等等重磅消息传到市民们的耳中。 为了控制病菌扩大范围，省政府封闭了整个粤市，不允许各城市之间的人走动，就连原本打算回家过年的外来务工人员也被强行留在了粤省，接受检查，一旦发现被感染了，就立即隔离。 而在粤市工作的莫国胜一家也因而无法回家过年，当莫奶奶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幸好莫永恒在旁按住了莫奶奶的人中，才使莫奶奶没有晕过去，可是也几天几夜没有睡好、吃好，天天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最新的新闻报到，恨不得立马跑去粤市，替莫国胜受苦受罪。 与此同时，市井当中也开始流传着吃泡蒜头可以防止传染病的事，一时间，各家店铺的泡蒜头被一抢而空。 莫奶奶知道这个“秘方”之后，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然然，然然，快快快，把你弄的泡蒜头给你大伯寄几十罐过去。” “奶奶，就算现在寄过去，送信件的人也进不了粤市。”莫龙一句话就浇灭了莫奶奶所有的希望，莫奶奶颓唐地瘫在了木沙发上。 “盲龙，给我一边去。”黄云狠狠滴瞪了一眼没遮没掩的莫龙，上前去安慰莫奶奶了。 “奶奶，你别伤心，我早就给大伯他们都寄去几十罐的泡蒜头下去了，现在他们应该都收到了。”莫然亦是安慰莫奶奶。 “真的？”莫奶奶紧紧地拉着莫然的手，生怕莫然说假的。 “嗯，真的。”莫然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莫奶奶终于松了一口气。 175 非典来袭2 众人见莫奶奶放心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莫永恒来到莫奶奶跟前，轻声问道：“娘，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什么垫垫肚子？”现在才傍晚，离晚饭时间还要再等一个多小时，只是莫奶奶已经几天没进食，莫永恒生怕莫奶奶等不到晚饭时间，就饿坏了肚子。 莫奶奶摆摆手说：“随便弄点清淡的就行了，你们也都出去忙吧，我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行，那娘你睡一会儿，我弄好了吃的再来叫你。”莫永恒点点头，让其他人也都离开了莫奶奶房间。 莫奶奶几日没睡好，这会儿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头一碰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莫家其他人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而莫永恒夫妇两则去厨房给莫奶奶准备吃的。考虑到莫奶奶几日没有吃东西，又是老人家，莫永恒决定煲一锅清淡一点的粥。 王舒婷拿着瓦锅去洗米，然后去屋后架起的土灶里生火煲粥，莫永恒则在厨房里准备放入粥里的食材。 夫妇两分工合作，很快就煲好了一锅粥。 王舒婷端着粥进了莫奶奶的房间的时候，莫奶奶刚好睡醒，简单梳洗了一下，莫奶奶胃口大开，整整吃了两大碗的粥，才停了下来，可让莫家人真正松了一口气。 “哎，不知道你大哥他们一家现在过得怎样？然然寄去的泡蒜头收没收到？”莫奶奶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心里的石头始终无法真正放下。 “娘，你就放心吧。这非典虽然传播的很快，但是新闻上不是说了吗？只要一发现有人发烧利会立刻被隔离开来，这传染的几率小了那么多，大哥一家一定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是大哥知道你为了他们不吃不喝这么多天，肯定会担心死的，说不定还会骂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呢。”王舒婷安抚着莫奶奶。 “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你们一个个忙的都抽不开身，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怎么就需要人照顾了。”王舒婷的话让莫奶奶觉得她好像老了，心里有点不悦。 “是是是。娘身强力壮的，根本不需要我们来照顾，反倒是我们天天要等着娘给我做一日三餐。”王舒婷忙把话题岔开，生怕莫奶奶心里不高兴。 莫奶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王舒婷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她放宽心，不用担忧莫国胜一家。但是担心这事不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那是她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是生生把她身上的肉割下来了吗？怎能让她不担心呢。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粤市，霓虹灯下的繁华大都市并没有因为非典的到来而变成一座孤城。 五彩斑斓的灯光中，人流涌动，车水人马很好地掩盖住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慌。 一间七十平方米不到的租房里，奶白的灯光中。莫国胜一家正挤在狭小的客厅里吃着简单的晚饭。 新闻报道：非典的传播与家禽脱不了干系，粤市的人便没人敢在吃肉类，几乎餐餐都是素菜。陈丽伟不觉得吃素苦，但是莫国胜和莫瑞两个男子就有点受不了了。 莫国胜一个大男人，平时消耗的体力远比陈丽伟大，一餐不吃肉还可以，但是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闻到肉味了。莫国胜觉得浑身都没劲，恨不得立马去买一块肉回来吃。而莫瑞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这一个星期没有碰过肉，让他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明显不够营养了。 陈丽伟看着父子两只是盯着桌上的青菜，却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给两人吃肉。而是在这个时候，有谁还敢吃肉啊，只有不要命的人才会不怕死地区吃肉。 突然，陈丽伟想起两个星期前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当时打开包裹一看。没想到只是几十罐的泡蒜头，陈丽伟一撇嘴就把包裹扔到柜子里再也没有碰过了，不知道那些泡蒜头还在不在。 陈丽伟起身，把包裹从柜子里翻了出来，拍干净包裹外层的灰尘，陈丽伟拿出一瓶泡蒜头，拧开盖子，顿时，一股酸酸的味道就萦绕在了众人的鼻尖。 “妈咪，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闻着罐子里散发出来的酸味，莫瑞情不自禁低咽了咽口水。 “是泡蒜头，老家那边寄来的，你要不要尝尝？”陈丽伟拿了一双没有沾水的干净筷子，给莫瑞夹了几个蒜头。 莫瑞一听是蒜头，顿时没了胃口，可是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泡蒜头，再闻着那酸酸的味道，莫瑞闭上眼睛，夹了一个放进了嘴里。 “唔唔唔.....”蒜头一入嘴，莫瑞就难以自信地瞪大了眼睛，“爹地，妈咪，你们快尝尝，这些蒜头太好吃了。”说完，忍不住又夹了一个蒜头放进嘴里，咔嚓咔嚓低吃了起来。 在莫瑞吃第一个蒜头的时候，陈丽伟和莫国胜就紧紧看着莫瑞了，现在见一向不喜欢吃蒜头的莫瑞都飞快低吃完了三个蒜头，陈丽伟和莫国胜也夹了一个蒜头放进嘴里。 这一试吃，一家三口就停不下来了，吧嗒吧嗒眨眼间就把一瓶泡蒜头吃完了。要知道，莫然弄的泡蒜头可不是市场上卖的那一种小瓶的，都是用装葡萄糖那般大的罐子装着的，这满满的一罐，怎么说也有好几百个的蒜头，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吃完了，可见这蒜头泡的多美味。 “呃！”莫瑞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双手捂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这一餐饭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唯一吃饱了的一餐饭。 陈丽伟和莫国胜两个大人也是吃撑了，陈丽伟看着剩下的几十瓶泡蒜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笑。家里种的菜好吃也就算了，陈丽伟倒是没想到家里泡的蒜头也能这么好吃。现在好了，就算一个月不吃肉，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会对着青菜吃不下饭了。 把剩下的泡蒜头放好，陈丽伟自觉地起身收拾碗筷。吃饱了饭，身体也暖和了起来，陈丽伟不一会儿就把碗筷、饭桌都收拾干净了。 坐在狭窄的客厅里，一家三口却不觉得寒冷，莫国胜只当是吃饱了饭的缘故，完全不知道是托蒜头的福。 上一世非典发生的时候，和安县以及周边几个偏远的山县并没有受到影响，加之那个时候的莫然还在上小学，根本没有细心留意过非典的消息，更不清楚粤市受到的影响有多严重。因而在弄泡蒜头的时候，莫然特意没有把冰炎泉稀释，就这么把蒜头放进了泉水中浸泡，这样浸泡出来的蒜头，可见其完全吸收了冰炎泉的功效。不仅让莫国胜一家三口的身体免疫力提高了，更把三人身上一些小毛病祛除了，不过这些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非典还在肆虐地吹毁着粤市人们的心灵，随着时间的推移，粤市受到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每天，新闻都在报道有多少被隔离了，或者哪位医疗人员也受到感染了。 非典就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扣在了粤市的上空，挡住了明媚的阳光，让人无处逃脱。只能备受煎熬地等着救援。 非典在不断地扩散，为了防止更多的人受到感染，粤市的市长以及政府人员经过一系列的商讨，决定彻底封锁粤市，这下，被困在粤市无法回家过年的人们彻底绝望了，就像紧绷的心弦突然就“嘣”地一下断了，整个人都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力量，甚至差点引起了示威，但是都被政府以强硬的手段镇压了下去民众虽然很绝望，但是国难当前，理性的人还是存在的，例如奋战一线的救护人员，他们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来回奔波在病人之间，只为了把安全留给他人，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穿上了那件洁白的医生袍，他们就必须肩负死气起属于他们的责任。 当封锁全市的消息传到莫奶奶耳边的时候，莫奶奶彻底哭晕了过去。而崖下村乃至整个和安县，像莫奶奶这样忧心亲人的人又何止千千万万。 多少外出打工被迫留在粤市的人的亲人天天守在电视机前，时刻关注着那个远在千里的城市的一声一息，就怕那天在电视屏幕上看到吗嘛那熟悉的名字。 莫家人都很担心莫国胜一家三口，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想着法子让莫奶奶放心。 天气越来越冷，年关越来越近，可是整个崖下村却一点年味都没有。 亲人还在受苦受难当中，即使年关到了，家人不齐，又谈何过年。 非典还在肆虐着，不少黑心商家趁着这个时候高价出售泡蒜头，食盐。危难时刻，为了保命，即使再不靠谱的土方子，人们也信了，纷纷掏腰包，买蒜头，买食盐。 为了转移家里人的注意力，莫然天天鼓动家里人弄泡蒜头，弄好的泡蒜头也不卖，只送给自家亲戚，减少一下众人心中的恐慌。 崖下村很多人知道莫家有泡蒜头之后，纷纷来开高价来买，一开始莫然怎么也不愿意卖，但是要是送的话，村里那么多户人家，即使莫家再多蒜头也不够送，最后还是按市场价卖给了村里人一些，卖了一批，莫然就推说蒜头没了，才把村里人打发掉。 不是莫然不爱钱，也不是莫然不想帮村里人，而是家里的泡蒜头都是用冰炎泉泡的，莫然怕卖出去太多，最终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反而地给自家人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176 开发 非典的狂潮还在继续，人们心中的恐慌依旧存在。不过，再恐慌，日子依然要过下去，一些黑心的商人便趁着这个时机，凭借着食盐和泡蒜头大挣了一笔灾难钱。 因为人们不敢再食用家禽的肉，因而除了卖食盐和泡蒜头的商人，菜农们也在这个时候大挣了一笔。 莫家第一年开始种果树的时候，崖下村不少家庭跟风，不过也有一些家庭觉得种果树的收成需要太长时间了，因而便大面积的种植蔬菜，成为了一个半卖半自给的菜农，而这些菜农，在这一年里也发了一笔小财，算是给担忧中的村民们带来了一点喜悦。 日子晃悠悠地过着，眨眼，零四年的春天就来了。 告别了非典，粤省重新焕发了生机。逝者如斯，生者坚强。 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季节里，崖下村的人们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省政府环境调查人员从旁得知白公镇有一处纯天然的温泉，于是带着一大帮的人马对温泉周边的环境进行了一次详细的侦察，得出白公镇的这处温泉有很好的疗养效果。 调查人员又侦察了白公镇其他地方的环境，发觉白公镇是一个潜力股的旅游胜地。调查人员经过一番商讨，最后决定上书省政府，申请开发白公镇，力求把白公镇打造成独具特色的农家旅游景点。 这个消息在白公镇一传开，整个镇都沸腾了。虽然开发计划还处于摇篮状态，但是完全不妨碍白公镇的人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不少老人更是对着家门口葱葱郁郁的群山发出了一声类似欣慰的叹息。在这个偏避的山村里耕种了一辈子的田地，突然间听说自己的家乡可以成为旅游胜地，老人们觉得死而无憾了。 莫家，众人都围坐在一起讨论开发温泉的事。 “腾哥，你说这开发温泉的事能成吗？”莫永恒问。 莫兴腾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省政府派来大的侦察人员对咱们镇的开发意向还是很大的。就是不知道省政府会不会批。” “希望省政府那边会批下来，这样，咱们村乃至整个和安县都有希望了。“莫永恒喃喃自语。 莫然坐在角落里，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促成温泉开发这件事。上一世。也有一个私人老板要把白公镇的温泉开发出来，可是受到了温泉周边村民们的强烈反对，最后开发的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上一世，莫然可是去过不少农家旅游景点游玩过的，那些村子，一开始比崖下村还贫困，可是成为了旅游景点之后，村民们的收入如芝麻开发一样，那叫一个节节高啊！ 上一世，温泉因为开发了一半。破坏了温泉的水质，最后村民们央求那位老板回来开发，那位老板也一温泉水质受损而不再投资开发，让白公镇的人们都悔断了肠子。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白公镇的人们只能依旧生活在偏避的小村子里，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种日子。 这一世，莫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看到白公镇那么好的旅游资源被破坏掉。但是莫然一时半会 儿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理清这件事，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开发的事情虽然是省政府在执行，但是事关自身利益，白公镇每个村子的村长们应村民们的要求，坐在了一起商讨开发的事宜。 莫兴腾作为崖下村的一名村干部也参加了这次会议。晚上回来的时候，莫家人神情焦急地问结果怎样。 莫兴腾摇摇头说：“大多数人都支持开发，但是温泉周边的几户人家却不同意。” “为什么？”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居然有人会不同意，实在是太让众人难以理解了。 “那几户人家觉得温泉占的是他们家的地，开发后。他们只能得到半价进入温泉的权利，他们觉得这样对他们不公平。“莫兴腾解释道。 “不公平？我看他们是想独占那一汪温泉，想要把温泉据为己有，然后挣大钱吧。”莫然一向对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没什么好感。 上一世，温泉周边几户人家也是以这样的借口使温泉开发工作停滞不前。最后生生断送了开发旅游景点的路，没想到这一世，他们依旧这么执迷不悟。 幸好这次莫然有所准备，起身回房间里拿了一沓纸出来，莫然把纸张递给莫兴腾说：“腾大伯，这些是我从网上收集得来的旅游景点挣钱的法子以及其他地方一些农家开发区的村民们每个月的收入，你把这些资料拿给温泉周边的那几户人家看看，想办法说服他们。” 莫兴腾看着莫然收集来的资料，心里有了底气，“好，我这就让村长把这些资料发给温泉周边那几户人家看看，我就不信他们看到这些还不心动。”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莫兴腾就带着一沓纸张，脸带喜色地区找莫华正。 说服的过程怎样，莫然并没有亲眼目睹，不过一看到莫兴腾回来时脸上的喜悦，便知道说服工作完成了。 村民们都同意了，省政府也把开发白公镇的项目批了下来，这下白公镇的人们是彻底欢呼起来了。 要开发，首先要开路，初春过后，一辆辆推土机，挖土机被运到了白公镇，每日，白公镇的泥泞小道上都传来了阵阵机器的轰鸣声。 听着推土机和挖土机的轰隆声，白公镇的人们一点也不觉的喧嚣，反而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现在的白公镇可谓是一天一个样，开发项目进行的热火朝天，莫家人也没闲着，想法设法改造自家的果园。 “腾哥，我让然然特意上网查了一些景点果园的资料，我觉得我们家的果园可以弄成一个生态园，供游客进果园里采摘果子。” 听了莫永恒的说法，莫兴腾陷入了沉思，“可是你也知道，果园要是被太多人踩踏了，果树结出来的果子就会少了很多，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呀！“ 莫永恒闻言笑了笑说：“腾哥，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想法就是咱家现在的果园还是不变，也不会让外人进去。我是想咱们另外寻一处山头，种满果树，再在果园里铺上小道，游客来的时候只要交一定数额的门票就可以进果园无偿吃果子，当然，不可以带袋子进去，如果想要带果子走，就要按市价买。” “这样，可行吗？“莫兴腾表示怀疑。 “当然可行，其他地方已经有过这样的先例了，咱们现在只是按照别人的想法，再重新弄一个而已。”莫永恒可是信心十足。 莫永恒见莫兴腾还是有点怀疑，便细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莫兴腾听，听完整个计划，莫兴腾信服了，决定赞成莫永恒的做法。正好前段时间培育好的果苗可以种了，趁这个时候，可以尽早把观光果园办好。 温泉开发好后，村里就多了很多挣钱的机会，莫永恒便想着家里除了告果园之外，还要不要再弄一个农家乐饭馆，后来被莫然一票否决了。 莫然觉得办好一个果园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弄农家乐的话，家里人根本忙不过来，家里也就莫永恒这一辈还会继续留在村里，到了她这一辈，指不定有多少个人都是选择留在外面，所以没必要挣那么多的辛苦钱，够花就行了。 可是莫永恒又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最后一家人商讨过后，便把这个主意跟莫二姑一家说了。莫二姑一家正愁着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挣钱，莫永恒就这么给她送去了一个法子，可乐坏了莫二姑。 白公镇的其他人也再绞尽脑汁想着各种方法挣钱，就连刘传峰也忍不住来凑热闹。 “刘大伯，你要真想要分一份羹的话，可以先下手为强，在这里买一块地皮，然后建成旅馆，或者是其他的小别墅也是可以的。”莫然给刘传峰提了一个建议。 “对啊，这是一个好主意，按我估计，这温泉要是开发出来了，这周边的房子也一定会跟着涨价，我现在趁早买下一块地皮，到时候就可以坐在家里等着收租子就行了，呵呵呵，然然就是聪明啊！“刘传峰高兴地拍了拍莫然的肩膀，差点把莫然刚吃下去的食物都拍出来了。 “爸，要不咱们也买一块地皮放着？“莫然引诱着莫永恒。 “是啊，莫老弟，你也跟着买一块地皮，咱们就选两块相邻的地皮，到时候等我们老了，咱们就把之前盖得房子拆了，然后建一座小别院，咱们就在这里养老。”刘传峰向莫永恒描绘着未来的日子。 “呵呵呵，刘大哥想的可真长远，连养老的地方都选好了。” “那是，这就防范于未然嘛！人总是要老的，早点买好地，等真正老了的时候，就不用愁没地方住了。” “行，这事我跟阿婷商量一下。”莫永恒不敢打包票，家里的钱都掌控在王淑婷的手里，要买地皮，自然是要问过王淑婷才行。 开发区慢慢地建成，白公镇每家每户的店铺也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给白公镇这个偏避的小山村带来了新的希望。 时间慢慢地流逝，温泉开发以及白公镇其他地方的景点开发终于在零五年年末全部完成，零六年的春天便可以开始迎接第一批的游客。 177 交流 在开发温泉这一两年的时间里，白公镇也跟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前错落不齐的村落已经变成了规划一致的新村。 本来白公镇的镇长是想让侦察小组的人把镇上的所有的房子都建成钢筋水泥房的，可是侦察小组的人说城市里的人就喜欢农家瓦房的质朴，于是，白公镇所有需要重建的房子都变成了青砖瓦房。不得不说，侦察小组的意见是对的，白公镇所有的房子都建成瓦房之后，反而与周边的青山绿水更加融合了，颇有一股世外桃源之地的感觉。 而莫家的祖宅并没有拆除，而是把整栋房子翻新了一遍，并在祖宅的右边又新建了一栋瓦房，供莫龙一家居住。 莫玲一家则住进了新建在进金山沟半路边上的瓦房里。就连莫然家的水泥房也重新改建成了瓦房。不过，房子外面看上去是瓦房，其实里面的设备却是现代化的摆设，只是房子的设计合理，使得屋子内的现代化家具与古朴的瓦房很好滴融合在了一起。 白公镇每家每户的设计几乎都是这个模样，外表给人一种与大自然完全融合的感觉，看着就舒心，也正因为如此吸引了不少城市的游客。 城市虽好，但是浮躁太多，呆的时间久了就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释放一下自己的身心，而白公镇旅游区就提供了这样的条件。现在，白公镇每天都要接待至少一团的游客，呆在家里就能挣钱，可乐坏了白公镇所有的人，不少外出打工的青年也趁机回家发展，既可以留在父母身边敬孝道，还可以挣钱，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莫然家这一两年里除了家里的果园变成了两个，家里的房子改变了，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是莫莉和莫良都考上了粤省不错的两座的大学。 莫莉选的是粤省最有名的师范大学。已经收到了通知书，只等着开学。而莫良选择了就读武警学校，也录取了，在家等着开学。并趁着暑假的期间，帮家里打理果园的事宜。 莫莉和莫良去学校报到的前一个星期，莫家再次办了一次大餐酒，宴请了村里所有的人，这次莫国胜、莫国雄一些在外工作的人也赶了回来。 莫莉和莫良去报到的时候，并没有人跟着去，用莫二爷的话来说就是两人都已经成年了，可以独立完成自己的事情了，于是就把两人送到车站，给两人买好车票。看着两人上了车就不管了。好在这几年莫莉和莫良也锻炼出了一个好胆量，对于自己一个人去报到也不觉的害怕，反而觉得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莫莉和莫良上了大学，莫然和莫龙以及莫玲也顺利地进入了源城中学的高中部。 莫然本想着上了高中还如初中那样一般自由自在，可惜源城中学的其中一条校规规定。每个学生在校期间必须每一学期都要有一次担当班级干部或者是社团干部的经历，不然期末考试的社会实践那一科的分数便不能达标。因而上了高中，莫然被连哄带骗地加入了高中部的文学社，成为了文学社的副社长。 幸好幸好，只是副社长，上面还有一个社长在顶着，她可以轻松一点。莫然得知这事的时候。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成为了文学社的副社长，迎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领队，跟在学生会会长的身后，去源城市其他高中进行交流。 这个星期五的傍晚，莫然兄妹三人和墨玉展如往常那样来到了木木饭馆。经过一两年的扩张，木木饭馆已经变成了两层楼的小餐馆。下面是大厅，上面则是包间。 莫然四人来到都属于他们的包间里，慢慢地品味着饭馆的佳肴。 “你说，这次交流活动到底是谁提出来的？“莫然看着墨玉展问道。上了高中，墨玉展凭借着超高的人气再次成为了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而这次源城市各大高校相互交流的队伍分配就由学生会来安排。 “这是学校一贯的做法，每年都有的。“墨玉展挑挑眉，淡淡地解释。他对莫然已经是彻底无语，怎么说也在源城中学呆了将近四年了，居然会不知道这种传统的活动。 “是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莫然表现的很无辜，一旁的莫龙和莫玲也很无语地摇了摇头。自家这个妹子还真是够奇葩的，除了她关心的事会放在心上外，其他的事一概入不了她的脑海，也难为墨玉展要与她共事了。 “那我们要去哪几个学校？”莫然问。 “都是周边比较近的高中，为期半个月，主要是促进各个高校之间的沟通，学习彼此之间的长处。不过今年有个例外，新加了一所学校。” “新加了？什么学校？”莫玲和莫龙也有点好奇了。源城中学每年交流的学校都是固定的，倒是没想到几年会多了一所学校。 “福安高中。”墨玉展慢慢吐出了这四个字。 “噗。”莫然嘴里的饮料一下子喷了出来，“你说哪间高中。”眼里满是不致信。 “福安高中啊！”墨玉展重复了一遍，心里很是好奇莫然怎么对福安高中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那你安排了哪些人去福安高中？”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莫然的内心就有点压抑不住的激动了。 墨玉展虽然很好奇莫然突然转变的态度，但是还是仔细地把学生会的安排说了出来，“福安高中的校长是我们校长的校友，这次把福安高中加入到我们交流的名单当中，也是因为福安高中的校长向我们校长请求得来的机会。校长对这事也比较看重，指明让我亲自带队去，另外几个人也是各个社团说的上话的人，我打算让你代表文学社去。”说完，看向莫然，征求莫然的意见。 “好，我愿意去。”莫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反而让墨玉展更加好奇了，只是莫然不愿意说，墨玉展也不会特意问。 源城市各高校间的交流事宜很快就提上了日程，这交流的方式以两年为一个周期，第一年其他高中的学生来源城中学交流，第二年反过来由源城高中的学生去别的学校交流。今年正好是第二个年头，是源城中学的学生去别的学校。 面对这样的安排，那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至于原因是什么，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环境不同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源城市内住宿环境最好的就是源城中学了，其他学校的校园环境，与源城中学比起来，那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正是因为如此，源城中学一些没吃过苦，可又想趁着这个机会表现自己，争取拿到更高实践分的学生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光是想一想那让人无法忍受的多人集体宿舍，他们就受不了了。 莫然倒没这方面的担忧，十几、二十个人的集体宿舍都住过，还怕七八个人的集体宿舍吗？与小学六年级的住宿环境相比，高中的住宿环境那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源城中学几百人的团队被分成了十几个队伍，去往不同的高中。而莫然与墨玉展是一队，他们的目的地是和安县新成立的一所高中――福安高中。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上车吧。“墨玉展催促着众人。 十几个青年，手上提着简单的行李，纷纷上了巴士。巴士不大，就是那种只能坐十来个人的小巴士，不过这也已经很不错了，因为这些巴士都是源城中学的校巴，平时都是只负责接送老师，这次校长能同意让校巴送学生去往各个高校，表明了校长还是很重视这次交流活动的。 小小的车厢里，十几个青少年男女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议论纷纷。而莫然由始至终都沉默无言地象在看着窗外的景色，实际上却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坐在莫然身旁的墨玉展看着陷入沉思的莫然，眉头不由地紧皱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引得莫然对福安高中有那般不一样的反应，据他所知，福安高中只是零四年初才开始创办的，今年也就是第二个年头，而莫然一直都在源城中学就读，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福安高中的事，可是，为何他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怀念，虽然很淡很淡，但是墨玉展就是看出来了。 车子在平整的大道上行驶着，莫然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而墨玉展也看着莫然陷入了静思。 两个小时后，车子在福安高中的校门口停了下来，众人提着自己的行李走下了车。 一下车，源城中学的学生就有不少人脸色变了几变，也不怪他们，实在是福安高中的环境太差强人意了。校门口就是一个黄泥土的坪地，没有花草，更没有树木，入眼的都是满地的黄土。不仅如此，整个校园就只有四五栋建筑，一看就知道才刚建成的。校园的校道还处于建设当中，到处都能看到裸露在外的土层。不远处还有几辆推土机、挖土机正在轰隆隆地响着，赶着工程。 福安高中的学生会会长也看出了源城高中一些同学们脸色的变异，厚着脸皮把人领到了校长室。 178 故地 源城中学的学生与福安高中的校长简单地打了招呼之后，便跟着福安高中学生会的同学去了课室里。因为这次交流活动只是学生之间的交流，源城中学的校长已经跟各个高校的校长们说清楚了，任何一位老师都不能插手这次交流活动的事宜，完全放手让学生会的学生全权负责，这完全是一次考验各大高中学生会的全项那能力。 源城中学来交流的人当中既有高二的学生也有高一的学生，不过为了便于管理，福安高中学生会会长统一把人安排到了高一级的重点班去。 高一级还没有分科，把人安排到一块儿，也不存在科别之分。 学生会会长带着源城中学的十几个同学去课室看了一下，就领着人离开了学校，去往校门口不远处的宾馆。福安高中呆的宿舍还在建设当中，无法把源城中学的学生安排进宿舍，学生会会长只好把人安排在了校外的宾馆。 看着眼前还算整洁的宾馆房间，源城中学之前绿了脸的学生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住宾馆也总比住在学校的宿舍强，至少不用担心没有热水澡洗。 “源城中学的各位同学们，今天你们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估计也累了，我们就先不带你们去熟悉校园，暂且让你们休息一下，明天再来逛校园。”福安高中的学生会会长严和略表歉意地说。 “没事没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交流学习的，严会长没必要对我们那么客气。”墨玉展说的很官方。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先休息，我让宾馆的人把饭菜送到你们的房间里。”严和客气地说。 “有劳严会长了。”墨玉展谢过严和，转身把房间分好了。 他们这一队总共十六个人，男女各一半，严和订的房间是双人房，总共是四间。正好四个人一间房。 分配好全队人员的住宿分配，墨玉展让各人回去休息。 “怎么样，要不要出去走走？”看着其他人都回了房间，莫然挑挑眉看向墨玉展。 墨玉展摆了一个带路的手势。跟在了莫然身后。莫然熟门熟路地离开了宾馆，往和安县的闹市走去。 这一世虽然不是在和安县上的高中，但是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在，莫然对眼前的道路还是熟悉的。 “今晚你是打算去刘大伯家过夜？还是？” 墨玉展抿着唇，摇摇头说：“和大家一起住宾馆吧，怎么说我们也是来交流的，我又是学生会会长，怎么能抛下大家去住舒适的地方呢。” 莫然本来还担心墨玉展会因为住不惯宾馆才会问他要不要去刘传峰家住，倒是没想到墨玉展会这么回答她。 “随你。”莫然抛下一句话，身姿灵巧地转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找到记忆当中的那家小餐馆。莫然开心地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小菜。 “你想吃什么？”莫然后知后觉地问跟上了的墨玉展。 墨玉展紧锁眉头，看着眼前满是油垢的桌椅，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切。”莫然递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给墨玉展。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喜欢眼前这家小餐馆，居然还逞强忍了下来，真是勇气可嘉啊。 小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看着总算还干净的碗筷，墨玉展在莫然期待的眼神中，举起了自己的筷子。 莫然看着墨玉展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眼里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像是在说：“怎么样？姐介绍的这个小餐馆，菜还不错吧！”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并没有立即回宾馆，而是爬上了和安县最高的山顶公园，东山公园上看夜景了。 上东山公园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六百多级的阶梯。看着这陡立的阶梯，莫然眉角带笑地看向墨玉展，说：“要不咱们来个比赛，看谁先爬到上面。” “好。” 废话不多说，莫然一声令下。两人迈开腿往阶梯的顶部走去。 “呼呼呼”登上山顶，莫然双手叉腰拼命地喘大气，“哈哈哈，你输了，快请喝汽水。” 后面上来的墨玉展一脸神情气定的样子，看到莫然爬得满头大汗的，自觉地走到山顶的小卖部里给莫然买了一瓶水。 “怎么不是冰的？“莫然接过墨玉展手上的矿泉水，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冰水。”墨玉展一句话，差点惊得莫然把喝进嘴里的水吐了出来，一双眼睛黑溜溜地盯着墨玉展，像要看明白墨玉展怎么就知道女孩子不能多喝冰水了。虽说高中生物课本上有讲男女青春期的一些变化，但是那一章的内容，连老师都没有讲，学生更不会去看，难道，墨玉展把男女生的生理变化那一章都自学完了？看着墨玉展那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莫然觉得这种想法有很大的可能。 哎，算了，她又不是刚刚步入青春期的懵懂少女，一遇到这种私密话题就会脸红害羞，只当，墨玉展博览群书了一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东山公园占地面积不小，不过因为还处于建设当中，暂时还看不到一个完整公园应有的踪影。因而整个山顶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正中央那一块纯天然，没有被铲除的草地。 看到眼前大片的草坪，莫然开心地飞奔了过去，然后很没形象地摊在了草地上。好在山顶上除了他们两，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施工工人还留在山顶，墨玉展见莫然难得抛开路途当中的沉默，也没有开口阻拦莫然的行为，而是上前，在莫然旁边坐了下来。 已经慢慢进入深秋，天比不一会儿就暗了下来。两人静静地呆在菜地上，谁也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看，天上的星星真美！”莫然指着夜空中的繁星对墨玉展说。 墨玉展闻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星星，赞同地点点头，“嗯。很美！” 莫然看着墨玉展一脸的老成，再次翻了个白眼，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起来，莫然拍拍屁股上的草屑。“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嗯。”依旧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两人匆匆赶回宾馆，源城中学的其他同学并没有八卦滴问两人去了哪儿，因为无聊的他们已经聚到了一个房间，开心地玩起了扑克牌，莫然和墨玉展回到宾馆的时候，他们玩的正起劲，自然就没有精力过问两人的行踪了。 墨玉展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站在了玩扑克牌的同学们身后。“时间不早了，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来上课。” 众人可是见识过墨玉展的冷酷无情的，此时见墨玉展发话，众人就算玩得再兴奋也服服帖帖地放下了手中的扑克牌。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莫然不喜欢和别人谁在同一张床上，尤其还是不熟悉的人，因而向宾馆的工作人员多要了一床被子，自动打地铺睡在了地上。 同房的另外三个女生觉得睡地板很有趣，纷纷把床上的被子拖到了地毯上，然后几人滚着被子睡到了一起。 第一次出远门，另外三个女孩子明显兴奋的有点睡不着。于是小声地聊起了天。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挤到一块儿，说的最多的就是八卦，而谁在角落里的莫然频繁听到墨玉展的名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莫然看着三个女生神情雀跃地分享着心里知道的每一件关于墨玉展的小事。无声地笑了。真是一群情窦初开的少女啊！脑子里全是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只是，现实往往是很残酷的，过分的天真，到头来。伤得最痛的还不是自己，就如上一世的她。 回想起上一世的自己，不也是如她们这般偷偷地把喜欢的人儿放在自己的心尖上，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那个他的一举一动，并且为了他的一个小举动而牵肠挂肚，完全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有自己的影子，或许年轻的她们会觉得即使他心里没有自己的影子也无所谓，只有她喜欢着她就行了，这样不求回报的爱恋，也只会存在于美好的校园生活里，已走出社会，纯真的爱情也沾染上了世俗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现实。有时，还变得很庸俗，很廉价。 脑海里不断闪过上一世的一些画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的。第二天，莫然在同房三个女生的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中醒了过来。 伸手遮住窗外射进来的太阳光，莫然微眯着眼，等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才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洗漱。 清清爽爽地离开房间，莫然最后一个出现在源城中学的交流队伍里，人一齐，墨玉展废话不多说，带着人就往福安高中走去。 学生会会长严和依旧在学校门口处等着墨玉展一群人，双方见面简单地问了早安，严和便带着人来到了高一级重点班的课室里。 源城中学前来交流的同学既有上高一的也有上高二的，为了便于管理，严和便统一把人安排在了高一级。 高一级重点班的班主任以及同学们已经知道了源城中学的同学回来自己班级，严和的身影一出现在高一级重点班的门前，就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迎声。 双方见面、问好的过程很形式化，一系列程序走完，莫然坐在自己的新同桌旁边，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便把自己的视线转到了窗外，看着外面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陷入了沉思。就连莫然自己也没发觉，自从昨天来的了福安高中，她陷入沉思的次数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时间也比以往任何一次沉思更长。 交流活动与莫然而言是无聊的，为了加强两校学生之间的沟通，福安高中为源城中学的同学们准备了很多可以一起互动的活动，例如今天下午的逛街活动。 严和说为了让源城中学的同学们感受一下和安县人们的日常生活，便安排了一陪一的逛街活动。 陪莫然的是一个胖胖的男生，说话很幽默，时不时给莫然讲一些和安县最近发生的乐闻趣事，逗得莫然频频发笑。 在得知莫然也是和安县人之后，胖男生那是一个老乡见老乡，只差没两眼泪汪汪了。 莫然对和安县的一街一道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最后胖男生没什么笑料可说了，两人就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要了一杯奶茶，慢慢地喝着。 179 一眼两世 品味着香郁的奶茶，莫然一双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往外面瞄，突然，莫然瞳孔收缩，心也禁不住收缩了一下。 放下手中的奶茶，莫然不顾一切地飞奔出了奶茶店。 “诶诶诶，莫然同学，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你等等我啊。”胖男生忙一手捧过莫然没喝完的奶茶，追了出去。 莫然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凭着感觉不停地追着前面的那个身影。 突然，一拐角，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停在了眼前。 莫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那个深深刻在心里的身影，眼里的泪不受控制地就这么掉落了下来。 或许莫然的视线过于炽热，让前方的那个男生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么一眼，男生浓浓的剑眉就促到了一块儿。后面那个漂亮的姑娘是怎么了？怎么，用那么伤心的眼神看着他。 男生心里在疑惑着，而他身旁的女生也看到了莫然的身影，待看清莫然的样貌，心里顿时响起了一个警钟，一把扯住男生的耳朵，“廖泉声，你跟我说清楚，后面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 “哎哟，哎哟，你快点给我松手，这里是外面，你要是再不松手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廖泉声凶着语气对女生说话。 女生也察觉到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了，松开了自己的手，可是一双眼还是看向莫然这边，摆明了要廖泉声给个说法。 “好了，好了，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的，也就是刚才转身的时候发觉她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廖泉声揉揉自己被拧红了的耳朵，可怜巴巴地说。 “真的?” “珍珠都没这么真。” 女生反反复复看了廖泉声好几遍，确定廖泉声不像在说谎的样子，才没再计较，但是不计较不代表她就这么任由莫然盯着自己的身边的男生看。于是女生拍拍手，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莫然的跟前，语气傲慢地问：“喂，你谁啊？没事盯着我男朋友看干嘛？” 男朋友？显然这三个字给莫然带来的冲击不小。莫然看向跟在女生身后的廖泉声。见他没有开口否定，莫然的心不知怎的好像一下子轻松了，就像一件事压在心里很久，突然间说了出来，那种感觉真的很痛快。 “没什么，只是第一眼看到你男朋友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我去世的一个朋友，所以就忍不住掉眼泪了，打扰到你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莫然伸手擦干脸颊上的泪水。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看着莫然离去的身影，女生愣住了，她实在是搞不明白莫然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害她还担心廖泉声被抢走。结果呢，人家只是一时眼花看错了人，这感觉，让人有点憋屈。 而廖泉声看着莫然走远的身影，不知为何，心猛地就揪了一下，很痛很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他身边离去，可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 “莫然同学，终于找到你。哎，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后面追上了的胖男生喘着大气，突然又看到莫然两眼红肿，不禁关切地问。 “没事。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诶，街，我们也逛的差不多了，就回学校吧。“说完，从胖男生手中抽回自己的奶茶。大大地吸了一口，嘴角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往福安高中走去。 “啊？哦哦哦，回学校，回学校。”胖男生跟上莫然，总觉得现在的莫然跟之前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让他说，他也说不上来。 莫然喝着奶茶，嘴角一直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只是笑着笑着，眼里的泪又忍不住要落下来了。 莫然猛地停住脚步，仰着头，假装看着天空，其实只是想要把眼眶里的泪水重新逼回眼里。不知道哪个人说过，想哭的时候仰着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吧头仰着这么高，眼里的泪水还是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后面跟上了的胖男生走到莫然跟前，一眼看到莫然掉落下来的金豆豆，惊得都手忙脚乱了，“哎呀，莫然同学，你你你，你别哭啊，你这么哭下去，我我我，我的心也跟着难受了。” 哪知，莫然听到他这话，“哇”地一声彻底大哭起来了，蹲在路边，不走了。 “莫，莫然同学，你，你先别哭啊，这这这，你让我”看着过路的人指指点点的，胖男生的脸涨的通红通红的，都有点脑充血的征兆了。 莫然可不管胖男生现在的状况怎么样，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狠难受，很难受，特别想要大哭一场，把内心的痛楚与郁闷都哭出来。可怜了胖男生在路边围着她团团转，急得额头狂彪汗。 另一头，墨玉展在另一个同学的陪同下，再次逛了一遍和安县的大街小巷。其实墨玉展很想说他已经逛过很多次和安街了，但是想到严和的一片苦心，也就忍着没有说了。 逛完最后一条街道，墨玉展转了个弯，准备回福安高中。突然一定眼，几百米外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使只是一个蹲着的背影，墨玉展也不会认错，那就是莫然。只见墨玉展眼里看到的场景就是莫然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一双肩膀不停地抖动着，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在哭着。 一想到莫然哭了，墨玉展的心就禁不住揪了起来，再想到这段时间里，莫然不同以往的情绪流露，墨玉展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迈开长腿，墨玉展几十步就走到了莫然的跟前，人还没走进，听到莫然的哭声，墨玉展脚下生风，忽地一下就来到了莫然的跟前。 墨玉展蹲下来，轻轻地把莫然的身体从膝盖里拉出来，看到莫然眼角不停滑落着的泪珠，墨玉展慌了神，“然然，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莫然一看是墨玉展，本还压抑着的情绪堤坝立马缺了个口。轰然坍塌，莫然的泪水流的更欢了，一把扎进墨玉展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胖男生和陪着墨玉展逛街的男生站在那里。看着墨玉展的手笨拙地拍着莫然的背，不知怎么地两人脑海里就闪过好温馨、好浪漫啊！这几个字。 扑在墨玉展怀里的莫然是肆无忌惮地大哭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莫然的心再次痛了起来，以往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立即就想通了。原来如此，原来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说来说去，说到底就她一个人是一个大笑话。 刚刚那个男生廖泉声，就是莫然上一世掏心掏肺真心相待的男人。是莫然一心一意想要嫁的男人，而刚刚廖泉声身边的女孩就是莫然未来的闺蜜，也是结束了莫然上一世生命的罪魁祸首，也是莫然自以为是地认为破坏了她与廖泉声感情的小三。如果不是今日遇到了他们两，或许莫然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上一世廖泉声重来不会在她那闺蜜面前叫她的小名，而且至始至终，莫然都发觉她重来没把廖泉声是她男朋友的事告诉过闺蜜。也难怪每次上一世他们三个人出去玩，出去吃饭的时候，在别人眼里，他们两看上去更像男女朋友，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莫然才是那插足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真相，是她重生之后才发现的。 哈哈哈，莫然很想大笑，她是多么愚蠢才察觉不出来他们两个人才是真正的一对啊？她是多么痴情才会自认为别人是破坏她感情的小三。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三。哈哈哈，太可笑，太可悲了。 墨玉展不知道莫然因为何事而痛哭，只是见莫然在自己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痛一痛的。好难过。 “然然，别哭了，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然只是摇摇头，没有回话，继续哭，再哭了四五分钟才渐渐停了下来。哭够了，莫然从墨玉展的怀里钻了出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墨玉展不明所以，莫然指着自己脏兮兮的脸蛋，瞪了墨玉展一眼，墨玉展立马明白了，从自己的背包里掏了一瓶水出来，递给了莫然。 莫然拧开瓶盖，先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然后才打湿自己的手掌，擦了擦自己的脸，把瓶盖重新拧好，扔回给墨玉展，莫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起身，霍气地说：“走，回学校。” 墨玉展闻言，二话不说跟了上去两人身后的胖男生以及另外一名男生一头雾水地彼此看了一眼，随后也莫名其妙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后，往福安高中走去。 一路上，莫然步伐轻松，神情愉悦，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她还特别不要形象地大哭了一场，这天壤地别的变化，可彻底惊呆了陪同的两名福安高中的同学。 “墨玉展，谢谢你！”莫然走着走着，突然转身对墨玉展来了这么一句。 “不客气。”墨玉展淡淡地回了一声。 这两人完全就是在打哑语，除了他们自己，根本没人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明天回到源城中学，我请你吃饭。”莫然继续心情愉快地说。 “好。“墨玉展眉角带笑，一副莫然说什么他都答应的表情。 有暧昧，有暧昧！后面跟着的两人听到两人没头没尾的对话，脑海里闪过的就这么几个字，于是乎，两人紧凑到一块儿，悄声议论起了八卦，真真正正证实了八卦这事，不只是女生的最爱，男生八卦起来也是很疯狂的，有木有。 ps： 下一章完结，很突兀，只能跟各位亲说抱歉。 180、终章 日新月异，‘春’去秋来。时间晃一下，两年就这么溜走了。 零七年的寒冬，莫然开着自己的小车，慢慢地行驶在源城市区的小道上。今年的冬天有点冷，木木饭馆近一个星期的蔬菜供应跟不上，为了尽快解决问题，莫然亲自开着车去了市区外的小村庄，好不容易才把问题解决了，莫然又趁着天还没黑，想着尽快赶回学校收拾行李，明天一大早回家，准备过年。 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莫然的心一派宁静。虽然今年她还不满十八岁，但是墨‘玉’展却给她‘弄’来了一张正规的驾驶照，正好一年前墨‘玉’展过生辰的时候收到了一辆小轿车，墨‘玉’展却嫌弃车的外形过于柔和，便把车送给了莫然。这两年，墨‘玉’展的家人都见过莫然，似乎把莫然内定为了墨‘玉’展的‘女’朋友，当然，这件事两个当事人是完全不知情。刚好当时莫然想要学车，就承了墨‘玉’展的好意，反正她空间里的靓车大把的，大不了找个时机‘弄’一辆出来，再送回给墨‘玉’展就是了。 抛开这些无聊话，此时的莫然正开着车往市区赶，源城市这几年的发展十分迅速，现任市长主张以绿‘色’开发为主心的旅游业发展，并经过这几年的努力，把源城市打造成了粤省最出名的绿‘色’环保旅游基地，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旅客。 旅游业带动了其他产业的发展，让源城市的经济能力从以往的粤省最末端，慢慢上升到了粤省中上等水平的位置。随着经济能力的不断提高，源城市区内外的环境、‘交’通也建设得越来越好。到处都是柏油水泥路，四通八达，很是方便。 莫然在七拐八拐的路上走着，突然，前方的路边传来了一阵阵微弱的声音，莫然静心细听，觉得像是孩子的哭声。“这里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不会是哪家孩子走丢了吧？” 莫然心里猜测着，一边把车往前驶去，车子一拐弯，车灯就照在了一个小纸箱里。莫然紧皱眉头，熄了火，下车。 慢慢靠近纸箱，莫然越能确定纸箱里传出来的声音是孩子的哭声，听声音这孩子估计哭了很长时间了。 莫然飞快地跑到纸箱前面，蹲下来，打开，果然看到了一个被冻得满脸通红的婴儿。婴儿的身上就只围着一条单薄的围巾，莫然双手一碰到婴儿的肌肤，就被婴儿身上传来的滚烫吓到了。连 忙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了下来，把婴儿包的严严实实的，飞快地回到了车上，把婴儿固定在副驾驶座上，莫然还不忘回去把纸箱拿上。 莫然给孩子围围巾的时候。顺便查看了一下孩子身上有没有伤，发现一点伤口都没有，也没有其他的物件，周边就只有这么一个纸箱，莫然自然要带上纸箱，说不定纸箱里能找到有关孩子父母的信息。 莫然看着孩子通红的脸蛋，心里一阵难过。忙从空间里盛了满满一杯的冰炎泉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过来，细心地把泉水喂给了孩子。孩子估计是饿了，小手捉着莫然送过来的杯子，吧嗒吧嗒地喝了起来。 莫然不知道孩子在外面被冻了多长时间，只觉得孩子浑身滚烫的吓人。把冰炎泉给孩子喂下去之后，莫然一刻钟也不敢耽误，立马驾着车就往最近的医院跑去。 去医院给孩子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又给孩子打了退烧的‘药’，折腾了大半天。终于是可以回学校了。 可是看了一眼身旁已经熟睡的小婴儿，莫然只好再次打起‘精’神，把后座的纸箱拿了过来，“怎么什么东西也没有？”把纸箱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却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关于婴儿身份的东西，“看来，要跑公安局一趟了。” 莫然伸手在吐着口水的婴儿脸上轻轻刮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小可爱，但是再喜欢也要把他送回到父母的身边，这样才是最好的。 重新启动车子，莫然离开了医院，往公安局而去。所幸大晚上的，公安局咯还有人在值班。 “大叔，你好，我有事需要帮忙。”莫然把车停好，走进值班室，敲了敲关着的窗户。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值班的是一位中年大叔，见莫然一个姑娘家来到了公安局，以为莫然遇到了什么危险。 莫然指了指自己的车，说：“大叔，我是源城中学高三的学生，我刚从市区外回来，路上捡到了一个婴儿，所以来报案的。” “婴儿？快让我看看。”大叔从值班室里走了出来，让莫然把孩子抱进屋里。 大叔也仔细翻看了莫然带来的纸箱，也查看了包着婴儿的围巾，都没发现任何与婴儿身份相关的信息。 “姑娘，要不这样吧，你看现在 也晚了，我先帮你报案，等明天其他人来上班了，我再让他们帮忙找找孩子的父母，你看怎么样？” 莫然皱了皱眉头，说：“可以是可以，可是我已经跟家人说好明天准备回家过年的，也不知道明天一天能不能找到孩子的父母。” “只能是先找着了，要是找不着再想其他法子就是了。”值班的大叔说。 “也只能是这样了，那大叔，我先回去了，明天再带着孩子来这边。” “诶，好，你当心点。” 天已经这么晚了，学校已经关了‘门’禁，莫然便在公安局附近找了间旅馆，马马虎虎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莫然给孩子喂食了一些食物，就来到了公安局。 这几年，源城市的发展是人人都看着眼里的，而随着各方面的发展，治安这方面自然也是不会落后，莫然一来到公安局，昨晚值班的大叔就告诉她，公安局大多数的人都在帮忙找着孩子的父母了。 莫然在公安局里耐心底等待了大半天，可是孩子的父母还是找不到。可是莫然又赶着回家，值班的大叔便向上级领导提议，让莫然把孩子留在公安局，让公安局的‘女’同志帮忙照看。直至找到孩子的父母，莫然表示可以，可是公安局的‘女’同志一抱孩子，孩子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但是一回到莫然的怀里就又不哭了，可愁死了公安局的一帮人。 “我看就让孩子跟着你先回家吧，等我们找到孩子的父母了，再打电话通知你把孩子送到公安局来就是了。”公安局局长的一句话就把孩子推到了莫然的身边。 莫然看着怀里古灵‘精’怪的小可爱，也没有怪局长这么突兀的提议，当即带着孩子赶回了家。 莫家祖宅。 “然然，这孩子真是你捡来的，不是你抱来，或者是???”王淑婷一边哄着怀里的小可爱，一边狐疑地看向莫然。 莫然好笑地看着王淑婷。说：“妈，我是那样的人嘛，再说了，我没事抱人家的孩子来干嘛！” “也是。”王淑婷像想明白了一样，点点头。继续逗孩子。 几天之后，源城公安局的人给莫然来电话说孩子是弃婴，找不到父母，王淑婷等人闻言，立马起了收养 这个孩子的打算，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王淑婷是打心底喜欢上了这个小可爱。加上王淑婷一直懊悔自己没有给莫永恒生个儿子，现在有个现成的儿子摆在自己的眼前，王淑婷怎么可能错过。 莫然一听说找不到孩子的父母的时候，心里就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自己家了，于是立马跟局长说了这事，局长还愁着不知怎么安排孩子。听莫然说要收养，立马什么也没要求，就让莫然带齐户口本去公安局孩子的入户手续办好了，而莫然家也多了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弟弟，可乐坏了莫家所有人。 尤其是莫永恒。虽然他觉得自家两个‘女’儿很贴心很让他骄傲，但是收传统观念的影响，莫永恒还是希望能有个儿子，现在好了，儿子有了，‘女’儿也长大了，实在是太好了。 今年的‘春’节，因为有了小可爱这个新的家庭成员加入，莫‘奶’‘奶’、王淑婷等人更加用心地准备过年的吃食了。 除夕这日，莫永恒抱着已经被莫然用空间食物调理得珠圆‘玉’润的小可爱去祠堂，顺便帮小可爱上族谱。 小可爱的名字也让莫家人苦思冥想了好几日，一开始莫二爷觉得就取名为莫忧，说是希望这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寓意是好的，但是其他人却觉得莫忧莫忧念着像个古人的名字，最后还是莫永恒做主，在中间加了一个子字，变成了莫子忧，这下就众人点头赞成了。 随着旅游开发区的知名度不断打响，来白公镇，乃至和安县游玩的外地旅客越来越多了，就连大过年的，白公镇也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可乐坏了尝到了甜头的乡亲们。 大过年的，人多了，热闹，既可以挣钱又可以玩乐，何乐不为呢。 ‘春’节期间，许多在校读书放寒假回来的学生就会趁着这个时候当临时导游，带领游客游景点。莫彩霞姐妹与莫米、莫雅几人也跟着去当导游了，去的时候还问莫然要不要一起去，莫然摇摇头，婉拒了。 “爸妈，我出去走走。”莫然对着屋内逗着孩子的莫永恒和王淑婷说。 “好，记得早点回来吃饭。”王淑婷头也不抬，继续逗莫子忧。 莫然一走到屋外，迎面而来的一阵冷风就吹得莫然不由地打哆嗦。莫然在家里每个房间里都塞了一颗冰晶和炎晶，保证了房间内的温度不会过低也不会过高，这猛地走到 外面，还真有点不适应外面的气温。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道上，看着过往的观光车，莫然的心一阵感慨，看着焕发着无限生机的村子，莫然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家人的命运在改变了。 即使是严冬，粤省地区的植被还是绿‘色’的，，白公镇的群山峻岭也是被一片绿‘色’覆盖着，只是冬天的绿‘色’侧向深‘色’，让整个大山显得格外庄肃。 白公镇旅游区的最大景点是颐和温泉，紧挨着的便是山清水秀的七叠泉，七叠泉最大的特点是由七层组成，一条瀑布从顶层留下，经过不同的岩石层，构成了独特的一道风景线。 白公镇除了这两处景点，比较著名的景点还有蝙蝠‘洞’，顾名思义，这蝙蝠‘洞’就是蝙蝠的巢‘穴’，是一处以冒险为卖点的景点，游客跟在当地的村民身后走进岩‘洞’，一进‘洞’‘穴’，就会被扑面而来的一群群蝙蝠吓到，惊悚系数为五星。 再有就是双‘乳’石，一处岩壁上，天然形成的‘乳’房形状的岩石，这岩石妙就妙在两个形似‘乳’房的岩石上还有泉水滴落，远远看去就像是‘乳’汁一样，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白公镇的景点当然不止这几处，还有更多让人津津乐道的景点，例如：莫然家背后的两座神似老爷爷的大山，还有什么鲤鱼山，老虎岩等等，正是拥有这么多的景点，白公镇才能游客不断，经济能力也跟着不断上升。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响，莫然回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半年不见，墨‘玉’展长得更高了，也成熟了，样貌就是那种放在校园里就能吸引一大堆的‘女’生的俊朗。 “没什么。”莫然笑而不语，看着眼前美丽呆的山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天晴，人在，家和，安宁。 这一世，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