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辞退后，女总裁跪求我回来》 第1章 万能胶 寒冬腊月，风雪凛冽。 眼看年关将至，街上添了不少喜庆，刘成却走在崩溃的边缘。 身为一个打工人，刘成刚毕业就进了江氏集团。 任职六年，他吃过领导画的饼、背过同事甩的锅、扛过项目暴的雷、挨过甲方发的火。 好在他能力出众，有了些成绩，去年终于得到上层赏识，被提拔为副经理。 本以为自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前途就能一片光明。 可他根本没认清，打工人的命运从不在自己手中。 几天前，江家老董事长宣布退位，把公司交给了唯一的孙女江雪楠。 这位大小姐从小在国外留学，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满脑子都是洋字码。 上任第一天，她立马着手企业优化，说白了就是裁员节流，过滤掉没价值的员工。 刘成万没想到，自己竟是第一个优化对象。 而他被裁员的导火索，竟然只是一个外号。 他善于社交、办事妥当，跟客户的黏性很强。 公司许多大单都是他谈的，虽然功劳落在领导头上，可同事们全都认可他的能力。 凡是跟他接触的客户，都会被他牢牢黏住，就算做不成生意，也能成为朋友。 正因如此，大家送了他一个亲切的外号——万能胶！ 奈何江雪楠满脑子都是国际理念，对国内这套“人情式关系”嗤之以鼻。 还有几个同事嫉贤妒能，说刘成只会攀关系上位，是个圆滑小人。 经过一番考量，刘成成了被优化的反面典型。 江雪楠甚至放了话，说她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要烧掉充斥着利益的关系网，让公司的调性公平公正。 被约谈的时候，刘成仿佛冷水浇头。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很努力，甚至为公司奉献了大好青春，为什么上来就被裁掉？问题究竟出在哪？ 江雪楠却没给他申辩的机会，直接让他收拾东西走人，好像故意拿他立威。 大小姐只是动动嘴，可对刘成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刘成出身于农村，家里的条件很一般，母亲还长期卧病在床。 若不是进了江氏集团，他根本没机会留在云城这座大城市。 而且他跟女朋友约好了，准备年前见家长。 毕竟他当了经理，工作还算稳定，也该成个家了。 可这突如其来的“优化”，打乱了他的一切。 唉……过两年就三十岁了，他也失去了年龄优势，未来的路只会愈加艰辛。 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刘成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女朋友秦漫漫的电话。 可他刚说完情况，一向温和的秦漫漫突然变得冷漠。 “你被优化了？不是刚提副经理嘛！” “咱俩的事我再考虑一下，毕竟你连个房都没有。” “我已经不小了，没办法陪你从无到有，实在不行……对不起。” 电话在道歉声中挂断，刘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样的结果，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只是没想到，秦漫漫竟会如此直接。 俩人是在相亲角认识的，秦漫漫跟他同龄，是个普通白领。 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比起谈情说爱，他们更注重现实。 不说搭伙过日子吧，可这段感情少不了物质上的权衡。 之前，刘成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工作，因为他的家庭条件、父母地位，都跟城里人没法比。 现在工作丢了，他失去了唯一的底气，更没了挽回人家的筹码。 都说“职场失意，情场得意”，可这话就是个没味儿的屁！ 当今社会，职场就是打工人的全部，即便存在压迫，即便受人摆布，可这是赤果果的现实！ 在原地愣了很久，刘成还是无所适从。 他明白现实是残酷的，可真当残酷降临的时候，任谁也招架不住。 可他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动。 因为他的离开，富丽堂皇的江氏大厦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 “管你是ceo还是ufo，我只找万能胶！” “你是他的上司？我还是他的客户呢！” “对，我只跟刘成对接，赶紧帮我转达一下！” 短短两个小时，十多家客户打来电话，点名要找刘成。 有几个电话是江雪楠亲自接的，即使她亮出总裁身份，客户们还是不买账。 她也想不明白，这个“万能胶”到底有什么魔力？客户们为何离不开他？ 难道他们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灰色往来？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气鼓鼓地扔下手机，江雪楠娇嫩的脸蛋一片通红。 上任还不到一个星期，她就被客户怼得体无完肤，原因竟是一个不起眼的副经理。 江氏这么大的集团，难道离了他就玩不转了？ “董事长，不好了！” 不容她消化情绪，小秘书慌张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说。” 江雪楠双手环抱，胸前两团高耸上下起伏。 “天琪集团的张总，她说见不到刘成就终止合作；还有大为传媒的赵总，他说只跟刘成签合同！”小秘书气喘吁吁，脸上写满忧虑。 “刘成，又是刘成！” 江雪楠咬牙切齿，倒蹙的柳眉凝成一个“愁”字。 她看过刘成的资料，知道那货毕业于三流大学，完全跟精英不搭边。 而且他家里没有任何背景，父母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这样一个家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拿捏客户？难道只是他谄上媚下的那一套？ “董事长，下面怎么办呀？” 小秘书唯唯诺诺，摸不准她的脾气。 “接下来……” 江雪楠撩了撩长发，努力保持淡定：“你……你去把刘成找回来，他的客户没能成功交接，属于重大失职，我要好好调查他。” “我？” 小秘书满脸愕然，仿佛刚接到任务的“奔波霸”。 “解聘书就是我给他送的，他肯跟我回来吗？” “看你的本事了。” 江雪楠翻起眼皮，毫不客气：“如果找不到他，你也别回来了！” “什么？” 小秘书撅起嘴，顿感压力山大。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第2章 关系户 “关键问题，就是抓住问题的关键。” “至于合理方案，在于这个方案一定要合理。” 客户那边还没解决，江雪楠又迎来新的难题。 每到年底，区里总会举办公益活动，不是慰问老领导，就是关爱困难户。 而这些活动的资金，一般都是当地的企业赞助，这是企业的社会责任，更是彰显实力、拉拢关系的机会。 往年，江氏总会在活动中牵头，一直由刘成跟区里的王主任对接。 今年刘成不在了，江雪楠只好亲自上阵，特意带着礼品来到王主任的办公室。 可一番交流下来，江雪楠的脸都憋紫了。 虽然都说汉语，可她根本听不懂人家的意思。 实在不耐烦，她只好单刀直入：“王主任，你们到底需要多少钱？这个钱江氏出了！” “什么？” 不成想，王主任脸色一变，臃肿的身体在座椅上晃了晃。 “我是说，你直接开个价，江氏集团只管拿钱！”江雪楠强笑着，尽力保持好态度。 作为说一不二的女总裁，他根本不把这个区主任放在眼里。 可公司需要这次机会，这不仅关系到江氏集团的脸面，更关乎某些项目的进行。 “这是公益活动，不是做生意，怎么能让我开价呢？” 王主任推了推金丝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江氏集团的确有实力，可我们办事也注重流程，区里并不缺赞助商，大企业多得很。” “没错，你说得对。” 江雪楠点点头，实在摸不准他的脉搏。 “你先回去，赞助的事我再考虑一下。” 王主任猛然起身，客气地朝门口挥手。 即便要下逐客令，他的态度也非常和蔼。 “可是……” 江雪楠一头雾水，不得不起身离开。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赞助方，上赶着给人家送钱，怎么还会被拒绝？ 而且这货着重说了“注重流程”，好像在点什么人。 难道他也跟刘成有交情？真是太过分了！ “你的东西，千万别落下！” 临出门时，王主任提着礼品追了出去。 在走廊的摄像头下，安安稳稳地把东西交在江雪楠手上。 江雪楠更疑惑了，难道送礼也送错了？ 明明是他满嘴废话，一点干货都没有！ “好气呀……” 回到车上，江雪楠发狠地拍打座椅，一双玉手都被震红了。 “董事长，您别激动。” 副驾的小秘书慌忙转身，唯唯诺诺地安慰。 “少废话，联系上刘成了吗？” 江雪楠一秒切换状态，凌厉的目光冲小秘书审视。 “还没……” 小秘书撅起嘴嘟囔：“电话不接、v信不回、飞书不在线，我真的尽力了……” “废物，全是废物！” 江雪楠气急败坏，甚至有些后悔。 难道自己裁掉了唯一的骨干，只留下了一帮咸鱼？ 不，不能自我怀疑。 身为决策者，可以知错、可以改错，但绝不能认错。 “十分钟。” 重新振作起来，她用力伸出食指：“十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刘成的所有信息，尤其是家庭住址；办不到的话，你给我自行离职！” “我马上办，马上！” 小秘书紧张地掏出手机，立马打电话摇人。 众所周知，秘书的岗位职责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充当领导的出气筒。 唉……太难了。 …… “咚咚咚……” 天色擦黑，刘成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下午回家时，他先遭到同事们的电话轰炸，又收到几百条v信消息。 这群人仿佛提前排练过，口径都是统一的，全都苦口婆心地劝他回公司。 一气之下，他只好关掉手机，蒙头睡起了大觉。 “开门啊～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门外，小秘书在江雪楠的授意下用力砸门，嘴里还充满节奏地念叨着。 江雪楠则是捂着鼻子站在旁边，这老破小的楼道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谁啊？有病啊！” 刘成不耐烦地爬起来，冷着脸打开房门。 见到门外的二人，他鼻子差点气歪了。 “你们还想干什么？我已经离职了！” “董事长说……” 小秘书吞了下口水，转头看向江雪楠。 得到点头回应，她这才继续开口：“董事长说你的客户没能成功交接，需要你配合我们。” “什么叫成功交接？” 刘成翻起白眼，公司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只能怪江雪楠无能。 自己的客户全是费尽心思拿下的，个个都有交情，交给别人肯定会出问题。 “就是……” 小秘书无言以对，再次看向身旁。 “够了！” 刘成不悦道：“做业务都是各凭本事，客户能认可我，却不认可别人，难道是我的错？” “这个……” 小秘书讪笑着，不由得后退半步。 江雪楠则是一脸沉重，突然感觉他的话不无道理。 “赶紧走，不然我告你们扰民！” 刘成厉声呵斥，转手就要关门。 江雪楠却不死心，毫不留情地把小秘书推出去，让她夹在门缝之间。 “你们……” 刘成深吸一口气，别提有多厌烦了。 堂堂的女总裁啊，你丫就这点本事？ “你们不走，我走！” 无奈之下，他只好趿上鞋子，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中午心情低落，他连饭都没吃，可生活还要继续，首先就是填饱肚子。 于是他一路下了楼，来到小区外的馄饨店。 江雪楠领着小秘书紧随其后，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 馄饨店里生意红火，柜台前排起一条长龙。 江雪楠撇起嘴，倒要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可她万没想到，柜台前的胖大姐一见刘成，立马热情招手。 “这不万能胶嘛，你个挨千刀的，好长时候没来了！” “快过来，你还排什么队呀！” 刘成微微点头，轻车熟路地穿过人群。 “凭什么让他先去？” “就是，我们等半天了！” 可他往前一挤，其他顾客不乐意了。 胖大姐却不惯着这些人：“吵吵什么，这是我们的关系户，关系户就不用排队！” 怼了几句之后，顾客们不再多言。 江雪楠却颇为惊讶，一个卖馄饨的，竟然肯为刘成得罪这么多人。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 …… 第3章 还人情 “万能胶，听说你升职加薪了？”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胖大姐顺势坐在刘成身边。 “没有……” 刘成?起一勺辣椒油，尴尬地应承着。 “还没有？这都多少年了！” 胖大姐激动道：“你是个人才，办事到位，心地又善良，老板不给你升职，简直瞎了狗眼！” “呵，没错。” 刘成苦笑着，认同地点点头。 不远处，江雪楠满脸黑线，好像平白无故就挨骂了。 这个买馄饨的，一定拿了刘成不少好处！ “唉，还记得四年前啊……” 胖大姐咧起嘴，颇为感慨：“那时候我刚开店，处处都不容易，多亏你帮我上下疏通关系，不然生意哪会像现在这么红火！” “嗐，力所能及而已。” 见她开始煽情，刘成慌忙打断：“后来你也帮了我，咱这叫有来有往。” “没错，有来有往！” 胖大姐笑了笑，缓缓站起身：“你先吃着，我去招呼一下别的客人，还要什么就说话啊。” “好，你先忙着。” 刘成摆摆手，随即喝了一大口馄饨汤。 另一边，江雪楠投去鄙夷的眼神。 在她看来，所有圆滑小人都是社会毒瘤。 正因为他们的存在，那些不公平的现象才会层出不穷。 “刘成，你考虑好了吗？” 一边想着，她终于朝刘成凑过去：“如果你拒不配合，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那又如何？” 刘成满不在乎，只顾埋头干饭。 “大不了……我多给你一笔钱！” 江雪楠先是瞪眼，随即轻蔑一笑：“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连社保都没有；再想想你女朋友，她是因为你没钱才提出分手的吧？” “够了！” 刘成沉下脸，心中怒火升腾。 原本我老老实实的上班，一切都很和谐，可你一句话就把我开了。 现在又威逼利诱，非让我回公司。 咋的？你当打工人全是奴隶？只配被你们呼来喝去？ 况且我已经把手上的客户交出去了，是你们把握不住。 有句话说得好：你管得了我，你还管得了观众爱看谁？ “你开个价吧，过分点也没关系。” 江雪楠不服气，只好化身“加钱居士”。 在她看来，底层人最看重的就是钱，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不需要！” 刘成不想废话，起身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他还不忘扫了下付款码。 “你给我站住，你！” 江雪楠急忙追出去，可无论她怎么喊，刘成也置之不理。 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第一次体会到苍白的无力感。 …… 回到出租屋，刘成立马反锁房门。 确定江雪楠没跟来，他这才安心回到卧室，一头扎在床上。 接下来怎么办？倒是有几家公司发来邀约，年后随时可以上班。 以自己的能力，即便从基层做起，应该也不会太差。 唯一难舍的，就是江家老董事长，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又是个有人情味儿的好老板。 算了……反正在哪都是赚钱，打工人没资格感性，只能接受现实。 他刚下定决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正是老董事长的电话。 “喂，董事长好！” 按下接听键，刘成有些不知所措。 老董事长私下电话沟通，这是多少高管都没有的待遇。 “小刘啊，我替楠楠跟你道个歉。” 听筒里传来和蔼的声音，语气不急不躁。 “没有，裁员不是很正常嘛。” 刘成颇为无奈，也不知说什么好。 即便满腔愤懑，可抬手不打笑脸人呀。 “别听她的，这事我不同意！” 老董事长认真道：“就当给你放个长假，年后再去上班，工资照常发，补偿也不用退！” “哦？” 听闻此言，刘成暗自冷笑。 他肯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只能说明公司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现在已经乱套了吧？ “眼下……” 果然，老董事长再次开口：“楠楠没跟王主任谈拢，公益赞助还没定下来，楠楠刚上任，第一年就折了面子，免不了被其他公司笑话！” “我明白，但是……” 刘成叹了口气，老董事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自己出面解决这件事。 “但是什么？” 老董事长故作语重心长：“小刘啊，你是个聪明人，楠楠还要仰仗你！” “好，您容我考虑一下。” 刘成连连咂舌，不禁有所顾虑。 想到要被江雪楠领导，他就浑身不自在。 “好吧，我也不能勉强你，先这样！” 老董事长语气依旧平和，随即挂断电话。 “呵呵。” 刘成扔下手机，不由得轻蔑一笑。 同样是利用别人，可老董事长的态度就让人舒服，这就是人品的差距！ …… “你，刘成的顶头上司！” “你，部门的直属领导！” “还有你，集团的市场总监！” 转天一大早，江雪楠将几名高管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 这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个个臊眉耷眼。 倒不是怕她的大小姐脾气，而是他们真的理亏。 “奖金没少拿吧？福利没落下吧？” 江雪楠横眉立目，咬着牙怒斥：“可你们身为上层高管，竟然全没接触过刘成的客户，可见你们平时只会养尊处优，把工作全丢给了下属！” 几个人垂头丧气，全都无力反驳。 的确，凡是有难度的客户，他们总会扔给刘成。 等人家谈成了，他们只需写份报告，就能把功劳揽在自己头上。 有优秀员工冲锋陷阵，领导只等着邀功请赏就够了！ “事已至此，别怪我不客气！” 江雪楠冷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 几个人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也难逃“优化”。 可就在这时，小秘书急火火地跑了进来。 “董事长，他，他回来了！” “谁？” “还能有谁，刘成回来了！”小秘书喘着粗气，抬手指向门外。 江雪楠循着方向望过去，就见刘成穿着一身休闲装，神情严肃地站在门口。 瞧这架势，根本不像来帮忙的，倒像来找茬儿的！ …… 第4章 假意借车 “都出去，每人一份述职检讨。” 江雪楠强压怒火，生怕被刘成看笑话。 这群高管总算松了口气，都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可他们并不感激刘成，反倒纷纷嫉恨他。 都怪他能力太强，才显得大家没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内卷就是这么来的！ “刘成，请进吧。” 重新坐在办公桌前，江雪楠面若冰霜：“既然肯来，说明你考虑好了？” “没错。” 刘成昂着头，仍是不卑不亢。 “很好，你想要什么待遇？” 江雪楠微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在她看来，即便刘成能力很强，他也只是个打工人。 打工人再清高，还不是为现实折腰？ “薪资级别不能低于离职前，每促成一单合作，我要拿全额奖金。”刘成认真道。 “没问题，我甚至能给你调高两级。” 江雪楠满意地点点头，极力彰显大气。 “不必了，我只干半年。” 刘成却摆手道：“半年之内，我保证原有客户成功交接，到时候我就离职走人，跟江氏再无瓜葛。” “噢？” 江雪楠先是一怔，随即柳眉倒簇。 这家伙真让人猜不透，而且他信誓旦旦，未免有些狂妄。 “很难接受吗？那我不打扰了。” 见她迟疑，刘成立马后退半步。 他能来，完全是看老董事长的面子，否则给再多钱，也不想跟江雪楠共事。 当然啦，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可你摊上一个脾气古怪的领导，难免朝不保夕。 “别走！” 江雪楠猛然起身，只能咬着牙妥协：“我可以答应你，可你也要说到做到，目前公益赞助还没谈拢，你有办法吗？” “嗯。”刘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什么办法？快说！”江雪楠焦急地追问。 “既然让我接手，你就只管看结果，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刘成不耐烦地说到。 “你……” 江雪楠又气又恨，却拿他没办法。 一旁的小秘书忍不住偷笑，总裁又hold不住了。 “好，你去办吧，招待标准定为二级。” 冷静下来，江雪楠无奈地挥挥手。 她倒要看刘成有什么本事，难道只靠人情关系？ “二级标准……够用。” 刘成再次点头，随即向前两步：“开单子吧，我去财务领钱。” …… 一般来讲，每家企业企业都有一套招待标准，分级接待不同的客户。 江氏的二级标准是三万块钱以内，能把王主任定在这个级别，足以说明江雪楠对他的重视。 去财务领完钱，刘成打算置办一些礼品。 礼还是要送，但一定要掌握方式方法。 他上了车，刚想按下启动键，就听后座“咯噔”一声，江雪楠竟不请自来。 “我跟你一起去，负责监督你的行为举止。” 江雪楠仰着头，严肃与傲娇并存。 “有病。” 刘成暗暗嘀咕，看不惯她趾高气昂的做派。 况且送礼本就不是光彩事，你监督有什么意义？ “开车！” 江雪楠咧起嘴，不耐烦地催促着。 无奈之下，刘成只好带上她，先赶往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箱台子，几条华子。 超市老板十分热情，不仅亲自把货送出来，还多往刘成怀里揣了几包烟。 江雪楠知道这是回扣，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万能胶”，肯定没少给自己捞好处。 把东西装进后备箱，刘成这才开车赶往区里。 距离机关大院还有两个路口，他却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稳稳把车停住。 “干什么？不找王主任了？” 江雪楠颇为不解，立马绷起脸质问。 “下车。” 刘成打开车门，径直走了下去。 “东西还没拿，空手去吗？” 江雪楠踩着“恨天高”追过去，没跑两步就觉得脚疼。 她实在看不懂刘成的操作，从没见过这样送礼的。 “少废话，快走。” 刘成头也不回，继续向前。 “你……” 江雪楠咬牙切齿，恨不得刀了他。 奈何事儿没办成，只能先听他的。 况且自己说监督，不过是维护面子，这次跟来，主要为看他待人接物的方式。 很快，二人来到机关大院。 离老远，门口的保安就冲刘成打招呼。 “这不是万能胶嘛，好久不见。” “哟，老张值班呀！” 刘成仿佛换了个人，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一边说话，他还顺手扔过去两包烟。 “太客气了。” 保安立马点头哈腰，态度又恭敬了几分：“快请进吧，别耽误正事！” “好嘞。” 刘成迈步向前，如入无人之境。 江雪楠跟在他身后，心里别提多气了。 昨天来的时候，自己跟这保安软磨硬泡了半天，最后还是给王主任打了电话，他才肯放行。 早知道两包烟就能搞定，我何必废那么多时间！ 不多时，二人进入一号楼，来到王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刘成站定，活动了一下面部，这才敲响房门。 “咚咚……” “请进。” 王主任的语气还是那么和蔼，就跟把江雪楠轰走的时候一样。 “哎哟，王哥！” 刘成推门而入，脸上挂起浮夸的笑容。 这笑容仿佛一张面具，无比生硬，又带出几分虚假。 “万能胶，你可算来了。” 王主任赶忙起身，嘴角轻轻咧起来。 可他看到后面的江雪楠，笑容又收了回去。 “王～王主任好。” 江雪楠略带尴尬，虽然心里不服气，表面上还得客气。 “你好。” 王主任点点头，玩味地看向她。 对于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厌烦的表现了。 “王哥，我找您有事。” 另一边，刘成搓搓手，故作恳求。 “好啊，只要不违规，我个人一定帮你。”王主任应承着，说话滴水不漏。 “哈哈，您想什么呢！” 刘成笑着又说：“这里是机关大院，我能让您违规吗？其实是我的车坏了，想借您的车开开。” “没问题，咱哥俩的交情，借车算什么。” 王主任欣然答应，立马掏出了车钥匙。 “太感谢了。” 刘成赶忙接过来，又是一番道谢。 另一边，江雪楠却一头雾水。 找人家办事，上来就借人家的车…… 不对，难道刘成故意捣乱，成心想把这件事搅黄？ …… 第5章 巧妙送礼 “那我不打扰了，一会把车给您送回来。”刘成保持着笑容，缓缓转过身。 “好嘞，注意安全啊。” 王主任也没有留人的意思，笑呵呵地把他们往外送。 “这就走？” 江雪楠却搞不懂状况，根本就没说正事，岂不是白来了。 “走！” 刘成却毫不拖泥带水，见她不上道，直接把她往外拽。 江雪楠满怀疑惑，跟着刘成来到后院的停车场。 眼见四下无人，她再也耐不住性子。 “你是不是成心的？” “别废话，赶紧上车。” 刘成冷着脸，轻车熟路地找到一辆老捷达。 “可你……” 江雪楠咬牙切齿，从没被人如此轻视过。 如果拿不下公益赞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闭嘴，快上来。” 刘成不再理她，直接坐上了驾驶位。 江雪楠只能识趣，一脸嫌弃地坐在后排。 可她有些难以置信，王主任好歹是个人物，竟然就开这种破车？ 过分的低调……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随着“咯吱吱”的异响，老捷达终于发动起来。 刘成不紧不慢，把车开回了刚才的停车场，正好停在自己的车旁边。 摇下车窗，他点了根烟，之后慢悠悠地掏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你在干什么，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江雪楠板起脸，觉得他比王主任还难猜。 “那边有便利店，渴了就去买水啊。” 刘成却头也不回，只是抬手指了指方向。 “王主任那边怎么办，你到底怎么想的？”江雪楠急火火地质问。 “等着瞧吧，别废话了。” 刘成一阵“吞云吐雾”，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算了……” 江雪楠气得直颤，却只能忍着。 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马上快十二点了，刘成这才开门下车。 下车之后，他同时打开两辆车的后备箱，将自己车里的礼品全都搬进王主任车里。 一切安置妥当，他重新发动起这辆老捷达。 “原来如此……” 江雪楠恍然大悟，原来借车只是个托词，他实则是想把礼品送出去。 而且他以借车为由，直接把东西装进人家的后备箱，简直是严丝合缝，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相比之下，自己提着礼品冲进人家的办公室，实在太冒失了。 回大院的路上，江雪楠沉默了，仿佛哑了火的机关枪。 她不得不承认刘成有手段，可还是看不起这副圆滑的做派。 就说这种送礼方式，这是正经人能想出来的？ “王哥，我回来了。” 很快，二人又回到王主任的办公室，刘成再次挂起微笑。 此时刚好十二点，各科室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走廊里熙熙攘攘。 “哎哟，兄弟。” 王主任依旧笑嘻嘻的，快步走到门口。 “王哥，车给您停好了，我请您吃个饭吧。” 刘成把钥匙递过去，说话时提高了音调。 “那怎么行，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呀！” 王主任板起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挺直了腰杆儿。 “的确到饭点了，吃饭没问题，不过要我请你，就去我们的食堂。” “这不合适。” 刘成赶忙推脱：“我借您的车开，啥礼物都没拿，哪能再吃您的饭呀！” “客气什么，咱是朋友。” 王主任摆手道：“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只要不违反原则就行。” 二人的对话也是滴水不漏，仿佛不止一次排练过。 江雪楠也不傻，见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唱一和，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王主任……多少有点“既当又立”。 又客气了一阵，刘成这才告别。 江雪楠跟在他身后，满脑子都在复盘他的操作。 二人还没回到公司，江雪楠就接到了小秘书的电话。 小秘书说，区里的工作人员刚才下了通知，说本年度的公益赞助还由江氏牵头，让他们给其他企业做好表率。 江雪楠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服气。 毕竟自己软磨硬泡那么久，竟然比不上刘成借个车。 “赞助的事，成了。” 放下电话，她表情复杂地看向刘成。 “噢。” 刘成却十分淡然，好像并不在意。 “我说话算话，回去就跟你签合同，半年为期。”江雪楠又说。 “好。” 刘成微微点头，表情还是那么木然。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 江雪楠板起脸，再次开口：“还有许多客户等着你呢，尤其是天琪的张总，她最不好搞定。” “不劳你操心，我能帮她解决问题。”刘成冷冷地说到。 “解决什么问题？”江雪楠疑惑地追问。 “你想啊……” 刘成双手握着方向盘，悠然开口：“张总今年四十出头，刚跟小她十多岁的男友分手，一个情感空虚的中年女人，我能帮她解决什么问题？” “你……” 江雪楠眉头紧锁，仿佛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难道他为了拿下客户，不惜采取特殊手段？ “别想歪了。” 前方正是红灯，刘成急忙刹车：“我选修过心理学，所以这段时间在给她做心理疏导，把她哄开心了，生意自然就成了。” “原来如此。” 江雪楠微微点头，还好没说别的。 可他真是蛮拼的，竟然连心理学都用上了。 “做业务，首先就是跟客户交朋友；而交朋友，最重要的就是真诚和善良。” 重新踩下油门，刘成不禁感慨起来：“许多东西都会过时，唯独真诚和善良不会，嗯……钞票也不会。” 听闻此言，江雪楠讥讽地笑了笑。 打工人就是打工人，无论说什么话，最后还不是落在钱上。 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刘成赶忙打住。 江雪楠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会理解底层人的想法呢？ 哪怕她是个作精，身边也少不了一群拥趸。 “下午去搞定张总，回头我让秘书给你做一份行程表，把客户逐一列出来。” 沉默了一阵，江雪楠重新拉回正题，又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姿态。 “嗯。” 刘成轻轻应了一声，双眼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 第6章 大数据心理学 “董事长，恭喜！” 二人刚回到公司，小秘书就捧着花迎了上来。 后面还跟着一群高管，个个都挂起谄媚的笑容。 “嗯……” 江雪楠面沉似水，突然有些不自在。 这群人平时没少奉承她，可今天看来，一个比一个虚伪。 “刘经理，董事长怎么了？” 小秘书撅起嘴，弱弱地冲刘成问到。 直接改口叫经理，可见她十分机智。 “不知道。” 刘成冷着脸，只顾向前走去。 “那个谁。” 走了没两步，江雪楠猛然转身：“十分钟之内，取消我本周一切安排，然后给刘成找一间办公室，再给他安排一辆像样的公车。” “好，我马上办。” 小秘书连忙点头，都被她的“十分钟”吓怕了。 好像每个霸总都是这样，给下属交代任务总会加个时限，仿佛晚一秒就会死人。 后面的高管纷纷冲刘成打量，有人面露悦色，有人目带凶光。 他的回归，好像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 “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不得私自进入他人包厢。” “这里是云城唯一的名媛salon，请你务必遵守规则。” 下午，江雪楠跟着刘成去见张总，来到了城边的一处庄园。 还没进门，工作人员就迎了上来，可她们跟一般的服务员不同，非但一点都不热情，还全都板着个脸，眼中透出势利。 面对她们的上下打量，江雪楠别提多憋屈了。 堂堂的江家大小姐，第一次体会到“店大欺客”。 “看够了没有？” 她板起脸，深知对方在看自己的衣服品牌，想必要以此判断消费能力。 “请进吧。” 工作人员这才点点头，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 “不看看他吗？” 江雪楠咧着嘴，抬手指向刘成。 毕竟他全身都是“地摊货”，免不了被人家笑话。 “不必了。” 工作人员摆手道：“刘先生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我们随时欢迎。” “走吧。” 江雪楠无言以对，只能沉着脸往前走。 想不到刘成的人脉这么野，在哪都能交朋友。 接下来，他们被带到一间高档包厢。 低矮的汉式茶桌前，一名皮肤白嫩的中年女人跪坐着。 “张姐，我来了。” 又到了刘成发挥的时候，可他并没有满脸堆笑，而是故作严肃。 “小刘，你总算来了，你可是我的救命稻草！” 女人轻咬嘴唇，仿佛见到了至亲，立马起身握住刘成的双手。 江雪楠却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张总……的确像受了不小的打击。 “这位是？” 张总缓过神，突然警惕起来。 “别担心，这是我们江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江雪楠小姐。”刘成赶忙介绍道。 “都坐吧，只是……” 张总淡淡一笑，仿佛还有所顾虑。 “放心，她只是监督我的行为，绝对会为你保密！”刘成急忙解释。 “好，我信你！” 张总这才点点头，对刘成真是没得说。 江雪楠却有些别扭，看他们相谈甚欢，自己倒像个随从。 “正式开始吧。” 刘成稳稳坐下，清了清嗓子。 张总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倾诉起她和小男友的种种过往。 “很好。” 刘成故作认真，偶尔还回应两句，时不时转转眼珠、咂咂嘴唇，好像真的在努力分析。 听张总讲完，他先是顿了一下，继而缓缓开口。 “听完这些，我认为他是爱着你的，否则不会为你做那么多事。” “当然，你也是爱着他的，不然舍不得给他花那么多钱。” “我的建议是增强沟通，打开彼此的心结。” 刘成将自己的看法逐一表达，不仅条理清晰，语气还十分温婉，仿佛跟她深深共情。 “嗯，你说的太对了！” 张总用力点点头：“我们的确该增强沟通，可我不知道从哪入手，我该怎么办？” “我举个例子吧。” 刘成点手道：“你去超市了，发现苹果很新鲜，就给你的爱人买了一筐苹果，可他不想吃苹果，只想吃一个梨，那你的苹果对他有意义吗？” “没意义……”张总微微点头。 “所以……” 刘成淡淡一笑：“情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彼此的真实想法，否则你做的一切都没意义。” “太对了！” 张总不由得激动起来，仿佛茅塞顿开。 旁边的江雪楠却暗自偷笑，没想到大龄妇女也有“恋爱脑”。 “爱情诚可贵，事业也不能落下。” 终于，刘成开始步入正题：“张姐，情感方面我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你，可我们的合同拖了好几天，好多事都没法进行。” “签，现在就签！” 张总连连点头，对刘成赞不绝口。 这副架势，好像被人忽悠了，还回过头来谢人家。 …… “没想到你这么擅长情感疏导，学了很久吗？” 离开会所，江雪楠好奇地问到。 她牢牢攥着刚签完的合同，一刻也不肯松手。 “没有，其实这是大数据。” 刘成摇摇头，表情平淡：“每对情侣分手，只要不是因为物质条件，最基本的原因就是沟通出了问题，而他们分手后都会有迷茫期，很容易就被人抓住思路。” “也就是说，其实你在忽悠她？” 江雪楠眉头微皱，既觉得可气，又觉得有意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刘成冷冷地说：“别废话了，总之这单业务我谈成了，别忘了我的全额奖金。” “放心，少不了你的钱。” 江雪楠微微点头，仿佛料到他会提这一嘴。 不过也对，他一个打工人，总不能“为爱发电”。 “秘书把行程发给你了，务必严格执行。” 缓了一下，江雪楠又端起架子。 这一天下来，刘成在哪都是主角，而她根本没找到存在感。 “嗯。” 刘成应了一声，还是那么木然。 “明天去见赵总，你打算把人家约在哪？” 江雪楠急忙强调：“赵总是云城首屈一指的富商，招待标准绝不能低。” 听完这话，刘成却不以为然：“就约在我楼下那家馄饨店。” “馄饨店？” 江雪楠颇为讶异，即便见识了刘成的能力，可他的操作还是让她匪夷所思。 …… 第7章 精打细算的富商 “好，你有把握就行。” 虽然心存疑虑，江雪楠还是缓缓点头：“自己的客户自己追，出了问题自己背。” “嗯。” 刘成应了一声，仿佛并不在意。 “见面时间告诉我，我继续监督你。” 一边打开车门，江雪楠急忙问到。 “明早六点，馄饨店见。” 刘成面无表情，自顾自坐上了驾驶位。 “六点？” 江雪楠眉头微皱，越发觉得离谱。 赵总是公司最大的客户，可刘成好像根本不当回事。 见面时间那么早，而且约在那样一家小破店里，未免有些不礼貌。 “有问题吗？” 刘成回过头，冷着脸反问。 “没有……” 江雪楠深吸一口气，极力压着性子。 目前看来，刘成还没失手过，自己的确不好说什么。 可他这冷漠的态度，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 转天清晨，天色蒙蒙亮。 粉色的保时捷停在狭小的馄饨店门口，很快就被一层层热气笼罩。 “早。” 刘成站在路边，轻轻点头。 “早啊。” 江雪楠下了车，不由得张了个哈欠。 紧接着，她掏出小镜子，先是照了照眼睛，又抬手在脸上抹了几下。 “万能胶，都安排妥了！” 很快，店里的胖大姐迎了出来，冲刘成比了个“ok”的手势。 “辛苦你了，大姐。” 刘成淡淡一笑，随即扭身进屋。 “安排什么？” 江雪楠却一头雾水，又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 可她进屋一瞧，店里竟多了一张大桌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这些菜应该没少放醋。 “时间太赶，不然我还能多炒两道。” 胖大姐笑容满面，得意地搓搓手。 “一大桌都是你做的？” 江雪楠颇为惊讶：“十几道菜，难道你凌晨就起来忙活了？” “没错，万能胶吩咐的。” 胖大姐用力点点头：“只要万能胶需要帮助，我们就是再辛苦，也要帮帮场子。” “好……”江雪楠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卖馄饨的，怕不是刘成救过她的命？ “坐吧，赵总马上到。” 刘成缓缓落座，抬手指向菜肴：“赵总是晋省人，这位大姐刚好跟他同乡，所以每次跟赵总谈生意，我就把他约在这，然后麻烦大姐做几道家乡菜。” “可为什么要这么早呢？”江雪楠仍是不解。 “晋省人有喝早酒的习惯。” 刘成再次开口：“你想啊，一大早就陪他喝酒，还能让他吃上最正宗的家乡菜，我做到这个份儿上，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原来如此……” 江雪楠认真点头，仿佛被上了一课。 这家伙的确有两下子，将“见人下菜碟”把握到了极致。 “万能胶，好久不见。” 不多时，一名身材偏胖的老者进了店门。 他穿着军绿色的大衣，脚踩黑布棉鞋，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塑料桶，装满了白酒。 “赵总，好久不见。” 刘成笑着起身，一番热情的寒暄。 江雪楠却有些难以置信，鼎鼎大名的赵总，竟然跟普通老头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这身打扮，一点“霸总”气质都没有，倒像个烧锅炉的。 “这位就是江小姐？” 赵总放下酒桶，轻声问到。 “没错。” 刘成微微一笑，认真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新任总裁，也是老董事长唯一的孙女。” 听闻此言，江雪楠连忙挺直腰杆儿。 难得被他重视一次，必须带点派头。 “不错，喝酒！” 赵总礼貌地点点头，随即拧开酒桶，就要给江雪楠满上。 “不，她开车来的。” 刘成赶忙阻拦：“赵总，您是我最好的酒友，我可舍不得让别人陪您，江总，你去挪下车，别堵住门口。” 话音落下，他冲江雪楠努了努嘴。 江雪楠会意，赶忙起身向外走去。。 “好吧，那咱俩喝。” 赵总并没有纠缠，随即给刘成倒满了一大碗。 二人一口酒、一口菜，时不时闲聊两句。 江雪楠挪车回来，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坐在一旁，听他们瞎聊。 一直到天光大亮，满满一桶酒见了底，赵总和刘成全都满脸通红。 “赵哥，合作的事不能再拖……拖了，我现在回来了，咱得签合同！” 刘成终于步入正题，虽然说话有些发颤，可他的思维还算清晰。 “签，马上签！” 赵总笑着说：“万能胶，全云城有一千三百万人口，可我最愿意跟你喝酒，也愿意跟你合作。” “谢谢，太感谢了！” 刘成赶忙站起身，双手合十地道谢。 二人又攀了一阵交情，这才叫来胖大姐结账。 “一共363，抹个零收360。” 胖大姐举着账单，煞有介事地说到。 “我这酒80，加一起就是……” 另一边，赵总却扣着手指头算起了小账：“我结账，你转给我220。” “明白！” 言钰赶忙点头，立马掏出手机转账。 江雪楠却不屑地咧起嘴，没想到赵总这么大的老板，跟人吃饭竟然要aa，而且把账算得这么细。 他真的是赵总？不是刘成雇来的群演？ “下午把合同送到我公司，我给你打款。” 结完账，赵总晃悠悠地站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 刘成则是长出一口气，赶忙喝了一大口热水。 “你怎么样？” 江雪楠往前凑了凑：“还有就是，这个赵总靠谱吗？” “放心。” 刘成摆手道：“赵总是典型的晋商，开煤矿起家的，晋商的特点就是精打细算，从不让自己吃亏，也绝不占别人的便宜，所以我们吃饭一直aa。” “好吧，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取车。” 江雪楠半信半疑，奈何刘成喝了这么多酒，她也不好再废话。 刘成微微点头，顶着通红的脸走出门口，站定之后点了一根烟。 “刘成？” 可他刚吸了没两口，熟悉的声音闯入耳畔。 抬眼一瞧，正是自己的前女友秦漫漫。 秦漫漫挽着一个矮胖的男人，看着刘成的狼狈样，不禁发出嗤笑。 “你真是堕落了，一大早就喝酒，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 第8章 美女加豪车 “漫漫？” 看着眼前的画面，刘成不禁有些恍惚。 自己前天才跟秦漫漫分手，她这么快就物色到了新欢，简直是无缝衔接。 “别叫我。” 秦漫漫轻蔑道：“你也不小了，不仅没房没存款，现在又丢了工作，难道以后打算酗酒度日？” “呵……” 刘成苦笑着，懒得跟她解释。 反正两个人已经结束了，说再多有什么用。 “漫漫，他是谁？” 一旁的矮胖子凑了上来，眯起小眼睛冲刘成打量。 见他满身酒气，脸色通红，也不禁呲牙咧嘴，仿佛很瞧不起。 “这是……我的一个老同学。” 秦漫漫弱弱地解释：“他家是农村的，之前在云城工作，年底遭到裁员，就成了这副模样。” “哎哟，那我可要说你两句。” 矮胖子连连咂舌：“兄弟，作为男人，你一定要奋发图强，不能自甘堕落，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关你什么事。” 刘成瞪了他一眼，别提有多气了。 “我是为你好。” 矮胖子又说：“我是上市公司的中层管理者，而且是名校毕业的，即便条件这么优秀，追了三年才追上漫漫，你如果不努力，根本讨不到老婆。” “追了多久？” 听闻此言，刘成不由得板起脸。 “我之前没同意，昨天才答应的。” 秦漫漫明显有些慌张，连忙出言遮掩。 “不用说了。” 刘成摆摆手，虽然酒劲有些上头，可他极力保持理智。 作为一个成年人，首先就是要把控自己的情绪。 “三年。” 矮胖子却不明所以，又开始嘚瑟：“三年来，我是嘘寒问暖，体贴备至，这才俘获了漫漫的芳心，不过一切都值得，漫漫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 刘成深吸一口气，仿佛吃了苍蝇屎。 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绿茶配青蛙。 “对，只有我这种优秀男生才配得上漫漫。” 矮胖子再次开口：“兄弟，你也得好好为自己考虑，大早上就喝酒，这简直是恶习，什么女人肯跟你在一起。” 刘成扭过身，自顾自地吸了两口烟。 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个冷嘲，一个热讽，也不知谁给他们的勇气。 见他默不作声，矮胖子越发嚣张。 他就是想当着秦漫漫的面，凌驾在刘成之上，这好像是雄性生物的本能。 “嘀嘀……” 可就在这时，清脆的鸣笛声响起。 粉色的保时捷稳稳停住，瞬间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上车，你能不能行？” 摇下车窗，江雪楠探头问到。 “没问题。” 刘成扔下烟头，随即坐上了副驾驶。 “这是奖给你的，昨天表现不错。” 紧接着，江雪楠拿出一摞现金，稳稳交在刘成手上。 “你之前的卡注销了，所以我特意给你取了现金。” “好。” 刘成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摇上车窗。 “这……” 路边，矮胖子都惊呆了。 美女、豪车，大把的钞票，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秦漫漫也在风中凌乱，难道离开自己之后，刘成傍上了富婆？ …… 第9章 公益大会 “刚才那是谁？” 一边开车，江雪楠好奇地问到。 在她看来，刘成认识的每个人好像都有用，就连一个不起眼的小店老板，也能搞定赵总那种大咖。 “不认识。” 刘成凝望着车窗外，头脑一阵阵发胀。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突然升起一丝惆怅。 “噢。” 江雪楠点头道：“我先送你回公司打卡，然后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嗯……” 刘成应了一声，随即轻轻叹气。 “你明天必须打起精神。” 见他这样，江雪楠连忙叮嘱：“明天是公益赞助大会，市里的各大企业都会参加，你务必做好接待工作，别给江氏丢脸。” “放心。” 刘成微微点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 转天清晨，刘成早早起床。 经过一天一夜的沉淀，他的情绪已经全然消化。 许多打工人都是这样，不管遭遇了什么，第二天总要照常上班。 只因那些痛苦的经历，全都比不上生活的重担。 洗漱完毕，他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随即驱车赶往会场。 虽然大会是正式场合，可他的任务是接待来宾，免不了要干活。 比起体面的西装革履，着装还是要注重实用性。 会场这边，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好了场地。 虽然是公益大会，可场地安排十分奢华。 光是场地费，就远超于真正的公益费用。 在大多数人眼中，这只是一次拉拢人脉、促成合作的机会。 只有打着“做公益”的旗号，才能让那些大佬们心甘情愿地入局。 毕竟谁都想留个好名声，尤其是做生意的，哪个不以“儒商”自居？ “刘成，过来。” 江雪楠站在舞台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一切。 虽然年纪不大，可她一旦认真起来，猛然有种“女王范儿”。 “来了。” 刘成快步上前，神态自若。 “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江雪楠望向他，压低声音问到。 “我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刘成淡然道。 “也对。” 江雪楠微微点头，极力保持淡定。 为了能有更好的表现，她昨晚彻夜难眠。 毕竟这是她上任以来，第一次主办大型活动。 活动中还会有媒体采访，稍有丑态，就会被他们揪着不放。 “你去门口看看，如果有合作方赶到，立马引荐给我。”江雪楠又吩咐道。 “好。” 刘成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他知道，凡是早早到场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大佬，顶多是大佬的助理，先过来打个前站。 蹲在门口，刘成点了根烟。 随着一阵“吞云吐雾”，各色人员也纷纷靠近。 可他刚想起身打招呼，就听熟悉的声音闯入耳畔：“你怎么在这？” 定睛一瞧，竟是昨天那个矮胖子，也就是秦漫漫的“新欢”。 刘成没理他，而是向远处望过去。 这货却不依不饶，摆出一脸嫌弃：“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这也是你能参加的？” “哦？” 刘成冷着脸看向他，倒要听他怎么说。 “这里是一年一度的公益大会。” 矮胖子再次开口：“来宾就算不是企业老板，也是我这种公司中层，你一个花女人钱的小白脸，也好意思凑热闹？” 听闻此言，刘成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摇摇头。 可矮胖子的言论引来许多围观群众，他们个个西装革履，却掩盖不住那颗八卦的心。 “就这小子，我亲眼所见……” 矮胖子变本加厉，将昨天的见闻一一道出。 人们纷纷交头接耳，有的面露讥笑，有的颇为敬佩。 刘成则是环视着他们，见这群家伙最多只是一些公司的中层，索性就置之不理。 不多时，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 人们来不及反应，就见十多名统一着装的保镖上前开道。 “瞧这阵仗，应该是大为传媒的赵总。” “没错，赵总是煤老板起家，手下养了不少保镖。” 人们纷纷议论着，没人再关心刘成的事。 矮胖子则是满脸骄傲：“我老板来了，你赶紧闪开，否则那群保镖不客气了。” “哦。” 刘成木然地点点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很快，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赵总闪亮登场。 今天的他跟昨天截然不同，不仅换上了高定皮草大衣，还将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 这副架势，像极了老港片里的“大哥”。 “早啊。” 赵总一眼就瞅见了刘成，立马朝他走来。 “老板，早！” 矮胖子立马点头哈腰，脸上堆满假笑。 不成想，赵总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牢牢抓住刘成的手。 “赵哥，没想到您这么早就来了。” 刘成微微一笑，语气十分平淡。 “那当然，我必须买你的面子。”赵总笑着又说。 “好，您先请进。” 刘成点点头，将他让了进去。 门口的众人纷纷哑了火，全都悻悻离去。 矮胖子则是惊慌地埋着头，时不时朝刘成瞥两眼。 他本想让刘成出丑，却发现小丑竟是自己，难道这小子是个低调的大佬？ 很快，各大企业的负责人纷至沓来。 刘成则是从容应对，又将他们逐一给江雪楠引荐。 一直忙到中午，整场活动圆满结束。 送走了各位来宾，江雪楠的脸都笑僵了。 “不错，认识了很多人。” 一边揉着脸颊，她冲刘成点点头。 “嗯。” 刘成又点了一根烟，也该放松一下了。 “不过这些人都跟你关系不错，你怎么做到的？”江雪楠又问。 “嗯……” 刘成沉吟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往往都是从小练成的。 “董事长，不好了！” 二人还没多聊，小秘书匆匆跑了过来。 “什么不好了，快说。” 江雪楠白了她一眼，别提有多嫌弃。 “他……他回来了。”小秘书弱弱地说。 “他不是一直在这。”江雪楠努嘴道。 “不是刘成。” 小秘书慌忙摆手：“是您那位堂哥，江天北。” “什么？” 听闻此言，江雪楠猛然起身，一向冷傲的脸上不禁显出慌乱。 …… 第10章 讨债比拼 “你们聊，我回避。” 刘成识趣地后退，想来小秘书要说江雪楠的家事。 “不用。” 江雪楠却摇摇头：“江天北回来，一定跟公司有关，你听着吧。” “没错。” 小秘书点头道：“听说他要召集全员大会，矛头直指您。” “嗯……” 江雪楠面若冰霜：“十分钟之内，我要知道他这几天的行程，包括见了什么人，约谈什么事。” “我马上办。” 小秘书急忙应承，又是令人惊恐的“十分钟”。 另一边，刘成则是神态自若地抽着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知道江天北吗？”江雪楠冲他问到。 “不知道。” 刘成摇摇头，并不在意。 “他是我的堂哥，也是我的对手。”江雪楠认真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成冷着脸反问，轻轻扔下烟头。 “你……算了。” 江雪楠垂下头，仿佛在盘算什么。 …… 离开会场，刘成独自赶回公司。 可他刚到江氏大厦楼下，就见门口站着一名仪表端庄的男子，面带微笑，正跟过往的员工们打招呼。 刘成瞧了又瞧，想必他就是江天北。 因为大厦上上下下，没有他不认识的人，唯独这家伙是个生面孔。 “你好，这位朋友。” 不容他多想，江天北已然凑了过来。 “你好。” 刘成应了一声，自顾自向前走去。 “哎，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江天北却追了上来，表现的十分热情。 “缺钱，你给吗？”刘成面无表情地问到。 “这个……” 江天北讪笑道：“只要你努力工作，江氏绝不会亏待你。” “跟你有关系吗？”刘成冷着脸反问。 “你……” 江天北明显有些恼怒，却假意露出笑脸：“去工作吧，加油。” 刘成不再理他，直接上了电梯。 可他隐约觉得此人有问题，好像在故意营造人设，只为拉拢人心。 “万能胶，你听说了吗？” 刚进入办公区，同事小白就迎了上来。 “听说什么？”刘成随口问到。 “不应该啊。” 小白咧起嘴，压低声音说：“总之，现在的环境对你不利，虽然你回公司了，可你是女江总请回来的，现在空降一个男江总，你可能又要凉。” “什么？” 刘成淡淡一笑，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 不过自己回来只为还人情，什么男男女女，一切与我无关。 “午饭后要开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白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语重心长。 “哦。” 刘成轻轻点头，只觉得莫名其妙。 …… 公司的免费午餐，可以说是支持刘成回归的第二动力。 当年是老董事长做的规定，公司食堂对员工免费开放，不论级别高低，都可以享受各色美食。 午饭时间，刘成独自坐在角落。 环视四周，就见同事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仿佛有大事发生。 吃完饭，人们纷纷步入大会议室。 出于好奇心，刘成也跟了进去。 会场前方，公司高层们正襟危坐。 江雪楠双手环抱，板着脸稳居c位，江天北则满面含笑地坐在她身旁。 会议室里席满座满，气氛也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好。” 很快，江天北举着话筒站起身，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我叫江天北，也是江家的一份子，今天来到公司，是想给大家道个歉。” 一边说着，他轻轻鞠躬，表面上态度诚恳。 台下的员工们议论纷纷，许多人都不认识他。 得知他是江家的人，又要给大家道歉，纷纷都觉得好奇。 “我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持有高额股份，所以我必须要说两句。” 一片嘈杂中，江天北再次开口：“小江总上任以来，一直致力于优化裁员，不仅让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还导致客户流失，这是公司决策的重大失误。” 此话一出，会场立马炸了锅。 半个多月以来，大家都很畏惧江雪楠，生怕被她裁掉。 可今天，终于有人站出来指责她了。 江雪楠则是面色铁青，眼睛里都快瞪出血来了。 言钰坐在台下看着一切，心里波澜不惊。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江天北就是想拉拢人心。 不过这是他们大家族的事，跟打工人没关系。 “不过大家放心。” 江天北又说：“公司没人能挽回流失的客户，所以我回来了，这些窟窿都由我来填补。” “够了！” 江雪楠再也按耐不住，猛然站起身。 众目睽睽之下，她本不想跟堂哥翻脸，奈何他变本加厉。 “自己的客户自己追，出了问题我自己背。” 她咬着牙正色道：“谁说公司里没人能挽回流失客户？我已经想出了对策，而且任命了专员。” 说着，她犀利的目光朝刘成注视过去。 员工们会意，齐刷刷全都看向他。 刘成则是一脸嫌弃，根本不想成为焦点。 “刘成就是我新任命的专员，半年之内，负责挽回所有流失客户。”江雪楠又认真道。 “哦？” 江天北先是一怔，随即暗暗发笑：“如果你们做不到呢，又该怎么跟大家交代？” “我……” 江雪楠咬牙切齿，不想在众人面前难堪。 可对方步步紧逼，分明想要自己让位。 “我能做到，不劳你操心。” 终于，刘成缓缓起身，冷着脸看向江天北。 “万能胶牛啊。” “就是，真硬气。” 同事们窃窃私语，纷纷充满期待。 “况且。” 刘成又说：“江氏的现任董事长是江雪楠小姐，并不是姓江就能在这指手画脚。” “你。” 江天北眉头微皱，没想到真有人“头铁”。 “好，那我们比比看。” 思虑再三，他愤然开口：“据我所知，江氏跟建设公司有一笔烂账，看谁能把这笔账讨回来。” “没兴趣。” 刘成淡淡地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我不知道你的职务，更不知道你的职责是什么。” “你……” 江天北无言以对，因为他的身份只是股东。 再看刘成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真让人愤恨。 …… 第11章 绝粮之计 “我是股东。” 江天北硬着头皮说：“股东能行使董事会职责，对公司高层进行监督。” “那是你的事。” 刘成点头道：“公司的根本原则，在于每个成员各司其职，齐心协力把事情做好，而不是打一些没意义的赌。” “好啊，那我就监督你们讨债。” 江天北得意道：“债务讨不回来，我就召集董事会，不仅要开除你，还会对小江总进行职责评估。” 听闻此言，员工们再次躁动起来。 虽然他们的对话符合规章制度，可会场里燃起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众人再次朝刘成注视，纷纷等他表态。 江雪楠也看向他，脸色无比沉重。 刘成稍加思索，随即微微点头：“我……只听董事长的安排。” “好，这个任务交给你。” 江雪楠无比激动，没想到刘成会向自己倾斜。 可仔细想想，他并没有偏向自己，只是尽到了一名员工应有的职责。 “嗯。” 刘成应了一声，云淡风轻地落座。 仿佛刚才的所有波动，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散会。” 江天北紧咬牙关，没想到会被一名普通员工为难。 可他话音落下，会场上仍旧鸦雀无声，员工们全都没有动身。 “散会，大家辛苦了。” 另一边，江雪楠轻轻摆手。 得到她的号令，人们这才纷纷起身，有序离场。 …… “谢谢。” 回到办公室，江雪楠又喊来了刘成。 当着小秘书的面，她压低声音道谢。 “不必。” 刘成却摆手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那……讨债你有把握吗？”江雪楠又问。 “嗯。” 刘成微微点头，依旧那么淡定。 “好，我跟你一起去，负责……” 江雪楠本想说“负责监督”，奈何情况比较危急，她再也端不起架子。 “负责监督，我知道。” 刘成接过话，一点也不在意。 “好。” 江雪楠苦笑着，还是拿他没办法。 “对了，那个江天北……” 停顿片刻，她想稍作解释。 “没必要告诉我。” 刘成却摇摇头：“有这个时间，你想想怎么对付建设公司，他们是做工程的，欠款简直是家常便饭。” “我……” 江雪楠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她在国外进修过企业管理，可学科根本不包含讨债。 “我倒是有个办法。” 终于，刘成再次开口：“功高莫过于救驾，计狠莫过于绝粮，我们正面讨不回债，或许可以从侧面入手。” “侧面？”江雪楠颇为疑惑。 “没错。” 刘成点头道：“尤其是建设公司，想让他们妥协还是很简单的，我想断他们的后路，从物料供应商入手。” “可是，你认识他们吗？”江雪楠弱弱问到。 “不认识，但可以认识一下。” 刘成自信道：“只要我肯打听，一定能攀上供应商的关系，切断物料供应，等于断了建设公司的财路，局面就会由我们掌控。” “好，就按你说的办。” 江雪楠用力点点头，不禁拉满了期待。 …… 第12章 欠债也嚣张 “喂，我是万能胶。” “拜托了，抓紧打听一下。” “回头一起吃饭，没问题。” 整整一下午，刘成打了十几通电话，托熟人们打探建设公司的情况。 不仅要知道物料供应商，还要查出他们在建的工程。 切断物料之后，那些工程只能停摆，建设公司绝对顶不住压力。 “怎么样，有进展吗？” 见他放下电话，江雪楠急忙问到。 “别急。” 刘成却头也不抬：“这不是十分钟能搞定的。” “你……” 江雪楠眉头微皱，突然感觉被冒犯。 缓了一下，她再次开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要阻止他们交易？” “那是后话。” 刘成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先去一趟建设公司，跟他们表明态度，等工程出了问题，他们也好知道根源在哪。” “好。” 江雪楠微微点头，明白这叫先礼后兵。 刘成的风格的确很稳健，什么事都提前做好铺垫。 “走。” 紧接着，刘成起身向外走去。 江雪楠紧随其后，小秘书也拎着包随行。 三人穿过办公区，员工们全都偷眼观瞧。 大家知道刘成的能力，也了解江雪楠的脾气。 被江天北当众挖苦，他们会如何反击？ …… “门前禁止停车，赶快挪走。” 三人刚赶到建设公司，凶神恶煞的保安就跑了过来。 这货气势汹汹，态度十分嚣张。 “办点事就走，通融一下。” 刘成挤出一丝微笑，随手递上两根华子。 “那……那就登记一下信息。” 保安的态度立马缓和，转身拿来了登记表。 江雪楠在一旁冷着脸，心里十分不爽。 自己明明是来讨债的，却被一个保安呼来喝去。 而且这保安又被两根烟摆平了，难道香烟是保安之间的硬通货？ “快去快回啊。” 写完了个人信息，保安把他们让进大院。 随后他掏出对讲机，跟里边汇报情况。 “三位是江氏集团的？” 很快，一名年轻男子迎了出来，态度十分热情。 他穿着一身素色棉服，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整个人文质彬彬。 “没错，我叫刘成。” 刘成赶忙回应，又逐一介绍了江雪楠和小秘书。 “叫我小孙就行，我是周总的助理。” 男子点头道：“想不到江氏总裁如此年轻貌美，真是失敬。” “过奖。” 江雪面若冰霜，虽然习惯了被人赞美，可也要分场合。 “我们周总不在，有什么事就冲我吩咐。”小孙依旧笑呵呵的，还是那么客气。 “我们……” 江雪楠上前半步，打算步入正题。 可就在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锤子。 “孙助理，我把那人绑起来了，他不敢再要账了。”壮汉瞪着大眼睛，气冲冲地说到。 “胡说什么。” 小孙猛然板起脸：“没看我这有客人吗，讨债的人你们看着办。” “好，我给他点颜色瞧瞧。”壮汉张牙舞爪，转身离去。 “江总，您有何贵干？” 转回头，小孙又冲江雪楠问到。 “我……” 江雪楠略带惶恐，只能看向刘成。 “我们是来讨债的。” 刘成冷着脸，仿佛毫不在意。 可他顿了一下，又挤出笑容：“不过你好像有点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今天就到这。” “好，恕不远送。” 小孙挥挥手，脸上闪出些许得意。 刘成则是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做工程的都这么蛮横？” 回到车上，江雪楠发狠地拍打座椅，一双玉手都被震红了。 “都是假的。” 刘成却淡然道：“他俩一唱一和，明显是演给咱们看的。” “你刚才怎么不说？”江雪楠气鼓鼓地质问。 “没必要。” 刘成轻轻摇头：“别忘了，我根本没想跟他正面沟通，让他知道我们来过就够了。” “你那边有消息吗？”江雪楠追问道。 “嗯。” 刘成缓缓开口：“供应商是郊区的一家建材厂，朋友已经把地址发给我了。” “下面怎么办，你能让他停产？”江雪楠又问。 “不能，也没必要。” 刘成淡然地说：“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不是随便向别人发难，有人手段强势，的确让别人畏惧，可那不是长久之计。” “别废话，直接说办法。” 江雪楠满脸黑线，怀疑他指桑骂槐。 “我给他介绍几个大客户，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让他顾不上建设公司。”刘成又说。 “好，交给你了。” 江雪楠微微点头，突然踏实下来。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巨大的利益面前，再牢固的关系也会瓦解。 “光有我可不够。” 刘成轻声反驳：“我让客户去指定的地方采购，总该给人家谋些好处，那些客户很看好江氏的广告业务，刚好也有几个楼盘需要宣传。” “一年之内，免费。”江雪楠激动道。 “不能免费，应该给个最大的折扣。” 刘成意味深长地说：“免费等于没有限度，反倒让客户觉得不妥，只有给他们一个限度，他们才会在限度内实现利益最大化。” “好。” 江雪楠点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明早来我办公室。” …… 转天上午，江雪楠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前。 她从没想过，自己身为总裁，竟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打工人身上。 很快，刘成步入办公室，小秘书立马递上一杯咖啡。 “情况对我们很有利。” 一边喝咖啡，刘成讲起建设公司的情况。 原来他们不只欠了江氏的钱，就连供应商也不放过。 整整三年，他们从没给供应商结过账，奈何当时签的是长期合同，如果停止供货，供应商只能拿到三成货款。 “我推荐的客户已经过去了，全是加急订单。” 刘成悠悠地说：“一个月之内，建材厂顾不上给建设公司供货。” “一个月之后呢？”江雪楠担忧道。 “他们撑不过一个月。” 刘成长出一口气：“他们的在建工程全都赶进度，稍有差错甲方就会追责，你就等着周总上门吧。” …… 第13章 资源置换 “好。” 江雪楠微微点头，心情放松了许多。 “别高兴的太早。” 刘成却及时提醒：“客户下午来签广告合同，我给了他们五折的限度，需要你出面签字。” “没问题” 江雪楠应承着，扭头看向小秘书。 “我知道。” 小秘书急忙抢答：“十分钟之内，我一定拟出几份合同，标明五折优惠。” “知道还不去办。” 江雪楠假意嗔怪，实则无奈一笑。 …… 交代好一切，刘成淡然地离开办公室，半句废话都没有。 可他来到员工区，却看见江天北抱着保温箱，正在给同事们发奶茶。 手上不闲着，他那嘴也勤快，左一句“辛苦了”，右一句“加油”，仿佛跟大家打成一片。 看他在这邀买人心，刘成本想绕着走。 可江天北主动迎了上来，表现得十分热情。 “刘成，我听他们提起你了。” 一边递上奶茶，他故作诚恳：“大家都说你是能人，得到了许多客户的信任。” “噢。” 刘成应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咖啡。 “可你别站错队。” 收回奶茶，江天北认真起来：“据我所知，是江雪楠把你开除的，她自己玩不转，才把你请回来，别看她现在倚仗你，等时机成熟了……” “等不到那时候。” 不容他说完，刘成淡然反驳：“我的职责是挽回客户，任期只有半年，如果你想拉拢我，恐怕选错了人。” “你。” 江天北无言以对，又不好发作。 可他实在想不通，一个打工人怎么敢跟股东叫板。 “很好……” 沉默了一阵，他逐渐冷笑起来：“别忘了，我还在监督你们，如果建设公司的债讨不回来，你的半年任期直接结束。” “嗯。” 刘成应了一声，云淡风轻地向前走去。 江天北望着他的背影，别提有多气愤。 再看看身后那群普通员工，哪个不是一脸谄媚，怎么就他特殊。 下午，两名客户如约而至。 其中一人是临市的地产商，剩下那位是云城当地的建筑公司老板。 正因为专业对口，他们才帮了刘成一把。 况且他们本就需要建材，完全是顺水推舟。 可刘成的回报让他们无比惊讶，江氏旗下的传媒公司，在业界享有盛名，甚至跟许多一线大咖合作过。 这次给他们打五折，简直是破天荒的低价。 “哪位是万能胶？” 两方在大厦门口会面，一名健壮的光头男子站了出来。 “您好，我就是。” 刘成急忙上前，虽然不认识他，却表现得无比恭敬。 “噢，果然一表人才。” 大光头微微一笑，随即压低声音：“我是王主任的表哥的三姐夫，是王主任托我来帮你的，你可别忘了谢他。” “放心吧。” 刘成赶忙点头，即便捋不清这层关系，知道最终感谢谁就够了。 “我是大为传媒赵总的侄子，这份人情你得记在我叔身上。” 另一边的年轻人也凑过来，轻声说出自己的人脉。 “好，少不了感谢大家。” 刘成卖力地笑了笑，依旧十分热情。 找人办事的时候，往往都是关系套着关系，这就是赤果果的现实。 一层层关系编制成网，这张网靠共同的利益紧密相连。 可当事情办成之后，光感谢参与者是不够的，一定要向上追溯，绝不能差了人情。 大多时候，没出面的人往往更重要。 “我们上去吧，董事长在恭候大家。” 一边说着场面话，刘成领着他们往里走。 “五折没错吧？”大光头又轻声问到。 “放心，绝不会出岔子。” 刘成用力点点头，随手按下了电梯。 来到小会议室，江雪楠端庄地坐在主位上，小秘书双手抱着pad，肃立在她身后。 布满鲜花的会议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合同。 一片祥和中，江天北却冷着脸坐在角落。 “大家好，我叫江天北，是江家的长子长孙。” 见到客户，江天北第一个起身，做出繁琐的自我介绍。 “长孙？” 大光头满脸尴尬，不知如何应承。 “就是第一个孙子。”一旁的年轻人解释道。 “我知道，可他是干什么的？”大光头冲刘成问到。 “是我们集团的股东。” 刘成强笑着，抬手指向江雪楠：“那位才是我们的董事长，江雪楠小姐。” “噢，她才是正主儿。” 大光头笑了笑，快步向前走去。 那年轻人也直接忽略江天北，笑呵呵地往前凑。 “你们……” 江天北咬牙切齿，极力压着怒火。 他本想在客户面前表现一下，却没想到，刘成一句话就让他垮掉。 “你们好，都请坐吧。” 江雪楠站起身，大气地挥挥手。 看着二人落座，她并没有废话，直接聊起了合同。 很快，会议室中其乐融融，合作就此达成。 江天北失落地倚在门口，好像挫了锐气的独狼。 在他看来，自己和江雪楠只差一个身份，她是董事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受人敬仰。 而自己没有实权，所以才被轻易地忽视掉。 …… “没想到他们那么爽快。” 回到办公室，江雪楠不禁有些欣喜：“只要促成合作就给你全额奖金，我还是说到做到。” “算了吧。” 不成想，刘成摆手拒绝：“广告投放外加宣传片制作，五折是江氏集团的历史最低价，这只是一次资源置换，谈不上合作。” “哦？” 江雪楠颇为惊讶，没想到他会拒绝送上门的奖金。 打工人不是“向钱看齐”吗？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 “我只拿自己该拿的。” 刘成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别废话了，赶紧打探一下建设公司的动向。” “我已经派人去了。” 江雪楠微微点头：“你真的不要奖金？可别后悔。” “嗯。” 刘成应了一声，又认真起来：“最晚后天，建设公司的人就可能上门，明天是他们进购物料的日子，断货之后肯定会调查原因。” “好，我等着他们。” 江雪楠深吸一口气，仿佛卯足了干劲。 …… 第14章 证明自己 “江总，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一时窘迫，并不是故意赖账。” “早知道您在背后……我们肯定不敢跟江氏作对。” 转天下午，建设公司的孙助理来到江氏集团，见面就给江雪楠道歉。 江雪楠昂着头，终于又端起总裁的架子。 可她一言不发，并不是因为高冷，而是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知如何应对。 “孙助理，措辞一定要严谨。” 另一边，刘成跳出来解围：“背后什么？难道你以为建材厂接到加急订单，而且全都是现金结款，是我们在背后搞的手段？” “您瞧，您连现金结款都知道……” 孙助理苦笑着，脸上写满无奈，昨天那种笑里藏刀的傲气荡然无存。 “我只知道你们欠江氏一笔宣传费。”刘成双手环抱，表情无比淡然。 “您说得对。”。 孙助理讪笑道：“这个钱，我们一定尽快还上，可我们物料的事……” “嗯……” 刘成这才点头：“订货的老板我确实认识，他们的加急订单，或许可以缓一缓。” “太好了，一定先给我们送物料。” 孙助理激动道：“我们那边很急，还有两个月就要完工。”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容他说完，刘成立马打断：“你只是个助理，我希望你们周总亲自来一趟，只有他能跟江董对等。” “我回去通知他。” 孙助理慌忙点头，总算看到了希望。 又说了一大堆客气话，他才悻悻离去。 “成了？” 江雪楠放松下来，有些不敢相信。 “嗯。” 刘成应了一声，根本没当回事。 “比你预想的还早了一天，很好。”江雪楠颇为欣慰，总算解开了一道难题。 “还没到高兴的时候。” 刘成板着脸说：“下面要跟周总对接，约定一下见面时间，欠款到账之前，谈不上成功。” “放心。” 江雪楠微微点头，已然有了盘算。 事情的起因，是江天北当众发难，现在结束了，必须给他个好看。 …… 很快，建设公司的周总亲自登门，提着贵重礼品来到江雪楠的办公室。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得不向这位年轻女子折腰。 “员工们办事没有深浅，您多多体谅。” 周总假笑着，不得不把过失推给手下的人。 江雪楠知道他口不对心，毕竟他才是决策者，没有他的吩咐，员工们哪敢执行。 “不必多说了，什么时候打款？”江雪楠冷着脸问到。 “随时。” 周总点头道：“我先跟您赔礼道歉，马上就去银行。” “先等等。” 江雪楠扭头看向小秘书：“把股东们召集到会议室，就说建设公司的周总来了。” “怎么，还钱还得开个会？” 周总满怀疑惑，认为她成心让自己难堪。 “希望你配合一下。” 江雪楠正色道：“这笔钱拖了太久，股东们都以为我要不回来，所以我希望你表个态。” “理解。” 听闻此言，周总会心一笑：“您刚接手企业，肯定想证明自己，这倒是在情理之中。” “嗯。” 江雪楠板起脸，不禁有些反感。 她最讨厌的话就是“证明自己”，网上常说，不怕富二代花天酒地，就怕富二代证明自己。 “放心，我全力配合。” 周总又笑了笑，转而又问：“听说贵公司有个万能胶，办事能力十分出众，我能否认识一下。” “会上就见到了。” 江雪楠面无表情，心中暗暗不爽。 她的确认可刘成的能力，可自己才是总裁，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他印象深刻？ 很快，公司高层们聚集在会议室里，江天北也位列其中。 江雪楠依旧稳居c位，刘成则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会议开始，周总立马嬉皮笑脸地道歉，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对一个精于世故的老油条来说，装孙子简直是家常便饭。 当然了，他并不是跟谁都客套，只有面对更强的势力，才会主动降低身份。 “江小姐是个好老板，很有手段，未来可期。” 道完歉，他又对江雪楠不吝夸赞，可谓给足了面子。 他知道这是江雪楠想要的，索性再送个人情。 “别说了，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另一边，江天北听不下去了，心中无名火起。 “马上打款。” 周总讪笑道：“这位先生是什么人，难道你就是万能胶？” “我才不是呢。” 江天北无比气愤，却不敢再做自我介绍。 他也是刚意识到，自己的那番介绍未免有些滑稽。 身为长子长孙，却只能当个没有实权的股东，还不是要任人摆布。 “噢。” 周总扭脸又说：“我还要感谢一下万能胶，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贵公司有这样的员工，堪称幸运。” 听闻此言，高层们全都交头接耳。 有人不知道这个外号，还认真问了起来。 “行啦，抓紧打款吧，散会。” 最终，江雪楠傲然起身，不禁有种漠视群雄的感觉。 刘成却还是面无表情，就算被人夸赞，也完全不当回事。 …… “款项到了吗？我要通知建材厂取消加急了。” 临近下班，刘成又来到江雪楠的办公室。 “到了，还挺利索。” 江雪楠如释重负，嘴角微微上扬。 “嗯。” 刘成点头道：“讨债耽误了我两天的行程，下面要面对的客户比较刁钻，我希望把招待标准定为一级，而且我开不来发票。” “一级……” 江雪楠眉头微皱，集团的一级招待标准是十万元以内，一般用于团体聚餐，很少用在单一的客户身上。 除非客户能带来很大的效益，或是能让江氏顺风顺水的大佬。 而且他说开不来发票，难道要直接给人塞钱，这可是违规的。 “放心，我让你全程监督。” 刘成再次开口：“有些时候，钱就是要花在看不见的地方，这单合作是我之前谈的，目前还没谈成。” “好。” 思考片刻，江雪楠表示肯定。 不过她再次拉满了好奇心，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奇葩客户。 …… 第15章 人脉的跳板 “一级标准没问题，可你总要让我知道客户是谁。”江雪楠昂起脸，认真问到。 “当然。” 刘成微微点头：“这次的客户，是丰年药业的陈总，他们即将推出一款保健品，需要广告创意和全国范围内的推广。” “丰年药业……” 思考片刻，江雪楠眉头微皱：“陈总我听说过，据说他是科研人员出身，很少参与社交，最反感人情世故那一套，难道你能跟他攀关系？” “别废话了，开单子吧。” 刘成面无表情，仿佛有些不耐烦。 “好。” 江雪楠抄起笔纸，语气略带嘲讽：“我倒要看你把钱花在哪，希望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转天上午，二人在大厦门口会合。 江雪楠照例坐上后排，刘成则是表情淡然地开着车。 很快，二人来到一处居民社区，刘成稳稳把车停住，江雪楠却满脸疑惑。 “陈总住这？” 她不解道：“即便住这，我们也不能在家门口堵他，难道你跟他很熟？” “下车。” 刘成没理她，自顾自地下了车。 无奈之下，江雪楠只好随他一起。 二人穿过热闹的小公园，来到社区最中心的位置。 抬眼观瞧，前方是一栋三层小楼，门头上写着“居委会”。 “来这干什么，难道要打听陈总家的门牌号？”江雪楠依旧满怀疑惑，不免有些话多。 “走。” 刘成轻轻挥手，径直向前走去。 “哎哟，你是那个……” 刚好，一名穿着红马甲的工作人员出门，一眼就瞅见了刘成。 “没错大姐，是我。” 刘成连忙换出一张笑脸：“我叫刘成，半个月之前来过。” “对，刘成。” 工作人员点头道：“上次你见了社区的几个老年人，之后就半个多月没露面，要不是你没收人家的钱，我非以为你是推销保健品的骗子。” “哪里的话。” 刘成笑了笑，随即又说：“我跟你们冯主任打了招呼，打算赞助一笔费用，在社区搞个老年人书法比赛。” “噢，这是好事。” 工作人员抬起手，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去：“快去吧，冯主任就在办公室呢。” “谢谢。” 刘成连连点头，引着江雪楠往里走。 二人上到三楼，来到走廊最末端的办公室门口。 调整了一下表情，刘成这才敲门。 “咚咚……” “请进。” 伴随着柔和的声音，刘成缓缓推开房门。 抬眼观瞧，一名气质出众的中年女人坐在办公桌前，鼻梁上架着金丝眼睛，手里攥着一杆钢笔。 “冯主任，好久不见。”刘成笑着欠身。 “哎哟，小万。” 女人悠然一笑，仿佛见到了老朋友。 “最近有点忙，一直没时间过来，陈大爷他们都还好吗？”刘成轻声问到。 “都很好。” 冯主任点头道：“得知你的提议之后，老人们好像有了奔头，毕竟他们热爱书法，没事总会写两笔，都想在比赛上一较高下。” “那就好，今天我就为这事来的。” 一边说着，刘成缓缓落座：“物料费、场地费……反正各种费用加在一起，您就告诉我多少钱，这次书法比赛全由我赞助。” “太好了。” 冯主任激动道：“你真是个有爱心的人，一下子就丰富了老年人的生活。” “过奖。” 刘成又说：“到时候我还会请电视台过来报道，既然搞活动，就尽量正式一点。” “好，全听你的。” 冯主任眼前一亮，随即故作大方：“既然如此，物料就由我们社区购买，场地就在社区的老年人活动中心，你负责买点奖品就够了。” “太感谢了。” 刘成保持微笑，随手掏出一张粉色的卡片：“这是公司发的美容卡，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上，冯姐您拿着用吧。” “哎哟，这合适吗？” 冯主任故作矜持，实则瞟向卡面上的金额。 “合适。” 刘成直接把卡拍在桌子上：“朋友之间送点礼物，简直太正常了，谁还能出去说闲话？” “好，下不为例。” 冯主任连连点头，将卡收进了抽屉。 “这位是？” 转回头，她又看向了江雪楠。 “这位是我的同事，跟我一起过来看看。”刘成淡然地解释。 “哦。” 冯主任应了一声，逐渐认真起来：“比赛时间就定在明天，我马上通知老人们报名。” “好，拜托了。” 刘成又笑了笑，随即告别而去。 …… “你怎么不说我是总裁？” 离开居委会，江雪楠不悦地问到。 “没必要。” 刘成冷着脸解释：“冯主任只是一个跳板，你又不跟她做生意。” “还有。” 江雪楠继续追问：“你说的那个陈大爷，不会是陈总的父亲吧？” “没错。” 刘成微微点头：“他父亲是个书法爱好者，平时也很爱出风头，所以我才决定赞助一场书法比赛，就为了让他抛头露脸。” “原来如此。” 江雪楠恍然大悟，总算懂了他的用意。 “别废话了。” 一边说着，刘成掏出手机：“下面要去买奖品，还要准备伴手礼，然后再联系几个书法老师，作为这场比赛的评委。” “比赛完全由你操控？” 江雪楠眉头微皱：“也就是说……陈大爷想不拿第一名都难。” “废话。” 刘成不耐烦地说：“你让他爹得个倒数第一，他还能跟你做生意？” “也对……” 江雪楠嘴角上扬，再次感慨起他的手段。 “可是……” 顿了一下，她又有些担心：“你做了这么多，万一陈总不知道怎么办？” “不会的。” 刘成轻轻摇头：“我打听过了，陈总是个出了名的孝子，虽然工作很忙，可他经常抽时间回来看父亲，明天的大场面一定不会错过。” “好。” 江雪楠这才放心，看来他已经胸有成竹。 “你也说了，陈总不喜欢人情往来。” 刘成再次开口：“可人终归是情感动物，就算他不在乎人情，也总该在意亲情，否则不就成了没感情的机器？” …… 第16章 光明正大的黑幕 “嗯……” 江雪楠深吸一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 “走吧，还有好多事要忙。” 刘成却毫不在意，又向前迈开脚步。 下午，冯主任打来电话，说是报名的通知发出去之后，老人们全都很踊跃。 尤其是听说了这场比赛能上电视，大家的热情又高涨了几分。 不过她也提了个小要求，就是想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多讲两句，对一个基层领导来说，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刘成欣然答应，反正比赛本身的意义不大，只是一次打通关系的跳板。 接下来，他又联系了几名评委，随后订购了一批礼品。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天到来。 …… 翌日清晨，社区的老年活动室中席满座满。 除了来参赛的老人们，冯主任还请来许多居民作为观众。 凡是到场的人，都能领走二斤鸡蛋作为伴手礼，此举引来了不少老阿姨。 刘成也是早早到场，来了之后立马跟老人们套近乎。 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大爷”，喊得别提有多亲切。 “小刘啊，你是这个！” 凑到陈大爷面前，就见他高高竖起大拇指，别提有多激动。 “陈大爷，您最近怎么样。”刘成赶忙关切道。 “好着呢。” 陈大爷笑着说：“我练字练了一辈子，今天终于能上电视了，虽然是业余的，但我很高兴。” “高兴就好。” 刘成淡淡一笑：“一会好好表现，我很看好您。” “肯定好好写。”陈大爷用力点头。 “对了，我看别人都是带亲友团来的。” 刘成环顾四周，故意话锋一转：“您家里人没来吗，应该让他们看到您的精彩表现。” “一会就到。” 陈大爷欣慰道：“我就一个儿子，那小子很争气，开了一家大公司，平时忙得很。” “那就好，您儿子能来就行。” 刘成嘴角上扬，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 很快，几名评委陆续入场，电视台的记者也匆匆赶到。 面对摄像机，冯主任讲了一大段冗长的开场白，又感谢了十多名没到场的领导之后，她这才宣布比赛开始。 老人们纷纷走到场地中心，在台案上铺好宣纸，个个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观众们则是脸色凝重地观瞧着，毕竟这是书法比赛，没有半点激情，丝毫调动不起大家的情绪。 比赛进行到一半，江雪楠这才姗姗来迟，直接坐到刘成身旁。 刘成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双眼只顾盯着门口，也不知陈总什么时候到。 很快，一幅幅书法作品高挂起来，观众们交头接耳，仿佛在讨论谁写的好。 刘成则是转回头，暗暗冲评委席挤了挤眼睛。 几名评委会意，这才比手划脚地开始点评。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陈大爷得了第一名。 “感谢……感谢tv，感谢居委会。” 举着作品站在摄像机前，老人家不免有些紧张。 磕磕巴巴的采访过后，一名中年男人快步走向他。 “爸，我没来晚吧？” 男人满面带笑，眼神中充满敬爱之情。 “没有，我刚得了第一名，等会还要领奖。”陈大爷自豪地说。 “好，就知道我爸一定能行。” 男人点点头，伸手搀住陈大爷的胳膊。 “来活了。” 另一边，刘成缓缓起身，也朝陈大爷走去。 江雪楠本想跟着他，却被他摇头拒绝。 “陈大爷，恭喜您！” 凑到前边，刘成又是一套客气话。 “嘿嘿，我就随便发挥了一下而已。”陈大爷故作谦虚。 “这是您儿子？真是相貌堂堂。”刘成笑呵呵的，指向那中年男子。 “没错，特意赶来给我加油的。” 陈大爷挑起大拇指，又看向儿子：“志军啊，这小伙子可是好人，这场书法比赛是他举办的，就为了丰富我们老年人的生活。” “是吗，感谢。” 男子伸出手，随即自我介绍：“我叫陈志军。” “刘成。” 刘成握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你们一定要交个朋友。” 陈大爷又说：“我们志军是理科生，从小就爱学习，可他朋友很少，不爱说话，今年都快四十了，还没对象呢。” “爸，您说这干嘛。”陈志军无奈一笑。 “我想让你多交朋友。” 陈大爷咧嘴道：“小刘能为老年人付出心血，说明他的人品不会错，你们要多亲多近。” “好。” 陈志军点点头，又冲刘成笑了笑。 “咱们加个v信，陈哥做什么行业的？”刘成亮出二维码，很自然地问到。 “我是做医药行业的。” 陈志军也没端架子，直接把他加上了。 “噢……我是做广告的。” 刘成微微点头：“咱俩的行业不一样，估计在工作上很难有交集，不过我平时喜欢钓鱼和登山，有时间可以一起玩。” “没问题，我也喜欢钓鱼。” 陈志军连连点头，转而又问：“你是做广告的，哪家公司？” “江氏集团旗下的广告公司。” 刘成淡然地说：“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是公司的销售经理，之所以举办这场活动，只为完成集团的推广任务。” “江氏……” 陈志军托腮道：“我听说过，江氏是个大集团，广告创意和宣传推广方面都不错。” “当然。” 刘成眼前一亮，又故作漫不经心：“我们的广告业务开展十多年了，在全国都小有名气，也跟许多明星合作过。” “行，回头咱v信说。” 陈志军淡淡一笑，仿佛用了心。 “为什么v信说，当面说不出话？” 另一边，陈大爷却有些不满：“你是不是社交恐惧症，这可不行。” “哪有……” 陈志军颇为无奈：“小刘，那你下午来我公司一趟，或许我们在工作上也能有些交集。” “好，可以一起聊聊。” 刘成保持淡定，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喜悦。 “陈大爷，大家一起拍张合影。”不多时，冯主任喊了一声。 “来了，千万给我拍好看点。” 陈大爷急忙凑过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露脸的机会。 …… 第17章 继续攀关系 “谈成了？” 比赛结束，人们纷纷散去，江雪楠又凑到刘成身边。 “还没。” 刘成淡然道：“刚搭上关系，哪有那么快。” “那你忙了这么久……” 江雪楠眉头微皱，生怕丢了客户。 毕竟江天北还在暗处监督，动不动就要开会弹劾。 “不会白忙的。” 刘成语气平淡：“至少换来了去他公司洽谈的机会，而且得知了他在找广告商，我们目前是独一份。” “真的？” 听闻此言，江雪楠眼前一亮。 “别高兴太早。” 刘成却面无表情：“虽然我有把握，可目前什么都没商定，一切还是未知数。” “哦。” 江雪楠应了一声，也不知如何反驳。 “回去把医药类的广告案例整理一下。” 刘成再次开口：“攀关系只是敲门砖，真正合作起来，对方还是要看我们的实力。” “这个不用你教。” 江雪楠板起脸，不禁傲娇起来。 江氏的实力自然毋庸置疑，这也是她刚上任就敢裁员的底气。 …… “好，合作愉快。” 下午，刘成顺利地签了合同。 陈志军是个典型的理科生，性子很直，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愉快。” 陈志军笑着说：“这次跟江氏合作，主要看在我爸的情面上，这些年我比较忙，很少看到老爷子那么开心。” “哈哈，说来也巧。” 刘成附和道：“我举办这场活动，只为完成公司的任务，没想到促成了一单大生意。” “都是缘分。” 陈志军又说：“我爸对你赞不绝口，所以我才选择信任你。” “过奖了，陈总真是个大孝子。”刘成微微点头，找准时机夸赞。 “应该的。” 陈志军客气了两句，又落回正题：“不过咱在商言商，合同签订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放心，江氏没让任何客户失望过。” 刘成表了表决心，随即告别而去。 公司楼下，江雪楠已然等候多时。 一见刘成出来，她立马踩着“恨天高”迎上去：“这下总算成了吧？” “嗯。” 刘成面无表情，淡淡应了一声。 “太好了。” 江雪楠松了口气，这两天也算没白忙活。 更重要的，是又可以在江天北面前炫耀一下了。 自己每成功一次，就相当于给了他一记耳光。 “不过他的要求很高，希望请来一线明星做代言。”刘成又说。 “这很正常。” 江雪楠点头道：“广告公司我没深入参与过，可那些流程我很清楚，公司一手对接客户，一手主抓内容，明星代言属于内容的范畴。” “光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刘成冷着脸说：“我调查过了，目前凡是签广告的一线明星，基本都被淘娱公司把控着，而江氏这几年专注于宣传覆盖，很少请代言人。” “噢？” 江雪楠深吸一口气，火热的情绪瞬间降温：“那你说怎么办？合同已经签了，如果这次办不好，以后就失去了这个大客户。” “别急。” 刘成语气平淡，默默掏出手机。 …… 第18章 挑剔型客户 “难道你认识一线明星？” 见他依旧淡定，江雪楠不免有些惊讶。 这个打工人，到底还有多少隐藏人脉。 “想多了。” 刘成却淡然开口：“我是想打给广告公司那边，让他们尽早确定意向人选，然后再想办法破除阻碍。” “原来是陌拜。” 江雪楠微微点头，还以为他能另辟蹊径。 说来说去，还不是最老套的办法。 “比陌拜还难。” 刘成板起脸，语气认真：“淘娱公司把控着明星，又跟江氏存在竞争关系，很难跟咱们展开合作。” “那该怎么办？” 听闻此言，江雪楠又有些担忧。 好不容易签成了大单，可千万别出问题。 “到时候再想办法。” 刘成淡定地说：“下面先交给广告公司，他们至少要筹划一个月，而我还有别的客户要见。” “嗯，我看了你的行程。” 江雪楠又点头道：“眼下有个设计部门的业务，包括一个大型场馆的内部设计和装修，对接人是方总。” “没错。” 刘成微微点头，依旧面无表情。 “可据我所知……” 江雪楠又说：“这个项目在你离职之前就停摆了，是不是你没处理好？” “没有……” 刘成不禁沉下脸：“见了方总之后，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 转天上午，二人再次出发。 江雪楠还是满怀疑惑，每次见客户都有种拆盲盒的错觉。 况且这次的项目在刘成离职前就出了问题，难免是因为他的过失。 刘成则是脸色沉重，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明显对这位客户有些反感。 一边开着车，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车内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刘经理，我已经在等你了，请帮我带一杯巴克的咖啡，双倍糖和奶。” “好的。” 刘成板着脸，语气却装作轻快。 “双倍糖和奶，他怎么不直接喝奶茶。”江雪楠鄙夷道。 “这就是方总。” 刘成轻声开口：“洽谈业务一个多月，他喝了我六十多杯咖啡。” “你还在意这个？” 江雪楠冷着脸说：“为了攀关系，你好像从来都不计成本。” “不是为了攀关系，是为了合作共赢。” 刘成正色道：“别废话了，等着看吧。”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赶往咖啡厅，依照方总的要求买了两杯咖啡。 之后，他驱车来到城边的位置，停在一处大型生态园门口。 “走。” 一边下车，他扭回头说：“没必要亮明的总裁身份，不然他会自以为是。” “什么意思？” 江雪楠越发疑惑，一个跟谁都客气的老好人，竟然会用这种词汇形容客户。 “走吧。” 刘成并不想解释，径直向前走去。 面对门口检票的保安，他又是用两根烟打发了。 穿过一片枯枝烂叶，二人来到一处奇异的大型建筑下面。 这座建筑的外观极具科技感，像极了科幻电影中的宇宙飞船。 而且它外部的装修十分高端，一眼就让人觉得门票不便宜。 可它门头上连个招牌都没有，谁也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地方。 “就是这里。” 刘成活动了一下面部，继续向前走去。 江雪楠紧随其后，终于到了解开疑惑的时候。 “刘经理，辛苦。” 进入场馆，一名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他操着南方口音，身材高挑，浑身上下的配饰都很华贵。 “方总，你的咖啡。” 刘成淡淡一笑，随手把咖啡递了过去。 “谢谢……” 方总先是道谢，随即目光犀利地问：“是双倍糖和奶吗？” “没错。” 刘成微微点头，表情僵硬，仿佛有些不耐烦。 “那就好，一定要按我的要求。” 方总这才笑了笑，仿佛得到了不小的满足。 “这位是？” 吮了一口咖啡，他又冲江雪楠上下打量。 “这是我的同事，跟我一起过来看看。”刘成淡然地解释。 “噢……新来的设计师吧？” 方总连连点头，表情浮现出骄傲：“我先阐述一下我的理念，这里是一万八千平米的场馆，相当于三个足球那么大，而我准备打造一家科技太空城。” “嗯……”江雪楠尴尬地应承着。 “就是让人身临其境，好像进入了太空，我们这边有高科技设备，缺的只是你们的设计和装修。”方总滔滔不绝。 “身临其境……” 江雪楠微微点头，诧异地环顾四周。 场馆里没有任何装潢，处处都是粗糙的毛坯，倒有种身临其境的战损风。 “我斥资了三个亿，刘经理是知道的。” 一边说着，方总又点向刘成。 “没错，三个亿。” 刘成急忙应承：“光是给我们的设计费就高达五千万，而我们足足拿出了几十套设计方案。” “不满意，我全都不满意。” 方总却摆手道：“我要的是科幻感，科幻电影都看过吧，必须高端大气上档次。” “也就是说，之前的几十套方案都没达到你的要求？”刘成冷着脸反问。 “没错，否则我不会刚开始就叫停。” 方总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这位女士，你也是做设计的，看看有什么想法。” “我……” 突然被cue到，江雪楠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 虽然她不懂设计，却很想让这位奇葩客户满意。 “你看，她就很不专业。” 可她还没开口，方总立马指责：“作为乙方，你应该先问问我的诉求，毕竟我是甲方。” “好，你有什么想法？”江雪楠弱弱地问。 “我说了啊，高端大气上档次，你是不是没认真听？”方总比手划脚，直接嗔怪。 “可是……” 江雪楠眉头微皱，本想反驳一下。 “没什么可是。” 方总却不悦道：“我是甲方，你们做设计不能随心所欲，要听我安排。” “好……” 江雪楠深吸一口气，突然感到很强的压迫感。 毕竟她也当过甲方，却从没像此人这样刁钻。 “继续看，别废话了。” 另一边，方总依旧强硬：“一定要让我满意，否则别打算开工。” …… 第19章 恶意剪辑 “其实……” 缓了一下，江雪楠开口解释：“光看场地的布局，我也看不出什么，因为……” “别找借口。” 不容她说完，方总再次发难：“再重申一次，我才是甲方，我提出的要求必须遵从。” “好。” 江雪楠微微点头，心里别提有多气愤。 堂堂的江家大小姐，竟被他像丫鬟一样呼来喝去。 转回头，方总又轻蔑地瞥向刘成：“刘经理，今天这位女士很不专业，难道这就是你们江氏的职业素养？” “够了。” 刘成上前半步，缓缓开口：“方总，其实我是来解约的。” “什么？” 听闻此言，方总有些不知所措。 江雪楠也怔了一下，甚至觉得自己被耍了。 “解约。” 刘成淡淡的说：“我们磨合了两个多月，工程却丝毫没有进展，真的没必要继续消耗彼此。” “那你得赔我违约金。”方总瞪眼道。 “不存在。” 刘成却轻轻摆手：“按照合同，工程进度因甲方原因搁置，我们只需退回你的预付款。” “可是……” 方总明显有点慌：“你想好了，我刚来云城发展，资金非常雄厚，弄完太空城还要开发房地产，继续合作能带给你们极大的利益。” “那是你的事。” 刘成面无表情，根本不为所动：“我们公司已经全力为你策划，是你一直都不满意，所以我们没办法合作。” “我有钱，在国都也有关系，你不能放弃我这个优质客户。”方总激动起来，仿佛有些不甘心。 “那也是你的事。” 刘成轻轻摇头，出于风度，还是向他伸出手。 “我要投诉你。” 方总却急了：“你只是个市场经理，别以为能跟我身份对等，我要找你们的总经理，还要找董事长。” “不必了，我就是董事长。” 另一边，江雪楠面若冰霜，双手环抱。 “你？” 方总怔了一下，却不想折了面子：“你们什么意思，合在一起耍我？” “并没有。” 江雪楠严肃道：“之所以约见你，我是本着挽回客户的目的，可一番交流下来，我发现问题并不在江氏。” “可我是甲方！” 方总气急败坏，表情越发难看。 “不重要。” 江雪楠轻轻摇头：“江氏并不缺优质客户，也愿意跟各类客户打交道，可乙方并不是甲方的奴隶，没必要满足你的控制欲” 听闻此言，方总气得呲牙咧嘴。 刘成则是在一旁微微点头，仿佛跟她想到了一起。 “预付款会在三个工作日内还给你，再见。” 冷冷丢下这句话，江雪楠抹头就走。 刘成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紧跟在她身后。 “既然是来解约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回到车上，她不禁埋怨起来。 除了对刘成不满，更多还是被方总气到了。 “你又没问我。” 刘成依旧淡然：“我们的设计人员、业务人员，被他否决了好几批，后来他才被交到我手上。”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攀关系？”江雪楠又问。 “没必要。” 刘成木然地解释：“通过接触，我知道他是个典型的挑剔型客户，一方面是追求完美，另一方面也是要刷自己的存在感。” “好吧，下不为例。” 江雪楠深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嗯……” 缓了一下，刘成悠然开口：“有的人值得攀关系，也有的人完全没必要，攀关系永远都是为了合作共赢，要找合拍的人才对。” “开车。” 江雪楠有些听不进去，冷着脸冲他催促。 …… 一路上，江雪楠沉默不语。 她仔细想了一下，这次解约也不能怪刘成，有些客户的确没法交流。 就拿方总来说，想必他对每个工作人员都是这种态度，所以才导致工程停摆。 不得不说，基层员工的确不容易，除了要面对工作压力，还要应付领导、应承客户。 而自己身居高位，从没受过那种挤兑。 “到了。” 很快，车子停在江氏大厦楼下，刘成面无表情地回过头。 “好。” 江雪楠应了一声，态度不禁柔和了一些。 可她刚想开门下车，小秘书却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 “董事长，不好了。” “又怎么了。” 江雪楠板起脸，她好像从没报告过好消息。 “丢客户的事已经在公司传开了，江天北抓着不放，又要召开股东大会。”小秘书弱弱地说。 “这么快？” 江雪楠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刚从方总那边回来。 “何止啊。” 小秘书急忙补刀：“网上还传来了一段视频，内容是您怒怼客户。” 说着，她掏出手机，点开了短视频软件。 屏幕上播放起刚才的监控视频，内容刚好截取了江雪楠的那句“江氏不缺优质客户”。 视频上方弹出了许多弹幕，有的说江氏店大欺客，还有人说江雪楠过于狂妄。 短短半小时内，这段视频已经引起不小的轰动。 甚至有网友扒出了江雪楠的身份，将矛头直指江氏集团。 “还真是高科技……监控都这么清晰。” 江雪楠咬牙切齿，别提有多愤恨。 刘成的表情也出现了波动，仿佛不再淡定。 很明显，这段视频就是网上常说的“恶意剪辑”，而那些断章取义的人，分明是在“带节奏”。 “您别愣着了，股东们已经到齐了。” 小秘书看了看手机，急忙提醒道。 “好。” 江雪楠振作起来，准备去应付众人的刁难。 “我陪你去。” 另一边，刘成缓缓开口。 “你？” 江雪楠瞥向他，随即叹气道：“这件事的原因在我，如果我没跟着你，或许你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不用担责。” “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刘成冷着脸说：“我不知道场馆里有摄像头，这也是我的失职。” “行了，别装作大义凛然。” 江雪楠微微摇头：“那是股东大会，你又不是股东。” “可我或许有解决办法。” 刘成面无表情，依旧沉稳：“总之，先看看那帮人怎么说。” …… 第20章 危机降临 “太恶劣了。” “这对公司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身为江家的长子长孙，我……我心痛啊。” 会议室中，各大股东已然落座，江天北表情夸张，跟大家细数江雪楠的过失。 可他表面上说着心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总算抓住了江雪楠的把柄，他已经准备好大做文章。 很快，江雪楠步入会议室，可她丝毫没有怯懦，仍是面若冰霜。 在这番气场下，股东们纷纷正襟危坐，再也不敢讨论闲话。 刘成也跟了进来，默默坐在角落。 “大家好。” 冷冷地寒暄了一句，江雪楠傲然落座。 虽然心里没底，可表面上还是要端起架子。 “大家都很好。” 江天北再也抑制不住：“可你身为董事长，不仅亲自去跟甲方客户解约，还以江氏之名大放厥词，已经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嗯。” 江雪楠微微点头，故意不动声色。 “你应该做个检讨。” 江天北猛然起身，嘴脸越发丑恶，仿佛要让她当众认错。 “说完了吗？” 江雪楠翻起眼皮，板着脸反问。 “嗯……” 江天北左顾右盼，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帮腔。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坐回原位。 “事情已经出了，我们现在应该去想解决办法。” 紧接着，江雪楠淡然开口：“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样，只知道一味地指责。” “你……” 江天北脸色铁青，突然感觉被她倒打一耙。 “大家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雪楠依旧淡定，直接将难题抛了出去。 股东们交头接耳，有人面露难色，有人带出不悦，会议室中一阵聒噪。 “李叔，你说两句。” 江天北捅了捅身旁的中年男人，这是他刚串联的股东。 “好。” 思考片刻，李叔缓缓起身：“这件事的影响的确很恶劣，小姐作为董事长，的确不应该直接出面解约。” “没错，老李说得很中肯” “对，影响不小。” 在座有几个人跟着附和，都跟他站在同一立场。 “要说解决方案……” 李叔看了看大家，再次开口：“首先就是平息舆论风波，否则网上的信息会对江氏形成网暴，其次就是挽回客户，然后让客户亲自出面和解。”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可江天北并没有死心，又在拉了拉李叔的衣袖。 “最后……” 李叔会意，不情愿地点点头：“最后就是惩罚措施，如果此事得不到妥善解决，董事会将……” 说到一半，他不好意思再往下讲。 “将行驶监督权限，暂时停掉江雪楠的董事长职务。”江天北兴奋地接话。 听闻此言，股东们面面相觑。 大家都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可无论怎么样，这个集团还是江家的，他们也不好参与意见。 “江雪楠，你不是最擅长挽回客户吗？” 江天北再次站起身，不禁变得嚣张：“还有那个刘成，你不是号称万能胶吗？” “我同意。” 稍加思索，江雪楠硬着头皮站起身。 她从没想过，上任不到一个月就迎来了这种危机。 “我也没意见。” 角落中，刘成面无表情地举起手。 “哦？” 江天北看向他，脸上充满讥讽：“你们已经把方总得罪了，难道还有办法挽回？” “与你无关。” 刘成语气阴冷，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江天北向大家：“三天之内，如果不能平息此事，就停掉江雪楠的董事长职务，同意的举手。” 说完，他率先举起手。 股东们轻声讨论了一阵，半数以上的人表示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