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三思!》 第一章:不靠谱的退烧药 第一章:不靠谱的退烧药 大圣历,崇文二十八年,八月二十二。 风和日丽的清晨,朝霞衬得玉宸殿金字招牌熠熠生辉。 错落有致的布局,彩蝶环绕的花坛,雕梁画柱的殿阁,无处不彰显着此处的祥和与美好。 然而此情此景下的正殿里,却是落针可闻,让人感觉静得诡异还带有丝丝寒意。 一个身着宫装,身材娇小的身影,正斜靠在殿首的坐塌里。 右手青葱玉琢的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扶手。 微侧着精致漂亮的小脸儿,一言不发,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 周身仿佛萦绕着无形的寒压,昭示着身体主人此时相当的不悦。 跪在她下方的两名宫女,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波的竖毛肌反应,俗称:鸡皮疙瘩。 殿中还杵着一个手持拂尘,躬身低首的老太监。 在他身后跟着四个手持锦盒的小宫女。 不时飘散而来的药香,不难断定里边绝非凡品。 可即便是这极品药香,仍然无法治愈塌中人心中极度不美丽的情绪。 “想穿越吗? 想尝试神奇之旅吗? 想体验小说中的狗血桥段吗? 一片退烧药满足你所有愿望!” 坐塌中的云寒玉看着面前这帮“牛鬼蛇神”,发誓,如果能回去的话,她一定花重金打响这段广告词,并附赠专业论文一篇! 就在不久前,她在一阵阵抽泣声中醒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精致华美的古风小卧房,半跪在自己床边红着眼眶哭泣的古装小姑娘,懵得只剩圈了。 这是什么地方? 她记得自己是在教授家里过中秋,不曾想,竟发起了烧。 教授给她找了片退烧药,吃下后就睡了过去。 一旁的小姑娘见她醒来,破涕为笑,激动得还带着哭腔说:“殿下,太好了,您可醒了。” 什么奇葩的称呼? “你在叫我吗?” 疑惑间下意识出声询问,却又惊了自己一把,这么稚嫩的声音是她? 顾不上小姑娘疑惑的目光。 起身来到妆台前,看到镜中同样稚嫩的面容,倒抽一口气。 这分明就是十几岁时候的自己,可她现在已经年近而立了,这,什么情况? 还不待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段段陌生的记忆涌现。 然后她就被动旁观了一场360度无死角,视觉带入感极佳的电影纪录片。 “殿下? 殿下!” 担忧急切的呼唤,将沉浸在影像记忆中的她拉回了神。 木然地看向这个叫语文的小姑娘。 一个并不美丽的念头跃然于心头,她,这是穿越了! 云寒玉的脸绿了。 阎王爷是跟她有多大仇恨,竟安排她悲催的死于发烧吃错药? 这还能再不靠谱点儿吗? “我的殿下啊,您快回床吧,太医说您身子本来就弱还在水中时间过长,要卧床静养!” 语文扶着她急切地说。 水中? 是了。 她现在这具小身体的原主人,芳龄十四,大圣皇朝已故皇后嫡出三公主。 七天前的中秋节,也是原主十四岁生辰,宫中设宴,欢度中秋同时庆贺三公主生辰。 开宴前,原主按照贤妃的话,来到尚贤宫旁的荷花池等贤妃。 突然脚踝处一痛,没有站稳,跌入池中。 因着不通水性,没挣扎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缘,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自己与这原主生日、长相、姓名皆相同,可这种缘分她是真心不想要啊! 原主自己蠢得死于俗套烂大街的“失足落水”,她就得被迫接受这种穿越人士中最惨淡的开场标配? 就不能给个定制版吗? 这也就算了。 明明是尊贵的嫡出公主,却是表面光鲜,实则危机四伏。 可怜蠢萌的小公主,自从三岁那年皇后仙游,就体验上,来自世界的森森恶意。 裹衣上沾染天花毒血;香囊荷包中掺杂着慢性毒药;出游被放冷箭甚至皇家狩猎她也会成为猎物,遭遇绑架。 穿到这么个自带“唐僧”体质的人物身上,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让她悲催的死后穿越,难不成还要再度为宫斗献祭! 语文见她不动,体贴地拿来衣饰,为她穿戴着,说:“殿下,您身子还没好,可别再受了寒。” 看着小姑娘仔细的为她侍弄着繁琐的古代服饰,或许也因着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暖意,自然的一句“谢谢!” 由衷而发。 语文忙碌的动作一顿,看向云寒玉的眼中带着惶恐地说:“殿下何须言谢,这是奴婢分内之事,您就不要折煞奴婢了。” 哎~云寒玉心中一叹。 看吧!她这一时半会儿怕是适应不了这皇权年代了! 复杂的心情与陌生的记忆交织,她一时间还整理不清楚,前殿那边就传来一片吵杂声。 语文阴沉着小脸,怒道:“这些没眼色的东西,圣上刚发作了韩公公,还不知分寸,殿下,奴婢去赶了她们!” “走吧,随我出去看看。” 云寒玉摆摆手,她也想见识下这里的燕瘦环肥们。 语文扶着她来到前殿,呵呵!果然大开眼界! 堂堂嫡公主的宫殿中,竟能出现这堪比“青楼迎客”的场面,也是醉得不能再醉了。 其中两个本该在殿外洒扫的小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对着个老太监眉飞色舞着忙前忙后,兴奋,嘴上也没闲着:“请艾公公安,您快请进啊!.” 这老太监也不经通传,真就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来,还跟这两个小宫人拿腔作调地打着官腔。 她这么大一活人,站在这居然都视而不见! 本就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再看到这没规没矩的闹腾,一股无名邪火直冲脑门心,当即喝道:“放肆!” 两个小宫人被这一声呵斥吓得慌忙跪地。 艾公公好似真的才看到这位公主殿下一般,装模作样地躬身行礼。 云寒玉深吸一口气,也没理会艾公公,坐上殿首的坐塌,平复着自己不美丽到惊雷带闪电的情绪。 一时间,殿内安静了,整座玉宸殿安静了。 第二章:意外的惊喜 第二章:意外的惊喜 云寒玉神游了遍太虚,心中的雷劫黑魔云散了。 根据纪录片显示,这老太监可是正当道后宫的奸妃身边大红人。 惯常喜欢对原主“谆谆教诲”,喜欢替那奸妃说一些她不能说的话。 真搞不懂这是太监还是老嬷嬷。 俗话说小鬼最难缠,自己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低调为上,再气也得先忍了。 端起一旁茶盏,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用她那特有的柔声问道:“公公来此所为何事?” 老太监舒展了略微紧绷的身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挺了挺老腰回:“老奴艾风石,奉贤妃...” “噗!” 云寒玉一口水喷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口音的问题,她听到的是iphone10!手机啊。 起这么个超前的名字找安慰,也改变不了你是太监的现实吧。 “三公主?” 艾公公疑惑地唤了一声,不解三公主为何一听贤妃名号就这么大反应,已经忌惮到这种地步了? 不对吧。 云寒玉上下打量他一眼嘀咕了句:“呵呵,你这家族很强大嘛。” 手机一族里占很大市场份额呢。 本是自言自语的小声音,可没逃过艾公公一双在后宫锻炼出来的顺风耳。 一个机灵,拱手道:“公主殿下请慎言,老奴孑然一身,忠心可见!” 这要命的话传出去还得了? 他一个太监要家族强大想干嘛? 云寒玉囧,这都能听见,老太监耳朵也太尖了点吧!略带尴尬地擦着嘴角说:“请公公莫要在意这些细节,您继续。” 明显这老太监的思维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继,继续?” 艾公公懵,这位今天是要跟他唱哪出? 云寒玉指着锦盒说:“这些是奸,咳,贤妃送给本宫的吗?” “是。 娘娘亲自为您备下的极品灵芝、人参等,特意让老奴送来,以表关切,娘娘望您养好身体,才不枉费她这一翻心意。” 艾公公一提贤妃,老腰板儿更挺,话没毛病,可那语气却是倨傲得不行,看着云寒玉的眼神像是在等着她跪地谢恩。 云寒玉无语,贤妃这套虚情假意也就蠢萌原主信以为真。 不过是做给皇帝与世人看,好彰显她贤妃有多“贤”罢了。 私底下对着原主时,从未掩饰她那不得不隐忍的厌恶。 按了按发胀的额头,声音夹带虚弱地说:“有劳公公代为传达本宫谢意,娘娘心意本宫收下了,待本宫大好再当面向娘娘致谢。” 艾公公凝眉,今天三公主的言行,竟让他找不到敲打的茬口,只能应着回:“是。” 云寒玉本欲送客,余光扫到那两个宫女。 这些下人的表现,若无人暗中授意,原主就是再木讷软弱,他们也不敢这般怠慢一个嫡出公主。 心中冷笑的同时,也为原主的境遇感到心疼。 事已至此,就要去面对,逃避不是她的作风。 她会带着原主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 眼下这玉宸殿里的蛀虫,她得先好好清一清了。 就借这二位不开眼的先试试水。 微顿过后,云寒玉起身,亲手扶起两人。 本还因着三公主今天一反常态的呵斥,有些忐忑的两人,看到她现在这举动,又不以为然了。 但在触及到那双柔软却仿佛死人一般毫无温度的手时,一阵寒意袭上心头,都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而这双手的主人,脸上挂着可融化人心的甜美微笑,带着不舍地看着她们,声音依旧温柔地说:“也罢。 人各有志,做主子的总要为你们做些什么,才不枉咱们主仆一场不是?” 两人先是一愣,不明白三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安的瞥了眼艾公公。 云寒玉撇头看向艾风石,轻柔地的声音响起:“艾公公,这二人对您可是仰慕已久,却又顾念着本宫不忍离去,今日正好,本宫为她们做个人情,让她们随您去吧。” 闻言,艾公公一惊。 不知为何,看着三公主那双依旧单纯无害的眼神,总觉得另有深意。 有种好似被直射内心般的不安。 “还请殿下三思,这不合适吧? 她们可都是贤妃娘娘亲自安排服侍您的。” 艾公公蹙眉说道,试图用贤妃警告云寒玉。 云寒玉像是没听明白艾公公话里的意思,清澈水眸凝视着他说道:“无妨。 贤妃娘娘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还是公公不愿全本宫这个人情?” 艾公公心中呐喊着“我就是不愿意啊”,可说出口的却是:“不敢。 谢三公主。” 又是一惊,他不是要这么说啊! 云寒玉微不可查的勾起一侧唇角,说:“那便好,本宫身体不适,就不多留公公了。” 不再理会几人,转身在语文的搀扶下,往后殿走去。 脸上的笑意加深,成功。 整个身子都要挂在语文身上的云寒玉,刚一到寝殿,一头就栽进床里。 这虚弱的状态并非做戏,相反她是一直在强撑着,现在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殿下可是哪里不适? 要不要传太医看看?” 语文帮她盖着被子,关切地问。 见云寒玉摇头,皱着眉头一脸不忿地说:“他们真是过分,真关心殿下,就不该打扰您休息!” “没事,我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 云寒玉有气无力的挤出一句。 见此,语文为她又紧了紧被子,说:“那殿下您好好睡一下,女婢去给您准备药跟吃食,等您醒来好用。” 无力的点点头,云寒玉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发一言。 为了试水,她用尽最后力气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催眠”。 她还是第一次把催眠用作治疗以外的用途,因为不清楚老太监的受暗示程度,并没有多少把握。 可当艾风石说出口不对心的话语那一刻,她好似触碰到修道者口中的“精神力”一般,真有种自己可以控制他的感觉,就,还挺玄幻。 只是一瞬间那感觉又消失不见,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错觉,但是结果是她想要的,就是意外的惊喜。 虚脱的大脑开启宕机状态,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切都等自己恢复好,再去做进一步验证好了。 沉睡过去的云寒玉并不知道,就在语文退出寝殿之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床前。 定定地看着她的睡颜很久,眼中闪动着不明情绪,似疑惑,似伤感,又好似怀念着什么...... 第三章:心塞的穿越 第三章:心塞的穿越 昏睡中,疲惫感减削的云寒玉意识复苏,一睁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冰雪晶莹的世界。 苍了天了! “这又是哪? 我这穿越的频率是不是频繁了点?” 云寒玉扶额,这还能不能好了。 “嘿嘿,别担心,这里只是你的识海而已。” 一道慈祥且熟悉的低笑声响起。 云寒玉豁然转头,顺着声音看去,一身白衣锦袍无风自飘,看上去仙风道骨般的身影立于不远处。 看不清面容,可这声音太过熟悉,狐疑的朝身影走了过去。 待看到那张虽然比记忆中年轻不少,依然亲切、祥和的面容时,瞳孔一缩,激动地喊道:“教授!”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教授戏谑的笑道。 “您怎么在这? 什么识海? 您不会也...死了吧?” 云寒玉垮了小脸,这哪里是惊喜,这简直是惊悚,一字一句地问出关键问题。 “真是个不孝丫头,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什么死不死的? 枉我耗费精力送你过来!是你自己使用催眠,领悟精神力,开启识海,才能与我对话啊。” 云寒玉有听没有懂,眨巴着眼睛,渐渐地,懵懂的表情被阴沉所替代,不可置信的字眼,从牙缝中挤了出来:“那不靠谱的退烧药是您的杰作?” 想她云寒玉,出身军人世家。 精通七国语言的语言文学与心理学双博士。 研究院最年轻的导师,还身兼d军区的翻译与心里顾问,就这么......被英年早逝了! “嘿嘿。 丫头别激动,多经历些不同的人生才能增长不同阅历不是吗?” 教授笑眯眯地看着云寒玉说道:“不过你这丫头的天赋还真让我意外,这么快就能开启识海,触发我留下的第一道魂印。” 对着这个亦师亦父的老教授,云寒玉也是生不出埋怨的。 琢磨着教授的话,瞬间喜从心生。 “那我这也经历过了,您是不是可以带我回去了?” 认识教授这么久,竟不知他老人家还是个高科技大能级人物。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在某个研究院精神科的睡眠舱里。 “不急,时候未到。 一切皆有缘法,你有你来此要了结的缘劫。” 云寒玉抽动着嘴角:“您干脆告诉我,您是送我来渡劫飞升成仙的算了。” “呵呵,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不是云寒玉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就是快!她就睡了一觉的功夫,整个世界竟就如此玄幻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教授你既然这么厉害,那我爸他们您能找到吗?” 教授慈爱的看着她说:“不用担心,他们自有他们的缘法。” 云寒玉喜:“他们果然还活着是不是? 在哪里?” 教授笑:“呵呵,别问!” 云寒玉垮:“......” 她现在又感觉很幻灭,无法将眼前这个一副老神棍架势的人与自己那个持重、睿智的教授联系在一起。 没理会云寒玉目瞪口呆的小表情,教授开始严肃的说:“魂印触发一次时间有限,长话短说,你现在所在名为月华界,属东方青龙星域范围内,你的缘与劫皆在此处。” 刚刚升起的希望小火苗,被教授一番话浇灭了。 具体坐标,任务都出来,想回去,看来是不可能了。 认命地问:“那我的缘劫是什么?” “别问!天机不可泄,切记,若你了劫不成,你将陷入无尽轮回,直至消失于世间。 能否结缘了劫,就看你自己了。” “不是,教授,好歹给点提示,这范围过大啊!” “这个地坤戒你收好,它会对你有所帮助。 先去寻你的缘吧。 祝你好运!” 话落,教授的身影逐渐虚化。 “您在我脑中留了几道魂印? 我下次要如何触发联系您啊?” “这个么......嘿嘿,别问!自己领悟去吧,总想着开挂是没有前途的。” 这次教授的身影真的消失了,只留最后一句“丫头,再会!” “......” 床塌上的云寒玉,猛然睁开眼。 环视下四周,依旧是之前的寝殿。 “做梦?” 感觉手上异样,伸出左手一看,一枚紫金材质,鸾凤型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不是梦!那教授刚说的话是真的了? 不结缘了劫,她就要消失世间! “话说,教授什么时候这么神了?” 搞得好像系统使者一样,还给个这么笼统的任务! 缘在哪? 劫又是什么? 教授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这戒指看着除了漂亮没什么特别的啊? 能给自己什么帮助? 剧情全靠猜,装备全靠打,稍不留神泯然后宫是死,渡劫不成还是死,这心塞的穿越! 倏然,手指一阵寒意袭来,云寒玉看见自戒指内飘出丝丝雾气,而戒指本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红色。 未及多想,屏风处就传来鬼祟的响动。 一个小宫女的身影晃动到屏风后,探头探脑。 云寒玉不动声色地闭眼装睡。 小宫女来到床榻边,踌躇了半天,似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般,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拿过一旁的软枕,猛然地捂上云寒玉的脸。 “三公主,您不要怪奴婢。” 口中发出细微且颤抖的碎碎念:“冤有头债有主,您死......” 话未说完,只觉后颈剧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装睡的云寒玉一手掀去软枕,一手顺势一推,原本要压向自己的人栽倒在床榻边。 “你死我都不会死!” 云寒玉慢条斯理的起身,看向倒地的小宫女,眼神里略带着一丝无奈。 这谁这么奇葩,派个这么白痴的人来动手,一手刀都挨不过!你下个毒都比这招好使吧。 云寒玉低头看见手指上的地坤戒,此时已经恢复正常。 看来这个戒指有预警的作用呢。 想了想,若是原主那弱不拉几的样子,再加上现在这虚弱的身体,这宫女还是很有可能得手的。 又或者她没有这提醒,再换个厉害点的人,没准儿真就交代在这了。 “殿下,您醒了?” 云寒玉本还想再琢磨下这戒指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时,语文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殿,啊!殿下,这是...? 您没事吧?” 走到近前的语文看见倒地宫女吓一跳,忙开口询问。 云寒玉摇了摇头,问:“无事。 现在什么时候了?” “哦,未时刚过。” 语文回着话,目光仍未从那挺尸的宫女身上移开。 云寒玉坐到桌前,给自己到了杯水,说:“还没死,这人刚想杀我,让我打晕了,你去找个结实点的绳子来,把她捆一边儿去先。” “哦,好的!” 应着声,语文不疑有他,将手中药碗放下转身开始忙活。 语文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姑娘,找了条白绫似的条布,连绑带拎,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地将人扔到角落。 看得云寒玉眼睛有些发直,心中点赞!这姑娘......有前途。 语文见她这表情以为是被行刺吓着了,担忧着道:“殿下,您别怕。 您先将药喝了吧,什么都没有身体要紧不是。” 呃...她没怕啊。 不过话说回来,谁要杀她呢? 一会儿要好好审审那宫女。 直觉告诉云寒玉应该不是贤妃,以她的段位,是不会派这么个逗比过来搞笑的。 嗯,语文说的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就她现在这幅比肩唐僧的招祸体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必须尽快恢复体力。 管它什么缘与劫的,她要保证自己先不死于非命才是正经。 第四章:扫雷的公主 第四章:扫雷的公主 微微一笑,云寒玉接过药碗,在语文惊讶的小眼神中,将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 一碗药,竟让她喝出了壮行酒的架势。 收拾心情,重拾自信,云寒玉觉得自己原地满血复活,就连回荡在口中的苦涩药味,都变成香醇的美式咖啡。 “现在这玉宸殿都有些什么人?” 云寒玉问。 语文不在,竟无人外间伺候,什么人都能摸进寝室了。 再想起早上那恶心的场面,这殿里不干净的很呐。 闻言语文诧异,殿下不是从不关心这些吗? 但还是认真回答:“回殿下,原本,掌事太监一人,近身奉仪大宫女三人,六尚宫女各一人,另,殿前一等宫女两人,司膳二等宫女两人,殿外伺候三等宫女两人,洒扫巡视小宫女太监各四人。” “哦? 为何到现在只你一人伺候?” “诗文、辞文在膳房忙着,您的药跟膳食她们不想交与旁人。” “其余那些全是贤妃娘娘安排过来的,殿下您惯常又是最好说话的主子,他们...”语文本就犹豫要不要开口,以往她劝说,殿下不只不听还觉得她在说人是非,所以话到此又止住了。 他们从不尽心伺候,因着贤妃这个靠山时常奴大欺主。 云寒玉不用想都知道语文这没说完的话。 语文言辞已经很给面子了,原主要只是好说话也不至于这般境地。 贤妃,作为一个专注挖坑20年的奸妃,那是相当的称职。 看她这玉宸殿,总共二十四个人,二十一个小奸细,她,不只会挖坑,更是个埋雷的高手。 看着语文一副欲言又止且纠结的表情,云寒玉轻轻一笑说:“有什么就说,我又不会怪你。” 语文觉得为了殿下,她还是得劝说下才是,难得今天殿下走了心,她得再试一次。 看向角落挺尸宫女说:“她叫秋莲,正是殿外伺候的一个三等宫女。” 然后跪下身,恳求的语气接着说:“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奴婢,贤妃娘娘并非真心待殿下您啊!您别再轻易相信了!” 云寒玉朝语文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你快起来吧。” 欸? 语文这会儿有些接受不能。 以前就算自己说破天,都没扭转过殿下的认知,今天这就相信贤妃不是好人了? 云寒玉这会儿很郁闷,突然就不心疼原主了。 这得是怎样的一种境界,才会认为一个在自己身边埋满雷的人是好人。 真对她好的话这帮货会是这样的表现吗? 原本还疑惑,又不是完全失宠的落魄公主,还能混这么惨,这不只是有人授意,原主自己就是个白莲大圣母! 现在原主自己是立地成佛了,她却要来为她善后,云寒玉开始怀疑她的劫数其实是这原主吧! “那个掌事太监呢?” 云寒玉继续问,记得语文说皇帝发作了那老太监,不知具体如何。 “米公公。” 语文唤了一声。 立刻从屏风后绕过一个面相清秀,看上去未及弱冠的小太监,躬身道:“回殿下,韩公公因护主不力被圣上罚去慎刑司。 奴才小米是圣上指派过来暂时伺候。 奴才听凭公主殿下安排。” 见此,云寒玉勾唇。 果然皇帝老爹身边的就是不一样。 礼仪俱佳,半句废话没有,事情交代清楚,最后还不忘表达下忠心。 就是这名字简直了。 小米... 艾风石(iphone10)!还有那韩公公,全名韩德丰(handphone)!这宫里的太监怎么都跟手机干上了呢! “苹果在哪个宫?” 云寒玉戏谑着问。 “回殿下,大总管现领内廷敬事监都领,随侍御前。” 清秀小公公不知道三公主为何有此一问,但依旧恭敬回话,还贴心的加了一句:“殿下有何示下,奴才可代为传话给师父。” 还真有此人啊! 是了,皇帝老爹身边是有个面相讨喜的老公公,这原主是有多不谙世事,只记得苹大总管不知道人家全名。 云寒玉抽了抽嘴角,拉回自己跑偏的思维,说: “示下不必。 父皇既指派你,也是相信你的能力,本宫自是信得过。 今后你就正式代替韩德丰,接这掌事太监。 提语文为玉宸殿掌殿司侍。 诗文,辞文领司侍协助语文。” 就在此时,急匆匆进来两名宫女,二人本是躲在外间偷懒,偷听见云寒玉这话,都不淡定了。 其中一个忙上前道: “三公主,您这不合规矩。 她们三人在尚宫局均未有品级在册,诗文、辞文还只是二等普通宫人,更别说,以语文的资历更不能胜任掌殿司侍。” 一个掌殿司侍那可不只是俸禄高低那么简单,那意味着有品级的正女官,还是正五品的品阶,这一下越了她们这奉仪宫女好几级,这以后还有她们什么事? 绝对不行! 云寒玉没有发怒,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这俩表现得守礼她才要疑惑呢。 只是不知道角落那只的行为这两只是否知道,难道她猜错了真的是贤妃?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能留着! 轻挑了下绣眉,温和地笑问道:“不知两位见了本宫不知行礼是谁教的规矩? 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置喙本宫决定呢?” “啊,这...?” 说话的宫女语塞,心中也是一颤。 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忘记了贤妃的告诫,只是她也没想到今天的三公主会反问自己。 看着眼前眉眼弯弯,声音恬淡到可以说没有一丝力度,可就是没来由的让两人身子一僵,心中隐隐升起不安的感觉。 云寒玉不语,轻轻打量着这两个宫女。 身着石榴红绣着石榴花,眉眼间略带着盛气凌人说话的叫锦绣,记忆中这位原是奸妃的近身宫女,怕是觉得自己抱得大腿粗,才敢这般的吧。 再看另一个,唇红齿白,媚态万千,很明显,惯常是个会看人脸色,有心机的,不然此时自己怎么不开口呢? 啧!浣纱!回眸一笑百媚生。 就在二人被看的开始发毛时,云寒玉却转而对着清秀小公公说:“本宫想给你改个名字。” 身边文科有了,理科也得有,云寒玉如是想:“就叫代数好了。 你去跟你师父交代下本宫的安排,将你们四人录入内廷,看他是否会认为不合规矩。” 坑可以慢慢地填,但这雷必须得扫清! 第五章:戏精二公主 第五章:戏精二公主 一些情况,云寒玉还是能从原主记忆中分析出来的。 尚宫局,不过一个被贤妃掌控的宫内女官、宫女教养院而已,实权早不如内廷监了。 眸光扫了那二人一眼,接着道:“将这两位送回尚宫局。 至于殿里其他人,你与语文仔细斟酌着办。 从现在起,本宫不想再有任何一个歪瓜裂枣出现在玉宸殿。” 改了名的代数公公没想自己瞬间升了掌事太监,做奴才叫什么全凭主子高兴就是,心下欢喜,福身恭敬道:“是,殿下。” “把早上贤妃送来的东西带上,得感谢下你师父的栽培不是,知道该怎么说话吧?” 奸妃的东西她可不放心,烫手的东西送给高段位的准没错。 “是,奴才明白。” 小代公公心下很意外,也更欢喜,替主子办事顺道借花献佛,好事啊!三公主跟他之前听闻的不一样,光这手人情做的,明明就很溜。 锦绣与浣纱这会儿从方才的僵硬中反应过来。 锦绣仍旧不甘的道:“三公主!我们是受贤妃娘娘亲自指派,您不能越过娘娘...” 浣纱也忍不住开口,但是话语要比锦绣高明的多:“还请三公主三思!我们即便伺候的不得您心意,就是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上至少也要先知会了贤妃娘娘。” “哟!三妹妹,今儿你这挺热闹啊?” 云寒玉还没来得及搭理那俩,一道矫揉造作得让人浑身汗毛都能直立行走的声音传入屋中。 真是新了闻了! 今天从醒来到现在都不断的刷新着云寒玉对古代帝宫的认知,这会儿她已经不知道是气还是乐了。 都当这玉宸殿是菜市场,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她到现在,别说电视剧中太监的唱和声,就连通传都没享受过。 “见过二公主。” 屋中下人朝来人行礼问安,特别是锦绣、浣纱二人,积极中带着激动,前后一对比,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简直不要太明显。 迈着孔雀步扭进来的妖娆身影,除了她那位一向自满又爱做戏的二皇姐没有别人。 “二皇姐怎么得空过来我这儿?” 云寒玉笑吟吟地温言开口。 二公主眼神在屋中扫视一圈,坐到了妆台前,一边摆弄着妆匣中的首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这不是听说妹妹醒了,特意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妹妹已经这般精神了,姐姐这也就放心了。” 记忆中,这位最大的乐趣就是抢原主的东西,每次都是要得理所当然,拿得冠冕堂皇。 其中有不少还是皇后的遗物。 然后,对着不敢出声的原主摆出一副斗胜的公鸡姿态,表示着并不走心的虚情假意。 就像现在,看似关心她,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听出这话是在说她生着病还有力气为难下人。 “哦,那还真是托了二皇姐的福呢。” 这位从一进来眼神就到处乱飘,云寒玉好奇她到底什么目的,也就配合着演戏。 二公主听了她的话,往头上插带玉钗的手一顿,不由一笑,这三皇妹今天不但没有表现怯懦,居然会回话了:“三妹客气。” 来回的将头饰在发髻上插试,对镜自赏,一副在挑选自己物品一样,丝毫没有乱动别人物品的尴尬,然而眼神却并未聚焦在镜中的自己。 云寒玉只是含笑,恬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个二皇姐,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芒并未被人铺捉到。 “三妹妹,这对儿玲珑紫玉镂金钗,我带着是不是更合适?” 云寒玉了然,这钗正是生辰日皇帝新赐的,这话一出那就是不准备摘下来的意思了。 她就不明白这位是哪来的迷之自信,认为自己这一身违和感是好看。 明明算的上婉约清秀的面容,却总喜欢将自己往妖娆华贵上打扮。 作为颜控,云寒玉不忍直视,但还是违心的说了句:“很好看。” 二公主很满意云寒玉的上道,这才撇头对着站一旁的锦绣二人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云寒玉心道,开胃菜上完了开始上主菜了。 二人立刻跪倒二公主面前,更咽的说:“二公主,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奴婢们不知是哪里惹了三公主不快,要将我二人送回尚宫局。” 锦绣道。 “我二人都是贤妃娘娘亲自挑选委派的,这么无缘无故被贬回尚宫局,娘娘脸上也不好看啊。” 浣纱道。 二公主随即将脸一沉,对着云寒玉冷声说:“三妹!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说她们也都曾经服侍过母妃,你怎可如此打母妃的脸?” 云寒玉原以为这位要跟她虚与委蛇一翻的,这直接就开始发难不太像这位以往的风格啊,难道今天改戏路,不演姐友妹恭? 早说啊,害她在这假笑的面部肌肉都紧绷了。 “二皇姐多虑了,两个不知礼数的婢女还代表不了贤妃的脸面。” 云寒玉表情似笑非笑,淡淡地说。 “你!” 二公主心中惊讶,这个平时不管自己如何挤兑欺负都不敢吱声贱丫头,今天居然敢顶撞她了! 余光似乎捕捉到什么,起身,头一撇,手指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大声喝问:“那是怎么回事?” “刺客。” 云寒玉没有二公主想象中的惊慌失措,淡然地说了两字。 二公主却有些不淡定,厉声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呢? 还不将人给本宫带过来!” 语文与代数自然是不会动,锦绣、浣纱两人见二公主身后的宫女绿萝动了,也忙着要起身帮忙。 “啪!” 一道鞭子甩在地上的响声,众人全都愣住。 只见三公主不知从哪变出一根长鞭握在手上,冷着脸看着她们:“这玉宸殿的主人是本宫!” 语文一脸:殿下今天好气魄! 代数一脸:殿下这架势威武霸气! 锦绣浣纱一脸:这人不是三公主! 绿萝:...... 二公主也被这一下惊在原地。 作为场面制造者的云寒玉,心里也很懵圈。 她其实刚才就是想象了下电视剧中,这会儿应该出现这个画面,不想手中一凉就多了这鞭子。 教授给她的这个戒指看来不一般啊! “三妹妹!你这是疯了吗? 不只虐待下人,现在还敢对我动手?” 二公主反应过来,怒喊道。 这贱丫头不会是落个水后中邪了吧。 语文不想自家殿下被二公主污蔑,虐待下人,动手打皇姐,这话传出去,世人会如何认为殿下。 上前行礼说:“二公主您误会了,请您慎言。”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 绿萝说着上前就要掌掴语文,驾轻就熟的模样让人一看这种事她经常做。 “你又算什么东西? 在本宫的玉宸殿里撒野?” 语文本想向后避让,云寒玉比她的动作更快的握住那宫女抬起的手腕,将人甩了过去,呵斥道。 绿萝一个没站稳撞到一旁的二公主。 二公主本就因为自己刚才居然被云寒玉唬住觉得面上无光,这会儿更是怒火中烧,推开绿萝,直奔云寒玉冲过去。 只是手抬到一半,动作僵在原地。 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身体完全不听她使唤。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威严中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响彻屋室! 第六章:太子来了 第六章:太子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见到来人后全都跪地行礼。 太子没有理会众人,快步来到二公主面前,挡住云寒玉,冷声问:“你要对玉儿动手?” 二公主下意识摇头,发现自己又可以动了,顾不上疑惑,慌忙的调整姿态行礼道:“太子哥哥,我没有,是她动手的。” 太子眼神更冷,当他是瞎子吗? 太子从踏入殿门,一路就连个庭院当值洒扫都不见人影,他人都到寝室外了,也没人来接见伺候。 他明白,贤妃在自己身边下不了手,就从玉宸殿入手,毕竟都在他东宫范围,也算往他东宫插了眼线。 反正妹妹愿意,他也只能由着她,自己注意也无妨。 不想这些人,自己一不在竟是能阳奉阴违到如斯境地,尤其这一进屋,看到贤妃这女儿还在这作威作福,怒火更胜! “太子殿下,您冤枉二公主了。 是三公主动手推搡奴婢,奴婢撞到二公主才使得二公主扑过去的。” 绿萝忙为自家主子解释道。 这颠倒黑白的功力惊艳到了云寒玉,现场应变能力满分! “艾玛,可不是么,这要是刚才咱殿下没拦着,语文你这小脸非被打花了不可。” 跪在一旁的代数一脸后怕的对着语文小声说。 语文也是一脸无奈:“替主子受过是咱奴才的本分,谁让因为咱们告状,殿下要送锦绣与浣纱回尚宫局,二公主心疼她们不能说殿下,就发作咱们了呗。” 代数叹息:“哎,那哪里是告状,谁让刺客都潜入寝室了,本该当值的她们就是失职啊。” 两人自以为很小声,掩耳盗铃似的跪在那嘀嘀咕咕,不巧,在场的全听见了。 云寒玉这会儿心花怒放了!人才啊!反辩能力满分!果然后宫无等闲! 太子从两人对话中,大致明白了原委。 没有怪罪两人的失礼行为,相反很满意二人的机灵。 那小太监他知道,苹总管的首徒,倒是不错,有那老家伙的几分影子。 “晚晴,这里是玉宸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注意你的身份。” 太子沉冷的声音响起。 “太子哥哥,你没看到她手中的鞭子? 没看到这被虐昏迷的宫女? 你信这两个下人的话不信我?” 二公主手指云寒玉委屈的说。 众人看去,云寒玉正低眉顺目,双手交叠身前,温婉乖巧的站着。 手中那根不知哪来的鞭子这会儿又不知哪去了。 见众人看向自己,云寒玉一脸懵懂,眨巴着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看得人心都能跟着清澈一般。 嗯,根据剧情走势,云寒玉觉得自己这会儿不怡有台词。 二公主郁闷了!她坚信云寒玉今天一定中邪了。 她不明白,自己样样都比云寒玉优秀,可众位皇兄从来都只偏心这个只会一脸木讷,又软弱的三皇妹。 她一直认为七位皇兄与三皇妹都是皇后所出又怎样,现在是她母妃主理后宫,将来的皇后,再到太后也只会是她母妃,这些兄长理应亲近的是她,而她才会是正经的嫡出公主,她要注意什么身份? “孤的话你不明白吗? 你回吧。 看在兄妹的情分上这次便不与你计较。 再有下次,不用父皇,孤就可以直接发落你。” 太子转头,语气依旧冷淡。 二公主咬唇瞪了眼太子身后的云寒玉,眼神中闪着一种坚定,转身欲走。 “慢着!” 太子叫住了她。 二公主一喜,回身。 可她并没有等到自己期待的安慰之语,而是太子抬手将她发间的玉钗取了下来,立时脸色涨红,瞪直双眼。 太子冷笑,以为他不知道吗? 这玉钗还是他离京前,陪父皇一起选的。 他就说玉儿那么多好东西从未见她用过,恐怕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都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 “太子哥哥,你这样偏袒她没用,虐待宫人,殴打皇姐不是小事,父皇母妃都不会允许的!哼!” 太子拔钗的举动,让二公主顿觉全部脸面被踩在地上,扔下狠话跑了出去。 锦绣跟浣纱看着离去的二公主已经六神无主,早从太子进来的那一刻她们就慌了,知道太子可能不会轻饶她们。 “来人!” 果然太子没有辜负两人,开口吩咐:“既然不想回尚宫局,那就直接送慎刑司去!那里,会告诉她们什么是做奴才的本分!” 太子不容置疑的命令一出,立刻有侍从进来,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就将锦绣与浣纱堵嘴拖了出去。 刚刚的事情分散了云寒玉的注意力,这会儿碍眼的都没了,小眼睛立刻放光!只见一道金冠束发,绛紫色绣龙纹锦袍加身的翩翩身影。 根据颜控守恒定律,‘不懂得欣赏美女的不算男人,反之亦如此。 ’ “啧!这才是皎如玉树临风前,公子只应画中见的完美诠释!” 气质、长相、身材每一样都长在了她对美男的审美点上。 “看够了没有?” 太子好气又好笑地问。 虽然很享受自家小妹欣赏的眼神,却也着实为这花痴样子感到着急。 多日不见这还作上诗了。 “二哥。” 云寒玉收起放光的小星星眼,略显尴尬的挠了挠额头,声音糯糯地喊了声。 是不太礼貌,不过这位不是自己的亲哥嘛,七位兄长里原主与这位关系最为亲厚,看自家哥哥没什么吧? 她真不是花痴,只是颜控些而已。 太子抬手示意语文跟代数起身。 收起刚刚冷厉的气势,眼中浮满宠溺,关切问道:“怎么样? 身体可还有不适?” 云寒玉含笑说:“已无大碍。 二哥何时回来的?” “今早刚到。” 太子从袖带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递给她说:“没赶上你生辰,这礼物是我离京前就备好的,看看喜不喜欢?” 云寒玉打开,里边是一双做工精细,月桂形状的珠花,虽不华丽,但珠子颗颗圆润晶亮,非凡品可比,很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嘿嘿!很漂亮呢!谢谢二哥!” 云寒玉笑吟吟地说。 太子看着眼前娇憨可爱得如瓷娃娃一样的妹妹,微微一笑,温柔且惆怅地说:“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让我如何放心你去嫁人呢?” 嗯? 什么意思? 第七章:夺命连环坑 第七章:夺命连环坑 云寒玉低头看看自己这还处于含苞中的小身体说:“二哥,我刚十四,嫁人太早了吧?” “不早了,明年就及笄了。 是该考虑了,是二哥最近太忙忽略你了。” 自家妹妹一脸的懵懂,让太子心犯疼。 不知道是自己将她保护的太过还是不够,才让这丫头如此单纯,他还真是有负母后所托啊。 “呃...二哥,我觉得这事咱得从长计议为上。” 太子哥这是在唱哪一出? 太子试探性的说:“在二哥面前你不用不好意思,虽然先有母后为你赐下定国公府婚事,后有南炎国皇子的和亲请求,但若你心中另有所属,二哥也一定会支持你。” “你等会儿!能先给我解释下这俩是个什么情况?” 闻言云寒玉立刻抬手扶额。 这都什么信息量? 突然发现自己的脑细胞过少如何破? “你不记得了吗?” 太子叹了口气解释说:“定国公府的婚事是母后在世时赐下的,与南炎国是太祖定的世代婚约,按理正位履行者该是你。” 我的天!怎么什么时代,父母最热衷的事业都是催婚呢? 这未雨绸缪也太早点,从娃娃就抓起!这位太祖爷更扯,世代婚约都出来了。 仔细回忆下纪录片还真有这回事! 两年前,南炎国皇子出使大圣,本是打算缔结秦晋之好,谁料这皇子病弱如鸡,刚到大圣就水土不服,大病不起,至今还在京外山庄疗养。 是她七哥以交流学习的名义出访南云,其实就是去做了质子,才使得婚事搁浅,而出这个馊主意的人正是小奸妃!果然挖得一手好坑! 至于定国公府,定国公是皇后的表哥,算是皇后的母族。 她自一出生皇后就下了赐婚懿旨。 记忆有些模糊,可那位不是已经死了吗? 定国公全家也都离开京城多年。 云寒玉闭眼深吸一口气,问道:“那,这俩我要嫁给谁?” 听说过公主养面首,可没听说有哪个时代公主也能明着开后宫啊。 皇权年代,真就不该太遥远的真爱。 一不小心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她真要改演“昭君出塞”? 那她还不如嫁个死人,去学“嫦娥奔月”算了。 太子见她这般,也拿不准她的意思,想到这会儿还在自己殿里纠结的某人,不如直接问清楚:“你先不用管这些,二哥想知道你真的心仪镇北侯世子? 非他不嫁吗?” 上边的信息还没消化完,太子一句话,又一大瓜砸来,还是自己的瓜,怎么吃? 这又是闹哪样? 她看向身边的语文,眼神询问着“什么个情况?” 语文也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虽然外间一直都传言殿下心仪镇北侯世子,可是语文从来没见自家殿下表明过啊。 见这主仆二人的神情,太子坚信流言不可信。 想来她还不知道这几天的流言,于是开口道:“这几天都在传你这次落水其实是爱慕镇北侯世子,为其以死明志,二哥本是不信的,但是之前也一直传你倾慕于他,二哥只想确定下你的心意,好做安排,毕竟这流言对你名声有碍。” 呵呵啊!就这一会儿功夫,仨绯闻男友了!最后这位居然还冲上皇宫热搜头条!简直不要太刺激! 镇北侯世子? 她想起来了,不就是奸妃本家那个跟她二皇姐组cp的侄子吗? 原主十岁狩猎场遇险,他英雄救美后就被原主认为是“英雄少年郎”。 从她这个旁观者角度上看,这货明明就是趁原主昏迷站那摆个造型,英雄另有其人的好吗? 想脚踩两条船,还都是高建制游轮级别的,绝对的渣男一枚! “二哥,我打死不会嫁那个绿渣的!” 委屈卖萌的小语气。 笑话!骗子小偷什么的最恶心了。 还是个人品贱格,靠盗取别人果实的感情骗子,这种渣的婚姻坟墓,谁进谁蹬极乐! 没理解绿渣的意思,带渣的总归不是好词。 太子殿下也就没纠结自家小妹的用词问题,眼底笑意渐深,问道:“他曾救过你,你还跟我说过他是英雄的。” “我那是年纪小,被奸人蒙骗。” 云寒玉忙解释,原主遗留的锅她是坚决不能背。 “二哥,你要相信我!小人惯常挖坑,我可以不理会,但我不可能明知是坑还往里跳啊!” 云寒玉凝眉说着。 结合原主记忆过往,云寒玉肯定这此流言该是那奸妃给她准备的又一个坑。 她就说为什么贤妃非要原主去荷花池等她,想必是安排了什么私会之类的戏码好配合先前流言,来出现实版“西厢记”,但是没想到她想看的戏没上演,原主突然落水,于是立刻借题发挥跟她改玩“无中生有”了。 从刚才那个二皇姐的表现来看,她绝对是冲对她动手的宫女来的,指使这个宫女的八成就是这位,甚至之前原主落水也有可能是她。 她有足够的动机与条件办这些事,只是不能肯定贤妃是否知道,毕竟这母女俩的目的可是相反的。 但如果这一切都在贤妃的算计中,想想正奔走在告状路上的那位,呵呵,正戏快开演了吧。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云寒玉冷笑出声:“那奸妃好一招夺命连环坑,一坑更比一坑深啊!” 太子疑惑问:“玉儿何出此言?” 云寒玉指着角落的宫女说:“不久前,这人摸进寝室,欲趁我睡着捂死我,被......语文打晕,二皇姐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语文:...... “你可有事?” 太子反应过来先前语文他们提到刺客,还以为是那俩为向他告状夸张的,这会儿看到人忙问。 见云寒玉摇头接着问:“你怀疑她是贤妃指使的?” “不确定,我还没来得及问。” 云寒玉回说。 “殿下。 这秋莲,她的姐姐是二公主殿内的司膳宫女秋荷。” 语文开口回道。 云寒玉挑眉问:“你确定?” “确定。 之前她曾拿过一盒糕点来,说是她姐姐的手艺很得二公主心,二公主让送来给殿下尝尝。 诗文查出糕点里掺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奴婢记忆深刻”语文蹙眉认真的说。 云寒玉勾唇,这还是个惯犯。 太子此时很后悔刚刚放过二公主,他以为她只是骄纵了些,不想也是个心思不正的。 “这人交给二哥,二哥会给你个交代。” “二哥还是留下她吧。 这人应该也问不出什么的。 不管她受谁指使,那奸妃都不会放过她,还是让她发挥下剩余价值吧。” 云寒玉却是对着太子微微一笑说。 笑容很甜美,眼神中却闪着从未有过的自信光芒。 这模样看得太子心情很复杂,既惊喜又欣慰,还有些心疼,感觉自己离京月余错过了什么,自家这妹妹好似突然就长大了。 至于“奸妃”两个字,很自然地又被太子殿下自动屏蔽掉了。 “三公主殿下。” 寝室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小太监声音:“贤妃娘娘让您去趟尚贤宫。” 第八章:初见贤妃 第八章:初见贤妃 屋内三人全都看向笑容晏晏的云寒玉。 “你这身子还没好,折腾什么,二哥替你回了去。” 太子愠声道。 贤妃真以为有个丞相爹,就可以在后宫只手遮天了不成。 “无事。 二哥不必担心,毕竟是父皇的妃子,这点儿礼数我还是知道的,不能让人说我这嫡出公主恃宠成娇不是。” 云寒玉话落,艾风石带着两个宫嬷嬷走进来。 或许是因着太子在场,这会儿很是谦恭守礼的朝二人行礼问安。 “艾公公,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云寒玉轻柔的声音响起。 艾风石瞬间心头一紧,慌忙低头。 不知为何,他现在一看见这位那双水眸再加上这轻柔的声音心里就发慌。 “老,老奴奉贤妃娘娘命,请三公主去尚贤宫。” 艾风石看了眼地上的宫女,还是应着头皮说:“娘娘要见这名宫女,命老奴将其一并带回去。” 云寒玉笑容依旧的看向太子,那眼神还有些小得意:怎么样,让我猜中了吧。 太子莞尔却带着担忧的道:“别怕,二哥陪你走一趟。” “无事。 二哥今儿刚回京先回辰光殿休整一翻,我去去就回,陪二哥一起用晚膳。 放心,贤妃不会为难我的,她只是想跟我聊聊人生。” 云寒玉摆摆手道,转头看着艾风石问:“艾公公,您说是不是?” 艾公公又懵,这话让他怎么接? 娘娘有什么人生会与这位聊? 他现在非常不想听到这位说话! 见他不语,云寒玉接着说:“劳烦公公外间等候,本宫要更衣。” 艾风石心下一松道了声是,转身出去。 跟在后边的两个宫嬷嬷上前抬起那名宫女也一起出去了。 太子见她坚持,没再阻止只嘱咐她万事小心,也走了出去。 云寒玉在语文耳边吩咐了句什么,转头对代数说:“你去忙我刚才交代的事吧。” “是,奴才这就去。” 代数也转头欢快地领命办事去了。 艾风石以为要等很久,不想没一会儿,云寒玉就带着语文走了出来。 “带路吧。” 尚贤宫在帝宫西侧,离着东宫这边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一进到宫室大厅,正对大厅的首位上,仪态万千地坐着一位美妇。 一身绣凤穿牡丹暗纹的宫装,一对儿八宝凤钗,插入发髻,虽尽显华贵,却也在妃子的规制范围内。 “贤妃娘娘安。” 云寒玉只行了半礼,以她的身份并不失礼。 贤妃一副保养得宜的面容上,眉头微不可查地抽了下,双眼直直盯着面前的人未语。 皆因本欲在云寒玉行礼时做些文章的她,这会儿不知如何开口了。 她很明白平时她受着面前人的全礼,才是不合规矩。 “三妹妹今儿真是好大的架子,见了母妃也如此不知礼数了?” 一旁有人不乐意了,又是那道矫揉造作的声音。 这么具有辨识度的声音是那位二皇姐没跑。 云寒玉看向正一脸愤慨地盯着自己的二公主,很想笑。 这画面让她想到一句话:打了小的,惹来老的。 “二皇姐又说笑了。 我何曾有实力之举啊?” 这会儿还没确定这母女俩演什么戏路,云寒玉也只是挂着礼貌的淡笑回。 “一家人,就不要说生分的话了。” 贤妃终于开口了。 云寒玉这回明白二公主为什么能有那样声音,原来是遗传作祟。 这位这个柔肠百转的,让人身边可以养小鸡了。 这话就更让人恶习了,好一个一家人呢。 一家人你俩坐着她站着。 “本宫听晴儿说,玉儿你今天无辜罚贬了锦绣与浣纱不说,还虐待一名宫女,可有此事?” 贤妃很直接的进入主题,向云寒玉投去不赞同的眼神。 “那俩渎职是被二哥罚的,至于那名要刺杀我的宫女,虽然是二皇姐亲信的妹妹,我相信此事与二皇姐没有关系,贤妃娘娘就不要为难二皇姐了。” 云寒玉低眉顺目的回道。 贤妃闻言倒是认真打量起云寒玉,接连听到艾公公与二公主说她有异,这一看果真不一样了呢。 还知道转移话题了。 “本宫知道你向来是个大度的孩子,这里想来也是有着误会,本想替你问清楚,不想这人已经死了。” 贤妃瞥了眼一旁的女儿,煞有其事地道。 “哦? 还有此等事? 这我可不清楚了,我可不曾杀她。” 云寒玉一脸无辜地说。 贤妃见她不认,朝一旁的艾公公递了个眼神。 艾公公会意一招手,两个宫嬷嬷抬着那宫女进来。 贤妃接着开口:“她们两个去带人的时候就发现这宫女已经断气了,这人在你玉宸殿出的事,本宫不得不信啊!” 云寒玉摇头:“我不知道。 她被带走的时候可还是活人的。” 贤妃双眼微合,想像以往一样的诱哄。 可之后不管贤妃如何的动之以情或是威逼利诱,云寒玉都是一句“我不知道”。 贤妃对着云寒玉本就为数不多的耐性已然被耗光,冷下脸厉声道:“玉儿!本宫这是为了你好。 细数你近些时日做的荒唐事,生辰宴你为吴世子投湖闹得宫里人仰马翻还嫌不够,今儿从早上你就不断贬谪下人,这都闹出人命了还不知错?” 云寒玉不语,依旧端庄得体的站着。 心中冷笑,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为了她好就是逼她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挖这么多坑给她,无非就是将她与她那侄子凑一起。 想来贤妃自己也知道皇帝不可能轻易同意,除非她自愿外加毁尽的名声。 瞥眼瞧见在贤妃说出吴世子时,立刻变了脸的二公主,云寒玉确定这母女俩果然是各怀鬼胎的。 看来贤妃并不完全清楚她这女儿背后给她拆台的小动作,不然这坑应该会更深,而不是现在的将计就计了。 见云寒玉不说话,贤妃以为她是知道怕了,还以为能有多大长进,还不是这般,不屑的勾唇,放缓了语气接着说:“本宫也年轻过,你那些心思本宫都明白。 本宫已经替你问过世子了,他愿意接受你这份心意,本宫晚些会跟圣上禀明此事,你莫要再闹了!” 我不愿意啊!而且你女儿更不愿意! “母妃!这不...”二公主果真如云寒玉想的,没忍住喊出声。 贤妃一眼瞪过去,二公主面带不甘地止住话,低下头道:“儿臣是想说,这死了宫女就这么算了吗?” 贤妃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云寒玉一脸无可奈何的说:“玉儿啊,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本宫也不能偏私,总要做出惩罚,给这后宫中人一个交代。” 云寒玉依旧静静的站着,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她明白现在还没到她说话的时候,就先让你们先表演吧。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呢。 只听贤妃话锋一转道:“玉儿从今日起,回玉宸殿抄写佛经思过一月吧。 另外我早就说你身边这个语文不是个好的,今儿还公然对二公主出言不逊,连带你的责罚一并由她受下。 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贤妃娘娘想好处罚后的后果吗?” 沉默良久的云寒玉开口了,脸上笑意不减,声音恬淡,却让贤妃心头一震,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就在贤妃凝眉思索,二公主一脸看好戏,两名魁梧的宫嬷嬷拖拽语文的时候,云寒玉却是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一脸笑容可掬的对着贤妃抛出一句。 “娘娘,时辰到!” 不待贤妃反应,一道太监的唱和声响起。 “皇上驾到!” 第九章:父女相见 第九章:父女相见 殿内瞬间定格,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众人全都或惊恐、或呆愣的注视着面前的小人。 匕首冷冰冰的寒光闪在众人心间!三公主!不带这么玩的啊! 云寒玉终于听到了她心心念念,只会出现在古装电视剧中太监唱和声的现场版。 配合着眼前一个个表情“妙趣”的人,心情舒畅了。 不是说她以死明志吗? 那她就让这奸妃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以死明志。 一句圣上驾到让众人瞬间回神,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全都跪地,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贤妃与二公主也慌忙起身跪地行礼:“参见圣上(父皇)!” 伴着众人的呼声,一道身着明黄龙袍的身影,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地踏进殿来。 可映入他眼帘的奇景,饶是向来泰山崩于前都未改过风雅姿态的大圣当朝天子崇文帝,此时也有些不太淡定地瞪圆了龙眼。 “快!拦住公主!” 太子动作与崇文帝喝声同步,闪到云寒玉身旁,右手起落间就夺下她手中的匕首,嗔怪地问:“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为难?” 云寒玉有些讪讪地冲太子笑笑。 这不是陪奸妃演戏呢嘛。 崇文帝绕过众人,直接走上首位坐下。 一双眼就没离开过云寒玉。 云寒玉也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自己这位便宜皇帝老爹。 一张与太子七八分相似的俊脸,多了成熟与持重,威严更胜太子。 让人想不到他已经是年逾天命之龄。 只是鬓角隐现着丝丝斑白,昭示着岁月沧桑的痕迹。 凝视着云寒玉的深邃眼眸中,除了一丝睿智,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这道视线却让云寒玉想到了自己世界的老爸。 每次自己调皮被抓包的时候也是这般神情,就,还挺亲切。 “胡闹!” 崇文帝沉声吐出两个字。 可就这严厉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里面满满地关切之意。 记忆里,这位一直对原主没有什么亲近,甚至可以说不闻不问的状态。 可每次她有事,这位都会大动肝火,平日各种赏赐也是这帝宫头一份。 所以云寒玉才搞不明白这位皇帝老爹的态度。 可这一照面的直面感觉让她很喜欢这老皇帝。 看那嗔怪的小眼神,别扭的小用词,嗯,更有她老爸内味了。 崇文帝未发话,众人也不敢起身,包括贤妃都老实规矩的跪着,不知道圣上会做什么。 “圣上怎会这时过来臣妾这里?” 贤妃先是怔了怔,随即脸上含羞着笑问崇文帝,较之方才更加的柔肠百转。 “凝望”中的父女俩,闻声全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激灵。 众人低头没发现,一旁的太子殿下看着眼前神同步的父女俩突然很想笑。 崇文帝轻咳一声,恢复了帝王的风雅威严,问道:“朕不是吩咐你要好好卧床休息,到处跑什么?” 云寒玉微微低首回话:“回父皇,贤妃娘娘传唤,儿臣不好推据。” 她也想休息啊,架不住有人见不得她闲啊! “朕的话才是圣旨!” 崇文帝没好气的说:“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贤妃心里咯噔一声,圣上这是对她不满了。 就这一顿,让她晚了云寒玉一步说话。 “哦。 贤妃娘娘说儿臣杀了这个行刺儿臣的宫女,为了给后宫交代,罚儿臣抄经禁足加杖责,还说会请旨父皇将儿臣嫁与什么世子,儿臣觉得莫名其妙,解释未果,只能唯死才能以证清白了。” 云寒玉平静的陈述。 众人:...... 三公主殿下您真会玩! “圣上!请听臣妾解释。” 贤妃一听这话不淡定了,这三公主还真是会说话了。 这一状告得她真不好反驳,每句她都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是事实可意思完全变味了! 崇文帝抬手制止贤妃继续说话,而是开口问向云寒玉:“你说有人行刺你?” “是啊!父皇。 儿臣想不明白,先是有人害儿臣落水,这今早刚清醒又有人来要儿臣的命,结果受罚的还是儿臣,这是何道理啊?” 云寒玉睁着一双无辜的水眸,委屈的开口道。 “什么?” 崇文帝这会儿面色开始往下沉,问道:“你说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害你落水?” “是,那日,本是贤妃娘娘要儿臣去荷花池等她。 不然,东宫到泰和殿更近,儿臣何必舍近求远地绕这一圈。” 寒玉看了贤妃一眼,接着说:“儿臣落水是因为有人放暗器,没有站稳才跌进去的,现在脚踝处还有淤青呢。” 崇文帝看向贤妃沉声开口:“贤妃,此事之前为何不曾听你提起?” 贤妃脸色微变,然后诧异着解释说:“回圣上,臣妾不知此事啊,臣妾并没有传过三公主啊!” “父皇,是韩公公传的话,或许娘娘真不知情,可否传他过来问清楚,别冤枉了贤妃娘娘。” 云寒玉很善解人意的为贤妃开口。 贤妃诧异的看了眼云寒玉,明知那韩德丰是她的人,传来也是帮她说话,这三公主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更笨了? 云寒玉却是眼神扫了眼贤妃身旁的二公主一眼,见她眉头紧锁,微微一笑。 崇文帝点了点头,朝一旁的苹公公吩咐了两句,苹公公应声出去。 崇文帝指着地上,这回是真挺尸的宫女,接着开口:“这就是行刺的那名刺客?” 二公主抢先云寒玉说道:“启禀父皇,三皇妹怕是落水受惊过度,尚未清醒时看错了,这宫女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会是刺客呢。” 崇文帝微微眯眼,笑道:“哦? 看来晚晴很了解这个宫女啊。” “回父皇,儿臣只是觉得三皇妹行为有异,猜测而已。” 二公主认真的说着,表情中带着担忧:“三皇妹今儿一早开始就无故贬罚、打骂下人,儿臣探望时还对儿臣动手,这与以往三皇妹温善的性情大不相符,儿臣担心怕是受惊身心尚未恢复。” 这话尽显二公主说话风格。 不仅说了云寒玉有不当行为,现在可能神志都有问题,重点表达自己只是为妹妹担忧并无其他恶意。 云寒玉静静地看着这位戏精二皇姐心想,不知道今天她这招在皇帝老爹面前还能否管用呢? 第十章:贤妃被罚 第十章:贤妃被罚 崇文帝接下来的话回答了云寒玉:“可是朕,知道的与你说的不一样啊。” 贤妃一听,心觉不对,想要阻止二公主却没她嘴快。 “父皇,儿臣知道太子哥哥一向宠爱三皇妹,您不信儿臣,儿臣也无话可说。” 二公主眼眶微红,委屈地说。 崇文帝表情玩味了,但是看着二公主的神情明显冷了下来,问道:“辰儿,这么说,今天玉宸殿的事你也知道?” 崇文帝的话让二公主心中漏了一拍,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是太子去跟父皇说了什么? 太子开口道:“回父皇,儿臣当时也在玉宸殿,确实知道,只是刚才在尚贤宫门口才遇见父皇,这里发生什么儿臣也不清楚,晚晴何出此言?” 贤妃越听越不对,总觉得今天事情不但偏离自己预计,更有种超出了她的掌控,始终找不出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果然,崇文帝又不负贤妃所望的给了她答案。 “那个,代数啊。” “奴才在。” 此时已经换上一身掌事太监服的代数公公,从崇文帝身旁绕了出来。 “是你!” 二公主一看到这个小太监,立刻想起那会儿在玉宸殿里嘴碎嘀咕的奴才,心下一紧,这人是父皇的人? “嗯,来,把今天从早上开始玉宸殿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崇文帝吩咐道:“贤妃,你与朕一起好好听听。” “是。” 贤妃心下已然明了,自己这次是完全的失策了。 皇帝在玉宸殿安排了人自己竟是全然不知。 代数这时表现出自己专业的业务能力,语言精练,重点明确地将事情一一陈述。 最主要的是,整个过程并未添加任何个人感情色彩,非常客观的阐明三公主被欺负的事实。 贤妃在听到二公主去时这个代数也在,看向二公主的眼神责怪之意尽显。 玉宸殿多了个新下人不仅不注意,居然还没告诉自己。 那宫女的确是她派去的嬷嬷动的手。 她在听了二公主这个主意后,觉得既可以给女儿顺口气,也可以顺势向皇帝请旨赐婚。 若早知道有这太监存在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帮着二公主演这一场。 “贤妃,你现在可还觉得这宫女是玉儿所杀?” 崇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贤妃问道。 “是臣妾错怪了三公主。” 贤妃知道这会儿解释狡辩,只会惹皇帝不快,不如认错表明态度:“臣妾这几日也是为着帝宫中有关三公主的传言寝食难安,生怕她再有个什么差池,臣妾这也是关心则乱,还请圣上能谅解臣妾。” 不得不说贤妃这些年没白在后宫浸—淫,只片刻就调整思绪,斗神附体。 云寒玉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位鼓掌,三言两语又往她身上引话题。 能求别关心吗? 这是还不死心的节奏了。 云寒玉正腹诽的功夫,苹总管从外面回来,见只有他一人,崇文帝问:“人呢?” “启禀圣上,老奴到慎刑司提人时,发现韩德丰自缢在地牢中。” 苹总管回道。 太子轻笑一声道:“这还真是巧,贤妃娘娘要见刺客宫女,宫女死,现在要问韩德丰,韩德丰死。” “太子这是何意? 无凭无据,还请太子慎言!” 贤妃面上依旧镇定,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事情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娘娘莫怪,这么巧合的事可是少见,二哥也只是关心则乱啊。” 云寒玉淡笑着,用刚刚贤妃自己的话回了过去。 崇文帝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沉声追问苹总管:“可有仔细查问过?” 平总管点头,恭敬回道:“回圣上,慎刑司仵作查验,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未时,据慎刑司今日当值的陈公公说,死前并无异常,只是......” 顿了顿,接着说:“今日午时末的时候,艾公公曾去见过韩德丰,说是奉贤妃娘娘的命前去问话。” “圣上明鉴!臣妾也是因着三公主近日异常举动而担忧,想着韩公公一直伺候在侧,该是最了解的人,才让人去问问他三公主近来情况啊。” 云寒玉笑了,贤妃看来已经紧张了,人紧张的时候思虑就不会万无一失。 贤妃的理由看似合情合理,但她却忘了她的贴身宫女是语文。 绕过语文去问一个老太监,本身就很有歧义。 要么是她另有目的,要么就是这老太监有问题,可这老太监又是她安排过来的,安排一个有问题的人伺候公主她更有问题。 崇文帝平静的盯着贤妃,眼神中闪着不悦之色,已经说明他也没有相信贤妃的话。 “父皇,事已至此,您切莫动气。 说来,一切皆因儿臣引起,已经连着没了两条生命,儿臣不想再追究,就到这里吧。 锦绣跟浣纱也一并放回,别连累她们也送命就不好了。” 云寒玉适时的开口求情。 贤妃再一次看向云寒玉,不解这已经是第二次为她说话了。 她刚还在猜测是不是这丫头动手设计她,先不说她是否有这脑子,既然设计了就不会为她求情才是。 隐约感觉还有个被自己忽略的地方,却抓不住。 崇文帝看了眼云寒玉微微一笑,开口道:“贤妃啊,朕看你近日确实为玉儿劳思过度,还是好好在尚贤宫静休一月吧。” “圣上!” 贤妃震惊,她这是被禁足了。 淡淡扫了她一眼,崇文帝接着说:“知道你关心玉儿。 这次玉儿受惊不小,还耽误了生辰宴。 休养中,你就每天抄写20篇佛经,为玉儿祈福。 未免你无聊,朕会让德妃三人每日去陪伴你的。” 贤妃这回真的怔住了,自从皇后过世,这还是她第一次受罚。 说静休已是全了她脸面。 让那三个贱人陪伴? 是怕她敷衍吧。 “贤妃可是不愿意?” 崇文帝问,平静的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 贤妃忙福身道:“不敢,臣妾遵旨。” “嗯。 既无事了,玉儿也随你皇兄回吧。” 崇文帝起身说道。 “父皇,请等下。” 云寒玉见皇帝老爹要走,忙上前行礼道:“父皇,可否容许儿臣向您讨个恩典?” 她这费半天劲儿,可不只是为了贤妃这不轻不重的惩罚,她还有目的没达到呢。 “哦? 玉儿想要什么恩典?” 崇文帝挑眉,又坐了回去,笑问道。 “父皇,其实这个恩典,儿臣是想帮二皇姐讨要的。” 第十一章:再告一状 第十一章:再告一状 二公主豁然抬头,朝云寒玉望去,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本该就此结束的事,为何这会儿又引到自己身上。 崇文帝也不解地问:“你二皇姐有何事还需要你开这个口?” “儿臣觉得二皇姐太可怜了。” 云寒玉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平日父皇忙碌,贤妃娘娘又将一片母爱全放在了儿臣这,都没人关心二皇姐。” 众人全都一头雾水,三公主您这是什么眼神,才看出二公主可怜来的? 云寒玉也不管众人投来的奇怪目光,自顾自地接着说:“二皇姐平日衣物,饰品都没什么像样的可用,时常要向儿臣借,若逢节礼儿臣一般都会准备双份,担心二皇姐拿不出。” 贤妃听着云寒玉的话表情越来越难看。 二公主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是真没想到这贱丫头在这等着她呢。 知道内情的下人们心情很复杂,原来木讷的三公主也是个告状的好手啊! “父皇,您都不知道,二皇姐心里有多苦。 自己明明有心仪之人都不敢明说,怕贤妃娘娘责怪,就连送信传信还得是借用玉宸殿的下人。” 没人注意到此时上首的太子与崇文帝两人的脸已经越来越黑。 云寒玉也像没看见一样,蹙着眉,一脸忧伤地说着,那模样,再加上她以往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倒是没人觉得她是在编故事。 “父皇您看,其实儿臣与那什么世子的传闻都是这么误会的,儿臣本是好心帮忙,可连贤妃娘娘都误会了。” “所以儿臣想请您,多关心下二皇姐。 成全二皇姐的心意,日常用度上也多关照下,然后...” 然后云寒玉就跪了下来,似是有些犹豫。 “接着说啊。” 崇文帝语气虽显平静,可那脸已经黑的可以滴出水来了。 贤妃这会儿心也没在皇帝那边儿,只眯着眼睛看着一旁脸色苍白,紧张得身子都有些颤抖的二公主,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云寒玉,终于鼓起勇气似的开口道:“可否让二皇姐将借走的东西还给儿臣,其他的儿臣到是无所谓,主要是有几件母后遗物还有父皇的赏赐,儿臣舍不得,儿臣用其他物品换行吗?” “嘭!” 云寒玉的话语刚落,响声如雷贯耳,崇文帝一侧的紫檀小几应声粉碎。 众人扣头高呼:“圣上息怒!” 云寒玉也吓了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皇帝老爹功力高深啊! “呵呵呵!” 崇文帝却笑了,却让众人惊得冷汗直冒。 “朕竟不知堂堂公主会过得如此窘迫!” 众人也不知道崇文帝口中这个公主指的到底是哪位,一个个只想自己这会儿能缩的比鹌鹑还小,火别烧到自己身上。 可是作为事件当事人的二公主,正承受着崇文帝龙目圣光,想缩都不行。 “晚晴。 不要说真偏心不关心你,朕给你表露心声的机会。” 崇文帝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父皇,儿臣不是,儿臣,儿臣不知啊!” 二公主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情绪有些激动,说出的话都显得语无伦次。 崇文帝看向云寒玉问:“玉儿,你借出的东西可有根据?” 云寒玉回身看了眼语文,语文会意,上前呈上一个册子与一块令牌,苹公公接过册子转呈给崇文帝。 “这册子是玉宸殿的物品清单,包括这些年父皇赏赐的时间品名还有出借二皇姐的时间等都记录在册。 苹总管可与内廷案卷核对。” 云寒玉解释说:“这块令牌是贤妃娘娘给韩公公的出宫令牌,大多都是锦绣与浣纱帮着跑腿,不过...还是别传她二人了,儿臣怕了。” “苹果,让人将那俩人带过来,再把文俊贤给朕叫来。” 崇文帝合上册子,递给一旁的太子:“不用怕,巧合的事情不会总发生的,贤妃你说是不是?” “圣上所言极是。” 贤妃一口血堵在心口,也只能低头应和着。 苹总管这回很快,没一会儿就带着锦绣与浣纱回来,身旁还跟着一身禁军装束的高壮且英武的男子。 “臣,文俊贤参见圣上。” 此人,云寒玉知道,皇后本家,安国公府二公子,她的亲二表哥,现任禁军统领。 没想到皇帝老爹把这位叫来,这动静大了点吧。 “平身。 你带人随太子一起,从初晴殿开始,将这尚贤宫上下仔细查一遍,凡是在册物品全给朕带过来。” 崇文帝开口下令道:“让内廷派人一起核查,朕想知道这帝宫原何如此拮据?” “是,儿臣(臣)领旨。” 太子与文俊贤领命出去。 “既然人没死,待下去审清楚,给朕个结果。” 崇文帝抬抬手,看都懒得看一眼跪地上抖若筛糠的锦绣二人吩咐道。 接着崇文帝看向云寒玉说道:“玉儿,你先回玉宸殿休息,是你的东西朕会命人送去,你为你二皇姐求的恩典,待父皇了解清楚会仔细斟酌。” 然后撇头对着代数语文接着道:“伺候好你们主子,凡是再有打扰三公主休息的,按抗旨论!” “是。 儿臣告退。” 云寒玉见没自己什么事,欣然的带着人回了。 皇帝老爹虽然动静有点大,不过也好,本想敲山震虎,这回顺道连虎也一起敲了,至少都会老实一段时间了。 出了尚贤宫,一路上语文都是一脸的纠结,欲言又止,云寒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笑道:“想问什么就问。” “殿下,您既然一早就知道贤妃她们对您的这些设计,又知道代数是圣上的人,为何不直接去找圣上,还折腾这一趟,您拿匕首时真吓死奴婢了。” 语文边说还后怕的拍了拍小胸口。 云寒玉淡笑着说:“我并不知道她们怎么设计的,只是根据前后,有个大概的推测,因为不能确定想杀我的到底是谁所以要亲自确定,况且我直接找父皇,无凭无据没什么说服力不是吗?” 她没说的是,看到代数那一刻,就隐约觉得皇帝老爹其实也有试探她的意思。 现在看,自己猜对了。 老爹今天会这么给面子是因为她留下了代数,给了他自己要反抗的回应。 若是以往原主的作风,肯定不会留下代数,老爹估计也会像以往一样的继续不闻不问。 代数开口问:“那殿下您现在确定是谁接连对您出手了?” 云寒玉问:“语文觉得是谁呢?” 语文想了想说:“奴婢觉得是二公主,她从来都莫名的嫉妒殿下,又一直倾心吴世子,能指使韩公公跟秋莲的除了贤妃也就是她了,她一定是提前知道贤妃要请旨将您下嫁吴世子,所以才针对殿下来的。” “嗯,不错。 我原本是想,在父皇面前让那宫女跟韩德丰说出实情,为自己讨回公道,却没想到二人全被灭了口,我只好改变策略了。” 云寒玉笑着说。 代数觉得有理,说:“所以殿下您才会为她们求情没有再追究的?” “是啊,人证没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倒不如在这母女俩心里插根刺,顺便将我与那世子的关系撇干净不挺好吗?” 今天只是打了贤妃一个措手不及而已,以贤妃的脑子,静下来细想下整件事,一定会发现二公主的问题。 代数点点头,笑着说:“这么说来,贤妃这次也算是被二公主坑了一把。” 殿下好算计! 云寒玉勾唇未语。 虽然不清楚贤妃为什么非要撮合她与她那绿渣侄子,这母女俩会如何也还不好说,不过隔阂的种子先埋下,早晚会生根发芽的。 第十二章:三公主有个神秘师父 第十二章:三公主有个神秘师父 “啧啧!主子,您听到没有,看来您是白担心啊。” 东宫外,离着云寒玉三人不远的一棵大梧桐树上,站着两道身影。 很明显两人的听力相当之好,这个距离虽然能看见人,想要听清楚对话却非易事。 “玄春,你话多了。” 被玄春称作主子的男子,一张本是精致而帅气,阳光俊男容颜的脸上,却像是蒙着一层冰冷寒霜,淡漠地开口道。 男子的话让玄春的嬉皮笑脸僵住了。 不懂主子这别扭的点在哪。 一整天小心翼翼的全程跟随,这会儿又干巴巴地站这树上吹风,主子您是有多闲。 这里是帝宫,遇见龙隐卫又是麻烦啊! “什么人?” 突然,云寒玉的喝声传来,二人立刻闪身消失。 男子心中很疑惑,这丫头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高了? 郁闷的玄春更加不懂,不是说三公主生性木讷,胆小软弱的吗? 这一天看下来没一点符合的! 两人动作很是利落,不带走一片树叶。 云寒玉落在此处时,这里除了枝头被她惊飞的小鸟什么都没有。 刚才她只是感觉到了戒指变化,只是这次不是冷意而是变热,难不成是遇到高手了? “殿下?” 代数已经来到了云寒玉的身边,一脸的震惊看着她。 跟过来的语文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也来到了云寒玉身边,小心翼翼地说:“殿下,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别让人看见。” 看着表情各异的两个人,再低头看看这离地两层楼高的距离,轮到云寒玉震惊了。 “我,我会武功?” 疑惑的出口。 代数看语文的样子,竟是丝毫不惊讶,还轻盈的飞身上来,更不解地问:“你,你也会?” “是啊,殿下叮嘱的,不让我显露,这都快生疏了。” 语文觉得代数应该算自己人了,不疑有他。 也以为公主殿下跟自己一样,长时间不用,都快忘记这回事了,略带懊恼的说着。 不是吧? 云寒玉还以为是戒指的缘故,语文的话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看的纪录片是不是个盗版的,怎么想不起有这段呢。 语文见云寒玉表情不对,凑坐到她身边,抬手摸向她的额头,紧张的问:“殿下您没事吧? 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无事,落水后遗症,有点记忆错乱,过过就好。” 云寒玉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说:“代数你武功如何?” 代数觉得自己这么站主子旁边不是很礼貌,垮到一旁的枝杈上半跪着道:“回殿下,这几年跟着师父多少学了些。” 云寒玉点点头,那应该不算差,看向语文:“我们呢?” “殿下身体弱,并不适合练武,奴婢功夫好就行了,奴婢一定会保护好殿下的,不过殿下轻功那是没话说的,龙师傅都说放眼天下能有殿下这般轻功造诣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语文化身小话痨,开始滔滔不绝。 话中信息量不小,云寒玉一些记忆开始渐渐回笼。 原主五岁那年,身边就有了个带着龙纹面具的神秘师父,只知道姓龙,就是语文口中的龙师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看原主,顺便教导武功技艺。 确实如语文所说,原主是真没什么练武天分,加上身体柔弱,几年下来除了轻功,无任何长进。 倒是成就了身边陪练的语文。 怪不得这姑娘之前气定神闲,拎那宫女跟拎小鸡似的,刚才在尚贤宫,两个粗壮嬷嬷都没拉动这姑娘。 据语文回忆,她至今都记得自家殿下,声音软糯表情认真地说:“轻功很重要,要是以后语文打不过,我可以带着语文跑。” 代数:...... 云寒玉:...... 果然属兔子的。 并且原主还坚定的贯彻执行师父的“方针”,不曾显露过武功也不曾与人提起,更是如此来叮嘱语文。 如果可以,云寒玉就想揪着原主的耳朵问问她:你是不是傻? 你师父的原话是:不要与旁人提及为师,不要轻易将武功视人。 她就说自己有功夫在身,身边还有个高手保镖,这小兔子怎么还总能遇险。 原来还是自己蠢死的,你师父只是让你要懂得藏拙没说不让你用啊,不然他费劲巴拉地教你好玩呢? 语文不知道自家殿下此时的郁闷,她开始想念龙师傅了,随即有些惆怅的说:“也不知道龙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事,已经有两年多没来看过殿下了。” 云寒玉也惆怅了,心说,是我应该也不会愿意看见这个蠢徒弟的吧。 云寒玉现在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她本是烈士遗孤,是被父亲一手养大的。 父亲也是军人,自己也是被扔进部队里拉练过的。 怪不得,那个被她打晕的宫女能昏得那么彻底,不是那宫女弱,是自己的功力提升了啊。 云寒玉向来是个知足常乐的人,聊胜于无啊。 教授给的戒指再加上原主这白来的功夫,自己现在终于可以脱离新手村了。 想到此,心中的小天空阴转晴了。 语文觉得自打殿下落水后醒来,情绪有些阴晴不定。 但是看到自家殿下这会儿笑的开心又自信,她也很开心。 三人这边儿聊得正嗨皮,另一边,太子正与奉命前来的苹果大总管,还有御医们途经此地。 看到的就是,公主殿下坐秋千似的高坐树上,一旁语文骑马似的伴在旁边,另一边树杈上代数还半跪在侧,这一番主仆三人欢快聊天的景象,放在树上...嗯...前所未见... 可这奇葩的画面看在妹控的太子殿下眼里,那简直就是人间美景,有多久没见到自家小妹这般开心的样子了。 自豪的说:“我们玉儿就是这么可爱。” 众人囧!这话他们要怎么接呢? 听到动静的云寒玉,摆动着小腿儿,不带一丝尴尬,看向众人挥手:“嗨!二哥。 大家这散步呢。” 众人又是一囧,这话他们更不好接!有来东宫散步的吗? 他们是得有多闲!多够胆? 只得是躬身行礼吧。 抱着物品的一众小宫人太监全都垂眸,表示主子的热闹不可看。 御医职业病发作,望了,闻了,给出没有进行问与切的初步诊断,怕是昏迷过后失心疯的征兆,已经开始斟酌该如何回禀圣上好。 只有思维正常的苹大总管忍不住开口询问:“太子殿下,是不是让三公主先下来,危险呐。” 太子回神了,纵身起跃间将人带了下来,落地就道:“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 还有,你怎么上去的?” 云寒玉笑眯眯的说:“哦,我看上边风景独好,就让语文带我上去,我们语文很厉害的。” 众人各种眼神扫向随着过来的语文,表示你怎么可以带公主殿下做这么危险的事? 还是只有大总管会抓重点,疑惑的看着语文,这个距离普通轻功可是上不去的,这丫头什么时候会武功了? 语文泪,主子就这么把自己卖出去了。 “二哥,我饿了,陪我一起吃晚饭。” 云寒玉这会儿心情好,挽着太子的胳膊就往回走,化解了语文的尴尬。 太子看了眼挽上自己胳膊的小手,也不在乎场合礼数,挑眉,宠溺地问:“玉儿想吃什么?” 这是他亲妹,挽一下又如何? 云寒玉说:“烤肉怎么样?” 太子说:“好,都听你的。” ...... 跟在身后的众人虽然都感叹看来还是三公主最得宠,可就总觉得落水后的三公主是不若从前呆蠢,但这精神貌似不太正常了吧... 第十三章:宁姑姑 第十三章:宁姑姑 回到玉宸殿,苹大总管就送上找回的部分物品三十余件。 “圣上让先将清点出来的这些先给您送来,其余待明日点查清后,老奴会再派人送来。” 并且亲切传达了皇帝老爹对闺女的关怀之意。 期间,御医为云寒玉请了脉,全套望闻问切后,确定了公主殿下并无大碍。 见此,苹大总管便笑道:“公主殿下既无大碍,老奴这就向圣上复命,好让圣上放心。” “辛苦大总管走这一趟,本宫一切安好,请父皇莫要挂心。 公公伺候父皇得利,还望保重身体,为父皇鞠躬尽瘁啊。” 眼前这位,圆圆的脸庞泛着些红晕,倒是像颗苹果,眼睛小而有神,很有喜感。 云寒玉发自内心的感谢着。 “老奴不敢居功,全是老奴分内之事。” 苹总管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三公主的转变。 皇帝这么多年对公主荣宠有余,关心不足,耐人寻味的态度,别人不懂,他这心腹老人多少能明白些。 毕竟在这后宫,恩宠越大危险也越大,别人的关爱帮助都不及自己立的起个儿。 就以往三公主那性子,别说圣上,他看着都牙疼带糟心。 现在三公主能通透,圣上也能省心不少不是。 面带欣喜的说:“老奴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也会如实转达公主对圣上的孝心。 老奴告退。” 云寒玉笑看着一行人退走,满心期待着自己的烤肉盛宴。 此时,其它各宫又是另一番景象,正憋着一口闷气的贤妃,刚送走皇帝没多久,就又接到了一道圣旨。 与之前的处罚差不多,只是言辞略显严厉。 虽然及近的保全了她的颜面却意指她,言行逾矩,为母不慈,更有偏私外戚,有亏德行。 另外三宫的主子也都接到了崇文帝让她们监督的口谕,心情那是相当的美丽。 崇文帝独宠皇后,皇后自己也争气,七子一女,传宗接代这活儿,一人就能承包。 自打皇后过世,贤妃这个唯一在皇后强势下有着两个女儿的人,加之母族强大,俨然一副独霸后宫的架势。 虽然这一次皇帝圣旨依旧暧昧,别人不在乎处罚的轻重,在乎的是是否处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崇文帝态度很明确,底线不可越! “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三公主是谁? 那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女。 呵呵!平时拿捏人就算了,这回翻船了吧。” 三妃其实都很期待看到贤妃明日看到她们时的表情。 特别是性子偏急的丽妃,畅快地嘲讽一句,风风火火的跑去尚贤宫添堵去了。 “啪!” 的一声瓷器碎裂,回荡在尚贤宫这间华丽的宫室中。 本就一口气堵得上不来下不去的贤妃,又陪着丽妃一翻虚与委蛇,待丽妃走后,终于是维持不住表面的形象,一把将茶盏甩出老远。 “圣上这是要用我来给那个贱丫头立威了?” 脸上一贯的温婉被冰冷的怒意取代。 一旁的艾风石瞳孔一缩,赶忙劝道:“娘娘切勿动怒。” 挥手让伺候的人退下,接着说:“小心隔墙有耳。” 贤妃也知自己失态,缓了缓问:“二公主呢?” “已回初晴殿。” 想了想,艾公公试着说:“二公主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 贤妃面色难看的说:“你去告诉她,收起她那点小心思,再有下次本宫也保不住她!” 贤妃一想到破坏自己计划的竟是自己女儿,今天一天居然还被一个自己从没正眼看过的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就一夜之间变聪明了? 艾风石见贤妃面色阴沉,适时地开口道:“娘娘,您别气坏身子,二公主会明白娘娘苦心的。” “娘娘,您看现在是不是还得让世子多下些功夫。” 见贤妃没说话,艾风石接着说。 “嗯,明日一早,你让人先将消息给侯府递过去,事情有变,让他们另做准备。” 贤妃吩咐。 但是让贤妃没有料到的是,崇文帝这回雷厉风行,根本没给他们准备的机会。 翌日,早朝之上,崇文帝率先抛出道赐婚圣旨,砸的朝臣有些回不过神。 被赐婚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现在京城炙手可热的镇北侯世子吴恒与二公主。 崇文帝一改往日仁德话不多的作风,当着满朝文武,严肃地对吴世子进行了长时间的“思想再教育”。 看着吴世子一脸的怀疑人生,朝臣们也是面面相觑。 对于一些八卦传闻,他们也没少听自家后院的女人说起。 果然传闻不可信!原来这吴世子竟是有此作风问题。 喜欢二公主直接请旨不就完了,居然还利用单纯的三公主当“红娘”。 想想之前的各种传闻,黑锅全让三公主背了,难怪今儿圣上如此盛怒。 吴恒这位世人眼中家世好、才貌好、前景好的“三好青年”尝到了平生第一次的批评,还是当着面朝文武的面,羞愤到自己已经对不起天下臣民了。 崇文帝对此似乎很有成就感,于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离去。 徒留感觉自己面对了一个新世界的众臣,用或看戏,或呆愣,或崇拜的眼神看着吴恒这位“英雄”。 因为他,让今天这个早朝,开了大圣建国以来的先河,一个早上,大家什么都没干,旁听了一堂皇帝的“教育课”。 而这一切,全都不在云寒玉的关心范围内。 当代数将昨晚到今天早朝的赐婚等事禀告给她之后,三公主殿下也只是微笑不语,享用着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早餐,听着语文跟代数各自的工作报告。 语文机灵聪明,可有些时候却也是个神经大条的,代数公公却是深得苹大总管的言传身教,心思够缜密,处事够稳妥,到正好与语文互补。 两人效率都很高,将玉宸殿接下来的人事变动等各项事宜安排的,明明白白,妥妥当当。 同时,地毯式的将曾经的人员仔仔细细的篦了一遍,最后留下暂时可信之人十二人,其余十一人等待自家殿下处置。 云寒玉点点头说:“哪来的就送回哪去吧。” 代数询问:“殿下,按规制,咱们玉宸殿该有二十四人,你看这空缺的宫人要如何补上?” “暂时先这样,我一个人也没多少事情。” 舀了勺羹汤喝了一口,接着说:“况且尚宫局我信不过。 日后有合适的再说吧。” “这羹汤的味道很不错,是辞文做的?” 味道很鲜,还带有淡淡的玉米香,云寒玉夸赞道。 语文点点头,回道:“是辞文为您准备的,您早膳最喜欢吃这个的。” “要是宁姑姑在就好了,以前您最喜欢她做的膳食了,辞文的手艺都是她传授的呢。” 语文有些怀念地说。 宁姑姑... 第十四章:路遇渣男 第十四章:路遇渣男 云寒玉回味着羹汤,脑中思索起这个人来。 安宁,原是皇后身边的近身宫女,后来派到玉宸殿照顾她。 原主三岁时,宁姑姑已经年满二十五,本是到了可以出宫嫁人的年纪,但因皇后过世,为了替皇后照顾她,自行绾起发髻,留在了帝宫。 而宁姑姑伺候的一直非常尽心,记忆中原主与这姑姑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曾是玉宸殿的掌殿尚宫。 只是原主十岁那年,被贤妃冠了个谋害主子的名头,贬罚去了辛者库。 想想原主十岁那年倒是发生不少的事情。 而一切都像是因宁姑姑的犯事而起。 原主那一年的记忆有失,更让云寒玉不解的是以贤妃的处事手段,谋害主子是死罪,却为何只罚去辛者库。 她不太相信一个如此忠心的人会突然背主,一是藏的够深,二是被迫,这其中的隐情看来真不少啊。 “说起来,倒是极其怀念宁姑姑的厨艺,她做的鱼片粥味道也很鲜美呢!” 云寒玉看向语文,笑道。 语文面上闪着犹豫,一言不发的立在一旁。 “我不是说过,在我面前有话可直说。” 云寒玉放下勺子对语文说。 语文抬起头,抿了抿唇说:“其实也没什么,奴婢前些日子听说,宁姑姑最近身体不是太好,有些担心。” 云寒玉问:“你想去看看她? 这个你自己就可以决定,无需向我回禀的。” “奴婢知道,当年宁姑姑做错事,奴婢不该为她说话,但是奴婢始终认为她应该是冤枉的。” 语文突然跪下身,小心翼翼地说。 “怎么又跪下了,起来。” 云寒玉瞪了语文一眼说:“也罢,时隔多年,毕竟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 正好今日无事,你随我一起去看看姑姑吧。” 她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 语文一喜说:“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寒玉起身,坐到轩窗下的软塌上,说:“不用给那边打招呼,我们直接过去。” 中秋刚过,天气可谓秋高气爽。 云寒玉带着语文与代数走在去辛者库的路上。 心情不错,沿路也多了欣赏帝宫美景的兴致。 只是今天天公不爱作美,云寒玉眼中的美景中出现了一抹晦气,后悔刚刚出门前没先看下黄历! 正当行至一出拐角的时候,迎面走来一道身影,顿觉兴致全无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云寒玉久闻大名的镇北侯世子吴恒。 一身朝服的吴世子,在经历了早朝的窘境后,此时面色有些黑沉。 本是要去尚贤宫给姑母请安,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半路遇见这位 此时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位就是自己被训的始作俑者。 于是上前行礼道:“见过三公主。” 本想绕路的云寒玉见躲不过,也只能应着头皮地回了句:“免礼吧。” 说罢,抬步就要走。 却又被吴恒叫住:“殿下,请留步。” “何事?” 云寒玉问。 “殿下,今日缘何与我如此生分?” 吴恒见到云寒玉的态度冷淡,心中很疑惑。 以往见到自己时候都是很亲切很热情的。 难道是因为圣上指婚生气了? “吴世子,我们本来也不是很熟,何来生分一说?” 云寒玉忍住自己心中的厌恶,还是礼貌的回了。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看见这位第一眼就有种想狠抽他一顿的冲动。 虽然这人很渣,但这厌恶感来的有点夸张。 夸张得对方都能感受到。 吴恒更是想不明白,蹙眉问:“玉儿,对我可是有什么误会?” 恶寒啊! “吴世子,请对本宫使用尊称,虽然你会是我未来的二姐夫,但我不觉得你现在就可以直呼本宫闺名。” 但是云寒玉这番避嫌的话听在吴世子的耳中却成了另外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猜对了,这是知道他被赐婚,跟他耍小性子。 于是微笑着,带着轻哄的口气说道:“好了玉儿,你别使小脾气了,赐婚一事,我也很突然,我跟你二皇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作为享誉京城的青年才俊,吴世子的相貌也是数的上号的,更是京城闺秀们择婿的最佳人选之一。 但是看在云寒玉这位无情人的眼中,再配合着一副哄骗无知少女的渣男口气,她在极力克制自己想呼一巴掌过去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吴世子,本宫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请自重!” 不想与他再废话转身离去。 吴恒见她要走,跨步上前想要拦住她的肩头。 只是手还未碰到衣衫,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被云寒玉握住手臂,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按在地上。 还未等他看眼神聚焦,一记手刀落在颈部,就,昏了过去。 云寒玉起身,拍拍手,动作优雅地理理自己的衣裙道:“最烦渣男,还想动手动脚? 哼哼!” 说着还不解恨地又补了一脚。 看得语文跟代数全都在心里为这位默哀了一秒。 语文看看四周,问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被人看见不好吧。” 云寒玉也看了下四周,笑了笑吩咐说:“这里离尚贤宫不远。 代数将他给我扔那片荷花池里去。” “是,殿下。” 代数不疑有他的贯彻指令,扛起吴恒就走。 后边传来云寒玉轻飘飘的声音:“扔半拉就行,别淹死了。” “殿下放心!” 代数起纵间消失。 而另一道调侃的声音也响在云寒玉身后。 “三妹好身手啊!” 第十五章:五皇子 第十五章:五皇子 来人一身禁卫军服饰,腰间斜挎着把卫刀,领口微微敞开,清俊的面容笑得有些不羁。 本是肃杀的禁军服竟是让他穿出了一股潇洒风流的感觉。 此人正是五皇子云寒苍。 原本崇文帝并未对这个一向不太着调的儿子有什么期望。 可是两年前五皇子不知为何死活要从军,崇文帝见他诚恳便先将他扔进禁军中先磨练下。 原以为以他的性子没几天就受不住撂挑子的,没想到真就坚持了下来,还不断的小有功绩,崇文帝一高兴提至副统领。 昨天不当值的五皇子,溜出宫寻着禁军里的几个“好亲友”玩闹去了。 这会儿还不知道昨天发生在眼前这位身上的事。 从云寒玉落水他还一直没有去看过,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妹妹,正琢磨着要不要去瞧瞧,结果就让他看见了这一出好戏。 “见过五皇子。” 听见语文请安话的云寒玉闭了闭眼睛,坚定地告诉自己,以后出门一定要先看黄历。 看个风景看见渣男,教训个渣男还被抓包,这是什么极品霉运! 深呼一口气,笑着说:“五哥!好巧啊!嘿嘿!” 听到称呼的五皇子愣了一下,这丫头除了叫二哥以外不是都称呼他们皇兄的吗? 倒是让五皇子有些受宠若惊。 “呵!你该不会是真受刺激了吧?” 随即手指抚着自己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接着调侃道。 云寒玉眼瞅着面前的五皇子,没搭话,心中不禁又为自己那位已故的皇后老娘点赞。 除了大皇子与太子外,包括她在内是每三年一对儿。 上面四个兄长是双胞胎,到了她与七哥这居然还是对儿龙凤胎。 据说她们出生的时候皇帝老爹兴奋得一夜未眠,就在摇床旁看了一个晚上。 其实皇帝老爹是真的很爱皇后,也很重视她们的,单从名字就能看出。 她们八人全都是皇家寒字取名,而那两位皇姐其实名字既封号,而她的封号却是圣元。 大圣朝的京城:圣元城,老爹这是把她的封地封在了京城。 在她对历史的认知里,还没有哪位皇帝如此过。 “喂!傻了?” 五皇子见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 “啊,不是,我就是觉得多日不见,五哥又变帅了,差点没认出来。 嘿嘿。” 云寒玉立刻马屁跟上,掩饰自己抓包带走神的尴尬。 “哈!这会儿嘴会说话了? 该你说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呢?” 五皇子冷哼一声说道。 云寒玉蹙眉,这话什么意思? 责怪意味很重呢。 他不记得五皇子跟那渣男有交情啊。 “放心,我对你那些情事没兴趣,我只是路过。” 见她紧蹙的小脸儿,白了云寒玉一眼上前两步说。 云寒玉:...... “我只是好奇功夫不错,你什么时候偷练的武功?” 五皇子笑问道。 “偷袭。” 云寒玉毫无压力的俩字脱口而出。 五皇子:....... 骗鬼呢? 来到云寒玉面前,低头凑近,与她平视,眯着眼睛勾着唇,怎么看都带着一股痞味。 “果然最狠女人心呢,今天又不是你的恒哥哥了? 就下狠手了?” 云寒玉:...... “呵呵呵呵......”说完笑着,吊儿郎当的走远了。 ...... “我是哪里得罪过他吗?” 这人怎么阴阳怪气的,简直莫名其妙! 反正想不起来,也就不想再去理会,带着语文走远了。 “那个......主子,我没看错吧?” 在云寒玉离开许久之后,另一边的回廊处响起一个有些结巴的声音。 两道身影从回廊后拐了出来,因着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两人离的更远了一些,也更加小心。 玄春脸上没了上次的嬉皮笑脸,现在已经被目瞪口呆所取代。 他的主子神色平静,淡淡地说:“就是你看到的没错。” “主子您就不怀疑吗?” 要不是现在这场合不对,而且眼前这人还是自己的主子,玄春很想惊呼两声。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 柔弱好欺的三公主,动作快的他都没太看清楚就把吴恒放倒了。 再怎么着,这位好歹也是享誉京城的青年才俊,又是出身侯府的,武功比不上主子也差不到哪去吧。 “你去荷花池那边看看可需要善后。” 男子淡淡的吩咐:“天气热,衣服拔了吧。” “主子,他不会出事?” 您确定这是去善后,不是让我去灭口? “快死前扔去初晴殿。” 男子眉头都不带蹙一下地扔下一句话,闪身走人。 玄春:...... 另一边,云寒玉带着语文来到辛者库的时候,却被告知宁姑姑两天前被放出宫了。 “不可能,就前两天还有人通知我,宁姑姑病重,再说发到这里的人没有特赦是不可以随意离宫的。” 语文不信的问道。 一个管事嬷嬷回道:“这个老奴不清楚,宁姑姑确实生病,尚宫局那边说是体恤年纪大了,有家人上请放回家养病。 有出宫凭证,是尚宫局出示的。” 云寒玉一听尚宫局,便觉八成又是贤妃的手笔。 宁姑姑宫外并无家人了。 安家当年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是也算书香门第,在江州也算小有名气。 宁姑姑的父亲也曾官拜一省学正,只是后来卷进一桩科考舞弊案,虽未送命,官职却是没了。 从此安家没落,至亲相继离世,宁姑姑几经颠沛流离,被送入宫中。 母后可怜其命苦,又是书香出身,识文知理便留在了身边。 辛者库都是受罚发到这里做苦役的,一般无特赦都是会老死在这宫中。 可也不一定非要皇帝不可,有主子首肯也是可以的。 贤妃会这么好心吗? 见问不出什么云寒玉也就不在这耽误时间。 出了辛者库,代数迎了过来,朝云寒玉点了点头。 云寒玉颔首道:“晚些时候,若是还没人发现,你就将消息递给我那二皇姐吧。” “是,”代数应着,问道:“殿下,为什么不送出宫? 万一...” “无凭无据,担心什么?” 云寒玉说。 刚要往回走,一边的墙根角落处隐约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还伴着拍打声,当中还夹杂着闷哼声。 云寒玉脚步一顿,蹙眉说:“去看看。” 第十六章:疑团重重 第十六章:疑团重重 代数跟语文紧跟在云寒玉的身后。 绕过围墙,就见到一颗树荫下围着几个宫人。 一个小宫女被两个宫女按跪在地上,嘴上被堵着不断挣扎着,好不可怜。 她旁边,一个身体略显单薄的小宫女被按在长凳上,正被两个太监打着板子,嘴也被堵着,这会儿只能发出微弱的闷哼声了。 “还以为自己是官家小姐呢? 还想着自己会是未来几皇妃?” 一个宫嬷嬷站在被打宫女的面前,面带嘲讽的冷声说:“来到这辛者库,你就连宫婢都不如,摆那小姐的样子给谁看呢?” “你还巴望着自己能出去? 别做梦了!得罪二公主,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呵呵。 你瞪我也没用。 你还指望着什么? 那些人要是管你,你会进来这吗?” “这是做什么呢?” 云寒玉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龌龊的一幕。 心中有些堵,抬首走上前问道。 这些人也是没有想到,辛者库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有贵人来,见到云寒玉三人,都有些发呆。 “放肆!见到三公主还不行礼?” 代数冷声喝道。 几个宫人倒是变了脸色,匆忙下跪请安。 倒是那个老嬷嬷,虽也行礼请安,面色却不带一丝紧张。 “回三公主,老奴在惩治不听话的宫女,公主还是请回吧,别污了您的眼。” 老嬷嬷漫不经心的回着话。 别人不知道,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位可唬不住她。 云寒玉冷笑,正常惩治下人会躲这么个角落? 分明生怕人知道。 从刚才这嬷嬷的话来看,这被打的宫女恐怕身份并不普通。 况且能得罪她那个二皇姐的就未必是恶人。 今儿这闲事她还就管定了,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位二皇姐。 “语文,在宫中动用私行会作何处理?” 云寒玉轻笑,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在问“你吃了吗?” 语文回的也很闲淡:“回殿下,轻者送去慎刑司,重者,处死。” 众人闻言,面上血色瞬间褪去。 慎刑司那是什么地方? 但凡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掌司公公更是个厉害的角色,苹大总管的心腹之人。 “公主饶命,奴才只是奉命办事。” 两个之前行刑的小太监立刻求饶。 公主他们没见过,公主身边那位公公他们见过,苹总管首徒,这位伺候的主子他们有几条命得罪。 要不说有的时候县官不如现管呢。 其余人也都开始噤若寒蝉似的磕头求饶,包括那个老嬷嬷,她不知道代数,可她怕三公主较真,真给她送慎刑司。 “嗯,全宫都知道本宫向来心善,念您们悔改态度良好,这次先算了,都散了吧。” 云寒玉轻描淡写地说。 抬手指了下跪地两个小太监说:“你们两个将这二人给本宫送玉宸殿去。” 老嬷嬷见状忙说:“三公主,这俩人都是犯错罚到辛者库的,无特赦不能...” “不能如何? 这两人本宫要了,正好本宫的玉宸殿这两天罚了好几个不得力的,嬷嬷是有什么意见吗?” 云寒玉笑意不减的轻柔开口。 老嬷嬷语塞,她就是有意见,她能说吗? 这要是让二公主知道了,她没好果子吃。 可这会儿纵然心急如焚,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个小太监,扶着两个宫女,跟着代数朝玉宸殿走去。 剩下的人也都就此离去。 那老嬷嬷一看,把心一横,赶紧朝着尚贤宫的方向跑去。 一个小宫女边走边嘀咕:“那俩还真是走运。 去玉宸殿做个洒扫的也比呆在这辛者库强百倍千倍啊。” 跟在她旁边的一个也是叹息着:“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三公主会跑这来呢。” “快走吧,还有别的活呢,你们想被罚吗? 看看你是不是也能被三公主救?” 走在前边的两人赶紧拉着两人进入辛者库的大门。 宫女们羡慕感叹的心情并不在云寒玉考虑的范围内。 她吩咐了语文去传太医给那个受刑的宫女查看,看样子应该伤的不轻。 听那老嬷嬷的口气,那个宫女曾经也是官家子弟。 官家女眷就是家中犯事也是充进丽人属,教妨或是青楼才对,怎么会送到辛者库来了。 而且曾经有机会成为皇子妃,那就更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了。 “小心!”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云寒玉整个人瞬间僵立原地,扒拉一声一个竹竿贴着她的一侧滑落倒地。 她刚才正想的出神,没发现自己踱步走的有点偏,碰到立在墙边的一根竹竿。 双手不自觉的捂上心口处,她这会儿心口似堵着什么东西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是吓的,也没有受伤。 只因那个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尘封在心里已久的东西好似瞬间迸发而出,鼻子也开始发酸。 手指上的戒指又开始发热,云寒玉猛然回头,喊道:“出来!” 躲在大树上的男子,见竹竿没伤到她松了口气,这下心头跟着又一紧!被发现了吗? 不应该啊? 虽然刚才看见这丫头碰上竹竿,他也只是心中担心,并未动作,他藏这么好还能被她感觉到? 看着她那样子,没受伤,应该是被吓到了吧。 想着心中又嗔怪起来。 “死丫头!走路都不看着道吗? 笨死了!” “死乌鸦!你说谁笨? 你快给我出来!” 若说刚才云寒玉还认为是幻觉,这句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脑中轰的一声。 四处都看遍了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出来见她?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树上的男子见她要朝着树这边找来,立刻闪身离开。 心情很是复杂。 明明不想见,却总是忍不住想知道她如何。 还有她... 她怎么知道他在说她的? 云寒玉不放过一个角落的寻找着,即便手中的戒指早已经恢复原状,她就是不死心。 将辛者库附近全都转遍了,除了偶尔经过的小宫人,心中想要见的人连个影儿都没有。 “真的...是幻觉吗?” 第十七章:戒指的秘密 第十七章:戒指的秘密 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偏僻的墙角处,云寒玉静静地站在树荫下,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前方。 思绪飞到了自己那所谓的前世。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痛苦记忆。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早已经忘记,当那道化成灰她也能认出的声音响在耳畔,才知道原来从未忘记,一切只是被自己自欺欺人的深埋在心里而已。 那一年的中秋,她精心准备的晚餐等着父亲完成任务回家,他答应过她,要为她庆生。 可是等来的却是父亲失踪的消息。 她与那个声音的拥有者从未放弃希望。 转年的中秋前,他兴奋的对她说有父亲的消息。 他说等他回来,他会带着父亲回来陪她过生日。 他说等他回来,他们就结婚。 结果她等来的是他,失踪! 从此,她不再过生日,疯狂的工作,忙碌她会忘记这些。 但其实心中的期望从未消失。 然而,多年后的中秋,她自己却来到这个不知相隔多少个时空的陌生世界。 教授说一切皆有缘法! 真的...会只是幻觉吗? ...... “殿下!殿下!” 回头看见语文朝自己匆匆跑来。 “怎么了,跑这么急?” 笑问道,控制好情绪,收放自如她还是擅长的。 语文喘了口气说:“奴婢带太医回去,见您还没回来,担心您,所以出来寻您呢。 您怎么还在这?” 云寒玉摇摇头说:“没事,回吧。” 回到玉宸殿,云寒玉便问道:“那两人如何了?” 代数奉上茶,回道:“暂时将人安排在偏殿,被打的宫女还昏着,太医看过,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但是身体过度虚弱要好好静养,太医留了外伤药,开了方子。” “嗯,先让她们歇着吧。 回头醒了再说。” 云寒玉说着:“我累了先休息下,你们下去吧。” 语文与代数应是后便一同退出了寝殿,并将门掩好。 见都离去了,云寒玉绕过屏风,走进寝室,靠坐到软塌上。 望着轩窗外,右手抚着左手中指上带着的戒指,终于是有时间研究下它了。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她没有抓住,只是突然之间,这戒指无论是色泽还是样式都让她异常的熟悉。 正当她聚精会神盯着戒指看的时候,眼前的景物突然发生了变化。 身下依旧是一方软塌,却不是自己的寝室布局,轩窗的位置也有改变,不是在软塌边,而是在另一侧。 云寒玉心中震惊,摇了摇头。 眼前的景物又恢复到原样。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储物空间吧。 这,太不科学了。 难不成又是幻觉? 云寒玉难以置信,却也不死心。 从自己醒来开始就没有一件事是科学的。 她得确定清楚。 回想着自己看过的玄幻小说,这类东西是靠意念控制的,精神力她有啊。 于是坐直了身子,试着将自己的意念全部集中到戒指上,一瞬间,先前的场景再度浮现在了眼前。 这一次云寒玉已经淡定了,开始认真观察这里。 目测,大概是个四十平米见方的一间屋室,另外两侧,放着贴着墙壁的两排箱柜,一格一格的,与古代中药铺里的药柜如出一辙。 药柜的前面有一方桌案,上面放着很古典的文房四宝。 云寒玉起身来到轩窗前,外边的景致很是优美。 蓝天白云,看不见太阳却有阳光照耀的感觉。 窗外不远处有一棵很大很壮的桂花树,不时吹进来的暖风中还夹杂着桂花的香气。 树下一座三层楼高的楼阁,上书“曦玉阁”。 云寒玉很好奇,来到门前想出去到那座楼阁里看看,却发现这门打不开,她竟无法出去。 很可能是自己现在所谓的精神力还不够的原因,小说中都是这么写的,看来她还得提升自己。 想着,也就不去纠结外面的世界。 这门的旁边有个楼梯,顺着楼梯向上走,这回可以上去。 这一层,像是一个收藏室,左右两侧是排排的书架,整齐的摆放着各式书卷、书籍。 随便翻看了下,现代的古代的内容全有。 让云寒玉感兴趣的是几卷古典书卷,《本草百解》、《说毒解药》......这是她之前从未听说过的,甚至她还看见了武功秘籍,但这不是云寒玉惊掉下巴的原因,造成她这个反应的是上书作者署名,居然是......教授! 云寒玉的脸上立时滑下数道黑线,她要是真照着学了不会走火入魔吧。 而一上到三层,她看到了什么? 冰箱!冷柜!这两个让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已经完全占据了云寒玉的全部注意力,一边整齐陈列的兵器,物件全都不重要了。 与冰箱、冷柜亲切的拥抱之后,云寒玉拿出一罐久违了的冰拿铁,细细品味着。 虽然好奇这里没有电,这俩电器是如何运转的,不过,已经玄幻了,玄之又玄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呢? 收起之前的兴奋,云寒玉试着将意念探向外界,果然她可以毫无障碍的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这样挺好,她不需要担心她在这里躲悠闲的时候会被突然打扰。 收回意念回到外界,她又试着意念一动,一瓶饮料出现在自己的手中,再动意念,饮料瓶消失。 反复试验了几次,果然,戒指空间内的物品她能随意调用,外界东西也可存放进去。 看着手中的戒指,感叹,还真是个宝贝呢。 云寒玉从戒指中找出几本心里与精神方面的书籍研读着。 她觉得原主之所以会有部分缺失记忆,很有可能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所致。 她要查阅下资料再回忆下情况,必要的时候她或许要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实施自我催眠试试。 工作狂附体的云寒玉,接下来都在看书,连晚饭的时候都没放下手中的书。 “殿下,那名宫女醒了,她想见您。 您看可要传她?” 这时语文走进来,询问道。 云寒玉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说:“不了,过会儿我去见她。” “可知道他们二人身份? 姓甚名谁?” 云寒玉问。 “奴婢问了,她说要见到您才肯说。” 语文回着话,不太确定的说:“不过奴婢看着她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跟记忆中的宫小姐不太一样。” 云寒玉抬眼问:“哪个宫小姐?” 语文回道:“原护国公府嫡女,宫乐瑶。” 第十八章:背锅的公主 第十八章:背锅的公主 云寒玉听到这个名字也觉得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护国公府唯一嫡女不是叫宫芷瑶吗? 怎么还有一个?” 云寒玉思索着说。 “殿下,是原嫡女。” 语文解释说:“现任的国公夫人是西凌国的郡主,她嫁到护国公府后,原本的夫人说是自请下堂,所以这宫小姐也就不再是嫡女了。”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不过那宫小姐曾经给您做过三个月的伴读,您没印象了?” 语文又补了一句,问道。 她是真没什么印象,但隐约都是模糊的片段在脑中浮现,这让她无法做出判断,找回原主缺失记忆刻不容缓啊。 “反正人在这里,一会儿问清楚就是了。” 云寒玉说着,继续吃饭。 云寒玉来到偏殿的时候,那名宫女也已经起身下地了。 正式看到人心头就纠了起来。 虽然没到形如枯槁的地步,但是也已经瘦的快脱相了,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窝,云寒玉简直看不出这会是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 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同在辛者库的人她也没见有她这样的,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状态。 别说她没什么记忆,怪不得就连有记忆的语文都没有认出来。 “参见公主殿下!” 这二人见云寒玉进来,忙着起身行礼。 云寒玉走过去,将其扶起来说:“起来吧,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说罢走到一旁的坐塌上坐下,抬手示意着她们也坐。 有宫女进来奉上茶水后,便也退了出去。 见那宫女直直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云寒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问道:“你有何话想与我说?” 那宫女闻言原本有些期许的眼神又暗了下去,低下头依旧没有开口。 她一旁的宫女却突然跪倒云寒玉面前,哭着说:“三公主!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红扇!” 因着身体的虚弱让那宫女的呵斥都是如此有气无力。 云寒玉摆摆手:“你起来说话。” 红扇仍旧跪着,还恭敬的磕了几个头说:“三公主!奴婢求您,您若不救,我家小姐会死的。” 云寒玉给了语文一个眼神,语文会意,上前扶起红扇说:“你起来说话,殿下若不救你们,今天会把你们带回玉宸殿吗? 你好好回殿下的话就是。” 红扇又躬身应是,站到她小姐身边。 见她不激动了,云寒玉才开口:“说说吧,你们这是什么个情况?” “三公主,当真不认得臣女了吗?” 此时的小姐终于是问出口了。 “嗯,我之前受过伤,前些日子又落水昏迷,有些记忆不清了,所以我现在需要你来先帮我,你可愿意?” 云寒玉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 “殿下.......您......”那小姐有些惊讶的看着云寒玉不知道如何开口。 云寒玉,放下茶盏,来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说:“你可是护国公府的嫡女,宫乐瑶?” “是。” 宫乐瑶点头回。 “我记得你曾给我做过伴读,那么我们应该关系还不错,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可愿意说与我听?” 云寒玉循循善诱,声音轻柔地说。 宫乐瑶点了点头,开始了诉说她的故事,而云寒玉也听到了又一现实版狗血剧情,更郁闷的是,这里居然还有她的事。 这位宫小姐比云寒玉大两岁,母亲也是出身名门,卫国公府的小姐。 因为曾经也是与皇后交好之人,云寒玉与这宫乐瑶也不止有那三个月的相处。 说来她与二公主的恩怨也是由云寒玉开始的,因为是国公府嫡小姐,自小也被父兄母亲娇宠着,又是个仗义爽快的性子,很是看不惯二公主的做派,在云寒玉身边时常像大姐姐一样护着她。 云寒玉八岁那年她以伴读身份进了宫,可她的好日子也就止于那三个月里。 期间,西凌国来使,西凌安阳王府郡主随来,意欲和亲,然而接风宴上护国公与这位郡主不知道什么原因滚到了一起,还被当众发现,于是这和亲的名头就落到了护国公身上。 护国公夫人根本没有自请下堂,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大病,随即突然暴毙。 也就是此时,宫乐瑶终止了伴读,回府奔丧,后护国公府以她为母亲守孝三年,送往乡下。 三年后回来,就变成了其母自请下堂,她也由嫡变成庶女,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府中姨娘的庶女因为得了西凌郡主的青睐记在了名下成为嫡女,而自己原本与五皇子的婚约也被这庶姐取代。 种种恩怨,加之此事,护国公府与卫国公府也是闹的很不愉快。 之后又因为这个庶姐与二公主交好,百般为难。 还不够,她的庶姐怕其妨碍婚事,求了二公主与贤妃,一道口令让其为二公主伴读,就这么又进了宫。 说道此处,宫乐瑶有些泣不成声。 云寒玉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安抚着,然后问道:“你既知道进宫是险境,为何不想办法推拒?” “呵呵,推? 我求到父亲面前他都不管,我还能有何办法,大哥为我求父亲也被父亲责罚。 我曾求过三公主你,请您将我要到身边...可是...”说着又哭了起来。 云寒玉无语,不用问原主那蠢货肯定是没管。 难怪,原主曾是这姑娘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是让云寒玉更糟心的还在后边。 进宫后没多久,就说她偷盗三公主的东西,将她罚去了辛者库,而那个东西不过一个珊瑚手串,其实是云寒玉送给她的。 当时云寒玉本可以为其证明的,连五皇子都问过她让她帮忙,可是......当时的原主记忆已经出问题了,她的一句不记得,对宫乐瑶是致命打击,对五皇子来说就是她胆小撒谎。 又是原主的锅!这回不想背也得背了啊! 怪不得五哥说话阴阳怪气的。 原主这一句“不记得”的大实话,坑了她们三个人! 云寒玉拉过宫乐瑶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说:“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已经知道了,我当时那句真的只是一句无心的实话。 多说什么也没用了,你现在就在玉宸殿里好好养病,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我欠你一个公道,我会为你讨回来的。” 第十九章:想做密探的公主 第十九章:想做密探的公主 入夜后的京城,星月被一层乌云所遮蔽,微微落下丝丝小雨。 镇北侯府中却是气氛异常紧张,镇北侯吴德自从下了早朝就没见儿子。 他知道儿子是去给贤妃请安,可这么晚了,留用晚膳也该回来了,宫门落锁前,外男必须出宫的。 吴德也是在等着儿子回来好了解情况,可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自己儿子的脾性他还是清楚的,没这么不靠谱的情况。 回来的小厮汇报,吴恒经常初入的地方以及相识的友人都询问过,没人见过世子。 宫里那边派去的也回来说,尚贤宫的人说世子没有去过。 吴恒坐不住了,虽然知道这会儿宫门已闭,但是担心儿子真出什么事,还是决定入宫找圣上,或许是圣上留了他也不一定。 玉宸殿里,早已经将池子里的吴世子抛在脑后的云寒玉在坐塌上已经坐了大半个时辰,手中握着的书也未曾翻过一页。 从见过宫乐瑶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思考着自己这倒霉的人生。 就这两天她了解到的,经历过的事情,隐约觉得自己面临的不会是简单的后宫问题,自古这后宫就与前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盘根错节的世家望族,一个后院起火事件就闹的两个国公府不睦。 更别说她这个看似尊贵但无权的公主,若是有心人利用的好也是能搞出很多事情的。 定、安、护、卫这四大国公府的祖上,当年都是太祖手下得利心腹干将,亲封的唯一世袭罔替的爵位。 如今光景却是大不如初,这代的定国公更是远离朝堂离开京城。 其中种种皆有贤妃的影子,包括她对七位皇兄的挑拨离间,很不幸,蠢萌原主还就真成了这奸妃的一个“小助攻”。 云寒玉想不明白贤妃自己没有儿子,她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虽然好像三皇子也很亲近贤妃,贤妃真就会全心全意的为三皇子做这一切吗? 该不会是想自己做女帝吧? 云寒玉觉得有这奸妃一家在,大圣迟早要乱,这对她也没任何好处,未了劫前,被榴弹所伤不值,被奸妃死盯着利用那不能够,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解决这奸妃。 想不明白敌人到底有何阴谋诡计,知己知彼,情报很重要的道理她还是很清楚,但是现在自己记忆不全猜不透,人手也没有,她决定不如亲自上阵去探听信息。 说干就干,起身翻箱倒柜了半天,也没找到件合适的,一个公主也不可能会准备夜行衣这类衣服。 最后终于选择了一件深色稍微塑身些的衣裙。 对于古代这繁琐的发髻样式她也不会,干脆直接将一头墨发扎起个利落清爽的马尾。 看着镜中的自己,用一块方巾当做口罩蒙在脸上,然后满意的点点头,闪身出了寝室。 头一次做密探活计的云寒玉,并不知道,初晴殿的那位,在得知她将宫乐瑶带回玉宸殿的消息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坐不住,此时也正带着人朝她的玉宸殿而来,准备“兴师问罪”来拿人。 云寒玉此时站在一个分叉口的树上,寻思着自己是先去辛者库那边绑个人问问宁姑姑的事情,还是先去尚贤宫那边偷听下贤妃的墙角?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去尚贤宫,奉命办事的下人未必知道什么,直奔首脑下手准没错。 于是足尖轻点,一路轻功地飞进尚贤宫。 之前来过这里,她知道贤妃宫室所在,并且准确的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将自己潜伏起来。 “怎么回事?” 宫室里传来贤妃有些急躁的口气。 “刚刚,宫外侯府下人递话进来,问世子是否出宫了?” 艾风石的回话道。 “世子来过吗? 为何本宫不知?” 贤妃有些生气,她虽然被“禁足”,也没说不让见人啊? 艾风石忙道:“没有,没有禀报说世子求见,也没人见过世子。” 艾风石接着说:“老奴刚还听说,下朝后世子就不见了,这会儿侯爷已经进宫求见圣上去了。” “娘娘!” 贤妃豁然起身,劝说道:“娘娘,您且稍安勿躁,侯爷已经面圣,先等等消息。” 贤妃坐回身,想了想,问道:“本宫是担心,你说,会不会是之前偷袭世子的人又做了什么?” “娘娘先别担心,或许世子只是临时有事。” 艾风石安抚着说。 贤妃开口吩咐:“你去圣上那边看看,有什么消息立刻回禀。” 只是,艾风石还没有出去,一个宫女进来禀报说:“禀娘娘,刚刚初晴殿的赵嬷嬷说,二公主刚往玉宸殿去了。” 贤妃一听心中火气就往上升:“胡闹!她去玉宸殿做什么? 我说的话她都听哪去了?” 贤妃这回坐不住了,圣上可是有旨意,谁都不许再打扰那丫头,否则按抗旨论,她得去拦住女儿,不能再让她乱来。 “娘娘您不能出去啊!” 艾风石忙上前拦住说:“让圣上知道,对您不好啊。” 贤妃挑眉,冷笑道:“皇上旨意上不是说让本宫静休吗? 本宫关心下女儿总无妨吧。” 说罢,带人出了宫室。 将一切听了满耳的云寒玉,郁闷了!卧了个大渠啊!皇帝老爹的圣旨都不管用了,怎么就不能消停会儿呢,又去找她的晦气,想干嘛? 对了!宫乐瑶还在她殿里呢!她是得赶紧回去!飞身朝东宫赶去,至于吴世子压根儿就没在云寒玉的思想中停留。 公主殿下表示:我管他去死! 东宫,辰光殿。 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正一脸阴沉,一瞬不瞬的瞪着坐在他对面,一派悠然自得喝着茶的男子。 男子放下了茶盏,丝毫不在意太子殿下的威压,淡淡地开口:“你眼睛不累吗?” “不是,你打算在我东宫呆到什么时候?” 太子终于是绷不住了,没好气地怒问出声。 “你这里安静!” 男子很认真的说。 “庄子曦!” 要不是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太子很想将他一脚踹出去,拿他这东宫当什么地方了? “你别以为你姓庄就跟我在这装!死都死了,你还舍得回来?” 第二十章:公主遇子曦 第二十章:公主遇子曦 男子表情仍旧没有任何变化,也未回答太子。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玄春的身影从窗口闪身进来,打破了两人间有些...尴尬的气氛。 “如何了?” 庄子曦开口问。 玄春先是朝二人行礼,然后回答道:“人还有气呢。 主子放心已经办妥了。” 太子蹙眉问道:“什么办妥了? 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没什么。 只是帮人善后而已。” 男子回答道。 “帮谁善后?” 太子狐疑问。 庄子曦未回答,玄春开口了:“主子,属下刚刚看见三公主偷溜进尚贤宫。” “什么?” 太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带另两人反应,庄子曦起身出去。 而玄春口中的三公主殿下,正脚下生风的往这边赶着。 刚刚适应自己这轻功,熟练度上还是略显生疏。 这不,一不注意,踩到房檐上一颗石子,脚下一滑,就这么华丽丽地跌了下去。 预想中的与地面亲密接触没有发生。 感觉掉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手上的戒指又出现了同样的热度。 抬眼的一瞬间,云寒玉惊了!鼻腔开始发酸! 他本是想去看看这丫头搞什么。 一出门,她,就就这么从上面掉了下来,他,就这么接住了她,然后,他们就这么....... “咳!咳!咳!” 玄春吓的连声咳嗽,艾玛!三公主不止不胆小,这胆儿大的没边儿啊! “庄子曦!” 太子怒喝! 太子的一声,吼开了两人。 只是云寒玉依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咳!殿下,您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庄子曦面色冷沉,声音严肃且淡漠地开口,只是耳尖升起的红晕出卖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境。 云寒玉略有些尴尬,还带着丝疑惑,站到了庄子曦面前。 视线始终没有移开。 看着男子如墨的眼眸中不带一丝的波澜,同样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情绪,更没有她想象中的惊喜,仿佛她于他而言非常陌生,对她的亲近与惊喜示弱不见。 “玉儿。 你怎么在这?” 耳边响起太子的声音。 云寒玉好似没有听见,依旧专注的看着庄子曦。 记忆深处那张熟悉的面容不断浮现在脑海,又不断的与眼前这张脸重合,她强行克制住眼中要往外冒的泪水。 “二哥,他是谁?” 云寒玉眼泪没有掉落,声音却有些更咽的问道。 太子刚要开口,男子抱拳躬身回道:“属下金乌,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 太子:...... 玄春:...... 云寒玉深呼吸,骗阿飘呢? 二哥刚刚明明喊得不是这个名字。 金乌!这不就是以前你的代号吗? 【这丫头搞什么? 不是不记得了吗? 这会儿这么激动干什么? 】庄子曦心中疑惑着想。 他说什么? 什么不记得了? 云寒玉蹙眉看着并未说话的男子,纳闷,这声音是他的没错啊。 【她在怀疑什么? 被她认出来了? 不可能啊,他现在这样子,太子都差点没认出来。 】庄子曦见她还盯着自己心中更疑惑。 呵呵!云寒玉笑了,这是让她听见这人的心声了。 老天还是很厚待她的,她到要看看他想搞什么? 往前走了两步,凑到庄子曦跟前,小声的说:“我是有些东西记不清了,但是你,化成灰我也记得。 呵呵。” 说完也不管对方已经有些绷不住的冷脸,转身走到太子面前道:“二哥,你这侍卫不错,送给我可好?” 太子:...... 庄子曦:...... 玄春:...... 太子握拳掩唇轻咳了一声说:“这个,玉儿,他暂时还有些事情要帮我处理,回头二哥给你选两名女侍卫吧。” 云寒玉含笑说道:“不急,等他忙完的。” 太子不知道要如何接这话。 正好此时外边一片嘈杂声响起。 一个禁军打扮的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老五? 发生何事,如此喧哗?” 太子问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式今日当值,现任禁卫军副统领的五皇子。 刚想说话,抬眼看见云寒玉就是一愣。 出口就问:“你怎么在这?” 云寒玉乐了:“五哥这话不奇怪吗? 这里是东宫,我玉宸殿就在后边,我在这很正常啊。” 五皇子抹了一把脸,无语的指着外边说:“看见没? 外边这动静就是在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 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这回轮到云寒玉无语了。 太子感觉不对,能调动禁军的只能是父皇,父皇找玉儿至于调禁军? “到底发生何事? 父皇让你来的?” 太子问。 “是,说是玉儿跟镇北侯世子双双失踪,父皇让我搜宫呢。” 五皇子点点头说:“具体我不清楚,我本来是通知你,让你一起找的,得了,现在都跟我去览华阁见父皇吧。” 说完转身刚走两步,又折回来说:“哦,对了,贤妃跟镇北侯,还有晚晴也在呢。” “等一下。” 云寒玉叫住了五皇子,来到他跟前问:“五哥,刚才二皇姐是不是去了玉宸殿?” 五皇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是,是她说你不在玉宸殿的。” “五哥,帮个忙。” 云寒玉拽了拽五皇子的衣袖说着:“五哥,你还记得宫乐瑶宫小姐吗?” 五皇子凝眉问:“你问她做什么?” “她现在在我玉宸殿养伤呢,我怕二皇姐刚才去找麻烦,你先帮我去看看是否有事。” 云寒玉着急的说着:“我跟二哥先去找父皇,你帮我看看先。 还有...” 然后凑到五皇子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此话当真?” 五皇子很是惊疑的看着他问。 云寒玉重重点头。 五皇子,嘴角一勾,又露出那幅兵痞式的坏笑说:“嗯,这个热闹我愿意看。” 说完,迈着潇洒的步伐走了出去。 太子走过来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云寒玉也是勾着唇笑着说:“二哥,走,看热闹去。” 第二十一章:览华阁里的唇枪舌战 第二十一章:览华阁里的唇枪舌战 英明的太子殿下现在心情很复杂,紧蹙的眉头这一晚上就没分开过。 在云寒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总结性的给他交代了一遍后,这会儿两条剑眉更是都要纠在一起了。 面前这个一脸坏笑的小丫头,真的是他妹妹吗? 听听她都做了什么? 救人就算了,是好事,这丫头一向心善。 你打晕了吴世子扔宫外去不就完了,居然丢池子里,还是扔宫里的池子,就不怕被人发现或是闹出人命? 这还不算,大晚上不睡觉,跑尚贤宫听墙角是几个意思啊!啊!啊! 太子殿下忍不住在心里咆哮。 瞪了眼一旁的庄子曦,难怪他说让玄春去善后,原来是给这丫头善后呢!再想到刚才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心中怒火已经快外放到实质化了。 “你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太子咬牙切齿的冲着庄子曦吐出一句。 云寒玉也看向庄子曦,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 不管他为何也来到这里,现在是什么身份,又为何装不认识她,但她坚信戒指的反应,与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来日方长,早晚会掏出他心中秘密的。 “听二哥的话,等我们回来。” 云寒玉似笑非笑的对庄子曦说了一句。 然后就被自己的太子哥,拉着往朝外走去。 庄子曦:...... 玄春:...... “主子,三公主对您好像......一见钟情?” 玄春看着走远的人影,不确定地感叹了一句。 “你很闲?” 庄子曦冷冷地看了玄春一眼说:“闲就去看着禁卫军,别找错了地方!” 说完转身进屋,徒留一脸无语的玄春。 他发觉自打这次回来,自家主子言行也不太正常,没辙,主子话还是要执行的。 览华阁坐落在乾德宫的南面。 只要踏上通往它的鹅卵石小径,一座错落精致的三层楼宇,周围绿树掩映的飞檐流阁就会映入眼帘。 附庸风雅的崇文帝,登基后将原本的御书房改建成这集一层书房;二层藏书;三层休闲于一体的“悠然空间”,是他平日最常呆的地方。 今晚的览华阁里外灯火通明,屋顶琉璃瓦片,被明火映衬得似片片龙鳞,配合着四角栩栩如生的龙头,宛若四条金龙卧于其上。 阁内的一间书房内气氛有些压抑。 崇文帝依旧威严的坐于御案后,周身散发出的龙威,明显皇帝现在心情很不美丽。 好不容易今晚有些空闲的崇文帝,有些技痒,来到览华阁内准备一展丹青,可是刚铺上宣纸,笔还没握稳,就有人来通报,镇北侯有急事求见。 美丽的心情荡然无存,政事要紧还是宣了进来。 当听到是来找他儿子后,心情阴郁了。 你儿子不见了,找朕要人? 朕没治他滞留后宫的罪已经是给你丞相爹的面子了。 不想搭理镇北侯,只是让他稍安勿躁,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另其出宫仔细找找就是。 话刚落,又有人通报贤妃与二公主求见,说是三公主不见了。 这回崇文帝不淡定了,什么叫三公主不见了? 他好好一闺女还能消失不成? 刚宣这母女二人进来,德妃三人也赶到了。 阴郁的心情已经进入暴风雨来临前的节奏中。 面无表情地看着以德妃为首的三妃与贤妃对峙。 一上来,贤妃就焦急的跟崇文帝说:“圣上啊,您快找找三公主吧,臣妾担心她出事啊。” 一向急脾气的丽妃率先开口质问:“贤妃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三公主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在寝殿,也不能说明三公主不见了吧,就不能先问问? 或许是去哪个宫里玩了,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不说,还闹到圣上这里,传出去别说是三公主的声誉,皇家脸面就好看了?” “贤妃妹妹你关心公主咱们都理解,可你身体也不好,圣上不是让你好好休养,还没弄清楚,这动静大了点啊。” 向来稳重的德妃也适时的开口,带着不赞同的口气,说出了三妃的心声。 淑妃接话道:“是啊,不先问清楚就说人不见了,这大晚上的,闹得我们人心惶惶的。” 都被圣上禁足了,还要搞事情。 就不怕再治你抗旨之罪? 三妃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你一句我一句的很踩贤妃,力求做实其抗旨的名头。 “圣上!这,这不对啊,犬子与三公主同时不见人了,这,这太巧合了啊。” 而镇北侯却是瞅准时机开口,转移德妃等人的话题。 贤妃一听,眼前一亮,觉得这或许又是一个机会,于是带着哭腔的说:“圣上,您还是快派人找找吧,这么巧合定是出什么事了。 臣妾这担心啊。” 崇文帝扫了面前这二人,心中冷笑,是够巧的,终于是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三公主不见的?” 二公主上前回话道:“回父皇,儿臣本是想探望下三皇妹,谁知儿臣一去,殿里的下人说三皇妹身体不适,百般阻挠,儿臣担心三皇妹身体有碍,结果进入寝室,空无一人。” 崇文帝没理二公主说的空无一人,冷声问:“朕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你三妹休息,你大晚上的又去找她做什么?” “回父皇,儿臣是之前冤枉了三皇妹,心里十分的难受,不想姐妹感情生分,才想着解释一下。” 二公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脸真诚的说着。 不管皇帝信没信,三妃是绝对不信,这丫头是深得她母妃的真传,演得一手好戏。 “圣上,不如还是先找找看,见到公主了大家也都放心了不是。” 德妃认为这么耍嘴皮子没用,找到三公主什么都清楚了。 崇文帝虽然不太相信闺女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心中多少也是担心,于是下令传了当值的禁军管事。 而安排好巡视值夜的人手后,准备小憩下的五皇子,一脸茫然的被传去了览华阁。 崇文帝一见是自己的五儿子,正好,立刻下令让他找人。 接到命令的五皇子更懵了,那丫头撂倒吴世子还让人将其扔荷花池的事,他是知道的。 怎么会都不见了呢? 难道那丫头又心疼了把人救走出宫了? 五皇子虽然迷惑,毕竟那也是亲妹,虽然对她有些微词,这会儿不能出卖她,还是先找到人问清楚再说。 于是赶紧的领命而去。 直奔东宫的五皇子,在见到云寒玉的时候,虽惊讶,却也放了心,没跟那厮在一起就好。 听了云寒玉的话后,带人直奔荷花池而去。 云寒玉跟着太子来到览华阁,看到这阵仗,还有点小兴奋,那母女俩不亏是多年的“老戏骨”,搭台都这么擅长,只是今天的剧本,依然不会按她们编的上演。 第二十二章:说话也是门技术活儿 第二十二章:说话也是门技术活儿 览华阁前守着的侍卫们在看到云寒玉与太子殿下一起到来,也都很惊奇。 不是说三公主人不见了吗? 准备行礼的时候,却被云寒玉制止了。 不想惊动里边的某些人,不然多没惊喜感! 太子拉住她,叮嘱说:“你别担心,一会儿进去,正常回话就行,一切有二哥在。” 云寒玉含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跟着太子朝里走,刚到这间书房外,贤妃柔肠百转的声调传了出来。 云寒玉拉住太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太子:...... 这丫头听墙角听上瘾了这是!瞪了她一眼,但还是顺了她的意没有动。 “请圣上恕罪,臣妾恳请圣上再考虑下赐婚的事情,三公主会不会是有什么想法了才躲起来的,这孩子怎么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自小有事就爱藏在心里,从皇后姐姐过世,臣妾是一直将她视若己出啊,这万一有个什么,臣妾心里......”贤妃动情的演绎着,边说还边拭泪。 云寒玉感觉胃中的酸液已经开始翻涌了。 还把皇后搬出来,想博取谁的同情? 皇后要是在天有灵,知道你如此这般关心着她女儿,你确定她不会从被你“感动”得活过来? 云寒玉腹诽着,就听另一个声音响起。 丽妃冷着声道:“姐姐还是先把眼泪收收吧。 这话可不能乱说。 三公主可是已经解释过那些传闻都是误会,你这怎么又往人家身上扯。” 淑妃有些火上浇油的意味说:“哎,臣妾倒是觉得吴世子现在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眼光自然也是高于他人的,说不定真是有什么想法了,真做些出格的事也不一定呢。” 贤妃委屈的问淑妃:“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出格的事? 这是说是世子绑架了公主还是怎么着? 丽妃轻哼了一声,说:“贤妃你激动什么,从始至终都是你觉得!你在说!淑妃也只是说下她觉得而已。 真关心三公主,问清楚才是真,弄这么多事出来,整个帝宫都跟着不得安宁!” “什么事情要向我问清楚啊?” 云寒玉跟着太子走了进来,面带笑容地问了声。 三妃心里乐了,看吧,又有好戏看了。 贤妃与镇北侯笑不出来了,他在这,那世子呢? “三皇妹,你去哪了? 这里是览华阁,也不说一声就进来?” 二公主关心的问着。 云寒玉笑而不语,在坐的全是人精,谁听不出来她这上眼药的话? 随即向崇文帝行礼:“儿臣参见父皇,听五哥说父皇急着见儿臣,怕您有急事,还请父皇恕罪。” 崇文帝摆摆手,示意免礼。 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信闺女会出什么事,没见着人前心里多少也不踏实。 心中那暴风雨前奏的狂风停了,崇文帝出声问道:“大晚上的你上哪去了?” 云寒玉赶忙回道:“儿臣吃过晚饭无事,就去辰光殿找二哥下棋去了,父皇到底出了何事啊? 这么晚,连五哥的禁卫军都出动了。” 崇文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点不相信的直觉。 太子眼瞅着这小丫头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气了。 不过也好,总比以前那木讷的性子要好,这才不容易被欺负。 淑妃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晚晴发现你不在玉宸殿,贤妃担心你与镇北侯世子一起出什么事,这看到人我们也都放心了。” “我为何要与镇北侯世子一起?” 云寒玉惊讶中还带着怒气的问。 镇北侯问:“敢问三公主,今日可见过犬子或是知晓些什么?” 云寒玉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说:“这话是何意? 本宫在宫里呆的好好的,为何要见一个不相干的外男? 我能知晓什么?” 顿了顿,然后一脸了然地看向二公主嗔怪着说:“二皇姐,我都解释清楚了,父皇也已经赐婚,你怎么还不信我呢?” 二公主今天着实有点冤枉,上次她的小动作不只没成功,还因为坏了贤妃的计划,被贤妃狠狠的责怪一翻。 而且皇帝已经下了她期盼的赐婚旨意,她也没必要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只因为贤妃交代过看好那两个人,怕又被贤妃责怪,赶紧去找云寒玉,想要回那两个人。 没想到贤妃跟她前后脚到了玉宸殿,发现云寒玉不见了的事,更没想到她表哥也不见了。 “三皇妹想多了,我也只是担心你。” 二公主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云寒玉却是语重心长的说:“二皇姐,你就算担心我,也不能不注意分寸啊,我不在殿里,你不会去二哥他们那里先问问,我这没事能去哪? 你看看这大晚上的,大家都不能休息了......” 贤妃与镇北侯没理会云寒玉的巴拉巴拉。 开始担心起吴恒来了。 一种与上一次相同的不妙感又浮上了贤妃的心头。 此时,门外有太监来报,五皇子已经找到了吴世子回来了。 云寒玉一听,看向崇文帝说:“父皇,这个吴世子为何这么晚了还在帝宫里?” 三妃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听说这三公主转性了,她们还不太信,现在终于见识到了,从没见过这位这么会说话过。 太子殿下发现自己才是瞎操心的那个。 小丫头是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啊。 崇文帝听了云寒玉的话后,心情阴转晴了,下令道:“让五皇子将人带进来。” 五皇子带着人,在众人各种异样的眼神注视下走了进来。 因为此时的吴世子是躺在担架上被人抬进来的。 第二十三章:真相!? 第二十三章:真相!? “表哥?” 二公主一见吴世子这副模样,惊慌的叫出声。 贤妃与镇北侯虽也担心紧张,但都还是克制住,没敢在崇文帝面前失态。 崇文帝扫了一眼吴恒,问五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人在哪里找到的?” 别看五皇子平时不羁了些,在正事上和崇文帝面前还是很认真的,恭敬地行礼回禀道:“回父皇,儿臣是在初晴殿里找到的吴世子,他出手反抗,儿臣将他打晕了。” “你胡说!我从未见过表哥,他怎么会在我初晴殿里?” 二公主听了五皇子的话,立刻震惊地反驳。 贤妃眉头紧锁,说道:“五皇子,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说,别是另有隐情吧? 你这将人打晕,圣上如何问话啊?” 贤妃绝对不信五皇子的话,认为这一定是五皇子的蓄意栽赃。 “圣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恳请圣上为犬子做主啊!” 镇北侯也是向崇文帝表达着不满。 云寒玉轻柔的声音响起,不解的对着太子说:“二哥,他要是不溜进帝宫五哥也遇不到他啊? 父皇要为他做什么主?” 众人:...... 三公主殿下很会抓重点。 “噗~~咳~”丽妃很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觉得今晚不睡觉也值了,尤其看着对面,脸已经发绿的镇北侯还有贤妃,她实在没忍住啊。 太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接话,心说这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 五皇子抽了抽嘴角,随即公事公办地对崇文帝说:“启禀父皇,按照父皇指令,儿臣各宫都是例行询问查看,无逾越规矩之处。” “儿臣到初晴殿,在查问初晴殿下人的时候,殿内传出异动,儿臣这才进入查看,却是撞见吴世子衣衫不整地从寝室内出来,儿臣还未说情况,他就慌忙欲逃,儿臣不得已,下手重了点。” “这不可能,五皇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冤枉人。 父皇,一定不是这样的!” 二公主委屈的哭诉。 五皇子看向二公主不悦地说:“我为何要冤枉你? 众目睽睽之下,一队禁军全都看着,还有你初晴殿的下人,我能将一个大活人塞你房里?” 收回视线,继续对着崇文帝拱手道:“父皇,先前禁军巡视时还抓到一个行迹鬼祟的宫女。 她交代说是去尚贤宫送消息。” 崇文帝挑眉,说:“带进来。” 一名禁军侍卫拎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宫女走进来。 小宫女吓得像是丢了魂,只是发着更咽的求饶声,不断的磕着头。 从她一进来苹果大总管的眼睛就眯了起来,躬身凑到崇文帝耳边道:“圣上,这人是览华阁伺候的侍女。” 贤妃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这宫女是她买通的人,之前送来世子不见镇北侯入宫消息的就是她,她怎么会被抓了? 圣上知道她居然在他身边找眼线可不是小事。 随即看向崇文帝,果然这会儿崇文帝的脸色很阴沉。 刚刚因为闺女的话阴转晴的心情已经又开始多云了。 五皇子道:“这宫女胆子挺小,禁军吓了几句就全交代了,说是去尚贤宫告知贤妃娘娘镇北侯已经进宫。” 五皇子也是深谙如何断章取义之道,至于宫女说是因为吴世子不见,问贤妃是否见过之类的全部忽略不计。 崇文帝盯着宫女问:“五皇子说的可是实情?” 小宫女胆子小,虽然这会儿吓得不轻,还是有几分理智,贤妃她不敢得罪,但是她更不敢抗旨骗皇帝。 于是连连点头承认,继续不断求饶。 事情到了这地步,众人豁然开朗,联系前后已经脑补出事情的“真相”。 这是早就计划好了,吴世子躲藏初晴殿,接着镇北侯进宫,这边就有人送消息,接着就说三公主与吴世子一起不见了,这之前说去玉宸殿,是探望还是另有图谋有待商榷啊。 认为自己心中明镜了的众人,已经像贤妃投去了或鄙夷、或不屑、或惊讶的眼神,反倒是看着二公主皆是可怜加同情。 众人不明白贤妃为什么总是嫁祸三公主,还要毁了自己女儿的因缘呢? 太子殿下站一旁看戏到现在,全程都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他这妹妹将吴世子先整了一顿,自己还溜去尚贤宫一趟,现在居然发展成贤妃算计他妹妹了。 这一切看似巧合但若无人操作也大可能成事,会是他这个蠢萌妹妹算计的吗? 这人证都摆眼前了,还被抓个现行,贤妃闭了闭眼,已经第二次栽跟头了,还是从前那个任她随意拿捏的蠢丫头,这让她感觉很不好。 她宁愿相信全都是巧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蠢货会突然变聪明。 镇北侯此时也无法,直到如今唯有打感情牌了:“圣上,是臣失察。” 崇文帝冷笑出声,问道:“失察? 朕看你擅察得很啊!等丞相回来,朕倒要问问他,是不是朕给你们吴氏一家的恩宠过盛,开始觉得朕好骗?” 贤妃连忙跪地:“圣上息怒!” 镇北侯也赶忙跪地,磕头如捣蒜:“圣上,是臣该死!惊扰了圣上。 犬子不久前受过伤,臣实在是担心所致!犬子听说贤妃娘娘身体不适下朝后前去探望,或许离开时伤势发作才临时歇在了初晴殿。 请您看在他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看在臣爱子心切的份上,请您恕罪啊!” 贤妃给了二公主一个眼神后,二公主也立刻上前跪地恳求说:“请父皇息怒,今日儿臣一直呆在大皇姐那里,晚间又直接去看三皇妹,未回初晴殿,不明情况,是儿臣的错。” 云寒玉看着这一家子的可怜样儿,心中更是连连冷笑。 这一家子放她那个世界里全都是影帝影后的料,就是不知那个还未登场的丞相爹是个什么级别,能教养出这几块料来。 看着一旁一脸余怒未消的老爹,云寒玉开口道:“侯爷这话就不对了,您爱子心切,世子一片孝心,我父皇怎么办? 你们这上下嘴唇一碰,本宫就消失了,想过我父皇的心情吗?” 镇北侯面上更加沉痛,心中却是将云寒玉骂了好几遍。 叩首请罪:“臣......” 一个臣字刚出口,躺一旁的吴世子转醒。 晕头转向的起身,还没看清周围情况,第一眼只看见云寒玉站自己面前,脱口就是一句:“三公主为何对我动手?” 第二十四章:皇帝的处罚 第二十四章:皇帝的处罚 吴恒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成功吸引了在场众人的全部视线。 吴恒闭眼,狠狠地甩了下头,才发现周围全是人,还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抬眼看见上首坐着崇文帝,有些发蒙。 昏迷着在池水里泡了一整天,又连续两次被敲晕,脑子不太清明,吴大世子感觉自己在做梦。 “吴世子!圣上面前不得放肆!” 苹总管高声斥道。 “臣,参见圣上!” 苹总管的话,将吴恒散乱的魂魄吼归了位,立刻跪地行礼。 崇文帝问道:“你刚才说三公主打你?” 吴恒回说:“回圣上,臣下朝后本是去尚贤宫探望贤妃姑母,半路遇见三公主,不知为何三公主将臣打晕。 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众人傻眼了。 世子这是还没清醒吧。 你说瞎话也得编的靠谱点儿啊。 就三公主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她能打晕你这武功高手? 这话别说皇帝不信,他们都没法相信! 五皇子含笑,调侃着说:“世子你别是温柔乡里睡迷糊了,将本皇子看成三妹了吧?” 吴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了五皇子的话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宫室中醒来,头很晕,好像是听到了五皇子的声音,可他还没彻底清醒就又晕了。 “孽子!还不闭嘴向圣上请罪!” 镇北侯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被五皇子打傻了,赶紧出口呵斥。 看着跪在一旁的姑母与父亲,心觉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忍下疑惑与恼火,顺从的磕头请罪。 冷眼旁观了这一出闹剧的崇文帝,此时神情反倒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略微安静了片刻,崇文帝开了金口:“吴世子!朕今早对你的训话你要好好记在心里!回府闭门思过一月,今后无诏不得随意初入帝宫。” “吴爱卿,朕念你爱子心切,这次不予计较,罚奉半年好好思过,今后做事别再如此莽撞。 朕会责令礼部安排婚事,你也回府准备吧。” “臣,谢圣上隆恩!” 吴恒父子磕头行礼道。 崇文帝看向德妃说:“朕觉得尚宫局近来是越发的不像话了,德妃,明日起尚宫局交予你来负责。” 然后指着跪地上的宫女道:“这人你带回去处置,凡再有此类人一律送慎刑司。” 德妃起身领旨。 贤妃却是面色发白,皇帝这是夺了她一半的权利了。 不知道崇文帝还会给她什么处罚。 然而贤妃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崇文帝根本没有赏赐给她一个眼神,只淡淡地说了句:“都退下吧。” 众人心思各异的退出了览华阁,不管其他人是何心情,反正云寒玉这会儿很舒畅。 看见要走的五皇子,想到还在她殿里的宫乐瑶,连忙上前叫住了他。 “五哥!等一下!” 五皇子停住看向她问:“有事?” “五哥你跟我走一趟。” 说着拉着五皇子就往东宫走。 五皇子也好像想到了什么,顺从得跟着走了。 太子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也紧随其后,往东宫走去。 一双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走远的兄妹三人。 “父亲,到底发生了何事?” 吴恒收回了视线,问向一旁的镇北侯。 镇北侯压低嗓音,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府再说。” “姑母在那边,我过去说两句话,您先回府。” 吴恒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贤妃说。 镇北侯点点头转身离去。 云寒玉拉着五皇子到了玉宸殿,语文跟代数迎了上来赶忙行礼。 “殿下您去哪了? 吓死女婢了!” 语文急切的说。 云寒玉问:“你们可有事? 二公主没为难你们吧?” 代数回道:“殿下放心。 二公主刚进来,贤妃也到了,直奔寝室发现您没在,也不问我们就立刻走了,说是去找人。” “奴才跟语文本还担心您,结果五皇子过来说您在太子殿下那里,咱们这才放了心。” 云寒玉点点头说:“你们没事就好。 宫小姐呢?” 语文回道:“殿下放心,还在偏殿休息呢。 估计贤妃当时注意力全在您身上,没顾上她们。” “那就好。” 转身对五皇子说: “五哥,你与宫小姐的事我不太知道,但她曾是你的未婚妻,我从她的话语里能感觉到她应该很想见你。 她昨天伤得不轻,我带你来看看她。” 云寒玉看着五皇子很认真的说。 五皇子没有说话,只是抿唇点了点头。 云寒玉便让语文带着五皇子去了偏殿。 太子开口问道:“你说的宫小姐,可是护国公府那个宫乐瑶?” “咦? 二哥也认识她?” 说完后就有些讪讪了。 她给自己做过伴读,他二哥能没见过吗? “二哥,我是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可是你们既然都知道,都认识她,当初为什么不出手帮帮她呢?” 云寒玉很不解的问。 太子还好说,五哥看着不像是对宫小姐没有感情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因为当初那件事对自己有意见了。 太子叹了口气,说:“我们都不知道她还在辛者库。 当初她被罚之后,你五哥曾去辛者库要人,那边说已经被二公主送回护国公府,他又去护国公府看她却被告知被送往乡下。 我们一直都以为她不再京城了。” 云寒玉咬牙道:“这个二皇姐到底要搞什么? 多大的事,让她如此折磨一个没了娘的小姑娘。” “呵呵,说的好像你多大了似的。 人家比你大呢!” 太子笑着说。 云寒玉有些沮丧又有些无奈的说:“其实她现在这样,有我一部分责任,我答应要为她讨回这个公道。” 太子劝道:“你别多想,这里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十五章:真相! 第二十五章:真相! 从太子的话语中,云寒玉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没准儿真的跟她之前想的差不多,这个看似河清海晏的国度中,实则暗藏着不知多少汹涌的暗流。 云寒玉问:“二哥,是不是觉得护国公有问题? 或者应该说现在的护国公夫人很有问题?” 太子微微点点头,然后,看着云寒玉叹了口气,说:“护国公当初是被算计了,他对父皇够忠心,只是人过于谨慎,西凌郡主身份敏感,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那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任人欺负吧?” 云寒玉带着些怒气的说。 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她的父亲对她很严格,却很爱她。 皇帝老爹对原主也爱的很...嗯...矜持。 太子看了看她,莞尔一笑道:“你还小,别想这些事情,现在人你救下了,就交给你五哥,他会处理好的。” 云寒玉抿了抿唇,犹豫了下问道:“当年定国公府是出了什么事? 为何会突然远离京城?” 太子眉间一跳,并未答话。 “二哥,十岁那年的那次意外后,导致我记忆出现问题,一些事情想不起来,但是我能隐约觉得这些事与我有关,你,你能跟我说说吗?” 云寒玉迫切的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何况还关系到那个人。 太子看了看她,随即微微一笑:“一些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跟你也没关系,有时间二哥在慢慢说给你听可好?” “庄子曦还活着是不是? 就在你身边!” 云寒玉认真地看着太子说:“这个你总可以告诉我吧,他是我未婚夫我有权利知道。” 太子的笑容有些僵,不知道这丫头今天怎么就刨根问底上了。 妹妹单纯木讷他不放心,这现在越发伶俐的妹妹,他怎么觉得更不放心了呢。 “玉儿,记不得不一定不好,想不起来的就顺其自然好吗?” 太子也认真地说道。 “所以?” 云寒玉问。 “他已死!” 太子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道:“玉儿,二哥不知道在我离京这一个多月里,你经历了什么? 或许是落水之事让你成长,虽是好事,但二哥最大的希望是你开心,快乐地活着。” 云寒玉蹙眉,他知道太子哥这是不打算说实话了,这反而更增加了她想要知道一切的迫切感。 她很明白太子对她的爱护与关心,一直以来太子也没少受原主的拖累,但是这个二哥对她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对不起,二哥,我又让你担心了。” 这句道歉不只是替原主说的,也有她自己的感慨在里边。 在所谓的前世里,她没有兄弟姐妹,虽然朋友不少,但是这种来自血亲上的情感还是头一此体验到,让她觉得很奇妙。 “说什么傻话呢?” 太子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说:“说了别胡思乱想,生在这皇家,有太多身不由己,我只是希望能尽我所能让你远离那些。” 是啊,生在这种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中,特别是处于权利中心点的皇室里,没人能够和平、安逸地度日。 这种看不见的无形战争,有时候要比真正的战场更残酷,她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 她还真不是个会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政客型,这也不在自己的专业范围内。 云寒玉很后悔,早知道有天自己会穿越,走这一遭,她一定选择去学习“政治外交”专业! “二哥放心,以后我都不会让你担心了。 换我保护你好不好?” 云寒玉又露出了那张天真烂漫的笑容,自信满满地对太子说。 “你快歇会儿吧!你别没事让我们给你擦屁股,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云寒玉话音刚落,一道调侃的话语就传到了耳边。 五皇子这会儿看着心情不错,迈着潇洒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怎么样?” 太子问。 “情况不是很好,辛者库那地方虽不比慎刑司,却也不是人呆的,这两年磋磨的身子早就垮了。” 五皇子肃着脸说道。 太子问:“那你打算如何? 要将人送走?” 五皇子摇摇头:“有些突然,我还没有想好。” “就先让她留在我这吧。” 云寒玉说。 五皇子看向她,面色有些犹疑:“你......” 原本又想刺儿上几句的话,看到云寒玉一脸认真的表情后又咽了回去。 云寒玉接着说:“五哥你放心,至少目前,她留在我这里是最安全,贤妃今天这么一闹,这回该是真能老实些日子了,即便发现了,暂时也不会再来闹的。” 五皇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目前也只能先这样了。 抬头看向云寒玉,兵痞式的笑容浮现,说:“嘿嘿!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能有这般算计!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们的预谋,所以你整了那厮将计就计? 来,说说,你是怎么把那厮送到晚晴屋里的?” “我不知道啊!初晴殿的事不是五哥你临场发挥的吗?” 云寒玉懵了,她原计划是想将那俩凑一起去,可是她忘了啊!代数跟语文当时又被堵在玉宸殿也没机会。 “不是你让我仔细找尚贤宫的吗? 我在父皇面前说的可都是实话。” 五皇子一脸“你少骗我”的表情说。 云寒玉说:“我就是觉得那里离尚贤宫最近,被发现或是他自己醒最可能先去尚贤宫。 所以才找你帮忙,一定不能让他醒着,我才好在父皇面前说话啊。” 太子这回是全明白了,这还真都是巧合,只不过是某人完成了串联巧合的关键点,而这丫头也想将计就计,才完美地坑了贤妃一把。 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于是太子殿下很好心的为她们解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做了总结陈词,只不过隐去了某人的善后部分,还是让一切完结于巧合吧。 “噗~哈哈哈哈~” 听了太子的话后,五皇子笑得前仰后合。 “我突然觉得,你还是别歇着了,没事的折腾折腾挺好,像今天这样的事你多来几回,贤妃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了。” 五皇子对云寒玉笑道。 五皇子本就因为宫乐瑶的事情,对二公主、贤妃很是厌恶,且向来看不惯吴恒,但偏偏他们现在又同为禁军副统领,摩擦自然就更多。 能看见他们倒霉,五皇子自然是乐见其成。 云寒玉无语,五哥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不过也是,能让奸妃倒霉的事多发生发生挺好,只要奸妃一家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第二十六章:沉睡不醒的公主 第二十六章:沉睡不醒的公主 既然她现在代替了原主,面前的这些就都是她的亲人。 云寒玉认为自己享受了这些人给予她关心爱护的权利,就必须替原主承担下遗留的所有问题及义务,她不能,也不会坐视着奸妃祸害他们。 “五哥!” 云寒玉眼巴巴地看着五皇子,口气郑重地说:“对不起。 我知道以前自己做了很多糊涂事,我也不想辩解,以后不会了,我向你道歉。” 这下换五皇子傻了,从小到大,头一次看见这丫头如此认真说话,也从不知道她还会煽情? 这让倜傥潇洒的五皇子一时间接受不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其实并没怨恨过她,也更不讨厌,而且这个从小就可爱得跟个瓷娃娃一样的软萌妹妹,他们都是十分宠爱的。 其实最大意见也来源于对她的恨铁不成钢,她亲信贤妃,还喜欢上吴恒那种货色。 现在看来,是自己对她的了解太少,误会太多。 他也不希望她变得过于世故心机,只要她不再拎不清就好。 太子见他不说话,开口问:“玉儿跟你道歉,你还端起来了?” 五皇子白了她们一眼,说:“行了,我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吗? 知道太子哥你妹妹是宝,弟弟就是草!” 说着站起来,转身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摆摆手道:“不早了,这一晚上折腾的,我回了,你们赶紧也歇了吧。” 太子嘱咐云寒玉赶紧休息,也起身回去了,他还有账没跟某人算呢。 云寒玉不知道回到辰光殿的太子与某人会是怎样的剑拔弩张。 她这会儿着实累了,这具柔弱的身体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又不熟练地施展了一晚上轻功,体力已经快达到极限了。 躺到床榻上,虽然疲惫不堪,却一直无法入睡。 她想起在戒指空间的三层上,除了冰箱等电器外,还有个隔间她没仔细看。 反正睡不着,她决定进去看看。 心念闪动间,进入空间里。 来到三层的隔间处,房门可以打开。 眼前看到的是间小卧室,并非现代的装饰,云寒玉有点失望。 不过转眼看见一侧还有个小跨间,打开一看,瞬间兴奋了,这是一个洗漱间。 洗手池,挂墙镜,壁橱,里面整齐的放着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 甚至还有个......抽水马桶。 它一旁的玻璃隔板后是浴盆,配着淋浴喷头。 这一切完全是她现在所向往需要的。 兴奋的跑下一层,在药柜中找出一些艾草,她要美美地泡上一次药浴。 然而却发现这里并没有替换的衣物,于是又闪回外界,找了件干净的衣裙。 再次回到浴室,将艾草放进浴盆,放上热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落到浴盆中的水是她从未见过的清澈,没有阳光的照射,却隐隐闪着晶亮。 除了艾草的药香外,好像水本身就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云寒玉躺进浴盆,将自己除了头以外全部浸入水中。 闭上眼睛,药香弥漫,适当的水温,竟是让云寒玉产生了困意。 担心自己睡过去外界有什么意外,克制着不让自己睡着,只闭目养神。 约莫一刻钟左右,云寒玉起身。 更让她感到神奇的是,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水温并没有转凉,始终都保持着同一温度。 收拾好自己,换上衣服,云寒玉回到外界。 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将自己也扔在了床榻里。 通体舒畅的感觉,加之已经克制不住的困意,让她在机械性地为自己拉上被子后,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竟是睡了三天四夜! 这下可是吓坏了所有人!太子都快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传了个遍,依然无果。 就连崇文帝都御驾亲临,沉着脸对一众太医给出的诊断表达着非常之不满。 “无大碍? 无大碍这人到现在不醒? 正常人能睡这么久?” 崇文帝怒问道。 一众太医是真的没有撒谎,更是不解,脉象一切正常的三公主殿下为什么不醒,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尤其是太医院掌院林御医,上一次也是他为三公主看的诊。 较之上一次,身体不止没有任何的异常,这一次三公主的脉象反而是更加的强劲有力,面色红晕,也没有发热,除了不省人事外,一切比正常人都健康。 林老御医可是年少成名,在太医院能坐到掌院位置,足见其医术过硬,从医几十年来,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在崇文帝的龙威之下,经过再一次的会诊讨论,最终给出一个一致的结果:三公主殿下是因为劳累过度,修养不足,才陷入沉睡,应无大碍。 一众太医都这般肯定的给出了诊断,崇文帝也只能姑且相信。 而且太医还表示说最好让三公主睡到自然醒来,强行叫醒,稍有不甚,反而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因此,崇文帝这一次不再是口谕,而是正儿八经地下了圣旨,无旨任何人不得擅入玉宸殿,若再惊扰到三公主,无论何人,斩! 入夜后,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云寒玉的床榻边。 淡漠、冰冷的表情蒙在本不该出现在这张明朗俊逸的面容上。 面无表情地看着睡在塌中的人,此时也唯有这凝视着的眼眸中还残留着几许温度。 此人正是庄子曦,三天来,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那算不上波动的情绪。 但就是不自觉的过来了,他告诉自己只是看看而已...... 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雷打不动的云寒玉,对周遭人的人仰马翻,焦急担忧一概不知,沉静香甜地睡着。 然而沉睡中的云寒玉也并不是只睡觉,很多年都没做过梦的三公主殿下做了个很长,很奇怪的梦。 第二十七章:奇怪的梦 第二十七章:奇怪的梦 梦境中的云寒玉不知道自己深处何地。 她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轻飘飘地好似自己只是一片羽毛置身在水中,随着水波的韵律沉沉浮浮,暖暖地、静怡地只有水流声传入耳中。 入眼的只有明亮但却不刺眼的银光,舒适安逸得连时间都像不存在一样,使她仅存着这点懵懵懂懂的意识,已然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实。 贪婪地享受着这种可以不去思考,不做一切的舒爽与静逸很久,久到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的存在。 直到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在向自己靠近,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兔,逐渐在眼前放大。 她除了恐惧地颤抖别无他法,认命地看着巨兔张开了血盆大口,意识消失前,她也只留下自己成为这只“猛兽”食物的记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已经有了身体,成为了一名少女。 她躺在青青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耳边可听到潺潺的泉水声,空气中满是桂花的香气伴着轻柔的暖风拂过鼻尖。 岁月静好的画面被一不明飞行物所打扰。 她视线中的天空里突然出现一个黑点,正在以光速直线下落的同时,黑点逐渐放大成大于自己一倍的阴影。 过程不超过三秒,她就只剩下自己被重物撞击后导致的眼前发黑,腹部剧痛,还伴着一道虚弱且熟悉的声音灌入耳中:“软的。” 终于缓过劲儿来,没有重物压身的感觉,也不见任何的庞然大物。 只有一只两个成人手掌般大小,通体焦黑,不剩一丝羽毛,嗯,可以称之为鸟的生物,周身闪着微弱的金光,僵硬地躺在自己的腹部上。 接下来的时光里,她都在精心照顾着这只小黑鸟。 每天的固定时间,她都会将小黑鸟放入泉池中。 泉池的水浮力很强,小黑鸟不会沉下去。 它,静静地在水面上漂浮,恢复;她,坐在池边看着它漂浮,恢复。 又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在那个固定的时间里,池水中的小黑鸟闪着金光沉了下去。 她很担心!想下去将它捞上来。 水面倏然间,金光乍现,随之出现的是一道挺拔的身影跃出水面。 这是她最后的记忆画面,一切都结束在这片金光中,她甚至没有看清那道身影的长相。 手指上熟悉的热度,让沉睡中的云寒玉,结束了这段冗长且奇怪的梦境。 身体有了知觉,意识也恢复了清明。 此时坐在床榻边上的庄子曦,双目出神的盯着云寒玉手指上的戒指,眉间深锁,不知道想什么。 完全没有发现戒指的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云寒玉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她没有动作,更没出声,就连那个真实无比的奇怪梦境都已经抛掷脑后,一双水眸中只有面前的男子。 她有多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好好地看过这张脸,也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清楚楚体会与懂得一个词的含义:恍如隔世! 然而此时面前男子带来的感觉,却又让她开始患得患失,自己之前坚信的直觉是冲动的错误。 在这张复制一样的面容上,她看到的只有冷漠与寒霜,蹙紧的眉宇透着尖锐的肃杀气,更使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阴鸷冷寒气压。 这与她记忆中的人截然相反! 这张脸上出现的应该是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总是带给人阳光一样温暖,让你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 是不为人知的经历让他改变,还是自己真的错了? 或许是因为云寒玉的视线太过炙热,庄子曦倏然抬眼,两道视线交汇的一刻,他如同条件反射,猛然起身,左手无意识的负向身后。 “我......” 庄子曦吐出一个我字,就没了下文。 “呵呵,我有这么吓人吗?” 云寒玉坐起身,扫了眼寝室,说:“这大半夜的,该害怕的应该是我吧?” 在她起身的同时,庄子曦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作势闪身想走。 “等等!” 云寒玉话一出,庄子曦动作一顿,他想走人,可内心却又不想拒绝她,这矛盾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死!】 【走? 不走? 】 庄子曦僵着身子,纠结的心里,让看的见也听得着的云寒玉脸上浮出微笑。 他耳尖那抹来不及褪下的红晕,驱散了蒙在脸上的寒霜,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殿下,您醒了,属下去通知太子。” 庄子曦被云寒玉视线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双眼扫视下她的笑脸,木着脸,生硬地开口道。 【这个理由脱身很合适!】 “你确定二哥知道你深更半夜出现在我寝室里,不会打死你?” 想脱身? 没那么容易,云寒玉笑着说。 云寒玉回想起前世,为了寻找这个从歹徒手中救了自己的特战英雄,她不惜使出浑身解数,对着老爸软磨硬泡,才知道他是老爸手下的一员“干将”。 他第一次在老爸的办公室中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不知所措呢。 庄子曦抿唇不语,看着云寒玉含笑的小模样,心头的困惑又增加几分,从她看着他的目光里,他总能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怀念着另一个人。 【这丫头到底是记忆恢复了? 还是把我认成别人了? 】 这道声音拉回了云寒玉的思绪,别人吗? 事情没弄清楚前就当是别人吧。 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是宫中的侍卫,还是只是我二哥一个人的?” “属下只负责太子。” 庄子曦也平复了情绪,恢复到之前的清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找二哥把你要来,你以后就是我的侍卫!” 云寒玉说。 “殿下!这不......”庄子曦想反驳,可是话没说完,云寒玉已经走到他面前,笑眯眯的开口。 “你别想拒绝,没用!你敢拒绝或者逃走的话,我就告诉二哥你今晚的行为,对我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殿下!” 庄子曦平静的表情出现裂纹,被这话惊的有些懵。 【就不该担心这死丫头!】 “是,殿下!” 庄子曦咬着后槽牙,沉声说道:“不知属下现在能否出去了?” 对于他的生气语气,云寒玉也不介意。 见她不回话,庄子曦又问:“殿下可还有吩咐?” 云寒玉突然发问:“你是不是庄子曦?” 第二十八章:龙隐卫 第二十八章:龙隐卫 听到云寒玉问话的庄子曦心里陡然漏了一拍。 看着云寒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只是被那抹清冷的气质极好的掩饰了过去。 【是或不是,对你来说并无意义,也不重要。 何必问呢? 】 “这对我很重要。” 云寒玉认真且热切的话语又突然适时地抛出来。 “......” 庄子曦语塞,眼神明显露出惊讶,表情却未有丝毫变化地回答:“不是。” 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到可以听到两人的心跳声,还有某人丰富的内心独白。 【为什么这次见到她总觉得她很奇怪? 】 【眼神太过炽烈,言行太过大胆,还总觉得很...熟悉...】 【尤其看着这张脸总是...哎!】 【不只是受人所托,为了她的安全,自己也要护住这丫头。 】 【不过......以后还是少见为妙!太难招架啊!】 云寒玉:...... “殿下,您,继续休息,属下告退!” 庄子曦随即开口,再不走他觉得自己要窒息。 说完闪身出去,只是这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种逃跑的意味。 云寒玉:...... 太难招架? 云寒玉心中翻了个白眼。 她这张脸怎么了? 受谁所托? 为了谁要护她,或者说他要护的是原主? 从他心中所思,还有太子当时不小心喊出的称呼,云寒玉可以确定他应该就是定国公府那个已经死去的二公子“庄子曦”。 可他说她这张脸是什么意思? 自己与这原主的长相如此相同,他就没有怀疑过吗? 难道他真的只是把她当成原主对待,真的只是这个世界里的庄子曦,而不是与自己一样穿越而来的“金子曦”吗? 他现在连庄子曦的身份都不想承认,自己若是直接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吧? 逼急了,真给吓跑了,哭的还是自己。 还是顺其自然,慢慢来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与这里的原主还真是缘分啊!长相相同不说,庄子曦跟原主也有婚约。 只是不知道“这俩”又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样,这又是否是教授提点的“缘劫”所在呢? 总之,一切开始的契机,都与原主十岁时,那次遇险息息相关。 因为那次事件,宁姑姑的牵涉与背叛,庄子曦死,定国公府离京,宫乐瑶遭难导致护国公府与卫国公府形同水火,几位皇兄渐渐疏远等一系列连锁事件。 这里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也未可知。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丞相开始揽扩实权,儿子因功获封镇北侯,孙子也是因为救原主有功备受关注,而关于原主与他的流言也渐渐开始。 若再往前说的话,西凌郡主的和亲,拉开了一切的序幕。 现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回原主缺失的记忆,那样她也就不用总这么猜来猜去,很多事情或许都能迎刃而解。 不过,她现在还多了其他的选择,这个西凌郡主,还有宁姑姑可都是关键点。 翌日一早,语文进到寝室的时候,云寒玉已经起身,靠在轩窗下的软塌上看着书。 “殿下!您醒了!” 语文兴奋得差点用喊的。 看那模样,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 着实把云寒玉吓了一跳,快赶上她刚醒来那会儿了。 “殿下!您不知道,您都已经睡了三天四夜了。” 语文激动的说着。 云寒玉了然,心里也一暖,这是自己长睡不醒又把这姑娘吓到了。 “嗯,你来的正好!赶紧帮我梳下头。” 见到语文的云寒玉也很激动。 从庄子曦走了之后,她几乎也没再睡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进入空间,洗漱了一翻。 只是这发髻她实在是整不明白,终于等到救星了。 听说自己睡这么久,她也很惊讶!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晚上没到呢。 语文边为她梳理发髻边说着这几天的事,听到皇帝老爹居然将全太医院的人都叫来会诊,又下了不许打扰她的圣旨,更是震惊不已。 不过她从醒来到现在,并没有再感觉到一丝不适,比之前两天,感觉好上不知多少倍。 没有感受到病去如抽丝的艰难过程! 还好语文及时告诉她,太医说她的身体状况非常健康,不然还真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这让云寒玉立刻想到空间泡澡时候的水,进而联想起自己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浴室里那水的状态与味道,竟是跟梦中泉池中的水一样。 梦里那抹清新中夹杂着桂花的香气与空间里的气息也相差无几。 云寒玉没有去多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对那气息记忆深刻,沉睡时才会从潜意识复苏反应成梦境。 但是那水却是好东西,或许可以弄出些来给宫乐瑶试试。 虽然御医们都说了云寒玉没事,但是对于已经有了心理阴影的语文来说,并不能彻底放心。 “殿下,您听奴婢的话,还是好好卧床修养。 诗文跟辞文已经在为您准备药膳了。” 语文劝道。 正说着,屏风后的外间,诗文与辞文已经端着准备好的膳食进来了。 “殿下,可以用早膳了。” 诗文没有进内室,隔着屏风说道。 云寒玉起身绕出屏风,坐到了外间的桌前,睡那么久,几天没进食,虽然没感觉到不舒服,可闻着饭香,饥饿感还是涌来。 不得不说,这俩姑娘的手艺真不错,可以比肩五星级大厨,特别是诗文很擅长药理。 记得她们是太子从安国公府那边特意选过来了。 很是规矩守礼,几乎除了她用膳时间很少出现,二人一个知毒一个晓医,专注于她入口近身的一切。 这些年,为原主也是避过很多次危险,太子为了她的安全也是煞费苦心了。 “你们二人的医毒之术是师从何人? 可懂武功?” 云寒玉好奇地问。 二人立刻跪地做拱手状,话没出口就让云寒玉打断。 “起来回话!” 云寒玉有些无语,没礼貌的她反感,这太有礼貌的她也不习惯啊! 二人对视一眼,听话起身。 诗文说:“回殿下,属下二人皆是龙隐卫出身,医毒方面殿下放心,虽不是名家大成,但算的上精通。” 辞文说:“回殿下,因为属下二人不是专司暗卫之责,只受过基本训练,并不算高手。” 龙隐卫? 第二十九章:悠闲时光 第二十九章:悠闲时光 云寒玉挑眉,有些意外。 龙隐卫系太祖所建龙卫局,皇帝直属且只听命于皇帝一人,有些类似于锦衣卫。 云寒玉根据自己的了解分析来看,两者相差甚远。 龙卫局职能更广,更系统,类似于现代的安全局,这些龙隐卫很像近代的特工人员,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密探或是暗卫了。 这让云寒玉对那个扯淡许下“世代婚约”的太祖产生了兴趣,老祖宗思想很超前啊!不会也是穿来的吧? 没这么巧吧? 难怪两人能从贤妃的一次次“扫荡”中留下来,还不被贤妃注意,人家这是专业出身! 可瞧着眼前一副站军姿架势的俩姑娘,云寒玉表示不太赞同,好好的姑娘,看着也就刚过二八,干练有余,活泼全无。 再瞅瞅语文,嗯,这姑娘完全是自然生长! “我已经提了你们品阶,日后那些杂事就交给旁人吧,跟着语文一起在我身边就是。” 云寒玉对两人说。 “是,殿下!” 二人拱手回话,动作整齐划一。 云寒玉抽了抽嘴角,有机会的话她真想见见这个训练龙隐卫的人! 于是笑着对二人道:“单独在我面前的时候不用如此拘礼,语文什么样你们就什么样!” “还有,我不太喜欢你们的奴婢属下,也包括代数在内,以后若无外人这些就收收吧,这是我给你们的特权,也是命令,可明白?” “是。 殿下。” 二人刚想行礼,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习惯成自然的东西,一时间不太好转变,这会儿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云寒玉含笑,但很满意:“你二人既然出自龙隐卫,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让你们去办。” 诗文说:“殿下请吩咐。” “去帮我打探下宁姑姑下落,我不相信她是被放出宫的。 若需要出宫可去找代数,切记暗中查访,别打草惊蛇!” 云寒玉吩咐说。 “是,属...我们这就去办。” 二人回完话,领命而去。 执行力与行动力都让云寒玉点赞。 这二人看来应该是皇帝老爹选出来的,为了隐藏二人身份,到安国公府走个过场,太子可以顺理成章的送进宫。 二人训练有素,会毫不隐瞒,直接告诉她身份,应该也是老爹授意过的。 云寒玉从太子的无微不至,还有皇帝老爹的变相关照中,感受到温暖的同时也更添疑惑。 对亲人的关爱之心她可以明白,可他们似乎都过于在意与小心,这份小心到让云寒玉有种,他们一眼看不见,她就会死一样的错觉。 但话说回来,原主这“招祸体质”也是没谁了!该不会她穿来的这原主真跟唐僧一样,吃了她就可以长生不老,才这么多人盯着吧? 日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崇文帝的那道圣旨。 玉宸殿清的很干净,烦人的苍蝇也都不敢再往这里飞,云寒玉舒服地享受了一个来月的好日子。 身边人都各司其职,诗文二人很是忙碌。 这一个月里,云寒玉除了等待着诗文二人的消息外,她也没有闲着,借着皇帝老爹的圣旨,又有着“养病”的正当理由,堂而皇之地扮演起“病号”这一角色。 除了吃饭吃药,还有御医每隔七天就来一次的例行请脉,几乎是从不离开寝室,理由也很简单粗暴,她需要充足的“睡眠”。 她曾在醒来后的转天去找过太子去要她的“侍卫”,结果太子并不在,还被告知太子带着她的“侍卫”出宫办事去了。 虽然有些小郁闷,但是人还在就行。 于是在她每天的非正规“睡眠”时间里,多半儿是钻进戒指空间,翻阅典籍,或是躺床榻上阅览群书。 为了能找出恢复记忆的方法,几乎大部分看的都是医药方面的书籍。 特别是之前好奇过的,教授“所著”的重点研读。 让她惊奇的是感觉这些书里的字,就像是活的一样,她不用仔细背就会被印在脑子里。 云寒玉能够精通七国语言研读双博士学位,她是有着过目不忘的过人天赋,但是也没像现在这样,只要浏览一遍,不仅能记住而且还能直接通透,就像是自己以前熟悉的东西,重新拾起来一样。 尤其那本《广寒灵录》,这些所谓的功法秘籍什么的,不是没有人指点很难领会其法门的吗? 云寒玉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一句经典的台词:骨骼清奇!天赋异禀!...... 而在一层的药柜中,云寒玉还惊喜的发现,那本《本草百解》中所记载的草药,这里全部都有。 通过一些功效,有不少是对通经伐脉、活血化瘀有奇效的,若原主脑中真属于创伤后遗症,还伴有血块堆积的话,倒是有些帮助。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脑ct之类的仪器,而到现在并没有任何压迫神经的反应出现,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判断是否正确,所以没敢贸然的行动。 反倒是取了一些“血参”,又取了一些浴室的水,交给“红扇”,让她每日煎服给宫乐瑶。 效果十分不错,不到三天的时候,宫乐瑶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经透出红晕了,也比之前精神了很多。 云寒玉想着,找个机会可以将空间里的一些书籍传授给自己身边的语文他们,他们强起来自己也能省不少事不是。 作为一名专业导师,她还需要仔细观察考虑下,要根据每个人的不同程度天赋,因材施教。 这段日子里频繁的初入空间,让云寒玉发现,戒指空间的保鲜效果非常好。 她有一次拿着颗苹果进去,找书时候过于认真吃了一半放在书架上,出去的时候完全没记起来。 这一发现,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十来天了,苹果竟没有半点变化,被她咬过的地方氧化的迹象都未出现。 云寒玉有点同情楼上的冷柜冰箱,除了制冷,貌似他们的功效不明显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虽然有着圣旨,但是贤妃那边这一个月中过分的安静,让云寒玉认为她肯定是在憋什么坏水。 暂时没时间去想贤妃,因为这一天,诗文她们给她带来了宁姑姑的消息。 第三十章:二公主的邀请 第三十章:二公主的邀请 诗文、辞文进来的时候,云寒玉正靠在软塌里看书,见到二人,立刻坐起身问:“如何?” 诗文道:“回殿下,我们顺着尚宫局那边一路查询,宁姑姑当日是被赵御史府上的人接走的,但目前不能肯定人具体在哪。” “赵御史? 他跟宁姑姑没什么关系吧?” 云寒玉问道。 她对这人有印象,但是一个从三品的御史言官,在这世家云集的京城中,根本算不上号,他有这本事? 辞文回道:“殿下,据我们了解到的消息,赵御史本人与宁姑姑并无关系,只不过赵御史的夫人是贤妃的庶妹,并且这赵御史的同胞妹妹正是现在护国公府上的赵姨娘。” 云寒玉点点头,这么说,这个赵御史肯定是贤妃的人,那帮贤妃藏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可知道宁姑姑为何被送出宫?” 云寒玉问。 诗文回道:“属...我在辛者库那边探查到,宁姑姑出宫的前一天,无意间在辛者库里撞见了被欺的宫小姐,她曾托人想为您送消息,被赵嬷嬷发现。” “赵嬷嬷? 是我去辛者库那天向我回话的那个?” 云寒玉问。 诗文点头:“是,她还是赵御史家的一远房亲戚。” 云寒玉双眼微合,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贤妃还真是能任人唯亲,不放过一寸土地,就连辛者库那地方都要安排上自己的亲信眼线。 不过,这就更能说明宫乐瑶与宁姑姑对贤妃来说很重要。 “能确定人现在是活着吗?” 云寒玉问道。 辞文想了下说:“嗯,应该可以确定还活着,我们怀疑,人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御史府,从进入御史府后,并没有任何从府中送出人或是尸体的迹象。” “贤妃很重视宁姑姑,被灭口的几率不大,不然当初她就已经没命了。” 云寒玉赞同道。 而这也是她最感兴趣的地方,宁姑姑到底是有什么值得贤妃看重,还是说她有把柄落在了宁姑姑手里呢? 辞文这时却是开口说:“殿下,我总觉得不太对。” 云寒玉问:“嗯? 怎么说?” 辞文蹙眉思索着摇头,诗文也开口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就是觉得太过顺利了。” “对!就是这个。 从辛者库开始一直查到御史府,过程没有任何的阻碍,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贤妃似乎并不在乎被人知道,也并未做刻意的隐瞒。” 辞文听了诗文的话接口道。 云寒玉问:“你们在查询时可有被人盯上或是惊动了谁?” 两人一致摇头表示没有,这点她们还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我们反复确认,保证自己没有疏漏,才拖到现在跟您回禀,可这......”诗文说。 可这才更奇怪不是吗? 诗文虽然没有说,云寒玉却也能明白。 既要藏人却又不刻意隐瞒,是要欲盖弥彰或者欲擒故纵吗? 云寒玉明白,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人是一定得救回来,至于贤妃有什么阴谋,安排了什么,自己要如何救,她先不急,反正人现在是活着的,并且也有了目标地点。 云寒玉口中的贤妃此时正在尚贤宫的宫室里,侍弄着她最喜欢的一盆花卉。 经过前两次的教训,贤妃并没有急躁,这段时间修身养性,按照崇文帝的旨意也是足不出户,真跟静养中的闲人一样。 就连每日过来“作陪”的三妃,看着气定神闲,抄着佛经,陪她们说话的贤妃时,都不得不佩服其城府来。 她接到丞相让她先按兵不动的消息,等丞相回来会给那丫头送份大礼的。 况且她现在还有另外关注的事情。 贤妃确实想要利用宁姑姑来做鱼饵,但钓的却不是云寒玉。 “都安排好了吗?” 贤妃淡淡地问了一句。 一旁伺候的艾风石道:“都已经安排妥当,娘娘放心。” 贤妃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一旁宫女奉上的巾帕,擦着手,笑道:“嗯,好。 通知世子那边做好上奏准备吧。” “对了。 三公主那边最近如何?” 贤妃旋即又问了一句。 艾风石笑着说:“安静着呢,这段时间整日缩在玉宸殿,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贤妃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对于前两次的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她这些日子以来,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起,这个自己以前从没看在眼里的人。 就让她先舒服些日子吧。 贤妃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她按兵不动,有人却是坐不住。 二公主因为弄丢了宫乐瑶,直到现在都没敢告知贤妃。 虽然那个前来通知她的嬷嬷已经被她暗中处理掉了,她不敢保证哪天贤妃就会问起。 那时她就更不好解释了,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贤妃发现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回来,再送出宫外,这样对贤妃有个说法,也能防止云寒玉在宫中有再次救人的机会。 打定主意的二公主与其母亲,很是心意相通的将主意打上了赵御史府上。 玉宸殿内,原本俏皮的语文,正垮着一张小脸对着自己的主子劝说:“殿下!您还是别去了,您反正跟她们也不熟,何必理会。” 语文不明白今天初晴殿那位又抽什么风,让人来请三公主去初晴殿里品茶,说是护国公府小姐,御史府小姐进宫看望二公主带来了上好的秋茶。 她才不相信二公主会这般的好心,这段时间,时不时就派人送东西,要不就是找借口想过来,被殿下拒绝了,这又来请殿下出去,肯定没好事! 云寒玉笑看着语文说:“有好茶当然要去品尝下了,这在宫里你担心什么?” “那二公主本就对您不怀好意,再说那宫芷瑶小姐跟那个赵家小姐都是与二公主交好,还沾亲带故,您就不怕她们给您的茶里放点什么?” 语文不死心的劝说。 云寒玉还真不担心,她那二皇姐还没笨到那地步,况且她现在的焦点不是自己。 “好了。 我带着诗文辞文去,不会有事的。 你有任务呢,与代数给我看好家,特别是偏殿那里,听见没?” 云寒玉抬手捏了下语文的脸颊,笑着嘱咐完,带着诗文辞文朝初晴殿而去。 第三十一章:暗夜劫持 第三十一章:暗夜劫持 云寒玉一到初晴殿外,就飘来淡淡地茶香。 小宫女上前行礼,带着云寒玉主仆三人来到初晴殿后的一座凉亭。 三人正相谈甚欢间,二公主看见云寒玉,眼睛就放光,笑意横生地开口说:“三妹快来,就等你了。” 对于这位,云寒玉唯一佩服的,也就只有这份实力派演功了。 那模样谁看了都会认为她们是如此的“姐妹情深”! 另两人也起身见礼。 “免礼,都坐吧。” 云寒玉微笑上前,坐下身,抬手道:“这大老远的就问道茶香,不知二皇姐竟还有如此手艺呢?” “这三妹可就误会了,我哪有这本事,是芷瑶烹的呢!” 二公主笑道。 “二公主过奖了。 我这点儿拙技可担不起,何况也得是茶好才行啊。” 宫芷瑶,边为几人斟茶,边说着:“前不久西凌那边给母亲送来些今年的乌龙茶,母亲知我好这口,便给了我,今天也是借花献佛来了。” 云寒玉看向说话的宫芷瑶,面带红晕的杏仁小脸上嵌着自带秋波的丹凤眼,虽没到闭月羞花,却也是人比花娇。 言谈举止得宜并不显做作,可见她口中的母亲是真将她当做嫡女来教养过。 只是这一口一个母亲的,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与后母关系亲厚似的。 云寒玉笑了笑,拿起茶,抿了一口道:“古人常说:春茶苦,夏茶涩,要好喝,秋白露。 果真如此呢。” 宫芷瑶放下手中的茶壶,看向云寒玉的眼中带着惊讶,说:“是啊,秋季适合饮乌龙,滋味稍淡,不苦不涩,高香四溢,正所谓春水秋香。 看来三公主也是懂茶之人呢。” “只是觉得味道不错赞两句,谈不上懂。” 云寒玉轻轻地回了一句。 宫芷瑶抿唇一笑说:“既然三公主喜欢,我这还有很多,留了一些给二公主,一些就给三公主送去,慢慢品用吧。” 说着给了身旁婢女一个眼神,二公主也唤来了绿萝,带着那名婢女下去了。 “宫小姐还真是客气。” 云寒玉没有理会她们这般热情的举动,淡淡地说。 四人坐在凉亭内“愉快”地闲谈着,全程几乎都是二公主“唱”,宫芷瑶“和”,云寒玉适当的应着,而那位赵家的小姐从云寒玉到场后几乎未发过一语。 这到是引起了云寒玉的注意。 赵御史的女儿,赵文静。 算的上是艳若桃李的美人,但这会儿眼神却有些呆滞,明显的心不在焉,不知想着什么。 “赵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云寒玉问道。 云寒玉的声音是一贯的轻柔,不想赵小姐听了后却是身子一抖,像被吓到了一般。 “没,没什么。 劳三公主挂念。” 赵文静看了云寒玉一眼,低下头小声的回了一句。 此时的绿萝已经与宫芷瑶的婢女回来,不着痕迹的朝二公主点了点头,但这一切都看在了云寒玉的眼睛里。 云寒玉勾起唇角,戏演完了,她也没必要耗在这了,于是起身告辞几人。 入夜时分,两道鬼祟的黑影,成功避过了帝宫内的守卫,出现在了玉宸殿偏殿的一间寝室内。 室内的烛火已经燃灭,借着射进来的月光,能见到床上沉睡着的女子,还有一旁守着的她打盹的红扇。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指戳向红扇的太阳穴,红扇立时头一歪,昏了过去。 另一个黑衣人,也对着床上的女子做了同样的动作,随后就着锦被将人一裹,直接抗在肩上。 与另一人对视一眼,闪身消失在了月色里。 不久后,两个黑衣人带着人,窜进了一处宅院。 一个年轻男子从房里走了出来:“人带回来? 好好!快送进屋里去!” 女子被放到了一张床榻上,男子打量了一翻,由于被锦被裹着遮住大半的面容,但明显肤色苍白着。 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淫—笑,正欲上前,门外小厮声音传来:“公子,夫人请你去一趟。” “知道了。” 男子的脸上闪过不悦,没好气的回了一声,转身出去,顺带将房门锁上。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床上的女子睁开了双眼,挣开锦被,坐了起来。 女子静静地坐在床边,嘴角勾着弧度,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此人不是宫乐瑶,而是云寒玉。 半晌过后,从房顶上落下了诗文的身影:“殿下!您可有事?” 云寒玉摇摇头,反问道:“这里不是护国公府吧?” 诗文点头答道:“是,这里是赵御史的府邸。” “呵呵,这个赵家还真是不安分的很呢? 哪都想掺和一脚。” 云寒玉眯起了双眼,说道。 云寒玉从初晴殿回去后,代数就告诉她,绿萝带着那名婢女来送茶的时候,借故说要方便,偷溜进了偏殿。 跟她想的差不多,她就知道她这个二皇姐坐不住。 开始觉得她们会趁着将她引开的时候动手,不想却只是借机确认人在何处,于是云寒玉决定将计就计代替宫乐瑶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们并没有将人带进护国公府,而是赵御史这里,想到刚才那个猥琐的声音,云寒玉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 诗文这时开口说:“殿下,这里不安全,那人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我赶紧带您离开这里。” 云寒玉说:“不急,正好可以探查下,宁姑姑在哪,最好能一起救出去。” “殿下!请三思!您这样太冒险了!您之前不是这么答应我们的!” 诗文有些焦急的说。 “我们要学会变通。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云寒玉笑看着诗文说道。 诗文现在有种想哭的感觉,总不能将殿下打晕扛回去吧? 云寒玉看着诗文苦大仇深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先按我说的做,你完成的好,咱们都不会有事。 这是命令!” 接着在诗文的耳边吩咐了几句,诗文点头领命而去。 第三十二章:李代桃僵 第三十二章:李代桃僵 云寒玉悠然的躺在床上,但她也没真闲着,一边想着这件事,也不忘警惕外边的动静,那个猥琐男随时会回来。 贤妃扣着宫乐瑶绝对不会是简单到留给二公主磋磨找快感。 从她二皇姐想找回人的迫切来看,肯定是另有重要用处。 可云寒玉不明白她为何会将人送来赵御史这里,毁掉她清白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担心她会妨碍到五皇子与宫芷瑶的婚事吗? 过了有一段时间,房间里有了动静,云寒玉警惕着的猥琐男没有回来,诗文轻巧地从房顶上落了下来。 “殿下,那人是赵御史的儿子赵文安,我刚才一路跟踪,他见了赵夫人后,并没有朝这边来,而是去了御史府后边,割出去的一座小跨院。” 诗文说道。 云寒玉忙问:“可有什么发现?” “那里不大且很僻静,与这御史府有着一墙之隔,若不是有暗门,平常看起来根本不会看出两处相连。” 诗文说着,略带惭愧的微低了头:“那里应该是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或人,守卫很严格,属下功夫不精,怕打草惊蛇,没敢深入。” 云寒玉闻言,眼睛一亮,这么重要点看护,很有可能是宁姑姑,即便不是她也想知道这赵御史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诗文说:“殿下,这赵御史府上似乎有什么喜事,到处挂着喜绸。” 云寒玉正欲说话,门外有了开门的响动。 一个女子一手端着个盅碗,一手将门推开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云寒玉,立刻愣在了原地。 “赵小姐,又见面了。” 云寒玉一脸笑容,开口打着招呼。 来人正是赵文静,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寒玉,忘记了反应,脑中唯一念头是抓错人了。 房门在这一刻紧紧锁上,听到声响回头看见诗文的一刹那,才瞬间醒神,三公主!她们抓了三公主!一股恐惧感瞬间袭遍全身,脸色发白。 同时,脖颈间传来一道冰冷的触感:“三,三公主,您,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这汤中含有醉生迷迭,会使人神志不清,周身无力且伴有失语,一般只能查出与醉酒无异。” 诗文拿过赵文静手中的盅碗,检查后说着,此时的眼中闪着寒光看着赵文静:“这里的计量可不少,若殿下服下,即便醒了也会留下一些不好的症状,比如嗜睡,虚弱,甚至可能会痴傻。” 赵文静开始浑身颤抖,张口想要尖叫,却被云寒玉的一根手指抚住了唇畔。 “嘘!不是你们大费周章的,将本宫请来吗? 赵小姐你紧张什么? 不然你吓到我,万一我手一抖,没刺穿你的喉咙刮伤你这漂亮的脸颊总是不好哦。” 云寒玉温柔的声音传入赵文静的耳中,可眼前这张人畜无害,笑容可掬的面容,更是让她不寒而栗,弯成月牙般的眼眸内仿若含着两条毒蛇,将她缠地死死的。 “不!三公主,您开恩,我,我,这只是误会。” 赵文静颤颤巍巍地开口。 云寒玉从白天看见她就觉得她不对劲儿,这会儿看到这快要吓破胆的样儿,收了手中匕首笑道:“说说吧,你们是如何打算的呢?” 赵文静支支吾吾:“三,三公主,这,我。” “嗯?” 云寒玉笑眼微眯,盯着赵文静。 这道视线让赵文静无法抗拒,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 原来这府中却有喜事,明日正是赵文静与兵部左侍郎府公子成婚的日子。 兵部左侍郎李勇在京城也算是颇有名气,并不是他对朝堂多有功绩,而是这人很是重情义。 寒门出身,一路坐上兵部左侍郎,却始终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即便是现在府中也无一妾室。 可也正因为如此,膝下子嗣单薄,只有原配夫人所出一子,且这个儿子还天生残疾,跛了一条腿,李侍郎也从未有过怨言且对其子极其疼爱,这也是被人所高看的地方。 两家结亲,表面上看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但是这赵文静因为与贤妃有着亲戚关系,自小接触的也都是高门世家子弟,眼光高自然不必说,怎么会愿意自己嫁给这样一个瘸子。 恰逢今日入宫,二公主提起要找她哥哥帮忙,将宫芷瑶偷弄出宫的事,她们一合计,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李代桃僵的办法。 既能解赵文静的燃眉之急,又可以帮二公主,也能帮宫芷瑶除去一个障碍,一举三得。 即便事后被发现,李侍郎府间接也算攀上了护国公府自然不会有不满,况且木已成舟,贤妃那里也好交代,毕竟李侍郎也算是贤妃的人。 而赵文静并不知道父亲为何会给她挑选这样一门亲事,只知道父亲最近有求于李侍郎,她只是交易的筹码而已。 故而云寒玉也就不能知道,两者到底存在什么交易。 她觉得交易内容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能让他们交易成功,不自觉地已经将重点目标瞄向那个小院。 然后开口对着诗文说:“这好东西还是留给赵小姐吧,伺候赵小姐喝汤。 哦,对了,保证普通计量就行。” 诗文依言,先是拿出个瓷瓶往盅碗中滴了一滴不知道什么的液体,然后在赵文静惊恐的表情下,捏开她的嘴,将整碗汤汁灌了进去。 汤汁入口的瞬间,赵文静的心彻底的凉了下去。 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们这原本一石三鸟的计策为什么会出现纰漏。 她也更不会知道,他们擅自行动失败后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残存的意识挣扎间,唯独剩下的是对自己仍要面对嫁给一个瘸子的抗拒与不甘。 只片刻,赵文静已经,双眼迷离,软到在地,那模样确如喝醉后神志不清的状态。 “殿下为何不直接给她灌药或者我干脆直接解决了她?” 诗文不解地问道。 云寒玉观察着四下,回答着诗文:“她还不值得脏了我们的手,况且她这不也没伤害到我,罪不至死。” 当然,她也不是原主那个白莲大圣母! 为了自己就去牺牲别人,谋害他人,宫乐瑶已经够惨了,还不放过她,这种人云寒玉无法对其产生同情的心理。 这里虽然是皇权社会,但是她也不会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权利,否则与这些人有何分别。 赵文静自己种的果实就让她自己去品尝吧,这样的惩罚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诗文还是觉得殿下心太软,可是这会儿顾不上感叹,问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你将她扔床上去,我们去你说的小院看看。” 云寒玉说道。 诗文拎着赵文静的手就是一抖,殿下!求您别折腾了啊!以前的殿下让她们忧心,现在的殿下让她们惊心啊! 可自己要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自家殿下已经轻盈地跃上了房梁。 诗文:...... 第三十三章:失踪的文二公子 第三十三章:失踪的文二公子 云寒玉刚才观察过,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一扇房门可出入,房梁与屋顶的连接处有一扇不大的换气窗,女子的身形通过不难,诗文刚应该是从这进来的。 这不太像是供人居住的设计,这御史府还真是奇怪。 “好了吗?” 云寒玉下来问。 诗文已经将赵文静放床上,特意散乱了头发,蒙上被子,听见云寒玉问,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听了听,四下无人,开门出去,并且很贴心的将门锁锁上,然后消失在这寂静的夜色中。 东宫辰光殿里的太子殿下,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妹妹正如何地折腾在危险的边缘。 此时的太子,负手立于轩窗前,表情如常的看着窗外,但是负在身后,紧握成拳的双手,显示出他内心其实没这么平静。 “你还是先坐下来,稍安勿躁,玄春估计快回来了。” 庄子曦平淡的声音响起。 太子回头,说:“会是他们所为吗? 他们抓走贤表哥想做什么?” 这两年间,工部那边所提交上来的兵器数量明显不足,今年更是锐减了以往的三分之一,已经引起了崇文帝的重视。 兵部尚书曾上奏,铸造兵器的矿石产量有所减少,工部与兵部商议本打算回炉一些曾经战损的兵器以补原料,结果京郊一处军库中的这些废兵器竟全都不翼而飞。 就在此时,在里京城不远的奉津府内查货一间私设的兵器锻造厂,只是官府带人赶到时几乎人去楼空,只抓住一个曾经看守值夜的小管事,所造兵器也都不知所踪。 崇文帝大发雷霆,责令太子监察此案。 之前太子离京,就是到奉津府去调查。 在云寒玉修养的那一月里,太子正是带着庄子曦跟踪此事,终于是查到这家锻造厂的背后主人与赵御史沾亲带故,但地契所属居然是安国公府二公子文俊贤。 本来是想找文俊贤问清此事,结果国公府说二公子前两天晚上出去后就再没回府。 太子很是担心,不知道他是否已经遭遇不测,对方又安排了什么。 庄子曦看向太子,回道:“可能性很大,两种目的,一,用他来威胁你放弃追究此事,二,直接栽赃。” 太子眼中闪过沉重之色,说:“希望不是第二种目的。” 第一种情况,对方未达目的,至少人不会有事,但若是第二种,死无对证才是对方最好的选择。 玄春适时的出现在两人的静默间,禀道:“主子,找到了,人关在一座小院中,看守很严,属下未敢贸然行动。” 太子问:“哪里的小院?” 玄春回道:“赵御史府后身的一座单独院落,不大但很隐蔽。” 太子冷笑道:“这看来还真是他们所为,贤妃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没有证据,你拉不下她来,目前我们只有关于那厂主是赵御史族弟的证据,其余人证物证全无,贤妃她们大可矢口否认。 她们手里还握着我们的人质。” 庄子曦此时平淡的声音中也透出些沉重的味道。 玄春此时开口说:“主子,属下回来时还发现,赵御史府里装饰喜气,像是要办喜事。” “喜事?” 太子想了下,突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说:“我怎么忘了,是有这回事,之前听说赵御史的女儿许给了兵部李侍郎的公子,我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这里还有事情。” 那么大一批废弃武器不可能凭空消失掉,而生产出来的新兵器想要藏匿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若是能开具出兵部证明避过官服检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往镇北军驻地,镇北军军需可以很好的为此掩饰。 贤妃用自己一个外甥女招揽一个李侍郎,算盘打真够响亮。 太子与庄子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了然。 看来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 “没记错的话,婚礼应该是明天,他们很有可能利用明天的婚礼做些什么。” 太子思索着说。 庄子曦却是开口道:“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将人救回来,不然我们会更加被动。 我带玄春去救人。” 说完起身带着玄春出去。 云寒玉此时正带着诗文躲在一间房屋的墙壁后。 从一踏进这个小院,这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视觉死角不说这里还非常的暗。 他看着赵文安正在一间一间的进入,很是仔细的检查着里边的货箱。 而她靠着的这个墙壁屋内,之前传出过赵文安与下人的对话,他吩咐人看好他们,他先去检查清点货品,赶在天亮前要带他们走。 云寒玉确定这里面关着很重要的人,还不止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宁姑姑,她要进去。 小院的守卫不多但很是森严,云寒玉不敢轻易动作,她在等待时机,这里房间设计与之前关她的那个很像,她要偷偷攀到房檐下那个通风小轩窗。 这帮人应该也是不想引起注意,这里虽然隐蔽偏了些,但也是在京城内,过大的动静还是会惹来周围人或是巡夜的官兵。 所以除了院中架着一个火盆外,火把都没点几个,且随着赵文安走动。 此时云寒玉正看见赵文安进入到一间房里,她这边立时更暗了下来,给了诗文一个手势,趁着机会两人极其迅速的闪身进了这间房间内。 抬头就见一侧墙壁处,绑着一个人,而这人的面容让云寒玉瞪直了眼,险些惊出声。 他怎么会在这? 第三十四章:想弄死奸妃的公主 第三十四章:想弄死奸妃的公主 云寒玉捂着嘴,眨巴着眼睛,对眼前看见的人有些不能接受。 别说她,诗文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云寒玉借着射进来的微弱光亮,仔细地确认。 被绑男子一头冠发已经松散,两鬓有碎发贴在脸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地昏迷着,身上穿着暗青色劲装上,多道破损痕迹且肉眼可见地往外渗着血。 腰间禁卫军标配的绛紫色虎纹腰带,还有这张熟悉的相貌,不是她二表哥文俊贤还能是谁? 短暂的惊讶也就停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语文随着云寒玉赶紧将人解困下来,扶坐到一旁。 “如何?” 诗文在为文俊贤把脉,云寒玉小声的问道。 诗文眉头紧蹙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回说:“情况不太好,内外都有伤,并且二公子也中了醉生迷迭。” 云寒玉问:“你可有解药?” 诗文还是摇头,这药可不常见她没有这么厉害的解药不说,况且:“殿下,此药无解,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将人带回去或许辞文有办法,毒方面她在行。” 云寒玉傻眼了,别说外边还有守卫,就她跟诗文两人,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抗两个人回去? 这是个问题! 双眼立刻看向倒在一旁的另一人,是个女人,虽然衣着身形年纪相仿,但是云寒玉确定这人不是宁姑姑。 探下鼻息,摸了下颈脉,此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有些失望的同时,也还是松了口气,还好,带一个的话,总比带两个人容易些。 那么问题又来了,就她跟诗文两个,轻功上乘武功下乘的半吊子能行吗? 早知道应该将语文或代数带上的,失算! “殿下?” 诗文唤了声。 云寒玉猛然想起戒指里的药柜中,有些成品的丹药,然后吩咐诗文说:“你去门口守着动静,我有办法,先将人弄醒再说。” 诗文点头猫着身,守在大门处。 云寒玉从戒指里调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放入文俊贤的嘴中。 瓶里面装的是名叫“百灵丹”的成药。 她在《广寒玉典》的基础篇里看到过对这百灵丹的记载,可解除蛊毒以外的任何毒素且没有副作用。 “咳~” 服下药后的文俊贤,发出一声轻咳,人有了反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嘶~” 在看清楚身边人是云寒玉的时候,文俊贤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 惊吓过度导致用力过猛,扯动了伤口,五官紧蹙着抽着气。 “你怎么在这里? 你......”瞪着眼,问向云寒玉,怀疑是中毒让他开始做梦。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寒玉堵住嘴,极其认真的对他做着噤声的手势。 真实的窒息感与疼痛传来,让文俊贤知道自己没有做梦。 睁着充血的眼睛连连点头,示意云寒玉松手。 又扯动到伤口,还不能呼吸,文俊贤觉得自己又要晕过去。 云寒玉松开手,看看门口,小声道:“外边有人呢,你别激动,先缓缓,我们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 文俊贤呼吸到了空气,氧不缺了,头不晕了,整个人也都舒畅了。 撇头看着云寒玉,疑惑的问:“你也被抓了?” 这不应该啊!帝宫这会儿没乱套吧? “我自己来的。” 云寒玉撇下嘴角说,她不给他们留漏洞,别说她,宫乐瑶他们也休想带出宫。 “什,什么意思?” 文俊贤愣了,什么叫她自己来的:“不是,你不好好呆在宫里,来这儿做什么?” 云寒玉又看了看门口,凑到文俊贤跟前,小声道:“我跟你说贤表哥,我二皇姐她们给宫乐瑶挖了个大坑,被我发现了,我就想看看她们在坑里埋了什么雷,然后我就替宫乐瑶入坑寻雷了。” “那你寻到了什么雷?” 文俊贤不确定的问了句,表情很僵,觉得自己还是没清醒,她是在说,她是被二公主弄这的吗? 那宫乐瑶又是怎么回事? “嗯,雷不小,不过已经让我将雷点拆了。 倒是意外捡了你这条大鱼,贤妃这一家子随便拽过一个挤一挤,就能挤出坏水来!” 云寒玉邹着小鼻子,狠狠地说。 文俊贤:.......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怎么就成鱼了。 这是他小表妹吧。 是吧? 怎么她说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呢? 这不是重点!关键是她在这儿的事,太子跟皇姑父他们知道吗? 不会是还没发现她出宫的事吧? 这下麻烦了,援兵看来没希望了。 文俊贤此时非常焦急,他现在重伤,一个人跑都成问题,要怎么救这丫头? 这里的事情,太子或许也还不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得先将这丫头送出去才行。 云寒玉不知道文俊贤内心的百感交集,看着他问道:“我不是重点,倒是你,堂堂禁卫军大统领,怎么会被赵文安那个猥琐男抓了?” 闻言的文俊贤面上一囧,看向一旁死去的女尸说:“是我大意了,中了他们的计。” “你也在找宁姑姑吗?” 云寒玉问。 文俊贤点了点头,没有再细说,有些事他还不想让这丫头知道。 云寒玉明白了,她就说贤妃不可能这么安静,原来憋着坏水钓大鱼,还真是用宁姑姑当诱饵了。 她没立刻救人,就是觉得有问题,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打草惊蛇或是贤妃给她挖的坑,原来人家根本没看上自己,另有目标。 “丫头,一会儿,我找机会将你送出去。 你赶紧回宫通知太子。” 文俊贤肃着脸对云寒玉说:“你听好,这里藏着的只是一小部分兵器,是他们准备用来陷害我的,在京郊外二十里,落霞山的山脚下有一处别院,那里才是他们明天真正要转移的。 你一定照我的话转告太子!” 文俊贤这会儿也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他不能让这丫头出事,时间紧迫,唯有赌一次了。 云寒玉又瞪直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卧了个大槽! 贤妃这一家子的坏水都是从胆囊里挤出来的!“私藏军火”!她还真想谋反当女帝? 你搞些阴谋诡计玩权谋就算了,想发动战—争—反—人—类—这就不能忍了! 这奸妃活着绝对是个祸害! 见云寒玉这表情,文俊贤以为她被吓到了,想开口安抚下。 伸手想要拍拍她的小脑袋,可手抬到一半,就看见这丫头挥舞着紧握的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我必须得弄死那个奸妃!” 文俊贤:...... 第三十五章:冲突起 第三十五章:冲突起 黑暗的夜色里,两道身影正脚下生风地飞檐走壁。 “主子,真就咱们两人去?” 玄春实在是有些忍不住问出口,万一那边有什么陷阱怎么办? 庄子曦停下身形,摇头:“人多动静大,反倒会打草惊蛇,就我们俩行事会更方便。 人,一定要救活的!” 玄春道:“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又不是您的表哥。” 庄子曦不再理会玄春,正要转身就听见玄春又嘀咕了一句:“我为什么总感觉在御史府看见玉宸殿的丫头了呢?” “你说什么?” 庄子曦冷声问。 玄春心里一惊,坏了:“那个,主子,我在跟踪那些人的时候,有个人好像也是在查探什么,看着有些像三公主身边的诗文。” “为什么不早说?” 庄子曦的声音更沉冷。 玄春语塞了,他是真的忘了啊!这也不重要吧? 又不是三公主。 “赶紧带路!” 庄子曦眯了下眼说完,动身继续前行,只是步伐明显加快。 小院中,被关在房间内的文俊贤,这会儿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手僵在半空,泛白的唇瓣微张,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好了。 丫头!你的重点在哪里? 不能逃出去的话,被弄死的会是我们啊! 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这丫头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深吸口气,问:“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云寒玉没有回答,反问道:“贤表哥,你现在感觉如何? 恢复多少?” “你不用管我,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准机会赶紧走。 拖住他们一时片刻我还是可以的。 听见没?” 文俊贤急道。 这时候诗文凑过来,说:“殿下,我看外边好像差不多完事了,很快会回来这里的,我们怎么办?” 云寒玉递给诗文一个小纸包,刚才从戒指中翻出来的迷药,说:“一会儿万一交上手,你找机会撒在外边那火盆里,我先拖住他们,等他们晕倒我们就好逃走了。” 接着又给了二人一颗药丸,对诗文说:“吃了,我们不会被迷晕。 见机行事,你的主要任务是带着贤表哥先走,找救兵。” “不行!” 文俊贤有些急了,他怎么能留下她自己逃? 这丫头是没听懂他的话吗? 还不待他接着说话,大门突然被从外踹开,瞬间整个屋子灯火通亮。 四个举着火把的守卫冲了进来,赵文安眯着三角眼站在门口处坏笑着。 “嘿嘿嘿!我还在奇怪,你这文大统领两天不见人,怎么也不见有人来救人,看来还是我大意了,人都摸进来了。” 三人都没想到赵文安会这么快。 既然已经发现了,也没必要小心翼翼了,云寒玉定了下心神,站起身看向门口。 诗文也是起身,不着痕迹的护着云寒玉。 赵文安背着手,眯缝的三角眼在看到云寒玉的那一刻露出了猥琐的神情,写满了淫—邪的脸上缓缓地铺开张狂的笑。 “想不到文大统领身边还有如此红颜知己,你这即便做了鬼也算的上风流一回了啊。 哈哈哈......” 文俊贤拳头紧握,没有出声,死死盯着面前几人。 诗文想要呵斥被云寒玉暗下制止。 云寒玉看着赵文安,还以为他这模样是装出来的,看来是真不认识自己。 他爹虽然可以上朝议政,可他这儿子却别说官职连功名都没有,几乎没什么入宫的机会。 要不是有着贤妃这层亲属关系,宫宴都是无法参加,不认识她也正常。 想起他帮着二公主做的事,还有她贤表哥这一身伤,火气丛生。 可目前也不知道这厮是个什么身手,贸然出手她未必是对手,唯一的办法还是偷袭,好给诗文他们创造机会冲出去。 赵文安笑够了,抬腿走了进来,挤眉弄眼地说:“美人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犯险,从了小爷我,保证比你现在过得滋润!嗯?” 云寒玉负在身后的双手,已经握着从戒指中调出的一条鞭子,仰起头微微一笑,笑容迷乱了赵文安的心神。 右手扬起,朝着赵文安就甩过去一鞭,正好抽中赵文安的脸颊,猝不及防之下,赵文安被抽得一懵,身体朝一旁倒去,跌落在地。 云寒玉看准时机给了诗文一个眼神,栖身上前,与四个守卫交手,成功的将四人缠斗过来。 诗文一手拎起,被刚才云寒玉动手一幕震得没缓过神的文俊贤,找准间隙冲了出去。 然而外边不比屋中安全多少,守卫现在全集中在这房门口,诗文与文俊贤刚冲出房门,就被呼啦涌上来的二十来名守卫围在了中间。 诗文松开文俊贤开始全力应敌。 而文俊贤也已回神,迅速进入状态,撂倒一名守卫夺下他手中的卫刀,向外突围。 屋内的云寒玉就没外边两位顺利了。 刚刚一招得逞,全靠偷袭。 应对四个守卫,以她现在这三流都算不上的实力,本就有些吃力,再加上一个赵文安,并且这屋子也就二十平米不到的大小,六个人混战,不对,应该说她这会儿完全是快被围殴的架势,那叫一个费劲,躲都没地方躲。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看着一副纨绔猥琐男相的赵文安,功夫还不错,云寒玉认为够得上二流水准了。 要不是这一个月自己修习了《广寒灵录》的功法,内力有所提升,否则根本连赵文安一掌都招架不住。 本想找机会跃上房梁,从小窗出去,可是被五个人缠着,根本不给她施展轻功的机会,云寒玉顿觉自己有点像囚笼里挣扎的困兽,想出去有点天方夜谭。 终于她尽全力挥出一鞭,将另外四名守卫,撂倒在地,瞅准机会,纵身跃起。 然而她忽略了,正因为脸上那一鞭子惊痛大怒之下的赵文安,此时的疯狂程度。 在云寒玉刚刚跃起身,赵文安也起身,一手抓上了她的长发,狠狠地将人拽了下来,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将人抵在了墙上。 云寒玉能清晰地听见自己骨头被捏得咔咔响声。 面前的人面容很是狰狞,她必须快点挣脱,已经无法呼吸了,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束手无策的绝望间,云寒玉涨红的小脸上,却荡起了灿烂笑容。 第三十六章:暧昧 第三十六章:暧昧 这还是云寒玉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死亡威胁,就连前世被歹徒劫困为人质,身上捆满炸药,她都没这么绝望过。 真是印证了那句,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任你聪明绝顶都没有任何的卵用,自己还是太过的渺小。 她一只手尽可能的攥紧,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感能使她保持仅存的清醒,另一只手,徒劳地扳着赵文安的魔抓,希望可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赵文安露着狰狞的面孔,盯着面前的云寒玉,他只要稍一用力,面前美人脆弱的颈骨就会断掉,然而他不想,像是戏耍落入手中老鼠的猫,保持着让猎物要死不死的力度。 然而,赵文安没有从云寒玉面上看到恐惧、害怕,更没有他期待的求饶举动,面前的小脸儿上此时居然显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不合常理的表情,使得他手中的力道都减轻了几分。 接下来,更让赵文安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他毫无任何预兆的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直到闭眼的一刻,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始一获得自由的云寒玉,气还没喘匀,就撞入进一个周身清新优雅香气缭绕的怀抱。 来人长臂扣紧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才使得身体脱力的她没有跌落下去。 耳间响着那道让她期盼且好听的声音:“别怕!我在!” “子曦......”云寒玉双手紧紧抓着来人胸前的衣襟,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嘴中喃喃地念叨着。 这人胸膛的温暖,熟悉的气息,强劲的心跳声,都使她安心,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与呼吸。 就在刚刚,指间传来的热感,将她从绝望中拉了回来,她知道他在附近,她知道他会如以前一样救自己于危难,所以,她笑了。 “好了,没事了。” 这一次,庄子曦没有像之前一样的抗拒,大手轻轻地拍着云寒玉的后背安抚着,嘴角也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还真是像,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最近好多事都与记忆中的前世太不一样了,要改变计划吗? 】 嗯? 什么意思? 原本安静地窝在他怀中的云寒玉,在听到他心中莫名其妙的话语后,心中一紧,身体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感受到她这细微动静的庄子曦,以为她是害怕而紧张,随即拥着人的臂膀略微的收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呢喃了句什么。 低微地声音,若有似无到不存在一样,没有清楚的内容。 云寒玉想不明白,他这到底想的什么? 不知道他所谓记忆中的前世是哪个前世? 但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力道后,也就不去纠结了,轻轻一笑:“我早晚会拔下你披着的小马甲!” 庄子曦闻言身体一僵,低头看着云寒玉想问什么,身后却传来“嘭”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声凄惨的痛呼声。 动静太大,让两人无法忽略,庄子曦回过头去,云寒玉也从他怀中探出了小脑袋看去。 玄春正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鼻子,哼哼唧唧! 他已经把外边的人都解决完了,进来找主子汇报,结果又让他撞见了“刺眼”的一幕。 天神爷爷,他不是故意打扰的!立刻转身要出去的瞬间就,撞到了门框! 鼻子酸痛的玄春,已经不只心中泪奔,脸上也鼻血长流了。 “你在干什么?” 文俊贤也在诗文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虽然毒是解了,但身上的伤还在,刚刚的剧烈运动这会儿有点脱力。 担心这丫头,赶紧进来,可入眼竟看见这丫头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出口就是一句怒问。 “贤表哥,你们没事吧?” 已经平复过来的云寒玉,看到文俊贤与诗文,从庄子曦的怀中出来,上前问道。 庄子曦怀中一空,莫名地心中也好像空了一下,这让他感觉很不好,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吐了句: 【至于这么激动吗? 】 云寒玉的脚下一顿,猛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子曦,说:“别胡思乱想。” 庄子曦:...... 文俊贤凝眉,这人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问:“他是谁?” “我的侍卫啊,今天没他的话,我们估计就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云寒玉笑嘻嘻地回道:“二哥给我选的,很厉害吧?” 一脸惊愕的文俊贤:......太子选的? 太子会选这样的? 一脸平静的庄子曦:......就非得给他贴上这层标签吗? 一脸疑惑的诗文:......没在玉宸殿见过此人啊! 一脸鼻血的玄春:......主子您何苦呢? 云寒玉对于众人各异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在意,走到倒地不起的赵文安近前,蹲下身一阵翻找,从其怀中掏出两本册子,一本是盖着官印的牒引,一本像是账册。 云寒玉不太看得懂,顺手交给了庄子曦。 文俊贤拿过牒引看后,沉声道:“这间院落放置的该是先前丢失的报废兵器里的一部分,他们想嫁祸给我,今天你们如果没有出现,我的尸体会与这些物证一起出现在金殿之上了。” “不对啊!我记得听赵文安曾说,要赶在天亮前将你和那女人带走的。 要栽赃你,何必这么麻烦?” 云寒玉手指向之前已经死去的女人,疑惑的问。 文俊贤摇头,他也不确定,说:“这个女人其实就是奉津府那厂主的妻子,或许是想与落霞山那处藏匿的一起都推我身上。” “落霞山......他们看来不只想拉下你一个人,还想捎带个人下水。” 庄子曦想到了什么,幽幽开口,眼中闪过冷芒。 文俊贤和云寒玉看向他,都想不出捎带的那个人会是谁。 “那为什么三公主也在这?” 玄春很好奇地问。 云寒玉很好心的把对文俊贤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玄春脸上的表情与之前文俊贤的差不多,很明显没听懂。 可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那里边却闪着一种他还是看不懂的神情。 “外边的人可还有活口?” 庄子曦问道。 “没有了,这些人有一部分像是死侍,刚刚本来制服的一些活口,也全都服毒自尽了。” 玄春一边擦着鼻血一边回道。 庄子曦点点头,拿过牒引就着地上还燃着的火把烧掉。 “你做什么?” 文俊贤问,想要阻止。 “销毁多余证据。” 庄子曦言简意赅的说,即便这东西是他们伪造的,没有才是最好的。 文俊贤就又郁闷了,知道是为他好,这也太......简单粗暴? 他一定得好好找太子问问,这么大胆的侍卫哪找的? 第三十七章:闲来无事,折腾折腾 第三十七章:闲来无事,折腾折腾 庄子曦烧完了牒引,转身在玄春耳边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玄春郑重地领命而去。 诗文看了眼玄春消失的身影,对云寒玉说:“殿下,我们还是赶紧回宫吧。” 她们已经比原本预计的时间晚了快两个时辰了,再不回去天亮了可不好办。 “玉儿,你赶紧回宫,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文俊贤接口对云寒玉说,转而看向庄子曦道:“你立即送公主回宫,将这里事情告知太子。” 虽然他这会儿没事,但是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什么后手,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早朝很可能不会平静,需要让太子有个准备才行。 他是这般想着,却见庄子曦摇头道:“恐怕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 文俊贤话音刚落,院中就冲进一队禁军侍卫,原本刚刚安静下来,昏暗的院落,立时又灯火通明,嘈杂了起来。 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迈着他那标志性潇洒的步伐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卫队长装束的人。 此人不是五皇子还能是谁? 庄子曦的剑眉微挑了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位也跟着来了,不过...... 五皇子入眼的第一人又是云寒玉,兄妹两人视线交会的一刻,云寒玉乐了!五皇子惊了!跟着进来的卫队长傻眼了! “你怎么在这?” 五皇子现在开始怀疑帝宫的安全问题了,这么个大活人跑出宫,居然神不知鬼不觉? 云寒玉听见了与上次相同的问话,不过自打她醒来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每个人都喜欢问她这个问题,在他们的心里她应该在哪? 无语地抬手,挠了挠额头,很是难为情地说:“我若说,长夜漫漫,闲来无事,偶然想起五哥的教诲,让我没事的折腾折腾,于是我就被折腾到这来了,你信吗?” 众人:...... 祖宗!求别折腾! 五皇子又是一巴掌拍自己脸上,抹了一下,谁让你这么听话了? 这话被父皇他们听见,他还想能好了吗? 五皇子本来这两天休息,晚上接到手下人禀报说,吴恒手下的一队人,大晚上的戒备中,好像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他没听说父皇这两天有什么安排,好奇那厮又要作什么妖,盯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他们出动,假装偶遇,问了情况得知要抓要犯,便强行跟过来看看。 结果...... “这就是你说的要捉拿的要犯?” 五皇子看向一旁的卫队长,不悦地问。 这名卫队长此刻内心也是懵得一批。 上边只告诉他要捉拿私藏武器的要犯与地址,并没说是何人。 他也不知道三公主出现在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半路遇见五皇子,上边没有什么特别交代,他也只能如实回答,虽然他的顶头上司是吴副统领,但这位不只是副统领,还是位皇子,人家要问、要跟他也不能阻止不是? 嘴唇抖动了半天,挤出一句:“属,属下只是奉命办事,属下不知啊!” “奉命办事? 你奉谁的命? 是你们副统领要你过来抓本皇子的妹妹?” 五皇子嘲讽地问:“谁给他的胆子?” 卫队长被问的支支吾吾,回不出一句整话。 五皇子不再搭理他,撇头已经看见浑身是伤的文俊贤,眼睛一瞪:“贤表哥!你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文俊贤还在斟酌如何说话的时候,云寒玉已经指着倒地上的赵文安开口了:“五哥!你来得正好,赶紧将这人抓起来交给父皇,他要杀贤表哥,被我撞见还要杀我!” 众人:...... 也不给人喘气的机会,指着自己的脖子,接着委屈地说:“五哥你看,他不只要掐死我,还把贤表哥伤成这样,外边那一地都是他的杀手,要不是我侍卫跟诗文,你就看不见我们了!” 众人:...... 他们没听错吧? 没吧? 这英雄谁啊? 是吃了什么熊胆虎肝了,敢杀禁卫军大统领跟三公主? 这俩可都是皇亲,那是抄家灭族大罪啊! 只有刚才的几位当事人,与众人思考的点不同,他们都在惊奇三公主这告状的本事,特别是文俊贤感触良多,刚刚没有想好说辞的他,头一次有种话原来可以这样说的豁然开朗。 五皇子看了眼地上的赵文安,一脸怀疑地看着云寒玉,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杀文俊贤他勉强可以理解,你大晚上的怎么撞见的? 他杀你做什么? 像是知道了五皇子的疑惑,云寒玉将五皇子拉倒一边,开始为其解惑。 兄妹俩在一边,嘀嘀咕咕了半天,别说外边,屋里的几人也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半晌后,就传出五皇子的大笑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不仅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声音都有点岔气一样的乱颤。 “至于吗?” 云寒玉抽了抽嘴角,低声问五皇子。 “嗯,呵呵,你以后再有这好事得提前通知你五哥,你自己折腾没意思,五哥还能帮你不是?” 五皇子看事不嫌事大的说。 众人:...... “咳~!” 五皇子清了清嗓子,转身对卫队长道:“你带人将这里的一切整理好,随本皇子直接去早朝,面见父皇!” 十月上旬的早晨,已经略带着丝丝凉意,蒙蒙亮的天,一众官员已经候在宫门口,等待着上朝面圣。 吴恒独自站在离人群稍远一些的地方,他在等待消息,心中略带忐忑的同时,还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等今日一过,碍眼的人就可以先除去一个,即便皇帝不会升他接替文俊贤,他们也可以想办法将自己的人推上去。 就在此时远处一个角落出现一个禁军,朝他打了个手势,吴恒勾起唇角,朝着官员的列队走去。 第三十八章:弹劾太子 第三十八章:弹劾太子 “我觉得玉儿你还是回你玉宸殿,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高高的宫墙下,文俊贤看着得意自信的吴恒,眯起了眼睛,收回视线对云寒玉说。 让人知道堂堂公主,大半夜出宫,对她名声有碍,况且这朝堂上的破事也不该将她卷进来。 虽然到了现在,文二公子也没搞明白云寒玉为何会出现在宫外,还这么巧地撞到救了自己。 云寒玉含笑的双眼轻眨,说:“事已至此,贤表哥你不必担心我,况且这事也瞒不住,早晚会被人知道,与其那时给奸人制造诋毁我的机会,我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啊。” 五皇子也调侃道:“你还有空担心这丫头? 你没看见她比你都精神着呢? 赶紧完事,你赶紧就医才是正经。” 为了保证在崇文帝以及满朝文武面前成功卖惨,文俊贤没有处理伤口,反而诗文更是为其做了些伪装。 绝对的,见者泣泪,惨象寰生! 文俊贤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几位,心中五味杂陈到不想说话,自己从醒来到现在,反而更像是在做梦,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陌生。 虽然他是表哥,但是人家是皇子公主,向来忠心正经的文二公子,心中也开始跟着“破罐破摔”。 “有事早奏!无本退朝!” 苹果大总管的一声唱和,响彻在这座肃然的金殿内。 崇文帝正襟坐于殿首之上,右手闲适地搭在一旁的扶手,龙目扫过殿中,正恭敬地分立于两侧的文武大臣,儒雅的面上却不失威严。 吴恒看了眼站在最前方,木着脸发呆的太子,转头,向站在文官一列中的赵御史投去一个眼神。 赵御史接到指令,立刻出列,躬身道:“臣有本启奏。” 崇文帝挑眉,笑道:“赵卿? 朕记得今天是你嫁女的大好日子,朕,不是准了你们的假吗?” “启禀圣上,谢圣上体恤臣下,时辰尚早。 况且事有轻重缓急,食君之禄,臣怎可因私废公。 事关重大,臣一定要奏明圣上。” 赵御史认真地回道。 苹大总管此时向崇文帝奉上一份奏折。 崇文帝看着奏折,问道:“哦? 何事竟让赵卿如此慎重对待?” 赵御史道:“启奏圣上。 臣近日听闻,安国公府二公子文俊贤,涉嫌先前奉津府,私设兵器坊一案,且文俊贤身为禁卫军统领,涉案期间不配合官府调查,擅离职守已有数日之久,兹事体大,牵涉皇亲,故,臣今日不得不上奏。” 崇文帝抬头,不解地问道:“涉嫌之事朕早已知晓,已经责令太子负责此案,文俊贤是朕让他在调查结果出来前停职回府,赵卿何来擅离职守一说?” “启禀圣上,据臣所知,文俊贤人并没有遵照旨意呆在府中,有逃离之嫌。 此案调查时间已久,证据明显,太子迟迟未有抓人举动,更未曾有任何上奏,臣,身为监察御史,有将事情奏明天听之责,臣今日斗胆,上奏弹劾太子处事能力明显不足,且有故意包庇之嫌。” 赵御史义正严词地回道。 崇文帝朝着太子看了一眼,并未开口,眼神回落在手中的奏折之上,依旧如方才一般的表情,使得下方一众大臣也猜不透这位在想什么。 崇文帝对于这个二儿子,向来是寄予厚望的。 并不是因为他是多么的天资过人,雄心壮志,也不是崇文帝偏心,而是崇文帝认为,在自己七个儿子当中,他是最适合,最具备接替这个位置的潜质。 太子云寒辰,自小也确实天资聪颖,坚毅勤奋,身为皇子从不怕吃苦,并且能谋善断,且不失作为一个帝王所要具备的关爱仁德。 但是毕竟从小生长在尔虞我诈的宫廷算计中,耳濡目染下也多少使得他有时会疑心过重,然而却还极为的重情义,这些都是为帝王者之大忌。 故而崇文帝其实明知道贤妃对其儿女做的一些小动作,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会放任,对太子以及其他孩子以磨炼。 崇文帝看着奏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显出淡淡地笑意,问向太子:“太子,赵卿对你的弹劾可有什么想说的?” 猛然听见崇文帝叫自己,面上的呆滞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这模样一看就是心不在焉,走神了。 “儿臣,无话可说。” 凝着眉头说道:“案情不明,证据不足,儿臣不会轻易下定论。” 一众朝臣见太子这言行,心思各异。 皇帝面前走神,太子这也是够胆,难道真如赵御史所弹劾的那样? 吴恒心中却是在冷笑,太子如此表现,看在他的眼中分明就是过分的担忧所致,与一旁的父亲对视一眼,适时的上前禀奏。 “启奏圣上,臣昨晚有所发现,不知道会否对案情有所帮助。” 吴恒道,他还是很懂得言语要谨慎的道理,并没有直接冒进。 崇文帝点头道:“你且说说看。” 吴恒回禀:“臣这两日当值,正好今日乃是赵御史与李侍郎两府结亲的好日子,为确保安全臣特意派了一队人巡查,昨夜接到来报,城中一处院落很是可疑,禁军带人搜查,院中藏有先前军库丢失的兵器还有账册。” “账册何在?” 崇文帝沉声问。 “上朝前禁卫刚刚查获,臣还为来及过问,只是刚刚听到提及此事,臣斗胆上奏,卫队长正在殿外候着,圣上可要查问?” 吴恒解释,并询问着崇文帝。 “传!” 崇文帝一声令下。 先前与五皇子一起的那名卫队长从殿外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圣上!” 跪地行礼后,禀报:“属下天亮前在城内一处院落中查获丢失报废兵器,并抓获相关要犯,这是在要犯身上搜到的账册,请圣上御览。” 苹总管上前,接过其手中册子,转呈于崇文帝。 吴恒眼神微闪,不应该是两本的吗? 难道赵御史忘了吗? 转头看向赵御史,只见他也是蹙着眉头,俨然也是同样一副不解之色。 吴恒没过度思考,反正人赃并获,少了本也无关大局,于是开口道:“圣上,臣听禁军回禀说,曾发现文二公子在那里出现过,不知......” 崇文帝合上账册,厉声问:“你们当时可见过文俊贤? 要犯何人?” 卫队长眼神躲闪地底下了头,供着手,支吾着道:“属,属下带人去时,文统领确实在场,只,只......”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难道真的是他? 安国公向来忠心,文二公子不可能做这种事吧?” “呵。 未必不会,说不定就是安国公授意呢?” “不一定,安国公这一年来带着世子在国士研究院呢。 这事不好说,还是得看证据。” “安国公或许未必知道二公子所为。” ......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有替文俊贤说话的,有直接攻击安国公府的,也有中立看戏的,众人关注的焦点全都放在了文俊贤身上,并没有人在意可怜的卫队长,话,还没说完呢! 第三十九章:闪亮的登场 第三十九章:闪亮的登场 崇文帝依旧闲适的坐于殿首的龙榻,听着下边朝臣唧唧喳喳的议论,也未有制止,只因他这会儿也出神呢。 微合着的龙眼,看着太子,见他还是那张木着的脸,站在一旁,也不做声,心下也疑惑着。 今天的太子安静的过分了。 是胸有成竹,太淡定,还是怎么着,他这儿子没这样过啊? 然而被人忽视的卫队长,却是入了苹果大总管的眼里,别人不关注,不代表这位善于观察细节的老公公也没注意。 “圣上,卫队长似乎还有事没奏报呢。” 平总管躬身,凑到崇文帝的耳边轻声的提示着。 “咳!” 崇文帝的咳声一响,殿内立时安静下来,众人躬身垂首地朝向龙榻上的圣上,等待龙言。 “你接着说啊? 人呢?” 崇文帝又看向卫队长问。 卫队长现在更希望自己被忽视,圣上听了实话,会杀了他吧,磕磕巴巴的说:“回,回圣上,人,人都,都,都在殿外。” 众臣心中一惊,包括崇文帝在内,都在殿外? 这还不止一人? 太子此时,闭上了眼睛酝着气,做深呼吸状。 崇文帝心中更是诧异,总觉得儿子像是要暴躁前的征兆。 老皇帝乐了,他还真想见见这都抓了什么人回来。 “将人带上殿。” 崇文帝发话了。 在众人的期待下,五皇子带着云寒玉四人,迎着所有人翘首祈盼的目光,闪亮登场! 众人表情瞬间僵硬,这阵容不仅闪瞎了他们的苟眼,更闪穿了他们的心。 不是抓的要犯吗? 谁能给他们解释下,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文二公子也就算了,那两位来干嘛? 五皇子与三公主伙同文二公子一同犯案? 不是他们想的这样吧? 一定不是吧? 吴恒在几人进来的一瞬间,从早上一直勾着的嘴角,终于耷拉下来,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崇文帝在看见闺女进来的那一刻起,已经乐不出来了,他有些明白儿子今天为什么反常了,他也快暴走了! 多年,身居帝王高位,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方面老皇帝明显比太子要有经验。 严肃着脸,微抽着嘴角,吐着龙言:“不用行礼了,直接说!朕要听全部!” 听着自家皇帝老爹这不咸不淡口气,云寒玉小心脏有些发颤。 老爹说话方式又让她想到了自己的老爸,生气时候就是这态度的。 “回父皇,这事说来有点话长。” 云寒玉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崇文帝轻笑一声,道:“嗯,那你就长话短说。” 完蛋!这会儿感觉让云寒玉更强烈,越笑越代表生气啊! “父皇!有人要杀儿臣,您得给儿臣做主。” 见势不妙,云寒玉立刻委屈卖惨博同情。 这话很突兀,成功地转移了崇文帝的注意,也成功的说懵了众人。 “其实事情很简单,有人要杀贤表哥,被儿臣撞见,那些人要连儿臣一起杀,被儿臣的侍卫婢女所救,接着五哥与禁卫军赶到,还发现了一些兵器,然后我们就被宣进殿来了。” 云寒玉接着交代了事情的过程。 众人心中疑问已在头顶显现出了实质化现象。 三公主理解的简单貌似跟他们理解的不一样。 三公主这话里信息量太大,一众朝臣表示自己脑子有点不太够用。 不过,文二公子这会儿看着就像是从战场上刚下来一样,不像是装的,说不定另有隐情。 不得不说,云寒玉卖惨计划很成功,文俊贤的凄惨模样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与同情。 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清晰可见,衣料的破损程度已经快看不出是个什么款式,混合着脏污,面色苍白发髻散乱还粘着草屑,最主要的是伤口还在渗血。 崇文帝见到此状的文俊贤也是拧紧了眉头,道:“来人,宣御医。” 文俊贤忙道:“圣上不必担忧,臣无事!” 吴恒感觉到此时的崇文帝对文俊贤不仅没有怀疑,相反还很是关心,心觉不好。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三公主是为何掺和进来的? 况且不是交代了赵文安将毒药给文俊贤喂下的吗? 即便来不及将人送去计划地点,那药的药性很强,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清醒的状态。 他也不认为赵文安会背叛。 看来原本的计划行不通,一时半会儿他还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可不管如何,今天这个机会绝对不能这么轻易错过,他们计划了这么久,也不能失败。 他必须先转移回众人的注意! “文统领既然身体可以坚持,还是先跟圣上解释下查获的账册与那批丢失兵器的事情吧。 为何你会与这些赃物出现在一起?” 吴恒开口问文俊贤。 文俊贤没有理会吴恒,而是对着崇文帝单膝下跪道:“请圣上明鉴!臣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臣是被赵御史家的公子抓去那里的,接着与三公主所说一致,臣,完全不知情。” 赵御史听闻心中一紧,此时才猛然想起,为什么没有看见自己儿子? 第四十章:至少拔你一颗牙 第四十章:至少拔你一颗牙 赵御史此刻,心中没来由的就升起一股不安来,不会是文俊贤死到临头发威,对自己儿子痛下杀手了吧? 可转念又觉得不可能,昨日他还见过已经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文俊贤,或许是自己太过担心,多虑了,按计划,禁军去的时候,儿子应该早就走了。 “圣上!明鉴啊!这绝对是污蔑!” 赵御史顾不上疑惑、繁乱的思绪,上前跪地喊冤道:“先不说犬子近日一直忙碌着小女婚事,即便他有那个空闲,以犬子那不入流的功夫,如何抓武功高强的禁卫军统领啊?” 一众朝臣连同崇文帝在内,一同看向凄惨无比的文俊贤,全都不大相信,赵文安那个京城纨绔里有一号的人能将禁军大统领伤成这样。 “赵御史你太不了解你儿子了!还是你太谦虚了? 那身手何止入流? 再说,打不过他会下毒啊!” 云寒玉不乐意了,朝着崇文帝指着自己掐痕醒目的脖子道:“父皇您看,这就是被赵文安掐的,那力道,儿臣这会儿能活着都是父皇龙恩保佑!” 列位朝臣们都带着惊奇的心情,一副看“英雄”的神情看向赵御史,原来要杀公主的是您儿子! 能站在这金殿上朝议政的,不是狐狸级别的,也都是长了毛的老油条,别管是哪方派系的人,全都听出了三公主的话外音:赵御史你藏的够深啊! 吴恒赶忙上前,帮着赵御史说话:“三公主,朝堂之上请慎言。 您好好的在帝宫里,赵公子为何要杀你?” 是啊!众人最不能理解的就是本该在帝宫里的三公主为何会来此? 镇北侯吴德也适时的站了出来道:“启禀圣上,朝堂之上,还要以国事为重,三公主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于理也不合,臣恳请圣上先请公主回宫,待下朝后再议公主之事。” 镇北侯看见云寒玉出现,眼皮就开始跳,从上次见识过三公主的伶牙俐齿后,总有种这位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的错觉。 不管其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她有胡搅蛮缠的机会,赶紧让这位消失。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这时,丞相一系的一些官员皆出列,表示同意镇北侯的提议,什么君前奏对不可儿戏!女儿家要守礼避嫌!就连什么女子不得妄议朝政的理由都搬了出来。 云寒玉将一切看在眼中,这呼啦啦冒出来十来位为镇北侯“捧哏”的,奸妃一家子的党羽真不少。 想转移话题,粉饰太平? 没这么容易!今儿非拔了那奸妃一颗牙! 啪!啪!啪! 殿内响起了鼓掌拍巴掌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云寒玉银铃般地轻笑声。 “呵呵!诸位大人,果然忠心刚正啊!” 云寒玉拍着巴掌上前了两步。 身后的庄子曦看着云寒玉的眼神里此刻闪过一抹异样。 刚刚附议的十来人不明白三公主想作甚,毕竟是位公主,上边那位没发话他们也不能无礼,躬身想后退。 “都别动,别紧张。” 云寒玉特有的轻柔嗓音响起:“让父皇好好看看众位表率,也让列位大臣好好学习学习。” 这几位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位三公主与认知里的那位不太一样,尤其她明明温柔似水的话语使得他们心神一震,竟都摄于一股无形的压力中,听话的未曾挪一步。 他们不会知道这是含带着精神之力的一道声音。 其实就连云寒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聚精会神的思考下,无意识的调用了脑中的精神力,心中有喜也有惊,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既然诸位说的头头是道,都认为谋杀公主与朝廷皇亲众臣的叛逆罪名是小事,那本宫就尊重各位意见先让让,不过本宫也有些话要奏明君父,不会占用大家多少时间。” 云寒玉对着众人说完,转向崇文帝福身道:“启奏父皇,本朝并无哪条律例规定女子不可奏对君前,请父皇恩准儿臣上奏。” “准!” 崇文帝眉心舒展,身体舒服地向后靠了靠道,他很想听听这闺女会说什么。 殿内很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云寒玉身上,等待着她的上奏之词。 云寒玉拿出了以往论文答辩时候的架势,道:“启奏父皇,昨夜有人偷偷潜入玉宸殿,以贤表哥性命威逼儿臣出宫去到赵御史府中,然后儿臣得知贤表哥遇险与关押其具体地方,而赵小姐也并非自愿嫁人,乃是一场交易。” 崇文帝问:“是何交易?” “儿臣不知,儿臣只得到了这个。” 云寒玉说着从袖带中掏出一本奏章大小的册子与一张纸呈交给崇文帝。 “而告知这一切,并给儿臣这两样东西的人正是赵小姐本人。” 云寒玉说着看向一旁还跪着的赵御史,微笑道:“赵小姐说不想自己误了终身,更不想见父兄犯下错事,深明大义啊!” 苹总管已经将接过的两样东西转呈,崇文帝一见道这两样,龙眼立刻眯缝了起来。 众人心中长草,揣摩着是何交易,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文书让圣上露出这般神情。 可崇文帝不发话,他们也不敢直接问。 “这不可能,圣上这是栽赃陷害!” 赵御史嘴上辩解着,心却是狠狠地往下沉,他不敢相信自己女儿会做这等蠢事,可也只有这样能勉强解释三公主是怎么牵扯进来的。 云寒玉轻笑,没理会赵御史,接着说:“事情紧急,儿臣立刻去了那个院落。 儿臣到时,贤表哥不仅身受重伤,还被下了毒,奄奄一息,多亏侍女有解药不然现在各位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吴恒厉目扫了眼云寒玉及其身旁的侍女,无法相信她的话:“三公主还请不要信口雌黄的好,既然知道事情紧急为何不通知圣上。” “吴世子别急,本宫话还没说完呢。” 云寒玉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当然让人通知了二哥,援兵不到,本宫也一起没命了。” “儿臣刚给贤表哥解了毒,赵公子就带人冲进来要杀我们灭口,很不巧,二哥的人赶到了。 接着五哥与这卫队长就到了。” 云寒玉看向卫队长问:“那本账册可是从赵公子身上搜到的,并且那座院落本就属于赵御史府,卫队长你说是不是?” 卫队长艰难地点头应是。 赵御史不死心的挣扎道:“圣上明鉴!这不能证明文统领就是被犬子劫持,也不能洗脱他与此事无关,很可能是犬子发现了文统领的事将其抓获。 三公主你不能如此陷害啊!” 云寒玉面露笑容,对着赵御史说:“你干脆直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一切皆是本宫所为,本宫与太子、五皇子连同文统领一起陷害你不是更直接?” 众人:...... 顿觉赵御史有点傻,你这不是明白着给人家送口实? 你这意思不是明摆着是告诉圣上:你儿子女儿加侄子合起伙来欺负我。 三公主说话也太直接!赵御史就是这么想,他也不敢这么说啊。 这话说出去谁信? 谁会信几位重量级人物闲着没事陷害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御史言官? “事情本宫已经奏明父皇,至于刚刚你们要商议何事,本宫不知,也不想知道。 呵!女子不得干政嘛。” 云寒玉说着对崇文帝福身行礼道:“父皇有疑问可询问二哥与五哥,儿臣告退!” 崇文帝摆摆手表示同意,想张口说什么,闺女声音又传来了。 “父皇,这几位大臣可都是朝廷典范,恳请父皇好好嘉奖,特别是他们家中女眷的“紧守女戒,足不出户”乃我大圣女子之表率啊。” 云寒玉看着出列的官员们说道,然后又看向吴恒笑道:“还有咱们这帝宫的安全方面不行啊,有人潜入帝宫都没有人发现,哦,对了,昨日当值的应该是吴世子你吧?” 话落,又朝着上首崇文帝的方向恭敬行了一礼,转身带着诗文走出金殿。 众人:...... 第四十一章:得理不饶人的公主 第四十一章:得理不饶人的公主 崇文帝看着闺女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轻笑了一声:“这丫头还真是......”得理不饶人! 下面一众大臣可都笑不出来了。 中立一派的还好,他们只负责皇帝,只要不烧自己身上,别人怎么掐他们就只管看戏。 向着太子的人喜忧参半,三公主这一出戏居然唱出了十来位官员,其中几位还都官居要职,还不肯定今天暗地里没站出来的,这有点超乎他们想象。 而丞相一系的众臣,这会儿是最不好过的。 确实有没出列,静观其变的,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冲动。 但是出列的那十来人,全身都有些颤抖,他们今天太过草率了,尤其三公主临走前的那翻话,更让他们不安。 三公主这是摆明了让他们成为活靶子让皇帝太子都记住,他们以后还能有好吗? 并且还打算让他们的女眷以后都别想出门了? 众人唯一感同身受的认知就是:传闻,不可信! 三公主生性木讷? 软弱可欺? 不学无术? 胆小愚笨? 凡今日在场的朝臣一致表示:见鬼去吧! 一个早晨木着脸,不发一言的太子殿下这时候说话了:“启奏父皇!” 众人回神,这事还没完,全都看向太子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下文如何。 “儿臣一直认为此案疑点重重,且最主要的兵器坊这两年来私造的兵器不可能全部销毁或是私下售出,在未查明这些兵器的流向目的前,儿臣不敢轻易结案,故此一直未有上奏。” 太子说道。 崇文帝抬眸,问道:“现在可有查清?” 太子道:“日前,儿臣确实得知一处藏匿地点,但是牵扯到一位贵人,儿臣不得不谨慎,所以让文统领前去交涉,却不想文统领就此失踪,直到昨夜接到人得救的消息儿臣才敢接着动作。” “哪位贵人?” 崇文帝不解地问。 “南炎国皇子。” 太子回道:“儿臣追查到的那处地方就在落霞山的山脚下。” 一听太子的话,崇文帝似是想通了什么,龙眼一眯,笑道:“很好!主意打的不错。” 下边人虽然不懂崇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太子口中的这位贵人他们都知道。 正是当年南炎国来大圣,准备完成“世代婚约”的那位皇子。 当年因身染恶疾,圣上是专门将落霞山赐予他以供休养。 牵扯这位,是有人勾结南炎意图不轨,还是栽赃陷害挑起两国不睦? 这问题可就大了,已经不是私造兵器那么简单了! 众臣听到此,联系前后,多少都能明白个大概了。 每个人的背脊都开始萦绕着一丝凉气。 如若真如三公主所言,今天这个早朝一定会见血啊。 吴恒父子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这次的计划看来是不成功了。 不过他们还寄希望于落霞山,即便损失掉那批兵器,要是能挑拨南炎与大圣之间的关系,也不枉费他们此番计划。 南炎虽国小,但很富饶,一直以来与大圣的关系良好稳固。 即便当年南炎皇子在大圣境内染病事件都没造成什么影响。 贤妃她们这次计划的最终目的,本就是构陷文俊贤与南炎皇子勾结,让崇文帝对南炎起疑。 当中可拿下文俊贤禁卫军统领要职,最好还能拉下安国公府,一举多得。 吴恒认为现在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一时拿不下禁军统领,日后还有机会,南炎这边要保证成功,否则等祖父回来他们更不好交代。 众人心思各异,外边有人进来通报:“启禀圣上,殿外京兆府府尹海永言海大人求见。” 崇文帝一怔,没有请假,上朝迟到,这海永言怎么回事? “宣他进来!” 一身官服的海大人急匆匆地跑进金殿,跪地行礼。 “海爱卿你忙啊!上朝也能迟到?” 崇文帝调侃着问。 海永言又连忙磕了个头,道歉:“回圣上,臣实在是事出有因,请圣上恕罪。” “臣今晨上朝前,突然接到落霞山庄侍卫报案,说是山脚下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出没,他们怀疑是刺客歹人怕对他们皇子不利,请求臣抓人。” 喘了口气接着说:“臣赶到,配合山庄侍卫将人制服后,发现在山脚下的一个院落中藏有大量兵器。 臣这立刻赶回来禀报圣上!” 崇文帝刚要问话,跪在地上的海大人忙呼:“但,但是......” 海大人呼哧带喘,像是刚进行完百米冲刺似的。 抬着手,但是后边的内容就是吐不出来。 第四十二章:反击 第四十二章:反击 云寒玉出了金殿后,并没有回东宫,她还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呢,所以带着诗文躲在拐角一处棱窗外,可以看到且听到里边大致的情况。 她终于知道,原来之前庄子曦提到贤妃想拉下水的人会是那个病弱皇子。 就这位海大人所说来看,南炎皇子不像不知情,并且还间接地帮了她们的样子,让云寒玉产生好奇,又是巧合? 最近每个巧合都会给她带来点好事,运气不要太好点!她这是要帮原主转运的节奏了? 不过这会儿云寒玉对这位海大人更感兴趣,她也想知道他还能发生什么事。 殿内的海大人正红着脸,手,顺着自己起伏的胸膛。 进来后的几句回话,像是用完了他全部力气。 崇文帝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活宝,好笑的白了海永言一眼道:“起来回话吧。” 闻言的海大人顺势跪坐地上,摆着手,边喘边还口齿不清地说:“缓,缓,缓缓......” 列位大臣已经开始翻白眼的翻白眼,撇嘴的撇嘴,上了些年纪的老臣已经发出不耐的叹息声。 对于这位海大人他们已经都见怪不怪了。 在场不管文臣武将皆是不懂,明明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官,不拘小节,没个正经已是常事,周身习气简直比武将还武将。 武将都没他这么的......找不到形容词! 偏偏这位学问还高,崇文十二年状元及第,办事能力还强,深得崇文帝信任,可以说是崇文帝一手用出来的嫡系官员了。 皇帝都不介意他们还能怎么样? 片刻过后,终于缓过劲儿来的海大人,说出了大家等待已久的重点内容。 “也不知道今天臣是撞上什么大运,竟遇见新鲜事儿,臣这赶着回来,走路就急了点儿,圣上您猜怎么着?” 海大人还卖开关子了。 众臣:...... 崇文帝笑道:“你的答案要不能让朕感到新鲜,朕就先赏你二十板子。” “臣保证又新又鲜!” 海永言激动道:“臣为了快,抄了个小路,正好就赶上赵御史府正往外准备着嫁妆箱子。 臣这一急,也没留神,就给人家箱子撞翻了。” “臣本还想赶紧道歉,定睛一看!” 海永言一拍大腿:“矮油我滴个亲娘四舅母!满地的兵器!圣上您说新不新鲜? 臣还头一回见文官嫁女陪嫁几箱子兵器的。” “欸? 赵御史? 您怎么跪在这?” 海永言晃头感叹间,瞅见一旁,脸色铁青的赵御史,立时“错愕”两字写了满脸,眨着眼睛,如火上浇油般地说:“嘿嘿!您这嫁妆太别出心裁了,佩服!” 众位朝臣外带皇帝皇子,全都有志一同地嘴角抽搐。 大家伙心里实在搞不懂,如此严肃正经的重要事件,到了这位嘴里,怎么他们就感觉自己听了一段儿家长里短的趣闻似的。 可镇北侯父子却笑不出来,南炎皇子为何会报案? 还掐的时间这么巧? 那山脚下的院落,惯常也是给过往的商队暂住使用,再说离他山上的别庄还老远,能威胁到他什么? 那个病秧子又是何时发现的? 事情愈发的不妙,父子二人对视后,看向赵御史的眼里写满凝重,今天这人要保不住了。 赵御史一颗从刚刚就提着的心,不仅没有放下过,现在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怎么可能? 偏离原本的计划太多,先前的那份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躲着的云寒玉,不知道里边的人都是什么感受,她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蹲在地上,肩膀不停抖动。 看得一旁的诗文都担心自家殿下会抽过去。 这是个人才啊!跟他一比,云寒玉觉得自己的告状水平有待提高。 时机成熟,太子一方开始说话了。 太子率先道:“启奏父皇,经儿臣查证,两年前,租用奉津府文二公子那块地的人乃一位宁姓妇人,而这人实乃赵御史族弟的妻子,也是此人诱骗文统领,伙同赵公子劫持文统领,此人虽死但证据确凿。” 说着太子从袖带中掏出证据文书提呈崇文帝:“此事与文统领并无关系,最多只能是奉津府文家的管事失察之罪!” 五皇子上前道:“启奏父皇,儿臣昨日访友,夜归途中遇见此卫队长执令抓人便一同前往,才得知此事,如此大事同为副统领儿臣竟不知,京兆府刑部也不知道,吴副统领按下此事擅自行动,乃至疏忽帝宫安全,儿臣怀疑其才是有包庇之嫌。” 一众官员纷纷附议,并强烈建议崇文帝彻查赵御史,涉嫌私造、私藏兵器,谋害皇亲,结党营私等罪状。 “圣上明鉴!臣冤枉!” 一时间所有苗头都指向自己,赵御史除了喊冤并无对策。 崇文帝冷笑一声:“你冤枉?” 然后一本牒册一个账本,连同几样文书一股脑的扔像赵御史。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兵器账目!租赁买卖书契!你本事啊!连兵部官引过所,通关文牒你都应有尽有!” 崇文帝怒道。 众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先前三公主上呈的东西为何物,难怪圣上会是那样的神情。 难怪会与李侍郎府残疾公子结亲,还真没想到一向老实重情义的李侍郎也会做这种事! 崇文帝瞪着赵御史道:“你现在倒是给朕解释解释,你哪里冤啊?” 赵御史面如死灰,颤抖着身子磕头求饶,不做任何辩解。 直到这一刻都未曾咬出贤妃等人,完全是要一力承担了。 云寒玉对此并不意外,忠不忠心另说,赵御史还是很聪明的,至少他什么都不说,贤妃她们还有可能救他,为他周旋一二,若咬了她们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死得更快。 只是云寒玉还是忍不住为赵御史默哀,以贤妃的个性手段,会搭理一个弃子吗? 赵御史还是太天真了啊! 崇文帝下旨,立刻查抄赵御史以及李侍郎府,相关人等捉拿候审。 让人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崇文帝责成京兆府主理此案,并由大理寺、督察院协同会审。 此等重大案件竟没让刑部参与,崇文帝的警告已经很明显了,因为刑部右侍郎这会儿正在殿中那十来人的队列中站着呢! 看到这里,云寒玉觉得差不多了,后续的处理结果,她回去等着就行了。 迈着轻快地步伐朝着自己的玉宸殿走去。 第四十三章:传闻,妙不可思 第四十三章:传闻,妙不可思 当天,崇文帝的圣旨一下,连禁军带官兵立刻行动。 原本因着赵、李两府结亲而喜气洋洋的街道上,顿时变得肃杀紧张起来。 围在街道凑热闹,等着看新娘子的京城老百姓,虽然摄于官兵的威压,但内心作祟的好奇因子还是让他们驻足观望,议论的议论,看戏的看戏。 “这怎么回事? 不是要办婚事吗? 官府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 你没看那些穿着玄青色衣服的? 那是禁卫军,事情不小啊!” “切~~我这今儿特意没出摊儿就为了过来讨个喜钱,这下好了,鸡飞蛋打,真晦气!呸~!” “我跟你们说啊,这赵御史家这回可犯了大罪!听说私藏兵器,还绑架谋杀当朝三公主什么的,样样都能灭他九族,很可能这李侍郎就是被牵连的......” 周围一些人立刻看向说话的人: “有这事? 你少瞎说!” “就是,你这不扯吗? 公主在皇宫那地方他怎么绑?” ......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可关注点全都偏了。 要不说大部分时候八卦比正闻更能引起人的注意力。 那人立刻看看周围,小声说:“赵御史夫人谁? 贤妃的妹妹!三公主又是谁? 再说这京城里谁不知道那三公主什么样? 现在宫里谁掌着后宫? 你们品!你们细品!” 善良朴实的众百姓们,突然间觉得自己顿悟了,纷纷感叹三公主真可怜!帝宫里的日子还不如他们平头老百姓啊!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有人质疑。 那人得意洋洋地说:“我当然知道,我表姑婆家的四表舅的连襟的儿子就在禁卫军里做卫队长!” 可怜的卫队长站在李侍郎府大院里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自此关于三公主的新传闻又不胫而走,最后演化成的终极版本,也是大众一致认同的就是:善良单纯的三公主,在后宫如履薄冰,被后妃所不容! 而玉宸殿里悠闲度日的公主殿下,完全不知她“境遇可怜!善良单纯!” 的形象,已经在京城百姓的心中根深蒂固。 京兆府海大人发挥了他最擅长的办事领域,本就罪证确凿,那就更加体现在了效率加速度上。 连夜将案情审结,翌日一早就呈报御前。 按照律例赵御史一家斩立决,从犯李侍郎念其以往人品德行,这次又是有受人胁诱之嫌,改其流放充军。 吴恒也因为贪功冒进,疏于值守被暂时停职留用,以观后效。 崇文帝并没有忘记闺女的建议,定于三日后,在文华殿的琼林苑中为出列的十来位官员设宴,以示嘉奖。 并传口谕至各府,表彰其一众女眷“恪守女戒女德,足不出户”之行为,望再接再厉。 这几家的男人们不好说,女人们全都傻眼了,不出门她们要如何维系人际关系? 不出门怎么为女儿相看夫家? 不出门女儿们如何被高门相中? 她们不敢对皇帝“变相表彰”口谕有微词,但是对着自家老爷们可就不那么友好了,时常的后院起火事件屡屡发生,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这里不得不提的就是赵文静,原本以赵御史所犯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因为其揭发有功,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饶恕其九族,只一家死罪。 崇文帝还特意赦免赵文静死罪,并金口承认之前的婚事已成,让其替父兄恕罪,照顾好李侍郎的儿子及妻子。 云寒玉在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皇帝老爹也很腹黑,您这还不如杀了她呢。 全家因为她而死的自责,嫁给瘸子丈夫的现实,加之夫家也因为她娘家遭难,丈夫婆母肯定是不待见了,这以后日子可想而知。 嗯,虽然她是冤枉的,但是她当初设计宫乐瑶的时候也没想人家冤不冤不是? 云寒玉刚刚为她升起的同情小火苗,瞬间熄灭! 这个结果,让云寒玉很是满意。 至于在接到消息后,贤妃如何在尚贤宫气急败坏地打砸了一翻;初晴殿里的二公主如何地坐立不安;还有镇北侯府中因为距离丞相归来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愈发紧张到不知所措,公主殿下表示:没空操心她们,于我何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当她去辰光殿要她的“侍卫”时,又被告知出去办事!并且还接受到了来自太子哥地严肃警告与批评,严令禁止她以后擅自行动,瞎折腾! “二哥!你消消气!” 云寒玉嬉皮笑脸,讨好卖乖着说:“你看,这事要不是我误打误撞,你们不就被动了? 要不是诗文眼尖,咱也没有那证据不是?” 太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并!卵! 太子这所谓的“凶狠”模样,以及高压气场,在自己这个妹妹面前形同虚设。 他是真的担心,知道有人图谋不轨应该早点告诉他,他们会解决这一切,何必她去犯险!天知道,玄春来送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都跳出嗓子眼儿了! 可是太子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次要不是云寒玉破了二公主她们自以为是的计划,这事还真没这么顺利,说不定文俊贤这会儿真就去见老国公去了。 扮凶失败的太子,叹了口气,无耐加妥协地说:“你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事先说一声,总比你一个人安全!” “嗯嗯!我保证!” 云寒玉抬手做发誓状,表情极尽真成地点头应着。 “你那官引过所,是在哪找到的?” 太子问。 他还真没奢望这几个关键证据会到手,以为已经被销毁了呢。 其实一开始云寒玉也不知道,这事还要从她们回宫后给文俊贤画“战损妆”时说起。 当时,她们几人正在商议,就提到了这几个关键证据。 她们甚至都想到去伪造,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 就在几人无法的时候,认真化妆的诗文,一甩手,从衣袖里掉出了牒册跟纸张。 五皇子捡起来一看,目瞪口呆,正是她们在这纠结的文书证据。 五皇子责怪诗文为什么藏起来,看着他们在这干着急。 诗文很委屈,她也不知道。 她是那会儿将赵文静扔床上的时候,从赵文静身上掉出来的,她只以为是赵文静偷了云寒玉的什么东西,没细看,云寒玉又催她,就直接塞袖子里了。 接下来一晚上惊心动魄,她,忘了。 听到真相的太子殿下:...... 第四十四章:玉宸殿里的进修大业 第四十四章:玉宸殿里的进修大业 朝堂上,因着出现这一次不大不小的动静,局势似乎变的有些微妙。 一个小小的御史犯事获罪,似乎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百姓们照常生活,官员们依旧的忙碌。 然而对于某一部分人来说却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蝴蝶效应。 多年来赵御史一直充当着贤妃势力中的“一杆枪”,虽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御史向来是有着“天子耳目”之称,能在天子的耳目中钉进去一枚钉子,这枚不起眼的钉子,时常能发挥着意想不到的作用。 也更因为没什么实权在手,不会引起众人的注意,有着丞相贤妃支持掩护下,私底下一些事情做起来很方便,像是这次的兵器坊,若不是出现意外并不会被当地官府所知。 然而正如云寒玉所说,没了赵御史就如同拔掉了贤妃的一颗牙,不致命,也没伤根本,却很疼。 这次计划的失败,也间接导致,她们损失掉好不容易拿下的兵部关系,几位先前不曾暴露在明面的人也被发现,其中就包括了刑部右侍郎。 最关键的是皇帝看到了。 更直接的影响到,身为护国公府姨娘的赵氏,若非贤妃觉得这人还有用,为其周旋,宫芷瑶又得护国公夫人的宠,身为赵御史的妹妹与外甥女,她们也难逃一干系。 就这样护国公为了避嫌还是将宫芷瑶软禁,赵姨娘被送去了庄子上。 贤妃可不傻,护国公府的事情,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联系,立刻想到了宫乐瑶,到此才发现人不见了,同时暗中派人审问了赵文静,才得知她们居然背着自己干了什么样的蠢事。 气急败坏的冲到初晴殿,当时的殿内只有贤妃母女以及艾公公,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们说了什么? 时间不短,贤妃走后,就传出二公主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的消息。 事到如今,贤妃绝不是个因为计划失败就会慌乱阵脚的人,宫乐瑶是贤妃她们控制护国公的一个筹码,绝对不能让她脱离自己掌控。 当务之急必须将人弄回来,想暂时按兵不动,不理会云寒玉的贤妃,这会儿不得不,又将视线转向了玉宸殿。 贤妃聪明,云寒玉也不笨,她在知道二公主她们设计宫乐瑶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将宫乐瑶留在玉宸殿里不是长久之计。 贤妃她们总会抓到漏洞再度将人弄走。 她自己总这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被动防守也不是办法。 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解决此事。 只不过,她认为贤妃最近刚刚失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轻举妄动,应该还有不少善后的事,分散着注意力。 鉴于目前情况,云寒玉觉得这事先不急,并且她有着最主要的倚仗:皇帝老爹圣旨,无旨打扰玉宸殿者斩! 对于云寒玉来说,有比这更急的事情! 距离那日的早朝,已经过去七日。 这段时间,云寒玉揣着美丽又烦躁的心情,忙碌着自己的“进修”大业。 自从当日在金殿上,发现自己无意间调用了精神力所产生的效果之后,一回来就开始进行了针对性的钻研。 云寒玉发现自从修习了《广寒灵录》后,不仅内力有所提升,精神力方面更是效果显著。 凝神静气,内观自己的识海,之前冰雪晶莹的小世界中已经不再是昏暗,像是渐入黎明的清晨,有了白昼的光线。 自己的视线,听觉,感知上都比以前提升了数倍。 怪不得她能毫不费力地就掏出赵文静的话,金殿上还能震慑多人,还以为是自己的催眠技术长进,原来是有神力加持的效果所致。 这还只是初级阶段,随着实力提升之后效果只会更好。 到时她还费什么劲儿,直接控制了奸妃不就万事大吉了? 云寒玉想到那个画面就兴奋得想大笑。 不过现实终究还是残酷的,没什么让自己突飞猛进的灵丹妙药,更没师父指点迷津,还是要靠自己慢慢爬。 因为云寒玉想到实力提升,可能再次触发魂印联系教授,她有很多疑问想问清楚,然而并没有! 感觉自己像是个被遗弃的小孩儿,就这么被教授所遗忘了。 自从最后一次见到教授后,原本自己心目中,睿智持重的恩师学者形象就已经被“仙风道骨”所取代,再到现在,一想到教授就恨不得磨着后槽牙吐槽一句:“不靠谱的老神棍!” 哎!教授有句话还是没错的,不能总想着开外挂不是? 路还得要自己走! 云寒玉在“进修”自我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身边的“队友”。 她认为《广寒灵录》应该算的上是功法秘籍里的上成品了,所以根本不会藏私,拿出来要传授给语文四人。 然而结果很意外,四人一致表示看不懂,即便按照云寒玉所述,也无法进行学习甚至会产生头痛等不良反应。 四人都是一脸惭愧的表示她们资质愚钝,无法领悟这高深的功法典籍。 云寒玉就困惑了,难道是教授留给她的东西只能她自己能用? 还是她真的是:根骨奇佳? 天赋异禀? 不死心的云寒玉决定还是不要拔苗助长,要先根据她们所擅长的领域起步。 于是她拿出《说毒解药》,这本书共两篇,分别是《毒经》与《药典》。 她分别给了擅长毒类的辞文与擅长医药的诗文。 对于本就武功不弱的语文,云寒玉记忆中也没见这姑娘惯用什么武器,宫中行走又是个小姑娘没事抱把剑什么的也不雅观。 云寒玉选出一本名叫《含沙射影掌》的秘籍给了语文,根据介绍,功法上要求偏柔,招式上灵巧且美观,非常适合女子使用。 这次很成功,三人不仅看得懂,还都很趋之若鹜。 整日除了分内的工作,全都专心研习,时不时的还进行“交流切磋”。 看着三人每天的忙碌又兴奋,一向沉稳的代数这下可坐不住了。 身上冒着“羡慕嫉妒恨”的小泡泡,找到了自家殿下,眼神幽怨地说:“殿下!您不能厚此薄彼!奴才的忠心您是知道的......” 云寒玉对于代数也是犯难。 她其实第一时间就在藏书里翻到了一本最适合代数的。 开篇第一页就写到: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云寒玉当时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个人物形象:“东方不败”! 她很犹豫,一想到面容清秀的代数变成另一个东方不败还好,变成左冷禅那样的话......那画面太美!太幻灭! 况且这书名也太山寨:《桂花宝典》! 第四十五章:公主殿下的追夫大业 第四十五章:公主殿下的追夫大业 不能确定此书的正规性,才是云寒玉最纠结的,很容易会练出事啊。 可这几天被代数缠到不行,看着他可怜吧唧,没精打采的样儿!云寒玉艰难地下了决定。 “代数啊!你知道我从来没当你们是奴才的。 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有危险。” 云寒玉幽幽地开口。 “是,殿下您仁厚。” 代数心中很诧异,殿下为何如此语重心长。 “我其实早为你准备了一本功法,只是我并不确定它是否是对的......”云寒玉斟酌着话语说:“因为可能会有副作用,你得答应我,一旦有不良反应立刻停止练习!” 代数很迷茫,殿下这是给自己选了个什么要命的武功秘籍,怎么感觉自己练了会死一样? 在代数疑惑,忐忑且期待中,云寒玉终于将书籍交给了代数。 代数接过书籍,看见名字的时候,面容震惊到溢于言表。 “这!这是......这!” “奴才,我,奴,我得去找师父!” 双手颤抖的翻看了几页之后,磕巴地扔下一句话飞奔出殿门,差点撞上正要进来的语文。 “殿下,发生了何事?” 代数的举动吓了语文一跳,进来又看见自家殿下一脸呆滞的坐那儿,连忙上前询问。 这是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了? 云寒玉摇头,说:“我就给了他本武功秘籍,他就这样了。 说要去找苹总管。” 语文问:“您给了他什么秘籍啊?” 云寒玉说:“《桂花宝典》。” “什么?” 语文的眼睛也瞪圆了,说:“难怪他这么激动!” “你知道?” 云寒玉奇怪地问。 语文点点头,道:“嗯,这个我听说过,传说《桂花宝典》是当年太祖爷身边的大太监所创,那公公死后就失传了,内廷只有半部残卷,多年来历届的内廷都领都在试图寻找完整的呢!” “嘿嘿!估计这回连苹果大总管都得来感谢您了!” 语文笑着说:“殿下,是不是龙师傅给您的啊?” 云寒玉抽了下嘴角,无语地胡乱点了点头。 她就不明白,怎么每个世界里太监要创个功法秘籍就非得叫《x花宝典》吗? 这还是一个流行公式! 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太祖爷身边太监所创的武功秘籍会在教授给自己的戒指里。 这是一个荒诞的巧合!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代数就带着情绪明显激动的苹果大总管回来了。 两人看见云寒玉的第一眼就是五体投地的下跪! “老奴感谢三公主殿下大恩啊!” 苹总管衷心泣泪,多年,不,应该是他们多少代太监心中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云寒玉理解不到这东西对于他们或者说对于整个大圣内廷监的意义,但他们的心情还是可以感同身受地明白,就好比祖传的传家之宝失而复得一样。 “公公快起来吧,不用太过有负担、介怀,于我来说,这书也没什么用处,本是想给代数练着玩的。” 云寒玉笑道,对代数吩咐:“还不快扶你师父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在苹总管询问此书来历的时候,云寒玉简单解释了下自己的师父,称,是其师父给她的,并请大总管代为保密。 她会武功的事,早晚会被发现,先前五皇子就已经发现了,她也不可能一直藏着掖着,借着这个借口透露给苹总管,日后解释起来也方便。 书,就当是她师父给的,一切就都推给她那个神秘师父好了,反正没人见过! 苹总管走后,打算继续“进修”的云寒玉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其实这几天,她都不能太静得下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实力有所提升,脑海里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些陌生的画面记忆,可每当她仔细去回忆,却又都是模糊不清,零零碎碎。 她能清楚的知道,这是原主缺失的记忆再恢复,这是一个好现象,随着她的实力增进,她可以进行自我修复了。 而在这些模糊的碎片中,她清晰地回忆起一个人的相貌,她知道这人就是原主记忆里的庄子曦,但是与自己现在所见大不相同。 难怪第一次见面时,他会认为自己认不出他,也难怪贤表哥与五皇子见到他都没有认出来,真当做了侍卫。 回忆起的人,面容略显稚嫩,皮肤比现在黑很多,还很胖,确实与现在这幅帅气的样貌判若两人。 她回忆起的正是十岁狩猎那次遇险中的一个记忆片段,救她的分明是庄子曦,为什么后来就变成了吴恒那渣? 是不是说明庄子曦的死与这渣男有关? 疑问太多,她越想理清越是繁乱,越是想静下来就越是烦躁,这种情绪有些失控的状态,除了前世他与父亲失踪那两次以外,从未有过。 “那个混蛋!” 云寒玉低低地咒骂了庄子曦一句。 全都是因为他! 先是装不认识!接着跟她玩神秘!现在又开始跟她玩失踪! 这都七天了!二哥有什么要事需要他办这么久? 想躲着她? 别说门,窗户她也要给他堵上! 既然他现在要“矜持”,那她就主动好了!就算真是自己弄错了,他真不是她认为的人,那她也要确认后才能彻底死心! 这一刻!云寒玉做了一个重大“决策”! 她要开始实施她的“追夫大业”! 云寒玉一直是个行动派,打定主意,起身直奔辰光殿。 云寒玉来的时候,太子正在屋中看书。 “二哥,我有事请你帮忙。” 云寒玉甜甜地对着太子一笑,说道。 “何事? 你说。” 太子含笑着问。 可在听见自家妹妹的要求后,笑容瞬间龟裂得像吃了死苍蝇! “二哥!你帮我告诉庄子曦,不对,他现在叫金乌,明日之内我若再见不到他人,我就像父皇请旨,履行母后遗愿,结!冥!婚!” 云寒玉极其郑重且认真地说完,对着太子恭敬的行礼后,转身离去。 第四十六章:怨气十足的公主 第四十六章:怨气十足的公主 太子顶着一张漆黑加扭曲的脸,定格似的,目送着自家妹妹远去的背影,背后好似正在有一片熊熊烈火,冉冉升起。 向来沉着冷静,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也就在云寒玉的事情上会不太淡定,但是最近这个妹妹总是能让他暴躁得想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寒玉口中的庄子曦。 不巧,正被太子殿下仇恨着的目标人物,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太子顺手就将握在手中的书,向庄子曦气急败坏地扔了过去。 庄子曦抬手间,就将书接到了自己手中,旋身坐到了太子对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慌乱。 “这是孤本。” 捋了捋书,轻轻地把书放到了桌上,好听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呵呵!你还有心情关心孤本?” 太子被气乐了,脸色更黑了几分。 “玉儿的话你刚刚听到了吧?” 见庄子曦不说话,太子缓了口气,问道:“最近她的状态很不对,尤其对你,明显是记起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她如果恢复记忆意味着什么?” 庄子曦点头,垂眸沉默,不知道想着什么。 太子瞧着他如此神情,也是于心不忍。 庄子曦自幼跟在太子身边伴读,总角之年,一起胡闹过,垂髻之龄,一起学文习武,束发之年,一起入过国士研究院,也一起经历过真正的沙场之战,转眼他们均已弱冠。 正是因为曾经的一起,过往种种,他为云寒玉所做一切,太子全部看在眼中;也正因为曾经的一起,深厚的感情,才会让太子现在不忍与无可奈何。 “从你选择“死”的那一刻,我以为你已经做好最坏准备......”深深叹了一口气,太子开口:“你......这是目前唯一能让玉儿活着的办法......” “她是很不对劲儿。” 庄子曦突然开口道。 太子表示赞同,说:“嗯,她这回迹象与以往大病虚弱是不一样,除了上次的长睡。” “我马上让人送信去国士研究院,叫大哥回来一趟。” 太子琢磨着要将云寒玉的情况赶紧通知下大皇子才行,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是否正常。 庄子曦抬眼,略带诧异地看了看太子,他指的不是这个不对劲儿。 不过,这情况能让大皇子那边有新进展也不一定,所以就没再说什么。 “眼下你要怎么办? 你们,算了还是我去找那丫头。” 太子刚问出口,突然觉得这会儿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接着叮嘱庄子曦说:“我不希望你再做傻事,你也不想又变成那幅样子吧? 那样对你俩都没好处。” 庄子曦应了声,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 太子问。 “去见她。” 庄子曦身影已经不见,只留下淡淡的声音。 太子:...... 合着自己刚才苦口婆心说了一堆,全是废话! 出了辰光殿,云寒玉并没有回玉宸殿,这会儿的心情又开始烦躁。 她想用散步来缓解下心情。 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东宫后边,离着玉宸殿不远的一处花园,这里是原主小时候常来的地方。 这还是当年皇后在世时,亲自规划设计,崇文帝命人修建的,四周围都栽植着粗壮的月桂树,金秋的时节,树上的花并未到凋谢的时候,花香依然四溢。 园里有假山,花坛,崇文帝还特别在假山另一侧修出一块空地,皇子们以前时常在这空地间,练武给皇后看。 云寒玉在一些模糊的记忆中见到过,皇后与崇文帝抱着不大的原主,坐在花坛边,看着空地上打闹的几位皇子。 虽然模糊,但是云寒玉可以从中感受到那种温馨的气氛,可这片刻的温馨也没能平复掉心中的躁动。 她跃上假山顶,迎着夕阳透过树枝射过来的余光,开始是两张,逐渐变成三张面容,三个不同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不断交替,不断重合。 一踏进辰光殿,她就感知到庄子曦就在附近,怒火中还夹杂着失望,萦绕上心头。 云寒玉很清楚,有些事情不可一蹴而就,理智上也知道光靠直觉会失去理性判断,可每每想到那张脸,尤其是现在这张失去笑容,对着自己若即若离的面孔,都能让她情绪失控。 或许真如那句话,只有你在意的人,才会影响你,甚至伤害你。 脑中的各种片段闪烁,眼前余光也在闪烁,慢慢地视线只剩一条缝隙,身体又开始飘,像在往下沉。 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跌下假山,完蛋!来不及了。 须臾,熟悉的气息飘进鼻间,“嘭”地一声,自己落在一片柔软上,唇畔间还有温度。 【这死丫头,看着瘦,居然死沉!】 传入耳中的抱怨声,让云寒玉回神了! 一张放大的俊脸,紧蹙着眉头,唇瓣紧抿,映入视线之中。 呃......刚刚太出神,不仅没反应自己摔下来,连戒指的温度都没感觉到。 这尴尬的气氛!这狗血的桥段!这暧昧的姿势!这...... 槽儿点太多!已无从吐起!云大博士这会儿发现自己语塞了! “殿下!殿下?” 云寒玉复杂的视线,盯得庄子曦不得不说话。 云寒玉邹着眉头,说:“你刚才又说我!” 庄子曦说:“属下没有。” 【都快被你压出内伤了,我说什么? 】 “你还狡辩? 不想救我,你直说!没人逼你!” 云寒玉微微拉开些距离,抱着胳膊压在庄子曦的胸膛。 庄子曦:......咳!~~ 【这丫头越发不讲理了!怎么跟个小怨妇一样!不想救你,我能被你压着? 】 庄子曦也不明白这都哪跟哪? 他到底哪惹她这么大怨气。 就因为自己这几天没出现? 她不讲理? 怨妇? 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都你害的!摆这么一副老大不情愿的脸给谁看? “殿下,您能先起来吗?” 庄子曦无耐地问。 看着他有些不舒服的表情,云寒玉觉得不能真给压坏了,刚想起身,耳中一道声音响起。 【死丫头,怎么现在重得像只小肥猪。 】 第四十七章:冲动是魔鬼 第四十七章:冲动是魔鬼 听到庄子曦这句吐槽的心声,云寒玉瞬间如炸了毛的兔子,扑向庄子曦,朝准了脖颈就是一口。 一句“小肥猪”像是压垮云寒玉几日来躁郁心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呵呵,你再贪吃就要从小肉团子变成小肥猪了!” 一句话盘旋脑海,这是以前他最爱调侃自己的一句话。 云寒玉不相信,相隔两个不同时空的两个人,就算长相相同,也会有差异,为什么她就是从他身上找不到不同点。 就连他现在这周身的冷寒之气,不苟言笑的表情,她都能清楚地感知出伪装意味。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就不能说实话?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太多的复杂心情,云寒玉这会儿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了庄子曦身上,确切说是脖子上。 “嘶~!” 庄子曦吃痛,倒抽一口冷气,五官都快挤到一起去了。 【死丫头!真咬啊!要不要这么狠......】 一颗泪水从云寒玉的眼角流出,滑落到庄子曦的脖间。 感受到这股细微的暖流,庄子曦的身子又是一僵,双臂不自觉的揽上压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 “好了,没事了。” 庄子曦大手,轻轻地拍着云寒玉的后背,口中喃喃地轻哄着。 似是被久违的温柔安抚到了,云寒玉松开了口,却依旧没有起身,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庄子曦也没有动,依旧哄着,放任着,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很安静,静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静到好像都忘了思考,以至于没有任何心声传入云寒玉耳间。 半晌后,云寒玉抬起头,微微泛红的双眼中夹杂着水气,看着庄子曦。 “我......”云寒玉看见被自己咬得渗出血丝的牙印,红唇开合间,只一个我字,之后就垂下了眼眸,声音如蚊子叫般又挤出“对不起”三个字。 头顶上传来庄子曦的声音:“殿下,我们一定要维持这个姿势说话吗?” 没有抬头,没有看面前的男子,云寒玉动作利落的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握成小拳头。 这该死的冲动!心中泪奔,冲动是魔鬼!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不是没经历过恋爱的无知小少女,更不是这个时代的思想保守到与男子说句话都要避嫌的女子。 但是这会儿,云寒玉脸是真的在发胀。 假装自己很严肃,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男子一手扶着自己僵硬还作痛的脖子,一手捂着自己胸口闷咳。 小心脏已经帮她唱起了忐忑。 怎么能动口呢? 这么不文明的行为在哪个世界也都不大好啊。 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怀疑过自己身份,万一没有,她这样会不会把老公呃......未婚夫吓跑? 关键是本来就不能明确知道对方思想几何,这会儿也听不到他吐槽自己,也不说话,这,就尴尬了。 她还在不知所措中,庄子曦猛然起身,一手揽上云寒玉的后背,一手穿过膝后,在她双眼惊愕中将人抱起,足下轻点,飞身跃去。 云寒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庄子曦圈在怀里,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起身刚想开口,一只大手从身后捂上她的小嘴,又将人带回怀里。 “别出声。” 庄子曦细小的声音吹进了耳间。 云寒玉点头,示意他将手放开。 嘴上的束缚一松,云寒玉回头怒瞪向庄子曦,就见他抬手,指向先前他们在的假山附近方向。 云寒玉微微坐直了身子,仔细看过去,从花园的一处小径上,走出两道略显匆忙的身影,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小宫女口气担忧且紧张:“你快松手,我得赶紧回去,再说被人看见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太监忙道:“你别急,我就跟你说几句话,这里现在这个时候没人过来的。” 以云寒玉现在的听力,这个距离完全可以听清楚下边两人的对话。 有些想笑,她听说过古代后宫中,有太监跟宫女“对食”的说法,没想到自己还能亲眼见到,这古代帝宫小宫女小太监偷摸儿约会的场景。 可是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却让她笑不出来了。 “那你快点说,我还要回辰光殿伺候呢。” 小宫女没好气的说。 “得了吧你,还伺候,你只是殿外侍候。” 小太监不屑地笑说:“别装的跟自己是太子殿下身边人一样。 要是,娘娘还费什么劲儿?” 小宫女怒道:“对,我就一洒扫的小宫人,那你还找我帮什么忙?” 作势就要走。 “行行,我嘴欠,我的错。” 小太监赶忙拉住道歉:“娘娘有事交代你。” 接下来两个人是咬着耳朵说的,内容不得而知,隐约听见什么宫宴,小姐之类的。 两个人明显很郑重谨慎,小宫女似是有些犹豫,但是在小太监的劝说下依旧点头应下了。 小太监临走前塞给了小宫女一个东西,小宫女揣进怀里,四下又望了望,也匆匆地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娘娘,宫宴,小姐,云寒玉肯定,那两人口中的娘娘绝对是贤妃无疑,这三个词语联系起来,很是耐人寻味。 跟贤妃扯上边儿的,就准不是什么好事,不定又别着什么坏水,该不会是现在对她暂时没有办法,为了报复,将主意打到太子哥身上去了? “没听说最近宫里要设什么宴会啊?” 云寒玉凝眉思索着嘀咕:“几天前父皇不是刚弄了一个嘉奖宴,不年不节的搞什么?” 庄子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抓那个宫女问了不就知道了吗?” 云寒玉回头,道:“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 没能够听到两人交头接耳的重要内容,真是贤妃想做什么,不太可能把计划全交给一个小宫女,那样不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很可能察觉到小宫女异常后改变计划,那样不就更被动了。 庄子曦脸上依旧是看不出表情变化,但是云寒玉却从她的眼眸中看到笑意。 第四十八章:为了你好 第四十八章:为了你好 这一刻的庄子曦,周身如同春冬交替,寒雾散,阳光现,一双琉璃般明亮的眼眸,暗含星辰。 云寒玉从中感受到的不只有笑意,还有自信,更多了曾经让她沉迷的柔光。 “你不用太过担心,你二哥会处理好。” 庄子曦见她看着自己愣神,便开口宽慰道。 咦? 不是心声,是开口说的。 云寒玉想着已经半天没听见他有什么心里活动了,看来她也不是什么都能听见。 有些疑惑还带点儿小失望,不肖片刻就转念释然了。 她应该只能在他毫无防备且无意识地思考时,才能听见他的内心活动。 曾经身为d军区特种作战“尖刀”部队里的“尖刀”队员,这方面训练可不少。 她还曾经有幸成为“反测谎、审讯”、心里破袭等训练科目方案顾问团的一员。 现在再想起那些,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来到这里不超过两个月,却好像过了两个世纪一样的久远。 知足常乐的云寒玉认为,这样已经挺好了。 这个人还活着,还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要是父亲也在就更完美了,她们或许可以一起回家了。 庄子曦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突然就非常赞同太子要找大皇子回来的决定,他也担心起面前丫头的健康问题。 先是看着他发呆,后又没有搭理他刚才的话,还看着他傻笑起来了。 【这傻丫头不会真病了吧? 】 “我好着呢!” 云寒玉笑容一僵,回说。 庄子曦:......什么情况? “你说二哥会处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云寒玉回到刚才的正题,问道。 “不知道。” 庄子曦说:“不过那宫女,你二哥知道她,所以你不用担心。” 云寒玉明白,奸细这东西,敌人不死,你也没法保证完全清理干净,与其不断塞人或是弄个你不知道的,不如留这么个明面的反而省心。 “那你刚才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了吗?” 云寒玉觉得他应该比她的听力好。 庄子曦摇头,他还没有练到顺风耳的地步,什么都听得见,看了看云寒玉,倒是这丫头总能知道他想什么似的。 “那她们刚刚提到的宫宴,还有小姐到底指什么呢?” 云寒玉很好奇。 “说了你不用操心这些。” 庄子曦道。 云寒玉低下头,声音有些委屈地说:“你们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瞒着我呢? 就因为我之前做了很多蠢事吗? 你们都不信我了吗? 可那不是......” 可那不是她做的啊!这要怎么解释呢? 话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来到这的呢? 她是被教授弄过来的,他呢? 之前不是失踪,是真的在任务中牺牲了? 那他来的要比自己早才对,该不会是原主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而他给误认为成是自己了吧? 那她可真没地方哭去了!云寒玉的脸儿又绿了...... “你别胡思乱想!” 庄子曦见她一脸菜色,心一紧,坐直了身子,叹了口气说:“宫宴有可能是今年的年宴,小姐很可能是某家的千金盯上了太子,最近一直都有人上奏,绵延国祚,太子要尽早成婚。” “哪家的小姐?” 云寒玉立刻抬头问。 庄子曦说:“盯着你二哥的人可不少,刚才那太监没记错应该是钱昭仪身边的。” 钱昭仪? 听到这个称呼,云寒玉脑海中又立刻闪出了贤妃! 空闲的时间里,她也对一些人际关系、局势等方面结合原主记忆进行过梳理。 这个钱昭仪出自钱家,商贾之家,生意一度做得非常红火,但是在大圣国,有着卫国公府商家这个商界巨头在,在商家面前,钱家根本就不够看。 但是!人家裙带关系走的好! 钱家上一代家主,养育出了一个现如今的丞相夫人,这位丞相夫人又不负众望地养出了一个贤妃! 鸡犬升天的连锁反应呈现,卫国公辞官后,贤妃的舅舅成了现在的户部尚书,钱家的生意也直追商家。 这还嫌不够,几年前才入宫的钱昭仪还是贤妃外家的侄女。 入宫后,贤妃那给她也是一路绿灯,期盼着她能再为皇家添一男丁的目的,比司马昭之心都明显。 并且钱家人深谙居安思危的道理,现在,又将主意打上了下一代帝王候选人身上,以求能造出一位皇后。 果然是具有不俗的投资远见!” 云寒玉眯起了眼睛,她绝对不能总让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得让他们知道知道,高投资是有高风险的! 庄子曦修长的手指抚上云寒玉的眼睛,声音有些不悦地说:“我们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理会这些,现在证明我们是对的,告诉了你,你就开始胡思乱想。” 他很不喜欢看见她这副思虑过重的样子,他宁愿她傻傻的。 云寒玉拿下他的手,看着他认真地说:“也包括你的事,也不想跟我说吗?” 庄子曦点了点头,没做声。 似乎是承受不住云寒玉失望委屈的注视,最终还是说了句,三分解释七分宽慰的话:“你早晚会知道的,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去想,这,是为了你好。” “好!” 这个答案云寒玉尚可接受,接着说:“那你以后不许再躲着我!” “好。” ...... 夕阳缓缓落回地平线,余辉已经渐渐地微弱,直至消散于夜色。 览华阁三层的一间屋室内,崇文帝正站在轩窗前,单手负于身后,胸前半抬的一只手里,握着一本书籍,眺望着月色出神。 苹果总管侍立在一侧,时不时抬眼看看崇文帝,想询问他要不要休息,或是用些茶点,却也不敢打扰。 从玉宸殿回来后,他看着圣上就拿出手里的典籍先是看的出神,这会儿这个望月的姿势都保持了快半个时辰了。 崇文帝今天晚膳用的早,想起自从金殿之上,这几日忙碌着,也不知道闺女这几日如何,又从苹果那里得知找回来的内廷监至宝是她这个闺女送的。 心血来潮地,就很想见见这个小女儿,于是摆驾玉宸殿。 结果人不在,代数说三公主要去散步,清醒清醒脑子。 崇文帝拦下了要去找人的语文几人,左右无事他就等一等无妨。 看到桌案上放着一些书籍,连软塌上还扔着一本,崇文帝好笑的走过去,拿起软塌上的书翻看。 没看几页就放下书,匆匆赶去览华阁。 苹果大总管心觉那本书应该不简单,不然圣上不会有这般反应。 虽然圣上掩饰的很好,但是从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中,所含着的喜悦,让他感觉到与自己看到宝典时,如出一辙。 苹大总管心叹,不会又是什么至宝典籍吧? 三公主看来有不少宝贝,就连他们当做至高经典的《桂花宝典》,三公主都能随手给代数练着玩! “你说,你那本《桂花宝典》是真迹原本?” 崇文帝突然的发问,吓了略微走神的苹总管一跳,赶忙道:“回圣上,是否真迹原本奴才不确定,但确实内容是真的。” 崇文帝坐下身,不确定的又问:“你确定你没撒谎? 是三公主给的?” 苹大总管连忙下跪,道:“奴才绝对不敢欺瞒圣上,就连公主让奴才保密的师父,奴才都跟您说了,三公主说是她师父给公主的。” “嘿嘿!” 崇文帝乐了,但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奇怪,既兴奋还有些无耐在里边。 接着对苹果吩咐道:“你去将文华殿大学士给朕叫来!” “是,奴才领旨。” 苹果公公也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时辰,立刻去办。 皇帝要见,他敢不来吗? 第四十九章:钱家小姐 第四十九章:钱家小姐 云寒玉兴高采烈地踩着飞舞式步伐,嘴里还哼着小曲,从后花园回来。 听到几人禀告,皇帝老爹来过,诧异! 再听到几人禀告,皇帝老爹看了眼书后就匆匆离去,惊疑! 等看到皇帝老爹翻看了哪本书后,完蛋! 云寒玉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出去的时候太着急,善后工作没做好! 那是她从戒指中拿出来的一些现代书籍,为了掩人耳目她还特意拆了外皮,用这个时代的书封外包了一下。 打死她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翻看! 偏偏这人还是她的皇帝老爹! 偏偏她老爹还就看到了这本! 偏偏就这本是......全英文的! 这个世界有使用英文的国家吗? 没吧!至少在蠢萌的原主脑细胞里翻不到相关记忆。 皇帝老爹问起来,她要怎么解释? 认? 或不认? 这又是一个问题! 绞尽脑汁仍未果的三公主殿下,在撇了眼代数的一刹那,灵机一动!理由很好!很强大! 她师父给的! 她师父教的! 反正没人见过! 完美! 一觉睡到大天亮,从吃早饭开始,云寒玉就时刻准备着等待来自皇帝老爹的质问。 结果一个上午过去,都没有什么动静,云寒玉觉得老爹是皇帝,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一般好皇帝都是比较忙碌,比如比较著名的雍正帝。 这下云寒玉放心了,老爹估计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她,说不定过两天就忘了。 期间语文来跟她说,钱小姐想要求见她,当时没空儿搭理这位,就让语文回拒了。 现在闲了,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 她听语文说,这人昨天就来过一回,今天又来? 她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来求见的钱小姐可是户部尚书家的?” 云寒玉叫来了语文问道。 语文回道:“是的,殿下。 这位可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孙女呢。” “她进宫来干什么?” 云寒玉想到昨天后花园里听到的对话,总感觉这人就是对她二哥有企图的那个。 “说是前两日钱昭仪身体不适,她特意请示进宫看望,正好贤妃也想她了,得了允许,进宫陪伴贤妃跟昭仪几日。” 语文回答说:“她说进宫后,听闻您之前身体不好,于情于理都要觐见公主,以表心意!” 云寒玉冷笑:“什么心意,还真不好说。” 刚一有大臣上奏为太子选妃事宜,这个钱小姐就进宫来,表现这么积极真的好吗? 钱家现在的掌舵人是现在户部尚书钱柜,两个嫡出的儿子分别走了不同的方向。 长子钱进,走仕途进了官场,现在也在户部任着从六品的郎中,品阶虽不高,但哪都挡不住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 次子钱源,据说经商方面是一把好手,接手了钱家现在的产业从商,宫里的钱昭仪就是她的长女。 云寒玉这么一捋下来,眉头就开始往一块拧,贤妃这一家子不算,就这外祖一家就让她感觉背后发凉了。 户部可是掌控着国家财政要事,父亲儿子全在一部,家族还有自行产业,基本大圣的大半财务命脉都握在这家人手里了。 在算上裙带关系,怪不得这个奸妃会有嚣张的资本,皇帝老爹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直接咔嚓了她。 现在又将苗头对准她二哥,这个钱小姐别看年纪刚过及笄,但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孙女,论家室身份,还是有资格成为太子妃的。 贤妃难不成又想来一出儿近水楼台的“西厢记”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奸妃这个阴谋得逞!她自己就祸害崇文朝了,还想让她侄女接着祸害下一朝? 云寒玉吩咐语文说:“你让诗文想办法,随时盯着这个钱小姐,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我。” 语文应是,道:“殿下,那这钱小姐要是再来呢?” 云寒玉觉得,她在宫里的这几日,不见到自己是不会死心,开口吩咐说:“不用管她,就说我不舒服,推了就是,先淡着她,看看她会如何做。” 语文应是,出去告知诗文她的新任务。 目前她也只能知道这么个大概,其实她还是很想催眠下那个宫女看看她知道什么。 不过既然二哥他们不想让她管,她就先不参合好了。 有些事二哥他们不想让她知道,虽然明白是为了她好,可是人家这没事不是挖坑就是找茬,她也不想总坐等着接招。 而且云寒玉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贤妃惯用的是连环计,不会只挖一个坑放那,这会儿唯一能让她联想到一起的除了她以外,还有宫乐瑶! 看来是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了。 第五十章:公主殿下的打算 第五十章:公主殿下的打算 金秋十月的天气已经没了夏季的燥热,秋风伴着午后明媚的阳光吹拂,很是怡人。 玉宸殿偏殿的廊檐下,宫乐瑶正看着院中的景象出神。 这段日子的时光对于她而言就像是在做梦,自从原护国公夫人过世后,宫乐瑶已经快要忘记悠闲为何物。 那一年,突发的变故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她不在是国公府被娇宠着的小姐,甚至连自己曾经让人艳羡的嫡女身份以及本该属于自己的姻缘都失去。 围绕她的只有来自周围人嘲讽、欺辱;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与颠沛流离;甚至身在辛者库的那段日子里,每日的提心吊胆与身心折磨已经将她推到了绝望的边缘。 现在这般安稳平静的日子让她放松到不敢相信,甚至偶尔晚上不敢入睡,生怕她再一睁眼又回到了辛者库里。 “小姐,三公主来了。” 听到红扇话语的宫乐瑶,转过身,看见朝着自己走来的云寒玉,刚刚木讷的脸上荡开了笑容,福身行礼。 “说了,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云寒玉扶起宫乐瑶,看着她现在健康的气色,手上传来的柔软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隔手,笑道:“恢复的不错。” 打从发现戒指空间里水源的好处后,这段时间里,云寒玉都是定时将水交给红扇为其煎药。 现在面前的人,脱下了“厉鬼”一样的外皮,又变回花季一样的小少女,人也都比刚见到那会儿开朗很多,云寒玉很开心,自己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宫乐瑶微笑着说:“这都多亏了殿下,臣女这都长胖了好几圈了。” 红扇的眼眶有些微红,小姐现在不仅能活着还能健康的活着,最高兴的莫过于她,对云寒玉也是由衷地感激:“殿下,小姐,还是进屋说话吧,奴婢去沏茶。” “见你现在已经康复,我也放心了,我来是想找你聊聊,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云寒玉走进屋里,坐下后便开门见山的问了,之前一直担忧她的身体,也担心她的心里健康问题,所以一直都是安抚,不去刺激她,甚至连上次二公主她们的计划也没让红扇告知她。 但是,现在她既然恢复的不错,有些事情,她早晚还是得知道,也必须她自己去面对,最起码云寒玉还是希望她与五哥能够走到一起的。 宫乐瑶获救以来,还真没有想过关于自己将来的事情,那对她太过渺茫。 然而云寒玉的突然出现,给了她从没想过的希望。 宫乐瑶沉吟了下,以为云寒玉是想让她离开,开口道:“臣女,听从殿下安排。” 宫乐瑶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面前这个曾经被自己像妹妹般对待,视为知己好友的三公主,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句话将她送入地狱。 可到后来更是这个她认为绝情的三公主,将她从地狱般的深渊里拉了上来。 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她不想再给三公主添麻烦,但是现在,确实很茫然,那个家她还能回去吗? 云寒玉看她这表情,再听她这话,立刻就明白她这是又想多了,便道:“你别紧张,放松些哈,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有知道的权利,我也想更加了解你的想法,如果你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那我们就回头再说。 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你自己的家。” “殿下......”一个家字,让宫乐瑶心头一震,猛然抬起头,声音更在喉咙却发不出来。 云寒玉明白,经历过变故,又在绝望中挣扎过的人,都会发生改变的,不是从困境中走出,变得更加强大坚韧,就是从此意志消沉,甚至走向自我放弃或毁灭,但是她不想宫乐瑶成为后者。 云寒玉笑着说:“我虽然很多事不太记得,但是我还记得你应该是个干练爽朗的洒脱人才对,之前也没见你跟我多愁善感的,怎么这会儿矫情上了呢?” 宫乐瑶虽然这几年被磋磨得快如同行尸走肉,但骨子里的那份聪明依旧尚存。 她不傻,相反经历的多了,想的也不再如以前一样的片面,她能明白云寒玉想让她重拾自信的意思。 “殿下心意,臣女明白,您有什么话请说,臣女有心里准备,只是......”宫乐瑶缓了下心情,对云寒玉说,只是她不对自己抱什么希望。 云寒玉并不在意她这份犹豫,没有将自己完全的封闭起来就很好:“你既然明白,就别再一口一个臣女的,听着别扭,我们就好好说话吧。” 正好,这个时候沏茶的红扇,端着茶盏进来,侍候上差点。 云寒玉说:“嗯,你来得正好,红扇,那晚的事情应该可以让你家小姐知道了,你跟她说吧。” 红扇点头,对宫芷瑶开始讲述。 宫乐瑶认真听着,听着二公主是如何的不肯放过她,听着宫芷瑶姐妹又是如何帮着二公主设计,再到她们最后是如何要毁了她的时候,双手已经死死地攥在一起,浑身颤抖。 看向云寒玉的双眸被水雾迷蒙,飘散出感激,后怕等复杂的意味。 她不敢相信,人怎么可以心狠到这般地步,不能理解她已经对宫芷瑶没有任何威胁却还非要至她于万劫不复,更不敢想象,若没有云寒玉,后果会是什么样子。 云寒玉抬手拍拍宫乐瑶的手,让她放松,将茶杯放到她的面前,轻声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来,喝点水。” “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将要面对的事情,这类事情以后肯定还会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云寒玉对她这会儿的心情非常理解,她知道的时候都气到想杀人的地步,更何况是宫乐瑶这个当事者。 可是这一次她赶上了,下一次呢? 她也不可能时常的守着她,贤妃她们不会轻易罢手,她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你真的就打算不理会她们对你所做的一切,放任自流了吗? 甚至连我五哥你也放弃了吗?” 云寒玉试探性得问,却也没有拐弯抹角。 宫乐瑶垂下了头,摇着,抿唇不语。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稍微沉吟了下,云寒玉接着说:“我知道有些现实很不好接受,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我才好想办法帮你。 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面对这一切,我会想办法给你安排身份,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不管是替原主还债,还是出于对她的同情,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很喜欢宫乐瑶,她并不介意一直留着她。 见她还是不语,云寒玉也知道,她需要时间考虑这一切,要给她接受消化的时间。 “你好好的考虑下,想好了或是需要什么随时找我说就是。” 云寒玉说着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说:“你也不必有太多顾虑,只要想好,你,想如何就好。” 叮嘱红扇照顾好宫乐瑶后,云寒玉便回了正殿。 云寒玉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桌上铺着的宣纸上,是她刚刚写下的四个字:安、定、护、卫。 而在这个“护”字上,被她重重地圈了个圈。 这四个字在大圣国有着重要的意义,代表着四大国公府,即便是到了现在,四公府已经不同程度地出现没落迹象,但在这个国家的影响力与地位上,仍旧不是普通世家或是新贵所能比拟。 四公的祖上,曾是太祖齐天帝身边的四位能臣干将,擅长不同,建国后,被太祖分别册封公爵,并且赐,世袭罔替。 安、定、护、卫则分别代表着文、武、工、商。 这代表着他们的功绩,也代表着太祖的信任与愿望。 太祖曾言:“文、武、工、商不垮,大圣将永保安定,护卫长存。” 然而现在,先是安国公置仕,定国公府名存实亡,卫国公辞官离朝,现如今唯一坚挺的,只剩下护国公府。 云寒玉深感情况不妙,这已经出现将“垮”的迹象了! 表面上看,安国公置仕,但安国公与安国公府均在,天下文人皆尊奉安国公,百官多是安国公的门生,并无太大影响。 定国公虽未消爵,但曾经的武将的领袖似乎已经不在了。 护国公府与卫国公府也还都完好,但是这也都是表面现象。 实际上是,随着安国公离去,丞相权利日渐强盛,丞相一人的意见已经可以影响到内阁了。 还有云寒玉之前想到的户部,卫国公离朝,户部也落到了贤妃丞相一家手里。 护国公府现在情况更是复杂,不太好说。 唯一看着最受影响的定国公府这边,反而成了最稳定的,兵权方面除了镇北军那二十万以外,其余还全都在皇帝手中。 云寒玉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势出来,皇帝老爹不可能看不到这些,为何不见老爹着急或是采取补救措施呢? 也或许是另有隐情,自己不知道。 毕竟她刚来这里,自己也不是什么政治家的材料,看不到,不了解很正常。 朝政上的大事她可以不去理会,但是这都已经威胁到她自身了,而且那个奸妃对原主有着别样的执著,她就不能还坐视不理。 云寒玉心中将主意打上了护国公府,她不仅想帮宫乐瑶,也省的那个奸妃没事有借口盯着自己不放,顺带要是能够摆平护国公,对皇帝老爹与太子哥也是个帮助。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宫乐瑶能够想通,这样她会省很多事。 “殿下,览华阁的公公来传话,圣上宣您过去一趟。” 云寒玉正在进行着高速运转的大脑,因着代数的一句话突然间宕机! 瞪眼儿看了代数半天,脑细胞才回到正常轨道上,立时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皇帝老爹居然没忘? “知道了,随我去见父皇。” 起身对着代数说了句,朝外走去。 昨晚已经做好思想建设,云寒玉现在也就不紧张了,不过进到览华阁后,这阵仗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崇文帝没有呆在一层的书房,云寒玉被小太监领到了三楼的厅室内。 崇文帝坐于饭桌前,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美味佳肴,见云寒玉进来,笑着冲她招招手。 “儿臣参见父皇。” 云寒玉心里开始敲小鼓,不明白老爹这是要唱哪一出。 崇文帝笑道:“玉儿不必多礼,过来坐,今日无事,父皇叫你过来一起用晚膳。” 云寒玉乖乖地听话,坐到了崇文帝旁边,看着面前老皇帝笑得一脸灿烂,不知为何,就感觉有点毛毛的。 云寒玉问:“父皇,就咱们两人吗?” 崇文帝佯装不悦地说:“嗯,怎么? 不想陪父皇吃饭?” 云寒玉赶忙赔笑说:“哪儿能啊,我就是看这一桌子菜,就咱俩吃,太多了,有点浪费。” “嗯,无妨,我让苹果交代御膳房,特意准备几样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快尝尝看。” 崇文帝笑容更加柔和,口气也很亲切,让人跟不感觉不到他是帝王,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老父亲,催着孩子吃饭。 “好。” 云寒玉拿起了筷子,还不忘对崇文帝说:“父皇您也用。” 现在已到酉时,正好是晚饭的时间,云寒玉倒是真的饿了,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指也是大动。 这里十几道菜,荤素兼备,尤其是红烧肉、清蒸鲈鱼、黄焖牛肉等几道硬核肉菜全都是她最喜欢的。 美食诱惑当前,吃得正嗨皮,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与原主的口味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特别是当崇文帝为她夹过去的素菜中,凡是带着胡萝卜的全部扒拉到一边,一口没动。 爱吃肉食的是她,而原主基本属于素食主义者,而一向不挑食的她,却从来不吃胡萝卜。 崇文帝问:“玉儿不吃胡萝卜吗?” 云寒玉动作一顿,有些反应过来了,原主最爱吃这个,她不行啊,这要怎么破? “呵呵,没,没啊。” 看着崇文帝笑着说。 内心已经处于天人交战中! 不是她挑食,是她一吃就吐,老爹知道原主吃这个吗? 不能让皇帝老爹怀疑啊! 吃!或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此时的胡萝卜,看在云寒玉的眼里,如同穿肠毒药。 第五十一章:览华阁里的温馨 第五十一章:览华阁里的温馨 “呵呵呵......” 须臾的安静过后,厅室内响起了崇文帝温和地轻笑声。 看着云寒玉在那,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盯着碗碟中的胡萝卜,做思考状,这般萌态,取悦了崇文帝一颗老父亲的心。 云寒玉疑惑的抬眼看着面前老爹,笑得尖牙不见眼的面容上还带着揶揄的神情,眨巴着眼睛,内心更是懵得一批。 崇文帝放下筷子,说道:“不喜欢就不要吃好了,世人皆有好恶,珍馐再美,与你不善,则无味。” 一句话,好似一根无形的手指,触动了云寒玉脑海中的某根神经弦,片段的记忆涌入眼前。 那是小时候她吃过胡萝卜后,吐得天昏地暗,难受得窝在父亲怀里,父亲跟她说:“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好了。” 小小的她,认真地说:“老师说,挑食不是好孩子,别的小朋友都吃。” 父亲也是这样的表情跟她说:“世人皆有好恶的,这也不是挑食,你吃了会难受,那它就不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 接着画面跳转,那是原主小时候,笨拙得动作,反复摔倒,也练不会语文一遍就能驾轻就熟的拳法。 龙师傅挺拔的背影,负手而立,也是同样慈爱温和的声音对她说:“世人皆有善短,于你不善,于短无助,虽好,则无意。” ...... 云寒玉的视线又回到了当下,看着眼前的老爹,不可思议般,三道不同的身影就这么在云寒玉的脑中重合到了一起。 鬼使神差地,一个字眼儿,就从口中蹦了出来:“爸......” “嗯?” 崇文帝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语调微扬却平淡,似疑问,又好似在应和。 云寒玉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意思,甚至皇帝老爹眼中跳过的一道意味她都没有抓住,一闪而逝。 父女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着,伺候在一旁的苹果与代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 片刻后,崇文帝率先开口道:“现在天气转凉了,不比夏天,穿衣、饮食上,皆要注意,父皇的话,玉儿可要牢记才是啊。” 云寒玉回道:“是,父皇放心,儿臣谨记,儿臣虽偏喜夏天,但四季交替也是常态,儿臣会去适应且注意的。” “嗯,那为父就放心了,来多吃点。” 崇文帝依旧笑呵呵地一边给闺女夹菜,一边说。 云寒玉笑意盈盈的回着:“好,父皇也多吃。” 异样的感觉依旧萦绕在云寒玉的心头,但是崇文帝不提,她也不问,反正她早晚会明白。 父慈女孝的温馨画面,感染得一旁的师徒二人也是面带笑容。 他们听不懂主子们的对话,不知道两位主子为何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但就是能从两位主子身上感受到关爱与默契,皆在心中感叹,天家父女就是与众不同! 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玉宸殿,距离与皇帝老爹用膳那日已经过去了三天。 云寒玉这几日心情不错,昨晚又是一夜好眠地睡到大天亮,这会儿状态极佳,精力充沛,在院子里的花坛边,锻炼着身体。 几天来,没有等到宫乐瑶的答复,那个钱小姐倒是每日锲而不舍的过来求见,被拒绝也不失望。 诗文那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这倒是让云寒玉有些着急。 正琢磨着,诗文跑了过来,云寒玉眼前一亮,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诗文回道:“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消息,而且不是那个钱小姐,是关于钱昭仪的。” “她怎么了?” 云寒玉问。 “我暗中观察那钱小姐几天,她每天除了去给贤妃请安后,再就过来您这一趟,剩余时间都是呆在钱昭仪的春华阁里,也未曾去过他处。” 诗文将这几日的发现详细地回禀给云寒玉。 “她这边目前没什么异常,只是奴婢发现春华阁内时常传出很重的药味儿,之前,钱小姐进宫的理由就是钱昭仪不舒服,传过御医,也开了药,我一时好奇,就偷偷查看了下被扔掉的药渣,那是......” 云寒玉挑眉,问:“什么病? 怎么不说了?” 诗文蹙眉,道:“是安胎药!” “确定?” 云寒玉停下了手上擦汗的动作问道。 “药确定。” 诗文点头,并解释着说:“不过我查了下太医院的脉案,记录上只写着,寒气入体,引起地胃部不适,且开具的药方与我发现的药渣完全不符。” 这就奇怪了,以贤妃她们的目的与行事来说,若钱昭仪真的怀有身孕,这对她们绝对是一大喜事,肯定会大张旗鼓,宣告天下。 这么藏着掖着,生怕人知道,太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这个孩子不是她皇帝老爹的,才会如此,可要是这样,应该喝堕胎药才对,孩子没了不是更保险? 云寒玉又问向诗文:“春华阁里还有其他的主子吗?” “没有,这个钱昭仪本是可以分得一殿主位的,但是贤妃念着情分,想方便照顾,便安置在尚贤宫的春华阁。” 诗文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记得尚贤宫里好像还有一位昭容。” 云寒玉撇嘴,说的好听,分明就是方便她监视控制,即便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再怎么是亲戚,谁都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跟自己抢男人的女人,何况是贤妃这个段位的。 想着尚贤宫,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要是这怀孕的根本就不是钱昭仪呢? 那么又会是谁,会是那另一位昭容吗? 她为何隐瞒? 贤妃她们为何又要帮着掩饰,而不是打掉这个孩子? 人物目标、目的都还不明。 何况又对贤妃无任何好处的事,她们何必要这么做? 这个可能性似乎又不太通。 “你有没有查问过给钱昭仪请脉的御医?” 云寒玉问。 诗文抿了一下唇,道:“有,我本想偷偷去询问一下,但是这个给钱昭仪请脉的张御医,从春华阁回去后,当天就以家母病重为由,回乡探病去了。” 云寒玉轻笑一声,这还真是巧啊! 看来要从太医院入手有点麻烦,还是要把目标对准尚贤宫才行。 云寒玉吩咐道:“你接着盯着,最好弄清楚那药,到底是谁在服用。 让辞文与你一起,小心点儿,她们很奸诈,消息不重要,你们的安全最重要。” 诗文的心头一暖,领命道:“是,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第五十二章:胆大!心细!脸皮厚! 第五十二章:胆大!心细!脸皮厚! 诗文下去后不久,云寒玉正要用早饭,几天没有任何动静的宫乐瑶带着红扇走了进来。 “嗯,来的正好,坐,一起吃早饭。” 云寒玉笑着招呼道。 “不了,我已经用过了,殿下你先吃。” 宫乐瑶坐到了一边,心情看起来不错,似乎是这几天想清楚了什么。 见她如此,云寒玉心下了然,也放心了不少,点点头,自己开吃,时不时的,两人也闲聊上几句。 “嗯,我吃好了,我们现在来说正事吧。” 云寒玉接过语文递过来的巾帕,拭了下没什么油渍的唇角说道。 宫乐瑶有些诧异地看向云寒玉,这段时间的相处,现在的三公主明显让她感觉到与自己记忆中的大不一样了。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同样失去生母,同样面对财狼般盯着自己的庶母,同样有着无时无刻不想弄死自己上位的姐妹。 或许唯一不同的是她们身份上的差距,还有着处事风格上不同的父亲吧。 自己是经历千辛万苦才有了现在的心境与感悟,三公主又是经历了什么有的现在这般变化? 她不知道,但想来不会比她好上多少吧。 这个以前在自己眼里弱小到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现在居然可以成长转变到开导安慰自己,甚至自己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那么她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坚强起来,她还犹豫什么? 害怕什么呢? 似乎是瞬间开窍了一般,刚刚诧异的脸上,洋溢出自信的笑容,对着云寒玉说:“殿下,我想回到护国公府,名正言顺地回去!” “你知道回去后你将面临什么吗?” 云寒玉轻声问。 宫乐瑶没有犹豫,点头道:“是,我很清楚!这几日我想了很多,即便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亡母,我也要回去!” 云寒玉点点头,她其实一直就怀疑当年护国公夫人的死,一定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听宫乐瑶话里的意思,自己猜的不错,并且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护国公府这么重要的门第,有着一位别国的皇室郡主做夫人,且还是与大圣不怎么和睦的国家,绝对是个危险的事情。 这样很好,她与宫乐瑶有着同样的目标,宫乐瑶能做这个决定,对云寒玉来说简直喜出望外! 宫乐瑶起身,郑重的向云寒玉福了一礼,认真地道:“殿下,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您,可愿意助我?” 云寒玉起身,走到宫乐瑶面前,朝着她伸出小手,眼睛弯成月牙,笑着说:“非常荣幸,合作愉快!嗯,欢迎你回来,乐姐姐!” 宫乐瑶有些没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话语后,特别是那声久违的称呼,会心一笑,双手抬起握住了她的小手。 “嗯!” 两人在屋中聊了很久,此时都已经接近晌午,还是语文跟红扇进来,提醒两位是否要用午膳,才意犹未尽地终止谈话。 末了时,宫芷瑶有些脸红地向云寒玉提了一个要求:“我,我想见一见五殿下。” 这个简单,正好,她本也是打算去找趟五皇子,有事情想找她五哥帮忙,于是决定一会儿带她一起去便是。 除了年龄最长的大皇子,弱冠后便已经封王,出宫开府外,其余皇子们倒还都留在宫中。 云寒玉与七皇子,皇后过世时年龄尚小,为了方便照看他们,都是跟着太子住在东宫。 东宫的北侧是昌仁宫,是三皇子与四皇子的宫殿。 而五皇子、六皇子的长信宫,则在东宫的西侧。 三宫之间,相距并不是很远。 云寒玉本来是打算去禁卫军在宫中设立的禁卫局去找五皇子的,幸好代数派人前去询问,说今天五皇子休息没有列班。 于是这会儿,云寒玉带着代数与另一个“小太监”,走在去往五皇子长信宫的小路上。 “姐啊!咱能走快点吗? 要不,我让代数背你走?” 云寒玉此刻正一脸恳求加无耐地看着躲在代数身后的“小太监”宫乐瑶,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没办法,宫乐瑶从换上这身太监服之后,就一直处于“羞涩”状态,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扮成宫女,这让五皇子看见会不会不喜欢,或是被笑话。 不太能懂古代女子这种小女儿心情的三公主殿下,此刻也是相当地无语,她这是在害怕什么呢? 走走停停,躲躲闪闪地,要走到什么时候? 并不是很远的一段路,走了将近一刻钟了,还没看见长信宫的大门! 最主要的是,你这样子很容易引起人怀疑,云寒玉开始怀疑自己找个这样的合作伙伴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不用,我,我自己走就好......” 宫乐瑶头更低了,小心翼翼地从代数身后挪了出来,那比蚊子叫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要不是云寒玉耳力不错,根本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云寒玉抬手抚了抚宫乐瑶的肩膀,说:“乐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宫芷瑶抬头,摇着脑袋,说:“我没有,我没害怕,我,我就是,是......” 云寒玉眨着眼睛,挠着自己的额头,这模样是不怕吗? 这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啊! 看向代数,眼神示意:她这是怎么了? 沉稳、心细的代数,有些好笑,觉得自家殿下应该是年纪还小,怎么会明白宫小姐这会儿的心情。 于是好心地为云寒玉解释,说:“殿下,宫小姐没事,她只是害羞而已。” 云寒玉先是蹙眉,想了半天,突然间看着宫乐瑶就是呵呵一笑。 这个笑声很“光棍儿”,宫乐瑶怎么听怎么瘆得慌:“殿,殿下,您......” 云寒玉伸手又拍了拍宫乐瑶的肩膀,摆出一副“专家顾问”的模样,对着宫乐瑶说:“姐啊!你这样不行啊!害羞是追不到老...呃,夫君的!听过一句话没有,当一个优质好男人出现在你面前,你唯一的策略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 第五十三章:三公主说的都是对的! 第五十三章:三公主说的都是对的! 代数把头一低,眼皮一垂,在心中默默地做自我反省。 好吧,刚才是他想错了,他家殿下只是外表看着小,不明白的那个应该是他。 宫乐瑶目光惊悚地看着云寒玉,红唇抖动着想说话,却是在欲言又止。 作为一名从小就接受世家高门良好“礼仪教育”,完全按照未来皇子妃准则要求自己的“大家闺秀”,对于云寒玉的话,宫乐瑶用肢体语言,表示着她跨时代的理解障碍。 她脸皮厚不起来啊! 云寒玉接着蛊惑宫乐瑶,说:“你看我五哥,年纪轻轻,事业房产加地位,人高英俊品学优,妥妥一钻石皇老五,你这么端着,有人可比你主动啊!” 代数:...... 殿下您这么劝导真的好吗? “是...是,这样吗?” 宫乐瑶不太确定地问了声。 云寒玉继续解惑,说:“你们府里那个宫芷瑶不就是个正在进行时吗? 我跟你说绝对不止她一个,就我五哥那潇洒不羁的性格,一个眼神就能勾倒群芳,你不努力,就等于是拱手相让。” 代数眼观鼻,鼻观心,脑补着五皇子勾倒群芳的画面...... “可,可是我,我也那样的话跟她们又有什么分别?” 宫乐瑶立刻反驳,她不想同宫芷瑶一样的心机狠毒,那样,五殿下也不会喜欢吧。 “那不一样!” 云寒玉摆手摇头,说:“你本就与我五哥有婚约,又两小无猜,你是为了捍卫主权,不是用尽手段去当小三!” “小,小三?” 宫乐瑶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认知里只有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没有第三者插足这个概念。 云寒玉点头,煞有其事地说:“是啊,你不看住了,何止小三,四五六七八都能接踵而至。” 眼瞅着宫乐瑶瞪大眼睛,云寒玉再接再厉:“所以,为了你与我五哥的幸福未来,也为了阻止那些“毒黄蜂”染指我五哥这朵骄花,你要努力!勇敢!干就完了!” 代数抬眼了,殿下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 总觉着自家殿下不是在劝人,完全一副培养悍妇的趋势啊。 “殿下,”代数提醒道:“您看咱是不是先去长信宫再说?” 再让殿下这么劝下去,总觉着宫小姐会被带偏。 宫乐瑶却是往前上了一步,挡住了代数,严肃且认真地问出一句让代数无语的话:“那,我要怎么干?” 看见没? 这位已经偏了!代数很心塞,他帮不了宫小姐了,反正他这辈子也不会娶媳妇,贤妻、悍妇都与他无关。 心中替五皇子默哀的同时,突然间就开始想象,以后三公主的驸马会是个什么样的。 云寒玉觉得代数说的对,还是先去找五哥要紧。 反正这种情感类课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她首先要给宫乐瑶树立危机意识,力求在潜移默化间,转变她脑中那腐朽的思想。 云寒玉对着宫乐瑶大包大揽地说:“咱回头具体情况具体说,你放心,有我在,保证帮你消灭一切白莲绿茶三圣母。” “你首先要放开你的胆量,在这条感情路上,坚定信念,为了我五哥,不顾一切地,干掉敌人!干掉敌人!干掉敌人!” 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走,我们去见五哥!” 云寒玉拉着宫乐瑶朝着长信宫走去。 代数习惯性地跟上,脑子里还回荡着自家殿下慷慨激昂的话,没有回神儿,身体已经快于脑子地行动了。 宫乐瑶也没有比代数好到哪去,云寒玉说的每个字她都知道,连在一起就完全接受不能。 什么是白莲绿茶三圣母? 她要面对的敌人是朵莲花,还是个什么神仙吗? 突然发现自己书读得太少了有木有? 不过,虽然话不太理解,还很惊世骇俗,却隐隐间,有根线在她心中扯动般的悸动,说不清,道不明。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宫乐瑶,云寒玉说的都是对的! 这回三人的速度明显提升,不肖片刻就到了长信宫,直奔五皇子的苍穹殿而去。 宫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见是三公主,都是行礼问安,也没拦着,还很亲切的在前边带路。 “你说谁?” 正在殿内不知道鼓捣着什么的五皇子,听到小太监禀报三公主来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下耳朵问了句。 这丫头有年头没登过他这殿门了,确切的说,是她这几年,除了偶尔去尚贤宫以外,就几乎没出过玉宸殿。 回头,就看见云寒玉拉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代数。 真是这丫头!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 “五哥!” 云寒玉见五皇子愣神,喊了声。 “你怎么来了?” 五皇子问,不是闲着没事,上他这来折腾了吧? “嗯,我找你有点事。” 说着将宫乐瑶往前一送:“顺便带个人给你见见啊!嘿嘿!” 五皇子刚要出口数落两句,看清宫乐瑶的一瞬间表情僵住。 他与她有近三年没有见过了,上一次还是在玉宸殿,她的状况非常不好,形容脱相,连神志都不是清醒的,他都是问的红扇才了解了一些情况。 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嗯,似乎成熟了不少。 五皇子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宫乐瑶也是僵硬地站在五皇子面前,曾经几乎连做梦都不敢回忆的面孔,现在就这般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眼圈立时泛红。 云寒玉小眉头就又往一起拧了,光看能有个卵用啊哥!姐! 云寒玉想要在脑中预演下久别重逢,该是个什么情境,频道就不自觉地跳转成她与庄子曦的相遇画面。 第一次见面,她掉到了他的怀里。 然后,她跌进了他的怀里,她就势依偎在他的怀中。 但是眼前这二位是准备沉默是金了吗? 深情对望就能看出火花来了? 就在此时,惊人的一幕出现,宫乐瑶上前一步,扑进五皇子的怀中,双臂拦住五皇子健壮的腰身。 云寒玉眉头舒展,孺子可教! 代数躬身低首,非礼勿视! 五皇子僵硬呆傻,这什么情况? 可是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这会儿微微发颤的身躯,僵硬地抬起一只手,犹豫半天,才轻轻地拍了下去。 宫乐瑶环抱着的手臂更加的收紧,泪水终于是落了下来,埋着的脸却是笑了。 她其实真的很想这么做的,以前的她,即便是再想她也不会,更不敢。 可是刚刚那一刻,她响起了云寒玉说要胆大!心细!脸皮厚! 这个想法就在心里瞬间放大,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付出行动了。 她不管了,脸,就厚一次吧!就算让五殿下讨厌,她也值了。 意外的是,五殿下没有抗拒自己,她还收到了回应,千头万绪,无法言表,但是她清楚地领悟到一件事:三公主说的都是对的! 第五十四章:可怜的卫队长 第五十四章:可怜的卫队长 云寒玉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代数走出房门,还很贴心地为他们掩上了房门。 “殿下,咱们要先回去吗?” 代数开口问,向来沉稳的代数已经将淡定提升了一个境界。 云寒玉走到院中的石凳边坐下,说:“我们就在这等等好了,总要给他们一些私人空间的。” 代数应是,侍立在旁边,开始脑补,要是宫小姐按照刚刚殿下的话,继续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至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于理不合,已经非常自然地被代数抛到脑后去了。 云寒玉却是再想,晚上要不要再去后花园去散散步? 这两天,庄子曦很信守承诺,没有再躲着她,这几天晚饭后,他都会如约陪云寒玉去后花园散步。 不过昨天他说过,今天有事要出宫,要很晚才会回来,云寒玉犹豫,她要去等等他吗? 看了眼房门的方向,这会儿还挺想他呢! 一个侍卫手里抱着几本书走进院来,打断了主仆两人的思考。 看见云寒玉坐这,有些意外,上前行礼。 “属下见过三公主。” 云寒玉一看,这人她认识,正是那晚冲进赵御史家小院的卫队长。 “你来找五哥? 很急吗?” 云寒玉问卫队长,她记得这人不是吴恒那渣的手下吗? 不会那渣又要作妖吧? 卫队长回话:“五皇子命属下去藏书阁帮他找几本书,属下给五皇子来送书。” 云寒玉眯起眼睛问道:“你不跟着你的小吴哥,改为我五哥办事了?” “啊? 哦。” 卫队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是“他的小吴哥”,但还是忙回话说:“属下现在是五殿下的贴身侍卫。” “你这是弃暗投明了? 还是别有目的?” 云寒玉盯着卫队长。 卫队长现在明白云寒玉的话了,赶紧解释。 卫队长上次本来就没办成事,之后在金殿上,又帮着三公主说话,已经得罪了吴恒。 虽然吴恒现在处于停职留用中,但是吴家的势力不小,想捏死他一个小小的卫队长,简直太容易了。 卫队长其实是非常感激云寒玉的,在上金殿之前,云寒玉就已经跟五皇子还有文统领提过,吴恒可能不会放过他,若是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让卫队长没有想到的是,五皇子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对待下属还是很好,很细心,他还记得这事。 知道卫队长的处境,觉得他以往还是个老实踏实的人,于是便将他调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是保下他,二也是自己身边也需要个人。 卫队长当然是感激不尽,求之不得。 他本来也不是吴恒的什么心腹之人,只是不巧他在的那一队分在吴恒的手里。 对于吴恒上次的计划,他根本不知道,只是听命办事,在金殿上他也只是看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卫队长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知道自己该忠心什么样的主子。 这不,立刻解释原委,还不忘记跟云寒玉保证忠心:“请三公主放心,属下是真心跟随五皇子,绝对不会辜负五皇子的知遇之恩!” 在卫队长说话的时候,云寒玉已经用精神力将其扫了一遍,确定他现在的话语是出自真心,那她就放心了。 “嗯!好好跟着五哥!你这人不错!五哥身边做个侍卫长也不比你以前的卫队长差不是?” 云寒玉笑着对卫队长说,是自己人,当然不能再横眉冷对了不是? 卫队长回:“是,属下明白。” 这已经是三公主对他第二次提点了,之前三公主就跟他说过:“人不怕做错事,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 他们这些做侍卫的,尤其是他这样没有背景家室的侍卫,有人愿意提点你,甚至还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恩情。 不自觉的看着云寒玉就有些发呆,他见到的三公主与之前听闻的是真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三公主确实很善良。 云寒玉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卫队长顿觉失礼,慌张地说:“属下该死!请三公主恕罪!” 云寒玉又不解了,她什么也没说啊,他有必要这样吗? 卫队长也是个老实内向的人,知道自己做错事,这会儿脸有些发烫,不知道如何解释求饶的结果就是又磕巴上了:“殿下,属,属下......” 云寒玉看他这模样,跟刚才宫乐瑶如出一辙,瞬间整个人就不太好了:“小卫啊!虽然我看好你,但是我不觉得你就能对我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卫队长惊了!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公主有想法啊!紧张加惊吓就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哎~云寒玉叹了口气,道:“小卫啊!你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不能总跟女孩子一样的羞涩啊!” 卫队长快哭了,他怎么滴就又变成羞涩了,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殿,殿下,属,属下不姓卫......” 代数:......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云寒玉问。 “属,属下魏来。” 卫队长回道。 “未来? 这名字很个性!可与卫同音啊。” 云寒玉点头说。 卫队长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魏”字,执著地说:“回,回殿下,不是未来,属下姓魏。” 云寒玉嘴角直抽,说:“这不还是念魏吗?” 汉字发音她是专业的啊!你就是把它写成甲骨文,她也知道怎么念! 可怜的(魏)卫队长:...... 站云寒玉身旁的代数无语望向了天空,这人跟着五皇子殿下,靠谱吗? 第五十五章:五皇子有特殊嗜好? 第五十五章:五皇子有特殊嗜好? 云寒玉也不能理解,这话题怎么就跑偏得如此稀碎,不过据她观察,这人还真不坏,并且老实得有些固执,俗称:一根筋。 “那什么,你不喜欢,那就换个称呼好了。” 云寒玉看着面前,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忧郁的脸,决定宽慰他几句:“小来啊,你这也青春正年少的,要开朗些,喜欢你的小姑娘才能多不是?” 苦得一批的前卫队长,确切地说,现在应该称作魏侍卫,全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在往外透着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小来就小来吧,这位是主子,人家愿意怎么叫,他反驳个什么劲儿呢? 早在上次金殿上他就已经见识过这位的功力了,三公主可是敢驳斥众臣,圣上面前奏对的“女中豪杰”。 通过几次与三公主的接触,让魏侍卫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这样的,试图跟三公主殿下辩解,那纯属找虐! 刚刚对三公主的感动、感激之心,现在通通转化成心酸加胃酸,在脏腑内逆流成河! “殿下,属下将书给五皇子送进去。” 魏侍卫躬身对云寒玉说道,他还是干自己正事的好。 刚抬脚,云寒玉淡淡地说:“你等等,我五哥在见客,你不能打扰。” 魏侍卫,这才注意到大门是关着的,心中奇怪,什么贵客连三公主都要等在外边? 还关着门? “殿下,里面是何......”问一半,魏侍卫立刻住口,他话多了。 云寒玉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嗯,佛曰:不可说。” 里边是你未来的女主子,你这愣头青进去破坏人家互诉衷肠,以后你还想不想好了? 云寒玉想着自己就是太好心。 但是,云寒玉低估了一点,男人对于某方面来说,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直觉,愣头青一根筋的魏侍卫,奇迹般明白了云寒玉的意思,并且脑回路自行延伸,甚至脑补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代数不想看面前思维明显又跑偏的魏侍卫,不知道傻气会不会传染,依旧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云寒玉也没再说话,倒是拿过魏侍卫手中的几本书在翻看。 真没看出来,他五哥会看这些书,有的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应该算偏门。 都是一些关于工技方面的,《天算》、《物法天工》、《木艺书》、《兵器录》...... 原来她五哥对数学、技工方面感兴趣,爱看这类书,这放在她那个时代妥妥一理工男,科技型人才啊! 云寒玉对于此类并不了解,也就只停留在知晓的程度上,随便翻看了下就放回魏侍卫手里。 这时的房门被打开,两道身影走了出来。 “怎么样五哥? 聊得可愉快?” 云寒玉一双水眸,亮晶晶的看着五皇子笑问着,只是这张小脸儿,在五皇子眼中,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张八卦脸。 五皇子无奈地笑了下,说:“进去说话吧。” 瞥眼看见站在一旁,表情呆愣怪异的魏侍卫,又问:“书拿过来了?” 魏侍卫木木地点了下头,门开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徘徊在怀疑与自我怀疑之间。 屋里的人是个小太监...... 跟五皇子单独在屋里的人是个俊美小太监...... 当一个俊美小太监与五殿下在房里时,三公主都要先在外边等着.....不可说.....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一定不是吧? “魏来!” 见人不回话,五皇子喝了声。 魏侍卫连忙道:“回五殿下,已经给您拿来了。” 五皇子说:“嗯,先送我书房去。” 魏侍卫如蒙大赦,应是后,逃一般的朝书房跑去,皇家人的世界他不能懂! 五皇子不知道,刚刚院中,魏侍卫经历了什么,他也不明白,脑补过头的魏侍卫心中的纠结,他更加想不到,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这么生根在了魏侍卫的心里,有好长一段时间,魏侍卫都觉得自家五殿下有,呃,“特殊嗜好”! “五哥,你这侍卫不错,就是笨了点。” 云寒玉站门边,对着自己五哥点评着魏来。 不知道已经被自己侍卫误会的五皇子挑眉,走进殿内。 五皇子问:“你刚说找我有事? 什么事?” 云寒玉回说:“你上次不是说,让我以后有什么事先告诉你吗? 现在有两件事,我打算咱俩一起折腾下,五哥意下如何?” “哦? 说来听听。” 五皇子手指扶上自己的下巴,一脸兴味地说。 云寒玉点点头,将她这几日发现的可疑之处,包括安胎药的事,以及自己的一些想法,通通都说与五皇子知晓。 “这第一件事,对于贤妃最近在准备什么样儿一个大坑,消息不足,不能确定都埋了什么雷,不过应该是等着二哥跳的,我们可以不着急,二哥应该也有防备,眼下最主要的是第二件事。” 云寒玉看向了宫乐瑶说到。 五皇子问:“你是觉得贤妃要对她出手了?” 云寒玉说:“嗯,她既然已经发现了,就不会放任不管。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她动手前。” 云寒玉现在还不知道贤妃会如何打算,不过事后二公主就突然生病,明显是被贤妃关了起来。 贤妃不可能这么安静,近来的一些发现也让云寒玉感觉事情紧迫,防患于未然,总比措手不及要好。 “你倒是不用太过着急,贤妃只会想将人抓走,不会下死手。 只要这样她现在顾忌的就太多,也未必那么快。” 五皇子说道。 “万一她狗急跳墙呢?” 云寒玉不太相信的问。 其实一直以来,这也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云寒玉能猜到,宫乐瑶对于贤妃来说很重要,可若是她之前想到的单纯用她来控制护国公府,有点说不过去。 护国公很明显对这个女儿已经处于半放弃的状态,并且西凌公主直到现在,膝下无子女,要说,用来挟护国公,控制宫乐瑶的哥哥不是更有用? 五皇子摇着头,很肯定地说:“不会,只要贤妃还想要那样东西,她就不会下杀手。” 云寒玉问:“什么东西?” 五皇子没说话,宫乐瑶却回答了:“一张兵器图。” 第五十六章:一张兵器图 第五十六章:一张兵器图 “兵器? 这奸妃爱好这么广泛的吗?” 云寒玉好奇的问,她没听说这奸妃习武啊。 这倒是让云寒玉很意外,知道奸妃那一家子有不臣之心,不过什么兵器能让她们这么执著于此? 在云寒玉的了解中,这个世界目前还处于冷兵器时代,最多也就是烟花爆竹,简易榴弹,那杀伤力还比不上现代的一颗手雷大呢。 不会是什么神兵仙器吧?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遇上玄幻事件。 宫乐瑶抿唇笑了下,说:“就是祖上留下的一张图纸,是当年太祖爷手绘。 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那张手稿早就公开于世,光复制品有好几份,各国皆有。” 云寒玉更奇怪:“那她们这么费劲针对你做什么? 买也能买好几份了吧。” 五皇子起身,从另一边的桌案上拿来一张图纸,递给云寒玉,口气有些不屑地说:“你看看,就是这个。 别说我看不起她们,除了太祖爷以外,没人看懂过,除...咳...即便曾有人仿造出实物,有型却无实。” “这!这是!” 云寒玉原本没什么的笑脸,看见图纸的一瞬间震惊了!仿佛成千上万匹羊驼驼在心中狂奔! 这哪里是什么设计图纸,分明就是一张手绘的自动步枪画,什么分解零件,具体数据全没有。 左右两面的平面造型,只不过上面各部位分出箭头,注有用俄文标注的小简介。 看见第一眼就觉得熟悉,落款一行小字写着:1949年,ak—47,第一型。 云寒玉现在可以肯定这位主儿,是与自己一样的前辈级选手! 太祖爷爷啊!咱不带这么坑子孙的! 这不扯呢吗? 先不说这就是照着杂志上画的,你就是弄个完整的图纸,这里的人能看懂就新鲜了,那是多少年沿革才衍生出来的科技产物! 这玩意儿没有子弹,没有核心装置,做个模型出来好玩呢? “就这? 没别的了?” 云寒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道。 五皇子问:“你还想要什么?” “就这么一张内容不全的成品简介画,谁能照着这个做出个一样的,我绝对给他跪地唱征服。” 云寒玉低头,撇着小嘴,小声的嘟囔着。 她是不懂这些,可她以前家里曾经有两位专业的,不只看,还经常使! 耳力不凡的五皇子听见眼前一亮,但还是疑惑问道:“你看的懂?” “呵呵!” 云寒玉但笑不语,表情很玩味。 又不是什么天书,就几句俄文当然知道了,再说这东西本就是她们那里的产物,小学生都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乐姐姐,很了解这东西吗?” 云寒玉盯着宫乐瑶问。 贤妃她们执著着护国公府与宫乐瑶,她是知道什么,还是她也会这些外来语言? 云寒玉心里有些小期待,宫乐瑶会是另一位“老乡”吗? 接下来宫乐瑶的话,证实云寒玉想多了。 “实际上,祖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宫家祖训只说这是太祖恩赐予宫家之物,后人皆要珍之,重之。” 云寒玉接下来听着宫乐瑶与五皇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也知道了一些她之前不知道,也没在意的事情。 大圣国的太祖齐天帝,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并不只是一代开国皇帝。 各国间也都流传着许多齐天帝的传说。 这个世界也有着很多神话传说,人们相信神的存在。 世人甚至都认为齐天帝根本就没有死,而是成神去往神界。 所以不管是出于对齐天帝的仰慕,还是觊觎他的成就,对于他所留之物,甚至是大圣这片国土,都是让世人趋之若鹜。 宫家这个兵器图,世间就有传说,当年齐天帝用过此兵器。 可明、可暗,挥舞间,剑气激荡,气势恢宏,七寸藏有机关,触之,则有类比箭头之暗器射出,威力震天。 大家都认为看不懂,造不出,是因为他们得到的都是赝品,不少人明里暗里地打着真迹的主意。 可实际上,就连宫家自己都不清楚,也没有造出来过更没有相关的任何记载。 这一代的护国公,早在迎娶西凌国郡主前,为了保险,就已经将太祖真迹交放于国士研究院的藏珍阁内。 五皇子对于宫乐瑶的遭遇,觉得他才是罪魁祸首。 知道上边介绍内容的不是宫乐瑶而是他。 一次宴会上,当时年纪也还不大,十四五岁的少年,被吴恒几人言语激了几句,不服气的说出了上边的一个作用点,反驳他们。 不想,没过多久,本呆在乡下的宫乐瑶就被接了回来,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失言,或许宫乐瑶不会被贤妃她们盯上,即便是在乡下日子也好过这几年被囚禁在辛者库强。 虽然事情看似是云寒玉造成的,五皇子知道她其实也是被利用了,她是不记得了,可他不是,他将一切归咎给自己,怨怼着云寒玉,其实更不想面对的是自己。 “五哥是从何知道这上边的内容的?” 云寒玉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问道。 宫家都不知道,看不懂,她五哥...... 五皇子看了云寒玉半天,才启口:“我答应过那个人不跟别人说,你,就别问了,况且那人已经不在了。” 云寒玉了然了,她就说么,搞得她现在看谁都像是“老乡”。 这个人是庄子曦没跑了,并且五哥其实是间接的帮她佐证了,这个庄子曦绝对不是这里原版的那位! “这跟殿下您无关,您,无需对我有愧疚。” 宫乐瑶这时开口道:“其实当初我一进宫,贤妃就对我旁敲侧击过,是我直接告诉她我知道,内容是我告诉您的。” 云寒玉与五皇子不解地看向她。 “那人当初教殿下的时候我也在啊,这反而成了我的保命符不是吗?” 宫乐瑶一笑,接着说:“我当时只是不想她们因为此事,去找殿下的麻烦。 但现在想想,也正好歪打正着,保住了我的命,不然,我早就死了。” 第五十七章:三公主的办法 第五十七章:三公主的办法 “殿下不记得了吗?” 宫乐瑶浅笑,看着五皇子,说:“嗯~~,确切的说,是您当时在认真求教,我坐在一边吃点心,我是无心听到的。” 五皇子确实没记着这事,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有印象,她那天确实是来找过自己的,可能是当时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注意其他。 “即便没有贤妃,盯着我的人应该也会不少,以前的我还是太过天真了。” 宫乐瑶有些怅然地说着。 当年,西凌郡主早就打上了五皇子这门婚事的主意,虽然原夫人由妻变妾,而且已死,又将宫乐瑶送走,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早就动了杀心。 正好当年宫乐瑶守孝三年也快到了,西凌郡主本想在她进京时的路上将人解决掉。 宫乐瑶一路确实也是险象环生,还遇到了刺杀,但是关键时候又来个人将那些杀手都叫走了。 现在想来应该是贤妃阻止了西凌郡主的计划。 起初,刚入宫的时候,贤妃对其还是礼遇的,宫乐瑶也不笨,知道贤妃对其是有目的,尤其是她说了那些话后,连二公主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并没有出现宫乐瑶担心的那样为难她。 只是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低估了贤妃的手段,以为贤妃会一直跟她耗着。 之后,不管贤妃她们再如何的威逼利诱,她都没再吐一个字,只说她只知道这么多。 贤妃终于是不耐烦,一手设计了宫乐瑶,并将其囚禁,表面上是看在护国公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将人送回乡下,实际上人就在辛者库,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欺骗了所有人。 本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然而,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人就被送进了辛者库,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宫乐瑶很多次想过要向贤妃妥协,但是现在,她庆幸心中那股倔强,她撑过来了。 云寒玉又不得不为这奸妃鼓掌,一招“灯下黑”被她玩得是炉火纯青! “这么看的话,那个西凌郡主跟那奸妃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寒玉说。 五皇子点头道:“嗯,你还不笨。” 西凌郡主当年不选别人,直接设计护国公,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为了能在大圣站稳脚跟,利用宫芷瑶示好贤妃,为自己拉拢一个有利的盟友,并且两人都有着共同的目标,正好一拍即合。 特别这几年下来,西凌郡主都无所出,宫芷瑶就更成了她重要的棋子。 但是云寒玉却认为并没有这么简单,不管贤妃要做女帝,还是要扶持自己父兄,她不可能不知道西凌郡主身份的敏感,与虎谋皮的事情以贤妃的心机来说的话,她会做吗? “所以,我才想要回去。 不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更不能让她们的奸计得逞,更何况,当年我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这笔账我一定要找回来!” 宫芷瑶眼神坚定地说道。 五皇子犹豫了下,说:“我其实不太赞同你们这么做。” 云寒玉问:“五哥是担心乐姐姐有危险吗?” 五皇子点点头,道:“她现在对外应该是在乡下,贤妃也不会希望有人知道,确切说不希望护国公与世子知道她就在宫里。 所以她现在留在这里是安全的的,如果她回去了,其实反倒是把她又送回她们手里,更会打乱现在表面上的平静。” 五皇子没直接说,但是云寒玉能明白。 如果贤妃跟西凌郡主联手的话,宫乐瑶回去,相当于变相送回给贤妃。 护国公心里也肯定清楚宫乐瑶在她们手里,现在宫乐瑶在自己这,那边两方还会保持之前的平静状态,甚至对护国公更有利。 可一旦宫乐瑶回去,很多事就不好说了。 这事还要看宫乐瑶如何抉择,云寒玉也不想让她去冒险,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解决的办法有很多。 宫乐瑶开口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看了看五皇子,宫乐瑶对着云寒玉说:“公主不是答应要帮我的吗?” 云寒玉说:“嗯嗯!那肯定的。” “你认真的?” 五皇子凝眉问宫乐瑶。 宫乐瑶对五皇子保证道:“嗯!五殿下你放心,我一定会捍卫住我的主权!我绝不会让我的家,我的生活中出现白莲绿茶三圣母!” “啊。 这。” 五皇子眉拧的更紧,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五殿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我,我心悦殿下您。” 宫乐瑶轻咬红唇,鼓足了勇气向五皇子表白:“即便这条路上荆棘丛生,我也会,坚定!勇敢地走下去!” 五皇子感觉自己内心有朵叫做爱情的小花在悄然绽放,面上洋溢出微笑,刚要回些什么就听宫乐瑶接着说。 “为了五殿下,我会在这条路上,不顾一切地,干掉敌人!干掉敌人!干掉敌人!” 宫乐瑶模仿着云寒玉的样子,双拳紧握,双眼炯炯有神地说。 五皇子笑容凝固,这话怎么比刚才听着更不对呢? 感觉心中的小花要长偏,好似要向着带刺的蔷薇方向发展,这不太像他记忆中的姑娘啊。 “不是,你这话都从哪听来的?” 五皇子问。 “三公主说的!” 宫乐瑶说。 侍立在门口的代数继续望天。 云寒玉双眼,囧囧有神! 五皇子闭眼,深吸一口气,他现在有点改变主意了,还是让宫乐瑶回去比较好,天天跟这丫头在一起,那不是走在坚定的道路上,那是会走上作死的道路! 云寒玉适时地赶紧转移话题,说:“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即便是你回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宫乐瑶与五皇子看向了云寒玉。 云寒玉说:“我们可以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五皇子问:“怎么说?” 云寒玉问宫乐瑶:“我记得乐姐你应该画技不错吧?” 说着把刚刚那张图纸递过去,问:“这个你能画出来一模一样的吗?” 宫乐瑶点点头,道:“嗯!这个没问题。” “我把这上边的文字意思全部告诉你们,你们画出来后,每一张只填上去一处,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散播出去一张。” 云寒玉说道。 第五十八章:决定伤钱的公主 第五十八章:决定伤钱的公主 云寒玉的意思很简单,这东西一但散播出去,只要是对此感兴趣的人,都会主动去关注甚至去争抢,肯定也包括贤妃她们。 用这个散发的“图纸”和“人”,将贤妃她们的视线,先暂时从宫乐瑶身上转移开,这时候她们再利用这个空挡,安排好宫乐瑶回府事宜。 “不行!这事父皇知道了,那是死罪!绝对不可以这么做,这东西如此重要怎么能轻易,就公诸于世?” 五皇子闻言,立刻出言阻止。 先不说这丫头是怎么知道全部内容的,这本身就不可行,这不等于是让他们将一直拼命保护的东西拱手送人吗? 这什么馊主意? 云寒玉莞尔一笑,没有回答五皇子的话,而是走到一旁的桌案上,对照着图纸,开始提笔书写着什么。 毛笔字嘛,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曾经她,也只是为了练着好玩,下过一番功夫,还获得过一些奖项,比不了名师大家,却绝对拿得出手。 只不过在她那个连写字都快被手机、电脑所取代的世界里没什么用处,现在来了这里,倒是用上了。 五皇子与宫乐瑶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做声地走到云寒玉的身边看着她正在书写的内容。 眼瞅着一个一个他们认知的字符出现在在宣纸上的时候,两人的眼睛也是一点一点的睁大,再到瞪圆。 因为,云寒玉写出的内容不仅与那人所说相符,并且更加细致全面。 这一对比,那人告诉他的,只是图上,箭头指向部位的名称及简单的作用而已,现在写的,一定就是她所谓的全部内容。 宫乐瑶眼中闪烁着光芒,她是宫家人,对于这方面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宫家这一代人里,最有天赋的不是护国公世子,而是宫乐瑶。 而这一点,云寒玉就更不清楚了,以至于后来,震惊不已。 仅凭着她提供的理论知识与说明,宫乐瑶就帮着五皇子完成了一副与真正的现代版设计图纸没什么差别的完整设计图。 而另一边的五皇子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有兴奋,有期待,但更多的却是疑惑,这丫头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么了解? 也是那人以前告诉她的吗? 他是不是对这丫头的了解真的太少了,以前觉得她很笨很傻,还总健忘,自从她落水后,他再见到这个丫头,又觉得她突然就聪明了,可是聪明的不太真实了。 片刻之后,云寒玉在两人的注视中,放下了笔,将写好的内容递给了五皇子。 “五哥你先看看,可否与你们所了解的有出入。” 云寒玉努了下小嘴,依旧笑意盈盈地说。 “你......”五皇子看着云寒玉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师父教的。” 看出自家五哥的疑惑,云寒玉大大方方地又搬出了自己的“神秘师父”,说:“你们放心,就算有人得到全部内容,这里只是简单的介绍,就好比告诉你这是箭头,可以射入猎物体内一样。 没有具体工艺流程,更没有核心装置材料详解,就是宫家祖上来了,也造不出来的。 这内容五哥你可先拿去给父皇看,请示下他老人家的意思,我想他不会在意的,这方面父皇比你懂得多。” 五皇子没有太在意自己父皇为什么比他懂,在他们几位皇子的心中,父皇本就是他们心中强大的榜样。 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她有师父,“你师承何人? 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忽然之间,就又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也变得有些陌生。 云寒玉笑道:“我答应过师父,不跟任何人说的。” 五皇子:......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率性、潇洒的五皇子向来不喜欢纠结不该自己纠结的问题。 于是,短暂严肃地神情,立时又恢复成风流不羁的样子,勾起一侧嘴角,痞味十足地对着云寒玉说:“玉儿啊,看你这么肯定,你是不是通晓工艺流程,跟那什么核心装置的材料详解?” “嗯,差不多吧。” 云寒玉点头回道。 她不通晓,可戒指里有很多这类书啊,理论上她是知道的。 又看了眼,站一旁同样一脸期待的宫乐瑶,云寒玉问:“你想学?” 五皇子已经笑的见牙不见眼,说:“当然啊。” 云寒玉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学费很贵的啊。” 五皇子笑容瞬间回笼,说:“我是你亲哥!” 云寒玉回说:“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 五皇子不乐意了,问:“你对二哥也这样?” 云寒玉摇了摇头,说:“那能一样吗?” 五皇子心又塞了,这丫头白疼! 云寒玉看着五皇子一脸幽怨、受伤的表情,心叹,果然是谈感情伤钱,谈钱就伤感情,算了,自己亲哥,还是伤钱吧。 “五哥,我们先办正事行不? 事成之后,保证给你一个完整版的。” 云寒玉对五皇子保证道。 她也需要时间整理下,不能随便把书全丢给五哥,那应该会吓到他吧。 再说,有些她不注解,他根本也看不懂。 五皇子塞住的心通畅了。 三人又接着商议了一下具体事情,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暗,基本也说的差不多了,云寒玉起身,说:“咱们就先这么定,按计划行事,我就先回去了。” 宫乐瑶也起身,却是被云寒玉制止:“你就先留在这里吧,晚些时候趁着没人,我让代数把红扇给你送来。 这两天准备工作要做好哦。” 云寒玉觉得玉宸殿现在被盯着,他五哥这里应该会清净些,还能给两人创造相处的机会,两全其美。 五皇子挑了下俊眉,倒是也没反对,问云寒玉:“你是不是跟我一起去见父皇?” 云寒玉说:“不去,我还有别的事,对了圣旨你也一并求了吧。” 五皇子问:“不是说好你去吗? 怎么又是我了?” 云寒玉说:“这是你媳妇,你理由更充分啊。 先走了。” 云寒玉觉得有事丈夫服其劳才对,她这是给五哥表现的机会。 转身,留下屋中,一脸无语的五皇子与一张大红脸的宫乐瑶,带着代数翩然离去。 第五十九章:阴魂不散的钱小姐 第五十九章:阴魂不散的钱小姐 云寒玉似是因着事情暂时有了安排心情不错,脚步轻盈地往东宫走去。 傍晚的帝宫内,没有宫外街市上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有的是独属于这座象征着皇家威严的帝宫,独有的安宁与寂静,偶尔可见零散的洒扫小宫人、太监也都是低眉顺目,井然有序。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云寒玉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光晕,漫步在这条花丛环绕的宫路上,美好得宛若花间精灵。 这美好的一幕,尽数落入躲在不远处一座假山石后边的人眼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来身体不适闭门养病的晚晴二公主。 盯着云寒玉远去的身影,目光中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火,要将那道身影焚烧殆尽一般,手中握着的蚕丝帕子,已经被蹂躏到拔丝,扭曲不堪。 有多久她没有如此地因为云寒玉而这般地怒火中烧了,有多久她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在她眼里不过是个有着美好外表,被她母妃玩弄的可怜虫、傻子、蠢货。 她忘了,曾经这座地宫里只有云寒玉被称为长公主,她与大皇姐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她们只有封号。 她忘了她以前也是这么躲在一旁看着拥有一切美好的云寒玉,跑在花丛间,父皇兄长们满是宠溺的眼神注视着她,而他们却没这么看过自己一眼。 忘记了,云寒玉拥有她想要的一切,也忘了,自己从小就心心念念的表哥,曾经也是含着别样情愫的眼神,看着这个傻子。 从皇后的过世开始,从帝宫没有人再称呼长公主,而是三公主开始,从母妃告诉她,那一切都会是属于她的,那个傻子只会越来越傻开始,从她开始可以随意戏弄欺负这个傻子开始,她忘记了这一切! 可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母妃警告她不许她再打那贱丫头的主意,甚至表哥也稍信给她,警告她不要坏他的事,那些曾经被她遗忘在脑后的嫉妒、不甘、憎恨又再度,一点一点的回来。 她不想母妃去让父皇收回她好不容易盼来的赐婚圣旨,她绝对不能放过那个贱丫头。 “刺啦”一声,手中的蚕丝巾帕终于撕成了两片,二公主闭眼深吸一口气,甩袖离去。 云寒玉,刚走到玉宸殿附近,就听见门口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抬眼看过去,大门口除了侍卫还有几个人。 两名东宫侍卫,威严地守在门口,云寒玉知道这是上次,皇帝老爹下旨后,特意调过来值守的,就是防止有人随意打扰。 语文正肃着脸站在台阶上,未发一语。 台阶下不远处,一个女人身影坐在地上,像是晕过去了,旁边散落着一个食盒,一个宫女正蹲在她旁边扶着,唤着。 另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人,起身就义愤填膺地冲着门口的人说:“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们家小姐好心给三公主送些亲手做的糕点,你们挡着就算了,还动手?” 两名侍卫没有任何动作表情,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这个丫鬟。 语文开口说:“我已经说过了,公主不见任何人,你们的好意我们殿下心领了,让你们回去,为何要硬闯?” 那丫鬟,不服气,委屈地接着说:“怎么说我们小姐也是贤妃娘娘的亲侄女,户部尚书府的嫡出小姐,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无礼,我家小姐这都受伤了,请你们让她进去,找太医瞧一瞧,都不行吗?” “这里是玉宸殿!这二位是圣上钦赐的侍卫,擅闯者斩!你刚才没有允许往里进,侍卫只挡你出去已经很客气了!再说,是你没站稳撞上的你家小姐,不要冤枉别人。” 语文依旧肃着脸,对那丫鬟说着。 “你们小姐要是有事,还是快些送回尚贤宫的好。 有你们在这里说话的时间,现在估计都已经在尚贤宫里看上御医了。” 语文口气并没有表现出急躁生气,可是心里已经开始憋着火了,这还有完没完了。 这钱小姐也不知道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太过执著,天天来不算,今天这一天来三回了,她们不烦她都烦了,真是阴魂不散。 贤妃再好使能有圣上好使吗? 你家再是尚书府,这里是帝宫!这里是玉宸殿!懂不懂规矩了? 要不是殿下吩咐过,先不搭理她,看看她想做什么,她早就让侍卫将她们杖毙算了,反正有圣旨在呢。 云寒玉听明白了,这看来是有些着急了,见不到自己开始惹事来了。 冷笑一声,还真是有意思! 云寒玉将头抬地高一些,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走过去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参见公主殿下!” 云寒玉抬手示意侍卫与语文免礼。 也没搭理还坐在地上,不知道醒没醒的钱小姐,走上台阶对语文说:“这是有人来闹事?” 语文还没说话,小丫鬟就立刻要走到云寒玉面前,看见两个侍卫手已经架上卫刀,才犹豫的止步,带着哭腔的开口:“三公主,我家小姐好心来看...” “放肆!” 云寒玉一个眼神,代数立刻喝斥道。 云寒玉看向这个丫鬟,淡淡地问:“你不是这宫中的宫女?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看见本宫不知行礼,本宫殿前,东宫内你就敢如此喧哗,来人,掌嘴三十,先让她知道知道这宫里的规矩。” 语文忍很久了,殿下终于发话了,想叫人上前,云寒玉却是示意两名侍卫去。 云寒玉是故意的,不是想见她吗? 她这人在面前,自己坐地上假装没看见? 这里是东宫范围,以为能引太子哥的注意? 想法不要太天真。 太监宫女的下手太轻,侍卫才正好!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钱小姐是真的沉稳还是装沉稳。 侍卫一个架着那小丫鬟,一个开始扇巴掌。 语文这个当口将刚刚的事简单的跟云寒玉交代了一遍,那边都已经十几下过去了。 小丫鬟的哭叫声越来越大,坐地上的钱小姐就像是刚回过神一样,反应过来,忙上前阻止。 第六十章:白莲碧池绿茶婊 第六十章:白莲碧池绿茶婊 钱小姐慌忙起身冲到侍卫身前,挡在了小丫鬟的身前。 侍卫见她举动,倒是停下了手,殿下没有吩咐,毕竟也是个有身份的,多少还是要顾忌着些。 钱小姐朝云寒玉跪身,恳求道:“三公主,请您开恩,珍珠她不懂事,请您看在她护主心切的份儿上,绕她这一次吧。” 云寒玉看向这位钱小姐,别说,那模样,真真是我见犹怜。 她有着鹅蛋般的娃娃脸,刚刚还略显绯红的脸颊上,这会儿不知是吓地,还是急地,透出了苍白,一头乌黑的秀发,眉下是眸清似水的凤泪眼,泪珠要落不落地在眼眶打转,跪在那里,宛然一个被欺负地小鸟依人,楚楚可怜。 艾玛!不得了啊,妥妥一死白莲,跟她这就开始玩上泫然欲泣了! 云寒玉故作不知地问:“你是谁?” 钱小姐抬头,小头一歪,小眉头一皱,眼眸开始微垂,道:“臣女,户部尚书的孙女,钱,钱美丽。 三公主,金安。” 安你妹啊!钱? 美丽? 她现在心情很不美丽啊!现在一副含羞带怯的绿茶样儿又是几个意思? 环视一眼四周,除了面前俩侍卫,没发现任何雄性生物了啊! 呃...她们家代数其实也能勉强算一个。 云寒玉顿觉脑壳里有根神经在隐隐跳动,缓了口气,道:“嗯,行吧,本宫向来心善,既然是钱小姐的婢女,念在你们初犯,本宫便不予计较了,都回了吧。” “谢三公主。” 钱美丽嘟了嘟小嘴,眨巴着眼睛,请求道:“三公主,这离表姑母那还有些距离,您最是心善了,能否让我们到您殿里稍作调整再回去,我们这幅样子回去,让表姑母看见总不好。” 呕~~~ 麻蛋!云寒玉顿觉一股加强版胃酸在倒流!这现在卖萌撒娇求安慰的碧池相又是闹哪样? 呵呵!摆出一副“白莲碧池小清新”,内里也是个婊得不要不要的茶中茶啊! 想告诉她,贤妃知道你被欺负后会不高兴? 想说她不管就是伪善,是恶毒无情了? 云寒玉终于明白,为什么奸妃一家会选择这位钱小姐来竞争太子妃,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看见这位钱小姐后,不舒服的反应如此强烈了。 人家不只是身份够,这模样做派更是精心雕琢过的。 这位钱小姐,乍看之下,与她云寒玉有七八分的相似,特别是身材与那张瓷娃娃一样的脸。 这轻柔的声线,这委屈的模样,几乎是按照云寒玉记忆中原主那幅样子复制出来的。 这!太特么!恶!心!了! 作为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文明人,云寒玉从见到面前这位“白莲碧池绿茶婊”开始,已经被眼前的“山寨货”,深深地刺激到在心里不断爆粗口! 你特么装也装的专业点行不? 原主那妥妥是一“傻白甜”! 她云寒玉又是谁? 美好未来世界中,21世纪超标准的萝莉清新型职业女性代表级人物,绝对地积极、健康、向上,深受广大师生好评的优质导师选手。 云寒玉再次被奸妃这一家清奇的脑回路震惊到。 她都被恶心成这样了,贤妃她们确定弄这么一“极品货”放二哥他们面前真的好吗? 他们不当场杀人已经是皇家教养的表现了吧。 云寒玉莲步轻移,走到钱美丽身前,淡淡地声音响起:“钱小姐,有些事情本宫觉得你还没有搞清楚,这里是帝宫,不是你婊姑母的府邸,你是得了特许才能进宫,不是你送了拜帖,被人请进来的。” 钱美丽目光微闪,她不笨,若真是草包一个,嫡女不只她一个,贤妃当然不会看重她。 相反她很聪明,钱家不是一个小门小户,世家大族中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当然不会比这后宫少多少。 能在家族中地位稳固,脱颖而出,没有心机手段仅凭地位是不够的,这才是贤妃看重她的地方。 懂得察言观色,只是钱美丽最基本的技能,她明白云寒玉这是在提醒自己,注意身份。 她只是没想到云寒玉会这么跟她说话,看来真的有所转性了。 “三公主提点,臣女自然明白。” 钱美丽依旧跪着,小腰板儿现在挺得笔直,低头柔柔地说:“是婢女不懂事,也是臣女之过,臣女亲手准备了些糕点,本是好意探望您,没想到弄巧成拙,请您恕罪。” “呵呵...”云寒玉轻笑出声,说道:“本宫觉得钱小姐并没有明白本宫的意思啊。” 钱美丽抬头,委屈地看向云寒玉:“三公主是还不原谅臣女吗?” 她不明白她都已经如此低姿态的赔礼,给足了这位的面子,按理她应该也转了态度才是。 就算不接受自己,表面的虚与委蛇,也该先让自己起来了。 她不相信云寒玉听不明白她的话是在示好,她这到底是真的转性,还是装的? “你看!你这从根本上就没明白本宫的意思。” 云寒玉笑道:“本宫没记错的话,钱小姐第一次来,我就已经让语文告诉了你,你的心意本宫领了,本宫不想见客,本宫以为表达的很清楚了却不想,原来是太委婉了你根本没懂。” 云寒玉微笑着摇摇头,手指向一旁那婢女:“啧!本宫就是太心善,你这婢女的行为已经不是不懂事可以解释了吧?” “三公主,何出此言?” 钱美丽表情有些僵硬,不明白云寒玉的话。 云寒玉低头看向钱美丽,说:“不懂宫中的规矩? 知道这两位是谁吗? 父皇御赐的侍卫,知道语文是谁吗? 那是本宫玉宸殿的掌殿司侍。 你到是教教本宫,哪个官家府邸出来的丫鬟婢女,敢冲撞御赐侍卫,质问宫中一个正五品的掌殿司侍?” 云寒玉此时的语气已经变得凌厉起来,质问道:“还是说钱小姐你们尚书府的门第已经高过了本宫这玉宸殿? 高过东宫? 那本宫真要去问问你那位表姑母了,你表姑父他老人家知道这事吗?” 钱美丽面色瞬间煞白,一头叩在了地上。 第六十一章:心善的三公主 第六十一章:心善的三公主 云寒玉的话让钱美丽的心神一震,慌忙的解释:“三公主,冤枉,臣女真的绝无它意,臣女家人也绝没有那般的心思。 珍珠自幼伺候臣女,感情甚好,是臣女太过宠溺,是臣女管教不严,求公主恕罪。” 她是真没有想到三公主不仅性子变了,脑子也聪明了。 她以前虽然没有与这位接触过,但是关于三公主的传闻可是听了不少的。 钱美丽以前,偶尔的在贤妃那里见到过三公主在贤妃面前的唯唯诺诺。 更是知道二公主是如何的看不上她,被二公主欺负都不敢吭一声。 这样的印象在钱美丽心中太过深重,以至于她现在深感自己今天真是太过鲁莽了,搭进去一个心腹婢女还好说,万一三公主这话真传到圣上那里,她自己前途事小,祖父他们要是受到牵连,她连命都可能没了,祖父是不会因为她而放弃家族利益的。 云寒玉蹲下身,微笑凝视着钱美丽,恢复了轻柔的口气,“你别紧张,都说了本宫最是心善,已经饶恕了就不会再罚,我只是好奇,钱小姐你这么想见本宫到底是为何?” 钱美丽现在的心绪有点乱,看着云寒玉,贝齿紧咬着下唇。 她为何要见三公主? 她想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表姑母告诉她,三公主现在很得圣宠,很重要,甚至关系到她们未来的前程。 尤其太子最是疼爱三公主,若是她能讨好三公主获得三公主的好感与信任,太子会对她另眼相看,她自然机会更多。 甚至圣上都会对她另眼相看,她就是家族的功臣,家族的荣耀。 她本就与三公主几分形似,进宫前更是打听了很多关于三公主的喜好与习惯,尽量去模仿一些,她想以此来增进与三公主亲密感,更希望能被太子殿下所看到。 可是这么多天来,别说是三公主的人,就连玉宸殿的门都没有进去。 更别说见到太子殿下了。 她开始有些着急,尤其不想让贤妃知道自己这么多天都没能进入玉宸殿,怕会让贤妃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而不喜。 所以今天才这般行事,本想着让珍珠小闹一下,或许不只能够引出三公主,还能引来太子殿下也不一定。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仅没引来她想见到的人,更是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三公主倒是出现了,可这个三公主与她想象的相差太远,现在三公主对她应该是没好印象了,这以后别说讨好,再想见都更难了。 贤妃早就提醒过她不要小看三公主,可她还是太过自信!太过草率了! 钱美丽还在疑惑为什么三公主看着自己的笑意逐渐加深,还笑得如此的诡异,她到底要如何回答。 却是让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会儿自己脑中细胞高速运行的瞬间全过程,全部被面前的云寒玉捕捉了个正着。 云寒玉并没有从钱美丽脑中掏出什么太有用的信息,这基本与她现在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看来这个钱美丽对于贤妃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利用的棋子而已,并没有太过于信任。 她高兴只是因为自己现在能力的提升,这比她费劲地催眠强太多了,省时又省力,又幻想了下自己有朝一日扫描下那奸妃的画面,一股畅快就跃然于脸上。 “钱小姐,某些不该自己肖想的,还是不要心存幻想的好,你说是不是?” 云寒玉凑到钱美丽的耳边,轻柔地说。 却是听得钱美丽心中又是一颤,连带着身体都哆嗦了一下,眼睛也是渐渐睁大。 这三公主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什么? 她在警告自己? 不可能!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猜测!她在试探自己! 这人真的是三公主吗? 为什么面对这位,她会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在蔓延! 云寒玉眼瞅着面前这张让她作呕的“山寨脸”逐渐龟裂,心中的小天空又阴转晴了,这才应该是属于钱美丽的“美丽”嘛! 云寒玉站起身,笑道:“钱小姐起来吧。 行了礼就好,你总这么跪着,别人还以为我为难你呢。” 钱美丽:......你已经为难了啊。 只是现在都是你玉宸殿的人,也没别人看见她被为难,钱美丽觉得没必要卖力做戏,郁闷地起了身。 这回倒是没忘了礼数:“谢三公主。” 云寒玉又打量她一眼,笑着说:“这婢女你带回去好生的管教才是,今儿这是遇见心善的本宫,下次要是换成其他贵人,怕是你这小姐也得搭进去。” “是,谢三公主教诲。” 钱美丽先前装出来的轻柔声线已经开始发沉,她觉得别人也不会向三公主如此不给她们钱家面子。 云寒玉脸上笑意更深,点点头道:“嗯,钱小姐果然明白事理,既如此,钱小姐就回吧。” “哎!本宫就是心太善,为了避免钱小姐再次误会本宫的话,本宫就再解释一下好了。” 云寒玉接着说:“你的心意本宫领了,不过本宫不喜欢与陌生人说话,以后若无本宫传召,就请不要过来了吧。” 钱美丽瞬间感觉像是被一个无形且有力的巴掌扇自己脸上。 这话分明就是再说她听不懂人话,人家都拒绝了自己还贴过来,还非要人家把话说明白。 她长这么大没听过什么难听的话,三公主这话说得好听,可是更气人啊!尤其她还一副好心为难的样子。 本小姐不用你的好心啊!你这还不如直接敢我走呢! 钱美丽刚刚缓和过来的面部表情再度龟裂,心堵得快要窒息。 “是,三公主,臣女谢您提点。”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牙道。 云寒玉说:“好了,钱小姐慢走不送了。” 跪地上早就被打蒙了的小丫鬟珍珠,如梦初醒,起身扶上钱美丽朝外走去。 另一边,愣怔很久的小宫人也赶忙跟上两人的脚步。 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云寒玉担忧的声音:“语文,你赶紧把这一地的糕点收拾好了,多可惜啊。” 语文问:“殿下别担心,我拿去后花园喂猫猫狗狗就是了。” 云寒玉叹了口气道:“你不懂,我是可惜钱小姐糟践东西,谁知道她这黑暗料理能不能吃? 猫猫狗狗也是生命啊!” 钱美丽:...... 本就心塞得难受的钱小姐,眼前开始发黑,脚步更加沉重。 可是还是加快些步子,她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但是身后的对话又再度传进耳中。 云寒玉吩咐说:“代数啊,你去正门那边交代一声,以后看见钱小姐还是关闭东宫大门吧,省得麻烦。” 代数说:“殿下您今天已经发话了,钱小姐不会再来了吧。” 云寒玉说:“你不懂,我瞧着那钱小姐脑子不太灵光,毕竟也是个大家闺秀,我又不能直接哄人。 给彼此留些脸面,日后好相见不是。” 钱美丽:...... 云寒玉又说:“哦,对了,她肯定有个哥哥叫钱好帅吧?” 代数回:“好像是,殿下怎么知道的?” 云寒玉说:“你不懂,凡是对长相有认知障碍的,都喜欢给自己取名美丽或好帅什么的!” 钱美丽:......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小姐!您醒醒啊!” 前方传来婢女珍珠与小宫人急切地呼叫声...... 第六十二章:月下告白一 第六十二章:月下告白一 月上中梢,一弯新月挂在朗朗夜空,寝室内的云寒玉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端起了茶杯,拨弄了几下杯盖,又放了回去。 “殿下,是不是茶凉了? 奴婢给您换新的吧?” 语文见云寒玉没有喝茶便开口问道。 云寒玉摇头说:“算了,不用,嘴里没什么味道,再好的茶,喝着也无味。” 那不是殿下最喜欢喝的花茶了吗? 怎么会没味道,嘴里没味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也是,晚上喝多了茶水,会睡不好觉,要不我去给您端碗参汤来? 对身体好。” 语文试探着问。 云寒玉摇头,没有回话。 语文的眼底浮起了担心,殿下看着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晚饭也没怎么吃,似乎,这异样就是送走那位钱小姐开始的。 可是又不太像,明明是她们殿下完虐了钱小姐啊。 还是下午在五殿下那里遇到什么事了? “殿下,您可是有什么心事?” 寻思了半天,语文也没想明白,干脆大胆的问了。 “没什么,我出去散散步。” 沉默了好一会儿,云寒玉才开口说道。 语文知道自家殿下性子,不想说话的时候谁问都没用,殿下最近每晚都喜欢出去散步,每次散完步回来心情都很好。 于是便拿过一件披风出来,打算给云寒玉披上,现在一早一晚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 就这转身的功夫,语文再回身,云寒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嗯!殿下的轻功又提高了不少啊! 宁静的夜晚,不时吹来的小寒风,云寒玉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相反还很清爽。 以前的她很畏寒,这个季节开始,她就已经手脚冰凉,不愿意出门,尤其一到冬天,她就好像一只进入冬眠期的动物,出门必须裹成球,还嗜睡。 或许是有了传说中的内力,现在她还穿着单衣,双手还是温热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其实来到这里开始,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自己尊重的专家前辈教授,变得神乎其神,只存在小说中的空间戒指,功法秘籍还被自己修炼了。 还有那段奇怪的梦,最近她又梦了一次。 只是不懂为什么她会梦见自己被一只“凶残的巨兔”吃掉呢? 还有那只后来化成人形的小黑鸟又是谁,每次梦都做到这里就结束...... 胡思乱想的功夫,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了后花园中。 花香夹杂着植物气息,随着秋风迎面扑来,这里唯一比自己世界好的,应该就是清新的空气了。 云寒玉坐到花坛边,看着月色。 她今晚确实是有心事,不过不是语文想的那样,她从下午开始就在琢磨着晚上要不要来。 虽然他说今天有事会回来很晚,叫她早睡觉,但是她就是想来等他,一如以前一样。 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出现了吧,也不知道他事情有没有办完,办得又是什么事。 自从他跟她说,她早晚会知道一切之后,她现在没有了之前的迫切与纠结,她相信他,一如以前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似乎已经比刚刚的位置有所偏移,云寒玉微扬着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双眼也弯得如天上的新月。 “我知道你会来的。” 云寒玉轻柔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夜色中,如一股天籁摄入某人心间。 【又被发现了......】 庄子曦现在的心情很郁闷。 他一回来,玄春就尽数将云寒玉今天一天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了庄子曦。 明知道她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他却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关于她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这几日的习惯所致,自然而然的就来到了这里。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月下望天,静美如画,繁乱的心情一下子被抚平。 一些很久没有回忆过的记忆,再度在脑海中回放。 不自觉地向着身影靠近一些,他很想静静地感受下这种久违的美好,很想就这样默默地回忆着,看着就好。 可是心中突然又是一颤,丹田气息又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接着那道总能让他无法抗拒的轻柔声音响在耳边。 他就知道又是这样,为什么这丫头总能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发现呢? 他问过玄春,他不在的时候,他会让玄春暗中保护着她,可是,一次都没被发现过,难道自己功力连玄春都不如了? 庄子曦揣着郁闷与不解,走到云寒玉的身边,想问问她为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云寒玉没有回头,说:“我有特殊感应。” 庄子曦挑眉,问:“殿下这特殊感应是只针对属下还是所有人?” 云寒玉回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庄子曦问:“我为什么要感应其他人?” 那就是只针对他了,庄子曦更郁闷了。 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感应呢? 哪个以前呢? 这里的以前不是她。 曾经的以前,她确实没这能力,云寒玉看着他拧紧的眉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 云寒玉虽然心中确定,但有时他莫名其妙的想法总让她云里雾里。 她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的空间戒指会对他有感应,她曾经用精神力试探过他,但是他脑海中像是竖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根本无法穿透。 或许是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也或许是他的识海中有保护措施,就好比电脑的防火墙,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能确定一件事,他已经开启过识海,并且精神力在自己之上。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不过自从他承诺之后,她就决定尊重他,并相信他,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 庄子曦没有接云寒玉的话,只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记得她很怕冷的,这大晚上的穿这么单薄出来,也不怕生病。 第六十三章:月下告白二 第六十三章:月下告白二 深夜,虽然在月色下,也看不出云寒玉笑得眉眼弯弯的脸上,是否晕染上了红霞。 她只是紧紧地抓着身上的外袍,鼻间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阵阵暖意从心中散发到了全身。 他还记得她畏寒,真好! 嗯...等等,好像原主以前也有这毛病。 这要怎么理解呢? 不管!反正现在是她云寒玉在这里,他本来就是她的! “你知道金乌所代表的意思吗?” 云寒玉看着庄子曦问道。 “殿下是对属下的名字有何疑问吗?” 庄子曦回问,一个代号而已,她问这个干什么? “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它可不只是一个代号。” 云寒玉认真的说。 庄子曦:...... 来了,又是这种感觉,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的呢? 云寒玉笑意更深,看向月亮,说:“你知道,我心里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他救过我的命,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庄子曦声音透着冷淡地说:“嗯,吴世子。” 这事全京城都知道,有必要跟他说吗? 听着云寒玉的话,庄子曦瞬间没来由地就想起了吴恒那厮,一股烦躁感在蔓延,不自觉的冷气就开始外放。 “他说:金乌是神话传说中的太阳神鸟,它代表太阳,所以,人们惯常会将太阳称作金乌,或是曦。” 云寒玉没有理会庄子曦的话,对周身开始蔓延的寒意丝毫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说。 庄子曦没什么表情的冷漠俊脸,此时明显一僵。 嗯? 这话听着耳熟。 那厮说不出这么有内涵的解释。 “他说:玉盘、玉兔也是月亮的代称,我是他的月亮,他会像太阳一样,即便是夜晚他不在,依然会照亮我。” 庄子曦周身的冷气停止,烦躁感也停止,整个人都像静止了一样。 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只是在云寒玉转身的那一刻,转瞬消逝不见。 云寒玉依旧言笑晏晏地看着庄子曦,笑问:“所以,我心中的英雄,我喜欢的英雄,一直都是那个太阳一样的男子,那个代号金乌的男子,我不明白跟那个柿子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庄子曦:...... 云寒玉只见他抿唇不语,连内心活动都没有了,心中还是有些小失望,怎么每到关键时刻,就不灵了呢? 这就好比你在看电视,一到关键情节就卡屏。 她这么深情地回忆,诉说衷情半天,又做了费工吗? 云寒玉干脆直接问道:“你在想什么?” 庄子曦终于回神了一样,可还是一直盯着云寒玉看,眸光像是要射进眼前人的体内一样,看得云寒玉都不自觉地,整理整理衣裙,又摸摸自己的脸。 都很正常啊,小眉头又开始往一起拧了。 怎么来了这里后变得“矜持”又矫情了呢? 让她知道是谁把她曾经阳光、帅气、开朗、沉稳还不失幽默的铁血少帅变成现在这样,她保证不打死他! “呵呵呵......” 又是好一阵沉默,就在云寒玉都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庄子曦却突然轻笑出声。 这会儿轮到云寒玉郁闷了,他这是怎么了? 是被自己感动到了,还是被自己吓到了? 不过,这还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了。 他在想什么? 庄子曦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刚刚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过了很多,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仿佛塞满了一团乱麻,找不到一根拆解的头绪。 只是看着面前的小人,像个小团子一样,摸摸索索,忽然间就联想起玄春跟他汇报中,她对宫乐瑶的一翻说教。 他虽然没看见,但是就是很想笑。 这丫头现在胆子是够大,心细不细不确定,脸皮...她要怎么厚呢? 感受到开始浮动的心理活动,云寒玉却傻了。 他跟踪她了? 不可能!只要他靠近自己半径至少五米范围内,她就能感应到,再远,他能听清楚对话吗? 云寒玉忍不住问道:“你,你派人跟踪我?” “咳。 没有。” 庄子曦手握成拳,掩唇轻咳,收敛了笑容,可微勾的唇角依旧上扬着。 【那只是让人保护你,不是跟踪。 】 “你担心我? 为什么不亲自保护?” 云寒玉问。 庄子曦的嘴角垮了,又来了!这感觉真不太好,像要被这丫头吃得死死呢! “呵呵!” 云寒玉看着庄子曦怪笑。 心中叹了口气,庄子曦恢复到了平静得有些面瘫的表情,问:“那个人对殿下真的那么重要吗?” 云寒玉也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认真地说:“是!” “殿下,请您三思!或许你们并不合适呢?” 庄子曦好看的剑眉微挑,说道。 云寒玉依旧坚定地说:“不管几思,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如若殿下坚持的结果是最后一定要死一个人呢?” 庄子曦的眉头蹙起,问。 云寒玉双眼微眯,反问:“谁要杀我们?” 庄子曦不语,只执著的盯着云寒玉,等着她的回答。 “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 云寒玉沉声道。 听到此话的庄子曦,闭眼深吸一口气的同时,上前,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揽进怀中。 【傻丫头......】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傻! 庄子曦心中只剩下叹息,今儿这一晚上叹息的次数,比他之前加一起的都多。 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丫头看着柔弱,内心又是有多倔强。 不管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考虑,他只想静静地感受这份久违的感觉,哪怕只有这一刻。 云寒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略显僵硬的身体不消片刻就顺其自然了。 可算是不矜持了,自己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云寒玉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这艰辛的追夫之路啊!可算是见点儿亮光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 是不相信她,试探,还是就为了听她表明心意?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家这位喜欢听深情告白呢? 可是要是真的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呢? 要死一个? 云寒玉联想起教授对她的提示,这难道才是她真正要面临的劫难吗?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世界里再次消失!” 云寒玉窝在庄子曦怀里,坚定的说。 第六十四章:表明心意 第六十四章:表明心意 “二哥?” 云寒玉微怔,这么晚,二哥怎么来她这了? 云寒玉一回来,就看见自己寝殿内还亮着灯,并没在意,只以为是语文留着灯,等她呢。 一进来,没想到她二哥正坐在外间,眉头微锁着,一脸严肃的样子。 在看到云寒玉进来,身上还披着一件男子的外袍,不用问,太子也知道这是谁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就觉得那小子这几天都不对劲儿。 从小到大就没听说他有散步这爱好,今天一天没见人影,这么晚回来,又去,果然就被他瞧见他朝玉宸殿这边走,感情每天是双人散步。 太子沉着声音,道:“你们先下去。” 侍立一旁的语文与代数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云寒玉见太子这架势,心中暗忖,二哥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准备与自己谈谈人生了。 脱下身上的外袍,抱在自己手中,坐到太子一旁,问道:“二哥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玉儿,二哥知道你也快及笄了,有些事情是要考虑,但是你还小,有些事情考虑的还不全面,二哥不希望你一时冲动。” 太子犹豫了下,还是很委婉的开了口。 云寒玉笑看着太子,说:“二哥之前不是还说,我明年就及笄了,已经不小了吗?” 太子感觉自己有被噎到,这话是他说的没错,可不是一回事啊。 “二哥是担心你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终身大事,不可儿戏。” 太子语重心长地说。 云寒玉说:“我知道,二哥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 有分寸你还大半夜的披着件男人的衣服回来? 万一被有心人看见,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太子殿下这会儿很糟心。 “玉儿,女孩子家家的,你是公主,更要懂得矜持。” 太子盯着云寒玉手中的袍子,越看越碍眼,扳着脸,严肃地说:“你之前与吴恒没什么都被传得乱七八糟,你现在这天天大晚上就公然散步,你可想过后果?” 云寒玉却是撇了撇嘴,不乐意地说:“二哥,别拿他与那渣相提并论,那不一样!” 再说,不是没人看见吗? 她们两人的警觉度加一起,得是多高的高手才能让她们都毫无察觉的监视? 太子见自己妹妹都直接提起了,也就干脆开门见山,直言不讳道:“他救过你,你可以感恩,二哥更会尽我所能地去回报他,但是这回报中不包括我妹妹!” “二哥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云寒玉觉得话都说到这了,自家兄妹更不用拐弯抹角,下定决定,要对二哥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如果,我要是非他不嫁了呢?” 消息很劲爆! 伺候在门口的语文,恍然大悟,怪不得殿下每次散步都不让她们跟着,回来心情还都不错,原来殿下有意中人了,这人谁呢? 守在另一边的代数却是在想,要是太子殿下知道公主殿下对宫小姐的说教后,应该会更糟心吧? 他们家殿下现在不只要言传,还要身教啊。 太子没想到云寒玉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么大胆的一句话。 刚刚,在等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长篇大论,准备与这丫头彻夜长谈,可是现在被她这么一问,又语塞了,先前的准备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她若真执意如此,他要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太子殿下这会儿脑壳疼,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妹妹小主意这么正呢? “二哥,你们不是朋友吗? 他是什么人,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我觉得他就是最好,最合适的,再说,你这兄弟变妹夫,不也挺好吗?” 云寒玉清澈水眸开始放光,脸上笑容怡人,还带着自豪的神情看着太子说道。 太子眉头紧蹙,双唇紧抿,一言不发的看着云寒玉。 他当然是了解的,可是现在不是情况不允许吗? 他也更加疑惑,这丫头现在这份执著、坚定是从何而来? 她就算是想起什么了,她之前才多大,能懂得什么,怎么就让他有种这是经历过生离死别后,要坚贞不渝的意味呢? 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估计你越是反对,她反而越要坚守到底,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可是这丫头知道后能接受吗? 要是适得其反岂不是更糟? 太子现在不只脑壳疼,心也开始塞了! 太子口气有些急躁地说:“玉儿!不要胡闹!你的婚事我与父皇会斟酌。” 云寒玉说:“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太子急道:“父皇另行赐婚就是。” 云寒玉说:“我婚约在前,不是说好女不侍二夫吗?” 太子怒了:“他已经死了!” 云寒玉说:“那我就结冥婚。” 太子:...... 被震惊到的不只太子一人,门口两位也是被这话吓到了! 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难不成他们家殿下这几天一直与鬼一起散步吗? 太子深吸一口气,俊脸一扳,训斥道:“玉儿,皇家礼仪你都忘了? 堂堂公主,如此没羞的妄言,怎可出口? 你还有南炎皇子的婚约在身,你又当如何?” 然而对面的小人儿,根本没将太子的冷面严厉当回事,淡淡地说:“杀了他以绝后患?” 语文笑了,她们家殿下从小那是踩死只蚂蚁都悔三天的人,杀人? 别扯了! 代数脑中却不断地回响一句话:干掉敌人! “你......”太子觉得自己现在不仅心塞脑壳疼,五脏六腑都在打架! “呵呵,二哥你别这么激动,消消气,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关心我,事情没那么复杂,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 再说,现在也不是我想嫁,就马上嫁的,人家又没说非我不娶。” 云寒玉嘟着嘴,讨好卖乖地说着,也在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家伙现在矜持着呢,她还没到没脸没皮地去主动向他去求婚的地步。 太子不干了,没好气地说:“他敢!别以为他姓庄就能跟我妹妹装上了!” 守在门外的代数又开始望天,暗自为太子殿下着急,看来不是宫小姐笨,是他们家殿下太有说服力了啊! 平日里睿智的太子殿下,这会儿碰上三公主也没逃过被带偏的命运,这现在是应该说人家敢不敢、装不装的问题吗? 云寒玉露出了满意地甜美笑容,凑近太子身前,说:“我就知道二哥最疼我了,二哥,你说过,只要我愿意,你一定会支持我的,是吧?” “当然......”太子对着云寒玉一向是百依百顺,脑子还没反应,话就脱口而出了。 话到一半,才反应过闷儿来,自己是被这丫头绕进去了。 嗔瞪了云寒玉一眼,心中还是默默叹了口气,这丫头总是让他无可奈何。 第六十五章:中蛊 第六十五章:中蛊 看着在自己身旁讨巧卖乖的小丫头,之前急躁的情绪没有了,反而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扳着地肃脸,这下子也绷不住了,抽着嘴角,想笑却还想忍着。 “二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都在关心我。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你们不说,那我就不问,但是,你妹妹现在已经长大了,如果是与我有关的事情,我觉得我有知情的权利,若是可以,我希望不要瞒着我,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会更不开心。” 云寒玉双手拖着下颚,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比真诚地看着太子,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殷勤、还有期待,看得太子心头跟着一颤。 太子心中很是犹豫,但是他觉得云寒玉说的也对,事关她自己,有知道的权利,她若一直像以前一样的单纯懵懂也就算了,现在这样一味的瞒着,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以这丫头现在这瞎折腾的毛病,说不定哪天就又干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再说,对此,父皇也并没有说过不能告诉她的话。 “玉儿,你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且你还小,二哥不想你去想一些事情吓到你,影响你,不过你说的对,既然你也大了,有些事情你有权利知道,但是你要答应二哥,不可以胡思乱想,更不许你瞎折腾!” 沉默了好一会儿,太子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开口对云寒玉说道。 云寒玉点头如捣蒜,道:“我保证!” “你之所以总是忘记一些事情,尤其是十岁之前的事情,并不是因为那次意外,而是你体内有蛊毒。” 太子刚刚缓和的面容,此时又浮上了凝重,看着云寒玉幽幽地开口。 蛊毒? 云寒玉泪了,她一直以为是创伤后遗症,一直都是往这方面研究恢复,怪不得效果不明显,原来自己根本方向就搞错了。 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玄幻啊玄幻!又一次亲身体验传说中的东西! 太子见她没什么反应,接着说:“其实在你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身体有样。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你出现的发热,嗜睡,御医束手无策,直到请来国士研究院,医药院院长,才发现你体内的中毒迹象。” 云寒玉说:“可是我现在感觉很好啊,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太子说:“那是因为一直给你用药控制着,以前你可能不记得了,这两年,你应该有印象,大哥每年回来都会给你带一种桂花糕,那里边就是暂时的解药。” 云寒玉回想了下,是有这么回事,原主很不喜欢吃药,但是很喜欢吃甜食,大皇子每年的除夕夜,都会亲自给她一块月饼大小,做成桂花形状的桂花糕,并且亲自看着她吃完。 那这与她失忆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代又没有强效的化学性药剂,中草药的副作用有这么大吗? 云寒玉不解地问:“我不会每年都会失忆一次吧?” 不是吧,那她岂不是马上就要把今年的事忘了? 不会连自己穿越的事都忘了吧? 太子摇头,说:“那倒是不会,你这两年的事情不是没忘吗? 那蛊毒不仅奇怪,还很诡异,直到现在大哥都不能确定它是什么蛊。” “一般的蛊虫,都会在被施蛊人的身体内,而你这个却是在脑中,根本没办法强行去除它,并且最开始发现的时候,它并没有任何异常,就只能先放任着看。” 太子继续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沉重,他并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他有时候甚至会欺骗自己这事不存在,他妹妹还好好的。 但是事实很残酷,他们当初也以为会没什么事,可是渐渐地,随着她渐渐长大,她的身体出现异常变得越来越频繁,不光是时常生病,长时间昏睡,整个人都日渐消瘦,原本灵动的眼睛越来越木讷,好似没了灵魂一样。 之后,他们无意间的一次意外,发现,庄子曦的血可以缓解她的病症,可是几乎是饮鸩止渴,次数的增加,血量的要求也越大,一直这样下去,庄子曦会失血而死,而云寒玉体内的蛊会因为失去了血液的供养而暴动,她也会死。 最终,在她八岁那年,院长配合着药物与蛊术,让她脑中已经长大两倍的蛊虫陷入沉睡。 蛊虫沉睡后,虽然她身体恢复了,但是开始健忘。 可这已经很好了,每年的药物其实就是继续让蛊虫沉睡,只要蛊虫不醒,她就没有生命危险。 听着太子讲述,云寒玉也明白了,为什么总感觉他们担心自己会死一样,看来真会死。 而让她不死的代价就是她会痴痴傻傻下去,忘记一些蛊虫所蚕食过的东西,而庄子曦就在那段记忆中,他会唤醒蛊虫。 难怪他会说他们俩人只能活一个,这还是往好的方向说,按照太子哥的说法她们俩个都得死。 “所以,这就是二哥阻止我们的原因吗? 可这跟他死,还有定国公府又有什么关系?” 云寒玉问太子道。 太子看了她一眼,说:“关于你的事情,你有知情的权利,不该你管的,别问,你答应过我,不胡思乱想的。” 都关系到她终身大事,生死存亡了,还说没关系,她其实更想问的是她怎么中得这个蛊。 不过云寒玉知道太子也是担心她,怕她想起什么唤醒脑子里那个蛊虫。 不说就不说吧,解决了这个虫子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认为现在有了方向,知道病因了,对症下药应该不难。 “二哥,你别担心,我这不是也模模糊糊的记起一些事情,你看我现在不是依然健康地站你面前?” 云寒玉笑着安慰太子道。 太子却是苦笑了一声,说:“可你之前昏睡了好几天。” 云寒玉说:“可我不是没事吗?” “这才更奇怪,总之你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我已经将你的情况告知大哥了,你乖乖等他回来。” 太子叮嘱着说道。 “是!遵命!” 云寒玉立刻举手保证。 太子这一晚上紧绷的脸终于是被她这搞怪的样子逗笑了。 不禁心中又一次叹气,真是拿这丫头没辙。 云寒玉小手又挽上太子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地问:“那,二哥,现在能把我的侍卫还给我了不?” 太子:...... 太子刚刚舒畅的心情听见这句话后又郁闷了,他是要说这丫头没心没肺呢? 还是要说她女大不中留呢? 第六十六章:帝宫里的异象 第六十六章:帝宫里的异象 最终,云寒玉也没能等到她亲亲好二哥给的答复,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死活就是不松口。 只叮嘱她好好睡觉,好好休息,临走,还不忘从云寒玉的手中抽走那件让他看着碍眼的外袍。 在太子殿下这里,有一种怒,叫做迁怒! 太子拿他这妹妹没办法,他还能拿那小子也没办法吗? 至于回到辰光殿后,太子与某人之间,是“交流切磋”,还是“友好会晤”,云寒玉不得而知。 她现在对自己身中蛊毒一事,好奇、疑惑,并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对于云寒玉来说,本该是一个未知,全新的领域,然而她就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广寒玉典》是一部集丹、毒、蛊于一体的总典,里边甚至含有每一种的炼方、配方、原理等详解,可以说是《说毒解药》的进阶篇。 这部典籍,她之前只看了一遍,就全部印在了脑子里,到现在,她已经可以随时运用。 这种感觉她自己也不理解,明明自己别说是中医这项老祖宗留下的复杂科目,就连西医临床外科加内科,她都没有学习过。 可现在对于这典籍就好像自己研习过无数遍一样,最后她也只能厚脸皮地归结于自己天赋异禀! 所以在听到自己中蛊的时候,她并没有太过担心,倒不是她心大,不怕死,而是她根据《广寒玉典》中所记载的有关中蛊后,一些不适症状,异常反应,她现在是完全没有。 于是现在云寒玉出现疑惑,有些担心起来。 要说身体内,其他部位她不太好说,但是自己脑子里有没有东西,她不只能感觉到,更能看到。 别说之前修炼中没发现,太子走后,她进入识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太奇怪了!太子他们绝对不可能编个故事骗她,而且他们对她的担心状态,绝对不是假的。 是现在这具身体换了灵魂,所以蛊毒自动消失了,还是这蛊毒真就如此奇怪诡异,毕竟这里的专业人士都还没闹明白。 云寒玉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吧,反正现在对她没什么影响,一时半会儿她还死不了,她可以一边研究,一边等大哥回来再说。 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蛊是谁下的? 将身边所有的人思考了一遍,云寒玉心中认定,最有可能的,除了那奸妃不会有别人! 这一刻,云寒玉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定下了第一个人生目标:她一定要干掉那个奸妃! 那她又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蛊? 三岁开始发现,也就是说皇后一过世,她就出问题。 那会儿的玉宸殿,应该还没有被贤妃安排进那么多人。 最有可能的只能是近身接近她的,语文不可能,韩德丰那时候还没来,唯一可疑的就只有宁姑姑了。 这个差点让她遗忘的失踪人士,又成了关键性人物。 上次到了赵御史那里就断了,御史府已经没了,估计人也早被转移走了。 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护国公府,看来,到时还要让宫乐瑶帮着留意下才行。 捋清了下思绪,云寒玉心中也有了一些计较,便不再费劲思考。 一翻思量下来,这会儿反倒更精神了,反正睡不着,还不如就此提升下自己的实力。 虽然在玉典的丹药记载里,有不少提升实力的丹药,但是她发现很多所需要的药材这里根本没有。 她曾问过诗文她们,她们的回答是:有些只是传说中的仙草,要不就是已经绝迹的品种。 这让她很是无语,也不知道教授这书是从哪里弄来的。 还好戒指里倒是有一些珍贵的草药,有时间她可以尝试一下药浴,先好好锻造下这具柔弱的身体比较实际。 云寒玉盘腿坐于床榻之上,双手结印于胸前,按照《广寒灵录》的功法口诀开始运行气息,进入修炼状态。 这部功法秘籍对于她来说也一样,仿佛早已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与她练习其他武技时的陌生,甚至不能通透不一样,这功法与其说修炼倒不如说自己是在恢复。 她根本不用为没有师父指点,弄不懂而担心,现在,她所需要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修炼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经意间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轩窗射进屋室,云寒玉睁开了眼睛,下地舒展了下身体,精神很舒畅,全身也都清爽了不少。 进展地还不错,刚开始的时候,她只能探知到这间寝殿范围内的情况,刚刚醒来时,她闭着眼睛已经能探知到整座玉宸殿的范围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像传说中的那样,可以覆盖到任意角落呢? 然后,她就能掏出贤妃一家子所有的秘密; 然后,她就可以轻易的干掉那奸妃一家; 再然后,完成教授说的渡劫任务; 那她们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完成海边的蜜月旅行,阳光,海滩,...... 云寒玉看着窗外,心中暗搓搓地幻想着,倏然,不知道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又自嘲地笑了。 这一天,从晴朗的清晨开始,玉宸殿依旧如往常一样的宁静、美好,但是,今天这座地宫却注定不会那么平静、美丽。 比如,此时御花园东侧的一处花坛边,一个老太监惊恐的看着面前一坛枯萎的花卉,哆嗦着声音喊:“异,异象,快,快,通知圣上。” 又如,掖庭附近,几名路过的宫女,被从天而降之物砸中,看清是奄奄一息的小雀鸟后,面色惊疑不定,顺势看去满地的小“尸体”,全都惊声尖叫。 再如,现在的尚贤宫,也仿佛被一层阴云所笼罩,宫人们形色匆匆,忙进忙出,严格的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尚贤宫就没消停过。 先是之前传出二公主身体抱恙,闭门不出,后又是春华阁的钱昭仪身体不适,卧床修养已经有些日子,不仅没见好,昨晚开始,反倒越来越严重。 而昨日傍晚,进宫陪伴的钱家小姐也突然昏迷病倒,御医瞧了也没什么起色,直到早上,坚挺着的贤妃,也倒下了。 这下可是吓坏了尚贤宫里所有人,一早上,御医是一个接一个的请,连刚下早朝没多久的崇文帝都给惊动得移驾尚贤宫。 第六十七章:异界版花子 第六十七章:异界版“花子” 贤妃一见到崇文帝,就拖着虚弱的病体,又是感激又是委屈的哭诉。 可是崇文帝屁股还没坐热,外边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尚贤宫外的荷花池里养的锦鲤,莫名其妙的都死了。 接着,另一人进来禀报,说是掖庭附近的树林处,有很多小雀鸟掉落,“尸体”数十只。 这话刚落,紧跟着,又有人进来禀报说,负责御花园花卉的太监上报,东侧的一处花坛,昨晚好好的花卉,今早上全部枯萎。 崇文帝心中冷笑,还略带些兴奋,这倒是新鲜,看来平静些日子,又有戏可看了啊,面上却并未显露,也没有发话。 “圣上啊,现在您相信不是臣妾危言耸听了吧。” 贤妃哭泣的声音却响起,依旧是那柔肠百转的声线。 贤妃继续说:“臣妾恳求圣上,搜查下帝宫吧,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致啊,臣妾这里都相继病倒,一早上怪事丛生,还不知道其他各宫如何......” “帝宫之内,有我大圣龙气所护持,贤妃认为什么样不干净东西,敢来帝宫作祟?” 崇文帝面色平静,口气也很平淡地问,只是眸色有些深。 贤妃说:“正是因为圣上您的龙威浩瀚,才只是这些,臣妾也是担心,未免其他宫也受到波及啊,圣上。” 这个当口,再度有人进来通报,太庙那边的守卫来报,今早太庙寝殿一处无故失火,守卫抢救及时,并未波及殿内,起火原因正在调查,特来向圣上禀报。 “圣上,您看,这连太庙都出现异常了,传出去也有损皇家颜面啊,臣妾恳请您下旨搜查下吧。” 贤妃跪地,态度十分的诚恳。 这场火来得意外且突然,虽不是她安排的,但是却非常及时,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崇文帝的眉头蹙起。 其他事情崇文帝或许会不予置否,但是太庙可不是一般地方,那里不只有功绩显赫的英灵,更是供奉着皇室历代祖先,事关祖宗基业,皇室威严,崇文帝不能不问,她正好趁机近言。 只要圣上一下旨,玉宸殿还能进不去了吗? 贤妃想着,低着头的面上,嘴角微微勾起。 贤妃心心念念的玉宸殿,此时又是另一番景象。 主仆五人正围着桌子上,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人形玩偶,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语文说:“殿下,我觉得辞文说的对,这绝对是巫蛊邪术之物。” 诗文说:“我觉得不太像,我听说那些是多是布偶,木制也有但是雕刻的这么栩栩如生的没听说过,而且这上边也没有著名生辰八字扎小针什么的啊?” 辞文说:“嗯,这东西我也没见过,只是根据记载的猜测,我记得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它倒是很像一种祭祀用的人偶。” 代数对这些完全不懂,不好发表意见,问向一直盯着人偶不语的云寒玉:“殿下,您怎么看?” 云寒玉抬眼,抿了下唇瓣,说:“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应该就是辞文说的,古籍中记载的祭祀人偶,确切的说应该是女儿节人偶。” 四人看向云寒玉,一脸求指教! “我也曾在典籍中看到过有关它的记载,在一个海岛之国,它很盛行,每年的三月三,是她们那里的女儿节,跟我们这里差不多,他们那里称“雏祭”或“桃花祭”,只不过他们那里当天家中会为女儿摆上这种人偶,来祈求女儿健康。” 云寒玉很好心的为几人解惑,但其实云寒玉从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就又想爆粗口了,这活脱脱一异界版“花子”放她面前! 她原本吃过早饭,懒在床上假寐。 他们四个就一起进来见她,这东西是昨天半夜,一个小宫女偷偷摸摸地埋花坛里的。 那宫女正是之前在后花园私会小太监那个,因为之前云寒玉交代过,留意这个人,若她出现在玉宸殿不要惊动她,看她要干什么。 所以语文与代数放她溜回了辰光殿,之后二人就挖出了这么个东西。 代数不解的说:“那这么说这东西应该是好东西,那她们把这东西放咱们院中的花坛下要干什么?” 云寒玉勾唇一笑,道:“也有不好的!据说,节日结束后,必须将人偶收起且要妥善放好,不然反而不会祈福而是降灾,这东西很招阴,所以在那个国度很多灵异传说都与它有关。” 她也很好奇,这东西在这里是巫蛊上的巧合还是另有代表,不过能放她这来,绝对不是给她祈福用的。 这一早上帝宫内发生的事情,诗文已经尽数告知给她知晓,在联想到这几日尚贤宫的举动,与这人偶的出现,云寒玉已经大概猜到贤妃要干什么了。 语文开口说:“殿下,既然这东西不干净,我拿下去烧了吧。” 云寒玉笑道:“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就不要沾了,诗文,一会儿,找机会悄悄地给贤妃送回去吧,嗯,就扔钱美丽床上吧。” 云寒玉又一一交代几人几句,满意的点点头,说:“都听明白了吗?” 四人表情各异,唯一相同的都是一脸的无奈,但还是应声。 “嗯,那就都先去忙吧。” 说完云寒玉起身又懒回到了软塌里。 四人依言退了出去,并将房门掩好,都个忙个的去了,代数则守在殿外,殿下休息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他要守好门。 而此时已经接到圣令的禁卫军开始行动起来,宁静的帝宫,变得嘈杂了不少。 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各宫主子也都得到了消息,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都是希望求个平安,好好查下她们也都觉得安心。 五皇子与文俊贤领命行事,而还处于停职留用的吴恒,提前接到了贤妃的传信,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也为了避嫌,他今天留在了侯府,人手他已经为贤妃安排妥当,这回,绝对是心腹之人。 因为太庙比较重要,所以文俊贤亲自带人直奔太庙,而五皇子,本来想先去玉宸殿打个晃,但是考虑到玉宸殿门口有父皇钦赐侍卫守着,暂时无事,他决定还是先去自己殿里走一趟,毕竟宫乐瑶在他那里。 而就在他与文俊贤分头行动之后,一个卫队长却带着一队人,直奔玉宸殿而去。 第六十八章:不一样的玉宸殿 第六十八章:不一样的玉宸殿 东宫侧面,在靠近玉宸殿的一边,有一个侧门,与玉宸殿的大门相连,可直通玉宸殿。 为了避开东宫正门那边,少做纠缠,卫队长带着一队人,特意绕路来到侧门这边,门口也有两名侍卫守着。 这名卫队长姓齐,与魏来不同,他是从镇北军中调过来的,乃是吴恒心腹中的心腹。 顺利进入,就来到玉宸殿门前,看到门口两名明显服饰不同的守卫,齐队长放缓了脚步。 玄青色劲装绣金蟒暗纹腰带,这是龙隐卫的标识。 他可不敢跟这两位拿乔,收敛了刚刚的气势,上前,言明奉旨对各宫进行搜查,并出示自己的卫令牌。 两名龙隐卫,核对过令牌,并没有任何为难得就放行。 齐队长很奇怪,他知道玉宸殿有圣上下过的旨意,且还是御赐龙隐卫守门,虽然他理由充分,但是也做好周旋的准备,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要说刚才侧门普通侍卫还好说,龙隐卫都这么顺利,不由得就想到,一定是他们副统领连龙隐卫都打过招呼了。 心中一喜,面容嘚瑟,就带人大步往里走去。 而他身后的两名龙隐卫对视一眼,无声一叹,继续值守。 一行二十几号人,在齐队长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眼前看见的景象与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院中一个侍女在一旁的花坛边侍弄着花草,另一旁树下,两名侍女坐在石桌前下棋,大殿的殿门紧闭,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看书的太监,就,都很悠闲。 他们这一号人进来人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玉宸殿的人都懈怠到这般的吗,感觉他们像主子。 不过也是,三公主那性子,谁会看在眼里,尽心伺候,齐队长面露不屑地道:“奉圣上旨意,搜查,你们赶紧通知三公主,免得惊扰到三公主就不好了。” 齐队长话落,半天没见人反应,面上有些恼怒,玉宸殿的人什么时候都这么目中无人了! “奉!圣......哎呦!” 齐队长中气十足的话,始一出声,就被痛呼声取代,接着戛然而止,捂着脸,盯着地上的棋子,半天没反应。 他,被人偷袭了!谁? 看向树下下棋的两人,根本没抬头,冷哼一声,想朝二人走过去,其中一个侍女偏头,对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殿下正在休息,任何人,莫要喧哗。 打扰殿下者,死。” 语文声音不大,但很认真地对齐队长说。 “呵呵,你好大的口气,本将奉旨前来,三公主想抗旨不成?” 齐队长顿住脚步,厉声道:“来人,先将这两个目中无人,袭击禁卫的贱婢拿下。” 两名冲上去,准备那人的禁卫,手还没碰到人,就被掀翻在地,痛苦呻吟。 禁卫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健壮的同僚,就被两个小侍女干翻了。 “殿下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诗文面色有些为难的对语文说。 “殿下说过,我们是女子不是君子啊。” 语文还是一脸很认真地回。 禁卫们:...... 齐队长没想到玉宸殿里的宫女还会武,撇了眼对面,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的太监,心里开始打鼓,但是觉得不能浪费时间。 他没忘记贤妃娘娘交代他的任务,他不只要搜出东西,还要搜个人,要是等到五皇子跟统领过来,就更不好办了。 齐队长把心一横,抬手下令道:“搜!阻拦者!杀!” 一队人得令行动,语文她们当然不能让他们乱来,花坛旁的辞文也停止了手上的忙碌,三人上前与要往殿里冲的禁卫们缠斗在一起。 毕竟人多,有两名禁卫趁着语文三人被缠上,冲入了后院里。 齐队长则是举步上前,他要进殿。 他只是解决几个奴才,他有圣令,到时候就说她们抗旨,圣上也不会怪罪。 但是要是完不成贤妃交代的事情,那他才是没好果子吃。 至于是否惹恼三公主,这个问题根本没在齐队长的考虑范围内。 被说正在殿里休息的云寒玉,正坐在桌前,吃着点心喝着茶,顺便看着外边的表演,边看在心中还默默地点评。 从这齐队长带人来到玉宸殿时,云寒玉就已经感知到了,这人比她想象的要笨很多,还真不如小来好,人家就没他这么急躁。 她们家代数别看一脸清秀、沉稳小模样,惹毛了他,也是蔫坏蔫坏的。 这三个姑娘还是太心善了,他们一进来,辞文就应该先给他们一波药,放倒一片的下马威后,也省得她们动手不是。 还有语文也是,一暗器过去,连颗牙都没掉。 没有掉一颗牙,可是一边脸肿得老高的齐队长,已经来到代数身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代数,说:“你是自己躲开,还是要本将动手?” 代数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眼这位,横眉立目外加一半肿脸的扭曲瘪三相,在代数眼里还真没什么威胁性。 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站在台阶上,微笑道:“殿下寝殿,卫队长还是慎入的好。” 齐队长也是有些犹豫,毕竟是三公主的寝殿,他直接闯入到时也会被治个无礼不敬之罪,眯眼看了眼代数,他决定先礼后兵,对着殿门大声喊道:“三公主,属下奉命搜查,还请三公主移驾,莫要阻碍属下办事。” 然而里边并没有任何动静。 齐队长冷笑:“这么大动静,三公主都没有反应,别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如此阻拦是想隐瞒什么?” “死太监!让开!抗旨,怠慢公主的罪你们担待不起!” 齐队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抬步往前走。 代数手一挥,齐队长就是朝后一个趔趄,他武功不弱,这个太监竟能轻易将他挡开,这说明他的内功不弱,更在自己之上。 代数依旧面带笑容,朝着齐队长身后一指,说:“您还是带着人回吧,玉宸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擅闯的,不然到时候你们更不好交代。” 齐队长一愣,这会儿是没什么动静了,回头就看见,跟着自己的人全都倒地不起,醒着的也在呻吟。 第六十九章:离宫出走 第六十九章:离宫出走 “嘭!嘭!”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在齐队长的身后,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被仍在了自己脚边。 正是刚刚溜去后院的那两人,被语文随手抛麻袋一样的抛过来。 吱啦~~~ 大殿殿门从内打开,云寒玉慢悠悠地走出了殿门。 齐队长眼看着云寒玉出来,可是还没从眼前的震惊中回过神,双眼直勾勾地,没有任何反应。 可紧接着,齐队长又大叫一声,双膝跪地,伏倒在云寒玉面前,面容更加扭曲。 只听代数声音传来:“还是殿下您面子大,这卫队长刚才对着咱们那架势,啧啧,奴才都不好意思说。” 云寒玉挑眉,别人没看见,她可看见了,两根牛毛针,直射进卫队长双膝,这腿,应该就此废了吧。 桂花宝典的手法,除了代数本人,应该也就苹果大总管能解了,不过这两人会管他吗? 云寒玉呵呵。 她就说他们家代数蔫坏吧,敢说他死太监,这下自己怎么瘸的都找不到原因。 一众禁卫,平时没什么机会见过三公主,平时的传闻倒是听过不少。 此时出现在眼前的女子,身材娇小,面容精致如画,一袭浅黄色的宫裙,绣金丝的花上,还点缀着珍珠,站在阳光之下,自带着光晕的感觉好似精灵仙子,软化人心。 倒是与他们听说的不差,三公主是个美人,只是接下来的话,影响了他们心中的美感。 云寒玉走下台阶,露出一脸惊恐,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带这么多号人是来打劫?” 众人懵! 齐队长扭曲的脸僵住了,倒地呻吟的也不呻吟了。 三公主您真会说话,那得是什么样的劫匪,才敢来帝宫打劫,何况他们还都是禁卫啊! 果然如传闻一样,三公主脑子不好使! “三,三公主,属下等,是奉旨办事,并非闯入,更没有不敬。” 齐队长缓过一口气,忍着疼痛道。 “奉旨? 父皇让你来的? 父皇为什么让你来本宫这里行凶?” 云寒玉瞪大双眼,惊声问道。 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仿佛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一般,语文几人都赶忙围了上来,那架势就好像三公主马上要不行了。 众禁卫傻眼,什么叫圣上派他们来行凶? 他们干什么了就吓成这样了? 果然如传闻一样,三公主不仅人傻,还懦弱胆小! 其实语文几人这会儿都很无奈,他们觉得自家殿下的演技有些过头,很假,很尴尬。 齐队长说:“三公主,我们只是奉旨搜查,没有行凶!” 云寒玉气道:“你带这么多人,手持兵器来玉宸殿里打砸伤人,不叫行凶? 你看看,本宫这院子都成什么样儿了? 你看看,这几个人都被你们吓成什么样儿了?” 三公主!您这逻辑不对吧? 明明是您手下这几人完虐他们这些人啊! 现在这一院子,昏迷的昏迷,倒地的倒地,就连他们队长还跪那不起呢,谁伤谁啊? 齐队长的面容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了,技不如人,这位又是主子,他无话可说,但是主子也不能颠倒黑白啊? 齐队长百感交集的心情中更大的还是震惊,他们这训练有素的一众禁卫,被玉宸殿的人虐,最关键的不是门口龙隐卫,只是太监宫人。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三公主都让他觉得不对劲儿了,傻子怂包能这么睁眼说瞎话吗? “三公主,属下真的是奉圣上旨意,只是搜查,真没有其他,您殿里的人将属下等人伤成这样,那也是抗旨。” 齐队长忍着恨意,恭敬中带着警告地说。 “又是奉旨,父皇让你来惊扰本宫? 玉宸殿是父皇亲自下旨,无旨任何人不得进入,他们拦着只是护主。 你们的圣旨又在哪?” 云寒玉捂着胸口,气到不行地怒道:“好啊!你们是知道本宫心善好说话,假传圣旨,也要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齐队长心中悚然,过不去是有,但是奉旨搜查是真啊。 圣上口谕,他上哪拿实物,谁敢假传皇帝口谕,三公主不仅倒打一耙,还给他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他一个小小卫队长可没胆子抗啊。 齐队长急道:“三公主,圣上口谕,何来书面旨意,请您不要冤枉属下,污蔑属下的忠心!” “好。 你们都有理!都本事!” 云寒玉直起身,点点头,声音反而平淡下来,说道。 齐队长抬头看向云寒玉,不知道这位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被人如此欺辱,看来这帝宫,本宫是呆不下去了。 卫队长,这玉宸殿,本宫送你,你想怎么搜,就怎么搜。” 云寒玉面含微笑的冲卫队长说。 话落转身,就跑出了玉宸殿! “殿下!您等等奴婢!” 语文大呼着追去。 “殿下!您不能离宫出走啊!” 代数高呼着也追了上去。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殿下有何闪失你们吃罪不起!” 这是诗文与辞文的怒骂声。 “玉儿!” 玉宸殿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太子一行人,刚刚赶到,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自家小妹飞一般地冲出门口。 刚要追,身旁一个身影已经快他一步追去。 另一边的五皇子也带着人过来,还没搞懂情况,就听见几声惊呼,接着三个身影从眼前飘过,什,什么情况? 正好诗文与辞文也冲了出来,却被赶到的太子,与五皇子揽了下来。 两人朝里边一看,映入眼帘的景象刺激着两位皇子的眼球。 这殿内,横七竖八的到了满地的禁卫,一个个还鼻青脸肿,有的还都已经昏迷不醒,院中间跪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这一幕,别说太子殿下,就连知道云寒玉有功夫的五皇子,这会儿也没做好心里建设。 跟他们心中预想的差距着实大了点。 他们担心妹妹被人欺负匆匆赶过来,结果这是被欺负的够惨的,但是,惨的是禁卫! 两人嘴角都是很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沉声问,这都被虐了,她妹妹跑出去干嘛? 五皇子这会儿想起来刚才听到的那句喊: 离宫出走? 第七十章:逛街 第七十章:逛街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其实也就数个呼吸左右的功夫,五皇子立刻对身后吩咐:“快!你们几个赶紧去追公主!” 几名禁卫领命,朝着刚刚身影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高耸威严的帝宫正门口,两个值守的侍卫,正军姿站地笔直,双目如焗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突然地一瞬,一道身影从眼前闪过,还伴着一道如影随形的黑影,很突兀,那速度快到两人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就一闪而逝。 两名侍卫都感觉自己昨晚睡觉姿势不对,这会儿还没睡醒,为什么感觉那道身影这么像三公主,这幻觉来得更加突兀。 紧跟而来,就又是两道响雷般“殿下,您慢点啊!” 的惊呼声,贯入耳中,并伴着两阵疾风吹刮而去。 只余两人,四目相对,他们昨天晚上不仅是睡觉姿势不对,一定是中邪了,不只出现幻觉,连幻听都出现了,白日做梦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不多时,几名气喘嘘嘘的禁卫跑了过来,开口就问:“兄弟,你们看见三公主没有?” 两位还没从做梦中醒过神儿来的侍卫,这会儿表情更加呆滞了,僵硬地手,指了指前方,已经忘记自己还有张嘴是会说话的。 几名禁卫傻眼了,三公主这是真出宫了? 这一路追来,他们不费劲,就跟到了人,只因前面跟着的宫女太监动静太大,估计现在整个帝宫都知道了。 几人心中都很郁闷,他们这几个武功不弱的禁卫,居然就是追不上,别说是追着三公主的宫女太监,就连最前边,弱不禁风的三公主他们都追不上。 也没见人家多拼命,可眼瞅着人就在眼前,每每都慢上好几个呼吸,这玉宸殿连主子带下人都是属兔子的吗? 几人喘着气,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先回去禀告五皇子比较好。 几人忙又转身,朝宫内跑去,宫门口只留下两道挺拔的侍卫身影,无风中,也凌乱了...... 无人的小巷子里,云寒玉停下了脚步。 身后响起庄子曦戏谑的声音响起:“不跑了?” “跑不过你,我累了。” 云寒玉走过去,笑道。 “那就回宫吧,你二哥他们要担心了。” 庄子曦略显无奈地说,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闹这么一场。 语文跟代数赶到,看见有个男子站在自家殿下身前都很意外,面上露出了戒备的神情。 云寒玉朝两人摆手说:“自己人,不用担心。” 两人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自家殿下这么说了,他们当然没必要纠结。 代数开口说:“殿下,戏演完了,您看咱是不是该回去了?” 却听到自家殿下轻飘飘的一句:“你们先回去吧,我先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得逛逛去。” 语文:...... 代数:...... 云寒玉接着吩咐道:“你们现在回去找五哥,找机会将宫乐瑶跟红扇换出来。” 语文担心,说:“殿下,这些您都交给我们好了,您还是跟我们回去,您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代数也道:“是啊,殿下,咱们之前不是这么计划的,您没说真出宫啊?” 云寒玉看着两人,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要学会变通。” 语文、代数:...... 他们两人现在体会到了上一次诗文的心情,自家殿下总是能让他们的心情,游走在紧张与期待,担忧而兴奋中,痛并快乐着。 “你们不用担心,有他跟着我呢,他功夫好着呢。 咱们在之前说好的地方见,晚些完事一起回去。” 云寒玉看了眼身旁的庄子曦,对两人说。 两人也都看了眼庄子曦,反正拗不过自家殿下,只能领命,依言行事,心中却都在琢磨,这人是谁? “总在后花园散步太无聊,今天天气不错,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去逛街好了。” 云寒玉眉开眼笑地冲庄子曦说。 庄子曦挑眉看着她,心想这才是这丫头真正的目的吧。 果然,就看到云寒玉笑得更加嘚瑟的表情。 庄子曦:...... 云寒玉拉上庄子曦的手,朝外走,还不忘回头叮嘱身后两人:“你们赶紧去忙正事。” 语文应是,心中却在纠结,原来这就是陪殿下散步,自家殿下心中的,呃,意中“鬼”。 代数应是,心中也在纠结,不是说这人已经死了吗,这明明是个活人,自家殿下未来驸马到底是人是鬼? 庄子曦陪着云寒玉,一路走走停停,穿街过巷,时不时的,云寒玉会问上几句: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哪个府邸? 什地方最热闹? ...... 云寒玉此时很像是一位出国旅游的游客,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庄子曦很是耐心地为她做着向导。 看着眼前的繁华喧嚣,云寒玉脑中也是浮想联翩,以前只能在书籍或是电视中才能看见的景象,现在就一一呈现在眼前。 当然,出游、逛街少不了的自然要数美食,先前路过的小吃一条街,云寒玉自也是发挥出了“吃货”的本性,走一路、吃一路,看得一旁的庄子曦都担心她这小胃口会不会撑着。 “你不是一出来就说累了吗,这又逛了大半天了,前边有家茶楼,休息一下吧。” 庄子曦劝道。 “好。” 云寒玉欣然同意,她现在确实有点渴,不知道这里的茶楼会不会也像她们那里一样。 但是眼睛还是盯着身旁的糕点铺,面色有些纠结,听说这家的桂花糕很出名,每天只卖二十份。 他们在这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现在走了不是白等了。 庄子曦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先去茶楼里等我,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去找你。” “好。” 云寒玉立时眉眼弯弯。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云寒玉走到茶楼下,看着上书匾额,就联想到了这首诗句。 此楼名叫月泉楼,简单却不缺诗意。 刚一进门,就有侍生过来招呼,云寒玉没有直呼小二,是因为这服务人员穿的极其儒雅,虽不是什么华贵的衣料,但是却不像茶馆酒肆中的小二一般。 环视周围,这里的几名服务生都是这般打扮。 侍生朝云寒玉行了儒士礼,道:“这位小姐,这个时辰,没有空置的雅室,二楼有专门女子准备的,您看是否要等下?” 侍生看着云寒玉,穿着不俗,想必是某世家小姐,很贴心的解释道。 第七十一章:古怪的老者 第七十一章:古怪的老者 大圣朝对于女子要求,其实并不像云寒玉了解的古代那般苛刻,如女子不可上街,初入茶楼饭庄,这里还是相对开化的,抬眼,楼上却是有一个区域,三三两两地坐着几桌姑娘、妇女,聊天说笑着。 云寒玉点点头,跟着侍生,走到了二楼大堂的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清茶,便悠然地坐着等待庄子曦,顺便听听周围人的“高谈阔论”。 这家酒楼原来是安国公府上的产业,据说是第一任安国公所建,最开始是为品茶会友之用,后来慕名而来的人杰越来越多,渐渐地就对外开放。 历经几代人的经营,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虽然建在皇城中最繁华的闹街上,但是楼内的装饰摆设,都是极其的简约素雅。 店家很人性化,高价的极品好茶,廉价的普通茶都有,并且茶点是免费送的,故而即便是囊中羞涩的贫寒学子,也可以到此,品品茶,会会友,讨论下学识策论。 到现在崇文朝,已经历经了上百年的历史了,不仅成为京城中文人雅士素来喜好的地方,更是外地入京的学子,墨客清流必来之地。 这里,倒是没有一些茶楼里的说书人,讲述市井故事,或奇闻趣事,一楼大厅的正台上倒是有儒士坐在上面弹奏着古琴。 云寒玉拖着香腮,听着优美的琴声,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闹市,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平静,似乎这是她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平静。 “小姑娘,不知老朽可能在你这里坐坐?” 正在云寒玉发呆的时候,一个身材瘦小的布衣老者来到她面前,笑呵呵地道。 云寒玉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会儿这二楼都已经被坐满了,没想到月泉楼这么清雅的地方,生意居然如此火爆,抬眼看看老者,点头道:“老人家请坐吧。” 老者也不客气,呵呵轻笑着,就坐到了云寒玉的对面,拿起茶壶,就为自己斟上了一杯,吃起糕点,品得意犹未尽。 云寒玉看着面前的老者,满头的华发,眼角的皱纹已显,应该已是古稀之年的模样了,不过面色红晕,一双锐利的眼眸神采奕奕。 此时笑眯眯的样子看在云寒玉眼中,要是身上衣服再破点,身材再胖点,手里再拿个绿玉杖,她真以为自己亲眼看见了洪七公。 自己一口没动的两盘糕点,老者这一分钟没到就下去了一半,犹豫了下,云寒玉叫来了侍生,又单独点了几样点心,一壶新茶。 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茶点,老者笑得已经见牙不见眼,道:“现如今,能有丫头你这般好心的人可不多咯。” 云寒玉浅笑,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几样糕点一壶茶,老人家您言重了。”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心大,你这一个人在这,就不怕老朽我心怀歹念?” 老者笑呵呵的问。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我自然放心,出来本就为散心,热闹,要是诸多顾忌,窝在家中也不一定就安全。” 云寒玉淡笑着回道。 老者笑着连连点头:“小丫头说的不错。 不过......听你这口气是在家中不愉快出来散心了?” 云寒玉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说:“算是吧。” 老者来了兴致,问:“不介意说给老朽听听? 说不定老朽还能帮你这丫头解解惑。” 云寒玉看向老者,这小老头儿还挺逗,他能给自己解什么惑,摆出一张求八卦的表情,说着知心老人的话,咱俩貌似不熟啊。 轻轻一笑,云寒玉说:“没什么,无非是些家中琐事而已,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嘿嘿,人不大,说话比我这老人家还老气横秋,我瞅你这模样,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老者面带笑容,双眼放光地小声问。 云寒玉但笑不语,这小老头儿是从哪看出来她是偷跑出来的。 “殿,点心买好了。” 庄子曦一身玄衣,肃然且风度翩翩地出现在楼梯口,在众人投来的注目中,朝着云寒玉这边走来,在看到云寒玉对面的老者时,出口的称谓一顿,面色平淡地坐到她身旁,很自然的改了口。 云寒玉转头笑道:“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好久呢。” “嗯,前边有几人半截走了。” 庄子曦道,看了老者一眼,并没有出声询问。 对面的老者,在庄子曦出现的一瞬眼神微闪,随即却是笑吟吟地看着面前两人,然后对着云寒玉挤眉弄眼的说:“还说自己不是偷跑出来的,你这不是偷摸儿出来会见情郎?” 庄子曦看着老人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云寒玉却是笑容不变地回道:“我不用偷摸儿,我们已有婚约,正大光明。” “咳,咳,~~”老者正喝进口中的一口茶,被云寒玉的话所呛到。 双眼微眯地打量起庄子曦,随即怪笑两声,起身道:“有意思,你们年轻人玩吧,老朽不打扰了。” 庄子曦:...... 【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刚坐你面前的那位是谁? 】 云寒玉眨巴着水眸,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古怪小老头儿心说,我怎么知道啊! 然而,早在云寒玉跟庄子曦悠闲逛着街市的时候,帝宫之中就已经是炸了锅。 先前,云寒玉一路跑,语文与代数一路的追。 两人一路追,还一路高喊,力求覆盖帝宫方圆之内所有角落。 有亲眼所见所闻的,也有道听途说的,还有闻声不见影的,总之,帝宫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今天禁卫搜宫,打伤了玉宸殿的人。” “听说,禁卫搜宫时候,是专门搜的玉宸殿,还打伤了人。” “听说,禁卫搜宫时,打伤了三公主,三公主负气出走了!” “听说......” 听说来听说去,最终传到崇文帝耳中的版本已经演变成: “听说三公主又被欺负了,被禁卫赶出帝宫了!” 第七十二章:淡定的皇帝 第七十二章:淡定的皇帝 玉宸殿,因着连接着东宫后花园,是这帝宫之中,从布局到景色,皆属尚佳的一座宫殿。 曾经在这里有过热闹欢笑,它也经历过冷清寂寥,唯一不变的,还是它独有的宁静祥和。 可是今天,它的气质被打破,不大不小的殿前小院,显得有些人满为患。 禁卫仪仗围在外围,院中间,乌压压的身影跪伏一地,他们前方的一侧,太子、五皇子并着几名官员恭敬站立一旁,另一侧,一个病态尽显的宫装美妇被两名宫女搀扶着。 崇文帝坐于树下的石桌旁,帝王威严的面庞,此刻表情却很是玩味。 “你们都搜出什么了?” 崇文帝手中摆弄着一颗棋子,问道。 “回父皇,整个帝宫,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发现。” 五皇子上前一步,看了眼一旁的美妇,接着说:“现在,除了尚贤宫还没有搜查。” 这位美妇正是贤妃,一听说三公主跑出宫,她就在心中冷笑,三公主这是怕被问责,打算直接逃了? 本是呆在她尚贤宫的崇文帝,第一时间就赶往玉宸殿,为了表现自己贤惠,更为了亲眼见证下,事情的发展,拖着“病体”,“忧心忡忡”地也跟来了玉宸殿。 可是这里的情况跟她想看到的截然相反,贤妃的震惊远胜于太子与五皇子,不是搜查吗? 怎么跟大战后的场景一样了,怎么回事? 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贤妃与跪在地上的齐队长眼神交流。 齐队长微微朝贤妃摇了摇头,看着他的惨相,复杂的眼神,贤妃也闭了闭眼,心中明了,又失败了。 崇文帝问五皇子:“嗯? 为何不搜尚贤宫?” 五皇子说:“父皇,贤妃娘娘说,她们都是受累的,里边的贵人全都病着,不好打扰,并且当时父皇圣驾在那里,故而,儿臣没敢搜查。” 崇文帝点点头,很是淡定地说:“嗯,无妨,为了安爱妃的心,你赶紧派人去。 全宫就她那的人生病,更应该好好查查,贤妃,你说是不是?” 失望的贤妃,再听这父子俩的对话,内心平添几分莫名,这会儿不急着找三公主,也不问玉宸殿的事,提她做什么? 搜她尚贤宫能有何用? 但面对崇文帝的问话,贤妃还是面上挂上微笑,有些虚弱地应和着:“圣上所言极是。” “老五啊,朕平时不是教导你们做事要认真,你这就不如这个...这个...”崇文帝还是点点头,指着跪在最前面的齐队长,接着说,想半天也没想起这人叫什么,只道:“这个兵。” 众人默然,总感觉圣上今天这说话的口气让他们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一旁侍立的苹大总管,瞥了眼跪地的齐队长,心道,这人可不是在认真做事么,认真地走在作死的道路上,你没事惹三公主干什么呢?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 五皇子心中很想笑,面上却是严肃且认真地回着话。 跪在地上的齐队长听见崇文帝的话,心就开始往下沉,他不傻,圣上这明显的话里有话,绝对不是表扬他的意思,绝望感在蔓延全身。 他现在五脏六腑只剩下悔青的肠子,本以为是领了立功的差事,还希望以此来表现自己,侯爷能再给他调回镇北军。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圣上能给自己一个痛快比什么都强。 但是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上天并没有听到齐队长内心的祈祷。 崇文帝淡淡地话再次响起:“老五,这些都是你们禁卫的兵,都带下去,是赏是罚,按你们禁卫的制度办。” 齐队长心头一喜,还有活路,但是崇文帝立刻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认真做事是好事,但是能力太差了,去把这个,这个兵带到帝宫正门前跪着,迎接三公主,祈求三公主原谅。” 崇文帝淡然地吩咐,接着话锋一转:“天黑前,若等不到三公主,将人交给内廷处理吧。” 内廷? 齐队长立时联想到的就是慎刑司,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之前玉宸殿那小太监是苹果大总管首徒,内廷主事的就是苹果,他落到那帮太监手里,他还能好了吗? 齐队长现在不只是绝望了,睁着死寂一般的眼睛,任由人将自己拖了出去。 院中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崇文帝问:“太庙那边如何? 还有花与鸟的原因可有查清?” 太子回道:“回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两处检验,请父皇稍作等待。” 五皇子回说:“文统领已经亲自带人赶去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传回。” “老五你亲自带人,先去检查下尚贤宫,去通知京兆府配合禁军,找回三公主,暗中进行,不要惊扰城内百姓正常生活。” 崇文帝吩咐道。 “是。” 五皇子领命出了玉宸殿。 “父皇,玉儿她......”太子开口想说什么。 崇文帝抬手指向对面的石凳,示意太子坐,笑道:“玉儿也大了,你不用总当她是小孩子。 看看这棋局还不赖,跟朕一起等着便是。” 太子坐下应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现在不太担心是因为知道那小子跟去了,他怕父皇担心,想着解释下,倒是不曾想父皇比他还淡定。 崇文帝有条不紊,这幅闲事的样子,看在贤妃眼中,一时间也揣测不出崇文帝到底想如何。 弄死花的药粉与喂鸟的食都是专门特制的药,无色无味,等闲无人能分辨,贤妃并不担心有人能查出来。 太庙那边不是她安排的,但是吴恒之前说他会想办法支走文俊贤,应该是他所为,他办事稳妥也应该不会留下纰漏。 贤妃现在反而担心,不知道三公主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人现在很有可能不在玉宸殿,那东西是否有被发现? 根据之前邪门儿的经验,贤妃不由得不多想。 茶楼中,已经换到了雅室中的云寒玉也正在与庄子曦说着贤妃。 从她们俩那天撞上私会的太监宫女后,两人其实都在注意尚贤宫,关注点虽有所不同但却目标一致。 贤妃先是安排二公主与钱昭仪相继病倒,又借故将钱美丽留在宫中陪伴,看似平常的事情,但是却与朝堂上,朝臣上奏太子选妃一事巧合在一起。 再加之辰光殿那名宫女小动作频繁,太子早已经将目光对准了尚贤宫。 第七十三章:思考也是一种病 第七十三章:思考也是一种病 太子他们自然是想到宫乐瑶一事,他与之前五皇子的看法一致,并不认为贤妃会贸然出手,而他也知道,庄子曦一直派玄春暗中护着玉宸殿,也就没在此事上过多的在意。 而云寒玉因着宫乐瑶的事情,或许是凭着女人的第六感直觉,总觉得贤妃不会让自己清闲,自己的玉宸殿已经被贤妃盯上,所以,她防患于未然,先做了些准备。 直到那个“花子”出现在自己的院中,她才真正确定自己感觉果然没错,也庆幸自己之前将宫乐瑶留在五皇子那里,更没有疏忽掉这个宫女,不然还真就被动了。 云寒玉并没有打算隐瞒庄子曦什么,本也是打算找机会与二哥说的,现在正好就将自己知道的与打算如实告知。 “那奸妃一贯不会将雷埋在同一个坑里,你看,我猜的没错吧。” 云寒玉撇嘴道。 “我已经让玄春去接应语文他们了。” 庄子曦道。 这一点他们确实是忽略了,他知道了花坛,知道鸟雀,甚至是吴恒安排的太庙起火也在他预料中,所以他与太子就等着今天的将计就计,却没想到那个关键性的人偶居然被弄去了玉宸殿。 看来贤妃的目的始终都没离开过这丫头,这一次他们疏忽了,又将她牵扯进来,看着云寒玉,庄子曦也是心中庆幸,也亏了是她,不然...... 云寒玉笑道:“别担心,现在是我,不过又是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庄子曦没有理会她这安慰的话语又是如此的精准,这感觉已经快习惯了,挑眉问:“又?” 云寒玉喝口茶,说:“嗯,我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面对那奸妃的骗婚夺命连环坑。” 想起这事,云寒玉就心塞,不是她们,原主就不会死,她也就不会悲催的被教授送来这里。 唯一让她值得高兴的,也就是在这里找到了他。 骗婚? 庄子曦想起来,她生辰当天,他是特意回来阻止这件事,他解决了吴恒那厮,她却还是发生了意外。 还好,事情没有按照前世记忆中她中计赐婚,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她醒来后的变化,到现在,短短月余时间,似乎所有事情,都开始偏离剧情走向,是从她醒来开始的吧。 庄子曦想的出神,没有注意到云寒玉看着自己好奇的眼神。 云寒玉恍然,怪不得那天本该出现的“男主角”迟迟未到,原来是让他给整了一把。 想想他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那渣先被自家这位扔城外湖里泡了一天,之后没几天又被自己扔荷花池里泡了一天,啧啧,这缘分。 不过他这前世的记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听这意思,奸妃那计策曾经成功过,那个前世的剧情又是个什么走向? 他是已经在这里经历一次,又重生了吗? 那为什么没有阻止之前的事情? 时间不对,还是另有情况? 云寒玉的心情又开始烦躁了。 丹田气息又开始浮动,拉回思索中的庄子曦,抬眼就看见面前云寒玉正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意识到这丫头准是又知道自己刚才所思了。 庄子曦忽然发现,思考也是一种病,得治!特别是在这丫头面前,还得“自制”! 庄子曦没有表情变化,很是泰然地看着云寒玉,可心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云寒玉感觉到他心中纠结,叹了口气,说:“你不用为难,我明白,你不说,我不会问的,我等你想说的时候好了。” 庄子曦勾了勾唇角,说:“好。” “不过我觉得事关我的事情,我还是有知情权,你们应该告诉我,这比让我自己猜对我更安全。” 云寒玉认真地说,“尚贤宫里的安胎药到底是给谁的,你跟二哥是知道的对吧?” 这是让云寒玉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整件事情这个发现与任何一点都连不上关系,钱美丽的记忆中还不知道这件事,并且钱美丽给她的感觉也很不好,就好像很关键的问题点一直被自己忽略掉了一样。 庄子曦点头,说:“钱昭仪确实有孕,我找到了张御医,他被收买,做了假脉案。” “所以,你说有事晚回来的那天,是去抓那个张御医了?” 云寒玉看着庄子曦问:“那她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个消息?” 庄子曦道:“日子不对。” 张御医交代说钱昭仪脉象已经两月左右,而圣上之前根本没有留宿过尚贤宫或是侍寝记录,只有前些日子生病圣上去过一次,如果是那次的话,到现在一个月都没有。 云寒玉眼睛瞪圆了,有人敢绿他皇帝老爹? “我父皇知道吗?” 云寒玉问。 庄子曦摇头,说:“应该是不知道,张御医交代,她们让他年底再回京,她们准备在除夕的宫宴上提及此事,并让张御医将日子更改,据说他有一种要可以改变孕期的脉象。” 云寒玉凝眉,道:“想不到奸妃的暗度陈仓里装的东西不少啊。 说不定现在她们说搞出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这件事做掩护。” “不一定,如你所说,贤妃不会将雷埋一个坑里,她甚至是坑坑相连,事情绝没有表面的简单。” 庄子曦声音有些沉。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孩子上一世不仅出世,还是九皇子,只不过是孩子都快出生才被人知道。 而这一世,贤妃她们提前计划,这件事情的走向又会如何他现在也不知道,看着云寒玉,目光柔和带着丝隐隐的笑意,说:“也许,你这么闹一闹,也挺好的。” 云寒玉大眼一眯,轻柔地笑道:“我觉得你要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整死那奸妃,不知你意下如何?” 庄子曦眼中笑意更深,道:“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善后吗?” 善后? 什么时候? 不过这种“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你坚强后盾”的感觉,云寒玉顿觉心中小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 “你可真悠闲啊!” 两人之前甜美的气氛,云寒玉心中刚刚升起的粉红泡泡,被一道戏谑的声音,瞬间戳爆。 第七十四章:五皇子vs庄子曦 第七十四章:五皇子vs庄子曦 能如此调侃自己,且还有着亲切辨识度的磁性嗓音,不用想云寒玉也知道,除了她五哥没别人了。 “就算你是我五哥,进门前也得敲门啊。” 被打扰的不爽,使得云寒玉此时的脸有些发黑,撇着小嘴对五皇子道。 五皇子跨步来到近前,动作潇洒地一撩衣袍,坐下了身。 “我敲了啊,没人回我,这不是担心你有事吗?” 五皇子白了云寒玉一眼,说:“谁知道你竟是这般悠闲? 我还没让你把我的担心还给我,你还先不乐意上了。” 说着,眼神看向优雅坐于一旁喝茶的庄子曦,眉头就是一挑。 这人,他上次见过,太子哥的人,他一直还奇怪,每次玉儿一有事,第一个炸毛的太子哥,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平静,原来是早就安排了人。 五皇子问:“你不认识本皇子了?” 庄子曦道:“五皇子。” 五皇子沉声问:“知道你还坐着?” 这才是让五皇子蹙眉的原因,一个侍卫,大摇大摆的坐主子身边,闲适地喝茶,从他一进来就只淡淡看了自己一眼,没任何反应,规矩呢? 庄子曦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看着五皇子说:“嗯,殿下允许的。” 这个殿下自然也包括太子殿下,自小的情分,对于几位皇子,庄子曦自然并不陌生。 五皇子比他小,以前也很爱跟着自己屁股后边转,他也如弟弟一般的看待,几年没见,这小子脾气倒是见长。 五皇子心中升起疑惑。 他自问功夫不弱,而这人不仅周身气度让他感觉不凡,看着他的神情,隐约流露间,一股收悉感丛生。 外放的气势,也让他感觉到压迫感,这种感觉他只在父皇身上感到过,这,只是一个侍卫? “你去外边守着,我有话与公主说。” 看了眼云寒玉,五皇子吩咐道。 殿下允许的? 这个问题很严重,虽然这人外表冷若冰霜的,可这脸,确实是好相貌,真若论起来,比起自家那位,大圣朝青年才俊榜首的太子哥也毫不逊色,放这么一“小白脸”跟他妹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话吗? 五皇子现在有了与文大统领当时一样的心情,这侍卫哪找的? 他得好好问问太子哥,让这人跟着他们妹妹真的好吗? 庄子曦,继被太子殿下重点防控之后,现在又登上了五皇子心中的“黑名单”。 云寒玉心中默默为自家五哥默哀三秒,五哥你没事跟他较什么劲儿呢? 你梦寐以求的ak,最终还得靠你眼前这位呢! 云寒玉担心自家五哥以后知道真相后,追悔莫及下会疯,所以好心的出口解围。 “五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云寒玉问道。 五皇子想起正事,开口道:“父皇叫你回去,你这动静不小,我出来时已经遇见语文他们,剩下的你不用管了,现在跟我回去。” 云寒玉问:“现在宫里什么情况? 语文跟代数现在在哪?” 他们之前是追着她出来的,让她们回去,是让宫乐瑶主仆扮成他们俩出来,云寒玉还是觉得她要看见人才能放心。 五皇子道:“我让他们俩在帝宫附近等着你呢。 我也要赶紧回去,父皇让搜查尚贤宫,我还不知道情况。” 五皇子将云寒玉出来后帝宫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领命出来前,遇见了前来找他的语文与代数,得知云寒玉的安排,于是,留下人先,在尚贤宫的外围查询,他先去京兆府找海大人为由,亲自护送宫乐瑶主仆出宫。 之后分头行动,五皇子找到了海永言,通知他皇帝的圣令,京城这地界,只要不出城,想找个人对于京兆府来说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最主要一点,云寒玉自出宫,根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行踪,还明目张胆地在城内闲逛。 城中不管是百姓,还是京兆府的眼线,即便不认识这位,一个穿着长相皆出众的小姑娘,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出众的“侍卫”,那回头率可见一般。 不出片刻,海大人手下的官差就来回报消息,三公主现在正在月泉楼内。 “海大人现在正在楼外待命,我自己上来找你的。” 五皇子话说的有点多,灌了几倍茶后,说道。 庄子曦这时对云寒玉说:“你不是送了钱美丽一件礼物吗?” “对啊!” 云寒玉眼前一亮,忙对五皇子道:“五哥,你赶紧回宫,尚贤宫有热闹看啊!” “哦?” 五皇子又来兴致了,每回她说有好戏,都很精彩,可是说好的一起呢:“你又没提前告诉我,我这没有参与感啊。” “今天早上的突发事件,没来得及,我现在这不赶紧让你参与去吗? 外加惊喜感!” 云寒玉回道,简明扼要的说了下经过,时间紧迫啊哥! 五皇子点头,道:“行吧,那你呢?” 云寒玉说:“我与海大人随后就到,五哥你赶快,时间就是金钱,过时没戏看!” “嗯。” 五皇子点头,痞痞一笑,直接从窗户闪身出去。 一路施展轻功飞奔的五皇子,被看贤妃热闹的兴奋感,充斥全身,心中那股“哪里不对”的念头,都被抛到了脑后,已然忘记了,该出去的是那个“侍卫”,自己这会儿又留两人单独一起了...... 五皇子走后,没过多久,云寒玉与庄子曦也走出了雅室,结了账后,与门外微服待命的海大人会合。 而月泉楼中,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正坐着一位身着浅红色裙装,头戴面纱的女子,目不转睛地,一路目送着云寒玉二人,从雅室出来直到走出月泉楼大门。 此人正是宫乐瑶曾经的庶姐,宫芷瑶。 之前因为受到赵御史一事的牵连,她被禁足于府内。 前两天,她装病,护国公现任夫人,西凌的安阳郡主本也为着之前的事,对她有所微词。 但是毕竟郡主没有子嗣,这些年对宫芷瑶的宠爱也不是全然作假,看她面色不好,便也心软。 于是,以年底宫宴也快了,宫芷瑶自也是要入宫参加,宫宴上也免不得会当中展露才艺,她要准备,求着护国公解除了禁足。 宫芷瑶今天出来,是打算为了宫宴,选一些衣料首饰,远远地就看见一道很像五皇子的身影进入月泉楼。 她便随后跟了进去,但是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五皇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会进那间雅室,于是在二楼找个位置边休息,边等等看。 没想到,等了半天,竟让她看到了三公主从一间雅室里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 三公主出宫,私会陌生男子? 这可是一件大消息,面纱下的面容带笑,红唇开合道:“去打探下,三公主身边那个男子是谁?” “是,小姐。” 恭敬的回答,只闻声,不见人。 第七十五章:回宫 第七十五章:回宫 巍峨庄重的帝宫大门前,认为自己做了一天白日梦的两名侍卫,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今天的帝宫在他们眼中,已经变得十分奇异,三公主出宫的梦境还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禁卫队长服饰的禁卫,又被两名禁卫架着映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没什么,宫里当差,犯错被罚是常事,但是认知中的处决没有发生,更没有远去。 他们就停留在了大门前不远处的位置,形成了与此威严之处不是很搭调的独特风景。 那位腿,不良于行,脸,有毁容迹象,并伴着神情呆滞的禁卫队长,端正地跪在正中间,两名禁卫看守在他身后,只要他稍显懈怠,两名侍卫就会踹上一脚,提醒他跪姿。 巡守的侍卫;当值办公的官员;宫女太监等,不管是知情与否,只要是能路过此地的,全都朝这边投来各种不同的目光,有志一同的是,眼神中,均是带着看“展览品”的意味。 云寒玉一行人来到宫门前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翻景象。 夕阳开始西下,绝望的卫队长,眼瞅着黑暗就要降临,云寒玉就像是神明一般,自带发光体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三公主殿下!属下终于等到您了!” 嗷唠一声吼,直冲云霄! 刚走到近前的云寒玉被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是天要塌了? 看清这人后,云寒玉呵呵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跟着那奸妃混,能有什么好人,皇帝老爹这罚得还是太轻了。 “不是说这人被送去内廷了吗?” 云寒玉回头问。 激动到快哭了的齐队长,浑身一激灵,眼泪滚滚,赶忙喊道:“殿下饶命啊!属下不要去内廷!属下知错了!” 语文与代数已经与自家殿下会合,代数上前回道:“殿下,圣上说要先让他得到您的原谅。” 齐队长心脏一抽,这太监太不是东西,圣上是说他要得到三公原谅,但是圣上说,天黑前没看见三公主他才要去内廷啊。 这太监说话是不给他活路,他就是得到原谅,还是要被送内廷! “殿下饶命啊!” 齐队长哀嚎。 “行了,没人要你的命,你别嚎了。” 云寒玉柔声道。 哎? 不要他的命? 齐队长喜道:“谢殿下!” 云寒玉点头,笑道:“嗯,不用谢,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内廷好好改造就好。” 齐队长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心情过山车”的感受,刚刚的喜悦又被浇上一盆冷水,三公主与圣上果然是亲父女啊! 不再理会,表情定格,僵在地上的齐队长,云寒玉带着人走进了帝宫。 进门前云寒玉对着两名侍卫抬手致意,道:“守卫辛苦!” 两名守门侍卫有些反应不过来,三公主这话他们要怎么回? 没人教过他们,也从没有人关心过他们。 心情复杂的两人,互相对视着眨眼,天,已经快黑了,他们这梦得做到什么时候呢? ...... 玉宸殿内,院中树下的石桌前,崇文帝与太子还在讨论着上午语文与诗文留下来的棋局。 从太子坐下,崇文帝一直没有理会过贤妃,皇帝不发话,贤妃也不敢坐,况且也没地方。 他们父子二人在这探讨了多久,一旁的贤妃就站了多久。 贤妃虽然是装病,但也是娇生惯养的身体,从来到玉宸殿到现在,几个时辰下来自是吃不消。 此刻已经是双腿发颤,额头冷寒渗出,好在身旁有两名宫女扶着,整个身体重心已经全部转移到这二人的身上。 眼见着夕阳渐渐下落,崇文帝仍旧没有任何反应,陆续有人要来通报消息,也被挡在大门口,贤妃心下有些着急。 “圣上,您这中午也没有用膳,是否要为您准备些吃食,您担心三公主也要保重龙体啊。” 不甘被冷落的贤妃,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刷存在感。 崇文帝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渐凉了,太阳也落的早了,离着晚膳时辰还早。” “嗯,今天朕就留在东宫用膳吧,阿苹你去安排一下,准备些公主喜欢的菜。” 崇文帝对着苹果总管吩咐过后,才好似想起了贤妃一样,淡笑道:“贤妃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还在这里啊?” 贤妃闻言心中就是一堵,她随着他的圣驾而来,这么久,现在才想起她身体不适? 公主爱吃的菜,只有那蠢货是公主吗? 圣上何时问过晚晴与晚蓉一句? 她向往着富贵权势,可是对崇文帝却也是发自真心的爱慕。 她怀着目的入宫,但若不是当年宫宴之上的惊鸿一面,对当年还只是皇子的他一见倾心,及笄后她不会自己主动请求入宫。 可是这个男人对她没有过丝毫爱意,甚至是情分可言,尤其最近几年,她甚至感觉到连以往的虚情假意的敷衍都没有了。 他的眼里还是只有皇后那个贱人,甚至同为公主,他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女儿一眼,就连名字都不愿赐一个字,是她自己想出来告知父亲,即便在父亲的说服下,还是当做了封号赐予。 “圣上,事情还没有查明,臣妾心中不安,圣上为何不过问下玉宸殿里的事? 您就不搜查下这玉宸殿,真就如此放心吗?” 贤妃似乎是因为刚刚崇文帝的漠视,多年积压在心中的不甘与委屈,爆发出来,声音带着更咽,眼泪滑落,对着崇文帝说的话也有些冲意。 崇文帝本想让她退下的打算,听了这话之后打消了,笑看着贤妃没说话。 “父皇!” 这时院外想起了云寒玉甜甜地喊声,随即像是只顽皮的蝴蝶一般,翩然飘到了崇文帝面前。 崇文帝又是嗔瞪了一眼,却是笑着道:“玩美了? 知道回来了?” 贤妃心中更堵,还有些慌,又把她晾一边不说,这话让她听着就好像圣上知道三公主今天要出宫一样。 “三公主,怎可如此胡闹?” 贤妃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为何,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就是想呛上两声,好似如此才能不让自己窒息。 想着哄上皇帝老爹几句的云寒玉,被贤妃的话打断了。 回头看着贤妃,进来前,他们的对话自然没有逃过云寒玉的耳朵,她不搭理这奸妃,人家到先问责了。 上下将贤妃打量一翻,俯下身,拦着崇文帝的胳膊,轻声说:“父皇,既然贤妃娘娘对儿臣这里如此感兴趣,你就满足下她的好奇心好了。” 第七十六章:又见贤妃 第七十六章:又见贤妃 云寒玉反正不以为然,人和东西都不在她这了,这场戏,她倒很想看看贤妃要怎么演。 “父皇,事情,儿臣回来时候听说了些,既然贤妃怀疑儿臣,那便查吧。” 云寒玉起身,恭敬的说道。 看向贤妃,不解地问道:“我只是不明白,贤妃娘娘为什么对我如此上心,对我这玉宸殿如此感兴趣呢?” 贤妃不想云寒玉现在没有反抗,还很欣然同意,听了她的问话,又摆出往常“慈母说教”的架势,道:“玉儿啊,你身为公主,平日间胡闹也就算了,今儿这宫中出这么多事,本宫不过也是担心,大家无非也都是求个安心,圣上亲自下旨,你既然现在能明白事理,先前何苦抗旨,阻止禁卫,还将禁卫打伤偷跑出宫? 你这般举动,难道不让人怀疑吗?” 云寒玉看出贤妃面色不佳,趁着她说话的机会,释放出神识探向贤妃,这个“扫描”贤妃的机会,她等了好久,机不可失。 但是,呼吸间,神识竟被反弹回来,让云寒玉很意外,这奸妃的脑海中居然被下了一道禁制,专门防止被人搜索神识。 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无法破解不说,就算可以,强行搜魂的话,禁制会被启动,贤妃会立刻死亡。 这不是她现在想看到的,这个世界原来还有高手存在,杀这奸妃容易,万一惊动这个高手,就很麻烦了。 略作思索后,云寒玉笑道:“谁还没个起床气呢,我这正跟周公下棋,一帮人跟土匪似的冲进来,又没有圣旨在手,谁知道他们不是图谋不轨? 再说,父皇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诉贤妃,你又逾矩了。 “圣上,三公主如此胡闹的行为,您就如此视而不见,继续纵容着吗?” 贤妃叹了一口气,一筹莫展地问着崇文帝。 “贤妃此言诧异,玉儿还小,今天这也是被吓到了,你看,现在不怕了,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崇文帝笑道。 崇文帝这话说的在场人士全都嘴角齐抽,包括云寒玉在内,都觉得圣上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呢? 贤妃叹了口气,面露失望地说:“玉儿啊,本宫本是替你瞒着,可圣上总这般溺爱你,没想到你也还是这般理直气壮,不知进退,既如此,本宫这次不能在放任你了。” “圣上,臣妾这有几个知情的人,您可否要听听她们所言? 外边也还有好几位候着要见您的大人呢。” 贤妃转而对着崇文帝说道。 崇文帝从刚才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减,点点头道:“嗯,那就赶快,都让他们进来吧,时辰不早了。” 众人包括云寒玉在内都没太明白圣上这会儿为何突然又急切上了,还带着些小兴奋,心中感叹着真是圣心难测。 崇文帝此刻难以揣测的圣心其实很简单,赶紧看完戏后好吃饭,他,饿了。 艾风石在贤妃的授意下,领着几个人进来,对着几位主子跪地行礼。 “说。” 崇文帝没叫起,一个字,言简意赅。 一名宫女开口说:“回圣上的话,奴婢昨日傍晚在枯萎的花坛附近见到过三公主在那里停留。” 另一名宫女说道:“回圣上的话,奴婢时常看到玉宸殿里的宫人在帝宫喂食雀鸟,今日早上死去的雀鸟是从东宫方向飞出的。” 这名宫女言罢,身边还有两名跟着附和,她们也看到了。 “回禀圣上,我家小姐,昨日傍晚从玉宸殿回去后就突然生病,虚弱,御医们都看不出病灶。” 这个脸颊微肿,开口的小丫鬟,正是钱美丽身边的婢女珍珠。 云寒玉但笑不语,搞这么多事情,还弄个“花子”人偶给她,还真都是在这等着她呢。 就是在她那个文明高度发展的世界,遇见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人们往往都会调侃着,联想到鬼神之说,更别说这里的人,本来就对这些深信不疑。 要真是让这奸妃得逞,先别说宫乐瑶,她就先被扣上一个“被鬼附身”,身带不详的罪名,加之太庙一事,祖宗都不乐意示警,她不被处死,迫于舆论压力皇帝老爹也得先将她送离帝宫啊! 这奸妃不愧是一位专业挖坑埋雷小能手,能完成如此工程,手下的人也是不少,看来德妃还是差着事,这月余时间还是比不过贤妃多年来的经营。 “贤妃娘娘找这么几个下人来,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是想说你尚贤宫的人生病,是我害的?” 云寒玉口气淡淡,却很直接地问向贤妃。 “玉儿别着急,还有个人没说话呢。” 贤妃道。 这时跪在最后边的一个宫女开了口,道:“回禀圣上,奴婢是辰光殿的宫女,奴婢曾看到三公主身边的司侍语文,抱着个包裹,在东宫里转,奴婢一时好奇跟随,看到她将包裹埋进那个花坛。” 说着手指向一旁的花坛。 贤妃幽幽地开口,说道:“别人的话你不信,这可是你们东宫的人,你总不能还认为这也是本宫找来的吧?” 云寒玉看见她,又笑了,这个早就上了他们监控黑名单的宫女也能算个人证? 哎!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贤妃身边“好猪友”真不少,不过,她喜欢。 云寒玉没理贤妃,问宫女:“你可看到里边是什么?” 那名宫女很淡定地回答道:“奴婢没有看到,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不敢妄加揣测,只是如实说出看见的。” “呵呵。 你这个如实水分很大啊。” 云寒玉轻笑,看向太子说:“二哥,你听见了,语文都围着东宫转悠了,有问题的不只我这玉宸殿,整个东宫都有问题呢。” 跟着回来的语文与代数,恭敬沉默地侍立在云寒玉身后,他们就看着,他们不说话。 “既如此,那就整个东宫都搜查吧。 父皇,儿臣虽身为太子,但也不好享此特殊。” 太子说道。 崇文帝点头同意,留下的禁卫领命开始行动,有几人已经开始挖掘花坛。 崇文帝突然开口问:“老五呢? 朕不是让他找人并搜查尚贤宫吗? 这玉儿都回来了,他人呢?” 苹果总管回话道:“圣上,先前五皇子派人传话给奴才,尚贤宫里的人说都是贵人主子,禁卫不方便,未免失礼,五皇子让奴才从内廷调派些嬷嬷宫女过去,这来来回回的,应该才耽误些时间。” 崇文帝轻笑着道:“嗯,那小子今天倒是忙碌了,去通知御膳房,准备些五皇子爱吃的菜,一会儿让他留下一起用膳吧。” 贤妃刚刚疏通的心情,被崇文帝这话说得又开始堵塞,从始至终,圣上就没问过她一句,不过算了,等找到了东西估计今天东宫这晚膳也吃不成了吧。 第七十七章:钱昭仪小产?! 第七十七章:钱昭仪小产? ! 时间在流逝,散出去的禁卫逐一回来,整个东宫各处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当然这些人也不会像齐队长那么“认真”,开玩笑,他们只是皇帝的禁卫,太子又没有失宠,他们有必要得罪未来的主子吗? 贤妃现在也很泰然自若,她知道想找的人应该已经不在玉宸殿了,她本身就是做着好几手准备,她要的是那件东西,那件足够毁掉这蠢货的东西,即便是圣上再偏心,朝臣百姓的众口铄金下,照样护不住。 贤妃一直满怀期待地注视着花坛的情况,幻想着云寒玉落入自己手中的情景。 然而整座花坛都已经快被翻个底儿掉,依旧没有宫女口中的包裹出现。 云寒玉看着贤妃开始不自然的表情笑道:“这都已经掘地三尺,在挖,我这花坛就要变成水井了,贤妃娘娘可还觉得有问题?” 贤妃面上笑了笑,没有回答,不经意的撇了眼跪地上的宫女,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熟悉的不安感又在心中浮现。 云寒玉没有错过贤妃的眼神,走到那名宫女身边柔声地开口:“你不是说语文藏了东西吗? 东西呢? 你这眼神也能留在帝宫里当差,本宫很想知道,你之前在尚宫局的教习嬷嬷是哪位?” “不,不是,这不可能。” 宫女开始紧张,表情也一脸慌乱地说:“我明明亲自......” “你说你亲眼所见,但是现在并没你说的东西,圣上面前,你还是如实回话,不然本宫也不会姑息一个说谎的下人。” 贤妃适时的开口训斥,同时也是警告。 那宫女话被打断,立即磕头喊冤道:“圣上、娘娘明鉴,奴婢真的是亲自看见的,奴婢绝对没有撒谎啊。” 恰巧此时,魏来跑了进来,行礼之后,面色为难地道:“启禀圣上,钱昭仪,小,小产了!” 老实内向的魏来,说话向来不知道转弯,一句直截了当,不加任何修饰的话一出,现场瞬间寂静了。 众人全都惊掉了下巴,呆若木鸡,小产? 这什么情况? 下意识地举动,全都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了崇文帝,圣上雄威犹在啊! 贤妃心中隐隐的不安感,在第一时间爆棚,心道不好。 沉默的气氛下,贤妃第一个打破“僵局”,怒道:“你胡说什么? 主子也是你一个侍卫可以编排的? 你们不是去搜查的吗? 五皇子在尚贤宫做了什么?” “属下发誓不曾胡说!娘娘您不能冤枉好人!” 魏来被贤妃连珠炮一般地质问,弄得有些懵,但是执著也是魏来的一个特点,严肃且认真地辩解说:“钱昭仪突然大叫着冲出寝室,摔倒,接着身下都是血,亏了五殿下带着内廷的老嬷嬷,赶紧施救,等来御医才保住一命!” “圣上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贤妃闻言就又对着崇文帝开始柔肠百转上了,好似五皇子对她干了什么一般。 云寒玉虽然知道情况,但是她想看的热闹不是这个啊,诗文怎么办事的? 五哥做了什么? 老爹要是不知道这事,现在突然知道,还是当中被爆料自己被人给绿了,她老爹还好吧? 云寒玉下意识地也看向了崇文帝,自己皇帝老爹没有云寒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惊讶喜悦之类的,表情平静,让她无法形容。 可为什么她就是能在自己老爹平静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害怕的意味呢? 不是吧? 这孩子真是老爹的? 一定不是吧? 云寒玉回头看向身后的庄子曦,眼神示意,什么情况? 然而庄子曦没有任何的内心活动,薄唇微勾,看着她,轻点了下头,就再没反应了。 云寒玉一时也想不明白,但既然他与二哥知道此事,他们不担心,应该就没事。 贤妃声音牙碜得崇文帝,在一阵竖毛肌反应下,回了神,起身,沉声道:“去尚贤宫!” 贤妃早已经心急如焚,没顾上僵硬的双腿,在宫女搀扶下,第一个,一瘸一拐地追着崇文帝而去。 呼啦一下,人头攒动,随着崇文帝而去,落在后边的云寒玉几人,没有急着出去。 太子看着云寒玉,问道:“你又做了什么?” 云寒玉摇了摇头,没回答,她现在不太清楚,这跟她安排的不太一样。 庄子曦替她说:“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不是一直想解决这个后患吗?” 太子看了他一眼,心中了然,不是他妹妹做的就好,他不希望她沾染这些。 “诗文跟辞文呢?” 她从进来就没看见两人,开口问道。 太子说:“我让她们查验花卉枯萎与雀鸟死的原因,不用担心,估计快了。 我们也去尚贤宫。” 云寒玉让语文留下来善后,这院子乱七八糟的,也防止有人趁机再做些什么,她只带着代数去了尚贤宫。 一行人跟着崇文帝的圣驾,来到尚贤宫,直奔春华阁,一进院,就能闻见刺鼻的血腥味儿。 云寒玉想不明白,她们这一路过来,五哥的禁卫全都守在尚贤宫外,很是守礼,内里,也不见冲撞迹象。 大叫跑出来的不应该是钱美丽吗? 这钱昭仪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钱昭仪想以此来陷害她五哥吧? 云寒玉进院时,看见五皇子身姿潇洒地倚在回廊的柱子上,手抚着自己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倒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五皇子看见他们这一行人进来,上前给崇文帝行礼。 崇文帝没有往里进的意思,只站在院中,贤妃这会儿倒是直接冲进了屋中,焦急万分到不行。 崇文帝问道:“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只让禁卫在外围查了下,没有什么发现,这殿里都是主子女眷,儿臣倒是没让禁卫进来,都是内廷过来的嬷嬷与太监查找的......”五皇子解释着说,有种顾左右而言它的感觉。 崇文帝打断,道:“说重点。” “重点的话......父皇您先看样东西。” 五皇子抿了下唇,朝一旁一个嬷嬷招了下手,那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五皇子有些踌躇地接着道:“柳嬷嬷在钱昭仪床上发现的,儿臣不知道这是何物。” 所有人好奇地眼神,全部射向托盘,不管别人作何感想,云寒玉抽动了下嘴角,又呵呵了,感情诗文送错床了...... 第七十八章:春华阁里的热闹 第七十八章:春华阁里的热闹 五皇子看见云寒玉的小表情后,心里忽然就是一突,今儿这热闹让他看的着实有点大啊。 五皇子怀着激动的心情赶回来,安排好有一切,按照云寒玉所说,让人特意先去钱美丽那里,自己等在春华阁外,准备看热闹,谁曾想,说好的钱美丽厢房那边没动静,钱昭仪正屋寝室中却传来一声尖叫。 他身为皇子,里边又不是自己的母后,总不好直接冲进去,吩咐柳嬷嬷等人进去查看,人还没进屋,钱昭仪如同疯了一般撞门而出,进而跌在门口。 柳嬷嬷在钱昭仪休息的床榻上,发现了这个奇怪的人偶,面色有些难看,将人偶呈给五皇子。 五皇子虽然不知道这人偶是什么,但是云寒玉的安排他还是大致知道的,这东西应该就是给钱美丽准备的礼物,现在居然出现在钱昭仪这里。 没给五皇子反应的时间,钱昭仪就开始痛呼出声,身下一滩血液渗出,柳嬷嬷对此倒是有经验,赶紧差人去请御医,招呼人将钱昭仪送回床榻。 据柳嬷嬷说,钱昭仪这是小产的迹象,如此一个劲爆的消息,好似一记重拳砸向了五皇子。 安胎药一事,他之前也是听云寒玉提起过的,没想到真是钱昭仪,事关皇家子嗣,这可不是小事。 五皇子觉得自己可能掉进人家的陷阱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变故会否影响到云寒玉她们的计划,也不敢耽误,赶紧派人去禀报崇文帝。 柳嬷嬷说,没有性命之忧,其他的只能交给御医了,而这会儿,御医还在屋内救治着。 五皇子眼神带着担忧地看向了云寒玉,可这丫头的表情更让他郁闷,他不介意替自己妹妹背下黑锅,可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一脸的不满意是什么意思? 再看看眼前的父皇,太子哥,虽都凝眉看着人偶,可也都没见他们着急、担忧的样子,小产啊!父皇为何也如此淡定? 崇文帝这时问道:“这不就是个人偶,老五你还不知道?” 五皇子朝着崇文帝摇摇头,不知道如何回话,他知道这是个人偶,可他不知道钱昭仪她们要这人偶干什么啊? 之前这东西可是弄到玉宸殿的,只不过又被那丫头弄回来了,看之前柳嬷嬷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是贤妃她们刻意将计就计,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五皇子心中疑窦丛生,百感交集中,就听自己父皇调侃着自己,道:“朕让你没事多看看书,现在知道自己知识少了吧。” 五皇子懵,忙说:“求父皇解惑。” 没等到父皇的解惑,传来的是贤妃九转十八弯的呼唤声:“圣上啊!” 这次不只皇家这父子几人,在场的所有人士,包括贤妃自己尚贤宫的下人,全都是一个激灵。 这是钱昭仪不行了? 归天了? 那你喊圣上有什么用? 发声的贤妃没有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冲到崇文帝面前,跪地痛哭,“圣上,臣女求求您,为姐姐做主,呜呜~~,更要为您苦命的皇儿做主啊!” “你是何人? 什么皇儿?” 崇文帝一怔,旋即又问道:“钱昭仪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惊,圣上这话信息指向不太对啊,有情况! 苹果凑到崇文帝耳边,道:“圣上,此女是钱尚书的孙女,钱美丽,因钱昭仪身体不适,进宫探望,贤妃特许留宮陪伴呢。” 崇文帝看着钱美丽微合起龙目,他对此女有着与云寒玉同样不舒服的感觉。 随后晃过来的贤妃,也是一愣,随即又释然了,圣上还不知道,有此疑问也正常,她们先前本来没打算暴露此事。 这是个意外,突然间一变故,让贤妃始料未及,更措手不及,本来是她们精心安排的一步棋,却没想刚开始就胎死腹中。 大事被坏,贤妃被这段时间的不顺心,以及崇文帝的冷漠无视,积压内心的愤怒已经是彻底爆发。 怒火攻心的她,不甘心就此放过云寒玉等人,一向擅长借题发挥的贤妃,决心就算计划失败,她今天也要咬下她们一层皮。 “圣上,御医说钱昭仪已经身怀龙嗣,可是现在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贤妃也抽泣着说道。 崇文帝问道:“她这身体不好有些时日了,御医就没检查出来?” 贤妃拭泪,说:“尚不足月,脉象很难查出来的,求圣上为这苦命的孩子做主。” 钱美丽符合着贤妃,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磕头,恳求道:“臣女恳请圣上明察,接连的事情,绝对不是巧合,已经牵连皇嗣,若要是有人蓄意谋害,求圣上还姐姐一个公道啊。” 云寒玉一看钱美丽就浑身不舒服,再看她现在这表现,已经无话可说了,这个时候冲出来刷存在感可不明智。 钱家不应该选一个如此没有脑子的小姐出来,这个时候以她的身份处境,呆在屋里避嫌才是对她最好的。 如此行为,想必是贤妃授意过的,从一开始贤妃就用钱美丽做着障眼法,吸引她们的目光,现在又让她冲在前边,是打算彻底舍弃这颗棋子了吗? “钱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要蓄意谋害? 为何要谋害她?” 云寒玉觉得这女人还是她来问比较话,尤其不想让太子与庄子曦看着眼前这朵绿莲。 钱美丽委屈地看向云寒玉,道:“臣女知道三公主不喜欢尚贤宫的人,刁难二公主,顶撞贤妃表姑母,您之前还对臣女百般刁难,今日一切又都与您有联系,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云寒玉看着钱美丽,轻笑着说:“哦? 先不说本宫何时刁难、顶撞的你们,怎么就跟本宫有联系了? 本宫又为何要谋害钱昭仪? 你倒是说说清楚?” “所发生的事情,都有人看到有您的出现,或与您的玉宸殿有关,还有那人偶,不是您玉宸殿的人弄来的吗? 您用这邪祟之物祸乱帝宫,祸害尚贤宫!你就是为了太子,可这也是生命,也是您的弟弟不是吗? 您为何如此狠心? ......” 钱美丽越说越激动,表情也开始显出狰狞,完全没有顾忌到周围已经死一般寂静地气氛变化。 第七十九章:西凌土特产 第七十九章:西凌“土特产” 在场众人,除了云寒玉依旧笑容可掬,还有站在最后装不存在,面无表情的庄子曦以外,全都面露异色,甚至后边的话,听得贤妃都蹙紧了眉。 还没到扯上太子的时候,钱美丽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能被她与钱家选中,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这种蠢话不应该是她说出来的才对。 贤妃瞬间就想起艾风石曾与自己说的话,上一次他就觉得三公主有异,说话就有不受控制的感觉。 之后二公主也对贤妃提过三公主诡异,像中邪了一样,她这次抓人是其一,也是针对她的反常变化所设计,为的就是做实三公主中邪。 贤妃现在回想起来,她每次面对三公主的时候,也隐约有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她只以为是落水后激发了一些小脾气罢了,难道不是转性,还真的是中邪了不成? 钱美丽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想的不是要这么说,可心中实话就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转眸看向太子,不意外的就对上了太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她浑身冰冷。 “呵呵,钱小姐怕不是真的被邪祟之物魇住了吧,这说话怎么如此信口雌黄呢?” 云寒玉淡笑着道。 “还是先不说其它,就钱昭仪身怀有孕一事,你们尚贤宫朝夕相处的人都不知道,本宫从何得知,还要加害?” 云寒玉反问道:“再退一步,本宫就算知道,一个还不足月的胎儿,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能对太子哥造成什么,值得本宫去害他?” 众人心中也都是这么想的,别说还没出生,他就真的是个皇子,再到成年又是十几年。 在这个孩子前边还有好几位皇子,还都是嫡子,说不定那时候,太子都登基了,太子是得有多闲去理会这么个庶子? 三公主他们没感觉到,眼前这个钱小姐反倒像是中邪了,该不会,钱尚书一家,都赚钱赚到魔怔了,真妄想有机会挣扎一下? 云寒玉看向柳嬷嬷手中托盘上的人偶,挑眉问:“本宫才疏学浅,还真不知道这人偶为何物,钱小姐说是邪祟之物,想必了解,不如你给大家解解惑可好?” “这...它...”钱美丽心慌到不行,这下更是语塞,她哪里知道那是个什么,只是刚才在屋里听表姑母提了一嘴而已。 贤妃不能让钱美丽被云寒玉牵着鼻子走,解围道:“自古一直就有巫蛊人偶之事,美丽年纪小,看见这样一个东西,又是它吓到了钱昭仪,难免联想到邪祟之物,现在不是应该查下这人偶是从何而来吗?” “刘爱卿。” 崇文帝这时开口唤了站一旁的钦天监监正刘洪章。 “臣在。” 刘大人躬身上前,不用想也知道圣上叫他是干嘛。 从一早帝宫乱象一出,他就被崇文帝叫到了身边,随侍圣驾一天,热闹也看了一圈,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 崇文帝朝着托盘,龙手一指,说:“这个也是你们钦天监所习范围,你来解释下这是个什么东西。” 刘大人扫了几眼人偶,凝眉道:“回禀圣上,此物称作“愿偶”,起源于西凌。” 据刘大人讲述,西凌愿偶,是西凌女子自出生之日起,母亲亲手为女儿所制的祈愿人偶。 祈求健康幸福的同时,也为女子吸收灾害疾病,直至出嫁前一天,将人偶烧毁,代表所有不好之事从此烟消云散,从此幸福美满。 但如果愿偶的主人,未能等到出嫁前就死去,这个女子的怨灵就会依附愿偶之内,在西凌,下葬当日是要进行焚烧仪式的,否则就会成为“怨偶”,招灾引祸。 “现在,这个人偶眼睛被染成红色,明显已经是怨偶,并且这个人偶的主人,应该已经过世很多年,此人偶不但没有被烧毁,可能还被施加了某些秘法。” 刘大人面色很是厌弃的做了自己的判断,这种不入流的邪祟之物即便在西凌也被人所厌恶,现在居然还出现在大圣帝宫。 “西凌的土特产啊,不过也不奇怪。” 云寒玉笑呵呵地跟崇文帝说:“父皇,先前有位宫小姐进宫看望二皇姐,也是带了西凌土特产呢,儿臣听说她母亲可是西凌的郡主呢。” 崇文帝淡笑不做声,众人却是默然,三公主还是您会说话。 这么个邪乎玩意儿,也就您会轻描淡写地说成“土特产”,不过,三公主此话,意有所指啊! 太医院院正林御医,并着诗文与辞文进来,诗文两人很自然的站到了云寒玉身后,朝云寒玉与太子点了点头。 太子了然,说:“林御医可是有结果了?” “回殿下,经老臣反复查验,确定花卉乃是被人淋上含有‘寂灭散’的药水,这种药剂融水后,别说花卉之类的物品,即便是人或是石、铁等坚韧之物,若计量足够也足以化成水。” 林御医缓了口气,接着道:“至于鸟雀,并没有死,只是误食了一些掺了迷药的食物而已,荷花池中的鱼也是一样。” 半天没说话的五皇子开口问:“‘寂灭散’? 那不是锻造或是建造时才会用到的一种药剂吗? 而且......” 这个他知道,有时候处理一些矿石或是铁器时候会加入一些,有些江湖暗杀组织也会用此毁尸灭迹,不过这个药剂价格可不低。 林御医应是,并说出五皇子没说完的话:“并且制作此药的主药材,只有西凌才有。” 云寒玉又适时地嘀咕一句:“又一西凌土特产。” 众人默! “文俊贤还没回来吗?” 众人没等到皇帝的见解,却是等来了崇文帝这么一问。 “臣在。” 早就回来的文俊贤,很是郁闷地上前行礼,他这么一大活人跟随半天了,他怎么就不信圣上没看见呢! 不待崇文帝发话,文俊贤自行开口回禀:“启禀圣上,太庙失火,乃是一当值洒扫的小太监,偷偷饮酒所引发,人已经被羁押,听候圣上发落。” “还好,还好,还以为又是什么西凌土特产引发的巧合事件,不然这缘分还真是不浅啊。” 云寒玉自我安慰式的嘀咕声,又适时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噗~” 五皇子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刚刚还想着自己要面对贤妃她们什么样的陷阱,这会儿已经完全不担心了,脑力活动不适合自己,安心看戏比较适合他。 不管贤妃等人听到现在是个什么心境,反正其余众人,包括崇文帝在内嘴角都有些抽搐。 第八十章:为何有孕? 第八十章:为何有孕? 尚贤宫的人都很不理解,为何一个木讷胆小的人会突然间变得伶俐起来了,尤其是话见多啊。 其余众人此刻很是新奇,明明应该是严肃紧张的气氛,三公主几句话的功夫,就是能让他们紧张不起来。 尤其在场几位大人,他们可没有肤浅地认为三公主只是话见多,看似不经意的话语,每句都是意味深长,你越是细品就越是浮想联翩。 最终,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在内心达成了一个共识:传闻,不可信啊! 众人丰富地心理活动,云寒玉体会不到,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那孩子。 她虽然不是什么圣母,同情心还是有的,钱美丽有句话还是对的,毕竟是条生命。 但从庄子曦那里得到的讯息来看,这孩子若是存在,将来也是个祸害,贤妃这一家子大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无辜、纯洁的孩子,也能被他们养歪,默默惋惜的同时,也只能希望他下次能投个好胎,远离这一家。 云寒玉知道日子不对,但是皇帝老爹之前面上一闪而逝的害怕又让她产生怀疑,更想不出,贤妃到底要如何利用这个孩子。 “事实已经证明臣女的话没错,这一切并非巧合,实乃人为所致,这些东西的来历就更可疑。” 钱美丽的话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也打断了云寒玉的思索。 云寒玉面上笑意不减,还真是有够忠心,都已经被主子放弃了,还再发挥余热。 “钱小姐说的对,一天之内,罕见的‘西凌特品’齐聚而出,确实可疑。 不知道钱小姐又有何高见?” 云寒玉轻柔地笑问,好似认真求教的学生。 “三公主不必又明知故问,现在生病出事的全是尚贤宫里的人,我们总不会弄这些东西来害自己,倒是今日,五皇子一来,这愿偶就出现在春华阁了。” 钱美丽面带冷笑,梗着脖子说道,那态度简直就是破罐破摔,胡乱攀咬,这会儿又盯上了五皇子。 云寒玉扫了一眼一旁并没有反应,很是冷静的贤妃,暗自摇头,要真是贤妃授意她如此说的,贤妃这是又急躁了,也开始不明智了? “不是你表姑母恳请父皇搜宫的吗? 可这一翻下来,有事的是你们,出意外的还是你们,喊冤的也是你们,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一切都是父皇安排的吧?” 云寒玉摇着头,蹲下身,对着钱美丽说。 “或者,今天本宫是出宫一趟,你们也可以觉得是本宫那会儿买回来的。” 接着轻挑绣眉,叹了口气,表情似回忆,又带着姐妹谈心的口气,道:“本宫记得,上一次有位御史,在金殿之上,也是如此理直气壮地诬蔑本宫联合着太子、五皇子陷害他来着,可事实如何呢? 他的结局好像是个悲剧啊。” 钱美丽瞬间双目圆瞪,盯着云寒玉,她自然知道云寒玉说的是谁,怎么回事,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步赵家的后尘? 不可能!她们可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们手里,即便她说错话也不会牵连到家里,况且还有表姑母在。 “钱小姐开口前还是考虑清楚比较好。” 不待钱美丽说话,云寒玉轻柔地声音再次响起:“哦,对了,本宫听说钱家生意做的很红火,与各国间往来不断呢。” 反正这里的人说话一贯喜欢说七分,留三分,尤其奸妃一家更是喜欢“九转回肠”地说话方式,云寒玉认为自己应该入乡随俗。 听出云寒玉话里的意有所指,一直没有说话的贤妃开口道:“三公主不必为难美丽,她也不过是关心现在还躺在屋内受苦的姐姐罢了,不管如何,钱昭仪受惊导致小产是事实,总要给她与圣上一个交代。” 云寒玉轻笑,没有理会贤妃,起身回到崇文帝身边,说道:“父皇,儿臣还小,很多事情不太懂,尤其里边那位,现在很敏感,还是您来定夺吧。” 众人继续默,三公主您这样可不像不太懂。 崇文帝轻轻拍了下云寒玉的手背,在众人的期待下,问出了一句雷倒众人的话:“钱昭仪为何有孕?” 众人顿觉自己头顶天雷滚滚,为何有孕,圣上您自己应该最清楚啊? 官员大臣们雷劈过后,开始心惊,真有情况!圣上真不知道!这问题可就不是一般地严重了啊。 赶上这种皇家丑闻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皇家的兄妹三人表情还算好,他们不能将有人会绿他们父皇的想法表现出来。 甚至连假装不存在的庄子曦,这下都装不下去了,平静的俊脸也隐约出现了龟裂,这脱纲的剧情发展,让他也懵得一圈,不过么...... “圣上?” 贤妃的冷静也被雷动,怔愣着唤了声。 这件事她们安排的相当隐秘,日子都是算好的,在发现钱昭仪有孕之后,也立刻安排过她见了崇文帝,就在这春华阁,崇文帝更是顺利留夜一晚。 “圣上,之前钱昭仪身体不适,您亲自前来探视过,并且还在此歇息一晚的,这还不到一月,一切是来的突然,咱们也都是没有想到的。” 贤妃哀伤地解释说。 崇文帝脸色陡然沉下,声带怒意地斥道:“胡说!” 崇文帝的怒喝,在场众人全都跪地高呼:圣上息怒! 贤妃惊疑交加,难道圣上怀疑什么了? 她不觉得崇文帝会想不到那一晚,那现在这般态度又是为何,就算有所怀疑,为了皇家脸面不是应该先接受吗? 为何宁愿被人认为是丑闻也不承认呢? 崇文帝没说话,朝苹果总管递去一个眼神,苹大总管会意,上前道:“贤妃娘娘怕是记错了,当日圣上看过钱昭仪后,晚膳都未曾用过,便回了览华阁,圣上一整晚都在与文华阁、武英殿的两位学士处理国事,咱家就侍奉在侧。 况且,自从皇后娘娘过世,圣上从未在后宫留宿过,内廷更无任何特招侍寝的记录啊。” 贤妃脑中轰地一声,简直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亲自在外看着崇文帝歇下,才回自己寝殿睡下,之后下人也并没有发现圣上有离开啊! 圣上或许早就知道她们暗中的安排,之前只是不提,今天借此机会不惜颜面,也要解决此事? “林爱卿!” 苹果总管说完,崇文帝沉声对着林御医吩咐道:“带着你太医院的人,进去给朕仔细看看,朕到底为何平白就多出个皇儿来!” 第八十一章:皆因:胡乱吃药 第八十一章:皆因:胡乱吃药 林御医领命带人进入寝室。 听着崇文帝丝毫不顾忌钱昭仪的吩咐,大家也都明白,实情不管如何,钱昭仪已经没有活路可言了。 贤妃自也是明白,看着林御医并没有找医女或嬷嬷,丝毫没有顾忌,进入钱昭仪的寝室,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贤妃来不及思索她们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纰漏,崇文帝又是如何察觉,可这是贤妃眼下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若果真如此的话,贤妃此时反倒是有些庆幸今天出事,万一按照他们原计划,等到宫宴上,再上演这一出,她们损失会更大,说不定钱家都会搭进去。 如今看来,钱昭仪必须死,就让她一人承担,好过牵连其他,影响接下来的事情。 云寒玉此时考虑的重点却没在这上边,一个有胆子绿皇帝的女人死不死跟她没关系,她只是不想让她玷污了皇帝老爹的名誉。 刚刚听了苹果总管的话,云寒玉觉得皇帝老爹很可敬,皇后走后就没踏入过后宫,如此洁身自好又专情的男人,又是个皇帝,在这个世界实属难得! 根据崇文帝的行事作风,云寒玉甚至怀疑,贤妃那两个女儿会不会也不是崇文帝的? 众人心思各异间,太子对着崇文帝开口说:“父皇,儿臣的侍卫,先前无意间救下了一名,回乡探亲却被追杀的御医,而这位张御医,曾经为钱昭仪看过诊。” 众人精神一震,还有事? 贤妃却是心头一颤,纰漏在这里吗? 云寒玉勾唇浅笑,她倒是忘了,他二哥手里还有张牌没出呢,想必二哥他们也不会坐视着让这盆污水扣到皇帝老爹身上。 崇文帝点头示意下,张御医被带来进来。 崇文帝问:“你之前为钱昭仪看诊,可有发现她身怀有孕?” “启禀圣上,钱昭仪不曾有孕,只是受寒肠胃不适,太医院有臣的脉案记录。” 张御医回道。 钱美丽豁然抬头,插话道:“圣上明鉴,他胡说,他并没有给姐姐看过,他看诊的是臣女,肠胃不适的明明是臣女。” “如此大事,臣怎敢欺君罔上。” 张御医忙道:“圣上,臣家中有一祖传秘方,是专门调理女子肠胃,但此药,若身体虚寒之人使用,前期会有一些不适反应,会......” 崇文帝问:“会如何?” “会出现呕吐,厌食等症状,会短时间改变脉象,寻常会误诊为怀孕。” 张御医说着声音有些更咽,“当日臣并不赞同钱昭仪服用此药,打算先调理好其身体再服用,但是钱昭仪坚持,臣便给了此药。 之后臣本是回乡探望生病的老母,谁料途中竟遭遇追杀,若非,若非太子殿下,臣恐怕,哎~” “圣上面前,张御医还是不要胡言,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本宫可不曾听闻过你口中此等特殊之药,你为何要如此构陷?” 贤妃警告着道。 太子一开口,贤妃便想到,这个张御医一定是被反收买了,但即便钱昭仪要死,也不能死得没有任何价值。 张御医身子一颤,他知道贤妃是在提醒他,背叛她的话,自己与家人都将性命不保。 先前他还会顾忌,但是今早,太子已经将家人妥善安置,他才下定决定反口,他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自己死总比全家死要好,赌这一把,说不定都能活命。 张御医磕头道:“圣上明鉴,臣所言句句属实!” 五皇子悄悄地移步到云寒玉身边,小声问:“二哥搞什么?” 五皇子不明白太子哥手里有这么个人,那就是知道钱昭仪这事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放出来? 云寒玉也小声地回道:“二哥仁厚,不想钱昭仪连死都要背负污名呢。” 五皇子不解:“什么意思?” 他可不认为太子哥会仁厚道为敌人着想的地步。 云寒玉笑笑,小声回道:“五哥你看戏就行了。” 五皇子:...... 他看戏到现在,戏是够精彩,可他还是没有参与感啊!说好的一起呢? 父皇、太子哥也就算了,现在好像这丫头都比自己知道的多,让他感觉自己倒像是小孩子一般,被排除在外,戏都看得无趣了! 此时,林御医一行人从寝室内走出,来到崇文帝面前。 崇文帝问:“如何?” 林御医拧了下眉头,答道:“启禀圣上,老臣等,一一看过,经过再三确认,臣等一致认为钱昭仪并非小产。” 在场人士惊愕的眼神没有投向林御医,而是看向一旁安静的贤妃。 这尚贤宫没病吧? 这玩笑开得不仅大,还不好笑,现在怎么看,这尚贤宫才是最不对劲儿的。 今儿这一天,新鲜事不断,到最后连皇嗣都能轻易编排了。 不带这么耍人玩的,合着他们来这春华阁,就真的只是陪钱昭仪玩耍呢? 钱美丽与贤妃也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结果。 “这不可能,先前太医不是这么说的,一个误诊,他们几个还都一起误诊吗? 那门前现在还留着一滩血迹,这血液难道也能作假吗?” 钱美丽还是年轻,没有一旁的贤妃沉得住气,也不忌讳场合,竟是对着先前几名太医脱口质疑。 圣上还没发问,竟被一个小丫头质疑自己,林御医面上很是不善,道:“你们就是把国士研究院的医药院院长请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接着对崇文帝躬身道:“启禀圣上!钱昭仪本身体寒内虚,加之有肠胃不调之症,不仅服食过虎狼之药导致脾胃严重失调,甚至还辅以孕妇才适用滋补之药,虚不受补,对女子身体甚为不妙,甚至还有服食安胎药的迹象,几相作用之下,才造成这血崩之象,现在别说性命堪忧,即便医好也不可能再受孕。” 身后几名太医附和,也包括先前为其诊断的几名太医,均诚恳表示,先前钱昭仪失血过多,脉象紊乱且虚,娘娘贵体有别,未免失礼,致使确实有所失察。 但是并没有肯定说是小产,他们都是说先保住性命要紧。 至于为何钱小姐与后来的贤妃娘娘如此确信,他们也不清楚。 林御医看向钱美丽与贤妃,摇头道:“此等胡乱吃药的行为,老臣简直是闻所未闻!你们身为亲人,缘何任其如此?” 没有怀孕,却吃安胎药,正常身子进补孕妇补药,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回想起今儿一天发生的事,众人现在皆有被耍地不爽,萦绕心头! 第八十二章:谢幕散场 第八十二章:谢幕散场 一场闹剧看下来,到此,众人心中也都有了各自的计较。 十有八九,一切问题都出自里面那位钱昭仪的身上。 明眼人心中更是明镜,一个昭仪可没有如此胆子搞出今天这动静,这里少不了,到现在还依旧安静站一旁的那位尚贤宫主子的手笔。 贤妃一直都有着不小的打算,这位心机深沉的后妃继耗死皇后之后,苗头就对准了皇后所出的皇子公主。 贤妃没有皇子傍身,想保住自己手中的地位与家族权势,只能笼络住一位皇子,而显然这人选,并非文武皆全,英明不好掌控的太子,这些年丞相一系的人,明里暗里都在针对着太子。 这不由得就让众人联想到一直与贤妃关系亲近的三皇子,丞相从未掩饰对三皇子的欣赏与支持,特别近两年,更是在朝堂之上公开支持,为其谋划。 看似向来和稀泥的圣上,真到关键时候依旧是向着太子,不然先前折腾地厉害的三皇子,不会被送出京城,可隐患已经埋下,夺嫡之争的趋势已经初现。 今天看似搞笑的闹剧之下,八成又是隐藏着贤妃的算计在里边,看似针对着三公主,实际苗头都是往太子身上引,这种事情以往没少发生。 虽然没到撼动太子地位那一步,但是因着太子疼宠三公主,时不时用这位给太子找些麻烦,快赶上刀背割肉,不出血,但是既疼又膈应。 只是最近的三公主表现,让人很是意外,特别今天,人家三公主根本就没有“本色出演”,甚至牵连到西凌那边敏感之事,人家也都没当回事。 众人现在都很想知道,这场精心准备的闹剧要如何收场。 “二哥,以后你可不能再数落我,我那就是年纪小偶尔地折腾下,你看人家昭仪娘娘,这么大人了,不也还这么顽皮吗,你看人家折腾地,我跟人家比,简直就是沧海一粟啊。” 安静的气氛里,云寒玉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带着些小女儿家的嗔怪。 众人还是默。 三公主又一次让他们幽默中体会着无耐,钱昭仪这不是顽皮,是玩命了吧。 太子又一次板起脸,严肃地对着妹妹说:“玉儿莫要胡言。 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 众人暗自点头,太子殿下很有兄长的架势嘛。 然而却又听见太子认真地说教之言:“你是我大圣的嫡长公主,一个患有‘癔症’的昭仪,岂可与你相提并论? 难不成看见路边疯狗闹事,你还要点评对比一翻不成?” 云寒玉点点头,受教道:“嗯,二哥说的对,不过,疯人可比疯狗可怕,这更没法相提并论的,我们还是不要歧视狗了,这对狗不公平。” 众人彻底无语,好吧,他们又一次理解错误,人家兄妹俩明显是在指桑骂槐呢。 不出意外,大家全都看见温婉贤淑的尚贤宫主子,面色已经铁青。 崇文帝不经意的抽动了下嘴角,问道:“海永言可在?” “嗯,在,在呢!” 海大人身影没道,声音先到。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普通常服,匆忙从一边角落石头上起身,一边拍着身后尘土,一边朝这边颠过来扥海大人,一如既往地不着边幅。 同僚大人们,顿生头痛之感,每每看见这位都是这种感受,不过大家心中清楚,圣上叫出了这位“善后专业户”,那就是该谢幕了,终于可以回家吃饭了。 “臣在呢,圣上有何示下?” 海大人笑呵呵的说着,心里也是腹诽,可算是完事了。 崇文帝道:“此事朕,全全交由你京兆府来处理,相关涉事者查明后严惩不贷。 明日早朝朕要看到结果。” “臣领旨,圣上放心,臣绝对给您审得明明白白。” 海大人,恭敬的应和着崇文帝,心中却是对着“嫌疑人”在发狠。 明天早朝就要结果,他就得拉晚工作,这帮人没事找事,还要连累他加班加点儿。 暗自发狠要整出点花来,祭奠自己休息时间的海大人,挥手让人将之前几名所谓的人证宫女带走。 转头看了看贤妃的方向,下人他可以随意带走,这几位可不行,问向崇文帝:“圣上,钱昭仪与这位钱小姐,臣不好问话吧?” 崇文帝对文俊贤吩咐道:“带人将春华阁看押起来,除京兆府提审外,不许任何人出入。” 接着,对着海永言道:“朕全全交由你负责,许你便宜行事,钱家的人,审查清楚若与其无关,让钱柜去京兆府接人。” 海永言领旨,着人上前将钱美丽一起带走,钱美丽挣扎着看向贤妃哭求,她被带去京兆府一趟,就是没事,她的名声也毁了。 贤妃也确有不忍,开口说:“圣上,这与美丽没有关系啊,臣妾这里......” “贤妃无需担心,不过是走个过场,事情清楚了会还她清白,今天这些事,朕不但要给贤妃个交代,还要给帝宫其他人交代不是吗?” 崇文帝微笑着对贤妃说,“爱妃近日身体不适,就无需操劳其它了,宫宴一事交给德妃她们,你只管休息就好。” 接着吩咐道:“来人送贤妃回寝宫,贤妃身体不适,需要好生静养,禁卫留人将尚贤宫守好,别让任何人打扰到贤妃修养。” 贤妃再一次被变相禁足,可这个结果云寒玉却有些不理解,她还以为这次皇帝老爹会做些什么,结果还是这么不痛不痒的惩罚,这对于贤妃来说连警告都算不上。 皇帝老爹对待贤妃的态度很奇怪,她能感觉到他对贤妃的漠视,但是却又像是纵容。 崇文帝并非是被架空实权的傀儡皇帝,相反以目前丞相的势力,还真不足以颠覆皇权,不然他们早行动了,何必暗中搞事情。 明明崇文帝有很多机会可以除掉贤妃,可都是放任过去。 其他事情云寒玉不好说,单就她这几次的事情,不说证据确凿,可每一样都能扯上贤妃,即便她有应对,崇文帝要想处置贤妃绝对有的是理由。 云寒玉倒并不认为皇帝老爹对那奸妃有什么情分可言,只能是有所顾忌。 或许是她身中的蛊毒,也或许是他们早就知道贤妃背后那高手的存在,甚至是她不知道的可能性。 云寒玉决定,至少她一定要先将自己身上这个蛊毒弄清楚,解决掉,她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谢幕散场,曲终人散,夕阳也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灯影烛光。 “阿萍,东宫安排的如何?” 崇文帝问。 “早就准备好了,请圣上移驾。” 苹总管笑道。 崇文帝点头,摆驾东宫,都快过晚膳时间了,皇帝也是会饿的。 威严风雅的皇帝,在不为人知地内心里已经将耽误他享用晚膳,以及享受天伦之乐的贤妃等人,凌迟了上百遍。 第八十三章:皇帝遇子曦 第八十三章:皇帝遇子曦 华灯初上,热闹了一天的帝宫恢复了平静。 玉宸殿与尚贤宫里发生的事情,也早就第一时间被传到了后宫各个主子的耳中,三妃还都因为没有亲眼目睹到好戏而感到遗憾,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去添一把火呢。 不管私下里人心是如何浮动,却都不会影响到东宫这边。 但是此刻,辰光殿里的气氛似乎有点小微妙。 正殿内,四位主子两两着,四目而对,一旁太子脸色臭臭地瞪着身边一脸认真到执拗地看着自己的云寒玉。 首位坐着的崇文帝眯着龙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恭敬但不怯懦的男子,此人正是庄子曦。 这个状态已经维持了半盏茶的时间,看得伺候在一旁的苹果等人,更是干瞪眼,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气氛制造者,非云寒玉莫属,皆因她一句憨话所引起。 一句“他是我的!” 殿内就此静止到现在。 兄妹两人跟着崇文帝回到东宫辰光殿,因为五皇子还有些善后事情,崇文帝原意也是要与三个孩子一起吃顿晚饭,就决定等一等五皇子。 等待中无事,崇文帝打算与闺女、儿子闲聊两句,刚一坐下身,就看见了太子身后的庄子曦。 从他之前跟着云寒玉回来,别人不曾注意,可没逃过崇文帝的龙目,当时就对此人来了兴趣,现在正好有了话题。 其实庄子曦本来没打算跟进来,人家父子几人享受天伦之乐他参和什么劲儿,正想退出去,就被崇文帝叫住。 庄子曦自也不担心会被崇文帝识破什么,反正早晚也会见上的,于是更是坦然的行礼,打算三两句话后闪人就是。 可他没想到崇文帝似乎对他很感兴趣,问题不断,听着无关痛痒,还很像是长者见小辈时的寒暄,却只有庄子曦自己知道里边夹带着别样地试探。 心里奇怪,但面上依旧,都是对答如流,从容不迫,丝毫没有面对帝君的压力。 崇文帝很满意,太子也觉得他不该隐在自己身边,适当地需要让他走进皇帝的视野,有些事情也方便,正询问着崇文帝,给他一个身份安排时,云寒玉插话了。 云寒玉问太子:“二哥,事关他的事情,你是不是要问下我的意见?” 太子还没说话,崇文帝却问道:“玉儿有何意见?” 太子忙打断,道:“玉儿,别胡闹,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云寒玉却指着庄子曦道:“可他是我的啊!” 屋内瞬间安静! 一屋子主子下人开启了丰富地心理活动。 太子殿下瞬间黑了脸,看着云寒玉精致小脸儿上满是坚定,心道这丫头是真要来真格的了? 说不出重话,动手更不可能的太子殿下,只能抿唇不语瞪着云寒玉酝气。 崇文帝笑容不变,只是龙目龙光迸发,射向庄子曦,可也没了下文。 淡然承受着龙威的庄子曦,是四人中最无语的,这父子三人为什么都不问他有没有意见呢? 心中暗翻白眼,天家皇权什么的就是不好,这专制都影响给这丫头了! 庄子曦之前的奇怪感觉越来越深,明明知道崇文帝是不知道自己的,却有种崇文帝很了解自己的错觉。 再是英明睿智,礼贤下士的帝王,也没必要对着他一个头一次见面的侍卫,如此关注,态度友好,自己又不是什么有名的隐士高人。 并且在这份友好中,让他莫名地升起丝丝亲切感,才最是他奇怪的,没有答案,也只能归结于崇文帝是个好皇帝上。 “玉儿,你说他是你的?” 最终还是崇文帝开口打破了安静地僵持,对云寒玉问道。 云寒玉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些直接,笑了笑,对崇文帝说:“父皇,她是儿臣的侍卫啊,二哥霸占好久了,您看,您帮儿臣跟二哥说说呗,还给儿臣行不?” 崇文帝看了眼,脸依旧黑着的太子,笑道:“嗯,父皇答应你。” “谢谢,父皇。” 云寒玉笑道。 “父皇? 这!” 太子惊道。 “嗯,这个侍卫父皇也很喜欢,保护公主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在他正是上任前,父皇想帮你训练一翻。” 崇文帝眯缝地龙眼,转向庄子曦道:“从明日起,你先来朕的身边,跟着朕,为期三个月先,什么时候朕认为合格了,你什么时候回玉宸殿。” 庄子曦平淡的表情上再次出现龟裂的痕迹...... 太子这回彻底傻眼了,他这之后要找他办事更费劲了...... 云寒玉囧了,失策啊!没想到她家这位这么受欢迎,父皇也来抢人,她想要个人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有这么抢手吗? 关键抢人的还都不是情敌啊! 潇洒踏入进门的五皇子,就是一怔,刚要开口的话,咽了回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如此景象,除了坐正中首位上笑得快见牙不见眼的父皇以外,剩下几人表情各异,但都不是很自然就对了。 尤其又让他看见了庄子曦,怎么这个侍卫也在这? 这个时候不需要他保护了吧? “嗯,老五来了,传膳吧。” 崇文帝起身,笑道。 苹果总管应是,出去吩咐。 五皇子郁闷的小情绪又开始作祟,父皇这会儿看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自己这是又错过什么了吗? 几人随着崇文帝来到了安排好的偏厅里,晚膳已经摆好,只等着几位主子入席。 “一晃眼你们都这么大了,朕有好久没有与你们几个一起用过膳了。” 崇文帝坐下后就开始感叹。 太子道:“父皇日理万机,若是父皇高兴,我们后时常与您一起用膳。” 云寒玉与五皇子点头附和。 崇文帝点头笑道:“嗯,除夕时候他们那几个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会更热闹了。” 云寒玉知道皇帝老爹指的是她另外几个皇兄。 大皇子是常年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时常会在国士研究院里; 三皇子去年被崇文帝送去军中历练,本想送到西部大营,却在丞相的怂恿下去了镇北军; 四皇子与六皇子这两年都在国士研究院学习; 身处南炎的七皇子,今年怕是不会回来。 今年的除夕年宴,他们也都是要回来的,就是不知道崇文帝口中的热闹是否另有深意了。 第八十四章:饭桌上的亲子会晤 第八十四章:饭桌上的亲子会晤 在云寒玉的记忆中除了那位有勇无谋外带刚愎自用的三哥以外,其余几位兄长到还都是知道远离奸妃才是王道。 而让三皇子死心塌地的亲近贤妃,也无非就是败在贤妃高超的演技之下。 三皇子十岁那年,也是突然一场怪病,皇后过世,而那时候崇文帝等人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同样出问题的云寒玉身上,没人顾及到他。 贤妃的出现,无微不至地关怀,彻夜,衣不解带的照顾,对于三皇子来说比雪中送炭来得还要热烈。 尤其是贤妃不惜用自己的心头血为药引,入药且治愈了三皇子,更是让三皇子对其感激涕零。 在云寒玉看来,这病搞不好都是那奸妃自导自演的把戏,就这一点,三皇子那人其实并不坏,还是个知恩图报的性情中人。 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得想办法让三皇子认清楚那奸妃的真面目才行。 太子这时对崇文帝说:“父皇,儿臣日前得到消息,这次西凌要派遣使臣与丞相一起来我大圣,很可能不是皇子就是位公主。” 崇文帝夹菜的动作一顿,问道:“他们不派人才要奇怪,辰儿有何担忧?” 太子回道:“上一次,西凌送来个郡主,惹出一串风波,儿臣担心这一回,恐怕更是来者不善。” 说着,担忧地看了云寒玉一眼。 “嗯,这倒是无妨,有行动,就一定会有破绽,朕倒是怕他们不行动。” 崇文帝很淡然地说。 “你也不必过多担心玉儿,朕之前就说过,她未及笄前,婚事不做考虑,况且还有南炎一事,他们还不至于同时得罪两国。” 崇文帝接着对太子道:“你应该多考虑下你这边才是。” 太子闻言,反而心中一舒,冲他来的,其实更好办些,不过他担心的不是这个,“儿臣知道,儿臣是怕他们另有目的。” 说着,太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交给崇文帝,道:“这本是今日儿臣得到的,一直没找到机会向您禀报此事,据手下人回报,今日一早有人自称是‘神机阁’的人开始贩卖此图,人已被儿臣控制起来。” “嗯!咳~!” 本来一旁自顾自吃菜的五皇子,在听到“神机阁”时,突然一噎!这不是他随便编的一个名字吗? 这是他与云寒玉的小计划一部分,昨晚他才安排下去,今早开始忙乎到现在他差点忘了这事。 云寒玉也看向五皇子,眼神询问着自家五哥。 她五哥这办事有点不靠谱,虽然她没打算瞒着皇帝老爹与太子哥,但是你不能如此草率啊! 东西没到敌人手里,又被自己人弄回来了,还造成小恐慌,这回乌龙了! 崇文帝打开卷轴扫了一眼,抬眼就看见一旁挤眉弄眼的兄妹俩,挑眉道:“说吧,你们做了什么?” 太子也是一怔,这才注意到身旁表情极度不自然的两人,眉头不受控制地就是一扭。 云寒玉与五皇子见自家老爹发了话,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宫乐瑶还有他们的小计划如实“招供”,包括今天换人那一出。 两人诚恳的表示,绝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是今天突发事件,计划被打乱,她们也只能随机应变。 “你们,简直胡闹!” 太子扶额,瞬间就很心累,一个妹妹就够让他头疼了,现在这个弟弟也来跟着凑热闹。 五皇子说道:“我本来今天要去找父皇说这事的,谁知道遇见贤妃搞事情,人都换出去了,东西也得赶紧跟上,才有用武之地。” “这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 你就敢如此行事?” 太子气乐了,“那西凌郡主为何处心积虑进护国公府,宫乐瑶为何有那般遭遇你不知道吗? 你还上赶着给人做嫁衣?” “我当然知道,要我说西凌就是太闲了,就应该给他们也找点事情,省得总是盯着咱们不放。” 五皇子撇撇嘴,梗着脖子对太子道:“再说,玉儿说了,这东西根本没有价值,正好用来糊弄西凌那帮蠢货。” 太子反问说:“她多大,你多大? 她说你就信了?” “嗯!玉儿说的没错。” 崇文帝闲适的声音响起,替五皇子做了回答。 太子豁然看向崇文帝,玉儿说的对?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五皇子也是带着意外地看着自家父皇,他说的信誓旦旦,心里也是不确定,看父皇这态度,那丫头说的都是对的了。 云寒玉这下不紧张了,她的直觉向来准确,皇帝老爹一定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今天事情虽然是贤妃安排的,可当中已经不止一次初现西凌之物,他们已经参与进来,甚至可以说她们早就有勾结。 具体事情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更清楚。” 云寒玉轻声开口。 “父皇,二哥,我不知道你们在顾忌什么,有什么更深远的谋略,你们放心,我不会乱来,也不会干扰到你们。” 云寒玉很是镇定地看着自家父兄,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要防止腹背受敌,至少眼下这个西凌郡主就是个放在咱们内部的‘定时炸弹’,必须先将她清除。” 太子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是“定时炸弹”,这也不是重点,并不影响他理解妹妹的话,心中也觉得云寒玉说的有道理。 “父皇?” 太子唤了声。 云寒玉与五皇子也看着崇文帝,等待示下。 崇文帝将视线从卷轴中收回,笑了下,说道:“这两年安静的太久了,也是无趣的很,也都该动动了。” 然后看着云寒玉笑道:“玉儿不要忘了先前答应父皇的话就好。” “父皇放心。” 云寒玉也笑着回道。 内心叹了口气,太子考虑起父皇说的话,不知道父皇与玉儿有过什么样的约定,或许,他是不应该总当她是小孩子,她早晚要长大的。 五皇子也不清楚云寒玉答应了崇文帝什么事,但是不影响他理解崇文帝的话就是了,他知道父皇这是默许他们“折腾”了。 崇文帝收起卷轴,递给身后的庄子曦,道:“嗯,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饭。” 庄子曦:...... 他就是不明白,这老皇帝先前拉着他一阵说,你们父子都一起吃饭了,还不放过他,记忆里这老皇帝不是个话多的人,也没这么热情啊。 面无表情的坐到太子身边,并没有动作。 崇文帝的声音又传入耳中:“那卷轴内容好好看看,明天朕要问你。” 庄子曦点头应是,老皇帝这话为什么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云寒玉心神一震,父皇问他做什么? 故人? 该不会是......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这回她期待着:是这样滴! 太子没有反应继续吃饭,反正这小子能跟着父皇也是他的福气,就是不知道父皇知不知道他是谁,应该不知道吧...... 唯有五皇子瞪直了双眼,看着庄子曦,崇文帝的话,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这个侍卫的认知,父皇也允许他同坐? 父皇有什么问题还要问他? 这位,真的只是个侍卫吗? 第八十五章:两方同疑 第八十五章:两方同疑 东宫之中,其乐融融。 西边的尚贤宫却截然相反。 素日里,宫人们眼里富丽、气势都不输曾经坤和宫的这里,今晚的气氛凝重且紧张。 里边那些上到管事嬷嬷、太监,下到洒扫的小宫人,全都收起了以往高人一等的架势,垂头丧气,小心翼翼。 禁军围住了整座宫院,尤其春华阁,除了依旧昏迷着的钱昭仪,其余阁内伺候的人,全都押去了京兆府。 甚至连他们主子的寝宫,也都被禁卫看守起来,他们就更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被牵连的样子。 这一切,并没有给尚贤宫的主子带来什么影响,贤妃很是安静地坐在自己华丽的宫室内,喝着茶。 安静得艾风石在一旁蹙紧了眉头,心中着急,看向一旁坐着,却同样眉宇深锁的吴恒。 看了艾风石一眼,吴恒问道:“姑母,您之后有何安排? 舅公那边也还等着消息呢。” 不久前,吴恒打探到宫内消息,得知计划失败,尚贤宫被围,他只能先潜入帝宫,避过禁卫,偷偷闪进宫室,现在的情况对尚书府那边很不利,他主要也是替他们前来问询贤妃的。 可从他进来到现在,茶已经喝了两轮,依旧没见贤妃有开口的意思,不免也有些着急。 “美丽那,之后将人从京兆府接回去就是,一切还是按原计划行事便是,不会有影响。” 贤妃终于是放下了茶盏,开口说话:“只是可惜了昭仪这边了。” 贤妃的整个计划与云寒玉之前猜的基本相同,其余全是障眼法而已,即便是此次没有成功,也不影响贤妃的其它安排。 只是钱昭仪并不在贤妃这次的计划里,她的意外折损,才是真正打乱日后计划的一环,目前,贤妃只能从长计议了。 贤妃说:“你去告诉你舅公,无需担心,一切可控,春华阁的人供不出什么去。” 既然钱昭仪这枚棋子已经被废掉了,就全都由她来承担吧。 “姑母,那个西凌愿偶很是敏感,京兆府尹也不是个善类,万一海永言用这个做文章呢?” 吴恒还是不放心的问。 贤妃自也是想到这个问题,她也并不担心,无凭无据,她云寒玉会死不承认,她们也会。 “只要他们咬死不知道,他海永言还能编出花来不成?” 贤妃冷笑道。 吴恒问道:“为何那个人偶会出现在昭仪表姐那里? 况且姑母你准备的不是西陵怨偶吧?” 吴恒觉得以贤妃素日里的谨慎,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下,不会准备这样一个存在争议的“罪证”,让人诟病。 除了钱昭仪的意外,这也是让贤妃生气的症结。 那人偶当然不是她准备的,她只是准备的普通巫蛊小人而已。 贤妃能肯定的就是辰光殿那宫女行迹败露,她也更肯定那人不敢背着自己换东西,要不就是东西交给她时候就被换了,要不就是让她换东西的人,是自己身边的人。 虽然她怀疑东西很可能是五皇子他们搞的鬼,但是她却并不认为她们会弄出个“西陵怨偶”来。 不是她小看人,而是她很了解,那个人偶确实如钦天监监正所言,施过秘法,而这个,只有西凌“巫师”才会。 或许是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甚至想跟她唱反调了。 贤妃眯起眼睛,沉声对吴恒道:“提防‘玄灵教’的人。” 带着相同疑问的不只是贤妃这边,东宫这边的兄妹几人也有相同的疑问。 兄妹三人陪着老皇帝,开开心心地用了晚膳之后,更是贴心地陪着老父亲闲聊了好一翻。 最终,崇文帝在太子崇敬的目光下;五皇子孺慕的表情下;云寒玉复杂的微笑下,心情舒畅地带着自己新封的亲卫,坐上龙撵而去。 兄妹三人,一回到殿内,五皇子第一个发问。 “你老实告诉我,那人偶是不是你弄进去的?” 这丫头今天让他看了如此精彩的一场戏,他自己还险些成了演戏的。 云寒玉瞪眼,道:“怎么可能? 经过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太子原本认定这事是庄子曦安排的,不想这里还有这俩的事,也是朝他们看过来问:“什么经过?” 云寒玉将早上发现人偶之后的事又跟太子哥交代一遍,摇头说:“这只是一个失误,一个巧合,应该是诗文搞错了。” 诗文反应过来主子说的什么事,忙解释道:“殿下,属下发誓,绝对没有放错地方。” “不过,属下好像见到太子殿下身边,那个叫玄春的也去过尚贤宫。” 想了想诗文又道,上一次那个人救过她,她对他的印象很深,是不是太子殿下又安排了他什么任务? 云寒玉一听玄春,便明白了,怪不得他说在为自己善后,今儿这后,善得她很意外,摇头笑了笑。 “二哥,你让人干的,还一脸不知情的问我们?” 五皇子无语了,他二哥太讨厌了。 太子闭了闭眼睛,果然还是那小子的手笔,可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了呢?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帝宫之内?” 太子纠正地说道。 五皇子说:“肯定是贤妃啊,想陷害玉儿的是她,要抓回乐瑶的也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太子摇了下头,说:“不对,当时贤妃看见那东西时的表情很奇怪,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们好像都忘了,那个西凌郡主与贤妃关系可不一般,不管是她帮贤妃,还是她背着贤妃做什么,这个,我敢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云寒玉提醒着道。 太子并没有忘了这个人,只是他想不明白,今天这事明显不是在帮贤妃,可她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二哥,你不如派人去京兆府那里看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云寒玉说道,她就是觉得那个海大人是个妙人,父皇重用他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闻言,五皇子与太子眼前也是一亮。 第八十六章:玄灵教 第八十六章:玄灵教 夜色见深,回到玉宸殿的云寒玉并没有立刻休息,脑子里琢磨着“玄灵教”三个字。 她没有错过,太子与五皇子在听到这三个字时,脸上浮现的凝重、与奇怪之色。 在她提到说去京兆府问询消息后,太子便派了人前去。 不久后,便回报说,海大人连夜被崇文帝叫进宫,一并被宣召入宫的还有护国公等人,正在览华阁内,面见崇文帝,至于商议了什么不曾得知。 前去京兆府的人,还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海大人发现人偶很可能与“玄灵教”有关。 听闻后的太子,片刻停顿后,让五皇子与云寒玉各自回去,就也忙不迭地去了览华阁。 云寒玉问过五皇子这是个什么教派,五皇子只是简单的解释说是曾经的一个江湖组织,具体他不是很了解。 回来之后,她又不死心地询问了语文几人,几人七嘴八舌地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后,云寒玉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却也又一次,想爆粗口,怎么哪都少不了这些奇葩物种。 玄灵教曾经是百余年前江湖上突然崛起的一个势力,高手众多且身法诡异,最是擅长“邪异秘术”,鼎盛时期教众多达上百万,遍布各国。 其总部曾设立在一处名为“善城”的地方,此处叫善,实则非常地不善,它位于大圣、西凌、南炎三国的一个交界地界。 三国为保持和平,互不干涉,虽都在此设立属衙,但也都各自为政,这里商贸交易一切皆自由,各国间的法律在此均不适用,看似繁华,实际上,堪称“三不管”地带。 后来由于该教自身强大,不但在江湖中横行跋扈,甚至开始干涉各国的朝政,蛊惑并鱼肉百姓,被各国所不耻、厌弃。 最终,在各国联军以及江湖势力地联合围剿下,攻入其总部,才销声匿迹,特别是近十几年,已经没有关于此教的任何消息。 据说玄灵教是前朝余孽所建,他们的教主自称是前朝皇室后裔,当年在其总部,并没有击杀掉他们的教主及一些核心成员,有说,他们投靠了西凌,但也只是传说,无人去证实过。 云寒玉认为可能性很大,就算他不是前朝皇室后裔,为了达成自身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也得说成是。 一直以来,西凌的野心也不小,与那教主达成什么共识,给与庇护,也不无可能,单从现在出现的“怨偶”来看,这个玄灵教,现在很有可能在为西凌办事。 云寒玉原本还以为是个什么牛叉的江湖隐秘大派,或是这个世界本土的什么“宗教”,原来也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 云寒玉不屑地撇撇嘴,说:“一群玩‘邪术’的疯子。” “确实是疯子,当年他们可是打着‘匡扶前朝’的目的呢,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语文点头说。 云寒玉抬头,淡然地说:“出现又能怎样,前朝不就是玩‘邪术’玩到亡国的吗? 这群疯子要能成功,那就是没天理可言了。” 代数略带担忧地说:“殿下,被疯子盯上也是很麻烦的。” 诗文与辞文点头表示赞同,并表示,玄灵教秘法不外传,她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曾经制作的毒药,还流传在世,就比如这次发现的寂灭散,就是根据曾经玄灵教的化尸水改良而成的。 对此,云寒玉也是赞同的,没点儿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西凌也不会冒天下的大不韪,接受玄灵教。 这么一个消失了大半个世纪的玩意儿,突然重出江湖,他们想干什么? 还是西凌有什么龌龊的计划? 云寒玉心中有个疑问出现,若真如她所猜测,西凌难道不担心被各国知道什么引起众怒吗? 还是说西凌现在有了可以抗衡全天下的资本了? 她能想到的,皇帝老爹他们应该能想到,不然刚才太子哥不会是那样的表情。 帝宫之中已经发现了踪迹,说明他们的势力已经不只渗透进大圣,甚至都到了眼皮子底下。 云寒玉肯定这人八成是那个西凌郡主,至于贤妃是否知道,她就不能确定了。 “之前让你们盯着尚贤宫,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云寒玉问诗文与辞文。 “漏掉的地方......啊,对了。” 诗文回想着,猛然想到什么,道:“殿下,前两日宫芷瑶曾进宫见过二公主,这算是特别的吗?” “这么说的话,二公主身边的绿萝曾经去过春华阁,说是二公主让她探望昭仪,与钱昭仪身边的一个太监说过话,这种事很平常,我当时就没有在意。” 辞文口气弱弱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漏掉了关键问题。 她们当时注意力全在钱小姐身上,那个宫小姐以前也是经常性进宫找二公主,都在一个宫里,时常的走动都再平常不过。 所以她们确实是没将这些小事情放在心上,云寒玉这么一问,她们倒是想起来,只有这事儿了。 “宫芷瑶?” 云寒玉问,“不是说她被禁足在府内了吗?” 还能出来蹦跶? 诗文与辞文摇头,面上都有些懊恼,虽然殿下没吩咐,但是这是她们的失察,二人做着深刻的自我检讨。 宫芷瑶,这个人在她的预料之外,但是却在情理之中。 她怎么把这个连接贤妃与西凌郡主的关键人物给忘了呢? 她那个二皇姐,看似聪明,可实际上贤妃的精明心机她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继承。 这个宫芷瑶从云寒玉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会是个省油的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二公主每次的行事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呵呵......” 云寒玉想着就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四人对视,不知道自家殿下这是怎么了。 云寒玉抬眼看见四人各异的小表情,特别是还在自我检讨中的诗文与辞文,心下了然,也没打算解释。 只是对着诗文与辞文说:“没事,你们也不必在意,咱们现在知道也不晚,这是个好消息,值得表扬。” 这回真是有意思了! 云寒玉自一来到这里就发现这位二皇姐会是个给贤妃拖后腿的小能手。 现在看来,有人比她更早的发现了这位的潜力,这倒是与自己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就说,利益作用下的结盟,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牢靠,种子她已经为那奸妃埋下了,现在更是有人帮她来浇水施肥。 云寒玉觉得自己就只看着它发芽成长就好,适当地再帮着加些催化剂,完美了! 第八十七章:翌日的早朝 第八十七章:翌日的早朝 翌日早朝,注定又是一个空前热闹的朝会。 众臣预料中的京兆府海大人还没有发言,久未上朝的文华殿大学士,暂代首辅一职的徐修文,率先一封奏折递到了崇文帝面前。 这位可不一般,虽出身寒门,少年时,便得到当年的老安国公赏识,十六岁就连中三元,拿下当年的状元头衔,之后不用翰林院或文华殿推荐,自行考入国士研究院,学成后入朝,从圣上登基一路跟随至今。 一代文豪大儒出手的文章,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明明一封有着固定格式的弹劾奏疏,也能让这位写出旷世之论的味道。 通篇言辞犀利,斥责钱家一门不思皇恩,拜金至上,不教门风。 致使钱美丽昨日圣驾面前言行忤撞,德行有亏,毫无大家闺秀风范可言。 更是引经据典地将昨日钱昭仪疯癫举动比作前朝“移宫换羽”事件,有祸乱宫廷之嫌。 钱家教养出如此丧德败行之女,甚至将此等女子以及患有“癔症”的女儿送入帝宫,徐大人对此深感失望、痛心! 洋洋洒洒地一篇下来,其实主旨内容就是弹劾户部尚书钱柜教育无方,失德!失察! 众臣皆感疑惑非常,别管昨日在场没在场的,一晚上过去,至少事情的大概都是知晓的,能站在金殿上的,谁还没点消息渠道。 能特地上朝,上奏折,想必徐大人更是清楚了的,可您这多日不出现,一出现却是用一封堪比范文的呕心之作,就只为了弹劾一个教育无方? 这不对吧? 还是说,您今儿个闲来无事,只为跑来跟他们炫耀一下文笔? 钱柜,现在身为户部尚书,不仅背靠吴丞相这棵大树裙带,自己孙女也是位昭仪娘娘,这些年的风光小日子,已经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自古士农工商,商人在很多历史朝代中是被人看低的,大圣自太祖建国以来,却并没有这样的歧视规定,更没有苛刻的规定商人不能入仕,只要在职官员不涉足商业即可。 虽然昨晚接到贤妃的传话,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一上来被这样一个重量级权威当头给抡一棒子,钱柜着实被砸得懵得几批。 虽然有几位大人出来帮着说话,但是这几人不是官位太低,就是嘴皮子不够,面对前面那位有着“说遍天下无敌嘴”之称的徐大学士,根本不够看。 镇北侯父子,这边虽然不满,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他们不能过多开口,不单纯是为了避嫌,也是防止像上一次一样,被崇文帝再察觉出什么,他们现在少说话反而对钱尚书有利。 可毕竟是他们的舅舅,舅公,刚刚徐修文的奏折中,更也是含沙射影地将他们吴家也都骂了进去,此时父子两人的脸色也是死沉死沉,恨不得将自己化身成为一座冰山。 父子二人前后的几位官员,都不自觉的远离几步,他们穿得不多,他们怕冷。 金殿首位之上,崇文帝依旧闲适地靠坐在龙椅之中,若有所思地看着下首的臣子们各抒己见,不知道想着什么,脸上还带着丝笑意。 有眼尖的大臣已经注意到圣上这一抹表情,更让他们奇怪的是,今天他们的圣上身边多了一个人。 以往只有苹果大总管侍立在一旁,而今天,另一侧却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并非任何品级的官服,让人无法分辨此人是何身份。 看看最前方的太子与五皇子,此人相貌不凡但却与皇家人没什么相同点,能站在那位置的,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太监,二是侍卫。 崇文帝上朝没有带侍卫的习惯,几经思索下,大人们一致认定,圣上这是在找苹果大总管的接班人。 没有人会去理会这几位开小差的大人们心中所思所想,包括崇文帝。 “钱尚书,你对徐大学士的弹劾有何话要说?” 见已经没人发言,崇文帝对钱柜笑问道,只是帝王这和颜悦色的笑容,却是让钱尚书感觉如坠冰窟。 “圣上......老臣,老臣真不知情啊......” “钱大人这意思是您是冤枉的? 徐大人所奏不实了?” 文官一列中,立刻有人出言发问,这绝对是徐大人的追随者。 文华殿什么地方,他们这些文官几乎上任其它职务前,全都得在文华殿走上一圈,云寒玉如果在场的话一定会说“岗前实习基地”。 “据下官所知,钱昭仪入宫前可就有失常之症,这一次更是变本加厉,不仅隐瞒病情,还胡乱吃药,幻想怀有龙嗣后小产不说,甚至还要攀咬皇子公主,您这一句不知情,说不过去吧?” 另一位官员也是随即跟上附和道。 “不错,老臣可也是没少听家中夫人女儿提起过钱家的几位小姐,啧啧!听家中内子说,先前她入宫时偶然遇见钱昭仪,就发现当时钱昭仪一手扶腰一手抚着腹部,宛若孕妇一般的举止。 内子当时还很是奇怪问候了句,却反被昭仪娘娘斥责。 真是...哎!” 更有钱尚书的老对头,兵部尚书更是不甘落于人后,赶紧爆料,力求加上几块石头,这老东西,每次发放军饷的日子,他就跟他打太极,今天非要让他脱层皮。 钱昭仪在京城的闺阁中,风评可不怎么好,她不像钱美丽一样会表现柔弱,更没有贤妃沉稳,是个火辣的脾气,又因为有钱家吴家撑腰,跋扈事是没少做的。 在坐的官员家中女眷,同龄的一辈中,多少都吃过这位的瘪,这次一出事,先不说是不是徐大人或太子那边的人,先踩两脚给家中女眷找回些利息也是好的。 这番情形,让躲在殿外“听墙角”的云寒玉都深感意外,小声嘀咕着:“没想到这钱家人竟如此招人恨呢?” 身后跟随的代数只能再次无语望天! 早知道今天早上,自家殿下让他们四人比试轻功,胜利者的奖励就是跟随殿下来“听金殿的墙角”,打死他,他也不要这个第一名! 第八十八章:听墙角的公主殿下 第八十八章:“听墙角”的公主殿下 云寒玉自打来到这里之后,不仅畏寒的毛病没有了,就连一贯喜欢赖床的毛病也不见了。 前一天即使睡的再晚,早上固定时间准醒,每天的生物钟比闹钟都准,那叫一个作息规律。 特别是今早,天还没亮就收拾完毕,整装待发地等着语文四人,美其名曰,晨起测试,委实给几人惊了一把。 说是心血来潮,但是考校几人的心也是真的,不出意外,胜利者,非代数莫属。 小奖励自然是有的,每人矿泉水一瓶,空间出品,绝对地纯天然!无污染水源!外加疗伤、滋养、强化体质等全方位辅助功效! 至于第一名额外的奖励,那纯属云寒用来忽悠代数陪她做任务,实际就是闲来无事,不如听听墙角。 沉稳好太监代数,就这样满怀期待地跟随自家主子来到了此地。 此地,位于金殿西侧墙体,上有几扇开阔式轩窗,一旁围着大理石雕刻凭栏,周遭伴有四季常青大树,等闲甚少有人会路经此处,实乃偷听墙角之绝佳要地,除此,风景还很是不错。 直奔到此,云寒玉就给代数好一阵讲解、夸赞,上一次她就发现了这里并体验了一回。 代数心中的期待蹦碎,心中只剩吐槽,不是帝宫守卫不行,除了他们家殿下,也没人敢来此偷听一国的早朝啊,圣上要是想理会,他们早就被神出鬼没的龙隐卫带走了吧。 “殿下,咱们还是回吧,被龙隐卫发现可不好。” 代数小声地提醒道。 “不用担心,人家目标不是咱们,各忙各的多好。” 云寒玉回头,小声地回着代数,并不在意。 暗处龙隐卫:...... 什么叫各忙各的? 真当他们不知道呢? 您要不要这么有恃无恐啊? 代数可不觉得他们的行踪可以瞒过龙隐卫,圣上身边的,可不是诗文与辞文那两个刚过基础训练期的外司卫,这让圣上知道了不太好吧? 不死心地劝道:“殿下,咱们回去等消息不是一样吗?” “你看那棵树杈上的黑影。” 云寒玉指着不远处一棵树,接着又指向廊檐下,说:“还有那边,人家四人都很安静,你担心什么?” 代数默,继续看天,得,果然还是望天比较适合自己。 两处龙隐卫惊,卧槽! 对自己隐匿技能有着强烈自信优越感的龙隐卫,出道以来,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准确的指出方位,还不是什么高手,而是弱不禁风的三公主,简直不能相信! 这不可能!三公主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云寒玉怎么发现? 当然是自己能力也提升了,上一次她确实不知道,这回刚一到就知道这暗处的四个人。 龙隐卫她自然知道,上一次没作为,这一次也视而不见,肯定是皇帝老爹有指示,她要担心什么? 云寒玉怕刚才自己与代数的对话影响到几人,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懂,还很是礼貌地朝着两处打着手势:安心潜伏,互不干涉。 两处龙隐卫这回更惊!卧渠! 三公主连他们的暗语手势都知道? ...... 云寒玉不知道她给四名龙隐卫带去了怎样的惊愕,收回视线,继续关注着殿内的动向,她还等着看结果呢。 刚刚的一打岔,云寒玉错过了里边的一轮激烈交锋,现在看着已经跪地磕头地钱尚书,应该是又一次落败。 “圣上恕罪!老臣确实是不知道,这个孽女竟有如此行径,老臣有愧于圣上啊!” 钱尚书,老泪纵横地告着罪道。 其实钱柜这一次也是冤枉,原本贤妃的行动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关系,送钱美丽入宫是早就计划好的。 他们也是做了两手的打算,万一这次她能够成功吸引到太子的目光,就省得接下来的事情,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妃,比起成全贤妃的目的来说,更对他们钱家要有利。 依附着吴家,多年的小心经营,让本就存在野心的钱家人更有了想法,甚至隐隐在心中希冀着能够反压吴家。 可是他们谁都没想到,这次事情会牵连到钱昭仪身上,不仅打碎了钱柜进一步坐稳,正统皇家外戚的美梦,更是让他陷入“祸乱宫廷”的旋涡里。 钱柜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心里将贤妃埋怨了无数遍,眼下现实情况,根本不允许他过多的思索,甚至是没有底气生出其他想法,现在也更不是与吴家翻脸的时候。 就在刚刚,京兆府尹呈上的所有证据,包括人证供词画押等等,全都指向钱昭仪,令他无从反驳。 鸟食和鱼食是春华阁里的宫女偷偷喂的; 花坛的花是春华阁里的宫女偷洒的药水; 甚至陷害玉宸殿的“包裹人偶”也是春华阁的掌事太监亲自交给辰光殿的那名宫女。 只有最后这一点上最具争议,原本埋在玉宸殿花坛里的东西,为何会跑去钱昭仪的屋里? 害人的人为什么害自己,这说不通。 有钱尚书一方的人提出这一反驳,甚至有人又一次,大着胆子,将事情推到了云寒玉身上,怀疑是三公主刻意地陷害。 这一方人,所有自认为理直气壮的说辞,都被海大人一句“证据何在?” 堵得哑口无言。 没错,钱尚书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这一观点,即便他们推理的有些已经接近“事实”真相,但是没有证据,那就只能是猜测,是诬陷。 钱尚书不能提供证据,海大人可有,那名宫女已经招供,承认自己是奉钱昭仪的命令将东西埋在玉宸殿花坛里,并辅以春华阁掌事太监的供词,两厢吻合。 最致命的要数,这两人只招认了这两点,其余均不知晓,还都说自己虽然所述都是实情,但是出卖主子已经不忠,“英勇忠诚”地咬舌自尽了。 钱尚书很明白,自从昨晚接到消息,钱昭仪就已经彻底废弃,他们想要保住钱家不受牵连,就必须按照贤妃所说,咬死不承认。 可要真一旦做实“祸乱宫廷”一罪,可不是你认不认那么简单,是要被株连的。 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徐大学士,突然地一封弹劾,就是这么不经意地给了钱尚书一个台阶。 第八十九章:要钱的皇帝 第八十九章:要钱的皇帝 钱昭仪身患“癔症”,一切皆是她失心疯所致,一个疯子做下的疯事,还是能被世人所理解的。 承认自己失察,不知孙女深染恶疾造成的错事,总比这孙女正常情况下,有心算计,欺君罔上要强太多了。 钱尚书出自钱家,更是懂得经商之道,精打细算,目前这个情形如何对自己有利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眼角皱纹密布的老眼,复杂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徐修文,立即跪地,承认自己失察,有负皇恩,致使孙女染病而不自知,祈求圣上宽恕。 云寒玉又不解了,容忍贤妃或许是有顾忌或目的,这么好一个收拾户部的机会,皇帝老爹为何也就此放过? 她可不会觉得徐大学士是因为心血来潮,才大笔一挥的,很明显是她皇帝老爹授意。 殿内众臣心中也存有相同疑问,不明白圣上到底想做什么,太子一方的人甚至心中有些犯嘀咕,担心圣上是真的心向丞相一系。 而丞相这边的人也在犯嘀咕,尤以镇北侯父子二人感受最深,他们可不会自恋地认为,圣上是对贤妃有多宠爱,对他们吴家有多么地倚重。 他们这位圣上,看似仁德儒雅,驭下时,还惯常爱和稀泥,可是做事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 聪明的大臣是不会去胡乱妄自揣度圣意,想不出,就只能安静地等。 “嗯,钱尚书,钱昭仪如此,朕也确实痛心啊。” 崇文帝看着钱尚书,声音有些郁郁地道。 钱柜几十年的生涯中,从普通商贾之家中的一位举人,到现如今位列正二品户部尚书,自然也不是完全靠裙带白混出来的。 怎么听不出崇文帝话中有话,从一开始就微笑示人的圣上,这会儿笑容更深的表情,可不像是痛心的样子,可这话中到底是何等玄机,钱尚书一时想不出,干脆认真地表达认罪态度:“老臣多年来忙于政务,致使疏于府中某些后辈的关心与管教,老臣有愧,请圣上降罪。” 男人嘛,没有哪个天天盯着自己后宅内院,更不屑插手内务,疏忽失察也在所难免,至于这能被疏忽的后辈,自然也不会是家中所重视的,既不能代表全家,更是划清界线。 嘴上说着降罪,实际上确实暗求网开一面。 云寒玉暗骂着狡猾地钱尚书,也感叹这就是皇权年代里女性的悲哀,即便大圣朝很多思想制度上很是开明了,可是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仍旧存在。 崇文帝却是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幽幽说道:“钱爱卿掌管着户部,也确实繁忙。 几年的账目就没有对的时候,先前朕让户部呈上北方抗寒物资,各地年终税收要案,西部军军饷以及全军物资补给的预算,可直到现在,除了镇北军的理由明细,其他的朕可都未曾看到啊。” 钱尚书心头一惊,豁然抬头,他不是忘了,也不是没有完成,是他要等着丞相回来的私下交接后,再上报的,往年也是如此,只不过今年丞相出使西凌未归,过了日子,可以往也都是年底才会呈报,现在圣上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账目不对,账面,他做得平如白纸,圣上从没看出过什么,还是说圣上一早就知道一直不说? “回禀圣上,三皇子日前上奏,秋末时节北方游牧活动猖狂,时有摩擦,情况比其余驻军吃紧些,故,臣才提前优先上报,按照往年惯例,其余也都是年底呈交。” 钱尚书硬着头皮解释着说,反正也是实情,想着圣上总不会苛待了自己儿子。 镇北侯父子也是暗自提起一口气,圣上的目的难道是打上镇北军的主意了? 崇文帝闻言,声音更添悲切,面色更加忧郁,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朕的子民,钦天监预测今年是寒冬,北方百姓让朕忧心,国库所留,还有其他用途安排,既如此,镇北军的物资军饷就先用作北方抗寒吧,三皇子与将士会体会朕的用心良苦的。” 镇北侯父子自然是不能同意,一个眼神递过去,便有几位官员出列,表示此法不可行。 “既然钱爱卿你忙不过来,甚至疏忽府内家人,朕看不如你稍作休息,朕安排他人来完成,也好赶紧补上镇北军之急需。” 崇文帝没理会那几人,此时已经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着钱尚书言道。 “圣上,这不可啊,老臣,老臣......”钱尚书急道。 “有何不可?” 崇文帝声音严厉起来,问:“还是说钱爱卿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之法?” 钱尚书老眼撇了镇北侯父子一眼,最终把心一横,道:“圣上,老臣愿替圣上分忧!” 钱尚书想着整件事,再加上从始至终没有替自己说过一句话的父子两人,心中微凉,此时就是一个念头,我钱家这次就是受你们吴家牵连,我们不好过,你们也别享受。 看到现在,殿外的云寒玉乐了。 皇帝老爹语录翻译过来就是: 北方要抗寒,全军要军饷补给,老子让你交预算方案,你拖到现在,还搞出你孙女这是档子破事,更可气的是你明目张胆地只管一只军队,还拿老子的儿子当幌子,将老子一军。 既然如此,老子现在要办的事,别给我打国库的主意,百姓也是朕儿子,就全从镇北军中出,小辫子都被老子抓手里,还跟老子阳奉阴违,那你就把坑挪出来让别人上。 你今天不给老子满意的交代,你还是回家养老去吧。 她就说皇帝老爹怎么可能姑息,她爹这分明就是没想让钱家好过啊。 别说是云寒玉,在场所有人全都听出意思来了,皇帝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总结起来就两个字“要钱”! 圣上这是开始翻旧账了,朕国库的钱呢? 摆在钱尚书面前的实际情况就是,你孙女闹事,你自己也承认,圣上之前交代的事情你不上心,看破不说破,谁都知道镇北军那就是吴家的私家军一般的存在,都到这会儿了,你还敢偏私说话,还扯上三皇子这杆大旗,让圣上膈应。 圣上现在那是相当地不爽,国库的主意你别打,这几年你干了什么圣上很清楚,现在圣上给你两个选择; 一、滚蛋回家,至于还有什么连带处罚还真不好说,要根据圣上心情而定; 二、还钱! 第九十章:吐血的钱尚书 第九十章:吐血的钱尚书 显然钱尚书还没完全傻到家,立刻向崇文帝上表忠心。 果然就见崇文帝换上笑容,口气也温和下来,问道:“哦? 爱卿要如何替朕分忧?” 钱尚书回道:“老臣家中略有薄产,现下国家有事,老臣自当倾囊相助,老臣愿捐献白银两百万两,并从家中名下粮铺中调取五千旦米粮,一并用作抗寒之用。” 钱尚书说得慷慨激昂,心却在抽痛,这些可是今年大半年从各处挤出来的私下进项,往年,他与丞相二八分账。 此刻他只想花钱求平安,连同自己那份一同打算献给崇文帝,料想丞相回来也说不出什么。 然而上首的崇文帝显然不是很满意,神情一垮,轻咳了一声,叹道:“钱爱卿有心了,你的心意朕与众爱卿都心领了,杯水车薪啊。” 早就按捺不住的兵部尚书李贺年李大人,这会儿更是精神振奋。 他兵部缺钱得狠呢,难得赶上圣上有此意图,这老家伙又是一头肥羊,作为皇帝近臣,一定得为主子分忧,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钱大人,您这就不对了吧,谁不知道您尚书府每日扔出的泔水都能养活城郊城隍庙内的乞丐,您对着圣上给这个数,不合适吧?” 李大人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摇头说道。 “下官记得年初时候,钱大人您的爱孙曾因,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的一起风化案被请去京兆府,此事还惊动了圣上,没记错的话,钱公子那一晚就扔出了十几万两银钱呢。” 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朝着钱尚书笑道。 “不止啊,钱大人,您那位现在还在我京兆府的千金,因吃不惯府衙伙食,出手一万两来贿赂看管衙役,这随身就带着上万两,啧啧,下官这清水衙门看得眼都直了啊。” 海大人也是一拍脑门,撇嘴说。 钱尚书心中暗骂自己这不让他省心的子孙,平日让他们注意低调不听,现在都被拿出来说事,心里不忿,嘴上还是得解释,说:“圣上明鉴,老臣那孙子虽不争气,但那次之事也是因为对方提及三公主且出言不逊所引起,他年轻气盛也是维护皇家颜面,事后也是得到贤妃娘娘与三公主谅解与感谢的啊。 至于老臣那孙女,自小颇受贤妃娘娘,一众长辈宠爱,先前要进宫看望各位主子,老臣才为其准备些银钱想着为娘娘公主备些薄礼,不想她竟,哎,是老臣的不是,请圣上责罚。” 殿外的云寒玉已经开始磨牙,怎么又能扯她身上来,真以为拉上她就能万事大吉了? 果然一直沉默看戏的太子不乐意了,沉声道:“钱尚书慎言!你这话是何意? 皇家公主也是什么人都能随时随地编排的了? 难道你是想说你孙子干得丑事还是我皇家授意的? 您孙女的行为举止是为了后宫娘娘公主们?” “太子还请息怒,钱尚书绝对没有这般想法,事出有因,也不是什么严重之事,您何必小题大做。” 吴恒也不得不开口了,他一早就做好了会出点血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圣上胃口会这般大。 他舅公已经是骑虎难下,现在更是一句没脑子的话吸引来太子的目光,他要在沉默,不知道他这舅公还能吐出什么蠢话。 海大人再次开口,道:“吴世子此言差矣,下官可不认为这是小事,尚书府一个小姐随手打赏就是上万两,一个公子扔个十万两如同扔废纸,这一府下来上百口人,每月支出应该不下几百万两,方才钱大人陈词恳切却给圣上这个数......呵呵。” 说着也学着兵部尚书,对着钱尚书比出了两根手指。 众臣垂眸不语,海大人说话总能让人浮想联翩,至于内容,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钱尚书脸色发黑,咬了咬牙,道:“启禀圣上,老臣确实教子无方,为表诚意,老臣愿再出三百万两,为不肖子孙赎罪。” 崇文帝垂眸,没有说话,兵部尚书李大人又开口了,“自从钱大人上任户部尚书以来,钱家的生意就越做越大,这几年在咱大圣的声名,可都有赶超卫国公商家的趋势,可人家卫国公家产规模那是全部记录在册,每年更是国库税收的头一份,钱家这边可没什么人知道,尚书府这么大笔的挥霍开销是如何支撑的,真不好说,圣上,臣恳请不如彻查一下钱家与尚书府的账目问题,以示公正,也好为众臣百姓解惑。” 海大人却出言阻止,很是不赞同地说:“李大人您逾矩了,这是御史台与督察院要关心的事情,再说,钱大人那怎么说也算半拉皇家人,他敢薅圣上的羊毛,挖圣上的墙角吗?” 众臣无语,上首崇文帝也是嘴角抽动。 也就这位敢这么说,这比喻真真是没谁,你还不如直接说抢圣上的钱更好听些。 在场众人保持缄默,崇文帝也不发话,还饶有兴致地听着,李大人与海大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 钱尚书的脸已经黑得要滴出水来了,心知不妙,这两人分明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摆明了在这金殿之上,给他上眼药。 路全被人家封死了,这比刚才更严峻,一旦查账,圣上再较起真儿来,那死的就不是他一家。 “启奏圣上,微臣觉得,年底将至,天气也越来越冷,如今最主要的还是着重于北方抗寒要紧,以免引发灾情,造成百姓损失伤亡。” 吴恒再次开口近言,今天其余只字未提,火力全开地对准钱尚书,若不退让到圣上满意,后果更严重。 真若以此事为由,再查账牵连深广不说,北方一旦受灾,民怨四起,钱家完了,利益亲情皆绑在一条船上的丞相府也要倒霉。 钱尚书明白吴恒话的意思,就差捂着心口,道:“世子所言极是,老臣定要为圣上分忧,老臣愿拿出一千万两白银,粮食一万旦。” 崇文帝还是垂眸,说:“钱爱卿心系百姓,值得众臣学习,往年的账目......” 钱尚书不等崇文帝把话说完,赶忙道:“圣上,老臣觉得或许不够,白银再加一千万两,三万旦粮食,或可让百姓安稳过年。” 崇文帝抬头道:“钱爱果然卿忠心可加,兵部那边......” 钱尚书再道:“圣上,老臣左思右想,应该在白银三千万两,五万旦粮食,不止百姓要过年,将士们也不容易啊。” 崇文帝已露出笑容道:“钱爱卿不亏是股肱之臣,不知道明年......” 钱尚书提气,心头不是滴血,而是血流如注,又一次出口道:“圣上,老臣再三思虑,不止百姓将士们要过年,还应该居安思危,再加两千两白银,五万旦粮食,或可以备不时之需啊。” 崇文帝终于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声音都和蔼不少道:“钱爱卿有此大义之举实乃......” “钱大人!” 崇文帝话还没说完,金殿中传来几位大人的惊呼声。 第九十一章:父女遗传 第九十一章:父女遗传 钱尚书濒临崩溃的神经,在听见崇文帝相似的开头语之后,终于是到达了临界点,两眼一翻,华丽滴晕了过去。 崇文帝像云寒玉一样,无辜地眨了下龙眼,叹息道:“你们看看,这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率。 人家为国事殚精竭虑,为朕分忧,给家里人花点钱有何不可,你们何必揪着不放呢?” 众臣心塞,圣上真是会说话,他这不还是让您挤兑至此,被您一下子榨出这么多血,搁谁,谁都得晕,您这还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的好呢。 崇文帝再道:“以后,不许你们冤枉钱爱卿的忠心,你们若有钱爱卿此番觉悟,别说孙女患有失心疯,就是杀人越获,十恶不赦之徒,朕也不会株连。” 众臣泪,还是圣上您会说话,您不挤兑,他能有这觉悟? 话说,除了商家以外,他们谁也没有钱尚书这底气啊,圣上。 崇文帝又道:“退朝吧!赶紧送钱爱卿回府,阿苹,着林御医与你一同前去,不能让朕的股肱之臣有事,更不能让钱尚书的一腔热血付诸东流!” 众臣默了,暗自在心中为钱尚书点蜡,被一国之君追债追到家里的,也是没谁了。 同时也感慨着,似乎自从中秋过后,不仅三公主变得伶俐会说话,他们英明仁德的圣上不仅更会说话,这话也见多啊。 突然之间,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三公主的身影,难怪三公主会有所改变,这是父女遗传啊! 三公主的身影此刻更是在镇北侯世子吴恒的脑海中莹莹盘旋,挥散不去。 吴恒近来心情非常地不好,自从丞相离京,确切地说是从中秋开始,他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中秋宫宴上的计划,是丞相离京前筹划好的,为保万无一失,丞相特意安排以兵器坊一事,调太子离京,结果他自己却遭到暗算,计划失败不说,三公主的婚事没有拿到,却赐婚二公主,这不是丞相想看到的。 配合兵器坊一事,策划精心,本也万无一失,要离间南炎,夺下禁卫统领一职的计划,莫名其妙地付诸东流,他自己甚至被停职留用到现在,丞相之前的来信中已经很是不悦了。 现如今钱昭仪又出事,钱尚书今天吐出去的已经不是出点血那么简单,二十万镇北军,那只是明面上的数字,私下其实已经四十万不止,多出一半多的兵马,没有粮草金钱如何养? 钱家一直是吴家的钱袋子,每年私扣的进项,几乎大半是送去镇北军,让三皇子坐镇明面上那二十万,不过是为私下这批人马打掩护。 今天钱家吐出去的虽没到让钱家伤筋动骨的地步,但至少这批人马供养以及他们打算再扩编的经费是没有了,他不知道,他丞相祖父回来,他们要承受怎样的怒火。 吴恒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云寒玉身上,曾经粉雕玉琢地小人,精灵一般的奔跑在御花园,让他心生向往,可他知道,她不会属于他,可是他的贤妃姑母与丞相祖父却承诺他,她早晚是他的。 之后这个承诺兑现了,她确实围着他在转,温柔恬静地只对着他一人,对他有求必应,可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让他向往的精灵仙子。 她于他而言更像是个没有思想的傀儡,让他越来越感到无趣、厌恶,甚至没有听从丞相的话去对她多下功夫,他甚至目光转移到了二公主的身上。 然而,那日帝宫中偶遇落水后地她,感觉又不一样了,虽然射向他的是厌恶神情,却让吴恒刹那间有种曾经的精灵仙子回来的感觉。 之后他们再无什么交集,即便看见她,却也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段时间,发生的不好事情,每次的失利,都与那位三公主有关,他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众臣的恭送声下,吴恒轻轻甩了下头,将自己脑中杂念挥去。 崇文帝对于今天的收获还算满意,挥挥衣袖,在众臣地恭送中,不带起一缕尘埃地潇洒离去。 临走前叫了几位大臣去览华阁候着,几位中自然也包括镇北侯父子。 这父子二人本打算去尚书府看看情况,现在也只好先随着几位大臣前往览华阁。 而吴恒心中却猛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很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金殿散朝,众臣也都各自散去,没有人注意到一侧殿墙下的主仆二人,就连隐匿的龙隐卫也都随着崇文帝离去。 “殿下,咱们现在回吗?” 代数轻声地询问着自己主子。 云寒玉看了多久的热闹,代数就望了多久的天,他不在乎金殿上发生什么事,他只对面前的主子负责就是了。 云寒玉这会儿正做凝眉沉思状。 这件事,目前以钱尚书吐血而告终,但是她知道皇帝老爹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钱家能够有现在的成就,又怎么会少的了灰色加黑色,甚至各种颜色的收入进账呢。 不然仅靠着钱家曾经的家业,即便有着丞相与贤妃扶持,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家底。 先不说他为丞相府提供多少利益,单就尚书府一府的开销,外加哪个世家没有点旁系,也得适当的出资扶持。 今天朝堂之上为其说话的人不少,除了丞相人脉外,少不得钱家这些年自己的经营,官场上迎来送往更不是一笔小数目。 钱尚书能吐口拿出这么多钱,就说明即使他没了这些,依然不会影响他正常的生活必须。 所以在云寒玉眼里,钱尚书今天吐出来的,可能还不够他家产的十分之一。 俗话说的好,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还真没到连根拔起的时候,牵涉太多,得不偿失,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握着对方小辫子时不时拽几下。 云寒玉现在想明白崇文帝的用意了,这些政治大局考量,她是真没有皇帝老爹玩儿得转。 但是她可没忘,刚刚那老东西还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虽然那很可能又是原主的锅,可连原主那蠢萌小白兔都利用,那她更不能原谅那老家伙。 “代数,走,咱们也去尚书府。” 云寒玉眯着眼睛道。 “殿下,请三思。” 代数惊着了,他们去尚书府干什么? 出宫? 殿下,求别闹! 云寒玉唇角勾起,说:“去看热闹,顺便收点利息回来。” 代数:...... 第九十二章:乔装出宫的公主殿下 第九十二章:乔装出宫的公主殿下 崇文帝回到览华阁后,并没有直接见被宣过来的几位大人,而是命他们在外等候,在各位大人们各异的眼神目送下,径直上了三楼。 大人们,特别是镇北侯父子,看得自然不是崇文帝,而是紧随其后,那个从早朝就一直伴驾左右,冷着脸,未发一言的英俊小青年,庄子曦。 他们都很好奇,这人是谁? 为何能侍奉圣驾左右? 将脑海中的记忆搜寻个遍,没有哪个世家门第之中,或是新进翰林里,有过这样一号人物。 这几位可不会如同先前开小差的二货们一样,认为一个外表相貌,周身气质皆不凡的人是个太监。 庄子曦为崇文帝奉上茶水,恭谨且安静地立在一旁,心中默念,这位是皇帝,这位首长,这位是那丫头现在的爹...... 崇文帝抿口茶,道:“拟旨。” 庄子曦没动,皇帝有专门的司记文书。 崇文帝见自己话落半天没动静,回头问道:“想什么呢? 去啊。” 庄子曦眨眼,“圣上,属下是侍卫。” 崇文帝瞪眼,“朕不需要侍卫,朕要全能型人才,你不会写字?” 庄子曦答:“会。” 崇文帝令:“那还等什么,去那边桌上准备。” 庄子曦:...... 再既昨晚伺候文书卷宗,今早侍起,接着伴驾护卫,短短的时辰之内,庄子曦体会了别人一辈子可能就只干一样活计中的所有活计。 从伴驾侍读,到杂务,到内务,到护卫,以至于现在文书工作也由他来负责。 庄子曦严肃端正地坐到桌案前摊纸,磨墨,心里默念之前的口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当年做勤务兵的日子...... 而在外边几位,还在猜测庄子曦身份的时候,崇文帝的两道圣旨便已经下达。 一道是:给京兆府尹海大人,此案既已完结,依照律例从严处理善后事宜,特许海永言无需呈交刑部、大理寺附议,可全全处理。 二道是:送往尚贤宫,钱昭仪祸乱后宫,念其身患“癔症”,以及钱家功绩,免除死刑,贬为庶人,囚禁冷宫。 贤妃受累,身体严重不适,特准其于尚贤宫内静心修养,任何人不可打扰,另,春华阁已是不洁之地,即刻焚烧销毁。 但当圣旨送往尚贤宫时,却传出钱昭仪今早药石无医,已经去了。 崇文帝得知此后,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淡淡地吩咐下去,直接与春华阁一并焚烧了吧。 如果云寒玉在场,肯定会觉得自己皇帝老爹真是仁慈,一座阁院给一个罪妇做陪葬。 可这个时代并不流行火葬,这等同于挫骨扬灰,众人心中感叹,圣上这是恨毒了钱昭仪啊! 想想也是,惹了昨日一场闹事,甚至不惜用上巫蛊诅咒之恶事,别说皇家不能容忍,平常百姓家,后宅有这等事情也得处以极刑。 而这些,基本也在云寒玉的料想范围内,不想管宫内善后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京城,依然如往日一般的热闹,这个时间,街市的店铺也早都开门营业。 一名身着月白色袍衫的小公子,手中悠闲地摇着折扇,很是风流嘚瑟,身后还跟着一名同样清秀的随从。 此人正是一身男装打扮的云寒玉,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决定这次出来需要乔装一翻,衣衫当然是从五皇子那里扒拉出来,曾经十来岁时候的旧衣服。 虽然与太子同在东宫,但是还是五皇子更好说话些,云寒玉认为精明如太子哥,知道之后,她是别想出来。 还别说,就她现在这个头,长相,配上一些妆容上的修饰,这身衣服,迈着她五哥一般潇洒的步伐,若妥妥一世家出来闲逛地小少爷模样,就差走路带风,等闲还真没人能认出来这位会是三公主。 云寒玉想着,若是这会儿能配合有段,自带bgm的出场就更完美了。 就这形象,看得身后的代数都有些难以置信,也不知道殿下是什么时候有这等手艺,换装出来后他们几个身边伺候的都险些没认出来。 若不是代数一路上跟随,就这么大街上撞见,他还真不一定会认为这是三公主殿下。 殿下现在兴致高,他们自然知道自家殿下决定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干脆连叹气都省了,小心伺候才是正经。 代数是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戒备着周围,万一殿下有个什么闪失,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殿,主子,咱们真要去钱尚书府吗?” 代数问道。 他不明白去尚书府“听墙角”,用轻功抄没人小巷不是更快更不引人注意吗? 这现在这般悠闲的走在大街上,估计他们到了,那边都完事了吧。 “嗯,咱们慢慢去,不着急。” 云寒玉笑着回道。 看钱尚书刚刚晕得架势,没那么快醒过来,大总管奉命去拿钱,怎么都得等他醒了再说,云寒玉不想看抢救现场,不如逛逛再去。 “主子,前边好像出了什么事,咱们还是绕道走吧。” 两人被前边的人墙,阻拦住了去路,代数担心云寒玉的安全,不希望她去凑热闹。 云寒玉倒是双眼放光,勾唇笑道:“无妨,咱们过去瞧瞧。” 见自家殿下抬脚往前走去,代数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 云寒玉没有凑到最前,只恰到好处地插于人群之中,视野不错,还能听着周围的议论。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行如此强盗所为,你们视王法于何物? 就不怕官府吗?” 人群正中间的空地上,一个看着约莫十来岁的小少年,屈膝半跪着,眉头紧锁表情有些痛苦,一身衣服不仅洗得褪色,还有着多处补丁。 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愤慨,但是明显气息不稳,显然是伤着了,即便如此,手中任然紧紧抱着一杆银色长枪不放。 “官府? 王法? 你是不是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说话的锦衣华服男子,一脸的贱呲呲,冷笑着对小少年说道:“别说你这个小乞丐,就算是府衙中人,在本少爷面前也不敢如此质问本少爷。” “少爷,您跟这小乞丐废什么话,你赶紧去赴约,这里交给奴才们解决了就是,保证将东西完好给您带回去。” 男子身边的一名小厮笑呵呵地说道,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头牲口,说处理就处理。 围观的群众,看着地上不过只是一个小孩子,全都面露忧色,可也没有人敢上前替他说话,只因面前这个“玉面恶霸”一样的男子,他们还真得惹不起,只能暗自为这可怜的孩子叹息。 第九十三章:恶少小土貉 第九十三章:恶少“小土貉” 眼前的气氛很是紧张,云寒玉躲在人群里双眼微眯,抿着唇畔。 这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可这行事却是与地痞流氓无二,且这人眉眼间透着熟悉,她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关于这样一号人物的痕迹,更不认为一国公主,会与一个流氓少爷有什么交集。 跪地的小少年,略微低着头,云寒玉看不全他的长相,倒是他怀中抱着的长枪让她很是熟悉,记忆里有模糊的印象。 “真是可怜见的,不该进这内城来就好了,无故惹上这位钱少爷,只怕是没命出城去了。” 云寒玉身旁一个老妇人摇头叹息着。 扶着老妇人的一中年男子,附和着道:“儿子前两天就看见过这孩子,听说是与家人失散了,自己带着妹妹一路来至京城,无亲无故就只能落脚在城外城隍庙,前两天妹妹生了病,身上没钱,只有这柄家传的枪,本想买些银两为妹妹看病,现在,哎......可惜了啊......” “谁说不是呢,能让这位看中,看来那枪也真是不一般,家里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落难至此还遇上这位钱少爷,他可是有着‘玉面恶神’之称,这现在就是交出枪,也未必能活命,真是可惜了啊......”另一位老汉也是感叹着道。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之言,再顺着视线看过去,云寒玉心中呵呵了。 她就说怎么会看着这小土鳖眼熟呢,钱少爷,钱家人,这眉眼妥妥与钱尚书一屁股坐个影子出来啊,嗯,应该叫小土貉才对。 这钱家人到底是多有底气,小土貉这会儿就算还不知道自家的老土貉出事,昨天的事也该知道吧,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大街上惹事。 云寒玉都开始为老钱柜默哀了,子孙如此不省心,还有个压自己一头的妹婿一家,没事推他出来顶包,当真是不容易啊! 早上还有御史提到钱家公子,青楼惹事,想必是这位没跑了,从周围百姓口中云寒玉还得知这位就是钱美丽的哥哥,只不过没有如她之前猜想的叫钱好帅,人家叫“钱贞帅”,果然一土貉名。 本想去尚书府看热闹收点利息的,遇见这档事,云寒玉心中美丽得飘起小泡泡,这简直就是你困的时候,敌人给你送个枕头,白给的利息自动找上门啊。 “我死也不会把枪交给你们这群强盗土匪!” 就在云寒玉琢磨着怎么收自己的利息时,传来小少年一声高喊,几名打手扮相的小厮已经朝着小少年过去,准备拳打脚踢。 “代数,拦下。” 云寒玉淡淡地说了句,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几乎听不见,但是身后的代数已经令出即行,并没有离开云寒玉身边,只见前方几名小厮已经倒地不起。 全场寂静无声。 围观众人那是惊掉了下巴,不明白这几人怎么回事,这小孩儿施了什么神力法术不成? 然而场中的小少年,原本准备逃窜的姿势定格在那里,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倒地上几人。 钱真帅全身僵硬,身边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倒下,只剩他自己屹立着。 他知道不会是眼前的小乞丐,不然不会被他们欺负到现在,而且他也是有些功夫在身,自是看得出来那小乞丐没有武功。 “是谁?” 钱大少爷怒吼一声!豁然转身,看向云寒玉的方向。 迫于这位的威慑,这个方向的人都不自觉地朝着其他方向移了移,生怕自己被这位盯上。 云寒玉没有闪躲,迎着钱贞帅的怒目,笑意盈盈地摇着折扇,还缓缓踱着小步伐朝前走了过去,代数依旧紧随其身后。 如此举动,不用问众人也知道刚才是谁出的手,看着年纪不大,衣着华丽,架势比钱大少爷还嘚瑟的劲头,众人心中又惊疑,还又带有小窃喜。 众百姓们还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界上有过此等人物,能不在乎钱家的那几位,内城的百姓还是见识过的。 这位眼生得很,或许是不知道,不了解钱家,也没准儿是外乡进京的什么大人物他们不知道? 此刻的百姓心中,全都期待是后者,他们终于可以亲眼见识下这位恶少吃瘪的情景了。 云寒玉走到钱贞帅身边的时候,不仅没有搭理,还很是轻蔑地轻笑一声,就从他身边略过,走到了那个小少年身边,将人扶起来。 “你别怕,天子脚下,没人敢肆意妄为。” 云寒玉柔声道。 小少年看着小,可这站直了身子也没比云寒玉矮多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自也是能明白是谁救了自己。 朝着云寒玉点点头,掷地有声地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钱贞帅先是被自己小厮倒地一幕震了一把,后也是被云寒玉的模样给小惊了一回。 他与百姓心中的想法一样,只不过,他却是认为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不知道他而已。 “你是谁? 敢管本少爷的事?” 片刻地怔愣琢磨过味儿来,立刻摆出少爷架势,恶狠狠地问出声? 可也只是问,他现在处于劣势,不敢轻举妄动。 云寒玉根本没有一丝要理会的意思,连眼神都没转一下,继续笑看着小少年道:“你住在哪里? 我送你回去。” 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小小的嘟囔了两个字:“城外。” 云寒玉刚刚也是听百姓说了他需要给妹妹看病的事,看他这样子,声音也更柔和,道:“听说你想请大夫,我们先去趟医馆,然后再去你家好吗?” 云寒玉现在的广寒玉典还在研修中,她没有把脉的经验,要是确定病灶了还好,尚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还是带个专业人士比较好,别误人子弟。 小少年头更低,说:“我,我没有钱。” 云寒玉笑笑,说:“无妨,你无须担心,咱们治病要紧。 走。” 说着,自行迈步朝医馆所在的方向走去,小少年有些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代数领着跟上去了。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也都自行散了,这小少爷人还挺心善的,肯定出身不俗,从始至终都没拿钱少爷当回事。 地上一名小厮,爬了起来,捂着大腿,一瘸一拐的走到面色阴郁的钱贞帅身边,小心的唤了声:“少爷?” “去派人跟上,这小乞丐听说在城外城隍庙落脚,回去多找些人再去府衙报案,就说有人抢本少爷的东西,带着官兵,去给我把人抓回来。” 钱贞帅咬牙道。 哪冒出来的小屁孩也敢在他面前装大爷,不是跟他讲官府王法吗? 他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在这地界,谁说了算! 第九十四章:城隍庙里的丐帮 第九十四章:城隍庙里的“丐帮” 览华阁内,崇文帝一一见了除镇北侯父子两人外,其余几位大臣。 大人们奏请了公务上的事宜,得到了崇文帝的批复示下,也都退出,忙自己的事情去也。 等候在外的镇北侯父子,看着一位又一位大人出来,直到最后一位也都走人有一会儿,崇文帝还是没有宣他们入内,心中都很疑惑,开始着急。 几位大人退出后的书房,稍显安静,一名龙隐卫的身影从窗外闪现进来。 “圣上,三公主刚刚,翻墙出宫去了。” 这名龙隐卫声音有些艰难地向崇文帝回禀。 不久前,他正与同伴值守在隐匿的树间,亲眼目睹换了男装走出殿门的三公主。 他们是负责东宫区域的两人,三公主更是圣上叮嘱重点负责的主子,一路跟随,一路心惊。 三公主带着身边的公公,一路动作轻巧,速度极快,让他俩跟得都有些费劲,最终眼瞅人,翻墙而出。 这两位龙隐卫小哥傻眼了,已经顾不上震惊三公主什么时候成为一代轻功高手,赶紧通知圣上才要紧,公主偷跑出宫不是小事啊。 可是这位小哥,忧心忡忡地禀报完,预想中,圣上的震惊,责难全没有。 只见崇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轻笑一声说:“这丫头还真是闲不住。” 一旁的庄子曦眉头略紧,看着崇文帝,欲言又止,也不明白圣上现在比他还淡定为哪般,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你不放心?” 崇文帝却是挑眉,开口问庄子曦。 庄子曦:...... 这话他怎么回都不对,最终只是僵着脸点点头。 崇文帝笑道:“嗯,也是,朕也不太放心,你去守着公主,别太折腾,玩好了就回宫吧。” 庄子曦:...... 龙隐卫小哥:...... 圣上这话不太像是担心公主的意思呢。 庄子曦应是退出,龙隐卫也在崇文帝的示意下,退走,他回去继续值守就对了。 “圣上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与那孩子很像吗?” 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从里边的屋室中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问崇文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云寒玉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这不就是她上次在月泉楼里遇见的奇怪老者吗? 崇文帝没有回答,笑着反问:“您老觉得呢?” 老人家笑了笑,也没有直接答话,依旧盯着庄子曦消失的门口,不知道想什么。 庄子曦出宫后,没用多长时间就知道了云寒玉的动向,刚刚大街上的动静不小,此时,仍有百姓在议论着,那放暗器的手法绝对是代数,那能让代数跟着的小公子,只能是云寒玉了。 云寒玉带着小少年去医馆请了位大夫,然后在小少年的带路下,来到了城外的城隍庙。 这里说是城隍庙,倒不如说是乞丐们的避难所。 原本这间两进的院子,是当年老卫国公出资修建的一座善堂,专门提供给外地进京的贫寒学子,商人等歇脚、逗留之用。 偶尔也会收留一些孤儿,或者流浪无家可归之人,渐渐地,乞丐们知道有一个地方不会驱赶他们,都聚拢到这里,甚至周边地区一些乞丐也都慕名投奔向这里。 俨然成了乞丐们的“乐园”,也因此,但凡还有些能力的人士,即便再贫寒也不敢或不愿来此地。 老卫国公见此,干脆直接将此地送与这些乞丐,原本卫国公府之前留在这边管理的下人也都被撤走,放给乞丐们自由,但是每月初一、十五时,都会发放一些银钱与粥饭给他们。 这些乞丐们感念老国公的恩情,可毕竟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地为国公爷立个大像参拜着不太好,所以他们就叫这里是城隍庙,用城隍爷爷的像当做老国公纪念着。 人都是一样,能安定下来,没有人愿意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最先来到此地的乞丐,俨然成为元老级人物,乞丐中很有威望,也管理监督着这里。 他们保留着老国公之前的传统,只要是落难的、无家可归的、孤儿等他们都会接受。 虽然他们只会乞讨,但一样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井然有序,他们不一定是亲人,但更似亲人,只因他们有了一个共同,安稳的家。 这就是云寒玉到此,所见所闻的情形,现在白天,留守在家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也都做着缝补、做饭等力所能及的活计。 他们看着云寒玉穿着不俗,当听小少年说明后,知道这个小公子是好人,是给那个小女娃看病的,虽然拘谨,但都很友好。 在等待老大夫给小少年的妹妹诊脉的时间里,云寒玉心情也变的复杂起来。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到皇权年代里,最底层的百姓生活状态,没想到自己会真实地参观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丐帮总坛”。 云寒玉也没有想到老卫国公还是很有社会福利意识的,古代一些乡绅豪门,是会开什么善堂、施舍粥饭等举措,不能说没有真心为善的好人,但是沽名钓誉之辈却也不在少数。 能像商家这样有实际举措,且还一直不断坚持的太少见了,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能真让他们世世代代就这么下去。 云寒玉觉得自己得为这些人做些什么改变他们的生活状态,甚至是身份。 这一刻,云寒玉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定下了第二个人生目标,她得改善“丐帮”。 “小涵?” 小少年的一声呼唤,拉回了云寒玉的思绪。 “老大夫,这小姑娘如何? 什么病?” 云寒玉看向此时依旧昏睡,但有些抽搐反应的小姑娘忙出声问道。 她这下也很揪心,看着不过三四岁样子的小女娃,脏脏地小脸儿都能看出苍白来了。 老大夫拿出银针,在小女孩儿身上几个穴位刺下之后,抽搐的症状缓解了。 “小公子不用担心,这孩子只是感染风寒,长时间未进食,胃府内自然不适,年纪这么小疼痛引起的抽搐。” 老大夫收起银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孩子还小,长时间营养不济,这身体,有条件的话,还是需要好好调理,补一补吧。” 老大夫也是医者仁心,他不了解事情经过,豪门世家水很深,他也只能提醒下。 既然这位小公子愿意管这小女娃,最好还是能管到底,病可以治,但是继续这样下午能否长大也是个问题。 云寒玉点头,自然听出了老大夫的话外音,没有解释。 这孩子病不严重,但太小,营养不良不说,抵抗力差什么不适都来了。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又斟酌了下道:“老夫先开治疗风寒的药方,等好了之后,再慢慢养吧,这身子也虚弱,又这么小,大补反而是毒药。” 云寒玉应道:“好,请老大夫开方吧。” 云寒玉让代数送老大夫回医馆,顺便将药一并抓回来,再带些吃食回来。 “主子?” 代数却很犹豫,他可不能离开殿下身边。 “你去吧,不用担心,有人接替你。” 云寒玉笑眯眯地说。 代数回头,果然见到了让他们四人猜测不已的男子走了进来。 第九十五章:容姓少年 第九十五章:容姓少年 代数了然,这位可是让圣上带身边的人,他来了,自己还操什么心,点头应是。 云寒玉又在代数耳边吩咐了几句,适应能力很强的代数,对于自家殿下,时不时给的“惊喜”,已经可以做到,处事不惊,见惯不怪,随着老大夫,转身离去。 庄子曦看见云寒玉的这身装扮,眉头就是一挑,这张扬的小模样,还爱管闲事,何必学人家微服私访呢? 云寒玉笑脸一僵,她这是被嫌弃了吗? “一般人又认不出来。” 云寒玉撇撇嘴,小声嘀咕句。 她原本就只是想偷留去尚书府看个热闹,有必要整得跟暗卫特工一样吗,她又不是专业的。 庄子曦心累到默默叹气,这情况他到底要怎么办呢? 那神秘人不让他说,也给他下了禁制,他也不能说,可现在这丫头就跟长他心里似的,自己想什么她都能知道,这让他怎么瞒下去? 云寒玉抬眸,神秘人?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会想就行了。 “公子。” 小少年这时,抱着他那杆长枪,走到云寒玉身边说道:“多谢公子今日出手相助,救下我兄妹两条命,我没什么可以感谢的,这柄枪是家父所留,也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请您不要嫌弃。” 说着躬身,将长枪送到云寒玉面前,这枪重量不小,小少年两只手拿着还显得有些吃力。 云寒玉微笑,刚要出口拒绝,一旁的庄子曦却是接过长枪,细细看着。 “你认识这枪?” 云寒玉问,她之前也感觉这个很熟悉,那他很可能也知道,看向小少年,这孩子会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吧? “九转盘龙亮银枪。” 庄子曦点头,也看向小少年,问:“你可姓容?” 小少年蹙眉,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 “容鸿义是你父亲? 你是容泽?” 刚才小少年说是家父所留,庄子曦忙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是。” 小少年的眼眶泛红,摇了摇头说:“我不清楚,当初我们被人追杀,父亲与母亲将我们藏起来,引开那些人,杀了出去,直到很久没有什么动静,我才敢抱着妹妹出去,在不远处,一个悬崖边我看到了坏人的尸体还有父亲这柄枪,我没有找到父母尸体,他们或许......” 小少年说道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他不相信父母已经不在了,可是自己内心也清楚,他们不在的可能性很大。 云寒玉听着容鸿义这个名字,更是熟悉,印象里她绝对是见过这个人,应该是位将军,可是具体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从容泽的话里,可以断定,悬崖边断了痕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坏人带走了,二就是掉落悬崖。 不过他们当时是被追杀,那些人会要活口吗? 什么样的一群人敢追杀一位将军? 云寒玉想不通,但是她不着急,回头再问庄子曦就是了,要是这种情况的话,眼下这两个孩子身份有些敏感。 尤其是这柄枪,曾经一个将军的兵器,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庄子曦能认出来,这京城肯定还有人能认出来,说不定今天那小土貉就是认出这枪了。 “他们不能留在这里,得换个地方安置他们。” 云寒玉开口说:“要不我把他们带进,呃,带回家好了。” 话刚落,就感应到附近有动静,心道,来的还挺快。 “你们想干什么?” 院中一个晒衣服的老婆婆惊呼声响起,一群凶神恶煞,地痞流氓打扮的人,手持家伙什,闯进这间城隍庙的大门。 云寒玉对容泽说:“不用担心,你在这里看着你妹妹,别出去。” 又安慰了这间屋里几位大婶、奶奶,这才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跟庄子曦道:“走吧,咱们去会会外边那些混黑道的。” 庄子曦点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枪,随着云寒玉走了出去。 “呦呵!今儿可真是新鲜了,这是乞丐窝里飞出只金凤凰吗? 哈哈哈......” 为首一独眼大汉,肩头扛着一把大刀,看见云寒玉出来先是一愣,随即调侃出声,他这一笑,身后跟着的一帮喽啰们也都跟着大笑。 大汉身边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跟大汉说道:“霸哥,就是这小子,不只枪了我们少爷的东西,还打伤咱们还几个人。” 云寒玉想扶额,又是霸哥,就没点儿创新吗? “你姓王吗?” 云寒玉问大汉。 “嘿嘿!” 大汉先是一愣,马上笑道:“算你小子有点眼光,在这京城地界,没人不知道我王霸,也没人敢不给爷面子,实相,就赶紧交出东西,跟爷走,给咱钱少爷磕头认错,否则咱们兄弟动起手来,可不会顾忌你这细皮嫩肉的,啊? 哈哈!” 众人笑。 “果然很王八啊。” 云寒玉点点头,笑呵呵的看向庄子曦,说:“他威胁我。” 庄子曦勾唇,问道:“你想如何?” 云寒玉想了想,说:“放到就行了,天子脚下,咱们不能干犯法的事。” 众人:...... 大汉看着庄子曦,问道:“你是这小白脸身边放暗器的那个? 来!来!你再放一个给我看看!” 庄子曦勾唇没动,云寒玉依旧笑脸看着。 两人都是看着大汉,看得大汉有点发毛。 “霸,霸哥......”身边传来那小厮发颤的声音。 霸哥回头,傻眼! 自己身后一票兄弟无声无息间,真都倒下了...... 第九十六章:刑部抓人 第九十六章:刑部抓人 正在这个当口,周围又响起了大片脚步声,门外忽然又闯进来大批官差。 原本呆傻惊疑的大汉与那名小厮,瞬间来了底气,这两人再邪门还敢与官差动手不成。 那名小厮,回头对着云寒玉两人,开始冷嘲热讽,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少爷早有准备,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得罪咱们少爷的后果!” 云寒玉看着闯进来的官兵,不像是京兆府的官差,海永言是不会被钱家人收买,替他们出头,更何况代数刚走没一会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那就是有人越过京兆府,直接干预此事了。 “这下又热闹了啊。” 云寒玉不由得失笑,怎么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呢,总有人上赶着给自己送枕头,她之后需要自我反省。 “这不是正中你下怀吗?” 庄子曦淡然地问道。 为首一人,表情严厉还很是倨傲地做开场白:“刑部接到报案,这里窝藏小偷窃贼与当街行凶逃逸之徒,刑部办案,闲杂人等退开。” 云寒玉听见这话,差点没笑出声,这话也就忽悠忽悠善良朴实的老百姓,刑部身为最高三法司之一,他们得是有多闲,无故干预这类民事纠纷。 这就是在她们那平等社会里,也没听说谁被偷了钱包不先报警,一纸诉状直接递到公安部的啊! “咱们少爷的枪就在他手中拿着呢,他们就是那小偷的同伙。” 那名小厮立刻狗腿相上前,指着庄子曦,说道:“陈爷,就是这两人,之前当街伤人,刚又打伤了咱们这么多人。” 为首之人点头,冷声道:“既然人赃并获,就赶紧束手就擒,反抗官差,罪加一等!” 云寒玉的俏眉微微上扬,轻笑道:“这位官爷,你所谓的人赃并获不会就是这厮一人所言吧?” 那小厮忙对着官差道:“咱们钱少爷说的话还能有假?” “没错!钱少爷报案在先,实为原告,有什么话刑部大堂上会给你说话的机会,你们还是跟我们先走一趟!” 这个被称为陈爷的官差头儿,要比那小厮聪明的多,说话公事公办中还透着圆滑。 “那不知这位官爷可有刑部抓捕公文?” 云寒玉依旧笑呵呵地问道。 那名小厮不屑地道:“案是咱们少爷报的,人是刑部要抓的,还要什么公文?” 为首的陈爷倒是停顿,没有接话,对这个小厮也感到厌烦,刑部更得公事公办,这次本来就是刑部偏私他们,再没有合理由头,也说不过去。 这厮真不知道是钱家嚣张惯了,还是真的蠢得可以,先前他就为他圆话,现在又来,这话可不好圆。 他只接到右侍郎命令前来抓人,还真没来得及开公文,不过他有侍郎手令,特殊情况下是可以的。 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手令,展示给云寒玉看。 云寒玉道:“官差大人莫不是欺我年纪小? 没有抓捕公文就这么一个手令就要随意抓人? 您可想好了? 本公子可是一等一的良民,无凭无据又没公文,还摆出这等阵仗,本公子可胆小,吓坏了本公子,恐怕你这手令的主人未必兜得住啊。” 听到云寒玉的话,这位陈爷心里也开始打鼓,这京城地界,高官显贵随处可见,甚至大街上随便遇见个就能扯出些什么关系。 他瞧着眼前这位,人不大,气度也不凡,懂得也不少,说不定真就是哪个世家出来的,惹急了什么大人物,他可没法收拾。 “他们得罪的可是钱大少爷,有咱们少爷拖着,陈爷您怕他们做什么?” 那名小厮可没将眼前这两位放在眼里,他们少爷既然这么吩咐了,就不是什么惹不起的人。 陈爷心中的小鼓停了,他倒是忘了,钱大少爷在这京城内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小霸王,又有钱家撑腰,人家再不济还有丞相府与宫里的主子撑腰,他要担心什么? 即便眼前这人出身不俗,年纪是不大,但真是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能没听说过? 他又是奉命办事,办好了钱家满意自然也少不了他那份,若办不好得罪钱家,那可是不用想都能摆眼前的苦果子。 “你们不必巧言令色,刑部执法,有理有据,来人,带走!” 这位陈爷厉声下令,便要抓人。 “住手!” 容泽见外边的情势不妙,这事是他引起的,不能连累恩人代自己受过,赶忙跑了出来,对着官差说:“你们要抓的人是我,与他们没有关系。” 云寒玉小眉头一拧,一把拉过容泽,斥道:“谁让你出来的,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这不是来添乱吗? “我不能连累你们,我......”容泽很认真地说,可是话没说完,那名钱家的小厮又叫上了。 “就是他!陈爷,就是这个小乞丐,他们是同伙,抓起来!” 小厮对着为首陈爷激动大喊道,这个小乞丐可是他们少爷重点要抓的人。 陈爷知道,上边特意交代过他,重点抓这个小乞丐,刚还想着这事,这下不用他再费劲儿搜人了,沉声道:“一并带走!” 就在这些官差刚要动作之际,外边呼啦一下又涌进来另一群官差,不大的院子立时人满为患! 先前的官差们全都有些傻眼,呦呵,京兆府!这什么情况,抓个小偷而已,何须出动这么多人,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后进来的官差们也是一愣,艾玛,刑部!听说过抢生意的,没听说过抢着办案的啊! 别说这群官差,就连留守在这座城隍庙内的乞丐们更是傻眼了,他们从没见过这等阵仗,平日里无人问津的地方,今天两大衙门人全到场了。 他们这庙小,没有大神啊喂! 一时间气氛很诡异,本是人潮人海的地方,却很是安静。 “京兆府接到百姓报案,有人当街仗势欺人,前来此处寻访认证,与当事之人。” 最终还是后进来的官差中,为首之人发言,打破僵局。 云寒玉此时脸上有些讪讪,这阵仗真是扰民。 看着并没有跟来的代数,估计他这会儿办他交代的其他事情耽误了。 她觉得今天自己有些失策,早知道那小土貉这么会作死,她也不用代数跑躺京兆府了,白让人家跑一趟。 看向京兆府的官差,云寒玉指向刑部的官差,说:“这位官爷,这些官差说自己是刑部的人,他们也接到报案说本公子偷了东西,不巧,本公子今天还真救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小男孩儿,不太好办,本公子不会分身术啊?” “这还用问? 就是京兆府尹也得听刑部大人的命令行事,现在刑部直接抓人,关京兆府什么事?” 钱家小厮再一次不屑地说道。 第九十七章:进了刑部大牢的公主殿下 第九十七章:进了刑部大牢的公主殿下 这话一出京兆府的人全都板了脸,这话他们听着非常的不舒服,刑部虽说是上一级府衙,但是他们大人可从来不需要听命于刑部。 陈爷蹙眉,他没有得罪京兆府的意思,不过眼下不能让京兆府将人抢走,何况他认为这厮的话不好听也是事实,就没有开口解释。 云寒玉叹息着说:“是啊,看来,本公子还是去刑部走一趟吧。” “劳烦京兆府的官爷白走一趟,情势比人强啊。” 云寒玉无奈地看向京兆府官差道:“人家钱家少爷一句话就能使刑部鞍前马后,人家刑部不用公文就能随便抓人,京兆府尹还得听命刑部,哎!劳烦诸位回去替本公子问问京兆府尹大人,咱大圣的主子是姓云吧?” 云寒玉说话的声调平和,可每个字都透着冰冷,尤其这最后一句一出,更是让人感到落入冰窖,寒意从心底开始滋生。 这话绝对是大逆不道,他敢说,在场的人可没胆子听。 “放肆!你们赶紧将这口出狂言的大胆狂徒拿下!” 陈爷不能再让云寒玉说下去,这话真传到圣上耳朵里,倒霉的可不止他们,他现在恨不得将京兆府的人一起带走。 “慢着!” 云寒玉喝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里的其他人你们不能带走一个,他们都是无辜的。” “京兆府可是有维护京城治安,保护百姓的权利的。” 接着开口对着京兆府的官差道:“劳烦大人留些人在此地照顾下,本公子担心有人图摸不轨,刻意报复。” 京兆府为首的那名官差点头说道:“公子放心,这是咱们应尽之事,这里的事情下官会如实禀报大人。” 说着留下几人将这个院子看护起来,带着人率先退了出去。 人家公子没有让他们为难,自行选择去刑部,他们自然也会给人家方便。 他们可没忘刚刚那翻让他们感到羞辱的话,心中已经开始打着腹稿,他得跟自家大人好好地告上一状。 云寒玉给了庄子曦一个眼神,转身也在刑部官差围合下,走了出去。 这群人不知道是心中有所忌惮,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将云寒玉围在中间,紧随盯着,却并没有任何羁押的举动。 就连不死心的钱家小厮也被陈爷拽走。 庄子曦打了个手势,便领着容泽回了屋子,紧随其后而进的还有先前壮观倒地一幕的制造者,玄春。 他是不会代数那诡异的手法,但是对付几个混混杂鱼,还用的着那么费劲吗? 随手捡些石子就能搞定的事。 “这柄枪,我先替你保管,在你手里对你不安全。” 庄子曦对着容泽说道。 容泽点头,面露担忧之色,问:“小公子他?” “不会有事,你看着你妹妹,药很快会买回来。” 庄子曦安慰道。 “你在这里看着,等代数回来。” 庄子曦起身,看向玄春说道,也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去办。 玄春今天没有嬉皮笑脸,很正经的应和着自家主子。 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情,庄子曦闪身朝着云寒玉一行人的方向追去。 云寒玉被带到了刑部,并没有直接开堂问审,而是先被扔进了刑部的大牢里。 可能是陈爷急着去报信,让人将牢房锁上后,一句话没说,急匆匆地离开。 云寒玉没有紧张却很是新鲜,穿越了一把,住了皇宫,参观了“丐帮”,现在又来体验下古代刑部牢狱。 四下看了看,到不是四面都是墙,起码给她的这间,牢门对着的墙壁上方,有个排风扇大小的窗户。 当然,脏乱差是肯定的了,小窗下,只有一团稻草,云寒玉走过去,翻了翻,还算干燥,也没计较什么坐了上去。 庄子曦闪身出现在牢门外。 云寒玉抬眼一愣,问道:“你来干什么?” 庄子曦一边开着门一边回:“你父皇让我看着你。” 云寒玉问:“你哪来的钥匙?” 庄子曦回:“捡的。” 云寒玉:...... 牢门锁咔嚓一声打开,庄子曦开门进来后,很自然都将锁链绕上,再将锁重新装上,随手讲一跟铁丝状的东西一丢。 拍拍手,丝毫不在意云寒玉呆愣的小眼神,走到她身边坐下。 云寒玉:...... 好吧,果然是随手捡的。 不意外他能不被人发现地潜进来,可她不记得自家这位曾经会这项技能! 庄子曦看向云寒玉,唇角不自觉的又勾起了弧度,不能什么都让这丫头给猜得死死的,这一次,可算是让她也惊讶一回了吧。 云寒玉:...... 原来她家这位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呢。 云寒玉觉得自己有被惊讶到,不过她现在更担心那两个孩子。 “我让玄春在那看着了,你不用担心。” 云寒玉开口前,庄子曦又先她一步说了话。 云寒玉:...... “你不准备给我解释一下那枪跟容泽的事吗?” 云寒玉问道。 庄子曦这次也让云寒玉很意外,没有拒绝不语,甚至很痛快的回答。 容泽的父亲容鸿义,曾是定国公府家将出身,后凭战功获封镇远将军。 那柄枪曾是第一代护国公所铸十大代表作之一,名为“九转盘龙亮银枪”,本是定国公府之物。 容鸿义年长定国公世子几岁,两人感情甚好,容鸿义擅长用枪,且枪法不俗,在他们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世子将这柄枪作为纪念之礼送给的容鸿义。 两人那次的表现也是相当的出色,自此,一身白衣战袍,手持银枪的形象成为了容鸿义的标志。 定国公府之物,云寒玉觉得脑中有此印象就不奇怪了,可他为什么被追杀,与她们是否有关系这才是重点。 正想继续追问,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进,云寒玉暗骂,来得真不是时候。 刑部右侍郎陈大人,知道人被带回来,还有事情经过之后,赶紧带人过来先看看情况。 他也担心此人万一有什么身份,他也不好办,甚至没顾得上去理会京兆府那边。 可进来正面一看,陈大人就一惊,说是一个,怎么变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还越看越眼熟。 云寒玉轻笑出声,这一刻,没有掩饰,用的是自己的原声,朝陈大人抬手,打着招呼: “侍郎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第九十八章:揪心的刑部尚书 第九十八章:揪心的刑部尚书 刑部衙门后衙的一间书房内,一位身着知府官服,内衬的竖领却是橙色双盘扣,此时翘着二郎腿,手托着茶杯,喝茶。 大圣朝的官服,内衬竖领样式、颜色是显著的标志特征。 不管文臣、武将,由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分别代表着一到七的品级,从七品以下不设官服,正品是双盘扣,从品是单盘扣,因黄色是皇家专属,故用白色替代了黄色。 喝茶的这位,一身正四品的知府官服,领口却是正二品的标志,除了京兆府尹海永言这个皇帝亲封的特例,别无他人。 “我说海老弟,你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喝茶的吧?” 另一边坐着的刑部尚书叶文宏,无语地撇着眼前的这位。 叶文宏与海永言关系还算不错,两人不仅同乡,还是同窗,就差个同年,因为叶文宏比海永言年长几岁,科举比海永言早上一届。 叶文宏此人并不坏,相反还很是公正廉明,处事有道,不然也不会坐上刑部尚书一职。 只是他太过于信奉官场中庸之道,并且过份地执著,这就导致他圆滑有余,魄力不足。 毕竟处在这权利中心的旋涡点上,你是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谁都不得罪更不可能,你可以不站队,但是若让皇帝都感觉到你不是他的人的话,那也是相当危险的。 手下的左右侍郎全都被钱家收买成了丞相一系的人,他这个尚书虽然没到成为光杆司令的地步,但事实上已经处于危险的边缘上了。 海永言今天来的目的,不只是配合云寒玉,为了两人的情谊,他也要来提点一二,拉这老哥一把,不然他才不会亲自跑这一趟,等着看戏才是他的风格。 “还是你这有人拖着的刑部,比我那清水衙门好啊,连茶都比我那的要好上好几倍。” 海永言放下茶杯,调侃着说。 叶文宏蹙眉,什么叫有人拖着,他可从不结党营私,不悦地道:“你什么意思? 有事就说,没事赶紧走人,我忙着呢!” 海永言白了叶文宏一眼,瞧见没,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要不是有两同的情分,就这木头脑袋他都懒得搭理他了。 “呵呵,别着急,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今天你手下的人,抢了我京兆府的活儿干,扬言说京兆府尹也得听命刑部大人的,所以我这不赶紧着过来,问问老哥你有何示下?” 海永言依旧是不紧不慢地笑道。 叶文宏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他这今天一下朝就被圣上叫去览华阁,刚到刑部没多久这位就来了,抢了他什么活? 他们虽同为二品京官,谁不知道面前这位是天子近臣,除了圣上,谁敢让他听命? “到底发生何事?” 叶文宏沉声问,他不可能傻到听不出人家话里有话的意思。 “你可真是贵人事多,忙啊!” 海永言摇了摇头,道:“今儿内城大街的事,早已经传遍,茶楼酒肆的书段子都安排上了,你还不知道呢?” “得!废话我不多说,你赶紧问问你下边人都瞒着你干了什么要命的事,赶紧去你大牢看看他们抓了哪位吧。” 海永言表情变得严肃,且严厉地道:“知道你一向圆滑,明哲保身,但是别过了头,不该放任的事情你要是还放任不管,就你手下那几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早晚要把你也拉下水!” 叶文宏心头一惊,回来的路上,钱家少爷仗势欺人的事情他有耳闻,只不过这事时有发生,他理会一个纨绔干什么。 手下人拿钱消灾干着一些事他知道,只要问题不大,他也不会去断人财路,当然就没放心上,这事也不是他刑部该管的事。 听海永言这话的意思,他刑部今儿,不但管了这件不该管的事,还惹了不该惹的人! 上一次因为陈侍郎替镇北侯说话站台,圣上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了,今天早朝圣上刚整治了钱尚书,后手他们又贴着钱家惹事。 叶文宏顿时心中像被一团火在烤,拱手作揖,急道:“海老弟,你知道什么? 还请指明,感激不尽啊!” 海永言撇头,还知道着急,那就是还有救,叹气道:“今儿去我那报案的可不是百姓,是位公公,我本来想息事宁人将人接回,谁知道你下边的人撞上来?” “这尚书要不是你,我闲得亲自跑来? 一场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赶紧的,你今儿能不能保命,就看你能不能哄你牢里那位满意了!” 海大人接着小声叮嘱一翻,便挥了挥衣袖,踱门而去。 留下身后,叶尚书一脸惊恐的矗立身影! 公公!身边跟着公公的能是什么人? 不管后妃、皇子还是什么皇亲国戚他哪个也惹不起啊? 没事微服什么的太讨厌了! 叶尚书怎么说也是个久经官场的人物,片刻的愣怔赶紧叫来今日当值,自己的亲信问清了情况,心火就更盛。 再一听,这会儿陈侍郎已经去了大牢,心都揪一起了,这要是让他用了刑,伤了人,整个刑部都要给陈侍郎陪葬! 不敢有丝毫怠慢,火速奔向大牢。 叶尚书一到大牢,心是更揪,一路颠儿和着往里跑,没有任何的动静,还十分的安静。 这里是关押要犯的地方,等闲没什么人了,该不会人已经让他们打死了吧? 欸!什么情况? 映入叶尚书眼帘的场景与自己预想的血淋淋,收尸场景截然相反。 陈侍郎并着他那个班头侄子陈勉,还有后边跟着的几名衙役,全都朝着最里的一间牢房门跪着。 叶尚书脑门儿盘旋着懵得圈圈,踢了脚最后边一个衙役,瞪眼:这怎么回事? 那衙役一哆嗦,抬手往牢门方向指:您往前看! 哎呦喂!这一看不要紧,偶滴个亲娘四舅奶奶! 打死叶尚书,也想不到这位身上去! 他先前就猜测,后妃不可能,圣上那会儿还在览华阁呢,皇子目前就太子跟五皇子在京城,再怎么微服钱家人也不可能不认识。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会是何人,不过他心中却稍稍安定了些,不是这些人就都好办。 他是死活没往公主身上想啊!还是三公主!先不说圣上了,太子知道会烧了他刑部吧! “殿下!臣治下不严!臣有罪!” 叶尚书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跪地求饶是唯一的选择。 云寒玉本来坐在稻草上,手中还玩弄着一根,这位一冲上前,五体投地外带嚎叫的动静有点大,吓了她一跳。 心道,自己也没说话,这位就认出来了,她这技术还有待提高啊。 同时在心中暗自将钱贞帅凌迟几百遍! 她这精心准备的形象,以后还有用的,她连身份、名字都想好了,全都因为他,今天刚穿上的小马甲,就得脱下来,以后还怎么用! 第九十九章:刑部再抓人 第九十九章:刑部再抓人 叶尚书跪地半天,见没有动静,小心抬头,瞥眼见云寒玉愣神,心惊,不是被吓坏了吧? 接着又开始疑惑,这位不是转性了吗? 都干出“微服出宫”的事了,这胆子小不到哪去吧。 “你们怎么回事,还不给开门,请殿下出来? 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叶尚书觉得自己得做点儿什么,海老弟说了得哄这位满意啊! 后边跪着的陈侍郎苦着肿脸,没敢动,也没敢说话,不是他不开门,是里边这位祖宗不让开,更不让他们出声! 坐殿下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不明人士,一张冷脸,可不好惹,谁开口,那就是一石子打脸上。 陈侍郎这会儿悔得五脏六腑没一处完好的,早朝上的事他可是亲眼所见,还暗自为钱尚书叹息有如此子孙真是倒霉。 不想钱贞帅身边的小厮又过来找他帮忙,当时,他只以为又是与哪位富家少爷起的争执。 这种事以前他没少帮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关键钱顶得到位,他何乐不为? 谁能想到钱少爷这回惹得是这位祖宗级别的人物。 他可还记得,那次在金殿之上,他还只是出列几人中的一员,三公主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搞得他后院到现在还不能消停呢。 今天这直接撞这位枪尖上不说,再回想刚刚侄子的一翻讲述,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叶尚书不必麻烦,殿下说,案情不明前,她不会离开这牢房一步。” 庄子曦冷淡的声音响起。 正招呼着人的叶尚书,动作一僵! 刚刚只顾着震惊三公主了,没仔细这位,现在顺着声音望去,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身后这几个混蛋! 从早朝到览华阁,这位一直跟在圣上身边,这位现在在这,说明圣上那......圣上已经...... 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已经开始打颤的身体,陈侍郎就知道叶尚书是跟自己想到一样的问题了。 他现在已经不担心自己是否会丢官,能不能保命都成问题! 叶尚书这人有毛病,但是脑子确实是不笨,僵硬过后,立刻反应过来三公主什么意思。 案情不明说明一切,刑部既然立案抓人,就赶紧开堂审理,审不明白谁也别想好过呗。 “殿下您放心,臣这就命人将仗势欺人,并且胆敢诬告殿下之徒缉拿归案!” 叶尚书郑重地说。 云寒玉这才看向叶尚书,笑道:“嗯,尚书大人果然与你身后这位品种未明的大人不一样,你公事公办就好,身边跟着这样几位...哎...尚书大人的不容易本宫理解。” 叶尚书也不明白三公主所言“品种未明”是何意,但是不耽误他理解话中意思就行了。 叶尚书也是雷厉风行,立刻拱手应是,起身办事去也。 还不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的钱贞帅,此时正在月泉楼的一间雅室里会见佳人。 “宫小姐,我办事你放心,很快,在下会将亮银枪双手奉上。” 钱贞帅一脸得意地冲着对面佳人表功。 宫小姐面纱下的红唇轻起,带着让人沉醉地声线,说道:“钱公子热心相助,芷瑶感激不尽呢。” 这位被称作宫小姐的佳人自然就是宫芷瑶。 昨日宫芷瑶追着五皇子进了月泉楼,撞见了云寒玉私会一个陌生男子后,她便直到很晚才离开此地。 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说,那男子随着三公主进入了帝宫,他无法跟进,之后那人也没有出来过,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人。 宫芷瑶有些失望,还以为抓到了三公主什么把柄,这样看来,明目张胆地随着入宫,帝宫里又不可能有外男,很可能只是随侍的太监。 宫芷瑶没有在这上再花心思,满心期待,五皇子能出现,但是没有等到五皇子,却等来钱贞帅。 对于钱贞帅地追求,宫芷瑶自是明了,她不喜欢,但是护国公夫人也叮嘱过她,要她不可惹恼钱家,甚至笼络住钱家。 所以即便心中反感,碍于主母的吩咐,她也只能对着这位虚与委蛇。 两人闲聊中钱贞帅提起了街边看到个小乞丐要卖枪的事,因着宫家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钱贞帅每次接近宫芷瑶都会说一些兵器、制造之类的事情。 其实宫芷瑶对这些是真的一窍不通,曾经的庶女,还是不受长辈待见的庶女,宫家核心技术能力根本轮不到她接触,故而对此就更是反感。 却不想她却对今天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不为别的,只因钱贞帅说他看着很像当年随着容将军一家消失的那柄“九转盘龙亮银枪”。 当年的事宫芷瑶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护国公夫人在暗中找寻这把枪。 她虽不知道护国公夫人为何会对一把枪感兴趣,但是这不妨碍她想帮着寻回来,讨主母欢心。 于是便旁敲侧击,言语间透露着自己的心意,钱贞帅本来就属意宫芷瑶,苦于没有表现自己的机会,现下佳人心有所求,他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去满足。 然后今天的大街上,热闹的一幕发生了。 钱贞帅是谁? 纨绔小恶霸一枚,有钱归有钱,但是也不想花大把钱给一个乞丐,觉得百十两就能解决的问题,不曾想那小乞丐竟然不识抬举,死活不卖,让他动了杀心,更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个不长眼的程咬金。 刚刚他身边的小厮已经来告诉他了,人已经被刑部人带走了,快的话今天就能拿到东西了。 正当他这满心想着逢迎佳人的时候,他所在的这间雅室的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瞎了狗眼吗? 赶来打扰本少爷?” 钱贞帅被打扰,心火上头,待看清是刑部衙役后更是脱口就骂。 这位可不是陈爷,直接拿出刑部公文一展,口气严厉地道:“刑部办案,请钱少爷随我们去刑部走一趟,来人,带走!” 没给钱贞帅说话的机会,一众衙役上前就将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五花大绑地带走,为防止其口吐芬芳,打扰其他客人,更是将其嘴也堵上! 众人都是新鲜上了,从没见这位如此狼狈过,这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刑部直接下公文拿人了? 这位衙役班头,没有再说任何话语,朝着宫芷瑶礼貌的拱了手,转身走人。 宫芷瑶绣眉微蹙,事情发生的既快且突然,让她极度不快。 命人跟上看看情况,未免影响自己,也不再逗留,赶紧回府要紧。 宫芷瑶没有发现,在她离开的时候,窗外另一道身影闪离了这里。 就连她身边那个影子高手都没有发现,有人一直监视这这间雅室。 第一百章:要开堂公审的刑部 第一百章:要开堂公审的刑部 月泉楼所在,可是内城繁华闹市区域,先前城外城隍庙发生的事情城内的百姓们可能不知道,但是刑部这次的行动,全被人看在眼里,尤其楼里的客人更是目睹了全过程。 “这钱大少爷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不就是仗刑部的关系横行跋扈的吗? 钱家这是跟刑部翻脸了?” 一位学子模样打扮的人,忍不住疑惑地开口。 身旁另一位学子道:“可不是,别的不说,就他今年里做的恶事就不少,哪一次也没看他有事!” 来月泉楼的大多都是些风雅文人,学士儒生,虽是奉行,闲谈莫论他人非的原则,而对此等恶人恶行都是义愤填膺。 众人纷纷细数着钱贞帅的恶行,去酒楼吃饭,看上人家酒楼老板的女儿非要抢人为妾,最后逼得小姑娘撞墙而死,最后结果却是酒楼老板被刑部冤枉成教女不严勾引钱少爷未果才自尽。 城东李家本在京城有间生意不错的粮铺,因为抢了钱家不少生意,被这恶少盯上,最后家破人亡......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甚至有人将年初那启风化案都拿出来说,那人也是个世家子弟,但不过是开始走下坡路的小伯府而已,最后贤妃出面,所以人家钱少爷前一天打残了人,没两天就继续大摇大摆的街上闲逛。 旁边一桌的一位年轻公子说道:“我听说,今儿上午,就在前街,钱恶少欺负一个小乞丐,被一个小公子给救了。” “是啊,这事已经传遍了,月泉楼这里清净,我刚可是从别的茶楼过来的,不少人都说那小公子英勇心善,还见义勇为。” 公子身边一位友人说。 之前说话的学子道:“那这么看来,那位小公子肯定身份不凡,有底气得罪钱恶少,说不定钱恶少被抓就与他有关。” “我刚听到衙役小声交谈,这人带回去马上就要开堂,还是公开对外,我得去看看。” 这时有人已经站起身,说完,就走了出去。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响应着,朝着刑部衙门方向而去。 这种事情可不多见,一般就京兆府会公开堂审,刑部还是这么多来头一遭。 忽然之间,往日里肃穆、威严的刑部衙门前,聚满了前来等待看热闹的人群,导致叶尚书不得不出动大批衙役维持秩序。 作为此次主审的叶尚书,此刻正在后衙的大牢里,竭尽所能地劝说。 “殿下,人已经被抓捕归案,您看是不是要移驾后堂听审?” 叶尚书请示道。 “不急,我再歇会儿。” 云寒玉说。 “殿下,外边现在已经聚满了百姓,准备听审,您看这?” 叶尚书又请示道,那么多百姓,时间长了闹事可不好。 云寒玉眼前一亮,这叶尚书会办事! “不急,要给百姓们酝酿感情的时间,对了,本宫听说他可是个惯犯,先前的案底什么的都准备上吧。” 云寒玉说。 叶尚书泪,酝酿感情好闹事吗? “殿下,臣已经着人准备,您不如先去后堂歇着先? 这牢里阴暗潮湿地,万一有损您贵体可不好。” 叶尚书再接再厉地请示,这位总这么呆在这儿,不是个事啊。 云寒玉还是道:“不急,还有相关人也还没到不是吗?” 叶尚书不解,还有谁? 就听云寒玉说:“古语云:养不教父之过啊。” 叶尚书秒懂,心中也开始为钱尚书默哀,同时也为自己惆怅,古语还曾云: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大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位衙役跑过来道:“禀大人,钱尚书来了。” 叶尚书闻言一喜,终于可以开始了,看向云寒玉,到嘴边儿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这位祖宗干脆把眼睛闭上了,这是不准备动换了! 也对!那老家伙的孙子将人弄进来,就这么轻易出去,还是让公主去见他,怎么可能? 叶尚书给了衙役一个眼色:带他过来! 钱尚书现下心急如焚地等在后衙见叶尚书,结果等来的却是刚刚报信的衙役,叫他跟着去大牢,心头一惊,手不自觉地有些哆嗦,心道不是那不孝孽孙出什么事了吧。 钱尚书晕倒在金殿,是被人抬回府的,可是一睁眼就面对着追债到家的苹公公。 他本想着借病拖延上几天,没曾想,圣上棋高一筹,太医院院首大人都一同前来,还说他并无大碍,要放宽心! 钱尚书就想一口老血吐这人脸上,这么大事,还掏出这么多家财,你放宽心一个给他看看! 无奈还是命人去支取银票,粮食数目也不少,需要调集的时间,钱尚书承诺两日内办妥。 苹果大总管,接过银票,这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同意为其向圣上近言宽限,并叮嘱钱尚书两日内将粮食全部交到京兆府。 几经波折,终于是送走了这位大神,钱尚书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刚回到房间,屁股还没坐稳,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来,一句话气得他险些再次晕过去。 原来又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消停,可是没办法,人还是得捞出来的。 他这个孙子,纨绔了些,骄纵了些,但是脑子却是这一代里最聪明的。 学识方面还不错,实打实的没用他动用关系,花一分钱,自己考进了国子监,钱尚书就希望他能超过自己,来年春闱金榜题名。 钱尚书更是不明白,平日里,刑部他可是没少打点,甚至逢年过节还都比其它人际上多一份,他们也是相当的给面子,不止是钱贞帅惹的事,其他方面更是对钱家益处不小。 这种时有发生的事情,钱尚书与陈侍郎当时想的一样,还想到可能是今天早朝看他倒霉,叶文宏不想惹事才吓唬吓唬自己。 现在跟着那名衙役往大牢走去,越想越不对,没来由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自己。 钱尚书一进来,就看到叶尚书恭敬的站在牢门外,门口陈侍郎几人还跪着,这阵仗不太对,就是他孙子死了,这几位也不会这般夸张。 顺势抬眼看过去,如同之前几位一样,僵在原地,不过他的关注点却不一样。 钱尚书压根没往云寒玉身上想过,先前连翻刺激下,往日经于算计的大脑也是不够转儿,这会儿昏暗的牢房内,一身男装扮相的三公主更是没能引起他的注意,倒是她一旁的庄子曦吓了钱尚书一跳。 早朝这位是跟着圣上的,他怎么会在这? 他孙子又没进宫,怎么会得罪这位的? 不会是圣上也来了吧? 不会吧? 第一百零一章:开审一 第一百零一章:开审一 心烦意乱的钱尚书,面上也不敢怠慢,对着庄子曦,拱手一问:“敢问这位公公,不知本官那孽孙因何得罪了您?” 众人傻眼! 您是那只眼睛看出这位是公公的? 叶尚书也是抬眼盯着钱尚书,直呼人家公公也就算了,三公主这么大一人坐那,不行礼这是几个意思? 他可不认为这老狐狸认不出三公主殿下。 只有云寒玉坏坏地勾起了唇角。 庄子曦无奈地看了云寒玉一眼,刚刚一股熟悉的波动,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这丫头做了什么。 云寒玉刚刚没有从钱尚书极度混乱的大脑中抽出什么太有价值的消息,只一点影像反馈,让她感到奇怪。 没做多想,只因她忽然想到自己新发现的小技能,于是撞上来的钱尚书,好死不死地成了云寒玉第一个试验品。 看来效果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能维持多长时间,云寒玉为自己的新技能起了名字叫:幻境。 此时在钱尚书的眼中,面前的庄子曦就是一身太监打扮,而云寒玉则是跟她原本长相截然不同的一个小少年而已。 庄子曦起身,冷淡地道:“不是我,是惹了我家主子。” 钱尚书满头的问号,这位跟着的主子是哪位? 没有这个年纪的皇子了啊,难道是七皇子秘密回京了? “敢问小公子府上哪里? 那孽孙年少不懂事,还请小公子原谅则个,改日下官定当登门道歉。” 钱尚书想不出来,礼多人不怪的道理他玩得明白。 云寒玉道:“不必,咱们今天还是用律法来说话吧。” “叶大人升堂问案吧。” 云寒玉起身,没有给钱尚书再次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 叶尚书提着的一颗心,这会儿可算是能下去点儿了,这位肯终于动了。 再耗下去,他真担心会群情激奋,忙点头应是,忙活起来。 堂外的一众百姓,还没到群情激奋的地步,但都开始跃跃欲试了,议论声不断,最后已经开始有人带头喊口号,要求赶快审理,还百姓公道。 终于在众人期待瞩目下,叶文宏叶尚书一身官府,气宇轩昂的走上大堂,威严一坐,惊堂木一拍,道:“升堂!” 堂外瞬间掌声、叫好声一片,甚至盖过了列班衙役们的“喝堂威”。 此时的钱贞帅仍被五花大绑,堵着嘴,跪于堂上,身体挣扎,口中发着“呜呜”闷哼声。 叶尚书刚要开口问话,钱尚书快步走上堂来,怒道:“叶大人,我孙儿再怎么说也是来年应试举子,功名在身,案情尚未审明,应堂不押,不跪,你这番是何意?” 钱贞帅看见自己祖父到场,底气上来,挣扎地更加厉害,“呜呜呜”地朝着钱尚书叫道。 叶尚书沉声道:“本官问案,钱尚书何故未经通传跑上公堂?” 钱尚书道:“刑部无缘无故抓人,本官于情于理都有资格旁听。 叶大人可否松绑了?” “别怕,祖父在此,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 钱尚书转头对着钱贞帅道。 叶文宏掌管着刑部,这老狐狸说的他当然知道是对的,他也不过是做给后边那位看的,下马威给了,现在解不解无所谓。 “松绑!” 叶尚书命道:“来人,给钱尚书看座。” 片刻之后,一切完毕,钱尚书也落座,叶尚书问道:“钱贞帅,今日你当街仗势欺人,可有此事? 如实招来!” 钱贞帅恢复了不可一世的神情,腰板挺得笔直,揉着自己的手腕,道:“叶大人,您是搞错了吧,报案人是在下,明明是有人当街偷抢在下的东西,刑部右侍郎陈大人亲自接受的此案,怎么现在我这原告反成了被告了?” 叶尚书也不急,问道:“既然是有人当街偷抢你的东西,为何不上报京兆府,反而越级上报刑部?” “呵!本公子不仅是户部尚书府的公子,也是国子监的学子,更是当今贤妃娘娘的表侄,怎么说我钱家也算是皇亲,按照律例我是有权利可以直接上告刑部乃至大理寺的。” 钱贞帅一脸得意地说着。 这一点上,钱贞帅还真没说错,大圣律法中却是有一条,侯爵以上、三品官员以上、以及皇室宗亲遇事,可越过州府以下的官府申告。 坐在后堂的云寒玉脸色有些黑,之前她还觉得只是钱家人胡作非为,原来还真有这样一项权利! 她倒是忘了,怎么着这也是皇权社会,贵族自然要享有很多,比之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优厚的待遇。 “啧!这规定不合理,得改!” 云寒玉恨恨地道。 后堂在场一众人,除了庄子曦外,都不太理会,这律法是您说改就能改的吗? 叶尚书也没想到这个钱贞帅不但牙尖嘴利,居然还熟识律法,在他的心中,这位不过就是个纨绔恶少,不学无术的三世祖罢了。 叶尚书点点头,转移话题问:“你的案情既然是陈侍郎受理,稍后可再做审理,本官现在开堂审理的是有人告你仗势欺人,陷害良民,贿赂官府以及欺辱皇家?” 钱尚书急了,插话道:“一派胡言!这人是谁? 可有证据?” 要说他孙子仗势欺人陷害人他信,贿赂一事无凭无据他们不承认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这欺辱皇家是什么意思,又从何说起,诬陷也不能信口雌黄! “是啊!咱家也想见识一下,怎么个欺辱皇家了?” 叶尚书手握惊堂木还来得及拍,两道身影走上公堂,其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将其打断。 不用问,一听自称就知道来者是一个太监,叶尚书顺声看去,此人正是贤妃身边的公公艾风石。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正是现任的礼部尚书,当今圣上唯一一个还在世的叔父,礼亲王。 叶尚书等人这下不能怠慢了,不搭理艾风石也不能不管这老王爷不是,刚忙上前行礼。 礼亲王笑呵呵地道:“免了,打扰叶尚书问安是本王的失礼,本王也只是好奇过来看看而已。” 艾风石跟着拱手,但是老腰板可没弯下,拿腔作调地道: “咱家是奉贤妃娘娘懿旨,前来看看,娘娘身体不适,听闻爱侄被人诬陷,很是忧心啊!” 第一百零二章:开审,公主过堂 第一百零二章:开审,公主过堂 又是一翻安排,随着老王爷落坐,众人才各归各位。 钱尚书缕着胡须,老眼眯成小菊花,一接到消息,他就感觉不好,立刻给贤妃与礼亲王送了信求救。 本是后手安排,以防万一,来到刑部一看这架势,还真得这两位来坐镇。 叶尚书面上依旧严肃,心中却不平静了,这两位同时前来,再听艾风石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给钱家撑腰来的。 撇了眼下方老神在在的钱尚书,心道不愧是老狐狸,怪不得刚刚即便看见了三公主,还能如此有底气,人家早有准备呢。 就是不知道,这几位一会儿看见了“原告”,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淡定呢? “原告”云寒玉听见前边的动静,艾风石来她不意外,礼亲王是个什么情况,记忆中的这位叔祖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啊。 太祖祖训,立嫡立贤,不是太祖歧视庶出,而是太祖根本没有妾室,后宫干净的很,后代子孙或是遗传,后宫人数就没超过十位数字的时候。 故而,每代嫡子也不过一两位,传承至崇文帝这里,是个例外! 大圣自建国以来,至今几乎没有发生过夺嫡争端,偶有几位蹦跶地欢实的,也都是小打小闹,真让他们奔着那个位子奋斗,他们还真不敢。 礼亲王是先皇那一代里,四位皇子中最小的一位且还只是嫔位所出,因为他的出生才晋封为妃。 大圣没有专门设立宗人府,所以历代的礼部皆由皇室宗亲出任,作为皇家现存辈分最高的长辈,礼部事宜自然由他来掌管。 云寒玉问庄子曦道:“礼亲王是贤妃请来的救兵?” 庄子曦摇头,道:“贤妃还请不动这位,他是看在钱尚书的面子上走这一趟。” “钱尚书面子比贤妃还大?” 云寒玉不信,这老王爷爱钱? “钱尚书当年对礼亲王有过救命之恩。” 庄子曦为其解释道。 “老王爷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云寒玉点头,接着道:“可是报恩也不能这么公然偏袒违法行为啊?” 庄子曦平淡地开口:“听说当年,礼亲王这四皇子的名号,在京城不亚于钱少爷。” “原来还是位老纨绔啊!果然近墨者黑!” 云寒玉瞪眼,近钱家者都变渣,让一个纨绔掌管礼部,他皇帝老爹到底想的是什么啊? 陈侍郎几人,听着云寒玉的评价,不敢吱声,心中却感慨,老王爷可没有钱少爷那恶名,人家就是纨绔些,不羁些,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啪!” “威武!” 前堂又传来了喝堂威。 钱贞帅看着面前在坐几位,底气更是硬成了金刚石,挑衅地对着叶尚书道:“叶大人,本公子可是知道的,先前案子的罪犯已经被抓,您该不会说,就是那案犯告的本公子吧? 既如此,为何不带上堂来一起审问?” “是啊,叶大人,临出宫前,娘娘说她倒是很想见识见识,是什么人敢口出狂言,还能让叶大人如此袒护。” 艾风石紧跟其后笑道。 “传。” 叶尚书觉得都这么积极作死,他只能成全啊。 云寒玉见轮到自己上场了,换上一副嘚瑟的笑容,迈着她五哥的步伐,走上了公堂。 庄子曦紧随其后,他现在很自然的为她扮演着代数的角色,只是周身的气质,真是很难让人与公公联系在一起。 两人朝着上首的叶文宏拱了下手,在没别的动作,叶文宏却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公主亲自过堂,还是头一次,他没经验啊,这要怎么审呢? 这位现在又变了声音,摆明了还不想暴露身份,可是他都能认出来,这在坐几人真能不知道? 艾风石在云寒玉一登场,就感觉这人面善得很,声音不对,再加上没往公主方面想,一时还就没认出来。 老王爷就更别说了,礼部本来就是个闲时闲死,忙时忙死,一年之中也没几个月能忙的地方,加上年纪也大了,皇帝特许,不必每日临朝。 最近就没在,几次大事都没赶上,这几年也鲜少进宫,所以别说庄子曦,云寒玉这个侄孙女都没认出来。 钱尚书脑中幻境早就过了,再看到这两位,有点懵圈,不明白这公公换衣服做什么,更觉得奇怪,这小公子与之前看见的有些不一样,光纠结这个,能想起三公主才怪。 大人物陷入各自沉思,挡不住一边站着个胆儿肥的,钱贞帅轻蔑一笑说道:“你到底是谁? 公堂之上还不如实上报,撒谎是要吃板子的?” 堂外百姓中有眼尖的人认出了云寒玉,说:“这还真是先前救那小乞丐的小公子,我当时就在场呢。” “是他,我也在呢,小公子带着小乞丐去的医馆还是我介绍的呢。” 另一人也开口道。 “先前我看见他跟着刑部的官差进了刑部,说不定就是帮小乞丐来报案的,不然叶大人怎会亲自受理?” “不一定,你没听钱恶少说,是他先报的案,也有可能先前这小公子是被抓来的。” “哎!看来今天这件事又得不了了之了,没看那老太监自称是贤妃派来的吗? 小公子也麻烦了啊!” ....... 百姓的议论不大,还不能影响到公堂之上,云寒玉也是昂首,轻蔑地看了钱贞帅一眼道:“你不配知道。” “叶大人,本公子是谁不是重点,重点是审明案情不是吗?” 云寒玉对着上首道。 见叶尚书点头,钱贞帅不可一世的少爷劲儿又上来了,他刚刚被压跪于此丢尽颜面,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却能安然上堂,没那么便宜的事,抢先问:“叶大人,此人身份不明,等同白衣,应堂缘何不跪? 大人又为何如此纵容?” 钱尚书瞪了钱贞帅一眼,却也问道:“敢问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府上又是哪里? 公堂上有公堂的规矩,您还是遵守的好。” 怎么着也是圣上身边的太监跟着,没有弄清对方身份前,还是不要贸然得罪,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毕竟是老狐狸,处事可比钱贞帅考虑得要多得多。 云寒玉淡笑着回:“并无功名。” 钱尚书道:“府上可是功卿,你可有爵位在身?” 云寒玉想了想,说:“不是,也没有。” 钱尚书轻哼一声,道:“既是白衣出身缘何见到大人、王爷不跪?” “叶大人,你可知道他今天所偷何物? 包庇的那小乞丐又是何人? 本官现在怀疑他与当年朝廷钦犯有关,叶大人还真是要好好审清楚啊。” 钱尚书捋着胡须道。 什么都不是他还怕什么劲儿,这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就是家里有什么隐晦不敢视人,想到报信的小厮提到那柄枪,这会儿脑子转开了,那可是朝廷钦犯的东西。 钱尚书再一联想,顿觉自己悟了,心中冷笑,底气足了,以为有个公公跟着能骗过他们了? 这回谁也保不住你! 第一百零三章:开审,公主掉马 第一百零三章:开审,公主掉马 半天没有开口机会的叶文宏虽然了解前因后果,但没见过那柄枪,也没看见过小乞丐人,现在更是无语,孙子冤枉公主抢东西伤人,爷爷现在更上一层楼冤枉公主是朝廷钦犯。 案子开审到现在,先是过来俩分量不轻的压场,后这老狐狸又抓着公主的身份不放,一句关于案情重点没问。 要不说这一点上,叶文宏就不如海永言,他那总爱权衡的毛病显现无疑,这个时候纠结让人家吃的死死的。 要是换了海永言不是不搭理直接问案,就是直接说出云寒玉身份,想太多是病,海大人表示太累。 “不是叶大人审案吗? 旁听可代为问案? 这也是公堂的规矩?” 云寒玉没应钱尚书的话,反问道。 云寒玉理解不了叶文宏内心的纠结,只觉叶尚书临场能力还不如代数跟语文,就因为老王爷坐这儿,他就不敢审案了? 这般不给力她后边戏怎么演? 她现在也想念海大人了。 “你放肆!不要以为认得圣上身边的公公就可胡作非为!” 钱尚书沉声喝道。 公公? 艾风石看向庄子曦出口问道:“什么公公? 咱家可从未见过此人!” 艾风石自认权利比不上苹果,但是宫内太监里,多这么个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心中疑惑,眼神更是盯向云寒玉,越看眉头蹙的越紧。 “你既是白身,过堂自当下跪。” 老王爷发话了:“不过你说的也是对的,本王等人不是副审,只是旁听,不该打搅叶大人审案。 你下跪回话,叶大人继续问案。” “太子殿下到!” 老王爷话语刚落,众人都没有接话的机会,外边一声唱和声响起。 全场不管百姓还是官与差,全都震两震,共同的疑问闪现:这事都惊动太子亲自过来了? 太子是为了谁来的? 还是真有朝廷钦犯? 更有见识广的,认出太子身后两位,苹果大总管与京兆府尹海大人,今天这事不小啊! 太子殿下,未来储君,在坐的除了老王爷全都下跪行礼,当然没动作的还包括云寒玉跟庄子曦。 太子先是给老王爷见了晚辈礼,没理会众人,眉头就差跳青筋地看向躲庄子曦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正朝自己嬉皮笑脸的云寒玉。 众人看这架势不太对,太子认识这小公子? 叶尚书现在已经是完全自我放逐状态,今天这案他审不了! “都起来吧,太子殿下只是过来旁听。” 苹大总管笑呵呵地说。 众人心下一松,刚起身,就听大总管一句:“上谕!” 咕咚一声,又跪了下去,这下连老王爷都起身,躬身聆听,大总管您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耍他们好玩呢? “刑部既公开审理,务必做到,公证!公开!让百姓信服,钦此!” 大总管朗声说完,接着笑呵呵道:“都起吧,叶大人要好好审,圣上等着呢,还特意给你找来帮手。” 海大人上前笑道:“叶大人请!” 叶尚书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太子、老王爷道:“王爷,殿下请上座。” 这下艾风石可不敢坐了,安静地立在老王爷身后,而他的位置让个了苹果大总管。 钱尚书立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圣上还是过问了,之前那股不好的感觉现在更明显了。 准备就绪了,叶尚书很是谦让,将惊堂木往海永言旁边一推,小眼神一递:这阵仗只有老弟你能扛。 海永言白眼一翻:出息? 惊堂木一拍,喝堂威再起。 “原告云寒玉可在场?” 不愧是海大人,一句开场白,震惊四座,众人全都感觉天雷滚滚! 云,国姓!寒玉,三公主闺名,全天下都知道,你这般直呼真的好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三公主为什么是原告? 三公主什么时候来的? “本宫在呢。” 云寒玉上前一步,恢复了原声说道,心中讪讪,要不要这么直接,小马甲就这么当众被扒拉下来,以后真没法穿了! 钱尚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老王爷瞬间坐直了身子,都瞪直了眼睛,不敢置信。 艾风石也没好到哪去,就差给跪了,怪不得他一直觉得此人面善,真想不到这位现在这么能折腾,娘娘要是知道今天这事惹的是这位得疯吧。 “海大人,本公子才是原告,这.....”钱贞帅也愣怔半天,他更是想不到面前这个“程咬金”会是那个白痴三公主,可眼下也不能坐以待毙,开口要为自己说话。 只是他的话没有像之前一样如愿说完,就听“啪”的一声,跟着一阵喝堂威。 “本官没有问你,再敢抢话,掌嘴二十!” 海永言喝道。 接着对云寒玉问道:“殿下的状纸,臣京兆府已经接到,只是半截出现刑部这一事,现在由臣一并审理,殿下可有异议?” 云寒玉道:“无异议,请大人秉公处理便是。” 海永言复数一遍案发经过,问道:“可是如此?” 云寒玉回道:“是。” 海永言再问:“您可有出手伤人?” 云寒玉道:“有,两次,一是救人,二是自卫,所伤皆是逞凶恶徒,当时在场的百姓均可作证,之后在城隍庙,双方衙役也有碰面,他们也都可作证。” 堂外一众百姓,更是哗然中带着恍然大悟。 “难怪小公子会好心帮那个乞丐,我可听说三公主最是心善了。” “是啊,怪不得人家不怕呢,谁能想到三公主会,呃,微服出宫,这回钱恶少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未必,听说三公主在后宫可时常被欺负,这钱家又有贤妃做靠山,刚刚还说什么钦犯,说不定......” 这人话没说完,可众人心中可都明白,说不定什么? 摆明就是贤妃想整三公主惹出来的,圣上太子都惊动了,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 第一百零四章:结案 第一百零四章:结案 海大人作为多年办案老手,经验丰富、能力不俗不说,就是一应准备都是全之又全。 人证一一传讯,从陈侍郎、刑部与京兆府的衙役班头,及钱贞帅身边的小厮,城隍庙内闹事的霸哥,甚至其中还有当时就站在云寒玉身边老妇人的儿子也作为证人代表在列发言。 案情到此,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分明就是钱贞帅,觊觎小乞丐的枪,仗势欺人,被三公主所阻,心怀怨恨,行以权谋私,陷害诬告之为。 钱贞帅一向跋扈张扬,以往不管何事,几乎是不用他出面,早就能摆平,今天这阵仗也是头一次见,一时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指证于他,就连陈侍郎都承认自己偏听偏信,没有查证,就下令抓人的失职之罪。 “钱贞帅,你可还有话说?” 海永言问道。 “本,本公子事出有因。” 钱贞帅忽然想起刚刚祖父说的那柄枪与朝廷钦犯,急中生智,道:“那小乞丐手持的是,九转盘龙亮银枪,本公子怀疑他是钦犯余孽,才会如此。” “要不是三公主突然出现阻止,我这会儿早就抓到人了。” 钱贞帅越想越是这个理,理直气壮地道。 “两位大人,既然有这一关键物证,何不寻来视人,如真如我孙儿所言,这人必须抓,即便不是余孽也必定与之脱不了干系。” 钱尚书不得不插话,现在这是唯一为他孙子开脱的理由,找到这个物证,他孙子不但无罪还有功。 “枪就在城隍庙中,大人派人取来便是,只是那孩子被钱大少爷伤得不轻,不宜过堂,还是先确定证物是否如钱少爷所说那般,再行抓人不迟。” 云寒玉提议道,她知道庄子曦都安排好了,随便搜去吧。 海永言与叶文宏均点头同意,并命人前往城隍庙去找证物,为表示公正,刑部与京兆府的衙役带着钱府的小厮一起前往。 公堂之上,海永言当然也没有闲着,在等待物证的这段时间里,将这些年钱贞帅所犯案件,开始一一复审,核查。 一部分是由刑部直接受理结案的,人证物证以及漏洞全被翻出来,重新定案; 另一部分是京兆府受理过结案,上报到刑部就被驳回翻案的,就更不必说,京兆府案宗全被带到刑部,核查比对。 毫无疑问,漏洞百出,篡改京兆府证供,为钱贞帅开脱之人全是陈侍郎。 “我就说,当初城东李家那么轰动的事情,我还亲眼看见这恶少被送进京兆府,没几天就又看见他出入青楼酒肆,原来都是这么出来的!” “可不是么,大伙儿听听,光是现有立案的就已经几十起了,私底下处理甚至是钱家自己就能摆平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少!” 堂外的百姓已经开始义愤填膺,甚至有的就是当时事件的受害者,更是热泪盈眶高喊着“天理昭彰,恶人有恶报!” 百姓可不管什么钦犯不钦犯,离他们那么遥远的东西,他们只关心,如此恶人今天是否真能伏法,今天的事情不算,光以往这些事情就够这恶少死上好几次了! 案件一一重审完毕,百姓殷殷期待,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推移而过。 去往城隍庙的衙役们回来了,一名衙役将一柄长枪呈上公堂,在座众人全都皱眉。 “这么一把素银枪,也能说成是九转盘龙亮银枪? 钱尚书,你们钱家是指鹿为马成习惯了不成?” 太子沉脸问道。 堂上这所谓的证物,不过是一把做工精致的“龙鳞素银枪”,只要是高档的铁匠铺均能买到。 工艺上讲究些,铸造上工序繁琐些,这是它值钱的原因,但是与天下十大兵器之一的亮银枪完全没法比。 别说是习武之人,就是有点见识的文弱书生也能分清楚这两样东西的差别。 “这不可能,不是这柄!” 钱贞帅挣圆了双眼,急道:“一定是你们,你们给换了,一定是!” 钱尚书看了眼跟去的小厮,见小厮冲自己摇头,心下一沉,难怪三公主能痛快的答应,事发后时间虽不长,但是藏个东西足够了。 衙役道:“回大人,我等去时,已经将城隍庙搜了一遍,京兆府之前留守的人一直都在,没有人挟带私逃,这柄枪是在那小乞丐房里找到的,里边的其它乞丐也证明是小乞丐所有。” 从先前小厮的证言中,他与那霸哥去时,枪是在的,京兆府衙役之后一直留守,这么大个物件想带走,不可能没人看出来,后边这些人又都搜了一遍,也说明无藏匿的可能。 什么? 你说人家藏得隐蔽,或是衙役包庇,衙役们笑了,谁管你,拿证据说话啊!反正物证就找到这个,我们没说谎,我们有人证! “你们,你们......”不可一世的钱大少爷这一次,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冤枉的滋味,什么叫百口莫辩,什么叫无语凝噎! 所谓的证据不存在,即不涉及钦犯要案一说,人证物证俱全,海大人一律判罚。 陈侍郎及其相关刑部人员,因是官员,且涉嫌私受贿赂,此次暂不定夺,人犯收监,移交都察院、大理寺会审后再做判罚。 钱贞帅仗势欺人,巧取豪夺,伤人罪名成立,加之过往数罪并罚,甚至诬陷,谋害当朝三公主之重罪,应斩立决。 “且慢!” 海大人惊堂木还没拍下,斩字也刚到嘴边之时,钱尚书立刻起身打断。 “钱大人,您又有何话说? 本官念在你爱孙心切,不计较你咆哮公堂之罪。” 海大人很是威严地说道。 “老王爷,看在老臣薄面上,还请您棒棒老臣,饶他这一次。” 钱尚书却是直接跪求老王爷道。 “三公主殿下,今日之事,是这孽孙无知之举,还请您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他一命吧,老臣日后定当严加管教!” 钱尚书转身又跪向云寒玉面前,恳求道。 他现在很清楚,这个情况,能开口的只有这两位,只要他们能开口一句话,就还有救,先保住孙子的命再说。 “两位大人,不如先将人收监,本王会随大总管进宫面圣,将此事秉明圣上后,再做定夺?” 老王爷与钱尚书交情不浅,见他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于心不忍,开口说道。 苹果大总管垂眸不吱声,老王爷是病急乱投医,不面圣还有救,面了圣死得更快! 第一百零五章:算账 第一百零五章:算账 叶尚书作壁上观,反正今天的主审已经不是他了。 海大人没有说话,似是在犹豫,心中所想与大总管不谋而合,老王爷就不如钱尚书老狐狸,人家就知道,现在谁开口最管用。 他今天本来就是配合三公主的,是生是死就看三公主什么心情,他等着就是,没看人家大总管跟太子都没说话吗? 堂外百姓感觉走向不对,以往每次,总是有大人物求情,这人就没事,三公主、太子都在,不会也是要官官相护吧? “三公主殿下,您不能饶过这等恶人啊!” “是啊!圣上都说要公正,公开,要给咱们百姓交代!” ...... 开审到现在一直都很有序的百姓们,现在终于群情激奋了,纷纷高喊着,要求严惩恶人。 云寒玉心中叹气,这人得是多遭人恨,竟没有一个人帮这厮说话,中立方都没有,一边倒地全在声讨。 她也想干脆迎合民意,直接将人咔嚓了算了,但是就是不甘心,都遭人恨成这样了,一刀下去太便宜他了。 云寒玉转身走出去,对着堂外百姓掷地有声的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请相信我,这笔烂账,我帮你们算清楚!” 人群中有个声音道:“反正咱们都看了这么久,再等等也没损失不是?” “对!我们相信三公主,我们等待判罚!” 另一边也有人说道。 众人也觉得有理,尤其说相信的还是个直接受害者,人家都相信了,他们为何不信,于是议论、喧哗没多久,就全都安静下来,决定等待结果。 云寒玉看见开口那人,这声音她更是耳熟,不是乔装的玄春还能是谁。 今天前来围观的百姓,气氛高低控制得恰到好处,还能保持不乱,她就已经想到是有人暗中行事。 回身,对着一直安静守在自己身边的庄子曦甜甜一笑。 云寒玉走回钱尚书面前,镇定地淡淡一笑道:“钱大人,您身为户部尚书,钱家又是商贾之家,本宫刚又答应了百姓,要算清这笔账,咱们今天不如就来算上一算。” 听闻此话的钱尚书心就是一抽,不过很快就放心了,三公主这话他明白,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原来三公主也是个爱钱的啊。 “老臣,愿听三公主安排,不知道殿下是想如何算法?” 钱尚书恭敬地问道。 在场除了不了解内情的老王爷以外,全都为钱尚书默哀,就连艾风石都心塞到闭眼不想看。 云寒玉抬头,看向海永言问道:“海大人,钱贞帅所犯之案,单论赔付钱两这一项,共计多少?” 海永言没有停顿,直接回道:“往日四十二起,严重三起,致死二十八起,致残十一起,算上今日一起,总共四十三起,每起金额按轻重不等,共计白银,三十八万四千五百二十三两。” “可有疏漏?” 云寒玉确定着问,对这个世界银两的概念不大,但是她可记得早上听说那厮一晚上就能挥霍十万两,这都出人命致残了加一起还不到五十万两,这也太少了点。 海永言道:“没有。” 其实云寒玉还是忽略了这个时代与她的时代,人权上是存在很大差异这一问题。 就好比那个站在钱尚书身后的小厮,如果他是家奴,即便是被钱贞帅打死,只要真犯错,证明不是钱贞帅无故杀人官府也是无权过问的。 所以这个数还是海大人绞尽脑汁,均已最大化处罚量刑得出来的。 不过海永言是谁,立刻明白了云寒玉的意思,又道:“回殿下,这里不包括他今天犯上,欺君之罪,这个么,得酌情而定。” 云寒玉满意了!并向海大人投以赞赏的目光。 “既然如此,钱大人,本宫也不啰嗦,先前的本宫给您打个折扣,零头抹了,三十八万两,您可有异议?” 云寒玉问。 钱尚书这会儿哪敢有异议,忙点头应和着。 “嗯,钱尚书果然忠君爱民。” 钱尚书顿时心跳加速,脑壳生疼,这话听着这么耳熟的感觉呢? 就听云寒玉重头戏来了:“过往事件,受害人至今才得到公平的结果实属不易,这段等待的时间,重大案件的善后事宜,还有受害家庭损失赔付,致死者家人的赡养费、心理伤害费,致残者的医药费、与其家人的精神伤害费、还有干扰官府断案,导致判罚延误的精神损失费等,本宫再给你打个折,凑个整,五百万两,你可有异议?” 不止钱尚书傻眼了,其余就连堂外百姓也傻眼了,三公主说的这一堆费,他们有的都没听说过,这是圣上新颁布的律法吗? 见钱尚书不回话,云寒玉叹口气道:“钱尚书觉得不满意,海大人,本宫觉得还是维持原判吧。” “老臣同意!三公主所言极是啊!” 钱尚书赶忙道,不再纠结那到底是个什么费,也不管三公主这账是怎么算来得,赶紧答应就是了。 “嗯,钱尚书不愧是我大圣栋梁。” 云寒玉道:“另外,今天这事先不说本宫,欺负人家小孩子无父无母,还带着地痞流氓去找上门扰民,这笔账咱得算算,人家老弱妇孺,乞丐也是我大圣子民,钱尚书您该为他们忧心、优先考虑才是,一切损失费,连带抚恤金,再加上本宫精神损失费那一份,您一共再出五百万两,钱尚书不是对父皇进言要居安思危吗,这些贫苦百姓不容易,您另准备五万石米粮,一并交予京兆府,这些就给城隍庙的乞丐们备用吧。” 钱尚书血气上涌,出钱已经是他极限了,现在还要加粮食,之前在金殿之上,他宁可多出银两,也要少出粮食,那些可是要为镇北军所用的,钱可以再赚,粮食可不好赚啊! 钱尚书犹豫间,云寒玉又开始叹气:“既然如此,本宫还是赶紧回宫,今天这委屈得好好让父皇做主才行。” “殿下!殿下心怀百姓之心感染老臣,老臣愿为公主分忧。” 钱尚书颤声道。 “钱尚书大义,是我大圣之福,是天下百姓之福。 今天这事,本宫就不计较了,毕竟本宫微服出宫,钱少爷不知者不罪。” 云寒玉笑道。 钱尚书松了一口气,先保住孙子的命,剩下的再跟丞相解释吧。 “海大人,看在钱尚书忠心大义上,咱就给前少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砍头就算了。” 云寒玉看向海永言道:“律法上本宫不如海大人清楚,是革除功名,还是打几板子,按律法来就是,本宫想,堂外百姓淳朴善良,是会理解的。” 海大人会意,立刻宣判: 钱贞帅作恶多端,屡次触及律法,本应处以极刑,念在其祖上功绩,免其死刑,革除一切功名,处杖刑一百,立即堂外执行。 第一百零六章:还之于民 第一百零六章:还之于民 钱尚书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革除功名,这不等于割掉了他钱家希望! 再听还要当堂施以杖刑,一口老血更上喉咙,他们这还是不给任何活路啊! 心急之下上前,一口鲜血却先于话语吐了出来,经受了一天刺激的钱尚书,再一次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哎!钱尚书真是家门不幸,这么大年纪还要为不肖子孙劳心费神,快送尚书大人回府,以本宫的名义去请御医!” 云寒玉面露悲切地道。 堂上在座都没说话,不知道别人是何感受,叶尚书感触良多,心中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地通透。 瞬间就很同情钱尚书,先是被圣上敲打,后又被公主挤兑,尚书大人很强大,换他们早气绝而亡了。 所以说,还是有钱闲的,没事惹人皇家父女干什么呢? 府衙内外,抬人的抬人,准备刑具的准备刑具,忙碌得不亦乐乎。 “这事就这么完了? 打几板子太便宜那恶少了!” 有个手握书卷的年轻人不满意地跟身边一位打着小金算盘的年轻人道。 另一年轻人,没有回答同伴,手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嘴中还喃喃嘀咕着:“这钱数是怎么算出来的呢?”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一百板子下去不死也得残!” 身旁一大叔笑道。 “是啊,还记得上次霸哥手下那个混熊吗? 壮得跟头牛似的,京兆府前还牛得一批,最后还不是没挨过五十板子,就你这文弱小书生,没两下,还不得连哭爹喊娘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人也附和道。 府衙杖刑跟家法可不一样,棍杖特制,看似木板,板头内里包含着铁块,况且掌刑的衙役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若无放水,别说钱贞帅,就是武功高强的壮汉,都未必挺得过这一百大板。 “大家刚才应该听到了,钱尚书明理,会赔付一千万两白银与五万石米粮,交予京兆府。” 云寒玉朗声道。 在她出来,站到石阶上开口时,众人都立刻安静下来听着云寒玉说话。 云寒玉释义: 五百万两与五万石米粮会用作京城乞丐与困难家庭补给、应急之用,京兆府会定期为乞丐发放,生活困难者也可到京兆府去申请,查明属实,会根据情况发放相应的钱粮救济。 另外五百万两,是赔付于先前四十二起案件中受害者,凡四十二起案件相关受害者,均可前去京兆府领取自己的赔付金。 “这是本宫答应为你们讨要的账,自会全部用在你们身上,但是,期间若胆敢有人行欺骗、冒领等恶行,一律从重处罚。” 云寒玉恩威并施地道。 京城重地,官宦世家不少,外城以及周边村落穷苦人也不在少数,此番举措,不只给那些受害者翻案赔偿,他们也可得到福利,生活上有了一定保障,一众百姓当然是拍手称快。 然后云寒玉话锋一转,感慨地表示,上天有好生之德,她父皇以仁德治理天下,先前钱尚书就为北方百姓抗寒,慷慨解囊,此等善行善人,大家也不忍心,看其白发人送黑发人。 “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宫还希望大家能给这恶徒一次机会,若他能向善,人间从此少了一人为恶,也是大家一份功德。” 这话众人可心存疑虑,三公主您心善,可他能改也不至于让您今天撞见他了。 对此云寒玉承诺,京城百姓皆可监督,若他再有恶行,京兆府会就地正法,并由京兆府与刑部两位大人保证。 两位大人自然无所谓,钱贞帅能否活到那个时候还真不好说,一百大板下去,看他自己造化了。 众人欣然接受,堂外开始行刑,有人对此不感兴趣各自散去,但仍有好事的,或是曾被钱贞帅欺负过的人留下来看其恶果,随着板子落下的声音,还为衙役喝彩助威。 云寒玉对此子也是没什么兴趣,事情结束,一些善后海大人他们会处理。 是该赶紧回家,她可没忘脸色一直就没转晴过的太子,云寒玉又头疼了,最近他二哥脾气很傲娇,不太好哄。 先前一个手持书卷,一个手持金算盘的两位年轻人,还站在原地未动,目送着太子一行人走远,表情很是复杂。 这是三公主吗? 这跟他们知道的不一样啊! “那孩子现在在哪?” 玉宸殿内,太子看着云寒玉与庄子曦,神情严肃地问道。 云寒玉没回话,还以为太子要对自己训话,一路上还有些小紧张,太子突然一问她还挺意外。 想来,庄子曦一定是第一时间,就给太子送了消息,她本是让代数找机会将人带近宫。 不过现在代数与玄春都还没回来,她也不肯定人现在具体在哪。 “城郊你那处别院里。” 庄子曦道。 “别院?” 太子问道:“不是说放城内吗?” “有人跟踪,临时换去那里。” 庄子曦道:“目前那边最为安全,有你东宫禁卫守着。” 云寒玉问:“有人跟踪? 什么人? 这么快就被盯上了吗?” 云寒玉不确定是今天钱贞帅的事引起人注意,还是早就被盯上了,毕竟听说容泽两天前就拿着枪进过城。 庄子曦说:“现在还不知道,城内的那处宅子,我让人乔装等着,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确定他们会有所行动?” 太子问道。 “如果所料不差,是我们所想之人的话,一定会。” 庄子曦回道。 太子点点,等等看就知道了。 “你们说的事什么人? 什么行动?” 云寒玉问:“今天钱尚书所说的朝廷钦犯又是怎么回事?” “没到钦犯的地步,那件事本就诸多疑点,圣上也没有定案,只不过是丞相一言之词罢了。” 庄子曦开口道。 看着云寒玉盯着自己的眼神,他也知道瞒不住,干脆开口。 当年容将军与定国公世子率领镇北军与北际部族一役,是这两人从军以来第一次尝到败绩,大圣最终更是惨胜,世子与容将军皆受重伤而归。 然而事后,丞相与当时还是容将军副将的镇北侯却拿出北际将领书函为证据,称定国公世子通敌导致大军损失惨重。 可是证据不足,此事一直没有定论,僵持之际,却突然出现容将军畏罪潜逃一事,所有舆论导向容将军。 最终,证据不足,世子被释放,但因本就重伤又在狱中遭遇奸人陷害性命垂危,定国公先是二子过世,现在世子又蒙冤受辱,负气辞官离去。 而所有力挽狂澜的功绩全部落于武德身上,获封镇北侯,镇北军从此落入吴家手里。 第一百零七章:抓到一个活口 第一百零七章:抓到一个活口 庄子曦言简意赅地对云寒玉说了下事情原委,云寒玉却是能感觉到这件事情远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丞相那所谓的书信证物从何而来? 容将军为何要潜逃? 崇文帝为何会听信,即便真是容将军所为也没必要让吴德接手镇北军,这不是崇文帝会做的事情。 “你别又胡思乱想!” 太子看着她沉思的样子,叮嘱道。 虽然自从上次他认为父皇的话有道理开始,不再刻意去瞒着她什么,管着她太多,可是她生命没有保证之前还是不能放心,尤其这丫头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这两天内私自出宫两回了。 云寒玉抬头,知道他又在担心那蛊毒的事情,对太子笑道:“二哥,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大哥不是快回来了吗?” 太子莞尔一笑,她这样子也确实不像有事的,一切都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玄春回来,跟随的还有代数。 “主子,您猜的不错,刚刚已经有两拨人马潜入宅子。” 玄春道。 “两拨?” 太子转头,比他们想的多了,诧异地问:“可知道都是什么人?” “一方四人,身手可算上乘,击毙三人,刻意放走一个,那人跑进了护国公府。” 玄春回道:“另一方只有一人,身法诡异,看不出派别,很是难缠,多亏了代数公公,咱们抓了个活口,人现在关在暗牢里。” “嗯,我们代数很厉害的。” 云寒玉自豪的道。 “嗯,若是有用再行奖赏。” 太子笑道,然后看向庄子曦说:“走,去看看。” 庄子曦点头,看向云寒玉,知道她现在心中一定很多疑问,但是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道:“事情有点复杂,晚些再说于你听,我先去看看。” “好。” 审讯犯人什么的就不用她操心了。 “干得不错!” 云寒玉看向代数赞赏道:“那边情况如何?” “殿下放心,他们现在很安全。” 代数回道。 代数跟随老大夫回城后,等待老大夫抓药的过程中,先是去了趟京兆府见海大人,然后暗中跟随钱贞帅,直到他被抓,才买了吃食,拿了药回道城隍庙。 玄春将他走后的事情告知了代数,又说了下主子安排,然后两人就开始各自忙碌。 在之后刑部派人去搜查之前,容泽与他的妹妹已经被玄春、代数悄悄送去了,太子别院,并安顿好一切。 期间玄春自然也是在围观百姓中安排了他们的人手,之后还利用空隙时间,本色出演了一句台词。 而这边刑部衙役看到的容泽两人,是玄春找人乔装起来的,枪更是随手从他主子的兵器店里拿的。 在刑部人搜查完之后,代数给城隍庙里的乞丐们带了很多吃食,又留下一些银两,与玄春一起,带着两个乔装的假容泽兄妹,去到那个临时找的小宅子里。 两拨人过后,抓了一个,玄春安排了人在那里继续盯着,与代数带着抓到的那个人回来复命。 云寒玉到是没想带两人办了这么多事,还配合的挺默契。 “对了,殿下,钱贞帅今天在月泉楼里见的人是宫芷瑶。” 心细的代数没有放过一个细节,特别觉得这个消息应该很重要。 云寒玉的确很感兴趣,这俩怎么凑一起去的,问道:“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代数点头,道:“听到一些,钱贞帅是为了宫芷瑶,今天才在街上为难容小弟的,听他们的对话,宫芷瑶对小乞丐的枪很感兴趣,钱贞帅想用此来讨好她。” 云寒玉冷笑道:“还真是哪都有她!” 她还没去找这个宫芷瑶,她到是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刷存在感。 云寒玉敢肯定,绝对不是宫芷瑶对那枪感兴趣,而是她那个西凌郡主母亲。 这么看来刚刚那个跑进护国公府的人就能说通了,肯定是这母女俩派去的。 云寒玉正想着,就听见代数又道:“殿下,在钱贞帅被刑部带走后,有两道影子,闪出那个房间。” “两道?” 云寒玉疑惑,还有人监视? 据代数的回忆,其中一个应该是宫芷瑶身边的暗卫,是宫芷瑶授意,让他去干什么了。 而另一个,功力很高深,代数不只是感觉到了危险的感觉,更是小心翼翼,没敢动作,很容易会被对方发现,要不是他在的那处位置比较好,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人的存在。 这还真是奇怪了,这个高手的目的很明显他不知道代数,目标很明显是钱贞帅与宫芷瑶。 不清楚此人想从这两人身上知道什么呢? 代数说全程都是钱贞帅在表功讨好,追求戏码,难不成也是那把枪引来的,感兴趣的是枪跟容泽? 这两个消息很重要,他决定一会儿应该告诉庄子曦与二哥他们,也说不定他们还能从抓到的人身上掏出什么别的消息。 云寒玉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下的一个小乞丐,居然会是容将军的后人。 更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出现会牵扯出当年定国公府的事情,西凌郡主对容将军的枪感兴趣还是对容将军这个人感兴趣? 云寒玉同时更庆幸自己今天的心血来潮,也庆幸自己没有直奔尚书府,而是先逛逛。 不然真就错过了这个孩子,若他真被钱贞帅打死,或是通过宫芷瑶落到西凌人手里,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了。 同时再一次表扬了沉稳心细的代数,果然很靠谱! 这会儿就自家殿下一人,代数自是没有了刚才的拘谨,笑问道:“殿下,这回有什么奖励没?” “有!当然有!” 云寒玉笑眯眯地说:“奖励下次还带你出任务。” 代数:...... 算了,就当他没问。 第一百零八章:热闹的钱府 第一百零八章:热闹的钱府 此时的钱府内,可谓是热闹非凡。 身为一家之主的钱柜老尚书,站着出门,又一次被躺着抬回了府门。 这边厢还没有忙乎完,钱尚书还昏着没醒,府外小厮惊恐万分地又跑来报信,大少爷也被抬回来了,人快不行了。 钱贞帅的母亲看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人事的儿子就嚎啕大哭,完全没了方寸。 二房的夫人,小心思多,他们二房只接手了生意上的事情,供着这一大家子不说,好事全是大方占着,现在看见大房败家子出事,她自然是乐得看戏。 好在,钱柜发妻,老尚书夫人有够沉着,及时安排下人伺候上,又是好一阵地紧张忙乱,终于是等到御医赶来,来得好巧不巧,还是林御医。 几番把脉、施救、扎针之下,钱尚书可算是渐渐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又是这位,身后还跟着苹果大总管与京兆府尹海永言,心就是一睹。 “钱大人要保重身体,圣上还等着您为其分忧啊!” 这是大总管的安慰。 “钱大人要保重身体,后续还有很多事宜等着您交接啊!” 这是京兆府尹的叮嘱。 “钱大人要保重身体,切记放宽心,您这岁数思虑过重可不好啊!” 这是林御医的告诫。 三人竭尽所能的劝说,钱尚书一口老血涌上喉头,警告的、催债的、说风凉话的,这不是劝人,这是恨他不死啊! 钱尚书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大孙子,然而在看到周围人的表情,听到林御医一句“节哀”,误以为孙子已经不在人世,再一次,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钱贞帅还真没到那个地步,都说祸害遗千年,伤得很重,但是依旧在坚挺,不知道是何原因,总之林御医表示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是否留有残疾后遗症什么的,跟他没关系,他的“节哀”,是真心的让钱尚书放宽心而已。 对于此时的钱尚书,林御医也只是摇头,思虑过重,需要好好修养,晕过去也好,免得他多想多虑,留下药方,随着大总管两人回宫复命。 徒留一众呆愣的钱家人,风中矗立。 钱昭仪出事,再到家主病倒,现在钱贞帅也出事,不管其它,倒霉事凑一起,便使得钱家一众后宅女眷,开始怀疑流年不利,得请个高人来家做法。 这个提议虽然荒诞,可为求家宅安宁,就连钱尚书的两个儿子都没有表示反对,最终,后宅做主的老夫人拍板,就这么办。 当镇北侯父子两人赶到钱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迷雾缭绕,正厅里有和尚诵经,院子外是道士做法,不伦不类的诡异场景。 吴德父子从早朝后就被崇文帝留在了宫里,览华阁外站了快一天,早饭、中饭未进粒米,好不容易等到崇文帝召见,又是说了一堆无关痛痒、莫名其妙的话。 直到刚刚才被放出宫,父子二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到钱府,所以对于钱贞帅之事,还不知情,听说尚书大人还没醒,又是心焦又是疑惑。 圣上不是派御医过来了吗,这得是多严重,到现在还没苏醒? 幸而艾风石,事后没有马上回宫,跟来了钱府,这会儿还守在钱尚书身边。 艾风石能得到贤妃的重用跟信任,不是没有道理的,钱昭仪之事,多少都会引起钱家人的不满情绪,贤妃没有给予过多的帮助,本就想用今天之事,安抚下钱家情绪。 谁能想到,钱贞帅会如此不长眼,惹上三公主,他们没能救下人,这个节骨眼上,艾风石当机立断,跟来钱府,做不了什么,也要替贤妃表明立场,告诉钱家,娘娘还是在乎他们的。 钱府现在乌烟瘴气,镇北侯父子两人也是懒得多费口舌,直接询问了艾风石后,才得知前因后果。 吴恒现在很想直接掐死钱贞帅这个表哥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色心上头,为红颜而惹事。 话又说回来,一个小乞丐而已,别管是不是余孽,正常情况这事还就真是能不了了之的小事。 偏偏就遇见三公主出宫,还管了这档闲事,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意外缘分啊! 现在就连镇北侯父子都开始希暨,外边做法应该是有用的吧,如此邪门的境遇,该死的缘分,衰到家的霉运,是得转转运了啊! 钱尚书再度悠悠转醒,这次睁眼没看见让他心塞之人,气也顺畅很多。 几人一翻商议,钱昭仪之事,再加上钱贞帅本就不好的风评,平日里有他们压着还好说,今天都当众开堂,钱家已经被至于风口浪尖之上。 若真激起民愤,受影响的不只是钱家,还要影响到宫里的贤妃以及丞相府,丞相这几年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与威望更会大打折扣,其它事情来不及处理,当务之急必须赶紧挽回钱府声誉。 钱家这次已经大吐血,不能白白浪费,决定利用圣上的赞扬之词,歌功颂德一翻,压制那些不好的负面言论。 吴恒更是想起宫芷瑶,加之贤妃先前的提醒,提议钱贞帅不能再留在京城,尤其不能让其再与宫芷瑶接触,决定以养伤为由,送离京城暂避风头。 时不我待,他们要赶紧行动,艾风石也要回宫向贤妃报信。 临走,镇北侯父子告诫钱尚书,最近三公主很是邪门,不要再惹上这位“瘟神”,一切都等丞相回来再做商议。 被镇北侯父子认为成“瘟神”的云寒玉,并不知道他们打算开始舆论战的计划,即便知道她也不会在意,这种东西,你越是刻意去导向,事后反弹就越大。 人心这玩意,最是不可控,你就是诸葛亮在世,鬼谷子附身,也不可能算无遗策,更何况成千上万的民众百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华夏上千年总结出的经验,对于云寒玉来说,没事整那些花里胡哨、不切实际的旁门左道,不如多干实事,不求名留青史,但求问心无愧就得了。 而此时,云寒玉更关心容泽两人,虽然知道他们现在应该很安全,但还是不放心。 她让代数将诗文跟辞文送到两人身边,容泽身上也有外伤,她妹妹容涵更是需要会医的人照顾,诗文两人,既通医毒,也有身手,有她们在,才更能让自己放心。 安排下去之后,云寒玉便是回到寝室,开始自己的修身养性,学习使她快乐! 第一百零九章:抓了个怪物 第一百零九章:抓了个怪物 在这近两个月来得时间里,闲暇的时间,云寒玉除了关注着,代数四人的进展外,更没有放松自己的进程。 她更是时刻记着,自己脑子里可能存在着一个不定时“炸弹”。 云寒玉最关注、也是最主要学习的,其实就只有《广寒玉典》与《广寒灵录》,至于《本草百解》与《说毒解药》两部,在她将之传授给诗文、辞文的时候,便已经倒背如流,融会贯通了。 她知道空间里所提供的功法秘籍是有高低之分的,具体划分她就不清楚了,“神棍”教授也没有教过她这些,最终云寒玉按照代数四人的接受程度,大致分了初、中、高三个级别。 四人都不屑于研修的,被云寒玉归纳到初级一列; 四人可研修并且感兴趣的,被归纳到中级一列; 四人趋之若鹜,或是看不懂,练不会的,被归纳到高级一列,其中就包含:《广寒灵录》与《广寒玉典》。 可是让云寒玉苦恼的问题在于,她除了广寒两部高级典籍外,她甚至连初级一列里边的小功法都学不会,这让一度认为自己“天赋异禀”的她,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她将功法的等级也大致的划分了初、中、高三个阶段,按照这个等级阶段来说,玉典方面她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中级阶段,除了把脉技能不会,药理方面均是掌握,对症下药,配药不在话下,应该可以说是高级药剂师的水准。 灵录的研习上略显缓慢,目前勉强在初级往上,中级未满的阶段,这也是到现在为止,自己依旧是轻功一流,武功三流的水准,并且三流的武功招式还停留在曾经部队里拉练时候,学来的现代格斗技巧,古武上是一窍不通。 而对于自己的催眠、搜魂、感知及新发现的幻境,在记忆中,还都处于灵录初始技能范围,并且自己现阶段,还是初级的初级。 现在若是想完全自救的话,还得将灵录功法提升才行,至少也得要达到中级水准。 云寒玉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分享给庄子曦,他比自己来得时间长,懂得应该更多,对他或许更有用,他有禁止,不能对自己敞开心扉,可没人禁止她啊。 之前不确定也就算了,现在她已经确定他是谁,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之人不是? 就在此时,云寒玉快乐的学习时间被打断,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愁容的玄春。 云寒玉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印象中这位小哥可是个乐天派,还外加“逗比”小个性,难得看见他这副尊容。 “殿下,主子与太子殿下让属下请您过去暗牢一趟。” 玄春回道。 原因出在他们抓的那个活口身上,本以为能问出些什么,但是之前他们就一直审讯,再到太子两人到场,几个时辰下来,手段用尽,那人竟是一个字没说。 忠心勇士,受过特训的死士,不管是什么样的,玄春他们都是见识过,死不吐口不奇怪,怪就怪在,这人似乎没有痛觉,没有感知,平静地让玄春这个暗卫出身,见惯血腥的人都感到心惊。 虽然失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别说这种人,稍微骨气硬点儿的,你也是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本以为就到此为止,谁想到一直更加平静、没有开过口的庄子曦,却是突然开口,让玄春叫云寒玉过来。 自然遭到了太子地阻止,这等血腥、阴晦的地方怎么能让云寒玉一姑娘家的前往。 庄子曦坚持,并表示云寒玉或许是唯一能让他开口的人。 别说太子,玄春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叫三公主过去,但是这是主子的吩咐,他还是听从命令,前来请人。 云寒玉心下也是来了兴致,这到底遇见个什么怪物,这么难缠,没有痛觉她可以帮忙,连知觉都没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品种,这要她怎么破? “殿下?” 玄春见云寒玉不吱声,小心地唤了一声。 云寒玉起身道:“走吧,带路。” 她还真想见识见识,再玄幻还能整出个机器人不成? 云寒玉跟着玄春,七拐八绕走到,东宫后身一座两层小阁楼内,顺着一个小门,没有往上,而是向下的一段阶梯,又朝里走了一段距离,最终到达了太子他们所在的囚室。 这里确实要比刑部大牢封闭得多,好在一路都有火把、火盆等照明,不然还真就伸手不见五指。 刚一下到阶梯尽头,就是一阵血腥味儿,混着潮湿的霉气扑面而来。 刑架上绑着一个,勉强可以看出人形的生物,全身血赤糊拉,披头散发,嘴角还挂着得意的微笑,配上这张皮肉翻飞的脸,更显诡异。 云寒玉庆幸,好在曾经作为翻译,跟随维和部队,到过战地,那环境比这好不到哪去。 虽然没见亲临枪林弹雨,也没有外科大夫的经验,但还不至于恶心到当场呕吐。 庄子曦第一时间,递过去一方锦帕,上面淡淡的青草药香,缓解了云寒玉胃部不适。 “他什么情况? 进展到哪一步?” 云寒玉问道。 “不好说,这里的刑罚对其没有任何反应。” 庄子曦摇头,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解释道:“好似没有意识,只会笑,心里破防无法展开,他可以说根本没有心理活动。” 云寒玉打量着面前之人,果然是个怪物,正常人,如此一翻刑罚下来,失血至此,再强壮、坚韧之人也该虚弱昏迷。 而眼前这人,双眼有神,毫无浑浊之像,完全不像受过重刑的样子,听说脸上这副笑容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 “呵呵,咱们不会遇见e.t.变种了吧。” 云寒玉手扶着下巴,笑道。 庄子曦剑眉微挑,道:“也不一定,不过这里没有精准仪器,无法测试出其相关数据及体征。” “嗯,不急,我先看看,确定下品种再说。” 云寒玉点头回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看着两人,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已经顾不上这个犯人,妹妹跟兄弟变得很陌生是他现在最直观感受,盘旋在心头。 身旁玄春并着另外两名暗卫,全都是一脸懵圈状态。 这二位主子的对话他们听不懂不说,最重要的是,三公主殿下为什么给他们一种行家里手的错觉? 第一百一十章:傀儡 第一百一十章:傀儡 云寒玉上前几步,凑近了些,开始细细端详起这个怪物,同时一道精神之力摄入其脑中。 与她料想的不差,眼前这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脑子里一片混沌污状,没有任何正常活跃脑细胞,更别说思维影像等正常人才会有的情况,难怪如同只会笑的行尸走肉。 这个状态,就好比是一个脑死亡的人,但其它脏器上处于完好,正常运转工作,维持着生命体征,唯一不同的是,他仍能保有行动能力。 云寒玉第一时间想起,玉典中有一种记载,与此症状极其相同。 傀儡,而眼前这个怪物,确认无疑,还是属于相对比较高阶的人傀里一种。 不过,类似这种也是最低级的,不需要什么玄幻术法,懂蛊之人也能做到,那么这人身体里应该存有媒介——蛊虫。 意随心动,顺着此人脑中残存的穴脉经络,还真让她在其大脑中枢神经位置处,发现了几只类似“蚰蜒”,俗称:钱串子,形状的小蛊虫。 这几只小虫子虽然低级,不过警觉性还是蛮高的,云寒玉刚刚加大力道靠近,似是感受到了有危险入侵,开始躁动起来。 云寒玉瞬间更是来了兴致,多么难得的临床试验,以她现在的能力,解决几个低级小蛊虫应该不在话下。 她现在使用的技能可是灵魂层次上的高级手法,不需要借助外界药物,或是施针、内力引导,催动,便可轻易控制住它们。 云寒玉像是逗弄小宠物一般,精神力如同诱惑之光,将它们包裹住,安抚着,没过片刻,躁动的小虫子就安静了下来,开始顺从的爬动起来。 在它们身上,她并没有感知到其他灵魂印记的存在,那就更能证明,这几只蛊虫只是药物饲养,没有任何灵智的低级蛊虫而已。 在她身后,不明所以的太子等人,此刻也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刑架上的怪物,他们不知道云寒玉做了什么。 只见,原本怪笑表情,一动不动的怪物,突然之间,表情狰狞,身体也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口中发出如困兽低吼的“吼噜噜”声音。 太子见状,担心要发生什么变故,会伤及到云寒玉,想上前阻止,却是被庄子曦拦了下来。 “你!” 太子不悦地出声。 “现在最好不要打扰她,不会有事。” 庄子曦淡然地说道。 太子虽然担心,但是他不清楚情况,也不敢贸然打扰,停在原地,继续盯着怪物戒备着。 “呵呵,出来吧。” 云寒玉轻笑出声道。 几只枣核大小的小蛊虫,肉眼看见地诡异一般,分别从怪物的眼睛、耳朵爬了出来。 而在蛊虫出来的一瞬间,刑架上的怪物仿佛是失去灵魂一般,耷拉着脑袋,双眼圆睁,空洞且无神,身体瞬间瘫了下去,毫无生气可言。 “如何?” 见云寒玉将几只不明的虫子接到手中,太子赶忙上前问道。 “不用再费劲儿了,这就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自然不会反应,也不会说话。” 云寒玉说着,将虫子放到了玄春手里,说:“他之所以还能如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正是被这几只小东西控制所致。” 太子看着毛茸茸、黑乎乎、还在蠕动着,扭成一团的小虫子,也是头皮发麻。 “你没事? 不是,你怎么懂这些?” 太子眼巴巴地看着云寒玉,满腹疑云地问,这丫头就不觉得恶心吗? 云寒玉眼神都不眨一下,淡定地说:“我师父教的。” 太子无语,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他到是有所耳闻,之前内廷寻回至宝一事,他自然是向苹果大总管确认过的。 “那你现在是不是......”太子倏然眼前一亮,带着期待的申请看着云寒玉问道,这人真这么厉害,她所中之蛊是不是可以,或许已经解除? “所以我一直让你别担心啊。” 云寒玉知道太子要说什么,那东西她是还不了解,不过没有危险就是了。 眼前就一送上门让她练手的东西,所需只是时间问题。 “你也知道?” 太子看向身边淡定地庄子曦问道,总感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这俩瞒着自己很多事,今天也是他坚持要找这丫头的。 庄子曦没说话,他不知道,面上却很是自然地点点头,看得太子就又想一脚给他踹出去,这表情太欠抽! 一旁的玄春,可没空关注主子们的互动,面容正逐渐呈现扭曲,浑身开启竖毛肌反应,哆嗦着问:“殿,殿下,这,这个......” “不用怕,没毒,它们现在很听话。” 云寒玉看他这反映,轻笑道:“别弄死了,傀儡的主人可能会知道。” 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几只是否有子母之分,还是小心为上,再说她还要好好研究呢,弄死了她再找得多费劲。 玄春简直要哭出声了,几只多腿,长毛的东西,扭动在自己手里,如同捧着几块火炭。 这不是有没有毒的问题啊殿下,这玩意儿看着就膈应,万一钻他身体里怎么办? “傀儡? 那可以确定是玄灵教的人了吧。” 太子将思绪收回,看了眼刑架上,已经变成一具死尸的怪物,不确定地说道。 “应该不是。” 庄子曦也双眉深锁,狐疑地说:“玄灵教的傀儡术与这个不太像,这个明显是蛊虫。” 他看向云寒玉,这方面他不清楚,也不确定她懂不懂这些,他只是感受到她得精神波动,知道她会催眠,才想让她来试试,现在这个结果同样让他意外。 “没错。” 云寒玉点头,指着还在玄春手中扭动的几只小蛊虫,解释说:“这么小,还长这么丑,更没有灵智意识可言,是最低级的蛊虫,只不过邪气些,应该是从尸体中提取、饲养而出,倒是比起普通尸蟞高级些。” 玄春现在连手都开始哆嗦了,三公主为何懂这些什么的不重要了! 祖宗啊!您能先收起这要命的玩意吗? 要了亲命了! 云寒玉眼瞅着玄春逐渐变绿地脸色,叹口气,不明白,一个大小伙子,几只小虫子吓成这样,为哪般呢? 假装从袖带里掏出从空间内调出的小瓷瓶,将几只小虫子放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舆论初始 第一百一十一章:舆论初始 松了一口气的玄春,就感觉自己腿软、手软加头晕,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对了,凌啸殿。” 云寒玉却突然开口说出个名字,这是这个怪物脑中唯一的记忆点,应该是被施蛊时记忆在蛊虫本能意识上的。 “你确定?” 太子又被自己的妹妹的话惊着了,她这又是从哪知道的? 云寒玉点头,说:“嗯,很确定,他听命的主人,准确说是饲养这个蛊虫的人,是这凌啸殿,或者说是这个里边的什么人,身为人傀,服从、认主是必要的,想找到这个记忆点不难。” 当然,这要是换了别人,这种意识上的记忆点,还真不能知道,除非这人同样拥有精神力,或是个用蛊高手。 “这个凌啸殿也是西凌权贵势力?” 云寒玉见两人都沉思不语,开口问道,反正在她的认知里,爱玩邪术的都在西凌。 太子与庄子曦的关注点,其实还都在云寒玉身上,没去思考其它。 特别是庄子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寒玉这会儿感应不到他的心理活动。 闻言,太子点头,双目微合,肃然正色地说:“凌啸殿的殿主就是西凌的国师,所以在西凌,凌啸殿也被称作国师殿。” 据太子了解,凌啸殿作用类似大圣的龙卫局,其中分两卫,擅长负责的领域不同。 暗卫、高手、毒师、药师等各类人才云集,是西凌国师所创建,这人很神秘,包括西凌本国人,甚至是皇帝,都不知道他的长相,也不知道其年岁到底多大。 有传,说西凌国师传了好几代了,也有说一直都是这一个人,可不管怎么说,西凌国师的地位,在西凌相当特殊,民间威望深广,权利也大,甚至可以凌驾皇室,所以这凌啸殿究竟服务、听命、护卫的到底是谁,还真不好说。 “如果是这样,这个怪物很可能就是凌啸殿的凌卫或啸卫。” 太子猜测道,这个他有消息来源。 “这个应该只是死士,还没达到凌啸卫的级别。” 凌啸殿与玄灵教不可能用这等低级控人蛊来装备凌啸卫,既然是凌啸殿派出的死士,庄子曦猜测着道:“西凌这一次出动的人不少,我怀疑,西凌某些大人物已经提前抵达京城了。” “对了,代数今天发现一个神秘高手,我觉得有可能会是这个人傀的主人。” 云寒玉想到代数带回来的消息,与太子庄子曦说了一遍。 “没想到,紧紧一次试探,竟炸出这么多人来。” 太子抿了抿唇,脸上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说道:“连凌啸殿的人都出现了。” 听了太子的话,凌啸殿在云寒玉的心中给出的评价就是个仿品,还仿得不伦不类,现在更是整出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依旧是低级仿品。 “二哥,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再遇见这品种交给我好了,我缺试验品。” 云寒玉笑吟吟地说。 在场几人:...... 天色渐晚,京城内却依旧喧闹着,晚间的夜市也是大圣京城独特的风景。 坊市店铺会开到很晚,酒楼饭庄这个时候正是迎来送往的时间,忙碌一天的百姓,都会有各自的去处,或会友、或是陪家人,一派欣欣向荣,繁华景象。 尤其是今天,刑部公开审理了在京城“享誉盛名”的恶少钱贞帅,更是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各大茶楼、酒肆里的书段子,更是不能错过新故事,一时间各种版本,《三公主斗恶少》、《三公主微服私访记》、《公主奇遇记》、《过堂公主》等等,轮番开讲。 当然,毕竟是有着皇家忌讳,即便是赞扬云寒玉的善举,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用其大名或是称号,都是用的某朝、某国而代替。 可就在百姓们纷纷谈论、称颂着云寒玉善行的声音中,不知从何处突然就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主旨就是钱尚书早朝之上慷慨解囊,为北方百姓抗寒,散尽家财; 钱尚书忧国忧民,身拖病体,扔鞠躬尽瘁,为百姓谋福祉; 甚至将今日公堂之上的赔付款,都说成了是钱尚书关心乞丐,心系百姓,捐钱捐粮,善人善举。 一时间是传得沸沸扬扬,俨然要改过白天公审一事的趋势。 一间酒楼中此时传出了反对的声音。 “这不对吧!这事可跟钱尚书没关系,分明是人家三公主为百姓讨要的。” “是啊,我当时就在当场,分明就是钱尚书为了保住自己孙子的命,不得不出的赔款!” “可不是么!他孙子作恶多端陪人家的钱还不是应该的吗? 这要不是今天遇见三公主,这些苦主还不知道找谁诉苦去呢? 三公主不为着乞丐流民着想,要求他赔付,这么多年你们谁看他钱家拿过一文钱?” “没见过,城隍庙还是人家卫国公建的,钱也是人家出的。” “咳!我看这分明就是钱尚书不是自愿出钱,非要给自己树碑立传呢!” ...... 这类的声音不仅这一家酒楼,各处都有反对声、声讨声,渐渐地就形成了两房对立的趋势,双方声音竟是不相上下。 不得不说,镇北侯父子也不是吃素的,手底下人办事也是相当地给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造就声势,更能形成对立的局面,可见手段绝对不一般。 月泉楼,作为京城知名的茶楼,又是文人雅士们惯常出入的地方。 在这个焦灼的时刻,这里的言语动向,更是让人备受关注,所有人的耳朵也都伸向了这里。 无论是学富五车的人士,还是贫寒学子,或是橘子学士,他们的言论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天下文人的见解,可以说对舆论的倾向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所以,今晚的月泉楼,更是座无虚席,生意兴隆,一楼的散座上,甚至迎来了很多平日里不太光顾这里的人士,只为了能听听这里的消息。 “四哥,今天这事你有什么看法没?” 月泉楼二楼的一间雅室中,一个年轻男子微笑着问向对面喝茶的同伴。 第一百一十二章:四皇子与六皇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四皇子与六皇子 月泉楼现在讨论的话题,着实让前来打听消息的众人,大跌眼镜一回。 人家这些文人墨客,今天没探讨民生,更没有关注贪官恶少的八卦。 安静风雅的茶楼内,一众平日间,爱好舞文弄墨的人士,全都文邹邹地讨论着武力话题,确切的说是有关兵器方面的,渐渐地有往军事方向发展的趋势。 起因,源于这两日突然间出现于大众视野的“神机阁”。 听说前身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兵器店,在京城内,也只属于高档规格里的小店而已。 但是在习武人士中名气不小,店内售卖均属上品,普通的也有,不论贫富,都能买到心仪、趁手的武器,如果你肯花钱,更可以享受私人订制,打造独一无二、专属于你的兵器。 设计材料可自备,也可全由店家提供,当然费用另算,店家信誉、口碑极高。 就在这两日,店家突然声称他们的背后老板是“神机阁”的阁主,店铺牌匾直接换成神机阁,并且出售一卷“神器卷轴” 一时间,京城之地算是炸开了锅,甚至传到了外地以及其他国家人都知道了。 近两日来,京城内明显多了很多江湖人士,这引起了大众的关注。 二楼一间雅室内,被同伴唤作“四哥”的年轻男子,俊秀的面容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斯文中透着贵气。 “老六,你不是向来淡漠寡性的吗? 今天怎么也聒噪上了,从刑部开堂问到现在你不累吗?” 男子很是闲适地回问着同伴。 从两人的称呼上就能知道二人是兄弟,仔细看得话没眼间很是相似。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刑部堂外听审中的那两位书生,此时已经换上锦衣华服坐于此地,而如果有权贵看见这二人,一定可以认出二人绝非普通书生兄弟,正是当朝四皇子云寒天与六皇子云寒南。 大圣朝的皇子二十岁之前,必须在国士研究院修满四年学业,否则不可入朝,甚至会影响受封王爵。 这是对皇子们的硬性规定,就连性格不羁、吊儿郎当的五皇子,先前已经完成了三年。 这二位皇子,今年已经完成自己的学业,年关将至,回家过年,今天刚一到京城,就赶上一件大事,引得本打算进宫的两人,也驻足观望。 “我不相信四哥你不好奇?” 六皇子恢复一脸严肃地问,一张与五皇子百分之百相似度的脸,少了风流痞气,多了严谨与内敛。 四皇子摸着手边的小金算盘,笑而未语。 不好奇那是假的,大半年没在京城,一回来他们那个皇妹就给他们一个惊喜,之后一番打探,最近这段时间,热闹还真不少,桩桩件件还都跟她有关,着实颠覆了四皇子以往的认知。 “小丫头也长大了啊。” 四皇子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 “呵,小时候闹腾,之后是安静了,可是又蠢又傻,现在这番折腾,会是太子哥授意的吗?” 六皇子垂眸,手中转动着茶杯,踌躇不决地道。 “不该你操心的还是不要管的好,你该不会也有跟三哥一样的想法吧?” 四皇子抬眼看着这个六弟,摇摇头道。 他知道这个弟弟生性寡淡了些,但是为人很是正直,向来嫉恶如仇,不然也不会看不惯小丫头跟太子哥较劲,身为皇子谁没有些小心思呢,可是演变成大野心可不明智啊。 “哼!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话吧。” 六皇子掏出一卷轴,说道:“我今天路过一家兵器店,里边买到的。” 四皇子展开一看,眼睛也是豁然睁大:“这,这是?” 这个卷轴不是别的,正是之前五皇子抛出去那份的冰山一角。 “不知道这是谁整出来的,这么大的事,我不相信太子哥不知道,同为皇家子弟,事关国家安危,我为何不能管?” 六皇子义正严词地道。 “我还听说,这是出自一个什么‘神机阁’高人之手,现在公开售卖的只有这几个字释义,宣称神机阁掌握着全部,并且三日后还要在先锋楼举行拍卖大会!” 六皇子接着愤愤地说道。 这是最让六皇子气愤的事情,并且这些消息他都没费什么劲儿,买这个卷轴的时候附赠于他的,那店家得意洋洋地说这叫“广告效应”。 六皇子对此新鲜词语,只觉简直胡扯!拿着大圣兵器秘密图纸出售,还公开贩卖,这是极大的犯罪! 四皇子却陷入了沉思,心中虽然很是震惊,这么大的事情,他可不相信只是有人盗取机密,不怕死的行为这么简单,况且这图纸复制品早就公开于世了。 至于内容真假,别说他们,皇帝都不一定清楚,就算太子不清楚,再往坏了说,就是太子所为,他父皇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其中一定有蹊跷。 “我们还是赶紧进宫。” 四皇子思索片刻,起身道。 六皇子觉得有理,也跟着起身:“对,必须赶紧通知父皇!” 两位皇子急匆匆的身影,并没有引起其他闲聊客人的关注,但不包括二楼一处雅座位置上坐着的男子。 “没想到会是他们两人先回来了啊。” 男子风流小眼神一眯,勾起一侧唇角,笑道,如此神态,不是五皇子是谁? “殿下,宫小姐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六皇子今天买了咱们的图纸。” 立在他身后的魏来躬身凑到五皇子耳边说道。 “嗯,猜到了,看他们那急莫火眼的样子,肯定是听到了什么,赶着回宫求证啊。” 五皇子漫不经心地说。 “那要不要通知三公主一声?” 魏来询问道,老实的魏侍卫担心那两位会坏了自家主子的计划,应该让三公主拦一拦。 “不急,咱们不用担心。” 五皇子却不在意地说道,然后继续品着自己的茶。 反正他们的行动是父皇默许的,五皇子自然不用想那么多。 以他对那两人的了解,他那双胞胎弟弟不好说,四皇子那人向来随和,为人处世也圆滑,断不会贸贸然地找上父皇。 五皇子推测,他们一定会先去找太子询问一番再说,这个过程么,自然会遇见他们久违的三皇妹,好久不见,得让他们也见识见识妹妹的变化,不能惊喜地只他一个不是? 变化,两位皇子今天刑部大堂已经见识到了,至于之后是惊喜还是惊吓,此时还真尚未可知。 四皇子与六皇子两人,确如五皇子猜测的那般,进宫后直接去了东宫。 六皇子本也是打算,回宫了,按照礼节得先去面见君父,顺便再将事情告知父皇。 四皇子阻拦,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未免有搬弄是非之嫌,万一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会更让父皇反感,还是先去太子那里确认一下,明日一早再去给父皇请安也一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兄妹初见 第一百一十三章:兄妹“初见” 云寒玉几人从暗牢中回来没一会儿,一个小公公便来传圣上的话说,金侍卫今天只是暂借公主,圣上那边离不开人,命其赶紧回去。 云寒玉死活就想不明白,自家皇帝老爹这是闹哪样,看着庄子曦比看她这个大姑娘都要紧。 导致云寒玉一时脑洞开的过大,有种庄子曦是皇帝老爹私生子的错觉,所以才会任由当年定国公府冤案发生? 那他们俩岂不就会情人变兄妹? 所以才有人给他下了禁止,阻止他们两人在一起? 不是吧!不能吧!现代韩剧都不再沿用的过气桥段,这个世界还能发生? 现实剧情要真这么狗血,那她再去死一死算了! 太子与庄子曦觉得没什么,今天发现不少,应该赶紧跟最高领导人汇报才是。 见两人都要去,云寒玉不乐意了,她也要去,美其名曰自己要陪父皇享受天伦之乐! 这个时间,没什么事情,崇文帝向来是歇在览华阁的三楼,当三人一同出现在崇文帝面前的时候,老皇帝还真有些意外。 云寒玉一进门,就又如一只蝴蝶般飘到了崇文帝身边,挽着崇文帝的胳膊,笑莹莹地问着自家皇帝老爹有没有想她,她甚是想念,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 听得一旁的苹果大总管都是满头黑线下滑,三公主您这太夸张了点儿,昨晚您几位刚见过,用过膳,也就一白天没见,不至于吧。 知女莫若父,崇文帝一看她这样儿,就知道这丫头有事,笑问道:“又出宫一圈,玩美了没?” “还行吧。” 云寒玉回道:“父皇你还是把金侍卫还给儿臣,这样我更安全,您也放心不是?” 果然!崇文帝心说今儿整这么一出就只是还行吧,真把他还给你,你还不得疯出花来,我更不放心! “不行。” 崇文帝摇头,说:“说好为期三个月,这一天可都还没到啊。” 云寒玉心塞,三个月就三个月吧,之前几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吗,再说都还在自己身边,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外人,崇文帝也很是随和地让着太子与庄子曦坐下说话。 太子落座后,就把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暗牢中的发现,跟崇文帝交代了一遍,而庄子曦这个事件当事人,甚至可以说是策划者,坐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崇文帝看着自己这闺女,再联想到苹果大总管的汇报,脸上笑意只深不减。 云寒玉不清楚,崇文帝心中清楚的很,十五万石的粮食不好说,六千万两白银真的是钱尚书目前可以调动银钱的极限了。 京城中多了不少陌生人,自然瞒不过崇文帝这个一国之君,试探虚实也是他的目的。 没想到炸出了这么多人,这个效果出乎崇文帝意料的好,而容泽的出现,也是他没有料想到的意外。 “启禀圣上,四皇子与六皇子今日回京,现在阁外求见。” 一个小公公进来禀报说。 “宣。” 崇文帝笑道:“呵呵,玉儿还没见过你这两位皇兄吧。” 云寒玉点头,确实没见过,不过六皇子与五皇子是双胞胎,那肯定长得很像。 其余三人听着崇文帝这话可不是味儿,都觉得很奇怪,什么叫还没见过,也就大半年的时间而已,年初不是还见过呢吗? 直奔东宫而去的四皇子与六皇子,很不凑巧,太子三人前脚刚走,他们才到,一听去了览华阁,犹豫了下,两人决定去见父皇,真有事情当面说清楚会更好。 一进来就看见其乐融融的场景,两人就被惊着了,印象里这种景象,自从母后过世,就再没有发生过,父皇甚至很少见他们。 惊讶归惊讶,皇家礼仪还是有的,该行的礼更是面面俱到,两人刚落座,云寒玉的一句“四哥”、“六哥”,又是惊了两人一下。 理由与当初的五皇子一样,除了太子,云寒玉没这么喊过其他皇子。 太子跟崇文帝都是询问了二人一些情况,表示关心之意,崇文帝表示,今天晚了,明日再一起用膳,接风洗尘。 父子兄妹闲谈一翻,四皇子与六皇子到是没有刚开始的紧张,四皇子人本来就随和,与云寒玉聊得也很是不错,云寒玉觉得她这四哥有着天生的亲和力。 向来正直得有些耿直的六皇子,此时终于忍不住,问向云寒玉说:“你今天为何会突然出宫?” 云寒玉回没犹豫,坦然地回说:“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想去钱尚书府里看热闹,他晕着醒不了那么早,不想看抢救现场,我就打算闲逛会儿再去,这不才遇见后边的事么。” 四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这是事情的真相,他现在对这个妹妹的变化很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她在公堂之上说的那一串费用。 “那你是说,今天的事情纯属巧合? 不是你们刻意安排?” 六皇子不信地问道。 他可是打听的很清楚,她出宫救小乞丐,钱贞帅可是先安排刑部将她抓近刑部,父皇与太子知道周旋的话,为何要演这么一场,完全可以直接处决。 京兆府尹那架势一看就是早有准备,围观的百姓表现,绝对有人刻意控制,他绝对不相信这是巧合。 看见六皇子此刻的表情,太子笑了,这次有他与庄子曦的安排,但是确实也是巧合。 太子觉得六皇子这点巧合都能惊讶成这样,还是太没经验了,要是知道先前几次巧合,是不是要惊掉下巴。 六皇子更不理解,不只太子哥笑,父皇也在笑,他在很认真地说着很严肃地问题不是吗? “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六皇子表情更加凝重的掏出卷轴,递到太子面前。 第一百一十四章:刚正的六皇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刚正的六皇子 云寒玉一看见这卷轴,就想扶额,上次是被太子哥弄回来,这才多久功夫,又被六哥拿回来质疑。 这两天都忙着别的事情,也没机会找她五哥问问详细情况,他们这精心准备的鱼饵,别没钓到大鱼,全被自己人吃了啊。 她五哥这开局会不会太艰辛了点儿,一手好牌,眼瞅着就要稀烂的节奏。 云寒玉也是没有想到,两位兄长会以这样的问候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先前就听皇帝老爹提起过,只是没有太往心里去,现在看来,得赶紧想办法让他们都忙碌起来,才没有闲情逸致来盯着自己。 “神机阁高人出品,十两银子一卷,既是图纸也是三日后拍卖会的入场券,届时当众拍卖真正的破译卷轴,价高者得。” 云寒玉手托香腮,眼睛眯缝成月牙,谈笑自如地说:“看在兄妹一场,额外附赠一条亲情消息,破译本分三卷,三日后只拍卖上卷。” 六皇子刚刚凝重且严肃地表情瞬间龟裂,双眼圆睁,不可置信。 这不是比他知道的详细多得多的问题,她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卖家就是她! “你就是那个神机阁的阁主?” 五皇子惊诧着问。 云寒玉摇头,说:“不是,不过里边有我的股份就对了。” “股什么?” 六皇子懵着圈圈问。 云寒玉说:“哦,就是你们说的‘斗纽’,或者是‘合本’,不过么,我主要出技术。” “技术? 什么技术? 那个阁主又是谁?” 六皇子急问,她这话的意思是卷轴内容是她破译的,还是说卷轴上的东西她能制造? “这个不能透露,纯属商业机密,兄妹也没得商量,这是职业道德问题。” 云寒玉也认真地回说。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六皇子简直要跳脚了,就差指着云寒玉的鼻子问了,先不说她是如何懂得这些的,这要是真的,问题可就真的大条了啊! 这是哪门子的商业机密,我管你什么职业道德!你们这是在泄密懂不懂? 这个妹妹这么作死,父皇不管吗? 六皇子环视了一圈,更傻眼了,除了眼神懵懂还略带小兴奋的四哥,其他人是毫无反应,父皇还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太子是这里唯一能够了解六皇子心情的人,他当时没比六皇子好多少。 “不用担心,稍安勿躁,父皇自有考量。” 太子拍拍六皇子的肩膀,宽慰道。 六皇子抬眼,只见崇文帝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就明白这事肯定是崇文帝授意,他还是不便多问的好,他相信父皇有自己的考量,既如此,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可是对于今日回京遇见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公主过堂本来就有失身份,还公然干预律法裁断,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沉默片刻,耿直的六皇子还是向崇文帝进言,道:“父皇,儿臣对今日刑部堂审持有不同意见。” “嗯,说来听听。” 崇文帝很支持大臣们各抒己见,更何况是自己儿子。 “玉儿你身为一国公主,更应该尊礼守法,即便遇见不平之事,也要秉明君父,由律法处置,你擅自行为,有违法理。” 六皇子看向云寒玉说道:“更何况,圣人云: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怎可因你公主之言,就改变律法判罚? 这与以权势人有何区别? 又将国家法度至于何地?” “咦? 原来六哥你信奉法家学说啊。” 云寒玉说,“那你不是应该看不上儒家说的礼才对啊。” “什,什么意思?” 云寒玉思维跳得过大,六皇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说她行为处事不当,怎么就跑到学术问题上去了。 “你口中的圣人言,不就是法家主旨思想吗?” 云寒玉问。 “是,是啊。” 六皇子回。 “那我今天本是救人,反被奸人诬陷,被抓,我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有什么错呢?” 云寒玉笑问着道:“圣人主张法律的作用不就是‘定分止争’? 我今天用律法解决这纠纷争端也没错吧?” 六皇子眨眼,看着云寒玉,琢磨着她这话,心中也是赞同,确实没错,他还真不好反驳。 “我记得当年母后还曾经当街严惩恶贼来着,比起母后的豪迈直接,我今天已经很小意迂回地以法治恶,以德服人了啊!” 云寒玉接着说道,然后看向崇文帝问:“父皇,您怎么看?” “嗯,你母后向来简单粗暴。” 崇文帝似是回忆着什么笑道,突然发现儿女全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轻咳一声,改口道:“我是说你们母后确实简单直接,先皇还曾夸赞其有巾帼之风。” 众人没敢接话,全都在脑中回忆着那个雍容温柔的皇后,怎么都与简单粗暴挂不上边。 云寒玉与别不同,她想不通,皇帝老爹的话印证了自己了解中的便宜皇后老娘,明明很是强势,思想进步的女性人士,是怎么容忍皇帝老爹这一众后宫的呢? 六皇子沉思,现在更觉自己无从反驳,这话他辩下去,岂不是连自己的母后与皇祖父都要编排进去,他的礼法又在哪? “老六,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关心玉儿,再说,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太子还真怕六皇子牛脾气上来,想劝说两句,这丫头现在可不会像以前一样任由他说,要是叫上真儿,他这六弟未必招架的住。 六皇子不明白太子为其解围的用意,只当太子又再围护云寒玉,火力全开地将枪头调转向太子,道:“二哥我还没说你,你身为太子,不但不制止她这种行为,更有助长干扰执法之嫌,若日后全都效仿,执法衙门威严何在? 秩序规矩何在?” 云寒玉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说她就说她,又引到太子身上算怎么回事? 这是用她当由头攻击太子成习惯了,只要替她说话,别管好坏就都不对,外人也就算了,自家兄弟那就不能忍了。 “我既然没有错,二哥为何要制止? 到堂听审的又不止二哥一人,六哥你不提其他人,却只说奉旨前去的二哥,你是想表达什么?” 云寒玉蹙起小眉头,问道。 六皇子又不傻,怎能听不出她这话的意思,艾风石与老王爷那两位更不合规矩的也在,这是说他该管得不管,还要质疑皇帝旨意。 可他不是要表达这个意思,六皇子很疑惑,这话题怎么总能让她说偏了呢? “我只想表达立法要明,执法要严,父皇仁德,但我大圣也是奉行依法治国之道。” 六皇子严阵以待地说道:“刑部乃执法之地,艾风石身为后宫掌事太监,出现公堂已经是不该,无事先请旨,并着礼亲王突然到堂,有干扰执法,判罚,甚至有后宫干政之嫌。” 第一百一十五章:大众聚焦 第一百一十五章:大众聚焦 云寒玉心中为六皇子点赞,他六哥这人还是能分清楚好坏,能饱读诗书,遵纪守法,为人还很刚正不阿,就是迂腐了点。 云寒玉看着六皇子笑意更深,小眼神放光,只要不是奸妃那一党的,那就问题不大,放这么好一个人才不用,只封个闲散王爷多没意思。 “我说的不对?” 六皇子问。 “对!对!六哥正直懂法,更有人民好公仆之风范!” 云寒玉赞道。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家妹妹惦记上的六皇子,又疑惑了,自己一翻慷慨之言,为何招来面前这丫头如此神情,看得他发毛,话听着更别扭。 她这是被自己触动到了,还是想怎么着? 就听云寒玉道:“六哥,圣人还言:不法古,不循今,时移而治不易者乱。 你可曾听过?” “自然。” 六皇子点头道,却是紧蹙了眉头。 云寒玉笑道:“那就好,还希望六哥谨记在心啊。” 六皇子无语,她是在用圣人教诲来说他,复古倒退,因循守旧,不知变通了? 他不记得这个妹妹有此等学识啊!更不对的是,他这个兄长被自己妹妹教育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父皇,六哥已经完成了国士研究院的学业,我看六哥不错,您不给个机会让他历练历练吗?” 云寒玉问崇文帝道。 嗯? 什么情况? 六皇子倏然抬头,历练什么? 崇文帝挑眉看着闺女问:“你有什么想法?” “儿臣觉得......”云寒玉认真地说:“您看五哥这律法上的才学能力,不管是刑部、大理寺,还是都察院监管天下之不平事,还是吏部审查考教官员都应该是把好手,您怎么看?” 六皇子心情复杂了,这个妹妹不是跟他较劲,反而要求父皇让他入朝,有些小感动,但是却不认为他父皇会理会一个小丫头的戏言,更不明白自己父皇为何要如此戏耍一翻。 但是却听见崇文帝问太子:“嗯,辰儿,吏部那边现在可有空缺?” “吏部今年,有一个员外郎的位置空缺。” 太子也很是认真地想着,这个职位不太适合一个皇子的身份,便又道:“大理寺卿,之前就已经递上几次折子,询问大理寺少卿人选可有确认,还有今日刑部右侍郎因涉嫌徇私枉法,收受贿赂革职查办,这个位置也是空着了。” “刑部右侍郎......”崇文帝思量起来,然后看向六皇子笑道:“嗯,既然眼下现成的案子让你正好赶上,刚才不是有自己的见解吗? 这件事就交由你来主理,先去大理寺支应些时日,朕要看看成效。” 闻言的六皇子已经完全呆立当场,此次学成回京,自是带着一腔热血,满腹抱负而归。 怎么也不会想到,回京第一天,接连的遇见奇事,居然一个馅饼砸到自己头上,还是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妹妹一句话,就决定了自己的入朝之路。 六皇子对于这种神发展,一时间接受不能,他父皇现在是太草率,还是太相信他,或是她? “咳!” 四皇子不经意的一声,咳醒了六皇子,忙道:“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所望。” 崇文帝笑容慈爱,大手一挥,表示都回去休息吧。 时间也是不早了,众人也不好再打扰崇文帝休息,全都行礼,退了出去,当然,这里不包括现在“身兼数职”的庄子曦。 “想什么呢?” 四皇子拍了下站在分叉口不动,直勾勾瞅着前面云寒玉背影的六皇子问道。 “有点像在做梦。” 六皇子摇头,喃喃地说,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想什么。 “呵呵,回你自己宫做梦去吧,别忘了明天你还要去大理寺报道。” 四皇子笑说着,往前走去。 “四哥你不回你宫里吗?” 身后传来了六皇子的问声,这个方向不是去东宫的吗? 四皇子回头笑道:“我得去问问那丫头,为什么对你这么偏心。” 六皇子:...... 钱尚书府的事情,并没有朝着镇北侯父子先前设想的那般美好发展。 钱贞帅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自从被抬回府,人就没有醒转的迹象,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别说是他的亲生父母,就连老尚书府人都不同意将人送走。 全家人如磨硬泡,哭闹上吊的戏码都使上了,最后钱尚书无法,毕竟也是自己的孙子,决定等人清醒,有所好转再说。 而白天,钱尚书的大儿子钱进,本是去京兆府接自己女儿钱美丽回家,却被京兆府告知,钱府欠着京兆府一千万两银子,十五万石粮食,什么时候缴清,什么时候再来领人。 钱尚书得知后也是无法,这个孙女还有大用,暂时还不能不管,只得是忍痛,命两个儿子,赶紧准备钱粮,越快越好。 这一次别说是二房的夫人,就连钱尚书的二儿子,心中都产生不满,在他看来钱家又不是就他一个孙子辈的人,为何为这么一个惹事精赔粮又赔钱。 大小矛盾一激化,钱府也是好一阵鸡飞狗跳,要不是钱尚书与尚书夫人压着,估计都能闹出分家戏码。 同时间,京城坊间的舆论走向也不那么尽如人意,本来在镇北侯父子的安排下,势头正盛,风向好评也都有压过颓势的迹象。 可就在镇北侯父子打算趁这百乱丛生间,站得一席优势的时候,却被另一则横空出世的消息,打乱了全部计划。 此消息自然是神机阁放出的卷轴,与三日后的拍卖会。 大众视线全都聚焦于此,没人再愿意去关心无聊八卦。 镇北侯父子自也是第一时间弄到了卷轴,两人激动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疑惑,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搞清楚的东西,现在居然有人破解了,这个真实性有待考量,他们必须要谨慎,以防有诈。 这件事情自然比钱尚书府,那些小事要紧迫,时间更紧迫,一面命人往宫里传递消息告知贤妃,父子二人更是直接将消息送去丞相那边。 第一百一十六章:受惊的四皇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受惊的四皇子 清晨一大早,云寒玉就来到花坛边,寻找着她的试验品——毛毛虫。 昨晚回来的路上,顺道抓了几只不同品种的虫子,研究一晚上,成果还不错。 找了不同容器,分别将从怪人脑中取出的蛊虫,与普通的虫子进行分类,观察实验。 养蛊之法,不管多高级,其实都离不开生物最原始的蚕食本能,而五毒虽为毒师高手所偏爱,但是若是蛊师高手的话,他们更偏爱蚕蛊。 而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器皿中,虫子的变化更是印证了这一点,并且还发现,她戒指空间的泉水对蛊虫更是有培育效果。 其中一个小器皿中,放的是一只蛊虫,与一只被她用泉水喂食过的普通毛毛虫,蛊虫被毛毛虫吃的连渣都不剩。 只放着普通毛毛虫与一只蛊虫的器皿中,两败俱伤。 两只蛊虫在一起,相安无事,但是状态,较之昨日明显发蔫儿,云寒玉觉得是因为脱离宿主没有了滋养源所致,长久下去会饿死。 其余小器皿中,无疑全部被蛊虫所蚕食掉。 试验品本就不多,已经一死一重伤,为了不让剩下这几只饿死,云寒玉此刻,专心致志地为虫宝宝们寻找美食。 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特殊品种的毛毛虫,她期待着养出一只属于自己的“金蚕蛊”,至于所谓的天蚕、极品冰蚕之类的,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先用毛毛虫代替,反正现在也是实验阶段。 另一边,昨晚太子哥以时间不早,他们刚回来都好好休息为由叫走,没能如愿与妹妹交谈的四皇子,决定今日一早过来,好好聊一聊。 兴高采烈,来到玉宸殿的四皇子,一进大门,就看见自己这妹妹,团子似的小人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宫裙,天气渐冷,裙领边与袖口还都镶着毛茸茸地毛边,蹲在花坛边,鼓鼓捣捣着什么。 乍看之下,还真是像一只觅食中的小兔子,就差身后长着一团毛尾巴,很滑稽,就,还挺可爱。 “噗~~” 四皇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四哥? 你找我有事?” 云寒玉没有回头,早就感知到有人来了,气息她熟悉,所以并不在意。 “没事不能来看你吗?” 四皇子走到云寒玉身旁,笑问道:“你在做什么?” 四皇子好奇,昨晚从览华阁回来的路上,他就看见这丫头一路寻寻觅觅,不知道在找什么,这一大早,还在找? 云寒玉没抬头,说:“抓虫子。” 四皇子不解,问:“你抓虫子做什么?” 三岁小孩都不玩的无聊事情,她一个大姑娘,还是一个公主,有这么童心未泯吗? 就听云寒玉轻飘飘两个字:“养蚕。” 四皇子更不解了,养那玩意儿做什么,帝宫没短了她用度,需要她自给自足吧? 快一年没见,这次回来,这个妹妹给四皇子的惊讶很多,也让他更好奇,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有这般变化。 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六皇子能知道的,他自然都能知道。 昨晚四皇子去了辰光殿,与太子聊到很晚,多半都是询问云寒玉的近况。 太子没有隐瞒,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用最精简的语言,讲故事一样的说于四皇子。 听得四皇子,一会儿笑,一会儿惊,变脸变得最后感觉自己面部肌肉僵硬。 同时,更是对云寒玉来了兴趣,他并不认为这样的变化只是太子一句“妹妹长大了”这么简单就能说通的。 现在看着眼前如小时候一般无二的小姑娘,四皇子的内心很复杂。 “哈哈!” 云寒玉兴奋地大笑一声,说道:“还藏,被姐姐我发现了吧,乖乖到我碗里来。” 她就说,这花坛里可不是单纯的花卉,里边不少都是诗文与辞文培育的药草毒花。 这么吸引虫类的富饶之地,之前又被大肆挖掘,翻了一遍土壤,怎么会没有点儿特殊品种,这不就让她抓到一只。 四皇子也来了兴致,这是发现什么宝贝了,兴奋成这样,然而凑近一看,四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晨光普照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宁静、美好的玉宸殿上空,穿透力直上云霄。 树上的鸟儿被惊飞,带起阵阵落叶飘舞,不远处隐匿着地龙隐卫,都差点被从树上震下来。 代数跟语文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闻声跑来,眼前的景象让两人想扶额。 四皇子已经蹿到了房檐上,脸上如同开了水彩铺,各种颜色不停交替着,双眼戒备地盯着下方。 深秋时节,被精心打理得郁郁葱葱,各种花卉相间的花坛边,云寒玉精致美丽的小脸儿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意,如玉般的双手摆弄着一只色彩斑斓......长毛的大肉虫子。 此虫,通体呈赤红色,身上的刺毛,五颜六色,毛绒绒一片,煞是炫彩夺目,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毛毛虫,如此艳丽品种,很可能是带有剧毒。 诡异地毛虫子,就那么肥嘟嘟一坨,趴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这幅奇景看在四皇子眼里,已经不是什么人间美景,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云寒玉抬头看着四皇子,带着疑惑地撇撇小嘴角,问道。 “玉,玉儿啊,你赶紧把它给我扔了!立刻!马上!” 四皇子僵着身子,绷着脸,命令道。 云寒玉对于四皇子一惊一乍的反应,同样不能理解,这模样还不如玄春呢,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玄春在场的话,这会儿已经给她跪了。 “四哥,你不用怕,它这都快冬眠了,你知道它多珍贵吗?” 云寒玉现在很想与自己四哥分享一下她在这个新领域上的研究成果,飞身来到四皇子身边,解释道。 “你别过来!” 惊恐的四皇子都没顾得上思考她是怎么上来的,勒令道。 那毛乎乎、肥嘟嘟的肉虫子,还在云寒玉手中摊着,四皇子连抢过来,踩扁它的勇气都没有。 他现在一闭眼,都是这个虫子的飞影,周身都仿佛被这个东西的刺毛所环绕。 云寒玉叹息,只得将毛毛虫收起,放入自己的空间戒指内,不然她担心她四哥会疯。 难怪都说蛊师的性格很孤僻,原来是找不到有共同语言的人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赤练彩毛虫 第一百一十七章:赤练彩毛虫 大殿内,四皇子面色难看,还夹杂着怒气地盯着云寒玉。 没辙!四皇子最终是被代数“解救”下来的,虽然云寒玉收起了虫子,但是伤害值过大,头晕脚发软的四皇子坐房檐上半天没反应。 四皇子从小到大,什么凶禽猛兽没见过,没在怕的,以往的狩猎成绩也是相当不错,却唯独膈应虫子。 这应该与其习惯息息相关,个性随和温雅的四皇子却有着非常洁癖的习惯,一件衣服从不会穿两天,转天要穿的衣服必须前一天晒过太阳,烫熨整洁。 但凡沾染任何一丁点灰尘,都要换掉,清洗,洗不掉的直接扔,所以,四皇子天宿殿内,负责尚衣的宫人太监是最多,也是最忙碌的。 而刚刚云寒玉手持的特殊毛毛虫,正常人看见恐怕都要开启汗毛倒竖的反应,更何况有着毛虫恐惧症的四皇子,简直如同撞见地狱恶鬼的感觉。 四皇子觉得今天在自己妹妹面前,吓到俊容失色,还被下人搀扶进来,已经毫无形象,毫无兄长颜面可言。 最主要的是“洁癖症”也复发,最感觉身上不对劲儿,恨不得立刻沐浴更衣,估计四皇子今天这身锦衣华服以后都不会再穿了。 语文已经沏好了上好的花茶,送了进来。 云寒玉回想起四皇子有着毛虫恐惧症,觉得不好意思,亲自将茶杯端到四皇子面前,表示道歉。 “四哥,你没事吧?” 云寒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四皇子不语,直磨牙,心说你还好意思问有没有事? 他就不明白一个姑娘家家的没事玩那么恶心的东西干嘛? “没事,你以后别碰那些东西!” 看着面前天真烂漫,笑容晏晏的丫头,四皇子还真气不起来,接过茶杯,告诫道。 云寒玉笑叹道:“四哥你别担心,那小东西伤不了我的。” “你怎么知道它伤不了你?” 四皇子又暴躁了,咬牙道:“不是,你知道它危险,你还放手里把玩? 尤其刚才那只,一看就是有剧毒,万一被咬一口怎么办?” 云寒玉先是被他这态度整一愣,不过瞬间明白过来四皇子是担心她,便笑着道:“没事,我不说了它已经开始冬眠了,没有攻击性,况且它也不是一般的毒虫。” “那也不行,就因为不一般,你少动,小心到时候连大哥都救不了你!” 长得那般诡异,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四皇子就不明白这丫头哪来得胆子碰这剧毒之物。 云寒玉也叹气了,她四哥现在情绪很激动,看她的眼神都跟看虫子一样了快。 突然之间,她也好想大皇子,这种专业学术上的问题,看来只有与她那个大哥才有共同语言,嗯,大哥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想归想,云寒玉还是很耐心的为四皇子解释道:“我刚找到的是很难得一见的‘赤练彩毛虫’,专以毒虫为食,它也就外表吓唬人,本身并没有毒,而且药用价值也很高,培育好了,说不定还能进化到‘赤练血蚕’呢。” 四皇子木着一张脸,看着云寒玉不吱声了,他现在不想再讨论有关虫子的任何话题。 一想到面前这个一脸人畜无害的小丫头,竟会是个好摆弄那些毒物为乐趣的,就禁不住想打寒颤。 记忆中软萌的妹妹,傻是傻了点儿,可也比现在这样可爱不是,这丫头到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简直......太惊悚了有木有! “四哥一早过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云寒玉很是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问道。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 刚才的冲击过大,四皇子这会儿还没有平复好心情,满脸写着“我不开心”。 “哪能,我这大门随时开,四哥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嘿嘿!” 云寒玉笑哄着说道。 同时云寒玉还发现,她这几个兄长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傲娇脾气太严重,还没照面的几位不会也这样吧? 就算她实际灵魂年龄比他们大,可他们不知道啊,七位兄长一起傲娇起来,她要哄到什么时候去? 这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 听了云寒玉的话,觉得自己好受一些的四皇子,说道:“嗯,也没什么,我就是昨天听你在堂上说的那一堆费用,感到好奇,想来问问。” “费用?” 云寒玉眨巴着眼睛表示自己没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问这个干什么? 四皇子说:“就是你说的那什么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你又是根据什么算出来的?” 云寒玉了然,说道:“哦,你说这个啊,没有计算公式,咱们大圣律法里边,没有明确规定这方面的赔付标准,我就是一说,宰一宰那个老狐狸,让他为他孙子付出点利息而已,救济救济百姓,反正他穷得只剩下钱了。” “呵呵......”四皇子轻笑出声,这个说法很形象,形容钱尚书很到位。 对于这话题,四皇子来了兴致,笑问道:“那何为精神损失? 如若律法定义,又当如何衡量标准?” “这个么,一句两句的解释不清楚,涉及的范围,层面很广,也很细。” 云寒玉耸了耸肩,回答道。 “就好比钱贞帅,对我进行诬陷,诬告,导致我生气抑郁等不良情绪反应,这是对我个人精神方面的伤害。” 云寒玉解释道:“之后又让人抓我,让我受到恐吓、害怕,这也是精神上的伤害,如若动作过程中,对我的身体造成损伤,身体上的伤病导致的心情问题,这些都可以算是精神上的伤害。” “总之,这个很复杂,如若真考虑到纳入律法之中,就得更加严谨,囫囵概括的定义,那也不是律法条款,没有任何意义。” 云寒玉总结性的说。 云寒玉认为,这里还包含有个人权问题,这个世界讲这些跨度太大,她也不想磨破嘴皮子跟这些古人探讨此类复杂问题,能有个概念雏形让他们了解已经很不错了。 四皇子听得很认真,他感兴趣的重点不在于如何立法,而是这个钱数上。 不管是哪个国家,无外乎伤人偿命,欠债还钱,打伤人赔付医药费是必然的、必须的。 可这个单独的精神心情上的赔付说法还是头一次听说,如此累计叠加一起也是一笔数额。 “照你这么说,果然很复杂,除了身体伤害的医药费用,这些连带效应所产生的费用种类可不少,如果没有明确的衡量标准的话,那还真是可多可少。” 四皇子恍然的说,难怪这丫头能要出五百万两的数字。 云寒玉双眼又亮了,她四哥不只听明白了她的话,隐约间就感觉他算账功力也不错啊。 然而四皇子眼神一转,看向云寒玉笑问道:“玉儿,你刚才那虫子,对为兄可是造成了不小的精神损失,你觉得你要如何赔付于四哥?” 云寒玉:...... 第一百一十八章:四皇子的志向 第一百一十八章:四皇子的志向 云寒玉听见这话,眼中的光芒消失了,心中暗道四哥这人太鸡贼,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兄妹间有必要算这么清楚吗? 看着云寒玉瞬间垮下的小表情,四皇子心情转好了,从怀中掏出小金算盘,手指翻飞地开始拨弄算珠,还面带微笑着说:“按你的说法,你四哥我现在身心俱疲,寻医问药下来,少说也要五十两,极品人参之类的压惊补药另算;这身行头,光衣服就是上等南炎的灵云织锦,市价一匹二百两,尚衣局专属制造不说,光这织锦也是有价无市,费用也得另算......” 四皇子手上噼里啪啦,口中也没闲着地巴拉巴拉,直看得面前的云寒玉眼中重新升起光芒。 这娴熟的手法,一个个脱口而出的小数字加名目,宛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会计坐自己面前。 “一共一千一百二十八两白银,四哥也给你把零头儿抹掉,算一千两。” 四皇子将算盘往云寒玉面前一推,说道:“另算的费用,以及你说的精神损失费、心理伤害费等连锁反应费用,玉儿打算给个什么数?” “点赞、收藏、推荐、转发加好评,五连送给你!” 云寒玉没理会四皇子的问话,直接表扬道。 “点什么?” 四皇子问,什么五连? 这是什么新出的物什吗? “哦,没什么。” 云寒玉回说,“四哥这算账的本事不错啊,前途无量!” 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会儿看着四皇子的眼神就如同小粉丝看见了自家的爱豆一般。 云寒玉自己一个文科生出身,从小对数字不是很敏感,一贯羡慕理科生,更加崇拜金融家。 “所以?” 你到底是给数额呢? 还是赔礼物呢? 四皇子挑眉问。 “所以四哥你不觉得应该为父皇去分忧吗?” 云寒玉看着四皇子反问,有这本事跟她这算计蝇头小利有什么用,应该算计星辰大海去才对啊! “什么意思?” 四皇子也被她这跳跃思维整懵了,这跟父皇有什么关系? 她是让她找父皇去要钱? 那他会被父皇抽一巴掌吧。 “父皇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帮他算账啊!” 云寒玉严肃了表情道:“四哥我跟你说,别管父皇小私库,还是国库,那还不都是大圣的钱? 要是用于百姓身上就算了,要是被蛀虫啃噬了怎么办? 你不得为父皇看紧了?” 四皇子闻言,收起了玩笑神色,严肃起来,认真地琢磨着云寒玉的话。 一国之君怎么会缺账房先生,又是国库,又是蛀虫,前后事情一联系,四皇子又不傻,直接想到的就是户部。 钱家是贤妃一党的人,现在可以说户部是钱家一手把持,父皇虽然还可掌控,但是这几年国库进账越来越少,钱都哪去了不言而喻,长此以往绝对是一块心病。 他知道父皇不是没有动一动的心思,只是卫国公商家离朝之时就已经表示,此后商家之人不再涉足官场,现在动了钱家,一时还真就没有能够信任的人可用。 就算可信,能力不行,实力再跟不上,后果更严重,还不如先放着,钱家至少明面上还不敢与皇帝对着干。 这丫头的话听着童真玩笑,但是话糙理不糙,生动形象点出很多实质所在,耐人寻味,他可不会当她是玩笑说出来的。 四皇子想到昨晚,不管是与太子哥的聊天内容,还是在览华阁内看到的情景,还有图纸那么重要的事情,都说明现在,父皇与太子不只是对这丫头宠爱,更隐隐透着别样的信任。 尤其是她随便一句提议,父皇不仅采纳,真就直接安排了老六的去处,父皇不是草率之人,也绝对不是偏宠这个女儿才有的行为。 而现在,她又对自己提到户部问题,四皇子不知道是父皇授意,还是这丫头自己的意思,可不管如何,父皇要对户部下手是肯定的了,这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 此刻的四皇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已经被妹妹所带偏,更不知道自己将来奋斗在经济发展第一线上的第一步,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四哥? 你很为难?” 云寒玉见四皇子半天没反应,唤了一声,多大事,至于考虑这么长时间。 涉及他人隐私问题,云寒玉没有随便搜人魂的习惯,所以自然不知道她这不经意的一句话,竟让四皇子脑补出来这么多事情。 “那倒不是。” 四皇子摇头说道,“只是觉得蛀虫已经养大,成了气候不好消灭。” 云寒玉说:“这还不简单,虫子也是要吃饭的,从根本上断了它一切可以摄取给养的后路,饿也能饿死它不是?” 四皇子一愣,同时也觉得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丫头是让他先断了钱家所有财路,慢慢蚕食,在一举除之了?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顾忌多而胆怯了,随即自嘲般笑了笑,自己这么大一人还没一个小丫头有魄力,简单直接没什么不好。 “你果然对虫子有研究。” 四皇子笑道,“可我这贸然去找父皇也不妥啊。” 云寒玉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就回去想,然后写个详细的企划案交给父皇不就得了?” “企什么?” 四皇子又不解地问,这两次接触下来最深刻的感触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丫头总能蹦出一些新鲜、奇怪的词语。 “哦。 就是策论奏疏。” 云寒玉一时又没顾及到用词问题,解释说:“你把你心中的想法详细规划规划,写出来让父皇过目,你写的好,方案可行,没准儿父皇还会额外出资支持你也不一定哦。” 四皇子点头,小时候的志向,这么多年学习与设想心中早就有过无数的腹稿,回去完善整理就是。 “你那神机阁,是不是可以让四哥入伙?” 四皇子昨天对这个也是极有兴趣的。 “你先完成你的策论在说吧。 做事要有主次。” 云寒玉不加思索地直接摇头拒绝道,整个国家的经济都还不够你忙的,怎么就总盯着她这点小打小闹呢? 四皇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三公主的利益最大化 第一百一十九章:三公主的利益最大化 没有入股成功的四皇子,对此没有多大失望,眼下他有着更重要的目标要实现,他要交出一篇让他父皇眼前一亮的企划案,呃,策论。 心中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不过,相较于自己的鸿鹄之志而言,想不起来的那都不重要,怀着激动地心情告别了云寒玉,直奔自己天宿殿书房而去。 送走四皇子的云寒玉,成就感也在爆膨,她帮着四哥跟六哥都找到了他们各自的人生目标,开始忙碌新事业,迎接新挑战,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云寒玉终于也将注意力放回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上,她可还没忘,护国公府里还埋着一颗定时炸弹,等着她拆呢,并且她要找的宁姑姑很可能也在她手里。 宫乐瑶现在已经完全的逃离贤妃等人的视线,为了安全起见,云寒玉与五皇子并没有直接将人送回护国公府。 五皇子本是打算拍卖会结束,就找机会安排其回府,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出现在宫宴之上,赶紧断了宫芷瑶的念头,云寒玉却是持不同意见。 从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里,桩桩件件都有着宫芷瑶的影子,不管是她个人所为,还是西凌郡主授意,这个时候送宫乐瑶回去,她还不是这母女俩人的对手,未必能活到宫宴那天,不明智。 钱美丽的事情以及从钱尚书脑中得知到的那个信息,让云寒玉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宫宴之上不会太平。 贤妃肯定要冒坏水,这母女俩又会扮演什么角色,西凌这次出使大圣的目的,还都尚未可知。 到不如暂时将宫乐瑶隐藏起来,先安置在神机阁内,顺便帮着五皇子打理打理那边的事情,夫妻合作,干活不累! 宫家出来的现成设计师、兵器方面的行家里手,放后宅里边天天玩儿宅斗,太可惜了。 而期间让云寒玉意外的是,改名神机阁的这家兵器铺,居然是庄子曦提供的产业。 五皇子并不知道此事,在计划此事的时候,他不想动用自己明下的铺子来做,一来没有合适的,二来很容易被人追查到他身上。 最好是盘下一家,地点生意还不错,没什么背后势力,不易被人察觉的店面。 而这家店铺完全符合,本身还就做着兵器生意,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它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还能在京城经营地小有名气。 五皇子认为能有此手段者,背后老板一定不简单,但还是先差人去询问一下店家意见,万一可行呢,大不了多出钱就是。 却不想店家很爽快地同意,还告知他们主子很愿意合作,当五皇子看见店主署名是云寒玉的时候下巴都惊掉了。 五皇子甚至怀疑这是太子哥的手笔,以太子对云寒玉的宠爱程度为她置办这些当嫁妆不足为奇,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家店铺不起眼,生意好,还没人盯上。 受到惊吓的不只五皇子,云寒玉同样惊讶,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个资产,她还没来得及查问,玄春就将房契、店契、店员身契、以及账册等等全都送到她面前。 这下云寒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让她开始正视与体会之前在月泉楼里,庄子曦说的那句“为她善后”的真正含义。 神机阁就是这么来的,所以这个阁主她当然不方便透露,而五皇子一直都认为自己才是阁主,妹妹出地出出东西,财力人力他来出,根本不知道合伙人还有一位。 昨天代数在安排诗文与辞文到容泽兄妹身边的同时,也了解了下外间的情况,回来后也都如实汇报给了云寒玉知晓。 西凌以及贤妃都在打着兵器图纸的主意,现在的关注点应该都放在两日后的拍卖会上,这会让云寒玉有时间去打探、考虑下,宫宴之上她们会有什么计划,好早做安排。 云寒玉并不担心安全上的问题,神机阁内原本就有高手坐镇,况且五皇子这等能力还是有的。 而且这事现在太子与崇文帝都已经知晓,云寒玉认为皇帝老爹不反对,应该还有其它目的,暗中一定也会派人看着。 至于像是盯上容泽的傀儡,在没有弄清楚虚实之前对方不会贸然采取行动,暗中盗取或是抢夺没必要,这都要等到此次拍卖会结束,出现一定结果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云寒玉正在琢磨着,她要如何利用这一次机会,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图纸作为重头戏,一切也准备就绪,既然鱼儿能上钩,争抢就是必然的,不管是贤妃还是西凌人出钱就对了。 当天拍卖之物不可能就这一件,与先锋堂合作的又不止她们,云寒玉觉得一个图纸还不够,她要狠狠地回敬那奸妃一次才行,不然对不起她为自己挖得连环坑。 左思右想下,云寒玉又将主意打到了钱家人身上。 意识闪进戒指空间内,回想这玉典中记载的药名,在药柜前一阵翻找后,三颗药丸出现在自己手中,还好有成药,不然自己现制的话时间恐怕来不及。 将两颗药丸分别装进两支精致的小瓷瓶内,并附上药效与名称,另一颗只简单的用油纸包上,然后叫来了语文跟代数。 云寒玉将两个瓷瓶与说明交给语文,让她给五皇子送去,告知他拍卖会上加上这两样,每样底价不能低于五百两。 然后将油纸包递给代数,道:“你去趟钱家,找机会把这个给钱贞帅吃下去。” “殿下,这是什么?” 代数好奇问道,偷偷下药他能做到,可是那人现在都已经半死不活了,费这劲儿干什么? “好东西!” 云寒玉笑道,“你让人去趟太医院,让林御医过来一趟。” 代数忙问:“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云寒玉说:“我没事,就是跟林御医谈谈生意而已,快去吧。” 代数心中更是疑惑,殿下没事跟林御医有什么生意好谈? 他更不认为自家殿下会将好东西给那钱恶少使用。 反正主子吩咐他照办就是,只是心中又开始为钱贞帅默哀,直觉告诉他,他手里的这个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第一百二十章:矢气频发躁狂症 第一百二十章:矢气频发躁狂症 热闹的钱府内,刚刚消停了一个早上,没多久,一处华丽的院落中,随着一声如狼嚎般的鬼叫声,交织着叮、咣、噹、嘭的无序节奏,再度热闹起来。 昏迷中的钱贞帅,在被其母亲,钱大夫人伺候着服下一粒药丸后,竟是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然而还不待钱大夫人体会喜极而泣的过程,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当场。 眼前的钱贞帅神采奕奕,面色潮红,坐在床上,要不是后背以及臀部外渗的血迹历历在目,根本看不出一丝伤重患者的样子。 “娘?” 钱贞帅还呻吟沙哑,有些懵懂的唤了一声。 钱大夫人起初还很是惊喜,护国公夫人给的药,果然有效,人真就苏醒了。 可她连与儿子说句话的功夫都来不及,钱贞帅就弓起了身子面容扭曲,脸色涨红到眼球都在充血。 钱贞帅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只觉丹田腹部一阵绞痛,体内真气乱窜,忽然直冲到喉咙,又急转直下直顶肛门。 不明就里下,赶紧运功调息,然而越是调息,真气越不受控制,体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的感官冲击,已经让他感觉不到身上的刑伤存在,冷汗直冒。 “噗~噗~”下气通透! “嗝~嗝~”上气敞亮! 钱贞帅终于控制不住这股狂躁真气,任由真气外放。 屋内可不止他一人,母亲、婢女还都在,怎么着也是被誉为“玉面恶少”之人,此等不雅行为使得他更加的恼羞成怒,这也更加据了真气狂躁,开启恶性循环模式,上下之气也是越来越敞亮、通透。 钱贞帅气到大吼,身体不受控制,跌下床榻,此刻他体内真气在汹涌地翻江倒海,他整个人也陷入狂躁,在屋内一阵排山倒海,这可吓坏了钱大夫人,赶紧命人去请老爷,大夫。 此时的屋内,回响着杂乱无章、节奏鲜明的交响乐,只是不那么美妙就对了,空气自然更加地不美妙。 闻讯赶来的钱尚书等人,面对此情此景,也是傻眼,没有一定定力之人,绝对无法承受此等五感上的刺激与冲击力。 钱尚书不能任由他在继续破坏生态平衡下去,最关键的是这般狂躁,他的身体也负荷不了,赶紧命令身后会武的护卫上前将人打晕。 “快去请御医!” 钱尚书吼道。 钱尚书现在不想看见林御医,特别叮嘱下人去请其他御医过来。 但是结果非常不尽如人意,狂躁到打嗝放屁还磨牙,此等怪病闻所未闻。 太医院的御医来了一个遍,都没有查出到底是何病因,更别说开方抓药。 可这人现在即便是躺在床上晕着,症状却依旧,在钱家人强烈要求下,几位御医无法,司马当活马医,开了一剂止气止泻的药方先服下,并表示最好还是请院正大人过来看看比较好。 钱尚书未免孙子出事,也顾不上面子问题,赶紧差人去请林御医。 林御医在钱家人殷切地期盼下,一副高深圣手般到场,看着钱尚书憋屈焦急的模样,林御医面上严肃心中很是哈皮,还真被三公主料中了。 林御医上前把脉,此时的钱贞帅不雅之症已经没有,但是面色依然涨红,甚至脸颊与前额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红中套脓的——青春痘。 “林御医,我儿他如何啊?” 一旁等得心焦的钱大夫人,见林御医表情越发凝重,一边抹泪一边问道。 “先前钱大少爷可有出现矢气频发?” 林御医停止了把脉的动作,看向众人开始详细询问。 林御医道出的一连串症状,竟都是钱贞帅之前出现过的,连钱尚书都不得不佩服,这太医院首座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他特意叮嘱过之前的御医,不要外泄钱贞帅的怪病,而送那几人回去的同时,为了快林御医已经在来得路上,不照面也没法通气儿,林御医是全凭自己诊脉看出来的。 “林御医,这到底是何病症?” 钱尚书也是忙不迭地恭敬问道。 “情况不太妙啊,从他这矢气频发躁狂症状加之脉象来看,他这分明是中毒所致啊。” 林御医蹙眉说道,“据老夫所知中蛊之人若发作,会出现狂躁、血气不稳等症状,但都会随即毙命。” 看着钱家众人惊恐的表情,林御医接着道:“不过,现在钱少爷还没有生命危险,到是很像中了躁狂散之毒。” 钱尚书惊愣道:“怎么会中毒?”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不管蛊还是躁狂散可都是西凌之物,没记错的话,钱昭仪先前可也有异常症状,钱尚书应该引起警惕才是啊。” 林御医捋着胡须,语重心长地说道。 钱家人闻言,心都是漏跳了一拍,钱昭仪的事情一直也是他们耿耿于怀的,一直隐藏的很好,虽然有贤妃疏忽,但钱家也知道贤妃还不至于自毁长城。 无缘无故就发狂,现在回想起来绝对问题不简单,而为了表示问候,护国公夫人还特意送来西凌皇室特有的“回生丸”。 钱贞帅从回府到现在,所有一切都是钱大夫人亲自打理,不可能出现问题,唯一就只服食过这枚药,不能确定。 钱尚书立刻想到之前镇北侯曾经提醒过他,让他小心那边,不要再让孙子接触宫芷瑶,他没有在意,现在悔之晚矣。 “林御医,林首座!我这孙儿可还有救? 请您一定出手救治啊!” 钱尚书恳求道。 “令孙现在虽无性命之忧,但是脸上已经浮现脓疮,若继续发展下去,人撑不过七日,要尽早解毒才是啊。” 林御医沉思后,说道:“老夫没有这种解药,现研究配置,过程复杂,时间上更是不允许,除非......” 钱大夫人忙问:“除非什么? 求您赐教!” “哎~除非能够寻到‘百灵丹’,能解百毒,不过此药老夫只在太祖所留典籍中所见,现在能否寻到就不好说了。” 林御医一边起身收拾着东西,一边辞行道:“老夫也是爱莫能助,先告辞了。” 钱家人不好强求林御医,心情沉重地道谢送客。 “不过听说两日后的拍卖会上有药品出售,钱尚书可以派人去询问一二,老夫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告辞!” 林御医走了两步,回身又说了句,才转身出门。 这句话无疑给了钱家希望,钱尚书立刻派人去打听消息,自己则是亲自将林御医送出府门。 一道身影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闪出了钱尚书府邸直奔帝宫而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翻江倒海通气丸 第一百二十一章:翻江倒海通气丸 玉宸殿内,时不时就传出一阵爆笑声,气氛很是欢乐。 完成任务回来的代数,正在给云寒玉汇报着钱府的情况,听着代数极具画面感地讲述,殿中几人,加着自己的脑补,笑声不断。 当然笑得毫无形象的要数,这会儿已经窝在椅子里喘气的五皇子莫属。 五皇子接到语文送去的东西后,很是疑惑,不知道云寒玉为何突然想要加这两样药品,这会儿没什么事了,打算亲自过来问问的。 他刚到玉宸殿,代数就回来了,正好听了个全过程,更没想到云寒玉会想出这么一招来整钱贞帅。 “这么说,你让我加进去的两瓶药是给钱家准备的? 你这药真有用?” 五皇子有气无力的问。 “是啊,我打算开间药铺,借这个机会推广下成药。” 云寒玉笑道:“其中那个百灵丹就是上次给贤表哥解毒用的,药效没问题。” 这个五皇子知道,上次要是没有这药,贤表哥估计就真的挂掉了。 可是就这一两种成药,就开始异想天开了? “药铺?” 五皇子坐直了身子,问:“你一个公主开药铺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懂医术,开药铺做什么? 有这么缺钱吗? “公主怎么了? 公主就不能做生意了? 我为自己置办些产业做嫁妆不行?” 云寒玉笑着反问五皇子。 “你要是想开着玩,随你,别找借口,驸马在哪了?” 五皇子无奈地撇嘴,道:“父皇跟我们不会少了你嫁妆的,啧啧,大姑娘说这么直白也不害臊?” 驸马陪着她皇帝老爹呢啊!云寒玉也撇嘴,这话她还真不好直接说出口。 五皇子端正了神色问:“你怎么会有躁狂散的?” 躁狂散不是西凌专有的,但是却是从西凌传出来的,五皇子担心云寒玉会不会私下瞒着他们接触了什么人。 “我没有啊。” 云寒玉回道:“我那是让林御医去忽悠钱老狐狸的。 呵呵!” “林御医为什么肯帮你?” 五皇子问,他可知道那老家伙油盐不进的,除了父皇谁的话都不好使。 “投其所好,顺便谈一谈生意,林御医很好说话的。” 云寒玉摆手,不以为然地说。 她当然了解过林御医这个人,一代杏林圣手,不爱钱财更无不良嗜好,可对医术那是痴迷的,云寒玉是用了半部《本草百解》请林御医出演一场,顺便谈了谈药铺的合作问题。 五皇子才不信林御医好说话,这俩有什么生意好谈的? 猜到这丫头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她不说就算了。 “那你让代数下的什么药? 为何有相似症状?” 五皇子对这个很感兴趣,问道。 “噗~~呵呵......” 云寒玉顿时画面感浮现,没忍住,边笑边说出一个药名:“翻江倒海通气丸。” 五皇子好笑带无语地抽动着嘴角,这什么破名字,不过很形象。 语文与代数在一旁直抖肩。 “其实呢,这就是个恶作剧的小药丸罢了,普通人或是没有内力的人服用顶多就是上火、便秘加起痘。” 云寒玉解释道。 代数忍不住替五皇子问道:“那为什么钱恶少会那般,呃,严重?” 云寒玉说:“哦,这个是关键,这药丸会自动与人体内真气结合,然后产生钱贞帅的症状,越是用内力压制越是反弹,内力越高反弹越大。” “真的会死人? 还是说只有有内力者或是内功高手会死?” 五皇子不解的问,他不记得钱贞帅是个内家高手啊? “不会,也是忽悠他们的,不弄的严重点怎么让他们出钱买药?” 云寒玉为其五哥解惑道:“有内力的人,不用内力抵抗一刻钟后就缓解,这个药效每天发作一次,只能维持七天,不药可自愈的。” 云寒玉料定钱贞帅肯定会运功压制,以他那少爷脾气,加之气血翻涌,不暴躁才奇怪。 她也猜到,一开始钱尚书不会请林御医,这个药丸的药效七天内不能服用任何药物,不然就会像钱贞帅一样满脸青春痘。 这个时候再让林御医去一通忽悠,钱尚书不信也得信。 云寒玉没说的是她还在药丸中加了一只小蛊虫,一为实验,二自然是打算引到宫芷瑶那边去。 运气不错,代数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钱大夫人决定给钱贞帅服食回生丸,代数趁机调换了药丸。 钱家现在肯定已经怀疑到那母女俩身上去了,若日后发现蛊虫,嘿嘿!云寒玉等着看狗咬狗的戏份上演。 “我这先如此忽悠一翻,咱们在拍卖会上又能很赚钱家一笔,钱贞帅康复还能为我这成药做现成的活招牌,钱家只知道钱贞帅吃了回生丸后就出事,至于会发生什么,咱们拭目以待。” 云寒玉笑容不变,眼中闪动着称心如意的神色,说明道。 “呵呵!还是你会折腾,一举三得啊!” 五皇子勾唇笑道,他这个妹妹现在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幸亏是自己的妹妹,看着她折腾别人,还是敌人的时候,心情很愉悦啊。 “既然如此,我觉得应该再加点料进去。” 五皇子习惯性的拇指与食指扶着下巴,说道。 “五哥你还想加什么料?” 云寒玉秀眉微挑,问道:“后天重头戏就要开演了,你们的准备工作都做好没有?” 云寒玉大致能猜到五皇子打算做什么,不过现在的时间不多,很可能来不及。 她这边只是附带,他们那边才是重点,她可不想因小失大,本末倒置。 “放心,一切准备妥当,不妨碍咱们锦上添花。” 五皇子起身说道:“说办就办,我现在去安排,后天见。” 五皇子没说,这里其实还有崇文帝的安排,只是还在准备阶段,东西还没有送到五皇子手里。 具体的崇文帝只说到时候会有人支应他,所以他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如何,也就没有告诉云寒玉。 云寒玉点头,送走了五皇子,既然她五哥这么说了,她等着就是,心中同时也兴奋着、期待着。 第一百二十二章:哪位子曰过? 第一百二十二章:哪位子曰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云寒玉现在要做的就只是悠闲的等待,时不时关注关注外界动向外,大多时间用学习研究充实着自己快乐的时光,嗯,学习使她快乐。 云寒玉安逸地呆在玉宸殿,旁人却都在马不停蹄的忙碌着,整个京城也煞是热闹缤纷。 太子、五皇子那边自不必说。 四皇子与六皇子在他们回京的第二日,就已经投身到各自奋斗的第一线上去了。 京兆府忙着帮皇帝向钱家“收债纳粮”,以及钱贞帅一案的善后工作。 刑部众人在自己顶头上司叶尚书如同打了鸡血似的紧盯、督促中,废寝忘食般地进行着“整改大行动”,人人自觉不自觉地开启了“内卷”模式。 卷着卷着,其它各衙门部门也都在有意无意间被“卷”了进来。 京兆府作为标兵部门先放一边,刑部也开始雷厉风行,他们还敢每天吃瓜喝茶闲磕牙度日,那就是找死。 当然这些官员们的风气转变,并没有影响到大众百姓,这段时间的见闻谈资不少,瓜雨高潮可谓一波接一波。 其中,先锋堂拍卖会一直高居着京城热门话题榜首,不仅因为作为压轴物品,传说中的图纸,单就这次“拍卖会”的名字就够人新鲜新鲜。 以往不是没有类似的“唱卖”活动,无外乎两种,由官府主持进行官卖,物品均为犯案被抄官员的家财,前不久还进行过一次赵御史家财的官卖。 再有就是由义庄、善堂操持进行的,品类物种很多,但是售卖所得均用于赈灾之用,故称之为义卖。 而这次,以单纯的商业行为,并且还是经过官府审批备案同意,还是头一次,这也使得举行拍卖会的人成为焦点。 焦点人物众人不可得知,但是受邀主持并操办此事的先锋堂,众所周知,这是卫国公府商家的商行。 规矩也是公开竞价,价高者得,可是纯属贵族与富人的活动,普通老百姓可是没资格参与,甚至有的根本连门都进不去。 所以这就有人出现了不屑的声音: “你们这说的热闹有什么用? 还不都是那些达官贵人搞出来的闲暇名目,别说你买不起,看都没资格!” “一看你消息就不灵通,先锋堂说了,只要持有入场券均可到场,不想参与者也可购买观礼入场券到场观看,一张仅售十文钱,如若有需要售卖的物品,也可凭入场券直接去先锋堂申请即可。” 有人立刻反驳道。 “就是,你看,我刚买了一张观礼入场券,十文钱一碗馄饨面的钱,买不了东西,咱也可以见识见识去啊,太祖爷当年所用兵器,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看不见实物,看图纸也值了。” 有个人插话道:“你们这消息也不行啊,还图纸呢? 先锋堂最新消息知道不? 压轴的可是三样东西,另外两样可是神药呢!” “什么神药? 难不成还能起死回生?” “能不能起死回生不知道,不过其中一样叫元气回灵丹,说是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再严重,都能治愈,即便不治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再让你拖上至少一年。” “那这个岂不是跟西凌皇室的回生丸一样了。” “你都说是西陵皇室了,那是他们专有的,你见过他们往外卖吗? 还有啊,另一样百灵丹,可解蛊毒以外任何毒素不说还能三年内让你百毒不侵。” “对了,听说那钱恶少不仅是受了刑伤还中了奇怪的毒,钱家正在火急火燎地打听百灵丹呢。” “怪不得,刚我还看见钱家在往先锋堂跑呢。” 这两样药品一出,更是吸引来一大部分人的关注。 人嘛,生活上但凡能清闲的,都会关注一下自己的健康问题。 兵器图纸或许离一大部分人都很遥远,听听热闹也就过去了,可这神药就不一样了,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谁不想要。 这下不只习武之人,江湖人士,兵器发烧友关注了,但凡有点钱的也都盯着这两件东西,若能买到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一时间,整个京城内,关于拍卖会的热论再次暴涨到了一个新高度。 玉宸殿内,舒服的窝在软塌里看书的云寒玉在听到代数汇报京城内的消息时,很是满意。 舆论效果完美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标准,她现在就更放心了,一想到贤妃一党的票票很快就要送进自己的口袋,做梦都能笑出声。 “殿下,玄春侍卫有事求见。” 云寒玉正高兴,语文走过来说道。 云寒玉点头,坐直了身子,看着略带风尘仆仆样子朝自己行礼的玄春,笑道:“免了吧,你主子有什么事?” “主子让属下过来问问您,那个元气回灵丹可还有多余的,想问您要一粒。” 玄春回说。 云寒玉却吓一跳,站起身忙问:“他出事了?” 玄春一愣,也被云寒玉惊着了,心说您这也太紧张了,他主子能出什么事,道:“没事,好着呢。” 云寒玉问:“那他要那个做什么?” 玄春回:“属下不知。” 主子又没说,他也不敢多嘴问啊。 云寒玉不知道庄子曦要干什么使,不是他有事,她着什么急,不会自己过来要吗? 有这么忙吗? 便道:“哦,那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玄春:...... 他就这么被打发了? 就这么回去了? 这算是办事不利吗? 云寒玉见玄春愣神不动,问:“你这是怎么了?” 玄春摇头,他没事啊,一向能言善道的玄春,突然发现自己这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云寒玉看他这样觉得应该是累着了,劝道:“嗯,你现在赶紧回去睡一觉,你主子不同意,就说是我说的。” “睡,睡一觉? 现在?” 玄春双眼懵懂,更加不明白三公主为何现在命令自己睡觉,他没有大中午睡觉的习惯啊。 云寒玉说:“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你看你这眼神迷离,刚还走神,快去睡觉吧。” 玄春:...... 玄春莫名其妙、脑中圈圈地出了殿门,看见跟出来的语文,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三公主说的话是哪位圣子曰过的?” “主子!” 语文诧异地看了玄春一眼,轻摇下头走人,玄侍卫是该睡觉了,这都不知道。 玄春:...... 第一百二十三章:拍卖会开始 第一百二十三章:拍卖会开始 没有完成任务的玄春,小心脏略微忐忑地告知自家主子:“三公主说让您亲自去找她拿。” “知道了。” 庄子曦闻言轻挑剑眉,心中叹息,这是小脾气又发作了。 被老皇帝逮住不放,还安排一堆任务,忙得他到是忘了还欠着她一个解释呢。 反正也不着急,这几天事情也多,庄子曦决定还是等忙完再去找云寒玉。 玄春见自家主子没有生气,嘴角微勾说明心情还不错,大起胆子直接问:“您可知道,中午不睡,下午崩溃!是哪位子曰过的?” “三公主说的。” 庄子曦不加思索,脱口就出,这话除了那丫头没别人。 “是啊,三公主让属下去睡觉,还是您了解三公主啊,语文还骗我说是主子说的。” 玄春觉得自己明白了,他就说,自己怎么不记得主子说过这话,不过是主子,是三公主的都没差。 庄子曦听了这话,立刻脑补出了当时的对话内容,比语文更直接地赏了玄春一记白眼,沉声道:“你去睡觉吧!” 玄春:...... 先锋堂,是卫国公商家名下一间,集物品寄卖、典当、销售、银两储蓄等于一体的综合型的商行。 从古玩字画等珍贵物品,到排忧散这种专治痔疮的特殊药物,不管高低贵贱,只要是特别的、稀有的物品你基本都能在这里寻到。 整个大圣,洲、道、府、县每个城市都有一家先锋堂的分行,京城自然是总行所在地,就坐落在城南的闹市繁华区上。 一座富丽豪华的三层建筑,是这条高档商业街上一座标志性的建筑地标。 而今日,先锋堂自一早开门,就已经呈现万人空巷的局面。 凡是持有入场券的人,全都早早到此等候,别说先锋堂内,还没到开始的吉时,就已经高朋满座,捎带着周边附近的茶楼酒肆,也几乎座无虚席了。 当然这是受制于先锋堂限制所致,毕竟再是规模最大的建筑,也有容纳人数的限制,这是为了使拍卖现场不至于拥挤繁乱,也为了安全起见。 先锋堂只在一楼大堂只设立了一百个观礼席位,正对礼台有一百个参与者席位,二楼处有二十间单独的贵宾席,当然这个是要有贵宾资格人才可以预约。 所以一些没有买到入场券,或是不需要买卖但又想凑热闹的人,都提前预定了先锋堂附近的茶楼酒肆,更有一些人干脆就直接站到了大门看一看热闹就好。 五皇子更是直接派了禁卫军围在先锋堂附近,堂内有高手坐镇还好说,这么大的集会,难免有些不开眼的会趁机闹事,治安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吉时就定在了辰时三刻,随着一声铜锣敲响,一支礼弹飞上天空,大会正式开始。 二楼的各间贵宾雅室内,也早都迎来预定他们的主人。 有权贵有官员,当然少不了云寒玉希望的主角钱家及镇北侯父子,甚至除了定国公府意外的三大国公府均有到场。 贤妃在意此事的程度,出乎了云寒玉的意外,竟然不顾崇文帝的禁足旨意,偷跑出宫来到现场,镇北侯府的那间雅室内,她感觉到了贤妃的气息。 但引起云寒玉特别注意的是十七号与八号雅室,这两间里的人都是生面孔,其中八号是以更甚,她看见有个身披斗篷,还带着面具的人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是那具傀儡的主人。 云寒玉当然有着她专属的雅室,今天自然又是好一阵乔装,不过这次学乖了,还是乖乖的戴上面具,她之前已经暴露过,并且跟着的语文代数也都戴上了面具。 看得一旁的五皇子直磨牙,你们这么带着也就算了干嘛他也得戴上? 人家别人面具都是上下分,大部分也都是挡住鼻子眼睛,这丫头左右分,挡一半脸,还说什么男左女右。 “你不觉得这样很个性吗?” 云寒玉认真地问五皇子。 “这有损我潇洒形象!” 五皇子摸着左边脸上的小金面具道。 云寒玉不以为意道:“已经很潇洒了,重点,别人认不出来就得了!” 五皇子沉默以对,表示不同意见,认不认得出来他不敢保证,最关键的是,如此独特记忆点很高的好吗? 此时,一位器宇不凡,身材长相皆属上上乘,一身华服锦袍的翩翩公子手持折扇,站上了礼台正中央。 “欢迎各位贵客,百忙之中莅临先锋堂,在下商青云,这厢有礼。” 这位名叫商青云的公子,恭敬地朝众人行了一个儒生礼道:“此次的拍卖会,是由我商家的先锋商行操办,接下来将由在下为各位主持今日大会。” “想不到尽然是青云公子亲自主持。” “是啊!看来这个神机阁不简单呢,谁不知道青云公子这两年只寄情于山水游历,很久没有在京城出现了。” 台下立时间爆发出一阵阵的议论,二楼雅间的人不清楚,可是这一楼大厅里可都不淡定了。 云寒玉眼瞅着下边一些豆蔻年华的燕瘦环肥们,小星星眼直放光,也就是这个时代有着礼仪限制,不然绝对给手、飞吻、尖叫声啊。 从下方人群的议论声中,云寒玉对这个青云公子有了了解。 卫国公府这一代的嫡出长房长孙,不仅继承了商家经商理财方面的天赋,更是才华横溢。 牛人都是有个性的,为证明自己能力,先是不插手家族家业,小小年纪,自行创业,据说先锋商行就是他一手创办的。 之后更是,不要祖上特殊优待,以自己能力考入国士研究院,并且还是当年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这个可不仅是大圣第一名,三大帝国,以及番邦附属小国,乃至北际部族人士加一起的第一名。 青云公子与大皇子的年龄相仿,风华才情相当,据说两人也是至交好友,只不过相较于大皇子的神秘低调,青云公子就显得锋芒毕露一些。 学成之后更是听从家训不踏入氏族,打理着家业,这两年嫌少出现在京城。 第一百二十四章:所谓格局 第一百二十四章:所谓格局 云寒玉一上来还觉得这是先锋堂特立独行,与她想象中的场景有些不太一样。 自己曾经记忆中的拍卖会,那是她那个世界还算常见的一种商业活动,西装革履的人群什么的正经场面不会出现在这里。 云寒玉本以为会出现一位身材妖娆,长相艳丽,夺魄勾魂之音,先声夺人的登场主持。 嗯!小说里都是这么个走向。 然而,一上来出现,如此一位诗骨风流,正儿八经地翩翩少,呃,青年郎,这画风让云寒玉顿感从百老汇转入进竹林云海不知处。 “不愧为清秋上国路,白皙少年人啊!” 云寒玉结合着大众点评,也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嗯? 五皇子一听这话感觉不是味儿,评价挺高,这是有想法了? “你不觉得年龄大了点?” 五皇子问,青云公子可都二十有七了啊! “客观评价,反正又不关我事。” 云寒玉明白五皇子的意思,心中翻了个白眼,怎么看这都不是她的菜好吗? 五皇子放心了,虽然没有太子哥那宠妹狂魔的毛病,但是他也不想自己妹妹找个比自己还大的妹夫回来。 “那你觉得五哥我如何?” 五皇子嘚瑟地问。 “呵呵!这还用问吗? 五哥你往大街溜一圈就是完美的诠释啊。” 云寒玉笑道。 五皇子问:“怎么讲?” “骑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啊!” 身后闻言的代数,就不自觉地又开始脑补起五皇子勾倒群芳的画面,直觉五皇子应该不喜这样的评价,果然就见五皇子狂抽地嘴角。 “他与大哥齐名,你给大哥什么评价?” 五皇子不死心地继续问,他可还记得太子自豪地跟他显摆着云寒玉对太子的评价诗句呢。 云寒玉摇头,这没什么可比性,记忆中的大皇子,不只她,就连原主都觉得自己大皇兄很仙。 “青天只一月,圣朝惟一人。” 云寒玉四十五度角看天吟道。 矮油!五皇子乐了!原来在这丫头心中地位最高的不是太子哥,是大哥啊! 心中正盘算着回头有话跟太子嘚瑟的时候,就听云寒玉直嘬牙花着说: “啧!大哥这样不行啊,如此谪仙一般的人物,真哪天乘风归去怎么办? 这等优良基因不在人间留后可还行?” 五皇子: 两人闲聊间,拍卖也早就处于正在进行时,不过前边现在都是一些常规的古玩字画,小打小闹着。 除了一楼大厅气氛热络,参与者们竞相叫价,观众们时而议论,时而鼓掌喝彩,二楼的贵宾雅室内却都依旧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动静。 云寒玉从来到这里,左手上的戒指就有反应,她知道庄子曦就在此处,现在自己感知能力也有提高,能感受到他应该身处三楼。 可三楼不是先锋商行的办公区域吗,除必要的邀请客商,外人不可入内,更不对外开放。 “二哥没有来吗?” 云寒玉问。 五皇子竖起一根手指朝上方指,小声道:“他陪着父皇呢。” 云寒玉有些惊讶,皇帝老爹也来了啊! “你们有事没跟我说。” 云寒玉眯起眼说道,这阵仗过大了,皇帝老爹不可能闲着没事亲自过来,肯定有猫腻! “没有,父皇说他就是来看看咱们‘折腾’到什么地步,顺便见见老朋友。” 五皇子说:“不过父皇让我告诉你,咱们要做有格局的人。” 云寒玉泪,她这是又被皇帝老爹嫌弃了啊。 格局? 格局!她这格局还小了? 果然这玄幻的世界不能理解,政治家、金融家什么的世界她更不能理解。 曾经让云寒玉引以为豪的高学历、铁饭碗,知识全在脑,工作只靠嘴,她上下嘴皮一碰那就是按小时算钱的事业及工作能力,来到这里完全不够看啊。 瞬间领悟老爸曾经曰过:将与帅的差别就在于格局,这句话的含义。 所以说,教授您到底是闹哪样? 她不想做将帅,她也不想要什么格局,不让她回去,做条咸鱼不好吗? 话说,现在时下不是相当地流行“躺平系统”吗? 为什么轮到她这里就这么的复古原始了呢? 五皇子不明白云寒玉此时内心的忧伤,看她又是四十五度角,忧郁思考地望天,问:“你懂格局? 什么叫格局?” 云寒玉现在很不想听见这两个字,收回头,呵呵一笑道:“你品呀!你细品呀!” 五皇子: “好!我们恭喜这位夫人,最终以二十二万三千五百两的价格拍到这件珍惜的驻颜宝珠。” 此时,台上的青云公子一锤定音,场上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果然无论什么地方,女人的爱美之心都非常强烈,只要为了美,绝对肯下本儿。 那枚所谓的“驻颜珠”,不过就是用极品暖玉打磨而成,长期贴身佩戴,对体寒之人是有一定好处。 但是驻颜嘛,可就未必了,又不是现代“焕颜术”,或是神仙宝器,单靠一枚玉石珠怎么可能让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变成一个二八少女? 云寒玉表示这噱头,太扯淡。 “感谢大家的热情,也恭喜拍到心仪物品的贵客。” 青云公子接着说:“前戏谢幕,接下来进行今天的重头戏。 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这三样物品,分别是,太祖神器图,元气回灵丹与百灵丹。” 青云公子的话音一出,全场立刻肃静。 “在为诸位呈” “青云公子请稍等。” 二楼八号雅室的凭栏处出现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一句话在安静的现场显得有些突兀,也打断了青云公子要说的话。 “敢问青云公子,所谓太祖神器可有实物为证? 在座众人都清楚,太祖神器图纸内容早已经公布于众,但是至今无人破解,若无实物,我们如何知道你们这破解的图纸真伪? 这是我家主子的疑问,相信在座也都有此疑虑。” 八号侍卫站在楼上,措辞很礼貌,但是声音语调明显带着质问口气。 云寒玉心中嗤笑,知道会有人不安分,可这人也太沉不住气,太没礼貌了点儿,人家话还没说完呢就砸场子。 “五哥你看,这就是个没有格局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神器成品 第一百二十五章:神器成品 这人此话一出,众人并没有嘈杂起来,间或有些小声议论,却可忽略不计。 除了雅室内的人物,在座大众只是好奇、凑热闹、顺便一睹太祖神器风采而来。 都是大圣子民,那种东西他们不想,也不敢,更没钱买,所以真假问题根本不做重点考虑,当然最多也就心中嘀咕一下,没什么好议论惊讶的。 “没错,阁下所言极是,不过咱们先锋堂从不做虚假生意欺骗世人,在与神机阁合作之前已经考虑到这一点,自会给出证明,还请阁下稍安勿躁。” 青云公子甚是镇定自若的说道。 八号侍卫见自己的话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蹙紧眉头,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似是得到主家的认同,回身走了回去。 “在下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青云公子笑道。 “在进行压轴三样物品拍卖前,稍作休息,先为诸位展示一件兵器,以供鉴赏。 原本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活跃下气氛,但是八号雅室中的贵客既然问了,在下也不好卖关子,这件展示的兵器,虽不是太祖当年所用珍品,却正是神器图纸的成品。” 听了青云公子这话,全场喧哗起来。 就连几间雅室内的人物都开始不淡定,纷纷有身影来到凭栏处。 神器真的被制造出来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圣将再现当年太祖之威了? 若果真如此,对于大圣的人而言当然是值得兴奋激动的,可在座其它国家的人就五味杂陈了。 云寒玉自也是被吓到了,惊讶、狐疑地看向五皇子。 不会吧? 他五哥这么神奇? 真能制造出来? “假的。” 五皇子面上有些担忧地说:“你给的详细原理说明,时间太短,我跟乐瑶只能弄出一个外形,不知道能不能唬住那帮人。” 当初他们计划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人质疑找事,决定弄个模型出来以防万一。 但是按照云寒玉提供的信息,别说那些复杂的原理他们没有搞懂,就连主要部位所用材料都没有找全。 能弄出个外形,已经是他与宫乐瑶最大极限,这还是在崇文帝派人帮忙后的成果呢。 “你那个侍卫到底哪找的?” 五皇子想到父皇派的人就是云寒玉口中太子指派给她的那个侍卫,就更是好奇。 云寒玉没回话,而是看向礼台,因为一个同样带着面具,一身玄衣的男子,拖着一个木盒,走上台来,仅一眼,她就认出上来的是庄子曦。 木盒精致,却不是很大,长不足一米,宽有三十公分,并不是很重的样子。 盒盖敞开着,可以看到一柄木与铁器相交而成的管状体躺在盒中。 云寒玉小眉头逐渐拧到一起,以她现在的视力,绝对看得出来这不可能是一个模型,枪管中空,扳机明显是可活动的,弹匣都在盒子里放着,是可拆卸的,嗯!还有......子弹!这仿真程度牛得一批! “这是他帮你制造出来的吧?” 云寒玉现在明白五皇子为什么要问到他了。 “这,这还真不是我弄出来的那个!” 五皇子现在不担忧了,他开始疑惑了,他做的那个不能分离。 五皇子回想起,自己很有成就感地拿着成品去给父皇显摆的时候,父皇当时看着他很欣慰,但是看着他的作品却很不屑。 父皇笑着说虽然不能唬住人,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并且还表示让他不要担心,会给他个更好的,他不信,原来是真的。 东西一展示出来,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这件武器。 特别是在庄子曦动作娴熟地安装上弹匣,正式展示到众人面前,全场寂静无声。 有人双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祖神器! 有人瞠目思索,没有利刃要如何造成杀伤力? 有人心中不信,这东西肯定是假的,以前不是没有人,按照图纸做出外观相似的工艺品。 三楼一间书房内,一位朴实无华,眉宇间却尽显贵气的中年男人,恭敬地站在崇文帝身旁,两人透过半敞的轩窗,看着下面的动静。 “圣上,此物可是真?” 中年人开口问道。 “惊羽以为如何?” 崇文帝没有回答,平淡地反问身旁中年人。 此人正是当代商家家主,现任卫国公,商逸飞,说是中年男子只是面容看着年轻,也已经年余天命之龄,四大国公年轻时也都是与崇文帝有着相交之情,惊羽正是卫国公的字。 闻言卫国公轻笑,知道崇文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回道:“是臣愚钝了,微臣应该恭喜圣上才是。” 下方青云公子正在为众人做着简单的介绍,众人也还都认真聆听,沉浸在神器当中。 “成品已经欣赏过了,接下来咱们言归正传,进行最后三样物品的竞价拍卖。” “青云公子且慢。” 青云公子的话落,庄子曦也准备收起枪支的时候,之前出来的八号侍卫又一次发生。 众人全都看向八号雅室所在的位置,不理解这人为什么总是打断进程。 “青云公子刚刚不是说要证明吗? 既然说是成品就该完全展示它的威力才是,否则我等如何知道这是真的?” 这人如此一说,到是引起众人的好奇心了,没看见实物时候还不讲究,如今看见了实物,好奇心就爆表,就都想真正看看时效,毕竟这不是一把剑或者一把刀这些大家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青云公子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丝毫不因为被这人一而再地打断而感到恼怒。 “阁下这个愿望,恕在下不能满足。” 那侍卫问:“为何? 难道真是假的?” “并非如此。” 青云公子淡然说道:“只因神器威力过大,若出,既毙命!现场这么多贵客在场,伤及无辜可不好,在下觉得,阁下也不愿见到有人以身试器吧?” “那又如何? 在下到真想亲自试试,这所谓神器,神在何处。” 那侍卫话音一落,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便纵身跃出凭栏,直奔礼台而去。 “嘭!” “嘭!” 两个声音前后没有间隔几秒。 第一声声音不大,众人没有太过在意。 紧接着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刚刚跃出凭栏的侍卫,与凭栏不过一步之遥间,如同自由落体般,坠落在地,造成了第二声巨响。 靠近这个方位座位上的人,近距离亲眼直击坠落过程不说,还伴有如细雨水滴落在面部,可谓身临其境式视觉、感官全体验。 有人下意识地抹了下自己的脸,伸手一看,惊呼出声! “啊!血!” 第一百二十六章:神器之威 第一百二十六章:神器之威 戏剧性的变故,往往就是发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被惊呆在了当场。 此人在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外放出来的气势,但凡有些见识,会武之人,都能从其外放的真气感受到内力的高深。 然而这样的一位高手,还没完全展示自己高深武学,众人想象中,高手过招的画面没有出现。 “雄鹰振翅”振到一半,“猎鹰扑兔”刚起步,就转变成了马失前蹄,完美呈现了一招什么叫做“倒栽葱”。 礼台上的两人,从始至终都很淡定,众人没有漏掉玄一男子手举神器那一幕时地潇洒与迅捷,他,就是场面制造者。 此刻,玄衣男子,右手持握神器,左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好一派神威飒爽的既视感。 身旁的青云公子,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地负手而立,好一派优雅闲庭的飘渺风。 两厢对比间,让众人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啊!血!” 一声惊呼,才让众人醒过神,“死人了”三个字,缓缓飘入脑中。 场内变得嘈杂,恢复到事故现场该有的气氛,关注点也是五花八门。 江湖人士甲:“果然出既毙命,不愧神器之名!” 江湖人士乙:“此等国宝级神器,非我等能够觊觎吧!” 有识之士们:“有此等神兵利器,可扬我大圣天威!” 专业人士们:“好想一观图纸,不知此神器可否量产?” 外国人士们:“搞这么一出,信服力是有了,竞争力更大了啊,钱不知道够不够用呢?” ...... 就连一众惊吓到面无血色的燕瘦环肥们,都在心有余悸地表示青云公子风采依旧,还不忘朝着台上暗送秋波,嗯,玄衣小哥也不错啊! 就没有人关注下现在死!人!了! 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士们表示心累。 雅室中的云寒玉没有在意身旁五皇子惊掉了下巴的夸张表情。 轻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的神情,有怀念、有自豪、还有点小无奈。 因为嘈杂的氛围中她听到了一句: 【一个失准的退役品,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呢,哎,好久没用手生,都没正中眉心......】 云寒玉心说,可是你爆头了啊! 青云公子扬了扬手,便有人出来,将死人抬走,收拾现场。 “抱歉,让诸位受惊,在下先前曾言,神器危险,哎,对于这位英雄的执著,以身试器的无畏精神,在下也是深表佩服与遗憾。” 嗯,青云公子也是很会说话滴,我好心提醒,你自己非要找死,那只能满足你啊! “不知现在,可还有人有何异议? 若无异议,拍卖进行中请不要再行打断,否则将永久禁止进入我先锋堂,更要追究其罪责。” 青云公子看向二楼八号雅室所在方向,淡然地问道。 而八号雅室内,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异常,没有因为自己这边死一人而有所行动,甚至都没有人出来看上一眼。 “那么,既无人再有异议,拍卖继续进行。” 青云公子笑道:“首先,为大家呈上第两件药品,元气回灵丹与百灵丹。” 一名侍从上台,手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盛放着两支精致小瓷瓶,在青云公子说话的时候,庄子曦已经退了下去,以防万一,他没有走远,手持着“神器”,站在台下。 “这两枚成药,其作用,先前已经公布出去,相信大家已经全都了解,在下便不多赘述,先锋堂保证药品的安全与真实,今日所售卖的两枚药品均由太医院院正大人亲自检验,诸位完全可放心。” “青云公子,敢问这药此前可有人服食过,药效是否真的属实?” 有人开口提问,虽然有太医院检验,先锋堂担保,可是谁也不想花大价钱买回去的只是两枚糖丸。 “文国公府二公子,曾深中醉生迷迭之毒,就是靠这百灵丹所解,元气回灵丹更是及时救回一命,此事很多人都知晓,诸位也可亲自向文二公子求证。” 青云公子毫无压力地拿出文大统领当招牌,解释说。 这事到是真的,尤其一些公卿世家自有消息渠道,上一次文俊贤惨不忍睹的重伤模样,出现在金殿的事情闹得可不小,他们多少都知道些内情,没两日就生龙活虎地去上任,看来可信度很高。 “应卖主要求,两枚成药一起售卖,起拍价格为五百两,每次竞价不得少于十两。” 五百两的数目,对于能够来到此次拍卖会的参与者来说,不是什么大额,买个驻颜珠都能花个二十多万两,买个保命的药回家不是更值。 “一千两!” 随着青云公子话音落地,就有人踊跃报价。 “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三百两!” “二千两!” 二楼一间雅室中,有人出声,直接抬了七百两。 众人抬头看去,不出意外的是钱家人,有钱就是底气足,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最开始叫价的几人看到钱家出来了,心中产生退却,拼钱他们可拼不过人家。 云寒玉刚听到一起出售就不满意,在听了叫价更不乐意了。 规定一次叫价不能少于十两,眼前这最少都是一百两的往上加,大众如此踊跃,钱家才刚开始冒头,很有大赚的势头。 可你们给我绑一起就卖一次,她得损失多少?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起拍卖了?” 云寒玉问五皇子。 “这你别找我,你二哥的意思,说不定还是父皇授意的,别忘了父皇的话,咱们是有格局的人。” 五皇子耸肩,现学现卖地笑道。 云寒玉:...... “三千一百两!” “四千两!” “四千一百两!” “五千两!” ...... 场中还在竞价,有退却的也有不死心地,可不管别人叫多少,钱家都是凑着整,往上抬,这豪气,又是吓退了一些人。 云寒玉听着报价,心头不快归不快,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八号雅室方向,她所在的雅室位置,正好对着那边,此时正好看见里边有人动了。 而现场的价格,在云寒玉走神的十几秒时间内,已经被叫到五万两了。 “五万两一次,可还有人出价?” 青云公子在阶段性小停顿中间,开口询问道。 “十万两!” 就在钱家以为自己成功在即的时候,二楼一间雅室中的人,直接将价格抬至两位万数的新高,却不是云寒玉以为的八号雅室。 众人望去,正是护国公府宫家之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钱尚书vs护国公 第一百二十七章:钱尚书vs护国公 十万两在今天来说,也并不值得人大惊小怪,先前总共拍卖的十来件物品中,最后成交价,最低也都是十万两出头的。 都知道能在二楼雅室内的,都是非富即贵,之前的小打小闹,也没见二楼有什么动静。 钱贞帅的事情早就街知巷闻,钱家为了他到处寻医问药,盯上这两样成药不奇怪,护国公府为何会突然出来叫板钱家,这才是众人奇怪所在。 宫家,作为四大国公府之一,可谁都知道,现如今的护国公府其实游走在权利巅峰的悬崖边。 这一代的护国公,碌碌无为,为人还过于谨慎,在加上现任的当家主母还是西凌郡主,身份过于敏感,这些年都很是低调。 朝堂上,不管国事政策讨论,还是小到同僚间的鸡毛蒜皮,皆是两耳不闻,随波逐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平日里,护国公夫人也是深居简出,非重要场合绝不涉足,可为人表现亲和热心,若有求于她,都会尽力相助,故而在夫人们的圈子里还是有一定的好人缘。 就拿今天拍卖的神器图纸来说,作为护国公府老祖宗留下的秘宝,都被人破解且还公然售卖,甚至成品都展示于众,护国公竟是没站出来说上一句话。 现在居然会为着两枚成药出手,众人都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护国公深中剧毒,或是快不行了。 钱家人一见,居然是护国公府在破坏其好事,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钱贞帅中毒就与他们脱不了关系,现在公然抢药,钱家人更加觉得毒就是他们下的才故意捣乱来得,摆明是不想好了! “十一万两!” 钱尚书亲自站出来报价,中气十足! “十五万两!” 钱尚书出来了,护国公也不得不出来了,一边叫价,一边还拱手致意,毕竟谨慎惯了,不想跟人撕破脸。 “二十万两!” 护国公不拱手还好,钱尚书一看护国公这模样更来火,面上拱手,嘴上一口就加四万两,他不认为这是对他的礼貌,这是在挑衅! “钱大人,府上确实急需此药救命,还请老大人相让,感激不尽。 二十五万两。” 护国公边说边报价,心中起疑,他虽没有战队,但平日两家关系还算融洽,尤其他孙子出事,他那夫人还送去了唯一的回生丸,这老狐狸现在跟他一副开战的架势是几个意思? “呵!巧了!老夫也需要此药救命呢,请护国公高抬贵手才是!三十万两!” 钱尚书冷哼道,你这生龙活虎的,救什么命? “钱大人,若是因为贵府的钱少爷,一枚回生丸足以,为何还要与宫某争抢? 四十万两!” 护国公也急了,要不说做人不能太钱柜,这老狐狸太不是东西,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哼!五十万两!” 钱尚书心说你还有脸提!不是你那回生丸,他至于这般再掏钱吗? 不想多做口舌之争,干脆直接报价,毕竟没有证据,西凌郡主还是不能撕破脸。 双方你来我往,现场气氛推至白热化,没人再介入其中,全都聚精会神的看戏。 “这是护国公府谁受伤了,让护国公这么下本?” “也没听说护国公府出什么事,不会真是护国公自己不好了吧?” “听护国公的意思,之前西凌郡主还给钱家送过回生丸?” “那这不更奇怪了吗? 人家都给他们救命药了,还争抢这个,看钱尚书那脸色可不像是感恩,倒像是仇敌。” “嗐,这些世家之间指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事情不简单,佛曰不可说啊。” ...... “这护国公是怎么回事? 替父皇办事都没见他这么积极、认真过!” 五皇子百思不得其解。 “无妨。 反正都是等着看戏,钱家是主角,配角多来几个无所谓。” 云寒玉说道。 云寒玉此时的小眼已经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 五皇子不清楚容泽那边的事,更不知道东宫暗牢里还关过一个怪物。 但是云寒玉清楚得很,追杀容泽的两拨人中,其中一个逃跑的,就是跑回到护国公府,本以为只是个暗卫死士之类的。 现在居然连护国公亲自出动为其买药,说明那人不仅在护国公府的地位不低,这事有没有护国公参与现在都有待商榷,这事看来皇帝老爹早就想到了。 护国公府需要元气回灵丹,钱家需要百灵丹,甚至两者全都需要。 若是分开拍卖,别人未必会为了两枚药得罪这两家,最后没什么竞争力,价格上不去,这两家还都能得到想要的,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有违云寒玉的初衷。 现在放一起,两家就会竞争,而竞争越激烈就说明护国公府那人很重要,两家的矛盾才能凸显,从现在双方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试探、挑拨、进钱,这才是一举数得,难怪皇帝老爹说她格局小了,难怪某人总要为自己善后。 她还真是不管大局上还是细节上,考虑的都不够全面,这就好比写论文,只有论点,论证论据不充足,你这论点很难支撑起来,甚至会跑偏,这是硬伤!她要认真检讨! “一百万两!” 这一声再创新高的价格,将云寒玉从自我检讨中拉回来。 “这人是谁?” 云寒玉问道。 出声者正是来自之前云寒玉感到好奇的十七号雅室。 八号里的人,她虽然不确定是玄灵教还是那个凌啸殿,无疑来自西凌那边。 那么这个十七号里的人有来自哪里? 贤妃,镇北侯之类的本就在她们的关注中,身处那间她也知晓,抛去这些,她还真想不出来。 “那间是南炎皇子预定的,说话的这人我见过,是南炎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 五皇子说道。 “那个病秧子? 他不会搅局吧?” 云寒玉扶额。 她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一来就病,据说怀疑是中毒,至今还在郊外山庄疗养,他也是急需之人啊! “干嘛这么看着我?” 云寒玉看见五皇子正一脸古怪的表情盯着自己不吱声,眨巴着眼睛问道。 半晌五皇子吐了一句:“恕我直言,那病秧子是你未婚夫。” 云寒玉:...... 第一百二十八章:趁火打劫的南炎皇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趁火打劫的南炎皇子 “未婚夫? 呵呵!” 云寒玉轻笑呢喃,此刻的内心中,奔腾着成千上万匹神兽,撞击着她那些未曾开发的脑洞。 直觉当初定国公府的变故与南炎国也脱不了干系,为了国家利益想联姻,破坏两个原主一对儿小情侣很正常,理想不要太丰满。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穿越这项技术吧? 这对儿小情侣可都换了魂,哼哼!现实会让你们体会到什么才是骨感美。 别欺负她这个外来人口不知道,南炎至今都是母系氏族社会模式。 当家的是女性,这要是就她自己过来,她到是不介意收个后宫当花瓶摆着。 现在!谁也别想破坏姐姐向往的二人世界,小病秧子要是不识时务,她不介意用精神黑客直捣其大脑中枢神经系统。 “你想干什么?” 五皇子瞬间感觉室内温度骤降,看着云寒玉一半面具,一半微笑的小脸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经验告诉他,这丫头没憋好屁! 云寒玉笑道:“没什么,听说南炎国很富有的。” 争抢是好事,上赶着来送钱,岂有不要之理。 会场内也是一片安静,不仅因为众人认出了雅室中人的身份,更主要的是一百万两的高价。 “我滴乖乖,这位都被吸引来了。 一百万两,这比黑市售卖西凌回生丸的价高几倍了。” “可不是么,这位皇子殿下一来就大病,为此七皇子还特意出使南炎,动静是不小。 这次一上来就砸一百万两。” “是啊,之后就没再有这位的消息,今儿这要是不出现,我都忘了京城还有这号人呢。” “这下可又要热闹了。” 药就这么两颗,三方都因需争抢,先前还都是本国权贵还好说,现在这位身份也很敏感。 这可不好选择,是要命,还是顾全大局? 这是一个问题。 青云公子没有插话,按情况还有加价的趋势,先锋堂操办这一次也是抽取佣金的,为着己方利益最大化,这个时候当然需要给人思考地时间。 南炎侍卫,看着年龄不大弱冠之龄,面容很刚正,气势很冷冽,往那一站,丝毫不弱于两位权贵。 三足鼎立间,最先败下阵来的是护国公,一贯小心谨慎的性格驱使着,他还没胆子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叫板人家一国皇子。 “既然皇子殿下急需,为着两国友好和谐,外臣自当礼让。” 怎么也是四大国公府出身的一家之主,语言艺术还是会的,我顾全大局,以理想让救命之情,你南炎多少得急着。 护国公面上做得格局尽显,内心却在盘算私下得找青云公子,打听此药的主人,他觉得能有一颗就会有第二颗。 “属下替我家殿下谢过护国公大义。” 南炎侍卫朝着护国公拱手致意,转而看向钱尚书问道:“钱大人意下如何?” 钱尚书脑中处于天人交战,胜负还未分,时间不等人,怎么办? 怎么办? 钱尚书一咬牙,一跺脚,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儒士礼,道: “皇子殿下见谅,不瞒诸位,老夫孙儿只剩不到五日时间,性命垂危,外臣在此,恳求皇子殿下开恩,想让一次吧。” 众人也都惊讶,想不到那钱贞帅竟这般严重,怪不得钱尚书如同疯狗护食一般盯着成药不放。 南炎侍卫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又回头看向了某个方向,做着思考状。 欸? 这什么情况? 别人不注意,不清楚,只以为侍卫接到主家暗示,思考措辞中。 云寒玉可不一样,那侍卫看得明明是庄子曦的方向,并且眼见庄子曦微不可查的点了头,还耳闻到一句: 【你看我做什么? 不是让你随机应变吗? 】 南炎的侍卫为何会听命于他? 小病秧子授意? 这俩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寒玉嗅到了“危机”的味道,小病秧子与自家男人有着不为人知的“米樱蜜月”关系。 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他的情敌啊? 云寒玉在心中挖了根草! “请皇子殿下放心,钱某全家上下不会忘记殿下之恩情,只要孽孙脱险,保住性命,钱某定举全族之力,再为殿下寻得此药!” 钱尚书见侍卫没有回话,急着承诺道。 “嗯。” 南炎侍卫点头说道:“我家殿下体会钱大人之心情,有心想让,只不过钱大人也应该清楚,殿下自身也饱受病痛折磨,您这寻药之诺太过渺茫。” 此药又不是大白菜,你说寻就寻,我为什么要忍受病痛,成全你孙子,等待着遥不可及的希望? 钱尚书听出了这话外音,再次行礼承诺道:“钱某愿奉上五十万两外加一株千年紫玉参作为酬谢,并在此承诺三月之内为殿下寻得此药。” 一株千年紫玉参市价也得值个几十万两,并且有着固本培元,清热解毒之功效,在加五十万两,相当于白送一百万两。 在等上三个月,不用自己出钱出力还有人将药双手奉送,这笔买卖,南炎皇子不亏。 众人当然都算得出来这笔账,赞叹钱家豪啊! 就在此时,已经有一位钱府的下人拿着银票出现在侍卫身边。 “这是五十万两银票,拍卖会结束之后,外臣立刻将紫玉参送去落霞山庄。” 钱尚书不仅豪,行动能力也强! 南炎侍卫接过银票,道:“既如此,我家殿下决定想让钱大人,还请钱大人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南炎皇子退出,钱家如愿以偿的拍得两枚成药,只不过,最终的成交价以一百万两一锤定音。 青云公子表示,这是南炎皇子最终所叫价格,没有人再出价,若钱尚书有异议,成交资格是要还给南炎皇子的。 这是拍卖场的规矩,对此钱家也没理由反驳,大头已经出了,何必计较这五十万两。 钱尚书暗骂商家这个多年来的老对手够黑的同时,也在盘算着如何打听成药卖主的消息。 商行的规矩钱尚书可比护国公清楚,为了保持自己手中的特殊资源,也是行业内的规矩,都不会透露自己资源方的信息,除非资源方同意。 云寒玉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又坑了这老狐狸一笔,之后还能在坑一笔。 本来对这小病秧子出来捣乱,他自己还趁火打劫一翻的举动有所不满,看在为她招揽来两笔大生意的份上,暂时就不与他计较。 不过么,挖她墙角的事情另算! 第一百二十九章:今天只卖上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今天只卖上卷 一波高潮谢幕,接下来就要进行今天的重中之重。 神器图纸嘿! 这可是曾经被大圣列为最高机密卷宗之物,随后虽公布于世,却无人破解。 就在今天,人们亲眼看见了成品,破解的图纸也即将被世人所见,就如同九天上的仙女站你面前,正慢慢揭下她神秘的面纱般,撩拨着众人的心房。 所有人怀着不同新心情,等待着、期待着。 “你觉得咱们这个鱼饵,最后会进哪条鱼的肚子里?” 五皇子问云寒玉道。 “护国公或是某个江湖势力。” 云寒玉不加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这么肯定?” 五皇子问。 这两者在他们考虑范围内,可是不是他们的目标,西凌若不成功,又没有坑到贤妃,那他们算不算计划落空? “拭目以待吧。” 云寒玉笑道,没有给出解释理由。 因为她现在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事情走向了,自从被皇帝老爹发现了她们的计划,这事就从私下交易转到了明面。 西凌人不会是条傻咸鱼,私底下买卖他们会上钩,因为没人知道,暗中投资,得失没差。 可你现在不只公开竞卖,还有官府授权,没点儿猫腻谁信? 就目前形势而言,若没有成品的话,西凌说不定会浑水摸鱼,冒一冒头,反正真假难辨,大家都好奇,你大圣不会死盯上我不放。 但是现在有了成品展示在先,西凌反而不好公然出手,野心目的即便昭然若揭,在没火力交锋,正式开战的情况下,表面的工作还是得做的。 但是不妨碍他们私下里搞搞小动作,在场的西凌郡主就是明面上的奸细头目,暗地里肯定有不少西凌安排的人。 西凌郡主肯定会怂恿着护国公买下图纸,毕竟原本就是宫家的东西,他们买下无可厚非,东西进了护国公府还不是送到西凌人眼皮子下边。 你护国公都出手了,贤妃镇北侯之流也可借机凑一凑热闹,反正到时候一句“我是为了大圣国宝不外流”,你还得说她们够忠心。 坑挖好了,就等着下边那群等着捡漏的傻狍子往里跳,最后不管落入谁手里,你永远都是那只被黄雀盯上的小螳螂。 所以云寒玉很肯定地给出如上答案。 她就拭目以待,坐等拿钱就对了,反正最初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能再钓到什么稀有品种回来,那都是额外的奖励。 对他们来说差别不大,更何况为了她皇帝老爹的格局出发,放长线才能掉大鱼不是。 云寒玉眼神再一次看向八号雅室,先前披着斗篷,带着面具的人起身,云寒玉还以为他要叫价,没想到是出了雅室,这会儿回来了。 她之前就让代数出去查看了,估计也该回来了。 会场中出现喧哗声,原因无他,今天的压轴之物已经出现在礼台上。 青云公子身旁的桌案上放着一座精致的檀木架,上端架着一卷闪着金光的卷轴。 因为卷轴的轴身是用纯金打造,两端的轴铆雕刻盘龙图案,卷身则是圣旨选材,上等的明黄绢帛制成。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哪都少不了“外貌协会”,五皇子给云寒玉的说法是“噱头要足”! 果然够足!妥妥24k千足金!浪费! 这里有一个小插曲,通过这个设计方案,云寒玉发现,她们这一家子,包括她皇帝老爹在内,都对黄金狂热地情有独钟。 闪闪的黄金,闪闪的情! 直到很久以后,云寒玉才明白这是为什么,理由很猛,很强大! 闪亮地卷轴不负五皇子所望,闪瞎了一众苟眼! “今日最后一件物品拍卖,也是今日的重头戏即将开始。” 场上响起了青云公子和煦地声音。 “经过先前的竞卖,相信诸位已经对此种竞价式售卖有所了解,在下希望本次拍卖会能带给诸位不一样的买卖感受,希望在座都能接受并给与认可。” “先锋堂今后还会举行此类商会,有需要者可来先锋堂进行商谈,并且先锋堂还将推出贵宾会员制度,凡成为先锋堂贵宾会员者,先锋堂内所有交易活动均可享受八折价额,希望诸位莅临捧场!” 青云公子不愧有着经商之才,这点空隙仍旧没忘为自己商行做着宣传、打着广告、招揽生意。 老字号商行给出如此诱人、新颖的交易方式,自是引起不少人的兴趣,纷纷决定结束后,一定要仔细了解一番。 “好,言归正传,接下来,进行最后一件,“神器卷轴”的拍卖。” 青云公子将身一侧,说道。 “这卷神器卷轴,乃是刚刚诸位所见成品之制作图纸及介绍说明,先锋堂可保证其真实性,为最后卖主权益着想,不能展示其内容与诸位观看,还请见谅。” 这个说法众人全都表示理解,毕竟是自己花钱买来得东西,不能因为你想验证真假就公开展示,万一你是想不劳而获呢? “先锋堂的信誉咱们信得过,青云公子不必如此。” 青云公子拱手致谢,接着说道:“不过,在下提前要与大家说明一点,成品图纸分上、中、下三卷,咱们今天所拍,只是上卷。”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就不淡定了,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这里只是三分之一? 那他们瞎耽误什么功夫,买个残卷回去有什么用? 青云公子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诸位先莫要紧张,神机阁主会将完整的三卷全部出售。 今日只是先出售上卷,之后会定期出售后两卷。” “当然,神机阁主也表示,如果诸位觉得不能接受,我先锋堂可以代表神机阁取消今天的拍卖。” 闻言场中安静了下来,既然不是只卖三分之一,耍他们玩,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神机阁毕竟也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人家想多卖几次,多赚钱,这无可厚非,谁让东西掌握在人家手里呢? 神机阁的话给的很明确,人家不是非卖不可,也没逼着让你们买,你们有不买的权利。 但是他们会为了这点事,放弃知道那神器制作的方法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第一百三十章:一百万两黄金! 第一百三十章:一百万两黄金! 大部分人,心里也明白,自己本就是来陪跑一趟的,心态已经无所谓,犹豫的,也只是那些认为自己有实力挣一挣的人。 当然,这些人在青云公子眼中更是高级陪跑,之所以要吊一吊这些人胃口,主要是为了坚定这些人的信心,调动他们的情绪,之后竞价时候,就会更踊跃。 观礼来的大众百姓们,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多,他们只为凑热闹,开开眼,所以也就不会体会到,有意参与者们此刻的纠结心情,已经开始有人出言催促。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圣人典籍著作,分的卷章更多,原著手稿更是难得,真心喜爱、收藏,谁会介意全不全?” “是啊,何况这还是咱大圣的国宝级秘技,现在愿意拿出来分享天下,别说人家之后还会出售后两卷,就算只上卷也不亏。” 嗯? 有道理! 豁然开朗了! 犹豫消失了! 来吧! 青云公子适时的开口说道: “既然诸位同意,在下便也不再啰嗦,神器卷轴,上卷,起拍价二十万两,每次竞价不限,当然,也可以选择黄金竞价,也就是起价,两万两黄金。” 黄金,虽然作为流通货币的一种,但是相较于白银来说还是相对稀少的。 据云寒玉了解,这整个月华界也就三大帝国各自拥有一座金矿山,一比十这个兑换比率,只是三大帝国间的兑换比率。 其它小国等地区,想要黄金都是与三大帝国所交换,那兑换比率可就参差不齐了,有的甚至达到一比五十的高换率。 一般人还真出不起黄金!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两个人,一个出二十万两白银,一个出两万两黄金,那么胜出者,会是出黄金的那个人。 “三十万两!” “五十万两!” “五十五万两!” ...... 竞价已经开始,一楼的会场上,已经开始呈现,争先恐后的趋势,然而二楼的雅室,似乎是在观望,都很是安静。 数十个呼吸间的时间,价格已经叫到了三百万两。 云寒玉将关注的目光从之前八号与十七号雅室,转到了护国公府与钱府所在的雅室。 这两家,一家有着贤妃在背后,另一家隐藏着西凌的幕后小黑手,她相信这两家应该会是最先动作的。 “七百万两!” 果不其然,云寒玉眼神刚飘过,护国公就站了出来,一口气直加四百万两。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要知道,即便是在国力十分强盛的三大帝国而言,一千两银子已经够普通百姓一家子一年的开销。 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千两的银票长什么样! 之前两枚成药的一百万两,虽然让观礼而来的大众百姓见识到了,这帮贵族阶级们的奢侈,但是毕竟是救命之药,这与他们生活息息相关,尚可理解。 一个图纸上卷,刚开始就已经叫到七百万两之高,再是国宝,对于这些只想温饱度日大众老百姓来说,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二十一社会有句名言说的相当有道理! ‘物质基础水平,决定上层建筑!’ “咱们真的不参与吗?” 一间雅室中有个声音带着不甘的说道,此人正是镇北侯吴德。 此刻的他正双手紧紧握住椅子两边的扶手,一副随时起身叫价的姿态。 坐在他身旁的吴恒,开口回自己的父亲,道:“父亲,莫要冲动!你忘了刚刚祖父的叮嘱了吗?” 作为武将出身的镇北侯来说,兵器的诱惑不可谓不大,他还曾经幻想着,用太祖神器装备他整个镇北军,那会是多么的威风与霸气。 这些年,他们也都在想尽办法,得到这图纸的秘密,不然贤妃当初也不会设计宫乐瑶,然而一直未果。 现在,现成的就摆在眼前,怎不叫他冲动。 可毕竟还是不敢有违父亲的命令,他父亲特意瞒着消息,提前回京,一时有事,二则是阻止他们。 刚刚时间有限,这里人多眼杂,只叮嘱他们不要参与竞卖,甚至是通知了贤妃与钱家那边也不要动作,他自有安排。 “七百万两,可还有人出价?” 场上响起了青云公子的声音。 镇北侯心中叹气,毕竟这段时间他们计划未成不说,还损失不小,他更不敢这个时候与丞相父亲唱反调,握着扶手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场内,不再说话。 “一千万两!” 二楼十五号雅室中,突然站出一位个子不高,黑衣黑巾兜面的身影,报价道。 “暗影门也来了啊!” “听说这暗影门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门派之一,门内高手擅长暗杀暗器不说,还是制造暗器的行家,自然是对神器有所觊觎。” “一百万两!黄金!” 众人还没从暗影门的高价中反应过来,就又被这句黄金叫价,惊掉了下巴。 一百万两嘿!黄金嘿! 这才能称之为天国价位!之前那都不够看! 抬头望去,五号雅室处,一位身材魁梧,穿着明显与三国不同的异域服饰,带有些草原风情的感觉。 不用问,这打扮肯定来自北际部族,看那满手的宝石戒指,与布料材质,身份还肯定不低。 这下又一次出现了三足对立的局势,照目前情况看,护国公是处于最劣势态。 这都开始黄金叫价了,护国公就算是贪污,也未必贪出来这么多吧? 五皇子也在为云寒玉解释着:“暗影门是善城内除了三国所设立三府外,四大江湖势力中的其中一个。 这个五号里的,应该来自北际七大部族之中。” 云寒玉先前就听说过,那个位于三国交界地的“善城”,圣天府、炎天府、凌天府分别是三大帝国派驻的直隶衙门。 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江湖势力也是云集,最大的四方势力要数,星海龙宫、风月楼、暗影门、以及一个很神秘的金玉阁。 “难怪这大白天也穿得跟忍者似的,原来是个杀手组织。” 云寒玉撇撇嘴说道。 不是她歧视杀手,而是这样的组织大部分都是拿钱办事,只认钱,没人性的工具人,不然一个江湖门派,能叫出一千万两来吗? 至于北际部族中人,这是云寒玉自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多大量几眼。 第一百三十一章:北际部族 第一百三十一章:北际部族 闲暇之余,云寒玉书是没少看,入乡随俗,况且你还穿成一上国公主,国际关系,风土地貌一窍不通可还行,各国地理志之类的,当然要重点了解。 月华史籍记载,北际部族是上古遗民,是这片陆地中最原始的土著人。 随着时代、环境变迁,生活习惯使然,逐渐地由西南往东北地域迁移,直到前朝初建,真正的大一统了这片大陆,这些人的纯正后裔子民彻底定居并占据着北方及以东的地域。 七国混战时期,北际也是很强盛的一国,由东北方向,一度差点攻入前朝的国都,后被大圣太祖所败,退回原本的疆域境内。 至今,除不接壤的南炎以外,与西凌,大圣或者他们口中称东圣,时常都有摩擦,这也是镇北军主要防守的疆域。 北际人信奉神明,尤其崇拜龙神,认为这片大陆是被龙神所护持,他们是龙神的子民。 因着这份祖祖辈辈的信仰,北际部落,七大部族,分别以角、亢、心、氐、尾、箕、房来命名。 眼前这位,从其头戴冠帽形如龙角,应该是角族之人。 “北际不是因为所处地域以及他们不善、也不喜农耕,所以物产贫瘠吗? 怎么这么有钱?” 云寒玉被此人的豪气所惊讶,打扮就够“土貉”了,出手比钱柜还钱柜! 一百万两黄金到手,没人叫价她也值! 五皇子回忆着说:“我曾听大哥提过,北际境内也是有金矿的,不过他们不擅长开采,而且黄金在北际是祭品也是忌品,不做货币流通,除了每年必要祭祀献与龙神以外,只有部族首领家族,也就是咱们的皇室,才可使用。” 听说过用黄金给神佛塑金身,陪葬金器等事,用黄金祭祀龙神,云寒玉表示自己孤陋寡闻。 云寒玉奇怪的看向五皇子,你们将这卷轴做成如此地金光闪闪,不会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吧? 她怀疑北际人买回去会直接拿卷轴祭祀了! 浪费就是极大的犯罪!懂不懂! 视线转回到现场,北际“神貉”正站姿金刀铁马,目光如炬,满脸写着“谁敢比我豪!” 有一点,云寒玉猜对了,北际神貉不仅要拍到卷轴,在看到卷轴的同时他就立誓,定要将此卷轴亲手奉送到神龙殿!以表示他对龙神大人的忠诚! “一百万两黄金,可还有人要出价?” 这个价格,青云公子心中也不免有些惊讶,向先前三方争抢的局面,可以说不会再出现了。 一百万两黄金对于他们商家与钱家来说都不是小数目,若钱家不参与,场上的两位是拿不出来的。 已经等候片刻时间,青云公子必须出言询问了。 不出青云公子所料,现场很安静,众人都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而暗影门的人与护国公虽然没有退回,却也没有再叫价的意思。 “一百万两黄金一次!” “一百万两黄金两次!” “一百万两黄金三次!” “成交!” “恭喜阁下,您以一百万两黄金的最终价格,拍到神器图纸卷轴,上卷!” 在青云公子的唱价声中,一锤定音!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鼓掌的心声,那就各不相同了。 除了观礼的大众百姓,从一些人,要么咬牙切齿,或是面无表情,还有边鼓掌嘴里还不停嘟囔的表现来看,肯定不是恭喜就对了。 你在发酸? 笑话!怎么可能! 谁酸谁知道! 但是这些人也只能在内心里挤着柠檬汁! “虽然与你猜的两方有所出入,不过北际这个大鱼也不错啊。” 五皇子笑道。 “结果有些意外,但是效果令人满意。” 云寒玉点头赞同,虽然最终归属有些偏差,但是这个结果显然会更好,不管是贤妃还是西凌,想要私下用些手段从北际人手里拿到图纸可没那么容易。 特别是西凌,与大圣的关系一直不融洽,现在本就忌惮着南炎与大圣交好关系,若此时再惹了北际,西凌可真就腹背受敌。 “不过,贤妃那边是不是太安静了些?” 卷轴拍卖得太过顺利,这样云寒玉不得不多想。 西凌放一边,贤妃今天特意出宫来此,全程竟是没有任何动静,这太奇怪了。 五皇子说:“或许是他们察觉到了父皇在此,不敢太过张扬,毕竟贤妃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云寒玉说:“如果只是忌惮父皇,她大可不必来此一趟,万一被父皇知道或撞见她更不好解释不是吗?” “先不用想这些,准备收钱,还有后边两卷如何安排才是正经。” 五皇子不在意的说,“她们只要还有心思,早晚都会行动。” “得提醒二哥,让他派人盯住那个北际人。” 云寒玉提醒着说,不管是西凌还是贤妃,现在都会盯上那个北际人,得防止她们会趁机挑拨大圣与北际。 “嗯,估计二哥应该早就想到了,你别小看北际,那个北际人也不会傻到没有任何准备,就只身来到大圣,没有点底气,他会如此张扬地买这一个烫手山芋?” 吾皇子很肯定地说道。 这个东西他们知道没什么用,但是外人不知道,这丫头还是低估了图纸对于一些人的诱惑力。 云寒玉觉得也对,那人既然敢买下图纸,就肯定是做了万全准备,但是多做几手防备准没错,她们只要保证他能安然离开大圣,就万事大吉。 至于他离开大圣境内发生什么,就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其实,没有机会发生,她们制造机会也要发生点什么更好,到时候让西凌与北际掐得越热闹越好,别总没事盯着大圣不放。 “语文,你去找下青云公子,问他可否给我准备一间安静隐秘的会客室? 我三日后想借用。” 云寒玉吩咐道。 看着语文领命而去,五皇子问:“你要这会客室做什么?” 云寒玉恢复了笑眯眯的面容说道:“我这人心善,准备救人,顺便谈谈生意啊!” 五皇子抽了下嘴角,心道,顺便的那个才是你的重点吧! 他也想起来,钱尚书可是答应南炎皇子要寻药,护国公府明显也需要。 “为什么要等三日后?” 五皇子问。 “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五哥你不想知道护国公府谁中毒或是重伤吗?” 云寒玉没卖关子,直接回道。 正在两人正说着话,代数回来了。 “怎么样?” 云寒玉问道。 “殿下,您猜八号雅室那个身披围帽黑袍之人是谁?” 代数卖着关子问。 “嗯?” 云寒玉看他这样就知道有大发现,眯起眼睛问道:“谁?” 代数回道:“丞相吴忠。” 第一百三十二章:师承广寒宫 第一百三十二章:师承“广寒宫” 代数在接到云寒玉的指令,就立刻闪身出去,还没到八号雅室,便瞧见那道身影,进入了镇北侯所在的雅室。 尾随而至的他,正好听见里边的镇北侯父子二人,称呼此人“父亲”、“祖父”,声音明显带着激动、惊讶。 吴忠轻哼过后,直截了当,对两人交代着他的话,平静地声音中,透着连代数都能觉察到的怒气。 没有多做停留,就直接出来,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八号雅室。 代数之所以回来的晚些,是因为随后,他先去了趟三楼,又在八号门口逗留片刻,直到拍卖结束,才回来。 “原来如此。” 云寒玉听了代数的话后,心道,难怪她们能这么安静,原来统筹军师回来了啊。 “先前他送回的折子中可是说,由于回京路上还有西凌使臣,行程会有所放慢,至少要十二月初才能抵京。” 五皇子深思道:“他谎报行程,秘密回京,到底想干什么呢?” 云寒玉与五皇子一样,都不会相信,吴忠是特意为了阻止她们才提前回来,重点应该是在他那句自有安排上。 他是在试探了步枪之后,才动身去见得他们,这就证明,吴忠之前并没有打算阻止她们的意思。 他能与西凌之人出现在一起,已经肯定他们之间有所勾结,不管是一早就有,还是这次出使西凌的过程中才开始。 而这次出售图纸,应该说是让他们见到真正的实物行为,打乱了他们的某些重要计划,所以吴忠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立刻要去阻止贤妃等人。 虽然目前还不能知道他们目的是什么,不过他这个漏洞还是被她们抓到了,既然路出马脚,自然可以顺藤摸瓜。 “不管他想做什么,人既然被发现了,咱们盯住就是。” 云寒玉说道,并且让代数将这个发现通知太子。 “两位殿下请放心,奴才回来前,已经告知了师父,早就已经有人跟进此事了。” 代数笑呵呵地说。 这下连五皇子都很赞赏地看着代数,这奴才,心思够缜密,办事够机灵,有前途。 不由得将眼神撇向了一旁,一脸忠厚老实,兢兢业业侍候在自己身侧的侍卫,现在已经是侍卫长的魏来。 心中瞬间就溢出了柠檬汁,为何自己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聪明如我的一皇子,就遇不见这种人才呢? 五皇子最终也只能将责任推卸为是自己的运气太差,看着魏来侍卫长的眼神也带着嫌弃与酸气。 魏来被自家殿下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内心很惶恐,很委屈。 即便知道了上次出现的小太监是宫乐瑶假扮的,但是曾经在魏来内心中,造成强烈冲击刺激的影响已然根深蒂固。 所以魏来觉得五皇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没有代数长得清秀所致。 五殿下,您果然还是有“特殊嗜好”! 嗯!绝对是这样滴! 语文回来,跟随她进来的还有一位,不是别人,正是青云公子。 “青云,见过两位殿下。” 商青云微笑着朝云寒玉与五皇子见礼,“多年不见,公主都长这么大了。” 虽然商家已经退出朝堂,但是卫国公府的爵位仍在,所以青云公子,卫国公世子的身份,自不必下跪行礼或过分自谦。 再加之与大皇子的交情,云寒玉与五皇子在他眼中如同弟妹,特别是云寒玉,他最后一次见她时,她不过三岁大小。 “青云公子无须多礼,这次还要感谢青云公子大力支持。” 云寒玉笑道,示意其请坐。 她没有想到这位会亲自过来,更没有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看来他五哥与这位关系也不错,并没有对其隐瞒。 青云公子坐到一旁,道:“公主客气了,瑶儿的事情还未来得及谢过公主,再说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公主这个提议很新颖,在下也很感兴趣。” 闻言,云寒玉也明白过来,人家这是看在宫乐瑶的面子,身为其外祖家,就算因为前护国公夫人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可是对于宫乐瑶还是十分关心、疼爱的。 宫乐瑶脱险之后,第一时间就拜托五皇子给卫国公府报了平安。 这次找商家合作的事情,都是宫乐瑶帮助五皇子出面联系,对于自己的外祖家,宫乐瑶也是非常信任,感情也是更深。 青云公子看见眼前的云寒玉也是有些惊讶,当初的那个小粉团子,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 虽然传闻听了不少,但是青云公子可不是没什么见识的普通人,他更是为数不多知道她中蛊事情的人之一,游历时都会帮着大皇子收集些这方面的消息。 先前宫乐瑶找上他,与他商谈合作,给出的图纸,建议与方式都让他眼前一亮。 得知是云寒玉提议并提供破译的时候,他只认为是五皇子他们为了不泄露高人身份的推脱之言,却不想他父亲得到崇文帝的肯定,竟然是真的。 眼前之人可没有一点不健康的表现,她还能拿出两枚功效极佳的成药,青云公子不禁怀疑是不是三公主有什么奇遇,遇到高人,说不定蛊毒都解了吧。 “公主所需会客室,已经为公主准备妥当,公主随时可使用。” 青云公子开口:“不知殿下作何打算?” “多谢青云公子。” 云寒玉说道:“我打算再与先锋堂合作,之后成药的售卖交予先锋堂,不知青云先生可感兴趣?” 感啊!青云公子心中激动,他来就是报着谈合作来的,没想到人家公主比他直接啊! “敢问公主,那两枚成药可也是神机阁所出?” 青云公子面上不显问道。 云寒玉说:“不是,神机阁只做兵器生意,那是我五哥与乐瑶姐负责。” “那不知这药出处几何?” 青云公子忙问,似乎觉得不妥解释说:“公主勿怪,在下只是好奇,这两枚药的功效,已远超世间所见,是何名医圣手有如此本事,若有幸,真想见上一见。” “哦,我师父研制的,所以青云公子大可放心,药品来源可保,不会出现断货。” 云寒玉再一次搬出神秘师父。 “公主师承何门?” 青云公子疑问,他没听说三公主有师父啊,真遇见隐士高人了不成? “广寒宫,至于家师名讳,不方便透露。” 云寒玉脱口回道。 一听这名字,不仅青云公子愣了,一旁悠闲喝茶的五皇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下换云寒玉愣了。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反应? 名字有问题? 第一百三十三章:黄金变白银 第一百三十三章:黄金变白银 先前,在云寒玉传授给代数四人功法秘籍时候,四人就调侃她说自己可以开宗立派,他们四人也可以混个长老什么的当当。 云寒玉觉得可行,之后本打算给自己套个小马甲,搞个神机阁主什么的试试,结果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在打算算计钱贞帅的时候,豁然想到这门新生意,云寒玉很是兴奋地为自己找了一个新马甲。 她之前想好的,反正她是在广寒玉典中学到的,就这么叫吧,她了解过,没有这么个门派,随便他们查去吧。 现在看着两人的反应是与什么门派撞衫了,还是有什么忌讳是她不知道的? “有问题吗?” 云寒玉眨巴眼睛问。 “啊!没有,三公主得遇仙师,在下为三公主高兴。” 青云公子笑着说道,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不是名字有问题,是云寒玉忽略了这个世界也是有神话传说的,好巧不巧与她曾经所知的还很类似。 这里称之为月华界,整片月华大陆之上的人们当然都是偏尊月神的,月亮之上,月神大人所住之地名为“广寒宫”。 再信奉神明,那都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没人见过,也没人证实过的东西,青云公子这等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士,才不会去信。 青云公子心说,您不想告知就算了,何必忽悠在下呢? 您这是在说您的师父是月神? 看来三公主身中之毒并没有完全解开啊。 云寒玉没有去纠结这个问题不放,只当是自己起的名字很霸气,唬到了面前精明的青云公子。 草率地命名!草率地公开! 以至于以后当“广寒宫”之名响彻三国,乃至整个大陆的时候,更是引发人们对传说的执著。 “嗯,我也很高兴。” 云寒玉笑道。 “钱家跟护国公应该已经找过青云公子,打探成药之事。” 云寒玉接着说到正题:“我目前不打算单独开设药铺,打算先放在先锋堂寄卖,广寒宫所出药品,全部由先锋堂独家售卖。 咱们不走寄卖抽成模式,除去以后需要拍卖的药品,其余售卖之药所有收益四六分成,我六先锋堂四,青云公子可满意?” 确如云寒玉所言,就在语文找到青云公子的时候,他正是刚刚见完钱尚书与护国公,具体他不清楚,没有贸然应承两人,留了活话,他会帮忙。 这个商机,青云公子不想放弃,所以干脆随着语文一起来见见这两位。 现在云寒玉给出的条件还不错,虽然她只提供东西,其余经营都是他先锋堂在做,但是这也就表示所有全部交由先锋堂,他们可全全做主一切。 并且还是独家,他就有更多的操作空间。 比起寄卖抽成他们只能得到收益的一到两成,甚至价格还要由寄卖方制定来说,现在这样他们绝对好处多于四成之利,绝对不亏。 还有神机阁,之后的合作只会越来越好,做生意就是要把眼光放的长远,所以青云公子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那公主三日后可是要先见一见那两家之人?” 青云公子问道。 “钱家我就不见了,药嘛,有,制作是要时间的,不过价格一枚绝对不能低于一百万两,还请青云公子先去周旋便是。” 云寒玉说道,还不知道贤妃憋着什么坏水,先吊着他们。 “三日后我会亲自见一见护国公,劳烦青云公子安排,但还请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云寒玉说。 “好,在下会去安排。” 青云公子笑道。 见一家,吊着另一家,虽然不知道三公主玩得是哪一出,但是能看见这两家被耍,特别是让他看不惯的姑父,青云公子还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目的达到,青云公子起身准备告辞时,从袖中掏出两个锦盒,分别交给云寒玉跟五皇子。 “这里面是成药拍卖的银票,先前说好的先锋堂抽取两成的佣金,在下之前宣布了新制度,您与神机阁,现在都是咱们先锋堂的贵宾级客人,享受八折优惠,总计八十四万两。” 青云公子面带微笑,声音依旧和煦地说。 云寒玉点头,商家人品自没得说,没必要当人家面还清点银票的,那太丢人。 直接将锦盒假装揣进袖中,扔进了戒指空间内。 “不对啊!” 五皇子突然出声,质问道:“一百万两黄金,怎么这里只有一百万两银票?” 青云公子笑道:“是这样的,圣上说神器图纸乃是大圣国宝,拍卖所得自当充入国库,一百万两的金票已经被苹大总管取走,这一百万两是他交予在下,说是圣上表彰神机阁的奖赏。” 说完也没在理会面容定格成两张实质版懵圈jpg的兄妹两人,儒雅地行礼告辞,走出了雅室。 而屋内那对儿兄妹俩人的表现,取悦了青云公子受伤的心灵。 没理由同为合作伙伴,他一个人承受暴风雨的洗礼不是? 这个心路历程,先前青云公子刚刚经历过,就在苹果大总管,带着圣上口谕过来取金票的时候。 就在青云公子手握金票,构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宏伟蓝图的时候。 一百万两黄金,二成佣金就是二十万两,给神机阁打个贵宾八折价那也是十六万两。 主意!是十六万两黄金啊! 圣上一句充入国库,他一两也没剩,脑中蓝图稀碎! 最主要的是,圣上同样奖赏了一百万两银票,但是被他父亲享受了,心中三观稀碎! 合着自己这忙乎了半天,黄金变白银不说,最后白银都被老子贪污! 风度翩翩,儒雅随和的青云公子,望着苹果大总管离去的背影,在心中使用上经典国粹语言吐槽着无良老子与无良圣上! 作为青云公子的合作伙伴,云寒玉与五皇子同样在内心,不断地挖草进行时。 崇文帝这个皇帝老爹,在其子女的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与感情,所以二人也只能是挖挖草、卧一卧渠,国粹之精华二人自是不会用。 但是毕竟是皇子公主,人家有着特殊的身份在,并且还有着云寒玉这个没什么皇权至上概念的外来人士在。 她们可以做出青云公子感想却不敢干的事情,找崇文帝理论! 第一百三十四章:圣上的弟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圣上的弟子 先锋堂三楼,一间简约典雅的书房内,崇文帝正坐于上首位,与对面的卫国公,怀念、感慨着他们的从前,闲话家常。 庄子曦安静地站在崇文帝身后,面上很认真,心中开小差。 n久没有站岗执勤过,最近一下子回到新兵蛋子时期的状态还有些不适应。 哎,怀念老部队,怀念老战友! 这里没有数字口号,没人会唱老旋律,眼前的新领导也不如他的老首长,无他,因为这人是皇帝。 似乎只要是那丫头的爹,就都对他有着狂热地执著与严格要求。 曾经,他与那丫头的事情被老首长知道后,他就开始了地狱生涯,迎接到魔鬼训练,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休息时间,还要去充实学习,其实就是为老首长做勤务。 最郁闷的是他这般的水深火热,看在战友们的眼中,一度以为他马上就要越级提干! 现如今,莫名其妙地重生加穿越,来到这里,陌生的一切,荒诞的经历,早没了曾经的热情。 曾经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在所不惜,他在军旗下立过的誓言做到了,算是光荣牺牲吧。 这里不是他要忠诚的国度,没有他要护卫的人民大众,他可以休息了。 套用时下流行词汇,他,只想躺平,照着剧本躺到结束,这样她在那边才会安全。 文学诚不欺我,不能当咸鱼的躺平,是没有好系统的,剧情严重脱纲到北极,她居然也来了。 还未曾认真体会重逢的喜悦,也不给他仔细考虑的时间与机会,相似的另一种历史开始上演。 隐藏的如此之好,如此之低调,躺平式运筹帷幄计划,因为那丫头一句“他是她的”而崩盘,他,又到了她这辈子老爹的身边。 同样得到了所有人对他的羡慕嫉妒恨,无他,皇帝的看重,这是莫大的殊荣! 看他身边那个老太监,没事就看着他露出“老姨夫”般的微笑就知道,他又被误解了。 他这到底是什么命运,什么缘分? 为什么不管在哪里,自己的领导都是要成为自己老丈人的存在,官职还一个比一个高。 这都到最高元首级别了! 他不理解啊! 庄子曦身旁的苹果大总管恭敬地侍立,他的内心活动大总管不知道,此时他这副仪表,看在大总管眼里是相当地满意。 最近因为小金侍卫的出现,分担了大总管不少的事情,也让大总管看见了他的做事能力与潜力,远的不提,就今天这神器,就不是一般人能会的。 哦,对,小金是圣上对其之爱称! 多好的小伙子,多好的苗子,要不是顾忌着三公主与太子对这小伙子的看重,他都有心将其纳入内廷。 很久之后,每当苹果大总管回想起这个时候,自己这要命的想法,就忍不住庆幸自己多年养成的定力与经验,没有表露过此等想法。 但是,此刻的大总管不知道,如庄子曦所言,摆着一脸的“老姨夫”笑容,看着庄子曦,越看越满意。 因为一直伺候着崇文帝,加上掌着内廷,苹果大总管虽然不严肃,不倨傲,但是崇文帝的架势还是耳濡目染几分。 这位大太监平日里可是很少露出这般笑容,看得下首另一侧坐着的太子与刚刚进来不久的青云公子,都感到奇怪。 当然,这个表情也没有逃过卫国公的眼睛。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卫国公眼看着庄子曦,大笑着对崇文帝说道:“圣上身边能有如此青年才俊,大圣之福啊,哈哈哈。” 崇文帝没有隐瞒,所以卫国公知道,那件成品是这个小伙子弄出来的。 这个东西他虽然不陌生,但是他们距离太祖与祖上的时代,差着好几代呢,别说太祖当年风姿,就是那件珍品还真没见过。 小伙子不仅能制作,看身手还很纯熟,不一般那。 庄子曦听见卫国公的话,知道他在说自己,可那是现成的,还真不是他制造的。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就是能把卡拉什尼科夫他老人家亲自请来,他也做不出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这么误会着吧,他不发言,他现在是侍卫,不能乱搭话。 “嗯,玉儿那丫头的眼光到是不错。” “小金是个好苗子,朕带出来兵,咳,弟子,那是绝对不会差!” 崇文帝眼中带着与有荣焉的师长目光,轻笑着说:“不过,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砺才是啊,你们不要太夸赞,他会骄傲的。 呵呵呵。” 崇文帝这番做派与话语,听在卫国公耳朵里,可谓是意味深长。 嗯? 这是三公主举荐给圣上的? 圣上的弟子? 卫国公还是了解崇文帝的,虽然崇文帝话语很正常,但是能让崇文帝这么说的人还真不多。 虽说每届的应试举子,特别是殿试钦点前三甲,那都是可天子门生自居。 但是与这个贴身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那不只是意义上不同,身份与经历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并且,他从崇文帝这话里听出了某些弦外之音,难道这是在选,或者更像亲自培养驸马了? 这人什么身份? 想到三公主,卫国公就不得不多想,这样真的好吗? 这小伙子不会成为第二个定国公府二公子吧? 落霞山庄里也还病着一位呢! 卫国公虽不在朝堂,多年的君臣情谊仍在,多少还是会多思量上几分。 但是还是知道分寸,不该问的不问,于是还是附和着崇文帝说道: “说起来,臣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三公主了,瑶儿之事,还想当面道谢啊。” 崇文帝说:“嗯,不急,你马上就能见到那丫头的。” 卫国公问道:“哦? 公主还未回宫吗?” 崇文帝说:“嗯,回宫前她得找朕先要钱。” 众人:...... 圣上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青云公子本是审视着庄子曦,很明显与他父亲的想法八九成相似。 但是听见崇文帝此话,豁然收回视线,要钱? 要什么钱? 他都不敢找他老子要,三公主敢找皇帝要? 不是他想的这样吧? 只有勉强算个知情人士的太子殿下,依旧平静地坐着。 好一派未来储君,气定神闲风范! 太子殿下真实的内心写照是,槽不知点位,一往难吐之! 屋内众人言笑晏晏,心思各异间,门外有下人禀报,三公主与五皇子求见。 “呵呵,好,宣进来吧。” 崇文帝说道,刚刚他还在奇怪,那丫头怎么还没冲过来,这比他预计的时间延长了不少,看来定力见长。 实际上并非定力见长,是云寒玉需要做一做五皇子的心理建设工作。 毕竟五皇子这个本土人士,找皇帝老子理论,再不羁的性格,也得掂量掂量。 第一百三十五章:父皇,儿臣需要零用钱 第一百三十五章:父皇,儿臣需要零用钱 云寒玉并着五皇子走进了书房,当然拍卖已经结束,人都走差不多了,这三楼又是最安全,他们也就摘下了滑稽诡异的面具。 云寒玉直观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屋内气氛十分之和谐,皇帝老爹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云寒玉就觉得,这会儿要钱应该没毛病!有戏! 满怀希望地朝着崇文帝行了礼,云寒玉自认为自己现在礼仪俱佳。 你看旁边的这位大叔,看着她的神情就是在说“女大十八变啊!” “这里没有外人,都不必拘礼了。” 崇文帝看着起身要朝儿子闺女行礼的卫国公与青云公子,出言说道,还示意让两人坐下。 “青云你见过了,这位是卫国公。” 崇文帝笑呵呵地对着云寒玉介绍道。 云寒玉明白,皇帝老爹曾经的“老战友”嘛,叔伯辈分的人,该见礼的是她。 很礼貌的朝着卫国公点头致意,还甜甜地喊了声叔叔好! 这让卫国公受宠若惊!手都有些不知道往哪放,只是笑嘻嘻地点头说着好,好。 嗯,云寒玉想着,还有外人在场,不能让皇帝老爹丢人。 她这么乖巧懂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老爹你可不能亏待你闺女啊。 金票咱们至少二一添作五! 可还没等她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真是个傻丫头,你都被你老爹料得准准地,就知道你会来要钱。 】 【老领导这守株待兔半天了,你还上赶着撞上来,别到时候你自己手里头,那可怜的八十万两也进你老爹口袋哟!】 云寒玉蒙了! 这什么情况? 真的假的? 表情依旧端庄恬静,心中却在天雷滚滚! 还好有自家男人这个内线提醒,止住了话头儿,不经意的瞅着庄子曦,希望能再给点儿实际信息。 然而,并没有! 庄子曦内心中,扶额长叹,你现在这位老爹段位太高,还外带皇权加身,你看我也没用,为夫爱莫能助! 【丫头你还是随机应变吧!】 云寒玉听见这话,就立刻想起南炎皇子那个侍卫,当时他也是这样的态度。 冲动的小魔鬼就开始冒头,恨不得现在上去再给他一口。 但是看见面前风雅威严地皇帝老爹,正笑呵呵看着自己,云寒玉歇菜了。 从心两个字,横横地飘过心房。 五皇子那就更不用说了,心里建设没少做,但是沙场砍人与纸上谈兵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向来吊儿郎当的五皇子在崇文帝面前,那是绝对地正儿八经,严肃认真加上进。 云寒玉看着身旁,与刚才进门前判若两人的五哥,就知道这位指望不上。 从心俩字已经直立起身,明晃晃地写在自家五哥的脑门上。 五皇子面对云寒玉投来鄙视的小眼神,丝毫不显羞愧。 面前这人是谁? 那是九五之尊!那是当朝皇帝!那是君父! 他不对这位从心,这位就能让他五内俱焚! “不是让人通知你们,事后可先回宫,玉儿这来找父皇有事?” 崇文帝见这俩不说话,还挤眉弄眼,就觉得好笑。 既然如此就先给个台阶,是上是下,由他们选择。 “没什么,就是想念父皇,听五哥说您在此地,想先跟您请个安,再回去。” 云寒玉笑道。 千错万错,马屁不错,千言万语比不过女儿一语,漂亮话先给上,她皇帝老爹肯定吃。 五皇子表示:说得头头是道,你不也是跟他一样? 云寒玉表示:我这是策略,你不懂! “嗯,父皇知道了,没什么事,就回吧。” 崇文帝还真就笑得很开心,说道,“父皇可能最近都很忙,看不见父皇也别太想念啊。” 小样儿!还想玩迂回战术,现在不说,以后可没机会咯! 云寒玉明白,皇帝老爹吃了她的糖衣炮弹,打算给个机会。 “父皇,儿臣是有点小请求,这么多人不太好意思,怕人家笑话啊。” 云寒玉说道,老爹自家家务事,私下说呗。 “无妨,这里没有外人,你一还为及笄的小丫头,谁会笑话你?” 崇文帝嗔笑道,敢做还怕羞,你让大家都见识下啊。 既如此,她豁出去了:“父皇,儿臣需要零用钱。” 众人:...... 【丫头,你每月可是有例银的,这个理由不好吧? 】 这是帝宫真短了三公主的例银用度了还是怎么着? 别管贤妃她们之前糊弄走云寒玉多少好东西,但是用度上还真没短过。 谁不知道赏赐、用度上,你三公主是头一份,先前你还要回去了所有被抢之物。 你缺零用钱? 谁信? 崇文帝不想她会说出这么一个蹩脚地理由,饶有兴致的看着闺女问:“你需要零用钱做什么? 你的例银呢?” “那不一样的。 我这个也可以叫做资本金或是投资金也行。” “首先儿臣打算学习学习做生意,本钱不够,父皇您不帮着出点,资助下儿臣吗?” “其次,说话,马上快过年了,儿臣需要为师父他老人家准备年节礼,没钱啊,父皇身为父亲您不得帮着儿臣出资一下?” “师父他老人家,又是传授技艺,又是传授功法宝贝的,内廷的传世秘宝也是师父他老人家赠送的,就这份功劳,父皇你身为父亲,身为君上,不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随机应变就随机应变呗。 反正她有个万能又好用的挡箭牌师父,最主要的是他很神秘,没人能知道。 三公主的理由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 青云公子都有些傻眼,钱还能这么要的? 虽说很大胆,但是圣上确实也是父亲,这就要看三公主能有多少圣宠了。 圣上若是宠爱,那大不大胆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三公主受宠吗? 答案是肯定的啊! 再加上三公主那师傅,这么看来,广寒宫的宫主不是三公主杜撰,还真实存在。 圣上不仅知晓那位大人物,还承过人家的情。 这个理由更强大,别的一切抛开,就算是为彰显皇家恩典,这份赏赐回礼,圣上就得下啊! 零用钱? 资本金? 投资金? 青云公子看向自己的老子,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套用过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钱家的打算 第一百三十六章:钱家的打算 最终,云寒玉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撒娇卖萌的各种生存技能并用下,终于成功地如愿以偿,从自己皇帝老爹的手中争取到一万两黄金的“零用钱”。 云寒玉对此结果很满意,想当初,这些都是她十岁以前与自家老爸“斗智斗勇”总结出来的经验,现在用来一样好使。 没看她皇帝老爹笑得很哈皮吗? 虽然这笑容里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诡异,可与眼前到手的黄金相比,这都不重要! 什么? 你要说都这么大人了,还学小孩子,装嫩! 你还说都这么大人了,还找老子要钱,啃老! 你又说都这么大人了,不懂气节,觊觎国库银两,贪心! 云寒玉表示,别开玩乐了,那不存在的。 她,现在,一个十四岁花龄小姑娘,放以前,那就妥妥一初中生,这就是资本! 她,现在,一朝公主,老爹是皇帝,实打实地体验一回,富、权、皇三者相结合的二世祖生涯,这就是运气! 她,现在,内里一名外来人士,不给你们翻译你们能看懂? 放在哪,这都是她应得的劳务费,这就是能力! 此时不利用,更待何时? 当时在场诸位人士,眼瞅着面前的公主殿下,毫无压力地扯下自己一半脸贴到了另一半上,卖力地说着她那套“歪理邪说”。 使得在他们心中一向英明神武的崇文帝,愣是深信不疑,满脸写着“朕闺女说的对”,最后还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大手一挥,一万两金票! 忠心的苹果大总管微笑着站在一旁当壁画,你们不懂,这就是人皇家父女的相处模式。 【我到现在可还没看见我的俸禄呢!】这是庄子曦的心声。 没有女儿的卫国公心中有些惆怅,他体会不到圣上面对如此别样“天伦之乐”的心情。 作为卫国公独生子的青云世子,从眼前一亮转变到灰心丧气,他完全没有套用借鉴的地方啊。 让他一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去跟自己老子如此商讨零用钱的问题,别说他父亲,就是向来宠爱他的祖父都能给他一巴掌! 很显然,这一套路也不是放谁身上都好使的。 就比如一旁,愤愤不平,跃跃欲试的五皇子,看着自家父皇与太子哥的笑容就很扎心,盯着云寒玉手中的金票就秒变柠檬脸。 不死心地套用了云寒玉的公式,向崇文帝表示,父皇您不能如此偏心,他没功劳也有苦劳。 他的设计方案成功吸引了北际人士的眼球,为国库赚取的黄金。 设计他想的!材料他出的!动手他做的! 崇文帝深感有道理,表示不能厚此薄彼,又是大手一挥再送出金票! 但是崇文帝也表示,关键的最终成品,以及技术指导是朕提供的,扣除! 五皇子学艺不精,有待提高,扣除! 身为皇子,国士研究院的学业还差一年,缺乏上进,扣除! 所以,最后交到五皇子手中的只剩五十两,金票变金锭! 聊胜于无! 然而潇洒的五皇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无他,崇文帝口谕,来年开春,他必须去国士研究院报道!补全学业! 为此,所有人都朝着五皇子殿下,投去同情的目光。 云寒玉很不厚道地安慰五皇子,五哥你还年轻,学业为重! 五皇子只能面上笑嘻嘻,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内心哭唧唧,他们云氏皇族另类啊!女儿妹妹就是宝,儿子弟弟都是草! ...... 轰动京城一时的先锋堂拍卖会,成功落下帷幕。 所带来的的影响更是不小,普通民众凑了热闹,富商权贵收获到自己心仪的物品。 虽然过程中那段人命案的小插曲,让人多少心有余悸,毕竟是个不长眼的,还让众人都目睹了神器之威,他的主人都没有替他讨要说法,别人更不会关心。 众人关注点还是在于拍卖会本身,这个在原有模式上,改变创新的售卖模式,得到了众人的好评。 能出现在拍卖会上的肯定都是稀有特殊的物品,需求者不仅可以寻到还可以买下,同时享受一下竞争买下,得来不易的快感。 虽说这样竞价之后的最终价格可能会高出物品本身实际价值的好几倍,但是这些物品几乎都会是有价无市之物,你想要,还寻不到,价格高自然也没那么重要了,同时对于物品卖主来说更是能极大的受益。 先锋堂之前就有着类似的寄卖方式,推出全新的拍卖模式之后,更是提出,只要你对所持有的物品有信心,都可前来先锋堂商谈。 先锋堂会免费为你的物品进行鉴定、评估,合格物品均可排期拍卖,并且在未经卖家同意下,不会对任何人提供卖家信息。 这就使得很多商家看到了商机,纷纷前往先锋堂洽谈合作。 甚至是一些普通大众,觉得自己有个什么家传宝贝也拿去先锋堂,反正是免费坚定,万一合格,再拍卖出个高价,认为自己也有暴富的可能。 一时间,先锋堂本就不错的生意,现在客人更是络绎不绝,vip会员新制度一出,较之以往老贵宾数量更是增加了好几倍。 作为现在处于大圣商业中的巨头之一的钱家,当然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利益商机。 奈何让商家抢了个先机,现在去找商家谈合作问题,那是送上门去让这个多年的老对手黑自己。 谁让他们现在还有求于人家,打听售卖成药之人,这块儿肥肉,也只能眼瞅着老对手当着自己的面享用。 钱尚书对此到是不着急,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能让钱家从寂寂无名到与商家势均力敌,甚至现在有超过商家的势头,自是有着一定的手腕。 在他看来,商家现在之所以牛气,关键在于手中握着重要的资源,神机阁先放一边,就那成药就是他们手中吸引客商的一张王牌。 因为那两枚成药买回去之后,当即就给钱贞帅服下,效果立竿见影,到了晚上,甚至连他面上的脓疮都好的差不多。 钱贞帅自己感受更深,内息稳健而有力不说,身上的刑伤疼痛感都没有了。 这个消息钱家没有刻意隐瞒,就像插了翅膀一样,又传得街知巷闻,真真起到了活广告的作用。 所以钱尚书认为,当务之急是必须要知道这个背后卖家到底是何许人也。 只要能接触到这人,许以其超过商家所能给出的诱人利益,不愁翘不来这个墙角。 第一百三十七章:操心的公主殿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操心的公主殿下 神机阁的门面就在京城,以钱尚书的手段,自然是能查到相关消息。 前身就没什么背景,虽然说神机阁横空出世,但是据钱尚书查到的消息,神机阁并没有官家权贵做后台。 那这就更好办,不管江湖势力还是以权谋事上,他钱家不在怕的,到时候双管齐下,都给他挖过来。 商家现在就可着劲儿的折腾,声势越浩大,规模越成熟越好。 到时候他钱家接盘现成,坐收渔人之利,你商家还不是为我钱家做嫁衣。 他就坐等,做了麻雀这么多年,怎么会吃不下一只小螳螂。 钱尚书这边独自勾画着心中美好蓝图,可他不知道神机阁与成药卖主的真实身份,就注定美梦的破灭。 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打击到了钱尚书坚挺的老狐狸心。 出师就不利,带着诚意与厚礼前往神机阁拜访的钱二老爷,连人家神机阁的大门都没进去,铩羽而归! 另一边,先锋堂给出的回应是,高人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见客,请等上一段时间,高人若有时间,先锋堂自会告知。 与此同时,钱尚书更是收到了护国公约见高人成功的消息,当然这是青云公子刻意透露出去的。 钱尚书此刻开始坐立不安了。 帝宫,玉宸殿内。 “殿下,青云公子传信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见钱家人,您不给个准确时间,青云公子担心钱家人会把先锋堂的门槛踏平了。” 代数无奈地问着云寒玉,青云公子很急切,听说这两天,钱家人像是抽风一样,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去询问一趟,还都是大张旗鼓,生怕人不知道一般。 这谁受得了,就算他钱家闲着没事,人家先锋堂还是要做生意的。 云寒玉不得不佩服钱家人的执著与行动能力,这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电话,不然的话,钱家还得使出夺命连环call。 或许是丞相回来的缘故,贤妃他们也都很安静。 看来钱家最近也比较闲,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分散分散他们注意力,忙着忙着,或许就又有漏洞不是。 “让青云公子告诉钱家,护国公的约见请求是以一只极地天冰蚕换来的,钱家若是也能拿出一只或是更好的品种来,我自会相见。” “警告下钱家,我很不喜欢他们这样逼迫我见面的方式,若是再继续,以后都没机会见。” “还有,告诉青云公子,不用有任何顾忌,更不需要跟钱家人客气,说好的全全他处理便是。” 云寒玉吩咐着代数说道,据她的了解,玉典里记载的极品物种,除了几种传说中神级以外,向她刚说的极地天冰蚕这种虽然稀有,但还是有的。 正好她需要试验品,钱家又有钱又有闲,现成的劳动力不用,干嘛自己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加精力呢? 她也明白以青云公子的能力而言,这点小事是不会来问自己的,无外乎顾忌着她的身份,过于小心在意罢了。 云寒玉有必要说清楚,良好的合作关系是要讲信用的,说好了让人家全全处理,她就不能还摆出一副幕后操控者的姿态。 “护国公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云寒玉问。 “护国公府的口风很严,咱们打探不出什么,护国公也并没有与青云公子透露什么,说是要见到您之后才会说明情况。” 代数说着,问道:“要不我亲自去夜探护国公府?” 云寒玉摇头,这大可不必,相信代数的能力,但是这还不至于让她杀只鸡动用宰牛的刀。 “殿下。” 语文开口道:“我记得之前听红扇提起过,说是她们自从脱困以来,一直没能联系上世子,宫小姐有些伤心担忧。” 语文口中的世子,说的自然是宫乐瑶的亲大哥,宫乐游。 宫乐瑶与她这位大哥感情很好,特别是在护国公夫人出事之后,两人更是有种相依为命的情感在里边。 众所周知,西凌郡主这么多年都无所出,相比宫乐瑶来说,身为曾经嫡子又是世子的宫乐游,还算安全。 可是据云寒玉打听到的消息,不是西凌郡主不想对他动手,只是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与借口,毕竟她自己没有孩子,前任的孩子接连出事,这不符合她给自己立的人设。 护国公府上,可不向其它三府的后院那样干净,庶女就有三四位,庶子也是有两位,西凌郡主除了宫芷瑶外,也是将一名庶子记在了自己名下的。 宫乐瑶曾说过,她与她大哥都不愿意认贼为母,宁愿由嫡变庶,护国公这方面不糊涂,态度鲜明地表态,世子之位不会变。 但这并不妨碍西凌郡主想扶听话的庶子上位的心思。 宫乐瑶脱困后除了联系卫国公外祖家,肯定也要联系她的亲大哥。 联系不上,只能说明,护国公府已经完全被西凌郡主控制,她原本的消息渠道不在,世子不知道,或者世子出事了。 云寒玉却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宫乐瑶,只要他还在寻找打听消息,就会知道,商家是不可能瞒着他的。 而这段时间,商家没有见过他,他也不见宫乐瑶,护国公府还封锁消息,很可能宫乐游出事了。 如果是这样,护国公亲自出面为世子求药的行为就能解释地通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被玄春打伤的那人会是宫乐游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不是,他又是怎么受伤或中毒的? 护国公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想不明白,云寒玉也只能带着这些疑问,等着去见护国公,也许见到人后,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语文,你去下神机阁,叮嘱下宫乐瑶,让她先不要太过担忧,轻举妄动,等我见了护国公之后再说。” 云寒玉又交代了下语文,这段时间为了安全没有让宫乐瑶回府,为了不暴露行迹,她更不好频繁联系她大哥,担心伤心难免。 说不定,这没准儿就是西凌郡主挖得一个坑,等着她们往里跳,未免她激动之下做出什么冲动行为,还是让语文叮嘱一下比较好。 语文、代数各自领命去办事,云寒玉又特意吩咐代数,回来前,去别院看看容泽兄妹俩。 怎么着也是她亲手就回来的两个孩子,而且云寒玉还很是喜欢他们,无他,这就是眼缘! 这两日诗文她们没有传来消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事。 哎!真是操不完的心哟! 第一百三十八章:戒指很关键 第一百三十八章:戒指很关键 语文与代数走后,打算回寝室眯一觉的云寒玉突然手中一热,面上一笑,改变了主意。 回身,果然就看见庄子曦走了进来。 “你忙完了? 还是父皇准你假了?” 云寒玉问道。 能看到他来找自己,确实很惊讶,她皇帝老爹恨不得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就差睡觉也要他站岗了。 实际上也差不多,原本这是苹大总管的活计,自从庄子曦到了崇文帝身边,这个活计也就被他分担了一半。 崇文帝有时批阅奏折到很晚,他就一旁伺候,直到崇文帝就寝,他才会休息。 一个人可顶好几个人用,基本没有别人什么事,甚至大总管都可以处于半退休状态。 看着云寒玉惊讶的小表情,庄子曦知道肯定不单纯是看见自己突然出现。 从他发现她来到这里开始,他就完全失去了给她惊喜的这个技能。 接着听见她的问话,不出意料,她只是奇怪她父皇会给他放假,这,就,还真无奈。 【怎么会这样呢? 】 【以前就嫌弃我不浪漫,没有惊喜,现在岂不是更嫌弃? 】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 “你真想知道?” 云寒玉笑问道,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欠抽表情。 庄子曦:...... 看着云寒玉嘚瑟的小表情,感受着她兴奋地情绪在涨幅,庄子曦更郁闷,也烦躁了。 【我当然想知道,这还用问吗? 丫头你不厚道。 】 【你不一样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吗? 我可不是故意隐瞒你。 】 【咱都莫名其妙跑这里来,为什么感觉你的配置很高级的样子? 】 【对我这个人民烈士就没有什么优待吗? 难道我的优待都给了家属吗? 】 就是这种感觉,又来了,太诡异,太奇怪。 他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但也就仅此而已。 可是她,却能完全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行。 特别是在她情绪波动的时候,他体内的真气还会有不受控制的冲动反应,这也导致他很怕见到她。 怎么着这都两世为人了,他又不是太监或者什么四大皆空的高僧。 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纯正男人,尤其现在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异世界的“克隆品”,是真真实实,他曾经深爱着的她,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他怕自己什么时候真的就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情绪,真做了什么,伤了她怎么办? 他们可还没结婚呢!更要命的是她现在还只有十四岁,恶寒! 他可不是这个世界如同封建社会一般,恶俗思想,荒淫奢侈。 十五岁及笄了,也是含苞待放的小花苞,他可干不出辣手摧花的事。 咱是接受过新时代高等教育的人,绝对地根正苗红,三观端正的有为青年。 未婚妻这么小,这怎么下的去手啊! 嗯!不可忽略的一点,在这里,他未来老丈人是皇帝! 听着庄子曦心中的吐槽,这回云寒玉是真惊讶了,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还有这种微妙的感应。 难怪一开始总是躲着她! 难怪吐槽她太难招架! 这个理由很现实,她还真没考虑过,呃,还真是难为他了哈。 她先前只以为是地坤戒神奇,不过仔细想一想,这种热感还真只对庄子曦有用。 她可不会单纯地去认为是两人心有灵犀的结果,那太扯淡。 她能感觉到庄子曦应该也是有精神力的,不然当初她的一缕魂力不会被弹开。 那感觉与试探贤妃时候的感觉明显不一样,她能探入进贤妃意识,更能发现在其脑中的封印屏障。 而他,她完全进不去,没有那种封印屏障,还能将她的魂力反弹回来,只能说明他比自己要强。 可是他曾经说的禁制又是什么呢? 给他下此禁制的人又是谁? 是这个世界存在的隐士高人,比如她那个神秘师父级别的,还是说...... 云寒玉脑中顿时闪出一个人物——教授! 想到教授,云寒玉又开始磨牙了,那老神棍不知到底搞什么,他能送自己过来,未必不能送他过来。 自从上次之后,就一直失联状态。 他就不担心他的得意学生,真的就此烟消云散了? 云寒玉都开始想是不是自己目前为止,一切都比较顺利,非得自己遇见生命危险的时候,才能引老神棍现身。 呃,这难度就太高了,她还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当赌注,云寒玉这人有个最大特点,惜命! 不然,曾经接连受到父亲,未婚夫相继失踪,可以说牺牲的噩耗打击时,伤心归伤心,她都没有因为情绪崩溃而想过要自杀。 当然她本身坚强的性格还是起着重要作用滴! 联系不到神棍教授,那就只能自给自足。 云寒玉在庄子曦不明所以的眼神注视下,神神秘秘地将书房的门关好。 庄子曦不仅疑惑还更加紧张,她刚刚的情绪明显带着不开心。 这大白天的,关门,不合适吧! 她要干什么? 丫头你不要冲动! 在云寒玉握起他的大手之时,庄子曦脑中瞬间凌乱,各种旖旎画面浮现,要命啊! 然而云寒玉却没按他想象中的进行下一步。 “为什么没有?” 云寒玉疑惑地嘀咕一句。 说着,就要上下其手,朝着庄子曦身上探去。 “你要找什么?” 庄子曦回神了,严肃着,平静着,躲避着,蹙眉问。 嗯,耳尖又发烫! “戒指!” 云寒玉将左手伸到庄子曦面前,说道:“你认识这枚戒指对吗? 我觉得你会有一枚一样的才对。” 这不是她胡乱猜测的,不管是戒指的造型,还是名字,都像是情侣戒指。 并且她每次看着戒指的时候都觉得眼熟,想不起来,但是感觉很强烈,这戒指是一对儿的才对。 脑子里总有个画面,有人曾经给她亲手戴上过这个戒指。 虽然画面里只有,三只手! 但是她确定,被戴上戒指的那只,是自己,她感觉得到手主人的喜悦,因为,那是心爱之人跟她告白,求婚。 这感觉很扯淡!两世加一起,自己眼前这位,都没这么做过,她还一度觉得是自己恨嫁,产生幻觉了。 现在想想,未必! “我知道你有禁制,我也不想你为难。 我自己发现不就行了。” 云寒玉说道,反正早就想要与他开诚布公的。 这个戒指很关键! 她记得庄子曦说过什么剧情不对,前世之类的话。 很可能这个画面是原主的残存记忆,或者说是原主前世的记忆也不一定。 第一百三十九章:教授就是老神棍 第一百三十九章:教授就是老神棍 庄子曦彻底清醒了,果然思考真的是一种病! tcd! 心中爆粗口,面上依旧是平静、淡定将帅样儿! 输人不输阵,尤其自己刚刚龌龊尴尬的一面,绝对不能让这丫头看到。 装也得装出气势!不装都对不起他这辈子的姓! 什么叫然并卵? 这就是! 尴尬让他忘了,云寒玉对她的特殊感应,内心精彩纷呈的活动,全部顺着云寒玉的耳朵流入脑海。 云寒玉想扶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不是来这里的过程中,也被吃下什么不靠谱的药物所致?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他这么逗批,呃,顽皮的一面呢? 也对,以前她也没这技能偷听到他内心活动。 “上校阁下,请允许我郑重地提醒您一句,请集中精神。” 云寒玉认真地说道:“因为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关系到我们两人未来。” 庄子曦一听称呼,就知道这丫头不仅是认真,现在还很生气。 每次她只要一生气,就会用这样的称呼方式,军衔加阁下。 他一路升,她就一路变。 他曾问她:“你什么时候能换个方式?” 她曾回他:“等你到将官的时候吧。” 他问:“为什么?” 她答:“因为那时,我不只是将军夫人还会是你孩子的妈,那会儿我会喊xx他爸!” 还真是怀念,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等不到她改称呼的那一天了。 万幸!她,来了! “金上校?” 完蛋!又走神了! 庄子曦被云寒玉一声兔吼,吼回了现实。 “你说,我在听。” 不要小看兔子炸毛,那威力不比河东狮吼差多少。 言归正传,庄子曦也正视态度,道:“我不确定我知道的与你这个是否有关,不过,我有个类似,但不一样的。” 说着,庄子曦伸出左手,在云寒玉肉眼可见的变化下,中指上缓缓浮现出一枚戒指。 材质上,与云寒玉手上的完全相同,而造型却宛如一条栩栩如生的盘龙。 卧了个大渠! 云寒玉瞪眼,这太玄幻了,不对,是如此一比,她这个简直弱爆了。 人家不仅有,还能隐藏! 她要说这是老神棍偏心的结果,还是自己能力有问题? 话说这能证明他也是教授给送过来的吗? “具体我真的不太清楚,不知道该说是戒子那须弥好,还是高科技发展的元宇宙产物,但是它确实是个空间戒指,我想你那个应该也是。” 庄子曦说。 “是谁给你的这枚戒指?” 云寒玉试探着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很神棍,呃,我是说仙风道骨气质的老人家?” 庄子曦摇头,道:“你还记得我出事前,曾跟你说过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等我回来给你惊喜。” 云寒玉点头,她当然记得,结果惊喜变惊吓! “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是准备你生日当天向你求婚用的,可我出事,我以为再没机会了。” 庄子曦神情带着遗憾又带着希冀地说道:“没想到却跟着我来了这里,我能肯定的是,之前这戒指绝对只是普通的情侣戒指而已。” 这个曾经也是庄子曦疑惑的地方,这个戒指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父亲在接到他准备结婚的消息后,特意为他定做的,送他们的小礼物。 他一直隐瞒着,准备生日当天当做惊喜送给她,没有料到自己根本没有送出去就“光荣就义”了。 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手上就有这个戒指了,还无意间发现戒指的秘密。 她落水后,他曾来看过她,当时她手上并没有这枚戒指。 这也是他一开始,发现她的变化却也没有往她身上想的原因。 他是在她昏睡那次,才发现她手上带着另一枚,并且两者还有过反应。 所以不是别人给他的,他也没见过什么神棍,呃,老者。 等等!难道她说的是那个救他的神秘人吗? “你是说,你这枚戒指不是跟着你过来的,是有人给你的?” 庄子曦问道。 这太奇怪了,他不可能执行任务还带着这个,戒指盒他放在自己家中书房的书桌抽屉里。 他的戒指空间里连着自己的那间书房,当时他翻看的时候,除了戒指盒不见了,其它都与他出事前一模一样。 他曾以为空间里的书房只是完全复制的,可是就连书桌下,垃圾桶内他扔的废弃圆珠笔都能复制,这个戒指盒却没有。 他之前以为是,她们在接到他出事的消息后,整理遗物时候,拿走了,所以才出现在她身上。 可是看她听到自己说是他准备的礼物时的惊讶表情,她明明就是完全不知道。 云寒玉是真不知道这事,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郁闷了,一直就没回过味儿来。 头一次认为,浪漫惊喜什么的太讨厌了! 她现在除了漫与喜,心中只剩浪与惊! 他准备的求婚戒指,自己不知道不说,普通变神器,还跑神棍教授手里去了。 地坤戒! 拉风的名字,高深的话语,当时唬得她是一愣一愣的! “你知道之前中秋宴时,这个三公主落水的事吧。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而回京的。 你还整了吴恒那个渣男一把我也知道。” 云寒玉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 “而我,就是那个时候过来这里的,确切的说应该是事后第七天的早上。” “我被一个老神棍,在我生日当天,以一片不靠谱的退烧药,送来了这里。” “他说我有要来此,结得缘与要了得结,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我有可能魂飞魄散,这个戒指是他给我的,说叫地坤戒,能给我帮助,接着消失不见。” “他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魂印,触发就能与他联系,可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联系上他过。” 庄子曦听得抿了抿唇,这听着比他来的方式更荒诞!果然不靠谱! 云寒玉说道这里又忍不住磨了磨牙,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起过,我从大学直到博士毕业,一直带我的指导教授,金教授吗?” 庄子曦点头,他经常听她提起,她的那位与他同姓的恩师级人物,这丫头很敬重那个人,只是他没有机会见到而已。 现在这丫头这么提起,该不会是...? 庄子曦抬眼,就见云寒玉眼中闪着委屈、无奈、气愤等等各种复杂的光芒,咬牙切齿的说: “没错!我那个持重、睿智的老教授,就是那个老神棍!” 第一百四十章:穿到一个重生者身上 第一百四十章:穿到一个重生者身上 庄子曦现在不敢确定救他之神秘人会是云寒玉口中的这位教授。 他对此持保留意见,因为教授是给她留下的魂印与其联系,而他很肯定,救他的那个神秘人是真实的人不是灵魂体。 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在时空间随意穿梭吗? 他们两人这经历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掌握的科学知识所能理解的范围。 不管如何,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真真实实地身临其境。 过程已经不是重点,他最在意的是云寒玉那句,完不成任务她就要魂飞魄散。 “你要完成什么任务?” 庄子曦急切的问道。 “不是说了结缘了劫啊。” 云寒玉回道。 “是啊,没有具体内容?” 庄子曦问。 “没有!” 云寒玉说。 “那你要干什么? 怎么做?” “不知道!” “如何算是完成任务?” “他没说!” 云寒玉撇着嘴,说道:“哦,对了,他说是送我来渡劫飞升成仙!” “完了?” “完了。” 庄子曦无语了! 真不亏为老神棍也! 内容没有,行动不知道,目标不说,然后渡劫飞升成仙。 玄幻小说界,大神级五白作家,他们都不敢这么写! 庄子曦的反应安慰到了云寒玉,终于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了。 震惊了吧? 傻眼了吧? 比起你那脱纲的剧情走向,咱这个毫无大纲可言的神发展如何? 运气挑战堪比俄罗斯轮盘! 你猜,我猜,大家猜! 猜中成仙,猜不中领盒饭! 难度系数怎一牛叉二字可了之? “事在人为吧,既来之则安之,最起码我们都还活着,我们还能在这里相遇,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云寒玉叹了口气,轻笑着说道,从这一点上,她还是很感谢教授的。 云寒玉一如既往地乐观,让庄子曦也是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嗯,事在人为!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知道有人给你下过禁制,很严重吗?” 云寒玉觉得这个应该可以问,接着解释道:“我就是好奇,你应该更清楚,我这个原主记忆有问题,我们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觉得教授说得再模糊,再笼统,也不至于给我送到毫无关系的地方来。” 直觉告诉她,他们肯定与这里的原主有什么联系,就比如平行时空里的不同分身,这里的分身出了问题,也会影响到其它时空。 这种情况是存在的,之前有人提出过这样的理论,只不过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庄子曦回想着自己的经历,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他承诺过神秘人,不对任何人提起,也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至于那个所谓的禁制也只是针对他而言,若他主动开口会出现瞬间失语,片刻的神志不清。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还是她先认出的自己,不是他有违承诺,应该没什么吧。 沉思片刻,庄子曦决定如实相告,反正禁制还在,大不了就是失神片刻。 “其实没什么,那个禁制其实你可以将它想象成一个存在我脑中的加密系统,我不能主动调取输出,言语涉及它会启动阻止,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庄子曦开口说道。 “并且,一开始我也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你。” “可是之前我给你暗示,你并没有回应我。” 云寒玉问道,她不相信他察觉不到,就不想她吗? 庄子曦道:“我只是顾忌着承诺,还有你的安全问题,不是刻意回避、隐瞒你。 我也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联系,让我们成为这两个人,可能是这两人结局凄惨。” “我醒来的时候,并不在京城定国公府,那是这具身体十五岁时候,也就是你这具身体原主八岁狩猎场那次事情的半年后。” “我结合着这具身体的记忆,知道了自己身处的情况,很意外的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是重生一次的人,所以我拥有着他两世的记忆。” 庄子曦开始向云寒玉边回忆,边讲述着。 或许是因为灵魂上的融合,两段记忆都让庄子曦有种切身经历过一般的真实。 在那上一世,就是那次狩猎,庄子曦为了救云寒玉,身受重伤,再加上要提供血液给她,身体几乎是越来越差。 如同这一世一样,云寒玉不记得任何事情,可唯独记得救她的是镇北侯世子,吴恒,从此倾心。 在云寒玉十四岁生辰当天,贤妃的计划是得逞的,崇文帝带着众臣经过那片荷花池的时候,撞见私会中的云寒玉与吴恒,并且二人还都有些衣衫不整。 崇文帝生气痛心,更无法之下,只能是下旨赐婚,而崇文帝的身体也是每况日下,丞相与贤妃的势力日渐稳固强大。 南炎国在这一世,没有派皇子出使更没有提出和亲的请求,所以更没有七皇子出使南炎一说。 所以,随之而来的就是除大皇子外,六位皇子开始夺嫡之争,丞相利用几人间的矛盾,更是稳固自己,逐渐掌控了朝局。 三大国公府相继垮塌,崇文,二十九年,定国公府更是以通敌叛国之罪被满门抄斩,这也是与这一世时间上不同的地方。 而云寒玉也是在同一年嫁给了吴恒,然而在崇文,三十年,一次宫宴之上,太子与云寒玉在东宫被太子妃撞见衣衫不整的香艳场面,当时的太子妃就是钱美丽。 大臣纷纷上奏废除此等无耻不伦的太子,另立贤明,但因崇文帝坚持,才没有废掉太子,云寒玉被囚禁玉宸殿内,不久后传出其自缢殿内,却无人看见过尸体。 崇文帝的身体,在崇文三十三年,终于是油尽灯枯,然而他刚一驾崩,丞相与贤妃变宣读圣旨废太子,由钱昭仪所出九皇子继承大统。 原本的嫡出皇子自然不能同意,反应最强烈的就是一直明面上被丞相贤妃所支持的三皇子,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完全被人利用。 六位皇子放下之前恩怨,联合阵线,对丞相贤妃开战,大圣国内动乱,西凌,北际甚至一些周边附属小国相继对大圣开战,战乱就此开启。 庄子曦在这一世因为曾在国士研究院内疗伤,避过定国公府那一劫,随后他查探到贤妃丞相与西凌有所勾结,并且真正的云寒玉并没有死。 他查到她被秘密送往西凌,随后为了救出云寒玉,两人同时死在凌啸殿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空间内的外景 第一百四十一章:空间内的“外景” “所以之后,最终到底是个什么结局,我不得而知,我想,十四岁受伤是个节点,应该就是原主重生的节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原主的运气不好,那个节点上最后醒来的人变成了我。” 庄子曦有些怅然道。 “是够巧合的,两个时空咱们都是情侣,这边比较狗血悲剧而已。” 云寒玉说道。 云寒玉觉得自己猜想没什么毛病,他俩妥妥地是过来拯救这对儿小情侣的。 现在她对贤妃一党的仇恨又加深了一步,这俩要是能平安顺利,能有他们俩什么事吗? 庄子曦看着云寒玉,闭了闭眼,笑得很勉强。 云寒玉这个原主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没法体会庄子曦当时融合记忆时,那份深刻到骨髓里的痛感。 虽然他是以原主的视角在旁观,明知道发生的一切不是他们,眼前那人不是她,但是原主的愤怒、不甘、与心痛,这感受就像存在他骨子内一般。 原主是在凌啸殿的暗牢中找到这里的她,她是被当做活体实验品囚禁在那里,全身上下已经体无完肤,神志更是不清醒,宛若行尸走肉。 那般血淋淋、恐怖的地狱场景,庄子曦不敢回想,他不敢想象,这一切若发生在她的身上会是多么可怕。 “那,后来呢?” 云寒玉问。 庄子曦微微吐了口气,抛开那让人窒息的画面,开口接着说:“我醒来没多久,就见到了一个神秘人,是他救了我,或者说治好了我这个身体所有的内伤暗疾,并且,他知道有关我的一切,甚至是我并不是原主,以及我从哪里来。” “所以我对那个人有感激,也有信服。 他告诉我,我已经‘死了’,定国公府也已经离开京城,现在很安全,让我暗中看好你这个原主,她出事,你也会出事,叮嘱并且让我承诺时机未到前不可对任何人表露身份,提及此事,否则对你不好,还给我下了那道禁制。” 庄子曦略带着无奈,总觉得那个神秘人应该跟云寒玉是有什么关系,很在意她的样子。 “难怪,原来是他用我的安全威胁你,怎么觉得有点恶作剧的意味呢。” 云寒玉的关注点与庄子曦不同,在她看来,这人的高深莫测,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没必要对着他们这样的小角色如此谨慎,既然都了解,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没必要再下个禁制吧? 到像是防着什么似的。 “嗯,确实是顾忌着你,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也只是按照原主的记忆,避免前世一些事情,保证你这个原主能无事就行。” 庄子曦点头,轻笑着说:“只是你的出现让我意外到震惊,那人叮嘱的神色口气,很郑重,很严厉,我确实不敢去冒险,可是,你都来到我身边了,已经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了,就像你说的,这都是你自己发现的,我没违背承诺,而且到目前,禁制也没有启动。” 庄子曦没敢告诉云寒玉其实他一开始除了不信是她外,还有他懒惰地想要躺平到神秘人说的时机。 “对了,有件事还一直没跟你说,这个我能说,你听了应该会很开心。” 庄子曦眼中闪烁着喜悦,看向云寒玉说道:“我见到你父亲了,他也没事。” 云寒玉瞪直了眼,这,这就相认了? 她知道她老爸没事,不是说替他保密的吗? 庄子曦看她这个表情以为她开心过头,又见不到人而担心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道:“你不要太担心,虽然老首长知道我们都不在了,会很伤心,但是部队的战友,还有你的朋友应该都会时长去看他的。” 云寒玉这下眼睛更直了,愣愣地看着庄子曦,她老爸还在那边? 那她之前的那次对话是幻觉? 这俩人到底谁在说谎? 两人应该都不是,那只能是他们还都不知道,或者只有他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呢? 她虽然没有被下禁制,但是不能为了爱人,就不遵守父女间的承诺不是,还是让他也自己去发现吧。 云寒玉心中这般想着,忽然有种老爸跟神秘人也很像,都喜欢玩神秘。 庄子曦看着她傻愣愣不说话,有些后悔告诉她了,他不提这事,她可能就没这么担心了吧。 “你先别胡思乱想,或许我们有回去的那一天,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庄子曦一边安慰着说,一边双手握住她的小手。 都已经这么玄了,再玄点也不是不可能,他决定有机会找那个神秘人问问,他其实也想念他父亲的,那个没事喜欢周游列国的老企业家。 对望中的小情侣,没有发现,就在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周身的场景已经瞬间发生了转变。 一小朵飘落的桂花花瓣,随着微风,带着香气拂过二人,小花瓣顽皮的落在了云寒玉的发间。 庄子曦抬手想要为她拂去那朵花瓣,手抬到一半,动作僵住。 与此同时云寒玉也是反应过来,因为鼻尖传来的味道与戒指空间一模一样。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转移视线,打量周围。 两人此刻站在一棵高大粗壮且十分茂盛的桂花树下,脚下是青青翠翠、郁郁葱葱的草地,其间夹杂着五颜六色、叫不上名字的小花朵,零零散散地有蝴蝶或飞舞,或落于花上。 这个景象云寒玉很熟悉,这是她空间戒指内的景色,她经常透过轩窗欣赏着此间美景。 顺着大树向不远处看去,就见到了那座让她十分好奇的楼阁,曦玉阁。 回身看去,是一座三层的小阁楼,匾额上书写着“玉露轩”,而与它并排耸立着一幢同样的三层建筑,匾额题字‘金风楼’。 两座建筑之间,三楼处有一条大概有十多米长的回廊所连接着。 云寒玉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兴奋,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戒指空间的外面。 曾经她想打开大门走出去四处看看的外面,而她空间一楼的大门死活打不开,就连轩窗都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所阻拦着。 她只能透过轩窗看着外边的景色,值得她庆幸的是空气不是被阻断的,外边和煦地清风,总能夹带着花香吹进屋内。 然而现在,她能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真正的二人世界 第一百四十二章:真正的二人世界 云寒玉看着眼前两幢楼阁,觉得很神奇,很明显这两幢建筑分别就是他们两人戒指内的空间。 “看来我们两人戒指内的空间是可以相连的。” 云寒玉兴奋地说道。 之前她一直认为,出不去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如今看来,这应该是需要触发或是解锁来实现的,想必是两枚戒指相遇产生的连锁反应。 两枚戒指应该相当于是空间钥匙,分别可以开启不同的楼阁,当两者同时作用时,会开启更多,例如现在他们可以置身外景。 “会是永久解锁吗? 不会是我们误打误撞偶然的一次性触发吧?” 云寒玉接着又说出心中疑问。 “不清楚。” 庄子曦说:“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 说罢,庄子曦消失在云寒玉眼前,他应该是退出了空间。 接着没一会儿功夫,金风楼的大门打开,庄子曦从里边走了出来。 “看来是永久解锁状态。” 庄子曦说。 “还挺智能化的。” 云寒玉看着手上的戒指笑道,然后看向庄子曦问:“为什么你那个可以隐藏,我这个不行?” 庄子曦挑眉说道:“我这个之前也不能,是在那次你昏睡不醒,我去你房里,当时我发现了你手上的戒指,并且它们有所感应,结果你就醒了,我当时害怕你发现,下意识想藏起来,也是那之后我发现它可以心随意动的出现或隐藏。” 云寒玉闻言,瞬间觉得自己二哈了一回,发现戒指秘密的时候她试过,当时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啊,怎么之后就不多试几次呢? 心念传动,果然自己手上的戒指随着自己的意念,消失、浮现。 这体验很神奇,云寒玉秒变好奇宝宝,摆弄着,试验着,嘴上也疑问着:“这戒指你哪买的? 话说,教授都知道,我这个叫地坤戒,你那个叫什么?” 这个问题难住了庄子曦,他真不知道啊! 摇摇头,如实回答说:“我有次休假回家看我爸,在他的书房里看见这对儿戒指的照片,觉得样式很特别,我觉得你会喜欢,之后是我爸找人定做出来的。 我不知道它们还有名字。” 云寒玉想起来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未来老公爹,为人很是低调,但不可否认一点,有钱! 自己坐拥一家规模不小的跨国集团公司,甚至几家知名企业都有着他老人家的股份,就连她们学校几大研究项目都是由他出资支持的。 只不过老人家很少出现大众眼前,不仅低调,唯一爱好就是旅行,一年当中在家时间加一起也没有一个月。 庄子曦职业更不用说,父子两人一年也不见得能见上几次面,所以她也就见过那么一次而已。 “我的天,这戒指不会是什么出土文物,或是什么上古大人物的陪葬品吧?” 云寒玉觉得这个解释可以有,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她推断,以他老爸的实力,完全可以制作出一对儿仿真品,机缘巧合,真品在她教授的手里...... 云寒玉心中想着,也顺着嘴说了出来。 “亏了这里没有电视让你看。” 庄子曦好气又好笑的说。 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别的都先放一边,这如果真是什么文物,早进国家博物馆了,还轮得到他们吗? “你就不怀疑你老爸跟教授是认识的?” 云寒玉问道。 庄子曦从未听他父亲提起过,“真如你所说,我爸直接找那位教授买过来真的不就好了,何必造一对儿假货出来?” 云寒玉想想,他说的也对,反正也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了,脑细胞很珍贵的。 云寒玉的理论观点是,灵感总是在不经意间产生,公式定律是在不断地演算中得到印证,要懂得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去理论联系实际。 两个人接下来,真正地享受着二人世界,进行了一次愉快的空间之旅。 云寒玉先是做起了向导,带着庄子曦参观着自己的楼阁内部。 从一楼的药柜开始,告诉庄子曦她的成药就是来自这里。 一到二楼的藏书处,云寒玉献宝一样,将她那些秘籍全部展示给他看,还很大方的表示,你可以随便研习。 庄子曦略微不置可否,表示这些应该不太适合他。 再到三楼以及那间带着洗手间卧室,不出意外,这一次卧室露台的门可以打开。 两人顺着露台一侧的几节楼梯,下到了连接两幢建筑的回廊,站得高,就是望得远。 站在这处回廊上远望,整个空间都显得更加的辽阔,碧蓝的天空,白云犹如棉花糖,造型各异,点缀在上边。 依旧看不见太阳的踪迹,可这里却很是明媚,远处一湖清泉,与天空交相呼应,好似有无形的日照洒落在水面,泛着点点的波光。 两人手牵着手,看着风景,穿过回廊,尽头处就是庄子曦的空间。 里边的设计与云寒玉那边截然相反,这里现代感气息浓郁,带着简约时尚的奥菲斯风格。 尤其三楼的这间书房,云寒玉自然很熟悉,她不只一次的来过这里,当然是曾经。 这让云寒玉再一次小心塞,看看!人家这完全的把书房都照搬过来了,甚至他桌子上那台一体机的电脑也在! 可她那边除了冰箱,还有一些现代的书籍,没有任何与之前挨边的,就这,还都不是她自己的。 二楼更别说,简直就是一间兵器库,刀、枪、剑、戟应有尽有,她虽然不懂这些,但应该差不到哪去。 最主要的是,几个精致的物架上,专门陈列着各式现代枪支,而之前拍卖会上出现过的那支也在其中。 四周也有着简约的立式书柜,云寒玉的心再塞,怪不得他觉得她的秘籍不适合他,人家这也不少。 一楼就更简单了,类似她放药柜的位置,是现代式的书架,轩窗下是让云寒玉怀念的沙发,精致配套的茶几,这里更像是会客室或者办公室。 虽然很羡慕,云寒玉还是从中找到值得安慰的地方,他这里,没有洗手间! 在二人享受着另类约会的时光里,自然没有忽略那座比这两幢阁楼都要大的曦玉阁。 只不过,戒指好像不是这里的钥匙,大门是无法开启的状态,她们两人试过很多方法,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也不止这一处,外边的空间,她们可活动的范围也就只在这三幢建筑附近,远处的湖泉处无法到达,那道熟悉的无形屏障又出现在了周围。 这种只可远观的感觉,衬得周围景色如同海市蜃楼。 或许是钥匙不匹配,也有可能是他们触发的方式不对,亦或是缺少某些必要条件。 云寒玉与庄子曦对此,比较倾向于后者,既无法,也只能慢慢发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为谁求药 第一百四十三章:为谁求药 两人回到了玉露轩,喝着从冰箱中拿出的冷饮。 很是悠闲,很是惬意,他们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如此过,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时空跨度该如何去计算。 这与曾经的聚少离多不同,是实实在在地生离死别过。 如今,在两人间,多了一种东西,让两人都想更加去珍惜彼此。 这种在两人心中多出来的深刻东西,叫做失而复得后的喜悦。 不曾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不知道是谁创建的这里,他应该很了解我们。” 云寒玉说:“而且这个人还很偏心你。” 这是一番参观下来之后,导致云寒玉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这三幢阁楼的名字,还有这内部的设计,就好像为她们二人量身定制的一样。 特别是“曦玉阁”这不就是用她们两人的名字命名的吗? 这也让她更加好奇,里边到底会有什么。 嗯,羡慕的小泡泡还是在心中冒了一个。 “现在都已经相连了,你喜欢随时过去就是。” 庄子曦笑道:“再说,你这个也不差啊,你能感应到我的出现,应该是这个戒指的缘故吧?” “咦!你猜到了?” 云寒玉笑眯眯地说。 庄子曦再次不置可否,这不难猜,从她亮出戒指,到他们一同进入这里,他手上的戒指也开始有反应了。 至于为什么之前他不能感应到,这个原理太深奥,太玄幻,他解释不了,真的只能问戒指的制造者了。 庄子曦现在很肯定一点,她对自己的那种特殊感应应该与这个戒指没有关系。 相反,在这个空间里,她似乎不能感知到他的心里活动,他与她近身相处这么长时间,那种躁动的反应都没有出现过。 这个发现,不知道云寒玉有没有察觉到,反正让庄子曦很舒服,至少以后在这里,两人可以安心的独处,不然那感觉太难受,也太危险! “对了,你那个元气回灵丹给我一颗吧。” 庄子曦说起正事。 “嗯,好。” 云寒玉起身,拿回一个小瓷瓶递给庄子曦说:“刚刚已经都跟你交代过了,成药我都放在最后边靠下的几个格子里,瓷瓶上有贴着药名,以后你需要就自己取好了。” 现在这样很方便,万一他有急用,自己还不在身边,他可以直接进来这里。 不过,“你要救谁啊?” 云寒玉问。 庄子曦也没要隐瞒,直接回答道:“我大哥。” 云寒玉知道,他口中这个大哥就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庄子晏。 听他说过,之前在与北际一战中受重伤,后来又在天牢内被害过,看他这表情,情况看来很不乐观。 “那你大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云寒玉蹙眉问,“这个回灵丹对内伤虽有奇效,其它的病可不能治,只能延缓病发。” 这元气回灵丹,她曾与代数带回的那枚西凌回生丸对比过,确实比回生丸功效更强,安全性很高,因为云寒玉在回生丸内发现了“罂粟花”的成分。 比之回生丸来,元气回灵丹对外伤也很有疗效,它里面多了类似于现代抗生素的成分,据《本草百解》中所记载,这位药草不仅有消炎作用,并且没有副作用。 可毕竟也不是包治百病的神丹妙药,不知道庄子晏具体情况,万一有什么骨科脑科方面的问题,这药也没用啊。 “非常不好,他现在的情况类似植物人,但是他有意识只是不能言,不能动。” 庄子曦声音有些沉,他虽然没有与这里家人有什么接触,但是原主的感受在,他感同身受的心痛。 对于他给出的答案,印证了云寒玉的担忧,果然还有其它问题,最麻烦的就是并发症。 “早先我接到消息,说是旧伤复发,现在人已经陷入昏迷,我本打算去西凌寻求回生丸,可是时间不允许,前两天刚接到的消息,病情恶化的很快,怕是撑不到过完年了,但你这边却给了我惊喜。” 庄子曦眼中带着希冀问道:“你可有方法治疗他吗? 或者比这个更有效的药物?” 云寒玉问:“这么多年,没人能够治好吗? 林御医可为他看过? 还有国士研究院,医药院那个院长也不行?” 庄子曦点头道:“嗯,都看过了,不能知道原因,院长怀疑也是中蛊所致,这几年要是没有院长的药养着,也撑不到现在。 你......” “我需要看见人再说。” 云寒玉沉思了下,说:“你先别担心,先将元气回灵丹给他送去,既然回生丸能起到作用,我这药只会更好,先保住命。 如果可以,你找时间带我去看看。” “嗯。” 庄子曦点头,问道:“你这具身体内的蛊你可解了?” 这是庄子曦更在意的问题,他那位大哥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中蛊,但是她身体上的可是确确实实的。 要是她这具身体内的蛊毒依旧存在,上一世的惨状就会发生在她身上了。 庄子曦不想看到那个结果,她现在明显很懂得样子,那个玉典看着也很高级,今天终于有时间问问清楚了。 “我? 你更不用担心了。” 云寒玉看出他的紧张,笑着解释道:“说实话,我总觉得那个院长误诊了,我根本没在我身体内发现任何中蛊的迹象,也可能是我来的时候自动化解了。” “不过有些具体情况我需要跟我大哥确认一下,才能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也快回来了,所以,你们都别担心就是了。” 云寒玉给庄子曦吃着“定心丸”。 听她说得如此肯定又自信,庄子曦也暂时放了心,年关快到了,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将药给大哥先送过去。 庄子曦想着,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事情没有解决前,他们回京不安全,况且目前他大哥那身体也不宜移动,至于让云寒玉见他大哥的事情,他决定还是年后再做安排。 今年的这个年,应该会过的很精彩。 第一百四十四章:浪漫之间的意外指数 第一百四十四章:浪漫之间的意外指数 就着庄子晏的这个话题,云寒玉与庄子曦两人,将注意力放回到了眼下。 毕竟他们现在都身处当下,眼前的局势依旧不是那么乐观的情况。 既然他们成为了这里的人,还是扮演好现在的身份,或许解决掉原主们的麻烦,他们也能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 云寒玉从庄子曦那里知道了那个曾经让她感兴趣的前世“剧情走向”。 因为他们的穿越,确实改变了前世很多事情。 之前的事情不提,从她醒来开始,贤妃已经不能再利用自己达到她的目的。 而让云寒玉感到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阻止了钱美丽再次成为太子妃,并且误打误撞得将钱昭仪提前暴露。 云寒玉结合着庄子曦的记忆,与自己之前在钱尚书脑中得到的“不伦之恋”信息结合一起,得出一个让她震惊、恶心到想杀人的真相。 上一世里,钱美丽就是利用着与云寒玉极度相似这一点,骗取获得三公主的好感、相交甚好,甚至传为佳话,都说她们才是双胞胎姐妹。 钱美丽成功获得太子与崇文帝的关注,随后不久引诱并设计了太子,成为太子妃。 之后,在那次宫宴之上,也是她穿着三公主的衣服与太子在一起,故意引人看见,之后本就与其串通一气的吴恒将昏迷中的三公主换了进去,造成了那次事件。 实际上这一切的安排都是贤妃她们与西凌那边的一场交易。 西凌要三公主,她们要求日后西凌出兵相助,一场安排不仅可以移花接木将三公主交予西凌,还狠狠地坑了太子一把。 这一世,虽然形势有所改变,但是贤妃她们的心思依旧肮脏。 在贤妃那次挖的坑中,钱美丽这边还是如同上一世一样接近自己来的。 而贤妃准备那次搜宫计划,可以找出宫乐瑶的同时,最主要的是想借此再度移花接木,让钱美丽代替她三公主的身份。 她们接着实施三公主与太子那段所谓的“不伦之恋”计划,打击太子同时,再让钱美丽以三公主的身份死掉,而真正的三公主依旧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往西凌。 云寒玉现在不光是磨牙了,简直都要暴走了。 如果不是她在这,还是那个蠢萌原主,就算有庄子曦在,贤妃这番“骚操作”还是很大几率会成功啊! 可也不得不为贤妃点赞: “真是,世间难得连环坑,不负贤妃不负卿!” “如果不是我,你打算怎么做?” 云寒玉问道。 “嗯,会很麻烦,但阻止是肯定能的,可现在已经是你,确实省了我很多事,我只要善后就行了。” 庄子曦说道:“不过嘛,如果不是你来的话,事情也未必是现在的局面走向。” 时间有提前的,事件有改变的,庄子曦甚至觉得她身边的所有人都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 尤其那个现在应该开始卧床不起的老皇帝,前世里可不是因为被闺女气一气就病倒的,本身身体就出问题生气只是导火线。 再看看现如今,中气十足,生龙活虎,健康得比他都精神,训起他来更是精力超凡,总之,现在哪哪都不对。 云寒玉对此不甚在意,主角都换人演了,剧情脱纲很正常,再说这总比让主角自由发挥,连编带演简单多了啊。 随即,开口问道:“虽然钱美丽应该不会再有设计二哥的机会,钱昭仪那一步棋也被咱们破坏了,可是钱家宁愿被京兆府为难也要接回钱美丽,还有那个躲暗处的丞相,我还是有不安的感觉,你觉得她们下一步会如何?” “万变不离其宗,至少他们与西凌勾结一事没有改变,那么他们不管如何计划,最终的目的都是你。” 庄子曦双眼微合,里边闪动着危险的意味。 “所以我就说,应该直接弄死贤妃那一家子,哪还有现在这么多破事,不知道皇帝老爹想干什么,总是给贤妃她们留余地。” 云寒玉说道。 庄子曦也看不明白这点,前世的崇文帝,受限于身体,力不从心说的过去,这一世可不一样,他到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又好像另有目的。 他觉得答案应该还在云寒玉身上,不清楚西凌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又是下蛊又是囚禁实验。 西凌的这个目的,或许崇文帝是知道的,所以他也有所顾忌。 两人正聊着,却同时感应到外界有人来此,不是别人,正是太子,两人不得不从二人世界里退出来。 庄子曦出来,视线正对紧闭的房门,以他对太子的了解,这个细节点被那个宠妹狂魔抓到,自己又解释不清,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想将房门打开。 心有灵犀,云寒玉也有此打算,身随心动的两人,忘记两人退出空间之时的一记热情相拥,浪漫地姿态结束二人世界。 有时候,浪与漫之间是存在不确定意外指数的,庄子曦腰间腰带的玉扣,勾住了云寒玉腰肢上的腰带丝结。 二人猝不及防之下,再次上演了一出偶像剧经典狗血桥段,为了不让云寒玉受伤,庄子曦炫身,为其充当着肉垫。 走到此地的太子殿下,看见的是大门紧闭,听见的是“咣当”响动,夹带着闷哼声,大感不妙就踹开房门。 什么叫戏剧性? 这就是。 这下更尴尬了! 太子秒变包公脸,瞪眼,攥拳加运气! 事已至此,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心虚,他们很纯洁,心虚那是不可能滴! 两人若无其事,慢条斯理起身的样子,看得太子狂怒之气再度呈现实质化,自带动态gif。 “二哥,你这么急切,有事?” 云寒玉若无其事,笑着问。 不解释,不掩饰,就是这么理直气壮,怎么滴吧? 这是太子从自己妹妹言行中感悟到的潜台词。 妹妹不争气,他只能怒气变叹气! 他能怎么滴? 爱咋咋滴! “老五接到神机阁消息,这两日接连有人偷入神机阁,父皇让你过去一趟。” 太子言归正传,还是正事要紧。 看向庄子曦,又想到自家父皇,太子心情瞬间阴转晴,他管不了妹妹,可他老子会收拾你小子! 太子在内心很不厚道地期待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谨慎的护国公 第一百四十五章:谨慎的护国公 翌日,两名带着造型奇怪面具的人出现在先锋堂内,吸引到在场客商们的视线。 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一半的面具宛若一弯新月遮住半面脸,而这新月上你能明显看出真人一般地笑脸表情。 “这人是谁啊? 怎的如此奇怪?” “别乱说话,你没看青云公子亲自接见,还很是客气恭敬地样子,身份肯定不一般。” “我刚看见护国公了,听说他之前约见了那位出售神药的高人,看他们的方向,很可能是那位高人。” 此刻跟着青云公子走上二楼的两人,正是化身成为广寒宫少宫主的云寒玉与护法长老代数。 上一次因为原本设计的面具还没有做出来,临时准备的半成品替代。 昨天语文回去的时候,带回来云寒玉亲手设计的月亮笑脸面具成品,今天正好正是使用。 语文被云寒玉留在玉宸殿里看家,贤妃那边总还是得防着的。 为此,语文这一回是破天荒、发自内心地窃喜,她,不用带着那被自家殿下叫做表情包的滑稽面具出门了。 代数心中也很窃喜,这份喜感是对比出来的。 他们自立广寒宫,规章制度自是少不了,面具也是有等级标志的,宫主是金的,就是自家殿下脸上那样。 他们护法、长老级别是银的,至于以后有什么下级堂主管事之类的是黑铁的,再至于其它,代数只能呵呵呵了。 材质一般不说,各种表情应有尽有,画面太美丽,代数他没眼去看。 “护国公今天一早是顶门来的,按您的要求,在下特意准备一间隔音很不错的客室,他已经在里等候了。” 青云公子说道。 “有劳青云公子。” 云寒玉感谢,然后问道:“钱家那边如何?” “很听话,现在,正积极寻求极品蚕种呢。” 青云公子笑道。 云寒玉的话青云公子清楚,自然感激与高兴,特别是云寒玉这个举措,他正好手里就有着一只珍惜品种,他可以更好的利用一下。 “那就好,后续还要青云公子多费心,我先去见护国公。” 云寒玉点头说道。 青云公子点头,做出请的姿势,领着云寒玉两人进入一间客室。 “让护国公久等了,见谅。” 一进来,云寒玉率先客气地打着招呼,当然,刻意掩饰了自己的声音。 云寒玉这一次为自己选择的身份是女子,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嗓音虽然好听,可也是极具辨识度的。 “少宫主客气了,是宫某劳驾了,请坐。” 护国公掩饰的很好,从容地礼貌相迎,只是眼中来不及收起的一丝因惊讶而疑惑,还是被云寒玉捕捉到了。 云寒玉也不在意,很是泰然地落座,端得是一派公主气质、高人气势。 跟随过她皇帝老爹的“老战友”,这一代的国公爷,云寒玉自然要严阵以待。 护国公开口问道:“不知令师,宫主大人他可与少宫主一起来京?” “护国公不必言语试探,家师不喜俗世,宫务皆有我来负责,我是应先锋堂青云公子的请求,才会来此一见,护国公若无要事,还请自便吧。” 云寒玉淡淡地说道,言语很是直接。 谈判技巧咱是有滴! 为了己方利益最大化,自信的姿态得先让对方看到,平等洽谈的地位得摆正,何况现在还是你有求于我。 就是让你知道,我师父那等高人,岂是你们随便打听的? 广寒宫现在归我管,不是看在青云公子的面子,送钱我都不会搭理,还想吃甜咬脆,贪心求它,嘿嘿,再见,不送! 护国公刚刚一照面,确实心中打小鼓,没想到他想象中的高人会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小女娃,可信度不高。 再听到云寒玉的话就更惊讶,小小年纪,面对自己当朝国公,处事不惊,连他心中所想都像了如指掌的样子,她话里的不屑与警告,护国公要是听不出来,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这与护国公的认知相悖,要么真是高人教养出来的弟子,要么就是青云公子安排的骗子。 趁着护国公这短暂的沉默,云寒玉也是仔细打量下面前的护国公。 这一代的四大国公爷,与崇文帝年岁相近,自然也有刻意的安排在里边。 每一代的国公府世子人选,毫无例外都会成为太子的伴读,这是历来的不成文规定,为了培养未来君臣间的感情,更好的扶持守望,拱卫大圣皇朝。 所以如果与太子关系不睦,或是得不到太子赏识的国公府公子自是没有世子资格,同样,若四位世子都对太子不满,这个太子的位置也不能安稳。 这么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到是没有出现相异的情况,每一代都是很和谐。 云寒玉目前还不清楚,到了这一代,会出现这样变故的原因。 可面前的护国公给云寒玉的第一印象,不能说不好,失望之情嘛,实实在在。 她刚刚那句话直是直接了点,可真不至于让一代护国公沉思这么长时间,这得是有多谨慎,她还能吃了他不成? 难怪明明是四位国公爷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可看外表却像比她皇帝老爹大好多的样子,之前见的卫国公都比他看着年轻很多。 要不说俗话源于生活,愁一愁白了头,想太多是病,眼前这位就是完美的诠释啊。 就在沉默的气氛让一旁的青云公子都有些尴尬的时候,护国公终于是再次开口。 “不知,我可否与少宫主单独谈一谈?” 护国公对着青云公子有些讪然地询问着。 云寒玉默! 您刚刚做出一副慎重斟酌,思维运转,冥思苦想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云寒玉身后的代数,已经摆出他特有的漠视姿态, 嗯,天空上有一只骄傲的乌鸦飞过!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透过天花板,他也能看到! 青云公子也是一愣,他以为护国公是想要见宫主大人,有些难以开口。 关系再不好,看不惯这位姑父,为着大局,本想替他打个圆场,却不想...... 要是护国公一上来就提出这个要求,青云公子还要考虑一下,毕竟公主殿下的安全他要负责。 现在,这么看得话,算了,他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 并且内心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有潜在被欺负危险的那个人会是护国公。 真心替自己的姑姑不值,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人的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又是蛊虫惹得祸 第一百四十六章:又是蛊虫惹得祸 “国公爷,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人,您可以说出,想与我单独谈的事情了。” 在青云公子与卫国公的两名侍从出去后,云寒玉对着眼神看着代数的护国公说道:“我相信我的人,并且我没有单独见外男的习惯。” 云寒玉说话的直接,护国公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他也明白避嫌的道理,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他堂堂护国公,又是在人家先锋堂地头儿上,他能对你一个小女娃娃做什么? 再说你不是江湖人士吗? 江湖儿女不是不拘小节的吗? 难道现在的江湖与他曾经了解的江湖不一样了? 也亏得云寒玉不是随便搜人家魂的人,不然这会儿知道自己一句直白些的解释话语,又引起护国公如此丰富的脑细胞活动,估计会忍不住起身走人。 “我很好奇您到底遇到什么难事,需要见我,或是求助与我。” 云寒玉淡笑着说:“您应该不会只是想求药的吧?” 先锋堂已经放出消息,药品他们这里就能买到,钱家心里的小九九云寒玉可以猜到,护国公没有非要亲自见自己的必要。 想归想,护国公这回到是没有再过多斟酌,点头便道:“实不相瞒,宫某确实是有救命之急,需要求助于少宫主,本也只是求药,可是这两日宫某听闻,钱家在为少宫主寻找极品蚕种,请恕宫某冒昧问一下,少宫主可否懂蛊?” 又是蛊? 云寒玉就不明白,这个世界的反派都对蛊情有独钟,毒不够你们玩的吗? 还好自己手里有部《广寒玉典》,不然她在这里,还真就愉快地玩耍不下去。 云寒玉点头,问道:“国公爷可是中了蛊毒?” “并非宫某。” 护国公看到云寒玉点头,眼中生出希冀,转而又叹息道:“是犬子。” “那您可知道是何人所下,又是何蛊?” 云寒玉问道:“据我所知,您的夫人乃是西凌郡主,这方面她应该知晓,何故舍近求远,寻求我帮忙呢?” 云寒玉闻言,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还真是宫乐游出事了,那就跑不了是西凌郡主的手笔,可是她需要知道具体事情以及护国公的态度。 “少宫主既然对护国公府有所了解,不用宫某多言,想必也能明白宫某的难处。” 护国公苦笑了一下,说道:“西凌,若是能信,何至于此啊。” 护国公这是话里有话,是不相信自己的缘故,还是另有难言之隐不好说,云寒玉理解为,护国公这人的性格是他最大问题。 为人谨慎本是优点,云寒玉在护国公身上体会不到,明显,这位已经将谨慎演变至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地境界中去了。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的事情,即便曝光于人前,但凡他意志坚定,果断拒绝,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番后果。 好在,云寒玉可以确定,护国公与西凌郡主不是一路人,还是可以救一救,不然她不介意让皇帝老爹,直接换一换护国公人选。 “国公爷,如果您想我出手,就一定要告诉我实情,如同看病是讲究望、闻、问、切,否则,我不是神仙,帮不了您。” 云寒玉说道。 护国公定定地看着云寒玉,虽然面前这小女娃看着还没有自己女儿大的样子,而他们也紧紧今日这一面之缘。 但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就是有一种信任感毫无预兆地萌生出来。 或许是心急如焚,病急乱投医吧,至少眼下,能够帮到他的唯一希望,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女娃了。 “实不相瞒,宫某实在也是不知,其中具体内情啊。” 半晌,护国公开口道。 “数日前,突然有一黑衣刺客闯入府内,将犬子与一庶子打成重伤。 然后变逃走不见。” “犬子武功不差,当时尚能坚持,并且性格倔强不愿意向现在的夫人低头,便回了自己院子,郡主本就偏爱我那庶子,加之他也确实看着更严重,她便将回生丸给了庶子。” “我当时不在府里,等我得知消息之后,再去找郡主要回生丸的时候,却被告知那已经是最后一颗了。” “这是为何?” 云寒玉觉得西凌郡主是故意的,那种药在黑市上价钱不低,之所以贵,主要原因是只有西凌皇室才有,可还没到一药难求的地步。 护国公无奈地回道:“对此,我也很疑惑,或许她根本就不想救,她当年的陪嫁是有五颗的,一颗曾救过我,一颗救过三皇子,先前钱大夫人来求助,她送给了钱府一枚,即便给了庶子应该还有一颗。” 原来是这样,那么,行刺容泽的人应该与这父子两人没有关系。 那黑衣人不可能不见,分明就是被西凌郡主所藏匿,那颗多出的药,她很可能给了那个黑衣人。 让云寒玉很意外,西凌郡主对护国公还有过救命之恩,钱府,他三哥也有份,这人设立地很不错嘛。 也难怪当年护国公对西凌郡主态度如此暧昧不清,救命之恩打入天嘛,很多事情也可以解释的通。 但是这时间不太对,宫乐瑶可是早就联系宫乐游了,他这要是刚出事,为何一直没有消息? 这蛊又是何时被下的? 云寒玉接着问道:“国公爷是如何知道令公子是中蛊?” “其实按照犬子的武功来说那伤虽然严重,但也不会致命,然而伤势恶化很严重,出事的第二日人就已经昏迷不醒,我请过我朝太医院圣手林御医为犬子诊治,他认为应该是蛊毒的反噬,这个情况他曾遇见过相似症状的人,所以才如此肯定。” “也是从林御医口中得知先锋堂出售神药,本是打算先买下回灵丹先把伤治好,怎料......哎......” 如果不是当时那黑衣人同时所为,宫乐游应该早就被人下蛊,并且他自己应该知道,但具体如何,就要问他自己了。 林御医看过类似的病人,伤势不断恶化,还昏迷,这不是跟庄子晏的情况类似了吗? “令公子可出现,失言,无法行动,类似植物,呃,我是说活死人一般的状态?” 云寒玉问。 护国公双眼圆瞪,有些不敢置信又激动地看向云寒玉,她真的知道,那就是有救? 云寒玉没说话,他这表情可以说明一切了。 护国公立刻站起身,朝云寒玉握拳行礼,郑重地说道:“恳请少宫主出手救治犬子,您放心,酬劳方面,只要宫某能办到的一定在所不惜!” “我需要看见人再做定夺。” 原就看在宫乐瑶的面子上这人她就得救,现在她更得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蛊,能让那个院长跟林御医都没办法。 第一百四十七章:三公主的技能就是看 第一百四十七章:三公主的技能就是“看” 护国公是打算直接就带云寒玉回府的,但是云寒玉拒绝,说自己两日后会亲自登门,并且很大方的给了护国公一颗元气回灵丹,让他先回去稳定下伤势,她也需要准备一下。 云寒玉出了先锋堂,没有回宫,直奔神机阁而去,她有事要先去见宫乐瑶。 当云寒玉来到神机阁门口时,却发现大门紧闭,挂上了暂停营业的小牌子。 掌柜领着云寒玉去往后院,说是今天来了好几位大人物。 一到后院书房,云寒玉也是愣了愣。 好么!太子,五皇子,庄子曦,京兆府尹海大人,还有一位穿着龙隐卫统领服饰,云寒玉不认识,没见过的中年健壮大叔! 昨天太子去找庄子曦大概说了情况,抓几个小偷至于这样吗? 他们现在这阵仗,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一个个看着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呢? 还没等云寒玉发话,太子却笑道:“呵呵,刚还提起你呢,来得正好,咱们也省得来回跑了。” “二哥,神机阁开门是要做生意的,你们这么整,不合适吧?” 云寒玉问道。 抓几个小偷还至于京兆府,龙隐卫其上阵,抓一晚上就算了,今天还不让营业,没这道理啊。 五皇子靠在椅子里,没精打采地说:“父皇下旨,神机阁人才辈出且掌握着大圣机密核心技艺,当为朝廷效力,已将神机阁并入龙卫局了。” “五哥你同意?” 云寒玉瞪眼,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她整个神机阁的产业就充公了? “你说的,学业为重!” 五皇子耸肩,反正他开春就要去接着完成学业去,同不同意都不关他什么事了。 那位中年大叔,对着云寒玉行礼,说道:“末将蓝天现任龙卫局外局副局长,见过公主殿下,圣上特许,神机阁并入龙卫局后,做局下直属部门,部长由金侍卫负责担任。” 云寒玉听得嘴角狂抽,合着转了一圈,这么有前途,能赚钱一店铺又回原主人手里去了。 有个卵用啊!说是部长,给个职位,还不是给人干活? 整个过程,她只收获了一万两黄金,那还是,厚着脸皮,磨破嘴子要来的。 最终、最大受益人是皇帝老爹! 他老人家什么都没干,最后一道口谕,一道圣旨,全到手不说,还附赠庄子曦这一廉价劳动力。 她还曾为忽悠到皇帝老爹而兴奋,原来那天老人家,答应之痛快,笑容之诡异,都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强盗皇帝老爹!儿臣心服口服! 【我就说丫头你不是那老狐狸的对手吧,那一万两是那么好要的? 】 【一个店铺而已,我有不少,可是我不想做那个部长啊!就不能换个人吗? 】 【我要是一会儿还他一万两,他能收回这道命令吗? 】 云寒玉刚也还奇怪怎么这家伙没动静,接着声音就传进了耳中。 他也没比自己聪明多少,都已经给人家卖命了,挂个职务总比什么都没有白干要好不是? 算了,老爹喜欢就好,谁让咱是孝顺地好孩子呢! 云寒玉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旁边,蓝天副局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太子殿下,是否现在就让公主看看?” 五皇子坐直了身子,说道:“二哥,你确定她没问题?” “我怎么了? 二哥你要让我看什么?” 云寒玉疑惑地问。 “二哥昨天给你抓了几个玩具,哦对,你管那叫试验品来着。” 太子笑呵呵地说,随即看向蓝副局长。 蓝副局长点头,朝外边打了个手势,很快,便有几名龙隐卫,带着三个被困得结结实实的人进来。 “太子殿下说,不让咱们费劲,说您能让他们开口。” 蓝副局长说道,他也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这样做,公主看着也不像是个凶残刑讯高手啊。 这三个人面无表情,被困得快成木乃伊状态,不像上次那个怪物有着诡异笑容表情,但是放大且浑浊的瞳孔,到是与那只类似。 “哦,这样啊。” 云寒玉挑眉笑道:“这么大阵仗抓一晚上,我还以为你们抓的是怪盗基德或是司空摘星呢? 就这? 我们代数一个人就能解决啊。” “公主殿下,这三人是抓到的活口里其中三人,也是比较难缠的几人,咱们可是伤了好几个兄弟的。” 蓝副局长蹙眉,没空思考云寒玉口中那两个名字,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正色道。 云寒玉只点头不说话,都局级干部了,是有自己的傲骨滴。 接着就蹲下身看着三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看。 蓝副局长眉头蹙得更紧,不知道云寒玉这是在做什么,看就能给敌人看服了? 那他们还费什么劲儿,出生入死? 直接跟着三公主学这技能不就好了! 前两日,不时就有人潜入神机阁,但都是些为了打探的小打小闹,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是冲着“神器”而来。 所以昨天他们故意露出“神器”,放走眼线,让他们去通知幕后大鱼。 他们在神机阁事先设下埋伏,准备晚上一举抓获。 来得人不少,甚至来自好几方势力中人,江湖势力,番邦小国,北际那边也有。 不过这些人还不被龙隐卫放在眼里,不是被人收买而来的,就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之后不用刑讯就都主动招供。 也有不好对付,他们一共抓到五个,眼前这三人就是在这五人之列,另外两人更是诡异,还很嗜血。 蓝天副局长内心不是很相信太子的话,先将这三个老实点的带上来,也省得那两个将公主殿下吓坏了。 可是,刚刚看着云寒玉不屑的表情,言语还有些嫌弃的意思,当然不高兴,得说上两句。 他们龙隐卫可不是吃素的,虽然是外局,但是他们的名号那是响彻三大帝国的,这是他们的荣誉与骄傲,不容许他人质疑! 蓝副局长沉思这片刻的功夫,再回神,就看见身旁的几人面色各异。 云寒玉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抬着小拳头,笑眯眯地说:“蓝副局长,借您的手一用。” 蓝天不明就里,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接过云寒玉手里的东西,然后,就目瞪口呆,头皮发麻,一动不动了。 无他,因为他的手里出现了一坨,黑乎乎,还多腿,蛆不蛆,又没蜈蚣大的虫子,纠结着,或成球,或爬动穿梭...... 第一百四十八章:会吸血的怪物 第一百四十八章:会吸血的怪物 蓝天副局长,不亏是龙隐卫出身,良好的军事素养,即便动作表情僵硬,应激反应不时就全身上下来一遍,但是依旧站姿如松。 半晌,缓缓地问出声:“这个,就是,蛊虫吗?” 云寒玉微笑以对,心中给蓝天点赞,看看人家这做派,他四哥得好好向人家学习,这才是一名合格的将士所应该具备的品质。 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不说,最关键是人家还见识广博。 云寒玉将坨成球的黑乎乎一堆收进了稍大一些的小瓷罐中,丢进戒指里。 “嗯,这与之前那只一样,除了体内这蛊虫有些研究价值外,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云寒玉开口说道:“不过这三个人傀不是凌啸殿出品,是玄灵教的。” 虫子离手时,蓝天松了一口气,内心真实的想法其实与当初的玄春差不多,总担心这玩意儿会钻自己身体里,那种麻嘤嘤的感觉现在还没有消失掉。 “之前?” 看着云寒玉的眼神也古怪起来,问:“公主殿下懂蛊? 您这消息确定吗?” 听了云寒玉的话,公主殿下为何不怕这种东西已经不是重点,他很在意这种被蛊虫控制的怪人已经不只一次在京城出现。 龙卫局那边居然没有任何察觉,他们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这是他们的失职。 “嗯,之前抓过一只,二哥没跟你们说吗?” 云寒玉说道:“我确实对此有所了解,蛊虫是不会撒谎的,尤其这些低级蛊虫没有灵智,更是最本能记忆。 蓝副局长也不用自责,不了解的人是不可能发现的。” 云寒玉说的很肯定,最后还很贴心的安慰了蓝天一句。 云寒玉看向太子说道:“二哥,西凌很狡猾,他们派出这样的人傀出动,即便是被抓,我们仍然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就好比抓孙悟空,他不自己亲自出马,你抓到地永远都是他用猴毛变得小喽啰,费时、费力、没有任何卵用,被耍地还是你自己。 “啊!啊!啊!” 书房内,几人正说话间,外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 “太子殿下!那两个怪物又开始发疯了,还咬伤了一名看守兄弟。” 随后便有一名龙隐卫,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道。 “还有?” 云寒玉惊讶出声。 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声音方向跑了出去,这不会是狂犬病狗身上提炼出的蛊吧,还发疯咬人? 太子几人也是赶紧追了出去,他们可是知道那两个有多恐怖。 昨夜,本来一切顺利,就在他们准备善后,结束行动的时候,突然疾风暗影,一阵呼啸,后院火把都险些被刮灭,暗处窜出两个四肢行动的人形怪物。 两名离得最近的京兆府衙役,与三名神机阁的护卫,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瞬间横尸当场。 这五个人,尸体呈现诡异而扭曲的姿势,而那两个怪物正如同野兽挣食的状态,撕咬着尸体。 残肢断臂、脑浆内脏满地,飞溅的血滴如同雨滴,混合着血腥味,随着凛冽的秋风打在众人脸上,窜入鼻间。 此等恐怖景象,就连见过沙场惨状的蓝天都很是不适应。 但也幸亏昨夜蓝天与庄子曦带着不少龙隐卫在此,才能将这两个怪物活捉,否则还不知道要酿成何等人间惨剧。 出事地点是这后院的最后方,最偏僻的一个柴房处,离着刚刚几人呆着的书房不远,绕过书房的后身便是,云寒玉没跑几步就来到了现场。 眼前的空地上,一名龙隐卫抱着一支胳膊,倒在血泊中,惊恐的看着前方,四名龙隐卫各自拽着一根铁链,费力地牵制着被铁链紧紧捆着,四脚着地的怪物。 这个怪物勉强可以看出人形,没有头发,衣衫褴褛,礻果露在外的皮肤,隐约可以见到横竖交错的疤痕。 面容狰狞,双眼赤红,满口是血,就连从口中流出的口涎都成血丝状,煞是恐怖、诡异、恶心。 此刻,似乎是感受到又有危险在靠近,如同猎豹一般,弓起腰身,成匍匐捕食姿态朝着云寒玉等人,口中还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噜噜”的嘶鸣声。 一名龙隐卫走上前,急道:“殿下,危险,不要靠近。” 云寒玉给了身后代数一个眼神示意,让它安静点儿。 代数灵巧地挥挥衣袖,几根牛毛细针摄入怪物脖颈、脊椎,四肢处,怪物躺倒,吐舌成死狗状,腹部间依旧剧烈起伏着。 众人瞬间松了口气,审视得看向代数,高手啊! 【这小子行啊!进步这么大!】 【可是有他在,没我表现的机会了。 】 【未婚妻跟二舅哥面前,我还是不能躺平的吧? 】 云寒玉想笑,拜托,咱拿的不是躺平剧本,不过她还真想试试,他们俩就咸鱼一回,能不能引来老神棍。 至于代数,云寒玉没什么可惊讶的,《桂花宝典》共九层,代数现在刚练到第七层。 据她了解,目前代数的等级已经赶上了他师父的步伐,堪比东方不败的水平,不知道练到第九层会是何等妖孽,她很期待。 “怎么回事?” 云寒玉问。 刚刚过来的龙隐卫回话,说:“本来是被咱们打晕了,捆在柴房里的,刚刚这个突然醒了,他咬死了他那个同伴,将血都吸干了,之后他就开始发狂,比之昨天力气更大,小李没有防备,被他咬伤了手臂,之后殿下们就到了。” 咬死同伴? 还会吸血? 那就说明这个有自主进食的意识,应该比那三只高级些。 想着,云寒玉抬脚朝着怪物走去,却被龙隐卫拦下。 “殿下,危险!” 云寒玉笑道:“无妨,至少三个时辰内,他动不了。” 代数这手法要是普通人,这会而已经残了,这怪物她就当是代数同级别的高手,也得老实三个时辰。 云寒玉在众人注视下,走到怪物身前,蹲下,继续她的观察。 在场众人,除了太子与庄子曦外,全都露出了与蓝天副局长一样的神情,内心的活动也是类似滴! 龙隐卫们:公主殿下这么看要干嘛? 有什么用? 关键是不恶心吗? 五皇子等人:她是怎么把虫子看出来的呢? 然而尽职尽责的蓝天副局长与别不同,他就在想,能不能请求公主殿下将这个技能传授给龙隐卫,这样他们就能发现这类怪物,并且不用伤亡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袖里乾坤 第一百四十九章:袖里乾坤 云寒玉此刻的观察,当然不会是旁人眼中看到的只是看看那么简单。 这个怪物的大脑内部构造已经完全呈现在云寒玉的眼前,确实相较于那几只,这个更高级些,他的中枢神经是完整的,上边附着着一只花生大小的红色肉虫。 并且在每一个穴位点附近,都能发现活跃着的无损细胞,这也是他能够有一些简单基本的自主意识的原因。 这回应该是个不一样的蛊虫品种,她顺着脑补中枢神经脉络,看了一遍下来,每个穴位点上都有一只米粒大小白色虫体。 这些白色小虫如同转换器的作用,将这宿主汲取到的营养成分纳入己身,然后转化成另一种能量通过神经传给大脑中那个肉虫,并且这个过程中,还能滋养着周围的细胞,使其不会坏死,之前那种低级蛊虫做不到这一点。 这个肉虫虽小,但是形似水蛭,那些小白虫都是它分裂出去的,根据这个宿主所产生的吸血等反应,云寒玉断定,这应该是低级中的高级品种:吸血球蛊虫,附带感染性细菌体。 办法依旧,一道诱惑之光,裹住肉虫,挣扎间各个穴位点上的小白米粒全都顺着神经脉络,向大脑中枢那里聚集。 肉虫鲸吞着这些如同自己分身一样的米粒,瞬间自己就涨成樱桃大小血红血红的。 这等细微地内部变化,其它人自然看不见全过程。 众人眼中只能看到,在公主殿下的注视下,躺在地上的怪物,全身肌肉抽搐,肉眼看见的干瘪下去,口中兽吼般的嘶鸣声越来越急促。 众人还都没反应过来,公主殿下做了什么,为什么怪物会有这般变化的时候,嘶鸣声停止,怪物变成一具干尸,从怪物左眼中,蹦出一颗血球,落到了云寒玉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个小磁罐里。 “怎么样?” 太子问道。 全程他都与庄子曦站在云寒玉身后,近距离的看见了怪物变化的全过程,他也不知道云寒玉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如同上一次一样,他知道这是成功了。 云寒玉晃了下手中的小瓷罐,笑道:“还不错,新品种。” 众人可就没有这两位这般淡定了,呆傻的呆傻,疑惑得疑惑,就连海大人都蹙了眉头,刚刚屋里那三个可没这样大的变化。 三公主这是变得什么神仙法术吗? 最激动的还是要数五皇子,那个像眼球一样的东西会自己飞进罐子里,这太神奇了,急忙走过来要枪那小瓷罐看个究竟。 “别动,这个比较危险。” 云寒玉赶忙躲避,情急之下,担心五皇子,没做任何隐藏就将东西收进戒指空间。 这下在场除了庄子曦更是惊掉了下巴,他们看见了什么,苹果大小的一个小瓷罐,瞬间就从三公主手中消失不见了! 【丫头,你这样炫技真的好吗? 】 云寒玉:呃......她忘了。 “你,你怎么做到的?” 近距离直观的五皇子,手僵在半空,瞪着眼问。 “哦,我新学会的武功招式。” 云寒玉灵机一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话跟上。 五皇子问:“什么招式? 你再变一个我看看!” 云寒玉假装掏东西将手伸进袖袋中,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就多出刚刚消失的瓷罐。 再一次伸进袖袋,瓷瓶又不见了。 “你这什么招式?” 五皇子摸了摸云寒玉那只软踏踏的袖子,惊了,明显没有东西,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武功能隔空取藏物品。 “袖里乾坤。” 云寒玉说。 众人傻眼,这词听着耳熟! 太子:这也是她那神秘师父教的? 五皇子:......这个你也学? 海大人这个掌管京兆府衙门多年的人,没少跟某个职业人士打交道,他们行话里有这一招,可是三公主这明显比他们高太多了! 难道三公主的师父就是她之前口中的怪盗基德或是司空摘星? 海大人记得自己当年在国士研究院的藏书阁看到过,有本书记载过这两个人物名字,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书。 蓝天副局长依旧与别不同,高手眼力都非凡,三公主这绝对不是这个词的隐身意思,是真正的袖里乾坤! 心中又开始琢磨着一定得将三公主弄到龙卫局去当先生,可是怎么跟圣上开这个口呢? 庄子曦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内心很是愉快地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忽悠众人。 【我都知道,我就看着,我就是不说。 】 ...... “蓝将军!” 先前扶着受伤的小李下去治疗的一名龙隐卫跑了过来,急切的道:“蓝将军,能否请一下林御医,昨晚受伤的几名兄弟,今天伤情都不同程度开始恶化,刚刚神机阁的大夫给小李看说要保命就得截断手臂!这...” 这名龙隐卫有些说不下去,但是大家都知道,身为龙隐卫失去一臂,这辈子也完了,就算他们龙隐卫的抚恤待遇很好,但是他还那么年轻。 云寒玉回身交代代数去将林御医请过来,转身对龙隐卫道:“带我先去看看,或许不用截肢。” 云寒玉知道这回这个蛊虫身上是带有病菌的,所以刚才没敢让其它人触碰,她自己都没敢直接接触。 这几个受伤的龙隐卫很可能是因为被吸血蛊虫的宿主所伤后,导致伤口因为感染细菌,严重感染所致,如果不是很严重,及时消炎还有救。 过来求救的龙隐卫很是激动惊讶,他没有想到公主殿下会亲自过问这事,连忙带路。 一个不小的房间内,放着七八张单独的床榻,这里原本是间仓库,昨晚临时腾出来的。 现在这里一共躺着五个人,四名昨晚受伤者加上刚刚那个叫做小李的年轻人。 此时小李的表情很呆滞,看不出喜怒,更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看到云寒玉等人进来,眼神闪了闪,但也仅此而已。 云寒玉走到小李身边,动作迅速地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小李呆滞的表情变得惊愕,他刚刚受伤又受惊,不知道云寒玉的身份,不明白这个很是漂亮的小姑娘给他吃了什么。 但也只是片刻又恢复呆样儿,对他来说反正不是残废就是死,没什么区别。 “知道我给你吃的是什么吗? 知道你吃进去的是多少银子吗?” 云寒玉却开口问道。 小李摇头,还是呆滞。 “元气回灵丹,前两天拍卖价一百万两,先锋堂有售,有价无市,要提前预定的哦。” 云寒玉笑道。 小李不呆了,不傻了,更不颓废了! 一百万两他吃不起啊! 第一百五十章:公主说:我不需要膝盖 第一百五十章:公主说:我不需要膝盖 云寒玉一句话,让跟随而来的蓝天心中也是振了振,连忙出声:“公主殿下,这怎么好。” 这太贵重了,不是他不爱惜下属,在蓝天看来,如此珍贵的神药,应该很是稀少,现在小李还没有伤到生命垂危的地步,公主殿下完全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啊。 “一颗药丸而已,它本就是用来救人的。” 云寒玉无所谓得摆摆手说道。 现在她所知道的药方,只要是在这里能够找到,或是空间药柜中有药材,她都可以制作出来。 尤其这几种她准备上市的药品,最近闲着没事她做了很多。 制作上的工序繁琐了点,药材珍惜了点,但是对她来说这不是难事,空间里的药材,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补全,她想做多少都可以。 可是她的这种便利,其他人不知道,这样的行为,这样的话语,听在蓝天等人心中那就如同菩萨在世,天籁之音。 三公主这分明已经超过了心善,这是仁义,是大义! “公,公主,属,我,呃!咳!” 原本刚刚回神的小李,听了自家上司对面前姑娘的称呼,又被吓回了呆状,话都说得不利索,嘴巴开合间,又被云寒玉塞进了一颗药丸。 “这一颗是百灵丹,你这伤,两者配合使用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云寒玉笑容依旧,轻声道:“你放心,现在不用截肢了,配合大夫治疗伤势,你最多就是留块疤。” 看着呆若木鸡的小李,云寒玉接着说:“又没伤在脸上,这疤不会耽误你相亲,又不是什么绝境,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被这点小事,就打击成这样呢?” 小李普通一声,下床跪倒在地! 一朝地狱,一朝天堂,小李内心各种滋味,无法言表,只有这下意识的举动。 天神爷爷显灵! 此刻的云寒玉在小李的心中那就如同神女一般的存在。 “快起来吧,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云寒玉说完,将一个小瓷瓶交给之前领路的龙隐卫,说道:“你把这个百灵丹给其他四人,每人一颗服下。” 这名龙隐卫没敢耽误,按照云寒玉的吩咐去做。 云寒玉在他给四人分食药丸的时候,也是看了一下四人受伤情况。 有伤在胳膊上的,有在腿部,最严重的一个在腹部,虽然有感染化脓现象,但是确实都没有小李严重。 “他们这个比较轻,一枚百灵丹就够了,不过伤口已经出现化脓现象,每天还是要及时清理伤口,不要沾水。” 云寒玉看完后,对着神机阁的大夫交代着。 云寒玉看过几人之后,小李那个确实比较严重,整个右上臂被那怪物,连咬带撕得扯下一大块肉,伤口深刻见骨。 她进来的时候伤口内,露出的骨头上都已经开始变黑,不用再问,直接药先跟上。 其他四人虽然有感染情况,可还真不是很严重,这放在她们那里,门诊护士都能解决。 最不济打一针青霉素、破伤风之类的,回家养着就行,都不用住院手术,用百灵丹确实太奢侈了。 云寒玉也明白,这里类似的中药有,但是效果太慢,消炎的速度赶不上感染的速度,这是个问题。 看来她需要研究下,专门用于这方面,经济实惠些的成药或外用药膏比较实际。 对于龙隐卫、衙役、兵士这类高风险职业者,是必备品、急需品,量也会很大,要是都用百灵丹来解决,累死她也供不应求。 至于注射类的还是先算了吧,她毕竟没有专业系统学习过,就算弄出了针管、针头,她还真不敢去误人子弟。 四名缓解过来的龙隐卫来到云寒玉面前,都直直地跪了下去,见状的小李也是再次起身跪倒了同伴身旁。 “公主殿下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今后定当为殿下鞠躬尽瘁,在所不惜!” “鞠躬尽瘁,在所不惜!” 五人现在都很激动,特别是小李,人家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不仅搭理他们这些普通兵卫,还不惜重金厚礼相救,这份恩情他们除了这条命,无法偿还! 云寒玉想事想得很认真,被他们这阵仗吓了一跳。 “都赶紧起来!说了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云寒玉带着无奈,认真地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膝盖,都给我收好了,卡结实了!” 五人面面相觑,公主殿下前边的话他们明白,后边的话就听不懂了。 他们没有想送给殿下自己的膝盖啊? 这要怎么送? 他们又要如何把膝盖收好,卡结实? 云寒玉看着五人的表情,心中又叹气。 她又开始怀念以前那帮号称“小键仙”的盆友们了,自己抛得梗,现在这里没人接,很忧伤! “咳,我是说,你们要牢记自己的职务与职责,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云寒玉义正严词地说。 “大圣还需要你们,我父皇跟太子哥还需要你们,大圣的子民还需要你们,为了这些,你们不得站起来吗?” 云寒玉很是师长风范地负手说道。 五名龙隐卫听得是又感动、又惭愧、还有些热血沸腾之感。 热血男儿就当拿出自己的骨气,保家卫国,不拘泥于这些小节。 公主殿下的话,是代表皇家,代表圣上与储君,是在解释,是在鼓励,更是对他们的鞭策。 殿下对他们礼让,也代表皇室对他们的在意,这一跪殿下必须受得起! 这么想着,面上更加的恭敬,腰身更加笔直! “皇恩浩荡!” 云寒玉暗骂封建思想害人不浅,这跟皇恩有毛线的关系! 见他们还不起来,反而更来劲,云寒玉坏坏一笑问道:“还是说你们打算跪着还钱?” 五人闻言,全都从地上弹起身子,仿佛地上有火怕被烫了一般的迅捷。 嗯!殿下说得对!再跪就是矫情!就是不给殿下面子! 满脸,我们受教!我们听话! 内里,我们从心!我们没钱! 云寒玉呵呵!小样儿!跟我来这套,还治不了你们! 这腐朽的思想早晚都给你们板回来!哼哼! 蓝天副局长这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别人怎么想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反正现在他是已经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三公主的认知。 懂蛊就不说了,人家还有神药治病救人,就刚刚那一翻话,收买了人心,还不居功,还上升到了圣上太子身上,实实在在为皇家拉一波好感。 这五个人虽然不明显,以后能得到公主好处的人肯定不少,还不了公主怎么办? 那就自然转到太子身上,这以后有三公主这助力,太子殿下还不如虎添翼? 这是痴傻木讷,不学无术,xiong无点墨的人做的事,说的话吗? 这传闻谁传出来的,你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百花听语 第一百五十一章:百花听语 没多久,代数已经带着林御医赶来,云寒玉将之前的情况简单地跟林御医说了一遍。 林御医一听那两味药都吃了,肯定没什么大问题,自己也就是处理伤口,开药而已。 将这里交给林御医与神机阁的大夫,云寒玉几人便又回到了先前的书房。 “之前这里的三具尸体呢?” 众人刚一落座,云寒玉想起来,问道。 “刚刚已经被人收拾下去了,不知道殿下可还有用,下官让人先都放置在柴房里。” 海大人开口答话。 不愧为善后专业户! 实际上,以京兆府的人力,能力来看,目前这事上也只能做着善后的工作。 “海大人,命人将那间柴房就着几具尸体一起烧了吧,反正没用了,一定要烧得彻底。” 云寒玉吩咐道:“这里凡是接触到它们的地方都用烈酒清理下,用醋熏一熏。” 云寒玉觉得为防万一,消毒措施一定要做好,目前这个程度,焚烧,醋跟酒精足够了。 看来抗菌药是一方面,消毒液也很重要,不过这个很简单,化学制剂现在合成不出来,高纯度酒精还是很好制作的。 海大人没有耽误,立刻吩咐人去办。 “百花听语在哪? 是什么地方?” 云寒玉突然的发问,问住了在场几人。 刚刚出去吩咐的海大人,一进来听见这个问,便也问道:“殿下为何问起此地?” 云寒玉直接说道:“从柴房那个怪物那里得到的信息,它的主子应该在这个地方,而且跟丞相在一起。” 众人视线瞬间投来。 “您确定?” 海大人忙问。 “确定,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云寒玉说。 “也不是不对,那是家青lou,在外城。” 海大人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这也是他刚刚疑问出口的原因,说青lou是好听着叫它,开在外城,名字听着文雅,其实不比下等那啥院好多少,那种地方,公主殿下怎么会知道,还直接问出口。 海大人的话,大家全了然了,那种地方别说是他们这些皇亲贵胄,就连京城出名的几大纨绔都不屑流连的地方,他们自然不会清楚。 蓝天这个龙卫局外局的副局长,虽然暗卫消息渠道五花八门,但是他这个级别一般还真接触不到那边的下峰。 要不是海大人作为京兆府尹,京畿地区父母官,职责所在,他也不会这般清楚。 云寒玉此次收得这个吸血球蛊虫,已经脱离了单细胞生物,最低级的食物链群体。 它已经具有类似哺乳动物的灵智,加上它的宿主神经元周围的细胞还比较完好,她除了找到记忆点外,还得到珍贵的影像画面,虽然残缺得像幻灯片。 从它的记忆视角,它曾与它的主人出现在那里,身旁有个人的影像分明就是丞相吴忠,影像是他们进门的动作,而门上的匾额写着“百花听语”。 云寒玉不记得京城有这么个地方,认为可能是西凌某地,原来是在外城,还是那种地方,这就能解释画面昏暗,感情都是在夜间活动啊。 云寒玉思维有些跳跃加活跃,她好像还没有见识过古代夜生活是个什么样子,青lou更不知道,那只能在电视上才会出现,要不要微服见识,呃,潜伏去调查一下呢? 【丫头!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念头,想都别想!】 云寒玉:满心省略号 对面这一次传来的是全方位听觉加触觉的立体声环绕以及实际冷空气效果,云寒玉回神了!脑中刚刚飘出的幻想泡泡瞬间爆裂。 大眼睛眯成两弯新月,微笑地看向脸色阴黑冷的某人,表达着诚意。 你想多了!我什么都没想!那是不可能滴! 都在沉思中的几人,没有主意到她们两人的互动,云寒玉给出的这个消息很重要。 从龙卫局一早接到丞相脱离回京的大部队,单独行动的消息,他们就做好了丞相提前入京的准备。 但是自打他一入京城范围就突然失去踪迹,拍卖会当天出现,结果他们又把人跟丢了,确实很头疼。 原来人家一直都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公然行动着,也亏了他能想到如此藏身之法。 “嘿嘿!真是够绝的,这谁能想到,清流出身,一本正经地丞相,会出入那种地方。” 五皇子嗤笑道。 “不是有句话说,叫大隐隐于市吗? 怎么隐? 当然就是让你想不到啊,你越认为不会,我就越是反其道而行之。” 云寒玉说:“我到是觉得,没准那个地方,没准儿就是丞相或西凌人开的,越是不起眼越是内里乾坤,尤其什么du坊、那啥院的,更是鱼龙混杂,收集消息或是掩藏、销赃最佳场所啊。” “哦,对!还有句话不是说叫做‘灯下黑’,你们看看,人家这玩的都是高风险的高境界。” 最后云寒玉还不忘看着蓝天副局长补了一句。 龙卫局她多少是了解的,别人想不到,他们不应该啊,暗卫下峰、那么多精英聚集地,就没有这类地方的自己人? 咱不能将自己人,为了工作就让人家去那种火坑,但是太zu爷爷教过你们什么叫做“线人”吧? 没有? 不会吧? 不能吧? 是根本没安排过,还是线人出问题? 云寒玉希望是后者。 不然这么先进的一个部门,这么看思想并不先进,做事更有束手束脚的体现,你们这么停滞不前,太zu爷爷知道了会从陵寝飘出来,敲你们房门的。 云寒玉的话,还有看过来的眼神,蓝天当然是看得懂潜在的意思。 疑惑没有三秒钟,脑中一条被他忽略到差点儿遗忘的消息闪过脑海。 就在先前丞相踪迹消失在抵京之后,情报部那边接到一个消息,发现丞相等人踪迹最后消失地在外城,并提到最后跟踪的人员已经被杀,这是她临死前最后传回的消息。 这个消息报给他的时候,他还很是惋惜,可毕竟暗卫风险很高,执行任务中伤亡率也是最大的,并没有太多去往这方面想。 之后一直跟进神机阁这边,他就把这事暂时放下了。 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他多上点儿心,大力追查这名人员的死因问题,坚持跟进这条线,早就能顺藤mo瓜,找到人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寻找帮手 第一百五十二章:寻找帮手 蓝天豁然大手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儿,懊恼地说出心中所想之事。 “蓝将军不必自责,这其实也不能算是你的错,再说,咱们现在知道也不晚。” 太子开口宽慰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身为太子,他不能也不会去如此苛刻要求,尽忠职守的大臣,这是父皇教导他的。 “臣谢殿下谅解。” 蓝天感激道。 对此,云寒玉也表示赞同,反正人现在找到了,跟住了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京城内,究竟潜藏着多少类似于这样的怪物,这很危险。” 海大人担忧着说道。 特别是先前柴房内关着的那两个,稍不留神连龙隐卫这样的高手都能被伤,若是被寻常百姓遇见必死无疑。 身为京兆府尹的海大人,京城治安,与他治下子民的安全,这是他责无旁贷的责任。 “不知道公主殿下可有办法,或是建议提供给咱们?” 蓝天问向云寒玉,这方面公主殿下比他们懂,他现在对三公主就是很信服,没有原因。 “我现在不清楚西凌那边对于这方面,到底发展到一个什么水平,就目前出现的情况看,如果只是这类,或是类似的东西,到是不用太过担心。” 云寒玉说道。 “还请公主明示。” 蓝天说道。 “最开始那三个你们交过手,除了弄不死以外,京兆府衙役都可以应付的了,无需太过担心。” 云寒玉解释道:“像柴房里那样的,不能说现在没有,但是绝对没几个,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两个,接下来不会轻易放出,一定会用在关键地方,做好防范就可以了。” “他们现在一直都在暗中,生怕暴露踪迹,应该不会随便放出来这东西去骚扰百姓,这对他们不利。” 云寒玉想了想,接着道:“我会尽快想办法配些抗菌解毒的药来给你们防身,如果遇见难缠的尽量不要与他们直接打斗,像代数先前那样,对准要穴放暗器,制服它们,它们没有痛觉,你们也弄不死它们的。” “既然外城发现一出他们的暗庄,保不齐这样的地方还有别处,他们有蛊师跟随,不会就地培植这种傀儡吗?” 五皇子插话问道。 “不是不可能,前提是这样的地方至少存在十年以上,蛊虫也不是那么好养的。” 云寒玉回答说:“那种低级的还好说,达到柴房那样的,别的不说,对宿主的要求太苛刻,那样的傀儡即便蛊虫在手,几十个人中不见得成功一个,成功的这一个也不会马上就能使用,至少还要再养个几年,他们若是想在京城做这些,大量的失败品如何处理是个问题,到是可以顺着这个方向追查一下。” 现在出现的这些低级人傀,并不是很强大,别说龙隐卫,衙役官兵也是可敌它们的。 即便是柴房那两个高级的,无外乎也是外表吓人点,伤人不备,加上它身上带毒,才难对付而已。 被她抓到并驯化的蛊虫来看,它们的主人水平并不高,这些包括那只吸血球虫,都是最原始的方法培养出来的,她没有发现任何的精神印记,应该都是靠媒介控制,下达命令,例如铃铛之类。 这要培育起来,所花费时间可不短,耗资应该更不少,数量上就更受制约,他们也不会随意,没事就拿出来当砂砾挥霍。 但如果要是有着高级别蛊师存在,那就不好说,培育时间会缩短,与宿主结合更容易,出人控制更方便。 若是有着高级拥有真正灵智的人傀,那基本上与常人无异,等闲没人能够发现,保不齐,还真有这么个地方存在。 这一点上云寒玉到是比较担心,仔细排查下,防患于未然也很必要。 从贤妃脑中存在封印,就说明很可能存在着她担心的那样的高手中的高高手。 但若是西凌真有如此高手存在的话,那他们心中的“大志”早完成了,也就没有大圣,还有她这离奇经历什么事了不是。 那么很可能这个高手不能轻易出手,或是他自身就有什么问题,能力肯定是受到极大的制约,并且那种拥有灵智的神级品种,这个世界还真未必存在。 所以云寒玉对此并不着急,这个人只要存在,早晚都会遇见。 当务之急还是尽可能提升自己能力,解决好眼前的事情比较主要。 “对了,龙卫局中没有人懂蛊吗?” 云寒玉问蓝天,她记得诗文与辞文就是龙隐卫出身,辞文对此不精但是也了解。 怎么现在看着,他们不甚了解的样子,不会辞文是里边唯一一个了解的人吧? 这么巧还送她身边来了? “这个,说来惭愧,不能说没有,只是都没有殿下您这程度啊。” 蓝天表情讪讪,解释着说:“殿下应该也知道,前朝就是由此走向衰败导致天下大乱,之后各国间对此都是讳莫如深,有些地方更是深恶痛绝,各国有志一同地将其禁止,渐渐地也就失传,除了西凌以外,没有什么人会专门的研究这个,咱们龙卫局的那位,也紧紧是在国士研究院涉猎过,所以才。” 云寒玉了解了,先生就这一位,还也只是个半吊子,教出来的学生,那就更别提了,估计她们家辞文那样的应该算是优等生了。 “有时间,让他来见我一趟吧。” 云寒玉说道。 要是全都失传了也就算了,可现在不是啊,有人不止会,还明显利用这个来搞事情,都拿到家门口来挑衅了,你还能坐以待毙吗? 她总不能时时刻刻地盯着,累死她也忙不过来,云寒玉决定得给自己找些帮手才行。 蓝天身为龙卫局外局的一把手,能力、头脑自然差不了,先前只是一时的疏忽,现在注意力集中此事,自是想得更远更多,云寒玉这想法简直与他一拍即合。 早就盘算着怎么将云寒玉请去龙卫局做先生的蓝天,一听此话,可谓正中下怀,双眼立刻放光,起身拱手道:“末将遵命,末将替龙卫局感谢公主殿下赐教!” “不必客气,让他找几个天赋不错的人一起来见我。” 云寒玉摆摆手,说道:“那行,没什么事,你们先忙吧,我去见下乐瑶姐去。” 这里现在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也起身告辞,剩下的他们会处理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思议的白光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思议的白光 “都失败了?” 昏暗的房间内,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这个房间不算小,四周没有窗户,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坐在屋内唯一一方案几之后。 案几上燃着唯一一盏烛灯,空旷得只剩那道声音在回荡,显得更加诡异。 “是,的确是个陷阱,昨夜去的所有人全被抓获。” 男子的面前站着同样打扮的一个老者,声音沙哑的回道。 “呵呵呵,那边情况如何?” 男子问道。 “从昨晚开始没有任何动静,今天神机阁闭门谢客,周围龙隐卫守着,我们的人查探不到里边的情况。” 老者回道。 男子坐直身子道:“血傀出事了? 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 “一只死了,另一只并没有。” 老者与其很是疑惑地说:“确实不应该如此安静,血傀每隔十二个时辰就要喂食血液,早已经超过了,此刻正是发狂的时候。” 沉默片刻男子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能杀死一只或许另一只也被控制或是已经死了你不知道。” “不会!” 老者十分肯定且自信地开口说道:“血傀的蛊虫与其它不同,它有一个子蛊在我这里,如果它死了子蛊也会死,有一只的子蛊还活着。” 因为他是它们的主人,他对于血傀再清楚不过,血傀体内的蛊虫是带毒的,被它们弄伤,毒素会顺着伤口进入体内。 特别是他们还侥幸弄死了一只,蛊虫脱离血傀也活不长,它死之前一定会释放自身毒,并且此时伤害会更大,染毒的速度也会更快,可现在为什么这么安静。 “派去盯着的人传回消息说,曾看见神机阁去太医院请了御医过去。” 老者想了想,接着说:“我怀疑他们内里一定伤亡不小,才不让消息传出去,偷着请御医。” 男子点了点头,开口道:“让人继续监视着,我记得你说血傀的毒是带传染性的,只要有人被血傀所伤,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的。” “是。” “我那个三弟不是正与吴丞相一起被大圣监视着吗? 我很想看看接下来大圣京城会是如何热闹。” “呵呵呵。” 老者也只是露出诡异的笑容没有再回话,昏暗的屋内只回荡着男子低沉的笑声。 隐蔽的密室中,两个神秘人的对话没有人知道,同样,他们此刻也不知道之后的事情发展,与他们所期待的热闹偏差有多大。 云寒玉见了宫乐瑶,将之前见护国公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原是想等她见过宫乐游,确定他没事之后再来告诉她,但是现在她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从宫乐游那里知道什么,还是得宫乐瑶出马比较方便。 于是交代宫乐瑶准备一下,两日后随她一同去护国公府。 告别宫乐瑶后,云寒玉没有多做逗留,直接回宫,想必庄子曦他们又要有的忙了。 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最紧迫的就是两日后要救治宫乐游,她需要准备些药材,炼制些药。 一回到玉宸殿,云寒玉就吩咐语文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并让代数去帮她找最烈的酒来,越烈越好,自己则闪进戒指空间内开始忙碌。 她记得玉典里边有个药方,叫“霜花玉露膏”,主要就是对感染发炎所引起的红肿、化脓的伤口。 这个药膏所需要的药草多达二十四种,但是都很常见,其中几味主要主药,还都很是常见,制作上也不是很繁琐。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宫乐游体内是否中蛊,但是这么长时间伤口一直不好,炎症是肯定存在的,有备无患。 一翻忙碌下来,就是将近两个时辰,云寒玉准备完毕,现在就等着先去看他的具体情况,具体治疗,最好还是带上诗文。 退出空间,坐在软塌上,一边休息一边看着先前自己抓到的那只“赤练彩毛虫”。 养了有一段时间了,在自己空间戒指里,那里始终恒温,这只小东西也从先前要冬眠的状态中恢复神气。 每天的食欲还很是不错,各种毛毛虫都是来着不惧,最先抓到的蛊虫,都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偷吃了一只。 云寒玉甚至还给它喂食了灵泉水,它最喜欢这个,喝过还都兴奋地直打滚。 她早就在它身上按照玉典中的方法,打入一道专属于自己的魂印,已经完全的认主,虽然比不上玉典中记载的那种灵智程度,但是比她目前所遇见的强太多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才会进化,按照玉典记载,这个是可行,就好像蛇没长大会蜕皮,这种蚕虫做蛊虫培养时也会有类似的变化。 云寒玉看着手中的小东西,认真地琢磨着,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速度很快,接着又瞬间消失。 云寒玉也就眨眼的功夫,不思议的情况就已经发生完毕,更不可思议的是,手中的小东西不见了! 起身四处看过没有任何发光的东西存在,最让她在意,担心的是,在那道白光消失不见得同时,她与小东西的那道魂印感应也消失了。 一种惊慌的感觉倏然升起,她,玉宸殿里出现高手,她感应不到? 语文代数他们也未曾察觉吗? 虽然疑惑、着急、还有些紧张,但是她也知道,这会儿自己需要冷静。 云寒玉闭上双眼,回想着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靠近,至少以她现在的实力没有感觉到。 那道白光是从她身后的方向射出,直奔手中小东西而去的,然后还是朝着她身后的方向而去,消失。 确切的说,是朝着她的方向,来回穿过自己脑袋两次。 等等!自己的头部,脑中? 云寒玉二话不说,意识立刻进入自己的识海。 第一百五十四章:白蚕飘飘 第一百五十四章:白蚕“飘飘” 云寒玉身形闪入进自己的识海内,这里依旧是晶莹的冰雪世界。 她对于此地,是再熟悉不过了,无论是灵录的修炼,还是闭目养神,甚至每晚睡前还都要进识海内养一样神魂,才会入睡。 这段时间以来,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但她也很确定刚刚那道白光的轨迹,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脑海中。 如果是精神力高手对她进行袭击的话,为何她没有任何危险靠近的感知,在凝神回忆着刚刚那段瞬间过程中,她居然还能从中感觉到一丝熟悉感。 那道白光目标明显只是冲着自己手中的小东西去的,并没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这让云寒玉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真是越来越诡异,越来越玄幻。 公主殿下此刻的心情很乱很烦躁,暴脾气上来,情绪就连带着思绪。 识海内,以云寒玉身形为中心,刮起一阵神识风暴,雪花纷飞,席卷着识海。 “呀,什么情况?” 一道软糯中透着慵懒的疑问声音响起,声音很细微,但是这里是云寒玉的识海,她听得是清清楚楚。 什么情况? 她也想知道什么情况,自己脑中竟然有另一个人存在,这一听就不是教授的声音! 顺着声音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光团在缓慢地朝着一块冰晶处移动。 光团前方的冰晶下有一小堆积雪,看它的样子像是要钻进雪堆中。 看着它这移动的线路,起始处该是它身后的一块冰晶,刚刚的风暴,将冰晶周围的积雪吹散,这会儿停了,它在寻找新雪堆。 云寒玉咬着牙,眯起双眼,难怪刚刚没有发现,还知道隐藏,她到是忽略这点了。 攥着拳头朝光团靠近,她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鬼! 光团比之先前的那道白光暗淡了不少,速度上也是天差地别,现在这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要不是气息感知与光源一致,云寒玉还真没办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仔细一看,云寒玉内心无语加傻眼,一只会发光的白白肉蚕。 成人拇指大小,圆滚滚,肥嘟嘟,周身雪白剔透,配上光源,如同洁白无瑕玉石雕刻而成的玉蚕。 头上还竖着两只像蜗牛一样的触角,正一拱一拱地先前爬行。 看得云寒玉没有感觉到危险、膈应,反而被这萌态尽显、自带发光体的卡通造型给逗笑了。 “呵呵,你还是别藏了,你是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寒玉问道。 白蚕身子一僵,还很人性化的转过头,眨巴了两下萌萌的小眼睛,表示着自己很无辜,它没藏,它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错,就是这么的卡通,就是如此的拟人化! “说话。 我知道你会说话,刚才那声音就是你。” 云寒玉说道。 白蚕笨拙地扭过身子,又眨巴了两下眼睛,扭了扭头上的两根触角,才出声:“主人,您不记得飘飘了吗?” 主人? 飘飘? 什么鬼? 这幽怨的小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云寒玉就是从这双芝麻粒大小的眼睛里看到了极度幽怨的神情,让她有点渗得慌。 “你叫飘飘?” 云寒玉煞是不解的问:“我是你的主人?” “是啊。” 白蚕说,“这还是您给我起的名字啊。” “这不可能。” 云寒玉瞪眼,“我怎么可能起这么奇葩的名字?” “您让我在旺财、花花中选择,我当时还小,灵智不全,我说的是不要,您听成了飘,然后您就直接叫飘飘了。” 白蚕的卡通脸又变出了忧伤的表情,它也不是很想这么叫滴。 云寒玉满心飘过省略号,她不记得有这事,它是原主养的吗? 云寒玉摇头说:“我不记得了,你是我养的蛊虫还是宠物? 为什么能进我的识海中?” “看来您还没有完全恢复,怪不得我还是这样的形态。” 白蚕说着,两支触角竖得笔直:“我才不是蛊虫那种低级物种,我可是灵兽!您要说我是您的灵宠也可以。” 这还傲娇上了,云寒玉拿起白蚕放在手里,有触感,不是灵魂体,它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她的彩毛虫呢?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那道白光是你吧? 我的彩毛虫呢? 你把它弄哪去了?” 云寒玉带着白蚕退出识海之后,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是霜雪灵幻蝶,严格说我算是您的神魂伴生灵兽,我本身对神魂有着辅助,提升精神力的作用,您出事,我也会出事,所以我也回到幼虫时期的状态了。” 白蚕一出来,到是没刚才那笨拙憨态,像一团白光飘在云寒玉面前,一边飘,一边说着。 “我一直都存在于您的识海之中,之前您的识海是封印状态,我也处于沉睡中,不久前呢,您的识海开启,我就醒了,不过有些虚弱,我感觉到您也很虚弱,在您的识海中我寻到了一个美食,吃后就又陷入沉睡,我需要以此来恢复实力。” “刚刚也是饿醒了,然后我看见您手中的美味,我就吃掉了啊,本来是回您识海内继续睡觉的,睡一半,就被您叫醒了,我一直以为您是知道的,原来您不仅没有恢复,连我的存在都没想起来。” 云寒玉听得云里雾里,这小东西说的话怎么有种比老神棍教授还神棍的感觉呢。 它醒来那会儿,就是自己刚穿过来的那次,它说在识海里吃了美食,它也说彩毛虫是美味,那么它第一次吃掉的就是原主体内那个奇怪的蛊虫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中蛊的迹象,还找不到蛊虫的存在。 本身这白蚕就雪白雪白的,再将自己埋雪堆里,简直浑然天成。 陷入沉睡后,它的气息微弱,又与自己神识相同相连,熟悉又微弱,她又没有这段记忆,才一直没有意识到体内有它这个存在。 “你刚才说我出事,你也会出事,我出了什么事?” 云寒玉问道,是说原主落水后死亡,它也差点消失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 白蚕飘到云寒玉的肩膀落下,说道:“我只记得,是您将我封印在您的识海,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后发生什么,我在沉睡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变回幼虫形态,还很虚弱,我与您相辅相成,您的神识也很弱,我猜测您是出事了。” 云寒玉越听越迷糊,这听着不像是原主会做的事情啊。 她要是有那实力,还有这个灵宠在手,干嘛封印了灵宠,还能被人下蛊,最后蠢死? 这一切说不通啊! “你既然与我神识相通,你知道这个身体原本不是我吗? 或者说你真正的主人已经死了。” 云寒玉干脆直接问出口。 “知道。” 白蚕没有犹豫就回答道:“我的主人是您没错,除了您没人能唤醒我,其实您也不能说原主这个词,那本身也是您自己,神志不全的您罢了。” 云寒玉惊呆了! 这都哪跟哪啊!它的意思是说她有精分症不成? 她明明与这个原主相隔不知道多少个时空,说是其它时空中的另一个她,她勉强可以理解,说是她自己,这太扯淡了! 白蚕又飘到云寒玉面前,说:“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跟您解释,因为您的原因,我也失去了大部分记忆,这个必须您自己完全恢复后才能想起,到时候您就明白了。” 云寒玉叹气,很是失望,不这样她还能怎么办呢? 还以为这个小东西能为她解惑,现在感觉越解越惑了,最后还得是要自己恢复记忆去。 也不知道教授知不知道这些,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另外的魂印,更不知道如何触发,如何联系,她这记忆会不会是让教授封印的? “你知道我要如何才能恢复记忆呢?” 云寒玉问。 “起码要恢复到您原来的实力,我身上的封印还没完全解开,这个也得靠您啊。” 白蚕说着身上的光芒闪了闪,表示它很激动。 “你能感觉出我现在恢复多少了吗?” 云寒玉很希冀地问。 白蚕光芒弱了几分,表情很失望地说:“两成都没有。” 苍了天了! 她这段时间的研修成果不错,她还给自己断定怎么着也快到中级水平了,原来还没脱离初级。 两成不到,这跟初始化状态有什么区别?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目前这个程度,武功放一边,她轻功内力的都还不错啊,再加上她这神魂之力,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范畴了。 这还恢复了不到两成,那这原主,不对,她自己原本到底是个什么实力? 不会真能成仙吧? 教授老神棍没跟她开玩乐? 说的是真的! 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自己提升得更快些,看看在眼前飘着的白蚕,怪不得叫飘飘,这名字真蛮合适的。 “飘飘,如果你的实力提升会不会连带着我也会提升?” 云寒玉笑问道。 “嗯嗯,那当然,我提升多少,您会是我提升的双倍到三倍,这个是只有飘飘才具备的特殊能力哦!” 飘飘很骄傲的说。 “那你要如何才能提升?” 云寒玉觉得自己瞬间原地满血复活,这不就相当于自己随身携带一个双倍经验副本在身边吗? “复方通灵丹、血莲复神丹、聚灵散、”飘飘一口气报出十几种丹药名称。 云寒玉越往后听,嘴角越是抽得厉害,耳中只剩下小东西巴拉巴拉的声音,刚刚的满血状态不在,瞬间回到泄了气的气球状。 听听!这都是什么? 不是她没听说过,就是因为太知道了,玉典中每样都有记载。 但是! 血莲、通灵草之类的就不说了,它说的这一堆里,品级最低的聚灵散所需要的青木藤,她就不知道要上哪去找。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够提升实力吗? 她要是有这些东西,早就恢复了,还用得着它什么事? 云寒玉一把抓过在眼前飘来飘去的小东西,很是严肃地开口道:“飘飘!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大环境,容我提醒你一句,你说的那些东西,这里连配药都找不到,你让我如何炼制?” 飘飘不飘了,摊在云寒玉手里做发呆状,头上的两支小触角来回摆动,半晌,才出声说:“我们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灵气稀薄得都要感应不到的程度,能有仙草才奇怪了!这是哪里?” “有人告诉过我,说是月华界,我们身处在月华大陆上。” 云寒玉白了它一眼说。 飘飘伸直了脑袋,惊道:“月华界? 那不就是凡界? 哦!我的天!主人您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来到凡界处理,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云寒玉无语,满心省略号飘过。 她怎么知道!她也想知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呵呵!凡界都出来,这里要是凡界,那她之前生活的蓝色时空是什么? 凡界中的凡界吗? 一个喜欢玩失踪的老神棍已经就够让她头疼的了,这现在身边又多了个小神棍,她现在感觉心、肝、脾、肺、肾就没有一处不疼的。 就不能说些她听得懂得话吗? 玄你也给我玄得正经点好不好? 想着教授交代的话,她想不出飘飘口中原来的她是个什么人物。 天神之女渡劫重生复仇,仙女落入凡尘渡情劫,或是从这凡界重头开始然后踏破凌霄? 范围太广,可能性太多,最关键的是不管是哪一样,都不适合她啊! 云寒玉突然之间认为自己还是不要恢复记忆,就这样生活蛮好的。 “呵呵!飘飘啊,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我失忆了!” 云寒玉似笑非笑地说,“你最好现实点!” 飘飘再次瘫倒,在云寒玉的手里滚来滚去,委屈抱怨的声音响起:“嘤嘤嘤,再也没有好吃的零食可以吃了,聚灵散以前您都是当做零食喂我的。 呜呜呜。” “你都说是以前了,现在没有,刚刚你还吃了我一只稀有品种的蛊虫!” 云寒玉耸耸肩,对于刚刚飘飘不问自取的行为表达着不满。 “咦!对了,你吃蛊虫?” 云寒玉想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画中之人是谁? 第一百五十五章:画中之人是谁? 云寒玉但笑不语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这张笑脸才是她最熟悉,最着迷的,德古拉伯爵式的高冷、忧郁型,不是她的菜,总觉得像面瘫。 “哦,对,你大哥那边情况如何?” 云寒玉想起什么,问道。 庄子曦说:“药,我已经让人送去,还没有回来,我想有你的药在,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二哥说,你大哥回来前会先去看看他,算算时间,这两天应该到那边了吧。” “哦,那就好。” 云寒玉点点头,说:“听护国公形容的话,我觉得宫乐游与你大哥症状很是类似,如果能确定相同,说不定跟着这条线,能找出那个害你大哥的真凶。” “他们回来了。” 庄子曦本还想说什么,感应到他那边外界有人过来,说:“我得先走了。” “嗯,你等我消息好了。” 云寒玉说。 庄子曦趁其说话的功夫,迅速在其额头上盖了个印,随即闪身离开。 “你找什么?” “找主子,属,”玄春话说一半儿,吓了一跳,身子一僵,赶忙回头,双眼圆瞪,结巴着唤道:“主,主子,您,怎么在这?” 艾玛!主子现在怎么神出鬼没的,刚进来明明没人,大门在自己面前,主子为何从自己身后出现? 那方向可是实实在在的一面墙,主子会穿墙术吗? 庄子曦从空间一出来,刚刚的行为还意犹未尽中,就看见玄春背对着自己探头探脑,没多想就出声问了一句。 看着玄春朝自己投来诧异地神情,也注意到自己站得位置,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何事?” 庄子曦很自然的坐下,破天荒地解释一句,淡然地问道。 玄春身为跟随了庄子曦多年的人,自家主子脾气那是相当地了解。 主子这会儿很高兴,不然就刚他那句问,就有找抽的嫌疑,现在不仅没怪罪,还解释,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玄春心中表示,我就想想,我不敢问。 “有新消息,这次西凌皇本是派遣大皇子凌浩出使大圣,但是咱们的人暗中发现三皇子凌哲并不在其府上,很可能暗中尾随来到大圣。 咱们的人还发现了这个画像。” 玄春有时候不着调,但是正事上从来不马虎,认真地回完话,奉上了一卷画轴。 庄子曦展开画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这是从凌哲那里找到的?” “是,咱们的人先前发现,吴忠暗中见过凌哲,交谈内容不得而知,之后凌哲就开始派人找这画像上的人,原画对方守得很严,也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得到,这个是他们凭记忆临摹出来的,他们保证基本没有出入。” 玄春回道。 “主子,您认识此人?” 玄春看着庄子曦的神情有异,开口问道。 庄子曦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阴沉,眉头蹙得更紧。 何止是认识!这个人可以说,没有人比庄子曦更熟悉。 这分明就是十四岁以前的他,严格说是他这具身体本来的样子。 庄子曦知道,这具身体幼年时期与自己是完全一样的,之后不知道是何原因越长越歪,上一世他是直到死都是这副尊容。 这一世,其实他刚醒来的时候,与这画像还是有相似的地方,就比如这黑如包公一样的肤色,着实让他没办法与自己相认。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过来的缘故,之后再加上被神秘人救治痊愈,不到一个月,这具身体完全康复后,他就完全变回现在的样子。 这也是他现在,即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他的原因,就连太子,若不是他自愿承认,给出暗示,都没能认出来。 他们现在找这个人,是知道了他并没有死,还是另有打算? 如果是后者,庄子曦心中一股怒火正在冉冉升起。 这股热浪已经波及到站在一旁无辜的玄春,此刻就代表着主子很愤怒,他,很紧张,也更加钦佩着自家主子。 他们主子就是与众不同,那些一生气,寒气就不要钱一样,往外冒的已经不稀罕了,他家主子这样能,将怒气实质化,带给你置身烈火之中一般地全新感受,才是真本事! 话说,这画像上的到底是谁,为何能将他们主子气成这样,满心疑问,这个节骨眼儿上,还真不能问,玄春很纠结。 玄春是在庄子曦伤愈后才来到他身边的,庄子曦也没与他说过,见到主子的第一眼就是现在这副帅气长相,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 “交代下去,按照这画像给我找,尤其西凌使臣与吴忠有关的周遭,全部找清楚,一旦发现踪迹,立刻回报!” 半晌过后,庄子曦沉声吩咐玄春道:“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玄春立刻领命去办事。 另一边,云寒玉在庄子曦走后,并没有立刻离开空间。 她坐在桂花树下,抚着自己的额头,同样意犹未尽。 整理下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眼神也是看向远处那片湖泉。 湖泉那边会不会连接着飘飘说的神界,她不清楚,她更不清楚它口中说的神界气息是什么感觉。 有一点她很清楚,空间里的空气确实比外界好很多的感觉,这里的气息,从她第一次进来,就觉得很是熟悉。 因为与她曾经做得那个冗长梦境中的气息一样,这是她一直以来认为熟悉的理由。 那么现在呢? 这种感觉,这种气息就是飘飘说的神界气息吗? 云寒玉在树下呆了很久,想了很多,直到感应到外界有人过来,她才退了出去。 “殿下没有出来过吗?” 奉命去找烈酒的代数回来,看着紧闭的寝殿大门,问向门口的语文。 “嗯,你在等等吧,还是不要打扰殿下。” 语文轻声回他。 代数点点头,刚想将抱着的酒坛子放地上,身后大门开了。 “进来吧。” 云寒玉说。 “殿下,我去御膳房问了一圈,他们告诉我这个是咱们大圣能找到的最烈的了。” 代数将酒坛子放桌子上,说道:“御膳房管事说,这酒因为太烈,等闲没什么人会喝,酒量再好的人最多一碗也不行了,所以也没什么酒家会酿,御膳房备着这一坛,大部分都是做调料什么的用。” “不知道是不是符合您的要求,我就先拿回来,如果您觉得可以,我再去酒家买。” 代数解释着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你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你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云寒玉看着飘飘的眼神中带着兴奋,它本来就是个蚕宝宝的样子,还能以蛊虫为食,怎么看,都像是它口中那个主人养育的神级品种。 其实直到现在,云寒玉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就是飘飘认为的主人。 但是飘飘会说话,还很人性化的表现,说是灵兽不为过,它也不可能会认错,更没必要欺骗自己。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神识感应也不会错,她现在就是它的主人,身边多个能正常交流的宠物,还是灵宠,这感觉很神奇,很好。 尤其,这会儿的飘飘,听了云寒玉刚刚的问话,又开始在她眼前飘来飘去,一副沉思状态。 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圆滚滚、肥嘟嘟地小胖虫子,在没有翅膀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什么呢?” 云寒玉忍不住开口问:“别说你不喜欢,你吃我知道,刚刚你还说它们是美食。” “是美食,但也只是美食而已,只能填饱肚子。” 飘飘停下来说,“也没办法,虽然杯水车薪,但是我们现在身在这地方只能回归原始方法了。” 飘飘话刚说完,两个小触角快速的摆动两下,身影快速朝着云寒玉的戒指飞去,消失。 云寒玉先是惊讶,它还能随意进入自己的空间? 不过转念一想,它与自己的神识都相通,她的识海它都可以进出,空间当然也可以,于是便也跟着进到戒指空间,看看它想干什么。 里边可以有很多珍贵的药材,不能让它都给吃了啊。 云寒玉一进来,就看见了飘飘,它只要醒着就自带发光体,很是明显。 飘飘正定定地看着远处那片湖泉,云寒玉刚一来到它身边,它的声音先响起:“那里过不去。” “嗯。” 云寒玉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现在的活动范围只到这里。” “这里的气息很熟悉,有神界的气息,但是又不像,主人,我想不起来了。” 飘飘郁郁地萌音,听得云寒玉心中发软。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想喝那泉水吗?” 云寒玉微笑说着,并拿出一个瓷瓶,“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瓶水应该与那湖泉是一样的。” 一个小水柱出现在瓶口,另一端直奔飘飘的而去,也就短短两三秒的功夫,一瓶水就全部进了它的小肚子。 这速度有些吓人,比鲸吞还要猛,要知道云寒玉装自来水的瓷瓶与小可乐瓶大小差不多,它这拇指大小的身体是怎么装进去大自己十数倍的水量的? “嗝。” 飘飘身上的光芒又亮了亮,表情满足地打了个响嗝,然后满眼兴奋地看着云寒玉。 “还喝吗?” 云寒玉笑问道。 “不了,够了。” 飘飘落到云寒玉的手中说:“虽然没有记忆中的灵气浓郁,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再多就是浪费。” “主人,我困了要睡一儿,您有事再唤我。 啊。” 说着打了个小哈欠,将自己卷成一团,周身的光芒渐渐暗淡,但是并没有完全消失。 “我还以为你会在屋里。” 熟悉的声音,云寒玉一回头,就看见庄子曦朝自己走来。 “嗯,你忙完了?” 云寒玉问道。 “还没,这次的傀儡有毒,我不放心你,所以抽空过来看看。” 庄子曦回道。 戒指空间相连后,他们是可以互相感应到的,这种随时随地都能相聚一处很方便。 “你怎么样? 在做什么?” 庄子曦看见了她手中的白蚕,问道。 “我没事,你放心,目前这些低级的蛊或毒,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的。” 云寒玉说。 “嗯,对了,我现在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体内蛊虫被解决了,你看,就是它做的。” 云寒玉将手朝着庄子曦抬了抬,像在展示自己的宝贝一样,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一遍,顺带着,将护国公府的事情也一同说与他知晓。 “这么说,这个蚕虫是来自神界? 你也是?” 庄子曦皱了皱眉头,面上露出满腹狐疑的神色,问道。 对于云寒玉的话,庄子曦完全像是在听故事,即便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已经很是光怪陆离,就是没法让自己去相信,如同之前云寒玉一样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可是他刚刚清楚地看见云寒玉将那只白蚕收进自己的脑海中,再一次亲眼印证了不科学的一幕。 云寒玉耸肩,苦笑道:“不清楚,这一切如何,只能等我的记忆恢复或许才会有答案。” 庄子曦执起云寒玉的双手,表情很是凝重地说:“那你还是不要想起了,那里太遥远,我怕我追不到。” 他不希望这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样,他才刚刚失而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要再次面对失去。 她若是来自那所谓的神界,她回去那里,他要如何找她? 他不确定自己还有这次一样重生的机会。 云寒玉手中传来的力道,她能够清楚的知道他现在是有多紧张,如同她之前想的一样,那太遥远,也不适合她们。 “我也觉得现在蛮好的。” 云寒玉看着他的眼睛,笑眯眯地宽慰道:“飘飘说我现在还没有以前实力的两成,要恢复记忆,先得恢复实力,你看看,就我这个运动神经都不是很发达的人,估计咱俩老得都动不了了,我都够呛能恢复实力。” 云寒玉没有开自己玩笑,也不是逗庄子曦开心,事实就是如此,神丹仙草没有,除了灵录以外,她连简单的武功都练不会,何谈恢复? “再说,你看这个空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拥有,你为何也拥有这些,能与我一样,你就不怀疑你也与我一样,说不定你的记忆也有缺失,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云寒玉前额在庄子曦的心口,撒娇似的轻轻撞了撞,又抛出了一个理由。 “呵呵。” 庄子曦轻轻一笑,说:“这个就是你经常跟我说的要放开脑洞吗? 不过这个脑洞可以有。” 理由很充分,庄子曦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对于他来说,从小接受的知识领域,以及前半生所身处的环境,是不可能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现在看来,到是像是自己画了个圈,将自己框死在一个框架里,没有走出来一样。 反正这一次,他,不会再一次离开她身边,更不能让她离开,鬼门关都走过一遭,大不了闯一闯那神界又何妨? 第一百五十七章:老字号 第一百五十七章:老字号 云寒玉打开酒坛盖子,没有刺鼻的酒精味道,或是酒糟残留的臭味。 相反,一股浓厚的香醇、清香气息飘散而出,渗入鼻间,蔓延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 云寒玉闻着气息眼前就是一亮,这酒度数不低,气味绵香醇厚,绝对好酒啊! 倒出一杯,二话不说抿了一口,入口够劲儿,没有呛得眼泪流,如暖流流入五脏六腑,没有烧心的感觉却浑身暖洋四溢,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代数跟语文却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平时女孩子喝的果酒桂花酿什么的,不对,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会喝酒了? “殿下,您怎么能就这么喝呢?” 语文忙出言阻止。 “是呀,殿下,这酒烈着呢!” 代数附和着说。 云寒玉摆摆手,表示没事,她曾经虽然不好酒,但是说是千杯不醉,还真不为过。 “殿下,您若是想喝酒,我去给您取些桂花酿来吧。” 语文说道,她们殿里就有,还是那些比较适合殿下。 “不用,我不喝,这个也不是用来喝的。” 云寒玉说。 语文跟代数互看一眼,殿下不喝,要酒干什么用? “嗯,不错,有种纯正二锅头的味道,就是它了!” 云寒玉一边兴奋说着,一边还嗅着酒杯。 面前这坛,云寒玉估计应该在七十度朝上,酒虽好,还真不适合饮用,不过正好是她需要的。 “殿下,您还真说对了,这酒就叫二头酒,咱们大圣老字号,只此京城一家。” 代数接话道。 “嗯,好,就它了,酒家叫什么名字?” 云寒玉问道。 代数说:“老字号啊。” 云寒玉眨眼,这么草率的吗? 老字号的老字号酒家? 反正叫什么是人家的自由,她管不了,说道:“回头你去找老板谈谈,我想要订一批,就这个最烈的。” 代数领命应是,很想知道云寒玉要这烈酒有什么用,便也开口问了:“殿下,你要这酒是做什么使啊?” “用处可多了。” 云寒玉说:“清理伤口、消炎、杀菌等等,既经济又实惠,还见效快。” 代数跟语文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不懂医术,但是云寒玉的话还是可以明白的,杀菌这个词,云寒玉早先就给他们解释过。 尤其代数,先前跟着公主殿下可是去了一趟神机阁,殿下也是吩咐药用烈酒擦拭被怪物碰过的地方。 代数没想到一坛烈酒还有这般作用,那放御膳房做调料什么的岂不是太浪费了! 距离拍卖会结束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京城内的余热仍在,但是贤妃那边却明显的安静下来。 从诗文跟辞文去到太子郊外的别院照顾容泽兄妹两人之后,盯着贤妃那边的事情就落在了语文身上。 据语文观察的结果,从先锋堂回去后贤妃就再没有出现过,表面上依旧是闭门静养,偶尔的三妃去“看望”,也是被拒之门外,谁都不见。 云寒玉一时还想不出这奸妃肚子里又再酝酿着什么坏水,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寻。 期间有一点,宫芷瑶进宫求见二公主被贤妃的人,以二公主身体不适挡了回去。 云寒玉对此很满意,她猜测的不错,贤妃已经注意到那母女俩,并且已经有所行动。 然而她的宝贝女儿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精明母妃的良苦用心,私下仍旧瞒着贤妃让绿萝与宫芷瑶联系。 这是语文上次出宫去神机阁的时候,碰巧看见绿萝与宫芷瑶身边的一个婢女见面。 真是不作就不会死,有人喜欢找死,那就尽情地作吧,云寒玉表示她绝对地支持。 又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清晨,不过在这深秋的时节中,一场秋雨一场寒。 因着昨夜一场晚秋的寒风细雨袭来,树叶飘零满地,树枝上还挂着露珠,如此晴朗的天气,也能让人感觉到入冬前的寒意。 护国公府的大门前,显得很是热闹、忙碌,下人一早就将落叶清理干净,大开中门,护国公并着现任的夫人,西凌郡主,等在门口。 后边还跟着公子小姐以及一众仆人,路过的人全都好奇,护国公如此阵仗,这是圣上要驾临吗? 当然不会是迎接崇文帝,就算是当今圣上要来也不会让他大张旗鼓,今天是他与那位少宫主约好的日子,他得在此迎接。 原本护国公也并不想如此,他见过那少宫主,认为她应该不是喜欢排场之人,奈何此事被郡主夫人知道,说是救命恩人,又是高人高徒,若不以礼相待,有失护国公府的礼仪。 就他以往对这位郡主的了解,她也不是如此夸张的性子,若是说她重视他那个儿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护国公不清楚郡主葫芦里卖什么药,更想不出她有什么目的,但是毕竟礼多人不怪,他也就没有坚持阻止,心里也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边,一架造型奇特,精致豪华的马车,被两匹银装素裹的白色高头大马拉着,正缓缓地朝着护国公府的方向驶来。 “殿下,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儿?” 宫乐瑶表情古怪的问着对面的云寒玉,她其实想说的是这是不是太招摇、太奇怪了,这一路议论声,车厢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车厢内,不只是宫乐瑶,还有代数与诗文,三张脸六只眼全都一副古怪加无奈的神情盯着云寒玉,不明白他们的殿下这是要闹哪样。 尤其是诗文,最近一直呆在太子别院,对于广寒宫成立虽然知道,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滑稽面具也就算了,怎么连马车都这般鬼,呃,诡异,但是不否认,很精致,很漂亮,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你们不懂,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云寒玉说道:“我料想护国公府这会儿肯定都等在府门外,有人想拉全阵仗,试探咱们,咱们为什么不成全人家。” “您是说,那个郡主是故意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或是知道咱们去护国公府?” 代数问道。 “没错,不管宫乐游受伤是否与她有关,她内心绝对不希望有人出手相救,她潜伏大圣这么长时间,居然不知道有广寒宫这个存在,这对她是个威胁。” 云寒玉解释说,“她肯定知道咱们不想高调世人,她偏反其道而来,看看我的反应,如果就此激怒我撒手不管最好,顺便给我引点麻烦过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古怪!神秘!有钱! 第一百五十八章:古怪!神秘!有钱! 云寒玉心中其实认为引麻烦才是重头戏,她只是不想宫乐瑶太过担心,想太多才这么说。 “现在年关将至,之前有不少势力的人也都还没有彻底离开京城,暗中打听咱们的人可不少,这确实会引来很多人的视线,她会只是想引人注意这么简单吗? 万一她要的是借刀杀人怎么办?” 宫乐瑶说着,更是不赞同的说:“这很危险,您知道她不怀好意还配合人家?” 云寒玉微笑,她就说宫乐瑶其实很聪明,她说的随意,她还是能明白,回说:“无妨,她想一举多得,但这刀也没那么好借。” “她也是个谨慎的人,没有搞清楚咱们这边的情况前,她不会得罪咱们,不然今天不会先摆个阵仗出来。” 云寒玉很是自然镇定地解释说:“她今天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像我传达她不想有人管她闲事而已,你信不信,如果我一会儿假装生气掉头就走,她立马会派人来找我示好,拉拢。” 宫乐瑶想想,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觉得不放心,下意识地,手抚了下用琉璃做成的车窗。 “娘亲,娘亲,这个马车好漂亮,窗窗会发光。” 外边一个稚嫩的童声传进耳中,想到这个技术也是三公主提供改良的,这整架马车是三公主设计图样,她绘制制作图,神机阁一手打造的。 摇头笑笑,刚刚紧张、不安等情绪全都释然了,嗯,三公主每次说的都是对的,她只要相信就行了。 路人甲:“这马车可真奇怪,车主应该更是个怪人。” 路人乙:“怪又怎么样,这马车一看就不便宜,你看那车窗,那是琉璃!” 路人丙:“那可是稀罕货,听说一对儿琉璃盏就价值一百两黄金,人家这两边都是三大扇做车窗,皇室都没这手笔吧。” 路人甲:“可为什么我觉得这辆马车的车身有点像,南瓜呢?” 又几道议论声音飘进了车厢内,除了云寒玉其他三人身后全都落下黑线,看着云寒玉,表情溢于言表。 不是像,他们殿下就是按照那个设计滴! 云寒玉很是开怀,笑道:“看见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后一提广寒宫,那就是钱的代表,那就是怪的代表,那就是神秘的代表,古怪、神秘、还有钱,谁会轻易去给人做刀,挑战这样的存在?” 诗文:所以您就把您的马车设计成这样? 代数:钱有吧? 这个成本还真不高,神秘? 他是没体会出来,古怪是真的,他觉得自家殿下的目的就是让广寒宫将怪进行到底。 宫乐瑶:三公主说,女孩子还是要保留心中的一片童话净土,什么是童话? 不知道别人,反正她理解不了,如果她是旁人,最深的印象她会认为广寒宫的人都不正常啊。 宫乐瑶此刻不知道她心里这个想法一语成谶,接触过广寒宫的人全都表示,这宫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豪华马车缓缓地行驶,一路穿街过巷,为了造成广告效应最大化,云寒玉特意吩咐骑马的两名侍卫饶上一圈。 这里没有手机微信圈,可架不住众人口口相传,传扬速度也不慢,他们还没到护国公府,就已经街知巷闻。 如此奇景,怎能不引起大众百姓的关注,更有公卿望族之家已经吩咐下人跟随其后,务必弄清车主是谁,去往何地! 以至于云寒玉他们到达护国公门前的时候,周围已经站满围观群众,不知道的都以为是在夹道欢迎。 众人也有疑问的,这么一个大人物来到京城,先前没有任何消息,咋也不见官府中人出面,京兆府一般不都会主理治安,官兵衙役保护什么的吗? 懂什么? 深藏不露的三公主殿下,身边跟着一个江湖风云榜都能排进前十位的内廷太监高手,马车除琉璃窗外,均是特殊材质,普通弓箭根本射不动,就连架马车的车夫侍卫都是龙隐卫扮的。 去的还是护国公府,这要是都能让人趁机钻了空子,伤了公主殿下,内廷跟龙隐卫都应该重新回炉一次去好了。 作为知道内情的京兆府尹海大人表示,没我什么事的! 他做好他该做的,盯住他该盯的就行。 马车在众人瞩目下,缓缓停在护国公府门前,侍卫跳下马,打开车门,做出请的姿势。 云寒玉不负众望,率先走出了马车,更是引得众人惊讶不已,包括对面一直注视着这里的西凌郡主。 一个女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小姑娘! 身穿一席月白色,绣花结交领右衽和金属银帘绣妆花罗雨丝锦连衣长裙,裙摆上绣着云纹印花,外披一件月银绣贡罗女披,标准这个时代少女发饰,两件珍珠珠花点缀,很是简洁,这个发饰可以断定并未及笄。 耳上挂着镂金黑曜岩耳环,细腰曼妙系着古董白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靴。 尤其面上那个不可忽视地标志又形象的金色笑脸月牙面具,在阳光的映衬下,闪着金光。 另一半没有被面具遮挡的皮肤很是光洁剔透,看不出其长相,可不难猜测,如若没有毁容的话,完全就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 在场除了护国公以外,全都瞪大双眼,此刻的惊讶与当初的护国公相同。 全都以为会是一位雍容美妇,或是珠光宝气、上了年纪的老者,亦或是年青男子,甚至是奇装异服的外国人都想过,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姑娘。 护国公赶忙上前,客气的拱手,道:“劳烦少宫主前来府中一趟,宫某感激不尽!” “国公爷不必多礼,我不过也是受友人所托,定当忠人之事。” 云寒玉微挑起一边的唇角说道。 当然,另一边也看不见。 “这位就是先锋堂拍卖的神药拥有者,广寒宫的少宫主吗?” 一道很是柔和的声音插了进来,没有贤妃的柔肠百转,更不显矫揉造作,柔和地让人很舒服。 云寒玉顺声看去,没记错的话,这位就该是那位久闻大名的西凌,安阳郡主。 第一百五十九章:这郡主不如贤妃 第一百五十九章:这郡主不如贤妃 上身穿着深紫红串针箭袖的绒素软缎,下边是卓兰丝缕斜裙,外披一件与衣着相称的织银锦云肩,头发绾着贵妇髻,金钗入云鬓。 西凌郡主的年龄本也不是很大,五六年华之间,柔美的面庞之上,并未显出岁月痕迹,配上这一身夫人衣着,丝毫不觉老城,反而很是庄重贵气。 这倒是与云寒玉结合记忆中想象出来的形象有所差别,最起码直观感受没有贤妃咄咄逼人的气势,与其声音一样地随和。 可她云寒玉真的只是外表这样没有及笄的小姑娘,任由你忽悠吗? 当然不是,真正的温雅随和之人,会一上来就当众在少宫主称谓前加上那么多前缀副词?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谁一般,心机意图不要太明显啊。 “是啊,想不到敝派这名不见经传的漏名,能让贵为西凌郡主之尊的大圣护国公继夫人所熟知,实乃荣幸啊。” 云寒玉很是礼貌地笑回说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不刺回对方一下,云寒玉都觉得对不起身后的宫乐瑶,嗯,礼尚才能往来不是? “少宫主严重了。” 安阳郡主垂眸笑道。 此番掩饰极好,旁人也只会认为是羞赧谦虚之态,安阳郡主内里已经开始不满。 虽然西凌人与继夫人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是在大圣地界上,身为他国之人,以及当初毕竟不怎么光彩的原因得到的身份,一直都是安阳郡主最介意的。 她没想到面前小丫头还是个伶牙俐齿的,看来并不好相与。 “你们还不快来见过少宫主。” 安阳郡主朝自己身侧看去说道。 “不必。” 宫芷瑶领头的几个庶子庶女,听话上前,礼行一半,就被云寒玉打断。 云寒玉才不理会几人僵硬的神情,继续说道:“救人如救火,我此来是为解世子所中之毒,这浪费时间的虚礼还是免了吧。” 护国公闻言,忙道:“少宫主所言极是,少宫主请。” 云寒玉点头:“有劳。” “原来护国公府真的有事,还是世子爷,怪不得先前护国公会在拍卖会上抢药。” “听说现在好多人都在打听广寒宫呢,尤其钱家,没想到护国公能请到人家少宫主登门救治。” “这消息捂得可够紧的,刚要不是少宫主情急之语,谁知道是这事。” “深宅大院是非多,谁知道世子这毒怎么中的,能不捂着吗?” “可不,这大夫都上门了,不急着救人,还能闲话家常。” 众人可不管你平日是怎样的为人,又没恩赐到他们,你还是个西凌人,西凌与大圣是个什么关系,大圣朝三岁小孩都知道。 再加上人家原本护国公是有夫人的,你一来人家就死,现在世子也有事,是不是你做的,也都先往你身上怀疑。 周围的议论之声夹带着各异的眼神一同朝向安阳郡主,每一句,每一道视线,都如同针一般,扎在她的身上。 云寒玉撇了眼表情也变得僵硬的安阳郡主,心道立人设死得快,这就是例子。 你装,你接着装啊。 初次见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贤妃还是不在一个段位上,首先这养气功夫就不行。 如果说贤妃是一朵有毒的彼岸花,那么这个安阳郡主就是妥妥一朵伪装大白莲。 不好意思,这一款时下相当地不流行,女中豪杰,正义人士们,最爱做的就是手撕白莲小绿茶。 撕一撕,哪哪都健康。 云寒玉心情舒畅地带着人跟随着护国公进入大门,朝府内走去。 护国公担心儿子的伤情,没有任何的耽误,带着云寒玉等人直奔宫乐游的院子所在而去。 一进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夹杂着酒气,扑面而来。 这不太像是用酒精消毒,残留的味道,倒像是酒醉之人吐后的异物所散发出来的。 走进之后,还真就在床榻下看见一盆未来得及清理的异物,当中混合着血液。 “病人伤得如此严重,为何还要喂其酒水,下人是怎么伺候的,就让这东西放在屋内?” 宫乐瑶对于其大哥的感情自不必说,如今看见这般景象,心中怒气更胜,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会被如此苛待。 愤怒地瞪向护国公,她也就算了,连大哥他也疏忽至此了吗? 那这个爹到底还有什么用? 宫乐瑶虽然带着面具,但是言语太激动,目光太直白,让护国公感到煞是疑惑不解。 这个广寒宫的人,为什么这般关心自己的儿子,还对自己带有非常强烈的恨与敌意,然而神情却让他熟悉。 “咳!” 云寒玉掩唇轻咳一声,身体不着痕迹的挡在宫乐瑶的身前,阻断了她的视线。 “国公爷,我这管事说话直了些,您别见怪。” 云寒玉解围说道,并问向护国公:“不过她说的没错,这是怎么回事?” 护国公看着云寒玉,心道,广寒宫的人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即便之前领教过,还是不太适应啊。 但也不敢耽误,忙出口解释说:“这也是没有办法,先前犬子尚有意识,是他自己要求喝酒,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疼痛,开始的时候确实有效,但是渐渐止疼时间越来越短,也只有喝醉到不省人事才能减轻痛苦。” 宫乐瑶还想出口质问,可是看着身前的云寒玉,也知道刚刚自己太过冲动,强忍下心中怒火,将攥紧的拳头掩饰在衣袖之下,低头,没有动作。 “元气回灵丹没有服用,还是没有效果?” 云寒玉问道。 护国公说:“有,当天服用之后人就苏醒,内伤基本没有大碍,只是心口受伤处的淤青仍不见好转,还再继续恶化,每隔一个时辰疼痛由伤处蔓延至全身,才有之后饮酒之事。” 听护国公的话,元气回灵丹是有效的,可是不应该出现疼痛或是恶化显现,喝酒缓解疼痛,明显不是外伤所致,这情况她倒更认为是中毒。 云寒玉刚刚扫视过宫乐游的脑海,她没有发现蛊虫的活动迹象,并且大脑完好,护国公也说过,神志不清,昏迷,但是没有任何发狂症状,难道是在身体其它地方? 又仔细全身所有脉络甚至五脏检查一遍,没有! 这太奇怪了,这与她之前所遇见的情况完全不同,那些都是被制成傀儡的怪物。 这还是除了她自己以外,第一个正常人疑似中蛊病例,同样的奇怪。 想到自己,云寒玉瞬间想起自己还有个小帮手在呢! 飘飘! 第一百六十章:我失忆了! 第一百六十章:我失忆了! “飘飘!飘飘!醒醒!” 意识进入识海,呼唤着睡得正香,蜷缩在冰晶角落里的小白团子,仔细听,还能听见小鼾声。 “醒醒,有美食哦!” 小白团子瞬间飘起,光团再度变得明亮,激动的小萌音响起:“哪呢? 哪呢?” “先干活,有急事,完事再吃。” 云寒玉说道。 “主人,我很累。” 飘飘抱怨道。 “胡说,别懒!” 云寒玉说,这憨货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累个鬼啊! “先给几只蛊虫醒醒神呗。” 飘飘讨价还价说。 “没有!” 云寒玉笑。 “不去!” 飘飘摊倒。 “一只!” 云寒玉微笑加眯眼。 “成交!” 飘飘果断从心。 主人这个表情代表很危险,失忆后的主人很鸡贼,飘飘很郁闷。 云寒玉退出识海,看向护国公说道:“可否劳烦护国公外边等候,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飘飘这个异类,不能让人看见知道,否则能吓死他们,说不定连同她也要被当成异类对待。 护国公点头同意,带人出去等候,他理解,隐士高人不传绝技,都不喜欢被外人看到偷学。 云寒玉让代数三人也先出去,给出的解释是在外边守着,以防有人搞破坏,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会叫他们。 宫乐瑶很犹豫,看到云寒玉投过来“安心”的眼神,她相信云寒玉,便也直接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出去,房门也关好后,云寒玉才将飘飘放了出来。 “你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中蛊。” 云寒玉指着躺着昏睡中的宫乐游对飘飘说。 飘飘围着宫乐游飘了两圈,小触角不时地来回摆动着,周身光团忽明忽暗。 半晌,停在云寒玉面前,芝麻粒儿大的双眼对着云寒玉眨了眨,那张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小脸儿上摆出了懵圈的表情。 “主人,您就是实力没有原来的两成,也不应该中蛊跟中毒都分不清啊?” 飘飘说话的口气,就差长出两只手,将一个大大的问号捧到云寒玉的面前。 “我失忆了!” 云寒玉理直气壮地说。 飘飘如果有腿,这会儿应该是跪的状态,好吧,主人理由很强大,它还真无言反驳。 失忆后的主人很无理,飘飘很受伤。 飘飘的话肯定了云寒玉最开始的判断,还真是中毒。 “你知道是什么毒吗? 百灵丹是否可解?” 云寒玉问道。 想不起来是什么毒,中毒之后是这样的反应,玉典中没有类似的记载,这与庄子晏的情况不是很像,为什么林御医会判定是中蛊所致呢? 云寒玉想着,也将自己的疑问问了飘飘,这小东西现在比自己懂得多。 “确切的说不是中毒,应该是蛊毒,百灵丹药力不够。” 飘飘说。 “蛊毒? 那不还是中蛊吗?” 云寒玉问道。 “蛊毒,是伴随着蛊虫附带或提炼的。” 飘飘有气无力地解释说。 “您不是前不久还抓了一只吸血球吗? 这个还是您曾经教我的,您的玉典中有记载啊。” 飘飘现在也开始怀疑面前这个到底是不是自己主人了。 呃,是啊,刚刚光想着蛊惑毒,忘了还有蛊毒这回事了,业务还不熟练,还有待提升啊。 “那个,我失忆了!” 云寒玉依旧理直气壮地,坚决不承认自己忘了这回事。 不能在自己的灵宠面前表现出自己很喽很蠢的样子,否则有样学样怎么办。 飘飘继续无言以对,失忆后的主人很无脸,飘飘很心塞。 方向有了,目标明确了,云寒玉立刻蠢萌变精明,气质转化之快让飘飘有些像做梦,刚刚鸡贼,无理又无脸的主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云寒玉上前,拉开宫乐游的衣衫,检查伤处。 心口处明显一块淤青,可以确定是被内力高深之人,一掌所致。 正常情况,服用过元气回灵丹,内伤痊愈情况下,淤青即便还在也会减淡。 他这伤势,确如护国公所言,重却不致命,以元气回灵丹的功效,三五天绝对可以完全康复。 而此刻,淤青处呈现紫黑色,伴有水泡,破损的水泡的地方,有脓血渗出,还有感染现象。 云寒玉记得玉典中记载着一种蚕虫,名叫食腐蚕。 这种蚕虫专以腐蚀之物为食,尤喜腐尸,而它本身自带一种毒液有腐蚀作用。 玉典记载这种毒虫培育好的话,可做医虫使用,清理伤口,吸出毒血等用途很多。 但同样具有两面性,就比如现在,有人将它朝毒物方面培育,提取其毒液制成的蛊毒。 这个蛊毒的特点就是正常人中毒后不会有任何反应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有期限,一般是半年,一切如常,半年后蛊毒自动消失,但若期限内有任何损伤,即便是轻微擦破皮,也会成为此毒发作原因,伤口会不断恶化,溃烂,直到蔓延全身,死亡。 宫乐游身上没有外伤,引发蛊毒发作应该是出在内部,这一掌,力道不小,经脉受伤,由内部往外扩散,所以出现疼痛,酒可起到麻痹作用,但无疑饮鸩止渴。 还好,自己有准备,万灵丹,可解一切毒素,并且真正的三年内百毒不侵,本是为自己所准备的,现在她不需要,正好用上了。 看着云寒玉直接将药丸给宫乐游喂下,飘飘开口问:“主人,千灵丹足够了,万灵丹太浪费。” 飘飘没说的是,主人您要是这么大放不如给它做零食啊。 “我没做。” 云寒玉回说。 “什么没做?” 飘飘问。 “千灵丹我没做呢,没有,这人快不行了,救命要紧,飘飘咱不能在这上面小气。” 云寒玉说道。 “飘飘,他要醒了,你先回避下,回头给你加餐。” 云寒玉看见宫乐游的眼睛在眨动,对飘飘说道。 飘飘很开心,飞向云寒玉眉心处,进入其识海的那一刻,云寒玉加了一句:“一只蛊虫。” 飘飘表示您好像就对我很小气,那只吸血球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吃呢? 要两只小蛊虫,还要付出劳动力,虫生的悲哀,飘飘伤不起。 第一百六十一章:真实的安阳郡主 第一百六十一章:真实的安阳郡主 安阳郡主一进到福安苑,刚刚一路端着的得体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厉渗人。 院中伺候的下人们见到主母这般神态,也知道刚刚府门前发生的事情,清楚主母现在很生气,全都有些战战兢兢。 一名婢女竭力地克制自己心中的害怕,小心翼翼地终是将一杯茶水放到主母旁边的茶几上,松了口气,说道:“夫人,请用茶。” 话音未落全,杯中热茶连带着茶杯,兜头砸落像她,婢女被吓得慌忙跪地。 “夫人?” 安阳郡主面带狰狞,声音狠厉地质问着说:“你是也来嘲笑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起身,又是给了婢女一个巴掌。 婢女脸上瞬间红痕浮现,可见力道之大,心中又怕又委屈,可也只能磕头求饶。 “奴婢不敢!夫,郡主饶命!” 屋内的下人全都被吓得跪地求饶,生怕又被殃及,她们很清楚,这位主母的恐怖手段,并不像她平日里温婉随和的一面美好。 就如同这座院落,是护国公府后院中最大最漂亮的一座院落,内里却不知道掩藏着多少丑恶。 原本代表着主母主院的芙蓉园,在前护国公夫人过世之后,安阳郡主为表示尊敬,并未入住。 府中之人全都明白,这不过就是郡主的借口而已,实则是嫌晦气,死人住过的地方赔不上她尊贵的身份,那里只配当做禁地。 自从这位郡主进府,就将自己的福安苑大肆扩建,如今的芙蓉园早成了府中禁地荒院般的存在了。 早先府中先夫人的人,在夫人过世,大小姐被赶走后,陆续从府中消失。 只有她们这些剩下来的人才知道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即便归顺听话,她们依旧不知道自己哪天也会成为禁地中的一员。 紧张的气氛,直到于嬷嬷进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于嬷嬷是郡主的奶嬷嬷,又陪嫁来到大圣,安阳郡主很尊敬这位,也只有这位嬷嬷在的时候,下人们才会有些微的安全感。 “收拾干净,都下去吧。” 于嬷嬷开口吩咐道。 安阳郡主刚要发作,抬头看见是于嬷嬷,拧了下眉头,轻哼一声,没有反驳于嬷嬷。 众人赶忙上前收拾,抹地、捡碎片、出门关门,动作快得如一阵风,没人敢在这里多呆上哪怕一个呼吸。 于嬷嬷看着坐在上首位,阴沉着脸生气的安阳郡主,心中暗自摇头。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安阳郡主,原本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贵女,虽然跋扈、嚣张、骄纵的坏毛病全占,但还是活泼开朗的姑娘。 为了父兄的大业,她必须牺牲自己来到大圣,长时间的伪装、不甘,让她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不正常。 “哎!” 于嬷嬷叹了口气,说道:“郡主,您现在毕竟是这一府的主母,于情于理您都要去世子的院子看一看,就算不去,也没必要生气又发作下人,国公爷今日可在府中。” 刚刚如果她没有来的及时,恐怕那几个下人全都要遭殃,这两年她没少善后这样的事情。 “几个下人,又是大圣的贱民罢了,能成为我那些乖乖的养料,是她们的荣幸。” 安阳郡主不屑地说,声音透着阴鸷。 “郡主,最近不是很太平,咱们更要多加小心,国公爷那边已经开始怀疑了。” 于嬷嬷也严肃地说道:“大皇子不日就要抵达京城,特别交代咱们这边不要出现任何闪失,这段时间必须小心。” 平时也就算了,世子受伤的事,已经让护国公察觉异样,今天还有外人在府中,府上突然少了这么多人,如何解释,传出去又是麻烦。 “行了,我知道了。” 安阳郡主闭眼,深吸几口气,回道。 对于于嬷嬷的话,她一向都是听得,她知道自己刚刚很激动,嬷嬷是为了她好。 进府后,她未去世子那里,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就是需要平复下情绪,刚刚那个少宫主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那边情况如何?” 安阳郡主缓缓开口问道:“那个少宫主真的能救宫乐游吗? 为何我感觉她似乎对我有敌意呢?” 于嬷嬷说:“老身刚差人看了下,房门紧闭,只有那个少宫主在里边治疗,就连国公爷都在外边等候着,目前不清楚。” “或许是您想多了,一般这种隐世中人,多少都会桀骜不驯,更不懂世俗人情,就算有些手段,也不过是个小女娃罢了,您不用太过担心。” 于嬷嬷接着宽慰说。 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相反她更担心自家郡主,本就偏执,最近心思更是过于敏感。 郡主甚至有时候,除了自己,认为所有人都对她有敌意。 “或许吧。” 安阳郡主点点头,说:“怎么就横空出来个什么广寒宫,还有神机阁,事先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 原本她的一切都很顺利,明着还有贤妃那棵大树挡着,她不管暗中做什么手脚,最后也都会引向贤妃那边。 护国公府的原图纸她已经到手了,就只等将三公主抓到手,她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这横空出来的神机阁让她手中的图纸成了废物,容家后人突然出现,差点让她险些暴露,最可气的就是这个广寒宫,不然宫乐游现在不是死,就是成为自己的一件利刃。 “该死!坏我好事,她必须死!” 安阳郡主越想越生气,狠狠地说道。 “郡主切莫冲动!” 于嬷嬷忙道:“现在这两方势力,咱们还不清楚底细,贸然出手,万一引来不该引来的存在,就麻烦了。” “郡主,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搞清楚这个广寒宫的底细才是,王爷那边可是也送来消息,尽可能拉拢到咱们这边,至少不能让其搭上国师那边。” 于嬷嬷提醒着说。 安阳郡主看了看于嬷嬷,心中再怎么恨,她还是不敢违背自己父王的意思。 既然如此,就让她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如若真能治好宫乐游,到是值得她去拉拢。 如若不然,这样的人要来何用,杀了她,嫁祸给大圣或是国师那边不就好了,她身后之人也找不上自己。 “咱们该去看看世子去了,怎么着我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不是吗? 呵呵呵呵。” 安阳郡主,又换上了温婉随和的面容,笑声都柔和似水。 第一百六十二章:至于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至于吗? 服下万灵丹的宫乐游,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像是被注入一道暖流,游走在全身,剧烈的疼痛感在逐渐消失。 那种疼痛常人无法想象,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剧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利刃,凌迟着身体每一寸。 他曾被痛得晕厥过去,那是他最舒服的时候,但是不久就会被疼痛刺激得再次醒来,他只有借助醉酒,才能再度得到那片刻的安宁。 可是就真真是片刻,原本借着酒劲儿,昏昏沉沉,他不是不知道有人在自己旁边,只是疼痛让他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真实。 他没有丝毫的力气,哼声都做不到,近乎绝望,他感觉到有人喂他吃了什么,入口即化,疼痛在缓解,意识也渐渐清晰。 “哇!” 就在全身疼痛全部消失的那一刻,那股暖流汇聚到脏腑,让他感觉一阵翻涌,直接坐起身,突出一大口污浊混着黑色血液。 “嗯,毒物排出,你现在没事了。” 云寒玉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感觉如何?” 确实,吐完之后,宫乐游感觉浑身都轻松了,除了有些乏力,其他感觉正常。 可这个声音让宫乐游感到陌生,但是很好听。 抬眼看见一个带着奇怪滑稽面具的小姑娘站在一旁,不否认,很漂亮,这人是谁? 小仙女? 宫乐游大病初愈,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表情木然且呆傻,感觉自己像在做梦,酒劲儿还没过? 心口有些微凉寒气传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有些仪容不整,心口一侧的小红点,伴着寒意与目光,不受控制得呈现了站立迹象。 宫乐游尴尬又窘迫,赶忙慌乱地拉起一旁锦被,面色升起微红,紧张地盯着云寒玉。 “是你救了我吗?” 宫乐游掩饰着开口问道,酒喝得太多,声音有些沙哑。 云寒玉被他这反映整无语了,至于吗? 我现在是你的主治大夫,你羞涩个什么劲儿啊? 衣服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不就是路个心口出来,我得检查伤口的好吗? 摆出一副贞洁烈男翔,搞得好像我能把你怎么样了似的! 公主殿下感觉自己自尊有被伤到,不开心,面具下的小眉头蹙了蹙。 “不用太感谢我。” 云寒玉点点头,口气比之刚才冷了不少,淡淡地说:“反正你也还不起,这药贵着呢,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先欠着吧。” 这下轮到宫乐游傻眼了,这话让他怎么接? 但这不妨碍宫乐游抓住了话中重点,瞪直了眼睛,问道:“你认识舍妹? 她在哪? 她怎么样?” “嗯,熟得很,她在我身边,没事,你不用担心。” 云寒玉说。 “真的吗?” 宫乐游狐疑地说道,他不记得自己妹妹朋友里有这样一个人,是她失踪后认识的? 云寒玉撇撇嘴道:“当然,不然我会来救你吗?” 宫乐游问:“我能见到她吗?” 云寒玉说:“可以,但是你不能声张,现在不是你们相认的时候,你应该分得清轻重吧。” “当然!” 宫乐游激动的起身说道。 锦被滑落,宫乐游觉得不妥,又将被子往身上一裹,坐了下来,只剩一颗脑袋在外边,神情却是希冀地盯着云寒玉问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 “一会儿吧。” 云寒玉看他这防备样儿,翻了个白眼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有这么可怕吗?” “啊?” 话题跳转过快,宫乐游反应慢半拍,僵硬地低头看看自己,恍然大悟,抬头,就又对上云寒玉鄙视的眼神。 又想起刚刚尴尬的情景,宫乐游脸色瞬间爆红,结巴着说道:“姑,姑娘,我,在下,仪容不整,于理不合。” 话出口又觉得古怪,为什么感觉这情景反过来了呢,自己一大男人,搞得像是大家闺秀一样,人家小姑娘为何就不见羞涩呢? “你又不是没穿衣服,你这样反倒像没穿衣服不是吗?” 云寒玉反问道。 宫乐游想想也是,自己是穿着完整衣服的,人家救治自己,本是正常之举,他这样反倒矫情了。 就着被子,边整理着自己衣衫,边说:“劳烦姑娘先转过身去。” “我只看了你的伤口而已,你的清白没有任何问题。” 云寒玉边说,边转身:“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宫乐游刚刚整理好仪容,站起身准备道谢,动作就是一僵,心中不断地飘过省略号。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清白不是这么用的吧,姑娘,你是不是又弄反了? 不对,人家这分明是嫌弃的语气啊! 半天身后没有动静,云寒玉也不管其它,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整理好了就坐下。” 云寒玉看着僵愣着的宫乐游,指着她对面的椅子说:“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我。” 宫乐游回神,晃了晃有点凌乱的脑袋,坐到云寒玉的对面,也严肃了神情开口道:“姑娘请问,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你称呼我少宫主就可以。” 云寒玉说:“我来自广寒宫,你父亲通过先锋堂找到我,正好你妹妹在我广寒宫,所以我过来救你。” “多谢少宫主救命之恩。” 宫乐游这回是正是起身,躬身行礼,郑重道谢。 “虚礼免了吧。” 云寒玉摆摆手说:“你现在毒虽然解了,但是伤口还需要处理,一会儿我会借此理由,让你与她见上一面,她的事情会告诉你。” “我想知道,之前乐瑶就有联系过你却迟迟得不到你的回应,你受伤是最近的事情,之前呢?” 云寒玉问道。 “我确实接到有关瑶儿的消息,但不是她传给我的。” 宫乐游面色变得凝重,说道:“大概在八月末的时候,我收到一个消息,说是知道瑶儿的消息,若想知道就去善城找他,我当时立刻动身,不久前才回来京城,所以我并没有收到过瑶儿的任何消息,接着我就受伤。” 八月末? 云寒玉想起是她刚来没多久,也是她醒来后救的宫乐瑶,这个时间,会不会太巧合了点儿。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这人比较实际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这人比较实际 照他这么说,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在京城,难怪没消息也不联系,他应该对京城发生的事情还不甚了解。 再加上一回来,就被打伤,可以对上那日逃走的那名刺客,也能佐证那个人不是他。 云寒玉心下到是微微松口气,起码目前看这人没有投靠敌人,也不像被胁迫的样子。 “那你去到善城后,可有见到那个联系你的人?” 云寒玉问道。 “不算是联系上,我甚至没有见到人。” 宫乐游思索着说:“那人一路都给我留下讯息,我按照指示,最后到了善城一家客栈,可我刚到约定房间,就被人偷袭打晕,只能确定是女子。” “嗯? 如何肯定?” 云寒玉问道,有人偷袭人,还发出声音的吗? 这是有病,还是欲盖弥彰? 宫乐游摇头回说:“不知道是她们刻意为之,还是功力不够,我其实并没有彻底昏死过去,听见她们对话声音是女子。” “她们?” 云寒玉惊讶,还不止一人,团伙作案。 “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想杀了我,但是被另一个人阻止。” 宫乐游说:“我虽然有些许意识,但是听不真,记不全,只记得那人说,那个女人现在反抗很激烈,留着我还有用,什么我能让她安静下来之类的。” 宫乐游接着回忆说:“然后我感觉被她们喂了什么东西,就真的彻底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她们早就不见踪迹,我询问过客栈掌柜,从掌柜口中,形容的外形,虽然蒙面,肯定是两名女子。” 云寒玉更加惊疑,这分明是有人想利用宫乐游控制什么人,这个人是谁? 谁又这么在意宫乐游? 云寒玉想了一遍没找到什么合适之人,狐疑看向宫乐游问:“你的恋人被人挟持?” 这是目前她唯一能想出来的人物身份,并且这人身份还不一般,不然,就应该是用这个人来威胁宫乐游才对,怎么看都是护国公府世子爷身份更有利用价值啊。 “姑娘你不要误会!在下从无与人有婚约,更无私情!” 闻言宫乐游立刻反驳解释道。 “哦,合理猜测而已,你不用这么激动。” 云寒玉不甚在意的回道。 宫乐游点点头,没有说话,没有被误会这很好,只是看着云寒玉平淡地态度,心中没来由的还有些失落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是瑶儿,先是引我去善城,我这毒应该就是她们所下,是想用我威胁瑶儿什么,我认为打伤我的人也与她们有关。” 宫乐游说出自己的看法。 “或许有关,但不是乐瑶,时间对不上,你接到消息离京的时候她已经得救了,何来反抗激烈一说? 引你去,抓了你来威胁乐瑶到是有可能,可是这与你说的又不一样。” 云寒玉否定了宫乐游,问道:“你没有其他亲人朋友被抓或者失踪吗?” “没有。” 宫乐游很肯定的回答道:“对我来说,关系亲密的女人,除了瑶儿只有姑姑了,但是如果姑姑出事,京城不会这么安静的。” “你姑姑是谁?” 云寒玉好奇的问。 “京兆府尹的夫人,就是我姑姑。” 宫乐游说。 呃,云寒玉在心中拉出省略号。 海夫人出事,那京城确实不会安静了,原来海大人跟护国公还有这层关系,真没看出来。 “如果她们都没事,我想不出来还能是什么人了。 也或许是我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她们说的根本不是我的事也不一定。” 宫乐游垂眸说道。 这件事很是扑朔迷离,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声音让他觉得很是熟悉,当时就想起一个人,而若真是他想的那个人,牵扯就更大。 更加让宫乐游很难想通的关键,还在于他心中一直觉得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很可能是自己的母亲。 他一直就怀疑自己母亲的死有问题,甚至觉得母亲根本没有死。 西凌那个安阳郡主甚是可疑,母亲出事她在,后事她也参与,母亲生前居住的院子她不让任何人出入。 他还曾在那里见到一个与母亲很是相似的背影,当日那名打伤他的刺客就是逃进那里,他追踪到那里,却被安阳郡主阻拦。 可是他明明亲眼见过母亲的最后一面,也亲眼看着母亲下葬。 他没有理由,没有任何证据,说服自己心中这个不切实际的直觉。 这些事情与猜测,宫乐游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护国公,所以现在,更加不会对云寒玉这个仅此一面之缘的人说出,即便是救命恩人。 看着宫乐游神游的样子,云寒玉能够感觉到他现在思绪很混乱,也能猜到他有事情没有明说。 这都在云寒玉的预料中,所以她才提前带着宫乐瑶一起前来。 兄妹多年未见,叙旧是一方面,有些不方便,不愿意为外人说道的,也只有宫乐瑶能问出来,因为她也有个对自己有求必应的二哥。 云寒玉起身,拿出两个药瓶放到宫乐游面前,说道:“这两个,大瓶的是烈酒,小罐的是霜花玉露膏,上药膏前,用烈酒擦拭一遍患处,每日两次,伤口愈合前不要沾水。” “多谢!” 宫乐游也忙起身,“不知姑娘与瑶儿如何相识? 为何?” 宫乐游对云寒玉十分好奇,听她话里的意思,他可以猜到,宫乐瑶是被眼前这个小姑娘所救。 他也能感觉到,她对他们的事情很上心,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总觉得自己认识这个姑娘。 “呵呵,时机未到,别问。” 云寒玉学着教授的口气回道。 这话自己听得时候想磨牙,但是对着别人说,看着对方懵批的小表情,感觉还就,很不错。 云寒玉轻笑转身,打开了房门。 “少宫主。” 等在门外的护国公,听见动静,忙上前唤了一声,想问问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各种纠结的情绪化成眼中神情,看着云寒玉。 “没事了,您可以进去了。” 云寒玉让了让身形,说道。 护国公进门,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脸色还有些泛白,但是能够感觉精神不错。 “父亲。” 宫乐游对护国公行礼喊道。 “没事就好。” 护国公点着头说着,却是将身体转向云寒玉。 儿子能脱险,护国公心还是激动地泛酸,他怕在看下去,会控制不住眼中反应。 不想让儿子看见自己落泪的一面,更不想真挚的对儿子表达父爱的别扭心理,是每一个父亲都会出现的情况。 就比如现在,护国公用若无其事,掩饰着自己将要爆发的情感,笑呵呵地对云寒玉拱手道:“多亏少宫主,宫某,感激不尽。” “嗯,虚礼就算了,我这人比较实际。” 云寒玉笑道。 护国公这下不用掩饰了,刚刚喜悦的心情已经被省略号所替代,并且反应在面部微表情上。 广寒宫的人为何就这么的直接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被伤到的护国公 第一百六十四章:被伤到的护国公 “少宫主放心,一切按照先锋堂市价走。” 护国公觉得钱最实际,这么说准没错。 却见云寒玉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不,不,不,护国公您误会了。” “啊,这。” 护国公怔愣,觉得自己小人了一回,人家不是这个意思,自己怎么能如此看低高人呢? “举手之劳,谈钱就伤感情了。” 云寒玉再道。 护国公快要热泪盈眶了,看看人家高人这觉悟,救人不求回报,他绝对不能不知感恩,他不能丢了祖上的脸。 “少宫主大义,若有需要宫某之处,定当竭尽所能。” “嗯。” 云寒玉说:“我本也是受人之托,护国公知恩图报,那就记在这位真正的恩人身上好了。” “敢问这位恩人是何人? 宫某如何感谢,还请少宫主明示?” 护国公问,这人是得谢,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请得动这位。 “没什么,人家不愿意居功以胁,您记着这份恩情,日后她若有需要寻求您帮忙,您记得一定要还就是,当然,您放心,我替她保证,绝不会是什么作奸犯科,有违大义之事。” 云寒玉说。 “是,是,定当如此。” 护国公回答的很坚定,人家话说的很清楚,不是做坏事就行,要求很合理。 “那行,既然如此,我让人为世子处理下外伤,交代些主意事项。” 云寒玉说道。 走到宫乐瑶身边,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宫乐瑶点头,感激的看了云寒玉一眼,不仅是因为救了她哥哥,她更知道刚刚护国公那个承诺是为她要的。 云寒玉带着护国公等人出来,接下来是人家兄妹两人叙旧的时间,她,也还有笔账得找护国公结一结的。 所以,感动、激动又强忍着喜悦冲动的护国公,一走出房门,就听见一句如遭雷击的话。 “国公爷,外伤处理还需有一些时间,您先把一百万两的账给付了吧。” 云寒玉笑呵呵地说道。 “什,什么账? 您刚刚不是说,”谈钱伤感情的吗? 护国公又懵了,不是说不要虚礼要实际做事吗? 已经承诺日后帮忙,这一百万两又从何而来? 处理伤口需要这么多,你抢劫吗? “不,不,不,护国公您又误会了。” 云寒玉又开始摇着手指,笑道:“我受人所托而来,出诊费什么的自然不能要的,你也就不用感谢我了,可是药材的工本费您还是得给不是?” 闻言的护国公觉得自己有被伤害到,所有激动、感动瞬间幻化微表情之动,眼抽、嘴抽、心也抽。 刚刚不是他自己小人之心揣度了人家君子之腹,原来是自己小看了人家肚子里的容量。 少宫主口中的实际,指的是钱与事情要做全套,他现在严重怀疑委托她的那个人是否真实存在。 人,给你救了,药,给你吃了,话,人家也说了,最后的好,你还能不给吗? 无奈之下,护国公只能掏出一百万两的银票奉上,暗骂,广寒宫够黑! 其实云寒玉本不想要这笔钱的,但是想想宫乐瑶的遭遇,这个渣爹还从来都不怎么上心,后院还不干净,与其让他把钱便宜给那些人,不如她现在替宫乐瑶收回些利息。 “百灵丹一枚就五十万两,刚刚我可是用的万灵丹才救回世子,功效是百灵丹数倍,还有之前元气回灵丹一枚,现在,里边正在使用的消毒液与霜花玉露膏,一百万两已经是亲情价了。” 云寒玉手上接过银票,嘴上叹着气,口气甚是委屈地说道。 有一点云寒玉没有撒谎,万灵丹确实珍惜,炼制上就很是耗费精神力,她现在的能力炼制一枚要休息好几天。 最珍惜的是里边有味药材,市面上根本寻不到,只有戒指空间的药柜中才有。 云寒玉要不是看在宫乐瑶的面子上,打死她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拿出来。 这些护国公无从得知,并且云寒玉解释的话也没有安慰到他受伤的心灵。 你这还不如一上来直接开价的好,广寒宫的人不是都很直接的吗? 为什么这会儿委婉上了? 护国公仰天长叹! 感动之情随流水,而流水无意还此情! “公爷。” 一道柔和中带着急切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心思各异中的两人。 云寒玉收起银票,顺声望去,安阳郡主正带着人,走进院门,刚刚那是人未至,声先到。 “你怎么过来了?” 护国公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淡地问。 “我担心世子,不知道情况如何,所以过来看看。” 安阳郡主温婉的回着。 “劳烦郡主挂心,游儿已经无碍。” 护国公回道。 “那就好,这我也能安心了。” 安阳郡主扶着心口,舒了口气说道。 然后看向云寒玉说:“看来,广寒宫少宫主,果然名不虚传,妙手回春。” 云寒玉挑眉,笑道:“您过奖了,只是正好家师所传一方罢了。” 这也太假了,距离她进门都过去大半天了,真的关心宫乐游,早就该跟着过来了。 这种连表面功夫都做的这么敷衍,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护国公看不出来吗? 不过看着护国公此刻的表情明显不是,刚刚他与安阳郡主的对话中,云寒玉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可言。 一个冷淡中不失礼貌,有尊重;一个虚伪中不失本分,有讨好;都在敷衍,都在装。 是向来如此,还是演给她看? 护国公那自然里流露的状态,加上云寒玉对他的初步了解,可不像是只演戏给她看。 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云寒玉还真有点看不懂了。 安阳郡主是西凌的奸细,她装,她讨好云寒玉可以理解,护国公这般配合又是为哪般呢? 她现在对护国公府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公主遇同行 第一百六十五章:公主遇同行 云寒玉思索间,倏然,感觉到有种危险的波动涌向自己,自己四周弥漫着可以乱人神志的精神之力。 这股精神力所夹杂的意念,诡异中透着邪气,犹如来自地狱的怨气诅咒,萦绕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在这瞬间的变化中,一道无形血光,射入云寒玉的脑海之中。 感受到危险到来的本能防御开启,云寒玉的识海内,卷起一阵风雪。 风凌雪舞间,诅咒之力被雪花吞食、冻结,连带着邪气,被寒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呀,又来? 又是什么情况?” 睡梦中的飘飘被吵醒,小触角快速摆动,用着老大不乐意的小萌音抱怨道。 “无事,遇见个同行,在向我炫技。” 云寒玉轻笑道,“飘飘,有人给你送糕点呢。” 刚刚那一刻爆发而来的气势,她还真以为遇见什么高手,血光投来的一瞬间,果断失望。 就这,雷声大雨点小,先头虎皮扯那么大,原来就是障眼法,就为了送进来这么个血影蚕。 技能华而不实,太过哗众取宠了,亲! 这种邪乎玩意儿,对她没什么用不说,药用价值,研究价值也全没有,最多喂食飘飘,还不见得能让它塞个牙缝。 “味道不错,比您那小蛊虫强好多,就送一只? 这也太小气了。” 飘飘幽怨的口气,印证了云寒玉的话,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嗯,飘飘说的对,这安阳郡主太小气了! 如果此刻,安阳郡主可以知道这主仆两人的对话,一定会当场气炸了肺。 你当蛊虫是那么容易养的? 现实没有如果,不知道究竟的安阳郡主,这会儿只有惊讶与不甘,伴随着气血翻涌。 血光没入时,安阳郡主知道自己成功,而感到高兴,甚至不屑,什么少宫主,不过也是个平常人而已。 她是玄灵教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天才,被封为圣女,她自一出生就被长老们确定,她的精神神魂潜力是最接近先祖一辈的。 她被长老们重点培养,是玄灵教的魂力高手,更是蛊师高手,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可这种认知,只停留不过一个呼吸,她散发出去的狂暴意念被打散,连带着与血影间的联系瞬间消失。 随之而来的,便是魂力的反噬,强行克制住体内翻涌的血气,才没有让自己吐血。 也好在于嬷嬷及时为她注入一道魂力,让她得以稳定住了神魂,她才能掩饰好一切,没有让自己失态,出丑,被发现异样。 安阳郡主暗自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个小丫头。 她们大长老,在面对自己这招邪光血影之时,都要谨慎几分,能够破解的世间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面前这个自称来自广寒宫的黄毛丫头,能瞬间化解,还能反击给自己,难道她真的来自广寒宫不成? “飘飘,你可有感觉到另一股精神力波动?” 云寒玉在心中问着飘飘。 “有的,主人,就是面前这人身旁的那个老婆婆。” 飘飘说道:“感觉比面前这个人强,她掩饰的很好,不过没用,精神力这东西跟内力一样,甚至更加敏锐,强者能让弱者感觉不到,但是弱者在强者面前是无所遁形的。” “你是说,咱们现在能感觉到她们,是她们比较弱?” 云寒玉问。 “可以这么说。” 飘飘回答道:“至少可以确定,那个老婆婆再强,也不会高出您太多,否则咱们不会感应清晰,甚至还未察觉前已经被人家制住了。” 听了飘飘的解释,云寒玉心中更加安定,不是高手,那就好办多了。 之前没遇见过这样的人,现在一下子冒出来两个,要是还都是比自己强横的,她就真的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下去了。 云寒玉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依旧端庄审视着自己的安阳郡主,先前大门口小试探未成,这是要来搞全方位模底了。 方才云寒玉与安阳郡主的暗中交锋,由于双方都是精神之力间的较量,一切,发生得太快,结束于电光火石之上,没有精神力修为的护国公无从得知。 三人沉默的片刻功夫,他只感觉到一股寒风刮过,与时下的天气相称,自也是没有察觉出异常。 “公爷,既然世子已经救治,为何在院中站着,咱们进去看看世子可好?” 安阳郡主,缓和过来气息,率先打破安静,话音一落,作势就要朝房门走去。 云寒玉出声阻拦道:“继夫人还是请留步,里边医者还在为世子处理外伤,您不方便进去。” 安阳郡主动作一顿,笑问道:“不是已经好了吗? 我身为护国公府的主母,看望继子又有何不便?” “毕竟不是亲子,还是避讳着些的好。” 云寒玉也笑回道:“虽然已无大碍,病人还是需要多加休息,痊愈前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您身为主母,为了世子尽快康复,应该能够体谅的吧。” 哎!这人可真是不懂好赖,我想给你留面子,非装听不懂,又得让我再浪费口舌,刺上一句,何必呢? 别以为你打得小算盘我不清楚,这院子你还是少来的好。 “国公爷,世子爷这伤可不轻啊,必须要好好静养才是,有个什么闪失,您不在意儿子,我可是在意我广寒宫的名声啊。” 云寒玉接着看向护国公说道。 护国公本也不希望安阳郡主前来,云寒玉这话更是给了他理由,便道:“少宫主提醒,宫某省得,自会派人伺候好犬子。” “也罢,我也不过是关心,既然如此,便让世子好好休息,回头我差人多送些补品过来。” 安阳郡主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叹口气说:“这外边天气寒冷,怕是怠慢了少宫主,这边还需要时间,少宫主不如移步前厅,我吩咐人准备茶点,边用边等可好?” “继夫人无需客气。” 云寒玉回说,你这茶点还真不敢用。 呵呵,不错,这养气功夫有长进,这是有高人背后指点过了? 云寒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一直安静站在安阳郡主身后的老嬷嬷。 第一百六十六章:来日方长 第一百六十六章:来日方长 先前在大门口,这位老嬷嬷并没有出现,一个精神力可能不弱于自己的人,云寒玉觉得身份也应该不一般。 老嬷嬷头发花白,年岁看着不小,但是身形稳健,腰身笔直,气色十分健康,皱纹都不怎么明显,看来,修习精神力确实有助于延年益寿。 然而老嬷嬷的这张脸,这个长相,却给云寒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云寒玉去仔细琢磨,这人目前为止,并没有对自己显露出任何敌意。 包括先前安阳郡主的偷袭,如果想对她下手,至少不会用这种控制类蛊虫,如果在她那股邪气中换成攻击类的蛊虫,她还真没有刚刚那般轻松。 那么,现在这是试探过后,开始示好了吗? “我待会儿还有事,继夫人,来日方长。” 云寒玉轻笑着补上一句。 云寒玉话说的这般明显,一旁的护国公都明白,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头,安阳郡主就更能明白。 不接受也不拒绝,安阳郡主不能肯定云寒玉有什么目的,不过只要没拒绝,就说明她没有排斥自己的好意。 是啊,来日方长,人虽小,胃口到是不小,看来,自己在没有给出她满意的筹码前,她应该都会处于有事的状态中。 “那好,少宫主请便,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安阳郡主说:“我下去命人给世子准备些补品膳食,先行失陪。” “少宫主,来日方长。” 安阳郡主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寒玉,丢下一句与她刚才同样的话,带着人走出了院子。 “少宫主,您?” 护国公内心中是非常不愿意见到安阳郡主与这样的高人有所接触,这对大圣不利,有心劝阻,却又找不到说辞。 这是人家的自由,广寒宫又不是他们大圣的朝臣,甚至真的是不属于三大帝国的隐世势力,他没有权利干涉。 云寒玉察觉到护国公的急切与犹豫,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太子哥说的不错,护国公还是忠心的。 “国公爷想说什么我知道,我广寒宫不涉足任何朝政纠纷的。” 云寒玉好心情地解释了一句。 这话也算是给护国公吃下颗定心丸,不涉足任何,自然也包括别国,我只做生意,其它不关我事。 不过么,她说的是广寒宫,不包括她玉宸殿,有人要挖她皇帝老爹的墙角,薅她家的羊毛,那她一定得管啊。 安阳郡主回到自己的福安苑,遣退了所有下人,没等于嬷嬷关好房间的门,堵在心口的一口淤血就再也控制不住得吐了出来。 “郡主!” 于嬷嬷赶忙转身,掏出一颗药丸,给其服了下去。 “郡主? 您感觉如何?” 于嬷嬷的口气很是担心,多少年了,没有见过郡主受伤,还是内伤加神伤,并且这内伤是由精神魂力反噬所致,非常不好调养。 精神魂力,在这个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修炼的,这个需要极高的天赋,万中不见得存一。 所以这方面的功方秘籍本就稀少,更没有辅助的药物配合。 如果是一个练武之人受了内伤,在其自身修炼的功方调息下,配合疗伤药,很快便会痊愈。 可如果一个神魂者受到神魂上的伤害,即便再轻恢复起来至少一年半载,因为没有圣药,如若秘籍方法跟不上,甚至会演变成致命伤。 于嬷嬷怎么能不担心,双手结出手印,就要将自己的精神之力注入其身体之中。 却被安阳郡主打断,说:“嬷嬷不必为此耗费自己的神魂,我这伤不重,自己可以恢复。” “可是您这都吐血,反噬很严重啊!” 于嬷嬷急道。 “一口淤血而已。” 安阳郡主摆了下手,说:“我只是邪光血影被她破解,轻微耗损,嬷嬷当时及时稳住了我的神魂,只是反噬造成内伤,这口血没有及时吐出来罢了。” 于嬷嬷听她说得肯定,又把了下脉,确实无大碍,心也稍稍放下。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耗损没个月余时间是别想恢复过来。 “这人手段不低,郡主日后要更加谨慎行事,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莽撞了。” 于嬷嬷劝说道,刚刚本就不赞同郡主这般试探做法。 “嬷嬷也感觉到她很强吗?” 安阳郡主问道:“就嬷嬷看,她是个什么程度?” 于嬷嬷蹙眉摇头,说道:“无法确定,单从您这伤势来看,应该是在您之上啊。” “连您都无法确定吗?” 安阳郡主心惊,又疑惑着说:“那她为何只破解,并未对我出手反击呢?” 要说她是顾忌护国公在场的话,安阳郡主是绝对不信。 她不只是破解了自己的招式,关键是发现血影,并毁灭掉,应该是懂蛊之人,又在她功力之上,完全可以不知不觉间对她反下蛊,可她并没有这么做。 “您之后的示好,这位少宫主不是没有拒绝吗?” 于嬷嬷思忖片刻,面上带着了然的说道。 安阳郡主说:“嗯,是,嬷嬷的意思是说她刻意留手了?” 于嬷嬷说:“她很可能早就明白您是有意的试探,没出手,很可能就是表示她也在像您传达善意。” 先前的出手只是小小的警告下,不反击就是表示她无意为敌,之后面对郡主的示好又不拒绝,还留了那样意味深长地四个字,这意图传达得再明显不过。 “不管如何,郡主,这等人还是在没有成为敌人之前,将其拉拢成为朋友的好。” 于嬷嬷接着劝道。 她认为虽然那人现在目的不明,态度煖昧,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比成为敌人好,就算不能为己所用,也不能将她推到敌人那边去。 安阳郡主明白于嬷嬷的意思,她现在可以接受这个建议,至少不是个庸才。 还没到非要毁灭她的地步,先拉拢着看,如果是个不识时务的,请大长老解决了她就是。 “嬷嬷,派人跟着她们,她们那马车甚是奇怪,很好跟踪,看看她们在哪里落脚,我要了解得更多。” 安阳郡主吩咐道。 于嬷嬷应是便出去安排。 其实,这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云寒玉当时不反击,没有她们主仆两人想得如此复杂。 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一个简单到若是安阳郡主知道后,很可能又会被气吐血的理由: 她云寒玉手里没有适用的蛊虫! 唯一一个也早已经进了飘飘的肚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惊奇众生的相貌 第一百六十七章:惊奇众生的相貌 京城郊外的林荫道路上,一辆精致豪华,造型奇特的马车在飞驰。 此时,车厢内的众人,正围绕着一张画像进行着激烈的讨论中。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一声震天吼,响彻林间,惊起一片鸟儿飞过。 云寒玉双目圆瞪着看向宫乐瑶,用着从未有过的大嗓门,惊问! 震惊之下,连她自己都不自觉的夹杂着精神力吼得这一嗓子,吓得车厢内众人一抖,余波甚至波及到车外的马屁与驾马之人。 罪魁祸首,皆因宫乐瑶一句话,她说画像上的人越看越像定国公府二公子。 定国公府二公子是谁? 庄子曦!她未婚夫!现在里外全部更加是! 画中之人是他? 别扯淡了好吗? 在这个没有照片的时代,画像与真人是有着绝对出入不假,可你架不住人家这技术水平相当地高啊! 黑如锅底的肤色,形如土肥圆的脸庞,五短身材目测比武大郎高不了几寸。 这近代素描技法与水墨画意境的完美结合技艺,使得一名栩栩如生的窦尔敦与如花姐的亲儿子形象呈现在云寒玉的眼前。 然后你还告诉她这人是她未来老公,吓得云寒玉没当场跳车,已经是她养气功夫过人了。 “你让我再说几遍也是这个答案。” 宫乐瑶被吓了一跳,知道她失忆,也用不着如此夸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怪下人的。 云寒玉现在不只瞪眼,嘴巴也微张,看向代数与诗文,期待得到不同答案。 代数与诗文齐齐猛摇头,表示他们不知道。 “你刚一出生,定国公带着儿子进宫探望皇后,皇后一眼看中二公子,当即就下了赐婚懿旨,这事当时还很是轰动一阵子呢。” 宫乐瑶解释道:“都在京城,那会儿四府的关系都不错,我自然见过,不会认错的。” 云寒玉闭嘴闭眼深呼吸,这就是传说中坑闺女的娘的代表人物啊! 要是现在内里没有换人的话,云寒玉简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自处。 话说,穿越还能自带基因突变这个技能吗? 云寒玉忽然间,好像也能理解原主为什么会移情别恋了,面对这副尊荣,以原主蠢萌智商来说,肯定也不会发现人家内在美的。 “哎,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粘着二公子的,谁要是说你曦哥哥不好你第一个急,太子殿下都不行。” 宫乐瑶叹着气,带着怀念,幽幽地说道。 猛料!绝对的猛料! 云寒玉觉得智商堪忧的是自己,并且有些羞愧,自己刚刚不厚道地误会了原主,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原主不仅发现还非常地欣赏内在美的,人家这对儿小情侣绝对是真爱啊! “哎,造化弄人,二公子早已经不在了,你,想不起来也好。” 宫乐瑶接着感叹,什么都忘了总比守着记忆伤心好,身为朋友她不希望云寒玉不开心。 云寒玉也感叹,可不是造化弄人,把他们俩弄来了。 稳重、心细又靠谱的代数问出了关键问题:“定国公府二公子的画像为什么在这名南炎皇子的侍卫身上? 他被何人所伤? 为何躲进咱们的马车里?” 四人四双眼全部将目光投向,躺在车厢内昏迷不醒的侍卫身上。 此事起因,还要将时间倒退到她们出护国公府说起。 为了不让人起疑,宫乐瑶不能久呆,确定宫乐游无事,两人将关键的重点问题说完,宫乐瑶便出了房间。 护国公与宫乐游本打算在府上设宴款待,云寒玉有事推据,并且恰逢工部来人求见护国公,设宴之事作罢,云寒玉等人便先告辞。 上了马车后,云寒玉几人都闻到一股血腥味,最后一个上来的代数,收到云寒玉的眼神,没有声张。 不知是马车行驶的动静惊到的,还是因为受伤,没有稳住身形,原本藏在车座下的侍卫滚了出来。 忠心护主的诗文,本就是龙隐卫出身,反应很是迅捷,侍卫打扮的人还没搞清楚状况,身子起到一半,就被诗文一个手刀再度劈晕过去。 探查之下,才发现此人身受重伤,代数想将人扔出去,被云寒玉阻止。 这人长相她记忆深刻,当日拍卖会,代替南炎皇子叫价的那个侍卫,还对着她未来老公暗送过秋波,一眼便将人认出。 南炎皇子的侍卫,受伤还跑自己马车里,这里肯定有事情。 想到庄子曦与南炎皇子认识,既然遇见了,云寒玉决定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反正她们为了防止有人跟踪,事先在京郊准备了一座备用小院,顺路走一趟落霞山庄,她也想会一会那个南炎皇子。 诗文检查这名侍卫伤势的时候,发现它怀里揣着一副画像。 如此世间难寻,惊奇众生的相貌,引起了车内人士围观讨论,于是便有了刚刚那让云寒玉失态的一幕。 现在话题回到代数那令人深思三连问上。 云寒玉也想知道,可这人现在晕着她怎么问? 搜魂? 有困难。 第一,这毕竟是个不道德的行为,有故意窃取他人隐私的犯罪感; 第二,耗费精神力,万一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得不偿失; 第三,很重要,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她发现平常人她可以轻松做到,贤妃那样是个特例,而只要是开启识海的人,以她目前的能力非常困难,因为会被抵抗,这就与第二点对上了,很不巧,这人是个开启了识海之人。 云寒玉眼下很郁闷,也很纠结,为什么最近总能遇见高手呢。 “诗文,他伤得如何? 能立刻醒来吗?” 云寒玉问道。 “还算好,脉象现在缓和很多,内伤不重,主要胸口这道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导致晕厥。” 诗文回答道。 三双眼睛狐疑地看着诗文,那表情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诗文有些讪讪地说:“那什么,当然,本就失血过多不怎么清醒,我那一下用了有些大了点,也有一定的原因。” “刚你不是给他吃了止血药了吗,怎么这伤口还在渗血?” 宫乐瑶问道。 “伤口太深了,不是遇见了咱们他早不行了。” 诗文看着被染红一大片的毛毯说道。 也亏了她们这车防护措施不错,不然以他刚才那流血情况,等不到他们上车,早被人盯上来了。 诗文暗自这般想,只是她不知道,侍卫误打误撞躲进马车时已经被人发现了,就因为这车太奇怪,太招摇,太有辨识度,追来的人才没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懵圈的红衣侍卫 第一百六十八章:懵圈的红衣侍卫 落霞山庄附近是有着侍卫站岗守卫的,云寒玉他们的马车刚接近方圆之内,就被守卫发现,立刻将消息报进了山庄内。 “你说来者是广寒宫少宫主? 确定?” 书房桌案后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锦衣男子,手中拿着毛笔写着什么,听到侍卫禀报,动作一顿,问道。 之前他也派人打听过,这个少宫主不就是拍卖会上那两枚药的实际卖家吗? 她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红衣侍卫回答道:“属下确定,今天她高调出现在京城为护国公世子救治,城内已经传遍,当时就是这辆马车。” 面具男子略微迟疑,立刻吩咐说:“你立刻出去相迎。” 红衣侍卫看了眼面前男子,喘了口气,道:“已经,进来了。” “啊?” 男子眨眼:“进来了? 这么快?” 看着红衣男子目光惊讶,到是没有责怪。 “她们带回来受了重伤的奇冬,属下没敢耽误,安排她们到奇冬的房间,属下才过来禀报,这会儿她们正在救治。” 红衣男子解释说。 心中也是无了一个大语,没法不快,人家几人是飞进来的! 红衣侍卫其实也是刚从外边回来,还没走两步,四个带着面具的人就从天而降得落他面前。 其中一个小姑娘,张口就道:“赶快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他伤得很重,必须立刻缝合伤口。” 红衣侍卫看到戴面具的男人背后背着一个人,他立刻认出是奇冬。 担忧冲散了徘徊心中的大问号,也顾不上哪里不对,立刻带着人去了奇冬的屋子。 刚安顿好人,先前说话的小姑娘又开口说:“哦,对了,我的马车与侍卫还在门口等着,麻烦让他们进来,帮我把车清理干净,车内全是血迹。” 全程懵圈状态的红衣侍卫,有被奇冬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惊到,这会儿就更加懵。 对于他们来说,受伤司空见惯,可就是太了解这样的伤势有多严重,才更加担心同伴。 小姑娘的吩咐,乍听之下,脑子里只剩下,全都是血,那是得赶紧清理,点头又往大门口走。 走到一半,一阵小山风一吹,给他吹醒了神。 我在哪?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脑中闪出灵魂三连问! 之前被冲散的问号再度徘徊回来,化成实质文字:这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 对!他得赶紧告诉他的主人去啊。 现在回想着,红衣侍卫就恍如一梦,但是这段奇葩的经历,红衣侍卫还真不敢说与面前的男子听。 主子交代过,不能得罪广寒宫,自己这也算是以礼相待的吧? 就是不知道刚刚那么解释,面前的主子能不能听进去。 就在红衣侍卫以为沉默的男子是在不高兴的时候,他开口了:“随我过去看看。” “殿下,您还是不要去了吧?” 红衣侍卫劝阻道。 “嗯? 为何?” 男子问。 “您对外可是重病休养,人家那架势一看就是行家,您这样子出现,能瞒得过那少宫主吗?” 红衣侍卫说道。 男子想想也是,说:“嗯,那你去那边看着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有事过来回报。” 红衣侍卫领命而去。 房间内,奇冬躺在床榻上,诗文正在给他把脉。 刚刚云寒玉给他服下一颗回血丸,现在的气色已经没有之前那般苍白,确实恢复了部分血色。 “脉象还是有些弱。” 诗文放下手,说道:“看来真的得需要您说的缝合伤口了。” 先前在车上她们就讨论过,云寒玉说的这个方法,诗文是懂的,不过她没有实际给人操作过。 更让诗文担心的还是,缝合要用的线,这个问题比较严重。 因为曾经有人用普通的棉线这么做,血是止住了,人也好转。 但是后续问题更为严重,棉线没有及时拆除,缝合处出现红肿,溃烂,原本愈合的伤口反复渗血。 她的师父教她的时候说,最好是用冰蚕丝,但是眼下上哪去找呢? 诗文的顾虑,云寒玉知道,冰蚕丝在这里不是十分稀罕,但是也绝对算得上奢侈品。 这里的科学技术还不够,专门医用缝合线是根本不可能有的,不过原始的羊肠线应该可以做到。 她刚刚已经让这里的侍卫去找了,再等等看,回血丸药力足够,这个侍卫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实在不行,就只能问他家皇子要了。 一国皇子冰蚕丝应该会有吧,就是不知道他舍不舍得拿出来给侍卫用。 这时,一个小侍卫,急匆匆地端着一碗东西跑了进来。 “您看看,这个是否是您需要的?” 小侍卫,气喘吁吁地问道。 前两天,后厨正好是杀了一只小羊,大师傅本来是留着这个灌肠用的,他们都很不明白,这个东西还能救命吗? 云寒玉看了看,这大师傅手艺真不错,里边的脂肪及其多余组织全部被刮干净,真就只剩最里面的那层黏膜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要求太苛刻了,朝着小侍卫点点头,说:“好,就它了,辛苦你了。” 云寒玉先是让人用醋将屋子整个熏了一遍,拿出烈酒,到茶杯里一部分,将针放进去消毒。 再将弄好的肠线也放到一边,交代诗文,缝合前用烈酒清理好伤口,她也要用烈酒先洗手,杀菌。 并且递给诗文一个口罩,这个诗文知道,先前云寒玉就将设计图给她们看过,语文就能做。 诗文记得很清楚,她们殿下跟她说过,卫生很重要,尤其大夫更要注意。 一切准备妥当,剩下的就交给诗文,云寒玉对于外科方面所知有限,这方面诗文是专业的。 云寒玉带着代数与宫乐瑶出去,关好房门。 红衣侍卫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站在房门口,房门紧闭,这情况是说明奇冬已经没事了,还是? 很想知道情况,便快步上前朝着云寒玉见礼,他们消息不差事,自然能够知道先前一直吩咐自己做事的小姑娘就是那位少宫主。 云寒玉点头,说道:“里边还在手术中,等等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三公主vs南炎皇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三公主vs南炎皇子 红衣侍卫不懂什么是手术,可这不妨碍他理解话中意思,里边正在救治,自己还是先不要多问。 “谢过少宫主相救。” 红衣侍卫说道:“皇子殿下已经知道,吩咐在下,您可有需要在下之处,尽管开口。” “这里目前没什么。” 云寒玉回头看了眼房门,问向红衣侍卫,说:“我想见一见你们皇子,不知现在可方便?” “这,请少宫主见谅,皇子身体不是很好,恐怕怠慢了贵客。” 红衣侍卫解释道。 “哦,那正好,带我去瞧瞧好了,我记得皇子病得不轻,不是正需要我广寒宫的药?” 云寒玉笑道:“正好今天我赶上了就一起看了吧。” 红衣侍卫微顿,别人求都不一定见得到,请得动的人,现在主动要给看诊,这可不好拒绝啊。 “那,少宫主这边请。” 红衣侍卫反应很快,做出请的动作说道。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更不能表现犹豫,让人家误会他们不情愿来。 心中祈祷,会不会穿帮,就看皇子您的演技了。 云寒玉让宫乐瑶在此等候诗文,带着代数随红衣侍卫去见南炎皇子。 虽然刚刚她们也是救人心切,毕竟没有事先通知贸然前来,而她本身也是有着试探之意,更加刻意地表现出傲慢一面。 这个皇子到现在没有表现任何的不满,对她们还相当地礼遇,云寒玉还是不怎么放心。 她要会一会这个非要做自己未婚夫的人,到底是个什么鬼,带着代数比较安全。 南炎皇子给她的印象可并不怎么好,尤其这人又没见过人,没有什么感情就非要娶自己,世代婚约什么的,在她这里可不好使。 这个山庄不小,环境宜人,原本是皇家一处别院改建的。 崇文帝当初就是看中这里适合疗养,才将这里送给了南炎皇子。 云寒玉跟随红衣侍卫,绕过一个小花园,在一片花池上,穿过九曲回廊,才从刚刚他们所在的侍卫居住区域,来到主人的居住地。 “还请少宫主在此稍等片刻,在下进去先通报一声,让皇子殿下整理一翻,以免失礼。” 进到偏厅,红衣侍卫安排人奉茶后,说道。 云寒玉点头,客随主便,人家又是个病号,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云寒玉端起茶盏,掀开盖子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清香飘进鼻间,茶香中带着茉莉的芳香,鲜灵持久。 汤色清澈明亮,入口滋味醇厚回甘,极品啊! 不愧是南炎皇子,待客都用此等奢侈品,非一般土貉可比。 这还真是误会人家皇子了,若不是因为她广寒宫少宫主的身份,红衣侍卫不会特地吩咐下人准备这极品清茶,这可是他们主子最爱。 云寒玉是做好要等上好一会儿的准备的,谁知不过片刻,门口传来脚步声,还伴着轻咳声。 至于,红衣侍卫在通报皇子后,那边发生了怎么样的兵荒马乱场景,云寒玉不会知道,她也不关心。 毕竟人家是皇子,云寒玉这会儿也不想托大,面子工作是要做滴,起身相迎,不想两人这一照面,均是一愣。 云寒玉:这么夸张? 南炎皇子:果然古怪! 云寒玉抽了下掩饰在面具下的那边嘴角,率先开口道:“见过皇子殿下。” 南炎皇子紧了紧披风掩饰惊讶,礼貌开口回:“少宫主,不必多礼,请坐吧。” 云寒玉注视着棉衣棉裤大棉靴,外披一件狐裘披风,将自己裹成一个球状物,面上还带着棉质面具的南炎皇子,捂嘴轻咳着坐下后,自己才坐下。 这人究竟是身体差到快不行了,还是脑子快不行了,泰祖爷爷,这种人,您重了好几重的孙女能嫁吗? 南炎皇子看着面前比自己外甥女大不了几岁的小丫头,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失望,尤其配上脸上那古怪的半张笑脸面具,很像是一张怪脸在嘲笑着自己,心里就更加的紧张尴尬。 他也不想这样的好吗? 他都装成这样了,还能被察觉不对吗? 这少宫主眼神太犀利,列祖列宗保佑她不能发现! 眼前的这位南炎皇子让云寒玉非常地纳闷,生病也没必要夸张成这样,要与她广寒宫比谁更怪的节奏还是南炎的人都这样? 从他的身上云寒玉感觉到了紧张的情绪,他在怕什么? 她有这么可怕吗? 怎么看都不像个皇子样儿呢? “皇子殿下的侍卫,我的人正在手术,您不用担心。” 云寒玉说。 南炎皇子想拱手,手一松,披风就敞开,干脆作罢紧了紧披风说:“还要多谢少宫主,本皇子定会酬谢。” 这动作看在云寒玉眼中却像是在打寒颤,天没这么冷吧,这还在屋里,这人到底什么病? “听闻皇子想要求药,可需要我为您看诊?” 云寒玉问道,早知道应该等诗文完事在过来,这病她未必看得了呢。 “不劳烦少宫主了。” 南炎皇子立刻拒绝,让你看不是送上门等拆穿! “哦?” 云寒玉狐疑一声,大夫送上门不用? 果然是脑子出问题了啊。 “咳,咳,少宫主别误会,本皇子只是身中奇毒,毒性猛烈,怕危害到少宫主。” 南炎皇子直觉云寒玉那是鄙夷的小眼神,意识到自己拒绝太快,赶忙解释说。 “本皇子这情况自己清楚,所以之前甚是需要百灵丹啊。” 南炎皇子接着开口,我只求药,你就只卖就好,看看诊就不用了。 云寒玉了然,挑了下秀眉说:“呵呵,好说,其实呢,我有点事想要询问皇子您,若皇子能为我解惑,百灵丹奉送。” 南炎皇子抬眼,说:“少宫主请问,只要本皇子知道,定当知无不言。” 云寒玉点头问道:“敢问皇子殿下可认识崇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 南炎皇子摇头,说:“不认识,本皇子当初进京就中了毒,一直呆在这落霞山庄,甚少见人,崇文皇帝身边之人只见过苹果大总管,有什么侍卫都不知道,更加不认识了。” 云寒玉接着问:“那不知道皇子殿下可认识定国公府二公子,庄子曦?” 南炎皇子垂眸轻咳着说:“咳,咳,不认识。” “不认识吗?” 云寒玉轻轻呢喃一句,不像啊,不认识你紧张什么? 南炎皇子垂眸一刻,眼神中的那抹微闪,可没能逃过云寒玉的眼睛。 “听闻,皇子您来东圣,是为了与三公主联姻,难道不知道这个定国公府二公子曾与三公主有婚约的事情?” 云寒玉清淡地声音响起。 南炎皇子不知道这位少宫主为何会问他这种问题,听她话里的意思,对三公主与二公子似乎不只认识,还很上心的样子。 难道是替三公主来试探自己的? “咳,自然是知道的。” 南炎皇子解释说:“只是本皇子来东圣的时候,那位二公子已经离世,从未见过,故而,不认识。” 云寒玉拿出之前从奇冬身上发现的画像,问:“那么三皇子也不认识这画像上的人了?” 红衣侍卫接过画像,拿给南炎皇子看,只是接过画像时,心中一抖,这不是主子让他们找的那个人吗? 南炎皇子看见画像,心中第一反应与云寒玉当时的想法很一致,如此惊为天人的人物他真心不认识啊! 心里想着嘴上也是如此说:“不知这是哪位名人,本皇子真不认识啊。” 这表情反应绝对真情流露,云寒玉确定,对方绝对没有作假。 这太奇怪了,他到底与庄子曦是怎么认识的? 还是说只认识不了解,只是有什么合作往来? 那他们拿这画像做什么? “呵呵,皇子殿下这知无不言可有水分啊。” 云寒玉轻笑道:“这画像是您那受伤的侍卫身上掉出来的,不认识二公子,您的侍卫拿着这画像是为何?” 这回南炎皇子是真的傻眼了,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好了。 傻眼的可不止他一个,身边的红衣侍卫比他更震惊,只不过忍功比他这个主子高明,面上没有什么表现。 半晌,南炎皇子不确定地声音,问:“少宫主的意思是说,这画像上的人是定国公府的二公子?” 云寒玉笑道:“是啊。” 真不是作假,惊喜,意外,全部都是真情流露啊,看来她们是真不知道。 红衣侍卫这时开口问道:“少宫主,为何知道这人是定国公府二公子?” “我认识东圣三公主啊。” 云寒玉笑道:“很熟悉哦,所以,呵呵。” 云寒玉这个“呵呵”听在南炎皇子的耳中,极具威胁性,极度地不坏好意啊。 所以什么? 所以你们最好说实话,不然没有药救命,婚事更别想有指望。 可是他真不知道这事啊! 鬼知道奇冬身上为什么有这张画像! 他只知道庄子曦还活着,他认识,也知道眼前这位是认识庄子曦。 可他不知道这位与庄子曦熟到什么地步,有些事不能说啊! 更何况,他认识的庄子曦不长这样啊! 那小子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他都多久没见过人了,面前小丫头怎么应付啊? 列祖列宗啊! 南炎皇子看向身旁的红衣侍卫,这要怎么破? 红衣侍卫心道,我怎么知道? 这画像是从西凌人那边得到的,奇冬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这伤肯定是被西凌人所伤。 这是什么缘分,奇冬到底是为什么就让这位给救了呢? 不能让眼前这位误会他们主子,红衣侍卫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将事情都推给西凌,反正这是少宫主自己撞上的,不是他们的错不是。 红衣侍卫开口说:“少宫主,此事我们确实不知情,实不相瞒,昨夜有刺客潜入山庄,奇冬正是追击刺客出去后一直未归,很可能是奇冬追击刺客从刺客手中得到的此画像,也是被他们所伤。” 云寒玉问:“什么人这么大胆,潜入山庄行刺南炎皇子?” 红衣侍卫说:“少宫主既然与三公主相熟,咱们也直说,最不希望看见南炎与东圣联姻的就是西凌了,自从咱们皇子入京,这毒就是他们搞得鬼,这些年,类似昨晚之事更是家常便饭。” “南炎与东圣世代交好,咱们皇子与三公主本就是世代婚约,两国关系越稳固,对西陵就越是威胁,咱们皇子当初是怕他们会从三公主那边下手,才拖着病体留在东圣,他在这对西凌就是牵制啊。” 红衣侍卫越说越心酸,越说越带感,深情讲述着一位痴情、仁义的南炎好皇子,东圣好盟友。 “咳,本皇子对三公主绝对地一片丹心!” 南炎皇子适时地附和一句,四十五度角忧郁地望天,真情地表白。 这动作要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云寒玉或许还真能感动一下,面前这位这个形象,配上这么举动,怎么看怎么滑稽。 红衣侍卫再接再厉说道:“少宫主,如若不信,还劳烦您暂时留在山庄,等奇冬好转苏醒,咱们一问便知。” 云寒玉虽然觉得面前主仆两人演得有些夸张,不过说的话可信,又是西凌! 云寒玉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有庄子曦曾经的画像,更想不出他们要干什么,不好的直觉隐隐从心中升起。 红衣侍卫的提议不错,反正有时间,等那个侍卫醒来问问具体情况再说不迟。 “也好。” 云寒玉边说,边拿出一个瓷瓶,提给南炎皇子:“百灵丹,看在您一片丹心的份上,免费赠送。” “呵呵!” 看着南炎皇子主仆两人对自己表示感谢,云寒玉露出了她那个标志性的微笑。 这表情配合一半的奇怪面具,加上这奇怪地笑声,使得南炎皇子心中发慌,直觉对方不怀好意。 “皇子殿下不用客气。” 云寒玉笑眯眯地说道:“在您服药休息前,先把账付一下。” “什,什么账?” 南炎皇子感觉自己头上有很多黑点在飘过,不是免费赠送的吗? “你这个是免费的,救您的侍卫也可免费,交个朋友嘛。” 云寒玉很温柔很耐心的解释说:“不过救人的药材成本费,手术费,您还是得付的,诚惠,两百万两!” 第一百七十章:奇冬与诗文可能八字不合 第一百七十章:奇冬与诗文可能八字不合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落霞山庄前的树林中,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蹲着两个暗卫。 他们接到安阳郡主的命令,跟踪广寒宫少宫主,自马车驶离护国公府开始,他们两人就一路尾随至此。 落霞山庄里住的是谁,京城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名暗卫从一出京城,看方向就知道这辆马车目的地是哪里。 此时,他们所在的距离已经是危险临界点的位置,身为西凌皇家专属暗卫,侦查技能绝对过硬,再往前必定会被发现。 果断找到至高点,潜伏起来,亲眼见着那辆马车,朝着前方山庄而去,一路竟还畅通无阻,心中起疑,难不成广寒宫是南炎国的人不成? 红衣侍卫就是那会儿进的大门,他前脚进门,后脚云寒玉的马车就到了,大门还没完全关闭时,云寒玉三人动用着一流的轻功,动作均在眨眼之间。 就是这么一个时间差,大门视线被马车遮蔽,两名西凌暗卫,远远看去,完全就是马车上的人,自己走进的大门。 不多时,偏门被打开,里边的人出来,将马车牵了进去,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外人会自己走进大门吗? 就算来做客,没必要将马车也收进门啊,这还真是南炎皇子的人? 情况好像不太对,南炎要是有着广寒宫这样的势力帮着,那这南炎皇子之前还抢自己的药,难不成他也是装病? 两人为防万一,没有立刻离开,就这么蹲守了一下午,直到现在,天已擦黑。 其中一人起身,打算赶紧回去给主子回报消息,另一名同伴阻止,再等等看,同伴比较谨慎,担心其中有诈,万一消息有误,主子惩罚人的方法可不好过。 而他们两人此刻并不知道,被他们盯梢的正主,此刻早已经身在离这里不远的太子别院中。 落霞山其实是这京城城郊外,一处风景秀丽,环境优雅的旅游圣地。 整座山脉占地很广,峰峦叠起,进入京城范围内,远望,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高耸入云的最高主峰:落霞峰。 傍晚,伴着夕阳红霞,云朵彩霞环绕,故,取名落霞,落霞山也因此得名。 山中,不乏溪川,瀑布,甚至还有温泉,各个季节的各种植被不胜凡举,四季皆有不同景色相称,被京城人誉为“四季如画”之宝地。 京城大部分非富即贵之家,都会在此选择一处建上别院或山庄,作为度假避暑,休闲游玩时歇脚之用。 尤其这落霞山庄附近,更是落霞山景区中最好的一个地段。 在这周围,类似落霞山庄这样的别院就有将近十余座,但是地段好,价格也高,并且,能在此处拥有一处院子,不是你有钱就可以做到的,因为这片土地的实际拥有者是皇帝。 云寒玉也没有想到,太子的这间别院与落霞山庄相邻,从山庄的后门出发,一路游山玩水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 先前,在收到南炎皇子奉上的两百万两银票之后,估计着诗文那边应该差不多了,人也快醒了,立刻很是哈皮地回到奇冬的屋子。 可是云寒玉没有如愿以偿的见到清醒过来的奇冬侍卫,原因无他,奇冬又晕了,并且这次晕得很彻底,三日内都别想醒过来。 据诗文的描述,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云寒玉走后不久,诗文已经做好缝合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或许是回血丸的药效起了作用,在加上奇冬本身是个高手,底子好,在诗文正准备缝合伤口的时候,他醒了。 诗文起初并没有在意,刚要下针,奇冬一把抓住诗文的手,阻止她动作,或许是疼痛所致,表情有些狰狞,也不说话。 诗文只当是人清醒了,疼得害怕,表示理解,开口到:“你不用紧张,我给你上些麻沸散,很快就好。” 可是奇冬就是不松手,也不说话,眼神盯着诗文,手上还不闲着,要夺她手中的家伙什。 诗文顾忌他伤口,不敢下重手,奇冬毕竟伤重当中,动作也不是很敏捷。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坐在床榻上,进行着并不怎么友好的交流切磋。 诗文烦躁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眼看着伤口又开始渗血,再不缝合会伤上加伤。 若是奇冬正常的时候,诗文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会儿不仅呈现着吃力,跟着辞文一起那么久的诗文,用药的手法绝对不差事。 趁着奇冬扯动到伤口,动作停顿的空档,手指轻翻间,一颗药丸塞入奇冬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奇冬动作更是顿住,数个呼吸后,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这下诗文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进行手术了。 诗文不知道自家殿下还等着问这人话,情况紧急之下,她只想着让这人赶紧消停,又怕他再度醒来犯疯病,直接用上了“入喉三日梦”。 顾名思义,这颗米粒大小的药丸,不管你咽下还是突出,只要进嘴即可生效,保证你大睡三日,雷打不动。 这个是诗文在听云寒玉说过安眠药之后,结合着麻沸散与迷要,自己闲着没事研究出来的。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身为同伴的红衣侍卫,不自觉的用手抹了一把脸,心中默默地为奇冬默哀。 他怎么就觉得,奇冬不被广寒宫的人救,应该会更好吧? 云寒玉面具下的表情也很是讪讪,心中也是觉得这个侍卫可能天生与她们家诗文八字不合,先是被诗文劈一手刀,这又被用上广寒宫特效安眠药。 不管怎么说,人给你们救回来就好了,云寒玉表示,病人需要多休息,睡一睡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红衣侍卫没有接话,心说,这休息得太彻底了,正常人这么睡上三天也能睡傻了,再说,三天后,要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黄花菜都凉了吧。 但是毕竟人家是真的将人救回来了,他们还真不好说什么,再次替奇冬默哀。 人没醒也就不用问了,云寒玉觉得没必要再呆下去了,准备告辞。 代数跟诗文对这里相对熟悉,知道离着太子别院不远,云寒玉便决定先去别院看看容泽他们。 而这会儿,他们的马车还在清洗当中,代数是想找南炎皇子借辆车先,但是云寒玉觉得时间还不晚,这里风景不错,不如徒步走过去,就当是散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护国公府的禁地 第一百七十一章:护国公府的禁地 其实,如果不是沿路走走停停地欣赏风景,即便是按照宫乐瑶这个不会武功之人的脚程来算,一刻钟的时间也能走到,如果是云寒玉三人会更快。 云寒玉来到别院的时候,辞文说两个孩子中午吃过药,还在睡觉,便没让人去叫他们。 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在这里,也不急着就非要这会儿见,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小孩子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问了问两个孩子的情况,恢复的都还不错,她便安心了。 “你大哥可有跟您说什么?” 云寒玉问向宫乐瑶。 早就想说的事情了,要不是莫名其妙跑出那个侍卫,云寒玉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也早就去补上一觉去了。 “我大哥也是叮嘱我,让我暂时不要回府,他觉得府里不安全,具体什么他不能确定也没说。” 宫乐瑶说道。 云寒玉点点头,说:“就在我将你救出后,就有人给你大哥传了消息引他去了善城,说是两个女人所为,并且她们手中可能还有你们的亲人,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不能确定,我觉得不是贤妃就是安阳郡主。” 宫乐瑶蹙眉说道,这些事情宫乐游有跟她说过,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两位。 “贤妃的可能不大。” 云寒玉说:“我发现你是偶然事件,并且一开始贤妃并不知道,我那二皇姐不知道怎么想的,被人利用还不自知,等贤妃知道的时候,你大哥早就离京了。” “其实我大哥也更怀疑安阳那个女人多一些。” 宫乐瑶说着,看了眼云寒玉,似是在犹豫,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为我大哥也不能确定那个人跟这事有没有关系,他毕竟只是听声音,觉得像。” 云寒玉问:“谁?” 宫乐瑶说:“宁姑姑。” “我母亲与皇后娘娘交情甚好,咱们都是见过宁姑姑的。” 宫乐瑶接着说道:“我大哥迷糊中听到那两个女人的对话,阻止杀他的那个声音听着非常像她。” “我之前就是去找宁姑姑才在辛者库那里遇见你的。” 云寒玉一听这三个字,就很是头疼,她也一直找这个人,从她醒来发生的这些事全都跟这个宁姑姑沾上边,可这人就跟人家蒸发了一般。 “我记得,宁姑姑被送出宫前,去见过你,你真的没什么印象吗?” 云寒玉看着宫乐瑶很是认真的问。 宫乐瑶坚定的说:“我也不是全无印象,你救我之前几日我与红扇被罚挑水,水撒出来,被打时隐约似是看到宁姑姑身影,我们并未有见面或交谈。” 这个消息时之前诗文她们从辛者库那边探听道德,但是那个发现的赵嬷嬷赵家被抄家的时候她也被贤妃处理掉了。 如果引宫乐游去善城的其中一个是宁姑姑的话,那很可能是那次之后她被什么人所救,可她为什么这么做? 又是为谁效力? “算了,这个人虽然很可疑,也很关键,但是我们目前没有任何消息与证据。” 云寒玉想了想说道:“最关键的还是最好能够解决你们府里那位,你才能回家。” 宫乐瑶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 云寒玉看向身后的代数说:“你今天在护国公府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代数看了一眼宫乐瑶,顿住。 宫乐瑶抬眼,问:“只是什么?” 代数接着说道:“我发现一个很是偏僻的院子,那里透出一股气息让我感觉很不好,我想进去查看,被人发现了。” “我自报是广寒宫护法,解释想上茅厕迷路了。” “让他带我去如厕时,借机探话询问,那下人说那里曾是先夫人的院子,安阳郡主说不可以打扰夫人灵位,后来又传那里闹鬼,安阳郡主彻底禁止人出入,渐渐就荒废,成了府中禁地。” 宫乐瑶怒道:“简直荒谬!我爹也不管?” 宫乐瑶简直要气炸了,母亲的灵位不安置在祠堂放在她住的院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那个爹就这般任由那个女人胡来吗? “据我探听到的,国公爷起初偶尔会到先夫人的院子小坐,可是每次都是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抬出来,后来闹鬼后就在也没去过。” 代数说道。 这还是他使出浑身解数,套出来的丁点消息,他能够感觉出来,护国公府的人对那里都是讳莫如深的态度,并且还都是很忌惮着那个安阳郡主。 “难道大哥的猜测是真的?” 半晌没人说话,宫乐瑶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句,所有人都看向她。 “什么猜测?” 云寒玉问道。 “我大哥怀疑母亲没有死。” 宫乐瑶边说,边摇头,“大哥曾在母亲的院子看见一个身影与母亲很像,我当时就不信,说她是思念过度,眼花了。” 毕竟当年,他们母亲下葬的时候他们全都在场,亲眼所见,怎么可能。 但是刚刚代数提到闹鬼一事,宫乐瑶猛然想起,或许不是她大哥眼花,或许很多人都看见过。 有人抓了一个非常在乎宫乐游的女人,宫乐游看见过与他母亲身影相似的鬼或人,闹鬼的原主母院落,被安阳郡主当成的禁地。 云寒玉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什么,可是太快,她没有抓住,不过护国公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云寒玉决定找个时间,她要亲自去看看那个禁地,是否真的有鬼。 就在云寒玉想着什么时候去,怎么去那个禁地的时候,辞文带着容泽走了进来。 再次看见容泽,比之上次看见他时,气色好上了不少,看来诗文与辞文没少下功夫。 长期的营养不良,不只是容涵那小丫头,就连他之前都是面黄肌瘦。 这里的人普遍都是尚武的,男人不管是什么职业什么出身,高低好坏放一边,都能耍上两下子,所以普遍也都是身体强壮,个头偏高。 所以容泽现在这个身高,比云寒玉都要矮上一个头,在大圣是很少见得情况。 容泽进来后,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是站在中间,定定地看着云寒玉。 “可还记得我是谁?” 云寒玉笑着问道,觉得他可能是没认出来自己,毕竟上次她穿得是男装。 谁知容泽很肯定的回答:“认识,是你救的我!” 云寒玉微笑,这孩子她看见第一眼就觉得他很聪明,无他,直觉。 本想开口询问下他的近况,可还住的习惯什么的,谁料,她还没开口,容泽确实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 “你这孩子,怎么了? 有话起来说!” 云寒玉吓一跳。 “我想请你收我为徒!” 容泽依旧认真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想拜师的容泽 第一百七十二章:想拜师的容泽 容泽清隽的小脸上,写满了坚定与真诚,厅中几人都没有想到这孩子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代数几人心中很是乐见其成,他们广寒宫总是要吸收新鲜血液,培养他们自己的人才,殿下若不愿意,他们愿意收啊。 特别是诗文与辞文,这些日子相处,她们都很是喜欢这两个孩子,非常懂事,不吵不闹。 容涵还小不说,容泽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熊孩子的一面,相反很是成熟稳重。 云寒玉想地却是另一方面,容泽若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乞丐、孤儿,收就收了。 可他不是,毕竟是将门之后,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注重传承,他是容将军唯一的儿子,将来应该是要继承他父亲的衣钵,成为一代名将。 这些东西云寒玉表示自己水平不够,教不了。 拜师,在这里可不是学院里上课,你学我教,喊声老师那么简单,拜师礼一旦举行完成,那就真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即便是在云寒玉那里,她们选择导师也都是很认真、很慎重,你自己的学习方向,研究方向与导师是息息相关的。 再说,容泽的父母未必真的已经不在人世,她不能随便替人家做决定。 “你可知道我是谁? 为何要我收你为徒?” 云寒玉来到容泽身边,一边要扶起他,一边问道。 容泽岿然不动,说:“我知道你是当朝三公主,我要找到我的父母,我要替他们报仇,所以我要拜你为师。”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该听说过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教你什么呢?” 云寒玉笑道。 见他依旧执拗的跪着不肯起身,云寒玉想了想说道:“咱们也算是有些渊源,你父母的事情我自会帮你,如果你想学习武功本事,我找别人先教你就是。” 她身边高手有不少,代数语文他们都可以教导他的,而且不是还有庄子曦、二哥他们在,他们与容泽的父亲都相熟,送他们手里才能有更好的出路不是。 实在不行她可以找父皇写个推荐信,送国士研究院学习深造去,将门之后,基因天赋肯定不错,云寒玉也是不希望一棵好苗子放自己手里浪费掉。 “不!我只想跟着你。” 容泽执拗,坚持着说:“传闻不可信!我父亲教过我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乱花只能迷人眼’。” 云寒玉惊,容将军这话很前卫啊! 这个时代就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理论思想了啊! 话说,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那你看到了什么本质?” 云寒玉笑问道。 “这个哥哥很厉害,眨眼间就能放倒敌人。” 容泽指着代数说,接着又看向诗文与辞文说:“诗、辞两位姐姐也很厉害,她们说有很多东西是你教给她们的,你能教她们,身边的人都是高人,你还惩治了恶人,你绝对不是传闻中说的那样的人,你应该是最厉害的,我要找最厉害的人做师父,我也要做最厉害的人!” 云寒玉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少年,你误会了! 他们真的不是我教出来的啊! 想想《桂花宝典》、《说毒解药》,最多算是提供帮助,从旁提点过而已吧。 云寒玉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执著,到底是源自何处,跟着她能学什么呢? 七国语言? 这里用不到的。 心理学? 别扯了,大环境不同,谁没事看精神科,在这里还不如学点医术更靠谱。 犯罪心理学到是可以普及,难不成让容泽去大牢开导犯人或是去做捕快? 云寒玉看着面前眼神放着希冀地光芒盯着自己,实在是无法拒绝一个小孩子的渴望。 精神科不行,精神修为可以有吧,《广寒灵录》代数他们都有困难,这孩子能行吗? 也罢,既然是这孩子自己的选择与意愿,云寒玉认为是一定要尊重的,叹口气问道:“你可知道,你这一跪,头磕下去所代表的意义? 入我门庭,可没有一心多用这一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容泽说:“我自然知道,我绝不会后悔!” 云寒玉点头,说道:“嗯,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谢过师父!” 容泽兴奋地就要拜下去,却被云寒玉阻止。 “我是说给你一个机会,接受我的考试,考核不过,一切免谈。” 云寒玉轻笑道。 “好!我一定可以,的。” 容泽说话的瞬间,感觉自己脑子一阵晕眩,最后的一个字说的有些声音发颤。 容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脑袋,稳住身形,没让自己倒下。 嘴里疑惑地呢喃出两个字:“广寒。” 代数三人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神情都很惊讶,因为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将一道精神力打入容泽的脑海中,云寒玉看见他这反映,心中一喜,有感觉! 没错,《广寒灵录》其实是一部专门修炼精神魂力方面的秘籍。 云寒玉随着自己的实力提升,逐渐地有所了解,这部秘籍对修炼者要求很高,没有开启过识海的人根本无法触及。 识海,是每个人都拥有的,它也如同练武者们的丹田气海,它,存在于人的大脑当中。 只不过,丹田易通,而识海难启,普通人感觉不到识海的存在,练武者达到一定境界,根据自身的天赋不同开启的时间不同。 然而概率也不是很高,大部分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触碰到那层窗户纸,真真是万中挑不出几个一。 这也是云寒玉之前郁闷所在,一天中竟让她遇见好几个开启识海之人。 至于云寒玉自己,更加是个特例,直接开启识海,反着来的人,这种概率,中彩票头奖几率都比这个大。 所以,之前她传代数四人灵录的时候,他们不仅看不懂,无法修炼,甚至强行学习还会遭到反噬,而普通人看见这部灵录,那简直就是在看无字天书。 他们四人之中天赋最高的是代数,在之前的一次测试中,她也是如此,只有代数感应到了。 因此,才会惊讶到代数三人,他们全都经历过,这一刻容泽的反应与代数差不多,他们三人知道,云寒玉更知道,这个年纪,就能感应到,说明这个孩子精神天赋很不错。 第一百七十三章:热闹的别院 第一百七十三章:热闹的别院 但是这也只是代表着他有天赋,有所感应,并不代表着他能顺利地开启识海。 目前为止除了代数开启以外,语文三人还都处于感应期,如果容泽能在她们三人之前开启识海,那绝对是这方面的天才。 云寒玉现在很期待,看着容泽的眼神中,笑意更是加深不少,说:“嗯,第一关算是过了,你这记名弟子我先认下了,什么时候感应出全部内容,再行拜师礼不迟。” 容泽心下欢喜,点头如捣蒜,看得几人都是莞尔一笑,再怎么成熟,也还是有孩子一面。 云寒玉觉得这样很好,经历变故,能够使人成长固然是好事,但是她也不希望容泽被情势所迫,成长成一个小老头。 万一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心里不健全,长歪了可不美丽,呃,这么看的话,心理辅导也是有必要的啊! 太子这座别院,没有落霞山庄占地大,不过这里独特的景致环境,深深吸引了云寒玉。 在太子别院与落霞山庄之间隔着一片竹林,两座院落其实是尾尾相接,它们的后院花园处均连接着这片绿竹林。 竹林所在地势,中间还有座小山丘,远远俯瞰的话,到像是一座天然的花园。 本来就没有天天宅在家里习惯的人,现在硬是被迫每天宅在深宫里,难得出宫一趟,天天憋得感到自己快要发霉的公主殿下,做出了先不回宫的决定。 云寒玉让人去通知太子,她要在别院住几天,免得他担心,并且吩咐这里的人准备一些食材,她决定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火锅。 太子别院内众人开始忙碌起来,长久以来,时常处于安静中地院子,现在被热闹欢笑所取代,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此时京城内,护国公府中的气氛,却并不十分美妙,特别是福安苑。 安阳郡主经过一下午的调息,身体好了很多,可是心情很不好。 白天先是在云寒玉手里吃瘪,在云寒玉离开不久后,安阳郡主接到了西凌那边传来的消息。 先前她送回去的图纸,已经得到验证,并非真正的原本,与之前流传世间的复制品无异,神机阁破译可确信。 要求她不要再关注原图,配合即将到达京城的大皇子得到神机阁破译卷轴,最好得到当日那件成品。 这个消息打击得安阳郡主郁结加重,这下她回家的希望进一步破灭,并非原本还证明她之前被护国公给耍了一把。 现在她庆幸神机阁的出现,不然如果她回到西凌后才被发现是假的,她的错更大。 现在一切又要重新开始,宫乐瑶已经失踪,她没有再要挟护国公的筹码。 宫乐游白天又被广寒宫的人所救,如果对他下手,让广寒宫知道什么,无疑是打广寒宫的脸,为了暂时不得罪那边,她现在又不能再对宫乐游出手。 这样的情况很棘手,想着于嬷嬷的话,她们的人打探到的消息,曾见到广寒宫之人出入神机阁,两者可能相熟,或许她真的需要寄希望于广寒宫这边。 然而还让她不安的是,派出去跟踪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不知道是被发现解决掉了,还是另有原因,安阳郡主不知道现下应该从何入手才好。 不安郁闷等各种负面情绪交织之下,安阳郡主心中暴力的一面再度苏醒,她要去找她的那些小乖乖,它们能让她平静。 这一晚,护国公府的禁地荒园里,又时不时飘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府中的下人们早已经习惯,害怕,也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些内情的人,如福安苑里的下人,全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祈祷着今夜,不会轮到自己。 两名尽职尽责,蹲守在落霞山庄外围的两名暗卫,还不知道,护国公府正在经历着又一次恐怖惊魂夜。 而这一切,都是由于他们的谨慎、认真,导致了自己主子不安情绪所造成的。 他们只想着完成好主子交代的事情,确保万无一失,除了在这附近蹲守,探查,此时的两人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这片区域,有皇家禁卫把手着,山庄内有高手坐镇,他们两人就算能够潜入内部,也是死,这是他们曾经的同伴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 所以,内部地形他们不了解,自然就更不知道有座太子的别院与山庄是相连的。 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时候,被他们等待的目标人物,早就去了另一间别院,享受着美食,就连驾车的两名龙隐卫也是从那边将车拉回到别院。 别院中,云寒玉吃的有些撑,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见宫乐瑶正朝她走来,问道: “你怎么也出来了?” 宫乐瑶来到近前,笑说道:“嗯,跟你一样,我也出来消消食。” 云寒玉问:“他们呢?” “还在吃呢。” 宫乐瑶说:“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除了人家两个龙隐卫斯文一些,连诗文跟辞文都没什么形象。” “吃火锅嘛,就应该有这样的气氛,才热闹,不过我是没想到,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吃的,饭量比我大不少呢。” 云寒玉说道。 在她记忆中,诗文跟辞文饭量很小的,之前他们在玉宸殿里吃过一次火锅的,当时还被语文嘲笑说两人没有口福来着。 宫乐瑶想着刚刚屋内的情景,也是忍不住笑起来,她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了,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光,只不过不是这些人。 “咱们小时候也这样在一起嬉闹过的。” 宫乐瑶看向星空,怅然地说着。 云寒玉没有看她,也是看着夜空,宫乐瑶记忆中的那些曾经,那些快乐的事情与时光,她现在几乎没有,她想的是另一个时空里的这样的时光。 有学生时代的同学朋友聚会,有老爸还有他的战友们来家里做客,还有与教授学生们,同事们,更有与庄子曦的。 宫乐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云寒玉,没头没脑的问: “你觉得我哥人怎么样?” 云寒玉撇头,眨眼,我不知道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西凌易容术 第一百七十四章:西凌易容术 宫乐瑶突然开口一句问话,问愣了云寒玉。 不过,对她这个现在内里已经不是十几岁小少女的灵魂来说,眨眼间就明白宫乐瑶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这是她自己想当红娘,还是宫乐游说了什么? 云寒玉脑中浮现出那个比大姑娘还要羞涩、矫情的形象,就直嘬牙花。 轻摇下头,叹气道:“正负极不对,来不了电。” “你说什么?” 闻言,轮到宫乐瑶眨眼了,再见失忆后的玉小三,从她嘴里总是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辞藻。 “哦,就是我对你哥没感觉。” 云寒玉回答说。 “你这也太直接了啊!” 宫乐瑶嗔道。 “呵呵。” 云寒玉轻笑一声,说:“该直接时就直接,跟你我还要说话曲折迂回,那咱们还是朋友吗?” “嗯,你说的对。” 宫乐瑶微笑点头,接着虚心求教道:“那何为正负极,来电又是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正负,你可以想象成为阴阳,相异则相吸,相同则相斥,把男女比喻成自带电光的正与负,电流相互吸引了,相通了,感觉不就来了吗?” 云寒玉解释说。 宫乐瑶又开始眨眼,这个还能这么解释的吗? 云寒玉问宫乐瑶说:“你想想看,你每次看见我五哥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心中都有种似紧张,又悸动,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在里边,像不像是被雷电,小电一下,或是被熨烫过的感觉?” 宫乐瑶点头,她不知道被雷电电过是个什么感觉,但是那种情绪她是有的,原来这就是来电的感觉啊。 虽然她这失忆后,说的话,时常是新奇晦涩,但是不否认,都很有道理。 人家这回答的如此简单直觉,不带一丝犹豫,看来她大哥是没什么希望了。 刚刚也不过是想起大哥小时候一看见三公主就脸红,突发奇想的问了一句。 “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感觉就算了。” 宫乐瑶说:“到是挺可惜,我还觉得你要是能成为我的嫂子,也不错啊。” “想什么呢你?” 云寒玉白了她一眼,说:“要真那样的话,你还想不想嫁给我五哥了? 就是我父皇同意,御史台那帮人,每天一人一口唾液都能将护国公府淹了。” 大舅子还身兼妹夫,这辈分要怎么算先都放一边,这是皇权时代,皇子妃与驸马全可着你护国公府一家来,谁愿意? 也得亏是她五哥,这要换成是她二哥,弹劾奏折估计能堆满她皇帝老爹龙案。 “就想想而已,也没什么的,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宫乐瑶摇摇头笑道:“反正你明年就要及笄了,你的婚事肯定又要提上议程,贤妃那边打什么主意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没有心仪之人,不如考虑下我哥,我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总比你远嫁南炎或是镇北侯世子强太多了啊。” “你要是打这个主意的话,还是趁早歇着吧,为了你大哥的生命安全,这趟浑水他趟不了。” 云寒玉看着宫乐瑶,认真的说道。 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这个原主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或是重要的东西,南炎、西凌、贤妃都非要与原主结亲。 庄子曦被赐婚,庄子曦出事,南炎皇子和亲到大圣,刚一入京就被害。 云寒玉先前还打听过,容将军与庄子晏当年那场战役之前,北际部族大汗也是有着和亲大圣的打算,国书送往大圣的途中,使者被杀,之后又出现一些原因,导致关系破裂才起的战事。 谁跟她沾边儿,打她主意谁倒霉,到目前为止,唯一没事的人就是镇北侯世子吴恒那厮。 云寒玉总觉得目标突出的太过明显,有时候证据指向越明显的越有可能不是凶手。 不过,可以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就对了,傻子估计都能猜出,这些事情绝对是人为,不然云寒玉就该怀疑这个原主是不是天煞孤星转世的,天生克夫。 宫乐游虽然是护国公府的世子,可以他的实力来说,太弱了,再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她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还是不要参合进来的好。 “你知道什么吗?” 宫乐瑶也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的问:“红扇从市井坊间探听到一些小消息,西凌这次很可能也是打着联姻目的前来的,不知道是否可信。” “嗯,空穴不来风,明面上得到的消息,西凌皇帝派大皇子出使大圣,但是从之前潜入神机阁的人来看,暗中应该还有人。” 云寒玉说:“二哥他们在跟着那边,不过他们觉得联姻的可能性不大。” 宫乐瑶问:“我觉得今天那个画像就很可疑,你还是得小心,防着些的好,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暂时没有。” 云寒玉摇头,说道:“知道的信息有限,根本连不成一条线,咱们还有时间,敌不动,我不动,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了。” 宫乐瑶说:“可我总觉得那个画像太古怪了,如果真是西凌刺客所持,西凌要一个死人的画像做什么?” 是啊,西凌为何会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有了兴趣呢? 除非他们知道这个人没有死,不过他现在的容貌大变样,如果西凌得到什么消息,也不会从他之前的画像入手,一张画像证明不了什么。 她记得庄子曦说过,万变不离其宗,对方的最终目的还是她,这个画像能与她有什么用处呢? “确实古怪,还很有意思呢!” 云寒玉似是想到什么轻笑道。 宫乐瑶看向云寒玉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画像或许不是重点。” 云寒玉说:“你别忘了,西凌巫术中,除了蛊,还有一样的。” 宫乐瑶先是蹙眉,接着双眼圆睁,迟疑着道:“你是说,易容?” 云寒玉笑看着宫乐瑶,点头。 没错,这个堪比现代换脸技术的技能,西凌可谓是鼻祖。 易容这项技术,自古就有,不管哪个时代,不过除了化妆,软皮面具是最常见的,用现代的行话来说就是:倒模。 第一百七十五章:失忆有理 第一百七十五章:失忆有理 云寒玉曾经了解过,在没有现代科学技术,树脂凝胶什么的古代,大部分易容所用的面具模型是用兽皮,甚至是人皮制作而成。 这里也是一样,这项技艺发展的最高境界,是薄如蝉翼的仁皮面具,不过西凌人似乎并不满足这点。 因为面具总归不是自己的真实皮肤,带时间长了都会出现裂痕或是开裂等现象,必须长期使用药水来维持面具的新鲜、贴合程度。 而这个药水,多少都会对自身皮肤造成伤害,时间久了甚至会造成皮肤溃烂。 这项技术最开始是由南炎曾经一位名医发明出来的,本就是为了一些毁容之人,能够重新正常、自信地站在众人面前所做。 出发点是好多的,但是哪里都架不住会有心思不纯之人,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易容就此出现。 而西凌人更绝,发现面具的缺点之后,就又开始将主意打到真人身上,如果是直接改变真人的皮肤,会避免面具带来的很多不便之处。 经过不断地发展,这项技术已经趋于成熟,云寒玉在了解到这点的时候也很是惊讶了一把。 这个连外科缝合手术都不是很发达的地方,居然还能做这么高难度的手术,西凌人真会玩儿。 云寒玉觉得这不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这是知识水平不够限制了她的玄幻脑洞。 这个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会弄出一个假的二公子出来?” 宫乐瑶更不解了,不太可能吧? 西凌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寒玉说:“如果她们的目的还是我的话,很有可能。” “就为了联姻? 用他?” 宫乐瑶还是不能相信,说道:“就算西凌人的手段再高,易容的人再像,定国公府不认,圣上不承认,弄这么个假货出来有什么用?” 云寒玉略微摇了下头,轻笑着问:“你之前不是说,我跟二公子的感情很好吗?” “是啊,可那又如何? 假的终归是假的,你还能不知,”宫乐瑶话说一半,顿住,看着云寒玉的表情变得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寒玉只是但笑不语,现在的她知道,但是原主还真未必能知道什么。 如果原主与之前的庄子曦真的是感情甚好,以原主那脾性,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她是绝对会掉坑里。 对于西凌来说,大圣这边承认与否,那都不重要,甚至和不和亲也不是重点,只要这人往她眼前一送,她在小坑这么一跳,完美! “不对啊,你后来不是又看上镇北侯世子了吗?” 宫乐瑶说道:“我后来虽然被关在辛者库,但是你这传闻连那里的人可都知道。” “你都说是传闻了,传闻你也信?” 云寒玉说:“再说,我失忆了,记忆混乱认错人了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啊,这事全京城都知道,西凌那边不知道吗? 还费劲弄个假货过来,等着被打脸吗?” 宫乐瑶摊手,脸上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说道。 云寒玉说:“可他们不知道我失忆了啊。” 宫乐瑶问:“所以呢?” 云寒玉说:“所以正主回来了,替身可以功成身退了啊。” 宫乐瑶再问:“那你这意思是又打算铤而走险,你打算接受这个假货?” 云寒玉耸肩,回说:“不一定,还没想好。” 宫乐瑶不赞同的说:“万一这是贤妃与西凌人合谋的怎么办,你不怕人家给你双管齐下?” 云寒玉无所谓地说:“我失忆了啊!” “那又怎么样?” 宫乐瑶问,这跟她失忆又有什么关系。 “情况不对,我就再移情别恋好了,反正我失忆了。” 云寒玉回答道,一副,我失忆,我有理的神情。 闻言的宫乐瑶嘴角有些抽,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她竟无言以对,失忆后的玉小三,总能让她在无言中信服着。 “哈哈!” 宫乐瑶笑出声来,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怎么就是觉得你失忆是件好事呢!” “嗯,我也这么认为。” 云寒玉也笑着回道。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帮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择手段的也要给她当红娘,保媒拉线全套服务一条龙。 替身一个接一个的往她身边贴,就不兴她给自己找了吗? 正主儿可就在她身边呢。 贤妃既然跟西凌那边有串通,如果真是如她这般猜测,这个人到底是贤妃跟丞相这边安排的,还是西凌单方面的行为现在尚不能确定。 所以这个坑,她是跳还是毁,有待考虑,就算是跳,怎么跳,这也是一个问题。 并且这件事,庄子曦是否知道她不清楚,他才是真正的正主儿,她需要问过他才行。 正主儿庄子曦这会儿是难得地坐在东宫的辰光殿里,喝上一杯茶,他刚与太子回来不久。 现在的他,除了跟随太子办事的时候有些空闲外,其余全部要随侍伴驾于崇文帝身边。 搞得太子都有些看不懂,还有些小嫉妒,他父皇都没有这么栽培过他这个亲儿子。 这也就太子云寒辰心胸开阔,又了解内情,不然真会认为这人会不会是皇帝的私生子,来跟自己夺嫡的,皇帝现在完全是照着未来储君的架势在培养啊。 两人都是刚坐下,还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玄春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盯着那边吗?” 庄子曦问道。 玄春赶忙回道:“属下刚出去,遇见别院那边的侍卫,说是三公主现在在别院,今晚不回宫,要在那边小住几日。” “她什么时候去的?” 太子问道,不是说今天要去护国公府的吗,怎么又跑别院去了,还小住? “侍卫没说,不过应该有一会儿了,之前进宫您没在,他又出去找一圈没找到人,刚又折回来的时候遇见的属下。” 玄春回答道。 玄春这会儿心里也有些疑惑,并且还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情看向庄子曦,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主子知道了会生气吧? 会吗? “说!” 庄子曦看他那表情就觉得还有事。 “那个。” 玄春低头垂眸,说:“侍卫说,三公主下午是先去了趟落霞山庄,才去的别院。” “吧嗒!” “哐当!” 两个茶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太子、庄子曦皆是僵硬呆愣的表情,面面相觑。 第一百七十六章:有分寸的公主殿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有分寸的公主殿下 玄春看着面前两位主子的失态反应,心中更是小鼓擂动。 庄子曦到是很快回过神,拿出巾帕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茶水。 他不是刻意隐瞒云寒玉什么,只是之前没在意这回事,没想到那丫头自己找上门去了。 刚才的失态是怕她突然知道这些,会不会误会什么,不过自己的丫头自己了解,她很聪明,回头找个时间跟她说清楚,所以也就很快释然了。 只是让庄子曦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释然,还真就被误会了。 “玄春!” 太子突然站起身,急道:“你把你手里的事先交给老五那边,你现在赶紧去落霞山庄!” 玄春看向庄子曦,还没等两人说话,太子又道:“不行,还是我亲自去一趟的好。” 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却被庄子曦拦住,问:“你冷静下,你去那做什么?” 太子说:“我不放心。” 庄子曦不明白太子这激动的点到底在哪,他们都没想到她会跑去落霞山庄,惊讶归惊讶,那又不是龙潭虎穴,那丫头已经在他别院里了,那边很安全,他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玄春也很疑惑,他家主子要是这反应他能理解,太子殿下这么激动做什么? 太子现在没办法不激动,一听到她小妹跑去了落霞山庄,第一反应就是那晚小丫头轻描淡写的一句“杀了他以绝后患。” ! 庄子曦说:“你不用瞎担心,让玄春去看看,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乱走动,你现在比玉儿处境危险。” 太子看了庄子曦一眼,说:“我不是担心玉儿,我是担心南炎皇子。”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庄子曦问道,他又不是真病了。 “还不是因为你!” 太子没好气的说。 庄子曦回瞪,这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加上身旁的玄春四双眼睛盯着太子。 “因为你,玉儿曾说过要以绝后患来着。” 太子说话时的脸色很臭,还有些踌躇:“这丫头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对你比小时候还执著,你应该感觉得出来,她现在鬼着呢,万一真弄个虫子什么的,就南炎皇子那身子能经得住她折腾?” 玄春惊了,瞬间回忆起那天暗牢里不美丽的经历。 庄子曦只是微挑了下剑眉,不置可否,那丫头鬼是鬼了点,心地善良着呢,打死他也不相信她会随便杀人,让她整一整,死不了的。 “你先去那边看看怎么回事。” 庄子曦转头对玄春吩咐道。 看着玄春领命出去,庄子曦也嘀咕,山庄的人不会真的被丫头整死了吧,要不要自己先找她说一说,反正进入空间很方便。 可这个计划还在酝酿中,就胎死腹中,被人打断了,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禀报说: “金侍卫,您果然在这,圣上正找您呢。” 太子现下也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她小妹再折腾,应该也是有分寸的,只要她安全就行了。 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面无表情,唇角却微不可查抽搐着的庄子曦,心情么,无法言说。 心中有点确实可以肯定,父皇一定是知道什么了,小子,慢慢享受吧,云家的女婿不好当的。 被太子殿下认为有分寸的公主殿下,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没有分寸的事。 在与宫乐瑶在院子里聊完天后,她们便也各自回房间休息。 只是云寒玉却怎么也睡不着,有些问题还是要问过那个叫奇冬的侍卫才行。 原本等上三天也没什么,反正自己决定在这里小住上几日,可心中始终担心,万一他知道的消息时很重要的关键点,错过了怎么办? 诗文的“入喉三日梦”目前没有解药,不过云寒玉觉得自己用精神力强行唤醒也是可以的,不过耗费些精神而已。 反正这会儿时间也不是很晚,两座院落离得又这么近,云寒玉决定不如去看看那个奇冬侍卫。 想到诗文与那侍卫八字相冲,所以只叫上了代数,主仆二人,没有惊动任何人,顺着后院的竹林朝着山庄而去。 云寒玉与代数两人轻功身法一流,除非代数这个级别的高手,否则真发现不了二人。 此刻,主仆两人正要前去奇冬房间所在的方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眼前走过,云寒玉顿住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前来询问情况的玄春。 立时间,云寒玉先前想要去找奇冬的打算,被玄春来这里的好奇心所取代,给了代数一个眼神,两人跟上了玄春。 一路尾随到目的地,云寒玉心中更加的好奇,玄春一路没人阻拦,有小侍卫见到还向他行礼,最终这目的地更是那南炎皇子的住处。 南炎皇子与自家那位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一个在她面前只字不提,一个借着她少宫主的关系向自己表衷心,这两人唱得哪一出? 这小病秧子背着她家那位要挖墙角! 这种小人怎能做朋友!这个世间男绿茶绝对不在少数! “咦,你回来了。” 红衣侍卫看见玄春有些惊讶道。 玄春没好气地问:“三,咳,少宫主下午可曾来过?” “哦,来过。” 红衣侍卫点头说:“她救了受伤的奇冬,送他回来的。” 玄春瞪眼:“为什么不回报主子?” “还没来得及,奇冬至今未醒。” 红衣侍卫说道,不明白玄春这眼神什么意思,为何带着怒气。 红衣侍卫还不知道少宫主就是云寒玉的事情,也没多想,以为是主子要知道交代的事情近况,但是奇冬未醒,没法回禀啊。 这是主子着急生气了? “少宫主见过殿下了吗?” 玄春问。 红衣侍卫点头,将下午的事情简单的给玄春说了一遍,心中也嘀咕,主子难道是因为这事生气? “你!” 玄春听后无奈又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都是什么缘分啊!反正主子要是发火,你们自己受着吧。 屋内响起一道询问声:“谁在外边?” “属下玄春,主子让属下过来问问下午的事情。” 玄春忙回道。 “进来回话吧。” 里边的人声响起。 云寒玉看着玄春走进了屋内,在心中挖了根大稻草! 无他,里边那道人声竟然是女声! 第一百七十七章:金屋藏娇 第一百七十七章:金屋藏娇 女人? 南炎皇子的住处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这小病秧子还金屋藏娇? 白天跟她那坚贞不渝的挖着她家那位的墙角,背地里居然还暗藏玄机,病成那样,还想着那种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云寒玉庆幸自己赶上了,这么重磅的内幕八卦,她得好好利用下,这个世代婚约可以作废了! 身姿轻盈一掠,飞上了房顶,代数紧跟在自家殿下的身后。 掀开屋顶上的一片瓦砾,正好看见屋内正在交谈的三个身影。 一个散着头发,身材高挑、成熟且妖娆的女子身影,映入云寒玉的视线。 可是并没有看见皇子的身影,闭目感受下周围,这个院落里除了这三个人,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正奇怪着的云寒玉,待睁眼看清楚女子面容的时候心下就是一惊,这不就是她下午见到的那个皇子吗? 下午她虽然裹的掩饰,带着棉质的面具,但是这双眼睛及前额部位,特别是右眼角处的那颗泪痣,还有刚刚玄春问的殿下称谓,不会有错。 难怪她总觉得那个声音奇怪,当时以为是生病缘故,原来是伪装,还裹得那么严实! 心中一种不详的预感夹带着无名怒火,在心中点燃。 此时,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抱怨,声音娇嗔:“你们主子最近忙什么,都不见个人影,我在这装病吸引视线,他就不担心我吗?” “三殿下,主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不喜欢您总管着他,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玄春很是恭敬地劝说道。 “本宫那是管吗? 那是关心懂不懂?” 女子瞪着玄春说道:“我不关心他,能大老远从大炎陪他来到大圣? 你告诉他别整天盯着大圣那个三公主,也看看我这个南炎的三公主啊!又没成亲,谁跟他关系亲近啊?” 玄春垂眸不语,这有可比性吗? 这话他可不敢跟主子说,您回头还是自己跟主子说吧。 南炎三公主的话音一落,屋顶上的云寒玉直觉自己被五雷轰顶! 暴击指数破万点!直劈得她头发涨,眼发黑,险些从屋顶滚落。 代数眼疾手快,瞬间带着云寒玉离开了这里。 “什么人?” 瓦砾的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玄春与红衣侍卫立刻闪出房门。 云寒玉与代数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喵!” 一只纯黑色的小猫从玄春两人头上的房檐,越到另一边,悠闲漫步而去。 “呼,原来是只猫,你也太一惊一乍了。” 红衣侍卫喘了口气,说着走进屋内。 他们这里的守卫,真有人悄无声息地潜到这来,就算他们发现也不见得是这样人的对手。 玄春眉头紧蹙,他觉得自己不会感觉有误,并且那道气息他很熟悉,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或许是自己太紧张了,不再理会,也进了屋里。 “怎么回事?” 南炎的三公主问道。 红衣侍卫笑道:“无事,是只小野猫,玄春太紧张了。” 南炎三公主点点头,接着对玄春说:“你别那么紧张,我就是抱怨两句,做姐姐的还能跟自己弟弟计较吗?” 玄春接着垂眸,抱怨不是计较吗? 这话他接不了啊。 “嗯,对了,那个少宫主跟你们主子什么关系?” 南炎三公主从刚刚的怨妇脸秒变八卦脸,问道:“那小丫头看着是不错,就是太机灵了点儿,那小子不会是想坐享其人之福吧?” “少宫主就是三公主。” 玄春回答道。 主子没说这事不可说,玄春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不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了不该说的话,省得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上演。 南炎三公主与红衣侍卫却都瞪大了眼睛,赶忙回忆着下午他们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貌似没有,他们还很是认真、深情的替自己弟弟、主子表白了一翻。 “难怪,那小丫头果然是来试探的,还拿个画像出来忽悠我来,我就说那人怎么可能是我弟弟呢。” 南炎三公主恍然地说道。 玄春问:“什么画像?” “就是先前主子交代让找的那个西凌画像。” 红衣侍卫说道。 玄春越听越糊涂,三公主也看到那个画像了,还说那是他们主子? “三殿下,您能具体说下吗? 属下要给主子回话的。” 玄春说道。 南炎三公主与红衣侍卫两人将下午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又跟玄春说了一遍。 听得玄春先是为奇冬捏了一把汗,又为面前的殿下与同伴无奈。 刚才他来之前太子殿下可是说了,三公主对南炎皇子可没什么好意,都想对您以绝后患了,您还跟她表衷心? 最让玄春惊讶的还是那张画像,他们都不知道主子之前的长相,更没关心过,当时主子看见的时候可是怒火中烧,三公主说这是曾经的主子的话未必是假的。 即便现在三公主还不知道南炎皇子的身份,也没必要用这个来试探,他还是得赶紧回去告诉主子才是。 玄春不敢耽误,临走前嘱咐他们三公主就是广寒宫的少宫主之事不可外传,立刻往帝宫赶去。 希望不要造成什么误会才是,不然自家主子这回有的解释了。 天不遂人愿,南炎三公主先头抱怨的话语太具有歧义,他们不希望的误会已经出现了。 没有将对话听完全的云寒玉,现在就站在竹林中运气。 满脑子都是那几句禁不起来回揣摩的对话内容。 云寒玉其实对庄子曦的为人还是了解相信的,自己也想过或许有着什么误会在里边。 可是感情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你越想理性对待,越被感性所压制,你越是用理智去思考,思考的结果越不理智。 她现在就是,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比自己过来的时间早,他那时候对这个原主是没什么感情的,与别人相识相交也不无可能。 人家追随着他来到大圣; 人家对他极度关心; 谁的关系更亲近? 省略号代替公主殿下的浮想联翩,各种可能事件。 亏她还一心想要摆脱这个小病秧子;亏她替他心疼认识了个绿茶朋友;这原来金屋藏娇的人就是他! 第一百七十八章:御灵诀 第一百七十八章:御灵诀 云寒玉此刻越想越生气,心中的怒火疯狂燃烧着繁乱的思绪,精神风暴已经涌出识海,幻化成实质风雪冰霜,萦绕在她的周身。 不时有雪花溅落到站在她身后代数的身上,但他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站在主子的身后。 从他们刚才离开山庄,来到竹林间这座小山丘上,云寒玉就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下方山庄的方向,一动不动。 她站了多久,代数也站了多久,她不动不语,代数也不敢打扰,因为他知道自家殿下的心情是有多愤怒。 刚刚屋子里的对话代数也是听得一清二楚,自从来到玉宸殿就一直跟着云寒玉,这些人都是谁,什么关系他更是清楚地很。 能让玄春称之为主子的只有太子殿下,身边的金侍卫,那可是他们殿下看中之人,突然冒出一个与金侍卫关系斐然的南炎国三公主,换成是他也得生气。 代数向来稳重、心细,作为一个旁观者更是能冷静看待此事。 当初南炎国皇子入京还未病倒前,是入过帝宫见过崇文帝的,他当时曾随同师父去见过,可以肯定不会是女子。 他师父的眼力、阅历不会分不清女扮男装之人,除非他们的易容术能高得连性别也能随时改变,并且那公主的样貌也不太像。 南炎国更不会为了世代婚约故意找个公主来骗婚,要是这样,她们早就这么做了不会等到这一代。 可现在突然变成了女子,那真正的南炎皇子去了哪里? 为什么金侍卫会认识这个南炎的公主? 他又是谁? 这都是代数疑惑不解的地方,他觉得以他们殿下的脑子不可能怀疑不到这些,可这会儿这个情形,他还真不好多嘴。 感受到周遭气息波动越发强烈,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明显情绪越发激动的殿下,代数心中焦急万分,他从没有见过自家殿下如此盛怒的样子。 代数所疑惑的云寒玉自然是想得到的,她甚至比代数想的更多。 只是现在,被怒气填满的大脑,没有功夫理会这些,只觉得心中一口闷气,不发出来她要窒息而死。 所有理智的、不理智的,全都转成三个字,意难平! 这股怒气随着云寒玉精神力的外放,感染到了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 霎时间,两座别院山庄周遭,连带着整片竹林,响起了悉悉率率的声音。 蜈蚣、蜘蛛、蝎子各种虫类,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有的从土壤里钻出来,更有排列整齐的蚂蚁队列,整队整队得从蚁穴里出动。 蚯蚓破土而出,蚕虫蚰蜒等叫不上名字的爬行虫也像是受到什么吸引,全都一窝蜂地从各处涌出,就连本该要处于冬眠的蛇类也都像是苏醒期一般冲出巢穴。 代数他们所在的附近更是热闹,看得代数直觉头皮发麻,息怒啊!殿下!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云寒玉,还不知道自己对外界造成的影响,神识躲在识海内,将自己封闭,仿佛要与世隔绝一般。 睡梦中的飘飘,察觉到了不对,睁开芝麻大的小亮眼,就看见自己的主人,抱膝蜷缩一团,坐在中央的神识身影。 头顶两支小触角不停地摆动后,人性化的卡通脸浮现出惊愕表情。 御灵诀!要坏! “主人您快停下!” 飘飘喊道。 “飘飘,你别吵我。” 云寒玉没动,撇啦着眼睛,蹙着琼鼻,嘟囔着说:“我现在没心情,欠你的零食回头补给你。” “主人!您清醒点儿,收了御灵诀再说,飘飘还不想死啊!啊!啊!” 飘飘一边喊道,一边还用小身子撞着云寒玉的后脖颈。 主人现在实力还没恢复,就动用这等高级灵决,驾驭不了的,一旦反噬,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就真的交代了啊! 云寒玉心情很差,被飘飘闹得更烦躁,一手抓过飘飘,问:“什么御灵诀? 我现在只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飘飘挣扎着飘到云寒玉眼前,急道:“您没看见您身处的环境现在成什么样了吗?” 云寒玉眨了下眼,看向外界,傻眼! 这什么情况! 乌压压、成片成群的不明物体,犹如听到某种召唤,有志一同,全都朝着自己所在的这座山丘涌来。 “这,这是我整出来的?” 云寒玉现在没空生气抑郁了,她不记得自己有这项技能,她刚刚什么都没做啊! “您现在停下还来的急,不然一会儿您精神魂力不够,这些虫子失控,这附近要闹虫灾,您也得被反噬。” 飘飘急着说。 “可是,我不会啊!” 云寒玉懵圈,她连自己怎么做到的都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嗯!” 云寒玉双手抚上额头,发出一声闷哼! 刚刚沉浸在封闭中的云寒玉,也因为灵决刚刚开始,精神力充裕,并没有任何感觉。 而现在,随着灵决的不受控制,涌现而来的虫类越来越多,精神力极具消耗,让她感觉到阵阵晕眩,头疼到发胀。 心口处似堵塞,又像在翻涌,呼吸也开始急促困难,随即,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 血腥的味道,使得奔涌而来的虫潮更加地兴奋,速度较之刚才更加地迅猛。 代数看到这一幕,顾不上那些让他恶寒的虫潮,上前急道:“殿下!” “别过来!” 云寒玉立刻喝止道。 识海内,云寒玉半跪在地上,有些艰难地开口:“飘飘,我现在要怎么做?” 这个情况让她始料未及,这以后自己还不能生气了? 一生气,就能使出不知道的高危灵决技能,真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冤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被反噬而亡,先要被郁闷憋屈死了! 可现在要怎么办她是真不知道,眼下只能寄希望于飘飘。 飘飘也郁闷了,急得围着云寒玉直转圈圈。 感受到自己主人残存在神识中的怒气,飘飘觉得很有可能是主人在盛怒之下,精神波动过大,无意识间恢复了某些封印中的实力而不自知。 “主人,御灵诀是您自创的,它就印在您脑海里,您就是没了实力,忘了所有也不会忘了它的,您赶紧运转灵录,我帮您回忆,剩下的只能靠您自己了!” 现在情况虽然很危险,但是飘飘觉得不如赌一把,或许能因祸得福,让主人恢复些实力。 于是对云寒玉说着,头上两支小触角摆动间,向她射去几道灵光。 听到飘飘说是她自创的,云寒玉虽然疑惑、震惊,可现在也不敢耽误,闭目凝神静气,运转着灵录,接收着飘飘投来的灵光。 第一百七十九章:虫潮 第一百七十九章:虫潮 片刻之后,心神冷静下来的云寒玉,回忆着刚刚怒气冲动之下,自己到底触动了什么,又动用了什么。 一瞬间,一股不同于灵录运转的力量,融合进正在运转的功诀中来,游走在全身,也盘旋于神识。 这种感觉缥缈中透着熟悉,很微妙,让云寒玉感觉到周身都十分地轻松舒畅。 那股不同的力量应该就是飘飘的,它说过它对自己神魂有着辅助的作用,这个小东西好像真的很厉害。 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她现在不仅稳定住了神魂,刚刚地不适感觉全部消失不见,配合着灵录,精神力还在不断的恢复中。 与此同时,云寒玉感觉到识海中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小光团,在不断地向自己汇聚,进入神识中,化作各种各样、形状各异的奇怪符号,在自己的脑海中若隐若现,最终汇聚成一道神识意念,彻底融入进自己的神识中。 在融入的一刹那,云寒玉记忆中也多出了一道灵光似的,御灵诀的全部内容清晰地闪现于脑海中。 御灵诀分上下两篇:蕴灵篇与蕴技篇。 蕴灵篇中包括:引灵、训灵、驭灵。 蕴技篇中包括:驭虫术、驭兽术、驭禽术。 整部灵决从如何引导驾驭的方法到具体技能运用,可谓是极尽详细,云寒玉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部系统大成之作会是出自于自己。 不过她目前虽然回忆起这个技能,蕴灵篇的工法上并没有到达驭灵的程度,实力不够,而自己刚才无意识间使出的也不过是初级的驭虫术而已。 但是就这个初级技能也是相当的消耗精神力,她无意识的胡来,引来了虫子,因为精神力的狂暴,引发了虫潮。 以她现在的程度本就驾驭困难,自己还不自知,要不是飘飘及时阻止,她很可能在不知不觉间精神力耗尽,陷入沉睡最后被失控的虫潮所吞噬。 难怪飘飘刚刚那么紧张着急了。 “飘飘,谢谢你!” 云寒玉睁开眼睛笑道。 飘飘感受到外界躁动减弱,看到云寒玉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嘿嘿!它赌对了! 飘到云寒玉面前,表情包再度浮现,一脸萌态地说:“主人不用客气,您把外边那些奖励给我就行了。” “嗯?” 云寒玉疑惑地看向飘飘,问:“那些蛇虫蚂蚁的你也吃?” “以量补质呗,反正您都弄来了,别浪费啊!” 飘飘摆着小脑袋说道。 是啊!别浪费啊! 云寒玉挑了下秀眉,勾起一侧唇角,说道:“飘飘,一会儿你把你爱吃的吃掉,留一半给我,我有用。” “好哒!” 飘飘兴奋地说。 “代数,把眼睛闭上,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 站在山丘之上的云寒玉周身的寒风霜雪依旧舞动着,一双玉手,不断地结着奇特的手印,并且吩咐代数说道。 不明所以的代数,只看到汹涌而来的虫潮突然间停止了移动,全都安静地停在原地。 面前云寒玉的气息,依旧强烈波动,但也从狂暴紊乱中变得柔和了许多,至少雪花不在乱飞,打在他脸上。 代数从刚刚诡异景象一出现,就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放下。 乍一听到云寒玉的命令,不知道自家殿下要做什么,但还是十分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飘飘接到了主人的指令,从云寒玉的眉心飘了出来,小小的光团,在夜色的映衬下,更加的晶莹闪亮。 寂静的夜色中,落霞山这片区域出现了一道奇特的夜景。 一颗明亮的小流星,穿梭在山间竹林,所过之处都会刮起一阵小旋风。 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每一股小旋风中都卷着许多只各式各样地虫类,然后随着旋风消失于流星周围。 不过如此奇景,除了云寒玉以外,没有人欣赏到。 云寒玉对于飘飘的表现很满意,她发现飘飘吃的大部分都是带毒的种类,并且飘飘并不是很贪心,吃饱了就回来,真就给她留下了一大半。 心满意足地飘飘,打着小饱嗝,晃晃悠悠地飘进了云寒玉的眉心,呼呼大睡。 云寒玉面上露出微笑,接下来,该她表演了。 宝贝们,准备好了吗? 属于你们的狂欢盛宴就要开始了哦! 随着云寒玉的双手再度结印,精神波动再次辐射,刚刚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虫潮,也再一次开始躁动起来。 虽然被飘飘消化掉一部分,由于现在是在云寒玉有意识的控制下,不时又会有新虫的加入,宏大的数量场面一眼望去,呈现着不减反增的事态。 知道了方法,云寒玉自不会像先前一样胡来,数量上她会控制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然而这个范围,所带来的震撼视觉效果,已经可以让一个正常人不寒而栗了。 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虫潮,带起悉率的节奏,裹挟着阴风阵阵,从四面八方,如同海啸一般,朝着落霞山庄的方向奔涌而去。 “代数,可以了。” 云寒玉轻柔地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竹林间,显得甚是空灵。 “殿下,您没事吧?” 代数闻声,睁开眼睛来到云寒玉近前问道。 可是眨眼间,就被映入眼帘的景象震惊到了,指着下方如同黑旋风似的片片黑影,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云寒玉看了眼代数,轻笑着问道:“怎么样? 可还壮观?” 代数无言以对,何止是壮观!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代数心惊,这不会是他们殿下搞出来的吧,什么西凌蛊师,比起殿下这手笔简直弱爆了! 不过这个方向看着眼熟,落霞山庄! “殿下!您这是?” 代数惊呼出声。 “殿下!请三思啊!您,您还是以大局为重。” 代数劝阻道。 两国的关系世代交好,殿下您不能一时冲动,真把那公主玩儿死啊!这不是为西凌那边做嫁衣吗? “无妨,没毒的,山庄那么多高手在呢。” 云寒玉看着下方,幽幽地说道:“有人想绿我,送我一束绿光,我总得回敬一翻,才算得上礼尚往来啊。” 希望南炎的三公主能够喜欢自己这个大圣三公主为她准备的礼物。 第一百八十章:落霞山庄的虫灾 第一百八十章:落霞山庄的虫灾 “叮!叮!叮!” “叮铃!叮铃!叮铃!” 位于太子别院下方不是太远的一处庄园中,传出急促,频繁的敲击声或是摇铃声。 一个声音带着急躁又惊疑的情绪说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一直都很正常的,今晚这些蛊虫怎么如此不听话!” 在他身旁不断摇着铃铛,还挥着火把的同伴也是急道:“不知道,你赶紧去通知师父,咱们控制不了,我先在这边,尽力控制它们。” “好!” 两人皆是一身药童装扮,先前说话的灰衣药童听到同伴的话后,也不再耽误,转身跑走,去找他们口中的师父。 留下来对付暴躁蛊虫的白衣药童,表情凝重,心中十分地慌乱,可手上没有停止动作。 他们的师父是一名专门饲养蛊虫的蛊师,今晚,他与师弟如往常一样,来到此地喂食这些蛊虫。 本来一切正常,很突然的,一些蛊虫不时出现异常,开始躁动。 这种情况以前也偶尔有出现过,他们开始并没有在意,按照往常一样,撒着药粉,使用着控蛊铃安抚它们。 但是今晚,不知道为何,这些原本安静的蛊虫,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躁动不安地非常厉害,完全不受控制。 霎时间,一只感染着一只,全都不受指挥地涌出蛊盅,他们越是安抚,蛊虫反抗地越是激烈。 白衣药童一边对付着发狂的蛊虫,一边在心中祈求着师父能赶紧到来。 然而这个祈求还没能实现,蛊虫就越聚越多,因为他手中的铃声越发的狂躁。 接着,“啪嗒!” “哐!” 的两声,白衣药童手中的铃铛与火把掉落在地,他自己已经被蛊虫群所淹没,在他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发出来的瞬间,就化成一具干尸。 “这!” 急匆匆赶来这里的师徒二人,正好看见了眼前的一幕,全都傻在了当场,他们还是来晚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兄,徒弟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 诡异的景象,情况的紧急,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去惋惜哀悼同伴,思考这究竟是为何,使出浑身解数,必须先解决掉这些蛊虫。 蛊师从怀中掏出一包不知道什么的药粉,朝着虫群撒去,蛊虫散开退后,似乎有效果,小药童配合着师父,将火把朝着虫群丢了过去。 “嗤嗤!” 蛊虫畏火,一团火光烧死了不少只,这让两人心下稍缓,可没等他们这口气松完,在火光与药粉的刺激下,虫群更加的狂躁,并且像是有了意识般,汇聚在一起,绕开火源,气势汹汹地朝着师徒二人奔来。 此时的师徒二人,动作上明显的慌乱,没有了刚才的配合,手忙脚乱地做着徒劳无功的攻击。 作为师父的蛊师,心中都开始被恐惧的情绪所填满,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么多年,不对,应该是从他入行以来,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更别说遇见。 自己养了半辈子蛊虫,从小就与这些东西为伍的蛊师,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饲养的蛊虫所攻击,甚至将丧命于此。 他清楚这里蛊虫的数量,从前并不觉得如何,养出一只蛊王级别的,不只需要时间还要数量喂食它,当时只觉这些远远不够。 可是现在,密密麻麻地连成片的样子,他才觉得数量大得让他心惊到恐惧。 数个呼吸前的恐惧感,此刻已经被绝望所取代,因为面前的虫群,在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从他们的身后围了上来。 在蛊师亲眼看见自己另一个徒弟被虫群淹没的同时,自己也已经毫无招架的余地,渐渐失去意识。 在意识完全消失前,蛊师看到一个如同流星一样闪亮的光团划过,带着一股旋风刮过自己。 一瞬间,成片成片的虫群消失的同时,他也完全的失去了意识,到死都没有搞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闪亮的小流星飞过后,这里归于安静,有了一会儿,蛊师身边的一名小厮,来到了这里。 空空如也的院子内,只剩下暗淡的火把与三具化成干尸的尸体,散在院子中。 小厮见主人半天没有回去,有些担心,便过来这边看看,然而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太过恐怖的画面,吓得小厮脸色煞白,惊恐的瞪着双眼,坐在地上,不自觉地向后挪动着。 看着三具尸体上还保留的衣着,他认出这三人就是蛊师师徒,刚刚这边发生的事情,在药童去找蛊师的时候,小厮也是知道的。 却没想到会是严重到这样的地步,这一定是被人袭击了,事态很严重。 小厮按下心中的恐惧,连滚带爬的朝外跑去,他必须马上将这里的事情上报回去。 而当时远在山丘上的云寒玉,绝对不会想到,在她的脚下一处院落中,暗藏着这样隐秘的一个养蛊基地。 并且,她先前不受控制的精神力,甚至造成了蛊虫群的虫潮,还上演相当惊悚的一幕。 而贪吃的小飘飘,顺着味道飞去,吃了那一院子狂躁后吸食过人血的蛊虫,撑得昏昏欲睡,没时间说话。 所以云寒玉也不知道,这小东西不是不贪心而给她留下了大半,是真的撑得吃不下去了,更加不知道她们这一人一虫的主仆组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干了一件怎样的大事。 依然安静站在竹林小山丘上的云寒玉,看着下方逐渐开始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直觉堵在心口的一口闷气通畅了。 转身向代数潇洒地挥一挥衣袖,心情嗨皮地返回别院。 “啊!” 宁静的夜晚,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星空! 星空下的落霞山庄,因着这一嗓子,往日的曲径通幽之美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嘈杂,慌乱! 下人,侍卫,值守的,休息的,全都被惊到,以为闯进了刺客,遇见敌袭! 屋内烛火灯光一间间的亮起,火把,火盆依次点燃,俨然一派如临大敌前的戒备状态! 第一百八十一章:不平静的夜晚 第一百八十一章:不平静的夜晚 发出声音的是一名在厨房掌勺的大师傅,今天主子那边歇息的早,他们没什么事,收拾完手里的活计,还小喝了一杯。 刚刚散了不久,打算上个茅房,回去睡觉,走到一半,直觉后背传来一阵小阴风,接着就听见悉悉率率的声响。 回头一看,成片的黑影,月光的照射下好似鬼魅一般,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蔓延,立刻酒劲儿全醒! 定睛一看! 全身血液开始倒流,鸡皮疙瘩不间断地起伏全身,头顶的发丝都要根根直立,嗷唠就是一声吼! 之前一起喝酒的两人,也都没有走远,听到惨叫,全都朝着他这里跑来。 “怎么了?” 大师傅身体这会儿又僵又软,外带全身哆嗦,刚刚一声吼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虫,虫子!好多的虫子!” 大师傅声音哆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如同阴云飘动过来的一团黑影说道。 另外两名师傅顺着大师傅手指的方向看去,定力还不如大师傅,双双坐到了地上。 这还不算完,前方的黑影在移动,坐地上的两位师傅,慌乱间,胡乱朝四周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远处的、近前的,哪哪都有这样的黑影。 大小不一,方向不定,好想整座山庄都被这样的黑影包围了一样。 这样的情况当然不止他们这厨房区域,不同方位不同的地方也都经历着同样的事情。 只不过大师傅是第一个,随着他的这一声,相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山庄内值守的侍卫最先开始行动,他们受过特训,经历过搏杀,围剿过刺客,就是没有灭杀过虫子,还是如此大规模的虫灾! 各种蛇虫,蚂蚁,蜘蛛甚至是很多都是他们叫不出名字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有毒没毒。 更要命的是,这不是一只两只,或是一小股,而是成群结队,团团地行动。 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西瓜一样大的蚂蚁团,这得是多少只才能凑这样一团,目测,就山庄大门前的这方院子就有着十几团,还不算其它种类。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惊动到了后方主院休息中的南炎三殿下。 已经换好男装打扮的南炎三殿下,一出房门就看见与前院如出一辙的景象,僵在了原地。 列祖列宗啊!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就说山中别院什么的不能住,花花草草伴随的就是这些鬼东西啊! 刚刚击散一团黑影的红衣侍卫,飞身来到南炎三殿下的近前,急道:“殿下,您赶紧进屋去,外边不安全!” “这怎么回事? 哪来的这么多虫子?” 南炎三殿下强装镇定,咽了口唾液问道。 红衣侍卫摇头,回说:“不清楚啊。” 天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听说过,也见过庄稼地里闹蝗灾,可也没这样恐怖的,这已经不是袭击作物,这是奔着人来的。 就是在他们气候相对暖和湿润的南炎都没发生过这般规模的虫灾。 “队长,不行啊,数量太庞大,杀不过来!” 一名侍卫朝着红衣侍卫喊道。 这些虫子无孔不入,还好似有思想似的,懂得躲避,进退有阵型,攻击有配合。 虽然火把有些作用,但是这里花草树木,天干物燥的,一不小心会烧了整个山庄啊! 数量本就庞大,侍卫们还都束手束脚,应付的自然非常困难。 也亏得这些虫物貌似没有毒,目前虽然有受伤的情况,但还都不重,更没有死人。 “你马上派人去一趟帝宫,向大圣皇帝求援!” 南炎三殿下对着红衣侍卫吩咐道。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这些人手恐怕真不够用,虽没有出现伤亡,就这么耗下去,累也都得累死,是得搬救兵了。 红衣侍卫赶紧吩咐人去帝宫,转而想到奇冬现在还在昏迷中,禀明了身旁的殿下,安排好人守好这里,就立刻带着人赶往奇冬所在的住处。 一路上那叫一个披荆斩棘,就这么一段不远的距离,平日里他们几个起纵间就能到的地方,红衣侍卫楞是花了将近半炷香的时间才到。 眼下这样的盛况,即便是这些训练有素,见过血光的禁卫军侍卫,也是头皮发紧心发慌,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与不受控制的竖毛肌反应,与虫团大军做着殊死搏斗。 落霞山庄突然间热闹起来,潜伏在远处盯梢的安阳郡主那两名暗卫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 那样庞大的虫潮,黑影涌向落霞山庄,两人就是离得再远,也能看得很清楚。 这可不是小事,如此重大发现,在加上白天盯梢的成果,两人此刻不敢再耽误下去,必须马上禀报给郡主知道。 就在这个两名暗卫动身回返不久,一道黑影从此闪过,跟上两个人,也消失在黑夜中。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一般的夜晚,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一个奇事不断的夜晚。 帝宫,览华阁三楼的书房内,也上演着奇特的一幕。 崇文帝半躺着,靠在龙榻内,看着书,很是舒服悠闲,苹果大总管伺候在一旁,手中剥着葡萄皮,弄好一颗,就放到崇文帝手边,精致小巧的琉璃碟里一颗。 而龙榻前方的空地中,一位穿着侍卫服饰的身影,正爬在地上,用着标准姿势动作,一下一下地做着俯卧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因为走神,被崇文帝处罚的庄子曦。 自从来到崇文帝身边,类似的处罚时常发生,抄书,蹲起什么的都是小儿科。 他之前还因为迟到,被罚绑上沙袋,围着帝宫跑五十圈,宫门口,平大总管亲自陪同,为他记着圈数算时间。 今晚又是被崇文帝催回去的,因为想着云寒玉,之后又收到玄春的回报,就更是担心,以致于崇文帝叫了他好几遍都没听见。 所以崇文帝认为他现在精神不集中,需要醒醒神儿,于是今天的提神运动,变成了四百个俯卧撑。 要不是庄子曦脑子里有着曾经定国公府的记忆,曾经定国公府内的校场上,士兵的训练有这些项目,他还真要怀疑下,这老皇帝是不是也是他们的“老乡”。 虽然这些对他来说都不叫事,可是心中依旧相当地郁闷,他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罚过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览华阁里的领导与下属 第一百八十二章:览华阁里的领导与下属 【三百五十一、三百五十二、三百五十三、】 庄子曦一边在心中数数,一边默诵着自己的无敌咒语,为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这位是皇帝!这位是领导!这位是丫头的爹!】 庄子曦就想不明白,这位为何对自己如此的执著,到底是知道了他是庄子曦才如此,还是单纯因为那丫头。 上一世可没见这位对原主这么关注上心过,总之,这一世的崇文帝不对劲儿的地方太多。 他甚至还总能从这老皇帝身上感受到诡异地熟悉感,而他对自己也是诡异的了解。 还记得先前在看过五皇子的杰作后,老皇帝事后很是不满意的叹气。 责令他去辅助五皇子,态度甚是坚决,拍卖会当天必须让他看见拿得出手的成品。 庄子曦现在回想起那日这位玩味的表情,满脸写着:朕知道你能做到,你骗不了朕! 他不知道这位是哪来的自信,他一定能办到,纵然心中满是疑问,曾经地军旅生涯,“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印在骨子里的。 对于上级的指示,只有四个字,服从!完成! 现在对于这位自己的新领导,还是那丫头的爹,他亦是如此。 而今晚,熟悉的惩罚方式,更是让庄子曦找回了曾经刚入伍时候的感觉。 有年头没有如此大的运动量,眼瞅着胜利在望,双臂都开始有些发酸。 先前,抄书可以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的写,蹲起跑圈还可以运用内力作弊,今天这老皇帝不知道发什么疯,死盯他作弊! 他稍微一动用内力,老皇帝就是两字“重来”! 曾经他们一个班被罚俯卧撑,偷懒姿势不对,连长也是这两个字! 这诡异的熟悉感又一次浮上心头! 同时,今晚的崇文帝让庄子曦又重新认识了一翻,更加感叹自己这脱纲的剧情走向。 知道这老皇帝有功夫,没想到居然还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苹果大总管这样的都不能察觉到他作弊使用内力的手法,老皇帝能发现,功力绝对在他们之上! 武功高强,老狐狸如他,上一世为什么就能被算计,死得那么早呢? 这都一个时辰了,期间,他重来了二十几次,不然早完事了,说是四百个,算上重来的在内早超过一千了! 全靠血肉之躯硬扛,高手也会虚脱,这会儿庄子曦的脸颊已经不时有汗水从脸颊滴落,后背的衣衫也已经被汗水晕染了一大片。 龙榻上的崇文帝,龙目看着手中的书,余光也没闲着,庄子曦的状态他一清二楚。 按照崇文帝的高标准、严要求衡量评估,这才哪到哪? 这几年看来过得还是太安逸了,各项速度相对来说均有退步,还是得练! 优秀的战士,都是练出来的,钢铁的意志钢铁汉,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没人比崇文帝更了解庄子曦,就现在这个程度,离着他的极限还差得远呢! 嘿嘿!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之前作弊!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现在在装! 朕可不是玉儿那丫头,这招对朕没用! 还是太嫩了,小子! 崇文帝在心中很不厚道地想着。 “圣上,四百个已经过了,您看?” 一旁的苹大总管有些看不过去,好心地为庄子曦开了口。 崇文帝放下手里的书,坐起了身子,说:“嗯,停吧。” 庄子曦如蒙大赦,站起了身,松了一口气,总算完事了。 就在这个当口,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启禀圣上,太子殿下求见。” 刚拿起一颗葡萄的崇文帝,动作一顿,这个时辰太子有何事,说道:“宣。” “参见父皇。” 太子走进来行礼道。 撇头就看见满头大汗的庄子曦,眨着眼睛,愣了愣,奇怪他这是做什么去了,有这么热吗? “辰儿,你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崇文帝这时问道。 听见崇文帝的问话,太子赶忙收回视线,回道:“回父皇,落霞山庄的侍卫刚入宫求援,情况紧急,儿臣不敢耽误,特来禀奏。” “发生了何事?” 崇文帝蹙眉问道,疑惑大晚上的落霞山庄能出什么事到了求援的地步,有人对南炎皇子下手了? “虫灾。” 太子口气不确定的回答道。 “什么?” 崇文帝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事也找他!这都快入冬的天了,能有什么虫子? “前来的侍卫说山庄内正在闹虫灾,数量庞大,他们人手不够,特来求援,儿臣看那侍卫一身狼狈,态度焦急,不像有假。” 太子也是一脸疑惑的回答,什么叫数量庞大,太子想象不出来。 看那侍卫说话都发颤,心有余悸的可怜样到像是遇见什么怪物似的,难道遇见人傀怪物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已经求上门了,崇文帝也不能不管,更不能耽误,略微思索,立刻吩咐道:“传令文俊贤,让他带人立刻赶往落霞山庄,确保皇子无事。” 苹果大总管应是,立刻出去传旨。 “父皇。” “圣上。” 太子与庄子曦这时同时行礼开口,神同步到让崇文帝挑眉,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打算去别院那边?” “是。” 两人互看一眼,全都不知道崇文帝为什么会知道,诚实回答。 “嗯,去吧,看好那丫头。” 崇文帝很是痛快的同意道。 这两人刚才明显都在走神,一个从太子一进来就陷入沉默,一个回完话后也沉默了。 崇文帝自然知道他们想的什么,因为他也正在想同样的事。 龙隐卫早就回报,她闺女今晚歇在太子别院,而那别院离着落霞山庄很近。 他闺女下午刚到过落霞山庄,晚上那边就出事,太过巧合的事情,不得不让崇文帝多想,让太子他们去看着点也好。 也确如崇文帝所料,太子与庄子曦在想着云寒玉心情复杂而走神。 庄子曦从听了玄春回给他的消息开始,心就没有放下过。 他本就与她有着一些特殊的感应,今晚更是莫名就有种不安的情绪驱使着,他肯定那丫头是生气了,他要怎么解释呢? 太子就更纠结了,始终想着云寒玉那句“以绝后患”,这虫灾不会真是他小妹搞出来的吧? 放几只虫子就到了求援的地步了吗? 此刻的太子殿下绝对不会想到,他宝贝妹妹放得真不是几只那么简单。 这一次,三位在云寒玉生命里占有重要分量的男人,却全都不约而同的不是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而是想着这次倒霉的究竟是谁? 第一百八十三章:救援 第一百八十三章:救援 被自家父兄以及未来夫君惦念着的云寒玉,从一回到别院的房间,倒头就睡。 精神力消耗完全不是体力消耗可比的,今晚她先是怒火攻心,险些精神力耗尽被反噬,后又强行突破自己的极限。 虽然在灵录与飘飘的辅助下,恢复后有所突破,但是之后又立刻动用灵决,精力早就呈现透支现象了。 憋着心中的那一口气,精神紧绷状态下还没有什么感觉,恶气出去了,心情放松了,疲倦也随之而来。 似是预感到自己这次可能又会睡不短的时间,特意交代代数,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自己,也不要担心,她就是要睡觉而已,不要半途叫醒自己。 至于落霞山庄那么大的动静,离得最近的别院当然是感觉到,不过肇事的主子没有任何反应,不知内情的其他人更不会去过多关心。 连自己的房门都没出,简单看看,知道不是自己身在的地方发生的动静,全都继续找各自的周公下棋去了。 代数是唯一一个为那边默哀表示同情的人,只不过这种并不走心的情感,如同流星一般稍纵即逝后,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禁卫军大统领文俊贤,在接到圣旨后,没有任何耽误,带着千名禁卫,直奔落霞山庄。 在他带人赶到山庄的时候,山庄内可以说是相当焦灼了。 满地的“尸体”,交战的侍卫,以及被交战的大片大片不明物体,截止到现下,有退走的,有被消灭的,虫群大军已经锐减了之前的一半。 可就是这剩下的一半数量,也是让赶来的文俊贤以及禁卫们内心抖三抖,更能想象出先前是个什么光景。 接到命令的时候,他们心中还很是不屑,直觉这个皇子也太大惊小怪了,就是身体病弱,几个虫子就要求他们圣上派禁卫军救援。 文大统领心中一路都在为自己的小表妹担忧,这样的人怎能托付终身啊! 直到亲眼所见,他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而他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惊悚且壮观的场面制造者就是他担忧的小表妹。 因着文俊贤这千号人的加入,使得原本山庄内的侍卫立时轻松了不少,在加上毕竟云寒玉现在的实力有限,精神力加持的时间与质量都有限。 随着控制力的消失,虫群中不断出现自行退走的趋势,也不在如刚开始那般行动有序,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是终结了这场人虫大战。 太子与庄子曦之后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打扫战场,收拾残局。 当然,之所以晚了一些,是因为他们两人先去了隔壁的别院,确定云寒玉无事,已经睡下后才赶过来的。 太子身为储君,本着两国间的友好邦交,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对受难的皇子表示下亲切的问候的。 在红衣侍卫的带领下,文俊贤与庄子曦陪同着太子来到了侧院。 据红衣侍卫讲述,主院现在正在清扫,之前他们皇子殿下所在的那间主院是绝对的主战场,没有之一。 不知道为何,虫群特别的关照着那里,从别的方向涌来的虫群,最终目的地也是那里,且目的性非常强。 就在红衣侍卫去奇冬那里不久后,原本他们皇子殿下躲避的屋内,也被虫群趁虚而入,钻了进去。 床榻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虫子,尤其正中间,还盘踞上一条五颜六色的大蛇,虎视眈眈地朝着南炎皇子吐着蛇信子。 南炎皇子着实被吓得不轻,说什么不肯再住在那间房,这会儿躺在偏远的房间内,疲倦得厉害也无法入睡,一闭眼就是那副画面,无限循环重播。 鉴于这位病弱的南炎皇子,现在更是卧床不起,太子三人也不好近前打扰,只是隔着屏风,简单会晤,表达了由衷的关切之情之后便也退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蛇虫鼠蚁的呢?” 一回到前院的客厅,文俊贤率先开口说道,他不只看到,还是直接参与者。 太子看向红衣侍卫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红衣侍卫摇头,回说:“没有任何预兆,非常之突然!” 太子沉思不语,他本来是怀疑云寒玉的,但是看到山庄内满是狼藉,在听到文俊贤等人的描述后,也能想象出当时有多恐怖恶劣,这会儿打死他也不能相信这是他小妹弄出来的。 红衣侍卫现在也不敢多言,尤其看见庄子曦肃着脸一言不发,心中就更是小鼓擂动。 大厅内陷入沉默,安静到仿佛没有人存在一样,不多时,这份安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玄春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禁卫,每人怀中都抱着一个篮球大小的陶瓷罐。 太子见状问道:“怎么回事? 可是发现什么?” 玄春点头,说道:“属下带着一队人在附近巡查,行至下方不远处的一处庄园时,从里边飘出古怪的味道,觉得有异前去查看,这是在里边发现的,属下带了回来。” 太子看着两名侍卫呈递过来的陶瓷罐,问道:“这个有什么不妥吗?” “属下怀疑这是养蛊用的蛊盅,里边残存的药材残渣味道很像。” 玄春回答道。 “你确定?” 太子与文俊贤同时开口问出声,又是蛊,还是养蛊,这在大圣几乎是不太可能出现的情况。 玄春很肯定的点头,他不懂蛊,但是他曾经帮主子办事的时候接触过一位养蛊人,那味道他记得很清楚。 玄春接着说:“起先属下怕里边住着贵人擅闯会有所唐突,是敲门进入询问后才知,里边只有一个看守的管事与几名洒扫的小厮,那管事说,入夜时分,后院值夜的小厮打盹,打翻了油灯,走了水,不过被他们及时扑灭了。” “那管事可有说庄园主人是谁?” 太子问道,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下方的那块地,被父皇赐给了何人。 “是礼亲王的,正因为如此,属下才不敢贸然要求搜查,简单的询问后便告辞。” 玄春说道:“只是属下闻着那味道绝对不是普通走水后柴草的味道,于是便偷偷潜进那处起火地,确实是大火焚烧后的样子,但是属下在院中发现了寂灭散的痕迹,处理过尸体的痕迹并没有完全烧毁,还有这两个陶瓷罐,是从一间烧毁的房间残骸中找到的唯一两个里边的药渣没有被烧干净,属下仔细检查过,这样的陶瓷罐满满皆是。” 第一百八十四章:疑惑 第一百八十四章:疑惑 玄春的话音一落,在场几人的脸色各异,却全都带有凝重,这么多养蛊用的器皿,加上落霞山庄刚刚经历的虫灾,不能不让人联想到一起去。 “看来真让玉儿那丫头猜中了。” 太子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 京城范围内,真的有人潜藏暗处,培养蛊虫,之前他们一直盯着外城那家百花听语,不想那边还没有结果,这里到先暴露出一处来。 那处庄园,正好处于这半山腰的凹陷位置,四周有着树林作掩护,非常的隐秘。 估算下时间,那里起火的时候正是山庄遭遇虫灾的时候,附近看守的侍卫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里,根本不会主意到那里。 可也正因为落霞山庄出事,禁卫满山的巡查,加上玄春的敏锐,才发现那里的异常,否则即便是那里走水再大,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连这片皇家园林重地,都能被人渗透进来,如此,暗中诸如此类会有多少,真不好估量,太子现在越想越心惊。 “如果是咱们想的那样,西凌这次的手笔可不小,我不如进宫请旨,全城搜查一遍,不找出他们这些暗庄,下一次没准对准的就是帝宫了。” 文俊贤说道。 他不知道她那小表妹猜测过什么,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出现在城内,甚至是帝宫。 太子对此并不赞同,如此大张旗鼓的话,会对城内的百姓造成恐慌,也会打草惊蛇,但同时太子也明白文俊贤的担忧,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庄子曦问道:“你怎么看?” “不太对!” 庄子曦摇头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太子问话的同时,其他人也看向庄子曦。 特别是文俊贤,看着庄子曦的眼中带着审视,这个侍卫他见过的,先前就好奇,而现在还被他皇帝姑父时时带在身边,这让他更加好奇,现在很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 “先不说那个小后院儿里能否养出这么多的蛊虫,如果真是如此数量庞大的蛊虫袭击山庄,应该还没等援兵赶到,这里的人就差不多都交代了才对吧。” 庄子曦说道。 红衣侍卫也恍然起来,说道:“没错,这些虫群虽然诡异了些,还真的不像蛊虫,咱们的人虽有受伤也都是皮外伤,没有出现重伤或死亡,更没有人中毒中蛊。” 红衣侍卫的话,佐证了庄子曦的疑问,这确实也不是西凌人的做事风格,弄这么一出除了声势浩大,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到像是恶作剧。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这事与西凌没有关系?” 文俊贤问道,不是他们这虫灾哪来的? “只是合理猜测,至少现在我找不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与理由来。” 庄子曦说完,转而看向太子道:“你忘了人傀怪物了吗? 那样的才是西凌的手段,才是重点。” 一直纠结今晚的事情不放,庄子曦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不如关注值得关注的事情。 下方那个庄园既然已经被烧毁,就已经说明蛊虫不在,这个地方对方也不会再启用,而山庄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里现在已经不是重点,唯一值得考虑点也就只有,这处暗庄是西凌单方面安插的,还是与丞相也有关系。 太子不是笨人,刚刚也只是一时间没绕过来劲儿,听了庄子曦的话,脑子里第一时间反应的也是吴丞相这个人。 钱尚书可是与礼亲王有着不浅的关系,养蛊的暗庄出现在礼亲王的庄园内,会只是巧合吗? “玄春,你让人仔细查一下那座庄园一直以来都住过些什么人,包括现在里边的这些,一定要详细。” 太子吩咐道。 玄春看了眼一旁的自家主子,不说话就是主子也有此意,于是应是后退下去办事。 与此同时,在没有宵禁管制的外城中,一处院落,这个时辰依旧灯红酒绿,丝竹乐舞,大门口时不时的还会上演着迎来送往。 大门的牌匾上,嵌着很是秀雅的簪花小楷书写的“百花听语”四个大字。 前院的热闹是后院的安静很好的保护色,这里等闲不会有什么人出入。 一间厢房内,一个黑衣人正跪在地上向上首坐着的两位主子禀报着什么。 “你确定你没看错?” 上首位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声音低沉的问道,虽然看不见样貌,但是露在外边的花白胡须可以断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卑职一路从落霞山庄附近跟随那二人入京,亲眼看见他们进入了护国公府。” 黑衣人回道。 上首位另一名年轻的男子说:“看来咱们那处的蛊虫是被安阳那女人驱使到落霞山庄去了,她为何要这么做?” 老者说:“不一定,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广寒宫的那个少宫主,也值得怀疑。” 男子反驳说:“咱们的人说,昨晚潜入的那个人像是南炎皇子的侍卫,他毫不迟疑的逃上了那个少宫主的马车,之后马车又直奔落霞山庄,就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先不伦她是否有控蛊的能力,她绝对不可能驱使蛊虫来害自己吧。” 男子的话,老者没有反驳,沉默似乎是默认着他的话。 “我一直就认为玄灵教的人不可信,他们可不是一心向着咱们的,只不过对付东圣的目标一致而已。” 见老者沉默,男子再度开口道:“他们背地里做了多少小动作您不是不知道吧,之前贤妃传来的消息,那几次失败可都有安阳的影子呢。” 老者还是没有开口说出只言片语,只是能清楚地看到胡须与罩在头上的斗篷帽一颤一颤地,似是点头赞同,又似是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老者再度开口问道:“那处院子可处理干净了?” 黑衣人回道:“尸体已经化掉,之后卑职做成了失火走水的样子,烧成灰烬,前边还有管事看着,等闲不会有人敢擅闯那里,不会被人发现什么。” 老者继续沉默不再开口,而一旁的男子却不满的叹了声:“可惜了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你追我躲 第一百八十五章:你追我躲 睡梦中的云寒玉不知道,她这一怒之举,给这个夜晚造成了怎样的不平静,又引发了多少人的猜测疑惑,或是几方间的误会猜忌。 她就这么自顾自,恬静地、沉沉地睡着,没有任何的意识,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帧一画。 因着山庄还在进行着善后工作,巡山的禁卫也还在进行中,所以太子三人也都没有离开山庄。 文俊贤则是在翌日一早,留下了五百人暂时驻守在山庄以防万一,自己则带着其余五百人先回去京城,他要先向崇文帝禀奏这里的具体情况。 昨夜大战结束不久,侧院就传来南炎皇子病重的消息,山庄内有南炎自己的太医,整夜都在忙碌着。 南炎皇子这次是真的病了,不知是吓的,还是受了凉,一直高热不退。 可是太子殿下并不知道内情,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一听这个消息心里就开始着急上火。 生怕这位出什么意外,更不敢离开山庄半步,连他的小妹都先放一边了,毕竟他知道他妹妹只是在睡觉。 但是庄子曦可不这么认为,他是知道内情的,他那位三皇姐身体好着呢,一个小风寒对于她来说真就是出身汗就好的事。 他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想着的都是云寒玉,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究竟有没有真生气,气的又是什么? 尤其先前到别院,代数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让他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明显。 今儿,一早上差人过去问了不下十几遍,她有没有睡醒,得到的回答统一都是,没有。 本就不安的心这下多了焦急与烦躁,直到快傍晚时分,得到的仍旧是人还没醒,这下庄子曦坐不住,也顾不上通知太子,直奔别院而去。 事实上,云寒玉这一次并没有她自己先前预料的那样,再度陷入沉睡。 中午的时候就醒了,这一觉睡得很实在,从闭眼开始一直到自己睁眼,全程都处于深度睡眠的高质量当中。 起来之后更是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昨晚消耗过度的精神力也都恢复过来,绝对的神清气爽。 听到代数说,昨晚庄子曦与太子来过,见她睡着,他们便去了山庄那边,不过一早上庄子曦都一直在问她是否醒来。 云寒玉现在一听落霞山庄四个字就犯恶心,心中虽有不适,却也没了昨晚那么激烈,昨晚她送出那么大份礼,肯定要惊动帝宫那边的,出于礼貌陪太子哥去看看也是常情。 其实昨晚那口气出了,也就没那么介意了,知道他还一直问自己,心中还是很窃喜的。 但是,窃喜没有维持三秒,一问他人在哪,得到的回答是,还在落霞山庄! 又是这四个字! 还在那边? 陪着新欢问着旧爱? 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口恶气又开始有上涌的趋势。 毫不犹豫地交代代数说:“只要他问就说我没醒!” 云寒玉这说话的功夫,表情七十二变,变脸速度之快,代数也是看不懂了。 他不知道自家殿下到底想什么,反正自己依言照做准没错了吧。 云寒玉一下午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现在的她实际上是害怕大于生气,她这是在用生气掩饰着自己害怕不安的情绪。 她很清楚,这个情况就应该当面将话说清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她害怕,她怕从他口中听到的是自己不想听到的内容,所以她怕见到他,她在躲,她在逃避。 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医者不自医,心里医生也是一样,道理情况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然而自己在这给自己做了一下午的心里疏导,耗费的时间、精力加感情最后只剩:然!并!卵! 不想让自己纠结下去的公主殿下,决定顺其自然吧,盘膝坐到床榻,放空大脑,运转灵录,一切与我无关! 人生啊!心想事成那是愿望,事与愿违才是常态! 进入入定状态不过几秒,就被一声怒喝,拉回到现实,可惜自己一只手都触碰到太虚的门把手了! 门外,心情极度烦躁不安的庄子曦,一路轻功飞驰而来,一天一夜了还没醒!他有些不敢往下想。 虽然他们之间的那种特殊感应隐约能知道她没有事,但是他不想赌出那个万一来! 虽然她说过她已经没事,但是前世的记忆太深刻,他也在害怕甚至是恐惧,她万一真的没好怎么办? 眼见房门就近在咫尺,代数却是拦在他面前,岿然不动! “让开!” 火气旺盛,中气十足,内力精神力齐聚的一声,喝得代数这个级别的高手心肝也是一颤。 眼前这位现在双目赤红,周身气息狂暴,这感觉让代数瞬间想到昨晚的云寒玉,虽然一冷一热,可这股狂躁劲儿如出一辙! 代数愣神的这一空隙,庄子曦炫身绕开代数,直接一脚踹开屋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门外两人全愣了! “人呢?” 庄子曦怒问。 代数也不清楚,殿下明明在屋里的啊! 跑进屋里一阵找,甚至连衣柜,床榻下都看一遍,连个人影都没有! 当代数再回头看向门口的时候,眼前一幕,险些让代数将眼珠子瞪出来。 他回头的瞬间!一息之间! 庄子曦一个残影,堂而皇之地从自己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庄子曦自然是感应到云寒玉躲在了空间内,顾不上代数,闪身进入空间。 可当他进去之后,两座楼阁,楼外草坪处,竟没见到人。 该死! 这个时候波动感应,人又出去了,这丫头现在是要跟他捉迷藏吗? 他现在没这个心情啊! 房间内被惊得不轻的代数,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就看见自家殿下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房间,从自己身后略出房门而去。 代数嘴唇微颤,想喊住云寒玉,但是声音卡在嗓子眼,发不出,又咽不下! 紧接着,庄子曦的身影,又一次在代数的正面直视下,从刚刚消失的地方再度出现,随即追着云寒玉跑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代数连续被震惊了三次,如同遭遇,超伏特,超自然,满级指数狂龙闪电,直击三连杀! 双目圆瞪,嘴巴大张,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一百八十六章:天降异象 第一百八十六章:天降异象 云寒玉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在听到庄子曦在门外那一声怒喝之后,没来由脑子里就变成一片空白。 接着就出现两个字:不见! 然后就只剩下一个字:躲! 再然后就,这样了! 至于往哪躲,怎么躲,不知道,跑就对了,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信念配合着上计,转换成动力,动如脱兔,死命地向前跑。 在她身后的庄子曦就更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认识她到现在还真没见过她这样子过。 从相识、相知再到相爱,这么多年以来,可以说他们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更别说吵架。 他的丫头一直都是不吵不闹,善解人意到让他成为很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包括她老爸。 当然,任性、执拗、闹小脾气什么的,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小毛病还是有的,为数不多,可也都很安静,就是安静到让他不知所措而已。 像现在这样,逃跑一般地躲着他,可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更加不懂,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就已经到了不想看见他的地步了吗? 不行!必须把话说清楚!功力全开地紧追前方的小人儿不放。 散落着夕阳余晖的落霞山半山腰,两个人忘乎所以地你追我躲地穿梭在山林间。 两人速度不慢,时飞时跑,起落不定,远远望去,一白一黑,时明时暗,犹如两只追逐嬉戏的精灵。 感觉到后方的气息越来越近,云寒玉急了,曾经体力不如他,穿越一次居然还不如? 她还就不信了,眼睛开合间,灵录运转到极致。 手指间的地坤戒浮现,闪烁着空谷幽兰地银光,周身气息暴涨,身后好似有一只巨大的晶银色凤凰鸟,伴着一声尖锐地凤鸣,一飞冲天,转瞬消失。 而云寒玉此时,也已经完全漂浮半空,随着那声凤鸣响起,身形不再往前奔跑,直直冲天而上。 随后赶到的庄子曦,眼瞅着就要追到人了,没想到这丫头跟他玩儿这一手,也暴躁了,也不再留手藏拙。 深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金光,手指间也浮现出了盘龙形状的戒指,此时正金光缭绕。 庄子曦张开双臂,朝着云寒玉的方向追去,犹如一只燃着火光的金色巨龙,盘旋而上,龙啸震天。 “丫头,停吧!” 终于追到持平,庄子曦松口气,说道。 云寒玉蹙眉,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改变方向,却被庄子曦揽住了手臂。 “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庄子曦急道。 “不听!” 云寒玉一边回,另一只手打向庄子曦。 庄子曦一手揽着她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接下攻击,两人从刚刚的追逐变成了纠缠过招。 云寒玉这个外招功夫三流中的三流水平,没两下,两只手都被人家拦下。 “松开!” “不松!你跑什么?” “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 为什么? 呵呵!云寒玉气乐了。 “别闹了好不好? 你到底在气什么? 总要让我知道我错在哪了吧?” 庄子曦双手由拦变握,看着云寒玉,神情跟口气均带着无奈地问道。 “呵呵!你不知道?” 云寒玉勾唇一笑,反问。 庄子曦怔愣! 【我知道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 【落霞山庄是我的人没错,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 “已经成你的人了!哈?” 又是一句存在歧义的心里话,让云寒玉笑容更甚,不知道? 不至于? 都承认是你的人了,还跟我这装不知道? 感觉到握着她手的大手力道变小,笑脸一沉,两臂一扬,挣脱开去,转身接着朝斜上方的山头飞去。 “丫头!你等等!把话说清楚!” 庄子曦更急了,这什么意思? 赶紧接着追去,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 半山腰正在这片区域巡视的一队侍卫,刚听见一声凤鸣,全都心中一惊,头抬到一半,一个银影掠过,带着凛冽寒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更没看清楚是什么。 疾风过后,侍卫们放下捂着眼睛的手互看一眼,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何事,紧跟着,又是一声龙啸响起,一团金光,炎热火气,席卷冲击而去,真正地闪瞎了苟眼。 再次回神后,只剩下面面相觑,怪事处处有,落霞山特别多! 他们就不明白,先是昨晚莫名其妙出现虫灾,现在今晚龙凤齐鸣都出现了,难道是谁惹怒了落霞山的山神了? 话说,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没听说过落霞山有山神的传说啊! 方圆之内的人全都听见了这两声震天吼,余音已经波及到了城内的百姓,全都看向落霞山的方向。 更有离得近的,赶得寸的,眼神好的,不仅听到了,他们还看到了。 龙吟凤鸣!凤驰龙擎!天降异象啊! 不明所以的老百姓们,有的已经开始朝着落霞山的方向开始跪拜。 钦天监的监正刘大人,今天是他每七日就要观测天象的日子,本是在望月台上准备着晚上的观测事宜,正好目睹了整个异象,顾不得其它,直奔帝宫览华阁,他要上奏君上,天降祥瑞! 身在览华阁三楼的崇文帝,声音出现时,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若无其事,更没有停下手中批阅奏折的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笑意越发深邃。 尚贤宫内的贤妃,站在宫室的轩窗前,面色凝重心发慌,刚刚传来的声音让她极度不安,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口中轻声低语:“那东西会藏在落霞山中吗?” 与贤妃类似的不好情绪,还发生在百花听语的后院,一个隐秘的暗室,驿馆,以及护国公府的福安苑中。 安阳郡主今日一早接到了暗卫的回报,广寒宫那个少宫主如今下榻在落霞山庄的事情,她到是不甚在意,不管她是南炎的人,还是与南炎交好,对于她来说差别不大,她们都有争取的机会。 出乎她预料,让她气恼的是,在那片区域内,居然隐藏着拥有如此庞大数量的蛊虫。 那处地方不是她的,玄灵教的人要做,不可能瞒着她,众所周知大圣没有蛊师,她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贤妃那边的行为,甚至是国师殿的人在背后支持! 第一百八十七章:你喜欢她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你喜欢她吗? 如果她们背着玄灵教培养了如此厉害的蛊师,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听暗卫的形容,能养出如此数量,并能操控的人,能力绝对可以比拟她们大长老,甚至可能会更强。 安阳郡主也不是没有怀疑,可能是那位少宫主,可她的想法也是一样,就算她有这个能力,没有蛊师会傻到发动蛊虫攻击自己。 昨天白天她刚刚见过那位少宫主,派人跟踪她到落霞山庄,晚上落霞山庄就被蛊虫所袭击,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些年,她们玄灵教辅助着国师殿,暗中可是帮了他们不少,居然还不满足吗? 安阳郡主认为国师殿这样的行为已经是有针对玄灵教的意味在里边,她必须马上通知她父王,让他们提防警备! 这颗心还没放稳,又听到了异响之声,作为玄灵教的魂力高手,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那是什么山神之威。 那夹带着神魂之力的声音,离得如此远的距离都能让自己的神魂一震,绝对是此道高手! 安阳郡主现在不清楚这人到底是那位少宫主所为,还是养出,并操控那些蛊虫的蛊师! 她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自己必须找出这个蛊师,并将其除掉,有这样一个人在大圣,会影响她的行动。 山中,两个沉浸在追逐游戏中的外来人口,不知道又给外界造成了一场轰动,他们只觉得是使出了各自的招牌心法而已。 这也不是两个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关注的重点。 两个人现在,一个因为误会生气专注地逃跑,一个因为被误会烦躁专注地追赶。 不知不觉地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最先败下阵的果然是云寒玉。 她这具身体本来就弱,她来了之后,虽然加强了锻炼,又给自己药浴加持,可与她身后那位比起来,还是弱得一批。 长时间动用极致内功,精神力也弥补不了体力上的差距,已经飞到落霞峰顶上的云寒玉,终于是坚持不住,落到了地面。 身体却依旧随着惯性,向前跑着,突然看见前方快要到头,悬崖! 一个急刹车,倒霉催地还踩到一块石子上,动作非常不优雅地,一个铲球姿势,滑着摔倒在地。 还好,离着悬崖边还有个十来米,不然又要上演一出狗血桥段。 云寒玉这一次,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明白了为什么电视剧里总喜欢有被迫跳崖之类的情节了。 你被追到山路上,你在只想逃跑的情况下,你在路痴的情况下,遇不见悬崖,云寒玉心说,我绝对为你的神级好运,跪地唱征服! 只是现在,真的疼啊! 摔倒那一刻,手掌下意识地撑地,滑着地面摩擦,嫩白的掌心摩掉一层皮,擦出道道血痕。 总之,这一下摔的,从胳膊到腿,哪哪都疼! “丫头!” 这一次,庄子曦没能成功地英雄救美,因为心急之下,他难得地判断失误。 注意到前方是个悬崖,她怕这丫头会不管不顾地飞到悬崖那边去,快速地朝着悬崖另一侧飞去,想要包抄,没想到她半路落地,还摔倒了! 庄子曦是真的傻眼、心塞又心疼,暗骂自己怎么就能高估了这丫头的运动神经呢? 奇变偶不变,她这反射弧相对于π/2的倍数,即便是穿越一次,依旧成偶数状态! “怎么样? 摔疼了没有?” 这下他终于不用追了,快速地闪过来,一边扶着,一边担心的问着。 这不废话吗? 你摔一下试试,看你疼不疼! 云寒玉没好气地喘着气起身,真心不想搭理他,抬脚就要走,刚一迈步,右脚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倒抽一口气,身体不受控制向后一到,撞进庄子曦怀中。 云寒玉心中悔恨,她就不应该太心善,管那个侍卫死活干什么! 看来不止诗文与那个奇冬八字不合,她与整个落霞山庄都犯冲! “丫头? 你说话好不好? 怎么了?”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小脸儿有些发白,双眼紧闭,五官都快挤到一起去了,也不知道是伤到哪里,庄子曦手足无措,心慌又心疼地问着。 他现在也是真的开始后悔刚刚跟她较劲了,现在这样,还不如让她不搭理自己比较好啊! 片刻的功夫,云寒玉抽进去的那口气喘匀了,也缓过来了,感受到身旁人的焦急心理活动,自己情绪也稍稍地缓和了点儿,睁开眼,直起身子,瓮声瓮气地说:“无事,就,脚扭了一下。” 庄子曦蹙眉,拦膝将人抱起,足尖轻点,飞身将人带到这座山峰上的凉亭内。 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坐到石凳上,蹲在她的面前,轻声问道:“哪只脚?” 云寒玉瘪瘪嘴,撇过头,看向一边,嘟囔出一个字:“右。” 庄子曦二话不说,抚起她的右腿,自己身子一侧,将她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膝上。 脱下鞋子,手触到踝骨位置的时候,不用他问,紧皱的小脸儿,还有紧握成拳的双手,已经说明她很疼。 又小心地探过骨节处,庄子曦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脱臼了。 “我帮你接下骨,有些疼,你忍一下。” 庄子曦说道。 云寒玉还是没有回过头,闭上双眼,点了下头。 庄子曦一手捏上脚踝处的两个穴位,一手轻轻转动着,瞬间一发力一推,卡巴一声,归位。 而面前的云寒玉,依旧倔强地没有回头,倔强地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紧皱的五官,与颤抖着的小拳头,说明了一切。 “疼就喊出来,忍着会把自己憋坏的。” 庄子曦见状,又是叹了口气,手上继续为她按揉着伤处,语气更是轻了几分。 云寒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木着脸,保持着倔强的姿势,不发一语。 这个状态的云寒玉却反倒让庄子曦的心安了安,这才是他熟悉的丫头,总是安静地让他无奈又无措。 他只要也安静地陪着,等着她这个倔强过去,她就会好。 【可以前都是有原因的,这次到底为了什么呢? 】 【是那个画像吗? 】 庄子曦也不再说话,认真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事,心中想着各种会让她生气的可能,仍是想不出所以然。 太阳已经完全的消失在地平线,点点星辰开始陆续登场,山峰上的凉亭很是安静。 沉默中的云寒玉动了,回头看向庄子曦,轻幽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夜色: “你真的喜欢她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她是我三姐 第一百八十八章:她是我三姐 安宁的夜空下,云寒玉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庄子曦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 没什么表情包的俊脸上,男得的露出与飘飘类似的萌态,一脸疑惑地眨巴着眼睛。 【什么意思? 她是谁? 哪个她? 】 庄子曦想的是她或许在问自己,她这具身体的原主,而云寒玉听到他这句内心真实反应的独白后,负面情绪驱使大脑思维再度跑偏。 哪个她? 这是真不想好了? 他究竟背着自己有多少个? 刚刚冷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浮躁,同时感觉自己非常地委屈,刚刚正骨的疼痛都没有现在的心痛。 原本就是一双清澈的水眸,晕染上一层雾气,越聚越多,啪嗒,一颗晶莹泪珠掉落下来,如同松了阀门的水龙头,一滴一滴不间断地滚落 庄子曦真懵了,更害怕了,这怎么就哭上了! 更要命的,随着云寒玉情绪的紊乱,他的情绪也开始起伏,内力真气从丹田开始再度不受控制,那种异样的感觉再如此近距离的相处中,越发加深。 “丫头,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庄子曦强行压制回体内的异样,坐到她的一侧,急问出口。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除了你没人会欺负到我!” 云寒玉转头,胡乱抹了两下脸上的泪水,吸着鼻子回问道。 都已经这样了,错的又不是自己,没什么好怕的,死也得死得明白,云寒玉这会儿终于转过闷儿来,接着问道:“你是在装,想粉饰太平,还是想让我亲自跟你摊牌你才满意?” “我怎么可能欺负你?” 庄子曦蹙着眉,他是真不知道,摊什么牌? 去了趟落霞山庄后,怎么就这样了,问道:“是山庄的人让你生气了?” “你都金屋藏娇了,我还不能生气吗?” 云寒玉问道。 “怎么可能? 丫头你别冤枉我!” 庄子曦不懂,山庄里除了他那个三姐,就只有几个老嬷嬷,连伺候的婢女都没有,她这话从何说起? 云寒玉问:“你昨晚派玄春去山庄,他事后没有跟你回话吗?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 你还想瞒着我吗?” “我没有要瞒着你,之前没在意,这两天又没看见你人,我今天要跟你说,你就一直跟我赌气。” 庄子曦赶忙解释说道,还真是这个原因。 但是庄子曦想不明白,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他没承认自己穿越实情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生气。 “反正她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想听,你能光明正大承认别瞒着我就好。” 云寒玉听话后,边说心也开始往下沉。 庄子曦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快要窒息的感觉上涌,云寒玉的话又越听越不是味儿,强忍着心中的烦躁,说:“丫头,我们进空间,你再听我解释可好?” “不用了,我有洁癖。” 云寒玉毫不客气的回道,想到他沾染过其他人的气息进自己的美丽花园就膈应,甚至决定回头给自己的阁楼上个锁比较好。 顿了下,闭上眼睛喘了口气,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说道:“你不用为难,我明白,咱们,好聚好散。” 说着,自己也有些窒息,只想再度逃离此地,刚站起来,就被身旁伸过来的长臂揽进怀中。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云寒玉心中一慌,死命地想要挣脱,环绕着自己的手臂,就好像坚固的铁链,她的所有举动都是徒劳。 “别动!丫头,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你冷静点,不要闹了好不好?” 庄子曦低沉的声音响在自己头上,云寒玉动作一僵,没有继续挣扎,因为她也感觉到了他现在的异样。 庄子曦将人揽在怀里,呼吸急促且深重,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面前的丫头整到崩溃边缘。 他不是什么风流情圣,更不是情感专家,只是味道越说越不对的对话内容,前后事情一联系,再笨他也猜到这丫头误会的点在哪儿了。 又好气又好笑的理由让庄子曦认为自己也很委屈,这都什么事,体内浮躁的真气,心中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气到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 【丫头,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 】 【你怎么可以对我有这种误会? 】 【我们认识这么久,又经历过生离死别,我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 【你根本就不明白!】 【好聚好散? 想都别想!】 “她长得很漂亮,她很关心在意你,她还说你们的关系比我亲近,她还说让你别总盯着我要多关心她来着的。” 听着庄子曦心里的小抱怨,还有急促强劲的心跳声,以及一双铁臂不断收紧,云寒玉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异样的状态很不好,撅起嘴,轻轻地说道,有解释,有担心还有着不满地小嫉妒。 “可你知道我喜欢的不是她,我不可能喜欢她。” 庄子曦声音依旧低沉。 “可你不是承认她是你的人了吗? 我没办法接受与人共事一夫,你,。” 云寒玉声音越说越小,到后边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嘴巴一张一合地。 “可她是我三姐!” 庄子曦打断怀里小人的嘟囔,双臂揽地更紧。 无力感再度加深,他是真想不明白,她既然昨晚听到了玄春他们的谈话,为什么还能误会成这样? 他就是再不好,也不会去喜欢自己的姐姐啊? 他是绝对不会想到,某人根本没有把话听完,就被人发现离开了,而玄春并没有将这段插曲告诉他。 他现在只想撬开这颗小脑袋看看里边到底怎么回事,他先是高估了她的运动神经,不会真的是被原主所影响,现在连智商他也高估了吗? 嗯!现在的云寒玉,大脑完全处于宕机状态,脑子里不断被“三姐”两个字刷屏。 难以相信自己怒火攻心险些造成技能失控被反噬,接着纠结了一下午,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 然后为了心中的害怕恐惧搞得自己一身狼狈,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自己歪歪过了头! 这,就,悲剧了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慌乱的公主殿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慌乱的公主殿下 云寒玉脑中豁然想起,曾经有位师姐说过,再聪明的人,一旦陷入爱情旋涡之中,智商都会下降,甚至跌至负数,不分男女。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emmmm,她当时信誓旦旦地跟师姐说:“那是因为他们自己的iq不够的庸人自扰,要不就是黛玉附身的伤春悲秋,最倒霉的莫过于遇人不淑的求不得、放不下,这三点,我不存在的!” 她云寒玉是谁? 虽然不是理科帝,但是从高中开始一路保送状态的高材文科生,iq值绝对在线; 她就是不辅修心理学,也有着良好的家庭,身边人事物都是积极向上的存在,没有机会让她感时花溅泪; 遇人不淑? 那更不可能,她们家那位,别的都不提,她老爸一手带出来的能差了吗? 她还记得当时师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摇头,语重心长的说:“事无绝对,说嘴会被打嘴的哦。” 当时只道是寻常,待到懂时已沧桑! 云寒玉脑中刷屏还没完全结束,就被羞愧、懊恼、等字眼填满,直觉双颊发烫。 小脸儿低低地埋进庄子曦怀里,小脑袋还不时地蹭来蹭去,恨不得将自己藏进去算了。 这个举动对于本就极度不适的庄子曦来说,不是灭火器,简直就是催化剂。 “丫头!你再不老实,我要是控制不住,你可别怪我!” 庄子曦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完的这句话。 这种异样的感觉,是在这丫头来到这里之后才出现的,以前别说对她这原主没有,就是曾经对着她也没这样过。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定力越来越差,还是这丫头学了什么奇怪心法技能越发磨人,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自己这个原主有什么毛病。 小动作不断固鰍中的云寒玉,闻言身子就是一抖,心也开始慌乱,接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星空下的凉亭。 云寒玉感受到庄子曦的异样越来越浓烈,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第一反应带着人闪进空间。 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星火绝对不能成燎原事态,她现在没那个心情,也还真没做好那个准备。 最关键的是她更没豪迈到可以打野战的境界啊! 心中再次暗骂:冲动是魔鬼! 半晌过后,因着空间内的气息,两人先前浮躁的情绪不再,庄子曦的心跳终于归于正常,他很庆幸有这样一个地方。 “你,你现在感觉如何? 有没有好些?” 云寒玉从庄子曦的怀中,抬起头,红着脸,小声地问道。 庄子曦始终没有松开手臂,看着自己怀里,难得出现羞涩状态的丫头,唇角轻勾,声音低沉中还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问道:“现在不生气了?” 云寒玉小眉头一蹙,嘴又开始瘪,强装镇定地狡辩说:“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出事连累我。” “哦,那不如咱们还是出去吧,出事咱们就一起吧。” 庄子曦挑眉说着,作势就要退出去。 “你认真的?” 云寒玉双手拽上庄子曦的衣袖,瞪着眼睛问道,不知道他说的出事,是哪样的出事。 这句话十分地具有两面性,哪一个都不是云寒玉想要的。 “嗯,对于你,我从来都是认真的,不能让你消气,我好与不好没有任何意义。” 庄子曦看着她,严肃中带着叹息地说。 “你,我又不会一直生气,冲动可不好。” 云寒玉总有种位置调换的感觉,感觉他现在很委屈呢? 不过想着是自己误会了他,还冤枉了他,这事是有她不对的地方。 “那你到底是气还是不气了?” 庄子曦执著的问。 “说不生气是假的,我只是,”云寒玉还想要辩解两句,话就被庄子曦打断。 “那我们还是出去吧,就当是你对我的惩罚,我向你道歉可好?” 庄子曦说。 “不用,我不生气了。” 云寒玉忙说,这人绝对是吃准了她担心他故意的。 果然就见某人表情似笑非笑地问:“真的?” 云寒玉深吸一口气,眯着眼说:“比珍珠真!” 某人勾唇坏笑着在其额间盖上一印后,说道:“嗯,乖!” 云寒玉感到内心的小天空上,神兽加省略号在一起呼啸奔腾。 接着自己感觉双脚离地,又被人打横抱在怀里,朝着她的阁楼里走去。 “你干什么?” 云寒玉心中又开始慌乱,他不是内火劲头还没过吧,要来真的? 庄子曦轻笑一声,说:“闹了半天,浑身是汗,衣服也脏了,我们需要清洗更衣。” 庄子曦抱着人直接来到三楼,她的那间卧室,就要往浴室方向走去,云寒玉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你脚扭伤了。” 庄子曦说。 云寒玉无语,脚扭伤了,不是手断了,鸳鸯戏水什么的桥段,咱还是不要现在就上演的好啊! 云寒玉蹙眉抿唇,这一次看着庄子曦的眼神好不退让。 庄子曦妥协,点点头,将人放下后,扶着人进去后嘱咐自己就在外边,有事叫他后,才带上门出去。 另一边的别院中,自从目睹了震撼心神一幕的代数,好长时间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这一次,心细、沉稳的他也不怎么能淡定的住,一直坐在云寒玉房间外发呆。 直到天色全黑,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才醒过神来,因为担心,天黑了殿下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 然而转念一想,就他们殿下那本事,还有同样会神出鬼没的一个人跟着,谁出事他们也出不了事。 想通了关键点的代数,准备去让诗文她们,准备着晚膳,殿下回来后肯定会饿的,他们得提前背着。 刚起身,就看见太子殿下走了进来,对着他急问:“公主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吗?” 代数摇头,回道:“殿下中午时分就醒了,一直歇着来着。” 太子闻言,松了口气,刚刚接到消息,说是三公主一直睡到现在,他也是心中一紧,忙就过来。 人没事就好,想要推门进去,代数声音传来说:“公主殿下现在不在房间。” 太子敲门的手一顿,蹙眉问:“她去哪了?” 代数说:“与金侍卫一起出去的。” 第一百九十章:真正的南炎皇子 第一百九十章:真正的南炎皇子 一听是两人一起出去的,太子眉头放缓了些,过来别院前,就没看见庄子曦人影,就猜到他在这里。 虽然有他跟着,太子还是比较放心,可抬头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忙吩咐跟随的侍卫道:“你们赶紧带人出去将人找回来。” 代数看着领命而去的两名侍卫,有心想提醒两句,他们殿下应该正在与金侍卫畅聊人生大事,被人打扰可不好,公主殿下生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代数还没开口,太子的问话先至:“昨天,你们去到落霞山庄可发现什么异样?” “不曾,公主好心,将他们一名受伤的侍卫送回去并加以救治,还送了南炎皇子一枚百灵丹而已。” 代数违心的回答。 至于他家殿下要了人家两百万两,诗文附赠了一枚入喉三日梦,以及因为那个假皇子绿了他们殿下而引发的不愉快事件,代数认为,作为一名忠心的下属,他不方便多嘴。 “没了?” 代数说的这些,昨晚玄春回去就告诉他了,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就没别的了? 看着代数一本正经地点头,狐疑地接着问道:“昨晚落霞山庄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 咱们这边可有被波及?” 代数就知道太子殿下会这么问,他当然知道,那就是他亲眼看着自家殿下整出来的。 可他连那些多余的发现都不会多嘴,如此大事他就更不会多嘴,关系到主子们的是非曲直,还是得由主子们之间商谈。 作为一名合格又忠心的下属,少说话,多办事,并且只办主子交代的事。 代数内心坚定,外表更是一派沉着,礼仪俱佳,相当严肃认真地点着头,回以太子自己肯定的答案,并加以言语上的宽慰。 就太子对云寒玉的了解,现在那爱凑热闹,瞎折腾的劲头,怎么也不能相信,昨晚那么大动静,她会老实在自己屋里睡觉? 可是眼前清秀、老实、规矩模样的代数,太具有欺骗性,太子不相信却也对他的话怀疑不起来,只道他或许真的不知道吧。 “太子殿下,你还没用晚膳吧,不如奴才现在吩咐人给您准备上,您先用着。” 代数又很是贴心的问道。 太子摆了摆手,说:“你让他们先准备着,等公主回来再一起吧。” 看着代数下去准备,太子双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使劲地按着。 南炎皇子那边人还没有什么起色,昨晚刚发生虫灾,今儿这傍晚又出现异象,落霞山这几天本就不太平,那俩居然玩儿到天黑还不回来。 一想到最近乱事一大堆,太子就头疼,再想到云寒玉与庄子曦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头就更加疼! 让太子殿下脑壳生疼的两个人,此时正依偎在空间院中的大桂树下,很是娴静。 刚刚两人都是好一翻收拾,因着云寒玉到现在都没有对繁琐的古代发型上手,又是简单地给自己扎起了利落的马尾。 云寒玉不禁感叹,有内力就是方便,心法运转间,湿漉漉的秀发瞬间干爽飘逸,连吹风机都省了。 云寒玉也不知道庄子曦是什么时候将他自己的衣服鞋子放到她这边来的,以至于看到整理得整齐妥当出来的人时,还小小地被惊了一把。 人家连头发都是自己绾得利落如初,耗时都比她短不少,当真不负当年的训练有素! “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庄子曦?” 云寒玉坐直了身子,看着庄子曦严肃地问道。 刚刚两人洗漱整理的时候,她脑子可没有闲着,先前被不理智的感性,挤没影儿的理智也早就回归,随之而来的疑问就更多了。 “我肯定我是。” 庄子曦回答的很肯定。 “你最好还是跟我说实话。” 云寒玉眼睛又开始眯了起来,大圣帝国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是怎么成为南炎过三公主的弟弟? 别当她是阿飘一样好骗! 庄子曦微微摇头,说:“之前跟你说的全都是实话,至于这个身份,没跟你说,是真的没在意,其实最主要的也是我自己都没搞明白。” “我当时醒来所在的地方是位于南炎与大圣边境上的一座小城中,那个神秘人走后不久,南炎国的人就找到那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南炎女帝。” 庄子曦说到这里,看着云寒玉问:“你应该是知道了,这个原主之前的长相不是我这样子的吧?” “我从你那个侍卫身上看见了画像,宫乐瑶认出来的。” 云寒玉点头说,这也是她怀疑他现在身份的重要原因。 “我当时虽然尚未完全康复,但是容貌已经是恢复成现在这样了。” 庄子曦没有理会画像的事,继续说道:“我不清楚南炎女帝是因为我的长相还是别的什么,在她看到我之后,就非常笃定我是她的儿子,并将我接回了南炎。” “这件事情,我与父亲确认过,他也承认,可是我始终怀疑,庄子曦前世的记忆里没有这回事,并且因为神秘人的交代,我并不想承认这层身份,我只想平静地等到他说的时机,真正的确定你不会有事,即使是不能回去,我也没想过在这边做什么皇子皇帝的。” 庄子曦说着,垂眸叹息的笑了笑。 他这话不假,知道云寒玉也过来之前,他给自己的计划是运筹帷幄式的躺平。 期间,他偶尔会收到神秘人的信息,按照他的指示做一些事情,同时每年都会亲自去大圣看一看当时的三公主,确定她无事。 直到他出事的四年后,他那个母皇下令让他去大圣和亲,本来他是不愿意的,但是神秘人也要求他这样做,想着自己不用两地跑,才答应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先前的一些变动都是细枝末节,真正的脱纲,从他以南炎皇子的身份,带着和亲队伍踏进大圣京城的那一刻,才是真正地拉开了序幕。 可是他也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一过来,剧情全部大改动,开始只是支线跑偏,现在连主线都开始不对路,彻底地趟都让他没地方趟的节奏! 第一百九十一章:美丽的巧合 第一百九十一章:美丽的巧合 云寒玉内心没有比庄子曦好多少,看看,还有比他们俩更无语心塞的穿越了吗? 一个拿着前世记忆剧情攻略,结果是个盗版的,一个连自己这一世的记忆都不全乎,简直没法好了! 云寒玉问:“定国公府是随你一起去了南炎吗?” 庄子曦点头回道:“嗯,在我出事的两年后,大哥那件事之后,父亲便决定移居南炎,只是大哥的身体不允许,他还留在大圣。” “两年后?” 云寒玉蹙眉,这跟她记忆的又不一样了,问道:“你说你出事是在我八岁那年的狩猎?”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庄子曦问道。 太有问题了!他上次这么说的时候,她本就记忆错乱,加上沉浸在他承认身份的喜悦中,没太在意,这现在仔细一琢磨,这个原主到底参加了几次狩猎,又遇险了几次? “我的记忆中,狩猎场遇险,被人所救,模糊的记忆与画像上的人到是有几分相似,之后那人不知所踪,吴恒趁机抢功,原主才会认为是他救了自己的。” 云寒玉回忆着说:“而回宫后,因为遇险牵扯出宁姑姑的背叛,所以宁姑姑被罚进了辛者库,然后就是定国公府离京,这些事情都是十岁那一年的事。” 云寒玉脑海里,此刻又有着片段模糊的记忆闪现,但是全都连接不到一起去,越想看清楚,却越模糊。 “我确定,是那一年的没错,上一世也是,这个时间没有变。” 庄子曦拿下她抚上额头的手,说道:“你的记忆本就有问题,记错是很正常的,你想知道可以问我,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不要勉强自己。” 云寒玉抬眼看向庄子曦,说道:“我觉得你这个原主本身也有很大的问题。” “如果你确定是我八岁那年没错的话,你是出事之后才穿过来的,那么之前教我五哥与宫乐瑶图纸的就应该是你这个身体的原主,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又是跟谁学的俄文?” 云寒玉豁然想到这个关键点问道。 庄子曦挑眉,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叹了口气,也是微微蹙眉说道:“所以我才总说剧情脱纲的离谱呢,那些是我这个原主这一世的记忆,有人教过他,那人蒙着面不知道是谁,但是我也肯定,上一世的原主不会,也没人教。” 又一个神秘人? 云寒玉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就总喜欢玩儿神秘! 现在提到庄子曦了,云寒玉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问道:“那你知道你这个原主为什么与你的样貌如此不同吗?” “具体不太清楚,这个原主上一世到死都那个样子,这一世我来后就逐渐变成我这个样子,记忆中,这个原主幼年时期跟我幼年时没差别。” 庄子曦回忆着说道:“我记得救我的神秘人说过我之前中过毒,他已经给我解掉了,不过,这个原主救你这个原主的时候,本就受伤中毒,之前又用血供给你体内的那个蛊虫,所以到底是不是因为解了毒才恢复的我不能确定。” “你知道西凌他们在打原主的主意对不对? 你可抓到那个假货了?” 云寒玉接着问,这个才是重点,他长成什么样子,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是他就行。 “还没有。” 庄子曦奇怪地看向云寒玉,反问道:“你,你不想我抓那个人? 你想做什么?” “是不太希望你抓的,不过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还有很多事情不明,我也要征求你的意见啊。” 云寒玉说。 庄子曦轻笑,还是他的丫头懂事,知道想着他,再次庆幸现在的是她,说道:“还有时间,先看看他们那边会有什么行动再说。” “哎!为什么谜团越来越多,我这记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云寒玉将头靠到庄子曦的肩膀上,哀怨地说着。 “明明飘飘已经将那只蛊虫吃掉了,为什么这记忆还没有回来呢?” 她当时太过专注在飘飘身上,也没仔细问它那到底是个什么蛊。 庄子曦笑道:“那个蛊虫本来就很奇怪,你这个原主被蚕食了那么久,后又一直药物压制,多少都会有些后遗症的不是吗?” 云寒玉点点头,觉得他说的也有可能,或许她这记忆问题,跟飘飘说的什么封印也有关系。 “昨晚本来就是想去问问你那个受伤的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才,才,”想到蛊虫,云寒玉又坐正了身子看着庄子曦说道,只是说道一半说不下去了。 庄子曦看着她有些僵住的小表情,直觉这丫头还有事,好笑地问道:“才怎么样?” 云寒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昨晚事情对着庄子曦全盘托出,包括她是如何差点被反噬,又是如何与飘飘处理的那些虫子。 “其实呢,我还要感谢下她们,我现在有所突破。 不然那会儿会被你追得更狼狈。 呵呵!” 云寒玉轻描淡写地讲完,最后还加了句自己的总结意见。 然而坐她身边的庄子曦,笑容已经完全僵住,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呵呵? 咱能别呵呵了吗? 合着大半夜搞出那么一出,让他们一晚上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的最会祸首就坐在自己面前! 庄子曦现在也非常想知道奇冬到底是为什么就逃进了这丫头的马车,这是万恶的起源啊! 他现在更想抽死玄春,发现有异样你可到是追啊,好死不死,让这丫头话听一半,事后还不跟他说,这绝对是这场误会的节点啊! 正在认真奔走在办差途中的玄春,莫名就打了一个寒颤! 见庄子曦表情不对,云寒玉问道:“你怎么了?” 庄子曦摇头,说:“没事啊。” 云寒玉狐疑问:“我吓到你三姐你生气了?” 庄子曦秒回神!求生欲浮现,笑脸浮现,说:“怎么会!” 这一茬还是翻篇吧! “你是说,你的飘飘以蛊虫为食?” 庄子曦问。 “是啊!” 云寒玉笑着回说:“它可贪吃了,你别看它那么大点儿,胃口大着呢,越毒的它越爱吃。” “你知道别院下方的那处庄园吗?” 庄子曦问。 云寒玉摇头:“不知道啊,这里还是代数他们告诉我的呢。” 庄子曦乐了,这果然又是一次美丽的巧合。 第一百九十二章:温馨的回忆 第一百九十二章:温馨的回忆 “怎么了? 那处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云寒玉不知道庄子曦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出什么大事的样子。 “嗯,那里边有一间专门用于养蛊的院落,还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玄春已经去查了。” 庄子曦点头回道,本来是很不对劲儿,现在问题不大了。 “还真有啊,需要我帮忙吗?” 云寒玉睁着大眼睛问道。 当时在神机阁,她只是猜测,没想到真有不说,这么快就找到一处,还这么近,不过云寒玉到是很高兴,飘飘的口粮有了啊。 庄子曦摇摇头,笑叹着说:“那里已经被烧毁了,蛊虫一只不剩,具体还要等玄春查探的结果,不过我很怀疑那里不是背后的主家所为,应该是被你,确切的说是被你的飘飘吃掉了。” 庄子曦昨晚一直就不相信这会是西凌人的手笔,他记得云寒玉说过蛊虫并不是那么好养的,而就他的了解,蛊师对于自己的蛊虫也都是相当的宝贝。 昨晚的那个数量,再是无毒无害,加以培养都够他们养出好几只蛊王级别的虫王来了,不到万不得已,蛊师不会如此牺牲蛊虫。 而听了云寒玉刚刚说的话,昨晚的情形到是附和她的行事作风,并且她对于此道也是相当的了解,事实如何,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庄子曦暗道,还真是关心则乱,他早该想到昨晚那出恶作剧会是眼前这丫头搞出来的。 他有过一瞬的怀疑,他也坚信太子与他有过同样的怀疑,只不过都被他们选择性忽略掉了。 看着面前的云寒玉,庄子曦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回想近期发生的事情: 她去找宁姑姑救了宫乐瑶打乱了贤妃计划; 为帮宫乐瑶进赵府救了文俊贤,又坏了贤妃的计划,让她损失了赵御史与兵部关系不说,钱昭仪也提前暴露出事; 出宫溜达救个小乞丐竟是容将军的儿子,这个太重要了,他记得前世这个孩子不仅没有这个时候出现,最后还成了西凌的一员大将; 这现在,跟他闹个小脾气都能突破,还顺道解决了西凌一个养蛊的暗庄。 林林总总,这丫头的机缘也是没谁了,她总能制造出让他意外的巧合,巧合到亲者快仇者痛,巧合到让他善后都觉得不真实。 云寒玉在这个空间里听不到庄子曦的心理活动,看着庄子曦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复杂,忙问道:“飘飘坏了你们的事吗?” 她昨晚确实看见飘飘在山丘下方一处停留过,也是从那边回来就昏昏欲睡。 她当时没有多想,怪不得她引来的虫子被留下了那么多,那小东西到现在还在自己的识海内睡得昏天暗地,原来是食补过了头。 “没有,这省了我们很多麻烦。” 庄子曦说。 “那就好,再发现这种地方,我直接放飘飘。” 云寒玉说,那口气好像飘飘不是一只小肉虫子而是一只狗。 “嗯。” 庄子曦轻笑,抬手将她前额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说道:“我的丫头很厉害。” 云寒玉也微笑:“那是,你刚知道吗?” “我一直都知道。” 庄子曦说:“嗯,要是运动神经能发达起来就更厉害了。” 云寒玉撇嘴:“硕业有专攻,人也无完人,我完美了,还有别人活路吗? 咱们做人要厚道!” 庄子曦笑:“是!是!是!” 云寒玉蹙眉:“我说得不对?” 庄子曦摇头:“不!殿下说的都是对的。” “你嫌弃?” “不!我爱不释手。” “你有不满意的意见?” “不!我甘之如饴。” 省略若干不重要地打情骂俏! “丫头你饿不饿?” 庄子曦问道。 “有点,不早了,咱们是得回去了。” 刚还没感觉,庄子曦这么一问,五脏庙内就出现了打架的迹象,回说道。 庄子曦将云寒玉从地上搀扶起来,两人退出空间,出现在之前的凉亭。 看了下天色,繁星渐亮,山峰顶上已经吹起夜风,应该已经是将近亥时了。 空间内始终晴空万里,静怡地气息以及和暖的气候,在他们两人不知不觉间,外界已经这么晚了。 庄子曦蹲在云寒玉身前,说道:“上来。” 云寒玉没有丝毫犹豫,扬起微笑,趴到面前宽厚的背上。 先前在空间内,庄子曦已经为她擦了药膏,又缓了不短的时间,早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不想他这窝心的举动被自己的矫情所破坏,更加不想错过久违地亲切感觉。 感受着身下坚实地背弯,背弯的主人迈着稳健却又比曾经更加飘逸的步伐,勾起了云寒玉很多回忆。 她记得小时候就喜欢趴在老爸的背上,老爸也都是将她背在背上哄她睡觉,那种感觉让她莫名的安心。 那时她说:“爸爸,我还是不要长大了。” 老爸问:“嗯? 为什么?” 她说:“我要是长大了,再让人背会被人笑话的,可我睡不着怎么办?” 老爸笑着说:“哈哈哈,嗯,那个时候会有人代替爸爸哄你的,他背你,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她问:“他是谁?” 老爸说:“嗯,不知道,那要你自己去找,去选择。” 她问:“他会向您一样吗?” 老爸说:“嗯,你可以将爸爸作为选择的标准,所以你要擦亮眼睛,用心去找。” 那时她很小,问着稚嫩奇怪的问题,老爸也附和着他奇怪地回答。 只是在她真的长大后,在她从另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同样安心的感觉时,才明白老爸的话,一颗带着童心的父爱之语。 特别是在她跟老爸说,她找到了那个与他老人家一样的人的时候,老爸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嗯,不错,那小子身体很结实,有资格背我的女儿。” 温馨地回忆,让云寒玉笑出了声。 庄子曦不知道背上安静了半天的人,想起了什么,便问道:“怎么了? 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就是想起了以前,你知道吗? 我爸其实从一开始就非常的肯定你呢。” 云寒玉笑着说。 “是吗?” 庄子曦对此持怀疑态度,回想起他曾经那位老领导,心有余悸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难忘的回忆 第一百九十三章:难忘的回忆 云寒玉轻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嗯,他说他将你训练的很结实,有资格接替他的重担。” 庄子曦脚步微顿,继而发出爽朗的笑声,继续朝前走着,脑海中也浮现出曾经那段难忘的回忆。 “真正的战场,敌人不会给你任何喘气的机会,你一秒钟的放松,迎接你的就会是被敌人干掉!还等什么呢!你们是要用这种乌龟速度躲避敌人的子弹?” 那时,他们扛着如同千斤顶般的木桩,一边奔跑一边躲避障碍,时不时还有水铳袭射而来,老领导站在高台上中气十足的喊着。 “快点!跟上!抓紧!今天没人追上我,谁都别想下山!” 他们每个人身背作战包负重越野在山中,那是他们最绝望的时候,谁都不明白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居然跑不过前方那个已经中年大叔不止的老队长。 每每他们就要追上人的时候,他一个加速就能超出他们十多米,并且保持这个距离就没变过,更重要的是人家背得跟他们一样! 在他们不知道多少次被老队长打到在地,他说:“真正战场上的搏斗,敌人不会跟你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对敌,只能快!准!狠!” 操场上,老队长严肃地训话:“保家卫国,不是用嘴说出来的,是用行动做出来的,是用汗水、血水浇灌出来的,作为人民的战士,你们的任务就是实际行动,而我,为了确保我的兵,能在行动中少一分伤亡,所以对于你们,就只有加倍流汗的训练!” 这就是他曾经的老领导,一个神秘感十足,让他们全都敬爱、信服还带着敬畏的大队长,云擎天。 曾经整个苍龙特战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队长兼魔鬼教官,他的地狱生活就是在他知道她们的关系开始的。 他进入特战队的时候,她老爸早就荣升至军区的副军长,一直在军部。 刚开始面对高强度特战部队的训练量时,看着他们一个个挣扎在泥泞的训练场上,有位老兵同志,很是感叹的说:“知足吧你们,就你们这样的到大队长手里边,别说三个月,三天你们都撑不过去。” 然而这份知足没有维持多久,传说中的大队长突然空降,谁都不知道这位是为什么,这届的新兵他要亲自带。 而他就这样被这位老领导一路带出来,直到他回到军部都没有放过他,除了训练,执行任务,但凡有闲暇时间必须去军部他办公室报道。 老领导的办公室内,他被罚做着俯卧撑,老领导看着窗外,平静地说:“作为我的兵,作为一名军人,你已经很优秀,可是,你还会是一个丫头的丈夫,作为一名特战军人,随时都要做好为国为人民牺牲的准备,那个丫头明白,可是他的父亲不希望这种不幸发生在他女儿身上,很不巧,我就是那个父亲,我不会为了女儿让一名优秀的战士去转业,所以我只能加倍的训练你,去降低那个可能。” 庄子曦回想起那位老领导,心里突然间有些不是滋味,他还是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他让他失望了吧。 他还记得他本是去救人,却被老领导给救出来,他那时候已经伤的不轻,直到他确定他们安全他才敢真正的闭上眼睛。 只是没想到再次睁眼,会是如此境地,那边的重担他没办法再接替,不过现在肩膀上的这个小重担,他又接下了,这一次,他一定会守好。 掂了掂身后没什么分量的小人儿,不知道是这丫头太轻了,还是自己臂力见长了。 心中另一种别样奇怪的感觉再度升腾,因为此时庄子曦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崇文帝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将这两位领导联系在一起,一道灵光从眼前一闪而过,他没有抓道,最终只归结于都是这丫头的爹! 别院内,太子殿下等得很着急,侍卫已经来回两次,附近都已经找遍,始终没有找到她们两个的人影。 就在这时,落霞山庄的人过来禀报说,南炎皇子情况不好,原本晚膳时分退下去的热又发了起来。 太子现在无法,他必须过去看着那边,吩咐代数他们回来立刻去山庄通知他,临走时,为防万一,他带走了诗文。 太子回到山庄之后,带着诗文直奔南炎皇子所住的别院。 一进院子,没有太子想象的忙碌景象,只是房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南炎的侍卫守着,院中还站着文俊贤与林御医。 见太子进来,几人都是行礼问了安。 “现在如何?” 太子问道。 文俊贤说:“不太清楚,他们南炎带过来的御医正在里边诊治,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没见出来。” 太子接着问:“林御医可有进去看过?” 两人均是摇头,文俊贤说:“我们一到这,就询问过,他们只推说皇子不喜见外人,他们的人先进去,若是有问题再救助林御医。” 他白天回去向崇文帝复命,禀告了这边的情况,得知南炎皇子重病,崇文帝便让文俊贤带着林御医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本应白天就该到的,只是今天正好是林御医出城访友,所以林俊贤又等了半天,之后是从城外将林御医接回来的。 可是他们到这也有一会儿了,里边一直没有动静,他们也不好离开,就这么等到太子进来。 太子觉得这样不妥,都病的这般严重了,还计较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治病才要紧! 太子对着门口的侍卫说:“你们进去询问下皇子的情况,林御医先前为皇子看过的,他对皇子的情况有所了解或可帮的上忙。”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对于这位太子殿下他们不能无视,更不能无理,应了是一名侍卫进去传话。 距离太子走后不久的别院,庄子曦的身影飞进云寒玉之前所住的小院子里。 这一次,代数表现的十分淡定,目睹过消失再出现的奇景,现在这轻功飞进来已经不被代数看在眼里了。 只是看着庄子曦背着人,开门进屋,又很小心的将人放到了坐塌上,代数跟进来,忙问道:“殿下,您受伤了?” “别担心,没事。” 云寒玉笑道。 庄子曦开口说:“让诗文过来一趟。” 云寒玉刚想说不用,代数回话道:“诗文被太子殿下带到山庄那边去了,说是南炎皇子又不好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犯病的南炎皇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犯病的南炎皇子 闻言后的云寒玉有一瞬的呆愣,接着伸手挠着自己的额头,眼神讪讪地看着庄子曦微笑,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她没想到那位南炎三公主这么不禁吓,这个误会搞得有点大啊,怎么破? 庄子曦的剑眉也是微蹙,一个伤寒就会高烧不退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在他那位三姐的身上。 他那位母皇可是从小按照女将军的标准教养着这位三皇姐,武功天赋远在另两位皇姐之上。 曾是国士研究院武学院的高材生,身体更是好得异于常人,不然母皇也不会派她来保护自己。 她虽然性格不着调了些,可是不至于装病引自己回去的地步。 “我过去看看。” 庄子曦现在也有些担心别真出事了,说着就要朝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 感应到他内心活动的云寒玉拉住他忙说,觉得自己搞出来的不露面可不好。 庄子曦将她按回到坐塌上,说:“你不用担心,先吃点东西,早休息,你这几天不要下地走动,听到没有?” “嗯,那行,有事你要通知我,退烧药诗文那有,你找她要就可以了。” 见他坚持,云寒玉也只好同意,治病还是诗文比较专业。 庄子曦点头转身出去后,代数立刻上前,口气有些急,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为何不能下地?” “无事,下午在山上摔了一跤,扭了下脚而已,他太紧张了。” 云寒玉无所谓的摆摆手说。 代数瞪眼,殿下金枝玉叶的,摔一下那也不是小事,伤筋动骨就得一百天,忙说:“不行,我还是得将诗文赶紧叫回来。” “不用!” 云寒玉看向代数说:“我饿了,你先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她是真的没什么事,还是先让诗文在那边看着吧,太子哥还在那边,让他知道自己摔一跤更得担心,这个节骨眼她还是别添乱了。 被自家妹妹关心着的太子殿下,这会儿着实不怎么好,要不是自身皇室的养气功夫到位,估计当场就得暴走。 不久前,进屋传话的侍卫刚进去,里边传出桌椅倒地的声响,接着就是一声痛呼声,还伴着两个急促的声音喊着:“殿下!” 等在外边的太子等人既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何事,更都被这声响惊到。 太子不敢耽误,他也身份足够,紧急之下也顾不得礼仪,直接破门而入。 太子只见,南炎的老御医躺倒在地,先前进去的侍卫正在搀扶着老御医,身旁一个圆凳倒在床榻边。 床榻上的南炎皇子一手撑在床榻边,半坐在床榻上,一副口罩式的棉质面具带在正低着的脸上,看不清神色,快速起伏着的肩膀昭示着他呼吸甚是不正常。 榻边的红衣侍卫,扶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着脸不知所措地站立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急问着,快走两步来到床榻边。 红衣侍卫摇头,回头又见被扶起的老御医与侍卫躬身也摇头。 太子微微弯腰俯身,语气放轻,问:“皇子,您现在如何?” 南炎皇子慢慢抬起头,看向太子,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南炎皇子双眼圆瞪,双手抓向太子衣领。 对眼前病弱之人没有任何防备的太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还没搞清发生何事,果断中招! 随着南炎皇子的这股力道,压着南炎皇子,就向下倒去。 外边看着太子殿下进去的文俊贤三人,犹豫了下,才决定跟进去。 三人都没有料到,他们这一犹豫,进来看见的竟然是他们太子殿下与南炎皇子滚到一起的画面! 太刺眼!这什么情况! 屋内先前三人并着随后进来的三位,齐齐傻眼! 回过劲儿来的太子,挣扎着要起身,不想,衣领被一双手死死攥着,又一次被抓回去。 徒劳反复了几次没能脱身的太子殿下瞬间脸黑了,这南炎皇子怎么回事? 病了还这么大力气? 太子正要开口呵斥,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躺着地南炎皇子,一只手抚上太子殿下的脸颊,声音沙哑的呢喃:“是真的,不是做梦,不是,” 呵斥的话语被更在了喉咙里,太子整个人不好到了极致,先是被这病秧子偷袭,然后又这病秧子非礼! 这人不是身子有病,绝对是脑子有病! 他可正常的很!他没有龙阳之好啊! 亲眼看着、感受着面前的病秧子的手在自己脸上,肆无忌惮地占着便宜,太子殿下就犯膈应,死命的拽那只作怪的手,可他这个武功高手,手劲儿居然不如这个病秧子! 这要是换成向来不羁的五皇子,没准儿真就一手刀劈晕眼前这神经病算了。 然而现在是向来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心中怒火值已经爆表,理智却依旧克制,担心他一掌下去,真会抽死这货! 就在太子要克制不住弄死这货的时候,南炎皇子瞳孔一缩,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僵在原地开始喘气,气息中夹带着像是哮喘病发时候的嗡鸣声。 太子终于得了空隙,迅速坐起了身子,可还不待他站起,右手手腕被一只带着高温的手紧紧抓住。 “不许走!” 躺着的南炎皇子,艰难得说完这三个字后,就晕了过去,可是抓着太子的手却没有松开。 太子死命地又甩又掰,也无法挣脱这只魔爪,所有耐心与好脾气全都被耗尽,更在喉咙的气息被冲破,终于怒喝出声:“都愣着作甚? 还不过来!” 屋内其余六个人,十二只眼,没有一只是正常的,刚刚一幕太过美丽,美得他们不知道今夕何夕! 脑补的脑补,放空的放空,懵圈的懵圈,却都有志一同的围绕一个中心思想在展开:太子殿下被南炎皇子非礼了! 随着太子殿下的愤怒之吼,十二只眼睛也终于再度聚焦,赶忙上前帮忙。 可是南炎皇子的力道之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谁都不敢使劲生拉硬拽,一方面担心伤到皇子殿下,另一方面又担心伤到太子殿下,这两位哪个都伤不起啊! 僵持的情况再次为在场众人完美诠释着什么叫:然!并!卵! 话旧理不旧,梗烂可它事新鲜!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装成真?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装成真? 几番折腾都无果亦无法,众人现在全都站在太子殿下面前凝眉沉思,太子殿下坐在坐塌的边缘,面色黑沉如墨,空闲的左手狠狠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唯一算的上平静地一位,只剩诗文,本就是龙隐卫出身,最近又被云寒玉耳提面授的她,刚刚那都不叫事。 惊讶也只持续到刚进来的那一瞬间,然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当背景板去放空自己。 诗文想着自家殿下曾经说过,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个主子就不是个正常的,昨天那个奇冬才会那样的不正常。 就这还好意思说对她家殿下“一片丹心”? 都这样了还不忘觊觎太子殿下,“一片恶心”还差不多。 刚刚那个情况诗文其实是想一刀砍了那只手算了,但是主子没发话,她不会擅自行动。 诗文认为自己是最像她家殿下,最心善的,换成她们玉宸殿另外三位在这的话,不管哪一位,这皇子的那只手都有可能保不住。 安静的屋内,除了躺着的南炎皇子不正常的呼吸声,更能听见太子殿下的运气声。 以至于赶过来的庄子曦,一迈进这间屋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翻景象。 “怎么回事?” 庄子曦双眉微皱,狐疑问道。 这个声音对于在场众人,犹如天籁之音,可是不包括诗文,因为所有人都多少带着期待眼神看过去,诗文只是愁了一眼,继续当背景板。 庄子曦更是不明所以,走到太子近前,先是看见太子一直胳膊不是很自然,再看,直接开口:“发生了何事?” 声音很镇定,内心飞神兽,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两位怎么搅和在一起的? 发生了何事? 太子听见这句问就瞬间不想说话,脸色更黑了。 喘了几口气,转移话题问:“玉儿可回去了?” 庄子曦点头,接着自己的话题:“皇子情况如何?” 如何? 太子也想知道,这人到底犯了什么病! 并且在心中给南炎皇子狠狠地记了一笔,这种人绝对不能染指他小妹! “你问我,我问谁?” 太子没好气地瞪了庄子曦一眼。 接着语气更坏的对着南炎几人道:“说话啊!你们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老御医垂着头,很是惭愧,他真的没有诊断出皇子这是怎么了,脉象太过奇怪,他也只能判断伤寒引起的高热。 他们是知道皇子没有病,但是大圣的人在这,他们不能直说,就是说了实话,眼下这情形也没人相信他这个诊断。 庄子曦知道老御医顾忌着什么,可他需要弄清楚病情,太子他信得过,文俊贤与林御医也都不是多话多事之人,南炎皇子的病弱形象早晚都得好起来,现在已经可以无需顾忌这些了。 “有劳您看下皇子的情况。” 庄子曦看向林御医说道。 林御医点头上前,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南炎皇子外侧的右手抓着太子殿下,林御医不方便把脉。 如果移动,连带着太子也要跟着动,最后无法,林御医只能是弯下腰,半跪在床榻边上欠着身子,手臂探到里侧,把着左手的脉搏。 片刻之后,林御医收起动作回身,问道:“你们皇子先前可有出现呼吸困难的病症?” 南炎老御医摇头说:“不曾,这个症状是今晚突然出现的。” 林御医问:“可出现过呕吐?” 老御医点都,表示昨晚发热前就出现过两三次,之后伴随着呼吸困难有过几次,他们只以为是因为虫群所导致。 昨夜那恶心的场景,别说皇子殿下,事后山庄很多人头出现了这样的不适反应。 “可有何不妥吗?” 庄子曦问道。 林御医捋着自己的花白胡须,蹙眉沉思半晌,才道:“有可能是中毒。” 所有人除了诗文又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 红衣侍卫忙说道。 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南炎皇子的人,他们这山庄都是他们自己的人严格看着,昨天的虫灾都没有发现有带毒的,他们皇子有被吓到,可没有被虫子伤到,如何中毒? “本来呼吸不畅,伴有咳喘,偶尔的呕吐,或可是因为伤寒感染入肺或哮喘所致,但是如果频繁出现呕吐这不太对,并且皇子昨天不适前就已经开始呕吐了。” 林御医解释说:“皇子现在脉象繁乱时而强劲极快,时而微弱缓慢,虽有高热可不是正常伤寒之人该有的脉象,早先老夫也曾为皇子看过诊,记得皇子殿下,身体病弱,气短干咳,是曾经中毒所致,并非有哮喘,肺病等情况。 所以老夫才认为或许是皇子体内淤毒加之昨夜受惊伤寒所引起。” 林御医的话,南炎皇子的人就更加不能相信了,他们都知道皇子本身是没有病也没有中毒,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这林御医医术是不行,还是被他们主子收买了,特意这样说的? 几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庄子曦,却见他的神情中也带着疑惑,心中就更没谱,难不成真就一装成真了? 太子现在面色缓和了几分,这人怎么说也是南炎的皇子,他父皇很是在意,并且更在意两国的关系,他再气也不能看着这人死在这里。 “林御医可有什么救治之法?” 太子问道。 林御医道:“皇子这也是沉疴旧疾了,当务之急还是先退热要紧,这人一直这么高烧下去,神志会受损。” 林御医说的隐晦,但是他紧盯着太子那只被南炎皇子抓着的手腕,那神情,谁都知道他是在怀疑南炎皇子这是烧坏了脑子。 红衣侍卫看了眼庄子曦,见他没什么反应,大着胆子说:“太子殿下,属下听闻三公主与广寒宫的少宫主相熟,可否再请少宫主过来看一下?” “不行!” 太子好似听到了什么禁忌,刚刚缓和的神情又呈现恶化趋势,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必须让他小妹远离这货,再说,他小妹能看什么病! 如此直接不留情面的口气,惊到了红衣侍卫,不知道自己要再说什么。 诗文翻了个白眼叹口气,落霞山庄的人真是,用她们殿下的话,智商堪忧! 昨天她们殿下送你们一枚百灵丹,难道是送你们观赏的吗? 怎么就不知道用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让人无语的诗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让人无语的诗文 林御医一听提到少宫主,便立刻想到先前拍卖会的事情,云寒玉的这层身份他知道,但见太子果断拒绝,也只当他是刚刚那口气儿没顺过来。 于是好心地开口解围道:“到是不必麻烦少宫主亲自前来,要枚百灵丹即可。” “那更不用。” 太子瞥眼,看向南炎几人沉声说:“昨天不就给过你们了吗?” 闻言的林御医一怔,虽然没像诗文一样翻白眼,却用非常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几人,有药不用看着人发病? 这是你们皇子殿下吧? 说起来,倒也不能怪南炎皇子身边的人,他们不是没有想到百灵丹,不然刚才红衣侍卫不会大着胆子想要请广寒宫少宫主前来一看。 只是他们深知、深信自家皇子没有中毒,那么贵重的药丸,又是解毒之用,当然要慎之、重之。 不明内情的大圣人士,此时都有了与诗文同样的想法,并向这位老御医投医质疑的眼神。 早把药吃了,人早没事了,还至于受个惊就高烧不退吗? 眼神儿太过强烈,直看得南炎老御医阵阵憋屈,只能蹙眉说:“百灵丹没有退热的功效啊。” “那就吃退烧药啊。” 云寒玉的身影随着话音就出现在众人近前。 “你怎么来了?” 太子与庄子曦同时开口问。 本想正经回答的云寒玉,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不正常交握的两只手。 嗯? 有情况! 眼神一闪,笑道:“哦,我来看看这位传说中对我一片丹心的未婚夫,呵呵,果然留取一片丹心明,不照汗青照寒辰。” 三公主这话绝对地含沙射影,众人听得很心累。 太子郁结脸色更黑:咱能别作诗了吗? 庄子曦:【丫头,你不厚道!】 大圣人士嘴抽:三公主,太子殿下的清誉还得要啊! 南炎人士心抽:三公主,您真的误会了! 云寒玉还在琢磨会不会出现三姐变二嫂的情况,耳边传来庄子曦的吐槽声。 呃,对,得先将人就醒,才能进一步聊下文不是! “诗文。” 云寒玉唤了一声。 诗文心领神会,动作利落地不知道塞了什么到南炎皇子的嘴里,然后退到云寒玉身边。 众人傻眼!这就完了? 这姑娘什么来历? 看她跟着太子进来都以为是太子殿下的婢女,从始至终安静地让他们都忽略了她的存在,难道她才是真圣手? 诗文内心更是腹诽不断,全程看了症状听了两名御医的诊断,她就是不把脉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不明白本就是喂两颗药的事,为什么他们搞得那么纠结复杂。 没理会众人投来的各异神情,因着云寒玉的询问,自顾自的回着云寒玉的话。 “敢问姑娘,皇子所中何毒?” 刚好听到诗文肯定的说南炎皇子中毒的时候,南炎的老御医忍不住开口问道,他跟林御医都不能确定,这个姑娘哪来的自信?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诗文,包括庄子曦与云寒玉,她们是知道内情的,这毒从何而来,怎么下的? “我不知道皇子殿下曾经中过何毒,有什么病。” 诗文说道:“我只是从皇子刚刚的情况判断与‘彼岸悲叹’有些像。” “这是何毒?” 林御医也开口了,行医半辈子,对毒不精,但是他对草药痴迷,多少都有涉猎,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 “一种慢性毒药,中毒后不会立刻发作,会慢慢蚕食人的心肺,乃至神志,症状与脉象起先都会与伤寒无异,渐渐会伴有哮喘,乏力,若当伤寒救治只会越来越严重,等到检查出中毒迹象的时候已经是毒性彻底爆发无力回天之时。” 诗文解释道,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特意加了一句,“广寒宫医典有所记载。” “姑娘也说两者脉象相似,你是如何肯定中毒,不是伤寒过重?” 南炎老御医问道。 “你们不是把脉了吗? 时快时慢,这是最大差别,起先不是没有是不明显,一般大夫才不会发现,而伴随哮喘出现的也只是脉象不稳,不会是你们说的那种奇怪地时快时慢,并且你们不是说,先前皇子没有哮喘,脉象也是时快时慢,还有呕吐次数过多。” 诗文也是学医之人,对于医术上的问题,她很是不厌其烦、很是认真的解释道。 “我唯一奇怪的是,这个毒虽是慢性毒药,中毒之人没有解药,最多也只能拖上大半年,若是皇子殿下之前就是这个毒,咳,”诗文没好意思说早该死了,接着说:“可若是最近才中的话,症状又有点过重。” 南炎的老御医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毒药,诗文说的也能解释也与他们之前的疑惑对得上,只是心中还是不敢置信,因为这毒只能是最近中的。 “稍等片刻就有结果了,如果是中此毒,他会突出黑绿色的淤血的。” 诗文见那老御医沉思,说道:“反正你们皇子本身体内有淤毒,百灵丹均可解除,退烧药其实不用也可,只是皇子刚刚神志都不太清明,所以才辅以退热的药一起,好得快。” 太子与庄子曦了解诗文,并未觉得有什么,他们现在只想看到结果。 其余众人从刚刚的傻眼,在听了诗文说得头头是道,已经转变成无语,这姑娘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 包括文俊贤在内,他当然记得诗文,上次的经历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又撇了眼一旁的庄子曦,想不通如此奇特的婢女侍卫,他们都是从哪找的呢? “那你刚刚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红衣侍卫问出了大家伙敢想却不好意思问的问题。 毕竟看这姑娘跟三公主说话都不称呼“奴婢”,好似关系不一般,能阅览过广寒宫的医典,关系应该也不一般。 诗文很是一本正经、一脸严肃表情回答:“你们刚刚也没问我啊。” 众人无言以对! 好吧!他们刚刚确实都没有在意这位。 正对着诗文站着的红衣侍卫,无语着面前的婢女,看着她这镇定的样子,还有这说话的口气!这熟悉的配方! 尤其那双眼睛越看越眼熟,然而心中绝对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退得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退得快! 云寒玉在听了诗文的话后,最先想到的与那位老御医一样,山庄守卫如此森严,绝对的有进无出,唯一可能就是有内鬼。 【这不可能,山庄内的人绝对可信,如果这些人都能有问题,我这身边就没什么可信的人了。 】 似是心有灵犀,耳边传来心声,云寒玉看向庄子曦的眼神带着询问:你确定? 得到的不仅有他心中肯定的声音,还有郑重且自信地点头。 这毒也绝对不会是蛊毒造成,更不会是她昨晚的杰作所致。 她听说昨晚虫子全都主动往先前住的那间院落跑,这也绝对不是她刻意地控制。 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如此精准地操控如此数量,能控制引到它们进入山庄这个大范围,已经是极限了,那中了她的驭虫术的虫群是为什么齐齐往那边跑呢? 云寒玉忽然转头对着诗文吩咐了几句什么,接着就见诗文点头跑了出去。 “你去你们皇子之前住的那个院子里等着我的侍女,她们需要你的帮忙。” 云寒玉回身对着红衣侍卫说。 红衣侍卫又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庄子曦,见他点头,才领命出去。 “你想到什么了?” 庄子曦问。 云寒玉轻摇着头说,“不确定,我就是觉得那里可能有问题,让诗文回去叫上辞文,毒方面需要辞文,看她们能有什么发现吧。” 屋内其他人也不知道三公主是什么意思,如同等待皇子一样,他们现在除了等,也别无他法。 太子殿下空闲的左手又揉上了眉心,方才的恐怖经历让他到现在还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正常思考。 这个皇子也许只是因为中毒才有此无礼之举,先由着他小妹来吧,希望她真能查出些什么。 云寒玉见状确实从空间内调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琉璃小瓷瓶,造型很像鼻烟壶,打开盖子,放到了太子的鼻下说: “清新散,味道不冲,可提神清脑,缓解头痛的。” 果然,随着云寒玉轻柔的声音,一股带着清凉、舒馨的柔和气息流入了太子的鼻间,为他混沌的大脑内注入一股清流一般。 太子接过小瓷瓶,看向云寒玉,先前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温润笑容再度浮现,看得其余众人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怀疑先前看见的太子与眼见的是两个人。 “咳!咳!咳!” 时间大概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躺着的南炎皇子有了反应,闷咳了几声之后,爬到床榻边,“哇!” 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身体动作的同时,抓着太子的手终于是松开。 说时迟那时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终于脱离魔爪的太子,同一时间弹跳而去。 动作很潇洒,表情很镇定,只是那瞬间闪到云寒玉与庄子曦身后的位置,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逃。 庄子曦上前,将人扶着躺好,心中虽然疑惑甚多,毕竟是自己的姐姐,这几年,她们对他也是不错,不可能不在意,不担心。 只是“南炎皇子”似乎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突出黑血之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地上的黑血确实如诗文方才所言,黑得发绿,即便不是那所谓的“彼岸悲叹”,这也绝对是中毒的反应了。 庄子曦让开,将位置留给了南炎老御医与林御医,好让他们一看究竟。 两位御医,分别把了脉,虽然有些微的弱,但是已经趋于正常脉象,又探了探温度,热度开始减退,并且额头泛着潮气,有出汗的迹象。 最终两人给出了一致的诊断结果:皇子已无大碍,很快应该会醒来,只需要好生休养。 南炎老御医很是恭敬地问向云寒玉:“敢问三公主,您婢女用的是何退热的药?” 此问一出,林御医也是投来了希暨的眼神,能做到一国御医的位置,就可以证明他们的医术是过硬的,之前也是对这特殊的毒不了解而已。 在他们所掌握的药方中,还真没有哪一个退热的药方这么快就能看见效果的,他们全都很好奇。 “退得快!” 云寒玉说。 “什、什么快?” 两双老眼,懵懂地眨巴着看着云寒玉,他们知道药效很快,他们问得是什么药啊! “退得快,药名。” 云寒玉微笑说,“广寒宫出品!” 好吧!是他们孤陋寡闻了,很,直接的名字。 南炎老御医很失望:买不起啊!广寒宫的药就没有便宜的。 林御医很纠结:早知道三公主有这么多药方,上次就应该跟她换个药方才是。 云寒玉见“南炎皇子”已经无事,心中惦记着诗文那边,过去有一会儿了,不知道她们可有什么发现。 “我去那间主院看看。” 云寒玉起身对着太子几人说完,便走了出去。 庄子曦不太放心,心中叹息,跟了出去。 太子这会儿不太想呆在这间屋子里,这里现在有南炎的侍卫以及老御医守着,不会有什么事,又交代文俊贤与林御医今晚就也先守在此地,以防万一,便也追了出去。 只是一出来,前边的两人早已经没了人影,先前太子也是去过那间院子,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云寒玉是施展轻功,一路飞过去的,只是先前答应庄子曦这两天不下地乱走,她不走,飞总可以了。 庄子曦随着她一起来到了院中,太子并没有比二人慢多少,也到了此地。 “怎么了?” 太子问道,因为他一到这就看见云寒玉皱着眉,闭着眼,深呼吸,不知道在闻什么? 庄子曦摇头,他也不清楚。 “不太对。” 云寒玉说。 “什么不对?” 两个人又是同时发问。 云寒玉睁开眼睛,说:“这里总让我隐约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现在比昨晚淡了许多,但是还是有。” 庄子曦问:“能确定是什么味道吗?” “你等会儿!” 云寒玉还没开口,太子打断他们开口问道:“你刚说昨晚? 你昨晚来过这里?” 太子狐疑地瞪着眼睛看着云寒玉。 呃!完蛋!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要怎么跟太子哥解释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又是钱家 第一百九十八章:又是钱家 原本在屋内查看着的诗文三人,听到屋外动静,一出来就看见正在互瞪中的三位。 诗文三人面面相觑,这个情况他们该不该上前行礼? 属下们的纠结不在主子们的考虑中,但是三人的出现对于云寒玉来说那是相当地及时,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跟太子解释。 “可有进展?” 云寒玉率先尴尬微笑,别开视线,赶紧转身,边问,边朝着三人走去。 诗文点头回说:“殿下的猜测没错,这里确实有些问题。” 云寒玉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这间院子的蚊虫不太正常,过多。” 辞文指着身侧,墙根下一处明显的大蚁穴,就着灯火光亮你都能看见还在忙碌的蚂蚁进进出出,“我大致看了下,这样的蚂蚁巢穴,光这间屋子附近就有十来个。” 诗文与辞文擅长的方向不同,但是医毒上都免不了与各类草药打交道,她们平日就喜欢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对于植物培育、习性上也都非常了解。 这里的情况别说是这露天小花坛,就是特制的保暖花房内也不太能出现。 接着又指向她们前方的一处花坛说:“虽然花草茂盛的地方比较吸引蚊虫,但是现在这个季节,昨夜那里又被烧毁过,不应该还有蚊虫频繁活动,至少最近几日不会,即便有也不可能都浮于表面。” 云寒玉听罢,走到花坛边,弯腰翻看,确如辞文所言,就她手边的这块土壤上,就有好几只毛虫或爬动或趴服。 蚂蚁之类的在穿梭,甚至叶子花朵上还落着小飞虫,随手一扒拉,就能带起一阵受惊的小飞虫乱舞。 她玉宸殿里类似的花坛有不少,没这么恶劣,前不久天气还算暖和,她还是巴拉着好一通翻找才找到几只小毛虫子。 这太不科学,如此反常到让她想起之前帝宫里贤妃搞得那一出,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里之前种的都是什么?” 云寒玉问向红衣侍卫,因为她在这里闻道了那股异味。 红衣侍卫说:“回公主,皇子他并不太喜欢花卉,先前也只有四季海棠一种适合冬季的而已,昨夜这个花坛被毁,打扫时干脆就都就地焚烧,这些都是今早新移植上去的。” “殿下,可是这花有问题?” 红衣侍卫见她们都关注这里便问道。 云寒玉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味道不太对,不是四季海棠的味道。” 诗文与辞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得到了肯定,认为她们之前的猜测没错,殿下也闻道了。 “殿下,这里的怪味应该只是残留。” 诗文说:“我们一进这院子就闻到了,虽然被焚烧与香薰的气味所掩盖但是那股味道很特别,依旧能问道。” “嗯,味道不是很明显,我们仔细检查过后发现味道是从屋中传来,刚进去检查您就过来了。” 辞文说道。 “跟我进去看看。” 云寒玉点头,带着诗文三人朝屋中走去。 太子嗅了下鼻子,问庄子曦:“你闻到什么异味了吗?” 庄子曦摇头,为了驱虫这里被彻底熏香过,屋中现在还燃着驱虫地檀香,他现在除了浓重的熏香气味什么都闻不见。 庄子曦也很奇怪这里点着驱虫香,还能出现这么多蚊虫,这到底是驱虫还是引虫? 太子想得也是一样,这股熏香气息其实弥漫着整个落霞山庄,从昨晚到现在各处都点着这种檀香。 只是一想到昨晚,关注点就又回到了刚刚被打断的话题上,问道:“你知道昨晚玉儿来过这里?” “我昨晚与你们在一起,我怎么知道?” 庄子曦果断地回答,然后快步走进了屋中,这个问题还是让丫头自己回答比较好。 太子感觉自己有被噎到,跑那么快一定没说实话,深吸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两人进来的时候,屋中的几人正围着一盆花说着什么,诗文与辞文两人一起翻弄着花盆里的土。 辞文取下一小节植物的根,凑到鼻间嗅了嗅,与身旁撵着以小撮土的诗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就是它!” “这盆花怎么了?” 太子与庄子曦走到近前,问道。 云寒玉没有回答,眯起眼睛看向红衣侍卫,问:“这花哪来的? 平时什么人搭理?” “这是前不久钱尚书来山庄送千年紫玉参的时候一并送来的。” 红衣侍卫也凝气了眉头回道,“他说,知道皇子殿下喜欢君子兰,为表示对皇子想让的感谢与诚意,特意寻来了两盆极品,他走后咱们已经差人检查过并无异样,皇子喜欢便留在了屋中,送来的也不久,平日里也就皇子偶尔会侍弄下。” 红衣侍卫回着话,心也一直向下沉,他们皇子中毒跟这个有关的话,那他们怎么跟主子交代,真出事他们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居然是他。” 云寒玉接着问:“那另一盆呢?” 红衣侍卫回想了一下,忙说:“对了,前两日皇子发现其中有一盆叶子上出现斑点,说是要拿出去晒太阳,就放在外边那个花坛里,昨夜一起烧了。” 云寒玉了然,怪不得那里也有气味,话被烧了,土不会被烧干净,今早一番新,灰和着土一起混在了里边。 “钱尚书有这么笨,送两盆有问题的花来,出了事他第一个被怀疑。” 太子听出了不对,说道。 “不会有人发现。” 云寒玉摇头说。 “那你这不发现了?” 太子问。 “我没来之前他们不就没发现吗?” 云寒玉看向红衣侍卫说道。 内心本就自责、担忧加后怕的红衣侍卫快哭了,这话简直就是往他受伤的心口上再戳一刀,他主子可就站旁边呢,三公主求放过! “嗯,也不怪你们,他们手法太高明。” 云寒玉看出红衣侍卫的紧张,安慰道:“要不是这么多意外都凑到一起,我也没有在意不是。” “谢三公主!” 红衣侍卫松了口气,行礼道,他很庆幸这些意外里边有这位的到来。 “嗯,不用谢,回头你们再给我解释清楚,你家皇子到底如何的一片丹心就行了。” 云寒玉轻笑着说。 红衣侍卫默,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此刻他清楚地看到自家主子投过来的眼神中,明显表示着:你是得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太子殿下的脸又开始发黑! 一听见那四个字就让他想起刚刚极度不美丽的经历,这一页必须翻过去! “他们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法?” 太子殿下转移话题问。 “方法很常见,混合型毒而已。” 云寒玉说道:“之所以高明,是他们利用了药理与植物的的特性,特别是樟脑与引虫散巧妙的结合。” 太子挑眉表示这话太晦涩,他不是很明白这话。 云寒玉挠了挠额头,说:“简单说就是两盆花里边分别放了不同属性的药物,分开没有毒,合在一起就变成毒,并且还是毒气,不易被人察觉。” 云寒玉现在可以确定,屋里的这一盆是被放了含有樟脑毒性的药物,因为樟脑有着杀虫灭菌的功效,一般的香料或是肥料中会用到,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 而外边花坛内被烧掉的那盆中应该是被放了还有引虫散的毒药,有这样的药在这里当然会吸引虫子。 这两种要分别参合在了土壤里,花的根部吸收之后通过自身释放出气息,常人只会认为是花的味道。 可这两种气味结合在一起,会变成对身体有害的慢性毒气,特别是引虫散会激发樟脑中的毒性。 可引起眩晕、头痛、温热感乃至兴奋,随着毒性慢慢堆积,毒性越发加重,中毒者会出现癫痫、痉挛,最后可由于呼吸衰竭而死。 云寒玉昨天两次来到这里,都隐约的闻到了淡淡地樟脑味道,只是味道非常淡,她没有过多的在意,直到发现南炎皇子中毒,她才开始怀疑。 而刚刚一进院子,浓重的熏香气味中夹杂着一种酸腐气息,让她更加怀疑。 果不其然,这院子反常的情况,这盆君子兰不正常的味道,以及南炎皇子的症状,全都吻合。 “想不到他们最终要对付的是南炎皇子而不是我。” 太子脸色很难看的说。 他听不明白云寒玉口中那些专业话语,可产生的后果他听得明白,更不妨碍他思考事情。 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丞相偷偷进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拍卖会都没能将他彻底炸出来,之后又对他进行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刺杀,让他以为是冲着他来的。 却不想一切都是障眼法,混淆他们的视线,他们最终想要除掉的居然是南炎皇子! 一旦南炎皇子真的死在了大圣,两国的关系出现僵局,西凌才会有机可乘。 太子现在越想越后怕,更多的确实懊恼,他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自己太过自信,这两年他们将这落霞山庄看得密不透风,也确实没再出过问题。 事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拳,就在离这不远的下边庄园被人暗中进行着养蛊基地,他们所认为的密不透风,却让人明目张胆的混进来下毒成功。 如果不是昨晚的事情,这一切他真的就全然不知,还沉浸在自己盲目的自信中。 不止是太子,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全都感谢昨晚突然跑出来的虫子。 而庄子曦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这会儿就连奇冬这个事件源头都觉得值得表扬,当然最该表扬的还是他的丫头。 【嗯,我的丫头很厉害!】 云寒玉回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哎呦喂!” 一声惨叫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爬在地上捂着鼻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熟悉的配方,不是玄春还能是谁。 玄春觉得自己最近的点儿很背,为什么每次三公主与自己主子亲切互动都能被自己撞上,这都第三回了。 玄春有事要回报,知道主子他们过来这边,便也追了过来。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自家主子深情款款地看着三公主,正巧三公主回应主子那闪亮一切的笑容也被自己看个正着。 不知道自己是累的,还是被粉红气息感染到的玄春,感觉自己也有点飘,门槛打乱了他左右脚的节奏,导致的结果就是,完美扑街! 云寒玉抽着嘴角,问:“你还好吧?” “回殿下,属下没事。” 玄春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自己鼻子的存在,但还是瓮声瓮气地回话。 “没事还不起来?” 这是庄子曦淡淡地声音。 合格的下属没有不了解自己主子的,玄春非常合格,所以他愣是从主子这平淡如水的话语中听出了“不高兴”三个字。 玄春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身不飘了,腿有劲儿了,鼻子的感觉都回来了,瞬间原地满血复活般站了起来。 满脸讨好地看向庄子曦,玄春的长相不差,不如代数清秀,但是也很阳光。 只是眼下,嬉皮笑脸配上鼻血长流,外加还粘上一块一块地上的灰尘,除了滑稽还是滑稽。 所有人都轻笑出声,庄子曦都不好再板着脸,不知道这厮怎么就会有如此逗比的一面。 “那边可有结果了?” 庄子曦问。 辞文有些看不下去,就在玄春的手要抹上自己的脸时,被辞文塞了一条手帕到手里。 “是,属下查到,下边那处庄园,现在是钱家人在打理着。” 玄春用手帕擦着脸,嘴上也不敢耽误回话,脸上的嬉皮笑脸变得有点傻笑的意味。 “又是钱家?” 云寒玉大眼一瞪,带着咬牙的语气说道。 玄春点头,说:“那处庄园是当年圣上赐给礼亲王的,属下问过礼亲王府上的人,早年间,每逢盛夏礼亲王还会去那里小住些日子,后来渐渐就少了,尤其进十来年,他老人家根本去过那里。” 云寒玉问:“那怎么跑到钱家手里去的?” 玄春回道:“这附近属于皇家,除非皇上赏赐,有钱难买,钱尚书曾想通过贤妃买下另外一处院子,被圣上拒绝,但他与礼亲王关系甚好,所以就找到礼亲王,借来了那处地方。” 第一百九十九章:栽赃嫁祸 第一百九十九章:栽赃嫁祸 “你可有找到具体的证据?” 太子问。 “属下只能确定,现在庄园里除了一位老管事是礼亲王府的人以外,其余的那几个下人都是钱家的家仆,钱府应该能找到他们的仆契。” 玄春思索着回道:“据属下探查,老王爷当年很爽快就同意,并且并没有与钱尚书立什么借据之类的,王府对此事并不保密。” 玄春昨晚接到命令,原本以为事情会很棘手,毕竟从昨夜毁尸灭迹来看,对方应该很谨慎,处理掉了一切。 唯一可下手的只有从礼秦王府入手,抱着试试的心态开始探查,却没想到事情很是顺利,这件事情王府里稍有些资历权限的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 太子点点头,心中稍缓,这么看的话,老王爷应该并没有参与此事,他只是单纯的借给友人一座院子。 “二哥,让贤表哥带禁卫去封了那庄园,咱们赶在对方灭口前先把人证抓回来。” 云寒玉突然开口说道。 “以什么名义?” 太子刚刚也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师出无名。 云寒玉说:“谋害南炎皇子啊!” “如何谋害? 昨晚的虫灾? 那里被烧得一干二净虫影都没一只。” 太子摇头说,这不太可行,对方就是料定找不到任何证据,又是老王爷的地盘,就算你敢搜都没用,否则里边的人昨晚也就都被灭口,也等不到今天了。 “你们不是找到没烧干净的蛊虫罐子吗? 就是烧了里边药草,罐子也不会烧成灰。” 云寒玉又指着那盆君子兰说:“还有这毒,这不都是证据吗?” “你是想将事情都推给钱家?” 庄子曦挑眉问。 云寒玉点头说:“多好的机会,反正钱家是奸妃一家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嘛。” 庄子曦觉得这事到是可行,搬不到贤妃,先断其一臂,对着云寒玉说:“那不如就栽赃的彻底些好了,反正一件不少几件也不多。” 两人脸上全都露出心有灵犀,默契的微笑。 只是这笑容看在其他人眼中,如同吃了怪味豆儿,谁都没品出原味来。 诗文与辞文无所谓,谁倒霉跟她们没关系,她们只关心小金侍卫有没有可能成为她们家驸马爷。 玄春现在很紧张,捂着鼻子低着头,非礼勿视。 红衣侍卫很不解,三公主跟他们之前了解的相差十万八千里,这可以理解为消息有误,最主要的是他们主子这是动心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陛下当初让他来和亲,老大不情愿地差点没掀了屋顶,再看看现在,就这一会儿功夫,不苟言笑的人愣是对着三公主嘴角就没下来过。 太子可没有几位下属那么八卦,看着面前两人直觉他们没憋什么好屁,忙对着庄子曦说:“你别跟这丫头一样胡闹,钱尚书又不是傻子,是你们说栽赃就栽赃的?” “咱们手里不是还有几个刺客吗? 也一起吧。” 庄子曦看向太子,依旧淡然地说。 钱尚书是不傻,可谁让他倒霉,这些事都跟他扯的上边儿,不是他也得是他。 云寒玉见太子还在犹豫,说:“二哥你要是纠结证据,我给你准备就是了,几只虫子的事,他们有的咱也有。” 太子立刻看过去,终于想起来,他这妹妹对于此道也是了解的这回事。 突然间太子就非常想见见云寒玉口中那位神秘师父,他一定要好好问问他老人家,为什么不正经教些武功之类的,竟教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不过太子也不得不承认,他教的这些很有用,帮了他们不少。 别的不说,就神机阁那次,要不是有她在,后果可是会很严重。 太子也是事后,从被抓的刺客口中,还有龙卫局那边送回的几位死亡侍卫的尸检文书中分析得知,那两个人傀怪物身上是带有传染性剧毒的。 当时受伤的几个龙隐卫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不出三日就会传染所有接触过他们的人。 那两个怪物也是处理及时,并且按照他小妹的方法,彻底清理过神机阁,否则这个毒素会像一场瘟疫一样蔓延整个京城。 西凌这一次目的不小,真让他们成功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只是太子到现在也没闹明白,那处庄园里的蛊虫到底是被对方自己烧毁的,还是混在了昨晚的虫群中,被消灭了他们不知道。 看着云寒玉与庄子曦刚刚那自信又不怀好意的笑,太子就忍不住怀疑,昨晚那出会不会就是这两人故意整出来,就为了设计钱尚书一家。 但是太子深信,他小妹没有那样的心机,庄子曦昨天一直与自己在一起,他们俩没有时间一起“作案”,怀疑的种子在心中还没来得及生根,就被太子殿下自行拔出,以至于让他其实离着“真相”已经不远而又失之交臂。 “你们打算怎么做?” 太子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还是选择相信他们,所以想知道具体。 “都是现成的,直接栽赃就行了。” 云寒玉微笑着将自己大致的方案跟太子交代一遍,说:“为防万一,我觉得咱们还是现在就开始行动。” “嗯,我这就去找贤表哥,我还是先回宫一趟,这件事需要让父皇知道。” 太子说着转身欲走,脚步一顿对着云寒玉说:“这几天落霞山不太平,你还是赶紧回别院,没事别乱跑,需要你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 云寒玉一愣,问道:“落霞山怎么了?” “你也不知道?” 太子看向庄子曦问道:“你们俩傍晚去哪了?” “我们就在落霞峰上啊,出什么事了吗?” 云寒玉是真不知道,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就算他们俩在空间里,外界的感知还是有的啊。 “你们没听见龙吟凤鸣声吗?” 太子狐疑地问,就在落霞峰那么大声音听不见? “嗯,我们也听见了,我当时陪着容泽两人在后院,容泽还说他看见了金龙银凤来着,不过我没看见只听见声音。” 辞文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对着云寒玉说道。 其他人也都说了他们听见的,看到的,就连奔走在外的玄春,都讲述了城内的民众反应。 云寒玉此时眨巴着眼睛,心中不卧槽也不挖草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挖出一条河渠出来! 第二百章:龙凤呈祥 第二百章:龙凤呈祥 云寒玉迷蒙的水眸看向庄子曦:这是我们造成的? 庄子曦:【emmmmmm,】 云寒玉眨眼:解释? 还是放任? 庄子曦:【emmmmmm,这是一个问题。 】 云寒玉凝眉:你觉得还可以利用? 庄子曦:【这个可以有。 】 云寒玉眯眼:你真这么决定了? 庄子曦:【早该完成的事了不是吗? 】 云寒玉笑眼弯弯:“好。” 众人头顶全都升起大大的问号! 不明白这两位是怎么回事,在听完他们的话后,就开始自顾自地眉目传情。 太子殿下简直不忍直视,他在说很严肃的事情,要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啊! 尤其云寒玉最后莫名其妙地一句好,太子就觉得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诗文,你们两人也一起回宫,通知语文收拾下,准备好明日一早公主出行仪仗。” 太子还没问他们好什么,云寒玉先开了口。 “你要干什么?” 太子连忙问出口,她这是又要去哪? “我未婚夫遭奸人所害,病上加病,我不得前来探视吗?” 云寒玉说:“嗯,二哥,你帮我跟父皇说一下,告诉父皇明天还会出现祥瑞之照。” “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太子一听未婚夫三个字整个人就又开始不好,“不是,你怎么知道明天会出现祥瑞?” 云寒玉说:“世代婚约,百年好合,当然会出现龙凤呈祥啊。” “玉儿!” 太子急喝道,“现在不是你儿戏的时候。” 这会儿没空管什么祥瑞不祥瑞了,婚约问题很严重! 他不知道刚才云寒玉与庄子曦交流了什么,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傍晚的动静,嘱咐她不要乱跑,怎么就能让她想到龙凤呈祥上去。 那个病秧子没有她眼前的这位好吧,先前不是还跟他坚贞不渝要对那病秧子“以绝后患”的吗? 刚刚不还眉目传情、深情凝望吗? 怎么这就要与别人百年好合了? 云寒玉见太子要发怒,赶忙上前挽着他的手臂,笑着说:“二哥,你别急,我这不也是为咱们的计划嘛,为了两国的友好关系我都要出现这一次。” “再说,西凌还有奸妃那边为什么总盯着南炎皇子? 他们不仅要阻止我的婚事,更要想尽一切办法破坏两国的关系,与其让他们总盯着不放,不如咱们干脆直接断了他们的念想的好。” 云寒玉脸上的笑容不便,但是态度很是认真地阐述着自己的理由:“二哥,很多事我是不清楚,但是这件事的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保持着世代婚约,才是对大圣,甚至是三国间的局势最好不是吗? 婚事何时履行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这边的态度已经到了表明的时候了。” 云寒玉话落,太子已经震在原地,双唇紧抿地盯着云寒玉。 云寒玉说的他比谁都清楚,甚至比她说的知道得更多,想得更深,作为当朝的太子一国的储君,从国家、从朝局考虑,这都是他们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 但是作为兄长,他不希望国家的安定,朝局的稳定是用自己亲妹妹的终身幸福换来的,这不止是在证明着他的无能,更说明他的无情。 试问一个无能又无情的储君,会得到这天下人的认可吗? “玉儿啊。” 太子半晌,叹息着,幽幽地说道:“你不需要考虑这些,我,甚至是父皇都不会牺牲你去达成任何事,你明白吗?” 太子没有顾忌现场还有位南炎人士存在,他这话不止说给云寒玉听,也是说给庄子曦听,更是要让南炎明白他们的立场,他们在乎的只是云寒玉的选择。 她不愿意的事情,即便是有世代婚约,即便是会破坏掉两国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勉强于她! “我明白!” 云寒玉郑重又认真地回答:“二哥,我也是认真的。” 她很清楚太子他们对她的关爱,付出是双向的,真到了那种地步,不情愿她也会这样选择。 况且,眼下不是没到那么严重的境地吗,更何况,世代婚约的对象是她想要的人,这简直太幸运了。 不过目前还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所以有些话不能跟太子明说。 “你?” 太子看向庄子曦,想问,但是没有问出口。 太子的本心还是希望能陪着自己妹妹的人是他,真就放弃了吗? 然而太子却难得得看到了朝自己微笑的庄子曦,如同云寒玉一样坚定认真地点着头。 太子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说:“算了,随你吧。” 说完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脚步很急切,今夜他是必须回宫,立刻!马上!这么大的事必须禀告父皇! 我的天! 全场最震惊的不是别人而是红衣侍卫,他现在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 他听到了什么? 他们来到大圣两年多,一直没有完成的事情,今晚这三言两语就定了? 陛下知道了会很开心吧!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还是完成任务回去的! 玄春可并没有这么乐观,他虽然平日里嬉皮笑脸甚至还逗比了些,但是确实庄子曦身边办事能力最强,跟着他最久,心思最细的一人。 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高调视人,主子现在是想将全部的仇恨火力都吸引到他身上去吗? 辞文只是意外,她们都以为殿下心中之人是小金侍卫,没想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南炎皇子。 诗文却在为自家殿下不值,见识过不正经的主子还有不正常的下属,那个病秧子配不上她们殿下,尤其刚刚给那个皇子喂药的时候,她掀开了面罩,瞥见了长相,给出的评价两个字:太娘! 不过这是公主殿下的决定她们不会也不能置喙什么,见太子殿下出去,她们也告了退,走了出去。 殿下交代了工作,她们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做。 现在没有别人,庄子曦直接交代了红衣侍卫与玄春事情,两人领命而去。 转头看见云寒玉蹙着眉头,忙问:“在想什么?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云寒玉摇头,说:“有个地方,我觉得我得去看看。” “护国公府?” 庄子曦问:“那边不急,过两天找个时间我陪你走一趟就是。” “不是,我是说那个百花听语。” 云寒玉依旧垂眸沉思着回道。 “你想都别想!” 这回庄子曦不是心声,是直接说出来的! 第二百零一章:夜探百花听语 第二百零一章:夜探百花听语 云寒玉从一听到养蛊的别院与钱家有关,就立刻想到躲在暗处的丞相,以及城外那个叫做百花听语的地方。 嗯,早就想参观,呃,早就想查探那里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庄子曦的话都是下意识的回答着,冷不丁听见带着咬牙切齿的警告,立刻回神。 “你想多了。” 云寒玉说:“我只是觉得那种地方早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是吗? 表情不像啊!】 “去探查一下,一起嫁祸给钱尚书不好吗?” 云寒玉镇定、微笑着说,坚决不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有小小地萌芽出好奇心。 庄子曦挑眉,说:“是吗? 那你不用担心,我已安排。” 云寒玉问:“那你们之前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 直接抓了那奸相不是更好?” “因为查到与丞相一起的是西凌的三皇子凌哲,而出使大圣的是大皇子凌浩,不确定他们到底什么目的,不想打草惊蛇。” 庄子曦说。 “如果抓到丞相与那凌哲在一起,不是更能证明丞相的不臣之心,到时候直接问不是更省事吗?” 云寒玉问,她一直就想不明白皇帝老爹一直对贤妃奇怪的态度,怎么他们对丞相的态度也如此,真的只是顾忌打草惊蛇吗? “还有我本想找是否有与那画像中一样之人。” 庄子曦回答说:“最主要的是,上一世本就是凌哲出使而来,而他那时已经是西凌的太子,你知道自从我们来了这里改变了太多,在不了解情况下,轻举妄动不是明智之举。” 庄子曦得到的消息,西凌三皇子凌哲与大皇子凌浩,在西凌实际上明争暗斗得很是厉害,背后分别有凌啸殿与玄灵教的支持。 然而上一世,凌浩似乎没什么竞争力,凌哲一早就被立为太子,他与凌啸殿志向也好像并不在拿下大圣,他们的目的只是云寒玉而已。 至少上一世,截止到原主死,西凌趁大圣内乱也只是借机分一杯更的小打小闹,却并没有大举压境。 他们的全部关注点全都集中在了当时被囚在凌啸殿暗牢中的云寒玉,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云寒玉对于这些到是不置可否的态度,都已经是个盗版攻略了,参考价值都降低一半多,相当于没有。 “你说的,早晚会知道的,眼前的事要紧,我们现在也别闲着了。” 云寒玉说着就朝外走去,心动不如行动。 “去哪?” 庄子曦抬脚追上问道。 “百花听语。” 云寒玉说。 庄子曦无语深呼吸,怎么就这么执著呢? 夜色下,一条隐秘的小路上,行驶着一辆漆黑的马车。 “那边你都安排好了吗?” 马车的车厢里,男子低沉的声音问道。 一个略显苍老且沙哑的声音回道:“您放心,按您的吩咐,我都已经办妥,他们需要留下我来善后,不会有所怀疑的。” “嗯,他们可有说为何突然回去?” 男子问道。 “昨日南炎的人潜入过百花听语,他们没有抓到人,当晚落霞山庄出事,又暴露了他们那处庄园,那老狐狸担心百花听语不安全,而且那边的行程已经不能再拖。” 老者回着,轻笑了一声说:“他们也想在临走前能搞出些乱子,才不枉折腾这一趟。” “哼!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是他们的人办事不利,也不会被大圣这边察觉!” 男子冷哼道:“他们看来应该对你产生怀疑了,不然不会暗中培植自己的人手。” 老者沉吟了一下,说:“应该不会,这应该是他们一早就有的计划了,不过听他们的口气,昨晚的事情他们是怀疑到了郡主的那边去了。” 男子点头道:“我收到姨母的消息,她只是派人跟踪那个少宫主而已,不然也不会知道他们背着咱们还有那样一处地方。” “呵呵,不过无妨,大圣早就盯上他们了,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找不到咱们头上,那老狐狸挡在咱们前边正好,只可惜,今晚过后,你可能就真的回不到那边去了。” 男子接着说道。 “咱们还有其他人,至少他们还不敢明面上与咱们撕破脸,国师是不会允许的。” 老者轻笑着说:“虽然没有按照咱们计划的那样,可落霞山庄这么大的事,也算不错,您只需在他们之前回到使节队伍中,一切都与您无关。” “呵呵呵呵。” 男子低沉的轻笑声,随着马车的远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啧啧,外表装修的如此怡情,名字还如此别致,要不是服务员太庸脂俗粉了些,真难想到这里是那种灯红酒绿地方。” 此刻,城外百花听语的院墙上,趴伏着两道黑影,一个小身影正在用极其细小的声音与身旁的大身影感叹着。 这两人正是,一身锦衣夜行而至的庄子曦与云寒玉。 虽然被面巾蒙着面容,依旧可以从庄子曦的神情中看出不情愿来。 他就想不明白,都说了他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今晚非得查探这里,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这丫头真当这地方是曾经电视上演得那么简单? 真当这里只是曾经他们那里的酒吧之类的那么简单? 这里也就是噱头足,就是这个世界的风尘中人,但凡还有些自持的人,都不会更不想流落至此,内里龌龊至极。 可是他说破了嘴皮子都没能把这丫头的执拗劲儿打消,还给了他一个很强大的理由:“万一这里有蛊虫怎么办? 万一这里有人傀怎么办? 你的人再强中招了怎么办?” 又一次灵魂三连问,庄子曦还真无言以对! 看着下方的迎来送往,庄子曦就犯堵,可他身旁的小丫头居然还有心情品头论足。 【你都说是庸脂俗粉了,你还看? 】 【在听听里边的丝竹乐舞,低俗都不足以形容。 】 【丫头,咱回家睡觉不好吗? 】 云寒玉眯着眼斜视过来:“你这话很有歧义哦。” 【呃!咳!】 庄子曦尴尬地别开视线,面巾下的嘴角也在狂抽。 他真的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啊! 他就说这种地方不能来,看看!他单纯的丫头都开始有不正常地浮想联翩了! 第二百零二章:两只怪物 第二百零二章:两只怪物 云寒玉没理会庄子曦此刻十分丰富的心理活动,她的视线注意到了二楼的一处位置。 那个房间门口站着两个衣着服饰明显有别于三国的壮汉在把守着,太过显眼。 “想不到北际的人也好这口啊!” 云寒玉说道,“你说那里会不会是上次拍卖会上的那个?” 庄子曦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剑眉一紧,还真是!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庄子曦疑惑的低语。 云寒玉问:“真是那个人? 他怎么就不能来这?” 庄子曦说:“那人是北际部族,角族的王子,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内城的驿馆,他这个身份不可能看中这里。” 云寒玉撇撇嘴,说:“王子怎么了? 生理需求到位,乱花他也能被迷了眼啊。” 庄子曦默!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是我的丫头吧!】 云寒玉秀眉轻挑,说:“你知道你出事的时候你的丫头多大了吗? 你知道你出事后你的丫头又等了几年吗?” “所以呢? 这有什么关系吗?” 庄子曦问。 “所以,你的丫头现在,萝莉少女的外表下,住着一位年近而立的灵魂女性,别当我是无知小屁孩儿。” 云寒玉淡然地说:“我是为你守身如玉,可我的闺蜜,孩子早都能打酱油了。” 庄子曦再默! 平淡中可以听出幽怨感来,这话他没法接,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不然他们俩的孩子现在也能去打酱油了吧。 庄子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现在那股不好的感觉又有萌芽的趋势,他必须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带这丫头远离这里。 不待云寒玉反应,大手揽上身旁人的腰,直奔后院处掠去。 刚一落地,不明所以的云寒玉正要发问,鼻间又嗅到一股怪味儿。 不同于落霞山庄先前的那种,这里弥漫着一种中药味道中夹带着来苏水的异味,还很浓郁。 “这里是百花听语的后院,之前查到丞相他们就落脚在这里,虽然与前院相连,但是被加建了单独的围墙与大门,只有这里的管事之人才能进出这里。” 庄子曦解释说。 虽然知道他们已经离开,庄子曦觉得查探还是查重点的地方,或许会有发现,前院那边就算了吧。 云寒玉立刻打起警惕,闭眼感知了一圈,人去院空,别说人,连生命气息都不存在。 这个后院不大,只有两间厢房并着一个单独的小厨房和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 两间厢房内很干净,不过此刻屋内没有任何温度,人应该走了有段时间了。 小厨房里更是落满了尘土,炉灶空空如也,看来丞相他们并没有用过这里。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云寒玉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问。 庄子曦紧跟在她身后,给她打着火折子,说:“盯着的人回报说是酉时左右。” 他那会儿正在跟这丫头在山里捉迷藏,也是不久前才得知。 而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进到了小柴房里,云寒玉眉头就是一拧,鼻子也是一皱,异味很重。 “怎么了?” 庄子曦也闻到异常,问道。 “不太对。” 云寒玉看向庄子曦说:“这里应该被他们留下过什么,这里的气味最重,而且这里还有气息残留,应该是刚走不久。” “什么气息?” 这里异味太重,庄子曦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气息,问道:“会不会是百花听语的人来过这里所留?” “不是人的气息,是,”云寒玉摇了摇头,双眼一瞪,说:“是人傀。” 庄子曦也是一怔,难不成真又让这丫头说中了?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之前你们抓到,我在处理时他们体内都隐约有着这样的异味,可是这里怎么会如此的浓郁?” 云寒玉很疑惑,这个柴房中除了一个角落立着一捆柴,空无一物,还没有物品移动过的痕迹,除了地上残留着像是水渍一样的痕迹。 蹲到一处还很新鲜的水渍边上,手指轻轻地沾了一点,放到鼻下嗅了嗅,说:“没错,就是这些水渍发出来的味道。” 这里水渍如此明显,并且还有两三处未干,明显这里刚刚还放过什么。 “不好!” 云寒玉这回真是双眼圆瞪看着庄子曦问道:“你的人什么时候会到这?” “我让人去通知京兆府,找个由头将这里封了,应该快到了吧。” 庄子曦似是也想到了什么说:“你能确定吗?” 云寒玉摇头又点头说:“我确定这里之前肯定是那东西,但是是他们留下的人带走的,还是他们刻意留下那东西然后自己跑出去的就不确定了。” 他们现在很清楚,不管是那种,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啊!” 前院处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为两人做出了有力证明。 两人快速朝前院奔去。 纸醉金迷的前院,随着这一声凄厉地叫声,变得一片混乱。 两只圆滚滚,血赤糊拉,看不出什么的四肢着地的怪物,窜动到了前院。 其中一只匍匐在院子中间,联通两侧楼宇的天桥回廊上,正对着北际王子的那个房间。 另一只停在前院庭院边的一片花草地上,爪子下压着一个人,没有挣扎叫喊,不知道是死是活。 刚刚的那一声惨叫就是由他所发出。 这人不过一个普通的恩客,刚刚在一楼的大厅中与朋友还有这里的红粉佳人们喝得昏天暗地,本是出来上茅厕,胃部一阵翻涌,顺道扶着墙壁,就在这片花草地上吐了起来。 “呼噜噜!” 一声类似野兽低呼的声音随着一阵夜风吹进了这人的耳中,诡异的声音,寒冷的阴风夹带着异样的气味一过,酒劲儿立刻醒了一半。 这人扶着墙,顺着声音看去的瞬间,彻底清醒了! 正面直视,一只身体滚圆,四肢短粗,椭圆的头部,没有头发,已经胖到分不清五官,只有一张牙齿完好的大嘴微张,口涎不断下落。 特点鲜明的不知是人是畜的怪物,就这么惊鸿一瞥,通过双眼直接印在脑海,直击心灵,啊的就是发自灵魂深处的一声尖叫。 然而他也就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就被怪物扑倒在地,再没有任何动作。 第二百零三章:脑子有病的角族王子 第二百零三章:脑子有病的角族王子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祥和的夜空,在当下这欢愉的氛围中更显得格外突兀。 沉浸在各种滋味中的众人被惊到,不知道发生何事,视线聚焦于此,大厅中人也都跑了出来,就连雅间中的人也有开门出来一看究竟。 却全都被眼前诡异的一幕震在了原地,欢闹的百花听语,霎时间陷入安静。 墙根下的花草地上,一只诡异的怪物正匍匐在一个人的身前,可以看出人手形状的前爪,扒着那人的腹部啃食着。 它似是被赶到的人群所惊到,立刻抬起看不清五官的肥脸,大嘴中流出的口涎已经变成鲜红色。 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般,喉咙里发着低低得呼噜声,盯着人群,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从另一个方向,窜出一道黑影,动作快得众人来不及眨眼,一只与墙根下一模一样的怪物就出现在天桥回廊之上。 两三个呼吸间,安静的气氛再度被打破,现场一片混乱嘈杂,尖叫着躲避、逃跑。 百花听语这样的风月场所,看家护院也是有的,只是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护院赶到现场的时候,看着墙根下,腹部鲜红一片,还有内脏外露的惨状,以及覆在其上的怪物,惊骇之下,全都浑身哆嗦,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已经吓坐在了地上,全然不知自己出现了失近的情况,身体不自觉的后退,带出一道水痕,嘴中颤巍巍地嚷嚷着:“这,它,这是什,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个怪物是被失近的气味所吸引,还是它只对移动中的人感兴趣,根本没有理会僵愣在四周的几人,直直朝着地上这名护院扑了过去。 紧跟着一声惨叫,夜风中卷起一阵阵令人恐惧、作呕的血腥气息。 人群更是恐慌,乱做一团,都想第一时间逃离这座恐怖之地。 但是二楼的人要逃要经过天桥回廊,而要奔向大门口,也必须要经过那只连杀两人的怪物。 无计可施、混乱的人群,让两只怪物也变得兴奋起来,一只扑向人群,另一只已经快速移至回廊的尽头。 二楼回廊处,北际角族的王子也是第一时间出来,猝不及防地就与回廊上的怪物对上了眼儿。 “发生了什么? 这?” 他不明白大圣朝如此繁华的京城之中,怎么会出现比他们北际森林中的野兽还要野兽的怪物。 角族王子的两名侍卫,见怪物扑过来,立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护在其身前。 一个侍卫挥手一刀,砍向扑来的怪物颈部,侍卫用上了内力的一击,将怪物拦击出去。 可结果却让三人傻眼,怪物并没有死,迅速在空中扭动了下滚圆的身子,稳稳地落在了一米开外处。 挥刀的侍卫最不能相信,他知道自己这一击的力道,即便是北际森林中的黑熊猛兽,也能奄奄一息了。 感受到虎口处传来的疼痛,看着被自己颤抖的手握着的卫刀上没有丝毫血迹,面前的怪物依旧完好地虎视眈眈,心中发颤: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子,请您赶紧回屋去,这里危险。” 这名侍卫更不敢耽误,声音很急切,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阿尔,我在这吸引着,你赶紧护着王子进屋!快!” 被唤作阿尔的侍卫点头转身带着角族王子就朝后方走。 还未行两步,下方的另一只怪物也蹿了上来,一前一后将三人夹击在走廊当中。 两只怪物突然之间变得相当的兴奋,喉咙间低吼不断,居然直立起来,挥舞着两只短粗前爪袭向三人。 两名侍卫护在角族王子身前,然而不敌这两只发疯一样的怪物。 阿尔手中的刀被一只怪物抓住,用力一甩,将人甩了出去,而他的同伴更不轻松,刚刚被震的右手有些使不上力气,那只怪物趁机一口咬上他的手臂,将人甩出去的同时,还带下来一大块皮肉。 没有了侍卫掩护的角族王子,直接面对两只怪物,他虽然有武功在身,可面对如此刀枪不入的也是枉然。 手臂上也已经出现被怪物抓伤的痕迹,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两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所夹击,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后悔自己今晚不该来此。 然而带着悔恨等待死亡的角族王子,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耳边传来了如同小奶狗一般的呜咽声。 睁开眼的一瞬有些不敢置信,他那被甩下楼的两个侍卫,就站他旁边,面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而两只怪物正呜咽着匍匐在个子矮小的那人面前,听话乖巧得让人怀疑之前杀人的怪物不是这两只。 “你不用怕,它们现在不会再攻击人了。” 云寒玉回头看见面目呆滞的角族王子,开口安慰道。 他们俩一到这,正好赶上楼上飞出两人,庄子曦立刻将人接住带了回去。 云寒玉更是不敢耽误,立刻两道精神力打入进怪物脑中,两只没挣扎两下,瞬间安静。 她现在也是后怕,后院与前院并不是很远的距离,听到叫声,他们两人速度已经不慢了,没想到就这连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就差点酿成人间炼狱。 “神女。” 角族王子呆傻地看着云寒玉,口中呢喃出两个音节,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炸一听到云寒玉轻柔地安慰之声,宛若天籁! 脑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回荡,天降神女,感谢龙神大人保佑! 云寒玉也没听清楚角族王子嘟囔什么,只觉这人是被吓得不轻,拿着火折子当手电一样在其眼前晃了晃,说:“嗯,瞳孔反应正常,没有神经失常,你先缓缓,没事的。” “你是神女吗?” 角族王子这句话口齿很清楚,说着标准的大圣语言,只是表情更显痴傻。 什么神女? 云寒玉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行头,说是神偷还差不多吧。 角族王子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锤上自己的心口,口气虔诚的说:“伟大的龙神大人啊!您一定是听到了来自您臣民的虔诚祷告,派下神女,救我于为难!” “神女!您一定是龙神大人派来解救我的!” 角族王子现在一脸的激动地看着云寒玉说。 云寒玉嘴角抽搐,这人脑子没病吧? 第二百零四章:心慌不安的钱尚书 第二百零四章:心慌不安的钱尚书 “我不是什么神女,救你是因为我能制服它们而已。” 毕竟也是个王子,云寒玉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哦不!您一定是的!” 角族王子一脸坚定的说,只有龙神大人万兽的主宰才能有此能力,他们北际被龙神大人眷顾的都是能够猎杀猛兽凶禽的勇士,能制服如此怪兽的一定是神女! “请您一定接受来自我族的赤诚之心,我愿为龙神大人献上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 角族王子双眼已经激动得放出光芒地说着。 呵呵!云寒玉无语地看着角族王子想,这还不如直接说,他献上七枚龙珠直接召唤神龙让她更能接受啊。 可惜我不是,也不需要这些,你给我也没用啊! “神女!我愿成为您忠实的仆从,请您一定接受我族,回归我族,指引我们等待龙神大人的降临!” 角族王子依旧自顾自地表达,说着双手就要握上云寒玉的手。 “神女,龙神,” 角族王子激动的话语说到一半,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瞬间倒地。 庄子曦一手刀从其身后将人劈晕过去! 【龙神你妹!】 庄子曦心中怒骂,忍他很久了,这人不是被吓得,绝对的神经病色胚患者一枚啊! 他要再忍下去,那双脏手就要握到他丫头的手了,绝对不能忍! 同样处于呆傻木楞中的两名北际侍卫,看到主子被人打晕,护主本能的动作先于大脑思考,立刻上前将人扶起,没敢有其他动作,只是警惕的盯着面前两人。 这两人是不是龙神派来的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很清楚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尤其旁边还有两只随时可能再度袭击的怪兽趴伏在侧,就让他们不寒而栗。 终于安静了! 其实云寒玉也想这么做来着的,这人太聒噪! 看向两名侍卫说:“看好你家主子,你们三人都被这俩伤到,呆在这先别乱走动,一会儿会安排专人为你们处理伤势。” 听见云寒玉的话,两个人木着脸,眼神却是闪了闪,点点头,扶着已经晕过去的自家主子,真就一动不动了。 在刚刚那般混乱危机的时刻,两位黑衣蒙面的人从天而降地救了楼上的人,还让两只怪物也安静了下来。 被这一幕触动到的人群,缓过了先前提在心上的一口气,有反应快的,赶紧往大门口跑去,他们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离得最近的人刚到大门口,发现门外已经站满了明火执仗的官兵,京兆府尹海大人,带着一队府衙官差走了进来。 看见眼前的景象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心中狐疑,为什么自己还没到,这里就乱成这样,还有站门口的那些,分明就是要往外逃跑。 要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几分自信,对自己的下属也十分相信,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给这里通风报信了。 接着就看见院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常年奔走在刑案现场的人,对着血腥气味很是敏感,顺着味道寻去,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接到行动消息的时候,海永言这一路都在琢磨着自己找的借口是否合理,有没有不足。 得!现在完全用不上了,这帮人太能作死! 人命案嘿!这比他找的借口充分太多了! “海大人您来的正好!” 云寒玉来到海永言跟前说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打断了海大人的沉思,接着回味这个声音,再看见眼前人的身形,差点给跪了! 三公主!她怎么在这? 不是通知他提前行动吗? 不是让他过来封楼抓人吗? 这位在这是几个意思? 这案子不是公主殿下干得吧? 不是吧? 向来脑子转地比车轱辘快的海大人,也开始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少宫主,为何出现于此啊?” 事情没弄清,海大人为人还是拎得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公主殿下出入如此烟花之地。 “嗯,说来话就长了,这不是重点。” 云寒玉说:“您刚刚来时,可看见有人跑出去吗?” 海大人还是不解,但还是认真回答:“没有,下官一路来没有发现神色可以之人,刚也已经将此地包围,应无人出去过。” “那好,暂时先不要让这些人走动,找大夫过来,检查过后再放人。” 云寒玉点着头吩咐着说:“先让人把这里的人分好,受伤的呆一起,没有受伤的呆一起,另外,现在立刻派人去趟老字号酒家,买他们店里招牌的二头酒要最烈的那种,有多少买多少回来。” 海大人看云寒玉表情严肃,又提到烈酒,想到了什么,立刻回身吩咐几名官差按她说的去办事。 然后朝云寒玉问道:“敢问少宫主,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寒玉带着海大人来到了二楼回廊处,都不用她解释,海大人在看见那两只诡异的怪物是,瞬间就明白这里发生了何事。 此时的钱府内,钱尚书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他从下午开始,心就慌得厉害,晚饭都没吃几口就回到了书房,一直坐到现在。 门外响了两下敲门声,随后钱尚书的大儿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父亲您晚膳没怎么用,儿子吩咐了下人炖碗参鸡汤,您多少用些。” 钱大老爷将盅碗恭敬地放到钱尚书的桌案上,说道。 钱尚书只是看了他一眼,撇开了视线,说:“你有心了,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 钱大老爷见父亲心事过重的样子,还是说道:“父亲不用太过在意,落霞山庄的事与咱们本就没有关系,再说不是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昨晚落霞山庄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本来不甚在意,而下午他们却接到了侯府送来的消息,说是他借用老王爷的庄园不能在用了,让他赶紧将里边的人处理干净。 钱尚书点点头,叹口气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呢?” “父亲无需太过担忧,咱们也已经派人过去,死无对证的事情,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钱大老爷劝道。 大儿子的话钱尚书明白,只是心中莫名地就是不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第二百零五章:钱大少被抓 第二百零五章:钱大少被抓 钱大老爷看着自己老父亲忧心忡忡地样子,面上也露出担忧的神情,同时更是想不明白他这份忧心到底从何而来。 在他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过父亲如此过,包括上次钱昭仪出事,那可是搞不好要被株连的事情,都没见父亲这般在意过。 在钱大老爷看来,他们钱家最近虽然倒霉了些,但是人这一生哪有一帆风顺的。 再难的时候他们也都经历过,最近这都不叫事,钱家早就成了气候,不是随随便便能动摇的。 不然这几年他们也不是没有把柄在圣上手里,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 再说只要丞相贤妃不倒,他们就不会到山穷水尽的境地。 越想越不以为意的钱大老爷想再劝劝自己父亲,让他赶紧休息,钱尚书却是突然间先开了口。 “小帅这些日子如何? 现在在做什么?” 钱尚书问。 “他这几日都老实在自己院子,晚膳后就说回书房看书,这会儿想是也该睡了。” 钱大老爷笑道:“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别说广寒宫药贵是有贵的道理啊。” 钱尚书抬起老眼,看着钱大老爷说:“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将他先送到善城那边去吧。” 钱大老爷怔愣,不懂钱尚书这是何意,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何还要将人送走,就是躲事也没必要送那么远吧,忙开口说:“父亲,不用如此急吧,母亲那边,” “按我说的做!” 钱大老爷的话为说完就被钱尚书语气严厉的打断道:“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也该收收心了,让他过去,也是该好好磨砺磨砺,毕竟他是我最看好的孙子。” 钱尚书现在很是后悔以前对这个孙子过于溺爱,对于钱贞帅他其实是寄予厚望的。 从小就是家中同辈里最聪明的,很多东西一点就通,又是嫡长孙,所以对他十分宠爱,有求必应,即便有些小毛病他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放任疏忽,却让他越长越偏了,今晚的不安心慌让他下定了决心,必须将人挽救回来。 善城那边离着京城不近,万一钱家出现什么意外,他在那边是最安全的。 钱尚书希望是自己的庸人自扰,可一旦出现那个万一,未雨绸缪总能为钱家留下希望。 钱大老爷琢磨着自己父亲的话,自然能体会出钱尚书的用心良苦,为了儿子,为了钱家的希望他也必须把心狠起来。 被自家祖父与父亲认为成希望的钱大少爷钱贞帅,并没有如钱大老爷认为的那般老实在书房看书或是睡觉。 他这会儿正被五花大绑地跪在百花听语的大厅中,衣冠不整,连衣服扣子都系得歪七扭八的样子,一看就是匆忙间胡乱整上的。 在他身旁同样跪着一个发饰凌乱,潦草地裹上外衣就被捆绑起来的一名女子,可就是如此狼狈模样,也能让人看出此女的媚态万千。 此女正是这间百花听语的老板娘“花娘”,两人正是在花娘的房间中被抓出来的。 由于太过投入,进入忘我的状态,导致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主意到外边的动静。 当酣畅淋漓过后,外边也已经一片嘈杂,二人慌乱间收拾着想要出去看看,却被一众官差率先夺门而入。 云寒玉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明知道钱家是奸妃那一家子的人,可就是忍不住在心中为钱家狂点赞。 每次她想睡觉的时候,钱家人总是冲在为她送枕头的第一线上,没辙,你想拦都拦不住的趋势。 钱贞帅早就已经清醒过来,没有理会坐在一旁黑衣蒙面的云寒玉与庄子曦,只是怒目对着他面前的京兆府尹海大人。 “海大人这是何意?” 钱贞帅沉声问:“今晚来这的人那么多,为何海大人只抓本少一人?” 海大人撇了钱贞帅一眼,嘿嘿一笑说:“钱大少爷,前不久您可刚刚犯过案,这才没几日就又不安分,本府到真是好奇您这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觉着有什么仪仗而有恃无恐呢?” “海大人还真是官字两张口,您到是说说本少何来不安分?” 钱贞帅冷声道:“就因为今晚出现在此地? 本少又无官职在身,本朝律例何曾规定不允许常人出入烟花之地了?” 大圣朝虽然严令禁制官员涉足风月场所,但是逢场作戏的应酬也都是在所难免,只要不出格,御史台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民不举官不究。 更何况他,就算身为官家子弟,也有着学子身份,顶不济就是被扣个纨绔的名头,这京城内纨绔子弟还少吗? “嗯,是没有说,但不包括你。” 海大人翻看着手中的卷宗,挑眉说:“尤其你还真不能出现在这。” “海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律法没有的事,您说是就是了?” 钱贞帅冷笑着问。 他知道这位海大人难缠,可自问从没有得罪过这位,他出现在这里又如何? 碍着他京兆府什么了? 有必要抓着自己这点不放吗? 海大人声音不咸不淡地说:“百花听语藏污纳垢已久,今晚又出现凶案,且还涉及他国细作危害本国安危之重罪,您最好还是如实交代清楚的好。” “一派胡言!这与本少有何关系? 海大人若无合理的理由与实证的话,就不要信口雌黄!” 钱贞帅闻言更觉莫名其妙,简直荒谬,语气变得强硬,威胁着说:“不然您如此冤枉好人,真被金殿上弹劾一本,本少事小,您海大人的官誉可不保!” “海大人您得明察啊!” 钱贞帅话刚落,一旁一直安静的花娘,这会儿像才刚醒过味儿来,也跟着出声叫起冤来。 “海大人,奴家这百花听语虽不是什么高雅之地,但也是在官府备过案的正式营生,何况今晚受害的是奴家,大人你不抓肇事之人,封奴家这不说还抓了奴家这苦主,您可得给奴家一个说法啊!” 花娘泪水欲落不落地在眼中打着转,媚音中带着颤抖,更咽的说着,可怎么看,呵呵,你都看不出这位是在害怕。 第二百零六章:好戏开场 第二百零六章:好戏开场 钱贞帅现在气愤归气愤,这人确实不是单纯的纨绔,不止用于吃喝玩乐的脑子也没闲着,直觉事情不对劲儿。 他原本只想赶紧脱身回家,担心着今晚的事如果被祖父知道了没好果子吃,因为他正被他祖父禁足,今晚是偷跑出来的。 原计划是与几个纨绔约好在聚贤阁见面,只是憋在家中那么多天,今晚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散散心,精虫就上脑地想到了花娘这朵解语花。 恰巧百花听语有人给他传信,那边的大人物已经离开,花娘今晚有空,便决定来此。 本想一解近日里的烦闷,结果又遇见霉运,他也不知道这里今晚会出命案,还又撞到了面前这位手里。 钱贞帅实在想不明白海永言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处百花听语要说是藏污纳垢,也确实,他们这样的身份都不会踏足于此,就连那些纨绔都不屑。 可是杀人的又不是他,这里做得是风月生意,各国的商人也多出入,怎么就能上升到细作上去? 海大人合上手里的卷宗,表情变得严肃,看向花娘说道:“花娘,哦,不对,本府应该称呼你为花听语,或者一声花小姐才对。” 花娘原本泫然欲泣的表情变得怔愣,疑惑地看着海永言,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然而眼中一闪而逝的那抹不安除了钱贞帅以外,其余三人全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这里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你心里很清楚,本府一样清楚,可以暂且不提。” 海大人拿出一枚玉佩与一封信件,问道:“这两样你应该不陌生吧?” “你怎么? !” 花娘瞪着眼话语脱口一瞬间,觉察到失态,立刻闭口。 “我怎么会有这个?” 海大人笑道:“这你不需要知道,本府很想知道,堂堂西凌威武将军府的小姐,居然来到我大圣,还做起了低贱地风月生意,是何道理啊?” 钱贞帅在听见西凌威武将军府的小姐这个称谓的时候,立刻偏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已经面无表情的花娘。 作为钱府深受重视的大少爷,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就比如他不知道先前住在这里的大人物就是他那个丞相姑祖父。 眼下就更想不到,面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怜的解语花根本不是落难至此的什么良家女,而是西凌人,甚至是细作! “百花听语的老板娘是花娘,但是官府的报备上可是隶属钱家的有钱商行名下,并且实际拥有者就是你钱大少爷。” 海大人没有再问花娘,而是对着钱贞帅淡淡地说道。 钱贞帅抬起头,蹙着眉直摇头说:“不,我不知道,这与我无关!” 钱贞帅终于是想起来,早先的百花听语不过是外城的一家酒楼,并不是他们钱家的,他是从宫芷瑶那个庶弟手中买过来的。 他并不想做酒楼生意,也是他们说不如开间风月之馆,他觉得好玩就这么定了。 开始生意一般,直到花娘的出现,生意越做越火,他当时为此还相当高兴,却不想,。 他不敢再想,然而却如水到渠成般地在脑中串联成一线,之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终于可以想通了,可得到的不是豁然开朗得通透,而是悔得发紫脑浆。 “不,这与我无关,我要见我祖父!我要见表姑母!” 钱贞帅急躁地双眼有些赤红喊道。 他现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必须将此事通知他祖父! 这次真的不是以往自己横行霸道那么简单了,搞不好不是他自己一人无法善了,会牵连到整个钱家啊! “事情很清楚,你们可以什么都不说,现在也不是审案的时候。” 海大人对着反应截然不同的两人说道,特别看向钱贞帅道:“您放心,很快您就能见到家人的。” 海大人说完,喊来了衙役,吩咐将两人带府衙大牢看好! 花娘始终没有再出过一声,而钱贞帅却是徒劳地挣扎着,改变不了他被带走的现实,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宫芷辉是不是就是过继到西凌郡主名下的那个庶子?” 人被带走后,云寒玉开口问道。 “正是。” 海大人回答,接着问:“公主为何问及此人?” 庄子曦也看向云寒玉,他知道她一直盯着西凌郡主,难道与那边也能扯上关系? “这个百花听语原来是宫家的,是宫芷辉卖给钱贞帅并出主意让他做这行生意。” 云寒玉说。 海大人问:“公主怎么知道的?” 这块地契之前是宫家他们知道,只是其中这一茬他们不甚了解。 “你们一查就知道了。” 云寒玉敷衍的回了一句,她总不能告诉海大人她刚刚搜过钱贞帅的魂吧。 “不知道钱家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云寒玉笑道。 戏,已经开场了,希望贤妃她们会喜欢! 海大人与庄子曦脑子都好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都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尤其海大人,这个事要是说给自家夫人听的话,她也是喜闻乐见。 “外边的人都检查的如何了?” 云寒玉接着问。 “受伤的都安排在对面楼里,已经又大夫在检查了。” 海大人回道:“没有受伤的都在对面的一楼大厅里等候着,等着烈酒呢。” “嗯,我刚看过了,这两个是失败品,毒性并不强,没有受伤的喷洒上烈酒洗过手后,确定是好人的就放行吧。” 云寒玉点头吩咐着说:“受伤的那些让大夫用烈酒清洗伤口,观察几日,没有发热等情况再放行。” “是。” 海大人应着,想起那两个怪物问道:“公主,那两只怪物如何处理?” 云寒玉刚刚已经将里边的吸血球虫引了出来,现在那两只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想了想,说:“如果需要当做证据可以先带回府衙,不要用手直接触碰就行,事后焚烧干净即可,不过这里么,如果证据都搜找干净了今晚就烧了吧。” 这两只的毒性不强,也没什么传染性,但是小心为上,尤其这地方本来也不干净,烧了重建,干点什么不行。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庄子曦说,这里没他们什么事了,海大人会处理好的。 “嗯,对了,把角族王子带回山庄,他们伤的比较重,我要亲自医治。” 云寒玉一边说着一边笑,庄子曦都能从其严重看见银票在飞。 “您等会儿!您说谁?” 海大人瞪直了眼睛,惊问出声。 第二百零七章:呵!男人! 第二百零七章:呵!男人! 海大人直接被角族王子四个字惊到直觉自己脑子现在又不够转儿了。 来到这里时,他是看到三个北际着装的人,只是当时所有注意力全被那两只怪物所吸引,之后又忙着安排抓人搜证等事,完全没在意这茬。 这会儿看清楚跟着庄子曦身后下来的三个人,并且被搀扶着昏迷不醒的人,完全符合自己记忆中的那四个字。 “这,这是!” 亲眼所见的海大人还是不愿意相信。 “没错,角族王子。” 云寒玉对着眼睛发直的海大人说:“嗯,我发现他的时候,也很惊讶。” “他这伤得如此很严重吗?” 云寒玉的惊讶海大人没有感觉到,他只感觉到自己心要跳出来。 亲娘四舅母啊! 昨夜南炎皇子被袭,今夜北际王子又在这地方被重伤,这还能不能好了? 这可是他管辖的京城,压力比山大啊! “他没事,都是皮外伤而已,他那侍卫比他严重多了。” 云寒玉不以为意的说。 “可是他昏迷不醒啊!” 海大人说。 “哦,他刚刚可能被吓得不轻,脑子不太清醒,非常激动地直说胡话,被我们打晕的,他需要缓缓情绪。” 云寒玉解释道:“说来也奇怪,为什么那两只怪物就围着他呢? 这人看来人品不咋滴啊。” 两名北际侍卫心很塞,面前这位怎么看怎么不像神女! 海大人突然间就不紧张了,抽着嘴角问:“他为何会来这里呢?” “这还用问吗? 这什么地方?” 云寒玉水眸扫了一圈几位人士,最后视线定格在北际三人身上,轻笑道:“呵!男人!” 云寒玉那一扫,小眼神儿太过犀利,口气那叫一个鄙夷。 嗯,男人,天生对某方面反应灵敏,关注点瞬间被带偏。 “我是有洁癖的!” 庄子曦一本正经地表达着自己的求生欲。 “下官向来洁身自好!” 海大人义正严词地表达着自己的文人气节。 “我知道,咱们是来救人的。” 云寒玉说。 两名北际侍卫不淡定了,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名誉以及他们王子的名誉解释一下,不能让神女误会他们,异口同声的表示:“神女,我们是正经人!” 云寒玉一脸的你别装了,“呵呵”一笑说:“正经人你们来这种地方干嘛?” 那个叫阿尔的侍卫急道:“王子只是来赴花娘的约而已。” 又是花娘? 跑偏的思维归正。 这句话信息量不小,云寒玉三人全都能想到今晚的事情绝对是完全有预谋而为。 丞相与凌哲看来是想在今晚解决掉角族王子,挑起北际与大圣的纠纷。 而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就是彻底放弃这里,花娘是他们早就打算牺牲掉的棋子,一只替罪羊而已。 云寒玉三人同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 “赶紧派人去追回花娘!” 海大人朝着门外喊道。 “大人!出事了!” 然而门外的衙役还没动作,一名衙役跑了进来,急道:“大人,押送去府衙的花娘自缢了。” 海大人蹙眉,:“还是晚了一步!” 衙役锤头道:“属下失职,不想她会突然咬舌。” “钱贞帅呢?” 海大人摆摆手问。 “他无事,已经关进府衙大牢中。” 衙役回道。 “下去吧。” 海大人吩咐说:“看好钱贞帅,他不能再出闪失!” 衙役应是,领命又立刻往回跑去。 “他们既然打算今晚暴露此地,谋害北际王子,钱贞帅为何还会在这里?” 海大人看着跑远的衙役,眯着眼睛喃喃道。 “他原本今晚在聚贤阁约了人,只是收到消息,知道花娘今晚有空临时改的主意。” 云寒玉说:“至于给他传消息的人是刻意,还是巧合就不得而知了。” 海大人也没在意云寒玉又是从何得知的消息,只疑惑着说:“丞相这是连钱家也要放弃了吗?” 钱家对丞相来说可是想到重要的,海大人不相信今晚的计划钱家人不知道,而一向老谋深算的人会想不到、不理会? “猴子也是会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 云寒玉说:“老谋深算的人一般都很自负,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身边会有猪队友,而与他合作的西凌看来也没有表面上的铁板一块。” “嗯,不是丞相打算放弃,是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庄子曦说。 使团那边的行程不能在拖,而丞相他们之前的目的是偷偷毒死南炎皇子,昨晚南炎皇子病重他们肯定也是得到消息。 不管是不是按他们计划的发展,结果是他们想要的,奇冬的受伤也已经说明他们知道百花听语不安全,所以临走前又做了如此安排,准备双管齐下。 他们绝对肯定花娘会自杀,这处地契就算是钱家的,死无对证,而朝廷那时的关注点只会是北际与南炎,无瑕会有时间盯着钱家。 庄子曦很佩服丞相的心机城府,这一切换成他是丞相还真未必就能比他安排的更好。 但是这一次丞相要失望了,他绝对想不到南炎皇子没事,顺着庄园还查到了钱家,而百花听语也被他们临时起意的行动所阻止。 丞相更加想不到破坏自己一切的会是那个让他一直在意却又被忽视的三公主。 庄子曦目光柔和地看着云寒玉,这丫头是个让他们这些自己人都感到意外的意外! 海大人有些事情知道的不是很详细,自然不会如庄子曦想得这般细,可凭着多年的断案经验与能力,稍加思索分析也就能通透起来。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过程或许不重要,结果对他们好才是最重要的,至少两位他国的重要人物都无事,海大人就认为自己肩头的压力,瞬间由大山转变为扁担。 目光复杂地看向云寒玉,以前不以为意,却不想这位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两名北际的侍卫不知道面前的三个人说什么,但是有一点他们听明白了,今晚是个局,有人要害他们王子,还是西凌! 有心想要问清楚究竟如何,可是看着面前蒙面的神女,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这里就先拜托海大人了。” 云寒玉看了看北际三人,有点惨,摇摇头说:“帮我们准备辆马车吧。” 三个伤员,她们两人带着费劲! 第二百零八章:先记账,后付款! 第二百零八章:先记账,后付款! 就在百花听语经历着怪物风波的时候,远在落霞山山腰处的庄园中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李总管巡视过庄园,正提着灯笼,朝着后方一处走去,那里住着现在唯一剩下的五个小厮,他们今天约他晚上一起喝酒。 李总管曾是礼亲王府出来的下人,专门看守这座庄园。 早些年,还有常有王府的主子们过来小住,每年虽有大半年空闲可也能见到人气。 可是后来,连这点人气的日子都不复存在,本以为蛊师的到来会有所改变,可是李总管却觉得还不如没有他们。 后院子被他们整个封闭起来,整日鼓捣着那些让人恶寒的东西,庄园都透着奇怪的药味儿。 原本没有人气到也算清静,可他们的到来清静变成了寂静,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守着的不是一座庄园,而是守着一座墓园的感觉。 昨夜蛊师与他的两名弟子连带着后院一起出了事,又引来了这山中看守的禁卫,他本是要报官的,但是钱家给了封口费,拿人本就手短,现在这里还都是钱家的人。 这个约他不想去,掺和多了没好事,可也没有办法,胡思乱想着也就到了地。 “嘿!李总管,您可来了,大伙儿可等您半天了。” 说话的就是曾经服侍着那名蛊师的小厮,叫来福。 “呵呵,对不住,我这巡视一圈刚完事。” 李总管笑着说,抬眼却看见多了一个人,这人他认识,钱府的一个管事,姓钱,能被冠上主家姓的都是主家的死忠。 昨晚也是这位过来给的封口费,不是已经按照他的交代打发走了禁卫了吗,今天为什么又过来了? “呵呵,钱管事也在啊。” 心中虽疑惑,来都来了,招呼也是要打的。 “呵呵,李总管来来来,咱们之间就不用如此外道了。” 钱管事连忙起身,拉着李总管就做到了自己的身边,又是倒酒又是夹菜,嘴里也絮絮叨叨的说着好听的话。 李总管心下就开始起疑,昨天看见这位的时候可没这么热情,虽然对着他这个王府的人还算礼貌,但是说的话可不客气。 李总管想着,钱管事已经将酒杯塞到了自己的手里,劝着酒。 如此盛情自己不好推却,酒杯刚要碰到嘴边,刚刚说话的来福突然之间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上。 还没等李总管反应,其余的四人也都如同来福一样倒地,打着滚儿痛呼起来。 “你们这是?” 李总管惊慌地站了起来,看向钱管事,眼睛圆瞪着喊道,“你,是你!” “钱管事,你怎么可以,我们,可是自己人啊。” 来福面部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口中已经突出了黑血,艰难的说完,没有了动静。 其余四人也是相同的情况,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都是手指着钱管事,死死盯着他不放。 “只有死人才最能让人安心,你们的家人府里会照顾好,你们安心的去吧。” 钱管事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模样,面无表情,口气冰冷的说着。 接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看向李总管,说:“您说您喝下那杯酒多好,咱们都省得麻烦。” “我是礼亲王府的人,你,你怎么敢?” 李总管颤抖着一边后退一边质问。 钱管事冷哼一声,没有回话,朝着李总管就要扑来的时候,大门被踢开。 两名禁卫直接拿住了行凶未遂的钱管事,一名禁卫搀扶住了吓得不轻的李总管。 “都带走!” 一身禁卫统领打扮的文俊贤冷声道。 文俊贤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五具尸体,又看向惊魂未定的李总管,心说,还算及时,还真让小表妹他们猜中了。 文俊贤口中的小表妹云寒玉这会儿正与庄子曦两人,坐在承载着北际三位伤员,驶向落霞山庄的马车里。 “一人一颗吃了。” 云寒玉递给北际侍卫三颗百灵丹说道。 在她们审问钱贞帅的时候,有大夫已经为他们简单的处理过伤口。 其中伤的最重的那个侍卫,手臂与小李上次差不多都被撕下一块肉。 不过从裹着的纱布渗出的血迹来看,深红但并不浓黑,三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出现发热迹象,中毒不深。 以防万一云寒玉还是让三人吃下百灵丹比较保险。 阿尔结果药瓶,迟疑着问:“这个是什么?” 云寒玉说:“百灵丹。” 阿尔睁大了眼睛,与同伴对视一眼,有些不太相信。 “您是广寒宫的人?” 这药他们当然知道,先锋堂目前也是预售,这人能随手就拿出三颗来,阿尔大胆猜测的问。 云寒玉说:“是,放心使用!” 这两人说来本就是救过他们的恩人,要想害他们根本就不会救了。 阿尔两人不在犹豫,先是给自家王子喂下一颗后,两人也立刻服食了下去,百灵丹很难得的。 “多谢神女大人!” 两名侍卫说。 云寒玉露在外边的眼睛完成了月牙:“不用谢。” 还不知道广寒宫行事风格的两位,现在只觉得他们真的遇见了神女! 云寒玉想得是:先记账,后付款! 这钱当然得等人家主子醒了找主子要,人家两名侍卫本就出生入死,不能还让人替这主子结账不是。 她可没忘昏着的这位当日在拍卖会上,多么地豪气风发! 云寒玉坐在马车里琢磨着自己这回能赚多少钱,而早已经进入梦乡的京城百姓们也还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周遭发生了什么。 月上中梢,平静的星空,似乎预示着是不平静来临前的状态。 翌日,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大队禁军,在大统领的带领下,出现在京城之中。 马蹄踏击地面的声响,已经禁军整齐的步伐声,吸引了刚刚起床的人,也吵醒了没睡醒的人。 被禁军路过的街道已经有出来的人群开始议论着: “怎么回事? 一大早禁军这是要干什么?” “不清楚啊,这一大早的,我这早饭还没做呢,就听见动静了。” “欸? 我看着方向是往钱府的方向去的样子。” 第二百零九章:幻夏告御状 第二百零九章:幻夏告御状 渐入冬季的清晨,已经开始寒气四溢,金秋开始褪色,就连天亮的时辰较之以往都要晚上许多。 天空落下绵绵细雨,衬得原本蒙蒙亮的天色更显阴沉,好似进入暮年的老者般缺少生气。 圣元城中,一队队疾驰奔行的禁卫军,为这本就沉寒的天气,又增添上几分肃杀之气。 好在文俊贤治下的禁卫军,绝对地训练有素,打马扬鞭,不触及百姓一砖一瓦;疾步行军,不带起百姓门前多余尘土。 所以百姓们虽不明白这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惊讶好奇,却并没有感到恐慌。 有眼尖的,一早就认出禁军去的方向是钱尚书的府邸。 渐渐地,人们发现,不止钱尚书府被禁军围住,但凡带有钱字号招牌的商铺全都被围了起来,还有禁军朝着外城而去。 钱家,在大圣也是有着响亮名号的家族,尤其在这京城地界,提起钱家,说是钱与权结合的代名词都不为过。 可今天这一大早,突然如此阵仗,人们不禁心中猜测钱家这得是犯了多大的事,不会真要谋反吧? 导致这一切的开始,皆源自于今日的早朝。 开朝没一会儿功夫的金殿之上,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气氛变得诡异,方才争先恐后的发言,甚至是争论的景象被安静所替代。 静到可以让人产生,往日里两侧司空见惯的十八根盘龙柱上,姿态各异的飞龙都好似活的一般,盯着大殿里每一个人的幻觉。 两列文武大臣,分别正襟危立于大殿两边,神色莫名地看着大殿中央。 而大殿中央站着一名红衣劲装,面容清隽的男子,在他身前,摆着两盆花卉,还有两个陶瓷罐。 此人正是南炎皇子的贴身侍卫,兼落霞山庄大总管的红衣侍卫,幻夏。 正是他的突然觐见,中断了例行的朝会。 正是他的语出惊人,制造了现在诡异的气氛。 其曰:有人蓄意谋害南炎皇子殿下,请圣上给个交代,主持公道! 始一听到南炎皇子侍卫求见,众臣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位安静了两年的皇子,最近频繁的刷着他的存在感,尤其前夜里听说受惊病重,这会儿让人进宫不会是不行了吧? 结果人家既不是求医,也不是报丧,没有任何铺垫地兴师问罪来了! 幻夏话音落下,大殿首位坐着的崇文帝一脸沉思状也不开口,皇帝不问,幻夏也不回,一众大臣更是不敢开腔。 如此敏感的问题,上边的圣上都这般慎重,下边的老狐狸们那是绝对没有一个敢身先士卒地开这个口。 心中所有的疑问、好奇、震惊等情绪全都转化成面部表情看着幻夏,似是可以看出个所以然来一样。 表面沉重内里乐开花的崇文帝,很满意手底下这些人的反应,尤其满意正额头冒汗,一脸煞白看着大殿中央两盆花卉的钱尚书。 人就是能思考,才有别于其他,人的脑子就是用来思考的,否则朕何必养你们这帮既不能观赏又不能吃的咸鱼呢。 你们不是没事喜欢揣摩圣意,喜欢分析朝局,喜欢高谈阔论吗? 眼下朕给你们提供思考的环境,调动你们思考的氛围,你们就尽情的思考分析,你们集思朕得广益。 一切心知肚明的崇文帝,嗨皮地腹诽完手底下这帮神色各异的朝臣,轻咳一声,开了口:“皇子现在身体如何? 被何人所谋害?” 时间差不多,气氛已足够,此时不说话更待何时? “回奏圣上,皇子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本就病弱的身体,还被人下了慢性剧毒,生命垂危啊!” 幻夏拱手,声音中明显带着隐忍与强行控制地回话:“外臣,现谨代表我家皇子殿下,代表我大炎状告大圣户部尚书钱柜,毒害我大炎皇子,还请圣上您秉公决断,给我大炎一份公道。” 闻言的列位朝臣,心中又都一惊,各种神情立刻甩向钱尚书。 毒害南炎皇子? 钱尚书? 这不太可能吧? 这两者间一不沾边,二没过节,非要说渊源,钱尚书还呈过人家皇子的情,他干嘛要这么做? 疯了不成? 崇文帝问道:“你可有证据?” “这两盆君子兰就是证据。” 幻夏回道:“众所周知,当日拍卖会上,我们皇子好心相让,钱尚书承诺为我们皇子寻药并送上紫玉参一株。” “钱尚书在去落霞山庄送紫玉参的时候,还附赠了这两盆君子兰,却不想这盆栽中竟被藏有混合慢性剧毒!” 幻夏接着说道:“圣上不防找御医来仔细查验一翻,这里不干净的东西可不止是剧毒!” “宣林御医上殿!” 崇文帝传了令,接着问:“这里还有什么?” “引虫散!” 幻夏咬牙吐出三个字。 “你的意思是说,前夜的虫灾也是这两盆花造成的?” 崇文帝问道。 “是!” 幻夏非常肯定的回答。 这可不得了,前夜落霞山庄闹虫灾大半夜进宫求援的事情,别说满朝文武,估计整个京城都快传遍了。 私底下,不少人还都认为落霞山庄别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会出现千年都没遇见过的虫灾。 甚至有人怀疑南炎皇子命不久矣,一国皇子客死异乡,所以才出现这般诡异事件。 原来却是被人放了引虫散! 就是不通晓医毒不懂蛊道的人也知道这个要是什么,有些专门饲养鸡鸭的农人,偶尔也会用些引虫散抓虫子来喂食家禽。 至于这个药能否造成那夜的规模,众人却都持有怀疑的态度。 “启奏圣上,别的先不说,据臣了解,这引虫散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药效引出那等数量的虫群。” 户部侍郎出列,大着胆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话:“并且据臣听说,那晚不止是虫蚁,更有蛇鼠等物出现,引虫散应该也不能引去这些吧?” “道听途说的事情还是不要拿到朝堂上来说,你亲眼所见? 可亲临现场? 可经历那等惨状?” 幻夏冷哼一声,反问。 户部侍郎被问住了,他确实不在现场。 幻夏不再理会此人,对着崇文帝说:“这里的东西,还有引虫散的药效问题自有御医来回答,外臣只知道,前夜之所以严重,是因为引来了蛊虫。” 顿了顿,幻夏冷笑着说:“真没想到,大圣京城腹地,皇家园林中居然有人养蛊!” 第二百一十章:苍白的辩解 第二百一十章:苍白的辩解 这句话可谓是识破惊天! 众所周知,这天下间,若是真正的蛊师在江湖中,到是备受推崇。 可那也仅限于江湖势力,他们有他们的活动范围,与各国的朝政民间互不干涉。 而实际上各个国家,别管大小,因为不正统的蛊道流于民间,常与巫邪一道连在一起,害人不浅,所以都是严令禁制的。 即便是在西凌,也没人敢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捣鼓这些东西。 京城腹地有人养蛊? 还是在皇家园林里? 疯了还差不多! 一众大臣被惊得是无以复加,这都什么事? 流年不利吗? 南炎皇子被害命悬一线已经是个重大事件,北际西凌那两边的边境纷争还没完事,南炎这边要再出事局势对大圣非常不利。 接着这又引出了有人私自养蛊,万一是被不轨之徒给趁虚而入,很可能会酿成动摇国本的事情出来。 众朝臣全都将视线聚焦到了钱尚书的身上。 嗯!这人不止流年不利,更是犯到了太岁! 你说你没事招惹人家南炎皇子做什么呢? 列位臣功们,即便是刚刚被崇文帝调动了情绪,处于飞快运转中的大脑,也想不明白,钱尚书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养蛊也能扯上他呢? 崇文帝也适时地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这又与皇子中毒有何关系?” 幻夏欠了欠身,指着地上的两个陶瓷罐回道:“回禀圣上,这两个瓷罐里装着养蛊专用的药草,是从落霞山庄下方的庄园中搜到的,本来皇子身体病弱,并不知道又中了剧毒,前夜被虫灾所惊吓,还沾染了蛊虫的毒气,旧疾复发,才提前引发出体内的毒性,这些太医院的林御医与太子殿下都在场,他们可证明。” “至于那处庄园,或涉及大圣的内政,外臣不方便多言,圣上可问太子与文统领,外臣只希望圣上能惩治恶人,还我家皇子一个公道。” 幻夏说完躬身行了一礼。 崇文帝点点头,看向站在自己下方的太子,问道:“那处庄园是怎么回事?” 太子躬身道:“回父皇,因为前夜虫群出现的太过异常,儿臣便命人将落霞山整座皇家园林搜查,事发当晚下方园林也发生了火灾,才发现了那里的异常。” 顿了顿太子接着说:“那处庄园是礼亲王所有,只是早就借与钱尚书所用,只是不想钱尚书并不是自己休闲使用,而是在里边雇佣了一个蛊师,饲养各种蛊物,经禁卫搜查庄园的后院满园全是这样的罐子,不下千余。” 还真是钱尚书!作死不是这么作的啊! 众臣全都在心中发出相同的惊叹。 崇文帝看向一直安静垂首的钱尚书,问道:“钱尚书,你可有话要说?” 此刻的钱尚书脸色已经可以用苍白如纸来形容了,从幻夏带着君子兰与两个瓷罐走上金殿那一刻开始,他终于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莫名的慌乱不安了。 那两盆花是镇北侯帮他找来的,但他真不知道里边会藏有毒;那处庄园是他安排的,但不想他们所谓的处理干净,居然还是留了证据。 看了眼对面一列里的镇北侯父子两人,钱尚书的心又凉了几分。 这一次摆明了又是推他出去做那只替罪羊,与上次一样,同样对他漠视,同样不发一言。 他的手下同僚还知道帮他开口,他们竟连个眼神都没有一个。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有多严重吗? 下毒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事前没有知会过一句? 想不通,他们为什么真就如此的绝情呢? 可眼下圣上发问,钱尚书不能耽误,深吸一口气,出列,上前一步,恭敬回道:“老臣,老臣是在是不知情啊。” “圣上明鉴,南炎皇子对老臣有恩,老臣没有理由去害他啊!” 钱尚书带着些微的颤声,委屈着说:“这花是老臣亲自登门送去的,若老臣下毒,一旦出事第一个怀疑到的就是老臣,就算老臣有那个心,也不可能做如此蠢事啊!” 其实这也是之前众臣们都没想通的地方,他们都不相信一个老狐狸会自己亲自将带毒的东西给人送去。 “这两盆花单独查什么都查不出来,只是放在一起,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才会产生剧毒,并且还是慢性的,若不是皇子旧疾复发,也不会勾起这个毒性。” 幻夏冷声的说道:“因为你知道没人会查出这两盆花卉有毒,所以你肆无忌惮。” 钱尚书看向幻夏问道:“既然没人会查出,你们又是如何查出的这样的毒? 这样的毒老夫闻所未闻,不能因为你们是南炎使臣就如此栽赃陷害!” “呵!你知道没人会不代表就真的没人会,你闻所未闻不代表真就没有!” 幻夏冷哼一声说道。 此时正好林御医走上殿来,还没等他行礼,崇文帝开口说:“免了吧,你知道这两盆花里边的毒吗?” 林御医恭敬回道:“回禀圣上,此毒并没有什么名字,只是利用植物与药物的特性,混合一起就会成为一种毒气,老臣惭愧,虽有听闻,但平生仅见,若非经人提点,也并未察觉异样。” “钱尚书,林御医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崇文帝问:“若林御医的话你不能信服,朕会将此物送往国士研究院,请那里的权威人士再鉴定。” “老,老臣不敢。” 钱尚书心中很清楚自己的辩解有多苍白,东西是他送去的,不是他下的也得是他。 “那你再来给朕解释一下,你养蛊何为?” 崇文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神已经很是冷厉。 “圣上,老臣真的冤枉,老臣不知道什么蛊师,那处院子老臣这几年也都没再出过啊!” 钱尚书继续喊冤。 这个他心中还是了解的,蛊师已经被毁尸灭迹,蛊虫又都失踪,昨晚他已经派人去将里边的人灭口,就算这蛊罐没有被会干净,也不能证明他跟这件事有关。 “钱尚书你先别急着喊冤,你先见一个人,看看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太子不疾不徐地说道。 而与此同时,一名禁卫带着一个老者走上了金殿。 钱尚书回头的一刻,瞳孔就是一缩! 第二百一十一章:李总管的指证 第二百一十一章:李总管的指证 被带上金殿的老者,正是昨晚被文俊贤及时救下的李总管。 钱尚书此时的面色又白了几分,他不知道这人是如何落到太子手里,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 若说那两盆毒花,他可以抵死否认,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这件事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他要如何解释? 除非他将事情和盘托出,可是他能吗? 说出来实话,牵扯更广,到时候他就算是从犯,也难逃一死,比现在认下这专营巫蛊的罪名更大。 一时间,钱尚书进退两难,自己仿佛被人推向一条死胡同里,无法自拔。 “老奴李德全,参见圣上,万岁,万万岁。” 李总管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毕竟是王府出来的老人,声音有些颤,礼仪很到位。 “起来吧,朕记得你,知道什么,如实说吧。” 崇文帝平和地说,这人说来也算是苹果师父辈分的老人,他也是比较念旧的人,自然有印象。 “谢圣上!” 李总管起身,就将自己知道如实交代出来。 钱尚书借了那庄园有十来年了,而那蛊师却是在五年前来的,自从他来了之后,原本庄园里跟着李总管的几名小厮就先后病逝。 随后陆陆续续就由钱府的下人顶替而来,他开始并不知道那人是蛊师,只知道是钱府的贵客,钱家给了他好处,让其照看着。 可是后来他发现不对的时候,自己钱已经收了,人也都成了钱家的人,他更不敢多事,甚至不敢告诉老王爷。 当晚他本歇息在自己房里,发现周围很热闹,出去查看发现是落霞山庄那边出事,接着庄园的后院就走了水。 他想让人去灭火的时候,钱府的钱管事与一个蒙面黑衣人阻止了他,说是只是走水,他们已经去处理,还说蛊师已经离开不会再回来,并且又给了他一大笔钱提醒他不要多嘴。 他们走后,禁卫就过来询问,他也不算是对禁卫说谎,他知道就那么多,只隐瞒了蛊师与那里的蛊虫。 他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不想钱家连他都不放过,昨晚差点被灭口。 “老奴有罪,这事老王爷完全不知,是老奴愧对老王爷!” 说着就又跪了下去,请罪。 “启奏圣上,臣昨晚带人赶到的时候,其余下人已经被毒杀,只救下李总管一人。” 文俊贤上前一步,说:“钱管事被当场抓获,据他交代,他当晚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起火,蛊师与其两位弟子并没走而是被那名黑衣人毁尸灭迹,蛊虫也不见踪影,烧得只是那处院子。” 崇文帝问:“那名黑衣人呢? 可有抓到?” “没有,那钱管事只说他曾在钱尚书的书房见过那个人,至于那人是谁,事后又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文俊贤回说:“根据他们的交代的时间推算,臣很怀疑当晚落霞山庄的虫灾,就是那黑衣人利用那处蛊虫所致,至于那名黑衣人去了何处,是否如臣所说,就要问钱尚书了。” “圣上!老臣不认识什么黑衣人,老臣冤枉啊!” 钱尚书现在觉得现在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没法将自己摘干净了。 他能说那名黑衣人是丞相的人,并且还是西凌三皇子的人吗? 就算说了有人会信吗? 他没有证据,这事没办法推到西凌人身上。 就算相信了他的话,他也解释不清庄园之事,还要给他加上一个私通西凌的罪名。 钱尚书只剩一口一个冤枉的喊着,可别说高坐首位的崇文帝不信,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就连他们这一派的人有心帮腔都找不到合理的说辞。 时不时余光撇着一直未曾表态的镇北侯父子,希望得到他们的暗示。 而金殿上的镇北侯父子表面镇定不语,实则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震惊、焦急的心情根本不次于钱尚书。 今天这事情太过突然,事情的发展又一次脱离了他们的计划,这一次,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前夜的虫灾到底由何引发的已经不重要了,当晚去往落霞山庄的禁卫里是有他们的人,不是说其中一盆已经当晚就烧毁了吗? 林御医医术再高如何发现? 现在这一盆又从何而来? 明明已经查过庄园了,昨晚文俊贤为何又突然赶去那里? 未烧毁的草药罐就算了,还被抓到了人证! 庄园一出事,他们不是没有想到会出现的后果,他们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的事情,怎么又出现这样大的差错? 虽然南炎皇子快不行了,可他们不想用钱家这么大代价来换这样的结果。 南炎很清楚钱家与他们吴家的关系,即便如愿让南炎与大圣翻脸,钱家没了,南炎下一个对着的目标就是他们吴家,这得不偿失啊! 一直不说话,不看钱尚书,是因为他们先是懵在当场,飞转着思绪,却依旧无计可施,无言以对。 他们能说那花是钱尚书被人陷害,可证据呢? 又是谁要害南炎皇子假货给钱尚书? 他们能说钱尚书不认识那黑衣人,可是能说他是为了兴趣养虫子玩吗? 吴恒忽然想到,钱尚书之前为了帮南炎皇子求药见广寒宫的少宫主,正在四处寻找极品冰蚕等物,这或许能是个解释,只是时间如何说的合理,他没有想好。 就在他踌躇着的当口,殿外太监同传:“回禀圣上,殿外,海大人带着一名北际使节求见。” 众臣感觉自己的脑子再转下去能烧起来的节奏,南炎使臣还在大殿上呢,北际又来一位? 这位不会也是来告状的吧? 崇文帝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自然地说了一个字:“宣。” 海大人并着北际服饰的男子,看着也像是个武士的打扮,走进大殿,恭敬的朝着崇文帝行礼。 “北际角族王子侍卫阿尔,参见大圣皇帝,愿您万岁长安!” 阿尔用着北际的礼节,单膝跪地,右手成拳抚上自己的做心口道。 崇文帝抬手道:“平身吧,不知北际使节进宫求见有何事? 你们王子可有一起前来?” “谢圣上!” 阿尔起身回道:“王子现在身受重伤,不能亲自前来觐见圣上,请您见谅!” 众人耳边如同听到一道天雷轰响! 第二百一十二章:计划之外 第二百一十二章:计划之外 南炎皇子中毒!北际王子又受重伤! 这还真让他们的乌鸦冥想猜中了,真是来告状的? 不是吧? 不会吧? 他们大圣今年还能好了吗? 崇文帝看向太子表示:这什么情况? 你怎么没跟朕说? 太子眨眼抿唇:儿臣,不知! 他真不知道这位出来唱哪一出,昨天计划里没有这位啊? “王子伤得可严重? 缘何会受伤?” 太子忙问。 “谢太子殿下关心,王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阿尔回道:“昨日一个叫花娘的人,邀约王子去百花听语,说是钱家想与王子谈谈生意,结果人没见到却遇到怪兽袭击,那地方听说也是钱家产业,现在已经被海大人查封,王子只想知道实情,所以派在下随海大人一起进宫面圣。” 众位朝臣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跪在地上的钱尚书,别管哪个派系的人,都不知道是说这位刑犯太岁好,还是说这位太会作。 怎么哪都能与他扯上关系呢? 那地方在京城名气可不小,只不过不是什么盛名,包括丞相这一派的官员在内,还真都不知道那种地方是钱家开的。 可是他们不清楚,镇北侯父子俩可是清楚的很,这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与之前云寒玉他们的猜测相同。 然而让镇北侯父子震惊的是,花娘为何以钱家的名义约见北际王子,难道是花娘背叛吗? 可是怪兽又是怎么回事? 人傀也失控了不成? 不是下的毒药吗? 为什么没有毒发,重伤!还没死? 太多的疑问,完全脱离他们之前计划的变故,最要命的是这边为什么会也指向了钱家,单就那一纸地契怎么可能? 南炎皇子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找到突破口解决,这现在北际这边又牵扯出钱家,镇北侯父子眼下是真的无计可施。 原本要开口为钱尚书开脱的吴恒,现在只能又继续沉默,这情况他祖父在也未必可以力挽狂澜吧。 崇文帝一听见怪兽两个字,刚刚的小惊讶瞬间变了然,那种怪物他知道,看这样子应该是被解决了,不然海永言不会这般镇定。 能解决那东西的只能是他那闺女,崇文帝现在都开始有些同情钱尚书了,怎么就非往她闺女手里撞呢? 崇文帝看向海永言淡淡地唤了一声:“海大人?” 尾音往上挑,海大人激灵了一下,忙回道:“臣在呢,是,这么回事。” 嘴上嘚吧着,心里也没闲着,他那不也是给大家伙卖个关子,调节下气氛,圣上何时也这般心急了,真是的,吓得他这小心脏普特扑腾直跳! 海大人将昨晚的事情生动形象地交代了一遍,只不过他们计划好的行动变成了接到报案,云寒玉三公主变成了广寒宫少宫主。 他觉得这个不能省,就那两个怪物说他们京兆府解决的谁信? 说完还朝着外边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抬着个大笼子进到大殿。 海大人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种世间难得一见的怪兽,不能只他一个人享受不是。 身为崇文帝多年的心腹之人,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也是这个意思。 他老人家高坐金殿之上,那笼子停着的地方逃不过他的视线,他不问也不阻止,就是等着自己自由发挥呢。 果不其然! 笼子出现的那一刻,崇文帝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一众朝臣瞪圆了双眼。 嗯!亲眼目睹才是最强的说服力不是,海大人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圣上,您不知道,昨晚那叫一个千钧一发啊!要不是少宫主,那就是一桩旷世惨案,您今早绝对见不到臣了啊!” 海大人拍着心口说。 “海大人,你刚不是说这东西有毒吗? 你这带上金殿伤到圣上怎么办?” 兵部尚书李贺年李大人忍不住问道,饶是武将出身的他,也是咽了咽口水,才找回声音。 海大人摆摆手说:“少宫主说了,这东西还只是个半成品,已经死了,没事的,这是证据,必须要呈上。” “本府就想不明白,钱尚书您这孙子勾结西凌细作也就算了,还在咱们京城饲养这等凶兽不说,还要刺杀北际王子,你们钱家安的什么心?” 海大人痛斥道:“你可知,昨日要不是少宫主途径那里,发现动静,不止百花听语里的所有人会死于这凶兽之手,这东西身上所携带的剧毒会如同瘟疫一样扩散整个京城啊!” 钱尚书现在根本没有听到海永言的话,在他听到钱贞帅昨晚居然出现在百花听语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摊在了地上,心中彻底绝望。 刚刚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心中仍有希望,昨晚他就似有预感,吩咐了儿子今天一早就将人送走。 就算他们钱家被抄被斩,那边的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钱家还有翻身的机会。 现实啊!怎么会如此! 尤其当他听到海大人说,钱贞帅也是被花娘约去,简直不敢置信。 钱尚书现在还没有将心思想到安阳郡主那边去,只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尤其这最后的花娘,他第一反应就是,丞相是彻底放弃了钱家!他被算计了! 同样不能置信的还有镇北侯父子,钱尚书想不到,不清楚,他们知道,尤其丞相临走前还特别叮嘱让他们留意小心着安阳郡主。 他们相信丞相不会放弃,更不会去害钱家,这父子两人心中的苗头已经指定了安阳郡主。 南炎那边养蛊地就是被她所破坏才导致现在这些事情,百花听语这边的花娘说不定也被她所收买,不然如何解释花娘的行为,与这两个怪物。 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毁掉钱家! 只是镇北侯父子全都想不明白,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内里怎么斗他们不说什么,大圣这边的任务完不成,她也别想好过不是吗? 就在镇北侯父子纠结安阳郡主的时候,崇文帝已经下了抄家抓人的圣旨,并且要求查封钱家名下所有产业,仔细查找是否藏有如此凶兽,责令苹大总管与文俊贤一同前往。 钱家人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钱大老爷按照昨天父亲的吩咐,要送儿子去善城。 只是一到院子发现人不在,喝问了小厮才知道又出去鬼混,钱大老爷怒急之下,亲自带着府里的护卫决定去聚贤阁抓人。 气势汹汹的来到大门口,大门一打开,却迎来了乌压压一片禁军。 领头的文俊贤与苹果大总管坐在马上。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苹大总管一句: 圣旨到! 第二百一十三章:钱府被抄 第二百一十三章:钱府被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户部尚书钱柜,善钻行营巫蛊之事,暗通西凌细作,以谋害南炎皇子与北际王子;为祸朝纲百姓,动摇国本,其行可恨,其心可诛,此乃不容、不赦之重罪,责令查抄钱府,相关人等全部缉捕归案,待详查审明后依律处决,钦此! 苹果大总管夹带着深厚内里的宣读声,如同惊雷响彻在钱府众人的心头,也响彻在这片天际。 钱府众人心中不明白,缘何一夜之间,毫无预兆地竟遭遇如斯境遇。 尚书夫人刚刚收拾妥当,等待着媳妇子孙们的晨昏定省; 女眷们还在各自的房中满怀欣喜地挑选着自己今天的服饰,如何能够讨得老夫人的欢心; 下人们像往常一样的忙碌着手中的活计,盘算着年关将至,主家今年的打赏会否比以往更加的丰厚; 却不知等来的却是锦衣肃杀的禁卫,以及套在自己身上冰冷的枷锁。 京城的百姓同样不清楚,在他们眼中及富贵荣华于一体的钱府,一夜之间就成了阶下囚,但圣旨的意思谁都明白,同时更明白一点,钱家,完了! 钱家这些年虽然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在民间的口碑却并不怎么好,同僚间褒贬不一,一致认同的是人家关系硬,同行间的评价那是奸商代名词,民众间的评价是土貉的象征,更有深受其害者的眼中那就是恶霸一族的先锋成员。 所以大部分人,看着往日门庭若市,不可一世的钱府,围满了禁卫军,不时就被带出考上镣铐的人时,心中还是有种善恶到头终有报的欣慰感萌生。 同时也有想得到深,看得远的人,联想到昨日的落霞山,天降异象,必有大事,他们希望能都是好事,而非有祸事。 而云寒玉原计划中,今日一早的公主出行,也因为查抄钱家的事情所耽误。 崇文帝认为既然是天降祥瑞,自然要找个适合的日子与时机完成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其效果。 接到皇帝老爹指示的云寒玉,在庄子曦的催促下,乖乖的回房睡觉。 崇文帝这一回,很难得的没有催促庄子曦回宫,在看着云寒玉入睡后,他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因着昨晚忙碌到大半夜,这会儿公主殿下正沉浸在高质量的睡眠中。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听在了刑部衙门的后门处,从马车中走下来两个身披黑色头蓬的两道身影。 后门的角门从里边被打开,一名衙役探出了半截身子,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下四周,对着两个人小声说:“请跟我来。” 两道黑衣身影,跟着这名衙役,进入大牢,一路向里,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的阻碍,看样子是被打点过。 衙役打开最里边的一座牢房大门,里边是一间一间单独隔开的下牢房,钱府的一众男丁全都关押在这里。 衙役小声说:“侯爷,小的在外边看着,您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里边依旧上着铁链的铁栅栏门,回头问:“这怎么不打开?” 衙役忙小声回道:“侯爷,带您进来这里已经是小的的极限了,这几间的钥匙权限小的是在接触不到,你还是有话快说吧,小的必须在一刻钟内送您出去,不然咱们都得遭殃。” 说完这名衙役,走出了牢房的大门,将门掩上。 “侯爷何须还大费周章地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 正对着的这间牢房内,钱尚书苍老且带着怨愤的声音响起。 两个男子摘下兜帽,正是镇北侯吴德父子。 “表舅!你要救我们出去,我是被冤枉的!” 身后的牢房中钱贞帅扒着门栏急道。 吴德父子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理会钱贞帅,虽然他有被陷害的成分在里边,但若不是他那顽劣本性,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舅公,事出突然,我们也不想会出现如此结果,我们来此也是想看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吴恒开口说道。 明知道这只是无济于事地安慰之语,但是他们也是真心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并且有些事情他们也需要问清楚。 “转圜?” 钱尚书冷哼一声,道:“从你们瞒着老夫在那两盆君子兰中放毒开始,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果!老夫自问,从无对不起你吴家之处,缘何如此害我?” “舅舅!这是意外,我们怎么可能如此做? 这对我们又有何好处?” 吴德辩解道。 “庄园一事,老夫姑且不算,百花听语之事为何没有提前告知老夫? 花娘听命与谁你们当老夫不知道吗? 没有他吴忠的命令,她为何要扯上小帅,扯上钱家?” 钱尚书怒问。 “舅公难道就不怀疑小帅他缘何认识花娘? 就不怀疑你那处庄园为何突然出现蛊虫躁动反噬? 就不怀疑花娘身份吗?” 吴恒也是急着反问,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内讧。 钱尚书闻言微怔,事发突然,他心中只恨吴家人心狠,还真没有想到这般。 “舅公难道不知道,蛊虫出现异常的当晚安阳的暗卫曾出现在那里,今日金殿上的那两具人傀尸体根本不是咱们的。” 吴恒接着说道:“当初小帅就是宫芷辉兄妹俩手里买来的百花听语,小帅是通过他们认识的花娘而不是我们啊!” 钱尚书瞳孔也是一缩,这些他真的不知道,尤其是花娘,他知道那是丞相那边的人,顺理成章的认为她只是小帅的一个红粉知己罢了。 略微冷静的大脑,在听了吴恒的话后,联想起之前钱贞帅为了宫芷瑶惹上三公主,之后又被安阳下蛊中毒一事。 他曾找那名蛊师为钱贞帅看过,体内确实被下了蛊虫,只是那蛊师专职养蛊,并不太通种蛊一道,无法清除。 他本还打算联系到广寒宫的少宫主后,请她出手,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事您为何早不告知我们?” 吴恒蹙眉问道,若他们早知道或许早就能防着她,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只是猜测,她毕竟与咱们也算自己人,没有证据,我怎能随便乱说诬陷!就算我当时说了你们会信吗?” 钱尚书叹道,谨慎绸缪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最终被算计进去的居然是自己。 第二百一十四章:于嬷嬷的担忧 第二百一十四章:于嬷嬷的担忧 吴恒父子本就是来确认此事,一件事是巧合,这么多凑一起就是预谋了。 安阳这还算什么自己人? 他们是为大局出发,对方根本没当他们是自己人! 事已至此,钱尚书也只能认命,深深叹息着说:“这或许就是我钱家的劫数,圣上本就有心,又证据确凿,无力回天了。” “舅公您先莫要太过悲观,我与父亲已经在圣上面前周旋过,现在年关将至,又赶上西凌与北际出使大圣,这件事会被押后到,和谈之后,咱们还有时间。” 吴恒劝说道:“我们已经将消息送给祖父,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侯爷,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出去了。” 牢内沉寂了片刻之后,先前出去的衙役跑了进来,提醒道。 “去吧。” 钱尚书正了正神色道:“如果可以的话,老夫不求其他,只希望你们能够保下小帅一命,送他去善城。” “放心,我们会尽力!” 吴恒父子点头,撂下一句话后,随着衙役走出了牢门。 “祖,祖父。” 直到牢门再度合上的一刻,钱贞帅才似是反应过来,木木地看着对面的钱尚书,唤了一声。 “吃一堑,就要长一智,今日之祸,非你之过,但是你该懂事,收心了啊!” 钱尚书并没有看向钱贞帅,背对着他,幽沉的声音说着,“希望还有时间,让你历练,成长。” 钱贞帅看着面前的祖父,心中五味杂陈。 刚刚钱尚书与镇北侯父子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要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就可以去一死了之算了。 虽然祖父没有怪他,可这会儿,他不知道如何面对祖父,面对家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人下了蛊,还是被他心心念念人的母亲,更是她们算计了自己,今日钱家的境遇竟是有他一部分责任。 钱贞帅心中盘绕着宫芷瑶三个字,眼神闪过从未有过的坚韧冷芒,道:“是啊,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 护国公府,福安苑内,宫芷瑶正乖巧的站在安阳郡主的身后,为其按揉着肩。 一旁的于嬷嬷面色略显严肃,她刚刚向安阳郡主回报了钱府的事情。 “那么,南炎皇子与北际王子现在如何?” 安阳郡主问道。 于嬷嬷摇头道:“具体不清楚,暗卫打探到的消息说,南炎皇子目前生命垂危,林御医已经带着太医院众人在山庄内待命了。” “至于北际王子,昨晚之后就不知所踪,人并没有回驿馆,他那名侍卫据说还在帝宫内,听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重伤。” “不知所踪?” 安阳郡主轻笑一声说:“派人去落霞山庄打探,我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没死。” “郡主的意思是?” 于嬷嬷挑眉问道。 安阳郡主点头,说:“顺便看看那个少宫主可还在。” 那日她进了落霞山庄后就再未出现过,昨晚又突然出现在百花听语,还凑巧救下北际王子,接着人就不见。 她既然与南炎有着关系,南炎皇子病重她很有可能为其救治。 安阳郡主心中十分笃定广寒宫的少宫主人现在应该就在落霞山庄,并且北际王子也在那里。 于嬷嬷点头应是,表情却依旧很严肃,安阳郡主看出了她这是有话,于是,拍了拍在其肩膀按揉的玉手,笑道:“行了,你这服侍了我大半天,也累了,下去歇着吧。” 宫芷瑶一贯乖巧又会看人脸色,知道她这是有意支开自己,虽有心听,可也不敢违了主母的意思,福了福身,便告退出去。 她很清楚,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对于她来说,只要按照安阳郡主吩咐的做,她自然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可这吩咐里也有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所以听到钱家出事后,她也是一惊,可也仅限于这一惊,更多的却是庆幸,她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钱贞帅。 至于其它事情,自是与她无关,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的她,还不能体会到事与愿违的无耐是多么的让人抓狂。 宫芷瑶走后,安阳郡主便开口问道:“嬷嬷在担心什么?” 现在没了旁人,于嬷嬷也直截了当的说:“郡主,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了吗?” 安阳郡主微微蹙了下眉头,问:“有何诡异?” 整件事情她也是全程了解的,包括百花听语,她们也只是想借机给这大圣京城多填些乱象,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没想到钱家这么倒霉。 “丞相他们既然已经给南炎皇子下了毒,又为何发动那么大规模的蛊虫袭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于嬷嬷说:“其实我本身并不赞同大皇子这次的安排,钱家的事情很快丞相与三皇子那边就会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这里边有咱们的手脚,之前他们本就怀疑咱们,现在就更解释不清了。” 她知道大皇子她们本意只是想利用钱贞帅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并且这些事情只能由大圣的人来背,不能牵扯到西凌身上。 可是没想到意外又出现在了广寒宫身上,没想到大圣这次掌握了钱家这么多证据,竟是落得如此严重。 于嬷嬷更知道钱家对于丞相有多重要,钱家这次被抄,等于是断了他在大圣的一个臂膀,一个钱袋子,丞相不会听她们的解释,只会将一切算她们这边。 “嬷嬷不用如此担心。” 安阳郡主不以为意的说:“这事说来与咱们也无甚关系,如果他们钱家自己聪明,手脚干净也不会如此。” 于嬷嬷说:“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再没达成目的前,出现误会甚至内讧总不好。” “内讧? 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 安阳郡主冷笑道:“咱们与他们只是目标一样,一不一致两说!即便合作成功,最后谁先谁后,成果归谁也是个问题不是吗? 你当他们就真的对咱们全心全意吗?” 整个西凌不过都是在利用她们玄灵教罢了,真当她们都是傻子不成? 第二百一十五章:朕,相信你! 第二百一十五章:朕,相信你! 安阳郡主的话,让于嬷嬷一时语塞,话是这么个理没错,可是眼下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们不能大圣这边没乱,自己这边就开始自乱阵脚,于嬷嬷担忧的同时,也惊讶于安阳郡主现在的态度。 她之前只以为郡主因背负得太多而变得偏激、固执些,原来竟已经偏执到了这种地步,于嬷嬷心中升起深深地无力感。 “嬷嬷,大皇子这次为什么来大圣你清楚,三方和谈,可是不能让北际与大圣和谈,否则之前的计划也要前功尽弃。” 安阳郡主说:“眼下的情况,其实对咱们比较有力,只有这个结果,南炎与北际那边才抓不到咱们的把柄不是吗?” 于嬷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并且这次大皇子提前暗中潜入京城就是得到北际角族的王子前来大圣参加拍卖会的消息。 本事打算暗中解决掉大圣的太子与这个王子,和谈前再造事端。 可是丞相与三皇子那边居然也怀着类似的目的暗中前来,只是他们的野心更大,不只对着北际还要将南炎也拉进来。 现在两方是都被拉进来了,会不会有她们的把柄于嬷嬷不肯定,但是她知道大圣从此盯上丞相是肯定的了,这对以后的形势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于嬷嬷看来,如果大皇子与三皇子能为大局出发,少一些小心思,他们这次联手行动完全可以将事情完成的更完美。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大圣太子没有事,京城还没有混乱起来,严格来说损失掉钱家,对他们也是损失,钱家也是玄灵教的一大钱财来源。 现在唯一算得上好的结果,就只有快死的南炎皇子与重伤的北际王子,可就这个消息也是不确定。 “我现在立刻安排人,再探落霞山庄。” 于嬷嬷说着便也退了出去。 于嬷嬷暗自叹气,只希望落霞山庄那边,会得到她们所希望的结果,否则真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阴雨蒙蒙天气下的落霞山庄,更显愁云惨谈,禁卫军已经将整座山庄包围得水泄不通,值守的禁卫,药味弥漫的空气,数十位御医忙碌的身影,更显得气氛异常紧张。 大门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禁卫骑着快马往城内的方向飞驰,这是崇文帝的圣旨,要时时回报皇子情况。 而落霞山中,从一早开始,也时不时的传出龙吟声,时而悲鸣、时而低吟,似是哀嚎、又像是在怒吼。 声音隐隐地都能传入京城之中,更显得飘渺凄凉。 人们不禁在心中猜测着,南炎皇子不会真的要陨落于大圣,才引得如此异动吧? 如此大的动静,早就传的街知巷闻,不用暗卫查探,安阳郡主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嬷嬷,咱们应该给这件事再吹吹风。” 安阳郡主轻笑着说。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于嬷嬷松了一口气,面上带着浅笑回着。 不多时,京城中各种谣言四起,有说南炎皇子被害将要陨落大圣,天龙悲鸣; 还有南炎皇子冤情感动上天,天降异动; 最有说服力的是南炎皇子怨气难平,上天示警,两国恐怕要不太平,甚至要起战火; 更有甚者,传出南炎皇子冤魂不散,要危害大圣,龙吟无影,龙困浅滩,大圣皇帝也要命不久矣的大不敬之杀头言论。 帝宫览华阁内,崇文帝一手拖着腮,闲适地靠在龙榻里。 “父皇,城内流言四起,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站在一旁的太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崇文帝眼皮都没抬一下地说:“不急,让他们先闹着吧。” “父皇,真的放任不管吗? 儿臣恐任其下去会造成百姓的恐慌情绪啊。” 太子回说,有些话可是相当不好听,都开始诅咒当今了啊! 当然这种话只是偷偷地传,没人敢大张旗鼓的站出来说,那绝对会被就地正法。 可就因为如此,没有证据,还法不责众的事,才最可恨,太子现在很想抓几个以正视听! “辰儿,朕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身为太子要处变不惊。” 崇文帝坐直了身子,笑道:“有人愿意忙活,你不还省事了吗?” “可是,” 太子还是想说什么,崇文帝抬手打断道:“没有可是,朕还这么多政事要处理,这些不重要的不用管。” “是。” 皇帝老子都这么说了,太子只能遵命。 看着龙案上那一摞摞奏折,太子觉得父皇日理万机,自己是不该用这等小事打扰他老人家,这么多,父皇今晚又要到很晚才能休息。 太子这边正感慨着,崇文帝却站起了身,道:“阿萍,随朕出宫一趟。” “父皇,您去哪?” 太子惊,刚不是说一堆政事,不管吗,怎么又要出宫去了? 崇文帝说:“落霞山庄。” “父皇!宫外不安全啊!” 太子傻眼! 崇文帝说:“不会,有阿苹跟着。” 太子说:“儿臣去安排禁卫。” 崇文帝说:“不用,朕要微服。” “那儿臣陪您一起,太危险了。” 太子很坚持,瞬间有种父皇被妹妹附身的错觉涌现! “不必,你有阿苹身手好吗?” 崇文帝指着桌子上的奏折说:“你也去了,这些怎么办? 这是你的任务!” 太子双眼瞬间瞪直,父皇您开玩笑的吧? 他是太子,他还没亲政啊! 何况,这么多? 崇文帝拍拍太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嗯,早晚都是你的活,就当提前锻炼吧,朕,相信你!” “父皇,。” 太子有些回不过神,感动父皇的信任,感谢父皇的栽培,感叹父皇的用心良苦,还,总感觉自己皇帝老子今天不太对劲儿。 “嗯,好好干!争取今晚全看完,朕是要检查的。” 崇文帝又重重地拍了下太子的肩头,一脸鼓励加欣慰地说道。 太子恭敬地躬身应是,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阿萍,让你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 崇文帝问。 “回圣上,都交代下去了。” 苹果大总管回道。 “嗯,走吧。” 崇文帝大手一挥,带着苹大总管潇洒而去。 “恭送父皇!” 跟在崇文帝身后的苹大总管,回头看了眼还未起身的太子,心中叹了口气,可怜的太子殿下! 还是没逃过被抓壮丁的命运,想想圣上之前的吩咐,太子殿下应该算是轻松的了吧? 嗯,一般,那一摞摞地奏折都是小金侍卫的功课,对了,圣上说那是课外作业来着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算你狠! 第二百一十六章:算你狠! 气氛紧张、忙碌、压抑的落霞山庄,本该病若游丝的南炎皇子,应该说是南炎的三公主,正毫无形象地翘着二郎腿倚在坐塌里。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这间屋子?” 南炎三公主幽怨地看着对面的庄子曦嘟囔着问。 庄子曦没有回答问题,撇了一眼这位三姐,淡淡地说:“你还是坐正了吧,主意你的形象。”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这位三姐妩媚的外表,内里居然住着的是一个女汉子! 南炎掌权的是女人,可另外两个姐姐也没她这样,女汉子外加不着调。 这要不是有这一张欺骗世人的脸,与出身皇室的严格教育,绝对会是混世魔王女地痞一枚啊! “我这形象怎么了? 这又没有外人!” 南炎三公主没好气地说着,却也是坐了起来。 庄子曦挑眉,说:“没什么,小心你习惯成自然后嫁不出去。” 南炎三公主撇撇嘴笑道:“我不用嫁,咱们大炎男子才是嫁呢!” 庄子曦淡淡地看了自己三姐一眼,没吱声。 南炎三公主眼睛轻眨,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他国的男子是不是不太接受咱们大炎的习俗?” 庄子曦还是不吱声,那不废话吗? 南炎那可不是普通的入赘,这些年被大圣同化不少,民间已经没那么在意这个了。 可你是南炎皇室的公主啊! 那得是多真爱才能愿意牺牲一切去入赘? 当然,他不排除人各有志! “是啊!这一般人都不接受,那他一国太子更不能接受了啊!” 南炎三公主站起身,开始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说着:“怎么办?” 她一醒过来就被告知了自己当时的不理智行为,那会儿固然有药物所致的原因,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那其实就是内心真实想法被发大了而已。 她是真没想到他居然是大圣的太子殿下,这误会可闹大了,她这一定要扭转自己的形象啊! 庄子曦听了她这话,就想扶额,他三姐原来不是药物导致的神志不清,她是真对人家有意思! 果然一如既往地不着调!就一眼!这就一见钟情了? 云寒辰那样地别说他是太子,他就是普通人也接受不了面前这样的吧? 更何况她现在在人家心里已经上了黑名单,就是之后知道真相,也没那么容易删除记忆吧? 庄子曦不太看好自家三姐,任重而道远啊! “小弟,你得帮我!” 南炎三公主晃到庄子曦面前认真地说。 “我怎么帮?” 庄子曦无语地问。 “你们不是关系匪浅吗?” 南炎三公主问。 “那我更不能害人家。” 庄子曦回。 南炎三公主瞪眼:“你不能过河拆桥,我帮你追媳妇,你不管你三姐幸福?” 庄子曦默,什么就她帮他追媳妇了? 摇了摇头,说:“你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你是回地宫吗? 你帮我找太子过来。” 南炎三公主眼前一亮。 “我回别院,玉儿说要吃火锅。” 庄子曦淡淡地回。 “那我也去!” 听起来很不错,她不想憋在屋里,见见未来弟妹增进感情。 “你现在要扮演病重垂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小算盘。 “你小心我跟你小情人说你的艳闻!” 小样儿,威胁不了你? “随便。” 你编出花来,丫头也不会信。 “你不帮我,你也别想安生!” 南炎三公主急了! “母皇不会让你胡来的。” 庄子曦淡淡一笑,搬出一个重量级人物后,转身而去。 母皇二字一出,南炎三公主直接歇菜! 算你狠! 落霞山庄隔壁的别院内,也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只不过这里的人忙碌得开心又温馨。 诗文调着锅底汤汁,代数切着小肉片,辞文择洗着菜,就连一同回来的语文也在帮忙摆着盘。 玉宸殿她们已经安排妥当,还有值守的两名龙隐卫,最让他们放心的是贤妃现在没心情盯着她们。 早朝上的消息一传到尚贤宫,贤妃就立刻赶去了览华阁,求见圣上。 整整在门外跪了三个时辰才被允许进入,没人知道她与圣上说了什么。 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人就昏死过去,贤妃是被宫人抬着回到尚贤宫的。 因着太医院的人,大部分都被派到了落霞山庄,医官医女,或是新进御医,尚贤宫的人还不放心。 愣是硬生生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回太医院取药的李御医,被艾风石堵在门口,才将人拉到尚贤宫诊了脉,开了药。 代数从这位李御医的口中得知,贤妃这一次是怒火攻心,郁结难舒导致的气血不畅,而昏厥。 没什么大问题,需要好生静养一段时间。 云寒玉知道后就放心了,贤妃这次是真正的开启静养生涯。 为了表示庆祝,在这绵绵细雨的天气里,云寒玉决定吃火锅是最好的方式。 今天的人不少,诗文她们准备了四大桌。 云寒玉与庄子曦,宫乐瑶带着容泽容涵两兄妹,在一桌,玄春与幻夏与代数四人一桌,两名跟随的龙隐卫与别院里几个侍卫一桌。 外边丝丝细雨,别院的大厅内雾气腾腾,主子不介意,众人吃得也不亦乐乎。 “哈哈哈,这里还真热闹啊,朕来的还真是时候。” 随着一道爽朗的声音,崇文帝龙行虎步地走进了大厅。 众人顿时傻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看清来人,全都起身行礼。 “都免了吧,朕今日微服,哈哈。” 崇文帝被云寒玉扶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笑呵呵的说着。 “父皇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里了?” 云寒玉笑问道。 崇文帝也一脸祥和地笑着问:“怎么不欢迎朕?” “哪能啊!” 云寒玉立刻回道:“只是以为父皇今日会很忙,早知道您有空,儿臣就直接让代数他们接您去了啊!” “呵呵,嗯,这话朕爱听。” 崇文帝道。 “圣上钱家被抄一案您不是要亲自过问吗?” 庄子曦面上恭敬地问,内心开始挖小草。 他这想轻松放个假、约个会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知道这老皇帝这又是想起了什么御驾亲临,不会是亲自来抓自己的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大圣国很梦幻 第二百一十七章:大圣国很梦幻 庄子曦话一出口,就有种想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他这不是此地无银,摆明了自己往这老皇帝枪口上撞的节凑。 然后真就看见崇文帝朝他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配上这张威严中带着慈爱笑容的老俊脸,诡异的熟悉感在心中蔓延,庄子曦心中就是一突。 预想中的对话模式没有出现,崇文帝却是依旧笑呵呵地解释说:“过问又不是审问,朕没那么闲。” 庄子曦很无语,不闲您跑这来干什么呢? 您应该在览华阁日理万机才对啊! 语文与代数已经很有眼色地为崇文帝奉上了新的碗筷,崇文帝开口道:“都别愣着了,刚才如何现在就还如何,朕也只是跟女儿吃顿饭。” 众人应是着落座,苹果大总管也被代数带到自己那边坐下,继续吃着,却没了刚刚地肆无忌惮、吃得相当优雅。 开玩笑,圣上话是那么说,他们却不敢真就那么做,这是求生之道! 云寒玉一旁的宫乐瑶,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崇文帝,可与当今圣上坐一个桌子上吃饭还是头一次,很是拘谨。 “这些刚刚咱们都动过了,我去厨房端些新的过来给圣上。” 宫乐瑶有些羞赧又有些忐忑的起身说道。 崇文帝刚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说:“不用跑了,旁边那桌不是没动吗,直接拿过来就是。” 宫乐瑶动作一顿,看了看旁边的桌子,有些迟疑。 “怎么,还有人要来?” 崇文帝问道。 “啊,也不是,那个,”宫乐瑶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霞。 云寒玉接过话道:“五哥差人送信说他要过来吃饭。” 崇文帝了然道:“哦,那不用留了,他来不了了。” 嗯? 云寒玉看向皇帝老爹。 “他跟着你贤表哥还有海永言搜查钱家各处去了。” 崇文帝一边夹着锅中的肉片一边闲适地说。 云寒玉没在意,也给在家老爹夹着才说:“哦,还是留些吧,五哥说还约了四哥他们的,诗文她们准备了很多。” 她知道钱家出事,他五哥跟四哥一定心情很美丽,五哥有任务,四哥又没事,这个热闹一定会来凑的。 “老四更来不了了。” 云寒玉心中想着,又听崇文帝说:“朕临危受命他暂时接管户部。” 呃,这就走马上任了? 他四哥能适应吗? 钱家遗留的那一堆烂账,估计他四哥这几天都别想走出户部大门了吧。 “那六哥呢?” 云寒玉问。 “他在刑部,钱家这案朕让他主审。” 崇文帝说。 “二哥呢?” 云寒玉似有所感,这三位都委以重任了,身为太子的二哥直觉皇帝老爹不会让他闲吃瓜,她二哥应该还好吧? “嗯,朕让他今晚开始监国,览华阁的书房今晚归他。” 崇文帝很是自然地话语流露,说得好似都是别国的事情一般。 “哦。” 云寒玉没任何反应,心道看奏折要比奔波在外的三位兄长轻松很多。 可是大厅里的众人夹菜的手都是一顿,好似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太子监国!这事能不大吗? 接着他们又听见公主殿下一句语出惊人的话问道:“父皇,您这是打算退休了?” “嗯,江山秀丽,朕是想去体验下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呵呵。” 崇文帝笑道。 啪嗒!隔壁桌的幻夏与玄春的筷子掉落,大圣要变天! 他们这是听到了人家机密内幕消息了? 三公主可真敢问,崇文帝也还真就回! 他们不会被灭口吧! 两人假装若无其事的环视一圈,其他人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就连面前苹果大总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要不要这么淡定? 云寒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接着传来:“那感情好,父皇,到时候咱们不如一起出海吧,我听说咱们大圣的东海域有座龙岛来着。” “嗯,到时候父皇带你去。” 崇文帝说。 父女俩完全不管其他人是个什么反应,自顾自的闲话家常。 庄子曦这会儿插不上话,龙岛? 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吗? 这老皇帝是说真的还是哄这丫头玩儿呢? 想退休,没这么容易,那么多破事还没完事呢,这老皇帝真放心做个甩手掌柜,开什么玩笑。 又想到览华阁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就替太子脑仁疼,他宁愿在外奔波。 难怪这老皇帝今晚有空闲心血来潮,各个位置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确实就只剩下亲自过问。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除了文件上大笔一挥签个名字,就真的只剩下周游列国了。 庄子曦走神地目光又被崇文帝捕捉,调侃问道:“朕脸上有花?” “没有,圣上威严。” 庄子曦垂眸,平静地说。 【不是跟你闺女聊天呢吗? 您又看我做什么? 】 云寒玉笑而不语。 崇文帝接着说:“好好吃饭,年纪轻轻不要思虑过重。” “是。” 庄子曦一本正经地回了句马屁之言:“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属下的本分。” 崇文帝呵呵一笑,说:“难得你有这份心,不如你今晚回览华阁协助太子如何?” 庄子曦一脸谦恭地再道:“属下才疏学浅,不堪重任。” “圣上您请用。” 嘴上说着,手上也不闲着地为崇文帝布菜。 有事儿子服其劳,他,只想放假! 大厅内又是一派温馨和气景象,庄子曦与云寒玉伺候着崇文帝伺候得很敬业,崇文帝被伺候得很哈皮,时不时还能被闺女的话逗得开怀大笑。 同桌的宫乐瑶一边想着皇家要比她们国公府和谐得多,一边专心致志地扮演保姆,投喂着身边两个小孩子。 龙隐卫以及别院的侍卫,开启隐身模式地埋头苦吃,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苹果大总管并着玉宸殿里的四人,若无其事地埋头苦吃,也不耽误她们嘴上闲聊。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玄春与幻夏,动作一致地用筷子戳着碗的小肉丸子若有所思。 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吓一跳! 蠢萌软弱的公主其实一点也不弱,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能折腾出什么。 主子下属没事可以坐一起吃饭聊天不算,就在你身边还坐着一国之君,君主还说着国政人事变动,就跟闲话家常一般,丝毫不避讳下属,甚至是外臣,这在他们大炎国,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再看看他们心中一向严肃严厉又淡漠地主子,正勾着唇角,孝顺儿子的模样。 两人收回视线,不忍直视,同时感叹,大圣国是一个很梦幻的国度。 第二百一十八章:自暴马甲的崇文帝 第二百一十八章:自暴马甲的崇文帝 这一天的夜晚,寒风吹着细雨寒霜,却影响不了别院里的温暖。 因着崇文帝的到场,略微有些拘谨的气氛,随着主子们相继离场后,又都恢复到了肆无忌惮的状态。 庄子曦告别了云寒玉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他感觉到自己的屋中有人,气场很强势,向来敏锐地警惕性,带动周身气势,戒备着就要出击。 “呵呵,不用紧张。” 身后灯火突然变亮,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庄子曦回身,果然就见崇文帝坐在自己的对面,微笑地看着自己。 “圣上。” 庄子曦行礼问道:“您这么晚还没休息?” 这老皇帝又搞什么,不是说要休息吗? 黑灯瞎火的,藏他屋子里,刚刚自己万一动了手,这罪名怎么算? “嗯,坐吧。” 崇文帝说:“睡不着,找你聊一聊。” 庄子曦嘴角微抽,不是很自然的坐到了崇文帝对面。 大半夜的,一国皇帝,自己的领导,还将要成为自己老岳父的人物,睡不着,跑自己屋里? 他不知道要与这位聊什么啊? 崇文帝浅笑不语,庄子曦也只是囧囧有神地回视。 四目相对了半晌,崇文帝率先发问:“你是认真地吗?” “什么?” 庄子曦疑惑问。 “你喜欢玉儿是认真的吗?” 崇文帝没有不耐,依旧微笑着问。 “是。” 庄子曦不知道崇文帝想干嘛,却是没有犹豫的回答。 崇文帝眯起了眼睛,问道:“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回答朕这个问题?” 庄子曦蹙眉,没有回话,一直怀疑这老皇帝是知道了什么,可他不确定他知道多少。 “朕是应该继续叫你小金,还是叫你庄二公子? 还是,”崇文帝手指轻轻地敲着扶手,淡淡地问:“朕,应该称呼你一声大皇子?” “一个称呼而已,随圣上高兴便是。” 庄子曦模棱两可地回道,心中稍稍松口气,不知道她们内里换了魂,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崇文帝点点头,说:“嗯,朕还是比较喜欢称呼你为小金,也对你这个身份比较感兴趣,你可以好好说与朕听,朕也想好好了解了解。” “属下金乌,太子殿下的贴身亲卫,后被您调适到御前行走。” 庄子曦回道。 “没了?” 崇文帝问。 “是。” 庄子曦回。 “呵呵呵呵呵,金乌,呵,好,你小子行啊。” 崇文帝笑了。 笑得一脸无奈,还带着嗔怪,笑得庄子曦刚刚松了的一口气又被提了起来,怎么看怎么不是味儿,诡异的熟悉感又开始蔓延。 这老皇帝到底来干嘛的,替那丫头试探他? 不像啊,问一堆有的没的? 他不是应该问自己为什么死而复生,或是问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南炎皇子,为什么喜欢他闺女? 甚至是自己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对大圣有什么目的不是吗? 就在庄子曦猜不透,想不明的时候,崇文帝突然一拍桌子,中气十足的一声喝: “立正!” 标准的部队惯用声调口令。 庄子曦都没有卡壳地一个健步站到崇文帝面前,标准的军姿状。 只因这个指令太熟悉,这是长年累月印在脑子里的声控指令。 只因这套动作太拿手,这是日积月累印在骨子里的肌肉反应。 “金子曦!” “到!” 瞬间屋内寂静无声。 反应过来的庄子曦,瞪圆了双眼,嘴唇开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崇文帝。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什么情况? 庄子曦一贯冷静地大脑出现宕机状态,这比脑海中那个禁制启动都要来的猛烈。 面前的人五官与自己记忆中的人没有一丝的相似之处,可是看着他的神情,与那熟悉的口令声,全都能与自己的记忆重叠。 这段时间以来,崇文帝说话的口气,做事的习惯,以及惩罚的方式,甚至是时常蔓延的那股诡异的熟悉感,不断在庄子曦脑海、心头盘旋着。 他早应该就联想到了不是吗? 只是理智与认知总是在催眠着他,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哪那么多的不科学事件全让他赶上! 他忘了,这种不科学自从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那一刻,就不断地发生,他早应该适应的不是吗? “首,首长。” 庄子曦声音有些发颤的轻声唤了一声。 崇文帝仍旧笑而不语地点着头。 庄子曦瞬间身体再次立正,对着崇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心中很激动,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 “行了。” 崇文帝没好气地道:“这已经不是咱们那里了,还有,你那不该出现在眼睛里的东西给我收回去!” “是!” 庄子曦道。 嘴上硬着,可还是激动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看看你这个样子,以前训练的全都还给我了?” 崇文帝看着面前的庄子曦,笑道。 庄子曦深吸一口气,说:“没,就是太过意外而已,您为什么不早说啊?” 崇文帝一眼瞪了过去,早都给你暗示了! 你早开窍,我何至于自暴? “您这,您这事,丫头她知道吗?” 庄子曦想起云寒玉,那丫头可是一直惦记他老人家呢。 崇文帝的回答又让庄子曦惊了一把。 “她比你知道的早。” 崇文帝说:“不是她突然对你这个人开始执著,我也不会去关注你。” “啊,这。” 庄子曦先是惊讶那丫头知道,后又开始心塞,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自己。 “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如何发现那丫头的?” 庄子曦问。 他们两个人的疑点都还没搞清楚,怎么连她父亲也到这来了,科技已经发达到可以随便时空穿梭了吗? “我自己的闺女我能不清楚吗?” 崇文帝说:“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 庄子曦蹙眉看着崇文帝,什么叫她会来的这么快,他是说他早知道他们都会来到这里吗? “哎!一切皆有缘法。” 崇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解释他的话,只是叹口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庄子曦现在的感觉与当初云寒玉见教授时候的感觉一样,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都变得神神叨叨了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九转轮回劫 第二百一十九章:九转轮回劫 一句“一切皆有缘法”,让庄子曦想到了云寒玉的那个神棍教授,看着崇文帝眼神奇怪的问:“您,不会就是那丫头口中的老神棍吧?” “什么老神棍?” 崇文帝瞪眼问。 “您不知道?” 庄子曦反问,难不成他们都是被那老神棍给整过来的? “说清楚!” 崇文帝坐直了身子说。 庄子曦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经历过的,全部如同做着工作报告一般,向崇文帝汇报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目前我们也只知道这么多。” 庄子曦说得很客观,不带一丝自我主观看法。 事情太过离奇,又扑朔迷离,他们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所谓的“缘劫”是什么。 庄子曦将自己带着戒指的左手伸到崇文帝面前说:“就是这个,我记得曾经给您看过照片,问您觉得如何的,丫头那个是教授给的,而我这个,我不确定是跟着我过来的,还是原主本身就有。” “原来是他。” 崇文帝看着戒指低喃了一句,口气很疑惑地问道:“你不认识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吗?” “没有,您知道我没什么闲暇时间的。” 庄子曦语气带着幽怨,他天天不是训练就是任务,唯一的闲暇时间就是去军部见他老人家,约会回家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上哪见这么个人去? 崇文帝轻笑了一声,没接话。 庄子曦又道:“您刚刚那说话的口吻与那教授太像,所以,” “所以你怀疑我是玉儿那个教授?” 崇文帝撇了庄子曦一眼说:“如果是我,干脆直接送闺女成仙不是更好?” “呵呵,老神棍? 你们还真敢说。” 崇文帝怪笑道。 “您认识他?” 庄子曦问。 崇文帝轻轻晃了晃头,看不出是摇头还是点头。 庄子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接着问:“您也是他送过来的吗?” 崇文帝:“不是。” 庄子曦:“我与您到此是不是与救我那个神秘人有关?” 崇文帝:“不完全是。” 庄子曦:“咱们为什么来这里? 如何回去?” 崇文帝:“我们本来就属于这里,自然是要回到这里。” 对话到这里,庄子曦心中开始飞起神兽,他这问了等于没问,面前这老领导真的不是那老神棍吗?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庄子曦深吸一口气,蹙眉问:“您能不能说具体些,至少您要告诉我,丫头那缘劫到底是什么吧,不然她会,” “死”这个字庄子曦没有说出口,定定地看着崇文帝,执著地等着他给出答案。 “呵呵,你真那么在意那丫头?” 崇文帝笑问道。 庄子曦没有回话,还是盯着崇文帝,要不是面前这人是他老领导,是那丫头的爹,他真有种要暴走的冲动!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崇文帝接着说:“你这颗心脏有一半是属于我女儿的,你现在抛开它还回来,她不仅不用渡什么劫,还会回到正常的她,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你可愿意舍弃自己成全她?” 庄子曦轻笑,知道这老领导花样百出,今天为了试探自己,这种故事都编能编出来,也是够了。 “您不用再试探,您对我们都很了解不是吗?” 庄子曦沉声道:“只要您说的都是真的,别说一颗心脏,五脏六腑您随意便是!” 崇文帝瞬间抬眼,淡笑着看着庄子曦,没有任何动作。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眼神,却让庄子曦瞬间晃神,面前的崇文帝开始出现重影,心口处传来阵阵绞痛,如同被利刃切割着一般。 “唔!” 庄子曦闷哼一声,捂着心口跪倒在地。 他知道这是一股精神攻击,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疼痛不是来自头部,而是自己的心房,还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知道那丫头的精神控制可以制造出的幻觉,可现在感觉如此真实,是说明老领导本事更大,能够直接控制人的感官吗? 他还真不清楚老领导究竟强到什么地步,他更不知道,这究竟是对他的又一次考验,还是跟他来真的。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除了剧痛就是窒息,让他完全失去了行动力,意识都快要模糊不清。 可是他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他还什么都没问清楚,他答应过丫头不会再离开她的。 “您,您到底想做什么?” 庄子曦挣扎着,艰难得问出一句。 “嗯,是长进了不少,还能说话。” 崇文帝淡淡地道。 庄子曦还在痛苦地挣扎,慢动作回放一般,才蹲了起来,在试图站起来的一瞬,一股威压砸下,一手撑地半跪了回去。 他就这样如此的反复,身前的崇文帝就如此的看着。 “啧!忘了她能感应到,来得还真是快啊。” 就在庄子曦眼前开始发黑的时候,崇文帝突然莫名其妙地低低说了一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紧接着,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惊问声。 云寒玉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立刻跑到跪在地上的庄子曦身边问道:“你怎么样?” 在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庄子曦身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不见,从心口蔓延至全身的剧痛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事,别担心。” 庄子曦在云寒玉的搀扶下,站起身回道。 “父皇,你们这是? 他惹您生气了?” 云寒玉疑惑地看向崇文帝,问道。 “哼!” 崇文帝从鼻腔中冷哼了一声,说:“放心,他死不了。” 云寒玉更不懂了,皇帝老爹这是闹哪样? 刚刚她本是准备睡觉的,只是心里一直有种异样的感觉传来,她知道那是庄子曦,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波动很大。 之后越来越强烈,甚至能感觉到他很痛苦,以为他除了什么事,她不放心地跑过来,没想到看到皇帝老爹居然在他的房里。 眼前的老爹看着好像不太高兴,不敢再吱声,只是将庄子曦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帕擦着他额头渗出的汗水。 崇文帝眼神就是一眯,撇着嘴叹道:“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云寒玉一听这口气,不对,要坏! 赶紧将手帕塞庄子曦手里,又颠呵呵地跑到崇文帝身边,挽起一直胳膊,笑眼一弯地说:“父皇,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怎么惹到您了? 儿臣帮您教训还不行吗?” “嗯!算不上惹,但是让朕心里很不爽就是了。” 崇文帝说道:“敢抢朕的宝贝,朕不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啊?” 云寒玉傻眼。 看向庄子曦:这你就不对了啊! 庄子曦掩唇轻咳,他这着实有些冤枉! 【丫头,我这也是为了你啊。 】 还有她的事? 云寒玉看向崇文帝问:“父皇他抢了您什么? 您这么宝贝?” 崇文帝看着云寒玉半晌,笑出了声,抚了抚云寒玉的小脸说:“嗯,被朕从小宝贝到大,就要便宜给这小子了呢。” “父皇。” 这回云寒玉听懂了,表情瞬间也不自然了,有种被长辈调侃了的尴尬感觉跃然于脸上,还带出一丝羞赧地红晕。 “呵呵,别紧张了,父皇只是在考验考验这小子到底有多少长进。” 崇文帝拍了拍云寒玉的手,笑道:“看看他的肩膀是不是够结实,是不是够资格背起我的女儿。” 云寒玉瞳孔就是一缩,看看面前的崇文帝,又看看一旁的庄子曦。 “你,你们,都知道了?” 云寒玉不确定地说。 崇文帝轻笑着点头。 庄子曦说:“刚刚知道的。” “行了,你也别摆出这副可怜样给我看,我刚也不算是跟你开玩笑。” 崇文帝看了眼自己的闺女,叹了口气,对庄子曦道。 脸上的笑容消失,崇文帝接着正色地说:“真正需要渡劫的人是你,只不过当中,出了些意外,现在你与玉儿不管是命还是运都是相连的,你真有事,她也好不了,不然我还真想一掌先结果了你算了!” “你们刚才再说什么?” 云寒玉问道,对于崇文帝的话她是一个字没有听懂,怎么渡劫的人又扯到他身上去了? 庄子曦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将神情投向崇文帝,等待他老人家的解释。 “你因为一些事情,必须经历九转轮回劫,你口中原主的上一世,那就是你们曾经所经历的。” 崇文帝淡淡地解释道:“那本应该是你最后一转,只不过从一开始就出了意外,你们的一部分原神被分到了另一个时空,而这边更是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庄子曦问:“也就是是说我的渡劫其实是失败的。” “不完全是,有些人本不该出现的出现,所以很多事情跟着改变,为了扭转乾坤,有人也出了手,所以你们有了这一次重来的机会。” 崇文帝说:“你们口中所谓的两个原主,其实本就是你们两人,你们本来就是属于这里,回到这里完成你们该完成的。” “不该出现的是谁? 出手干预的那个人又是谁?” 庄子曦问,能一出手就给他们一个重来的机会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云寒玉是知道情况的,听了崇文帝的话,自己也能知道他们之前在说什么话题,这么看她老爹是知道真相的。 “教授,老爸你知道我那教授对不对? 这都是你们安排的吗?” 云寒玉问道,他们两人,云寒玉不清楚,但是她确确实实是被教授送来的,那个出手干预,扭转乾坤的人一定是他! 崇文帝摇了摇头,站起身看向窗外,半晌,吐出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云寒玉懵!这话听着如此的耳熟!要不是知道他老爸与教授不可能是一个人,她都怀疑眼前这个是那老神棍! 然而看着站在窗前挺拔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又一种飘渺的感觉浮现,她老爸不会被老神棍附体了吧? 庄子曦也没好到哪去,甚是无语,他刚已经经历一轮了! 现在又来!一会儿缘法,一会天机,这还有完没完了! “不该出现的人,在西凌对不对?” 庄子曦问,出手干预的人应该是帮助他们的,这个不该出现的应该就是敌人了,不然这两世都抓着那丫头不放。 “是。” 崇文帝这次很肯定的回道。 回身,看向两人说:“这本来就是你们要经历要完成的事情,我不能说太多,过多的干预,机会给你们了,能否顺利完成这第九次,只能靠你们自己。” 云寒玉蹙着眉,没有说话,这话,这感觉,依旧的熟悉。 “您不是真的要退休吧?” 庄子曦急问道。 今天突然做了那么多安排,现在又来找自己说这些,尤其那最后一句的口吻又让他想到那个不靠谱的教授来。 “呵呵!我到是真的想退休呢!” 崇文帝笑叹道。 “您真的也要离开吗?” 庄子曦蹙眉问,这口气感觉他就要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样。 面前这位与那个教授,说起来都是他与丫头的恩师一样的存在,可为什么都要将他们扔下不管了呢? 他才刚刚知道,刚刚相见就要分别了吗? “爸!” 云寒玉喊出声:“您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去出海的吗? 您不能也丢下我不管啊!” 她的感觉要比庄子曦强烈,上次是在识海,可是那也是真真实实的,他们好不容易在这里相聚,为什么又要分开? “放心,走不了!有人舍得儿子,我还放心不下闺女呢。” 崇文帝又撇了眼庄子曦说:“不过我确实是要去办些事情,使节抵达京城前,应该就会回来。” 云寒玉心中稍安,不离开就行! “您要去哪? 我能不能帮您去?” 庄子曦问,听到崇文帝说还会回来,心中一喜,老领导果然比丫头那个教授靠谱得多! “别问!” 崇文帝摆摆手道:“与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云寒玉问道:“那会不会有危险? 我们可以帮您啊?” 崇文帝笑了笑,对待闺女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笑道:“你们帮不上忙,做好你们的事情就好。” 第二百二十章:太子监国 第二百二十章:太子监国 云寒玉眉头还是皱着,嘴唇轻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曾经的心理阴影太严重,那一次他也是对他说着类似的话,结果就一去不回。 那种经历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呵呵,这小子现在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只是去见个故人而已。” 似是看出闺女的担忧,崇文帝声音慈和的说,只是面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古怪。 怀念的神情中还带着深深地不满,让他面前的两人很好奇这个故人会是谁。 既然自家老爹已经如此决定,云寒玉不放心也只能接受。 想想之前,她老爹一巴掌拍碎一个茶几,茶几的尸体还是成粉末状,功力应该非常之高。 “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云寒玉开口问。 “也不急,休闲几日先,呵呵。” 崇文帝笑呵呵地说道,眼神看向庄子曦。 庄子曦能清洗地感觉到自己心肝一颤,这笑容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地宫内此时呈现的又是另一种气氛。 览华阁的书房内,几位皇子还有文俊贤与海永言,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苹果大总管,迥然不同的神情中全都透露着难以置信。 此情此景源自于崇文帝空降的一道圣旨。 奔波了一天的五皇子与文俊贤,整理了一天卷宗的海永言,审了一天人犯的六皇子,还有打了一天算盘四皇子,都带着各自的初步成果,来到览华阁准备向崇文帝汇报。 进门第一眼,瞅见坐在御案后,奋笔疾书的身影不是崇文帝,而是太子,全都一愣。 想想这不算什么,毕竟是一国的储君,帮着皇帝处理些事情,以前也偶有发生。 太子看到他们几个人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接续手里的工作,说:“父皇不在。” 几人又愣了下神儿,他们还以为崇文帝在楼上休息,居然没在览华阁,不过这也没什么。 “父皇回寝宫了?” 五皇子问。 “父皇出宫了,你们有事明日早朝再奏吧。” 太子依旧眼皮都没抬地回道。 他现在没空搭理这几人,没看桌子上这堆奏折,他还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心塞中。 “出宫?” 几人惊呼。 这下是真惊诧了!圣上出宫,这就有什么了! “什时候的事?” 文俊贤傻眼,身为禁卫军大统领的他,头一次圣上出宫自己没有跟随不说还不知道。 “圣上为何突然出宫?” 海永言疑惑,身为崇文帝的心腹之臣,直觉主子这举动十分突兀。 四皇子与五皇子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可一贯严肃的六皇子也不淡定地问,“二哥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提前知会? 你不担心父皇安危吗?” 太子认真奋斗的模样看在六皇子眼里,完全是成了沉稳淡定,这个时候你还能摆什么储君架子。 太子思路被打断,停下了笔,抬起了头,看向六皇子问:“父皇是一国之君,他要出宫走走,还要提前得到咱们的同意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 六皇子说,他也只是太过惊讶担心罢了。 “父皇说是去落霞山庄,苹大总管跟随着,你们不必担心。” 太子说道。 他们在场的这几个人,加一起也未必是苹果那老家伙的对手,更何况父皇自己身手也不差。 还是去的落霞山庄,这样都能出事,他们大圣还是坐等被人攻陷算了。 “嘿嘿!几位殿下都在呢,海大人文统领也在呢!” 太子的话音刚落,苹果大总管就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手里还拖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 “给几位殿下请安,两位大人安,啊,老奴这手中有圣旨,不方便行礼,诸位莫怪。” 苹大总管恭敬地道。 太子站起身,走出御案,道:“公公不必多礼,父皇呢? 他老人家这是有何旨意?” “是给几位殿下的,您几位接旨吧。” 苹大总管说。 见几人都要跪地行礼接旨,苹大总管忙道:“圣上口谕,这是旨意,也可当是给几位的家书,直接看就行,礼就免了。” 太子点头,接过圣旨,展开,阅读的过程,表情转换十分精彩,严肃到凝眉,再到震惊,最后五官朝着扭曲的趋势呈现。 其余几人还不知道圣旨上写了什么,不解太子哥这是看见了什么上谕,表情如此丰富。 “二哥?” 五皇子最好奇,凑了过去,喊道。 太子直接将圣旨递给五皇子,四皇子与六皇子也都凑上前去。 不知道三人的心路历程如何,与太子类似的表情过程一一上演。 “接掌户部?” 四皇子看着苹果的眼神还好,像是在确定,毕竟早上让他去户部支应的时候,崇文帝已经透露出这样的意思。 “监理刑部与大理寺?” 六皇子木着连问着苹果,历练期还没到啊,直接上任真的好吗? 他这职权过大,职能过宽了吧? “明日起工部报到?” 五皇子是最疑惑的,明日开始去工部不算,禁卫军副统领还得兼职? 他明年开春不是要接着去国士研究院进修的吗? 开学前也不放过他? “太子监国?” 太子对着苹果眨眼,嘴唇都明显在哆嗦。 没错!这是几人表情最后定格的主要原因。 父皇圣旨说的很清楚,从明日早朝开始,太子正式监国,代理一切朝政,期限不定! 圣上!您开玩笑的吧! 文俊贤与海永言全都没料到,这会是圣旨的内容,看着苹果总管的神情就像在说,你不会是假传圣旨吧? 这明日的早朝一定会炸锅! “大总管!圣上为何如此突然行监国大事? 明日早朝如何说服众臣?” 海永言不得不开口问了,那帮人太子能振得住吗? 苹果大总管很镇定的从袖子中又掏出一卷圣旨笑道:“明早,老奴会当中宣读这道圣旨,圣上说了,这是对皇子们的考验,也是对太子的淬炼,更是对众臣忠心的检验啊。” 几人默! 两位臣公就觉得他们的圣上绝对有太、祖的风范,其他皇帝绝对没有一个敢这样考验自己儿子与臣子的。 兄弟几个心中却只剩为自己点蜡! 第二百二十一章:兄弟同心 第二百二十一章:兄弟同心 太子殿下迈着沉重的脚步坐回到御案后,他觉得自己得缓缓。 下午那会儿他就觉得父皇不对劲儿,他还只以为父皇是担心南炎皇子,忧心国事,需要休息。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他身为儿子为君父分忧是应该,原来他父皇这回是认真的,监国圣旨都下了! “那父皇呢?” 太子问。 “圣上说他会留在落霞山庄,看着南炎皇子的情况,顺便他要给自己放个假。” 苹大总管回道:“几位殿下莫要挂心,圣上自有其打算与安排。” “太子殿下也莫要担心,这段时间老奴都会跟在您的身边。” 苹果大总管笑容可掬地说道。 太子心更塞! 他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自己被安慰到,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扮演监考官来的啊! “你留在宫里,那父皇那边谁伺候啊?” 太子突然抬头,一脸狐疑地问向苹果大总管。 苹果大总管笑意更甚,回道:“小金侍卫随侍在侧,您大可放心。” 太子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了。 那小子陪着他父皇在落霞山庄看着南炎皇子,可他妹妹还在隔壁他的别院里呢。 父皇您确定把这三个人凑一起会没事吗? 可是又想到那日他妹妹跟他一脸坚定地说话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算了,有父皇坐镇他们不会不会乱来。 眼睛盯上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心肝脾肺肾就感觉在往一起紧凑的感觉,怎么看现在需要关心的都是他自己啊! “没什么事你们就都回吧。” 沉默了半晌,太子见几人神色也都稍缓说道,明天早朝又是一场硬仗,还是都回去准备吧。 翌日的早朝上,却并没有出现太子殿下心中的担忧。 因为久未临朝的文华殿大学士徐修文徐大人,与更是处于半退休状态的武英殿华老太师一同出现在两列大臣的列首。 这两位在文臣武将中的地位,除了安国公与定国公以外,可是非其二人莫属。 心向太子一派的人本也不少,中立派的人自然听从的是圣上的安排。 至于丞相一派的人,势力不小,但是前边两位重量级人物在场,三位皇子也全都被安排了要职,俨然一派太子支持者的架势。 现在他们的主心骨还在回京的路上,镇北侯父子的号召力自然还不够,并且钱家这一案还在人家手里握着,自然是吃得一瘪。 最关键的是,圣上的圣旨表达的很清楚,他老人家只是在落霞山庄,人,不仅没有事,还没离开京城。 给他们几个胆子,挑衅圣上,他们敢让圣上休假休不好,圣上就敢让他们全家都没有好可休! 所以,这一个早朝竟是出奇的顺利,顺利得几位皇子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回到览华阁,几位皇子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还有些小激动,尤其五皇子,看着镇北侯父子一脸有话不能说的表情他就心情很舒畅! “几位皇子今天表现是可圈可点啊,几个决断太子殿下处理果决,有圣上的风范。” 徐大人不吝夸赞道。 “能看到几位皇子如此默契的一面,老夫也深表欣慰啊!” 华老太师也是捋着自己的胡须笑道,一副老怀甚慰。 “两位大人过奖了。” 太子谦虚的回着。 “呵呵!皇子们能各司其职,同心为我大圣所努力辛苦,是我大圣之福啊!” 徐大人笑道:“殿下若无其他事情,臣与华太师就先告退了。” “今日,辛苦两位了。” 太子起身,相当认真地感激道。 另外三位皇子也都拱手表示着尊敬与感谢,同时心中也是各有感触。 五皇子向来不羁的性格,从小也是跟着太子感情不错,兄弟和谐他自是喜闻乐见。 四皇子斯文和气,八面玲珑,却也不失果敢与野心,但是他的野心并不在那个位置,他有着他自己的目标与抱负,兄弟同心,这话小时候常听母后说。 别看外表严肃干练的六皇子,其实实际年两也还未及弱冠,为人过于正直,才导致他不够人情世故,不喜欢转弯阿谀,智慧才干一样不缺,可若真让他去挣那个位置,正直的人干兄弟阋墙的事情吗? 太子的心情简单很多,本就都是弟弟,他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他从来都是以父皇与大皇子作为自己的目标,大哥如何对待他,还有他们,他也是一样。 先是被皇帝老子的圣旨砸得懵得一批,在想着目前的工作量就觉得自己苦得一批。 刚刚早朝上的一切也还都历历在目,兄弟同心的感觉确实不错。 西凌国的一些消息,身为太子他也是知道,尤其是现在斗得正热闹的三皇子与大皇子,暗里的水深火热都已经发展到明面上的剑拔弩张了。 “嘿嘿!” 太子突然就不厚道地笑了。 妹妹可爱,兄弟懂事,相比西凌那俩,他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丽啊! 坐到了御案后,扫了眼案上的奏折,有昨天剩的还有今天新的,太子嘴角轻勾。 “老四,老五,老六,你们俩留下。” 看着两位大人已经退出,三位皇子也正准备走人,太子的声音又传来。 “什么事?” 三位皇子对视一眼问道,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太子执起笔的右手朝另一边的桌案一指,笑道:“那些是你们的活儿。” 四皇子与六皇子的眼睛瞬间瞪大,心中骂着云老,二你太不厚道,眼神一起看向五皇子。 “我今天还要去工部,禁卫那边也还没安排,我先走了。” 五皇子说完,都没给两位兄长反应的机会,风一般地跑没影了。 笑话,抓个人,看个图纸,他或许在行,看奏折神马滴还是算了吧,脚底抹油方为上计! 四皇子与六皇子看了眼勾着唇角,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的太子,无语中互相凝望,云老,二狐狸转世,云老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的心酸,他们不知道离京这大半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熟悉的亲人就感觉很陌生,妹妹的惊讶刚过,他们发现兄弟间似乎也好似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甚至连他们根深蒂固认为风雅却威严,仁德却寡言的父皇,也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 太子很是欣慰地看着坐到一旁桌案后的两位弟弟。 嗯,要是能把庄子曦那小子抓回来就更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训练进行时 第二百二十二章:训练进行时 太子在览华阁内一边与手上的工作事务奋斗着,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将一个可顶十几个用的帮手从皇帝老子身边要回来。 而太子殿下心中的“好帮手”,正全副武装地在落霞山中进行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次,负重越野训练。 昨晚耗到了大半夜,刚闭眼没睡上两个时辰的庄子曦,天刚擦亮,就被崇文帝从房里捞出来,直奔山峰顶。 还是上次那个熟悉的凉亭,庄子曦在看见里边放着久违的作战背包之后,顾不上感慨,也没空想崇文帝这是从哪弄来的。 惺忪的睡眼清明了!心中只余,昨晚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庄子曦背负着装满石块的背包,戴上臂铅,腿上绑着沙袋,奔跑着,越想越不明白崇文帝这是为什么? 今日科目:负重越野,范围,落霞山全山往返二十趟,时限,两个时辰,禁止动用内力轻功。 完不成:加训! 动用轻功作弊:带着这套装备,用轻功从落霞山的山脚到山峰来回飞一百次。 这要求放以前,绝对是兵王都完不成的任务,就连他现在有着武功底子的身躯,一个时辰了才勉强完成九个来回。 训练他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如此的原始? 教他些武功心法招式什么的不好吗? 这里不是很玄很离奇的吗? 帮他解开体内的禁制也行啊! 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庄子曦觉得他这老领导其实是想玩儿死自己才算完吧! 另一边,本来一大早起来,想与这两人一起吃早饭的云寒玉,发现两人不在后,找来了凉亭。 正好看见气喘吁吁,步履艰难地跑上来的庄子曦。 “你若扶他,算作弊,他要加练。” 崇文帝淡淡地声音让云寒玉正要上前的动作一顿。 庄子曦抬头朝云寒玉笑了下,摆了摆手,转身继续往下跑去。 云寒玉回身走到凉亭内,看着自家皇帝老爹,不解地问:“我说老爹,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昨晚崇文帝说在这里喊爸太奇怪,所以云寒玉就改口喊了老爹,喊父皇她总觉得生分。 崇文帝看向云寒玉,淡定地说:“没看见吗? 训练啊!” “训练? 呵呵,您是打算在这里培养一代战神吗?” 云寒玉笑了,开什么玩笑,有这功夫,他们不如想想怎么去弄死那个不该出现的人来的实际吧。 似是明白自己闺女心里所想,崇文帝也笑道:“嗯,你们要面对的不简单,机会可不是总有的,能不能成功,要看他自己。” “那您这也太狠了,不至于这么玩命吧。” 云寒玉说:“他那有不少咱们那的武器,你们以前不是流行什么斩首行动吗? 咱不如直接找到那人后一枪爆头多直接。” “呵呵呵,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咱们能跑这来吗?” 崇文帝嗔笑道。 云寒玉瘪瘪嘴,这还不是因为你们总喜欢玩神秘,她才出此下策。 不是天机不可泄露,就是什么一切皆有缘法,你想弄清楚人家全都俩字:别问! 圣人还讲求个不耻下问呢,到她们这,一个字:猜! 果然还得是老子说得对,真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你可别这个时候心疼,否则就是害他。” 崇文帝神情严肃地看着云寒玉说:“他必须强化体魄,否则之后真到禁制解开的时候,他现在这具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他本身的神魂之力,又是前功尽弃。” “您知道那个禁制?” 云寒玉蹙眉,说:“说来我体内也有封印来着,只有解开封印,我才能恢复实力,难道他体内的禁制也是这个吗?” “差不多,都是为了封住你们体内原本的力量,历劫的你们承受不了,这方天地也不能接受。” 崇文帝点头说。 “您的意思是说因为这里是凡界? 我们不会是真的来自神界吧?” 云寒玉问道。 飘飘之前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她出于好奇,还特意查阅了这里的典籍。 神界,在月华界这片大路上,一直有关于这个神秘世界的传说。 根据月华界上万年的历史记载,几乎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个传说的真与假。 有迹可循的,最具说服力的,一则是西凌的皇室,他们声称自己的是神界后裔;而另一则便是大圣的开国皇帝,齐天帝。 现在他老爹也这么说,她们大圣云氏皇族是神族的可能性感觉要比西凌的几率大啊。 “宇宙之大,广袤而浩瀚,这里,也只是九天十界中的其中一个凡界而已。” 崇文帝对云寒玉这个问题,没有隐瞒地解释道:“在其之上,是更高层次的神界,九天十界,也只不过是一个概括性的统称。” 云寒玉好奇地问道:“那咱们之前生活所在的是什么界?” 崇文帝摇了下头,看向远处,幽幽地说道:“严格说那里已经不属于这片星域,非要定个层次,或许该是介于中间。” 云寒玉看着崇文帝变得幽深地神情,想着他或许也是想着那个地方吧,那里确实有很多值得人去怀念与向往。 就比如她时常会想念那个不靠谱的神棍教授,也不知道他留的魂印该如何触发,自己体内的封印要怎么才能解开。 想到封印,云寒玉赶忙问道:“老爹,我体内也有个封印,解开前我是不是也要锻炼体魄啊?” 云寒玉很有自知之明,她这具身体,别说庄子曦,就连曾经的自己都不如,她真不想没被敌人弄死先自爆而死啊。 崇文帝转头看向她,笑道:“你到是不用,你们两人的情况不一样。” “有何区别吗?” 云寒玉眨眼问。 崇文帝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他原身已毁,必须重头来过,你跟他相反,你受损的是原神。” 云寒玉真真有被惊到,崇文帝的话,她能听得明白,只是想不到,已经到了这么高级的程度了吗? 身与神能分离的境界,应该就是那什么分神期了,他们两人当初是摊上了什么大事,被人打得差点身死道消! “我们俩当初不会是去凌霄殿找玉帝干了一架吧?” 云寒玉轻笑,自嘲的调侃了一句。 “那到是不可能,不过那事跟他,勉强也算是有点渊源。” 崇文帝轻飘飘地也回了一句。 “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乾坤衍神诀 第二百二十三章:乾坤衍神诀 云寒玉这下是真的被惊掉了下巴,嘴巴张得可以塞一个鸡蛋了。 神话中三界十方的统领之主,还跟他们有点渊源? 他老人家说那些人物,就跟说隔壁xx大叔似的,毫无压力,他们认识吗? 云寒玉闭嘴抿了下唇问道:“您到底是谁?” 崇文帝瞪了她一眼,道:“你爹!” 云寒玉问:“我是问您到底有什么身份?” 崇文帝回:“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爹!” 云寒玉说:“我好奇,我想知道啊。” 崇文帝说:“你知道我是你爹就行了。” 云寒玉泪了,头一次被自家老爹拒绝得这般直接,有些接受不能。 不想说就直说呗,这口气还不如“别问”俩字呢! “行了,那都不重要,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 崇文帝看着她幽怨的小脸儿,笑道:“你现在无事,也别闲着了,有个功法需要你们掌握。” “什么功,法?” 云寒玉问。 “你先坐下,感应你的地坤戒,运转你的灵录,等那小子回来再说。” 崇文帝说道。 老爹发话,云寒玉听话地依言照做,闭眼的一刹那,一道神识之力打入自己的识海,她知道是老爹所为,所以并没有抗拒。 与上一次接受飘飘的灵光感觉类似,只是这一道强悍上许多,同时惊讶于老爹还真是不简单。 不一会儿的功夫,星星点点的光团再次出现在识海内,最终汇聚与一起,融入到自己的神识之中。 玉雪灵凤,一种轻功飞行身法,就是那日她与庄子曦追逐间所使用的。 这个技能是云寒玉一次无意间触动地坤戒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 刚刚崇文帝打入她神识中的灵光,相当于将先前她记忆不全的部分给补全了。 云寒玉原以为这个技能是广寒灵录中自带的,可是之后发现这个技能却是需要动用地坤戒才能使用。 并且那天庄子曦也使用了类似的身法技能,看来这个技能是属于地坤戒附带的。 她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还能帮她完善技能记忆,她现在更加好奇她爹究竟是什么人? 云寒玉在山峰上,修炼着功,法技能,庄子曦奔跑在山路间。 修炼的时间过得很快,云寒玉到是不觉其它,忘我得处于入定中。 庄子曦却是深觉度日如年,最终一秒不浪费地在时间范围内,完成了任务,在看见崇文帝点头地那一刻,瞬间紧绷的一根线松垮,虚脱式躺倒在地。 “呵呵,如何? 是不是觉得自己废了?” 崇文帝毫无同情心地调侃道。 “呼!要,要不您来试试?” 庄子曦现在觉得自己呼吸都费劲,听了崇文帝的话不禁反驳道:“呼,呼,我,我保证您绝对还不如我呢!” “嘿嘿!这个结果你永远不会知道咯。” 崇文帝笑道:“反正渡劫的又不是我。” 庄子曦默!您有理!您强大! “她,这是?” 半晌,庄子曦坐起来,看见盘坐一边的云寒玉,问道。 “练功。” 崇文帝说:“缓好了没有,好了就跟玉儿一样,运转你的功,法。” 庄子曦起身七手八脚的卸掉身上多余的负重物,坐到了云寒玉身边,接着开启他继体能训练模式后的练功模式。 心中无语至极,没辙,这人的话,他还真就愿意听。 云寒玉的过程,他也经历了一遍,而他被完善的是他的身法技能:金炎圣龙。 或许是如崇文帝所说,庄子曦的元神没有严重受损的缘故,也或许是自身天赋,他这个过程要比云寒玉快上很多。 一盏茶的功夫不仅追上了云寒玉的进度,还反超了出去,渐渐地,周身就萦绕出金色光晕如同护身光盾一般,将其整个人罩在里边,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金龙在光晕间盘旋游走。 而在他完成没有多久,一旁的云寒玉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银光缭绕其周身,冰凰散落着雪花,飘在其头顶之上。 云寒玉再一次感受到那晚在树林山丘上,那股飘渺舒缓的感觉,这一次更加的明显。 虽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突破,但是体内的内里感觉更加稳重强实,就连自己的神识都凝实了很多。 倏然,又是一道灵光闪过,识海内云寒玉睁开了眼睛,周围漂浮的星星点点,比之前的大,且还亮,同时呈现金银两种色调在交互闪烁。 随着光团的融合,云寒玉微微一笑,老爹这又是送给自己一部什么宝典? 可接下来却让她很意外,光团不是直接融入进她这识海中,而是实实在在幻化成一卷金银相间的卷轴。 云寒玉睁开眼睛,意念一动,卷轴竟真的出现在自己的手里。 别过头,看见庄子曦坐在自己身旁,手里也拿着一卷与她手里一样的卷轴,看着她。 云寒玉不用问也能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与自己同样的事情。 “你能打开吗?” 云寒玉问庄子曦,她刚才退出来不仅是因为它是实物,还因为她打不开这个卷轴。 庄子曦摇头说:“没有,或许这个需要用特殊的方法开启才行。” “嗯,这个需要你们各自注入神魂之力才行。 呵呵,果然让我猜中了,这神诀不在你们识海本源记忆中,而是藏在乾坤戒中。” 崇文帝走了过来,说道。 “老爹,您这是给我们一部什么神诀?” 云寒玉忙问道。 “乾坤衍神诀,凝天地精气,可衍神铸魂,冰火淬炼,神魂不灭,融无上真意。” 崇文帝解释说,随即笑道:“不是我给你们的,不过你们这便宜占的不错,好好练习吧。” “这东西有这么神奇吗?” 云寒玉看着卷轴嘀咕着。 神诀啊,她只在小说游戏中见过听过,还头一次看见实物,能练吗? 崇文帝严肃的声音传来:“尤其是你,这对于你恢复有很大的好处!” “哦。” 云寒玉点头,然后抬手看着自己的戒指问道:“对了,这个不是叫地坤戒吗?” “乾坤戒应该是说我们这两个一起的叫法吧。” 庄子曦说。 崇文帝说:“嗯,应该叫天帝乾坤戒,本就是一对儿,盘龙天乾,鸾凤地坤。” 第二百二十四章:小情侣的跑偏思维 第二百二十四章:小情侣的跑偏思维 崇文帝说这对戒指原本被大圣朝开国皇帝齐天帝所得,是两国世代婚约的信物,也是他们两人应劫者身份的信物。 当年齐天帝征战天下之时,结识了当时南炎国女帝,成为至交好友,这也是大圣一直以来与南炎国交好的重要原因。 大圣其实一直有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那就是齐天帝一生,并没有娶妻生子,太宗皇帝是齐天帝的养子。 世人有猜测是齐天帝本就是天神下凡,所以无爱无求,最终是要回归神界的。 还有一种猜测是,齐天帝与南炎女帝本就两情相悦,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才没有最终在一起,这个说法很凄美也很现实,所以被世人所接受流传。 所以就有了这对戒指原本就是齐天帝与女帝的定情信物,他们两人没有修成正果,所以定下世代婚约,希望他们的后人能够喜结良缘。 之后的几代人中,不是南炎没有皇子,就是大圣没有公主,这件事情渐渐被搁浅,甚至都快被遗忘,这对戒指也再没有现世过。 到这里其实都是按照正常的九转轮回劫的走向而发展,然而变故开始出现,这里出现了那个不该出现的存在,导致九转轮回劫因果走向发生改变,继而出现一系列蝴蝶效应。 原本的一切出现偏支,入劫之人与时间顺延并且偏离,既定的命格之人死于非命,真正的应劫之人不得其位,信物也始终没有出现。 若不是有人及时干预扭转,他们两人渡劫失败不说,因果混乱,还会使得这方天地陷入灾祸,甚至毁灭。 “难怪我在上一世的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个戒指的任何记忆,更没有南炎皇子和亲这回事。” 庄子曦若有所思的说。 “这对戒指如此神奇,会不会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想要得到的,西凌一直想要得到的就是这个?” 庄子曦继而问道。 “可以这么说。” 崇文帝点头说。 庄子曦说:“他们知道两枚戒指分别在南炎与大圣的皇室所持,并且在婚约的履行者身上,玉儿是其中之一,所以目标才一直对准她,进而引出另一人与戒指。” 两世以来,他自己的身份都没有被确认,尤其上一世,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南炎的皇子,西凌就更不可能知道。 可是云寒玉这边不一样,她的目标很明确,只要盯紧她,得到她,至少能够得到其中一枚,进而引出另一枚下落。 “难怪他们死抓着我不放,不止下蛊控制,凡是跟我沾边的男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云寒玉不忿地说。 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庄子曦,因为皇后的赐婚被西凌盯上,之后南炎皇子和亲被下毒差点死于非命,还有北际刚刚表示有和亲意愿国书未到就被截杀在半路。 他们这是用她当做诱饵,不惜一切代价地调出另一枚戒指的拥有者。 “可是前世里,我是嫁给了吴恒那渣,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得到过地坤戒了?” 云寒玉问道。 “不对,如果他们得到了你这个,为何还要囚禁你,这两枚戒指相互间有感应,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你去找另一枚不是吗?” 庄子曦说。 “他们应该是得到了,只是这对儿戒指除了你们两人没人能够使用,就算得到戒指,得不到人,没有任何意义。” 崇文帝解释道。 两人瞬间了然,这才是上一世云寒玉遭遇囚禁,被当成试验品的原因,西凌需要从她这里得到开启的方法。 他们一边对她进行着实验,一边利用她引出另一枚戒指持有者,可结果庄子曦确实中计而出现,但是那时的他并没有戒指。 并且,因着上一世的他们,身份不对,命运被篡改,甚至连他们本身的灵魂都不全,根本没有开启戒指的能力,更何况,另一枚戒指始终没有出现,这一点估计就是连那个人,都没有料想到。 “那我的这枚戒指原本是该在谁的手里? 又是如何回到我手里的呢?” 庄子曦蹙眉问道。 既然前世里地坤戒曾经出现了,就说明这对戒指是原本存在过这里的,为何不在他的手里? 如果是因为因果的改变导致有人占了他的命格身份,那么那个持有者又为何迟迟不曾现身呢? “在定国公手里,而死于非命的命格之人就是他。” 崇文帝看了眼庄子曦,说:“因为那个不该存在人的出现,导致了蝴蝶效应,而定国公是最关键的一个变故。” “您的意思是说,子曦他原本应该是成为定国公,也就是他现在的父亲吗?” 云寒玉瞪大了双眼问道。 老爹刚说过,人物时间被顺延,既定的人死于非命,云寒玉直接就联想到了上一世定国公的命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又是怎么回事? 原本的走向不会是让他们来段大叔配萝莉的桥段吧? 这种年龄与辈分上的跨度太大,云寒玉表示自己不能接受! 听了云寒玉的话,庄子曦的表情也浮现出怪异。 他自然也是能够想到这点,被人干预扭转,并且这一世他的父亲并没有死,那么, 省略号代替不重要的各种浮想联翩。 事实再次证明,爱情面前,不管你多理智聪明,智商都有等于零的时候。 庄子曦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正常的思维也被云寒玉带偏,这么个走向,他更没法接受! 崇文帝更是秒懂,看着面前的闺女与准女婿,两人表情神同步,可想得绝对没在点上,跑偏得还相当离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气还是该笑。 闺女这外时空游历一圈回来,好的不好的全都学回来了。 跟着某个不靠谱的人时间久了,不靠谱的习气也能被传染,崇文帝很心塞。 轻咳一声,崇文帝说:“你们这一代本是不应该出现的,一切应该发生在上一代,不过事情有所改变,但是现在,你们已经归位了。 哼哼!” 崇文帝的眼神很犀利,笑哼声的潜台词就是:都给我回神,别竟想些乱七八糟的! 一对儿小情侣,囧! 第二百二十五章:儿女都是债! 第二百二十五章:儿女都是债! “老爹,子曦的正位是护国公,那我是不是也有个正位,她是谁?” 云寒玉很好奇地问。 “你姑姑。” 崇文帝回道。 “姑姑?” 云寒玉嘴里嘀咕着这个陌生的称谓,想了半天才在模糊的记忆中调出一个人,说:“她,已经死了啊。” 既然拨乱反正,他们两人归位,与上一代没有了关系,那定国公这一世没有死,那个姑姑就得死了? 崇文帝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表情不太自然,让云寒玉感觉到这里应该还有故事。 看着庄子曦也是蹙眉,问道:“她上一世是个什么结果?” “上一世,这个人也是死了,不过,”庄子曦顿了下,说:“上一世在打探到你被囚禁在西凌的时候,我还得知你那个姑姑并没有死,并且就在西凌。” “什么身份?” 云寒玉从老爹与庄子曦的表情就能知道这人不一般,应该还不是什么好人。 庄子曦说:“西凌月贵妃。” 云寒玉无语!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那不就是三皇子凌哲的母妃,这个全天下都知道,并且还十分得宠,在西凌后宫已经与皇后分庭抗礼了。 西凌的凌啸殿支持着这位三皇子,肯定这人跟凌啸殿关系匪浅! “她为什么假死,还叛逃去西凌?” 这才是让云寒玉十分不解的地方。 庄子曦摇头,他不知道。 崇文帝轻笑中还带着一丝鄙夷跟不悦,道:“这就要问定国公了。” 啊,这个。 这里绝对有故事! 感觉准老丈人不对的情绪,庄子曦转移话题问:“那我既然是南炎国的皇子,为什么又会成为定国公府的二公子呢?” 不料,崇文帝表情变得更是玩味,道:“这你就更得问定国公去了啊。” 庄子曦无语凝噎! 话题选择错误,调和剂变成催化剂,失策! 看来他这里的名义老爹非常不招面前这位准老丈人待见啊! 身为自家老爹的贴心小棉袄,云寒玉对于老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更是敏锐察觉出来。 这绝对不只是有故事这么简单,瓜绝对够大,就是不知道是甜还是水,是沙瓤又无籽,还是籽多苦又涩呢? 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出生,那个时候能让老爹如此在意的应该是她那未曾谋面的皇后老娘才对。 呃,老娘一出,连带着的就是定国公是老娘的表哥。 表哥表妹故事多,总是充满喜和乐,若是你能来细品,收获特别多! 云寒玉就这一瞬间,已经脑补出各种版本的上一代皇家豪门恩怨情仇正文,甚至连带番外篇。 崇文帝不知道自己闺女能从他一个细微的情绪变化中,得到如此丰富的联想,更不知道她到底联想到了什么。 只是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傻笑,时而摇头的动态表情包中就能得知,这闺女绝对没想正事! “玉儿!” 崇文帝沉声唤了一句。 云寒玉脑中各部连载被迫停止,看着老爹直眨眼。 崇文帝眯眼问:“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云寒玉摇头微笑。 她能说自己刚刚编排了他老人家吗? 当然不能! 吃葡萄可以不吐葡萄皮,吃老爹的瓜,还边吃边吐籽,老爹绝对会让她怎么吐得就怎么咽回去。 不过心中还是很想知道,帝宫里那个奸妃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又是如何勾搭上西凌的呢? “老爹,吴家到底是西凌的人,还是他们自立一派与他们只是合作?” 心中想着云寒玉问道。 “都是棋子罢了,不足为虑。” 崇文帝语气很是不屑。 “可是上一世人家都得逞了啊,您应该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吧?” 云寒玉不赞同地说。 崇文帝挑眉说:“上一世我没在啊。” 上一世他若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您现在好像也没对她们如何啊?” 云寒玉问道。 她不知道老爹具体回来的时间,至少她来之前他就回来了,她来之前的事情可基本还都按照人家的计划实现着呢。 “那都是你们要解决的事情,我都替你们解决了,到底是你们渡劫还是我渡劫?” 崇文帝没好气地说:“说了我不能干预太多,否则一样会干扰因果。” 他这其实也是钻了因果改变的空子,才能够让他的分,身过来,就这,还差点沾染不该沾染的因果。 要不是事情突变太过危险,他也不会铤而走险,也好在那不该存在的人造成的动静过大,引来那人的出手,不然还真不好说。 反正现在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之后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给他们准备了那么好的磨刀石,可别最后又让磨刀石给磨断了才好! 哎!说来说去,儿女都是债,真是不让人省心! 就那一转他们没看着,还就出了事。 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他闺女也不会经历这些破事,心中想着,老大不乐意的眼神就又扫向他心中的罪魁祸首,庄子曦。 庄子曦被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无缘无故地怎么又来脾气了,别把对他那个父亲的火发他身上啊! 鉴于刚刚自己判断失误,已经选择错了一次,这会儿庄子曦没敢随便开口。 一个宗旨:服从命令听指挥才是硬道理! 虽然很多事情崇文帝不说也不能说,但是崇文帝的用心良苦云寒玉还是能够明白。 反正之前都已经是过去时态,现在既然重新开始,不能浪费了老爹他们的付出不是,就从现在开始吧。 “我之前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云寒玉说:“不应该现在表明态度的。” 知道了西凌的目的,既然他们想得到戒指甚至还有他们这两个人,那她这个决定等于是将庄子曦暴露在西凌人面前。 “你不用担心!这是早晚的事!” 庄子曦劝道:“再说,他们会钓鱼,咱们就不会了吗?” “嗯,说得不错,有长进。” 崇文帝这不半天来终于又有了小模样说道。 这个夸赞来得十分突然,着实让庄子曦受宠若惊。 第二百二十六章:诗文又遇奇冬 第二百二十六章:诗文又遇奇冬 第一次的晨练结束时,巳时已经快过半了,对于云寒玉与庄子曦来说,收获可绝对不小。 一直以来困惑着两人最大的疑团,得到了崇文帝的解惑,这让曾经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两人,有了明确的目标与方向。 武学方面更是得到了提点,崇文帝还很是严厉叮嘱两人,特别是庄子曦训练不可断,从现在开始每天早上都要如今早一样。 对于两人来说,这也是一门崭新的课业,修炼虽枯燥,训练更艰苦,可比起之前两眼一抹黑的自学成才,身边有个老师指点,绝对的事半功倍。 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千里马易得,而伯乐可不易见,人不仅要知足常乐,更要珍惜机会不是。 于是云寒玉更是立下了豪言壮志,决定以后每天早上要陪着庄子曦一起跑山,以此增加自己的体魄。 对此崇文帝不置可否地笑笑,他闺女那小体格,能坚持下来半个时辰就不错了,嗯,这还是没有任何负重的情况下。 离开山顶时,崇文帝没有跟着云寒玉两人回别院,说还要去帝宫关心下儿子们,话音还在耳边萦绕,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云寒玉与庄子曦感叹着崇文帝绝非等闲高手的同时,也在心中为几位皇子默哀,希望他们能够接住他老人家的突然袭击。 “我现在突然发现,我们几人当中,最悠闲地应该是我那个七哥了。” 云寒玉轻笑着感慨。 当初她还觉得很是对不起七皇子,因为她的缘故,导致那个就比自己大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小孩子,掉进奸妃挖的泥坑里,背井离乡,成为质子。 可是一番了解下来,先别说两国渊源及深的友好关系,就冲庄子曦的身份,南炎也不会苛待了他。 庄子曦脑中也浮现出那个整日里,恨不得就住在藏书阁里的七皇子,嘴角有些抽。 不为别的,就他的了解,那位皇子爱好读书,是书就看。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部分读得就变成了什么话本、杂记、传奇纪传体本录,甚至是怪谈。 放在他们曾经的那个时代还好,在这里,一定会被老学究们认为成是:不务正业! 两人这边闲聊着,闲庭信步地往回走,还不知道别院内一出闹剧正在上演。 三日好梦的奇冬,在自己的房间内醒转了过来。 因为有着云寒玉堪比神丹妙药的作用,又有诗文的缝合技术,在加上三日里高质量的睡眠休养,奇冬已经是近乎痊愈的状态。 唯一只剩下心口处的缝合伤口还在生长中。 当日受伤后的记忆有些模糊,翻了下,身边,不见那张画像,想起自己的要事,连忙出门要找自己主子禀报。 这几日间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一出房门看见山庄内的景象,心中就是一紧,怀疑是不是他们主子出事了? 可找了一圈没看见人,连幻夏也不在,问了手下人才知道他与主子都在隔壁的别院里,顾不得这边,直奔别院。 一来到主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在院中,晒着草药的诗文,这个身影让奇冬觉得很眼熟。 听见动静的诗文抬头,看见是奇冬进来也有些意外,气色正常,看来恢复的不错。 “你是来复诊的吗?” 诗文问。 奇冬没懂,他为什么要复诊? 还来这? 可是这个声音更熟悉。 摇摇头,他不知道这人是谁,蹙着眉没有说话。 奇冬在诗文这里的印象就是不是正常人,但毕竟也算是自己的病患,殿下说,身为医者,不可以对自己的病人有意见,要有耐心。 “进屋吧。” 诗文放下手中的活计,走过来说。 奇冬眉头蹙得更紧,进屋做什么? 诗文知道这人不仅不正常还矫情,解释说:“你需要脱去外衣,不然我没法检查,还是说你打算就在这里?” 脱外衣? 还检查? 奇冬手抹上自己的伤口,看着诗文的身形、眉眼,回忆着这熟悉的声音,片段记忆瞬间回笼,瞪直的双眼,开始充血。 眼前这人不就是那个将他打晕,带着面具的女悍匪! 之后又扒了他的衣服,对他行不轨之事的女流氓! “原来是你!” 奇冬咬牙切齿得声音从嘴中挤了出来。 诗文也皱眉了,什么就是我? 还这副要吃人的口气,这人果然是脑子有病啊! 还不带诗文解释下文,奇冬已经一掌劈了过来,诗文闪避过这一招,想说话,可是奇冬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拳加掌,排山倒海式接连出击而来。 诗文也怒了,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呢? 这都已经第二次了!上次的入喉三日梦看来还是她太仁慈了,就应该找殿下要来那个翻江倒海通气丸给他尝尝! 二人的动静,惊动了语文三人,也引来了玄春二人。 几人不知道这俩在搞什么,一大清早,为什么打在了一起,疑惑归疑惑,但不能任由俩人这样下去。 尤其是玄春跟幻夏,真让奇冬伤了诗文,他们要怎么跟三公主交代? 两人欺身上前,拉回了奇冬,语文与辞文也挡下了诗文,这才将两人分开。 云寒玉与庄子曦一回到别院,就被眼前的场景整得面面相觑。 诗文抱着双臂,站在语文与辞文的中间,表情相当不悦地看着对面,紧蹙的眉宇间能感觉到森森地鄙视感。 对面被鄙视的三人组,居然是玄春三人。 此时,玄春与幻夏正一左一后,死死的拉着一位,面色赤红,眼球都有些充血,额间的青筋十分醒目。 那架势,只要玄春两人一松手,这位就要如愤怒的雄狮一般扑向诗文。 云寒玉一看眼熟,二看见过,三看卧渠! 那个偷跑进她马车里的侍卫,奇冬! 算算时间三天已过,差点把这货给忘了。 云寒玉看向庄子曦,表情很是不赞同,你这侍卫怎么回事? 不感恩就算了,一醒来就搞事情? 庄子曦摇头不语,他也奇怪,奇冬虽然内向话少,但绝对够稳重的一人,除了对敌时,从来没见他如此过,还是对着一个姑娘。 第二百二十七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第二百二十七章:语不惊人死不休 庄子曦两人疑惑间想上前呵斥制止,一旁靠着大树看热闹的代数,发现两位主子,立刻小跑过来。 代数恭敬地问道:“殿下,您回来了? 可要用早膳?” “他们这是做什么?” 云寒玉直接问,这剑拔弩张的,她要怎么吃早饭? 代数笑着说:“没事,就是奇冬要跟诗文不死不休,您别管他们,您饿不饿?” 在代数看来,就算玄侍卫他们放开那个奇冬,他也不能将诗文怎么样,他的功夫是不错,可是诗文被殿下教导的也不差,内力不够技能可以补足啊。 这俩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气场不对,这些小事没必要惊动殿下,他们自己能解决。 可是听了代数的话,云寒玉眯了眼,勾了唇,一脸的兴味,代数这话有玄机啊! “他为什么要与诗文不死不休?” 云寒玉问。 “不知道,他骂诗文是登徒女来着。” 代数淡定地说。 呵呵!云寒玉笑了,这还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节奏啊,欢喜冤家一般都是这样的开场模式。 “你们松开!” 奇冬愤愤地怒吼声传来:“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登徒女!” “你冷静点!你杀了她,主子饶不了你!” 幻夏低声道。 玄春也劝说着:“就是,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说清楚吗?” 这俩人都不明白诗文到底是如何得罪了奇冬,那日要不是人家,他早死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婢女,三公主身边的,你杀了她,三公主就能刮了你! 可是不知道这兄弟今天是中了什么邪,怎么说都说不通了。 “你对这人做了什么? 他为什么说你是登徒女?” 语文不解的问诗文,不应该是登徒子吗? 还能用来形容女子? “我怎么知道,要不是咱们,他早就见阎王去了,还能在这犯疯病?” 诗文气不打一处来的说:“我看他就是脑子有问题,殿下说的那个被什么来着?” 辞文接话道:“被害妄想症。” “对!就是这个病。” 诗文点头道,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语文问向对面:“他这样一人,你们是怎么跟他做朋友的?” 幻夏连忙提自家兄弟说话:“他之前可没这样过,你们不能冤枉人。” 语文说:“那他是只对诗文这样了?” 辞文说:“还是说见了诗文就得了这个病?” 诗文不乐意了说:“他这分明就是跟错了主子导致的,他们那南炎皇子就不是个正常的,嘴上说着对殿下真心,实际上还觊觎,甚至非礼太子殿下,他手底下的人肯定也没一个是正常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一语惊掉众人魂,这个瓜不小! 觊觎? 还非礼太子殿下? 不知情的语文与辞文:什么时候的事? 在场的幻夏表情扭曲:这位不愧为让人无语的女中豪杰也! 一知半解的玄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奇冬的主子,哪个主子? 他们主子没那癖好啊! 代数抬头望天,还是天空辽阔又美丽,他应该投身于星辰大海,那里最适合他。 云寒玉就将眼神看向庄子曦,她没看见现场版,可挡不住她会联想:你皇姐有点儿意思。 庄子曦脸黑了! 被拉着的奇冬挣扎得更猛烈了,这女流氓侮辱他还不算完,还要编排他主子,忍无可忍啊! “别拦着我!我今天非撕了这个思想行为皆龌龊的女流氓不可!” 奇冬从没像今天这般激动过,话也开始多,导致的结果就是口没遮拦的一句:“我主子不正常,能教出你这样的,你主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轰!” 一声巨响,接踵而至的是院中的一棵大树轰然间倒地。 几人转头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大门口正站着两道让他们心颤的两道身影。 云寒玉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而一旁的庄子曦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成何体统!” 庄子曦怒喝一声! 在皇家别院内,侍卫侍女如泼妇骂街,大打出手不算完,这话还越说越没边了。 看来是他们两人平时太过纵容这些下属了,越来越没规矩! 六个人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全都跪到地上,再怎么被主子纵容,这个时代的等级观念在他们的脑子里也是根深蒂固。 玄春几人更是能感觉到自家主子此刻的怒火。 云寒玉拍拍庄子曦的手说:“消消气,奇冬那也不是故意的,说起来人家还是替你打抱不平呢不是?” 庄子曦没说话,被云寒玉拉着走到几人近前,坐到一旁的石桌边。 云寒玉说:“语文,我渴了,去给我们沏些茶来吧。” 语文起身应是,去沏茶,心中也是疑惑,小金侍卫这到了圣上身边才多久,就给她一种圣上的气势了呢? “都起来吧。” 云寒玉话落,诗文脸色有些臭,辞文很平静地起身,而那三位男士却未敢动,眼神瞥着庄子曦。 云寒玉轻笑道:“怎么? 本宫说话不好使?” “嘿嘿!怎么可能!” 玄春顿觉不好,三公主连本宫都用上了,这是要生气!嬉皮笑脸浮现说道,还赶紧给了幻夏一个眼神,两人起身同时捎带着拽起了奇冬。 云寒玉看向诗文,声音很淡却很严厉地问道:“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能让一个大男人说咱是登徒女?” “殿下!我冤枉!” 诗文臭着脸,说道:“我给他缝针,他二话不说就动手,我今天要给他复诊,他就又开始发疯!” 怎么着也是龙隐卫出身,跟着云寒玉有一段时间,女汉子的做派虽有改变,骨子里的韧劲儿变不了。 可眼前这说话的小语气,竟是难得带出了小女儿家的委屈感,宛若受了委屈的孩子在跟家长告状的意味。 奇冬低着头,看见自家主子的那一刻,理智回来了,现在也冷静了不少。 从他受伤之后,失血过多导致他神志并不是很清晰,对于事情也都只是片面的记忆。 醒来也没人跟他说过这两天具体的事情,所以对诗文,不好的记忆点过深,自然地排斥,现在她的话,他就更是听不懂了,什么是给他缝针? 补衣服吗? 帮他补衣服叫复诊? 还需要她亲自来脱衣服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都是缘分惹的祸 第二百二十八章:都是缘分惹的祸 众人不清楚奇冬内心丰富的心理活动,听了诗文的话,全都投去不太赞同的神情。 奇冬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尤其身边两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这副表情,让他觉得不能接受。 他不敢去看一脸严肃的自家主子,可是瞥见一脸不怀好意的三公主他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蔓延全身,还外加十分的委屈。 “她趁人之危,先出手将我打晕的!” 奇冬辩解道。 幻夏与玄春不赞同的眼神看向诗文,原来当天这人不是失血过多,是被你打晕的啊。 诗文立刻一个眼神瞪过去道:“谁让你好死不死躲我们马车上,我知道你是不是刺客?” 众人眼神又看回奇冬,是啊!他们全都很好奇,这是什么缘分使然,那么寸就让他上了三公主的马车? 一直没说话的庄子曦眯着眼睛看向奇冬,他可还记得,一切意外的开始,皆起源于他这个属下。 云寒玉身边经常能发生意外巧合,可他还就不相信,谁都能发生意外。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引诱奇冬上的马车,若真如此,此人到底又是何居心? 他猜不到这个人! “我,我不知道啊。” 奇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天躲进去的是辆马车,还是三公主的马车。 当时受伤情急,没见过谁家马车是那个造型的,只以为是路边一个什么奇怪的建筑物。 众人无语,这还真是缘分! 庄子曦想扶额,好吧,他承认,能与这丫头沾边的,意外中也都能出现巧合! “可你之后为何行那般龌龊之事?” 奇冬恨声问。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就龌龊了?” 诗文怒问。 “你缝衣服需要将我衣服全都脱掉? 还动手动脚?” 奇冬愤然说:“我还不需要你帮我缝补衣服!” 诗文气乐了,说:“谁有空缝你衣服,我那是缝你!” 奇冬冷哼:“哈!自己承认了? 你缝我? 女流氓!” 诗文小白眼一翻,说:“那叫手术好吗? 不脱衣服我怎么手术? 我不缝你,你早死了!” “你!” 奇冬语塞,什么是手术他不知道,醒来的时候确实感觉自己这次的伤口与以往不一样,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女流氓? 幻夏拉了拉奇冬,小声道:“说了是误会,你还不信。” 奇冬表情不太自然,依旧嘴硬嘟囔:“男女授受不亲,她,她,” 语文端着沏好的茶回来,就听见这句话,一边给两位主子奉茶,一边说:“大男人被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非要说的话,怎么看都是诗文吃亏吧。” “就是,我那是为了救人。” 诗文又白了奇冬一眼,咂着嘴说:“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仙贵体了,装什么清高,我还怕自己长,那什么眼!” 辞文说:“针眼!” 诗文一脸鄙视地说:“对!针眼!啧啧!” “女流氓!你这样的在大炎,一定受千夫所指!” 原本还觉得自己误会,有些纠结的奇冬一听这话,直接诅咒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一对上这女流氓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诗文冷笑,这里是大圣不是你们南炎! 一直坐着看戏的云寒玉眼神一亮! 她怎么把南炎的风俗忘了,现在的奇冬就跟他们大圣的女子思想一样,这是被人看了身子,恼羞成怒了。 一个救与被救引发的爱恨纠葛,虽然在他们这里,身份被对调,但不影响故事走向与结局就对了。 再看两人刚刚拌嘴的小模样,打是亲,骂是爱,妥妥地误会的开始,相看两相厌最终转化绕指柔的节奏啊! “嗯,你来了大圣,也不会委屈你。” 云寒玉说:“你放心诗文会负责的。” “殿下?” 诗文傻眼,她怎么了就要负责? “什,什么?” 奇冬懵圈,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听云寒玉轻笑着问道:“你不是看上我们诗文了吗?” 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奇冬的脸比吃了死苍蝇的表情还要扭曲,三公主您是那只眼睛看出我看上这个女流氓的啊? “三,三公主,我没有!” 奇冬忙说。 “没有吗?” 云寒玉笑道:“没有你要跟她不死不休,爱之深,恨之切,以为我不懂吗? 再说,你俩都有肌肤之亲了,我总不能让我的侍女背着女流氓的名声不是?” 诗文忙说:“殿下,我那是为了救他的命。” 云寒玉说:“是啊!这就是缘分。” 奇冬说:“三公主,那是因为在下不知情。” 云寒玉说:“是啊!都提前知道了还叫什么缘分?” “殿下,我错了!” “三公主,在下错了!” 诗文与奇冬同时道歉认错,求拆缘!给条活路啊! 云寒玉说:“是啊!都是缘分惹的祸嘛!” 奇冬噎着了,这不是缘分这是咒怨啊! 诗文也泪,她不想要这该死的缘分啊! 所以说,还是殿下说的对,就是不能太心善! “殿下!这是误会!” “三公主,这是误会!” 诗文与奇冬又同时发声解释说。 云寒玉一脸的了然状,说:“我知道,美丽的误会嘛。” 没误会,你俩这不死不休? 没误会,你俩这打情骂俏? 没误会,你俩这跟我玩同步? “嗯,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云寒玉点了下头,看向庄子曦问:“你怎么看?” 奇冬终于将视线看向自家主子,小眼神希冀,祈求主子为他说句话。 却看见庄子曦摇头,他能有什么意见呢? 虽然不觉得这俩真能有什么,但是也不觉得云寒玉是乱点鸳鸯谱,随便就是,又没下圣旨,合不来谁还会强迫他们不成? 诗文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殿下八成就是走个形式,指望这位,那还不如去做梦。 奇冬已经无语问苍天,主子您现在就开始如此顺从媳妇真的好吗? 语文与辞文惊讶诗文这么快就有主了,但是两人更多的关注重点是,殿下会去询问小金侍卫的意见,这么在意还要那南炎皇子干嘛呢? 并且从刚刚她们还觉得对面三人都很怕这位,玄春她们知道,为什么南炎的两个侍卫也如此敬畏? 代数依旧望天,突然感觉自己的同伴也有犯蠢的时候,而玄春跟幻夏表情全都变得很玩味! 诗文与奇冬现在表情出奇的一致! 他们一点也不觉得这哪里美丽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朕不管 第二百二十九章:朕不管 看着面前再一次神同步表情的两人,云寒玉怎么看都能看出情侣气息,就差穿上一套情侣装,堪称完美。 她就说么,多大的事,几句话就能搞定,非要搞得跟乌眼鸡似的何苦呢? 年轻人还是太浮躁了,这也是病,得治! 觉得自己弄清楚事情经过,并且完美解决的云寒玉,没再看像一对童男童女般站自己面前的诗文与奇冬。 拉着庄子曦朝着堂屋走去,吩咐语文他们给自己准备吃的,她饿了。 至于正要行动的诗文,又被自己殿下阻止了! 无他,云寒玉交代,她要继续为奇冬完成复诊,不然对不起这段美丽的误会! 诗文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奇冬沉思,自己这一页篇章,要如何才能从三公主那里翻篇? 帝宫内的览华阁,崇文帝正在听着四个儿子汇报着各自这一天一夜的工作总结。 崇文帝对于今日早朝之上的平静不意外,那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对于几个儿子的表现也还算满意。 眼下,让几位皇子感觉到棘手的还是钱家一案。 昨日一天的搜捕审查下来的初步结果就让几位皇子心惊。 四皇子光就从钱府查抄上来的家财以及京城地界的资产,初步核算就已经高达十来亿的银两。 这就已经超出国库总资产的一半还带拐弯,钱家一年的收入进项,要比国库一年进项超出一倍不止。 这还只是初步核算,还没加上钱家在各个地方没有抄上来的产业,难怪随手花个几百万两都不叫事。 更难怪这老狐狸能够让丞相如此看中,这些钱财足以支撑两三支镇北军的正常运转,丞相就算现在准备造反,钱财上,钱家一家完全就能够支撑起来!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的各种贪污受贿所得,不然国库近些年持续锐减的银两都去了哪里? 一说到贪墨,就更让几位皇子心惊,六皇子之前就从被抓的刑部右侍郎陈大人那里问出不少东西。 这次顺着钱家配合着户部,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三跳! 涉及的贪墨银两数额巨大不说,涉及到的官员就高达数百人之多,遍布大圣各洲、道、府、县,光就京官就高达数十位,甚至不乏身居要职之人。 最让四皇子不解与惊讶的,这些人中,还不乏文人清流出身,甚至还有着清正风评的中立派官员。 他们有的可还都是崇文帝信任之人,居然也掺和到钱家这里边来,真的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这些年,兵部军饷时常有延误现象,除了镇北军,为此甚至导致其他地方将领不满。 遇上个天灾什么的国库需要赈灾银两,户部更是一堆理由推三阻四,这钱原来全都顺着户部流入这些蛀虫的口袋里,不严惩不足以严法纪,安民愤。 可是现在,只是钱家一家被抄下狱,轰动也只是一时,可如果真就这么继续追查下去,半个朝廷都要被卷进来,到时候朝堂动荡,要如何是好? 太子几人一边气愤着这帮贪官污吏,一边又碍于此次涉及数量之大,人数之广的两难境地。 刚正不阿的六皇子主张一查到底,从严从重! 圆滑的四皇子倒是觉得,没必要造成朝廷动荡,甚至百姓恐慌,一旦大兴牢狱,对天下安定也不是好事,不如用钱家杀鸡儆猴。 五皇子对此没什么过多的意见,他觉得这种决策上的事情不适合自己,你们定好了我执行就是,但其实内心还是比较倾向于严惩,这么多人,不管是不是有内情,是不是自愿,都不是一朝一夕就促成的,只杀钱家真没什么威慑力。 崇文帝看向半天没有说话的太子问道:“辰儿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这是他的太子,是一国的储君,其他人可以犹豫,或是干脆没有想法,太子,不行! “回父皇,儿臣其实是在想可否将老四与老六的建议融合一起。” 太子闻言回道。 崇文帝说:“哦? 你打算怎么融合?” “儿臣认为,如若光靠震慑,钱家一家并不够,但同时也不能就因为牵扯的人多就法不责众,这样只会姑息养奸。” 太子接着说:“就这次事情,严惩是一定的,将主要犯案人员以及牵涉金额过大之人从严处置,其余不是很严重的做不记名警告,留用以观后效。” 四皇子问:“要犯人员也不少,这个空缺如何补?” 太子说:“翰林院,龙卫局有的是人才,随时都可以调用上来,这已经比全部来说少了很多,有些位置的人是该动动了。” 六皇子说:“那些警告留用的人,就算了? 真的就还能信?” 太子说:“名字不是已经记录在案了吗? 你觉得他们还敢有下一次? 再说,来年开春又是一年的科举纳新,或许还可以增加一届,这些人早晚都会被替换掉的不是吗?” 几人觉得太子说的很有道理,特别是六皇子他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中庸之道,但是对于目前来说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 太子几人都看向崇文帝,等待着崇文帝的最终拍板定案。 结果崇文帝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嗯,你们都有长进,好好干。” “父皇,请您示下!” 太子躬身道,好好干是几个意思? 您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您到是给句话啊! 崇文看向太子道:“你自己决定啊。” 太子说:“儿臣不敢!请父皇示下!” 皇帝老子您在开什么玩笑,他自己决定? 给他几个胆子? 崇文帝平静地说:“朕不管,现在是你监国!” 这回不止太子傻眼,其他三人也傻眼,他们能说是皇帝老子太相信他们,还是这皇帝老子在给他们挖什么坑? 崇文帝没管自己儿子现在都是什么表情,问苹果大总管:“阿苹,车架都准备好了吗?” 苹果回道:“早已经备好。” “嗯,朕就先走了,你看好他们几个。” 崇文帝点头说完,又一次潇洒得离去。 四位皇子全都傻傻地盯着崇文帝离去地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第二百三十章:长得丑也是一种罪 第二百三十章:长得丑也是一种罪 向来性格不羁,心还大的五皇子是四位陷入凌乱的皇子中,第一个回到现实来的。 五皇子看向恭敬侍立在一旁,微笑着的苹果大总管问道:“父皇这又是去哪?” 苹果笑着回道:“早上的圣旨已下,圣上当然是要去落霞山庄,亲自照看南炎皇子。” 闻言的另外三位皇子回神,内心都开始挖起了小草。 您想度假就直接说好了,宫里不能休息吗? 外人不知道,他们几个还能不知道,那个小病秧子早就没事了,还需要您老人家亲自照看什么? 还没成为您女婿呢!您老人家有空关心外人,不如关心关心咱们这几个亲儿子啊! “几位皇子殿下放心,三公主也在呢,有三公主陪着圣上不会无聊的。” 苹果大总管又适时地补上了一句。 四位皇子心说,就是因为有那个丫头在,他们才更不放心吧? 太子就又想起“以绝后患”,继而联想起那晚噩梦一般的经历,那个小病秧子要是也对自己那妹妹来这么一出,会死得很惨吧? 四皇子脑中瞬间浮现那日云寒玉,阳光下手握毒虫诡异画面,那位皇子也招架不住吧? 五皇子脑补着什么时候他那妹妹折腾到南炎国去,与其这样,不如放她去折腾西凌啊。 南炎国女子掌权,如此联姻真的好吗? 这是思维相对比较正常的六皇子,心中所感。 想法各异的四位皇子,却突然同时露出了笑容,这样也很好,就让那小病秧子去体会不一样的不无聊好了。 刚刚心中因为崇文帝而升起地嫉妒小火苗,立刻转化成了默哀的小蜡烛。 憋在落霞山庄房间内的“南炎皇子”确实在认真体会,却并未如几位皇子所想,体会着云寒玉的折腾,或是崇文帝的关心,而是认真研读、体会着大圣女子的女戒、女德。 她,金子鸾,大炎国的三公主,武学天赋惊人,弟弟弟妹指望不上,她还就不信自己搞不定那位大圣当朝太子爷! 而让她指望不上的弟弟与弟妹,用过比平时晚了快两个时辰的早饭后,将终于醒过来的奇冬叫到了书房,有些事还需要问清楚。 就在云寒玉与庄子曦用膳的功夫,奇冬在玄春与语文的监督下,被迫完成了让诗文的复诊任务。 诗文是个合格的医者,并且谨记着云寒玉的各项职业道德教导,对于奇冬这个让她怒火中烧的病患,在治疗上还是相当的认真负责。 一番检查下来确定已经无事,伤口也在正常的愈合,没有出现感染红肿迹象,羊肠线很新鲜,处理的又干净,加上奇冬练武者的体质本就好,已经开始融合情况,并不需要拆除。 不过伤口没有完全长好前,依旧需要定时的换药,诗文窝在心中的火气与委屈,终于找到的发泄点。 明明可以只用烈酒消毒的小过程,愣是让她在烈酒当中加了些许的增效散。 这个其实对于加速伤口的恢复是有好处的,但是副作用是,酒精碰到伤口的疼痛感同样会被放大。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伤口又开始剧痛,咬着牙坚持到结束,他就知道这女流氓是故意的。 直到这会儿站在书房内,伤口疼痛还未缓解,还伴有些麻麻地感觉。 以至于云寒玉与庄子曦看见的奇冬,脸色发白,如同大病未愈一般,很是不解。 云寒玉问:“你伤势如何? 脸色不太好啊。” 奇冬回道:“多谢殿下关心,属下无事。” 云寒玉点头道:“哦,那就好,有不舒服赶紧找诗文,不要耽误。” 奇冬点头未语,找她? 自己死得更快吧! 庄子曦拿出一副画像,问道:“这个是之前从你身上找到的,这应该不是我交给你们的那副,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奇冬回道:“属下那日接到任务,去百花听语探查,正巧赶上凌哲与丞相也在,他们当时谈论的就是关于这个画像,属下被他们院里的怪物发现,所以只听到了一点内容,这个画像是打斗时候,属下抢到的,然后被他们的人追杀,之后的事情您就都知道。” 云寒玉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这个人可有跟他们在一起?” “属下觉得他们也是在寻找这个画像上的人,属下听凌哲对丞相说,这个画像是他母妃交给他的,让他们务必找到这个人。” 奇冬接着说:“并且他们找这个人已经很久,也没有找到,因为属下听到他们说原本是打算找到此人,破坏两国联姻,但是迟迟没有结果,丞相不想再等,他说画像上的人已经死一个了,至于南炎皇子是不是都无所谓,反正贵妃都是要这个人的命,直接杀掉就是。” 云寒玉与庄子曦全都蹙起了眉头,看向对方,皆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疑惑两个字。 凌哲的母妃是当初大圣的晗月公主,也就是云寒玉的姑姑,这个他们已经确定,她知道庄子曦那会儿长相很正常,可她为什么要杀庄子曦? 唯一与他们之前猜想对上的是,他们确实有打算利用这个长相做些文章,但是现在改成直接杀人,这与他们之前所想就完全相反了啊。 听丞相话里的意思,已经死了一个,应该说的就是当初还是定国公府二公子的庄子曦,那么南炎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为了得到戒指他们就不应该杀掉南炎皇子才对,并且他们更不像是知道庄子曦身份的意思。 那到底有几个庄子曦? 为什么晗月公主对这个人如此的执着? “我怎么觉得我这个姑姑有点心理变态,她到底是对你执着,还是对这个长相有歧视?” 云寒玉犹疑着,不敢置信的说:“难不成凡是长得丑的,在我那姑姑的心里就是一种罪?” 庄子曦不置可否,他对那位不了解,反正他现在也不长那样。 从她一定要自己命这个目的看,她或许并不是在乎戒指,而是只针对他这个人,甚至真如云寒玉所说针对地是这个长相。 “只有这些了吗?” 庄子曦问奇冬说:“你可还有听到什么?” “属下记得凌哲说只有中了容颜旧的人才会长成这样,所以应该是很好找到的,他们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人应该是真的死了。” 奇冬仔细回想了下,有这么个对话信息,回说道:“他还说,当年南炎皇子明明被他母妃所杀,不可能死而复生。” 第二百三十一章:容颜旧 第二百三十一章:容颜旧 奇冬说到这里,略微停顿,看向庄子曦,说:“属下当时不知道画像上到底画了谁,被发现与他们缠斗间,才冒死将其抢回来,想着或许有用。” 说完就将头底下,不敢再看庄子曦,面前的明明是陛下亲自确认、巡回的皇子殿下,为何凌哲却要说他们的皇子早死了。 他跟着庄子曦的时间最短,虽然知道皇子殿下曾经被寄养在大圣定国公府内,但是他见到皇子殿下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眉宇间都与他们陛下十分相似。 他也不明白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玄机,关于这画像的内容他也只听见了这么多。 奇冬将自己听到的全部与庄子曦交代了一遍,确实也除了上述的内容外,没有什么别的了。 院中有人傀,以及丞相要毒杀南炎皇子,以及毒杀北际王子的事情,在奇冬昏迷的这三天内已经都发生过了,说了等于没说。 庄子曦说的简单就三个字“已解决”,但是奇冬知道应该很是惊心动魄,决定一会儿好好去问问幻夏他们。 同时又在心中给诗文记了一笔,要不是她弄晕自己,他早将事情告知主子了。 “容颜旧?” 云寒玉嘴里一直揣摩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她还真在玉典中看到过。 “你知道这个?” 庄子曦问。 云寒玉点头,这个毒很奇特,除了能让人变丑之外,对人体的本身并没有伤害。 只不过这个药很高级,有些类似于会改变人体基因组织的成分存在,而且玉典中的记载最后解释是,无解。 云寒玉解释着说道:“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再次改变,或是整容,或是有类似的药物从内部改变。” 庄子曦说:“那也就是说,即便是恢复正常的样貌,也不可能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庄子曦觉得这不太可能,那个样子是他这两世都经历过的,凌哲没说慌的话,他就是中这个毒后才这样的,可照云寒玉这么说,那他是如何恢复的? “所以我才奇怪啊。” 云寒玉说:“或许是救你的那个神秘人手段不简单,也或许真的还有另一个庄子曦。” 话落,不止庄子曦剑眉紧蹙,奇冬也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云寒玉。 这个假设不是没有可能,不管她那个姑姑是为什么叛逃去西凌,现在都是与西凌坐上了一条船。 就算她不在乎乾坤戒,西凌人还是在乎的,尤其那个不该出现的人,他不可能在没有得到乾坤戒甚至是开启方法之前就将她们全都弄死。 除非,他已经知道如何开启,那他就更不可能让他们死,老爹说过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开启戒指。 如果这真的不是凌哲他们背着那个人自行决定的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还有一个人也能开启这枚戒指。 “这个不太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我这一世的命格就又不对了,可是你爹不是说乾坤被扭转了吗?” 庄子曦说。 “可是我爹也说干涉正常因果都会出现连带的蝴蝶效应,或许这就是那个bug也不一定。” 云寒玉说:“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单凭奇冬听来的几句话,也还无法判断出什么。” 庄子曦点头同意:“信息太过片面,这么猜测下去,能设定出n个假设出来,先不着急,我会让人在西凌仔细查探。” 一直以来他们虽然都派人盯着西凌那边的动静,可是全都忽略掉了月贵妃这号人,包括他,要不是崇文帝的话,他都要想不起这个人。 奇冬双眼瞪着,脑子里开始冒烟,主子们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 又是扭转乾坤,又是命格已经让他转不开磨,还有什么蝴蝶效应,恩个、巴戈又是什么鬼呢? 最要命的这些还是三公主的爹说的,那不就是大圣崇文帝吗? 这是说大圣国皇帝能扭转乾坤,涉及因果吗? 奇冬有了与玄春、幻夏一样的念头,大圣是个很梦幻的国度。 “其实还有个人可以直接问的。” 云寒玉说:“你忘了我爹说让你问你爹来着的,你爹他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并且还一直隐瞒着。” “有点困难。” 庄子曦一想到这辈子那个名义父亲,也开始在内心卧起小渠。 自从他大哥出事之后,他在见到那个父亲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不仅是沉默寡言,更是将自己封闭起来,几乎不见任何人。 他要如何去问呢? “去南炎将人直接接回来,直接问就好了。” 云寒玉耸耸肩说道。 她觉得庄子曦内心的纠结纯属多余,从她了解的来看,他父亲这很可能是受到打击与刺激,心灰意冷进入自我消沉期,得让他先走出,让他知道他还是有用的,重拾自信啊。 “他不会回来的。” 庄子曦摇头。 “哦,那我们就直接去接他好了,大不了让我爹下个圣旨直接召回。” 云寒玉说。 庄子曦表情不是很自然,想起先前崇文帝玩味的眼神,这个圣旨圣上应该不会下吧? “我总觉得你爹不止与我那个姑姑有故事,很可能与很多人都有故事,包括我老娘。” 云寒玉扶着自己的下巴,琢磨着说。 庄子曦无语,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想,他爹要真敢跟皇后有故事,应该等不到他们出生,他爹就该被圣上给刮了吧。 奇冬收起眼神,低头做背景板状,他什么都没听见。 云寒玉也想到先前自己老爹那古怪中带着不悦的神情,就觉得这里边少不了定国公的事。 老爹还说他是其中最大、最关键的一个变故,不为了吃瓜,为了弄清楚事情,这人一定得给他弄回来啊。 话又说回来,身为四大国公之一,又曾是武将的领军人物,国家用人之际,这个时候就别玩颓废了啊! 他皇帝老爹当初可没将定国公府如何,包括丞相一派,伪证弹劾什么的铺天盖地,定国公府还是一切照旧,世子的事情也是意外不是吗? 云寒玉这边正想着要去找自己皇帝老爹要圣旨,而此时的崇文帝,正一身便服,坐在月泉楼三楼的雅室内。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布衣打扮,有些干瘦的老者,此人之前在览华阁内出现过,再之前,就在这里的二楼,还与云寒玉见过面,聊过天。 第二百三十二章:七星出,乱世现 第二百三十二章:七星出,乱世现 今日的老者,依旧面带微笑,可比之当日在云寒玉面前的不拘小节,如乞丐一般的小老头儿形象来说,正经了许多。 依旧朴素消瘦的身形,腰板却坐得笔直,一手捏着胡须的举动,反倒能看出十分睿智的神态。 “圣上,这是真的放手了? 当真就放心孩子们,不怕他们胡来?” 老者笑呵呵地问道。 崇文帝抿了口手中的极品雨前龙井,微微点了下头道:“都该立起来了,朕当年在太子这个年纪早都登基了,他不能总指望着朕。” “哈哈哈,圣上可是有当年太,祖之风、之能,别说太子这些后辈,就是先帝也还真不及您,不然我们这四个老家话也不能这般悠闲啊。” 老者笑道。 “哼!要不是你们四人提早告老,朕能这么操心? 估计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崇文帝撇嘴道:“尤其商老头,自己跑就算了,还带着整个商家跟朕玩隐退,呵呵!” 一提起这事,崇文帝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四大国公府,世代守护着大圣,可到了这四个老家伙这里,居然都提前撂了挑子。 从他登基前就陆续装死跑国士研究院里养老,第一个带头跑的就是面前这个看似像狐狸,实际上更狐狸的老安国公,更要命的,这位还是他的岳父! 还好他那位大舅哥比这位靠谱,不然他真有打算重立四府的心思了。 老安国公讪讪地看了眼崇文帝,说:“哎!太、祖预言,老臣几人也是为大圣基业考虑,咱得要保留实力啊。” “呵呵,没看见,留哪了?” 崇文帝笑问道:“就留下你文家文臣之首就给朕留一个文俊贤还走了武将之路? 庄,家那帮武将直接消失? 商家一直被钱家压一头,宫家更是不务正业?” “太、祖预言就那两句,还是说你们看懂后边文字了,后边的内容说的就是这个结果?” 崇文帝接着问道。 一听太、祖预言,崇文帝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无名邪火集体涌向脑门心。 太、祖所著传国圣典开篇第一句:七星出,乱世现。 除了这六个汉字外,之后那是各国语言全都有,别说这里的人,崇文帝自己都没怎么看明白过。 最让崇文帝头疼的不是这个,他事后才知道,老卫国公不仅精通经商之道,奇门遁甲还都均有涉猎,尤其擅长伏羲演算。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推算的,就根据那六个字,得出结论:七星是他七个儿子,七位嫡子同出一世,天下必将大乱,四大国公府会有灭顶之灾,于是乎上演集体大罢工! 崇文帝刚一回来这里,只以为是上一世变故遗留问题,却没想到,原来从上一世开始,蝴蝶效应中还存在这么一个bug! “圣典天书,臣等无法参透,以当时日月蒙尘之天象来看,七星不得其位,预警之意溢于言表。” 老安国公又黏上了自己的胡须,眼神一眯说道:“不过,今年的天象大有改变,乾坤定位,日月生辉之相,所以老臣这不回来一看究竟了。” 崇文帝挑眉问道:“这又是商老头儿算出来的? 你看出什么究竟了?” “斗转星移,有人被改运换命,天机太深老商也无法参透。” 老安国公点头说:“玉儿那丫头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崇文帝略有惊讶,商老头儿还是有些本事,能推到这一步。 “你还是告诉他,让他少推演天机,免得沾染因果。” 崇文帝点点头,告诫道。 崇文帝这话,老安国公自然明白,老卫国公也跟他们说过同样的话。 自从那日得到这个结果,他们也不能确定是好是坏,老卫国公本打算进一步推演,不知道他是触及到了什么,挂盘崩裂,他自己吐血晕倒。 醒来就说天机太深、因果太重,之后什么都不肯再说。 “朕先回了,这边若有什么事您就先支应着吧。” 崇文帝起身说道。 老安国公也起身,问道:“圣上您是准备离京?” “嗯,那边有些消息,或许需要些时日。” 崇文帝说道。 “圣上,这么多年您还没有放弃吗?” 一直笑呵呵的老安国公,此时表情相当严肃地问着,神情甚是复杂。 放弃? 怎么可能? 别人不知道,不相信,他可知道的很! 崇文帝知道跟他们说不清楚,淡淡一笑说:“嗯,您放心,我说了会将人平安带回来的。” 老安国公看着崇文帝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角眯出皱纹的老眼中,似是蒙上一层水雾,神情更显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日的京城之中,人们看见了难得一见的当朝皇帝銮驾出行。 同一时间,早朝之上,崇文帝的圣旨内容也流传出来,百姓这才知道,他们的圣上这是要去落霞山庄。 这两日间,人们流言可是又听了不少,甚至连那些大不敬的言论都有所耳闻。 然而看见端坐于珠帘垂落銮驾之内的崇文帝,腰板笔直,神采奕奕,尽显帝王威严,怎么看都与传闻挂不上边。 之后的几日,皇子们依旧的忙碌,云寒玉陪着庄子曦每日跑山修炼,然后就是陪着崇文帝吃饭聊天,游山,崇文帝更是难得地享受了几日悠闲自在的日子。 难得自家老爹有如此放松的时候,云寒玉也不好询问崇文帝关于她那个姑姑的糟心事破坏老爹的雅兴,反正她们现在不急。 不过召回定国公的圣旨云寒玉没忘,这个可以有,然而当她来到崇文帝房间地时候,却发现崇文帝已经离开,只留一张字条: 有事,勿念!保密,切记! 崇文帝临行前,下令太医院的御医们除了林御医以外,可以全部回归太医院。 随着御医们回城,带回京城的就是南炎皇子病情已经稳定,继续静养、调理便无大碍的消息。 自从崇文帝移驾落霞山庄之后,落霞峰上的异象,乃至落霞山中的怪声也再没有出现过。 一众百姓都认为,这一定是他们圣上的真龙之威,盖过了南炎皇子,并且用圣上自己的龙气感染了南炎皇子,才让南炎皇子化险为夷。 先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各种流言瞬间被不攻自破,本就站不住脚的市井流言,加上大众老百姓都是健忘的,早就被人扔到脑后去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宫芷辉 第二百三十三章:宫芷辉 取而代之的京城要闻、新瓜焕然一新。 而曾经一度高居京城话题榜首的太子监国消息被广寒宫所取代。 先锋堂前两日举行了一次售卖大会,吸引了广大群众的目光。 因为这是一场广寒宫药品专场,云寒玉无事的时候,将百灵丹等几种药品都做出了低成本,适合大众消费的药品。 虽然比不上原有药效,但是解蛇毒、虫毒,伤口感染消炎,退烧等,足够普通老百姓使用。 谁也不会没事给普通大众下奇毒,毒药也是很贵的坏人更不傻。 药效好,选择多,信誉高,平民、权贵皆可用,不止打响了广寒宫的招牌,就连先锋堂的生意都是更上一层楼,在大众眼中俨然就是广寒宫的代理人姿态。 对此,云寒玉自是乐见其成,打算去找趟青云公子商量下,不如就以商家的名义单独开间广寒堂什么的。 外城的百花听语被查封,还出现怪物杀人事件,被京兆府一把火付之一炬的消息也在整个京城范围不胫而走。 坊间怪谈中多了一则:百鬼听语录,为京城百姓的文娱生活中增添了不少色彩。 当然,对于一些有识之士,文人墨客们而言,还是比较关心事实要闻的。 四皇子新官上任也是有三把火的,配合六皇子那边办案的同时,更是整顿户部,还试着推行了几样有效、务实的新政策,得到包括商家在内的商界好风评。 六皇子一丝不苟、刚正不阿的侦办贪污一案,被百姓们誉为青天好皇子的美誉。 随着钱府被抄,继而引发的大圣建国以来,头一桩贪墨大案,也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在继钱家之后,又陆续有几家的府邸被查抄。 案件没有审结,调查仍在继续,使得不少官员都开始坐立难安,夜不能寐,生怕不知道哪天就轮到自己头上。 这些人里,不是参与到钱家里边的,就是以为自己打个擦边球,反正与钱家无关,没人能知道,也没人能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六皇子如同打了鸡血,连同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甚至是都察院四部会审,十好几年前的事情都能给你翻个底儿掉,众官员才察觉到这一次朝廷是认真的。 众人一边暗骂着六皇子,甚至是太子,如此不给人活路,一边也暗搓搓地想着办法,如何将自己的数目神不知鬼不觉的补回去。 因为他们听说,在查到你头上之前,自行认错并补齐者可从宽处理甚至可以既往不咎。 不少人心思就又开始活络起来,这其中还包括一个意料不到的人:宫芷辉。 “你确定?” 宫芷辉坐在书房内,问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男子正是工部一个从六品的主事郎中,名叫张全,原本是护国公府里,前院负责采买的管事。 因为投靠了宫芷辉,被宫芷辉暗中走关系弄进工部,这里边自然少不了西凌郡主的操作,还有钱家那边也使了力。 面对面前这个可以做自己儿子年纪的护国公府二少爷,张全要比看见世子都要恭敬许多。 不仅因为他是郡主夫人的人,更因为,这位少爷可没有他和煦的外表那般好说话,更不是外界所传,只是护国公府无用的纨绔少爷。 “少爷,下官哪敢跟您开这种玩笑啊!” 张全闻言,赶忙急道:“昨天还没动静呢,今天一大早,突然袭击,下官这不就赶忙通知您来了吗? 刚我来时,工部卷宗已经被收走,左右侍郎已经被提审,就连咱国公爷都已经被宣进宫了。” “早我不就通知你,让你将差额能补多少补多少吗? 你慌什么?” 宫芷辉听了话,倒还是一派淡然地问道:“你每次与李德明不都是私下当面交易,一没人证,二没凭据,我量他一个左侍郎也不敢胡乱攀咬。” 他也是知道那条内幕消息的,并且他身为护国公府的公子,比一般官员知道的更多些,就算补不全,十万两以下的都是暂不公开,或延后处理,或只做警告。 凡是工部有张全必须经手的,都让他补全做平了,至于工部左侍郎明面是他父亲的人,实则早就是他母亲大人的人了,他绝不敢背叛他母亲,出卖自己。 “少爷,眼下棘手的不是那些。” 张全赶忙解释道:“李德明那边不止是咱们工部内部的问题,您应该知道他可还与钱家那边有牵扯呢。” 宫芷辉问:“那又怎么样?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张全回说:“您忘了贞辉牙行了吗? 虽然那个牙行都是走的工部手续,还有明面上也是钱贞帅的事,可是当初牙行备案的时候,也签了您的名字啊。” 宫芷辉刚听到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了,在听到钱贞帅,豁然坐直了身子,那个牙行也有几年了,当时只是为了拉钱贞帅下水,之后他从未出过面,参与过,他真把这事给忘了。 当初就是为了工部每年京畿地区固定的道路、房舍等维护修理的经费,也是他母亲的意思,才拖上钱贞帅的,一直以来那边都是钱贞帅与张全还有李德明运作,可每年的分利他自己是一分不少。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别的事情还都好说,这现在钱贞帅就被关在刑部,他可不是他母亲的人,真搞不好他全交代出来,自己这回反成了被拖下水的那个了! “看来,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了。” 宫芷辉收起了刚才漫不经心的神色,双眼微眯,透出一股狠厉的冷芒,沉声说道,并招手示意张全附耳过来。 张全不知道宫芷辉要如何,直觉不会有什么好差事。 这个要命的关头,他还真不想再做什么,否则他会是第一个被盯上的。 可又碍于主家少爷的身份,听话地躬下腰,靠了过去。 宫芷辉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机会,在其耳边吩咐完,便让其退下,赶紧去办事。 张全在出门转身的一刹那,神色变得更加的凝重,脚步都比来时沉上许多,像是被灌了铅,心中叹了口气,作为下人,他别无选择啊。 落下山的别院里,庄子曦在自己的房间按照崇文帝之前的指导修炼着新的功法。 本想让他陪自己去趟先锋堂的云寒玉,没有打扰他,还是只带着代数朝着京城而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第二百三十四章: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先锋堂三楼的一间书房内,青云公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又带上那副滑稽面具的两人,已经没有第一次见时的无语感,很是谦恭的问道:“殿下今日亲自前来可是有何示下吗?” 云寒玉说:“示下谈不上,我就是有些想法想要跟你来商议一下,咱们的合作范围可以扩展一下。” “哦? 什么想法?” 青云公子又来了兴致,这位小殿下每次的想法都很不错。 “首先就是先前售卖会既然很成功,我打算借此机会将药店开了吧。” 云寒玉说:“至于是用商家原有的还是重新选址,以及以后的分店,都由你决定,只要对外挂个广寒宫名号就行,其余照旧由先锋堂全全处理。” 青云公子点头,这简单,本也是他们先前计划范围内,说:“殿下,现在您出的那些平价成药,已经被百姓所接受认可,药店一开需求量可能会加大,地方分店再开,量会越来越大这是个问题啊。” 那些药丸很便宜,尤其这入冬的天气,风寒发烧的也是常事,买这个成药比开方抓药再煎药,既便宜又省事。 但是问题是这些药的制作方法只有殿下一个人知道,数量上肯定会跟不上。 如果总处于求大于供,长此以往肯定会出现在黑市,市价也会不稳定,到时候平价也会变高价,这违反他们的初衷,还不如只做珍贵药呢。 云寒玉说:“嗯,这是我找你的重点,商家名下也是有医馆、药铺的,从商家的人里选些人品好、信得过的人,我会将药方教给他们,药店加药房加工一体,这样会省很多事情与成本。” 青云公子惊讶问道:“殿下真愿意将药方提供出来?” 云寒玉明白青云公子的顾虑,她自也是想到过这一点,她并不担心这些药方会外泄,天下能普及也是好事,这些本也不是为了赚钱的东西。 可是她担心有人会冒名顶替,到时候假货满天飞可不是她希望的,还是得选择人品好,信得过的人才行,至少这样的人,就算自立门户也不会做那样缺德事不是。 “这事好办,在下会办好。” 青云公子笑道,难得殿下不愿藏私,有这样的心胸他当然要支持,只不过,这与扩展范围有什么关系? “殿下可还有其他要求吗?” 青云公子问道。 云寒玉说:“嗯,接下来很重要,我想着商家名下涉及的行业有很多,不如都开展下这样的模式试试,最主要的是可以解决一些人的生存问题,就比如城隍庙里的那些人。” 云寒玉没有忘记给自己定下来到这个世界的目标,那个奸妃她现在弄不死,“丐帮”的生存环境她还是能先改善下的。 云寒玉跟青云公子分析,京郊城隍庙的乞丐们数量不小,不管是老弱妇孺还是有劳动能力的壮丁劳力均有。 这些人中有把子力气的也会做些劳工赚些散钱,但是碍于身份,又没有一技之长,甚至不识字,能做的事情太少,被骗的也不少。 最后赚的散钱还不如乞讨来的实惠,长久形成这样的恶性循环,对他们不公平,对大圣的繁荣稳定也不是好事。 况且,这些人里边,不乏向当初容泽兄妹那样落难,或是各种原因成为孤儿沦为乞丐的小孩子,他们可是希望,是大圣未来的花朵,怎么能浪费在每日乞讨度日上。 云寒玉说:“咱们可以先从药店开始,你选的那些大夫,他们可以从那些小乞丐里边挑选有天分的做学徒,还有饭庄、布行、首饰店、胭脂铺等等,都可以依次实施,或许可以开设一些各类的学堂等等。” 青云公子没有想到云寒玉所谓的扩展范围会是这样的,这个范围不小,志向更不小,一直以来,历朝历代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 公主殿下形容的很形象:“丐帮”。 想要彻底改变这些人,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公主殿下的想法到是有可行之处,曾经不是没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 只不过,愿意接受他们的人有限,朝廷的支持上也有不足。 一旦某地方出现灾荒,边关战事等,这样的人就会出现,救济跟不上增长,所以这个问题不止他们大圣,其他国家也是一样是个顽固问题。 云寒玉没有否认,接着说:“所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 咱们应该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才是关键。” “我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从咱们做起就是,这个事我会跟二哥他们说,让他们从朝廷的角度出发做些调整,这样会省很多事。” 云寒玉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完成的事情。 这个想法她想了很久,计划的雏形也已经具备,但是需要配合的地方更是不少,最关键的还得是有着权威人士的支持。 她已经将自己的计划方案让人送到太子哥手里,回头找个时间具体商议。 云寒玉接着说:“咱们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从药店开始,着手试行,有不足的地方也可以及时修改,有了成绩才能进一步实施推广。” 青云公子对此并无异议,财与力方面,对于商家来说不成问题,并且做好了,对于商家来说更是名垂青史的好事,他当然乐见其成。 “其他的就拜托青云公子了,我这就去城隍庙那里看看。” 云寒玉起身说道。 “殿下要去城隍庙?” 青云公子问道:“要不要在下派人护送殿下或是通知禁卫?” “不用,我这样更方便,要是有人能从代数手里将我如何,那你派多少人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云寒玉摆手道。 她现在是微服,又是以广寒宫的身份出现,搞那么大动静,这件小马甲又保不住了啊! 不久后的大街上,代数两只手全都占满,拎着各式包裹,跟在云寒玉的身后朝着城门口走着。 因为要去城隍庙,云寒玉刚刚特意采买了食物,成衣等一些生活必需品,唯一的代数自然承担起了“拎包苦力”的角色。 就在两人刚出了城门口不久,一个一身黑衣裹身的身影,行色匆匆地从两人身边路过,还差点撞到云寒玉。 云寒玉与代数眉头同时一紧,这人很危险! 第二百三十五章:殿下好身手 第二百三十五章:殿下好身手 此人动作十分迅捷,就在他们二人停顿的几个呼吸间,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代数随着云寒玉,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 绝对有情况! 因为他们皆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还有一股夹杂在草药味道里的血腥味。 “救命啊!” 追过来的云寒玉两人,未见人影,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求救声。 声音传自一边的树林中,两人顺生而去,越靠近还能听见打斗声。 此时两个身材魁梧、衣衫破旧到可以用褴褛来形容的壮汉,正在被那位黑衣人追杀着。 两人一边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逃窜着,也亏得两人身体壮实,偶尔挨上两下还不至于要命。 可两人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练家子,没两个来回就被黑衣人踹倒在地。 云寒玉与代数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黑衣人已经挥起手中利剑,刺向其中一个倒地之人。 代数手中拎着东西,没法使出自己的招牌招式:落英桂花针! 千钧一发,云寒玉一脚将脚边一颗石子踢了过去! “啊!不!” 倒地壮汉无力还击,只能双手抱头,绝望一喊。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黑衣人不仅剑刺偏了,一只眼睛还紧眯着,表情狰狞地转身,盯向不远处的两个人。 “殿下好身手!” 代数拎着东西的一只手抬起,竖起了大拇指。 呃,云寒玉囧! 她那一脚也踢偏了,她的目标是奔着黑衣人持剑的手去的,不能让剑伤到人。 只是现在是说准头儿不够呢,还是太过精准了? 石子直击黑衣人右眼,现在正挤着一只眼,瞪着他们呢,明显力道不够啊! 黑衣人整个右脸抽搐中挤眉弄眼,左边脸僵硬的眼睛圆瞪,鼻子仿若分界线,与对面两人的面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表情,就,还挺滑稽! 黑衣人,转身后没有过多的停顿,似是被眼前打断自己还暗算自己的两个人所激怒,不再理会两个壮汉,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云寒玉身上。 手腕一翻,手中长剑发出破风之声,黑衣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眨眼间就栖身来到云寒玉的面前,代数这回不管手中的东西了,两手一甩,东西一撇,拦在云寒玉的身前,挡下黑衣人的杀招。 云寒玉趁着代数与黑衣人缠斗的功夫,来到两名壮汉的身边。 “你们没事吧?” 云寒玉问。 两名壮汉还没来得及回云寒玉的话,就看见代数拎小鸡一样,拎着刚刚的黑衣人走了过来,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两名壮汉木脸咽了下口水,这就完事了? 云寒玉并不惊讶,这人能跟代数过上几招,已经算是高手了。 云寒玉伸出一只手在两人呆愣的眼前晃了晃,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多谢两位恩人啊!” 刚刚差点被杀的壮汉回过神一边道谢,一边说:“我,我叫大熊,他叫胖虎,我们都是城隍庙的乞丐。” 大雄? 胖虎? 她现在是在扮演哆啦a梦吗? “他是谁? 为什么要杀你们?” 云寒玉接着问道,这人没事杀两个乞丐做什么? 两名壮汉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更不认识这个人。 刚刚走在回城隍庙的路上,这个人突然追上他们,凶神恶煞地二话不说就要杀人。 “走吧,正好我们也要去城隍庙。” 云寒玉说。 看这两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先去城隍庙,然后将这个黑衣人送京兆府,让海大人查好了。 有了新的劳动力,代数终于不用再拎包了。 两名乞丐壮汉,不知道两位恩人为何要前往城隍庙,但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拎东西的力气绝对有。 于是一个捡起地上的一堆东西,一个扛着昏死过去的黑衣人,屁颠屁颠地跟着云寒玉两人身后,朝城隍庙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京兆府尹海大人正在览华阁内面见太子几人。 大理寺今日一早,牢房发生命案,并且死者身份不低,疑点甚多,他必须上报。 “你说死的是工部左侍郎?” 太子问:“那个叫李德明的?” 海大人回道:“正是他。” 昨日工部卷宗审查,他的嫌疑最大,并且与钱家那边也有牵扯,所以将其暂时收押在大理寺的牢房。 今日一早,大理寺去牢房提审的时候,发现老门外的两名看守衙役被杀,而李德明也死在看押他的那间牢房内。 最奇怪的是,除了这三个人以外,牢内其余几名犯人并没有事,他们只是被迷晕,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们全不知道。 “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潜入大理寺杀人?” 五皇子疑惑。 “应该说是谁,不惜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将人杀死?” 六皇子沉声道。 太子说:“看来这人涉及不小,应该是知道很多东西,可惜了。” 太子的口气很是惋惜,本来因着护国公他们没有打算动工部,只是先前让他们知道西凌郡主与钱家贤妃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为防万一也是好的。 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不想工部里边一样的不干净,好在也就只他一个,从昨日的卷宗来看,这人除了贪钱,数量不大,过往的表现都是中规中矩,如果他能如实承认,并证明不是主犯到也不至于死刑。 可是现在就微妙了,他不仅死了,还是被人在大理寺牢房内刺杀的,还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臣认为或许跟钱家那边有关系。” 海大人说:“仵作验尸的结果,伤口与之前牙行中的命案死者伤口极其相似,臣怀疑可能是一人所为。” “钱家的牙行?” 太子问,钱家涉及的行业五花八门,一个牙行还真不会引起他们的在意。 “是,之前查封钱家京城产业之时,外城除了百花听语外,还封了一家牙行。” 海大人回道:“禁军最晚才封的那里,或许是得到了消息,禁卫到的时候,掌柜的已经逃逸,里边的两名管事与几个小厮全被杀。” 那个牙行在外城的最边上不说,也不大,估计连钱家都不看重,被记在册子的最后一页,所以才让人有机可乘,迟了一步。 第二百三十六章:妹妹是福星 第二百三十六章:妹妹是福星 钱家一个不起眼的小牙行管事怕惹事,逃逸前杀人灭口算是正常的行为。 可如果杀人者还要杀工部的一位侍郎,这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单是李德明与钱家有金钱上的牵扯,他们背后应该还有个手段不小的人物存在。” 六皇子说道。 一般人不可能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大理寺灭口,成与不成都很容易引火烧身,除非这个人已经到了非除此人不可的地步。 五皇子说:“这不很明显吗? 肯定是安阳那个女人啊。” 四皇子说:“未必,李德明可是护国公的人,再说怎么查都查不到她身上去,她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五皇子说:“那这么说不是连护国公的嫌疑都很大了?” “现在就是还不知道这个人只是为了自保,还是这里边牵扯到了其他什么事情。” 六皇子很肯定的说:“但是绝对不会是护国公。” 太子也是有着同样的看法,问向海永言:“牙行那边可有查到什么相关的吗?” 海大人摇头回道:“没有,管事逃逸前做了不少事情,所有交易往来记录账册等全部被烧毁,还不能确定那个管事是否就是凶手,不过海捕公文已经下发,最近为着钱家以及贪墨一事,就先将此事放下了。” 太子说:“嗯,现在两案并一起,先抓到那个管事,让仵作仔细勘验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线索。” “咦!二哥,你们这也遇见刺客行凶了吗?” 太子话音刚落,一个惊疑的声音传了进来。 几人看向门口,就看见云寒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代数与两个壮汉。 代数手里拎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黑衣人,两名壮汉抬着一个担架,上边躺着一个同样不知道是不是尸体的人。 几人回想云寒玉刚才的问话,什么叫也遇见? 她这是遇见刺客了? 还有人赶去落霞山庄那边行凶? 太子疑惑问:“玉儿,你这是遇刺了? 你可有事?” “不是我。” 云寒玉欠身让出已经跪地上的两名壮汉身形,说:“他们是大雄跟胖虎,这个黑衣人要杀他们被我救了,我本来是带着他们去京兆府报案的,师爷说海大人进了宫,我就把他们带进宫了。” 六皇子指着担架上的人问:“这个人是被这个人杀的?” “他不是。” 云寒玉说:“我是从城隍庙里见到这人,他是中毒,正好就将人一起带过来了。” 太子问:“这两人是什么人? 你怎么会救了他们的?” 不知道自己别院有这两个人,更没在落霞山庄见过,为什么要被杀? “他们两人都是城隍庙的乞丐。” 云寒玉将先前之事简单的跟几位兄长说了一遍。 “这人运气不错,被人下了毒,却不深,吊着一口气被好心的乞丐捡回城隍庙里,我给他解了毒,不过淤毒侵蚀有段时间,所以还在昏迷。” 云寒玉看向担架上的人说道。 说来也是巧,她带着大雄跟胖虎回到城隍庙后,正好赶上城隍庙内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大家长,被大家伙称为“七公”的人外出回来。 大雄说,七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外出云游一趟,他老人家有些身手,他们几人的拳脚还是跟着他学的。 云寒玉上次来到城隍庙的时候,这位七公并不在,这么一听,就更有丐帮内味了。 这位七公每次回来都会给大家带不少物资,这一次也是一样,并且半路还捡回了这个人。 太子几人都想扶额,这次不是无语,是真的头开始疼了。 为什么自从父皇休假开始,杀人案件就开始频发,这是觉得他们几个皇子都是软柿子吗? “这人,看着,应该是牙行那个掌柜。” 一直盯着担架上的人看,没出声的海大人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问:“你确定?” 海大人此时已经蹲到担架旁边检查这这个人,回道:“回殿下,没错,就是他,这人长相与京兆府画像一致,并且他有个最大特点就是左手是六指。” “你说的牙行是不是贞辉牙行?” 云寒玉问道。 海大人点头,问道:“公主殿下也知道?” “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云寒玉挑眉说道。 她从大雄跟胖虎口中得知,城隍庙里像他们这样的人之前一直有在贞辉牙行接些体力活,赚点散钱。 但是后来不断出现人员失踪的情况,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闹得城隍庙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之后就都不敢再去。 最近快进年关,大雄、胖虎两人是打算再去赚些钱好买些年货,但是今天去了才知道牙行被查封。 其他牙行除了下人买卖,就连码头上的体力活计都不愿意用他们。 之前也只有这家贞辉牙行愿意雇佣他们,钱自然是少得可怜,一般接触的也只是小管事,掌柜的根本不会见他们,所以两人并不认得这个人。 “他们两人一离开牙行就被这人追杀,我就觉得这里有事,又遇见有人中毒被抛尸城郊,现在这不就连上了。” 云寒玉说解释道:“先前那些无辜失踪的乞丐绝对跟这牙行有关。” 几位皇子对视一眼,他们现在头不疼了,嘴角也翘起来了,妹妹是福星啊! 刚刚一头雾水的情况,现在又突然豁然开朗,逃逸的要犯送到了眼前不说,疑似凶手都被抓了回来,还有当事人证。 最重要的背后之人的动机都出来,这根本不单纯要掩饰贪墨一案,更是涉嫌人口失踪案,这些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果然牵扯不小。 太子立刻唤来侍卫,将两个人犯送去京兆府,令海大人立刻详查。 海大人现下内心更是要乐开了花,每次遇见公主殿下,都有惊喜,都不用他再抓头皮! 这次连最棘手的取证过程都被解决了,剩下的对于他来说那都不叫事。 看了那黑衣人一眼,海大人还是谨慎地问道:“殿下,这个刺客不是之前的怪物吧?” 云寒玉摇头说:“不是,放心我检查过了,不过这个人应该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也是个皮糙肉厚的。” 海大人心更松了,不是那种怪物就好办,什么样的死士没见过。 对着几位殿下行礼后,脚步轻快地迈着四方官步,办事去也。 第二百三十七章:奇怪的绿萝 第二百三十七章:奇怪的绿萝 代数跟在云寒玉的身后,漫步在热闹的京城街市上,不明白自家殿下对京城的兴趣点在哪,光这条街市都已经逛过好几次了。 天色不早,刚才太子几人要留三公主在宫里,她却说自己还有要事,拒绝了,结果殿下说的要事就是逛街。 “殿下,您累不累? 饿不饿? 不如咱们先回别院,明日再来如何?” 代数劝说道。 云寒玉看了眼天色,确实有点饿,问道:“你知道咱们圣元城哪家酒楼菜色最好?” 来这里这么久还真没去口碑饭店打卡过。 代数一听,就知道回去又没戏,心说最好的厨师都在帝宫了啊! 可也只是心里说说,嘴上乖乖地回说:“听说有家天阙楼很是出名,我没吃过,不知道味道。” 云寒玉说:“嗯,那今天咱们就去那里好了。” “殿,主子。” 认命地代数为云寒玉带路,刚走到拐角处,就遇见迎面朝两人而来的语文。 云寒玉问:“你怎么出来了?” 语文回道:“我刚去了趟神机阁,宫小姐有些神机阁的事情交代红扇,我这正要回去,没想到遇见您了,您是回宫还是回别院?” “哦,先不急,我跟代数要去天阙楼吃饭,正好你也一起吧。” 云寒玉说着,抬脚继续朝前走。 发现语文没有跟上,回头就看见语文盯着一处蹙着眉头发呆。 云寒玉回身,问语文:“你看什么呢?” 语文指向对面,说:“我看着那个人很面善,可是不应该啊。” 云寒玉与代数顺着语文所指方向看去,就见一个村妇打扮的人,背着个菜篓子,头微低,却可以看出大致模样,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代数问:“你看错了吧,这人一看就是哪家的厨娘,你怎么会认识?” “她看着像绿萝。” 语文说。 这个名字云寒玉可记忆犹新,她那个二皇姐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听了语文的话,仔细一回忆,还真是像。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她就是出宫办事,也不会穿成这样。” 语文说。 “不对。” 云寒玉说道:“走,跟上去看看。” 以三人的轻功跟踪一个宫女,根本不是问题,只是越走就越觉得这个方向不太对,直到看见绿萝从一个后门进入了一个大院中,三人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 此时主仆三人正蹲在刑部后门的高耸围墙下开小会。 语文疑惑着问:“她来刑部干什么?” 也没听说她被贬斥,放着宫里的轻生活不干,跑刑部做厨娘? “我们直接进去一探究竟就好了。” 云寒玉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语文一块方巾,她跟代数都带着面具,她也不能露脸。 代数看着听话的语文,跟云寒玉说:“殿下,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咱们还是先回去,让太子他们来处理吧。” 云寒玉站起身,说:“那我们就更应该进去看看了,真有问题,不就晚了?” 代数接着自己的劝说:“殿下,里边情况不明的,万一有什么陷阱怎么办? 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冒险啊。” 语文觉得代数说的对,道:“殿下,代数向来心细,保险起见,咱们要不现在从正门进刑部通知叶尚书?” 云寒玉没有理会两人的苦口婆心,飞身越过高墙,这个点,别说叶尚书,其他人员也早就下班回家了,真有事黄花菜都凉了。 代数语文无法,只得跟上自家殿下的步伐,飞身进入,在他们的心里主子的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云寒玉一进来,眼前有被亮到,不是因为这里有守卫,而是林荫小路,就这墙根下也是一方小花草。 落到云寒玉身边的代数小声道:“这里应该是刑部大牢所在的区域。” 云寒玉看了代数一眼,顿时有些无语,她也是来刑部大牢做过客的人,当时怎么就没有仔细看看呢? 这小景致,她是怎么也没法与严肃、杀伐气息的大牢联系到一起去啊。 “知道厨房在哪个区域吗?” 云寒玉心中叹口气问道。 代数摇头,语文鼻子嗅了嗅,指了一个方向说:“应该在那边。” 代数问:“你怎么知道的?” 语文说:“炊烟味道从那里飘来的。” 帝宫的御膳房她没少去,哪里的厨房味道都大同小异。 “走,带路。” 云寒玉一挥手,三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两名衙役推着一辆装满碗筷的小车进入厨房小院,他们是刚从各个牢房收回来的,将一个大桶抬进屋里。 “姑娘,这个就放这里了。” 一个衙役说道。 厨娘回身,来到两名衙役面前,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小荷包,说:“辛苦两位差爷,我这今天活计也不熟多谢两位帮忙,一点小意思。” 两位衙役掂了掂,份量不清,笑道:“这怎么好呢,你是来替王大娘的,应该给你工钱的。” 厨娘忙说:“大娘跟我是亲戚,平时也多受两位关照,就别客气了,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两名衙役再次道了声谢后揣着荷包笑呵呵离去。 厨娘看着两人走远,收起了笑容,一转身,就看见三个蒙着脸的人站在自己身后,尤其其中两个人的面具,她就是没见过也听过,广寒宫三个字从脑中闪现。 云寒玉近距离一看,这人不是绿萝还能是谁? “绿萝?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寒玉刻意掩饰了下声音笑问道。 绿萝已经完全被吓住了,这个笑意满满的声音简直就像来自地狱,不知道为什么广寒宫的人会认识自己,更不知道现在要如何是好。 说话人的眼神让她根本无法承受,神情慌张,哆嗦着嘴唇,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身体撞到了门框,只要她一个转身就能跑出去,可是现在身体好似不是她自己的一般,就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最后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惊恐的双眼,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晕了,平时在宫里趾高气昂的,这会儿胆子这么小了呢?” 语文上前探了下气息,不屑地说。 语文不知道的是,本就紧张害怕的绿萝,再被云寒玉一搜魂,对于她这个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而云寒玉没在理会绿萝,直接闪身出去,朝着大牢的方向掠去。 她没想到这个绿萝竟背叛了二公主,更没想到绿萝真正效忠的那个人这么狠! 第二百三十八章:赶尽杀绝 第二百三十八章:赶尽杀绝 云寒玉一边动作迅捷地朝大牢方向飞奔,一边在心中反复凌迟着绿萝、宫芷辉、还有镇北侯父子! 刚刚她从绿萝的记忆中得知的信息让她震惊,吴恒那父子俩打算今晚劫狱救人,这个消息被绿萝告知了宫芷辉,那厮竟是打算赶在吴恒救人前将人全部毒死。 绿萝的背叛她可以理解,让云寒玉意外地是她竟然是因为对宫芷辉动了心思,才甘愿为他卖命。 还有那个宫芷辉,这得是多大的仇,都已经坐牢、等死的人也不放过,还要人全家的命,这都什么狗血故事。 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钱家人有错自有律法裁制,不能让他们死于私刑。 语文、代数两人见自家殿下二话不说匆忙闪身离去,也都没再管绿萝,立刻闪身追了上去。 代数问道:“殿下,您这是去哪?” 云寒玉说:“去牢房救人。” 语文问道:“救谁?” “那绿萝在给钱家的饭菜里下了毒。” 云寒玉沉声说。 语文跟代数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瞪了下眼睛,他们不知道是谁要这么干,但是他们知道这事很大条。 此时,一座关押着钱家一众男丁的天字号牢房内,钱尚书整双手紧握着铁栅栏门,双目赤红的瞪着眼前的一幕。 他的两个儿子与孙子就在他的对面牢房里关着,此时全都捂着肚子摊倒在地,痛苦的哀嚎着。 而这样的情况不仅发生在眼前视线范围所及之处,两侧在他看不见的牢房内也上演着这样的一幕。 他看不见,但是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声声都仿若重锤敲击着钱尚书的心脏。 “二叔? 二叔?” “爹!爹!” “为,为什么会这样?” “来人!快来人啊!” 钱贞帅跪在地上,声音沙哑、痛苦地低吼、质问,因为就在他的身边,钱大老爷与钱二老爷,相继吐出黑血之后,已经没有了动静。 “喊什么? 喊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牢房内的动静吸引来了看守的衙役,可当两名衙役看见眼前一幕的时候也是傻在当场。 钱尚书怒问道:“你们在饭菜里下毒?” “不,这不可能!” 一个衙役反驳。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救人啊?” 钱贞帅吼道。 这名衙役下意识要去开牢门,却被旁边的衙役拦住,说:“他们是要犯,赶紧通知大人,派大夫过来再说。” 听了同伴的话,那名衙役也回过味儿来,万一有诈,要犯潜逃他们的罪过更大,两人急匆匆的朝外跑去。 “你们回来!你们!” 钱贞帅爬到牢门边嘶吼,却只能无济于事的看着两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不用叫了,没用的。” 钱尚书低沉的声音响起,透着十分的无力与悲愤。 在他的眼前还有些行动能力的只有钱贞帅,挣扎的声音在逐渐减少,哀嚎的声音也渐渐微弱。 “祖父?” 钱贞帅看向钱尚书,问道:“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我们已经在牢里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钱尚书摇头,也想不通,他们都已经到了这般境地,圣上就是再延后,再轻判,他们都难逃一死,何必多此一举? 是贤妃担心他说出什么要灭口吗? 他不相信贤妃她们会这么做,可是现在还能够买通刑部的也只有他们了吧。 他们这些天都不怎么能吃的下东西,今天晚饭他更是一口不想动,可是他却还在劝说儿子孙子,多少吃些,没到最后一刻还是有希望的。 钱贞帅现在虽然还能挣扎,但是他也吃了,毒肯定也是中了,死,只是早晚得事。 钱尚书看着嘴角也挂着血的钱贞帅,这一次不止是绝望,还带有心灰意冷的凄凉决绝。 距离两名衙役跑出去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牢房的拐角处就又传来了响动,还伴随着几声打斗声。 一个蒙面黑衣人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惨状,瞳孔就是一缩。 “阁下又是受谁的命而来?” 钱尚书语气很是平淡,一副视死如归的镇定,笑道:“阁下来晚了一步,不过只剩老夫这条残命,阁下应该也可以复命了。” “舅公,”黑衣人声音有些艰难的唤了一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是你?” 钱尚书闻声一愣,继而轻笑着摇头,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至少他们没有那般绝然。 要是贤妃她们所为,吴恒不会冒险出现在这里,不过,一切都太迟了啊! 笑声到最后已经变成更咽的呼吸声。 “发生什么了? 谁干的?” 吴恒急问。 “不知道,有人在今晚的饭菜中下了毒。” 钱尚书说:“我晚上吃不下,逃过了一劫,可是,又有何用?” 吴恒没说话,挥手一剑,就将牢门锁砍断,打开门拉着钱尚书道:“我先带您离开这里。” 钱尚书没动,挥开了吴恒的手,转身做回稻草堆上。 “咱们时间不多。” 吴恒急道:“您先跟我走,咱们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舅公,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你走吧,钱家已经没了,为我一人没必要了。” 钱尚书低着头说:“你们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舅公!” 吴恒急唤了一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又传来响动,他知道这是看守的人赶来,与他留在外边的人打斗起来了。 他想回身拉钱尚书,却猝不及防下被钱尚书推出了栅栏门。 “你快走吧!我心意已决,你再不出去来不及了。” 钱尚书死拉着栅栏门说,他现在抱着必死之心,没必要再搭上别人了。 情况紧迫,吴恒无法,他再不出去,就要被堵在这里,最后看了钱尚书一眼,跑了出去。 吴恒冲出牢房,砍翻一个衙役后,直接飞身跃起,起纵间消失不见。 没管与官兵缠斗的几人,本来就是他找来的死士,事情已经如此,他不会让自己再暴露。 云寒玉主仆三人,半路就听见这边的动静,都不用再找牢房,直接顺声而至,只是她们是从另一个方向赶到这里,与吴恒就这么完美的错过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还有口气 第二百三十九章:还有口气 普通衙役官兵的武功,自然不是死士的对手,二十几号衙役被五名黑衣死士几个呼吸间就打翻在地,也亏了衙役人数多,不时朝这边补上。 可真架不住人家功夫硬实,当中有两三个功夫不错的衙役,死死的缠斗着五名死士,不过身上也挂了彩。 眼瞅着这五个人就要杀人肇事、逃之夭夭的时候,三道身影空降般出现。 语文跟代数这一加入,就没有衙役们什么事了,并且两人用实力,向衙役们诠释了什么叫做高手。 他们就看见一个蒙着面的女子身影,如同跳舞一般,身影旋转扭动两下,袖手轻摆间,两名黑衣人就像麻袋似的被甩了出去。 另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面前,袖袍一扬,另外三人也倒地上去了。 而另一个带着面具的娇小身影,根本没搭理这边直接就飘进了大牢里。 一众衙役们现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把他们这几十号人虐这么惨的五个人,就这么解决了? 还屹立着的三名衙役,就是刚刚能跟这五人过招的人,现在心情更复杂,感激着,惊讶着,佩服着还有些小心塞。 什么叫差距? 这就是! “林头儿,咱们怎么办?” 屹立着的一个副班头儿,咽了下口水,问着自己身边的班头。 “头儿,他们可都进牢房里去了啊,不管吗?” 另一个屹立着的衙役,看着代数与语文也进去,也问自己的上司道。 林班头儿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两个没见识的手下,撇撇嘴,说:“你们一个留下看看兄弟们的伤势,一个赶紧去通知大人,广寒宫的人来了大牢。” 说完,林班头儿不管眼珠子快掉地上的两个手下,也赶紧朝着大牢里追去。 管? 笑话!别说人家身份他得罪不起,身手也打不过,光人家刚救了你,你就不能怠慢人家! 云寒玉进到牢房内,心也是一沉,出奇的安静,除了钱尚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牢房内,其他牢房里的人全都横七竖八的或蜷缩、或趴、或躺,唯一相同的是一动不动。 回头看见跟着语文、代数一起进来的林班头儿,说:“将牢房门都打开吧,他们跑不了了。” 林班头儿应和着,掏出别在腰间的钥匙串,挨间地打开,同时,语文跟代数也是一一地进去查看,两人均是摇着头出来。 代数说:“主子,都已经没有气息了。” 语文又检查着钱大老爷说:“主子,他们应该是中了阎王令的毒而死。” 她听辞文说过,这个毒之所以被称为阎王令,就是因为见血封喉,毒性猛烈,没有解药,死前会大量吐血,并且喉咙处会留有黑紫色的淤痕。 云寒玉看向一直没有反应的钱尚书说:“你们到底哪里惹了宫芷辉,不惜动用阎王令?” 云寒玉当然知道这个毒,剧毒榜上可排进前三了,这药毒性既猛且快,除非中毒后就立刻服食百灵丹,否则百灵丹也无济于事。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 钱尚书闻言豁然抬头看向云寒玉,眼神中含着惊讶、疑惑更多的还是无奈,可依旧没有说话。 “殿下,这里只是男牢房,这毒要是下的全部钱家人,女牢那边是不是也出事了?” 细心的代数说道。 “你去那边看看吧。” 云寒玉对林班头儿说,只是心中并不抱希望。 林班头儿点头,赶紧跑出去,他现在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要犯在刑部牢房,还是天字号牢房里被人下毒,还毒死这么多人,他们这个失职大发了啊。 林班头儿心中想着事,朝着女牢那边奔走时,没有发现,一道黑影从他的身后上方略过。 远去的黑影,在夜色的掩饰下,隐隐现现,直到翻出高耸院墙,才停落在地。 一身黑衣蒙面的黑影,正是刚刚跑走,又折返回来的吴恒,而这次再出来的他,手中多了一个昏迷中的女子。 他从跑出牢房就一直想着钱尚书说有人下毒,越想越不对,折回了大牢后厨里,没有发现什么毒物,却看见昏倒在地的一个女子。 吴恒看着手中拎着的女子,双眼危险得眯起,心口上下起伏,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足下一跺,再次拎着女子向远处掠去。 “主子!” 安静的牢房内语文突然大声一唤,说:“他还有气息!” 云寒玉回头看去,语文正蹲在钱贞帅的旁边。 云寒玉快步走了过去,她不会把脉,不过她记得自己曾在钱贞帅身体内留过一只蛊虫,他现在这个气息有可能是蛊虫造成。 精神神识探向钱贞帅,最后在他的胃中发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蛊虫。 “也算是你运气不错。” 云寒玉轻笑着,一边说,一边将一枚百灵丹塞进了钱贞帅的口中。 云寒玉当初一是为了挑拨钱家与安阳郡主的误会,二也是恶搞这厮,这个小蛊虫没毒,不过会一直寄生在他的肠胃中,吸收他的营养而已。 没有想到,这只小蛊虫,没有祸害他,现在反到还救了他一命,阎王令的毒性绝大部分全都被蛊虫吸收了。 “我孙儿没死? 他还有救是不是?” 一直安静的钱尚书,突然激动的跑了过来,激动地问道。 云寒玉点头说:“确实还有口气。” “您是广寒宫的少宫主是不是?” 钱尚书已经跪到了云寒玉面前,恳求道:“我知道您能救他,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您救他一命。” 现在换云寒玉不说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这个钱尚书人品不怎么样,不过确实是个好祖父,尤其疼爱这个钱贞帅。 上一次在公堂他也是为了救钱贞帅而求她,现在还是如此,将心比心云寒玉能够明白他现在的心情,让人不忍。 只不过,一想到钱家是奸妃那一家子的人,这个钱贞帅之前又是恶名在外,她就后悔喂他百灵丹了。 “我为什么要救他?” 云寒玉淡淡地问:“这里是刑部大牢,你们钱家就是不被人下毒,也是要伏法,至少来年秋后也要被问斩,我为何要耗费精力救一个必死之人?” 钱尚书闻言一怔,是啊,他现在要用什么理由要求这位出手? 之前他钱权在手,都没有求到这位现身一见,现在他深陷囹圄,一无所有,他还有何筹码? 第二百四十章:钱家有个盗墓先祖 第二百四十章:钱家有个盗墓先祖 看着面前僵愣的钱尚书,云寒玉也不急着说话,上一次也是在刑部的大牢,她曾经搜他一次,除了钱美丽与钱昭仪那恶心的计划外,还有一点她很感兴趣。 因为在钱尚书的记忆深处居然也有关于乾坤戒的信息,可他却称之为龙凤戒,伴着相关的龙岛神珠。 先前就觉得奇怪,在听了皇帝老爹的解释后,她就更疑惑,乾坤戒既然曾经出现过,西凌贤妃等人都在寻找,钱尚书知道不奇怪,可是这名字又是怎么回事? 是有两对类似的戒指,还是他们将名字搞错了? “钱尚书你手里可是有龙凤戒?” 想到此,云寒玉问道。 看见钱尚书豁然抬头的惊讶表情,云寒玉轻笑一声,接着看向钱贞帅说:“这人,我可以救,如果钱尚书的答案足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不知道钱尚书意下如何?” 闻言的钱尚书,老眼微垂,眉宇深锁,内心中的极力挣扎全部写在了脸上。 云寒玉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价码对于钱尚书而言绝对够分量。 现就看他是执迷不悟地帮着贤妃,还是真的愿意为了亲情弃暗投明。 钱尚书不知道广寒宫的底细,是南炎国的人还是单纯的江湖势力,可他从她的问题不难猜出,这个横空出世之人的目的原来也是与那个相关。 他手里确实有个关键的东西,他知道那个东西对于那些人很重要,所以他一直都有恃无恐,为了那个东西他们也会保着钱家,钱尚书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真的会赶尽杀绝。 半晌钱尚书抬起眼问道:“少宫主所言可当真?” “我从不轻易许诺,况且,”云寒玉点头说:“你现在还有其他的人可信吗?” 云寒玉没忽悠钱尚书,她信奉人无信不立,承诺那么珍贵的东西,做不到就别互相浪费感情,所以她不仅对别人,对自己都很少立下豪言壮志。 她说要坚持跑山她每天都再坚持; 她说要帮乞丐这不就在执行,不然今天也撞不见你们这破事; 她说要弄死贤妃,也正在努力,不然你们这一家子怎么进来的? 云寒玉对于钱尚书的质疑不置可否,勾着面具外的一边嘴角看着钱尚书。 钱尚书虽然有种被噎的感觉,可他很清楚她后半句是绝对的大实话,他没的选择! 事到如今,短短时日的变故,其他的已经都不重要了。 之前在善城的一切安排里边也包括这个,他本来就是为了钱贞帅所留,那是钱家再起的希望也是给他留的最大保证。 都是为了这个孙子,只要钱贞帅能活下去,钱家也不至于绝后,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所知有限。” 钱尚书说道。 云寒玉问:“戒指在哪?” “我没有戒指。” 钱尚书摇头说:“不过我有一枚龙岛神珠。” 钱尚书回忆着说,钱家的先祖本不是商人,而是前朝朝廷的一名摸金校尉。 一次执行任务时,意外闯入一个墓葬,先祖不但侥幸没死,还从里边得到了一张羊皮卷,一对儿戒指,还有一颗神珠。 那张羊皮卷年头过久,破损严重很多都看不清楚,能看清楚只字片语说,这对戒指可以开启通往神界的阵法什么的。 戒指的名字模糊,先祖根据龙凤形状才叫龙凤戒,也是因为羊皮卷上残存的地图标记有龙岛两字,先祖才称为龙岛神珠,之后在逃离那处地方的时候羊皮卷不慎被毁。 先祖回来之后,朝廷以为他们那几个人都已死,便也没有再回朝廷,而是隐姓埋名,在当时的善城重新开始生活,才做起了生意。 先祖后来将羊皮卷上的内容,按照记忆的绘制了一张,临终前本来是要求三样东西陪着他下葬,说是这东西危险,会给后世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之后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钱尚书只从他爷爷那儿知道,钱家手中有神珠与那张手稿,祖训说命可丢东西不可丢。 “你没有再隐瞒的吗?” 云寒玉问道,钱尚书这个故事听得云寒玉雾水更甚。 想不到自己跟钱家还有这样的缘分,心中只能叹息,现实果然只会更狗血! 这戒指还真是从墓葬里被发现的! 钱家那先祖不会是挖的自己的墓,然后这个戒指又被后世穿越而来的太、祖爷爷所得,然后现在又回到自己的手里? 所以现在钱家这是得到报应了吗? 要不说挖坟掘墓的事不能干啊! 这个因果也不小! “我知道你有特殊的能力,我有没有隐瞒,瞒不了你不是吗?” 钱尚书回道。 从她刚刚看自己的神情中,钱尚书就有一种熟悉的特殊感觉,能问出他戒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什么。 云寒玉也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钱尚书说:“因为我见过跟你有同样能力的人。” 云寒玉问:“是谁?” “丞相,吴忠。” 钱尚书深吸一口气说。 他是答应过自己什么都不会说,但是面前这个人他应该是瞒不住,那眼神与感觉与当初吴忠身上的非常相似,与其经历当初那痛苦的过程被人知道,还不如自己说的好。 当年,钱尚书的妹妹看上了寒门出身的年轻丞相吴忠,还不小心将家里的藏宝之事对他说了出去。 没多久吴忠就找上了他,询问此事,他自然不能说,可是他就尝试到了他的非常手段。 既然都已经被知晓,钱家也确实需要背靠一颗大树发展自己,于是他与吴忠约定,会将手绘图作为陪嫁,从此两家守望相助着直到现在。 云寒玉没有想到那奸相居然还是个高手,不过她搜魂的时候,对方不会痛苦,要不就是吴忠故意加以对神魂进行了攻击伤害,要不就是精神力不到位手段低下所致。 不过她不急,早晚都是要碰面的,答案很快就会知道,算算时间,使臣队伍快抵京了。 云寒玉问:“丞相与西凌是合作关系还是你们本来就是西凌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与西凌三皇子关系密切。” 钱尚书说。 “凌哲?” 云寒玉立刻问:“那你可知道西凌那个月贵妃? 或者应该说是大圣曾经的晗月公主?” 第二百四十一章:还有北际的事? 第二百四十一章:还有北际的事? 钱尚书眉头一蹙,月贵妃名头在西凌可比贤妃在大圣都要盛,可他真不知道她与晗月公主有什么关系。 “晗月公主不是早就死了吗?” 钱尚书疑惑地嘀咕着。 “你不知道?” 云寒玉问,不能吧,他这年纪比她老爹岁数可要大,当年的事会不知道? “当初定国公悔婚,晗月公主就性情大变,就搬离帝宫,一直住在城郊公主府内,没有几年就传出公主病逝的消息。” 钱尚书说道:“不过她那段时间确实与贤妃的关系走得非常近,具体有什么我不得而知。” 云寒玉不信地问:“你们与贤妃关系那么近,就没听她说过什么吗?” 钱尚书苦笑着摇头,或许亲情多少会有些,但是多半也是利益纽带更多吧,从吴忠找上他开始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你知道西凌擅长蛊术,真正他们的心腹之人都被下过特殊蛊,就是防止有你们这样能力之人,而我并没有被下蛊,就说明我根本不知道核心的事。” 钱尚书说:“我知道的真不多,你若不信大可再动用你的能力。” 这点钱尚书说的没错,云寒玉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发现贤妃那样的禁制,或是蛊虫,她感觉得出他没有说谎,只是不相信贤妃竟是连钱尚书都如此防备。 于是云寒玉转问其他:“那神珠可是所谓的明月之心?” 钱尚书回道:“不是,明月之心我也只是从贤妃她们口中得知这个名字,神珠似乎并不是他们最主要的目的,不然早就落他们手里了。” 钱尚书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戒指,交给云寒玉说:“这枚戒指是我钱家历代家主所持之物,您带着它前去善城的有钱客栈,找钱掌柜,给他看这个,他就明白,它,是家主的身份代表,也是家主的身份印章,更是密室的钥匙,神珠与先祖的一件遗物就在密室。” “钱家最后的一些家当我也全留在那里,现在我用这一切换您救我孙儿一命,他本也不至于死罪,请您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钱尚书说完一头磕了下去。 “你起来吧,他不会死。” 云寒玉接过戒指说道。 钱尚书直起身,还要开口道谢,一阵繁乱的脚步声传来。 云寒玉回头望去,为首的正是她二哥,还带着庄子曦,身后还有小跑跟着的叶尚书等人。 她着实没想到太子会亲自赶来,刑部这会儿消息递得到是快,早干什么去? “有劳少宫主今晚出手。” 太子一看见云寒玉,就是拱着手笑道。 云寒玉小松了一口气,看着她二哥急匆匆的小步伐,真怕他一张口就来一句关切的呼唤。 可是马上又囧了,小马甲是保住了,这话音怎么听怎么怪怪地呢,满满地埋怨在里边。 她真不是故意的,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啊! “太子殿下客气。” 云寒玉掩饰住内心小尴尬,礼貌的回说:“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只有钱尚书了。” 钱尚书怎么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着眼前的两人,话语再客气,可是里边那股熟稔的互动意味瞒不过他。 人家就算不是太子的人,至少也是有交情的,怪不得之前自己求而不见,神机阁更是连门都进不去。 想想自己曾经的精心谋划,还有跟他有过同样心思的贤妃等人,心中只剩自嘲与嘲笑,不过,现在这些都与他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恩怨,但是这事的主谋是宫芷辉,帮他动手的是绿萝。” 云寒玉说着,想起这个人,又对叶尚书说:“那个下毒的人被我打晕在大牢的后厨,你赶紧派人去将她抓起来吧。” 叶尚书哪还敢耽误,赶紧吩咐身后的人去照办,他现在除了紧张,就只剩下郁闷了。 自从陈侍郎事发被抓后,他是将刑部里里外外篦了一个遍。 尤其最近这几天事情不少,他自己这两天都没有回府,都是住在刑部。 特别昨天大理寺被刺客闯入,他更是不敢怠慢,特别交代大牢这边严守,这都能让人钻进空子。 这种事情为什么京兆府就没有出现过,是能力问题还是运气问题? 叶尚书现在想去死一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是她?” 太子琢磨了下,想起绿萝是谁了,不能相信。 云寒玉知道太子不信的点在哪,她刚知道的时候同样惊讶,情爱这个东西真不好说。 这时,外边进来一个衙役禀报说外边那五个刺客,不仅是死士,身上都有北际部族的纹身。 宫芷辉联合绿萝毒杀钱家不说,这里还有北际的事? 众人正想着,刚刚去后厨抓人的两名衙役跑了回来,说后厨里没有任何人,或许是醒了逃了。 “不应该。” 云寒玉那道精神力道不小,绿萝不可能这么快就醒。 之前与死士交战的副班头儿想起什么,上前一步,说:“启禀太子殿下,刺客今天来的是六个人,有一个人跑了,会不会是他们是那下毒之人的同伙,将其就走的?” “既然下毒了为何还要派刺客?” 太子说。 “嗯,他们是吴恒父子派来的。” 云寒玉直接将她从绿萝那里得到信息说给太子他们听。 “宫芷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回就连庄子曦也疑惑得问出口了。 这个宫芷辉就是再有什么野心,再能卧薪尝胆,也是依附着安阳郡主,他敢这么做很可能就是安阳授意。 可这么做对她们根本没有好处,不是更加激化与贤妃那边的矛盾吗? “现在还不知道,绿萝并不知道这么多。” 云寒玉说。 这里边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什么事情在里边,眼下这里也不是她们说话的地方,具体的事情还是回去再说。 云寒玉看向太子说:“我还没有吃饭,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否赏脸一起?” 太子不着痕迹的又瞪了她一眼,并且另一侧同样收到了一个不赞同的视线,要比太子直接得多,云寒玉只能是微笑的看回去,你就别跟着起哄了呗。 第二百四十二章:更重要的事 第二百四十二章:更重要的事 帝宫辰光殿中,云寒玉坐在桌前埋头苦吃,庄子曦坐在一旁剥着虾皮,剔着鱼刺,伺候得很是忙碌。 太子殿下不忍直视这边粉光刺眼的画面,看着躺在一边坐塌中的钱贞帅直瞪眼。 “你确定他还有救?” 太子终于忍不住问,他还从没听说过中了阎王令的人还能活。 云寒玉眼皮都没抬,嘴里咀嚼着食物,回说:“嗯,他死不了,不过就当他死了吧,回头我打算给他整个容。” “整,整容?” 太子回头了,他小妹这是连西凌的易容术都会了? 这也是她师父教的? “嗯,换个样貌,重新开始吧。” 云寒玉说:“我答应钱尚书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能改好,比死了更有意义不是?” 太子默,回来的路上,云寒玉跟他们说了她与钱尚书在大牢里谈话的内容,也才知道,关于乾坤戒的事情。 身为太子,他自是知道与南炎婚约的信物之事,知道太、祖所留之物不一般,可这也太神了点。 又是神界法阵,又是龙岛,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太过离奇让他不太能相信。 可如果是真的,西凌又是要得到戒指,那他们的目标不是只颠覆大圣那么简单,而是还想要成神? 这目标太大,比前朝那个长生不老的愿望还宏大,太子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子坐到云寒玉另一边,问:“那你为什么要将钱尚书送去慎刑司?” 云寒玉说:“留在刑部不安全,防止他自杀或再被杀,我觉得他还不能死。” “为什么不是被救走?” 太子不解的问道:“再说,都已经这样了,就算父皇会网开一面,你觉得他还有活下去的意志吗?” “所以才送去慎刑司,谁的手现在都伸不进那里,最安全。” 云寒玉喝了一口汤,说:“不过么,在他确定钱贞帅安全之前,他应该还不舍得死。” “你之前让语文跟代数就是办这个事去了吗?” 太子给云寒玉的汤碗里添了一汤匙,放到她手边,接着问道。 从出了刑部前,他就见那俩跑没影了,说是去执行任务去,尤其他们俩还带走了他身边两个龙隐卫。 云寒玉抬头了,鼓着两边腮帮子说:“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太子一顿,问:“什么更重要的事?” “你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话。” 庄子曦往她碗里放着虾肉说着,还不咸不淡地看了太子一眼。 虽然庄子曦的眼神让太子爷又有想抽人的冲动,看在他关心自家小妹的份上,还是忍了下去,干脆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嘭!咚!” “什么人?” 两声重物落地的响动,响彻在一家面馆的后院。 夜色中,幽暗平静的小院子,随着一声喝问,竟是有几名侍卫打扮的人明火执仗的闪了出来。 而厢房的大门也被打开,走出一个锦衣年轻男子。 “怎么回事?” 男子沉声问道。 一个侍卫上前回道:“少爷,有人刚刚将这两个麻袋扔进院内,已经有人追上去查看了。” 这人正说着,两道身影飞进院墙,来到男子面前说道:“少爷,属下看过,周围十分安静正常,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呵!没有踪迹? 你们是告诉本少这个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男子冷笑道,双眼一厉说:“还不接着仔细去查啊!” 看着两名再次飞身出去的侍卫,男子神情也开始阴沉,他在这里的消息没人知道,他连对府里的人都没有说过。 给身边的侍卫递去一个眼神,说:“去看看里边是什么?” 侍卫立刻带人上前查看,抚上麻袋的时候,几人就觉得不对劲,麻袋口被解开的瞬间,从里边露出五具黑衣人的尸体。 看见这一幕,男子的心里如同掉进一坨铁块,直直地往下沉,他要等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那边失败了,被人找上来了吗? 那边要是失败了,送这么五个尸体是什么意思? “少爷,他们,好像是北际的人。” 一个检查的侍卫,在一个尸体的后脖颈靠下的位置发现了北际部族的图腾纹身。 另外几人一样,也开始仔细查找,果然陆续在其余四具尸体,或手臂,或后背的不同位置上,都有发现类似的纹身。 男子的面色阴沉地有些可怕,他与北际没有任何的交集,也正因为如此,他是有嫁祸北际的计划,这个想法也被人知道了? 想不出为什么,到底是谁,又为何要这么做,只是心中萦绕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事肯定还没完。 “走!” 男子越想越不对劲儿,没有任何答案与头绪,但是他就是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留在这里。 一个侍卫问:“少爷,这几具尸体怎么办?” “烧了!” 男子沉声吩咐道:“连同这个后院,烧干净!” 就在男子话音刚落,转身欲走之际,又是三具尸体被扔到了他的脚边,接着十几道身影出现在院墙之上。 为首的一个人沉冷的声音中带着隐忍的怒火问道:“宫二少爷,杀人不算还想毁尸灭迹?” “是你?” 男子瞪着为首的人惊疑地问出声。 不是因为这人认出他就是宫芷辉,而是因为来人正是没有任何遮掩的镇北侯世子,吴恒。 吴恒此刻正危险地盯着宫芷辉,双眼视线仿佛射出无数道利刃,凌迟着眼前之人。 从发现绿萝的时候开始,他将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都怀疑过他那个愚蠢的表妹,是不是又背着他们做了什么蠢事。 回府之后他便立刻弄醒了绿萝,严刑审问,得知的结果却让他与镇北侯大惊失色的同时,更加地气氛与悔恨。 一直以来包括贤妃都不知道,他们的身边居然早就被人安插了如此一个眼线。 之前的一切小打小闹他们可以不予理会,最近居然是变本加厉!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破坏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已经损失了钱家,还不死心,到底是为什么让他们行如此绝户之事? 而更让他们恨的是,这个眼线还不是圣上太子等人安排的,居然会是眼前这个纨绔名号不次于钱贞帅的宫芷辉。 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宫芷辉依附着谁? 又是安阳那个女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宫芷辉之死 第二百四十三章:宫芷辉之死 宫芷辉阴沉地脸色,在看到吴恒的一瞬间已经出现龟裂,再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强装地镇定都要保持不住了。 其中一具女尸他认得,他想到绿萝那边已经失败,却没有想到这人还落到了吴恒的手里。 “宫二少爷看见本世子这么激动吗?” 吴恒的声音依旧的沉冷问。 宫芷辉深吸口气,稳住慌乱的心神,问道:“吴世子,你这是何意?” “呵呵。 何意?” 吴恒气笑了。 “你先是让这溅人毒杀我舅公一家,连我派去救人的人你都敢截杀回来,甚至为了你的彻底灭口,就为了杀这个溅人,刺客都能派到我镇北侯府里杀人放火!” 吴恒越说口气越冷,“我到是想问问你宫二少爷,这是何意?” 宫芷辉被吴恒问的一头雾水,他是让绿萝去下毒灭口,他也是要杀掉绿萝,不然他今晚不会闲的没事等在这里。 因为只有他知道绿萝的秘密她是北际之人,她的纹身很隐蔽,在她的腰腹靠下处,他准备好了一切,明早京兆府一到,事情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到北际那边去。 现在先是被扔进来五具北际人尸体,而他根本不知道绿萝被他所抓,如何派人去灭口? 这件事情是他瞒着安阳郡主私自的行动,本就怕她知道,自己手里的人没有那么好的功夫,去镇北侯府杀人放火,他傻吗? “吴世子,我想这里面有误会,我不知道这人跟你说了什么,你所说之事我一无所知。” 宫芷辉辩解着说。 面对着杀气腾腾的吴恒,已经顾不上之后要如何跟自己那个母亲大人交代,他能否活着离开这里才是问题。 “误会?” 吴恒看着被他扔地上的另外两具侍卫尸体,跟他这身边的人穿着一致不说,他可是一路跟着这两个人来到这的,不然还真不知道他这个隐秘的藏身之地。 不是他的人为什么会回来这里,真当他是傻子好欺负吗? 这段时间压在吴恒心里的那口闷气,全部爆发了出来,他不想再顾及什么有的没的,今天这个宫芷辉必须死! 吴恒不想再与宫芷辉浪费口舌,现在这人他多看一眼,心中怒火就高涨一分。 随着吴恒大手一挥,身旁的十几个暗卫,飞掠下院墙,直奔宫芷辉等人而去。 霎时间,不大的小院中开启了刀光剑影,宫芷辉身边的侍卫拦在了他身前,与十几名暗卫缠斗到了一起。 虽然宫芷辉今晚没带多少人出来,刚刚出去探查的两人也被吴恒截杀扔回地上。 就还这不到人家一半的几个人,可毕竟也是国公府出来的侍卫,有两人还是安阳郡主派给他的贴身暗卫,身手自是不差,一时间双方到是还能打的势均力敌。 宫芷辉看准时机,闪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身掠出,想要逃离,吴恒的动作比他更快的闪到了他的面前,将其拦下。 吴恒手中长剑出鞘,利剑寒光伴着苍白的月光,带起破风之声,直奔宫芷辉的面门而去。 “叮!” 的一声,吴恒的一招必杀之剑被挡了回来,吴恒眯眼挑眉:“看来安阳没少栽培你。” 手腕翻转,表情也认真起来,没有给宫芷辉任何喘气的机会再次挥剑直击心口而去。 宫芷辉侧身避让,手中长剑犹如扭动的银蛇,迎接着吴恒刺出的直剑。 刚刚一刹那,宫芷辉迅速抽出腰间一把软剑,拦下吴恒,生死关头,他还藏拙有什么用? 吴恒说的不错,安阳郡主一直暗中培养着他,他的武功是于嬷嬷亲自传授的。 一直以来他都在他那个国公父亲面前,在世人的面前扮演着合格的纨绔,就为了等待着安阳承诺他的那个位置。 但是宫芷辉这个半路出家之人,自然不是出身侯府自小习武的吴恒的对手。 几十个回合过来,身上就挂了彩,还被吴恒找到了破绽,一脚将其踹下房檐,跌落在水井边。 这一脚的力道绝对不轻,一大口血从宫芷辉的口中吐出。 吴恒持剑追了下来,眼见剑尖就要刺进宫芷辉的身体,一个暗卫闪身过来,挡下这一剑,却是被吴恒反手一剑,刺向这人的腹部。 这名暗卫到地之时,眼睁睁的看见吴恒一剑刺穿宫芷辉的心口,可他自己也无力再拦,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其余的人也都被吴恒的暗卫所解决。 “世子,要将这里烧毁吗?” 一个暗卫问着吴恒。 吴恒看了一圈这个小院,最后目光定在那五具北际人的尸体上,摇了下头,北际这个问题就留给安阳那个女人好了。 命人带上绿萝的尸体,挥手带着人离开。 转眼间,小院恢复到了先前的幽暗平静,若不是这满地的尸体,在地上残存的火把映衬下格外狰狞,真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两道身影这个时候飞进了院中,一人手中拎着一名与宫芷辉侍卫穿着一样的人,面巾蒙面与一半银色笑脸面具,不是语文跟代数还能是谁? 语文看了一圈,没有找到想见到的人说:“不会吧,咱们来晚了吗?” 代数还没有开口,厢房门口就出现了动静,两具被压在几具尸体上的尸体突然动了。 “咳咳!” 一具尸体率先爬了出来,喘着气说:“还不晚,咱们还没死。” “嗯,就是被压的时间有点久,腿都被压麻了。” 另一个也爬了出来,抖着腿抱怨道:“语文姑娘啊,下次咱能换个活干嘛?” 这装死尸,真不是人干的,要不是他们两个出身龙隐卫,换别人真未必能坚持这么久啊! “行,知道两位辛苦了,回去让殿下给你们单独奖励。” 语文将手里的尸体扔地上,笑着说道。 代数也将手中的尸体扔下,蹲到水井边的暗卫尸体边,探了探脉搏,说道:“这个还没死,看来又省咱们事了。” 不过这人腹部那一剑刺得可是够深,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也是死,接着看向语文问:“你那有回血丸没有,得让他撑着回去报信啊。” 两名龙隐卫无语,这两人太心善,那种广寒宫的好东西救这厮,不如送他们啊。 语文从袖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代数,说:“用这个就行。” 代数问:“这是什么?” 语文说:“醒神丹。” 代数说:“这个管用? 他死了怎么办?” 语文说:“一粒保证他立马醒,足够他撑到回去报完信,回血丸贵着呢,给他用浪费!” 代数觉得有道理,倒出一枚醒神丹塞那名暗卫嘴里,起身,拍拍手说:“搞定,咱们走。” 跟上两人步伐的龙隐卫,心里平衡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帮个忙 第二百四十四章:帮个忙 语文跟代数回来的时候,云寒玉早已经是饱餐过后,平静地喝着茶等着两人。 听到两人说任务顺利完成,立刻眉开眼笑。 一旁的太子可没有她这般淡定,从这四人一进来,就更加好奇。 尤其看见自己那两个被语文表功的龙隐卫,换了衣服不算,灰头土脸地跟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一样的狼狈模样,脸上还有擦伤淤青。 他们这是执行什么任务,开河挖渠去了吗? 可是语文一张口回的就是一句“吴恒已经杀了宫芷辉”,太子眼睛就开始瞪了起来。 吴恒行动这么快的吗? 镇北侯府不会是带人打上护国公府去了吧? “你不会是让他们又去执行杀人栽赃的任务去了吧?” 太子抿下唇,问向云寒玉。 从接到刑部有刺客闯入开始,太子的一双眼皮就开始轮番跳,直觉今晚事情不小,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每次只要有这丫头参合的事,就不能按常理去理解猜测。 云寒玉笑着说:“行凶的是吴恒跟宫芷辉,栽赃更谈不上,本就都是他们干出来的,我不过是让代数他们去帮个忙,省得他们总暗中搞事情多没意思。” “帮什么忙?” 太子疑惑地问。 “宫芷辉要作死,吴恒想报仇,帮他们双方达成心愿啊。” 云寒玉说。 “你怎么知道吴恒会找宫芷辉报仇?” 太子更不明白了。 “因为在咱们之前,吴恒见过钱尚书。” 云寒玉说:“带走绿萝的人一定是吴恒。” 吴恒去过刑部大牢是她们离开刑部的时候,钱尚书单独告诉她的,云寒玉能明白钱尚书对宫芷辉的恨,他希望有人能替他报仇的心情很强烈。 无疑,钱尚书希望的那个最合适的报仇人选与云寒玉心中相同,吴恒,她当然乐意成全。 吴恒既然打算劫狱救人,不会不做准备,他找来北际的死士,应该就是事成之后推到北际人的身上。 宫芷辉既然敢动钱家人,又不惜利用上绿萝这颗暗棋,更加不会留下绿萝这个后患,绿萝必须死,所以他才答应绿萝在那个小院等绿萝,承诺今晚就带她回府,以后便是他的人。 只是不巧,又被她发现了绿萝与他的计划,更不巧,她一个疏忽,这人还被吴恒发现带走了。 既如此,云寒玉觉得不如就让吴恒趁着怒,要其命,一鼓作气,反正他们已经内讧了,就让内讧来的更加猛烈吧。 语文带着一个龙隐卫前往那个小院,不出云寒玉所料宫芷辉真等在那,于是两人将五具北际死士的尸体扔了进去。 而另一边,代数带着另一名龙隐卫潜入镇北侯府,假装护国公府的侍卫,去刺杀绿萝灭口,并引吴恒去那个小院。 语文代数四人汇和,之前出来探查的两名侍卫早被语文两人解决,于是两名龙隐卫扮成这两人,继续引诱追来的吴恒,假装被杀,被吴恒扔进了院内。 两人身上的泥泞是藏在身上的鸡血包导致大片血污沾染了地上的尘土,脸上的擦伤自然是被吴恒暗卫扔进去的时候摔的。 之后就一直尽职地假扮尸体角色,不是被踩就是被砸,最后干脆被好几具尸体压在下边,确实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名龙隐卫已经朝着云寒玉抛去了求表扬、求奖励的期待眼神。 听完这一套过程的太子,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比较合适,谁说他小妹没有心机来着的,这招顺水推舟比先前栽赃嫁祸更缜密,效果更好。 “吴恒已经跑了,就算官兵赶到,没有证据谁知道这人是吴恒杀的?” 太子问道,这个漏洞可不小,尤其安阳不知道这不白忙乎了? “太子殿下放心,咱们救了半个活口,他死前一定会将消息带回去的。” 代数回道:“这事本来是应该咱们完成的,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咱们省事,真实性更强不是。” 原本还觉得代数语文两人太过心善的两名龙隐卫,听了代数现在的话,不仅收回了两人的想法,还开始同情起那名暗卫来了。 这是到死也得让他发挥余热啊! 太子点头,放心了。 太子看着代数的眼神带着赞赏,苹果那老家伙教导地不错,办事能力还强,尤其引诱谨慎深沉的吴恒,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于是问道:“你们是怎么将吴恒引出来的?” 光去刺杀个绿萝,可不值得吴恒亲自出马。 “咱们在镇北侯府的后院库房放了一,呃,两把火。” 代数回道。 这个过程说起来也是有些小曲折,代数说他们到的时候,吴恒正在与镇北侯审问绿萝。 他们没有马上动手,得让绿萝说出宫芷辉,可是绿萝不止交代了与宫芷辉的事,还要说出见过广寒宫人的事。 可那会儿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为了不暴露身份,代数没有用针,随手抄了颗石子将人打晕,惊动了里边的吴恒。 代数两人虽然成功将两人吸引了出来,本来可以不管绿萝死没死,可是代数觉得不能让她说出见过殿下的事情,就决定再回去彻底灭口。 于是代数随手掏出火折子,将当时身边的一个看着像库房的地方给点燃了,他们不知道里边放的什么东西,反正很快,火势借着小夜风越烧越大。 镇北侯与吴恒都顾不上他们赶紧灭火,他们两人趁机回去将绿萝杀掉后,干脆又在那里也放一把火,等吴恒带人过来假装是被发现踪迹。 在镇北侯府中迂回了这么两圈,放了两把火之后终于成功的将双目赤红的吴恒引了出来。 太子就想知道,镇北侯府现在还存在吧。 云寒玉却有些惋惜的说:“干得不错,不过你们要是将整个镇北侯府都烧了就更好了。” 正好走进来的五皇子听见了这么一句,急步走到代数身边问:“你说那火是你放的?” “是啊。” 代数懵懂得看着五皇子点头回道,不明白他又没烧他苍穹殿,这位怎么这么激动? 五皇子笑了,更激动了。 众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异常兴奋的五皇子。 “五哥,你这是怎么了?” 云寒玉问道,至于吗? 五皇子收抹了一把脸,调整了下呼吸说:“你知道镇北侯府被烧得是什么地方吗?” 云寒玉摇头,又不是她亲自放的,她怎么知道。 五皇子说:“那是吴家私藏粮草的小私库。” “当真?” 太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就连一直平静当看客的庄子曦都看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这种人不能再留 第二百四十五章:这种人不能再留 “当然。” 五皇子说:“我刚亲自去查探的,那火到现在还没完全灭呢。” 禁卫军里五皇子的人可不少,晚上就有人给他递消息,说是镇北侯府上失火,火势很猛,吴恒手下的禁卫有两队都过去支援了。 五皇子认为这个热闹他一定得自己亲眼见证才行,兴冲冲地夜探了镇北侯府,那烟火味道重很,明显地夹杂着烧熟的米粮味道。 之后又偷听了几个灭火的禁卫对话又是可惜又是惊叹的,还往外抢救着,五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回来找太子哥报告好消息。 满怀激动地跑来东宫,着实惊喜了,只是这个惊喜不是自己带来的,反倒是自己又惊喜了一回,这个惊喜的主谋就在东宫里。 “哈哈哈!难怪啊!” 太子这回是真的乐了。 他就说一个绿萝绝对引不起吴恒,现在不仅是钱家一家子的仇恨,还敢直接跑镇北侯府上去挑衅,小私库啊,换他也得气红了眼! 新仇旧恨加一起,吴大世子是真的怒发冲冠了! 五皇子眨着眼问:“难怪什么? 对了,你们为什么想起去放火? 又是怎么知道他小私库所在的?” 太子这会儿心情极佳,很是耐心的将整晚的事情极尽详细地为弟弟讲解了一番。 五皇子不眨眼了,不激动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又郁闷了,看着云寒玉的眼神更幽怨了! 五皇子:“说好的一起呢? 说好的参与感呢?” 云寒玉:“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 五皇子:“你的变数太大,是我太天真!” 云寒玉:“不,是我很无邪,下次一定,相信我!” 五皇子:“我信了你的邪!” 两名龙隐卫低头装壁画:这对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语文与代数:五皇子跟殿下才应该是龙凤胎吧。 庄子曦与太子想扶额,这俩的重点到底在哪? 太子对五皇子说:“你要是闲得慌,就去京兆府那边去找参与感,那个掌柜还没醒,这案子还在审呢!” 提到京兆府,五皇子想起来他今天是在那边来着的,掌柜是还没审,那个刺客到是交代了,说道:“那个刺客说工部侍郎是他所杀,今天也是奉命去解决牙行掌柜去的,只是没找到掌柜人,发现那两个乞丐,他只是怕那两人泄露他的事才灭口,他只是奉命行事其余不知道。” “奉命? 奉谁的命?” 庄子曦问道。 这是他从刚才开始到现在第一次开口说话,要不是之前也算见识过,五皇子都会认为这位是哑巴了。 “他虽然死不吐口,但是从他身上搜到护国公府的侍卫腰牌,他抵赖不了。” 五皇子说:“听命的不是安阳就是宫芷辉了呗。” 只是他也是想不通宫芷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与钱家有什么样的仇恨,非要如此铤而走险,就因为工部的贪污案他有牵扯吗? 太子说道:“既然之前已经将牙行的掌柜下毒抛尸,为何又派人刺杀,尤其杀钱家这事,怎么看都不像安阳会做的事。” “宫芷辉的杀人理由绿萝不知道,目前看很可能是宫芷辉瞒着安阳的擅自行为。” 云寒玉说:“不过如果是涉及到牙行乞丐失踪案的话,安阳应该就会参与,” 庄子曦转头看向云寒玉,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觉得那些人失踪会与护国公府里的那个禁地有关吗?” “什么禁地?” 太子与五皇子同时开口问道。 云寒玉将上次去护国公府的发现以及代数探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我怀疑那处禁地很可能是另一个培养人傀的暗庄。” 云寒玉说:“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仔细探查的,还没来得及,这就又出事了。” 太子惊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失踪的人是被安阳炼制人傀之用了。” 这就太可怕,更可恨! “很有可能。” 云寒玉点头,说:“如果我猜的不错,工部侍郎李德明很可能早就暗中投靠了安阳,并与那个牙行有关系,甚至是参与到了人口失踪事件,这就不是小事,安阳不会让她这个秘密被人发现。” “可是她杀钱家做什么?” 五皇子不解的说:“还是说钱家也参与其中了?” “不会,如果是钱家也参与,安阳更不会如此,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钱家现在还抱着脱罪的希望,不会让自己的把柄暴露,只会掩饰。” 太子说道。 云寒玉也道:“嗯,他们没有参与,至少钱尚书不知道这回事,他比咱们更不明白安阳为什么这么做。” “那这不奇怪了吗? 唯一的可能性都不可能了,难不成这事安阳不知道,都是宫芷辉一个人做的?” 五皇子表示不相信,他会有这个胆子吗? “或许还真不一定。” 几人疑惑间,庄子曦又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地话,让几人全都看了过去。 “那个刺客或许是安阳所指使,但是钱家的事情她未必知道,甚至连牙行已经解决了都不知道,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几天前牙行被封已经灭一次口,之后掌柜被再灭口抛尸城郊,今天那个刺客又再去一次。” 庄子曦解释说。 五皇子眼睛一亮说:“这个没准儿是真的,海大人调了所有底挡,才在户部那边找到,那个牙行是钱贞帅与宫芷辉两人合开的。” 太子说:“这么说,咱们突然一查工部,牵扯出李德明,宫芷辉能得到消息,安阳自然也会,安阳想解决李德明与牙行,但是她并不想动钱家,宫芷辉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可又担心钱贞帅将自己咬出来,他想让钱贞帅死,所以干脆全都弄死?” 太子的这个怀疑大家都认为是目前最合理,也相当能接近真相的推论,只不过他为什么确定自己这样做了之后不会被人怀疑。 如果是事后灭口杀掉绿萝,那所有的疑点都会被引到宫里的二公主身上,那贤妃更不会放过他。 “不管如何,宫芷辉已经死了,他有没有精美的后手咱们现在也不能得知,也不重要。” 云寒玉看向太子,正色地说:“重要的是,那个暗庄不能留,安阳这个人与她的势力必须消失在大圣。” 云寒玉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坚定,自从见到安阳之后,云寒玉就觉得这个人比贤妃更让她感到危险与恶心。 那个暗中秘密制造人傀的人,她现在很肯定就是安阳,这种人绝对不能在留着。 她,不想再等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今晚是个好时机 第二百四十六章:今晚是个好时机 云寒玉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中,就发现安阳这个人很喜欢伪装。 这个有着护国公夫人与西凌郡主的双重高级身份加持的人,一方面在大圣世人眼中深居简出的扮演着和亲使者的温良角色,实则背地里干着龌龊至极的恶心事; 另一方面,面对着贤妃这个合作伙伴,更是相当地尽职尽责,提供一切贤妃需要的帮助,可实际上,也是借着贤妃的手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算计着对方。 云寒玉不相信自己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贤妃会看不出来。 以她对贤妃的了解,就算没有自己做的那些动作,没有发现绿萝,也应该看得出来安阳的为人。 一直这般放任着,倒像是贤妃对安阳有什么顾忌一样。 云寒玉的这个认知是发现宁姑姑失踪之后开始的,特别自宁姑姑在赵府彻底消失,就越来越深。 别的都不算,钱昭仪出事固然有她的安排在里边,但是安阳的小动作贤妃应该一清二楚,除了阻止二公主再与宫芷瑶见面以外,再无其他。 这不由得不让云寒玉怀疑贤妃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安阳的手里,并且这个把柄还与宁姑姑有关。 诸多的疑点最后又是归结到了这个关键人物身上,之前不仅是因为疑团重重,更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敢打草惊蛇,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现在她至少已经知道这帮人到底要做什么,她当然不想,也不能再只是被动等待人家出招她去拆,她要主动出击。 不管那个存在到底是在玄灵教还是凌啸殿,先将他放出来的这些小鬼全都收拾干净了再说也不迟。 此刻的云寒玉,话语正经凌厉,面上严肃、眼神中都带着冰霜,让在场的人都是心中一惊。 别说是太子等人,就是最了解她的庄子曦也都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神情。 【这丫头真正生气的样子还挺吓人!】 嗯? 回神后的云寒玉表情突变,冷厉大灰狼面容龟裂中秒变呆萌小兔子,抬眼,这才发现几双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囧! 没法不生气啊,我渡我的劫也好,我过我的小日子也罢,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这边不出事,她现在早就荣升宝妈一职了! 因为他们,她先是经历生离死别,接着自己亲身体验,让她的造人计划延后,都耽误了一代人不说,还在这里跟她玩生化危机? 不弄死他们云寒玉觉得都对不起自己这狗血的人生! 撇撇嘴,云寒玉淡淡地说:“想成神去神界,理想不要太美好,我得先让他们来次地狱一日游。” 众人默,这才是这位熟悉的说话方式。 沉吟片刻,太子问:“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去护国公府,我得先去那个禁地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云寒玉说:“宫乐游说他曾在那个禁地中见过一个身影很像他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 五皇子惊疑出口。 宫乐游的母亲不就是原护国公夫人,当年吊唁他们可都是亲眼所见,死人还能复活? 云寒玉摇头,说:“就是不确定,不知道,才要一并搞清楚,宫乐游上次无故被引到善城的经历,很可疑,那个在乎宫乐游的人一定是存在的,我觉得这里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宫乐游母亲的话,安阳为什么没有杀了她,还暗中藏起她,贤妃藏宫乐瑶是为了控制护国公,得到图纸。 安阳更没必要多此一举,从她要利用宫乐游威胁这个人,明显是想从这个人身上知道什么。 云寒玉说:“或许找个时间我还要见一个人,她应该了解些什么。” 太子问:“谁?” 云寒玉回说:“海大人的夫人。” 太子几人了然,都知道这人是谁,护国公的妹妹,曾经护国公府的大小姐,自己嫂子的事情她到是应该了解一些。 “你觉得这里还会有什么事?” 庄子曦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被护国公夫人可能没死的可能性纠结着的太子与五皇子也反应过来,对啊,这里还会有什么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护国公夫人当年是有几个交情不错的闺中好友的,其中包括,母后。” 云寒玉秀眉紧锁地说。 这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京城四大才女的名头可是风头无两。 文国公府小姐文应然,也就是皇后; 卫国公府小姐商凝芙,之后的护国公夫人; 护国公府小姐宫茹音,之后的海夫人; 还有当时被老定国公认做义女,之后的定国公夫人容晓柔。 这四位分别出自四大国公府,身份自不必说,本身样貌才情更是出众,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这四人关系都还相当不错。 “这有什么关系吗?” 太子狐疑的问,为什么从一个疑似护国公夫人的人还能联想到母后? “你不会是怀疑母后也没死吧?” 五皇子也是不可置信,妹妹太能想象。 “不是没有可能。” 云寒玉点头说:“死了下葬的人都有可能还活着,你们当年谁看见母后遗体了? 还有定国公夫人是怎么死的? 现在除了海夫人还好好的,其他三人之死都是不明不白,疑点甚多!” 太子几人也是一愣,他们谁都没看见,之后也是秘密送往黄陵暂时停放,父皇旨意是要等他一起! 太子是现在在场的人年纪最长的,他突然想到,母后过世时只有贤妃见过母后最后一面,而之后护国公夫人突然暴毙的时候也是只有安阳在场,这两处到是很相似。 可也就只有这两个疑点就说母后没死太牵强,太子表情复杂的看着云寒玉,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希冀。 “只是猜测,事情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是真理,就算猜错了,母后的死跟他们肯定有关系就是了。” 云寒玉说:“所以我才说她们必须死,那个禁地我必须走一趟,先从安阳开始吧。” 太子深吸一口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安排龙隐卫。” “今晚应该就是个好时机。” 云寒玉说。 “龙隐卫就不用了,人多不方便,我陪她去。” 庄子曦说。 “今晚? 不好吧?” 太子觉得这会儿护国公府应该也不平静。 “不管她知不知道钱家的事情,宫芷辉的死她忍不了,以安阳的一贯作风,肯定是会撺掇护国公出面,这事她也瞒不住,趁着她去找护国公周旋,顾不上禁地那边,我正好有时间进去。” 云寒玉说。 同时她也在算着时间,距离语文她们回来到现在,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是该行动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出人意料的护国公 第二百四十七章:出人意料的护国公 护国公府这边,确实已经知道了消息,只不过与云寒玉计划地有着很大的出入。 语文她们离开没一会儿,在醒神丹的药效作用下,那名暗卫苏醒过来。 第一时间,顾不上自己腹部那被刺的血洞,跑到宫芷辉身边,别说呼吸,尸体的温度都快消失了。 暗卫打算将尸体扛回去,只是自己伤的不轻,自己脚步都发飘,现在更是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个档口,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暗卫只好先闪身躲到了院墙外的树上。 亲眼看着京兆府的衙役进入,勘察了一圈之后,将此地查封,将所有尸体带回了京兆府。 暗卫无法,只能自己拼命往回赶,通知自己的主子。 而暗卫赶回福安苑的时候,正好赶上护国公也在这里。 护国公本来是找安阳询问李德明的事情,他不傻,之前已经开始怀疑李德明有问题只是没有证据。 他刚到这里,还没聊到正题,外边就传来响动。 暗卫伤得太重几乎是跌落进院子,动静有些大,于嬷嬷想瞒都瞒不了,听见动静的护国公与安阳已经走了出来。 暗卫这会儿已经脸色发白眼发黑,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将刚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不过脑子还知道护国公在场,什么不该说,宫芷辉今晚干了什么被他瞒了下来,还不等于嬷嬷开口再问什么就断了气息。 这下不仅一知半解的安阳郡主淡定不了了,不明所以的护国公听到儿子被人杀,更是将一切都抛到脑后,只剩下悲愤与怒火,双目赤红得喘着气。 就算是庶子,那也是他的儿子,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呢? “公爷!辉儿,他,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安阳郡主颤着声音,一脸不可置信,震惊的说:“他是本郡主的儿子,是护国公府的嫡公子,他怎么可以死? 怎么可以被人杀死?” 安阳可不认为死得是庶子,这里边有做戏的成分,但绝对有真实的情感,她自己没有子嗣,这些年将精力是真的放到了宫芷辉与宫芷瑶的身上。 不伦是真实的母子情,还是她付出的心血,就这么被人毁了,那也如同切腹之痛。 “不行!这不可能!” 安阳说着,抹去眼角不知道落没落下的眼泪,就要往外冲。 于嬷嬷一把拦下道:“郡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您冷静点!” “做什么?” 安阳喊道:“我要去镇北侯府,我要去问问她吴大世子到底为什么下如此狠手!你别拦着我!” “郡主!您冷静点!事情还不清楚。” 于嬷嬷劝道:“一切自有公爷做主。” 于嬷嬷说着看向护国公,这种戏码以前她没少陪着安阳演,只是今天这情况她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是对的。 于嬷嬷清楚的感觉到安阳郡主并不是完全在作假,神情中的愤怒与痛心她是看得出来的。 但是这里到底发了什么都还不清楚,尤其宫芷辉为什么去那个小院,吴恒又是为什么找到那里,太多的疑点。 她不希望再与吴家有什么纠葛,就算护国公出面也未必是好事,眼下最好从长计议。 可是这一次护国公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护国公扫了眼面容纠结看着自己的于嬷嬷,还有在于嬷嬷怀里哭喊挣扎的安阳,沉声说:“今晚镇北侯府是得去一趟。” 或许是因为丧子之痛,也或许是因为怒火冲击了理智,向来小心谨慎过头的护国公,今天居然不再谨慎,决定找上镇北侯府兴师问罪。 护国公现在脑中也只有一个念头,他比安阳更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吴恒居然敢杀他护国公府的公子,镇北侯府这是直接跟护国公府翻脸的节奏啊。 护国公招来自己的侍卫长,命他通知府中侍卫在前院集合。 普通大户人家府里也还有护院,国公府这个级别是允许有府卫的,只要不超过规定的五百人数上限没人会管。 府中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府中的人,宫乐游更是第一时间来到前院,想阻止父亲。 但是护国公这一次的态度十分的坚决,临走前还交代宫乐游赶紧去京兆府领回宫芷辉的尸体。 宫乐游无可奈何的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父亲,后边还跟着安阳郡主,果然还是这个女人说话管用啊! 同时心中不满的情绪也是犹然而生,当初宫乐瑶出事,这个父亲要是也能这样冲动一回,说不定就没有后边的事情。 宫乐游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埋怨感慨的时候,护国公带着府卫闯镇北侯府这算什么事? 于是立即动身出府,赶往京兆府查问情况,半路去了趟神机阁找了红扇,让她讲消息送给五皇子。 红扇也没耽误,直接找到神机阁内的龙隐卫,消息不仅送到五皇子手里,更是直接递进了帝宫。 东宫辰光殿里,看着准备行动的云寒玉,五皇子心里长了草。 “要不我也陪你一起去吧。” 五皇子说。 “不是让你去京兆府吗?” 太子不赞同的说:“那地方要真有人傀你会应对? 别添乱。” 五皇子正要反驳,门外侍卫求见。 来人正是神机阁的龙隐卫,将宫乐游的消息禀报出来。 众人包括云寒玉都是一愣,这什么情况? 正常人惊讶的点如同宫乐游,这两府要真闹起来,可不是小事! 云寒玉关注的点却是,那个在她心中谨慎到胆小怕事、优柔寡断的护国公这次居然这么刚? 难不成宫芷辉才是他亲儿子? “你说安阳也跟着护国公一起去了?” 云寒玉问着送消息来的龙隐卫道。 龙隐卫点头说:“红扇姑娘是这个说的。” “嘿嘿!” 云寒玉笑着看向五皇子道:“五哥,你不是想找参与感吗? 你现在立刻去点其禁卫军,去镇北侯府平事去呗。” 五皇子挑眉,这个热闹可以看,不过好像不如他们说的那个禁地有挑战性呢。 庄子曦这个时候凑到五皇子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就见五皇子瞬间双眼放光,回了庄子曦一个赞赏的眼神后,风一样的离去。 太子看着五皇子的变化又好奇,刚想问庄子曦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结果一回头,哪还有云寒玉与庄子曦的身影。 第二百四十八章:行走的木乃伊 第二百四十八章:行走的木乃伊 太子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就先开始无语了,因为他再一转头,代数跟语文也不见了踪影。 太子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名龙隐卫,指着方才代数、语文两人的位置,问:“他们两人呢?” 三名龙隐卫齐齐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就这速度,轻功绝对在他们之上,他们今天才体会到,三公主身边都是高手,连她自己也是个高手。 太子也有同样的体会,一个个本事都见长! 他就这眨眼的功夫人就全都跑没影了,还能不能给他这个兄长、这个太子一些尊重了啊? 太子叹口气,挥手让三人退下,又叫人去传文俊贤马上进宫。 镇北侯府那边他不放心,两边现在都处于气头上,真闹僵起来不管不顾,他担心五皇子未必镇得住。 这么看来,反倒是云寒玉与庄子曦那边他到是不太担心,安阳跟护国公居然都跑去镇北侯府,他们查不到什么应该也不会有危险。 云寒玉与庄子曦两人来到护国公府,正趴在后院的院墙上,一眼望去,几乎没什么灯火,云寒玉说:“今晚出护国公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后院这么安静?” 庄子曦指向一处灯火明亮的方向,说:“那边应该就是前院的方位,应该都聚到那里去了。” 云寒玉点点头,这样很好,他们更方便。 庄子曦问:“你知道那个禁地在哪吗?” “嗯,芙蓉园,就在那边。” 云寒玉也指向后院一处最漆暗,且立着唯一一座两层阁楼的位置说道,代数说过大概位置,宫乐瑶还给她画过图纸的。 那里曾是护国公府后院最大最漂亮的一座院落,可是现在,伴着夜色,入眼的只有黑暗的荒凉,一座两层高的阁楼矗立在正中,更添几分诡异。 在两人闪进园中,这种感觉就更加的明显,阴冷的夜风吹动着四周丛生的杂草,悉率萧瑟的声音入耳间,还带来腐蚀发霉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难怪这里被称之为禁地,这是两人心中相同的感受,刚要前行,却又都同时顿住了脚步。 这里果然有人看守,两人感应到十来道气息,怪不得安阳敢放心的出府。 就这样的地方别说这大半夜,就是白天估计府里的人也不敢靠近,何况还有不少暗卫把守着。 不怪宫乐游明着暗着都进不去,但是云寒玉还是不明白,这不是护国公府吗,护国公为什么会允许安阳把持着这里? 庄子曦向云寒玉做了个等待的收拾,手中多出一把匕首,飞了出去。 这个院落的外围一共四个方位,各有一名暗卫,云寒玉听话安静地看着庄子曦迅捷、轻盈的身影,起纵闪现四次,再次出现时已经回道她身边。 “已经解决,剩下的人都集中在那个阁楼周围,应该有八名,那里应该是重点。” 庄子曦小声着道。 “不对。” 云寒玉说:“我还感觉到一个,但是有些弱,时有时无的。” “什么人?” 两人小声说话间,阁楼门口的两名暗卫朝他们这个方向喊了一嗓子。 被发现了吗? 两人顺着面前的蒿草丛看去,戒备着正要动手,突然,从两人不远的一侧,窜出一个黑影,朝着那两名暗卫的方向蹿去。 借着月光,云寒玉看见黑影竟是成四肢着地的飞奔,如同饿狼捕食一般,左扑右撞,动作十分迅猛地将两名暗卫撞倒后,冲进了阁楼里。 “怎么回事?”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周围所有留守的暗卫,过来问着。 “有个不听话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刚进去,快抓住它。” 刚被撞倒的一个安慰急道。 暗卫们都不敢耽误,立刻都追了进去,紧接着里边就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不多时,先前的黑影又蹿了出来,八名暗卫围了一圈,将其圈在了中间。 云寒玉两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奇怪的变故,他们本想悄无声息地一一解决掉,这个黑影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把人全引出来。 现在他们最好赶紧动手解决掉这些人,以免动静再大,惊动更多的人过来。 云寒玉刚要动身,又被庄子曦按了回来,说:“你在这里等我,等我解决掉他们,你在过去。” “你小心。” 云寒玉点头说,知道自己的短板,也怕自己出去添乱。 庄子曦朝她微微一笑,跃了过去。 庄子曦直奔一名暗卫的身后,左手抓上其头部,右手中的匕首瞬间划过,割喉! 没有多余的花哨动作,绝对的快、准、狠,以前他擅长,现在内功武功一样不差,用起来那就更顺手了。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中间那个黑影身上的几名暗卫,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名同伴已经倒地不起。 可就在他们反应过来行动的一瞬间,庄子曦已经用相同的手法又解决掉两个人。 如同暗夜勾魂使一般让暗卫们心惊,这人杀人手法居然比他们这些专职的暗卫杀手还猛。 黑影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帮它,朝着一个暗卫扑了过去,不是用手掐,而是直接一口咬在暗卫的脖子。 暗卫的喉咙被扼住,发不出什么有效的喊声,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最后随着呼吸一起停止。 另一边,庄子曦已经利落地干掉了其余四人,正一脸戒备地盯着黑影,现在这样近距离一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黑影像人傀。 “呜,呜呜。” 黑影也盯着庄子曦,嘴中发着奇怪的呜咽声,似是说话,又像小奶狗在叫。 “你,能明白它这是要说什么吗?” 庄子曦看向走到自己身边的云寒玉问道。 面前这个形如干尸模样的黑影,除了身形还能看出人类的外形外,再无正常之处,周身还都裹着破破烂烂的黑布条,这大半夜的,真就一行走的木乃伊。 尤其它还冲着你呜呜吖吖地直叫唤,庄子曦表示他沟通不能,这玩意还是得交给这丫头来搞定比较好。 “咦?” “怎么了?” 庄子曦看向惊疑着的云寒玉问道,这还是个连她都不知道新品种? 云寒玉说:“她是活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人间炼狱 第二百四十九章:人间炼狱 眼前的这个木乃伊,不似那些被蛊虫操控着的傀儡,它体内不仅大脑与中枢神经全都是完好无损,就连各项器官都是完好正常的。 虽然脑子里盘踞着一只蛊虫,可是她感觉到它不仅是个活人,还是个有自主意识的真人。 这与云寒玉认知中的控蛊傀儡大相径庭,这副模样全都是低级人傀的表象,因为蛊师的能力不够,蛊虫也低级。 若真是能够操控活人的高级蛊师,它怎么会成这个模样。 “呜呜呜,呜呜。” 好似又知道云寒玉能够了解自己,黑色木乃伊又朝着云寒玉呜咽起来。 云寒玉闻声,更惊讶了,因为她确实听明白了。 “你是谁?” 云寒玉凝眉问道。 黑色木乃伊又是呜呜呜地几声。 云寒玉看向庄子曦说:“它说,她是夫人身边贴身婢女,它求咱们救她。” 庄子曦疑惑的看向黑色木乃伊,不确定地问:“它说的夫人是前护国公夫人吗?” 不待云寒玉回答,面前的黑色木乃伊就拼命的点头。 这还真让这丫头料中了,先前这个猜测,就连宫乐瑶兄妹都没抱着什么希望,她这一来,就遇见个关键人物? 云寒玉也想过这或许是安阳的什么陷阱,可是她能够感知到它没有说谎。 它的意识与蛊虫相连相融,这也是云寒玉刚刚最奇怪的,所以没有取出那蛊虫。 云寒玉与庄子曦犹疑间,黑色木乃伊动身,跑进了楼阁内。 云寒玉两人见状,赶忙跟了进去,第一时间映入视线的就是正中间摆放着的香案桌,上边供奉着一个牌位,牌位上边只写了商凝芙三个字,其它什么都没写。 而这个厅堂内除了这一个香案桌,便再无其它,地面并没有什么灰尘,应该是有定时打扫过的。 左侧后方有一个楼梯,云寒玉两人想要上去查看,而黑色木乃伊却伸手将牌位放倒。 接着,整个香案桌,连同桌后的那面墙,都向着右侧移动,一个通往底下的入口显现在两人面前。 云寒玉与庄子曦对视一眼,得!又长见识了,传说中的密室机关! 云寒玉还在想这古代没有电力装置,到底是什么控制着机关运转。 可是一下到这个地下暗室,眼前的一幕已经震得她什么好奇心都没有了。 现在她只想转身冲去镇北侯府,直接结果了安阳算了。 安阳,这会儿正与护国公,分别骑坐于两匹高头大马之上。 于嬷嬷不放心,也是跟着过来,神情凝重地跟在安阳身侧。 他们身后是举着火把,手持卫刀的几百名护国公府卫,杀气腾腾地堵在镇北侯府的大门口。 镇北侯府此时也是大门敞开,为首的镇北侯吴德与世子吴恒站在大门台阶之上,同样的架势与对面的人对峙着。 双方这样沉默的状态已经持续有一会儿了,始终没有人开第一个口。 比耐性这方面,镇北侯吴德这个武将,还真不如本就谨慎又从小绘制图纸做细工的护国公的对手。 “护国公,你这大晚上,带着府卫围堵在我府门前是要作甚?” 最终吴德在心中怒气作用下,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发问。 吴德知道吴恒杀了宫芷辉,在他看来,钱家一家几十条人命,还有今晚他府中的损失,只要宫芷辉一人命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他还没去护国公府算账,今儿这护国公是哪来的勇气,就因为身边多了安阳这个女人? 心中想着一双冷芒,跟着射向安阳身上,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些事情只是宫芷辉所为,这个女人真是狠啊,一出手就是灭门! “哼!” 护国公本就双眼赤红,听到吴德这话,火气就要直噴吴德而去,冷哼道:“你问我? 你儿子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呵呵,护国公,咱们明人面前就不要说暗话了。” 吴恒沉声说道:“您到底所为何来?” 护国公一看吴恒,怒问道:“你为何要杀我儿子?” “护国公说话要讲证据? 谁看见我杀人了?” 吴恒勾着沉冷地说道,明显地就是挑衅。 护国公虽气,可也一怔,是啊,那个暗卫已经死了! 吴恒见护国公瞪着自己不说话,看了安阳一眼,更加肯定今天这一切都是这女人所为。 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怎么会猜到是他杀的宫芷辉,以为搬来护国公,他们就怕了? 这事一个宫芷辉可不能算完! 护国公明知道这就是凶手,却一时找不到证据,吴恒父子反到不急,心中也想着要不要趁今晚解决了安阳。 一时间,这大门口就又陷入了沉默。 这个发展,看得躲在暗处的五皇子都有些看不懂,还有些着急,这护国公战斗力真不行啊! 要不是怕坏事努力地克制自己,他都恨不得自己替护国公冲上前去。 “他们现在是打算就这么互看到天亮吗?” 五皇子嘀咕着。 “就这么呆着没什么不好,他们耗得时间越长,咱们这边动手的时间越多不是?” 奉命跟过来的文俊贤,看了五皇子一眼,淡定地说。 五皇子挑眉,这倒是,反正他们不急,就是不知道禁地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云寒玉与庄子曦怔愣地站在地下暗室里。 一下来,就是一股腐蚀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草药味道,云寒玉对于这个味道记得很清楚,低级蛊师养蛊惯用的草药味。 两侧墙壁上架有火盆,庄子曦用火折子点燃之后,这里立刻明亮起来,可他们还真不希望看得如此一清二楚。 两人心思想得各异,但是认知与感官是相同的,四个字,人间炼狱! 这地下的空间很大,一侧是走廊,十来米尽头就是一个分叉口,看着可以通往其它的地方。 而另一侧,不到一米的距离,就是一个拱门,就在这个拱门里,这个目测有一百多平米大的空间内,满满地的尸体,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的残肢断臂。 完整的,能看出人形的,具具衣不蔽体,有男有女,并且还都体无完肤。 还有不少如同上次在百花听语内出现的那两个变形到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类似的,那俩是半成品,很不幸这些都是失败品。 云寒玉怒火已经烧遍全身,全身气得都在发抖! 安阳那个女人根本不能称之为人,这简直是把人当成了蛊虫! 第二百五十章:可怕的记忆 第二百五十章:可怕的记忆 云寒玉与庄子曦,还没有从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的震惊中走出来,走廊的另一处又传来嘶吼声,拍打声中还连带着铁链的撞击声。 “呜呜,呜呜呜呜。” “去那边看看。” 云寒玉指着呜咽着的黑色木乃伊,对着神情同样不好的庄子曦说:“它说那边有很多活着的。” 不过云寒玉能感觉到黑色木乃伊的无奈与恐惧,对于它们来说,活与死应该没什么分别了吧。 活着,或许比死更痛苦,更可怕! 云寒玉知道庄子曦隐忍着的怒火,也了解黑色木乃伊的悲痛,还有她自己的,三种不同情绪冲击得她,心情前所未有过的繁复、沉重。 走廊尽头的一侧,有着几间同样的拱门暗室,只不过这几间都不是很大,拱门处都被安上了铁栅栏门。 每间里边都关满了只能看出是人型的人。 这些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眼睛或浑浊,或如白翳,有的甚至已成黑洞。 全都衣不蔽体,皮肤已经腐蚀到成黑色。 而最里边的一间暗室里,关着十来个被铁链锁着的人,他们之间发着如野兽般的低吼,相互撕咬、扭打着,行动间都会带起铁链的撞击、拍打地面的声音。 这里边很明显是最后的蚕食环节,最后剩下的那个就会是最强的人傀。 “呜,呜呜。” 黑色的木乃伊朝着这间暗室爬行了几步,漆黑的双目盯着里边一个人傀,发出抽泣地呜咽声。 云寒玉蹙眉看了过去,最里边的一个,身上的铁链比其它几个要多两条,正狠狠地撕咬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傀。 云寒玉的心也是一紧,又看向黑色木乃伊,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它说,那个,是她的丈夫。 “呜呜呜,呜呜呜呜。” 黑色木乃伊也看向云寒玉,黑瞳中透着希冀。 “对不起,来不及了。” 云寒玉闭了闭眼说道,语气很沉、很无奈。 黑色木乃伊缓缓地垂下了头,没有出声,云寒玉却清楚地感觉到它在失望。 它,云寒玉或许能想想办法,可是里边那十来个已经是人傀,已经不再是活人,他们没有任何的意识,脱离蛊虫就只能恢复成尸体。 她真的无能为力! 云寒玉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而来,光从婢女、奴仆、失踪的乞丐人数来说,绝没有这么多。 但是她能确定,这些人不都是从尸体变成这样的,还有的是活人就被弄成了这样! 这座地下禁地的暗室,就仿佛一个巨大的蛊罐子,这些人与尸体,就如同蛊虫一般,纠缠着、蠕动着、相互蚕食着。 这是云寒玉绝对不能接受与容忍的,她之前也只以为这里的养蛊技能底下,却没有想到这不是底下,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要不是亲眼所见,云寒玉根本无法想象,就这样一座地下禁地内,竟会藏着如此的阴暗与凄惨。 刚刚那边如尸山骨海的尸体,还有这几间里活着的,少说,没有上万也要成千的数量,才会堆满这里。 云寒玉不能想象,这个玄灵教到底是干什么的,就安阳一个人,在大圣的京城就能如此,那其他地方呢? 人命在他们的眼中就如此的一文不值吗? 云寒玉心中的震惊与气愤交织间,一股比她情绪来的更猛烈的感觉被云寒玉感知到。 他们身处的这片空间瞬间温度高涨数十倍,好似置身于火海附近一般,黑色木乃伊呜咽着,漆黑的双眼带着恐惧的退出好远。 环境温度制造者不是别人,正是云寒玉身旁地庄子曦。 此刻的庄子曦心境相当地繁乱,他的愤怒值甚至要比云寒玉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这样的景象在那个上一世里他也曾见过。 在西凌那个被西凌人认为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圣之地,凌啸殿! 在那里,华丽、庄严外表下的内里,同样拥有着比眼前更加肮脏龌龊的惨不忍睹。 他就是在那样的炼狱里,找到了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云寒玉,现在他终于能明白她到底经历的是什么! 以前,他只以为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他也只以为那只有西凌那样的地方才会出现。 可是眼前的事实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这不再是曾经的记忆,是他自己真真实实地亲眼所见。 刚刚那一刻,记忆中的恐怖画面,那些让他从这个世界醒来后,一直不愿意去回想的记忆画面,霎时间,一幕幕在脑中涌现。 渐渐地眼前的云寒玉,已经与记忆里那个样子重合在一起。 漂亮灵动的水眸变得灰白无神,整个白皙水嫩的小人不在,而是干瘦到只剩一张皮囊,就在这样的皮囊上溃烂的伤口遍布,脓水与血水混合,有结痂,有新创口。 可那个时候,那样的她,神志都不清醒的她,竟然是记起了他,曾经好听、甜甜的声音,也变得极度沙哑地唤着他,“曦哥哥”。 同时还没有任何力道地费劲挣扎,拼命地躲避着他,依旧是那如漏气的风箱一样沙哑地声音喊着:“快走!离开这里!” 而那个时候的他,除了心痛,除了将她护在怀里将她带走,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可就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小心翼翼到手足无措,好似他一用力,她的骨头就会折断,那样狰狞的伤痕会不会很痛? 他甚至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是否还有痛感。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阵剧痛,他背后中箭,一箭穿心! 他不知道是谁射出的那一箭,更不知道之后的一切,他唯一的念头就只余,没有救出她,他失败了! 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 死之前,记忆最深的画面,依旧是怀中的她,用着惊恐、委屈、愤恨、痛苦的复杂神情,看着他嘶吼着,只是内容是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不!那不是真的!不可以!” 庄子曦已经完全沉浸在那段可怕得让他窒息的记忆中,连自己现在死死地搂着云寒玉都不知道,口中还不断地呢喃着。 云寒玉在感受到他不对劲的情绪时,就被他突然搂在怀里的举动,整得一阵懵圈。 瞬间想起那日在落霞峰顶上,庄子曦那不正常的反应,云寒玉就更是担心,他这不会是又不好了吧? 这个时候,他们这个举动,不合适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送他们一程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送他们一程吧 云寒玉正琢磨着要不要先躲进空间,让他先冷静一下,接着传入脑海中的信息让她也傻愣住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两人有着如此特殊的感应,特别是现在,她不仅听得见他的心声,更看得见他所想。 庄子曦脑子里涌现出的记忆片段,如同有声纪录片一样,播放在云寒玉的脑海中。 随着这段记忆,似乎是影响到了她的记忆,自己脑海中也涌现出一些片段,正好为庄子曦的纪录片补上了一段后续。 那个让前世的云寒玉恨到咬牙切齿,嘶吼咒骂的人; 那个手握金色大弓,高高在上一般俯视着他们的人; 那个让庄子曦死于一箭穿心的人,居然长着一张与吴恒一样的脸! 可她确定,那人不是吴恒! 庄子曦没有听见的嘶吼内容,云寒玉听得见,因为那就像是她自己喊出来的,绝对的沉浸式体验,身临其境! 前世的她在悔恨、悲痛地诅咒之时,喊着那人:凌久恒! 最后她在极度狂躁暴怒、悲痛欲绝之际,精神力爆发,她将那个凌久恒连同整个凌啸殿,冰封!炸裂!化成漫天飞雪! 而她自己也是精神力耗尽而死! 这就是上一世的结局吗? 难怪那日自己说出“不能同生,那就共死”的时候,才让他那般的激动,还以为只是他爱听情话。 难怪他也总是不相信自己解决掉了脑子里的那只蛊虫,总是担心。 难怪他从来不提这些,她问起,也只是简单的含糊概括说他们上一世的死,却每次提起都是伤痛的神情看着她。 那个不该存在的人,不止是要知道戒指的秘密,更是打算将她变成他的傀儡来控制。 虫子、尸体不够他玩的,开始整人蛊这块! 为了他自己成神,不惜制造人间炼狱! 怎是一个“惨”字可以了的啊! “我们会弄死那个罪魁祸首的!” 云寒玉双臂环上庄子曦健壮的腰肢,狠狠地说着。 庄子曦这会儿的情绪逐渐地在归于平静,听了云寒玉的话,深吸一口气回道:“嗯,别怕,我在!” 【这一次,真的在!一直在!】 “嗯,我知道!” 云寒玉轻笑着回。 “那个。” 云寒玉抬起头,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解决眼前的事?” 庄子曦看着云寒玉的双眼轻眨,手臂一僵,他,失态了。 勾唇摇头轻笑着,松开了云寒玉,看向一边,尴尬被完美地掩饰过去。 也亏得在场的除了没有意识的傀儡,还有个一丝意识尚存的黑色木乃伊,没有其他人在场。 “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庄子曦问道,这样的地方是可以当做证据,但是这样的地方公诸于世真的好吗? 他不确定。 云寒玉凝眉沉思着说:“火葬,送他们一程吧。” 她的担心与庄子曦一样,美好繁华的京城内,居然隐藏着如此恐怖的禁地,一定会是成为所有人的噩梦,造成朴实百姓心中的心理阴影可不好。 并且今晚未必能够一举解决掉安阳,留着这里,让她狗急跳墙更危险。 云寒玉准备掏火折子,庄子曦却拦住了她,说:“没有助燃物,这样的火不足以烧毁这些的。” “是啊,我到是忘了。” 云寒玉一边说着一边又在空间里翻找,“我这有我提炼的酒精。” 庄子曦轻笑道:“没那么麻烦。” 话音一落,手印变换间,金光乍现在几间暗室里,包括另一侧那个堆满尸体的大空间,同时周遭的温度又再次升高,赤金色的火焰升腾而起。 数个呼吸间,所有暗室中,尸体和那些已经不再是人的人,全被付之一炬,化成灰烬。 云寒玉还没来得及去赞赏庄子曦好手段,就看到呆愣愣看着人傀房间的黑色木乃伊,心中一叹,安慰地将手抚上了它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他已经死了,就让他安息吧,你也不希望看着他如此不人不鬼一样的活着不是吗?” 云寒玉轻柔地声音响起:“何况,不是说,人死之后会去到另一个世界吗? 或许是升往神界,也或许是去往地府,接着投胎轮回,有人跟我说过,一切皆有缘法,如果你们有缘,总还有重逢的机会的,相信我。” 这个希望也送给这里的所有人! 云寒玉还是头一次觉得教授老神棍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如此来安慰黑色木乃伊了。 庄子曦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蹙了蹙,上前也是一只大手抚上了云寒玉的肩头。 他刚才那个时候,虽然心绪烦乱着,但是云寒玉与黑色木乃伊的对话还是听到了,也就是她们的对话刺激了他那种那段记忆。 他不知道黑色木乃伊的意识尚存多少,但是它现在的心情,他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希望这对夫妻真的会有属于他们的缘法。 云寒玉感受着自己肩头传来的温度,更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眼里还涩涩的。 黑色木乃伊的这个经历,跟她与庄子曦上一世的经历出奇的类似,她更理解,所以她很想帮它,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能有些卵用的安慰话语了。 云寒玉心中同情着黑色木乃伊的同时,更有着敬佩,相比起来,她觉得他们上一世还算是好的,她经历的过程庄子曦不知道,而她应该也是没什么记忆得浑浑噩噩。 而这个木乃伊,这么长时间以来,该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并且它自己也在亲身经历同样的折磨。 如果上一世,换成是现在的自己,云寒玉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像它一样的坚持,会不会崩溃。 云寒玉接着说:“你不是还想让我们帮你救你家夫人吗? 咱们先救人,一切都会好的。” 似乎是夫人二字触动了黑色木乃伊的神经线,漆黑的双目也再度有了些焦距,抬起头看向云寒玉。 如同干尸一般的面庞,没有任何面部肌肉可言,云寒玉却能从它竭尽全力上扬的嘴角动作看出,它在冲自己微笑。 不再停留,黑色木乃伊起身,带着云寒玉与庄子曦两人,朝着走廊上的一个岔路口跑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不一样的地下暗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不一样的地下暗道 云寒玉两人跟着黑色木乃伊,穿过一个曲径回廊,中间拐绕了两三次,这个距离可不短,还有点像迷宫,真要是就他们两人,没准儿就会迷路。 “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地下迷宫,安阳还真是够下本的啊。” 云寒玉一边走,一边感叹着,心里还很是疑惑。 这工程就是放在她们那个科技发达的世界,没个几年都未必能建成。 可这里明显也不是刚建成,尤其有些墙壁上的石雕破损的痕迹看,至少也得几十年了,这安阳来大圣满打满算都没有十年,她是怎么瞒过所有人搞出来的? “这个地下空间应该不是她建的,是她发现并利用了,这里的设计感觉很像是一个地下工事,说不定其他地方也有。” 这是庄子曦一路走来观察得出的结论。 他虽然不是专业搞建筑工程的,但是战略攻势建筑他有过涉猎,这种他不仅曾经在书籍中见过类似介绍,更知道定国公府也有。 刚刚略微看下大致,他就觉得眼熟,再走到这个曲径回廊,他就更觉得与记忆中定国公府下边的相似。 通过每经过一个分叉口,回廊就有至少三个不同的方向,他更是大胆猜测,这里或许不仅连通着整座护国公府,或可连接着定国公府,甚至京城内相连的地方会很多,至少四大国公府可能会相连。 云寒玉听了庄子曦的解释,问道:“这么说,这个地方应该有着很重要的作用,护国公不知道吗? 还被安阳发现利用?” 庄子曦摇头,说:“他应该是不知道,定国公府地下有密道暗室的事情,定国公也不知道。” 这具身体的记忆中,他曾经询问过,可是他大哥包括那个父亲都表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祖父那一辈的人是否知道了。 云寒玉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一世的记忆吗?” “不是。” 庄子曦看了眼云寒玉,笑道:“说起来那是你发现的。” “我?” 云寒玉眨眼问,表示着她不记得这回事。 “小时候玩捉迷藏,每次我们都找不到你,只能等着你自己出来,你还得意洋洋地跟你二哥说,那叫狡兔三窟,可是你这招只在定国公府管用。” 庄子曦说:“你这招的秘密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还带我去过,所以我知道。” “我没跟你说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云寒玉问。 “你说你追着一只兔子追到入口时就发现了。” 庄子曦笑着道,他没亲眼见过,不过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肉团子,追着一只小兔子的样子应该会很有趣。 云寒玉无语,她不觉得是有趣还是可爱,她只觉得自己不会做这么二的事情,嗯,那是原主,不是她! 云寒玉突然顿住了脚步,拧着眉头道:“不妙啊!” “怎么了?” 庄子曦转头问道,声音有些大,就连前边的黑色木乃伊都停下来,回身看向云寒玉。 云寒玉说:“如果真的是相通的,安阳会不会已经发现了这里与一般的地下密道不一样,会不会顺着通道已经发现了其它的地方了?” 庄子曦的神情也是跟着一肃,道:“你是说,这样的地道都被安阳找到,用来进行这样的事情!” 云寒玉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 “你说的小时候,那会儿还不是现在的我们。” 云寒玉看向庄子曦说道:“这个地方那就还可能就不止安阳知道,贤妃她们很可能也是知道的。” “钱尚书说过,吴忠也是会搜魂的,那个时候的我,先不说被下的那个蛊,吴忠完全可以从我这个身体里轻而易举地掏走他想知道的一切。” 云寒玉再道:“不然,先前丞相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过龙隐卫的监视,混进京城,府卫侍卫都是有人数规格限制的,他们的那些暗卫都藏在哪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这么多年完全可以利用这里做很多事情,再加上安阳,那整座京城的地下岂不是真就是一座地下炼狱了,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神鬼不知地做一切? 云寒玉希望这只是猜测,不然,那这就太可怕了!她完全不敢想象! “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庄子曦说道:“你说的是有可能,但前提是我的猜测要先成立,至少我能肯定,定国公府的那段暂时是安全的。” 定国公府虽然离开了京城,但是那座府邸,不光是他,太子更是有派人守着,如有异常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他每次回京城都会去定国公府看一看的,尤其这次,在他怀疑云寒玉变化的时候,更是去过那个密道悄悄地回忆过。 那里还是与以前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先前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猜测。 圣元城算上前朝,已经有快上千年的历史了,寻常百姓家里还有个地窖什么的,更何况这些世家大族,建府时设计个地下暗道密室什么的也很正常。 如果真如这丫头猜想的那般,握有这样重要的地形,丞相他们早就可以动手颠覆大圣京城了,还会这么安静? “贤妃她们或许会从你那里知道定国公府密道的事情,但若说完全找到或利用不太可能,他们或许会有其他的密道存在。” 庄子曦解释道。 “嗯,我们先去将护国公夫人救了再说。” 云寒玉点头说,庄子曦说的比自己说的站得住脚,或许是她太紧张了。 地下密道就在这里放着不会跑,先救人,回头再仔细搜查好了。 “出宫前不是让语文去叫玄春他们了吗,一会儿完事,我再让他们仔细的检查下这些地方就是。” 庄子曦拉着云寒玉往前走,示意黑色木乃伊继续带路,接着又道:“说不定代数他们那边也会有其他的发现或是惊喜呢。” 云寒玉没再多想,与庄子曦一起,随着黑色木乃伊继续去往目的地。 此刻的他们都没有想到,庄子曦本是安慰云寒玉的一句话,真就一语成谶,代数那边确实有发现,这个惊喜还真不小。 镇北侯府的一个地下仓库内,代数与玄春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箱箱东西,两个人全都在内心,挖了根大草! 第二百五十三章:侯府里发现的惊喜 第二百五十三章:侯府里发现的惊喜 庄子曦在听到镇北侯府被烧的是个粮草库,就想到之前由于崇文帝的刻意拖延,镇北军明年的粮草补给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赶在年底提前运送。 加之丞相今年出使西凌,钱家不断出事,他们暗中准备的物资更没有机会运送。 五皇子又亲眼看见数量不小,光抢救出来的就堆满一个院子,就算是大户人家日常屯粮,也不可能是那个数量。 于是便料想这被烧的应该就是他们准备暗中混在补给物资中的那批,他不想便宜给镇北侯父子。 还有之前的兵器坊私造兵器一事,赵府与落霞山山脚下发现的那些绝对不是全部,能藏粮草,藏兵器也不是没可能,最好趁机全都弄回到自己手里。 这就是庄子曦与五皇子耳语的内容,并告诉他,会让代数他们去完成。 五皇子任务很重要,得配合他们监视好两府之人,不但要平事,还要给他们创造更多时间。 对于不光能看到镇北侯府的热闹,还能坑这父子一笔,这个参与感绝对够足,五皇子当然一刻都不想耽误地跑了。 玄春接到的任务是配合代数,趁着护国公府的人去镇北侯府争论之际,暗中带人将镇北侯府抢救下来的粮草偷回来,并且借机查探下可还有藏匿的武器,若发现最好一并偷回来。 幻夏与奇冬,则是配合五皇子,拖住对峙的两府,给代数与玄春等人创造时间,并且暗中接应两人。 诗文跟辞文当然也不能闲着,她们被语文叫走,去护国公府那边接应云寒玉他们。 在护国公带人杀来后,镇北侯也是调集了府中大部分人手,全都聚集到了前院大门口。 这里的火势已经被吴恒带着他手底下的禁卫军扑灭,留守着一队禁卫军在这里。 代数与玄春两人率先潜入,两人武功再搞也不能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么多人,不过这都不是事,他们早有准备。 代数与玄春临行前,就从诗文与辞文那里要来不少必备品,例如现在,一包辞文亲自研制的“好好睡”,直接往火盆里边那么一放,十秒钟后,几百号禁军全都进入梦乡。 为什么他们两个没事? 当然是提前服下了醒神丹,这帮人没有醒神丹,保准睡到明日日上三竿还不带做梦的那种。 此药最大优点就在于快,十秒钟后随空气挥发,不会留有任何痕迹。 “看见没,殿下说,这就叫做效率!” 代数跟玄春显摆着说。 “不愧为一闻即入梦!” 玄春竖着大拇指,感叹道。 心中暗搓搓地警告自己,现在不光三公主不能惹,她身边这几个人也绝对不能招惹!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他们就会弄出你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特效药! 两人开始一切都很顺利,这里离着侯府后门的墙根不远,守卫都被撂倒,他们的人进来手抱肩扛加推车,没多久就将堆在这里的粮草全部运了出去。 后门外有幻夏带人安排的人马车队等着,搬运、装车一条龙,来回十几趟,装车走人。 留下人手在后门这里待命,代数与玄春则是折返回去,寻找是否有兵器库的存在,就算今晚不能将其一起运回,起码要探查清楚地点数量,他们好做准备下次行动。 只是两人将侯府这片区域转了个遍,也没有任何的发现,不是不适合藏那么大批的东西,就是一些首饰布匹之类的,很明显应该是附中一些主子的小私库而已。 就在两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代数提议,最后再去着火的那间大库房去看最后一遍,如若没有就直接撤。 两人回到了那间库房中,满地都是烧毁的木头,灭火时候泼进来的水,混着烧毁的粮草灰烬,泥泞得都不好下脚。 玄春还差点被一根掉下来,斜倒在地上的房梁柱绊倒,咒骂了一声,说道:“我说,这里都被烧得一目了然了,不能藏那么明显的东西了吧?” 代数蹲在一面墙根前,仔细的看着,总觉的这个墙角有些不对劲。 “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代数问玄春。 “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除了这片很干净。” 玄春也凑过来,看着代数手指的地方说道。 可是他这话刚一说完,就与看向他的代数对视一眼,对啊,这里为什么这么干净? 两人同时用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到这片墙上的砖,摸索着,这里不仅是干净,又是被烧又是泼水,这里居然还很干燥。 很可能是之前这里被什么东西掩藏着,或是东西因为被烧,被人清理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触摸到了什么,吧嗒一声,玄春就感觉脚下踩着的地面在移动,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代数拽上他的手臂,他往代数这边一跳,稳住了身形。 两人看去,一个暗道入口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还真有玄机! 两人又对视一眼,顺着这个暗道走了下去。 因为下边看着十分漆黑,反正这里现在没人,暂时安全,下去前点了两根火把照明。 这火把是点了,照明是有了,看得是更清楚了,清楚得让两人不敢置信! 他们开始只以为是个地窖之类的,顶不济是个暗道什么的。 却不想,这底下竟是个与上边空间大小相当的地下仓库。 中间有个两人宽的过道外,两侧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大小相同,标准的钱庄专用盛放银两的红漆木箱。 两人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像长出小草一般的开始激动。 两人打开箱子一看,瞬间同时挖草! 他们的预感是对的,里边装的不只有白银,还有黄金! 这个箱子的规格,按照十两一定的银锭码放来算,一箱正好可装一万两白银。 现在这里左边黄金,右边白银,大致目测一算,也有上百箱! 而让两人惊讶的还不止于此,在下到这里的阶梯一侧,还有十几个比这个箱子大上两圈的木箱。 有的箱子里边是四方形摆放的,而有的里边是装的满满的苹果大小的圆球,但全都是黑漆漆的,可以看出是相同材质。 代数或许不太清楚,可是玄春非常地清楚,这东西他们主子以前摆弄过。 他主子称之为:弹药! 第二百五十四章:再遇安阳一 第二百五十四章:再遇安阳一 玄春拉着代数立刻退后几步,这东西是易燃物品,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的。 烟花爆竹哪个国家都有,也是做成霹雳弹用于战场之上,但是玄春曾经见识过庄子曦鼓捣出来的一个小方块,那威力可以赶上好几百个霹雳弹的威力了。 这里这些看着还只是最初原料形态,可这十几大箱子要真被引爆,别说他们俩,估计也能炸毁这半拉内城了。 代数在听了玄春的解释后,心脏心有余悸地跳了几下,想不到没找到兵器,却找到了这么个东西。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可是受严格管制的,镇北侯府居然私藏了这么多,这可比刀枪剑戟之类的更有用啊。 然而两人现在却开始犯愁,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能留在这里,可现在这么多箱子,算上他们留下的人手也不够用。 时间紧迫,他们要如何将这些东西安全的带出去啊? 另一边的云寒玉与庄子曦不知道自己两个属下陷入怎么样的纠结中,他们已经跟着黑色木乃伊来到了另一片地下暗室区域。 相比芙蓉园下边,这边要小上许多,也要精致许多,只有三间暗室,墙壁地面看着都比较新,看着应该是被翻修过的。 云寒玉从黑色木乃伊那里得知,他们现在身处的正是安阳福安苑的下方。 安阳时常会通过这里,往返两地之间,它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可是有了意识后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 它不敢让安阳知道,它知道曾经有跟它类似有些意识的全都被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它还不想离开,它的夫人与丈夫还都在这里,所以一直假装着。 安阳曾经也将它带到那边几次,关在暗室中厮杀过,它坚持下来了,并且记住了这条路。 它一直在寻找机会逃出这里,禁地那边有守卫,这边也有两个专门看守的人,并且唯一的出口也是与安阳的寝室相连,根本没有办法。 今天它趁着看守不在的时候,来到了出口,却发现安阳没有在房里,于是偷跑出来,发现安阳根本没在福安苑。 但是它打算折回去将夫人也带出来的时候,那两名看守已经回去,便想着从禁地那边制造些动静,将那两人引过去,却没想到遇到了云寒玉两人。 他们现在站在一个拐角处,最前边的暗室门口确实正站着两名守卫。 “暗室里有两个人。” 云寒玉闭眼感知了一下,小声说道,“看守的不是两个,是三个。” 她感应到里边有两道气息,有一道十分微弱,不仔细感应都感觉不到存在的微弱,应该就是护国公夫人。 庄子曦点头,率先闪身出去,依旧迅捷的解决掉了两名守卫。 云寒玉与黑色木乃伊跟了过来,云寒玉奇怪,就算庄子曦的功夫了得,这两个不是对手,里边那个不公该没反应啊。 她感觉到的那道气息并不弱,有诈? 她这疑惑刚升起,面前暗室的石门豁然被开启,迎面的石床上躺着一个被锁住四肢的人,石床前还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看着石门外,对上云寒玉视线的那一刻,两人瞳孔皆是一缩。 云寒玉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安阳郡主! 我去!这什么诡异情况? 这女人不是跟着护国公去镇北侯府了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是龙隐卫的情报有误? “呵呵呵呵。” 云寒玉疑惑间,安阳郡主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不愧是卫国公府培养出来的人,竟是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过去。” 安阳笑看着黑色木乃伊说道:“最近一直就觉得你状态不太对,还以为你是联系上了宫乐游,却没想到你会给我钓来如此大人物。” “都说您转性了我还不信,今天,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安阳视线看向云寒玉,说道:“您说是吗? 三公主殿下!” 云寒玉今晚出来,装扮到是干净利落,脸上却没有做任何遮掩,安阳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刚刚惊讶得连动手的动作都忘了,愣在了当场。 这个惊讶着实不小,更是惊喜,早知道是她来到这里,她应该多做些准备,这么好一个机会错失了。 不过安阳郡主转念就想到向来柔弱的三公主,身边就一个侍卫,一切也不晚。 安阳心中暗自打着她的算盘,却不知道云寒玉心中也正在惋惜。 面前这个人周身的气势与说话的口气,云寒玉就确定这个是安阳没错。 先前她就一直奇怪这女人今晚为何会一起去镇北侯府,她真就不相信宫芷辉的死会刺激到她那般激动的地步,原来也是借机在钓鱼。 宫乐游不会看错,龙隐卫不会无故传那么个消息,这还真是准备齐全,连替身都有准备。 云寒玉想要安阳死,可她不想自己动这个手,但是遇见黑色木乃伊是个意外。 她现在已经被安阳发现,安阳就不能留,不能让她把消息传回西凌,看来还得自己动手,可惜了她还等着看丞相回来与安阳互掐呢! “三公主居然会找到这里,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安阳见云寒玉看着自己不回话,接着笑道。 云寒玉秀眉轻挑,淡笑一回,道:“嗯,惊喜无处不在,本宫也没想到会与郡主有这样的缘分。” “哈哈哈。” 安阳闻言大笑,道:“既然咱们缘分如此之深,殿下就不要走了,我会带公主去比东圣更好的地方的。” 安阳说着,右手抬起,在她的中指间带着一枚古朴的戒指,戒指连接着手腕上的手链,上边牵着十多颗黄豆大小的小铜铃。 铜铃随着安阳素手摇动间,发出清脆灵动的声音,然而这个声音越听就越诡异,频率还越来越快。 黑色木乃伊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呜嗷一声惨叫,抱着头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挣扎起来,频率越快,它挣扎得越激烈,叫声也越凄厉。 云寒玉秀眉紧蹙,盯着安阳,她自是知道这是夹杂着精神力的声音,她之前看来还是小看了安阳这个女人,能将自己的精神力与控蛊铃结合的如此完美,实力绝对在之前她与飘飘的预估之上。 这个声音也让庄子曦不是很舒服,他也是开启识海之人,自然也是能感应到隐藏在铃声中,那股诡异的精神波动,不时在浸入自己的识海,竟能让他开始感到阵阵眩晕。 他听云寒玉说过安阳有与她相似的能力,身边还有一个高手老嬷嬷跟着。 庄子曦对于这方面不擅长,不能断定安阳这手段是什么程度,但是直觉很危险,不自觉地看向云寒玉,神情带着担心。 第二百五十五章:再遇安阳二 第二百五十五章:再遇安阳二 庄子曦伸手将云寒玉拉到自己的身边,右手的匕首再现,戒备地看着安阳。 因为在他看向云寒玉时,看见她正一手扶额,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这声音所影响,赶紧将人护了过来。 安阳很满意眼前两人一傀儡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还带着深深地不屑。 “凡人就是凡人,这个程度就承受不住了吗?” 安阳嘲讽道,看到庄子曦的举动,勾唇道:“你到是不错,是龙隐卫还是内廷之人?” 庄子曦没有回答安阳的问话,那个老嬷嬷不知道是否在府中,安阳能出现,保不齐她也会。 单论武功庄子曦绝对自信,但是那种邪乎术法他不会,刚才要不是运转了功法,自己很可能就先倒下了。 他必须赶紧寻找到在不伤到云寒玉的同时解决面前这个女人的机会。 见庄子曦不说话,安阳也不脑,轻笑着问道:“你到是让我很欣赏,不如归顺于我,保证比你留在这三公主身边有前途,如何?” 卧了个大槽! 这话一出,云寒玉豁然抬头,眯着眼,瞪向安阳,冷声道:“想死直说!别作!” 要点脸行不!自己多大年纪不知道吗? 都能做他们的妈了,还能想着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事? 这个老女人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就公然挖墙角,别说叔跟婶,姑姥姥她也忍不了! “你居然没事?” 安阳手中动作一顿,惊道。 “你没事吗?” 庄子曦双手握着云寒玉的肩膀,几乎是与安阳同一时间问出口。 云寒玉没有搭理安阳,朝着庄子曦笑着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这老女人只是比她想的要强,又不是比自己强。 庄子曦不信的问:“那你刚才扶着额头不是头晕吗?” 云寒玉说:“哦,飘飘醒了想偷吃,我刚刚在警告它呢。” 现在想扶额的变成庄子曦了! 拐角处那两个暗室,一个关着几只人傀被他烧了,而另一个里边装满了各种罐子,全被这丫头收进自己的空间里去了。 无语地看着云寒玉,除了自己紧咬后槽牙,拿这丫头也没辙! 【这个时候,你这丫头还有时间开小差,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啊? 】 “别担心,我下次注意。” 云寒玉拉上庄子曦的手,带着歉意地说道。 安阳看着面前旁若无人的两人,眼睛危险地微合,还从没有人,不仅敢无视她,还敢在她面前打情骂俏! 可也正因为面前两人的举动,她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气,没有继续动手。 更引起了安阳对庄子曦身份的怀疑,同时也奇怪,总觉得这个三公主不但与以前不一样,给她的感觉还有种熟悉感。 安阳知道云寒玉体内被下过蛊,因为那蛊虫是大长老亲手炼制的。 她刚刚的控蛊铃就算不能控制那只蛊虫,也绝对可以影响到蛊虫躁动。 她想不明白云寒玉为什么不但没有受到影响,还这般的淡定完好,这状态可不是一个常年受蛊虫侵蚀人该有的样子。 安阳对大长老的蛊虫有着绝对地信心,就连国士研究院的人都没有办法,不然早就解决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会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吗? 看着庄子曦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突然,安阳双眼圆睁,惊疑地开口道:“你? 你才是南炎皇子?” 云寒玉与庄子曦同时看向安阳,可他们两人没有回答,安阳紧接着再道:“没错!就是你!” 口气既激动又肯定,她曾经是见过南炎国现任女帝的,刚才没在意,她只当是个侍卫。 现在这张脸她越看越眼熟,怎么看怎么像! 今天可真是惊喜不断,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公主连带着南炎皇子全都自己送上门来,抓到这两个人那绝对是大功劳,安阳现在没办法不激动,激动到忘了怒火,忘了再去深想其他。 她现在只想赶紧抓到这两人! 安阳兴奋着,扬起右手,继续着刚才的动作,看着云寒玉两人的目光都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你若是想召唤你那些人傀或蛊虫的话,还是省省吧。” 云寒玉淡淡地声音响起。 安阳完全没有理会云寒玉,手中动作不断,可是渐渐地,得意的表情就不那么自然了,因为确实外边半天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一只蛊虫都没有出现。 云寒玉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安阳不死心地摆动变换着自己的右手。 “啧!都说了没用了,怎么就不信呢?” 云寒玉说。 “你们做了什么?” 安阳终是问道。 云寒玉耸耸肩,说:“刚不说了,喂我的宠物了啊。” 安阳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这话她更听不懂,不过云寒玉那很是欠抽的表情与口气,成功激怒了她。 安阳此刻双手开始摆动结印,铜铃声与刚才截然不同,更加的得空灵,频率却变得十分缓慢,眨眼间,云寒玉见到周身地场景出现了变化。 刚刚那间暗室消失,庄子曦与安阳,甚至地上的黑色木乃伊都不见了。 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她玉宸殿的那片后花园中,云寒玉深吸一口气,没有动。 抬眼,庄子曦的身影急匆匆的朝着她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玉儿,你没事吧? 我找了你好久。” 云寒玉狐疑地问道:“是吗? 我一直在这啊!” 庄子曦蹙眉说:“刚刚安阳不知道做了什么,你就不见了,我就到了你的玉宸殿,转了好一圈才在这里看见你。” 云寒玉笑着说:“嗯,不用担心,没事的。” 庄子曦拉上云寒玉的手道:“跟我走,我觉得这里不是帝宫,不安全。” 云寒玉没动,说:“金风楼里安全,你带我去吧。” 庄子曦一怔,说:“好,回头带你去,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云寒玉勾唇一笑,没再说话。 庄子曦回身拉着她要走的动作一顿,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微笑着的云寒玉,笑容很冷,而她手中一支匕首已经直直得刺进庄子曦的腹部。 第二百五十六章:安阳的结局 第二百五十六章:安阳的结局 庄子曦倒地的瞬间,周围的场景再次消失,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出现,只是一个昏暗的空间,周围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你这识海还真如你这人品一样的昏暗啊。” 云寒玉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安阳说道。 安阳抬头环视四周,她的识海不是这样子的,说:“你是谁? 你做了什么? 这是哪里?” 云寒玉笑道:“呵,刚还说咱们缘分不浅呢,这又问本宫是谁,话说,不是你将本宫引到这来的吗?” 安阳一手撑地坐起,双眸死死盯着云寒玉,费解地道:“你,你怎么可能会识破我的幻境?” 而且还是这么快,这么地轻而易举,这个感觉就更让她觉得熟悉。 云寒玉轻笑着摇摇头,那也能称之为幻境吗? 太假了,眼前场景变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连对方是否进入到潜意识里都不知道,这水平连催眠师的水准都不够,白瞎了这个识海,多少人想开启都触碰不到这层窗户纸呢。 不过场景里会出现庄子曦,说明她还是能抓到重点,不然弄个吴恒之流,乱七八糟的人物出来,她就真要暴走了。 本想陪安阳弄出的那个假货玩玩,看看她到底有多深的功力,可是两三句话过来云寒玉就不想演了,全是破绽,她想装都装不下去! “你师父没教过你,幻境对精神力比自己高的人是没用的吗? 哦对了,你们称之为神魂之力。” 云寒玉歪着头看着安阳,犹疑地问着:“你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呢? 还是太小看我了呢?” 云寒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恬淡,可是此刻在安阳听来,如同腊月寒风刮着耳畔。 她不知道为何面前的这个三公主会变得这般陌生,还能带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可刚刚破了自己幻境的确实是眼前这个人,这一次,她还不是幻境被破受到反噬,是真真切切地被一道强过自己的魂力攻击所伤。 速度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应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伤到的! 安阳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口中还不断地质问着:“你,不可能,你明明中了噬心控魂蛊,为什么你对铜铃声没反应,还有这等魂力?” “噬心控魂蛊吗?” 云寒玉没有给安阳答案,只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呵呵,你们在本宫的身上还真是够下本儿的。” 这个蛊可是不简单,还很邪气,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所谓噬心控魂,就是吞噬心智,控制心神之用。 玉典中是将其作为特殊种类来记载介绍的,难度系数相当之高,因为不只需要常规的培养,还需要特殊的炼化与炼制的过程。 如此高级的东西,西凌真的会有吗? 先不说有没有这样的高手,她没记错的话,光是炼制这个蛊所需要的嗜魂蚕母,在凡界可找不到。 难道老爹说的那个不该存在的人也是来自神界? “你到底是谁?” 安阳见云寒玉不理会自己,依旧执拗地质问着。 “你还真是健忘。” 云寒玉看过去,轻笑着说:“本宫跟你说过,咱们,来日方长,你看,这不就又见面了。” “是你!” 随着云寒玉的话落,安阳的一双眼圆瞪得眼球都要掉出来一般。 她现在终于知道眼前的三公主身上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说话的方式,还有神魂的波动。 只是出于对噬心控魂蛊的信任,还有长久以来对云寒玉的认知,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与那个少宫主联系到一起。 仔细回想,中蛊痴傻的三公主突然转性之后,京城就出现了神机阁与广寒宫,广寒宫的少宫主与南炎皇子来往密切,就在不久前,中毒病弱的南炎皇子竟然还健康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么多的巧合,让人难以置信却又顺理成章。 原来一直以来,隐藏最深的居然是这两个被她们认为是尽在掌控中的两个人。 他们两人到底是谁救的谁? 噬心控魂蛊如果被解,为什么大长老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还是说另有高人在帮着他们? 一种细思极恐的后怕在安阳的心中犹然而生,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她必须要传回去。 现在不光是计划有变那么简单,如此下去很可能就要满盘皆输。 安阳双手结印,想要离开这里,这个三公主疑点太多,变化太大,她不想现在继续纠缠下去。 可是不管她的手印如何变化,根本没有任何变化,魂力使不出来,她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魂力了。 “怎么会这样?” 安阳看着自己的双手慌张地说着。 抬头看向对面的云寒玉,嘲讽一般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安阳立刻跨步上前,一掌直拍向云寒玉心口。 然而在她的手就要碰到云寒玉的那一刻,云寒玉的身影突然瞬间后移。 安阳收掌变拳,再度出击,还是落空。 如此反复,无论安阳如何变幻招式,如何追打,始终碰不到云寒玉的一片衣角,她们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别挣扎了,你出不去的。” 云寒玉看着气急败坏到抓狂的安阳,说道:“如何? 你不是很喜欢看这样的戏码吗? 现在自己演绎,是不是更刺激呢?” “这里是你制造出来的幻境!” 从这种种迹象,安阳十分笃定的说。 “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云寒玉平淡的回道。 “是我大意了!应该直接将你捉拿在手的。” 安阳此刻后悔不已。 于嬷嬷曾经说过,这个少宫主不简单,实力可能在她们之上,她一度持怀疑态度。 现在,她不仅轻而易举的破掉自己的幻境控制,还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反设下幻境。 上一次的见面试探,她不是对自己忌惮,或是示好留手,分明是不屑于动手而已。 若早知道她体内的蛊已经不起作用,还是个神魂之力的高手,她绝对不会为了求快,想要控制她的神志,将自己陷入现在如此被动的境地。 她若是刚刚没有被好大喜功冲昏头脑,或许能够想到这些,就能早猜到她的身份,何至于此! “嗯,确实,武力值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云寒玉很认真地点头承认。 不过么,武功方面庄子曦绝对在她之上,横竖结果都是一样的,无差! “你不用得意,我只是对你不防备,才让你钻了空子,算你运气好!” 安阳恨恨地说着,眼睛瞟着四周,她也是通晓此道,是幻境就会有破绽。 突然,一道精神匹链甩向安阳,猝不及防的地打在安阳的后背,突如其来的疼痛,将安阳刚刚恢复的理智与坚定,冲击得无影无踪。 “不是算,我一向运气不错。” 云寒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句名言听过没?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随着云寒玉轻柔的话语,又是无形的几鞭甩在安阳的身上。 安阳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因着吃疼而扭曲的面容上,还有明显的不可置信。 这里不是幻境吗? 为何五感会真实清晰得深入骨髓,她已经强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你是不是奇怪疼痛来的过于猛烈?” 云寒玉轻柔的问着,好似打人的不是自己,随之而来的又是噼啪几鞭抽在了安阳的身上。 安阳又是一阵痛叫,没错,这就是她的感受,这种痛不似身体之伤,仿佛是发自灵魂深处。 云寒玉道:“说了这里是你的识海,你现在只是自己的神识体,你感觉不出来吗? 神识被攻击,疼痛当然不是肉体可比,这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这种事你没少对别人做吧?” “不,这不是,怎么会这样?” 安阳现在是真正的开始慌乱,不断地摇着头,样子像是在吼叫,带着颤抖的声音却并没有多大。 “你是找你原来的那些花花草草吗?” 云寒玉柔和地声音没有带任何情绪与温度的说道:“我觉得那些不适合你,这样昏暗荒芜的环境才与你相匹配,所以我帮你换了。” 安阳愣愣地看向云寒玉,什么叫她给她换了? 识海是一个人神魂力量的源泉,如同练武者的丹田气海,你练的是刚是柔就是什么样子,而且识海还是天生的属性,她从来没有听说可以更换改变的! 看着安阳惊慌失措的样子,云寒玉唇角笑意加深,一想到禁地暗室里的一幕,怒火就不受控制得往上蹿。 在这女人对别人做那般残忍的事情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不,你不能杀我,我死,我大凌一定会跟你们开战的,你们圣上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好似感应到云寒玉笑意中的杀意,安阳看着云寒玉强装镇定地威胁着道。 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口气相当坚定,只是眼中闪烁着的慌乱依旧无法被掩饰、消除。 只因面前这个明明看着娇小可人,笑容晏晏的女子,却就是让她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或许这就是大长老曾经跟她说的精神威压。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在你主子那边都留有一道精神烙印,你出事他们就会感应到。” 云寒玉平静地说:“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我也知道你的脑中有那种禁止,强行搜魂你同样会死,所以我也不会费劲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现在还不是对上那边的时候,云寒玉自然不会过早的暴露自己,不然她不会非要在今晚解决掉安阳。 况且,死,有时候是一种解脱。 安阳这种人,死,不足以平民愤! 云寒玉似是失去了兴趣与耐性,表情变得严肃,淡冷地说:“你既然那么喜欢幻境,这个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识海送给你,你在我大圣制造炼狱禁地,我送你一座精神炼狱作为回报,你可还满意?” 安阳的瞳孔瞬间收缩,一股无形的,仿若来自地狱般的森冷萦绕在周身。 周围隐隐出现悉悉率率地声音,由远及近,还有铁链拖着地面的摩擦声,野兽低沉地呼噜声,各种让安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慢慢、持续地传进耳中。 眼前渐渐地浮现高低不一,形态各异的黑影,逐渐地放大,向自己靠近。 安阳唇瓣颤抖着,头皮发麻,周身被竖毛肌反应一波一波的洗礼着,条件反射地吞咽着因为生理现象,分泌的唾液。 倏然,肩膀一凉,心跳漏掉一拍,回头的刹那,就被一个全身血淋淋,看不出是人是兽的怪物,扑倒在地。 怪物椭圆形的头颅之上,面容已经扭曲地看不见五官,只剩一张挂着红色口涎的血盆大口,一圈镶着整齐泛黄地牙齿,贴着安阳惊恐地面容,似是在微笑。 周边各样地黑影在不断靠近,已经将安阳围在了中间。 森寒的恐惧感顺着汗毛孔,不断地朝着心脏汇聚,心口不停地起伏,呼吸愈发的急促。 “啪嗒!” 压着安阳的怪物口中的一滴口涎低落在其额头之上,彷如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内心溢满地恐惧喷发而出,化成一声声艰涩而凄厉的惨叫声。 云寒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先前心中堵着的一口气终于得到了缓解。 既然安阳喜欢这些,就让她与这些常伴于此好了,唇角微微勾起,云寒玉的身影消失在这片空间。 她说要送她们地狱一日游,就绝对不会食言而肥,安阳,只是一个开始。 昏暗之中,只余安阳声声呐喊伴着不同节奏的声响,宛若开启来自地狱的交响乐章。 先前的地下暗室中,庄子曦心情焦急地守在云寒玉的身边。 眼前的云寒玉与安阳两人,全都双目紧闭,面对面站立,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状态,从安阳双手结印的那一刻开始,已经过去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庄子曦不知道她们在进行着怎么样对抗,经历着什么样的过程,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无形的精神波动,更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人不能打扰,否则危险的不止安阳一人。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她,守着她,等着她。 可这种什么都不能做的等待却是最磨人心神的,就在庄子曦的心情开始烦躁时,对面的安阳身体开始颤抖,表情也呈现出十分痛苦的样子。 而云寒玉这边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面容恬淡而平静,只是额间也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 这个奇怪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安阳的身体轰然倒地。 云寒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长时间的精神耗损,陡然间一回神,眼前朦胧发黑,脑子晕眩,身形微微晃动着,向后倒去。 背后传来温软而坚实地触感,熟悉的气息传进了鼻间,云寒玉的心出奇的安静祥和,再次睁眼,依旧是那张她熟悉的俊脸,焦急地看着自己,轻唤着她,丫头。 “我没事,别担心。” 云寒玉微微一笑说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还是你懂我 第二百五十七章:还是你懂我 云寒玉宽慰着庄子曦,站正了身子,微微活动着站得有些发僵的筋骨。 庄子曦将人打量了好几遍,确定人没事,才看向地上的安阳蹙眉问道:“她这是死了吗?” “没有,她如果真死了西凌那边会知道,他们的使臣快到了,现在还不是惊动他们的时候。” 云寒玉回道:“不过么,与死人没什么区别,识海已毁,她现在如同植物人。” 安阳说的不错,云寒玉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改变一个人的识海属性。 可是不妨碍她毁掉安阳的识海,如同武者被废掉武功一样。 并且施加了一道封印,将其神识永久的紧固在那个云寒玉为其专门设计的识海幻境里。 庄子曦点点头,明白云寒玉的意思,走到石床边,说道:“先救人吧,这个锁链看着像是玄铁制成的,贴合得太紧,强行劈断恐怕会伤到人。” 闻言,云寒玉走到安阳的身边蹲下,一阵翻找,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心下狐疑。 “怎么会没有呢?” 她确定安阳这种人钥匙一定会随身携带。 黑色木乃伊爬了过来,用她一只已经变了型的手,指着安阳的脑袋,呜咽两声。 云寒玉看过去,就见发髻上,名贵珠翠点缀间,插着一支并不是很起眼的银钗。 “你说这个就是钥匙?” 云寒玉拔下银钗,怎么看怎么不信地问。 黑色木乃伊却是拼命的点着头,也跑到石床边,呜咽着催促着云寒玉。 云寒玉不在耽误,来到时床边,钥匙兑入锁眼的一刻,吧嗒一声,锁环真就被打开。 云寒玉觉得很神奇,谁说古代技艺落后来着的,如此精妙的工艺,真不比现代差啊! “她现在怎么样?” 庄子曦问,护国公夫人现在的状态比安阳看着更像是植物人。 “情况不太好,脉象弱得几乎没有,意识到还尚存。” 云寒玉仔细地检查着护国公夫人说道:“不过神识感应也不强,不知道神志是否正常,她应该是长时间被服食着镇静类的药物。” 护国公夫人现在看着没有什么外伤,皮肤与还与正常人一样,该是没有受过毒打或是人傀那般的对待。 可是面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脱相的严重程度比当初的宫乐瑶看着还要凄惨,想必精神上的摧残没少承受。 “先将人带回去,这里也不是治疗的地方。” 云寒玉说道,只要人还活着,还是正常人,她就有办法。 接着,看着安阳说道:“不能把她留在这里,那个嬷嬷与假安阳回来后发现,也是麻烦。” 庄子曦扫了眼地上的安阳,平静地说:“那就不要让她们回来了。” 话落拎起安阳,扔到了石床上,将原本用来锁护国公夫人的锁链,锁到了安阳的身上。 云寒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了,傻看着庄子曦忙碌。 庄子曦做完一切,背上护国公夫人,就看见一脸呆萌沉思着的云寒玉,心中好笑。 【哎,这丫头又开始犯傻。 】 【背两个人回去不是不可以,只是这里有现成的牢笼,何必麻烦? 】 【今晚确实是个好时机,已经走到这一步,干脆一次性拔掉这边,安阳都已经解决掉了,那两个爪牙还留着作甚? 】 【从明天开始,安阳郡主因丧子之痛大病不起,到时护国公夫人不正好借此回府养病,宫乐瑶也可回府。 】 云寒玉瞬间眼神一亮,凑到庄子曦身前,踮起脚尖,在其脸上,吧唧就是一吻,笑道:“还是你懂我!” 她刚也是想着,对外总要找个由头,安阳不能突然就消失无踪。 她才打上了外边那个假安阳的主意,才没想要解决掉那两个。 庄子曦的话提醒了她,何必那么麻烦,移花接木的事,她们就不会做了吗? 庄子曦被云寒玉这突如其来地举动也是整一愣,随即笑道:“再不快点的话,错过机会,再懂你我也没法再让机会回到你眼前啊。” 云寒玉吐了下小舌头,跟着庄子曦与黑色木乃伊朝着禁地那边而去。 语文她们等在后院的院墙处接应,反正他们要去那边汇合,先回到禁地那边比较近。 只是在他们刚一到禁地这边的时候,黑色木乃伊却是停住不动了。 “怎么了?” 云寒玉回身问道。 黑色木乃伊没有出声,没有眼睑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庄子曦肩上的护国公夫人半晌,似是做着什么决定,又像是诀别一般。 云寒玉感觉到了它这股诀别的意味,刚要开口,黑色木乃伊就朝着另一侧跑去。 云寒玉两人追了上去,果然就见它跑进之前关着它丈夫的那间暗室。 “呜呜呜,呜呜。” “你让我们将你也火葬?” 云寒玉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黑色木乃伊呜咽着,走到最里边,双手抚碰着地上的灰尘。 云寒玉知道,那里有他丈夫残留下的痕迹,她想要陪着他的丈夫而去。 “你,你跟它们不一样,你有意识,我会治好你的。” 云寒玉劝道,她这个情况虽然特别,她也还不能保证让她的皮肤恢复到正常,但是她还是有活下去的希望。 黑色木乃伊刚刚见识了云寒玉的能力,她也相信她能治疗自己,只是她的家人全都被安阳所杀,她能支撑下来,也不过是心中的恨意,还有对夫人的放不下。 她算是商家的家生子,自幼跟随夫人,感情甚好,如今夫人得救,恶人也被除掉,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黑色木乃伊成跪地的姿势,动作僵硬的朝着云寒玉磕下一个头,呜呜咽咽地,表达着自己的意念。 它说:“感谢殿下相救之恩,奴婢心意已决。” 云寒玉说:“你的夫人现在情况很不好,她还需要你的照顾,她醒来知道你不在会很伤心的。” 它说:“夫人不知道这个模样的我,请您不要告诉她。” 云寒玉说:“为什么一定要放弃自己?” 它说:“奴婢知道自己就算是活着也不能算是正常人,您说死后会投胎,会有缘法,奴婢想去找寻那个缘法,想去找寻丈夫与孩子,想要来生重新做人,做正常人。” 云寒玉明白,她的意识已经与脑中的蛊虫相互融合,她确实就算是治好,她能让其拜托控制,可那个蛊虫不能除去,严格来说她真的不能算是正常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青草 第二百五十八章:青草 这个世界,身为一个忠心护主的仆人,之前为着家人和主人而活,之后又为着能守护主人、救主人而痛苦的坚持。 经历了种种,主人获救,仇也算得报,好似看破了一切。 辛苦了一生,为他人活了一生,现在她想要做一次自己。 云寒玉理解,为之动容,也愿意成全,即便这个成全中包含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你叫什么名字?” 云寒玉问道,忙乎了这么半天还没有问它叫什么。 云寒玉从它的呜咽声中听到了“青草”两个字。 “很好听的名字。” 云寒玉笑道,跟她的人很像,坚韧、生机。 黑色木乃伊没有任何意思的呜咽,微微低头,可以感受到它的喜悦,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夸赞它的名字。 “嗯,你一定会见到你的爱人,您们一定会重逢,你们一定会如青草一样,冬天枯萎过去,会再度新生。” 云寒玉手抚着青草那张干涩到扎手的脸颊,轻轻地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没这里玄幻,但是那里思想比这里进步,还有各种高科技,希望你们去到那里,到时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幸福自在的生活。” 黑色木乃伊不知道云寒玉说的那是个什么地方,但是这个祝愿很美好,没有焦距的漆黑眼球看着云寒玉,似是带着向往与激动。 “把头底下,不要怕,不会痛,我送你最后一程。” 云寒玉叹息一声说道,她本是想说闭眼,可是黑色木乃伊已经没有眼睑。 云寒玉是带着强烈的纠结、不忍的心情下了这个决定。 可她知道这个手还是要她来动,青草现在与人傀唯一的差别就是有真正的意识,普通方法杀不死,它更没法自杀。 青草转头,再一次看了看护国公夫人,依旧尽力扯起僵硬的嘴角,它想用微笑作为最后的告别。 然后跪坐下朝云寒玉坚定地点了下头,静静地等待着。 云寒玉看着没有低头的青草,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轻轻抬起,食指点向青草的眉心处,闭上双眼,一道无形的神力,顺着食指,没入进亲草的眉心。 青草的眉心处肉眼可见生出了冰晶,渐渐地冰晶开始扩散蔓延,瞬间化成一件冰雕。 云寒玉睁眼地一刹那,碎裂成片片雪花,晶晶点点飘落,直直消失。 云寒玉静静地看着眼前片片雪花消失,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丫头。” 庄子曦见状轻唤了一声。 云寒玉转身走到庄子曦身边,说道:“走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怎么样心情,总之是她从没有体会过的复杂,酸涩感在心中蔓延,可她又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想哭,却哭不出来。 云寒玉两人出来的时候,看天色,距离他们刚到这里,差不多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他们也没想到,原本就是一次简单地查探之行,却会有如此的发现与经历,半个多时辰不长,云寒玉却感觉像是经历半个多世纪。 语文三人也已经在这片院墙下等了大半天,始终不见自家殿下出来,可她们也不敢擅自行动。 就在语文急得来回转圈圈的时候,院墙处飞出来两道身影,三人赶忙上前。 “殿下,您可出来了。” 语文担心的道。 “嗯,没事,诗文、辞文,你们赶紧将护国公夫人先送回别院安置,看看她身体情况,等我回去。” 云寒玉说到,只是声音听着有些哑。 刚刚黑灯瞎火的三人担心云寒玉没注意,云寒玉这话一说,三人才注意到庄子曦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尤其她说这人是护国公夫人,三人全都一愣。 哪个护国公夫人? 她们殿下这是将安阳郡主给绑架了吗? 那侯府门口那个是谁? “您说谁?” 辞文迟疑着问,安阳郡主又不是好人,怎么看着殿下很担心的样子? “哦,前护国公夫人。” 云寒玉说:“她现在状况很不妙,你们送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三人就更是惊讶,前护国公夫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主子发话,诗文跟辞文也不敢耽误,从庄子曦身上,接下护国公夫人,诗文简单的把了下脉。 “怎么样?” 云寒玉问道,这方面诗文很专业。 诗文蹙着眉,塞了一颗药丸到护国公夫人的嘴里,说道:“脉象很弱了,确实很不好,目前看这个情况撑不过一个月,我给她先服下一颗强心丹,先护住心脉,回去我再仔细检查,想想办法。” 云寒玉点头,说:“嗯,你们俩赶紧带她回去救治。” 诗文应是,问道:“殿下您不一起回去吗?” 云寒玉说:“嗯,我还得去解决两个麻烦,语文跟着就够了,你们快去。” 诗文与辞文领命,不再耽误,带着护国公夫人向落霞山别院赶去。 语文从刚才就听出云寒玉的声音不太对,上前问道:“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寒玉摇头,知道语文是关心她,可是现在她不想说这些,况且还有要事。 “侯府那边现在如何?” 庄子曦问语文。 语文看着云寒玉的模样也知道她不想说话,正好庄子曦开口问,便答道:“那边现在可是热闹得很。” 在等云寒玉期间,她们三人不担心那边打起来,甚至是怕他们打不起来,就此结束了事,这样对云寒玉还有代数两边都不利。 于是半截辞文跑去那边盯着查看下,万一有什么变故好及时回来通知。 语文想起不久前辞文从那边带回来情况,便一五一十得讲给两人听。 护国公在镇北侯府大门口,质问吴恒,结果被吴恒堵得说不出话。 但是护国公不行,不代表安阳郡主战斗力低下,人家不仅自己够实力,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伶牙俐齿的老嬷嬷。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地,先是将没有证据的话题停止,知道吴恒不好对付,火力全开地对准了镇北侯吴德而去。 吴德这人明眼人都知道,论心机城府不仅不如自己的丞相爹,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比不上。 并且这人因着是武将出身,脾气还很是急躁易怒,加上今晚的事情,一直压着心中那股怒火,被安阳两人言语连讥讽带下套的,根本就压不住。 第二百五十九章:不安的于嬷嬷 第二百五十九章:不安的于嬷嬷 吴德好几次就要压不住火气,几度都想要扑上前去咬死安阳这主仆两人。 幸好身边还有个稳重的吴恒拦着,也多亏吴恒心思比他爹细密,时不时地帮腔,扭转吴德颓势。 虽然双方都还有所顾忌,一直都在打嘴仗,可是这动静也是不小,加上先前镇北侯府又起了大火,不多时就惊动得附近几户官家之人都跑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动静过大,还是有人去报了案,紧接着京兆府的海大人就带着赶了过去。 “海大人可真是个人物,还以为他带人去了,这事就要散了,结果三言两语地拱得火两边火气更胜,辞文暂时放心,就赶回来了。” 语文声情并茂地讲着:“直到您出来,五皇子的禁军没见动静,也没人过来通知什么,我觉得应该还都堵在大门口呢。” “看来宫乐游该是从京兆府回来了。” 云寒玉说道,她们今晚没有安排海大人出场,他应该是宫乐游请去的。 庄子曦说:“他还真也是打算利用今晚再闯禁地。” “呵呵,他运气也不错,我又救他一回。” 云寒玉轻笑着说。 今晚但凡时间上有些偏差,宫乐游只要是比自己与庄子曦早到禁地,安阳这个坑,他自己真不能爬出来。 “也别让他白忙乎了。” 云寒玉说道:“语文,你现在可以去见宫乐游了,以广寒宫之人的身份吧。” “宫世子今晚的工作量不小啊。” 庄子曦看着语文闪进院墙,挑眉道。 “菜都给他做好了,他要是连收拾碗筷都做不好,这个世子位置他还是让贤吧。” 云寒玉不可置否地说,“咱们也走吧,那边不是还有热闹可以看吗?” 说着,拉上庄子曦消失在原地,护国公府里的善后工作当然得是交给宫乐游这个世子自己去处理,什么都指着她可还行。 镇北侯府的大门口,因着海大人的到场不但没有让事态平息,反到呈现着升温的趋势。 镇北侯府坐落在内城城西位置,与丞相府相连相邻。 这片区域书香气息浓郁,住住着不少文官学士,本就安静,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就更加静怡。 平日里这个环境,一只野猫的叫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现在,算上这赶来的京兆府官差在内,快上千号的人,光是护卫衙役们手中的火把,就已经将镇北侯府大门口照得仿若白昼,怎能不引来附近之人的关注。 在看到敢带着人打上镇北侯府的人居然是护国公的时候,除了好奇这两府今儿这大半夜是唱哪一出,心中也明白,这两府的热闹不好看,全都不约而同地没有上前,只暗中窥视。 安阳并着于嬷嬷唱念做打地哭诉,护国公偶尔也带着怒火地质问,没有证据,唇枪舌战地火力还是很猛。 吴恒就是再能言善道,毕竟是个大男人,又自持身份,总不好也如泼妇骂街一般,跟着安阳两人对着说。 可也就是他这番顾全大局地拦着暴躁地父亲,除了该说话的时候,没有多余言辞的隐忍模样,反倒让众人觉得护国公府之人有仗势欺人的感觉。 原本看着是处于下风的镇北侯父子,实则已经在语论上占尽先机。 可是不想吴恒这精心设计的一幕,被海永言这个一贯不安常理来的人给打破。 “哎呦喂!” 人没到,声先至! 海大人没有坐官轿,而是打马而来,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一溜烟就跑到了双方面前,两边地拱手带作揖地说:“我说公爷,侯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这大半夜的,扰民不说,这要是惊扰到圣上他老人家,咱们可都担待不起啊!” 众人立刻有种无语的赶脚跃上心头,你这吓唬人也靠点谱,圣上远在落霞山呢,他们吵翻天也扰不到那里去,除非你告密! 吴德怒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这话应该对他护国公说,是谁在找事?” “侯爷,您得见谅,护国公他也情有可原,不久前京兆府在一处院落内发现宫二公子被人所杀,一剑穿膛,那叫一个惨啊!丧子之痛啊,您得体谅。” 海大人不赞同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他死了儿子,与我何关? 来我府上找事,是看我侯府好欺负?” 吴德觉得自己又被噎得不轻,他那话不是摆明了在说理亏的是他! 护国公一听一剑穿膛,怒目圆睁地指着吴恒道:“海大人您来的正好,凶手就在这里,您快将其捉拿归案!” “护国公!没有证据就别再胡搅蛮缠!你真以为我怕你?” 吴德吼道。 “护国公,这您就不对了!” 海永言给了吴德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向护国公严肃地说道。 “二公子的事情,您可以完全相信海某,下官一定还您一个公道,您何必如此激动呢?” 海永言也不给两边人说话的机会,劝着护国公。 “您也得理解理解吴侯爷的心情不是?” 海永言凑近护国公,用着自以为相当小的声音,语重心长地说:“哎!钱尚书一家,嫡庶男丁女眷几十条人命,一顿饭的功夫就都被毒没了,这不比您惨!这要不是下人旁支的没关在一起,否则真真就是一个活口不给留啊!”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不能淡定的住,尤其护国公,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谁不知道钱家犯事下狱,这是有人敢到刑部大牢里去行凶! 为什么? 安阳郡主表情怔愣地看向于嬷嬷,却见她同样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 钱家人为什么会死,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动钱家为自己惹火上身,包括她们。 牙行的秘密于嬷嬷自然是知道,她们甚至是灭口李德明,也没有去动钱家的打算。 前后一联系,唯一能扯上关系的就只有宫芷辉与那个牙行,当初是他去找钱贞帅牵的线。 她也曾经提醒过宫芷辉,这事不用他操心,只要有郡主在,怎么都不会扯到他,他一向听话,不可能犯蠢做那样的事,完全没有必要。 今晚的事情哪哪都透着诡异,可于嬷嬷又想不出来原因,从暗卫回报宫芷辉被杀开始就不踏实的心,现在就更加地不安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半路杀出个海永言 第二百六十章:半路杀出个海永言 宫芷辉在安阳的培养下,最擅长地也莫过于伪装,在安阳跟于嬷嬷面前,他表现得恰到好处,既言听计从又适时地显示些能力证明自己。 于嬷嬷她们并不知道当时因为钱贞帅对牙行没有兴趣,宫芷辉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不仅用上了宫芷瑶的美人计,甚至不惜自己作耳,才哄得了钱贞帅。 一旦被官府查到蛛丝马迹,他必然逃不掉,安阳或许能保下他的命,但是他的前途会被毁掉。 宫芷辉知道安阳近期已经计划着要除去宫乐游,扶持他坐上世子的位置,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不希望有任何一个隐患影响到他的前途。 权势的诱惑非同小可,尤其对于宫芷辉这样常年压抑蛰伏着的野心人士,咸鱼就要翻身,自然是不管不顾去铤而走险。 宫芷辉是个意外,安阳与镇北侯两方皆都不信他敢做这样的事,如果一切按照既定的发展,这件事最后会被引到北际王子报复钱家的结果上去。 很不幸,有个人比他更是个意外,他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被云寒玉撞上了,从那一刻开始,这个既定的发展,主导者已经换位。 吴德瞪向正一脸惊疑表情的安阳两人,更是气得呼哧带喘,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演戏。 他认定安阳今晚跑他这来上演恶人先告状的戏码,就是为了掩饰她杀人的行为。 吴德没有心机,可不是傻子不会想事情,安阳背后真正效力的人是谁他门清。 那个西凌的大皇子凌浩,现在可是与三皇子凌哲势均力敌,大圣这边的博弈自然少不了。 牺牲一个宫芷辉,让他们彻底失去钱家,此消彼长,安阳绝对是不遗余力地在为凌浩争取着大圣这边的掌控权。 这一点,吴恒比吴德明白的更早,只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只想赶紧轰走这些人,府中仓库那边还没有完全清理。 别看护国公今晚气势汹汹,吴恒料定他绝对不会真的是来动手,而那安阳也只不过是闹这一场为自己造声势罢了。 刚刚明明已经都可以接近尾声了,不明白半路杀出个海永言是干嘛滴? 就这位开口说这几句话,完全不是来劝架的,分明是火上浇油来的! 绿萝虽然死无对证,但是宫里那边他还没来得及安排,现在对峙出这个事,不是时机,可是海永言看似劝解,傻子都能听出他在暗示什么! 果不其然,惊讶没过几秒的护国公,眼神瞟着安阳,沉声说道:“钱家被杀,就是他们杀我儿子的理由了吗?” “这个下官怎么知道? 那是刑部的事啊。” 海永言正色着说。 不知道你说个什么劲? 你这口气是不知道吗? 护国公也感觉噎得慌,问:“海大人,我儿遗体可否先送还回府上。” 海永言面色更是严肃地说:“这可不行,现场不光发现了二公子的尸体,还有您这两府护卫的尸体,更有刑部丢失的五具尸体,正是今晚潜入刑部大牢的刺客。” “两府? 这怎么可能? 明明是,”吴德话一出口,察觉到自己失言了,看向儿子。 吴恒连忙补救道:“明明是府上人手都不够用啊。 侯府今晚被刺客潜入行凶不说,还杀人放火,这还是请调了禁军,才将将控制住火势,海大人您别是弄错了吧?” “具体还有待查明。” 海永言点头回说。 “为何刑部刺客的尸体会与我儿子还有两府的护卫出现在一起?” 护国公问道。 两府护卫可能是吴恒杀人的时候所留,那五名刺客又有什么关系。 论脑细胞,护国公其实不少,相反还很多,工部被查,李德明就死,他牵扯到钱家,安阳跟钱家的关系也没那么干净,接着钱家也被灭口。 宫芷辉这个庶子对安阳唯命是从,保不齐这些事真就是他们干的,不然无缘无故地,吴恒为什么要杀宫芷辉。 “具体还有待查明。” 海永言却是如此回说。 “刑部那五名刺客可是与钱尚书一家被杀有关?” 吴恒问。 “具体还有待查明。” 海永言还是这样回说。 “你刚不是说钱尚书一家是被毒死的吗? 为何还有刺客?” 护国公问,下毒还刺杀这不多此一举吗? 难道是刺杀没成又下毒? “具体还有带查明。” 海永言依旧如是说。 众人默了! 劝架两头挑,正事和稀泥,您到底是来帮谁的? 为案情而来就更不对了,话题你带了不少,正点上一字没说! 话题被您引出来,一问关键问题,就一句有待查明,您这官腔打的不要太明显! 现在不只是吴恒疑惑难解,护国公都很想问问这位海大人,这位妹夫,你到底干嘛来滴?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同样的问题,看着一本正经地站中间,好一副正义凛然的海大人。 “我就是路过!顺便在你们扬起的灰尘中撒点水。” 这是海大人的心声。 同时海永言的内心也是在不断吐槽着某个人,要不是看在他夫人的面子上,他能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跟这几个闲磕牙吗? 虽然不知道云寒玉那边地具体安排,但是海大人知道今晚这事有云寒玉的手笔,一方面是侄子的请求,一方面他也不放心,那个禁地他有所耳闻,总觉得那小子太草率了。 他过来看着点也好,就是多争取些时间而已,总不会坏了公主殿下的事。 云寒玉对于海大人的拖功那是相当的满意,要不是有他在这里插科打诨,说不定两边人真早就已经各回各家了。 她与庄子曦刚一到此地,就发现了暗中的奇冬,说了代数玄春那边地情况,这边看着还能再拖会儿,两人立刻决定先去那边看看。 无他,黄金白银加弹药,这绝对比解决那两个小鬼来的重要啊! 可是当奇冬带着云寒玉两人来到镇北侯府那个仓库的时候,墙角处的密道还在,然而下边已经空空如也! “你不是说,人手不够,出入口太小,他们俩正犯愁呢吗?” 云寒玉看着奇冬问道。 刚刚下来的那个入口确实不大,只够一个人通过,可是现在这下边,别说箱子,她连只耗子都没看见,玄春跟代数也不见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又是暗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又是暗道 奇冬满脸懵圈的看着云寒玉与自家主子直眨眼,他真不知道啊! 庄子曦问:“他们进来有多久了?” 奇冬回道:“距离他们带人下去,有一会儿了,与海大人到大门口的时间前后脚。” 他们先头没用多久就将粮草转移完毕,之后幻夏带人将粮草运回落霞山庄。 他带人在后门口接应代数与玄春,见两人半天都没再有消息,生怕两人是不是遇见什么情况。 他打算进去寻找两人,玄春却出来,告诉他里边的情况,将人带了进去,让他去大门那边盯着,见机行事,能拖就拖,给他们争取时间。 然后他们就分头行动,他来到大门这边没多久,海大人就到了,接着他本想去将消息送给五皇子那边,想着需不需要调些禁军去接应代数他们,半道就遇见了主子跟三公主。 “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什么,属下不知,有可能是这里有什么陷阱埋伏。” 奇冬猜测地说道。 “不太可能,就算遇见埋伏,不可能连人带东西全都不见啊。” 云寒玉看着四周说。 “嗯,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他们不可能是遇见什么危险的样子。” 庄子曦一边听着奇冬回话,一边观察着四周说道。 听奇冬说的数量,这里的空间虽然不小,可以大致估算这里之前堆着不少箱子。 再加上他们二十几个人,已经够呛站得下了,要是再遇见埋伏,根本没什么打斗可施展的空间,何况代数与玄春武功不低,不可能坐以待毙,不会留不下痕迹。 更重要的是,这里之前堆放着那么多的弹药,稍不留神,就会被引爆,他们并没有听见这个动静。 “这里有搬动拖拽的痕迹。” 云寒玉借着奇冬手中的火把,看着地面说。 另一边,庄子曦也是发现一些凌乱的脚印,两人顺着这些痕迹看去,最终消失在他们下来的扶梯后面的那面墙。 就在这个时候,那面墙突然从下往上的打开,门后露出人的腿脚,目测人数不少! 云寒玉又想挖草了! 又是暗道,她今天这一晚上光游走在地下暗道了! 现在西凌这帮货是打算跟她玩地道战的节奏了! 预想中的打斗没有发生,墙后领头出来的居然是代数与玄春,一抬头就看到云寒玉两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两人开口前,云寒玉就先问道:“这里的暗道有几处?” 玄春又是一愣,这里? 还几处? 殿下他们也遇见暗道了吗? 代数比玄春反应快,回道:“里边不到十米处有两个分叉口,分别让人去探路,一条半道已经被毁,另一边探路的人还没回来,目前还不知道都通向哪里。” 庄子曦问:“你们发现的东西呢?” “我们将东西先转移到暗道那边去了。” 代数回道。 玄春说:“东西太多,暗道通往的方向还不明确,咱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去另一条路的人还没有回来,我与代数怕迟则生变,就带人先将东西放到暗道那边藏起来。” “不知道门口那边地情况,想着吴恒事后都会回来继续查看,所以我俩打算回来将这个暗门先从里边堵上,然后再折回去探路的。” 代数接着玄春的话说,不过他们没想到殿下会来这里。 “堵上? 你们就不怕那边的通道也是被堵上的? 到时候你们都被困在里边出不来?” 庄子曦回头看向两人,脸上神色冷峻地问道。 他都不知道是该说这两个人艺高人胆大好,还是病急乱投医好了。 闻言的代数与玄春心中也是一惊,是啊,那名暗卫到现在还没回来,想着那条路可能不短,他们就只打算拖住这边再说了。 两人从发现这批价值不菲的东西开始,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全都没有去想那名暗卫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很可能是那边有什么陷阱守卫,或许已经遇险。 要是他们没有遇见殿下与主子,真那么做了,真有可能被人从那边瓮中捉鳖。 越想越心惊,都带着懊恼的低下了头,没敢再吱声。 这时,暗道里边传来脚步声,急促但不繁乱,可以听出只有一个人,身影出现,正是前去另一边探路的暗卫返转回来。 暗卫正要行礼,庄子曦就出声阻止,问道:“如何?” 暗卫忙回道:“那边还是通着的,但是出口处有守卫,属下没敢出去,不能确定是哪里,只能大致猜测或许已经是城外,所以先回来通知了。” 云寒玉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开口问道:“你们今晚可有伤亡,或是被人发现什么吗?” “没有。” 这个玄春很肯定地摇头回答。 前院大门口热闹着,这边的人全都在与周公下棋,后院的那帮女眷下人的,离这里不近,注意力也都再前院那边,所以他们到现在除了担心时间不够用外,还真没遇见什么麻烦。 “嗯。” 云寒玉点头说:“你们现在上去,将那些禁卫军都抬进这里来吧,大冷天的,露天席地睡一晚上,不死也都得重病不是。” 代数并着玄春与奇冬,带着人听话的陆续上去干活,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什么如此好心,这些人怎么说也都是吴恒的人,又冻不死,生病更好,省得帮那厮作恶不是。 众人心说:三公主殿下就是心太善! 趁着玄春等人忙活的时候,云寒玉与庄子曦进了密道,没走几步就看见拐角回廊处堆着满满地箱子。 “你说,咱们的空间能否容纳这些东西?” 云寒玉摸着下巴问道。 庄子曦想了想,说:“或许可以,试试也无妨。” 庄子曦伸出左手,抚上身前的一个箱子,双眼眨动间,箱子消失。 云寒玉此刻正在空间内,两幢楼阁中间的草坪上,一阵波动,一个箱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呵呵,还真的可以嘿! 接着,外边的箱子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两人收纳间,数了一下,总共四百六十四箱之多,其中的弹药就占据三十四箱。 “吴家这么多年没少筹备,呵,就是不知道他们这是为自己准备的还是给西凌那边的主子准备的!” 云寒玉笑道,只是口气有些冷。 第二百六十二章:乾坤大挪移 第二百六十二章:乾坤大挪移 如此多的银两弹药,绝对不是就这几年时间能够储备下来的。 这个月华界很玄幻,但是这里也是凡界,在云寒玉的了解认知中,生产力等各方面都还处于古代那个阶段。 金矿一年能产多少先放一边,三大帝国加北际,每国的境内也只有那么一座,还全都不约而同地制定了开采的限定数量。 所以当日拍卖会上一个上卷图纸,就拍出了一百万两黄金的天价,才会让人惊讶不已。 弹药就更别说了,提炼的技术还不够,光靠人工,能弄出这么多数量,实属不易! “这里的人已经会制造炸弹了吗?” 云寒玉问道。 庄子曦摇头说:“这些最多算是有雏形的原材料。” 云寒玉疑惑着说:“可是我记得这里不是有个叫什么霹雳弹的吗? 虽然威力还及不上一颗手榴。” “嗯,那也只是雏形罢了。” 庄子曦为云寒玉解释着说:“霹雳弹是当年齐天帝在战场上用过的,威力到不了tnt,但是还不算差,只不过工艺没有外传,之后的霹雳弹都跟ak一样只是按照原物仿制的雏形,只不过这个东西的仿品比那个玩具枪有些实用价值而已。” “那这个霹雳弹的工艺方法也在护国公府里吗?” 云寒玉问。 “不是。” 庄子曦摇头说:“齐天帝将这个工艺留给了定国公府。” 云寒玉想起来,大圣的均需物资里是有霹雳弹的,只不过数量有限,能够调配这个东西的只有皇帝与定国公。 现在这个东西的储备在龙卫局里存放,等闲没人能够从龙卫局偷出样品。 能够流出的只能是当年与北际那一仗,留在镇北军的剩余,被吴德扣下了。 仿造不得其法,这也难怪定国公府与护国公府最先被盯上,还接连出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尤其定国公府,不仅因为庄子曦可能是乾坤戒的拥有者,还握有这么一个高科技。 护国公府离得那个只是个图纸就被各方势力觊觎着,这个霹雳弹的诱惑力可比护国公府手里的所谓神器更大啊! “殿下。” “主子。” 两人正说着话,玄春跟代数跑了过来,后边的话还没出口,就傻在当场。 无他,刚刚这块儿被他们堆得满满的空地,现在空无一物! “怎么,没,没,没,没了?” 玄春瞪着眼,磕巴着说。 “殿下,这。” 代数跟在一旁也是直眨眼! 不过他比玄春要镇定很多,眼前这两位大活人都能瞬间消失,何况是东西,有他家殿下在的地方就不能用常理去理解。 云寒玉很给面子地印证着代数的想法,说:“嗯,运走了。” “什,什么,运走了?” 玄春这会儿感觉耳边疾风阵阵,他听的不是很清楚。 他觉得现在不仅脑子里有圈圈在转,一双眼球也在转。 不久前,他们这二十几号人,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借着这里原本就留下来的一个滚车,耗时不短,才都给转移到这里。 这现在他们就搬个禁卫军的功夫,殿下跟主子就将东西运没了? 玄春求知欲旺盛地问着:“殿下,您二位怎么运的?” 云寒玉看着玄春,很平淡地回了一句问:“乾坤大挪移听过没?” 玄春摇头,他没听说过! 代数垂眸,他说什么来着,他就知道这是他们家殿下的手笔! “嗯,现在知道了? 这就是!” 云寒玉背着手,点着头说。 接着问向代数:“都处理好了吗?” 代数回说:“是,人都搬下来了。” 云寒玉点头,素手一番,一个陶瓷罐出现在她的手里,放在了暗道口。 玄春在消化了所谓的乾坤大挪移之后,再看见这一手的时候已经可以淡定住了,问道:“殿下,这是什么?” 云寒玉说:“蛊虫。” 玄春的眼睛又瞪大了,不好的经历又浮现脑海,朝着自己主子的身边靠了靠,看着云寒玉不知道这位又要干什么。 代数也不知道,问道:“您放蛊虫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说通道那边有守卫吗?” 云寒玉说:“让这些蛊虫与这帮禁卫,帮咱们去探路啊,放着这帮闲人不用,留着作甚?” 玄春问道:“您确定在这帮人醒来前不会被这些蛊虫咬死?” 云寒玉说:“不会,它们很听话,我只是让它们监督下这帮人。” 玄春咽了口口水,他收回刚刚的想法,心太善的人绝对不能招惹! 想想这帮禁卫一觉醒来发现置身在漆黑的暗道,还一堆蛊虫虎视眈眈,最后被驱使着跑出通道,再对上那边地守卫,玄春现在就想替这些禁卫默哀。 代数没玄春这么多心理活动,问道:“殿下,他们可以从这出去啊,就算他们不知道这个入口,回头吴恒过来也会打开的。” 要不说还是代数心细,这个问题很关键。 云寒玉点着头对代数说:“一会儿咱们上去后,将入口先给他封一层,再将上边炸毁了,下边的人出不去,吴恒想下去也得费不少时间不是。” “高!” 代数冲着自己殿下竖起大拇指。 玄春现在想得是,炸毁? 用主子那玩意,镇北侯府还能存在吗? 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看着身边的主子没有任何表示,还满眼笑意地看着三公主,他放弃挣扎了!反正炸得又不是他们主子的府邸! 几人没有多留,从入口扶梯上来,玄春带着几名暗卫将这个入口粗略的封了一下,因为公主殿下说了,只是为了拖延吴恒的时间,不能让他看出来是被人刻意为之的。 一切搞定后,庄子曦让代数三人带人去与五皇子汇合,告诉五皇子,准备收网。 就在这边主仆几人分头行动,庄子曦正准备着炸弹的时候,镇北侯府的大门口又出现了新情况。 这会儿不仅是镇北侯父子,就连护国公这边都被海永言整得要暴走了。 打算就此结束,与其跟他们在这里耗着他还不如直接去京兆府看看那几具尸体,顺便亲自要回儿子遗体。 突然,不远处一阵疾驰飞奔的马蹄声传来,众人顺声望去,发现来人竟是护国公世子:宫乐游! 第二百六十三章:打起来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打起来了! 所有人神色各异的看着飞驰而来的宫乐游,镇北侯父子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心中为着护国公府的没完没了感到更加烦躁。 吴恒的心中更是没来由的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依旧没事人一样站中间的海永言,虽然惊讶宫乐游为何突然来此,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人没有遇到危险。 然而现场最不希望看到这位的莫过于安阳主仆二人,在看清宫乐游的那一刻,两人的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于嬷嬷心中的那股不安愈加明显,“出事了!” 三个字不断在脑海中盘旋。 她们今晚安排了什么,心中最是清楚,如今这人安然无漾地出现此地,她们不相信郡主会留手,更不相信宫乐游有本事逃脱郡主的手掌,那么,情况有变是唯一的解释。 护国公现在成了最镇定的一个,他出府前让这个儿子去京兆府带回遗体,顺理成章地认为一定是没有见到海永言所以才直接赶到这里。 还没等护国公开口,宫乐游翻身下马,快步来到护国公面前焦急的说:“父亲,府中进贼失火!” “哪里失火? 为什么会失火?” 不等护国公开口,安阳立刻厉声地问道。 宫乐游好似没有听见,连个眼神都没有瞟过去一个,接着说:“我本是要去京兆府,半道被府中侍卫找到说府中发现盗贼,有人潜入您的书房,我便立刻赶回搜府,最后被我带人将其堵在芙蓉园,却不想那人竟纵火逃逸,我是一路追踪到这里的。” “追到这里?” 护国公脸色更加不好看,沉着声问宫乐游,眼神却是瞪向吴恒父子。 护国公今晚如此一反常态的行事,还真不是单纯的因为丧子之痛加上安阳的闹腾撺掇,就脑子一热。 自从神机阁出现后,他那间快要被梁上君子踏平的书房屋顶,难得地消停了一段时日。 可是没有持续多久,自广寒宫少宫主来府之后,就又开始出现,还被他抓了个活口。 常年与这些人打交道,已经练出经验来的护国公,不管你是死士暗卫,抓到与否,单从他们翻找目的与行事,都能大致断定这是谁的人。 而这几日,所来之人,包括他抓到的那个,无疑,全都是丞相手底下之人的作风。 护国公先前并不知道钱家被毒杀在大牢一事,自然不会去想安阳与镇北侯这边是否有矛盾这一点。 安阳的身份加之长久以来她都是与贤妃关系密切,今晚庶子突然被杀,安阳的过于激动,护国公就怀疑是不是这个女人与眼前这父子俩有什么谋划行动。 所以他干脆顺了安阳的意,想看看她们到底能搞出个什么花出来,果不其然,还是冲着神器图纸而来。 为了得到那张图纸,为了将自己调出府,居然串通安阳,不惜用他一个儿子的命,上演这么一出戏码。 护国公气愤、悲痛的同时,还觉得自己十分的冤枉,他真的没有那后两卷,他们宫家人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制造啊! 看着处于暴走边缘的父亲,宫乐游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无恒父子,说:“嗯,我亲眼看着那人逃窜至此,消失在这片光亮之后,不想这里竟然是侯府。” “你少在此胡说八大!这么多人在这里,真有这么个人出现会没人发现吗?” 吴德气急败坏地道,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护国公父子俩就是找茬来的。 宫乐游这话说的含糊,可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分明就在说那个盗贼就是他侯府派去的。 火气早已经是到达了顶点,要不是吴恒拉着,海永言到之前两边就已经打起来了。 自始至终虽然生气却一直保持沉稳风度的吴恒,此时的面色也开始不甚好看,两条剑眉已经拧在了一起。 别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宫乐游身上没有注意安阳主仆两人的不对劲,吴恒却看得一清二楚。 打死吴恒都不会相信一个宫芷辉就能让安阳疯狂,今晚护国公反常,安阳就更反常,完全颠覆了这两人以往的处事风格。 太多事情让他想不通,所以他才耐着性子与他们周旋这么半天,他想看出些什么。 可是不但没有任何发现,现在反而更添疑点,海永言这人向来不拘小节,行事乖张,可绝对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他来此拉着两边和稀泥是为什么? 还有从宫乐游出现开始就神情惊讶到慌张的安阳两人就更奇怪,那感觉就好像看见死而复生之人一般。 “站住!” “什么人?” “啊!” 吴恒脑子飞快地运转间,护国公府府卫的后方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穿镇北侯府卫服饰的人正与十几名府卫缠斗在一起。 “抓住他!我追的就是这个人!” 宫乐游高声喊了起来。 护国公的府卫一听世子爷这一喊,全都下意识的向那名镇北侯府卫而去。 这名府卫见势不妙,一个纵身,就要朝着侯府里边冲,手中卫刀高举,在吴恒这边的人看来就是要冲他们侯爷下手,镇北侯身后的府卫也瞬间卫刀出鞘。 这个举动看在护国公府众人这边,却成了对方摆明是要掩护这个府卫,准备开打的架势,全都举刀而攻之。 这时,这名府卫体力不支,在将将越过护国公府这边的人群后就跌落在地,身体一个踉跄,侧着倒向镇北侯,却正好躲过追上来的几名护国公府卫的攻击。 他是躲过去了,追上来的几个人来不及收回招式,直奔镇北侯吴德而去。 镇北侯身后的府卫中突然一声吼“保护侯爷!” 千钧一发之际,镇北侯府卫们也没空去想这是不是自家主子的命令,全都下意识的冲出去护在镇北侯身前,挡下冲过来的护国公府卫。 两方这么一交手,算是拉开了序幕,一发不可收拾。 回神的吴恒也是下意识的拔剑,挡下几个府卫,他下手很有分寸,只是将人打伤,没有下杀手。 他也没料到事情会是发展成这样,真能打起来,他可以阻止自己的人,却命令不了对方的人,眼下就更不能让人抓到自己的话柄。 目光危险地看向那个围着自己父亲,与护国公府卫周旋的自家府卫,这个人他不认识,绝对有问题,他必须亲自解决这个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于嬷嬷之殇 第二百六十四章:于嬷嬷之殇 耳尖一动,耳边传进身后的破风之声,回身同时,手腕回转,挡下了刺过来的一剑。 两剑相抵,吴恒横眉道:“宫世子? 你想作甚?” 宫乐游冷笑着回:“怎么? 吴世子又打算杀人灭口吗?” 吴恒用力,推开宫乐游,问道:“你们宫家的人是不是只会倒打一耙?” “你先杀我庶弟,然后派人潜入我府中,偷盗不成就杀人放火。” 宫乐游跨步一边说着,手中的剑朝着吴恒刺去:“你到是给本世子解释下,何来倒打一耙?” “潜入我府中杀人灭口的不就是你那个庶弟? 现在你返来质问我,不是倒打一耙是什么?” 吴恒挥剑打偏他这一剑道。 两人说话间,手中你来我往的招式也不断地变换。 宫乐游听到吴恒这话,却只是轻笑一声,没再接话,宫芷辉那种人死不死,为什么死他根本不关心,相反他还要感谢吴恒替他除了那个祸害。 他开始专心致志地应对着吴恒,论武功他或许不是吴恒的对手,不过缠住他足够了。 而镇北侯这边宛若成了火力集中地,不知道是刻意地寻求帮助,还是被围殴得慌不择路,那名府卫狼狈着,艰难地招架着,可偏偏跟个泥鳅似的,让你死活就是打不死,也抓不到,甚至伤不了,因为人家身边站着镇北侯。 这府卫,人如泥鳅嘴还碎,时不时的,居然还喊着:“侯爷您救我!” “侯爷您威武!” “侯爷您小心!” 原本以镇北侯的武功身手,这些府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加上有自己的府卫在,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 可他想跟这像护国公与海永言一样的冷眼旁观,架不住周围突然出现这么个不知道哪冒出来一只如同苍蝇一般的自家府卫不给他机会。 连嗡嗡带动手动脚,最可气的这人还就是围着自己转,甩都甩不开。 每每他拽上自己,镇北侯要给他一下的时候,他总能找到机会,看似躲避着府卫们的攻击一样地就避过去,好几次攻击还都落在了镇北侯的身上。 有心一刀结果了这货,可他也知道,这大庭广众他一动手,真就说不清楚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名府卫没见如何,自己身上倒是挂上了不少彩色。 镇北侯吴德那叫一个气啊,却也只剩瞪着红眼、喘着闷气,心问:这货到底哪冒出来的? 安阳跟于嬷嬷离着这个战圈不远,打嘴仗她们可以上,但是大圣没人知道她们是有武功的,这个时候也不好动手。 于嬷嬷心中担心着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面搀扶着假装被混战惊吓到的安阳,一面与安阳眼神交流着,如何趁机脱身回府。 于嬷嬷在双方刚一交手就动了这个念头,打算借着安阳身体不适离开这里,但并没有适合的机会。 她以为这突如其来的交锋只是意外,怎么也不可能扯上她们两个女流之辈。 并且她们站得这个位置靠边,斜对着镇北侯,也是安全距离,于嬷嬷看着众人注意力被那名府卫吸引,转身就要与安阳离开。 谁曾想那名府卫窜到了镇北侯的身边,双方正式冲突了起来,两边的府卫都朝着她们这里涌过来。 原本的安全距离愣是瞬间缩短到与镇北侯相距连一米都不到,就是这么自然地就将她们也圈在了战圈里。 两人看着眼前的混乱一时无法时,安阳突然感觉脖子一痒,顺势抬手抓上自己的脖子,却生出了一阵晕眩感。 还没及反应,身后好像被人撞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就踉跄了出去。 于嬷嬷伸手却没有拉住,跨步追了上去,想要将人揽回来。 离他们不远的镇北侯已经被那名府卫整得极尽疯狂的边缘。 府卫踢空一脚,坐在了地上,而砍向他的那一刀,又是结结实实地落到了镇北侯的左臂上。 镇北侯的怒气值终于是到达了顶点,左臂顺势一抓就抓上持刀府卫的手腕,反手一扭,府卫吃疼,手中的刀掉落,镇北侯右手接住刀,一脚将人踹出去老远。 “侯爷小心!” 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身后还伴着响动,镇北侯一闭眼,深呼吸,刀在手中一转,就向后插过去,他不管!他一定要弄死这个烦人的货! “唔!” “嬷嬷!” 闷哼声跟嘶吼声同时传来,镇北侯想要抽回刀的动作僵住了,女声? 随着这道足以划破天际的惨叫,周围人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顺声看去,霎那间寂静无声! 安阳郡主跌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是面对她站着的于嬷嬷,身体微弯,双手还保持着要扶人的姿势没有动。 嘴角却滑下血线,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从自己后背穿腹而过的刀,从腹部涌出的血水顺着刀身到刀尖,流落至地面。 这把从背后通过来的刀的主人,正是姿势潇洒,反手持刀,背对着两人站立的镇北侯吴德,只是现在的潇洒中带着僵硬,表情也带着呆滞。 所有人也都被这一幕惊在当场,失去了反应。 这一瞬间,时间空间都仿佛被停止一般的静,静到血滴落在地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听见。 “不!” 又是一声悲戚的尖叫,发自坐在地上的安阳口中。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惊醒了众人。 吴德松开了手中的刀,豁然转身,面容上的呆滞被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要杀的是那个可恨的府卫,怎么变成了这个嬷嬷,安阳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府卫呢? 吴德环视一圈,然而在他的身边,除了这主仆二人,哪还有那个府卫的影子! 持刀的力气消失,于嬷嬷整个人也好似失去了支撑点一般,朝着安阳倒去。 安阳起身扶住于嬷嬷,带着哭腔地喃喃着,气氛很安静,却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于嬷嬷想开口说什么,可是这口一张,仿若卸掉紧绷着的气息,没有声音字节,只有不断外涌的血水。 渐渐地瞪直的双眼没有了焦距,缓缓地闭合。 第二百六十五章:公主殿下的打算 第二百六十五章:公主殿下的打算 “这,是不是杀错人了?” 镇北侯府门对街的一处巷子口里,文俊贤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确定的说。 “无妨,是谁都无所谓,只要动手的是镇北侯就行。” 云寒玉声音轻飘飘地说。 “你不是说宫乐游求你让他今晚解决这个安阳吗?” 五皇子看过去问道,现在这个老嬷嬷替她挡了,这不是白忙乎了吗? 云寒玉点头说:“嗯,反正那个安阳是假的,先解决掉那个嬷嬷反倒更好。”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于嬷嬷就是当日暗中,出手帮安阳的那个人,这人隐藏的很深,她还不确定她的虚实,就这么解决掉,她省了不少麻烦。 安阳那个女人做的那些龌龊事,少不了她这个得力的帮手,她死得不冤! “假的? 怎么回事?” 五皇子惊讶的问,文俊贤也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嗯,回头再细说吧,惊喜不小。” 云寒玉看着前方抱着于嬷嬷跪坐着的安阳,若有所思地说:“说不定这个假的身上也藏着什么惊喜,留下她也不错。” 五皇子不知道云寒玉她们今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两边的情况着实让五皇子有些看不懂。 说他们的任务很重要,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就一直处于原地待命状态。 先是看着两边要散场,他与文俊贤觉得可以行动时,却被海永言抢先出来救场。 之后接到传信可以收网,可还没等他们行动,这俩就出现在面前,说事情还有后续,再等等,结果就等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一晚上他们在这什么都没干,光剩看戏,五皇子更没想到宫乐游怎么也参合进来,他很想知道护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府卫是代数假扮的吗?” 文俊贤刚才看到镇北侯动手的那一刻,那个府卫就利落的闪身不见,便问道。 “不是,代数的身手太有标志性,容易被人认出来。” 云寒玉想到刚才那个滑不溜手还带着痞气的府卫,也是一笑,除了玄春没人有他那个演技跟身手的。 云寒玉笑眼弯弯地看着庄子曦,不知道这个活宝,是他训练出来的,还是天生丽质。 “今晚的事情,南炎皇子也参与了是不是?” 文俊贤接着问。 见云寒玉点头,文俊贤也是看向庄子曦,眼神比之先前的复杂更添几分幽深。 虽然走了武将的路子,但是出身于安国公府文家,即便是武将也是儒将,缜密的脑回路自然不少。 不是代数,还有那样的身手,加上刚刚过来传话的是那个奇冬,文俊贤自然联想到南炎皇子。 他一直都好奇着庄子曦的身份来历,云寒玉的变化就伴随着这个人的出现,每次有南炎皇子影子的事情他也都在,说他跟南炎皇子没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他会是南炎皇子身边的人吗? 可为什么太子与皇姑父对这个人都相当地看重? 真就只是因为世代婚约,为小表妹选定这个夫婿的缘故吗? 文俊贤真不能确定,特别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包括今晚在内,这些安排到底是眼前这个小表妹所为,还是出自那个南炎皇子? 文俊贤到现在还是没办法将这些事情与记忆中那个蠢萌傻姑娘联系到一起,可要是这都是南炎皇子的手笔,那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们见识到的那么简单。 站他身旁的五皇子见到这位表哥如此神情,自也是明白他想的什么。 别说是文俊贤,他这个亲哥哥知道的都未必比他多多少,他更肯定现在这丫头的事,就连太子哥都未必清楚。 在五皇子看来这没什么不好,况且父皇都没多说什么,真有问题,父皇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他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看向神情淡淡,却笑意满脸地站自己一侧的两人,闲适地好似路人甲跟乙,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就是今晚这起闹剧的始作俑者。 不得不说,五皇子越看就越觉得这两人还挺相配。 虽然接触的不是很多,但是偶尔五皇子总是能从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那个人的感觉,他甚至期盼着这个人要是南炎的皇子就好了。 “五哥,贤表哥,你们准备下吧,该你们出场了。” 就在五皇子与文俊贤心思各异的时候,云寒玉的声音传来,让两人收起了思绪。 “你确定我们俩真有必要出去吗?” 文俊贤问道。 如果先前他们装模作样的出去,威胁说和的两句可以过去,但是现在虽然是个嬷嬷,但是打也打了,人也死了,让海永言带回京兆府也罢,都还算是他们私下了事。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俩人再出去,这事就必须摆明面上,甚至明日早朝之上又要热闹了。 尤其镇北侯府,先是钱家出事,接着贤妃病倒,现在这丫头又挑起护国公与镇北侯府对上,镇北侯真要狗急跳墙,文俊贤担心太子能否压住他们。 “无妨,打铁就是要趁热,何况护国公这几年过得太悠闲了,得让他活动活动才有助于身心健康不是?” 云寒玉轻笑道:“放心,二哥可以处理。” 闻言的文俊贤与五皇子都想替护国公默哀,说他胆小怕事没担当他们可以承认,可是他们都明白,护国公这几年过得是真不悠闲。 别的不说,光是隔三差五就要面对各种各样地梁上君子,就够他受的。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护国公府那东西不止有人偷更被全天下惦记,这事换谁也得疯的好吧? 两人对看了一眼,还是去准备行动,只是心中就想不明白护国公到底做了什么,这丫头怎么就如此不待见他呢? 其实云寒玉对护国公还没到不待见的地步,她也明白他有着自己的难处,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但是这不是他护不住妻女的理由,安阳没出现之前,他的妾室庶子庶女就已经存在了。 尤其今晚看见奄奄一息的护国公夫人,就又勾起云寒玉对他府中那些破事的鄙夷,说话自然地就带着些情绪。 但是这不是云寒玉要推护国公出去的原因,她有另外的打算。 第二百六十六章:宫乐游 第二百六十六章:宫乐游 文俊贤的担忧,云寒玉自然明白,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也不会畏手畏脚就放弃错过。 她不仅相信太子的能力,她更了解自己的老爹,能这么放心的离开一定准备了后手。 四大国公府现在只剩这两府屹立,身为护国公,想要各方权衡,偏安一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他那般退让保守的做法并没有任何效果,不管是亲人还是先祖遗物他都没有护住不是吗? 就冲着贤妃她们对护国公府的算计,现在不知能否活下来的原配夫人,还有曾经凄惨境遇的宫乐瑶,还有差点死于现任之手的世子,护国公都是最有理由、最适合直面镇北侯府的人选,他也必须如此。 他府中埋下的那颗定时炸弹已经帮他拆除,他要是再没什么作为,不如退位让贤的好。 大圣建国以来,就已经赋予了四大国公府各自的职权职能,这是他们应当享有的富贵荣誉,同样也是他们身兼的责任与重担。 她必须将这四府重新拉回来各归各位,如此即便是那个奸相回来,双拳也难敌四手。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专心去揪出那个不该存在的人,她需要离开大圣去趟西凌,她到是要见识下,那里到底都藏着些什么三头六臂。 这才是云寒玉的打算,是她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 护国公府是第一步,今晚宫乐游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在语文找上他之后,竟然不管不顾地一把火烧了芙蓉园那个禁地,虽然冲动了,不过反应够快够机敏。 反手将府中安阳的人解决掉,将一切做成盗贼闯府所为,赶来这边,正好可以配合她的安排,他想亲自参与报这个仇,她自然乐意帮忙。 脑子够,魄力足,就算护国公依旧烂泥扶不上墙,这个世子还是可以培养起来的。 大门口的宫乐游早已经收了剑,站到了海永言与护国公一侧,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的三个人。 双眼中流转着别样的光芒,畅快地心境溢于言表,只是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场中的安阳三人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宫世子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包括先前与之交手的吴恒,脸色已经阴沉一片,死死盯着前方,始终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刚才一直被宫乐游缠着,他没有看到这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父亲就算是再气急败坏,也不可能去杀这个嬷嬷。 旁人不清楚,吴恒他们可知道,这个于嬷嬷可不是安阳郡主身边的一个老嬷嬷那么简单。 她在玄灵教的地位就不低,别说是安阳,就是安阳王对这个于嬷嬷都是礼遇有家,在那边她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这样身份的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功夫在身,更何况就他们的了解,于嬷嬷还是个高级蛊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杀? 是啊!吴恒不信,估计就连躺那没有任何生气的于嬷嬷也是为此死不瞑目。 安阳就更不用说了,她刚刚突然之间晕眩得厉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眩晕只片刻的功夫就消失了。 然而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发黑的眼前清晰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了一柄冷刀,穿出了于嬷嬷的腹部。 安阳豁然起身,面目狰狞,双目赤红地瞪着镇北侯吴德,不自觉滑落而下的泪水都好似血泪一般。 “不,不是我,我不是。” 镇北侯因为震惊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意味。 安阳没有回话,突然之间,广袖中瞬间划出一把匕首,快步就朝着镇北侯刺去。 “侯爷!” 镇北侯府卫焦急大喊着往这边冲来,安阳的距离太近,动作太快,他们的反应比之晚上许多。 而吴德现在还处在兀自琢磨中,对于安阳的动作视而不见,府卫的惊呼声都充耳不闻。 电光火石,眼瞅着匕首就要刺进吴德心口,另一侧一道身影闪过,长剑挑落安阳手中匕首,接着两人都是反手出掌,双掌相击的一刻,安阳的身体被振飞出去,再度跌倒在地。 众人这才看清,出手之人是世子吴恒,也都松了一口气,已经死一个嬷嬷了,这个郡主要是再出事这事真就大发了。 “世子您别冲动!” 海永言站在不远处急得直跳脚,原地转着圈圈,一边喊着一边抓耳挠腮地说着:“这可怎么办? 本府管辖的地界啊!我今年的业绩啊!” 众人的脸都开始黑,表情不是很自然。 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考虑业绩呢? 这是重点吗? 嚷嚷地厉害,怎么就没看出您着急的样子呢? 您真着急可到是阻止啊,都打半天了,也没见你身后的衙役动换,最后边那位小哥低着头都快睡着了! 脸色最难看的还是镇北侯府的人,什么叫世子别冲动? 你没看见先动手的是那个女人吗? 一个嬷嬷能比他们家侯爷的命值钱吗? 护国公双唇抿成一条线,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始终没有发一句话,没有动一下,不知道这位什么意思,护国公府的人也不敢动作。 宫乐游这会儿却是直接冲到了场中央,将安阳扶了起来,气愤地对吴恒道:“镇北侯府本事啊!杀了于嬷嬷不算,你们连护国公府的主母都敢下手?” “哈哈,我竟不知宫世子居然是如此孝顺之人啊?” 吴恒又被气笑了。 这话换谁说,他都不觉得什么,可偏偏是出自这位世子爷之口,今晚很多事都透着疑点,宫乐游就更甚! 他什么时候承认这位是主母了? 一直不都视他怀里的这位是仇敌来着的吗? 这眼下,你护国公府一府人包括他那个身为丈夫的爹都没动没说话,他急眉火眼地冲过来,又是关心又是质问,这里没有点猫腻,他吴恒绝对自戳双目。 宫乐游如何能听不出来吴恒这句一语双关的嘲讽话语,也不在意,反正他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我如何不需要你吴大世子知道,你还是考虑好要如何给我护国公府一个交代!” 宫乐游冷笑道:“她,可不仅是护国公府的现任主母,更是西凌和亲的安阳郡主。” 不就是一语双关嘛,当他宫乐游就不会了吗? 不管你是心向西凌还是身在大圣,今天这事,你两边都不好交代。 吴恒怎会听不出这意思,他甚至想的更多,他与宫乐游没有过多的交集,尤其安阳入府之后他更是鲜少出现。 可是今日他的变化与以往相比太大,难不成今天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计划好的? 还是他已经投靠了安阳? 不管是哪样,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摆明是要对镇北侯府下手来的。 还不待吴恒细想,前方传来沉沉地马蹄声,还有整齐的脚步声,抬眼就看见统一的服饰,动作整齐划一地队伍朝这边急行而来。 这声音与装备,吴恒再熟悉不过,禁卫军! 第二百六十七章:他的丫头 第二百六十七章:他的丫头 随着领头的两匹黑色骏马踏入现场,整个镇北侯府大门口处也瞬间被禁卫军包围了起来。 训练有素,整齐肃杀的禁卫,与场中刚经历一场莫名其妙斗殴的两府府卫的狼狈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参见五皇子!” 当众人看见骑于骏马之上的人,不光是文大统领,五皇子都亲自前来的时候,护国公等人也不能再拿乔自持身份,神游的镇北侯也被这动静弄回了神,全都上前行礼。 “免了吧,今儿这镇北侯府还真是热闹!” 五皇子勾着一侧唇角,轻笑着说。 “哎呦,我的五殿下啊!您快劝劝吧,臣一文官,是真的没辙了啊,您看看这,这,拦都拦不住啊!” 五皇子话一落地,护国公与镇北侯两方还没一个人开口,海永言就是嗷地的一嗓子委屈地诉起苦来。 众人又默了! 这位海大人太牙碜人,您不拱火已经谢天谢地了,您拦什么了? 那口气,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的是他一样! 所有人长久以来都对这位疑问满腹,这位究竟是如何成为皇帝心腹之臣的? 这难道就是圣上说的“不拘一格降人才”吗? 可这已经不是不拘一格,这是严重出格啊! 圣上他老人家那么风雅威严的一个人,是怎么就看中这么个人的呢? 骏马上的五皇子与文俊贤两人也都不自觉地抽了抽自己的嘴角,不管是多严肃的时候,只要看见这位,他都能让你严肃不起来。 五皇子好不容绷起得架势,差点就被海永言整破功,轻咳一声,道:“行了,有什么话都随本皇子进宫说吧。” “进宫?” 吴恒抬头疑问道。 “不然呢? 你们这里如此大的动静太子能不知道吗? 天子脚下,一个公府,一个侯府,带头惹事,短兵相接还都出了人命,京兆府拦不住你们,太子只能让本皇子来亲自请你们进宫一叙啊。” 五皇子说道。 “这么晚,怎好打扰太子殿下休息,护国公您说是不是?” 吴恒说道,这事早晚是要闹到宫里,但是不能是现在。 事发太过突然,有太多的疑问他还没有想通,一定还有什么被自己忽略掉了,总有种还有事情要发生的感觉。 钱家一家的命案,再加上宫芷辉,今晚发生这么多事,情况不明,他相信护国公也不会希望就此将此事继续扩大下去。 可是这一次护国公的决定又一次出乎了吴恒的预料,不加思索地摇头说:“这宫再晚也得进,我那儿子再不争气,再有错,都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这事如果不能给个清楚的说法,本国公更是要直接奔赴落霞山庄去打扰圣上,恳请圣上做主!” 吴恒面色一沉,想反驳却也找不到说辞,从审问过绿萝之后,他才开始发现护国公府的人都十分陌生,现在就连面前的护国公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道今晚真的是自己太草率了,不应该杀掉宫芷辉吗? 吴恒先前接到丞相的消息,让他们趁着太子监国,将钱尚书一家救出嫁祸北际,并且他怀疑圣上已经不在京城,让他们确定这个消息。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太子居然还敢如此大张旗鼓过问进来,难道圣上真的还在落霞山庄里坐镇? 五皇子看着面色难看的吴恒,似笑非笑地说:“那就赶紧吧,太子等着呢!” 护国公点头,看向自己儿子道:“郡主现在这样就不用去了,你带人送她回府,好生休养。” 宫乐游看了眼被自己扶着一副失魂落魄样子的安阳郡主,没人知道就在他过来搀扶的时候,一道暗劲戳入安阳后背的穴道,才让她现在如此安分。 不是她不想动,是她根本动不了,满眼复杂的情绪看着面前的所有人,可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受刺激过度的虚弱呆傻。 “父亲,您?” 宫乐游开口想问护国公您能否应付,可是还有外人在场,这个面子不能让他给落了。 护国公视线扫了眼安阳郡主,双眼微合下后,转向宫乐游道:“无事,府中你照应好。” 宫乐游听见父亲这带着意味深长的话,表情没有变化地点头应是,目送着护国公上马跟着五皇子等人走远。 热闹了一晚上的镇北侯府大门口,此刻终于是恢复了安静,徒留门前地上还残留着的那一大滩血迹,在月色映衬下略显触目惊心。 落霞山别院,云寒玉与庄子曦坐在正厅内,折腾了一晚上,两人才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 庄子曦问道:“护国公夫人情况可还有救?” “现在还不好说。” 云寒玉蹙眉摇摇头,回道:“我跟诗文详细的看过,命可以保下,只不过她精神上的伤害严重,神识微弱且不稳,现在只能先让诗文将她身体调理过来再说其他。” 护国公夫人的情况比云寒玉想象的要好上一些,但也仅限于无性命之忧,要不是她本身意志力惊人,撑着那最后一口气,真就如诗文所说撑不过一个月。 长期处于精神极尽崩溃癫狂状态下,靠药物镇静的人,身体机能已经快要丧失,更别说她的精神伤害不止于外物刺激,更有刻意的攻击伤害。 云寒玉现在只能打入一道自己的精神稳定住她微弱的神识,先让其身体机能恢复,才好进行下一步,否则她现在连计量稍微重一点的药力都无法承受。 庄子曦看着她愁容满面,就心生不忍,不悦与疼惜,这个傻丫头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心思比谁都要细腻。 她嫉恶如仇,该狠的时候绝对够狠,就如她对待安阳。 她也确实心肠过软过善,就如她对待护国公夫人的关心,亦如她为青草与禁地中那些人遭遇的不平与心痛,这才是真正促使她对安阳那般出手的原因。 她甚至都可以对钱尚书这个曾经的敌人生出同情之心,不然她不会将他送去慎刑司,甚至救下钱贞帅。 她嘴上说着是等价交换,庄子曦知道那是她看不惯别人的不平与惨,她认为钱尚书一家不该得到那样的对待,钱尚书的伤痛以及绝望后的幡然醒悟让她心软。 她总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管他们与她是否是亲友故交。 第二百六十八章:她的依赖 第二百六十八章:她的依赖 她善解人意却又有得理强势的一面,她坚毅倔强可柔弱顺从的时候也不少,她蠢萌善良却在惹到她底线的时候也可以腹黑狠辣。 这丫头身上有太多的矛盾点,可他就是被这样的丫头所吸引。 这才是他的丫头! 那个让他愿意倾尽一切去守着的丫头! “看什么呢?” 云寒玉被庄子曦那道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没什么,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庄子曦不觉有他,柔和着说道。 “再等等吧。” 云寒玉摇头说。 宫乐瑶还在里边的厢房里守着护国公夫人,她刚才情绪很是激动,她不放心。 语文也还没有回来,她还没有看到那个假的安阳,怎么睡得下。 庄子曦像是没有听见云寒玉的话一样,起身就将人打横一抱,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你做什么?” 云寒玉被他下了一跳,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子,瞪着大眼问道。 庄子曦挑眉说:“你困了,送你去睡觉。” 云寒玉说:“我没说。” 庄子曦说:“嗯,我说的。” 云寒玉挣扎着说:“不是,你先放我下来。” 庄子曦毫不在意地边走边说:“乖,听话。” 云寒玉无语,想挣扎还挣不开,又不敢大声说话,这模样被人看见不太好,这里可不是她玉宸殿都是她的人。 嘟嘟囔囔间就被庄子曦送进了房间,放到了床榻里,更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帮她褪去鞋子,按到床上,拉上被子。 然后坐在床边,眼神认真坚定地看着她说:“闭眼,睡觉。” “我,”云寒玉坐起身,刚要说话就又被按了回去,郁闷地看着庄子曦。 “你睡觉,其他有我。” 庄子曦轻笑着说。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丫头想的是什么,可他更知道在禁地与安阳对峙的时候她肯定消耗不少心神,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她休息。 云寒玉闻言,郁闷苦瓜脸消失,立刻笑眼弯弯。 她了解庄子曦,亦如他了解自己一样,现在他想什么她更是能一清二楚感知到。 她知道他在关心自己,用着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他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只会用实际行动表示着。 他说,他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不懂浪漫,更不知道如何说甜言蜜语,可他会用自己行动去弥补。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之于她云寒玉来说,胜过任何誓言情话。 尤其他每次都是简单的一句 “别怕,我在。” “放心,有我。” 看似平淡无奇,却如同一滴水掉进自己热油般的心房,炸起阵阵涟漪。 对他这样的方式,她早已适应、接受、习惯、甚至现在的享受与依赖! 刚刚她又一次听到了他特有的、只对自己一个人话语,云寒玉觉得比巧克力都管用,脑中多巴胺瞬间分泌过剩的感觉涌现。 云寒玉听话地闭上眼睛,带着这种悸动的喜悦入睡,安然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入睡之快堪比辞文那好好睡的药效。 庄子曦就知道她肯定是累得不轻,这么快就睡着了还要逞强。 看着她勾着笑意的睡颜,不自觉地俯下去,印上一吻,上扬起嘴角,心叹:傻丫头! 庄子曦起身走出房门,轻轻地将房门关好,转身看见语文迎面走了过来。 “她已经睡下了,不要打扰她。” 庄子曦声音放轻地说着,朝着正厅方向走去。 语文看了眼房门,跟上了庄子曦,也朝着前厅走去。 她虽然神经有时候比较大条,但是对于云寒玉的事情上从来没有马虎过。 她是跟着云寒玉最久也最了解她的人,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尤其今晚玄春、幻夏、奇冬三人同时听命,对于这个小金侍卫的身份,云寒玉不说她也能猜到几分。 虽然觉得这么晚小金侍卫从自家殿下的房里出来有些不合适,但是她也清楚,没有殿下允许他也进不去。 反正迟早是要成为她们家驸马爷的人,又是自家殿下自愿的,她何必多管闲事,殿下高兴比什么都好。 庄子曦一到正厅,就看见正等在里边的宫乐游,并不意外地走了进去。 现在这副长相的庄子曦是宫乐游不曾见过的,更不知道他是谁,看着语文跟他一起进来,只以为这也是广寒宫的什么人。 庄子曦也是第一次见宫乐游,至于这个人的认知也都是这具身体中的记忆,点头示意后,问向语文:“如何?” 依旧地言简意赅,自从来到这里,他对着其他人话就没多过,除了云寒玉与崇文帝,太子应该也能算一个。 “玄春跟代数按吩咐已经先回宫中给太子送消息,镇北侯父子与护国公也被五皇子他们带着进宫去了,那个假安阳已经带回来了,现在正关在柴房,吴恒那一掌不重,只受了点轻微内伤。” 语文回答着说道,看了坐一旁沉默不语的宫乐游一眼。 宫世子今日火气不小,亏了她早到了一步,不然这会儿带回来的就是一具尸体。 就这还是她好一通劝阻,说了这人是假的,才拦下来的,没看现在的脸色还都臭臭的! 她不知道殿下为何要这个人活口,但是这是殿下的吩咐,抢,她也得将人抢回来。 庄子曦点头,说道:“找辞文要些特效药给她喂下,将人看好,不能让她逃走更不能让她死,公主还有用。” 语文点头应下,转身出去,这个简单,救人不容易,可让一个人丧失行动能力的药有的是,保证比点穴都管用还不带副作用的那种。 语文脸上这会儿带着面具,宫乐游也不知道她就是语文,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公主,不是他以为的宫主,而是真正的三公主。 虽然不清楚这个少宫主要那个女人有什么用,毕竟今日人家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个面子他得给。 看着面前男子年龄与自己差不了多少,不由得感叹,这广寒宫都是英雄出少年啊。 那位少宫主他已经见过,尚未及笄,刚出去的人说自己是广寒宫的长老,看着也不过二八出头,长老级别对于面前这人礼貌听话,想必这人身份也不低吧。 庄子曦见语文出去,看向始终打量着自己的宫乐游,没有介意,并且也毫不在意对方是否能够接受,单刀直入地给了一句。 “护国公夫人还活着。” 第二百六十九章:我想陪着你 第二百六十九章:我想陪着你 “我知道她没死。” 宫乐游收回打量的目光,没有仔细深究庄子曦的话,点着头回道。 他当然知道护国公夫人没死,只是竟不知还有真假之分,那个女人还真是狡猾的狠。 可假的不让他动手,真的他也没有在府中见到人影,不然自己也不会大半夜的冒昧前来了。 很奇怪面前之人为何找如此蹩脚的话题开口,跟着那个语长老来到这座别院,他就十分诧异。 上一次少宫主说是受人所托出手相救,他知道了外祖家与广寒宫有合作,也就自然以为是受外祖所托。 这个地方分明就是太子殿下的那座别院,广寒宫原来是太子的人吗? 疑问太多,宫乐游接着开口问道:“阁下可是广寒宫之人? 不知那个女人是否在此,可否交予我处置?” 庄子曦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说道:“我想说的是原护国公夫人,令堂还活着。” 闻言的宫乐游瞳孔猛然收缩,一句令堂还活着成功将他震懵在当场。 母亲!真的还活着? 他曾经看见的那抹背影是真的吗? 被震得一片空白的大脑,瞬间涌出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此话当真?” 宫乐游疑问出口,可以听出声音中因忐忑而发颤。 见庄子曦点头,宫乐瑶上前一步道:“我要见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问其他,而是直接提出见人的要求,他就是莫名地确定他们知道人在哪里。 “嗯,跟我来吧。” 庄子曦说着朝着厅堂后面走去。 庄子曦领着宫乐游来到后边的厢房门前,说:“令堂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处于昏迷中,需要静养调理,你不要过于激动,你妹妹正在里边照看着,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以稍后再说,你现在需要调整下自己的情绪吗?” 宫乐游双拳紧握,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上前将门推开,跨步进屋。 庄子曦没有跟着进去,将房门带上后,转身回到了前厅,幻夏已经等在了这里。 “主子。” “嗯,都安置好了?” 庄子曦坐下后问道。 “是,都已经清点完毕,草料易燃所剩不多,粮食有十五万石之余,完全好的十万石,已经放入山庄地库暂时存放,剩下的有浸水、有被烧的不完全,暂放在厨房那边。” 幻夏汇报着具体的数量,心中感叹着镇北侯真是能搜刮。 听说这些抢救出来的还不到原有的三分之一,这要每年都能囤积出这个数目,这些年下来,都够他养活一个国家了。 与其便宜他们,不如送去金武卫那边啊。 想着幻夏问道:“主子,要不要将这些送去西南那边?” “不用,先留着就是,你在山庄那边准备一间库房出来,我有用。” 庄子曦说道,这个数量他还看不上,不如留着充盈国库,不过那些弹药他可以好好利用下。 幻夏应下,庄子曦转而问道:“母皇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陛下说,今年由您正式出面代表大炎,三殿下会继续留下来配合您,她就不再派使臣,之后一切由您做主即可。” 幻夏一想到自家主子终于是开窍,不仅陛下高兴,他们都放心不少。 三殿下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早就将这边的事情回报给陛下知道了,听说陛下接到消息高兴的胃口大开,饭都比平日多吃两大碗。 庄子曦撇了下嘴,不置可否,她可不是高兴! 为着他父亲瞒着她,让她保守骨肉分离之痛,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又想联姻,又别扭的不想帮忙。 现在正好全部都推给自己,她乐得清闲了! 庄子曦有时候都觉得他三姐那不着调的性子是不是随了那位母皇! 一切由他? 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不过也好,他也少了束缚顾忌,方便他行事,他也是该动起来了,反正他要真有事,他母上大人还能看着不管吗? “之前让你传话下去,搜集西凌月贵妃的信息进展如何?” 庄子曦问。 幻夏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心情中,一下子问题跳转的有些快,差点没反应过来。 “已经按您的吩咐交代下去了,飞鹰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 幻夏硬着头皮回道。 命令下去还没两天半,西凌不在京城隔壁,没那么快啊主子! 庄子曦凝眉,这里就是太原始,效率提不起来,训练飞鹰传讯还是他的主意,不然八百里加急也好,飞鸽也罢速度应该更慢。 “嗯,你准备下前往西凌,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顺便去善城那边通知四季,让他做好一切准备。” 庄子曦吩咐道:“还有,你立刻让人送信给离秋,安排人回京。” “主子,这个时候回京恐怕不妥吧?” 幻夏小心地问道,离秋可是一直被留在庄世子身边,现在这入冬的天气,世子那身子能行吗? 庄子曦说:“嗯,你多派些人过去,行程不用赶,保证安全。” 主子既然这么说了,幻夏便也不再迟疑,领了命令下去办事。 庄子曦知道幻夏担心的是什么,他原本也是打算开春后再说。 不过既然确定丫头有这个能力,他大哥已经被病痛折磨这么多年,还是越早治好越好。 他大哥等的太久了,定国公府也该回来了。 站起身,看向帝宫的方向,不由得轻笑,那丫头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计划赶不上变化,要学会变通。 翌日,一夜好眠的云寒玉天还蒙蒙亮就醒了过来,简单利索地收拾了一下,就朝着庄子曦那里跑去。 昨夜和衣而睡的庄子曦,一出门就看见朝着自己跑来的云寒玉。 “还好赶上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发了。” 云寒玉笑着道。 庄子曦微微蹙眉,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云寒玉说:“说好的陪你一起锻炼身体啊。” “你不需要那样的锻炼,我也不想你那么辛苦。” 庄子曦说道。 崇文帝留的作业没有要求她也要一定坚持完成,他今天本也没打算叫醒她的。 他其实并不希望她每天如此陪着自己,那么大的训练量,对于他来说都是勉强,她不需要接受这些。 “可是我想陪着你啊!” 云寒玉微笑着说:“我喜欢也享受依赖你,可我更想能够陪在你身侧与你肩并肩地依靠,而不是躲在你身后看着。” “因为看着看着你可能就不见了,就像曾经那样,我只能看着,被动的等着,甚至连你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云寒玉坚定地看着庄子曦说着。 这个信念很强烈,好似自己不止经历过那一次的痛定思痛后,建立的信念。 云寒玉话语很轻,笑容很柔,却重重地落在庄子曦的心上。 他的丫头啊,总是能让他爱到不知所措。 第二百七十章:我觉得她不对劲 第二百七十章:我觉得她不对劲 不知道是这几日不间断的训练,恢复了状态,还是因为有着云寒玉一早话语的触动,庄子曦不在如先前那般勉强,身上的负重都变得又甜又轻,竟是提前半个时辰完成了今日的训练量。 两人闪进空间收拾干净自己后才下山回返,云寒玉拉着庄子曦讨论着一会儿要吃什么早餐,走进自己的院子时,却看见宫乐游兄妹两人等在这里。 云寒玉没想到宫乐游会出现在这里,脸上没有做任何掩饰,可这位看见自己没有任何惊讶之意。 再看站在院中等着的还不光这两位,语文三人也都站在一边,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露馅了! 云寒玉皱了下琼鼻,没好气地看着语文三人,这下是真的扶额了! 宫乐瑶上前拉着云寒玉说:“你别生气,不是她们,是我说的,我只是觉得你帮我们所做的一切,应该让我大哥知道,他也是能帮上忙的。” 没等云寒玉说话,宫乐游也是上前一步,一撩衣袍,就跪到了云寒玉面前。 “宫乐游代舍妹,也代家母,谢殿下救命之恩!” 宫乐游说着竟是一个头就磕了下去。 云寒玉要阻止,却被宫乐瑶拉住,然后自己也跪到自己大哥身边,俯身一拜。 “你们这是做什么?” 云寒玉喝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一套,我的事不跟你客气,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受了。” 宫乐瑶神情严肃地说道。 其他的她都可以当做是姐妹之情,无需言谢,可是这不一样,这是她母亲的一条命,怎一个谢字可以了事? 天知道昨晚她看见还有生气的母亲就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甚至觉得这一个头,都不能盖过这份恩情。 “行了,你快给我起来吧,别影响我一会儿吃早饭的心情啊。” 云寒玉没好气地嗔道:“不听话的话,我可什么都不管了啊!” 宫乐瑶噗嗤一笑,这是她新鲜而又熟悉的玉小三的味道,也不在矫情,自己站起来后,还拉起了身侧的宫乐游,她知道,真让她吃不好接下来的早饭,这一天你都别想看见好脸色。 “语文,我饿了。” 公主殿下发话了,语文三人赶紧忙乎去了。 “进去说话吧。” 云寒玉说着,率先走进了堂屋。 落座之后云寒玉便问宫乐游:“你们府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宫乐游回道:“昨晚时间紧迫,只来得及处理平日里安阳的那几个心腹之人,还有躲在她院子中的二十余名暗卫,不过可以确定府中目前安全,至于剩下的那些下人之流更好处理,只是不能确定外边是否有她隐藏的人手。” “嗯,主要就是你能确定府里干净,控制在你手里。” 云寒玉说:“之后等令堂身体稳定后,让乐瑶跟着一起回府,所以这段时间你尽快。” “殿下是要正式公开我母亲没死之事吗?” 宫乐游问道,有些仓促,死了多年之人突然出现,没有个好的理由如何解释,除非将安阳之事一并公开。 云寒玉摇头,说道:“不,现在不是时候,安阳现在还不能完全死,先让你母亲装成安阳对外称病。” 宫乐游眼中一道灵光闪过,他本就不是蠢人,昨晚的事情,加上云寒玉现在说的安排,他就已经明白过来她这么做的意思。 这确实是帮他走了一步好棋,可以对外瞒天过海,对内移花接木将母亲接回府中,她目前现在的状态确实也需要静养治疗,不宜被人知道,同时他们也可以利用此暗中查询钓鱼。 并且没有了安阳这个大威胁,府中安全,乐瑶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府了。 宫乐游在听说三公主就是广寒宫少宫主的时候,不可谓不惊讶,如果不是他亲自接触过,真的没有办法相信,这人是藏得太深,还是有什么奇遇,竟有如此的改变。 他第一次见少宫主的时候就总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现在看着眼前少女面容与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脑海中就回想起记忆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仙女,还有当日自己在她面前尴尬的样子,胡思乱想间,宫乐游不自觉地脸色又有些泛红,目光灼灼地看着云寒玉而不自知。 宫乐瑶有意无意地轻咳都没能拉回自家大哥,最后只能是唤出声,没辙啊,她在不阻止对面那位估计就不是眼神凌迟,估计能冲过来结果了她哥。 宫乐游被换回了神,周身就感觉被一股无形的杀意所萦绕,转眸间就对上了庄子曦一双极度危险的眼神。 宫乐游也是掩唇轻咳,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他刚才是失礼了,可是这人至于这副吃人的眼神吗? 但是,为什么又觉得熟悉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宫乐瑶连忙转移注意力的问道。 云寒玉刚才想着事情,注意力也没在几人身上,听到宫乐瑶的问话,回道:“这要看你哥的进展情况了,对了,有个人你们还得格外注意。” 宫乐瑶问:“谁?” “宫芷瑶。” 云寒玉说道:“她跟安阳的关系可不比宫芷辉差,我记得她身边有个影卫,功夫不低,应该是安阳专门留给她的,而且她与我那个二皇姐关系更是不一般,别小看了她。” “失去了安阳,她应该会暂时蛰伏起来。” 宫乐游说道。 “先盯住她,尤其她那个影卫,或许能够引出暗处安阳留下的人。” 云寒玉对宫乐游说:“不过,福安苑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你斟酌着办。” 宫乐游点头,这个他确实忽略了,不过好在他出府前交代所有人不得离开自己的院子,看来他还是得赶紧回去将府中重新安排一番。 “不知道殿下留着那个假安阳是为何?” 宫乐游好奇的问道。 他听宫乐瑶说,真的安阳被云寒玉关了起来,这个假的没必要留着了吧? 云寒玉说:“我就是觉得她不太对劲,想仔细审审。” 这就是她刚才想的事情,她从昨晚看见那个假的安阳开始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 那种感觉不光是她,在那个于嬷嬷身上她也曾经有过,并且她一直觉得于嬷嬷很面善。 第二百七十一章:师父,我错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师父,我错了 宫乐游察觉不出那个假安阳有什么不对,要不是语文说她是假的,他都不知道。 虽然他不像宫芷辉他们那样时常伴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可毕竟常年生活在一个府中,昨晚那个女人从声音到容貌神态完全都与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公主殿下严格说都没跟她有过多的交集,面都很少能见到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觉察出来她不对劲的。 相反宫乐游现在觉得云寒玉很神奇,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软糯得需要所有人守护着的小公主吗? 在他还在纠结着要如何闯进禁地探查的时候,人家早已经走在自己的前头,还帮他将那个地方解决掉了。 他所知道的也都是从宫乐瑶那里听来的,话语轻描淡写,内容简单无奇,他还是能从只言片语中猜到过程绝对不容易。 那里要是真那么简单,也不会被府中称之为禁地,所有人都能谈之色变了。 不过既然公主殿下不愿意多说,他们自然也不好去多问,这个情他承下,更会铭记于心。 宫乐游也不再多问其他,说了些接下来的事情之后,便起身告辞,宫乐瑶也随着一道起身,她要去继续照看她母亲。 待两人走后,云寒玉回身才发现庄子曦的脸色不甚友好。 嗯,阴沉如墨! “你对宫乐游很有意见?” 云寒玉似笑非笑地问。 “没有的事。” 庄子曦恢复笑容,平静地说。 内心:【我只是有想动手的冲动而已。 】 云寒玉不知道他这冲动从何而来,说道:“他是乐瑶的哥哥,也是咱们的朋友,你还是不要乱来。” “怎么会?” 庄子曦笑道。 内心:【不乱着来,可以整着来。 】 “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呢?” 云寒玉不得不好奇宫乐游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按理说他们也算自幼相识,为何如此苦大仇深,也没看他对吴恒那厮有这样的情绪啊。 “他没惹我。” 庄子曦脸上带着笑,只不过怎么看都笑得很危险。 内心:【可是他挑衅我啊。 】 就在刚刚宫乐游含羞带怯,深情款款注视着云寒玉的时候,先前不甚在意的庄子曦瞬间想起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让他整个人都没法好起来。 这丫头刚出生,他们几个跟着太子站在摇床边,他想用手去戳这丫头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小脸蛋,结果却被宫乐游拍了一巴掌,说他手太黑,会摸脏了! 之后在上书房,他回了他一手的墨汁。 皇后为他与这丫头下了赐婚懿旨,宫乐游非常哀怨地跟他说,皇后偏心,要用实力证明自己。 结果上书房考教太子第一他第二,宫乐游的成绩还不如五皇子。 校场比武,他以碾压宫乐游的实力回击了对方。 之后年年如此。 年龄越大,感情越矜持,可是宫乐游只要看到这丫头都是那副花痴状,就让他浑身不舒服。 就在刚刚他又在自己的面前再度上演深情凝望,现在的他没有这个原主那么开阔的胸襟。 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云寒玉囧,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事,掉进醋缸里的男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这还真是,仇深似海啊! 云寒玉还真想不起来,也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如果让他知道宫乐瑶曾经还有让她成为她嫂子的打算的话,呃,冲动是魔鬼,不好! 云寒玉走到桌边,到了一杯茶,递到庄子曦手边,庄子曦下意识的接过茶杯,难得的眨了下眼,他不渴啊。 “压一压,收一收吧。” 云寒玉笑道,嗅了嗅鼻子,说:“这屋子都快被醋味儿淹没了。” 庄子曦放下茶杯,手一伸将人揽进怀里,说:“压不下,胃酸,心酸,五脏皆酸。” 这委屈的小语气!受伤的小表情!撒娇的小眼神! 哦哟!不得了哦! 云寒玉觉得自己小心脏都在扑腾扑腾的,却又觉得好笑,从来不知道这张俊脸上会出现如此之多的表情包。 尤其现在整个脸上就像罩着一颗大柠檬,转啊转的,萌得云寒玉不要不要的。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不酸?” 云寒玉觉得自己现在连声音都像被柠檬汁泡过,软绵绵的。 庄子曦勾唇,低下头,吻上云寒玉的朱唇,温柔且自然。 不同温度相触间,一股异样的感觉流转在两人的周围。 心湖好似清新的柠檬水,突然掉进来一颗苏打片,炸起阵阵气泡,庄子曦的唇角勾得更深,酸变成了甜。 云寒玉本就一颗小鹿乱撞的心,因着庄子曦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更像是一道高伏特的电流窜过,整个人除了绵只剩下软。 这样的事情他们曾经不是没有经历过,而时隔这般许久,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时候,仿若初恋时的甜美。 所有回忆,所有感觉一瞬间化作养分,充盈着自己缺氧的大脑。 云寒玉感觉自己就好似一颗棉花糖,飘在面前这个男人的碳酸柠檬水中。 时间像是被静止,空间很静怡,整个堂屋,以两人为中心,升起了粉红色的泡泡,美好得宛若浪漫风格的少女漫画。 但是,注意这个词,文法上讲这叫转折关系,哲学上讲这属于必然中的偶然。 “啪!”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如一根尖利的针尖,将这颗美好气泡瞬间扎爆。 有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你舍命奉陪,抵不过天公不作美! 云寒玉这刚开始回味,就立刻归于弹指一挥间! 被打扰的两人心情都十分不美丽,可是看见疾步跨门而入的语文,形容还有点狼狈,身后跟着个更狼狈的小身影,脸色怯怯地直往语文身后躲,不悦是消失了,疑问出现了! 这是上哪干架回来的吗? “你们这是去哪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云寒玉问道。 语文表情不太自然,还带着无奈,看了看云寒玉,嘴唇开合,就是没有音节。 云寒玉还从没见语文这样过,更加好奇,看向躲语文身后的小身影,唤道:“容泽。” 容泽的小身子陡然一僵,磨磨蹭蹭地从语文身后挪了出来,笑脸上蹭得灰一块,黑一块。 低着头不敢看云寒玉,对着小手指,弱弱地回了一句:“师父。” “怎么回事? 有人欺负你了?” 云寒玉一见他这模样,两道秀眉就往一起拧,这是去煤窑里打架去了? 容泽摇头,不吱声。 “说话!” 云寒玉语气加重。 “师父,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放火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我只是想了下 第二百七十二章:我只是想了下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云寒玉手不自觉地就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她没听错吧? 放火! 容泽更加的忐忑,带着些哭腔的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它,它自己着起来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泽支支吾吾,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花猫一样的小脸,除了做错事的紧张外,还能看出很害怕,明显也被吓到了。 云寒玉觉得可能是自己刚才口气有些硬,叹了口气,看向语文,道:“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被自家殿下点名,语文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她与诗文辞文去厨房给云寒玉准备早膳,突然外边传来侍卫的喊声,说着火了。 语文三人赶忙出来,一看着火的正是院中的柴房,心道不好,昨天那个假安阳就被关在里边。 赶忙跑过去,还好厨房的院内就有水井,两个看守的侍卫,一个忙着打水救火,一个冲进去救人,语文三人也赶紧去帮忙。 可是被救出来的却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容泽。 假安阳因为被她们喂了药,别说咬舌自尽,除了吞咽的基本功能什么都做不了。 火就在她周围起的,有些轻微烧伤,容泽看着还好,可能是被吓到了,问什么都不说。 这事不能瞒着殿下,所以语文带着容泽过来了。 “火虽是不大,但是里边堆有柴火,还好门外有侍卫守着,已经灭了,诗文跟辞文将假安阳送到别处安置,我就带小泽过来。” 语文说:“至于火是怎么着起来的,我们也不知道。” 还好,不是故意纵火,也没什么伤亡,云寒玉提着地心放下了。 看向容泽,到了杯水拿给容泽,放缓了语气说道:“先喝口水缓缓,不用紧张,人没事就好。” 容泽感觉到云寒玉并没有生气,心下稍安,接过水,一饮而尽,然后又自己跑到桌边,自斟自饮了五大杯,火场里炙烤,受惊带害怕,真的渴啊! 云寒玉坐到他身边,问道:“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去柴房?” 几碗水灌下去后,容泽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也不紧张了,说:“小涵很喜欢乐姐姐的木雕花,她想跟着学,我就跑去柴房,想给她找些合适的木材。” 学木雕? 那么小一个孩子,还是个小姑娘,真的好吗? 呃,宫乐瑶也是个姑娘,培养徒弟倒是可以从娃娃抓起的。 可这不是重点,侍卫就在外边守着,里边就他跟假安阳两个人,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云寒玉接着问道:“缘何会起火?” 容泽却突然小脸一沉,看着云寒玉认真地说:“师父,那个女人是凶手,当年追杀我们的凶手里有她。” 云寒玉转眸与庄子曦对视了一眼,这里有事! 可是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却发现,站一旁的语文面色比刚才进来的时候更加的不好看。 今天的语文很奇怪,不过眼下容泽的事情比较要紧,决定等一下再问语文。 “你为何这般肯定,她是追杀你们的人? 你见过她?” 云寒玉问道。 容泽说:“我没有见过她的长相,但是我认识她右手手腕上那一块黑色的伤疤。” 当年在被追杀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母亲将妹妹交给了他,并将他们藏好,自己带着父亲留下的两个护卫杀了出去。 先前的一部分人被他父亲吸引走,原是为了给她们母子三人创造出更多的时间逃走,却不想紧接着又一部分人就追了上来。 他母亲只能将两个孩子隐藏,自己再将这些人引走。 而就在他母亲与一个护卫杀出去的时候,断后的一个护卫被三名黑衣人打了回来,一把剑就直接刺进了护卫的身体。 因为这个动作就发生在他藏身之处的近前,容泽透过缝隙,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看见那个人的长相,但是护卫挣扎间,扯掉了那人的一节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块黑色伤疤。 那个伤疤很圆,胎记不会长得那么圆,而且像是烫伤却是黑色的凸起,又像是痦子。 “她那个伤疤太特别,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容泽十分笃定的说:“而且,她杀了那个护卫之后,有说话,所以我也肯定她是个女人。” 如此特别的一个伤疤,确实特别,云寒玉隐约间觉得自己也是见过的。 而且这些人还很是奇怪,追着容夫人,发现她身边没有孩子,难道就不怀疑吗? 容夫人带着孩子在那个地方逗留过,正常情况不是应该将那里搜查一遍的吗? 是这兄妹俩运气太好没有被找到,还是那帮人的目的只是容将军夫妇两人而已? 但是抓到了孩子,威胁他们夫妻两人不是更好? 这也才是那帮人的行事风格才对啊。 云寒玉想不通地时候,容泽也是疑惑着小脸说:“那个女人很奇怪。” “哦? 怎么奇怪?” 云寒玉豁然看向容泽问道。 “她说,这里一目了然,赶紧去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容泽回忆着说:“就是这一句,我听出她是女人,然后那两个人就跟她一起跑走了,一直都没再有人回来,也没有人再出现,我才敢带着妹妹出来。” 云寒玉心道,她就说他们不可能只抓大人,不抓孩子,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个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为什么要引走那两名同伴,她知道孩子当时就藏在那里吗? 又为什么放过他们呢?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就是那个假的安阳的话,云寒玉先前对她地那股奇怪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再度看向语文,脑海中一道灵光如流星般划过,让云寒玉的眼睛眯了起来,她还真不希望是自己猜想的这样啊。 “师父。” 容泽轻唤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云寒玉的情绪变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云寒玉抬眼看向他,笑问道:“所以你想放火烧死她报仇吗?” 容泽心一跳,师父果然误会了啊。 赶忙摇头解释说:“没有,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放火。” “哦,那火是怎么着的? 那女人如同一个喘气的僵尸,你别告诉我火是她放的。” 云寒玉说。 “我不知道啊!” 容泽快哭了。 “我又不会怪你,你说实话就是。” 云寒玉说。 实话就是他真的不知道啊! “真不是我!” 容泽急道:“我发现她那个伤疤,我就想到了将军府的大火,我看着她躺在柴草堆里,我就想着她要是也那么被烧死就好了,结果她就真起火了。” 他发誓他真的就只是想了下,真没有动手点火! 容泽站那就差捶胸顿足了,可是云寒玉与庄子曦却全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他。 第二百七十三章:潜在的隐患 第二百七十三章:潜在的隐患 容泽在两道灼热视线的注视下,急切地心情开始下沉,解释的话语声调也越来越小,渐渐地闭上了嘴。 师父的神情不像是在生气,为什么还能感觉到师父她很兴奋呢? “师父?” 容泽狐疑着轻轻地唤了一声。 云寒玉不得不兴奋啊,听了这孩子的话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探入其识海。 先前黑漆漆的一片现在已经满是岩浆火海包围着的一方小世界,识海已经是开启状态。 距离她上一次测试才多长时间,识海高热明亮度,没比自己当初差多少,资质天赋不是一般的高,自己这是真的捡到个宝啊! “跟我来。” 云寒玉笑眼弯弯,闪着金光,起身拉着懵圈的容泽就朝外走。 语文一直心不在焉的站一旁,但见堂屋内三人都朝外走,自也是跟了上去。 云寒玉带着容泽来到后院,指着角落里扫出的一堆枯枝落叶说:“把这些点燃了。” “啊? 点,点燃?” 容泽更懵,怎么点? 不明白师父这是要干嘛,但是师父的话得听,在身上一阵摸索着找火折子。 “不是。” 云寒玉拉住他,说:“用想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想象它烧起来了。” 容泽的小脸现在比哭还难看,师父这还是不相信他,让他现场表演给她看啊! 苦着一张小脸,死死盯着面前那一堆,好似看得不是什么枯枝烂叶,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不行啊,师父,我,真的跟我没关系。” 容泽嘟囔着,他想了啊,可是,没着起来啊! 云寒玉轻笑着说道:“你放松,集中精神,你刚才是怎么想的,现在就怎么想。” 容泽现在十分紧绷,她除了他体内外泄的那股紧张的情绪,根本感觉不到精神力的波动。 容泽点点头,继续看向面前那一堆,精神是高度集中了,可是完全没有将自己放松下来,相反愈加的紧张到激动,身体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容泽集中了精神,想着刚才的念头,想要找到刚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好的记忆涌现,恐惧,怨恨等不好的情绪就沾满了心房,眼前的枯枝烂叶开始扭曲,好似窜出一道道黑衣人的身影。 冰冷的剑芒在眼前飞闪,火海中,他曾经熟悉的仆从下人一个一个在眼前倒下,耳边回荡着哭喊,哀嚎声。 到最后他甚至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妹妹身首异处的倒在血泊之中。 “不!不要!” 容泽突然抱着脑袋,跪到在地,痛苦地大喊出声。 呼吸困难间,感觉自己肩膀传来一股清凉的触感,身体上被烈火灼烧的火热窒息感瞬间消失。 那些恐怖的场景也消失,眼前景象恢复正常,容泽抬起煞白的小脸,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云寒玉,说:“师父,我不要再想,我做不到。” “你是做不到了,还是你在害怕?” 云寒玉双手轻轻地搭在容泽的肩膀,微笑着看着他问道。 “我,”容泽眼中泛着雾气,掩盖住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份灵动。 此时的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云寒玉为什么这么问,更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刚刚就好似调入了无限循环地地狱一样。 云寒玉没有说话,依旧微笑着看着容泽,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知道,这孩子在柴房中一定是回忆起那段不好的记忆,精神高度集中紧绷,陷入潜意识状态。 却也恰巧机缘巧合地开启识海而不自知,他现在自己都对自己持怀疑态度,感觉找不到,精神还不能集中,当然做不到。 她是想趁着事情刚发生这股热乎劲,让他找到感觉巩固起来比较好,却没想到会逼出他这潜在的隐患。 小小年纪经历那样的变故,亲眼看见亲人被杀,心智再坚定的孩子也得留下心里阴影。 这份阴影因着容泽坚毅开朗的性格,被他很好的隐藏在内心之中,在开启识海那一刻,阴影中的恐惧与仇恨交织的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了出来。 这个契机还不错,早发现比晚发现的好。 “师父,这是不是您说的第二次考验? 我害怕了,我失败了是不是?” 容泽木然地问着云寒玉。 “你为什么会害怕呢?” 云寒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他道。 容泽没有犹豫地回答:“我怕自己无法找到父母,为他们报仇。” “可是你看到了,害怕之后的结果并不美好不是吗? 你的信念源自你的仇恨,可是仇恨的过程又让你感到害怕,害怕会动摇你的信念,没有坚定的信念你自然会失败,失败又会增加你的仇恨感,再度竖立另一个仇恨的信念,你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可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云寒玉问道。 容泽很聪明,刚刚被云寒玉唤醒,冷静下来的一刻,他也想到自己陷入到了一种不可自拔的状态,那是他多少个午夜想要挣脱的噩梦。 云寒玉的话,他更确定这个噩梦可能是师父刻意为他制造出来的。 刚刚眼前浮现的那一切,都是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尤其最后的那一幕,是因为他有了担心与害怕,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结局。 “我不应该想着报仇吗?” 容泽懵懂地问道,他不想陷入师父说的恶心循环,可是他真的很想报仇。 “报仇只能是你的一个动力,那不是你活着的人生理念,你父母也不希望你整日背负着仇恨度日,最后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那样你又是否对得起他们舍命护下你呢?” 云寒玉还是反问着。 她不喜欢像哺食幼鸟一般,掰开揉碎后喂到学生嘴里。 在你说出一个道理观点之后,目的不是将既定的认知填压给学生,而是要知道他们对这个观点如何理解,有怎样的认知,你才能更好的去引导,同时你也会从中得到新的理解。 只一味的对个孩子干巴巴地讲什么人生大道理是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听不懂,这就好比你阻止不了年轻武士赴死一样,他们听不到。 实践出真知,他们需要自己去不断地尝试体会,才会得到最深的感悟。 第二百七十四章:顾好当下 第二百七十四章:顾好当下 对刚刚的容泽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沉浸式体验机会,他将自己陷入自己潜意识回忆中,现成的幻境都不用她出手,她只要引导出他的问题所在就好了。 云寒玉对于容泽有信心,他本质就非常好,心智又很坚强。 在她第一次看见容泽的时候,面对钱贞帅那些手下的时候,死死抱着怀中的长枪,眼神中的坚毅与勇敢是发自骨子里的, 眼下这些小问题,他也一定可以很快解决,消化掉,走出来。 容泽确实没有让云寒玉失望,迷茫的小眼神中渐渐出现了光彩。 他现在还没有彻底理解信念与动力之间的差别关系,但是他明白了,他的自信是源自于他自己,不是外物所能支撑,他也不需要那样的支撑。 想通了这点,恢复了自信,先前萦绕在他周身的那股紧绷感消失无踪,整个人都无比轻松,这微妙的变化就连语文都感受到了。 满含微笑,目光热切的看着云寒玉,刚想开口,却突然夸了小脸,将头低得死死,弱弱地问:“师父,您这次是正式的考核吗?” 云寒玉点头道:“当然。” 完了! 容泽很沮丧更懊恼,想明白也没有用了,师父说过,考验失败一切免谈的。 现在怎么办呢? 他会不会连记名弟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啊? “不过看在你能及时醒悟,我可以给你一次补考的机会。” 欸? 补考? 那就是还有机会了? 容泽听见云寒玉这句话,豁然抬头,目光希冀的看着云寒玉,等着她的下文。 云寒玉笑而不语,眼神又看向了那一堆枯枝烂叶。 容泽瞬间会意,站起身,也看了过去,片刻的功夫,角落里的枯枝烂叶堆幻化成火堆。 “师父,我成功了!” 容泽开心的喊道,一边欢呼还一边跳脚。 他成功了!他做到了!他用想的就将火点燃了! 点,点,点燃? 容泽举着双手僵在原地,柴房的火真的是他干的!偏头对上云寒玉似笑非笑地面容,有种不详的预感跃然而生。 “师父,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容泽双手放下,开始在胸前对着手指,说:“我错了。” 云寒玉说:“嗯,问题不大,一会儿去后山,把你烧毁的补回去就好。” “是,师父。” 容泽应道,这是应该的,师父不生气就好。 云寒玉接着问道:“之前让你感悟的如何?” “我只感悟出广寒玉典四个字。” 容泽认真地回答。 云寒玉点头,没开启识海时就可以对玉典有反应,现在既然识海已开,应该会慢慢领悟上篇了。 “从现在开始每晚睡觉前都按之前教你的功法练习,继续感悟玉典,从明天开始你先开始正式的体能训练,为期三个月,我会安排专门的人教你。” 云寒玉说道:“但是,习武也不可以荒废学业,每日的课业也不可断,我会向先生询问你的情况的,三个月之后再进行考核,记住没?” 容泽欣喜地答应下来,师父现在已经开始教导自己,只要再通过一次考核,他就会成为正式弟子了,越想越开心,训练课业什么的那都不是事! 成熟聪明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好似先前紧张恐惧到差点走火入魔的人不是他一般。 风风火火地跑去厨房那边,说要去拿砍刀现在就到后山砍柴去。 此刻的容泽根本没有想到,云寒玉口中地体能训练与他记忆中,父亲训练士兵,或是父亲教他习武时的扎马步什么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就连他要读的书都与曾经学的不甚一样! “你确定真的要收下这个徒弟了吗?” 庄子曦看着跑远的容泽问云寒玉。 “嗯,他是个可塑之才,会有属于他的星辰大海,况且,大圣国的军事实力不能只靠着定国公府,弊大于利,太被动了。” 云寒玉说。 这方面庄子曦比云寒玉更清楚,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长久以来大圣国的军事方面一直有定国公府支撑,历代名将不少,那是大圣武将心中的信仰,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针,仿佛只要有定国公府在,战争就打不到这里。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这个依赖感太过强烈,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旦定国公府倒了,没了这个定海神针,巨浪就会翻天。 而这一点敌人早已经看了出来,才会对着定国公府第一个出手,自从容将军出事,定国公府离京开始,这几年再加上丞相一派的刻意打压,实际上朝中几乎找不出几个能抗的下战事的将领。 西凌一直都是暗中搞事情没有正面开战,一方面是因为大圣的秘宝他们没有到手,他们还没有十足的底气对大圣开战。 另一方面也是定国公府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彻底消失,定军随着定国公隐退而隐退,但不是被消灭,这也是他们一大顾忌。 庄子曦明白云寒玉是在未雨绸缪,人才资源的储备其实要比财物储备更重要,只是这个孩子真的合适她如此倾力对待吗? “你大可以从龙卫局里挑选适合之人,况且你也没必要倾囊相授的,而且我们掌握的一些东西提早的出现在这里,是否会对这里的进程有所影响而再度出现蝴蝶效应?” 庄子曦说道。 “龙卫局那边我不是早就让蓝统领着手选人了吗? 估计过不了多久人就会送到我面前的,适度的话应该不会,毕竟有些东西咱们俩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出现过了,但是这确实是造成西凌对大圣觊觎的根本原因,都已经被人家知道还盯上了,我们还藏个什么劲。” 云寒玉不以为意地说。 野心欲、望这个东西是无止尽的,难道当初齐天帝没动用这些,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和平相处了吗? 不是这些也会是其他,即便是他们曾经生活在的那个和平世界里,照样会因为不同的利益而发生各种各样的争端,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 她没有什么可以高瞻远瞩,描绘出宏伟蓝图的能力,可她会尽最大可能去顾好当下。 第二百七十五章:人比人气死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人比人气死人 庄子曦抬手将她鬓边被风吹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眼中满是柔和。 “你知道我所指的不是这个,真的这般看中吗?” 云寒玉话语中避重就轻的意味他自然听的出来,她在意,所以围护着容泽。 “确实,看见他第一眼就很喜欢,或许这就是眼缘或缘分吧。” 云寒玉点头道:“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们都还不知道上一世他为何会投靠西凌,应该有很多的不得已,就如同上一世的这个我,所以我更不能让那些不得已再次发生,相信我,更何况,他还是容将军唯一的儿子,于公于私,我们都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庄子曦点头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他当然相信她,这丫头只要说了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到。 容泽有与她相似的境遇,她曾经的亲生父母也都是牺牲在战场,她是被老领导一手养大,并且为了她牺牲了太多。 她曾感念着这份恩情,也继承了这份慈善,在自己大学时期就已经是二十几个孩子的妈,那些都是她资助因各种原因失去双亲的孤儿。 现在她又将这份爱心带到了这里,转移到了容泽的身上,于公于私,简单的四个字里包含了太多。 她说的对,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反正一切有自己为她撑着,她的这份心意他来守着就是,她想做什么,他为她善后盯好就是。 看着面前怔愣盯着自己出神的男人,云寒玉轻笑,手指点上庄子曦的心口,调侃道:“你不会是这里又开始酸了吧?” 闻言,庄子曦挑眉,说:“那到不至于。” 他还没有无聊到去和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腐蚀性太强,为了身心健康,他没那个瘾,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开心,他的丫头满心满眼就应该都是自己才对。 “既然这样,那小泽接下来三个月的体能训练科目由你来制定好了。” 云寒玉说道。 “你确定?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庄子曦说。 “确定,不用给我面子,别整死了就行。” 云寒玉说。 苗子是天生丽质的,教官是顶尖的,导师是专业的,教程是系统的,要是这样他都还能长歪,那不如直接去见容家列祖列宗去算了。 云寒玉觉得容泽简直不要太幸福,相比起当初自己睡一觉,找不着北在哪的经历,这孩子已经好上天了,起码身边还有她这个老师不是。 越是对比,云寒玉心里也开始分泌柠檬汁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原本站在两人身后当壁画的语文,在听见两人最后两句对话后,心中瞬间多出一根明晃晃的蜡烛,上边刻着容泽两个字。 庄子曦陪着云寒玉用过早饭之后,就去了山庄那边,堂屋内只剩下云寒玉一个人。 语文进来给云寒玉奉上了一杯茶后,就侍立在一旁发呆。 云寒玉看着这个一大早就不对劲的姑娘,又想起直到现在还没看见人的诗文跟辞文,这太奇怪了。 虽说她说了那些杂事不用她们去做,但是只要是她用饭的时候那两个姑娘都是跟在身边的,除非她交代事情不在。 现在这一个神不守舍,另外两个看不见影,分明是刻意躲着。 呵呵,这三个姑娘还总说自己心太善,她们又何尝不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上心了,就很难丢舍,可这躲着回避有用吗? “那个假安阳死了吗?” 云寒玉放下茶杯问语文。 语文一怔,回道:“没有。” “是吗? 没有诗文跟辞文需要守到现在?” 云寒玉笑眼微眯,看着语文问。 “她们,她们没有守着,说是有个药方要斟酌斟酌。” 语文头低得快要扎到地里,声音越说越小。 “呵呵!” 云寒玉不轻不重地笑出了声。 要说先前她只是觉得那是自己的猜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猜得没错。 她是该检讨自己平日太过宠着她们,还是该说某些人比自己本事,还会收买人心,都能让语文跟这睁眼说瞎话了。 云寒玉这一声呵呵,成功让语文一个机灵抬起了头,不好,殿下要生气! 果不其然就对上云寒玉笑意冷寒的视线。 语文心中一突,赶忙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下了头,她知道这个表情已经说明殿下相当地不高兴了。 “既然没死,去把人给我带过来吧。” 云寒玉心中叹了口气,说道。 “殿下。” 语文有些惊慌的抬头唤了一声。 “怎么? 她安宁就算曾经是母后身边的人,还需要本宫亲自就看望她吗?” 云寒玉沉声问道。 “殿下,语文知错了。” 语文脑中轰然一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认错道。 她心中一直都知道,这事瞒不过殿下的,语文很后悔不该跟殿下说谎,这还是头一次,她不是故意的。 看到那个伤疤的时候,她们三人都是一惊,打死她们也不会想到,假安阳会是宁姑姑假扮的。 可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有什么苦衷,都已经无法遮掩她在为安阳做事的事实。 那当初谋害殿下一事,她未必就是冤枉的,她们三人无法相信,更不敢往下想。 那个曾经对殿下无微不至照顾的姑姑,那个让她们三个当成榜样一样模仿的姑姑,竟然真的是个背叛者! 看着面前眼泪吧嗒吧嗒直落的语文,云寒玉缓和了心中的那口气,问道:“你错哪了?” “语文不该跟殿下说谎。” 语文抽噎着说:“殿下,语文真的不是故意要欺瞒殿下,更不可能生出背叛之心,只是,只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跟您开这个口。” 因为不止是她们三个人,曾经的殿下也是将宁姑姑当做亲人一样的敬爱的,如果殿下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她宁愿将此事瞒着永远不让殿下知道才最好。 可是她想错了,她再如何关心殿下,都不能替殿下做这个主,她如此做不但逾越了规矩更辜负了殿下对自己的信任。 她更错的是,不应该打着关心殿下的名义,掩饰着自己内心实际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不安,去欺瞒殿下,这与背主没有任何分别! 第二百七十六章:拖字诀 第二百七十六章:拖字诀 云寒玉看着快哭成花猫脸的语文,心是真的软了。 她何尝不了解这个自幼就伴在身边的姑娘,谁背叛语文都不会。 不光是相信自己对语文的了解,更是因为,她在庄子曦那里知道语文上一世的结局并不好,不,应该说是相当的凄惨。 吴德那个老不要脸的,居然在她嫁给吴恒之后,打上了语文的主意。 她每年必吃的解药在出嫁后,落入镇北侯父子手里,吴德居然用此胁迫语文委身于她。 甚至在她出事之后,残忍的将语文丢入镇北军中犒劳他那些亲卫,结局可想而知。 这样一个为了她可以豁出一切的姑娘,怎可能会背叛她,她又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一个姑娘真的动怒。 就如语文自己所说,她之所以生气,无外乎是她对自己撒谎而已。 她最讨厌欺骗,尤其最膈应的就是一些所谓的善意谎言,高举着为对方好的旗帜,可是欺骗是事实,伤害值有时候更高,这与道德绑架没什么差别。 可你看看这个傻姑娘,连说谎都那般的笨拙,她这么一吓唬,就忐忑成这样,更是聪明的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这样一个姑娘,她要如何还能生起那口气呢? “起来吧。” 云寒玉起身将人拉了起来,掏出手帕塞到语文手里。 语文拿着手帕,抽噎着傻傻地看着云寒玉就是没敢不动。 “把脸擦干净了,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还是你等着让我去伺候你?” 云寒玉坐了回去,笑道。 语文笑了,拿起帕子收拾着自己,她知道,还能调侃她的殿下,那就是消气了。 心中愧疚不安的情绪还在,只是提着的一颗心放了回去,她真害怕殿下一气之下不要她了,她不要离开殿下。 “说吧,你们发现了什么?” 云寒玉问道,她可不相信单凭手腕上那一个伤疤她们就这般确定安宁的身份。 容泽小,她们可不小,不可能如此草率。 语文放下帕子,回道:“她脸上是带着人脸面具的。” 确如云寒玉所料,看见假安阳右手腕上的那道伤疤,她们好奇过,但绝对没往那方面想。 因为火就是在她周围着烧起来的,头发都烧了一半,手与面部都有被灼伤。 诗文在给她检查的时候,发现脸上烧起皮的一块,皮肉外翻,却没有血,仔细一看竟然是贴在脸上的那层面具被烧开了。 诗文顺势将面具接下,才露出了那张让她们难以置信的面容。 “她除了双手有被烧伤,头发烧掉了一半以外,没什么大碍,诗文跟辞文没有同情心泛滥,更没有给她解药,我们不知道怎么跟您说这个事,她俩就借口说要好好检查下不能让她死了,让我先带小泽过来见您,说让我随机应变。” 语文解释着,还有些小小的不满,觉得她俩不够义气,推自己出来。 云寒玉心中想笑,“所以你就随机应变地跟我撒个谎,打算跟我玩拖字诀?” 语文表情讪讪,眼神躲闪,这事她处理不当,乱了分寸,忘了殿下的教导要处乱不惊,多大的事都不能丢了脑子,她检讨! “殿下,我错了。” 语文说。 “问题不大,这事别说你们,我也甚是震惊,再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云寒玉笑道。 就在语文刚要道谢的时候,云寒玉接着话锋一转说:“最近你们可能是太清闲,导致大脑不够转,先前在玉宸殿的训练也加倍吧,正好背靠落霞峰,比宫里环境好太多,我会让代数监督你们的。” 语文小口微张,双眼直瞪,心中瞬间又多出了三根蜡烛,上刻她们三文的大名! 云寒玉也没理会苦鳖中的语文,起身就朝外走。 “殿下您去哪?” 语文立刻回神问道。 “跟上。” 云寒玉脚步未停,说道:“我得去看看那个值得我身边两大长老亲自检查的重量级神秘人物。” 诗文跟辞文是守着宁姑姑,并没有像她们说的给她进行仔细的检查。 此刻坐在她们的院子中,刚刚事发突然她们就直接将人带来她们住的小院,这里有四个房间,正好她们三个人还空着一间。 “真没想到,宁姑姑会为安阳郡主做事。” 诗文沉着声说。 “是啊,她到底是一开始就是安阳的人还是后来背叛的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辞文没有看诗文,盯着宁姑姑所在的房间心中也很沉重。 她们坐在这院子中半天,脑海中回想出的始终都是这个姑姑曾经的一颦一笑,对她们的好,玉宸殿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殿下的起居一切都细致入微。 她不但是伺候过皇后娘娘的人,还深得皇后娘娘的信任,更是在皇后过世,为了照顾公主放弃自己出宫嫁人的机会。 这样一个人,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他国派来的细作,那简直太可怕了。 诗文跟辞文对于宁姑姑没有语文那么深的接触与感情,并且因着她们出身龙卫局,这方面的事情更比语文敏感。 因为她们心中很清楚,帝宫重地之中被人渗透进如此一个深得主子信任的细作暗棋,意味着什么。 那么曾经发生在殿下的身边一些不好的事情很有可能都与这个人脱不了关系,甚至当年皇后娘娘的死也都变得不简单了。 可这一切只是她们两个人的猜测,没有证据乱说,那是搬弄是非。 况且这人可以带一张人脸面具,未必这张脸就也是真的,这些猜测与怀疑的内容能对殿下造成的伤害才是她们俩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原因。 所以她们倆在与语文商量过后,这个先去拖住殿下的任务还是由语文完成。 而她们留下来仔细确认过,这张脸的的确确没有易容过的痕迹,这样一张真实的脸的主人,虽然不开口,但是看着她们的复杂神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语文这会儿应该已经跟殿下说了吧,殿下一定会很伤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诗文担忧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过来了。” 辞文还没回答,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人抬头就看见笑看着她们走进来的云寒玉。 第二百七十七章:见宁姑姑 第二百七十七章:见宁姑姑 诗文与辞文立刻起身行礼,面上倒是要比刚才的语文沉着冷静得多,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那低垂的头,还有已经失了平日里自然随意的紧绷身体,还是出卖了她们。 此刻,她们很紧张。 无他,抬头的那一刻,她们不仅看见了自家殿下的弯弯笑眼,更是看见跟在后边进来的语文,朝着她们不停地挤眉弄眼。 完蛋!殿下真的生气了! “殿下,我们知错了。” 两人头也不抬地说。 嗯,态度决定一切,殿下说过的,她们现在态度很诚恳! 云寒玉看着面前这两个姑娘,上一世里,她身边没有她们,可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接受的记忆中,身边除了语文也只有这两个姑娘是真心对她的。 心中现在也是阵阵无语,平时看着都挺机灵的,怎么遇见这么点小事就都慌成这熊样。 知道自己会生气,害怕她生气,却还敢大着胆子知情不报,她能说她们三个这是又皮又胆小吗? 虽然知道她们都是在为自己着想,她也希望她们能有自己的主见,不要向其他下人那般唯唯诺诺,但是这不代表她们可以胡来,甚至对自己行欺瞒之为。 没听说过明知道敌军动向有大问题,士兵担心主帅忧心就不上报的。 要是她没有在意这事,真就当屋里那个只是假安阳随便处置了,那她先前查了那么半天,不都成了做费工了? 云寒玉微微叹口气,脸上挂着笑,说:“嗯,念在你们都初犯,我就小惩大诫,下次要注意,之后问语文你们要做什么就是,现在先跟我说下里边那人的具体情况。” “是,谢殿下。” 两人松了一口气回道。 语文暗搓搓地将内心中书写着诗文与辞文的两根小蜡烛放到了最前边。 “她全身包括面部,没有任何易容过的痕迹,确定是宁姑姑无疑。” 诗文开口回答云寒玉的话,话说一半就被云寒玉抬手打断。 “这些我都知道了,说些我不知道的内容。” 见两人愣神不回话云寒玉挑眉问:“没了?”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这个殿下都知道了,她们还能说什么呢? 云寒玉却摇头,她们要是能够有个缜密章程,完美处理了此事,先斩后奏,她到是不介意,甚至还会很高兴,可显然并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这次不是什么大事,小问题不注意就会成大隐患,这毛病绝对不能惯着。 “你们让语文去拖着我,就查出这么个结果? 然后就是坐在院子里魂不守舍,有用的东西一个字都没有,最后还不是要我亲自来处理,那你们瞒着我的目的何在? 就因为这个人曾经伺候过我与母后,认为我会为着那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情份就放过一个有可能要我命的人? 然后跟我说你们怕我伤心为我着想?” 云寒玉沉下脸,掷地有声地问道。 诗文跟辞文两人闻言,除了低下头认错,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她们这次确实是着相了,殿下说的对,她们真的都被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情份蒙蔽了眼睛。 说是担心殿下会伤心,但实际上不但是语文,包括她们两人又何尝不是心中为着那个情份在束手束脚,左顾右盼,让她们都忘了没有什么比自家殿下更重要。 她们都已经猜到怀疑到,就算没有实证她之于殿下就是个威胁,就算殿下会顾念旧情,她们也要第一时间提醒殿下提防,甚至替殿下解决掉这个威胁才对。 “语文,你们的量还是少了,再加倍吧。” 云寒玉叹息着说道。 语文这姑娘本质上很是单纯,从她时常的神经大条反应就可以看出,要不是常年长在宫中耳濡目染,绝对跟原主有的一拼。 可是诗文跟辞文不一样,她其实正事上一直都更看中她们两人,认为她们要比语文知事,跟在她身边这段时间,龙卫局一些死板的做派是改了不少,难不成连学到的好的都改了不成? 语文应是,暗自摇了摇头,将内心中书写着自己名字的那根小蜡烛暗搓搓地推到与诗文两人的并排处。 云寒玉没再理会三人,径自走向那间关着宁姑姑的房间。 其实自打来到这里,她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这个宁姑姑。 也不怪语文他们会失去平日里的理性,她自己最开始也是怀疑过这个人,又何尝不是因为这具身体中对其的感情记忆而刻意的否决。 她甚至一度认为她是被贤妃所胁迫或陷害,还曾经为了救她而冒险。 可这个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查不到任何头绪,可是桩桩件件事情又都能找到她的影子。 她曾也问过庄子曦,但是他上一世的记忆,对于这个人也就止于那次狩猎他出事。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现在居然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送到自己眼前,她一定要仔细看看,她到底给自己罩了多少层面纱。 不过当云寒玉走进屋内,看见躺在床榻上,睁着双眼,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心中所有的好奇与新鲜感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来诗文两人还是对其上了心的,烧伤的双手都有上药,就连被烧得头发都看不出狼狈,被整齐的梳理了一番。 仍旧是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容,或许是刚出火场后劲还没过,脸上泛着白,隐约间还能看出被人脸面具侵蚀过的痕迹。 这会儿神情十分呆滞,云寒玉都已经走到了床榻边,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却未有丝毫反应。 云寒玉顿觉是她自己想太多,将此人神话了,她也不过是个多些手段的聪明普通人而已。 语文三人跟了进来,十分有眼色的搬了张椅子过来,扶着云寒玉落座,然后三人都是十分规矩、警惕的站在其身后。 云寒玉打量一番后,开口问:“你们除了给她下了‘软绵绵’以外,没有其他的了?” 辞文回道:“没有,不过她的脉象看是个练家子,我就加大了点计量而已。” “那她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云寒玉问,这人现在看着正如她所说的,会喘气的僵尸一枚。 第二百七十八章:时过境迁 第二百七十八章:时过境迁 软绵绵的功效是比那什么十香软筋散强上数倍,可是没有让人变傻变哑的功效啊! 诗文回话说:“回殿下,她从昨晚带回来就是这个状态了,应该是受刺激过度所致,咱们开始也是怕她是装的才将药加了量,可是她除了早上那会儿盯着小泽看了半天,之后又看了咱们半天后,就又恢复到了这个状态,始终未发一言。” 要不是诗文对自己的医术相当自信,都要怀疑这人是哑巴了。 受刺激过度? 就为了于嬷嬷的死吗? 云寒玉视线回到宁姑姑身上,脑海中回想着于嬷嬷的样子,唇角勾起自嘲般的笑意。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觉得这个假安阳不对劲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于嬷嬷就觉得此人很面善。 因为安宁再擅长模仿,终归不是真正的安阳,她的下意识举动间仍旧有着她自己的习惯,有于嬷嬷的影子,并且她的长相像极了于嬷嬷。 对比着面前这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孔,十几年后的她就是于嬷嬷那个样子,她,是于嬷嬷的女儿。 难怪她会背叛,难怪她会帮安阳做事,她从一开始就是安阳,是玄灵教,更是西凌之人。 自己还真是大意,早该在见到于嬷嬷的时候就想到的,她自己或许也是刻意回避了这个可能性吧。 她不应该责怪语文三人,最该检讨的应该是她自己! “好一个安宁啊。” 云寒玉叹息道:“就是不知道母后知不知道你这个安宁姓得会是西凌安阳王府地安。” 不知道是云寒玉这句话里的哪个词触动到了安宁的神经,她豁然回头,看向云寒玉,只是因着药效的作用,眼神比脑袋动作快很多,看着很滑稽。 “小公主。” 对上云寒玉视线地一刻,口中终于沙哑着发出三个音节,无神的双眼浮现出水气。 云寒玉敛去笑意,看着安宁不语。 这个称呼她自然不会陌生,这是只属于宁姑姑的称呼。 在帝宫所有人都称呼她三公主或是殿下的时候开始,只有她唤自己小公主。 她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当时有多暖心,现在就有多讽刺。 云寒玉不怀疑她对待自己的感情中没有真心,但是那些微不足道的真,抵不过她心中所效忠的那个主子! “宁姑姑,好久不见,见到本宫居然如此激动。” 云寒玉淡淡地说:“就是不知道你是激动于甚是想念,还是激动于念我不死呢?” 安宁湿润中带着激动的目光瞬间一凝,原本木然的面容好不容易出现的柔和化成了怔愣,“小公主,何出此言? 奴婢何曾念着您死?” 她没有撒谎,即便她因着身份、任务,做了很多对不起大圣的事情,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让这个她看着长大的人去死。 “姑姑,有个词叫时过境迁,本宫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傻子,这话你信吗?” 云寒玉就算没有现在的能力感觉到她没有说谎,也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那股意念太强烈,可是:“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只要本宫有口气活着,不管是痴傻还是成为傀儡都无所谓,反正本宫没死,这就是你对本宫的感情底线吗?” “小公主,您,”安宁眼神微闪,似是觉察出了什么而面带疑惑。 “噬心控魂蛊是你给我下的吧?” 云寒玉现在地心情也有些浮动,她来不是与她叙旧的,“姑姑,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都到了这个时候,本宫不相信你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猜不出本宫是谁?” 云寒玉的直接,又好似一击重锤砸落在安宁混乱的大脑。 昨晚的事情如同噩梦一般,突然且可怕得让她难以置信,可就在她做好去陪母亲一起去的时候,突然广寒宫的长老从天而降将她保下。 她惊愕这个让她们无论是从江湖势力,还是各国政经势力中皆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门派,为何会盯上了自己,她们为何要救下自己? 接着她遇见了当年那个孩子,她怀疑广寒宫是不是与容家有着什么关系,以为自己是安阳郡主才救下她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 可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过,她就看见了冲到自己面前的语文。 她没有戴面具,可是服饰却是与昨晚那个长老一模一样。 而昨晚的另外两人居然是诗文与辞文,这三张脸虽然成熟了很多,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她的面具被撕下的一刻,不光是语文三人惊讶到激动的神情,她自己又何曾不是? 激动得她将一切都抛到了脑后,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她们是不会不管自己的。 然而她激动的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对上了三人失望,怨恨等复杂的眼神。 她茫然了,就在刚刚,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从没有想过,她如何面对一个清醒过来的小公主。 安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十分沉重,就这么一组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相当地困难,不是因为药物作用,是她真的累了。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恢复到了之前古井无波的状态,问:“您,都知道了?” “不完全知道,否则你也没有跟我对话的机会了。” 云寒玉摇头道。 “没错,那个蛊是奴婢所下。” 安宁平静地说道:“不管您信不信,奴婢当时不知道那是噬心控魂蛊,只以为那是普通的蛊虫而已。” 虽然知道于事无补,但是她就是不自觉地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这个任务她躲不过,她本想先下了之后应付过去,过段时间她再解去便是。 却不想,安阳对自己也不是完全的信任,竟是诓了自己,直到事后她要解蛊的时候才发现那居然是噬心控魂蛊。 “您应该有记忆,奴婢有段时间时常为您泡药浴,做药膳,我那都是为您压制住那蛊虫。” 这个云寒玉却是有记忆,她也曾听二哥提过,大哥说或许是她做的那些起的作用才能撑到医药院的院长赶到。 他们都以为宁姑姑是误打误撞,好心为她调理身体,却没想到她是刻意为之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不合格的特工 第二百七十九章:不合格的特工 云寒玉在知道自己中蛊,从时间上推算,那时候最有可能的只有宁姑姑,回忆着她做的药膳中的几味药,都是对蛊虫有压制作用的,直到她发现飘飘之前,诗文跟辞文还都延用着。 可也正因为她的这些举动,让她疑惑,既然是她下的直接就能控制,何必那么麻烦? 原来这个控制权不仅不在贤妃手中,甚至是不在她这个下蛊人手里。 如此一来,即便是最后西凌成功了,控制权依旧掌握在玄灵教手里,真是好算计! “奴婢之后想了很多方法补救,最终终于让我发现定国公府二公子的血可以压制住,所以我才暗中引导着太子他们发现这一点,却也不想因此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安宁口气惋惜还带着些后悔地说道。 “他的死是这个原因? 不是因为他与本宫的婚约碍着你们的事吗?” 云寒玉看向安宁不解地问道。 安宁缓缓摇下头,说:“他既不是嫡子,又是那副样子,郡主也好,贤妃她们也罢,都是没将他放在眼里,有人是想要他的命,只是没有我们这边帮忙她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只是他为你压制住了噬心控魂蛊,这事被那边知道了,有人想要得到他这特殊的血液,有人觉得他是个威胁,更有本想要他命的人,才有了狩猎场场暗杀。” 不用问,云寒玉也能知道,那个想要庄子曦命的是那个月贵妃,想要他血的是玄灵教,剩下的那个就肯定是贤妃他们了。 “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选又是姑姑你吧?” 云寒玉眼神幽深,问:“你留手了对吗?” 云寒玉这句看似问话,却用的相当肯定的口气,让安宁一愣,随即露出了微笑。 小公主不但清醒了,还很聪明,但让安宁欣喜的还是,她对自己没有她表现的那般绝情,至少她还是了解自己的。 云寒玉确实又矛盾了,但不是因为她有多了解安宁,而是因为庄子曦说过,两世都是同一个人对他打下的那没有用全力的一掌。 也是这同一个人将他掩藏在山崖的那棵树杈上,不然他也等不到有人来救他,只不过上一世救他的是太子,这一世他遇见了那个神秘人。 再加上刚才容泽所说,也是她骗过另外两个刺客,才让容泽兄妹躲过追击,如此的话,上次的宫乐游呢? 现在回想起宫乐游的话语,安宁当时不但是对他留手,甚至是刻意留下那么一句话,她是刻意引导他们去发现护国公夫人。 再往前,也是她找上语文,她才回去往辛者库,救下了宫乐瑶,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你既然做这么多,又让本宫救出宫乐瑶,为什么又去陷害文俊贤?” 云寒玉忍不住问道。 她既然连容泽都能生出同情心留手,为什么对文俊贤那般狠,那一次可真是万幸的巧合,不然没有及时遇上她,那个伤加上毒真就可以见列祖列宗去了啊! “那次是意外,而且奴婢开始并不知道。” 安宁回答道。 安宁也是事后才知道贤妃有那般计划,她只以为贤妃是想对她灭口才将她送去的赵家。 文家一直都对当年皇后的死有所怀疑,事后找过她几次,她避而不谈搪塞过去,却因此引起贤妃的不满。 安宁帮着贤妃做了不少事,有些事情还是她不想让西凌那边知道的,早就有了要除掉她的心思,只不过碍于云寒玉身上地蛊还需要她,所以只是找个由头将她看管在辛者库。 贤妃知道安宁有手段,却不知道辛者库根本奈何不了她什么,她也只是借此隐藏自己,也正好借机躲着安阳郡主那边,有这个借口很多事情她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推脱掉。 安阳郡主一直想将宫乐瑶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而安宁发现宫乐瑶被贤妃藏在辛者库,她也实在看不下去不忍心。 而就在那个时候,贤妃打算将她送去赵御史府,她觉得这是一个救人的机会,于是便向安阳提议偷天换日的计划。 也就有了之后云寒玉将人救走,然后宫芷瑶借机去游说二公主。 安宁本是打算,在赵文安将人抓回之后,她借机出手将人调换出来,可她赶到的时候,屋里居然变成了不省人事的赵文静。 事后她们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安阳郡主虽然没有弄到宫乐瑶,但是却正好借机让安宁正大光明回到自己身边,并且放消息给贤妃说宁姑姑在她手上,这也就是之后贤妃一直对安阳投鼠忌器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如此? 你不怕被你主子发现后不会放过你吗?” 云寒玉问道。 她内心矛盾,这个人更矛盾,她为西凌做了那么多事,尤其她不相信禁地那样的地方安宁不知道,没有插手过,既然已经为恶,已经对立,又何必如此呢? 安宁视线转向帐顶,似是怀念着什么,喘了一口气说:“因为奴婢答应过娘娘,尽力去护着您与她好友的后人,但是好像我让她失望了。” 是的,她并没有做到什么,她留了手,二公子还是死了,世子更是生不如死,那是定国公府也是容小姐仅有的两个血脉。 她以为她能护住小公主,却因为她的失算让她深重奇蛊,那是娘娘唯一的嫡女,更是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以为她可以,最终却是没有护住最该护住的人,可是她真的已经尽力了,有些事她真的身不由己,她不做,还会有其他人来,那更危险,还不如她亲自出手,起码她还有可控制的余地。 云寒玉此刻地心情依旧堵得慌,但怨愤感却被释然了,这个人啊,并不如自己想象地是个擅长利用他人感情的心机婊,至少对于自己这一方确实是用了心,还能念着与母后的那份情,实属不易了。 换位思考,安宁所效忠的是与大圣敌对的国家,可那是她的国家,立场不同,无可厚非,她要怨她什么呢? 感情这个东西是自然的、自愿的,少了这两个条件,就是有人拿枪对着你也没用不是吗? 云寒玉叹息着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工。” 要怪也只能归咎于这一点上,游走在无间道内,居然对敌方之人产生了感情,最终她自己痛苦,也让她们这敌对的一方对她矛盾得又爱又恨。 第二百八十章:灵异事件? 第二百八十章:灵异事件? 特工是什么工,安宁不知道,但是不妨碍她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小公主还真会形容,特工? 她可不就是一直在做着特别特殊的工作吗?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别的女孩接触的是诗书,是女工,她接触的是冰冷的刀枪棍棒。 别的女孩玩的是纸鸢,看的是话本子,她却终日与毒虫暗器药典为伍。 别的女孩悠闲玩耍嬉戏的时候,她却接受着地狱般暗无天日的训练。 她更是至今都记得,别的孩子六岁的时候还在吃糖胡闹,而她六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杀人。 她母亲曾跟她说过,人没有选择,你唯一能做的是在这个没得选择的范围内,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可能。 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是真正的江州学正之女安宁,而不是安阳王府的安宁。 因为她是在接受到这个身份之后,在跟在了皇后娘娘身边之后,才觉得自己是个女孩,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棋子。 可是,没有如果,她没得选择,就只能这么痛苦的熬着,在煎熬中,继续创造着自己想要的可能。 云寒玉从安宁看着自己复杂的神情中读懂了隐藏在其中的无奈与渴望。 “姑姑,还是那个词,时过境迁,今时不同往日,若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可愿选择回来?” 因为读懂了,因为心又软化了,云寒玉不仅自称变了,就连气势与口气都放柔和了。 安宁轻笑出声,说:“您不用如此安慰奴婢,您想知道什么奴婢知道的,能说的都会知无不言,您很清楚,有些就是奴婢愿意说,也做不到不是吗?” 宁姑姑的话云寒玉并不意外,她一进来就试探过她神识了,之后并没有刻意的收敛,不然也不会将她的神情心思都读懂。 她意外的是,她明明也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也接受了她的善意,却为何又这般拒绝。 云寒玉回头看向辞文,“将解药给姑姑服下吧。” 辞文三人都有些诧异,不过还是依言照做,殿下还说她们,其实殿下自己没比她们硬上多少。 不过之前两人间的对话,她们都能听明白,宁姑姑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对她们还是有感情的,殿下愿意原谅她,要是她真能够弃暗投明的回归,她们自然是高兴的。 解药的药效很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安宁先前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毫无知觉还沉重的身体,立刻恢复了正常。 她缓缓地坐起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四个姑娘,不知不觉间,她们也都长大了啊,真好。 安宁也是意外云寒玉不仅拥有了魂力,还很是强大,也难怪大长老他们非要得到她不可。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恢复,但是安宁可以确定噬心控魂蛊确实是解掉了,不然她不能拥有魂力,那个蛊虫不仅会啃噬她的心智,更会不断地吸收她的魂力,直到完全侵蚀掉并占据这具身体。 不过不管她有什么奇遇这都是好事,想着不自觉地将手抚上云寒玉的脸颊,笑道:“真好,越来越像皇后了,要是娘娘也能看见您现在这样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寒玉没有闪避,这个感觉让她既熟悉又异样的陌生,曾经她经常这样抚着这个身体,那份熟悉源自这具身体,本能地就想要靠近。 而那种异样,来自于现在的自己,是她的陌生感与这具身体熟悉感交织出来的。 “她会看到的。” 云寒玉说:“她其实并没有死是不是?” 安宁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收回手,问:“您为何会这般想?” 云寒玉摇头,说:“直觉,猜测而已,姑姑可否能解我之惑?” “这个奴婢是真的不清楚具体为何,不过就奴婢了解,应该是还活着吧。” 安宁点头道:“当初娘娘生下您与七皇子之后身体每况愈下,奴婢确定是贤妃所为,因为虽然有很大差别但是那情况与当初定国公夫人很相似。” 当初她并没有接到要对付皇后的指令,相反她母亲还嘱咐过她,让她看好皇后。 她还特意从她母亲那里求来了那个解药,但是她再给皇后把脉的时候,发现脉象不对,她才没敢随便给皇后吃解药。 之后她有意无意地检查被皇后知晓,还叫她不用担心,说她太紧张了,当时皇后淡定地态度让她一度怀疑皇后是装病。 不过她诊断的结果也确实除了虚弱并不影响寿命,至少不会是那么早就过世。 “这也是奴婢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并且娘娘过世前因为只见过贤妃,包括奴婢在内都怀疑是她所为,甚至文家人怀疑是奴婢帮着贤妃,其实那日是皇后特意支开了奴婢,等奴婢回去就看见娘娘的尸体。” 安宁回忆道。 “我父皇知道这些吗?” 云寒玉问。 “我不知道圣上是否知道,但我知道圣上一直暗中调查这件事,他也怀疑娘娘是没有死。” 安宁答道,“出事后最冷静地就是圣上,按理以圣上对皇后的感情不该是那个反应,直到灵柩抬到皇陵,却传回尸体不见了,圣上才有所动怒但是再去了趟尚贤宫后就又变得冷静,好似没事发生一样。” “会不会是贤妃她们偷走了我母后的尸体? 还有安阳郡主,她能用假死囚禁护国公夫人,难道不会对我母后也出手吗?” 云寒玉带着激动地问道,同时心中升起了不安。 云寒玉瞬间就又想到了那个禁地炼狱,她不敢继续深想下去,那太可怕了。 “玄灵教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如果有安阳当时没在,这个任务必然是奴婢来完成,奴婢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安阳囚禁护国公夫人是因为她的私怨。” 安宁直摇头,玄灵教这边从来就没有打皇后的主意,贤妃与凌啸殿却有可能,可人他们也没到手,这点她非常肯定,因为:“我不知道圣上是否知道什么,但是娘娘咽气的当晚,尸体已经不见一次了,这可是杀头株连的重罪,于是是奴婢与当时的李公公,找的一个宫女易容顶替,为防万一,李公公事后就被奴婢灭口,这些年奴婢都有在打探这个事情,可头几年却探听到,贤妃她们那边也在暗中调查这个事,似乎也在找皇后尸体。” 按宁姑姑所说,这事跟她甚至是玄灵教就没有什么关系了,而贤妃他们要偷,偷回去的也会是那个假的。 退一步讲,当晚那次就是贤妃她们干得,那为何还要偷第二次? 甚至到现在也在寻找? 云寒玉感觉自己的脑子现在也有些不够转了,灵异事件? 第二百八十一章: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云寒玉记得太子也曾提过,当日是皇后让人去请的贤妃,她说身体不适让宁姑姑去请太医,之后宁姑姑带着太医回来之后皇后已经没了气息,这与宁姑姑所说对的上。 太医诊断的结果是油尽灯枯正常死亡,没有任何外伤与中毒的痕迹。 而贤妃更是三缄其口,只说她是被皇后请去闲话家常,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才让所有人都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可这其中有太多的说不通,首先林御医的医术她信的过,不会连正常死亡还是非自然死亡都分不清。 贤妃要是有那么高级的毒药,真是她做了什么,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她不会不知道避嫌,落人口实。 而最大的问题就是母后为什么支走宁姑姑,又主动约见贤妃? 当年母后死前与贤妃见的那一面,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谁都不得而知。 单从现在摆在云寒玉面前的事情来看,除非当初她母后炸死,然后借机自己金蝉脱壳,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或是真被什么人所救或绑架,要么就是诈尸的灵异事件。 对此,云寒玉宁可相信是前者,也不愿意接受不靠谱的后者,起码前者她母后还有活着的希望。 不过从皇帝老爹奇怪的态度上说的话,他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也不一定,既然如此,她不如等老爹回来直接问他。 “唔!” 云寒玉正思索着,面前传来一声闷哼,抬眼就见安宁双手捂着头颅,神情很是痛苦。 “姑姑不舒服吗?” 云寒玉问着,吩咐道:“诗文,你来看看。” 她们的药绝对没有副作用,难道真被吴恒打出内伤了? 可不是说是轻伤吗,这现在明显不对,怎么连神识都不稳了呢? 诗文刚要把脉,宁姑姑却是摆摆手,说:“无事,咱们说正事要紧。” 云寒玉看着宁姑姑,更加疑惑,正事是要紧,怎么感觉她像是比自己还急切的样子? 那道不稳的波动一闪而逝,虽然有些奇怪,现在又恢复稳定中,也就没有再纠结,觉得或许是疲劳所致。 “姑姑,你若不舒服就先休息下吧,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我会让诗文留下。” 云寒玉说着就要起身。 “您不用担心,只是先前被烟火呛着了,无碍。” 安宁按住了云寒玉,接着按上太阳穴,说:“奴婢这些年追查下来,虽然没什么结果,但奴婢始终怀疑不管娘娘是死是活,最大可能会是在西凌,奴婢当年追查潜入皇陵那些人的痕迹,最后就是断在了西凌。” “我娘,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我曾试探着问过却被她训斥,不过,就算她现在活着,也未必会说什么。” 安宁目光变得有些黯然,抬眼看向云寒玉,叹了口气说:“还请您原谅,奴婢所做的也有限,尤其西凌那边,打听过多会暴露不说更会打草惊蛇。” 云寒玉摇头,苦笑道:“姑姑已经做了很多了。” 她是真没想到,宁姑姑会为了皇后做到这个地步,这对于西凌来说,她已经算得上背叛了吧。 宁姑姑固然有不该、不对,别人或许可以,但她为她们做的这些事情,她云寒玉,没有资格去责怪、指责她。 何况,“于嬷嬷的事,我,” 云寒玉话说到一半就止住,安宁摇摇头说:“奴婢知道,你不必有什么负担,虽然突然,可是在奴婢看来这样的结果比我们预想的要好。” 安宁这次回去才真正的体会到,安阳郡主已经偏执到了何种程度,甚至现在很多时候连她娘的话她都置若罔闻。 禁地中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起初安阳只是养蛊,偶尔用些尸体。 可是后来越来越变本加厉,那些曾经她看不起憎恶的手段秘法,她现在自己却是身陷其中并乐此不疲。 何况玄灵教与凌啸殿那边地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对她们有所忌惮,贤妃怕是早就对她们出手了。 经过昨夜彻夜的思考,再到看见云寒玉,安宁就已经想明白很多事情,与其不知不觉地被贤妃她们除掉,倒不如这样,她们的死说不定真就能激起大长老下定决心。 “姑姑,我,很抱歉。” 云寒玉面对着如此平和的安宁,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不是她亲手所为,但确实是她设计的,甚至在她的计划中本应该死的是她的,现在,她有庆幸,可也只剩下这干巴巴的道歉了。 这也是她的无可奈何,就算她提早知道了这些,提早知道于嬷嬷是宁姑姑的母亲,或许会换一个更体面的方式,可结果是一样的。 宁姑姑对皇后对她们有感情,可于嬷嬷没有,并且在她这个母亲的心里,或许安阳那个主子都比宁姑姑这个女儿分量更重,她不能去赌那个万一。 她也不清楚那个大长老会下个怎样的决定,但她能从宁姑姑这里确定,这双方的矛盾比她先前预想的还要深。 她愿意看他们去自相残杀,可这里不包括宁姑姑,她不愿意宁姑姑为此再做什么,她做的已经足够,再多她会有亏欠感,她不想欠下这样的人情。 收敛了心情,话题既然被引到了西凌,现在这里还藏着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她要了解清楚:“姑姑可还记得晗月公主? 或者现在应该称她为月贵妃?” “月贵妃?” 安宁突然凝眉,神情很疑惑地说:“这怎么可能?” “她们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这不对吧,老爹是这么跟她说的没错啊,这么重要一个人宁姑姑能不知道? “不是!” 安宁很肯定的说:“虽然奴婢一直在大圣,也好奇过那个没有母族势力支持的小贵人,能混到现在的位置,可是当初晗月公主还在大圣帝宫的时候,那个韩月就已经是西凌的月贵人了,年岁上也要比晗月公主大上一些,最主要的是,这两人长得也不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月贵妃已经换人了? 西凌不是很擅长易容吗?” 云寒玉问道,这不是没有可能,就在之前宁姑姑不是还假扮着安阳呢吗? “或许有这个可能。” 宁姑姑凝眉沉思了下,手也是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说道:“按理,易容术是玄灵教不外传的秘技,能够完全易容的技艺,只有教中两位长老可以,不过要是奴婢之前所用的面皮,虽然会的人不是很多,但是非本教之人并不是没有。” 第二百八十二章:夺舍? 第二百八十二章:夺舍? 云寒玉知道,这个月贵妃在西凌内部可以算是玄灵教这边的政敌,他们不会弄这样一个人出来跟自己打擂台。 “呵呵,我这个姑姑还真是本事,大圣玩不下去了就跑西凌玩去,没她的话你们玄灵教应该轻松不少吧。” 云寒玉笑道。 真不知道她这么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她到底是报复大圣,还是去祸害西凌去了? 可她这一句玩笑的话,却让安宁整个人都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越来越难看,血色都肉眼看见的在消退,泛着不正常的白。 “姑姑?” 云寒玉见她不对劲,一边唤着,一边示意诗文上前。 诗文拉过安宁的手,手指搭上脉搏,眉头拧了松,松了拧地变换不定,而安宁好似被失了定身咒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样? 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云寒玉有些着急地问。 诗文摇头,又换了另一只手,片刻后还是摇头,同一个结果:正常! “怎么可能?” 这个疑问不仅云寒玉有,其他三人全都有,尤其是诗文自己。 她不会诊断错误的,脉象是有些快,但是却在正常的范围内,并且强劲有力,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可眼前这人分明是不正常的样子啊! 云寒玉寻思着,这到底是什么毛病,这一会儿的功夫犯两回了,不是身体上的,那是精神上的吗? 她早就试探过,宁姑姑脑中有跟贤妃一样的禁制封印,但是并没有蛊虫。 云寒玉虽然全程精神力外放,但是并没有触碰那个封印,如果那个封印有什么异常,她不可能感觉不到,这人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 就在云寒玉疑惑不解地时候,突然又感觉到一道与刚刚相同的波动,安宁的神识又出现了不稳。 这一次较之刚才波动的厉害,安宁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云寒玉顿觉不妙,立刻将自己的一道神识打入进安宁的眉心,帮她稳定住神识。 她清楚的感觉到,在安宁的识海中有一股波动相同却有着不同气息的神识在蔓延侵蚀着这里。 果然还是神识出了问题,她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都在对抗着那道异样的神识。 更奇怪的是这股力量不是来自于外界,就好似她自己的一个神识分割成了两份,一份想要拼命的融合进来,而另一份却在拼命的压制。 两份力量较量的很激烈,就连云寒玉刚刚打进去的神识都被反弹了回来。 云寒玉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下意识的问飘飘,可那个家伙,因为补充昨晚自己的消耗,饱餐了一顿之后又沉睡过去了。 她现在之所以没有再出现陷入沉睡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了飘飘,这个恢复过程完全由它所取代了。 小军师不在,云寒玉有些抓瞎,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会安全,因为她不确定那股分列出来的神识是怎么回事。 要是她强行出手压制,会不会对宁姑姑造成伤害,可是眼下情况紧急,这个情况在这样持续下去,宁姑姑的识海会承受不住,她更危险。 不管了,云寒玉运转起灵录,集中精神,将自己的神识包围向那道想要压制的力量光源,因为她能感觉出那道意志是宁姑姑本身的。 在云寒玉的力量加入之后,打破了先前势均力敌的平衡,想要融合的力量光源被压制得只剩下乒乓球大小。 但是渐渐地小光球开始呈现出黑色,力量瞬间暴涨,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大小,甚至还在变大的趋势。 云寒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从来没有这般吃力过,包括安阳,都没有让她感觉到吃力,光源气势暴涨地那一刻,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神识都出现了颤栗。 很明显这股力量要强于自己,这难道就是真正高手的实力吗? 是宁姑姑自己还是她体内隐藏着未知的力量存在? 语文三人,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她们看见云寒玉双手结印,闭眼的一瞬间,原本安宁颤抖的身体停止下来,眼见就要恢复正常,却又突然颤抖了起来,比之先前更加厉害。 而云寒玉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殿下!” 语文叫出声,因为一模鲜红顺着云寒玉的嘴角滑落下来,挂在泛着白皙的面容上,犹如一支红梅插在皑皑白雪之中。 语文想要上前,却被诗文跟辞文拦下,她们也着急殿下,但是这个时候她们知道若是被打扰,殿下会更危险。 三人也是头一次感到了紧迫地危险感,后悔自己平时没有多多提升自己的能力,要是她们能够开启识海,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帮到殿下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除了干看着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意识状态中的云寒玉,竭尽全力地压制着变成黑色的光源的同时,也察觉到这股萦绕而出的黑色气息有些熟悉。 黑色气息萦绕的速度越快,那股气息暴涨得越强烈,而那种熟悉感觉就越浓重。 是她? 怎么会是她? 没错,这感觉是属于安宁那个女人的。 可是她不是被自己封印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宁姑姑的识海中? 她对宁姑姑做了什么,为何会比之前强悍这么多? 不过么,既然知道根源在哪,就好办了,云寒玉变换了手印,手中动作变化间,一个个奇特的符文飞向黑色的光源。 随着符文没入进黑色光源,光源剧烈颤动,萦绕在周围的黑色速度变慢,逐渐回缩。 果然有效!还真是她在作怪! 云寒玉一股怒火犹然而起,都已经被封印了还能作怪,看来自己不仅对她太仁慈还小看了她,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手段,怎么看怎么像夺舍那门禁术! 可那不是早因为被禁止而失传了吗? 她从哪学来的? 云寒玉思索间,符文有些停顿,可就这片刻的功夫,黑色气息又再度冒出来。 见势不妙,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云寒玉当即收起心神,集中全力,一个个符文如同流星火雨一般砸落向黑色光源。 第二百八十三章:移魂秘法 第二百八十三章:移魂秘法 嗡!嗡!嗡! 符文一个个不断攻击着黑色光源,而光源颤抖的频率越发地频繁,并伴随着阵阵,蜂虫呼啸的声音。 突然间,两道对峙着的光源变得扭曲,分别化成一道身影跌落在云寒玉的面前。 黑色光源中的身影,豁然起身,稳住身形,周身萦绕着黑色的气息,不是安阳是谁? “又是你?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安阳愤愤地声音响起。 安阳被云寒玉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环境中极尽绝望,可就在她崩溃的前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魂力隐隐有所浮动。 这让她想起来移魂秘法,为了给她自己多一个保命的机会,她曾经利用这个秘法,将自己的神识与安宁的相连,那股若隐若现传来的力量是属于安宁的。 她看见了希望,引动了秘法,顺势成功脱离出封印,眼看自己就要成功,却又遇见了这个封印自己的人,又一次破坏了她的希望,怎能不让她愤恨。 “阴魂不散吗? 如果能成为你的噩梦,我接受这个词。” 云寒玉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 安阳盯着云寒玉沉着声,冷笑道:“你不用得意,这个秘法你破不了,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这不就阻止了吗? 看来一道封印不够,我会再加几道的。” 云寒玉淡然地说。 “没用的,你就是再强,再多加多少道,只要秘法还在,你都封不住我,最多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安阳阴鸷的面上透着得意。 云寒玉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落,云寒玉就准备要动手,安阳却笑问道:“我死,她也活不了,你愿意吗?” “呵呵,我不会上当的。” 云寒玉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顿住了。 “您现在确实不能杀她,她的那道禁制封印是教主亲自所下,一旦触动,教主能瞬间出现。” 安宁来到云寒玉的身边说。 云寒玉抬起的手彻底放下了,这还真是让她投鼠忌器。 她不能用宁姑姑的命去赌,而就算她赌对了,玄灵教的教主也就是那个安阳王被惊动更麻烦。 那人是个什么实力她不清楚,可从宁姑姑凝重的反应能猜到实力绝对不凡。 能顺着封印而瞬间出现,这很像教授当初的手段,这个段位现在的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我说为什么最近事情总是不对劲儿,安宁,你难道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吗?” 安阳阴鸷地视线盯向了安宁,她本是试探,却没想到这俩确实有关系。 “郡主,您还是放弃吧,安宁没忘自己的身份,正因为没忘,才不想看着你们这样错下去。” 安宁叹了口气道,“您真的相信那条路是对的吗? 您不是也曾怀疑过,您不是也不相信西凌的吗? 他们不能给我族带来任何希望,只会让我族陷入毁灭!” “你闭嘴,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本郡主,你该做的就是做好为我牺牲的准备,而不是帮着外人坏我的事?” 安阳怒喝道。 安宁惨然一笑,“是啊,我们就天生是被你们所用来牺牲的,我娘已经为你而死,现在该轮到我了。” “你想做什么?” 安阳惊问的话语刚出口,周身就被一道光源包围束缚住,身影还是虚化。 “我想做什么? 你不是已经引动了我体内那道禁制封印了吗? 既然你不再顾忌要用这具身体,那咱们就一起赴死,也好全了咱们这份主仆情谊。” “你?” 安阳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安宁。 此时的安宁哪里还有刚才面对云寒玉时候地温暖和韵,赤红的双目泛着森冷的厉芒,嵌在满是肃杀之气的脸上,周身弥漫着杀戮血气,宛若从地狱而来的一尊修罗。 “姑姑!” 这样的宁姑姑是云寒玉从来没有见过的,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这个样子才符合杀手,暗卫的形象,而她却在自己身边隐藏起所有的阴暗一面,留给她们的只有那个温柔干练的宁姑姑。 云寒玉的心里不是滋味,可同时也在焦急,她也不知道宁姑姑要做什么,但是安阳引动禁制封印的后果她很明白。 安阳是想与她们同归于尽在这里! 而与此同时,安阳的身影越来越虚化,随着“啊”的一声尖叫,虚影瞬间炸开,消散于无形。 这是神识炸毁的力量,外界或许感觉不出什么,身在其中之人却受到不小的攻击,即便是余波。 千钧一发之际,安宁朝向云寒玉挥出了一掌,猝不及防之下,云寒玉被打中神识退了出去,随着这股神识掌力,一道神识也随着云寒玉的神识一起回归自身,没入眉心间。 坐于椅子中的云寒玉,豁然身体一歪,“噗”的一声朝一边喷出一口鲜血。 “殿下!” 语文三人惊呼着一起围了过来,这么半天终于有了反应,可不想是这般严重,居然都吐血了。 云寒玉只摆了下手示意自己无事,就赶忙看向还没有动静的安宁。 她知道自己没大碍,她是被余波所震,外加还不是自己退回来的,有所反噬而已。 她更清楚,安宁那一掌不是要伤她,是护她所为,不是她及时将自己打出来,她还就真得受伤,还是神识之伤。 所以她现在更加担心安宁现在如何,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云寒玉正要再度探出神识的时候,安宁动了,同时也是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即身体向后倒去。 “姑姑?” 云寒玉及时将人扶住,惊唤道。 扶住人的一刻,就连她这个不擅长把脉的人都感觉到握在手中的手上脉搏微弱到都几乎快不存在。 更让她惊慌的是,她现在感觉不到任何属于安宁的神识波动了。 接到云寒玉眼神示意地诗文,坐到安宁的另一侧开始把脉。 “姑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明明隔绝了那块区域,她为何能引动禁制封印?” 看着安宁缓缓睁开的双眼,云寒玉焦急地问着。 “她说的没错。” 安宁缓了口气,说:“那个秘法可以让我与她神识完全相连,她是施法者,我死对她没什么大影响,可若她死我就会死,而且因着这份相连,只要我不死,她就死不了,我本以为这个秘法只是给她多一道保命符,却不知道竟然还能移魂。” 第二百八十四章:还不了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还不了了 云寒玉是真的长见识了,这个世间居然还存在这样一种秘法。 神识相连多条生命,难怪她能突破自己的神识隔绝触动封印,她本就藏在内部。 并且这个相连还是单方面的,必要时,只要神识尚存,还可以灵魂嫁接,用另一个身份继续活着。 安阳还真是好算计,宁姑姑神识不弱,伸手又好绝对不会轻易死去,一旦需要,这个身体本身的神识还可以让她很快恢复实力。 同时还可以更好的控制住于嬷嬷,为着自己女儿的命,她也绝对得不遗余力地保着安阳的命。 这不是一张保命符那么简单,这简直可以让一个人变相地长生不死!这个简直比她所知道的夺舍还要可怕! “现在她神识已经炸毁,她再也不会威胁到你了。” 云寒玉说到。 “她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舍得与咱们同归于尽,以为我不知道,刚刚过来的并不是她完全的神识,只要没有与我完全融合,她那道被禁制的封印就过不来。” 安宁摇头道:“想以一道神识拖两人下水,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愿,我,咳!咳!咳!” “你先别说话了。” 云寒玉忙给她顺着背,说:“没关系,她现在还被我封着,我会有办法破了这个秘法的,您先好好休息,我不会放过她的。” 云寒玉已经看见诗文已经松开了把脉的手,紧握成全,脸色泛白的朝着她摇头,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来不及了,您无需再为奴婢费神,这是奴婢自己的意愿,宁可死也不会再为她做嫁衣了。” 安宁,柔和了神情虚弱地说着。 看着面前这张与皇后七八分像的小脸,安宁开始后悔了,很早之前皇后娘娘就暗示过她体内有隐患,她早就应该听皇后的话,不然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好在这具身体再如何也是她自己的,在安阳引动禁制封印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分割神识,在封印启动前,提前自毁。 想将这边的消息传回去,不可能了,大长老只会知道是她要夺取自己身体而害死她。 她现在已经是神识残存,也即将消散了,她不相信云寒玉感觉不到,没必要再耗费精力,留不住的。 “谁说来不及的,我现在就去把安阳带过来。” 云寒玉说着,用一道神识包围住安宁开始涣散的神识。 安宁的状态她自然是感觉到了,可是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既然安阳与宁姑姑神识相连,她虽不会那个秘法,却总可以利用安阳,暂时留住宁姑姑的。 对!一定可以的,说着,云寒玉就要起身,却被安宁拉住了手。 “咳咳!” 安宁剧烈的咳嗽,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手死死地拉住云寒玉的手。 “姑姑!” 云寒玉听话的没有动,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气更多一些的缘故,让她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身旁这个看似全力按住自己的人,只有她自己感觉得到,那力道如同蚊蝇之力一般软弱。 “姑姑,你相信我,我们会有办法的,我们不放弃,你自己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云寒玉声音哑到更咽,哄孩子的语气带着祈求。 她现在也开始后悔,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真的后悔,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多上些心的话,也不会至此,至少她可以提前防备着些安阳这个秘法。 “小公主,奴婢时间已经不多了,您听奴婢把话说完可好?” 安宁看着云寒玉认真地说。 “好,你说,我听着。” 云寒玉点着头笑道,可是一颗泪珠已经溢出了眼角。 “奴婢刚才突然想到了,月贵妃或许并不是易容,她很可能也是用了这个移魂秘法,这个人曾经名不见经传,没有任何的母族势力,在后宫一直都是个透明人,可是却突然之间得到了国师与教主的看中,接着一步步成长到现在。” 安宁声音很弱,语速却很快的说着。 “先前都没人多在意这个,直到您说她是晗月公主的时候,奴婢才觉得不对,仔细回想,您说的对,她还真是个祸害,两边祸害,在西凌,玄灵教与凌啸殿虽看法上有些不同但是还真没那么大冲突,偶有私下较量倾轧,正事上还都知道守望相助,真正开始恶化就是月贵妃的撅起,您要小心这个人。” 云寒玉一双水眸,已经开始泛红,吸了下发酸的鼻子,应着:“我知道了,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咳咳,来不及解释太多了,奴婢已经将所有知道的,想说的,留在刚刚打入您识海内的那道神识中,或许对您会有所帮助。” 安宁点点头,嘱咐道。 接着安宁好似回光返照般,有了力气,自己坐得笔直,眼神带着光亮的看向语文三人,交代着。 说在护国公府,福安苑她自己的房间中有个暗格,里边有一份名单与一本账册,是她所掌握安阳的一些势力人员。 剩下的是她的一些东西,留给她们三人当做纪念,要照顾好公主殿下,让她走的安心。 语文三人直点头却也已经泣不成声,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转眼的功夫就成了现在这样。 就在不久前,她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等宁姑姑留下来,她们就将手头上所有的杂事全都交给宁姑姑,她们三个就可以认真的专心提升自己的实力。 以后还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饭菜、糕点、羹汤,可是转瞬间,所有的设想真的就成了泡影,还伴着噩耗。 安宁好似没有看见面前已经满面泪痕的四个姑娘,只自顾自,喋喋不休地嘱咐着,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 云寒玉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的听着,记着,应和着,直到她终于是停下来喘口气的功夫,云寒玉才有了插话的机会。 “姑姑可有什么心愿吗?” 云寒玉轻柔地问着。 这个人啊,就连这最后交代冗长的遗言,全都是围着别人,有她们,有她手下的几个心腹,唯一关系到她自己的也只有让她们好好安葬于嬷嬷。 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样的宁姑姑要让她如何是好呢? 她不喜欢欠人情,可是这个人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让她不只欠了,还彻底失去了还的机会。 这份情太过沉重,她,还不了了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安宁之殇 第二百八十五章:安宁之殇 安宁缓慢地转过头,看向云寒玉微微一笑。 “说起来,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哭鼻子的小公主殿下呢,您说哭很累,自己累,看的人也累。” 安宁用着她没有什么力度却止不住颤抖的手,轻轻地擦拭着云寒玉眼中不断下滑的泪珠,说:“看看这小金豆子掉的,奴婢都擦不过来了,真是累啊。” 安宁没有回答云寒玉的问话,而是如曾经一样,调侃着,哄着。 心愿吗? 安宁想起曾经皇后娘娘也这样问过她。 她答:您安,殿下们安,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 而其实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她想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就算不能再遇见皇后娘娘,做一个普通人就好。 那时候皇后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最终却是化成一声叹息。 或许,皇后娘娘早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吧,她早就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而她放弃了,错过了。 “嗯,我现在,人长大了,精力旺了,连哭都不费力了,所以我要哭给你们看,哭够本才行。” 云寒玉握上安宁的手,佯装严肃地说。 “您可别哭了,这屋子都快被您淹了,奴婢可不想浑身湿漉漉地去见阎王爷,那太失礼了。” 宁姑姑笑着说:“嗯,对了,您还得给奴婢多准备些买路钱打发小鬼呢,再被您淹下去,纸钱就真泡汤了啊。” “姑姑!这个一点儿都不好笑!” 云寒玉吸着鼻子说。 “呵呵,好,不说笑了,跟您说个正事吧。” 安宁点头抿唇一笑,她是真的没有时间了,回握住云寒玉的手道:“奴婢还真有个不情之请,就当是奴婢最后的心愿,请您能够应承。” “好,你说,我一定替你完成。” 云寒玉说。 “如果,大长老下定了决心而找上您,还请您尽力相助。” 安宁的声音已经开始虚弱,说这一句话后缓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再度开口,“咱们玄灵一族,大部分人真不想复国,更不想求什么回归,只求能够光明正大,安稳顺遂地活在这个世间足以。” “好,你放心,只要他找上我,我一定尽力相帮。” 云寒玉回答地很是坚定。 虽然不知道那个大长老具体要做什么,但是她听得出来,他,包括宁姑姑这部分人与他们的教主不是一条心。 只要不让她帮着作奸犯科,她一定会帮忙,那,应该也是宁姑姑所希望的吧。 安宁欣慰地笑了笑,强撑着抬起一只手臂,又抹了抹云寒玉的脸颊,“真好,奴婢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看见您的,虽然这个机会突然还短暂,但是,也足够了。” “奴婢累了,真的好累,终于,可以,休息了。” “嗯,累了就好好睡,不会再有人打扰到你。” “嗯。” 安宁靠在云寒玉怀中的身体越来越沉,声音越来越弱。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一瞬,被云寒玉一道神识包裹着的识海彻底陷入黑暗,双眼缓缓地闭上。 这一闭,就真的不会再张开。 这一闭,就真真正正的休息了。 嘴上说着累,面上却是轻松、欣喜的微笑,整个人就像只是在沉睡中做着美好梦境的人一般。 唯一的不同是,这个梦不会醒来。 冬日的朝阳依旧温暖,却驱散不走笼罩在落霞别院上空的那抹阴霾。 云寒玉所经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庄子曦还不得而知,原本只是想去山庄那边交代些事情就回来的他,刚到别院没多久,就被太子殿下派人叫去了帝宫。 相较于这边暗潮滚滚的凄美,京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热闹非凡都不足以形容,从朝会上的文武大臣,再到城内百姓,再度炸开了锅。 而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炸了,地点,镇北侯府! 庄子曦刚一进览华阁的门,太子的声音就迎面而至,“禁卫军呢?” 庄子曦看过去,问:“什么禁卫军?” 禁卫军的事,得去问文俊贤他们啊,他怎么知道? “你少跟我装,镇北侯府里的霹雳弹是你搞出来的吧? 留守那里的禁卫军呢?” 太子没好气地问。 “你不知道? 玄春他们没跟你说吗?” 庄子曦问道。 太子瞪眼,摇头,他知道什么? 那俩只告诉他都被他们迷晕了,压根都没提还有霹雳弹这一回事,不然他能这么惊讶吗? 那队禁卫就算是吴恒的亲信,可那也是百十号人,霹雳弹再强,能炸得连渣都不剩,就这么凭空消失,怎么可能? “放心,丢不了,等他俩回来就知道人在哪了。” 庄子曦说着,就坐到了一旁的茶桌边。 太子看着悠闲给自己倒着水的庄子曦,双眼就是一眯,“你跟玉儿还做了什么?” 这么关键重要的事,代数跟玄春两人还都同时没跟自己说,摆明是他们两人的主子又干了什么闷声作大死的丰功伟业。 太子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吴恒父子刚才那副火烧了眉毛的急样,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 要说这事,还得从昨夜,镇北侯父子与护国公被五皇子请进了帝宫说起。 太子在听了玄春与代数将具体经过说完后,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虽然这起闹剧是他们推泼助澜设计所致,但是镇北侯府不搞那些暗动作,护国公府不找事,也发生不了不是,所以说,还是活该。 太子不仅对他们生不出什么同情之心,反而觉得很痛快,人被带到了览华阁门口,就是不让进,太子打算先淡着他们。 于是览华阁三楼这间原本属于崇文帝的大书房内,太子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 被抓了壮丁的四皇子与六皇子各分两侧,一个打着算盘算账,一个并着海永言整理今晚三起案件的相关卷宗。 至于看了一晚上戏的五皇子早已经没有顾忌,没有形象地倒进一边的坐塌里见周公去了。 一向正儿八经惯了的文大统领,那是讲究得多,只是径自坐在一旁,可这闲着没事,就容易胡思乱想。 “真的不准备见他们了?” 文俊贤看看窗外接近五更的天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着也是一个国公,一个侯爷,这大冷天的,就一直这么站外边,一会儿就要早朝了,这是准备直接上金殿了? 不好吧? “嗯,吹吹夜风,冷静清醒下头脑挺好的。” 太子头也不抬的回道。 大半夜的,火气太重可不好,都先降降火气一会儿才好说话不是。 第二百八十六章:吵死一个少俩! 第二百八十六章:吵死一个少俩! 有罪论罪,那无可厚非,可要是就这么让人倒下了,太子也会落人口实的。 “镇北侯身上带伤呢,不会有问题吗?” 文俊贤问。 “无碍,他都一封喉的武将了,体格差不了的,放放血,降火气!” 太子没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五皇子接话道。 文俊贤默!好吧,这真是亲兄弟! 五皇子心说,就那点皮外伤,他真那么弱还是赶紧交出镇北军的兵权,比什么不强。 “啧!我说贤表哥,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之前他们吴家是怎么陷害你的了?” 五皇子撇撇嘴,看着文俊贤说。 文俊贤又默!好吧,他是瞎操心了! 书房内这正说着,外边就传来响动还伴着嘈杂声,甚至能听见镇北侯与护国公的对骂声。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禀太子殿下,外边镇北侯与护国公一言不合,吵,吵起来了。” “动手了?” 太子问。 “是要动手,被禁卫拦下了。” 小太监回。 “哦。” 太子说。 小太监也不明白太子这句哦是什么意思,没有得到示下,退也不是,问也不是。 文俊贤想说什么,又被五皇子抢了先。 “哈!看见没? 这火力壮的,绝对好体格啊!” 五皇子说。 “览华阁门口的花草摆件不便宜啊。” 四皇子口气带着些惋惜地说。 “嗯,只要没动手,不足以判刑,最多算是殿前失仪。” 四皇子肃着脸说。 小太监懵! 文俊贤接着默! 这个是现在的重点吗? 内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非常非常地想念皇姑父啊! 今早又是十日一次的大朝会,金殿内,因着毕竟只是监国,还没有继位亲政,金殿之上的那个龙座首位,太子殿下还是不会逾越规矩坐于其上,只是命人在其下首处,给自己添了一张座椅而已。 底下分列两班的众位朝臣心思各异,目光囧囧有神地瞟着站在大殿正中央的三人。 镇北侯吴德急赤白脸,衣冠凌乱,最主要的是身上还挂着浓重的彩,好不狼狈。 同样衣冠不整的护国公,除了身上没挂彩,比镇北侯也好不到哪去,赤红不愈的面色昭示着他相当地生气。 唯一还能看的过眼的也就是吴大世子了,只不过黑沉着一张堪比刚磨过墨的砚台一样的脸,让人不忍直视。 京城面积不小,但是说大也不是很大,至少在这个地界内稍微有些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各个世家权贵的耳目,更别说昨晚那么大动静。 在这三人走上殿前的时候,甭管知道不知道内情的全都见怪不怪。 最近这几个月来,每逢大事件全都能跟镇北侯府沾上边,众人只是不懂,镇北侯缘何会与一向和气低调的护国公闹成如斯境地,安阳郡主跟贤妃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啊。 众人正琢磨着,就听护国公最先开口道:“启奏太子,臣要状告镇北侯世子吴恒谋杀臣二子,请太子殿下秉公明断!” “启禀太子,绝无此事,护国公这是污蔑,护国公那二公子分明是勾结北际死士,谋害钱尚书一家,事情败露与北际死士两败俱伤所致。” 吴恒上前一步开口辩解道。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吴恒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让他们不好过,那就谁都别好过! 众人惊!还有这回事? 昨晚护国公打上镇北侯府的原因都有所耳闻,而一部分官员更是知道钱尚书一家被人在刑部大牢投毒致死,还进了刺客。 这两府的恩怨是怎么牵扯到这种事情里来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好吧! 太子问道:“护国公为何说你府上二公子是被吴世子所杀?” “犬子身边侍卫亲眼所见,拼死赶回府中报信。” 护国公回道。 “那侍卫何在?” 太子问。 “伤重不治,已死。” 护国公回道。 太子点头,又问吴恒:“吴世子又是从何得知宫二公子勾结北际死士?” “臣接到钱尚书一家出事的消息,派人去刑部询问时,在刑部后门处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厨娘,询问之下才知道,饭菜中的毒乃是她受宫二公子的命令所下。” 吴恒回道。 太子问:“那那个厨娘何在?” 吴恒沉声回道:“臣当时觉得事关重大,本欲让人将此人送去刑部,结果府中却被刺客潜入,不仅那厨娘被灭了口,还在臣家中杀人放火。” 护国公怒道:“所以这就是你杀害我儿子的理由了吗? 先不管他是否做了什么,谁给的你吴恒杀人的权利?” “护国公你别血口喷人,说我杀人证据呢? 就是那个死人吗?” 吴恒面色不善地质问,“昨夜府中大火很多人都被惊动,我还申请调了禁卫军,昨夜我们父子一直在府中处理火情,禁军皆可作证,我如何分出另一个我去杀人?” “呵!那你说我儿子勾结北际死士一事的证据不也是个死人?” 护国公冷哼着问:“禁卫军? 先不说那些是不是你的亲信,为你说话,你到是叫来几个让本公问上一问!” “护国公莫要强词夺理!” 吴恒避重就轻,没有回答问题。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别人去侯府找禁卫,否则他们私藏粮草一事不就败露了,拖着吧,一会儿到时辰,他们自然是要回卫所复命,到时再说不迟。 于是乎,吴恒父子与护国公开始了新一轮的撕皮,你来我往地怼得好不热闹,可是说杀人的拿不出证据,说下毒的也没有。 太子就坐在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副我都知道,我就是不说。 他很是庆幸这事又被云寒玉碰上,不然今天早朝之上就不是看这两家相互扯皮,而是要牵扯到北际。 北际王子还在京城,各国的使节也快到达,这个时候出现那样的情况,刚消停的边境又得开打。 安阳跟镇北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再一次故技重施,挑起北际与大圣事端,阻止和谈,这回别说门,窗户也给你们堵死! 吵吧!尽情得吵吧!吵死一个少俩! 众大臣不知道上首的太子殿下暗搓搓地再为双方呐喊助威,他们现在可是相当地无语! 合着双方的证人全都死了,死无对证的事情,还不是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想被人知道你们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恩怨,也别编这样的瞎话胡乱攀咬,一大早的耍他们,好玩呢? 可就在此时,轰隆隆如同天雷崩裂山石般的一声炸响,惊得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第二百八十七章:消失的禁卫军 第二百八十七章:消失的禁卫军 炸雷声震耳欲聋却略带沉闷,可以听出不是帝宫周围的动静,可威力是着实不小,众人耳鸣的一瞬,甚至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好似在震颤。 这是天要塌了? 众人惊愕于这般动静的大脑中全都盘旋着这个念头。 而在场也有那么几人,如海永言、文俊贤太子等,面色更为凝重,因为他们知道,能造成如此动静的只有一个可能:霹雳弹! 这个东西一直都是由龙卫局监管,保管起来要求甚是苛刻,一年中总会出现因为受潮或是各样的情况需要处理掉,可是龙卫局不可能在京城内处理这个。 加之自从定国公离京后,更是无人会制,所以龙卫局更是珍之重之,宝贝得不行,能不处理就不动,都已经两三年没有处理举措了。 “去查下发生了何事?” 太子下令道。 打死他也不相信是龙卫局出了事,并且心中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让他上头的家伙,还有一个最近总是能让他头疼的妹妹! 此刻的金殿之内,没有一个人出声,官职低的没那么多心思,高位的人心中都不能淡定,这是有人将手伸到了绝对不能伸的地方,事情要大条啊! 刚刚扯皮扯得哈皮得双方也全都哑了火,护国公还好,可镇北侯父子好似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那真是慌得一批。 吴德本就挂着彩的脸上如同打翻了调色盘,各种颜色变换不断,细看下嘴唇都在哆嗦。 就连他身边向来稳重地儿子吴恒,黑沉的脸上都渗出了不自然地白。 不一会儿,刚刚被苹果大总管派出去的小太监,急匆匆地领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禁卫军进了金殿。 众人见状又是一愣,特别是文俊贤,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偏将,名袁鑫。 看这样子不会是禁卫军那边出事了吧? 不会吧? “免了,赶紧说!” 袁鑫一入殿,正要行礼,太子就直接发了话,他现在也不能淡定。 “启禀太子,方才,”袁鑫赶忙开口,话到嘴边又顿住了,拧着眉,转着眼球,嘴唇开合却没有音节,像是在组织语言。 众人心中那个急啊,有什么事,你到是赶紧说啊!又不是让你做诗词歌赋,还用得着这么遣词造句吗? “方才如何? 快说!” 兵部尚书李贺年这个暴脾气,中气十足地就喝了一声。 正在思考中的袁鑫,被吓了一跳,刚组织一半的语言瞬间被打散,脱口就是一句: “镇北侯府爆炸,一队禁卫军消失!” 众人傻眼,全都暗暗掏了下自己的耳朵,怀疑刚才耳膜被震伤,这会儿不好使了。 “什么? 你再说一遍?” 脑中浆糊状的吴德,惊呼出声。 所有目光同一时间,集体射向站在大殿中央的袁鑫,吴德呼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什么叫消失? 这是说镇北侯府爆炸,炸死了一队禁卫军吗? 那镇北侯府为什么会爆炸? 年关将近,各家也会准备烟花爆竹,那玩意能有那么大威力? 太子殿下也开始肝颤,炸了镇北侯府就算了,怎么着那也是百十号禁卫军,他小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 一定是那小子的主意!对没错!一定是滴! 妹控劲儿上头的太子殿下,再一次选择性的将真相忽略掉,心中恨恨地将庄子曦骂个遍。 这会儿还在落霞山庄书房内的庄子曦,突然,莫名其妙地、狠狠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接受着众人目光洗礼着的袁鑫偏将,懵得脑子不够转。 刚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虽然他说的事实话,别说列为大人,他自己都感觉很幻灭。 “具体怎么回事? 你详细说来。” 太子沉声道。 “回太子,昨晚镇北侯府失火,调了一队禁卫军去,末将今日在卫所当值,今早交接时,那一队人至今未归,末将担心是否火情严峻,便亲自前往侯府。” 袁鑫喘了口气,开始如实回禀道。 他到了侯府,管家便叫小厮去库院叫人,结果小厮回来说禁卫军没在。 管家确定他们没有出府,袁鑫也觉得事情不对,于是跟着管家一道前去查看,确如小厮所言,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除了烧得断壁残垣的库房,空无一物。 那处库院是单辟出来的一座小院,可是毕竟也是位于后院,禁卫军自是不会随意走动,况且那么多人在侯府乱窜不可能没人看见。 管家安排了几名小厮四处查看下,他就问了问相关情况。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进入了烧毁的库房查看,刚一进去,库房就爆炸了,末将当时与管家离着有段距离,才幸免于难,于是赶紧进宫来禀报。” 袁鑫说完,一只手下意识地扶了下自己现在还在狂跳的心脏。 天神保佑!差一点啊,他就要死于非命! 也不知道镇北侯府是惹了哪路神仙,先是着火,接着干脆直接炸了。 海永言身为京兆府尹,第一关心的还是民生问题:“爆炸除了那座库院可波及到其他地方? 可有出现伤亡?” 袁鑫回道:“爆炸威力不小,但除了那座库院周围,并没有伤及他处,除了在那周围查看的几名侯府小厮,没有伤及其他人员,包括侯府其他人都很安全。” 众人听完这个全过程,提着的一颗心稍稍的缓和了下,没有大伤亡就好,禁卫军也没有死。 可是问题又来了! 没被炸死,那就真的是凭空消失了,那不是一两个人,是百十号整整一队人,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扯呢吗? “吴世子!我禁卫军人呢?” 文俊贤最先发问,那就算在是你吴恒的亲信,也是他手底下的兵,“你镇北侯府是多大的火势,需要调用一队禁卫军?” 吴恒无言以对,他怎么知道,他现在比谁都想知道人哪去了? 没给吴恒反应的机会,李贺年就接着开口:“镇北侯,你昨晚府中到底缘何起火? 为何还会爆炸? 你别告诉本官光天化日又有人潜入你府中作怪,禁军是替你抓贼人去了!” 是啊!李贺年问出很多人想问不敢问的关键问题。 话听到现在,甭管位高位低,都能转过味儿来,别说他们这些两班之人,就是平头老百姓都知道什么东西会爆炸,这么大的炸响,什东西能有这个威力不言而喻。 第二百八十八章:不是好时机 第二百八十八章:不是好时机 吴德更是哑口无言,为什么会爆炸,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藏于地下,昨天也确认过入口没有烧毁,十分安全,为何会这样? 如果要是下边的东西被发现,那就不应该是刚刚那样的响动。 他们藏起来的那些,虽然不如霹雳弹,但那个量也足以炸平他整个镇北侯府了。 父子两人现在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府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已经不是炸不炸的问题,而是府中藏的东西那是绝对不能见光的! 几个尖锐的问题,就像刚才的巨响一般,轰炸着镇北侯父子。 览华阁内,太子开怀地跟庄子曦说着先前的事,全程上扬着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最后终于是笑出了声。 “哈哈!你是没看见那父子两人那副样子,别说老五,就是我都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 多少年没看见这父子俩人吃瘪成那样,要是刚刚还能看见他们那个丞相爹也如此,估计自己这会儿,肯定会仰天大笑三声! 庄子曦问道:“你现在将那父子软禁在府中?”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他们啊!” 太子理所当然地说。 庄子曦再问:“之后呢?” 太子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这不等你们消息嘛,要是玄春那边能有更大的发现,干脆直接下狱解决这个祸害。” “不妥,还不是时候。” 庄子曦说,“你以什么罪名下狱问罪?” “他府中所藏银财、粮草、更有霹雳弹,这些还不足以问罪吗?” 太子反问。 庄子曦摇头,说:“银财与霹雳弹被我们暗中转运,如何说是他们私藏? 他们大可不认,就凭昨晚抢救的那些粮草更不够,世家大族哪家没有个自己的小粮库,根本就在他侯府的规制范围,玄春他们就算又发现什么,镇北军的兵权还在他们手中,到时候直接推给镇北军,只要三皇子为他们说一句话,到时你要如何处理?” 太子蹙眉,开口反驳,“他们公器私用,禁卫军不是为他镇北侯府服务的,光就这一点本太子还不够对他们罢官免职?” “公卿世家,遇到险情是有资格向皇城禁卫军求援的,昨晚吴恒走的都是正规手续,人数虽多但也在情理之内。” 庄子曦摇头说:“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圣上,他或许可以这般处理,你,还不够!” 太子眉头皱得更紧,想反驳却无从说起,因为他清楚庄子曦的意思,他现在威信不够,这样做确实牵强,他会落人口实,对他声望更不利! 庄子曦看太子神情,再度开口问道:“你是想说昨晚的事情,至少也可以扯掉吴恒是吗?” 太子没有回答,可是微闪的眼神已经表示他就是有这个想法。 “这件事也确实有运作的可能性。” 庄子曦点着头说,转而继续发问:“但是你别忘了,一旦如此护国公府的事情就要曝光,就算最后真的将这父子两人下狱问罪,他们背后还有个吴忠,还有个贤妃,使节就要到了,你想好如何应付他们了吗? 或者说你已经做好了现在就与西凌正面开战的准备了?” 就他们现在了解到的事情,西凌绝对不是谋取大圣那么简单,并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甚至是一年两年,按丞相的年龄来算,从先帝朝开始就已经在不断渗入了。 而他们现在所掌握的这些,根本不足以将相府势力一网打尽,反而打草惊蛇,甚至是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不然昨晚他与丫头不如直接将安阳杀掉或是曝光禁地就好了,何必那么费劲。 护国公夫人,还有他的母亲,甚至是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与西凌有什么关系,他们在大圣安排什么后手,进行着怎样的计划,他们还都不清楚。 现在不是处理镇北侯府的最好时机。 庄子曦抛出的几个问题,让太子陷入了沉思。 他先前因着一晚上不断地惊喜,差点失去了理智,其他都先不说,他如果真的强行办了镇北侯父子,逼得丞相狗急跳墙,就够他应接不暇的。 三皇子一直都亲近贤妃,到时真被丞相撺掇起来,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到时还没对上西凌,国内自己就得先打起来了。 “折腾一番,又是重提轻放么,还真是遗憾呢。” 太子叹息道。 “怎么可能,宫芷辉的拼死一搏,已经让他们彻底失去了钱家,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到底从大圣搜刮走多少,但那库院里的东西至少是几年的积累才有的,这个损失对于他们已经是伤筋动骨,可对我们来说,无差。” 庄子曦说道。 “昨晚这事父皇可知晓? 可有何示下吗?” 太子问道。 庄子曦心塞加郁闷,人早不见了,他上哪请示去? “什么事情能瞒过圣上,不过圣上说他现在休假,监国的是太子。” 面上古井无波,一本正经地撒着谎。 太子默! 这跟他最后一次面见父皇时候的话一模一样! 他能说父皇这是对他太过信任吗? “你放心,圣上如果有意见一定会示下的,现在不也是沿用着圣上的策略,钝刀子割肉比你想象中的要疼得多,他们想一步步蚕食,我们自然可以反蚕食,这些年他们太过顺遂,见到太多的亮光,已经让他们忘了该有的思考与谨慎,现在就只要时不时地再同一伤口上捅一刀,不致命,却好不了,还能一直疼。” 庄子曦淡淡地说。 太子抬眼,看向庄子曦的眼神很复杂,说:“我为什么觉得你现在比我更像父皇的儿子呢?” 自幼跟在崇文帝身边,怎能不清楚他父皇的一些想法做法。 可是这小子才跟着父皇几天,竟就也这般了解,还能融会贯通了? 这些年他父皇就真的没有动那些人的机会与办法吗? 当然不是,就是有着多方面的考虑,才一直只压不打,甚至适当的时候还要给她们甜头。 再不能一网而清之前,不如先放着,养着,至少放在自己可控范围内,等待着时机,更保险。 养肥了再杀,才不枉费祭一次刀。 现在想想,要不是这家伙的话,如果他这次真的冲动行事,不仅破坏了他父皇这些年的部署,更会将整个朝堂国家陷入困境,更是辜负了父皇对他的信任。 庄子曦挑眉,不置可否,他能说,你现在的皇帝老子已经换了魂吗? 现在的这位,他当然比太子这个儿子要了解,呃,多那么一些而已。 第二百八十九章:她说,他听 第二百八十九章:她说,他听 京城中发生的事情云寒玉也还不知道,她正站在山林中,看着面前立着的两个墓碑出神。 “殿下,这里太冷,咱们先回吧。” 语文一边为云寒玉披上一件狐裘披风,一边劝说道。 诗文也开口:“是啊,殿下,咱们之后时常过来看望姑姑就是。” 辞文说:“对啊,殿下,咱们都在这,会打扰姑姑休息的,她看见您这样,她也不能安心的休息不是。” 从人入土为安开始,云寒玉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她们自然知道她现在很难过,她们又何尝不是,可一直这样她们更担心她的身体。 半晌云寒玉终于开口,说:“你们都回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我自己会回去。” 语文三人无法,自家殿下决定的事情谁说都没用,三人只能是先离开,但是她们没有回去,而是留在林边,远远的陪着。 这里是位于落霞山半山腰的一处梅林深处,环境幽静,鲜少有人会进来这里。 现在就只剩下云寒玉一人,矗立在两座墓碑前,周围却环绕着半开未开的红梅,幽静中更添了几分凄美萧瑟。 这里是云寒玉特意为安宁挑选的安息之地,她记得宁姑姑最喜欢梅花。 她记得她说过,她右手腕上曾是一朵梅花形状的胎记,因为有个人不喜,用火炭烙掉,才有了那样一个奇怪的疤痕,她如今才知道那个不喜的人就是安阳。 她记得,帝宫的御花园有座梅园,以前每到梅花盛开的时候,宁姑姑都会带着语文去采摘,可泡茶,可做果酱,糕点,总之,只一篮子梅花,她都能花样百出。 她也记得宁姑姑说累了,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到她休息。 她记得宁姑姑说替她好好安葬于嬷嬷,还说她们母女其实总是聚少离多,现在她将她们合葬在一起,往后她们就不会再分开了。 她记得, 好的,不好的她都记得。 可是现在,想起来的全是好的了,这样要怎么办呢? 云寒玉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站着,静静地胡思乱想,忘了深山中还有入冬的寒风在吹,更忘了周围还有时间在流逝。 直到她被人从背后,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才让她想起这个世界有个东西叫做温度。 “我给你时间,你现在可以哭,但是你得答应我,之后不许再哭。” 被温暖包围起来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男子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商量的口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 或许是先前真的哭够了本儿,亦或许是这个男人的胸怀太过让她温暖安心,这会儿,没着没落的心海,仿佛被竖起一根定海神针,平静,也不想再哭。 “她是于嬷嬷的女儿,她是安阳的人,她更是西凌人,她,却还是我们的宁姑姑。” 云寒玉放松了不知道是站的,还是冻得发僵的身体,将自己整个身体重心都丢进了身后这个怀抱,哑着声音说。 “嗯。” 庄子曦轻声应和。 “明知道我在找她,她却原来就躲在我眼皮子底下,避而不见,她太讨厌了是不是?” “嗯。” “她明知道安阳不是好人,就非得守着那颗忠心,还帮她杀过很多人,她太可恶了是不是?” “嗯。” “她还喜欢两面三刀,明明忠心她的主子,跑咱们这来卧底,却不彻底执行,总是留手,两边的隐瞒,她太可恨了是不是。” “嗯。” 云寒玉就这么一样一样数落着宁姑姑的“不是”,庄子曦就这样听着她数落,应和着她的“不是”。 庄子曦都已经知道,在海永言去览华阁禀报语文奉她之命,去京兆府带走了于嬷嬷的尸体,他就猜到这边有事,他过来这里前,语文她们已经将事情跟他说过了。 他更知道这个丫头不是在跟他交代事情,也不是在跟他抱怨什么。 她这些所谓的“不是”,其实全都是那个人让她铭记在心的好。 所以她说,不需要他来回答与评价。 可那个人的这些恰恰是这个嘴硬心软,吃软不吃硬的傻丫头最无法承受的。 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记住那个人的好,用这样别扭的方式而已。 所以她说,他来听着就是。 萧瑟凄美的风景中,有了男子的加入,远远的看去又添了另一番意味。 本是想让庄子曦将云寒玉劝回来地语文三人,却不想这位爷竟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三个姑娘远远地看着,又始终不忍去破坏那样的气氛,只能是相互交错地来回踱着步。 “哎呦喂!” 安静的梅林间响起一道不和谐的痛呼声。 一个黑衣身影双手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哼哼唧唧。 不用问,这熟悉的配方,除了玄春没有别人。 “你够了啊!咱俩谁撞的谁啊?” 语文手揉着自己被撞得发胀的额头,撇着嘴说。 这人不声不响地出现也就算了,怎么连眼神也不好使地横冲直撞,她这一转身就被他撞过来。 她还没咋滴呢,他一个大男人叫那么夸张,像话吗? “姑奶奶,我的错行不?” 玄春现在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就是走的急了些,这位自己心不在焉,她不突然回身他们也撞不上的好吗? “行。” 语文直接说:“下次注意就是。” 玄春泪! 他觉得自己最近这点儿背的有点出圈,之前还只是撞见主子与三公主撒糖的画面时,鼻子才倒霉。 现在这战线已经延展到连三公主身边的人都自带咒他的念力了吗? 这还能不能好了啊? “你们三个在这,殿下呢?” 与玄春一起回来的代数问道。 语文指着梅林深处,隐约能看见依偎着的两道身影,说:“在里边呢,殿下现在心情不好。” “发生何事了?” 代数忙问。 语文叹了口气,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跟代数说了一遍,“金侍卫正陪着殿下呢,不过也进去有一会儿了,咱们也不好进去打扰。” 代数面露担忧,想不到一大早的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虽然没有自幼就跟着云寒玉,但是身在帝宫,对于宁姑姑这个人他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印象中的宁姑姑与语文她们的差不多,他也记得自己的师父对这个人的评价也不错。 却想不到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第二百九十章:逗比二人组 第二百九十章:逗比二人组 玄春低着头,一手揉着自己酸胀的鼻子,不敢朝梅林深处看。 难怪背字儿能够延展得这般远,原来咒怨本体离得并不远啊! 玄春就在想,要是刚才直接冲进去,这会儿他鼻子应该不是酸胀,很大几率又得见红! 虽然对于语文所说的事情心生感慨,但是,现在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公主殿下解决呢。 “就这么等着,咱们是没事,地道里的那些人还能等吗?” 玄春不确定的问着代数。 是啊,代数想起来他们是来回报正事的,瞟了远处一眼,向来心细靠谱的代数也犯难了。 五个人来回互看,干瞪着眼,无声交流着一个带有哲学意味的理论: 进,或不进,这是一个问题! 制造出这个问题的两个人,其实早在玄春两人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这么半天,云寒玉已经从先前的压抑中平复过来,她本也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面对活着的事,有些事,有些人,心中明镜、铭记就好。 “姑姑,你安心睡吧,我会常来看你的,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云寒玉从庄子曦的怀中退了出来,手抚着上书着安宁名字的墓碑,做着告别。 然后转身问庄子曦,“你说人死之后,还会听见别人的话吗?” 庄子曦回道:“不会。” 内心:【傻丫头,你刚才在这对着人家的墓碑巴拉巴拉了半天,要是真能听见,早出来与你商谈人生了。 】 云寒玉囧! 嗯,无妨,反正姑姑睡着了!她听不见! 云寒玉说:“我们回吧。” 庄子曦:“好。” 可两人正要动身朝外走,就看见终于做好要共同进退心理建设的语文五个人走了过来,朝两人行礼。 两人一起挑眉,云寒玉问:“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上香!” “烧纸!” “省略号!” 满心飘着省略号的三文,磨着后槽牙看着身边毫无节操可言的两个货。 刚才那一刻,她们三人还没开口,这俩不仅异口同声说着瞎话,还动作迅速的从她们手中的篮子里拿走香烛跟纸钱。 说好的共同进退呢? 进来前不是这么说的啊!啊!啊! 云寒玉不自觉地抽着嘴角,闭眼深呼吸,说:“不用了,不要再打扰姑姑了,下次吧。” 代数躬身道:“是,殿下,咱们这回来的也匆忙,下次一定多为宁姑姑准备充分。” 玄春也躬身道:“没有错,殿下您放心,这事包在属下的身上,保证元宝、金箔、纸人等等,所需一切,一应俱全。” “嗯嗯,殿下,您莫要再难过,这事一定为您办得妥妥当当!咱们为姑姑多多置办财物仆从,一定让姑姑在下边过得滋润又得意。” 代数劝道。 玄春接话道:“是啊,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咱们一定给姑姑准备到让她在下边,不止让小鬼去她府上推磨,更能让阎王爷怦然心动啊!” 三文彻底默了!这口才她们差太远了啊! 庄子曦就很想扶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寒玉这会儿那是相当地无语! 让小鬼推磨? 还怦然心动? 这货连宁姑姑身后的春天都想好了! 真不愧玄春也!不负其名啊! 想她们家代数多么靠谱的一个好少年,呃,好太监啊! 这才认识玄春多久,就也开始朝着神奇小逗比的方向发展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近玄者更黑! “你们确定姑姑真成了阎王母之后,不会请你们去阎罗殿喝茶商谈人,嗯,鬼生?” 云寒玉勾唇微笑着,朝逗比二人组丢下一句话后,就莲步轻移,朝别院走去。 庄子曦看向眨巴着眼睛,就差将整张脸变化成萌字的玄春与代数。 就在两人都要以为这位要发飙的时候,庄子曦却是难得的也是朝二人一笑,转身追着云寒玉走远。 庄子曦不得不承认,因着这两块料的胡话,那丫头心情是彻底放松了,从背影都能看出那轻飘的小步伐。 属下办事得力又贴心,逗比就逗比吧,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云寒玉回到别院都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也没什么胃口不想吃,可是在语文三人精心的准备,庄子曦在一旁连蒙带哄下,还是勉强的吃了,吃的还不少。 代数跟玄春在她吃饭的这段时间里,也没闲着,在一旁接着发挥两人的好口才,将昨晚到今早,他们那边的事情,包括他们知道的早朝之事全都汇报了一个遍。 “这么说,今天的早朝之上并没有处理昨晚的事,只是先将镇北侯父子软禁在府内?” 云寒玉接过语文递过来的巾帕,擦着嘴问道。 “嗯,因为他们俩并没有告诉你二哥地道的事,他才以要调查霹雳弹为由将他们软禁在府内。” 庄子曦说。 云寒玉看向代数跟玄春,问道:“你们为什么没跟我二哥说地道的事?” 代数与玄春又开始眨巴眼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公主殿下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两人全都认为那是他们各自主子的私有财产没有必要跟太子说,所以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性忽略了。 “算了,反正这个也不是重点,那现在我二哥是打算要办了那父子俩吗?” 云寒玉问。 “你希望办了他们吗?” 庄子曦反问说。 云寒玉摇头,说:“还不是时候。” “嗯,他本来是有那个打算的,不过让我劝住了。” 庄子曦笑道,还是这丫头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么,就这么软禁着吧,反正这个事他们说不清楚,早朝上能看不见这俩,我二哥早饭都能多吃好多。” 云寒玉说:“暗中派人盯着他们,以吴恒那德行绝对不会安分的待在府里的。” “嗯,已经安排了人。” 庄子曦一脸求表扬地说:“我还告诉你二哥,除了这个事绊着那父子俩,其他的就都结案吧。” 使臣就要陆续抵达京城,尤其是贪污一案,不宜再拖,该补的位置要尽快补上,各部要真正恢复到运转。 云寒玉不仅用眼神回应着庄子曦的要求,更是用上实际行动,倾身,吧唧一声就在其脸颊盖了一个印。 两人都不是在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这个时候,自己的地盘上,自然少了很多的顾忌。 但是屋中还有五个纯正的本土人士在的。 三文低眉顺目,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其实三张大红脸已经说明心中的无风凌乱。 代数相当淡定地站在一边做背景板,这个是小场面,他师父教导过他的,伺候主子,心要明,但是有时候眼可以瞎。 玄春双手又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鼻子,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在盘旋。 第二百九十一章:单细胞的吴德 第二百九十一章:单细胞的吴德 镇北侯府,吴德父子正站在库院的废墟前,相顾无言。 看着眼前触目挖心的场景,想着从晚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父子两人也只剩在内心中捶胸顿足。 现在的这里说断壁残垣都是好听的,最大的一座库房被炸成了渣,就连两边的两间小仓房都没有幸免于难。 更让两人五脏转筋的还不是这些,一整队禁卫军不见了不说,昨晚抢救出来的粮草也一起消失。 更要命的事地道入口被压在碎石瓦砾之下,不知道地库内是什么情况,是否真是地库引起的爆炸。 “一定是昨晚咱们进宫后,安阳那个女人再度派人潜入了府中。” 吴德愣着声音说道。 “不可能是她。” 吴恒摇头说。 “怎么不可能?” 吴德冷哼一声,怒道:“不然她一个多年深居简出的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跟护国公一起找上门来? 这一切分明就都是她算计好的!” “这样做她到底能得到什么?” 吴恒眉头皱得很紧,说:“其他都姑且不论,她就算要算计我们,她如何能做到悄无声息地让一队禁卫与粮草全都消失?” 昨晚很多事情都不太符合常理,尤其不明白她为何要对钱家出手。 这是一切事件的开端,吴恒知道只要解开这个源头原因,就能理清全部,却偏偏毫无头绪可言。 可无论如何,他都敢肯定,这次爆炸与安阳没有关系,她没那么的能力,说道:“您应该清楚真正的霹雳弹,除了咱们手中的那一点,就只有龙卫局那为数不多的库存。” “这个东西的制作方法,咱们拿着真品研究这么多年,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都不得其法,就光地库下那些勉强类似的还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 说着,吴恒抬手指着眼前残景,再道:“您看看这里,别说她安阳,就是她玄灵教,可没有将这里炸成这样的霹雳弹。” 吴德被自己的儿子说得也知道自己是气过了头,这些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安阳这个撞上来的正好成了他的发泄口。 侯爷脾气上头,又有了发泄口,本就不是能活跃起来的脑细胞,这下更是成了单细胞状态,一根筋地就跟安阳干上了。 吴德说:“是啊,正因为她们没有,她们就开始嫉妒,趁着咱们不在将东西偷走,然后用一部分咱们的霹雳弹炸毁证据,她这就是摆明跟我们挑衅!” 吴恒问:“咱们的府卫也不是吃闲饭的,那么大动静能没人知道? 况且,禁卫军呢?” 吴德梗着脖子说:“哼哼,无毒不丈夫,那个女人更擅长毒,下个药用个蛊,你知道吗?” “那不是一个两个,或者十几个人,那是一队禁卫军!她就算用寂灭散,那也是不小的剂量,那么多人都是草人,不知道反抗吗? 府中一点儿就察觉不出来?” 吴恒已经被自己父亲的脑子整无奈了。 “对啊,那么多人就那几个领头的是你的心腹,不是那几个被安阳收买了,就是被安阳解决了。” 吴德越说就越觉得是这么个理,甚至连安阳整套计划方案都脑补着说的一清二楚:“没有禁卫军看着,或是禁卫本来就帮着她们,她们得手太容易了,总之,他们不是被灭口就是已经倒戈了。” 一根筋有时候也有一根筋的好处,单细胞运转起来也比没有脑细胞强很多,至少吴德脑补的一些过程还是接近真相的。 可是吴恒却震惊了!沉默了! 吴恒可不是单细胞的吴德,他可是一个恨不得将一个脑细胞分成两个来用的人。 不合常理的猜测,即便是过程说的通,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这会儿只当吴德是魔怔了,讲不听,说不通。 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竟然想象力如此的丰富,丰富得让他想去死一死! 吴恒就感觉现在心很累,为什么他那么精明的祖父,自己这个父亲竟是一点没有继承。 “等下人将这里清理出来,看过地库情况再说吧,我刚也让人去庄子那边查看去了,那边没什么事情的话,地库应该不会有大事。” 吴恒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说道。 这个地库,原本连着两处地方,一边的百花听语,再决定舍弃掉的时候,那处就被堵死。 他现在就希望着自己的担心是在做费工,另一边的庄子一切安好。 吴恒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脑海中就又想起了云寒玉。 他又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听说是陪着崇文帝在落霞山庄,一想到她会时常看见那个南炎国的病弱皇子,心中就十分的不痛快。 吴恒甚至在想,之前的倒霉事就与她有关系,最近的这些是否也与她有关系,更或者是她与那个南炎皇子一起做了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起,原本就不痛快的心,更像一堵墙竖立在自己的心管上,堵得快要窒息! 另一边,云寒玉与庄子曦正带着代数与玄春,站在城西西郊的一个分叉路口上。 因为昨晚的那名暗卫说,他觉察那条地道的方向应该是朝西的,按着距离推算已经出了城区范围,所以他们就在这边安排了人盯着。 可是直到他们刚刚抵达这里,留在此处的人说周围,包括城郊都没有任何禁卫军出没得动静。 盯着这边的暗卫说,这个岔路口再往前他们没有去查看,可如果有动静他们也能知道,于是云寒玉决定亲自过来看看。 “殿下,主子,左边这条路下去不远是一处田庄,如果一直朝前走的话,咱们可就真的出了京城地界了。” 玄春跟两位主子说明着路线。 代数问道:“殿下,那咱们要走那边?” 云寒玉想了想,说:“左边。” “你确定?” 庄子曦问,这丫头一向路痴,这会儿怎么很有方向感的样子呢? “是啊,殿下,暗卫说那个出口处有人看守,直走出城前是有个驿站的,哪里的可能也很大啊。” 玄春也好奇的问,之前就只能确定大概位置在城西的方向,怎么看怎么是直走比较好吧。 “我确定。” 云寒玉指着田庄的方向说:“因为有两只蛊虫已经在那边了。” 三个男人恍然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你只是不适合 第二百九十二章:你只是不适合 这个技能很强大! 以后探个路,打探个消息什么的,可比暗卫、细作强太多了,安全系数大,还不用担心细心培养的人才损失。 再说,谁没事会注意一只虫子,更不会想到虫子能说话啊! “殿下,除了您以外,别的蛊师什么的,也能像您这样控制虫子,听懂虫子们说话吗?” 玄春更是秒变好奇宝宝,一脸求指教。 没事玩这种东西的不都是西凌人吗? 而且就他了解到的,蛊虫的培养比培养个暗卫什么的更困难,除了能够害人、或是之前那种怪物以外,还真没听说这种技能。 云寒玉想了想,说:“不确定,不过我目前接触到的几人来看,她们还做不到我这么游刃有余。” 不确定,那就是不代表没有了! 玄春皱着眉说:“都知道高级蛊师在西凌,要是个个都有这般本事,这个天下对于西凌来说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要不说,玄春能让庄子曦看中不是没有道理,只是db了些,可人家不是sb,正经事上更不傻缺。 看看这小问题问的,全都在国家完全问题的重点上,从庄子曦看向云寒玉的眼神,就说明他也存在有相同的疑虑。 “以后会不会出现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截止到现在,能做到我这般游刃有余,甚至超过我的人,没有。” 云寒玉说得很自信,还带着些小得意。 “真的吗?” 玄春问:“您何以断定?” 云寒玉当然肯定,点头说:“先别说超过我,想要达到跟我相同的地步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开启识海能有与我差不多的精神力; 第二、他得会御灵诀。” 第一个对于西凌来说她见识了,其实安阳的精神力不弱了,宁姑姑更不差,据说于嬷嬷在她们之上。 还有那个大长老,甚至是那个让他认为棘手的教主。 可他们或许在精神修为上相当强悍,甚至超自己很多,但是,御灵诀嘛,呵呵,云寒玉笑道:“御灵诀是我自创的啊。” 三个男人了然了! 这就好比齐天帝的霹雳弹,与神器,任你再有钱、再聪明,不知道制作方法,没有设计图纸,你弄出来的只能是仿品,更不是那么回事。 你就再是高级蛊师,再厉害,得不到技能秘籍,你也掌握不了这个技能。 “殿下,属下也是开启识海之人,您能否将这个技能交给属下啊?” 玄春小眼神放光,求收徒! 有这个技能他以后还至于事事都去拼命吗? 有危险他也放个虫子,多省事啊! 云寒玉看向玄春,很抱歉的摇摇头,遗憾的说:“你学不了,还是跟你主子好好提高自己战斗实力吧。” “为什么?” 玄春小语气很受伤。 “属性不对。” 云寒玉说:“你三魂排列顺位不适合。” “排,排列?” 这啥意思? 什么是顺位? 玄春完全听不明白,他能知道有识海这个事,就已经觉得自己位于高手行列内了,这里还这么多讲究的吗? “嗯,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所谓开启识海,无外乎七魄贯通,点亮天、地、命、三魂神识,三魂在你识海中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行,就好比天空中的星辰有着自己的运行轨迹。” 云寒玉说道: “可是这个轨迹却是天生的、固定的,你闭眼感悟下你的三魂轨迹位置是上二下一,还是上一下二?” 不止玄春照做,就连代数也开始闭眼感悟。 不一会儿,代数说:“上二下一。” 玄春说:“上一下二。” 云寒玉一点不意外地点头道:“而我的轨迹就是上二下一。” 其实云寒玉早先就观察过身边的这些人,三文的识海还没有完全开启,以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能窥探出之后三魂的排列问题。 至于玄春三人外加代数,只有代数的轨迹与她一样。 她早上之所以那般的开心,就是因为容泽也是与她一样的,这个徒弟她没收错。 “属下听说成为蛊师是需要极高天赋的,我难道是连天赋都没有吗?” 玄春一脸的失望说,暗搓搓地用一道带着羡慕嫉妒恨的余光射向代数。 “那倒不是。” 云寒玉解释着说:“这个怎么说呢,硕业有专攻,人的天赋也是有不同的,就好比习武之人,有人擅长使剑,有人刀法了得却用不惯枪戟等;同样是带兵的将领,却有人擅长攻,有人擅长守;就连同是丹青名家,却有人擅长山水,有人擅长人物;你能就单凭这些就说他们谁强谁不强,谁天赋就是好天赋了吗? 这只能说明你不适合某一事物,并不能代表你不好。” 云寒玉看向庄子曦,接着说:“就像你主子,他与你的轨迹是相同的,可是你主子的精神力也不弱,他会的你还真不会,你若想提升,跟着你主子比跟着我强。” “我也同样有我的不适合,除了这点小技能以外,你真让我跟你去过招,我根本不是你十回合的对手,这是你的优势。” 这点她没忽悠玄春,人嘛,没有十全十美的,怎么可能都让你占尽了。 这个世界所谓的蛊师,按云寒玉的理解就应该是与什么法师之类的差不多,偏门法术上强些,其他方面就得给你打折扣。 就像宁姑姑、安阳那个级别的,功夫好估计也就是对于普通大众,轮起来,没有精神力这方面的弥补,随便一个二流高手对付她们都跟玩似的。 她自己就更别提,提起来心就塞。 哎,郁闷!泪奔! 不过,云寒玉视线看向代数,不知道是不是太监的体质问题,她们家代数完全是个异类! 玄春听明白了云寒玉的意思,心情好像也不那么郁闷了。 不适合就不适合吧,三公主说的对,他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主子的步伐才是真理。 想想就算自己适合,天天身上没事揣着一堆各式各样的虫子,自己好像不是太能接受。 想着想着,就又想起不好的记忆,竖毛肌反应再度袭上全身。 呃!还是算了吧! “愣什么神呢,赶紧跟上,殿下两人都快走远了。” 代数带着教育式的口气说道。 玄春还在思考着自己将来的人生路,就被代数一巴掌乎了后脑勺一下。 第二百九十三章:虫生也不容易 第二百九十三章:虫生也不容易 田庄的边缘墙角处,四个人全都手捂着鼻子,毫无形象可言的头对头,蹲在墙根下,庄子曦右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正写写画画。 “按照代数与玄春刚才查探的情况,南北两边各有屋舍,应该是这里的人的住所,东边有库房,外围是庄田果林,咱们现在应该是在这个庄子的西后方,这里是猪圈、鸡棚等家畜场。” 庄子曦声音不大,很是淡定地讲解着地形。 云寒玉听得很认真,瞥眼看了下躺在一边被他们打晕的几名守卫,说道:“看他们这衣服与镇北侯府的府卫相似,这里看来很有问题,应该是他们的另一处暗庄。” “嗯,不算房舍里休息与外围的人,光东边与这边加一起,就不下百名护卫,不符合常理。” 庄子曦说。 世家权贵的庄子上派护卫看守虽属正常,可是从没听说过哪家要这般严防死守的。 一个庄子上的看守护卫比干活的农人仆役还多,说这里边没点猫腻,鬼都不信。 “殿下,您真的确定出口在这里吗?” 玄春死死地捂着口鼻,嗡着声音问道,这里的空气着实不甚清新啊! 同时心中更是佩服面前的两位主子,他这个暗卫出身的人,都被熏得晕头转向了,为什么身为皇子公主的主子能跟没事人一样呢? 果然就见云寒玉点头,淡定无比地说:“当然,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小蛊虫,你见过谁们家会派上百号人看管一个猪圈鸡棚的吗?” 玄春眨眼,嗯,是没见过。 普通百姓用不起护卫,权贵世家神马滴没必要。 “镇北侯府还真是能别出心裁!啧!正常人怎么会想到运送藏匿财物的地道建在畜生窝里!呕!” 玄春咂舌感叹,没有调整好呼吸,一口二氧化碳外带沼气进入呼吸系统,呛得差点没吐出来。 “殿下,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代数也没好到哪去,捏着鼻子砸着嘴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种地方说话呢? 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还别说,平日不着太监服饰,说话举动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太监,这会儿这样说话的代数,才有了太监内味。 “等!” 云寒玉不加思索地说道。 “等什么?” 庄子曦看过去问。 “按初一所说,那个地道口具体的位置就在那边的鸡棚里,它自己不敢出来,咱们得等等它们,到时候混乱起来,咱们再去仓库那边。” 云寒玉回说。 玄春看了眼前方的鸡棚,问:“初一是谁啊? 为什么不敢出来? 需要属下过去接应他吗?” 三个男人六只眼睛全都看向云寒玉,他们都没听说过禁卫军里还有这么号人物呢。 他们到这边之后,公主殿下就让暗卫回去通知太子跟文俊贤准备,难道是文家安排在吴恒手下的卧底? “我的蛊虫啊,不用接应,它们能应付。” 云寒玉说得理所当然,接着炫耀地说:“那些罐子里就它灵智最高,我就让它做了那一罐子的班长,而且它还是第一个诞生出灵智的,我就叫它初一,好听吧?” 三人同时摸了一把脸,好吧,他们孤陋寡闻了。 “灵智? 那它是不是跟你那个飘飘一样了?” 庄子曦想到云寒玉识海中的那个会发光的肉虫子问道。 代数跟玄春呆愣:嗯? 飘飘又是个什么鬼? 云寒玉摇了摇手指,瘪着嘴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初一这样的,飘飘一口能吃一个班,哎!昨晚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救下初一,咱们今天也不能这么顺利找到这来。” 代数跟玄春惊:这个飘飘这么凶残的吗? 庄子曦想起昨晚在暗室,抽了下嘴角说:“这么说初一是安阳地下暗室里那些中诞生的,你那会儿走神,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照安阳那个养法,很难诞生真正有灵智的不说,一旦成功,那就只能是个只知道杀戮的工具罢了,你别看那百十罐子,最后都是为了那一只服务,初一能够活下来,简直是运气加奇迹。” 云寒玉点头,脸上露出庆幸的神色说。 想起来云寒玉就全是泪,为了救初一,她可是用了一罐子的蛊虫换来的,从安阳那搜刮来不少,可架不住那家伙是个吃货啊! 快养不起了,怎么破? 代数跟玄春傻眼:殿下还可以让蛊虫全都倒戈叛变,很神奇有木有? 话说,昨晚殿下到底搜刮了多少东西? 两人到现在都想知道,殿下那招乾坤大挪移,到底将那么多箱子挪移到哪去了! 庄子曦不置可否,他还无法对一只虫子感同身受。 玄春却问道:“它一个虫子,为什么不敢出来,不是有灵智了吗?” 云寒玉指着前方的鸡棚说:“那边那么多鸡呢,它一虫子,一出来,不等于羊入狼群吗?” 玄春不解了,说:“蛊虫嘿,它还有灵智一高级虫,还怕鸡?” “大自然的天敌法则本能反应,懂不懂?” 云寒玉白了玄春一眼,说:“再说,我的初一是一只善良的虫子,它从有了灵智后,就没有吃过一个同伴!” 玄春默!好吧,虫子的世界他不能理解! 代数却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虫生也不容易啊!” 庄子曦、玄春、包括了解虫子的云寒玉,带着满心的省略号看向代数。 “咳!” 代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问:“那个,殿下,初一有没有告诉您,现在地道里是个什么情况?” 对啊!玄春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要不是殿下说那帮人没事,他都怀疑那帮倒霉货已经呜呼了。 “呵呵!” 云寒玉心情愉悦地回了一句:“不亦乐乎!” 昏暗且长的地道内,百十号禁卫军带着难以言说地悲壮心情,摸索着游走在这个深渊不知处! 因为他们现在, 不知身在何处,周围一片漆黑! 不知时辰几何,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好似时间都是静止的! 不知前方可否有尽头,反正他们无法回头,因为回头或是不动的人,全都惨叫一声之后再没了动静! 不知能否脱困,没有了时间概念的禁卫们,除了漫无目的往前走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悲催的禁卫军 第二百九十四章:悲催的禁卫军 在好好睡的药效下,这队禁卫军们真就好好地睡了一个,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的安稳觉。 然而他们是在一阵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中醒来,此刻,更像是在做梦,嗯,噩梦啊! 从一睁眼的那一刻开始,就让他们彻底且真实地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不对的起床方式。 “怎么了?” “这是哪?” “哎呦!谁踩我?” “什么东西!啊!别扣我眼睛!” 叮叮!咣咣!咔嚓! 漆黑中,一场混乱开始上演,这个地库虽然不小,可是装这百十号人也变得十分狭窄。 玄春他们昨晚办事为了快,对这帮人也没什么同情心,有扔墙角的,有保持着坐姿就放墙根的,总之,或趴或躺,各种姿势,堆堆叠叠放在了一起。 美其名曰,这样暖和,省得他们冷! 黑灯瞎火的,加上上边不明的动静,就,这样了。 “都给老子起开!” 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空间瞬间安静。 “队长?” “队长您在哪呢?” “您怎么样?” 安静中有人听出了这道喊声的主人是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七嘴八舌的问道。 “死不了!” 队长怒道:“到底都是谁压在老子身上,赶紧给老子滚下去!” 队长大人没法不生气,不光是因为环境让他两眼一码黑,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气都快喘不上来,头晕得眼更黑! 也不知道是玄春他们故意的,还是倒霉催的,这位禁卫军的一队之长,被趴着的姿势仍在比较靠里边的地上。 在他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左手根本动不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还软软的,死死的挤着自己的左臂。 全身就好像压着一座山,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就是右手。 可是刚一动,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只觉得有些温度,就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队长这个气啊!用尽全力将头撑了起来,才能吼出那么两句。 他这一吼,一动,感觉到自己所在地有动静的,反应过来自己的队长在下边,都全力开始躲开这里。 可是环境就是这么黑,地方也就这么大,大范围一动静, “哎呦!” “啊!” 的惨叫,咒骂声响起,又是好一阵混乱才终于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谁这时候问道:“队长,咱们这是在哪,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地方?” 众人的心声啊! 队长大人比谁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思议地睡着,莫名其妙地醒来,无缘无故的置身黑渊之中。 “你们昨天谁是最后一个睡着的?” 队长问。 黑暗中再度安静,没人回答,那就是没人知道。 队长想了想,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要赶紧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摸了摸身上什么都没有,开口问道:“你们谁身上有火折子?” 一个听着离队长比较远的声音说:“我,我这有。” 他话落,在他身边的人都自觉地凭着感觉,让出一些距离,给他腾出空间,弄亮火折子。 这边光源一起,众人就着光源,全都站了起来,隐隐觉得这里像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队长,这里有个通道。” 拿着火折子的那个禁卫,转身,就看见自己身后是一个空地,隐隐地还能感觉到有微弱的风。 队长照着他的位置走过去,还好这里的空间还没到摩肩接踵地地步,都欠欠身,还是能给让出个小过道来。 队长借着光源朝前走了一段,回头看见光源已经变成一个光点才折返回来。 “应该是个通道,估计还不短。” 队长平静地说,不知道前方是否存在出口,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你们都找找自己身上是否还有火折子,周围是否有火把什么的。” 队长接着下令道。 虽然不知道前边是否有出口,但是这是现在唯一的希望,向前探路光靠这一个火折子可不够。 头领发话,禁卫们立刻行动,可结果非常的不尽人意,一个可供照明的东西没有发现不说,百十号人将自己身上搜了个遍,最后只有两个人有火折子。 这还是因为这两人昨晚他们两个是负责点火盆的时候,找侯府的下人要的。 “啪嗒!” 一个禁卫感觉自己的脖颈上一凉,抬手一抹,感觉手上摸到了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 起初没有在意,可是这团东西就跟浆糊似的,黏在自己的手上,怎么都甩不下去。 手握成拳,一使劲,想象中的感觉没有出现,这团东西好像还有弹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这边比较黑,根本看不见,直觉膈应! 一着急,啪,一巴掌拍墙上,以求将这东西抹墙上去算了,却突然感觉手中传来一阵剧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一般。 “啊!” 的一声惨叫,这个禁卫晕死过去。 “怎么回事?” 队长带着火折子走上前,问道。 “不,不知道。” 这边的人都是摇头,这人突然间就这样了。 昏暗中,众人根本没有发现,一只小肉虫子从倒地的这名禁卫手中钻出来,悠闲地爬走了。 “啊!” 又是一声惨叫,角落处的一个人,也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 一次是偶然,二次这就不太对劲了。 可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相同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短短的不足三分钟的时间里,相继倒下了六个人。 这已经不是不对劲,这简直就是太反常! 有鬼! 原本就密闭黑暗的空间,配上这诡异的事件,更显压抑可怖。 就连那道所有人唯一的光源,此时摇曳着的火苗让人看着都像是飘着的鬼火。 “队,队长,不,不然,咱们就向前走吧,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 一个禁卫声音发颤地说道。 这话一出,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七嘴八舌,都是对着队长说着类似的话,以求他能做出决策。 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往前走,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可如果再继续留在这里,他们是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论兵权与三皇子 第二百九十五章:论兵权与三皇子 西郊这边,公主殿下四人在恶劣的空气条件中,悠闲等待,消失的悲催禁卫军们在不明深渊中水深火热挣扎逃脱的时候,京城之中也是精彩纷呈。 昨晚两大爵爷府对峙事件早已经在城中传开,那么大的动静,就连周围邻里,世家权贵耳目你都瞒不过去的事,更瞒不过本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包打听、百晓生等这类有着敏锐新闻专业素养的职业人士。 这可不是外城那帮市井小混混们打群架,那是一品军侯府跟一品国公府的互掐大戏! 不仅动了手,还死了人,甚至引得太子殿下出动禁卫军大统领与五皇子亲自到场去了事! 事件够劲爆!新闻看点足!焦点话题多! 如此头条不把握时机,更待何时! 你这边事情还没结束的时候,人家那边各种版本的《豪门恩仇记》、《镇北侯府与护国公府小记之二三事》、《公侯间不得不说的秘密》等话本、传记、书段子早已经备上,只等茶楼酒肆、书斋一开张,立刻开讲、售卖。 三更半夜被从被窝里拽起来的执笔人问:“这事太大,就不怕人家找咱算账,甚至告你个诽谤权贵,编排朝中要员神马滴,让你吃牢饭都是客气的呀!” 呵呵!想太多了不是!不懂了不是! 百晓生清文会的会长笑了:“咱们这是事实汇报,咱们是在龙卫局备案过的大圣文言会,非常时期可行御史言官之责,他们告我什么?” 大圣自建国以来,齐天帝就说了:大圣是百姓的大圣,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大圣之人当言大圣之事!天下之人当书天下之事! 御史言官是干什么的? 那是替皇帝监察天下,虽没有实权,但那就是皇帝的耳目。 只要你弹劾、参奏、上书所说不是恶意陷害,有损国家利益,行不轨之为的事,言官就不获罪。 言官的做事风格是什么? 那就是闻风奏事,更何况现在可不仅是闻风,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还怕他个鬼啊! 不过,这一次事件的瞬息万变之快,也是让两大文言会的人都没有预料到。 这边刚开讲,书斋刚开张,新的发展又来了。 光天化日下,轰隆一声响,镇北侯府的爆炸事件将事情又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的天老爷!镇北侯府这是怎么了,昨晚着火,打架,现在都开始响炸天!” 书斋里一个身穿儒士服学子打扮的人惊愕道。 柜台内的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计,捋着胡须说:“不好说,没看禁卫军已经将整个侯府都围起来了,听说是涉及到了霹雳弹,这事啊,小不了。” 一个刚走进来的书生,听见两人对话,插话道:“何止啊,听说一队的禁卫军,昨晚去镇北侯府救火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另有人问:“什么消失? 大活人怎么消失? 就是烧死了也得有尸体啊!” 那人道:“可不是,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才奇怪,那可是整整一队的禁卫军,现在外边都传镇北侯府闹鬼。” “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刚刚文大统领还有五皇子,已经带着禁卫军分东、西、南、北四城出动,全京畿范围内的搜寻去了,还能有假? 反正这人没了假不了!” 众人议论间,没人注意,刚刚还在柜台里坐着的老板已经不在。 老板这会儿已经跑回后院书房,奋笔疾书写续集去了! 而这会儿,文俊贤与五皇子正带着禁卫军,行进在城西西郊的路上。 说是分四个方向出动,其实其他三个城门出去的三队人只是打个幌子,出城绕行一圈后,在西边与统领汇合。 文俊贤骑在马上,问着五皇子:“太子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说搜府,又变成只围不搜,说出城各个兵营搜查,现在又让咱们去西郊来。” 文大统领怎么想都想不通,西郊这边除了几个庄子倒是可以掩藏些人,可他们藏这些人做什么? 要是这帮人自己跑的,或者,就算是吴恒安排了什么任务,出去可就是一马平川的地势,又有西大营镇守着,那帮禁卫跑这边来能做什么? 五皇子说:“时间太紧,具体二哥也没细说,他让咱们过来接应的那个田庄,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好像是吴家的。” “你说那父子俩真的暗藏霹雳弹吗? 会不会真藏在了那个庄子里才设计禁卫军失踪,其实是看管或暗中要押运去什么地方?” 文俊贤猜测着问。 五皇子觉得有这个可能,点头说:“备不住,反正一会儿到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要真这样也好,直接将这父子先办理算了。” “未必,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文俊贤摇头道。 “嗯? 怎么将?” 五皇子问。 文俊贤说:“一会儿能发生什么不确定,就算是将这俩下狱,也不能斩立决,只要丞相那个老狐狸一回来,早晚能给捞出来,最多落个罢职免官。” “呵呵,那也是好事啊。 一个一个逐一攻破呗。” 五皇子笑道。 文俊贤继续摇头说:“这不是重点,我觉得你二哥现在真正想要的是镇北军的兵权。” “要如何能在不影响三皇子的情况下,既能解决掉这个棘手蛀虫,又能收回兵权。” 文俊贤眼睛微合着说。 在文俊贤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卡在了三皇子的身上,他就如同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 从目前圣上的态度上来看,圣上也是不想放弃这个儿子,况且到目前为止三皇子本身也还真没有做什么让圣上乃至太子他们全都容不下的事情。 所以只要圣上一天没有这个打算,他们就绝对不能轻易动作。 大圣建国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兄弟阋墙,皇子夺嫡的事情,他们更不能让这个事情出现在他们这里。 更重要的原因,那也是皇后亲生的儿子啊! 别说是圣上,就是他们文家,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希望看见那样的事情发生。 五皇子一想到他那个刚愎自用的三哥,就脑仁生疼,他们云家怎么就出了那么一个拎不清的异类呢? 他妹妹曾经小,不懂事还说得过去,他那会儿还小吗? 不过,一想到云寒玉,五皇子勾唇一笑,道:“嘿嘿!我现在其实很想看看,三哥对上玉儿之后,会发生什么?” 闻言,文俊贤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圆瞪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论茅厕与厨房 第二百九十六章:论茅厕与厨房 文俊贤脑海中瞬间回想出最近这短短几个月里自己知道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当然要数自己,莫名其妙地因为这个小表妹捡回一条命,还为此整没了赵御史一家。 每天吊儿郎当,跟禁卫军里那帮兵痞鬼混的五皇子,最近好像多了很多正事。 被迫监国的太子他不知道是否也跟这个小婊妹有关系。 但是从一回京就没得清闲,努力奋斗到现在还陪在览华阁里当苦力的四皇子跟六皇子,可完完全全就是她小婊妹一句话造成的。 哦,对了,就连商家那个自视甚高,从不愿久留京城的青云公子,最近忙碌的事业也都是与小婊妹有合作的。 钱家的倒台,现在正在发生的镇北侯府事件,桩桩件件细数下来,她这小婊妹还真整了不少事出来。 “我没记错的话,玉儿那丫头从小可是就与三皇子不对付吧。” 文俊贤思索着说。 五皇子笑道:“何止是不对付,就以前玉儿那个性子的时候,都能对着那位三哥怼几句,现在,呵呵。” 是啊,一个能把老实巴交的小表妹都能惹毛了的三皇子也是没谁了,现在要是对上这个伶牙俐齿外带古灵精怪的小婊妹, 那画面应该会很美丽,文大统领无法想象,心中也只剩呵呵呵了。 被文俊贤与五皇子念叨着的云寒玉,此刻正带着她的四人小分队,趴在那间鸡棚后方的一堵围墙之上。 没办法,刚刚那处被公主殿下认为相当隐蔽安全的角落,生存环境实在太艰苦苛刻。 毗邻着猪圈的泔水槽,猪粪鸡窝等各种不耐受到直冲脑门心的味道环绕。 在代数与玄春的强烈争取与恳求下,依旧淡定的两位主子终于是决定换个地方。 而直到他们离开的那一刻才发现,被他们作为安全掩藏物的墙体建筑,居然是一间茅厕! 始一跳出院墙,感觉自己身心皆不好了的代数与玄春,一人扶着墙,一人蹲地上就开始吐得昏天暗地。 等着这俩吐完了,才顺着墙根来到鸡棚这边,因为不远处就有巡逻的守卫,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趴在墙头上比较安全。 感觉自己的胃液都已经被吐光了的玄春,整个人快挂到墙上去了,一手揉着胃部,一手揉着鼻子。 酸液烧得鼻腔没比被磕撞的时候差哪去,有气无力地哀怨着:“镇北侯那一家子绝对不是正常人!我就没见过能把茅厕建得堪比灶房的!” 云寒玉撇了他一眼,心说,这算什么,她们那里就是乡村的公共厕所,都修得快赶上小型便利店了,像灶房又怎么了,不过:“话说,那个茅厕的隔壁好像还真就是厨房来着的,他们这左出右进,自产自销一条龙的安排,脑回路是够清奇的啊!” 刚刚觉得自己缓过些来的代数,听了这两人的对话,立马掉到地上,哇的一声又开始狂吐! 自家殿下这话说的很隐晦,但是代数就是心有灵犀般得听懂了。 要了亲命了!咱能别将茅厕跟厨房放一起说吗? 代数觉得自己未来几天内都不能再吃得下饭了啊! 虽然没有经过科学认证,但是打哈欠、呕吐这个生理反应真的是会传染的。 代数这一吐,玄春也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开始翻滚,可是这会儿自己姿势很不对,还没跳下去,就哇的一口吐到了院墙里边。 下边正好有两只正在散步、觅食的鸡仔,突然之间祸从天降,玄春制造的不明物体,结结实实将这两只小鸡仔砸了个兜头。 “咯!咯咯!咯咯哒!” 受惊的鸡仔,连叫带扑棱地,围着鸡棚开始跑圈,连带着其他不明状况的鸡仔们,以为遇到敌袭,慌不择路地跟着边叫边跑。 “怎么回事?”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在守卫大喊的那一刻,庄子曦眼疾手快的带着玄春与云寒玉下了墙头。 玄春知道自己犯错了,捂着嘴,靠着墙,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代数也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贴着墙壁站着。 云寒玉本来也是被吓了一跳,刚刚蹲下了身,转而就缓缓站了起来。 对着庄子曦三人笑道:“不用紧张了,初一它们到了。” 云寒玉话落,就听见院墙里边传来的不只是鸡飞狗跳地响动。 “这些鸡怎么回事?” 赶过来查看的一个守卫,一遍往鸡圈里赶着鸡,一边疑惑的说着。 “嗐,没事,鸡这东西斗性也很强,你看那两只,刚刚指不定因为什么打起来,斗得一身脏,还是将它们圈回去吧,放出来也不短时间了。” 同伴说道。 守卫觉得同伴说的也是,说:“真不明白咱们这是接的什么差事,既然让咱们把手这里,还放这么多鸡干什么? 咱们先是从正规军变护卫,现在见天的快成农户了!” “要我说,”这个守卫话刚说一半,就顿住了,朝着墙边大棚下的草堆出看去,“不应该啊。” “怎么了?” 同伴见他话说一半发呆,手中抓着一只鸡,走过来问道。 “你有没有接到上边的消息,通知今天准备?” 愣神的守卫问同伴。 同伴看着手中的鸡仔,摇头说:“没有,一般不都是提前三天通知的吗? 怎么了?” 守卫还没来得及回话,草堆处就传来了动静。 砰!砰!砰! 像是在凿墙,又像是劈木头的声音,每响一下,上边的草堆就震一下,最后频率越来越快。 “快!快去通知人过来,有情况!” 手中抱着鸡仔的守卫也察觉出事情不对来,将鸡仔一抛,转身就跑。 而草堆下,其实就只是一个木板,这个地方他们这么多人守着,平时为了方便并没有用石板。 而且这个草堆下边的四周做了机关,木板是可以左右滑动的,很像是现代的拉门设计。 只不过,对于现在下边,那帮濒临崩溃的人,不知道这个高级机关,更不关心这些。 触摸到这个木板的那一刻,就如同,沙漠中迷路的人终于看见了一方绿洲一样,激动,狂喜地眼睛直充血。 也不管木板的另一边是什么,有什么,只一个念头:凿开!凿开它!他们就能看见光明! 第二百九十七章:只是捡漏 第二百九十七章:只是捡漏 嘭!嘭!咔嚓! 随着两大东西碎裂的声音,木板被凿穿,终于看见了光明的禁卫军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你,你们,来此作甚?” 正好赶过来的守卫,发出一道带着惊疑的喝问声。 可眼前这帮人根本没有理会守卫的问话,跪地狂笑的,热情相拥的,手舞足蹈的,嘴里还都高喊欢呼着: “我们出来了!” “重见光明了!哈哈哈!” 庄子上的守卫兵士们全都傻眼。 这,什么情况? 眼前冲出来的这帮人,着实颠覆守卫们以往心目中对上峰之人的认知。 蓬头垢面,衣衫凌乱,要不是着装还算完好,勉强可以看出禁卫军的服饰,真就要以为这帮人是从哪逃难过来的了。 “头儿,侯,侯府那边还好吧?” 一个守卫呆呆地问着自己身边的领队。 “不,不知道啊!” 领队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守卫们还不及反应,一个兴奋到癫狂的禁卫军朝着这边奔过来。 不管不顾朝着一名懵圈中的守卫来了一个热情相拥,哭腔说:“兄弟!亲人啊!” 守卫们头顶竖起问号,心中呐喊,卧槽! 这又是啥情况? 这个地道连接哪里他们还是知道的,所以根本没有往外人方面想。 可这没有任何通知就这么破门而入,不对,是破板而出,还这么多人,从没有过啊。 这是有人袭击侯府了,还是侯府被抄家了? 不能吧? “敢问这位兄弟,这里是何地?” 尚还能保持理智的禁卫军队长,对着守卫领队拱手问道。 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是队长大人看出,守卫们的服饰着装与侯府的相似,心中稍安之下,礼貌的上前询问。 “你不知道? 你们又从何而来? 到底是什么人?” 领队一听这话,心生警惕,连声反问,难道侯府真出事了? 队长摇头,他是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开口回答领队的话,就听见一声痛呼声传来。 方才热情相拥的两个人,禁卫军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而被他拥抱的守卫却已经倒地上去了。 不知道死活,很明显刚才的痛呼是他发出来的。 领队大刀一横,朝后退了一步,大声喝道:“你们果然有问题!” 守卫们见此,立刻抽出手中的配剑,聚到领队身后,戒备起来。 “不,不是我,是,是他们,他们跟过来了。” 保持着拥抱姿势的禁卫,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哆嗦着,说着对面守卫们听不懂的话。 谁们跟过来了? 守卫回头看看,什么都没有! 他们听不懂,可禁卫军这边的人,全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不明白,他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光天化日还能出现诡异事件。 队长凝眉,面色沉重,上前一步说:“你们听我说,这是,”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守卫这边又一个人,闷哼一声倒地。 “你别过来!” 领队大喊! 这人什么来路,杀人于无形! 禁卫军队长也彻底傻了,又来了! 这个情况之前在黑暗的地道里他们已经经历好几次了,好容易逃出升天,那个东西居然还如影随形。 “鬼!鬼啊!” 已经有禁卫出现崩溃,大喊着就要朝外冲去。 守卫们可不干了,说来就来,想走就走,杀完人还跟他们这装神弄鬼! 大白天的,信你们才有鬼! “拦住他们!” 守卫领队瞪眼一声令下,守卫们也挥着刀剑朝着要逃跑的禁卫军们一涌而上。 院墙外,探出半个脑袋的玄春,抿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说:“啧,这就打起来了嘿!” “嗯,初一它们很机智。” 一旁的代数点头道。 庄子曦问云寒玉:“刚刚那俩是被咬死了吗?” “没有,只是晕了。” 云寒玉说:“初一它们这些没有攻击性,更没有毒性不会致命。” 庄子曦点头,这样就好,留不下什么痕迹,就让这帮人狗咬狗好了,目测了一下人数,说:“守卫差不多都被吸引到这边来了。” 云寒玉点头,说:“走,咱们去库房那边。” 玄春问:“殿下,您不收回初一它们吗?” “不用,让它们在这先陪这帮人玩耍吧,它们也需要遛弯吃饭的。” 云寒玉说,不能只让马干活,不给马吃草不是。 啥? 玩耍? 还遛弯吃饭? 玄春不解地问:“它们不是怕禽类吗? 在这能吃什么?” “那不有人打架吗? 血啊,肉的,它们都吃,它们不挑食的。” 云寒玉说得很正常,三个男人听得很心惊。 连庄子曦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云寒玉。 【丫头,这样就过了啊!】 “您不是说它们没有攻击性,很善良的吗?” 玄春惊问。 天神爷爷,喝血吃肉这是善良的表现吗? “当然!它们很有分寸的。” 云寒玉很严肃地说:“你看那帮打得不亦乐乎的人,伤亡在所难免,万一血肉飞溅的,它们只是捡漏而已!” 她跟安阳那帮人又不是一类人,能跟她们那样没人性吗? 不过,反正那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偶尔的捡个漏,开个荤什么的,她还是允许的。 三个男人松了一口气,原来! “咱们办咱们的事情就行了,它们吃饱喝足,玩累了知道自己回家的。” 云寒玉说完,有些小忧伤地看了庄子曦一眼,朝着库房掠去。 别人无所谓,他怎么能这么想她呢? 庄子曦心一突,赶忙飞身追了上去,自己惹的必须得自己哄啊! “怎么感觉殿下养虫子跟养狗似的呢?” 玄春嘟囔着。 代数撇了玄春一眼,也走了! 先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货问题这么多呢? 就在云寒玉四人小分队朝着库房而去的时候,鸡棚这边的动静也已经惊动了库房这边的人。 庄子上是有一个管事的,他正跟吴恒派过来的一名暗卫交代情况,刚说着一切正常,那边就响起了打杀声。 “发生了何事?” 管事与暗卫一出屋,正好与一名赶过来报信的卫兵碰头,立刻问道。 卫兵说:“管事的,不好了,一帮不知道什么来历,身着禁卫军服饰的人,从地道而来,被领队发现,他们杀了人打算逃走,领队现在正在拦阻那帮人。” 管事一愣,看向暗卫问道:“地道? 侯爷派人来的?” “不可能,我从侯府来,从没得到侯爷世子这样的吩咐!” 暗卫也是不解,侯府那边都被炸了,怎么会这会儿派人? 还从那边过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 暗卫突然想到了昨晚消失的禁卫军,觉得事情有蹊跷,对着管事说道:“你赶紧前去阻止他们,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我现在立刻回去通知侯爷与世子。” “好!” 管事点头道。 暗卫消失在原地的同时,管事示意卫兵与他一起前去鸡棚。 还没走两步,两个人就突然感觉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倒不起。 两人倒地后,身后露出云寒玉四人的身影。 玄春这时开口问:“主子,那个跑了的暗卫不追了吗?” 庄子曦摇头说:“不用,随他去便是,你们去那两间看下。” 反正吴恒父子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聪明的话他们更不会出现这里,留给他们的只能是想办法与这里撇清关系,早知道,晚知道没什么区别。 四人分头行动,这里一共有三间大库房,一间小房间就是刚才那个管事的账房。 云寒玉与庄子曦进到其中一间,里边整整齐齐码放着大小不一的大箱子。 云寒玉随手掀开身旁的一箱,里边居然装着满满的大圣军队标准配置的军刀。 云寒玉轻笑,走到一个比较长却略扁的箱子前,说:“这里应该就是枪矛咯。” 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闪着小亮光的枪头,说明着它们相当地新,还没有见过血。 庄子曦眼神有些冷,都不用具体清点,光目测这些都够配备两三个镇北军出来了。 之前他与太子虽然判断他们暗中养私兵,但是这个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这里应该就是奉津那个兵器坊这些年出品的私造兵器,呵,还真是灯下黑。” 庄子曦说。 上一次他就怀疑绝对不止赵御史府中,与落霞山下发现的那点数量。 更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躲避守城官兵的检查来回运送,原来渠道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贤妃那一家子都很擅长这一招。” 云寒玉很是赞同地说。 贤妃公然将宫乐瑶藏在帝宫辛者库,不是宁姑姑她们不也是不得而知吗? 人家父兄玩得比她更甚,仓库建在你们家旁边,地道建在你们家脚底下,我就看着你明知道东西丢了,却不知道怎么丢的,干着急! “不行,一会儿我得告诉我二哥,让他好好检查下,这真要是满京城都被他们打通了,哪天他突然出现在你床底下咱们都不知道!” 云寒玉说。 庄子曦说:“嗯,应该没到那个地步,昨晚玄春跟代数不是带人将护国公府禁地那处都走了一遍吗。 至少那边与镇北侯府没有关系。” “不过,我很好奇,他们的铁矿之类的从何而来?” 云寒玉说。 工部收上来的报废兵器造不出这个数量,矿产每年也都是有数量的,他们再耍手段,也耍不出这个数量,不然别说她老爹,就是之前的崇文帝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这些年贪下来的,更有从其它小国购买的。” 庄子曦说:“钱家的生意会是他们很好的保护伞,没有钱家,他们哪来这么多钱与实力又挖地道又购置兵器粮草。” 云寒玉挑了小秀眉,冷笑一声:“现在钱家没有了,他府中那些存货也被我们收回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再弄出个钱家来。” “嗯,再弄个钱家够呛,不过西凌那边有没有老巢还不得而知。” 庄子曦说。 云寒玉看过去,说:“我会让他们怎么吃进去就怎么给我吐出来的。” “好。” 庄子曦微微一笑道,他喜欢看这丫头认真的样子。 【如你所愿,只要是你想要的!】 “嗯!” 云寒玉眉眼弯弯了。 “咱先办正事,他们敢薅我老爹的羊毛,现在我决定连一根鸡毛都不给他们留。” 云寒玉接着握着小拳头,恨恨地说。 “呵呵。” 庄子曦轻笑道:“那,还是老办法吧。” 云寒玉也笑着说:“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双掌相击间,默契地开始行动,偌大的一间仓库,刚刚还堆得满满当当的,眨眼间,空无一物。 代数跟玄春一进来,四目就是一突出,头顶上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间仓库是空的吗? 还是说? “这里搞定了,你们那边是什么?” 云寒玉问道。 代数说:“殿下隔壁那个里边全是粮食。” 玄春说:“属下去的那间里边都是草料。” “好,走,去下一间!” 云寒玉袖手一挥,拉着庄子曦飘出了这间仓库。 代数跟玄春面面相觑中。 他们撬个门锁的功夫,人家这边就又都搞定了! 云寒玉与庄子曦如法炮制,两个仓库转悠一圈出来,真就连个米粒一根稻草都没有留下。 这边代数跟玄春两人还在琢磨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又被弄到哪去了的时候,两位主子已经回来了。 “完事!咱们走!” 云寒玉朝木然中的两人招手道。 代数:得!殿下这效率,他们拍马也赶不上! 玄春:好想学习这招乾坤大挪移啊! 此时的镇北侯府内,吴德与吴恒父子两人正站在同样空空如也的地道内,运气到双目充血。 就在不久前,下人终于将这片废墟清理出来,因着机关被炸,石板彻底被卡住,吴恒只能命人将石板凿开。 然而通道是被凿开了,他们的心却是彻底拔凉了。 父子两人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弹药炸毁,地库也被炸毁。 可是就算是那样,只要他们花时间去清理,金银还是能够抢救回来的不是。 现实永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残酷,地库没有毁,但是东西不翼而飞了! 哦,对!不能说空无一物,因为他们发现了六名昏迷不醒的禁卫军。 “来人!” 吴德吼道:“带着人朝着地道那边给我追!” “等等!” 吴恒立刻阻止。 吴德瞪着儿子,问:“你做什么?” 吴恒说:“以防有诈,等我派去那边地人回来再说不迟。” “还等什么? 这还不明白吗?” 吴德气急败坏地说,“我就说一队人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一定是他们发现了地库,见财起意!这就那一条道,上边没有动静还被炸了,他们只能是顺着地道逃走的啊!” 吴恒这下是真的扶额了! 之前是安阳,现在又变见财起意,他真想撬开他父亲的脑子看看里边到底装的是不是脑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断臂保命 第二百九十九章:断臂保命 地库里边放着多少东西,放的是什么这个父亲心里没数吗? 现在事情越来越严峻,哪哪都不对劲,他怎么就不能冷静点儿呢? 吴恒很自责,昨晚要不是他没看住这个冲动的父亲,或许就不会进宫离府,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 “先不说他们如何进入这里,就算那百十号禁卫有那个心,出入口就这一个,他们是如何做到不被两边知道的? 咱们之前搬运的过程您忘了吗?” 吴恒掐着眉心,口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一事未明,一事又起,他更不明白,即便他们从这边都运走了,出口那边又都是他们的人守着,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么大的事情,那边也早该来人报信了吧。 为何事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吴德看着面露疲惫的儿子,也收敛了些自己身上的戾气,可还是叫来手下,吩咐道:“你带些人,沿着地道查看一番,有情况立刻回来。” 这名手下看了眼吴恒,他们很清楚侯府中真正能做主的是世子爷。 见吴恒并没有反对,领命带着人去查探。 吴恒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什么,从入口处下来一个人,正是刚刚从庄子上回来的那个暗卫。 “世子,那边出事了,有一帮穿着禁卫服饰的人从地道而出,与守卫发生冲突,属下让管事先去阻止他们赶紧回来禀报。” 暗卫不待吴恒问就自己开口禀报。 “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他们!” 吴德来了精神,问道:“他们可是运着东西出去的?” “应该是没有。” 暗卫想了下回道,他也没有看见,但是如果有运东西那个卫兵不可能不说。 吴德瞪眼反问:“怎么会没有?” 暗卫垂头不语,这话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到底是应该运还是不应该运呢? 不对,不是应该先考虑那帮人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现在要怎么办吗? 吴恒问道:“他们何时出现的?” 暗卫回道:“时间不长,他们出现一打起来,属下就赶紧回来了,大概有一炷香时间。” 吴恒越想越不对,“这个时间对不上啊!先不管那帮人怎么进去的,那地道不运东西的话,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就能到,昨一晚上到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在干嘛?” 吴德不管这么多,他一定要将这帮人先抓回来再说。 刚要下令,暗卫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世子,侯爷,属下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另有禁卫军朝庄子那边去了,领头的应该是文统领。” “你说什么? 真的?” 这下吴德与吴恒同时惊呼了。 暗卫点头,他回来的急,虽然只是扫一眼,禁卫军的衣服他不会认错,统领的衣服更不会看错。 “属下出去的时候听说,太子派禁卫军全城搜查那队禁卫军,属下猜测应该是搜到那边去了。” 暗卫回道。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吴德来回躲着步,急道:“不行,得赶紧通知那边将东西转移走。” “来不及了!” 吴恒闭上双眼,沉声叹道。 地道那边这时也传来了脚步声,刚才前去查探的人回返。 “怎么回事?” 吴德疑惑地问道。 因为回来的这些人,或背或抬的,又带回来了五个昏迷中的禁卫军,让他没办法不疑惑。 这帮人是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了吗? 手下回道:“侯爷,属下们只前行了一段,除了这几名昏迷的禁卫以外,到是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没有?” 吴德不死心,在昏迷的禁卫们身上来回翻找,以求找到证据证明他那些金银还有可能存在。 去查探的手下们不知道这个地库中之前到底存放了什么,所以更不明白自家侯爷这是在找什么。 眼前这个双眼都要冒出绿光,如同强盗劫掠一般翻腾着的侯爷,就差连人家衣服都扒光的架势,让这些手下们完全不忍直视,直觉他一定是受刺激过度。 他们不明白,吴恒却明白,只是他比吴德理智的明白,真正不翼而飞的不是禁卫军,而是他们的东西。 这一队人吴恒很了解,队长李通更是他绝对的心腹,他唯一的弟弟还在镇北军中,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这里昏迷不醒的禁卫军,还有庄子上的事情来看,吴恒绝对肯定他们这是被人算计了。 至于这个人是谁,他一时无法想出到底是谁,眼下更重要的事情,必须与那里撇清关系。 “你现在立刻再去庄子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要仔细,及时回来禀报。” 吴恒豁然睁眼,对着身边的暗卫说道。 暗卫领命而去,吴恒转头,接着对手下们吩咐道:“这里全都填平,要快。” 吴德闻言问道:“庄子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为何这般急? 全都不要了? 地道也不要了?” 不说庄子上的东西是何等价值,就这条暗道他们当初可也花了不少心血啊! 镇北侯心头血狂喷! “当舍则舍,当断则断!” 吴恒说道:“文俊贤他们既然现在搜查到了西郊,那边现在非常危险,不能留下任何让把柄给他们。” “那这几个禁卫怎么办?” 吴德问。 吴恒没有说话,眯着眼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这些人不管知不知道,都不能再留。 吴德仍然想要挣扎下,说道:“那,地道路程比暗卫走上边快,要不,” “没用的!” 吴德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恒拒绝,“照暗卫刚才所说的时间来算,文俊贤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吴恒现在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那些东西已经保不住、找不回,只能断臂保命! 这个痛他吴恒一定铭记于心! 西郊这边,文俊贤与五皇子已经拿下了打成一团的禁卫军与山庄守卫,并将这座庄子控制起来。 这会儿两人正站在库房这片区域中相对无言中。 五皇子歪着嘴角,手指抚着自己的下巴,说:“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提前察觉到了,所以早就做好准备了。” 他们俩已经让人将这个庄子搜了一个遍,这里是唯一的库房仓储之地,可是除了账房中几本毫不相关的账册外,连个米粒果核都没看见。 “按理应该不会,那个管事你也看见了,明显是被人打晕的,看见这里的反应更不是作假,说明他晕倒前这里不是这样的。” 文俊贤背着手,摇头道。 五皇子说:“那就是有人比咱们动作还快,先一步洗劫了这里!” 这可能吗? 这得是多少人手? 两人正说着,一道相当熟悉的呼唤声音传来: “五哥!贤表哥!” 第三百章:不可能变可能 第三百章:不可能变可能 两人一回身,果然就看见云寒玉朝着他们跑过来。 两人心中瞬间就有种豁然开朗的赶脚,能跟这丫头沾边的事情,一般,不可能也能变成可能啊! 五皇子手抹了一把脸,不用问,这丫头一出现,他就知道这绝壁是她折腾出来的。 文俊贤可要比五皇子直接多了,问:“你是怎么知道禁卫军会在这里?” 云寒玉说:“跟踪他们来的呀。” “怎么跟踪?” 文俊贤与五皇子异口同声的问。 昨晚到现在京城就没有出现过这些人的影子,不然能传出镇北侯府闹鬼的传闻吗? 云寒玉想起来代数那俩昨天没说镇北侯府地道的事,直接将昨晚临时起意,还有安排禁卫军探路的事说了一遍。 “哎!你们不知道,昨晚我就跟打了场地道战似的,咱们大圣的人都属土拨鼠的吗?” 云寒玉感叹着自己的经历。 啪,啪两声脆响。 这下不光五皇子,文大统领也是一手拍上自己的脸,抹了一下,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小表妹问:“这么重要的事你们昨晚为什么没说?” “现在说也不迟啊!” 云寒玉说:“欸,对了,贤表哥你知道安国公府有地道的事吗?” “不,不知道啊。” 文俊贤摇头,说:“不是,这不是重点,你是说镇北侯府是你炸的,你们发现藏霹雳弹还有财物的地库,然后连同昨晚的粮食都,都搬走了?”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云寒玉想了想,国之利器,不怪他们紧张,安慰地说:“放心,我已经通知二哥了,那些都是要上交国家的,你们就准备好大仓库就行了。” 文俊贤先是惊喜,接着又遗憾了! 可惜了这里啊,这么大的三间库房,能装多少东西? 这要是早告诉他们,不就能早做准备,也不至于被人抢先了啊! 欸!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文俊贤看了看身后的仓库,回头看向云寒玉问道:“这,这里的东西,也是你搬走的?” “是呀!” 云寒玉点头说:“我就是找你们来说这个的,一会儿你们赶紧回去准备仓库去,不过话我得说在前头,粮草兵器什么的归你们,那边的鸡跟猪得归我。” 文俊贤与五皇子彻底傻眼! 他们说什么来着,不可能真的变可能了! 幸福来的太快!太突然!梦他们都没敢这么做过啊! 在这两位的心中,别说鸡跟猪了,就连京城地下有地道,要不要追查镇北侯府什么的,已经都不重要了,满脑子飘荡着的全是财物!粮草!兵器!弹药! 云寒玉看着面前呆愣的两个人,小眉头拧到了一起,也开始不解了,这是怎么了? 云寒玉觉得那些东西本就是镇北侯府搜刮贪污所得,现在找到了,当然要搬走,所以根本没朝着这个方向去想面前这哥儿俩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这个也有问题吗? 不想给?” 云寒玉问道,不能吧,重要的东西她都上交了,她这个出力者就要点家畜家禽也不可以吗? “哈哈哈!” 五皇子乐了,大手抚上云寒玉的小脑袋,就开始一通乱揉,这个妹妹太可爱了有木有啊! 云寒玉没好气地拍开五皇子在自己头上作怪的手,说道:“我还是进宫找二哥去好了。” 这两位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关键时候还得是太子哥啊! 云寒玉没再搭理两个不正常的兄长,回到了鸡棚这边。 庄子曦迎过来说道:“可以走了吗?” 云寒玉点头,说:“嗯,这里他们善后就好了,不过咱俩得进宫一趟。” 庄子曦点头,是该跟太子交代一下。 玄春凑过来问道:“殿下,咱们真的要将这些东西也带走吗?” “当然!” 云寒玉认真地说。 她说了保证一根鸡毛都不给他们留,怎么可能把整只整只的鸡放在这里给他们下蛋呢? “这么多,咱们要不让禁卫军帮着带回去吧。” 代数说道。 “不用!” 云寒玉立刻阻止说,“我觉得我五哥跟贤表哥对这些家禽、家畜也感兴趣,让他们带,没准儿也得充公了。” 三个男人用眼神表示着,这不太可能吧? 这东西除了吃以外没别的作用了,国库没有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需要禁卫军自给自足啊! “你们别不信,他俩这现在还在那边纠结呢。” 云寒玉嘟囔着说。 庄子曦问:“你说了什么他们就纠结了?” “我让他们准备好仓库装咱们找到的那些东西,但是这里的鸡跟猪得给我,他们就犯病了。” 云寒玉说着,指着自己有些微乱的头发抱怨说:“你看看,这就是我五哥弄乱的,还冲我怪笑,贤表哥根本就没再搭理过我!” 代数:殿下您好像搞错了重点吧? 玄春:他们犯病的原因应该是您那前半句吧。 庄子曦也笑了。 【看吧,这丫头又开始犯傻了!】 云寒玉不满地瞪向庄子曦,她犯什么傻了? 庄子曦掩唇轻咳一声,别过视线说:“走吧,今晚留在宫里吃饭。” 最近相处得太过默契自然,他都差点儿忘了这丫头对自己的特殊感应了。 时不时犯傻也挺好的,他就喜欢这样的她。 云寒玉更不会揪着无聊问题不放,他喜欢就够了! 代数跟玄春可犯难了,这群动物要怎么办? 他们俩人可赶不动这么多啊! 玄春说:“殿下,您要不再施展一下您那个大招,将它们都挪移走算了。” 代数眼前一亮,他也想亲眼看看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云寒玉却让两人失望了,不是怕他们知道秘密,只是她还真不想把这些没有洗过澡的禽畜放到空间污染环境。 “不用你们赶,它们自己走,你们跟着就行了。” 云寒玉说着,走到鸡群与猪群前,手中结着代数与玄春看不懂的手印。 片刻后,猪仔与鸡仔们,好像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自觉的朝着这处聚拢,并且非常自觉的分好了阵营。 云寒玉指着代数跟玄春,说:“乖,两只一排,后边依次排好队,跟着这两个哥哥走。” 代数跟玄春傻了,殿下这话是不是不太对,哥哥? 那他们俩成什么了? 不是,怎么觉得殿下跟哄孩子似的,还排好队,狗都不能这么听话吧?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两人彻底惊着了! 猪仔与鸡仔们,真的就按照云寒玉的话,两只一排,分别自觉排出两支队列出来,站到了代数与玄春的面前。 第三百零一章:金乌玉、兔一相逢 第三百零一章:金乌玉、兔一相逢 代数与玄春感觉自己这会儿像是在做梦,完全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很神奇有木有? 这都快赶上军营里训练有素的马了,不对,这可比马都听话。 “殿下,这是您的御灵诀吗?” 代数惊奇地问,他们家殿下的御灵诀到底怎么创出来的,不仅是虫子,连小动物都能驱使了? 云寒玉给了代数一个赞赏的小眼神,笑道:“嗯,是,虽然我现在还只掌握到初级阶段,不过驯服这些小动物还是足够的。” “初,初级?” 代数呆,那要是高级,不会是御人了吧? “欸,主子,您是不是也会御灵诀啊?” 玄春看向庄子曦问道:“咱们那些传信的飞鹰不就都是您训练的吗?” “那些凶禽在主子面前也乖得跟小猫咪似的。” 玄春想起这事来了,说:“殿下您不知道,海东青什么的都不用提,当初在凤炎谷遇见的那只金雕,一爪子就抓死了咱们两名侍卫,结果主子一声口哨那家伙就安静了。” 代数跟云寒玉也是看向庄子曦。 庄子曦耸了下肩,说:“我不会,那就是养些宠物而已。” 他也就对飞禽之类的感兴趣,可没这丫头的本事,什么都能训两下。 云寒玉问:“飞鹰传信,以前怎么没见你在队里展现过?” 庄子曦叹气! 【咱们那里各种通讯器械,我用那玩意干嘛? 】 云寒玉囧,差点忘了,来这里久了,思维也开始逐渐同化了要。 不过话说,汇报演习什么的时候,当个技能表演也不错啊! 想着,云寒玉就笑眯眯地说:“飞鹰嘿!你的宠物又升级了啊!” “殿下,何为升级啊?” 玄春问。 云寒玉说:“你主子以前养过两只会说话的乌鸦。” “您确定那不是鹩哥儿吗?” 代数问道,他知道这个品种的鸟,教好了能学人说话,他师父就有一只。 云寒玉摇头,很肯定的说:“不是,的的确确,品种纯正的乌鸦两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俩也能鹦鹉学舌,哦对,她家这位说可能是基因突变来着的。 代数跟玄春崇拜的眼神又看向了庄子曦,养乌鸦就够少见了,还会说话? 他们这到底是跟了两个什么主子啊? 这天下倒也不缺乏能人异士,有人也能驯服老虎之类的猛兽,信鸽也是有专门的人饲养,还有各种驯兽师什么的。 可你看看眼前这两位特立独行的主子,一个训小动物跟玩似的,一个能让乌鸦说人话。 最关键的人家现在都升级了,一个用虫子当密探,一个用凶禽当信鸽,完全颠覆了代数与玄春以往的认知。 这绝对都不是正常人类的行为好吗? 代数对着玄春感慨,说:“你主子金乌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吗?” 一只乌鸦拉着省略号从玄春的头顶飞过,他可从来不知道主子有这么个名字,那绝对是主子急中生智的结果! 哎,误会了不是! 云寒玉却纠正代数说:“那是代号不是名号。” 玄春就好奇的问道:“那殿下您可也有代号?” 云寒玉说:“当然!” “什么?”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 云寒玉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玉、兔!” 代数傻,您跟广寒宫干上了? 玄春呆,不太像啊! 庄子曦懵,【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 云寒玉浅笑嫣然地看着庄子曦说:“你忘了咱们初次相见了吗?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行动目标是什么?” 庄子曦了然一笑,是了,那一次,任务,金乌出击,目标,解救玉、兔。 而这个被挟持的人质玉、兔,就是这丫头。 “我说了咱们的缘分是天定的,情侣代号都是现成的。” 云寒玉笑嘻嘻地说。 这边粉红气氛又要升起,玄春感觉不妙,立刻朝着代数身后挪了挪,小声嘀咕:“这不对吧,没听说金乌跟玉、兔配对儿的,这俩不是天敌就不错了吧。” 代数沉默,关你屁事? 两道凌厉视线射向玄春,云寒玉问:“金乌玉、兔一相逢!听过没?” 玄春一哆嗦,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艾玛!两位主子眼神太吓人,可他真没听说过啊。 不应该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吗? 云寒玉撇撇嘴,摇了摇头,拉着庄子曦翩然离去。 玄春看向代数问:“你知道?” 代数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玄春说:“回去多看看书,没文化真可怕!” 说完代数摇头带叹气,一挥手带着身后的鸡仔跟上了两位主子的步伐而去。 徒留身后懵圈凌乱中的玄春,与其身后,跃跃欲试的小猪仔们。 另一边,清醒过来的五皇子与文俊贤,留下一队禁卫军驻留之后,押着找回的那队禁卫与庄子上的人赶回京城。 此刻在两人的心中,已经完全被“填满仓库”四个字占据,他们一定会好好安排库房的。 帝宫览华阁内,太子刚刚提起手中蘸好墨的笔,正准备写什么。 “二哥!” 直上云霄地一声呼唤,吓了太子一跳,啪嗒,手中毛笔掉在了桌子上,平整、洁白的一张宣纸正中间,瞬间晕染开一片墨迹。 太子一手放着毛笔,一手将作废的宣纸揉成一团,瞪向门口,就看见与自己心中想的一样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你这是捡到金蛋了,激动成这样?” 太子很无语的问着五皇子,要是玉儿一个小姑娘就算了,一个大男人还是个皇子,这像话吗? 五皇子没有理会太子的调侃,激动地说:“当然激动了,算上镇北侯府的地库,整整四座库房,兵器,粮草,金银,弹药,这可比金蛋价值高多了啊!” “你说什么? 什么地库,仓库的?” 太子愣怔一下,问道。 跟着五皇子进门的文俊贤,问:“咦? 你还不知道? 不对啊,玉儿不是说她通知你了吗?” 太子懵圈,玉儿通知他什么了他就知道了? 文俊贤将刚才在庄子上与云寒玉的话说了一遍,道:“我俩这不赶紧将那帮人先关在卫所,这不就找你来了问问,仓库地点选在哪比较好。” 太子这才听明白,反应过来到底说的是个什么事。 不过么,太子说:“先不急,先将其他事情处理完,等玉儿回来再说。” “欸,对了,玉儿呢?” 五皇子,看了看屋里,没有发现云寒玉问道。 太子说:“她没回宫来啊,她们不是应该跟你们一起的吗?” “没有啊,她比我们先走的,还说要来找你的啊。” 五皇子说:“她这是又去哪了?” 第三百零二章:天上掉馅饼 第三百零二章:天上掉馅饼 云寒玉这会儿,正带着自己的四人小分队,与鸡仔、猪仔大军开拔到了东郊城隍庙外。 院门外玩耍的几名小孩子,就都被眼前的阵仗惊到手足无措。 一个大一点的小乞丐,赶紧跑进院门通知大人们,叫喊着有鸡群猪队杀过来了。 院子里甭管男女老少,虽不明所以,还是放下手中的活计,跑了出来。 一出来也是目瞪口呆,别说小孩子,就连这帮子大人也都有种自己被三震了的恍惚。 他们见过来这里找事的混混恶霸,见过想要借宿的客商,更见过搜查的官兵,还真就没见过有人带着猪跟鸡到乞丐窝这样的场面。 她们这是要干嘛? “我滴个乖乖哟,这是哪来的这么多,他们是哪来的农户吗?” 一个乞丐小伙惊道,他长这么大,别说猪群,除了在城里讨饭的时候,见过肉摊子上的猪尸体,连活猪都没见过。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乞丐小奶娃,咬着一根手指,奶声奶气地说:“这些能吃吗?” 小奶娃觉得现在自己很饿,中午就只吃了一碗稀粥,这些看着应该会很好吃吧。 周围的乞丐们不知道说什么,当然能吃了,他们一年也不见得能吃上一回啊,可惜这些不是他们的。 讨要? 人家会搭理他们吗? 抢? 他们不敢,七公也不会允许他们那么做的! 正当乞丐们眼放绿光,内心纠结的时候,云寒玉走到那个小奶娃面前,蹲下来问道:“小胖子,你想吃吗?” 小奶娃看着云寒玉,吸溜下鼻子,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很现实的说了句:“我,我没有钱。” 云寒玉笑,说:“不用你付钱,这些都给你们好不好?” 小奶娃点点头,可又摇头,说:“那,那我只要一只就好了。” 云寒玉挑眉,问:“为什么只要一只?” “七公说,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事情,不可以奢望、贪心,不然会被馅饼砸死的。” 小奶娃眨巴着大眼睛,思索状地跟云寒玉说。 云寒玉心中泛起异样,难为这么小的孩子还能将七公的话记得这般清楚,更难得的是他还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都是好苗子,哎!怎么能放在乞丐堆里看着他们长歪呢? “公,公主?” 这个时候,大门里又走出两个人,正是大熊跟胖虎,不是所有乞丐都见过云寒玉,更不知道她的身份。 他们俩上一次不仅被这位救过命,更是跟着公主殿下帝宫走了一圈的,一眼就认出了云寒玉还有站在她身后的代数。 不敢置信,激动地喊出声,跑过来就要行大礼。 他们二人这一声吼,再是乞丐,也知道公主这个词代表什么,已经有人本能地一个激灵跪到地上。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哪位公主,更不明白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都免了吧,不用整这些虚礼。” 云寒玉笑道:“我可是微服,不许泄露我身份哦。” 大熊起身,看了眼乌压压一群又是鸡又是猪,忙问:“您这是?” “给你们送来的,找个地方你们养起来吧。” 云寒玉说,看了看小奶娃接着道:“今天就赶紧给孩子们做上吧。” 一众乞丐们傻眼!一起看天! 天气很正常,这么大个馅饼是从哪掉下来的呢? 云寒玉笑着问:“怎么? 别告诉我你们光会讨饭,不会饲养啊?” 大熊跟胖虎猛摇头!怎么可能,只是不能相信而已。 “公,公主,这些真的都是给我们的吗?” 大熊颤着声,跟云寒玉确定。 “真的,赶紧让人找地方,安置吧。” 云寒玉说。 大熊跟胖虎很激动,道谢后就招呼着众人忙乎起来。 “真,真的掉馅饼了。” 小奶娃不咬手指了,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天空。 “放心,这次这个馅饼,你不会被砸死的。” 云寒玉看着小奶娃说。 “真的吗? 为什么?” 小奶娃懵懂的问。 云寒玉拍了拍小奶娃的头,笑道:“嗯,真的,因为这个馅饼是我做的,我请你吃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呀。” 小奶娃不知道听懂没有,萌娃脸看着云寒玉,很认真地说了句:“谢谢你。” 云寒玉笑了笑,看向大熊问:“七公在吗?” “在的,我带您去,您这边请。” 大熊说着,给云寒玉几人带路。 京城内,镇北侯府中,下人们在忙碌着库院的灾后重建,而两位主子正在书房里,听着暗卫的回报。 “你确定文俊贤他们只将禁卫与庄子上的人都带走了?” 吴德不可置信的问道。 暗卫很肯定的点头,他绝对不会看错,虽然他不敢靠的太近但是带没带东西一目了然。 暗卫心中也十分的不解,本来他也是存着侥幸的心里,在文俊贤带人走远,他特意潜入进库房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眼珠子差点没崩出来,三间库房竟然全是空的。 “你说那东西会不会被他们还藏在那边? 不然怎么还留下一队人驻守在那里?” 吴德问自己儿子。 吴恒摇头,问暗卫道:“你可有看见他们从仓库中转移东西吗?” 暗卫回道:“没有,属下赶到的时候,文统领跟五皇子正在鸡棚那边清点盘问着禁卫与庄子的守卫,之后是禁卫在库房那边发现了晕倒的管事,他们才过去的,属下是一路暗中尾随着他们,确定他们也是刚去那边。” 吴德对暗卫说:“会不会是你去的晚了,他们在你到之前就已经将东西转移了呢?” 暗卫沉默,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侯爷的问题总是很刁钻,让他有理也不能回。 “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他们转移不完,更何况他不是说了,文俊贤他们是禁卫搜查后才过去的。” 吴恒替暗卫回答了这个问题。 侯府的暗卫都是他祖父派过来的人,绝对信得过,他不会撒谎,更没必要编这么离谱的谎话出来找死。 可如果暗卫所说的都是真的话,吴恒现在发现自己的脑子也快转不起来了。 这到底是太子他们玩的阴谋,还是真的另有人耍着他们这三方人玩呢? 第三百零三章:明码标价 第三百零三章:明码标价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到底藏到哪去了呢?” 吴德揪着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就能不翼而飞? 在最后一丝侥幸崩碎的时候,五脏六腑瞬间搅在了一起,疼啊!心血啊! “那都不重要,关键是得到的人究竟是谁?” 吴恒的心也疼得直抽抽,可想那些还有用吗? 你还能找回来不成? “跑不了安阳与太子这两个人。” 吴德不置可否地说:“这一次西凌皇突然改变主意派了大皇子前来,让安阳她们看见了希望还不借此机会,狠狠地踩咱们一次,还有太子,这也就是看你祖父不在,圣上又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让他监国,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吴恒豁然抬眼看向吴德,满脸写着不敢相信,突然有种老父亲脑子终于开窍了的错觉。 这个分析比之先前有逻辑调理得多啊! 吴德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过了头之后的脑细胞活跃,自己都觉得灵感不断涌现,头头是道地跟着自己儿子做着自己的理解与分析。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管家的敲门声,将其打断。 “侯爷,世子,宫中来人,说是传太子口谕。” 管家得到允许进来禀报道。 “呵,这是下判决书来了? 还口谕? 他还只是监国,真当他已经登基了不成?” 吴德冷哼。 “走吧,去看看。” 吴恒起身朝前厅而去。 不管登没登基,就算没有圣上监国的圣旨,那也是当朝太子,他祖父可以怠慢,他们父子还不行。 他到是想看看,这位究竟都掌握了什么,就敢如此迫不及待! 可当吴恒父子来到正厅,看见来人的时候,皆是一愣。 来人不是他们想象中太子的亲信,更不是苹果大总管,而是御书房行走大太监,福旺。 这位福公公别看在帝宫权势官职都不大,可就因为是在御书房行走,也算是时常伺候皇帝身边的人,还颇得崇文帝与苹果的看重,就连艾风石看见这位也得给三分面子。 可这人有个世人都知道的最大特点,贪财! 当然这是所有太监的通病,在不触及自己主子、关系到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背地里拿钱办事什么的是常事。 这位可不一样,那是拿的光明正大,干得理所当然,甚至是明码标价! 吴恒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问号又竖立在心头,太子派这货来又是唱哪一出? “哈哈哈!让福公公久等了,怠慢之处还请多包涵!” 吴恒调整了下心态,换上笑脸走进门,对着福旺客气说道。 刚刚端起茶盏的福旺,见人进来,将茶盏一放,礼貌的起身相迎,并且伸出两根手指,笑得比吴恒父子更甚,道:“见过侯爷,世子,不妨事,老奴应该的。” 吴德看着那快杵自己面门的两根手指,笑容一僵,看见没这就开始了。 吴恒借着从袖中掏东西的姿势,微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抽着的嘴角。 “辛苦福公公,走这一趟!” 吴恒将二两银子塞到福旺手中,笑道。 什么叫明码标价,这就是,这位出宫一趟,甭管何事,人到了那就是二两。 可能让这位去的人家也没有小门小户的,二两,真不多,他们这样的府邸,打赏个小厮都比这个多,别说苹果大总管,崇文帝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福旺直接将银子往袖袋里一揣,笑得见牙不见眼地道:“不辛苦,没有旨意,只是替太子殿下传个话,您二位无需多礼,咱家也长话短说。” “福公公请说。” 吴恒示意道。 福旺清了清嗓子说:“太子殿下口谕,经京兆府查明,宫芷辉一事系与吴世子无关,但镇北侯杀死于嬷嬷一事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孤,顾念双方皆乃我大圣重臣,允,双方妥善处理此事,另,镇北侯府爆炸一事,对京城百姓造成严重影响,责令镇北侯与世子认真解释此事,配合京兆府问询,待一切查明之后,再行复朝。” 太子这话吴恒心中明镜,就一个意思,护国公府那边你们自己协商不好,爆炸原因说不清楚,你们俩人就别想再上朝。 虽然是变相地停职处罚,可是已经给他们留了很大的面子跟余地了,为什么? 这不对吧? 难道是圣上的意思? 尤其是宫芷辉的事,太子很明显是向着自己这边了,太不正常了! 这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别说吴恒,吴德都能看的出来,对着福旺,问道:“敢问福公公,太子可有其他嘱咐吗?” 言外之意,这就是要打探些其他事情,福旺这个油光锃亮的老油条怎么能不懂,老眼眯成两朵小花菊,横过去一根手指。 吴德无语,这也是福旺的规矩,适问题轻重价格不等,一两起步,不过还好,只要他要,就证明他能回答。 吴德不想墨迹,直接掏出了一个十两银锭子放到了福旺面前,你先给我回答个十两的。 福旺看了眼银锭子,没有动,看向吴德说了两字:“没有。” “什么没有?” 吴德没懂,这是他记错了,不是一两,还是说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福旺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十两银锭子,答道:“太子只说了这么多,没有其他的了。” 吴德默!这也算一两? 这一两赚得不要太容易! “不知道圣上那边可知晓此事有何示下?” 吴德问。 福旺没有伸手,只是摇头。 吴德父子了然,这是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或是不便回答。 吴德接着问:“听说昨晚消失的禁卫军已经找到,不知道现在何处? 具体是什么情况?” 福旺这一次伸了五根手指出来,回答道:“人现在都关在卫所里,文统领正在亲自审问,没什么大事的话,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 吴德父子感觉有被噎到的感觉,五根手指一出,他们以为会有些料,可是这现在说了等于没说。 明天出结果,我要是等明天,我今天还花钱问你作甚? 第三百零四章:贪亦有道 第三百零四章:贪亦有道 吴德又有些要急,吴恒抢先一步说:“福公公,昨晚那队兄弟也是帮着府中救火才遭此一劫,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不知公公可否给些明示?” 福旺闻言,掐指一算,摇头起身,从袖袋中掏出之前的二两银子放在桌上,拿起十两银锭子揣怀里。 “公公这是何意?” 吴恒蹙眉问道。 吴德见状更是直接,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扔桌子上去了,现在能说了吧? “呵呵,侯爷、世子别误会,老奴虽贪,但亦有道。” 福旺拱手笑道:“老奴一次只收十两银子,世子最后一个问题已经超了限额,恕老奴不能再说。” 笑话,明码标的价,都是严格按照规章、律例来的,绝对不能逾越,不然他早就被圣上他老人家咔嚓咯! 父子两人傻眼!这个规矩他们还真不知道! 难怪这位这么作,还能活到现在! 一次就十两,说了等于没有说! 他们能说便宜就是没好货吗? 这特么跟骗子有什么区别? 见这两人面色开始发青,福旺咬了咬牙,说道:“也罢,按理,这现在还余出一两,老奴到也可以告诉世子,不用担心,最多算是禁卫军打架斗殴而已。” 福旺双手揣进了袖子,老眼觑着对面的父子两人,无声地表示,多了真的不能再说了啊。 啥? 啥玩意? 禁卫军打架斗殴? 父子两人从气闷到惊讶,现在只剩无语两相忘。 福旺也不管自己给这父子俩扔下了一颗什么级别的炸弹,反正太子殿下吩咐了,这个是底线,他可以说。 见他们不搭理自己光愣神,躬身一礼:“老奴任务已经完成,告辞,不送哈。” 父子两人机械性的拱了拱手,吩咐管家送福旺。 直到已经看不见管家与福旺的身影,吴德才看向自己的儿子,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太子的意思。” 吴恒说。 “你是说,太子就打算这件事情就以禁卫军误闯庄子了事? 不再有下文了?” 吴德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手中没有掌握到咱们任何的把柄与证据。” 吴恒眼睛微合,这是唯一能够解释太子这样处理的理由。 吴恒父子都很清楚太子一直想要为当年的事情翻案,更要从他们手中拿回镇北军的兵权。 镇北军别看只有二十万,但是驻守的位置却是大圣西北之地,毗邻西凌与北际三方交界处,明面上二十万大军只是个基数,历代守将都有养额外。 这个是得到定国公与皇帝两方默认的事情,否则真有万一,根本不够面对那两国的夹击,只不过历代都是由定国公府的定军去补这个漏。 当初他们不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想尽一切,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将这块要塞,这块肥肉弄到手。 虽然没能如愿的接手那部分定军,但是这些年他们自己培植起来的亲卫军,早就超过那二十万了。 太子不一定知道他们暗中的实力,但是他绝对不会想看着他们做大。 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东西全都被太子发现得到的话,他完全可以借此收回这部分兵权。 “这么看的话,太子确实没有表现出想要夺咱们兵权的意思。” 吴德说:“他如果手中的证据不够的话,不就证明咱们得那批东西太子根本没有得到,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了。” 是啊!这才是让吴恒最担心的事情! 吴恒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坐到一边,叹息说:“我现在非常地希望您之前想法是对的。” “什么想法?” 吴德问。 “我现在很希望这一切真都是安阳那女人或是太子设计的。” 吴恒说:“否则,如若祖父先前的猜测是真的,咱们可就有的麻烦了啊。” 这事如果是安阳借机而为,事后还有运作的可能性,至少她还不敢跟他们正面来个鱼死网破。 吴恒认为即便这次是太子在背后一手设计,无非也是要坑他们一回,疼与麻烦还都在他们的可控范围中,真想要回兵权没那么容易,崇文帝这几年不也没有任何动作吗? 因为他们手中握着这个最大的令箭,三国间是否能和平共处,主动权还在他们手里! 可是现在并不是这么回事,安阳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他们谈任何条件,太子更是不敢作为,很明显他们的这个把柄并没有在这两方人的手里。 “国师说星象天运有巨变。” 吴德想起上次他父亲回来时候说的话:“可是你祖父不是也说,国师并没有说这个巨变到底是好是坏吗? 说不定是你祖父太过担心了。” 可如果真的是他刚刚想的那样呢,吴恒说:“可是祖父也曾怀疑,有个不知道的人躲在暗处,您不觉得,这次这件事与祖父的猜测很吻合,并且那个人可能很早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你怀疑那个人会是谁?” 吴德问:“真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有所动作?” 吴德在自己儿子与父亲面前并不是刚愎自用的,相反在他能保持冷静的时候还是可以明白事情,至少他知道这两位比他聪明,他们说的他都还能听。 只是这一次,他着实觉得是他们太过紧张,他这个单细胞的人认为他们这祖孙两个多细胞的人,就是太爱胡思乱想,甚至是自己吓唬自己。 吴德没有见过那个国师,虽然自己的父亲跟儿子都很信奉着那个人,甚至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但是他却觉得很是言过其实。 因为他不相信一个与齐天帝同时代的人能够活到现在,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说齐天帝也有可能活着? 吴德心中暗自琢磨着,就听自己儿子说道:“我觉得广寒宫那个少宫主很有问题。” “她? 不说是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吗?” 吴德疑惑的说:“没接触过,不好说,不过她背后的势力倒是够神秘的,别说咱们,你凌啸殿跟玄灵教两方人马都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吴恒摇着头,说:“不知道,我就是有这种直觉,并且非常的强烈!” 他没有说的是,这个直觉中,他总隐隐的能将三公主与这个少宫主联系到一起! 第三百零五章:长治才能久安 第三百零五章:长治才能久安 吴恒现在复杂繁乱的心情,云寒玉不知道,更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刚刚完成了与天下乞丐首脑七公的友好会晤,带着双方商议方案回到帝宫。 东宫辰光殿内,太子几人全都面色不解地看着云寒玉。 “玉儿,你是想要西郊那整片田庄地契?” 太子很疑惑,他竟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在继经商之后,现在对农业也开始感兴趣了。 “嗯,是。” 云寒玉点头说:“我知道京郊田庄全都在各个世家权贵手中,想要收购那整片地,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其他的我自己慢慢找主家去商量,吴家那个就先卖给我吧。” 四皇子说:“京兆府已经查清楚,吴恒他们到是聪明早就安排了后手,那个庄子实际上早就不算是吴家的产业了。” “那现在是谁的?” 云寒玉撇过头问道。 四皇子说:“吴德后院有一房林氏妾室,娘家正是户部仓部的一个五品主事名林童,据说这个林氏很是得宠,那个庄子就是吴德送给林家的。” “呵呵!看来这次即便是咱们要办那父子,人家这后手留的也很干净,一个妾室的外戚,再得宠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 六皇子开口道,这个人他可是记忆犹新。 云寒玉郁闷了,那这岂不是相当于赃物过了名录,那她想要这块地还得去找这个林家去买? 于是道:“那我要先去找这个林家谈谈了啊。” 六皇子摇头,说:“这个林童已经因为牵扯到钱家贪墨一案,抄家流放了,就算再追究,也是抓回来,流放改问斩罢了。” 一个五品主事,别看府邸在外城,还只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抄家时,实际家产居然比一般的公卿世家都要多上数倍。 世家名门中根本没听过有个林家,他一年俸禄能有多少? 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啊,所以即便他默默补回了漏洞,六皇子还是毅然决然地就给办了。 云寒玉乐了,都已经伏法了,她还纠结什么? “那正好啊,现在无主了。” 云寒玉说:“四哥,户部怎么个章程? 我是向朝廷租赁,还是可以一次性购买?” 当朝公主,向朝廷租赁? 购买? 四皇子搜肠刮肚想了一个遍,好像历朝历代没这么干过的吧? “你想要那块地做什么?” 太子问道,一个庄子罢了,何须她一个公主如此麻烦,只不过很好奇,这么急切,她要干嘛? “我想将那里重建,然后让城隍庙的乞丐们迁居进去,周围的田地果林,还有畜牧业等农活就交给他们,他们的户籍可以直接落在那里。” 云寒玉说:“然后城隍庙这边再改建成学校,这样,房子户口有了,工作也有了,到时候孩子们也有学可上,省得他们生计困苦,无所事事,一举好几得不是。” 三位皇子闻言均是一笑,原来这丫头是想做善事,这也是积德为民的好事,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持。 “嗯,想法不错,二哥支持你。” 太子笑道:“不过安排那些人,那一个田庄就够了,没必要将那整片地都整下来吧?” 四皇子点头说:“是啊,那一个庄子里将他们都上了户籍到是没什么,你要是全为了安排这些人,那其他庄子原本的农户要怎么办?” “只安排城隍庙的人,那一个庄子就够了。” 云寒玉解释道:“但是为了长远的考虑,必须要考虑到一片区域未来的整体发展问题。” “怎么讲?” 四皇子来了兴趣,问道。 “西郊出去就是平原之地,从军事战略上来说其实有些略势,而且那边地势环境上,也都不如落霞山那边,除了那些亩田地还有几片果林外,旅游业是不适合的,不如将那整片区域规划起来,安时可发展,战时可防守,建设起一方战略发展特区。” 云寒玉回答道,其实这些话她也是听了庄子曦的分析后得出来。 “战略发展特区?” 太子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么个词。 “要如何建设?” 四皇子问,听着工程就不小。 “为何要有这个规划?” 六皇子也是问道,这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是这么想的,长治才能久安。 不过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从让每一个人都能吃饱穿暖,再到人们的生活质量,文化教育,最后到人才资源与国家等各项建设能更好的相结合。 当然这个需要时间,甚至是好几代人的努力,不过眼前,首先乞丐是咱们大圣最穷苦的人群,必须从根本上先解决他们的问题。” 三位皇子惊了,这个妹妹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都考虑得这么长远了吗? 可还没等这三位消化这些话,就听云寒玉接着说: “一个国家的贫富,不是看你这个国家有几个钱家,有几个商家这样的人,而是要看整体人均水平,乞丐越多,吃不上饭的人越多,管理层再有钱也没用,士农工商,士跟商还是少数吧? 农与工才是根本,这些人才是最大、最重要的基数群体,可你让他们终日连吃饭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甚至逐渐沦为乞丐,最后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你们比我清楚。” 云寒玉相信,眼前她这三位兄长,身为皇子从小接受的绝对不会只是官场勾心斗角那些小道教育,治国策略方面他们比自己懂得更多。 你跟他们说你做慈善事业,多关心民生,他们或许会一时感兴趣,可是慈善家也有热情耗尽,力不从心的时候。 你跟他们说什么民心的重要性,对于这个皇权时代的当权者而言,那些大道理人家比你都能出口成章。 可是真正能完全设身处地,安下心来去思考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心有余力不足,也会是因为各种借口原因又回归原点。 所以她也不想浪费各自的时间口水,直接干脆的用身为皇家之人,最关心的问题,一招将军。 江山社稷是否安稳,他们要如何守住自己云家这江山,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第三百零六章:还有一批 第三百零六章:还有一批 三位皇子的积极性是否被调动起来不知道,反正自从云寒玉话落,屋中突然变得很安静,三位皇子都十分惊疑呆愣地看着云寒玉,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所说的那个后果,他们自然明白,历史上那么多次起义造反什么的都是怎么来的? 历朝历代不管谁坐上那个位置,所为的不也就是“长治久安”这四个字,就算是昏君,心中为了自己的吃喝玩乐,他也想要这四个字实现。 只是现在让三位皇子惊讶的是,这番认知居然会是出自面前这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 眼前这个真的是他们的妹妹吗? “玉儿,你这想法可有跟父皇说过?” 太子怀疑这些话会不会是父皇要借着这丫头的口说给他们听的? “还没有啊,父皇现在在休假,怎么能用这点破事打扰他老人家呢,再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们不得趁父皇休假不在,做出点成绩来,嘿嘿!二哥,你现在监国哦。” 云寒玉挑着秀眉诱惑着太子说,内心想的却是要稳住这个精明的二哥,老爹要求保密,绝对不能让太子哥发现他已经不在山庄了啊。 这还真是这丫头自己想出来的! 人家不止想了,连如何在父皇那里表现都给他们想好了! 谁不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尤其他们父皇又是一个非常务实的皇帝,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在他们父皇眼里纯属虚构,华而不实。 如果云寒玉所说的这个真能施行并能见到成效,那才是功劳一件啊! 四皇子问:“你可有具体方案吗?” “嗯,大致的早就有了,就比如那个庄子,先从那开始建起几块实验基地。” 云寒玉接着说:“这就跟大禹治水一样,宜疏不宜堵,咱们未雨绸缪,一步一步打通各个渠道,还担心洪水决堤吗?” 三位皇子思索着点头。 “对了,我之前不是让人送来一份我写的文件吗? 二哥你没看?” 云寒玉问向太子。 太子一拍脑门,看到是看了,不过没看完,这两天一忙,他给忘了。 云寒玉也知道,自从老爹甩手离去,太子哥忙得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摆摆手,道:“这事也不急,回头有时间你再看好了,到时候青云公子应该也会来找你们的。” 况且,现在京城地道的具体情况还没有完全探清,如何能够与京城四郊,完美的结合起来,这个还需要庄子曦那边仔细考虑,这方面她不在行。 “青云公子也参与其中了?” 太子闻言,有些惊喜地问道,没想到这事还能让他也行动起来? “嗯,人力资源要开发,当然得需要他们这些提供岗位的人士啊。” 云寒玉说:“一旦推行实验有成效,正式推行起来的时候,二哥从你这个决策者到三省六部全都要动起来,到时候会涉及到户籍,立法,财政、学正等各个方面,还希望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这都不是问题,有些人都是该动起来了。” 太子笑着应承着自己的小妹道。 太子三人很是乐见其成,商家离朝时间也够久了,还有他们那个大表哥,呵呵,这么好的帮手不拉回来干活,留着作甚? 得到太子哥的肯定应承,云寒玉放心了,不过还是感叹了下,道:“天下这么大,各行各业种类繁多,行行都能出状元的,怎么能单论士农工商,就这四个还分个三六九等出来,这不合理。” 三位皇子默,这个问题他们也不知道要如何跟这个妹妹解释,这话题要是说起来,估计能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正在云寒玉在帝宫内跟着自己三位兄长愉快地决定着未来几年计划发展的时候,另一边的文俊贤与五皇子正在懵并忙碌着。 与京兆府毗邻着一座比之大上两倍的府衙,正门前两座威严的玄武石雕分立两侧。 门庭正上方金字匾额,尚书龙卫局三个大字,据说这是当年齐天帝亲笔题字所赐,光就这个匾额,就已经向世人昭示这里的不一般。 不管你是官家权贵,还是公卿皇亲,龙卫局门前二十米处一律下马下轿,徒步前行。 这不,就连文俊贤大统领与五皇子两人,此刻也是带着人从侧门进入。 经过太子几人的多方考量,最后商议决定将仓库地点选在龙卫局,这里最安全,调度起来也方便,更重要的是,这里等闲没人敢靠近,不会惊动什么人。 文俊贤与五皇子怕东西过多过重,特意带了五百名禁卫过来准备随时支援。 可是他们被人领到库院的时候,就先是一愣,此刻的庄子曦不仅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这里,还正悠闲的跟蓝天副局长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喝着茶。 “见过五皇子。” 蓝副局长见两人走进来起身相迎着而来,可是看见后边跟着这么多禁卫军,也是一愣,问道:“是又有什么任务了吗?” 五皇子与文俊贤对视一眼,什么任务? 当然是整理仓库啊。 “蓝副局长,仓库可准备好了吗?” 五皇子问道。 蓝天其实比五皇子两人早到没五分钟的事,闻言更不懂了,看向身后的庄子曦,问道:“你不是说都已经完事了吗? 难道还有东西?” 我的天!他先前准备的两大间库房都已经快放不下了,还准备? 他们这是去别国打劫回来的吗? “什么完事了?” 五皇子也看向庄子曦问? 这回文俊贤与五皇子也懵圈了,发生了什么? 什么叫还有东西? 庄子曦这会儿也有些小郁闷,早知道刚刚就应该找借口先走人。 他之所以提前过来,就是他跟云寒玉都不想麻烦,也不想吓到这些人,趁着他们没到先将东西放进去了事。 可是庄子曦没想到这位蓝副局长居然亲自过来了,也不知道崇文帝跟这位说了什么,他就说要请教他霹雳弹保存的方法,这刚说两句话,这俩也来了。 庄子曦现在只能将刚才敷衍蓝天的话,又跟着面前这两位解释说了一遍:“嗯,我带人先过来的,就先让库房管事开了库房,东西已经放进去了。” 这么快? 看了看他身后,就只站着代数跟玄春,他们三人就搞定了吗? 可还没等五皇子跟文俊贤说话,又听见庄子曦说:“确实还有一批在落霞山庄,玄春,你带着五皇子与文统领去山庄将那批粮草接运过来。” 蓝天、文俊贤、五皇子惊! 还真有! 第三百零七章:宫芷瑶失踪 第三百零七章:宫芷瑶失踪 会见完自己三位兄长的云寒玉,并没有如愿地按照原计划等着庄子曦回来之后在帝宫用晚饭,就被语文叫回了别院。 “在想什么? 没有吃饭吗?” 接到她回去别院消息的庄子曦,也直接从龙卫局回来这里,一进门就看见云寒玉坐在屋中发呆,上前问道。 “没什么,诗文她们在准备,你们那边都完事了?” 云寒玉回道。 “嗯,东西都已经交给你五哥他们了,剩下的事情他们搞定就可以了。” 庄子曦说着坐到云寒玉面前,问:“发生了何事? 不是说好留在宫中用饭的吗?” “刚刚宫乐游来过,宫芷瑶出逃出府。” 云寒玉说话的神情中透着凝重。 看着她的表情,庄子曦也想到了什么,问:“安阳那边可是出事了?” “那到是没有,还在那个暗室里锁着,她如果出事,我会知道。” 云寒玉摇头说。 宫乐游早上回府之后,又重新做了一些安排,当时的宫芷瑶看着很安静,安阳那里也一切正常。 之后护国公一回府,宫乐游就将昨晚的事情对护国公全盘说出。 护国公的心情可想而知,那是又复杂且激动,连宫芷辉的事情都抛一边,二话不说就赶来了别院。 然而郁结犹在于心的宫乐瑶,并没有做好父女相见的准备,闭门谢客,死活不与护国公相见,护国公也是轴脾气上来站在门外,雷打不动。 这父女僵持的一面,让语文三人有些看不下去,只得进宫去找回云寒玉。 而云寒玉前脚进门,后脚宫乐游就到了,本还以为是为着这父女俩解心结而来,谁曾想却是告诉她,宫芷瑶不见了。 “你无需太过担心。” 庄子曦说:“安阳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她没了这个靠山,就是有些小聪明也做不了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庄子曦也不太理解宫芷瑶的做法,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她现在的处境,留在府中,比逃出去对她更有利。 留在附中,念在父女情分,只要她自己不作死,护国公是绝对不会过分苛待于她,但如果她离开护国公府,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以宫芷瑶的脑子不可能不明白这些,除非她有必须逃离府中的理由。 云寒玉自也是这般想法,并且她还有个更深的担忧,说:“正因为此,我才要担心,我才知道,安阳这个人不仅要养人蛊,居然还会一种移魂秘法,宁姑姑就是为此而死,可难保她不会留有其他后手。” “你是说,宫芷瑶也被安阳用了这种秘法,跑掉的这个已经不是宫芷瑶了?” 庄子不确定地问。 “很有可能,不然我想不出她逃离出府的原因。” 云寒玉点头说:“听宫乐游说,他先前已经将整个府邸,包括咱们告诉他的地下暗道,都没有找出宫芷瑶身边的那个影卫。” 云寒玉从宁姑姑留给她的记忆中,了解到那个人曾经是安阳身边最得力的暗卫,名换暗影,身法极快,是安阳王特意为安阳训练出来的,专门贴身保护安阳。 这样一个重要的心腹爱将,以安阳的心性而言,亲生女儿她都不一定能这样爱重,更何况宫芷瑶这个养女,怎么可能随便就送给宫芷瑶。 一个只效忠安阳的人不见了,宫芷瑶也不见了,这里没点儿猫腻,打死云寒玉也不信。 “宫乐游可有找到安阳在府外的人手?” 想了想庄子曦问道。 “没有,他本就是想从宫芷瑶与这个影卫下手的,现在两人全都不见了。” 云寒玉说,不过,“宁姑姑手中掌握着一些人,至于是不是全部就不知道了。” “这些人现在如何?” 庄子曦问。 “我已经让语文去联系了,等她回来就知道了。” 云寒玉叹口气说:“宁姑姑说有几个人是她的心腹之人,可信,是她留给我们的。” 庄子曦道:“她相信你,才会将自己的部下交付于你,你帮她看顾好这些人,她才会高兴不是吗?” 云寒玉知道他在宽慰自己,莞尔一笑,说:“嗯,我知道。” 无论有何渊源,这个身体现在也都是她,她欠下的,现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还,只要是姑姑希望的。 “嗯,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会让人盯着西凌使节那边,盯住这两边,她八成逃不了的。” 庄子曦说。 云寒玉看向庄子曦问:“她不是应该跑回西凌吗? 为何要去找使节?” “若如你的猜想一般,那你是安阳的话,你现在首先最想做什么?” 庄子曦笑问道。 最想做什么? 当然是赶紧联系她们的人,将消息传回去啊! 想到此云寒玉到是想起来了,这次来的西凌大皇子可是安阳的外甥,而且护国公府现在应该已经通报官府,四处找人了。 重要的是,这是渣爹护国公为了向妻女道歉而亲自下的令。 如此大张旗鼓找人,毫不在乎其名声闺誉的做法,护国公府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全程搜查的情况下,她现在只能是找暗部,还有尽快联系上使节她才有安全逃离的机会。 云寒玉心下松了一口气说:“嗯,她现在肯定还在京城内,我们先等等消息。” “其实我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些,她那个秘法太过诡异邪乎,要是她没事就给自己换个身体,就算这里有dna检测系统都找不到她这个bug啊!” 云寒玉接着说道。 “这个么,我觉得应该不太可能。” 庄子曦思索着说:“但凡是秘法,禁术,之所以能够强大诡异,那也绝对都是需要付出相同或是远超所得的代价而来的,她这个秘法一定有限制存在,比如寿命或是次数之类的。” “希望如此吧。” 云寒玉深呼吸,有些颓然地说:“那个凌啸殿的国师还没弄清楚,可玄灵教那个教主,就是安阳的爹,就已经很棘手了,他在安阳脑中下的禁制封印一旦触发,他就会瞬间出现,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呢?” 按照修仙小说中常见的体系来说,这怎么也得是分神境界了吧,那她们现在是什么呢? 就她们现在每天还在坚持着原始的体能训练来看,该不会是连筑基期都没跨越吧? 这真要对上了绝对是送人头去的节奏有木有? 第三百零八章:北际使臣 第三百零八章:北际使臣 庄子曦闻言心中也一抖,问道:“你遇见那个人了?” “没有,姑姑阻止了我,不然我现在还不一定在哪呢。” 云寒玉垂眸说。 想必宁姑姑选择自毁神识,也有这方面的顾忌,她一直都是在保护着她。 庄子曦虽然从三文那里听了事情经过,可是具体发生什么他还真不知道,现在听云寒玉这些这么说,怎么就觉得很凶险呢? “你可有受伤? 之前怎么不说?” 庄子曦蹙着眉说。 “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云寒玉笑道:“你放心,我要是被欺负了肯定会第一个跟你告状的。” 庄子曦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可也只能无声一笑,道:“不管他是什么级别,总会有办法解决掉他的。” 【事在人为,穿越了一次,重生了一次,要是这都不能完成那个所谓的渡劫任务,那咱俩真不如一起共赴黄泉算了啊。 】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就是觉得自己这边很心塞。 本以为拿了个宫斗的剧本,结果越整越玄幻; 你这边武力值高强,人家那边给你整人傀怪物; 你这边刚搞清楚一点头绪,恢复点实力,觉得可以消灭这帮货,结果发现这些只是马前卒,真正的boos实力完全将你来碾压! 说好的金手指呢? 说好的主角光环一路升级打怪兽,外加装着十三去各种打人脸的剧情在哪里? 为什么她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开一个套娃式礼盒,层层包装拆不断,就是看不见里边的芯是什么! “神棍教授说,总想着开挂是不对的,可我怎么就觉得到咱们这,外挂都是反派的呢!” 云寒玉往桌子上一趴,眨巴着水眸,说道。 “不怕,就让他们开吧,外挂开多了是会死机的。” 庄子曦看着云寒玉萌态尽显的小表情,玩笑着说:“再说,你都说是反派了,你见过反派有好结局的吗?” 云寒玉立刻坐直,双眼再度有神。 对哈!物极必反啊! 嘿嘿!话说,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运气还不错。 嗯!神棍教授保佑!她就这样一直这样好运连连下去,坐看那帮货自己作,最好将自己作死,她也可以体验下躺赢是个什么感觉啊。 庄子曦不知道自己这话让云寒玉想到了什么,不过不管是这个表情,还是她的心情波动,都说明她现在很开心。 “主子,您在吗?” 这时,门外响起了玄春谨慎的声音。 玄春现在学乖了,不管何时何地,为了自己英挺的小鼻梁不变成塌鼻梁,一定要随时保持警惕! “进来。” 庄子曦应了声。 看见先是探出个脑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的人,云寒玉无语地撇撇嘴,这货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大堂屋,大门四开的,怎么搞得好像她们俩躲屋里干坏事似的。 “何事?” 庄子曦问道。 玄春回道:“主子,刚刚接到奇冬的消息说,北际使臣已经到了城外三十里处的驿站,预计明天一早就会进京。” “想不到是北际人先到了。” 庄子曦有些意外,问道:“来的是谁?” “角木王亲自前来。” 玄春回道。 庄子曦勾唇,还真不出他所料。 “角木王?” 云寒玉疑惑着说道:“这个人也是角族的人吧,不是已经来了一个王子了吗? 他还需要亲自前来?” “他当然要亲自前来,这次的纠纷就是他挑起来的。” 庄子曦解释着说:“北际其实并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团结,他们内部政权其实相当地分散,他们的最高掌权者其实是大祭司,七大部族的七王,是北际长老会长老,平时都是各自为政,大事上会举行长老会,表决决定,这一次角族没有经过长老会擅自行动,还搞得差点引起三方混战,他不亲自前来善后,长老会不会放过他的。”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北际这制度要相对先进呢。” 云寒玉说。 大祭司就好比总统,长老会好比国会,还表决议事? 庄子曦嗤笑道:“你把他们想得太美好了,看着是相对先进,其实大祭司在北际与你父皇在大圣的地位、权利没什么差别,那七王,至少有四王都是大祭司的死忠,只不过实力上相较另外三王要弱上一些而已。” “哦,这样啊,不过我听说这个角族是北际七部族中最强的一族,听说第一任大祭司就是出自这一族。” 云寒玉点着头说。 “嗯,每一任的大祭司,也是由上一任大祭司选定继承的,只不过他们是提前就选好这个继承者,然后从小就跟在大祭司身边,由大祭司亲自教导,直到他接任。” 庄子曦说:“具体如何选择不得而知,但是他们有着自己一套甄选的方法仪式,从出生时辰、方位各个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所以不一定是哪一族,更不一定是王族子弟。” 艾玛!云寒玉又有些被惊着了,这个方法怎么那么像宗教选择圣女,圣子什么的有木有? “欸,对了,我差点忘了,那个角族王子还在落霞山庄里呢。” 云寒玉一拍脑门,要不是提起北际使臣这事,她都快把那货忘脑后去了。 说起来,从百花听语事件,再到宫芷辉毒杀钱家,还有吴恒要劫狱救出钱家,他们可都是盯着北际不放来着的,尤其他们还都有北际死士。 “吴恒还有宫芷辉他们是如何找到北际死士的?” 云寒玉问道:“还是说,他们本身就与北际有勾结?” “北际跟西凌与大圣甚至南炎都不一样,死士这个职业的人,在北际只有王族拥有,他们其实相当于皇室禁卫军,但是训练与制度上又像暗卫,甚至还要严格,绝对不会出现被人收买的情况。” 庄子曦凝眉说道。 对此,他已经派人在查,不过时间太短,还没有收到消息。 既然按理等闲北际死士是不会被收买,现在这么看的话有勾结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这样挑起北际与大圣争端,对北际有何好处? 他们又为何愿意背这个锅呢? 云寒玉点着头,想了想,说:“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咱们现在不是就有个现成的人质在手里,角族王子呢,我就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百零九章:我叫易弗林 第三百零九章:我叫易弗林 云寒玉跟庄子曦来到落霞山庄,安置北际角族王子客院的时候,王子正要准备用晚饭。 看到云寒玉进来,立刻眼前一亮,激动地上前,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处,弯腰行礼道:“哦,美丽的神女大人,不知道在下可有荣幸邀您共进晚餐?” 本是十分绅士的举动,礼貌的话语,但是配上这位将近一米九几高壮的身形,异族风情地土貉打扮,还有那一张粗犷还略带傻气的黝黑面容,怎么看怎么违和! 直接成功地刺激到庄子曦体内斗战荷尔蒙分泌,面色冷凝黑沉,好想一个烈火拍死这厮啊! 云寒玉这个直面当事人更是被雷得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你好好说话!” 云寒玉抽着嘴角说。 要不是时间地点皆不对,云寒玉都要以为自己面前这货是不是刚从凡尔赛回来。 塞纳河的水啊!你还好吧? 角族王子没懂云寒玉这是什么意思?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名侍卫,阿大与阿尔。 阿大垂眸,阿尔不语。 这样的主子让他们都不能直视,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位草原的勇士,弯弓射箭的王子,一看见这位就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云寒玉见王子愣神,便道:“既然王子还没有用饭,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我们稍后再过来。” “不打扰!” 角族王子,忙上前一步道:“您请坐,被神女打扰是在下的荣幸。” 接着,云寒玉跟庄子曦被角族王子客气的引到了一旁的偏厅,刚落坐,角族王子就拍着胸脯,豪气地开口问道:“不知神女您可有什么吩咐? 您尽管开口,易弗林在所不辞。” 话语还是很礼貌,但是风格已经开始朝着部落风情转变,他觉得神女让他好好说话,应该也是不喜欢她们中原人士惺惺作态那一套。 嗯,他装得也很辛苦! “伊夫林?” 云寒玉屁股还没坐稳,听见这么一句差点没跳起来。 “哦,我叫,易弗林。” 角族王子看着云寒玉惊讶地表情,以为她是感叹自己的名字,笑道,还有些小得意。 他这名字是由大祭司所赐,他们北际语中寓意,勇士,在他们北际能得大祭司亲自赐名的可不多。 云寒玉跟易弗林王子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连名字都是浪漫国的发音,这货确定不是来自凡尔赛星球吗? 又将眼前这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还是觉得很违和,挥退了自己脑中的幻灭小气泡,云寒玉言归正传地道:“吩咐谈不上,我就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下王子,希望王子能为我解惑。” 易弗林说:“没问题!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寒玉心中惊讶,点下头,直接问:“你这次来大圣到底所为何来? 你别告诉我只是为了参加拍卖会。” “实不相瞒,虽目的是那卷轴,也确实还有个事,不过只是顺带。” 易弗林回道。 “何事?” 庄子曦开口问道,直觉这事会让他恶心。 易弗林眉头皱了下,也不隐瞒直接道:“和亲。” 庄子曦心道,果然! 云寒玉也感觉自己瞬间不好了,真是都跟她不死不休啊,连北际都要来插一脚:“呵呵!你也打算求娶大圣三公主?” “哎,没办法,我叔父希望我能娶到三公主,我本身并不是很愿意的。” 易弗林既无奈又嫌弃地说:“我听说那个三公主除了长得不错外,又傻又胆小,还是个药罐子,这样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到咱们北际活不过三个月。” 这回庄子曦心里乐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傻缺易弗林。 嗯,说吧!尽情地吐槽吧! 他已经感觉到身旁丫头外放的冷空气了。 云寒玉在听到易弗林说他不愿意的时候还很庆幸,可是后边的话就越听越不对,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就是相当地不舒服啊! 压下心里的小火苗,云寒玉接着问重点:“角木王是你的叔父? 他为什么立你做王子?” 北际部族中的王子,就相当于大圣的太子,即储君,其余王子会被称之为公子或以职位相称。 云寒玉觉得这个关系有点乱,角族的王是他叔父,他这个王子是怎么论来的? 这个叔叔有这么大公无私吗? “我父王过世的时候,我刚两岁不到,我这个王子是我父王立的。” 易弗林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变得严肃,这才看着像个王子的样子。 更让云寒玉意外,易弗林看着不像是个完全不谙世事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任感,竟是对自己真真做到了知无不言,连自己家里这些事都毫不隐瞒。 原来上一任的角木王并不是寿终正寝,是一次打猎中受伤,不治而亡,当时易弗林年龄尚小,这本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情,顾命大臣、摄政王什么的来几个,小王子长大再亲政很常见。 但是角木王选择的顾命大臣是易弗林的舅舅,在角木王病重垂危之际,易弗林的叔叔突然回来,单独见了角木王。 等他出来,手中就多了一个遗诏,然而内容与之前截然相反。 命其继任王位,易弗林为王子,更是以外戚干政之名夺了易弗林舅舅的所有职权,又以防止外戚再度干政架空王子的名义软禁了当时的王后。 现任的角木王本来是要将易弗林母族斩草除根,但是这事惊动了大祭司,或许是出于对易弗林的喜爱,亦或许是为了出于当时北际的整体稳定考虑,出面阻止了此事。 虽然易弗林没有明说,但是云寒玉能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出来,他那个叔叔对他的爱护也只是流于表面,他对于自己这个叔叔的感情很复杂。 云寒玉估计要不是有大祭司看着,他或许也早就去见他父王了。 “你们这要来大圣和亲一事,是大祭司与长老会的决定吗?” 庄子曦问道。 易弗林摇头:“大祭司与长老会确实有此项决定,但并没有敲定,并且人选也不是我。” 上一次,刚有此意向,大祭司原是先派使臣来大圣,想要先看看大圣这边是什么态度再做决定,但是没想到使臣半截就被大圣派人所杀。 第三百一十章:崇文帝是我爹 第三百一十章:崇文帝是我爹 为此,大祭司认为这是大圣崇文帝给的警告,再加上其叔父与几个主战派不断地进言,导致大祭司对大圣是颇为不满。 之后的边境之战,大祭司虽然没有主战,但是闭关漠视的态度说明他是放任的。 而这一次,年初的边境纷争差点酿成三国混战,长老会介入,西凌也偃旗息鼓,才停止,他叔父才向长老会将此事重提。 “我叔父为了消除长老会对他的不满,才让我前来大圣,一是为了那卷神器卷轴,一是让我能够提前接触到那个傻公主,提前得到她的好感,有了这两样功劳,长老会应该会消除他的过失。” 易弗林说。 易弗林对于几个问题的回答,信息量着实不小。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个角木王很有问题,两次战役的主力都是这位。 上一次进言挑拨大祭司,如果他那一次就参与到刺杀使臣的事情之中,就是为了阻止和亲,顺便挑拨开战。 那这一次为什么又改变主意支持和亲,甚至要让自己的侄子来抢这个名额,立这个功? 这个易弗林表里全都是真诚无比,可这真诚的说着自己的家常,却都不着痕迹的将重点问题点出来,他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 云寒玉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易弗林,问道:“王子可认得这上边所绘图腾?” 易弗林面露狐疑,接过纸张,展开的一瞬间眉头拧紧,看向云寒玉问:“神女如何得知这个图腾?” “从刺客身上发现,让人仿绘出来的。” 云寒玉说。 “刺客?” 易弗林眉头拧得更紧,“这怎么可能?” 云寒玉笑道:“看来王子殿下对此很了解咯。” 易弗林点头,面色复杂地说:“这是属于我北际死士专属的图腾,而这个以龙角为形的花纹,正是我角族死士的图腾。” 云寒玉转头与庄子曦对视一眼,两人心下已经有数了。 “王子殿下可知道百花听语之事?” 云寒玉笑问道。 易弗林点头,他醒来之后就听自己的两名侍卫跟自己说了,他只是没想到西凌为了再度挑事竟是想要他的命。 他正想着,就听云寒玉好听地声音又传进耳中:“王子殿下就没有想过这里边或许不只是有西凌的手笔?” “那,那还能有谁?” 易弗林不明白云寒玉的意思。 “王子殿下最近悠闲养伤,可能不知道这两日大圣京城的事情。” 云寒玉微笑着,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道:“有人潜入刑部大牢毒杀了钱尚书一家,而之后这几人的尸体又与护国公府二公子的尸体一起出现在了一个饭馆的后院中,这个图腾就是那几个刺客身上所得。” “附赠王子一个秘密,杀掉他们的是镇北侯世子吴恒。” 云寒玉说的不错,自从易弗林被带到落霞山庄,就一直被变相软禁在这间客院里,四周都是禁卫守着。 他除了知道这里是落霞山庄以外,别说京城的事,就连这山庄里的事他都别想知道,反正他也需要养伤,只当是崇文帝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这般为之。 现在听了云寒玉的话,心中就开始翻腾了,这次来大圣他确实带了二十名死士。 自己出事后那些人就被他留在了驿馆,可是他确定这些人不会背着自己作那么大胆的事情。 除非! 易弗林豁然双眼圆瞪,看着云寒玉惊恐地说:“神,神女大人,这,这事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啊!” 云寒玉摆摆手,说道:“你别这么激动,我又没说是你,我只是觉得这事你有权利知道,大圣这边,为了王子你着想,也为了与北际的友好邦交,已经将此事暗下,至于王子要如何做,那就是你自己的私事,我们也无权过问。” “嗯,你叔父已经抵达城外驿站,明早估计就会入京。” 云寒玉接着说道。 易弗林惊恐地表情逐渐回收,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看着云寒玉半晌未语。 云寒玉也不介意,任由他打量,并回以淡然地微笑。 云寒玉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一个长在权势中心的王子,又是有着那样经历,到现在身边还有个披着羊皮的狼一样的叔父时刻关爱着他。 真要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不谙世事,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相反这货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句句真言,实情实感,不知道的真就被他这傻缺外表给骗过去了。 要不是这些天一直关着他,让他不知道外边发生的这些事,刚才他的回答肯定不是那般多。 言多就必失,他不透露给自己这么多信息,还真没法引起自己对他的注意。 可是云寒玉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什么如此相信她,又为何吐露那些给她,是为了广寒宫,还是就只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吗? 易弗林是为什么? 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最开始的惊艳就让他起了些小心思,感激,欣赏,甚至是很想接近她的感觉,都不是假的。 尤其是在阿尔他们告诉他这个小姑娘,与广寒宫关系不一般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一定可以帮到自己,更加不想放弃掉这个人。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想的有些简单了。 “呵呵,我之前伤的可不轻,神女大人您是知道的,在下还需要在这里继续养病,明日就不去迎接叔父他老人家了。” 易弗林半晌,又换上了那副违和的笑脸说道。 不管如何,面前之人总要比自己那个叔父让他感觉到安全。 既然自己表明的立场对方已经明白,对方也做出了回应,至少目前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为何不接? 云寒玉自然明白易弗林的意思,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面上笑意更甚,道:“嗯,既然如此,我会派人通知太子那边,就不打扰王子殿下养伤,还望早日康复。” 话落,云寒玉与庄子曦起身,准备告辞。 易弗林起身相送,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从刚刚就疑惑的问题,问出了口:“敢问神女大人,为何对大圣这般上心?” 云寒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易弗林,眼神很是戏谑。 易弗林被看得莫名其妙,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听云寒玉比眼神更戏谑的声音响起: “因为大圣的崇文帝,是我爹!” 第三百一十一章:论夫唱妇随 第三百一十一章:论夫唱妇随 易弗林这会儿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头顶天雷滚滚! 滚来滚去!翻来覆去! 脑中只剩,崇文帝是她爹!是她爹!她爹!爹! 伟大的龙神大人啊!这一定不是真的! 云寒玉十分满意角族王子呆若木鸡的小表情,终于换我来雷你,精神都不要太爽利。 精神爽就心飘飘,手牵手,我们一起走,享受幸福的生活! 云寒玉身形很翩然,笑声若银铃! 与庄子曦相携而去的身影都带上了梦幻滤镜,还是自带bgm的那种。 爱似一道光,如此美妙! 易弗林却感觉这道光非常地刺眼,还带着绿光,直闪得自己哪哪都不美妙! 很悲催有木有? 自己看上的姑娘原来就是自己最嫌弃的那个人,结果人家其实也另有真爱! 一颗红心立刻幻化成族内那片绿草苍苍大草原,上边不再是壮硕的牛羊群,而是无数只神兽泥马在不断地奔跑,奔跑,奔跑啊! 泥煤啊!传闻不可信,龙神大人成不欺我! 谁特么传出的那样传闻,毁人姻缘者不得好死你懂不懂? 王子殿下内心在诅咒,咆哮,咆哮,咆哮。 “阿尔,你去查下,跟在小神女身边那个男人是谁?” 易弗林沉着声音吩咐道。 他没有忘记,那天晚上也是这个人跟在小神女身边,既然小神女就是三公主,能这般公然跟在公主身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 阿尔感觉自家王子的重点又跑偏,可还是只能领命出去。 同感的阿大只能接下这个来回王子的任务,开口问道:“王子,王上那边您真不打算理会了?” “入夜后,你去趟驿馆,看看咱们那二十人是否都还在,带回来。” 易弗林道:“派两个人去监视着使臣那边随时回报。” 不理会? 怎么可能? 这么好的报仇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他那个叔父,小心算计了大半生,没想到也有冒进的时候。 真以为他的心思与暗地里的小动作能瞒得过长老会那几个了吗? 还是太天真了,不是正统又怎么能了解到核心。 七王虽然各自为政,看似分散,但却并没有不合,甚至有三王与他父王私交还很是不错。 好好的七王,七长老,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不追究是因为没有证据,不代表不怀疑。 他叔父这一次还想故技重施,还不是被大祭司算计了,不然年初的小打小闹何至于演变得那般剧烈? 呵呵,既然他敢来大圣,那就不要再回北际了吧。 阿大应了差事,看着嘴角上扬的王子,安心了,这个才是王子该有的样子嘛。 云寒玉与庄子曦出了客院,云寒玉觉得自己还没有正式见过庄子曦的那位皇姐,来都来了,不如去打个招呼。 两人来到主院,房间的大门却紧闭,门外一个老嬷嬷魂不守舍地守在门口,见两人进来,赶紧换上了标准的精神面貌迎接。 “皇姐没在吗?” 庄子曦看着屋里黑着灯,院里还很安静,问嬷嬷道。 老嬷嬷恭敬的回答说:“回殿下,公主殿下说她不舒服,所以歇下了,您可是有要事? 奴婢去叫醒公主。” “无事,只是过来看看。” 庄子曦摆手道,心下有些狐疑,不舒服? 可能吗? 这又是闹哪样? 云寒玉却可以感同身受,不舒服睡觉的时候被打扰那感觉绝对不美丽,推己及人,不能做这样找挨骂的事。 于是,说:“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 然后又问嬷嬷说:“可有请御医看过?” 嬷嬷头又将头低了低,说:“谢您关心,公主她只是疲乏,没有大碍,请您莫要挂心。” 云寒玉点点头,正好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噜,才想起他们俩也还没有吃晚饭,便也不在逗留。 庄子曦虽然疑惑,但是按照他这个皇姐以往不靠谱的性子来看,不舒服八成是憋的,反正不作妖就行,便也不再多想,跟着云寒玉回去了别院。 而两人的身影刚消失,站原地的嬷嬷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原本紧闭着的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从里边钻出来一个脑袋。 正是庄子曦口中不作妖,实则正走在作妖道路上的三皇姐。 “殿,殿下?” 嬷嬷一回身,就一个机灵,差点没坐地上。 “嘘!别说话!那俩耳朵好着呢。” 金子鸾跑到嬷嬷跟前,忙将她的嘴捂上,一边看着门口一边小声说。 小片刻后才松了口气,放开了嬷嬷。 “呼!还好我刚才半路发现这俩,不然还真有可能穿帮啊。” 她刚出院子,就看见云寒玉跟庄子曦朝着这边而来,云寒玉她不确定,但是他这个弟弟厉害着呢,屋里有没有人可瞒不了他,于是赶紧跑回屋。 “嘿嘿!嬷嬷,表现不错,我看这俩真就没怀疑呢。” 金子鸾拍着嬷嬷的手臂满意地说,早知道她不回来应该也没什么。 嬷嬷无语地看着金子鸾,这位要不是她主子,她很想破口大骂! 您也知道人家耳朵好呢? 您也知道害怕呢? 您知道要是皇子发现您不见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好了吗? 嬷嬷只觉得自己这一会儿的功夫,体验了一把上天入地的惊吓晕眩感。 这个惊吓中还带着些小幽怨,您早说您没走,我至于这么紧张吗? 还好总算是回来了。 可是嬷嬷这口气刚刚呼出,就听金子鸾说:“本宫先走了,嬷嬷你机灵点儿啊。” 嬷嬷倒吸气,您还是要走? “不是,您至少告诉奴婢您到底要去哪啊?” 可是嬷嬷话问出口,原地早就没有了金子鸾的身影! 嬷嬷凌乱了! 金子鸾要去哪? 当然是去追随自己的幸福! 这些日子,一门心思研究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圣太子妃,著作看了不少,故事听了很多,话本传记攻略更是重点做过笔记。 有个词让金子鸾印象深刻,在大圣,一个合格的妻子,一定要夫唱妇随。 金子鸾一向是一个行动派,认为说不如做,这个理念她表示赞同。 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好了,她得在他的身边才能他唱自己随不是! 大炎国这位三军女统帅,外加公主之尊的身份,此刻怀揣着伟大宏远理想,奔向她心中的那座山。 心中唱着轻快小调:我的夫你慢慢飞,我在你身后温柔地追! 第三百一十二章:红鸾星动 第三百一十二章:红鸾星动 帝宫,览华阁三楼,太子殿下正站在轩窗前望天。 不知道为何,今晚心中一直很浮躁,双眼眼皮轮播循环跳,连带着心也乱跳。 宣了御医,请了平安脉,可明明快速跳动的心感觉都已经堵在嗓子眼了,御医却说自己一切安好。 他以为自己是累着了,刚看见亮光,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他不能这个时候倒下。 放空自己,可是天空的月朗星疏依旧没有办法让他平静下来,甚至感觉天空的星星都不太对。 “苹公公,你说星星有泛着红光的吗?” 太子看着天上一颗正在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不确定的问着身旁的苹果。 他这是眼花了还是真病了? 闪得他觉得更晕,景物在摇晃!自己好像也在摇晃! 苹果大总管顺着太子的目光望去,笑了笑,道:“回太子殿下,这个老奴还是知道的,那颗被称为红鸾之星,是好事。” 这个他听钦天监监正刘大人说过,那个方位是红鸾星没错。 只不过,今晚看着着实又大还闪,这应该就是刘大人说的红鸾星动! 望月高台之上的钦天监监正刘大人,这会儿也是表情怪异,一手罗盘,一手掐算。 一旁的桌案上散乱地堆放着一堆书籍,时不时就翻看,查阅着什么。 这个过程也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权威专业的刘大人,愣是没有算出来此次红鸾之相,究竟寓意为何! 先是龙凤齐鸣,现在又鸾凤双星齐齐出动,别说是他,他查阅了历代卷宗典籍,从无类似记载,着实让他无解!这要肿么破? 刘大人开始挠头皮!挠墙皮!始终挖不出长在心中的那根草! 刘大人无解,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苹果大总管也只是为太子殿下分析着自己的理解。 “好事吗? 但愿是好事吧。” 太子依旧望天感叹。 听见红鸾两个字,他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云寒玉。 北际使臣已经到了,而驿站来报,西凌使臣那边,预计最晚三日后也会抵达京城。 先前送来的国书上虽然没有提及,但是对于和亲一事,早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父皇现在一直在落霞山庄休假不出,也不知道到时候,父皇是否会出面,真的确定要选择南炎了吗? 太子殿下很忧心,这个问题他真的不敢,不想,轻易做决定啊。 哎!父皇不在,甚是想念! 红鸾之星的动向,身在别院的云寒玉也是看见了。 不过不是她发现的,而是宫乐瑶,兴冲冲地跑来跟云寒玉分享。 她觉得看见了自己的红鸾之星,预示着她会与五皇子幸福美满云云。 那手舞足蹈兴奋地言行,就好似在现代,你的一个追星一族的闺蜜,大马路上偶遇自己心目中的爱豆之后,跑去跟你倾诉时地喜悦没什么差别。 云寒玉对此并不感冒,首先她不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在她的眼中,星星长得都一样。 至于这个东西会影响命运,那就更无所谓了,她自己的经历就已经够光怪陆离了,再影响能影响到哪去?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红鸾就在自己身边,看好他不比看星星管用的多。 不过难得看着来到这个世界交到的新朋友如此兴奋,云寒玉也不想说这些破坏人家心情。 耐心的倾听,并送上自己真诚的祝福之后,言归正传地提起了正事。 “你们宫家技工方面很擅长,你对建筑方面有没有涉猎?” 云寒玉问。 “建筑? 你指哪方面?” 宫乐瑶说:“单从绘图或一些细节上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我只对兵器机关一类的擅长,要是什么大工程的,这方面得找我哥。” 云寒玉眼前一亮,说:“嗯,具体工程的时候是得交给你哥的,不过前期我有个想法,你来帮我完成绘图呗。” 宫乐瑶来了兴致,问:“什么想法?” “西郊有个山庄我打算改造一下,还有城隍庙,也需要改造再扩建成一个学府。” 说着云寒玉递给宫乐瑶两张画纸,说:“这个是我大概的初步设想,我也就这点水平,具体的还得你来,我想让你按照这个绘制个专业的出来。” 宫乐瑶看了下,学府的还好,山庄那个确实太过抽象了,不过问题不大:“嗯,这个没问题,我先修改出一个雏形的,之后我需要看一下实际地形,你得跟我过去一趟,到时候再进一步完善。” 云寒玉毫不犹豫:“没问题。” “嗯,给我三天时间,三日后给你初稿!” 宫乐瑶一旦涉及到她自己的领域,那是完全没有古代小女儿的做派,好似专业干练的职业女性附身。 并且也是个行动派,说办就办,说着话就已经起身,准备回房通宵达旦了。 然而思索过后的云寒玉,还是问了一个破坏好友心情的问题。 “你准备什么时候见护国公?” 兴奋中的宫乐瑶,听见云寒玉这句问,心中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瞬间被浇灭。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宫乐瑶笑脸消失,坐回到椅子上。 “你与你母亲早晚要回家的不是吗? 你总这么回避着也不是办法,他,毕竟也是你的父亲。” 云寒玉抿了下唇说道。 不管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之于护国公夫人考虑,云寒玉都觉得必须让宫乐瑶正面这个问题。 虽然她对护国公也是有些微词,毛病不少,可是平心而论,护国公人并不坏。 他也不是宠妾灭妻,苛待亲生女儿那种混蛋之人,他对于她们母女绝对是爱护的,只不过出于那样的情况,无可奈何之举。 “不是说父女间没有隔夜仇的吗?” 云寒玉劝道:“他当初也有一定的苦衷不是? 他都已经,” 宫乐瑶打断她说:“你不用替他说话好。” “我不是替他说什么好话,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云寒玉很认真地说:“如何决定还是要你自己来,作为朋友我只是希望看到你合家团聚。” 合家团聚? 她何尝不想,只是:“我明白,我的事上他其实没什么错,我只是觉得他对不起我母亲。” “当年的事情究竟为何,你并不清楚,你也不能替你的母亲下任何决定,你只要做你自己的。” 云寒玉说:“至于护国公夫人醒来是否有意见,要如何,那些都是长辈们的事。” 第三百一十三章:秉烛夜谈 第三百一十三章:秉烛夜谈 云寒玉耐心且认真地语重心长,宫乐瑶虚心且认真地解释倾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最终的结果,宫乐瑶又被云寒玉给说通了,啊哈!豁然开朗。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友情,或许是因为云寒玉救过自己,三公主说的都是对的,这个信念在宫乐瑶的心中根深蒂固。 她说是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这是一个魔咒,从胆大心细脸皮厚开始,从干就完了开始!化不开,解不了! 宫乐瑶一副受教后思索着的表情,不自觉地从袖袋中掏出一包蜜饯,自然而然地递了过去,“其实你说的对,两人间的感情,别人不好评说,包括咱们做儿女的,就像这蜜饯,是甜是酸,得自己去品尝。” 说着还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 云寒玉一看见蜜饯,就想到了现代的话梅、果干,带着怀念的也往自己的嘴里放了一颗,说:“这里的蜜饯太甜了,有点怀念话梅,提子,黄桃干。” “话梅? 我知道啊,咸咸地那种对不对?” 宫乐瑶,看过去,没理会这里这个词,边说又往自己的袖袋里边翻找。 没有找到话梅,掏出来一堆,牛肉干,核桃,花生,连瓜子都有,动作还没停,掏啊掏,掏啊掏。 云寒玉立刻被惊艳到了,这姑娘也是袖里乾坤啊! 吃货的本质哪里的姑娘都一样,忽然就怀念起自己曾经的“香香小包包”。 那里边从来没有口红、没有化妆品,唯一的手机也被她装得满满全是各种人气小零食,挤得也快看不见。 学姐闺蜜们总是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说:“防饿,防茶,又防盗!” 零食备上了,饮品也得跟上啊! 桌子上的小烛台,照明度刚刚好,很有曾经宿舍熄灯后,四个手电筒排排放,偷喝!偷吃!开小会(闲聊天)! 今朝有乐今朝享,明早课堂见周公! 云寒玉也将手伸向了袖袋,实际是在搜刮着自己的空间。 冰箱中冰镇过的,青花瓷小茶壶,往桌子上一放,哼哼!我也有! 可乐咖啡神马滴还是算了吧,这里做不出来,她也没法解释,奶茶还是可以滴。 这个做法她早就告诉过诗文她们,厨艺小能手,那味道可比冰箱中的便利装好太多! 宫乐瑶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她知道这个叫奶茶,自从诗文她们学会后,不管是玉宸殿,还是在这别院,茶都快被这个代替了,感叹道:“诗文她们这手艺是没的说,红扇学了好久都沏不出这个味儿。” “呵呵,红扇听见会哭的。” 云寒玉笑道。 有吃有喝还有聊,新一轮的话题再度展开,只是两个沉浸在味觉、听觉各种感觉体验中的人,没有发现这会儿的话题已经偏离正常轨道,奔向遥远的星空,越奔越远。 月朗星疏,红鸾星动的夜晚。 落霞山峰半山腰处最美风景区中的太子别院内,一个房间内烛火依依。 一位当朝公主与一位国公府的小姐,伯牙遇子期,千言对万语,惺惺就相惜,结果,秉烛当夜谈,噫!不知今夕是何年。 从诗词歌赋聊到了人生哲学,咳咳! 应该是从,爱情三十六计谈到论职业女性与家庭主妇相结合的重要性,再到权贵世家的家长里短二三事。 总之,将姑娘们闺蜜间惯常的沟通模式完美地演绎了一个遍。 从兴趣闲话开始,正事,跑偏,重点,跑偏,回归正题再跑偏,一个模式反复循环,重复,重复,再重复。 呜呼!快哉!忘却人间几何? 别院内,还有一个房间,同样灯火依然。 庄子曦坐在书房的桌案上奋笔疾书。 内容当然是,接下来容泽小盆友为期三个月的训练、学习科目教案。 文化科目云寒玉早已经制定好,所以他需要根据基础文化课的进度、时间,来规划好,体能、武功等方面。 力求做到德育素养、知识素养、体能素养相结合,真正实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成就一名跨时代、文治武功皆强大的新型人才。 庄子曦对此很认真,他是一个做事有着长远计划的人,云寒玉的丐帮计划也在筹备中,这些东西早晚会应用到丐帮学府中去。 这是一个有着不同意义的教案,有着深远意义的教案,一个有着长期可持续发展的教案。 未来,他与云寒玉的第一个十年计划中,有很大几率会诞生出属于他们两人的下一代,孩子的教育很重要。 庄子曦认为,这,是重点问题! 如果崇文帝在场的话,估计很有可能迎接庄子曦的会是又一次俯卧撑加蹲起计划。 丞相死了吗? 西凌打服了吗? 不该出现的存在你们揪出来了吗? 劫渡完了吗? 你们的重点在哪里? 升级版灵魂五连问! 跑偏,严重跑偏! 很可惜,远在他乡会见友人的崇文帝,并不知道。 不过,就是知道了,被老领导罚了,庄子曦也不在意,就当是锻炼身体好了。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他相信老领导肯定是信任他的。 对于摆在云寒玉与庄子曦面前的五大课题,他们自然不会不重视。 正事上跑偏? 怎么可能! 路线可迂回,方式可多样,正中靶心不可变! 庄子曦表示,只要不出圈问题就不大,虽然他的丫头喜欢天马行空。 虽然他时常也喜欢跟着她遨游太虚,但是有他时常校正就行了。 安静的书房内,闪进了玄春的身影,打断了认真工作的庄子曦。 “主子,入夜后,阿大出了山庄,去了驿馆,将留在那里的死士带回了山庄,属下确认过,回来十五人,少了五个。” 玄春回报说。 庄子曦停下了笔,抬起头,笑道:“嗯,让人去通知京兆府,将那五个人的尸体给王子送去。” “是。” 玄春应下,问道:“主子,真的就让易弗林这样呆在山庄吗?” 玄春有些担忧,这个易弗林王子,一直像一个傀儡一样受制于角木王,但是就他们得到的消息,不仅大祭司对其多方照拂,他其实私底下自己的暗中势力也不少。 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唯命是从,叔侄相亲相爱。 第三百一十四章:史上最牛细作 第三百一十四章:史上最牛细作 “嗯,表面的禁卫不用撤,他做什么不用管他,暗中的人盯着就行。” 庄子曦毫不在意的说:“无需担心,易弗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何选择对他最有利,更知道做事的分寸,既如此,合作就要有合作的诚意,况且,还有时空会看着他的。” 玄春听懂了,心觉主子这人有时候也很虚伪,您直接跟我说最后那半句就行了,况且两字以前基本等于废话! 不过玄春还是觉得自家主子说的很有道理,时空这个人他听主子提起过,给他们送过很多消息,自己确实没必要担心,只是想不到主子连北际也安插,进去自己的人。 他很好奇这个人,问道:“主子,时空到底是谁啊? 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庄子曦对于玄春相当信任,并不隐瞒,直接扔出了三个字:“大祭司。” 玄春又傻眼。 史上最牛细作! 大祭司!那是谁? 北际的实际掌权者! 大祭司就是时空!是主子的人! 这跟告诉他北际的实际掌权者就是他们家主子有什么差别? 太特么玄幻了有木有? 陛下您儿子这般又牛又博一,您造吗? 这会儿他很想给自家主子跪了! 像三公主说的那样献上膝盖,唱征服,虽然他不会唱。 “主子,您什么时候认识的大祭司?” 玄春疑惑,困惑,迷惑。 “嗯,三年前的事情了,机缘巧合,说来话长。” 庄子曦说。 三年前? 玄春思考,回忆,深度回忆,泥煤,这段记忆为零。 为什么觉得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了呢? 是他失忆,还是失宠? 尤其这么大的事情,印象中他不记得主子去过北际,这个大祭司与主子有着不小的年龄差,什么时候成为主子的人的? 玄春自从跟着庄子曦以来,一直自认为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可是为什么最近觉得主子越来越陌生了呢? 不开心! “西凌那边如何?” 庄子曦不知道玄春的心情落差,开口问道。 玄春调整心态,他要奋斗,上进,绝对不能失宠! “已经抵达奉京府的驿站,快的话三日后就到。” 玄春认真地汇报:“不过据报,丞相吴忠并没有逗留驿站,连夜赶路,按路程算,明日中午会进京,车马齐备,这次是没打算再暗中偷着进京,不过,凌哲跟着,不知道他会是以什么身份出现,毕竟他是私自前来,还有,凌浩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庄子曦问:“是何身份?” 玄春回:“暂时还不知道,这人兜帽披风,之前没有这个人,是上次他们离开京城回去后才出现的。” “哦?” 庄子曦手指敲着桌子,沉思着。 这个人应该不是从京城带出去的,又肯定之前没有出现过,那就只有,半道赶过来的。 虽然还不能知道这人出现的目的,不过跑不了玄灵教,这般隐蔽,身份应该不一般。 按他们先前的行程速度来看,半个月能到就不错了,突然之间提速这么多,看来不止是吴忠急,凌浩也急。 “派人盯住凌浩与那个人。” 现在这个凌浩比吴忠凌哲更能引起庄子曦的注意。 这个人与上一世也是完全不一样,虽然知道凌浩与凌哲不是一路,但是他不确定凌浩是否也是有着同样的野心与目的。 他对于自己这边来说,到底是个助力还是劲敌尚未可知。 “三皇子到哪了? 为什么最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传回来?” 庄子曦问道。 按理,他才应该是第一个回来了,不管是年关回京述职,还是和谈会议上,都少不了他这个一军统帅。 虽然只是个吉祥物。 没错,三皇子在庄子曦看来,身为一军统帅,却没有兵符,决策权完全在镇北侯父子那里,这与吉祥物没什么区别了。 明明是一个皇子,却甘愿给臣子当前锋,人家指哪他打哪,比崇文帝的圣旨都好使。 上阵三皇子,领功镇北侯,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玄春炸一听见三皇子也是反映了半天,最近的重点确实没有放在这个人的身上。 他那些事迹谁不知道,虽然没到傀儡的地步,却也离那个境界不远了,这样一个不单纯是有勇无谋的傻缺,别说他们主子,连他们都能不自觉地自动忽略。 还别说,玄春还真调出了这个人的消息,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三皇子早就离开军营出发了,不过是,咳,据说是三皇子得到消息,善城那边有人在出售南海珍珠,说是血珠,这么大,他要买来送给贤妃,所以绕路才耽误了行程。” 玄春一边说,一边用手,笔画出一个乒乓球大小。 确实不小!还血珠! 庄子曦也无语!到底谁是他亲娘? 皇后身体不好的时候都没见这货这般上心过,难怪云寒辰那个君子脾气的人,一提起这货,都恨不得爆粗口! 庄子曦摇摇头,挥挥手,说:“嗯,有消息,再汇报吧。” 提起笔准备继续,抬眼见玄春没动,看着他欲言又止,问:“还有事?” 玄春点点头,犹豫了下,说:“主子,是还有个事。” “易弗林正在派人打听您呢?” 玄春顿了顿接着说:“他还在打探南炎皇子,定国公府二公子,还有吴恒。” 自家主子身份太多,估计他打探也探不出这都是一个人。 可玄春也不是傻子,这几个人的身份外加吴恒,哪个都是能跟三公主沾边过的,他想干什么不言而喻啊。 他玄春作为自家主子心腹中的心腹,对于这么一个有着潜在威胁的人物,他必须要提醒自家主子。 玄春以为庄子曦会不高兴,结果却看见,自家主子,勾着唇角,不屑一顾的轻哼一声,低头奋笔疾书。 “下去吧,说了无需管他,随便打听便是。” 庄子曦一边写字,一边跟玄春说道。 花孔雀一只,还不如宫乐游聪明,他要在意什么? 估计易弗林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将庄子曦列为头号情敌的黑名单,而他在庄子曦的心目中,危机指数低至如斯! 第三百一十五:礼不可废 第三百一十五:礼不可废 月朗星疏,冬日的夜晚总是显得又黑又长。 夜太美,尽管它黑长,总有人愿意黑着眼眶熬着夜。 夜太美,因为它黑长,更多人愿意闭着眼睛睡着觉。 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夜空,却一点也不孤单,星疏,大而亮,伴着月亮,卟呤!卟呤!卟呤! 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清晨,繁华的京城开启了新一天的生活。 在太阳完全代替月亮的时候,街市上早已经熙熙攘攘。 内城,因为有着帝宫,政要机关所在,权贵云集之地,平头老百姓那是少数,最多的还是那些有钱又有闲的人。 故而,有一种文化应运而生,名曰茶楼。 可以说是圣元城的一种风土文化,各式各样,类似于现代的茶餐厅,咖啡店。 有高雅的,代表,月泉楼。 有接地气的,代表,茶中茶。 总之,不管你是什么风格的,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头百姓,各个阶层,各个年龄段,都有着深厚地群众支持与好感度。 闲暇的时间要来,约见好友要来,客商歇脚要来,学子讨论学识策论要来,听八卦要来,就连官员们下朝后也要来。 这些古代政要人员,平日里,在百姓眼中光鲜亮丽,权势在手,不可一世的好似倒立行走的小母牛。 实际上也是个连早饭都吃不上就要赶着上早朝的古代版苦逼小社畜。 不对,他们还不如社畜! 因为他们是有着高风险,高危机的皇家社畜。 勤劳奋斗的小社畜们,你上班迟到会被骂,会扣工资,最不济就是用炒鱿鱼来威胁你。 而这帮小母牛们,要是敢上班迟到,挨骂、扣钱、炒鱿鱼? 那都不要太轻松,搞不好是会被咔嚓的。 时刻处于高危紧张地工作氛围下,同样也要面临内卷,外卷,各种卷,他们的压力也好大。 他们需要缓解自己社恐的情绪,喝喝茶,放放空,三五同僚来磕牙,吹吹牛皮听八卦。 散伙回家欸我去!感觉自己又能倒立了! 可是今天,各家的茶楼中,并没有看见几只牛牛们的身影。 尤其平日里的常客,被誉为历朝历代最有闲的部门机构,礼部的牛牛们,今日破天荒的一个都没有出现。 自从先前刑部进行龙卷风式的风气大整顿之后,连带着礼部都不得不做出调整,就担心那个一个搞不好真出现,自己就被卷没了。 而每年的年底,本就是礼部表演的时期,加上今年又赶上五年一次的首脑峰会,而因为年初的边境纠纷,这次加上北际,三国皆来使,礼部从领导到下属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每天,除了忙碌就是忙碌,忙碌,忙碌,忙忙碌碌。 今日,就是北际使臣抵达京城的日子,来的还是角族的角木王,礼部更加不敢懈怠。 从昨日开始,礼部可谓是全体总动员,兵分三路,奔波忙碌在驿馆,帝宫,这会儿,上峰人士天刚亮就等在了城门口。 按理礼部尚书是应该亲自相迎的,只不过,大圣现任的这位是礼亲王,辈分高,资历老,身份贵,你再是一个王,大圣也不可能让这位前来,那是掉价! 所以,艰巨的任务,落在了礼部的左右两位侍郎大人身上。 两位礼仪俱佳地站在城门口,冬日西北风这么一吹,衣袍翩跹,将文人的风骨,大圣的礼仪演绎发挥得淋漓尽致。 官员甲搓着手:“这怎么还没有到呢? 哎,冷!” 官员乙躲着脚:“嗐,这你还不懂,地位越高越喜欢迟到,哎,好冷!” 官员丙哈着气:“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哎,冷死人!” 左侍郎负手大喝:“注意礼节!” 右侍郎面不改色:“礼不可废,莫让人看笑话!” 众人抖激灵!两位大人,有礼亦有理,他们无言以对! 要不人家是上峰,身居高位只需要有风度,不需要有温度,强!好强!他们自愧不如! 但是,啊切!众人情不自禁地喷嚏! 冷!好冷!冷死人! 看着眼前的两位上峰大人,上峰果然强!好强!好尼玛强! 两位背对众官员的侍郎大人:这才哪到哪? 要不你们是属下,礼就是用来装的,装天,装地,装十三,上天入地任我行! 然而,啊切!两位大人默默地喷嚏! 冷!好冷!冷死人! 雪花没飘飘,北风却萧萧,两位侍郎大人,面上笑嘻嘻,内心买卖皮! 众人,等!等待!再等待!等啊等! 终于在等到身魂皆麻木,日晒三竿时,眼前出现了大部队,耳边传来隆隆马蹄声。 众人带着激动地心情,热切的目光,在角木王一行人来到近前的时候,致以礼部牛牛们的崇高礼节! 感恩天神!到了,可算到了!他们不用再挨冻了! 北际众人看见这个阵仗有些懵圈,知道大圣尚礼,可这尼玛也太夸张了。 看着他们双眼放光,热泪盈眶,一副他们看见龙神雕像一样的激动神情是几个意思? 大圣不是延用着儒士礼的吗? 没有弯腰鞠躬神马滴也就算了,你们这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好似部落大巫跳神舞一样的虔诚卖力是几个意思? 难道这是为了迎接他们北际,特意准备的欢迎仪式? 北际的勇士,官员,仆从,表示,大圣或许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太特么神了,他们民风淳朴,直来直去的草原人士不能理解。 角木王心中也是十分的惊讶,他是北际最强部族角族的王,骑马弯弓射箭的王,自然是骑着他的战马而来。 此刻他一马当先,站在队列的最前边,直观的视觉、听觉的冲击力,震慑心神。 不对!据他的调查了解,东圣国的人都很喜欢装! 尼玛!这感染人心的热情真诚,果然装的你看不出十三的本来面目! 崇文帝这是想干嘛? 让一众大臣,用大巫神舞来迎接他,这是祈福还是诅咒? 为什么他没有在任何一个部族见过这样的步伐? 不对!大大的不对!哪哪都不对! 角木王肃了脸,双眼一眯,第一反应,这一定是大圣的阴谋! “圣国还真是热情好客!” 角木王声音很洪亮,口气很不屑,眼神很危险。 第三百一十六章:这不对! 第三百一十六章:这不对! 闻言的左侍郎率先收拾了心情,上前一步,谦恭地道:“贵客到访,礼不可废,下官等人奉太子之命,出城迎接角木王大驾。” 角木王心中开始突突! 太子之命? 太子人呢? 当初你们迎接南炎皇子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也不是这么做的,更是太子亲自出迎的! 到他这,直接降一级! 他贵在哪了? 你们礼在哪了? 这不对!大大的不对! 绝对是下马威? 绝对有阴谋? “圣国太子有心了,还特意安排大巫神舞相迎,本王竟不知除我北际部族,圣国也有此仪式,众位刚刚所跳是来自哪里?” 角木王声音很洪亮,口气很不屑,眼神很危险。 大圣众官员懵圈! 误会!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天神在上!他们只是站久了,冻久了,麻木了! 突然激动行礼,卡巴了! 关键时候还得是看上峰,两位侍郎大人,四目一对,多年配合出来的经验,立刻明白老伙计的意思。 应对技巧只有一个,一字曰为编! “啊,嘿嘿嘿!角木王喜欢就好,这敬龙舞,相传是来自龙岛,乃龙神一族大巫所创,意味尊敬,恭敬,敬爱啊,为了迎接尊贵的北际使臣,咱们特意翻阅了典籍,只得了这些皮毛,见笑,见笑。” 左侍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着瞎话。 他们圣上是天子,是真龙之体,他们是真龙天子之臣,敬他们天子怎么了? 身后一众下属官员惊呆了! 感叹,语言是一门艺术! 他们的上峰强,好强,好尼玛强!他们自愧不如! 角木王心更突! 你编!你们就给我编! 他们北际就是龙神一族的子民,有这舞他们早跳了! 龙神他老人家知道你们这么能编吗? 从来没听说过龙神一族,龙族人还需要跳神舞? 自己就是神族,跳给谁看? 这不对!大大的不对!哪哪都不对! “听闻圣国现在太子监国,可是贵国皇帝身体有恙?” 角木王声音很洪亮,口气很不屑,眼神很危险。 右侍郎上前一步道:“劳角木王挂念,圣上他老人家只是休假,一切安好!嘿嘿!呵呵!” 呵你妹啊!休假? 又是个什么鬼? 你们三国五年一度一峰会,今年他来了,你就休假? 你不是要和谈吗? 你不是要和平吗? 这现在想开战的到底是谁? 这不对!大大的不对!哪哪都不对! 阴谋!绝对的阴谋! 角木王不理解,沉思,生气,运气,不动如山。 左右侍郎以及众官员,着急,很冷,又急又冷。 就问一句,大王您不冷吗? 比火力壮他们真不是对手啊! 这要是正常情况下,身为牛牛中的上峰人士,早就修炼到牛精境界的左右侍郎,绝对能听懂角木王这话的意思,看明白神情的不对。 可是这会儿不是正常情况,思想境界是牛精,身体依旧是凡胎,都快冻成冰块,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了,五官功能也早已经跟不上思维速度。 左侍郎说:“角木王,您一路舟车劳顿,天气寒冷,您快请进城。” “是啊,是啊,角木王一路辛苦,驿馆已经为您准备好,请您先进城,好生休息。” 右侍郎连忙附和着左侍郎的话道。 左右侍郎的心声:腿好酸,眼皮好重,手指头都不分溜了,好想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上一口热乎茶,再睡上一个回笼觉! 两位侍郎大人,低眉顺目,躬身低首,要多礼貌就有多礼貌。 场面话说着,力求赶紧将这位送进驿馆,他们今天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角木王作为一个纯正的北际人,一贯信奉着勇士精神,更是反感中原三国那些繁文缛节,现在听着这俩在他面前开启文人模式,长篇大论,顿觉耳膜要炸裂。 环视了一圈,在迎接他的这些人中,没有找到他侄子的身影。 听说侄子之前在大圣受伤,可不是没死吗? 伤到不能来? 这也不对!大大的不对!哪哪都不对! 他是得赶紧进城,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阴谋! 不再理会还在嘚吧嘚吧的两位侍郎大人,打马自行朝着城门而去。 北际众人见自己的王动了,也跟着行动。 两位侍郎大人见状,不但没觉得自己被无视,心下反而欣喜,终于动换了!他们可以下班了! 此时的落霞山最美风景区内,有一个正在扎着马步的人,也同样有着想下班的心情。 只是他这个愿望不太好实现,因为他的师父告诉他,这只是第一个阶段,为期三个月! 感觉好漫长!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今天的任务总共十二项,他现在连一半都没有完成,天啊天! 果然梅花的香是冻出来的,宝剑的刃是磨出来的! 一大早上,容泽满怀期待的等到了自己的师父。 训练!学习!他就可以变强!所以他渴望着训练,学习!学习使他快乐! 可是在经历了一个早上的跑山训练之后,快乐的容泽快哭了! 他以为那已经是最厉害的了,结果吃过早饭之后,来到后院的新训练场,他没有看见自己的师父,等着他的是,呃,师丈。 他不知道这个称呼是否正确,但是诗姐姐跟他说过这个人是他师父的未婚夫,反正早晚都是师父的丈夫,他应该没有叫错,这个人也没有反对。 但是!接下来的容泽就好想让师父踹了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跳沙坑,扛木头,还有好多各式各样的他没有见过的设施机关。 一趟下来,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最可气的,他这个无良师丈,还嫌他动作太慢,他一趟下来就用了快半炷香的时间,他却要求自己一炷香内完成二十个来回,这怎么可能! 容泽不服气,“你能你来!你要是能做到,我加练一个时辰的马步!” 结果,容泽小盆友完美的悲剧了! 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两人一起开始,一起结束。 他的无良师丈,比他提前完成了不说,他自己两趟半都没到! 容泽觉得自己有被伤害到! 太丢人了!太卡脸了!太师丈的变态了啊! 男子汉!愿赌服输!于是自从训两场结束回来之后,他就在院子里站马步,直到现在! 第三百一十七章:必须掐死在摇篮里 第三百一十七章:必须掐死在摇篮里 日头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容泽却想哭。 植物萧条,动物冬眠,连人都想冬眠的冬日里,为什么落霞山这里还能看见花花草草。 他不能理解,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还记得,父亲曾经带他去过军营,口号很震天,动作很刚劲,刀枪剑戟,各式阵法队列变化万千。 他还记得,自己的家里也有校场,没有军营里震撼,却也大同小异。 他的父亲很慈爱,却也很严厉,自己从三岁起就被父亲丢进军中,随军训练。 可是,为什么到了师父跟无良师丈这里,到他这里就变成了这样呢? 他不能理解,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北风那个吹呀吹!小差那个开呀开! “我都说了不用担心,他的潜力远不止这些,没看蹲着马步还能走神,还是不够累。” 不远处,庄子曦与云寒玉正看着奋斗中的容泽,并进行着讨论交流。 “这个时候,想想其他,放放空,挺好的,可以忘记时间,不会那么累。 呵呵。” 云寒玉轻笑,有其师必有其徒吗? 以前她在站军姿的时候,也时常这样开小差,导致好几次听不见解散的口令。 “其实我发现这里的人,身体素质方面都要比咱们那里的人要强很多,或许是这里的科技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人们自力更生的时候居多的缘故,身体强度上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他今天之所以完不成,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适应而已。” 庄子曦说。 “不知道古代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也觉得是你说的这样,就轻功这一项,咱们那里自从那个姓段的死后,就真的失传了,可是这里,电视上都演不出那效果,只要不是傻子,练个几年的小孩子都能真正的飞檐走壁,我觉得就算将这里的轻功秘籍拿回去,还真不一定有人能练出这水平。” 云寒玉带着感慨地说。 庄子曦轻笑,说:“这下你可放心了?” 云寒玉挑挑眉,道:“嗯,其实只是担心他先前一度颠沛流离,身体适应不了你安排的这个强度,看来诗文跟辞文先前的调理非常的不错,咱们拭目以待吧。” 她嘴上说着别整死了就行,心里也还是担心着的,现在这么看,确实还有潜力有待挖掘啊。 “那他父母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 庄子曦看向云寒玉问道。 云寒玉抿唇,看向容泽,说:“还是等咱们彻底确认之后再跟他说吧。” 容泽到现在心中都存着父母没有死的希望,他刚刚找回自信,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未免有些残忍。 何况,这个孩子也是相当的执著,没有十足证据他绝对不会相信。 当年宁姑姑带着人追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是亲眼看着容将军被刺中心口之后跌落悬崖,容夫人追着也跳下去了。 虽然之后她们带着人在悬崖下搜索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尸体,宁姑姑觉得那个高度除非出现奇迹,生还的几率完全是零。 况且悬崖下是有着一条河流的,水流还十分湍急,如果是掉到河里,生还的希望更不大。 而事后,不止是他们,凌啸殿那边也是派人在搜寻,宁姑姑不能保证,尸体或者活人是否被对方捷足先登,而这一点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 既然还有一线希望,还是不要放弃的好。 “其实我自己也是觉得他们没死的可能性很大。” 云寒玉说:“至少尸首在西凌手里准没错,这个是容泽最大的软肋,不然我想不出来上一世里,容泽投靠西凌的理由。” 庄子曦点点头,云寒玉说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可能,他其实觉得在西凌人手里总比真的掉进河中尸骨无存要好。 在西凌手里,至少他们还都有迹可循,还会有那个希望存在。 “对了,角木王已经到了吧。” 云寒玉说。 “嗯,已经到驿馆了。” 庄子曦点头道。 “驿馆? 他没有进宫见我二哥吗?” 云寒玉问,按理,不是应该先打个招呼的吗? “你二哥还不打算见他,借口让他休整几天,等西凌到了之后,再一起举行接风洗尘宴,顺便看看他们这段时间都会有什么动作。” 庄子曦回说道。 “西凌不好说,角木王估计这两天一定会将拜帖送咱这边来。” 云寒玉不想相信角木王不知道自己侄子在大圣遭人设计的事情,这里边很大程度有他的手笔在内。 以他的野心程度来说,是绝对不会允许易弗林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存在,除掉他是必然。 一直以来想要对大圣开战的都是这位,而西凌那边也一直为了挑拨大圣与北际在奋斗着,这两方绝对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 一个为了挑拨,易弗林要死,一个为了自己的权利,易弗林要死,反正易弗林都得死,这个手还不用角木王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 想到此,云寒玉就觉得易弗林好惨,真惨,不是一般的惨,感叹:“我发现易弗林这人还挺可怜的。” 琢磨着角木王什么时候会来,他要不要见的庄子曦,一听这话,角木王什么的不重要了,心中瞬间开启预警模式。 自己还是大意了啊! 昨晚还毫不在意,这会儿就感觉不对味了。 那货是不聪明,不过好像忽略了这个丫头也是个心太软的主。 可怜? 哪可怜? 是可以怜,还是可以“莲”!大白莲啊! 这货还没咋滴就已经引起这丫头的同情心。 不得了,卖惨,装柔弱,这个绝对不能有! 云寒玉:“那你打算如何做?” “必须给他掐死在摇篮里啊。” 毫不犹豫回答出口的庄子曦,转眸对上云寒玉似笑非笑地小表情,囧! 好想大声赞美一种随处可见的绿色植物啊! “咳!我是说,角木王绝对会以看望易弗林为借口,实际目的还是为你爹或是我而来,我得掐灭他这个小心思。” 庄子曦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做着合理分析。 反正他刚才就是这么想的,他没什么可囧的,反正只要他不囧,囧的就是别人。 云寒玉很给面子的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摆出了一个囧的表情。 庄子曦:还是好想大声赞美一种随处可见的绿色植物啊! 丫头,你学坏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学坏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学坏了 庄子曦说角木王的目的是她老爹与南炎皇子,云寒玉也是持有相同看法的。 并且,会来探消息的,角木王只是第一个,之后更是少不了西凌丞相那帮货,要不是贤妃还病着加禁足,估计这段时间第一个冲过来的就是她。 还别说外人,就连她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家老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当起甩手掌柜。 皇帝老爹对外的理由是照看南炎皇子,顺便给自己放个假。 冠冕又堂皇,简单又粗暴,咳!直接。 然而对于向来习惯阴谋论的政客们,那是绝对不让自己细思极恐到如坐针毡的地步不罢休。 大圣国的皇帝,亲自照看一个南炎的皇子,还是一个准备与自己女儿联姻的皇子,这得是看中到什么地步? 可如果不是,会不会是崇文帝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什么阴谋? 思考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病,越思越迷惑,与迷惑越想知道,然后就想探查,然后再思考,再迷惑,进而分析。 不管最后想没想明白,得出什么样的结论,时间反正你是耽误了。 事实上,自家老爹早就算准了这帮人的心理,才故意如此。 不然他当初没必要演这一出,大可以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人,更不会此前就好不避讳的将庄子曦带在身边,还跟他们全都挑明了身份。 老爹也是用心良苦,这不单单是支持她们两人的决定,更是对她们两人的一层保护。 崇文帝这般的态度,至少那些人在动歪心思之前还是要顾及一些。 想着,云寒玉就又有些惆怅了,“我想我老爹了。” 闻言,庄子曦也有些惆怅了,“嗯,他说宫宴前会回来的。” 确实,算算时间,老爹也快回来了吧,这一次,云寒玉却很心安,也很期待,因为现在的老爹感觉比以前更威武,嗯,也很神秘。 “嗯,那我们就等等着好了。” 云寒玉微笑着说。 “嗯,很快了。” 庄子曦也微笑着说。 不急,等等就好了,算算时间,离秋他们也快到了,有些事情也是该算一算了。 正午日头当空照,师父师丈对我笑,容泽现在很想哭。 被自己因为饥饿,而对自己进行激烈谴责的肠胃吼回神的容泽小盆友,视线刚一聚焦,就看见不远处正对着自己微笑的两个身影。 师父的笑容像朵花,可是你可爱的徒儿灰常饿! 师丈的笑容像绿叶,衬托的师父更娇艳,可是你可爱的徒儿灰常饿! 似是听见了容泽的祈祷,云寒玉两人来到了容泽的面前。 “师父!我站够时辰了!” 容泽很激动,他可以吃饭了。 “嗯,不错。” 云寒玉很欣慰,声音很洪亮,潜力还真无限啊。 “师父,我加罚的时辰完成了。” 容泽很激动,他可以吃饭了吧。 “嗯,很不错。” 云寒玉很欣慰,知道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潜力真是无限啊。 “师父,我完成了,午休快过了,我还有下午的科目。” 容泽很激动,他可以吃饭了吗? “嗯,相当地不错。” 云寒玉很欣慰,这般的积极,潜力不是一般的无限啊。 容泽很激动,所以他到底能不能吃饭了? 师父,你跟无良师丈学坏了! 容泽最终也没有如愿的吃到一顿丰盛的午饭,只有一碗味道很不错,量却非常小的肉丝面。 这是云寒玉亲自下的厨,容泽吃了三大碗,但是,却感觉吃不饱。 导致这个结果的主要直接原因,是平日负责别院膳食的诗文与辞文两人并不在。 不止她们两人不在,语文代数也不在。 因为之前云寒玉布置的任务,代数尽职尽责的监督着三文。 并且,因为为了容泽,将后院一座小花园改建成的训练场落成,云寒玉决定让她们也一起尝试尝试。 在即监督完三文之后,在容泽蹲马步的时候,云寒玉座下地四大长老,开始了新鲜,刺激,艰苦的新一轮训练,痛并快乐着! 于是,自从这一日开始,每天跑山训练的两人小分队,变成了三个人,之后有多了四个人,再之后不定时的就又会多出一个,两个,几个。 训练场上,开始只是容泽一个人,之后变成了五个人,再之后,不定时的就会又多出一个,两个,几个。 大圣国的京城,圣元成,在这一日,因着北际角木王的到来,氛围也有些不一样。 大众的聚焦逐渐被过年,宫宴,五年一度的首脑峰会所吸引。 更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不在是三国,还多了一个北际。 所以很多有识之士认为,今年的峰会很可能会是一次具有着历史意义,时代意义的会谈。 很有可能在这一次的会谈之后,整个天下格局将会发生变化。 北际部族,虽地处北部地域,不擅农耕,至今仍旧保持着以游牧,狩猎为主。 可是毕竟北部地域多草原,也不缺乏山林,尤其这一代的大祭司上任之后,更是广泛的开战对外贸易,邦交。 吸收了不少三大帝国先进的文化思想,逐步尝试着与自己部族相结合的试验举措,使得北际并不像以往那般只识弯弓射大雕。 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这一次的会谈变得更有期待感。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也是大圣国上下所有人都关心的一个重要问题,西北边境的问题。 大圣西北地区的边境一直以来都是大圣皇帝最重视的地方。 那里西部贯通着西凌,北部接壤着北际,更微妙的是在,沿着正西北方位的大圣边境线意外是一片草原,而这片草原却是西凌与北际的交界处。 中间有一条溪河,一次为分界线,一边归西凌,一边属北际。 这样一个特殊的地理位置,危险系数可想而知,时不时的擦枪走火事件,那都是家常便饭,搞不好就会造成大事件。 远的不提,就今年年初就差点引起三国混战。 第三百一十九章:胡诌大师 第三百一十九章:胡诌大师 新闻,新闻,当然要新,人们才愿意闻。 这一日开始,神马镇北侯府闹鬼,神马镇北侯府惹怒雷神,先前的神马又都已化成了浮云。 现在的谈资自然是年宴,会谈,文人墨客有政见分析展望,武人义士有战略抱负思想,大众百姓只要平安、温饱、不打仗,那就是工作、吃饭、聊八卦。 于是,各大茶楼在午后,北际使臣入驻使馆后,又迎来了高朋满座,茶中茶内更是座无虚席。 客人甲一进门:“哟呵!王老板,您果然在这。” 王老板:“是啊,是啊,今天书界泰斗胡诌大师,亲自出山,莅临这里,我当然要来捧场。” 客人甲:“是啊,是啊,咱们也都是冲着胡诌大师而来。” 客人乙:“是啊,是啊,胡诌大师的故事讲的可好了,声情并茂,代入感极佳,不愧为‘一诌感人心,二诌动人神,感动人心神,回味亦无穷啊’。” 客人丙:“我听说胡诌大师这次出山,会在各大茶楼进行巡回故事会,想不到第一站居然来到了茶中茶,不然今天还真听不到这首场,要是月泉楼可不好预订呢。” 王老板:“是啊,是啊,我们也还以为会是月泉楼,听说未来的半个月都没有位置了。” 众人相谈甚欢,热情高涨,殷切期盼。 二楼一间雅间内,原本应该在帝宫内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此时却也是一身普通华服坐在茶桌前。 陪同而来的除了侍立身后的苹果大总管,一桌坐着的还有,禁卫军大统领文俊贤,副统领五皇子,以及青云公子。 “欸? 不对吧,我听说月泉楼不是没有说书这一项吗? 为何会安排胡诌大师的场次?” 听着下边人们的议论,五皇子看向文俊贤问道。 “应该是有的吧,徐大人好像就开讲过。” 文俊贤漫不经心地回道,月泉楼虽然是他们家的产业,可是他还真没了解过,更很少去。 事实上,不是没有,而是为数不多,可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也都是名师大家,讲得也都是诗书五经六艺,策论,思想要义等等,等等等。 这不得不让五皇子好奇,为何一个说书先生会得到跟名师大家一般的待遇。 “哈!胡诌大师,这名号也太不靠谱了。” 五皇子嗤道。 “胡大师,姓胡,名帆,字远舟,其母诌氏,人慈却早逝,大师大孝,为纪念亡母,故号胡诌。” 青云公子摇头,感叹道:“大师学富五车,少时,曾精研过名家学说,听书是他一大爱好,故而闲暇时,将语言与事实分离开来的名辩基础,加以自己的理解运用到了说书这一技艺上,本是爱好,没想到却大受好评,被世人所接受喜爱,因此导致,世人只知书界风云人物胡诌大师,却不知大圣曾经的人杰远舟就是他,其学识名声,当年可与安国公齐名,人称胡文双杰。” “咳,咳,咳!” “咳咳!” “咳!” 前半句还在点头暗叹的三位,听了后半句,连太子都没忍住,三人齐齐被自己的唾液,或是入口的茶水呛到。 他们头一次知道名家的名辩理论原来可以这么用,这不是人杰,是奇才! 太有才了,太名家的有才了!他们自愧不如! 胡诌大师嘿!胡文双杰嘿! 好有意义的名号,好有概念感的封号,三人皆表示他们读书还是少了,见识还是少了,思想还是偏了,青云公子果然见多识广,他们自愧不如! 但是,总觉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说话间,楼下传来欢呼声,一名青杉着身,羽冠束发,美髯不长不短不见白,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一卷书籍走上了讲台。 场中瞬间安静。 众人皆感叹,好一派文人风韵,好一副学者风姿,好一位,好一张,好多好多的形容词,溢于言表。 “大师,大师,您今天要讲什么?” 胡诌大师刚一落座,台下就有一人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好久没有听到大师讲故事了,众人都好激动,众人好都期待,众人都好怀念。 怀念大师名嘴之下的《奋斗小神龙》、《玩火好少年》、《远古部落走出的熊孩子》,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里众人期待值最高,好评度最好,连带着原著都常年高居各大书斋畅销榜的要数《齐天大圣风云录》。 这是一部根据大圣开国皇帝齐天帝生平,记载的一部史诗,虽然这是身为大圣国每一个人必须了解的历史,书院中必讲的一段历史。 可是胡诌大师是第一个敢于将其诌成故事讲述,敢于加入各种艺术表现手法,敢于创新的讲述人。 为大圣子民生动的讲述了一段宏伟的丰功伟绩,大师的故事中不再是,书中的纸片人,远离他们好几个时代的未知人与事。 他们的开国皇帝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有红颜的、鲜活的、神一般的人物。 众人好怀念,好激动,好期待,好想听。 胡诌大师将手中的书籍放到了面前的桌案上,捋了一下自己乌黑的美髯,微微摇晃着头,画风不似说书先生,很像是学堂里的老夫子。 “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为了表达老夫的感激之情,今日,老夫为大家讲一段新故事,名曰:《一只乌鸦引发的战争》。” 大圣历,崇文二十八年,二月初二。 这一天,是整个月华界上所有国家之人都很重视的一天,大圣称为龙抬头,又称春耕节。 每逢岁仲春卯之初,代表着东方苍龙之星,代表苍龙龙角之星开始从东方地平线升起,故称“龙抬头”。 苍龙崭露头角,乃生发之像,这代表阳气生,雨水多,万物生机盎然,适宜春耕。 这个理论学说从何时开始,人们记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说的,祖爷爷告诉增爷爷,增爷爷告诉爷爷,爷爷告诉父亲,父亲就告诉了自己。 而其他地区国家,也称农事节、青龙节、春龙节等,将这一日作为一个祈求风调雨顺、驱灾辟邪、纳吉转运的好日子,更有一些地区的人们对这一日的重视度甚至远超春节大年三十,如:北际部族。 第三百二十章:分水平原上的撩闲事业 第三百二十章:分水平原上的撩闲事业 北际部族的人们,认为自己是龙神大人的臣民,这一理念根深蒂固,他们对龙有着狂热且盲目的崇拜,苍龙抬头,飞龙在天的日子自然是大事。 大圣西北边境三界关,位于分水平原之上,很大很广茂。 平原当中有一条细而长的水河,从中心流域起,一分三股,从空中俯瞰,就是一个人字型,分水平原由此得名,而这条水河就叫三界河。 而这三股河流也成了圣国、凌国、以及北际部族的边境分界线。 大圣三界关的关内,直接就是镇北军的军营驻扎地,而最近的界边城离此有着一段距离,战马快马加鞭大概要一个时辰的时间。 关外,往北是北际部族地界,这里驻扎着北际七大部族角族的附属部落,神乌部落。 而朝西一边就是西凌的地盘,与大圣类似,建有一座关隘,关内最近的一座城,名曰落日城。 大自然非常的巧夺天工,但是似乎非常的不待见西凌,整座分水平原,大圣与北际一方虽然不能说土地多么的肥沃,但是春夏时节也是能看见,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 然而留给西凌境内的草原却十分贫瘠,并且还只是靠近分水河的附近那么一亩三分地。 不足二十里的地界开始就逐渐沙漠化,尤其到了夏季,干燥缺水还少雨,日头大到你没被晒死就先被吓死的程度。 所以西凌人称这里为落日城,他们日日期盼能日落,甚至落日城的人们心目中的神名唤羿,每到夏日就要祭神,祈求大神羿能够保佑,日常落,雨水多。 很不凑巧! 斜对面的北际神乌一族,因着被地势气候原因,一年四季,冬日相对较长。 寒冷多雪,天寒地冻的冬季,别说是牛羊不好过,人都会面临生存危机,寒冷非常不适合他们这些游牧为主的族人。 故而,神乌一族,除了他们北际全部落的最高神龙神以外,他们的族神是神乌,因为他们相信神乌乃是天神之子,是太阳的代表,他们希望阳光与他们同在。 从信仰到生存环境就没有一样的点,再加上信仰理念的对立,自然是互看不爽,摩擦自然就是司空见惯。 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按倒在地上,摩擦,摩擦,狠狠地摩擦。 本来偏安一偶、时不时看着双方摩擦的大圣与之双方并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除了与西凌有些历史遗留问题,与北际有过一场惨烈的大战以外,这么多年过去也就那么回事。 但是架不住人心很浮躁,羡慕嫉妒的情绪多了分泌的柠檬酸就多了,到达一个度数的时候就会转变出恨这一情绪。 西凌看着大圣气候适宜,物产富饶,那里曾经据说是他们的。 我羡慕,我嫉妒,所以我酸了,酸到恨了,好想动手。 北际看着大圣气候宜人,物产丰富,那里据说是被龙神大人眷顾的地方。 我羡慕,我嫉妒,所以我酸了,酸到恨了,好想动手。 大圣手中拎着一坛醋,看着西凌与北际,甚为不解,酸味多好,沾饺子,好吃,点牛肉面,提味,拌凉菜,清爽,吸一吸,闻一闻,够劲!酸酸更健康! 你们这是何苦呢? 何必呢? 何至于此呢? 但是,也好想动手。 于是乎,这个三方交界的分水平原上,就出现了,开春北际去大圣撩闲,夏季西凌去北际撩闲,秋季西凌再去大圣撩闲,冬季大圣借着自己的优势向两方回击撩闲。 每年十二个月,十一个月三方都处于互相撩闲,这已经成为这片地界上的三国的军民们为之奋斗的事业。 开动脑筋,想尽办法,力求达到己方利益最大化,从上到下无下限,东西到北没有难。 南啊,也没有,哎,好可惜! 值得一提的是,每年从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开始,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的这一个月已经成了三方默认,公认的休息月。 甚至二月二这一日,三方都会在三界河附近举行不同的庆祝活动。 激情献了,酒到位了,情到浓了,三方还会捞过界,互换美食,推杯换盏,你好,我好,哥俩好,然后再划一通六、六、六。 然后翌日一过,笑脸一翻,继续撩闲! 大圣三界关,三皇子云寒仲一身甲胄,衬得他更加的刚毅,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下方,有些热闹的三界河,面上很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 “呵呵呵,将军,您看下边这帮新来的小兵蛋子,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都跟他们说了即便今日也不要掉以轻心,他们还是这般开心的不亦乐乎。” 跟在三皇子身边的一个副将,笑着道。 “是啊,年轻就是好啊。” 三皇子平淡地说。 他想起了父皇也是跟他说,你还年轻,需要多多历练。 虽然他知道父皇是因为他在朝中对二哥的一些小动作而给他的警告,可他欣然同意,他要证明自己。 父皇本来是打算安排他去西南那边去历练,可是他不想。 他听贤母妃说西南的将领都很刚愎自用,很自私,那边近些年都很安静,士兵都只是敷衍度日,没有斗志。 他不想去那样的地方,他需要的是历练,需要的是军功,他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文治上或许他不及二哥,但是武功上绝对不输他。 丞相也说,圣人本就讲求,天下有能者居之,有贤者治之,所以他觉得同样都是皇子谁都应该有机会,然而父皇却从一开始就将这个机会给他堵死。 他需要证明自己,证明父皇是错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平等竞争的机会,所以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父皇,选择镇北军。 “将军,祭坛已经准备好了,等您完成祭天仪式。” 一个士兵,跑上城楼,对着三皇子道。 “知道了,本将这就过去。” 三皇子没有回头,沉声的说了句。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龙抬头,下方不远处的河界处,已经能看见三国人都在各自的地界处忙碌着。 年年如此,毫无意义,他不知道其他的戍边军营是不是也是终日如此度过。 可是三皇子心中很清楚,今天也是最后一天的清闲日子,所以他更不能懈怠。 第三百二十一章:渴望战功的三皇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渴望战功的三皇子 往日里宽敞威严的校场高台上,因着祭天仪式,被红绸妆点得格外喜庆。 虽然军营当中,一切礼仪从简,但是因为是个重要的节日,更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并且,三皇子别看喜武不喜文,但却是一个有着强迫症,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 将领有意愿,兵士有渴望,所以高台上的香案虽然没有太庙祭祀的宽大繁琐,但是一应祭品一样不少。 最前边还放着三个琉璃盏,里边装着上好陈酿,在阳光的照耀吓,明晃晃,光灿灿。 这也是最重要、最必不可少的仪式祭品,一敬天,二敬地,三敬历年埋骨的英灵。 三皇子一身戎装整齐庄严的走上了高台。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下方整整齐齐、列阵以待的众将士,在三皇子走上高台的那一刻,发出三声震天口号。 这,也是三皇子来到这里之后新添的仪式,以前的镇北军中没有这样的硬性规矩。 虽然统帅动员发言的时候,将士们深受感染的时候也会如此以振军心,但是那是自愿的,发自内心的。 而现在却变成了必须的,固定的,不得不做的。 刚开始很多人都不太适应,时常有人会忘记,尤其之前的老兵都有些接受不能。 可是没有办法,因为在最开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忘记的人,不是被罚,就是会不知不觉的不在了。 “啧!这有何意义? 见到将军要立正喊口号,集合训练要喊,解散要喊,吃饭前要喊,咱们就差吃饭、拉屎、睡觉前都得喊了。” 站在军阵最后方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处,一个左手臂上绑着白巾的士兵,小声的嘟囔着,十分不屑。 他身边的一个同伴,不着痕迹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小声道:“快闭嘴,小心给你四十军棍。” “怕什么,咱们站这个位置,谁听得见?” 士兵还是很不屑地嘀咕了一句,却也是没有再开口,只是心中悲愤,表情更悲苦。 这样的情绪这个士兵有,身边同伴有,甚至周边,只要是左臂上有白布巾的人全都有。 他们这些原本老牌镇北军,曾经都是军中的精锐,曾经一起的战友都死在当年的战场上。 可是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不但没有得到嘉奖,反而遭遇到,降职的降职,遣散的遣散,军饷物资都是最差的不提,甚至一天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他们只是在一次忌日的时候绑了白布巾,怀念一下战死的战友,那个李副将就阴阳怪气地说: “三皇子感动你们念旧之心,既然如此以后你们就自成一队,这个白布也不要摘了,一直纪念着吧。” 从那天起,被打散到其他营队里的人也都被遣了过来,他们彻彻底底的被边缘化了。 他们知道这是惹怒了三皇子,从那一天开始,只要有敌袭,他们这些人都会冲在最前边当炮灰。 本就不多的人现在也就剩下将将的这五千,可是他们平日里沦落到居然还不如后方补给火头军。 听见? 听见又如何? 还能怎么惨? 反正早就不想干了,太窝火了! “众将勇敢!” 高台上的三皇子铿锵有力地回应着,十分享受这震天口号,他喜欢别人叫自己将军胜过叫三皇子殿下。 他崇拜太、祖齐天帝,他希望自己也会成为齐天帝那样威武的统帅,将士们这样的礼遇,是对他最好的鼓舞。 抬臂致意,看着下方整齐划一,精神饱满的将士,刚刚沉闷地心情都被喊畅快了。 这样的感觉非常好,就好像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一般,拥有全世界一样。 心中呐喊:感激侯舅舅!感激贤母妃! 当初他来这里之前,很是担心自己没有战功很难服众,并且,元气大伤的镇北军是镇北侯一手重建起来的,自己这般空降,会不会给自己背后使些什么。 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来到这里,就受到了将士们这样的热烈欢迎,极力拥戴。 他当时很震撼,同时很感动,这,就是军人的风貌,这,才是他向往的地方! 他更清楚的记得李副将跟他说:“三殿下您看见了吗? 您可以放心,侯爷说了,镇北侯府是三殿下坚强的后盾,镇北军就是三殿下的军队,绝对忠诚,您是军心所向!” 他更清楚的记得他临行前,贤母妃跟他说:“仲儿无需担心,你到了之后,军中事项交接完毕,镇北侯自当回京,不会给你负担,况且,你虽非我亲生,但胜似亲生,你不需要跟自家母亲、舅舅客气。” 这,是一颗慈母之心,这,是她们默默为他所做的一切,没有她们就没有现在的将军云寒仲。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三皇子心中很感激,感慨,感动,感怀。 红绸飘飘的喜庆氛围下,各种感字诀回荡的时候,一抹不和谐的白色既视感映入进眼帘,三皇子顿觉自己整个人被风邪之气所感染了。 下方军列最远处的一个角落,站着一方五千人左右的列阵,每个人左臂上都绑着一块白布巾,正是刚刚说话的两个人所在。 一个两个在这几十万人的中间不明显,但是一整个列阵都这样,那就十分的打眼了,即便你站得再远。 三皇子第一次来到军营,检阅三军的时候,他也是看见了这样的景象,与现在如出一辙的不和谐,如初一折地风邪入体之感。 他不解的问李副将:“那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李福将,摇头叹息,无可奈何地说:“他们是先前幸存下来的容家军与镇北军,他们一直想着容将军与庄将军,也不肯接受重新编配的营队,还自发的为了怀念而戴上白布巾,哎,侯爷虽然极力劝说感化,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也是曾经的功臣,就由着他们吧,毕竟,虽然有些傲骨叛逆,但是只要一有敌袭,他们都是主动请缨做先锋,以求能够为曾经的战友报仇或是追随他们而去,可敬,可叹啊!” 是啊!可敬又可叹,却也让三皇子觉得自己很没用,虽然生气,但是他能理解,一起拼杀出来的感情,这是他从小就渴望的感情。 对于这些人三皇子是又爱又恨,爱他们勇敢、重情重义,恨他们为什么不能忘却过去,化悲愤为力量为自己所用,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从那一天开始,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就如同风邪感冒的病毒一般潜伏在三皇子的体内,时不时地就会发作一下。 算了!就由着他们吧! 他早晚会立下赫赫战功,早晚会让这些人知道他比他们曾经的将领更强! 他需要战功! 第三百二十二章:落日城城主 第三百二十二章:落日城城主 大圣这边,因着一直沿用儒家的礼仪制度,再加上一个有着强迫症的三皇子的缘故,整套庆典那是一个中规中矩,仪式感极强的祭天活动。 西凌那边就不一样了,有着强烈地既视感,每一次的方式都不同,可又没有出一个框架。 所以你会感觉每年看他们的庆典都好像跟上一年不一样,可是却又感觉见过,似曾相识。 这一日,在西凌其他地区,一般祭天也会是祭奠天神羿,不过,西凌真正的神祭在春末夏初单独有一个专门的神祭日。 而且,毕竟这里地处分水平原,三国这一日同庆,西凌也不会傻缺到在这一日去触北际的眉头。 不像大圣,将仪式的主场地放在了关内,西凌这边选择在关外,还搭起了很多帐篷。 反正这一日很安全,为着自己能过个好节,也都不会在这一日做什么。 可是,西凌人除了放心,还十分擅长反向的推己及人,反正大家都不会干的事,我就是做点什么你们也不知道,知道我也不承认,反正你找不到证据。 靠近自己这边关隘的地方,有个最大,最豪华的帐篷,凌南风,正坐在主位宽大的榻椅中,手中摇晃着银酒杯。 眯着细长的丹凤眼,沉思。 他是落日城的城主,同时也还是皇室宗亲,现任凌皇的侄子。 因为落日城的地理特殊性,注定这里敏感性高,是非事多,所以,绝对需要一个机敏、擅谋带兵的好手,并且还必须得是个可信之人。 所以,曾经以自己的实力,没有用皇室特权名额,自己考进国事研究院,武学院的凌南风。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妥妥九八五顶级学府出来的高材生一枚,可用; 又是皇室宗亲,可信; 最关键的一点,不是皇子,一旦有神马不可抗的任何危险因素出现,可弃。 这样一个集三大许可认证于一身之人,不选他选谁? 然而深知自己实际被委任到此原因的凌南风,心中那是相当地不痛快。 他觉得自己被国家,被臣民,甚至是被自己的家人抛弃了。 可是自己亲亲老母妃跟他说:“小风风,这未必是坏事,雏鹰早晚要振翅高飞的,那里,天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你在那里可以自由的翱翔。” 凌南风感觉自己原地满血复活了,满怀着期望走马上任来了,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又残又酷! 这里是一个鸟不拉屎的贫瘠地域,这里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鸟不拉屎的贫瘠地域。 别的地区都是一年有四季,而这里,夏成为四季的老大,不光把冬挤吧的只剩一月半,春与夏干脆就直接消失了。 凌南风一到这里的第一认知,就是回忆起自己曾在研究院的藏书阁里读过一本纪传体孤本,里边有个地名叫做火焰山。 他当时还嗤笑,这个人真能扯淡,真会编,天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他不能相信。 可是来到这里,他就震惊了!懵逼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是人家扯淡,是他自己的淡被不断拉扯,疼得一批! 他觉得那本书就是他们西凌的哪位名士所著,描写得太好了,太像了,太特么真实了! 这里比书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太阳好大,很大,不是一般的大,大的吓人,太吓人了! 这里一日的日照都要比其他地方长上两个时辰,你绝对不敢出门,在外边你会觉得每个人都是行走的太阳,包括你自己,太恐怖了!恐怖如斯! 他就想真心滴,发自肺腑滴问一句皇叔父:“我跟您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您对我如此这般!难道就因为您曾经看上我亲亲老母妃,被我父王捷足先登?” 他就想真心滴,发自肺腑滴问一句亲亲老母妃:“我滴个老母啊,您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为何要帮着叔父给你亲儿子画个饼呢? 难道就因为我将您儿时想成为皇后的梦想告诉了父王?” 他就想真心滴,发自肺腑滴问一句苍天:“您到底与我凌国有何仇怨,同在一片大地天空下,为什么只有落日城的天气是这样的,恐怖如斯!” 神都特么在开玩乐,这等恶劣的天空,别说他这只刚成年的雏鹰,就是一只雄鹰也没法自由翱翔,还没起飞就直接变烤鹰。 “呜呼!哀哉!” 凌南风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惨的世子,没有之一。 这里的人们每天都在想日落,天天求,日日盼,他,也有了这样的念想,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并且还成为了他们的城主。 他决定要为自己做些什么,要为他的子民做些什么,否则他无法发泄自己悲伤愤怒酸的情绪。 于是,凌南风利用自己在研究院所学到的知识,每天都在研究弓与箭,每天都在造弓箭,每天造弓箭的动力就是能像神羿大人一样将太阳射下来。 并且,他将自己这一强烈的信念,这一奇妙的概念,这一深远的理念,传播给了落日城的子民。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成效不错,虽然没有射下太阳,但是他研究并制作出来的箭弩,速度快,准确性高,携带十分方便,唯一不足就是射程稍微差了点。 前年去撩大圣的时候,他们的战马居然跑得比北际神乌族的草原马还要快,导致他们安排好的偷袭被人家给反偷袭。 他不能相信,之前撩北际的时候明明是成功的。 “城主,属下不服啊!” 他的侍卫长十分气愤地跟他诉苦:“那帮圣国人太狡猾了,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战术,从没见过,属下怀疑是被喂了烈酒,撒马欢,那马不跑直线,也没有什么阵法可言,看着就跟喝醉了一样,左右迂回,左迂又回,简直,简直,气死个人。” 凌南风还是不能相信,马可不能喝酒,一个不好是会要了马命的。 不过不要紧,三界关里是有他们的人的,神马会迂回的马,一个信鸽就能解决的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神马浮云步 第三百二十三章:神马浮云步 敌方有人好办事,信鸽送出去两日,凌南风就收到了回信,上书五个大字:神马浮云步。 还有一行小字注解:夜窥马厩,得闻马师马徒问答,知马因出于马掌,师徒呜呼,神马皆可浮云哉,故断定此饲马师徒擅驭马,训马于神马浮云步。 饲马员师徒的谈话内容,凌南风不得而知,但是细作的字条他看明白了。 原来人家不是撒马欢,人家确实有战术,饲马员在马掌上做了文章,还训练出一套专属的马步。 他简直不能相信! 他这研究弓弩如何射,人家研究步伐如何跑。 好一个神马浮云步,还真特么好使,神马步一出,他的神箭就化成了浮云! 哀哉! 他手中为何就没有这样的人才! 酸,好酸,好尼玛心酸! 凌南风脑海中就又回忆起那部孤本中足智多谋,义盖云天,战无不胜的主人公。 因为太过惊才绝艳都遭到了天庭神明忌惮,诏安后被安排的职位是弼马温,俗称:饲马员。 可是这一闪而过的回忆,又让凌南风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这个主人公自号:齐天大圣。 圣国的开国皇帝,定国号为圣,改年号齐天,大圣齐天帝。 而且中的而且,齐天大军,金戈铁马,号称最强铁骑,就是因为,他的骑兵的马匹的马掌是铁马履。 这是齐天帝的手笔,之后天下和平了,这项技术才得以流传各国。 呜呼! 这一刻的凌南风觉得脊背发凉,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真的不是一个人吗? 果然神话画本子就是不能看,太神话了,太可怕了,细思极恐,恐怖如斯。 日子还是得过,撩闲的事业还要继续,凌南风决定痛定思痛,要吸取教训总结经验,等到来年再来过。 转眼就来到了二月初二,分水平原,三国交界上,开始了大聚会。 凌南风始终好奇着能够训练出此等步伐的人。 趁着夜晚,各国兵将们都已经开启哥俩好模式的时候,他混在自己这边的士兵中,跑去了大圣那边。 混了几杯酒,勾搭几次肩膀之后,凌南风终于套出了他想知道的那对儿饲马员师徒。 很幸运,那个小徒弟就在这里,但是他师父没在,说是留在马厩照看新生的小马匹,哎,多敬业的人才。 这个墙角只要看上一眼,就好想挖一挖。 不过没关系,眼前这个墙角的一块砖不是就在自己的眼前吗? 柿子要挑软的捏,墙角要挑带缝的挖,这是撩闲必备攻略中,首条定律。 “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他们不待你玩吗?” 凌南风来到一个年轻小士兵的身前,坐下问。 这里离着篝火远一些的,身旁是一个穿着单薄,左手臂上还帮着白布巾的年轻士兵。 这个不是什么秘密,都知道手臂上有白布巾的是什么人,别人可能觉得这是荣誉,但是凌南风知道,其实是非常受排挤。 现在这里,跟他一样打扮的都是自成一篝火的单独聚会。 凌南风知道,老镇北军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包括很多新镇北军都认为他们是在装高冷,格格不入。 “这里安静。” 小士兵,看了凌南风一眼,很淡定的回。 身型不魁梧,却看着很结实,长得还很好看,就是皮肤有点黑,表情很严肃。 没有害怕,也没有厌恶,这态度淡的如水,定的不像他这个年纪,又淡又定。 凌南风很好奇,心中更欣喜,挖过来,一定要挖过来。 “听说你是军中的饲马员?” 凌南风开启聊天模式,找准话题问道。 “不算,我只是个看草料的。” 小士兵面无表情地说。 “那其实也很好,很清闲的工作,不用冲锋陷阵。” 凌南风觉得可能问了个人家的伤心问题,安慰道。 “谢谢。” 小士兵点头回道。 凌南风:这人很有礼貌,可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假呢。 小士兵就是不想跟这货说话,不过他觉得凌南风说的很对,这里现在除了无聊的互撩,连打个群架的规模都看不见,他们上哪冲锋陷阵,陷害到是不少。 不过也轮不到他身上,他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什么对自己提这样一个要求,让他来这里。 算了,自己说要报恩的,就当体验不一样的军营生活了。 这里每天除了清就只有闲,这里的人真无聊,不过反正决定躺,只要不躺枪,怎么躺不是躺,这里很适合躺。 “我们城主非常欣赏你们的饲马员,你们训练出来的神马可以躲避我们的箭弩,神乌部族的草原马都不行。” 凌南风再引话题。 这个问题似乎引起了小士兵的警惕,豁然看向了凌南风。 眼神亦如声音一般的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就是让凌南风觉得莫名地紧张,怀疑自己这话是不是目的性太强了,进展的太快了,让人家怀疑了。 小片刻,小士兵移开了视线,接着看向前方,说:“不可能。” 凌南风问:“什么不可能?” 小士兵说:“箭弩配上神射手,射程范围内躲避几率可以忽略不计,除非遇见高手中的高手。” 这个就好比你被一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盯上,除非你跑出射程范围,否则不被爆头也一定会中弹。 虽然箭弩比不上狙击枪,但是原理是一样的。 “你们城主很厉害,这里这种条件能造出这样的箭弩,能力堪比圣国护国公。” 小士兵认真地夸奖道。 凌南风心中很得意自己被夸奖,而且这个评价还挺高,但是怎么就觉得这种话出自这个年轻人之口就觉得那么怪呢。 “你怎么这般了解? 这般确定?” 凌南风问道,感觉他比自己这个这个设计制造者都要清楚的样子。 这个钉马掌的马徒难不成来自宫家? 不能吧? “先前你们不是有神射手埋伏在我们的跑马场被抓到了吗?” 小士兵说。 “啊,这,他们,他们招供的还真是详细。” 凌南风咬牙道。 这是他心里的痛,现在被人拿出来啪啪啪打脸,还是被一个钉马掌的马徒,感觉马掌钉到了自己的脸上。 嘶!好疼! 第三百二十四章:太阳,无处不在 第三百二十四章:太阳,无处不在 小士兵又看向凌南风,严肃、冰冷地说:“你怎么能怀疑你的战友? 他们没有招供,被俘后就自杀了,很刚毅,很让人敬佩。” 虽然他不认同他们切腹自杀的行为,但是这份胆气,这份忠心,这份英勇就义的勇气就值得人尊重。 他不能理解,他这个敌方之人都能肃然起敬,面前这个人身为战友,为何是怀疑生气的态度,这是对一个军人最大的侮辱。 “他们死了没招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凌南风被小士兵这眼神,这口气吓得心中一抖,没招就没招,你这么激动是几个意思? 难道这个钉马掌的马徒是自己人? 没有与那边定下接头暗号,现在很被动,失策! 小士兵说:“那箭弩被马蹄踩坏了,上边送去铁师傅那维修,我看见的,按照这里的工艺技术来说,已经十分精细了。” 小士兵没说,李副将要求铁师傅务必修好,否则军法处置,铁师傅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箭弩,这是绝对的刁难,因为他是军中老人,觉得横竖都是死,打算自我了解,不受这窝囊气。 但是被小士兵阻止了,也是他帮着铁师傅修好的那箭弩,所以对于里边的构造一清二楚。 实情凌南风不知道,可是他也真的惊了! 他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呕心沥血,耗时不短的心血杰作,到了圣国这边,军中修造师傅都能轻易修好,钉马掌的马徒看了就能懂,他不能相信的好不好! 镇北军军中真的没有宫家人吗? 细作太尼玛不给力了! “你不是说,没有出射程命中率可以忽略不计吗? 我听说他们射击点很隐秘,埋伏得相当好,怎么会失手被俘? 另外我还听说是因为你们的马训练很奇特,用特殊的马掌,辅以神奇的步伐逃过了射杀,他们才暴露被俘虏的。” 凌南风深吸了一口气,按捺着浮躁的情绪,问道。 这一刻轮到小士兵瞪眼了。 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南陵风,眼睛眨啊眨。 特殊的马掌? 神奇的步伐? 什么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凌南风看着他这个表情,内心很失望,这个小马徒很警惕,还很会装,这等绝招怎么能让他轻易套出来。 嗯,这个墙角不好挖。 可是转瞬,看着他的小士兵却微微勾起了一侧唇角,眼眸有些眯,妥妥一兵痞的表情,却让凌南风不得不承认,这个表情放在小士兵这张脸上一点都不违和。 顿觉自己身旁坐着的不是一个小兵蛋子,而是一个老兵油子。 小士兵收回了视线,手指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嘀咕着说:“要说那天的马掌是挺特殊的,步伐嘛,神不神奇不知道,但是很凌乱,很波澜,呵,不知道凌波微步是不是这么练出来的。” “咦? 凌波微步? 不是神马浮云步吗?” 凌南风问道。 凌乱、波澜,很符合侍卫长的形容啊,这难道才是精髓吗? 小士兵闻言笑容更甚,凌南风不懂。 而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士兵朝这边喊:“金乌,咱们该回去了。” 小士兵回喊道:“来了!” “神马浮云步,这个名字比凌波微步好听。” 小士兵起身对着凌南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后,就跑向了自己的同伴,接着走远。 独留凌南风坐在原地,脑子很凌乱,心中很波澜。 这个钉马掌的马徒叫金乌? 太阳啊!你为什么就是这么的阴魂不散,无处不在,太恶心人了!太扯淡了! 麻蛋!这个太阳还总让他觉得细作的消息有哪里不对,他想不明白。 事实其实很简单,金乌士兵这个始作俑者经历的真实版本是这样的。 李副将可能是闲地淡疼,所以才游荡到了马场这边找平衡,躺得很平的他,差点躺了枪。 明知道马师傅被罚去修围墙,却非让自己一个不会钉马掌的草料员给他与他那队亲兵的马钉马掌。 他调查过这个李副将明面上拍着三皇子的马屁,事事以三皇子马首是瞻,实则就是镇北侯留在这里的一条看门狗。 军中现在看着齐整干练,实际上一点凝聚力都没有,百夫长,小队长什么的都不算,三军领将,副将再到偏将,就这三十来个人里,三分之二是镇北侯死忠粉。 剩下的三分之一,不是看破不说破就是事不关己,自保和事佬的角色。 也就三皇子那傻缺才觉得他自己一个没有兵符在手上的主帅是军心所向,不可一世。 金乌很烦李副将这些人,这种人怎么说呢,应该去朝堂玩弄手段,不应该在军营污染空气。 明明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这些人,但是还是安耐下了心中的烦躁,他只是体验人生,关他何事呢,躺就对了。 不就是钉马掌吗? 应该也不难,谁不都是从不会到会的。 他回想着之前观看马师傅动手时候的过程与手法,按照其步骤一步一步开始。 战马很乖巧,他干得很认真,很快他就钉好了一只马掌,马儿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很成功。 他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按照他们的要求钉完了,时辰到时,李副将还因为没有罚到他而骂骂咧咧的骑马走人。 他亲眼看见那些马儿开始很正常,越来越不正常,越来越疯癫,最后骑马的人被甩下马,场面凌乱而波澜。 李副将被甩出去腾空的一瞬间,正好一支小而精细的箭矢射过来,如果他没有腾空,必死无疑。 李副将毕竟也不是没有真功夫的,那样的在哪个军营都活不过三个月,空中及时一个转体三百六十度,就稳稳落到地上。 而他那匹失控的马,确实是神马,发神经的马,神特马的就癫到了一处草堆,疯狂的踩踏。 接着啊!啊!的几声惨叫,金乌的眼前飘过浮云,而现场应该是飘出两名浮尸。 因为那两名西凌神射手是被神马尥蹶子,左一蹄,右一蹄,从草堆下边踹出来的。 到了晚上,马师傅检查了马蹄才无奈的说,“问题不大,马掌磨得有点过,导致跑久了马钉有些磨蹄子。” 金乌才知道李副将的马为何成为了一只疯癫的神马。 但是,马师傅还是笑嘻嘻地说:“小伙子,你很聪明,没想到你只看老夫干过活,就能钉到这个水平,有前途,要不要跟老夫再好好学学,军中现在是苦了点,训训马也算清闲,说不定你就能训出一只神马来呢。” 金乌摇摇头,这个前途他还是不要继续前进好了,反正他在这里又呆不长。 只能感叹一句:“一切与我如浮云,神马,都是浮云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敬业的胡诌大师 第三百二十五章:敬业的胡诌大师 “啪!啪!啪!啪!” 茶中茶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尤其一楼的大厅内更是有着热情的听众大声喝着彩。 胡诌大师,站起身,鞠躬一礼,伴着热烈的掌声走下台去。 上半场结束,大师需要中场休息,听众们也需要时间去回味消化。 二楼的另一间雅室内,云寒玉表情怪异地看着庄子曦说:“你说带我来听故事,就是听的这段啊。” 一开始听见故事名,云寒玉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之后越听就越熟悉,听到现在金乌大名一出,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故事分明就是年初三界关的纠纷事件。 庄子曦点头说:“嗯,你昨天不是问我,年初是怎么回事吗? 正好今天过来一起听听,大师讲的比我好。” “你确定这么讲,真的没问题吗?” 云寒玉狐疑地问。 这不管是年号,地点,人名几乎都没换,三岁小孩听了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不是要避讳的吗? 之前就连世家权贵的八卦秘闻神马的不都还改个名字,弄个架空朝代什么的吗? 西凌、北际的也就算了,大圣这边,你就是没提名,可谁不知道镇北军,谁不知道镇北侯,谁不知道三皇子? 这么公然的评价她三哥是傻缺,更不好吧? 虽然这话是故事中的金乌说的,可是,这马上不就要见面了吗? 他三哥不会狂躁吗? “嗯,无妨,你二哥安排的,他有分寸的。” 庄子曦说:“年初事情还没结束,丞相就迫不及待的在京城散布谣言,你爹也并没有刻意去压制,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具体到底如何,现在也是该让世人都知道知道了。” 云寒玉了然了。 她二哥看来是不打算放任三哥不管了。 讲真,她觉得故事里说的真心很隐晦,现实应该更傻缺。 之前他二哥之所以一直隐忍,固然有顾忌兄弟的情谊在里面,但若不是因为她,未必会忍到现在。 哎!这个身体,她是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哪哪都是槽,卧不下去,吐不过来的那种,太心塞! 不过, “这么说,胡诌大师讲的都是真实的了? 你确定?” 云寒玉有些惊讶的问,总有种古代战争很不靠谱的错觉呢。 庄子曦再点头,“嗯,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的。” “呵呵。” 云寒玉转瞬眉眼弯弯地说:“这个大师不会是你的人吧?” 不然人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只知道个梗概,再是大师,他也不可能自己编出来的与事实这般贴合。 “虽然我认识他,但是他还真不是。” 庄子曦却是摇头说:“他就是故事里那个马师傅,我要不是今天看见人,我也不知道。” 庄子曦很惊讶,这个人明显年轻了不少,但是他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云寒玉默! 好吧!她自愧不如了!她肃然起敬了! 身临其境,真情实感,大师您真敬业,为了艺术创作孤身潜伏前线,也是蛮拼的! “那他不知道的百分之十肯定是跟你有关的咯?” 云寒玉问肯定的问着。 “嗯,我确实是因为神秘人的要求潜伏进去的,不过也有我大哥的要求,他不放心,所以我去看看,只是我还是去晚了一步,原本剩下的三万人真就只剩下那五千左右了。” 庄子曦一到军营,他就后悔了,甚至是自责的。 仅存的三万人,有两万人在知道他大哥与容将军被冤,吴德获封镇北侯接手镇北军的消息之后,自行卸甲而去。 剩下的三千人是被吴德遣散,因为他们是伤兵,他不想养闲人,即便那些人里没有多少是伤残到无法康复或是继续上战场。 “故事里说的有些夸张,但整整两千人也的的确确是吴德以各种名目手段,暗杀、坑杀、致死的。” 所以他后悔了,自责了,如果他能早去那里的话,或许那两千人不会死。 庄子曦一想到那些老镇北军当时的处境,心火就不自觉地升腾,这会儿说着话,双拳都已经紧握。 “你已经尽力了,你之前也是重伤过,未必就能赶上不是吗?” 云寒玉素手握上那双紧握的大手,庄子曦这一刻的心情,她非常的理解。 军营部队,军人士兵,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与感情,即便这里的那些人不是他的曾经的战友,他也绝对会发自真心的在意。 庄子曦松开了拳头,朝着云寒玉微笑着摇摇头,接着说:“所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那马掌是我故意弄的,那冷箭是我放的,事实是我射残了李副将一条腿,西凌那俩,呵,也的的确确,纯属躺枪!” “嘿嘿,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偏门运很旺盛。” 云寒玉笑着道。 她就说,以她对自己这个男人的了解,他就是再怎么倍懒,再如何想躺平,遇见那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并且做的绝对不止这一件。 “嗯,确实。” 庄子曦也笑,确实很偏。 真正的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么想的话,剧情跑偏就跑偏吧,反正都是偏向他们的。 还别说,他是真没想到,凌南风还有那样的才能,只不过, “停!停!” 庄子曦正想着,就被云寒玉的声音吼回来,不解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云寒玉一手捂向庄子曦的心口,说:“你先控制下,别给我剧透,我想自己听后续,嗯,大师讲的确实比听你讲有意思得多。” 庄子曦:真的好想大声赞美一种随处可见的绿色植物。 他真不知道要如何控制啊! 谁能给他解释解释这丫头这个技能到底是个什么鬼? 果然偏,真偏,真太阳的偏! 楼下的大厅又恢复了安静,中场休息结束,胡诌大师重新回到了讲台上,继续他下半场的表演。 “上回说到,落日城主与饲马师徒间一个美丽的误会。” “回到落日城的凌南风脸色十分的阴沉,心情十分的愤怒,羞耻。 无他,因为在那个死太阳走了之后,他也从喝醉了的几名圣国士兵口中,知道了那个真实版本的内容。” 第三百二十六章:好大一只乌鸦 第三百二十六章:好大一只乌鸦 虽然凌南风听到的也不是全部,可谁还不会个脑补。 那一刻,凌南风的世界,黑暗了。 挖墙脚、窥探训练神马技术等等,都不重要了,只觉自己被森森的伤害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细作太不靠谱,好想杀人。 他就应该只相信自己的侍卫长的,圣国人真的好狡猾,好一个马徒,好一个太阳马徒,好的他好想杀人。 好的他有了神马恐惧症,一提到这两个字他就激动地想要冲进三界关劈了那个不靠谱的细作,劈了那个神特马的太阳。 好一个神马浮云步,这神马与我才是真浮云啊! 而今日,又是新一年的二月二,周围很喧闹,气氛很浓烈,凌南风坐在主帐内,思绪很繁乱,心境很矛盾。 他平静,他要保持平静,可是他却又期待,期待成功后的喜悦,继而激动。 “城主,庆典仪式已经开始,您可要出去一观?” 侍卫长走进帐内,恭敬地请示。 “那两边现在如何?” 凌南风坐正了身子,问自己的侍卫长。 “回城主,也都正在进行着各自的仪式中,圣国那边还是一样在关内仪式,关门还没有正式开。” 侍卫长回道,“不过,神乌族那边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凌南风回头,嗤笑着道:“哦? 有何不一样,他们除了杀牲畜、跳大神以外还能搞出什么花来不成?” “按理,以往他们也都是在河边举行祭祀仪式,这个时辰,大巫已经开始跳上了,可是,属下到现在都没看见那边有什么动静,篝火堆准备了不少,看着像是晚上用的。” 侍卫长回答着,想了想接着说:“还有,每一个篝火堆附近都有一个蒙着红绸的大笼子,属下派人去打探,据说是为祭祀准备的神物,他们今年的生祭改放生。” “呵!这到是新鲜,他们这是准备放弃族神,改信佛了吗?” 凌南风很不屑,没开化就是没开化,牛羊杀不起,也别找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啊。 “据派去查探的人回报,今年,好像是有个什么大人物来到神乌族,这个放生就是为其准备的,他们的族长这些日子都没见踪影,就是一直陪同着那位。” 侍卫长说。 “先不用管这个,既然是为其准备的,一会儿总能看见人的。” 凌南风毫不在意,一个附属的小部落,不开化又没见识,稍微体面点的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大人物。 “咱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凌南风问道。 侍卫长回说:“是,早已准备就绪,只等到时,您信号一起,立刻就行动。” “嗯,好!” 凌南风很满意,管那什么劳什子的大人物,谁都别想阻止他的雪耻大业。 去年的今天之后,他就开始反思,总结经验教训,日日都在琢磨,要如何才能做到,只能我撩天下人,不叫天下人撩我的撩闲致高境界。 然而他遇见了瓶颈,百思不得其法的冲关时刻,他收到来自京城那边地一条指令,主旨四个字:挑拨离间。 凌南风瞬间顿悟,感觉自己豁然开朗的冲破瓶颈,才思泉涌了。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又一次的痛定思痛,经过反复推演下,制定出一套堪称完美的方案。 不能受伤的总是他,他要坐看北际与圣国互撩,反正按惯例今日过后就是他们两方表演的时间,他只是在其中添几根柴,以求这把火烧的时间更长些,烧到年关。 然后,接下来的一年,他就只需要,看戏,吃瓜,吃瓜,看戏,想想就很爽。 “嘎!” 凌南风想到正爽时,一道十分射人心神的乌啼声,带着空灵而悠远的回音效果传入进他的耳中。 直惊得凌南风脊背开始发凉! 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会听见乌鸦的叫声? 声音好近又好远,又远又近,好吓人! 这绝对不可能!这个物种在落日城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天神啊!我看见了什么!” “这,这,这,这好大一只乌鸦,这种衰神从何而来?” “怎么可能? 你见过这么大个的乌鸦吗? 快赶上帐顶大了。” “那也没有这么大的鹰或雕啊?” 凌南风怔愣的时候,帐外已经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 帐顶? 凌南风下意识的抬头,帐顶相当配合的震动了两下,就这么两下,连带着整个帐篷都跟着摇晃,摇晃,只剩下摇晃。 不好!感觉像要塌! 凌南风这下放弃疑惑,放弃恐惧,放弃思考,毫不犹豫的就冲出了账外。 外边很混乱,所有人都看着又盘旋到上空的庞然大物。 这个品种不明的庞然大物,这么低空盘旋着,大翅膀一忽闪,带起的黑风阵阵,好似一翅膀就能将人扇跑。 庞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大片的阴影,这片区域都有点像黑天。 太大了,太震撼了,太吓人了!太天神的玄幻了! 然而有那么一刻,落日城的军民们内心真实的想法是: 我为何会有喜悦与兴奋的感觉? 好想就让它一直这样的飞翔!翱翔!各种的翔! 因为真的可以看不见太阳了! 刚刚跑出来的凌南风,也被这样震撼的场面,惊呆在了原地。 我滴个亲亲老母! 这不仅是衰神乌鸦,这尼玛简直是一头凶兽! 但是,看不见太阳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神清气爽啊! 这一刻,凌南风也有了军民们一样的心里,喜悦,真喜悦,绝对是发自肺腑滴! “吧唧!” 凌南风的视线黑了,眼睛被遮挡上了,确切的说,是一坨飞翔中的鸟翔落在了他仰望着的脸上。 不偏不倚!正正好好! 黑色巨鸟继续飞翔:“嘎!嘎!嘎!” 凌南风直接石化:次奥啊! 这一定是神乌族人派来整他的!不带这样撩的啊!啊!啊! 落日城这边的热闹,神乌一族的人还不知道。 神乌部落的族人们,这会儿,从上到下,从老到幼,从族长到下人,全都处于抓慌,抓狂,抓耳挠腮中。 可这越是慌乱就越会狂躁! 人人都在呐喊!神啊!救救我吧! 无他,因为他们族中,神圣的神鸟大人不见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神鸟大人不见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神鸟大人不见了 神乌部落居住地,中央处最大毡帐内,族长乌里滚,正神色焦急得转着圈圈。 乌里滚族长,个子不高,身形圆壮,又圆又壮,壮而不肥,肥而不腻,就,还挺精干讨喜的。 毡帐内,除了乌里滚族长,还有大巫乌雅与前来神乌部落的贵客,角族的青木王。 大巫乌雅是个老婆婆,面上的皱纹很明显,虽然黑瘦,却并不刻薄,眼神很清明,只是这会儿的神色也带着焦急。 而青木王虽然面色严肃,却看不出任何的担忧与紧张,本来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算常理。 神乌部落虽然是角族的附属部落,可角族附属的部落十好几个,神乌部落是最穷,最小,还地处边境,要不是因为他们时常会与那两边闹点纠纷,他都要想不起来自己手下还有这样一族人。 此刻,在他面前,双手紧紧交握与胸前,宽大的兽皮外袍加身,导致看不见腿部运动的踱来踱去的乌里滚,看在青木王的眼里,宛若滚来滚去。 青木王内心很不屑,神鸟不见虽不是小事,可那么大一只,说是神鸟,可又并非真正的神兽,它还真能神隐了不成? 太不淡定了,太不稳重了,太不符合他的审美了。 哎!算了,蚊子在小也是肉,下属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人手,这次他们要是表现的好,别再像上一次一样放水,他还是将他们迁入其他部落吧。 看看,这一个族长穿的,还没有自己族里牧民穿得体面呢。 “阿爹!” 账外一声吼,声音很豪迈,青木王吓一跳。 乌里滚的儿子乌坦跨进账中,十分稳重地礼貌地给三人献上部落致高礼节。 “怎么样? 找到了?” 乌里滚顿住身形,激动地问。 “没有。” 乌坦摇头,他是一个沉稳地部落青年,朴实的脸上,双眼眨动,完美呈现憨铁直汉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 那还不赶紧去找!” 乌里滚面容一垮,呵斥道,语速之快,语气之急切与乌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倒霉孩子,没找到你吼那么大声作甚? 你那么急切作甚? 你回来作甚? “哦,是,那个阿爹,”乌坦声音很豪迈,性格很沉稳,所以,语速并不快,所以,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阿爹的呵斥给阻断。 “你就只有我这一个爹,没有那个爹!” 乌坦傻眼了,他喊的就是他,没错啊。 “阿爹青木王,”乌坦要说话,语速却很慢。 “闭嘴!大王更不可能是你爹!” 乌里滚又呵止。 乌坦更懵圈了,这话从何说起,难道? 憨憨的眼神看向青木王。 青木王:被迫拉出省略号,关我屁事? “不是,那个,我是说,”乌坦要说话,语速在提升。 “别这批那个,赶紧地!找不回神鸟,你也别回来了!” 乌里滚不耐烦地下最后通牒。 乌坦低头,遵命,转身,嘀咕:“真飞进三界关,还能要回来吗?” “你等等!” 终于开口的乌雅大巫。 “你回来!” 急眉火眼的乌里滚族长。 “你再说一遍!” 表情微变的青木王。 三人的异口同声又惊到了乌坦,我要说话让我走,我要走又让我说话,真难伺候。 乌坦很心塞,乌坦很无语,无语也得说,说得还得快。 “我带人在寻找的时候,遇见了青木王大人的一个侍卫,他回忆起,曾看见神鸟大人朝着三界关的方向飞,咱们这附近都已经找遍了,没有神鸟大人的身影,我已经派人,先去三界河那边查看,我这不赶紧回来问问阿爹,要不要我带人直接去三界关要回神鸟大人。” “吸!呼!” 为了防止自己的话再被打断,乌坦开启了从没有过的高倍速说话模式,一口气将话全说完。 然后深深,深呼吸!说话好累! “这么重要的消息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乌里滚恨铁不成钢地问儿子。 乌坦很无语,乌坦很无奈:我刚才就是要说啊,是你不让我说的啊! 父亲最近这易怒,喜怒无常的脾气,不会就是大祭司说的那个什么期到了吧? 听说这个期是不定时的,没有具体时限的,随时可以发作的,这就太恐怖了啊! 父亲这个症状就是在青木王来到部落后开始的,难道? 不会吧? 那,这,可就真的太恐怖了啊! “神鸟生于龙神殿,是受龙神大人教化,由大祭司亲自所赐下的神兽,不能有任何闪失,乌里滚,事不宜迟,要赶紧将神鸟迎回!” 青木王严厉地开口道。 乌里滚又原地转了两圈,,听了角木王的话,觉得是这么个理,赶紧对儿子说:“你赶紧带人去三界关要人,咳,要回神鸟。” “等等,不要贸然行事。” 乌雅大巫开口道:“神鸟大人不是一般的鸟雀,身型又大,落日城人不知,三界关的守将可是见过的,如果真飞去那边,圣国不会没有动静。” “乌雅大巫,要是,就是因为他们认出了那是神乌族的神兽,故意将其射杀,或是将其关藏起来,瞒而不报,也是不无可能的。” 青木王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圣国那边虽然不像落日城人那样仇视神乌,可他们毕竟与我北际的关系也并不融洽啊。” 青木王对着乌雅大巫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尊重,很礼貌的。 部族中的大巫地位,其实就相当于他们整个北际的大祭司,都是神龙大人教化的天选之人,都是接受过神龙殿加持过的人,才会成为大巫。 他青木王地位虽然很高,但是也要敬上几分,就像他角族的大巫,虽然权利都被他架空了,他却依然不能对他做什么。 明的暗的都不行,大巫只要不是自然地回归到龙神的身边,就是他的过失,是龙神对他,甚至是一族的警示,他会遭到族人乃至整个北际人的仇视,所以他不但不能动他,还要将他供起来,保其安好。 这就是北际的规矩,他很不喜欢,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傀儡。 他很向往凌国与圣国那样的皇权至上,虽然凌国有国师,圣国有丞相,可是皇帝始终是皇帝,是金口玉言的,是至高无上的,是一呼百应的。 他向往那样,他希望北际也可以那样,他要让整个北际实现真正的归一。 第三百二十八章:没有证据,毫无意义 第三百二十八章:没有证据,毫无意义 青木王今早一直跟乌里滚呆在毡帐中,所以没有接到侍卫这个消息,这些侍卫都是自己的心腹,他相信他们不会信口胡诌。 神乌部落的那只神鸟他也是见过的,不愧神鸟,十分地通人性,自从到了这里,几乎没有飞出过部落以外的地方。 他一早听说神鸟不见了,尤其还是攻击了一名族人后,飞走的,也甚是奇怪,这现在看来,里边应该另有情况。 这还真是天助他也! 他来此的目的不就是找机会抓圣国的错处,这样他才出师有名,眼下,虽然不知道这次是巧合还是人为,这就又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与契机,他绝对不能错过啊。 他知道面前这个黑瘦老太婆在这里的地位非常不一般,乌里滚这个族长很多事情都是听她的。 所以还是得说服她,看着面前对他态度平淡地可称得上无视的乌雅大巫,很是恼火,可是他必须要忍。 他是接受过中原先进良好教育的北际杰出勇士,圣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是做大事、有大谋的人,要把眼光放的长远! 等到他真正统一了北际,真正成为了北际的皇,他会第一个先废掉这些大巫! 而乌雅大巫也看向了青木王,乌黑的眼中的焦急不在,乌黑的眼眸一点儿都不浑浊,直看得青木王心中有些突,好像心中所想都被这老太太看穿了一样。 “侍卫只说是看见朝着那个方向飞,没说看着它飞进去,没有证据的事情,如何对人家兴师问罪? 就算如大王所猜测,人家要真心的想瞒而不报,我们连三界关的门都进不去,没有证据,毫无意义。” 乌雅大巫,声音挺起来很祥和,也很平淡地说。 乌雅大巫其实对于眼前的青木王也是非常的不喜,甚至可以说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乌雅大巫与角族的大巫是同期入选龙神殿的巫女与巫子,两人私交不错,对于上一任角木王的死,她自是比他人了解的多一些。 虽然很不齿眼前这个道貌岸然,野心蓬勃的人,可也无济于事,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毫无意义。 可是最让乌雅大巫痛心疾首的还是当年,他居然为了自己的野心,几乎差点让他们这周边十几个部落灭族。 远的不说,离他们最近的,号称角木王死忠粉的牛角部落,老族长战死不说,最后原本朝气蓬勃、和睦快乐的部落,除了襁褓中的婴儿,老弱妇孺,装男丁没剩多少,剩下的但凡受伤的也都没有挺过那一年的寒冬。 要不是当时她够机敏,他们族长够魄力,见势不对立刻使出三十六计最上计,他们下场绝对比牛角部落还要惨。 这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几日安生日子,又来? 这一次,角木王一出现,乌雅大巫心中就开始警铃大作。 这个冒牌的角木王在乌雅大巫这里已经可以与瘟神、死神划等号的地步,这位一出现,绝对没好事。 果不其然,青木王刚才的话很具有煽动性啊! 她这般机敏的人,这人一扭屁股,她都能顺着他的花花肠子看见他嗓子眼前的大门牙。 堵回去,必须给他上门到下门全都堵得死死的! “大巫此言差矣。” 角木王严肃地说:“本王的侍卫既然看见了,不管它是否进去,方向准没错吧,为了神鸟的安全,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不是吗?” “本王也是为了自己的族人着想,大巫为何会这般偏向着圣国? 难道您忘了,不久前的豪猪事件了吗? 那只断尾豪猪除了大圣,咱们北际与凌国可并没有,这个证据还不够足吗?” 青木王义正严词地做着自己的劝说。 豪猪两字一出,乌里滚面色就第一时间沉了下来,站在他一旁的乌坦也是闭上了双眼,面露着悲痛的情绪,就连乌雅大巫的眼神都有些微闪。 年关时节,本是三方都各自过节休养生息的时候,可是部落的牧场里却突然闯进去一只凶残的豪猪。 咬死了他们数十头牛、羊、马匹不说,甚至还咬死了两名族人,最后还是神鸟大人,大发神威,大爪子一抓,在空中将其分尸。 本来受此一灾,牛羊死了还可以食用,也不算太可惜,谁曾想那该死的凶兽居然还是头瘟猪,被它咬死的牛羊都被感染。 最终他们只能一同将所有的牛羊马尸体,连同那只凶残的瘟猪,全部焚烧。 更加沉痛的是那两名死掉的族人,他们也被感染,不能入土,也不能水葬,只能也一同火葬。 挫骨扬灰,灰飞烟灭,甚至连死后的灵魂都不能献祭给神乌大神。 虽然奇怪这只豪猪是哪来的,不过它虽然凶残,豪猪在北际草原也不是没有,所以他们只当是天灾人、祸。 可是青木王一来,听说了这个消息,便告诉了他们,那样的体型,短尾巴的豪猪他们北际没有,凌国那边更没有,尤其落日城那样的地域,更不会出现豪猪。 乌雅大巫自然不会听信角木王的一面之词,她特意稍信给北际森林附近的一个大巫朋友询问,得到的答案与角木王说的相差无几。 这个确实让他们很是怀疑,他们不知道圣国为何要这样做,这两年就算时常擦枪走火,说实话,三方只伤没亡。 “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毫无意义。” 乌雅大巫说道,可是这一次的话语中却带着些许的惆怅与哀叹。 青木王见大巫这个神情口气,顿觉有戏,心中一喜,再接再厉。 “呵呵呵,乌雅大巫太过多虑,太过小心谨慎了。” 青木王笑道:“咱们北际人,向来豪迈直爽,有一说一,坦坦荡荡,不搞圣国凌国那虚假一套,谈不上兴师问罪,询问一番总还是必要的,若是误会大可以赔礼道歉,若是真是他们所为,咱们北际勇士岂会惧他们?” 乌雅大巫没有再说话,眼前这人不可信,但是这话也确实让她无法反驳。 乌里滚族长到是被说动了,直接开口对儿子说:“乌坦,你先带人去三界关,礼貌询问一番,看看他们什么意思。” 乌雅大巫没阻止,乌坦对此也不疑有他,立刻转身办事去了。 账内的乌雅大巫与乌里滚族长心中都想着各自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青木王,严肃地面容上闪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微笑。 第三百二十九章:开光乌鸦嘴 第三百二十九章:开光乌鸦嘴 三界关内的镇北军营校场上,收拾了心情,重振雄心,蓄势待发的三皇子,站在高台之上,一步步的完成他的祭天仪式。 “崇文二十八年春,贺天于苍龙抬头之日,而祭以文曰:呜呼!皇天厚土,苍龙飞天之际,吾辈之幸哉!” “吾辈之幸!” “吾辈之幸!” “吾辈之幸!” “仲,离吾乡千里之外,守国门于三界,惟愿一夫当关,扬吾大圣之国威!” “扬吾国威!” “扬吾国威!” “扬吾国威!” 点点,点点,点点点! 三皇子每唱念一句祭文,台下的兵将就附和着声声嘹亮的口号。 校场边缘地带,草料员金乌,跟着自己的饲马员师父,马师傅蹲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马师傅看着身旁一脸严肃地徒弟,笑道:“嘿嘿,是不是很羡慕?” 羡慕也没用,他们这样不重要的后勤兵,是没有资格参加列阵方队的,可是不参加也没什么不好,他们不用出战不是。 若真轮到他们出战时,真到了那个时候,估计三界关马上就要被攻破了吧。 金乌摇头道:“纸上谈兵的主,没什么好羡慕的。” “纸上谈兵? 那是什么?” 马师傅没听说过这个词,很是好奇。 金乌扬了下下巴,说:“嗯,就是他们这样的,只有理论雏形却落实不到实际点上,声势浩大却金玉其外,整齐划一却华而不实,只流于表象完全没有实质内涵,照本宣科不知活用。” 太形式化,太不实际,太, 哎!槽不知所起,有口难吐之! 金乌觉得要是齐天帝看见自己的军队变成这样,应该会被气的从皇陵飘出来吧。 “呵呵呵,小金啊,你真的只是边城农家出身吗?” 马师傅笑问道。 这小子刚来的时候他问过,说是边城的一户佃农,家中生活贫困,听说家中若有人入伍,每年会给减租,所以他为了给家里减轻压力才来参军的。 可是接触下来,他觉得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聪明,会的懂的东西也很多,识字,甚至说话还能出口成章,完全不像一个佃农出身的人。 他还发现自己这个徒弟时常会说出一些奇奇怪怪却又很贴切的形容词。 金乌很淡定认真地点头道:“我是。” “哎!可惜了。” 马师傅叹气,说:“要是你出身好些,加上你的聪明一定可以站到那边地最前排的,现在的那些精锐一部分是之前镇北侯是副将的时候的心腹之人,后进的一部分都是看出身的。” 金乌看着站在最前排的精锐兵将,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不屑,关系户也不是这么搞关系的,这里是边境,不是皇城根儿禁卫军里混两年。 在边境来这套,送命的几率远超混上军功的好吗? 他刚到这里时,出于好奇试探过,下盘不稳,空架子套路,他都没用内里,单纯近身格斗,一招就放到了俩。 弱!太弱了!弱的一批啊! 这帮货上了战场绝对是炮灰的命! “这不合理。” 徒弟金乌的话,也打断了马师傅的走神。 “啊,是啊,是挺不合理的。” 马师傅跟着感叹道。 没看见曾经的精锐都站在最边缘的角落吗? 上过战场,经历过厮杀,经验丰富的士兵,只配站在角落,而这些人里边曾经的副将变千夫长,偏将变百夫长,同样站在角落。 金乌想的却不止是这些不公平待遇,一朝天子一朝臣,将领换了,培植自己的心腹,也算常态,他不予置评。 可作战部队里,主力战力不到位,将领作风有问题,就连兵种还要分个三六九等,他不理解。 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兵种都有着它存在的意义,有其不同的作用,各司其职,相互配合是会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 后勤部的重要性不可忽略,运输兵的重要性更不可忽视,他们的作战能力决定着前线友军的补给是否及时等各种因素。 一场战役的成败,可不是靠你的士兵多么勇猛不畏死取胜的,一个好的将领也不是你个人多强大来衡量的。 这帮货的兵书都读哪去了,还是这里的兵书跟他读的不一样? 没有意识,也要有知识,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啊。 记忆中定国公治军也不是这样的,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的道理这帮货不知道吗? 他想不通镇北侯那货的脑回路,就算是要独揽大权,排除异己,那最后不也是要为你所用吗? 现在这么个搞法下去,他留着这样一支漏洞百出的军队对他有何助力呢? “啧!师父你信不信,如果现在敌方大军兵临城下,第一个慌的就是高台上那个。” 金乌说。 一个连真正战场是什么样都没有亲眼看见过的皇子,还是个养尊处优被恭维包围惯了的绣花枕头皇子,还妄想成为齐天帝那样的人物,超越定国公。 呵呵,这样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啊,著名历史典型参照物,赵括!金乌只能呵呵呵了。 “嗐,那就太夸张了啊。” 马师傅对徒弟这话持保留意见,怎么着也是个皇子,校场上比武他们都见过,是个有真功夫的,就算不能无往不利,也不至于吓到慌。 “嘭!” “咔嚓!哐啷!噼里啪啦!” 马师傅话刚落,一道重物落地的巨响,吓了马师傅一跳,还跟着碎裂,撞击等音效荡漾,回响,波及至马师傅的心脏也跟着回响,荡漾。 “敌袭!戒备!” “保护将军!” 紧接着就是两声直上云霄的高亢嗓音,振射耳膜,回响,荡漾,这下马师傅的心神皆在回响,荡漾。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是真的兵临城下了? 马师傅掏了下耳朵,看向徒弟,难怪你叫金乌,乌鸦嘴啊! 转头映入眼帘的场景,又让马师傅接受不能到不忍直视。 高台上的香案塌了,一地稀碎! 三皇子身体僵硬地手握长剑站在高台上愣神,不用你眼神多好都能看到锃亮的剑身折射的亮光在晃,摇晃,说明着持剑人的手在抖,颤抖。 几个副将叫喊着,围着高台转圈圈,左三圈,右三圈,只转圈,就是不靠近。 校场上,众将士到是紧张戒备着,只是保持这样的姿势,架势,实际上是在向后蠕动,那样子很像鬼子进村。 原本整齐划一,气势恢宏的列队看不见,并且朝着一盘散沙的趋势一路延伸,发展。 马师傅傻眼,打脸来的太快,老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要不说徒弟叫金乌,尼玛这张乌鸦嘴是开过光的! 第三百三十章:天降豪猪 第三百三十章:天降豪猪 站在高台之上的三皇子,面上很淡定,不动如山峦,看得下方一众将士立时生出仰望之情。 将军好威武!他们望尘莫及,涛涛不绝的连绵江水都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敬仰之情。 实际上三皇子的内心很波澜,此刻的他真真是在抖,眼抖,心抖,腿抖,哪哪都想抖。 同时他也很想跑,尤其眼前的东西让他整个人没办法好起来。 事故发生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是懵圈,他刚刚要端起琉璃盏,一个庞然大物就从天而降,要不是他身轻如燕,被砸得稀碎的就不是香案而是他。 第二反应是愤怒,他绝对不会相信天降暗器,还这么大,一定是敌袭,就知道那两国人都是奸诈之徒,这是等不到明天就要开始了,挑衅,绝对的挑衅! 第三、反应是惊吓,他严阵以待,号令三军戒备,准备迎接大战,然而他定睛一看,只一眼,就一眼,如遭雷击后的麻应感蔓延全身,寒意夹杂砸着恐惧感从心得开始蔓延,他眼前发黑。 眼前卧在面前的不是巨石,不是木桩,是一只猪,一只豪猪,一只体型肥大长满长刺的短尾豪猪。 如此的高空坠落,它居然没有死,此刻正用它那溜溜的黑洞眼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一动,它就要冲上来咬死自己。 苍了天了!这里有凶兽,不对,这特么是怪兽,那么高居然摔不死的又凶又怪的魔兽! 好想大声喊母后!太可怕了! 谁能给他解释解释,这到底是天降豪猪还是,敌人特意准备的动物暗器。 他不理解,此刻恐惧站满了脑细胞,他也没办法思考,不用细思已经极恐了,恐怖如眼前这厮啊! 三皇子十分的想要从心,只有从心他才能远离面前的恐怖凶兽,只有从心他才能做到真爱生命。 可是众将都在下方看着他呢,他是军心所向,他是三军表帅,他不能从心,输人不输阵,他不能从心的跑,主要是跑也跑不动,腿,真的软了。 他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恐怖凶兽,心中默念:你别过来,你看不见我,你别过来,你看不见我。 高台附近的几个副将,本来也以为是有敌袭,有惊慌地不知所做错的转圈,有不敢上前又想谄媚矛盾的转圈,也有事不关己假装着急随大流跟着转圈。 将军们,将领们都这样,士兵们也抓慌,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不知所措,咋回事啊? 难道是今年的祭天方式不对,上天示警? 将军刚刚下令戒备,警戒起来准没错,于是乎摆出冲锋前的准备姿势,眼神看着天空,以防天降暗器,余光扫着前方,看着上级的举动。 而实际上他们很从心,知道不能聚集,万一再降落暗器,分散才是真正的战略,可避免,可减少密集伤亡。 于是不着痕迹的蠕动,朝不同方向,更有胆小有心机的,朝着最后方的角落蠕动,那里是老兵,躲他们身边最安全,有情况他们会应对,暗器砸也先砸他们不是。 要说,场内从始至终如三皇子一样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军姿笔挺,阵型不乱,就是最后方、最边缘的一个五千人列阵。 他们可不是腿软不能动,他们是真真地不屑于动,他们可是见识过投石机威力的,就这,小场面。 看着场内与高台这帮没见过世面,慌得一批的货,全都好想仰天大笑三声,并投以热烈鄙视的眼神,心中集体呐喊出最高评价的一字真言:怂! 不过么,高台上的将军还是可圈可点的,一直岿然不动,虽然握剑不稳,毕竟是皇子嘛,做到这个地步还是值得表扬的。 然而,半晌过去,没有再发生任何情况,可是高台上的将军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不止将士们,就连将领们都开始疑惑三连懵,这又是啥情况? 校场最边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这里的气氛很悠闲,与场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师傅蹲的很社会,蹲的很标准,要不是条件艰苦不允许,他很想左手拿瓜子,右手握西瓜,左吐一口瓜子皮,右吐一口西瓜子。 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只能随手从墙根边,拔了一根虽然枯黄却还屹立着的小草根叼在嘴里。 呸呸呸!又苦又涩,真不知道马儿为什么爱吃草。 “小金啊,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师傅好奇的问,他那会儿在走神,还真没看见具体情况。 “没什么,他们太紧张了,只是有个小淘气给咱们送个祭祀品来而已。” 金乌回道。 金乌没有跟着师父排排蹲,而是双手交于脑后,背靠着围墙,两条大长腿,交叠伸向前,更显悠闲。 那么个姿势看着懒散,实则时间长了比蹲马步还累,舒服不如躺着,这会儿看戏不需要躺平,半躺也是好的。 马师傅看向徒弟,一脸求真相的表情。 “祭台上刚才落下的是一只豪猪,我听说豪猪的肉不好吃,师父你吃过吗? 晚上要不咱们烤了试一试?” 金乌回答的很简单,马师傅听得更不解。 现在我不是在跟你讨论那东西好不好吃,怎么吃的问题吧。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那个东西为什么会从天而降,你口中的小淘气又是个什么鬼? 为什么送咱们军营来? 不是吗? 是吧! 身旁的徒弟但笑不语,还别说,马师傅这会儿有种徒弟其实很高深莫测的错觉。 可是,这这会儿的马师傅还从这个高深莫测的感觉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恶意。 你这一副我都知道,我就是不说的欠抽表情是几个意思? 虽然没斟茶行礼,可我也算是你师父吧。 你师父都不耻下问了,你多说两句话会死啊! 马师傅腹诽的功夫,场内又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高台上有动静了。 不是三皇子,而是他面前卧着的豪猪。 第三百三十一章:一泻千里 第三百三十一章:一泻千里 电光火石间,众人只看见一只体态肥硕,浑身上下长满长刺的不明物体,蹿上了三皇子的头顶,以此为跳板,一个垫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窜到了队列中。 窜入队列中的豪猪,引发出一阵骚动,体型很肥硕,可是速度非常快。 “啊!” 一声惨叫,场中升起一朵蘑菇云形状的烟尘。 “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里的人们没有见过彗星坠落地面的震撼场景,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鬼? 这东西从何而来? 好生的突然!好生的可怕! “哎呦!是活的!” “啊!” “野猪!” “不对,刺猬!” “哎呦!不对!豪猪?” “快抓住他!” “快!快上弓箭!” 众人不解,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难道刚才不是敌袭,真的是天降豪猪?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神!果然是今年的祭天方式不对啊! 看看!它为什么就没给摔死呢? 这是所有人心中解不了,化不开的疑问。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豪猪所吸引,没有人注意蘑菇云消散后的场地中多了一个坑,而坑中躺着一个内伤、外伤加心伤的悲催士兵,悲伤,逆流成河。 闭眼的前一刻,他安慰自己,自己悲壮的事迹会被记载进镇北军的军史册上的,他是史上第一个被豪猪砸死的士兵,没有军功的牺牲也算留名了吧。 豪猪也很懵圈,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麻麻,这里好多人类,吓死宝宝了! 麻麻说,遇见人类必须跑,听麻麻的话,跑,我跑,我跑跑跑! 动作迅捷,左蹿右突,上蹿下跳,场面一度混乱,很混乱。 高台上的三皇子,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下边的混乱,刚刚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小心脏现在还在噗通、噗通地跳呢。 不过好在,那恐怖的东西跑走了,三皇子感觉被施加的定身咒消失了,身体可以动了,心情也不紧绷了。 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抖了抖手腕,正将宝剑收回剑鞘之中,台下的几名副将,终于是跑了上来。 笑话,凶兽现在在下边,台上这会儿最安全。 “将军,您没事吧?” 一个副将赶紧来到三皇子身前,关切的问,此人姓张名顺,与李副将关系非常之莫逆,今日李副将不在,这种谄媚的活儿,自然轮到他的身上。 三皇子摇头,刚想吩咐什么,眼神盯向之前的香案残骸,眉头瞬间蹙紧。 刚刚那只豪猪卧在那里虎视眈眈的,他没有注意,这会儿那东西没了,在加上阳光的照射,一滩冒着绿光的污渍,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绿的幽深,泛着寒意。 三皇子上前,蹲下去,手指沾了点污渍,闻了闻,酒味,不是那死猪留下的血渍。 他记得香案上是有三盏酒的,琉璃盏已碎,这摊污渍是那三碗酒水,酒里有毒! “去把军医叫过来!快!” 三皇子大声命令道。 张顺立刻命人去找军医,回身问道:“将军,您可是刚刚受伤了。” 三皇子摇头,沉声说:“这酒的颜色不对。” 几个人这会儿才注意到地面残骸中那一抹不和谐,刚刚也只以为是血渍什么的,没有在意。 张顺的面色也变了,说:“将军,您是说这酒有毒?” 三皇子说:“不确定,等军医查看吧。” 那三碗酒是谁要喝的,所有人都清楚,如果真有毒的话,刚刚一切顺利,将军就要喝掉这带毒的酒水,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三皇子后背也升起深深地寒意,他甚至开始感谢那只死猪,没有它的话,自己这会子说不定就呜呼了。 自己还是疏忽了,有人想要他的命,尼玛,自己军中居然被混进细作或出现叛徒,查!必须查! 其余的几位副将对视一眼,神色各异,只是心中有个想法是一致的,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不多时两名军医被十来名兵士护送到了高台上,没辙,下边场面很焦灼。 这帮人包括军医一路上都是战战兢兢,现场这样的环境,他们都以为是将军出什么意外了,皇子出事,那他们都得陪葬啊。 不过看到现在人还好好的站这里,不像受伤的样子,也稍微放下了心。 “你们看看这是不是有毒,是什么毒?” 三皇子命令道。 两名军医不敢迟疑,立刻上前检查。 半晌过去,也没等到两位军医的答复,两个人嘀嘀咕咕,都是一脸的不解,三皇子不能淡定了。 “怎么样?” 三皇子急的不行,这还是什么罕见剧毒不成? 同时心又开始扑腾,谁这么恨他不死? 两名军医互看一眼,点点头,一个年岁稍长的军医开口道:“回将军,经过我二人的反复确认,这酒里确实被下了一泻千里。” “一泻千里?” 三皇子疑惑,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就是想不起来了,好像自己听过的剧毒里没这个名字啊。 另一个年轻的军医解释道:“是,此药是一种烈性泻药,虽然不致命,但是俗话说,好汉不盯三泡屎,中此药者,可不止一日三泻,只要进食喝水就会一直泻,泻到脏腑空虚,真正的搜肠刮肚,一泻千里。” 所有人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置信。 人哪有不吃不喝的,那样是要死的,可是吃了喝了就一直泻,那感觉生不如死! 狠!好狠!好尼玛狠! 那么问题来了,这毒药是谁下的? 张顺这个时候小眼球一转,说:“神乌部落不久前也出现了豪猪事件,会不会是他们认为跟咱们有关,进而报复行为,不然为什么咱们这今天也来只豪猪,末将可听说他们北际都有大巫,擅巫,这么恶毒的怪药没准就是他们那大巫所制。” 年轻的军医,觉得张副将这话不对,开口说:“北际的大巫,说是巫其实就是医,他们是擅长医术并不是巫蛊毒物,要说这方面西凌更擅长吧。” 要这么说的话,西凌那边可能性更大,去年一年他们对自己这边还算安静,可是跟北际那边可是不亦乐乎,为了缓解他们的压力过来搞一搞大圣也是有可能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打起来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打起来了 年轻军医话落,就被身旁的老军医不着痕迹地拽了下,这个时候你插什么话,谁不知道张顺跟李平两个副将是谁的人,这俩就跟手握尚方宝剑的监军没啥差别,你反驳他的话干什么。 还是太年轻了! 果然年轻军医收到了来自张顺危险的眼神警告,他只是微笑以对,反正他说的是事实,这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确实,张顺也就只能警告下,还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军医,毕竟身在这苦哈哈的边境,谁能保证不受个伤,得个病什么的,你今天跟人家耍了威风,不定哪天你就又得求到人家身上去。 “将军?” 张顺又看向三皇子,询问着。 “先将今日负责过香案酒水的人给我找出来。” 三皇子吩咐道。 不管是西凌还是北际,这个能下毒的人肯定是关键,审他准没错。 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的时候是抬着一具尸体上来。 三皇子以为这人是畏罪自杀,可是看着眼前的尸体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四肢都明显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的状态,衣服都快看不出来本来面目,面部也有大片的血污,明显是吐了不少血,左右脸颊都有着明晃晃的两个鞋底印。 这是被残忍灭口了吗? 军医检查:四肢骨骼踩踏所致,致死原因是撞击,内脏出血。 士兵报告:尸体是在一个坑中发现的。 众人在根据当时现场环境情况,大致还原了这个悲催士兵的死因。 这是一个意外,收获是从他的身上搜到了一泻千里的药包,但是卵用没有,线索到这就断了,还是不能证明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三皇子一怒之下,决定将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曝尸荒野以儆效尤! 悲催的细作士兵死前最后的遗愿都没有能实现。 张顺一直没有说话,从尸体被抬过来时,他就眼神微闪,这人他认识正是李副将手下一个千夫长,难道这事真是侯爷安排的?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接到消息呢? 侯爷那边有行动不会不告诉他们,不然他刚才怎么会那般导向,这是上边的意思,可是这下毒又是哪一出? 这里不对!他现在满腹疑惑,恨不得马上冲去李副将那里,问清楚,是不是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报!” 三皇子几人跟这疑惑着各自的疑惑,一个士兵大喊着飞奔过来。 “发生何事?” 三皇子现在只觉得自己脑仁直突突,他也怀疑今年的祭天方式不对了,这都什么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么猴急,敌人打过来了不成? “报!将军!打起来了!” 士兵跪到三皇子面前急道。 三皇子傻眼,这还,真,真打过来了? 不止三皇子傻眼,几名副将都不能淡定了,这边刚抓到一个下毒的死细作,外边就打过来了? 张顺副将都懵逼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没有人注意的边缘角落里,这会儿空空如也,只有几根枯黄却屹立的蒿草在随风摇曳。 三界关外靠近河流边的一个小土丘上却多出了两道盘膝而坐的悠闲身影。 马师傅正一脸兴奋的看着对面混乱焦灼的两方人马,跟着徒弟有戏看。 刚刚一听说打起来了,小徒弟就拉着他朝这边跑,还说晚了就赶不上精彩部分了。 马师傅不能理解,不能相信,更不愿意,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躲回马厩,以防被流弹所伤才对。 结果他们到了这边,他们这边很安静,稀稀拉拉准备篝火的兄弟们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凑到稍近的位置一边张望还一边讨论着。 他顺着方向也看了过去,嘿嘿!果然有好戏啊! 落日城每年这一日与大圣与北际神乌部落的人一样,也是在城内祭祀完仪式之后再出城准备各自晚上的篝火晚会,欢庆狂欢。 今年,凌南风认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看见神乌部落与圣国开打,所以放在了城外边界处。 打死他也不会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出现这样的意外。 胡乱整理了自己脸上的黑鸟翔,双拳紧握的瞪着,又落到他帐顶的那只罪魁祸首。 “嘎,嘎,嘎,” 大黑鸟高昂着头颅,侧着脸,乌啼三声,声音很悠远,神情很不屑。 开合着的鸟喙好像吐着:“小样,还整不了你。” 凌南风肺都要气炸了,下令道:“来人,给我将它射下来!我今天晚上要烤了它!” “不可啊!” 侍卫长,开口劝道:“城主,我听说神乌一族有只神鸟,据说就是一只很大只的乌鸦,您看这鸟从体型到叫声完全对的上,万一真的是呢?” “不可能!他们将那神鸟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从来没有出过部落范围,他们不会舍得用神鸟来恶心我来。” 凌南风说着,还从另一边的侍卫身上夺过弓箭,摆出射击的架势。 刚刚被鸟翔呼一脸,这会儿感觉脸部像是呼上一层鸡蛋清的感觉,紧巴巴的,还黏糊糊的眼睫毛上的黏浊物,极度影响着凌南风的视线。 这感觉让他更加的怒火中烧,我管你神不神鸟,是你们先惹我的,是你们放它惹事的。 神羿大人会保佑他的,会支持他的,这个物种不该存在于世! “住手!” 思维激动地凌南风,被这一声高亢豪迈的吼声惊的手也跟着一激动,箭就射了出去! 乌坦双目目呲欲裂! 他本来是听从父亲的命令带着人准备去圣国三界关那边询问下情况。 没想到刚到边界这边就看见三界关那边地人都朝着西凌那边看,而那边确实很热闹,又喊又叫的。 乌坦以为这是落日城今年的新花样,也好奇的看过去,可是一眼望去,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眼里只有那只高昂着鸟头,神威大显的黑鸟。 神鸟大人? 乌坦揉揉眼睛,再次确认,不太敢相信。 接着传来神鸟大人那嘹亮的鸣叫声,没错!绝对没错了! 乌坦虽然不明白不是说在三界关吗? 怎么跑落日城去了,但是找到了就好,正喜悦的跑到河边准备渡河。 可是却让他看见,凌南风正用弓箭对着他们的神鸟大人! 箭,还射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城主飞上天 第三百三十三章:城主飞上天 箭脱手的那一刻,凌南风的心中也是一惊,刚刚在气头上,实则他就是想吓唬吓唬这只可恶的恶鸟。 场面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所有屏住呼吸,目光都紧紧盯着那支箭,与它奔向的目标。 帐顶之上的神鸟乌鸦,鸟头依旧高昂,像个没事鸟一样的,左看看,右看看,鸟头左歪歪,右歪歪。 眼瞅着冰冷冷的箭就要射到它的鸟头之时,神鸟乌鸦整个鸟身都随着鸟头一起一歪,华丽丽、轻飘飘的就躲过了这必杀、必中的一箭。 “哇!” 这是来自落日城人的惊艳。 “呼!” 这是来自神乌部落人的放松。 “矮油!” 这是来自大圣人的惊讶。 千钧一发过后,现场爆发出,各种感叹声,不愧是神鸟,好神,真神,不是一般的神。 “嘿!这鸟真成精了。” 小土丘上,马师傅也感叹。 “嗯,乌鸦本来就是鸟类中最具智慧的,何况阿雪还是它们的王。” 金乌附和着马师傅说。 “阿雪?” 什么鬼? 马师傅看向金乌,这个名字名不副实。 “嗯,你看它是个很漂亮的姑娘,阿雪这个名字很适合它。” 金乌说。 马师傅默,自己跟徒弟对于漂亮的感念有着理解上的鸿沟,“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不是神乌部落的神鸟吗? 不是神乌族的族神象征吗? 这小子叫金乌,还了解的这么清楚,这小徒弟不会是奸细吧? 看着金乌的眼神很不对,不自觉地挪了挪屁股。 “有一次去河边割草料,我见过它,它跟我说它一个小姑娘被那帮没文化的族人叫明日亮太委屈了,我就给它起了阿雪的名字,它很喜欢。” 金乌很正经地说。 马师傅嘴角开始抽,你骗阿飘呢? 它怎么告诉你的? 口吐人言的神鸟吗? 太能扯淡了。 马师傅看着金乌的眼神又变了,这小子原来也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你也是一只乌鸦变的算了,一只成了精的乌鸦,你比神鸟神,神经! 金乌看着前方,不苟言笑。 “凌南风!” 处于懵圈中的凌南风被赶过来的乌坦吼回了头,接着就对上了百十来号身披兽皮以乌坦为首的壮汉,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乌坦怒问:“凌城主,你为何要绑架我族神鸟,还要将其射杀? 你是真的打算与我神乌部落开战与北际开战了吗?” 凌南风傻眼,绑架? 这不是你们放出来的吗? 他脑子进水了才会绑架来这么个东西恶心自己。 凌南风此刻有些虚,一边有只凶兽在虎视眈眈,一边又来一帮先锋队明火执仗,还说着这般冠冕堂皇的借口,他现在被人家前后夹击堵在了城门外。 中计了! 这是凌南风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有看见亮光,自己就先掉进人家设计的陷阱里。 同时更是疑惑,这帮神乌族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了,都会运用计谋了。 凌南风盯着乌坦等人不语,脑细胞却在飞转,这个时候起冲突他吃亏,要先回城里再做计较。 他正想着,耳边又听见惊呼声,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乌坦等人表情也带着惊恐。 欸? 什么套路? 这是被自己的眼神吓到了? 凌南风心中窃喜,可是这个窃喜没有维持三秒就转换成了怯怯。 毫无征兆的他就发现眼前景物飞快的在往下落,然后感觉自己在飘,入眼的只有湛蓝,还有一只小鸟从眼前飞过,消失在了片片云朵中。 低头,人们都变成了点状物,他看见了神乌部落的毡帐,落日城的土城建筑,三界关内满是点点的校场,甚至还有人字形的三界河。 原来那一瞬不是景物下沉塌陷,是他自己腾空而起! 这一刻,凌南风实实在在地做到了他亲亲老母妃说的天高人鸟飞,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自由翱翔于天际。 可是凌南风却高兴不起来。 他正被神鸟的两支大爪子抓住双臂,如同一个人形的风筝,神鸟迎风飞,他在随风飘,神鸟在翱翔,他却感觉自己的五脏在制作翔。 “你们居然绑架城主!” 地面上凌南风忠心的侍卫长对着乌坦一众人怒吼! 身后所有落日城的人全都聚集到侍卫长身后,严阵以待。 乌坦心中很无语,真不关我事! 那是神鸟大人,别说他,大祭司来了也未必能命令它干什么! “你们惹怒了神鸟大人,这是天罚!” 乌坦信誓旦旦地说。 神乌部落百十号勇士也是蓄势待发,他们有神鸟大人看护,他们不怕! 天罚泥煤啊!真当他们凌国没有神兽了不成,这种东西不是被蛊师控制的,就是有专门的驯兽师,瞎话不是这么说的好吗? “你们赶紧放回我们城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侍卫长的愤怒值也快达到了临界点。 “北际的勇士只迎战,不妥协!” 乌坦很坚定! 针尖对上了麦芒,结果可想而知,一场超乎了往日撩闲规模的群架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河边看热闹的圣国将士觉得很神奇,对面双方打得不亦乐乎,场面前所未见。 上空还盘旋着一只鹰一般的乌鸦,不时的嘎嘎叫两声,就像是在为族人助威,而敌人的头领却随着神鸟一起盘旋,时不时的啊啊叫两声,更像是在起哄。 他们这些人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眼前的景象跟他们心中想象的,先前经历过的,还有从老兵们口中听说的不太一样。 眼前刀光剑影的,血光飞溅的,还有被打到河中浮尸的,老兵们说,战场很残酷,尸横遍野的,嗯,这应该就叫做浮尸满河。 但是,我们为什么就莫名的看到了滑稽,好多的滑稽在眼前飘啊飘的,感觉自己的脸都不自觉地摆出了滑稽的表情。 激战着的双方,各自也都有人回去报信。 落日城的城防军统领木森,本就接到凌南风的命令,让他随时听候调度,来的自然很快。 可是眼前看到的与之前城主说的不一样,让他一度懵圈到不知所措。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们的城主大人会在天上飞! 另一边,角木王跟着乌里滚族长也带着人赶到了现场,角木王的心更突突,他不明白,应该去三界关的乌坦是怎么跑去落日城那边的,这神鸟为什么又抓了凌南风? 这现在他的人跟落日城的人打起来,圣国那边屁事没有,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局面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发挥余热 第三百三十四章:发挥余热 前后脚赶到的还有点齐兵将,带着大军赶到这边,准备迎战的三皇子一众人,看见眼前的场景,瞬间懵圈。 “这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疑惑地问。 身边跟着的两名副将也不知道,张顺下马,提溜着先前跑去报信的士兵的衣领子,怒问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谎报军情是死罪!” 小士兵表情很苦逼,眼神中却没有惊慌,回道:“小的冤枉,小的可没有说谎。” 张顺问:“你不是说打起来了吗?” 小士兵指着对面,认真地点头说:“是打起来了啊!” 张顺瞪眼,三皇子扶额! 众将士疑惑不解地眼神看着张副将,这位没病吧,那边打那么热闹,他没看见吗? 不就是他传令说关外打起来,赶紧整军出关,当时他们就猜,这次是出来平事呢,还是挑事呢。 一到现场,看见对面的阵仗,顿觉这事他们平不了,大过节的,还是看热闹比较适合他们。 这不是以往基操吗? 可是为什么从将军到副将都这么惊讶,尤其张副将,这么激动是几个意思,好像还带着失望。 三皇子脸色有些不太好,这回有点卡脸,这士兵没说错,只是他说完后,他们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那两边在关外跟他们的人打起来了,完全没有听人家把话说完。 张顺现在就更是面红耳赤,尤其被全军人盯着,他还没办法处置了这个说话说一半的傻缺士兵,还好这帮人不知道是他撺掇着三皇子出城迎战的。 “张将军,您不是说咱们立功的机会来了吗? 咱们现在要怎么立功?” 还被抓着衣领子的小士兵看着炯炯有神瞪着自己的张顺问道。 三皇子目光灼灼,情况你分析的,眼下情况肿么破? 众将士眸光不善,大过节没事找事的原来是这位。 张顺囧囧有神,泥煤啊!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货现在是打脸又揭短! 张顺一向是唯李副将马首是瞻,今天李副将病假不在,他先是判断失误,接着马屁貌似也拍到了马蹄子上。 他还从来没见过那两边打的这般火热,这一看就是动真格的了,出谋划策他懂,领兵打仗不是他强项啊! 可是现在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尤以三皇子最甚,先前的饼他已经画出去了,这会儿改口来不及啊。 张顺视线在小士兵面前来回扫视,要不是面前这傻缺,他也不会陷入两难局面,他就应该跟那些老兵一样的消失才对。 想到此,张顺瞬间计上心头,松开了小士兵,眯缝着笑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士兵回道:“小的阿春。” “很好。” 张顺说完,转头对着三皇子拱手道:“将军,现在神乌部落正在与落日城激战,肯定顾不上咱们,这绝对是咱们的机会,这个小伙子很是机敏,不如就让他领百夫长,带领一百人小队去偷袭神乌那边,咱们正好出一口恶气。” 不长眼的,就都去发挥余热才对。 另一位副将暗自摇头,没看见城防军的木森带着人守在那不动,没看见神乌部落那边站着角木王,他们双方都没动,说没点什么,鬼都不信。 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闭关看戏,掺和什么,万一是对方的计策,半截双方同时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想到自己一向不受三皇子重视,自己要不是当年被借调去西南一段时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下场,算了,还是明哲保身,三皇子看着也不笨,不会草率的吧。 但是这个副将想错了,一直憋着一口气的三皇子内心早就是渴望一战的,加之今日发生的破事让他更加堵着一口气无地方发泄。 他虽然不想草率,但是也认同现在是个机会的说法,派一百人去试试水没什么不好的。 “准!” 三皇子一个字定论。 于是突然间连跳三个级的阿春小士兵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百人朝着河边出发了。 身后众将士除了三皇子一脸期待,张顺一脸坏笑,其余人全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好似在送行。 一个得罪了张副将的小可怜,带着一百个从不参加训练的老兵,什么去偷袭,分明是张副将公然的公报私仇。 没错,张顺给了阿春一百名手臂上系着白布巾的老兵,美其名曰是这些人经验丰富,然而他们中有烧火的,有修缮的,有洗衣服的,别说是训练,连列阵的角落都没有他们,他们此行,与赴死没有任何区别。 “哎!可惜了,那小伙子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就这么被,哎!” 马师傅长吁短叹。 “阿春死不了。” 金乌安慰着马师傅说。 “你又知道? 你怎么知道?” 马师傅瞥眼问。 “嗯,您不是说我的嘴开过光吗?” 金乌回答说,他当然知道了,没人比他更了解阿春啊。 “呵呵,借你吉言,不对,是吉嘴。” 马师傅摇头轻笑着说。 笑着笑着,马师傅笑不出来了,他看见这会儿自己与徒弟手臂上也都帮着白布巾! 刚刚大军出关的时候,连前边看戏的人都跑回了那边去了,他们俩却没动,现在就这么明晃晃的坐这小土丘上,那个瘟神早看见他们了吧? “不好!” 马师傅盘着的腿伸直了。 “那边,两个,你们过来!” 马师傅这边腿刚伸直,话刚落,后方就传来了张副将的命令声。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马师傅觉得是不是自己跟徒弟在一起时间长了,这嘴也开光了。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来到了近前,金乌是漫不经心地慢,马师傅是觉得自己的腿在颤,走不快的慢。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刚才将军出关,为何过过来迎接?” 张顺冷声呵问着两人。 刚才他只是看见小土丘上坐着两个带白布巾的老兵,结果这一走进他就认出来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就是那次给李副将盯马掌的那个马徒吗? 虽然没有证据,李副将可是一直怀疑那天的事情,今天不长眼的是一个接一个的上赶着往自己眼皮底下撞。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也去发挥余热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神鸟的套路 第三百三十五章:神鸟的套路 马师傅看着张瘟神的神情太不对,立刻恭敬的回答说:“回将军,刚才一时腿麻,没及时过来,还请您宽恕一二啊。” 三皇子对这一老一少还是有些印象,这老头对于饲马方面有些本事,之前自己的战马不吃不喝的怪病,就是这老头治好的。 这会儿他心思全都在关注着对面,扬了下手说:“今日情况有变,庆典不会举行了,你们还有刚刚在这边准备的人一起回关内,做好迎战准备吧。” 马师傅欣喜,刚要应是走人,就听张顺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将军,末将觉得咱们还是先回关内,咱们这么多人整装待发的架势,让对方发现对咱们起了戒备,不利于咱们趁乱偷袭,留下刚刚这些人正好可以佯装准备篝火庆祝,迷惑对方,咱们在城关上见机行事。” 张顺劝说道。 混蛋啊!马师傅想骂娘,就知道这张瘟神没憋什么好屁,留下他们佯装,你们进关将大门一闭,留下他们跟送死有什么差别? 那边已经去偷袭了,就那一百人,都不用人家跟落日城停手,就能分出人手来灭了他们这些人! 完了,完了,他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将军,马师傅年岁已大,这里不安全,恐其不便,请让其随军回营。” 金乌开口说道。 马师傅老脸激动,差点没感动的落泪。 “嗯,其实也不是非得留下人来佯装,万一遇到变化恐应变不及,枉送性命。” 三皇子凝眉说道。 他很矛盾,张顺的主意其实与他的想法是不谋而合的,只是他又担心万一出现意外,自己一定会落下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名声,父皇绝对不会认可的。 哎!手下无人可用,就是这样的被动,现在他十分地后悔,当初父皇要派给他五名龙隐卫随同,他为了证明自己,说一切都要靠自己,拒绝了。 “将军仁厚啊!” 张顺仰天感叹,说:“将军,这个年轻人敬老又机灵,就让他留下来吧,真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一个人也好随机应变。” “可。” 三皇子同意,一个小士兵,牺牲厚葬,立功他还可收为己用,完美。 在三皇子一声令下,之前出城的人马,又一窝蜂的退了回去。 将士们心中五味杂陈,这叫什么事? 打算苟的人认为纯属没事瞎折腾,有意思吗? 早就不应该出来。 心中有热血的人觉得他们就是再如何也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气势汹汹的出来,灰溜溜回去,这还不如没事去撩闲呢。 而之前一直在关外的那些人,此刻有些不是滋味,差一点他们就要被推出去当炮灰,现在留人家一个小士兵,哎!将军很傻缺,张副将太不是东西。 马师傅一步三回头的跟随大溜走进关内。 城关大门闭合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见了那道背对着城关,孤立着的挺拔身影。 他们能做的只有为他,致敬,默哀,点蜡! 正在交战的双方,这会儿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落日城的木森,与神乌部落这边的角木王也都同一时间看见了三界关这里的动静。 懵圈归懵圈,但是都没有第一时间动手的主要原因还是担心,他们一旦加入战圈,圣国那边趁虚而入,得不偿失。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不消片刻,圣国将士怎么出来的又怎么进去了,就差举个旗帜上书两个大字:路过! 双方再度懵圈。 木森很失望,角木王很失望,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期盼着圣国的将士,你来啊!你过来啊!你到是过来啊! 可是圣国这帮货,挥挥衣袖,不留下一个眼神的走了。 木森担心着自家城主,他必须赶紧解决这些神乌人。 角木王不想动作,可是乌里滚担心儿子还有那神鸟,神乌勇士们也都已经赶到,他没有理由阻止。 木森不愧是城卫军的统领,武功很高强,虽然乌坦很强壮,很勇敢,但是在灵活度上不及木森,加上体力本就消耗不少,在与木森过上百招之后就呈现颓势。 木森很明白擒贼先禽王的道理,不管其他,只一门心思的死抓着乌坦不放,心中只一个念头,抓了他就能换回城主。 “都住手!” 终于,在乌坦由于体力下降,砍偏了一刀的时候,让木森抓到了破绽,一脚踹倒乌坦,手中长剑架到了乌坦的脖子上。 木森的一声大喝,双方非常整齐地停止了动作,宛若定格。 落日城的人是听从号令,令行禁止,神乌勇士们则是因为看见木森剑下的乌坦。 “乌族长,你儿子现在在我手里,你赶紧放回我们城主,不然我会杀了你儿子!” 木森朝着对岸掷地有声地喊道。 “你住手!你等等!” 乌里滚严肃大喊,心中苦得一批,神鸟大人在上,天知道你们怎么惹了神鸟,他要如何才能让神鸟大人放了你们城主啊? 青木王看向乌雅大巫,问道:“大巫,可有办法唤回神鸟?” 他可以不关心乌坦,但是那一鸟一人他不能不在意啊,这俩哪个出事,他都别想好了。 乌雅大巫摇头,道:“神鸟大人虽通人性,可我等无法令其做事。” “可,可是,总这么飞着也不是事儿啊,神鸟大人也要回去,乌坦还在人家手里,更何况,凌南风要是出事,咱们跟凌国可就真要不死不休了。” 青木王凝重地说,内心纠结,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 乌雅大巫也着急,可是,“除非大祭司在此。” 乌里滚的心是又沉又凉!不断默默祈祷,神鸟大人您开恩啊!您放了那厮,救救我儿吧! “嘎!嘎!嘎!” “啊!啊!啊!” 似乎是听到了乌里滚的祈祷,神鸟乌鸦不盘旋了,乌啼三声,一个漂亮的振翅,调头,带着尖叫中地凌南风飞离此地。 可是方向却不是乌里滚这边,而是直直奔着三界关而去。 所有人皆傻眼,什么套路? 落日城众人:你们这是真打算同归于尽了啊? 神乌部族众人:我们真控制不了! 圣国众将:点点,点点,点点点! 第三百三十六章:倒霉张副将 第三百三十六章:倒霉张副将 三界关城楼之上,三皇子与一众将领,正看着远处战况。 看着盘旋翱翔着的大神鸟,三皇子也是由衷的感叹道:“真神鸟也!得之幸甚!” 甭管是大号的乌鸦还是鹰隼,雕鹫,光是这气势就非燕雀可比,要是自己身边能有一只,不用出战,宠物也是好的。 众将士也只能随声附和,这东西可遇不可求,遇见了也不见得能驯服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先是看见对方停战,接着那只大神鸟就朝着他们这边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三皇子:我就是想想而已! 众将:它来了!它来了!它真的来了! 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架上弓箭,这要是射下来应该是大功一件了吧。 “住手!” 张顺大喊! 看见三皇子投来不解的怒视,张顺忙解释道:“将军,不可啊,一个是神乌部落的神鸟,一个是落日城的城主,这箭一射,两方人马可就打过来了。” 打不打的不是张顺的重点考虑范围,他只是觉得不能让凌南风出事,这位真在他们地界上出事,造成什么后果他们承担不了。 三皇子这会儿满脑子想的可都是军功,不打仗他何来的军功,打又何妨? 再说,是这俩自己飞过来的又不是他主动招惹的。 冷哼一声,这一次没有理会张顺,依旧让弓箭手准备。 可是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再回头,神鸟已经近前,大翅膀呼扇呼扇,使得这方城楼上刮起阵阵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别说放箭了,三皇子扬起的手,遮着眼睛,就没落下过,而弓箭手们,本就没得到指令,再近距离看见这么大一只乌鸦的一刻也是心神俱震,完全忘了反应。 一片阴影爬上城楼,飓风席卷而过,带来凄厉的尖叫声:“啊!啊!救命!要撞上了!啊!接住我!哦!” 然后,就只剩下: “啊!不!” “嘭!嘶!嘭嘭!” “啊!啊!放开我!救命啊!” 事故发生得太突然,不要说反应,众人连声音是谁喊的,声响怎么来的都没有能力分辨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整个过程也就如同关灯,再开灯。 阴影不见了,狂风也停缓了,众人眼前明亮了。 众人很迷惑,大神鸟就这么晃一圈就走了吗? “欸? 将军呢?” 一个将领扶正了被撞歪的头盔,问道。 “咳咳!咳咳!” 众人顺声一望,好家伙,城柱子下边两个身影搂着、抱着、躺在一起,这画面太美,他们真没眼看。 可是为什么下边人的衣角如此的熟悉,很像是,“艾玛!将军!将军您怎么样?” 几名将领赶紧上前,巴拉下上边那个不知道死活的人,扶起三皇子,关切的问着。 “咳咳!无事!咳!咳!看看他死了没有。” 三皇子捂着心口,一边咳,一边说。 要不是认出了凌南风,三皇子恨不得现在就给他扔城楼下去。 自己刚回头准备下令,就看见这货,在大神鸟爪子的牵制下,胡乱挣扎,哦啊乱喊的形象逐渐放大,接着他就眼前一黑,心口撞击的剧痛,感觉一个人死死的抓住他不放,飞出去,后背还撞上了柱子。 “回将军,有呼吸,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一个将领回道。 “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张顺你亲自看着,等本皇子亲自审!” 三皇子冷声吩咐道。 他这次被气的不轻,连皇子的自称都用上了,混蛋,用他当靠垫,他还没晕,这货还好意思晕! “哎? 那个,张副将人呢?” 有人出声问。 三皇子也跟着抬眼,环视一圈,都没有看到张副将的影子,人呢? 这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嘎!嘎!嘎!嘎!” “啊!救命啊!” 众人望天,神鸟乌鸦又回来了,这次在它爪子上的不是凌南风,换成了张顺,张副将。 啊,这,三皇子无语,救或不救,这是一个问题。 众将垂眸不语,救? 怎么可能? 他们心有余力不足,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神鸟好似只是带着张副将回来打个招呼,做了个最后的告别,盘旋了两圈就朝着乌里滚所在的方向飞远,越飞越远。 “嘎!嘎!嘎!” 神鸟又回到了对峙着的双方上空,就在木森与乌里滚等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发现神鸟爪下之人已经换了人。 现在不是提心吊胆了,整个心都已经沉到丹田,开始挤兑膀胱的赶脚。 这下怎么办? 这人明显还不是三皇子,要来何用? 交换人质他能换回来谁? “嘎!” 神鸟高啼了一声,松开了爪子,然后,张顺副将的身体以自由落体式,在三方人士的注目下,完美上演了一个高空坠落。 噗通!一声落入了河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张顺副将没有豪猪的运气,三界河不宽,三米左右,可是水很深,并且下方的水流很是湍急。 高空砸落的冲击力很强,入水的一刻,他是头部先入水,已经被拍懵得眼冒金星,下意识的呼吸,直接呛水,失去了意识,随着水流直接冲去了下游。 两案之人都没有看到人浮上水面,直接就在河下消失了。 好吧,现在他们更不用纠结了,干脆连人质都算不上,直接祭奠了河神。 木森也是凌南风的绝对死忠粉一名,此刻没有什么比自家城主的命重要,现在没有北际什么事,调转枪头朝着圣国这边而来。 三界关的城楼前就只站着一个年轻的身影,木森带人刚到河边,一支弩箭就射在了离他不远的地面上。 “木统领,今日不狂欢,还是不要捞过界的好。” 金乌的声音响起,声音依旧的平淡。 这个弩箭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们城主设计制造的,之前被圣国截获两支。 这个人是什么人,明明只穿着普通士兵的服饰,手臂上还有白布巾,他们不是不受重视的吗? 怎么会将他们的箭弩配给这样一个人? 还就放他一个人在这!圣国这是有备而来,还是太目中无人! “木森!你们城主现在在三界关,你快放了我儿子!” 乌里滚也带着人追了过来,对着木森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