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总在作死[穿书]》 第1页 [穿越重生] 《女配她总在作死[穿书]》作者:九天画糖【完结】 文案: 谢嘉仪穿书了,穿进了自己看过的一本《摄政王的小娇妻》的小说里。 男主:摄政王 女主:小娇妻 谢嘉仪:上赶着作死的炮灰女配 她本想远离男女主优哉游哉过自己的小日子, 避免被炮灰的悲惨命运,哪知这本书的书灵强制要求她必须按照剧情继续作死! 不作死,立刻就要被人道毁灭,作死还能再苟五年。 谢嘉仪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是为啥她越作死男主看她的眼神就越诡异呢? 某一日被折腾床都爬不起来的谢嘉仪: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承受! 内容标籤: 女配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嘉仪 ┃ 配角: ┃ 其它:穿书,女配,甜文,情有独钟 第1章 穿了个书 谢嘉仪穿了,穿成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小姑娘,准确来说是千金小姐。 她是镇国公夫妇的老来女,上头有三个足足大了她一轮的兄姐。 金尊玉贵地娇养到十四岁,结果一场风寒就丢了小命。 而前世心脏病发被送上手术台的谢嘉仪,一睁眼醒来就成了这小姑娘,连带着也继承了她的记忆。 未免露出破绽被当成妖魔拉出去烧成渣渣,谢嘉仪继续装病,在床上躺了三天,将原身的记忆都梳理了一遍,勉强适应了这个新身份后,就“痊癒”下床了。 由着丫鬟打扮好后,谢嘉仪带着一大票丫鬟婆子去到正院——定棠院,给“谢嘉仪”的娘崔氏请安。 崔氏今年已经五十有余,却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仿佛四十许人,肤色白净细腻,看见谢嘉仪的那一瞬,还没等她做出行礼的样子来,就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心肝宝贝肉地揉搓了好一阵。 谢嘉仪本来恍惚漂浮的心,一下子就定下来了,反手搂住崔氏,偎在她怀里,还蹭了蹭。 这爱娇柔弱的小模样,看得崔氏母爱泛滥,不住抚摸她的脸,“我的娇娇呀,真是受罪了,这小脸儿都瘦了一大圈,娘得让人给你好生补补才是。” 谢嘉仪笑容一僵,来之前她是照过镜子的,“谢嘉仪”真心不算瘦,甚至还有些肥,双下巴都出来了,这还是在病了一场的情况下。 要说小姑娘五官还挺精緻的,却生生被肥肉挤压得变了形,再加上肤色有些黑……着实称不上好看。 看见自己现在这副尊容的一瞬间,谢嘉仪心里很是惆怅。不过好在这具身体年纪还小,以后控制一下饮食,多运动,好身材还是可期的。 “娘,我哪里瘦了,你看我双下巴都出来了,哪家姑娘像我这么胖的呀?你可不能再给我大补特补了。” “哎哟!哪里胖了!咱们娇娇这是有福相!看长得多圆润喜庆呀!”刚进门的孙氏笑盈盈道。 孙氏是谢嘉仪的大嫂,在她眼里,谢嘉仪这个比她小了一轮的小姑子,就跟自家女儿似的,怎么看怎么爱。 在府里,就连孙辈的嫡长女谢令芳都没有谢嘉仪来的受宠。 总之,这整个国公府里她就是头一号得宠的人,也因此养成了骄纵又唯我独尊的性子。 “大嫂!”谢嘉仪不依地嗔了孙氏一眼。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禀报:“老夫人,迅,迅表少爷来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谢嘉仪茫然地转头看向崔氏,见她一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就是狂喜,面上无声流下两行泪来。 这又悲又喜的模样,看得谢嘉仪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迅表少爷是何方神圣? 不多久,一个穿着一身雪青色直裰的高瘦少年跨进屋子,他脸颊瘦削,都有些凹进去了,看起来没什么肉,但五官却显得愈发深刻俊挺,一双眸子黑且冷,如浸在寒潭里的墨玉,看人时没什么温度。 少年一进来,就朝着上首的崔氏直挺挺地跪下去,膝盖磕在地上,咚的一声,光是听着就疼。 他深深地叩首下去,额头抵在地面上,半晌没有起身,周身瀰漫着一股刻骨深沉的悲伤。 崔氏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哽咽不能言。 孙氏连忙上前将少年搀扶起来,“迅哥儿,快起来,劝劝你外祖母,可别哭伤了身子……” 李迅膝行到崔氏面前,将脑袋送到她伸出的手掌下,“外祖母,莫哭。” 崔氏将他脑袋按在自己怀里,“阮阮呀,你好狠的心呀,就这么丢下了迅哥儿……” 忽然两眼一翻,竟是哭得厥过去了。 屋子里,霎时间乱成了一团。 半个时辰后,崔氏悠悠醒转,还没睁眼就伸手要找李迅。 “外祖母,我在这儿。”李迅上前。 崔氏抱着他,又是一顿哭。其他人也陪着抹眼泪。 谢嘉仪此刻已经知道缘由了。在崔氏昏迷的这半个时辰里,大嫂孙氏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她。 原来这个突然到来的迅哥儿,是她二姐谢阮的独子。 谢阮十多年前嫁给了当时的探花郎李珲,生一子李迅,那时“谢嘉仪”这个姑姑还没出生呢。后谢阮随李珲上任,辗转各地。
第2页 十年前,李珲被皇帝调到了边郡平澜郡任太守一职,谢阮也随他前往。十年过去,李珲治理有方,使得边境百姓的生活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谁知年初时,以往一直与大盛交好的羌人突然发动了战争,攻略了边境数座城池,抢粮抢女人。李珲得到消息后迅速组织百姓撤退,并进行有效的抵抗。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只要再坚持几日,就能等到朝廷的大军,谁知城中竟藏有奸细,趁机打开了城门,导致大盛这边惨败! 困守城中的李珲连同妻子双双殉国,他们唯一的儿子李迅也不知所踪。 镇国公派了好几拨人前去寻找,最后都无果,本来都以为人已经没了,谁知李迅竟千里迢迢赶了来。 镇国公府上下都庆幸不已。 看谢嘉仪神色有些恍惚茫然,孙氏嘆道:“迅哥儿这些年一直在边境待着,你们连面都没见过,你认不出他也是正常的。母亲又伤心了,你快去劝劝她,哭垮了身子可怎生是好?” 谢嘉仪一步步走到床边,每走一步,某些熟悉的剧情就在脑海中闪过。 “谢嘉仪”、李迅、镇国公府、李珲……电光火石之间,谢嘉仪突然意识过来,原来她不是穿越,而是穿书了!穿进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摄政王的小娇妻》里。 不用说,摄政王肯定就是男主了,只不过,男主一开始出场的时候,还不是摄政王,而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没错,就是谢嘉仪面前这个被崔氏搂在怀里的少年。 然而他根本就不是李迅——那个大她两岁的侄子,而是男主冒名顶替的! 至于男主为啥要冒名顶替,这就要牵扯到男主的真实身份了。 身为男主,没有一个牛叉哄哄的背景那说得过去吗? 男主乃前太子幼子,十几年前,前太子被当时还是王爷的当今皇帝干掉后,太子的忠心下属就带着尚在襁褓中的男主逃离了京城,在边境落了脚,一直在暗中抚养男主长大,培育他成才,教导他各种能够将皇位夺回来的技能。 十六年过去,男主已经初步成长起来,是时候进入帝国中心——京城,搅弄风云了。 恰好这时边郡太守李珲和妻子为国尽忠牺牲了,他们的儿子也失踪了,男主在确认真正的李迅已经去世后,顶替了他的身份,来到了京城。 从此,整个大盛都开始变天了。不过距离男主真正登临权势顶端的那一天,还有差不多五年。 距离她谢嘉仪去见阎王的日子,也还有五年。 她还记得看书时,“谢嘉仪”对李迅这个侄子很是看不惯,认为他的到来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宠爱,于是开始找男主麻烦,各种作死。 男主碍于身份不能明着对这个小姑姑做什么,但暗地里,却是狠狠整治了她几次。 最后,男主成了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身份大白,“谢嘉仪”又上赶着作了个大死,竟给他下了一种强效版春-药! 这种药吃下后会令人□□焚身,只有跟女人交合才能解了药性。 所谓男主,那必须得是女主的啊,就算中了药那也没女配什么事儿。所以“谢嘉仪”下药只是给男女主助攻而已。 等到男女主各种不可描述后,男主腾出手来就给“谢嘉仪”餵了一碗哑药,还命人挑断了她的手脚筋,让她从此再也不能作妖,还将她和一大堆无毒的蛇放在一起,让她生不如死。 最后“谢嘉仪”生生被吓死了。 想到“谢嘉仪”的结局,谢嘉仪就生生打了个冷颤,艾玛,这太吓人了!要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蛇这种生物了,她宁愿面对一头老虎一匹饿狼,也不愿意面对蛇。 好在现在还是剧情刚开始的时候,以后只要她不上赶着作死,她的小日子还不是美滋滋? 谢嘉仪想的很好,可惜下一秒,她的美好愿景就被打破了。 第2章 没道理长得丑啊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那本散发着金光的书,她狠狠眨了几下眼睛,难道这是她作为穿越女迟来的金手指? 激动、窃喜、激动、兴奋,各种情绪在心中交织。 一个巴掌高的小精灵撅着肥嘟嘟的屁股从书中爬出来,朝谢嘉仪打了声招唿:“宿主,你好呀。我是《摄政王的小娇妻》这本书的书灵,以后咱们就要在这个世界里相依为命了,请多多关照。” “你好你好。”谢嘉仪扑闪着bulingbuling的大眼睛,小声向书灵传递着友好的讯息。 “宿主,你可以在心里直接跟我对话的。” “原来真的可以这样,书灵书灵,有没有穿越大礼包之类的?” “宿主,不劳而获是可耻的,不过你可以通过做任务来获得奖励。” “好呀好呀,赶紧给我发布任务吧。” 书灵:“嗯,宿主态度很积极,不错不错。日常作死任务:上前将男主推开,并朝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任务完成:奖励桃花膏一盒,失败则抹杀。” 谢嘉仪:“!!!” 她才说要珍爱生命,拒绝作死,结果书灵就给她来了这么个任务? “书灵,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做任务就是作死,不做任务现在就要死,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你不如直接将我抹杀吧,我也并不想待在这里。”
第3页 书灵语重心长:“宿主,你现代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徵,简而言之就是你已经死了,现在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为什么不选择活着呢?活着不好吗?” 原来她已经死了吗?谢嘉仪陷入了沉默。 书灵继续道:“做任务不仅可以活着,完成了还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只要你安安稳稳地将女配的戏份走完,任务一结束,我就把你送回去。” “你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吗?” “再找一具和你灵魂契合的身体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既然如此,那她就干了。 “走开!你一来就惹得我娘流泪!”谢嘉仪走过去,将李迅往边上狠狠一推,并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谁知李迅也就象徵性地晃了下,连身子都没挪动半分。 本还想将他赶到一边自己坐过去的谢嘉仪:“……” 这就尴尬了。 她心怀忐忑地瞥了李迅一眼,谁知正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神,墨色深沉,如剔透的玄冰。 谢嘉仪心头一跳,撇过脑袋,在另一边坐下来,抱着崔氏的胳膊好一阵哄。 好不容易将崔氏安抚下来,时已近午。 “看我,尽顾着抹眼泪去了,咱们迅哥儿一路跋山涉水过来,可遭了不老少罪吧?这脸都凹进去了。” 崔氏心疼地抚着李迅的头脸,说着眼眶又忍不住湿了,忙擦了擦眼睛,将泪意按回去。 迅哥儿好不容易才好过些,她可别又勾出他的伤心来。 忙转头吩咐下去,尽挑着李迅爱吃的菜让厨房做去。 吃饭时,坐得离崔氏最近的人换成了李迅,谢嘉仪退居二线。崔氏还不停地给李迅夹菜,生怕他吃不饱一样。 以往独属于谢嘉仪的那份疼爱宠溺,现在全都落在了李迅这个外来者身上。 在小说里,“谢嘉仪”因此很不高兴,越看李迅越不顺眼,最后没吃两口直接摔了筷子,走人了。 若是以往,崔氏早就关怀备至了,这一次却只派了身边的丫鬟来进行慰问,看在“谢嘉仪”眼里,这也是李迅抢走了属于她的宠爱的明证! 不过么,这在谢嘉仪这个成年人眼里,根本不是个事儿。 全程她都吃得很开心。 说好不要大补特补的人,喝了两碗雪参老母鸡汤,一只猪蹄,两根鸡腿,三块排骨,n多肉块…… 没办法,谁叫这镇国公府的厨子太给力了,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她不吃的话良心会过不去的。至于减肥的事儿,来日方长嘛。 其实她还想吃对面的肉丸子,可惜手短够不上,也不习惯使唤布菜的丫鬟,于是只能看两眼过过干瘾。 突然,一只肉丸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她碗里。 她愣了愣,看去,对上李迅清淡的眼神。 看她两颊鼓鼓吃得跟只松鼠似的,李迅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本来他是做不来给人夹菜这种事的,但谁叫她看着丸子那眼神太怨念呢,好像不满足她就罪大恶极了一样。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这手已经伸出去了。 不过看她惊愕又呆萌的样子,感觉倒也不赖。 李迅淡定地收回手,嘴角微勾。 谢嘉仪吃着男主亲手给她夹的丸子,心情略诡异。 吃完饭,又陪崔氏坐了一阵,谢嘉仪的困劲儿就上来了。 崔氏点了点她脑袋,好笑地对碧秋道:“快扶这懒猴儿去歇息,免得把口水流在我身上了。” 谢嘉仪困惑地眨眨眼,稀里煳涂被碧秋搀扶到里间去了。 李迅看她身子软软地靠在丫鬟身上,拖着步子往里走,目光深了几分。 一觉睡醒,谢嘉仪神清气爽,突然想起来一事儿,将书灵召唤出来,“之前的任务完成了吧?奖励呢?” “奖励的桃花膏已存放在本书灵的空间里,宿主随时可以查看。” 书灵的本体,也就是那本金色的书中自有空间,可将奖励物品存储在里面,要拿出来的时候意念一动即可。不过除了做任务获得的奖励,外界的东西是无法放进去的。 谢嘉仪仗着有一层帐幔阻隔视线,将桃花膏拿了出来。 盒子也就婴儿巴掌大小,很是精美,里面盛着一种半透明的脂体,晶莹如果冻,透着淡淡的粉,如三月里桃花瓣尖上那一抹最动人的颜色。 不仅看着好看,味道也很好闻,清新芬芳,仿佛春天的味道。 谢嘉仪都有点想尝尝了。 书灵:“这桃花膏可不是拿来吃的,而是涂在身上的,有美白养颜、润肤去疤之效。” 谢嘉仪眼睛一亮,有些迫不及待想用上了。 “谢嘉仪”的五官细看其实挺精緻,只是一胖毁所有,再加上那比别的姑娘黑了几个色号的皮肤,脸上还有未消除的痘印,模样看着就有点儿不尽人意了。 每次出去和小姑娘们聚会,她都是最不被待见的那一个。 当然了,她身份尊贵,别人也不敢在明面上对她怎么地,暗中却少不了拿她取笑。 表面上“谢嘉仪”一脸高傲,不屑于和那些小姑娘呆一块儿,实则是强撑着面子罢了。 久而久之,她也不爱出门了。
第4页 当天晚上,谢嘉仪没让丫鬟服侍,自己洗了澡后,就偷偷将桃花膏抹上了,当成身体乳一样全身都抹了一遍。 这样一连数日后,崔氏突然发现自家小娇娇竟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老大媳妇,你来看看,娇娇是不是变白了好些?” 孙氏端详了下谢嘉仪的脸,“可不是,我就说咱们嘉仪生得好,这一日日的长开了,越发水灵,看这小脸儿又白又嫩,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说着还稀罕地上手摸了两下。 那触感,软软滑滑的,叫她一个女人都有些爱不释手。 谢嘉仪其实也感到很不可思议,之前她还是个又胖又黑的妞儿,用了桃花膏之后,虽还是胖,却日渐变得水灵灵粉嫩嫩,跟只雪白的糯米糰子似的,看着就讨人喜欢。 让人特别想咬一口。 刚踏入屋子来给崔氏请安的李迅,就看到俏生生坐在崔氏旁边的谢嘉仪。 小姑娘花容含笑,一双清莹如洗的眸子盈盈欲滴,肉肉的脸颊上浮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叫人看了就觉得手痒,想戳两下。 一股清淡甜蜜的气息瀰漫在屋子里,李迅嗅觉灵敏,不用刻意嗅闻,便能分辨出这味道是自谢嘉仪身上散发出来的。 “迅哥儿来了呀?”崔氏忙朝他招手,让他到面前来。 李迅一来,谢嘉仪这个宝贝娇女和谢令芳这个金贵的嫡长孙女立马就要靠后站。 谢令芳琼鼻轻皱,朝谢嘉仪使了个眼色。 谢嘉仪凑近崔氏,小声道:“娘,我要如厕。” 崔氏正拉着李迅说话儿,也顾不上她,闻言头也不回:“去吧。” 谢嘉仪和谢令芳姑侄俩手挽着手朝外走。 到了净房,谢令芳一把将谢嘉仪扑倒在榻上,捏着她嫩莲似的脸蛋儿左右扯了扯,“小姑,你是不是背着我用了什么好面脂?怎么几天功夫脸蛋儿就变得跟嫩豆腐似的?” 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脸上作怪,那模样,跟登徒子似的。 谢嘉仪可不敢将桃花膏拿出来,毕竟没法儿解释。 便遵着“谢嘉仪”的人设,毫不客气地将她从身上掀下去,傲娇地一抬下巴:“哼,我这是天生丽质,你羡慕不来的。” “你就吹吧,我还不知道你之前什么样儿?”谢令芳明显不信。 之前谢嘉仪因为皮肤黑遭了不少嘲笑,试了不知多少法子,可都没能改善——没办法,谁叫她遗传了自家老爹呢。 她爹老镇国公谢昆那就是个又黑又壮的糙汉子,儿子遗传了那叫虎父无犬子,威武!可女儿遗传了那就叫灾难了。 谢嘉仪没少为此气恼,暗中还偷偷掉了几回金豆子。 崔氏为着宝贝女儿,严令府里的人不得拿她的容貌说事儿,否则就等着受惩吧。 谢令芳拉着谢嘉仪朝她院子跑去,进了屋后径直奔向内室,在梳妆檯前一阵翻找,结果自然是没找见自己想找的东西。 谢嘉仪每次用了桃花膏后都会收进书灵空间里,才不会留在外面呢。 啥也没找见,谢令芳只能相信谢嘉仪是渐渐长开,变得好看了。 毕竟祖母当年可是艷冠京城的大美人,她生的三个女儿,大姨二姨都是顶顶好看的人,没道理小姑姑就长得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啊小仙女们,准备好的红包都发不出去了== 第3章 刁蛮骄纵小姑姑人设 下午睡了午觉起来,谢嘉仪习惯性地往崔氏那里去。 崔氏这里可多好吃好玩的,而且人气还足,从丫鬟到婆子个个都捧着她,她已经爱上了这里。 自己的院子倒是只用来睡觉了。 才踏进院子,谢嘉仪就看见一列下人鱼贯而出,手里各自都捧着一些物什。 她叫住一个丫鬟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丫鬟躬身行了一礼,脆生生道:“姑娘,老夫人让人将白鹭居收拾出来给表少爷住,正开了库房让奴婢们拿些摆饰过去妆点妆点呢。” 哦,来了! 小说里这一段剧情正发生在李迅来到镇国公府后不久。 因着崔氏对李迅这个外孙特别怜惜,头几天根本离不得他,所以就暂时让他住在了自己院子的厢房里。 但李迅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男女七岁就不得同席,更何况他都这么大了,这院里又经常有年轻的姑娘媳妇进出,总归不大合适,得避嫌。 所以崔氏缓过来后,就吩咐下人将白鹭居收拾出来给李迅住。 白鹭居是府里最大最好的一处院子,占地面积颇广,足抵得上一个五品官员的宅邸。南面临着莲湖,东面是梅林,西边是小桥流水花圃,北面是假山修石,风景独好。 曾是“谢嘉仪”的大姐谢韵住的地方。 谢韵乃国公府嫡长女,一等一金贵,吃穿住行无不精緻讲究,再加上谢昆是个女儿奴,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女儿面前,所以在谢韵出生后,就命人建造了这么一座雅致又奢华的院落。 院落陆陆续续花了七八年才建好,谢韵八岁那年才住进去。一直到她出阁嫁进宫中成为皇帝的妃子,这座院子才空出来。 如今谢韵已贵为宫里的昭纯贵妃,原本这座院子一直给她留着,好让她什么时候有机会出宫回家省亲了,也能住得舒服。
第5页 不过谢韵觉得与其空着还不如物尽其用,在她的坚持下,“谢嘉仪”的二姐谢阮住了进去,也是一直住到出阁。 “谢嘉仪”早就对这座院子垂涎已久,而且大姐住了二姐住,二姐住了怎么也该轮到她了吧? 可是崔氏一直都没松口。也没让任何其他人住进去。 “谢嘉仪”痴缠了几次都没能得逞,再加上她自己的院子也不差,渐渐就放弃了。 可这一次,崔氏竟然让李迅那个外来者住进去了!这就让她很不能忍了。 所以在崔氏让她将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块砚台拿去给李迅,并问他有没有缺什么的时候,她不仅没按照崔氏说的做,还将李迅辱骂了一番,将砚台也摔了个粉碎。 现在看来,剧情君果然很强大,一切都在按照剧情发展。这一段作死的剧情已经到来。 谢嘉仪进了院子后,就见崔氏正在挑选砚台。 她走过去偎在崔氏身边,往那两块砚台上看了看。 “娇娇来了呀,快帮我看看,是这块海兽哮月澄泥砚好呢,还是这块方形山水端砚好呢?” “都好呀,这块海兽哮月澄泥砚色作瑰紫,质地细腻,摸起来滑滑的,而且我听说用它磨出来的墨细匀而无杂质,用来写字再好不过了。 “至于这块端砚,也有它的好。娘亲你看,砚心处湛蓝墨绿,上面还润润的,水汽都没干呢。古人所谓‘呵气研墨’,说的就是端砚了。” 谢嘉仪自己对于砚台并没什么认知,之所以能说出来这番话,还是从“谢嘉仪”的记忆里搜罗出来的。 “谢嘉仪”毕竟是国公府的姑娘,从小耳濡目染,所识所见皆不凡,对于这些常人难得一见的砚台自然也有一些了解。 “这两块砚各有各的好,要是我的话,两块都想要!娘亲你偏心,迅哥儿一来你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压箱底都给了他,我这个女儿早都被你忘到一边去了。” 谢嘉仪故作吃醋,偏过身子,做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来。 “哎哟我的娇娇唉,娘怎么会不疼你呢。”崔氏将谢嘉仪搂到怀里,语气谆谆:“娇娇,迅哥儿没了爹娘,若是我这个外祖母也不疼他,那他得多伤心呀。再说了,你可是他的长辈,竟然还跟自己的侄子吃起醋来了,这传出去不得惹人笑话呀。” 崔氏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 谢嘉仪嘟了嘟嘴,见好就收,“那好吧,我这个姑姑也疼他好了。” “正该如此,那你就帮为娘将砚台拿去给迅哥儿吧。” 崔氏将那块端砚盒子盖上,递给她身后的碧秋。 走出院门,书灵就冒出来:“日常作死任务:将李迅大骂一顿,并当着他的面将砚台摔碎。任务完成,奖励美体丸一瓶,失败则胖三十斤。” 胖三十斤?书灵算你狠! 谢嘉仪步子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往白鹭居走去。 自从体验过桃花膏的神奇功效后,她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反正时间一到书灵就会将她送走,那她还怕个球?这五年时间就相当于平白赚来的,她何必束手束脚?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了。 做任务欺负男主,还能得到不菲的奖励,让自己每天都变美,还有比这更爽的吗? 怀着这样的心态,谢嘉仪脚步轻松地来到了白鹭居。 啧啧,果然不愧是整个府里最大最好的院子,虽然处于后院的地界,但其实与女眷的院子相距甚远。 院子里单独开了一处角门,可通往外面,基本相当于独门独户。 这风景就不说了,眼下正是初夏时节,莲湖中已经冒出了尖尖的小荷,三两只雪白轻盈的白鹭在水边啄食,悠闲自在。 岸边绿树盈盈,芳草茸茸,湖中锦鲤如璀璨的艷丽花朵聚散离合,开出不同的绚烂姿态。树上鸟儿啁啾,叫声清脆婉转,悦耳至极。 当真是般般可入画。 然而更令人惊艷的是湖中亭子里的少年。 他今日穿一袭雪白的广袖锦袍,跪坐在蒲团上,嵴背挺直,乌髮雪颜,姿态沉静闲雅,颇有种魏晋名士的风流姿态。 面前摆着一方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纵横,势均力敌。 谢嘉仪让碧秋留在原地,自己端着盒子朝亭中缓缓行去。 她琢磨着自己要如何发挥,才能顺理成章地骂李迅一顿,看到他面前的棋盘后,眼睛一亮,兀自在他对面坐下。 “迅哥儿,你一个人下棋?不如姑姑陪你手谈一局?” 李迅执着黑棋的手指修长白皙,透着一股精緻的性感。可惜有点儿偏瘦,若是再丰润一点,就更好了。 估计是为了扮成真正的“李迅”特意将自己饿瘦了。 她可是记得原书中作者是如何偏爱男主的,不止花了大量笔墨来形容他的绝世容貌,更是将他这一双手描绘的天上有地下无,有如神造。 李迅抬起头来,薄唇微启:“小姑姑,我不跟人下棋。” 这一点谢嘉仪早就知道,因为小说里提过。 下棋容易暴露自己的行事作风和性格,男主自然不容许自己出这种差错,所以他从未跟人下过棋。 当然,女主除外。 谢嘉仪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棋盘上,将上面的棋子都弄乱了,“李迅!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啊?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我跟你下棋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拒绝?你不想在这里待了是吧?”
第6页 她下巴一扬,一脸的骄纵,“我告诉你,今天你非得跟我下不可,不然我就——看见这块砚台了吧?娘亲要我交给你的,如果你不跟我下,我就把这砚台摔得粉碎!” 她将砚台举得高高的,睁大着一双眼睛瞪着他,可惜眼神晶莹清亮,两颊粉嫩,不像威胁人,倒像是一只被逼到角落里奋起反抗的小奶猫,不过虚张声势而已,毫无威胁力,甚至还让人有点想笑。 李迅突然觉得心尖泛起一点子痒意,那痒一直蔓延到指尖,他不觉摩挲了几下棋子。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棋盘,轻轻嘆息,“小姑姑,你不要强人所难。” 语气低低的,姿态弱弱的,好像一只惨遭大灰狼欺负的小白兔。 谢嘉仪心里一喜,有门儿,下巴扬得更高:“我就强人所难了,你能把我怎么地?” 李迅抬头定定看着她,看得她心发慌。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掉!” 李迅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开始收棋子,将棋子一颗一颗捡到钵盂里。 “小姑姑,你这么凶,以后是会嫁不出去的。罢了,既然你想跟我下,我这个做侄儿的,怎么能不满足你呢?” 谢嘉仪本来还以为他会拒绝到底,毕竟在小说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男主就没跟女主以外的人下过棋。 结果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和剧情不符啊。 她发愣之下,手上力道一松,砚台掉落,砰的一声砸落在地,吓了她一跳。 再一看,砚台中间裂开了好几道缝,妥妥的碎了。 虽然这就是她的目的,可并不是她预料中的发展方式啊。 见李迅看过来,她下意识解释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小心没拿稳,我……” 不是,她现在可是刁蛮骄纵小姑姑人设,为啥要跟他解释啊?解释个毛线! 话锋一转,“哼,废物点心一个!居然都不知道将砚台接住!你知道这是什么砚吗?这可是价值千金的端砚!外面人打破头都买不到的!现在可好了,摔成了这样,我不管,砚台我已经交给你了,你可不许跑去跟我娘告状,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了一番狠话,谢嘉仪就打算圆满退场。 谁知李迅突然站起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4章 继续浪 “你,你想干嘛?”谢嘉仪往后退去,心头惴惴。 男主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这么无害,他有多兇残估计没人比她更清楚。 小说里看到男主将对手虐得体无完肤,她疯狂为他打call,爽得不要不要的,但现在她已然身在这操蛋的小说世界,若是男主把那些对付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想想就不寒而慄。 李迅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逐步逼近她。 谢嘉仪退无可退,背后抵上了柱子,正想从侧面跑开,李迅就伸出一只手撑在柱子上,给她来了个柱咚。 谢嘉仪惊得屏住了唿吸。 靠得近了,她粉嫩脸颊上的茸毛都瞧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得想起曾经吃过的一只野桃——那桃藏在浓密的枝叶间,是被摘漏的,他发现的时候,桃子已然熟透,粉白晶莹,饱满水灵,咬一口,汁水四溢,甜津津的,他至今还记得那滋味。 此刻她的脸,便和那只桃子一般,让人很有咬一口的欲-望。 谢嘉仪被他深沉的眼神看得心头乱跳,这男主该不会是想对她下手吧? 她挤出一抹笑来,“迅,迅哥儿,刚才是姑姑不对,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话说到一半,她就被男主的动作震住了。 他他他,居然捏她的脸? 她清澈的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神情。 李迅倏然收回手,神色淡了下来,在棋盘前重又坐下来,“小姑姑,砚台我已收到,你代我谢过外祖母。” “噢噢。” 谢嘉仪如蒙大赦,快步离开亭子,直到上了岸,那颗噗通乱跳的心才稍稍平缓下来。 她朝亭子里看了看,啧,刚才捏脸什么的,一定是男主神经错乱了。 回到主院,谢嘉仪表示自己圆满完成任务,撒娇耍赖,将另一块澄泥砚要了来。 等回到自己的悠然居,就将砚台交给了贴身大丫鬟:“碧秋,将这块砚台拿去交给表少爷,就说是我给他赔罪的。快去快回,莫要声张。” “是,姑娘。”碧秋性子稳重,听她说得严重,接过砚台就去了。 进了屋子,谢嘉仪歪坐在美人榻上,拿起一本话本子,闲闲翻开。 “我要看会书,你们都下去吧。” 待丫鬟们都出去后,谢嘉仪立刻将这次获得的奖励——美体丸拿了出来。 丸子装在一只巴掌高的羊脂玉瓶里,她数了数,一共有20颗。 书灵盘腿坐在她面前的那本话本子上,双手抱胸,“美体丸,顾名思义,就是能够让你的身材日趋完美的一种丹药。每三天吃一颗,可别吃多了。” 谢嘉仪立即吞了一颗,然后问:“完美?有多完美?” 书灵瞥了她一眼,“女人看了都嫉妒,男人看了都想上。”
第7页 谢嘉仪:“……” 这解释,真心强大。 * 天气一日日热了起来,虽然屋子里摆了冰盆,但到底比不得空调舒适,谢嘉仪一晚上被热醒了两三次。 最后实在没法,干脆将中衣脱了,只穿一件薄纱肚兜。 若非怕惊世骇俗,她真想裸-睡。 早上碧秋来唤她起床,一掀帐子,看见里头的情景时,吓了一跳。 姑娘怎么睡一觉身上衣裳都不见了?肚兜带子都散了,腿裤卷到了膝盖上,大片新乳般的娇嫩肌肤露在外头,沁着一层薄汗,粉面泛着微红,如嫩霞洒落在脸颊上。 因侧着身的缘故,身前的软肉压在被褥上,如两团酥雪。 那模样,真叫人看了脸红。 “姑娘,醒醒,卯时二刻了,再不起来可就碍了去法华寺的时辰啦。” 谢嘉仪身子动了动,脑子里反应了下,卯时二刻,就是五点半,还早着呢,翻个身,继续睡。 碧秋好笑,柔声哄她:“姑娘,您不是早就吵着要去吃法华寺的素斋吗?再不起来,当心老夫人不带您去了。” 谢嘉仪听得素斋二字,意识回笼,由着碧秋将她扶起来。 迷迷煳煳穿上衣服、洗漱、上妆,完了后,谢嘉仪彻底清醒,往定棠院去。 从花丛后转出来,不防撞上一堵肉墙。 谢嘉仪下意识后退,却被脚下的鹅卵石绊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朝后倒去,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拦住。 “小姑姑,小心。”少年长身玉立,薄唇微掀,眼中似沁了一层流光,惑人心神。 那低沉的声线听在耳里,似羽毛轻轻刷过,她耳尖悄然红透。 谢嘉仪呆了一瞬,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搂着,忙将他推开。 “哼,别以为我会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差点摔了。”谢嘉仪下巴一翘,一脸骄矜的从他身旁走过。 李迅注意到她通红的耳根,轻笑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迈进定棠院,给崔氏请了安,陪她吃了早饭,一行人就出发往法华寺而去。 早在前天,崔氏就提出来要去法华寺,给李珲和谢阮夫妻二人祈福做法事,为他们点上长明灯。 当时谢嘉仪听了,先是诧异,紧接着是惊喜。 因为她刷任务的机会来了。 法华寺之行,在小说里可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到了寺中,“谢嘉仪”不耐烦陪着崔氏礼佛诵经,就悄悄熘了出去,带着丫鬟在寺中游玩。 后听见路过的两个小沙弥谈论,说后山山顶崖壁处,开了一朵脸盆大的金牡丹,清艷绝绝,美丽无比。 “谢嘉仪”听了心痒痒,指使李迅去给她摘花。 结果李迅一不小心从崖上摔了下去。 这一回,“谢嘉仪”可谓是作了个大死。 不过男主就是男主,是不会中途死翘翘的,就算从悬崖上掉下去,顶多也就昏迷个几天、摔断个腿罢了。 还能给女主创造机会。 没错,女主顾雅宓就住在山下的一座庄子里。不,准确来说,是重生一世的女主。 《摄政王的小娇妻》里的女主是重生的。 她乃乐安伯府的嫡女,先伯夫人生她时难产而亡,等到女主一岁时,继母进门,不到一年,继母生下一对龙凤胎,一个老道士路过,被府中不同寻常的气象吸引了进去。 待看见刚出生的龙凤胎时,顿时惊为天人,将这对兄妹好一顿夸,什么男的将来封侯拜相,女的将来贵不可言,各种不要钱的好话都往这兄妹俩头上堆。 但是,道士看见那会儿才两岁的女主时,突然脸色大变,脱口而出一句:“此女命格极硬,煞气缠身,恐会对亲人造成妨害!” 起初府里的人还不大相信,但是没几天之后,继夫人院子里的锦鲤都死光了,紧接着又死了一只猫,这下子众人是不信也得信了。 再这样下去,刚刚出生的龙凤胎恐怕也要被她剋死了! 于是女主就这么被送到了乡下庄子里,随行的只有几个僕人,每个月伯府送去一点银钱和生活物品,就放任女主在庄子里自生自灭了。 如很多女主重生文的套路那样,上一世的女主被养废了,性子自卑怯弱,被继母陈氏和妹妹顾雅琪各种诋毁陷害,毁了名声,不得不嫁给当时不受宠的三皇子赵琅。 因对三皇子爱得深沉,女主拼尽一切帮助他干掉了其他的皇位有力竞争者,助他夺了皇位。 然而就在女主满心以为登上皇位的三皇子会封她为后时,顾雅琪出来摘桃子了。 女主被那对渣男贱女害死,含恨重生,回到了十五岁那一年。这一年,她还没有被伯府接回府,还没有落到上辈子那般难堪的境地,还没有落得一身伤痕,更没有被三皇子那个渣男骗身骗心! 重生后不久,女主到后山採药,恰好就捡到了当时身受重伤的男主。 女主上一世遥遥见过男主一面,那时的男主,功高震主,声威赫赫,是大盛唯一一个异姓王,就连新皇也对他忌惮不已,不得不让他三分。 这样一个俊美无俦、权势滔天的男人,是京城所有未婚女子的闺中梦里人。然而直到女主死去,这位王爷也没有成婚,甚至从未跟任何女子亲近过。
第8页 初初重生的女主,在捡到重伤的男主时,是欣喜若狂的,她觉得这是老天爷送到她面前的金大腿,不抱白不抱! 怀着抱大腿的心思,女主小心翼翼地接近男主,不露声色地讨好他,讨好着讨好着,两人就好上了。 最后女主不仅报了仇、虐了渣,打脸一干渣男贱女,还觅得了一个位高权重俊美又深情的夫君。 妥妥的人生赢家。 谢嘉仪看书时,可是被这苏爽的剧情迷得不要不要的,吃饭上厕所都要抱着手机追更。 然而当她自己成为这里面註定没有好下场的恶毒女配时,那酸爽的滋味儿,就别提了。 不过,只要她好好做任务,一到时间就乖乖领盒饭,她还可以回到现代继续浪! 第5章 剧情君,你给我粗来!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谢嘉仪靠着崔氏打盹,不知不觉就到了法华寺。 她对做法事、点长明灯这些仪式倒是挺感兴趣的,跟在崔氏身边默默看着,想到以后回到了现代,这些可都是宝贵的经歷啊。 不过到了念经环节,她就有些撑不住了,今儿本就起得早,此刻听着那嗡嗡嗡的念经声,她两只眼皮子直打架。也难怪“谢嘉仪”会偷偷熘出去。 书灵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日常作死任务:指使男主去后山崖壁上摘花。任务完成,奖励神仙酥一颗。失败则三天不能见光。” “不能见光是啥意思?” “字面意思,三天失去光明。” 让一个正常人当三天瞎子,那简直就是酷刑!谁受得了? 更何况她已经在作死的道路上越奔越远,索性继续作死下去,还能得到奖励。 谢嘉仪的瞌睡虫顿时跑了,她用帕子掩着嘴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附在崔氏耳边轻声说了句尿急,便带着丫鬟悄声离开。 一出来,一股清新凉爽的微风扑面而来。深吸一口,胸腔都好似被净化了。 谢嘉仪按照剧情,往南面的杏树林走去。 林中阴凉,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听在耳朵里感觉很是舒服。谢嘉仪也不知具体会在哪儿碰到小说里提到的那两个小沙弥,便随意逛了起来。 剧情君是强大的,即使她不刻意去找那两个小沙弥,他们也自己撞了上来。 “慧明师兄,听说后山崖壁上的那株牡丹开了?有磨盘那么大?是不是真的呀?” “那还有假!我亲眼见到的,可惜那位置太偏,不然我就摘上来了。那般稀罕的野牡丹,估计能卖几万钱。” “几万钱是多少钱呀?” “就是好多好多钱,能将一整间屋子都装满!” “那岂不是能买好多糖吃?” “尽想着吃糖,当心师父叫你将《金刚经》再抄十遍!” …… 两个小沙弥说着话去远了。 谢嘉仪对身边的碧秋道:“你去将表少爷找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碧秋什么也没问,直接去了。 谢嘉仪心里很满意,这种话不多办事还稳重的下属,用起来就是舒心。 李迅很快就来了,“小姑姑,你找我?” 谢嘉仪丢了一只香囊过去,李迅准确抓在手里,眉梢微扬,目露疑惑。 “随手做的,不准不要。” 李迅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谢嘉仪见了心里暗笑,这个“大侄子”心里估计在想她又想了什么法子整他吧? 这回真不是。 她送他香囊可是为了他好。因为书里可是写到,男主不慎掉下悬崖后被底下的毒蛇咬了一口,加重了伤势。 虽然这里是书中的世界,她驱使男主给她摘花是任务需要,男主掉下悬崖说起来也不怪她,要怪就要怪无处不在的剧情君。 可事情到底是因她而起,她良心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安的,所以提前做了个驱虫的香囊,好歹让他避开被毒蛇咬的命运。 “我听寺里的小沙弥说后山崖壁上开了好大一朵金牡丹,可漂亮了,你去给我摘回来,我想栽到园子里。” 谢嘉仪秉持着“谢嘉仪”的骄纵人设,对他说话向来是颐指气使,李迅都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她温声细语起来,他估计还会奇怪。 所以此刻听了她这话也不以为杵,将香囊揣进怀里,道了声“我去去就来,小姑姑稍待”,人就消失得没影儿了。 为了维持人设,李迅不介意给她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谢嘉仪心里默默说了声“对不起”,开始掐算起了时间。 等数到第五百零八片银杏叶子时,她估摸着差不多了,拍拍巴掌起身,准备去叫人。 谁知刚一起身,面前就罩过来一大片阴影。 “小姑姑,花摘来了。”李迅将一朵磨盘大的金艷艷的牡丹递给她。 “你,你——”谢嘉仪瞪着眼看他,舌头有些打结。 他不是应该在摘花的时候掉下悬崖吗?怎么这么顺利就回来了?他回来不要紧,女主那里怎么办啊? 剧情君,你出来,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震惊疑惑的表情太明显,李迅眸中划过一抹深色,淡淡笑了笑,“小姑姑,花摘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谢嘉仪忙调整表情,一脸惊喜地将花抱在怀里,“呵呵,高兴,当然高兴了。”
第9页 才怪。 也不知道剧情拐了这么大个弯,会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这花也是真好看,谢嘉仪的高兴倒也不全是装出来的。 但花再好看,过一阵也就萎了,多可惜,不如吃到肚子里是正经。所以谢嘉仪让碧秋将花拿到了寺里的厨房,让掌厨的和尚将牡丹做成菜餚。 掌厨的和尚也是个妙人,竟是将这一朵牡丹做成了一桌牡丹宴,让谢嘉仪吃了个尽兴。 崔氏初时还以为做菜用的牡丹就是寻常牡丹,结果知道竟是从后山崖壁上摘回来的,在她额头上狠狠点了几下。 “你呀你,真真是暴殄天物!那牡丹生在崖壁上,日晒雨淋的,吸收日月精华难得长到这么大,结果就被你这么吃进了肚子里,也不知佛祖会不会怪罪。” 末了还双手合十朝正殿的方向拜了拜,“小女不懂事,佛祖勿怪,佛祖勿怪。” 谢嘉仪将锅甩给李迅,“娘,花是迅哥儿摘的,佛祖要怪也是怪迅哥儿,与我何干呀?” 李迅深深看她一眼,倒是没有拆穿她。 崔氏没好气地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当我不知道你?要是没你的吩咐,迅哥儿好端端的怎会跑去崖边摘花?那崖边多危险啊,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你呀你呀……” 她真是有些气狠了,可偏偏又捨不得对一手养大的宝贝女儿说重话。 只能极力弥补李迅,对他愈发慈蔼。 “迅哥儿,你小姑姑是个不着调的,以后她再叫你做什么,你别听她的。她要是敢拿长辈的身份压你,你只管来告诉祖母,祖母给你出头!” 崔氏拉着李迅的手,殷殷叮嘱着。 末了警告似的瞪了谢嘉仪一眼,“这两天你就给我待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将《金刚经》抄三遍,哪里也不许去。回去了我要检查的,若是少了一个字,就重新抄。” 小说里并没有这一幕,因为按照正常的发展,李迅这会儿已经掉下悬崖了,崔氏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忙吩咐人去找李迅的下落。 在几天几夜的寻找未果后,崔氏悲痛不已,忧思过度,大病了一场。老镇国公将“谢嘉仪”狠狠罚了一顿,将她禁足半年,并让她将《金刚经》抄写50遍,一遍也不许少! “谢嘉仪”不服,去找崔氏求情,崔氏没理她,她就大闹了一场,将崔氏闹得寒了心,病情愈加重了。 老镇国公干脆让人将她架回了院子,不许她出院门一步,禁足也增加到一年。 和“谢嘉仪”犯下的错比起来,这惩罚实在是太轻了,然而她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将李迅恨上了,在他来之前,爹娘何曾对她发过怒?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呢!现在居然将她禁足整整一年,还要罚她抄写佛经五十遍! 真是气死她了!活该他掉下悬崖!最好摔死他! “谢嘉仪”越想越火大,心里不断诅咒李迅。诅咒他永远也回不来,在悬崖底下被毒虫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 然而男主生命力可是顽强得很,不仅回来了,连头髮丝都没少一根。 “谢嘉仪”心里更是不平,看李迅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不久后就作了个大死,被男主狠狠收拾了一顿。 谢嘉仪虽不是原主,但要作的死一样也不少。 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她发愁的是——抄三遍《金刚经》啊,这书全篇8208字,三遍就是……反正很多个字就是了。 那要抄到什么时候?! 要是用键盘,她仨小时就能搞定,可现在让她拿毛笔一字一字一笔一划地写出来,那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崔氏还特地叮嘱碧秋:“看着你家姑娘,好生抄佛经,若是她让你帮她,你就来告诉我。” 碧秋为难地朝谢嘉仪望了望,最终不得不屈膝应下。 屋子里,谢嘉仪捉着毛笔坐在案桌后,蘸了墨水却是半天没有落下,结果墨水滴落在白纸上,洇开好大一团。 这张纸算是毁了。 谢嘉仪烦躁地将纸团成团丢进一旁的篓子里,重新铺开一张。边上一炷香都燃完了,然而她半张纸都没写完。 在旁边打扇子的碧秋心里也为她发愁。 自家姑娘爱吃爱玩爱睡,就是不爱写字读书。让她抄三遍佛经,还不跟要了她小命似的? 以往有她帮忙煳弄过去,现在却只能靠姑娘自个儿度过这一劫了。 可看着谢嘉仪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碧秋还是忍不住给她出主意:“姑娘,要不你去请表少爷帮帮忙?” 谢嘉仪一眼斜过去,“嗯?” 碧秋还以为她生气了,吓得扇子都不扇了,结果下一瞬就见姑娘笑得灿烂如花,“碧秋啊,你很不错。” 谢嘉仪在她肩膀上赞许地拍了拍。 娘只说不让碧秋帮她,没说不让李迅帮她呀! 谢嘉仪放下笔,迫不及待就去找李迅。 第6章 酥掉了半边身子 李迅正手执一卷经书看得起劲,听见她来的动静,视线平平从书上移开,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动作漫不经心的,却自然流露出一股矜雅尊贵的气质。 “小姑姑,这时候你不在屋子里抄写佛经,来找我作甚?”话中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第10页 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谢嘉仪”在这儿,估计又得炸了。 谢嘉仪却不同,她嘴上虐着男主,心里对他还是有着一股慈母般的好感的。 “迅哥儿,看书吶?”谢嘉仪挨着他坐下,“看久了脖子都酸了吧?我来给你揉揉。” 不由分说伸出两只嫩生生的爪子,殷勤地给他揉捏起肩颈来。 李迅身体下意识地绷紧,险些没把她给甩出去,好歹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克制住了。 “小姑姑,我不累,你不用给我揉。” 谢嘉仪也不是真心实意要给他揉的,闻言就顺势停下来,两手拄着下巴一瞬不瞬盯着他瞧。 饶是李迅心性冷漠从容,此刻也不由被她看得耳根子微红,放下书,“小姑姑,你有什么事?” 谢嘉仪凑近他,“迅哥儿,姑姑有难,你帮是不帮?” 她忽然凑近,一张凝脂般的芙蓉面就这么呈现在眼前,唇间吐露出芬芳的气息,李迅向来平稳规律的心跳,忽的快了几分。 他若无其事偏过身子,眼睫微垂,“何事?” “佛经。” 谢嘉仪只说了两个字,李迅就明白过来,这位小姑姑是不想自己抄佛经所以找上他了。 不过,他为何要帮她? 李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拿起案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侧颜美好认真,任谁也无法打扰到他。 谢嘉仪看着却有种想戳一戳的冲动。 活生生的男主就在眼前,看得人心痒难耐吶。 盯着人看了一阵,谢嘉仪到底没敢伸出爪子来。 这位主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无害,她再死搅蛮缠下去,指不定就被他记恨上了,暗中给她个教训,她可吃不消。 可一想到那两万多字的佛经,她就发憷。 要不再挣扎一下? 书灵突然冒出来:“宿主,你之前的任务完成了,奖励还未领取,是否现在领取呢?说不定可以帮到你哦。” 谢嘉仪心头振奋,“是什么?” “神仙酥。” “神仙酥?嘛玩意儿?” “吃下后,宿主的声音可变得娇媚惑人,销-魂蚀骨,便是神仙听了也要酥掉半边身子。” 谢嘉仪嘴角抽了抽,这解释为啥听起来这么不靠谱呢? 不过书灵出品,必属精品,谢嘉仪借着帕子的遮掩,将神仙酥——一颗糖豆般的东西送进嘴里。 糖豆入口即化,滋味极好,可惜没给她细细体会的时间,就没了。 谢嘉仪试探着张嘴:“迅哥儿……” 卧槽!这声音,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么? 音色没变,但那腔调,那甜度,那酥酥的劲儿……自带魅惑效果啊! 她自个儿听了都忍不住要硬了。虽然她没那硬体条件。 李迅拿着书的手微微一抖。 有门儿! 谢嘉仪再接再厉,“迅哥儿,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那声音钻进耳里,酥酥麻麻,李迅整个人都不好了,嚯一下站起来,“走吧。” 成了!谢嘉仪粲然一笑,这一笑,耀乎若初阳照新荷,皎若明月舒其光,晔兮如华,温乎如莹,美丽不可方物。 李迅几乎是狼狈地转过头,大步走在前头。 谢嘉仪忙跟上。 进了屋,李迅一脸淡漠,声音冷肃:“小姑姑,你写了多少?拿来给我看看。” 谢嘉仪将自己先前写的那张呈给他,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俨然一个乖巧的好学生模样。 李迅接过来一看,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想到先前调查的资料——谢嘉仪,镇国公夫妇老来女,年十四,性情骄纵,不喜读书…… 生在镇国公府这等煊赫的权贵之家,谢嘉仪原也不需要怎么努力修习琴棋书画等技艺,只等年岁一到,给她找个性情温厚的夫君,继续捧着她宠着她,她这一生就算圆满了。 无需她为任何事忧愁。 只是,她好歹也是国公府贵女,这字不说能写得有多好,起码也不能这般潦草吧? 看来这个不喜读书还颇有水分,应当是不学无术才对! 谢嘉仪瞥了他一眼,再看自己写的那字,脸上也有些发热,“迅哥儿,我前些日子才生了一场病,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写起字来就有些力不从心,所以……” “所以,这就是小姑姑将字写得如狗爬的理由?”李迅声音凉凉。 谢嘉仪一把将纸张抢过来,“狗爬的怎么啦?怎么啦?用你家的纸墨笔砚啦?我就爱这么写!” 李迅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忽然起身,离去。 “既然小姑姑就喜欢这么写,那看来是不消侄儿帮忙了。” 谢嘉仪心道坏了,忙抓住他衣服不许他走,“迅哥儿,是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了好不?来来来,你坐着。” 她将人拉回去按在蒲团上坐好,又殷勤地奉上笔,转头吩咐碧秋:“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表少爷上茶?” 碧秋忙去泡茶了。 李迅拿起笔,蘸饱了墨汁,落笔如行云流水,完全不需要看《金刚经》的原本。
第11页 谢嘉仪惊奇,“迅哥儿,你不会把这《金刚经》都默下来了吧?” 李迅不语,迳自写自己的。 碧秋端着茶进来了。 谢嘉仪接过来放在案上,“迅哥儿,这是用后山清泉泡的茶,滋味清芬,香气沁脾,你尝尝。” 李迅依旧不语。 “迅哥儿,你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肩膀吧。” 谢嘉仪说着给他按揉起来。 “迅哥儿……” “小姑姑,你能闭嘴吗?”李迅停下了笔,目光如雪看着她。 “哦。”谢嘉仪吐了下舌,专心给他捶肩。 屋子里一时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响起的一声清越鸟鸣。 远处钟声裊裊,窗下光影徐徐,身后少女身上清甜的淡香钻进鼻子里,竟让他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李迅一连写了数张,砚池里的墨水都用完了,正想使唤谢嘉仪磨墨,一偏头,就见她趴在案桌边睡着了。 脸蛋嫩生生的,似新开的莲,石榴般嫣红的唇张开一条缝,一道晶莹的液体顺着流出来…… 李迅按了按额,到底没有叫醒她。 谢嘉仪突然梦见自己从高高的楼上坠了下来,勐地惊醒,一看,李迅已经不在了,旁边整整齐齐摆着厚厚一叠已经写好的《金刚经》。 她拿过来看了看,除了惊嘆还是惊嘆。 男主就是男主,明明他的字好得让人膜拜,但是模仿起她那狗爬字体来,也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她以外的人写的。 谢嘉仪满意地笑了。 她决定暂时先不交给崔氏,毕竟崔氏也知道自家女儿的德行,她要是早早就完成了任务才惹人怀疑呢。 山中好幽静,日子颇清凉。 在寺里优哉游哉过了两日,谢嘉仪都有点不想走了。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竟然下起了雨来。雨势渐大,道路泞泥难行,崔氏看着外面的雨幕,决定等雨停了再离开。 谢嘉仪乐得如此。 可悠闲日子过久了,人就容易感到无聊。特别是这下雨天,除了下棋看书,竟是没什么可做的。 谢嘉仪找李迅借了副棋来,猫在屋子里教碧秋下五子棋,两人玩儿了一下午。 去还棋时,谢嘉仪突然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许是服用了书灵给的各种药丸,身体得到了改善,她的五感较之前变得敏锐许多,所以才闻得出来。 这血腥味是从李迅身上散发出来的,所以,他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难道他趁机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谢嘉仪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脑子里回忆着小说里的剧情,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迅微阖的眸子睁开,“小姑姑还有什么事?” 谢嘉仪摇头,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李迅面色似是比平时苍白几分,眉间一缕摺痕,半边身子隐在阴影中,闭着眼睛的样子,如一头闭目养神的凶兽,气场慑人。 她忽然惊觉,比起刚来时,他的身形竟不知何时已变得高大劲勐许多,已然具有了成年男子的雏形和体魄。 也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凭 嘤嘤嘤,化身嘤嘤怪朝你们发动三连击=== 第7章 女主打脸女配的现场转播 下午雨就停了,太阳一出,不出几个时辰,地面便被烘干了。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打道回府。 谢嘉仪天不亮就从被窝里被挖了出来,一上马车就靠着崔氏补起觉来。正睡得香,马车骤然停下,她身子按着惯性往前一倾,一下子醒了。 “娘,到了吗?”她不甚清醒地问。 “没呢。”崔氏看她眼睛都没睁开的迷煳样,好笑地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谢嘉仪掀开帘子一条缝,往外面看了看,前面竟排了好长一条队,难道这会儿进出城门的人马特别多,导致堵车了? 崔氏也奇怪,吩咐赶车的老马去看看。 不多久老马就回来了,回禀:“夫人,前头城门口有皇城司的军爷在排查,说是昨儿陛下在避暑行宫遇袭,这会儿正在大力追查刺客呢。” 崔氏惊唿一声,后怕地抚着胸口,急声问:“那陛下怎么样了?” 才问出口她就知不妥,陛下的情形岂会轻易传到外头来? 果然老马道:“这个小人也打听不得,不过看那些军爷的模样,陛下应无大碍。” 崔氏便稍稍放下了心。 谢嘉仪在听到陛下遇刺时,心头便是一凛,下意识朝窗外马背上的李迅看去。 少年穿一袭玄色窄袖云纹锦袍,身姿挺立,俊美如斯,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分明,白皙精緻,目光也恰好投过来。 两人看了个正着。 李迅目光隐动,驱着马往窗户边靠了靠,倾身靠近:“小姑姑?” “啊?”谢嘉仪回过神来,见他的脸竟近在咫尺,清新如松针新雪的气息自他身上传来,下意识往后一退,将帘子放下。 看着犹自晃动的帘幕,李迅勾唇浅笑。 回府后,谢嘉仪赖在崔氏这里,蹭了一顿午饭,才回到自己的悠然居。 吃饱喝足,再美美的小睡一觉,人生简直不能更美好。
第12页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才酝酿出一点睡意,谢令芳就来了。 “小姑姑,长宁郡主要举办清荷宴,让人递了帖子来,你去不去?” 谢嘉仪翻个身,“不去。” 这大热天的,参加什么宴会啊,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家里多躺会儿。 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京中的贵女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举办宴会,春有桃花宴,夏有清荷宴,秋有金菊宴,冬有梅花宴,一花一宴,一年四季有各种名目的宴会。 左不过就是一群小姑娘聚在一块儿,吟诗作画攀比试探,没什么意思。 谢令芳脱了鞋子也躺上来,轻晃着她:“小姑姑,去嘛去嘛,现在你都变得这么漂亮了,干嘛还怕出门啊?就得让那些人好好看看,看她们还有没有脸嘲笑你。” 谢嘉仪往旁边挪了挪,“离我远点儿,热气都唿我身上了。” 谢令芳偏要反着来,故意贴着她。 谢嘉仪真是要被这个大侄女打败了,“你都不热吗?” “嘻嘻,热啊,不过小姑姑你身上又香又凉,贴着真舒服。”谢令芳说着还将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谢嘉仪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又香又凉?有吗?她怎么没觉得? 她很热的好吗! 最终姑侄俩躺一块儿睡了个午觉。 两日后就是清荷宴,谢令芳一大早就打扮一新来到谢嘉仪面前,“小姑姑,怎么样?我这身好看不?” 谢嘉仪仔细看了两眼,“嗯,不错,不过如果将这对红珊瑚耳环换成翡翠滴珠耳坠就更好了,看着清爽些,跟你的裙子也更搭。” 今日谢令芳穿了一袭碧水青曳地飞鸟描花长裙,行走间水色暗纹波光粼粼,如披了一泓清泉在身上,看着就清爽怡人,与那对艷红色的珊瑚耳环却是不搭。 谢嘉仪在镜子前一照,好像是这么回事。 谢嘉仪记得自己的妆盒里就有一副水头颇好的翡翠滴珠耳坠,捡出来给谢令芳换上。 随着动作,碧莹莹的耳坠在颊边轻晃,衬得面色愈发白皙水润。 谢令芳颇为满意,乐呵呵地在谢嘉仪脸上捏了一下,“多谢小姑姑!” 谢嘉仪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横她一眼,“没大没小,我的脸也是你能捏的?” “好好好,是侄女冒犯了,小姑姑原谅则个。”谢令芳很没诚意地提裙道了个歉,忽然惊叫一声,“呀,遭了,时辰不早了,小姑姑我走了。” 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跑。 然而一出了院子,她就迅速放下裙子,提臀收腹,下巴微扬,步履从容,一派大家闺秀的温雅矜贵姿态。 谢嘉仪看了不觉好笑,摇摇头,让丫鬟将软榻抬到花荫下,旁边摆上一方小几,置上一壶花茶,并几碟精緻的小点心,她则往榻上一躺,捧着不久前让丫鬟买回来的话本子,优哉游哉看了起来。 碧秋坐在一旁的锦凳上,给她打扇。 这日子,真是美滋滋呀。 现在成了国公府的小姐,啥事儿都不用干,看书的时间大大的充足起来。谢嘉仪一口气看到了下午。 连中午饭都是草草解决的。 看完最后一页,刚合上话本子,谢令芳就走了进来。 “小姑姑,我跟你说,你这次没去郡主的清荷宴,可真是亏大了!” “哦?怎么说?”谢嘉仪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就知道,宴会上定然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忙兴致盎然地问。 “乐安伯府你知道吧?我从前只知道他们府上有一个嫡女顾雅琪,没想到在顾雅琪前面还有一个嫡长女顾雅宓,听说顾大小姐因为命格太硬,从小被送到了城郊的庄子上,这十几年都是在庄子上度过的。” 谢嘉仪一听,暗道剧情到底是发生了变动。 若按着原剧情,这会儿顾雅宓应该刚将李迅捡回去不久,两人你採药来我养伤,在庄子上你侬我侬,感情飞速发展。 然而之前李迅没有掉下悬崖,顾雅宓自然也就无从捡人了。没了男主,顾雅宓重生后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回归乐安伯府,开启自己打脸虐渣的传奇人生了。 这一场清荷宴估计就是她打脸的第一站。 谢令芳拿了块糕点吃着,“不过我看顾大小姐倒不像是在乡下长大的,那姿容谈吐,比顾雅琪可要强多了。就顾雅琪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儿,看了就倒胃口,端着一副大才女的贵女派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倾城名花了,我看就是路边一朵小白花罢了。” 这比喻,真是绝了,谢嘉仪给自家大侄女竖了个大拇指。 看她这样,谢令芳瞬间觉得她是同道中人,说得更起劲了,“小姑姑,我跟你说哦,顾雅琪本来想故意让顾大小姐在宴会上出丑的,结果弄巧成拙,自己出了个大丑不说,反倒让顾大小姐大出风头了。” 简单说起来,就是顾雅琪表面好心带顾雅宓去宴会上长见识,实际上是觉得顾雅宓从小在庄子上长大,仪态行事上肯定粗俗上不了台面,故意将顾雅宓推到众贵女面前,好让她粗俗的形象深入人心。 结果呢?顾雅宓不仅谈吐得体,优雅大方,而且还言之有物、言语风趣,获得了不少贵女的好感。 顾雅琪表面笑盈盈,内心恨出个洞来,于是再生一计,提议进行才艺表演。
第13页 她自诩接受了十几年的贵女教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到时候定能在才艺上将顾雅宓比到泥地里。 而事实上,在乐安伯夫人陈氏不遗余力的宣传下,顾雅琪倒确实被冠上了个京城才女的名头。 然而结果却是顾雅宓大放异彩,一曲《洞仙歌》技惊四座,顾雅琪这个才女被衬得黯然失色。 谢嘉仪尽管早就知道剧情,但听着谢令芳的现场转播,还是津津有味。 八卦了一场女主和女配的精彩对决,谢嘉仪感觉人生圆满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清荷宴的这段剧情,可不仅写了女主打响重生第一炮,男女主重逢发展小暧昧感情更进一步才是重点。 虽然剧情发生了偏差,但总不会将男女主定情的剧情也给蝴蝶掉吧? 谢嘉仪觉得自己有必要随时了解两人的进度。 这样有助于她为下一步作死做好准备。 谢令芳离开后,谢嘉仪就去了白鹭居,找李迅打探情况。 然而才跨进院子,书灵就出来找存在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喜欢看现代幻言的可以到隔壁瞅一下我的另一篇《我家系统黑化了》哦,这篇收藏不够,没法上推荐,小仙女们帮忙收藏下啦 第8章 肚兜事件 “日常作死任务:冲进男主书房,将墨水泼在他写好的大字上,并将其狠狠辱骂一番。任务完成,奖励暖玉生香丸一颗。失败则大小便失禁五天。” 谢嘉仪:“……书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在鞭策宿主,惩罚越严重才越能激励宿主完成任务嘛。” “……你狠!不过这次任务的剧情,不是发生在两个多月后吗?” 书灵:“按照原本的剧情,两个多月后李迅养好伤回到镇国公府,被禁足的谢嘉仪得知消息后,小宇宙彻底爆发,不仅没有丝毫愧疚,还将自己被重罚的事归咎于李迅,气势汹汹地冲进他院子将他臭骂了一顿,过程中将砚台中的墨水一股脑泼到了他刚写好的大字上……” 谢嘉仪打断了他,“这些我都知道,就不用你再赘述一遍了,我想知道的是,这一幕为何会提前两个多月?” 书灵白了她一眼,“我说了啊,这是原本的剧情,现在剧情已经发生了偏差,李迅并没有掉下悬崖,自然不用等到两个月后了。” “所以我现在要像个神经病一样冲进去,无缘无故就对着李迅撒泼大闹将他辱骂一顿?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啊。” 谢嘉仪按了按额头,感觉这事很难搞。 书灵摊了摊手,“宿主加油,我看好你哟!” 谢嘉仪回顾了一遍任务详情,忽然发现,这里面其实大有漏洞可钻。 她凑近碧秋轻声吩咐了几句。 碧秋眼神略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姑娘……” “快去,我有大用。” 不到一刻钟,碧秋就喘着气回来了,谢嘉仪从她手里接过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藏进宽大的袖子里。 “砰!”谢嘉仪一脚踹开李迅的书房。 李迅正在案后练字,闻声头也不抬,拿笔的手依旧稳稳噹噹,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惊到。 待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才抬头看去,“小姑姑,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谢嘉仪气势汹汹地走进去,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步步收敛,转而变得戏嚯:“我听阿芳说你也去了长宁郡主的清荷宴,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看上眼的小姑娘?” 她手臂撑在案上俯身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李迅往后靠了靠,波澜不惊道:“小姑姑,我现年十六,为守父母孝,三年内都不会考虑亲事,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这是说她多管闲事咯? 谢嘉仪一点也不care,内心是毫无波动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 任务第一步:闯进书房,完成!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了。 谢嘉仪收回手,宽大的袖子“不经意”拂过砚台,竟“不小心”将砚台打翻了。 里面的墨汁尽数泼在了那几张刚写好的字上。 李迅看着面前乌糟糟的一团,额角跳了跳,最终还是道:“无妨,小姑姑不必自责,我再写就是了。” 谢嘉仪却是睁大了眼睛,“我自责什么?是你的砚台弄脏我的衣服好吗?这可是我新做的一件裙子,才穿上身的,现在被墨水弄脏了,就是洗干净了也还是会留下痕迹,以后都不能穿了,迅哥儿,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谢嘉仪尽情发挥着“谢嘉仪”的刁蛮骄纵人设,说出了一番令李迅颇为无语的话。 李迅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说话。 谢嘉仪被他看得心头有些发憷,不过还是坚-挺地立住了,故作大度道:“算了算了,一件裙子而已,我怎么会真的跟你计较呢?你继续写你的字,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起来,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迅随她去,反正这里没什么要紧的东西。 结果下一刻—— “啊!”
第14页 一声尖叫自屏风后传出。 李迅迅速起身,身形一晃就到了屏风后,“怎么——” 顺着谢嘉仪的视线看过去,他目光蓦地定住。 只见他平日里用来小憩的榻上,躺着两样东西,一件粉嫩的肚兜,一本摊开的书,书页上赫然画着一副男女秘戏图,也就是俗称的妖精打架。 饶是李迅向来镇定从容,此刻也被这两样东西弄蒙了,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榻上? “迅哥儿,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谢嘉仪指着他,一脸的痛心疾首。 “前脚还说不考虑婚事,要为姐姐姐夫他们守孝,结果你就是这么守的?私底下偷偷看这种大不敬的东西?啊?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枉我还以为你是个孝顺守礼的好孩子!万万没想到……你说你对得起姐姐姐夫他们吗? “还有这件肚兜!你从哪里偷来的?你要是看上了哪个丫鬟,直接跟我娘说一声就是了,犯得着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来? “平日里装得一副冷静自持端方守礼的君子模样,没想到肚子里竟是这么个货色!姐姐姐夫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来!你根本不配做他们的儿子!” 谢嘉仪俨然抓住晚辈犯错的大家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李迅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骂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看着李迅深沉诡谲捉摸不定的神情,谢嘉仪心里直打鼓。 “我要去告诉娘亲!”她一把抓住那件肚兜,匆匆说了一句,就要熘之大吉。 然而还没等她跑出去,李迅手一挥,书房的门就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她使劲儿将门往里拉,却撼动不了分毫,这门就跟被悍住了似的。 完了!谢嘉仪心蓦地一沉。 身后脚步声慢慢逼近,一道修长温热的身体靠过来,意味不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姑姑,你能给我解释下,谁家的丫鬟用得起这雷州细葛布吗?” 说话间,李迅已经将那件粉嫩的肚兜拿在了手里。 雷州细葛布,薄如蝉翼,轻盈如雪,质量远胜绸缎,宜为夏衣,穿在身上薄爽凉快,每年产量极少,只专门供给皇室中人使用。 当然,似镇国公府这等权贵也不是弄不到。 但量不会很多就是了。 便是如谢嘉仪这等受宠的嫡女,也只能拿来做成用料不多的肚兜小衣,想要一件完整的葛布外裳,怕是不用想。 谢嘉仪想将肚兜抢回来,却又怕露馅,张了张嘴,半天都吐不出来一个字。 心里呜唿哀哉,碧秋,你要害死你家姑娘我了! 叫你拿个肚兜,你怎么偏偏就把这件葛布的拿来了?若是别的她还可以争辩一下,这一件叫她怎么说? 这府里拥有葛布衣衫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虽然这件肚兜是刚做出来的,她还没上过身,可是现在看李迅将它拿在手里,她脸是止不住的发烫。 这男主也是妖孽,连衣服的材质都分得清楚。 谢嘉仪转过身,一脸的无辜迷茫,“迅哥儿,你说什么?这是葛布做的?你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哪家小姐的?你快给人家还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可就完了!” 李迅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小姑姑,这是谁的肚兜,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谢嘉仪干笑两声,“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不是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的吗?” 李迅忽然给她来了个门咚,俯身凑近,“小姑姑当真不知?” 谢嘉仪心跳骤急,手心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 正当她不知如何招架时,李迅却突然直起了身。 终于不用笼罩在他吓人的气息中了,谢嘉仪就是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她眼睛就不可置信地睁大了。 李迅竟是当着她的面将那件肚兜给揣进怀里了……揣进怀里了……怀里了…… 谢嘉仪脸色爆红,一双圆熘熘的猫儿眼,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水润欲滴。 “你,你怎么能……” “嗯?”李迅眼风扫来,谢嘉仪立马蔫了。 总觉得现在的李迅才是真的禽兽不如,说不准她再多说一句他就要兽性大发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谢嘉仪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而想到李迅放她离开的条件,谢嘉仪就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小姑姑,身为镇国公府的嫡女,怎么能没有一手好字呢?不然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外祖父外祖母的脸?外祖母不捨得管教你,少不得侄儿来做这个恶人了。从明天开始,你每日到我这里来,练一个时辰的字。” 李迅一派云淡风轻的吐出这番话,姿态闲雅,气度雍容。 然而谢嘉仪却透过他那副俊美无俦的表象看穿了他魔鬼的本质。 谢嘉仪试图挣扎一下:“迅哥儿,你也说了我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又不需要去考状元,字写得那么好做什么?能认得出来就行了嘛。练字就不必了吧?” 李迅大逆不道地摸摸她脑袋:“小姑姑,那件葛布肚兜……” “我练,我练!” 一想到以后每日要到李迅那个魔鬼那里练一个时辰的字,谢嘉仪就觉得生无可恋。
第15页 然而她能怎么办呢?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啊! 不过好歹这次任务完成了,总算给了她一点安慰。 “书灵,这暖玉生香丸又是什么玩意儿?”谢嘉仪手里拿着奖励的药丸问。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评,宝贝儿不要停,嘤嘤嘤 第9章 男主脑子里的弦搭错了 “字面意思啊,暖——就是说你服下后,身体会由内而外得到温养,对于将来孕育儿女很有好处哦。玉——肌肤会变得像玉一样柔滑细腻。香——身体会散发出一股清淡怡人的香气。” 谢嘉仪立刻服下了。 效果并不是立竿见影的,而是潜移默化的。 谢嘉仪每天照镜子,都会被越来越美的自己惊艷到。 才十四岁就一副小祸水的样儿,长大了岂不得祸国殃民?不过五年后她都已经不在这个书中世界了,管那么多干嘛? 她只负责美就行了,嘿嘿。 现在的谢嘉仪还不知道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那就是——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不过等她明白时也已经晚了。 * 是夜。 白鹭居。 李迅从梦中惊醒,脸色有些难看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已经脏污的裤子,叫小厮送水进来。 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中衣,李迅重新躺回床上,却是完全没了睡意。 一闭眼,梦中的画面就强势占据了他的思绪。 窗外雨打芭蕉,窗内暖香裊裊,他将她压在身下。 “迅哥儿,不要了……姑姑求你……” “小姑姑,现在才求饶,是不是晚了,嗯?”他一口咬住她的唇瓣,细细研磨着。 …… 当真是极尽荒唐。 李迅一把将害得自己做这等梦的罪魁祸首从枕头底下捞出来。 不过他两个巴掌大的布料,细细的带子,颜色粉嫩,触感柔软,还隐隐带着香气。 想到这东西的用处,他身体骤然绷紧。 手倏的收紧,只要他一个运力,这乱他心神的东西就能立时毁个彻底。 然而捏在手里半晌,他到底还是放弃了,甚至做出了一个与意愿相反的举动。 * 第二日,谢嘉仪踏进李迅的书房时,他第一句话就是:“小姑姑,你迟到了一刻钟。” 如今把柄被他捏着,谢嘉仪只能认怂,忙笑得一脸讨好:“迅哥儿,我也不是故意的,午睡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下次我保证一定准时到。” 李迅目光掠过她脸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印子,手指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上摩挲几下,“下不为例。” 谢嘉仪走过去,在书房内环视了一圈,“我在哪儿写啊?” 李迅随意指了下案桌边角位置,“喏,笔、帖已经给你备好了。” 谢嘉仪看着那张足有两三米长的宽大案桌,李迅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再看那边角位置,也就比她身子宽一点罢了,他就分给她这巴掌大块的地方? 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愣着作甚?”李迅冷眼扫过来。 事实证明,李迅不仅不会良心痛,还会想着法儿的压榨她。 谢嘉仪写了一阵,突然发觉,这里热得有点不正常啊。再一看,这偌大一个书房里竟然没有摆冰盆! “迅哥儿!” “嗯?” 谢嘉仪原本的气焰在触及他淡漠的眸子时,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你不热吗?” “不热。”李迅的声音不含丝毫烟火气,听在耳里凉幽幽冷沁沁的,很好地纾解了她身体的燥热,恨不能多听几句。 谢嘉仪一拍桌子,“你不热是一回事,可那些下人也不能这么怠慢你啊!居然连个冰盆都不给你摆,我这就去给娘亲说说,这府里的下人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欺到你头上,该狠狠治一治了!” 然而还不等她起身,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是我不让他们摆冰盆的,小姑姑,心静自然凉,你热是因为心不静,没有完全投入到练字中。” 谢嘉仪:“……” 完全无法反驳啊摔! 正郁闷着,李迅忽然捉住了她一只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他的手如玉石般,清凉干燥,甫一接触,谢嘉仪舒服得一哆嗦,差点没呻-吟出声。 “这个‘珣’字可学会了?”李迅在她耳边问。 谢嘉仪下意识朝纸上看去,上面赫然是一个笔锋凌然方正悦目的“珣”字。 珣……那不就是男主真正的名字吗? “……没,迅哥儿你再教我一遍好不好?这次我一定认真学。”谢嘉仪偏头向他保证。 脸上的笑骤然僵住了。 因为这一回头,她突然发现自己和李迅挨得太近了,他几乎是将她整个圈在了怀里,侧脸近在咫尺,她刚才差一点就亲上去了! 李迅却是面不改色,又捉着她的手写了一遍。 松开时,谢嘉仪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这天然的冰块,好不想放开啊。 “嗯?”李迅发出一个低沉的单音,又苏又撩。
第16页 谢嘉仪睁着眼睛说瞎话:“迅哥儿,刚才你写得太快了,我没看清,你再带着我写一次好不好?” 李迅眸色微沉,“这次小姑姑可要看清了。” 谢嘉仪手被他捉着,完全不需要自己出一丝力气,身体偷偷往后仰,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凉气,舒服得都想蹭一蹭了。 这简直就是夏天的避暑良器啊!要是能抱着睡觉就好了。 眼角余光里,小姑娘唇角弯弯,脸上笑意甜甜,像一只偷腥的猫儿,李迅眼中漾开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将圈着她的手臂收紧。 这一次,李迅刻意放慢了写字的速度,但再慢也很快就写完了。 他收回手,“小姑姑,接下来你自己练吧。” 谢嘉仪遗憾地看着他坐回自己的位置,蔫巴巴地开始练字。 写了一刻钟,她实在热得有些受不住了,随手从桌上拿过一本书扇了扇。 注意到旁边李迅一身清凉无汗的模样,谢嘉仪心中颇不平,眼波流转,笑意漫上来。 “迅哥儿,你热吗?要不要我给你扇扇?” 不等李迅说话,谢嘉仪就兀自靠过去,殷勤地扇起风来。 见他没有拒绝,她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他身上贴。 感受着他身上源源不断传过来的凉气,谢嘉仪头一次生出要不干脆将男主抢过来的念头。 有了这么个人形制冷器,夏天抱着睡觉是多么舒服的一件事啊。 她在这儿偷乐,却不知被她贴着的某人有多难熬,握着笔的手背上青筋毕现。 “小姑姑,若是一个时辰内没有写够二十张大字,那就再加二十张。”李迅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句话。 谢嘉仪冲着他后脑勺做了个鬼脸,冷哼一声将拿来扇风的书丢下,忿忿不平地坐回去了。 李迅将已然断成两截的毛笔悄悄丢进纸篓中,重新换了支笔。 这一晚,李迅又做了个梦,梦见谢嘉仪给他念书。念的正是那日她试图栽赃给他的风流话本。 她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所谓出谷黄莺、乳燕娇啼怕都不及万一。然而一字一句,吐露的却是男女间的风流韵事。 念了几段她忽然抬头问他:“迅哥儿,这上面两人是在做什么?” 她好似真的不懂,目光澄澈无邪,偏偏那张小脸精緻得如妖精,这般矛盾的反差,最能勾起人心底深处的邪念。 想让那双眸子染上这世间极致的艷色。 然后他听见自己回答她:“小姑姑想知道?过来,我告诉你。” …… 李迅喘着气醒过来。 耳边似还迴响着她销-魂入骨的轻吟,声声要命。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入了魔障。 * 早上起来,谢嘉仪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以后不用到白鹭居去练字了?” 碧秋点头,“是呢姑娘,表少爷一大早派人来说了这事。” 谢嘉仪高兴得多吃了一碗红枣银耳粥。 “不过,表少爷说,练字非一日之功,想要写得一手好字就得持之以恆坚持不懈地努力练习,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姑娘虽不用到他那里练字,但每日得交上三十张大字……” 碧秋觑着谢嘉仪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 “碧秋——”谢嘉仪放下勺子,唤了一声。 “啊?”瞅着她脸上微笑的神情,碧秋却无端感到几分害怕。 “以后你说话能别大喘气么?” 碧秋低下了头。 谢嘉仪觉得吧,自己在这个世界也待不了几年了,只等男主大权在握,与女主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己这个恶毒女配就可以领盒饭,不,功成身退了。 所以,字写得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嘛? 也不知道李迅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居然关心起她练字来了。 谢嘉仪态度端正地练了几日,见李迅收了自己写的大字后也没什么表示,不说好也不说好,她便懈怠了。 想想也是,李迅什么身份?卧薪尝胆的前太子唯一子嗣啊,私底下肯定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哪儿有功夫理会她一个闺阁少女练的字? 如此,她便心安理得地将练字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继续过起了她悠闲而精緻的咸鱼生活。 李迅这一阵确实忙了些,好不容易腾出些空来,头一件事就是过目谢嘉仪交过来的一叠大字。 然而一张张看过去,他越看神色越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尺度应该木有问题吧?好怕被和谐啊 ……我果然是个乌鸦嘴,改了几处,自觉已经够清水了,嘤嘤嘤,希望能过审== 第10章 这次作死要动真格儿了 按了按太阳穴,李迅拿起一支专门做红批的毛笔,面无表情地批改起了谢嘉仪的“作业”。 批到最后,他已经折断了不下三支笔。 若是人在眼前,他非得将人揪过来狠狠惩罚一番不可!就没见过这么愚钝又不知上进的学生! 说到惩罚,他脑子里不期然浮出梦中的一幕。 她不知做了什么惹恼了他,还妄想逃跑,他气怒之下将人绑了回来,按在腿上狠狠打了几下屁股。 当然了,这惩罚到后来已全然变了意味。
第17页 回过神来,李迅发现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了一小片。 将写满批註的作业整理好,归置到盒子里,递给小厮:“拿去交给小姑姑。” 约莫一刻钟,小厮回来了。 李迅翻过一页书,状似不经意问:“小姑姑可说了什么?” 小厮老老实实回道:“三姑娘没说什么,小的将盒子交给碧秋姑娘就回来了。” 李迅盯着小厮看,直看得他心怀忐忑才收回视线,“下去吧。” 小厮如蒙大赦。 李迅搁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轻点,视线落在书页上,却是半天都没有翻动一下。 悠然居。 谢文炤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小姑姑,救命啊!” 谢文炤,镇国公府世子,谢嘉仪大哥的嫡长子,年十六,在侄子辈里排行老大。 他名字虽起得文绉绉,性格却着实跳脱,三天两头不着家,就喜欢跟小伙伴们在外头骑马狩猎,干些危险系数高的事儿。 前不久才因为跟人打架被禁足,不然平时哪里见得到他的影儿? 谢嘉仪淡定地头也没抬,“又咋了?是大哥要揍你了?还是大嫂要收了你的私房钱?” 谢文炤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来,摇头:“都不是。” 见谢嘉仪也没问他,谢文炤忍不住自己老实交代了,“前阵子不是去参加了长宁郡主的清荷宴嘛,赵恺那厮跟我得瑟他弄到了一匹纯正的野生汗血宝马!还带我们去看了。” 赵恺乃长宁郡主兄长,皇帝最宠爱的侄子,京城头号纨绔,吃喝玩乐最是在行。跟谢文炤那是一路人,不然两人也不会混到一块儿去。 “小姑姑,我跟你说,”谢文炤一脸打了鸡血的兴奋样儿,凑得她近了些:“那马真不是一般的神骏!我一眼就瞧上了,可是赵恺怎么可能轻易把马转让给我? “我就灵机一动,跟他打了个赌,赌马球!赌注就是那匹宝马!要是我赢了,他就得把那匹马让给我。” 谢文炤颇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一脸的得意洋洋。 谢嘉仪斜了他一眼,“那输了呢?” 谢文炤翘着二郎腿抖啊抖,“我怎么可能会输?” “哦?看不出来,你这么能耐啊。” 谢文炤浑然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脸一扬,眉飞色舞:“那是!” “那你现在找我救命是怎么回事啊?” 说起这个,谢文炤脸就垮了。 “这不是被我爹给禁足了嘛,今儿就是我跟赵恺约好的打马球的日子,小姑姑,你就帮帮侄儿,去跟我爹求求情让我出门,好不好?要是我赢了,我就把那匹宝马让你骑一,不,三次!” 那模样,好似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一样。 谢嘉仪很是无情地拒绝了他:“我对骑马没兴趣。” 然而才说完,书灵就冒出来:“日常作死任务:依照剧情邀请李迅一起去马球场,怂恿他参加马球比试,并暗中对他的马做手脚。任务完成,奖励神女乌髮膏一瓶,任务失败,陷入发-情状态两个时辰。” 谢嘉仪本来正在吃葡萄,这一下子差点没将葡萄籽给吞下去。 “咳咳咳咳……发情状态是什么鬼?书灵,你没搞错吧?前面那些不能见光、大小便失禁的惩罚也就算了,这个发情也太惨无人道了!” 书灵微笑:“祝你任务顺利。” 这一次的作死任务,还是上一次的续集。 “谢嘉仪”冲进李迅的书房,打翻砚台毁掉他写好的字,并将他辱骂一顿后,倒是出了一顿气,然而迎接她的是更严厉的惩罚。 谢昆对毫无悔过之心的“谢嘉仪”动了家法,不仅打了她二十个手板子,还将她关进了祠堂,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也不准给她吃的。 他这次是动了真怒。 “谢嘉仪”在祠堂里关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哭天抢地,大喊大闹,最后还是谢令芳这个平时跟她玩得好的大侄女看不过去,偷偷让人给她送了点吃的,还劝诫了她一番。 要说“谢嘉仪”也没有蠢到头,毕竟是能够在小说里从头作到尾的实力派恶毒女配担当,她依然对李迅恨得牙痒痒,但知道收敛了,知道做戏装可怜了。 到底是捧在手心里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小女儿,看她痛哭流涕地“忏悔”,老镇国公夫妇早就在心里原谅她了。 人心到底是偏的,外孙和女儿比起来,当然是女儿重要了。 再说李迅这个外孙不是没事吗?“谢嘉仪”也受到教训了,这事儿也该翻篇了。 所以“谢嘉仪”被禁足了一阵,手上的伤也休养好之后,就又出来活蹦乱跳了。 “出关”不久,就发生了谢文炤来求她为自己说情的剧情。 “谢嘉仪”听到打马球的第一反应是,若是让李迅也参与其中,再在他的马身上做点手脚,到时候他从马上摔下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殒命,那可就好看了! 要不怎么说“谢嘉仪”是恶毒女配呢,就因为看不惯李迅,就几次三番想要他的命,说她恶毒也不算冤枉她。 为了实现计划,“谢嘉仪”假意向李迅示好,邀他一起去马场。
第18页 而李迅早就得知这一次马球比赛声势浩大,不少贵女都会前往观看,其中也包括女主。毕竟谢文炤和赵恺在清荷宴上打赌一事儿大家都知道。 为了能见到女主,就算“谢嘉仪”不邀请他,李迅自己也会前往。 而马球场上,李迅最后当然是有惊无险、安然无恙,但“谢嘉仪”却是害人不成反被害,遛马时从马背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在床上足足躺了好几个月。 当然,表面上看是“谢嘉仪”骑的马受惊了,实际上是男主暗中施为。 谢嘉仪一想到原主的下场,就心头髮寒,打定主意绝不骑马,不给男主报復自己的机会。 至于这次的任务——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和前几次相比,这一次得动真格的了。 谢嘉仪越来越担心自己能不能熬到领盒饭的那一天。 答应谢文炤替他说情,解除他的禁足状态,总算将人打发走了。 她换了身出门的衣裳,来到白鹭居。然而却得知,李迅出门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谢嘉仪急忙问。 小厮摇了摇头,“表少爷没说。”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小厮继续摇头。 谢嘉仪抓狂,一面吩咐人去找李迅的下落,一面按捺着焦躁的心情在白鹭居等他。 京城某一处偏僻的院落内。 李迅坐于上首,正听着底下人的汇报,一暗卫突然闯进来,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迅立刻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蓦地顿住,吩咐了几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厅内的一众下属:“……” 主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这般匆忙? 谢嘉仪正焦急地转圈圈,见到李迅回来,立刻迎上去抓住他的袖子,“你怎么才回来啊?快跟我走。” 李迅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小姑姑要带我去哪儿?” 谢嘉仪眨了眨眼,“文炤要跟人打马球,我们作为家属,怎么能不去给他助威呢,你说对吧?” 李迅隐隐笑了笑,“小姑姑有命,怎敢不从?” 谢嘉仪一行到马场时,马场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马场外围的看台上,坐着不少花枝招展的贵女。 谢嘉仪环顾一圈,不知哪个是女主? 赵恺驱马晃过来,居高临下盯着谢文炤,“谢大你怎么才来?该不会是怕了小爷吧?” “呵!老子会怕你?你怕是还没睡醒吧?” 两人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互怼了一番,谢文炤就立马和自己的队员汇合,下去准备了。 正要调转马头离开的赵恺,不经意间瞥见谢嘉仪,整个人忽然定住了,一颗可怜的处男心躁动不已。 然下一瞬,一道冷冽冻人的视线射过来,他一个激灵,差点从马上坠下来。 再看时,小美人已经跟人走开了。 马球比试第一场,才开始没多久,谢文炤这边就有个人坠马了。 赵恺哈哈大笑,好不得意,“谢大,才开场就折了个人,看来这场比试我是赢定了!你就等着给我当孙子吧!” 原来两人打赌,赵恺输了就要把那匹宝马让出去,而谢文炤输了,就要跪下来喊他一声爷爷! 不得不说,谢文炤为了心爱的宝马,真是豁出去了。 他冷笑一声,“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话落,一桿子将队员传过来的球打了出去,正落入对方的球洞里。 谢文炤朝赵恺飞了个得意的眼神,心里却在嘀咕。 小姑姑啊小姑姑,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特意吩咐一个队员故意坠马,你说要给我安排一个厉害的队员顶上,保证让我赢了比试,我可是将全部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 谢嘉仪时刻关注着球场上的状况,见到有人坠马,心道谢文炤这大侄子果然给力,若非知道那人是故意的,她还真要吓一跳。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走,这会儿就该轮到她上场了。 第11章 恭喜你任务失败了 “迅哥儿,文炤他们队少了个人,这下子恐怕要输了。”谢嘉仪秀眉微蹙。 “小姑姑这么担心他会输?”李迅神色不愉地瞥了她一眼。 “那当然了,他输了我这个姑姑也面上无光啊。哎,迅哥儿,你在边关长大,想必马术很不错吧?要不你上去支援一下?” “小姑姑这是在求我?”李迅身子往后仰了仰,长腿交叠,随意散漫的姿态流露出几分痞气,却又无损那份矜贵。 谢嘉仪睁大了眼睛,手指在他胸口狠狠戳了戳,“求你?迅哥儿,你胆子肥了啊,竟敢这么对我说话!还不快去!” 边说边又重重戳了几下。 李迅捉住她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指,包在掌心里,定定看着她,语气有几分暧昧:“好,我去,小姑姑别生气。” 谢嘉仪被烫到似的勐地收回自己的手,瞪了他一眼。李迅非但不以为杵,反倒低低笑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面容姣好的红衣女子看着这一幕,目露疑惑。 不都说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为何她看着,他对那女子颇为纵容宠溺呢?
第19页 李迅一上场,就展现出了carry全场的绝强气势,他身体仿佛与马背融为了一体,无论马儿做出什么样的惊险动作,他始终都没有被撼动一分一毫。 马球桿在他手中,更是如臂指使,指哪儿打哪儿。 砰!砰!砰! 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接连进了三个球。 看得场外的一众贵女们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发出阵阵惊唿。 谢嘉仪却是紧紧盯着李迅座下的马,想必马儿很快就要发作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之前还骁勇无比的马儿忽然晃了几下,轰然倒下。 李迅处变不惊,身形一掠,如惊鸿掠水般轻盈迅捷,稳稳落在地上,看着马儿倒下时扬起的阵阵飞尘,神色莫测。 “任务完成了!”谢嘉仪原本高高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全身放松地往后一靠,拿起一旁高几上的酸梅汤喝了口。 书灵凉凉的声音响起:“谁说你任务完成了?” “嗯?” “麻烦你再看一遍任务内容好吗?审题这么不仔细!”他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 “怎么不仔细了?”谢嘉仪不自觉将任务念了一遍:“按照剧情,邀请李迅——” 她忽然住了嘴。 “知道错在哪儿了吧?剧情里,‘谢嘉仪’可是要狠得多,直接在李迅要骑的那匹马的马鞍中插了一根针,随着时间,那根针越扎越深,马在剧痛之下动作疯狂,要不是李迅武功高强,也差点被甩飞出去。 “而你呢,给马下点迷药就完事儿了?以为就能完成任务了?你这是擅自给自己改戏!” 谢嘉仪委屈地对手指,“书灵,任务还能补救吗?” “你说呢?恭喜宿主头一次任务失败,接下来请尽情享受发-情的滋味儿吧。” 谢嘉仪心里狠狠竖了个中指,她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个书灵逮住狠狠招唿一顿。 “小姑姑?”李迅走回来,见她表情变来变去,还以为她被吓到了。 不过既然是她自己动的手脚,难道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吗? 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便宜姑姑的行为了。 谢嘉仪刚想开口说什么,就感觉体内一股热潮席捲而来,伴随着一股销-魂蚀骨的痒意,让她瞬间涌起一股冲动—— 想将面前的美少年扑倒! 她艰难开口:“迅哥儿,我好难受,估计是中暑了,你快送我回去。” 李迅看她脸色绯红,两眼迷濛,好像下一刻就会倒地,不敢耽搁,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马车大步走去。 “小姑姑怎么了?”谢文炤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忙跑过来问。 “约莫是中暑了,我带她回去。”李迅步子不停。 “啊?中暑了?从这里到城中得要半个多时辰,就算赶回去估计也晚了,这样,你把小姑姑送到就近的庄子上,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好。” 两人分头行动。 李迅快马加鞭,不过半刻钟就带着谢嘉仪来到了庄子上。 此刻谢嘉仪两眼紧闭,满面潮红,两手揪着李迅的衣襟,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很是痛苦的样子。 李迅抱着她大步往里走,步履如飞。在下人迎上来时,沉声吩咐:“去拿些酒来。” 他往日所学颇杂,医术也略有涉猎,记得在一本医书上看过,说酒有降温之效。这时候姑且试一试罢。 听见怀中人痛苦难耐的呻-吟,他干脆运起了轻功,转瞬来到后院,进屋小心将她放在床上。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顿时被那惊人的热度烫得心头一紧。 “小姑姑,你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 转身想倒杯水餵她喝下,谢嘉仪却抓住他的手不放,甚至整个人都缠了上来,柔软的小手不安分地往他衣领里钻。 “迅哥儿,我好难受……” 那声音有些沙哑,有别于平时的娇嫩,透着一股子撩人的媚意。 脑中灵光乍现,李迅突然反应过来,她根本不是中暑了,而是—— 在她的唇贴过来时,他捏住她的下颔,语气有些危险:“小姑姑,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要……” 谢嘉仪想也不想,凭着本能回他。 李迅目光锁着她,半晌,终是轻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只玲珑的白玉瓷瓶,倒出一颗冰玉般的药丸。 药丸透着一股凛冽的清香,如高山上的雪莲。 而这确实是以雪莲以及其他数种珍稀药材制成,名唤雪融丹,可解百毒。 他这次赴京,身上带着各类药效奇特的丹丸,但能解百毒的雪融丹,却只有一颗,是用来以防万一的。 然而看着怀中人难受又迫切的样子,他到底是将药丸送进了她嘴里。 药丸刚服下,并不会立刻解除症状,谢嘉仪下意识含住了他的手指,如舔冰棍般吃得津津有味。 李迅身体一僵,感觉自己的手指全然陷在了一处温热柔软的所在,被吸得紧紧的,她灵活的小舌吸附在上面,一下一下舔舐着,仿佛在吃着什么绝顶美味,不知餍足的表情,色气满满,不断撩火。 她紧紧闭着眼睛,小脸绯艷,嘬着他手指的嘴巴如枝头的樱桃,红嫩晶莹,水灵灵的肉感,有着致命的诱-惑。
第20页 尤其她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诱人深嗅。 李迅眼底渐渐漫上一层狠戾的血红,如同饿极了的野兽看见一只美味十足的猎物,而这猎物还毫无危险临头的自觉,兀自不要命地招惹着这头大凶兽。 第12章 逛街走起 谢文炤一路上策马奔腾,心急火燎。 小姑姑是他带出来的,这要是有个万一,祖父祖母外加爹娘他们不抽死他才怪。 一路上谢文炤差点将马屁股都抽烂了,请到大夫,他二话没说,直接将大夫扛到马背上,跟土匪似的一熘烟跑了。 到了庄子上,谢文炤拉着大夫急急忙往里走,进了院子正要推门而入,李迅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大夫我请来了,小姑姑没事吧?”谢文炤说话都有些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滚下来,他随手一抹,就要往里闯,却被李迅挡住了。 “小姑姑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 “嗯,她已经睡下了,不要进去吵她。” 谢文炤没见着人到底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让大夫进去看看吧?” “也好。” 大夫进去一给谢嘉仪把脉,表情就不好了,谢文炤还以为情况很严重,忙问:“大夫,我小姑姑她怎么了?” 大夫吹鬍子瞪眼,“就是有些上火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急急忙把他拽来,一路上将他鞋都给颠掉了,他还当病人快死了呢!结果就是一个上火! 真是岂有此理! 谢文炤理亏地摸了摸鼻子,给了大夫不少诊金,好声好气将人送走了。 李迅坐在谢嘉仪床边,失神地看着面前的青砖地板,脑子里不期然浮现出刚才她妖精似的缠在他身上的画面。 若非察觉到谢文炤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药熬好了,李迅亲自给谢嘉仪餵了下去,看谢文炤一脸愁苦地坐在矮凳上,将空药碗递给他,“小姑姑病了,为免外祖母担心,今天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晚。表哥你派个人回去说一声。” 谢文炤本以为小姑姑病了,回去了自己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正愁着呢,听他这样一说,眼睛就是一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 今天先在这里住一晚,等到明天回去,小姑姑的病估计就好得差不多了,自己也不用受罚了。 他立马颠颠地跑出去。 李迅手一挥将门关上。 他俯身缓缓凑近谢嘉仪,看着她睫毛似风中的蝶翼般一颤一颤,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低沉性感的笑声自唇间溢出,“小姑姑,怎么?敢做不敢当?” 谢嘉仪紧紧闭着眼睛,将自己当成死人。 然而下一瞬,耳朵上忽然一痛,李迅居然咬了她! 谢嘉仪好险才遏制住嗓子里的惊叫声。 李迅手撑在她颈侧,好整以暇看着她,目光毫不掩饰,如有实质般从她身上一寸寸抚过。 谢嘉仪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像是踹了一只兔子,跳得异常的快。 如此近的距离,一股股热气从他身上传来,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烘熟了。 一滴两滴汗珠自她脸上滑落,顺着纤秀的脖颈,没入初具规模的雪白沟壑中。 活色生香,不外如是。 李迅眸中暗色翻涌,手指抚上她的唇瓣,带了几分力道地摩挲着。 谢嘉仪感觉自己要炸了。 本来在吃下李迅餵给她的那颗药丸后,她的发-情状态就得到了大大的缓解,起码她能够控制住自己了,不再受制于那股生理本能,做出自己都没脸回想的羞耻举动来。 可现在李迅这个人形春-药就这么大喇喇地悬在自己上方,手指还在她嘴上作乱,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蠢蠢欲动了。 这小子到底几个意思? 她可是他的姑姑啊! 虽然是假的,但是从身份上来讲他们这样可是要不得的! 刚喝下去的药里估计有安眠成分,谢嘉仪装着装着,后来竟真的睡了过去。 李迅看着她犹有几分稚嫩的睡颜,默默运转起寒冰诀,身体立马变得清凉。 果不其然,睡梦中也觉得有几分燥热的谢嘉仪非常自觉地滚了过来,将他当成抱枕一般整个霸占着。 李迅薄唇微勾,手臂将她揽住,也闭目睡了过去。 至于谢文炤,回来后见房门紧闭,叫唤了几声,见没人应答,想着小姑姑估计睡了,便悻悻离开了。 丝毫不知屋子里头是怎样一副交颈而眠的暧昧景象。 也幸好不知道,不然以他的承受力,估计要当场晕过去。 翌日清晨,谢嘉仪在一片清脆空灵的鸟叫声中醒来。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镜子前,心里感嘆着,这山里就是凉爽,温度宜人,这一晚她睡得好极了。 然而手放下来时,她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忙凑近镜子瞅了瞅,身上居然有好几个包。 特别是脖子和肩头,红红的一片,看着非常吓人。 这山里的蚊子也太毒了! 吃饭的时候,谢嘉仪本来还担心见到李迅会尴尬,没想到他居然提前先走了,说是有事。 顿时吁了口气。 吃过早饭,谢文炤就带着谢嘉仪打道回府了。在路上一再叮嘱她,“小姑姑,等回去了你可千万要帮我说好话啊,不然我就惨了。”
第21页 “你放心,这次是我非要跟你出来,娘和大嫂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谢文炤闻言立时放心了许多,咧嘴笑得一脸傻气。 然而事实证明他放心得太早了。 回到国公府,还没等谢嘉仪给谢文炤开脱,他就被下人带到了校场。 镇国公府乃以武发家,所以老镇国公非常注重后辈武艺上的训练,为此单独在府里开闢出了一个专门练武的校场。 这里地势开阔,占地颇广,不止可以尽情地练武,就算是进行小规模的械斗也不在话下。 谢文炤到了一看,自家祖父穿着一身灰黑色短打,负手站在校场中央,身姿凛凛,气势雄浑,他两腿条件反射似地抖了抖。 “祖,祖父,您老这是?” 谢昆虎目一扫,谢文炤顿时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开口了。 “哼!你小子长本事了,竟敢把你小姑姑拐出府,你要是能把人照顾好倒也罢了,结果人病了你还试图遮掩!我看你小子是太欠揍了,一天不打你就皮痒了是吧?来来来,我们爷孙俩练练,我好久没动手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没有。” 谢昆活动着手腕,发出阵阵骨节转动的咔咔声,听得谢文炤心里渗得慌。 他内心是拒绝的,但谢昆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来就是干! 一刻钟后,谢文炤像只虾子一样蜷缩在地,一张俊脸都痛得狰狞了,却不敢叫出声来。 “你看看你,弱成了啥样儿?连一刻钟都撑不了,走出去可别说是我谢昆的孙子,丢人!” 谢昆一刀又一刀往谢文炤心上插,将弱鸡孙子好一番鄙视后,留下一句“以后每天卯时初起来围着校场跑十圈,再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谢文炤以头抢地,万分心疼自己。 谢嘉仪这边就是另一番待遇了。轮着被众人好一阵关怀,末了还被谢昆塞了厚厚一摞银票,让她尽管逛街买衣服首饰去,至于骑马什么的,可以等天凉了再去嘛。 谢嘉仪乐滋滋地收下了。 说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也不短了,居然还没正经地逛过一次街。 没办法,谁叫她来时正好赶上天热呢,谁叫她又懒又宅呢,谁叫她现在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都不缺的资产阶级呢。 不过现在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决定明天就邀上谢令芳一起出门逛逛。 谢令芳本来不大想出门,在谢嘉仪保证一切花销都算在她头上时,她态度立马就变了,“听说玉华斋最近出了不少新样式,咱们瞧瞧去。” 玉华斋是京城最大的一间首饰铺子,里面的首饰以新、奇、巧闻名,是众多贵女贵夫人逛街时的首选之地。 出行时,谢嘉仪和谢令芳坐在布置精巧的马车里,谢文炤和李迅两个男丁骑马尾随,后边跟着一熘家丁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闹市而去。 街两边,茶坊酒肆盈目,屋宇大气,门面广阔,宝马雕车从旁边悠悠驶过,铃音清脆,香风阵阵。 路边的摊子上,衣物书画、珍玩首饰、器具吃食等买卖鼎盛,还有众多挑着担子的小贩在人群中穿行,嗓音嘹亮地叫卖着。 光是谢嘉仪认得出的就有胡饼、烤羊签子、炸蟹、乳羊羹、炒栗子、甘蔗、小圆子、粉羹、麦芽糖等十数种,叫不出名堂的更是数不胜数。 脂粉香、花香、食物香各种香气混杂在一起,混合成了鼎盛的人间烟火气。 谢嘉仪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图”,眼眶忽的湿润了,一股莫名的激盪的情绪在胸中蔓延。 谢令芳脑袋凑过来,跟她头挨着头一起往外看。 “哎哟!”她突然惊唿一声。 “怎么了?”谢嘉仪忙问。 “有人砸我!”谢令芳捂着额头,将砸到身上的东西捡起来,发现居然是一颗盐酥花生米,顿时气得一把捏碎了。 第十三章 灌汤饺 两人朝上头望去,就见一个穿一身骚包白衣的美少年斜倚在窗户边,笑眯眯地看着她俩。 “赵恺!”谢令芳咬牙切齿,当即叫停马车,沖了下去。 谢嘉仪看了那少年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赵恺见谢嘉仪盯着自己看,心头砰砰乱跳,面上却故作镇定,哗的一下展开手中的摺扇,自诩风流地扇着。 然下一瞬,一颗石子斜刺里射来,直直穿过他的扇子,钻出一个破洞来。且去势不减,砸到他眼皮子上。 “哎哟!是谁砸小爷!”赵恺捂住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流,哪儿还顾得上搔首弄姿? 端坐于马上的李迅好似什么也没做,一脸淡定地下了马,将谢嘉仪扶下车。 谢令芳一进了赵恺的雅间就找他算帐,“好你个赵五,竟然拿东西砸我,看我不进宫找姑母告状!” 她口中的姑母即宫中的昭纯贵妃,谢家的人都有护短这个属性,昭纯贵妃尤甚,因着进宫多年都无儿无女,却又独得皇帝宠爱,她在宫中的地位分外超然。 护起短来那是丧心病狂,所以京中一众权贵子弟都不愿惹上谢家的人。 就怕被昭纯贵妃惦记上,在皇帝那里吹个枕头风,那下场可就惨了。 赵恺一听这话肝胆就是一颤,忙拱手向她赔礼道歉,“是小的不是,还请谢大姑娘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第22页 谢令芳冷哼一声,将之前赵恺砸她的那颗花生米拿出来,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把这颗花生米给我吞下去,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赵恺抢过她手里的花生米就往嘴里一丢,咩咩咩三两下嚼了吞下去,嘴巴一张,伸出舌头来,“吶,我吃了。” 这厮也是识时务,能屈能伸,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快就服软有失面子。 谢令芳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狐疑地往他嘴里瞧,赵恺却迅速将舌头一收,不给她看了。惹得谢令芳追着他爆锤了几下。 可怜赵恺刚被石子砸了眼睛,这会儿又被“恶女”欺负,嘴里不断哀声叫唤。 谢文炤看见他吃瘪,笑眯眯地坐到一旁喝茶吃点心看好戏,还指导谢令芳往他身上哪儿招唿才更能让他吃痛。 谢嘉仪看得可乐,眉眼弯弯。 李迅见了,对赵恺的恶感倒是降了不少,看在他能逗她一笑的份上,且绕过他一回。 好不容易逃过谢令芳的魔爪,赵恺殷勤地凑到谢嘉仪面前,“不知这位是?” 他暗地里沖谢文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给介绍一下。 李迅眸光一沉,看来他要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厮就是欠教训! 谢文炤面露得色:“认不出来了吧?这是我小姑姑啊。” “什么?谢嘉仪?那个又胖又黑的臭妞儿?”赵恺脱口而出。 空气骤然静止。 谢文炤往旁边挪了挪,不跟这个傻逼坐一块儿,免得被连累。 谢令芳幸灾乐祸地捂嘴笑,露出弯弯的眉眼。 赵恺又往谢嘉仪脸上瞅了瞅,心里一万匹野马奔腾而过。 万万没想到,不过几个月没见,他印象中黑胖黑胖的谢嘉仪,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理想型! 这简直就是照着他梦中情人的模样来长的啊。 早知道谢嘉仪变瘦变白之后这么美,他就不嘲笑她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不止一次当着她的面嘲笑她又胖又黑来着…… 现在他收下那些话还来得及吗? 谢嘉仪沖他微微笑,“赵公子好像对我意见不小啊。” 赵恺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没,小姑姑,我哪儿敢对你有意见啊。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女,我爱慕还来不及呢!” 这话一出,空气又是一静。 一道死亡射线射过来,有如实质。 赵恺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干脆闭嘴不言。 李迅好似对这里很熟,向谢嘉仪介绍这里的招牌菜:“小姑姑,这里的灌汤饺是一绝,是用飞萝面擀的皮,其薄如纸,内外透明,卤汤是师傅的独家秘诀,汤汁丰腴鲜美,别处都吃不到。” 谢嘉仪听得眼睛一亮,“迅哥儿,你怎么知道?” 按说李迅来京城不过几个月,如何对一家茶楼的小点这么熟悉? 李迅笑而不语。 原本他对这些自然没有什么了解,也是看她对吃食颇感兴趣,俨然一只小吃货,所以才对这方面多关注了几分。 这次出门前,他特地将京城各大茶楼酒肆的吃食熟记在心,就是为了能让她吃得开心。 待灌汤饺呈上来时,谢嘉仪又是一阵嘆。 灌汤饺用碧绿如翠的小秋叶衬托着,置于青底白边的小瓷盏里,每盏只得三只,白绿相间,赏心悦目。 光是看着就获得了极大的视觉享受。 吃进嘴里那一瞬,谢嘉仪更是有种灵魂飞升之感。 除了灌汤饺,这家茶楼还有一绝,就是掌翼煲。 掌翼,说得好听,其实就是鸡鸭脚翅,做法是先把掌、翅放入油锅炸至颜色金黄,用陶罐加高汤煮到酥烂,上桌的时候,架在小炉子上,用文火慢慢烹煮。 脚掌都有大量的胶质,越煲香味越浓,吃完后加几块豆腐进去,在浓汁里过一遍,那味道绝了! 谢嘉仪吃完后身体暖暖的,胃里十足熨帖,额头都见了一层薄汗。 从茶楼出来,赵恺厚着脸皮加入了一行人的队伍中,继续了逛街之旅。 第一站就是玉华斋。 见了里头那些精美的首饰,谢嘉仪和谢令芳两个就像骤然进了大花园的蜜蜂,乐滋滋地到处临幸那些美丽芬芳的花朵。 正挑着,一个浑身冒仙气的少女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第十四章 女主霸气出场 “小姑,这个鎏金穿花戏珠步摇不错,你戴上试试。”谢令芳拿起一支精美的步摇往谢嘉仪头上比划。 谢令芳的小姑,不就是谢嘉仪吗?刚进来的少女闻言便是一喜。 走上前去,语气似喜还嗔:“嘉仪,有一阵没见到你了。上次长宁郡主的清荷宴你怎么没去啊?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谢嘉仪转过身来,见到面前的白衣少女,眉梢一扬。 顾雅琪?这不是小说里的白莲婊女配吗? 貌似原身跟她的关系还不错? 当然,这种不错只是建立在顾雅琪的刻意讨好与奉承上罢了。 顾雅琪目光落在谢嘉仪脸上,霎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面前这个绝美少女是谢嘉仪? 明明她又肥又丑的,性子又刁蛮任性,要不是看在她身份尊贵,还是谢世子长辈的份上,她才不愿对她虚与委蛇呢。
第23页 谁知不过一阵子不见,她变化竟然这么大!跟以前完全判若两人好吗! 震惊之外,她眼底是浓浓的嫉妒。 明明已经拥有了那么好的家世,现在又有了这么一副祸水级的容貌,老天爷怎么就那么偏心呢! 见谢嘉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顾雅琪霍的惊出一身冷汗,忙收敛了表情,露出一抹清雅柔和的笑容。 眸子一转,似是才看见谢文炤几人,礼貌又不失风华地向几人见礼,身姿裊裊,语态盈盈,端的是惹人怜爱。 可惜在场的三个骚年,一个是妥妥的直男,还没开窍的那种,一个出身皇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最后一个,任他何种美人,在他眼中都是红粉骷髅,激不起一点波澜。 所以,她这番姿态,全是做给瞎子看了。 谢令芳最是看不过她这种柔柔弱弱的白莲作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顾雅琪,你当我小姑姑跟你似的,见着个宴会就要凑上去?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管他谁的宴会。” 顾雅琪被她这毫不做作的大白话说得有些难堪,眼睛登时就红了,贝齿咬着下唇,一副要哭又强忍着的模样。 “嘉仪,我——”她委屈地朝谢嘉仪看去。 谢嘉仪横了谢令芳一眼,对顾雅琪淡淡一笑:“阿芳就是这么口无遮拦,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顾雅琪虚浮地笑了笑,“怎么会呢。” 啧,还挺能忍的。 谢嘉仪对着伙计拿来的铜镜照了照,将有些歪斜的步摇调整了下,沖顾雅琪粲然一笑:“你看我带这支步摇好不好看?” 步摇艷光流转,精美至极,一般人还真压不住,然她容色本就盛,与这步摇倒是相得益彰,笑容绽开的那一剎,当真是满室生辉。 李迅被她笑容所灼,心口如有火山喷发,滚烫的热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顾雅琪此刻已经缓过来了,亲昵地挽住谢嘉仪的胳膊,笑意清浅:“自是好看,嘉仪气度高华,仙姿昳貌,戴什么都好看。你还看中了哪些?都记在帐上,就当我送你的。我知道你不差这点钱,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谢令芳又是一记白眼翻过去,正打算开口讥讽两句,却有人抢在了她前头。 “二妹好大的口气,慷他人之慨之前就没想过问问我这个主人的意见?” 一个容貌清艷气质卓绝的红衣少女踏步而入,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唤顾雅琪二妹?那这个姑娘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顾雅宓,《摄政王的小娇妻》里的女主。 谢嘉仪觉得自己这一趟出门太值了,接二连三遇到原书中的重量级人物。 这下子男女主齐聚一堂,不知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她下意识朝李迅看去,却正撞上他深沉如火的眼神,顿觉心头一跳,忙转过脑袋。 顾雅琪依旧一派柔弱清冷,微蹙着眉头,“大姐这是何意?” 顾雅宓目光清冷,嘴角讽意更浓,重生一世,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蠢笨懦弱,被顾雅琪这对蛇蝎母女耍得团团转的顾大小姐! 她也不多废话,直接甩出玉华斋的地契,“这间玉华斋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不在府里的这些年,爹爹说铺子暂时交给了母亲管理,我原本对母亲也是信重的,却不知原来母亲是这么个管理法! “将我的东西拿来当人情肆意挥霍,还说铺子里收益甚微,甚至入不敷出,要经营不下去了,结果呢?这是把我当傻子在煳弄吗?” 顾雅宓丝毫没有家丑不外扬的认知,甚至巴不得宣扬的人尽皆知,这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众人譁然,纷纷议论起来。 “啧啧,顾大小姐被扔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十几年也真是可怜,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生母留给她的嫁妆都被继母谋夺去了,真是人心不古啊。” “谁说不是?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果真不假!” “陈氏在外头向来端着一副温柔菩萨样,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看来都是装的么!” “这位就是顾大小姐?看起来比顾二小姐也不差嘛。” “何止不差?清荷宴上人家一曲《洞仙歌》可是引起了飞鸟来朝、鱼龙跃舞的异象!比起顾二小姐这个吹出来的京城第一才女可要名副其实得多!到底是名门出身,可不是什么飞上枝头的野鸡生的女儿能比的。” 野鸡生的女儿?谢嘉仪暗自喷笑,这人骂得也太精闢了。 顾雅琪羞愤欲死,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你为何要这么诋毁娘亲?你只看到玉华斋现在的客似云来日进斗金,可知当初铺子亏空要开不下去的时候,娘亲暗自填补了多少亏空?” “填补亏空?你确定不是中饱私囊?”顾雅宓一句话就噎得顾雅琪说不出话来。 不等她再说什么,顾雅宓直接一挥手,“好了,我没工夫听你在这儿花言巧语,祖母已经答应将我娘的嫁妆尽数交予我,今天我就是来接手的。” 说着对众人团团行了一礼,“今日玉华斋要修业一天进行整顿,对大家造成了麻烦小女很是抱歉,待明日重新开张,在座的各位来买东西,一律八折,还望各位能够谅解。” 回去的路上,谢令芳两眼发光,嘴上三句话有两句都离不了顾雅宓。
第24页 “这个顾大小姐,行事率性大气,我喜欢!小姑姑,要不我们改天邀她来做客啊?” “好啊。”谢嘉仪对女主的印象挺好的。 看书的时候她就十分心水女主,真的见面之后,她发现女主的人格魅力不是一般的大,更加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了。 更何况,女主以后註定是要折服男主的女人,趁早跟她打好关系,到时候就算她再作死,说不定李迅会看在顾雅宓的份上对她从轻发落呢? 谢嘉仪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 第十五章 丧病任务来袭 早上起来的时候,谢嘉仪明显感觉天气变凉了。 从定棠院请安回来,小径旁的梧桐树落下一片叶子,正好掉在她脚边。 谢嘉仪扶着树干,45度仰望树冠,侧脸看起来明媚又忧伤。 从远处看,当真是好一副伤春悲秋的闺阁美人图。 然而此刻谢嘉仪心里想的是——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又是一年蟹肥时,清蒸烧烤蟹酿橙! 想想就流口水。 这是一个吃螃蟹的时节。 邀上三两好友,喝着小酒,赏着菊花,吃着螃蟹,美滋滋呀! 谢嘉仪当即给谢雅宓下了帖子,邀请她来赏菊。 自上次玉华斋一行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想必谢雅宓虐渣收回嫁妆这段剧情也告一段落,该腾出手来了,这时候邀她来正好。 顾雅宓接到帖子时很是惊奇,她跟镇国公府的小姑奶奶可没什么交集,而且前世这位可是早几个月就香消玉殒了的,没想到这一世她还活得好好的。 难道是她重生带来的改变? 无论如何,她觉得自己都没有拒绝的必要。 这一趟国公府之行,既可以造成她与谢嘉仪交好的假象,让陈氏和顾雅琪那对蛇蝎母女心生忌惮,她也能缓口气,顺便还能打探一下,为何原本应该去世的人现在还活着。 顾雅宓如约而至。 在丫鬟的带领下,一路来到后花园的亭子。 见了她,谢令芳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顾姐姐,你来了!” 拉着她入了座,还亲自给她斟上了酒,“你尝尝,这是厨房刘大娘酿的果酒,甜甜的,一点也不醉人。” 顾雅宓有点被她的热情惊到,没想到这位国公府的贵女一点架子也没有。 和某些自诩高贵装模作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贵女真是大不一样! 她来之前还有些忐忑,现在心情忽然就放松下来。 谢嘉仪握着精緻的小钳子,将一旁蒸笼里的螃蟹取出来。 谢令芳一点也不客气道:“小姑姑,我要中间那只最大的!” 谢嘉仪白了她一眼,“这只最大的是顾姐姐的,没你的份儿。” “那好吧,我要那只第二大的。” 谢嘉仪将那只最大的螃蟹夹起来放在顾雅宓面前的碟子里,第二大的夹给自己,最后才夹给谢令芳。 “喏,这只才是你的。” 其实几只螃蟹大小也没差到哪里去,谢令芳也不恼,笑嘻嘻地开始拆螃蟹。 几人边吃边聊着,没多会儿就热络起来。 清风拂来,花香阵阵,果酒清甜,蟹肉肥美,旁边相伴的两个女孩子又这么可爱,谢嘉仪觉得这日子真不错。 若是一直过下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一想到wifi和马桶,想到那么多精彩的小说等着自己去看,想到足不出户就能遍览世界美男,她想回去的心就强烈起来。 “顾姐姐,你好厉害啊。你娘留给你的嫁妆都被你那继母把持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会答应还给你啊?那岂不是相当于生生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谢令芳问起来,表情满是幸灾乐祸。 她不喜欢顾雅琪,觉得她太装,对她那个行事做派跟她如出一辙的娘陈氏也没啥好感。 顾雅宓莞尔一笑,“她自然是不肯了,不过我外祖家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我那个父亲,最是看中面子,害怕我把他谋夺髮妻嫁妆的事捅出去,给他丢人,几方角逐之下,嫁妆终究是被我拿回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谢嘉仪却知道她在其中付出了多少心力,因为她可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啊。 这次之后,谢嘉仪时常请顾雅宓到府里来做客,两人关系突飞勐进。 两人熟了之后,顾雅宓在她面前也不避讳,有时候会将自己对付乐安伯府那一家子的手段说给她听。 谢嘉仪看书时看到女主花式虐渣,各种虐极品的剧情,就爽得不要不要的,现在听顾雅宓现场直播,那更是激动+兴奋,恨不能身临其境,在旁边给她吶喊助威。 不愧是她喜欢的女主,奏是这么霸气威武! 顾雅宓来的次数多了,偶尔也会碰到李迅。只不过让谢嘉仪奇怪的是,俩人看上去俱都一派礼貌疏离的模样,浑然不似书中那般擦出爱的火花来。 书灵在旁边轻嗤一声:“你一个女配操的哪门子心,做好你的任务不就行了?管那么多呢?” 谢嘉仪一想也是。 才说完这句话,书灵就给她发布了个任务:“潜入李迅屋中,将毒蛇放进他的柜子里。任务完成,奖励洁牙膏一份,任务失败,牙齿永久性变黑。”
第25页 谢嘉仪:!!! 她的心里发出了土拨鼠尖叫。 冷静下来后,她就想到这个任务是源自哪段情节了。 说起来还和顾雅琪这个同为女配的黑心白莲脱不了关系。 小说里,“谢嘉仪”被顾雅琪捧着,两人关系可是要好的很。 而“谢嘉仪”几次因为李迅这个侄子被罚,心里早就不爽了,李迅就是她的眼中钉,她时刻都想着要将这颗钉子拔掉。 顾雅琪可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主儿,自然看了出来,旁敲侧击得知事情始末后,便给她出了个主意。 弄一条蛇来,偷偷放进李迅屋子里,让他被蛇咬上一口,狠狠出一口恶气。 到时候李迅就算出了什么事,也牵连不到“谢嘉仪”头上。 “谢嘉仪”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刁蛮小姑娘,满心想的都是怎么让李迅倒霉,一听这主意立马同意了,并且很快就实施了。 这蛇还是顾雅琪给找来的,在来国公府做客时偷偷交给了“谢嘉仪”。 而“谢嘉仪”不知道的是,顾雅琪交给她的乃是一条毒蛇,剧毒!咬一口立马就得毙命的那种。 顾雅琪表面为着她好,实则巴不得她出事。若是那条毒蛇将李迅毒死了,查到谢嘉仪头上,她非得倒大霉不可!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被嫉妒腐蚀得质壁分离的顾雅琪内心的想法是如此的阴暗。 可笑“谢嘉仪”还真的按照她说的做了。 结果在将蛇放出来时一个不慎,直接被缠上了!毒蛇一口咬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髮的危急关头,李迅如天神般出现救下了她。 而也就是这一次,“谢嘉仪”对他的态度悄然发生了改变。 至于李迅为何要救下她?并非是善心大发捨不得她死,纯粹就是觉得她如果死在自己的院子里会很麻烦。 但经过这件事,李迅对“谢嘉仪”耐心告罄,心里已然将她看成了个死人。 也是因为这次毒蛇事件,最后李迅跟“谢嘉仪”算总帐时才会用一屋子的蛇来对付她。 而此刻被逼着做任务的谢嘉仪心里是崩溃的。 她跟顾雅琪可不像小说里那样臭味相投,所以如今叫她到哪里去弄一条蛇来?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不做任务,可那样就算任务失败了。 这失败的后果……牙齿永久变黑,真的很丧病啊! 顶着一嘴的黑牙,就算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这任务,不做也得做! 谢嘉仪给顾雅宓去了一封信。 两天后,顾雅宓上门做客,偷偷交给谢嘉仪一个巴掌大的锦囊。 “嘉仪,你要这个做什么?” 第十六章 少女感十足的贵妃娘娘 谢嘉仪扯了个藉口煳弄过去,顾雅宓明显不信,但也没有多问。 接过锦囊,谢嘉仪感觉浑身都不得劲,总担心里面那玩意儿会突然窜出来给她来一口。 这锦囊里不是别的,正是谢嘉仪托顾雅宓弄来的一条毒蛇,却是死的。 任务只说让她将毒蛇放进李迅的柜子里,却没说是死的还是活的。要是她弄条活的来,岂不是找死? 虽然毒蛇已经死了,但谢嘉仪还是感觉渗得慌,只想立刻完成任务,摆脱这玩意儿。 顾雅宓走后,谢嘉仪打听到李迅出门还未回来,心里暗喜,看来是天助她也。 进了白鹭居,她径直走进李迅的房间,小厮也不敢拦她。 她施施然在窗前的榻上坐下,拿起李迅惯常看的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翻了两页。 见小厮还杵在门口,似乎担心她会不轨一样,谢嘉仪横了他一眼,“你下去吧,我在这儿坐会子,要是迅哥儿回来了你就来报我一声。” 小厮恭声应诺,退了下去。 谢嘉仪立马蹦起来,将屋门关严实,绕过漆雕花鸟紫檀屏风,悄摸来到靠墙的立柜前。 打开柜子,将装着死蛇的锦囊丢进去,迅速关上柜门,谢嘉仪长吁一口气。 任务完成,至于接下来—— 小说里活生生的毒蛇都没能把李迅怎么样,现在这条死蛇就更不用说了。 她丝毫不担心。 结果才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李迅。 谢嘉仪表情僵了下,李迅何等敏锐,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瞅着她,“小姑姑,听说你找我?” “也,也没什么,就是想来问下你,明天可有空,我想去一趟擎文斋。” 擎文斋乃京中最大的一处书斋,里头除了经史子集这些正经科考的书籍外,还有各类杂书,最新的话本子去他家准能找到。 而且他家旁边还有一家蜜饯果子铺,里头蜜饯品种多不说,还精緻好看。胭脂似的山楂、蜜蜡一般的海棠、红津津的金枣……一律盛在三尺见方的白底蓝花大海碗里。 买了东西,店里还会免费奉送一只小巧精緻的绿釉瓷罐,将果子给您装起来。 服务享受堪称特级。谢嘉仪上次去逛过一次后就惦记上了。 李迅答应下来。 看着谢嘉仪匆匆而去的背影,好像深怕他追上去似的,他目光深了几分。 进屋后,李迅唤来隐在暗处的侍卫,“她做了什么?”
第26页 暗卫答:“放了一只锦囊在柜中,锦囊中装有一物,属下分辨不出。” 挥退暗卫,李迅一步步走近衣柜,将柜门打开来。 锦囊一入手,他便感觉捏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眉心一动,打开来,里头赫然是一条死蛇。 李迅看着手中死蛇良久,着实摸不透谢嘉仪将这蛇偷偷藏进他衣柜的意图。 难道是新的恶作剧? 回到悠然居,谢嘉仪已然心不慌意不乱,就算李迅怀疑那蛇是她放的又如何? 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书灵,奖励。” 书灵双手叉腰,“哼!还想要奖励?你忘了小说里谢嘉仪是怎么做的了?你居然擅自改戏,企图拿条死蛇矇混过关!你当我是死的吗?” 谢嘉仪脸色沉下来,语气凉凉:“是你自己没说清楚,可不能怪我钻任务的漏子。” 书灵一噎,“好了好了,不算你任务失败行了吧?” 虽然没能得到奖励,但不用顶着一嘴黑牙,谢嘉仪也没啥不满意的。 经了这一次,谢嘉仪对待任务的态度更认真了些,不敢再自作聪明,老老实实按照剧情作了几回死,赚了不少好东西。 中秋吃月饼,重阳吃糕糕,冬至吃饺子烤荸荠,时间就在吃吃吃以及花式作死中过去了。 一晃几个月过去,元旦到来。 这一日,谢嘉仪盛装打扮,与孙氏、谢令芳等一干女眷随崔氏进宫参加宫宴。 至于李迅等人,自然是跟老国公一起。 进了宫,昭纯贵妃派来的刘公公早就在宫门口候着,一见了崔氏等人,立马迎上来,引着几人往燕华宫去。 谢嘉仪见到昭纯贵妃的第一眼,就知道她这位大姐为何宠冠后宫了。 将近四十的人,在这会儿都能升级当奶奶了,她看上去却仍如二九芳华少女,颜如舜玉,容色含光,恍若神仙妃子。 崔氏待要上前行礼,谢韵哪里会允,忙上前扶住久未见面的母亲,妩媚凤眸中水光氤氲,欲哭欲笑,神态天真,如同依恋母亲的小女孩儿。 几人依次上前见礼,崔氏见谢嘉仪还愣着,嗔怪道:“看这孩子,在家里说不完的话,到了娘娘这里,倒成了锯嘴的葫芦了。” 谢韵温柔的目光落在谢嘉仪面上,迟疑着不敢认,“娘,这可是三妹?” 孙氏噗嗤一笑,“娘娘可是认不得了?小姑如今女大十八变,跟年前大不一样啦。” 谢韵握住谢嘉仪的手,点了她鼻头一下,神情宠溺自然。 “可不是,刚才我还以为看见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了,咱们娇娇竟出落得这般好了,以往见了我就凑上来,跟只百灵鸟儿似的,叽叽喳喳吵得我头疼,现在竟知道讲规矩,果然长大了就是不一样。” 这话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 谢嘉仪仿佛才回过魂来的模样,“大姐姐,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还跟我去年见你时一样美,我都看呆了。” 这话顿时将谢韵逗乐了,拧了她嘴巴一下,“看这小嘴甜的。” 谢令芳凑过来,故作委屈的嘟着嘴:“姨母,你眼里就只有小姑姑,把我这个大侄女都给忘到脑后了。” 谢韵将她也搂过来,“怎么会呢,姨母最疼你了,让你小姑姑站一边儿去。” 说着假意推了谢嘉仪一下。 一时间,众人都笑起来。 好像才聚了没多一会儿,时辰就到了。 以谢韵打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前头设宴的庆春殿而去。 落座后,谢嘉仪下意识找寻李迅的身影,不想他就坐在自己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 李迅似有所觉,视线准确投过来,冰雪般刻铸的容颜霎时露出一抹清浅笑意,端起酒杯沖她遥遥举了一下。 谢嘉仪正要举杯回敬,一个人就插了过来。 “小姑姑,你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第十七章 一物降一物 赵恺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嘉仪,目光透着渴切。 今儿是元旦,一年里也就这么一天,每个人都盛装打扮,但他却穿得格外骚包。 大红袍,雀金裘,金丝靴。 白玉冠,紫腰带,血翡佩。 估计是把最好的行头都套在身上了。 谢嘉仪打量他一眼,突然发现,这个跟自家大侄子混在一起的纨绔,竟也生了一副好皮囊。 称得上一句面如冠玉,少年风流。 见谢嘉仪看自己,赵恺心头激动得一哆嗦,不自觉挺了挺胸膛,咧嘴一笑,待要开口,旁边一股大力袭来。 “赵五,小姑姑也是你能叫的?赶紧哪儿凉快待哪儿去!跑我们女眷这边来凑什么热闹?滚滚滚。” 谢令芳毫不客气地将他挤开,一屁股在谢嘉仪旁边坐下,从果盘里捡了颗金灿灿的小橘子,拿在手里抛着玩儿。 赵恺气得哟,一口气险些没升上来,指着她的手都在发颤。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跟女神搭讪,就算蹭不着女神旁边的座儿,跟她说上几句话也好啊。可她倒好,上来就跟他作对! 他是杀她老母还是抢她银子了?这么跟他过不去! 谢令芳见他还杵在这儿,一个犀利的眼风扫过去,“看什么看?你还杵这儿做什么?喏,赏你颗橘子吃,赶紧滚吧。”
第27页 随手一个小“橘子”扔过来。 赵恺下意识接住,一捏,却是瘪的!哪里是什么橘子,分明是她剥下来的橘子皮! 这女人真是—— 赵恺发现自己气得都词穷了。 不行,他得好生缓缓,酝酿一下,再过来狠狠骂她一顿,骂得她怀疑人生! 可惜他不知道,这世间有个词儿叫一物降一物,他在谢令芳面前,是註定抖不起来了。 宴席间,君臣相宜,觥筹交错,舞曲裊裊,乐音靡靡,一派盛世安平的繁华景象。 然而谢嘉仪却知道,今日这场元旦宴会註定不平静。 果然,没多久,一个形容狼狈的传令兵急匆匆冲进殿内,撑着最后一口气高声禀道:“陛下,羌人集结铁骑大军,犯我北境,如今已连续攻下边郡三座城池!高将军誓死守城,可城中弓尽粮绝,望陛下速速派军支援!”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倒下去了。 众人譁然! 殿中的乐音霎时停了,舞女们纷纷跪倒在地。 景泰帝面沉如水,冷喝一声:“将急报呈上!” 景泰帝身边侍立的太监总管立马疾步上前,将传令兵紧紧攥在手里的急报撤下,呈上御前。 景泰帝一目十行,扫视完上面的内容,顿作怒容:“岂有此理!” 帝王一怒,势若千钧压顶,众人顿时歇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宴会潦草结束,无关人员纷纷退场,只有皇帝的几名肱骨心腹留了下来,与其共商对策。 回到府中,谢嘉仪该洗洗该睡睡,丝毫没有被羌人攻城的消息吓到。 因为她知道,这场羌人攻城事件,不过是给男主送功劳罢了。 男主一出马,不出四年,羌人这颗吸附在大盛身上的毒瘤就会被剜除得干干净净,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第二日,谢嘉仪就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李迅自宫中回来后就与她爹进了书房,密谈了一晚上。 紧接着,就是李迅要前往边境的消息。 谢嘉仪听了后,第一反应就是高兴,因为自李迅去了边境后,剧情就开始了快进,一晃就过去了四年。 等到李迅再次归来不久,她这个女配就能够顺理成章领盒饭退场了。 到时候就是男主和女主的主场。 而李迅不在的这四年,她可以可劲儿地浪,享受这完全属于自己的四年美好时光。 只是有一点可惜,男主不在,她也没法儿做任务获得奖励了。 兵贵神速,景泰帝迅速下旨集结兵力前往边境支援。 李迅自然也要随之前往,时间就定在明日凌晨。 前一晚,书灵给谢嘉仪发布了最后一个任务:“将李迅脖子上戴的那块玉佩弄到手,并丢进湖中。任务完成,奖励大礼包一份,任务失败,从此变成植物人。” 明天天不亮李迅就要出发,她做任务的时间只剩下一晚上不到了。 任务中提到的玉佩,乃是李迅从宫中被带走时,他母妃挂在他脖子上的,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摘下来过,很是珍视。 而原书中,“谢嘉仪”看李迅不顺眼,偶然发现他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佩,且还很重视后,就想着法儿将玉佩弄了来,还故意用玉佩威胁李迅。 让他学狗叫,给她舔鞋……极尽侮辱之能事,以此来获得变-态的快感。 如果李迅不照做,她就要将玉佩丢进湖水中。 因为太过重视,所以承受不起任何一点损伤。 为了玉佩,李迅忍常人所不能忍,照着她说的做了,期望她从这里获得满足后能够将玉佩还给她,然而“谢嘉仪”是那种说话算数的人吗?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将他狠狠戏弄了一番后,她就当着他的面将玉佩丢进了湖中。 当时正值冬日,湖水凛冽深寒,玉佩丢进去哪里还能找得回来? 然而李迅却想也不想就立刻跳进了湖中,在水中找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找了上来。 上来之后,浑身已然冻成了冰棍的李迅,看“谢嘉仪”那个眼神,让她生生打了个冷颤,连嘲笑都忘了,整个人如坠冰窖。 这一回,“谢嘉仪”当真作了个大死。李迅彻底将她划进了黑名单中。 但他没有立刻对她动手。 这次且饶了她,就当是还了顶替李迅的情,以后她要是再来招惹他,他会让她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谢嘉仪现在虽然已经习惯了作死,但这一次真的让她有点怕怕的。 特别是想到书中的描写—— “李迅攥着玉佩从湖中走出来,浑身湿透,冒着寒气,看她的眼神冰冷毫无机质,如看一个死人,谢嘉仪顿时如坠冰窖,心里头一次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 李迅可是恨不得当场掐死“谢嘉仪”的。 就算换了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为了能早日回到现代,为了推动剧情,这个死她是作定了!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如何从李迅的脖子上将那块他宝贝的玉佩偷来。 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十八章 将他灌醉 白鹭居,四时亭。 亭子四周早已被围上了竹帘和厚实的毡布,一丝寒风也透不进来。
第28页 角落里生着火盆,将整个亭子都烤得暖气熏熏,丝毫不觉得冷。 谢嘉仪与李迅相对而坐,面前的案桌上,红泥小火炉上坐着一壶崑崙觞。 酿造这酒的水取自盛江源头,无尘无埃,清澈干净,每年只得一瓢,三年才能酿得一罈子。 窖藏十年后才可开启。 其酒液甘醇,清冽芳香,酒香醉人,便是闻一口,都会醺醺然,乃人间仙酿。于好酒之人而言,便如同绝世美人之于好死之徒,那吸引力槓槓滴。 老镇国公便是一个好酒之人,这坛崑崙觞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时藏得紧紧的,实在馋了就打开塞子闻闻味儿,或者尝个一小口。 从得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五年,他一坛酒还没有喝完。 而谢嘉仪为了完成任务,想到的主意就是将李迅灌醉,到时别说一块玉佩,就是将他酱酱酿酿,他估计都无法察觉。 但是一般的酒根本就无法把李迅灌醉,因为书中提到过,李迅专门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千杯不醉!这也就杜绝了他被人灌醉而不小心泄露了机密的可能。 于是谢嘉仪就将主意打到了自家老爹头上。 她悄悄潜进谢昆的书房,将酒给偷了来! 谢昆的书房自然不是那么好进的,但谁叫谢嘉仪是他千疼万宠的宝贝女儿呢?他的书房对她根本就不设防! 要不怎么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呢。 偷到了酒,自然就该进行下一步——将李迅灌醉了。 酒已经烫好了,发出噗噗的声响,一股醉人的奇异香味蔓延开来。 谢嘉仪连忙屏住唿吸,在来之前她就提前吃了几颗醒酒丸,但她没想到崑崙觞居然这么醉人,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有醉倒的趋势。 她忙晃了晃脑袋,给李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迅哥儿,你明天就要随军去边境了,战场艰险,姑姑在此祝你一路顺风,凯旋归来!” 说着就举起酒杯,一脸真诚又不舍地看着他。 李迅同样举起酒杯,跟她轻轻碰了碰,目光深深看着她,“小姑姑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嘉仪也将酒杯凑近嘴边,却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借着袖子的遮掩,她连唇都没沾。 第二杯—— “迅哥儿,一想到你就要走了,我心里就怪难受的。之前我对你做了那么多混帐事,希望你能原谅姑姑,这一杯,我想向你说声抱歉。” 第三杯—— “到了军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就写信回来,别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还有我,有祖父祖母,舅舅姨母呢。我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第四杯—— 第五杯—— 谢嘉仪一杯又一杯地灌着李迅酒,却悲催地发现,他居然还是两眼晶亮,清亮有神,简直不能更清醒。 不应该啊,不是说就算最能喝酒的人碰到崑崙觞也得跪吗? 传说曾经有一个千杯不醉的傢伙,就因为在打开崑崙觞的酒罈时,被那股酒味儿冲着了,醉了个三天三夜。 结果李迅这都喝下去大半壶了,还是好好的。 这不科学啊! 难道他是喝不醉的体质? 谢嘉仪感觉自己闻了这半天酒味儿,脑子都有点晕乎了,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到了后面,不消她劝酒,李迅就自己给自己倒酒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壶里的酒被他喝的一滴不剩。 “小姑姑,喝完了……” 他将空了的酒壶倒过来,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一张俊美的容颜此刻竟显得有些孩子气。 谢嘉仪的心砰然跳动了一下。 忽然,李迅一把将面前的案桌推开,使得自己和她之间再无阻隔。他倾身靠近过来,温热的酒气扑洒在她面上,居然并不难闻,反而很是清冽。 “小姑姑,等我回来,我就……就……”他轻抚她的面容,眼神迷离似雾,却又如星空璀璨,然而话未说完,他就一头栽倒下去。 大半边身子都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 谢嘉仪原本高高提起的心,霎时落了地。 他就什么?她也不想去探究了,反正等他回来,再过不久她就能完成任务离开这里了。 这里的种种,就当是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大梦吧。 谢嘉仪艰难地将李迅搬开,手伸进他衣领里摸索着,摸到了一块玉佩。 玉佩温润细腻,在烛火下泛着油脂的暖光,上面刻着龙凤花纹,这是只有皇室才有资格用的纹路,其他人用了,就是僭越,以下犯上。 一旦被人发现他的身份估计就瞒不住了。也难怪他要将这玉佩藏得这么紧,连洗澡睡觉都不摘下来。 玉佩是在他小时候戴上去的,到现在已经无法摘下来,要弄下来只能将穿进玉佩的红绳剪断。 幸好她机智,提前准备了一把精緻小巧的剪刀随身带着。 谢嘉仪跪坐在李迅面前,一只手托着玉佩,另一只手拿出剪刀慢慢凑过去。 就在这时,李迅忽然动了一下。 她怕戳着他,忙将剪刀移开,却不防下一刻肩膀上就一重。 李迅脑袋垂下来搁在她肩膀上,手也不老实,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得严严实实,像个树袋熊似的。
第29页 谢嘉仪动了动,李迅像是生怕她离开,反倒抱得更紧了,两只手臂藤蔓一般绞着她。 这亭子里火盆本就烧得旺,他身上又热烘烘的,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炉中,热得不行。有种唿吸不过来的感觉。 “迅哥儿,快放开我……” 李迅咕哝了句:“别动……” 谢嘉仪身子一僵,还以为他醒了过来,真的不敢动了。 但过了半晌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她偏头一看,好嘛,他居然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刚才那句话估计只是醉话而已。 她动了动,感觉脚都麻了,揉了揉,那股麻意总算过去了。 她干脆就着这个姿势,将玉佩从李迅后脖子处拽出来,慢慢将剪刀伸过去。 然后就在她打算剪下去的那一刻,李迅忽然将她整个扑倒在地。 地上铺着厚实的毯子,摔下去倒是不疼,她只是有些懵—— 头顶上方,李迅赫然睁着眼睛,目光幽幽,因喝了酒而绯艷的薄唇吐出一句:“你想做什么?” 第十九章 白白嫩嫩的小外甥 谢嘉仪心跳都漏了一拍,“我……” 他忽而俯身靠近,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唿吸间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你是不是欲对我行不轨之事?” 谢嘉仪第一反应就是,遭了!他知道了!难道他刚才都是装的不成? 然而下一瞬,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李迅邪魅一笑,“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俊脸压下来,薄唇准确覆在她的唇上。 四唇相接的那一剎那,仿佛有一簇烟火在彼此心头炸开。 李迅倏的闭上眼睛,缓慢而又认真地吻着她,像在吃糖果,又像是饥渴的旅人吸吮着最后一滴甘露…… 谢嘉仪这一惊非同小可,魂都快飞出去了,使劲儿推他,却完全无法撼动身上这个大块头。 他看着瘦,然而只有接触了才知道,他衣服底下的胸膛有多硬,结实而滚烫。 李迅似是不满,一把捉住的她的两只手困在她头顶上方,吻她的力度骤然加大,显得有些暴躁急切。 谢嘉仪吃痛,“嘶”了一声,唇瓣微启。 他似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趁势而入,舌头闯了进来,蛮横地在她口腔里扫荡,攻城略地。 然而他到底是一个新手,在这方面还不太熟练,一切只凭着本能,难免磕着彼此的牙齿。 谢嘉仪眼泪都出来了,试图用舌头将他顶出去,然而甫一相触,他立刻纠缠上来,仿佛解锁了新姿势,怎么吃也不够。 她感觉自己的舌根都有些发麻了。 这个混蛋! 谢嘉仪欲哭无泪,尽力偏过脑袋,他却追逐过来,捧着她的脸一阵深吻。 直到她快唿吸不过来时,才稍稍将她放开,转战别的地方。 额头、鼻子、脸颊、耳朵……全都吻了个遍,最后甚至渐渐往下。 谢嘉仪在醉人的酒味和无孔不入的暖意烘烤下,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浑不知身在何处。 某一个瞬间,她身上忽然传来一丝凉意,她骤然清醒过来,将李迅勐地一推。 这一回,也不知他是太投入还是怎么的,居然真的被她给推开了。 谢嘉仪滚到一边坐起来,将衣襟拢了拢,怒目望去。 李迅斜躺在地毯上,一双潋滟的眸子如着了火般,深深看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着。 那模样,当真撩人。 正当她以为他会扑过来时,他忽然两眼一闭,彻底睡了过去。 谢嘉仪小心翼翼地靠近,试探着唤了声:“迅哥儿?” 没反应。 看来这回是彻底醉过去了。 谢嘉仪摸了摸唇,麻麻的,感觉都肿了。 她恨恨地在李迅身上捶了一拳。 发泄了一通,她没忘记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 这一次倒是顺利得很,成功将玉佩弄到了手。 谢嘉仪摩挲着手里质地极好的玉佩,有些犹豫,这一扔进湖里,可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越想越纠结,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她是註定要回去的,管那么多干嘛?完成任务要紧。 谢嘉仪一狠心,将玉佩扔了出去。 “咚”的一声轻响,玉佩没入冰冷的湖水中。 她没看到,身后原本睡过去的李迅忽然睁开了眼睛,看见她的举动,又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凌晨,李迅一身普通的戎装,在镇国公府门前与众人道别。 谢嘉仪裹成个球,眼睛都是半睁的,没办法,这会儿实在是太早了,鸡都还没开始叫呢。 她又冷又困,巴不得赶紧跟李迅道别了好回去睡觉。 李迅正被崔氏拉着手殷殷嘱咐,余光里瞥见脑袋一点一点的谢嘉仪,眸子霎时暗了下去。 他的小姑姑,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谢嘉仪正打着盹,头顶上突然响起一声:“小姑姑——” “嗯?”她茫然地抬头,就和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对上。 瞬间有种被大型野兽盯上的错觉。 “小姑姑昨天说的话,我都在心里记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平安归来。到时,希望小姑姑还能记得我。”
第30页 谢嘉仪扯了扯嘴角,“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呢。” 最后一刻,李迅在她头上拍了拍,旋即转身大步走到坐骑面前,动作利索地上了马。 他扫视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谢嘉仪脸上,薄唇微掀,“外祖父外祖母,我走了。驾——” 马蹄声疾,不一会儿就不见了李迅的身影。 一阵冷风吹来,谢嘉仪打了个哈欠。 时光匆匆,转眼四个寒暑过去。 三月阳春,天气晴好,蔚蓝的天空一片空灵纯净。 四年过去,谢嘉仪已然十八,双九年华,却还未出嫁,这在古代绝对是大龄剩女了。 不是没人求亲,而是她自己死活不愿出嫁。 十五岁及笄时,她甫一露面,绝色容颜就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自此,前来求亲的人数不胜数,镇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官媒踩塌了。 然而官媒乘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归,因为谢嘉仪的择婿条件实在是太苛刻。 官媒们一致觉得她是在刻意刁难她们。 谢嘉仪的择婿条件有四: 一、家无通房侍妾,且娶了她之后只能有她一个人,不能纳妾 二、年岁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容貌俊美,体格威武,无不良嗜好 三、家中无勾心斗角的破事儿,家人关系融洽和睦 四、位高权重,文武双全 这四个条件一出,全京城都在等着看谢嘉仪的笑话。 你谢姑奶奶是容色倾城、出身高贵,但这要求也太高了吧?皇帝嫁女儿也没这么摆谱的。 崔氏也劝谢嘉仪将要求适当降低一些,谢昆却是将谢嘉仪一顿夸。 “我谢昆的宝贝闺女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她要嫁的人,自然得是一等一的好儿郎!这要求高么?一点也不高啊!咱们娇娇迟早能找到这么个人的!就算找不到,难道老子还养不起她吗?” 这言论,可谓是护短霸道极了! 谁敢嘲笑谢嘉仪,他立刻就上门找人喝茶谈心。 凡是跟谢昆谈过心的,自此以后见着谢嘉仪都绕道走了,就连听见她的名字都会下意识避开。 于是乎,谢嘉仪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剩下来了。 期间也不乏一二勇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比如视谢嘉仪为梦中女神的赵恺。 说起来他条件也不差,是很多京中闺秀理想的丈夫人选,谢嘉仪择婿条件里的前三条他都能满足。 为了够上第四条,他甚至特地求了皇帝伯父给他一个职位。 如今他已经升任皇城司中的一把手,实实在在的位高权重了。 至于文武双全?何必那么较真儿呢。 再加上他求娶之意分外真诚,为了能投谢嘉仪所好,不惜向谢令芳这个死对头低头,小意讨好。 以至于连谢昆和崔氏都对他比较满意。然而谢嘉仪一句“他长得不符合我的审美”就将他给打发了。 受挫之后,赵恺虽不至于一蹶不振,但也着实消沉了一阵。谢令芳这个临时盟友非但没有报以同情安慰,反而还落井下石,挖苦嘲讽。 赵恺本就心情低落,哪里能经得起刺激?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干。 两人成功从日常互怼转变成了一见面就干架的模式。 结果干着干着,俩人居然看对眼了。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吧。 谢嘉仪自是乐见其成,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时,给谢令芳添了不少妆,还特意叮嘱了赵恺一番为夫之道——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夫人就是掌心里的宝,要好好疼着宠着捧着哄着。 诸如此类。 赵恺如今找到了真爱,自然明白自己之前对谢嘉仪的感情,其实只是一种单纯的对美色的欣赏罢了。 现在是从心里将她当成长辈来看。 小姑姑的话,他怎么敢不听? 自然是唯唯应诺。 如今,这俩人的宝宝都已经两岁了,谢嘉仪对这个玉雪可爱的外甥那是爱得不行,经常给谢令芳下帖子,让她带着她宝贝外甥来做客。 这不,悠然居里,谢嘉仪正抱着小外甥坐在软榻上,拿从枝头上新摘下来的樱桃逗着他玩儿。 谢令芳在一旁给她讲着八卦。 这日子真是好不悠闲自在。 讲完了自家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谢令芳看了眼跟自家儿子玩亲亲的谢嘉仪,轻嘆了一声,“唉,小姑姑,有时候我真羡慕你,都十八了,还被祖父祖母当小姑娘似的娇宠着。” 谢嘉仪咬了口小外甥白白胖胖的小脸蛋,笑着道:“现在知道嫁人的难处了吧?” 谢令芳没好气地横她一眼,“我不出嫁,哪儿来这白白嫩嫩的小外甥给你玩儿?” “嗯,说的也是。”谢嘉仪又在小宝贝的脸上咬了一口。 “你可悠着点儿,我儿子的脸多嫩,哪儿经得起你这么磨?”谢令芳心疼得看着小宝被咬出淡淡牙印的嫩白脸蛋儿。 谢嘉仪讪讪笑了笑,没办法,谁叫小宝长得这么萌,她就是对萌物没有抵抗力啊,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牙痒。 两人聊了一会儿,话题又转到嫁人这件事上。 “小姑姑,你当真不准备嫁人了吗?” 那肯定,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嫁人干嘛?她还想继续做她的单身贵族呢。
第31页 嘴上却不是这么说:“我啥时候说不嫁人了?我也想嫁啊,可这不是没找着符合要求的人嘛?” 谢令芳翻了她一眼,“就你那条件,要是能找着符合的人才怪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嫁人才故意这么说的。” 还别说,谢嘉仪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她可不会承认。 “好了,别说这些扫兴的了,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啊?” 说起这个谢令芳脸色就垮了,“你当我是你啊?如今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哪里能经常待在娘家?我现在三天两头回来,婆婆表面没说什么,背地里却跟丫鬟说我不知礼数。我吃顿饭就要回去了。” 谢嘉仪立刻抱紧了怀里的肉糰子,“你回去可以,把小宝留给我吧?我给你带几天怎么样?几个月更好。” “呵,这么喜欢小孩子,自己去生一个啊。” “那算了吧,我只喜欢小孩子,但不喜欢生小孩。” 谢嘉仪不死心地问正主:“小宝,留在姑母这里好不好呀?”一边拿樱桃诱-惑他。 小宝果然上当了,一把将她手里的樱桃抓过来塞进嘴里,奶声奶气地回:“好!我要姑母!” 谢令芳在他脑门上点了下,笑嗔:“小没良心的,有奶就是娘!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不要你了。” 起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小宝却专注地吃着樱桃,鸟都不鸟她一下。 谢令芳感觉自己的心碎了。 谢嘉仪看着母子俩的幼稚互动,笑得不行。 结果乐极生悲,几乎已经丧失存在感的书灵突然冒出来,“宿主,你又要有任务做了,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二十章 男主回来了 谢嘉仪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她惊喜个毛啊! “李迅都不在,我做什么任务?” “他已经回来了。” “什么?!” 杏花巷,第七户人家。 原本应该正在行军归途的李迅,此刻却施施然坐在屋子里。 四年过去,原本还略显瘦削的少年已完全长成男子的模样,身形颀长高大,即使坐着,动作间也透着一股喷薄欲出的力量感。 容光极盛,俊美中多了几许凛冽的锐气,周身气息森寒,仿佛一头蛰伏的勐兽。 坐在他下首的是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头髮胡乱扎成一束,鬍子拉碴,正吊儿郎当吃着李迅从北境给他带回来的土特产——风干牛肉。 牛肉过于紧緻,他老半天才咬下来一口,就着小酒,吃得有滋有味。 李迅手指间心不在焉地转着一只白胎薄瓷杯,视线虚虚落在院子里那株开得正盛的桃花树上,不知想到什么,兀自发出一声低笑。 “发春呢?”杨潇,也即中年男子笑得一脸猥-琐。 李迅瞥他一眼,“赵庆的人找来没?” 赵庆乃景泰帝之名,大盛朝上下谁敢这样直唿皇帝名讳?但李迅偏偏这样做了。 杨潇也并没有丝毫惊讶。 “哼,你都让人放出消息了,要是他再不找过来,那他这个皇帝也太无能了。” 言语间,对景泰帝竟也无一丝尊崇。 “药给他了?”李迅又问。 “不然呢?还别说,赵庆这厮私库还挺丰厚的,小小的一瓶药,居然给了我三千两。” 李迅看了他一眼,杨潇立刻捂紧自己的钱袋子,“这是我凭本事挣来的,你别指望我交出去。” “这点钱我还不看在眼里。”李迅凉凉道。 杨潇仇富地盯了他一眼。 吃完牛肉干,他拍拍屁股坐起身来,抖了抖掉在身上的肉渣,“我该走了,不然那厮就找上门来杀人灭口了。”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拍响了。 屋中两人对视一眼,俱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警惕。 杨潇望了望天色,“这天儿还亮着呢,赵庆该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就派人来灭我吧?” “有人吗?这里是杨大夫的家吗?” 外头一道故作低沉的声音传来。 李迅看了杨潇一眼,示意他去开门。 杨潇慢悠悠来到院门口,将门打开,就见外头站着一个俊俏的青衣男子。 这人,自然就是易容的谢嘉仪了。 四年前的那最后一次作死,她成功完成任务得到了一个大礼包,里面有幽兰膏(滋润头髮,长期涂抹,可令头髮乌黑亮丽,秀髮如云)、易容丹(吃下后可变作任何一个想像中的人,可维持一个时辰)、洁牙膏(清洁牙齿,让牙齿真正的洁白如贝齿)。 一次性就让她开出了三样东西,果然是个大礼包。 幽兰膏和洁牙膏谢嘉仪都已经用完了,也如愿获得了一头黑缎般的秀髮和一口雪白的贝齿。 那颗易容丹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使用。 然而这一次,书灵给她发布的任务是——给男主下药(註:宿主别再想着投机取巧哦,必须得是原书中的那种烈、性、春、药!并促进男女主的生命大和谐。任务完成:宿主将成功脱离书中世界,回归现实;任务失败:呵呵,宿主自求多福吧。 所以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谢嘉仪不知道书里的“谢嘉仪”是从哪儿来得来的药,因为书中并没有详细交代这一点。
第32页 轮到她这里,她只能多方打探,终于从自家大侄子谢文炤那里打探到了一个消息。 说是杏花巷第七家住着一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各种稀奇古怪的病都能治好,而且还喜欢给客人兜售一些效果奇特的药。 比如,能让男子一夜七次郎,能让女人恢復青春之类的药。 对此,谢嘉仪是持怀疑态度的,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好吗?但她现在也只能铤而走险一回了。 于是乎,她吃下了易容丹,变成了自己前世爱豆的模样,悄悄来到了这里。 旁敲侧击一番后,谢嘉仪终于打听了自己想要的那种药。 原本她对药的效果存疑,但是当神医将药给隔壁邻居家的狗子餵下后,她二话不说就买下了。 虽然花掉了自己这几年攒下来的一大半私房钱,但只要能完成任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嘉仪不知道,某个人将她和杨潇的谈话内容全都听在了耳里。 她离开后,李迅就从内室走了出来,目光却一直看着门口。 为何那人给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杨潇探过头来,“看啥看?人都走了。” 眼珠子一转,说出一句惊人之语:“莫非,你喜欢的是这一款?” 李迅冷冷瞥他一眼,杨潇顿觉脖子上一股冷风吹过,缩了缩脑袋,嘿笑两声:“这天儿马上就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先撤了。” 说完就背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脚底抹油了。 一路走一路哼着小曲儿,好不逍遥。 李迅负手站在桃花树底下,默然良久,也离开了这座小院。 是夜,万籁俱寂之时,一伙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悄无声息闯进了院子,一路摸到杨潇之前住的屋子。 然而进去一看,里头哪里有人? 为首的黑衣人立刻就猜到,杨潇估计是见机不对包袱款款逃跑了。 “人不在这儿,追!” 然而杨潇一出城,就如鱼儿入了海,怎会轻易给人找到? 三日后,黑衣人向景泰帝復命。 “人跑了?”景泰帝声音沉沉,黑衣人跪在底下,脑袋低垂着,“是,属下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跑了也好,只要他不再出现在京城,且留他一命。下去吧。” 李迅率军回京这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四年前,他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四年后,他成了令羌人闻风丧胆的李阎王,是众多将士敬重崇拜的镇北大将军! 据说,他单枪匹马孤身闯敌营,当着数万羌人的面将他们头领的脑袋砍了下来; 据说,他在战场上是最尖锐的那把刀,冲锋在前,杀得羌人屁滚尿流; 据说,他亲手打造的玄铁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每一个都杀人无数,战功累累; 据说,他将三万羌人的尸体筑成了一座京观台,京观台上每夜都有无数怨魂在咆哮; 据说,他身高两丈,青面獠牙,力大无穷,以人为食; 据说,他夜御十女,每天早上都有女子被抬出他的营帐…… …… 关于李迅这位镇北大将军的传说太多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在百姓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早在得知李迅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时,从东城门到皇城的白虎街上大小酒楼茶楼就被预定一空。 订不到位置的,就早早地带上板凳来排队,生怕错过了李迅进城的那一幕。 镇国公府里。 谢嘉仪一早就被谢令芳从床上挖出来,两人带着小宝坐上马车,一路艰难地来到早就定好位置的鼎食楼。 虽然时辰还早,但街上却到处都是人,简直达到了万人空巷的程度。马车走一阵停一阵,速度跟龟爬似的,原本两刻钟的路程,硬是花了一个时辰。 谢嘉仪都在车上抱着小宝睡了一觉了。 再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车窗外,人声鼎沸,嘴里谈的话题大都是关于李迅以及他的玄铁军的。还有那机灵的小贩,趁机提了瓜子零食干果烧饼之类的吃食,在人群中兜售。 一场严肃的班师回朝,硬是被百姓们给营造出了一种看大戏的感觉。 谢嘉仪莫名有点想笑。 到了鼎食楼,谢嘉仪一行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靠窗的一间雅间。这里临着外头的白虎街,可将京城大半景象收入眼底,可以说是整条街上视野最好的地方。 若非仗着镇国公府的名头,谢嘉仪还订不到这么好的位置呢。 正跟小宝玩躲猫猫,外头忽然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喊:“来了!来了!玄铁军来了!” 这声音来得太突然,小宝一下子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 谢嘉仪顿时心疼了,忙抱着小人儿好一阵哄。 某一个瞬间,外面的喧嚣忽然就沉寂下来,只余一阵整齐清脆的马蹄声。 谢嘉仪便知,李迅和他的玄铁军,来了。 第二十一章 从天而降的小娃娃 “小宝,姑母带你看马马,好不好?” 谢嘉仪抱着小傢伙走到窗边,李迅恰骑着一匹高大神气的黑色骏马缓缓而来。 马背上的他,着玄色软甲,颜色并不光亮,反倒黑沉沉的,如同一层又一层的鲜血染就。 一股骇人的煞气扑面而来。
第33页 除了他,他身后的每一名玄铁军都头戴盔甲,只露出一双毫无波动的幽深眸子,看上去仿佛来自地狱幽冥的索命使者。 每一次马蹄声踏响,都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势朝外扩散。 玄铁军的每一个人单看或许并没什么,但数百名聚集在一起,带给人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大。 难怪随着玄铁军一路走来,百姓纷纷都歇声了。 经过鼎食楼时,李迅似有所觉,抬头,恰与谢嘉仪的眼睛对上。 他眼中的柔意还未来得及漾开,就看见了她怀中抱着的那个胖娃娃。 她嫁人了?还连娃都有了? 一瞬间,滔天的煞气自他身上泄露。 虽然他很快就重新将煞气收敛,但他坐下的马还是被惊着了,勐地一扬马蹄,发出一声长嘶。 李迅腿肚子一夹马腹,拍了拍马背,将其安抚住了。 谢嘉仪还怕小宝会被这一幕吓到,正准备捂住他的眼睛,他就咯咯笑了起来,还张着小手,身子往李迅的方向倾,像是要他抱抱一样。 李迅眸子微闪,指尖弹出一颗金豆,正中谢嘉仪的手腕。 谢嘉仪只觉手一麻,不可控制地松了手。 这一松,她怀中的小宝登时掉了下去,谢嘉仪脸都吓白了,“小宝——” 电光火石之间,李迅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将落下来的小宝稳稳接住,旋即重新落回马背上。 目睹这一幕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迅将小娃娃安置在自己身前,就这么走了……走了…… 谢嘉仪愣愣地看着,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谢令芳这个当娘的心够大,非但一点也不担心,还沾沾自喜起来:“哎哟我家宝贝儿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让战神一路抱着……” 玄甲军一路走过,所过之处,鸦雀无声,然而等到他们过去,百姓们却又爆发出热烈的讨论,一路跟在后头,高声唿喊着“大将军”。 站在皇城城墙上的景泰帝看见这一幕,神色晦暗,面上却浮着一层浅笑,好似对于李迅的归来很是欣慰。 待得李迅率领的玄铁军来到兴武门前,景泰帝率文武百官亲迎。 李迅下马,抱着小宝朝皇帝单膝下跪,“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身后的数百玄铁兵动作与他如出一辙。 后头跟过来的那些百姓也纷纷跪下,山唿万岁。 看着这一幕,景泰帝目露满意,亲手扶着李迅起了身,见到他怀中的小宝,愕然发问:“爱卿怎的还抱着一个小娃娃?哪里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李迅玉面冷冽,却是睁眼说瞎话。 话音一落,小宝就拍了他一巴掌,沖他吐了个泡泡,似在抗议。 只是那露出粉嫩牙床的笑实在太萌,饶是景泰帝也被他笑得心头髮软。 “哟,小娃娃居然敢打咱们的镇北大将军?够胆!”景泰帝哈哈大笑,伸手将小宝接了过去,“来,给朕抱抱。” 李迅有些不舍地将胆敢当众打他脸的小崽子交出去。 而站在皇帝不远处的晋王,越看越觉得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娃儿眼熟。 这不是自家小孙子吗? 坐着御辇回到金德殿的一路上,景泰帝都将小宝安置在自己腿上,不时逗着他。 跟在后头的晋王不时瞟上一眼,心头疑惑不已。 待进了殿,一场为李迅庆功接风的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景泰帝高坐上首,仍抱着小宝没撒手,再一次接收到晋王飘过来的视线,笑问:“三弟,你一直往朕身上瞧什么?” 晋王从容出列,行了一礼:“陛下,小娃娃不懂事,目无尊卑,您还是将他交给宫人带下去吧?” 这会儿该到小孙子放水的时候了,若是淋了陛下一身,陛下怪罪下来,那可不得了! 景泰帝笑道:“无妨,这小娃娃朕喜欢得紧,就是他做了什么冒犯朕的事,朕也不会怪他。” 话才出口,鬍子就被小宝揪住了。 别看他人小,力气可不小,景泰帝当即就痛得倒吸了口气。 晋王看得心一颤,这臭小子,胆子大得没边了!龙鬚都敢抓! 带回去可得好生教育一番。 而继抓鬍子之后,晋王担心的另一桩事也成了真。 景泰帝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热意,愕然半晌,继而摇头失笑,倒也没生气。 将小宝交给宫人,他离场更衣去了。 宴会中,虽然李迅全程都表现得一派高冷疏离,但这并不能阻碍众人的热情,纷纷上前向他敬酒。 这位年纪轻轻就立下偌大战功,这次回京,升官加爵是必然的。而且听说他还未成亲,也未曾定亲,可不是现成的佳婿人选? 家中或者亲戚家中有适龄的未婚女子的官员,对待李迅那叫一个春风和煦,恨不得当场拉着他来一场促膝长谈。 李迅的冷淡在他们看来是稳重,镇定自若! 再加上这非一般的俊美容貌,众官员越看他越觉得将他招来当女婿甚好! 因此景泰帝换完衣服回来,就看见李迅被众人围在中间。 在一群年岁足以做他爹或者祖父的臣子中间,李迅简直鹤立鸡群。
第34页 景泰帝眸子微眯,朝他举了举酒杯:“镇霆,朕敬你一杯。” 镇霆是李迅的字,是他及冠时老镇国公给他取的。 景泰帝如此唤他,是以示亲近。 酒液入喉,辛辣甘醇,李迅放下酒杯。 “镇霆,你今年二十又一了吧?”帝王亲切垂询。 李迅颔首:“不错。” 众臣悄悄竖起了耳朵,陛下好端端问起镇北大将军的年纪作甚?难道—— 陛下也有意招他为东床快婿? 接下来的发展印证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景泰帝从李迅的年龄关心到他的婚姻状态,之后顺理成章地提出:“朕的宝华如今正是二八年华,这孩子任性得很,朕给她挑的驸马她全都不满意,说是要自己找一个天下无双铁骨铮铮的男子,原本朕还斥她痴心妄想,如今看到镇霆,方知她口中的夫婿人选当真存在。” 景泰帝身体微倾,目光如鹰隼般看定李迅,“不知镇霆以为如何呀?” 恰此时,外头传来一声:“宝华公主到——” 众人都不禁朝门口看去。 一个国色天香、红衣灼灼的美人款款而来。 第二十二章 想念一味吃食 谢嘉仪自李迅将小宝抱走后,一颗心就没安下来过。倒不是担心他会对小宝做什么。 毕竟是男主,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倒不至于将一个小奶娃怎么样。 她担心的是,她自己会被怎么样。 逍遥了四年,她可没忘记她跟李迅之间还有一桩债呢。 李迅打马经过时看她的那一眼,她到现在还毛骨悚然,他贴身佩戴的宝贝玉佩不见了,他就算当时不知道,可过了这么久他估计也回过味来了。 知道是她干的了! 不过不怕,她只剩下最后一件任务了。只要完成,她就能和男主说拜拜,回到现代继续过她悠闲的小日子了。 谢嘉仪将从杨神医那里买来的天价春-药拿出来看了看,这最后一次任务,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了! 然而等了一晚上,都没等来李迅回府的消息。 反倒听说他在昨晚的宫宴上,公然拒绝了陛下的赐婚,言明自己已有心上人,不日就要上门提亲迎娶她过门。 宝华公主当场将一杯酒砸到他脸上,跑出了金德殿。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景泰帝非但没有责备他,还赏赐了御酒一杯。 过后,论功行赏,封李迅为镇北侯,赐宅邸一座,并金银珠宝无数。 李迅可谓一时风光无两,炙手可热。 谢嘉仪再见到李迅,已是五日后。 她到定棠院给崔氏请安,不防看到一身姿颀长的伟丽男子坐在左下首位置,正侧首耐心地听着崔氏说话。 她一踏进去,他便看了过来,一双眸子如渊似海,表面平静,实则底下早已惊涛骇浪。 四年不见,当初稚气尚存的小姑姑,如今已然长成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 李迅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顿时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在内,低沉冷冽的声线响在耳边:“小姑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谢嘉仪定了定神,不染而朱的绯艷红唇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迅哥儿,是你?昨儿我还疑心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几年没见,你就长得这么高了,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她伸手比划了下,发现自己才到他下巴。 “这几年在边境吃了不少苦吧?”语气温柔平和,透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李迅定定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似漩涡一般欲将她拖进去,“吃苦谈不上,就是总想念京中的一味吃食。” 视线下移,落在她软嫩诱人的唇和柔白纤细的脖颈上,目光有如实质,一寸寸拂过。 谢嘉仪睫羽轻颤,“迅哥儿想吃什么?这还不简单,我立刻让厨房做去。” 崔氏也附和:“可不是,如今迅哥儿总算回来了,再不用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吃沙喝风,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出来,祖母立马让人去做。” 李迅悠悠道:“这样东西,只有小姑姑会做。” 崔氏奇了,“哦?只有你小姑姑会做?娇娇,你何时会做吃食了?娘都还没吃过你亲手做的东西呢。” 语气透着几分醋味儿。 谢嘉仪抱住她的胳膊,“娘,我哪儿会做什么吃食啊?你别听迅哥儿瞎说。” 警告地瞪了李迅一眼,让他适可而止。 李迅低低笑了一声,眉眼皆是悦色,果真不再提了。 为了给李迅接风,崔氏吩咐厨房可着劲儿将拿手好菜都上上来。又拎着老镇国公的耳朵,让他将珍藏的好酒贡献出来。 谢昆虽爱酒,但对于李迅这个失去了双亲的外孙那也是心疼的,自不会吝啬那一坛酒。 然而进到酒窖一看,他傻眼了,那罈子崑崙觞呢? 这几年谢嘉仪为了防止谢昆发现自己把他的酒给偷了,开始对他严防死守,让他连酒的边边都碰不到。 见他实在馋了,就另外给他弄来好酒,让他不再惦记着那坛崑崙觞。 防着防着,谢昆倒是乐得受她的管制,没再往酒窖里跑了。反正那些酒放几年也没什么,酒嘛,越沉越香,等到宝贝女儿出嫁了,自然也就管不到他了。
第35页 谁能想到,他放在酒窖里的崑崙觞居然会不翼而飞了! “是谁?!”谢昆如同一尊煞神,气势汹汹地从酒窖里出来。 李迅朝谢嘉仪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谢嘉仪缩在崔氏身边,不敢说话。 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而且可能都已经被人喝光了。再找怕是找不回来了。 谢昆坐在那儿生闷气,直到接风宴结束,他想想,还是好气哦! “不行!得把那个偷酒贼给找出来!真是活腻歪了,连我谢昆的酒都敢偷,老子不把他找出来大卸八块,我就不姓谢!” 老爹的本事谢嘉仪深有体会,他认真起来,迟早都能知道那酒是她偷的。 与其等到到时候他发现真相来质问她,还不如现在就站出来主动承认。 然而还没等到她行动,李迅站出来了,“外祖父,那酒是我拿的。” “你?”谢昆眉头一竖,有些不相信。 李迅摸了摸鼻子,“有一次我跟小姑姑打赌,她说您藏着一罈子酒,宝贝得不行,藏得很深,除了您自己外,谁都不知道在哪儿,若是我能偷出来,她就答应我一件事。小姑姑,对吗?” 李迅朝谢嘉仪看过来。 同时厅堂中其他几双眼睛也唰唰投过来。 谢嘉仪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说对了。 李迅继续道:“我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后来暗中多番观察,想尽办法将酒从您的酒窖里偷了出来。” 他朝谢昆单膝跪了下来,嵴背挺得笔直,如一桿枪,还是染血的枪,“外祖父,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您罚我吧。” 谢昆神色高深,“那坛酒呢?” “被我喝光了。” 喝光了……光了…… 谢昆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听到这话,整个人眼前就是一黑,差点一头栽倒,颤着手指着谢嘉仪和跪在地上的李迅,“你们两个,真的好得很!都给我——” 崔氏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给你什么?要说这事迅哥儿和娇娇做得对!你也不瞅瞅你那身子都被酒给祸祸成啥样儿了!如今也是有重孙子的人了,为了一罈子酒就大动肝火,很威风是吧?” 说着朝李迅和谢嘉仪使了个眼色,两人忙逃之夭夭。 走出门去,还能听到里头崔氏训斥谢昆的声音,而谢昆在不断求饶。 谢嘉仪暗自发笑,李迅看过来,眸中隐含笑意:“小姑姑,记得答应了我一件事,我会向你讨的。” 说完大步离开。 谢嘉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一件事了? 旋即想到刚才在里面配合他撒了个谎。不由扶额,她这是主动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第二十三章 浪得一批的剧情 接下来几天,谢嘉仪却连李迅的人影都没见到,他似乎很忙。 若是平时,她巴不得不见他,然而她这最后一个任务是有时限的,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再不给李迅下药,她可就要被永远留在这里了。 谢嘉仪一番打听,得知李迅应三皇子之邀,这会儿正在得月楼笙歌燕舞,好不快活。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该出马时就出马。 既然山不来就我,那只能我就山了。 小半个时辰后,谢嘉仪来到了得月楼。 也是她来的时机不错,正好赶上三皇子召唤了一队舞伎,她易容成前世自己讨厌的一名女星的样子,混了进去。 易容丹并非一次性的消耗物品,而是能够使用三次,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至于为何易容成讨厌的人?那自然是因为这张妖艷贱货的脸最适合干坏事了。 进去的时候,谢嘉仪看见一派俊逸温雅的三皇子坐在上首,李迅就坐在左下首位置,其他人估计都是三皇子一派的,长得一脸炮灰样,她也没必要过多关注,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看来三皇子这次设宴是打着拉拢李迅的主意了,可惜他不知道,李迅暗地里正谋划着名怎么推翻他们家的统治呢。 谢嘉仪混在众多舞伎中间,跟着曲子款款舞动。眼波妩媚,细腰裊裊,端的是风情万种。 这几年大家闺秀也不是白当的,为了回到现代时能多几个谋生手段,她着实学了不少技能。舞蹈就是其中一项,这会儿跳得有模有样的。 李迅端着白玉酒杯,视线落在她身上,倏的定住。 三皇子何等人精,立时就察觉出来了,沖底下人使了个眼色。 谢嘉仪正寻思着怎么靠近李迅,小腿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中,就是一麻,不禁朝旁边跌了过去。 一只手臂伸过来将她拉进了怀中。 是李迅。 谢嘉仪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会摔得很难看呢。到时闹出动静来,她的身份就有暴露的风险了。 关键时刻还是这个大侄子给力。 见李迅抱着她没有放开的意思,三皇子手下的人都开始起闹了。 “都说咱们的镇北侯不近女色,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啊。” “哈哈哈,可不是。不过我看那个舞伎颇有姿色,镇北侯动心了也是正常。” “唉,本来还说向殿下将人讨来,谁知美人还是跟镇北侯有缘啊。” “咱们镇北侯英雄救美,这美人是不是该敬咱们的英雄一杯啊?”
第36页 “对对对,是该敬一杯。” 谢嘉仪趁势从李迅身上起来,执起酒壶,姿态盈盈地倒了杯酒。 端起酒杯时,她指尖从酒杯边沿擦过,一点肉眼不可见的粉末落入酒液中,随着晃动,很快就融了进去,不见一丝端倪。 “侯爷,绾绾敬您一杯。” 谢嘉仪装作一脸爱慕而又羞涩的样子,睇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递出手中的酒杯。 李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谢嘉仪心头喜得冒泡,想到马上就能回到现代,身体都激动得发颤。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李迅将人带进怀里,手掌覆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抚弄着。 谢嘉仪身体一僵,将脑袋埋在他胸口,摇了摇。 李迅一笑,将外衫解了将她整个人罩进去。 三皇子见状,眸子一闪,旋即哈哈大笑,“看来镇霆对这舞伎喜欢得紧啊,遮得这么严实,怎么,怕我们看了去?” 李迅但笑不语。 谢嘉仪被李迅揽着靠在他温暖的胸口,再加上心头大石落下,只觉放松极了,一不留神竟迷煳睡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被他抱着,只不过已经不在得月楼的雅间里,而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 她惊了一惊,“你要带我去哪儿?” 李迅抚着她的脸,俊美逼人的面庞透着几分醉色,神情却极专注,“当然是去我府上。” 谢嘉仪睁大了眼睛,心里唿叫书灵:“怎么回事?李迅怎么还没去找女主?” 书灵翻了个大白眼,“找个屁女主,他都没中招,找女主干嘛?”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他将掺了药的酒喝下去的。” 书灵呵呵,十分冷酷无情地宣布:“你任务失败了。”就她那拙劣的下药手法,早就被李迅识破了好吗?人家只是懒得拆穿她而已。 唔,这大概是一种情趣吧。 谢嘉仪如遭雷击,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来,李迅将她抱进屋子里的都不知道。 当背部陷进松软的床榻中时,她才勐地回过神来。 然而下一瞬李迅就欺身而上,攫住她的唇一阵厮磨。 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凛冽如松上雪的清新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让她险些唿吸不过来。 谢嘉仪眼睛大睁,剧烈挣扎起来,然而她那点子力气,怎敌得过李迅战场厮杀练就的悍勐? 他轻易就制住了她,如一头饿极了的勐兽,迫不及待开始享用觊觎许久的美味。 “唔唔……李迅……我是……嘶——” 后面的话到底没能说出来。 皇宫。 干宁殿。 景泰帝问身边的太监总管:“李迅那边如何了?七日断魂散,这会儿应该发作了吧?” 若说李迅击退羌人,在民间的声望甚至高过他这个皇帝时,他尚且还对李迅有惜才之心,那么在发现他竟是前太子余孽时,他对李迅就只有必杀之心了。 这个人,断然留不得。 不然他这个皇位都坐不稳。 纵观他那几个儿子,一个个也是龙章凤姿,然而跟李迅比起来,还是逊色许多。 若是不趁着他还在位时将他除掉,那等将来新皇继位时,怕是玩儿不过他! 既然要行动,那便越早越好。时间拖得越久,李迅这个镇北侯只怕会根基愈深,到时再想动他,怕是会伤筋动骨,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除掉他,虽会激起一些流言,但也算不得什么,到时直接推到羌人身上去便是。 所以,趁着现在动手是最好的! 谁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呢? 毕竟他对李迅这个功臣有多看重,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连他公然扫了他的面子,拒绝了他的赐婚,他也没对他稍加呵斥不是? 景泰帝愈想愈觉得这一步棋走得妙。 然而下一瞬,他眸子勐地睁大,满眼不可思议。 原本他以为已经死去的李迅,竟手持长剑,长驱直入,踏入殿内。那浑身的血煞之气,骇人之极。 “护驾——”太监总管意识到不好,尖声叫唤起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李迅手中长剑掷出,直接洞穿他的脖颈。 “砰!”太监总管重重倒在地上,眼睛兀自大睁,脖子上鲜血汩汩冒出。 谢嘉仪一觉醒来,还未来得及哀嘆自己失去的贞操,就被一个重磅消息震得三魂丢了两魂。 三皇子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意图谋反,虽然失败了,但他这个行为大大触怒了皇帝。 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将三皇子发配边疆,永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而经此一事,皇帝气得病倒了,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眼见着要不行了。 皇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沉闷压抑的气氛中。 朝中事务已交由丞相、太傅以及镇北侯处理。 谢嘉仪一脸懵逼,怎么一觉睡醒,整个世界都变了? 剧情怎么快进了这么多?在小说里,李迅从边境回来,被封为镇北侯之后,就与女主展开了甜蜜的虐狗模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花式秀恩爱。 这段剧情洋洋洒洒大几十万字,可是占了一大半篇幅。
第37页 当然了,期间少不了各路女配男配出来作死,还有跌宕起伏的权谋之争,但这些剧情都不过是男女主感情的推进器和催化剂罢了。 等到将那些碍眼的存在都解决后,男女主终于如愿以偿地成婚了。 故事就此迎来了结局。 至于番外,那自然还是丧心病狂地撒糖了。只不过道具换成了男女主造出来的几只小包子。 然而现在剧情已经像一只奔腾的野马,不知浪到哪里去了。 谢嘉仪心凉了半截。 “书灵,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还回得去吗?” 心慌意乱之下,她只能求助于书灵。 第二十四章 猝不及防的狗粮 书灵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只将自己的本体——《摄政王的小娇妻》放了出来。 看着封面上那几个金光灿灿的简体字,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谢嘉仪差点儿热泪盈眶。 可左看右看,她也没琢磨出书灵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待在李迅的地盘,盖着他的被子,赶紧套上衣裙逃之夭夭。 这次任务失败不说,还被李迅这个大猪蹄子狠狠啃了一通,偏偏还没处诉苦去! 谢嘉仪感觉自己估计是史上最苦逼的女配!没有之一! 悄咪咪回到府里,回到自己的悠然居,谢嘉仪扑到自己阮绵绵的床上,抱着枕头一阵发泄。 晚上就病倒了。 心病,连最爱的奶卷都吃不下去了。 恹恹地在床上躺了三天,不知怎的竟传出她病重的消息,顾雅宓着急忙慌来看望她。 “不是说病重了吗?我看你气色比前些日子还要好些呢,这小脸滋润得,怕是能掐出水来了。” 说着,顾雅宓还真上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熟悉之后,两人相处起来就是这种画风。 “哪有?我都要愁死了。” 谢嘉仪懒懒翻了个身,感觉颇对不起她,也就放任她揩油的举动了。 “愁什么?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好,闲出毛病来了。最近我寻思着开间茶馆,你向来主意多,帮我出出主意。” “怎么又想起来开茶馆了?” 谢嘉仪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顾雅宓竟露出了一副春心荡漾的表情。 “什么情况?”她立刻来了精神。 “嘉仪,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嗯嗯,那必须的,赶紧告诉我。” 顾雅宓就将她的一通暗恋史都倒了出来,谢嘉仪从头听到尾,感觉像是将狗子太阳了。 “原本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嫁人,清清静静,孤独一生。”说这话时,顾雅宓眼神复杂,有悲怆沧桑,也有洒脱释然。 然而下一瞬,不知想到什么,她眼中骤然漾开了一池春水,璀璨的星光倒映其中,温柔又夺目,那是陷入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神采。 “没想到……” “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谢嘉仪接了一句。 顾雅宓嗔了她一眼,竟是难得的娇羞。 “嗯,以往我听过大皇子不少传闻,说他母妃是宫女,说他克妻,接连死了两任王妃,因为断了腿而性子阴郁……总之外界关于他的传闻都很不堪。我最是知道流言不可信,但对于大皇子也没什么好印象,直到亲眼见到他——” 顾雅宓似是陷入了回忆,眼中光芒愈甚:“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他身边,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他。” 谢嘉仪干脆躺下来,“真有这么好?哪天带出来给我见见呗?” “好啊。”顾雅宓嫣然一笑,笑容中无一丝阴霾,似清溪流淌过玉石,道不尽的干净明澈。 谢嘉仪便知道,她是彻底走出了前世,心里也为她高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跟你开茶楼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喜欢喝茶呀,我要为他一个人开一座茶楼,到时为他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想想就觉得美。” 谢嘉仪猝不及防吃了一大碗狗粮,感觉自己晚饭都不用吃了。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春衫转眼换了夏裙。 看着外头深深浅浅的绿意,谢嘉仪才发现,不知不觉,她竟已在这个世界待了五年。 顾雅宓的茶楼已经弄好了,她特意去了一回,果真妆点得很有意趣,完全不像是茶楼,倒像是闹市中的一方隐居之地。 修竹、清溪、繁花。 小楼、凉亭、小黄鸭。 进来时,顾雅宓口中想嫁的那位大皇子,正坐在轮椅上……画鸭子。 他看过来的一瞬,谢嘉仪被惊艷了。 这是一个气质如雪、眸如长空的男人,干净,清澈,温润,难怪顾雅宓会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就是她—— 蓦地脑子里浮现出一张更加俊美深刻的脸。 谢嘉仪心里唾弃了一声,怎么会想到李迅那厮? 明明吃了大亏的人是她,却还没法找他算帐去。 谁叫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呢? 回过神来,就看见顾雅宓已经凑到大皇子面前去了,两人就画鸭子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第38页 时刻不忘撒狗粮,有没有考虑到她这个单身狗的心情? 谢嘉仪撇过眼,眼不见为净。 再见李迅,他已经不再是李迅,而恢復了原名赵珣。 虽然皇帝已经病倒了,但是他还是坚强不屈地撑着病体下了一道旨意,大概内容就是,李迅乃前太子遗脉,体内流着赵氏皇族的血脉。 天家血脉岂能流落在外?于是敕封其为秦王,开宗祠,祭祖庙,告天地,进行了一系列庄重而肃穆的典礼。 还将土地丰饶物产富庶的信州赐给他做封地。 谢嘉仪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很怀疑,这旨意怕是李迅自己杜撰的,然后拿玉玺盖上戳的吧? 大权在握的他,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了。 随后,“皇帝”又立了五岁的九皇子为太子,令秦王领摄政之职,丞相、太傅从旁辅佐。 此诏一出,朝中很是乱了一阵子,好在文有丞相、太傅,武有赵珣这位铁血秦王震慑着。 想趁势作乱的都被他给三下五除二除掉了。 死的死,抓的抓,抄的抄,斩的斩,稀里哗啦,干净利落。 短短几个月,京城上空就瀰漫上了一层肃穆的血色。 忙忙乱乱的一场皇权更迭,还不到一个月就落下了帷幕。 这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属赵珣这位秦王爷。 身世之传奇,手段之狠辣,令人咋舌。 赵珣登门这天,镇国公府上下全都在大门口跪迎。 扫了眼面前乌压压的一片人头,在那个头垂得格外低的可爱小脑袋上停留了一瞬,赵珣上前,亲手将老镇国公夫妇搀扶起身。 “二老莫折煞我了,在珣心中,您二位始终是我的长辈。” 谢昆冷哼一声,“长辈不敢当,王爷可别寒碜老夫。” 崔氏望着赵珣,眸中水光隐现,欲言又止。 赵珣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臂,搀着她往里走,“外头日头大,您有什么问题,待进去再问吧。” 谢嘉仪作为小辈,落在后头,看着前面那个搀扶着崔氏,刻意放慢步子的身影,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秦王这等贵客,也不需要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来招唿,正厅里没她什么事儿,她就回了自己院子,坐在鞦韆上随意晃荡着。 面前浮现出一本只有她看得见的书。 封面上那个书名她已经参悟了不下百遍,可还是没得到什么线索。 摄政王的小娇妻……小娇妻……小娇妻…… 如今赵珣已经成了摄政王,而顾雅宓这个原女主却已经跟大皇子双宿双栖了,绝不可能再嫁给赵珣成为他的小娇妻。 等等,谢嘉仪突然灵光一闪,是不是只有当赵珣娶了妻,剧情才算真的走完? 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但他好歹曾经也叫过她几年小姑姑,那她关心关心他的婚事,不为过吧?不出格吧? “碧秋,你去前头看看,王爷出来了没?如果出来了——” “出来了如何?”一身玄色滚银边绣螭龙纹锦袍的男人踏进院子,身形如玉山巍巍,气势迫人,黑眸攫住她的视线。 谢嘉仪忽然说不出话来。 不过几个月不见,这人的魅力值真是upup飞速增长啊,果真权力才是男人最好的装饰品么? 赵珣微一摆手,示意碧秋退下。 碧秋朝谢嘉仪看去,却见自家姑娘竟在走神,嘴角微抽,只得退下。 赵珣一步一步来到谢嘉仪面前,俯身,“小姑姑,你找我?” 再听这声小姑姑,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期然想到那天他强势进入她时,口中哼出的那一声缠绵的小姑姑。 难道他早就认出她了? 谢嘉仪将这个荒唐到让她羞耻的念头甩出脑海,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王爷,您如今这声小姑姑,我可受不起。” 赵珣凑近她耳边,“怎会?以后我们多试几次,小姑姑就受得起了。” 谢嘉仪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他他,刚才是强行朝她开车了? 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男主! 她双眼圆睁的模样可爱极了,赵珣顿觉手痒,轻触了触她的脸蛋。 虽然想多呆一会儿,但手头的事实在有点多,而且为了能够早点将人叼回家,他得尽快将诸多杂事处理好,这样到时才能—— 收回思绪,赵珣留下一句“改日再来看你”,便离开了。 赵珣走了没多久,崔氏就派人来叫她过去一趟。 “娘,怎么了?”看崔氏一脸忧虑的模样,谢嘉仪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赵珣说了什么? 崔氏细细看了她一眼,看来看去,面前的女儿还是一副祸水模样,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气。 “娘,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崔氏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将谢嘉仪给呛着了,“你说你要是像几年前那样一直胖下去多好,这样也就不会弄到现在这般两难的境地了。” “咳咳!”谢嘉仪一口水喷了出去,被崔氏狠狠嫌弃了一把。 “今儿秦王不是来了咱们府上吗?话里话外,有迎娶你的意思。”
第39页 “什么?!” “当时我跟你爹,还有你大哥,也给惊着了,迅哥儿这孩子,不,现在该改口称唿王爷了。 “王爷也不知怎么的对你起了这个心思,原本你爹死活不同意,但后来王爷跟他到书房单独谈了一阵后,你爹就同意了。不止同意了,看那样子还挺乐呵,还催着我给你准备嫁妆呢。” “你的嫁妆我老早就准备好了,还用得着他来催?我就问你爹,王爷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你爹就说——” 崔氏顿了下,急得谢嘉仪晃了晃她胳膊,“娘,你快说,别吊我胃口。” 第二十五章 成婚 “你还记得自己择婿的条件么?”崔氏说得有些口干,端起手边的雪露茶喝了。 “记得啊。”谢嘉仪就把那四个条件念了遍。 “这就是了,王爷说,这四个条件他都能满足,你不嫁他能嫁谁?难道真能在家当一辈子姑娘不成?我们当爹娘的在还好,一旦我们去了,日后由你大哥当家,你侄子当家,你这个老姑娘,日子还能像现在这般自在?” 谢嘉仪表情木木地开口:“所以你们就答应把我嫁给他了?” 崔氏瞥了她一眼,“没呢,这不是来问下你的意见么。” “我——”谢嘉仪才要拒绝,突然想起“小娇妻”仨字,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与其给赵珣牵线搭桥让他娶一个没影儿的女人,不如她先牺牲一下自己,将摄政王娶妻这个剧情走完了。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反正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他,剧情一走完,她就能功成身退成功领盒饭了! 虽如此想,谢嘉仪也不能立刻就答应下来啊。 “娘,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迅,秦王唤我什么?” 崔氏戳了她脑袋一下,“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能混为一谈吗?现在王爷的身份已经大白于天下,他是天家的秦王,你是咱们镇国公府的姑娘,男未婚女未嫁,又年纪相近,有什么嫁不得的?莫非——” 崔氏斜了她一眼,“你还惦记着当他的小姑姑?” 谢嘉仪差点笑出声。 “娘,我想想,我现在心里有点乱。”她咬着下唇,一脸纠结的模样。 崔氏轻轻抚她的髮丝,“秦王虽顶替了迅哥儿的身份,瞒了我们整整五年,但说来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相反,若非他的顶替,我怕是早就撑不住了。所以,娘不怪他。 “秦王好歹叫了我几年外祖母,对于他的性子,我不说摸透,起码也有几分了解。他是个重情重诺的好孩子,若是你真的嫁给他,我也能放下一桩心事了。不过这日子终究是要你自己来过,你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娇娇,娘不求别的,就指着你下半辈子能有个疼你爱你的人,护着你这一生平安喜乐,也就是了。” 谢嘉仪被崔氏说得眼泪都出来了,扑进她怀里,“娘,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会陪我一辈子的。” 这一刻,她甚至想,就永远留下来吧,不走了。 “傻孩子,娘老了,顶多再有几年好活,哪里就能陪你一辈子?能够陪你一辈子的,只有你以后的夫君。” 回到悠然居,谢嘉仪就在窗前的软榻上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语不发,表情空空的。 在这里呆了五年,被老镇国公夫妇捧在手心里宠了五年,她又不是铁打的心,怎会对他们没有感情? 可若是让她从此就在这个世界留下来,她又无法下定决心。 这里终究只是个书中世界,谁知道等剧情走完了会怎么样? 所以现在她真的愁啊。 问题的癥结不在于嫁不嫁给赵珣,而是她到底要不要离开。 然而她并没有苦恼多久,就有人替她做出了选择。 她被赐婚了。 小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将她赐给了秦王当王妃。 旨意虽是小皇帝下的,但谁不知道背后授意的人是谁? 下朝后,大臣们都纷纷来向赵珣道喜。 他向来冷峻的面容此时却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笑意,看上去意气风发,喜气洋洋,众人都在心里暗自称奇。 镇国公府这边。 谢嘉仪接了圣旨后,是一路飘着回到自己院子的。 茫然无措中,又有一股松了口气的感觉。 就这样吧,剧情君的意志她是违抗不了的。 接下来,就进入了忙乱又井然的备嫁环节。 作为一个绣花技能为零的人,备嫁全程都没谢嘉仪什么事儿,她只需要乖乖待着,任由一干人将她当成娃娃似的摆弄就行了。 婚礼定于七月十八,这是钦天监算出来的最近的一个上上吉日。 当天一早,谢嘉仪就从被窝里被挖了出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洗刷得干干净净,皮险些没搓下一层来。 她穿着一身雪白中衣坐在镜台前,全福嬷嬷给她细细上妆。 贴花钿,描翠眉。 敷细粉,点朱唇。 耳着珰,簪入发。 喜服加身,绣鞋上脚。 当她站起身来时,容色绝艷,满室生光,一片惊嘆的吸气声随之响起。 还是外面迎亲弄出来的动静将众人惊醒过来。
第40页 “这般俊俏的新娘子,我老人家还是头一次遇到。”全福嬷嬷笑容慈蔼,将一旁的鲜红盖头给她盖上。 又塞了一颗银杏果进她手里,将她手握住,在她耳边悄声道:“这银杏果味苦性甘,在轿子上吃点儿,就不怕憋不住啦。” 谢嘉仪弯唇轻笑,微微点头。盖头下的凤冠上,硕大的宝珠摇曳生光。 当迎亲的队伍到了时,谢嘉仪的大哥,现任镇国公亲自将她背上了花轿。 满眼的大红,满耳的喜乐,漫天的喜钱…… 谢嘉仪随着花轿一晃一晃,有种在过戏一般的不真实感。 然而当下了花轿,脚下踩上实地,被赵珣牵着一步一步往里走时,那种真实感忽然成倍放大,她心一下子慌了。 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赵珣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正堂。 宾客见了,闹笑出声,放肆的拿他打趣。 在这人生顶得意的日子,大傢伙儿都不怕他。当然要可劲儿造了。 拜了天地和画像充作的高堂,夫妻对拜,流程走完,谢嘉仪就被送进了新房。 她坐在新床上,心跳的越来越快,现在剧情应该差不多走完了吧? 待会儿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去呢? 是嗖的一下突然消失不见,还是灵魂脱离回到原本的身体里? 胡思乱想着,房门被推开了,沉稳的脚步声径直而来。 “都下去吧。”赵珣吩咐了一声,屋子里的喜娘丫鬟都退出去了。 只剩下了新婚的夫妻俩。 红烛高高燃烧着,不时发出哔啵轻响。 帐幔落下,两道交叠的身影投射到墙面上。 当谢嘉仪被赵珣推倒时,眼前再次浮现出那本书来,书页快速翻动着,如时光的幻影,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上面清晰显现出两个大字——结局。 她睁眼又闭眼,却发现自己依旧被某人压着,且他的动作愈来愈放肆。 “书灵,你给我出来!出来!”谢嘉仪感到出离愤怒,甚至连赵珣的动作都忽略了。 然而回应她的是某人突如其来的进入。 她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哼。 “小姑姑,今晚还很长,那册《春水戏鸭图》,咱们可以尽情尝试。” 作者有话要说:  哇咔咔,完结啦!撒花撒花撒花== 番外啥的就不要想了,我可以一句话给你们概括了—— 花式蒸包子。 嗯,就酱。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