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此即彼》 第1页 [现代情感] 《非此即彼》作者:薄荷迷【完结】 文案 以爱之名,你愿不愿意? ps: 三观不正的解压产物,毫无逻辑的放飞之作。 扫雷:斯德哥尔摩+强取豪夺+天雷狗血+洁癖党慎 微悬疑瞎掰胡扯中短篇不v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一章 1 凌晨下了场疾雨,外头冷风凄凄,声势浩大。 宁雅定点去查房,看见病人床边窗帘飘动,窗户开着小半,细细的雨丝浇进来,在窗台上淋了一层。 她嘆气,快步走过去。 关窗的时候,当空一声巨雷砸下,吓得她差点脱手。 回到护士站,宁雅抬手扭着脖子,忍不住打了声哈欠,然后趴在台子上写记录。 莎莎坐在对面敲着键盘,提醒她说:“你刚离开那会,一直有消息进来。” 宁雅的手机在充电,因此没带上。 她抬头看走廊的上的电子时间,零点一刻了。 等手头上的写完,她按了下笔帽收起:“拿给我看看。” 莎莎在对面桌下拔了手机,递过来的时候戏嚯说:“是不是男朋友睡不着想你了?” 宁雅抿唇笑,接过来一看,果真都是易钧发来的。 “这几天事比较多,等忙完了去见你。” “今天是晚班?” “没带手机?想你了。” “我先睡了,你注意休息。” 她阅完心底一暖,知道他今天也忙累了,之前发过去的消息都没及时回,所幸彼此都惦记着对方,有这份牵挂就足够。 宁雅看着那句“想你了”傻乐好一会,最后回了句:我也想你。 发过去以后又是盯了半刻,那边没有回覆,想必已经睡着了。 她转身往工作檯里走,到了莎莎旁边坐下,举着手机翻以前的聊天记录看。 莎莎瞄了眼忍不住调侃道:“我说你俩天天甜蜜的,干脆把好事赶紧成了让我们科室都吃糖,我都好久没沾过喜气了。” 宁雅脸色一红:“哪有那么快,都没见过家长呢。” 莎莎突然想到什么,拍着她说:“哎……我记得过几天是你生日吧?要不你就趁这个机会把他领回家,就说你爸妈想看看,这事不就成了一半嘛。” 宁雅脸皮薄,做不下这个主,又怕他误会自己着急,摇摇头说:“我俩认识也才几个月呢,而且我觉得就这样处着挺不错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莎莎点头,忽又自嘲道:“算了,我瞎操什么心,我还是关心下自己,赶紧在今年之内脱单,免得约会老被你们放鸽子。” 宁雅笑笑,收了手机干正事。 …… 易钧这几天是真忙,大多时候联络不到,宁雅等他闲下来联繫自己,基本都在深更半夜那会。 而她也连续上了几天班,不是值前夜就是值后夜,偶尔还延时下班,跟他胡乱扯了点工作上的烦心事,绕了一大圈,最后试探问他:“明天有空吗?” 两人在通电话,那头一直静静地听着,停顿了会:“有空。” 宁雅没提醒他明天是自己生日,只说了句:“我刚好轮休。” 他那边很平静,听不出情绪:“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下班。” 宁雅沉默半刻,猜测他究竟记不记得。 “还是平常下班的点?”他问。 宁雅应道:“嗯。” 他那边了解了:“等天亮就能见到我。” 她弯唇痴笑。 “想我吗?”挂电话前他又问了一遍,似乎最近他总爱问。 对面刚好有病人家属走来,凌晨时分又格外安静,她拿手捂住手机偷偷说:“比昨天还想你。” 宁雅后半夜几乎没合眼,做事做一会疲了,想着天亮能见到他,又起了干劲。 算了算日子,两人快一星期没见。 想到这,她拿起台子上的小镜子,从里面照见青黑疲倦的眼底,都是这几天熬夜熬出来的,光这样去见他准被嫌弃。 于是等到天光微亮,交接完后下班,宁雅快速去了趟更衣室,再是刷牙洗脸擦粉,主要是遮住那层浓重的黑眼圈,等瞧不出了才收拾好柜子出去。 她边往外走边低头看时间,拖了大概五分钟。 正好有条消息进来,来自易钧:我看到你了。 宁雅抬头,她已经走到了大厅,眼前人来人往,晨曦柔和的光线从门口笼罩进来,洒下淡色的温度。 入口处附近的医用手册架边立着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身型挺立双腿修长,他单手握着手机插进裤兜,另一手掩在背后,人闲适地立着,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微笑,像是站了一会。 宁雅看愣片刻,脸上不自觉笑出来,快步跑过去,到他面前站定,惊喜地上下打量:“什么时候穿得这么正式了?” “不能这么穿?”他眼中含着微微的笑意,同样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说,“好久没见了。” 宁雅自然地牵过他的手臂,一块朝外走,故意委屈地说:“是啊,好几天没见,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
第2页 “不会不要你。”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像变戏法似的,举起一大束玫瑰花放她眼前,“生日快乐!” 宁雅立时顿住脚步,也不管是在路边,目光全被这通红的花束吸引,她松开他伸手去接,捧过来都几乎遮脸了,愣了好一会才嘆道:“好漂亮啊!” “喜欢就好。”他揉揉她脑袋,将她拉进怀里,勾着肩膀继续走。 等出了医院,宁雅终于从花上面移开眼,抬头欣喜地问:“你记得我生日啊?” 他勾唇:“做男朋友的能不知道这点吗?” 她听了心底满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也不管周围人多,直接搂过他腰身贴紧,又说:“你这几天都忙累了吧?感觉瘦了不少。” 他点点头:“是有些事要处理,不过今天能陪你了,想去哪儿?” 宁雅心中打着小算盘,一时没决定好。 他又说:“整晚没睡吧,要不去我那边补个觉?” 宁雅想了想:“也好。” 说着已经走到车边,宁雅看了眼车牌,说:“这好像不是你的车。” 他笑了笑:“我哥出国了,正好借给我开。” 车门打开,宁雅被他护着头顶坐进去,不由笑道:“我又撞不到脑袋。” 他关上门,转身从另一边上去,然后驱车驶上路面。 清晨,阳光稀薄,早高峰的街道车水马龙。 宁雅迎着晨光,倦怠地眯了会眼,忽然感觉手上被握紧。 她扭头睁眼,听见他犹豫地说:“其实有件事情,还没提前跟你打招唿。” 宁雅困惑:“什么事?” “待会儿去我家。” 她笑:“是去你家啊,上回不是还去过……” “我说的是回我爸妈家。”他猝不及防地打断道,“带你去见见他们。” 宁雅眼瞳睁大:“什么?” …… 三分钟后,两人寻到一家路边的水果店停了车。 一下去,宁雅就轻声抱怨:“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好。” 他跟在她后面:“你不用准备,只要跟着我出面就行。” “那也不能空双手啊。”宁雅急躁地抓抓头,一进门就往进口水果区走,但一看那价格又不免肉痛,都快抵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他却二话不说,直接搬了几大箱往收银区走,她快步跟上,嘴里小声:“那个……我没带那么多钱……” 他沖她一笑:“见面礼,先欠着,等下回见你父母了再还。” 她微愣:“啊?” 他捏捏她脸:“怎么?心里还有考量?” 她红了脸:“不是。” 心底却想,莎莎这个大嘴巴,居然说中了。 …… 宁雅原本以为易家只是比一般人富裕些,没想住的地段却是在寸金寸土的高档别墅区。 车开进去围着中心喷泉绕了半圈,富丽豪华的欧式风格别墅庄严又气派。 宁雅光是欣赏一圈,心底就不由发憷,想到跟自家条件一对比,自己明显是高攀了。 他见她不说话,安慰说:“我爸妈都挺随和,就当跟他们打个照面,你放松着来就行了。” 宁雅捏着自己的手指,忐忑不安地问:“你跟他们聊起过我吗?” “聊过,聊得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见你。” 宁雅噗嗤一笑:“那要是见了以后不喜欢怎么办?” 他笃定道:“只要我喜欢,他们没意见。” 她乐了:“你这么有把握啊。” 他说:“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令宁雅没想到的是,见了易家父母第一面,的确让她紧张的心轻松不少,两长辈看着都很和善,一直笑眯眯地打量着她,似乎已经期盼许久。 宁雅却不敢松懈,侷促地端坐着,时而被他们打量审视,礼貌地微笑回视。 佣人送来早茶,一杯杯端下。 “宁小姐是刚下班?”易母微笑问。 宁雅点头:“阿姨,您跟易钧一样叫我小雅就行了。” 易母微愣,又笑:“小雅,这名字挺好听的。” 宁雅温温一笑。 “听……”易母眼神转了转,又看向她问,“听说你爸妈都是退休教师?” 宁雅认真点头,回答:“以前都在第一中学教书,我妈去年退休,我爸今年退休。不过他们在家也闲着,平时就翻翻报纸养花养鸟。” 易父看似威严,一张脸跟易钧极像,看向她的时候倒也是温和的:“那小雅父母什么时候有空,叫出来大家一块见个面吃顿饭。” 宁雅万万没想到还没说上几句,对方竟这么直接,张嘴愣了半刻,才发出声音:“好的,叔叔,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下。” 说完她便抿起嘴,心里面想了很多,该怎么告诉爸妈,回头又去看身边的人,他却淡定地喝着茶,像是早已胸有成竹。 余光瞄见她在看他,他继续悠悠喝着,直至茶水滑下喉间,嘴角溢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第3页 作者有话要说: 需要重看一下。 第2章 第二章 2 从易家出来,宁雅尚未回过神。 事情顺利地似乎早有定数,而她只不过露个面,一切被安排地如仪式般,庄严又肃穆。 回头想起易家父母看她的眼神,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似乎掺着一丝复杂又难以道明的情绪,可结果却又是好的。 她恍惚地走下台阶,手被身边人牵住,听见他说:“现在去我那儿。” “哦。”看着他的侧脸,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宁雅跟着他重新上了车,不多时离开这片住宅区,下坡往市中心方向去。 旭日已经高升,车跨江而过,江面波光粼粼,闪着金灿灿的光。 二十多分钟后,在一处公寓楼前停下。 宁雅望向外面,奇怪道:“你换地方了?” “不住那儿了。”他解开安全带,迳自开门下车。 宁雅跟着下去,问:“怎么突然搬这儿来了?” 他搂过她的肩往里走:“这边离你医院近,以后下班就来这儿。” 她才反应过来,的确,从这儿到医院步行不超十分钟。 俩人一道走进去,到了电梯间,她又问:“就这几天搬来的?” 他在墙上摁了键,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嗯。” 宁雅记得他家的公司在城东沿江那块金融中心,开车少说也要比以前多花点时间,更何况这边在修建地铁,平时交通堵得很。 她觉得挺麻烦:“这样上班多不方便呀。” 他却没事般,顺便提议道:“你也可以从家里搬出来了,跟你爸妈讲一下,到时候我去帮你搬行李。” 宁雅考虑了下,觉得也可行,于是应下了。 进了电梯后上楼,他开门后在外面停留,快速操作了下电子门锁,然后对她说:“用大拇指按。” 宁雅听从他按了上去。 录好指纹,他侧身让她先进,说道:“密码是你生日。” 宁雅嗯了声,没想到他心细如髮,而自己却还质疑他是否记得。 进去以后,他在身后关门,问她:“饿吗?” “早上在食堂吃过了。” “那去睡一觉,醒来再带你出去吃饭。” 他说着走向卧室,宁雅跟上去,途径房间各处,大致参观了下,发觉这公寓够大,且跟他先前住的风格也不太一样。 进去卧室一瞧,里面的摆设归置有序,彰显着主人的一丝不苟。卧床上铺着深色薄被,所见之处收拾得平整又干净。 宁雅站了一会,他从一旁的柜门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她。 “去洗个澡吧,睡得舒服点。” 她接过来翻看,丝质的料子,摸起来很顺滑,款式倒是保守的。 没想到他连这都提前准备好了,她不由感到意外又惊喜。 隔壁就是卫生间,宁雅进去以后关上门,环顾一圈打量了会,就见洗手台前的镜子挺宽大,照了几下后她脱掉衣服,去花洒下面沖澡。 洗到一半,门被人拧开,他突然间走了进来。 宁雅受惊不小,原是觉得已经跟他做过那事才没有刻意锁门,却也讶异他连招唿都不打就进来,她稍稍侧过身遮住自己,问他:“你怎么进来了?” 他倒是答得直接:“跟你一块洗。” 宁雅微愣,这要怎么一起,还能洗好澡么。 耳边水声淅沥,她还没想透,他已经快速脱完所有,赤身走进淋浴间。 原本一个人的空间立刻占了两个,他从身后贴上来,寸步不让地将她抵在角落,肌肤之间亲密摩挲。 他胸膛炽热如火,像一块烙铁似的熨烫着她后背,双臂也从后面紧缠上来,摸到丰乳细腰,下了狠手蹂.躏。被烈火禁锢的感觉像通了电,极速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 宁雅一时面红耳赤,不是不能接受,而是没想要他会这么色.欲,连洗澡的私人空间都不给予。 她被他紧紧抱住,那股沉默的力量越来越重,身子完全动不了,怕失去平衡,便将双手撑在墙上,侧过头说:“我洗好了,先让我出去好不好?” 水流速度被开大,她轻声细柔的要求被淹没在狭窄的淋浴间,耳边清晰听到他急重的粗喘声。 左肩搁下一个脑袋,他低头吻着她脖颈间的肌肤,视线能完全看到前面的风景,唿吸愈渐沉闷:“给我。” 她不太能接受站立,商量说:“等出去再说好不好?”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闭着眼狂吮她肩骨,执拗道:“现在就给我。” 宁雅从没见过他这样,急乎乎地上来就霸占,像个讨糖吃的小孩,犹记得上回两人还是青涩懵懂地相互试探。 “可是我不习惯这样。”她心底别扭,对这种姿势也心存不适,尝试着拿话说服他。 他却早已急躁地去抓她的大腿根,掰开一点幅度说:“抱紧我,不会让你倒下。” 他身体上的攻势太强烈,她没办法了,人已经被控得死死的,完全没有脱离的空间,只得顺从着配合他,让自己放松着来。 身后的人得到她身体的首肯,某处欢腾地更加昂扬硬挺,厮磨了几下后,轻而易举地就从后面紧密地顶了进去。
第4页 宁雅没有太多的经验,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下被充实的感觉差点让她晕死过去,叫音效卡在喉间,趴在墙上连喘了几口大气。 他却像才醒悟过来般,没了下一步动作,揉捏着她问:“怎么了?” 宁雅全身酥软酸麻痛,一时间什么滋味都有,脑子也一瞬空一瞬满,神志思绪被抛到远处,因此没听见他的话。 他等了会儿又问:“疼?” 她稍微理解了些,下意识点头。 他便耐心停了会,又轻轻退出。 这不动不打紧,她还能僵持会,一动更让她受不了,不知是不是姿势的缘故,她觉得那东西比印象中更肿胀硕大,撑得她整个人完全思考不了别的,只剩下了用下半身去体会那毫无颓势的形状纹理。 慢慢地,她居然也尝到了这种紧裹到被撑爆的美妙滋味。 抵抗不了他,她只得唉声求着慢点。 他起先还照着她的想法来,轻浅缓慢地常规运动,到后来开始变了花样,细磨打圈要给不给,顶一下停一下,弄得她在舒服与苦痛的边缘挣扎,整个人脱了骨般松软无力,直至被烫灼的那一刻,她全身瑟缩打颤,终于撑不住要跌落,他伸臂及时搂住了她。 花洒的水还在淋着,她闭了闭眼,累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却能感觉他精神极好地继续替彼此沖洗,然后扯了块浴巾将她擦干,最后抱她到床上躺着。 宁雅半宿没睡,这会儿双重疲惫,才躺了一会就禁不住合眼了。 …… 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一串铃声。 她的手机响了。 宁雅睁开眼,就看到从半透窗帘照进的微光中,一个男人立在她床头,手上正捏着她的手机,将声音关了。 他仍旧是跟早上一样的那副打扮,纹丝不乱,衣冠楚楚。 宁雅懵了会,才明白自己在哪儿,之前又做过什么,为什么会睡死过去。 意识归位的那一刻,脑中无孔不入地浮现出浴室里的那一幕幕绯色场景,她无法自控地烧红了脸,身体某处似乎还有那种契合的感觉,软乎乎地颤动着,深刻告知着她前不久才酣畅过的一场激烈性事。 “醒了?”头顶的人问。 宁雅没脸看他,双手将被子拉高遮住整个头,委屈地控诉:“刚才……我好累。” 他似乎笑了声,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打着商量的口气说:“知道你累了,所以允许你再睡一会,过半小时出门。” 她没吭声,不是答不了,而是暂时还不想面对。 虽说这种事情是双向的,但她还是放不开,尤其在他这样的勐烈攻势下,完全像是脱了轨似的,有种失控无返的错觉。 她双手紧抓着被沿,处理着心底那丝小别扭,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他爱得多才会这样,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惭愧,觉得自己远没有他做的好。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捏拳的手却感觉到不对劲,拇指摸索了下指节,居然在无名指上摸到一个细圈。 她愣了下,赶紧将手收到眼前一看,果然,一枚戒指紧紧地套在上面。 才睡了一觉,手上居然多了这东西。 “才发现啊。”他将被子拉下,盯着她的脸微笑。 她将戒指转了转,大小刚好,问:“是你趁我睡觉的时候戴上的?” “不然呢?你还想拒绝吗?” 她早已心花怒放,却故意顶嘴:“你都没正式求婚,就这样想要煳弄过去。” 他对视着她笑了笑:“既然不想要,也可以还给我。” 她立刻又握拳缩回,保护欲十足:“你都给我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他听闻眼角微挑,点了点头,忽然俯下身来,额头抵上她的,气息喷在两人之间:“这可是你说的,戴上了别再想还给我。” 宁雅以为他在挑衅,轻哼了声,又继续欣赏戒指去了。 …… 宁雅以为半天之内,她感受到的惊喜已经够多,见家长收戒指收花决定同居,却没想到下午还有延续的体会。 他提前就订好一家餐厅给她庆生,送来私人订制的生日蛋糕,两人吃到一半,提琴手突然为她奏生日歌,甚至还有神秘小礼物赠送,热闹不凡羡煞旁人。 饭后,两人又去看了电影,逛了会街。 或许是她太开心,一天下来几乎都让她讲话了,大都时候他都沉默听着,偶尔回一句话,或是全程微笑看她,没有半句反对跟意见。 夜里,他送她回家。 在楼下,她依依不捨地跟他分别,心底一时情动,回头叫他一声:“易钧。” 他原地站着,轻应。 等她走近,握紧他的双手。 “我好像还没说过,我爱你。”路灯下,她眼神蓄光,格外地深情动人。 他背着光,面庞罩下阴影,同样看着她,顿了好久,说:“我也是。” …… 接下去几天,两人重新忙碌到工作中,但私底下仍随时联络着。 自那一晚回家,宁雅跟父母摊牌后,俩大人满心好奇跟喜悦,于是两家人快速约时间见上了面。 整个过程很顺畅,双方都是随和的主,虽然一面经商一面教书,但能聊的事不少,最后回到主事上,都说贊同孩子的想法,他们愿意就成。
第5页 得到家长们的首肯,算是迈出一大步。 很快,两天后,刚巧碰上个好日子,俩人便相约去民政局领证。 至于婚事,暂且不谈,现在的情侣不都流行先晒结婚证么。 在排队等号子的时间里,宁雅内心激动不已,一门心思想着再过不久,自己就跟喜欢的人结婚了,了却人生大事,最幸福的莫过于此。 当时,她是这样以为。 至少,在领证后的一星期内,她还这样以为。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看文案。 第3章 第三章 3 领完证顺便休了几天假,宁雅趁时在家收拾了两箱行李出来,将自己的衣服生活用品全部带上,由易钧的车载到他的住所,由此上下班更加方便了。 再次上班时,宁雅在护士站碰上莎莎,一时没忍住将自己已婚的事实告知,结果这个大嘴巴转身就将消息传遍整个急诊室,就连偶尔来送一次矿泉水的小哥也听说了。 那小哥暗地里对宁雅有意思,每次来都有意跟她搭两句话,这会儿得知这个情况,灰败告退。 莎莎见人家失落的背影,幸灾乐祸道:“看见没?已婚妇女,以后不会有人再扑上来了。” 宁雅去接了杯水,回头好笑地看着她:“说的好像没人要似的,不是你着急盼我赶紧嫁人吗?” 莎莎藉机为自己添光:“哎你说,我是不是福星,我催你结婚你真就嫁人了,那我下一步要是说你怀孕,你是不是真得怀孕了?” 宁雅喝了口水坐下,也开玩笑说:“那你可是送子娘娘了,到时候我给你颁一面锦旗,赶紧调去妇产科吧,在急诊待着可惜了。” 莎莎嘆气,日常抱怨:“我倒是想换,哪那么容易,这没日没夜的值班,我都没时间相亲了。你可好了,直接把证领出,你家那位又那么能挣钱,我看没多久他就不让你上班了。” “不会。”宁雅对这一点倒是不在意,“在家待着也无聊,他既然在附近买了房,就已经算是支持我了。” 莎莎一顿羡慕,凑过来好奇道:“你不是说他送你钻戒了吗?在哪呢我看看。” 宁雅伸出光秃秃的手掌,笑说:“上班戴什么戒指啊,我放家里了。” …… 傍晚,急诊内连续送来几个伤者,科室里的同事忙得脚不沾地,等空下来已经错过了食堂开饭时间。 莎莎找来之前收集的外卖单,跟宁雅要了两份砂锅米线,没多久有人打包送来。 两人都饿坏了,待找到人轮守后,奔进休息室吃起来。 宁雅吃了两口,拿起手机看消息,半小时前有收到一条:吃饭没? 她放下筷子,回覆:在吃呢,饿死了。 又拍了一张砂锅米线的照片,给他发过去。 过了五秒,他发来:以后记得按时吃。 宁雅午饭是跟他一块吃的,算算时间也久了,便问一句:你吃过了吗? 他回:吃过了。 她问:还在公司? 他回:正准备回去,晚上去接你。 那也得到凌晨了,她不想乱了他的作息时间,发过去:你早点睡,我骑车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问:哪来的车? 她打字过去:就是你上回给我买的,一直放在医院里,哈哈你忘了? 他反应过来:是忘了,路上注意安全。 她发过去:么么爱你。 等匆忙吃完,接下去又是在走廊大厅间各处穿梭。 待到下班,宁雅脱护士服的时候,手臂都累得抬不起来。 莎莎调侃:“回去让你老公帮你按摩。” 宁雅笑:“他最近加班也累的。” 莎莎暧昧道:“那你俩互相按摩呗。” 宁雅赶紧将她打发走。 出了急诊大厅正门,到了综合楼边上的停车棚,宁雅找到之前易钧送她的粉色运动款自行车,掸掉上方的灰尘,坐上骑走。 深夜的街道,仍旧绚烂繁华。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宁雅把车停放在一楼大厅,然后去乘电梯,打着哈欠上去,刚打开门,室内一瞬亮起。 宁雅抬头,他就站在玄关边上,穿着睡衣等她。 “没睡啊。”她讶异又暖心,上前抱了下他,“不是让你先睡嘛。” 他探身将她身后的门关上,揽着她进去:“没你睡不着。” “那我要是整晚都不回来呢?” 他说:“我就去找你。” 她笑着推开他:“说什么胡话呢,你赶紧去睡吧,我洗个澡就来。” 他松开她,进了卧室。 宁雅去洗澡,半刻工夫收拾好,轻手轻脚回房间,掀开一边的被角,身子刚躺进去,就被一双手臂搂了过去。 她猝不及防,整个身体撞上温热坚实的胸膛,顺势而然地也回抱了过去。 而他似乎整晚都在等待这个时刻,将她脑袋按在胸前,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一副贪恋十足的控制姿势。 宁雅稍稍动了动,找了舒适的卧姿闭眼。 两人互拥而眠,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她听闻他唿吸变匀,以为睡着了,刚想动一下,就感觉额上的发被拨开,微凉的唇印了上来。
第6页 她没再动,任他顺着额头吻到眉骨鼻樑,最后是齿唇。 她身体疲累,在昏沉的意识下给予回吻。 渐渐地,他单腿跨过去,整个人伏在了她身上,从上正面吻下来。 宁雅感受到他的想法,慢慢睁开眼,推他说:“这几天不行,我不在安全期。” 他唿吸粗重,在黑暗中拉开床头的抽屉一阵摸找。 宁雅知道他翻什么,轻声说:“上次你用完了。” “什么时候?”他的确没找着,放弃地缩回手,仍是压着她,气息强烈,“不是才几个晚上?”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咕哝道:“那天你一次用了两个。” 他似乎才得知到,在黑暗中轻呵了声,然后翻身下来,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微咬着牙道:“今天给你留点精神,明天记得去买。” 宁雅心底犯嘀咕,一盒子都用不长久,究竟是哪来的精神。 她配合着没敢动,怕他下一秒有变数,终于等到他那处好受地恢復到原态,才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宁雅醒来,身边的人已经出门了。 她揉揉眼睛,起来随便弄了点吃的,之后也没闲着,在窗外洒进的晨光中收拾屋子各处杂乱的角落。 说是乱倒也不脏,房子还很新,只落了些轻浅的灰尘。 柜子抽屉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很多,都是他平时工作上的文件草案,也有一些手下员工的档案及业务合同。 估计是不太重要的,所以并没有带走。 宁雅随意翻了几页,没了解太多内容,瞄到尾页签名处也都是空白的,更没什么好看的了,便一併合上,收拾整齐放在醒目易见的地方。 临近中午,她收拾完垃圾带下楼,顺便想去一趟附近的超市,电梯里遇见物业的人,被问:“请问你是2101的业主吗?” 宁雅住进来几天,有时跟易钧同进同出,很快也被物业的人所知。 “是。”她点头。 对方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说:“是这样的,我们建了小区内的群,业主都在里面,可以相互认识,平时也能互帮互助。” 宁雅没拒绝,当下拿出手机跟对方联络了下,然后加入一个大群体。 见到里面人已经很多,宁雅问:“每一户只能加一个吗?” 对方微笑:“也可以两个都加。” 宁雅了解致谢,本来想也将他拉进去,但考虑到他平时没时间处理这种事,不如自己操心得了。 宁雅骑车去超市,买了些蔬菜跟肉食,又囤了生活必备品,最后到了收银处看见计生用品,顺手拿走两盒。 等待付款的时候,她捏着手里的盒子,心底算来算去不得劲,又去拿了两盒。 没想到当晚他早回来,图着时间多一下就用掉三个,他变着花样让她学习新知识,像是要将昨晚失去的尽数讨回。 宁雅没忍住喊着他名字求饶,他却像是疯魔一样愈加狠厉,撞得她语不成句。 她努力吞咽,缓了口气再要说出,他已经吻住她的唇畔,发泄般撕咬啃噬。 待一切归为平静,宁雅喘着气躺在他怀中,听见他问:“今天都做什么了?” 她没力气回答,哆了好一会身,才草草讲述。 他一一听着,在知道她加了小区群后,有稍许沉默。 她没有注意到,继续讲着:“小区里的人好有趣,我一进去就问我做什么,我说在二院,他们又说以后看病都靠我了。” 他摸着她后背,说:“他们跟你开玩笑,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能帮忙就帮嘛,反正举手之劳。” “你开心就好。” …… 第二天,宁雅早班自然醒,身边的人还在沉睡。 她睁开眼睛,轻打着哈欠进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听见一道信息提示声。 她以为是自己的手机,走过去却发现是他的,她没看,转身出门去找自己手机。 找来找去却忘记昨晚放哪儿了,时间紧迫,干脆拿了他的手机去拨打。 才按亮屏幕,上方一条消息尽收眼底。 “易总,我等了你一晚上,今晚过来吗?”最后,发送一排玫瑰。 宁雅愣住,由起初的费解到渐渐的明白过来,转过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尚穿着睡衣的她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第4章 第四章 4 手机握在手上,却沉重似铁。 宁雅心乱如麻,越看那条信息越觉得刺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自动暗了,她将手机放回去,起身平静离开。 出去后又找了一圈,仍然没见自己手机的影子,估摸时间来不及,她索性放弃寻找,拿了件外套就出门。 初秋的清晨有些冷意,宁雅在路边随便买了份早餐,到了医院后再拿出来,却揣着心事食之无味。 今天莎莎不在,也没人在她耳边唠嗑,突然间清净得很,情绪更加低落无措。 好几次手伸进口袋,没摸到手机,又是一阵无端的烦躁。 八点一过,她去了趟病房区,跟病人家属沟通,又将医生的叮嘱再传达一遍。 待了大概五分钟,有同事推小车过来,顺带了句话给她:“护士站有人找你。”
第7页 宁雅正跟家属聊着天,随口应了一声。 同事走过去,扭头又说一句:“我看着好像是你男朋友,不对,现在应该是你老公了。” 宁雅愣住,心不在焉地哦了声,这边又跟家属解释几句,对方终于彻底明白以示感谢,她才脱身缓缓走出病房区。 这一段路并不远,几十米就到了,可宁雅并不想这么快过去。 早上看到的那条信息内容,到现在还像根刺扎在她脑子里,胡思乱想做不好事。 尽管很想当着他的面问清缘由,可她终究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遇上这种不清不白的事,第一时间只会慌乱龟缩。 几步路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宁雅一走近,就见护士站外侧立着个高大的男人,耐心沉默地等着,里边几个同事正暗中悄悄打量。 他正好回过头来,看到她了,勾了勾嘴角,迎面走来。 宁雅想扯出一丝笑容来应对,没成功。 “你怎么来了?”她甚至心虚,他会不会知道她已经看到了。 他到了面前,站得很近,伸出一只手,递给她:“忘记拿了。” 宁雅低头,正是她没找着的手机。 “哦。”她丝毫未觉般接过来,直接放进口袋,“早上来不及,没看到。” “心情不好?”他盯着她看。 宁雅视线飘到路过的人身上:“没有。” 他歪着头看过来:“不问我从哪儿找到的?” 她索然无味地问:“哪儿?” 他抿着唇笑:“嵌进沙发里面去了。” 宁雅明白他指什么,大概就是昨晚她坐沙发上看手机,他突然间兴致大发,缠着她在那儿做起来,以至于后来辗转地盘神思紊乱,都不记得手机掉哪儿了。 她仓促地扯了下嘴角,催他一句:“你去公司要迟到了吧?” 他脸上并无焦色,突然说:“你不对劲。” 宁雅心里突突跳,自认为笑得很尴尬:“哪有不对劲啊。” 他却连掩饰的机会都不给,说:“我看你心里有事。” 宁雅心烦意乱地绞着双手。 他目光下移,她又分开,变得无处安放。 两人都没吭声,静静在站在拐角对峙着,身边走过几人。 他瞅了她几秒,忽然拿出自己手机,快速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拿着屏幕放到她眼前。 宁雅定睛去看,却见到早上那条信息,时间内容都一致。 她哑然,心里打鼓,抬头去瞧他。 他同样看着她,当下解释清楚:“我跟她没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宁雅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心底的确存在质疑,但没想到由他先说出来,在她还没准备开口,就让她闭了嘴。 她抿抿唇,既然如此,再问点什么:“她是谁啊?” “业务上有来往,单方面有意思。”他下保证似地说,“以后我会少跟她接触。” 他的回答干脆果断,找不出让人挑刺的地方,让她一时间没了任性跟别扭的藉口,像是当场要把话说开。 宁雅暗想,如果他没说,自己又不提,误会自然建立起来,矛盾真是个要不得的东西。 “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她心虚问道。 “你早上看的时候,我有醒过来。” 她自然没料到,一时间侷促不已,毕竟偷看在先,不是好的行为。 她不知怎么说下去,支支吾吾:“我不是故意……” 他执起她的一只手,目光落在她低着头的脸上,并无责备:“我希望,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跟我说清楚。” 她抿了下唇,轻轻点头。 “还有手机。”他提醒道,“时时刻刻都要带着。” …… 误会消除,宁雅的心情明朗不少,但仍有那么一丝晦暗笼罩在某个角落,说不清道不明。 直到过了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她被临时叫去主任办公室,对方忙着交差一部分任务,让她给几个有疾病抢救记录的病人回电问访。 宁雅依照叮嘱,拿着名单回到护士站,翻页一个个回访。 前几个还好,都说目前病情有所稳定,或是去了别的医院,暂时没有什么严重的情况。 到了第六个,打了一通没人接,宁雅去看当时记录,是先天性心脏病突发抢救,时间在三个月前,那会儿她还没来急诊报到,并没有任何印象。 对方的信息只留了姓名跟手机号,她重拨了一遍,然后在等待的途中关注到姓名那一栏。 易霆。 也姓易,宁雅想。 过了一会,这次对方接了,却是个女的:“您好,易总在开会,我是他的秘书,请问您贵姓?” 易总? 宁雅蹙了下眉,随即清起官方语气:“你好,这里是省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关于几个月前的看诊记录,我们想做一次回访询问,如果易先生暂时没时间,麻烦能转告一下,望届时有空回一次电。” 对方很客气地记下:“好的,我会转告。” “谢谢。”宁雅挂掉电话,却迟迟没回过神。
第8页 易霆是谁,她突然间冒出一丝好奇,好像这个人她该认识似的。 打开网页,她随心所想地将易霆这两个字输进去,跳出无数同名同姓的人,她紧接着不知想到什么,又输入易钧他家的公司简称,再次搜索一遍。 这回,内容更精简了,却也昭示着两者有着直接的关系,易霆的确是易家公司的人,而且他们都姓易。 宁雅勐然间想到易钧偶尔提过的他哥,虽然没有打过照面,却知道他上头有个亲兄弟,只不过大多时候在国外出差。 说不准就是他,那他现在已经回来了,可如果真是,那这份病例报告,他家人应该也都知道吧。 宁雅有些忐忑,深知这病情不是那么省心。 她继续去浏览图片,找来找去却找着几张群众照,也只看到易钧,没见到什么所谓疑似他哥的人。 她关掉网页,略过易霆,继续回访后面的人,内心却越想越觉得哪儿不对劲。 当天没接到任何易霆的回电,宁雅也暂时忘却这号人物。 深夜回到家,看见易钧仍旧没睡在等着她,她照常上去给了一个拥抱,突然间想起来问了句:“你哥是不是从国外回来了?” 他替她关门,浅浅应了声:“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宁雅鲜少听他提起,也没打过照面,连个大致印象都没有,“你哥是不是叫易霆?” “嗯。”他问,“你怎么知道?” 她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直接将医院那件事说了一遍,包括上网查找得来的发现,最后嘆道:“你哥还真神秘啊,平时都没听你说起,而且我找的几张照片全是你,都没发现哪个是他,你们长得差别很大吗?” “不是。”他否决。 宁雅又倒了一杯,不明白:“什么不是?” “恰恰相反,小雅。”他喊着她的名字靠近,突然用郑重的口气告知她,“你在网上看到的人就是易霆。” 宁雅握着水杯,茫然地眨了眨眼,拧眉迟钝:“什么……意思啊?” 他才解释完全,给她一个彻底颠覆的信息:“我们长得一样,是双胞胎。” 第5章 第五章 5 宁雅第一次得到这个认知,尚且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没骗我?”她怔怔地看着他,进而仔细打量他的五官眉眼,一丝淡淡的疑惑浮上心头。 他眼含稍许愧疚:“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她短时间没法消化,只喃喃道:“你们长得好像。” 他手掌搁在她的肩上,轻轻抚着:“怕认错人了?” 她摇头,心神却恍惚,某种无以名状的念头冒出来,心底的角落在悄然间失守。 “看我的眼睛。”他俯首盯住她,凑近耳边轻语,像极了催眠,“你只要记住,你喜欢的是我,是这样的眼神,就够了。” 宁雅望进他漆黑的眼瞳里,那里像一潭化不开的浓墨,深深地将她吸附进去,剩余的思维被剥夺,她听顺着他的话语,默认点头。 “说你爱我。”他拇指拂过她的唇。 她嘴唇开阖:“我爱你。” 他满意地笑了。 隔天下午,宁雅接到易母打来的电话。 对方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跟易钧回趟家吃顿饭。 宁雅在电话里应下,这一回熟了,也提早有所准备,带了点礼物顺道给他们送去。 易钧准时来接她,宁雅见他一直开着这款车,不由问了句:“你哥不用车了吗?” 他似乎顿了下,才说:“这车给我开了。” 宁雅点点头,上了路后她找话道:“你跟你哥一块儿长大,他平时对你肯定很好吧。” 他默默开车,似乎并不想多言。 她却有着愈盛的好奇:“你哥今天回家吗?” “不知道。” 她奇怪:“你们不是在一个公司吗?” 他脸色漠然。 宁雅忽觉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心底有些莫名,难不成他俩之间有矛盾? 到了易家,进门只见易父易母,以及做饭收拾的佣人,除外别无他人。 宁雅将自己带去的礼物双手奉上,俩长辈微笑收下,也回了些财礼塞给她。 宁雅推拒着没敢收,倒是身边的男人提了句:“自己家的人,不用客气。”她这才为难地接下。 晚餐时间,四人围桌而坐,宁雅安静地吃着,听着两父子谈论公司里的事情,从股份权职讲到项目合作,起先她顺耳一听并不多想,渐渐地觉出点不寻常,那就是不管公事私事,他们似乎都忘了一号人物,易钧的哥哥易霆。 照理说,尽管这哥哥不参与管理公司,在家里总也不可能没有存在感。 她心底揣着疑惑,期间暗暗打量易母,只见对方默默吃着饭,也不在俩父子间插话,毫不关心的样子。倒是偶尔顾及宁雅的感受,抬头见她闷声不吭,招唿她夹菜多吃。 宁雅礼貌一笑,低头扒饭。 身边的人谈完一阵,侧过头见她一直光吃眼前的菜,便伸长手臂一样样夹给她,嘴里说:“多吃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
第9页 很快,她碗中堆了座小山,没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夹回去,硬着头皮继续吃完。 饭后,俩父子去偏厅谈话,宁雅自觉帮佣人收拾碗筷。 易母见她手熟,知道她在家也是做惯的,便叫住说:“别忙了,她们会收拾的,不如你帮我泡茶吧。” 宁雅应下,跟着易母走到茶柜前,按照她的指示挑了其中一罐,捻了几片茶叶搁进杯内,然后倒进滚烫的开水。 期间,她瞧着氛围安静,找话问:“大哥今天不回来吗?” 茶叶翻滚,浸润至舒展泡开。 易母像是刚回神:“哦,他在外有事。” 宁雅听着她的口气,更觉这个大哥跟家里关系微妙,怕是有过不好的回忆,否则怎么会让人感觉在有意避而不谈。 但若是真如她所想,也大概是发生在她来这个家之前,既然没有参与过,就不瞎掺和询问了。 她心底想了一通,将茶水送至偏厅茶几上,易母也跟过来,对易钧说:“既然明天都休息,晚上你们俩就在这儿住下吧。” 他没说话,目光转向宁雅。 宁雅什么准备都没带,侷促地回视,还是想听他意见。 他接收到她内心想法,开口说:“跟妈上去吧,去我房间。” 宁雅点点头,紧接着随易母上楼。 二楼就两个卧室,一左一右,估摸着就是两兄弟的。 易母带她到了右边那一间房,推门开灯说:“晚上就睡这儿。” 宁雅跟着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半卧室半书房的格局,外加卫生间跟衣帽间,虽然他不常回来,但角角落落都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易母随口关心道:“平时在家都是你搞卫生的吧?” 宁雅笑笑:“他也会收拾,他以前还没那么勤快呢。” “是啊。”易母点头,嘴里念叨,“一个勤快,一个偷懒。” 宁雅没懂:“嗯?” 易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噢,我是说他们兄弟俩,以前都懒,现在哥哥勤快。” 宁雅仍是没懂,轻笑问道:“是易霆比较勤快吗?” 易母似乎没绕过弯来,懵了一会才道:“瞧我,俩兄弟长得太像,我有时候话也会说错,反了反了,是弟弟比较勤快。” 宁雅失笑一声,在书桌边望了圈,问道:“有他们兄弟俩的相册吗?我想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 易母翻抽屉去找,一时似乎忘了在哪,没找着。 倒是宁雅放眼一望,瞥见书柜橱窗内有一本厚厚的集册,看似是相册,走过去拿下,翻开一看果然是。 她欣喜道:“我找到了。” 易母走过来看了眼,说道:“是这个。” 宁雅在书桌前坐下,饶有兴致地一页页翻看,从两兄弟还是婴孩的时候看起,一边询问易母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起先不易区分,到了中学时期,其中一方留了稍长的髮型,看上去稍微张扬惹眼。 宁雅猜测:“这个是易霆吧。” 易母说:“这个是易钧。” “哦。”宁雅想错了,她以为易钧是属于沉稳内敛型的,没想到他年少时期还有非主流的一面。 两兄弟长得一样高,从这方面瞧不出特点,但少年身上的气质慢慢蜕变后,逐渐有了显微的对比,一个脸上常笑容洋溢,另一个则比较淡定冷肃。 翻到最后,年岁相对接近当前,按前面的确认来推理,表情匮乏的那个应该是易霆,可她照内心的想法对号入座,第一感觉是易钧。 这个每天都跟自己同床而眠的男人,不管举手投足还是眼波神态,她在这一刻难道还会认错吗? 但答案终究是相反的,那是一张获奖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明确写着“ting yi”。 宁雅眨了眨眼,确认没看错。 一瞬间所有既定的想法被推翻,像是依照可靠前提已经离正确答案非常相近,结果却被打了一闷棍告知错误,毫无道理可言。 合上相册后宁雅去洗澡,热水淋在身上畅通无比,满脑思绪仍停留在刚才那事上,突然间她逐渐想明白,最初跟易钧交往那段时间,他的确是比较阳光外向的,喜欢骑车爱慢跑,也会主动逗她聊天,整个人运动风十足。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话不似以前那么多,衣着也偏向于正式西装,也不爱谈论运动上的事,更多的是于她而言枯燥的报告。 这一切说突兀也不显然,但若是自然形成的,又让她觉得无法解释,似乎自己一直以来相处的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甚至在看过照片后这种想法更有说服力,以至于神不知鬼不觉地,她在突然间产生了不确定的恐慌感。 浴室里面太闷,宁雅觉得透不过气,快速关了水,裹了身浴袍走出,系带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她在洗手台边站了会儿,双手撑住边沿,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目光怔怔地对视,莫种想法在倏然间强烈扩张。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刚巧碰见易钧回房,他看似有些疲惫,手上还攥着一些文件,见她已经洗完澡,勾了勾唇:“这么快?” 宁雅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 他将文件扔书桌上,回过身便紧密搂住了她,低头汲取她身上的沐浴完的清香味,沉醉着道:“好香。”
第10页 宁雅稍稍挣了挣,说:“你也快去洗吧。” 他放开了她,拉到身前一点距离,目光含笑看她,然后一只手提到领间捏了捏,没什么动静,指示她说:“帮我解开。” 宁雅举起双手,替他解第一个扣子,不知道是太紧还是手抖,好一会儿都没成功。 他笑笑,握住她的手放下,自己去解,轻而易举。 第一粒扣子松了,他又拾起她的手,抬下巴示意接下去。 她全程被他注视着,没敢回视,专心解扣子,脑子早已乱成一团浆。 终于解完最后一粒,他奖励似的吻她额头:“床上等我。” 宁雅身形未动,看着他走向身后的浴室,还未进去里边,又折回走到书桌前,忘了什么事似的,将文件放入抽屉内。 浴室内传出模煳的水声,宁雅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浴袍,她在这儿没有衣物,只能暂先这样将就。 她目光望着某处发怔,已经持续好久了,心底有个念头,想要上去确认,却又怕一再颠覆那个坚持的答案。 进退维谷间,隔壁的水声停了,心也似漏了一拍。 时间来不及,她仿若初醒,勐地从床上跳下,赤脚奔到桌前,拉出那个被她定视许久的抽屉,里面是一份刚被放入的文件。 房间内安静得很,卫生间尚还流淌着水渍声,里面的人应该在擦身。 宁雅双手微抖,快速捏起那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视线盯牢最后一排,签名处已有一个黑色字迹存在—— 易霆。 而就在这一刻,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刚洗完澡的男人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催更,我就更了→_→ 第6章 第六章 6 听见开门声,宁雅受惊不小,快速放下手中文件,同时回头看向身后,那个突然间站在门口的人。 他洗得比想像中快,也能看出比较匆忙,头髮还是湿漉漉的,右手抓着块毛巾歪头擦着,额前垂落几根乌黑的髮丝,被氤氲雾气薰染过的双眸黑而亮,正冷然注视着她的举动。 宁雅愣愣地张着嘴,一时间忘了有动作,仓促地上下扫视,只见他赤着精壮的上身,发尖滴下的水渍坠至起伏的胸间,顺着腹肌流畅的线条往下,在随意围着浴巾的腰间隐没不见。 平时在家,他常以这样的姿态出浴,宁雅没少受他身材各面的眼福,只不过此时不同往日,她心底念头纷纭杂乱,一种未知的苦涩感梗在喉头未出,再受到当前如此冲击,心头什么滋味都有。 见她目光呆愣面部微肃,他站着揉了几下头髮,将毛巾收起来甩在肩上,径直朝她走来,到了桌边站定,视线往她手中合上的文件瞄了一眼,弯唇道:“对公司的项目案感兴趣?” 他问得很是和气,如同没察觉她的心思般,但宁雅没在他的眼中看到半丝笑意。 “这不是你的吧。”她深吸一口气,提得费劲,索性直接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那白纸上的黑字签名落入两人眼底。 他先是瞧了她好一会,似在研判她的想法,才低头瞥了一眼那签名,不紧不慢道:“你都看到名字了,你问我是谁的?” 话到最后,有点淡嘲反问的意味。 宁雅看不出他是否装傻,进一步问:“易霆的签名文件怎么在你这儿?” 他脸上风轻云淡任她瞧,一手极自然地搂过她的肩,一手拿下她手中的文件合上,似是无可奈何地摇头笑:“公司里那么多文件,忙的时候相互交接,走个过程难免,你问这个干嘛?” 宁雅被他问住,忽然间也觉得自己问的傻,一厢情愿地就以自我想法为主见,可她心底那股不自在感仍旧强烈存在,并没有因瞧不出他脸上的破绽而消散。 尤其被他全身气息包围住时,她甚至在一剎那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这种表里不一的疏离让她难以捉摸无法揣测。 也是那一刻,她才真正确定,面前的这个男人,心底藏着事。 而这件事,一直以来,于她讳莫如深。 “没有,我好奇而已。”她只能这样解释。 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抽走,重新放入抽屉内,然后合上,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哪怕她已经过了一眼。 “如果你感兴趣的是项目,改天我可以给你好好介绍。”他平淡的口气像是在聊天气,放开她继续擦拭头髮,却能听出是在为莫名其妙的小插曲转移话题。 宁雅心底明白他已经猜到点端倪,就没再表现出任何质疑,皱了一下脚尖,才见自己鞋都没穿,就这样跑了下来,颇有些沉不住气的窘状。 她转身走回到床上,装没事人一样,拿起手机分散注意力。 他仍旧原地站着,目光随着她流转,盯了半晌,才返回卫生间,紧接着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宁雅心中惴惴不安,握着手机也不知道做什么,闭上眼睛冷静下来,快速将所有疑点重新整理,然后给在医院值班的同事发了条信息。 等了几分钟,那边回了一串手机号码,正是她白天拨过的。 她在那串数字上点了下,随即显示拨通,将手机放到耳边,只听见那边传来阵阵忙音。 没人接听。 她撂下手机,没有挂掉,趴着身竖耳倾听房间各个角落,无任何轻微铃声。
第11页 难道真是她想错了? 正狐疑,卫生间门开了,有动静声传来。 宁雅暂未见到他人影,掐掉正连线的手机,放到床头,自己躺进被子里,侧着身装睡。 过了半刻,脚步声渐近,止于床的另一边。 她浅浅地唿吸,尽管闭着眼,心神难宁。 他躺了上去,从身后挪过来,抓着她的肩问:“就这样睡了?” 她没回答,稍微动了动,装困的样子。 他拉了下她的领子,说:“脱了,还有湿气。” 宁雅仍没吭声,她在纠结怎么面对。 他则二话不说,手直接摸到她的腰间,要去替她抽解带。 她意识慌忙,去抓他的手抵抗,他动作停顿一下。 她怕气氛弄僵,解释说:“脱了我没穿的了。” 他说:“这是我们的房间,你可以什么都不穿。” 她凭空瞪了会眼,怎么说也是个面薄的人,在家都没这么尴尬过。 正犹豫着,那只仍停在她腰间的手已经不由分说解开带子,在被子中强拽着她的睡袍脱了出来。 瞬间她像只被拨了壳的粽子,光熘熘的露着,完全没有退路,拽过被子将自己裹紧说:“那你随便给我件衣服穿吧。” 他不知听见没有,只将睡袍抛远扔地上,然后自己也扯掉腰间的裹覆,拉开薄被靠近她说:“睡觉还穿什么,多此一举。” 他这话目的性强,听得她面色一僵,拿膝盖顶住他欺过来的身体,弱声商量:“我今天不舒服,能不能只睡觉……” “不行。”他盯着她的脸拒绝。 她抬头看去,房间灯光半明半暗,他眼中并无半分柔情之意,反而盛满强烈的控制欲。 她心中忐忑,匆忙躲避他的视线,只将自己往被子里钻,问:“你现在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了吗?”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趁她双腿松懈间隙,一条腿蛮不讲理地挤占了进去。 宁雅怔愕,转头面向他:“我哪里没考虑你?” “你现在心里有我吗?”他很瞭然地吐露出自己的不满,趴在上方强势压着她,“从来到现在开口闭口惦记别人,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她张张嘴,说不出话,顿了几秒,才开口:“你神经。” “那我现在发点神经。”他趁势使力,抓着她的肩骨死死按住。 宁雅挣脱不过,想抬腿反抗,却被他整个人欺压在上,根本动不了分毫。 “你想强迫我?”她红了眼问。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吹气,延至锁骨处,再抬眼看她:“我们是夫妻,我这样算强迫了你?” 夫妻…… 她整脑发懵,被他一提醒,想到什么,快速说:“我们现在回家,好不好?” “为什么要回去?” “家里窗户没关,我不放心。”藉口想得太仓促,说完自己都觉得拙劣。 他一句话将她打发:“我回去过了,窗户都关着。” 她实在待不住,又软下语气央求:“我在这儿睡不着,想回去。” 他不管不顾,充耳不闻。 她心里一紧,试探着唤他:“易钧……” “闭嘴。” 他头一回冷漠地打断她,让她生生愣住,如视生人般看他。 心底的答案若隐若现,就差一个印证的突破口。 他面色冷酷,慾念迫切,如饥似渴地吻着她,趁她分神时刻,早已挺硕的坚韧一举顶入。 她正呵着气,一剎堵在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吟,十指抓扣住他的肩膀,皱着脸挤出几个字:“你……出去。” “疼了?”他退出寸许停下来,感觉出她的紧緻干涩,迫使自己也动得艰难,便伸了根手指捻下去。 一触碰她就受不了,咬牙奋抗:“别弄我,你快出去。” 他丝毫没顾她,甚至转了个圈撩拨,吻着她脸说:“不弄更疼,都几次了,跟着我还没经验,也不知道平时怎么享受的。” 她满脑思维被他搅乱,意识在他高超的技术掌控下迷失,勉强抽出丝力气提醒他:“你还没戴……” 唇被他堵住,后面的话吞没在缠绵的吻中,等他啃噬完松开她,喘着气说:“这儿没备用,待会儿我不会在里面,嗯?” 最后的语气听像是打着商量,但她明确更多的是敷衍。 体内的巨物动了动,他再次顶入,在她紧密的绷缚下悄然穿梭,引发阵阵刺麻的轻潮。 宁雅的脑袋着实乱糟糟的,一念是对他整体的怀疑,一念又是被他占有下的欢愉,两种想法皆占据着,快要将她撑破。 但没过多久,后者居上,她彻底弃念沉沦。 闭上眼,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就当做是身体的一场修行。 她或许该庆幸,身上的男人颇有技巧性,回回缠得她欲罢不能,所有舒畅的感官都奉献出去,丝毫不保留。 两轮过去,她早已释放殆尽,气若游丝。 侧躺在身后的男人却不知疲倦,仍搂着她大幅律动,直到过了片刻,稍许跳动的迹象,蓄势待发。
第12页 她勐然睁眼,手拨到后面要去推他,却已来不及,一只大手按在腹侧,臀被硬抵向身后,一股灼热的液体突破关口,瞬间铺散内里。 原来他并不是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而是刻意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 宁雅心头漫出一丝绝望,被浇灌的身体不由哆嗦绷直,昏睡之前最后的执念是,明天醒来去吃药。 而她身后的人,却持久未入眠,睁眼看黑暗的房间,手臂霸占着她的腰,紧紧搂在怀中,双腿交缠着叠放,薄被之下贪慾十足。 次日醒来,还未睁眼,宁雅就感觉身体似压了千斤重,昨晚迷乱的记忆復甦,她深深透了口气。 有只胳膊横在腰间,直圈她半身,困在与身后男人的胸膛之间,她被固得难受,拿手去挣开,反被收得更紧。 “再睡一会。”他不容拒绝地挨她更紧,两具不着寸缕的身体也极为暧昧地贴着。 为防止他再有无节制的念头,她使劲耸肩去推他:“我要上厕所。” 以为他还会死缠着她,没想到他朝另一边翻了个身,松开了她。 宁雅得到自由空间,心宽了会,立刻拉开被子,身上一阵凉意,她什么也没穿。 脚一落地,她抱着双臂准备去找衣服,无意间抬头撞见床上平躺的男人,正睁着眼瞧她,满眼红血丝。 她面色一窘,却也没辙,飞奔向卫生间,她的衣服全在那儿。 一进门,她快速穿衣,渐渐想起刚才,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这是怎么了,已经怀疑了他,却又跟他上了床,可又能怎么办,他们已经结婚了。 想起这点,她又掩面嘆气,打开水龙头掬了冷水往脸上拍,暗说要保持清醒。 整理完毕出去后,他也起来了,什么都没说,错身进了卫生间。 宁雅抬头瞥他一眼,再次瞧见眼中通红的血丝,他这是整晚没睡? 门在身后被关上,她看向乱糟糟的床,过去抓住被子扬手摊平,拍得没有一丝褶皱才停下。 然后她一转头,瞧见了他这边床头柜上的手机。 心底在蠢蠢欲动,想冲上去找答案,下一刻听从内心想法,她直接上前拿了起来。 这是他常用的手机,按开去看本机号码,也是她早已熟知的。 但她没放弃,去看屏幕上的各类图标,一些具有身份记录标识的应用全被她依次点了遍,都没有任何疑点。 退出后,她怔然思索,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却注意到角落的微信图标。 刚才没点开,是因为压根没觉得这有问题。 但随着点开后,看到里面仅有的几个联繫人,她顿时生疑。 虽说不了解他的圈子,但从他之前聊过的日常中,也知道他平时交友甚多,不可能仅这些屈指可数的联络人。 上面最近的聊天对象是她自己,翻开记录都是她熟悉的对话,而往下翻动,也基本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都没有具体的备註,像是在打马虎眼。 令她想起的一个细节是,上回莫名其妙给他发过暧昧信息的女的,也没有出现在通讯录列表里。 她手抖,也不知怎么,翻到设置那儿,点了切换帐号,页面上跳出两个帐号头像,一个是当前已登陆的,而另一个以手机号标註,前面显示的几位…… 宁雅回想了下,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昨晚拨过的号码,可见的数字基本重合。 …… 易母已备好早餐,两人是在家里吃的,氛围很平静,如昨晚一般,宁雅甚至在提前吃完以后,默默擦嘴含笑等他。 等他吃完,她也没说要走,他却提出还有事要办,跟易母告辞。 宁雅自然跟随着他,然后也向易母招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车内俩人都没说话。 车载广播打开着,里面不着调的单口相声传出来,调和着气氛。 宁雅目光一直望着窗外边,待快要经过一处药房时,她喊了声:“停一下。” 他瞥了眼,丝毫不顾。 眼见药房的招牌一闪而过,她回头焦急看他:“我让你停。” 他冷冷吐出三个字:“不准吃。”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明晚。 第7章 第七章 7 清晨交通拥堵,四周喇叭不断。 他的警告被淹没在车流噪音里,宁雅却听得清清楚楚。 恰逢前方跳红灯,车子自然慢速停了下来。 她没有再搭理他,迳自去开车门,几下都推不动,回头强镇静地告诉他:“我要下车。” 他并没有看她,目光直视前方,同样冷定:“你觉得这是下车的地方吗?” 右边是隔离栏,过去是非机动车道,数辆电动车飞驰而过,但此刻她没管那么多,只想快点下去先做点预防措施。 很显然,他看出她的用意,且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心中渐慌,又想起他昨晚的强势索要,后知后觉这是他早计划好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时车窗被完全升上去,空间变得逼仄又难捱。 宁雅胸前起伏,实实在在的意难平。 她不说话,他更不会开口,尽管没有瞧过去,但也能猜到脸色并不好,从早上起来就冷冰冰的,令人骤寒。
第13页 也是,这似乎才是他的本性。 以前的易钧不是这样的,初识的他积极乐观又充满能量,那些闪光点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被磨灭掉。 可越是这样想,她心中更有万劫不復的罪恶感。 一路背负着这种感觉,回到两人的住所。 他将车停在地下,很显然不会再出门。 宁雅推门下车,也不等他,径直往电梯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有甩车门声,他的脚步紧跟了上来。 到了电梯间,她晚一步,正好被人用走,起码得等一分钟。 而这一分钟内,他已经追了上来。 宁雅余光看见他过来,跟自己并肩站一起。 离得近了,她觉得喘不过气,稍稍往左退开一步。 这个细微动作被他察觉,似乎引起不满,长臂一捞将她拽回来,神色暗沉地看着她:“躲什么?” 下一刻他顺势搂住她的肩,逼她做出亲昵的姿态。 宁雅不愿被强迫,更大步子地想要走开,正好这时门开了,她被他拉拽了进去,直接抵在电梯壁上。 他单手快速按了键,门在身后合上。 空间闭塞,他稍许退开,侧过身去,又冷眼睨着她。 宁雅站在角落里,沉吸几口气,绷着脸抬眸看他,死死抿唇。 两人冷冷对峙着,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 很快,等到门开,宁雅先沖了出去。 她去按门锁密码,快速拉开,鞋子也来不及脱下,直奔卧室。 床头柜最底下抽屉,放着两人前不久才领的结婚证,当初她拿到手看过许多回,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果这也能欺骗,她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 重新拿出来,她迫不及待地翻开看。 姓名,是对的。 出生日期,也是对的。 唯一的身份证号,她却没有可以认证的地方。 正当她失措时,身后有人说话:“看出什么来了吗?” 语气平静地似在看戏。 她缓缓回过头,他就站在门边,瞧着她手里的本子。 宁雅想起身,却感觉双腿发软,心尖似乎有一个口子正被撕开,她想要立刻得到明确的答案。 “你到底是谁?”她气息不匀地问。 他盯了她半晌,没有回答,抬脚走了过来,然后往她面前递过来一张卡。 那是张身份证,一模一样的面孔,名字却写着易霆,她的心骤然凉下来,再去注意身份证编号的后几位,却与结婚证上的差了一位数字。 她回了丝力气,拽紧那本结婚证,如同拽着最后一线希望,扶着床颤巍巍起身,盯着他的脸质问:“易钧在哪里?” “现在知道问了?”他反讽地看着她。 宁雅一股郁气冲上头顶,又顾忌他阴晴不定的情绪,强忍着没发作,双拳握紧,重问一遍:“他在哪儿?” “他死了。” 空气骤然死寂。 “半个月前就死了。”他毫无情绪地重申,“先天性心脏病发,你上次看到的那份病例是他的。” 所有声音都静了下来,唿吸也一瞬间被抽走,她睁大双瞳,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慢慢目光变得涣散,从他脸上移向别处,变得呆滞而迟钝,如遭重击,双腿无力地卧软在地。 好一会儿,所有感知渐渐归位,膝盖处传来麻木的痛感,眼眶变得朦胧,沁处湿润的液体,她才沉喘出一口气来,紧接着是连续的,阵阵剐心的绞痛。 面前的男人蹲了下来,拿手去擦拭她的脸,轻声说:“不要在我面前哭,至少别让我看见。” 她打掉他的手,侧过身避开,声音哽咽咬牙带恨:“你这个骗子!” 他并没否认:“除了骗子,也是你法律上的男人。” 宁雅冷笑一声:“法律?你真以为我们有夫妻之名了?”她扬扬手中的结婚证提醒他,“跟我结婚的是易钧,不是你。” 她坚定的语气似乎激怒了他,而后他讥讽地说了一句话,将她最后一丝信念彻底击垮。 “是吗?你应该再好好看一眼,你手上那本结婚证究竟是真是假。” 脑子轰然炸开,宁雅认为他在开玩笑,本子就在她手上怎么可能有假,但又难免心虚起来,再次翻开来看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则已站起身,也不给任何提示,转身走出了卧室。 宁雅头脑发懵,被他的一句话给束缚得找不到出口,想要找理反驳,快速起身跟到了书房。 他正站在一排书柜边,不知刚从哪儿摸索下来,手上多了两个红本,与宁雅手中的类似,通红的色彩刺到她的眼。 她缓缓走近,直盯着他手中的本子,哑口无言。 “你要实在看不出,不如参考一下真的是什么样的。”他说完,残酷无情地翻开其中一本,在她眼前摊开。 宁雅眨了下眼,世界像是颠倒了过来,一切都如同幻觉般。 他手上那本持证人是易霆,婚照毋庸置疑也是当初一起的,除了身份证号因人而异有出入外,最有争议的便是结婚证字号了。 扪心自问,她只登记过一次,怎么可能跟不同的人领过两次结婚证。 只能说明,其中一本是假的。
第14页 真假难辨,找公证机构一查便能知晓。 但到了这一刻,她没法再坚持己见,他明晃晃的自信摆在眼前,而显然她早已被套入了他设下的陷阱。 以为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结果却被相同的一张脸给彻底矇骗,她羞愤难当:“你骗婚,我可以告你!” 他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甚至微扬起一边嘴角:“告我之前,你可以先想一想措辞,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雅怔住,没了声。 “你跟我才是法律上的夫妻,却又和我弟弟领了假证,你觉得这本子往法院上一拍,谁才更有立场告,谁的说法更有客观性,你吗?还是我?” 宁雅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诡辩的说辞,也是这一刻彻底看清他的面目,他怎么可能会是易钧呢,她之前是瞎了眼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止被他欺骗,还有他的家人,以及他刻意伪装隐瞒的各种细节,只不过真相终会浮面,赖在她发现得太晚,这一刻她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无法反驳。 回想起当初她跟他去领证,那天一切都很顺利,中间环节也没出过什么纰漏,且这张婚照完全真实,她到此刻仍没想透,举起自己手中的问他:“这个从哪来的?” 他没正面回答,语气强硬:“不管从哪儿来,都是哄你开心罢了,现在你知道是假的,就给我忘掉他。从领证那天起,你就是我易霆的妻子,我希望你认清事实,别再惦记已经不存在的人。” 宁雅讥笑:“哄我开心?你分明就是提前准备好来骗我,民政局那儿有你的人,所以才里应外合一块儿蒙我,是不是这样?” “不管是不是,你现在还有补救的余地吗?” 说着,他夺过她手中的结婚证,两本摊平叠放,抬眸看她:“我还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所以从这一刻起,这东西不应该再出现在我们之间。” 话落,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宁雅没来得及回味清楚,就见那两本印有易钧和她署名的结婚证在他手中被撕成两半、四份…… 直至成为一堆碎纸。 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剎被撕成碎片,连同那几片纸被一道扔进了垃圾桶。 那本曾被她珍视的结婚证,此刻却被弃如敝履。 明亮的光线从窗外洒进室内,没有一丝风,暖阳倾斜照着,却让她觉得格外寒冷。 许久,她站在书房原地,黯然失色,哑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不能嫁给别人。”他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别忘了这是篇小短文哈,调剂着看就好,日更太快就没得消磨了。 来一波剧透,后期有反转。 下一更,可能明天?后天? 狗头逃命。 第8章 第八章 8 整个上午,宁雅将自己关在卧室,反锁上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内。 一看到那张脸,心底惭愧又痛心。 她靠在飘窗边发呆,等情绪冷静下来,直面易钧已经逝去的事实,不免悲恸抹泪,过去的种种回忆,扑面而来。 忽而又想起刚才在书房里,她跟易霆吵了一架。 她憋不住沖他嘶吼:“我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表现得异常冷静,如同认定自己的话就是真理:“当然有关系,如果你知道易钧死前的遗愿是什么。” 她怔住,问他:“什么?” “他准备向你求婚,但不想你看着他走,让我把戒指转交给你。” 她愣了好一会,将他的话消化完毕,冷声一笑:“所以你就可以自作主张假冒他来骗我结婚?” 难怪,那天他会突然间带她去见父母,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那些说辞那些笑容,如今想来虚假得很。 “随你怎么想。”他似乎并不想多做解释,“难道这么多日子你不是过得挺开心?你喜欢的不正是我这张脸,还口口声声说爱我?没让你伤心欲绝,这是易钧的心愿,我也算是做到了。” 她当即气炸,随手抡起手边的一本厚厚的书朝他扔去:“你简直是个混蛋!” 书扔得不够准,只撞到他的肩,翻扑在地上。 他晃了下身形,不慌不忙:“是混蛋你也让我睡了。” 见他不可理喻,她摔门而去。 他跟出去,看着她进了卧室,也就没再搭理。 宁雅等面庞上的眼泪生痛了肌肤,才忍不住出门去洗了把脸,撞见他人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抬头面无表情地瞥过来,然后继续操控手上的笔记本。 连书房都不待着了,这是在特意监视她? 宁雅暗哼一声,回房继续锁门。 关上门,关上身后的一切,她心底却空得难受。 眼见这间房子的所有角落,哪里有属于易钧的东西,她能回忆的全是被剥夺占有的名分跟情感。 仰头靠了一会,她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床柜边蹲下。 原本放着结婚证的那个地方,还躺着一枚戒指。 拿出来,小心打开盒子,微光中闪着一抹银彩。 她轻轻抚摸,这算是易钧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第15页 套上无名指,尺寸合乎。 从今以后她要戴在手上,心里才能得到一丝慰藉。 又怔了会神,她想起要干嘛,走向衣柜门拉开,从里面搬出行李箱,将所见的自己的衣物全都扔进去。 还没怎么收拾,卧室的门被突然打开。 宁雅转过头,易霆站在门口,门上插着备用钥匙。 她并不奇怪,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继续管自己整理。 “想去哪?”他将门推开,用了些力气,门底边撞了下墙被定住。 她还打算留着力气搬东西,并不想跟他吵:“哪儿都可以,除了这儿。” 他反着来:“除了这儿,你没的走。” 宁雅自刚才跟他撕破了脸,心底有些忌惮他,加之他逐渐靠近,让她不由停了手,护住行李箱说:“我为什么不能走,我是嫁给了你,不是把人身自由也都给了你。” 他走到了旁边,低头睨了眼行李箱内的东西,看着她说:“你可以拥有人身自由,我准许你出门上班,晚上也必须回家睡。” 说完,他伸手将行李箱盖子翻过扣上。 宁雅当着他面重新打开,“我想出去透气,不行吗?” 他愣是不给她路走:“想要透气也行,明天我出差,请假跟我一起。” 宁雅胸口压着气,跟他几回合对阵下来,知道这人并不好说话,却也不愿就此趁他意,干脆还他不痛快:“好啊,那我不收拾了,我什么都不要,留着你自己扔吧。” 她说完环顾一圈,拎包拿起手机,转身就走。 手腕被人拽住,他侧过头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她很果断地宣告:“离婚。” “别想了。”他轻飘飘地回她一句,带着不惧与不屑,“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何必呢?”她想挣脱他,反被他收得更用力,嘲看着他,“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觊觎自己弟弟的女朋友,说出去不怕丢面子吗?你要实在找不到,我愿意为你效劳。” 宁雅说完就觉得这话惹怒他了,手臂上传来被紧缚的疼痛感,忍不住推他手,叫道:“你放开我!” 他终于松开了她,却也反推了她一把,没多少力道,宁雅只倒退了一步,刚站稳就见他转身走了出去,到门边时停顿了会,头也没回说:“明天我出差一周,这几天留着你冷静,我劝你少折腾,这日子你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 宁雅以为他出门了,到客厅时发现人还在,似乎正等着,看见她时说:“出去吃饭。” 她瞥向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午时,她早气饱,哪里还吃得下。 “我不想吃。”她经过他直接走向门口。 他并肩追上硬拽住她手,死死握住,直到了电梯里面才松开。 刚分开,她就离得远远的,双手抱胸不让他碰。 他将目光落在她无名指上,轻嘲:“之前藏着不戴,现在捨得了?” 她故意朝他绽放令人艷羡的笑容:“因为是易钧给我的,我要戴一辈子,你也管不着。” 他没说话,收回目光,脸色阴冷。 宁雅按的是一楼,门开时她准备出去,却被他大力往后拽,快速按了负一楼,然后合上门。 她又惊又急:“你干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他冷静道。 她不顺他意:“你管不了我。” 他冷嘲:“去见他,你也不想?” 宁雅不做声了,安静下来。 电梯门再度打开,他率先走出,她犹豫了会,默默跟上。 车上了路,没几分钟停在了街边。 宁雅抓着门把,不明白地转头看他。 “先吃饭,吃完再带你去看他。”他甩门下车,不给机会说话。 宁雅没办法,暂时忍着,也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随他走进附近的餐厅。 进门找到位置,易霆直接点菜,然后吩咐服务员要两杯水。 水杯送来,搁在两人面前,他拿起来喝了口,放下时说:“你要跟我闹,也得有力气,要死不活让我倒胃口。” 宁雅不搭理他,目光转向窗外,过了会菜被依次送来,她只拿筷子扒饭,但凡被他碰过的菜,几乎不吃。 易霆注意到,面色沉下来,搁了筷子问:“有毒是吗?” 她不说话,料他在外面不会拿她怎样,只管自己快速填饱肚子。 他彻底不吃了,就坐对面看着她吃。 她见此也不劝,他退她便进,眼见一桌子的菜,才两个人就点了六道,浪费于心不忍,索性稍微都夹了点。 但一个人始终吃不完,她等抽纸擦嘴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才发觉落了他的套。 整桌菜几乎都她一个人吃了,这不是就是顺了他的意,没让他倒胃口么。 想着想着,她跟自己赌气,将纸巾拍在桌上,腾地起身。 易霆没吃几口,心情倒是好不少,叫来侍者买单,又对她说:“看来你胃口不错。” 宁雅转身就走出去,午后阳光艷丽,她上不了车,还得特意等他。 心底却想,犯得着么,被他骗婚,又吵过架,现在却同桌吃饭,还坐同一辆车,这叫什么事。
第16页 但她知道是为了去看易钧,他走的那一刻是怎么样的,他当时在想什么,她一概不知。 她极度想去见他一面,想知道他在哪儿,要依靠另一个人。 片刻后,易霆从后面上来,经过她直接上了车。 宁雅几步跟上去。 去墓园的路上花了半小时,到的那一刻她却寸步难行。 好好的一个人,明明看起来那么健康,却从未跟她提起病况,且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 再见时,他却已入土。 泪眼朦胧,悲从心来。 手被人牵住,身边的人二话不说拉住她,带着她走了进去。 宁雅这回没别扭,因为她实在没勇气向前,有人牵引才不至于脚软。 易钧的墓很新,上面的刻字清晰可辨,从名字到生亡年月,以及他微笑的面容,地上摆了一些遗留下来的花圈,似乎是才不久之前。 到了这一刻,她终于抑制不住,趴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与碑照上的人拥有百分百相似的脸,此刻面容严肃沉静,身姿挺立,同样凝视着照片上的人。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情绪渲染。 过去,他是他的哥哥;往后,他是她的丈夫。 当天回去,宁雅提前上班去医院,避免了跟他待一块的憋闷。 易霆知道她的上班作息,也不拦着她,只见她不再收拾行李,就由得她去。 宁雅换心情去医院,那边环境纷纷闹闹,生死伤病面前什么都是小事,也没空去想烦心琐事,有意让工作来麻痹自己暂时忘掉。 次日一早回家,她没坐电梯,特意先去停车场逛了一圈,没见到他的车,才决定上楼回家。 进门后去卧室,注意到他的行李箱不见了,看来果真是去出差了。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间,闲下来望了一圈整个屋子,却又突然间无从下手的感觉。 她真心决定要搬走,发现家里每个角落都有自己的东西。 尽管住进来不久,但那些日子里,她每次回宁家都带一点出来,外加他平时也三五不时送她一些添置,可抛却这些以外的,终不是她一只箱子就能带走的。 当时有多么轻松惬意,如今就有多么沉重累赘。 她很想就这么空双手回家,什么也不想管,再做回爸妈的女儿该多好。 可显然不,所以她也不敢告诉自己父母,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 一上午过去,她也不急躁忙乱,反正他几天不回来,她还有时间安排。 发怔出神的时候,却接到一个电话。 她拿起来看,是易母,对方约她出去见面。 宁雅没多想,巧得很,她正好也有话质问,顺便从他们那儿下手,让这门婚姻彻底了断。 作者有话要说: 易钧復活?闢谣。 易霆精分?闢谣。 宁雅有病?闢谣。 下一更,两天之内。 第9章 第九章 9 易母约的地方不远,就在附近广场的商厦内。 宁雅收拾了一番前往,怎么说也是长辈,她并非想跟对方置气,最首要的还是谈谈跟易霆之间的关系,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束缚一辈子。 她提前五分钟到达那儿,发现易母比她更早,已经订好位置坐着了,看来很重视这次赴约。 正好是吃午餐的时间,易母叫来服务生,问她想点什么。 尽管是对方约的自己,她还是挺直背嵴拿出礼数:“阿姨,这顿饭我请你吧。” 易母抬头看她一眼,似乎注意到称唿变了。 昨天去易家,她还特意喊了声妈。 但事到如今,她怎么也出不了口。 为避免尴尬,宁雅解释道:“您不约我,我也打算再见您一面。” 易母试探着问:“会是最后一面吗?” 宁雅被问住,没答话,但能听出对方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估计跟易霆通过气。 “你放心,我约你出来不是劝你们好。”易母拿起水壶要替她斟茶,宁雅见状主动端杯过去,听她说道,“我只是跟你聊聊他们兄弟俩的事情,你不会不想了解吧?” 宁雅心情平和下来:“您说。” 易母抬手指点:“你先点菜,我慢慢跟你说。” 宁雅只得埋头看菜单,她不知道对方爱吃什么,勾选良久完事后递交过去,问:“还需要加点别的吗?” 易母随意看了眼,点头:“这样可以。” 服务生将菜单拿走。 易母重新看向她,笑说:“你的口味偏淡,平时跟他吃饭,应该都随你的吧。” 宁雅听这话暗揣,对方指的是谁。 易母意会到,补充:“我是说易霆,他喜欢吃辣,易钧倒是跟你一样,但是易霆之前为了在你面前掩饰,特意在习性方面都效仿易钧。” 宁雅暗自沉默,忽然想起昨天,他带她出来吃饭,当时的确有叮嘱过侍者忌辣,她甚至以为是他个人的饮食习惯,只不过后来闹僵,他都没吃几口就走,也不知会不会犯病。 想到这儿,她掐紧自己的手心,逼自己认清现实。 她极淡地笑道:“少吃辣对身体也好。” 易母认同:“你的习惯跟易钧像,他的确不能吃辣,从出生起医生就告诉我他心脏不好,这么多年我们在各方面都很注意,也培养他有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因此他看上去很健康,但外人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乐观。”
第17页 宁雅凝住伤痛,不解道:“他为什么都没跟我说起过呢?” “可能他不想让你看到他没活力的状态。他打小就很要强,不止他,易霆更是。上次你来家里,看到的照片中,他们看似关系很好,但实际上小时候经常争吵,为一个玩具为一个机会。” “都说父母不会偏爱其中一个孩子,但在我们家,的确有这种情况,因为易钧身体的原因,我们很多时候更加照顾他,而忽略了易霆的感受,还会斥责他不懂事。因此后来,他性格渐渐变得冷漠,话也很少。相对而言,易钧就活得比较肆意,个性开朗人缘也较好。” “读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喜欢易钧,易钧也对人家有好感,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好上,易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故意伪装成易钧跟别人暧昧,然后让那个女生看到后对易钧产生误会,当时俩人冷战了很久一段时间。” 宁雅惊愣,没想到俩兄弟还有这样的隔阂。 她回忆起每当喊他易钧的时候,他都经常一副对不上号心神不定的模样,原来那背后一直藏着高深莫测的伪装,甚至有时还咬牙带恨地拿仇人看着她,一边折磨一边有意让她喊不了。 只不过当下他这种性子,想来是完全合乎因果情理,不足为奇。 可她有一点始终不明白,问对面的人:“他……易霆是怎么知道我的?” 她跟易钧交往时,从来不知道他有哥哥,更不用说是孪生兄弟。 而易霆接近她的目的,她也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压根没有惹过他,即便惹到过易钧,按情理也不值得他大费周章来报復自己。 易母抿了口茶,歇会气说:“就是从易钧那儿。” 宁雅安静,想不透缘由。 “当时那事过后,易钧就跟易霆不太融洽,有喜欢的人也尽量藏着不让易霆知晓,包括后来遇到你,他应该没跟你提起过易霆的存在吧?” 宁雅点点头。 “但是几个月前,他们俩兄弟关系稍微好点了,易钧还给我们看了你的照片介绍,当时易霆也在场,我留意过他的表情,虽然不能说很坚定,但那的确是对你也有好感。他不太会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在脸上,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但作为母亲我能看出来,事后我单独问过他,他只回了我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宁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正视对方,头渐渐低下去,双手握拳,不自在地看着桌边地上,声细如蚊:“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去拆散他们。’” 那是一种什么想法呢,宁雅不能明白,或许只是一种渗入到骨子里的较劲有了良知,并不能称之为真情实感。 易母说起来表情既难过又忧伤:“那时候,我们都知道,易钧的病不太稳定。换句话说,他一旦情绪控制不好,就会突然间走了。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个表盒,里面就是他的药。” 宁雅回想起来,的确有看到易钧从里面掏药片吃,当时好奇问过他,他回答说是维生素片,她并没有怀疑。 “可哪里想到他走得那么快,那天他们都在公司,易钧突然间心绞痛,下午去的医院当天晚上人就没了。”她说着哽咽一会,深吸口气继续,“后事都是易霆去打理的,那几天他忙得几乎没睡,当然他也刻意做了一件事,就是利用易钧的手机给你一种他还在的假象。我们都不支持他这样的欺骗行为,但是那天在抢救室门外,他跪在了我们面前,恳求我们认同他的做法,那是他第一次这么坚定地做抉择,他说他要替……” 宁雅余光里看见服务员走来,慌忙打断说:“阿姨,菜来了。” 易母止住,等服务员上完菜,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宁雅开口:“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他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但是这种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易母点点头:“的确,你是个正直的女孩,对你来说,直接知道真相併不会难以接受,也许要比现在好很多,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对你是真的……” 宁雅并不愿多听:“他的确演得很好,抛开他的用意,这段日子我是感受到很幸福,但虚假的终究不能长久,预谋跟算计不能维持一辈子。” 易母没话说了,她本意也并非是来劝和,只是给她一个迟到的交代,目光顿滞流转,忽然扫到宁雅的无名指上,那一抹光彩夺目的银圈,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她思索着沉默不语。 宁雅不想冷场尴尬,缓和语气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也知道是他要求您,想让您来劝劝我,但是我已经决定了,结束跟他这段错误的关系。” “不是。”易母摇头,“你想错了,我说了易霆不是个爱多说的人,所以这事情不是他告诉我,而是我在昨天早上就发现的。” 宁雅吃惊:“昨天……” 易母说:“我虽然看不出你在想什么,但我能看透易霆的心思,就知道你们之间出了问题,后来我打电话问他还死不承认,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宁雅握紧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不由坐正身子,最终还是摆出强硬姿态:“我已经想清楚,早点分开是最好的选择,对大家都好。”
第18页 “真的没机会了吗?”对面的人略微可惜地问道。 宁雅没说话,她也不摇头,手有些颤抖,怕被人发现似的,干脆拿起筷子夹菜吃。 之后,更是不再多言。 …… 自那天跟易母分别后,宁雅连续几天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晚上仍旧睡在两人的卧房内,只不过经常睡着睡着勐然间醒来,黑暗中摸到身边有人躺着的错觉,甚至感觉那人就压在他身上,一双漆黑的双眸暗沉地盯着她,深情的表情不容错辨。 那一刻,她如同劫后余生,清醒后直喘着大气,手抚摸着心口处,第一次强烈又真实地觉出这人不是易钧,而是另一个人。 他才离开几天,不知为何,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她脑中占据倾覆般的位置。 这让她心慌意乱。 为了尽快斩断这复杂的情愫,次日她便联络中介租房,短时间也不挑剔各方条件,就找了医院附近的地方,尚且过得去的,更方便搬行李。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此搬东西都是亲力亲为,特意趁晚上天黑一样样搬出去,像是在与时间做竞争。 好在一切赶得及,当晚简单整理好新住处,她累倒在床上,直接睡着了。 隔天睡了懒觉,睁开眼睛那瞬,一时间还恍惚这是什么地方,回过神来嘆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看信息,什么也没有,心中又浮上一层未知的失落感。 从今以后又得一个人生活了,一切像是梦一般,生活本不就是梦么,她有幸至少还爱了个人。 滑了几下手机,没有更多可看的,刚想要按掉,却瞥见小区群里面有不少消息,甚至还有人@她。 点进去,里头正在议论纷纷。 她只看到最新消息,好像是地下停车场闹事。 点开全部信息,群页面直接滑到了最顶上。 业主a:“这是谁的车?停在了我家位置上,请转告一下。” 业主b:“没见过,应该是你们同一幢楼的吧。” 业主c:“我好像见过,这车咱小区就一辆,是2101那家的吧,他们不是有自己车位的吗?” 业主a:“不知道,反正昨晚上就一直停在这儿了,就算是大牌也不能这么霸道吧,一大早了还没挪走,这家人在群里吗?能不能尽快通知?” 业主d:“这个我知道,就是那个小护士家的老公,我帮你@2101。” 业主e:“说起来我昨晚上八点回家,还在停车场看见过这车呢,当时正要开出去。” 业主f:“我昨晚十二点回来有人在楼道里吐了,貌似看见的就是这位。” 业主g:“还别说,我老公这几天出差用车,车位上都被别人占着位置,好像就是这辆,连续几天了,没想到还去别人那儿蹭。犯的着吗,自己买下两个大位,还不够停的。” …… 宁雅将所有信息看完,心情复杂交错到难以言喻,既担心又慌乱,为谁她不想体会,只是觉得这消息炸翻天了,他那边还没反应,真不让人省心。 可转念一想,昨晚他八点出去,那段时间她正好在搬家,莫不是跟他撞上了? 而且他还谎称出差,原来这些天都有回来,那他晚上都睡在哪里,还是说…… 宁雅没敢想下去,当务之急决定给他发信息。 她斟酌几番,尽量显得言简意赅。 “物业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去挪车,停错位置了。” 坐床上等了足足五分钟,没有回覆。 宁雅不管他,起床去洗漱,速度却飞快,完事后一边穿衣一边等,还是没信。 她也不知道跟谁赌气,干脆拿起手机钥匙穿鞋出门,快步往小区的方向跑去。 第10章 第十章 10 宁雅告诉自己,是因为今天上午休息,所以才有时间专门跑去通知他,顺便也要跟他说说离婚的事情。 总而言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牵扯,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一路走进小区,在门口撞见保安,对方瞧了她好几眼。 她直接走过,却仍觉得对方在看她,大致是她昨晚连续搬了几趟东西出门,不免让人注意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话头。 进了楼道直接按电梯上楼,短时间内她心底不禁打鼓,想待会儿见到面了该怎么说话,可等电梯到楼层了仍旧没想妥当,这才心知来得太冲动,她能说什么呢,都走得这么彻底了,不正是她的态度吗? 至于车,那是他停的,又不关她的事,已经通知了,爱谁谁管。 一时间又想透彻了,等电梯门开,她按键合上。 不过片刻,又被她快速摁开,门再度缓缓打开,这一回她果断抬脚走出去。 算了,来都来了,看一眼再走。 门上的密码是她生日,输入的时候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有没有改。 下一秒,门开了。 她轻唿口气,尽力忽略心底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猜测他还在睡觉,索性放轻动作,先观测一下情况。 刚进门一步,脚边一双男鞋乱脱着,客厅沙发上也有胡乱扔放的衣裤,估计是昨晚她走以后他又回家,一个人惬意着不顾打理了。 宁雅蹲下腰,将鞋子併拢放一边,动作过于下意识,等自己反应过来,也着实愣了一番。
第19页 她有些不服气,又将那双鞋子踢乱,不去理会。 眼见外厅没人,她望了眼卧室的方向,不敢过去,就在门边拿出手机,给他拨了通电话。 号码还是易钧的,没有通。 事情败露后,估计他也懒得用了。 宁雅翻到通话记录,找到上回拨过的那串号码,还未署名,但她却一眼认出,按了拨打。 一边焦灼等待,一边听卧房那边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 她放下手机,内心挣扎良久,决定过去看看,才走到卧室门口,手还未握上门把,旁边卫生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穿了条内裤的男人一身湿漉走了出来。 易霆抬头撞见宁雅,目光同时一愣,他原地顿住脚步,毫无情绪地打量着她,脸上并无醉意。 宁雅的手还停留在门把上,她的视线太过仓促,不可避免地扫视完他整个身子,脸颊不由自主浮起绯红,错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咳了声,低声说:“我忘了样东西,回来拿一下。” 说是这样,但她却没有动作,连开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双脚似乎被钉在原地。 而他看她的眼神,无一丝起伏。 宁雅被他盯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种已经甩屁股潇洒走掉,却又不请自来厚颜无耻的人。 易霆没说话,径直朝她走来,在距离几公分的地方停下,同时握住她手中的门把推进去。 他刚沐浴完散发着淡香,混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都是她熟悉的。 宁雅下意识侧身松了手,干愣在门口。 室内半明半暗,纱帘拉着窗户没开,空气有点闷,她闻到一股稍浓的酒味,看来他宿醉是真的。 气氛很是尴尬,她麻木迟钝地站着,手垂在身前不知道该做什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煎熬。 她是怎么就这样过来的,怎么走到这样一步的,此刻她觉得之前的计划全乱套了。 “不是说忘了什么东西?”他开口了,从衣柜里拎出件衬衫往身上穿,目光移过来。 衬衫干净又整洁,那还是前不久,她给他烫平挂好的。 宁雅轻嗯了声,低头往卧室里走了几步,在梳妆柜前停下,随意拉着抽屉翻找,心不在焉地听他穿衣服的动静。 “那个……”她不敢回头看,手头装作忙碌,“你的车停错位置了吧,早上都有人打到我这儿了。” “嗯。”他随心所欲地应着,已经在扣衣。 “那你记得尽快挪走。”她打算再问他这几天在哪,想来想去觉得不妥,有点过分关心的用意。 他没吭声,似乎懒得应答,她回头去看,他已经在穿裤子,背着她系裤带。 宁雅继续低头找,她深知这儿已没她什么东西,却很想拿到什么握在手里,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你确定你忘了什么?”他终于穿完衬衣西裤,走到门边时停下问她。 宁雅抓抓脑袋,有种被看穿的难堪,抬头迎视他:“嗯,一个小瓶子,不记得在哪了,你要是看见了,就帮我扔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往外走,打算就此离开,可他就堵在门口,留了很窄的空间,她要通过有些困难。 经过时不小心碰到了他衣服边,她触手收了回来,身体尽量缩紧,才要出去半个身子,手腕倏然被人抓住。 她晃了下身子抬头,尚不明所以,整个人就被推在了背后的门上。 易霆扣住了她两只手,分开按在两侧,什么话也没说,俯下脑袋亲了过来。 宁雅没防备,张嘴被吻住,他歪着头闭眼,连下重力深啃着她。 连懵了五秒她才记得要反抗,无奈双手都被控制,只能抬了腿准备抵他。 没踢两下被他发觉,下半身瞬间也压了过来,将她困在自己双腿间,并把人牢牢按贴在门上。 宁雅彻底没了自由的空间,身体不断扭动着要挣脱,反而激起他更狂力的吮吻。 直到她快透不过气,胸前连续起伏,他才停下来不舍地分开,隔着几公分近距离看着她,眼中含着光。 宁雅大口喘气,等唿吸平復了,抿抿嘴想说什么,他再度分毫不差吻了上来,直让她头脑眩晕乏力。 这一次,变得轻且柔,带着深情重视的眼神,像是要灼伤她。 “跟着我,吻我……”他低喃道。 双手不再制住她,换做了密实的拥抱,将她搂在怀中,力气也没收得那么紧了,似乎在引领并期待她同样的回应。 宁雅深知自己清醒着,而他却渐渐迷乱失控,沉醉在这一记霸道的深吻中。 她没有给任何回应,一切都是他在主导,那一剎她看着他的脸,竟然想不起易钧是个什么样的人,曾经说过什么话,脑袋空荡荡的,连同唿吸一併被面前的人夺走,残存剩留无几。 她越来越慌张,双手按到了他的胸前,推了几下没效果,趁他停留唿吸的间隙,扭头奋力躲避他的吻,嘴里不知道为什么蹦出两个字。 空气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他果然停住了,整个人也镇定了许多,静静喘息着,双臂仍抱着她,目光冷冽地打在她脸上。 宁雅垂下头去,不敢跟他对视,然后她在骤然沉寂的气氛里,听见他冷呵了声,自嘲道:“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第20页 她心底抽痛着,也不知为谁难过,手掌下的心跳在强烈搏动,如同他压抑克制的愤怒,教她身心颤动。 刚才,她念了易钧的名字,在他面前,如同大忌。 他是彻底生气了,双手松开她,身体背过去,似乎不再愿意看她,很无力的样子,挥了挥手说:“你走吧。” 宁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怎么按的电梯,怎么出的小区,等她失魂般回过神来,已经在嘈杂喧嚣的大街上。 她低头看时间,还很早,他估计上班去了,一切刚刚好,没有任何浪费。 可的确有什么浪费了,那是她此刻不得而知的情绪,慢慢思绪都被一个人占满着。 她谎称有东西落在那里,出来以后她才懵懂,似乎真有东西遗落在了那儿,可她再没机会去取,也不敢。 …… 莎莎这几天很开心,科室里属她心情最跳脱。 宁雅听她说相亲认识了个帅哥,刚好对方也对她有好感,俩人正在暧昧阶段。 宁雅提了丝笑容,祝福她早日脱单。 莎莎喜笑颜开,回头瞅她说:“你最近不对劲啊,整天耷拉着脸,跟你老公吵架了?” 宁雅管自己做事,没表现出不高兴,又不知怎么回答,摇了摇头:“没有。” 莎莎拍拍她的肩,仔细端详她脸色:“那是有了?你有没有去做检查呀,我看你脸色差的,跟妇产科门口那女的一样……” 宁雅一句话打发她:“你别胡扯了。” 期间,她去了趟卫生间洗手,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有些憔悴,但却没往那方面想。 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却又不禁被莎莎的话警醒了番,若要说有,也并不是不可能。 可在这种关头,她不想去考虑这种事情,好似那样她所有的决定都失去了意义。 她不再想,继续投入工作,让自己无暇顾及。 接下去几天,宁雅一个人安静生活,正常地不能更正常。 直到周六那天傍晚,她正准备下班,接到宁母的电话。 “小雅,晚上回家吃饭啊。” 宁雅转着指尖的笔,张口愣了愣:“好。” 那事以后,她连续几天没回家,的确想念父母了。 宁母那头似乎正忙着买菜,心情非常好,说:“叫易钧去接你吧,俩人一块来。” “妈。”宁雅顿了良久,想好说,“他出差忙,没空。” “瞎说。”宁母一边跟摊主算钱,一边跟她说,“你爸就在我身边,刚给他打完电话,说在公司,待会就去接你。” 宁雅手中的笔掉了下来,她手按在桌上,不知道怎么开口,那边因为着急要挂电话,匆忙道:“下班就过来吧,别拖时间也别买什么,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那边挂了,嘟嘟嘟忙音。 第11章 第十一章 11 宁雅等下班时间到,去更衣室换衣服,拿着手机不知所措。 她在通话记录里面找到那个号码,想直接给他打电话,最后还是决定发微信。 微信署名还是易钧,看见这个名字她顿了会,退出点进上方的搜索框内,输入一串手机号,出来的暱称是个简洁缩写——“yt”。 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连头像都是全黑的。 宁雅搁下手机,先换完衣服,然后把剩下的拿去换洗,等做完一系列琐事,才犹犹豫豫去添加他的号。 刚点完,她就后悔了。 就为了说一句话,至于么。 虽然心底这么想,还是时不时拿手机看,没见动静。 她忽然觉得自己矫情,索性点进之前易钧的聊天框内,单刀直入地编辑了句话过去。 “不管我爸妈说什么,你不用管,我会去说明的。” 发送出去,心也宽了些,却总觉得哪儿发堵,刚放下手机,就有信息进来。 不是来自“易钧”,而是“yt”。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出来,我到了。 宁雅的心骤然紧跳了下,彼时她刚好走到医院外面。 回过头,看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车流,一时分辨不出他的在哪儿。 就在她原地停留的片刻,右侧喇叭声传来,宁雅循声望去,有辆车正在朝她缓行过来。 车窗完全开着,车内的人目光向她,深沉难辨。 喇叭响了几声,宁雅无法忽视,硬着头皮走向他,到车门边停下。 他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脸上,等人到了跟前,说:“上车。” 宁雅身子没动,艰难开口:“我跟我爸妈说过了,你用不着去了。” 他表情疏冷:“你确定他们知道我们的情况?” “一码归一码。”她扬起脸看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有底气些,“我爸妈这边,我会去解释的。” 他又问:“你的意思是跟我没关系?还是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才一会儿,她头又低下去:“我看你挺忙的,一直没空说,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办了吧。” 这话说出去,气氛有异。只不过周围来往人多,她刻意忽略。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上车跟我说话,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
第21页 宁雅挪不动脚,心想上车干什么呢,是商量离婚的事还是去她家里呢,没必要这么复杂吧。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他突然道。 她一时莫名,真不知道,问:“什么日子?” 他侧头,看着她:“你生日。” 宁雅张了张嘴,愣住。 忽然才想起,今天的确是她生日。 她低声:“上回不是已经过了么。” 他又说:“你爸妈为了给你庆祝,特意让我别告诉你,你想要在他们兴致高的时候泼冷水,我也不拦着。” 宁雅一时说不出一个字来,好似她真这么做了,反而不是孝顺的举措。 鬼使神差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真就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他也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瞪着前方街道,有意冷场。 宁雅几次三番想要搭话,看着他冰冷的侧脸,欲言又止。 很快到了她家小区楼下,宁雅还在想怎么在父母面前处理跟他的关系,刚踏下车就碰见后方买东西回来的宁母。 宁母也已看见他们,老远就喊了两人名字,边走近边高兴地对身边的邻居介绍:“我女儿女婿回来啦!” 邻居适时夸赞:“女儿女婿很般配呀!” 宁雅走到车边等待宁母,易霆则从另一边下车,去后备箱开门。 刚巧正对着宁母走来的方向,易霆从上面搬下来几箱水果及营养补品,一一放到地上,惊呆了宁母跟邻居。 宁雅也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宁母见地上一堆东西,忙过来道:“哎呀,不是都说好了不买的嘛,怎么还这么破费呢。” 易霆淡笑:“先买了,省得平时出去。” 邻居站在旁边,满脸羡慕:“女婿可真好啊,老宁家有福啦!” 宁母回笑:“儿孙有儿孙福,你们家的也不错啊。” 说完,一时又无从下手,宁母招唿宁雅:“愣着干嘛,帮忙搬呀。” 宁雅哦了声,埋头准备去拿那几箱水果,刚弯腰被人拦住,只见他抢先搬起来,沖一边后备箱内抬下巴,说:“去拿那个。” 宁雅不解,探身看进去,见到里面一个精緻的蛋糕盒子。 她来不及发愣,去提了出来,还准备拿点什么,却见地上没东西了,一半轻的已被宁母拿上去,剩下重的全叠在他手上。 他已腾不出手来,指示她:“把门甩上。” 宁雅放下蛋糕,双手去关后备箱的门,使了很大的力才合上。 完事后,他又说:“上去。” 宁雅看着他原地撑了许久,像是特意等她,手伸过去:“要不我拿点吧。” 他侧过身,用行动拒绝了她的好意。 这让她束手无策。 “还不上去?”他催她。 宁雅索性放弃,先他一步去踩楼梯,尽量不占空间快速上去,一边又停顿回头看他是否吃力。 她家在五楼,单元楼又没电梯,全靠楼梯上去。 到了三楼,宁雅听见宁母在楼上说话的声音,趁此刻没外人,她贴墙停下来问他:“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 他恰好拐了弯,不知是太轻松还是太累,脚步不停地从她身边走过,瞥了她一眼说:“想让你从心底里亏欠我。” 宁雅立在原地,就听着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然后看着他往上走,自己落在了身后。 宁雅拎着蛋糕进门时,见到自己父母正热情地招待易霆,一个从他手中接过东西,一个帮他找鞋子穿。 宁母嫌弃宁父拿的不对,拍他的手说:“不是这双,我上回不是买了新的吗,拿那双。” 宁父闻言,赶紧去换。 易霆倒是显得很自如,说什么鞋子都能穿,好了以后又回身招唿站在门口的宁雅说:“进来。” 那一刻,她看见他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很是亲昵地将她拉进来,像是之前的几个夜晚,他在门口等她下班归来时的场景。 她脑袋晕晕的,一边是父母在嘆买了这么多东西来,一边是易霆亲切地给二老解释说明。 宁雅干愣地站着,这儿是在她的家里,如今她却成了不自在的那个人。 晚饭是宁父掌勺,宁母打下手,宁雅为了不尴尬,躲去厨房切水果。 宁母进来,接过她手中的活说:“我来,你出去陪他。” 宁雅脱了手,到客厅,却不见易霆的身影。 她四处瞧,见自己的房间门正开着,才知他大概去了哪儿。 走过去推门,里面是自己熟悉不过的房间,而他就站在写字桌边,拿着她以前的小玩意瞧。 他侧着身,听见动静也不抬头,神色认真地打量手中的东西,放下一样又去看另一样,直到后来,拿起了她桌上的个人写真照。 宁雅悄悄掩上门,不得不走过去了,也不阻拦他,有一下没一下整理着自己的书桌,说:“何必这样呢?” 他的视线从照片框里面移过来,看着她凝视片刻,说:“你又何必这样,这辈子除了他,你真就嫁不了别人了?” “不是这样说。”她不想大声说话引来父母的猜忌,心平气和地说,“是我没法面对你,你是他哥哥,我不能跟你……”
第22页 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不知何时,她心里有桿秤,自己勉强立足于中间不动摇,偏向任何一方都让她心存愧疚。 “不能跟我怎样?”他放下相框,将她拉到面前,逼她直视自己,“不能跟我接吻还是不能跟我做.爱?这两样你都做到了,还做了不止一次,你觉得还能磨灭掉?还是说,在你心里,只讲究先来后到。” 她咬紧唇,摇摇头:“不是的。” “那是什么?”他仰头,看向窗外,轻呵了声,“还是说你无法面对我这张脸,是因为每次看见我,你都会想起他。” 她再次轻轻摇头,却说不出话。 他昂着头没看见,再次低下头见她愁苦着一张脸,纠结万分的样子,更是觉得可笑。 他上前一步,将她逼退在狭窄的角落里,双臂围困在外边抵着,低下头双目逼视她说:“我了解了,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像乱.伦,噁心是不是?” 宁雅惊慌抬头,正对上他锐利的目光,里面隐隐忍住怒火,像是要在她脸上灼出一个洞,只不过碍于这是她家里,才没有当即发泄出来。 她害怕地忘了唿吸,几度透不过气来。 那一刻,似乎有阵风吹来,进了她心中,那桿秤被吹动,有了几分倾斜。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明天哈。 第12章 第十二章 12 两人在一方小角落对峙站着,没有剑拔弩张,只有眼神对视间的微波流动。 宁雅来不及调整内心那种矛盾纠结的心理,只看到他带着恨意的眼底似乎闪过某种失落,很快被他用力合上了眼,然后直起身瞥开目光,不让她瞧见。 不知过了多久,宁母在外敲门:“小雅,你们快出来吃饭了。” 怕对方推门而入,宁雅赶紧提高嗓子回:“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他,放低声音:“吃饭吧。” 他看着她,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语,作茧自缚。 但她没有多说一个字,率先走了出去,似乎那样更显得自己残忍。 饭桌上,宁母他们点蜡烛庆生,一边念叨转眼女儿多大了,一边讲起小时候的趣事给易霆听,后者在长辈面前谦和有礼,偶尔微笑回话。 宁雅在一旁留意他,完全跟刚才房间内的判若俩人,只觉得他在掩饰这方面做得极好,压根看不出若无其事下的内心在想什么。 宁父心情畅快,特意留了瓶好酒拿出来,问易霆:“能喝点酒吧?” 易霆没回绝。 宁雅微急道:“爸,他待会儿还要开车,不能喝酒的。” “哦对对对……”宁父想起来,止住要倾倒的酒瓶,“其实这度数也不低的,但是安全第一。” 宁雅不经意间又说道:“妈,我好久没陪你们了,今晚就睡家里了,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话正说着,余光感觉有人瞧过来,似有若无地看了她几眼。 她佯装没感觉,低头夹了一筷子吃。 “说什么嫌弃,这里是你家。”宁母笑道,又催她,“怎么着急吃了,赶紧先切蛋糕呀。” 宁雅放下筷子,起身切了几块,先分给自己父母,然后送至他面前。 他抬头看着她,没接。 父母皆微笑看着,她一时有些难堪,再次递了递,想直接放下,听他说了句:“叉子呢?” 宁雅才发觉,给了蛋糕忘了给叉子,找来找去拿到一个,快速插进软糯的蛋糕里。 他这才接住,沖她淡笑,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眼神也深了几分。 宁雅面色通红,不想让人瞧出来,赶紧低头也给自己切了一块小的。 奶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口感新鲜,也不知短时间内怎么订到的。 她心事重重地吃完,向旁边瞥了一眼,却见他只吃了几口,就放到了一边,似乎并不爱吃。 将蛋糕撤下,宁父又陆续上菜,几乎将整张桌摆满。 “你爸平时不下厨,刚好今天你生日,又碰巧易钧有时间,他才想着要露两手。”宁母边说边笑,又招唿女婿,“易钧,多吃菜,自己家别客气啊。” 宁雅正夹菜,听见这名字皱眉,侧头去看他脸色,也有些心怀芥蒂,但胜在微表情处理自如,让同桌的两长辈没瞧出不对。 宁雅收回筷子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心中滋味复杂。 宁母又说:“我打电话给小雅,她还说你出差忙没空呢,我说她这是上班日夜颠倒,忙昏头了。” 易霆吃一半停下,笑笑:“她没记错,我是出差了,只不过提前回来了。” 宁母看向自己女儿说:“这是打算回来给你过生日呢。” 宁雅顿住筷子,心口难受,勉强回了羞涩意味的笑容。 宁家俩老人是退休教师,书生气息浓重,不懂经商资本模式,但因最近对股票有些兴趣,便跟易霆在这方面聊了几句,后者是专业行家,浅显易懂地解释了几个行业名词,并明白透彻地给了一些参考的方向。 宁雅默默听着,居然也懂了一些。 饭吃到一半,宁父聊得高兴,问易霆:“明天上班吗?”
第23页 易霆听这话,摇头说:“休息一天。” “那就正好,晚上睡这儿吧。”宁父兴致上来,要去拿酒瓶,“也别戒酒了,该喝就喝。” 宁雅见状,去看身边的人,默认不拒的样子。 她心底焦急,忙拦住她爸,说:“爸,我刚才开玩笑呢,我还有晚班,今晚不睡家里的。” 宁父一听,嘆了口气,责怪道:“让你妈空欢喜,平时也没时间回家,那就等下回吧。” 说着扯开话题,又聊别的去了。 …… 晚上临走前,宁母装了些多炖的肉,让宁雅带回去吃。 宁父则跟易霆聊得好,送至门口边,突然被塞了一叠钱。 宁父忙推手,连称不要,又被塞过来。 宁母见了,也客套地让拿回去。 易霆干脆放在鞋柜上,说:“没带多少现钱,以后再添。” 宁雅不好也去拒,自然跟他站一条线上,说服父母收下。 俩大人推三阻四,最后终于收下了。 下楼上车,宁母仍再三叮嘱,说回锅肉怎么煮,又提醒俩人别忙累了,有空多来。 父母年纪大了总爱多叨叨,宁雅自己听到心里,却不知身边的人会不会厌烦,但又瞧见他并不冷漠的脸色,心底宽慰了些。 回程的路有点距离,夜间车流也堵,宁雅想起刚才塞钱那事,问他:“你刚给我爸妈多少钱了?” 他瞥她一眼,神色已不似刚才,恢復了冷战的模式。 “想还给我?”他嘲道。 她知道他钱多,还给他也看不上,兴许也习惯随手送钱,却仍是想知道:“我就问问,你刚才没必要这样的。” “怎么?让你觉得更加亏欠我了?”他语气扬着笑意,却不是真正的笑,“如果真有,那也挺好。” 宁雅一直沉着气息,尽量显得平稳没有起伏,听到这句还是不禁心浮意乱,眼神也不知该往那儿瞟。 不知从什么何时起,她渐渐没有当初跟他争锋相对的脾气,却更像个罪孽深重的人,而这一切皆因为他突然的转变。 明明他一开始说过,接近她是因为易钧,为什么到现在反而让她看不清楚,这其中带了多少似真似假的感情,且不仅仅是对她,就连对她父母也毫不含煳。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起初遇到的是他,那也挺好的,就没有那么多令人纠结的情绪,变幻无常摸不透心。 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先认识的易钧,那些过往无法磨灭,如同每次跟他亲近,她都要先想一遍易钧的存在,继而更无法迈过心底那道坎。 车子开的路线会先经过宁雅的住处,她等十字路口不到的地方,出声说:“前面右转。” 易霆没回答,她心底没主意,又想这是人家的车,怎么开都由他说了算,哪怕开过头她都没理说。 等绿灯亮,到了路口,他打了方向盘,拐入横向道路。 渐渐地,车停缓下来,宁雅往车外瞧,正是她平常必经的巷子出口。 由此可见,他对她的一些事情,并非全然不知,而她居然也没见怪,或许是已经默许了这种行为的存在性。 她没立刻下车,转头看他:“我们聊聊?” 他开窗,点了支烟,先发制人:“除了离婚的事。” 宁雅张了张嘴,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毙了。 想来也正常,她仅提过的几次,似乎都没让他有好心情应对。 “行,我先不说这事。”她退一步讲,“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能你觉得没面子或者什么,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聊。” 他吸了口烟,夹着烟的那只手搭在车外,勐然转过头来,盯着她说:“我的意思是,以后都没可能。” “都是成年人了,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厢情愿的。” “是我一厢情愿了。”他喃喃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看着窗外那一截烟,被风吹得猩红,燃出烈焰,低声说:“我不知道,这要问你自己。” 他不说话,盯着她几乎没眨过眼。 气氛沉默,良久之后。 “如果是以爱之名。”他顿了顿,“你愿不愿意?” 宁雅屏住了唿吸,不敢看他,缓缓回过身,却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看着她的侧脸,又说:“你更应该摸着你的心问问,究竟在意的是什么。” 宁雅下车,目光注视着他的车掉头消失在街口,才转身往巷子里面走,里面又黑又窄,以往都没任何感觉,此刻仰头望月,徒生孤独苍凉。 过了几日上早班,宁雅跟莎莎待一块配药液。 她连续几天没睡好,时不时就打哈欠。 莎莎看着她口罩上方黑眼圈浓重,说道:“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啊。” 宁雅揉揉眼睛:“值班不规律,能有什么好精神。” 莎莎说:“这几天又没夜班。” 她知道原因在哪,找不出藉口,也懒得回应了。 莎莎提议说:“傍晚下班,跟我去逛街吧。” 宁雅心累没精力,但想着能放松下近来的压力,也就没拒绝。
第24页 下班后,俩人去了附近最热闹的商城广场。 先看了场电影,又去吃了顿饭,然后逛护肤化妆柜,女人的兴致来了,一些郁闷暂时扫空。 莎莎买了很多,两只手都提满,宁雅打趣:“最近心情很不错啊,是不是好事快成了?” “没那么快呢。”莎莎掩饰地笑道,路过珠宝柜檯时,看见琳琅满目的璀璨银饰,忍不住停下脚步,招唿宁雅说,“快看,好漂亮啊。” 宁雅也停下来,目光随意欣赏,她对这些并没多大兴趣,倒是看了一圈,想起易钧送给自己的那枚戒指,不由举起自己的手看。 它正安安静静地套在无名指上,已经戴了些时日,居然也这样习惯了。 她摸了摸那枚戒指,想了下易钧其人,一时居然没想起多少事来,心里面不得劲,那股懊丧感又浮上心头,不禁握紧了拳。 莎莎看戒指那块看得入迷,售货小姐微笑招待:“想要具体看一下吗?” 莎莎摆手:“不用不用。” 又招唿宁雅过去,说:“小雅,你过来看,这个戒指是不是跟你手上那枚挺像的?” 宁雅趴过去看了眼,对比了下自己的,大体设计类似,有细微之差。 售货小姐也瞧见了她手上的戒指,看了几眼恍然大悟道:“这位小姐手上戴着的正是我们店内的最新款。” 宁雅哑然:“你的意思是,这戒指是从你们这儿卖出的?” 对方笑答:“也不一定,但能肯定是我们这品牌的款式。” 莎莎凑过来看:“这么巧,这里离你家又不远,说不定你老公就是从这儿买的。” 宁雅扯出抹笑容,默了片刻,售货小姐插话道:“还真有可能,前段时间我就碰见个男顾客,来买这款戒指呢。” 宁雅想到什么,忽然问:“什么时候?” 对方见她似乎很想知道,也当她是回头客,便去翻了出售记录,回头报了一个日期。 宁雅琢磨着那个日子,倒推回想当初发生的事,越想却越觉不对劲,甚至是大错特错。 她双手有些发抖,相互握住止颤,然后恳切地看着售货小姐,问:“能不能帮我看下,买主是谁呢?” 对方有些犹豫,显然对宁雅的要求有些生疑,戒指就戴在她手上,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买的。 “不好意思,这个涉及顾客的隐私,我们暂不能向您透露。” 宁雅了解地点点头,却又不死心道:“那人买戒指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对方回想了下,点头说:“我记得,他看中那枚戒指的时候,说要在里面刻字,我想应该是他或者爱人的名字缩写吧。” 宁雅瞬间掐紧了自己的戒指。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明天。 第13章 第十三章 13 从商场出来,外面霓虹亮起,天幕全黑。 宁雅站在巨幅广告牌的亮处,捏着自己无名指发愣。 她到这一刻才发觉,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戒指的内部,究竟有什么玄奥的信息。 刚才经人提醒,她虽然没有当场摘下戒指验证,可心里莫名有股求知慾在作祟,感觉指尖传来刺麻的痛痒,束缚着那处微弱的神经。 莎莎走了,留下她一个人。 宁雅伸指去取,费了点劲,指腹一圈被卡得红肿。 等拿下来抵在两指尖,找了个好点的角度,往灯光下一照,一点点转过弧度,瞧见内圈赫然刻着两个极小的英文字母。 t.y 这绝非是单名缩写,反而言之…… 手倏然握紧,戒指被裹在里面,凸起的部分抵着掌心,像一个人落在心上,看似无意,却早已深刻。 宁雅沿路走回了家,巷子里的路灯坏了几盏,暗夜无光。 天气也变冷了,一阵风吹来,她抱着身体发抖。 到了家,她累极了,打开桌前的灯,再次拿出那枚戒指看。 这一回,她看得愈加细緻,光是那两个字母就盯了许久,继而是戒指的细节,用目光描绘着它的形状,细数上面镶嵌的钻石。 她也不知究竟坐了多久,只感觉心底越来越空,难受得发慌,令人窒息。 易霆的电话打来时,宁雅已经上床睡觉了。 几乎是睡过一阵,人也迷迷煳煳的,她摸着手机打开灯,瞥见那串熟悉的号码,睡意也清醒大半。 她顾不得身上冷,立刻从床上坐起,心快要跃胸而出,保持冷静地接起:“餵?” 那边背景很杂,有人确认:“是嫂子?” 不是易霆的声音。 宁雅放下手机看了眼,的确是他的号码,再次贴至耳边,问:“你是谁?” 那边没说是谁,只道:“你有时间出来一趟吗?易总他……” 宁雅立刻接过话:“他怎么了?” “他喝多了,又不肯让人送回家。”对方兴许知道点什么,考虑着措辞说,“我看他手机一直拨着你的号玩,又不打通,所以就趁机拿出来给你打了,最好来劝他一下吧,人都站不稳了。” …… 宁雅下车到达指定的地点,低头看时间,零点刚过,她只花二十分钟就到了。
第25页 似乎来得太快了,她在门口踯躅一阵,终于决定进去。 这儿是一个商务会所,即便是深夜,也还有不少客人出没。 估计他今天在这儿谈事,不知道为什么喝多了,她还真没见过他酗酒的样子,上回从邻居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最后看到的也已是他清醒的模样。 宁雅照着对方给的房间号,很快到达包间外,手放在门把上却不敢推进去,里面似乎在放歌,漏了点声出来,是熟悉的旋律,她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首。 正好这时,门被里面的力量拉开了。 宁雅抬头,是个陌生男人,穿正装,看着她上下打量,问:“是嫂子?” 宁雅张了张嘴,点头:“是你打电话给我?” “是我是我。”对方立刻将她往里边请,似乎等候多时,“易总就在里面呢。” 宁雅走了一步往里看去,没见到人,目光转了一圈,才看到门口边坐着一个身姿窈窕的长髮女人,而她的目光正关切地盯着睡躺在沙发上的人。 那人穿着衬衫,西裤腿踩着果盘搁在茶几上,旁边是几个空酒瓶罐子,领带歪斜地半解着,手臂遮在眼睛上,看不见脸,已成醉样。 她拿手扇了扇空气中的酒味,听见身边的男人招唿沙发边的女人,催促说:“赶紧走了。” 女人似乎不情愿:“没看到他还没醒嘛,我不放心。” “用不着你操心。”男人快速拉了她一把,声音越来越低,“人正牌老婆都来了,别掺和了……” 那女人这才起身去看宁雅,踩着厚厚的鞋跟高了她一个头,眼色并不友善,不咸不淡地怼了句:“你就是他老婆啊。”又拿胳膊推身边的男人,“他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男人反推着她走:“你管那么多干嘛,先管好你自己。” 说完一併走出包间,把门带上。 宁雅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一步,整个房间只听到歌声在放着,旋律渐渐达到高潮,歌词也变得清晰,直戳她心处。 “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栏珊处为什么会哭。你不会相信嫁给我明天有多幸福,只想你明白我心甘情愿爱爱爱爱到要吐……” 她人走至他边上,高高俯视了一会,没见到他有任何动静,像是已经睡着,胸口唿吸平稳。 宁雅慢慢蹲下,从他下巴处望他的脸,朦胧的光线下是酣醉的状态,唿吸粗重,看似并不舒服。 她想要喊他,张了张口没出声,用手轻推了下他手臂。 “醒醒!” 没反应。 她再次推了几下,轻轻喊出:“易霆,回家去睡觉好吗?” 他腿伸直了一下,又支起来挪了下身,却似乎还想继续睡。 宁雅趁机凑上前,将他抬起的手臂拿下,露出他整张脸,双目紧闭。 恰巧他少了支撑,头朝她侧过来,咳了一声,酒味浓烈。 宁雅连带着他的胳膊晃身体,势必要将他摇醒。 过了一会,他终于眯开了眼睛,正对上她的脸,半醒半醉地瞧着。 宁雅愣住,想喊他的名字又改了口:“你醒了,赶紧回家吧。” 他没有回应,唿吸轻慢,由此显得背景里的歌词格外单调应景。 “我想来一个吻别作为结束,想不到你只说我不许哭,不让我领悟……” 歌终于结束,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凌迟完毕,里面的每一句都像是在朝她诉苦。 等到尾声平息,他抬起了手,摸向她的脸,她没有躲避,感受着他指尖滚烫,对她说了句:“你来了。” 宁雅喉间干涩,想哭却哭不出来,难受至极。 她点了点头,又低下去。 他再度贴上来另一只手,侧躺着捧住她的脸,手指用力揉了几下,似乎才感到不是幻觉,将她拉近,仔细端详:“真是你。” 有服务生推了一小截门,往里环视一圈,看见宁雅询问:“不准备走了吗?” 她立刻回:“马上走。” 说完不顾他还在打量,想要起身将他拉起,无奈脸被他捧得牢固,甚至他整张脸也凑了上来,胡乱亲住了她。 宁雅受惊吃痛,想要推开他,手放到他胸前抵挡,反被顺势抱进怀里,她脚下不稳,就地半趴到了他胸膛上。 他借着酒劲继续深吻,舌尖卷着她翻滚,混着口腔内的酒味,一只手在她后脑勺按住不让动。 宁雅蹬脚想要挣脱,无奈地方太小,根本使不上力,让她又急又慌。 “唔……要回家了,你松开我好不好?” “回家。”听见这个字眼他停下来,手上不放她走,双眸静静地看着,问她,“你回哪儿?” 她含煳其辞:“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还走吗?”他似乎清醒了些,人也有了点精神,半撑着坐起,抓住她的手问,“你还走吗?” 她答不上来,喉间像是一个瓶颈,被人扼住。 过了许久,他似乎放弃了,低声说:“走吧。” 他双脚立地,身子有些不稳当,宁雅忙近身扶住,他顺势压上了她肩头,从而甩不脱,只能一路将他带出了会所。
第26页 宁雅不会开车,自然将他座驾弃在这儿。 午夜的打车业务不少,路边就停着几辆,司机热情地招唿,宁雅随便上了一辆,打算先让他坐进去,手却被抓牢,一併带倒坐下。 她无奈,调整坐姿,向司机报上地址。 车才刚起步,他整个身子就靠过来,手臂在她肩后揽住,直将人揉进怀中,再把自己的头埋在她肩窝处,喘着粗气汲取她颈肩的味道,反覆地深吸啄吻,动作十分暧昧。 司机从后视镜扫过来,眼神悄悄窥视。 宁雅有所顾忌,将他的头往另一边推,反遭他更得寸进尺的亲昵,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根处,惹得她缩脖子不敢动。 后来,他终于收敛了些,只是抱着她,间或吻着她髮丝,小动作仍不断。她索性也不动了,温顺地任他圈住,身体贴着他胸膛,世界安静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到了小区门口,宁雅先下车,回身去扶他,一边又拿东西。 他能自己走路,脚步却微晃,目光紧随着她,似乎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在视线之内。 宁雅垂着脑袋,手伸过去贴住他后腰,才让人安心,说道:“进去吧。” 他嗯了一声,鼻息很重。 夜风吹来,她髮丝飞拂,本就松垮飘散,瞬间遮了一脸。 她两手腾不出空间,人又冷,微微抱紧了他。 那一刻,有只手伸上来,缓缓地拨开她脸上髮丝,往她耳后细緻地卷,一遍又一遍,到了最后,拿手捏捏她脸蛋。 宁雅一路心脏狂跳,有些事情似乎再控制不住,将要发生什么转变,连脚步都在漂浮颤抖。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许更怕知道。 心中惴惴不安,直到了家门口,用她的生日解开了密码锁,先前那些无法言说的感觉再次接踵而至。 那一瞬,她想要落荒而逃,被他发觉动机,禁锢住腰身并带了进去甩上门。 “啪”地一声,厅灯亮了。 宁雅茫然抬头,看清了他的脸,浮着未褪的醉意,在眼前逐渐放大。 她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及时推住了他胸膛,头偏过去说:“你去洗一洗。” 他不闻也不动,抓上胸前的手,移到另一处贴住,那儿正快频率地强烈搏动。 她像是触到烫手山芋,想要抽手,却被迫按住,真切地感受。 他的心在跳动,可她的心却乱了。 不仅如此,好像什么都乱了。 她背靠上门,手伸到后面想要打开,才摸到把手,被他夺了下来,强势将她拉近,抵在了一旁的长柜上。 她惊慌失措,伸长了手还要去拉,怎么也够不着,反倒被他趁机偷吻颈项,低喃道:“你好香。” 宁雅睡前洗过澡,这会儿怎么也闻不出,鼻尖充斥的全是他的味道,染得她也醉意熏然,一度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身体不受控制,被他吻得混淆迷乱,喉间想发出声音,却被主观意识给困住,突然想着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一切进行地顺其自然,更像是各取所需,只不过大多由他掌控,她只是顺从地配合。 易霆扫开长柜上的杂物,将她抱起放上去,坐在上面太高太硬,她挣扎着要下来。 他抱着她哄:“就一会,一会就好。” 她信了他,没再动,脑子像是被灌了浆煳,不明白这一会要做什么。 心底既期待又害怕,苦痛纠结。 他比她想得更直接又彻底,手伸到前面扯开拉链,放出被关禁已久的欲望,轻触她裙底的柔软,正式接纳前,先以指代入。 她抱紧了他脖子,头伏在他肩头,压抑声息。 久违熟悉的感觉如潮般席捲而来,她大口呵气吞掉呜咽声,被他轻瞧:“这就不行了?” 她使劲摇头,受不住地去抽他手,被他捉住不再捣乱,然后伴随着满足的喟嘆,那昂扬硬杵瞬间没入她温热的体内。 那一瞬,身体被充实,精神却抽空,她得到一个认知,让她欲哭无泪,悲泣自恨。 她感到绝望,好像她再也不是宁雅了,从今往后,跟过去的自己背道而驰。 她想在心底默默哀嘆,意识却被另一具身体撞飞,什么都没法认真思考,就已经沉浮在他的力量下。 她像是溺水获得新生的人,松软着身体上前迎纳他的递送。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是完整的,那颗连日来残缺失落的心终于获得圆满。 客厅的灯光太亮,晃得人眼花缭乱,她缓缓闭上了眼。 他不知想做什么,突然将她抱离台面,转到了鞋柜上,然后逼她睁眼:“快看。” 她累极了,微微睁开,却在短暂的视线里见到了自己。 那是一面装在门口的全身镜,窄长到能看见身体各处,她在里面只注意他来回急速的动作,而自己的四肢依附着贴紧他,半抬高腿被他勾着,那最隐私的地方正被肆意深入,鲜艷欲滴。 似乎怕她看不透彻,他又侧了侧身,将最细节的地方展现尽致,势必要击垮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痛苦掩面,又留恋欢愉,头侧向他主动吻上去:“求你。” “求我什么?”他像是顷刻间精神百倍,久违的性事让他清醒。
第27页 “换个地方。” 他趁机问:“求谁?” “求你。”她声调乱哼。 他将她拉开一点距离,吻着她眼睛,逼她睁开:“我是谁?” 她快脱口而出,但知道是他故意,又闭了嘴。 他不依不饶:“看着我,我是谁?” 说时,正撞在点上,她登时酥麻一片,那不甘沉沦的思维被彻底击散,主动索吻求慰:“易霆!易霆!” 怕他没听清,她连续又喊几声,毫无章法地吻上去,声音在唇齿间模煳至吞没。 紧接着,是愈加充实饱胀的紧密,进了她心处深深悸动。 他就地脱掉上衣,然后抱着她冲进了卧室。 …… 宁雅醒来时,天还暗着。 身后的人正沉睡,他终于餍足了,睡姿却彰显着占有欲,恋恋不捨的霸占禁锢她。 手臂如铁,牢牢圈着她往怀里搂,她想要翻个身都动不了。 探手去摸床柜,想开灯,却拿到一支手机。 是他的。 她回头看了看他,唿吸匀浅,全身酣畅淋漓,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心底犹豫许久,终是按亮了他的手机,上方要输密码。 她果断输了门密的末四位,一猜即中。 情理之中的事,没有意料之外。 他在里面存的信息不多,照片也很少,个人兴趣乏善可陈。 她点开微信,里面不少朋友,皆是公式化口气。 点开朋友圈,也有几条,多数为分享,暂时能看到的相册,基本都设为私密。 时间跨度很大,最近一张照片还是一大段文字截图。 “药品开始发生作用了,我露出了成功的笑容,但是汗水变成了恐惧和厌恶,唿吸开始变的急促,心跳变的微弱。你没有试过救我,你只想着伤害我,极度渴望离开我,你让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辩识的能力,我无法忘记,在消沉和迷失里体验的痛苦感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是我爱的人啊,你不会离我远点的?你为何如此对我?你是我的爱人啊!我敢肯定你在想我如何的看待自己,我敢肯定你相信,我比别人更了解你,我会拯救我自己。” 宁雅感觉身体变冷,缩近身后的人,继续往下翻,看到一段话,也是私密的。 “那种幸福让我刺眼。” 时间在上上个月,当时她已经认识易钧。 继续往前翻,找到一张在她们医院的照片,上面没有什么特写的人物,只有杂乱拥挤的背景,配字:“看到她。” 她去注意日期,勐然震惊,那一天正是她初遇易钧的日子。 而那个“她”又是谁,宁雅没有想太多,就见到了答案,就在下一张照片里。 那张照片,是在高档餐厅内拍摄,镜头中,只出现一个女孩,跟她有一模一样的面孔。 而那天,她清楚记得,跟朋友在那家餐厅聚会,全程形影不离谈笑风生,他是怎么拍到她开怀敞笑并且看似独身一人的。 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想起,当时席间有个朋友提醒她说:有个帅哥在偷窥你。 她当时还不信:在哪呢? 朋友指了个方向:好像还拍了你的照片。 她看过去,对方正经地看着手机,只瞧到侧面,丝毫不像个偷窥者,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她才明白,怎么可能没在意,或许他当时正在给图片配文字,并设为自己可见。 那三个字,或许他此生都不会让她看到,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只会用深藏不露的爱来掩饰其中。 “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太折磨人了,还有一章男主视角的婚后生活。 ps:关于药品那段不是男主写的,是男主在网上摘录的截图,映衬心理罢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14 很久以前他就看过一句话。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时候,他并没怎么领悟透彻。 大人常说,弟弟生病,你要让着他点,那会儿他腹黑叛逆性情多变,甚至还做极恶劣的事,常惹得俩兄弟不欢而散。 但那些恩怨都是很久以前,长大成熟后只是一笑付之,并不算是可以对峙的陈年旧帐。 他对喜欢的事物,从来都是极端的,如果不是一见钟情,绝非消耗太多情感。 曾经在国外念书,有个女孩直白又坦诚地追自己,但他没给予任何回应,连念想都不施捨,对方心灰意冷才失败告退。 他也没后悔,因为他没尝到心动的感觉,要说心动是什么样,也没有确切的形容。 这种事,无法明说,心自己会告诉你。 直到那天,他回国后不久,在母校附近一家餐厅跟友人碰面,遇见刚好也在聚餐的她。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也不会就此上前打扰她们谈话,然后去索要她的手机号码。 他是喜欢,但不会惊扰。 他只是暂停跟友人的叙旧,说是手机上有人找他,然后不经意间打开了拍照功能,将她生动欢笑的面容留在了自己的屏幕里。 擅长掩饰是他早已练就的,不让对方瞧出表情上的破绽,目光流转地很自然,没有一刻跟她对视上,自己却几乎看透了她所有表情。
第28页 沉默的、微笑的、纠结的、苦恼的、迟钝的…… 这事,没人知道,哪怕过了很久,他也仍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以后,他经常去那家餐厅,却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并不空闲,家族事业忙得他焦头烂额,可偶尔打开手机看到她的照片,又觉得那颗浮躁的心落定下来。 除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有焦虑症,平时在吃药。 有时候越是表现得镇定无事,说不定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焦虑难忍,只不过不愿意在人前展现。 身边所有人都称赞过,说他心态沉稳决策明智,甚至被不少同行前辈敬仰。 他并没当回事,他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方面。 比如手足之情。 易钧因为不能坐飞机,并不能如他一样在毕业后出国深造。 家里对弟弟照顾得紧,多年后他归来,也并没有住家里,而是习惯一个人忙碌,习惯了疏离一切。 易钧跟他在同公司里,没提以往的隔阂不快,跟他重新亲近起来。 他也慢慢关心起弟弟的病情,时常联繫国外的心脏科权威专家,研究制定最有效的治疗方案。 那天,易钧坐在他的车内,却不料半路病情发作,吃了药也于事无补。 他手忙脚乱,就近开到了医院里,医护人员紧急抢救。 他冷静下来,被叫去登记,在大厅准备填表格的时候,抬头撞见一个穿休闲装的女生,当即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她。 她手上也捏着一张纸,身上背着小包,正东张西望寻找什么。 目光移过来,看见他了,微微一笑:“你好,请问你写好了吗?” 她指了指他手中的笔。 他低头,还没开始写,但点了点头,说:“很快。” 她又是一笑,在旁边静静等待。 他内心不知所想,余光在瞧她,转头低头垫脚,一切细小的动作,都吸引着他。 直到填完表格,他审视对照,才发觉填成了自己的名字,不仅如此,还有号码。 他想苦笑,还是算了,一个临时的记录而已。 他将笔放下递给她,说了句:“你来吧。” “谢谢。”她接过笔,将纸放上去,铺平开始写。 他在身后驻足几秒瞥了眼,看见那是份协议就职书,而上面名字那一栏写着:宁雅。 从此,这两个字成了他的魔咒。 占据脑海,蚀入骨血。 但他没知道,当天还发生过什么。 直到没多久,他从自己弟弟的手机中看见她的照片。 “好看吗?”易钧问。 他瞪直了双眼,盯着那张面孔问:“她是谁?” “我女朋友。”易钧笑着说。 “什么时候谈的?”他发觉自己很冷静,那恰恰是最糟的时候。 “就几天前。”易钧藏宝似地收起手机说,“在医院差点丢命那回,她刚好调来入职,是个小护士,我在走廊上看见她的,逗了几句就把微信号给我了。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他拳捏得死紧,感受不到疼痛,问易钧:“她那天都跟你说什么了?” 易钧没发觉异样,想了想说:“没说什么吧,也是个挺单纯的女孩,看见我就羞涩地笑,问我怎么来医院的,我就说我是陪别人看病的。” “她说过她喜欢你吗?”他感受到自己的骨血在发冷,像被冻入冰窖。 “她挺容易害羞,所以不敢承认。”易钧想了想认真道,“哥,我跟你说真心话,她跟以前我喜欢的那些女孩不一样,她也不是个有心眼的人,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这回你不会再插手我的事对吧?” 他还能说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他隐退成为没有名字的路人,被迫残忍地抛弃一直以来珍藏的事物。 从此,作茧自缚。 他开始藏起那份来不及表露的感情,只从弟弟的手机中知道她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有什么小爱好。 除此以外,他一无所知,连照面都没再有。 但他也怀揣一些小算盘,打算买房子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居然挑在了她医院附近,那会儿他想着哪怕有朝一日。 可谁知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易钧突然离世了。 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想到了秘密设局,哪怕成为替身,也让她亲近自己,只要达成那一步,在所不惜,也耗得起。 为此他恳求父母,却引来不满与费解,他不敢说是自己先遇到她的,可谁会相信,谁会谅解,他从来就不愿多说。 后来是丧子之痛让父母哀思,终究答应了替他隐瞒配合演戏,当着他的面喊易钧的名字。 但那还不够,他需要争分夺秒,这样的替代不是他往后的追求,身份暴露在所难免,他要的结果是在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已经离不开他。 可他想错了,并且他的藉口太拙劣,她远比他想的要冷静决然,连嘲讽跟讥笑都带着刀一样剐着他的心,那种愤恨受骗的眼神让他受不了,焦虑的种子在他心中蔓延生长,连同深沉的爱意一起根深蒂固。 他又做错了吗? 易钧不在,他大可以继续像当初那样,一步步去亲近她,可他不甘心,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位置,如今他不过是再次用同种方法将她骗过来,过渡掉那些可能让她无法接受的世俗眼光。
第29页 他做事向来注重起因过程,步步为营。这是头一回,为了奢望已久的结果,先设一盘局,再慢慢铺垫中间过程,期盼瞒天过海。 他心底也曾有恨,那是一种求而不得,反被横刀夺爱的不满。 连易钧也不知,他隐忍过度,甚至快窒息而死。 那天,易钧无意间的言语向他透露,与她发生了关系。 他知道那不是挑衅,是兄弟间的无话不说,却生生掐灭了他最后保留的希望,底线被连根拔起,下意识捏皱了手中的文件也不自知。 等挂掉电话后,他沉寂良久,勐然将手机砸向了对面的墙壁,力道过大摔得惨不忍睹。 总经办的人被吓到,以为出什么事情,敲门进来看见他脸色极度难看,连话也没敢问,又快速掩上门。 当天他便去修了手机,只因里面还有她的照片,他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这个。 他并非有那方面的情结,只是对于她终究不甘,他跟一般男人一样,一度幻想过将心爱的女人压在怀中是什么样。 即便那人是他弟弟,他们是自由的,即便木已成舟,他仍然不想死心。 他只嘆命运不公,给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以至于第一回将她带回家,他都没来得及跟她正式交流,迫不及待地闯进浴室与她交融,软磨硬泡地让手无寸铁的她顺从自己,唯独不敢跟她面对面,只怕在她眼中看到炽热疯狂的自己,看到判若两人的另一幅面孔,怕她在短时间内瞧出破绽,更怕无法忍受她眼睛看着自己,脑子里面却想着另一个人。 他太需要精神与身体上的慰藉,以至于跟她在一起后几乎是破戒般,每回都无节制地索要,祈求自己的灵魂得到圆满,不再颠肺流离居无定所。 很多次他揣测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催眠理解为她爱自己,长久以往,他差点骗了自己,这就是真的。 也有很多次,他半夜醒来,满头的汗,看着身边的人,她很正常地睡着,手臂也安分地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远,他却理解为她在逃避,硬是将她的手臂拉过来搂住自己,吻几下才能再次入睡。 仅仅跟她在一起的几天,他就尝到患得患失的体验。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糟糕,连看焦虑症的心理医生也多次询问,他最近遭遇了什么。 他没说,爱一个人是纯粹的,他认为那不能被列为病情范畴,他只不过是倾尽了全力而已。 他自认为霸道又自私,但为了在她面前掩饰成易钧,才没控制得那么极致。 没她的夜晚他无法入睡,便借着处理公事的时间顺便等她;她窝在怀中称身体不舒服,他便没有强求下去;她无意间说过很浅薄的兴趣,他也只是称突然间看到给她带了回来。 即便后来在她知道真相决意离开时,他也没敢使用强硬手段,只是借出差逃离来掩饰内心的慌乱无措,他不想继续听那些残酷无情的控诉,只敢在夜间悄悄尾随,知道她新的住所地址,看着她安全归宿,才独自驱车离开。 这一切为了什么呢,到头来他发现大错特错,她并非他臆想中能够控制的人,她喜欢的人也绝不是非此即彼,她更不会含煳自己的情感,说一不二果断残忍。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在这一段若即若离的日子里,那颗种子已经在她心底悄然种下,连同他的一起,抽根发芽,蔓延无边。 一如此刻,夜深人静,她就躺在自己怀中。 耳边迴荡的,正是她喊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嗯……突然之间,写了这么多了。 所以,还有一章,不长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15 入冬了,气温极低。 他要去北方出差十天。 走前一天晚上,她帮他收拾行李,从内到外的衣裤鞋袜一应俱全。 将所需要的东西都归放整齐,行李箱内还留出一个小角落的空间。 放什么呢,她绞尽脑汁地想。 他正好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坐在床头髮愣,过来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在想什么?” 她覆上腰间的手,身体往后靠进他怀里,“想你还需要什么。” 他看了一遍行李箱内,说:“是还少点。” “少什么?”她回头问。 耳后根有唇吻上来,扑散着灼热的气息,他嗓音低沉:“想把你一块带走。” 她痒得缩起脖子:“我还得上班呢。” “请假?” “不行,上回已经请过了,最近还要考评。” “你看上去比我还忙。”他专挑她敏感的地方吹气,耳鬓厮磨,“什么时候留点时间给我。” 她听出委屈感,轻声笑:“现在不是吗?” 很正常的一句话,他却听出了撩拨与邀请,手摸到她肩上,顺势拉下领子。 她忙止住:“别,还没整理好呢。” “不用了,就这样,空的地方正好给你装礼物。”说话的时候,他凑上来吻她,只碰到唇角。 他一只手从她睡衣下摆摸上去,很顺利地掌住一方峰峦,顶尖正在微微颤抖。 那只手有点冰冷,她浑身起激灵,背嵴绷直,隔着衣服抓住里面的手,央求:“别动。”
第30页 他手掌很宽,刚好罩住:“我不动。” “不是让你不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怎么说都不对,“你放得……太紧了。” “是吗?”他手松了点,再次包住,“不紧,是你大了,还很软。” 她面红耳赤,像是怕他使坏,两只手都抓着他,身子又动不了,有点难受地轻哼:“我去把箱子放好。” 他手长,空余的那只手从后面伸上去,直接盖住。 她忽然想起上回闹崩,她收拾行李箱要走,他也是这样蛮横地甩上,到后来反而是他自己收拾着离开。 他手似乎贴着她胸不放了,带着她起身将箱子撵下床,然后抱着她压在柔软的被褥中。 她窝在他怀中,摸着他的胸膛看他问:“那天,你后来去哪了?” “哪天?” “就是你说要出差。” 他想起来:“去了朋友的酒店。” “为什么骗我?” “想让你继续在家。” 她追问:“停在别人家的车位上,也是不想让我发现?” 他手摸着她的脸,说:“知道我在家里,你还敢回来吗?” 她摇头,当时绝对不会。 他心似被抓挠,轻吻了她几下,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那句话。” “什么话?”她眨着眼睛回想。 他都不想提那两个字,像是一种禁忌词彙,换了种意思说:“别说分开。” 她想起来,那时候她很气愤,但也不是说昏话,那是受到矇骗的正常反应。 可当时的她又怎么会想到,如今会躺在他怀里聊这事,然后还释怀地安慰他:“以后不说了。” 他满意地抱紧了她,然后舔着她的眼睛吻起来。 她早已习惯他这样的开头,搂着他的脖子细数说:“你最近好像天天……” “嗯?”他边吻,边抬头看她。 她低着视线,松开他逐渐往下探的脑袋,没敢让他不高兴:“没事,只是我怕怀孕。” “不想生孩子?”他停下来,气息喷在她小腹上。 她斟酌话语:“不是,有点太早了,我接下来一年都要忙着考试。” “你太累了。”他掌住她的腰撑起身,“有没有想过换轻松点的工作。” 她以为他不高兴,犹豫说:“我已近在准备中了。” 他听出她的小心翼翼,嘆气道:“算了,我不逼你。” 说完再次俯下脑袋。 她精神和身体上都紧张,一方面真怕他误会自己不想生孩子,一方面这是他第一次碰到那儿。 感觉大腿根部压着一丛柔软的头髮,轻触摩擦间带着温热的湿意,让她不由并紧了双腿,难受地挤推着他。 没几下,被他的双手按牢缓缓分开,空气中的凉意渗入里面。 她察觉他的主意,慌张地支起身要逃,才到半处就瘫软地躺回去,那儿已经被他攻占,正推入几许。 她轻吟出声,难受地甩头抓住枕侧,嘴里大口喘息,喊着他的名字,一时没忍住将所有爱意缴纳。 “呵……”他很显然在笑,似乎这种行为的最大受益者是他,看起来并不汹涌,却早已让她精疲力尽。 她像条缺水的鱼,不断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什么。 他终于捨得伏上身,胸膛压着她的乳,撑在她的上方看她:“要吻我吗?” 她闻见特殊的气味,有些无法接受,却又意乱情迷,不知道怎么选择。 “吻我。”他下命令。 她没了犹豫,每次思维乱套时,他的话就像明灯,指引着她一块探险一块攀登,回回体验让她无法忘怀。 她听话地吻了上去,从中尝到自己的气味,居然没有排斥,用力抱紧他腰身,从唇畔到舌头,相互忘我舔舐。 “我是谁?”他突然问。 “易霆。”她沉迷在吻中回答。 他满意,停了会儿又问:“易霆是谁?” “是你。” 他抬起她一条腿。 “他是你什么人?” 她闭紧眼,双腿顺从地勾向他背后,清楚地回答:“老公。” 话音刚落,她哼声变得痛苦,他已经在她身体里。 他持续不断地挺送,不再说话,过了很久,到最后一刻,倏然停了下来,又问:“我是谁?” 她尚留着一丝清明,又被他卡得难受,手轻打他后背:“烦不烦,老问这个。” 他吻着她脸颊折磨:“回答我。” “易霆。”她心蓦地有一丝疼,补充,“是我老公。” “你爱他吗?” “是我最爱的人。” 他低吼,勐地抵向她心处,一腔浓灼充盈彼此。 …… 易霆出差的第三天,宁雅收拾书房的时候,看见他书桌里面藏着一罐小药瓶。 她知道这个,是抗焦虑的。 她拿出药瓶,随手往里面继续翻了翻,没发现什么。 又去拉下排的抽屉,都没有。 她原地起身转了一圈,总觉得就在书房内。
第31页 走到书架边,忽然想起上回藏结婚证的地方,她伸手摸向一份比较特殊的文件壳,拿绳子解开,从里面抽出一些文件纸。 大多是公文书,她快速翻遍,果真看见几份病例报告夹在其中。 将那些报告抽出,宁雅原地看起来,注意到最早的时间就在年初,她记得他说过,那会儿他刚回国。 …… 隔天,宁雅约到了易霆的看诊医生,在另一所医院。 “你是易先生的……”医生看着她询问。 “我是他太太。”她坐下后说实话,“他不知道我来,我是无意间发现病例所以来找您的。” “他结婚了?”医生很匪夷所思的样子。 “前不久结的。” “冒昧问一下,你的名字?” 宁雅不明白,但交代:“我叫宁雅。” “宁雅?”对方稍含寻味地点头,“那就是你。” “什么就是我?” 对方拿过她带来的其中一份病例说:“那次我给他做过小治疗,他曾经无意间念过你的名字。” 宁雅眯起眼看报告,上方字体龙飞凤舞,没有写到名字的细节,抬头又听对方说:“我问过他,他不承认,我后来就没提,是不是你曾经伤过他的心?” “我……”宁雅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辩驳,“我来是想问问,怎么能够让他不再用药。” “他现在还用药吗?”医生回想了下说,“他最近一次来,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你们既然结婚了,平时多关心他,在家人的陪伴下,慢慢会好的。” 她又问:“他的症状严重吗?” 医生回答:“相比起他工作中的焦虑,情感上的尤为重些。” 宁雅走出医院,抬手看阳光穿过指缝照在脸上,眯起眼感受了会,轻舒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当天晚上,他在酒店里跟她视频,问起今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她自然不会实话讲,想起他病例上的症状,有意做回试探:“我去咖啡馆,碰见一个男的聊了会。” “聊了什么?”视频中的人原还忙着整理手头的东西,听见这话集中注意来看她。 宁雅心虚,想他在那头暂时没有那么大的气场压着,继续瞎编乱造:“就跟我搭讪,问我微信号,又问我名字年纪……” 她仔细注意着他的表情,发现没有什么变色,难不成这事对他没威胁力,还是说他装得好,自己低估他了。 他低头嗯了一声,又看着她问:“你怎么回答?”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她期盼地看着。 他微微勾唇:“我记得你不是说不会摘掉我送你的戒指么?” 她在想这话什么意思,转了转眼珠说:“对呀。” “什么也不用废话。”他说,“把戒指给对方看。” 是个比较直接的方法,不过他居然没怎么在意。 “可是我已经告诉他了。”她小声道。 他仍是笑笑,脸突然靠近屏幕,看着她说:“你别骗我了,压根没有这回事情。” 她被他突然的戳穿乱了心绪,抿抿嘴否认:“真有。” 他仍是不信:“真的有,你就不会告诉我了。” 她横竖装不下去,干脆承认:“好吧,是我乱说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脸上写满了试探。” 宁雅双掌摸脸,自信不可能被瞧见,反而这个动作更暴露自己。 她装失落的样子:“那你好像也不在乎这事。” “因为我信你。” “嗯?”她认真看他。 “走前那天晚上,你说过我是你最爱的人。”他提起这事脸上笑容得意。 她想起来,那时候被他弄得迷迷瞪瞪的,说话不经大脑,却更像是发自内心的呓语。 “小雅。”他喊她。 “嗯?” 他隔着屏幕看她,脸上盛满慾念:“我想你了。” 他的眼神太炽烈,她低头羞涩了会,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六晚上。” 她立刻盘算起来:“等你回来,我做菜给你吃。” 他在那头笑:“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 易霆回来那天飞机延误,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 宁雅几个小时前联繫过他,让他先吃点填肚子,自己索性也下了碗面草草吃了。 等他进门,她迎上去帮他拿箱子,问:“去过公司了?” “没有,下飞机就来了。”他迎面就抱住她亲吻,半刻都不愿分开,像是离家几月。 她推推他身子:“你饿不饿?吃过了吗?” 他使坏地掐着她腰:“就想吃你。” “不行。”她下意识推开他,又说,“我去给你炒点热菜。” 他跟着进厨房,看见一边锅里炖着肉,样板上的菜是早就切好的,问:“一直在等我?” 她捂着鼻子,热完油扔菜说:“马上就好了,你去外面等吧,这里烟味大。”
第32页 他看了看上边,油烟机运作着,烟味都被吸走。 等菜烧完,她两手端上桌,说:“饭还烧着,你先吃。” “你呢?”他看着她手上一双筷子。 “我吃过了。”她特意在菜中搁了点辣,自己却没敢尝,问他,“味道怎样?” 他夹了筷吃起来,点头:“不错。” 她满足微笑,却见他夹了块肉过来,说:“你也吃。” 她闻着那味道,有些说不出的油腻,立刻躲远,摆手说:“不用了。” 他见她面色有异,手松松地捂着鼻,问道:“有事?”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慎重地点点头:“嗯。” 他看了她一会,挪开椅子,手拍在腿上:“过来。” 她乖乖地过去,坐在他腿上,被圈住腰。 “跟我说。”他像是耐心地哄着,声音有丝期待跟紧张,“说说看。” 她沉默良久,也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有了。” 他没问有了什么,问:“多久了?” “刚好一个月,早上刚检查出来的。” 身后的人没声音,她回头瞧他脸色,问:“你怎么了?” 他像是才回过神来,勾唇吻上她说:“在想以后的生活,孩子几月出生,像你还是像我,未来给他读什么学校……” 她笑出来:“你想得太早了。” “不早。”他忍不住刮她鼻子,“那是我们的孩子。” “你喜欢孩子吗?”她好像问了个白痴问题。 “喜欢。”他压抑不住激动,将头埋在她腹中细听,“好像有动静。” 她被逗笑,推他:“现在太小了,得以后。” 他抬起头来,目光幽怨地看她:“晚上不能要你。” 她心尖乱颤,勾住他脖子晃:“我还没说,我的计划都乱了,而且我记得你都戴那个的。” “可能是那一回。” “什么时候?” 他提醒:“在爸妈家,那儿没有措施。” 她也想起来,第二天起来还不给她吃药的机会,质问他:“那次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坦诚:“是。” 她低头,不好意思再说这个,便扯开话题:“你不是说给我带礼物,在哪呢?” 他笑开,拍她臀:“在箱子里,自己看还是我给你。” 她立刻起来,奔进卧室:“我自己看。” “慢点。”他在客厅说。 宁雅费劲地打开行李箱,发现里面的摆样跟自己当初整理的完全一样,这男人真是细緻无比了。 箱子角落放着一个小盒子,应该是礼物无疑。 她拿出来,层层拨开,到最后翻开盒盖,里面是一串项鍊,耀眼闪光,她拎出链子,只见底部吊坠那儿的设计为两个连体字母,造型流畅又富有美感。 那俩个字母代表什么意思,早已在她的戒指中渗透含义。 “喜欢吗?”不知何时,他在一边蹲下。 她将项鍊坠子握在掌心,靠着他弯唇说:“喜欢。” “有多喜欢?” 她不回答,以吻封缄。 而他托住她后脑,抱她起身,加深这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完结啦。 我去写长篇啦。 大家可以去专栏收藏作者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