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阴门实录》 第1章中元节的惨案 我叫徐正,今年十九岁。 我出生在西南大山深处,一个偏僻至极的小山村。 农历七月半是中元节,传统的祭祀节日。 按照风俗,天黑以后村民要在自家门前烧纸焚香,祭祀先祖,安抚亡灵。 然而,夜幕刚刚降临,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便打破了村子里原有的宁静。 …… 大概几分钟后,两位村民跌跌撞撞的跑进我家,还在院子里他们就慌慌张张的大叫着: “徐正,你爷爷死了,他被人杀了…!” 我刚从屋里出来,一听到这话,直接打了个踉跄摔了一跤。 在爬起来,二爷已经拄着拐棍,站在了我的身后。 没等我开口说话,二爷凝视着那两个村民,也不问话,只是声音微颤地对我说:“小正,背我去老宅!” 呃……我有些僵硬的走过去背起二爷,迅速向老宅跑去。 二爷叫徐仁礼,从我还没记事起,我爷爷就把我丢给了二爷抚养。 二爷很瘦,是个残疾人,他的右腿不知道什么原因,从膝盖往下少了一截。 我把他背在身后,也没觉得有多重的分量,所以我跑的很快。 老宅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还没靠近老宅,远远的就能看到,在老宅外面围拢聚集着很多村民。 “都让开,徐家的人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围拢成半圆的村民齐齐的把视线转向了我们的方向,又纷纷退到两侧,给我和二爷让出一道空隙。 顾不上村民异样的眼光,我低着头背着二爷走到老宅门外。 孤零零的老房子,大门敞开着,格外的阴森诡寂,院子里涌动着一股阴风。 诡异的吓人。 视线向下看去,地面上有一条血痕从大门里面向外延伸,方向直指村后。 血腥味伴随着阴风飘散在空气里,顿时就让我有了一股心悸的感觉。 “是谁发现的?”二爷环视了一圈围着的村民,冷冷发问。 “是……是我!”一位面无血色的妇女往前挤了挤,来到前面她又说:“我出来烧纸祭祀,发现了地上的血痕,顺着血痕进到你们徐家老宅,里面…里面…血…!” 说到这,妇女眼皮一翻,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惧的画面似的,直接昏厥了过去。 “二爷!我爷爷他…!”我小声呢喃了一句。 二爷没理会我,他沉默了两秒,接着说:“今天是七月半,见血不吉利,你们都不要在这里围着了,回家去吧!” 二爷的话村民还是听的,但仅仅只是表面上听,当我背着二爷走进老宅里面。 假意回家的村民,又从新聚拢了回来。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信我二爷的话,老老实实的回家去了。 院子里,地上的血痕更加明显。 鲜红未干的血迹貌似是拖拽后留下的! 这是我爷爷的血?! 我的心怦怦直跳,顺着血迹进到了屋子里。 一进门,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刚打开灯,我的瞳孔骤然一缩,险些跳了起来。 只见,我爷爷背面朝上泡在地上的一滩血水里,他的胳膊和腿都没了,已然变成了触目惊心的人棍。 在他的边上还丢弃着一把沾血的菜刀! “啊…!” 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直接大叫了出来。 我很想退到门外去,只可惜四肢已经僵硬麻木,动弹不得。 二爷相对镇定,他从我背上挣脱下来,拄着拐棍,摇摇晃晃的走到我爷爷尸体旁边。 他把拐棍一丢,直接瘫坐到地上。 对于死人,我并不害怕,但是对于惨死的人我会感到恐惧,特别是自己熟悉的人惨死,这种恐惧就会几十倍的增加。 我爷爷是个性格孤僻的老头,他和我接触的并不多,感情也不深,从小到大他和我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我只知道,他是个扎纸匠,而我二爷是个缝尸匠,他们两个都是捞阴.门里的人…… 可据我所知,大部分人对他们的这种职业都是又敬又怕,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段,把我爷爷杀人害命了呢? 我惊惧的抬起头,把视线看向了二爷。 我心里有疑问,但看到二爷脸色铁青很伤心的模样,我也就选择了沉默。 这时候,二爷忽然把我爷爷的尸身翻转了过来,用胳膊揽着他的脖颈,把脑袋揽进了怀里。 与此同时,我看到我爷爷的嘴巴张的很大,脸上全是血水,俩眼珠子圆鼓鼓的向外凸着,明显的死不瞑目。 二爷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脸色忽然一变,他怒视着我爷爷说:“小正的奶奶,父母,还有我这条腿,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痴迷于那种邪术?” 这句话说完,顿时在我的心里激起层层波涛。 “二爷,什么我奶奶,父母,还有你的腿…什么邪术?” 我父母的死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很小的时候我曾追问过二爷多次。 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妈妈就我没有? 他总是含糊其辞对我说,我父母是出了意外而死的。 至于原因,二爷始终没有个合理的解释…… 此刻听到二爷这么说,我显得有些激动。 在听到我的问话后,二爷摆了摆头,他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死者为大,你先去西厢房看看你爷爷供奉的神龛里,那五个陶瓷罐还在不在!” 我愣了愣,看了我爷爷的尸体一眼…无奈的退了出去。 这是我们徐家的老宅不假,但一直都是我爷爷独居在这里,西厢房我还从来没进去过。 大门外依旧聚集着很多村民,有些胆大的甚至跑进了院子里,踮着脚伸着脖子往屋里看。 见我出来,立即就有个矮胖的妇女站在院子对我喊:“诶!诶!徐正,你爷爷是怎么死的?” “你们徐家做的都是和死人沾边的晦气手艺,七月半这种日子,你爷爷不会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瞪着眼睛瞥了说话的妇女一眼,但我没回话。 每个村都有一些人,这些人整天无所事事,就操心着别人的家事,他们听风就是雨,喜欢添油加醋的搅混水。 这种长舌妇,你一旦搭理她,她就会颠倒黑白的出去造谣。 “切!吃死人饭的横什么横…”看我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推开了西厢房的门,那长舌妇鄙夷的冲我嘟囔了一句。 第2章邪术,遗祸为患 七月半阴气极盛, 我进到西厢房,反手关上门,顿时就有种如坠冰窖的阴冷感。 房间很暗,灯泡上就像是涂了一层墨汁似的,泛着浅绿色的幽幽光芒。 最里面摆着一张高脚供桌,桌子上酷似小房子的神龛被黑布帘挡住了正面。 除此之外,供桌上还有个用来给神龛焚香的香坛。 香坛上插着三根已经燃尽的香根,可香根呈现的形状却是最令人忌讳的两短一长…… 我皱了皱眉头,甚至看到了房间的左右靠墙位置,还各自摆放着一排花花绿绿的纸扎人。 它们像卫兵一样,排列在房间两侧,仿佛在守护着那个神龛。 仔细一数,左边是七个,右边是八个。 短暂的迟疑,我快步走到供桌面前,伸出手揭开了那块挡住神龛的黑布帘。 一眼看去,我顿时打了个寒颤。 神龛里确实有五个陶瓷罐,但它们都碎了。 残破的罐子里面装着五个黑色小泥人。 泥人的形态虽然略有不同,但都是龇嘴獠牙,凶神恶煞的模样。 仅仅是看了一眼,我就能感觉到,这五个被供奉的小泥人绝非什么良善之物。 多看几秒,还能隐隐的感受到,泥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阴郁的邪恶气息。 “太邪门了!” 我看只是站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全身的鸡皮疙瘩却不停的往外冒着。 随即,我一把拉下神龛上的黑布帘,转身跑了出去。 夜色阴沉。 院子里和大门外的村民全都走了。 二爷站在我爷爷惨死的那个房间门口,他的影子被灯光照射到院子里,长长的黑影覆盖在那条血痕之上,显得分外悲寂。 “二爷,神龛里的陶瓷罐全碎了,里面有五个小泥人。” 我的话一出口,二爷的身形微微一晃,他向我确认:“全碎了一个不剩?其它的还有什么异样?” 我不知道二爷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五个全碎,呃…两边的纸人好像数量也不对,左七右八不对称…!” 我说完,只见二爷身体一软直接倚到了门框上,脸上的皱纹也在跟着颤动。 我感到一丝不妙,刚要开口询问,二爷却先悲愤哀叹的说:“害人害己,害人害己啊…!” 这瞬间我忽然发现,二爷好像老了很多,他如同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老态龙钟的萎靡,给人一种即将大难临头的感觉。 纵使我此刻心里疑云密布,积攒了很多疑惑。 可我却手足无措的不敢开口询问。 我怕啊! 我怕二爷这片枯叶经不起半点风霜…! 沉默许久,二爷的神色才有所缓和,他意味深长的说:“小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二爷只能对你长话短说。” “你爷爷死的这么惨,那是他自己造的孽,他痴迷于邪门歪道,炼了一辈子的邪术,徒劳无益不说自己还遭到了邪术的反噬,非但自己横死家中,甚至要祸及至亲——遗祸为患。” 一时间,我的脑袋有些发懵。 邪术? 遗祸为患? “二爷,你的意思是说,我爷爷的死不是人为的?”我试探着问。 但我没能得到二爷确切的回答。 他只是忧心忡忡的看了看我,说了一句让我不明所以的话。 “小正,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种神神叨叨的感觉,可他是二爷,我又能说什么呢? ……夜深人静。 二爷让我去给爷爷殓尸! 我当时都要吓尿了! 可二爷的腿脚不便,即使害怕,这活也只能由我来干。 只是把尸体从地上搬到床上,这么一个简短的过程,我却在搬完之后,手脚不争气的颤抖了十多分钟。 …… 自古至今,人死后讲究个死得全尸。 像我爷爷这种死后尸体残缺不全的,无法直接入棺埋葬。 相传,横死之人因为身体残缺,魂魄不全,一股幽怨之气难以消散,因此阴阳两道不容,不收。 会招灾引祸,不能入六道轮回。 这时候就需要缝尸匠替死者缝合尸身消除幽怨,修补亡魂。 二爷就是缝尸匠,所以爷爷的尸体得他来缝! 给我爷爷擦拭完血迹,二爷便让我回家拿他的皮匣子过来。 我想都没想,直接点点头,跑了出去。 房间里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我承受不住那种感觉。 可是到了大门外我又后悔了,外面黑的吓人。 而且今晚出奇的静! 死气沉沉般的静! 来回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却累的汗流浃背,仿佛疾跑了几公里的长路。 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 当我背着二爷的皮匣子,再次跑回老宅门口的时候。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大门莫名的虚掩着,门上有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不死不休,一个不留!” 八个血字出现在我家老宅大门上,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要和我们徐家,不死不休! 要让我们徐家的人,一个不留的死绝! 若非深仇大恨,又怎会如此? 我惊惧的一把推开大门,双脚刚迈进院子,入眼看到的一幕,又直接让我僵硬在了原地。 院子里一片狼藉。 几具被砸的稀巴烂的纸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其中还有个纸人的脑袋,叽里咕噜的滚到我的脚边。 二爷佝偻着身子站在不远处,他的拐棍断成了两截。 地上,有几个被摔碎的泥人! 很明显,我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院子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二爷身边,满是担忧的问他:“二爷,这是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话音刚落,二爷的嘴角溢出一道鲜血,同时我还看到,他的脖子上被掐了一个乌青的手掌印! 顿时,我的眼眶就红了! 但二爷只是面色痛苦的冲我笑了笑,“别害怕我没事,子时到了,等我先给你爷爷缝完尸,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的!” 二爷说话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中气不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我赶紧点点头回应。 但我很困惑,我爷爷的四肢都不见了,二爷要怎么缝尸呢? 我一愣神,只见二爷从那些破烂的纸人身下,翻腾出来一对胳膊和腿…… 冷不丁的我全身一颤,鸡皮疙瘩骤起! 第3章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夜色悲凉。 二爷在房间里缝尸我只能蹲在外面苦等。 缝尸有条规矩,除了缝尸匠任何人都不能看,也不能打扰。 不然就是对死者的不敬,会冲撞到死者。 房间里静悄悄,大门外.阴风瑟瑟,诡异的氛围仿佛让时间变都慢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村子里忽然传出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 沸沸扬扬的声音由远到近,渐渐的像是朝着老宅这边靠拢了过来。 我扭头看了看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光亮,二爷一时半会应该缝不完尸。 于是我索性站起身,朝着大门外边走了出去。 然而我刚到门口,一群呜呜泱泱的村民,直接把大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十盏手电筒的灯光,同时照射在我脸上。 “你们要干什么?”我用手掌挡住眼睛大声的问。 “徐正!我们要干什么你做不了主,你二爷那个老东西呢,让他出来,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说话的人是村里的黄屠夫。 他凶巴巴的语气,像是要来打我二爷的模样。 不止是他,基本上村里人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怒气冲冲的,如同讨债一般。 可二爷自从来了老宅以后,他就没出去过啊! 二爷曾经告诉过我,缝尸的时候,最忌讳受到外人打扰。 缝尸匠缝的不仅仅是尸身,还是修补死者的残魂。 一旦冲撞到死者,残魂受了惊那就是大凶之兆! 而且这些人明显的来者不善,我又怎么会让他们直接冲进去找二爷的麻烦?! 我干脆把两只胳膊伸开,横挡在大门中间。 “二爷在给我爷爷缝尸,你们有事要么给我说,要么就等他缝完尸再说!” 我的话音刚落,之前那个问过我话的长舌妇,率先跳了出来。 “呸!徐正,你们徐家没一个好东西,你爷爷生前就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如今惨死在七月半这么个不吉利的日子,死了还要变成鬼祟祸害乡邻,这事!我们跟你说不着!” “是啊,徐正,识相的话就把道给我们让开,一直以来你们徐家都是和死人打交道,搞村里人都是讳莫如深,你爷爷死后成了鬼祟,无冤无仇的还要来祸害我们,活该他被人分尸害命!” “跟他啰嗦什么,他爷爷闹了全村人的祟,既然知道老的在里面,小的又不让我们进去,那就先拿他算账!” 为首的几个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咒骂着。 我还没听明白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肚子上忽然挨了一脚。 攥起拳头我就要反抗。 可黄屠夫突然从腰上抽出杀猪刀,直接架到我的脖子上。 他满脸横肉的瞪着我说:“你敢动,我就让你尝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滋味,你爷爷成鬼祟祸害我们,没有个满意的说法,你们徐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说话间,我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另外几个村民好几脚。 同时,我也被踹翻在地。 这一下子又涌上来更多的村民,他们对我连打带踹,完全是一副要把我给活活打死的架势。 而我,只能拼命的护住要害部位。 …… 疼! 撕心裂肺的疼…… 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这期间,官方来了很多人,来了很多次。 只不过他们不是为我挨打而来,而是来调查我爷爷的死因。 但即使他们把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给摸排了个遍,也始终没能发现谁有作案动机和嫌疑。 而且因为案情影响比较恶劣,为了不引起恐慌,官方选择不对外公开,只是对我爷爷的死做出了简单的解释。 野兽闯入村民家中,造成野兽袭击村民致死事件… 对于这个结果二爷表示接受。 至于我爷爷的葬礼,也没大操大办,二爷在别处找了几个抬棺匠,把棺材抬到坟地上,挖坑埋土,一切从简。 三天过去了,我还是无法下地,身上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疼得我一生难忘。 好在二爷并没有受到伤害。 他坐在床边,一边用药酒给我抹着伤处,一边给我说着村民愤怒的原因。 那晚确实闹祟了! 但那不是我爷爷闹祟,而是我爷爷用邪术豢养的五鬼! 那晚村里家禽牲畜一个不剩,全都毫无征兆的被五鬼给祸害了,死相惨不忍睹,如同我爷爷惨死的场景那般触目惊心! 而村民之所以没有伤害二爷。 那是因为二爷承诺了要给村民赔偿。 我爷爷留下的遗祸,要我们给村民赔偿,这点无话可说。 可赔偿的数字,却让我心凉了半截。 一百万! 半年为期,拿不出一百万,他们就烧了我们家的老宅,还有我和二爷居住的房子,重盖一次烧一次,让我们无处容身。 甚至还有人扬言,我和二爷要是想跑路不认账,他们就刨了我家的祖坟,让徐家祖先重见天日,曝尸荒野! 这明摆着是欺负我们徐家人丁薄弱,才会狮子大开口! 让我和二爷半年拿出一百万,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我想去和他们对峙,起码也要讨价还价,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二爷却拉着我不让去。 他说村子就是我们的根,把人都得罪光了,我们就会难以自处…… 二爷没有明说,但他的想法我知道,二爷老了,他将来不想葬身别处,落叶归根对他来说才是一种最好的归宿。 可那是一百万啊,一夜暴富的法子都被写进x法里了… 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 我气呼呼的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二爷先是隔着被子拍了拍我,见我不为所动,他又语重心长的说:“小正啊,钱咱们没有还可以想办法,唉,可还有连办法都想不到的事情存在啊!” 我听到这话,赶紧从被子里把头重新伸了出来,疑惑的问:“二爷,你说的是什么事?” 二爷神情恍惚的看着窗外,怔怔的说:“你以为五鬼只是害了你爷爷和村里的禽畜,这事就完了吗?” 我的眉头紧跟着一皱,只听到二爷又说:“五鬼邪术,害人害己,它们本来就是五只睚眦必报的邪祟,炼术之人一旦压制不住它们,就会遭到反噬,自己会死不说,五鬼也会报复炼术人的至亲,假以时日甚至还会为祸一方!” 我的心突然一紧,忍着疼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二爷,这事难道还没有结束吗?” 第4章我要入行,要做缝尸人 “结束?五鬼被你爷爷拘炼了几十年,结下的深仇大恨,他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只要我们徐家还有人活着,五鬼就会和我们一直纠缠下去,不死不休!” “要不是我那晚打碎你爷爷用来,拘炼它们的泥人阴俑,我也要横遭五鬼索命!” 我不安的看着二爷,忽然想起那晚他脖子上乌青的手掌印。 那就是五鬼掐的吗? 即使亲眼目睹了我爷爷死后的那副惨状,可对五鬼害命的说法,我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总觉得,官方虽然没查出来原由,但我爷爷被害命分尸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可是在短时间内,能让全村那么多禽畜惨死灭绝,世上真的有人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吗? 如果真是二爷所说的,这都是杀人害命的五鬼所为。 那有这样的邪祟存在,着实让人寝食难安! 联想到大门上,一个不留,不死不休,那血淋淋的八个大字。 我心里泛起了层层恐惧。 “二爷,五鬼如此凶戾成性,我们只能眼睁睁让它来害命,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说完,二爷继续目视着窗外,那双干瘪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好一会后,他才说:“我老了,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又是个残疾人,要搁以前哪怕不能彻底灭了五鬼,凭我缝尸人的本事,也绝不会让它们如此猖獗。” “现在……唉……” 二爷的叹息让我感到一丝难受,同时又让我眼前一亮。 缝尸人的本事?! “二爷!成为缝尸人能对付五鬼?” 突然,我的话像是刺痛了二爷的某根神经,他扭过头阴晴不定的看着我。 看了很久,很久,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二爷说:“做缝尸人就是入了捞阴.门,或许五弊三缺,或许晚年凄惨,学好本事能对付五鬼是不假,可老徐家就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了啊……!” 二爷的面色惆怅,眼神里又带着某种渴望。 我懂他的意思,他之前说想不到办法对付五鬼,其实那也不太准确,他更多是不想我入行捞阴.门。 五弊三缺,晚年凄惨。 可以说我爷爷和二爷同属捞阴.门,两人都或多或少的都应了这句话。 有了前车之鉴,二爷自然不想再让我这根独苗,走他们的老路了! 然而,比起被五鬼凶残的索了命,活不成。 我更愿意选择入行捞阴.门,哪怕是半身不遂,也比被五鬼索了命强啊! 沉思几秒,我眼神坚定的说:“二爷!我不怕五弊三缺,晚年凄惨,我要入行,我要做缝尸人!” 我的反应,让二爷有些诧异。 他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小正,你不说这话,二爷我真不敢给你指捞阴.门这条路,就怕你将来怪我。” “既然你自己说了要做缝尸人,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你缝尸人也是个两全其美的选择,这个行业虽然禁忌颇多,可它既能学到本事对付五鬼,又是个来钱快的行当。” “你要真下定决心学,那我这缝尸人的衣钵就由你来接!” “我学!”我郑重的点点头。 得到答复,二爷郁结的神色稍稍缓和。 他住着拐棍回到自己的房间,除了把皮匣子背了过来,手上还多了两本古书,一本皮面泛黄,另一本皮面泛蓝。 二爷连同着皮匣子和那本泛黄的古书递给了我。 这本古书的名叫《缝尸录》。 至于那本蓝皮古书,二爷犹豫许久,还是把它收了回去。 “小正,缝尸录里面记载了关于做一个缝尸人的所有东西,里面的内容你每一个字都要牢记。” “记住,只有充分尊重死者,缝尸人这碗饭你才能端的踏实。” “缝尸人这三个字说起来简单,可做起却如同千斤之重,缝尸禁忌缝尸录里面都有记载,一共是七七四十九条,每一条你都违背不得!” “一旦违背,缝尸人可就要落得个横死街头的下场呐!” 面对二爷的嘱托,我不敢轻视,紧忙重重的点了点头,“二爷!我一定牢记于心!” 二爷微微点点头,接着又说:“你趁这几天养伤的功夫,把缝尸录和皮匣子里缝尸的工具,多熟悉熟悉,我也趁这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找到缝尸的活,我最后再缝一次尸,好带你入个门!” “对了,五鬼的事情,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砸碎了它们的祭魂泥人阴俑,它们没找到新的祭魂器之前,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好!”我点点头。 说完这番话,二爷明显的心力憔悴。 这几天的操劳,他快吃不消了! 十多年来,二爷缝尸的次数屈指可数,远处他的腿脚不便去不了,近处一年到头又有几个是横死的人? 到了该享福的年纪,却因为我爷爷修炼的邪术,突然冒出来个让人提心吊胆的五鬼遗祸,有丧命的危险不说。 甚至还负债百万! 我这个年纪的人都难以接受,又何况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这缝尸人! 我必须做! 五鬼的祭魂器,我虽然不太明白那是什么。 可我知道,它们一旦找到祭魂器,又会回来找我和二爷索命,不死不休! 谁也无法判断五鬼什么时候能找到。 我能做的只有在五鬼回来之前,尽快掌握缝尸的本事,以不变应万变! …… 时间流逝。 眨眼便又过去了三天。 这期间,皮匣子里的东西,我在二爷的指导下,已经能确切的知道它们的用途了。 唯独那本缝尸录,里面全是晦涩难懂的古文,每个字都饱含深意,我看起来就如同在看天书一般,脑袋发懵。 对此,二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说:“缝尸录专治一目十行,你能做的只有死记硬背。” 我点头回应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我和二爷正在吃晚饭,忽然院子里响起一个粗狂的男人声。 “徐叔在家吗?” 我愣了下,却听到二爷说:“小正,我给你找的人来了,我要带你入行,可凭你这个半吊子,想在捞阴.门这个行当里捞到钱,还得靠有门路的人带着你才行!” 第5章带你赚一笔捞阴钱 说着话,二爷和我来到了屋外。 院子里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穿着一件白色复古马褂,黑裤,黑布鞋,后腰上挂着一把皮革刀鞘的‘大菜刀’! 不用二爷介绍,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云山地界的背尸人,伍六年。 我们这地方山多地险,一些横死在外的人就得找背尸人把尸骨背殓回来。 另外和背尸人相似的职业还有个赶尸匠。 两者不同的是,背尸人背殓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身,因此背尸人只会在相对固定的一块地界背尸。 而赶尸匠赶的都是相对完整的尸身,因此能去的地方更多,名气相比之下也要比背尸人出名的多。 至于缝尸人,则是这两种职业都或多或少能用得上的存在……! 见到我和二爷出来,伍六年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徐叔,听你说徐正要接你的衣钵,我高兴的这几天都没睡好觉!” “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年你不往远了去缝尸,云山这地界横死的贵客,都是从别处找缝尸人来缝,钱都被那帮手艺差的捞走了,我心里这个气啊!” 伍六年这话,明显就是说给我和二爷听的了,别人缝尸赚捞阴钱,他一个背尸人气个毛线? 只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伍六年还挺真实。 毕竟咱吃不到的葡萄,又没规定说不能说它酸。 二爷苦笑着回应了一声,接着对我说:“伍六年,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你以后干捞阴.门就让他带着你,你们搭伙一块干!” 我点点头。 又对着伍六年叫了一声:“六年叔!” 五六年哈哈一笑:“徐正是吧,咱们以后慢慢熟悉,现在还是长话短说,我接到个横死的女贵客,要把尸身背殓回去,还需要缝尸。” “这活已经拖了两天了,要不是徐叔说你要养伤,女贵客又得背回去就要缝尸,我早就该把活给人干完了的!” 我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之前没觉得害怕。 但现在一想到要把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尸体从新缝合! 啧啧……忽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伍六年貌似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笑着说:“小正,凡事都有第一次,有我在你放心,你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今晚六年叔就带你赚一笔捞阴钱!你把缝尸要用的东西都带上,现在就跟我走!” “哦……”我小声的回应着,扭头看了一眼二爷,看到他点了点头,我才转身回房间去背皮匣子。 我其实心里有些困惑,二爷说他要带我入门,可他貌似又没有要和我们一块去的意思……或者是二爷就这样把我彻底交给伍六年了……? 缝尸要用到的东西,皮匣子里一应俱全。 当我背着皮匣子出来的时候,伍六年和二爷正在低语着什么。 打了声招呼,伍六年带着我开始往外走。 二爷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院子里目送着我们离开…… 伍六年是开车来的,不过车不能直接开到我们家门口,他把车停在了村外。 当我们从村里路过的时候,有几个长舌妇远远的看到了我。 她们不仅瞪我,看到我背着缝尸的皮匣子,又和背尸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故意嚷嚷着嘲讽我。 说什么我年纪轻轻的就去吃死人这碗饭,真没出息。 将来讨不到老婆,要断子绝孙……! 村里人对我的仇视来源于那晚五鬼闹祟,祸害了他们的禽畜,二爷又承认了这事和我们家有关。 其实在以前,村里人也排挤我们徐家,从事和死人沾边的手艺,在这种迷信思想根深蒂固的穷山村,那是不吉利的象征! 从小,他们就不让自己的孩子跟我在一起! 我低头尽量的不去听,那几个长舌妇说的难听话。 伍六年则不同,他大刀阔斧的向前走着,那莫样很是嚣张。 甚至,他还向那几个长舌妇竖了根中指……! 来到村口,路边上停了一辆银灰色的金杯车,车上的后座都被拆除了,只留着驾驶和副驾两个座位。 伍六年和我一前一后的上了金杯车,刚坐进去,我就问到了一股血腥味夹杂的恶臭。 扭头一看,后面的车厢里放着一只很大的竹篓,竹篓不仅有个盖子,还有一块黑布搭在上面。 不用说,这只竹篓应该就是伍六年用来背尸的工具了。 至于臭味,明显就是竹篓,长期用来装那些横死的尸体,导致尸血沾到了上面,从而残留下来的尸臭! 我被那几个长舌妇说了一通,心情不怎么好,闻到臭味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车窗摇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窗外。 伍六年看到我闷闷不乐的样子,给我递了根烟,想让我用烟压压车里的尸臭味。 我摇摇头没有接,烟我抽不来。 他把烟点上开始对我说:“小正,你越是这样你们村里那些长舌妇越是开心,你那么在意他们的话干嘛?” “你要做的就是学好缝尸人的本事,好好赚捞阴钱!赚大钱!她们不是说你讨不到老婆吗,等你赚了钱你还愁讨不到吗?到时候讨个年轻漂亮的,讨个极品靓妹,才能让这些长舌妇自己打自己的脸!” 我苦着脸笑了笑,但没有说话。 天,这时候已经完全黑了,伍六年开着车带着我一路疾驰,车尾带着一道长长的飞尘。 关于那个横死的女贵客,详细情况伍六年没告诉我。 他说怕我心理承受能力差,路上给我说多了,反而给我增加心理负担,等到了地方我看完之后,他在给我细说。 只不过,请我们的这家人,开了五万块的价码。 伍六年说等我们把活干完干好,这笔捞阴钱我们就能一人分一半! 我听到这话,烦闷的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五万块一人一半,那就是两万五! 想想都有些兴奋。 可伍六年这时候却说:“捞阴钱赚的多,可也要谨慎一点,肯花钱请我们背尸人,缝尸人,这种活一般都不会太简单,横死之人多半都是幽怨不散,稍不注意就是已经闹了祟,或者出了什么乱子!” “我们一旦摆不平,不仅捞不到钱,也会坏了在捞阴.门这个行当里的名声,砸了自己的招牌!” 第6章阴人归家 夜色朦胧…… 伍六年一边给我说着捞阴.门的注意事项,一边开着车。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一个小村庄,在这个村的西边有条河叫龙河,因此这个小村庄又叫龙河村。 我们没有直接进村,而是把金杯车停在了村外。 停好车,伍六年背着那个用来背尸的竹篓,带着我往村西边的龙河方向走去。 应该是快要到贵客横死的地方了,他主动给我说起了死者的身份信息。 伍六年说:“横死的人叫吴晓妍,是龙河村的村民,这姑娘才二十出头正是如花似玉,谈婚论嫁的好年纪,没想到却因为意外横死在了外边,唉……” “真…可怜…!”我跟着惋惜了一声,又问:“六年叔,那她是出了什么意外?” “坠桥!龙河上面有座年久失修的老木桥,人从桥上掉下去,活生生的摔死了!”伍六年说完,掏出烟点了一根。 我有些困惑的看着他,“木桥很高吗?再说河里应该有水,人怎么会是摔死的?” 伍六年叹了口气,“这些年天旱,龙河里的水早就干涸了,只剩下一些小水坑,还有河底的乱石漏在外面,吴晓妍从桥上掉下去,正好掉在了河床的石头上……!” “再说了,要是河里还有水,吴家要找的就不该是背尸人了……!” 伍六年说完这番话,我们也就到了龙河边上了,顺着河沿看去,不远处就是他说的那座年久失修的木桥。 第一次出来干这种捞阴的活,我有一肚子的疑问。 但我还没来的及开口,伍六年却伸着手,给我指了指木桥下面的河床,“看到没,尸体就在哪儿!” 河里确实没水,干裂的河床上有很多杂乱无章的大石头。 但伍六年说的尸体我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偏向我们的这一侧,有块白布铺在河床里。 很明显,那应该是块盖尸布,吴晓妍的尸身就在白布下面! “白布是我让他们盖上的,在我们之前还来过很多人,都想把尸体给弄回去,不过这横死的吴晓妍怨念很重,不承诺给她办好身后事,一般人可搬不动她!” 我咽了咽喉结,没敢说话…… 伍六年向我解释的同时,我们又顺着岸上走到了木桥的桥头。 年久失修的老木桥,桥上的木材都已经腐朽了,在四周都没有风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听到木桥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摇晃声。 我愣了下神,只见伍六年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盏老式的手电筒。 他举着手电筒对我说:“小正,你在岸上等我,我下去把尸体背上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伍六年已经顺着岸边的一块斜坡滑了下去。 伍六年背着的那个竹篓子很大,估计装下三百斤重的尸体都不是问题,只不过他能不能背动那就要另说了。 竹篓挡住他的身影,眨眼的功夫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今晚很黑,天上更是没有一丝月光。 我在岸上看不清伍六年在河床里的情况。 但他下去后没多久,我却貌似听到了他在说话的声音。 细微的说话声,顿时就让我的心里开始发毛了! 河床里只有吴晓妍的尸体,伍六年难道是在和尸体说话? 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在听,可木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愣是让我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刚准备放弃,突然听到伍六年在底下扯着嗓子吼了一句:“小正,你下来,她不信我要把她背回去缝尸,你下来给她证明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让我下去给尸体证明我是缝尸人? 我们是来背她回去缝尸入葬的? 我还没回过神来,只听到伍六年又催促了一遍,“小正,你别害怕,赶紧先下来!” 不怕? 不怕就怪了! 只不过,我还要给吴晓妍缝尸,如果我现在连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怎么做个缝尸人?! 思索着,我顺着伍六年之前下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 当我下到河床里的时候,那块盖尸布已经被伍六年掀开了! 我第一眼就看到吴晓妍的尸体。 她面部朝下,趴在一块大石头上,头发披散着,穿着一件偏白色的碎花裙。 那块大石头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半,只不过血已经凝固了! 但是吴晓妍的双手却死死的抱着那块大石头,长长的指甲像是想要把石头给刺穿了似的!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木桥。 桥面上有个破洞! 显然,她就是从那个破洞里掉了下来,头又正好磕在了这块石头上,从而直接丧命的! 我的心突突直跳,看着尸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呐,这就是咱们云山地界的缝尸人徐正,这回你该信我们是来帮你的了吧?”伍六年指着我,话却是对尸体说的! 但他的话刚说完,石头上呲啦的响了一下。 与此同时,吴晓妍的指甲陡然增长了不少,胳膊上的青筋向外鼓起! 她这不是要松开石头,反而是抓的更紧了! 眼前的这一幕,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已经让我不停地冒起了冷汗! 伍六年看到这种状况,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声音冰冷的对我说:“小正,把你缝尸的皮匣子给她看看,她要是还不识抬举,那我也就不在客气了!” 我闻言,哪里还敢愣着,紧忙把背在身后的皮匣子挪到了前面。 我现在虽然害怕,但我更害怕吴晓妍会闹祟! 于是我也尝试着对她说:“这是缝尸要用到的皮匣子,你只要跟我们回去,缝尸人就能帮你消除幽怨…能让你去投胎…!” 我的话音落下,我和伍六年都紧紧的盯着吴晓妍的尸身。 盯了几秒过后,我说的话貌似起作用了,她的胳膊竟然缓缓的松弛了下去。 只是她胳膊上的青筋和手指上尖利的指甲,却没有半点要褪去的意思! 那模样仿佛是在警告我,她只是同意了和我们回去,只要我们后面没能让她满意,她照样要闹祟! “你用不着这样,我伍六年接的活还没有办砸过,而且有我在,你也没有闹祟的机会!” 伍六年阴沉着声音,一边说一边把后背的竹篓摘了下来! 他从竹篓上取下黑布,把吴晓妍的尸身裹了起来,接着又迅速的把她放进了竹篓里! 那熟练的动作,很难想象伍六年是背了多少尸体,才能练出来的! 而且更让我意外的是那块黑布,竟然是用来裹尸的……! 很快,伍六年背上装好尸体的竹篓,他突然扯着嗓门大吼了一声。 “趋吉避凶,遇难成祥,阴人归家,入土为安喽!” 第7章我第一次缝尸 …… 在回去的路上我全程都是跟在伍六年身后,闷着头走路。 马上就要缝尸了,我心里实是在紧张的不行。 回到龙河村的时候,整个村子里静悄悄的,伍六年带着我东拐西拐的走了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大门口的位置站着三个人,有一对是上了年纪的老夫妇,应该是吴晓欣的父母,还有另一道我格外的熟悉身影。 他拄着拐棍,定定的看着我们走来的方向。 那是,二爷! 刚见面,还没得及打声招呼,那老两口就在一旁盯着伍六年的背篓,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二爷无奈的摇摇头,“唉……别哭了,你们是她的父母,它属于横死本来就对阳世有所留恋,你们这样一哭,一旦惊扰到她,那她就得祟客恋门,不愿意上路了!” 被二爷这么一说,我仿佛真听到了,竹篓里传出两声幽怨的抽泣声。 我刚打算凑近一点,却听到伍六年接过话说:“地方准备好了吗?早点让徐叔缝尸,也好让逝者安息!” 吴晓妍的父母赶紧点点头,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领着伍六年往里走。 我二爷跟在他们后面,我有话想问,他却说:“我和伍六年商量好的,我腿脚不便,就先到吴家来等你们了,这也是为了让你先去练练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二爷那条少了一截的右腿,即使拄着拐棍也是一瘸一拐的模样,我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同时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学好缝尸的本事,不让五鬼害了二爷,更要赚到钱,好让他安享晚年……! 从大门口进来,我们就径直的进了一个提前布置好的房间里。 伍六年从背上卸下竹篓,把黑布裹着的吴晓妍抱出来,放到了用木板搭制的简易停尸床上面。 他没有立刻把裹尸布揭开,而是看了眼二爷,又对吴晓妍的父母说:“接下来就是缝尸人的事情了,我们都去外面等着。” 老两口抹着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他们都出出去了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二爷了。 二爷盯着盯着停尸床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小正,我本来怕你胆子小,本打算最后缝尸亲手教你一次,但现在看来,你的胆子要比我想象中的大了很多!” “那今晚的尸,就由你来缝!” 我愣了愣,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在之前我就没料到二爷会来,因此早就做好了今晚要自己动手缝尸的准备。 只不过我有些意外。 我意外的是,二爷既然来了,他竟然会放心,让我自己给吴晓妍缝尸! 要知道!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 我愣神两秒的时间,二爷真就退到一边去了,他看着我说:“前几天让你记的缝尸流程和禁忌,那些东西你都没忘吧?” 我摇了摇头:“二爷我没忘!”说着,我从身上取下了皮匣子。 “没忘就好,你点烛,我关灯!” 二爷回应一声,手已经放在了灯泡的开关上。 二爷说的点烛,其实是点燃一根白色的蜡烛,按照男左女右的方式,放置尸体头部的旁边。 这根蜡烛准确的叫法是‘引魂灯’! 引魂灯的说法有两种,一是,让死者看清我们是在缝尸,是在帮他! 二是,让他看清黄泉路怎么走,帮他引魂路! 当我把蜡烛点燃,放到了吴晓妍头部右侧的时候,我爷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电灯开关。 蜡烛的火苗一闪一闪的,登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放好引魂灯之后,立刻就得请香! 老话讲,人忌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缝尸匠请香就有这层含义在里面。 二爷给我的缝尸录里面更是对请香列下了三条禁忌。 请香点三次不燃,不能缝! 燃烧的香突然灭,不能缝! 香头点燃但无烟,不能缝! 缝尸录里说,缝尸只要出现以上三种状况的其中任何一种! 这具尸体都不能动,那是因为死者的怨念很重或者尸体身上有某种禁忌,缝尸人一旦动了,就会遭到不详灾祸……! 明白请香的重要性,我在请香的时候显得给外的谨慎。 瞪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三只被我点燃的香头,就怕出点什么意外。 但好在我盯了好一会也没发现异常,三只香都在正常的燃烧,甚至还在缓缓的冒着三股青烟。 把香插进香坛里,我开始着手揭开了裹着吴晓妍的黑布。 之前我没能看到吴晓妍的长相,只是看到了她的背面。 此刻当我揭开这块裹尸布,我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她的脸整张脸上全是血,额头的位置,还有一道因为磕导致的猩红伤口。 而且她的眼睛是睁着的,森白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屋顶,那莫样好像随时都会跳起来尸变似的。 要不是二爷就在旁边,我真没有太大的勇气去和这样的一具尸体对视太长的时间,更不要说还要给她缝合额头上那道致命的伤痕了! 我的畏惧,二爷肯定看出来了,但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看着我。 一时间,我好像把和缝尸有关的东西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愣了得有一分多钟,我才想起来,下一步应该是要往尸体的口中,放上一枚压舌钱! 压舌钱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人死后在他嘴里放上一枚铜钱,死者到了阴间不会告状,并且嘴里含着压舌钱来世也能投个富贵命! 另一种说法是,死者的喉咙里会有一股怨气,称为殃,这种殃气含有剧毒,缝尸的时候要是不注意,被尸体把殃气给吐了出来,缝尸人吸入后就会中毒身亡! 我先是在皮匣子里拿出一副毛皮手套,戴上之后,又拿出一枚古铜钱。 接着就是要把吴晓妍的嘴巴捏开,把压舌钱放到她的嘴巴里。 可我的手刚伸过去。 只听到“噗”的一声,引魂灯竟然灭了! 整个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阴森恐怖的黑暗! 只能看到我请的那三只香,烧红的香头再散发着红光! “二爷,快把灯打开!”我冲着黑暗吼了一声。 第8章尸不甘,流血泪 然而,我的话没能得到二爷的任何回应。 反倒是停尸床上有呜呜呜的抽泣声缓缓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接着便是女人幽怨的声音:“我不甘啊…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尖锐凄厉的声音,真不是活人能发出来的动静! 这是吴晓妍的尸体…开口说话了吗? 我一顿,猛地打了个冷颤,随即冒出了赶紧往后退的想法。 可让偶始料不及的是,一个冰冷刺骨的东西,突然紧紧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身体一僵,心也顿时凉了半截。 我能清晰的感觉出来,攥着我的,那是一只手! 甚至她手上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到我的肉里面去了! “妮子,我知道你有怨!我孙子作为缝尸人就是来帮你消怨,修身补魂的,可你要是闹祟作恶,你的怨就消不去了!” “成了尸祟阴司哪里可不收,即使收了也要遭受各种酷刑,还要剥夺了你去投胎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要这个机会了吗?” 二爷突然说出的这番话,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就连手腕上的疼痛都暂时忘却了! 更让我惊掉下巴的是,二爷这番话说完之后。 攥着我手腕的那只手! 竟然真的松开了……! “这……!” “小正,点烛,缝尸!”二爷低声提醒了我一句。 我甩了甩被掐破的手腕,赶紧摸着黑把引魂灯点上。 火苗升起,房间里有亮堂了起来。 我第一时间看了眼停尸床上的吴晓妍,心顿时猛揪了一下。 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但是她的眼角却有两行血泪! 尸体确实哭过了,而我的手腕也是被她掐的。 好在只是破了点皮,但没有流血! 顾不上细看,我紧忙捏着她的下颚,把压舌钱塞了进去,又从皮匣子里把缝尸的针线拿了出来。 同时嘴上开始吆喝。 “穿针引线复全身,来世入个富贵门!” “灯明路亮勿留念,黄泉道上别回头!” 缝尸的时候喊完这两句话,也就可以开始缝尸了! 今晚的经历确实诡异,甚至吴晓妍都差点闹了祟,但同时我也很庆幸。 这是我的第一次缝尸,但我遇到的不是残缺不全尸体! 要知道,古代的缝尸人,更多的时候是在给掉脑袋的犯人服务。 比起尸首分离,吴晓妍只是脑袋上磕一道伤口,这对二爷这种经验老道的缝尸人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对我嘛!这是种难得的机会! 缝尸录上有记载,每道伤口缝尸的针数只能是单数,而我给吴晓妍缝完额头的时候正好是十三针! 不多不少正好是单数。 但缝完了额头,我却犹豫了! 因为我还要确认她身上有没有其它伤口,是身死时留下的。 如果有,就必须得缝上! 若是有遗漏,死者的亡魂就不能算是完整! 这期间我看了眼二爷,但他却给了我一个按照缝尸录上的记载去做,该做那步做那步,别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眼神…… 我紧张的攥了攥拳头,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我是缝尸人,我是缝尸人…要给她检查伤口……!” 不知道在心里念叨了多少遍,我才终于鼓起勇气却解开吴晓妍的衣服。 映入眼帘的是吴晓妍森白的皮肤,而且她的尸体并不僵硬,像是故意配合着我的检查一般。 除了脑袋有血和已经缝合了的伤口,我在她身上没有发现其它伤口的存在。 这也就是说给她穿好衣服,再把头上的血迹清洗完。 缝尸人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当我用事先准备好的水和毛巾,把吴晓妍脸上的血迹擦洗完毕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如同生病后昏睡过去的女人。 要是不去看她额头上,被我缝上的那道伤疤,吴晓妍甚至散发着一种病态的美。 完全不像是个死人! 可她始终是一具尸体,无论怎么好看,多看一会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会不自觉的往外冒! 二爷看到我缝完了尸,没有说话,只是满意的对我点点头,随即留下我自己收拾东西,他则是率先走了出去。 这时候,我才猛然发现,我的胆量貌似变大了许多,即使和尸体独处,我的恐惧感也再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只是在我去收引魂灯的时候,无意间像是看到了吴晓妍的眼睛又睁开了,并且她在笑! 只不过,我看到的时候正好是引魂灯灭的那一刻。 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眼花了,并且在我要走出去的时候,我顺势打开灯的同时,还还扭头瞥了一眼停尸床。 看到吴晓妍安详的躺在停尸床上并无异样后,我才松了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双脚刚落地,我就看到伍六年嘴里叼着根烟,靠在墙上手里正拿着一沓百元大钞,在数钱……! 二爷则是在和吴晓妍的父母低声交代着什么。 看到我出来伍六年钱也不数了,快步凑到我跟前,笑呵呵的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小正,徐叔说了你已经入门了,这回咱云山地界的捞阴.门,缝尸人这个空缺,总算不用外面的人来顶了!” 伍六年说到这嘴角咧的都合不拢了,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我尴尬地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入门不代表着精通,入门只是说明,我以后算是捞阴.门里的缝尸人了,但缝尸的手段还得靠我自己去学,去悟! 更重要的是我要学好缝尸的本领! 对付五鬼才是我的目标……! 我沉思几秒后,二爷也就和吴晓妍的父母交代完了。 至于五万块的捞阴钱,老两口更是在二爷出来的那一刻,就把钱交到了伍六年的手里! 活是他接的,钱自然就先由他拿着了,这也是规矩! 吴家后面的事就用不上我们了,葬礼怎么举办,几人抬棺下葬,这些都是白事先生和抬棺匠的事情了。 离开的时候,正好子时刚过,吴家老两口感激涕零的把我们送到门外。 走到一半,二爷又转过头叮嘱他们,一定不能忘记了给他们交代的东西! 忘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第9章正式接下衣钵 从吴家出来,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村外。 一上车,伍六年就先把五万块钱分成了两份,他把其中一份递给了二爷。 但二爷没有接,而是让他把钱给我。 并对他说:“六年,小正今晚就算正式接了我的衣钵了,他以后在捞阴.门里的路,还少不了你的帮衬,这算是徐叔欠你的一个人情,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 伍六年闻言,哈哈一笑,他拍了拍胸脯对二爷说:“徐叔,小正跟我一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真遇到难缠的事情,我让他先跑,我给他垫后,一定什么危险都没有!” “再说了徐叔,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小正第一次出来捞阴.门,就能上手缝尸了,这就说明,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二爷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接着,伍六年发动了车子,驶离了龙河村。 车后没座,我紧挨着背尸的竹篓蹲在车厢里,竹篓上散发出来的尸臭,熏的我两眼发晕。 但联想到身上揣着的,两万五千块百元大钞,我忽然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正当我在暗自傻乐的时候,二爷忽然对我说:“小正,你不要以为缝了尸拿了钱,之后这事就彻底和缝尸人没关系了!” “缝完尸后,死亡的来龙去脉,横死之人的身后事没办利落,生前的遗愿没人去办,这些一样会让他们走的不甘心,他们甚至会把这笔账算在缝尸人头上,严重了还是照样会闹祟,会回来缠着缝尸人!” 我看着二爷,心里突突直跳。 缝尸是给死者修身补魂消怨,如果只是修身补魂却没消怨,可不就是缝尸人的失职么!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二爷对吴家老两口的叮嘱,恐怕他当时就是在交代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缝尸录上可没有记载,但二爷给我说了,我也就记在了心里。 随即我连连点头对二爷表示,“以后我缝完尸,一定会把这些东西交代给死者的亲属了解清楚!” 二爷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便让伍六年送他回去。 而我以后就跟着伍六年,去他镇上的家一起捞阴.门了! 我们的本意都是让二爷跟着一起去,但他很执拗,告诉我们说,人老了一天都不想离开村子,另外我爷爷的头七要到了,不能没个人祭拜,所以他一定得回去。 这时候我也就不好再劝了,镇上离我家很远,在村口下车的时候二爷告诉我,没事不用天天惦记着回来。 至于五鬼的事情也不用担心,真有什么事他会给我打电话的! 说完这些,二爷就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进村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到二爷的背影,我就忍不住的想流眼泪,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和二爷分开过,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 伍六年这时候给我递过来一支烟,顺手给我点上了,我只是吸了一口,眼泪鼻涕就出来了,至于是被呛的还是真的哭出来了,我自己也说不清…… 天透亮的时候,我们才回到镇上。 伍六年家所在的这个镇子叫古德镇,是云山市众多镇子的其中一个。 他家在古德镇的边缘,虽然有些偏僻,但比起我家那就方便的太多了。 一进门,伍六年给我安排了睡觉的房间,顺道给我指了指洗澡的地方。 他说让我先去洗澡睡觉,饭的话就等睡醒了再说,忙活了一夜实在是睁不开眼皮了。 对此,我表示赞同,昨晚缝尸的时候搞得我心惊胆颤确实很累…… 洗完澡,我直接回到伍六年给我安排好的房间。 闭眼——秒睡!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伍六年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 我刚从房间里出来,他笑眯眯的让我去洗把脸准备吃饭。 饭桌上,白斩鸡,红烧鱼,回锅肉,炖排骨,还有个青菜汤。 整个屋子里都是饭菜的香味,饿了一天,我的肚子走就咕咕乱叫了,简单的洗漱了一遍。 我端着饭盆就开始狼吞虎咽。 伍六年倒了杯老白干抿了一口,又夹给我一只鸡腿。 “小正,多吃点,吃饱了今晚继续好好休息,明晚咱们再去捞它一笔!” 我一愣,嘴里塞着鸡腿,鼓着腮帮子问他:“六年叔,干这行这么多活吗,隔一晚一个?” “隔一晚?你也太小看你六年叔了,只要咱们两个合伙,我背你缝,我一天给接一个都行,我让你休息一晚,是怕你吃不消!” 伍六年端着酒杯,自信满满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伍六年说休息一晚的建议。 缝尸不仅是精神上的压力,而且还消耗精力。 这是个细腻的活,一点都容不得马虎,特别是我这种刚入门的缝尸人,那更得处处小心! 吃饭期间,伍六年问我要不要喝酒。 我直接拒绝了。 但他说让我喝酒只是为了让我今晚睡个踏实觉,不然我白天睡了一天,晚上要是再想睡着可没那么容易。 他还说成了捞阴.门里的人,不会喝酒那成啊。 天天昼伏夜出和死人打交道,不喝点酒,帮助提升睡眠质量,时间长身上的阴气重,那是要生病的! 我被他说的有点蒙,同时我也看出来了,他就是那种饭桌上拼命的劝别人,感情深一口闷的人。 于是我放下碗筷,说了一句“我吃饱了!”直接回房。 和伍六年说的一样,我今晚注定难眠,但我正好可以研究缝尸录里面的内容。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缝尸录是在晦涩难懂,我看的很慢,也很艰难。 本以为睡不着,能靠缝尸录熬过去,没想到刚进入深夜,我就已经脑袋发懵,睡意十足了。 迷迷糊糊的我睡了过去。 然而没睡多久,我就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要知道这才七月份,但我就像是提前进入了寒冬腊月,异常的阴冷像顺着毛孔,往人的骨头里钻。 而且眼皮就像是被灌了铅似的,越想睁眼,眼皮就越沉,并且我的嘴巴也无法张开! 第10章人三祟四邪进门 “咚咚咚咚!” 突然,我房间门的被敲响了四下! 但我发不出来声音,门被敲完也没人说话,只是“咚咚咚咚!”的又被敲了四下。 怪异的一幕,我联想到了闹祟! 敲门讲究人三鬼四! 活人敲门敲三下,鬼祟敲门敲四下。 这虽然是民间传说,但结合我现在的处境,这是……真的……? 霎时间,我的心跳都变得慢了半拍。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了,但我听到了们被推开的声音。 几秒过后,我的床边忽然变得更冷了,活脱脱的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床边,立了一块硕大的冰块,任由它散发着寒气。 可我仍旧做不出任何反应。 “这是鬼祟……?” 下一秒,我的嘴巴忽然被一只手捏开了,同时我的嘴里被放进去了一个东西! 我怕的要死,身子又完全动弹不得,就在我心惊肉跳的等待,这个鬼祟要干什么的时候。 隔壁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伍六年的声音:“什么鬼东西,这么不知死活,刚跑到我伍六年的地盘上闹祟!” 话音刚落,我身上的这种把人冷到冻僵的寒意猛然消退。 同时我床边上如同冰块般的鬼祟,也呼的一下像是从房间里窜了出去。 不到两秒的时间,伍六年冲到了我的屋里。 他一把拉开灯,接着问我:“小正,你没事吧?那鬼东西呢?” 我指了指门外,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伍六年已经提着他那把油光锃亮的大菜刀,转身冲了出去。 “嗬…哇…”我把手指塞进嘴里,扣了好几下嗓子眼,才把鬼祟放进我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一枚古铜钱! 而且,这怎么那么像,我亲手放进吴晓妍嘴里的那枚压舌钱? 登时,我捂着嘴跳下床。 刚跑到门外,哇的一声,我直接吐了出来。 我不确定这枚铜钱和吴晓妍嘴里的那枚,是不是同一枚。 但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会吐! 毕竟,那可是放进过尸体嘴里的铜钱! 吐完,我还是不放心,又跑到洗脸的地方用水连着漱了十几遍的口,这才稍稍的没有那么膈应了。 这时候,伍六年也回来了,他穿着短裤,光着膀子,连鞋都没顾得上穿,追了很远的一截路,甚至把房前屋后都搜了一遍。 可也是白忙活了半天,他连个鬼影子都没追到。 一见到我,他就气呼呼的说:“该死东西,你可别让我逮到,敢跑到我这闹祟,逮到了我非剁了你!” 说完,伍六年凑到我跟前,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遍,还是不放心的问:“小正,你没被那鬼东西伤到吧?” 我摇了摇了头,“没有,但差点命就没了,那鬼祟往我嘴里塞了枚老钱!”说着,我把手掌摊开,把手里的古铜钱递给了伍六年。 伍六年接过手,对着门里的灯光研究了好一会,但他没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对我说:“这老钱上面有股子死气,是在鬼祟身上沾过的东西不假!” 他这么一说,我的胃顿时又是一阵翻滚。 一边吐,我一边对他说:“我感觉这枚老钱是我缝尸的时候,放进吴晓妍嘴里的那枚压舌钱!” 伍六年的眼睛一瞪,又看了眼手里的铜钱。 “不会吧,小正你会不会看错了?昨晚我们从吴家离开之后,就一直风平浪静的,吴晓妍要是闹祟了,或者发生了什么怪事,吴家老两口不可能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的!”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也想不明白。 但我能想到有可能的邪祟,只有吴晓妍了! 至于五鬼,我觉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五鬼凶戾成性,和我们徐家人更是不死不休,刚刚那种机会真要是它们的话,就不是往我嘴里放铜钱了,而是直接要了我的命! 我短暂的愣神,伍六年已经掏出手机给吴家老两口拨了过去。 第一遍的时候电话没人接。 在打第二遍的时候,过了好一会才被接通! 电话是吴晓妍的父亲接的,声音很低沉,但他的周围貌似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应该吴家的亲属之类的人。 刚接通电话,伍六年就开门见山的说:“吴叔,晓妍的尸身没什么异样吧?家里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伍六年的话一问完,电话那头的语气就不太好听了:“能发生什么怪事?我们都按照徐师傅的叮嘱做了,明天就是晓妍下葬的日子了!” 话说完,电话就嘟嘟的响了两声被挂断了,明显是对伍六年忽然打电话去问这种事感到不满。 不过伍六年也没在意,只是挠了挠头:“小正,你听到了吧那边没事,刚刚的那个鬼祟应该不是吴晓妍……会是谁呢?” 念叨着,伍六年又开始重新打量起了那枚古铜钱。 我和他一样也是一脑袋的问号,睡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但我同时心里隐隐觉得,这枚古铜钱就是吴晓妍嘴里的那枚! 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鬼祟,要把铜钱放到我的嘴巴里! 沉思了一会,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伍六年。 他的眉头一皱,接着对我说:“小正你先回去睡觉,之前是我喝大了,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鬼祟闯进了门,现在酒醒了,你放心什么什么鬼祟都进不来!” 说着,伍六年给我晃了晃他手里的那把大菜刀,同时又说:“或许今晚的鬼祟,是我以前背尸的时候得罪到祟客,并不是吴晓妍,当然了你要不放心,等到天一亮,我们就再去吴家一趟!” 我点点头:“六年叔,吴家我觉得还是要去一趟,不去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行,天一亮我就带你去!要真是吴晓妍,我就把她直接镇了尸,干脆一了百了!要不是她,我摆弄摆弄屋子里的家伙事,那个鬼祟要是还敢来,也绝对让它有来无回!” 看着伍六年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我顿时觉得心安了不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拿上那枚古铜钱从新回到了屋子里。 坐在床边我紧紧地攥着这枚铜钱,不由的后怕“太大意了,要真是五鬼,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第11章白棺殓尸,不太好 彻夜无眠。 天一亮,我和伍六年随便吃了口早饭,开着车就火急火燎的往龙河村赶。 一路上伍六年都没怎么开口说话,他只是脸色铁青的边开车边抽烟。 他的心情我能理解,鬼祟都闹进家里去了,这种事情换谁,谁也高兴不起来! 更何况还是一个背尸人的家里! 从镇上出来,再到龙河村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升起来老高了,我和伍六年一前一后的进了村。 今天是吴晓妍下葬的日子,相比起前天晚上的冷清,今天吴家可是来了不少人。 我和伍六年刚出现在门口,一个戴着一副老花镜的小老头立刻就凑了过来。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背尸人伍六年吗,你的活都干完了,你咋又来了?” 说话的这个小老头,其实我也认识,他叫王固堂,是专门操持白事的白事先生,在我们这地界也算小有名气。 以前我们村里还有人家请他去操持过白事。 只不过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和伍六年打完招呼,王固堂就好奇的在我身上打量着。 当他看到我身上背着的是缝尸的皮匣子,脸上的神情明显的惊讶了一下。 但他也仅仅只是多看了我两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伍六年看着凑过来的王固堂说:“老王头,你少阴阳怪气的,你能来,我背尸人就来不得?” 王固堂笑了笑:“得了吧,你是能来,但我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说吧,是吴家没给你背尸钱,还是你有什么事没办利落?” 伍六年瞪了他一眼,但只是回了句:“随便看看!” 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昨晚的那个鬼祟是吴晓妍,但并不能确定,所以伍六年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 可王固堂明显的不信,他瞥了我和伍六年一眼,“不想说就算了,不是来吊唁的,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喽!” 说完,王固堂就慢悠悠的走到一边去了。 其实这时候,我对吴晓妍闹祟的可能性已经消除了一大半了,毕竟要是闹祟了的话,白事就不可能照常举行。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只是在大门外看看吧? 我和伍六年对视了一眼,接着向吴家里面走了进去。 院里站了不少人,屋里也早就布置好了灵堂,灵堂中间摆着一副刷了漆的白色棺材。 光是看棺材就能看出来,王固堂这个白事先生绝对懂行。 因为只有尚未婚嫁的女子,男子才会使用白棺入殓,而吴晓妍正好符合这一特征。 可伍六年却站在灵堂门口砸吧着嘴说:“啧…老王头这棺材用的不好!” 我跟着说了一句:“六年叔,吴家这情况用白棺挺合理的啊!” 伍六年摇了摇头,“我也没说不合理,只是觉得用的不好,应该用黑棺,黑棺能镇煞!” 我一愣,忽然反应过来伍六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吴晓妍是横死之人,身上的煞怨之气很重,用白棺不是说不可以。 但相比黑棺的确是差了很多。 对于普通人来说,最为熟悉的应该也是黑棺。 但是黑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在以前黑棺是用于自杀的人,后来战死沙场的人也会采用黑棺。 不过随着时代的改变,到了后期也就没有这么多说法了,老人去世时也会用黑棺,因为黑色看上去更严肃端庄,更加贴合丧葬的氛围。 只不过我们就算现在想提醒吴家一声,也不可能了。 因为吴晓妍已经入了殓,而且已经封了棺! 棺材的事情是小,但是封了棺就意味着,我们没法证实放进我嘴里那枚铜钱是不是吴晓妍嘴里那枚了。 封棺以后,在开棺那是大忌! 别说吴家人不会让,就连抬棺匠那关我们都过不了! 我和伍六年只是站在灵堂门口站了这一会的时间,院子里已经有七八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了! 他们的身边无一例外,都有一根手腕粗细的棺棍。 一眼就能看出,这七八双眼睛的主人都是抬棺匠。 对他们来说,棺材就是重中之重,他们紧盯着我和伍六年,那是因为我们是捞阴.门里的人,他们怕我们在棺材上动手脚! 至于开棺验尸这种话,别说我们现在没有吴晓妍闹祟的证据,就算有抬棺匠也不会让我们来开棺! 除非牵扯到人命,不然我们一开口,这些个抬棺匠一定会将我们乱棍打出! 这些道理连我都明白,伍六年就更不用说了,他站在灵堂门口看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正,已经入殓了,铜钱是不是吴晓妍闹祟后放到你嘴里,恐怕是没法证实了,不过既然老王头和这些抬棺匠能让她入殓,八成昨晚闹祟的就不是她!” “不过即使是她,只要进了棺材,哪怕她在凶也有棺材镇着,这个祟她也就再也闹不起来了!” 听到伍六年的话,我看了眼灵堂里的白棺材,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有有一丝希望昨晚闹祟的就是吴晓妍,如果真是她的话,那么现在有棺材镇着,而且今天她就要下葬,我也就不用怕了! 反之,要不是她,那么昨晚的鬼祟,八成还有可能会回来找我! “放心吧小正,六年叔最近少喝酒,再有鬼祟进门,我一定能灭了它!”伍六年宽慰了我一声。 我再次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几分心悸,总觉得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没法证实古铜钱是不是吴晓妍嘴里的那一枚,我们也就只好默默的离开了,毕竟伍六年说了,今晚还得去捞一趟阴。 我们这样在吴家守着也毫无意义。 但也不能算是白跑一趟,起码在某种程度上说,吴晓妍的嫌疑消除了一大半! 从吴家出来,王固堂还在门口帮忙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这一次是伍六年主动凑了上去,顺道给他递了根烟:“老王头,你亲眼看着吴晓妍的尸身入殓的?” 这句话不仅把王固堂问懵了,就连我也同样发懵。 王固堂直接连烟都没接,而是瞪着伍六年说:“你啥意思?你是说我老王头办事不靠谱,还是说我偷尸?” 第12章死的很奇怪 伍六年点上烟,尬笑着说:“这不,我也是不放心吗,死者为大,我们是为死人服务的,尸体是我背回来的,缝尸是小正缝的,要是没把死者安顿好,传出去名声可不太好听啊!” “安顿个屁,你伍六年还在乎这些虚名吗,这些年你背的尸,敢闹祟的那个不是都被你给灭了,你还会在乎这些东西?”王固堂瘪着嘴,念叨了一句,接着就转身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显然是觉得我们在无理取闹。 我没听明白,伍六年为什么要问他吴晓妍入殓的事情,只是以为他们是相互打招呼才这么问的。 但是当我们上了车之后,伍六年告诉我,别看王固堂只是个操持白事的小老头。 这老家伙白事虽然办的好,但在以前可不是个善茬。 以前的治安不如现在这么好,这老家伙借着操持白事的掩护,可没少干偷年轻男女尸体的事情! 至于王固堂偷尸要干什么,伍六年没告诉我。 但从他的表情还有偷尸两个字来看,就不难猜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从龙河村离开,我们回了一趟镇上。 伍六年说今晚背尸有点东西要带上,顺道我们还在家里吃了个午饭。 太阳西斜,闹祟的事情暂时被我放到了脑后。 今晚又要缝尸,出门前,我把皮匣子里面的东西,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确认一样都不少后,我才放心的出门上了车。 在车上,我问伍六年今晚要去哪里。 他说今晚要去的捞阴的地方不算远,在古德镇南面有个村子,叫段家村。 村里半数以上的人都姓段。 我们今晚去的这家也姓段,横死的是个老爷子! 不过人没死在外面,而是死在了家里,段家有两个儿子,他们为表孝心各开价十万块,让我们去背尸和缝尸! 各开价十万块,那一共就是二十万!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当时就嗡的一声。 但伍六年很快又给我泼了一盆凉水。 他说锻家两个儿子,面和心不和,虽然都开了价,也同时都是找的我们。 可我们恐怕只能从其中一个人手上接活! 也就是说,这趟活干完,只能拿到十万块! 一下子就少了十万,我多少有些心疼,但转念一想这趟活干完,我和伍六年一人能分到手五万块。 那也不算少了!而且是人是死在了家里,我们不用东奔西跑的去背尸。 用伍六年的话来说,这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钱多事少离家里近!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到段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黄昏。 车刚开到村口,路边上就站着两个中年男人在冲我们招手。 伍六年对我说:“年纪稍大,脸上有胡子那个是段家长子,叫段德发,年纪轻穿的很体面那个是段家老二,叫段德财!” 说着话,他把车靠边一停,段家两兄弟见状,也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 “伍师傅,我太阳还没落山就在这等着了!”段德发说。 “伍师傅,我虽然来的晚了点,但我把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段德财说。 说完,两人还不忘了恶狠狠的看了对方一眼,冷哼了一声。 我一看到这种情况顿时觉得头大。 这两兄弟,明显的,有仇恨啊! 不过伍六年可能还没跟他们提起过我,两人看到我从车上下来,都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正打算看伍六年怎么接这趟活,没想到他却说:“你们两兄弟也不用争,我知道你们都有孝心,这样吧,钱我还是收十万块,只不过要你们一人出五万!” “行的话,这趟活我就应下了,不行,那你们就另请高明!” 话一出口,段家两兄弟顿时,陷入了犹豫的神色。 伍六年见状,直接对我说:“小正,我们走!” “别!我同意…!”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段家两兄弟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这句话,同时又是鄙夷的哼了对方一声。 这一幕,给我看的是一阵无语。 我实在是没看懂这里面有什么说法。 两兄弟不应该是齐心协力吗? 可段家这两兄弟,就像是水火不容似的。 听到他们两人都同意了,伍六年拉了我一把对他们说:“这是缝尸人徐正,我负责给你们家老爷子背尸,他负责缝尸!” “徐师傅!”两人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又同时叫了我一声。 段德发先把烟掏了出来,给我和伍六年一人递了一根,但我没接。 只是对他说:“先带我们去老爷子横死的地方看看,顺道说说人是怎么死的!” 段德财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徐师傅,我给你说,我大哥嘴笨说不明白!”说着,开始把我往村里带。 段德财说:“我爹精神不太正常,我妈又走的早,他就由我们兄弟俩轮流供养,一家一个月!” “几天前,该轮到我的时候,我爹就突然跑回老宅,死活都不愿意去我哪儿了。” “当时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又哭又闹还以死相逼,说什么要死也要死在老宅,以后不认我和我大哥这两个儿子了,让我们不要管他!” “我大哥和我当时都被气到了,就寻思着让他在老宅待两天也好,冷静冷静再说,可我昨天早上再去老宅给他送饭的时候,我发现我爹人找不到了!” “我当时就给我大哥打电话,他很快就来了老宅和我一起找,从早上找到中午,最后我们在后院发现了一个地窖!” “顺着地窖下去,我们发现我爹就在里面,但是里面很暗,刚进去,我爹就吼着不让我们继续往里进,同时又对我们说,让我和大哥给他找背尸人,还有缝尸人!” “还说谁先找来,老宅的遗产就归谁!……这不我们就联系了伍师傅吗!” 我“……”直接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说:“你的意思是,你爹还没死?” 段德财听到我的话,立即做个怪异的反应,他鬼鬼祟祟的往左右看了看,接着压低着声音说:“死了,死的很奇怪,但我无法形容出来,只有等你亲眼看到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13章遍地鸡血 段德财说话的时候,伍六年就跟在我的身后。 至于他听没听到最后这句我也不敢确定,但我扭头看到他一脸镇定的模样,我的心也就安定了不少。 想必他能接这趟活,心里定然有数。 很快,我们顺着村里的小路来到了段家老宅。 青砖黑瓦,农村很常见的三间大瓦房样式,腐朽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带锈的铁锁,段德财掏出钥匙前去开门。 可门刚打开,他就慌慌张张的退了回来。 那副莫样,就像老宅里面住着什么怪物似的! 这时候,一直站在伍六年身边的段德发,开口说话了,“伍师傅,徐师傅,我爹就在后院的地窖里面,我的心脏不太好,受不了刺激,就不陪你们进去了,我就在大门口候着,有事你们大喊一声就行!” 没等我们开口说话,段德财也跟着说:“我心脏也不好,我爹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另外地窖里面地势狭窄,我也帮不上忙……我也不进去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脑门虚汗,眼神中露出恐惧的模样,明显是对进入老宅感到忌惮和害怕。 至于他们说的心脏不好,那完全就是借口! 可我也纳闷,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们连自己家的老宅都不敢进去? 我皱着眉头往老宅里面看了一眼,黑咕隆咚除了有些阴森寂静之外,我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而伍六年就不想那么多。 他阴沉的看了段家两兄弟一眼,也不回话,只是晃了晃身上背尸篓,率先朝着老宅大门走了进去。 伍六年都动身了,我也只能紧随其后。 进了前院我们没有停留,而是径直的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不大,犄角旮旯里还堆放着许多杂物。 但一眼就能看到段家两兄弟说的那个地窖。 其实说是地窖貌似也不太准确,因为在我们面前的更像是一口枯井。 枯井的洞口是垂直向下的,大概三米左右的深度,隐隐的还能看到井底有波光粼粼的井水。 伍六年举着手电筒,围着枯井转了一圈,很快他就发现了东西。 “小正,你看!”他用手电筒的灯光,给我照着井壁。 我顺势看去,看到井壁上,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个横向延伸的方形洞口。 “六年叔,段家老爷子就在那个洞里面?” 伍六年点点头,但他接着说:“尸身应该就在里面,但那不是洞,确实是个地窖!” “把地窖修在井里面?”我诧异的问。 “战.争年.代的时候,我们这些地方乱,大多数人家都要修地窖,把值钱的东西.藏到地窖里面,而这些地窖,大多都修在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地窖修在井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只能说这个地窖有年头了!”伍六年掏了根烟点上,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虽然听懂了他说的东西,可我更好奇的是,段家老爷子怎么会死在这种地窖里面? 而且,看这地窖这么窄的空间,伍六年要怎么把尸体背出来? 我盯着井底在沉思,伍六年已经身上的竹篓解了下来。 但他没急着下去,而是对我说:“小正,这么窄的地方,我的竹篓可带不下去,我一个人也施展不开,你得和我一起下去把尸体弄出来!” “好!”我应了一声。 紧接着,只看看到伍六年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同时顺着井壁就滑了下去。 随着扑通一声水响,我知道他已经到了井底了! 我本来想把皮匣子放在原地,但转念一想,只有带着皮皮匣子我心里才踏实。 与此同时,我也学着伍六年的姿势,顺着井壁滑了下去。 双脚刚触碰到井水的那一刹那,我的脸色都变了! 这井水冷的要命,甚至和昨晚站在我床边的那个鬼祟,有的一拼! 打了个寒颤,我纵身一跃,直接钻进了那个方形洞口里面。 只不过,想从洞口进到地窖里面,只能爬着前行,而且这就不是一个洞,而是一个隧道! 幽黑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头! 伍六年撅着屁股在我前面爬着前进,我紧跟在他后面。 往前爬了两米左右,隧道的空间越来越大,渐渐的我们竟然能站起来行走了! 我站直身子,刚要缓口气,鼻子却忽然闻到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刚要开口提醒伍六年,但他先我一步对我说:“小正!咱们前面的隧道里!全是血!” 我心咯噔一下。 赶紧朝着伍六年凑了过去,顺着手电筒照射的地面看去。 我们前方的隧道里,地上真的全是血! 血真的很多,但不是整个隧道的地面上都是! 更像是有人端着一盆血在跑动的时候,盆里的血泼溅出来洒到了地上的感觉。 当然了,我脑子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这血难道是段家老爷子流出来的? 有了这种想法,又让我想到了我爷爷惨死的那一幕,顿时我的心就突突的跳了起来。 但伍六年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让我傻眼了! 他走到离我们最近的一滩血面前,蹲了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血在指尖,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两秒过后,他扭头对我说:“不是人血!” 我惊诧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伍六年站起身,“我们背尸人,有时候要判断横死的人死亡的时间,就会闻他们的血,通过血就能判断出他们死亡时间的长短!” “所以是不是人血,我一闻就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嫌弃的点了点头。 其实闻尸血判断尸体死亡的时间,缝尸录上也有记载,那是通过血液变质后散发的气味,来做出的一种判断。 可我当时在缝尸录上看到闻尸血的时候,就直接跳过了哪一篇! 给惨死的尸体,缝合尸身就够可怕了,还要去闻他们的血,我反正从内心里深深的抵触这种行为! 可我们面前这遍地的鸡血,一滩滩的出现在地窖的隧道里面,这也够让人恐怖的啊! 更诡异的是,这些鸡血都没还没凝固,貌似泼洒到地上还没长时间的样子!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鸡血上面,反而把我和伍六年的样貌倒映了上去,那模样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第14章地窖活尸 刻意避让着地上的一滩滩鸡血,我和伍六年又继续往前走了几米。 这时候,隧道里的气味也变的更怪了起来,除了鸡血的腥味,更有一股腐烂的恶臭。 熏的我脑袋发胀,忍不住的想吐。 可接下来,我看到了让我更难以接受的一幕。 在我们面前,靠右手边隧道墙壁的下方,堆着一摞死鸡的尸体! 堆在一起的死鸡,少说得有七八十只,而且死相特别凄惨,全都是被生生地撕成了好几瓣,内脏在前方的隧道上洒了一路! 我懵了,望着死鸡尸体堆起来的小山,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伍六年盯着死鸡,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我们看到地上的那些鸡血,应该就是来源与此! 可为什么要用残忍的手段把这些鸡祸害了,把鸡血洒的整个隧道都是? 之前段德财就对我说过,他形容不出来,等我亲眼看见了,就什么都知道了,难道他说的就是这一幕? 我扭头看了眼伍六年,有话想问,可嘴巴张开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憋了一会我才说:“六年叔,这些鸡……是被什么东西撕成这样的?” 伍六年阴沉着脸,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反正不是人……!” 然而,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前方的隧道深处,忽然响起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你们两个狗东西,我不让你们进地窖,你们还敢进?” “我让你们去给我找缝尸人和背尸人来,你们找的人呢?!” 这声音让人顿时毛骨悚然,凶戾的语气中不夹杂着一丝的感情。 我和伍六年都还没缓过神来的瞬间,只见,隧道里被这道声音吓的窜出来了,两只大灰耗子。 灰耗子刚逃窜到手电筒照射的位置,我只听到嗖的一下! 那两只大灰耗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吱~”耗子刚惨叫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前方的隧道里飞出来两团猩红的物体。 人在突然遭遇了恐怖和诡异的事情之后,反应和思维能力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变的迟缓。 而我此刻,正是如此。 看到两团猩红的物体向我飞来,我在第一时间内竟然不知道躲闪,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它,想看清那是什么。 要不是伍六年眼疾手快,一把拉开了我,那两团东西就得砸在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 那两团东西砸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地面。 伍六年用手电筒往上面一照,是两只被撕碎后又捏成团的耗子,但此时它们已经被砸成了两块肉饼,有一只耗子的头还是完整的,那双小眼睛候瞪得又大又圆! 这一刻我一脑门的黑线,脸都要绿了! 心里暗暗发问,手段这么凶残里面的还是个人? 我满是心悸的盯着隧道,只听到伍六年忽然冷哼了一声:“哼,老段,这才半年没见,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老段!?”我惊讶的看着伍六年,“里面说话的是段家老爷子?” 伍六年对我点了点头,但没说话。 此刻,我的心里忽然疑云骤起! 段家老爷子不是死了么? 而且,伍六年怎么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惊疑不定的看看伍六年,又看了看隧道深处。 但里面的老段突然又用那种死气沉沉的声音说话了,“伍六年!是那两个狗东西把你找来的?和你一起这个是缝尸人?” 不等伍六年回应段老头,我跟着问他:“六年叔,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里面的人还活着,他找我们干什?” 伍六年转头看着我:“小正,老段是一只活尸,具体的我晚点再给你解释,现在我们先进地窖看看行不行?” 话说完,我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活尸!顾名思义就是活着的尸体。 众所周知,人死后魂魄会在一段时间内离开尸身,三天,七天,十四天,甚至十四九天的都有。 但活尸不同,他虽然死了,魂却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留在了体内,并且这个期限超过了四十九天。 这个时候,活尸就不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反而认为自己还活着。 可他们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而且惧怕任何能发出光线的东西,尤其惧怕阳光。 活尸的尸身会随着时间的推迟,慢慢的腐烂干枯,同时他们的脾气也会变得越来越暴躁。 这时他们会从一开始的到处躲藏,逐渐变成深夜四处行凶,发泄怒气的凶祟! 而活尸的可怕之处就是,他们还有意识,但残暴的性格会让他变得嗜血! 明明是具尸体,却还要像人一样活着! 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沉思了几秒,我冲伍六年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进地窖看看再说。 等到我的回应,伍六年对着隧道深处喊了声:“老段,我现在就和缝尸人一起进来,你给我老实点!” 没有任何回应。 仿佛里面的老段消失了一般。 伍六年继续走在前面,他提醒我,“小正,紧跟着我,千万别跟丢了,活尸可不是一般的凶祟!” “老段成为活尸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性格恐怕早已经暴戾成性!” “嗯!”我应了一声,但我看着地上令人作呕的死鸡内脏,我觉得伍六年说的暴戾成性都有些保守了! 大半年的活尸,恐怕六亲不认都是轻的! 忽然! 我好像明白了段家两兄弟,为什么不敢进老宅了,一具暴戾成性,六亲不认的活尸! 搁谁,谁不害怕? 很快,隧道就走到头了,其实整条隧道也没多长,加起来也不超过十米的样子。 此时,我们一直在说的地窖,终于出现在我和伍六年的面前了,是一个大概二十平米的空间。 但里面是在太黑了,伍六年用手电筒扫视了一遍地窖的布局。 目光所视,被砸烂的桌椅,一张老木床,遍地的鸡毛和鸡血,除此,在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至于那个老段,我们连他的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老段,既然让你儿子主动找我了,我来了,你又藏起来做什么?”伍六年边喊,边用手电筒四处搜寻着。 我也想帮忙找,可电筒就一盏,至于手机的灯光,在这种密闭黑暗的环境下,简直就是微乎其微。 老段没有回应,我们也看不到他在哪里。 伍六年搜寻了一圈,呢喃着说:“就这么屁大点地方,难道他还钻地底下去了不成?” 第15章尸泄愤,挡道死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掠过一阵凉风。 凉风一闪而过,其间还带着一股子很重的腐烂尸臭! 也就是这阵风,让伍六年突然转过身来,他直接从腰后抽出他那把大菜刀。 对着我身后的黑暗说:“老段,你别不识抬举,你把我们找来不就是想解脱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改变主意想杀了我们?” 黑暗中,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并且伍六年的手里的那盏电筒,照射的范围实在有限。 基本是我们两个只能盯着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其它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不得不说的是,伍六年提着菜刀散发出来的气势,格外的让人安心。 他有大菜刀防身,而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的皮匣子里面还有两张压箱底的镇尸符,这是我被村民打了以后,躺床上养伤期间,二爷给我画的。 二爷说,这两张镇尸符用完了,就得靠我自己照着缝尸录上的记载去画了,除了镇尸符,缝尸录上还有很多种符箓的记载,但那些都得靠我自己去学! 此刻我把皮匣子里的镇尸符摸了出来,凑到了伍六年身边和他一起警惕着四周。 忽然,我们隐约听到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那声音很粗而且很沙哑,就像是拉破风箱时发出的声音。 我能感觉得到,这就是老段整出来的动静,他就在黑暗中,我们虽然看不到他,但他马上就要出现了! “小正,老段这个鬼东西,恐怕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想杀人泄愤,你别怕,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今天就让连胎都投不成!” 伍六年提醒了我一句,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陷入了沉默。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等会将发生什么事,可心里却变得特别紧张,我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就这这时候,地窖里的上方突然响起老段死气沉沉的声音:“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就活够了!” 我下意识的一抬头,与此同时伍六年抡着大菜刀也对着我的头顶劈了过去。 “啪”的一声,伍六年的菜刀就像是砍到了一截竹子上似的,可偏偏又冒出了几颗火星! 接着我就闻到一股恶臭,那味道,真得是臭得惊人,我顿时感觉一阵头昏目眩,差点被熏晕过去。 而且臭味变成了一道粘稠的汁液,顺着我的头顶流了我一脸! 我用胳膊一擦,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了一眼!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血! 是那种发黑的污血! 我擦脸的同时,我手上的镇尸符,沾到了从我头顶流下来的污血。 唰的一下,镇尸符上先是冒起了一道黑烟,紧接着就是一团火光包裹了我的右手。 我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就把镇尸符丢了出去。 轰的一声,燃烧的符纸就像是就像是点燃了烟花一般,炸出了一团阴森的绿色火焰! 随即又顷刻间消失殆尽! 也正是此时,我偏了偏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身后,这一看不要紧,我浑身的寒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 在我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瘦到浑身只剩皮包骨的人,干枯发黄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骨头,眼睛深深地凹陷到眼眶深处,瞳孔已经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一对死白的眼珠子。 而他的胳膊上,还有一道被刀劈砍过后留下的伤口! 我甚至看到了伤口里面的森森白骨,污血胳膊流到他尖利的指甲上,又啪嗒…啪嗒地滴落到地面! 伤口就是伍六年刚刚那一刀劈砍出来的! 而这个瘦到皮包骨的人,就是!老段! 我约莫着看了两秒左右,老段忽然倒着向后退了回去。 他的双脚明明没动,可他偏偏整个身体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没入了黑暗里,直到消失不见! “小正,守着出去的地方,老段已经成尸煞了,今天必须灭了他!” 伍六年对我喊了一句,接着朝老段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我强忍着脑门上污血散发的恶臭,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又从新把最后一张镇尸符摸了出来。 地窖很黑,但我的方向感还没有迷失,地窖口的位置我还是能找到的,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手里攥着符,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伍六年手电筒发出光亮的地方! 活尸暴戾成性需要几天或者十几天的时间,这个时候他们会开始伤人。 从暴戾成性到六亲不认只想杀人泄愤,往往需要个把月或者几个月的时间! 一般尸身彻底腐烂了,活尸也就彻底的死了!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只要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活尸的肉不腐但是却因为环境的原因逐渐风干,这种情况下活尸就会成为尸煞! 还是活尸的时候,他就要杀人泄愤了,成了尸煞谁又能知道他得凶到什么程度? 怕是在他眼里,只要是活物,那就都得死! 而此时的老段就是皮干而不腐,从活尸变成了尸煞! 要是让他从地窖里面跑出去了,那就是为祸一方的大祟! 我心急如焚的守着地窖口,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老段发出了鸭子被抹脖子前的嗓音。 “伍六年,你个狗杂.种,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老段的声音沙哑的就像是一把钢刷,他话一说完,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钢刷,在我的皮肤上拉了一下似的,除了难受,还有火辣辣的疼!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想到过煞尸的骨头能有那么硬,每次老段和伍六年的菜刀接触到的时候,都是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就会冒出几颗火花! 更让我钦佩的是,伍六年对付活煞竟然能做到游刃有余,而且是丝毫的不吃亏! 然而我刚想到此处,只听到伍六年大喊了一声:“小正,拦住他!” “小杂.种,你敢挡我的道,我就让你也死!”老段扑向我这个方向的同时,还不忘了威胁我! 我吞咽了一口吐沫,迎着他来的位置,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右手的镇尸符,啪的一下贴到了老段的胸前! 第16章虎毒没食子 顷刻间,一切都安静了! 老段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定在原地,他尖利的指甲再有半寸,就能刺穿我的脖子! 虽然他被镇尸符定住了,但我在黑暗中依旧能能看到他那两颗死白的眼珠子,还在提溜乱转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猛的倒退一步,心有余悸的呼了口凉气。 “他还没死,他只是被镇住了尸!”我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伍六年一个箭步冲到老段面前,他举起手用大菜刀的刀柄,对着老段的喉咙撞了过去。 “嗬!”一股绿褐色的尸气从老段嘴里喷薄而出。 同时,他的脖子也断了! 由于在刀柄的撞击下,老段的脖子后仰,他喷出这股尸气的时候是对着天上的。 喷薄出来的尸气,像是一股水柱一般,喷溅到地窖的顶部,仅仅是转瞬之间,地窖顶部那块泥土就被腐蚀出了一个浅坑。 而且像是烟熏火燎过似的,漆黑一片。 活尸之所以能成为活尸,除了死了四十九天后魂不离体,更重要的是喉咙里那股怨咽不下去。 死不咽气又加上魂不离体,这才成为了活尸! 此时,老段咽不下的那口怨气被伍六年用刀柄撞了出来,那么他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但他也仅仅只是死人,魂依旧还是没有离体! 伍六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缓缓的掏了根烟出来,“老段,要知道你会变成尸煞,我半年前就不该留着你!” 说完,他点上烟,又扭头对我说:“小正,歇一会我把尸体背出去,剩下的就靠你来给他缝尸了!” 伍六年说的缝尸,自然就是在说他刚刚用大菜刀对付老段时候,在老段身上留下的伤口。 可我却没急着答应。 我看着老段身上长出来的土褐色尸斑,还有若隐若现的白色绒毛,心里的疑问也同时冒了出来。 “六年叔,你是不是先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伍六年吐了口烟,“唉,行,我给解释!” “你现在看到的老段,其实早在半年前就死了,而且就死在段家老宅里面!” “至于老段的死因嘛……是被活活饿死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 但没有打断伍六年继续说:“半年前,老段家的房顶漏雨,他爬上去修房顶的时候,从房顶上面掉下来摔断了腰椎,成了瘫痪!” “治疗需要一大笔医疗费,但能不能治好是个未知数……” “老段的两个儿子联想到他已经老了,很有可能白花这笔钱,就果断选择了放弃!” “可那时候老段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没有得到治疗的同时,他的两个儿子又因为让谁照料老人,吵得不可开交!” “以至于还打起了官司。” “这期间,老段瘫在床上,两个儿子又谁都不来照看,熬了七八天水米未进,也就活活的饿死在了床上!” “老段死后,怨气不咽,口眼不闭,尸身躺在床上十几个中年汉子也无法将其挪动丝毫!” “这时候,就有人告诉老段的两个儿子,他爹之所以死后搬不动,那是心里积怨太重成了重怨尸,这种情况只得找背尸人!” “于是,段家两兄弟找到了我,可我来到一看,老段不仅是重怨尸,而且魂还没离体,只需在过些日子就能成为活尸!” “段家兄弟请我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当时我也是深感愤怒!” “那天,我就没选择背尸,而是把老段要成活尸的事情告诉了段家兄弟,让他们不准埋葬老段,并且等老段成为活尸之后,每人轮流照顾老段,直到老段原谅他们,并且想解脱的时候再来找我!” “后面的事情,也就是你现在的看到这一幕……“伍六年的话说完,他的烟也正好抽完。 我看着他踩灭的烟蒂,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伍六年当时留下老段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他也接受不了段家兄弟的这种不孝行为。 所以才留下老段让他顺利的成为活尸,其实就是想给段家兄弟一点惩罚。 只不过,这是一种危险的行为,活尸性情暴躁,稍有不慎那是要闹出人命的,可老段是成了活尸大半年,段家两兄弟却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我不相信这是运气一说。 我反倒是觉得虎毒不食子,老段重怨成活尸,却没做出什么伤害段家两兄弟的事情来,这可能就是身为他们的父亲,哪怕因为他们的不孝导致自己饿死,可成了活尸以后,还是不忍心去伤害自己的孩子! 老段的这段往事很凄惨,我听了也很悲愤,但我不会去评价段家两兄弟什么。 伍六年让他们伺候活尸大半年,已经是一种教训了,他们的良知若是还没有泯灭,想必会用后半生去忏悔的。 反之,他们要是死性不改,终有一天也会遭受该有的报应…… 愣神许久,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六年叔,这尸已经没有缝尸的必要了!” 此时的伍六年已经又掏了根烟出来,听到我的话,他点烟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诧异的盯着我,“为什么?老段虽然刚刚控制不了暴躁的情绪,想害了我们,但那也只是他要成尸煞了无法自控。” “其实他本身是很想解脱的,不然就不会让他儿子把我们找来了。” “小正,你可别记仇啊,老段挺惨的,帮帮他!” 我苦笑了一声。 伍六年说的我当然知道,并且我也猜到了老段之前的想法。 他让段家两兄弟把背尸人和缝尸人一起找来,就是已经算到了自己要成尸煞了! 他要想解脱就得受到伤害从而被镇了尸,而受伤之后,他又不想自己尸身残缺不全,这才会让背尸人和缝尸人一起来。 “六年叔,我没生气,也不是我不想缝尸,只是老段的怨气已经被你打出来了!” “但他的魂依旧没有离体,我要是缝了尸,他的魂就出不来了,像这种情况得找人超度老段送他去投胎!而不是缝尸!” 伍六年咧嘴一笑:“真的?” 我点点头:“缝尸录上就是这么说的!” 其实缝尸录上不单单是这么说的,主要说的还是像老段这种成了尸煞的祟客,在他成为尸煞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容与阴阳两道了! 这种情况下,就是我给他缝了尸也没用。 他需要的是度化掉他的障孽! 当然,这也得是老段没有害过人的情况下才行,他一旦害过人,老段也就绝无投胎的可能! 第17章背尸人的也会怒 很快,我和伍六年相互配合着,把老段的尸身从地窖弄到了枯井。 又从枯井里面弄了出来。 夜黑风高,老段的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土褐色的尸斑却蔓延到全身,像是一具即将腐化的老尸。 伍六年把老段的尸身背到了段家老宅的堂屋。 我则是把走到大门外把段家两兄弟叫了进来。 一到堂屋,两兄弟对着老段的尸体就跪了下去。 “砰砰砰”磕了一连串的响头。 甚至还给我和伍六年一人磕了一个。 伍六年没有表态,而我也没拦着。 之前还觉得这兄弟俩死了爹,替他们感到哀泣。 但伍六年给我说完半年前那段往事之后,我对他们的感觉,虽然说不上厌恶,但也无法做到好脸相迎! 老段不需要缝尸,但该交代的东西,我还是给段家两兄弟交代了一遍。 我把对伍六年说的需要找人给老段超度的事情说了一遍。 同时也告诉他们有两个选择,一种是找一个有本事的道士,做一场法事度化老段。 另一种是把老段停灵十四天,这期间他们两人轮流跪灵,供奉香火纸钱,点长明灯一盏,慢慢度化。 至于怎么选就看他们自己的想法。 我交代完,两兄弟鼻涕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拉着我的胳膊,非要再给我磕一个头。 还说什么,老段成为活尸这半年里,他们每天都在遭受摧残,已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要不是我们,恐怕老段也早晚会像地窖里的那些鸡一样,把他们撕成碎片……! “活该!”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伍六年就比我不客气多了,他恶狠狠的说了句:“罪有应得!” 说完他就伸出手,“小正没缝尸,缝尸钱我们就不要了,但背尸的钱五万块,你们还是得给!” 段德发和段德财也不生气,争先恐后的抢着给钱。 他们这么积极,也是有原因的,把老段从地窖里弄出来的时候,伍六年告诉过我,段家两兄弟约定好了,谁能找来背尸人和缝尸人,段家老宅就归谁! 这明显和段德财告诉我的,是老段留下的遗言不符。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归根结底,这是人家的老宅! 段家两兄弟来回的推搡,到了我也没看清伍六年究竟收了谁的钱,但五万块钱终归还是到手了。 从段家出来,我担忧的问伍六年,"六年叔,要是段家两兄弟不按照我交代的法子度化老段,那该怎么办?"伍六年摇了摇头:“那我也没办法,老段的怨气已经被打出来了,不会在闹祟,他们两兄弟要是不去度化,那只有让他们自己遭报应了!” “小正,老段要是没度化,他不会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吧?” 我摇摇头,“那到不会,我又没缝尸,老段赖不着我!” 我的话刚说完,伍六年紧接着往我的手里塞了一沓钱。 我赶紧躲开拒绝,“六年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啰嗦,我不是因为你的话才要给你钱,而是这钱本来就有你一半,我们现在是搭伙一起干,那有我捞阴赚钱,你跟着白出力的说法!再说了,你不是还搭了两张镇尸符进去?” 说着话,伍六年直接把钱塞到了我都衣服里。 我冲他笑了笑,但没在推辞。 我加上吴家的两万五,伍六年现在又给我塞了两万五。 这才三天的时间,我已经赚到五万块了。 此时,我身上的干劲十足,脑海里幻想着只要我加油干,还清村民的一百万,也是指日可待! 但我心里又不想有人死去,又想有死人的活快点找上门,显得很是冲突…… 这应该不算圣母吧……? 离开段家村,再回到伍六年家的时候,时间已是午夜时分! 可我们刚从大门口下车,随即就感受到了一股怨念! 怨念无形无质,但怨念只要一重,感官正常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特别是有些人死之后,在他的葬礼灵堂之上,也会感受到这股难以形容的怨念。 甚至死者的怨念要是特别强盛,早晚这段时间,从死者家附近路过的时候,都能隐隐的感受到这股怨念! 可这种怨念出现在伍六年家四周,顿时就让我想到了昨晚那个鬼祟! 伍六年一下车,立刻就大骂了一声:“草!”(一种植物) “蹬鼻子上脸的东西,昨晚没追到你,不然就把你给剁了,没想到今晚你还敢跑到我背尸人的地盘上来!” 骂着的同时,伍六年用手电筒照着两扇大门的门缝向下看。 门虽然还是锁着的,但已经被推的两扇门板前后错开了,伍六年临走的时候,曾在门缝上塞了根鸡毛。 此时鸡毛已经不见了踪影! “推过门,但应该没进去?”我趴在门缝上,打量着里面的院子。 伍六年点点头:“凶祟难缠,昨晚它被我吓跑了,明显的不甘心,今晚又来了,但因为我们去了段家村家里没人,它应该是推门看了看,看,没人也就暂时离开了!” 下一秒,我的心就突突直跳,伍六年的意思就是,那个鬼祟不甘心昨晚没害了我,而今晚它又来找我了! 我恍惚了一下,只听到伍六年打开大门的同时,怒气冲冲的说:“既然你给脸不要脸,还来纠缠小正,那我背尸人就和你斗上一斗!” 说着,他先是进了厨房。 伍六年家的厨房有一口烧柴火的土灶,他拿了个竹筐子,往筐子里扒拉了一堆柴火燃烧过后留下的灶灰。 接着把灶灰迎着大门内侧那一块,严严实实的撒了一大片。 撒好之后,他就径直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翻箱倒柜的忙活了大半天,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在院子里看着他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好奇的凑到门口问了一句:“六年叔,你要怎么对付那个鬼祟?” 没想到伍六年却瞪着眼睛对我说:“我有一千种办法弄死它!小正,你先在一边待着,你放心,有我背尸人在,古德镇这块什么鬼祟来了都翻不了天!” 说着话,伍六年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来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大木箱子。 但他只是在箱子里面拿了一个陶瓷罐子出来。 他先是在耳边晃了晃,听到罐子里面响起水流声,这才满意的笑了笑了! “瞧好把小正,我今晚设下天罗地网,保证那个鬼祟来了,就让他知道知道,做鬼也不能惹背尸人!” “泥人且有三分气,佛陀更有怒目时,惹到了我,它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第18章鸡鸣祟藏 说着话,伍六年“噗”的一下,把那个陶瓷罐上的塞子揪了下来。 同一时间,一股腥臭带着骚味的气体蔓延开来。 我捏着鼻子,“六年叔,你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么臭!” 伍六年嘿嘿一笑:“姨妈血,嘿嘿,放的时间长了点,味道确实有点冲,不过用这东西对付一般的鬼祟,简单粗暴还有效!” 我嫌弃的把头转向院子,憋着气说:“鬼祟怕这东西我知道,但你也没必要把这东西放到箱子里当收藏品吧?而且你在哪搞的这么大一罐子姨妈血?” 此时,伍六年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他装作生气的样子给了我一个脑瓜崩:“不提前收藏着,难道等鬼祟来的时候,我再去大街上找女人要啊?至于我怎么搞了这么多,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说完,伍六年又找来一个木盆,把罐子里的姨妈血全都倒进了木盆里。 但他的表情,却是一副丢了几万块钱的模样,满脸的不舍。 做完这些,伍六年找来一根五六米长的麻绳,他在绳子的一端打了个活扣,接着把麻绳放进了木盆里泡着。 用伍六年的话说就是,泡完姨妈血的麻绳用来套住鬼祟它绝对挣不开! 而地上的灶灰,那是为了让鬼祟留下脚印。 鬼祟踩到灶灰上它就会留下足迹,如果是尸祟,灶灰一旦沾到尸祟的脚上,那尸祟无论往哪走地上都会留下脚印。 尸祟走路脚跟不沾地,它和人不同,人踩到灶灰之后走不出几步,沾到的灶灰就踩不出任何痕迹了,但尸祟踩了灶灰之后却能把痕迹留下很长的一段路程。 说着,伍六年把浸泡好的麻绳拿了出来,他把带活扣的那头设置在了大门的门梁上,做了一个陷阱。 只要鬼祟一推门,麻绳掉下来就会套住鬼祟的脖子,此时伍六年再一拉麻绳的另一端,便能抓住鬼祟! 这时候再将木盆里的姨妈血往鬼祟身上一泼,它就是不死那也得废! 要是没能抓住鬼祟,只要它脚上沾了灶灰,我们也能顺着痕迹找到它! 布置完,伍六年就让我回自己房间里面带着。 他说鬼祟的目标是我,我待在外面要是让鬼祟感应到了,它或许就不进院子了! 我待在屋子里头坐立难安,每隔一会,就要从门缝里面偷着看看外面的动静。 但我愣是不敢发出来一丁点异常的声音! 我怕鬼祟来,可我也怕它不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刚过,再有一个多小时,鬼祟要是还不来,鸡可就要叫了。 鸡鸣过后,黑白交替,在外游荡鬼祟也得回归其位,不会在出来闹祟! 伍六年也知道这点,四点半的时候,他进到我的房间里,“小正,看样子,那个鬼东西今晚是不会来了,再有半个多小时等鸡一叫,什么鬼祟也不敢在活人待的地方逗留!” “今天就先睡觉吧,院子里的东西就不收了,留着明晚再用!” 我点点头回应了一声。 鬼祟不来,我们也强求不了,而且之前在段家忙活了大半夜,此时我和伍六年都是身心疲困。 急需睡一觉来恢复精力。 很快,伍六年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我从房间里出来,把身上沾着老段流出来的污血洗漱干净,又换了一衣裳。 正当我打算回房睡觉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卷起了一股阴风。 地上的灶灰被吹的漫天都是。 与此同时,大门嘭的一声,门闩断成了两截,甚至大门都要被撞烂了! 更诡异的是,大门里涌进来一股更大的阴风,把漫天飞舞的灶灰,全的朝我的位置吹了过来。 本来天就还没亮,此刻灶灰又不停的落在我身上,我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视线模糊朦胧,我却隐隐的看到大门外站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盘着发髻,脸颊上的两团腮红像是抹了血似的艳丽,但她的那张脸却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并且和她脸白的一样吓人的还有那双眼睛! 我隐隐的还看到她惨白的额头上,有一道像是一条蜈蚣趴在上面一样的伤口! 我的呼吸都快要凝滞了! 那道伤口我实在太过熟悉,那可是我亲手缝的! 门口的女人,我可以肯定! 她!就是吴晓妍! 我的心突突直跳,我想喊,可是嘴巴刚一张开,阴风刮起来的灶灰,瞬间灌进了我的嘴巴里。 同时我也被呛的一个劲的咳嗽。 等我把灌进嘴里的灶灰吐得差不多的时候,吴晓妍已经站在了大门中间! 我的头皮发麻,看着她一把扯下门梁上伍六年设置的那个麻绳陷阱。 唰唰唰的几下,麻绳就被她撕成了几段! 要知道,麻绳可是用姨妈血泡过的!吴晓妍身为鬼祟,她竟然不怕! 我其实早就想扭头跑进房间里把伍六年叫起来了。 可院子里的这股阴风实在太大了,我连站稳都极其艰难,更别说转身逃跑! 喊不出来,跑又跑不了!我都快要急疯了! 吴晓妍踮着脚,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距离正在缩短,她的样貌我看的更加清晰,她脸上的那种白,并不是人死后的惨白,而是她的皮肤上已经长了一层几毫米长的细密白毛! 她的眼珠没有瞳孔,只有灰白的眼珠子,上面还鼓着暗紫色的血管! 说真的,我快吓尿了! 再有三步,三步的距离,吴晓妍就走到我边上了! 两步! 一…! 然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停下了,这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 而是,不知道谁家养的鸡,在此时此刻正好叫了一声! 一只鸡叫完,接着便是更多的鸡叫了起来! 吴晓妍的尸身颤了颤! 迟疑半秒,她还是把脚收了回去,她先是慢慢的后退了两步,接着就是一个转身走到了大门口。 到大门口的时候,她侧着脸,怨毒的用一只眼睛看着我,声音干涩尖锐的说:“我不能安息,我就让你也不得好死!” 话一说完,阴风骤停,空中的灶灰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吴晓妍却是消失在了大门外! 我哪里还敢愣着,手脚并用的朝着伍六年的房间,冲了进去! “六年叔!闹鬼祟了,是吴晓妍,她刚刚来找我了!” 第19章追祟追到吉利巷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冲进伍六年的房间的。 只知道,我都跑到他床边边上了,我的呼喊声他还是没听见。 伍六年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说梦话的同时,还把牙齿磨个嘎嘎直响,我连着晃了他好几下,他才睡眼朦胧的睁开眼。 “小正?你去院子里打滚了啊?怎么全身上下都是灶灰?” 我:“…………” “六年叔!那个鬼祟刚刚闯进来了,她就是吴晓妍!”我一脸紧张的说。 伍六年猛的打了个激灵,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咋回事?” 我深吸了口气,把从我洗漱完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给伍六年讲了一遍.........。 等我说完,伍六年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红衣祟,难怪她敢闯我背尸人的地盘!” 他一把抓起床头的大菜刀,背在腰上,“小正趁天还没亮,我们追!” 说着,伍六年套上鞋就开始往外跑。 我的眼皮跳了跳,抹了把脸上的灶灰,紧跟着他追了出去。 鸡才叫完头遍,一般三遍过后天才会透亮。 鸡叫三遍,不是说一只鸡叫三遍,其实天明时分的鸡叫都会有个规律,这种规律分为三个阶段。 每个阶段间隔一段时间,三个阶段叫完之后,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三遍鸡叫天明时,这时候夜里出来游荡的鬼祟,就全都得找地方藏起来了! 从伍六年家追出来,东方的天边已经有些泛白了,但夜色依旧朦胧。 靠灶灰追踪鬼祟足迹的那种法子我不会......。 甚至让我停下来慢慢找,我都不一定能找到鬼祟走过的地方,但伍六年不一样,他几乎只是用眼睛往地上一扫,立刻就能知道鬼祟跑往了那个方向。 这是他的一种本事,外人没法理解......令我诧异的是,伍六年带我追踪的方向,并不是人少地方! 他领着我再往古德镇的方向追! 伍六年家在镇子的边缘,居民不多,相对来说比较僻静。 按理来说,吴晓妍即使不往没人的地方跑,也该是在附近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可她为什么要往镇上的方向去.......? 我们往镇上追的同时,路边渐渐的已经能看到一些起早贪黑的打工人,开始出门上班了! 伍六年始终跑在我前边,他对我说:“小正,再跑快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吴晓妍藏身的地方!” 他的语气很急,给我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 古德镇我不是很熟悉,跟在伍六年后面跑,跑了一段时间后,我连到什么地方都分不清了。 继续跑了十分钟左右,伍六年忽然放慢了脚步。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我发现,我们来到了一个很老旧的房区。 在我们的马路对面,有一条很老的巷子,巷子门口的电线杆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吉利巷三个大字。 名叫吉利街,可整条老巷子里的店铺,却没让我感受到半点吉利! 老巷子口的右手边就是一家棺材铺,而它的对面又是一家墓地销售……! 整条巷子里左右两侧的商铺,做的都是死人的买卖! 此时天色稍亮,但整条巷子里没有一个商铺开门,格外的寂静阴森! 我和伍六年走在吉利巷里面,我有些困惑的问他:“六年叔,吴晓妍就藏在这里面?” 可伍六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他只是凝着眉头闷着脑袋往里走。 不多时,我和伍六年就把老巷子走到头了,这个巷子是个死胡同,但我们的左右两侧还各有一家铺子。 伍六年走到左边的哪家铺子门前,他蹲在地上找了一会,忽然用手往地上一抹,在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指上捻着一点细小的灶灰。 我的心咯噔一下。 抬头往上一看,面前的铺子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白事司仪四个大字格外的显眼! “吴晓妍在里……”我的话刚说到一半,伍六年护忽然用手捂住了我都嘴,同时他用另一只手先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用手指了指铺子的围墙,示意我往围墙上看。 我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眼看去差点就叫了出来。 在这个铺子的围墙上,居然趴着一个婴儿,这婴儿趴在围墙上,动也不动,两只眼珠子却凶狠的盯着我跟伍六年。 当我盯着围墙上的婴儿看了两秒,他的面目开始变得凶狠起来,张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做出了一个呲牙咧嘴的凶狠表情。 伍六年见状,赶紧抽出了腰后的大菜刀,对着那个婴儿坐了个假意扔刀砸他的动作。 婴儿吓的往后一缩,接着就从围墙上消失了! 那个婴儿绝对不是人,这点我敢肯定,但他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也不是问伍六年的时候。 我一愣神,只见伍六年已经蹑手蹑脚的凑到了铺子的门前。 他趴在门上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也过去看看。 我咽了口吐沫,异常小心的走了过去。 当我趴到门缝上往里一看,我当时就愣住了! 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但院子却被一块从房顶上扯下来的黑布,遮了个严严实实,而且那块黑布很厚,厚的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 登时,我觉得这个铺子显得是那么的阴森!怪异! 仔细看了一会,我看到了院子里还有个人,他背对着我们蹲在地上,在他的前方有一个火盆,他在不停的往火盆里丢着冥纸钱。 同时嘴上还在念叨着一句话:“让你跑了两次了,等我在把你找回来,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院子里的人说着话,有张冥纸钱却被风刮到了一旁。 他侧身去捡冥纸钱的时候,我看到在他烧纸的火盆前方,竟然放着一块黑底红字的牌位。 当我看清牌位上的字,瞬间就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吴晓妍之灵位!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下意识的打了寒颤…… “谁!”里面的那人突然猛的一转身,看向了大门方向。 伍六年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上我,撒腿就开始往巷子外边跑! 可我刚刚却在那人回头的瞬间,看到了他是谁! 他就是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白事先生——王!固!堂! 吉利巷的街道是直的,我们要是顺着巷子跑,恐怕还没跑多远,王固堂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们! ”这边!”我低声对伍六年喊了一句,直接躲到了另一家铺子门前延伸出来的一块墙体后面! 第20章养足精神,今晚再来 紧接着,王固堂的铺子大门打开了! 嘎吱一声过后,他貌似站在大门口张望了一会,随即关门声再次响起。 我松了口气,像是做贼心虚般的探了探头,看到王固堂确实回去了之后,我才说:“六年叔,我看到吴晓妍的牌位了,她闹祟是王固堂干的?!” 伍六年脸色阴沉的吓人,他点了下头,“应该就是他了!这老东西死性不改,应该是又偷尸了!” 偷尸!我的心咯噔一下! 伍六年之前就告诉过我,在以前治安不好的时候,王固堂借着操持白事的掩护,干过偷年轻男女尸体的事情! 可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他还敢干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 “那他偷了吴晓妍的尸体要干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伍六年。 伍六年凝视着王固堂的铺子方向,冷冷的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依你看到吴晓妍身上穿着一身红衣来看的话,那应该是一件嫁衣!” 我的瞳孔缩了缩,"嫁衣!他是要配阴……!"话刚说到一半,伍六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小点声,别打草惊蛇,王固堂要是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说不定会把吴晓妍毁尸灭迹!”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 说完,伍六年拉着我往吉利巷外面走,走到巷口的时候他才说:“吴晓妍沾着的灶灰到了王固堂铺子门前就没了,她会藏那去了呢?” 我想了想,“六年叔,会不会是她故意把我们引到王固堂这里来的?” 伍六年摇摇头,“不可能!引我们来这儿的办法多的是,她要是想引我们来,用不着三番两次的闯到我家里去,甚至还想害了你!” 我皱着眉,找了个地方蹲了下去,脑子里回忆着吴晓妍说的那句话,她不能安息,她就让我不得好死。 这句话里充满了怨恨! 吴晓妍在怪我,她想要了我的命也是真的.....! 至于原因,那一定是想二爷说的,给死者缝完尸后,她的身后事没处理好,这笔账她就会记在缝尸人头上! 所以吴晓妍会来找我! 而我们能找到王固堂的铺子门口,那完全是伍六年用的灶灰有了效果! 可吴晓妍怎么就在王固堂的铺子门口消失了呢? 思索了半天我也没想明白。 天此时已经彻底亮了,大街上也开始人来人往。 伍六年抽着烟对我说:“小正,别琢磨了,我们急,王固堂比我们更急,你想想吴晓妍都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到她的铺子?” 嗯?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六年叔,难道王固堂手里有什么东西,能让王晓妍不得不回来?” 伍六年竖起大拇指,“聪明!我猜王固堂不是找不到吴晓妍,只是现在天已经亮了,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等今天晚上!” 我抬头看了眼天上,“那我们晚上再来!” 伍六年点点头,“养足精神,今晚让他人赃并获!” 说完,我们开始往回走。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之前趴在围墙上的那个婴儿。 “六年叔,之前围墙上那个凶狠怨毒的婴儿是什么?” “怨婴!”伍六年回了我一句。 “怨婴?那是什么?是鬼祟?”我满脸疑惑的反问。 伍六年说:“怨婴不是鬼祟,那只是一种邪祟,在同一个地方有过很多死去的婴儿尸体,而那个地方又恰巧很阴邪,这时候死婴的怨气就会聚集不散!” “日积月累过后,这些怨气就会凝聚成一个婴儿的样子,这种婴儿就叫怨婴!” “怨婴不是实体,它只是凝聚的怨气,正常人身上有阳气,它见了就会呲牙咧嘴的想把人吓走,但要是体弱的人遇到它,那就会怨气入体,会撞祟!” 我的心猛的一跳! 怨婴出现在王固堂的铺子围墙上,难不成他那个地方有过很多婴儿的尸体? 但我现在突然想到的却不是有关怨婴的疑问。 我看伍六年对怨婴的了解说的头头是道。 不知道他对五鬼有没有了解? “六年叔,有关五鬼的东西你知道吗?” 我的话一出口,伍六年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小正,你爷爷的事情徐叔给我说过了,对于五鬼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凶的厉害的邪祟,甚至有些人都称它们为,为祸一方的邪神!” “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我是背尸人,更多面对的还是尸体闹祟这一类的事情!” 我闻言,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只不过,伍六年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一把揽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六年叔只是不了解五鬼这种凶祟,但我对付凶祟的法子还是有很多的!” “你别看我昨晚设置的东西没能抓住吴晓妍,就看扁了六年叔,那是我以为昨晚要来的只是普通的鬼祟而已,谁曾想,吴晓妍竟然成了一只红衣尸……是我失算了!” 我肯定是相信伍六年的,要是他不靠谱,凭我二爷的性子,就对绝不会让我跟着他! 可我隐隐的还是觉得,五鬼!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伍六年看我的郁结还没打开,沉凝了一下说:“这样吧小正,五鬼的事情我帮你想想办法,而你呢,也抓紧学好缝尸的本事!” “等你本事学到家了,我们要是还没把握对付五鬼,我在带你找找捞阴.门里的人,一起想想法子,到时候三个臭皮匠总能顶个诸葛亮,你看这样行不行?” ”好!”我感激的对伍六年点了点头。 五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来找我二爷,我感觉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有伍六年帮着想办法。 总比我自己闭门造车,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不多时,我们回到了伍六年家。 我身上全是灶灰,他让我先去洗洗再去睡觉,他则是把一片狼藉的院子收拾了一遍。 当我们忙活完自己的事情,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站着都能睡着......又困又累,我的眼皮都在打架了。 我赶紧回到房间,躺到床上,闭眼——秒睡!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直到我听到院子里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这才吵醒了我。 第21章老夫妇撞邪 我走出房间一看,院子里站了三个我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神情哀伤的正在给伍六年说着什么。 在中年男人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戴着一副眼镜,手上提着一个密码箱。 另外一个带着一副墨镜和白手套,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看上去像是保镖,又像是伺机。 我就站在门口看着,没过去打扰。 同时听到了伍六年摇着头说了句,今晚不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之类的…… 他说完,我看到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向身后招了招手。 接着,那个提着密码箱的年轻人往前走了一步,他把箱子一转对准了伍六年,按下密码,打开了箱子。 “这是二十万定金,事后另有二十万!还请伍师傅务必答应帮我祝家这个忙!”中年男人说。 二十万! 密码箱里红彤彤的全是钱,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的清清楚楚。 听中年男人的意思,他是一共开价四十万,要找伍六年——去背尸? 四十万!那可是一笔巨款了! 可我看到伍六年只是看了箱子里的钱一眼,接着就摆了摆头:“祝家主,今晚我真的腾不出手来接下你这趟活,你就是开价多少钱都没用!” “你要是能等,那我们就明晚去,要是等不了,那你只能另外请人了!” 中年男人闻言,面色为难的犹豫了一会。 “好吧,那就明晚!小李,把定金交给伍师傅,我们先回去!” 说完,那个姓李的年轻人合上密码箱,把它递给了伍六年。 伍六年没在第一时间去接,而是看了看中年男人那期待的目光后,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箱子接了过来。 “伍师傅,明晚我让伺机前来接你们!告辞!”说完,中年男人带人离开。 等他们出了大门,我才走到伍六年身边,“六年叔,你来大活了?” “不是我,是我们,刚刚那人是咱们镇上的首富,祝家的家主,他的女儿死了,找我们去背尸和缝尸,开了高价想让我们今晚就去,不过咱们今晚可没时间……!” 伍六年回答着我,抬头看了眼和西山连城一条线的太阳。 此时已经下午了,晚上我们还要去解决吴晓妍的事情。 一想到这,我也就没心思再问祝家的事情了,对我来说比起今晚的事情,哪怕有人开价八十万,也没解决吴晓妍的事情重要。 命和钱那个重要,我还是拎得清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和伍六年吃了个晚饭,等天擦黑的时候,我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开始往吉利巷走去。 我以为伍六年会带很多东西,没想到他除了那把大菜刀,就带了一包烟。 “六年叔,要对付吴晓妍,你不多带点镇祟的东西,能行吗?” 伍六年呵呵一笑,“今天主要对付的可不是吴晓妍,而是王固堂,对付了王固堂,吴晓妍就简单多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我们走了没一会,天也就彻底黑了下来。 古德镇虽然也是一个不小的镇子,不过这里的夜晚却非常的黑,除了主街道上有几盏路灯以外,其余的大街小巷均是漆黑一片。 而这样的夜晚,最容易滋生出各种鬼故事。 普通人一个人走夜路的话,肯定会后背发凉,疑神疑鬼。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夜晚确让我逐渐的适应了下来。 我发现即使不和伍六年一起,我对黑暗的恐惧也不会在和以前一样了。 自从成为缝尸人以来,昼伏夜出成了我和伍六年的生活习惯,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适应的这么快! 我们正在街道上走着,没想到我突然一下子也后背发凉了。 因为,正当我急匆匆跟着伍六年往吉利巷走的时候,没想到我们的后面居然一下子出现了一个老婆婆,她手里还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 那白灯笼发出的白光,将老婆婆浑身上下照了个通白,我一个不注意,还真被她给吓到了。 这老婆婆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她先是出现在我身后,然后很是木讷僵硬的又从我旁边走了过去,好像根本看不见我似的。 见此情况,我眉头不禁皱了一皱。 这老婆婆我认识,她,正是吴晓妍的母亲! 此时这老婆子很是诡异,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的眼神涣散,身躯呆板,仿佛像是个没有意识的死人一般! 甚至于她连看都不看我和伍六年一眼,那莫样就像是没看到我们的存在似的,我我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全是疑惑! 这大晚上的,打着一盏白灯笼,她要去哪? 我正想着呢,突然之间从我们的身后,又冒出一个老头子出来,而且差点没撞到我身上。 老头子明显的急着赶路,嘴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汗水,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微微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头子,顿时又是一惊,这老头子正是那老婆婆的老伴! 也就是吴晓妍的父亲! 他的情况和吴晓妍的母亲如出一辙! 同样的都是眼神涣散,走路无声,手上的白灯笼,更是把我们的身上也照的跟着发白! 转眼,吴晓妍的父亲从我们身边迅速走了过去。 我想上前拦住他问个明白,但伍六年却对我说:“小正别去!他们撞邪了,你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见!” 我的心里一哆嗦,看着吴家两夫妇逐渐消失的背影,“这也和王固堂有关?” 伍六年掏出烟,点了一根:“除了他还能有谁?先别管吴家老两口了,晚点,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说着,伍六年又小声的念叨了一句:“老东西,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我一时间也懵了,王固堂偷尸不说,还能让两个大活人撞祟,这真的是一个简单白事先生吗? 伍六年的脸色很难看,凶巴巴的眼神,看上去也很吓人。 后面的路上他就沉默着不在说话了,我们到吉利巷巷口的时候,有些铺子还没关门。 我和他都没急着进去。 这个时间段人多眼杂,王固堂要干坏事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起码,也要等吉利巷的这些铺子都关门了,他才会开始!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眼瞅着都十点多了,巷子里的铺子也才关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候伍六年的烟已经抽了大半包,他的面前丢了一地的烟头! 等整个巷子变成了一片漆黑,伍六年踩灭他抽了半截的烟,“是时候了!” 第22章黑猫惊魂 夜空中透着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蓝黑色。 我们刚进入吉利巷,就看到右边的棺材铺门前,还摆着一副未完工的原木棺材。 可那棺材上却还蹲着一只黑猫! 黑猫看到我们从它面前经过,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嗷”的叫了一声! 那声音在整个黑漆漆的巷子里传荡开来,顿时就让我毛骨悚然的抖了个激灵。 “滚!”伍六年盯着黑猫做了个驱赶的动作,黑猫受到惊吓,从棺材上跳了下去,眨眼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破巷子,阴气太重,连畜生都跟着受影响!” “受影响?”我诧异的看着伍六年。 “是啊,刚才那只破猫,天天在这种巷子里抓老鼠,老鼠噬阴又待在这种阴怨的地方,时间长了这种地方的老鼠智商比人都还精,那只黑猫吃多了噬阴的老鼠肉,自然就受了影响成了邪猫!” “这种邪猫就喜欢神出鬼没的,去把活人的魂给吓掉!” “它刚刚叫的那声就是想把我们给吓掉魂,害人呢!” 听完伍六年说的话,我的嘴角抽了抽,万事万物都会受到环境的影响,从而产生变化,这我知道。 可邪猫害人,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吧? 我发现,入捞阴门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可我十九年来搭建起的三观,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又被重头刷新了一遍! 我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 伍六年的话,让我好一会没缓过来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距离王固堂铺子还有十米左右的位置。 可能是因为被黑猫吓到了一下的原因,此时,我看着王固堂的铺子,显得是那么的阴森诡异。 墙皮脱落的残破墙皮,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紧紧的闭合着,上面吊着一对白灯笼,屋里屋外愣是一丝光亮都看不见。 我的视线一直在王固堂铺子的围墙头上搜索着。 昨晚,那个怨婴的模样还深深的印在我脑子里,今晚我却没在围墙上发现它的踪影。 顿时,我就稍稍的松了口气。 伍六年说了,那东西只有体弱多病的人才会被它撞祟,可我觉得要是胆小的人看到它,没病那也得被吓出病来! 我和伍六年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会,这期间他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十一点整了! 已经进入了深夜子时! “嘎吱——” 我和伍六年正打算靠近铺子,没想到铺子的们却在这时候突然开了! 这一下实在太过突然! 那种感觉就像是,正要从背后偷袭一个人,他却突然回头了…… 可让我错愕的是,门开了以后,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出来。 反倒是大门上的那对白灯笼忽然亮了起来,白灯笼山有个繁体的囍字,左边是红的,右边是黑的。 灯笼一亮,那个字就变得格外显眼。 与此同时,大门再次重新关上! 自始至终,我和伍六年都没看到人,可偏偏每一个举动,又都像是有个人在完成! “先过去看看情况!”伍六年提醒了我一句,接着我们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王固堂铺子门前。 如同昨晚那般,我再次趴到门缝上向里看了看。 这一眼看进去,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里面的屋门敞开,屋子的正上方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着一个插着三支香的香坛。 香坛的左右两侧,各点着一直一半红一半白的龙凤烛! 更诡异的是,吴晓妍的父母就坐在桌子两侧,他们的脸上毫无神采,眼神暗淡,一动不动的坐着,就像是僵住了一般。 “成亲!”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让我站直了身子。 里面的一幕,伍六年也看到了,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紧紧的皱着眉头。 我想问他谁要和谁成亲。 没想到我的嘴还没张开,伍六年抬起脚,“哐当”一声,狠狠踹在了大门上。 门响一声,里面的门闩也被他一脚踹断,两扇大门就那么晃晃悠悠的打开了! 伍六年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院子里,我赶紧也跟着跑了进去。 “好大的胆子啊!敢在我的大喜之日,来坏我的好事!”堂屋隔壁的一个房间忽然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同时,一道人影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白事先生,王固堂! 他的头发花白,穿着一件红色长马褂,胸前带着一团红花,老花镜底下的那双眼睛阴狠毒辣的看着我们。 “偷尸,让活人撞邪,还妄想着成亲,你怎么敢的啊!”伍六年声音低沉的瞪着王固堂。 但王固堂就像没听见似的,阴冷的笑了笑,“伍六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耽误了我的吉时,你可负不起这个责!别人怕你背尸人,我可不怕!” 王固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凶狠。 而且让我没想的是,他一个小老头子,在面对着年轻力壮的伍六年和我,脸上却连一丝惧意都没有。 “不怕?呵!以前治安乱,你头尸没人抓到你的证据,不能拿你怎么样,但现在不同了,我今天把你人赃并获,那你这白事先生的死期也就到了!” 伍六年说话的同时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去把大门关上。 明显是他要动手了,那我只能照做。 当我把门关上再回过头的时候,我看到王固堂身后的房间里,站了一个身穿红衣,戴着红盖头的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是……吴晓妍?! 她就站在门里边的阴影里,即使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总觉得红盖头底下是她那双死白的眼珠了,再怨毒的看着我! “叮当——!” 一声刺耳的脆响,让我重新回过神来! 王固堂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根沾满白纸条的哭丧棒,声音正是哭丧棒撞到伍六年大菜刀身上,发出来的声音! 声响过后,两人再次交手! 我以为伍六年用的是菜刀,他应该不敢下死手! 没想到他是……刀刀无情! 每一刀都是照着王固堂身上招呼,压根不留后手! 相比之下王固堂就不占优势了,能看得出来,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以前应该是个练家子,会功夫,可面对伍六年的菜刀,他明显的怕了……! 第23章白事先生的死期 与此同时,我的眼角瞥见院墙底下放着一把锄头。 伍六年虽然占了上风,可王固堂是不要命的抵抗,哭丧棒抡的唰唰直响,一时半会伍六年还真拿他没有太多的办法。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锄头。 突然,我冲过去把锄头拿了起来,也加入了战斗。 王固堂见状,冷哼了一声:“哼,以多欺少,两人对付我一个老头子,这背尸人也不过如此!” 我听到这话顿时就觉得好笑。 坏人就是坏人,当你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他给你亮拳头,当你以拳相迎的时候,他又要和你聊道德! “道德绑架对我们没用!”我回应了一声,抡起锄头照着王固堂的小腿砸了过去。 “嗷……”的一声惨叫,他就朝地上缩了下去,哭丧棒也被甩到了一边。 我没练过武术,下起手来更是没轻没重的,看着王固堂在地上蜷缩着不停蠕动,这一下应该是把他的小腿砸断了! 我被村里人打过,但是打人我还是第一次。 打完王固堂的一瞬间,我就把锄头赶紧丢到了一边,“六年叔……?” “没事!我找东西把他捆起来,你拿它先去把吴晓妍镇了尸!快到正子时了,她是红衣尸,不镇了她怕是要闹大祟!”说着,伍六年从兜里给我摸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 我明明看见他出门时候,只带了包烟和菜刀,这铁钉是哪来的? 而且还是一枚棺材钉......! 来不及多想,我接过棺材钉朝着吴晓妍所在的那个房间,跑了过去。 等我来到房间门前,我却发现吴晓妍已经不在门口的阴影里了!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抬脚迈了进去......这是间卧室,但此时却布置成了新房的样式,房间里点着两只上红下白的龙凤烛,火苗很小,一闪一闪的,没有丝毫的喜庆,反而显得格外的阴森压抑。 随着我的视线转动,我看到了吴晓妍! 她坐在床沿上,红衣盖头挡住了她的样貌,但此时的场景就像是入洞房前,新娘在等新郎来揭盖头似的。 可她是个死人啊! 还是个闹祟的死人! 看到这一幕,登时,就让我的头皮发炸! 伍六年让我来镇尸,那就是让我用棺材钉镇了她! 关于镇尸,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闹祟的尸体称为尸祟,尸祟为太阴之体,体内五行具全。 需要精气血、怨念、日精月华、来保持自己的阴阳平衡,若想克制尸祟,那就要在阴阳平衡,与打乱尸祟身体内的五行平衡上想办法才能行得通。 如果阳气超过尸祟自身的阴气,那么尸祟就会因为阳气过剩而发生自燃,符纸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阴气过剩尸祟就会把自身残魂冲出体外,所以阳气与阴气强盛的东西都能很好的克制尸祟,例如姨妈血之类的阴秽之物。 当然,对与凶尸这类尸祟普通的办法都不行了,凶尸已经怨深似海,六亲不认,破坏阴阳之气已经对付不了,只有列火天雷才可以灭之,至于没有雷火之类的情况下,就用利器刺穿其身体内的心,肝,脾,胃,肾任意一个就即可,使其五行不全,阴气不通,自然也就能镇了尸! 吴晓妍是横死之人,又被王固堂穿上了红色嫁衣,已然成为了一具凶尸! 而我此时想要镇了她,就必须得用棺材钉破坏掉她体内的五行平衡! …… 思索着,我朝床边走了过去。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刚迈出一步,我的意识就顿时变得混沌了起来,同时我的双眼也开始眩晕。 一晃神,我好像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脑袋昏沉,视线恍惚,隐隐的就看到一个盖着红盖头的人,就坐在我的面前。 但分不清她是谁,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只是有个声音不停的在提示着我:“揭开盖头,我就是你的人了……解开盖头我就是你的人了……快!揭开它!” 声音催促的越来越急。 而我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照着去做! “不能揭!”这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身后。 接着,我的脸上就是狠狠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顿时就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看到我的手正在抓着吴晓妍头上的红盖头,正要往下揭! 然而,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声,坐在床沿上的吴晓妍忽然一动,尖利的指甲对对着伍六年的肚子就刺了过去。 “找死......!”伍六年身子一闪,抓着我拿棺材钉的手,对准吴晓妍就刺了过去! “噗”污血飞溅! 棺材钉不偏不倚的刺进了吴晓妍心脏位置! 紧跟着,我看到吴晓妍的皮肤,就像是一个正在漏气的球似的缓缓的瘪了下去。 同时消退的还有她的指甲和皮肤上细密的白毛! “化白煞了,除了镇尸,没别的法子了!”伍六年我微微的皱着眉头,有些不忍心的说。 吴晓妍和活尸老段不同,老段的化煞但还没完全成煞,只要把他那口咽不下的怨气打出来,再度化掉他的孽障以后,他还可以去投胎! 而吴晓妍是完全变成了白煞,就再没有投胎的可能了,用利器破了她体内的五行平衡,是为了彻底的不让凶祟闹! 她现在,就只是一具真正意义上的尸体! “噗”!我的嘴巴里也吐出来了一口黑血! “小正,你没事吧?刚刚你着了白煞的道,受了她的蛊惑这么严重?”伍六年满脸担忧的扶着我,急切的询问着。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虚弱的说:“我没事!这是缝尸禁忌,一旦缝完尸,死者要是没能顺利的去投胎,缝尸人就会遭到报应,这种报应叫欠阴债,严重了缝尸人横死街头都有可能!” “六年叔,我只是吐了口血,已经是万幸的了......!” 伍六年叹了口气,又瞪起眼睛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王固堂这个王八o,不是他死性不改,哪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说完,伍六年就撸起袖子,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第24章偷尸案了结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王固堂的惨叫声…… 我凝视了吴晓妍一眼,她的皮肤已经恢复成了人死一段时间后该有的样子,可暗青色的尸斑和一身的大红嫁衣,还是让我有些不自然。 “对不起!身为缝尸人,我却没能让你去投胎!”我对着她鞠了一躬,真诚的到了个歉。 话音刚落,桌上的龙凤烛忽然灭了一根,与此同时吴晓妍的尸身也向后一仰,直挺挺的超床上倒了下去。 “唉......”我叹了口气,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刚出来,就看到伍六年正拿着哭丧棒在抽王固堂。 “我再说一遍,让你的鬼东西从他们老两口身上滚出去!”伍六年用哭丧棒顶在被捆起来王固身上,一字一顿的说。 我皱了皱眉,顿时明白了伍六年说的老两口,就是再说吴晓妍的父母。 他们撞祟了,此时依旧坐在屋子里,对于外边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和伍六年都在等着王固堂的回答,但他只是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两人在笑。 笑了一会他才说:“你们坏了我的大事,打断了我的腿,还想让我放过他们?好啊,把我松开,跪下磕上三个响头,我让怨婴离开他们身上!” “否则,就等着怨婴要了他们的命吧,哈哈哈……” 说完话,王固堂就放声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难怪我今晚没能看到怨婴的出现,原来它上了吴晓妍父母的身? 伍六年听到王固堂的话后,气的瞪起了眼睛,“操你妈的王固堂,死不知悔是吧?让老子给你磕头,你也配?”说着,抡起哭丧棒就要打下去。 “六年叔,等等!”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他。 “小正!你别管,这老东西就是三斤的鸭子两斤的嘴,我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伍六年满脸怒气的对我说。 可我真怕他把王固堂这个老头子打出个好歹来,那样的话,我们有理都说不清。 而且,我对撞祟虽然不太懂,但我在缝尸录里却看到过驱祟的办法。 “六年叔,不能再打了,他不可配合就算了,我应该有办法!”我抢下伍六年手里的哭丧棒,直接把它丢的远远的。 伍六年也没在意,而是惊讶的看着我:“真的有办法?” 我点点头:“但是得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伍六年回应一声,跟在我后面进了屋子。 屋子里,吴家老两口一左一右的坐在桌子两侧,明明眼睛是睁着的,可身体却一动不动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走到他们面前,先是抓起吴晓妍父亲的手腕感受了一下脉搏的跳动。 他的手很冰,脉搏的跳动也很微弱,接着我翻看了一下眼皮,眼白多瞳孔缩小,眼珠还能隐隐的看到暗淡的黑色血丝。 接着我又检查了一遍吴晓妍母亲的状况,两人的症状如出一辙! “怎么样小正,能行吗?”我刚检查完伍六年就凑了过来,一脸急躁的问我。 “能行,只是被阴邪之气入体控制了身体,犯了癔症而已,不算很严重!” 说着,我从肩上把皮匣子摘了下来,又从皮匣子里拿了个红布包出来。 当我把红布包打开的那一刻,伍六年跟着一拍脑门:“朱砂?哎哎呀!我怎么没想起来!” 我笑了笑没说话,对付邪祟伍六年比我专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撞祟怎么解决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邪祟生于阴、存于阴、发于阴,人撞了祟就会阴阳失去平衡,就会存阴、受阴、生邪,疾病缠身…… 尸体闹祟了伍六年都有法子对付,撞祟他就对付不了? 我猜他装不知道的原因应该是有两个,一是他故意找茬就是想单纯的教训王固堂一顿。 二是刻意的再用另一种方式让我快点成长起来! 他的用心,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思索着,我在桌上到了小半杯水,把我的朱砂粉倒进杯子里掺着水拌匀了,涂抹在吴晓妍父母的脸上。 朱砂在民间,道教中称之为极阳之物,具有平衡阴阳辟邪驱邪的作用,而我皮匣子里的朱砂粉也是二爷画镇尸符留下的! 等我把朱砂在他们脸上涂好,接着两人身上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渐渐地他们身上,冒出来一股黑气。 黑气一出来,就飘散到屋里的各个角落。 我的眉头一皱,“这些就是形成怨婴的阴怨之气了!” 伍六年呵呵一笑,“没错!小正,怨婴被你的朱砂一破,这些阴怨之气慢慢的也就消散了,我去打个电话,你盯一会这老两口!” 伍六年离开没一会,天上突然咔嚓闪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轰隆一声,打了个惊雷! 天上下起了雨…… 我看着吴晓妍的父母,他们上了年纪,又加上邪气入体,这一时半会不可能醒过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们,忽然有些心酸。 女儿因意外横死,老两口还没能从散女之痛中走出来,现在又要面对女儿尸体被偷且无法安息,更无法再去投胎之悲,这种打击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顶得住…… 雨一直在下,但伍六年报了案,官方的人很快就来了,而且足足来了二十几个人。 这起偷尸案,以官方人员给我们昨完笔录,带走了王固堂,还有吴晓妍的尸体,父母而结束。 当然了,做笔录的时候,很多东西例如闹祟,撞邪这些东西,我们都是含糊其辞的解释了过去。 这不是我们要糊弄官方,只是这种事情太过离奇,我们说了他们信不信先两说,但说了以后,精神病院我们伍六年是肯定要去一趟的…… 当我和伍六年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雨也停了,吴晓妍闹祟的事情就像这场雨一样,雨过天晴。 可我们回来以后,刚进到院子里,我的胸口就像是被很多针同时扎了似的,剧烈的疼了一下。 我的脸当时就白了,伍六年上前扶着我,“小正,你怎么了?” 第25章 碑 我咬着牙根没有说话,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我胸口上的痛感消失。 我赶紧把衣服撩起来一看! 在我胸前心口的位置,有一块长方形的黑色印记。 这块印记竖在我的胸前,足足有半个手掌大小! “啪嗒!”伍六年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他把脑袋都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心口这块黑色印记。 “刺青......?刚刚出现的......?” 伍六年疑惑的问我,明显他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不是刺青,刚刚我胸口剧烈的刺痛了一下,它就出现了!” “突然出现的?”伍六年托着下巴,皱眉的同时脸上尽是狐疑。 我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在的我也没看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伍六年这时候说了一句话,点醒了我。 他说:“小正,我怎么看着东西像一块碑啊!你仔细看看上面还有两行字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 刚刚有些惊慌之下,没能看出来这究竟是什么,现在突然被伍六年这么一说,我发现这东西还真的像是一块绣在我皮肤里面的石碑! 带着疑惑,我用手去摸了摸,不疼不痒,没有任何的质感,它的确是在我的皮肤里面。 可碑上面的那两行字,我和伍六年看了半天,上面的字符不仅小的难以看清,甚至看清了我们两个也一个都不认识。 研究了小半天,伍六年砸吧着嘴说:“邪了,真邪了,我干背尸人这么多年,活人长尸斑我都见过,可活人身上突然冒出来一块黑漆漆的碑文,我还是第一次见!” “诶,小正!你在王固堂家吐了口黑血的时候说过,缝尸禁忌什么欠阴债的,这东西会不会和那个有关?” 我脸上的表情一凝,接着便放下撩起来的衣服,开始往屋里跑。 伍六年站在原地诧异的问我要干什么去? 我只回了两个字,“看书!”接着我就跑进了房间里! 我隐隐的觉得伍六年说对了,我心口上出现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和缝尸禁忌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缝尸录上应该会有记载。 我回到房间把皮匣子里的缝尸录拿了出来,随即就在上面找违背了缝尸禁忌后,缝尸人都要遭受那些惩罚……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中午,这期间伍六年进来了我的房间里两次。 他进来都是问我,胸口有没有事?身上有没有哪不舒服的地方?在书里找到那块碑究竟是什么了之类的话。 不过两次我都是对他摇了摇头,第二次的时候,我还告诉伍六年,让他不用担心,在王固堂的铺子里折腾了一晚上,先去睡一觉休息一下,要是有真事我会去叫他的。 ……伍六年回应了一声,满脸担忧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我已经把缝尸录翻看了好几遍,但是别说没有碑文的记载,就连碑这个字,我都没在缝尸录里看到过。 其实,我还想到了二爷,缝尸录虽然没有碑文的记载,但是二爷或许会知道碑文的事情。 可我把手机拿在手里,犹豫了好一会,最终也没选择给二爷打过去! 五鬼的事情就已经让二爷寝食难安了,要是我的电话打过去,他知道碑文的事情还好说,不知道的话,我的事情不是火上浇油吗? 其实我从小就是这样,二爷一个残疾人,当爹又当妈的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一般都不敢闯什么祸,有不好的事情也不敢告诉他,就怕他替我担心。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让我的性格变得有些怯懦,虽然还不至于胆小怕事,可从从来都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 出身贫寒,遇事让人三分,几乎成了我的行事准则。 思索着,我又把衣服撩了起来,碑文依旧存在,仿佛是有人用针和线在我的皮肤下面刺绣出来这么一块东西似的。 甚至连碑上的石头纹理都刺绣地惟妙惟肖,唯独就是那两行小字,始终没看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字符! “唉!”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朝床上躺了下去,心里想着,既然不疼不痒,那就先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想着,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我睡的格外的不踏实,始终处于一个半醒半睡的状态,而且压根没睡多长时间,我就被吵醒了! 院子里呜呜渣渣的像是在吵架似的,睁开眼睛,我疲倦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外一看。 吵闹的声音不是别人,是昨天来来过一次的那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镇上的首富祝家家主,祝风田! 伍六年和他们一起站在院子里,地上还滚着,昨天祝家带来的那个装有二十万现金的密码箱! 我一出门就听到祝风田再说:“伍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答应的好的事情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再者定金你都收了,你现在让我去另外请人?” 我皱着眉头听他说完,心里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等伍六年说话,我就凑了过去。 “六年叔!这趟活,我们去!” 我的话一出口,院子里的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 “小正?你心口那东西……?”伍六年盯着我,担忧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定金既然都收了,那咱们就一定去!”我拍了拍胸脯,示意伍六年我胸口的那块碑文没有影响。 他冲我笑了笑,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目光。 祝风田却是一愣,“伍师傅,这位师傅是?” “哦,这就是我给说过的缝尸人徐正!”伍六年,拍了拍我的肩膀,介绍着说。 祝家主闻言,眼神显得复杂,先是惊讶,接着又是怀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徐师傅!” 他先是很客气的叫了我一声,接着又说:“没想到啊,徐师傅这么年轻,昨天就看你站在屋子门外,我当时真没看出来你就是缝尸人!” 我笑了笑,回应了一声“祝先生!”没有多说什么。 祝风田的心里想法我猜得到,他是看我年轻,缝尸又是那么恐怖的职业,他在怀疑我的同时,也是在质疑我究竟能不能把尸体缝好! 只不过,这种事情可不是嘴上能说清楚的,伍六年明显也知道这点,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密码箱,直接说:“祝先生,有劳你又跑一趟,既然小正都说去了那么我们就一定去,你先回去吧,我们晚点一定到!” 祝风田,抬头看了眼偏西的太阳,“好!那我就不安排人来接你们了!小女的事情就拜托二位师傅了!” 第26章尸不进门 说完,祝风田带人转身离开。 伍六年掏出烟点了一根,但脸上还是有些担忧,“小正,你心口那块东西真没事?” 我讪笑了一下,“暂时应该没什么影响,放心吧六年叔,今晚缝尸我一定没问题!” 伍六年闻言,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他笑了笑,“那行,我去做饭,你去把东西准备好,等吃了饭我们就去祝家!”说着,伍六年朝着厨房走了进去。 伍六年去做饭,我回到房间里把皮匣子里面的东西,全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一样都不少后,我又开始研究起了缝尸录。 随着我最近把缝尸录看的多了,前面记载的四十九条禁忌,我也就彻底的烂熟于心了。 特别是其中有那么三条更是让我印象深刻。 第一条不缝一尸两命! 所谓一尸两命,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生就惨遭横死的孕妇,这种尸体怨念深重,如果缝尸人给这种尸体缝合,肚子里的孩子又没出生的话,孕妇不仅不能前去投胎,甚至会连同着肚子里孩子一起成为,怨气冲天的子母尸,直接就是凶的没边恶祟! 第二条不缝横死在外的积怨陈年老尸! 对缝尸人来说三年以上的横死在外的尸体,称为陈年老尸,三年尸不腐、怨气不散的尸体,就是它有难以化解的怨气,这种尸体连缝尸人也消不了它的怨! 第三条不缝混合尸! 这是再说,不能把死者身上残缺的部分缝合到别的尸体上,反之也不能把别的尸体上残缺的部分缝合到死者身上! 其实除了这三条禁忌,缝尸录上的每一条禁忌都是缝尸人不能违背的存在。 一旦违背了,轻则厄运临头,重则意外横死! 刚开始,我不相信这四十九条禁忌,可自从吐了那口黑血,还有我胸前这块不知道是不是和缝尸禁忌有关的印记出现之后,我对这四十九条禁忌,已经从不相信,转变成了处处小心丝毫不敢去触犯。 我是真怕啊! 我怕我一旦没注意,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不多时,太阳渐渐落山,伍六年的饭也做好了! 炝炒莲白,辣椒炒肉,红烧鱼,紫菜汤……吃的我们两人一个劲的打嗝,吃饱喝足人就来精神了,伍六年带上大菜刀,开着车,我们风风火火的往祝家赶。 在吃饭的时候,我向伍六年了解过祝家的情况。 来请我们的祝风田是镇上的首富,资产过亿的商人,横死的是他的小女儿叫祝玥怡,死因是一场车祸! 这事原本是不用请背尸人的,只需要请缝尸前去缝尸就可以了,可祝玥怡的尸体被人殓回来之后,到了祝家大门口,尸体却无论如何都搬不进去。 尸不进门不说,甚至还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祝风田没有办法之下就找到了伍六年,请他前去背尸。 又听到伍六年说,他这里还有个缝尸人,就连我也一起请了。 饭桌上伍六年只是把祝家的事情给我说了个大概,具体的事情,要我们去看了之后才知道…… 祝家离我们不算很远,伍六年还开了车,十多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地方。 祝家是一座复古的三进三出大宅子,门匾上祝氏老宅四个鎏金大字,气势磅礴。 大门外停着好几辆豪车,可我们却没看到祝玥怡尸身停放在门外的场景。 一从车上下来,伍六年就问我,“祝玥怡的尸身难道已经搬进去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也不清楚。 带着疑惑,我背着皮匣子,伍六年背着竹篓,我们走到祝家门前,敲响了大门。 刚敲了一声,大门就开了,还是祝风田亲自给我们开的门。 一见面,祝风田嘴角向上提了一下,做了个和善的表情,“两位师傅,我猜你们也快来了,正要亲自在门口候着,没想到你们已经到了!” 伍六年摆摆手,“祝先生,客套的话我们咱们就不说了,你不是说祝小姐不肯进门吗?现在已经请进去了?” 祝风田变了个苦脸,“唉,玥怡她还是没进门,昨天请你来你推迟到了今天,我就让人玥怡的尸身停放在门后外边了……” 我听到祝风田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把横死的尸体停放在大门外,被人人来人往的看着确实不太好,多少也有点忌讳。 停放在后门也算是合情合理。 伍六年点点头,“既然我们来了,那就先带我们去后门看看情况。” 继风田赶紧点点头,带着我们从宅子里面向后们走去。 祝家此时很安静,,除了我们三个,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宅子里活动。 祝风田说,他怕有人打扰到我们,就让所有人都回屋里待着,若是需要帮手随时都可以把人叫出来。 对他这种安排,我和伍六年很满意,背尸缝尸其实都怕惊扰到死者,人越少其实对我们来说就越好。 祝家分前后院,鱼池凉亭,长廊花圃一应俱全,此时天才黄昏,宅子里面的灯却全都亮起来了,灯火通明,别有一番意境。 从后院横穿过去,我们就来到后门的位置了,后门相比起前门就显得狭窄了很多。 后门是开着,门口还有四个人在守着,我们还没到门前,祝风田就像那四个人挥了挥手。 那四个人点头示意,接着从我们身边路过,小跑着回了宅子里。 而我这时候,已经看到了,后门外面横着摆了一副缠满铁链的黑棺! 奇怪的是,棺材下面明明没有垫着什么东西,可棺材距离地面却空出来了一截! 我和伍六年看到这一幕皆是一愣! 伍六年诧异的说:“祝先生,这是……?” 祝风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冒起了冷汗,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就是我给你说过诡异的事,棺材落不了地,而且不用铁链绑着的话,玥怡就会把棺盖推开,从里面坐起来!” 我的眉头一皱,“你是说尸体会自己推开棺盖坐起来?” 祝风田重重点了点头,“不仅会坐起来,在前门的时候,棺材就这样横挡着大门,怎么都弄不进去!” 第27章怨棺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点紧张,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祝小姐是昨天出的事?” 祝风田点点头,“嗯……昨天凌晨,玥怡开车在小镇外面的一条荒山公路弯道处出了车祸,连车带人冲进了山沟里,由于事故发生当时是在深夜凌晨,等被人发现的时候,玥怡已经因为失血过多……” 说着,祝风田眼眶一红,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 “报案了吗?官方的事故鉴定结果出来了没?”伍六年皱着眉头开口打断了祝风田的抽泣。 祝风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噎了好一会才说:“鉴定结果今天早上就出来了,官方的调查结果显示,玥怡是因为拐弯的时候没能减速慢行,并且通现场的事故痕迹来看,她当时应该是在避让什么东西!” 我和伍六年对视了一眼,但没有打断祝风田继续往下说。 “那条荒山公路即使在白天过往的人和车辆都很少,而且异常的僻静和荒凉,据官方的排查,玥怡当时避让应该不是人或者车辆,应该是某种夜行动物,可具体是动物,还是其它什么东西,一时间谁也没法定论!” “祝小姐为什么会在凌晨开车出现在荒山公路上?”我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祝风田长叹了口气,伤感的说:“唉……真要说起来,这事也怪我,玥怡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发脾气,摔东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而且每天晚上都要开车出去,虽然家里的仆人已经给告诉我了,但是我忙着生意上的事,就没能顾得上玥怡,没想到昨天凌晨她就遭遇了不幸……” “玥怡母亲走的早,是我这个当父亲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玥怡现在不肯进门,就是在怪我……!”说着,祝风田失声痛哭,止不住的在流眼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可祝玥怡是意外横死的,要是一只让继风田这么哭下去。 非但不会帮祝玥怡消怨,反而会让她死的不甘,增加她的怨念! 要是严重了,我想缝尸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我刚要提醒祝风田一下,可是门外面的棺材突然抖动了一下! 棺材上的铁链也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们三人顿时都是脸色一惊,满脸凝重的盯着棺材! “这…?!”祝风田指着棺材,想说什么但又没能说出来。 我凝着眉头对他说:“祝先生,你不能在哭了,惊扰到祝小姐她不甘心走,我们可就难办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个空旷的房间,搭一个床在房间里,再给祝小姐准备一身衣服,哦,还有热水!” “等六年叔把祝小姐请进去,我就给她走线!” 走线是缝尸的另一种叫法,之前我不懂,当着死者的面都不避讳的直接说缝尸二字。 但我在经历吴晓妍的事情后,忽然明白了,缝尸哪怕是在语言上也要避讳着一些东西,借此表示对死者的尊敬。 我的话说完,祝风田迟疑了一下,接着点点头,“玥怡就交给二位师傅了!”说完,他凝望了一眼门口的棺材,随即转身离开。 伍六年此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行啊小正,你现在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了,真不错!” 我不好意思撇了撇嘴,但接着就听到伍六年又说:“小正,那你能看出来祝玥怡为什么不肯进门吗?” 我闻言,愣了一下,“六年叔,我怕我说不好!” “哦?你怕个毛线,说出来听听,六年叔还能笑话你不成?”伍六年掏出烟递给了我一根,他也不急去看棺材里的祝玥怡什么样,就站在原地抽烟等我回答。 我拿着他给的烟,沉凝了一下接着说:“祝小姐是横死的,心里有幽怨未散,但是祝家没给她消除怨念就直接放到棺材里带了回来,要知道棺材可是镇物。” “虽然尸身是要殓进棺材这没错,可是祝家在祝小姐怨气没消的情况下,就直接盖了棺,这就相当于把怨气和尸身,一起镇在了棺材里!” “怨气在棺材顿时间内又散不尽,横死之人的怨念又是无穷无尽,祝小姐的怨只能泄在棺材里,但怨气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棺盖就会被这股怨气顶开,这就是祝家人,为什么会看到祝小姐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原因!” 我缓了口气接着说:“至于进不来门的原因嘛,其实也是因为怨重的原因!” “祝家这种身份地位,住宅上必定会有风水之势,这种风水大到地基,宅子,小到门庭,房间,甚至院里的一些物品布局都有所讲究,而这种风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趋吉避凶!” “棺材里的祝小姐除了自身带着怨气,甚至怨气影响了整具棺材,让棺材成了一具怨棺,所以受到了祝家风水的排斥!” "这棺嘛,只要祝小姐一直在棺材里,那就绝对抬不进去!" 我说完心里紧张的不行,心也在突突的跳着。 伍六年在我这番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很复杂了,我话一说完,他的表情就瞬间凝固了,显得又惊又喜 “小正!我是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手?之前看你不太都不太懂捞阴.门这一行的样子,那都是装的?”伍六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我之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最近缝尸录看的多了,里面虽然没记载着祝家这种情况,但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我拍了把皮匣子,示意伍六年缝尸录就在匣子里面。 但伍六年只是眼睛圆滚滚的看着我,“举一反三,一门通而门门通,小正,真不是六年叔要夸你,以后你在捞阴.门里一定能赚大钱!” 伍六年的这一句话,让我直接苦笑了一声,缝尸赚钱那有那么好赚,这才入行几天的时间呐,一个吴晓妍就把我搞得寝食难安! 更何况还有五鬼在我们老宅大门上写下血字,要和我跟二爷不死不休! 思索着,我叹了口气对伍六年说:“六年叔,还是先想法把祝小姐请进去吧!” 第28章镇怨 伍六年点点头,踩灭了地上的烟把,“嗯,也差不多到时间了!”说着朝门外的棺材走了过去。 我本来想在门里面等着他。 但伍六年刚到棺材边上就对我说:“小正,过来搭把手,这铁链缠的太结实,不太好弄!” “哦!”我回应了一声,同时向着棺材走了过去。 我一过去就听到伍六年再念叨着,“纯属特么乱来,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棺里的也不是犯人就用铁链给锁起来了,这种弄法没怨都得生出怨来!” 我心头一紧,同时又想到,死人能把棺盖推开,正常人谁不怕? 虽然用铁链确实有点过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不过这种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我可不敢对伍六年这么说…… 棺材上一共缠了三条铁链,锁却挂五把! 好在钥匙还插在上面,我和伍六年一人一边,在棺材的两侧开锁解下铁链。 可我这时候好奇的是,棺材是怎么做到离开地面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能悬起来十公分左右的高度? 我想弯下腰去查看一下,但是三条铁链已经被完全解开了! 伍六年冲我比划个手势,示意完赶紧退后。 与此同时他也在后退。 其实他这么做是怕里面的怨气积累的过多,突然把棺材盖弹开。 要知道祝家用的这副棺材非常厚重,棺盖要是被怨气弹起来拍到人身上,当场就能把人拍断几根骨头。 要是脸太黑,直接把人拍死都有可能。 伍六年和我一起退后,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我们退到几米开外,盯着棺材看了半天,棺材除了悬浮着一动不动,有些诡异之外,连一丝异样都没发生。 伍六年围着棺材看了一圈,又来到我的身边,“小正,你就在这待着,我去开棺背尸!” 我点点头回应了一声。 伍六年抽出腰后的大菜刀,直勾勾的朝棺材走了过去。 其实祝家真的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人死后有个说法叫盖棺定论,意思是人的是非功过盖上棺盖才能定论。 祝玥怡还有怨未解,祝家就直接盖了棺,这不是让她含怨而走吗? 万幸的是他们没用棺材钉把棺材封上,不然这要开棺的说法就多了去了! 我一愣神的功夫,伍六年已经从新到了棺材边上。 只见,他用菜刀往棺盖的缝隙里伸进去往上一撬,看那表情丝毫没费什么力气,“嘭”的一声,棺盖从另一侧滑落在地。 同时落下的还有整副棺材! 可也正是同一时间,我顿时就感受到了人才死后的那股怨念了。 祝玥怡的怨念很重,重到令我的情绪都受到了影响。 我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股哀念,鬼使神差的这股哀念让我朝着棺材走了过去。 伍六年看过走过来,没有阻拦,只不过他的脸色显得很严肃,应该是也受到怨念的影响。 走到棺材旁边,我伸着脑袋往里看了看。 这一眼看去,我就愣神了。 棺材里面,铺着上好的绸缎垫子,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沾着鲜血污垢的裙子,脸上没血,面容清秀,煞白的脸蛋上,有一种让人惋惜的美。 不过,我知道她脸上的白,那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 但说真的,她一点都不像是个死人,而是更像一个睡着了的邻家小姐姐。 光看脸就知道,祝玥怡活着的时候不仅是个大美女,绝对也是多数男人心中的大众情人! 但视线向下看去,当我看到祝玥怡腿部的时候,我陡然打了个激灵,头皮跟着发麻。 她的左腿已经血肉模糊了,有几道伤口,甚至能隐隐的看到里面白骨! 看样子失血过多,就是因为左腿上的这些伤口了! 很有可能她出车祸冲进山沟里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所以我在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神色! 我和伍六年都看了好一会,我的脸上带着一抹惋惜和哀叹,伍六年就不同,他的脸上除了严肃之外就再没有其它的表情。 这不是伍六年冷漠只是他背尸很多年了,见过的尸体太多人已经麻木了! “小正,你退后,我把祝小姐请进去!”伍六年提醒了我一声,同时他伸出手抓住祝玥怡的肩头,手上一发力,就像把尸身提起来。 可我退到一边,眼瞅着伍六年手上连着发了两次力,祝玥怡的尸身却依旧躺在棺材里纹丝不动! 我眉头一皱,突然为伍六年捏了一把汗。 但他却丝毫不慌,掏了根烟出来不紧不慢的点上,深吸了一口后,突然声音很凶的说:“我知道你有怨放不下,我们是来帮你的!但你非要难为我,用怨压尸不让背的话,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 “让你吃点苦头,再把你背进去是一样的!” 说完,伍六年蹭的一下从兜里掏了根棺材钉出来。 与之前他给我那枚镇吴晓妍的不同,这枚棺材钉很新,长度也要比之前那枚短了三分之一。 棺材钉一拿出来,伍六年再次尝试着去提起祝玥怡。 这一次,尸身虽然晃动了,但还是依旧提不起来。 “忒!”伍六年把刚点上的烟往边上一吐,举起棺材钉就要往尸身上面扎! “六年叔……?”我立即开口叫住了他,“扎下去,她可就魂飞魄散不用缝尸了!” 伍六年看了我一眼,“小正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忘了你说的祝家风水之势了吗?她怨太重,即使开了棺散了一部分怨气,可风水格局一样排斥她,我这样做不是要镇她的尸,我是镇住她的怨,不然这尸六年叔也背不进去!” 闻言,我顿时松了口气! 是我误解伍六年了,他的手段很缝尸人的不同,缝尸人如果要镇住怨气,不会像他用那么直接的方法。 缝尸人镇怨用的是符! 上次我给老段用的镇尸符就可以当成镇怨的符来用,但那是怨轻的情况下,镇尸符的主要作用还是镇住尸体,让它闹不了祟! 要是死者怨重,那就需要专门的镇怨符了! 知道了伍六年要干什么,我就不在打扰他了,我现在还没开始研究缝尸录上的符,只能看着伍六年把那根棺材钉,扎进了祝玥怡的脖颈处! 顿时就是,“滋啦”一声! 第29章吵闹声 刺耳的声音,如同铁钉在一块腐锈的铁皮上摩擦出来动静,听的我头皮一麻,赶紧把视线看向了别处。 在回过头的时候,伍六年已经用黑色的裹尸布,把祝玥怡的尸身裹了起来,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到了背尸篓里。 黑漆漆的裹尸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一具蜷缩在竹篓里的女尸,再加此刻上夜黑人静。 说真的,这一幕也很吓人! 伍六年反蹲下去,把背尸篓的两根背带套进肩膀上,腰腿同时发力,蹭的一下就把尸体背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那句,扯着嗓门吼出来的号子:“趋吉避凶,遇难成祥,阴人入门,活人莫挡道喽!” 沉闷的嗓音在夜空中传荡着,有股子怪异且难以言表的气势,让人精神一震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害怕。 喊完话,伍六年背着篓子开始往里走。 迈门槛的时候,我看见伍六年显得特别吃力,他的腰弯成了一定的幅度后,咬牙闷哼了一声,才有惊无险的进了后院。 有些地方有种风俗,叫横死不入门,说的是怕横死之人带着厄运,入了门会把厄运留下,再者是怕横死之人甘怨散不尽,回了家就不想走,从而祟客恋门。 有的甚至都不会让横死之人埋进祖坟,而是会单独给他们挑选一处坟地,单独埋葬。 这些东西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但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却没有这种说法。 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横死客要不要进门,我们除了会按照当地风俗之外,更重要的还得听主家的意思。 主家给钱,入不入门这事自然就是他们说了算…… 思索着,我跟着伍六年已经从后院来到了前院。 祝风田给我们准备的是一间厢房,我们背着尸体出现的时候,他就站在厢房门口,一个劲的抹眼泪。 伍六年先进去停放尸体,祝风田拦下我,他说:“徐师傅,你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暂时没有了,但是我缝尸的时候,不能受到打扰,你要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也别怕,缝尸要聚魂,有些动静或许祝小姐的魂回时发出来的,你看不见,但要是惊扰到她这尸可就缝不成了!” 祝风田重重的点点头,“不会,我肯定不会打扰到徐师傅你的……” 我点头回应,但是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紧忙接着说:“祝先生,你还得再重新准备一口棺材,后门外边那口不能用了,它沾了很多怨气,祝小姐缝完尸,要是还放进那口棺材里,对她不好!” “至于后门那口棺材,找几个人给它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最好,一具怨棺,留着没什么好处!” “好,我马上去办!”祝风田说完,转身就按照我说的做去了。 他刚离开,伍六年提着背篓走了出来,一出来他就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是对我处理怨棺的说法很满意。 “小正,尸身放好了,后面的事情就交个你了,你放心,门口有我守着,不会让人过来打扰到你!”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用手扶着皮匣子抬腿向房间里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除了灯光,就剩房间中间搭建好的一张停尸床静静的摆在哪里。 床上躺着的就是祝玥怡的尸身,裹尸布已经被伍六年收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散发着一丝阴冷和压抑,隐隐的还能闻到一抹血腥味,愣了两秒,我转身关上门朝着停尸床走了过去。 在灯光下,祝玥怡的样貌更加清晰,除了那张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漂亮脸蛋,剩下的就是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给我的印象最深。 一人一尸,就这么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氛围显得格外的沉重,甚至我连心跳都开始变得拘谨了不少。 就怕哪里让祝玥怡不满意,她忽然诈尸! 我先在没有镇尸符,她正要闹起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能头也不回的跑路……! 思绪间,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真没想到时间过得竟然这么快。 我们来的时候天才擦黑,现在已经夜里十一点零八分,属于深夜子时了,缝尸要在子时进行,子时属阴好聚魂! “是时候了!”我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随即解下皮匣子,从里面拿了根新的白烛出来,关灯点烛,蜡烛点上之后就是引魂灯了。 我拿着蜡烛,走到电灯的开关旁边,定了定神,啪的一下关到了房间里灯光。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安静到,只能听到我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又是啪的一下,我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蜡烛橘黄色的火苗慢慢变大,渐渐整个房间都变成了暗黄色,停尸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我举着蜡烛从新靠近停尸床的时候,祝玥怡躺在停尸床的影子,已经被灯光折射到对面的墙壁上。 她那硕大的影子轮廓,端的那叫一个诡异无比。 直到我把蜡烛放到床头,影子才消失不见。 引魂灯点好,我就要开始请香,请香对于缝尸人来说,慎重的同时也是格外的重要。 请香的三条禁忌,无论犯了那一条,缝尸若是还要强行缝尸,其结果缝尸人自己都承担不起。 而我此时虽然已经把香拿了出来,可我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我还没来的及开始请香。 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那声音呜呜泱泱的,并且由远到近,像是朝着缝尸这个厢房的位置靠了过来。 那声音太过杂乱,我刚竖起耳朵再听,心里又急的不行,要是吵到了厢房这边,一旦惊了尸,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是有些东西,怕什么它就来什么,我一个晃神的功夫,引魂灯却呼的一下就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同时房间里的温度登时骤降,一股阴冷的寒意从停尸床上散发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说了句:“完了!” 第30章惊扰死者 刺耳的声音,如同铁钉在一块腐锈的铁皮上摩擦出来动静,听的我头皮一麻,赶紧把视线看向了别处。 在回过头的时候,伍六年已经用黑色的裹尸布,把祝玥怡的尸身裹了起来,从棺材里抱出来放到了背尸篓里。 黑漆漆的裹尸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一具蜷缩在竹篓里的女尸,再加此刻上夜黑人静。 说真的,这一幕也很吓人! 伍六年反蹲下去,把背尸篓的两根背带套进肩膀上,腰腿同时发力,蹭的一下就把尸体背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那句,扯着嗓门吼出来的号子:“趋吉避凶,遇难成祥,阴人入门,活人莫挡道喽!” 沉闷的嗓音在夜空中传荡着,有股子怪异且难以言表的气势,让人精神一震的同时,又带着几分害怕。 喊完话,伍六年背着篓子开始往里走。 迈门槛的时候,我看见伍六年显得特别吃力,他的腰弯成了一定的幅度后,咬牙闷哼了一声,才有惊无险的进了后院。 有些地方有种风俗,叫横死不入门,说的是怕横死之人带着厄运,入了门会把厄运留下,再者是怕横死之人甘怨散不尽,回了家就不想走,从而祟客恋门。 有的甚至都不会让横死之人埋进祖坟,而是会单独给他们挑选一处坟地,单独埋葬。 这些东西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但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却没有这种说法。 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横死客要不要进门,我们除了会按照当地风俗之外,更重要的还得听主家的意思。 主家给钱,入不入门这事自然就是他们说了算…… 思索着,我跟着伍六年已经从后院来到了前院。 祝风田给我们准备的是一间厢房,我们背着尸体出现的时候,他就站在厢房门口,一个劲的抹眼泪。 伍六年先进去停放尸体,祝风田拦下我,他说:“徐师傅,你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暂时没有了,但是我缝尸的时候,不能受到打扰,你要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也别怕,缝尸要聚魂,有些动静或许祝小姐的魂回时发出来的,你看不见,但要是惊扰到她这尸可就缝不成了!” 祝风田重重的点点头,“不会,我肯定不会打扰到徐师傅你的……” 我点头回应,但是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紧忙接着说:“祝先生,你还得再重新准备一口棺材,后门外边那口不能用了,它沾了很多怨气,祝小姐缝完尸,要是还放进那口棺材里,对她不好!” “至于后门那口棺材,找几个人给它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最好,一具怨棺,留着没什么好处!” “好,我马上去办!”祝风田说完,转身就按照我说的做去了。 他刚离开,伍六年提着背篓走了出来,一出来他就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是对我处理怨棺的说法很满意。 “小正,尸身放好了,后面的事情就交个你了,你放心,门口有我守着,不会让人过来打扰到你!”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用手扶着皮匣子抬腿向房间里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除了灯光,就剩房间中间搭建好的一张停尸床静静的摆在哪里。 床上躺着的就是祝玥怡的尸身,裹尸布已经被伍六年收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散发着一丝阴冷和压抑,隐隐的还能闻到一抹血腥味,愣了两秒,我转身关上门朝着停尸床走了过去。 在灯光下,祝玥怡的样貌更加清晰,除了那张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漂亮脸蛋,剩下的就是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给我的印象最深。 一人一尸,就这么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氛围显得格外的沉重,甚至我连心跳都开始变得拘谨了不少。 就怕哪里让祝玥怡不满意,她忽然诈尸! 我先在没有镇尸符,她正要闹起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能头也不回的跑路……! 思绪间,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真没想到时间过得竟然这么快。 我们来的时候天才擦黑,现在已经夜里十一点零八分,属于深夜子时了,缝尸要在子时进行,子时属阴好聚魂! “是时候了!”我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随即解下皮匣子,从里面拿了根新的白烛出来,关灯点烛,蜡烛点上之后就是引魂灯了。 我拿着蜡烛,走到电灯的开关旁边,定了定神,啪的一下关掉了房间里灯光。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安静到,只能听到我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又是啪的一下,我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蜡烛橘黄色的火苗慢慢变大,渐渐整个房间都变成了暗黄色,停尸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我举着蜡烛从新靠近停尸床的时候,祝玥怡躺在停尸床的影子,已经被灯光折射到对面的墙壁上。 她那硕大的影子轮廓,端的那叫一个诡异无比。 直到我把蜡烛放到床头,影子才消失不见。 引魂灯点好,我就要开始请香,请香对于缝尸人来说,慎重的同时也是格外的重要。 请香的三条禁忌,无论犯了那一条,缝尸若是还要强行缝尸,其结果缝尸人自己都承担不起。 而我此时虽然已经把香拿了出来,可我额头上,已经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然而,我还没来的及开始请香。 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那声音呜呜泱泱的,并且由远到近,像是朝着缝尸这个厢房的位置靠了过来。 那声音太过杂乱,我刚竖起耳朵再听,心里又急的不行,要是吵到了厢房这边,一旦惊了尸,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是有些东西,怕什么它就来什么,我一个晃神的功夫,引魂灯却呼的一下就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同时房间里的温度登时骤降,一股阴冷的寒意从停尸床上散发了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说了句:“完了!” 第31章给尸体脸上刻字 黄语嫣已经跑进了厢房里面,她站在停尸床旁边,用菜刀来回的在祝玥怡尸身上比量着。 “哈哈哈……贱.人!你死的好惨呐,死的好!死的好!可你死的再惨也没有我的孩子惨啊!” “你不是长的漂亮会勾引人吗?那我就用刀在你这张死人脸上刻上小三两个字,让你下辈子都没脸见人!哈哈哈哈……!” 黄语嫣肆无忌惮的尖笑着,一只手却猛的一把抓住了尸体的头发! 看那模样,是真要在尸体的脸上刻字! 伍六年站在门口,看到黄语嫣的举动后,紧忙开口对她说:“你先把刀放下,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你和祝家的人说,真说不清,你也可以报案,总会有人对你主持公道的,你这样对一个死者什么都解决不了,真惊了尸闹了祟,她闹祟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但是黄语嫣听到这番话后,却笑的更兴奋了,“哈哈哈!是吗?我就是要让她闹祟,就是要让她不得好死!” 嚣张的表情,瞪大的眼睛,笑到手里的菜刀都在发颤,此时的黄语嫣格外的狰狞,令人感到恐惧。 好在她兴奋到忘乎所以,貌似暂时的忘记要在尸体脸上刻字的事情了。 祝家的人围了不少,只不过没一个人敢说话的,他们就怕说了话反而刺激到黄语嫣让她伤害到尸体,这个责任他们不敢负,也负不起。 可我的心里还在一阵阵的紧张,我到现在都还没听明白黄语嫣这么疯狂,究竟她和祝玥怡是有什么样的恩怨,能让她连一个死人都不肯放过? 我面前站着的是李阳,他也被黄语嫣的举动吓懵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说什么。 只不过,黄语嫣的事情想必他是知道的,我或许可以问问他。 沉思着,我往李阳边上凑了凑,“这黄语嫣究竟要干什?她为什么要伤害祝小姐的尸体?” 我的话刚说完,李阳扭头瞪了我一眼,“这疯女人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我眉头一皱,脸色都不自然了起来,反问了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阳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你问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黄语嫣这个疯女人和玥怡的事情,我早就给过她一笔钱处理好了,她答应过我不会再闹,更不会闹到祝家,怎么今天你们一来缝尸,她就提着菜刀登门翻旧账了?” “再有,祝家这么多房间,黄语嫣以前从来没来过,怎么她从后院冲进来,就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停放玥怡尸身的厢房?” 李阳瞪着眼睛,语出惊人的质问着我! 与此同时,我周围的祝家人,全都纷纷把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仿佛我此时才是那个,拿着菜刀架在祝玥怡尸身上的人! 李阳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他是在说黄语嫣是我们找来的,或者黄语嫣这么疯狂是受了我们的指使! 是我们让她这么干的! 忽而,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被一双双怀疑且带着几分怨恨的目光盯着,盯的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愣了一下我才说:“我之前不认识这个黄语嫣,至于她为什么能直接找到这个房间,那是因为我离开厢房的时候,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她看到房间里亮着灯,不就自己往里闯了?” “好啊,你承认是你亮着灯给她打暗号了?我就说黄语嫣为什么要拼死往里闯,原来你们是想让她用刀绑架尸体,以此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李阳表情阴狠的说着话,同时慢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和我拉开距离以后,忽然用手指着我,“都别愣着了,先把他还有那个背尸人抓起来,黄语嫣和他们是一伙的!” 这一句话让我懵了一个大圈! 伍六年开始的时候,注意力都在黄语嫣身上,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 此时听到李阳说了背尸人三个字,他疑惑的把身子向后一转,诧异的看着我们这个位置。 之前李阳就让祝家的人去找过木棍,不少人手里可是拿着家伙的,但他们听到李阳的话,也在迟疑到底要不要把我们抓起来。 李阳看到一群人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他突然气的一跺脚,骂了句“废物!”紧接着抢下他身边另一个人手上的木棍。 扬起手就朝我狠狠地砸了过来! “李阳!你给我住手!”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怒喝了一声。 “姐…姐夫!?”李阳举着离我的脑袋只有几公分远的木棍,满脸错愕的叫了一句。 让他住手的人是祝风田! 喊住李阳后,祝风田就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了我的身边,他一把打掉了李阳手上的木棍。 指着李阳的鼻子说:“是谁让你对两位师傅不敬的?还有你们,都在这围着干什?全都给我滚回去!” 话音一落,祝家的人一哄而散,厢房外顿时只剩下我和伍六年还有祝风田和李阳四人! 人一散,祝风田再次怒瞪着李阳:“你想干什么?你对两位师傅不敬,还要让玥怡不得安息,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 祝风田显然很生气,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的肉都被气的微微发颤。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得到李阳的回应,厢房里的黄语嫣又放声狞笑了起来,“呵呵呵呵……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报应,报应啊,祝玥怡我就是要看你不得好死,还要看你家里不得安宁,呵呵呵呵!” 这话一出口,祝风田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他铁青着脸,用手一指厢房:“李阳!那个疯女人是谁?是谁让她跑进来胡言乱语的?” 闻言,我的眉头紧皱了一下! 祝风田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认识黄语嫣? 我一个错愕,只见李阳眼睛一眯露出个阴狠的神情,他忽然用手一指我和伍六年。 “是他们!姐夫,就是他们两个让那个疯女人跑到祝家,要死要活的闹了这么一出!其目的就是想拿玥怡的尸体作为筹码,演一出惊尸闹祟的戏码,想从你这儿再敲诈一笔钱!” 第32章诬陷 闻言,我的心头猛然一颤! 我们!演戏?敲诈?! 李阳的一句话,已经不是看似他对我们存在误会那么简单了,他现在是给我和伍六年打上了坏人骗子的标签! 甚至是在侮辱我们的人格......! 他的话一说完,伍六年从厢房门口,几个箭步来到了李阳面前。 “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说话讲的是证据,不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把未知的事情给定了性!说我们诈骗,你的证据呢?” 伍六年发起火来的气势,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凶的一个。 特别是知道他是背尸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后腰上挂着的那把放在皮革刀鞘里的大菜刀,即使在平时都给人一种他很不好惹的感觉。 此时他发起火来,就更加增添了几分让人畏惧的凶狠。 李阳听到伍六年气势汹汹的问话,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吐沫,他虽然畏惧,但很快就缓过神来了,眼睛一瞪,冷笑一声,“证据?” “昨天下午我姐夫去请你的时候,你就推三阻四的要拖到今天晚上才肯来,难道这期间你不是去找黄语嫣设计阴谋去了吗?” “你们没来祝家之前,玥怡连同着棺材停放在大门外两天一夜,这期间怎么不见黄语嫣前来吵闹?” “你们今晚一来祝家,黄语嫣就持刀上门了,而且能直接找到厢房里面去,难道不是你们商量好的?给她打了电话又或者是发了信息告诉的她?” 李阳喋喋不休的一句接一句的问。 虽然是质问,可他每个字都说的格外肯定,就像是他亲眼目睹了一切那般肯定! 不等我们回答,她又凑到了祝风田身边,满脸不忿的说:“姐夫,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这帮吃死人饭的都阴损卑鄙,他们为了钱,专门故弄玄虚,搞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出来!” “只要你钱给的让他们不满意,他们就弄那些闹鬼、诈尸的东西吓唬你,变着法的让你往外掏钱!” “这些下三滥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看姐夫你出的起钱,要给四十万他们当然不满意了,所以让这个疯女人来闹一场,不能让玥怡安息的同时,也满足了他们接下来要演诈尸的条件!” “姐夫,你可得擦亮眼睛,不能把被他们给骗了!” 李阳绘声绘色的说着,各种奸恶的表情在他脸上来来回回的变化。 让人反感的同时,又令人愤怒。 伍六年这会的脸色分外.阴沉。 他刚要说话,祝风田却先抢在了他的前头,“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断,没有证据不能诬陷好人!” “伍六年的在古德镇上的口碑我还是听说过的,他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先告诉我,里面那个疯女人究竟是谁,我好去查清楚,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但,祝家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祝风田看似说的话公正无私,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在说给我和伍六年听。 只不过,他的这种说法也不算得罪我和伍六年,反而显得他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糊涂人! 然而,李阳还没能回答祝风田的话,厢房里的黄语嫣却在里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啊,自家的女儿勾引有妇之夫,自己的小舅子又是个黑白颠倒的小人,祝风田,祝家主,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啊!” 黄语嫣此时真的像是一个疯子,她欣喜若狂的笑声,仿佛是一个人心中的怨恨,正在得到发泄似的...... “你!”李阳听到黄语嫣说他是小人,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用手指着黄语嫣就想往厢房里进! 祝风田抓着他的手指,把他个胳膊按了下去,同时抬起头凝视着黄语嫣问,“你是谁?究竟想干什?是我们祝家有什么地方的罪过你,还是玥怡和你有什么恩怨,你要让她无法安息?” 黄语嫣闻言,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她反身一跳坐到了停尸床的一侧,咬牙切齿的说:“祝风田,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你之前的伺机严浩,你总不会忘了吧?那个该死的负心汉,以前是我的男人!你女儿祝玥怡这个贱.人,借严浩给你当司机之便,勾搭了他不说,还唆使严浩给我的水里下了打胎药!” “我含辛茹苦怀了八个月的孩子,就因为你女儿这个贱.人,让我的孩子胎死腹中,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 “祝风田,你现在还敢说你不认识我吗?” “你少在哪里装无辜,这件事情出了之后,你们祝家怕我把事情闹大影响了祝玥怡的名声,于是就让你身边李阳这个小人,去对我威逼利诱,塞给我二十万想封住我的嘴不是吗?” “我当时刚流了产,又加上伤心过度身体虚弱,这才没来你们祝家闹事,你真的以为二十万就能买一个,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婴儿的命?” “哈哈哈,没想到我还没来祝玥怡就死了,她死的好,这是老天爷让她给我的孩子赔命去了!不过这还不够,我孩子的命她是还了,可她害的一位母亲失去了自己孩子,难道不该还吗?” “我要让她做鬼都不得安宁,她勾引我男人,害死我孩子,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全都还给我!” “哈哈哈哈......” 黄语嫣又在笑了......还是充满怨恨的笑......! 可他的话却让我和伍六年面面相觑。 黄语嫣今晚来闹是因为祝玥怡勾搭了她的男人,甚至害了她怀胎八个月尚未出事的孩子? 黄语嫣之所以今晚来闹,那是因为之前她流了产在休养,没法前来,今晚来完全就是个巧合!?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同时伍六年对我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先别乱说话,继续看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第33章杀尸赔命 静,很静…… 祝风田再听完黄语嫣的一番话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起伏不定的胸口,说明他现在正在克制自己的怒火。 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说,不论真假这都让一个父亲无法接受,更何况祝风田也算得上的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显然,黄语嫣说的这些事情,让他的面子在我们面前挂不住了! 沉凝了许久,祝风田怒视着李阳,声音冰冷的说:“她,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姐,姐夫,事情……”李阳低着头,明显的心虚了。 祝风田低吼一声:“我让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但也不完全是……”李阳说。 祝风田没给李阳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听到他说是以后,身形一晃往后踉跄了一步。 “这么说,严浩一个星期前突然不辞而别,玥怡出事之前发脾气,打砸东西,他们都是因为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祝风田严厉的质问,顿时就让李阳打了个哆嗦,愣了好一会他才紧忙说:“姐夫,这都是严浩妄想着攀龙附凤,欺满玥怡他已经是个有妇之夫,我身为玥怡的舅舅,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本来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离开祝家离开玥怡,谁能想到他的心那么狠毒,竟然给自己怀胎八月的妻子下了打胎药。” “另外,我敢对天发誓,严浩下打胎药那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玥怡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又怎么会让严浩去下药呢?” “我和玥怡知道严浩已经有妻室的时候,黄语嫣的孩子已经没了,我也是为了怕她闹事,影响了玥怡的名声,才会去拿二十万给她,不让她把事情闹大!” “姐夫,这都是严浩看上了祝家的钱,才会做下这种弃妻灭子,丧尽天良的手段啊!” “嘭!”李阳的话一说完,黄语嫣的菜刀一刀砍在了停尸床上! “不可能!严浩他不是那种人,他是受了祝玥怡这个贱.人的挑唆迷惑,才会对我肚子里孩子下手,千错万错都是祝玥怡这个贱.人的错,不是她,我的孩子也不会没见到这个世界一面,就胎死腹中!” “你们祝家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就杀尸赔命,让祝玥怡永世不得投胎!让她连鬼都做不成!” 黄语嫣的怒吼撕心裂肺,已然成了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失去理智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并且也没人能知道她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 突然,黄语嫣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下一秒,她抓起祝玥怡的右手,用菜刀在上面猛的一划! “你的这只脏手牵过严浩的手吧?哈哈哈哈……” 我看到这一幕,心顿时咯噔一下! 黄语嫣真要杀尸! 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尽可能克制着语气说:“黄语嫣你住手!你的孩子没了我很同情你,但你指望一具尸体能给你什么交代?” “你要杀尸,真杀了你也会遭到报应,而且要是尸体闹祟,害了人,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和祝小姐生前的恩怨,我们无法去评价什么,单凭你的一面之词也无法证实一切都是祝小姐的错,这样,我让祝先生安排人去把李阳找来,当面问个明白!” “真是祝小姐的错,祝家想办法弥补你,要不全是祝小姐的错,看在她人已经没了的份上,你就别在闹了可以吗?” 尸体的手上流出了污红的血液,滴嗒滴嗒的掉落在地上。 我的话说完,黄语嫣脸色复杂的犹豫了好一阵,最终她还是冷冷的说:“好,我正想问问那个负心汉,为什么要背叛我,还要害我的孩子!” “不过,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样,我就在尸体旁边守着,我只要发现你骗我,我立即就会杀尸!” 厢房里格外的阴冷,惧人的冷意甚至从门里飘到了外面,见到黄语嫣同意了我的说法。 我转过头去征询祝风田的意见。 我刚回过头就看到他一脸感激的对我点点头,“就按徐师傅说的去办!” “李阳,你现在就让人去把严浩找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他出现在这里!” 李阳闻言,眼神阴晴不定的在我身上扫了一眼,“这……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严浩老家找他!” 话说完,李阳转身离开,从伍六年身边走过的时候,两人相互冷哼了一声。 但李阳刚一离开,伍六年接着就说,“祝先生,祝小姐的尸身我已经给请进来了,现在我们要敲诈的嫌疑也说清楚了,祝家庙大菩萨多,我伍六年吃死人饭的阴气重,不受菩萨待见,后面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告辞!” 说着,伍六年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有点蒙,李阳之前的话让伍六年生气了,这我知道,但他这说走就走! 这也太直接了吧? 然而,我们还没走出两步,祝风田迅速拦到了我们前面。 他赶紧弯下腰鞠了一躬,满脸歉意的说:"实在对不住两位师傅,李阳仗着是我小舅子的身份在家里跋扈惯了,他胡说八道言语之间伤害了两位师傅,我事后一定亲自给两位师傅赔罪!" “可你们现在要是走了,玥怡的尸就没人缝了,我身为父亲自然是想看到她尽早的入土为安,再去请别人实在是拖不起了,还请两位看在我女儿一个横死之人的份上,别去和李阳计较,帮玥怡和祝家这一个忙!” “事后,我不仅亲自给两位师傅赔罪,我在多加十万辛苦费给两位师傅,这样可以吗?” 祝风田的态度很是真诚,姿态更是放的很低。 但是伍六年压根不买账,他冷哼一声,“祝先生,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是吃死人饭的,但是我不偷不抢,对我不敬,侮辱我,那我也绝不惯着!” “小正,我们走!” 说完,伍六年拉着我绕过祝风田就要离开,他拉着我走的实在太快,我连话都没能说出来。 第34章被掐死的 祝风田不甘心就这么让我们离开,他在后面边喊边追...... 伍六年这时候压低着声音对我说:“小正,尸我已经背了,祝家给过二十万,我们这趟就不算白干!李阳不敬咱们,说咱们是吃死人饭的下三滥,那就绝对不能惯着他们!” “另外,我也算听明白了,祝家的事情就是一潭浑水,黄语嫣更是把这潭浑水搅的浑上加浑,我们要是在继续待下去,不仅会让浑水打湿,有可能还得掉进这潭浑水里去!” “黄语嫣已经伤了尸,祝玥怡本来就怨重,今晚惊魂伤尸,有一半以上的可能要闹祟,甚至诈尸化煞都有可能!万一要是除了人命凭咱们两个可收不了场,现在见好就收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阳不敬咱们捞阴人,那就让他自食其果去吧!” 伍六年滔滔不绝的对我念叨着,眨眼我们就来到了大门外。 可我这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六年叔,我不能走!” 伍六年猛的一怔,转身诧异的看着我,“小正,你说什么?” 我苦笑了一声,缓缓地说:"六年叔,捞阴.门有个规矩你忘了吗?不接这趟活,出了事你帮是情谊,不帮是本分,没人管得到,更没人会说什!" “可一旦接了这个活,那就要一管到底,你背尸的活是干完了,你现在走没有任何理由能拦着你,可是我今天下午的时候已经答应了要给祝玥怡缝尸!” “我应下了这趟活,就是对死者许下了承诺,我要是不给她缝了这个尸体,这笔账就算死者不找我算,阴司哪里也会给我记上的!” “缝尸录上也有记载,宁许活人,莫许鬼神!六年叔,我想走也走不了啊!” 我的话一说完,伍六年忽然一拍脑门,“该死,忘了你今天下午答应过祝风田这茬了!可我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对我不敬,我要是走了又厚着脸皮回去,传出去了,我这背尸人的脸面可没地方搁!” 我笑了笑,“这样,六年叔,我自己回去等祝家的人把严浩找来,解决完黄语嫣的事情我就缝尸,你放心,我只缝尸,绝不插手他们的事情,尸已缝完我就离开祝家!” “这样,我就没有违背给死者许下缝尸的承诺,你也不用怕丢了脸面,你看可以吗六年叔?” 我说完,伍六年皱着眉头,怔怔的看了我十几秒钟,才叹了口气“唉,捞阴.门规规矩矩就是多,特别是你们缝尸人的更是多的离奇......你自己去,这......” 伍六年的话没能说完,祝风田气喘吁吁的追到了门外。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伍六年瞥了他一眼,对我说:“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去等你!” 说完伍六年转身径直的朝着他的金杯车走了个过去。 我看着他把背尸篓丢到车上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伍六年的脾气有些倔强,李阳的话能让他这么生气也很好理解,他在我们这地界背了很多年的尸,一直都是小有名气,经常被人夸赞。 今晚李阳忽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敲诈,吃死人饭的下三滥,这就相当于往人一直干干净净的脸上吐了口吐沫。 无论换成谁,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接受。 要是不是我因为缝尸录上的宁许活人,莫许鬼神,我肯定也像他一样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说实话,这种气我其实也接受不了...... 看着伍六年开车离去,祝风田,走到我旁边有些惋惜的说:“这......伍师傅他!......徐师傅你不走了?” 我点点头,冷冷的说:“等严浩找来了解决完黄语嫣的事情,我就缝尸,缝完我就走!” 祝风田闻言,明显的有些激动,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太好了,玥怡的事情就有劳徐师傅操劳了,剩下的三十万事后我一定如数奉上!”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点点和善的嗯了一声。 再进到祝家,祝风田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他说严浩的老家来回得四个小时左右,他们去接人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让我先短暂的休息一会。 安排好了我,祝风田又去安排人去盯着黄语嫣,以防她又做出伤害尸体的事情来。 我本想亲自去盯着黄语嫣的,但想到伍六年说的这是一潭浑水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毕竟,黄语嫣要真把尸体怎么样,我不仅插不上手,甚至还有可能刺激到她,她要是一刀斩了尸体的脑袋直接杀尸,那就因小失大了! 夜色深沉,祝风田让人给我泡了杯茶水,我坐在桌子旁看着茶杯冒起的腾腾热气,不知不觉的眼皮还真有点沉重了起来。 我想睡又不敢睡,半醒半睡之间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惊醒了我的神经...... 我站起身紧忙跑向门外,恰巧祝家的一个仆人也正好慌慌张张的,往我所在的屋子里面跑。 迎面相撞,更是把我们两人都同时给吓了一跳。 仆人拍了拍胸脯,定定神后又紧张兮兮的说:“徐师傅,出大事了,闹鬼了!府上刚刚死了个人!” 话音刚落,我顿时打了个寒颤,忙追问,“谁死了?” “李......李阳......他是被掐死的......我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你跟我来,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仆人就带着我从前院穿梭到了后院。 来到后门外,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之前停放祝玥怡的那具怨棺已经被火烧尽了,但是在棺材燃烧过后的灰烬里却躺着一个人! 他的面目狰狞,嘴巴张的很大,眼睛圆鼓鼓的睁着,已经死透了! 这是?李阳! 在李阳的脖子上有五个青黑色手指印,在他的周围还有一道道挣扎时候,用手脚刨开地面时候留下来的痕迹!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他是被人掐死的! 第35章嫌疑 我刚看清李阳的死状,四周忽然刮起了一股阴风,棺材燃烧过后灰烬被这股阴风吹的漫天飞舞。 古怪的是,这些灰烬飞舞起来后却不飘向别处,而是在李阳尸体的上空旋转几圈后,又直直的落在尸体身上。 这诡异的一幕,看的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就是一阵毛骨悚然的害怕,有的甚至已经退回到了后院里,连再看一眼外面的勇气都没了! 然而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阴风停,灰烬落,李阳的尸体却是被这些落下的灰烬掩盖了起来! 那莫样,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把他给埋了似的。 伍六年走之前就说过,今晚惊了魂,伤了尸,有一半以上的可能要闹祟,甚至还有出人命的可能! 他才刚走没一会,他说过的话就应验了,李阳的死真的是鬼祟所为? 想着,我的心紧紧的悬了起来,我望着带我过来的那个仆人说:“这究竟咋回事?李阳怎么会突然死在烧过怨棺的地方?还有祝先生人呢,出了人命怎么没看到他?” 带我过来的仆人明显也被吓的不轻,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脑袋上挂着一脸的冷汗。 听到我的话,他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李阳之前带了两个人来查看怨棺烧完没有,来了之后,他看到还有点余烬就让另外两个人去打点水来把火浇灭,顺道再把这块地方打扫一下。” “没想到那两个人去打完水回来,就发现李阳死在了这里……至于祝先生,他是听到李阳突然死在门外的噩耗后,一口气没倒上来昏过去了,现在应该还没醒……” “徐师傅,这…这不会是祝小姐闹了鬼祟,杀…杀了李阳吧?” 仆人的话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让他别是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但是话到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转而对他说:“别瞎说,祝小姐哪里有人守着,怎么可能会闹鬼祟!” “你让人赶紧去把祝先生弄醒,再找几个人守在这里,别破坏现场,祝小姐哪里我去看看情况!” 说着,我也顾不上仆人有所回应,直接转身向厢房跑了过去。 但那个仆人明显的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他把我说的话交代给了另外几个仆人,随后也紧紧的跟上了我! …我猜他可能是已经认定祝家这闹了鬼祟,跟着我或许会安全一些…… 片刻过后,我们来到了厢房门外。 可是祝风田说了要安排守在这里的人,我是一个都没看见。 不知道是他压根就没安排,还是祝家出了事以后守在这里的人有事离开了! 带着疑惑,我和仆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厢房。 一进门,黄语嫣就从停尸床上蹭的一下直接站了起来,“你们两个想干什么?严浩来了?” 黄语嫣十分警惕,说话的时候已经慢慢的移到了停尸床的床头,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菜刀,眼睛还时不时的往祝玥怡的脖子上瞥! 可我没太过在意黄语嫣的这些细节。 我看到祝玥怡的尸体还直挺挺的躺在停尸床上,顿时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不少! 我虽然没看到祝家的守在这里,但是黄语嫣可是一直守在这里,不会离开。 尸体还在,黄语嫣也还继续守着,那么李阳的死就应该不是祝玥怡闹祟所为。 想着,我重重的松了口气。 只不过,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那么的让人出乎意料。 我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回应黄语嫣,跟在我后面的仆人却率先跳了出来。 他恶狠狠的指着黄语嫣,怒骂着说:“都是你这个疯女人,是你惊了祝小姐的魂,伤了她的尸身,现在害的祝家闹了祟又出了条人命,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天大的事情!你现在还拿着刀在这里比比划划的,难道你真想让祝小姐闹的鬼祟把府上的人都给害了吗?” 仆人的话,让我和黄语嫣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他会率先发难。 我刚给他一个眼神,提醒他先别乱说,但我嘴巴刚张开,黄语嫣却表情木讷的先问:“祝家又死人了?谁死了?” “李阳死了,就死在后门外边!”我皱着眉头对她说。 “嘭呛!”黄语嫣的菜刀忽然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弯下腰把菜刀捡了起来,神情紧张的说:“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李阳虽然可恨,但我没想过要了他的命,是她!对就是她,是祝玥怡这个贱.人闹祟害了自己的小舅!” 看着黄语嫣那一惊一乍的表情,说实话,我现在头都大了! 说她没疯吧,她能揪着一具尸体不放,甚至要杀尸来给她的孩子赔命。 可要是说她疯了吧,她听到闹祟死了人,又惊慌失措的害怕别人说这事和她有关系…… 我实在看不懂黄语嫣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思绪间,我看着她问:“你一直都没离开过?或者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样?” 其实李阳的死,我也拿不准到底和闹祟有没有关系。 我这么问,其实相比起闹祟死人,我更相信是人为的,可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显然,整个祝家里面,黄语嫣的嫌疑最大。 因为她和祝玥怡的恩怨牵扯到了李阳…… 我刚刚怕刺激到黄语嫣,从而进到厢房里什么都没问,就怕她干出什么伤害尸体的事情来。 可现在气氛已经烘托到这儿了,不问一声反而让黄语嫣疑神疑鬼的。 一旦她的神经紧张过度,或许真的就敢一刀斩了祝玥怡的尸体! 黄语嫣里拨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沉凝了一会后,对我说:“没有,我没离开过,也没什么异样发生!” 我平静的点点头,“好,但我想过去看看尸体可以吗?” 话一出口,黄语嫣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她凶巴巴的看着我:“你想干什?别想给我耍花样!” “今晚惊了魂,伤了尸,现在祝家又死了人,我想给尸体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她闹的祟,再说了你手里有刀,你怕什么?”我缓缓的说。 黄语嫣闻言,阴沉不定的看着我,没说同意,但也没说拒绝。 有了她的默许,我慢慢的朝着停尸床走了过去。 第36章 煞 刚靠近停尸床,我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床上的祝玥怡皮肤上长了一层若隐若现的白毛,皮肤下的青黑色血管,错综复杂的向外鼓着。 地上因为黄语嫣在尸体手上划了一道伤口,污红的尸血流了一大片! 此时的祝玥怡哪里还是个正常的死人......! 她身上那些细密的白毛,已经说明她要化煞了,再有一会等白毛变长,它可就成了正儿八经的白煞尸! 我的心突突直跳,赶紧走到床头,伸出手转动祝玥怡的脑袋,想把她的头侧向一边。 可我的手还没碰到祝玥怡,她就想是嫌弃我似的,自己把脑袋一歪,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这一幕黄语嫣也看到了,她吞咽了口吐沫,又装出镇定的样子瞪着了我一眼:“少装神弄鬼的,你不是要检查吗,那就快点!” 我没有理她,而是顺着祝玥怡的后脑勺看向了她的脖颈处。 伍六年背尸之前,在她的脖颈上扎进去了一枚镇怨的棺材钉。 虽然是镇怨,但也有一定的镇尸效果。 而我要看的就是这枚棺材钉还在不在,然而,我的视线向下看去,只看到祝玥怡的脖颈处光秃秃的,除了一个钉子扎过后留下来的小血洞和细密的白毛,哪里还有什么棺材钉的影子! 皮肤里面看见,外面更是没有掉出来! 用来镇怨的棺材钉就像是被人拔出来拿走了似的! 难怪她要成白煞尸,没东西镇着,祝玥怡这种情况还没有直接诈尸,真的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你拔了镇怨的棺材钉?”我猛的抬起头,厉声质问了一句黄语嫣。 她瞪了我一眼,“不是.....!” 我皱着眉头注视着黄语嫣说:“不是?她这么重的怨气,那枚棺材钉是镇怨的,只要尸体的怨气不散,棺材钉就不可能自己掉出来!” “就你一直在房间里,不是你拔的又是谁拔的?” 听到我的语气不善,黄语嫣忽然双手握着菜刀对准了我,“它自己从这个贱.人脖子上退出来一截,我随手拔下来扔到了一边怎么了?” 说着话,黄语嫣的眼睛下意识的往墙角看了一眼。 我和那个仆人顿时会意,也顺势看了过去。 在墙根底下还是那枚棺材钉! 与之前不同的是,棺材钉现在成了橙褐色,就像是在水里跑过了很多年的腐锈铁钉,貌似已经没用了! 仆人的反应很快,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墙根底下想把棺材钉捡起来给我。 可他的手刚碰到棺材钉,就只看到棺材钉顿时断成了好几截。 甚至上面好脱落下来许多腐锈过后的铁屑。 仆人见状,眼神慌乱的看着我:“徐师傅,这……!” 我摇摇头:“和你没关系,一枚棺材钉只能镇一次尸,用完以后它就是普通的铁钉了,不能再用第二次!” 我话音刚落,黄语嫣接着说:“你看完了就离开,天亮之前祝家给不了我一个交代,我就杀尸!” “杀尸?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她就成白煞尸了,到时候不是你要杀尸,而是尸要杀你!”我脸色格外难看的说。 不曾想,黄语嫣听到我的话,直接眼珠子一瞪,冷笑这说:“胡说八道,你们是叫不来严浩,也不想给我个交代,所以想靠这装神弄鬼的手段吓唬我,好让我知难而退?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我看你说的李阳死了,也是骗我的吧?滚,你们给我滚出去!你们不姓祝,我跟你们说不着!” 说完,黄语嫣目光中闪过一凶光,她抬起手就要挥动菜刀朝祝玥怡身上劈下去! 但是在她和我说话的这半分钟里,那个仆人已经绕到了黄语嫣的身后。 就在她的刀劈下来的一瞬间。 仆人从身后突然纵身一跃,直接扑倒了黄语嫣! 我见状,眼疾手快的夺下了那把即将劈到祝玥怡的菜刀。 与此同时,黄语嫣由于被仆人死死的按在地上,她拼命的挣扎反抗,唾沫星子横飞的咒骂着我们。 怒气在一瞬间充满了黄语嫣的眼睛,她的两只眼睛都红了,红的吓人! 可我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黄语嫣变红的眼白里,竟然有一道黑线,而且是两只眼睛都有。 那两道黑线大概有五六根头发丝拧在一起那么粗,就那么横在黄语嫣的眼睛里。 我看到这里心中顿时就了然了! 恰巧此时按着黄语嫣的仆人对我说:“徐,徐师傅,这疯女人感觉不太对,没什么劲不说,身上死冷死冷的!我要不要把她放了,就这么按着她,我怕出点什么事啊!” 我摇了摇头,“不能放!”说着,我揭开皮匣子从里面把朱砂拿了出来。 倒出一部分在手上,对准黄语嫣的脸就抹了上去。 顿时,黄语嫣整个身子停止了挣扎,通红的眼睛突然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但那两条黑线依旧存在。 “徐师傅,她……这是?”仆人眼睛都直了,一脸困惑的看着我。 我把倒出来的朱砂递给了他,“祟上身,来不及多说了,你把她扛走,找个房间安顿下来,再找一面镜子摆在她面前,不能让她闭眼,就让她一直看着镜子,她要反抗你就用朱砂往她脸上抹!” “等我解决完祝小姐的事情,再来处理她的事,记住,朱砂省着点用!” 我的话说完,仆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黄语嫣一动不动,身子骨软绵绵的,仆人扛起她来丝毫没费什么力气,目送着那个仆人扛着黄语嫣走出厢房。 我反手就关上了厢房的门。 之前就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祝玥怡就会成白煞尸,刚刚又被黄语嫣的耽搁了几分钟,我没有镇尸的东西能阻止祝玥怡成煞。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在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给她缝尸消怨! 能做到,祝玥怡的煞就成不了,做不到……我看了看黄语嫣的那把菜刀! 那我也只有斩尸阻止她成白煞尸了! 第37章招邪祟 思绪间,我我拿出蜡烛,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说真的,房间很黑,很静! 可我现在根本顾不上害怕,我摸着黑重新回到停尸床旁边,啪的一下,打着火去点手上的蜡烛。 然而,与我想象的场景不同,蜡烛虽然被点燃了,但是并没有升起来火苗,而是灯芯上只燃烧着一颗火星。 我点的蜡烛只有火苗升起来以后,放到尸体脑袋的边上才能算是引魂灯,但现在蜡烛只燃不亮,这是之前祝玥怡被惊了魂的原因? 想着,我小心翼翼的把燃着火星的蜡烛放到停尸床的床头,摸着黑走到床尾,把祝玥怡的鞋子脱了下来。 走到门口的位置,把鞋尖对着停尸床的位置放到了地上。 做好这一切,我在皮匣子里摸了根香出来。 这不是缝尸前的请香,而是我要招魂! 祝玥怡被惊了魂,要是不把她的魂招回到厢房里来,这尸我缝与不缝的意义都是一样。 缝尸是修身补魂,更重要的是让死者有个完好的鬼魂,送他到阴司哪里去投胎转世。 若是没有魂,缝了尸也就只是纯粹的修补了尸身…… 片刻之后,我把香点燃,放到了两只鞋子的中间开始招魂。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荒郊野外,庙宇山林,尘尘土土,阳人留尘,阴人入土,吾招亡魂归家,入阴曹,转轮回,祝玥怡之残魂速归!” 我嘴里念招魂口诀,同时也慢慢的退到了一边。 民间招魂的方法有很多,但我用的这种确切的说不是在招魂! 我用鞋尖对床其实是在招邪祟,祝玥怡是横死之人,本来就是个怨鬼,被惊了魂以后更是怨上加怨。 普通的烧黄纸,叫名讳,已经招不来她了,只有招邪祟的法子可以一试! 可是我的口诀念完了好一会,房间里外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招邪祟的法子是我在缝尸录上看到的,现在厢房里的阴气很重,满足了招来邪祟的条件,按理来说祝玥怡这种怨祟,感应到招邪祟的咒语,应该很快就来了才对啊! “吾招亡魂归家,入阴曹,转轮回,祝玥怡之残魂速归!”我又提高了嗓大声的念了一遍。 这一次我声音大到,连腔调都变了,听上去阴恻恻的还真有几分,自己吓到了自己的感觉。 只不过,我一次念完,厢房外面还真有了动静。 一阵阴风吹动,吹的厢房的门环“哒哒哒哒”的响了四下。 人三鬼四! 我心头暗自一喜,我知道这是祝玥怡来了,是她在敲门! 但我没有回应,只是压低着声音,又把咒语念了一遍。 这次一念完,厢房的门“嘎~”的一下就开了,但是从我的视角看向门外。 外面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我却能听到一个“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光着脚在走路似的,正在一步步的朝着停尸床走了过去! 当脚步在停尸床的位置停下,引魂灯上的火星,缓缓的由暗到亮,接着闪了一下火苗顿时升起。 下一秒,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了,但我始终能感觉到有一双阴鸷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用想,这双目光就来自祝玥怡! 引魂灯不仅是给亡魂照明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代表着死者的眼睛。 能让死者看到缝尸人是在她们的尸身上干什么。 被一双看不见的目光盯着,我全身上下哪都不自然,可现在祝玥怡的魂既然已经招回来了,那我就得赶紧缝尸。 魂是回来的,但并不代表着她就不变成白煞尸了,而且,留给我的时间已然不多! 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回到停尸床旁边,解下皮匣子从里面把缝尸的毛皮手套戴在手上,拿出压舌钱,捏开祝玥怡的嘴把压舌钱放了进去! 接着拿出三支香来,开始请香。 请香没出什么意外,但是三支香的燃烧速度却很慢,就像是受了潮燃不起来似灭非灭的那种感觉。 不过,祝玥怡要成白煞尸了,出现这种情况也属于正常。 要是天香突然灭了,或者干脆就点不燃那才叫可怕…… 思绪间,我开始穿针引线,同时开始念炁缝尸前的那两句咒语:“穿针引线复全身,来世入个富贵门!灯明路亮勿留念,黄泉道上别回头!” 念完咒语,我把祝玥怡的裙子往上提了提。 紧接着,我拿出一块毛巾,一边给擦拭着她左腿上的血迹,一边缝合着那些让人惊心动魄的伤口! 我在缝尸,但是祝玥怡皮肤上的白毛,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滋生! 时间! 她和我都想抢时间,我想缝完尸让她成不了煞尸! 她想在我缝完尸之前变成煞尸! 知道这一点,我全身已经冒起了冷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当汗水已经湿透了我的衣服时,我拿出剪刀剪断了最后一针的线头! 一百二十一针!祝玥怡的腿上,一条条黑线缝合过后留下的痕迹,就像是爬着一条条千足蜈蚣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伤口一缝完,我顿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同时那双盯着我目光,也在我剪断线头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祝玥怡身上的白色绒毛已经不见了,却而代之的是森白色的死人皮肤。 “呼!”引魂灯的火苗闪了一下,随即灭了下去! 隐隐的我听到了一声“谢谢你!” 我也不能确认是不是我听差了,但是随着引魂灯的熄灭,我的胸口忽然刺痛了一下。 接着我只觉得脑袋一重,像是有人从我身后给了一记闷棍似的,脑袋里面嗡嗡作响的同时,我的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我想喊,可我的喉咙却像是被一双手死死的掐住了一般,眼睛眩晕,房间漆黑,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更是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不知不觉间,我就昏了过去…… 等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脑袋发沉,喉咙发干。 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伍六年,他瞪着俩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嘴都要亲到我脸上了,“六年叔……?” 第38章这钱你该拿 看到我醒来,伍六年眉宇中间流露出一丝喜色。 “小正,你真不让六年叔省心!你差点被人掐死了知道吗?” 我皱着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回想着我昏过去之前确实像是有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想掐死我! 没想到这是真的? 清了清发干的喉咙,我说:“六年叔,到底咋回事,谁要掐死我?我不是在祝家吗,谁把我送回来的?” 我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搞得伍六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一会,他点了根烟开始给我说起了祝家发生的事情。 伍六年说,祝家现在可是乱了套了,把我打昏想掐死我的人是黄语嫣,她虽然被祟上了身,可上她身的就是她那个胎死腹中的婴儿。 那个婴儿附身在黄语嫣身上,就是要去找祝家报仇的,但是因为我给祝玥怡缝了尸,送她去投了胎,婴儿就把怨恨转到了我身上,这才会操纵着黄语嫣在我缝完尸后,用棍子打昏了我,甚至要掐死我! 伍六年还告诉我,不止祝玥怡,李阳死了,闹出来这一大堆事情的核心人物严浩,其实也死了! 他和祝玥怡死的是同一天,但是死在了祝玥怡前面。 严浩死后用手机给祝玥怡发了一条短信,说想见她最后一面! 祝玥怡收到短信后,就在凌晨的时候开车去找严浩,但是路上就出了车祸。 伍六年说,官方对祝玥怡的死因调查应该没错,她确实应该是在弯道处避让什么东西,才会导致车辆冲进了山沟里。 据他估计的话,避让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婴儿变成的鬼祟! 还有就是,除了祝玥怡的死没有黄语嫣参与,其余的两人,一个严浩,一个李阳,实则都是死于黄语嫣之手! 死法嘛和我的遭遇一样,都是从背后悄无声息的用棍子敲昏,接着在用手掐死! 伍六年说了很多也说的很细致,不过我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只是记住了他说的一个大概。 但我听完他说的这番话后,坐在床上呆呆的愣了半天。 黄语嫣有这些疯狂的举动,我知道那都是因为她被鬼祟上身了,但一下子害了三条人命! 这样的鬼祟着实让人感到可怕! 沉凝着,我问伍六年黄语嫣现在在哪? 伍六年对我摇了摇头,他说,黄语嫣害了这么多人,已经被官方带走了,她身上的鬼祟也被伍六年自己给灭了,黄语嫣被带走之前虽然已经清醒了过来,但在她身上毕竟牵扯了两条人命,估计以后我们是不会在见到这个女人了! 这件事情上,我总觉得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错,可他们应该也罪不至死吧?一下子三条人命,那还有天理吗? 当我把我的疑惑对伍六年说了出来。 他当时就对我做了个不耐烦的表情,他说我真是没见识和鬼祟讲道理,那就是痴心妄想,特别是已经在娘胎里成了型,但是因为人为的原因没能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婴儿! 这种婴儿生死簿上都没有他们的名字,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一旦成了鬼祟那就是怨气冲天! 他们才不会管你什么天理不天理呢,谁让他胎死腹中,他就要找谁杀人泄怨! 向李阳这种,虽然他不是造成黄语嫣的孩子胎死腹中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威逼利诱不让黄语嫣给她的孩子伸冤! 所以那个孩子成了鬼祟之后,照样毫不留情的害了他! 说完,伍六年坐到我床边拍了一把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小正,你要分清什么叫鬼什么叫邪祟,就和你缝尸一样,为什么尸体成了煞尸以后,你就缝不了了?” “那是因为当他成为煞尸以后,他就不是死人、尸体了,而是邪祟,邪祟你知道吗?邪祟是要为祸一方,害人闹灾的,邪祟不会放下执怨,他们只会杀人泄愤!” 伍六年说完,就缓缓站起身从我房间里走了出去。 但他的话就像是一个炸雷似的,响过一声之后,久久的在我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而我此时,更感到恐惧是五鬼! 五鬼害了我爷爷之后,到现在都没在出现过! 可当他们来了,我真的能挡得住吗? 一个婴儿变成的鬼祟,就能连着害了三个人,五鬼对我们徐家的不死不休,恐怕要比婴儿变成的鬼祟,要凶险上千百倍…… 沉思着,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两次我经历的事情都和鬼祟有关,但面对凶险的鬼祟,我却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我除了二爷给我的那两张镇尸符用完以后,我身上已经没有了对付鬼祟的手段。 我……该学着自己画符了! 想着,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衣服就要往外跑。 但我还没跑出门,伍六年却又重新进到了我的房间里,他的手上提了个密码箱。 一进门,他就把密码箱递到了我的手里,同时对我说:“祝家给你的三十万缝尸费,我之前去带你回来的时候,祝风田顺道让我那回来了!密码三个六!” 我提着沉甸甸的一箱子钱,有些不知所措。 祝家给过二十万的定金,这是尾款三十万,加起来一共是五十万。 定金二十万伍六年当做背尸的费用已经留下了!但我知道,我这三十万里面还有五万应该给他! 想着,我输入密码打开了密码箱,三十万巨款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箱子里。 一沓一万,我从里面拿出五万递给了伍六年。 他眼睛一瞪,诧异的看着我,“小正,你这是干什么?背尸的钱我已经留下了二十万,这剩下的是你该得的,你在后面给祝玥怡缝了尸,祝家多给的十万你没必要和我分!我后面可什么都没干!” “六年叔你拿着,上一次老段那件事情给的五万块,你就分了我两万五,我不也是什么都没干,而且这次,你不是还回去处理了黄语嫣祟上身的事情吗?” “你那里是什么都没干,这五万块就是你该得的,你拿着!”说着,就把钱塞到了伍六年的手里。 也不和他多啰嗦,又从枕头底下,把我前两次一共攒下的五万块钱拿出来放进了密码箱里。 “呐,我现在还不是照样有三十万!”六年叔……?” 第39章不是不报 我的话说完,伍六年呵呵一笑,“行,这五万块六年叔就收了,不过这么多钱放在家里可不保险,这样,咱们先各自补一觉,等睡醒了我带你去镇上把钱存起来。” “顺道,我在带你去找个人!” 我不知道伍六年说的找人是什么意思,“找人?要找谁?” “你胸口不是长了一块碑吗,我总觉得那东西有些邪门,还是找个人看看来的踏实!你就别多问了,赶紧睡一觉,折腾了一夜我这把老骨头可顶不住了!”说完,伍六年打着哈欠转身走了出去。 我:“......” 看样子,我想研究的画符的事情得往后放一放了,比起符咒其实我也更担心,我胸口上这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色碑文。 想着,我把装着三十万的密码箱塞进了床底下,伸了个懒腰又躺回了床上。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我沾到床没一会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睡意深沉的同时,我还做了个梦。 我梦到有五六只黄鼠狼跑进了伍六年的家里。 它们分散到各个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有两只还跑到了我的房间里,一只钻到床底下,把我装着三十万现金的密码箱拖了出来。 而且这只黄鼠狼还知道密码箱的密码,它打开了密码箱,把里面的钱叼在嘴里,撒的整个房间遍地都是钱! 另外一只拖着我的皮匣子,在往房间外面跑! 并且,我还能清晰的听到皮匣子被拖动时,发出来噼里啪啦动静。 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看见我的皮匣子被拖着跑的时候,我真想跑过去追! 可迷迷糊糊之间,我的眼皮根本睁不开,想醒都醒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黄鼠狼把我的皮匣子拖了出去。 突然间,我的脸上“啪”的挨了一耳光。 火辣辣的疼,让我腾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入眼看到的是,伍六年站在我的床边,他手里抓着一只又肥又胖的黄鼠狼。 蹭的一下,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地上的场景却让我格外的心惊。 装钱的密码箱滚在一边,地上红彤彤的钞票真的撒的遍地都是! 我的皮匣子就放在地上,但明显应该是伍六年刚刚给我拿回来的! 我做的不是梦,是真的? “这.......?”我惊疑不定的正要开口询问。 伍六年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操,不知道哪来了这么一群畜生,家里全被他们给祸祸了!” 说话间,我和伍六年都问到了一股臭味。 短短数秒的时间里,这股臭味就从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伍六年用手捏着鼻子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这畜生放屁了,赶紧出去!”说着,伍六年抓着那只黄鼠狼就开始往外跑。 我掐着鼻子也顾不上多想,紧跟着他就追了出去。 跑到院子里,我顿时又是一惊,床单被褥,锅碗瓢盆,横七竖八的被丢弃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大门口的位置还有,还有一只被咬断脖子的大公鸡躺在地上,鸡血流了一大片! 公鸡的边上貌似还有一副红纸对联......我看到这一幕,眼皮猛的跳了跳,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六年叔,这些黄鼠狼疯了?大白天也敢闯进家里闹灾......?” 伍六年脸色铁青的瞪着他手里那只黄鼠狼,等了好一会他才回我的话。 “不是黄鼠狼闹灾!我们没招惹过这些东西,它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报复我们!” “从你刚刚种了梦魇来看,应该是有人指使这些畜生这么干的!” 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黄鼠狼是五家仙之一,也叫黄皮子,这东西活得年头长了,就能迷惑活人,而且还会给人下魇,让人昏睡不醒噩梦连连! 刚刚我就是着了黄鼠狼下魇的道了,所以伍六年才会用巴掌打醒我! 可是按照伍六年说的,这写黄鼠狼是受人指使,那这个人是谁? 我想了想,我们好像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思绪间,我走到大门口,把死鸡旁边的红纸对联捡了起来。 一捡起来我就看到了对联上面还有字。 上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下联:“时候一到一切都报!” 我把对联念了出来,伍六年听完,顿时就怒了,他恶狠狠的说,“让黄鼠狼给叼来死鸡和对联,这是明摆着告诉我,那人没安好心!” “不过,用黄鼠狼这种东西来家里搅和一顿,自己却不敢露面,倒也符合黄鼠狼这种偷鸡摸狗的本性,呸!还真是蛇鼠一窝!” 说完,伍六年突然举起手里的黄鼠狼向地上一摔......只听到啪的一声,黄鼠狼连声都没能叫出来,就被伍六年活活摔死了,接着,只看到伍六年从腰后抽出菜刀,似笑非笑的说:“用死鸡对联给我下战书是吧?那我就奉陪到底!” 说完,伍六年用菜刀在黄鼠狼身上划了几刀。 没一会的功夫,黄鼠狼的整张皮就被伍六年剥了下来,他把黄鼠狼皮丢给我,同时对我说:“小正,去搞根棍子把这张皮撑起来,挂到大门口!我把那只鸡收拾了,今天中午,我们吃鸡!” 我满脸问号的看着伍六年,心里是一个接一个的疑惑。 可他压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走过来抓起地上的鸡,直接去烧水架火,已然一副鸡肉真香的表情.......可我拿着还有一丝余温的黄鼠狼皮,足足愣了好一阵,这才无奈的按照伍六年话,去找来棍子把黄鼠狼的皮撑起来,挂到的大门外的墙头上。 当我挂好黄鼠狼的皮,打算转身进院子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站了个人! 那人面向我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只不过,我在他的肩膀上却看到一只黄鼠狼蹲在上面。 可当我转过身,想去看清那人长相的时候,我却忽然发现十字路口的位置,哪里还有什么人? 突然,一股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40章马疯子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岂不是就说明伍六年说对了,真的是有人指使那些黄鼠狼? 很快,我带着疑云密布的心情回到了院子里。 伍六年此时已经把那只鸡都炖上了,他收拾着院子,让我回去把自己的房间也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就出来吃鸡。 呃……我欲言又止的回到房间里,把黄鼠狼弄的遍地都是的钱,一张张的重新捡了起来。 等我把钱和房间收拾好,伍六年炖的鸡都要已经上桌了,他递给我一副碗筷,给我扯下来一只热气腾腾的鸡腿。 可我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我坐在饭桌前,一脸着急的问伍六年,“六年叔,你说到底是谁跟我们过不去?” “我想了想,难道是昨晚黄语嫣的事情还没处理好?” 伍六年往地上吐了一块鸡骨头,脸色难看的对我说:“黄语嫣要是有指使五六只黄鼠狼的本事,就不会被祟上身了!小正,你难道忘了我们再次之前还得罪过一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 忽然反应过来,伍六年说的是,我们在去祝家之前还到吉利巷处理过王固堂偷尸的事情。 我们告发了王固堂的偷尸案,自然可不就是得罪了他? “你说的是王固堂?可他不是已经被官方带走了吗?”我有些错愕的说。 伍六年点点头,“我们得罪只有王固堂,他虽然已经被官方带走了,可并不代表着王家就没有别人了!” “王固堂虽然没有子嗣,但是他有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叫王固化!” “这两个兄弟早年间都是操持白事的,而且两兄弟都爱干坏事!” “王固堂借着操持白事的名义喜欢偷尸,王固化则不同,他喜欢女人!以前的时候王固化整日的调戏良家妇女!” “借着操持白事的名义,更是喜欢调戏主家的女人,别人要是不从,王固化就在别人白事上动手脚,让死者在家里闹祟,恋门不愿意走,逼的死者家里的女人没办法,只能忍受屈辱被王固化调戏。” “后来这些事闹大了,又加上严打作风问题,王固化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咱们这地界待不下去了,王固化就逃到了北方,再后来就没他的消息了!” “但那都是十几二年前的事情,估计现在都没人记得了,如今王固化应该是收到他哥王固堂被我们告发了偷尸的消息,从北方回来了,想替他哥出头,所以会找上我们!” “而且北方有出马仙,他们就会供奉黄鼠狼为保家仙,王固化去了北方应该是学了一些出马仙的本事,所以能指使黄鼠狼进到我家里闹灾!” “总之,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王固化干的了,除了他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会在咱们这地界敢和我过不去!” 伍六年一边吃鸡,一边给我说着他的想法,忽然多了个要和我们过不去人,他仿佛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六年叔,那王固化会怎么替他哥出头?”我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伍六年摇了摇头,“肯定是脏手段,光明正大的和我斗,他没这个胆子,现在这种治安条件下他也不敢,但是凭着他和王固堂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感情,这事他绝对不会轻易算完。” 闻言,我皱着眉头看了眼门外,墙头上那个被我挂起来的黄鼠狼皮子,随风来回的晃动着。 顿时就让我想起来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还想再问问伍六年,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去找王固化,与其让他用脏手段放冷箭对付我们,倒不如我们一次性去把事情解决了来的省心。 可转念一想,也许我们去找王固化,能不能找到两说,即使找到了他会轻易承认要和我们过不去吗? 沉思着,我重重的叹了口气。 伍六年见状,抹了抹嘴上的油对我说:“小正,别瞎想了,有我在你怕个鸡毛,他不是喜欢用黄鼠狼玩阴的吗?那他有多少黄鼠狼,我就剥多少黄鼠狼的皮,喜欢玩那咱也绝不惯着他!” 说着,伍六年点了一根烟就站了起来,“这不花钱的鸡味道就是好,不过我看你没胃口,那咱就办自己的事去,王固化的事情就别想了,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惹急了我谁也别想好过……!” 一席话说完,伍六年就让我回去带上钱跟他走,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要带我去把钱存上,顺道去找他之前给我说过要找的那个人…… 我回到房间带上了那装着三十万的密码箱,甚至把我的皮匣子也背在了身上。 有了黄鼠狼要拖走我皮匣子的前车之鉴,我现在是真不敢把皮匣子单独放在一个地方。 很快,伍六年开着车,带我到镇上存了钱,之后又把我带到了吉利巷! 来到吉利巷巷口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 王固堂的铺子就在吉利巷的最里面,我不知道伍六年要带我来这里干什? 白天的吉利巷虽然行人不多,但是所有的铺子都开着门,我跟着伍六年往里走的同时,有些铺子的老板还会和伍六年打声招呼。 没多久的功夫,我们就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 伍六年带我在一家其貌不扬的店铺门前停了下来,而我们的斜对面就是王固堂的铺子。 不过此时王固堂的铺子已经大门紧闭,上面还贴了封条。 我收起看向王固堂铺子的目光,转而打量起了我们面前的这间铺子。 乍看,这间铺子很小,两扇上了年头的老木门,全打开了估计也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进出,在门上方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招牌,上面只有两个字“扶乩”! 此时铺子的门紧紧的关着,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人没人。 伍六年向前一步站到门口的位置,拍了两下门,伸着个脖子对着里面大叫:“马疯子,死透了没,没死透就开个门!” 伍六年的声音大的整条街都听见了,不少人还从自己的铺子里跑出来,不停的向我们这边张望着。 不由的,我低下脑袋,满是无语的看着五六年。 第41章诚意 片刻过后,铺子的门开了半扇,从门后探出来半个脑袋。 “伍六年,你死人背多了,身上沾着一股尸体的死臭味就不说了,怎么现在连嘴都跟着变的这么臭了?” 说着话,门后边的人就走了出来。 可我看到人的瞬间却被吓了一跳。 这人一头乱糟糟的油腻头发,脸上有块青紫色的胎记,把脸分成了一青一白两种颜色拼凑起来的面孔。 右边那半张有胎记的脸上,他的眼睛没有眼白,是一颗纯黑色的眼珠子,左边这半张正常的脸上,那颗眼珠子又是一颗灰白色的眼珠! 一黑一白的两颗眼珠子和那张一阴一阳的面孔,相互对应着,要是有小孩子看见了,恐怕当场就得吓哭。 我惊讶的同时,心里不免困惑的问,这人就是马疯子? 或许是被我一直盯着看,马疯子显得有些不自然,他用手拨了拨他乱糟糟的头发,用头发挡住那半张带有胎记的脸。 “哟,还没死呢?马疯子,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恐怕也没几天了吧?”马疯子一出来,伍六年立即损了一句。 我们登门拜访,还有求于人,我总感觉伍六年这样不太好,但我又觉得他说的没错。 眼前这个马疯子,还真像没几天可活了的样子。 约摸着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套被污垢油渍包裹到分不清原来颜色的衣服,人很瘦,瘦到皮包骨,甚给人一种马疯子全身血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乍看之下,邋里邋遢的马疯子,就像是一个常年吃不饱饭的乞丐。 伍六年的话马疯子没有理会,他用那双一黑一白眼珠子再盯着我,确切的说是在盯着我的皮匣子。 盯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缝尸人么?” 我往前站了一步,点点头,“马叔,我叫徐正,是刚入行的缝尸人。” 马疯子又把视线转向了我的皮匣子,没有回应。 看了几秒他才冷冷的说:“找我什么事?” “小正身上长了一块碑,想让你帮忙看看。小正,快把衣服掀起来给马疯子看看!”伍六年很直接的说。 我听到他的话,接着就要掀衣服。 马疯子却看了我们一眼,旋即说了句:“不用掀开了,我不看!” 他的话一出口,我掀到一半的衣服也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马疯子,你啥意思?”伍六年瞪着眼睛,不解的问。 马疯子把双手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说:“你们没有诚意,找我办事那是得需要足够的诚意来打动我的,而且还不能对我不敬!” “你们两个,两手空空的来了不说,伍六年更是对我言语不敬,捞阴.门有捞阴.门的规矩,想请我给你们办事,那就得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诚意不足那就抱歉了,并且还得对我恭恭敬敬的!” 说完,马疯子做了个拇指搓食指的动作。 我和伍六年见状,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什么意思?” “哼!”马疯子冷哼一声,也不做解释,转身就要回铺子。 伍六年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了他:“哎哎哎,有话好说,你这人怎么不禁逗呢,不就是钱吗?我懂,这我还不懂,那我不是在捞阴.门里白混了?” 说着,伍六年把手伸进裤兜里,随手掏了一沓子钱出来,红红绿绿的加起来起码得几百上千了,马疯子看到钱,挣扎着要进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忒!”伍六年往手上啐了口吐沫开始数钱。 我看着他的那莫样,总觉得很滑稽也很好笑...... 具体是多少钱,伍六年没念出来,但是当他把所有钱数完后,从里面抽了一张蓝色的,咬咬牙一脸心疼的模样,递给了马疯子! 马疯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十......块!?你是真觉得我是个疯子,不识数是吗?” “十块,十块咋了,我说马疯子你别只认钱不认人行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十块可是送上门的钱,那是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你得知道知足!”伍六年表情严肃的说。 我看的是一阵无语。 “......!” 马疯子显然也对伍六年无话可说,他冷笑一声,“这么大的馅饼你自己留着吃吧,别撑死你!” 说完,马疯子一甩胳膊,气呼呼的就要进铺子。 我却慌了神,赶紧把兜里钱全掏了出来,大概有多少我也没不太清楚,但起码得有个四五百的样子。 我把钱捏成一团,直接塞到了马疯子怀里。 “马叔,你别生气,我们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这点钱你先拿着,不够的话你说个数,我后面再给你送来。 “另外,等你有时间了,我请你到镇上的饭店里摆一桌,就当是刚刚我们对你的不敬赔罪,你看这样可以吗?” 我说的很真诚,态度放的也很低。 马疯子听到我的话后,拿着我给他的钱犹豫了一会,接着便说:“徐正是吧?你可比这个背死人出大力的会来事。” “看在你用诚意打动了我的份上,你这个忙,我帮了!看在咱们第一次认识的面子上,这钱我只收一百意思一下,但是你的那顿饭,改天你还是要安排的!” 说完,马疯子用那双怪异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同时留下一百块钱,把剩下的还给了我。 我接过手,赶紧点点头,“一定安排!” 马疯子微微点头,“进去说吧......!”说着,他先朝铺子里面走了进去。 伍六年这时候,压低着声音凑到我耳边对我说:“小正,给马疯子一百块还搭一顿饭你亏大了,镇上的那个洗头房,让小丽把全身按一按才八十块,这钱给马疯子,啧啧啧,不值!不值!” 伍六年边摇头边往里走,我看着他的背影,蒙了一个大圈! 愣了愣,我抬腿向铺子里面走了进去。 只是,当我前脚刚迈进院子,顿时就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我感觉到了马疯子的铺子里,有什么莫名的东西正在盯着我! 第42章大仙? 晴天白日,站在院子里还能看到天上毒辣的太阳,正在炙烤着大地。 可马疯子的铺子却让我有了阴冷,不自然的感觉。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我此刻顿时就明白了盯着我的怕不是什么脏东西? 想着,我快走两步追上了伍六年,小声的对他说:“六年叔,马叔这铺子里好像有鬼祟!”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我旋即感觉到了有人在我的身后,对着我的脖子吹了口阴冷的寒气。 这股气顺着我的脊梁骨直通我的脚后跟。 霎时间就让我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伍六年还没能开口说话,马疯子却阴恻恻的忽然转过头:“小正,进了我这铺子有些话可说不得!” 刚刚那种寒气入体的感觉,加上此刻马疯子说的这句话,登时我的头皮就蹭的麻了一下。 看到我的反应,伍六年瞪了马疯子一眼,接着一拍腰间的大菜刀,对着我的身后吼了一声:“滚开!” 伍六年这一嗓子很突然,但是特别管用! 他一吼完,那道莫名其妙盯着我的目光,真的消失了,而且我身上也有了暖意。 只不过,此时的马疯子忽然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瞪了伍六年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个“你……”字。 “怎么滴,它是你的大仙,我可不认它!”伍六年眉毛一横,直接顶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这两人这是怎么了,一两句话就要掐起来,好像天生的八字不合一样。 “马叔,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乱说话了,你别生气!”我向前一步拦在了他们俩的中间,紧忙道歉。 马疯子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转身进了铺子。 ……我和伍六年紧随其后。 只是,当我迈过门槛一进到铺子里面,一股恶臭立刻扑面而来,确切的说是腐臭,这个味道我可太熟悉了,伍六年的背尸篓上也有这种味道,但是铺子里的味道比那个更冲! 闻着就让人有种干呕的冲动! 伍六年连着往地上啐了好几口吐沫,“忒!这是什么味啊?我说马疯子,你不会懒到连屎尿都直接在铺子里解决吧?你可真够恶心的!” 我无奈的看了伍六年一眼,这是腐臭的味道他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他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嘴上痛快,纯粹的用话去损马疯子。 “这是屎尿味?那你身上的味道不就说明你在屎尿里泡过?”马疯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 这两个冤家斗嘴,我实在是没法参与,索性把视线一转打量起了马疯子的这间铺子。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却发现这间铺子修建的格外诡异。 房间没有窗户,太阳也照不进来,只有门打开的时候光线会从门口透进来一条光道,我们所在的房间,四个角落都很阴暗,在西南角的位置好供奉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神龛! 然而,神龛里供奉的可不是什么神像,竟然是一尊用纸扎出来的白纸人! 纸人是个男子的模样,森白的脸上画着两块粉色的腮红,一双眼角向上吊起的狐狸眼,小鼻子小嘴,看着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妖异。 而且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之前盯着我的那双目光,就是来自神龛里面的纸人身上! 我挤了挤眼睛,继续看向纸人的五官,出乎意料的是纸人的五官上面都戳了一个针眼大小的细洞,并且它身上穿着的竟是一套布料做的黑衣,上面还有许多黏糊糊的污垢! 瞬间我就知道了,铺子里的腐臭味从哪来的了!这股腐臭味正是来自纸人身上的黑衣! 我没看错的话那套衣服应该是一套裹尸衣! 而且应该是在腐尸身上扒下来的! 纸人五官开洞,身穿裹尸衣,马疯子这神龛里供奉的是个‘鬼祟’! 或者说他这是在养‘鬼祟’! 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一阵心悸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神龛里的纸人却突然对我笑了,他那双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小嘴巴稍稍向上勾起,露出了一个诡魅妖娆的笑脸。 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忙转过头,不敢再去看神龛里面的纸人! 我不自然的反应吸引了马疯子的目光,原本还在和伍六年斗嘴的他,忽然转过头,用一黑一白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我。 “你能看见他?” 我不懂他说的看见是指什么,纸人就在神龛里面,只要眼神没问题的人,应该都能看见吧! 就在我犹豫怎么答复马疯子的时候,伍六年抢先对他说:“看见个鸡毛,小正最近和死人打交道多了而且是昼伏夜出,身上的阳气弱,容易感受到或者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我说马疯子,让你家的那东西收着点,吓坏了小正,你可赔不起!” 伍六年的话马疯子直接装作没听见,他皱起眉头问我,“你刚才那种反应是看到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干脆实话说:“我看到神龛里面的纸人对我笑了!” 马疯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笑了?” 我点头:“是笑了!” 话一出口,马疯子背起手在我面前来回的踱起了步子,嘴上还神神叨叨的嘀咕着什么,“我供奉了几十年的仙家,我连面都没见过,竟然对一个外人笑了……!” 马疯子嘀咕的声音不大,究竟他说的是不是仙家我也没太听清,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我挺蒙圈的。 我不解的把目光看向了伍六年。 他无奈的撇了撇嘴,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疯子,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犯了病就是这样!” 我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马疯子,“马,马叔,你没事吧?” 听到我的声音马疯子停下了脚步,他先是盯着神龛看了一会,又转身凑到我跟前对我说:“你再看看,现在他还有什么其它的反应吗?” 马疯子说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某种期待,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有些为难的点点头,再次看向了神龛。 “你凑近点仔细看看!”马疯子对我说。 第43章阳宅死墓 我其实是不太想面对这个诡异的纸人,可马疯子急切的模样又让我难以拒绝…… 我往前凑了两步,瞪大了眼睛看着纸人,在它身上来回的扫视了几眼,可纸人就是一副木讷僵硬的表情,完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纸扎人,唯一不普通的,可能就是它身上的那件沾满污垢的裹尸衣了! 我转身摇头说道:“没有,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 见我这么说,马疯子眼神中的光芒就暗了下去,低声嘀咕着:“没有.....没有吗?”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伍子年坐在凳子上一个劲的对我挤着眼睛。 我知道他是再说让我别再和马疯子继续啰嗦,赶紧让他看看我胸前的那块东西究竟尸身。 思忖了一下,我说:“马叔,要不你先给我看看胸口这东西是什么?” 我说完,马疯子并未回应,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一旁,从一个铁盒子里拿了个烟袋出来,当着我和伍六年的面,双手娴熟的卷起了喇叭烟。 卷好第一根他在嘴上沾了沾吐沫,把喇叭烟粘好后,他把那根烟递给了伍六年。 不过伍六年却满脸嫌弃的连着摆手,“马疯子,你知道的,我抽喇叭烟我咳嗽!” 说着伍六年赶紧掏出了他自己的盒子烟。 我撇了伍六年一眼,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抽喇叭烟咳嗽,他是嫌弃马疯子用吐沫沾了烟纸。 可马疯子见伍六年没接,他转而把那根喇叭烟递给我。 我尬笑了一下,我怕马疯子认为我嫌弃他,只好硬头皮把这根马疯子卷好的喇叭烟接了过来。 马疯子打着火,点上那根喇叭烟,他有点生疏的叫了我一声:“小……小正,你能看出来我这房子的布局,以及神龛里供奉纸人的作用是什么吗?” 我闻言,愕然了一下,我和伍六年是来请马疯子帮忙的,属于有求与他,但是他这神神叨叨的举动,不给个准信也不急着看,现在又问我房子的布局和纸人的作用,我彻底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只能默默地皱起了眉头。 伍六年这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边上对他说:“马疯子,你到底什么鸡毛意思,小正是缝尸匠,不是来给你看宅子瞧鬼祟的阴阳先生!小正的钱你都收了,你到底能不能看,麻利儿的给句准话!” 伍六年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不满,或许在他看来马疯子是在故意刁难于我........ “只要小正能看出来我房子的布局,还有神龛里纸人的作用,你放心他的事我一定当成自己的事来办,只要他身上是和邪事沾边的东西,我一定能给他解决喽!”马疯子抽着那根喇叭烟不紧不慢的说。 “当真?”我皱着眉头紧忙追问。 马疯子点点头:“一口吐沫一个钉!你只要能说出来我马上给你看你身上的东西!” 伍六年疑惑的看向我,小声的在我耳边嘀咕着:“小正,你能说出来吗?不行就算了,我看这个马疯子就是疯病犯了,今天他不知道抽的什么疯!”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试看吧!” 说完,我闭上双眼,把马疯子的这间铺子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我不会看风水,但是缝尸录上我看到过,有一种坟墓的修建方法和马疯子这间铺子类似……但是那种是养尸…… 书中有云,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调和,百事俱倡。但只要是阳宅,室内就得阴阳得当,切忌一边阳气极盛,一边阴气极重,光线充足,阴阳调和才是吉。 反之则为凶。 可马疯子的这间铺子,铺门狭窄不足三尺,门檐弯似拱,铺子里面晦暗无光,阴盛至极,阳衰若无。这间铺子明为阳宅,实为鬼穴! 所谓,明堂宽大斯为福,水口收藏积万金,关煞二方无障碍,光明正大旺门庭。 只不过马疯子已经把正门都修的窄不足三了,生气不进,何来的福呢?并且铺子里面连一扇窗户都没有,黯淡无光,又怎么会有旺? 沉思了一会,我睁开双眼,看着马疯子说:“阳人住鬼穴,聚阴不采阳,活人修死墓,宅中鬼相伴!” “这是个阴宅!” 马疯子闻言,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但他没说话。 他的反应伍六年自然看在了眼里,伍六年哈哈一笑,“马疯子,小正说的对吗?” 马疯子默默的点点头,接着手指向纸人:“它呢,我为什么要把它供奉在神龛里面?” 关于纸人,我前面就看出来了,那是马疯子供奉的鬼祟。 八成……还有可能就是进院子的时候在我背后吹气的那个鬼祟! 但是马疯子给纸人身穿裹尸衣,再用神龛供奉,那就说明纸人里面的鬼祟是一缕残魂。 不穿尸衣,不受香火的话,神龛里面的鬼祟就会烟消云散!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纸人里面是一缕残魂,你把铺子修成鬼穴,还给纸人穿上裹尸衣,就是为了遮阳聚阴,你是在给它养魂对吗?” “神龛被你放在西南一侧供奉,那就说明,纸人里面的残魂已经弱的似有若无了,你要是把它放在正堂的话,铺子顶上的房梁之威都会让它魂飞破散对吗?” 我说完,不由得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不敢保证说的全对,但是缝尸录上这种阳宅做死墓的布局,那可是用来养邪尸的! 马疯子神龛里供奉的虽然不是邪尸,只是一缕残魂,但他既然用了这种法子供奉,那么神龛里面的残魂,很有可能是一个阴神邪祟的残魂…… 只不过,既然是用神龛供奉的东西,能受得起香火,这种祟物就不能称作祟物了,它们是供奉人眼中的大仙! 马疯子久久没说话,我和伍六年都怀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我们俩都想从他嘴里知道我说的正不正确。 只是马疯子却耷拉着脑袋,抽着那根快烧到嘴唇的喇叭烟,久久不支声。 “马疯子,小正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你支个声啊!”伍六年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第44章扶乩 沉凝了一会之后,马疯子点点头,但他没说我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是语气平淡的说:“来吧,我看看你身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闻言,我顿时松了口气,马疯子虽然没说是对还是错,但是他既然要给我看胸前的这块碑文,那就说明我十有八九已经说对了! 旋即,我不在磨蹭,直接胸前的衣服晚上一提,顿时就把我心口上的那块黑色的碑文显现了出来。 马疯子嘴里叼着一根喇叭烟,半弯着腰把他那双怪异的眼睛往前凑了凑,定定的看着我胸前的这块碑文。 可马疯子这一看就愣住了,他嘴上的烟都没在继续抽,只是左右轻微摇晃着脑袋,像是咱研究某种神秘物体似的。 他这一看,就足足看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我撩着衣服的手都酸了,也不见马疯子有说话的意思,还是一旁的伍六年忍不住了,不耐烦的说:“马疯子,你到底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别杵在那和一根木头似的行吗,看得出来你就说,看不出来就赶紧想别的招!” 马疯子把他要烧到嘴巴的喇叭烟往地上一吐,神情顾虑的说,“这东西可不是惹到什么邪祟留下的,它的来历,只怕是......不简单!不简单......!” 我闻言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我听这个口气,马疯子这是看出来这块东西是什么了? 带着疑惑,我赶紧问他,“马叔,你知道它是什么?”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马疯子去连连摇头,神秘莫测的说:“我看不出来它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和邪祟无关!” 一听到这话,伍六年顿时就不干了,他眉毛一横,吐沫星子横飞说:“马疯子,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之前你可说了,小正要是看出了你这鬼宅子的布局,还有你供奉的那个鬼东西是什么,你就把小正的事当成你自己的事。” “怎么?你现在说两句有的没的就像糊弄我们啊?” 听到这话,我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马疯子。 但他接着就回了一句:“我说了不管了吗?我是看不出来,可我说了没办法?”说完,马疯子自顾自的又拿出一张烟纸和烟丝,卷起了喇叭烟。 我心头一喜,略显激动的说:“马叔你有什么办法?” “既然我看不出来,那只能请乩仙给你看看了!”马疯子对我说。 “乩仙?......那是什么?” 我的话没得到马疯子的回答,他把卷好的烟用舌尖一舔,接着转身走向了角落。 伍六年这时候,凑到我边上,“小正,你还不知道乩仙是什么?”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见我摇头,伍六年接着说:“说到乩仙,那就得从扶乩说起,扶乩,又称扶箕、抬箕、扶鸾、挥鸾、降笔、请仙、卜紫姑、架乩从……很多种名字。” “扶,是指扶用到的东西。乩,谓卜以问疑,在扶乩中,需要有人扮演被鬼神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称为鸾生或乩身。鬼神会附身在鸾生身上,写出一些字迹,以传达鬼神的想法。马疯子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与鬼神沟通,以了解鬼神的意思和询问鬼一些事情!” “而乩仙名为乩仙,实则为鬼。请乩仙,实际就是招鬼魂,但招鬼魂者损阴德,死后也要受苦......” “按照道家法师的说法,招到的鬼神都是平时跟在人身后吸人精气的邪灵,扶乩巫术,其实是一种把自己身体的窍门打开,然后让鬼进入自己身体控制手写字,古时候以此达到占卜的目的。” “但是由专业道士招到的,都是祖师正神,而普通人招到的,却都是在民间游荡的邪神恶鬼。这种巫术的流向民间,对很多普通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很多人因此而得精神疾病,本来只是偶尔害人,但是一旦你用这种巫术跟鬼神结下了缘分,它就会认定你跟着,而你只能供奉着它,或者被它吸光你的精气。” 伍六年的话语抑扬顿挫的,听的我一愣一愣的,我是真没想到,他说起这些东西来,还真像个捞阴.门里的专业人士。 而且经过他这么一说,我对扶乩也就有了一个半懂不懂的认知了,只不过,马疯子会这东西也挺令人意外的,难怪他铺子的招牌就叫扶乩! “别听伍六年那张臭嘴瞎掰,乩仙就是乩仙,什么鬼神不不鬼神的,让乩仙听了去,就等着倒霉吧!” 我和伍六年正在说着话,马疯子冷不丁的从角落里插了一句,语气里,貌似伍六年说乩仙是鬼神这种话感到不满。 只不过,伍六年这一次没和他顶嘴,只是抿抿嘴掏了根烟出来对我说:“这鬼宅子待着黑咕隆咚的不得劲,我出去抽根烟溜达一圈,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 边说伍六年就边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我顿时就显得手足无措了起来,我和马疯子不熟,而且他这间铺子我待着也是分外的全身不自然。 马疯子还在角落里忙活着什么,我也不敢过去打扰他,只好在凳子上坐了下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了约摸着五分钟后,马疯子在铺子中间支起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了两只蜡烛,一个香坛,甚至还有笔墨。 点好香烛之后马疯子对我说:“扶乩以前是要用到架子沙盘那些东西,只不过我早些年进仓走街串巷不方便,就把架子和沙盘换成了白纸和笔墨。”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不太明白马疯子为什么要给我说起这个,但我猜他很有可能是怕我怀疑他的专业性,所以才要对我进行解释。 很快,八仙桌上的东西就全都准备妥当了,这时候马疯子又对我说:“小正,一会我要请乩仙帮你问明白你胸前那块东西是什么,需要你配合我,但是你千万别怕,更不能开口说话,明白吗?” 第45章阴德碑 “好!”我应了一声,结过来马疯子递给我的一直毛笔。 “毛笔立在纸上,你闭上眼睛心无杂念,什么都不要想,只能想你要问的东西,切记不要睁开眼睛,不要想其它东西!”马疯子叮嘱着我该怎么做。 他一说完,我就按照他说的站在八仙桌一侧,右手持笔立在白纸上方,闭上了眼睛。 随即,我听到马疯子念起了一段咒语,不过咒语的音节貌似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干涩涩的让我听不懂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随着马疯子的咒语念罢,我发现谱子里也开始阴冷了起来,阴冷的寒意顺着毛孔往我皮肤里面钻。 我甚至还感受到了一股阴风,从西南角那个神龛的位置吹到了马疯子的身上。 下一秒,我拿着毛笔的右手忽然就被人握住了! 我能感觉到,握住我的的是一只手,可这只手却与我接触过的尸体上死后冰冷僵硬的感觉如出一辙。 说真的,要不是马疯子叮嘱过,我这时候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握住我的这只手究竟是马疯子的,还是其它东西…… 很快,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甚至都让我感受到了手上骨头被挤压时带来的痛感。 可紧接着,我的注意力就不在痛感上面了,因为我的手被往下一按,毛笔接触到了八仙桌上的白纸。 并且! 我的手在那只握住我的手的控制下,竟然一笔一画的写起了字!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马疯子再说:“乩仙啊乩仙,请你告诉我徐正身上的那块东西是什么!” 阴恻恻的声音,让我的肝儿都跟着颤了一下。 联想到马疯子说的,要我心无杂念的想着我胸口那块东西是什么。 我赶紧收起了慌乱的情绪。 紧接着,第一个字貌似写完了,我的胳膊被抬了一下,往后移了一点。 但是在写第二个字的时候,我手上的那道力量被加剧,我疼的冒起了冷汗,整只手也在不停的抖了起来。 我闭着眼睛看不见是什么情况把我捏的这么疼,但我隐隐的听到了一个粗重的喘息声。 旋即是马疯子急切的声音响起:“还请乩仙赐我神通,务必写下徐正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一愣,接着便是我的手疼痛减少了一些,并且又从新在纸上动了起来! 可刚写了没两笔,我的手忽然就像是被机械的钳子夹了一下似的,手上的骨头咔叭一响,疼的我直接就叫了出来。 同时我听到马疯子闷哼了一声,像是受了伤,而我手中的毛笔也啪嗒一声断成了两截。 我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马疯子的叮嘱,下意识的就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我看到马疯子一脸的汗水,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我的有手上却整个紫了一大片。 疼痛让我只能保持着握笔的姿势,手指头都不敢伸展开来! “马叔,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没听你的叮嘱!”我顾不上查看手上的伤势,而是赶紧道歉。 马疯子擦了一把汗水,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不怪你,你胸前这快东西来历不简单,我请的乩仙也无能为力!” 说着话,马疯子和我一起看向了八仙桌上的白纸。 纸上面第一个字是阴,第二个只写了两笔,而且因为我刚才疼到颤抖的原因,那两个笔画上面的墨水一截掺到了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那会组成一个什么字! “这……”我欲言又止的看着纸上的字。 马疯子怔怔的看着纸上的字,没有回应我,他那张一青一白的阴阳脸上,我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表情。 只觉得,马疯子像是看出了什么,但是他不敢说,又或者不能说…… “马叔,这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忍住,指着桌上白纸问了出来。 马疯子摆了摆头,答非所问的说:“你欠下了阴债,一个该你负责的鬼魂,却因为意外魂飞魄散,这笔阴债就记在了你的头上!” “这东西是什么,说实话,马叔看不出来,但是既然是你欠下的阴债导致的,这东西又那么像是一块碑,就且叫它阴德碑吧!” 不等我问该怎么去掉这东西,马疯子接着说,“阴债这东西要还,不还的话会遭报应,不得好死。这还阴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积累阴德!” “当你的阴德积累到能抵消你头上的这笔阴债,想必你胸前的这块阴德碑也就会没了!” 马疯子说完,这番话啪的一下,我瘫到了地上,疲惫的样貌就好像他身上的气力都没抽干了似的。 我想扶他起来,没想到马疯子却对我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记住,你还欠我一顿饭!” “马叔……!” 我还想再说什么,马疯子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点走。 我看他这个副模样,有些担忧,但我又不敢不走。 “马叔,那我回头再来看你!”说完,我三步一回头的出了铺子。 一出大门外,就看到伍六年蹲在马路牙子上,满是无聊的打量着过路的行人。 “六年叔!”我压低着嗓门叫了一声。 伍六年回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我,“这么快就完事了?马疯子不会是懵人的吧?”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接着走到伍六年边上,把刚才发生的事,还有马疯子说的话,从头到尾的给伍六年复述了一遍。 当我说完,伍六年从地上站了起来,“阴德碑?积累阴德就能让它消失?” 我点点头,“马叔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他的状态不好,我也没有细问,只能等请他吃饭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再问问他了!” 伍六年往马疯子铺子里望了一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接着就带着我准备回家再说…… 路上我好奇的问他,“六年叔,马叔明明是正常的,为什么叫马疯子这么个名?” 伍六年讪笑了一下:“正常?你见过哪个大活人能把自己住的地方修成阴宅的,还有,哪个正常人没事就去扒死人的裹尸衣!马疯子或许没疯,但他绝对不正常!” 第46章来活了 我怔怔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伍六年家里,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墙头上那张被我挂起来的黄鼠狼皮已经不见了! 伍六年盯着那根用来挂黄鼠狼皮的棍子,冷笑了一声,“拿回去也没用,关你是黄鼠狼,还是保家仙,来多少我让你死多少!” 嘀咕着,伍六年就率先进了院子。 我把那根棍子从墙头上拿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棍子头上有我用来固定黄鼠狼皮的一截绳子,不过绳子已经被啃成了几段,明显,之前挂在上面的黄鼠狼皮不是被人拿掉的。 应该是活着的黄鼠狼啃断绳子,叼走了那张皮。 看了一会,我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这些黄鼠狼先前就会跑到家里闹灾,现在趁我们不在家又把同伴的皮叼走了,种种行为都说明,无论这些黄鼠狼是不是受人指使的,它们都绝对不简单…… 想着,我丢掉棍子,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伍六年搬了张藤椅,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悠哉悠哉的抽着烟,一见我进来他就对我说:“小正,今天没活干,你想睡就睡一觉,不想睡就研究研究你那本关于缝尸的书。”说完,伍六年闭上眼睛,就在藤椅上睡了过去。 我苦笑了一声,背着皮匣子进了房间。 睡我肯定是睡不着了,我本来想研究一下画符的事情,但我又觉得还是先研究一下积阴德抵消阴债的事情更为妥当。 可我研究来研究去只是研究了个寂寞,但是不研究我又没有办法。 在没有经历我爷爷被五鬼杀害的事情之前,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这些什么阴德阴债,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去了解一下。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之前甚至都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我不相信阴德阴债,我不相信神神鬼鬼。 可随着我入行捞阴.门以后,伍六年仿佛带着我揭开了这个世界的另一层面纱,人死后悔变成鬼,我们从死人身上赚钱,就会和他们产生因果。 在经历了黄晓妍,老段,祝玥怡这些事情之后,我知道了从死人身上赚钱,钱虽然不是他们亲自给的,但是却因为他们的死我们才能捞到钱,所以死者对我来说就是因。 而我接了他们的因,处理他们的身后事就是果,一旦这个果没处理好,那么我就要遭到惩罚。 这种惩罚,或许是他们自己变成鬼祟来找我讨债,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会被阴司记上一笔。 这笔债就是缝尸录上说的阴债。 反之要是想去还清阴债,那就该是再去帮助更多横死之人,让他们能去投胎! 这应该就是积累阴德。 至于我胸前的这块碑文,应该只是阴债的一种呈现方式。 就像马疯子说的那样,只要我积累阴德,这种阴债的呈现方式,也就会消失…… 沉思了半天,我只有做好一个缝尸人,让从我手里缝合的每位横死之人都能去投胎,或许就是我积累阴债的唯一方式。 而我,要是不想在欠下阴债,只能干好这个缝尸人! 想到此处,我就荡然了,胸前这块阴德碑,给我造成的心理压力也就消失了大半…… 很快,太阳日落西山,伍六年招呼着我到院里吃晚饭。 我刚坐下,院子门口就来了一辆白色的奔驰大g,很快,就有个女子从车上下来,进了院子。 我看着这名女子怔怔的有些出神。 她身段苗条,姿容秀丽,满头乌发柔顺如瀑。一张白皙无暇的鹅蛋脸,脸颊线条柔和,白里透红,粉嫩如玉。 她穿着一条牛仔裤,紧身的,配上一件白色的体恤,身材被完美的勾勒出来! 这是个绝对的美女! 她走到我们面前柔声对伍六年招呼了一声:“伍师傅!” 随后看向我对我微微一笑。 “何小姐,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了你父亲的尸身我接不回来!”伍六年皱着眉头说。 我心里一惊,这是来找伍六年背尸的! 可伍六年为什么说接不回来? 这何小姐一听伍六年的话,顿时眼中泪花闪动。 “伍师傅,作为子女我怎么能看着我父亲曝尸野外,不能回来入土为安呢?只要你能把我父亲接回来,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何小姐说完,开始抽泣起来。 “不是钱的事,死在那种鬼地方的人,要想把尸身接回来搞不好丧命。这段时间你们何家也请过不少人去试了吧,比我伍六年有能耐的人多的是,他们都接不回来你父亲,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能行?”伍六年略显烦躁的说。 “可那些人都说,只有你伍六年才能把我父亲接回来,除了你云山背尸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接了!伍师傅,算我求你了可以吗?”何小姐说着,失声哭了起来。 她是来找伍六年背尸的,这种事我也插不上嘴。 看到她哭,我只好起身把我的凳子让给她,“何....何小姐你坐下说吧!” 伍六年瞪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鸡毛,小正,你别跟着瞎掺和!何小姐你回去吧,这忙,我伍六年帮不上!” 我没想到伍六年竟直接下逐客令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何小姐,竟然直接抓着我的胳膊问我:“你是捞阴.门的人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但我还是点点头! 接着何小姐泪眼朦胧的看着我,言语恳求的说::“你能帮我把我父亲接回来吗?你要多少钱都行!”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说实话,面对一个绝对的大美女,眼含泪水的恳求,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可是连伍六年都不敢接的活,我又哪有那种本事去帮她的忙.......! “何小姐,你不要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小正他是个缝尸匠,不是背尸人,他没办法帮你接回你父亲!”伍六年不耐烦的说。 我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六年叔说的对,我不是背尸人,何小姐,你的忙我确实帮不上!” 我这么说,何小姐一副极度失落的表情,她貌似还有话说,但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犹豫了一会她松开抓着我胳膊的双手,转而看向伍六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伍六年摇了摇脑袋,“回去吧何小姐,这件事我真的是帮不上你!” 何小姐闻言,双眉紧凝,面容惆怅的愣了好一会,“伍......” 只是伍六年已经不耐烦了,别过头不在看她。 何小姐深吸一了口气,:“打扰了,伍师傅!” 说完,迈步向门外走去。 不知怎么我,我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但这是伍六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等人走出了大门,我坐到凳子上,“六年叔,何小姐的父亲怎么了?” 伍六年叹了口气说:“横死在一个大凶之地!死了好几个月了,尸身接不回来!” 我皱着眉道:“大凶之地?” 第47章有钱不赚王八蛋 “那种地方太邪性,你还是少打听的好!”伍六年满脸严肃的说。 随即伍六年又弯惋惜的看着门外:“只是可惜了,要不是大凶之地的话,单凭何家在我们云山市的地位,帮着捞了这趟阴,少说也能赚个大几十万!” 我的心咯噔一下,跟着嘀咕了一句:“何家!” 伍六年点点头:“是啊,何家也是云山市的名门望族,这个何小姐,就是何家长子的何晚生的女儿,叫何曼凝!.......” 古德镇属于云山市管辖之下的一个小镇,伍六年说的云山市何家,在我们当地很有名气。 在我遇到的人中,祝风田绝对算得上有钱人。 可要拿他跟何家一比,祝风田的资产或许只有何家的十分之一! 只不过,凭着何家的实力,他们家有人横死在外面几个月,却找不到有本事的人,把死者接回来,这挺让我意外的! 只是这,什么是大凶之地? 伍六年不让打听,我也只好无奈地坐了回去。 其实我的心思完全没在大凶之地上,我在想的是,要是何家的活能接,钱自然也少不了。 而我和二爷欠下村民的一百万,要是能接到何家这样活,那也能尽快还清。 只不过,捞阴.门里面,有些东西可强求不得,不是你的,即使你吃进肚子里了都要原封不动的吐出来。 甚至一旦事情解决不了,还有把命丢了的可能! 尤其是我最近的经历给我的感悟很深! 事情或许很简,可它一旦牵扯到鬼祟,人心,那就会变的格外复杂…… 想着,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正是我叹的这口气,让伍六年想到了什么。 伍六年猛的起身,追了出去,“何小姐,等等!” 我愣了一下,不解的紧跟在伍六年身后。 我们追到门外,何曼凝还没上车,她用手腕在脸上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怎么了,伍师傅?” “你父亲的事情,容我考虑一下想想办法,等我考虑好了给你回信,不过我要是接了这趟活,这酬金得一百万!” 伍六年的话把我都惊掉下巴了,在我的认知里,何家就算再有钱,顶天了也就会出个四五十万。 可伍六年开口就要一百万,这算是趁火打劫,还是狮子大开口? 然而,更令我意外的是,何曼凝连想都没想,“没问题,只要能把我爸的尸身接回来,一百万,我们何家一定如数奉上!” 伍六年点点头,“那何小姐你就先回去,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行与不行,有没有想到办法,我一并告知与你!” 何曼凝闻言,激动地连声说着“谢谢!” …… 等他离开后,我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伍六年。 “六年叔,你不是说那是个大凶之地去不得吗?” “有钱不赚王八蛋,管他凶不凶,地是死的人是活的,想想办法总会有招的,再说我了对何曼凝也没把话说死,接下来三天的时间,我是要好好想想办法……”说完,伍六年若有所思回到了饭桌上。 我看着他的身影有些语噎,伍六年爱钱,但他不是什么钱都捞,从之前他和何曼凝的对话就知道了,何曼凝已经找过他很多次,要是只是为了钱,估计早就去背尸了,不会等到现在,今天答应何曼凝! 他应该是纯粹为了帮我! 我和二爷欠这村民的钱,伍六年是知道的,他知道我缺钱。 他是想接了何家这趟的活,让我早日赚够钱,尽快还了账! 我此时担忧的同时又很期待。 我担忧那个大凶之地会危险重重,我期待伍六年能想到办法接下这趟活...... 一阵纠结过后,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 伍六年虽然说了他要想办法,可是我看他从昨晚开始就在花生就酒,边看电视边喝,连觉都不睡。 我让他别喝了! 伍六年却告诉我,难得清闲,让我不要打扰他。 搞得我是一阵的无语。 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研究画符的事情。 其实,我昨晚就在看缝尸录上关于符咒的记载了! 缝尸录上的符,出于辰州符! 辰州符又称灵符、神符、桃符。 因为符是辰州地区的巫师们首创,故名辰州符! 辰州符流传极广,海内外众多的符咒书籍均以辰州符为名,可见辰州符的影响之大。 而且辰州符非常复杂,一百五十多道巫教样符,其中有六十三道是用人和人头为符,有五十八道是以凶禽猛兽成符,有十七道是以凶禽猛兽和人头组合成符。 有几道符是用汉字和汉字的重复组成的,还有几道符是抽象性的线条符。 一道正规的辰州符,起码由五个主要部分组织而成。 一是点符头,意为符咒的开笔,如同人的眼睛一样最为重要。 二是主事符神,因为每道符的功用各有不同,遇到什么事就该找相应的主事之神,他们就如同现今某方面的权威或专家,只有他们才能使符咒产生应有的效率。 所以遇到不同的场合,则需要不同的主事神。 三是符腹内容,表示此道符要用于何事何地、起何作用,到底是斩妖除邪还是镇宅安民,在此处必须明了,不得张冠李戴。 四是符胆,这是一道符的精华所至,符能不能灵验全在此诀。 五是叉符脚,意为请兵将镇守之意,符脚变化很多,主要看此道符本身符本身用途而定。 民间传说,辰州符是一种威力巨大的固定法术。 符的主要作用是保护、镇守、驱逐或镇压邪恶势力之用。 巫师们便通过符,使其产生长期效力。 巫师有专用的符,世代相袭,传男不传女,无男传徒弟,秘不外传。 符在民间平常使用的人和事很多,节日祭祖,兴修桥梁贴符,能确保过往行人安全,家宅之中贴符,妖魔鬼怪不敢作乱,贴在门口可保一家平安。 这是缝尸录上对辰州符的记载。 不过缝尸录上具体的符咒,并没有记载的这么多,由于辰州符很多符咒是密不外传的原因。 缝尸录上的辰州符,只记载了二十一道,并且基本都是对付尸体的符咒! 第48章初次画符 符咒的入门都是以平安、辟邪一类的比较简单,可是缝尸录上的二十一道符,入门级的符开始便是镇怨,镇尸两种符。 相比起平安辟邪一类的符,镇怨和镇尸符难度已经翻了几倍。 所谓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 在道家符录里,有先天符和后天符之分,先天符运力一笔而成,即所谓的一点灵光即是符,而后天符,仪式规矩颇为繁杂。 所以说画符说难而难,说易也易,不就是一点灵光的象征嘛! 但对于刚入道门的初学者而言,画符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非等同儿戏,要摆香案,上香,请神,事先净身,又净手,净口,净笔纸墨砚台,祷告完后,取笔一挥而就,喷上法水,再祷告,再顶礼、送神,缺一不可。 而有很多初学者,不懂个中奥秘,一得到符录书籍,就照猫画虎,也不管身子净不净,也无请神,也未上供,随便找来笔墨纸,就照画了起来,然后就烧了辟邪,这样子画法,自然是毫无效应。 若知书符窍,惹得鬼神跳,不知书符窍、惹得鬼神笑,即所谓的“鬼画符”是也。 画符所用的东西我并不缺,皮匣子里笔墨纸砚都有。 为了我第一次画符能成功,缝尸录上说的沐浴更衣我都照做了一遍。 把一切都准备好后,我开始在房间里,用黄纸朱砂画符。 画符的原动力,基于“诚,信”二字。诚则灵,天地动容,信则明,法力无边,自我肯定,确认,具全诚信之心态。 练心,练静互为表里,心静则杂念消除,邪念无以生,恶意无从起,一片空白,清明神灵易近。 但最好的方法,是学画符前,先练习打坐,静坐,凡事勿想,让头脑空白,静止,控制呼吸,慢慢的就能呈忘我,无我状态。 大约练习七天,养成习惯,画符前静坐片刻,很快就能心静如水,全神贯注,心神合一。 不过,练心练静的步骤被我直接略过了。 辰州符包括符、咒、印、步等几个基本要素,只有四项都具备了,才构成一个完整的符,才能发挥一张符的功效。 符,就是书符,代表灵界的公文,由点、圆、横竖、斜线、螺旋线、卧8字、方据以及特有寓意的汉字语词所组合。 咒,说中咒语,代表灵界密码与号令,可以与神灵相通,可以对鬼神起到命令或者说服作用。 印,就是手印,起凭证作用,代表灵界的权威和印信。 斗,就是步形、罡斗,叫踏罡步斗,分五行、七星、八卦等多种。 然而,即便我把画符所有的必备的知识都研究了一遍,我第一次画镇尸符还是失败了! 画符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顿,不能有所杂念。 可是即使我把些都做到了,我画出来的符还是没一丝灵韵。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我画的符就是一张带有朱砂的废纸。 一张不行,那就再来一张。 一整天下来,我都在全神贯注的画符,可我直到把皮匣子里的黄纸全用完了,我还是没能画出镇尸符。 我实在想不出来,我究竟是那个地方出了差错。 而且我发现画符提别消耗人的精神,一整天下来我已经累到,精神状态都萎靡了,就连伍六年下午起来的时候,都被我给吓了一跳。 我的脸很白,白到脸上都没血气了一般,就像是一个病了很久的病人。 伍六年看着房间地上被我丢弃的废符纸,惊愕的对我说:“小正,你这那是画符,简直就是画命啊!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循序渐进,符咒这种东西,晦涩深奥你想一次成功那是不可能的!想要一笔成符,那得经历千锤百炼!” 说完伍六年还不忘了补上一句:“当年,我就是受不了画符这些东西,我才选择了用简单粗暴的法器一类东西来镇尸!不过嘛六年叔还是鼓励你画符,符咒的用途可比我那些镇尸的东西大多了!” 伍六年还说了很多,我当时已经累到连嘴巴都不想张开了,随便应付了他几句,我今天的画符就以失败告终! 即使我想画,朱砂和黄纸也都没了,只有明天再去买来继续! 累加上满肚子的郁闷,我连晚饭都没吃,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就出了门。 我想去镇上买些画符用的黄纸朱砂。 可我把整个镇上的风水铺子都给光了一遍,竟然没有一家有卖画符的黄纸。 出于无奈之下,我只好拦了辆出租车,跑到了市里去买。 我知道市里有个古玩市场,可以买到这些东西。 其实我到古玩市场的目的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镇尸的法器。 符我是一定要画的,可万一我短时间内画不出来,我就没有镇尸的手段。 虽然我和伍六年在一起,基本上对付尸体用不着我出手。 可是,我起码在镇尸符画出来前,要有个自保的手段! 只不过我在整个古玩城溜达了一圈下来,名义上的法器倒是看到了不少。 可那些东西基本都是仿制的,能不能对付鬼祟另说。 价格可是贵的吓人......! 那些古玩老板,压根就不论什么法器不法器,而是论古玩的年限。 即使是仿制的东西,可他把年限往外一说,那价格就翻了几番,另外还会附送上一个让人真假难辨的故事...... 眼瞅着古玩城都要逛到头了,我却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被一个满头乱糟糟花白头发的老头拦住了去路。 “小兄弟,你是捞阴.门行当里的人吧?” 老头也不见外,上来就问。 不过他能看出来我是捞阴.门里的人,其实也不奇怪,我身上背着的是缝尸的皮匣子。 这东西只要是知道缝尸的行里人,基本都能认出来。 “有事?”我回应了老头一声,但没回答他的问话。 “我看你在这条街上看的都是那些镇邪辟邪的古玩,你是想买个一个镇祟用的法器?”老头笑呵呵的对我说。 第49章不要钱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没有说话。 越看越觉得这人长的很有特点,他的脸很长,下巴很尖,一双吊三角眼睛,脸上全是褶皱,戴着一顶圆顶帽,身上背着一个全是补丁鼓鼓囊囊的灰布包。 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老头的眼神中总是有种老谋深算,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只不过,从他说的话来看,他已经观察我很久了? 见我半天不说话,老头呵呵一笑,“小兄弟,镇祟的古物我这里有,你看看这个!” 说完,老头打开布包,顺手从包里拿了两样东西出来。 老头的左右手上,各有一块圆形手掌大小的金属物品,左手是一块罗经,通体成黄色,看材质貌似还不是黄铜而是黄金所制。 罗经即是罗盘,风水师最常用之物,不管是看阳宅风水,还是寻龙点穴,都离不来罗盘的帮助。 罗盘我认识,然而老头右手的另一块圆形金属我却没认出来是什么。 那块圆形金属是凹凸面的,上雕刻着日月星辰的纹路,散发着一股古朴的气息,一看就知道这是件古物。 乍看之下这东西像是青铜器,可它的表面又呈现出白银光。 愣神几秒,我好像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了,这是一块缩小版的铜镜! 古代铜镜一般是含锡量较高的青铜铸造,锡是比铜活跃的金属,会浮在铜的表面,呈白银光。 老头手里这块东西不就呈现出白银光吗? 要知道只用铜铸造的镜子,用来照人是很模糊的,所以智慧祖先们铸造出来的镜子是铜锡合金,锡在其中成分比例比较高。 并且还要用天然磨石进行镜面的打磨,打磨以后的镜面亮闪闪,照个人样子没问题。 老头一拿出来这两样东西我就愣住了,一块纯金的罗盘,一块古朴气息非常浓厚铜镜? 这两样东西,铜镜的价值不好估量。 但那块纯金的罗盘虽然只有巴掌大小,怕是单凭黄金的价格就得值不少的钱,再加上这是一块精致的风水罗盘,极有可能是经过风水师的温养开光,不仅能辟邪,更是一块能辟邪镇祟的法器了,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 再看这块铜镜,或许没有那块纯金罗盘值钱,可它也绝非什么便宜货。 可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身上? 思忖着,我一脸疑惑的问他:“这是铜镜?有什么用?” 老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你是行当里的人,你感受不到这东西上面的能量?” 我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摇了摇头,我确实没感受到什么能量,只感觉到这东西古色古香的,绝对算的上是一件古物。 而且镜子本身就有辟邪的功效,尤其是古代经过日月洗礼的铜镜。 老头把手往回一收,接着说:“这是阳燧镜!阳燧你总知道吧?” 听到这话,我立马反应了过来,点点头示意我知道。 我说:“古代最早的铜镜并不是用于照影的,而是古人发现了凹透镜的特殊光学作用,从而磨制青铜镜,用来聚光引火,这种专门用来取火的铜镜被称为‘阳燧’。” “古人认为通过阳燧,取到的火来自太阳,是最纯洁的天火,故而对阳燧本身,也产生了崇敬、信服的心理。” “他们认为阳燧是至阳之物,故而能够取火,因此后世对于取火用的阳燧镜,其铸造也有特殊的规定,必须在至阳之日,也就是五月丙午日中铸造。” “除了阳燧镜,还有在十一月壬子夜半铸造的凹面铜镜,则成为专门用来承接月夜露水的阴燧,也叫阴燧镜。” “正因为古人相信阳燧镜是正阳之物,所以古人认为,阳燧镜可以镇压阴性的鬼物。” 我说完,老头阴恻恻的呵呵一笑,“说的不错,我这块阳燧镜就是在至阳之日打造东西,至今恐怕有千年的历史了,虽然还称不上法器,但是用来辟邪镇祟足够!” “另外,这块纯金的风水罗盘,经过风水大师温养,又埋入一块风水宝地的龙穴里百年有余,也是一块难得的宝器。” “小兄弟,你不是再找镇邪的古物吗?这两块东西你看怎么样?” “好东西!”我想都没想直接说。 老头的这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来路,而且或许来路不正,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两块好东西! 我一说完,老头再次呵呵一笑,“你看上了那块?” 闻言,我的眼睛先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块纯金的罗盘,但紧接着我就把目光看向了阳燧镜。 我肯定是喜欢纯金的罗盘,可它一看就精致无比,价格不菲,别说喜欢,我连问价的勇气都没有! 我想必之下阳燧镜,在我的潜意识里应该要不罗盘便宜的多。 我的这种反应也是没办法的事,自小穷掼了,看到贵重的东西目光都会不自觉的躲闪。 一是自己真的买不起,二是怕人家说自己穷酸,伤了自尊。 没办法,自尊心这东西,根本没法把控…… 我的一举一动老头自然看在眼里,但是什么都没说,看我的目光定在阳燧镜上面后,他紧接着就把纯金罗盘放回了布包里。 此时,我不得不暗自的说一句,这老头真是个人精,言行举止之间,仿佛都把我看的格外透彻! “确定看上这个阳燧镜了?”收起罗盘,老头还可以问我一遍。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这块阳燧镜多少钱?” 老头笑了笑,“不要钱!” 我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不要钱?” “只赊有缘人!”老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抓起我的手,把阳燧镜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不赊,你说看看你要卖多少钱,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就买,不在我就不考虑了!”说着,我还是好奇的拿着阳燧镜打量了起来。 拿着阳燧镜接触了两秒,我渐渐的感受到了上面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能量,正在散发着,这种感觉和那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很像。 “只赊不卖,这东西,你现在可给不起钱!”老头再次不说价格。 第50章不安 “什么……”我抬起头,正要问老头到底什么意思,卖还是不卖。 然而我的话还没能说出口,我面前哪里还有什么老头! 我面前空荡荡的,要不是手里还拿着一块阳燧镜,我甚至都怀疑刚刚是我出现了幻觉。 我看看了四周,难道这块阳燧镜来路不正,老头已经被人盯上了? 可我看了一圈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老头刚刚对我说了只赊不卖,难道他是怕我不赊直接跑了? 可他既然是赊给我,总得说个时间什么时候还吧,什么都不交代,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给我打电话的是伍六年。 他在电话里说,让我赶紧回去,何家的事情他想到办法了,而且马疯子来了,说我欠他一顿饭,今天就有时间可以吃了! 挂断电话,我没急着回去,而是在古玩城又迎着来时候的路找了一遍那个神秘的老头。 只可惜,我还是没能找到他。 并且我把他那个怪异的样貌形容给古玩城里的摊贩,问他们见没见过。 奇怪的是没一个人说见过这个人。 这就让我的心里更加疑惑了,老头在古玩城里卖东西,可这些摊贩都说没见过他,难道他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来? 真的只是向他说的那样,只赊给有缘人? 思忖了半天,我还是带着那块阳燧镜回家了,反正我没偷没抢,到哪我都说得过去。 老头要是要钱,到时候我给得起就给,给不起就把阳燧镜还给他! …… 我回到伍六年家里的时候,时间正好是中午。 伍六年在厨房里忙活着,马疯子蹲在堂屋的门口,嘴里叼着一根喇叭烟,被呛的一直咳嗽。 我一进门,马疯子就站了起来,“小正,马叔厚着脸皮来找你蹭那顿饭了!” 我苦着脸:“马叔,你可别这么说,一顿饭而已,只要你想吃十顿我都给你安排,你想去哪吃,咱们现在就去!” “去什么去,我做的不比饭店强多了,就在家里吃,马疯子你要吃就留下,这顿饭就当我替小正请了,你要不吃,那就回去,反正下馆子没钱!” 伍六年从厨房里嚷嚷着跑了出来。 不等马疯子回应,伍六年又说,“小正,你一上午跑哪去了?怎么要出去连一声招呼都不给我打?” 我一愣,白了伍六年一眼。 我那是不打招呼吗? 你昨晚喝的和一滩烂泥似的,早上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倒是想打招呼,可你听得到吗? 想着,我赶紧笑了笑,这种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 但我还是把我遇到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我说完,马疯子和伍六年都愣住了! 伍六年让我把阳燧镜拿出来看看。 马疯子则是让我把那个老头的样貌在仔细的描述一遍。 我只好再次把那个老头的穿着样貌打扮都描述了出来,只不过,我说完,马疯子也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 “咱们这地界捞阴.门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马疯子这话我认同,这个阳燧镜不是俗物,咱们这地方,谁要有这种镇邪的东西,绝对在行当里有一号!”说着,伍六年把阳燧镜递给了马疯子。 可他的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六年叔,这东西来路很大?” 伍六年说:“岂止是很大,你看看上面雕刻的这些日月星辰,那个不是栩栩如生,而且这块镜子入手就能感受到上面的阳气,我刚断定,这东西只要往普通的鬼祟身上打一下,立马就能让它魂飞魄散。” “小正,你这波可是赚大了,别管是谁给你的,有了这东西,你缝尸的时候遇到尸体闹祟,有这东西镇着,只要不是很凶,它就闹不起来!” 我点点头,伍六年说的这些东西我都知道,我要去古玩城买镇祟的古物,有一半的用意也和伍六年后面这句话说的一样。 可平白无故的那老头把这块阳燧镜塞给我,我总觉得不踏实。 马疯子这时候,忽然插嘴说:“伍六年,你说这东西会不会和你那把菜刀的来路一样?” 一听到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伍六年那把菜刀也绝对不是俗物。 老段要化煞尸的时候,伍六年就是用他那把菜刀伤了老段。 要知道,尸体要化煞的时候,尸身也会随着强化,普通的菜刀根本伤害不了煞尸。 只有特殊材质,或者一些杀过人,带着煞气的菜刀,才会对煞尸造成伤害。 “别瞎掰,你听说过赊刀人,你难道还听过赊镜子人啊?”伍六年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转身进了厨房。 我看着马疯子,“马叔,六年叔的刀是赊刀人赊给他的?” 民???????间传说中赊刀人一种神秘的会预言的人群。 他们的名字叫赊刀人,顾名思义,他们身上的刀只赊不卖,并且他们在临走的时候,会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谶语。 我问完,马疯子摇了摇头,“伍六年的刀不是赊来了,是一个……” “马疯子,别叭叭了,准备吃饭!”马疯子的话还没说完,伍六年两手端着菜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但他话的意思却很明显,是不想让马疯子告诉我他那把菜刀的来历。 马疯子被伍六年打断之后,也就没有了再说下去的打算,他把阳燧镜递到我的手里:“小正,这东西绝对是个好东西,但不知道能不能见光,除了我们你就不要再给外人看了,用它镇祟的话,不是危急关头不要轻易的拿出来。” “要是其他东西我还能用乩仙帮你问问来路,但是阳燧镜镇祟辟邪,我的乩仙帮不上你,反正你一定好好保管,不让太多人知道,应该问题不大,而且那人既然说了是赊给你,那么他一定还会来讨要的!” 马疯子说完,眉头深深的皱了一下。 我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抹浓郁的担忧! 而我,忽然也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无功不受禄,那个老头平白无故的把东西赊给我,等他来讨要的时候,鬼知道他会讨要什么? 第51章商议 “先吃饭,祭五脏庙要紧,管那个老头是谁,等他来要了再说,他没来之前,这块阳燧镜你就先用着。”伍六年把饭菜都端上桌后对我说。 我点点头没在多说什么。 很快,我和马疯子就上了桌,这时候我才发现,今天的菜格外的丰盛。 足足摆满了一桌子...... 就连马疯子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伍六年,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但伍六年根本什么话都不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砸吧着嘴就开始吃了起来。 马疯子也不甘落后,那起筷子就是一阵风卷残云,看他体格骨瘦嶙峋的,可吃起饭来却比我和伍六年两个人饭量加起来还要多。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伍六年开始给我一个劲的挤眼睛。 看的我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他自己忍不住说了出来,“马疯子,今天这顿饭还算满意?” 马疯子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有事直接说,用不着假惺惺的!”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两人,接着就听到伍六年说:“痛快,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今天这顿饭,第一是帮小正赔欠你那顿饭,第二还真有个事需要你帮忙,但不管怎么说,这顿饭都是为你准备,你既然吃了,那就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不帮!” 马疯子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这两个字说的实在太过果断,顿时就让伍六年语噎...... 隔了好一会他才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马疯子你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这桌上的菜,我和小正可没怎么动!” “实话告诉你,何家的事情我打算接了,我要价一百万!” “你要是帮我这个忙的话,这钱小正咱们三个人一起分,你要是不帮等我们干完了活你可别眼红!” 话一说完,马疯子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伍六年,“你要钱不要命了?何晚生可是死在的大凶之地,这都几个月了,何家找了那么多人都没把人接回来,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说着,马疯子扭头看向我,“小正,你听马叔一句劝,伍六年要去作死你就让他自己去,你还年轻别为了钱把命都丢了!” 我听到这话眉头直接都皱起来了,何家的事情伍六年不让我多问。 我连基本的情况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 现在马疯子却告诉我,让我别去......? “马叔,其实,六年叔是为了帮我才接下何家这趟活......” 马疯子脸色往下一沉,“为了你?” “小正,什么为了帮你不帮你的别瞎说,我就是看上何家给的钱多了!何家的事情或许棘手,可那是个大活,难道还能放着大钱不赚?”伍六年点了根烟,不紧不慢的说。 不过,他这话就连马疯子都不信,马疯子犹豫了一会,“小正,你很缺钱?” 我闻言,赶紧点点头。 接着就把五鬼闹灾后,我和二爷欠下村民一百万的事情告诉了马疯子。 当马疯子听完之后,对其他的事情根本没在意,反倒是神情凝重的嘀咕着“五鬼”两个字。 “马疯子,你知道五鬼?”伍六年急不可耐的问。 马疯子说:“知道的不多!但你们应该知道江湖上的各个门派吧?” 我说:“知道,三教九流,五行八作。” 马疯子点点头,“五鬼又称五瘟,实际上正是民间传说的瘟神。” “谈及瘟神,无人不为之色变,民间虽然也有拜五鬼的说法,但为的是让瘟神远离自己的家,以求家畜和人的平安。可是,偏偏却有人不顾五鬼之邪性,拜五鬼来修炼邪术,为祸一方。” “不过,小正爷爷供奉的五鬼,可不是和民间传说的一样,我没猜错的话,小正爷爷应该是用的阴山派豢养之法!” 说着,马疯子看我和伍六年一脸不知道阴山派是什么的模样,他开始给我们普及了起来。 “全真、正一、神宵、清微、净明、灵宝、武当、这些都是道家之道教,他们都有固定的道观,固定的地点来传道。” “闾山派、梅山师公、华光派、阴山派、六壬派、鲁班门、瑶山派...都是些民间道派,也称为法派。” “法派与道教各有各的修行体系,各有各的规矩。道教重道,重内修、科仪,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飞升”!” “而法派则是重法,重神通,在法派中有许多惩治恶人的“巫术”!但是法派里面有多数都隶属于道家,因此法派有很多都称为道家某个派。” “比如说道家阴山派!” “阴山派是先天绝教,绝教指的就是一进门就要犯下五弊三缺中一个,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财、命、权。” “阴山派重驭灵用兵之道,控制灵体方面,阴山派说自己是老二,没人敢说自己是老大。” “阴山派师傅收徒时,都会把徒弟领到一个无人的山头,这期间要避人,不能被任何人看见,到了地方之后,师傅便会问,前方有人否?徒弟得说没有,意思是不认祖宗。” “这也使得阴山极为神秘,而他们的五鬼之术更是一绝。” "如''五鬼阴兵法'',豢养五鬼阴兵,其法重阴,以令旗调兵遣将,当中和合,迷合,调魂,驱魂,锁魂等术,都是要用到兵将才能办到,而此世''阴山派'',正是五鬼术法运用之鼻祖......" 马疯子说完,我和伍六年都愣住了。 他说的这些东西,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而且为什么二爷不肯告诉我? “小正爷爷的五鬼是来自阴山派法术?”伍六年问。 马疯子点点头,“修炼五鬼之术,每过几年便会有一劫,能渡过一劫,掌控五鬼的能力也会越强大,但是随着劫难次数的增加,劫难也会变得越来越强,一旦修炼之人渡不过劫,那五鬼就放反噬,杀掉练术人!” 第52章凶地 “而且,因为五鬼是阴山派的法术拘役驱使的,他们一旦摆脱了练术人的控制,势必要报复练术人的至亲!” 马疯子的话让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说的五鬼要报复,可不就应了五鬼要跟我和二爷不死不休的说法了吗? “马叔,那你有解决五鬼的办法吗?”我试探着说。 马疯子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准,五鬼太过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但它们要是露面或许可以试一试,降服不了,或许可以像乩仙一样供奉试试看!” 话音刚落,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抓着马疯子的胳膊对他说:“马叔,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有些激动,但马疯子的话确实让我燃起了很多希望。 我自己不想被五鬼害死,我更不想二爷被五鬼害死。 要是马疯子愿意帮我,哪怕付出很多代价我也愿意接受。 听到我的话,马疯子犹豫了一下,他说:“小正,你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但更多的还得我们一起想法子才行,五鬼没有那么简单!” “另外,马叔也有个事情想求你?” 我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马叔,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听到我这么一说,马疯子忽然严肃了起来,他用那双一黑一白的眼珠紧紧的盯着我,“你是缝尸人,将来你本事学好了,帮我给人补个魂可以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立刻就想到了马疯子铺子里供奉的那个乩仙。 它是一缕残魂! 马疯子说的补魂应该就是帮他补! 但我还是笑着点点头,“马叔,缝尸补魂,不用等到以后,只要把尸身的伤口缝合以后,残魂自然也就得到了修补!” 马疯子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哀伤的说:“没有尸身,就是一缕残魂!” 我惊诧的看着他,“马叔,你的意思是直接补魂?” 缝尸人的针线能把尸体补全,修补魂魄我是知道的,但那也是建立在有尸身的情况下。 要是没有尸身是无法修补残魂的,因为,针属金且从阳,魂体属阴,阴阳相克不能容,直接补魂不能补不说,甚至还会散掉魂魄的阴气,使残魂,烟消云散...... 听我问完,马疯子没有急着回答,他只是微微点点头。 我想告诉他,这魂怕是不能直接补,必须得要尸身才能行! 可马疯子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他说:“魂是可以直接补的。只是你现在的缝尸匠的本事,还没到能直接补魂的地步!” “我以前找过你二爷,想让他帮着补魂,可那时他已经少了半截腿,他想帮我,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另外他还告诉我,补魂必须得要阳线、阴线,只是这两种线已经不在他手上了,至于这两种线的下落他倒是没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震惊。 马疯子找过二爷? 但他说的阴阳线是什么? 我的诧异马疯子立马就看出来了,他说:“阴阳线就是因果线!” “你缝尸积累下来的阴德到了一定的境界,你的缝尸线就不是普通的线了,而是阴阳线,也叫因果线!” “一根因果线,消尽千尸怨!” “只要你缝尸积累的阴德够多了即可!” 马疯子说的东西,我目前还没有在缝尸录上看到。 或许在后面有所记载,但马疯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是点了点头,应下了他。 “马叔,只要我能直接缝魂了,我一定帮你!” 我一本正经的说。 马疯子听到我这么说,身上顿时颤了颤,“好,你答应帮马叔,那么以后你的事情就是马叔的事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闻言苦笑了一声,刚想告诉马疯子没那么严重。 没想到一旁一直不说话的伍六年忽然说:“行了马疯子,赴汤蹈火对吧?你的事情小正都答应了,何家的事情你给倒是给句痛快话,去还是不去?” 听到伍六年这么问,马疯子激动的神情顿时就没了,他犹豫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定定的看着我:“去!” “好!马疯子我果然没看错你,好样的,你现在就回去准备,我马上给何小姐打电话,咱们事不宜迟今晚就动身!” 马疯子点点头,接着向我们辞别离开。 伍六年也不墨迹,掏出手机就给何曼凝打了过去。 电话接的很快,并且约定好了,何曼凝下午来接我们。 一切安排好,伍六年让我赶紧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今晚才能出力! 说完,我们就各自回了房间。 不过我现在可睡不着,刚买了很多画符用的黄纸,另外我还卖了朱砂。 不把镇尸符画出来,我实在不甘心。 于是,我一下午的时间,都是在房间里面继续画符。 与之前不同,我再次画符,虽然依旧很累,但是我隐隐的已经能感受到符纸上面开始出来灵韵了。 在不知道画了多少张以后,我终于一笔而成画出了我的第一张镇尸符! 画出来的那一刻,我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但还是掩盖不住我激动的心情,我迫不及待的跑到伍六年的房间里,把我画好的镇尸符递给他看。 伍六年看完一个劲的对我竖大拇指。 他说有了第一张,后面就简单的多了,还说趁着时间还早,要不在画几张,说不定今晚就能用上。 只不过,我当时就摇了摇了头。 这一张就几乎耗光了我的精力,再画我今晚可就那都去不了了! 伍六年闻言,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说一张也行,反正能画出来,已经是出乎意料了,日后慢慢来。 我们正说着话,马疯子就来了,同时和他一前一后的还有何曼凝。 只不过,何曼凝貌似有些惧怕马疯子的长相,始终不敢靠的太近。 人一来齐,伍六年就说,“何小姐,今晚要去的是个凶地,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到了地方你什么都要听我们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擅作主张,不然,你父亲的尸体可接不回来!” 第53章背阴山 一提到何曼凝的父亲,她的脸上顿时就闪过一抹哀伤,但她还是点点头。 “放心吧伍师傅,我绝不会添乱!” 伍六年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大手一挥,说了句“出发。” 从来到伍六年家开始,马疯子就没说过话,他这一次背了个挎包,手里还提了一只大公鸡。 伍六年中午喝了酒,在加上他的金杯车,后排座位都被拆了,所以我们这一次乘坐的是何曼凝的大g。 伍六年把背尸篓放到后备箱后,何曼凝开着车载着我们前往背阴山。 原本何曼凝的车上本来还有股特殊的清香,但马疯子在里面坐久了,他身上的那股臭味散开,难闻至极,而且我是紧挨着他,酸腐的臭味就更加浓郁了,熏的我只能捏着鼻子用嘴呼吸。 伍六年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他上车之后就靠在座上闭着眼呼呼大睡,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在刻意的闭目养神...... 何曼凝通过后视镜看到我捏着鼻子的样子,她也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徐师傅,天热,你们别三个人挤在后面了,你坐前边来吧。”说着就靠路边停了车。 我感激的冲着何曼凝连连点头,我知道她说的天热,完全就是怕伤了马疯子的面子。 换好座之后,车再次向背阴山驶去,这期间马疯子一句都不说,就用那双怪异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车外。 沉闷了很久,我带着不解和好奇问道:“何,何小姐,你父亲是怎么身死在背阴山的?” 何曼凝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问道:“伍师傅他没和你说?” 我摇了摇头:“没有!” 伍六年不让我过问背阴山的事情,就连何晚生怎么死在了背阴山的原因,他都没给我说。 我提到何曼凝的父亲,她脸上多了几分沮丧,迟疑了几秒,才叹气说道:“我父亲这人很信奉风水,闲暇的时候除了研究和风水相关的书籍,他还有个爱好,就是爬山。” “云山市附近的山我父亲几乎都去过,而他出事的那天就是去爬了背阴山!” 这时,沉默许久的马疯子突然插了句:“你父亲去喜欢去爬山是想去堪风水?” 听到马疯子的声音,我回过头看着他,但他说完这句话又把头转向了车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何曼凝“嗯”的应了马疯子一声:“我父亲说过,何家能有现在的地位,那是因为我们何家的祖先都葬入了风水宝地,借了风水之势,遗祖先荫泽。所以我父亲信奉风水,也想靠着自己研究风水,再堪一块更好的风水宝地,好让何家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楼!” 我愣了一下。 何晚生想找风水宝地我能理解,可伍子六和马疯子都说过,背阴山是个大凶之地,何晚生既然是研究过风水的,那他去背阴山的用意是什么呢?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何小姐,你父亲有没有和你提过背阴山?” 何曼凝先是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何晚生没和她提过背阴山,但紧接着她又点点头说道:“我父亲,没对我亲口提过,但是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过,他出事的前一天,在电话里和人提到了背阴山这个地方!” “我当时只是觉得背阴山地名怪怪的,也没多想....可没想到,第二天我父亲就去了背阴山......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回来....” 我心咯噔一下:“何小姐,那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消息又是谁告诉你的?” 何曼凝蹩着眉头回道:“消息是我父亲的伺机罗叔带回来的!” “听罗叔说,那天他开着车把我父亲带到背阴山之后,就随着我父亲进了山。” “只是刚进去没一会,背阴山里面就起了黑色的雾!那黑雾遮天蔽日,我父亲和罗叔甚至连脚下的路都无法看清。伴随着黑雾的还有阵阵阴风,而且每当阴风吹过,黑雾的上方就会传出哗啦啦的掌声,那动静就像是成千山万个人在齐刷刷的鼓掌一样,诡异无比。” 我的心直跳,惊诧不解的问道:“那黑雾是什么?” 何曼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罗叔他也说不清楚!” 我:“那后来呢?” 何曼凝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罗叔当时已经吓瘫了,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但黑雾来的快去的也快,等黑雾散去,罗叔突然发现我父亲却躺在了地上。” “罗叔以为我父亲是吓晕了,随即叫了我父亲几声,并且还推了推他的胳膊,可无论罗叔怎么叫我父亲都没半点反应。” “惊慌失措下,罗叔探了探我父亲的鼻息,令他惊愕的是,我,我父亲已经没有气息了......!” “当时罗叔还是久久不敢相信,几分钟的时间我父亲就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具尸体。慌乱中,他想背起我父亲到外面求救,可是任凭他怎么用力,我父亲就像是地上生了根一样,完全纹丝不动.....!” 何曼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在继续往下说,她开着车,眼角噙着泪水。 而我却怔住了,这件事听上去很匪夷所思,让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后面的事情我基本已经猜到了,那个罗叔回到何家,把何晚生的死讯告诉何家众人..... 我看着何曼凝,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 何晚生的死,很离奇,而且我心里阴云密布,这件事还有很多的谜团困扰着我。 我犹豫之间,何曼凝冷不丁的问我一句:“徐师傅,你说我父亲是不是被鬼祟给害了,鬼祟还想把他的尸体留在背阴山里?” 何曼凝说完,眼神里面还有几分畏惧。 我愣了下,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应该不太可能!” 这时候,一直在听我们说话的马疯子,突然对我说道:“小正,我们这次来是帮伍子六把人接回去的,其它的事情,不要问,也不要插手。” 我不明白马疯子为什冷不丁的要对我说这么一句话。 搞得我莫名其妙的,我转头想问他,但他却只是直勾勾用那双眼睛看着我。 我说:“马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这么问是因为马疯子这半天,一直在听何曼凝和我的对话,我以为他听出了什么玄机。 没想到马疯子只是摆摆手,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曼凝这时候也提醒道:“背阴山快到了!” 我扭头向车外看去,太阳现在已经落山了,我本以为背阴山很近,没想到车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云山市的郊外。 道路两边的人家也越来越少,高山密林却多了起来。 伍六年这时也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突然捂着口鼻:“马疯子,你身上的死臭味,把我都熏晕了!” 马疯子正眼都不看伍六年一眼:“你这不没死吗?要把你熏死了正好,今晚就把你丢到背阴山给里面的鬼祟做个伴!” 伍六年:“你.....” 眼瞅着说不过马疯子,伍六年随手掏了两根烟出来,递给我一根。 这是何曼凝的车,我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马疯子身上的臭味把我熏的头昏昏沉沉的,我确实需要抽根烟清醒一下。 何曼凝对此也多说什么。 等我一根烟抽的差不多了,何曼凝正好停下车,说道:“背阴山到了!” 第54章天黑进山 我们停车的地方属于山口,下车之后,山上的过山风从山口吹出,吹到身上还有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现在离天黑还得一会,我们也没急着进山。 但我下车的第一时间,还是打量着前面的背阴山,一眼望去,我立刻就知道了背阴山这名字的由来。 背阴山不高,在它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山紧挨着,那两座山,西高东低,把背阴山紧紧的挤在两座山的中间。 三座山相连像是一个‘川’字,只是背阴山被夹在两山中间,实在显得太过于渺小。 而且东西两座高山,完全挡住了背阴山的阳光,使它无论日出,还是日落,都无法得到太阳的照射,只能在常年累月的待在两山之间的阴影之下,这应该就是背阴山这名字的由来。 “小正,能看出来这地方为什么是大凶之地吗?”马疯子突然凑到我身边问道。 我心里一紧,没急着回他,转而再次向山体看去。 看了一会,我也就发现了端倪。 背阴山东西两侧的山,用风水来看的话,属于东青龙,西白虎。 只是西边的山体,足足比东边的山体,高出三分之一。 反观东边的山,虽然也高过了背阴山,但是比起西侧的山,完全就矮了一截。 西山属白虎,属于白虎抬头,东山为青龙但是它比西山低,属于青龙垂头。 没来由的我皱起了眉头,深吸一口气说道:“马叔,这是龙虎双煞?” 马疯子愣了一下,惊诧的看着我:“小正,你说说看!” 我点点头:“白虎仰头必伤人,青龙低头必破财,龙争虎斗有山隔,杀伐之气伤中间!” “这龙虎欲相争,中间却隔了一座背阴山,相当于是挡住了青龙白虎的争斗,那么它们的杀伐之气都汇聚到背阴山里面,本来就终日不见阳光,还有龙虎之气聚集到背阴山里面,这就让它形成了阴而不散的大凶之地!” “龙虎双煞聚阴山,这种凶横之地,要是修阳宅住人的话,会破财,生恶疾,飞来横祸,且有血光之灾,严重的话死亡或者官非都会有。” “若是修阴宅的话,结果就是家里衰败,会绝人丁,不管家里有多少人,最后都会一个个的完蛋!” “无论阳宅还是阴宅,只要修在这背阴山里面,下场都是断子绝孙!” “马叔,这也是你和伍子叔,之前所说的背阴山是大凶之地的原因!” 我说完,心里突突直跳。 这些都是我在缝尸录面看到的一些凶地的记载。 虽然不知道对错,但能说出来这些东西,就连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 我把目光看向了马疯子,他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幽幽的说道:“小正,谁教你的风水术?” 我正要说话,伍六年笑眯眯的凑了过来:“马疯子,长见识了吧,我告诉你,没人教小正,他完全是自学成才!” 风水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奥之又奥,我还真说不上会,就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所以我没回伍六年的话。 但马疯子则是满脸的惊奇,赞赏的对我点了点头。 随着我们讨论了一会,天,已经黄昏了,我们在研究背阴山的时候,我就没听见何曼凝的动静。 不由的我把目光看向了何曼凝,只见她的神情沮丧落寞,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背阴山! 我叹了口气,说道:“何小姐,你别担忧,六年叔和马叔我们一起,要把你父亲的尸身接回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何曼凝转过头,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好,陈师傅,我父亲的事情就有劳你们三位了!” 我回她个笑脸,但没有说话。 伍六年这时抬头看了眼天空:“差不多了,我换好行头,我们就进山。” 马疯子这时候,卷了根喇叭烟,走到我们前面,说道:“何小姐,这背阴山可不比其它地方,晚上进山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能慌乱,遇到什么东西也不能乱跑,你得紧跟着易行才行,遇到事也得听我们的,不能自作主张!” “另外,进山以后,要是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千万不要轻易回头,人身上有三把阳火,两把分别在左右肩,回头的话,会把肩膀上的阳火碰灭,到时候山里的脏东西可会缠上人的!” 何曼凝听完,惊惧的重重点了点头:“马师傅,我记住了!” 随后马疯子看向了我,我也点点头。 说话的功夫,伍六年也已经换上了他那一身黑的背尸行头,走到了我的身边,奇怪的是这次马疯子说的话,伍六年也默认了,他冲我点点头,示意我要听马疯子的。 “进山!”随着伍六年一声吆喝,他率先向山里面走去。 马疯子带上了他拿的只大公鸡,跟在伍六年后面,何曼凝第三,我在最后。 我们停车的地方,离山脚还有段距离,等到了背阴山的山脚,天,也就彻底黑了下来。 但是到了山脚我也看清了,这背阴山里面主要的树木,竟是柳树、槐树、桑树、鬼拍手,这几种树木居多。 要知道,这些树木都属阴,并且有俗语,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里不栽鬼拍手,至于桑树的桑则是和丧同音,总之都预示着不吉利的意思。 伍六年和马疯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背阴山里有这些树木,他们并没有停留,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前面带着路。 我虽然好奇,但我也没问。 等我们进到背阴山里面,我却发现,山里黑的吓人,放眼望去,全是黑漆漆的一片,最远也就只能看到五六米之内的东西。 伴随着山里的漆黑,还有钻进毛孔里的阴冷。 伍六年在最前面提醒了一句:“现在还不是背阴山里,阴气最重的时候,我们加快点脚步。何小姐晚上你还能认得路吗?” 何曼凝:“我认得!” 伍六年:“那行,要是我路走错了你记得提醒我!”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隐隐觉得我的右后方,貌似有什么动静! 第55章夜路莫回头 我身后的动静就像是,有人踩在地上的草丛发出的“沙沙”声。 可我心里明白,天黑以后背阴山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人? 不过我也没敢回过头去查看,脑子里面想起了一句老话,走夜路,千万不要轻易回头,否则碰灭了肩膀上的阳火更容易招鬼祟。 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我只能继续往前走。 随着越走越深,我们周围的树木也密集了起来,不过大概是由于入山不深的缘故,脚下的地势相对还比较平坦。 何曼凝走在我的前面,看的出来她也很怕,连走路的样子都是恐惧的僵硬,而且她走的很急,生怕和前面的马疯子拉开距离一样。 我能听到何曼凝略显急促的呼吸,但我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 此外我甚至还听到,风在山里的树林之中来回的穿梭着。 我们周围的柳树上,那些垂下的柳条随风飘荡,就好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一般。 忽然,我右后方的‘沙沙’声,我听的更加清晰了,而且貌似已经到了我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山里刮着的阴风,骤然停了下来。 一根随风飘动的柳条,正好落在何曼凝的头上,只见她猛然停下脚步,杵在了原地。 我以为何曼凝是被柳条吓到了,正想提醒她,只是一根柳条而已,没想到她却压低着声音说道:“徐师傅,你听!在我们后面貌似有什么东西!” 何曼凝说话的声音很小,以至于前面的伍六年和马疯子都没听到,但她并没有回头。 我吞咽了一口吐沫,安耐住心里的紧张,小声回道:“别怕,我在你后面呢,你听到什么都大可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就是!” 何曼凝:“可....” 我说:“走!不要怕!” 我说完,何曼凝没在多说什么,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马疯子。 可我却觉得身上的白毛汗都下来了,我实在没想到连我前面的何曼凝,都听到了我身后的动静。 我攥起拳头,心中的警惕到了极点,往前继续走的同时,顺势用眼角的余光探视着右后方的位置。 只是当我的余光扫过,瞬间我的心就突突直跳。 在我右后方的位置,几米开外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人影的轮廓。 但是那个人影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在我的视线能看清东西的距离之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心中有些惊悚,但还是装作没发现他。 这时,前面的马疯子,突然沉闷的咳嗽了一声,冷不丁的我和何曼凝都被吓了个激灵。 但我们也只是惊了一下,并未停下脚步。 可在我看来,马疯子的这声干咳,就像是刻意的一样。 不由的我把再次用眼角的余光向右后方看去,令我惊诧的是,那个在跟在我不远处的人影却不见了! 就像是被马疯子的一声干咳给吓跑了一样。 就在我深吸一口气,打算放松的时候。 “悉悉索索!”的杂乱声反而多了起来! 何曼凝,这时候再也安耐不住了,她开口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吗,这悉索的怪声!” 我:“听到了!” 伍六年突然说::“怕鸡毛,这是过山风吹到鬼拍手树叶的声音!” “什么是鬼拍手?”何曼凝警惕的问道。 我解释道:“鬼拍手指的是大叶杨树,因为在有风的天气,它的叶子会被吹得哗啦哗啦的响,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拍手一样,要是在晚上就会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 我话音刚落,马疯子接过我的话茬:“少说话,我们快点走,等过了子时,阴曹地府的小鬼,就会跑到背阴山这种大凶之地勾魂,那些小鬼可不讲什么规矩,它们会在你背后弄出一些动静来吓人,等你回头去查看,碰灭了肩上的阳火,它们就会勾魂!。” “马疯子,你扯鸡毛呢,什么阴曹地府,什么小鬼勾魂,你见过啊?”伍六年语气不爽的问道。 但马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摸着黑卷了根喇叭烟,只见他啪的一下打着火,点上喇叭烟抽了一口后,说道:“信不信由你,但是背阴山这个地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刚才我们一进山,在我们后面就有东西跟上来了!” 听到马疯子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知道他说的是,刚才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人影! 只是我没想到,马疯子却一进山就能发现! 就在马疯子的话说完,没多久,我视力能看到地方变得没有先前那么明亮了,而在山林中则浮现出了一缕缕黑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在树与树的间隙中徘徊流窜,不断变化着形态,若隐若现。 我们四个人都发现了眼前的变化。 伍六年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说道:“马疯子,让你瞎鸡毛念叨那些鬼东西,还敢在这山里面抽喇叭烟,这回好了,你把那些东西都引来了!” 马疯子继续抽着他的喇叭烟,没搭理伍六年的话。 我不解的问道:“六年叔,这些黑雾是什么?” 伍六年:“阴气!” 马疯子叹气说道:“不知道就别瞎说,这不是阴气,这是煞气!” “煞气?”我反问了一句。 但马疯子没有回应,他和伍六年站在原地,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何曼凝这时候很是畏惧的转身向我跑了过来。 我想告诉她,先别回头,但她已经转过身来了,我也就不好在多说什么了。 何曼凝几步走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胳膊,颤声说道:“徐师傅,我怕!是不是有鬼祟要来了?” 被何曼凝搂着胳膊,我的脸瞬间就红了,还好现在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清我的脸,不然可就尴尬了。我深吸了口气:“何,何小姐,先别急,不一定是鬼祟,我们先看看伍子叔他们怎么说。” “好,好的,徐师傅!”说完何曼凝警惕的看着四周,搂着我的手也更紧了! 不知道为什么,何曼凝搂着我,我的胆子貌似都变得大了很多,我全神戒备的看着四周,就怕有什么鬼东西突然出来伤害到她! 第56章诡异老妇人 观察着四周的同时,我扶着何曼凝走到了伍六年和马疯子的身边,四人聚拢在一起,何曼凝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她松开搂着我胳膊的手。 我们停留在原地,周围的还是一片的漆黑,并且因为一缕缕黑色的煞气,视线能看清的距离更加有限。 几乎只能看到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 马疯子抽着喇叭烟,对着四周环顾了一圈,确保没看到东西之后,他说道:“继续往前走,不能待在原地,要是被这黑色的煞气围上,保不齐就得被这山里的小鬼缠上!” “怕鸡毛,有我在,我看什么鬼东西敢送上门来!”伍六年不屑的说道。 但他说完,也没做停留,而是转身继续往前走。 “跟紧点!”马疯子对何曼凝和说了一句。 我点头回应,但是何曼凝不解的问道:“马师傅,我们为什么不打个灯照明?” 马疯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最前面的伍六年突然说道:“马疯子刚才点了根烟,就招来了煞气,要是打灯的话保不齐招来什么鬼东西,要是不怕麻烦的话,可以打开灯!” 伍子六说完,何曼凝愣了一下。 我说:“何小姐,听伍子叔的吧,你看着点脚下别被地上的野草绊倒就行,有我在你后面,你别怕!” 何曼凝重重的点点头,对我说了声:“谢谢.....!” 随着进背阴山越走越深,越走越黑,渐渐的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分辨出哪里有路,哪里有树,我只能寻着何曼凝的脚步声一路前行。 可很快,何曼凝的脚步声竟然消失了,我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发现伍子六和马疯子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偌大的黑林子,仿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而且我发现我已经被黑色的煞气,包围了起来。 原本漂浮在树林之中的黑雾,从四面八方向我飘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之前在我右后方的那个人影似乎实在逐渐的向着我走来。 那种“沙沙”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我深吸了口气,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极点!这东西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皱着眉头,向前面的伍六年和马疯子喊道:“伍子叔!马叔!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被黑雾困住了!” 喊完之后,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伍六年和马疯子都没对我有回应。 他们貌似听不到我的声音! 难道这黑雾还有隔绝声音的效果? 来不及我多想,我身后的那东西要是鬼祟的话,我身上能对付鬼祟的只有那快能够用来镇祟的阳燧镜! 我快速的从腰间的皮匣子里,翻找了几下,把那块阳燧镜翻找了出来,顺道戴上了缝尸的手套。 这副手套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这可是用青煞尸的头发做成的,只要鬼祟的实力没有青煞尸那么强,感受到青煞的气息,他绝对不敢伤害我。 戴上手套的瞬间,我的手上一阵恶寒,可我却看到围绕在我身边的黑雾,正在迅速的飘到距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聚集。 我有些错愕,我没想到这副青煞尸头发做成的手套,竟然能让煞气都避之三分! 但我右后方的那个脚步声,未停下!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攥起拳头。 我猛的一转身。 就在我猛的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的视线却突然模糊了一下,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我的视线又再次变得清晰。 只是,当我看清身后的那东西的时候,我的心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一个穿着麻灰色棉袄的老妇人赫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弓着身子,显得很瘦小,看她的身高也就一米出头的样子!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人的长相很有特色,小鼻子、嘴巴也小,下巴凹陷进去,显得上嘴唇向外突出,,而且还长了两颗裸露在外的黄色大门牙,尖嘴猴赛的,一双细细的眼睛里直冒精光,光是和她四目相对,我就觉得浑身那都不舒服。 我赶紧低了低头,挪开了视线,可又看到了她那身破破烂烂的旧麻灰色棉袄,上面打满了大小不一的补丁,她双手交叉把手塞进了袖子里面,在袖口的缝隙之间,隐隐的露出了几根灰亮的毛发。 那几根灰亮的毛发,就像是长在她的胳膊的皮肤上一样,我心里一阵恶寒,反正眼前这个老妇人就是哪哪都让你觉得不顺眼,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只老灰耗子成了精一般。 忽然老妇人笑容凄惨的看着我,好像是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一样。 要搁平常,别看她长的怪异,我或许会跟她打招呼,只是现在是在背阴山里面,而且是在晚上,这老妇人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或许她压根就不是人! 至于她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再我摸不准她跟着我的目的时,我能做的就是她不动我不动! 老妇人先是笑容凄惨的看着我笑,突然她又伸长了脖子,顶着那个奇丑无比的脑袋,来回的转动,只是那双小眼睛就没在我的身上离开过。 并且,我还发现,每隔几秒她还会对着空气,用鼻子来回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看着她怪异的举动和那个其貌不扬的长相,我无论怎么看,我都觉得她像是一只老鼠。 可我也不相信老鼠能成精! 我吞了口吐沫,强行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 在不确定她是人,还是鬼祟的情况下,我把手向上扬了扬,为的就像让她看到我的青煞手套。 她要是鬼祟的话,必然会对我的手套,有些畏惧。 只是我刚扬完手,老妇人的双眼之中精光更盛了,就像是饿极了的耗子突然看到了一堆玉米粒一样。 瞬间,我变得错愕了,我这副青煞尸头发做成的手套可是连白煞尸都怕,老妇人竟不怕,那就说明她有可能是人。 或者她是鬼祟!而且是比青煞尸还厉害的那种鬼祟! 我皱起眉头,装出镇定的样子说道:“你是谁?是人!就别鬼鬼祟祟的,是鬼祟就离我远点,担心我打的你魂飞魄散!” 我说完,老妇人并没有反应,她换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 那模样,就像是在戏谑我一样。 几秒之后,老妇人嗅了嗅空气,接着张嘴就要对我说话。 只是张开嘴后她发出的声音确是非常凄厉的鬼嚎之声! 第57章拼了 眼前的老妇人,在一声凄厉的嘶嚎过后,咧着干瘪的嘴唇,两颗黄色门牙裸露在外,喉咙里发出“嘿嘿嘿”尖利刺耳的阴笑。 笑声凄惨诡异,仿佛是带着无尽的怨气一般。 起初老妇人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在,只是尖利刺耳,可渐渐的我发现她的这种笑声,好像是特意针对我的。 在她笑了十几秒后,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我的太阳穴,让我的头脑发胀,心情烦躁,同时我又觉得周围的温度,突然变得特别的冷,我晃了晃身子,还是有股寒气在我全身上下来回的钻。 我强行遏制住烦躁的思绪,深吸口气后对老妇人说道:“你我并无恩怨,你又何必纠缠与我?阴阳各有道,我今晚只是从这背阴山中借过,无意冒犯于你,你要是害人作恶的话,阴司哪里也会记上的阴债,到时候你非但入不了轮回,甚至要遭受魂飞破散之苦!” 我说完,老妇人那双细小的眼睛之中,凶光逐渐收敛了一些。 似乎是想要退去一样。 可就在这时候,一阵阴风悚动,原本在我周围一米开外的煞气,有朝着我聚集了过来。 瞬间,我感觉到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息在一团团煞气中荡漾。 紧接着,老妇人就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她原本交叉在袖子里的双手,忽然抽了出来,一双长满长毛的尖爪,在胸前挥动着。 老妇人扭动了下脖子,接着直扑我而来。 我往后小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一块石头上,顺手把我伍子六给我的那颗棺材钉拿了出来。 我无法分清这个老妇人是尸体,还是鬼祟,但我能确定她不是人,她那副尖爪长毛的样子,是要把我撕碎! 但无论她是鬼祟,还是煞尸,我都必须用手里的棺材钉,扎入她的眉心,只有那样才能彻底镇了她! 惊愕了几秒,老妇人已经扑到了我面前。 我右手扬起,指缝夹住棺材钉,对着老妇人的眉心就扎了过去! 就在我即将扎到她眉心的一瞬间,老妇人陡然跃起。 她的身体就像是能在空中飞行一样,尖利的手爪向着我的脑袋直接抓刺了过来。 我不敢大意,猛的的一个下蹲,避开了老妇人这致命的一爪! 但我的头发,还是被尖爪刮到,被揪掉了好几根! 我再次抬起夹着棺材钉的手,对着老妇人的腹部去,我几乎用了十足的力,只要扎到,必定能能把棺材钉全都扎进去。 可是,看着瘦骨嶙峋的老妇人,身形却异常的灵巧。 她侧身一避,就窜进了黑雾之中,悄无声息! 这里是背阴山,大凶之地,还有这些滋阴招鬼之树,邪祟在这山里面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老妇人遁入黑雾之中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我知道,她并未离开,而是就在我四周潜伏,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给我致命一击。 “必须要跑出黑雾!”我心中默念,现在我根本不是这个老妇人的对手,我四周的所有物体都是她可以借助的天然屏障,我要是不离开黑雾,结果定是死于她爪下! 拿定注意,我猛然起身,向着我的前方跑去。 顿时,还藏身在黑雾之中老妇人见状,尖利的笑了一声之后,紧接着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有好几次,她的尖爪几乎都要抓到我了,那种感觉让我意识到命若悬丝。 我要是还是想不到办法自救的话,只要她的尖爪抓到我,我几乎断定,我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我压制着心里的恐惧。 脑海之中,不断的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应对之法。 可驱邪镇尸我真不会,伍六年和马疯子,现在我也无法判断他们在所在的方向。 “拼了!” 我往左手边一个闪身! 身后的老妇人猝不及防之下,从我的身后扑到了我的面前。 她顿了一下,猛的转过身,继续看着我阴笑! 眉目之间充满了嘲讽,好似再说“怎么不跑了?” 我定定的看着她,显得有些慌乱,就只这时,我听到身旁传来稀稀拉拉一阵闷响,好像有人正朝我这边靠近。 这一下,我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面对的老妇人的情况下,我双眼的余光也在警惕的提防着附近! “小正!”突然我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随后我的肩膀就被拉了一把。 我赫然转过身,顿时和马疯子来了个脸对脸! 马疯子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另一只手给我塞了一团黑乎乎的布! “穿上它!”马疯子压低着嗓音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快速的,把马疯子塞给我的那团布展开。 可展开之后,我却发现,这是一件裹尸衣,上面还有之前这件裹尸衣的主人,尸体腐烂后沾到污血肉垢! 顿时,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 但我知道,马疯子这是再救我。 不穿这件裹尸衣的话,今晚在这背阴山里面我恐怕很难走出去! 奇怪的是,就砸马疯子让我穿上裹尸衣的这个空档,那个老妇人只是杵在原地,来回扭动着脑袋,目光深邃的看着我和马疯子! 很快我套上了裹尸衣,这东西毕竟是马疯子在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我突然把它穿在身上,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见我穿好裹尸衣,马疯子也不说话,拉着我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后退。 诡异的是,老妇人始终保持着那副鼠头鼠脑的模样,来回的嗅着空气,见我马疯子缓步离开,她竟然不在有半点继续追逐的样子。 退出几十米开外,我们来到一块大石头面前,马疯子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在大石头下面摸索了一会,不过他从石头下面拿出来的是,那只在饭馆带来的大公鸡..... “还好鸡没丢!”马疯子低声呢喃了一句。 “马....”我正要口说话,马疯子紧忙对我摆了摆手说道:“先别说话,那些鬼东西就在附近!有什么问题,晚点再问!” 我赶紧点点头!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身旁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稀稀拉拉一阵闷响,好像有许多人正朝我这边靠近。 第58章阴差令 马疯子动了动耳朵,接着嘀咕道:“看样子,山里的那些鬼东西都被惊动了!” 我不解的看着马疯子,很想知他说的那些鬼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显然,他现在没有告诉我的打算。 马疯子把那只大公鸡往地上一丢,随即在身上的蓝布包里面翻找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公鸡,也没有被束缚着,可它就是不跑,任由马疯子把它丢在地上。 随着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开始变得紧张起来,马疯子在布包里面翻找的手也加快了许多。 我警惕转过身子,开始在四周寻找那些嘈杂的声音。 可我眼里看到的东西,和之前看到景象几乎一样,还是漆黑一片,山里到处都是一团团的黑雾,除了黑雾就是粗细不一的树干! 扫视一遍我们的身后,我什么都没看到,我鼓起勇气,正要走到一旁查看,可马疯子就像是知道我要干什么是的,他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妄动。 马疯子摆手的时候,另一只手,也从蓝布包里面摸了根拇指粗细的东西出来。 紧接着马疯子用火点燃了它,而我也知道那只是根蜡烛! 可是通体呈黑色的蜡烛,我还是头一次见,而且这蜡烛燃烧之后,亮起的光竟然是墨绿色的。 蜡烛照亮的瞬间,显得诡异至极。 我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接着就闻到了一股,窜到脑子里的臭味。 那种臭味,比我身上的这件裹尸衣,刺鼻几倍。 甚至捏着鼻子,用嘴呼吸,都没法掩盖这种臭味! “马,马叔,你这蜡烛点上之后怎么这么臭?”我拧着眉头,别过脑袋问道。 马疯子经常在死人身上扒裹尸衣,日积月累他能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腐臭味,可面对这个蜡烛,他也是只能一只手攥着蜡烛,一只手捂着口鼻说道:“这是阴狸子的油,尸蛆....几十种阴秽之物做成的冥烛!” “虽然臭,但是能挡煞驱邪,只要点上这个冥蜡,邪祟不敢近身!” 说着,马疯子蹲下去,把蜡烛插在地上,又在布包里面翻找起来。 可我却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好像身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正在搭到了我的衣服上。 我立即反手抓了一把,但什么都没抓到,猛然转身向身后看去。 在我目光能看到的不远处,一棵鬼拍手的大树下面,除了马疯子的冥烛照出来的绿光,那棵树下却出现了两团虚晃晃的幽光,好像是两团正在燃烧的浅色火焰。 我向马疯子身边迈了一步,怕了拍他的胳膊,想提醒他那棵树下有东西,可马疯子却挡开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打扰他。 马疯子的注意力全在他的那个蓝布包里面,而我则继续盯着那两团浅色的幽光,我没看错的话,在两团幽光和后面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只是过了片刻,两团幽光闪动了一下,随即,两团光和后面的黑影消失,黑夜和煞气彻底笼罩了那棵树下。 我怔怔的在原地回想着刚才的黑影,隐约觉得,刚才树下那团漆黑的影子,像是一个人,甚至那个人还用一种怨毒的眼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遍。 我打了个寒噤,接着压低着声音对马疯子说:“马叔,刚才那棵树下,有个人!会是之前的那个老妇人追过来了吗?” 马疯子扭头朝着那棵鬼拍手的树下望了一眼,小声说:“不一定是她!” 我点点头。 马疯子说:“应该是背阴山里面的其它鬼祟!” 说完,马疯子在蓝布包里面摸了一块小牌子出来,漆黑的牌子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牌子上面还有阴刻的稀奇古怪字符,可我却一个都认不得。 马疯子找到牌子之后,吐了口气,说道:“阴差令!” 本来我还好奇的打量着他手上的牌子,听到他说出这三个字,我顿时打了个趔趄。 我问:“阴差令?” 马疯子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压低着声音说道:“假的!用来糊弄这山里的鬼祟!点上冥烛,手持阴差令,我就扮成了阴曹的鬼差上来勾魂,让你穿上裹尸衣遮住了你的大部分人气,你现在就像是刚死没多久的鬼魂!” 我有些惊诧的看着马疯子,感情他让我穿上裹尸衣,是为了让我装成刚死没多久的死人....! “马叔,能行吗?”我不太确定的问道。 马疯子点头:“现在开始,我们尽量别说话,不要让体内的阳气从嘴里冒出来!应该能对付过去!” 我点点头! 马疯子一把抓起插在地上的那根臭气熏天的冥烛,另一只胳膊夹着那只大公鸡:“走!去和伍六年汇合!” 说完,迈步向前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次我发现,我们周围那种稀稀拉拉的动静真的没了!可山里的煞气依然还是在树木之中来回的窜动! 走了一截,背阴山里的阴风又刮了起来,我们附近的树开始颤动起来,半空中鬼拍手的树叶被风阴风吹的随风摇曳,发出“哗啦啦”的掌声!偶尔柳树垂下来的柳条被风刮动,还能抽我和马疯子的脸上,身上! “走快点,这阵阴风过后,山里的老邪物就该出来了!”马疯子在我前面小声的提醒着我。 我很想知道,这山里到底有什么,按照之前见到的老妇人,还有还有那些稀稀拉拉的动静。 背阴山里貌似聚集了很多鬼祟! 奇怪的是马疯子,好像不想谈及这些鬼祟的话题,就连伍六年也是一样! 而且我和马疯子走了也有一会了,迟迟不见何曼凝和伍六年的身影,一时间我有点心急! “马叔,我们没走错路吧?”我急躁的问道。 “没有,看到那棵树了吗,我和伍六年约定好了就在那里汇合!”马疯子,给我指着山腹中一棵比别的树木高出许多大树说道。“易行,不能在说话了,泄了体内的阳气出来,被山里的鬼祟察觉到,我们跑不脱!” 第59章滋养 说完,马疯子埋着脑袋带继续往前。 我愣了下。 接着快步跟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漂浮在山里的黑色煞气终于停止了流窜,我能感觉到,一团团的煞气好像变沉了一样,慢慢的从空中落了下来,落到地面,而且四周的树木,好像被定格了一样,树木不在晃动,鬼拍手树叶发出的“哗啦”声也戛然而止! 静谧的可怕! 只是那些团状的黑色煞气,落在到地面上之后,竟开始慢慢的凝固,像是形成了面团一样的形态,渐渐的像是有有股力量在煞气上面揉捏,并且还把它们从地上提起! 看着一团团的煞气,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着,不断的变化着各种形态,慢慢的这些煞气,它们长出了头颅,四肢,成了一个个龇嘴獠牙的小人儿! 这些小人儿,就像是几个月大的婴儿一样,只比我的膝盖高那么一点。 他们一边剧烈的颤动着,一边踉踉跄跄的朝着我和马疯子走了个过来! 黑夜的背阴山,这些东西有通体黢黑,可我却能清晰的看到它们,就连它们脸上凶戾的表情都看的很楚! 我知道这些诡异的东西,应该也是马疯子说的这山里的鬼祟!它们是煞气形成的,怕是没有实体! 我心突突直跳。 眼见它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小声的问道:“马叔,我们怎么办?” 马疯子停下脚步,站在一颗桑树面前,摇头说道:“先不要乱动,这些东西不是鬼魂,不是尸体,我们拿它们没办法,它们既然是煞气形成,应该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说完,马疯子撩开了他挡着半扇脸的头发,好像是在他用那颗黑眼珠子在看这些东西! 但马疯子仿佛有意避着我看到他干了什么,他撩开头发的瞬间就把脸侧向了另一边。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我戴在手上的煞尸手套,随着这些煞气形成的婴儿的离我们近了的原因,原本有些阴冷的手套竟然,收缩的很紧,勒的我的双手有点疼痛! 我很不解的看着手套,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马疯子这时候,手里端着蜡烛,也凑到了跟前,不过他已经把头发放下来了,他好奇的打量着我手上的这副煞尸手套。 “青煞的头发做成的手套?”马疯子问了一句,没等我回答,他接着说道:“小正,戴着这手套去摸那些鬼东西看看?” 我心咯噔一下! 不确定的问道:“马叔,你让我去摸那些鬼东西?” 马疯子点点头回应。 我问:“为什么?” 马疯子说:“你先试试,没事,有我在!” 我不明白马疯子的用意,但让我去摸这些煞气形成的鬼东西,我实在是从心里发憷! 可马疯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我深吸口气,迈步向我朝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婴儿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皱起眉头,伸出双手,就朝着面前这个煞气婴儿的脑袋上摸了上去。 顿时,“啪”的一声微响,面前的这个婴儿,竟然瞬间涣散成了一团黑雾。 黑雾涣散的瞬间就包裹住我的双手,霎时,一阵阴山寒的阴气蔓延到了我全身。 我打了个寒噤,强打起精神严肃的看着这团黑色煞气。 很快,我就发现了端倪,我的煞尸手套竟然能吸收这些这团包裹着我双山的煞气。 我不解的转头看向身后的马疯子...... 可马疯子却说:“继续,这个吸完,就下一个!” 我感觉这煞气对我也没什么危害,点点头,转而走向了另一个煞气形成的婴儿! 还是和上一个同样的操作,没一会,手套又吸收了这团煞气。 马疯子还是那句:“继续!” 我走向第三个的同时,问道:“马叔,这样有什么作用?” 马疯子无奈的笑了笑:“小正,你这手套是青煞的头发,这是黑雾是煞气,但是这些煞气是背阴山左右的两座山,形成的风水煞,这些煞气能滋养你手上的那副煞尸手套!当煞气滋养到一定的程度,你的青煞手套或许能变成黑煞的手套!” 我听得似懂非懂! 大概的意思我还是明白了,就是我的手套吸收了这些煞气,貌似能提升档次! 可这时什么原理我却说不上来...... 愣了一下,之后,我忽然想到了缝尸录里面提到过,阴气可滋养魂魄! 这个就和马疯子把冥纸铺修成阴宅一样,他是是想接阴气滋养,纸人里面的残魂,使它变得强大起来。 现在我的煞尸手套,吸收这些煞气,马疯子应该也是想借助风水煞,滋养我的煞尸手套! 只是我没想到这手套,虽说是煞尸的头发,可它也仅仅是头发而已,想借煞气滋养真的能行得通吗? 很快,我已经让手套吸收了八个煞气形成的婴儿,我没在继续,开始下一个。 而是好奇的审视起这副手套来。 马疯子也快步的举着冥烛走到我的面前:“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我顾不上回答,借着冥烛的绿光,仔细的看着我手上的手套。 “没变化!”我撇嘴说道。 马疯子也心有不甘的说道:“看来是我想错了,还想借助煞气滋养一下你的手套!” 我摇了摇头:“马叔,可我的手套确实吸收了这些煞气!怎么会没有效果呢?” “不知道,也许这和滋养魂魄的原理不是一样吧,毕竟这只是头发而已!”马疯子疑惑的说道。 眼见,吗白忙活了一阵,我心里也有些失落。 沉默了一下,对着马疯子说道:“走吧,马叔,我们还是先去和六年叔汇合再说!”刚说完。 不远处响起伍六年的声音:“马疯子,你带着小正在这作什么妖呢!” 接着,就看到何曼凝跟在伍六年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小正,你怎么着了山里这些鬼东西的道了,之前,我们眨眼的功夫你就从我们后面消失了!”见我没事伍六年有些激动! 第60章阴司入口?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实话,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忽然就被黑雾围了,还险些被那个诡异的老妇人害了命。 等伍六年凑近,我看到他和身后的何曼凝都显得有些狼狈! 赫曼凝洁白无瑕的脸上,沾染了不少的泥土。 但赫曼凝先向我问道:“陈师傅,你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何小姐和六年叔怎么身上弄的脏兮兮的?” 伍六年抢先说道:“别提了,马疯子去找你之后,我们就被黑雾围上了!不知道哪里来个鬼婆子,什么话都不说,上来就要对何小姐跟我动手!何小姐在躲避的时候,摔了一跤!” 我心咯噔一下:“鬼婆子?六年叔你们遇到那个鬼婆子,是不是一个奇丑无比,鼠头鼠脑的一个老妇人?” 伍六年皱眉问道:“是啊!小正,你怎么知道?” “六年叔,我刚才也被那个老妇人缠上了,是马叔救了我!”我看着伍六年说道。 伍六年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但他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马疯子! “不用看我,背阴山里面什么样的鬼祟的都有,我也不知道那个鬼婆子究竟属于什么鬼祟!”马疯子镇定的回了一句。 伍六年摆了摆手:“管它鸡毛是什么呢,我们不能在耽搁了,子时之前必须背尸离开这山里!” 马疯子也点点头。 他们两人做好决定之后,开始继续带路。 只是何曼凝不在继续走在我的前面了,这里的地势相对空旷,她和我并肩而走。 “陈师傅,你说我父亲是被背阴山里的鬼祟的害的吗?”何曼凝小声问我。 我疑惑的愣了下:“何小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何曼凝叹口气,说道:“刚才,我也经历了黑雾的包围,而且我还看到了那个长相怪异的老妇人!她想要了我的命!多亏了伍师傅我才逃过一劫,那个老妇人不是人,她是鬼祟对吗?” “罗叔说,我父亲也是被黑雾包围之后没多久,就没了命,是这些这鬼祟害了他对吗?” 面对何曼凝的提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我也感觉他父亲的死,似乎真的有些像是背阴山里的鬼祟把他害了! 我对着何曼凝摇了摇头:“何小姐,不要瞎想了,你父亲的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等我们出去了,你问问马叔,他或许能知道!” 这么对何曼凝说,完全是我认为,马疯子多少是多对背阴山有所了解的。 起码比我和伍六年都要知道的多。 不然,伍六年不会去找他来帮忙,而且,他能带着我在那个老妇人手下毫发无伤的离开,那个老妇人对马疯子竟视而不见,就说明马疯子绝对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但可能,是我对何曼凝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 走在我们前面的马疯子听到了! 他轻咳一声说道:“不用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趟来就是帮伍六年把尸体背出去!其他的事情我不掺和!” 何曼凝:“马师傅......?” 马疯子立即向后摆摆手,示意她不要问下去。 明显,马疯子貌似对何晚生的死不感兴趣,也不想提及。 见马疯子拒绝,何曼凝无助的把头转向了我。 我知道她想让我劝一劝马疯子。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马叔,其他的你可以不说,但何先生真的是被山里的鬼祟害了吗?” 只是马疯子对我的话,不做回应,就像没听到一样。 我想再问一遍,何曼凝拉住了我的胳膊,示意我别问了,我只好作罢。 这时我也发下那些煞气形成的婴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恢复成了一团团的漂浮在空中的煞气。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发现,好像是在何曼凝和伍六年跟我们汇合之后,婴儿就恢复成了煞气! 但我也解释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沉默的往前走了一段路,马疯子忽然说道:“小正,这山里的阴气聚而不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我还是在跟在他身后说道:“这山里的煞气,来源是背阴山东西的两座山,青龙白虎煞,只要那两座山一直存在,背阴山里的煞气就不会散去。” 马疯子先是点点头,接着摇摇头:“也对也不对!” 没等我做出回应,马疯子接着说道:“背阴山是大凶之地,你别看这山里这么多煞气,阳光照不进来,但它也不好是一点阳气都没有,而鬼祟惧阳,青龙白虎的煞气聚集,正好给鬼祟创造了一个藏身之地,这些鬼祟白天把煞气凝聚在背阴山的某个角落,等晚上它们出动的时候,就会让煞气散开在这山里,从而形成它们在山里游荡的屏障!” “但是单单大凶之地和煞气,背阴山也不会让我和伍六年都不想提及,你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 马疯子这是要告诉我背阴山的秘密了吗? 我没来得及回应,马疯子接着说:“这背阴山不仅是鬼祟的栖身之地,它还是通往阴司的入口!” 马疯子说完,我瞪着眼睛,顿时愣住了! 走在前面带路的伍六年也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我们。 我难以置信的问道:“马叔,你说这山里是阴司的入口?” “嗯!你知道这山里的为什么种了,桑、槐、柳、杨这些树木吗?” 我摇摇头,示意不知道。 马疯子:“这些树都是有人种下的,这些树木不仅能滋阴,更重要的目的时招魂!” “准确的说这山里是人,布下的一个风水大阵!” 马疯子说到这里,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说:“马叔,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背阴山龙虎双煞的风水局,做出来了一个阵法?” “他想利用这些树木和山势,招魂困祟?” 马疯子点点头,外面的孤魂也祟,被这些这些树木招进来,就被困在背阴山里再也出不去了! 而这山是阴司的入口,那些孤魂野祟被招到这里面来,只能等着阴差来抓! 第61章不要睁开眼睛 骤然间,我怔住了。 按照马疯子的说法,那么利用山势布下,这个风水阵法的人绝对是个高人。 把孤魂野祟招到背阴山里面,使他们不能在外行凶作恶,还能被阴差抓去,转世投胎,这是件好事! 这是我刚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对!要是鬼祟都被抓走了,为什我们之前还会遇到那个老妇人,而且,马疯子自己也说,山里还有不少鬼祟! 我不得其解,只能再次看向马疯子! 但马疯子还没说话,伍六年瞪着眼睛说道:“马疯子,你扯鸡毛呢,什么阴司入口,别搞你那套神神鬼鬼的东西,这山确实是个阵法,但绝对不是你说的阴司入口!” 随即又对我说道:“小正,别听这疯子瞎掰,这山确实有点邪门,但不是什么阴司入口,那是纯粹是扯淡的。” 马疯子摇摇脑袋并没有多做解释,似乎不想和伍六年争论。 何曼凝皱着眉头,完全一副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的样子:“伍师傅,马师傅,我们现在暂时不要研究背阴山了,我们先把我父亲接回去再说,可以吗?” 伍在六愣了下,点点头:“行!” 说完,瞥了马疯子一眼,转身继续在前面带着路。 马疯子无奈的冲我摇了摇头,不在多说什么,转身也向前走去。 就在我们往前走了没多远,我们的左右两侧的黑雾里面,传出了“唰唰”的脚步声。 何曼凝紧张的朝我靠了过来,小声的问道:“是鬼祟又来了吗?” 马疯子和伍六年也听见了,他们两人只是愣了下,但又恢复了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想停下看个究竟,马疯子却压低着声音说道:“这是鬼祟惯用的伎俩,它们借助山里的煞气,以此来影响人的心绪,等你心绪不凝的时候,就会出现幻听,幻觉,以此来迷惑你。鬼祟不是煞尸,它们不会轻易害人,所谓的被鬼祟杀害的人,要么是被吓死的,要么就是心绪收到了迷惑,自己杀了自己!” 我点点头,尽可能不然自己去听周围的声音。 何曼凝,也看懂了我的意思,她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但马疯子还是提醒道:“现在开始,别再说话了,鬼祟我们或许难对付但是防着只要防着点就好,但是这山里山的风水煞,就不同了,吸入太多的话,煞气入体过多,会出人命的!” 我和何曼凝不敢再开口,这是默默的点点头。 然而,我们这次进山之路注定不平坦。 马疯子刚交代完,我们听到了一阵铁链拖在地上发出的“叮叮嗒嗒”的金属声。 声音很嘈杂很多。 起码得有十几根铁链拖在地上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铁链发出的动静,貌似能摄人心魄,听着就让人莫名的心悸。 马疯子停下脚步,突然说道:“都别动!”接着他一口吹灭了他手上的冥烛:“都蹲下,找个东西.藏起来!” 说完,我们几人都没反应过来,马疯子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只见,他已经钻到一处小草丛里面,猫了起来! 我们三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伍六年问道:“马疯子,这时候你发什么疯病?” 马疯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快藏起来,闭上眼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我不解的问:“马叔,为什么?” 马疯子显得很急躁,他从草丛里面跳了出来,拉着何曼凝和我,把我们拽进了他藏声的草丛里面,“伍六年,你要么听我的找个地方藏起来,要么你走远点,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们!” 马疯子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一点都不想在和我们开完笑的模样。 伍六年往地上啐了口吐沫:“别装神弄鬼,不就是一阵铁链的声音吗,你瞅瞅给你吓的,要是有个地缝,你都得钻进去了吧!你怕,不代表着我也怕!” 我看着伍六年,虽然他絮叨的没完,但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是铁链的声音罢了,马疯子会不会有点大惊小怪了! 就在走神的几秒时间,叮叮嗒嗒的铁链声,貌似快到我们附近了! 马疯子,更急躁了,他攥起拳头,锤了一拳地面:“那些铁链是阴差游神,从阴司出来抓背阴山里面的鬼祟弄出来的动静!那些东西可是六亲不认,被他们盯上了,你就等着被勾魂吧!” 我心突突直跳。 分不清马疯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确实能感觉得到,那种铁链似乎很有威慑力,似乎能直击我身体里的魂魄! 我对着伍六年说道:“六年叔,你现在过来藏着,信不信另说,但是马叔让我藏起来也不是在害我们!” 何曼凝也跟着我附和:“伍师傅,我知道你有本事,不过小心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你就听马师傅的吧!” 伍六年闻言,摇了摇脑袋,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来到了的身边,无奈的趴了下去。 就在这时,铁链的声音瞬间来的我附近几米远的地方。 奇怪的是,那些漂浮的煞气,不知道为什么,也聚拢到了我们的四周,把我们围了起来。 我们现在的视线基本可以说是伸不五指! 完全成了睁眼瞎。 之前煞气,包围我的时候那个老妇人就出现了,现在又来围上我,我显得有些不安。 马疯子倒是,没在意这些煞气。 他趴在地上把脸埋进了胳膊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看着伍六年问道:“六年叔,我们怎么办?” “照着这个疯子的样子做,我看看究竟他说的阴差游神究竟是什么!”伍六年回了一句。 说完他也学着马疯子的样子趴了下去。 何曼凝紧挨着我,我和她相互对视一眼:“照着做吧,小心点!” 她冲我点点头。 之后,我们四人都趴到了地上。 很快,我就听到了有个脚步慢慢的朝我们走了过来,而且,还拖着铁链的声音! 第62章过度紧张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六秒钟的时间,很快那个拖着铁链的脚步声,就到了我们的近前。 但是我们黑色的煞气蒙避在中间,加上我们是把头埋在胳膊里面,我无法看到,到了我们面前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此刻何曼凝紧张到了极点,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动。 可要是她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个鬼东西就会发现我们。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攥住了何曼凝的右手。 瞬间,她怔了一下。 可能她第一时间,以为是我们面前鬼东西啊抓到了她的手。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了那是我的手。 她没有把手抽回去,反而手指一松,就那么任由我抓着。 但好在她的身体不再继续颤动。 我松了口气,但还是继续警惕着面前的鬼物。 可它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我们面前之后,仿佛就定在了哪里。 虽然没有半点动静,可我们都知道它还在。 随着我心中出现了一股十分压抑的感觉,它终于动了,但不是从我们面前离开。 好像是弯下腰,在观看着我们藏身的草丛。 很快,随着一声清脆的铁链响动,我能感觉到,一个充满寒意的东西,朝着我摸了过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怕这个马疯子说的鬼差勾了我的魂。 很快,我就知道了朝我摸过来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一只手! 是一只很大的手。 那只手完全按在我的整个脑袋上面! 我不敢乱动,但是我的心却在砰砰乱跳。 说实话,按在我头上的这只手,很大而且很僵硬,像是一只石头雕像的手掌一样。 厚重的手掌,只要它轻轻一用力它顷刻间,就能捏爆我的脑袋!而且,这个手掌阴冷异常,就像是一个冰锥! 令我不解的是它按住我的头,几秒后,它有顺着我的后脑勺摸到了胳膊上,接着就摸到了我都手掌! 我心咯噔下! 随即反应过来,我手上带着青煞尸的手套,难道是这副手套吸引了它? 很快它就证实了我的想法,它的确是被我的手套吸引了! 它在我的手上,拉扯了一下,手套就被它拽掉了,期间我压根不敢反抗,甚至还把手指伸开,让它拽手套的时候不会遇到阻力。 手套被它拿走以后,事情却还没完! 不知道它拿手套干了什么,可很快,它又把那只巨手伸了过来! 我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 它是知道我还有一只手套在另一只手上! 不过,那只手正攥着何曼凝的手呢。 我不敢犹豫,只能快速的松开攥着何曼凝的手,非常配合的把我的手迎想那只巨手! 随即,我的两只手套都被面前的这个‘鬼差’拿走! 可何曼凝不知道,我为什会忽然送手了,她原本就很紧张,我这一松开,她的身体再次畏惧的颤动起来! 我迅速的再次抓着她的手! 抓到的一瞬间,何曼凝可能是过度紧张的缘故,她竟然用她的手指和我的手指扣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的很紧,她就怕我再次松开! 我手上微微用力,示意她我不松开,不要担心! 何曼凝感受到了我的示意,她也攥了我的手一下,算是回应。 面前的鬼差,那到我的手套之后,不知道它干了什么,只听到“啪”的一声,貌似手套被丢到了地上。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凄厉的叫声是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传出的,可那个声音我却十分熟悉。 那是之前想害了我的命的那个老妇人发出来的声音! 我们面前鬼差听到声音后,随即铁链响动,它的脚步声也向着老妇人发出嚎叫的地方走去! 应该是去找那个老妇人去了! 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之后,我们四个人才敢缓缓的抬起头,瞬间松了口气! 伍六年率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鬼差’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曼凝和我俩也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只是我们的手还在牵着。 由于太过紧张了,我们两人甚至都忘了手还在牵着。 还是何曼凝先反应了过来,她抽了抽手臂,腼腆的看着我。 我苦笑一下:“何小姐,我不是要占你便宜!” 何曼凝挤出一丝微笑,轻点一下头:“我知道!” 松开手后,我才想起来,我的手套貌似被那个‘鬼差’丢在了地上。 不由的,我往前迈了一步,走到那个鬼差之前大概站的位置,蹲了下去,开始在地上寻找起来。 何曼凝走到我的身边:“陈师傅,你找什么呢?” 我说:“手套!我之前戴在手上的那副!” 曼凝点点头:“我帮你一起找!” 说着她也蹲到地上帮我找了起来。 “在这!”何曼凝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递到我的手里。 只是我接过手的瞬间,立刻惊愕了起来。 之前浅青色的手套,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副纯黑的手套! 隐隐的还能看到手套上冒着幽森的黑气! 我看着手套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围绕在手套上的黑气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点像煞气,但好像又不是,煞气之中都带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寒意,但这手套山的黑气,却给我一种温和平静的感觉! 我怔怔的看着手套出神。 何曼凝小声的呼唤着我:“陈师傅,陈师傅,你怎么了?对了,你这手套怎么变颜色了?” 听到声音我清醒了过来,何曼凝也看出我的手套变色了,可她好像看不到上面的黑气?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 伍六年和马疯子朝着我围拢了过来。 伍六年看到我手套变化的瞬间,蹲在我身旁,从我手上把手套拿了过去。 他端详了好阵子才说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个青煞尸头发做成的手套,现在成了黑煞尸的了!尸体积怨过重能变强,我听说过,手套能这样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说完这番话,伍六年停顿了一会,又打量了几眼,那副手套。 最后他左手挠着太阳穴,很不情愿的说道:“这是沾染上了刚才那个鬼东西的气息,变成这样的,只是沾染到一点气息,就能让煞尸手套变成黑煞的手套,这种能力,只怕另一个世界的那些东西才有!” 第63章地上有东西 话音刚落,身旁的马疯子接着说道:“你也信这里是阴司的入口了?” 马疯子对的手套,似乎并没有那么好奇,仿佛他早就知道我的手套会有这种变化一般。 伍六年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扯鸡毛呢,我信什么了?” 马疯子,蹲了下来,把手套抢了过去,顺势凑到伍六年跟前:“刚才你难道没感觉到,那个鬼差给人带来心悸感?还有这副手套本来这是青煞尸的头发,被那个鬼差接触了一下,就变成了黑煞尸级别的手套了,只有阴司的阴差才能这种本事!这里绝对有一个阴司的入口!” 伍六年瞪大了眼睛地上站了起来:“马疯子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说这里有阴司的入口,你从这里进去过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这里有阴司的入口,亏你想得出来!” 马疯子没想到伍六年的反应能这么激烈,他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接着说道:“如果阴司的入口,刚才我们趴在地上的时候,来到我们面前的那个鬼差怎么解释?难道你不知道他从小正手上摘走了煞尸手套?” 伍六年顿时不耐烦了,他有些急躁的说道:“什么阴司入口,什么鬼差,是刚才那个鬼东西亲口告诉你,这里有阴司入口,还是它亲口告诉你它是鬼差?” 马疯子被伍六年的话呛到了,愣了下后才说道:“你不信是你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但我告诉你那些现在是那些鬼差活动的时间,这背阴山是他们的地盘,你想在鬼差的地盘上背尸,你就得守点规矩,我说什么你照着做就行。另外.遇到阴差的话,必须得像刚才一样,找地方藏着!你要是得罪了那些鬼差,何小姐父亲的尸体你可背不出去!” “你把我找来这背阴山帮你的忙,你就必须得听我的!” 说真的,马疯子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都跟着咯噔一下。 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仿佛背阴山真的有阴司的入口,刚才的从我手里拿走手套的东西,真的是鬼差一样。 但我也很不解,伍六年常年死人尸体,鬼祟打交道,他为什么就是不信马疯子的话呢? 我实在是想不通。 何曼凝这时候有些为难的说道:“伍师傅,马师傅,你们两人各有各的理。继续争论下去毫无意义,你们看看我们进到被阴山里面也大概有个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这种地方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对吗?” 我知道,何曼凝其实对伍六年和马疯子的争论,并没有多大兴趣,她的心思全在接回她父亲的事上。 但她也知道,继续让伍六年和马疯子争论下去,只会耽误时间,对于她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这么说是在个两人找个台阶下! 当然了马疯子和伍六年都是人精,他们也知道轻重缓急,听到何曼凝这么说,两人别过头谁也不在理会谁。 对此,我也只能是苦笑。 随后,马疯子把手套递给了我:“好好保存,这东西不是俗物!有它在一般的鬼祟都不敢惹你!” 我重重的点点头,把手套又从新戴在了手上。 “行了,你别啰嗦了,小正的东西他自然会保管好,看到哪里了吗,何晚生的尸身就在那个地方,再走一会就到地方了!”伍六年指着远处的一块的地方说道。 说完,他冲我点点头,示意我们跟上他。 接着伍六年就迈开大步,在前面继续带路。 马疯子这次没有走的那么急,他和我并肩而行。 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可我不解的是那只大公鸡明明是个活物,但我还真没见过,一只鸡能这么老实。 进山这长时间,我还真没见过,这只鸡被马疯子带着,它竟然从来不挣扎。 虽然我知道马疯子一直带着它,那么这只鸡指定有它的用途。 但我还是不解的问道:“马叔,这鸡为什么这么老实?” 马疯子回道:“来之前我在家里给它灌了点酒,估计它到现在都没醒酒呢!” 我:“灌酒?” “嗯,大公鸡这种东西阳气重,给它灌点酒一来能让它老实点,另外酒还能遮蔽它的阳气,不然刚才那个鬼差来的时候,它就把我暴露了!”马疯子向我解释。 我听迷糊了:“马叔,酒还能遮蔽阳气?” 马疯子:“能!都说酒能增加阳气,那是扯淡,人在喝完酒之后,等酒挥发同时,身上的阳气也随着挥发,所以喝醉了要是路过一些阴气过盛的地方,容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乱葬岗,坟地....这些地方....” 我愣了下,我没想到马疯子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随着我们想着,伍六年指过的地方走去。 渐渐的我发现我们好现在走进了一个由黑色煞气笼罩的巨大空间,这个空间是煞气形成的,黑色的煞气,在黑夜里来回的流窜,毫无规律可言。 我不解的问道:“马叔,这里的煞气,怎么这些煞气越来越密集?” 马疯子左右看了看:“应该是越往背阴山的中心地带走,里面的煞气就会越来越重,越来越密集!要是走到靠近山中心的位置,恐怕被这些煞气笼罩过后,会连基本的方向都无法辨认。” “在这个山里面,要是无法辨认方向,那也就很难走出去了,不是被山里的鬼祟害了,就是被活活的困死在这里面!” 马疯子说完,我的心咯噔一下。 但他随即说道:“还好我们不用进到最里面,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山里的鬼祟、鬼差我们都对付不了,一切小心为妙!” 我点点头,回应马疯子! 就在这时,何曼凝忽然惊呼了一声,她声音很大,我们三人都被突出起来的喊叫惊到了一下。 我们迅速的把视线看向何曼凝的位置,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了?” 何曼凝,满脸畏惧的跑到我的身边,紧抓着我的胳膊,“你们看哪里?地上有东西!” 第64章变数 顺着何曼凝手指着的地方看过去,我们赫然看到了地上有褐灰色的圆球。 圆球的表面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只是现在的煞气弥漫我们看的不是很清晰。 伍六年胆最大,他丝毫不惧,率先走到圆球面前蹲了下去。 但是蹲下去的瞬间,我们就听到了伍六年深吸了口气:“这是什么?人头?”伍六年嘀咕着。 我心咯噔一下,但我还是和马疯子一起凑了过去。 等我清圆球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的是一个类似婴儿脑袋的东西,圆乎乎的脸颊和额头都有肉瘤突出显得这个脑袋肉嘟嘟的,但它却没有眼睛和眼窝,裂开的嘴唇上露出两根尖利的獠牙,而且看上它好像是在看着我们在笑。 奇怪的是这个脑袋没有身子,整个脑袋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把它从脖子上揪了下来一样。 在看清这个脑袋之后,我心里面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马叔,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看着马疯子问道。 马疯子,盯着地上的脑袋看得正出神,见我问他,他还是没有收起目光。而是继续盯着那个脑袋:“婴煞!就是怨婴!不过我们面前的这个尸婴还没成型,就已经被拧下脑袋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马疯子,怨婴我见过,王固堂家墙上趴着的那个就是怨婴,不过那个是已经成型了的,他已经凝聚成了婴儿的模样。 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和那个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个虽然有几分吓人,但是比起王固化铺子里的那个怨婴,这个就显得和蔼了太多! 不过这个怨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伍六年也摆摆头:“继续走吧,这个东西死了正好,免得它留在阳世作乱。” 说完,伍六年彻底对地上的尸婴脑袋失去了兴趣,他起身继续往前走。 马疯子,看着我说道:“小正,我们找个东西,给它盖上吧,尸婴这种东西它们也是无辜的,好不容易投胎一次,却没来到阳世就陪着母尸一尸两命了,挺可怜的!” 我点点头,转身在身后摸了块大石头,盖在了这个尸婴的脑袋上,何曼凝似乎不理解我们在干什么,但她也学着我的样子,找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递给了我。 等我们盖好石头之后,我忽然想到我皮匣子里有香,倒是可以给送给这个尸婴一只香。 我刚把手伸进皮匣子里面,马疯子就拦住了我。 他知道我要干什么,他说道:“不用了,他已经连鬼魂野鬼都做不成了,给它香它也吃不到,甚至还会招来山里的其它东西,来这里抢香火!” 我愣了一下,随即又把手收了回去。 马疯子:“走吧,继续赶路!”说完,就朝着前面走去。 何曼凝和我也快步跟上。 边走的同时我边问道:“马叔,这个怨婴的脑袋被揪下来了,会是你说的那些鬼差干的吗?” 马疯子:“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猜测!”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可能是山里面的其它鬼祟干的,但是鬼差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怨婴这种东西,还没来到阳世就死了,它们在生阴司哪里连个名字都没有,鬼差把他们带回去他们也投不了胎,但是把它们留在外面又怕他们作乱,很有可能就此就会灭了怨婴!”马疯子说道。 我愣了下,但我也没在继续问下去。 阴阳各有道,我不是大能圣人,我不会为此犯了怜悯之心。 毕竟我做缝尸匠,只是为了赚钱,还有帮我和二爷解决掉五鬼这种凶狠的鬼祟! 很快,伍六年停下脚步,指着几百米开外的地方突然问道:“快到了吧,何小姐你看看是不是哪里?” “好像是,晚上太黑,加上这些黑呜呜的雾气,我也不太确定,但是看上去有几分像!”何曼凝不确定的说道。 马疯子突然结果话茬:“就是哪里!” 伍六年:“马疯子,你没来过你怎么知道?” 马疯子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们看它手上的公鸡。 我顺势看去,瞬间被马疯子手上的公鸡惊愕到了! 只见那个公鸡此刻貌似已经清醒了,它的脖子伸的很直,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像是前方有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一样。 公鸡头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之前伍六年指过的地方,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东西。 马疯子叹了口气:“何小姐,你父亲这尸身怕是有变数啊!” 听到这话,何曼凝瞬间显得慌乱了起来:“马,马师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马疯子只是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次想把她接回去,也绝非易事!” 伍六年似乎对马疯子这样说话很不满,他凑到我们面前:“我说马疯子,你在这扰乱军心,什么变数不变数的,有我在!你放心,你被鬼祟拖走的时候,我绝对不拦着!” 马疯子听到伍六年这么说,晃了晃身子又打算要和伍六年争论一番,我紧忙上前拉住了他:“六年叔,你少说两句吧,都到这个地方了,你们俩在这吵也没意义,我们还在先去看了再说可以吗?” 两人闻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也不给我回应,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何曼凝走到我的身边:“我们也跟上吧陈师傅!” 我点点头,走在了最后面。 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貌似听了我们不远处的林子里面,有又那种铁链拖在了地上的声音。 不由的我加快脚步走到何曼凝边上:“何小姐,你听听看,是不是那中铁链的声音又出现了?” “不会吧?”何曼凝惊诧的说了一句,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在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没一会他看着我说道:“没有,陈师傅,你应该是听错了!” “小正没听错,那些鬼差只是暂时驱逐别的鬼祟去了,并不代表它们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还是加快点脚步,小心着点的好!”马疯子沉声说道。 第65章煞气附柳 闻言,我顿时心悸了起来。 同时我也有几分疑惑,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鬼差有没有抓到,之前想要我命的那个老妇人! 疑惑归疑惑,我们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随着离何晚生身死的地方越来越近,我感觉温度也变得越来越冷。 何曼凝搓了搓胳膊:“陈师傅,怎么一下子就好现在到了冬天了?” 我说:“煞气聚集的太多了,背阴山里面本来就没多少阳气,现在煞气又怎么浓厚,冷是必然的,忍着点吧!” 何曼凝点点头。 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一百多米之后,伍六年停下脚步。 “看!尸体就在哪!”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下。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颗柳树下面果然有个模糊的影子,不过煞气遮蔽了视线,看的不是很清楚。 何曼凝身子一晃,顿时抽泣,轻声呢喃了一句:“爸!” 我正想安慰她,马疯子却说道:“何小姐,要不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过去了,万一你到了你父亲面前控制不住情绪,在惊了尸,我们今晚就没法把你父亲接回去!” 我愣了下。 马疯子说的也有道理,何晚生的尸体请不回去,多半是心有甘怨,要是何曼凝到了他面前,失声痛哭的话,何晚生幽怨不散,从而激起他的怨念,那对我来说还是真是件麻烦事。 只是,何曼凝在听到马疯子的话之后,立即停止了哭泣,她擦了把眼泪:“马师傅,你就让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吧,你放心我尽量的克制,刚才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 马疯子摆摆手:“那是你父亲,见到他身死在外,你想哭也是正常的,不用像谁道歉!你要过去也行,但是必须得听我的,千万不能哭,你父亲死在这种地方,怨气轻不了,你要是在他面前一哭,只会加重他的怨念,知道吗?” 何曼凝点点头,回应马疯子! 说话的这会,伍六年不知道在看什么,只见他的眉头皱着,仿佛对我们说的话完全没听进去。 马疯子:“怎么样伍六年,看出什么寻常的地方了吗?” “有鸡毛的不寻常地方,有我在你怕什么!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伍六年回了一句。接着迈步向那颗柳树走去。 马疯子看着伍留念的背影:“伍六年不怕,那是因为背尸人三分靠艺,七分靠胆,我们不一样,小心为妙,小正你照看好何小姐!” 说着,马疯子也向前走去。 我看了眼何曼凝,她的双眼微红,但她还是挤出一丝微笑:“陈师傅,我跟着你!” 我点头:“嗯!” 随即也快步朝着伍六年追了上去。 随着我们离那颗柳树靠近,柳树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清晰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草很少,反倒是碎石很多,而且越靠近柳树,石头变变得越大。 但我也只是随便看了眼,并未过多的在意这些石头。 而且,随着温度降低,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在缓慢的走进一个冰窖,本来我们身上的衣物就不是很多,突然遇到低温,响起就会顺着毛孔钻进肉里面,冻得人身上的骨头都变得僵硬起来。 何曼凝的心思都在她父亲身上,对这阴寒的温度貌似没太过在意,但是也能看出来她很冷,脸上的皮肤都被冻得煞白了! 很快,我到了距离柳树还有十米的,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下。 我知道伍六年这是要点他那盏小灯笼了,我们都没说话。 只是都将目光看向了柳树下的那个人影。 现在距离近了很多,但是煞气却比之前还要密集,我发现虽然离近了,但是想看清那个人影却很更困难了! 我惊愕的问道:“马叔,为什么之前距离远我们还能看清那个影子,现在距离近了怎么反倒看不清楚?” 马疯子幽幽的看着那颗柳树,低声说道:“我也不清楚,总之事出反常必有妖!” “怕鸡毛!小正,你别听这个马疯子瞎咧咧!”伍六年说了一句,随即,我们周围被幽幽的蓝光照亮。 伍六年的那盏小黑灯笼点起来了,只是现在我们身在煞气弥漫的山里,那盏小灯笼的光线也照不出多远的距离。 可是幽幽的蓝光配合着弥漫的雾气,那叫一个诡异无比。 何曼凝是第一次见到这小灯笼,她显得有些畏惧。 不过她的畏惧也仅仅只是几秒钟,很快,她就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那棵柳树的位置。 伍六年点上灯笼之后,又在腰间的布包里面摸了根棺材钉出来。 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攥着棺材钉对我们说道:“都跟在我后面!” 说完,伍六年踹飞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接着向柳树走去。 但我也发现伍六年说话的时候,嘴上的都哈出乐白色的哈气,这足以说明现在的温度起码已经到了零度以下。 我搓了搓手,看了眼何曼凝,她想我点点头,示意她还能扛得住。 随即我不在磨蹭,开始向棵柳树走过去。 十米的距离,说不上远,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几人走的都很慢,距离越近,一种压抑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而且我们每迈出的脚都要确定踩实了才敢迈另一只脚。 但很快,在伍六年的灯笼照耀下,我也渐渐的看清了这棵柳树的外貌。 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那盏小灯笼照射出来的蓝光,给我一种非常陈旧的感觉,这盏灯笼的光我也见过,好几次了,可这一次,它就像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该有的光芒。 跟像是来自一个让人畏惧的地方! 马疯子小声的呢喃:“这盏灯笼的光,怎么越看越像磷火发出来的光,看着真瘆人!” 我愣了下,只是马疯子的声音很小,我也没有问他的打算。 随即我的目光也被面前的柳树吸引了! 柳树上面呲呲的冒出了很多的煞气,看上去就像是这些煞气是这棵柳树树干里面冒出来一样。 但我知道这是煞气只是附着在这棵柳树上面! 第66章阴阳眼 看到这些附着树上的煞气,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奇怪的是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此刻我却没看到。 随着我们越来越近,附着在柳树上的煞气我们看到的也更加的清晰。 进到背阴山以后,我看到了很多的树木,但我还真没看到煞气附着再树上的情景。 我们眼前的这柳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头了,树干粗的吓人,而且它是是从一颗巨大的石头缝隙里面生长出来的。大片的树根裸.露在石头的外面,朝着四面八方的蔓延,蔓延出去很远之后又扎进泥土里面。 我甚至怀疑,这棵柳树的根茎,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背阴山的地底下! 如今我们离柳树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看着柳树的树干上附着的煞气,已一层层的涌动着,我不解的问道:“之前的人影呢?” 伍六年:“就在这附着在树干上的煞气中间!他被煞包裹起来了!” 我心咯噔一下,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何曼凝身形一晃,朝着煞气扑了过去! 马疯子眼疾手快,反手一把拉住了她,厉声说道:“你要干什?” 被马疯子这么一拉,何曼凝红着眼睛:“我父亲就在这些黑雾里面,我得让他出来!” “胡闹!何小姐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到了这里你得听我们的,现在我们还没看出这些煞气为什么会附着在这颗柳树上,你这样冒然走过去,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再说了你父亲现在已经死了,他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要急这一会?”马疯子语气冰冷。 显然,他有些生气了,有些责怪何曼凝的意思! 不等何曼凝说话,马疯子又对着我说:“小正,你看好她,到了这个地方可不能胡来!” 我点点头,伸手拉住了何曼凝的胳膊:“何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们既然来了,肯定是想把你父亲接回去的!” 伍六年接着说道:“何小姐,这地方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你要是胡来。闹出什么乱子来,可没人帮你兜着!” 说完,伍六年又把目光看向了马疯子:“马疯子,看出点什东西了没?不把这些煞气驱散,这尸没法背啊!” 马疯子闻言没有急着答复伍六年,他不慌不忙的把手上提着的公鸡递给了我,接着掏出烟丝,卷起喇叭烟的同时开始围着这棵老柳树转了起来。 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我们都没打扰他,伍六年也掏了烟,递给我一根,可是我一只手拉着何曼凝,一只手提着公鸡没法接,就摇了摇头没要。 我们就这样,站在原地等着马疯子一圈圈的围着柳树转。 直到伍六年抽了三根烟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马疯子,别转了,转的我眼晕,你倒是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马疯子没搭话,而是继续围着老柳树转! 不过这次他是逆时针再转,和之前反了个方向。 伍六年摆摆头:“马疯子,你魔障了吗?到底能不能看出啥名堂?” 我说:“六年叔你先不要着急。马叔可能正在想解决的办法。” 说完。我们再次把目光看向了马疯子。 马疯子,这次继续围着柳树转的时候,嘴上貌似在呢喃着什么东西,并且他还把脸上的头发撩开了,把那半扇黑脸和那颗褐色的眼珠子漏了出来! 他的脸这时候正好,面对着伍六年的小灯,我竟然看到了马疯子那颗纯黑色的眼珠子上,冒出了森绿的反光。 那种感觉就像是,拿着手电筒在漆黑的夜里照在了一只猫的眼睛上面一样。 只是我们面前的是马疯子,人的眼睛能冒绿光我还是第一次见,瞬间我觉得马疯子诡异到了极点! 伍六年皱着眉毛说道:“这疯子,竟然开了阴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阴眼?” 伍六年看了马疯子一眼,看他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完不了事,伍六年随即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开始向我说起了阴眼方面的东西。 “说起阴眼,就不得不提到阴阳眼这个东西!” “阴阳眼,顾名思义,是即能看到阳间的人,亦能看到阴间的人,一般来说阴阳眼不具备杀伤力,仅仅是能看到我们正常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而已。” “然而说道阴阳眼,就不得不从宇宙的初始说起,当时自然演化之道处于混沌的太极之中,太极亦称之为太一,是种宇宙的原质,之后不知过了多少岁月,阴阳从太极中分化而出,轻清者为阳,上浮而为天,重者为阴,下凝而为地。” “就此天地构成,天地构成后阴阳二气互相吸引,传说盘古真人将其划分,但仍不能完全隔离,阴阳二气混杂,从而繁育了万物。” “万物中阴阳比较平均的演化成了人,至阳者化为了神,阳气略高于人者化为了精灵神兽,至阴者化为了虚空,散落在世间各处,阴气稍重者化为了无性命的物件,草木野兽一类。” “有了万物之后,诸多生物开始繁衍,人是其中较个性的一种,人能进步化为仙人,也能退步化为牲畜。” “上古时候的人与现在的人不一样,他们相对来说较为平均,也就是说他们既能看到仙人,也能看到魑魅魍魉,古书记载当中人与神灵十分接近,古书里面的魑魅魍魉也并不是都是有害的,然而随着工具的出现,人的器官也在逐渐的退化,一些神奇的东西也就消失了,其中直觉最快,其次是视觉。” “能够观察万物的视觉消失的很自然,并没有给人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人从此就看不到魑魅魍魉了。在道教中还是有一些功法,能够使人听到、看到、感觉到一些魑魅魍魉的存在,但是这些已经不是人原始的本能了,与其说是本能,不如说是方术或者道术更为准确些!” “阴阳眼在道教的解释中较为全面,在道教中阴阳眼也被称为阴眼,正是阴阳眼能看到魑魅魍魉的物,但是却不能看到神灵!” 第67章命格偏奇 “当然了或许压根没有神灵!” 伍六年说的绘声绘色的,马疯子还在继续呢喃着咒语,我听着伍六年普及的知识听的津津有味,也不打断他。 伍六年看马疯子还在忙活着,他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阴阳眼是先天疾病的一种,主要病因是患者体内的五行偏奇,或者五脏有先天缺陷。” “其症状主要是没有时刻、地点限制的见到一些模糊的‘脏东西’,从而产生强烈的幻觉,身体虚弱,容易招惹到那些‘脏东西’患有先天的一些五脏缺陷。” “以上的这些条件中具备四条以上的,才是真正的具备阴阳眼的人,但是患有阴阳眼的人,只要一天不摆脱,大多都是英年早夭。” “有人说抹上牛眼泪能开启阴阳眼,那是对,也是不对,并不是所有的牛眼泪都能开启阴阳眼,起码也得十二年以上的老牛才行,满足十二年以上的老牛能通阴,只有它们的眼泪才能开启阴阳眼。” “还有种说法是用柳叶沾上牛眼泪,抹在眼皮上能开启阴阳眼,那种说法也不对,柳树也属阴,并且在民间伴随着柳树的都是些鬼故事,因此才会出现这种误区。” “其实柳叶沾上牛眼泪,是一些能看到鬼祟的功法启动的一种仪式,单纯的用柳叶沾上牛眼泪擦眼,并不能观察到什么,如果逍想要见到那些脏东西,只能先修习特殊的功法,但是一般这些功法在没有基础的状态下,大多都要修习五六年以上,而且单纯的抱想见到脏东西的情况下去修习,用的时间只会更长。” “阴阳眼,大对数与寻常人的眼睛并无异样,(当然马疯子的除外)还有一些会显的无神,那都是因为有阴阳眼的人,身体大多都不好。” “关于阴阳眼有很多种神秘恐怖的说法,传说种的阴阳眼能够看到不属于阳世的灵异事物,但也有人说阴阳眼是青光眼的一种。阴阳眼看到了什么,倒不如说你心里有什么,就会看到什么。” “阴阳眼传说世间分为阳间和阴间,万物皆有灵魂,包括石头也有它们的灵气。” 伍六年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听懂了吗,小正?” 我点点头:“六年叔,我听懂了,只是马叔的阴眼应该是天生的吧,他是五行偏奇吗?” 伍六年回道:“他有阴眼五行必然是偏奇的,而且马疯子的命格太硬,属于硬到和他沾亲带故的人都会被他的命格克死的那种,小正,六年叔可提醒你啊,别和马疯子走的太近,这疯子的命格,不是我们能抗得住的。” “我是背尸人,干我们这个行当的人命都得够硬,不然镇不住邪祟,可你不知道的是,我的命格和马疯子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马疯子的命格已经硬到了一种无法理解的地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了,还在围柳树念着咒语的马疯子。 我说:“所谓“命硬”的意思,是说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比较特殊,命格比劲,抗击打能力比较强,在逆境面前更容易生存,而且对别人形成一定的克制能力。表现在性格上,往往也是个性过刚,魄力较大,才能较强,而且会克害身边的人。” “所谓命硬,首先应该是指从格的命局。八字命局是以日主(即日干)的强弱来判别的,日主又称为自身,简称“身”,一般可分为身弱、身旺、从弱、从强、化格等。” “所谓命硬,其次应该是指命中带有一些极端的神煞,比如羊刃、将星、魁罡、阴差阳错等;或者命中七杀过旺,克力极大,这些神煞都表示某种五行极其强旺,在八字中有很强的克制能力,个性相当显明,所以也可以称其为“命硬”。” “应该是指身旺的命局。” “因为生扶日主的五行偏多,所以日主身旺,气场很强,个性过刚,因此也可以称作命硬。” “八字中的命硬之人,不但自身个性过刚,气场强旺,而且还会影响到身边的人,所以也可以认为具有克制别人的能力;表现在婚恋方面更为明显,如果是女命过硬,首先是克夫,如果是男命过硬,首先是克妻,形成婚恋不顺;同时也会表现在接触较多的亲友同事方面,对他们也有一定的克制因素。” “其实现实之中,所谓的“命硬”之人,可占到整体人数的一半或稍多一些,这就是说,很多人都有命硬之嫌,只不过硬的程度有所不同而已,所以不能把所有的不幸,都迁罪于他们。” “但凡命硬之人,因为个性过刚,相处或合作起来,的确有些难度,但如果与之属相相合,或八字喜忌相宜,则可化解或减轻这类问题。所谓身弱,并不是指身体弱,而是指日主在这个八字中,受到一定的克制,处于较弱的状态。” “身旺即日主受到一定的生扶,处于较旺的状态,从弱即日主受制严重,不能扶起,只得顺势而行,越弱越好,因此称作从弱。” “从强即日主受到大力生扶,克制不住,也只得顺势而行,越强越好,因此称为从强。化格即日主与邻干合化,变成某种五行浑然一气,所以称作化格。而这其中的从强或从弱两格,因为都是某种五行强弱至极,只能顺势而行,个性相当显明,所以可认为是“命硬”;化格之人也是某种五行专旺,也可以视为“命硬”,但现实中见之极少。” 我说完,就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能说出来了这么东西。 伍六年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背手,嘴上砸巴着:“啧啧啧!小正,你这些东西都是在书里看的吧?你说你的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这些东西你都能记得住,还能说的头头是道的,有本事!了不起!”伍六年冲我伸了个大拇指! 我挠了挠头:“六年叔,我也不知道怎么记下来的,这些东西我好想过目不忘一样!” 第68章阵眼 伍六年重重的点点头:“小正,我这才跟你认识几天呐,我发现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小子了,真行啊,风水命数,你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你小子将来肯定不同凡响.......!” 我被伍六年夸了一顿,但我确实只是懂一些皮毛而已,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就在这时何曼凝慌乱的惊呼一声:“你们看!” 我和伍六年一愣,随即顺着何曼凝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原本附着在那棵老柳树上的煞气,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还没等我们看清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马疯子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我们近前:“快退,退到十米开外!” 一声吆喝,来不及多想,我拉着何曼凝的胳膊紧跟着马疯子,向后跑去,伍六年的反应也不慢,他跟在我的后面,直到我们退到十米开外的地方才停下。 马疯子脸上的汗水“哒哒哒”的往下掉落,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不单单是一颗柳树,而是柳树和槐树相互缠绕在了一起。” 我们都没听明白马疯子的意思,一脸懵的看着他。 “你能不能一口说完,到底什么意思?”伍六年问道。 马疯子:“这是阴槐阴柳!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吗,背阴山人为的布下了一个风水大阵?” 我点点头:“记得,马叔你不是说过,有人利用背阴山的龙虎双煞,还有这里的地势坐了一个招魂困祟的阵法吗?” 马疯子点头说道:“这棵柳树和缠绕在背面的那棵槐树,就是这个招魂困祟阵法的阵眼!” 我心里咯噔一下。 对于阵法我的了解仅限于字面的意思,不不了解其中的门道。 但是我知道阵眼就是一个阵法的核心! 要是没有阵眼的话,阵法就会无法运行。 可是用树木做阵法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还是柳树槐树! 我问道:“马叔还能用柳树槐树做阵法?” 马疯子点点头说道:“槐字是由一个木和一个鬼字组成的,所以,槐树也有鬼槐的称号。现在的村子里大多数的老人都会在院子了或者门口偏左或者偏右种植槐树,包括认识的一些人家里也有不少的槐树。” “但是,在风水学里槐树属阴,有人认为在院子里种槐树不好,也有人认为在院子有着吉祥的寓意。” “古书中,在门前种植三颗槐树也有着希望子女位列三公的寓意,可以说在院子里种植槐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在风水家的眼中门前是不适合种植槐树的,为什么不适合呢?因为,槐树属性属阴,又被称为木中之鬼,种植在家门口容易遮挡阳光,会导致屋子里面的阳气缺少、气场混乱、通风不良等等不良效果。特别是在秋天,会让人感觉到屋子里阴风阵阵,使人产生心慌的感觉。” “特别在风水学中坟地边上种槐树是大忌,听老一辈的人说,墓地中槐树会导致墓主人的鬼魂被吸附在槐树上面,不得超生像一些古文杂书中记载着,坟边因为有槐树闹鬼的场景不是没有依据的。” “如果祖坟上面长出槐树,要根据实际情况,询问精通风水的风水先生的意见在进行处理,因为这种情况比较复杂有吉有凶,自己不要轻易砍掉,很可能导致不好的后果。” “如果家中如果有一定岁数的槐树,最好不要乱动,槐树被称为风水树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上了年纪的槐树是有灵性的,如果要动的话最好请风水先生来现场进行。” “关于柳树我就不多说了,柳树本就能滋阴养魂,但是我实在没想到布下这个风水阵的人,能用阴柳阴槐做阵眼!” 其实马疯子说了这么多,貌似还是没有说道主题上,他并没有说阴柳和阴槐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但是伍六年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咳嗽一下说道:“何晚生已经变煞尸了!” 伍六年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 搞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何曼凝也抽泣着问道:“伍师傅,煞尸是什么?我父亲他怎么了?” 伍六年摇摇头说道:“他本来已经死了,不会怎么!但是变成煞尸就难说了!至于煞尸是什么三言两语的和你说不清,总之接下来麻烦不少!” 伍六年说完,甩甩脑袋转而看向老柳树的位置,不在理会何曼凝。 我看着伍六年愣了下。 煞尸解释起来并不难,可是伍六年对何曼凝说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明显,这就是不想让何曼凝知道的太多,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何曼凝知道以后,恐怕会被吓崩溃的! 明白了伍六年的用意,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看了眼马疯子,不过好像很疲倦,坐在一块石头上,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没打扰他,转身走到伍六年身边和他一起看向了老柳树的方向。 “这马疯子,果然有点真本事!小正你看,附着在树上的煞气,再有十几分钟应该就彻底散开了!”伍六年说道。 我点点头:“六年叔,马叔是用了什么法子能驱散煞气的!” 伍六年并没有急着回答我,他瞥了眼马疯子,接着说道:“他用的什么法子我不知道,但是小正我的告诉你,这马疯子别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这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灯,绝对不是你看上去的这么简单,没事尽量可别招惹他!” 我白了伍六年一眼:“六年叔,你这话说的,我没事招惹马叔干嘛,好像是你招惹他比较多一些吧!” 伍子六苦笑一下:“没办法,我也不想招惹他,可是我看到他就来气,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回事!” 我说:“冤家!” 伍六年:“可能是吧!” 我们正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这话,马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凑到我们跟前看那棵老柳树说道:“伍六年,要不你听我一句劝算了,这趟活我放弃吧,我们不接了,现在回去算了!” 第69章堪舆术 闻言我、何曼凝、伍六年三人都疑惑的看着马疯子! 何曼凝更是很惊惶的问道:“马师傅,你说什么呢?” 倒是伍六年很是镇定的问道:“扯鸡毛呢,现在尸体就在那棵树下,你现在告诉我,我们回去?你这以后让我这背尸人的脸往哪搁?” 马疯子并未理会两人的话,怔怔的愣了一会,说道:“那两棵树是阵眼,何晚生死在阵眼上面,我们要把他弄回去,就得动到阵眼,但是动到阵眼指不定就会招来这山里的什么东西!” 伍六年瞪着眼睛说道:“怕鸡毛,你现在已经不是已经把附着在柳树上的煞气破了吗,你要是怕的话,等煞气散去,我自己过去,你们都在这等着!” 马疯子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但我能听出来,他貌似在担忧着什么。 但是伍六年说完以后,他们两人,就都把目光看向了老柳树,谁都愿意在多说话。 只有何曼凝,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说:“何小姐,你放心,六年叔应该有办法,等煞气散了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何曼凝点点头! 随即我们四人都陷入了沉寂。 时间过得很慢,老柳树上的煞气不知道马疯子用了什么法子,附着在柳树上的煞气是散开以后,并未飘向远处,只是在柳树的四周慢慢地盘旋涌动着。 自从进入说完话以后,伍六年,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他就一直皱着眉头,脸上也多了几分疑惑,此时看着前方已经在慢慢涌动的煞气,我估计再有七八分钟煞气就要从柳树上彻底散开了,我看着伍六年问道:“六年叔你想什么呢?” 六年转头看了眼何曼凝,随即把我拉到一旁,他环抱起双手,反问我:“小正,你说何晚生好端端的跑到这这种鬼地方来干什么,还死在了阵眼上面?” 伍六年问我的时候很小声,似乎是在怕何曼凝听到。 我摇摇头:“六年叔,我上哪知道去,何小姐不是说了吗,他父亲喜欢爬山,堪风水,想靠自己的本事给何家在找一块风水宝地!” 我说完,伍六年掐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回道:“也许是这样吧!”接着又把目光看向了马疯子,看了一会,伍六年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掏出烟给我递了一根:“小正,马疯子老是说这背阴山是被人布下的什么鸡毛风水大阵,你之前能看出来,龙虎双煞的风水局,那么你能看出来,这背阴山被人到底布下了什么狗屁的风水阵吗?” 我皱着眉头点上了伍六年给我的烟,随后说道:“六年叔,之前我不是说了吗,布下这招魂困祟阵的人是利用了背阴山的东西两座青龙白虎山,形成的龙虎双煞,在加上利用背阴山避阳遮阴的山势,在山里种上槐、柳、丧、鬼拍手这些树,形成的招魂困祟阵!” 我话音刚落,伍六年摇摇头:“那你想过布下这个招魂困祟阵的人到底要干嘛吗?” 我说:“六年叔,马叔不是说了吗,这里是阴司的入口,布下这个阵是为了吸引鬼魂野祟,好让它们进来被山里的鬼差抓走,不然它们在外面作乱!” 伍六年:“呸,小正,你还真信马疯子说的这里是阴司的入口啊!他就是纯纯的胡说八道呢!什么狗屁的阴司入口,说的好像他进去过一样!” 我看伍六年说着说着,又要开始骂马疯子,我赶紧冲他摆手让他打住:“六年叔,说实话我也不他信,但你不要和马叔一言不合就要起口舌之争啊,争赢了也没什么好处,还伤了感情,再说了马叔是来帮我们的,稍微对他可气点吧!” 伍六年点点头,没在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小正,趁现在,你在看看这个山里的风水可以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疑惑的看着伍六年,看来他对风水是一窍不通! 风水,"风者气也,水者形也”。是研究气与形,人与自然环境的一门学问。 风水在古代也称为”堪舆术”。 “堪”指天道,为阳;“舆”指地道,为阴。 即阴阳之道也。人认为,天下万物充满着一种阴阳之气,如果能使阴阳之气相交 并聚合而达到平衡的地方,这便是一处比较好的风水宝地。 风水起源于古代,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是一门综合了哲学、地理学、 生态学、建筑学和心理学等多种学科的自然科学,賒旨是审慎周密地考察、了解 自然环境,顺应自然,改造环境,创造出良好的宜居和生活的环境,赢得最佳的天 时、地利、人和,以达到“天人合一”的至善境界。 俗语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也就是说一个人能否获得功名和富贵,除了其本身命运外,还要看阴阳宅的风水是否配合以及 其本人的素质和文化涵养的高低来决定的。人生在世所求不外呼平安健康,行运顺 遂,然而世事多变人们往往无法如愿,以风水而论,好的阴阳可以使家运昌隆, 福荫子孙。一个好的风水可以趋吉避凶,比如一个人的命运中有灾难,如果风水调 整的好的话,最多不过是破点财或受点伤,否则可能会有悲剧的发生。 我愣了下后对六年说道:“六年叔这黑灯瞎火的,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再说了这背阴山的风水,哪里是那么好看的,仅凭我肉眼凡胎,恐怕即使是在白天我能看出来的东西也是有限,或者什么都看不出来,要知道那个利用背阴山的山势作阵的人,他可是用阴槐阴柳这种活的树木做阵眼,有这种本事的人都算是顶级的存在了!” “我就是在缝尸录里面看过,几篇文章了,就像看破他的风水局,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了!” “我恐怕看不出来!” “再说我对阵法是一窍不通,以我现在的实力想看出来这背阴山里的风水布局,压根不可能!” 第70章倒吊尸 听我这么说,伍子六点点头,说道:“确实,是伍子叔想多了,现在天这么黑,确实没法看清!” 我点点头没在说话。 就在这时候马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我们身后,说道:“煞气快散完了,我们准备准备过去吧!” 我愣了下问道:“马叔,我们要准备什么?” 马疯子:“镇尸!” 话音刚落,我惊诧的看着马疯子,伍子六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他也确定的何晚生已经尸变了一样。 马疯子接着说道:“易行,一会你得看好何小姐,千万能让她出什么乱子,最好是让她紧跟着你,不然的话惊了尸,保不齐就得出人命!”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重重的点点头。 接着伍子六说道:“叫上她,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说完,伍子六提着手里的小灯笼,攥着棺材钉就朝着老柳树走了过去。马疯子看了我一眼,紧随其后! 何曼凝走到我面前,小声的说道:“陈师傅?” 我说:“何小姐,马叔交代了你得跟着我,一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不能乱动,还有我知道这是你得父亲,你难受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你一会一定要克制住,千万不能情绪失控知道吗?” 何曼凝点点头:“好!陈师傅我都听你的!” 得到回应,我说:“走,我们跟上!”随即带着何曼凝追着伍子六他们而去。 等我们追上的时候,马疯子和伍子六已经到了柳树跟前。 只见两人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着柳树。 我愣了下,随即也把目光看向了那棵老柳树上面。 只是当我一眼看过去,我瞬间仿佛呼吸都已经停止了一般。 原本附着在老柳树上的煞气,此刻已经消散殆尽了,只是由于现在是晚上,再加上柳树上的枝叶比较茂.密,我看过去的时候,隐约看见老柳树的树干上有具尸体! 只是树干上的尸体造型实在诡异到了极点! 尸体头朝下,脚朝上,双手死死的抱着树干! 不由的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鼓起勇气往前凑了一步,想看的更清楚一点。 只是我刚抬起脚马疯子就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先别动,看看再说,只是吊尸葬,没那么简单!” “吊尸葬?”我不解的问道? 马疯子没急着回答,而是卷起了喇叭烟。 他卷烟这功夫,伍六年也不说话,皱着眉头看着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疯子,把喇叭烟卷好以后,先是把烟递给了我,这次我没拒绝,但我也没直接抽,而是把喇叭烟拿在手里看着他。 马疯子还是不着急,他又开始卷了第二根喇叭烟,卷好点上以后,才开始说道:“在过去,民间流行一种特殊葬俗,有别于土葬、火葬、崖葬等,是把尸体吊挂起来,让其自然腐烂,或任禽兽啄食的一种身后事处理方式——这就是俗称的“吊尸葬”。” “吊尸葬忌讳入土,但也有使用棺材殓尸的,如此这般,称为“吊棺葬”更贴切。” “吊尸葬主要流行于过去的东/北和西南,这里多山多森林,行吊尸葬比较方便,有天然条件。” “吊尸葬悬吊于树上,或是陈于特制木架,故这种葬法又叫“树葬”——与现在说的骨灰埋于树下的所谓“树葬”,是两回事情。” “树葬即木葬,为旧时传统“五行葬法”之一,其他四种葬法是——金葬、水葬、火葬、土葬。” “因为吊挂于野外,风吹雨淋,尸身如果不腐.败,会很快被风干成干尸,所以木葬又称“风葬”。” “吊尸葬非常原始和古老,史书中有相关记载,神秘却不复杂。” “生活在今龙江中上游两岸及嫩江流域的失韦人,便使用吊尸葬来处事尸体:“俗爱赤珠,为妇人饰,穿挂于颈,以多为贵,女不得此,乃至不嫁。父母死,男女聚哭三年,尸则置于林树之上。” “尸则置于林树之上,就是吊尸葬。” “在行吊尸葬时,要将尸体包裹好。古书中记载,鲜卑人中的库莫奚人,死者,则以苇薄裹尸,悬之树上。吊尸葬”有树架式、树桩式、地架式、树挂式、树屋式等类型,区别是悬吊尸、棺的方式不同。” 我不解的问道,:“马叔为什么要进行树葬?” 马疯子说道:“应该受到教因素的影响!” “如流行吊尸葬风俗的东/北,当地少数民族多信奉萨满教。萨满教认为,人死后要去天上,尸吊得越高越好。树干冲天,离天又近一步,尸悬吊于树,是方便死者灵魂上天。” “西南的畲族和瑶族,过去也流行吊尸葬。他们的始祖、古代神话人物盘瓠,死后就是吊尸葬,古书记载有一说法:“传云盘瓠初死,置之于树。” “如果吊尸葬使用棺材,棺盖要做成覆斗形或呈屋顶状,以防雨水从棺盖缝隙渗入棺内,这种棺材就是东/北常见的“旗材”。” “吊尸葬与土葬比起来,似乎有点草率,其实并不随便,要烧纸,要祭祀,出殡也要择日子。悬吊树上时,尸身方向也有讲究:一般头北脚南,直肢平放,忌讳亡人面朝太阳升起的方向。” “吊尸葬的凶吉,要看尸体在空中停留时间的长短,停放的时间越长越好。” “吊尸葬对尸体不利,由于不避空气,会很快腐烂或风干。时间一长,就会有人骨落下来。” “对于遗骨的处理,有两种方式,一是行二次葬,或土埋或火葬;一是任其自然风化,消失。” “死后用靴皮将尸体裹起,择日抬出,架于树上。皮肉腐烂后便有骨头坠下,这时死者家人会捡拾起来,收集好,重新埋葬土中。” “吊尸葬风俗如今已不再流行,以前流行地区大多已改成土葬或火葬,目前在西南个别地方还有使用。” 马疯子说完,我久久的说不出来话,愣神了很久,说实话,马疯子说的东西,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所以在他说完之后,我听的也是似懂非懂。 第71章吊尸树葬 但我心里面也是疑惑不解。 按照马疯子的说法,吊尸葬是人死之后才会被人吊到树上去的。 可是按照何曼凝的说法,何晚生死后尸体就无人能动了,怎么会有人把他吊到树上去。 再说老柳树上的这具尸体,看上去并不是被人吊上去的,很明显尸体的双手是抱在树干上的,用来支撑住是尸体! 而且,吊尸葬是头朝上,为了死者的魂魄能尽快升天,可是老柳树上的这具尸体是头朝下,显然何马疯子说的吊尸葬有着明显的区别。 一时间,我也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伍六年声音有些阴沉的说道:“这不是吊尸葬!” 马疯子:“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不是就不是,马疯子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伍六年回道。 我在心里猜想,伍六年的看法可能和我的想法一样,这种大凶之地,怎么可能会有人把尸体在这种地方进行吊尸葬! 就在我们议论的时候,我听到了“呜呜”的抽泣声! 我不解的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却发现发出声音的正是何曼凝! 我问道:“何小姐,你怎么了?” “老柳树上的正是我父亲!”何曼凝颤声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何小姐,你能确定?”我问! 何曼凝点点头深吸口气,稍微冷静了一点之后说道:“是我父亲,他出事的那天出门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闻言,我立即把目光向老柳树看去。 之前柳树上的煞气虽然消散了很多,但多少还时有残留的煞气,想看清树干上面的尸体,还是有些困难的。 此刻我再次把目光看向老柳柳树,我去发现我能清晰的看清树干上倒过来的尸体了,尸体的穿着也映入我的眼帘。 只见,尸体穿的是一声,青色的休闲服,一双黑色的登山鞋,寸头! 我能看到只有这么多,毕竟尸体是尸体是头朝下,扒在柳树的树干上面,属于背对我着我们,我无法看到他的容貌! 不过既然何曼凝都已经确认这是这是何晚生,那么必然就是了! 但随即我心里顿时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来的路上何曼凝说过,他父亲是和伺机罗叔,一起进山之后被山里的黑雾围绕,没多久人倒地死亡了,而且罗叔想尝试着搬动罗叔的尸体的时候,是压根搬不动的! 现在看了他说的黑雾就是这背阴山里面的煞气,可是罗叔,既然搬不动尸体,那么尸体是怎么跑到树上去的呢,而且还是头朝下脚朝上的倒抱在树干上。 我的不解,同样也是伍六年的不解,他立即问道:“何小姐,我问你,你能不能确定,你父亲的尸体不是那个姓罗的伺机放到树上去的,或者是你们家请别的人来背尸的时候,那些人放到树上去的?” 何曼凝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回道:“不是!我敢确定!” “在得知我父亲死后,我们家里请人来接他回去的时候,我也来了,只是我那时并未看到这些黑雾,而且但是请的先生,不让我到近前,我都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 “不然我也不会认来这里的路!” “虽然那时候我离的远,但是我能看到我父亲的尸身就躺在地上,并不是在树上的,至于他现在为什么到了树干上,成了这副样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何曼凝说完,眼泪也从眼角留了出来,我们三人看着她都陷入了沉默。 我们知道何曼凝没必要骗我们,看来喝何晚生的尸体跑到了树上并不是人为的! 可一具尸体,怎么会自己跑到树上! 这明显也是不可能事情! 忽然,我不由的在脑子里咯噔一下。 书里记载,人体分阴阳,首为阳,足为阴,自然也分阴阳,南方主阳,北方主阴。所以,根据阴阳之理,要保持一个平衡,死人需要头朝北睡。同时,五行八卦中对方位也有说法,应遵循阴阳平衡,相生相克的规则。 现在何晚生尸体成了头朝下,脚朝上,这不符合阴阳的规则,完全就是倒行逆施! 但让我说出来他为什么会成了这样,我也说不出来! 伍六年这时,点上了一根烟,对我说道:“小正,别琢磨了,八成是何晚生死后,在这山里,无法回到入土安葬,导致积怨过多成了煞尸之后,自己跑到了树上!” 伍六年这这个说法还是站得住脚的,我正要点头回应,马疯子却张开嘴,貌似想说什么,但他又没把话说出来! 我看到马疯子反应,我问道:“马叔,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马疯子愣了下,用那只正常的眼睛看着我:“没,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马疯子在回答我的时候,显得有些慌乱,这明显和他沉稳老练的性格不符,毕竟除了和伍六年斗嘴,其他的什么事情,貌似在马疯子哪里他都显得很不在乎! 但是现在他既然说了没有,我也没法再问下去,只能点点头。 马疯子接着说道:“与其这样,不进不退的愣在原地,我们不如先把尸体弄下来看看!” 其实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伍六年已经到了老柳树下面了! 我摆摆头:“我们也过去吧!” 说完,何曼凝走到我的身后,只是她显得有些伤心过度,看上去很是憔悴,我干脆直接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何曼凝没有拒绝,甚至就像不知道我抓着他的手一样,她只是把目光盯着树干上的何晚生! 我没在说话,拉着何曼凝走向了伍六年所在的位置。 到了之后,我发现,刚才看的时候尸体貌似在树干上不高的位置,只是到了柳树底下以后我才发现,尸体距离我的头顶的高度大概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也导致我们只能抬起头去看,树干上的尸体! 只是向上看上去的瞬间,我立即觉得我身上我的骨头都僵硬了,并且还后背的脊骨都在散发着一股寒意! 第72章青煞 抱在树干上的尸体,面部紧贴着树皮,可我却看见,他的耳后脖子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都长着两寸左右长的绒毛! 绒毛呈现出褐青色的样子,在我们看向尸体的瞬间,那些绒毛肉眼可见的竖了起来。 所谓的‘炸毛’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了! 我看的愣神,何曼凝畏惧的往我身边靠近了一点,她颤着声音问道:“陈,陈师傅,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我没看她,而是盯着头上的尸体回道:“变煞尸了,貌似还是青煞尸!” 我话音刚落,尸体脖子上的绒毛,动了一下,好像变长了一点,但我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我的错觉! 随即马疯子冲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们不要说话。 我知道他这是怕我身上的阳气从嘴里呼出,被树上的尸体沾到阳气,从而直接尸变! 然而就在马疯子做完动作之后,伍六年又接着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我不敢怠慢,随即拉着何曼凝往后大退了几步! 直到我们离开尸体下面的位置,退出几米远,伍六年才开口说道:“这是倒尸!” “倒尸死后怨气积而不散,它把自己的尸体倒过来,或在崖壁之上,或者树木之上,使得身体离开的地面,不沾地气,而是吸食日精月华!想借此来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 “要是想把倒尸弄下来,接回家去埋葬,就必须想法帮它们解怨消冤!” “但是能成为倒尸的的尸体,怨气又怎么会轻易让人消除,所以我们背尸人见倒尸,都会直接调头就走,绝不会去招惹倒尸这种凶祟!” 我心突突直跳。 何曼凝听到了伍六年这么说,立刻显得有些焦躁,她试探着问道:“伍师傅,你的意思是,你也没办法接回我父亲的遗体吗?” 伍六年没急着回道,他看着何曼凝,说道:“有难度!但我也没接触过倒尸,摸不清这里面的门道!” “这样!我和马疯子先过去,看看能不能先把尸体从树上弄下来,你和小正先在这里等着!” 伍六年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对付尸体我还真不在行,何曼凝就更不用说了,或许她现在脑子都是懵的! 接着何曼凝和我冲着伍六年点点头,示意我们听他的安排! 得到答复,伍六年又对着马疯子说道:“马疯子,把你的真本是拿出来,不然我们得惹上倒尸这种麻烦了!” 马疯子点点头,撩开了他脸上的头发,把那只阴眼露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此刻马疯子的那只阴眼放出里的绿光,貌似比之前更加亮了很多,而且更为瘆人! 并且马疯子把他那块‘阴差令’拿了出来! 他前面对我说过这是块假的令牌,是用来糊弄山里的鬼祟的,我不明白马疯子此刻把它拿出来有什么用。 但他准备好东西,就对着伍六年说道:“你左,我右,我们包抄过去,要是树上的倒尸想闹腾,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伍六年点头回应。 随即两人,左右分开十步的距离,开始再次向着老柳树包抄过去。 但这次,两人明显要谨慎的多了,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何曼凝和我看着他们离柳树,越来越近,我们两人的呼吸都跟着变得慢了下来。 提心吊胆的看着伍六年和马疯子! 随着他们两人靠近了老柳树,两人也没有交流,就是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就看到,伍六年从身上把他用来捆尸体的绳子解了下来,快速的打了个活扣。 在头上甩了两圈之后,就朝着树上的尸体套了上去。 我看到绳子套在尸体上面,但是套上的一瞬间,我立刻觉察出来,四周“嗖”的一下,一阵阴风霎时刮起! 我们都穿着单衣,本来气温就已经冷的要命了,现在被阴风这么一刮,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冻进了冰块里面了一样。 我狠狠的抖了个寒噤,想驱散一些寒意! 但身子一动,貌似更加寒冷。 “陈,陈师傅,你,你没事吧?”何曼凝环抱着双手向我问道。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冷!” 何曼凝目光错愕的看着我:“陈,陈师傅,我也冷,可是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对劲?不是生病了吧?” 我疑惑的问道:“我没生病啊!就是觉得太冷了,何小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刚说完,我貌似也发现了身上的反常,我感觉我说话的时候脸山的皮肤很僵硬,感觉整张脸都不是我的了! 接着我就得到了何曼凝的答复:“陈师傅,你得脸现在白的有些不正常,好像是生病了一样!” “是吗?”我伸手捏了把脸上的肉。 可我手和脸接触的一瞬间,我就惊愕住了,我感觉不到我脸的存在! 或者说,我摸到的就是一块冰块! 而不是我的脸!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我还是没敢表现出来。 现在就何曼凝和我在一起,我要是显得很慌乱的话,何曼凝保不齐就得叫伍六年他们! 那样的话,难免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事,而且极有可能惊了尸! 我强行镇定了一下:“我没事,就是这山里太冷了,脸上的血液不循环才显得白了点!” 何曼凝点点头,说说话,但是我能看出来她的眼神里面对我还是有些担忧的。 其实就连我自己的内心都有几分慌乱。 但我为了让何曼凝彻底放心,我只好不在看她,转而把目光看向了老柳树下面。 就在转头的时候,我发现就连我的脖子都有些僵硬。 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是天气的原因,可何曼凝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她也穿着单衣,虽然她也冷,但是貌似没有什么异样! 我为什么身上会变的僵硬呢? 我不解打量着身上,迫切的想找到原因! 只是在我低下头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我发现我身上还穿着马疯子给我的那件裹尸衣呢。 这是刚才为了逃避那个老妇人,马疯子让我穿上用来遮蔽身上的人气用的。 难道是这件裹尸衣,让我身上寒冷异常? 带着疑问,我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穿着的裹尸衣! 第73章苏醒? 手刚接触道衣服的瞬间,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随即快速的收回了手! 这那是一件衣服,完全就是一块陈年老冰! 我的手摸上去的时候,就像是摸到了几天尖利的针团上面一样,刺的手钻心的疼! 奇怪的是我穿着这件裹尸衣,它的里面却没外表这么冷,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原因! 但是这件裹尸衣我是不敢再穿了。 我快速的把它从身上脱了下来。 何曼凝不解的问道:“陈师傅,这天本来就冷,你怎么还把衣服脱下来了,快穿上,万一寒气入体生病了,就不好了!” 我没回答何曼凝,只是在我把裹尸衣脱下来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阳气,正在一点点的恢复! 虽然,现在周围的气温还是很冷,但我却觉得此刻脱下裹尸衣后,是无比的温暖! 我把裹尸衣往远处的地上一丢,甚至都想离它远一些! 做完这些,我才说道:“这是裹尸衣,我的脸发白都是因为它!” 何曼凝小声的问道:“裹尸衣?” “就是死人的衣服,用来给包裹尸体的!”我点头回道。 何曼凝畏惧的看了那件裹尸衣一眼。 随即也不再提这件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脱下裹尸衣后,我反倒是觉得,四周好像有很多双眼睛正盯着我们的位置。 不由的我冷汗都下来了! “陈师傅,你在看什么呢?”何曼凝不解问为我! “没,没什么,随便看看!”我迅速收起打量着四周的目光。 何曼凝点点头:“陈师傅,快,快看,伍师傅他们哪里好像不对!” 闻言,我看向了伍六年他们的方向。 只是我看过去之后,确实像何曼凝说的那样,有些不对! 我看到那些原来附着在柳树上散去的煞气,此刻在阴风的吹动下,竟然又朝着柳树围了过去! 像是想把伍六年和马疯子包裹起来一样。 顿时我想到了,何曼凝说何晚生死的时候,也是被煞气包围,没多久何晚生就丧了命! 这煞气不会也是要害伍六年和马疯子的命吧! 而且他们俩人还在柳树下面,在拉扯着那根套住倒尸的绳子! 对身后正在围拢的煞气,丝毫没有察觉。 不敢犹豫,我随即开口喊道:“六年叔,马叔,快点先回来,这些煞气又围拢了!” 伍六年和马疯子听到了我的喊声。 但他们貌似没听清,只是回过头不解的看着我。 我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只是他们还是没听清,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貌似在相互询问,我在说什么。 我奇怪的看着他们,心里很是不解,难道他们在柳树下面看不到这些煞气正在聚集? 不过我很快,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只见马疯子拉着伍六年的胳膊,就要向我们这边走来! 可刚迈了一步,我就看到他们身后树干上的倒尸,竟然顺着树干下来了一米左右! 像是爬下来的一样。 下来了一段距离又停不动! 何曼凝惊惧的问道:“陈师傅,你,你看到了吗?” 我点点头:“看到了,它动了!是它自己动的!” “我,我父亲,这是闹祟了吗?”何曼凝问。 我说:“嗯,煞尸苏醒了!” 说完,我顾不上何曼凝的反应,我攥着双手看着伍六年和马疯子! 我以为他们没发现,倒尸动了,可他们已经发现了! 两人再慢慢的转身,向身后树干上的倒尸看去! 我看到他们表情,但他们应该很紧张。 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尸体。 但我们都在看向尸体的时候,它却又没有了反应。 貌似刚才他往下落了那段距离,只是一个意外一样!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候,伍六年和马疯子交耳了一下,像是对他交代了什么! 接着就看到,伍六年拿了根棺材钉,他们马疯子从原地往前一步,从地上跳了起来! 就在他们跳起瞬间,煞气也同时围拢了他们。 也就是说我的视线被挡住了! 何曼凝焦急的问道:“陈师傅,现在怎办?” “我们得过去,不然我感觉他们两人得出事!”我回道。 说完,我三步并做两步开始直接向老柳树跑了过去! 何曼凝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很快我们也进到了煞气之中。 进来之后我才发现,这些煞气和之前的煞气完全不一样! 我们面的这些煞气,完全就是遮天蔽日。 此刻何曼凝和我的处境就像是掉进了一潭死水里面了一样,根本无法呼吸,不同的是这些煞气不是水,但是它们却能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恐惧! 我强打起精神对何曼凝说道:“静心!一定不要慌!” “好,陈师傅,你拉着我的手,避免我们在这些黑雾中走散!”何曼凝回道。 我应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抓住了何曼你的手! 可抓住手的瞬间,我们两人还没开始动身,耳边就响起了一阵让人心烦的嘈杂声。 刚开始,我听到一阵“嗤嗤啦啦”的声音,那就像是收音机里发出的忙音。可很快,噪音中就出现了一些低沉的嬉笑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嬉笑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尖锐。 那好像是一群幼小的孩子正在嬉戏打闹,但仔细一听,又不像,虽说是笑声,可在这阵笑声中,却夹杂着一股浓重的哀怨。 而随着嬉笑声变得越发刺耳,我的心境也变得越来越火燥。 我刚才还让何曼凝静心,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在这样的情境中静下心来,现在我心里有一股打人的冲动,几乎按捺不住。 “唉——” 煞气中,我们的左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哀叹声,我立刻瞪大眼睛朝左边望去,就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正站在煞气当中,在我们的周围,还有一群孩子在互相追逐,他们看起来也就是两三岁的年纪,有一些路都走不稳,可即便是动作跌跌撞撞,移动的速度却非常快。 第74章受惩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我就感觉到了身后的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想来应该就是这个老太太和这群孩子了! 老太太向何曼凝和我慢慢的走来,我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随着老太太猛然停下脚步,我瞪圆了了眼睛,显得很惊愕! 面前的老太太不正是之前追逐我的那个老妇人吗! 她现在出现在这里,那道说刚才去追她的那些鬼差,没追上她,还是她已经把那那些鬼差甩掉了? 我愣神的功夫,这个老妇人就站在原地,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但我能感觉到,她眼皮底下的眼珠看何曼凝和我是怨毒的。 何曼凝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妇人,她虽然不知道老妇人和我已经见过面了,但看到这个老妇人那副怪异的长相,何曼凝很畏惧,我拉着她的手,我都能感觉到她手心里面全是汗水! 老妇人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一停下不动,她就会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嗅了一会,她忽然嘿嘿一笑,双手成爪,要向何曼凝和我扑过来! 更怪异的是,此时的煞气聚集的越来越多,可我竟看不清那些在跑动的孩子脸,渐渐的连同面前的这个老太太,也只露出了尖牙利齿的嘴唇。 何曼凝:“陈,陈师傅!”畏惧的说道。 “别慌!”我们身后马疯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马疯子,从我身后的煞气中钻了出来,来到我的身边,和我并肩而站。 马疯子脸上的头发还是撩起来的。 他那只纯黑色的阴眼在这种环境中,很是诡异! 在马疯子出来的那一刻,老妇人的尖利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甚至看到了老妇人脸上干瘪的皮肤不自然的抽出了一下! 我有些疑惑,难道她是在害怕马疯子? 而且这时候,四周的煞气凝结成团,正在以一种诡异的形状扭动着! 我好奇看着,马疯子往前走了两步,和老妇人离的更近了一些。 马疯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左手中拿的是什么,但通过他快速起伏的肩膀和后背,我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紧张。 他面朝着老妇人的方向,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一个机会。 直到那些凝结成团的煞气停止了扭动,站在煞气中的老妇人先是顿了一下身子,紧接着,她就朝着马疯子飞了过来。 我没看错,她就是双脚离地飞了过来,整个身子都浮在了半空中。 在老妇人离地的一瞬间,马疯子也动了,他猛地甩开左臂,大喊一声:“镇!”,紧接着,我就看一道淡黄色的光晕顺着他的左手飞了出去。 阵眼间的功夫,那道光晕就飞到了老妇人面前。 当时我的脑子完全是懵的,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光晕来到老妇人面前的时候,她的身形就像是被打散了一样,快速变得透明,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无踪。 而在她消失以后,从马疯子手中飞驰而出的那道光晕向着四周散去,一直散开到我们肉眼可见的地方,光晕突然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扩大,它笼罩了那些在四处奔跑的孩子,也罩住了凝结成团的煞气。 下一个瞬间,凝结成团的煞气也变得越来越淡,而前一刻还在追逐打闹的孩子,则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个个停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 很快,凝结成团的煞气就在我面前消失了,也就在它消失的时候,我却感觉到脚下传来了一阵凉意,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老柳树伸出来的一根根枝上面。 马疯子背对着我侧脸问道:“小正,你们没事吧?” “马叔,我们没事!”我随即问道:“那个老妇人和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让他们消失的?” 直到我问完,好一会,马疯子才长吐一口气,摇了摇头对我说:“都是些普通的冤死鬼,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这山里呆的年头长了,常年累月的被这些煞气侵蚀,导致它们的怨念加重,现在是晚上它们看到了我们这些活人,就想来缠上我们,趁机寻找机会,想借我们的身子把它们带出这背阴山!。” 我问道:“马叔它们是想祟冲身?” 何曼凝:“陈,陈师傅,什么是祟冲身!” “就是鬼上身!”马疯子替我回道! 我点点头,接着问道:“马叔,你刚才放出来的那道光是什么,怎么光出来以后老妇人和那些孩子都消失了?” “唉!我们现在耽搁不起时间,我用了点法子,直接打得它们魂飞魄散了!”马疯子叹气说道。 我深吸口气:“魂飞魄撒?” 马疯子背对我着我点点头,但是没有在继续解释。 接着,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刚才老妇人所站的那个位置,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东西。 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应该就是马疯子丢出去发出光晕的东西。 捡起东西之后,我听到马疯子深沉的长叹了一声! 随即马疯子收起他捡起的那件东西,转身看向了我。 只是我看马疯子脸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只见,马疯子脸上很萎靡,并且他那只阴眼闭合了,只剩下那只正常的眼睛是睁着的。 接着这时,马疯子“嗯”的闷哼了一声,显得很是痛苦,随即他立刻用手捂住了那只阴眼。 “马叔!” “马师傅!” 何曼凝和我各自喊了一声,立刻迈步跑向马疯子! 只是刚走了一步,马疯子伸出另一只,冲我们做了个停下的动作,声音痛苦的说道:“别过来,我没事!” 何曼凝和我相互对视了一眼,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问道:“马叔,你到底怎了?” 马疯子没有立刻回我,他慢慢的直起腰。 但捂着眼睛的那只手还是没有放下。 “受惩罚了!”马疯子幽幽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说完,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看到了马疯子捂住眼睛的那只手上“嗒嗒嗒”的红色液体滴落到了地上! 第75章记上一笔 “是血!”何曼凝慌乱惊愕的说道! “马,马叔!”见到马疯子的眼睛流出来血,我也开始不淡定起来。 马疯子缓了一会,慢慢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直到他到了我的面前,我脑子还是懵的,一双眼睛死盯着马疯子捂住眼睛的手,如今他的手上血已经不在继续流了,但是他的手上还要一条长长没干的血痕,马疯子倒是一脸的镇定,就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马疯子将手举到我眼前,来回挥了两下:“小正,你没事吧?” 我的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浆糊,半天才回了句:“马叔,你怎么回事?” 马疯子:“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老妇人啊,小孩啊,你眼上流出的血啊,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有些慌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正常组织措辞了,一边这么口齿不清地说着,一边用两只手胡乱比划。 “它们都是幻象,”马疯子稍微顿了一下,说:“确切地说,它们都是鬼物,但你看到的,是幻象。” 我盯着马疯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疯子又对我说:“鬼物这东西原本是没有实体的,但它们能影响你的心绪,让你看到……它们想让你看到的景象。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我思考了半天,才点点头。 马疯子接着说道:“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实体,但是它们能上活人的身子,就是我刚才说的诡上身,它们要是上了你的身子,就能让你把它们从背阴山带出去,那样它们就可以作乱了,那个老妇人是稍微成了点气候的,那些小的要厉害的多,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了!” “马叔,你说你的眼睛是受惩罚了,又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马疯子:“阴债!” “我们虽然是捞阴门里面的人,但是我们没有权利随便让鬼祟魂飞魄散,一旦我们害了鬼祟,阴司哪里一定会给我们记上一笔的。” 我点点头,依旧愣愣的看着马疯子。 “那你的眼睛没事吧?” 马疯子:“没事,今晚我这只阴眼消耗的太大了,现在这样也好,让它休息一下,你不用担心,明天应该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我不确定的问道。 马疯子点点头:“真没事!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去帮伍六年!” 这时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耽误了这么一会,我差点忘了,伍六年还是柳树下面呢! 随即我说道:“走!” “稍微等一下!”马疯子说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马叔,还有什么事?” “你把那件裹尸衣脱了,才把招来了这些鬼祟,现在裹尸衣没了,我把冥烛点上,免得山里其它的祟物再来骚扰我们!”说着马疯子在布包里面又把那只臭气熏天的冥烛拿出来,点上! 点火的同时马疯子说道:“小正,你了解过阴债吗?” 我不知道马疯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毕竟我们之前已经聊过阴债的问题了。 但我还是回道:“不太清楚!” 马疯子说道:“在道家的《灵宝天尊说禄库受生经》有:昔赐宝树一株,付与酆都北帝,植于冥京,明察众生善恶果报。以圣箭三矢,神弓三张,给与得生人身男女。将此弓箭望宝树而射。” “射得东枝,得官爵长寿身。射得南枝,得延寿康健身。” “射得西枝,得富贵荣华身。射得北枝,得贫穷困苦身。” “上之宝树者,乃是业镜果报之缘。若在生钦敬三宝,方便布施,设斋诵念,行种种善缘,及依吾教,诵念此经,填还禄库受生钱者,得三生常为男子身。” “若复死亡,不经地狱,再复人身。酆都若以弓箭施于宝树,灵宝天尊以神力扶助,无使中于北枝,再得荣贵之身。” “简单地说,灵宝天尊曾赐酆都大帝一株宝树,植树在冥京(十殿阎罗也称作冥京十王),以明察众生的善恶果树。” “将要得生的男女都会通过三矢圣箭、三张神弓射此宝树。射中.东枝,得官爵长寿身。” “射中南枝,得延寿康健身。射中西枝,得富贵荣华身。射中北枝,得贫穷困苦身。如果在生,行种种善缘,及依吾教,诵念此经,填还禄库受生钱者,得三生常为男子身。在酆都射宝树时,灵宝天尊会以神力扶助,使中北枝得荣贵身。” 马疯子拿着冥烛带着路继续说道:“阴债又称人皮债,是人在投生之前向冥府的官吏所借的银钱,可是在人喝完孟婆汤以后自然就忘记了。” “当人出生时根本就不记得了,但是冥府可是没有忘记。所以说阴债人人皆有,但是不一定人人都需要还。” “我们当中的少数人一生健康平安,一帆风顺,很少会想到求神问卜,可能一辈子没听说过阴债的事情;但是绝大多数人可能在事业、婚姻、身体等各个方面会有些问题,这就是阴债的作用,提醒你不要忘记。” “在《灵宝天尊说禄库受生经》有十方一切众生,命属天曹,身系地府,当得人身之日,曾于地府所属冥司,借贷禄库受生钱财使用。方以禄簿注生,为人富贵其有贫穷者,为从劫至劫,负欠冥财,夺禄在世穷乏,皆是冥官所克,阳禄填于阴债。” “而我们捞阴/门里面的人呢,现属于阳人干阴差,但我又不是真的阴差,我们属于是吃死人这碗饭的,我们没有权利伤害到,那些鬼魂野祟,伤害到它们我们就得偿还阴债!” “当然了那些为非作恶的邪祟除外,那些邪祟我们要是能镇了它们或者收了它们,不仅不用偿还阴债,而且还能积阴德!” “刚才我除掉那几个邪祟,它们就没有害过人,虽然它们也是鬼祟,但他们也是无辜的,所以我受到了阴债的惩罚!” “唉,但我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我也没有超度他们的本事!” 马疯子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明显,他很自责! 第76章倒尸落地 马疯子喋喋不休地说着,我跟在他身旁,默默地听,可越听越觉得纳闷,虽说我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但我隐隐有种感觉,觉得他好像在向我授课,而且他讲得非常细致,好像生怕有所遗漏似的。 但是马疯子说的东西过于繁杂,我现在还不能彻底的理解透彻,只好一言不发的听马疯子继续说着! 不过马疯子说的东西我也谨记在了心里面,我知道他所向我解释的阴债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在里面。 随着马疯子说完,我们三人也来到了老柳树的背面。 我有些疑惑,明明刚才我们是从老柳树的正面向这边走来的,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我们竟然到了柳树的后面。 但我也没询问原因,只是继续跟着马疯子向着柳树的正面绕去。 只是当我们来到正面的时候,我瞬间被惊愕的连话的说不出来了! 只见树上的倒尸,此刻头下脚上离地面仅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他的头此刻已经不是继续埋在树干上了,倒尸的头抬起,可是它的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还是死死的贴合在柳树上面。 由于倒尸是把头抬起来的,这也导致了他的头部向后仰,脖子几乎和头部被折成了一个直角的形状。 我惊愕的说不出来话的原因,就是因为倒尸做出来的这个形状。 要知道人的脖子向后仰的时候,只能呈现出一定的斜度,要是呈直角的话,脖子上的颈椎骨就会被折断。 但是面前的倒尸就做到了这种形状! 我虽然知道它是尸体,可即使是普通的尸体的话,做到这个形状脖子上颈椎骨也必然会断! 缝尸录里记载,无论多凶的煞尸,只要身后的一条脊椎骨,包括颈椎断掉,那么任凭它在凶都无法在闹祟了! 这也是伍六年镇尸的时候,几乎都是用棺材钉镇住身后的脊椎的重要原因! 我带着好奇不解,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伍六年。 但是伍六年冲我摇摇头,示意我这不是他干的,而是这具倒尸,自己成这样的。 而且我也看到了,伍六年脸上还有不少的汗水。 但我不能确定,伍六年没有没和这具倒尸进行过搏斗。 我正在想着,就听到何曼凝声抽泣着叫了一声:“爸!” 她这是在叫这具煞尸,显然这就是何晚生! 不过,好在她还记得马疯子之前交代过她的话,不能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不然会惊了尸! 我收起看向伍六年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何晚生的尸体! 刚才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那怪异的形状上面,我还真没注意观察何晚生的模样。 只是我看过去的时候,我又无法镇静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面相,他的鼻子和眼睛扭在一起,满脸的皱纹像开裂的老树皮一样沟壑交错,那就像是一个干瘪的核桃,分不清那些是皱纹,哪里是嘴。 我深吸了口气,向前迈了一小步,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我看到何晚生,一双死人眼瞪得像两个铜铃,一张惨白的人脸仿佛就像涂抹了石灰粉,更长满了一块块的尸斑。 而且,随着我的靠近,他脸上的皮肤上面,褐青色的绒毛,瞬间竖了起来。 我猛然往后一缩,退了一大步,暗自惊叹,看来这倒尸还真不是一般的凶,我这只是靠近了一点点他都会‘炸毛’,真不知道要是碰到他,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除了何曼凝之外,伍六年,马疯子,我们三人此刻都知道了,这大凶的倒尸恐怕随意碰不得,碰了自己倒霉不说,搞不好还会丧命。 而且,伍六年要背尸,背尸人背起尸体后到不到地方尸体就绝对不能落地,尸体一落地,接触了地气,必然大凶。 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僵持。 马疯子捏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伍六年休息了一会,脸上也恢复了正常,他看了看马疯子,随即说道:“马疯子,一会你协助我,我直接镇尸,要是镇不住的话,这尸体今天怕是无法接回去!” 闻言,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伍六年直接当着尸体的面说要把它镇尸,也不避讳着一点。 但随即我也就明白过来,何晚上都不让我们靠近,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毕竟你敬我三分,我也才能敬你! 马疯子点点头:“行吧!” 就在马疯子话音刚落。 我们听到了“啪”的一声。 闻声看去,原本还倒在树上的何晚生,竟然倒了下来。 倒在地上之后,翻了个身子,直接胸部朝下趴在了地上。 而且,他原本折在身后的头,也变了回去,面部贴着地面,身体趴的笔直! 只是倒尸落地了? 我们四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了! 何曼凝的反应最为明显。 她往我这边闪了过来,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随即慌乱的问道:“陈,陈师傅,我爸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何曼凝吓的小脸惨白的样子,有些担忧,但是她的问题我却答不上来,我摇摇头,没有回应。 其实何曼凝的这个反应也属于正常,对于死人,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让人感到恐惧,越是熟悉的人就越加的恐惧。要说熟悉,谁能比得上我们四人中谁能比得上何曼凝?地上的尸体可是她的父亲!所以,何曼凝们这次是真的被吓的不知道动弹了。 但我很快发现,何晚生从树上掉下来以后,伍六年倒是没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 他第一时间做了个防备的姿势,同时也是进攻的姿势,他左右手各攥了一枚棺材钉。 仿佛随时能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冲上去给地上的何晚生直接镇了尸! 反观马疯子,就显得镇定了很多。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何晚生,也不动,要不是我知道马疯子对待事情的时候都是这个态度的话,我还真以为他是被吓傻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马疯子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我立刻转头看向了趴在地上何晚生的尸体! 第77章尸气 何晚生还是趴在原地,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当我的视线顺着他的胳膊看到手上的时候,我立即看出了何晚生已经开始有了异变。 只见,他的手指的关节逐渐收缩,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爪状。 指尖上面的指甲也开始滋长。 看上去也怪,我和伍六年搭伙这段时间,我也算是见到过尸体,要变成煞尸前的前奏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因煞生出来的绒毛,指甲都会变长。 可之前见过,煞尸指甲虽然,会变得很长,也很尖利,可是和我现在看到何晚生的完全不一样。 何晚生正在滋长的指甲呈现出褐色,看上去那完全不是指甲,更像是坚硬锋利的钢刺! 要是任由他的指甲继续生长下去,我丝毫不怀疑,要是他想作祟的话,只需要一下,就直接能把人开膛破肚!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不寒而栗。 何曼凝现在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哪怕地上的尸体是她的父亲何晚生,可是何晚生现在的这种异变,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我深吸了口气,急切的对伍六年说道:“六年叔,你看他的指甲!” 伍六年并没有理会我,但是从他目光中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 接着就看到,伍六年攥着棺材钉,往前走了一步。 做了个抬手的动作,就像朝着何晚上把那个根棺材钉扎入何晚生的脊骨。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马疯子摆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先别动,他已经成气候了,棺材钉不一定对他有做用!” 伍六年顿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听马疯子的话,而是‘嗖’的一下,就把棺材钉对着何晚生后背的脊椎上面扎了进去。 马疯子貌似也没想到伍六年会这么果断,他惊愕的说了一声:“伍六年!你....!”可是眼见伍六年已经把棺材钉扎进去了,马疯子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只好后撤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地上的何晚生! 扎完棺材钉伍六年也没敢在原地停留,快快速从地山起身,两步就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随即都把目光看向何晚生,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他的变化。 可是这时何曼凝却低声哭了起来。 伍六年听到哭声,叹气摇头并没有解释! 我只好观察着何晚生的同时,对着何曼凝解释道:“何小姐,你别难过,六年叔不是对你父亲的尸体不敬,只是你也看到了,你父亲现在已经化煞尸了,不用棺材钉镇住他的话,我们很难把他的遗体接回去埋葬!” 何曼凝听到我的解释,虽然哭泣的声音稍微小了点,但是并未完全停下。 但我也不好子继续说什么,毕竟地上可是她的亲生父亲,换成是我的或许,我也不能确定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现在能保持冷静镇定已经很好了,起码现在这样不会惊了尸! 可我说完,没到两秒的时间,我就看到何晚生的指甲已经停止了生长。 见此状况,我们几人都明显的松了口气。 应该是伍六年的棺材钉镇住了何晚生的尸! 只是,还没等我们完全放松下来,就听到了“滋滋”的声音。 开始的时候声音很小,不仔细听还不能完全听清。 可是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我顿时身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 随着声音的加大,我们听到的就像烧开的油锅爆锅了一样。 “滋滋啦啦”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对声音是怎么来的不明所以,但是我知道这种怪声是地上的何晚生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何晚生的尸体,抽搐了一下,随即就看到了,他的的身体直挺挺的从地上慢慢的起身。 我被这一幕突然吓到了。 说实话,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不用支撑就能离开地面的。 这完全即就是超出了我的认知。 但是,何晚生在慢慢起身的同时,伍六年可不给他机会。 伍六年猛然向前,抬起腿就对着何晚生的后背踩了下去。 伍六年这是想借助脚上的力,把何晚生再次压到地面上去。 可是伍六年这一脚,我能感觉到他明明是牟足了力气,踩下去的。可我们只是听到了“嘭”的一声。 那种声音就像是踢到了一块厚重的钢板上面一样。 而且,何晚生并未受到伍六年这一脚的阴影响。 他继续缓缓而动。 可是伍六年也并未放弃,他们快速从身上的布包里面,有摸了两枚钉子出来。 看到钉子的瞬间,我知道这不是刚才的那种棺材钉,这是更厉害的丧门钉! 这种丧门更长,上一次镇老段兰用的也是这种钉子! 伍六年拿出嗓门钉的那一刻,我看到何晚生的身子想起来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但我也很不解,何晚生有这个反应,那就说明他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我们在干什。 不由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伍六年拿着丧门钉已经对着何晚生的尸体扎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伍六年不在那么顺利。 我们能清楚的看到何晚生的身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团黑气。 黑气向上飘起直奔伍六年的面门而去。 不用过多的想都知道,这团黑气一定不简单。 实事也是如此。 就在黑气快要和伍六年的脸部接触的瞬间,马疯子脚蹬地,飞扑上去,把伍六年拉到了一边。 可即使是这样,马疯子的胳膊还是接触到了黑气。 滋啦一声,我就看到了马疯子胳膊上的衣服被腐蚀了一大块。 但好在马疯子穿的是裹尸衣,是一件长袖,所以他没有受伤。 把伍六年拉倒一边之后,他们两人同声说道:“尸气!” 缝尸录里有记载: 人死之后,有一口殃气会堵在喉咙上,据说是绿色的,乃是人的一生中所积攒的毒气,这口气会在一个特定的时辰飘出来,落在一个方位上,粘到花草,就会枯萎,粘到人,一般都大病一场,还有死亡的危险!在书里面叫殃打! 第78章秧气 人在死后,要马上用一张方形草纸对角蒙在亡人脸上,并用烧纸压住。传说有了蒙脸纸,可以防止各种牲畜靠近呼吸为死人换气。 死人能因得牲畜灵气而游尸。同时,不能让狗看见家里的死尸,否则的话,家里会再死人。 为什么老人说,人死咽气的时候呼出的最后一口气不能近身? 民间有一种说法:死人的最后一口气叫做“殃”。被人吸了及其不好。 所谓“殃气”、“煞气”,迷信指人死后的灵魂,当地人称为“殃”。据传,人死后,其“殃气”要从室内的某一孔道出去,有从窗户出去的,有从门出去的,有从门头窗出去的,还有从烟道出去的。 如殃气出不去,则对家人不利。人死后什么时间“出殃”?是由“阴阳”先生根据死者咽气的时辰推定的,只要看死者的手形便知,人刚死手形就是他死的时间.。 男看左手,女看右手,口诀曰:子午卯酉掐中指,寅申巳亥掌直舒;丑未辰戌紧握拳,察看之时要仔细。 按照这个口诀,死在什么.时间就知道了。 按死的时辰,再批出“出殃”的时辰和“出殃”的方位,口诀是:批殃之法何须难,月将加到死时间。男落辰位女戌地,落到某日某时某方出。 甚至在民间的传说里,对于殃气还有五种需要注意的事项。 第一种说法,死者咽气前,务必清洗干净身体,不可带有任何污物,尤其是不可带有血迹和屎尿。 正所谓干干净净来,清清静静走。 死者咽气之前,务必要清洗干净身体,这样不光可以让死者安康体面好走,后人也是福寿禄运周全。 若是死者身体不小心沾有血迹和屎尿,轻者冲撞到白煞,重者直接导致犯呼。 第二种说法死者咽气前,务必要吃点食物,哪怕是无法进食的,也要象征性的喝点糖水,这样黄泉路上,死者才不会受苦,各路关口才能顺利通过。 在民间里来讲,死者吃饱上路,后嗣子孙代代富余;先人空腹上路,后嗣子孙辈辈不济。如若实在无法进食的,在葬礼时也要多多上供死者生前爱吃的食物方可大吉。 第三种说法死者咽气前,务必穿好寿衣寿鞋。 这里面也有一个说法,就是尽量要在咽气前穿好衣物,不然唯恐黄泉路上,先人缺穿少带,受苦不断。 这里还需要注明的一点就是,死者寿衣寿鞋均不可带有任何动物皮毛,均宜选用棉质优先,及宜大不宜小。 死者身体上的首饰,如果特殊情况,均应为先人佩戴齐全,一同陪葬为佳。 第四种说法死者咽气前,若有任何遗嘱吩咐,都应严格照做去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万不可忤逆违背,均应顺之听之。 死者安详离去,没有心结,后人自然也永享富贵,吉祥如意。人活着的时候要争气,死了的时候就一定要咽气,死者若含恨而终,后人定不会兴旺发达。 第五种说法死者咽气前,如无特殊信仰,均应平躺身体,不可坐卧、侧卧,尤其是禁忌趴着死去。 先人坐卧死去,后人易出孤寡人;先人侧卧死去,后人易出少亡人,死者趴着死去,后人易出男盗女娼人等,均需牢记。 同时死者在咽最后一口气时,也就是老话常说的“倒气儿”时,一定要注意,不可离先人嘴巴、鼻子过近,以免冲撞殃神,霉运压身! 就在我脑海里面,还在想着刚才何晚生吐出的,那口殃气的时候,马疯子突然提醒我道:“小正,退后!” 闻言,我立即反应过来,猛然退后一步。 可是这时我在看向何晚生,只见他竟然已经从地上直直的坐了起来。 他在地上盘腿而坐,不过是背对着我们的。 由于我刚才走神了,并未看到他是怎么坐起来的,但现在显然也不是问这事的时候。 我只好全神贯注的看着他。 乌漆嘛黑的山里,树木枝干随风而动,树叶草叶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一具死了很长时间的尸体忽然,诡异的盘腿坐到了地上,我可以说,我即使也见了好几具尸体了,但是何晚生给我的感觉,不单单是吓人诡异这么简单。 他现在背对着我,但是我已经是畏惧到到了极点! 那种感觉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悸。 就像是一个疯子,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架到了你得脖子上。 你不知道疯子是吓唬你的,还是真的会一刀划开你的脖子。 而我现在就是被疯子拿刀架住脖子的人。 何晚生就像是那个疯子。 我完全不敢动,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激怒到疯子,从而使他的菜刀在我的脖子上划过。 但是我现在的处境似乎比疯子还要危险。 何晚生,是一具尸体! 一具死了很多天的尸体! 他现在已经成了煞尸,一具很难对付的煞尸! 等我退出一定的距离之后,伍六年手上已经拿着一截绳子了,是他的捆尸绳。 伍六年拿着绳子,他没说话,但是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和伍六年之间有一段距离,何晚生在我们面前的地上,伍六年是想让我绕到何晚生的左侧,他在右侧,到我到了位置他把绳子丢给我。 想直接用捆尸绳把何晚生直接捆起来! 我没敢犹豫,点点头,随即蹑手蹑脚的开始向着何晚上的左侧绕过去。 只是,我们还是低估了何晚生的能力! 他就像背后长了眼一样,我刚抬腿的瞬间,一团凝集在一起的煞气就冲着围了过来。 我不敢大意,只好往后猛退一步。 奇怪的是我只要不往前,那团煞气就像是有自己的思维一样,它也不在向着我围过来! 我这边的情况伍六年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再次向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先不要在动了! 接着我就看到伍六年摸了根丧门钉,目光一凝! 右脚往后移了一点,在地上转动了一下,做了个助力量的动作! 第79章中阴身? 随着伍六年右脚蹬了一下地面,我就看到他的身子“嗖”的一下,掠地而起。 瞬间就到了何晚生的身后。 伍六年不做丝毫的犹豫,举起手丧门钉就朝着何晚生的脑顶门上扎了下去。 我们都屏住呼吸,瞪大着眼睛看着伍六年。 看样子他的一击必成了,丧门钉只要扎进了尸体的头顶,那么任凭他在凶也没用! 可即使我们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伍六年还是失手了! 他失手的原因竟然是地上盘腿而坐的何晚生,忽然站了起来。 诡异的是我竟然没看清他是怎么起身的。 我身边的何曼凝,显然也没看到何晚生是怎么站起来的。 她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何晚生,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 此刻伍六年就在何晚生的身后。 看到何晚上忽然起身,就连和他距离最近的伍六年貌似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起来的。 伍六年很明显的愣了下。 不过伍六年和尸体打交道多年,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是愣了几秒的时间。 伍六年反身从地上一滚,随即退到了一旁。 我知道他之所以要退,而不是继续把丧门钉扎进去的原因。 那是因为,何晚生比伍六年足足高了一个头出来。 而且伍六年不敢冒险用丧门钉扎向何晚生的脊骨,因为之前的棺材钉就是扎的颈椎骨,可那样也没能镇住煞尸! 要是贸然的用丧门钉扎入,不成功的话,伍六年极有可能受到何晚生的反击。 凭借着何晚生那个锋利的指甲,我丝毫不怀疑受到他的一下攻击,就能丧命! 所以伍六年退回来是明智的选择。 何晚生僵直的站在原地,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寒意。 看着他一具尸体背对着我们。 我心里面直打哆嗦。 可我现在却拿何晚生一点辙也没有,只能寄希望于伍六年和马疯子。 我攥着拳头,用力的用手指掐了一下掌心,借此驱散了一些烦躁的念头,尽快的让脑子里面的思路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马疯子忽然高声说道:“何晚生!福祸身不由己,生死各安天命!你女儿何曼凝托我们来把你,从这大凶之地接回去,厚礼安葬,入土为安!” “现在在场的四个人,除了你女儿之外,我们三人都是云山地界捞阴/门里的人,我知道,身死在这背阴山里面,被山里的招魂困祟阵所困,尸身无法离开,但你若是肯配合,我们自当想办法接你回去!” “你要是不肯,想借怨成煞作乱的话,那休怪我用自己的手段镇了你的尸!” “再说了你现在已经成煞了,在这山里被这里的鬼差抓到了,你到了阴司哪里,也要遭受鞭魂锁魄之罪,消除了怨念才能去投胎,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 马疯子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完全就像是对一个活人说的一样。 但我知道他这是在和一具尸体说话! 这是对何晚生的一种警告! 也是一种劝导! 可何晚真的能听进去吗? 马疯子说完,我们都将目光锁定在何晚生的身上。 但是何晚生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此刻他就像是一尊人形雕像一样,矗立在我们面前的朦胧煞气之中! 让我没想到的是何曼凝,此刻再也绷不住了“呜呜”的哭泣声刚刚响起。 我就看到何曼凝已经到了我的身前。 只是她的速度实在过快,一切发生的突然,就连伍六年和马疯子都么想到,就听到何曼凝哭泣着喊了一声:“爸!跟我回家!”接着她就朝着何晚生扑了过去。 顿时,然就搂住何晚生的腰,脸部趴在他的后背上。 而我此刻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我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伍六年急躁的喊道:“何小姐,你放手,他现在是煞尸,六亲不认,要是惊了尸想对付他就难了!” 话落,何曼凝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她对何晚生说道:“爸,我是曼凝,我好想你,你跟我回家好吗?” 只是何曼凝并未得到何晚生的回应。 异常安静的环境,只能听到何曼凝呜咽的哭泣声! 可渐渐的我感觉到了不对,我感到了周围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甚至连呼吸偶读变得有些艰难。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我的脖子。 我尝试着深吸了口气,但又没有什么异常,好像刚才的感觉就像是过度紧张造成的错觉一样。 这时我下意识的看了眼马疯子和伍六年,可我也看到了他们神情很不自然,似乎他们也有了和我一样的感觉。 这时我看到伍六年的眉头一凝。 接着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何曼凝,只是我看过去的那一刻,我也皱起了眉头。 我随即喊道:“何小姐,快回来,你父亲头动了!” 说着,何晚生的头又向着身后慢慢转动了一下。 我能看到他的侧脸。 僵硬、冰冷、死寂沉沉的一个侧脸。 他再次动了,就说明他已经苏醒了! 不由的我想到中阴身! 煞尸苏醒前的那段时间都属于是中阴身。 之前在给柳悦兰缝尸的时候,伍六年也详细的向我解释过中阴身的原理! 反应过来的我来不及多想,朝着何曼凝快速的走了过去。 只是我过去的瞬间,何晚生的脑袋猛的一下转了过来。 侧过来的脸给我一个凶恶的眼神。 顿时我立刻不敢再向前半步。 何晚生的眼神明确的告诉我,我要是在往前的话,我会有生命危险! 他没说话,但是我能在他眼神里面感觉到! 换个思路即使我到他的面前,我没事,但何曼凝未必不会没事! 因为何曼凝此时还搂着何晚生的腰,沉浸在过度的哀痛之中。 她对何晚生已经动了,丝毫没有察觉。 甚至对我的话,也没听进去! 我此刻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脑袋里面不停的想着怎么才能不刺激到何晚生,还能把何曼凝叫回来! 一时间何晚生和我们之间,再度陷入了僵持! 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我原本马疯子所站的位置,他人已经不见了! 第80章镇了他 我顾不上寻找马疯子去了哪里,我对伍六年问道:“六年叔,现在怎么办?” 伍六年目光还是直直的在何晚生身上,他回道:“真鸡毛是个麻烦事!先别动!” 我知道伍六年说的麻烦事是在指何曼凝。 但这也是实事。 现在何曼凝就在何晚生身后紧挨着,稍有不慎,谁也不能确保何晚生不会对她做什么! 只是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我直接把我的手套拿了出来,快速的戴在手上。 这副手套经过之前那个鬼差的触碰,现在相当于是黑煞头发做成的手套。 我虽然不确定,拿它对付何晚生这具倒煞尸,会不会有效果,但是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我戴手套的动作伍六年也看到了,但他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说道:“小正,别冲动倒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没理会伍六年,而是戴好手套看着何晚生。 恰巧何晚生,此时也把头和身体转了过来,面向着我! 他脸上木讷僵硬的看着我,褐青色细长的绒毛,像是长在皮肤上的尖刺一样,给我一种要是触碰到那种绒毛的话,瞬间就能刺破皮肤鲜血直流的错觉! 意外的是,当我看到这样一张脸的时候,竟然丝毫不觉得紧张,更没有像之前那样,因为害怕而导致过度紧张。 貌似我戴上这副黑煞的手套,给了我足够的勇气。 在这一刻,我很冷静,但我的脑海中却反复浮现出三个字:镇了他! 就在这时,何曼凝畏惧的看着何晚生:“爸,爸你这是....?” 何晚生的个子比何曼凝高不少,之前他是看向我的,在听到何曼凝的声音之后,何晚生脑袋僵硬的微微往下一低。 只是他看向何曼凝的时候,脸上还是那副死人该有的死板,根本没有半点的表情变化。 就像是再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东西。 毫无半点感情可言! 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看到何晚生胳膊动了。 他猛然抬手,一只瘪皱的手,带着尖利的指甲冲着何曼凝的脖子抓去! 何曼凝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傻了,她愣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何晚生。 显然是无法相信何晚生这是要杀害她! 我顾不上多想,立刻喊道:“六年叔!” 随即我和伍六年同时而动,向着何晚生飞扑了过去。 我和伍六年都是牟足了劲向前,速度也不算慢。 到了何晚生近前,我直接用带戴着手套的手,攥成拳对着他的面门打去。 伍六年的反应不慢,看到我打向的何晚生,他直接一把拉着何曼凝两人再地上做了个翻滚的动作,躲开了何晚生的致命一击。 而我的拳头也打到了何晚生的脸上。 拳和脸相触碰的瞬间,我顿时皱起了眉头,疼的龇牙咧嘴。 那种感觉就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头上面一样,甚至给我一种错觉,我手指的关节都断了一般。 而且疼的我都忘了打完就要退回去。 我还在疼痛的同时,不由的也很不解。 何晚生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很快,我似乎也就想明白了,他应该是刚从中阴的状态中醒来没多久,还尚未适应自己这副僵硬的尸体。 明白过了我正打算,把我的想法告诉伍六年。 可何晚生就像是被我打醒了一般,他目光恶毒的看着我,像是在告诉我,你已经跑不掉了一样。 何晚生双手正欲动,可我打在他脸上的拳头我还没拿开,此刻我竟然看到了,我的手套和皮肤接触的缝隙之间,竟有一股黑气从何晚生的皮肤上慢慢的钻出,缓慢的浸入我的手套之中。 这不由的让我想到了,之前手套吸收山里的煞气凝结成的婴儿那种形态。 我心里暗自想到,难道我的手套这是吸收何晚生身上的煞气? “小正,发什么愣,赶紧退回来!”我愣神的时候,伍六年冲我喊道。 我没理会伍六年,而我的心反倒沉静下来了。 我想冒一次险,想看看手套这副手套究竟是不是在吸收,何晚生的怨念! 不过很快,心中的平静就被打破,当时我有一种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撕扯着我的心境,连同我的意识也被一点一点撕扯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对于环境的感知,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以及我二十年才形成的人生观、世界观,都在一点一点地破碎、消失。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记得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这二十年的光阴好像都白活了一样。 我好像对尸体的怨念有了些领悟,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出来! 渐渐的我感到了心悸,恐惧! 没了来由的出现这些念头,我手上的煞尸手套忽然猛的收缩一线,瞬间使我清醒了过来。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八成是何晚生控制了我的心绪。 这时候,我感觉一只冰凉的手伸向了我的脖子上,我的身子也在一股巨大力量的驱使下快速后退。 当时我正处于一种意识迷离的状态,明知道何晚生掐住了我的脖子,竟然没想要反抗。 眼看着掐着我脖子的手,在一点点的用力,我已经无法逃脱了! “小正,你在搞鸡毛!”我听到伍六年怒骂了一声。 接着他捏着丧门钉就朝着何晚生冲了过来! “何晚生,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镇了你的尸!”冲过来的同时伍六年说道。 随即伍六年就到了我的近前,他没丝毫的犹豫,举起手对着何晚生的眉心就扎了下去! 我被掐着脖子,脸上憋得很涨! 但我知道伍六年这一下,要是扎进了何晚生的眉心,那么他也就魂飞破散了! 但除此之外好像还真没有其他办法!而且我被掐着脖子也说不出来话。 根本无法阻止! 我有些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第81章生死关头 然而我并未能等到,伍六年的丧门钉扎进何晚生的眉心! 在我闭上眼的那一刻,掐着我脖子的手松开了。 我顿时睁开了双眼,一股淡淡的腐臭夹杂着血腥味钻入了我的鼻孔。 接着,我就看到了,伍六年时候拿着丧门钉的手举在半空,他愣在原地。 而何晚生已经不知怎么到了我们一米开外的地方,只是他的脸上有一条鲜红的伤口。 弯曲的伤口自眉心顺着鼻梁到了嘴角的位置! 伤口不算很宽,但是很深,隐隐的还能看到皮肉里面的森森白骨。 并且有污黑色的血,从伤口上面缓缓流出! 这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何晚生脸上的伤口就是伍六年手里的丧门钉,划开的! 应该是伍六年在把丧门钉扎进何晚生眉心的同时,何晚生进行了闪躲,所以导致了丧门钉划破了他脸上的皮肉! 那股腐臭就是源自何晚生身上的尸臭! 惊愕了几秒,我随即问道:“六年叔,你没事吧?怎么没镇住他?” 伍六年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这家伙的皮是在太硬了,我用了丧门钉没想到竟然钉不进去他的眉心,只是划破了他的皮.....!” 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些难以置信。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伍六年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就听到何晚生身上传出“呼呼啦啦”的声音。 细听之下,不难发现声音是在他喉咙上发出的。 那种动静就像是有一团棉花卡住了喉咙,或者像是喉咙里有水停留在嗓子眼里面一样。 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不解的问道:“他这是在说话?” “别瞎鸡毛扯,尸体哪里会说什么话,他这是喉咙里面的尸气还没吐完!”伍六年对我呵斥道。 我有些疑惑,伍六年说的尸气就是殃气,这我知道,可是何晚生之前不是已经吐过一口殃气了吗,殃气还沾到马疯子的袖子上,把他的袖子腐蚀了一大块! 只是现在马疯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显然此刻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对伍六年问道:“六年叔,现在怎么办?” 伍六年怔怔的看着何晚生说道:“小正,我们一起配合,想办法把他喉咙里面的那口尸气打出来,只要能打出那口尸气,我就能用丧门钉镇了他!” 伍六年没想我解释具体的原因,我也没多问,只是对他点点头:“六年叔,你就说怎么办就行,我听你的!” “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用捆尸绳打个活扣,套住他的身子,尽可能的把他放倒在地,那样好打出他脖子上的尸气!”伍六年对我说道。 但刚说完,他貌似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就是煞尸皮糙肉厚的,他的喉咙里面的尸气不一定那么顺利能打出来!实在不行我们在想其他法子,不能逞强。小正,你要小心一点!” 说完,不等我回答,伍六年开始取下捆尸绳,快速的在绳子上面打了个活扣,弄成刚好能套住何晚生的形状。 随即冲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吸引何晚生了! 我深吸了口气,接着向前走去。 同时手上也攥起了拳头,随时准备放着何晚生的进攻。 但我向前走的同时,何晚生也注视着我。 充满戏谑,怨毒的死人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看到他这个状态,我心里暗自庆幸,他貌似已经被我吸引了。 只是我低估了煞尸这种东西了,下一个瞬间,何晚生就再次单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明明在我的眼里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可实事就是他瞬间就掌握了我的生死。 机械一般的手抠在我的脖子上,我能感到脖子上的皮肤,被他锋利的指甲,刺破时传出的火辣辣痛感! 好在之前他掐我脖子的时候,让我有了经验,我用带着煞尸手套的手抓住何晚生的胳膊。 接着双腿做了个弯曲的动作,身体向后一仰,顺势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此刻我现在又感受了一变,脖子被划破的痛感,但我压根顾不上这些,倒地之后,我立刻打算翻身后撤,给六年里流出空间,好让他用捆尸绳套住何晚生。 可是何晚生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地步了,我向后倒地的同时,身体还么碰到地面,何晚生弯腰,尖利的手呈爪状,对着我的脑门就爪了过来。 这一击我要中了,他的指甲会六年我的脑袋里面,而且头骨都得碎! 我向后倒地没有四肢的支撑,想挥拳打他都变的不可能,随即我转变姿势,我反手撑地,止住倒势。 情急之下,我只好用了一下招相对阴险的招数! 猴子偷桃! 不!准确的说是猴子踢桃! 我抬起右脚,狠狠照着他的两腿之间踹了过去! 当然尸体是没有痛感的,我这一招也只是想缓解一下时间。 事实上,我的这招也起了点效果。 何晚生在被我踹到x之后,明显伸向我的那只手慢了很多。 这也然我有了几秒逃脱的时间。 我撑住地面手,一用力,接着就滚到一边,我立刻起身对着伍六年喊道:“六年叔,看你的了!” “好!”伍六年回了一声,随即挥动捆尸绳朝着何晚生,套了过去。 何晚生此时正好站直了身子,伍六年这一下也不偏不倚的套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伍六年用力的一拉,何晚生就被捆住了胳膊。 但只是捆住了胳膊的上半部分,他的小臂还是能动。 何晚生小臂用力挥舞了一下。 他的手臂一动,四周的地上立即扬起了狂风,离他最近的一些树叶草屑瞬间从地上飞舞而起,大量尖锐的碎木枝碎石在狂风的搅动下朝我这边飞了过来。 而且令我惊愕的是何晚生被伍六年的捆尸绳捆住,他做的不是和伍六年进行拉扯,而是朝着伍六年走了过来! 貌似伍六年才是被他套住的人一样。 何晚生步履蹒跚的走着,像是双腿的关节不能弯曲一样。 可我也发现他是掂着脚走路的! 第82章祟客上身 随着何晚生慢慢的靠近,我都替伍六年捏了一把汗。 但是伍六年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表现出来,他把手里的绳子地上一丢,啐了一口吐沫,随即一只手伸进身上的布包里面,摸索着什么。 很快,伍六年那只伸布包的手,就拿了一件东西出来。 等他把手举起来的时候,我也看清了,那东西,就是前几天他给尸体用过的压舌钱! 我很不解的看着伍六年,难道他想给何晚生嘴里放上压舌钱? 可何晚生都没被我们镇尸,想把压舌钱放到他嘴里,简直比拿丧门钉镇了他,还要难上数倍。 何晚生根本不会配合! 我疑惑的继续看着伍六年,但随即我也发现了,何晚生竟然不在继续往前了,而是定在了原地。 我吞了口吐沫,很显然何晚生是在忌惮着伍六年手里的那枚压舌钱! 忽然我也就反应过来了! 压舌钱也是铜做的,说白了归根结底它还是一枚铜钱。 而铜器本身就有辟邪的作用。 铜钱更是外圆内方,应天圆地方,铜钱上有帝王年号,更传过万人手,得万人阳气以应人,具天地人三才之德。 材质本身吸气化煞,能阻妖邪 这让我想到了,缝尸录里面有记载,由于铜钱是古时候用于市场流通的一种货币,在交易的过程中会在不同的人手中传递,人气也就是阳气旺盛,从五行的方面来说,鬼怪属阴,比较害怕阳气,所以佩戴铜钱有避邪的效果,一般越旧的铜钱避邪效果越好,刚铸造好的铜钱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同时铜钱的主要材质是铜器构成的,由于铜器是最容易与灵界沟通的,所以铜钱具有通神的作用,对鬼怪有一定的威慑力,也是鬼怪比较惧怕的一种物品,所以经常佩戴铜钱可有辟邪挡灾的作用。 古铜钱曾埋于地下,所处之地多为藏风水聚气场的强盛宝地,接收了最好的地气,同时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因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 我正在想着,忽然感觉到‘啪’的一下,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顿时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转过头去查看。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我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是何曼凝的。 这半天何曼凝一直没用动静,我太过关注何晚生了,也没注意她刚才在干什么。 此刻见她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还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以为她是吓的,也没多想。 仅仅瞟了她一眼就转过头继续看着何晚生和伍六年,但我还是对她说道:“何小姐,别怕!六年叔应该可以镇了你父亲的!” 我说完,好几秒过去了何曼凝也没回复。 但我也没在意,因为伍六年的手上动了,他手拿着压舌钱,一手攥着丧门钉冲着何晚生冲了过去。 就这这时,何曼凝拖着细细的长音回了我一句:“嗯,我知道!” 声音尖细无比,和之前何曼凝的声音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再有就是她的这个反应也实在是太慢了,离我问话已经过去半分钟的时间,何曼凝才回话。 不过在我看来何曼凝这是真的吓懵了,才导致的她显得反应迟钝。 我扭头问道:“何小姐,你没事吧?” 只是我刚转过头,我顿时就僵住了。 我这会发才发现,何曼凝的头发是披散着的,垂着脑袋,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脸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是白的吓人,像是脸上抹了面粉一样,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冷意! 我已经察觉到何曼凝的反常了,但我没立刻戳穿她,我苦笑一下,假意问道:“何小姐,你很冷吗?” 何曼凝并未抬起头看我,她点点头,声音尖锐的回道:“嗯,有点!” 说实话,我听到何曼凝这种尖锐的声音,身上的白毛汗都出来了,这种声音有种让人听到就有的畏惧感! 我没急着和何曼凝继续聊。 我顺着他的身上向下打量,在看到她的脚那一瞬间,我就彻底确定何曼凝撞邪了!也就是说邪祟已经上了她的身! 何曼凝的双脚竟然也像何晚生一样是踮着的。 脚后根不沾地! 在民间有种说法,鬼走路的时候是踮着脚的,所以人踮脚走路是是鬼相! 还有种说法,说是鬼祟是从背后托着人走路的,而踮起脚是因为自己的脚垫在那个鬼祟的脚上面! 马疯子之前说过,这山里面的凶祟,是想上了我们身,好让我们能把它们带出背阴山。 想到这里,我倒是暂时不担心何曼凝的安全。 我不解的是,这在何曼凝身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凶祟,竟然在我们想办法镇尸的时候,趁机缠上了何曼凝! 而且我们压根毫无察觉! 但祟客在人身上,时间长了对人肯定有害,凶祟是阴邪之物,长时间让它吸食何曼凝身上的阳气,何曼凝恐怕会有危险! 再说了再背阴山里面祟客缠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在脑海里面快速的想着应对之策! 但我不知道何曼凝身上打的祟客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一时间我也不敢贸然动手。 想到这里,我对着何曼凝说道:“没事,冷是正常的,一会六年叔镇了尸,我们就能离开背阴山了!” 说完,我不等何曼凝回应,转身看向了伍六年。 我现在可不想招惹何曼凝身上的祟客! 毕竟和煞尸比起来,祟客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再说了,我也不敢完全保证,我能对付这只祟客! 等我和伍六年对付完煞尸,在和他一起对付何曼凝身上的祟客,这样会更有把握。 可就在我转过身子,身后却传来的一股浓厚的心悸感! 那种感觉就来自何曼凝身上,但是心悸感来的格外突然,瞬间让我心惊到了极点! 我的身子一僵,我瞬间反应过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曼凝已经到了我右侧! 她伸出手再次抓住了我的肩膀,手上猛的一使劲,她手指甲都快陷入我的肉里面了! 第83章祟客寻仇? 何曼凝深深的垂着头,也不抬起头看我,只是披散下来的头发在风中乱舞,看着简直就是怪异无比。 “何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对着他怒喝一声! 虽然我知道她是撞祟了,但我还是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何曼凝压根不理会我,抓着我肩头的手反而更用力了,我能看到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我的皮肤里,要不是有衣服隔着,她的指甲能嵌入的更深! 同时她还用另一只手冲着我的脖子抓了过来,那个架势是想掐住我的脖子,想掐死我一般! “你们该死!都该死!害了我婆婆,还有我的孩子!”忽然何曼凝的嘴里冒出了这么几个字,声音尖细包含着深深的怨毒。 我心中不免一惊,‘婆婆!孩子!’顿时就明白了,她说的应该是之前被马疯子,打的魂飞披散的那个老妇人,还有那群孩子! 而且何曼凝发出的声音,显然就是她身上的这个祟客控制着何曼凝说出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祟客是来寻仇的! 此刻我哪里还敢犹豫,伸出手打在何曼凝抓着我肩膀的那只手,身体往后一侧,躲开她向我脖子抓来的手! 可是,我完全没想到,何曼凝的力气会那么大,或者说被撞祟的人力气会那么大。 我打在她抓着我胳膊上那只手,并没有打掉! 甚至被她抓的更紧。 并且她向我脖子抓来的手,也扣在了我的喉咙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何曼凝借势,把我往后一推,我整个人中心不稳,瞬间就被她掐着脖子倒了下去。 眼看我就要倒在地面! 而这一切发生的是在太快,几乎就在转瞬之间! “小正,你撑住!我现在帮不上你!”不远处伍六年喘着粗气,对我喊道。 何晚生和伍六年两人正处于一个焦灼的转态,甚至伍六年还有些处于下风,他现在指定是帮不上我。 这个时候我能指望就是我手上的煞尸手套,我随即反手向着何曼凝的额头抓了过去。 对何曼凝我不敢用武力,毕竟祟客用的她的身体,我要是武力倒是能逃脱何曼凝抓这我的手,可是那样势必会伤害到何曼凝,她会受伤! 只是何曼凝身上祟客貌似知道我手上的这副煞尸手套,克制到它,我手伸向何曼凝额头时候,祟客也控制着何曼凝把头往边上一躲,避开了我的手套。 这时候何曼凝掐着我的脖子,也把我的身体实实的压在的地上! 我还在为怎么逃脱想着法子,接着就看到了何曼凝的胳膊上“啪”的一声,一个手掌就搭在了她的肩头。 随即何曼凝的身体往后一拨,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摔倒离我几米外的地方! 而让何曼凝飞出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很长时间的马疯子! 可我却不敢和马疯子相认。 因为此刻马疯子身体周围都在缠绕着黑气! 而且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马疯子是背对着我的! 我能认出马疯子完全就是因为他身特有的那股死人味! 等我稍微缓过来一点之后,我不敢相信的试着叫道:“马,马叔?” 只是站在我面前的马疯子并未回应。 他就那样背对着我看着被他甩飞出去的何曼凝。 再看何曼凝倒地之后,也没有动作,脑袋还是深深的垂着,但是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和反应了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直到我起身站好,马疯子也没有转身看我一眼,并且我起身之后,我发现马疯子身体周围缠绕着的黑气,像是把他遮住了一般,我和他只有一步之遥,可我的目光看在他的身上却是朦胧。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看到了,但是我有没完全看到。 但我知道我面前的人就是马疯子。 可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马疯子不是是来自我们这个世界的,但是他来自哪里我又说不上来! 沉默了一会,马疯子动了! 我看到他慢慢的向着何曼凝走了过去。 只是由于那些黑气的缘故,我几乎看不到马疯子的脚在动,而且听不到半点他走路的脚步声。 冷不丁的我的心揪了起来! 他不会对何曼凝做什么吧! 我正要开口阻止,可是马疯子已经到何曼凝近前! 我没到看到马疯子做了什么,因为那些黑气的原因,但我看到何曼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且她的脖领高高鼓起! 这明显是被马疯子揪着脖领,拽起来的。 我喊道:“马.....”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啪啪的三个耳光! 接着就听“滚!”这么一个字! 这是马疯子说出来的。 但是声音浑厚,苍劲,我听着就就像是心灵都在遭受一种压抑感一般。 这显然不是马疯子原有的声音! 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团影子从何曼凝身上飘出,瞬间遁入了远处的密林之中! 这时马疯子貌似松了抓着何曼凝衣服的手,只见猛的一下,何曼凝啪的一下又坐回到了地上! 本来没有声息的何曼凝,忽然痛哼着捂着自己的脸。 双眼迷离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尽是迷茫和不解。 但她反应也很快,在看到他面前站着被黑气围绕的马疯子,她也没说话,痛苦的捂着脸,双眼之中全是说不出来的恐惧。 我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何,何小姐,你没事吧?”我问道。 见到我的瞬间何曼凝畏惧的眼神也就稍稍缓和了一些。 被我扶起后,何曼凝语气惊慌的问道:“陈,陈师傅,我,我这是,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显然何曼凝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何小姐,你刚才撞祟了!”我解释道!” 何曼凝:“撞祟?” 我点点头,没急着想何曼凝解释,而是吧目光瞥向了马疯子! 只是我令我更诧异的是,从前面我还是没法看清马疯子的长相! 那些黑气就像是刻意挡住的视线一样,把马疯子遮的严严实实的! 第84章变了个人 马疯子并未理会我的惊愕,接着,他就在黑气的缠绕下,向着何晚生和伍六年的位置走了过去。 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到了伍六年的身边。 这时,原本还在打斗的何晚生和伍六年都停了下来,顿在原地,明显是马疯子的突然出现导致的。 “你!闪开!”黑气中的马疯子声音冷冰冰的说道。 他是在向伍六年说的,但口气更像是命令! 让我不解的是,以伍六年的脾气,他竟然也不反驳,放下攥着棺材钉的手,转身就像我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我看到何晚生微微动了一下,显然是不想让伍六年离开。 但是又看到黑气中的马疯子,他似乎又有几分忌惮。 那双木讷的眼珠子随着脑袋僵硬的动了动,随即呆滞迷茫的看着黑气中的马疯子。 这时候伍六年也到了我面前,他一个趔趄险些就扑倒在地。 我眼疾手快的撑住了伍六年。 “六年叔,你受伤了?”我惊慌的问道。 伍六年叹气一声,回道:“鸡毛的,阴沟里翻船了,被它挠破点皮,扶我到那边坐下!” 我点点头,随即扶着伍六年,往边上的一块稍微大点的石头走过去。 何曼凝见状,也紧忙上前扶着伍六年的另一只胳膊。 “伍,伍师傅....”何曼凝担忧的说道。 伍六年抬起脑袋瞥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等到了石头跟前,伍六年坐下去的时候,我才看到他的脖子上,一条长长的口子,血呼呼的在往外冒着。 就连伍六年的衣服上,也被何晚生的指甲挠开了不少的口子,里面的皮肉夹杂着血液清晰可见! 我面色一变,不安的说道“六年叔,你的伤....!” 我有些急,连话都说不麻溜了! 接着在身上撕下一块衣服,递给了伍六年。 伍六年接过手,用它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何曼凝哭着说道:“伍师傅,对不起....” 她话还没说完,伍六年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何曼凝他没事。 伍六年面色痛苦的靠在石头上面,对我说道:“小正,给我拿根烟出来,那边不用我们操心了,交给马疯子就行了!” 我没说话,在伍六年身上掏了烟出来给他点上。 同时问道:“六年叔,马叔那是怎么了,怎么消失了一阵回来之后,就变了个人一样?” 闻言,伍六年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马疯子那边:“一会再说吧,你六年叔我现在可是受了伤,不益讲太多的话!” 我点点头,担忧的看了伍六年一眼,但又忍不住目光焦灼的看向了,马疯子那边。 何曼凝倒是不像我一样,她深沉的看看何晚生,又蹲到伍六年身边说道:“伍师傅,要不,要不你把马师傅叫回来,我们走吧!” 闻言! 我和伍六年,顿时都不敢相信的看向了何曼凝! 对我们目光何曼凝倒是不在意,她苦笑了一下说道:“伍师傅,你的伤很重!而且我现在知道了,我父亲的尸身,没有那么容易接回去,我不想你们在继续冒险了!” “等出去了,我们在另想其它办法!”何曼凝说的很真诚。 不过伍六年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何小姐,你早说这话,我们还能离开,可现在即使我们想离开你父亲也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我心咯噔一下。 “为什么?”何曼凝和我同时问道。 伍六年深吸一口嘴上的烟说道:“他见血了,本来他就是倒尸,现在他脱离了中阴的状态,那他绝对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见血,伍六年说的就是,何晚生见到伍六年伤口上流出来的血! 有那么一句话,煞尸见血即大凶! 见过血的煞尸,就会变得暴戾成性,杀人泄愤,会为非作恶的! “你们别琢磨了,对马疯子有点信心,他现在可是阴....”伍六年貌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随即闭上了嘴。 我反应快速的问道:“阴什么,六年叔?” “什么阴什么,别瞎鸡毛打听,你有那功夫瞎打听,不知道在撕几块衣服下来,给我其它地方的伤口止止血!”伍六年白了我一眼,弄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说道。 我知道他只是不想告诉我。 但比起马疯子是什么,我觉得还是伍六年的身体要紧! 我随即点点头,快速的又从身上的衣服上面扯下来几块碎布,帮着伍六年包扎起来! “小正,你想搞死你六年叔啊!你轻点!”伍六年咧着嘴对我吼道。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何曼凝这时候伸手对我说道:“陈师傅,我来吧.....!” 我点点头,紧忙把几块衣服上的碎布递给了何曼凝。 有了何曼凝的帮忙,我正好可以看看马疯子怎么对付何晚生的。 但我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我顿时愣住了! 只见,马疯子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哭丧棒! 这根哭丧棒上面沾着白色的纸条。 在阴风的吹拂下,哭丧棒上面的纸条猎猎作响。 听的人头皮发麻。 可令我不解的是刚才我明明没看到马疯子,有这么一根哭丧棒! 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而且因为黑气的原因,我看不到马疯子手拿哭丧棒的样子! 马疯子就那些黑气中,可我看不到他,这深深的吸引着我的好奇心,就像钻黑气当中看看! 不由的我从地上起身站了起来,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小正,老实的看,别跟着掺和,倒尸你可对付不了!”伍六年出声喝止了我! 我点头回应,但没说话。 这时候只见那根哭丧棒,从空劈下! 顿时一股力量从哭丧棒上散发出来,仿佛空气都被劈开了一道口子,啪啪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这一棒子要是打在人的身上,我能感觉到,皮开肉绽,断骨伤筋是必然的。 忽然一声剧烈的声响,惊的我们三人都在原地一颤! 接着就看到哭丧棒打在了何晚生的身上! 顿时,何晚生四周的煞气,炸散而开! 第85章小心 煞气散开之后,我就看到了哭丧棒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何晚生的脑袋上。 静默了几秒,何晚生的嘴巴微张,接着一个股黑气,从他嘴巴窜出,直直朝着黑气中的马疯子,飙射而去。 我知道,这股黑气就是卡在何晚生喉咙上的那口殃气了,只是没想到,马疯子仅仅一哭丧棒就打出了这口殃气。 但殃气可是能要人命的! “小心!”我惊喊一声,提醒马疯子。 可是,黑气中的马疯子好像并不畏惧,只见他也不躲闪,在静静的站在何晚生面前。 很快,我便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何晚生的那口殃气,到了马疯子近前,只见黑气中的马疯子,貌似挥动了一下胳膊,那殃气就被扇开到了一旁。 直直的超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小树飞去。 殃气接触到那颗小树的瞬间,只听到一声“呲啦”声音,就像是烧开的油锅忽然倒进了一碗水一样,随即那颗小树,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树叶被腐蚀,就树下的很多小草也是瞬间变得叶子枯黄。 我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 何晚生这次吐出的殃气,可比之前那一次吐出的殃气威力大多了,这要是沾到人身上.....‘啧啧’!不免让人心中发寒。 也几乎在同时,何晚生的尸体,向后一倒,“啪”的一声,竟然僵直的躺了下去! 伍六年从地上,猛然站了起来:“成了!这尸八成能接回去了!” 闻言,何曼凝和我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给了对方一个笑容。 只是,但我再次转身,看向马疯子的位置的时候。 我又再次被震撼到了,只见马疯子已经恢复了原貌,不过,那些围绕在他周围的黑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都觉得刚才就像是一种错觉一般。 伍六年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脸色忽然变得,白一阵青一阵的,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不少的汗珠。 “马疯子,你没事吧?”伍六年试探着问道。 我带着不解的目光看着马疯子,顿时,我也发现,马疯子的身影此刻在黑夜的衬托下,竟显得无比的落寂! 马疯子闻言,幽幽的转过头看向了我们,他脸上的神色萎靡,那只阴眼,紧紧的闭合着,甚至还能看到有眼皮缝里的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上,接着滴落在他胸前的衣服上面! 我愣了一下,接着向马疯子跑了过去。 “马叔,你受伤了?”边跑边问。 马疯子没有开口回应我。 倒是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只正常的眼睛,都变得灰暗了许多,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 我紧忙上前搀扶着他,只是手接触到马疯子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我的双手钻进了我的全身! 马疯子身上冷的吓人! “马叔,你这是.....?”我试探着问道。 但马疯子,只是僵硬动了动嘴唇,还是一句还没说。 这时,何曼凝和伍六年也走了过来。 伍六年皱着眉头看了马疯子一眼,随即对我说道:“小正,先别管马疯子了,快用棺材钉,从何晚生的脑袋顶顶上,先钉一根进去,镇住他再说!” 我愣了下:“镇住?六年叔,他现在不是被马叔镇住了吗?” “镇鸡毛,马疯子只是暂时打散了他的幽怨之气,时间一长,他的幽怨之气还会聚集的,他可是青煞尸!” 我心噔噔直跳,不敢再犹豫,接过伍六年手里的棺材钉,随即走到何晚生的身边。 经过刚才马疯子的那一哭丧棒,此刻的何晚生貌似已经老实了。 但我走到他近前的时候,我身上的白毛汗还是蹭蹭的往外冒。 他躺在地上,身体就像一根竹竿一样直! 黑夜中,我还能看到他微闭的双眼,睁开了一丝缝,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他身上那些褐青色的绒毛,直直的立在皮肤上,加上干瘪的皮肤就像晒干的腐肉上面,长了霉菌的那种绒毛一般! 看到这一幕,就别说多么的恐怖瘆人了! 我吞了口口水,蹲下身子,举起棺材钉就要往何晚生的脑袋上扎去。 也就是这时,何晚生的双眼,忽然睁开了,一双空洞的只有眼白的死鱼眼直勾勾的瞪着我。 呵呵!要不是边上有何曼凝他们,我当时就尿了! 不过何晚生好像只是一种回光返照,仅仅只是睁开了眼睛,接下来并未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我松了口气后,不敢再磨蹭,直接用棺材钉对着何晚生的脑袋顶上扎了进去。 ‘噗呲’一声,就像是地上有沙子,一把铁锹在上面铲一样,全身都是一抖,说不出来的瘆人。 但好在没有怨气的保护,棺材钉扎进去的时候,并不是太困难。 扎好棺材钉何晚生也就算是镇住了,不出什么意外,他就算再次聚集了怨气,也不能掀起什么浪花了! 我松了口气,快步离开了何晚生的身边。 这时候,何曼凝和伍六年已经把马疯子扶到了一旁,坐着休息。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现在才十二点零四分,正是夜里子时的时间。 我走到他们近前,问道:“六年叔,马叔怎么样了?要是没大碍的话,我们先下山吧!” 我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我在这背阴山里面一刻也不想多呆。 不知道为什么,背阴山给我的感觉怪异无比。 听到我的话,伍六年摇了摇头:“还得等会,等马疯子缓一缓,我们现在可背不走何晚生!” 我心咯噔一下。 不解的看着伍六年:“怎么回事?六年叔!” “一会你就明白了!”伍六年故弄玄虚的说道。 我点点头,不在多问。 而是担忧的看着马疯子。 我也不明白马疯子为什么变成之前那样之后,现在又呈现出来这样一副状态。 说句不好听的。 马疯子现在就像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活过来了一般。 好一会过去,他脸上的血色还是没恢复。 但好在那只阴眼上不在往外流血! 最令我诧异的是根能打撒煞尸的哭丧棒,此刻却向之前那些黑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86章发丧鸡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阵,马疯子阴沉着脸痛苦的说道:“伍六年背上尸体,我们走!” 我看着马疯子精神萎靡的样子,担忧的说:“马叔,你...要不我们在休息一会?” 只是我的话敢说出来,伍六年立刻接着说道:“小正,现在开始直到离开背阴山之前,我们都听马疯子的!” 伍六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补充道:“走吧,夜长梦多!” 说完,迈着步子朝着何晚生走了过去,只是伍六年没有急着背起何晚生,而是用捆尸绳,把何晚生绑的结结实实的。 也就是所谓的五花大绑! 捆好尸体,伍六年看着我们这边说道:“马疯子,看你的了!” 马疯子艰难的点点头:“小正,扶我起来。” 我紧忙伸手扶起马疯子。 这时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只大公鸡:“把它拿过来!” 何曼凝快速的转身,拿起大公鸡递给了马疯子。 此时的公鸡已彻底活跃过来了,在接触到马疯子的那一刻,公鸡就像是见了让它畏惧到了极点的东西一样。 拼了命的在马疯子的手里扑腾着。 霎时间,鸡毛飞落了一地。 而马疯子貌似刚才对付煞尸,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气,此刻公鸡在他手里扑腾,我看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样子。 这让我想到一个词,手无缚鸡之力! 我凑上前:“马叔,我帮你拿着吧!” 我也不知道马疯子要这只公鸡做什么,只好这么说。 只是,我的话说完,马疯子奋力的摆摆头:“不用!一会我们都跟着公鸡走,它怎么走我们怎么走,不能走乱!它能带我们出去!” 我深吸了口气:“鸡带路?” 马疯子点点头,并未理会我。 但我还是很疑惑,这只鸡虽然之前很老实,那是因为马疯子给它灌了酒,现在它酒醒了,要是把手撒开,它还不得漫山遍野的乱跑? 我不解的又看向了伍六年,但是伍六年嘴上叼着烟,一副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下一刻,马疯子踉踉跄跄的朝着何晚生的身边走了过去。 站定之后,马疯子又对我们说道:“接下来,你们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我们三人点头回应。 但马疯子还是不放心,他对着何曼凝说道:“何小姐,要不你还是转过头去,或者闭上眼睛的好,以免吓到你!” 看着马疯子神神叨叨的样子,说实话我有些不适应。 何曼凝也回道:“马师傅,没事,我不怕!” 得到回应,马疯子也不再多嘴,接着他和伍六年相互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伍六年就拿出了那盏小黑灯笼点上。 蓝光照耀的哪一刻,我似乎看到一股股黑气在马疯子的脸上的皮肤下面涌动。 但我眨了个眼,那些黑气又消失了! 随即马疯子的嘴里开始呢喃起来。 “接尸点灯,丧鸡开路,阴阳有道,活人属阳,祟客归阴,子时已过,活人借道过阴路,祟客归魂走阳道!” “捞阴接尸,祟客归家!” 前面一句马疯子是用浑厚的声音呢喃着,后面一句马疯就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了,声音嘶哑,显得格外的清冷而且死寂! 但也是这时,我联想到马疯子接下来要用公鸡开路,不由的让我想起了缝尸录里面记载的‘发丧鸡’! 所谓发丧鸡,就是发丧时,将一只雄鸡放在棺材上,掏破鸡冠,用钱纸,鸡毛沾上血,贴在棺材上,无论如何肈耍,此鸡不掉下来。贴在棺材上,然后宣布“死者”上路。 原来厉害的先生给鸡做了法术后,那鸡就会一直站在棺材上面,不管人们怎么颠簸,都不会掉下来。 可要是先生的法术浅,都是在发丧前给鸡喝了酒,那鸡就云里雾里的跟着棺材去了坟地。 后来这只鸡也就叫做“发丧鸡”。 这么做的原因是以前的人认为公鸡属阳,而死人则属阴。将公鸡放在棺材上可以克制尸体的阴气,指引灵魂去到该去的地方。 但马疯子是想用公鸡来给我们带路,又貌似和发丧鸡不太像。 而且我现在也没法问他。 只是马疯子念完咒语之后的举动,却令我惊愕在了原地。 只见,马疯子面色一沉,接着一只手抓住鸡头“刺啦!”一声,鸡头和鸡脖子相连的地方应声而断。 公鸡发出一声嘶鸣,但仅仅发出来了一半,嘶鸣声戛然而止! 顿时,公鸡就成了一只无头鸡,尸首两分! 鸡血顺着断裂的地方喷涌而出。 溅起来的鸡血直直的飙向空中,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又不规则的落下。 顿时,我们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沾上了鸡血。 带着余温的鸡血散发着一股腥味! 何曼凝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就在鸡血溅到她身上的瞬间她就朝着我贴了过来。 这是被吓的! 但好在她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顾不上何曼凝,而是把目光都锁定在了马疯子接下来的举动。 但马疯子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提着那只断头鸡怔怔的站在原地。 忽然,马疯子动了! 他拿着那个被揪下来的鸡头,蹲下.身用鸡头上面的血液在何晚生身上写了一个‘敕’字! 写完马疯子猛然起身。 但接下下来发生的事情,顷刻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地上的何晚生,在被马疯子写下敕字之后,嗡的一下,竟然从地上直勾勾的站了起来。 我脸色大变。 这是煞尸又要醒过来了? 可伍六年和马疯子却是波澜不惊,像是早就知道要发生这一幕一般。 只有何曼凝和我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看着何晚生身上细密无比褐青色绒毛,每一根都格外的醒目,给人一种刺破皮肤疼痛感的错觉,好像何晚生这具煞尸随时都会苏醒过来一样。 这时伍六年丢下即将抽完的烟头,在地上用脚搓灭以后,走到何晚生的面前。 伍六年不是直接背尸,而是在何晚生身上打量了几眼! 第87章断头鸡开阴路 但很快就听伍六年声音冷冰冰的说道:“何晚生,我是青山背尸人,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另外,阴阳两隔,阴间祟,勿念阳间事,你的幽怨,等你到了阴司哪里,阴差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现在,我要接你回家,你要继续作祟,我必将镇尸销魂魄,你要是肯配合,我能让你入土为安,早日去投胎!” 伍六年话音刚落,就听到嘭的一下,随即看到的是何晚生踮着的脚,竟然落下了! 并且他身上的那些绒毛,也不想之前那样竖的笔直坚硬,而是垂了下去,貌似好缩短了一些。 何晚生这是同意伍六年的话了? 但即使是这样,我心里面还是悬吊吊的,毕竟尸体上的绒毛并未完全消退。 不等我说话,马疯子接着说道:“祟客落脚,幽怨暂了!”说完就喊了起来:“捞阴接尸,丧鸡开道!祟客山路咯!” 紧接着就发生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马疯子竟然慢慢的把手上的那只无头鸡,放在了地上。 令我错愕的是,从鸡头断掉到现在,也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 可是那只鸡,被马疯子放在地上之后,竟然没有立刻倒地。 竟是站在原地,像是被施了法术定住了一般。 可鸡血我见过不少,但此刻从鸡脖子上渗出的鸡血,却是充满了诡异! 在地上放好了鸡,马疯子和伍六年相互点点头,接着伍六年背起尸体。 马疯子则是蹲下身子,在嘴里呢喃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而且这次马疯子念出来的咒语,我听着有种莫名的心惊。 总感觉在我们周围有什么鬼祟在注视着我们一举一动一样。 等马疯子念完咒语,更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只无头鸡,竟然在没有鸡头的情况下,晃晃悠悠的朝着何晚生的身边走去。 等到了何晚生面前。 无头鸡原地站定了几秒。 此时,我隐约看见,何晚生身上有一团灰白色的东西,瞬息之间钻进了无头鸡的身体里面。 接着就看到那只无头鸡,竟围着何晚生转了起来。 而且转动的次数也有规律在里面。 现在是从左到右转了三圈。 而后又从右到左转了三圈。 转动的过程中,加上之前,钻进无头鸡身体里面的,那团灰色的东西,一共有十团东西,进到了无头鸡身体里面。 等鸡转完圈之后,无头鸡竟然朝着一个方向,窜了出去。 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我们想追上它就得小跑。 “跟上!跟丢了这尸体就出不了背阴山!”马疯子丢下这么一句话,踉踉跄跄的就朝着无头鸡跑的方向追去。 伍六年反应也很迅速,他抓起捆在尸体上面的捆尸绳,套在身上,手、腰、腿、同时用力,何晚生的尸身,就被背了起来。 明显何晚生这是愿意配合,不然凭他是青煞,想把他背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背好尸体,伍六年把他的小灯笼叼在嘴上,哼着嗓子对我们说道:“愣着,干什么跟上!” 说完,何曼凝和我才重重的点头。 但我俩都没急着跟上,伍六年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猜何曼凝和我此刻的想法是一样的。 那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吗? 不过,我们俩人也仅是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交流。 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即,我们两人也快步跟在伍六年的后面。 不得不说伍六年这背尸人的活计,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先不说,背死尸就够让人忌讳的了。 何况像现在这种,在深山老林里面,地面坑坑洼洼的,但是伍六年背着尸体,却走的比我还稳当! 本来我以为,按照无头鸡带路这个速度,我们想走出背阴山,应该很快才对。 可我还是想错了。 无头鸡开始的速度是很快,但是渐渐的却越来越慢,有时候它还会走走停停的,像是在规避着什么东西一样。 随着无头鸡的速度放慢,马疯子也就不是那么着急追踪了。 他让伍六年走到无头鸡的后面,何曼凝在伍六年后面。 而他和我则是在最后面。 马疯子的精神状态不好,虽然他身上貌似没受伤,但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他随时都会一口气倒不上来一样。 他这么安排。我以为他是向让我扶着他。 只是,马疯子到了我身边却不提这事,甚至声都不吭一下。 但我还是上手搀扶着他。 没想到,马疯子直接,推开了我的手:“别碰我,现在接触到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疑惑的看着他:“马叔,为什么啊?” 马疯子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没搭理我。 接着他说道:“小正,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忽然听到马疯子这么说,我有些懵! “什么事?马叔!”我问道。 “今晚你看到的东西,出去就不要再提了可以吗?”马疯子很严肃的对我说道。 我不知道马疯子说的是那件事。 是他被黑气用哭丧棒打散了何晚生的怨念。 还是后来他让无头鸡开路这件事! 但转念一想,这两件事情,即使说出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可马疯子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也不能拒绝。 “行!马叔,你放心,我把今晚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马疯子满意的的点点头。 我愣了下问道:“马叔,何小姐哪里要不要给她知会一声,让她保密?” “不用,她不是行当里的人,今晚的事她不知道是什么!”马疯子回道。 闻言,我苦笑了一下。 其实我也知道那是什么! 马疯子,让我不要对外说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是捞阴/门里的人,他以为我看出了他之前那是怎么回事。 可他有点高看我了。 我除了会点基础的缝尸之外,对捞阴/门的认识仅仅只是停留在,吃死人饭,赚捞阴钱这个概念里面。 沉默了几秒,我试探着问道:“马叔,你刚才.....” 我要问马疯子,刚才他被黑气缠绕,降服了煞尸是怎么做到的,没想到前面的伍六年就传来的喊声。 “马疯子,情况不对,不过来看看!” 第88章尸拦路 马疯子闻言,脸色微变,接着朝着前面的伍六年走了过去。 我也在后面跟上。 走到何曼凝面前的时候我问道:“何小姐,发什么什么事了......?” 何曼凝皱着眉头没有回应,而是看向前面那只无头鸡。 过了几秒,她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走着走着那,那只鸡,忽然不动了!” 何曼凝有些慌乱,加上她刚才是走在伍六年后面,所以她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 我点点头,没在多问。 转而向着伍六年的位置凑了过去。 见我凑上前,伍六年背着尸体,往边上给我让了个位置。 但显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蹲在地上的马疯子说道:“搞鸡毛,马疯子你可别再这时候掉链子,背尸人尸体只要背上了就不能沾地!” “你要是搞不定,我得把尸体送回原处!” 就在伍六年话音刚落,我们几人,顿时听到,“哼”的一声冷哼。 声音空洞寂冷,但是发出声音的正是伍六年背上的何晚生! 我身上的寒毛顿时竖了起来。 伍六年倒是镇定:“看到了吧!它有意见了..........!” 伍六年说着,马疯子就像没听到一样。 他就那么蹲在地上观察着那只无头鸡。 我们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好一阵,我才问道:“马叔,出什么问题了?” 马疯子叹了口气,从地上起身:“有东西,不想让我们离开啊!”说完,马疯子目光环视着四周。 但是这一句话,顿时让我愣住了。 伍六年瞪着眼睛说道:“什么东西,你干脆点,别说一半,留一半的!” 马疯子也不在意伍六年的态度:“不知道,但它应该就在我们周围!” 我心噔噔直跳。 一股阴风很合时宜的吹过,吹的附近的树木草叶沙沙作响。 “何小姐,你跟伍六年待在原地不要动。小正你和我找找看!”马疯子吩咐道。 何曼凝和我同时点头。 接着马疯子就带着我,朝着一侧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树丛走过去。 我平时的方向感很好。 但是现在我却根本分不清是东西南北。 其实我们要是没有背着尸体,完全不用理会,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背阴山。 可实事是我们背了尸体,马疯子说过,没有无头鸡开路,我们就带不走尸体。 现在无头鸡不走了,所以我们必须找出原因! 随着靠近那团小树丛,但是我却感觉到可有一阵阴森恐怖的感觉,好像树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一样。 马疯子走在我的前面,虽然我不知道他感受,但我能看到他的身子绷的很直,看上去丝毫不敢放松。 等走早树丛近前,我闻到了一股臭味。 瞬间觉得有几分熟悉。 是腐肉散发出来的臭味! 马疯子难得的对着地上吐了口吐沫。 显然他也嫌弃这股臭味,但还是听令我意外的。 紧接着,马疯子从地捡起一个木棍,对着那团齐腰高的树丛敲了下去。 很快就敲断了树丛的不少枝叶。 这时马疯子,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树丛里面。 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马叔!里面有什么?”我边问,边凑了过去。 不等马疯子回答。 我就看到了树丛里面的东西。 顿时头皮发麻。 树丛里面竟然弓坐着一具腐尸! 由于尸体已经腐烂了,他的样貌已经认不出来了。 可我的目光还是死死的定格在尸体的脸上。 面前的腐尸,一张脸只剩下另一半还有皮肉,并且已经干瘪,显然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尸体身上的水分早已流失光! 一头长发披散在后背,一身已经被风雨蚕食过,破烂不堪的灰色衣服! 貌似是一具女尸......! 可是她的嘴角挂着一滴血,那滴血是流动过的。 血痕的痕迹像是被刻意在腐尸的嘴角勾勒过一样。 明明腐尸的嘴是闭合,但是在血痕的勾勒下衬托出来却是一个嘴角是向上的笑容。 一双眼睛虽然眼皮还在,但是缺少水分的原因,导致腐尸的眼珠高高鼓起,仿佛随时都会爆出来一般! 我此刻不止是头皮发麻,就连行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具腐尸诡异到了极致! 不由的我收起目光,看向了马疯子。 马疯子看上去有些紧张,他喉咙噎咽了一下。 但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个时候,何曼凝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到了我们身后,她问道:“马师傅,陈师傅,伍师傅让我过来问问你们,还有多久?” 问完,我朝着她身后看了眼,只见伍六年背着尸体,正勾着包袋往我们这儿看呢。 明显他是怕喊话的话保不齐就会惊了尸体,所以才会让何曼凝过来问! 我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了何曼凝面前。 我不想让她看到树丛里面的腐尸,不然难免她以后心里不会留下阴影。 但我也不知道马疯子还有多长时间。 只能挠着头对着何曼凝苦笑。 这时,马疯子转过身看着何曼凝,目光复杂的看了几秒。 “你先回去,告诉伍六年,让他等着!”马疯子声音冷冷的说。 何曼凝看了看我。 我冲她点点头,示意听马疯子的。 何曼凝这才转身回去。 但何曼凝转身的同时,还是踮起脚,向我身后偷看了一眼。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从何曼凝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来看,她应该是已经到看到后面的腐尸了! 我叹了口,没在多说什么。 等何曼凝离开一段距离,我才问道:“马叔,这腐尸是怎么回事?” 马疯子冷哼一声:“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这句话明显是在说腐尸。 但令我很疑惑。 这腐尸,怎么就成了不是抬举了! 我正想着,马疯子忽然问道:“还记得何小姐撞祟那个鬼东西吗?” 我猛的点点头,不看相信的看着地上的腐尸:“马叔,你的意思这是她的尸身?” 马疯子没有回复我。 而是对腐尸说道:“想尸拦路,鬼留人?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 第89章尸拖人 我脸色一变! 马疯子的意思尸拦路,说的必然就是面前这具腐尸了,可是鬼留人,是在说有....! 我没敢继续往下想。 下意识的扫视着四周,生怕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可有些事情,你越不想,它就偏偏会出现。 我扫视四周的同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幽幽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你在找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猛的转身,开始在我的四周警惕的寻找着。 马疯子察觉到了我的反常,他看着我问道:“小正,怎么了?” 我愣了下,马疯子这么问我,明显,他没听到那个声音。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我对着马疯子说道。 马疯子没问我听到了什么,他往腐尸的位置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看来今天你是真想把我们留在背阴山了!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听到马疯子这么说,我顿时就知道他这是要对付这具腐尸了! 也几乎是在马疯子说完的瞬间,那个幽冷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在,这,呢!嘿嘿嘿!” 这一次不仅是我听到了,就连马疯子也听的一清二楚! 顿时,我俩齐齐的把目光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空地上,一个模糊的轮廓,弓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头就趴在双腿上面,头发披散在前,顺着膝盖拖到了地上。 看身形,和腐尸相似。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是腐尸跑过去了! 但我砖头查看的时候,腐尸还是弓坐在原来的位置。 没有移动半分! 但好像比之前更为诡异了! 那么不远处那个应该就是马疯子说的‘鬼’了! 我紧张的攥着拳头。 呼吸有些急促。 “小正,你身上有伍六年用的棺材钉没?”马疯子忽然问我一句。 我点点头:“六年叔给过我一根,让我拿来防身的!” 马疯子注视着那个‘鬼’,说道:“那行,你用棺材钉镇了尸!那个鬼祟交给我!” 不等我回应,马疯子就朝着不远处的那个鬼祟疾步而去。 同时他嘴上又开始念起,那种晦涩难懂咒语。 我也毫不犹豫,从布包里面,掏出了棺材钉,立刻就要去镇了女尸! 可我掏出棺材钉的一刹那。 我的脚脖子上面立刻传来一阵寒意。 忽然,我的脚脖子就被一个东西,死死的抓住了,几乎就在瞬息之间。 我甚至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抓住我的脚脖子。 但从触感上像是一只手! 紧接着,我的脚脖子就被一股力量往后一拉! 在惯力的作用下,重心不稳,我瞬间脸部就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但连疼的痛感都还没传出,抓住我脚脖子的那只手,就开始把我往后面拖! 那东西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拖着我,就像是一个孩子拖着一个玩具木偶在跑一样。 只是,他是那个孩子,而我是那个在地上被拖的木偶。 而且他的速度快的吓人。 拖着我一个百多斤的大活人,他跑的竟比正常人跑动的速度,还要快很多倍! 我几乎没法挣扎,由于我是腹部朝下贴着地面,我能感觉到地上尖利的乱石,树杈,划破我的衣服,甚至划破了我的皮肉! 我一边祈祷不要遇到更尖利的乱石、树杈的同时。 双手还要死死的抱住头部。 用双手来护住我的脑袋! 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撞到地面,石头! 头晕脑胀,疼痛不堪! 最终我还是撞到了一棵大树上,险些晕死过去的同时,我的身体得以翻转过来。 而我这时,终于看清了拖着我跑的东西是什么! 它正是那具腐尸! 这是!尸拖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心情。 畏惧,绝望,惊慌,各种情绪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而且这具腐尸丝毫没有停下来意思,它拖着我,就这么一直跑。 我已经不知道它此刻拖着我跑出了多远。 也不知道它要带我去哪里。 我只能看到它那身腐烂的身躯,在这么急促的跑动,有些东西从它身上掉落。 恶臭无比! 并且,它抓着我脚脖子的拿只手。 上面几乎没有什么皮肉,白森森的骨头,上面的关节清晰可见。 奇怪的是,没有皮肉的支撑,它只剩下骨头的手,竟然不会脱落。 但尸拖人就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我顾不上再去想这些! 可我深知道,在这么继续被尸体拖着跑下去,我即使不死,也得让地上的乱石树杈给我刮掉一层皮! 这腐尸还真不是一般的歹毒!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脑袋上流着夹杂着血的汗水,脑子里迅速的思索着对策。 可人在慌乱中,往往很难保持冷静。 任凭我怎么想,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我似乎今天注定被这具腐尸拿捏了! 它拖着我继续往前,跑了一截。 这时,我忽然看到我们前面有棵碗口粗细的小树。 腐尸正好朝着小树的方向跑过去。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很快,腐尸拖着我正好从小树旁擦身而过。 我挣扎着刻意晃动了身子,啪的一声,我我撞到了小树上面! 顿时有种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的痛感。 我闷哼了一声,随即展开双手死死的抱在小树上面。 拖着我再跑的腐尸,在我抱上树木的那一刻,尸身一顿,打了趔趄! 当它稳定住身形之后。 木讷的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即僵硬的转过身来查看。 说实话我不想和它对视。 它转过来的那一刻,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虽然是刚才它拖着我跑,颠簸导致的反胃,但更多的是因为它的样貌! 此刻我看到的是它的身上也不完全是腐肉,有些地方,皮里面的肉已经腐烂了。 但是还有一层干瘪的皮包裹在骨头上面。 可这也导致它没腐烂的地方,和已经腐烂的地方形成了明显的区别。 它身上鼓一块,瘪一块! 甚至还有浅褐色的尸斑,让我恶心的同时,后背也在发寒。 等他转过身之后,看到我双手抱在树上,它那只捏着我脚脖子的手,猛然用力! 它的劲不是一般的大,我瞬间觉得我的骨头都要碎裂了! 可腐尸捏紧我的脚脖子后,开始用力的拉扯我的腿! 第90章尸魅术 在我右腿被拉扯的时候,我陡然抬起左腿,憋足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腐尸的胸部给了它一个正蹬。 我这一脚几乎用光了我全身的力气,成败在此一举,我丝毫不敢大意。 但我就像蹬到了一堵墙上面一样,貌似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暗叹一声:“完了!” 但紧接着就看到腐尸,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不过在倒下去的时候,腐尸的指甲刺进了脚踝上的皮肤里面。 刺痛的同时,血也跟着突突的往外冒。 我顾不上止血,顺手扶着小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双眼死死的看着地上纹丝不动的腐尸。 我脑子里面不由得蹦出来两个字! 就这? 但我还是不敢大意。 被他拖着跑了这么一阵,好在那枚棺材钉还紧紧的攥在我的手心里。 而我明白一点,这具腐尸不是一般凶。 它能在马疯子的眼皮底下把我,拖着跑到这里,就足以说明,它已经凶到了一点程度了! 起码能瞒过马疯子! 此刻,就是趁他它病,要它命的最好时间。 我咬着牙,忍着全身火辣辣般的疼痛,朝着尸体跟前一点点的凑了过去。 我得用棺材钉直接镇了它的眉心! 毫不犹豫,蹲下.身手里棺材钉对着腐尸的眉心,就钉了进去! 只是干瘪到皮包骨腐尸,在棺材钉完全扎进去了也再无半点反应。 搞得我一脑袋的雾水。 不由得我暗自发问,腐尸拖着我跑了一路,只有这么一点实力? 盯着腐尸看了几秒,确定没什么异样之后,我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这时候我绷不住,啊的一声痛哼,一屁股直接挨着腐尸坐了下去。 细看身上,腹部的衣服已经成了碎布条,肚子上一道道细密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我苦笑了一下。 暗自庆幸还活着。 我瞥了腐尸一眼,说实话即使棺材钉镇住了它的眉心,可我还是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总感觉这具腐尸没那么简单,好像它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一样。 顿时,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一秒! 我得立刻回到伍六年他们身边。 虽然不知道他们离我有多远,但好在腐尸拖我的过程中,我身体压到的草木,清理出来了一条指引我回去道路。 我从地上爬起,迈着腿一瘸一拐的正要走回去。 可偏偏这时,身后嗤嗤的传出一阵响动。 我愣了下,胆寒到了极点,几乎咬了自己的舌头...........! 不用想,我身后除了那具腐尸,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发出动静。 而且,实事也是如此。 嗤嗤声响动几下,我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几乎紧贴着我后背。 我知道,是腐尸站起来了! 顷刻间,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转身回去查看,就要面对腐尸,跑的话,腐尸就会从背后对我下手。 但是腐尸就再站在我的后背,它却没有动作。 似乎在戏谑我一般。 横竖都是死,我猛咬牙关。 “拼了........!” 随即我一个转身,准备和腐尸肉搏! 只是但我转过身体的那一刹那,我有愣住了! 腐尸就站在我面前,我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寸! 我的个头比腐尸的个头要高,加上腐尸本来就缩水严重,即使它站的笔直,可我还是高出了一个头。 我转过身,腐尸也不动,眉心那枚棺材钉还钉在原来的位置。 只是它死白死白的眼珠子向上翻着。 就能那么直勾勾的在和我对视! 这一刻,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根本不会去质疑,腐尸在我眨眼的瞬间,就能要了我的命! 最为怪异的是腐尸除了那双幽怨的死人眼,在看着我之外,干瘪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 可我就是觉得它在笑。 那种笑,似乎透过我的身体,直击我的心神! 用来抵抗恐惧的那一丝防线,正在一点点的被它侵蚀! 我憋着气,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双手握拳,用指甲扎在手心上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最终,腐尸动了......! 但它并不是对我动手。 而是绷直着双腿,往后退了三步! 下一刻,腐尸眉心的那颗棺材钉,竟然缓缓的向外退了出来! 我心头骇然,这具腐尸已经凶到普通的棺材钉镇不住的地步了! 但是棺材钉退出的速度也没那么快。 棺材钉往外退的时候,腐尸的的全身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伴随着颤抖的是腐尸身上的关节,发出“嘎吱,嘎吱”闷响。 不难看出腐尸退在退这枚棺材钉也是痛苦的! 我皱眉看着腐尸的一举一动。 此刻我有两个选择,跑! 或者,走上腐尸面前,再次把棺材钉拍回去! 但,跑有些不太现实,因为我不能确定腐尸退出棺材钉需要多少时间。 而且我身上有伤,估计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腐尸抓到! 那剩下的选择,就是我上前把棺材钉拍回去了! 我把心一横,陡然迈腿就朝着腐尸走了过去。 可腐尸就像是知道我的目的一样。 骤然间,它的喉咙里面竟然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的脑袋里,轰隆一下。 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顷刻间,我就有种想哭出声的感觉。 随着腐尸的呼噜声还在持续,我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忍心,去把棺材钉拍进去的错觉。 甚至就对腐尸有了一种怜悯的情感。 “啪!”一巴掌,我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 顿时,清醒了过来.......! “尸魅术!你还真有你的!”我阴沉着脸苦笑着说道。 尸魅术,其实说的不是身法术。 而是一种名叫尸魅尸祟! 尸魅是一种尸体成了气候变成的尸祟,它的本体就是一个五彩斑斓的长着毛的尸体。 尸魅能操纵其它含怨而死,曝尸荒野的尸体来袭击人,被它操纵的尸体也会变得五彩斑斓。 尸魅会操控着尸体叫那些经过它本体附近的人,如果路过的回应它,它就会在当天晚上操纵尸体来害那个人回应它的人! 第91章只许活人 可我也很困惑,在心里面还是不太敢确定,面前的腐尸是被尸魅给控制了! 究其原因是我在腐尸身上并没看到,魅尸特有的五彩斑斓的颜色! 但眼瞅着棺材钉已经退出来了一大半,我纵起身子,跳到腐尸面前,一掌直接又把棺材钉重新拍了回去。 腐尸被定住! 这时候,我身后的一侧,一阵鼓掌声响起。 巴掌声响动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慌乱。 反而证实了,腐尸是被尸魅控制了的猜想! 身后巴掌声的主人,必然就是尸魅的本体了! 我眼皮微跳,猛的转身。 转过身,鼓掌的声音也正好停下! 身后几米远的树下,一层朦胧薄雾散开,一个人影逐渐显现。 很快,我就看清了他的长相。 这是个男人。 最多一米六高的个头,但他穿着的是一身几十年前那种款式的裹尸衣,脚上一双千层底白底黑面的布鞋。 “本来想要你命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寂冷阴森的声音,忽然从男人身上发出! 不等我回应,他就朝着走了过来。 这时,他的相貌我看的清清楚楚。 大长脸,山羊胡,脸上几乎看不到肉的迹象,皮包着骨,把五官的骨骼,很明显的凸显了出来! 令我诧异的这人竟然是一张戈字脸。 从侧面看,他的下巴就像是脱臼了一样,下巴向外突出,上颚向里收缩,几乎成了一个弯钩的形状。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却到了太阳穴的位置。 面白如纸! 这种面相,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猥琐,奸诈、阴险! 向我靠近的同时,他的嘴角勾起一丝阴狠诡异的笑容,简直把我对他印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男人也不不在乎,我看他时异样的目光。 他走到面前两米开外地方停下,脸上始终保持着那副,我就是坏人的笑容! “尸魅?”我皱着眉头问道! “如假包换!”他表情僵硬,嘴巴蠕动了一下,但并未张开的对我说道。 说完之后,他手猛然抬起,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直接把他自己的上衣给扯开了。 顿时,我就被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我看见他的皮肤上面,有着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尸斑! 最大块的尸斑,足有鸡蛋那么大,小的则如同芝麻粒一样。 那些尸斑五彩斑斓,分别呈现出五种颜色,红、黄、紫、绿、黑! 尸魅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尸身生毛,毛呈五色,为尸魅! 另一种是尸身长尸斑,尸斑呈五色,为尸魅! 戈脸男属于后者。 不过毛呈五色的尸魅,要比尸斑五色的尸魅,更为凶戾!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怕是也对付不了戈脸男! 很快,戈脸男穿好上衣,对我说道:“说了,不要你的命!但我得向你要样东西!” 我心头一颤,本能的就想说出不给。 开玩笑,一个尸祟,向我要东西,不用脑子想我都知道,这样东西,我怕是给不起! 但我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干脆不回应,想听听眼前的戈脸男想要我的什么东西! 戈脸男见我没反应。 “不给!今天你得把命留下!” “给,我送你回去!并且我保证和你一起的那几个人,也会安然无恙的走出背阴山!”戈脸男语气里面不带一丝感情的对我说道。 我紧皱着眉头,还是回应。 戈脸男貌似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放心,这件东西你给的起!任何人都给得起!” 不得不说戈脸男的算盘打的精明。 他不直接说他要什么。 而是一点点的说,借此来消磨的耐性! 等我耐性没了,相信了他的话,到时候他在使用尸魅术,那时候就是让我一头撞死在树上,我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温水煮青蛙的精髓被戈脸男,掌握的炉火纯青! 我干脆啐了口吐沫说道:“直接说是什么东西吧!” 听我这么说,戈脸男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说道:“许我一个承诺!” “啥?承诺?”我满脸困惑的问道。 “承诺!一个言出必行的承诺!”戈脸男,抑扬顿挫的说道。 可是不等他说完。 我就看着他朝我的方向招了一下手。 只是不是对我,而是对我身后的那具腐尸! 下一刻,只见,尸身一仰直直的躺了下去。 “她!就是,许下给我的承诺,没有做到才有了这个下场!”戈脸男对我说道。 我心咯噔一下。 看看腐尸的惨状,在看看戈脸男那副奸邪的表情。 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但戈脸男却不耐烦的说道:“我要你给我许下的承诺就是,破了背阴山的招魂困祟风水阵!” 我脑袋嗡的一下。 “我?”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行?” 戈脸男阴冷的说道:“行不行,我不管,三个月的时间,你破不了背阴山的招魂困祟阵,你的命我去取!” 我苦笑了下:“你都能出去取我的命,还用得着让我破阵?” 戈脸男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上,躯体能出去,可我出不去! 我一脸茫然:“不懂!” “就是我的这副躯体能出去,可我的魂魄出不去,懂了吗?”戈脸男向我解释!“行了,别废话了,许下承诺我现现在就顺着来路送你回去!” “不许,我也送你上路,不过那是黄泉路!” 说完,戈脸男奸笑十足的注视着我,在等我的回应。 可我爷爷从小就告诉过我,宁许阳人,莫许鬼祟! 意思是答应了鬼祟的事情就要做到。 不然,鬼祟本身,就要就有怨幽,答应它们的事情,不能做到的话,它们会记恨与你,伺机报复! 另外背阴山的招魂困祟风水大阵,岂是说破就破! 青煞何晚生和尸魅这种凶祟都不能从背阴山出去,由此可见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在风水术上的造诣,已经到了何种境界......! 见我沉默不说话。 戈脸男安耐不住了,他绷直身体朝我走了个过来! 到了我近前,几乎要和我紧贴到一起了! “不肯许?”冷冰冰的问道。 “只,许,活,人!不,许,鬼,祟!”我一字一顿的回道! 第92章尸魅 闻言,戈脸男脸色骤变,眉毛皱成八字状。 脸上的阴狠,更显浓郁。 “许诺,活!不许,死!”戈脸男身上杀意弥漫,声音凶厉! 我心头一颤,顷刻清醒过来。 随即猛然往后倒退一步,抬起脚,直接照戈脸男肚子踢了过去。 我这一脚,准确无误的踢在了戈脸男肚子上。 只是,我整条腿就像断了一样,扯着筋从脚底板疼到了脑门顶。 紧接着戈脸男身形一晃,踉踉跄跄的倒退出好几米远。 尸魅这种东西,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它们主要是用尸魅术,控尸、害人! 退停之后,戈脸男暴怒着说道:“你想死.....” 我知道他要放狠话,压根不等他说完,顾不上腿上的疼,直接脚底板抹了油一样,转身‘开溜’! “你跑不掉,既然不肯许诺,那你就得死!”戈脸男怨毒的声音在我身后叫嚷着。 不过这时候,我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 顺着腐尸拖我时的来路,狂奔而去。 我跑出了很长一截,身后却听不见戈脸男的动静,但我的速度也不敢放慢,边跑的同时目光向后瞥。 想看看戈脸男到什么位置了! 可我瞥头的时候,却看见,戈脸男就在我身后追着跑。 并且他的手上竟然扯着那具腐尸的腿,拖着腐尸,再追我! 来的时候,我被腐尸拖着跑。 现在回去,腐尸被人拖着跑。 风水轮流转....! 只是下一刻,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戈脸男拖着腐尸跑了一段路之后。 他竟然轮圆了胳膊,脚下骤然一停,那具腐尸就被他甩飞出来。 径直朝着我身后飞了过来。 这时候我才明白,刚才戈脸男并不是在追我,他是在助跑,蓄力! 为的就是把腐尸甩出来,追上我! 腐尸在戈脸男手上,像是一根大一号的木头一样,被他甩飞在空中! 可地上跑的,终究比不了天上飞的。 瞬息之间,腐尸绷直的尸身,就到我头顶的上方。 我飞速的往旁边一躲。 腐尸直直的落地,激起一阵飞尘。 随即,腐尸眉心上面镇着的棺材钉,应声而落,掉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 腐尸那双死白的眼珠子上,透露着一股要把我撕了的寒意。 我哪儿还敢发愣,现在身上能镇尸的东西,都掉在了他的脚底下。 脸色一变,吞了口吐沫,迈开腿,玩了命的狂奔! 我能确定,我活了二十年,这次绝对是我跑的最快的一次! 腐尸身上凶光一现。 ‘嗖’的一下,在我刚才所处的位置上扑了个空! 接着,就在我后面狂追。 而且,我发现,尸体跑动的时候,膝盖处的关节貌似不能弯曲。 而是双腿笔直的再跑。 有人说,诈尸之后,尸僵而跳,应该是和它们关节不能弯曲有一定的关系! 并且诈尸的尸僵,民间有传言,它们跳不过去门槛,甚至一条小沟,诈尸的尸僵都不会跳过去.....! 可我身后的腐尸,是在跑,对付尸僵的法子,对它必然起不了作用!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况且跑了这一阵,我感觉我的速度开始变慢,腐尸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 终于,腐尸还是追上我了,它干瘪的手成爪,向我的后脖领抓了过来。 就在即将触碰到我的那一刻,我前方远处,*儿大+一抹暗淡的幽光,映入我的眼帘。 “小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幽光的位置响起! “是我!马叔!”我扯着嗓子回应。 前面正是马疯子! 紧接着我就看到幽绿的光,朝着我的方向靠近! 我一咬牙,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加快速度,迎着马疯子而跑! 嘴上也在喊着:“马叔,有尸体在追我!” 等我们两人相汇,我看清了马疯子手里正举着他的那根冥烛。 顿时心安.....。 马疯子顾不上看我,勾着脑袋向我身后跑去! 跑了几步,他才停下。 “尸呢?”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就在我.....” 转身看去,身后全是,被马疯子手上的冥烛,照的发绿的树干。 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腐尸已然不见了踪影! 马疯子举着冥烛,四处扫视,没什么发现后,才向走到我跟前! 弯着腰大口吸气的我,直起腰看着马疯子! 只是,当马疯子看到我身上的时候,他吸了口凉气,皱眉问道:“小正,你这身上怎么弄了一身的伤?” 我看着腹部,破碎的衣服,肚皮上,被乱石树杈刮开伤口:“我被尸体拖着跑了一路!” 马疯子明显不知道,我被腐尸拖走的事情! 听到我的话,他迅速凑到我面前,伸手打量着我腹部的伤口:“还好,只是些皮外伤!”随即松了口气“之前那具腐尸干的?” 我点点头。 还没说话,马疯子就接着说道:“不对啊,我对付的就是她的魂魄,她的尸身怎么能拖走你?” 我苦笑一下:“是尸魅!” “尸魅用尸魅术控制了腐尸,拖走了我!” “尸魅!”马疯子重复了一句这两个字。 但我看到他的那只正常的眼睛明显的闪动了一下! 随即马疯子问道“你见到尸魅本体了?” “嗯!”我应了一声! 马疯子没在急着问,把冥烛插到地上,掏出布袋里的喇叭烟,边卷边问:“矮个子,倒钩脸,眼角开到太阳穴,丑陋无比?”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马疯子! 他说的不正是戈脸男吗? “马叔,你认识他?” 马疯子摇摇头:“不认识,但听过!” “听过?”我问。 马疯子点点头:“此人名叫姚保义,六七十年前的人了!” 见我一脸的好奇,马疯子手上利索的卷好一根喇叭烟,递给我。 我接过手,马疯子又卷起第二根喇叭烟,开始说道:“这姚保义,在几十年前,咱们这地界,捞阴/门里老一辈的人,对他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家伙臭名昭著,简直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第93章丧尽天良 说着,马疯子点上卷好的喇叭烟,从地上拿起那根冥烛,边在前边走,边继续说:“死皮赖脸姚保义,软硬不吃姚保忠。” “提起姚保义,就不得不说到姚保忠,这两人是双胞胎,义为弟,忠为兄。” “姚保义的模样你也见到过了。听说,两人刚生下来的时候,丑陋的面貌就活活吓死了接生婆....!” “那时候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半条命进棺材,接生婆就相当于接生出来孩子的半个娘。” “但他们吓死了接生婆,就有人开始说他们两人不吉利了!” “可更邪乎的是,接生婆死后没几天的日子,兄弟两人的父母又莫名的暴毙而亡!” “这时候,人们可坐不住了,两人本身就丑陋异常,像是阴间的恶鬼一样,人们就不免把他们往那方面想,说他们兄弟两人是讨命鬼投胎,是来讨命的!” “谣言越传越邪门,这接生婆有个儿子气不过,一怒之下,找到这兄弟俩人,想除了两人,给自己的母亲赔命!” “可到了姚家,他又下不去手,索性把心一横,将两人丢到乱坟岗,让他们自生自灭!” 马疯子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他举着冥烛在我前边,辨着方向在找路! 但我听的有些晃神,几十年前的事了,我也不好去说什么。 不过我也不得感叹,姚保义兄弟俩命运还挺悲戚的,但也正应了那句老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这都是长的丑惹的祸! 很快,马疯子辨别好方向后,继续引路,我问道:“马叔,那后来呢,他们被丢到乱坟岗之后,发生了什么?” 马疯子叹息一声:“这兄弟俩被丢到乱坟岗后,也许是命不该绝,那块乱坟岗有个正好有个老独夫,是那个老独夫收养了他们!” 我略松了口气。 马疯子说的老独夫,是我们这地方的一种叫法,是对那种在世上已经无亲无故,孤苦伶仃,且上了年纪的人一种称呼。 马疯子说的老独夫出现在乱坟岗,我倒是不意外。 我们这地界,那种老独夫上无双亲,下无子嗣,上了岁数之后,觉得自己没几年可活了,但又不想曝尸街头,他们就会到乱坟岗那种无主地方,给自己刨个坟坑,自己给自己准备身后事! 马疯子继续说着:“这兄弟两人,被老独夫收养后,没几年的功夫老独夫也死了。老独夫一死,只剩下姚保忠和姚保义两兄弟在乱坟岗相依为命!” “那时候他们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终究还是太小,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一技之长。” “但是,虽说他们不是老独夫生的,却是老独夫养的,相当于是老独夫的儿子。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老独夫临死前,教了这兄弟两人一点东西──刨坟取死物!” 我心里咯噔一下:“盗墓贼?” 马疯子摆摆头:“他们俩还配不上这三个字!两个小毛孩,也就只能在乱坟岗,刨刨那些薄棺浅埋的无主之坟,搜刮些不值钱的东西去换食物!” “可乱坟岗那种地方,随着姚保忠和姚保义的长大,能刨的坟堆,都被两人刨了个一干二净,除了尸骨在无它物。” 我愣了愣,也没接话,未经他人恶,不劝他人善,只是觉把乱坟岗都给刨干净了,听着心里头不太舒服! 马疯子则是声音平淡的继续说道:“要只是到这里就结束了,倒也没什么,毕竟两兄弟此时都十多岁了,也有了自立根生的能力!” “可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了习惯,就很难改掉,乱坟岗被刨光之后,姚保忠和姚保义想的不是去找个门生,而是打起了附近村民家的坟地!” “两人昼伏夜出,专挑那些刚死不久的新坟下手!” 我愣下,忍不住问道:“马叔,为什么专门挑新坟下手?” 马疯子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有两个原因,一是新坟土松,刨的快,不会因为耽搁太长时间而被人发现!并且,拿完东西把坟重新填好,因为是新坟的缘故,不易被人察觉!” “另一个原因是,才死不久的人轻易不会变尸祟,即使变了尸祟,也不会比那些成了气候的老尸祟凶!” “丧尽天良!”没来由的我嘴里冒出四个字! 马疯子点点头:“损人害己,终归没好下场,夜路走多了,难免不会见到鬼!” “姚保忠和姚保义陆陆续续的干了几次之后,终于出事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两人又盯上了一处新坟!” “只是他两人不知道的是,那是个新坟埋老尸,那座新坟的主人惨死在外十多年的时间,尸身一直接不回来,直到背尸人出面,才把尸体背回来下葬。” “没想到下葬当天晚上,就被姚保忠和姚保义盯上了,两人刚撬开棺材,里面的老尸蹭的一下跳起来,一口咬在姚保义的脖子上,但还在边上有姚保忠在场!” “不知姚保忠用了法子,从老尸手上救走了姚保义!” “但那具老尸本来有棺材镇着,时间长了怨念消散,也就尘归尘,土归土。可两人逃跑时,并未镇住老尸,导致老尸跑出去,害了两条人的命!” “有尸闹祟,不仅惊动了官方的人,也惊动了整个云山市捞阴.门里的人。” “最终双方合力,灭了老尸!可是谁刨了老尸的坟却没人知道!” “姚保忠和姚保义逃跑之后,没过几天,姚保义身上,就开始出现问题了,先是被老尸咬到的脖子,无法愈合,而且腥臭的黑血长流不止。” “姚保忠为了救姚保义,但又不敢带他上医院,怕被人查出来,只能自己去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可尸祟咬的,岂是外伤药能治好的!” “渐渐的姚保义身上开始溃烂,并且长出尸斑,而且变得怕光!姚保忠这时候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伤,即使去了医院也没用,得找懂行的人才能看好!” 第94章五色尸斑 “于是姚保忠把姚保义藏进棺材里,自己则是找到了捞阴.门里的人,可他不知道,他找的正是前几天,参与了灭老尸的人,那人听完姚保忠的讲述,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拿下了姚保忠!” “还叫来了行当里的不少人,让大家做个见证,可等人都到了,姚保忠却死活不承认之前说的话,一口咬死是那个捞阴.门里的人冤骗他!”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姚保忠咬死不承认,还真那他没办法!” “但捞阴.门的人也没必要欺骗同行,这事有端倪,于是众人一商议,竟然招来了鬼祟吓唬姚保忠,想让他再讲述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但是,姚保忠打小就在乱坟岗刨坟,鬼祟又怎么能吓到他!” “眼见鬼祟没效果,众人换了个法子,他们对姚保忠说,只要肯说出实情,就想法子救好姚保义!” “但是姚保忠哪里还会信他们,直接两眼一闭,干脆连话都不说了!” “眼瞅着,姚保忠软硬都不吃,众人只好把他送到官方手里,可那地方是讲证据的,空口无凭,姚保忠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这便是软硬不吃姚保忠的由来!” 马疯子再说,我听的出神,怔怔的点点头,但我急着问姚保义的事,因为我发现我和马疯子现在走的,并不是回到伍六年他们那个位置。 “马叔,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疑惑的问道。 马疯子摆摆手:“没走错,我们现在是出山,伍六年背着尸体,没法等我们,丧鸡引着他们先走,不过我们的速度应该差不多!” 得到答复,我点点头。 随即问道:“马叔,那死皮赖脸姚保义是什么个说法?” 马疯子不紧不慢的说:“姚保忠出来之后,他知道找云山市捞阴.门的人救姚保义是不可能了,他只能自己想法子。” “而姚保义因为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那些尸斑,好了又烂,烂了又好,渐渐的尸斑开始有了颜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五色尸斑?姚保义那时候就成了尸魅?” 马疯子点点头:“是的,但姚保义成了尸魅以后,并不是完全死了,他的性格突变,而且除了月光,剩下的光他都不能见!尸魅本体见光就死!” “打哪之后,他就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白天待在棺材里,晚上才会出来活动!” “姚保忠不放心他,干脆就用麻绳把棺材捆上,经常背在身上!” “可是背着棺材,想找到救好姚保义法子,实在不方便,后来姚保忠干脆让姚保义自己找地方呆着,他则是遍游四方,开始拜师学艺!” “姚保义,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一到晚上,他就会用尸魅术控制尸体,找到捞阴行当里的人,让人家许下承诺想办法救他,不许的话就会变着法的纠缠!” “被他盯上的人,简直不堪其扰。并且姚保义阴险异常,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不留神,他就会弄具尸体,跑到床上陪着被他纠缠的人睡觉!” “而且姚保义把自己尸魅的本体,藏在何处,压根无人能找到!” “后来人们就给他起了个名号,死皮赖脸姚保义!” “不过他,销声匿迹已经六七十年的时间了,没想到是跑到背阴山里面来了!” 马疯子说完,我觉得后脊梁骨都在冒凉气。 姚保义说过,我不许诺的话,他会弄死我。 按照马疯子的说法,只要被姚保义盯上的人,他就会死皮赖脸的纠缠,先不说会不会弄死我。 就怕我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翻身,之前那具腐尸就被姚保义弄到我床上躺着,那样不用姚保义动手,估计吓都能吓死! 见我沉默,马疯子干笑了一下问道:“姚保义让你许承诺了?” 我点点头:“嗯!他让我破了背阴山的招魂困祟风水阵!” 马疯子闻言倒是很平静:“哼,现在他改承诺了,口气到不小,开口就让人破了这个风水阵!你没答应吧?不然他也不会追你!” “嗯”,我应了一声。 马疯子叹气:“那他缠上你了。不过也没事,答应不答应,只要被他盯上的人都要被他纠缠!”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等着马疯子的下文。 可马疯子却沉默了。 我挠挠脑袋:“马叔,你倒是给想个对付姚保义的法子啊!他说了,我不许下承诺,就要弄死我!” 马疯子扭头瞥了我一眼:“他怕光!尸魅本体又叫见光死!” 我心头一喜:“那我以后开着灯睡觉,就好了!” “多余!”马疯子蹦出两个字,接着说道:“你现在吃住都在伍六年哪里吧?” 我:“嗯!” 马疯子:“那就不用担心,伍六年那个地方,不是凶到一定程度的鬼祟压根不敢去!他那把鬼头刀可是正儿八经的凶器,没点东西鬼祟见了都得绕道走!” “不过在其它地方,你就得小心了,姚保义控尸缠人,一般不会直接下死手,但是走起霉运来,保不齐就被他真算计到了!” 听马疯子说完,我对姚保义倒是貌似没那么害怕了,只是我的心却悬的更厉害了。 马疯子说,伍六年的鬼头刀,不是凶到一定程度鬼祟,不敢进伍六年的家门,可我之前,险些被吴晓妍掐死在伍六年家的床上! 而五鬼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它们就会出现! 那时候它们只会更加凶戾! 没来由的心情开始烦躁起来。 马疯子有几分察觉,他问道:“小正,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脚步变得这么急?姚保义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晚点你问问伍六年,他镇尸的手段多的是!” 我点点头,没向马疯子提起元宵宵的事情! 而是疑惑的说道:“那....?” “你是想问之前,伍六年为什么镇不住何晚生?”马疯子知道我要问什么,他抢先问道,接着说:“那是因为伍六年拖大了,他之前应该是以为何晚生就是一具一般的煞尸,可他没想到何晚生是一具,倒吊的青煞尸!” “他这人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服,这样容易吃大亏,可背尸人需要的也正是他这种秉性!” ...... 马疯子刚说完,一股暖风迎面而来,身上的寒意顷刻消散,我们两人也刚好迈出背阴山! 第95章一见生财 出了背阴山的那一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块巨石,走了很远的路,现在巨石被忽然放下,可我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直接噌的一屁股瘫到了地上。 我掏出火,点上马疯子给我的那根喇叭烟,抽一口呛三口的吸着,借此缓解身上伤口的疼痛。 马疯子也找了个地方蹲着,面色难堪的用手揉着那只阴眼。 十多分钟之后,隐隐看到被背阴山里面有道幽幽的蓝光,向我们这边靠近。 我和马疯子起身,很快就看见无头鸡率先钻了出来,到了我们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无头鸡身子一歪躺倒在地,接着全身一阵抽搐,双腿一瞪,彻底死透。 这时一团白色像雾一样的东西,从无头鸡身上飘出,但又很快消散在空中。 没来得及多想,伍六年和何曼凝一前一后的,也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到我的瞬间,伍六年瞪着俩眼珠子,扯着嗓子问道:“小正,你怎么搞的身上血次呼啦的,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六年叔,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何曼凝双眼恍惚的也想说什么,但我对她苦笑了一下:“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她点点头回应。 我们说话的时候,马疯子却拿起那只无头鸡,重新朝着背阴山走了进去。 但也没进去多远,十多米的地方,马疯子在地上找根木棍,开始刨坑。 我刚想过去帮他,伍六年却对我说道:“小正,别去,那是马疯子自己的事,你别跟着掺和,我们去车里等他!” 不等我回应,伍六年背着何晚生的尸身,向前走去! 何曼凝面色哀伤的跟在伍六年身后。 我犹豫了下,但也转身跟在他们后面,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马疯子在干什么。 可在我瞥过头的瞬间,我看到马疯子的面前,像是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但马疯子正好挡在他的面前,我看不到他的长相。 只是那人却带着一顶高帽子。 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帽子上还有四个繁体的大字: ‘一见生财’! 我正好奇的想看的更清楚一点,马疯子却猛的回过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吓的心里一紧,做贼心虚一般,赶忙收回了目光。 过了一会,我回头再看的时候,那个白衣人,却不见了! 甚至给我一种刚才只是我出现的幻觉...... 几分钟后,马疯子追了上来,我们也到了何曼凝的奔驰大g跟前。 何曼凝打开车门,我们配合着伍六年把尸体放到车上。 不过,尸体还没完全放进去,一道强光就朝着我们的位置照射过来。 是车的灯光! 没一会,车就直直的开到我们面前停下。 不过不是一辆,而是两辆金杯! 率先从金杯车副驾驶上面下来的竟是何俊杰! 何曼凝叫了一声:“哥”! 我当时脸色就变了变,冤家路窄。 伍六年本来就对何俊杰窝着火,见到他的瞬间,伍六年猛的把何晚生的尸身推进车里,随即瞪着眼,面露凶光的看着何俊杰。 何俊杰下车后没理会我们,他扫视我们一眼,冷哼了一声,随即打开金杯车后面的车门。 接着,一个老头就从车上下来。 只是,他下来后的一瞬间,我顿时往后倒退了一步。 这人不就是姚保义吗? 不对! 他不是姚保义。 而是姚保义的双胞胎大哥姚保忠! 不过他的年纪看上去,起码七十岁往上,佝偻的身子缩成一米五左右的身高。 老脸上的皱纹皱的像是一朵枯萎的菊花一样。 戈字脸,眼角开到了太阳穴,一头白发。 我看了眼马疯子向他确认,这是不是姚保忠。 马疯子微微点头向我确认。 何俊杰说过他会请一个阴阳先生,来接何晚生的尸身回家,可他请的阴阳先生是姚保忠? 姚保忠成了阴阳先生? 我很困惑! 姚保忠下车之后,也不说话,手里握着一个拳头大的烟斗,叭叭的嘬着烟,嘴巴上鼻孔里冒出来的烟,像是肺里着火了一样。 姚保忠那双眯成缝的眼睛,阴毒的在我们身上来回的扫动。 这时,又从金杯车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了七八个,何家的仆人。 并且,有两个仆人还从车上抬下来一个,灰黑色的大木箱子! 那个木箱四四方方的,却大的出奇,几乎一个成年人可以缩在里面。 那个仆人抬着木箱,走起路来都在打晃。 看得出来,木箱很沉。 等木箱被抬到姚保忠身边,两个仆人放下去的时候,稍微大力了一点,嘭的一,我看到木箱底下的地面,仿佛都被砸凹陷下去一块。 我暗自惊叹,这箱子绝对不简单。 马疯子也看着箱子怔怔的出神。 箱子放好后,何俊杰脸色一变,扭头看向我们这边:“呵!昨天被我羞辱一遍还不够?没皮没脸的还舔着脸来赚我们何家的钱?” 伍六年:“你...!” 话还没说出口,何曼凝走到我们前面:“哥,是我求着三个师傅,他们看在我的份上,才来帮忙接回咱爸的尸身的,现在咱爸已经接出来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闻言,何俊杰勾着头朝着何曼凝车里面看了一眼,当他看到何晚生的尸身正坐在车里面的时候,脸色略微变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接出来了又怎么样?小妹,咱爸走走了,我才是何家的长子,现在这个何家一切都是我说的算!” “我说了,何家的钱,一个大子儿都不会给这三个人!我何俊杰说到做到!” “不像这三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嘴上说着不会接我们何家这趟白事,转脸又忽悠你把咱父亲的尸身接了出来,说到底还不是惦记着我们何家的钱么?” 何俊杰嘴上叨叨的说着,一席话下来说的人牙口无言。 何曼凝双手攥着衣角,愤怒的说道:“何俊杰!我们找过多少人,想把咱爸接出来你不是不知道,可结果呢?现在咱爸接出来了,你非要当着咱爸的面对着三位师傅不敬吗?” 第96章必然大凶 何曼凝的语气铿锵有力,而且谁都没想到她竟对何俊杰直呼其名。 何俊杰听后,双眼一凝:“小妹,长兄如父,事怎么处理,不用你来质问我!” “不过,看在他们把父亲的尸身接出来的份上,我今天不难为他们,可我还是那句话,何家的钱他们一个子儿都别想得到!” 不等何曼凝回答,马疯子冷笑一声:“你父亲的尸身,我们已经接出来了,就代表事已经解决,至于捞阴钱,是何小姐代表你们何家允诺的,你要是昧着良心不给,我们也不会伸手去要!” “可我也告诫你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付捞阴钱,阴债上就会给你记上一笔,到时候,你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偿还的!” 马疯子说的很认真,但他提到阴债,我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可何俊杰却是噗嗤一笑:“神棍就是神棍,说句话都是装神弄鬼的,还真是上不了台面!” 何俊杰嘴上不饶人,但是看得出来,他在面对马疯子的时候,是从心里的发怵。 因为我发现他看马疯子的时候,目光闪躲,而且说完话,还潜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 不过何家那些仆人,包括姚保忠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看我们的目光都很不善。 何俊杰说罢,边上的姚保忠,咔咔的咳嗽一声,从嘴里吐出来一口,陈年老黄痰。 “啰嗦!扯哪门子的阴债?这活我接了,要给钱也是给我,和你们几个小崽子有什么关系?” 姚保忠苍老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那双阴毒的眼珠子也在眼眶里提溜乱转。 胆小点的人还真不敢和他对视! 可姚保忠的话里的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这活接了,和我们没关系! 但我觉得可气也可笑,尸体是我们背出来的,现在他半路插了一脚,反倒是和我们没关系了! 就像是尸体是他从背阴山里面给弄出来的一样。 伍六年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扯着嗓门问道:“老东西!钱不钱的先放在一边,先来后到,捞阴.门里不成文的规定,不能翘活儿!我看你都是要进棺材的人了,这点规矩都不懂?” 伍六年说的有理,我也没好气的看着姚保忠。 只是姚保忠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伍六年:“规矩?捞阴钱不是谁的本事大,谁拿?”说着,姚保忠一只胳膊搭在大木箱子上面,手指嗒嗒的敲着。 敲了没几下,箱子晃了晃,里边传出咔咔的声音,像是有爪子木箱里面挠一般。 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明显,大木箱子里绝对有东西! 伍六年闻言,不在说话,撸起袖子摆开架势,就想和姚保忠比划比划。 我也跟着做起了准备! 可马疯子却一把拉住了伍六年。 小声呢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是姚保忠!这老东西活了几十年了,必然有点东西,再说了对面人多势众,我们三个身上都有伤,讨不着好!” 伍六年愣了一下。 他看看马疯子,再看看我,我们身上别提多狼狈! 随即伍六年狠狠的攥了攥拳头,一脸的不甘。 姚保忠他们虽然听不到马疯子说了什么,但他们能看得出来我们妥协了! 姚保忠冷笑一声,停下敲击木箱的手,箱子里面那种抓挠的声音也更着停止! 接着他对何俊杰说道:“把后面车上的棺材弄下来,把你父亲装进去!” 闻言,何俊杰点点头:“姚大师,我这就安排!” 说完鄙夷的看了我们一眼。 随即招呼着仆人,去后面一辆金杯车上面抬了口棺材下来。 黑漆漆的是实木棺材,虽然刷了漆看不出来是什么木材做的,但能感觉到用料绝对讲究,看着就很厚重大气! 这功夫何曼凝凑到我们身边,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接着小声说道:“三位师傅,不要管我哥说什么,捞阴钱你们放心,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我和马疯子点点头没说话,伍六年则是一脸铁青不做回应。 随着棺材从车上抬下来,何家的仆人却嘭的一声把棺材直接放到了地上。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那口棺材看上去,起码得四五百斤的重量。 可伍六年却是眉头一皱:“棺材落地,必然大凶!这回有好戏看了,我们往后稍稍,搞不好要见血!” 伍六年幸灾乐祸的拉着我和马疯子,退到了一边。 不过马疯子倒是不以为然,他说:“别等着看笑话了,哪儿还有个姚保忠呢!” 很快,何家的仆人到了何曼凝的车前,开始往下搬何晚生的尸身。 不过有几个仆人在看到何晚生身上,细密的绒毛后,两腿都在不住的打颤! 要不是何俊杰就在边上盯着,我估计他们撒腿就能跑了! 何俊杰大手一挥:“快点把我父亲的尸身请进棺材,回去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话一放出来,那几个仆人立刻,干劲十足,没几下就把何晚生的尸身,从车上弄了下来,抬进了棺材! 中间姚保忠还让人,拔了何晚生的头顶上镇着的棺材钉。 为此何俊杰还想来质问我们,为什么要对他父亲尸身的不敬,不过姚保忠告诉他,不镇尸,尸体就弄不出背阴山,何俊杰这才作罢。 可等尸体放进了棺材,也没什么怪事发生。 伍六年却自信满满的样子:“别急,这棺材不能落地,就是停放的时候,也得找东西垫着,不然下葬前棺材一落地,接触了地气,必然大凶!” 可我瞪着眼睛眼瞅着,棺材都要合上盖了,还是没出异常。 但是,就在棺盖即将合好的那一刻,只听到嗙的一声,棺材盖子就腾空飞起。 顺势撞到了何家的两个仆人。 其中一个仆人更是被飞起的棺材盖,重重的拍倒在地,棺盖压在他身上,身死不明!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懵了,定在原地不知道动弹。 不等人反应过来,棺材里面的何晚生,竟直直的坐了起来! 这一下那些个仆人连滚带爬的,飞速离开棺材,吓到瘫软跑不掉的,直接跪在地上,小鸡啄米一样,对着尸体猛磕起了头! 更有人破音的叫喊着:“诈尸了!” 第97章结怨 何晚生是具尸体,说白了只是一个死人,可他直愣愣的从棺材里面坐起来就让人恐怖了! 何俊杰这种富家公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即使棺材里的是他的父亲,但在何晚生坐起来的那一刻,他跑的比谁都快。 像受了惊的老鼠一样,不管不顾的往车里钻! 何曼凝在背阴山里面,见到过何晚生化煞后,想杀人泄愤的样子,见到何晚生坐起,她虽然畏惧,倒是并没慌乱,索性跪在地上,朝着何晚生哀泣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担忧的说道:“六年叔,要不我们上去搭把手,何晚生要是闹起来,搞不好得出事!” 伍六年撇了撇嘴,:“怕鸡毛,出了事也是他们活该,棺材沾地不闹祟才怪!那老东西不是横吗,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伍六年一副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明显是在生气。 马疯子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事不关己。 看着他们两人的气定神闲,我直接闷着脑袋也不说话! 下一刻,一直在嘬烟斗的姚保忠动了。 只见,姚保忠佝偻着身子,鬼头鬼脑的走到棺材的一侧。 但他丝毫不慌,咔咔的咳了口老痰,往地上一吐,又憋足了气,猛嘬一口烟斗里的烟。 我们谁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我不得不说一个题外话,姚保忠那一口烟抽下去,起码得是正常的盒子烟一包的量! 我摆了摆脑袋,要换成我自己,这一口下去,估计直接就趴地上了! 伍六年瞪着眼珠子:“这老东西把烟这么抽,是急着去见阎王爷?” 说归说,可我们的目光还是在姚保忠身上。 难以置信的是,姚保忠嘬完烟,往肚里一咽,不仅没事,仿倒是涨的那张老脸通红,本来弯着的身体都挺直了起来。 接着就看到,姚保忠嘴鼓的像蛤蟆一样,对这何晚生的脸就把刚才吸进去的烟,直接吐到何晚生的脸上。 顷刻间,烟雾缭绕。 灰白色的烟雾,从尸体上冒起,端的就是诡异无比! 我眼皮都没敢眨一下,全神贯注的看着姚保忠。 吐完了烟,姚保忠微微附下腰,竟把脸凑到何晚生的耳边,窃窃私语,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只看到姚保忠说完之后,用手按住何晚生的脑袋,轻轻的往后一推。 何晚生的尸身,就那么缓缓的躺了下去! 这种手段,差点惊掉了我的下巴! 虽然何晚生不是煞尸的状态,只是诈尸了而已,可他露的这一手,他和我们之间差距的高下立判! 他的本事在伍六年和马疯子之上! 伍六年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思忖了一会,才说:“估计何晚生,是被那老东西的口臭熏的!” 马疯子问闻言,鄙夷的看了伍六年一眼:“这姚保忠,打小就在乱坟岗刨坟,后来为了救姚保义,更是走南闯北多年,都说他到处拜师,学了一身的本事,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伍六年不以为然的回道:“学在多也没用,这姚保忠看着就心术不正,别人也不会教他真本事,学的再多也是个半壶水的野路子!” 马疯子摇摇头:“野路子有真本事的也不再少数!特别是姚保忠这种软硬不吃的野路子,最好不要招惹他。” “野路子绝大多数争强好胜之流,他们不讲规矩,不讲道理,不讲情面,甚至对付鬼祟,或者对人都会不择手段,惹到他们,他们就和你争个你死我活,即使你能斗过他们,可难免不会两败俱伤!” “吃死人这碗饭,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冤家少堵墙!” 马疯子的这席话,看似在回应伍六年,但他的眼睛始终盯在我身上,更多的像是在把这个道理告诉我。 我冲他点点头头,示意我记下了! 可伍六年还还是不服气,说不过马疯子,他干脆不提野路子的事,转而说道:“马疯子,你刚才拦着我干鸡毛,姚保忠那个野路子就算再厉害,我年轻力壮的,还对付不了他个老棺材板?” 马疯子瞪了伍六年一眼:“你有本事,可你的本身用来对付尸体的,先不说我们身上都有伤,真要是动起手来,你还敢拿着棺材钉朝着那些人身上钉?” 伍六年:“你....!” 见到伍六年被怼到脸色通红,我只能苦笑! 但也很佩服马疯子的这种冷静.....! 两人斗了几句嘴之后,何晚生的尸身也在棺材里彻底躺平。 这时候姚保忠,对着躲在车后的何家仆人说道:“盖棺!” 可那些仆人面面相觑,没一人敢凑上前。 直到躲在车里的何俊杰吼道:“聋了吗,听姚大师的,盖棺!” 这是仆人才一脸不情愿的,相互推搡着去把棺材盖子,地上抬起,盖到棺材上面。 等棺盖合上,何俊杰才颤颤巍巍的下车。 接下来没在发生什么事,那个被棺盖拍倒的仆人,也只是被拍晕了过去。 很快,棺材被再次装上车。 何俊杰倒是没在对我们冷嘲热讽,棺材装上车后,他也是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哭的哀声动天! 根本顾不上我们。 姚保忠就不一样了,他有些得意的冲我们冷笑着。 往地上吐了口痰:“呵忒,记住,捞阴钱谁有本事谁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吃死人这碗饭的!” 姚保忠丝毫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老东西,翘了我的活儿,这梁子我们结下了!早晚得了!”伍六年一字一顿的回应道! 姚保忠干笑一声:“别不识抬举,若不是我赶时间,真该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想找我,随时奉陪!” 说完姚保忠钻上了车,何家那些仆人跟着,把他的大木箱子抬了上去。 随着车子的发动,很快,何家众人扬长而去。 伍六年,气的之前被何晚生挠破的脖子上,开始渗出了血。 只是伍子六愤怒归愤怒,但他还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姚保忠面对我们能够有恃无恐,多半是因为他箱子里的东西。 因为那个大木箱能给人一种很强的压抑感。 伍六年做背尸人二十多年,他能觉察得出来箱子里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不过伍六年把话放出来了,那我们和姚保忠的梁子也就真的结下了! 目送着何家的人走完,何曼凝除外。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子显得格外的凄厉。 来背阴山前我们是四个人,现在还是四个人,但仿佛进山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是凌晨四点整。 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可不得不说,一晚上下来,可谓是惊心动魄。 不多时马疯子平淡的说了句:“回吧!” 我们这才上了何曼凝的车。 路上谁都没说话,各有心思的在想着什么。 而我想的应该是最多的。 入捞阴.门不到十天,可我却沾上了一堆棘手的事情。 深藏不露的王固化! 下落不明的五鬼! 死皮赖脸的尸魅姚保义! 甚至和软硬不吃的姚保忠也算是结上了怨! 一想到这些,我心就沉到了谷底。 直到回到伍六年的家门口,我才缓过神来。 下车之后,何曼凝心不在焉的和我们匆匆告别。 她急着回去处理何晚生的身后事,对此我们也没过多的在意。 关于捞阴钱,何曼凝前面说过她会给,我们也没人提。 第98章解尸毒 在路上的时候,马疯子顺道给买了几个大肉包子当做早饭。 简单对付一口,也就到了伍六年家。 只是下车之后,刚要进门,伍六年却捂着脖子,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门前。 我和马疯子同时伸手才拉住了他。 “六年叔,你怎么了?”我担忧的问道。 伍六年摆了摆手:“没事!”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明显很痛苦,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马疯子皱着眉头,掰开了伍六年捂着脖子的手。 顿时我们两人都被惊愕到了! 伍六年脖子上被何晚生挠破的伤口,流出了污黑的血。 并且还有一股腥臭。 “尸毒!”马疯子一声惊呼。 “尸毒?”我困惑的重复道。 马疯子点点头,没理会我:“先把他扶进去!”说完,我不敢犹豫,和马疯子一左一右的把伍六年架回了屋里! 进屋不等我问清楚,马疯子又对我说道:“小正,杀鸡!杀公鸡,两只,只要鸡血!” 我正要点头答应,可马疯子又摆摆手:“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在这看着六年!” 说罢,马疯子急匆匆的夺门而去。 尸毒这东西,倒不是说人沾了就会尸变,它更像是死尸身上的一种细菌,沾到伤口上面会感染,处理不当,甚至会丧命! 更有甚者会像姚保义那种变成尸祟! 冲伍六年的情况来看,他中的尸毒情况很危机。 公鸡血属阳,尸毒属阴,马疯子是想用鸡血克制尸毒。 从而达到解毒的效果.....。 伍六年坐在床上,身上的青筋暴起,但他愣是没哼一声。 甚至还苦笑着对我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背尸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被尸体挠了,没什么经验!” 我听着他说,可心里却紧张的不行......。 “六年叔,你不会有事的,冲你青山背尸人的名头,阎王爷也不敢收你!” “呸!易行,你这话虽然是好意,可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伍六年有一茬没一茬的和我聊着。 不多时,马疯子回来了。 伍六年家里没养鸡,也不知道他去哪弄了一大碗鸡血。 甚至还把死了两只公鸡也带了回来。 一进屋,马疯子把鸡递给我,随即冲伍六年点点头:“忍着点!” 说罢,端着鸡血走到伍六年面前。 手指沾上碗里的鸡血,直接抹在伍六年脖子上的伤口上面。 顿时,伍六年牙关紧咬! 坚持了没几秒,直接扯着嗓子嘶吼了起来。 同时脖子上的那道伤口,黑血唰唰的往外冒,而且还伴有一股腐肉夹杂的腥臭味。 我马上捂住口鼻,差点就呕吐了出来。 但我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马疯子是怎么操作的。 以后我要和尸体打交道,这些东西我都得学着点! 可流出来的黑血,还是看的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几分钟之后,黑血慢慢变红,直到成鲜红的颜色,马疯子这才停了下来。 伍六年此刻已经脸白如面。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但是嘴还是不闲着,他看看地上那滩血,砸吧着嘴说道:“这么多血,我得吃多少鸡才能补回来?小正,快去把那两只鸡炖了,给我补一补!” 刚说完这句话,马疯子接着瞪了他一眼:“吃鸡?门都没有,这两只鸡可是花我的钱买的!这碗鸡血不问你要钱就算好的了,想吃鸡自己买去!” ...... 处理完伍六年的伤口,我又让马疯帮我检查了我的脚踝,因为我的脚踝上面,也被腐尸抓了几道细长的伤口。 直到马疯子确定,只是破了皮并没有尸毒后,我才松了口气.... 操劳一整晚,我们都很疲惫,马疯子提议我们先睡一觉,休养好精力再去想其它事情。 对此我也没反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这一觉我睡的格外深沉,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五个黑影杀了爷爷,伍六年,甚至还有马疯子! 杀人的手法和我爷爷死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猛然惊醒。 可我一睁眼,一张男人的脸在床头正对着我,我们两人的脸只有一指宽的距离,他几乎都要亲上我了,只要稍微一动我们两人的脸就会贴上。 我一个激灵,差点吓的魂不附体。 使劲挤了挤眼皮,这才看清这张脸竟然是马疯子! 见我醒了,马疯子一脸平淡的直起腰。 不等我问,他为什么要在床头这样看着我。 马疯子却先问道:“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疑惑的问道:“马叔,你.....?” 马疯子指了指门外:“天快黑了,我来叫你吃晚饭,没想到看你皱着眉头,一脑门的汗水,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听到马疯子的解释,我勾着头看了眼门外。 院里的东西确实看着朦胧了,天也很暗。 这才回道:“马叔,我没事,只是做个噩梦而已!” 马疯子点点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快起来吃饭吧!” 说完,马疯子背负着双手走出房间。 我叹了口气,我没说的是,这梦实在太真实了,梦里的元宵宵已经凶的没边了,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等我起床出来,伍六年已经坐在饭桌前,到了满满的一杯老白干,一口接一口的抿着酒。 他喝的醉醺醺的,满脸发红。 马疯子则是连着锅,端来了一大锅炖鸡。 落座之后,马疯子却把两只炖熟的鸡,一分为二,给我一整只,他自己一只。 伍六年伸着脖子,困惑的看着马疯子:“你什么意思?” 马疯子也不理会,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的功夫,弄来一碗白粥,递到伍六年面前:“不够,锅里还有!” 说罢,伍六年一拍桌子:“马疯子!这是我家,炖了鸡你不让我吃,是几个意思?” 伍六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马疯子也不回话,抱着鸡大口大口的啃着。 但我怕伍六年和他吵起来,赶紧把我面前的鸡扯下一半,递给伍六年。 马疯子却抢先拦住了我:“虚不受补!别给他,他吃了反而要坏事!” 我愣了下,递出去的鸡又收了回来。 尴尬的笑了笑! 伍六年见状,咬牙切齿的拍拍胸脯:“马疯子,你才虚,你看你那副身子骨虚的,皮包着骨头,连饿死鬼都嫌你身子虚,没肉...!” “六年叔,你少说两句吧,马叔也是为你好。”说完,我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伍六年:“多了不能吃,吃个腿应该没事!” 只是,伍六年却对我摆摆手,气呼呼的说道:“算了,你六年叔是苦命人,无福消受!” 接着伍六年端起那碗白粥,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我只能咧着嘴苦笑。 但喝了粥也就证明,伍六年只是纯粹为了和马疯子斗嘴,并没有真的生气。 不然他可不会喝粥。 晚饭不仅吃了鸡,还喝了鸡汤,全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连人都变得懒洋洋的。 第99章来活 吃饱喝足,马疯子本来说的要和我一起解决五鬼的事情。 但他貌似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解决的思路,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先回他自己的铺子想想办法。 等有了主意再来联系我。 就这样,马疯子先行离开。 第二天下午,伍六年告诉我又来活了。瞧他那个高兴样,估计还是个大活。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伍六年还是把这趟活的信息告诉了我。 听我问的是这事,伍六年顿时喜笑颜开,他说:“请咱的这个事主叫梁玉彬,死的是他媳妇柳悦兰!” “至于死因梁玉彬在电话里倒没细说,不过他肯花十万块请我们,多半也是死者闹腾了!” 听完这话,我的心里不免一阵突突。 想想也是,愿意出钱请我们,死者又怎么会是寻常的尸体! ....... 我和伍六年吃完晚饭,太阳都还没落山,眼瞅着离天黑还得有一阵,伍六年琢磨着先回床上歇口气儿,到了晚上再去找梁玉彬。 可我和他刚准备回屋,伍六年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大而且很急躁,即使没开免提我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那男的一个劲儿的催着促伍六年赶紧过去,还说晚了怕是得出人命! 挂了电话,伍六年火急火燎的招呼着我上车。 上车之后,伍六年才告诉我电话是梁玉彬打来的,梁玉彬说他媳妇闹祟了! 我当时就惊住了,我说:“六年叔,现在可是白天,太阳都还没落山呐,怎么可能闹祟!” 伍六年也是一脑门儿的懵,他说:“鬼知道呢,电话那头的动静你也听到了,梁玉彬那语气还真像见了鬼一样。” “可白天是不可能闹祟的,除非是昨天七月半那种特殊的日子.......” 说着,伍六年打着了火,开着车往梁玉彬家赶去。 古德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镇子两面环山,一面环水,不得不说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梁玉彬家在古德镇得南面,伍六年家则是北面的外围。 伍六年开着车在小镇里转了十多分钟,终于在一座二层小楼面前停了下来。 在小楼的院外还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大奔。 可大奔边上却蹲着一男一女,要说这俩人的穿着也是奇怪的很。 现在这个季节酷热难耐,可这俩人竟然穿着长裤套着毛衣,已然就是一副过冬的样子。 而且两人一直在向我们的车张望,我八成已经猜到那个男的应该就是梁玉彬了。 果不其然,我和伍六年刚下车,男的带着女人就朝我们冲了过来。 刚到跟前,男个上来就用双手抓住了伍六年的手,带着哭腔的说,“伍六年,你...你怎么现在才到?” 伍六年没理男人的话,倒是给我们相互做了个介绍。 “梁老板,这就是我电话里给你说的徐正,他就是缝尸匠。” “小正,这就是梁玉彬,梁老板。” 伍六年介绍完,梁玉彬松开紧抓着伍六年的手,声音有些发颤的和我打了声招呼。 “陈...陈师傅。” 我也点头回应,叫了他声:“梁老板。” 打招呼的同时,我也在观察着面前的梁玉彬,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的肥膘,胖乎乎的脸上煞白且没有血色。 并且,梁玉彬脑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那双小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我身后的二层小楼,似乎里面有什么他很恐惧的东西一样。 相反,站在梁玉彬身后的那个女人虽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是相对镇定。 就是她的态度很冷淡,她只是在我和伍六年身上扫了几眼,之后就没再拿正眼看过我们。 可不得不说的是,这女人身材还不错,哪怕裹着厚毛衣身上也是凹凸有致....... 见我盯着女人看,梁玉彬立即介绍:“这是我媳妇的堂妹,她叫柳小欣。” 说着,他递给柳小欣一个眼神,想让她打招呼。 不过柳小欣并未回应,只是又冷淡的看了眼我和伍六年。 伍六年倒是不在意柳小欣的态度,他拿了根烟出来点上,“行了,梁老板,说说具体情况吧。” 梁玉彬点点头,正要开口,但貌似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支吾了一会,突然声音很小的冒出来一句:“要不你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我媳妇..她闹祟了......!” 我看梁玉彬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细汗冒的更多了,害怕的表情也越明显。 但我很疑惑,到底闹什么样的祟能把他吓成这样,何况现在天可还没黑呢。 伍六年倒是没什么反应,叼着还剩下半截的烟对我说:“走吧小正,进去看看大白天能闹什么鬼祟!” 说完,伍六年把烟头往地上一丢,在上面踩了一脚,转身在车上拿上他的绿帆布包,率先往梁玉彬家的二层小楼里进。 我身上跨着皮匣子,紧跟伍六年的步伐。 梁玉彬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跟了上来,柳小欣就没有往里进的意思了,她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小欣胆子小,就让她在外面吧。”梁玉彬向我解释。 我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梁玉彬家的二层小楼还带着一个小院子。 穿过院子就到了小楼门前,两扇褐红色的木门看上去还挺气派。 “门没锁,直接打开就行。”梁玉彬提醒着伍六年,他则是有些畏惧的不敢往前凑。 伍六年抓着门把手往外一拉,门竟没打开。 他又下意识的往里推了推,门还是纹丝不动。 这时,梁玉彬又说了一句:“就是往外拉的!” 闻言伍六年手上加了点力,猛地往后一拉,没想到门还是没打开。 我看着身后的梁玉彬问道:“你确定门没锁?” “应该....没锁....”梁玉彬也不敢确定。 伍六年说:“钥匙呢,拿钥匙来试试。” 梁玉彬嘴上嘀咕着“我..记得....没锁门啊”边说边在门边的一个花坛下面拿了把钥匙出来。 伍六年拿着钥匙,插.进锁孔,再次尝试打开门。 可即使是这样门还是打不开。 “门确实没锁,貌似里面有什么东西把它吸住了。”伍六年向我们解释。 梁玉彬闻言,低声说了一句:“是我....是我媳妇,她真的闹祟了!” 听到这话,我都觉得有点发毛。 “别瞎说,大白天的闹什么祟。”伍六年呵了他一句。 接着伍六年甩了两下胳膊,猛的抓起门把手,牟足了劲往外一拉。 这次门开了! 但只是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 可伍六年脸上的筋都鼓起来了,他把手一松,顿时抱怨:“真是撞邪了,老子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这门就是打不开!” 梁玉彬也往前凑了凑,“我说了吧,我媳妇真闹祟了,里边更邪乎,等进去你们就知道了!” 第100章怨气结阴 我没说话,只是仔细的盯着门再看。 伍六年皱着眉头摸了根烟出来,也沉默了。 “要.....要不从窗户爬进去?”梁玉彬试探着问道。 别说,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真没必要跟两扇门在这儿较劲。 只是伍六年却不干了,他瞪着俩眼珠子说道:“不行!真要是闹鬼祟,我连道门都进不去,岂不是涨了它的气势,到时候它闹的更凶!” 我怔住了,伍六年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就在我们为怎么进门发愁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副青煞尸头发做成的手套。 我爷说的,一物降一物,要真是梁玉彬媳妇闹祟,只要她没有青煞尸那么凶,我戴上手套或许能打开门。 想着,我在皮匣子里翻腾了几下,把手套拿了出来戴在手上。 戴上的一瞬间,我的手就像是被冰块给冻住了一样。 冷的刺骨! 伍六年疑惑的看着我,“小正,你这手套能行吗?” 我说:“我也不确定,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完,我戴着手套抓住门把手,没想到,只是轻轻的那么一拉。 门,竟然开了!甚至丝毫不费力! 这手套管用,难道.....真是闹祟了? 伍六年和梁玉彬都有些惊了,伍六年盯着手上的手套,好奇的问:“小正,这手套是什么东西做的?” “青煞尸的头发做的!”我回伍六年的话。 闻言,伍六年啧啧称奇,甚至他还调侃,要是等他遇到青煞尸,他也薅光煞尸的头发,到时候拿去,让我二爷给他也做一副手套!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 等我把门彻底打开,梁玉彬已经早就跑到院里。 我和伍六年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没管他,齐齐的把目光向房子里面看去。 顿时,我就愣住了....... 只见,梁玉彬家的客厅里弥漫着一层稀薄的雾气。 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里面的所有家具上都挂着许多小水珠。 就连地面都是湿哒哒的而且很潮。 房间里的雾气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蒸包子时笼屉里冒出来的水蒸气一样,雾气腾腾。 不同的是,梁玉彬家里整个客厅都是这种“水蒸气”! 我不解的问:“六年叔,这里边哪来的这么多雾气?” 伍六年砸巴了下嘴,眉头略皱的说:“不是雾气,这是阴气,以怨念产生的阴气。” “以怨生阴?”我不懂的问。 见我不懂,伍六年掏了根烟出来,点上烟之后开始向我解释。 “现在是白天,什么鬼祟都闹不起来,梁玉彬家里这种阴气是他媳妇想闹祟,但是碍于现在是白天她不敢闹祟,所以在怨念过重的情况下她压抑不住,只能释放出来成了阴气,懂了吗?” 我点点头,表示我听懂了。 但我还是问道:“六年叔,换种思路理解是不是怨念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以怨生阴?” 伍六年点点头回道:“嗯,这样理解也可以。” “但是,白天都能以怨生阴,这次的捞阴钱不太好挣啊......”说完,伍六年抽着烟看着客厅里面。 “那我们现在进去吗?”我问了一句。 伍六年说:“等会吧,现在门开了,等外面的阳气灌进去把里面的阴气散掉我们再进,不然,现在进去就凭我们穿的这么少,搞不好就得冻成人形冰棍儿!” 听完,我立刻就明白了,梁玉彬和柳小欣为什么大夏天的穿着毛衣了,感情全是这阴气闹的。 但我还是好奇的把手伸进门里面,想试试里面的阴气有多冷。 可我伸进去以后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简直和外面一样。 伍六年撇了我一眼他说:“怎么样,很冷吧?” 我耸了耸肩膀,回道:“没感觉!” “不冷?”伍六年说着也把手往里伸了进去,不过立即就缩了回来,看着就像是摸到电门了一样。 我险些没笑了出来。 “冷的要命....你竟然说------不冷!”说着伍六年盯着我的手“我知道了,是那副青煞尸头发做成的手套!” 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可不是吗我还把手套戴在手上呢。 不由得,我觉得这手套还真是件好东西......... 很快,天就已经黄昏了,但客厅里面的阴气还是没完全散尽。 不过伍六年可没耐心等下去了。 他去车上换上了他那身背尸人的行头。 把院子里的梁玉彬带了过来。 虽然梁玉彬很不情愿,但是死的是他老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我们。 准备好之后,还是伍六年打头阵率先往客厅里面进。 我是第二个,梁玉彬在我后面。 进客厅,就连梁玉彬都惊叹:“怎么不冷了?” 我说:“阴气散了!” “阴....阴气?”梁玉彬有些害怕的问。 我没在向他解释,只是开始打量着客厅。 客厅很大,所有的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的,很整洁,干净,而且家具都是实木的,看上去就知道得值不少钱。 在客厅的东南角有个木制扶梯,通往上面二楼的房间。 不过我却没看见梁玉彬死去的老婆。 伍六年也没看到,他问:“梁老板,你媳妇的尸身在哪呢?” 此刻的梁玉彬,因为客厅里的阴气散去,加上他还穿着毛衣的原因,而且他还很胖,现在已经热的大汗淋漓。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回道:“在....在二楼!” 闻言,伍六年也不再没在多问,只是说了两字:“带路。” 可梁玉彬的反应就有点出人意料了,他连连摆手:“我...我就不上去了吧...人就在左边第一间房。” “你...你俩上去就行......” 说完,他还很害怕的瞥了一眼二楼。 我很纳闷,就算他媳妇要闹祟,可毕竟也是夫妻,这梁玉彬怎么就怕成这样。 同时,我也开始好奇他媳妇的死因。 我不解的问:“梁老板,你媳妇是怎么死的?” 这时,伍六年突然拍了我一下,“别提那个字,忌讳!” 我被吓到了,但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确实,在死者家里提死字不太好,显得有些不尊重,的确,是一种忌讳。 我正要改口,梁玉彬倒是不在意的摆摆手,他神情哀伤的说:“悦兰.....她是自.杀.....” 自.杀?....我惊惧的重复了一遍,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梁玉彬抽泣着点点头。 这时,就连边上的伍六年也是满脸的震惊。 接着他又很恼怒的质问梁玉彬:“昨晚你联系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人是自.杀的?” 梁玉彬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也不明白伍六年怎么就冒火了,赶紧问道:“六年叔,有什么问题吗?” 伍六年叹了一口气,拿了根烟出来点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要是自.杀的话,昨晚就该来的!” “拖的时间越长,要是化煞尸的话就越难镇住她......” 说完,伍六年抽了口烟又看着梁玉彬说道:“昨天死的她没闹算你命大,就冲她之前的以怨生阴,真闹起来你就得被她害了!” 我听的心里噔噔直跳。 梁玉彬却结结巴巴的说:“昨晚....昨晚已经闹了!” 闻言我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闹了?...梁老板,你说清楚点!” 梁玉彬攥了攥拳头,下意识的看看四周,接着说:“昨晚,我老婆活了....不..不是活了....是她从客厅走回了上面的二楼卧室...!” “她之前死的位置就是那儿,她就是在那儿爬起来,走回的卧室!” 梁玉彬向我们说着的同时,他手指着的地方正是我脚下! 顿时,我往后猛退了一大步!有些忌惮的看着我之前站着的位置。 但我更忌惮梁玉彬说的话,自.杀的人活了!还爬起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着就诡异至极,再联想到之前的阴气......! 第101章普通人搬不动 登时,我就觉得二楼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不由的,我抬头往上瞄了眼,但又什么都没有........ 伍六年听了梁玉彬的话,也没吭声,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而我定了定神,我问:“梁老板,你媳妇自.杀,怎么没送医院?” 我其实挺不解的,人要是自.杀的话,第一时间不是应该送医院吗,怎么现在还会在家里。 梁玉彬却说:“没送,我媳妇当时就没气儿了,倒是医院的人来了,他们还想把尸体搬回去。” “可是,压根搬不动!” 我正要问为什么,可伍六年却说:“小正,别问了,能以怨生阴的尸身,普通人可搬不动!” “这应该也是梁老板请我们的原因吧!” 梁玉彬顿时重重的点点头:“对,对,但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一是,我媳妇是自.杀,尸身不全,我想让她完完整整的走。” “二是,我想请你把她送回老宅,在老宅办完丧礼之后,好把人埋进祖坟。” 说完,梁玉彬竟开始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本来还想问他媳妇自.杀的原因,可见他哭的那么悲恸,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转而说了声:“梁老板,节哀!” 伍六年也无奈的摇摇头,他说:“梁老板,先别哭了,我和小正既然接了这活,就会尽量让你媳妇走的体体面面的。” “现在,我们先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着,伍六年开始走向通往二楼的扶梯。 我跟在后面,梁玉彬抹着眼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在了我的后面。 走完扶梯,我们就到了二楼的走廊,往左一看,顿时就看到了梁玉彬之前说的左手边第一间房。 房门是红色的,这是梁玉彬和他媳妇的主卧。 此刻,主卧红色的房门虚掩着,留出一条细细的小缝隙。 伍六年在他身上的帆布包里摸了根棺材钉出来。 显得很小心谨慎。 我和伍六年也捞过两次阴了,之前,他可不这样! 但他也不先在缝儿里看看里面的情况。 “啪”的一声。 伍六年直接推开了门。 立时,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身后的梁玉彬也是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我壮着胆子往里看去。 只见,卧室里面有一张大床,床沿上坐着一个女人。 穿着一身浅灰的裙子,修长的腿伸的很直,光着脚。 一头长发披散到身后的腰间。 光是这样看的话,真无法拿她和死人联系到一起,她就像是一个大活人一样,只是坐在床沿上休息。 可她就是梁玉彬的媳妇,柳悦兰! 伍六年盯着柳悦兰看了一会,也不磨蹭接着就进了卧室。 我回头看了一眼梁玉彬。 他脸色白的吓人,身上油腻的肥肉都在抖,显然是吓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在外面等着吧。” 梁玉彬闻言,头点的就像小鸡啄米一样。 其实我能理解他,柳悦兰是他媳妇,是最熟悉的人。 他见过柳悦兰死后还能走回自己的卧室,所以现在怕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交代完,我跟着也进了卧室。 刚进门,立刻就闻到卧室里有股子香气夹杂着的血腥味。 很难形容,但是味道真不怎么样。 伍六年已经到了柳悦兰的面前。 让我意外的是,伍六年竟直接拿着棺材钉扎进了柳悦兰的脊骨。 扎完脊骨,又在帆布包里掏了几根棺材钉,分别在柳悦兰的四肢关节处扎了进去。 这是! 直接镇尸! 我惊讶的同时,伍六年接着又用绳索,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的。 做完这些,伍六年貌似才松了口气。 我赶紧走到柳悦兰面前,当我清晰的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我瞬间就明白伍六年直接镇住她的原因了。 柳悦兰长了一张精致的杏仁脸,她双目紧闭。 可惧的是她脖子上有一道猩红的伤口,胸前的衣服也被血渍染红。 皮肤上长了一层白色绒毛,指甲长的吓人。 嘴唇发青,嘴角向上扬起。 她竟然是在笑! 邪魅的笑容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成白煞了!”伍六年提醒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满是忌惮的看着柳悦兰。 奇怪的是她既然成了白煞,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叫伍六年镇住了? 我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伍六年。 不确定的问道:“镇住了?” 伍六年给我一个鉴定的眼神:“你六年叔办事你还不放心?” “只是化白煞了而已,没那么凶!” 说完,伍六年掏了烟出来开始抽起了烟。 我又打量了一遍柳悦兰,我要缝应该就是她脖子上的那道伤口。 可我还发现一个问题,她的肚子和她的身材压根不成正比。 肚子明显是要鼓起来不少。 我正想问问伍六年,但是他却冲着外面的梁玉彬吆喝道:“梁老板,你进来吧!” “你看看是让小正在这儿走线(缝尸),还是把人接到老宅之后走线?” 伍六年说完,梁玉彬并未露头,只是在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他的声音。 “到了老宅再走线吧,那样也能让悦兰安安稳稳的入棺!” 梁玉彬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缝完尸,给死者散去幽怨,那她就能去投胎了,能第一时间入棺最好不过。 伍六年也没再回梁玉彬,而是对我说道:“按他说的做吧,到了老宅在走线!” 我点头答应。 说完,伍六年在帆布包里拿出那盏小灯笼点上。 幽兰色的灯光顿时亮起。 伍六年说过,他这个灯笼是给鬼魂开路用的。 当然了,也能在背尸的时候给自己照明。 和我缝尸的聚魂灯作用相似。 点好灯笼,伍六年就要去背柳悦兰。 可我看着柳悦兰脸上那邪魅的笑容就很心悸。 虽然她是双眼紧闭的,可我始终觉得她在盯着我,甚至能把我看穿。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伍六年转过身背对着柳悦兰,抓住绳子要把她背起来。 可是伍六年连着试了好几下,柳悦兰始终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压根没动弹。 伍六年松开绳子,骂骂咧咧的转身皱起眉头看着柳悦兰:“都镇住了还这么重,少说也得大几百斤了!” 而我却发现,柳悦兰脸上的笑容更诡异了。 她皮肤上的白色绒毛下面混杂着暗青色的血管,死白的面容上,似乎还能看到那些绒毛在伸长。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了这情形,我顿时感觉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被棺材钉镇了之后的柳悦兰,竟还在继续在尸变! 第102章执念不散 伍六年琢磨了几秒,接着又从帆布包里摸了两根棺材钉出来。 在柳悦兰之前扎过棺材钉的脊骨上,往下三寸的地方又扎了两根进去。 扎好之后,伍六年低声呢喃了一句:“化白煞不足三天,竟然让我用了七钉镇煞,怨念不轻啊!” 伍六年嘀咕完,把脸一横,瞬间变了副面孔,威厉的说道:“柳悦兰,我受了梁玉彬所托,来接你回梁家老宅,好让你回去进祖坟,入土为安。” “可你要是执迷不悟,不肯配合的话,我可就要用九钉镇煞了,到时候你不仅投不了胎,就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我呆住了,伍六年这是在恩威并用,要挟柳悦兰? 而且她要是不肯配合的话,那就得魂飞魄散! 接着,伍六年把身子一转,做了个半蹲的姿势,双手一抓绳子,再次尝试背起柳悦兰。 但,还是失败了! 我还想给伍六年搭把手,可他直接说:“不用!” 随即就在包里摸了两根棺材钉出来。 这两根棺材钉,和之前的不同,这两根更长,而且上面还有发黄的锈迹。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说着,伍六年拿着其中一根棺材钉就要对柳悦兰的眉心扎进去。 “等等!六年叔,让我来试试!”我赶紧叫住了他。 伍六年停下手,疑惑的看着我:“小正,她不会听你的,你别管,让我彻底镇了她,直接一了百了!” 我拉住伍六年的胳膊,给他一个坚定的表情:“还是让我试试吧,要是行不通你再彻底镇了她。” 接着,我往前走了一步,双眼注视着柳悦兰。 我重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柳悦兰,我知道你死的不甘,而且心里有执念,可是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不要在留念阳间了,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你不要让我们为难,等我帮你走了线,来世还能投胎做人。” “你要是继续怙恶不悛的话,我也只能让六年叔将你魂飞魄散了!” 说完,继续看着柳悦兰,她还是没变化,脸上邪魅的冷笑更显妖异。 不过我也不指望,几句话就能让一具白煞尸变回原样。 我这样说,完全就是先把礼数做到,敬她三分而已。 接下来,我戴着那副青煞尸头发做成的手套,对着柳悦兰的额头摸了过去。 可我的手还没碰到柳悦兰,她就有了反应。 先是她全身一阵轻微的颤动,随后就看到她皮肤上的白色绒毛,竟然全部竖了起来。 似乎随时都要挣脱那些镇住她的棺材钉。 “有用!小正,她畏惧你的手套,她怕了!”伍六年惊呼着说道。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她这不是反抗,而是像猫受到惊吓或者有什么恐惧的东西时,会把身上的毛立起来一样。 登时,我的胆儿也大了不少。 直接把手按在了柳悦兰的额头上。 我的手接触到她的瞬间,柳悦兰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 随后就看到,她身上的白色绒毛和长长的指甲,缓缓褪去。 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时,再看柳悦兰的脸上竟还带着一抹红晕......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对伍六年说道:“六年叔,你在试试看能不能背起来。” “好!”伍六年应了一声,很利索的抓着绳子,随即就把柳悦兰的尸体背了起来。 同时,伍六年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目光。 从卧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里的梁玉彬,他靠着墙蹲在地上。 见到伍六年的一瞬间顿时就窜了起来,面色恐惧的盯着背上的柳悦兰。 我以为他是被吓傻了,直到我看了眼把头别在伍六年背上的柳悦兰,我顿时也被吓的呆住了。 柳悦兰竟然把眼睁开了,那双眼睛怨毒的看着梁玉彬。 而且还流出了血泪! 梁玉彬嘴上打着颤,“月....月兰....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嘭”就跪了下去,而且开始抽自己的嘴巴子。 清脆刺耳的巴掌一个接着一个的抽。 直到嘴角都抽出了血,还不停下。 我赶紧上前拉住了梁玉彬:“梁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这种事情也怨不得你,是你媳妇过于极端了.....” 我不知道柳悦兰的死因,也不知道他们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好能这样劝梁玉彬。 伍六年这是也说道:“是啊,尘归尘,土归土,人都走了,说什么都晚了,现在还是操劳好她的身后事吧。” 话闭,伍六年直接背着柳悦兰走下了扶梯。 我把梁玉彬从地上拉了起来。 看他胖乎乎的脸上都被自己抽肿了,我也无奈的谈了口气。 同时,带着不解的问:“梁老板,你媳妇是因为什么才轻生的?” 梁玉彬愣了几秒,用讶异的目光瞥了我一眼,淡漠的说:“陈师傅,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皱起眉头看着他,不明白梁玉彬怎么会有这个反应。 他似乎很不想说。 但我很想知道原因。 思忖了一下,我说:“你媳妇的怨念实在太重了,不知道她轻生的原因,我缝尸的时候她就有执念,执念不散,说不定还得闹祟!” 我这也不是再骗梁玉彬,要是她媳妇真的执念不散的话,这尸还真不一定能缝! 执念不散,等缝完尸,她尸身全了,那就得杀人泄愤! 这是我在缝尸录上看到过的! 但我说完,我就注视着梁玉彬脸上的表情。 他先是抽了抽嘴角,似乎害怕柳悦兰会闹祟,但他很快也就镇定了,面无波澜的对我说:“感情上的事!” 我正要让他说的仔细点,但他又接着说:“陈师傅,你就别问了,家丑不可外扬,你放心缝完了尸你和伍六年该得的钱,我一个字子儿都不会少!” 梁玉彬把后面的几个字咬的特别重。 我懂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他请我来是给柳悦兰缝尸的,拿钱办事,不该问的别问! 梁玉彬说完,就朝着伍六年追了上去。 但到了楼下,他又回过头来对我喊了句:“陈师傅,别磨蹭了,还得去老宅缝尸呢!” 第103章老宅 从梁玉彬家出来,天,彻底黑了,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整。 伍六年已经把柳悦兰的尸身放到了后座上,他则在一边叭叭的抽着烟。 奇怪的是之前不敢跟我们进去的柳小欣,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但我也没问梁玉彬她去哪了。 而是对伍六年说道:“走吧,六年叔。” 伍六年点点头,把烟头往地上一丢,“梁老板,你就别开你的大奔了,坐我车吧。” 梁玉彬闻言,神色慌乱,很不情愿的说:“这.....这......”但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伍六年打断了。 “梁老板,我这也是为你好,背尸路上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保不齐就得出点什么事,那时候.....!” 伍六年话并没说完,留给梁玉彬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随后就上了车。 梁玉彬犹豫了一下,又把大奔的钥匙揣进兜里,紧跟伍六年上了车。 只是,他上的副驾驶。 而我,只能去和柳悦兰待在后面。 我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梁玉彬对她媳妇,怕过头了! 显得很不正常! 一上车,我就坐到了柳悦兰边上,嘴上说不怕,可是心里还是发毛,毕竟她可一个死人! 梁玉彬坐在副驾驶,捂着嘴,脸上一副要吐的样子。 我知道他这是闻到伍六年车上特有的“死人味了”........ 伍六年没说话,点了一根烟,开着车前往梁家老宅。 梁玉彬家的老宅在望山村,属于古德镇下面的一个小村庄。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车程就能到。 路上梁玉彬向我们说起了梁家老宅的情况。 梁玉彬父母去世之后,他和柳悦兰就搬到了古德镇,现在的老宅是他三叔在打理。 他三叔叫梁承山,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早些年犯了点事进去蹲了二十来年,出来以后上了年纪大了不说,以前的房子也早就烂了,没法住人。 梁玉彬这个做侄子的看他可怜,就让梁承山住进了他家的老宅。 梁玉彬还说他三叔耳背,和他说话声音得大点,而且人还古怪的很,会说些无法理解或者做些奇怪的举动,他先给我和伍六年提个醒,到时候别被他三叔吓到。 一路上梁玉彬那个嘴就没停下来过,不知道是不是想用这个办法,来分散自己害怕的注意力。 伍六年开着车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他。 而我就倒霉了,车开出去没多久,路上遇到一个烂坑,车子一颠,我边上的柳悦兰身子一歪,就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试着推开她,可她就就像是故意靠在我身上一样,根本推不开,而且我还能问到她头发上的淡淡清香,还有身上的血腥味....... 等到了梁家老宅大门外的时候,我全身都僵了! 伍六年有些尴尬的对我说道:“她化煞了,你推不动她,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让她这么一直靠在你身上?” 我直接给了伍六年一个白眼,我是不想说吗,梁玉彬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我上哪插话去........ 很快我们下了车,伍六年背起柳悦兰的尸体,梁玉彬则是去叫门。 不过梁玉彬在门外足足叫了小半晌,大门才开。 门缝里伸出一个脑袋,他声音沙哑的问道:“谁啊!” 同时他手里还拿着一盏手电筒,在我们三人的脸上来回的照。 他应该就是梁承山了。 伍六年意有所指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老头.......有点意思.......” 我不解的问:“咋啦,六年叔?” 伍六年仰了下下巴,“你看看他拿手电筒的姿势,电筒放在脸的前面,你看不见他脸的,一看就会被电筒的光刺到眼。” 闻言,我又看了眼门后的梁承山,还真像伍六年说的那样,一看,光就会刺的人睁不开眼睛,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不过这时候门后的梁承山却说话了,声音略大的说:“玉彬?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三叔,悦兰没了,我回来安排她的丧事!”梁玉彬回答的也很大声。 “什么?回来过年三十?玉彬你糊涂了吧,现在才七月,离年三十还早呢.....!”说着梁承山就走门后走了出来。 我和伍六年也看清了他的模样,梁承山是一个干瘦的老头。 身子略微佝偻,头发黑里加白。 他从门后一出来,立即就用手电筒照着我的脸。 梁承山俩眼珠子盯着着我的时候,眼睛亮的吓人,活脱脱的就像夜里的猫子。 而且他还长了不少老年斑,给我一种很阴森的感觉。 打量完我,他又把电筒照向了伍六年。 不过伍六年却没那么好的脾气,大声吼了一句:“别照了!” 梁玉彬也赶紧凑了过来,拉着梁承山:“三叔,别添乱了,我们先把悦兰接回家!” 说着,梁玉彬让我们先进去。 可当伍六年从梁承山面前经过的时候,他看到了伍六年背上的柳悦兰。 梁承山当时就炸毛了! 他惊惧的吼道:“玉彬,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过不下去就离,你怎么敢把悦兰给害了!” 他的话让我一惊,这是以为梁玉彬杀了柳悦兰? 梁承山说完,就开始围着伍六年转圈,来回的打量着背上的柳悦兰。 嘴上呜呜渣渣的不知道再嘀咕着什么,奇怪的是,听上去像是某种咒语。 念了几句,梁承山拉着梁玉彬的手,把他拽到了一边。 鬼鬼祟祟的说:“玉彬,你把她害了,怎么还敢找两个外人帮你把人送到这里来?” “他们要是把你告发了,你就得吃铜子儿....” “一会三叔帮你把他们给....”梁承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过他的话全被我和伍六年听到了,这种耳背的人他们会潜意识里会认为别也听不到声音,说话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把声音提高。 但我是彻底惊住了,这梁承山还真是够狠,够恶毒的! 侄媳妇死了,他不问青红皂白,竟然想的是把我和伍六年灭口! 我撸起袖子,就想上去和他理论。 第104章尸不沾地 梁玉彬倒是向我跑了过来,他拦着我说:“忘了我路上给你说的了吗,我三叔就是个古怪的人,你和伍六年别搭理他,你们先进去,我来给他解释!” 边说的同时,梁玉彬一个劲的给我和伍六年点头哈腰。 伍六年哼了一声:“梁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担心祸从口出!” “小正,我们先进去,别跟这老疯子一般见识!” 我点点头,跟在伍六年后面进了梁家老宅。 可一进大门我又被吓了一条! 只见,院子里有两条眼睛冒着绿光的大狼狗。 狼狗后背的毛竖着,龇着牙,口水拉的老长,正凶神恶煞的盯着我和伍六年。 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朝我们扑过来! 我吞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六年叔,现在怎么办?” 伍六年低沉着声音:“先别动,等梁玉彬进来。” “我们不动它就不会贸然攻击我们,最主要的是别让它们惊了柳悦兰的尸!” “嗯!”我应了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两条狼狗。 只是,盯着盯着,那两条狼狗就安耐不住了,其中一条叫了声,打了个信号。 接着两条狼狗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距离太近了,而且它们速度实在太快,我和伍六年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狼狗已经扑到了我们面前。 本以为它们要撕咬我们,没想到两条狼狗都没看我和伍六年一眼。 竟直接奔着柳悦兰的尸身而去。 “小正,拦住它们!”伍六年冲我吼了一声,他的脚也踢飞了其中一只狼狗。 我学着他的样子,对着另一只狼狗的肚子上也是一脚。 两条狼狗都飞了出去,但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立刻又站了起来。 而我却发现它们的眼睛都红了! 黏糊糊的哈喇子一道道的,看着就很恶心..... 伍六年惊惧的说道:“小正,那棺材钉这两条狗是撞祟了!” “撞祟?”我惊愕的问。 伍六年点点头,“着了柳悦兰的道了!” “她想让狗惊了尸,好挣脱我镇着她的棺材钉!” 我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赶紧把伍六年之前给我的那根棺材拿了出来。 狗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我是听说过的。 但狗能撞祟我还是第一次见。 此时的两只狼狗,眼睛红的发亮,嘴上发出“呲呲”声,听上去就像是,半夜的时候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在刮玻璃一样。 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它们慢慢的低下头,身子往开始后缩,但是四只爪子没动,这是要再次进攻了。 就在它们往前一扑的时候,梁玉彬从门外进来了,他呵斥了一声:“畜生,还不滚开!” 骂着的同时,梁玉彬快步走到两条狼狗面前,做出了一个要踢它们的动作。 伍六年刚想提醒他,这两条狼狗撞祟了,可话还没说出来。 狗已经朝他扑了上去。 就在狗要扑到他身上了时候,梁承山一个箭步上去,揪着两条狼狗后勃颈,一个转身就把狗甩了出去。 同时,声音沙哑的喝道:“喂不熟的畜生,连主子都不认了?晚点到我就剁了你们!”....... 我和伍六年都被惊到了,梁承山的这个反应速度,真的是一个六十多岁,面黄肌瘦的老头该有的吗? 而且那两条狼狗被梁承山甩出去之后,原本两只红的发亮的眼睛,竟然不红了,满是畏惧的夹着尾巴,趴在了地上。 这一幕就连梁玉彬都看呆了,他结巴着说道:“三.....三叔.....这...狗是怎么了?” 只是梁承山却用手挡住耳后大声的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没事!”梁玉彬无奈的说了一句,转而对我和伍六年说道:“你们没事吧,这两畜生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 我冲他摇摇头:“没事,还是让你三叔把他们栓起来吧,万一惊了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梁玉彬赶紧点点头。 “你三叔,以前是干嘛的?”伍六年接着问梁玉彬。 梁玉彬也没多想,随口说道:“我三叔以前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混子,进去了那么多年,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就知道他耳背而且怪!” “你问这个干嘛?” 闻言,伍六年皱着眉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这时候不早了,赶紧准备地方让六年缝尸吧!” 梁玉彬点点头,"去堂屋吧!" 说着领我们往堂屋走去。 梁承山跟在我们的后边,但我发现他走路一点声都没有,并且走路的姿势也非常怪。 他让脚后跟先着地! 他之前说要把我和伍六年给抹了脖子,不知道梁玉彬和他说清楚没有,要是没有我真怕他背后对我下黑手。 想着,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梁玉彬家的老宅还是很大,正房三间,还有东西厢房,看得出来,梁玉彬祖上应该很有钱。 只是老宅的堂屋,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堂屋里的灰很厚,而且结了不少的蜘蛛网。 梁玉彬对我们解释,他平时很少来老宅,他三叔虽然住在老宅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睡觉的屋子,从来不进其它房间。 闻言,我看了眼梁承山,却发现他不在我身后。 回头一看,他正站在堂屋门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呢。 虽然怪,但我和伍六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让梁玉彬准备一张停尸床,另外再定一口棺材,一套寿衣。 停尸床是我缝尸的时候要用,棺材和寿衣则是柳悦兰缝完尸要用。 我交代完梁玉彬就去准备去了。 伍六年还是背着柳悦兰。 我让他把尸体放下休息一会,没想到他却说:“忘了我说的了吗,尸不沾地!背起来的尸体途中沾了地,我这背尸人也就干到头了!” 至于原因伍六年倒是没说,不过应该和是和缝尸匠一样,一种禁忌! 很快,梁玉彬找了来了两张高脚桌拼到了一块。 他说家里没有合适用来停尸的床,让我用高脚桌凑合一下。 停尸床准备好了,接下来我就该缝尸了! 第105章肚子里有东西 伍六年把柳悦兰的尸体放在停尸床上。 但他的面色有几分沉重。 我知道伍六年在想什么,我要缝尸,就得拿掉镇住柳悦兰的棺材钉。 伍六年是在担心柳悦兰不肯配合,从而再次闹祟。 但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说:“六年叔,没事,我有这个!”说着我把那副青煞尸头发手套,拿在手里晃了晃。 伍六年一拍脑门,“忘了你还有这个东西,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着,伍六年摁住柳悦兰,把镇在她身上的棺材钉全都拔了出来。 七枚棺材钉全都拔出来之后,我隐约看到柳悦兰脸上邪魅的笑容更盛! 似乎随时都会发出尖利的笑,不过却没有想化煞的异样。 伍六年倒是没注意到这点,他对我说:“小正,请香吧,你请完香我再出去!” 这是我第二次亲手缝尸,我心里还是不免的紧张。 而且,我看着柳悦兰我总有种感觉,她现在只是暂时的配合着我们,缝完尸她会闹的更凶....... 不过这种感觉这是一闪而过,我也没太在意。 接着,我在皮匣子里拿了三支香出来,开始缝尸前的请香。 伍六年就在我边上看着。 很快,三支香点燃,我怕这三支香出现点什么意外,全程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 可我看着看着就发现请的香好像有些不对。 香是在冒着烟,可就是不见往下烧。 伍六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说:"小正,这是个什么说法,这香是燃着的,怎么不往下燃?" 我也是一头的雾水,完全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这香是燃着的,并没有犯了缝尸请香的三条禁忌。 一时间,我也愣住了! 伍六年有些急切的说:"小正,这香请成这样,这线还能走吗?" 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答复伍六年。 按理来说,请香,只要没有违背那三条禁忌,应该是可以缝尸的。 可现在燃而不烧的香,貌似再预示着不详........ 最终我还是把心一横。 这尸......!我缝.....! 我不想遇到点困难就放弃,我得尽快掌握缝尸匠的本事! “六年叔,你出去吧,这线我走!”我应了伍六年一声。 伍六年点点头:“小心点!” 说着,他在帆布包里摸了一枚铜钱。捏住柳悦兰的下巴,把铜钱放进了柳悦兰的嘴里。 “防止她吸到你的人气,放上压舌钱保险一点!”说完,伍六年走出堂屋,顺手带上了门。 堂屋里橘黄色的瓦斯灯散发着微黄的光。 房梁上的一只蜘蛛。屁.股上扯着一根线正好悬在我面前的空中。 我盯着它看了几秒。 随后戴上青煞手套,在皮匣子里把聚魂灯拿了出来。 我走到柳悦兰头前,看着她静静的躺在停尸床上,脸颊上的红晕,脖子上的伤口,妖异的狞笑....... 不由的身上一阵恶寒! 但我还是强行镇定,点燃了聚魂灯。 嘴上呢喃着那两句咒语: “灯明,路亮,勿要恋,黄泉道上莫回头!” “穿针,引线,重修身,来世入个富贵门!” 念完咒语,开始穿针引线。 只是我刚把手伸进皮匣子里拿针的时候,食指突然刺痛了一下。 我一激灵赶紧缩回了手一看,食指被针扎破了,而且还冒出了血! 我眉头一皱,请的香燃而不烧,现在穿针又被扎了手,这是在暗示这次缝尸是大凶之兆? 我思忖了几秒,但转念又摇了摇头,应该是我多想了,只是个巧合罢了! 简单处理一下食指上的伤,我开始穿好针线缝尸。 柳悦兰的伤口在脖子上。 伤口不长,但是很深。 我选择用粗线定型,细线修补。 每逢一针都要念缝尸的口诀。 “一针挑,孽债消!” “二针挑,幽怨散!” “三针挑,恨念疏!” “四针挑,残魂聚........!”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缝尸录那本书真的很重要。 现在我是没遇到特别厉害的凶祟,要是遇到了,就凭我只会这几句口诀,恐怕随便一个凶祟都能害了我! 一时间,我似乎明白了斗笠男说的,缝尸的本事能学多少就学多少,这句话的含义了! 等这次缝完尸回去,我一定要把缝尸录里的内容全都背下来.......! 想着同时,柳悦兰脖子上的伤口也缝完了,足足二十一针! 缝过的伤口就像是一条蜈蚣,横着爬在柳悦兰的脖子上,显得狰狞、诡异! 好在尸已经缝完了,柳悦兰也没闹祟。 看来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顿时,我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我就要出去通知梁玉彬和伍六年。 只是,我刚迈了一步脚,就看到柳悦兰的肚子动了一下。 她的穿的是裙子,本来她的肚子挺着,现在躺在停尸床上,裙子崩的很紧,紧贴着肚子。 要是有什么东西在裙子下面,那样是会看到形状的。 可我却没看到! 刚才动的东西,应该不是在裙子下面,而是在肚子里面! 登时,我的心噔噔直跳。 我定定的看着柳悦兰,戴着青煞手套的手,随时都准备按到她脑门上。 可我大看了得有两分钟的时间,她的肚子却没再动过。 柳悦兰穿的是连衣裙,我要是想查看的她肚子,就得把裙子从腿上往上掀开。 那样的话,对她来说多少有点不敬,甚至有可能冲撞到她....... 我想想还是算了,也许是我看错了,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我从堂屋出来的时候,梁玉彬,伍六年,都在门外等着。 伍六年正在抽着烟,见我出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梁玉彬跳起来冲到我面前,感激涕零的拉着我的手,哭着说道::“陈师傅,缝....缝完了?” 我点点头,接着问梁玉彬:“缝完了!让你准备的棺材,寿衣准备好了吗?” “最好还是赶紧让你媳妇入棺,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伍六年听到这话,顿时一愣,他把烟头往地上一吐:“小正,怎么了?又闹祟了?” 第106章阴冷! 梁玉彬听到闹祟两个字,顿时也不哭泣了,瞪着俩眼珠子满脸惧怕的看着我。 “没闹祟,就是觉得尽早入棺我才踏实!”我向梁玉彬和伍六年解释。 我没把柳悦兰肚子动了一下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眼花了。 听我说没闹祟,伍六年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小正,别担忧了,现在柳悦兰身上没有镇尸钉,她要是想闹祟就不会老老实实的让你缝尸,既然她不闹就说明她想去投胎,这是好事!” 伍六年说的也对,或许只是我紧张导致的疑虑心过重了。 不过梁玉彬闻言却吸着鼻子,又开始哭了起来。“陈师傅,棺材和寿衣已经打电话订好了,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等会儿,悦兰就能入棺了........”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梁玉彬,现在都是深夜了,竟还有人会送棺材上门。 但很快,我也就想通了,对梁玉彬这种有钱人来说,大半夜让人送副棺材过来,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接来下,我们也没进去堂屋里面守着柳悦兰,我和伍六年不进去是因为里面太压抑,至于梁玉彬吗,他应该是害怕! 我们就在堂屋门外等着送棺材的人来。 伍六年给我和梁玉彬一人递了根烟,我不抽烟,本来是不想接,但现在的气氛太阴郁了,我又接了过来。 点上烟,我学着伍六年的样子嘬了一口。 顿时,被呛的鼻涕眼泪直往外冒! 伍六年强忍着笑,“小正,哪有你这样第一口就猛嘬的,上头了吧?”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也没理他,这不是典型的马后炮吗,知道我不会抽,还不提醒我一下...... 我跟伍六年学着抽烟,梁玉彬蹲在一旁一言不发,嘴上叼着伍六年给他的烟,也不抽,一副悲痛万分的样子。 为了不让他那么难过,我问他:“梁老板,你三叔呢?” 其实我刚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梁承山不见了,但我对那个老头没什么好感,也就没问他的下落。 现在问,只是为了让梁玉彬分散一下悲痛的情绪。 梁玉彬抽了一口烟,木讷的回道:“去栓狗了,栓完狗回屋睡觉去了!” “睡觉?”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梁玉彬没说话,只是点头回应我。 柳悦兰是他侄媳妇,现在人死了,尸体就停在堂屋里,梁承山竟然回屋睡觉去了! 这还是一个长辈该做出来的行为吗? 顿时,我心里多了几分不爽! 伍六年也夹枪带棒的说:“小正,别问那么多了,那老东西没什么人情味的。” “还记的在大门外的时候,他围着我和柳悦兰的尸身念的那段咒语吗?” “那是,驱邪咒,用来对付邪祟的,他把柳悦兰当邪祟,没当他们梁家的人....” “之前是我背着柳悦兰的尸身,不想惊了她,不然我非得锤他个老东西!” “呸,整个就是一个老棺材板,活该耳朵听不见......” 伍六年的怒火是被点燃了,压根止不住,不停的骂着梁承山,也不考虑梁玉彬的感受。 倒是梁玉彬只是继续蹲在地上,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似乎是被伍六年的话羞到了。 毕竟梁承山是他三叔,做的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然而就在伍六年骂声刚停下的同时,堂屋里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怪声。 听上去就像是地上有一碗水,有水滴从高处滴在碗里面的声音。 一开始声音还很缓慢,接着就很急,而且很快“嗒嗒嗒”水滴声络绎不绝。 我们三人都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 梁玉彬从地上站了起来,抓着我的胳膊小声问道:“陈师傅,房子漏水了?” 我摇摇头,小声说:“半个月没下过雨了,怎么会漏水!” 我和梁玉彬正在小声嘀咕着,伍六年却说:“别研究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伍六年就走了进去。 我想跟上,可是梁玉彬抓着我的胳膊,声音有些发颤的说:“我们还进去吗?” 我推开他的手,“梁老板,你要不进去,就一个人在外面待着吧。” 说完,我也进了堂屋。 只是刚迈进脚,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冷! 阴冷! 是那种让人心悸的冷。 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里面刮着阴冷的风,而且随时都会有东西窜出来一样。 并且堂屋里的水滴声还在继续。 不由的,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小正,快过来看看。”伍六年站在柳悦兰尸体前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不解的向他走过去。 当我走到停尸床面前,顿时,我也就明白了伍六年让我过来的原因了。 只见,地上有一滩血水,停尸床上黑红色的血液还在“嗒嗒嗒”的往下滴着。 令我震惊的是,这血是从柳悦兰两腿之间流出的。 她原本白皙修长的两腿之间有一条污血痕,就连身下的裙子都被染红了一大半儿。 并且堂屋里还弥漫着刺鼻的腐血腥味,闻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乍然,我觉得堂屋里的温度,变得更冷了....像是坠入了一个冰窖! 梁玉彬哆哆嗦嗦的来到我身边,脸上惨白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这是怎么了?哪来的这么多血?" 我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把目光看向伍六年,“六年叔,这尸怎么会出血?” 伍六年一脑门的黑线,并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反到问我:“小正,你看看她有什么变化?” 闻言,我皱起眉头看着柳悦兰的尸身。 只是这一看,我被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柳悦兰的脸完全缩了水,皱巴巴的脸蛋像是一颗老柳树的皮。 而且,原本乌青的嘴唇,此刻变得艳红瘆人。 皮肤上长了四五公分长的白毛,阴风吹过甚至还能看到那些长在皮肤上的白毛随风而动! “白煞!”我不由得惊呼出了这两个字! 第107章尸生子 伍六年没有理会我的惊讶,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柳悦兰,“彻底化煞了!” 我握着拳头,衣服缝儿里钻进阵阵寒意,席卷全身! “六年叔,伤口我已经缝好了,按理来说她的怨念也就算消了,不会闹祟的,可她怎么还会化煞?还有,这污血是怎么来的?” 我把我的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缝尸匠缝尸就是消除横死、身残之人的幽怨,明明柳悦兰的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我缝合了,也就代表着怨念已消,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化煞! 而且还是彻底变成了白煞尸! 伍六年摇摇脑袋,指着柳悦兰说:“缝尸能消怨是没错,但问题还是出在她身上,你在仔细看看她的变化。” 闻言,我又开始打量起了柳悦兰。 当我目光看到她腹部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她的变化。 “肚子小了!”我对伍六年说道。 我说肚子小了其实并不准确,应该是肚子瘪了。之前的柳悦兰的肚子是高高挺起的。 我一直以为她和梁玉彬一样,都是得了有钱人的富贵病-------大肚腩!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而且,我之前看到她的肚子动了,并没有看错! 伍六年说:“小正,我们掀开她的裙子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作乱,竟能让她彻底化煞!” 我心里咯噔一下。 “六年叔,要不要先镇了她我们在看!”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我知道,彻底化煞的尸体是肯定要闹祟的,至于柳悦兰现在没闹,或许是还不到时候! 只是,我刚说完这句话,柳悦兰就猛的睁开了眼睛。 一双空洞、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盯的我不寒而立! 她这是听到我说要镇了她了? 伍六年伸出胳膊拦住了我:“别动,她现在才刚化为白煞,还属于中阴身的状态,暂时还不会诈尸!” “中阴身!”我重复了一遍! 伍六年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你知道?” 我点点头:“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 “前阴已谢指寿命已尽,后阴未至指尚未投胎,至于中阴现前多指人死后到投胎的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多为七到四十九天,当然这段时间或许更短,也许更长,不一定就是七到四十九天!” 伍六年闻言,给我投来了一个赞赏的目光:“不错嘛,在哪知道的?” 我说:“以前我二爷告诉我的,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的是实话,以前二爷虽然不让我过问缝尸匠的事情,但是像这些东西他还是给我讲了不少! 伍六年点点头,“小正,你说的确实不错,但我说的柳悦兰的中阴身和你理解的略有不同。” “是!她现在还没去投胎属于中阴现前,但我现在说的这个中阴身是她化煞尸的中阴身!” “嗯~...这么和你解释吧,就像是一个醉汉喝醉了酒,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凉水,醉汉顿时醒了酒,他虽然人是清醒了,但是在水泼到他身上,和到他清醒这一小段时间里,醉汉的意识是迷离的,这也叫中阴身.......!” 伍六年说完,瞪着俩眼睛看着我,似乎再看我有没有听懂他的解释....... 我看着他说道:“六年叔,我明白你说的意思,简单理解就是,柳悦兰从尸、变成煞的这段时间,她的意识是迷离的,所以她暂时还不会诈尸对吗?” 伍六年重重的点点头:“六年,你小子行啊,一点就透,我喜欢!不过我得纠正你一下,尸到化煞这段时间不叫意识,叫执念或者叫怨念!” “也就是煞尸执念苏醒的这段时间,就是我说的中阴身!” “执念轻的煞尸醒后会闹祟,执念过重的煞尸醒后恐怕得杀人泄愤了!” “不过既然能化煞的尸,它的执念又怎么会轻得了......!” 我知道了柳悦兰暂时不会诈尸的同时,心也在突突直跳。 之前缝尸的吴晓妍、老段都只是属于有想化煞的征兆,而现在的柳悦兰乃是真正的化煞! 也就是说等她执念苏醒了,天,才会知道她要干什么! 我和伍六年再讨论中阴身这会儿的功夫,梁玉彬一直还是坐在地上,他一脸的茫然,似乎是被吓傻了! “梁老板,我们想掀开你媳妇的裙子,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的她化煞,你怎么说?”伍六年向梁玉彬询问。 梁玉彬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无神的点点头,同意了我们查看柳悦兰的肚子。 不过我对伍六年却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伍六年给我的印象都是胆子大的敢去骑龙骑虎,没想到他还能有粗中带细的一面。 最起码再掀柳悦兰的裙子之前,需要征求一下梁玉彬的意见,这点,我就想不到。 梁玉彬和柳悦兰是夫妻,我们贸然掀柳悦兰的裙子对她是一种不敬,对梁玉彬就是一种冒犯了,而且死者为大,掀裙子之前征求一下家属的意见是对的。 毕竟礼多“鬼”不怪! 得到梁玉彬的应允,伍六年捏了下手指的关节,“啪啪”作响完,伍六年抓住柳悦兰的裙子掀到腹部上面的位置。 当我看到柳悦兰肚子的时候,不由的猛缩了下瞳孔! 她干瘪的肚子上,也有四五公分长的白色绒毛,肚皮和绒毛之间赫然就是乌紫色的妊娠纹! 伍六年看到柳悦兰肚子的瞬间,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块,他有些急躁的问道:“梁老板,你媳妇以前有没有生产过?” 梁玉彬闻言,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困惑的说道:“没有!我和悦兰至今都还没有子嗣!” 没想到伍六年听到这话,顿时急了,脑门上的青筋暴起,瞪着两眼睛冲梁玉彬问道:“你确定没有?” 梁玉彬被问的一脸茫然,“真没有,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再说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你自己看!”伍六年指着柳悦兰的肚子对梁玉彬说道! 其实我也不明白伍六年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他这么问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也不好多嘴。 梁玉彬顺着伍六年手指的地方,看向柳悦兰的肚子! “这.....这是妊娠纹?”梁玉彬难以置信的反问我和伍六年。 问完,他又面如死灰的瘫到了地上。 梁玉彬的反应我没看懂,而且,我是彻底懵了,甚至觉得连脑子都不够用了,“六年叔,究竟怎么了,你把话说细一点!” 伍六年倒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语气还有几分恼怒:“你还记得她的肚子是鼓起的吗?” 我点点头回应,而伍六年则继续说:“她是怀胎了!也就是说我和你都不知道她是有孕在身!” “地上的污血和她干瘪的下去的肚子,还有肚子上的妊娠纹,这些都能说明就在刚才,她产子了!” 伍六年的一席话,惊的我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说....尸....尸产子?” “还有,柳悦兰的死是一尸两命?” 伍六年冲我点点头,同时,我俩都把目光移向了地上的梁玉彬! 此刻的梁玉彬,脸上完全没有了血色,全身都在不停的抖,嘴里碎碎念念的嘀咕着:“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伍六年走到梁玉彬面前蹲了下去,一把揪住他衣服的领子,瞪圆了眼睛说道:“梁老板,你特么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第108章一尸两命 梁玉彬没有反抗,但对伍六年的问话也不做声,只是把目光看向地上的那滩污血,似乎根本无法从震撼中回过味儿来。 伍六年继续追问:“梁老板,你确定不说吗?你媳妇现在可是彻底化煞了。你要是不把实情告诉我们,我们就无法消除她的怨念,等她脱离中阴,那就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到时,她第一个找的人恐怕就是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伍六年虽然说的很隐晦,可我听得出来,他在怀疑是梁玉彬害了柳悦兰? 不过,就连我也觉着梁玉彬确实值得怀疑。 之前梁玉彬非比寻常的''怕'',虽然有些过,但是可以理解,那是柳悦兰在闹祟,他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和柳悦兰是结发夫妻,柳悦兰有孕在身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现在的梁玉彬却做出了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要知道这可是一尸两命.......! 见梁玉彬还是不理会,伍六年松开揪着他脖领子的手,轻叹了口气,“小正,我们走,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等柳悦兰中阴一过,有人就得丧命!”伍六年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说!” 眼瞅着我和伍六年都要走到堂屋门口了,梁玉彬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闻言,我们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梁玉彬。 他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双手紧攥着拳头:“我说了,你们就得帮我镇住悦兰,不能让她在闹祟!” 不等我们回答,梁玉彬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自顾自的点上猛吸了一口,随后说道:“这是我梁家的丑闻,家丑不可外扬,我希望你俩听了不要对外传!悦兰她......” “先等等!”伍六年打断了梁玉彬的话,他快步走到柳悦兰尸身面前,从帆布包里拿了根棺材钉出来,对着柳悦兰的大椎穴的位置扎了下去。 他这次用的是带着锈迹的棺材钉。 扎完,伍六年说道:“中阴时间快过了,我看你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先用丧门钉镇着她!现在你继续说吧!” 梁玉彬皱了皱眉头,张嘴正要说..... 院里却传来一个声音,“梁老板?订的寿材送到了!”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我正回想着是谁,脚步声也就到了堂屋门前,我打眼儿望去,这不就是抬棺材的八仙段大龙吗? 上一次见他还是几天前,他去帮刘芳芳抬棺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 段大龙看到我和伍六年,他脸上闪过了几分诧异,但也没先和我们说话,而是对梁玉彬说道:“梁老板,你在我二舅那儿定的寿材送到了,我二舅上年纪了,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就托我给送过来了!” 梁玉彬只应了一个“好!” 交接完,段大龙冲伍六年拱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咋了伍六年,小祟闹翻天了?” 伍六年也抱拳回礼,但他往地上啐了口吐沫:“敢!咱这地界儿,你出去打听打听,哪路小鬼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翻了天!” 明显,这俩人是在较劲儿呢! 段大龙给了伍六年一个鄙夷的目光:“还吹呢!搁外面百米开外都能感觉到幽怨冲天了,这是出煞尸了吧?” 我沉凝了一下,看着站在堂屋门外五大三粗的段大龙,顿时觉得这人绝对不简单,仅凭感觉就能知道这里有煞尸! 这也算是个能人! 段大龙说完,又冲我拱手抱拳,“你叫陈...陈什么来着?” “徐正。”我抱拳回道。 “噢!对,徐正!你小子行啊,镇上的继家小姐也是你走的线吧?!” “真不错!比起徐叔你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这才入捞阴.门没几天吧,就连煞尸的线你都敢走了,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早晚得把我们这些老东西拍死在沙滩上啊.....!”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段大龙,真听不出来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挖苦我! 我只好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有完没完,娘们唧唧的话留着以后再说,既然来了就进来看看!”伍六年不耐烦的对段大龙说道! 段大龙也不生气,迈着大步进了堂屋,进来才看见他身后还背着一根近一人高的棺棍。 段大龙几步就到了柳悦兰尸身面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略带惊惧的说道:“白煞!” “你在好好看看!”伍六年提醒他。 段大龙闻言,又朝着柳悦兰身上其它地方端量。 此刻柳悦兰的裙子可还掀着呢,当段大龙看到她肚子的时候,眉头瞬间就拧到了一块!“尸产婴?”说着,他还用手指在停尸床上沾了点污血,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 我顿时有几分不适,甚至觉得有些反胃。 “尸胎血!真的产尸婴了!”段大龙闻完血后说道。 画面禁止了几秒,我们三人又同时整齐的把目光看向了梁玉彬。 此时的梁玉彬嘴上叼着他之前点的那根烟,不过都要烧到嘴唇了,他还没觉察到。 看见我们都看着他,他才赶紧吐了烟把儿。 我看着烟把掉到地上,滚到那滩污血上,我顿时反应过来一个事儿! 既然是尸产婴,那么产出来的婴儿呢? 我的心噔噔直跳,我们这半天都没关注过尸婴的去向......! 我惊着问道:“等等,尸婴呢?” 登时,他们三人也是满脸惊悸的看向我。 伍六年率先反应了过来:“操!误大事了!快找!他应该就在这间房子里面!” 话闭,我们四人分头围着堂屋搜寻起来。 只是堂屋一共就那么大,加上这是梁玉彬家的老宅,里面值钱的东西早就搬走了,现在里面就剩下几张简陋的桌椅板凳。 随便看一眼里边的东西就一览无余,我们四人确实没发现尸婴的藏身之处。 伍六年甚至把停尸床上的柳悦兰,都给翻过来查看了一遍,就怕尸婴藏在他下面。 可除了一摊污血以外,空无一物! “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段大龙问道。 柳悦兰产子尸时,我们就在堂屋门口,尸婴是不大可能从门口逃出去的,而且我们进来以后貌似也没看到过有东西从门口出去! 伍六年摇摇头,“应该不会!” “你们快过来看!”梁玉彬的惊慌声响起。 闻声看去,梁玉彬正蹲在墙根底下,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等我们到他跟前儿,才看见。 墙根儿上有个盘子大小的黑洞,在洞口的边缘还有一个很小的小血手印儿! 明显,尸婴从这个洞里钻出去了! 但我也很疑惑,尸婴真的有这么聪明吗?这才刚生下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就知道要避开我们! “别愣着了,我们赶紧追,要是让他跑了,真的是闯下弥天大祸了!那鬼东西要是跑了出去,那就得为祸一方!”伍六年急的满头是汗的说道。 我的心也在突突直跳。 段大龙略显慌乱的问道:“梁老板,这...这洞是通往什么地方?” “后院!”梁玉彬回答的很干脆,但他也接着说道:“好像不对,我三叔之前就是把狗栓到后院去了,要是尸婴从逃出去,狗难道不会发下他吗?” “狗不是对邪祟最为敏感的吗?怎么一直没听到狗叫声!” 梁玉彬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狗对邪祟是很敏感的,狗能还能看到一些人看不到的东西,就像之前我们背柳悦兰进来的时候,就被狗遭到了那两条狼狗的阻拦。 虽然后来它们着了柳悦兰的道,撞了祟,可也不能否认那两条狼狗对邪祟是有反应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后院!”伍六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到了堂屋门口! 第109章后院 很快,我们三人也追了上去。 但一进到后院,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我抖了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后院的空地上有一个狗棚,原本应该是栓在狗棚上的两条狼狗都死了,而且死相特别诡异凄惨。 两条狼狗全都是被生生的撕成了几瓣,内脏撒的满地都是,有一只狼狗的头滚落在一边,相对还是完整的,但那双眼睛却瞪的有大又圆,就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 另一只狼狗的胸腔从中间被撕开,一扇肋骨就挂在狗棚上面,整个狗棚四周全是溅落到地上的狗血和内脏,狗血飞溅的范围比较广,几乎整个后院的地上,墙上都是溅到的狗血。 我们四人都杵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两条狼狗那么凶猛,都死的这么惨烈,要是人的话下场怕是不会比这好多少。 梁玉彬是真的吓懵了,他站在我边上我清楚的听到他上牙膛和下牙膛在激烈的碰撞,似乎魂都被吓飞了! 伍六年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别愣着了,赶紧找到他,再拖一会被他跑了,那真就是个祸害了!” 段大龙从后背拿下他那近一人高的棺棍,提在手里怒骂道:“真特么的是个麻烦的鬼东西.......!” 伍六年和段大龙两人左右散开,开始在后院的犄角旮旯里寻找尸婴的藏身之处。 我刚想上前帮忙寻找,伍六年却说:“小正,你和梁老板先退后,那鬼东西不是一般的凶,那是真的会要人的命的!” 他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柳悦兰都彻底变成白煞尸了,他都没说过让我往后退,可见这个尸婴一定是我无法想象的凶! 伍六年说完,从身上的帆布包里,摸了一小块在夜里能泛着淡黄色光芒的东西出来,隐约还可以看到上面有一截红绳,他把那东西挂到脖子上,吐了口浊气之后又找了起来。 而我和梁玉彬则是按照伍六年的话后退了好几步。 “六年叔,尸婴不是才刚生出来吗?为什么会这么凶?”我带着许多的困惑对六年问道。 “尸婴所以凶,是因为它们还在娘胎里,就陪着母尸一尸两命了,连阳世都尚未走一遭,它不凶才怪!” “而且,不是所有胎死腹中的子尸都叫尸婴,只有母尸化煞之后生出来的才能叫尸婴。” “由于母尸化煞本身就带着怨念,再加上子尸胎死腹中幽怨更重,怨上加怨生出来的尸婴直接就是婴煞!” “婴煞一出,要么祸害一方,要么报仇寻怨,而且它们怨念重的连阴司都不会收,夜游神也不会管,只要被我们捞/阴门里的人遇到,都是直接镇尸,镇不住就直接除祟.....!” 伍六年说完这段话,他和段大龙已经把后院的所有角落都搜完了,很明显,并没有发现尸婴! 段大龙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快回去,别光顾着找尸婴从而忘了母尸,那可也是一具白煞,她要闹起来也够我们受的!” 不过伍六年倒是不慌,他在兜里把烟掏了出来,一人给我们散了一根,转而说道:“慌鸡毛,我早就在她大椎骨上钉了枚丧门钉了,她闹不起来,抽完这根烟,我们就是把梁家老宅底朝天也得把尸婴找出来!” 段大龙没理伍六年,他嘴上叼着烟嘀咕着:“还是回去看看才踏实.......”说着离开了后院。 伍六年这时候突然看着梁玉彬问道:“梁老板,你之前的事情可还没交代清楚呢!” “现在又有了个更凶的尸婴,子母煞要是寻仇的话,那真就是必死无疑了,这两条狼狗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梁玉彬本来就被这两条死去的狼狗险些吓掉了魂,现在又听到伍六年这么说,本来还在靠抽烟分散点注意力的他,顿时就被烟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尸....尸婴也会来找我?”梁玉彬边咳嗽边问,就连腔调都变了,惊恐且无力! “那你以为呢?”伍六年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捻了捻,轻佻的说道。 梁玉彬沉默了几秒,突然,他猛抬起头,随即他欲言又止,但这时前院却传来了段大龙的喊声:“伍六年!母尸也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伍六年的反应则更快,他已经朝着前院撒腿窜了出去。 我顾不上再理会梁玉彬,也紧跟了上去。 等我和伍六年跑到前院再到堂屋的时候,原本停尸床上的柳悦兰确实不见了! 停尸床上只剩下一滩尸胎血,还有那枚用来镇柳悦兰的丧门钉,头朝下尖朝上的立在停尸床上。 伍六年快步走到停尸床前,伸拿起那枚棺材钉在手上自己打量了几下,不过他却什么都没说......。 段大龙也是满脸阴霾的看着伍六年。 “怎么回事......柳悦兰怎么还能跑了?”我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要说有伍六年的丧门钉镇着,柳悦兰是无法逃脱的,哪怕她是白煞也不行,毕竟伍六年之前就对他的丧门钉很自信。 不然他也不会放着柳悦兰在堂屋里不管。 听到我的问话,段大龙摇摇脑袋,“鬼知道,我从后院回来,一进堂屋就看到停尸床上就只剩那枚棺材钉了!” “你是直接进来的?”伍六年看着段大龙带着质疑的问道。 “我是在门口把烟抽完才进来的....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怀疑是我藏了母尸不成?”段大龙反过来质问伍六年。 伍六年倒是没急着回答段大龙,而是又看了遍丧门钉才说:“我这丧门钉只要镇了尸,它就不可能自己退出来!” 段大龙一听这话,火,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他把他那根棺棍往地上一杵:“六年,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点,什么叫它就不可能自己退出来,刚才你们三个都在后院,就我先回来了,你的意思就是,老子拔了你的破钉子藏了母尸呗?” 第110章乌皮婴儿 眼瞅着段大龙是真的急眼了,我真怕他和伍六年一言不合就得打起来,我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胳膊,严肃的说道:“你先别急,六年叔也没说就是你拔钉藏尸,也许是尸婴呢,它见我们都在后院,所以趁机溜进堂屋拔钉救母尸!” 伍六年紧接过我的话茬,“就是,你瞎激动个鸡毛啊,我哪句话说的就是你拔的丧门钉了!除了我们四个和尸婴,这梁家老宅里可还有住着一个大活人呢!” “大活人?谁?”段大龙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 不过我已经知道六年说的大活人是谁了,我说:“梁承山!” 伍六年点点头。 “也许不是他,但我们还是别愣着了,先找!”说完伍六年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段大龙却拉住我的胳膊:“梁承山!他住在这儿?” 他来之前梁承山已经睡觉去,他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我听他的语气貌似是识梁承山,但我也没多问,只是冲他点点头“他是梁玉彬的三叔,你来之前他就睡觉去了.....” 说完,我也快步向外走去,段大龙思忖了一会,也跟在我后面。 我们刚出堂屋门,刚好撞见从后院回来的梁玉彬,他的脸色很难看,明显,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梁老板,你三叔在那个房间睡觉?”我有些着急的问道。 梁玉彬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三叔,显得有些困惑,但他还是指着西厢房说道:“最南面的那间就是!” 我没时间和他解释原由,直接撒腿向西厢房走去。 就在我们离梁承山的房间两三米距离的时候,房间的门缝里突然伸出来个脑袋,我猛的停下脚步,被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是不正是梁承山的脑袋吗! 他伸出头之后,那张皱皱巴巴的脸上两眼珠子提溜乱转,在我们几个身上扫视了一圈之后,“蹭”的一下从门缝里面窜了出来。 眨眼的功夫梁承山已经窜到大门口,那速度堪比受了惊的野兔。 但段大龙也眼疾手快,抄着他那根棺棍就丢了出去,随着一声闷哼,棺棍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梁承山的小腿上。 梁承山身子一晃打了个踉跄,险些没栽倒在地上,不过他也不跑了,明显段大龙这一棍子砸过去,他疼的着实不轻! “你跑什么?”段大龙对他喝道。 不过却没得到回应。 梁承山歪着身子背对着我们,但在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毛绒绒的,活脱脱的就像刚出生的长毛猴! 伍六年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他在我身后突然说道:“他手上提着的就是尸婴!” 我心咯噔一下。 段大龙这时候不知道从哪摸了盏小电筒出来。 对着尸婴就照了过去。 当光线照到尸婴那一刻,我腿都软了,头皮发麻! 那是一个乌黑皮的婴儿! 长了一身青绿色的毛发! 眼睛红的发亮,它的四周貌似还围了一圈黑气。 最邪乎的是它还长了满嘴的獠牙! 见段大龙拿手电筒照着它,它冲着我们龇牙咧嘴,一副要扑过来撕人的表情,面目可憎! 联想到那两条被撕成七零八落的狼狗,我浑身一阵发寒! 但我也发现它胸前被贴了一张红纸符,手脚也被红绳捆着。 令我诧异的是这梁承山会镇尸? “老东西,你把尸婴镇着要拿去哪,快把它给我放下!”伍六年往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 只是,梁承山连头都没回。 不知是耳背没听见,还是故意不愿回头。 “跟他废什么话,我那一棺棍打到了他的小腿了他跑不了,我们直接上去抓住他!”段大龙边说边往前走! 可他刚走了没两步,梁承山回头了,他声音干涩的说道:“段家小子,你这根棍子要是打偏了,你今天可就沾人命了,念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再乱扔,我可保不齐你会出什么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说出这种威胁人的话,听上去很滑稽,但我却一点都不这样认为,甚至还觉得梁承山真的敢去杀人。 当然,也许是因为梁承山给人的感觉,就带着一股子阴狠毒戾...... 而且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梁承山和段大龙是认识的。 段大龙沉默了没说话,倒是伍六年去提着嗓门说道:“老东西,口气倒是不小,你心里没鬼你跑个鸡毛?你要拿着尸婴想去哪?要是被它跑了出去,杀人害命,这个责任你来负?” 不等梁承山回答,伍六年直奔他而去,明显,是想直接抓住他。 不过梁承山反应也不慢,他把尸婴提到半空,略显狰狞的说道:“你在往前一步,我就揭了镇煞符把它丢出院子,它要是跑到了外面,你觉得就凭你们这几块料,能抓住它吗?” 闻言,伍六年没在继续往前走了,但也不慌不忙的说:“你丢一个我看看!你能镇住尸婴,它的习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你把他放了,到时候先死的也是你们梁家的人!” 我心咯噔一下,可我知道伍六年说的是什么意思。 母煞尸带着怨念产下尸婴,那么她的怨念也被尸婴继承,尸婴这东西本来就因为没能来到阳世做人怨念深重,当它继承母尸的怨念,那么它也会把母尸的怨念变成自己的执念,它会替母尸或者和母尸一起去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尸婴也好煞尸也好,杀人之后就会变的暴戾成性,凶狠异常。 梁承山听到伍六年话却发出了阴冷的笑,笑完他才说道:“我们老梁家可生不出来这样这野种......!” “三叔....!”这时远在我们身后的梁玉彬很是惊惶的大喊了一声! 可是梁承山的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让人心里疑云密布。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梁玉彬的孩子?”伍六年不解的问,不过声音很大,不然梁承山听不见。 第111章家丑 梁玉彬这时已经从我们后面走到伍六年边上,两人并肩而站。 但他却似乎有意想打断伍六年问梁承山的问题。 梁玉彬把话题一转:“三叔,你把尸婴给我们,你要它有什么用?” 梁承山那双眼珠子一转,摇了摇头说:“玉彬,有些东西我说了你也听不懂,这小贱种我有大用。你难道还想留下这小贱种把他埋进梁家祖坟?” “另外,你听三叔一句劝,柳悦兰那贱.人你也不能把她埋进祖坟,她不配!” 我皱着眉头看着梁承山,他骂尸婴是贱种,说柳悦兰是贱.人,话里话外对他们都是充满了鄙弃、厌恶。 再结合他之前说的梁家可生不出来这样的野种!梁承山这是再指柳悦兰红杏出墙,而且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并且,梁玉彬对他三叔的话也不驳斥,似乎默认了! ....... 梁承山说完这席话,也不管我们怎么想,转身就向门外面走去。 “老东西,我让你走了吗?把尸婴留下!”伍六年呵斥道。 梁承山停下脚步,回头阴笑着说道:“你敢往前就我立马就放了尸婴,它要是出去杀了人,这孽债还得他来背!” 梁承山说的‘他’就是我,他正拿手指着我呢。 我心咯噔一下,(大声问)“你什么意思?” 梁承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的说:“你知道尸婴是什么吗?” “这可是祟物、婴煞,阴司那里他们连个名都没有,这是阴间不收,阳间不容的凶祟!你是缝尸匠,你帮那个贱.人修身,补魂,让她生下这贱种,你已经造下阴孽了!” “要是尸婴出去害了人,阴司只会把这笔孽债记在你头上!那时候,你不是意外暴毙就得横尸街头!” “不过吗,我还真得谢谢你呐,不然,我还真无法得不到尸婴这种东西!” 梁承山说完,笑了,笑声恣意..... 而我,愣住了! 我知道梁承山说的多半是真的!也就是说,我或许已经闯祸了! “小正,别听这老东西瞎咧咧,他能懂个鸡毛!”伍六年转身对我说道。 接着,伍六年猛的转身,就冲梁承山冲了过去。 但是梁承山反应更快,“呲”的一下,他直接撕下了贴在尸婴胸前的那张红色镇煞符。 顿时,院里刮起了风,这风“嗖嗖”的,刮在我身上就像是有人拿着细木条在抽我一样。 只是下手没那么重,但也是诡异到了极致! 而且尸婴发出嘿嘿嘿尖利刺耳的笑声,那声音听着就让人全身发麻...... “你以为,我只是嘴上说说?”梁承山说着举起尸婴就要往外丢。 “等等!尸婴你可以带走,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要它的原由!”伍六年停在原地,一字一顿的说道。但也意味着他妥协了! 梁承山闻言,把镇煞符往尸婴胸前一贴,双眼深邃的看着我们说道:“哼,你没必要知道!”接着,梁承山转身佝偻着身子瘸着腿向门往走去。 “伍六年,追不追?”一直没说话的段大龙突然问了一句。 “追鸡毛!把他逼急了那老东西真把尸婴一放,那就真的闯祸了!尸婴的事晚点在研究,梁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伍六年双眼瞪着梁玉彬说道。 我现在心情有点烦躁。好像被梁玉彬摆了一道,但细琢磨好像也不能怨他,要是我早点发现柳悦兰是个孕妇,或许是另外一个结果,归根结底还是怨自己....... 梁玉彬的神色阴晴不定,但看他对尸婴被带走的态度,也就说明了一切! 这尸婴不是他和柳悦兰的骨血! 沉默了许久,梁玉彬长叹了一声:“悦兰背着我偷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件事一开始我并未察觉,大概几个月前,柳小欣突然告诉我悦兰背着我在外勾搭了别的男人!” “当时我是不信的,我和悦兰成亲十年了,她对我一直都是温柔贤惠,通情达理,她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当时就把柳小欣训斥了一顿,并且警告她在敢胡说八道,我就让她滚蛋!” “可渐渐的我貌似也发现了端倪,悦兰几乎每天都要出去,而且每次都会浓妆艳抹,精心打扮一番,每次回来她都是一脸的疲倦,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淡漠了很多。” “并且,我发现她的肚子开始变大了,那时候我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真的背着我出去偷.腥了....!” 梁玉彬说到这里更咽着,久久不愿往下说。 但我心有很多疑惑,我问道:“梁老板,你说是柳小欣告诉你的,她不是你媳妇的堂妹吗?她怎么会告诉你这种事?” 在我看来,这种事柳小欣作为柳悦兰的堂妹,即使看见了恐怕也不会告诉梁玉彬的! “小欣她喜欢我!她对我表白过好几次了!只是我和悦兰是夫妻,我是不可能会接受的......”梁玉彬看着我眼神坚定的说道。 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之前在梁玉彬家门口看到柳小欣那么冷淡,我还很不解,现在我懂了,对她来说柳悦兰或许是她的情敌,柳悦兰死了她也就没有太多的情感波澜....... “梁老板,不要避重就轻,这些糟烂事我们没兴趣听。我想知道柳悦兰怎么轻生的,轻生的原由是什么!”伍六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抽着烟不耐烦的说。 梁玉彬听到伍六年的话也不生气,点点头说道:“悦兰自尽的那天下午,她把那个狗男人带到家里来了!” “当时我和小欣从外面回来正好撞见,只恨,我没能追上他不然.....”梁玉彬说到这里攥着拳头,咬牙切齿,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咳咳”伍六年轻咳提醒他说重点! 梁玉回过神来继续说:“人都被堵在家里了,柳悦兰竟还不承认,甚至还说是我嫌她人老珠黄了,特意找个男的来陷害她......” “我当时一生气就扇了她两巴掌,成亲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对她动手。”梁玉彬说到这里再次停下,伸出手掌怔怔的看着,脸上十分的懊悔。 这次轮到我不耐烦了,我说:“梁老板,你干脆点一次说完,这样说话无异于钝刀杀人.....” 梁玉彬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打完她,她转身就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说什么让我原谅她,我当时已经气糊涂了,我下意识的说了句,你去死,我就原谅你,说完我就气呼呼的和柳小欣出了门。” “直到晚上我隐隐觉得不对,而且眼皮跳的厉害,我就赶紧回了家,没想到悦兰已经......” “是我说的那句话害了她.......” 说完梁玉彬蹲了下去失声大哭。 我虽然听明白了,但是好像谜团更多了,等梁玉彬哭的差不多了我问道:“梁老板,你说你和柳悦兰成亲十年了,你们没有子嗣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之前就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为什么直到撞见了那个男人你才发怒呢?” 伍六年这时看向我,冲我挑了挑眉毛,示意我问的好。 但梁玉彬回答的也干脆:“我那方面不行,但也不是彻底不行,就是无法生育,当我得知悦兰怀了别人的孩子的时候,我虽然生气,但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命中注定老天爷要送给我一个孩子,所以我选择了忍气吞声。” “只是看到那个男人,我就再也忍不住了......” 第112章可悲可泣 梁玉彬说完好像释怀了很多,没在继续哭泣,转而说道:“现在我该说的也说了,悦兰的事还得请你们帮着费点心!” 伍六年没说话,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梁玉彬,似乎对他的长篇大论并不相信。 梁玉彬察觉到伍六年那种不信任的目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和伍六年对视,甚至连我的眼神都不敢看,而是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段大龙说道: “段棺爷,悦兰应该就在我三叔的房间里,还得劳烦你把棺材弄进院里,先让悦兰入棺。” 段大龙点点头应了一声:“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接着梁玉彬朝着他三叔的房间走去,直接无视了我和伍六年。 “你俩别愣着了,搭把手帮我把棺材弄进来!”段大龙,有些尴尬的说道。 伍六年白了他一眼:“弄鸡毛,让我和小正去搬棺材亏你想得出来!” 我以为伍六年这么说段大龙会生气,没想到他却拍了拍脑门,“哎哟!我把这茬给忘了,我的错....”说着就自己出去搬棺材去了。 我不解的看向伍六年。 他掏了两根烟递给我一根:“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捞阴/门里的人,那就得恪守其职,不然就是翘活儿,没有师承的话就得被人说是杂门,野路子。” “不好听不说,传出去接活也不好接。当然有不少野路子还是挺厉害的,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可我们不是,我是背尸人,你是缝尸匠,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所以段大龙的棺材就让他自己抬去吧......” 伍六年说完,我听懂了烟也正好抽完,我们走到梁承山的房间。 一进门,我顿时被吓了一跳。 梁承山的房间里放着一口红棺,鲜红的外表看着就让人很心悸! 奇怪的是红棺大头朝外,小头朝里正对着房子的门。 在房间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分别各有一面招魂幡。 看着就像是布置了某种阵法。 房间里还放了至少十多摞的黄纸钱,在棺材侧面还有一个被烟熏到发黑的火盆,里面有不少纸钱燃烧过后留下的碎屑。 我在房间里面没有看到床,但是梁玉彬之前说过他三叔除了自己睡觉的地方,不会进梁家老宅其它的任何房间。 下意识的我嘀咕了一句:“梁承山难道是住在棺材里吗?” 梁玉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陈师傅,我三叔这人就是很怪,一直都是住在棺材里,我问过他,他说他没有子嗣,将来入土了没人惦记,现在先把自己将来要到那边的钱准备好!” 伍六年这时突然说道:“准备个鸡毛,梁承山那个老东西也就忽悠忽悠你。” “红棺挡煞,魂幡聚阴,那老东西是惹到凶到一定境界的凶祟了!我没猜错的话梁承山平时应该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并且几乎不会离开这个房间,平时也都是待在这个棺材里面吧?” 梁玉彬惊愕的看着伍六年连着点了好几下头,随后他思忖了一下:“十多年了,我三叔无论白天昼夜基本都是待在这副棺材里,我一直都以为他是精神出了问题.....” “对了伍六年,你说的红棺挡煞,魂幡遮阴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三叔得罪了什么凶祟?” 我也好奇的往前凑了一步,紧盯着伍六年。 “魂幡聚阴,四面魂幡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叫四方聚阴,是用来聚集周围四个方向的死气,把这间房子营造成是个死地的假象。” “红棺挡煞,说起来就复杂了,那得说到棺材的做法,我就不多解释了,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副红棺,是槐木做成的,槐木做成红棺,再放入死地那就成了阴冲煞!梁承山躲到棺材里面,就能遮蔽自己身上的生气,隐匿自己的生机。” “他的得罪的凶祟就会找不到他,即使找到他,但有阴冲煞护着也奈何不得。但是用到这种阴冲煞也就真的算是苟活于世了,天天躲在棺材里面,活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那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伍六年说的我心噔噔直跳,梁承山都有本事镇住尸婴,但他得罪的凶祟竟能把他逼到整日藏在棺材里,足足十余年,可想而知,那东西得凶到什么程度了? 但我对地上第火盆很不解,“六年叔,那么梁承山为什么要烧纸钱呢?” “天天躲在棺材里,平时他不敢出去,这房间可是阴冲煞,长时间不补充阳气,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他烧纸钱是靠火来补充阳气保命用的!” 说完,伍六年围着棺材转了两圈,接着说道:“段大龙那副棺材不要用了,柳悦兰被梁承山装进了这副棺材里,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就用这副棺材埋了吧!” 我和梁玉彬顿时瞳孔紧缩,惊诧的看着伍六年,但他却很平静,似乎从进这间房子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 “魂...魂..魂飞破散?”惊愕了很久我才说出这几个字。 伍六年点点头,“那老东西,手段太狠了,柳悦兰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猛的一下,我知道了,这房子里的布局叫阴冲煞,柳悦兰已经之前已经化成白煞了,她被梁承山装进这个棺材,那可不就是成了真正的阴冲煞吗,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突然,我嘴上猛的回甜一下,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接着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伍六年家里的床上了! 一睁眼我就到看到伍六年那张黢黑的脸,他正瞪着两大眼珠子看着我呢,我俩四目相对的同时,伍六年惊讶的说道:“小正,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的话我都要给陈叔打电话了,你这次可把你六年叔我半条命都吓没了!” 我冲他苦笑:“六年叔,我怎么回来了,柳悦兰呢?” 伍六年长叹一口气,“能起来吗?起来边吃饭边说!” 听到吃饭两个字我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我试着动了动,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但我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 现在天还是黑的,我好奇的问道:“六年叔,我们才刚回来?” 伍六年摇了摇头,“你都睡了白天一整天了,你晕过去没多久天就亮了。” “走,饭菜我都准备好了,你一直不醒,我可是连饭都吃不下......!” 我给他个笑脸...... 饭桌上,伍六年准备了很多美味佳肴,香酥鸭,酸菜鱼,辣子鸡,炖肘子....还有好几道菜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但是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伍六年拿出来一瓶老白干,问我要不要来点,但是被我拒绝了。 我是饿坏了,一个劲的往嘴里面胡吃海塞,吃的那叫一个香,伍六年一开始还慢吞吞的慢饮细品,但是看到我对着饭菜风卷残云的状态,他怕我不给他留,直接一口闷了大半杯老白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伍六年剔着牙,我开始问他柳悦兰的事情。 “六年叔,我晕倒之后柳悦兰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伍六年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处理,都魂飞魄散了,只能办个豪华的丧礼尽量的弥补呗。” “梁承山那个老东西,下手实在太狠,柳悦兰或许生前做的确实不对,但是她化成白煞尸之后,并没有害人,只是想把阴胎生下来。” “没想到却落了个这么下场,只能说的确可悲可泣......” 第113章钱是爹 伍六年这么说,我沉默了很久。 红杏出墙这种事,固然可气,可是柳悦兰已经搭上了人命,而且是一尸两命,俗话说人死债消,她实在不该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并且我是缝尸匠,我已经帮她修了身,补了魂,她是可以去投胎的........ 也许我的那口黑血,就是我没能让她去投胎的代价,是我欠下阴债的一种惩罚! 同时我更相信了梁承山说的那番话,尸婴要是出去害了人,那么它的阴债只会记在我头上。同样我以后缝的尸要是害了人,孽债也是记在我头上,孽一旦过重我可能真的会遭遇不测,横尸街头! 突然,我也就知道了我二爷的怪病是怎么来的了,不正是阴债的惩罚吗? 想到这儿,我突然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伍六年貌似看出了我的焦躁不安,他递给我一根烟,接着说道:“小正,尸婴的事情暂时急不得,梁承山那个老东西应该不是拿它去害人,他应该是想用尸婴去对付那个缠着他的凶祟!” “你放心,尸婴要是害了人它就会变得暴戾成性,梁承山让柳悦兰魂飞魄散了,尸婴和母尸那可是母子连心,它会去找梁承山报仇,到时候先死的也是他梁承山!” 听到伍六年这么说我的心里好受多了,但我同时也有个疑问,“六年叔,梁玉彬说的关于柳悦兰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伍六年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本来还在吧嗒着烟呢,突然停了下来,一拍桌子:“是个鸡毛!他那些话在我看来只有两句是真的!” 哪两句? “柳悦兰是自尽,孩子不是他的!” 为什么? “你想啊,我们到梁玉彬家背尸的时候,柳悦兰已经以怨化阴了,要是她是被人害了的话,她一定会报仇的,再执念驱使下,她不会只是在死后走回了房间!” “孩子不是梁玉彬的就更简单了,凭他对尸婴的冷淡。在加上梁承山敢放尸婴,要真是他骨血的话,梁承山只要放了尸婴,即使尸婴对梁玉彬没有怨念,尸婴也会一直缠着他.....!” 伍六年说完,倒了一杯老白干,貌似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不过我还是问道:“六年叔,那为什么说梁玉彬说的其它话都是假的?” 伍六年笑了笑:“小正,你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很多东西你都不懂!” “梁玉彬说他拒绝了柳小欣这种鬼话,也就你能信他!” “至于他说的什么,柳小欣告诉他柳悦兰偷人之类的就更扯淡了,我甚至都怀疑是他和柳小欣给柳悦兰做的一个局,让她去偷人......” “算了!这些个糟烂事,我们猜也没用,你还是好好研究你二爷给你的书吧,今天你吐血那种情况应该是因为缝尸禁忌吧!缝好尸,让它们能去投胎才是你该研究的事...!” “梁玉彬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面我们想法找到尸婴送它去投胎!解了你的孽债。” 伍六年说完,我猛的点点头,我的确要心无杂念的学完《缝尸录》里的东西,不然继续吃捞阴/门这碗饭,我早晚的出事! 我正想着呢,门外传来几下脚步声,“伍六年,你的财神爷到了!” 闻声看去,竟然是段大龙,他提着两个箱子,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你来干鸡毛,老子这没棺材给你抬!”伍六年瞥了段大龙一眼说道。 段大龙也没生气,提着两个箱子走到边上坐下说道:“梁老板让我把捞阴钱转交给你们,他特意一人多给了你们十万!” 伍六年闻言,两眼冒着光,喜笑颜开的说:“哎呀!这不是段兄吗,晚上多喝了几杯刚才没认出来,怪我,怪我.....!”说着给段大龙递上一根烟。 段大龙接过烟,瞪了一眼:“你改个名吧,别叫伍六年了,叫钱是爹!” 伍六年哈哈一笑,接过箱子直接打开。 当我看到箱子里红彤彤的一摞摞的百元大钞,我也激动的心噔噔直跳。 接着伍六年开始数钱。 一人多给十万,那也就是说我和伍六年各得十五万! 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见伍六年在数钱,段大龙对我说道:“梁承山和尸婴的下落,我已经让手底下的八仙留意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们!” 我点点头,随即问道:“你和梁承山是怎么认识的?” 段大龙愣了一下,“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和梁承山就见过一次面,那还是十多年前了,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找媳妇都比较难,于是我就托了人帮忙找,稀里糊涂的就找到了梁承山那里。” 我一听是这样认识的,也就没那么好奇了,我还以为段大龙和梁承山有什么交情呢。 但是段大龙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还再继续说,反正伍六年在数钱我也就听他继续唠。 段大龙接着说:“媒人给我说的是,那姑娘才二十出头,是梁承山的一个远房亲戚,就是礼钱要的高,得十五万,十几年前那个数字可不少了,但我一想自已三十出头了,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要是愿意,这个钱也值!” “等我东拼西凑的把钱凑齐,去见面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那姑娘手脚都被捆着,嘴上被碎布堵着,我一看这姑娘就不是梁承山的远房亲戚,说不定还是梁承山拐来的,当时我就没敢谈这件事了,只是说自己没看上!” “那个姑娘长的是真的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反正就是美,但我怕来路不正,到时候钱没了不说,连媳妇也捞不着。” “其实那个姑娘就是柳悦兰,本来梁承山是要把他介绍给我但老婆的。” 听到段大龙说的这些话,我觉得和尸婴也没什么关系,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让段大龙一定要帮忙留意着尸婴和梁承山的下落。 一旦有消息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段大龙点头答应之后,起身告辞。 第114章有股子死气 接下来几天我们都无所事事,我研究缝尸录,伍六年则是因为上次背阴山受的伤还没完全好利索,从而天天在房间里喝酒看电视养伤。 直到第五天傍晚的时候,马疯子来了一趟。 但他听说我们在梁家处理完事情,梁承山带走了尸婴以后,马疯子一脸的焦急,他说尸婴可不是不比一般的邪祟,必须得想办法处理掉。 为此他打算拉着我去一趟梁玉彬家,再了解一下情况。 尸婴的事情我本来就很担心,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没有拒绝,索性答应了马疯子。 出了伍六年家,天黑已经彻底黑了。 伍六年家这边属于老镇,门口路边上的路灯大部分都坏了,只有偶尔路过那么个一两个还亮着。 只是光线异常的昏暗,马疯子和我都不会开车,好在梁玉彬家在古德镇的另一头,走路也不算远。 马疯子和我并排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拖的老长。 我闷着头走路,马疯子气定神闲的抽着喇叭烟。 我们抄的是近道,相对较偏,偶尔能遇上几个过路人。 走了不多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事。 也是我很想明白的事情。 我问道:“马叔,你在背阴山里被黑雾缠绕,还用哭丧棒打散了何晚生青煞尸的怨念,是怎么做到的?” 问完,本来还在走路的马疯子忽然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马疯子这反应,看的我心里面突突直跳。 全身都不自然起来。 沉默了几秒,我冲马疯子尬笑了笑:“马,马叔,我就是好奇,你别多心,我知道捞阴.门里的人,有些本事不能对外人说。” 我说的是实话,捞阴.门里的人,自己的本事轻易不会对外人说,怕被人学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保不齐就会害了人。 例如一些对付鬼祟的咒语之类的东西。 不懂行的人听到学了去,但又有没掌握咒语里面的奥妙,精髓,回去一通乱试。 反而惹祸上身的人不在少数。 我在想马疯子使用的那种本事,冲他这个反应,应该也是秘不外传的,那样的话我这么直白的问他,就显得很唐突了! 气氛有些凝重。 但听到我的话,马疯子摆了摆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你也不要对外传。 我心里一喜,重重的点点头。 马疯子接着说道:“神打术!” 说罢,马疯子没有再过多的解释,他怔怔的掏出烟纸,卷起了喇叭烟。 可我却发现,提到神打术,马疯子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似乎,他想到了一段伤心的往事。 但是简短的神打术三个字,透露给我的信息却是无比的巨大。 神打术,缝尸录里有记载。 神打术,有多种叫法,通灵术、请神术、神打....这些都是它的名字。 而且神打术,也有不同的版本。 有道门传承、能人自创,民间野路子改良..... 经过无数人的推论演绎,神打术,也变得神秘莫测。 而且也有好有坏,有人用它来对付凶尸鬼祟,也有心术不正之人,用它弄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但是无论神打术怎么变化,它们之间都有着情丝万缕的瓜葛。 那就是能‘请神借力’! 利用常人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力量为自己所用。 不由得,我想到了,在背阴山马疯子去埋无头鸡的时候,我看到站在马疯子面前,一声白衣,帽子上写有‘一见生财’的人! 一想到这,我心里头突突一跳! 我看马疯子的眼神都变得诧异了许多。 很快,马疯子卷好喇叭烟,又开始向前走去。 冷不丁的马疯子忽然对我说道:“别琢磨了,我的神打术,请的不是什么神仙,只是我有阴眼,能够通灵,借阴差的力量,来对付那些不愿前往阴司哪里报道的鬼祟,让它们不能破坏阳间的秩序罢了!” “你马叔我也没那么神秘,和你一样只是个大活人而已,我们要做的就是遵纪守法,踏实本分的吃死人这碗饭!” 我笑了笑点头回应。 紧跟着,马疯子的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明显他是不想再给我说过多的东西,我也不好在问什么。 后面一段路,我和马疯子几乎没有交流。 直到到了梁玉彬家外面的那一截路。 梁玉彬家所处的地方,是古德镇的小富人区。 一条长长的街道,把富人区分成了两半。 街道旁还有整齐划一的绿化,就连路灯都是亮堂的晃眼,和伍六年家那片,破旧老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当我们靠近梁玉彬家的时候,在他大门的斜对角也有一盏路灯,路灯上面的灯罩已经没了。 只剩下一根电线上面吊着一个灯泡。 今晚也没有风,可那个灯泡就那么吊在空中左右摇曳着,并且像是接触不良似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光线晦暗,显得梁玉彬家门前那一块都比别处暗了不少。 还没到门前,马疯子就站街道上,仰着脑袋看着那盏路灯。 声音冰冷的说道:“有股子死气!” 我顿了一下,用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 细闻之下,我还真感觉到了异常。 但在我看来那不是死气,更像是一种沉闷哀伤的气息。 这种感觉大多数人应该都有过。 在村里或者邻居家有人死去,当死者下葬后的几天之内,在那家人的附近,都会弥漫着这种沉闷哀伤的气息。 同时我也很困惑,何曼凝给我们的信息,梁承山是在梁家老宅死的,气息怎么会跑的古德镇? 我正想着,马疯子已经朝着梁玉彬家走了过去。 当我走到门前的那一刻,我却愣住了! 梁玉彬家门前拉着警戒线,大门紧闭,上面贴着封条。 我和马疯子相互对视了一眼。 “马叔,这是个什么说法?怎么扯上警戒线了,梁承山不是死在梁家老宅吗?” 我把我的不解,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马疯子摇摇了头:“应该不是梁承山,说不定这房子里也出了什么案件,扯了警戒线,又没人在这守着,说明事情发生已经有段时间了,起码不是今天发生的!” “而且看这模样,这房子里面应该没人!” 闻言,我眼皮微跳,顿时有几分不详的预感。 第115章我见过你 马疯子左右看了看,又对我说道:“小正,门上贴着封条,那东西我们不能动!你爬上围墙头,看看院里的情况,我在外面给你看着人!” 我看了看梁玉彬家的围墙,也就两米多高,我爬上去,倒是不难。 随即,我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瞥了瞥左右两边,确定四周没人后,我才点头回应马疯子。 马疯子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走到路边,蹲在地上卷起喇叭烟,给我放哨去了! 马疯子到位之后,我转身到到了墙根底下,找个相对容易攀爬的地方,往上啐了吐沫搓了搓,双腿蓄力朝着地上一蹬,蹦起来抓住了围墙头。 接着两只胳膊一用力,人就爬了上来。 但我不敢完全爬上去,只能双脚顶住围墙的墙壁,双双紧紧的抓着墙头,支撑着身体,露出半个脑袋查看院里的情况。 一眼望去,院里一片漆黑,房子里连个人气都没有,甚至还很阴森,可怖。 但当我的视线看到院子里的那一刻,我直接僵住了! 在院子的正中央,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本来它和夜色融为了一体,我很难发现它。 只是在我看过去那一刻,那团东西正好动了一下。 一时间,我没看清它究竟是什么。 但我有种莫名的心悸。 人的眼睛,在刚接触到黑暗的时候,会有短暂的致盲。 但很快就会适应。 等我适应了院子里黑暗,我看院里的那团东西,也就越发的清晰。 一声细密的长毛,活脱脱的像是一个长毛猴的模样。 并且在它的面前,还有一个木椅子。 在椅子上面放着的竟然一个灰黑相间的相框! 相框里面的照片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魂飞魄散的柳悦兰! 那是她的遗照!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看向柳悦兰遗照的时候,我发现她也两眼怨毒的盯着我。 盯的我头皮发麻! 我强忍着恐惧,继续盯着遗照面前那团黑漆漆的东西。 其实我已经大概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 它是尸婴! 只是我想更确认一些! 我屏着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动静。 紧跟着,我就看到尸婴竟然是跪着的。 它竟然是在跪拜柳悦兰的遗像! 这是,尸婴拜母? 骤时,我心跳频率猛然加快。 煞尸拜月,我在缝尸录看到过记载。 那是煞尸想让自己的煞怨之气不散,需要借助日精月华,所以才会有煞尸拜月这种传说记载下来。 可尸婴拜母,这种事情要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相信。 尸婴和母尸是子母煞,煞尸是不会带七情六欲的,它怎了可能会拜母? 我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只看见尸婴跪伏在地上,仿佛还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悲惨,哀嚎。 但是仔细用耳朵听,又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没来由的,一股沁人心脾的恶寒顿时涌上心头。 我爬山墙头这会,时间也约莫过了七八分钟。 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体力已经不支了,但我也不敢轻易的退回去,生怕发出动静惊扰到院里的尸婴。 就在我思考着该怎么退下去,告诉马疯子尸婴就在里面的时候。 蹲在路边放哨的马疯子却干咳两声,压低着嗓门喊道道:“小正,快下来,有人来了!” 马疯子的声音确实不算大,可偏偏听到的他声音的却不止我一个。 院子里的尸婴,它也听到了马疯子的声音! 在马疯子说完话的下一秒,尸婴猛然从地上直起身子,瞬间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直直的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登时,我吞咽了下喉结,不知所措的和尸婴对视着! 一身尸毛,眼睛血红,满嘴獠牙。 仅仅对视了一眼,我身上的白毛汗就蹭蹭的往外冒! 倒不是完全因为害怕。 毕竟我这是第二次见到尸婴了,而是因为尸婴身上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使人喘不开气儿! 忽然,原本还在和我对视的尸婴,竟从地上站了起来! 它的个头不高。 几十公分的样子,可却是个罗圈腿,两条细小的双腿,像是两根干透了的小木棍一样,并且弯到一定的弧度,两条腿几乎拼凑成了一个圆圈! 上次尸婴是在梁承山手上,我看的不是那么仔细,没有发现尸婴的肚脐眼上面,竟然还有根脐带。 长长的脐带顺着尸婴的肚子,就那么拖在地上,那种景象,任谁看了都得头皮发麻! 场面静寂了几秒,我身后再次来马疯子的催促:“小正,快下来,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我讷讷的想回应,可话到了嗓子眼又说不出来,被尸婴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怕它跑了,也怕它受了惊,直接朝我扑过来。 只是几秒后,尸婴却向后退了一步,对我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凶相,接着两腿蹬地直接朝着另一面围墙跳了出去。 瞬间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我心头狂跳。 还好尸婴不是朝着我来,不然凭着它一跳就能越过围墙本事,要是冲我来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尸婴消失,我不敢再磨蹭,双手一松,顺着围墙滑到了地面。 顾不上多想,迈开步子,向马疯子跑去。 只是当我到了马疯子跟前的时候,他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看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狐疑的对我和马疯子问道:“你?你们俩在,干什么?” 我心咯噔一下,这男人八成是把我和马疯子当成小偷了! 我挠挠脑袋:“呃...尿急!尿急!” 话音刚落,男人却对我拜拜手:“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 我一脑门问号的看着他:“我?” 男人点点头:“你和伍六年来给柳悦兰背尸的那天,我看见过你!” 我:“?” “你是来找梁玉彬的吧?我是他邻居,我姓张,我就住在对面!”姓张的男人,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座房子对我说道。 我和马疯子,都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姓张的男人。 “张先生,我们是来找梁玉彬的,可他好像不在家?”我出声问道。 张姓男人眉头一凝,一副吃惊的样子:“古德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不知道?” 张姓男人这话问的糊里糊涂的,让我脑袋一懵,只能对他摇摇头:“张先生,出什么大事了?” 第116章绝户 “梁玉彬,他,他死了!”男人有点惊恐的对我们说道。 但是他一语既出,我和马疯子都为之一惊,顿时打起精神十分困惑的看着他! “怎么死的?”马疯子开口问道。 张姓男子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翼翼的左右环顾,像是戒备着什么的,又眼神神畏惧的看了梁玉彬家的房子:“在这地方说,不好!换个地!” 神神叨叨的样子,弄的我心里都有几分不安。 我回头看看梁玉彬家的大门,又看了看马疯子,尸婴的事情,当着这男人的面我也不好告诉马疯子。 只能征求马疯子的意见。 马疯子沉默了一下:“那行,你带路!” 张姓男子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去我家吧,几步路就到了!” 说完,也不等我们回应,张姓男子就带我们横穿过马路,直接把我领回了家。 进了大门,我发现这边的房子好像都是一个样,二层小楼,前面带着一个院子。 唯一不同的是,这姓张家的院子里面有个小凉亭。 凉亭里面还有茶具。 姓张的引着我和马疯子到小凉亭里面坐下。 又给我们一人到了一杯茶。 不过我和马疯子是谁也没喝。 接着他说道:“今晚要不是看到你们,我明天都要去找伍六年了!” 伍六年是背尸人,古德镇的男女老少几乎都认识他。 男人说出伍六年的名字我倒是不奇怪。 但是他要找伍六年,我就很困惑了。 看他这面相,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也不像是家里有人去世的样子,也不可能是去找伍六年来背尸。 “你找伍六年干什么?”马疯子面无表情的问道。 张姓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又是神神叨叨的看看四周。 接着把身子往我们这边凑了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要说的都是真的!” “我,见,鬼,了!”张姓男人压低着声音,一字一顿的对我和马疯子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微跳了一下。 但姓张的说完,又坐了回去,下意识的还耸了耸肩,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马疯子却明显神色诧异的看着他:“和姓梁的那家子有关吧?说说看!” 听到这话姓张的明显的松了口气,但他貌似还不放心,甚至起身走到大门前,伸出头去看了看,没发现门外有东西后,才把大门反锁了回来。 坐回原位姓张的才开口说道:“梁玉彬死了!但他被鬼害的!” 说着他又停下了,貌似想看我和马疯子的反应。 我挠挠头说道:“说下去!” 姓张的点点头,不过还是没往下说,他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像是不知道从哪说起。 马疯子不带感情的说道:“从头说,把你见到的,听到的都说出来!” 姓张的闻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茶水,咕嘟咽下去后,开始说道:“我和梁玉彬其实是一个村子的!几年前我们一起到了这里买了房子,我和他做了邻居!” “但是我们搬到这里没多久,我就发现,每当深夜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个鬼祟在梁玉彬家门前徘徊!” “那个鬼祟也不进去,也不敲门,就是在深夜的时候,直愣愣的在梁玉彬家门前守着!” 我听的有些发懵,不自主的打断了姓张的话:“你怎么知道,守在他家门前的是鬼祟?” 但姓张的,像是知道我要这么问一样,他苦笑了一下:“我面对面的见过它!” “前几年我的生意不景气,造成我经常失眠,加上我爱喝浓茶,喝完就更睡不着了!” “所以我每当深夜的时候,都要出去围着外面的街道跑几圈,跑累了,再回来睡觉也就踏实了!” “也就是在那时,我发现了,守在梁玉彬家门口的那个鬼祟!” “一开始我也没太在意,毕竟我和梁玉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的多多少少都会得罪人,我那时候以为是梁玉彬得罪到什么人了,所以别人找了人扮鬼吓唬他!而且那个鬼祟也不是天天晚上都来。” “可渐渐的我察觉到了不对,扮鬼吓唬梁玉彬,应该敲门,或者想法进去啊,大半夜的守在门口,梁玉彬又不会出来,这样守着有什么用?” “于是有一天晚上,当我又看到那个鬼祟,守在梁玉彬家门口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忽然想上去和它打个招呼!” “可我都走到它身后了,它也不回头,就僵硬的站在原地,面对着梁玉彬家的门。” “我一看这家伙,还挺敬业,于是我喂的招呼了一声,可它还是不回头,就像没听见我的声音一样。” “我又朝着它喂了一声,它还是没回应,于是我.干脆伸手去拍它的肩膀。” “只是但我,和它的肩膀接触的到的瞬间,我脸都吓白了。” “它的身体像是一块冰,冷的刺骨!我下意识的就想缩回手,可这时它的头却转了过来,身子没动的那种转了过来!” “头发遮住了脸,身上散发着一股死气!” “头转过来后,身子也跟着转了过来!” “这下我算是知道了,这可不是什么人扮的鬼,这是一具女尸!” “而且她身上还有污血!臭不可闻!” “当时,我两腿一软,直接就跪到了地上,连逃跑都忘了,而是直接给她磕起了头!” “头磕的啪啪只响,嘴上喊着饶命,磕破的头鲜血长流!” “后来我磕头直接把自己磕晕了过去,知道第二天早上,过路的人发下了我,而那具女尸却不见了!” 姓张的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停顿了一会。 马疯子则是平淡的抽着喇叭烟。 而我却是心噔噔的跳个不停。 那具女尸或许我知道她是谁! 如果以前的推断没错的话,守在门口的女尸就是元宵宵! 梁承山把元宵宵卖给了黄老三当媳妇,使得元宵宵惨死在黄老三的手里。 后来黄老三死后,元宵宵化煞,开始找梁承山报仇,但是梁承山在梁家老宅弄了一个红棺挡煞,魂幡聚阴,阴冲煞的阵法,还了副槐木棺材,整天躲在棺材里面。 使得元宵宵无法找他报仇。 那么元宵宵就来找到了梁玉彬,天天深夜守在门口,想害了梁玉彬! 她这是不打算放过梁家的每一个人! 事情仿佛在一点点的变得清晰起来! 但是姓张的说梁玉彬也死了,难道是元宵宵的干的? 而且梁承山死了,梁玉彬也死了。 尸婴不是梁玉彬的子嗣,就算是它也是煞尸,那么也就意味着梁家绝户了! 登时,我迫切的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不等姓张的把茶水喝完,我就催促着说道:“张先生,别喝了,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的语气有些急促,就连马疯子都很是诧异的看着我。 但我的目光就盯着姓张的。 见我催促,姓张的放下茶杯,又开始说道:“后来,后来这事让我大病了一场,打哪之后,我晚上再也没出过门,那个女尸我也就没再见过了!” 这段话等于给我头上浇了盆凉水! 第117章风水 貌似有了点五鬼的线索。 还没等我捂热乎,线索又断了! 我心急的攥攥了拳头。 想问什么,但是姓张的说他在没见过女尸,即使我想问他,他也说不出来了! 马疯子沉凝了一下,拉了下我的胳膊,接着他问道:“那你怎么说,梁玉彬是被鬼祟害了命?” 姓张的一拍脑门:“我也是倒霉崔的,人走起霉字来,放屁都砸脚后跟!” “前天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村里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头一天,梁玉彬的二叔梁承山死在了梁家老宅,听说也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被什么东西挠的都没个人样了!” “前几天梁玉彬刚死了老婆,接着又死了二叔,我就琢磨着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现在还是邻居,索性去他家问问情况!” “只是,前天晚上天才刚黑,外面路灯也没亮,但是我一出门就看到对面梁玉彬的家门口,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我刚出门,那东西就回头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我吓掉了魂!一身长毛,大红眼睛,长了一嘴的獠牙!” “没等我看清它究竟是个什么的时候,那团东西两脚一蹬地,竟直接跳进了梁玉彬家!” 说到这里,姓张嘴角的都在抽搐,明显是畏惧。 而我直接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脱口而出:“尸婴!” 姓张的描述,和我刚才在爬墙头看到的尸婴,不正是一模一样么? 可看到我这反常的举动,姓张的满脸错愕:“什,什么尸婴?” “你是说那团黑漆漆的鬼祟叫尸婴?” 姓张的眼里充满疑惑的看着我,等我给出回答。 “小正,别瞎说,哪来的什么尸婴!”马疯子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但是语气里是在提醒我,不要给姓张的说那么多。 有了马疯子的阻止,我挠着后脑勺,干笑着说道:“张先生,你说的太吓人了,我紧张了!紧张了....”说着,我坐回凳子上。 但姓张的明显不信我的话,他狐疑的看着我和马疯子:“害!你跟着伍六年都敢背死尸,你还怕这些东西?” 我:“呃....” “别说着这些了,那团东西跳进之后呢?”马疯子打断我们的话问道。 闻言,姓张的也不在纠结,幽幽的说道:“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团东西跳进去,但之前有过女尸的教训,我知道梁玉彬这是又招惹上鬼祟了!” “联想到鬼祟,我当时就打消了去梁玉彬家的念头!” “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个鬼祟跳进梁玉彬家没几个小时,梁玉彬就出事了!” “不过不是我发现的梁玉彬出事的,是他老婆的那个堂妹柳小欣!” “大概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听到外面的马路上传来一声惨叫,那个叫声简直撕心裂肺,我当时就知道梁玉彬家出事了!火急火燎的跑到大门外。” “只见,柳小欣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满大街乱窜,嘴里还嘟囔着一句话!” “祟鬼闯进门,子时人偿命!” 听到这句话,我立即把目光看向了马疯子,想从他哪里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可马疯子只是轻轻的摆摆头,什么都没说。 姓张的倒是没停下,继续说着:“我见柳小欣那样,当时就跑上去拦住她,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压根不理我的话,甚至还来咬我!” “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句祟鬼闯进门,子时人偿命,还说什么家里进了鬼之类话,总之语无伦次的!” “我当时也顾不上她,更忘了之前那个鬼祟跳进去的事,迈开步子就跑到了梁玉彬家,等我进到梁玉彬的卧室,只见他躺在床上,面目狰狞,瞪着俩眼珠子死死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我叫了他几声梁玉彬,也没回应!” “我心中顿感不妙,鼓起胆子走到床前,探了探梁玉彬的鼻息,可人已经断气了!” “随即我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梁家,跑到外面的马路上,我又打电话报了案!” 姓张的说到这里停下了。 可我听的却很困惑。 但听到梁玉彬死了还是让我心头一凛。 “后来呢?”我问道。 姓张的回道:“没一会的功夫镇上的警察就来了,来了之后,他们拉起警戒线,开始搜线索,调查、后来我则是被带去做笔录!” “我刚才撞见你们,就是做完笔录刚回来!” 听闻,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说人是前天晚上死的,你做笔录今晚才回来?” 姓张的长叹一声:“唉,别提了,我倒霉就倒霉在这,我给他们说了那个鬼祟跳进去的事情,还告诉他们是鬼祟害了梁玉彬,他们不信不说,还把我列为嫌疑人,直到今晚才还我清白!” “那他们说梁玉彬的死因是什么?”我问道。 姓张的皱着眉头:“过度惊吓,致使心脏骤停,从而导致的丧命!但是没说什么东西把人给吓死的,那地方我也不敢多问。” 我打了寒噤,顿时想到尸婴,难道梁玉彬是被尸婴吓死的? 思绪之间,姓张的又问道:“你们说,梁玉彬是不是被那个给鬼祟吓死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没说话。 马疯子更不搭理这茬,反而问道:“梁玉彬死了,那个叫柳小欣的呢?” 姓张的:“疯了!” 我:“疯了?” “唉,我在里面听他们说,精神失常了,就连大小便都是直接拉在裤子里!只是人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姓张的叹息一声回道。“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梁玉彬家这下可彻底没人了,你们说这是造的什么孽,竟然惹上了鬼祟!” 闻言,马疯子忽然呵斥一声:“别瞎说,人都死了,乱说话,担心老鬼上门来找你!” 这一句话说完,顿时吓到姓张的,身子一晃,险些钻到了桌子底下,连连说着:“不敢了...不敢了...” 说完这些,姓张的也就再说不出来什么了。 而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马疯子,又不好当着姓张的面,问。 于是我就想起身离开! 马疯子好似知道我的想法,他先我前面起身对着姓张的说道:“张先生,我们梁玉彬也没什么是事情,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们就回去了!” 说完不等姓张的回话,马疯子直接转身就要走。 但是姓张的却欲言又止的看着我,仿佛有事要说。 “张先生,你还有事?”我问道。 见我问姓张的紧忙点点头,说道:“也没什么事情,我本来打算自己去找伍六年说的,但是你是和他一起的,给你说也一样。” “梁玉彬的死,是我报的案,那个鬼祟会不会因为这个报复我?” 我愣了下,原来他想找伍六年是这个事! 接着我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只是报了案,又没得罪鬼祟,他找你干嘛?放心吧,没你的事!” 听闻,姓张的松了半口气。 但又问道:“还有一个事,我这连着两次见到鬼祟,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这可把我问住了,总不能告诉他只是巧合? 见我不回应,姓张的又说:“或者是那些地方犯了什么忌讳?”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我不由的想到了风水! 第118章梦寐以求 在风水术里面确有记载。 风水布局不当的话,容易招惹邪祟一说。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大门面前才停下,看了眼姓张家的房子和大门的朝向。 房屋做北朝南,大门开向正东,吉位,聚财旺宅! 我微微点头。 又看向了院子里。 这期间,姓张的不知道我在干嘛,他凑马疯子旁边,疑惑的问道:“他这是在看什么?我的房子有什么不对吗?” 马疯子愣了下,接着说道:“别说话,小正在帮你看风水!” 他们正说着话,我却眉头一皱,发现了端倪,我说道:“张先生,你这凉亭不对!” 闻言姓张的诧异的看着我,惊恐的问道:“哪,哪不对?” 我深吸了口气,说:“修的位置不对,凉亭修在这个位置,挡光!” “堂屋为内明堂,院子为外明堂,凉亭修在外明堂的东北位置,天上的阳光照射到凉亭上,使得凉亭的阴影正好透过门窗,折射到了内明堂的西南角!” “从风水学来说,西北和东南这条分界线,是阴阳分界线,而正西和正东是日出日落分界线,至于西南和东北走向是鬼道分界线。” “因此你内明堂的西南角,按照人的八运来说,属于五黄位,是个凶位,凶位被凉亭的阴影挡住,所以煞气重,阳气尽失!” “而且,西南为坤位,坤为老阴,乃是阴极之处。” “西南的五黄位被挡光,所以容易有撞见鬼怪幻象!” “但你这是宅星五黄,虽然会有影响,但是见效慢,所以你撞见的邪祟间隔的时间比较长!” 我一口气全说完,重重的吐了口浊气,心也在突突的跳! 姓张的张大嘴吧,惊诧的看着我久久说不出来话...... 但我知道我说对了,阳光照在凉亭上面,凉亭的阴影挡住了堂屋的西南角,我虽然没亲眼所见,但是刚刚我用风水术看的时候,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一样! 马疯子没说话,但是他眼光中有几分赞赏! 沉默了一会,姓张的才从惊诧中缓过神来,他小跑凑到我跟前,一把拉住我的手:“先生!按你的说法,我只要拆除了这个凉亭,我就不会遇到鬼祟了?” 我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不是先生,我叫陈小正,我是个缝尸匠!” 姓张的闻言,身颤了一下:“缝,缝尸匠?这么年轻的缝尸匠?” “哎!不管了,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那我叫你陈师傅?” 我咧嘴笑了笑:“都行,不叫先生就行!” 说罢,马疯子开口说道:“行了,你的事儿也了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该走了!” 听到这话,姓张的点点头,但又说道:“等等!”接着转身跑进房间里面。 我和马疯子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但姓张的过了没一会又跑了出来。 只是,他的手里却攥着一沓子钞票! 到了我面前,竟直接把钱塞进了我的手里,说道:”家里没放多少现金,这是两万块,陈师傅你别嫌少,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转账!” 说着就要掏手机,我赶紧拦住了他:“这钱我不....” 话还没说完,马疯子却说道:“小正,现金你拿着,这是你该得的,转账就不用了!” 我点点头,不在客气,收好姓张的递过来的两万块。 收好钱,我和马疯子也该走了,姓张的笑眯眯的把我们送到门口,简单寒暄了几句,他又急匆匆的回了家,我猜他可能今晚就得动手拆了凉亭! 走到马路上,马疯子停下脚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略显严肃的问道:“小正,你的风水术跟谁学的?”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明显我刚才说那些东西,在马疯子看来,我是有师傅传授的。 可我真没有。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在身上的皮匣子里面把那本《缝尸录》掏了出来:“马叔,我跟它学的!” 马疯子:“书?” 我点点头说道:“我二爷给我的!” 马疯子忽然笑了笑:“这么说,你是无师自通?” “算是吧!”我回应道。 没想到马疯子却把眉头一凝:“小正,你不该拿出这本书给我看的!” 我愣了下,但马疯子接着说道:“法不传六耳,道不传非人,你这本书风水术这些东西都有记载,这对外人来说,是一件宝!” “一件别人梦寐以求的宝!” 说着,马疯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正,江湖险恶,入了捞阴.门,以后在外面走动,要多一份小心,像你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马疯子的语速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让我铭记在心。 我重重的点点头回应马疯子! 心里也更加的重视这本《缝尸录》,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皮匣子。 但我皮匣子里面还有一本,斗笠男邮寄给我的《阵》,那本书我还没看,但我估摸着,也是一本很宝贵的书。 放好了书,我没急着走,而是把刚才姓张的给我的两万块钱拿了出来,又点了一万块出来递给了马疯子。 “小正,你这是干什么?”马疯子摆摆手拒绝了我。 但是之这个钱我是要给马疯子的,今晚他是陪着我来找尸婴的,办了事就要给钱,给了钱就要办事,这是捞阴.门里的规矩! “马叔,这钱你必须拿着,后面我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你,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我目光鉴定的说道。 马疯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钱,思忖了几秒:“这钱我不能要,你忘了你也答应过我要帮我补魂?那件事就值我马疯子这条命!反倒是马叔欠你的!” 说完,不等我回应,马疯子背着手转身向前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看一了眼马疯子的背影,只好把钱收起来,快步跟上他。 等和马疯子并排,我又说道:“马叔,之前爬梁玉彬家围墙头的时候,我见到尸婴了!” 第119章漠视 “不过它跳墙跑了!” 登时,一股冷风拂面而过,空荡荡的街道上,顿时格外.阴冷死寂。 我打了个寒噤。 继续说道:“刚才我爬墙头的时候,尸婴就在院子里,它在跪拜柳悦兰的遗像,我还和它对视了许久,马叔,尸婴拜母,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听闻,马疯子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马路对面梁玉彬家的那座二层小楼,目光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一幕持续了几分钟,直到我心里头有了几分不安,马疯子才叹了口气,说道:“唉,八成是尸婴开智了!” 我瞳孔缩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尸婴开智?那是什么?” “日久而精,煞尸这种东西,成煞的年头久了,就会开智,也就是智力!”马疯子回应着我,视线还是看着马路对面。 “日久而精!”我小声呢喃一句:“不对啊马叔,从柳悦兰产下尸婴,到了今天满打满算不过五天的时间,何来的日久而精?” “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马疯子平静的回道。 我抿了下发干的嘴唇:“马叔,那尸婴开开智了,是不是就不会在害人了?” 话音将落,马疯子猛然转头看向了我:“小正,你这种想法就错了,煞尸就煞尸,积怨成煞,死时有怨念,死后被怨念驱使,它们的执念就是为非作恶,消泄怨念!” “开智不会让尸婴改变,反而会让它变得更为凶戾,难以对付!” 我脸色微变,尸婴开智反倒是坏事! 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忽然我想到了梁玉彬的死:“马叔,梁玉彬的死难道是尸婴干的?” “应该不是,要真是尸婴干的话,阴债会记在你头上!”马疯子回道。 闻言,我心安了不少,尸婴是我帮柳悦兰缝完尸,导致母尸产下尸婴,要是尸婴害了梁玉彬,即使阴债不惩罚我,我心也会不安。 倒不是我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只是梁玉彬毕竟是一条人命。 我自问我还做不到对生命的漠视! 可我对梁玉彬的死,还有许多困惑,能给我解惑的或许只有马疯子,于是我再次问道:“马叔,那梁玉彬会是被尸婴吓死的吗?” 令我意外的是,马疯子却摆摆手,说道:“小正,他怎么死的和你没关系,我们是吃死人饭的,人死前的事,怎么死的,自然有阳间的执法者去管,我们只管死人的身后事!” “你不用对这一个事耿耿于怀,小正,你绝非常人,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感觉到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就好!” 马疯子说话的时候,总会带着几分说教的口吻,别人要是这样对我说话,我会很反感这语气。 可对于他的话,我却丝毫没有排斥的感觉。 马疯子是一个沉稳的人。 虽然他长相有几分吓人,看去很冷漠,甚至不近人情,可偏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种天然的信任,踏实! 我不在纠结梁玉彬的事,向马疯子说的一样,梁玉彬的死有阳间的执法者去管! 随即我问道:“马叔,尸婴怎么办?” 见我不追问梁玉彬的事情,马疯子满意的点点头:“尸婴开了智,想找它就更难了!” 顿时,我有些失落。 马疯子却接着说道:“与其我们去找它,不如让它来找我们!总之,尸婴必须除掉,不然它任它到处游荡,若闯下弥天大祸,阴债的惩罚你背不起!” 闻言,我心中惊喜几分,有了些期许:“马叔,你能让尸婴来找我们? “试试看,但得回去准备些东西,招魂引尸,倒时候和伍六年一起除了尸婴!”马疯子声音狠厉的说道。 我正要点头回应,可路边的绿化树荫下,有隐隐的一团白雾。 马疯子见我惊诧的样子,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只是瞟了一眼,随即对我说道:“饿死鬼要来讨食,千万别搭理他们!” 说完,马疯子开始往这条马路的外面走去。 我不懂什么叫饿死鬼讨食。 但看马疯子的反应,不像什么好事,我也不多问,把嘴巴闭紧,跟着马疯子。 可是,好奇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去看。 越看心里的悸动就越明显,而且我看到那团雾气中,隐隐的显现出那么几个人影。 有男有女,老老少少估摸着得七八个。 凭空出现这么一伙人,难道是鬼? 想到这,我的步子就加快了许多。 也就是这时,忽然从雾气里面钻出来一个人。 看到那人的模样,我顿时头皮发麻。 是个男人,一身破烂不堪的青布衣裳,头发乱似鸡窝,长脸白面,眼窝深深的下陷,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拳头,像是下巴脱臼了一样。 从雾里钻出来,那人就站在齐腰高的绿化带后面,眼睛下陷的太深,他只能下巴顶在胸口,一双泛白的眼珠子才能够看着我。 忽然,他呜呜隆隆的说了一句话。 给人一种强烈的惧怖感。 可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我也不敢停下去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马疯子就更像是没这回事发生一般,抽着喇叭烟走在前面,从容淡定。 而我则是尽量的控制着自己,不去听他那呜呜啦啦的声音,脚下也迈着大步想快点远离这个地方。 可那人的语速却越来越快,生怕我听不见跑了一样。 终于在他连着说了多遍之后,我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肠翻肚烂肚子饿,讨口吃的!” 只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张着嘴把舌头伸出来,在说一样,导致我一开始完全没听懂! 但是听懂了,我只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哪里还敢再去看他,立即底下头,闷着脑袋往前走。 我还没走出两步路,肩膀被人从身后啪的拍了一下。 顺势还带着股死冷,往我身上的毛孔里面钻。 心提到了嗓子眼,我这是被鬼祟,缠上了? 可我不敢回头去看,一回头肩膀上的阳火就灭了,那样正中了鬼祟的下怀。 保不齐我就会撞祟! 也不敢停下脚步,还在继续往前走,只是我每往前迈一步,他就会在我的肩膀上拍一下! 嘴里也在不停的说着那句:“肠翻肚烂肚子饿,讨口吃的!” 第120章铁石心肠 陆陆续续的,我的肩膀已经被拍了十多下,身后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的重复着。 并且我感觉,每当被他拍一下,我行走的速度就会慢下来许多。 以至于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前面的马疯子像是在跑,无论我走多快,我都追不上马疯子! 可我始终不回头,身后那人坚持了一阵,忽然换了种口气:“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我不要你的金银财宝,只是讨口吃的你都不肯给?” 阴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厉气! 这是,讨不到吃的就要发火? 见我不理会,那人接着说道:“你和那个背尸人一样,铁石心肠,不给我们活路,你们将来会遭报应的!” 听闻,我心里咯噔一下,背尸人?没来由的怎么还扯上了伍六年? 不等我细琢磨。 我只感觉耳边一凉,身后的人竟把下巴搭到了我的肩膀上,但我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他皮笑肉不笑的说:“给口吃的,我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 得寸进尺,我心里暗骂一声。 鬼话连篇这个道理谁都懂,我岂会信他的话。 “滚!”我扯着嗓子吼道,单手握拳对着他面门砸了过去! 可他的反应更快,我拳头刚挥出去,他就把头一仰,直接从我的肩膀上脱离了。 我打了个空。 这下我也顾不上什么,回头会把肩头的灭阳火了,转过身子,火气冲天的看着他。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他连正眼都不去看那个人,嘴上叼着抽了半截的喇叭烟。 一把拉着我的胳膊,转身向着这条马路外面走去。 我虽然疑惑,但也跟着马疯子。 我还有些担忧的回头去看了一眼那人有没有跟来,可是他就直直的杵在原地。 泛白的眼珠子提溜乱转,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我和马疯子。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总感觉身上哪哪都不自在。 走出没多远马疯子也就送开我的胳膊了,我问道:“马叔,那鬼东是饿死鬼?” 马疯子点了点头:“一群饿死鬼而已,哪里死了人,他们就会跑到那户人家门口守着,等死者家里操持白事的时候,他们就会找机会去抢死者的香火吃!” “梁玉彬这不是死了吗,但是没有办白事,他们抢不到香火吃,就把目光盯上从这里过路的人了!”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马叔,那要是他们讨不到吃的,会不会出事?” 马疯子摇摇头:“饿死鬼,你就是有金山银山给他换成吃的,他也吃不饱,只要不搭理他就好了!” “不过古德镇的这伙饿死鬼,可有些年头,以前伍六年把他们撵出了古德镇,不知道现在怎么又跑回来了!” 闻言,我皱了皱眉,顿时想到了鬼祟刚才说的,我和背尸人一样,都是铁石心肠,将来要遭报应!那句话。 貌似饿死鬼和六年里之间还有什么纠葛....... 现在距离回到伍六年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我.干脆向马疯子打听起来伍六年和饿死鬼之间的恩怨。 听闻,马疯子苦笑了一下说道:“十几年前的伍六年,可不是你现在看到这样,那时候他年轻气盛,而古德镇也有不少孤魂野鬼,可伍六年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待见那些鬼祟,他认为背尸人地盘要是有鬼祟的话,是对背尸人的一种挑衅,不尊重!” “所以他用那把鬼头刀,把古德镇的鬼祟该斩的斩,该灭的灭,还有一部分则是被他撵出了古德镇,永远不能在踏入一步!” “也就是那时候起,没有鬼祟敢来古德镇闹祟,更不敢去惹伍六年!” 听完,我心里对伍六年更加的佩服,难怪那个鬼祟会说,背尸人铁石心肠! 鬼祟不是被斩就是被灭,留下的也被赶出古德镇了,可不就是不给鬼祟活路吗? 后面一截路,我和马疯子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而是加快步子回到了伍六年家。 回到家夜也已经深了! 只是一进门,就看到饭桌上倒着一个老白干的空瓶子,伍六年趴在桌子上,呼噜打的震天响,手里攥着个空酒杯,任凭我和马疯子怎么叫都叫不醒。 显然,我们走后伍六年可没少喝! 马疯子连连摆头,只能让我和他一起把伍六年抬床上去。 安置好了伍六年,马疯子又看了眼时间,已然是凌晨,马疯子叹了口气:“子时已过想要招魂引尸是不可能了,而且也得准备很多东西,只能白天准备,明晚在引来尸婴除掉它!” 提到尸婴,我心里总是五味杂陈,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马疯子倒没在多说什么,他让我回屋睡觉。 明天要忙活的事儿可不少。 我点头回应,随即各自回房。 回到房间我不由的想到了尸魅姚保义,要不是这里是伍六年家,我还真怕他弄具尸体来陪我睡觉......! 但那种担忧来的快去的也快,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 心里头有事,睡的也不沉,天刚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门马疯子也正好起床。 相互招呼了一声,马疯子就对我说:“小正,去把伍六年叫起来,我有要紧事和他商量!” 我应了一声,转身进了伍六年的房间。 刚进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伍六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的正沉,可枕头却跑到了地上。 捡起地上的枕头:“六年叔....六年叔,马叔有要紧事要找你说,醒醒!”不得不说伍六年睡的是在太沉了,任凭我推搡了半天,他也没醒过来的迹象! 情急之下,我只能捏住他的鼻子,想让他醒过来。 这招还真不是一般的灵,捏了十多秒,伍六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六年,你想憋死你六年叔啊,我脖子有伤,你不能让我好好的睡个安稳觉?” 我:“.....” “睡个屁睡,等你那天进了棺材,绝对没人打扰你,赶紧起来我有事给你说!”马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了房间里,站在门口说道。 第121章辟邪网 听到马疯子的声音,伍六年也不躺着了,猛的起身坐在床上,没好气的白了马疯子一眼:“晦气!有你在准没好事!” 说着,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接着说道:“说吧马疯子,事要是不够大,我跟你没完!” “我要在你这招魂引尸!”马疯子声音僵硬的吐出这几个字。 只是他说完的下一秒,伍六年一个激灵从上直接跳了下来,伸出食指指着脚下的地面,满脸错愕的问道:“在我的地盘招魂引尸?” 马疯子微微点头...... 伍六年顿时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瞪着俩眼睛,走到马疯子身边转了一圈:“马疯子,你别给鼻子上脸,让你住在这儿,是看在小正的面子上,要不然你有多远给我死多远!” 伍六年的语气里怒气十足,我都有些怕他和马疯子打起来。 但他的反应虽然让我很意外,可我知道他生气的原因,他立下过规矩,鬼祟不能踏入古德镇一步! 马疯子要在伍六年家招魂引尸,这不明摆着要和伍六年作对么! 可我也不能让马疯子为难,说道:“六年叔,马叔是为了帮我把尸婴引来除掉,要是你这地方不行,那我们在换个别的地方!你消消火!” 话音刚落,伍六年面色阴沉的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嘬了两口烟才说道:“小正,不是六年叔说你,你离这个疯子远一点,跟他在一块真学不着什么好!” “你知道招魂引尸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以前从古德镇撵出去的那些鬼祟,也会被招回来。那些鬼东西,本来就对我把他们撵出去心存不满,招魂引尸再把他们招回来,还不得把古德镇搅个天翻地覆?” 伍六年的这番话,顿时让我的心突突直跳,要真是那样,我还真不敢贸然让马疯子,帮我把尸婴引来。 尸婴固然要除,可一想到鬼祟把古德镇,搅的不得安宁的样子,更让人头皮发麻。 看来,我只能另寻他法了......! 我正琢磨着,马疯子却干咳了一声:“我能保证不会引来其他鬼祟,可我要引来了尸婴,就不知道你伍六年有没有这个本事把它除掉?” 听闻,我已经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了,这两人骨子里谁也不服谁,说话也是说一半留一半,我要是插了嘴,反倒是搞得我自己左右为难。 我就直勾勾的看着伍六年,在等着他的回答。 伍六年把眉头一凝:“忒~!马疯子你瞧不起谁呢?一个鸡毛的尸婴我还能对付不了?就是尸婴喊着他妈一起来,我也能给他们一起收拾了!” “但我可提前告诉你,你要是招来了其他的鬼祟,烂摊子得你自己收拾,到时候你就是被鬼祟给拆了骨头,也别指望我能帮你一把!” 马疯子也不理会伍六年,而是看着门外说道:“准备吧,今晚子时招魂引尸!”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我看着伍六年,心里泛起了担忧,也很紧张。 但我知道,尸婴必须得除掉....... 它要是害了人就不会停手,我能放过它,可是阴债不会放过我,要是它闯下了大祸,阴债也只会找我! 伍六年拍了一把我的肩膀:“小正,别愣着了,给我搭把手!”紧更着伍六年就钻到了床底下。 在里面摸索了一会,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木箱子。 木箱上面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看就有日子没打开了,伍六年抓着箱子的另一头:“小正,搭把手把他抬到院里!” 我点点头,赶紧上前帮忙。 只是木箱很沉,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抬到院里,伍六年一把掀开了木箱子,顿时尘土飞扬,过了好一阵,我和六年才敢凑上前。 不过箱子有一半是被黑布盖着的,黑布下面是什么我看不到。 另一边是很大的一捆黑线。 伍六年抓起那捆黑线,把它拿了出来,随即盖上了木箱。 我不解的问道:“六年叔这是什么?” “墨斗线!”伍六年回道。 说着,伍六年手上也开始忙活起来,这捆墨斗线已经拧成了一团,要解开估摸着也給小半天的时间。 顾不上多想,我走上前去给伍六年搭把手,两人一起能能省不少的时间...... 我们在忙活着,马疯子从他睡觉的那个屋子钻了出来,走到我们面前说道:“忙完手上的事,还得准备一堆柴火,柴越多越好,抓住了尸婴,得架在火上烧,直到烧成灰才行!” 不等回应,马疯子径直的朝着大门外走去。 我问道:“六年叔,马叔这是干什么去了?” 伍六年朝着大门口瞥了一眼:“管他呢,想招魂引尸,他可得准备不少的东西!” 紧跟着伍六年又埋下头,解起了墨斗线。 解这种乱成团的线,心不能急,越急反而解的越慢。 就这样,我和伍六年足足解到,太阳高照才忙活完。 解完墨斗线,我正想问这东西有什么用。 伍六年却告诉我:“先吃早饭,吃完早饭还得把这些墨斗线,织成网!” 我疑惑的看着伍六年:“织成网,拿来做什么......?” 伍六年掏出烟递给我一根:“墨斗线辟邪,对普通人来说它只是一团黑线,可对我这些吃死人饭的来说,这东西可是件好东西,能镇祟不说,用它织成网,对那些鬼祟来说,相当于是天罗地网,只要被网住很难逃脱!” 我点点头回应。 紧跟着伍六年变向厨房走去,边向我解释道:“在过去的古代民间木匠,篾匠,石匠都有自己对付邪祟的法子。” “而在各种工匠里面,鬼祟最怕的是木匠,特别是他们手上的墨斗,古人认为能够切割事物和丈量事物的东西都是有“道”的,墨斗是正房梁用的,量天地之正气,自古邪不胜正,所以墨斗能够压制凶尸鬼魅等诸般邪祟。” 第122章天黑 进到厨房,伍六年没一会的功夫,就做好了早饭。 我和他随便对付了一口,填饱肚子后,开始用墨斗线织网。 刚开始我不会,只能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看了十多分钟,我也能照猫画虎的学着伍六年的样子,把墨斗线编织成网。 这网用来网煞尸的,网眼不用太小,但是得捆结实,不然跑了煞尸事儿可就大了。 等伍六年把最后一点墨斗线收尾,我看着之前没多大一捆的墨斗线却编出来小半个院子大小的网。 弄完网已然到了中午,早饭才吃没多久,肚子也不饿,我和伍六年便开始准备其他东西。 伍六年先是找来了一根两米左右长的铁棍,又拿来了一截绳子。 铁棍只有竹竿搬粗细,棍心镂空。 伍六年用绳子穿过铁棍,在另一端打了个活扣,铁棍的这一头则是留出来半米左右长的一截绳子。 活扣的大小,正好和人头大小差不多。 弄好之后伍六年把它递给了我,并说道:“小正,这叫套尸杆,到时候你就用这东西套住尸婴的脖子,一拉后面的这截绳子,前面的活扣就会收紧,而且中间有铁棍的阻挡,尸婴近不了你的身!” 我把套尸杆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着,不得不说这东西还挺合理。 尸婴本来就很凶,有了这根套尸杆,我就能避免直接接触到尸婴。 我正在尝试着使用套尸干,马疯子却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不过他却带回来了一个纸人,还有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 那包东西我倒是没太在意,反倒是那个纸人深深的吸引着我。 这个纸人和我在马疯子铺子里,看到神龛里面供奉那个纸人长相类似。 不同的是马疯子带回来这个,简直就是活灵活现。 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两抹腮红,都被刻画的栩栩如生! 现在是大白天,艳阳高照,可我看着这个纸人竟有种,莫名的诡异感,甚至都不情愿去看它的眼睛。 把东西放好,马疯子交代了一句,让我们快点准备柴火,接着又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柴火这东西,伍六年家的院里还真堆了不少,我们只是把这些柴火挪到了大门外的空地上。 搬完柴火,我和伍六年正要休息一会。 可六年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伍六年掏出手机一看,没急着接,而是先对我说道:“是马疯子!”说着按下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里马疯子直接了当的说,让伍六年去找一条老狗! 最好是黑狗,不是黑狗也行,但老狗的年龄不能低于八年,少一天都不行,而且年头越久越好! 说完,不等伍六年回应,马疯子接着挂断了电话。 伍六年气的直跺脚:“小正,你说我上哪给他找,活了八年以上的老狗?这疯子不是折腾人吗?” 我挠着脑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伍六年,古德镇我不熟,找八年以上老狗这种事还真得伍子六亲自去办,思忖了一会我才憋出来一句话:“六年叔,能者多劳,养了八年的老狗可不好找,也只有你六年叔背尸人出面,这事才能成!” 闻言伍六年握圈做出个要打我的动作,但没真打:“你六年叔我是背尸人,不是寻狗人!” 语落,伍六年嘴里呢喃着什么就出了门。 我虽然没听前,但看口型,像是在问候马疯子....... 伍六年一走,我也没闲着,而是回到房间把缝尸录拿出来,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总之还是那句话,临阵磨刀,不快也光! 时间一晃,我就看到日落西山。 直到伍六年在院里吆喝:“马疯子,我给你把狗牵来了,这可是正儿八经活了八年半的老狗!” “马叔还没回来。”我回应着,从屋里走了出去。 一出门我就看到伍六年扯着根截绳子,在和一条大黄狗拉扯着! 这狗也不是纯黄的,背上的毛是黄色,肚子上的毛是白色,但是整体黄多过白。 不过却有些发蔫,耷拉着眼,没什么精气神。 伍六年本来是想牵着老黄狗,到马疯子放置纸人的那个地方,让它们在一起。 可这老黄狗,像是畏惧一般,任凭伍六年怎么扯绳子,它就是不往那边去。 最后没办法,伍六年只好把它栓到院子的另一角。 栓好后,这老黄狗在原地转了两下,直接趴在地上,动都懒得动一下,眯着眼竟然睡起了觉! 折腾完,伍六年又从身上拿下来一个袋子:“我在外面吃过了,给你和马疯子带了一份!”说着,就把袋子递给了我。 接过手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不过我现在还真吃不下。 马疯子还没回来,我心里也在担忧今晚能不能除掉尸婴!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伍六年还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八点多的时候,马疯子终于回来了,他站在门口对我和伍六年说道:“出来搭把手!” 我招呼了一声:“马叔!”随即跟在他身后向着大门外走去。 伍六年则是一言不发的跟在我们身后。 只是刚出大门的那一刻,我顿时闻到了,我迄今为止闻到过最臭的臭味! 那种臭无法形容,就是用手捂住了口鼻,那股臭味也会从缝隙里钻进到人的脑袋里面,肺里面,不仅让人头晕脑胀,就是多闻一会,估计呼出来的气都会带着这股臭味! 顺着气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大门外边听着一辆手推的大板车。 板车上面盖着一块黑布,高高隆起。 而我问到的臭味,就是从板车上散发出来的! 我们捂着口鼻不敢上前,可马疯子却像是没有嗅觉一样,直直的走到板车面前,回过头望着我们:“过来帮我把它搬进去!” 一听这话,伍子六也顾不上熏人都臭味了,脸色铁青的瞪着马疯子:“操,死疯子你今天要是敢把这东西搬进去,我跟你玩命!你拖了一板车烂死人回来,要搬进我家是什么意思?” 听到烂死人三个字,我心里一阵恶寒,只剩下惊惧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马疯子! 这要真是一板车烂死人,别说伍子六不让马疯子搬进院子,就算换成是我,我也不可能会答应! 第123章生辰八字 思绪在转念之间,马疯子忽然冷不丁的说了句:“没这些东西,可招不来尸婴!”说着,手上一动迅速的扯下了,笼罩在板车上面的那块黑布! 下一刻,我就露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伍六年的惊讶丝毫不比我少,皱着眉头扯着嗓门,道:“操!马疯子这么多死猫烂狗,你把我这当什么了?” 板车上放着的并不是烂死人,而是死猫,死狗,可整整一板车的这些死物,也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了.....! 有些甚至肉都烂透了,只剩下干瘪的皮。 我心头狂跳,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但一想到这些死物要搬进伍六年的院里,我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东西一样,这是伍六年的家!我发着呆,心里也做好了他不会答应的准备......。 可伍六年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他盯着我说道:“易行,你二爷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我们搭伙吃死人饭,尸婴是你的事儿,也是六年叔的事儿,这些死物要搬进院子才能招来尸婴,我也接受!” “可是....!”伍六年扭头看着板车前的马疯子,:“想让我帮忙搬这些东西,门都没有,我古德背尸人可不干这个!” 说完,伍六年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转身进了院子。 有伍六年这番话,我的心里总算平复了一点,忍着恶臭走到板车面前。 却发现,马疯子盯着伍子六刚才站着的位置,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小正,伍六年是真心对你好!” 我重重的点点头:“马叔,你也一样!” 闻言,马疯子似笑非笑的愣了一下:“不一样!他是不图回报,我是有求于你!” 说罢,马疯子提溜着两条死狗的尸体,迈着单薄的步子,径直的向院里走去。 没等我琢磨马疯子的话,我腮帮子一鼓,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离板车这么近,这些死猫,死狗的臭味我在也无法忍受。 足足吐到马疯子再次出来,胃里的酸水我感觉都吐出来不少..... “小正,真顶不住你也进去等我吧,我多跑两趟的事儿!”马疯子对我说道。 我冲他拜拜手,应了一声:“我没事!” 随即随便摸了两具毛绒绒的尸体,提着就往院子里边跑。 进了院子,马疯子也提着好几只死猫的尸体,跟在我后面。 他告诉我,要把这些死物放在东西南北四个角。 我也不多问,一趟趟的把死物按照马疯子说的地方放好。 记不清跑了多少趟,直知道,等我们搬完,整个院子里都是一股子腐臭味! 而且还有种阴恻恻的诡异感! 马疯子一刻不闲的,检查着今晚要到用的东西。 我跟在他后面,不解的问道:“马叔,这些死物的用途是什么?” 马疯子捡起我们织好的那张墨斗线网,用手扯了扯,接着回道:“秽阴!” 我心中微微一紧,带着几分疑惑看着马疯子。 马疯子丢下墨斗线网,说道:“我来给你说说秽阴,所谓秽阴,就是污秽的意思,污秽也就是脏的意思。秽阴,连起来解释就是污秽的阴气,肮脏的阴气。” “伍六年这地方是阳宅,加上他是背尸人,鬼祟对他天生的敏感,想要招魂引尸,就得用到这些死物产生的秽阴,用来着遮盖住这里原有的气息!” “能让尸婴放松警惕,我们要对付它也更加的有利!” 我松了口气.....也明白了这些死物的用途。 一边听着马疯子说,一边和他朝着,栓在角落里的那条老黄狗走去。 这时候伍六年也提溜着一瓶老白干,呲溜着酒走了过来。 老黄狗栓在这个地方,也几个小时的时间了,可它自从趴下以后,愣是没挪一下窝。 而且见我们朝它靠近,它只是撑.开眼皮瞄了我们一眼,竟然连尾巴都懒得摇一下。 马疯子走到老黄狗边上,蹲了了下去,捏着狗的嘴,看了看它的牙齿,又顺着身子摸了摸,说道:“是条老狗,可要是条黑狗就更好不过!” 伍六年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呲了口酒:“你可知足吧,就这都只是借用一下,我可掏了一千块才弄来的,明早就得给人还回去。” 马疯子没理会伍六年,站起身走向了别处..... 我苦笑了一下:“六年叔,这钱我来给!我的事儿,哪能让你花钱。”说着,我就在打开皮匣子开始掏钱。 但伍六年伸手给了我脑瓜崩:“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仨瓜俩枣的钱,六年叔能掏不起?你在这样我可生气了!” 说完,伍六年里呲了口酒,打了个酒嗝,去找马疯子去了..... 我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十分,再有一会,子时将至! 接下来,回到屋里,马疯子吃着伍六年带回来的饭菜,开始给我们分工。 他先对伍六年说道:“伍六年,今晚还得用到你得鬼头刀,你得把它准备好!” 伍六年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大事,我的刀可还在车里呢!”紧跟着,伍六年夺门而去! 马疯子扒拉着饭菜,又看着我,问道:“小正,你不吃点?” 我摇摇头:“吃不下!” 我倒不是肚子不饿,刚才酸水都吐出来了,现在胃里空空如也! 可想到那烂了的死猫死狗,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臭味,我实在没胃口。 马疯子点点头,转而说道:“那你现在先给我写一份,尸婴的生辰八字,柳悦兰的名字也一同写上!” 我愣了一下:“生辰八字?” 马疯子回应道:“尸婴没有名字,即使有名字,我也得用它的生辰八字才能把他招来!” 我眉头一凝,仔细回想着柳悦兰生下尸婴的那个时辰...... “好好想想,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写错了可要出大事的!”马疯子提醒着我,顺道还递给我一张宣纸,一支蘸了墨水的毛笔! 第124章归位【完结】 思忖几秒,我把宣纸放到桌子上面,按照马疯子所说的,一字不落的写下了柳悦兰产下尸婴的时辰。 我毛笔字写得不好,但我还是尽可能写的细致整齐。 写好之后,我把宣纸和毛笔递还给马疯子,他接过手,仔细的的看了一遍。 点头确认过后,又提起笔,行云流水般的在上面添了很多字。 写完,马疯子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接着说道:“小正,把桌子搬出去,摆到院中间,备香火纸烛,准备招魂引尸!” “好!”我应了一声,随即麻利的开始往外搬桌子。 把桌子在院里摆好,马疯子把他白天提来的那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打开。 里面除了香烛纸钱之外,还有几件衣裳。 我一眼便认出来那是裹尸衣! 在背阴山的时候,我还穿过一次,不过那件被我扔了,令人意外的是马疯子还能拿出这么多裹尸衣。 想到这些从死人身上扒下衣物.....我顿时打了个寒噤。 我正出神,马疯子忽然递给我一个铜铃,说道:“小正,去把它挂在大门的正上方!” 我点头接过铜铃,下意识就拿在手里晃了一下。 奇怪的是这个铜铃发出的声音,很沉闷,当!的一声,我还想在晃一下,马疯子却呵斥我:“别乱摇,这铜铃可是拿来招鬼的!” 一句话,我险些没把铜铃丢了出去,赶紧用手捂住了它,生怕铜铃再响! 挂好铜铃,伍六年正好提着鬼头刀进门。 那把死气阴郁的鬼头刀,看着不免让人心里一颤。 这种能镇邪驱祟的鬼头刀,以前保准砍过头.....! 我和伍六年再回去的时候,马疯子已经摆好了香烛,他把裹尸衣递给我和伍六年一人一件,他自己也穿上了一件,而且,就连那个纸人都被套上了裹尸衣。 伍六年一脸的不情愿,但也没多说什么。 死猫,死狗都搬进院子了,穿件裹尸衣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并且经常和死人打交道,对这些东西也没多少忌讳。 只是伍六年穿上裹尸衣,我险些笑出了声,那件衣物估计是个小老太太的,穿在伍六年身上,更像是一件紧身衣! 怎么看怎么别扭......! 准备好这些东西,马疯子再次给我们分工,子时的时候他负责招魂引尸。 墨斗线网,也归他负责,伍六年负责对付尸婴,我则是拿着套尸杆伺机而动! 但是在尸婴出现之前,我和伍六年都得猫在屋子里,一旦招魂引尸开始就不能乱动,更不能弄出异响,一切都要听他号令行事! 可我有几个疑问,尸婴要是不进院子怎么办?进了院子我们都在屋里会不会被它给跑了? 我把我的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马疯子却告诉我:“尸婴除非招不来,只要来了必会进院子,进了院子一时半会就不会走!” 马疯子说的很坚定,而我得到答案便不在多问! 而是掏出手机再次看了眼时间,正好晚上十一点整! 其实十一点已然是子时了,可马疯子说十一点的子时阴气不够重,夜里十二点才是阴阳交替至阴之时! 于是,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可时间就像是刻意变慢了一样,异常的漫长,每过一分钟我都格外的心焦! 期间我和伍六年回到了屋子里等。 马疯子把老黄狗也牵到我们所在的屋子,其实我现在还不知道这条老黄狗的用途。 但马疯子把狗牵进屋子后又回到了院里,孤零零的站在桌子面前,只有穿着裹尸衣的纸人在一旁陪着他! 即使进到屋里,老黄狗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随便找了块地方一趴,头放在前爪上面,慵懒的看着我。 看了它一会,我好奇的向伍六年问道:“六年叔,这条老黄狗用来做什么?” 伍六年盯着老黄狗说道:“老狗通阴!犬不八年,鸡无六载,这些东西养的时间长了,就会日久而精,狗本来就能见鬼祟,这上了年岁的老狗不仅能见到,甚至还能听懂鬼祟再讲什么,至于用它来做什么你一会就知道了!” 伍六年刚说完,院里的马疯子冲着我们吆喝了一声:“关灯!子时以到!” 闻言,我和伍六年立即关屋里的了灯,紧忙凑到窗户前,偷偷看着院子里的马疯子。 马疯子先是在,自己身上的布包里面,摸了块小牌子出来。 啪的拍到桌子上! 接着开始点香烛。 可那块牌子我却看的真真的,那是在背阴山的时候,马疯子亲口告诉我那是阴差令! 但他也告诉我是假的,只是拿来糊弄鬼祟的! 此刻,我也不懂他拿块假牌子要做什么! 点好香烛,马疯子嘴中呢喃了几句什么。 刚呢喃完,顷刻间,外面就隐隐的刮起了风! 登时,我就紧张了起来。 也是在那一刻,我感觉马疯子整个人都变得阴森了起来! 马疯子念完一遍,紧接着抓起桌子上的块令牌,塞进了纸人穿着的那件裹尸衣的兜里面。 这时,我们四周的空气都变得阴冷了几分! 甚至我看纸人有有种阴气森然的感觉! 伍六年回头看看地上的老黄狗,摇了摇头......!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看了看老黄狗,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并且老黄狗连眼睛都没睁一下......。 而这时,马疯子又开始呢喃了起来,声音比刚才大了不少! 可我愣是一句都听不懂! 他发出来的声音像是咒语,但是更像是喉咙里面,发出来的一种古怪的音节,干涩,瘆人! 这次念完,马疯子没过多的动作,他拿出那张写有尸婴生辰八字的宣纸。 举在自己胸前,随即念到:“阴司开恩!奉本差,召柳悦兰,自缢成煞后于,癸巳年,庚申月,庚申日,丁丑时,所产下尸子归位!” “念其母,心系腹中胎,成煞未作恶,无恋阳间事,魂消天地间!悲感人神,母之恩,子当报!本差奉命引尸子,进阴曹,转投胎,入轮回!” “尸子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