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田园如绣》 第001章 、醒来 方如绣迷迷糊糊的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头上耷拉着帘子的屋顶以及木制的且有些陈旧的房梁。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手掌心中传来的痛再一次告诉她，这真的不是幻觉！ 之前她也醒来过一次，不过当时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生病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因而并没有搭理自己身处的奇怪环境，又继续沉沉的睡了过去。后来好像又有一个穿着粗布荆衣、挽着头发的妇人来看过她，还轻轻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过那时她正病的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可是眼下，虽然她的头仍旧是晕的，可是她看到的这一切却不是假的。 低矮的房梁、简陋的桌椅、以及她身下垫着的有些烙人的稻草，当然不可忽略的还有她身上盖着的厚重的棉被，压的她心口慌。 屋里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方如绣转过头，看到床对面的窗户用白色的窗纸紧紧的糊着，不透气的屋子，味道着实是有些难闻。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反而觉得头更晕了。 微微掀开被子，方如绣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除去压在心口的厚重棉被，寒意阵阵袭来，方如绣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抬起手，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青色荨麻布衣，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屋子里很安静，就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头，外面几个小孩子玩耍嬉戏的笑闹声一阵阵进入她的耳朵，不过她没有去管这些，她的头还是很晕，她坐了一会之后，又缩回到被子里面去了。 这被子虽然又厚又重、又不怎么暖和，可是总归是比她坐在外面吹凉风的要好很多，至少可以挡一挡那无处不在的寒意。 躺在被窝里没一会，她又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只是身上这厚重被子就如同一只恶鬼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冷汗涔涔，不久她开始做起梦来，这梦稀奇古怪，让她分不清真假。 她一会梦到自己正陪伴在自己最亲爱的外公的病床前，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哭着让他不要离开自己。 一会儿又梦到自己住在一间古色古香的闺房了，有打扮俏丽的丫鬟过来在她床头轻轻的唤道：“小姐，该起了，夫人还等着您去请安呢。” 一会儿她又看到她在她最最亲爱的外公的床前哭的泣不成声，因为她最最亲爱的、最最疼爱她的，从小跟她相依为命的外公，已经彻底的离开了她。 一会儿，她走在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园里，有丫鬟经过她的身旁，向她低头行礼，却在她走了不远之后，在她背后嗤笑道：“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麻雀，现在真正的凤凰已经回来了呢，偏生她还不肯挪窝！” 一边是摩登大楼，一边是古色古香亭台楼阁，她真的有些分不清楚，但是无一例外，梦里出现的都是一些让她十分不开心的画面。 到了最后，她甚至梦到自己躺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有带着口罩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过来，看了看床头的心电图之后，轻轻拉起了白色的被子把她的头盖上，然后对旁边的人说道：“这姑娘已经不行了，拉到太平间里面去吧。” “这姑娘已经不行了，把她拉到太平间里面去吧！” 方如绣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就被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长着灰白胡子的老人，正准备伸出手拨开她的眼皮，见到她醒来，这个老大夫起先是被她吓了一跳，但是紧接着就对守在一旁的一位穿着青蓝色袄子的妇人说道：“好了，既然令嫒已经醒来，想必是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大夫了，来，这些天来，劳烦您费心了。”妇人说着从袖笼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铜钱递给这位大夫。 这灰白胡子的老大夫摇了摇头，推开了这妇人拿钱的手，道：“这乡里乡亲的，不必客气，你攒下几个钱也不容易，就留着给你们家大姑娘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吧，我这儿又没费药，还收什么钱哪。” 老大夫说完就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一边整理自己的药箱，一边对妇人说道：“我先走了，等会你们家姑娘又什么事，你尽管叫我就是。” “哎，好，多谢大夫了。”妇人忙不迭的应道，然后跟在老大夫的身后，送他出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道：“真是劳烦您了，您这儿天寒地冻的赶过来，连一口热茶也没有喝到，可是这家里实在是穷，等过了春，我们家鸡下蛋了，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大夫，来给我们家二姑娘看病啊。”一位正在打扫院子的略微有些丰腴的妇人看到大夫经过，连忙停下来手中动作，向这位老大夫打招呼。 “嗯，是啊。”老大夫向她点点头，随口应着，然后往外走去。 “好了，大侄女，你们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你也不容易，这点小事就不用谢了，回去照顾你家姑娘去吧，不用送了，我先走了啊。”走出院门，老大夫对着妇人说道。 “诶，好，那我就回去了，大夫您莫怪啊。”妇人把老大夫送到大门口，跟大夫告罪之后，就折回了院子里面。 刚刚走到院子里面，那个之前在打扫院子的丰腴妇人已经停止了打扫院子的动作，此时她拄着扫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穿着青蓝色袄子的妇人，说道： “哟哟，二嫂啊，这家里面的鸡是你一个人养的吗？这鸡还没下蛋呢，有些人这就把鸡蛋给许了出去了。” “我说她四婶，这老大夫可是救了我们家如绣的命呢，我许她几个鸡蛋怎么了？想必就是咱娘知道了，也定然是夸奖我的。”这位穿着青蓝色袄子的妇人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呵。”这位拄着扫把的妇人冷笑一声：“咱娘知道了还开心？她要是知道她养的鸡还没有下蛋，就有人已经在惦记了，哼，她生气还差不多！” “她四嫂，我这不就这么随口一说嘛，你这还当真了呀！”这位穿着青蓝色袄子的妇人向前几步，凑到拿着扫把的妇人旁边，说道：“你看我们家穷，前些个日子你娘亲过来看你，想必是给你带了不少体己吧，要不你借我一些，赶明儿，我双倍还你？” “哎哟，二嫂，我娘家又不如你娘家富有，哪里给我带了什么体己呀，我娘亲她就是过来看看我。”这位略微有些丰腴的妇人听到她这话，立马拿着扫把道：“我还要打扫院子呢，就不跟二嫂你唠嗑了，二嫂你去看看你们家如绣吧，好好的姑娘，来到我们家后，硬是被磋磨成了这样，可怜啊！” 这位丰腴的妇人故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自顾自的拿着扫把继续打扫院子去了。 虽然知道她是故意刺激自己，可是她的话，听在这穿着青蓝袄子妇人的耳中，仍旧是是百般不是滋味，她也叹了一口气，然后钻进她刚刚出来的那间靠近正房的西厢房里去了。 “如绣。”妇人看着方如绣轻轻的叫道，然后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到了她的床头，说道：“刚刚你四婶子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不要在意，她那人就是这样，你好好的养身子就行了，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咱们家，咱们家是穷，可是……” 这位妇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他们家是穷，可是，可是也没有可是了，他们家比起京城赫赫有名的顾尚书家，是没有一丁点可比性。 她刚刚想说，自己家的人至少是相亲相爱，可是想到她四婶子，想到她奶，想到这个家里面所有的人，天天都在为了这一亩三分地上忙碌，甚至为了一个鸡蛋而争吵，她就彻彻底底的焉了，这个女儿她是最对不起的，也是最无法面对的一个。 “娘亲，你不必如此，我没有瞧不起你们，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只是我之前刚来，有些不习惯而已。”方如绣学着古代人特有的口音，温声的说道。 “哎，娘亲知道，娘亲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是娘亲对不起你，娘亲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顾尚书家竟然这么狠，他家大业大的，怎么就容不下一个你呢？否则的有你跟你妹妹在顾府互相扶持，娘亲这心里也放得下一些。” 这位穿着青蓝色袄子的妇人正是方如绣的娘亲，姓叶，闺名清宁，嫁给了方如绣的父亲方长福后，村里面的大都叫她叶氏。 叶氏絮絮叨叨的话，听在方如绣的眼中却百般不是滋味，叶氏此刻甚至还以为自己能够与顾以月和平相处，殊不知，自己被顾家赶出来，这顾以月在其中使了不少的功夫。 此刻听了叶氏的话，原主胸口的一股愤懑上了心头，别人都说她是霸占了顾以月十二年大小姐名头的麻雀，却从来没想过，这些她也不想的。 如果这些锦衣玉食的生活到头却是一个笑话，那她宁愿一开始就被养在农家，这样，至少在她的心头没有这么大的落差；至少，她的身体能够像农家姑娘一样的结实强壮，也不至于一场小小的风寒就夺去了她的性命。 “娘亲，您以后不要再提以月了，不是已经证明了她不是您女儿，我才是吗？”方如绣制止叶氏再谈论顾以月，原主讨厌她，现在自己既然已经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就应该是跟原主同一战线也讨厌她，况且从原主的记忆中可以看到，顾以月着实令人讨厌。 第002章 、家人 “是啊，娘亲，您以后不要再提以月了，她早就不是我妹妹了！” 属于少年变声期的独特声音传入方如绣的耳膜，方如绣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高高瘦瘦长得浓眉大眼的少年走进来，不是别人，正是方如绣兄长方以正。 “唉，你这孩子，来到妹妹房间不许这么咋咋呼呼的没礼貌。”叶氏先是呵斥了一声，然后才说道：“莫非你还在记恨那天你妹妹对你的态度？” “哼!”少年扭过脸去，然后又把脸转回来，说道：“娘亲，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去接妹妹，那个顾以月她有多过分，亏我从前还那么疼她，真是白疼了！” “什么顾以月？那是你妹妹，你从前也是放在心尖上疼过的妹妹。”叶氏再次纠正少年的话，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妹妹她也是初来乍到，想要在下人面前立威嘛，因为语气难免就重了一些，你不要生她的气！” “娘亲，她那样说你，你的心就不痛？还记得那次她生病，说想要吃鸡蛋，那时候奶奶又不肯给，我就一个人跑到山上去给她去掏鸟蛋，结果后来这小丫头她竟然这样对我，简直是气死我了！” 少年气呼呼的说道，显得十分生气，方如绣躺在床上听得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在乎的话，他不会这样生气的。 她慢慢的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对这个耿直的少年却是并没有什么印象，也是了，原主来到这个家也不过就两个月罢了。虽然一直想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看待，可是，终究，她与他们是不同的，她没办法那么快就融合到这个家里面，所以一直到她死去，她都有父有母的她竟然会像一棵没有根的浮萍。 想到这，方如绣放在被窝里面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她，定然会代替原主好好的活着的，原主想要的亲情，想要的安宁，想要的幸福，想要重归的荣耀，她不说全部帮她拿到，至少自己也一直渴望的亲情与幸福她一定要得到。 “大哥。”方如绣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面前这个有些生气的少年，挤出一抹笑，说道：“我也病了，我也想吃鸟蛋。” “啊？”方以正一开始听到方如绣的话之后，十分的吃惊，他低下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女，白皙的皮肤因为生病而变得更加苍白，略微有些狭长的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凌厉，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柔弱，她努力朝自己挤出一抹笑，可是在他看来，这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这个妹妹自从来到自己家之后，一直安安静静的待着，话也不多，同他更是没有多说两句，两人不同的生活习惯，让他觉得两人之间隔得很遥远。 一开始他看到她总是一个人待着那，没人同她玩耍，还会同她说两句话，可是久而久之，碰多了钉子，他便也不多说了，一直到她生病，他本来都是不想进来看的，可是听到娘亲在说以月，他这才忍不住闯了进来。 此刻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答方如绣的话，可是看在方如绣的眼中，却成了他不愿意，因而她的嘴巴扁了起来，眼睛也瞬间变得略微有些发红，慢慢的就有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着转，她带着哭声说道： “怎么，大哥，你不愿意？你从前为以月都那么做，可是你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什么，现在我才是你妹妹啊！” 乍一听到方如绣的话，方以正的心中是有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这个少女虽然来到自己的家中并不久，可是她是高傲的，她的自尊心很强，明明很多事情她根本就做不了，可是她硬是要自己去完成，自己有时候想要去帮她，却总是被被她淡淡的拒绝。 眼下，这是她第一次让自己帮她做事，在方以正看来，他不是不愿意，他只是觉得奇怪，甚至他心中还是有着几分欢喜的，于是他忙不迭的对着床上苍白的少女说道： “妹妹，你误会我了，大哥不是不愿意，而是十分的愿意！你放心了，妹妹，这些包在大哥身上，别说你只是想要吃树上的鸟蛋，就是你想要吃天上飞的凤凰，水里游的龙，大哥也要去给你找过来！” 少年的话让方如绣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此刻她眼睑上还挂在未干的泪珠，看起来更是楚楚动人。叶氏伸出手，擦掉方如绣脸伤挂着的泪珠，然后对着少年轻斥道：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油嘴滑舌了，这天上飞的凤凰，水里游的龙，你见都没有见过，还说什么要为你妹妹去寻来啊？” “呃……”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的头，说道：“娘亲，我说的凤凰就是天上飞的麻雀，我说的龙就是田里面的泥鳅嘛。“ “以正，什么麻雀凤凰的，还不向你妹妹道歉！”叶氏知道方如绣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麻雀两个字了，村里面的儿都拿着两个字笑话她呢，说她是麻雀，怎么都变不了凤凰。因而平素她在家里，每每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十分的伤心，叶氏知道她的心思，就不让自己的孩子说这两个字了。 少年心直口快的说出这两个字其实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但是此刻娘亲的呵斥，却让他有些下不了台，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躺在床上的方如绣。 此刻躺在床上的少女不但没有生气，却是看着他们轻笑着道：“娘亲，我其实还是真的想吃大哥给我打的凤凰、抓到游龙呢，要不大哥你也一并去为我寻来？” “嗯，好，我现在去把手中的事儿忙完，等会吃过中饭，我就去为妹妹你把这些东西寻来。”少年开心的说道，然后转脸向叶氏打了一声招呼：“娘亲，那我先出去啦。” “去吧！”得到叶氏的许可之后，方以正就飞快的跑出去了。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也是跟方如绣，叶氏此刻面对这个有些生疏的女儿，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方如绣看着叶氏，温声的说道：“娘亲，我知道你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你先去忙你的吧，只是待会大哥给我带了鸟蛋回来，您可记着要给我做一碗蒸蛋羹哦。” “哎，好！”叶氏温和的点点头，目光满满的都是怜爱，然后她复又问道方如绣：“对了，如绣，你现在还有什么想吃的不？有的话，娘亲去给你做。” “不用了，娘亲，我想休息一会。”方如绣摇摇头。 “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娘亲先出去了啊。”叶氏轻轻的为方如绣掖好被子，就转身离去了。 等到叶氏出去之后，方如绣躺在床上，开始从头到尾的梳理一遍原主脑中的记忆来。 原主原名顾如绣，乃是京城户部尚书顾南亭的嫡女，顾家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过着让人羡慕的小姐生活。 可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却被人发现，她竟然不是顾尚书家的亲身女儿，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农妇的女儿，而那个农妇的女儿才是顾尚书的亲身女儿。 这事说来实在是巧合，巧合的就像是戏文中唱的那样。 说来这顾尚书顾南亭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与京城中的世家子弟不一样，顾尚书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在田里刨食的农民，顾尚书白手起家，几十年前，还不过是一介布衣。 二十年前，顾南亭上京赶考，考上了状元，从此走上了仕途，后来又娶了京城赫赫有名的望族邬家的女儿，两人恩恩爱爱，生下三男一女。 顾如绣前面的三个都是哥哥，作为邬氏唯一的女儿，顾如绣一出生，不，应该是说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就是含着金钥匙，受尽了家里面的宠爱。 可是在顾如绣出生那年，凤阳郡黎阳县发了水灾，水灾过后，朝廷痛定思痛，决定再次加固黎河边的河堤，为了防止下面阳奉阴违，特派遣户部侍郎顾南亭为监察使，前去监督修筑河堤一事。 而那个时候邬氏跟丈夫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可修筑河堤这等大事，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顾南亭此去凤阳郡也不知道需有多久时间，因而尽管身怀有孕，但是她仍旧决意陪着夫君，前去凤阳郡。 无巧不成书，那个时候方家二儿子方长福也被朝廷征调前去修筑河堤，除了他之外，方家所有年龄在十五岁之上的男丁，包括老父方维成全部都在征调之中。 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这方维成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穷酸书生，年纪大一点了眼见读书无望，又去给大户人家做账房，所谓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修筑河堤这种事他根本就做不得，而朝廷的征调岂是小事？你不去可以，要么交五两银子，要么就让其他人代替你去。 方家虽然人口众多，但是年纪适合的人都被调去了，唯一剩下不过是一些妇孺跟小孩罢了，眼见没有办法，可是总不能让老父去送死吧？可这五两银子可不是少数目，方家全家十几口人一年的口粮也不过就五两银子了，因而是五两银子也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这个时候，叶氏挺身而出，说愿意代替方维成去修筑河堤！她想到她是一个妇人，虽然没什么大力气，但是去了河堤上，可以去帮他们这些男人们做一些做饭之类的活计。 这样几天后，跟前来征调的官差一说，官差怜惜她的孝心，竟然就答应了让她代替方维成前去修筑河堤。 第003章 、身世 若是这个时候叶氏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挺身而出，可是直到到了河堤边，有了孕吐等反应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这个时候反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当然，她也不能反悔，她不去的话，家中又还有何人可去呢？家中除了大嫂之外，就没有别的合适的人了，而大嫂刚刚生完孩子不久呢，所以无论是否怀孕，去河堤的还只得是她。 去了河堤之后，她的肚子一点点的大了起来，幸好她做工的厨房里面都是朝廷征调来的贫苦百姓，都是一些好心人，每每看到她可怜，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做这么多的活计，总是会让着她一点，多做一些，让她少做一些。 到了她临近产期的时候，又一天顾南亭前来河堤巡视，恰巧看到叶氏挺着个大肚子在河堤边忙活，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先是责备了随从的官员，问他们为何把孕妇也给征调过来了？然后便让手下人唤她前来问话。 叶氏首先是说来这个不关官员的事情，是因为选中了家中老父，而父亲身体一向很弱，因此她才代替父亲前来。她说她之前不知道身怀有孕，绝对不是故意隐瞒上官，还请恕罪。 顾南亭听了叶氏的话后，感念叶氏的孝心，又想到家中娇妻也将临盆，便不但没有怪叶氏，反而让人把叶氏带回家去，让她陪伴自家夫人。 叶氏虽然是乡野村妇，但是为人性子也还算是爽利，又懂得一些乡间的趣事，讲给邬氏听了，倒是把邬氏哄得挺开心。 这一天，邬氏正在听叶氏说一趣事，正开心笑着，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原是就要生产了，而这个时候，叶氏也是腹痛，也即将生产。 这个时候的邬氏还年轻，对人也还算和善，即使是一个在一些达官贵人眼中有些低贱的农妇，她也吩咐下人给她找产婆。 可是仓促之间，哪里找得到产婆？于是叶氏只能躺在产房里，等着邬氏的产婆接生好了，再来为她接生。 许是就在这个时候，产婆糊涂，匆匆忙忙之中竟然把小孩子都给抱错了，直到十二年后，才被人发现，原来两家孩子竟然是抱错了。 既然是错了，那么就应该换回来，可是顾妙华毕竟是邬氏疼爱了十二年的女儿，哪里舍得就这样让她去农家受苦呢？于是把自己的亲身女儿接回来之后，仍旧是养在自己的身边。 这两年中，又发生了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叶氏原先的女儿方以月来到顾家之后，改名为顾以月，在一些有心之人的挑拨之下，她认为是顾如绣抢了她十二年的生活，于是处处与顾如绣为难。 每次两人发生冲突，即使有些证据确凿是顾以月的不对，可是在顾以月的眼泪之下，邬氏屡屡责备的顾如绣。在她的眼中，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乡下受了这么多的苦，自己对她是愧疚的，应该补偿她，而顾如绣虽然自己也疼爱，可是毕竟，她早些年得到的自己的爱更多一些。 所以到了最后，在亲生女儿与养女之间，邬氏自然是选择了后面一个，而这个时候，顾如绣的心，早已经被邬氏的偏心给伤透了！ 顾如绣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邬氏哭着说：“如绣，无论如何，你都是最娘亲最疼爱女儿，你不要离开娘亲！” 可是不过才一年，一切就都不一样，她在顾家被排挤的再也呆不下去，最终顾家通知方家来接她，她从此变成了方如绣。 离开顾家的那一天，让原主记忆尤深，那一日，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顾以月，抬着高傲的头颅对她说：“你这个小偷，你不但偷走了我十二年的时光，你如今还要偷走我顾家的东西么？” “我偷你什么了？”原主辩驳，走出顾家大门的时候，她没有拿他们一分一毫。 “你偷我什么了？”顾以月冷笑一声，说道：“你头上插的玉簪、珠钗，身上穿的锦衣，包括你脚上的绣鞋，哪一样不是我顾家的？” 原主性子清高，十分的有自尊心，听到这话之后，立马拔下了头上的珠钗，褪下了身下的首饰。 可是即使是如此，顾以月仍旧是不满意，她说道：“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呢？这件衣裳可是好料子，放到你们乡下也是可以换很多好东西的了，难道你是想拿着我们顾家的东西去补贴你们方家？” 原主听到了又气又恨，她直接就把外套给脱了下来，顾以月叫下人接过后，又对原主说道：“好了，虽然你里面的衣服也是我顾家的，但是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不要你还了，就当是，打发一个乞丐吧。” 说完，顾以月便高傲的转身离去，而她身后伺候的丫鬟婆子则是奉承道：“小姐，您真是心善。” 这个时候，等在门外接原主的叶氏跟方以直听到了十分的生气，叶氏忍不住的冲到门内，对方以月说道：“以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她可是你的姐姐！” “什么姐姐？叶氏，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农妇，哄了我给我做了十二年的丫头我没有找你麻烦就算是我心善了！你还想怎么样？！” 顾以月毫不犹豫的叱骂叶氏，话说出口后，看着叶氏那通红而又带着失望与不可置信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想要道歉，但是身旁的丫头对着叶氏鄙视的目光，她突然就想起自己与叶氏早就是不同路的人了，因此她冷哼一声，扭头离开了！ 从此之后，顾如绣被接到方家生活，成为方如绣，与顾家再无联系。 来到方家之后，原主自然是处处都不熟悉的，甚至是处处不习惯，为了努力适应环境，她学着去扫地、去喂猪、去洗衣服、去担水。她凭着自己的一口气，自己心中的愤恨，发誓要把在顾家学会的全部都忘掉，就当做是从来没有在那里生活过！ 琴棋书画这些她现在也确实是没有机会再学、再用，可是原主本来的女红不错，她可以用刺绣赚钱，可是她偏偏就是不用，她偏偏就是要做那些她根本做不了的粗粝的活计。 甚至由于说的是一口纯正的官话，而且一说话就文绉绉的，有人嘲笑了她一句说她可真是大小姐哪，慢慢的她就连话都很少说了。 不过是在方家生活了两个月，原主跟从前的那个千金小姐就截然不同，甚至是面目全非。 那一天，原主正烧了水洗头，结果被她四婶子看见了，刺了她一句，说：“这有些人果真是大小姐哪，就知道用水洗头，却不知道去河边打水，这以前我们家以月可比她强多了！” 原主一听，这头也不洗了，进了厨房，把水桶一担，就去河边挑水去了。这其实原主娇娇弱弱的身子哪里能够担的动一担水呢，打了水之后，还没能走多远，就摔倒了，一担水大都流到了她身上。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寒气入体，原主这就病倒了，她本来心事就重有心病，又加上身体上的病痛，想着想着，这人就渐渐的不太好。 这乡下本来就缺医少药的，方家人多家贫，哪里有那么多钱给她治病？原主就是被这样一场小小的风寒带走了，结束了她短暂的生命。 说来也是原主的性子使然，原主就是太傻、太刚正、甚至是太清高，原主的这些主动在方如绣看来，也是极其愚蠢的，她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同这家中其他的姐妹们比？ 她自然也有她们比不上的，可是她偏偏要学者她们做那些粗活、重活，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证明她不必方以月从前做的差，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快速的融入到这个家里面，殊不知她这样做，其实是落了下乘，她选了最笨的一种方法。 没有人要求她那么做，可是她偏偏就要如此，家中有些兄弟姐妹伸出来的援手总是被她淡淡的拒绝，每次四婶子刺一刺她，她就要傻傻的凭着一口气一定要去完成，真是一个傻姑娘！ 唉，方如绣叹了一口气，却又是想起自己来，自己如今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原主的往事，倒是看的清楚明白，可是当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太傻呢？ 不过往事如烟，前尘尽断，既然老天给了她一世不同的出生，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活得好好的，为了原主，也是为了自己！ 整理完原主的记忆，方如绣睁开了眼睛，说来也巧，她跟原主如今的名字一模一样呢，前世今生，这些玄机，谁都参悟不透。不过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不会再给她第三次，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走自己想走的路，完成自己的梦想，也了断原主的心愿！ 方如绣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这个动作是她一向惯常做的，可是如今再做，却总是给她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毕竟往日握紧拳头的时候，她右手的食指触及到她大拇指的第一指节的时候，总是能够摸到一个让她熟悉的，承载了她记忆与关怀的玉扳指，可是却是再也摸不到了。 前世的她无父无母，从小跟外公相依为命，那个玉扳指是前世她外公死时传给她的，除此之外，还传给了她一个紫金罗盘，说以后她就是紫金门第三百七十八代传人了。 紫金门？那是什么门派？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这个门派极少收徒弟，都是家族内部代代相承.这个门派是做什么的？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专门勘测石头的，从山石里面发现去勘测里面是否有宝贵的诸如玉、翡翠、鸡血石等一些珍贵的石头。 第004章 、重生 这个门派从几千年前秦朝时期就已经开始有传承，当时发现和氏璧的卞和正是紫金门的第一代祖师，堪石之道虽然不为人所知，但是却一直存在，并且一代代的传承了下去。 想到这，方如绣苦笑一声，只可惜紫金门就要断在自己的手中了。前世自从她接下外公的临终的托付后，她便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努力学习堪石之术，到后来也终于算是小有所成。从此转战各大石场，做各大家族的专业堪石师，经历了无数风波，在行内也终于混出了一些名气，可是还没能达到外公生前一半的高度，就被人暗害，死了。 死了之后，却没有想到居然来到这个地方，璃国？这是什么国家？饶是方如绣从小历史学的不太好，也知道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一个什么璃国。 若是它是什么不知名的边陲小国，可是从记忆中来看，这个国家版图又十分的大，甚至附近还有许多的小国对它俯首称臣。可是若是它是古代的天朝，又未免太过不可思议，毕竟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也确切的相信这个国家没有在天朝的历史中存在过。 可是若说是它是西方的某个古国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它的官话就是汉语，衣着也是天朝古代的服饰，甚至这个国家还有科举，还有孔孟之道。 不过不要紧，既来之，则安之，不懂的地方，自己慢慢学就行了，反正有着原主跟自己的双重记忆，自己在这里过得总归是不会太差吧？就当这个国家就如同她一般，是失落在时光河流中了。 想通了这些，方如绣盖上被子，想再睡一会，可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这会儿脑中思绪着实是有些纷乱，再加上如今所处的环境着实是有些糟糕，先前是有些昏昏沉沉，如今她觉得身体好多了，于是便愈发觉得憋闷起来了。 掀开被子，方如绣下得床来，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低矮潮湿的茅草屋，方如绣又是哭笑一声：你说这重生就重生吧，能不能让她重生到现代，回到她小时候，让她在陪伴她亲爱的外公多一点？再或者是一个好一点的家庭？就这原主生活十二年那家就很不错嘛，像方家这么穷的人家，她是真的从来没有遇见过。 不过，她也只是自嘲一下而已，上天给了她机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哪里还敢抱怨？其实她还是很满足的，至少这个家虽然穷，可是在这个家里面，她有父有母，还有一个耿直的兄长，对了，她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说起来这古代人，生的可真多啊，方如绣想了想，她的娘亲，也就是叶氏，也不过就三十出头罢了，她居然就生了这么多的小孩了，真是令人咋舌。不过孩子多，的确是热闹，从前自己与外公相依为命，经常在各个光秃秃的山上行走，没有什么伙伴，如今想起来，未免有些太过孤零零。 门外小孩子的嬉戏声不断传来，方如绣推开门，一阵寒风吹来，使劲的往她身体里钻。虽然是万物复苏的春天，但是这天，着实是十分的寒冷，幸好刚刚看到床边的旧衣服，她顺手捡了两件披在身上。 “姐姐，你醒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小孩子经过走廊，恰巧看到她立在门边，于是停过来，向她打招呼，但是这少年的表情绝对称不上热切，反而有点拘谨，就如同见了一个客人一般。 但是这个少年这般对她，可方如绣却不能这般对这个少年，因为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她嫡亲的弟弟方以直，后面那个小孩子是她嫡亲的弟弟，名叫方以诚，今年五岁了。 话说这方家人起名字比别家的小孩子总是要好听一些，他们的名字都源自于方如绣那读了书的爷爷，当然除了方如绣之外。 像方家二房也就是方如绣家除了方如绣本人之外，其他兄弟姐妹的名字都有一个以字，这是他们的辈分。甚至其他四人的名字连起来，刚好是正、直、诚，也只有方如绣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往日里，原主来到方家之后，处处与家里面不合群，甚至原本亲昵的兄弟姐妹之间都有些生疏了，可是方如绣却不愿意做，她前世一生孤零零，她渴望亲情。 “以直，这是带着弟弟去哪儿呢？怎么姐姐生病这几天也不见你来看姐姐。”方如绣对着方以直说道，却是招招手，叫方以诚到自己的面前来。 方以诚见到姐姐招手，看了看方以直一眼，然后咯噔咯噔就跑过去了，农家的孩子懂事儿，方长福跟叶氏也把小孩子教养的很好。只是由于营养不好，本是五岁的小孩子，看起来却有些矮，倒像是三岁的小孩一般。 方如绣伸出手，摸了摸方以诚的头，他稀疏枯黄的头发，用一根蓝色的布条扎成了两个朝天的小辫子，穿着有些破旧的青蓝色夹袄，看起来倒像是用大人的衣服改成了，有些皲裂的皮肤，一双大眼睛十分的讨人喜欢。 “冷不冷啊？”方如绣一把抱起了方以诚，然后捏了捏方以诚的小脸蛋，方如绣大病未愈，抱起这并不重的方以诚，竟也打了一个趔趄，方以直连忙过来扶住了她，方以诚也扭了扭身子，想要下来。 “姐姐，你没事吧？要不回去歇息，娘亲说病了的人要躺着才好。”方以直刚刚因为方如绣带着些微埋怨的话语，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此刻看到方如绣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太好，他扶住了方如绣之后，又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没事儿，天天在屋子呆着，没病都闷出病来了。”方如绣笑笑，然后对着方以直吩咐道：“三弟，你去给我搬个椅子出来。” 这是方如绣第一次叫他弟弟，方以直听了她的话后，很快就从她房里，给她搬来一把椅子，并且贴心的给她斜放在门口。 方如绣抱着方以诚安心的坐下，然后问道方以直：“三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没有去哪里啊，今天没有什么事儿，我正带着弟弟随处玩呢。”方以直说道。 “哦，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以直你有没有上学啊？” “有啊，只是这段时间我沐休在家呢，平常我都是要去学堂的。”方以直乖巧的回答。 “这样啊，那你在学堂里面学了些什么呢？”方如绣问道。 “不过学些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方以直回答道。 “哦，这些姐姐都学过，以后你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问姐姐便是。”方如绣说道：“这段时间，家里面的事情多，没有影响到你的学习吧？这段时间我都没有见你复习过夫子讲的功课呢。” “呃……”听到方如绣的话，方以直倒是摸了摸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就不说话了。 “温故而知新，这个道理，三弟你可不要忘了，姐姐还想你今年能够考一个童生为家里面的人争光呢。”方如绣说道。 “姐姐，童生哪有这么好考啊，况且我今年或许都不能去上学了呢。”说道后面一句，方以直的眼框有些发红，他是个爱读书的人，可是他也知道家里面的情况，爷爷奶奶是决计不会让他再会读书了呢。 “这是什么回事？”方如绣问道：“可是家里没有银钱吗？” 方以直没有说话，却是紧抿着嘴唇点点头，爷爷那天同爹爹说明年不让他上学的时候，他也是在旁边听着的，那个时候，他表现的很轻松、很淡定，但其实，他是不舍的，他喜欢读书，他想去上学，可是他也知道家里面的条件。 方如绣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方家的条件，方家人口众多，方老爷子方维成跟奶奶喻氏喻秋荷一共生育了许多的儿女，如今能够站起来的，就只有方长福五兄弟，以及一个女儿。 方长福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大哥方长贵，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分别是老三方长庚、老四方长恒、老五方长留，至于小妹方长慧十年前就许给了镇上一户徐姓人家，丈夫名叫徐家期。 除了方长留尚未成家之外，方长福其他的兄弟都已经成家了，他们也各自生了孩子。其中大伯方长贵家三个孩子，三叔方长庚家也有三个孩子，四叔方长恒家也是三个孩子，再加上方如绣自己家，这一共就是十三个孩子了。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方老爷子一开始为了自己家子弟兴旺而高兴，如今便是为了这么多孩子而发愁了。毕竟家中尚有一个幺儿未娶亲，而接下来大孙子、二孙子也该娶亲了，不过他倒是还好，读书人的习性让他天性豁达，可是他身边的喻氏天天想着这些，几乎都愁白了头头。 老爷子一向自诩为书香门第，在方长福这一代的时候，是都有给他们读过一点书的，可是偏偏这一代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读出一个名堂出来，甚至连童生也每一个考上。 到了孙子辈的时候，他照例想给他们读书，可是家底儿，却是早就空了，如今的学费都是靠着秋收的时候，卖点谷子换来的。长房的孩子在三年前就自己提出来不上学了，方以直在一年前也自己提出来不上学，如今就只有二房方以直一个人在读书了，这让全家都二房都有意见。 第005章 、三弟 也不怪家里面的人有意见，毕竟，连吃都吃不饱，还上劳什子的学呢?上了学之后，家中就想到与是少了一个劳力，可是这饭却还是照样吃。 喻氏是一个会打算的人，她掌管这一大家子，她想着这么些年，这些孩子读书也没有读出个名堂，反而把家底都给读空了，她早就有意见，可是拗不过老爷子的一腔热血。 可是这些年以来，村里面同她方长留一般大的，甚至比方长留还要小一些的人都娶了媳妇，唯独她这放在心尖尖上的幺儿，却是到如今都未娶，原因是什么？家里面拿不出那个聘礼出来。 眼见等春寒一过，等到了播种的时候，方长留就该满十八岁了，虚岁十九了，她心中是越来越焦急，因而同老爷子商量，不让家中的这些孩子去上学，存下这一年二两的学费钱，今年家中再省一点，也就够娶一个媳妇了。 老爷子听了喻氏的分析，自知她说的在理，于是便点头答应，这才有了不让方以直上学一说。 方如绣也没有办法，她体内虽然住着一个现代的灵魂，但是她也不能变钱啊，反倒是原主傻傻的，被人说几句，就把身上的物什全部都剥了下来，这换做是她，才不会这般做呢。 来到方家后，老爷子知道这件事了夸她有自尊，有读书人的风骨，给方家长脸，可是实际上，除了老爷子之外家中人对她大都是意见的。 “姐姐？”看到方如绣闭上眼睛不说话，方以直便叫了她一声。 “啊？三弟，今年不能去上学，姐姐也没有办法，这家中的条件你也知道，都怪姐姐太笨，早知道，无论是顾家怎么羞辱我，我也应该紧紧把那些值钱的家伙给拽着了。”方如绣有些内疚的说道。 方以直原本是有些觉得她太傻的，可是听到她自己这般说后，反而一板一眼的安慰她道：“姐姐你做的没错，爷爷都夸你给方家人长脸了，毕竟姐姐是不受嗟来之食，我们方家人都不会怪你的。” “呵呵，弟弟我跟你说心里话，其实这事儿我后悔又不后悔，我后悔是因为我之前不知道咱家有这么穷，早知道应该拿来应下急，书生意气，有时候对生活并没有什么帮助。但是我又不后悔，因为我相信我日后能够赚到比这更多的银钱。” 方如绣笑笑，然后看着方以直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三弟，你今年不去学堂，就在家复习从前的功课，另外姐姐再教你一些。你放心，等到了明年，姐姐一定会让你去学堂。” “真的吗？”方以直问道，方如绣这话，给了方以直一线希望。 “自然是真的。”方如绣伸手揉了揉方以诚的脑袋，道：“姐姐何时骗过你们？” “没有。”方以直说道：“以前我都不认识姐姐呢。” “呃……”方如绣顿时语噎，她该怎么才能讨好这些萝卜头呢？不过很快她又调整了心态，说道：“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姐姐了你们都要听我话，我保证，明年会让三弟有书读，让四弟你有新衣服穿。” “嗯，我相信姐姐。”方以直看着墨雪认真的眼神，也认真的点点头。 “小四要不要听姐姐的话呀？”方如绣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伸到了方以诚的衣服里面去挠他的痒痒，他一下子就嘻嘻嘻的笑了起来，往日这个姐姐总是不爱说话，冷冰冰的，今天看起来倒是好了不少。 “听，听姐姐的话。”方如绣停手后，方以诚奶声奶气的说道。 “嗯嗯，那就好，你要乖乖的哦。”方如绣又忍不住拍拍方以诚的脸蛋，她本来是想捏捏的，只是方以诚的皮肤皲裂了，看起来有些可怜。 方以正提着一个小布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方如绣跟自己的两个弟弟在那里笑呵呵的，他觉得有些奇怪，走过去问道：“妹妹，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大哥你回来啦？我们在说以直读书的事儿呢。”方如绣笑笑说道：“大哥你知道怎样才能赚到前吗？” “呃……”这下轮到方以正无语了，他挠挠脑袋说道：“我只知道努力的干活可以吃饱饭，至于怎样赚钱我倒是真的不知道。” “呵呵，所以我们在说怎样赚钱的事儿啊，我说要他们两个听我的话，然后我今年会赚多多的钱，给以直上学堂，给以诚买新衣服。”方如绣说道。 “哦，妹妹你的志向是好的，而且妹妹你懂的也多，所以大哥以后也听你的。”方以正笑道，他的笑容带着一点憨厚，方如绣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她还以为他会嗤笑自己呢。 “给，这是你要的鸟蛋。”方以正把那个小布袋递过来说道：“我在山上走了好远，才找到这么一窝鸟蛋呢，不过幸好运气也还算是不错，里面有好几个，不过我只拿了一半，还剩了一些在那里。” 方如绣接过这个布袋子，感觉很轻，打开一看，两个小小的鸟蛋在布袋子里面躺着。方如绣抬眼看了看方以正，此刻他那打着补丁的衣裳看起来有些脏，可能是在掏鸟蛋的时候弄的吧，没想到这个少年还挺善良，具有环保意识，还知道为鸟儿留一个种。 “大哥，你把头低一下。”方如绣叫道。 “什么事啊。”方以正说着说着还是把头低下来。 方如绣从方以正的头上拿下一片干枯的树叶，然后说道：“大哥你的头发上面沾了一片树叶。” “哦。”方以正讷讷的说道：“谢谢妹妹了。” “小事而已，是我该谢谢大哥才是。”方如绣摇摇了手中的小布袋，说道：“只是我们这儿有四个人，两个鸟蛋却是不够分呢，不如我们把它们养着好不好，等它们孵化成小鸟，我就有宠物了。” “不用了，姐姐你一个人吃就好了。”方以直连忙说道：“姐姐你是病人，应该多吃点好的。” 方以正却是拉了拉方以直的衣袖，他是知道那些小姐们都喜欢养宠物的，听说从前妹妹也有养过，只是来了自己家确是再也没有那个条件了。今天他觉得这个妹妹变化很多了呢，如今病了一场，她不似之前那般浑身都是刺的样子，看起到是柔软生动了许多，方以正喜欢这样的妹妹，如今难得她愿意，自然是万事都依着她。 “那随便妹妹你了，等天气再暖一点，我再去为妹妹掏更多的鸟蛋，那个时候，大家都有的吃。这两个妹妹你就拿去孵化吧，咱奶正在孵化小鸡呢，你把它们放在鸡窝里面就行了，到时候如果运气好，孵出来，大哥为你这两只鸟儿去抓虫子，保管不会饿着了它们。” “嗯，那就谢谢大哥了，不过这两个鸟蛋我得看看是否能够孵化出来。”方如绣说着，从袋子里面拿出鸟蛋对着外面昏黄的阳光仔细的看着。 “妹妹你也会看这个蛋是否能够孵化呀？”方以正看到她的动作，顿时觉得有些惊奇。 “自然是会的，妹妹我除了不能干农活之外，其他的会的可多着呢。”方如绣说着依旧拿着这两个鸟蛋对着光，看里面是否有那个小黑点，方以诚看到她的动作也扒着她的手看。 “看到了没有，小四，这两个蛋这里都有一个小黑点，说明它们是能够孵化的。”方如绣教导方以诚。 方以诚睁大了眼，然后点点头，说道：“我看到啦。”说着还伸出小手去指哪个小黑点。 “嗯，小四可真聪明。”方如绣其实也就是随口这么一教他，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这么聪明。 “那给大哥拿出去放鸡窝里面去吧。”方以正说着就伸手过来接。 “大哥，若是放到鸡窝里面去的话，那这两个小鸟蛋这么薄的壳，我担心被母鸡一踩就碎裂了。”方如绣说道。 “那怎么办？”方以正问道：“那不如还是吃了？” “大哥你不用担心，妹妹除了会看之外，妹妹还会孵蛋呢，这两个鸟蛋就放我这里吧，我试着能不能把它孵出来。”方如绣笑笑又把鸟蛋放回了袋子里。 方以正还没有说话，可是院子里面却传来了一个女孩子清脆的笑声，她嘲笑：“方如绣，你可真是一只麻雀，你还会孵小鸟呢。” 方如绣转过头一看，见到是一个穿着红色棉袄，扎着辫子的女孩子在那里嘲笑她，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三叔家的女儿方以云。三叔家生的都是女儿，因而所有的孩子之中，喻氏最不喜欢就是三叔家的孩子了，而所有的媳妇之中，喻氏最不喜欢的也是方以云的娘亲刘凤香刘氏。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方以云平常在喻氏面前唯唯诺诺，在大堂姐方以致面前也是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可是现在却是来欺负自己。 不过方如绣的身体里面可是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哪，这些话，她压根就不会在意。只是旁边的方以正跟方以直两兄弟却是有些不高兴了，不过他们是男孩子却不好跟方以云计较什么，只是对着方如绣说道：“妹妹，你不用理她，就当做没听到就好了。” “放心吧，大哥，三弟，我不在乎的，我才不理她呢。”方如绣，摸了摸方以诚的脑袋说道：“小四，有时候，狗朝你叫，但是你不能可不能超狗叫，对不对？” “嗯。”方以诚重重的点头，然后方如绣就笑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第006章 、堂妹方以云 “方如绣，你竟然说我是狗？”方以云听懂了方如绣的言外之意，愤怒的走过来，冲着方如绣喊道。 “大哥，有狗要咬我呢。”方如绣故意将身子往后躲，做出一副很怕的样子。 方以正对于之前方以云骂方如绣的事情，早就有些不开心了，有些话他不好说，可是方以直的年纪却是跟方以云差不多，他站出来说道：“有我在，你休想打我姐，况且我姐又没有指名道姓，她不过是在教育我小弟罢了，是有些人眼巴巴的硬是要承认自己是狗。” “就是。”就连方以诚都奶声奶气的站出来说道。 方以云看到方如绣这么多的人，当场就把她气哭了：“你们欺负我，你们不就是欺负我娘没有生下男孩子吗，呜呜。” “这、这、这与三婶子有什么关系？我们何时有如此说过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先惹事的好不好？我们可是除了教育小四之外，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方如绣真的是有些无语了，自己还以为方以云的承受能力很强呢，毕竟从前方以云老是欺负自己的时候，她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也难过了。 “行了，妹妹，你不用管她，她就是这样的人。”方以正对于这些动不动就哭的女孩子也有些不耐烦，此刻，他觉得还是自己的妹妹好，从一个千金小姐来到自己家，可是自己却从来都没有见她哭过，哪怕是被方以云她们欺负的时候。 “以直，你今天没事在这里照看着你姐姐，我去看看娘亲，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是需要我帮忙的。”方以正对着方以直说着，就往厨房里面去了。 方家的饭都是方家的媳妇轮流做的，不过食材倒是喻氏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别看只是做饭，可是那也不简单，毕竟方家还没有分家，此刻一大家子人呢，今天正轮到了叶氏做饭，叶氏一早就去厨房里面忙活着了一。 方以正进了厨房之后，看到厨房里的柴火是满的，又掀开了缸，看到缸里面没有水，他就拿着扁担挑水去了。叶氏看到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而这边方以云仍旧是哭，哭着哭着她就哭到上房去了，方如绣这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有什么好哭的？莫非她是在感慨自己的身世坎坷，没有兄弟，所以要躲到房里去好好哭一哭？ “姐姐，你快去屋子里面躺着，这个方以云她要去咱奶那里告状呢。”方以直对着她说道。 “告状？哦……”方如绣这才想起来这个方以云还喜欢告状，自己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可没有少被她告恶状呢，甚至是过年的时候，还因为她而挨了喻氏的白眼。 毕竟，喻氏虽然不喜欢方以云三姊妹，可是那也是在有比较的情况下，对于自己，喻氏根本就不是不喜欢，而是压根就没有感情。 相比于自己养了十年的孙女，方如绣在她的心目中，不过就是一个外来者罢了，甚至喻氏目前肯定还是讨厌的她的，毕竟用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娇娇小姐，换了她一个那么听话的乖乖孙女啊。 是的，顾以月就是听话，又一向会哄长辈的欢心，而方如绣对人一向是淡淡的，身为大家嫡女的她，一向是清高的。来到方家之后，她想融入这个家，她想听话，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听谁的，因为她只是一个外来者。 “姐姐？”看到方如绣不以为意的站在外面并没有动作，方以直又再次叫了一声提醒她，毕竟相当于方以云，面前的方如绣才他的姐姐呢，他可不想看到姐姐挨骂。 “嗯？”方如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方以直，道：“她告状就告状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用不着怕她。” “姐姐，你是不知道咱奶的脾气，她以前有多喜欢以月姐姐，现在就有多讨厌姐姐你啊。”方以直郑重的告诫道，虽然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并不笨。 “好啦，好啦，三弟，一味的逃避并不是办法，若是我今天退却了，明日她还会告状，反而让我在咱奶面前的印象更加差了，我可不想这样。”方如绣说道。 “可是，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奶奶来骂你吗？”方以直说道：“咱奶你又不是不知道，骂人可厉害了，半个钟头都不带停的，你忘记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是了，一个月前，就因为方如绣帮着叶氏做饭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碗，叶氏硬是不给她颜面的足足说了她半个钟，甚至就连叶氏也骂了进去，这件事之后，叶氏就再也没有让她进过厨房。 “那次确实是我的错，我打碎了碗，可是这次我没错，我看她方以云，能在咱奶面前说出一个什么所以然出来。”方如绣冷笑一声，坐在原地不动。 方以直不说话，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一抹不赞同，在他的眼中，她这个姐姐就是太傲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笨，不识时务。 方如绣看着方以直那担心的眼神，笑了，她扯扯他的衣袖，说道：“好啦，别生气了，待会如过奶奶骂我的话，你记得帮姐姐说话哦，等我好了，我就正式教你读书。” “嗯，你是我姐，我不帮你，帮谁啊。”方以直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说道。 “我就知道，三弟你最好了。”方以直开心的说道，然后又揉揉了方以诚的脑袋，说道：“小四，待会你记得要站在姐姐这一边哦。” “嗯，小四站在姐姐这一边。”方以诚奶声奶气的说道。 方如绣坐在厢房门口等着喻氏的到来，想了想之后，她又指使方以直给她去房里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盖子身上。 这个时候正是傍晚的时候，有着一点微微的风，吹在人身上有点冷，夕阳正下西山头，把院子里面晾衣服的那两根杆子的影子拉的老长。 方如绣抱着方以诚半眯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静谧的时光，可是并没有多久，就如同方以直说的，这个方以云果然是去告状了，她抽泣的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喻氏。 到了方如绣的面前，方以云抽抽搭搭的走到了喻氏的身后，喻氏看到后，随即骂了一句：“站在我后面干什么，给我哭丧啊。” 方以云显然是知道喻氏的脾气，因而并没有理她，只是哭的更凶了，方如绣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她立马躲到了喻氏了身后，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自己的身影，只偷偷的又露出了一双红肿的大眼睛，这表情，十足的一个受气的小姑娘，方如绣这样想着，不由的噗嗤笑了。 “你这丫头，你笑什么？”喻氏看到这样的方如绣，她不由的有些火气，于是大声的质问道：“你刚刚干嘛惹你妹妹生气啊？” “奶奶，我什么时候惹妹妹生气了？”方如绣说道，然后突然抱着方以诚站起来，再又请喻氏坐下，最后她放下方以诚，站在喻氏的身后，给喻氏捏着肩，说道：“奶奶，孙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您有什么话，就慢慢说，孙女一定改。” “你少来这一套。”喻氏说道。但是说实话，方如绣捏肩的手艺不错，又从来没有人给她捏过肩膀，反而年轻的时候，她是一个丫鬟，这样的事情确实经常做的，这一刻，不言而喻的，方如绣给了她极大的虚荣心，她的火气不知不觉就下来了。 “奶奶，都说了您有话慢慢说嘛，孙女刚刚就坐在这里晒晒太阳，在教以诚道理呢，不知道为什么以云妹妹就过来，然后说孙女骂她是狗，哭着走了，可是以云妹妹说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方如绣不紧不慢的给喻氏捏着肩膀，然后文绉绉的说道，她此刻故意说得是官话，她知道喻氏也懂一些官话，可是她说却不是说得很好，至少骂人的官话她是决计不会的。 喻氏是个好面子的人，年轻的时候，她其实是很向往这样的生活的呃，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现实，选择了方老爷子，最后有了这样一大家子，可是此刻方如绣说着这样温软的话，她不由得就想起了从前的那些往事了，而她此刻是享受的那个人，方如绣的态度让她十分的熨帖。 “还不是你以云妹妹，过来说你骂她是狗，咒她母亲生不出儿子，我这一听，就火了，如绣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孩子，你不应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喻氏说出的话，令一旁的方以云睁大了眼睛，这方如绣给奶奶使了什么邪术了，怎么好像现在的自己有些引火烧身的样子呢？ 她哪里知道，这方如绣正是抓住了喻氏的性格，喻氏经常同他们这些孙子孙女们谈及自己的过去，那个时候，她虽然是一个丫鬟，可是做的事情却是比如今要轻松的百倍的。 在这样一个村落里面，她想找个人说说她从前的官话，也找不到。如今方如绣这样给她面子，把她当做大户人家老太太一般的对待，她心中可不就熨帖了，甚至一下子就忘了来找方如绣的目的。 “好了，奶奶，您别生气您坐着，我去给您倒杯茶。”方如绣说道，朝方以直使了个眼色，让方以直去给喻氏倒茶，然后又用眼神示意方以诚。 方以诚是个聪明的孩子，收到方如绣的目光后，立马从旁边出来，说道：“奶奶，您辛苦了，我来给你锤锤腿。” 第007章 、家境 “嗯，真是一个乖孩子。”喻氏闭上了眼睛，完全忘记了此刻来的目的，她甚至不知道，她之前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好吧，方如绣也没有想到，这般轻易就安抚了喻氏。也是了，实际上，喻氏并不是一个心地很坏的人，只是可能恰巧到了更年期吧，所以脾气有点大，需要发泄发泄，况且贫贱人家事事哀，方家实在是太穷了，又有几件大事需要她操心的，方如绣看着这个有些破旧的院子，以及这个长了白发的老人，迫切的想改变这种状况。 “好了，别锤了，我还有事，你病了，就先歇着吧。”一会过后，喻氏想到自己还有鸡没有喂，又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 走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方以云的耳朵，用这里的本土方言骂道：“就你这贱蹄子事多，一天事不做事，就知道惹是生非，一天就知道哭，我这一天老天拔地，就为你这你们些贱蹄子忙的团团转了。” “奶，茶来了，喝杯茶，降降火。”这个时候按理说喻氏正在气头上，是逮着谁就要骂谁的，可是乡下妇人的思想毕竟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见到是她的乖孙子之后，她脸上的怒容立马就消了，她摆摆手，说道：“我这老太婆喝什么茶呀，一天喝气都饱了，这茶你姐姐爱喝，给你姐姐喝吧。” “噢。”方以直虽然点了点头，却是站在原地，等到喻氏一边骂，一边带着方以云走开之后，他才端着茶具往方如绣这边来，此刻方如绣已经又抱着方以诚在椅子上慵懒的坐着了。 “来，姐姐，这可是爷爷的好茶，我刚刚说了是奶要喝，爷爷才舍得给我，你快尝尝。”他端着茶具，看着方如绣并不去拿那茶壶，就用眼神示意方以诚道：“小四，还不快给姐姐倒茶？” “好。”方以诚从方如绣身爬上下来，就要给她倒茶。 “你这小家伙，哪里能够拿得起一壶茶呀，乖乖的坐着吧。”方如绣把方以诚按住，然后自己伸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她是挺喜欢喝茶的，原主也喜欢喝，只是原主因为爱喝茶，还挨了喻氏的骂，可是如今，喻氏却愿意把茶给她喝，说明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她要融入这个家庭，说先是要抓住自己家人的心，然后就是爷爷奶奶了，他们在方家可是有着很大的发言权，至于那些叔伯、堂兄弟姐妹那就得看谁跟自己合得来了。 “姐姐，你可真厉害，刚刚你跟奶奶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咱奶的火气就消了，反而骂了方以云呢？”方以直问道。 “没什么原因啊，因为我很尊敬咱奶，毕竟咱奶操心这么一大家子也很不容易，所以我替她捏捏肩，替她减轻疲惫，给予她极大的尊重，她当然就开心啦。” “哦，我明白了。”方以直点点头道：“姐姐，你刚刚是在不动声色的拍奶奶的马匹。” “你说什么呢？”方如绣嗔怪道：“奶奶就是奶奶，怎么可能是马呢？更何况我刚刚可是在给咱奶捏肩呢。” “姐姐，你真狡猾。”方以直说道。 方如绣不说话，只是喝完自己杯中的茶，然后又叫他给还回去。这个地方空气清新，虽然只是普通的茶叶，可是味道竟然也不差，苦中带着一点独特的甘洌。 喝了一杯热乎乎的茶之后，方如绣觉得身上暖了许多，她带着方以诚在院子里面走了几圈。 这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一共有十几间房子，分了正房、厢房。正房一共是三间，中间的一间用来招待客人及吃饭，旁边一间是方老爷子跟喻氏的房间，另外一间则是给方长留住着。 旁边有东西厢房，东厢房六间，分别住了方如绣大伯一家及三叔一家，西厢房也是六间分别住的是方如绣家及其四叔家。 东西厢房的房子一看就是后面加盖的，比前面的房子倒是新了一些，但是也却是比前面的房子还要小一些。这院子看起不小了，房子说起来也是挺多的，可是毕竟是挤了这么多的人，等到方长留成亲的话，却是再也没有房子住了，甚至于，这个院子已经挤满了房子，再想加盖却是也没有地方了。 方如绣注意到前院的地打的很平，可能是秋收时候用来晾晒食物的，而后院则是种了一些蔬菜，还养了一些鸡，这些鸡可是喻氏亲自照管的，是家中零用钱的来源，所以喻氏从来都不会假手于人，就怕别人照管不好。 这个家可真穷。这是方如绣转了一圈之后，得出的结论。虽然说房子多，但是却都是破破烂烂的，除了正房是用泥砖盖的之外，看起来高一些之外，其它全部都是泥巴糊的，低低矮矮的，方如绣担心，若是哪年下大雨，这房子会不会就塌了。 就她自己的房间而言吧，屋顶都是那些破芦苇席子，有几根长长的垂下了。之前她是病着，可是现在想起来，她却是有些害怕，会不会，有蜘蛛顺着那几根芦苇爬下来咬她，毕竟这样的房子，最容易藏虫子了。 那啥青砖黑瓦呢？她不求别的，就希望住的地方能够好那么一些，可如今看来，这也是一个奢望。不过说起来，在这家里面，她还算不错的而来，还算有单独的房间。 就他们二房而言，她住一间房，方长福跟叶氏住一间房，剩下的一间房则是方以正他们三兄弟住，说起来真是可怜，这样住着，转个身也难。 “姐姐，你在想什么？”见到方如绣转了一圈之后，就站到看着自己家不动了，方以诚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 “我没有想什么，我在小四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方如绣不想跟小孩子谈论家里面的事情，于是随意的哄到。 “小四已经长大了，娘亲昨天还是以后我就是大孩子了。”方以诚抬头看着方如绣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们的小四是大孩子了，所以小四会听姐姐的话，对不对。”方如绣说道。 “嗯。”方以诚又重重的点点头。 “姐姐，吃饭了。”方如绣正逗着方以诚时，方以直过来叫道。 “啊，吃饭啦，那我们快走。”方如绣说着，就不顾形象的往正屋跑去，她可以不用吃饭，可是却不能饿着自己的三弟、四弟。 在方家，吃饭是有规矩的，不不不，应该是说，吃饭是有定量的。主食有定量一人一碗，当然除了方老爷子跟喻氏。所以唯一可以多吃的就是菜啦，当然那几盆菜，一人一夹就没有了。 所以方如绣要带着方以直跟方以诚跑回去，若是吃饭去晚了的话，可就没有了。 跑到正房的时候，叶氏正跟另外一个盘着头发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妇人把桌子摊开，此时显然是还没有把正式开饭，幸好这方以直还算是聪明，提前就去叫唤方如绣了，所以此刻他们还不算晚。 在方家由于人口较多，所以分了两张桌子，男人一张、女人一张。一张方正的八仙桌是长期放在正房的不用收的，此刻那上面已经坐满了人，上席坐的是方老爷子，他穿着一件青黑色的袄子，此刻正拿着一个烟斗在吸烟，看起来很是硬朗精神的样子，而旁边坐的则是方如绣的父亲与叔伯们，以及她的一些堂兄弟。 大人们此刻正在聊天，而那些小孩子也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偶尔手下有一些打打闹闹的小动作，不过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大都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等吃饭。 而叶氏她们摊的那张桌子比起那张八仙桌则是要小一些，这张桌子是专门拿来吃饭用的，用完了还会在收起来。 此刻屋子里面已经站满了一些女孩子，幸好这正房还是挺大的，否则都坐不下这么多的人。 叶氏把桌子摊好之后，屋子里面有一个穿着花袄子略微丰腴的妇人连忙搬好凳子就要抢先坐下来，但是她刚刚屈下身子，又连忙端端正正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叶氏才刚刚搬来椅子放在上席，喻氏冷哼一声，才来到上席坐下。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妇人、女孩子才敢坐下来，喻氏身边的位置，若是她没有点名，一向是没有人敢坐的，不过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会叫方以致坐在她的旁边。 方以致大房的女儿，模样长得乖巧，性子爽利，做事也勤快，喻氏一向都很看重她，只是她今年已经十五了，就要许配人家。 “如绣，来这里坐。”除非所有人的意料，今天喻氏竟然点了方如绣坐在她的旁边，她旁边的位置，可一向是入得她的眼的人才能坐的，比如说某天谁做事多，某天谁最乖巧，喻氏就会叫谁坐在她旁边，这个人选有时候是她的儿媳妇，也有时候是她的孙女。 方如绣听到喻氏的叫唤之后，心中也是一怔，她自然是知道那个位置的意义，不过她还是乖巧的走到喻氏的旁边，屈膝叫了一声奶奶，然后才到她旁边坐下。 如今她刚来此处，什么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喻氏的性格，所以只能乖乖的守礼，拿着那些大家小姐的礼仪糊弄糊弄喻氏。不过幸好这次喻氏对她的行为十分的满意。 喻氏年轻的时候做过丫鬟，方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又是读书人，方老爷子又一向是一个好脸面的人，所以方家的规矩，比起别家总是要重一些，至少他们的孩子、媳妇无论在自己家里面怎么闹，但是在外面都是勤劳、规矩、受礼的。 第008章 、吃饭 可惜喻氏的年纪大了，最近又忧思太多，家里的人口又越来越多，渐渐的她就有些管不过来了，她希望有一个懂礼的人，来表明她的态度，所以她选择了方如绣。 方如绣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幸好这家还算是传说中的书香门第，至少比起村里面的一些妇人来说，还是要好了很多的。 之前的原主每天总是低着头，也不说话，而且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忘却从顾家学到的任何东西，她开始不在用从顾家学道的礼仪，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行为怪异，怪不得家里面的人都不太喜欢她了。 而方如绣则不会这么傻，她可不会在乎那么多，顾家养了她十几年，那方家不是同样养了顾以月十几年吗？虽然说得到的不一样，但是那些又不是她要选择的，关她什么事。 这个时候男人那一桌开始上好了饭菜开吃了，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终于也等到了叶氏端上来了饭菜。 一大盆白菜，一大盆萝卜，然后还有一大盘疙瘩粥，这疙瘩粥里面方如绣实在是不知道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米？小麦？高粱?粟米？菜叶？好像全部都混合了一点。 饭菜已经上好了，喻氏依旧是坐在原座没有动，这个时候，叶氏又从厨房里面拿来了一叠碗筷，开始给众人盛饭。 最先乘的自然是喻氏的，喻氏的碗里，叶氏特地把青菜拨开，尽量多乘主食，粥也是乘的最浓的，喻氏对于她这个行为却好像并没有看到一般，并没有说什么。 再然后是几个妇人，这次叶氏就是搅拌均匀，随意舀了两大勺两勺，直把那个小碗舀满，最后才轮到给这群女孩子盛饭。 女孩子也是两勺，不过女孩子的碗要比大人的碗要小一些，而且盆里面的饭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因此叶氏虽然尽量乘的均匀，但是最后一碗仍旧是只有小半碗。 不过桌子很大，叶氏把这些粥乘好之后，全部都是放在桌子，并没有都端给她们，因而她又打算用勺子小小的分一下，尽量使它分得均匀一些，否则的话，到时候喻氏可能会骂她，连饭都分不好。 不过她正拿起勺子的时候，喻氏就发话了，她道：“叶氏，你去找个位置坐下吧。” “哦。”叶氏点点头，坐到了之前那个同她一起摊桌子的妇人的旁边。 “叶氏，你今天做饭辛苦了，功劳最大，你先选一碗吧。”这个时候喻氏开口道。 方如绣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饭也是由喻氏分配的，这岂不是说喻氏不但掌握着整个家里面的财政大全，甚至连食物都是由她全权分配，怪不得之前也是乘好饭之后，放在桌子上没有动呢。 叶氏听到了喻氏的话后，睁大了眼，看了喻氏一眼，显然是不敢置信，今天这个天大的荣耀竟然落在了她的身上，往日里都是喻氏淡淡的开口道：“开饭。”然后由大嫂李氏先拿的，按照辈分第二才轮到她，再然后是后面的那些女孩子。 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她还是率先去拿了一碗，否则的话若是迟疑，喻氏又该斥骂她了。 “李氏也去吃吧，大家都吃饭吧。”喻氏看到叶氏选了一份之后，她才淡淡的开口道。 这个时候，几位妇人才按照辈分拿起碗筷，接下来又是轮到这些女孩子。 不过这一次喻氏直接选了一碗看起来最大的粥放到了方如绣的面前，其它的才让那些女孩子去选，最后按照年龄大小选到最少的那一碗粥的是三房家里面的方以媛。 “以云。”方以云正准备动筷子，喻氏就叫道：“以云，你是姐姐，要懂得礼让，妹妹正在长身体呢，你把你的饭跟妹妹的饭换一下。” 方以云听到喻氏的话后，登时的眼圈就红了，但是她还是乖乖的把自己的饭跟她妹妹方以媛换了过来。方如绣知道这是下午方以云告状的事情，被喻氏发作了呢，或许喻氏也不太喜欢告状的人。 分好了饭之后，大家开始吃饭，首先依旧是由喻氏每碗菜都夹过一筷子之后，其它的人才敢过来夹，不过这吃菜可就不像是吃饭那么文明了，方如绣只见的十几双筷子往菜盆里面伸去，不过片刻，这菜盆就见底了。 这速度可真快。方如绣暗暗地想到，然后她伸出的筷子也缩了回来，可怜的她竟然是因为动作慢点，一筷子菜都没有夹到，不过反正那菜她也不想吃就是了。 她慢慢的扒着自己碗里面的疙瘩粥，这也叫饭，首先看到她就没有食欲了，更别说吃了。可是原主这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如今她的腹中又是饿的厉害。 唉，方如绣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是让她好好活着的，可不是让她饿死的呀，方如绣目测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许久许久。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略了刺鼻的青菜味，还是把这疙瘩粥扒到了自己的嘴中。 话说在她一口一口慢慢吃的时候，她看了看对面的众人，吃的可真快，而且吃的津津有味，好像十分美味的样子，方如绣看到她们的吃相，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自己弄错了？实际上这疙瘩粥是这世界上难得的美味？ 在她还是吃了一小半一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把这饭菜吃完了，方如绣偷偷一看，她们放下的碗被她们的调羹刮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残留。 “如绣，你怎么还没吃完？”喻氏问道，若是从前的时候，她肯定会破口大骂：你还当你千金小姐，这副斯文的样子做给谁看？！但是不知道为何，她今天看方如绣怎么看怎么顺眼。 “奶奶，许久没有吃东西了，我这胃觉得有些不舒服。”方如绣说道。 “哦，那你慢慢吃吧，肯定是因为没菜了吧，那些小蹄子，也不知道给你这个姐姐留一点菜，下次你手脚要放快点啊，在我们家其实也不兴那斯斯文文的一套。”喻氏对这方如绣指点道。 “我知道的。”方如绣想着捧着碗站起来，说道：“我先去房里面吃吧，就不耽误我娘亲收桌子了，待会这碗我自己洗干净，送回来。” 喻氏听到这话后，打量了方如绣一眼，然后说道：“随你。” “谢谢奶奶。”方如绣说着向喻氏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捧着碗回到自己的那个小房间去了。 这个疙瘩粥，她实在是吃不下了，吃了几口觉得有些反胃，但是倒掉不吃的话，又未免太过浪费，她甚至有预感，如果她敢把这饭倒掉的话，她奶绝对会饿她几天肚子，甚至她爹娘兄弟也会对她有意见。 所以她捧回了房间，等到看到小四方以诚的时候，她就招手，让他进来。 “小四，你刚刚吃饱了吗？”方如绣问道。 方以诚看了看方如绣手中的碗，还是点点头，说道：“姐姐，我吃饱了。” “你这孩子，明明就是没有吃饱，在姐姐面前不必如此的拘谨，实话实说就行了。”方如绣把门关上，然后对方以诚说道：“小四，这是姐姐特地给你留下的粥，你把它吃了。” “我不要，姐姐吃。”出乎方如绣的意料，这小孩子实在是太乖了，明明有食物他也不吃，而且方如绣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也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嫌弃这碗粥她吃过。 “姐姐今天病了，有点不舒服，所以吃不下，小四你帮姐姐吃完好吗？”方如绣又换了一种说法。 方以诚看了看碗中的粥，又看了看方如绣，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禁受不住食物的诱惑，把这粥给喝了。 看到他喝完，方如绣摸了摸他的头，让他自己出去玩儿，而她自己则是拿着碗去了厨房。 厨房里面叶氏正在洗碗，看到方如绣进来之后，她对着她小声的说道：“怎么了，如绣，刚刚看你吃的都不多，可是这饭菜不好吃？” “娘亲，你要听实话吗？”方如绣对着叶氏俏皮一笑，道：“确实是不好吃。” 叶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方如绣会说的这么直接，她转过头去，不再看方如绣，却是更加小声的说道：“唉，娘亲知道，委屈你了。” “娘亲这没什么委屈的，要说委屈也是娘亲比我更委屈。”方如绣安慰了一番叶氏，然后撸起袖子道：“来，娘亲，我来帮你洗碗。” “你这孩子，你还敢帮我洗碗呀，上次你打碎几个碗，你奶可骂死我了。”叶氏笑笑，然后赶方如绣走。 “那行，那就辛苦娘亲了，我去找奶奶去。”方如绣说着，就要往外跑。 “等下。”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氏突然叫住了方如绣：“你刚说你去干吗？” “我去找我奶啊？”方如绣又重复了一遍。 “你去找你奶干吗？”叶氏问道，在她的眼中，这喻氏可是这家中一等一的恐怖的存在。 “我答应了奶奶晚上要去陪她聊聊天。”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刚刚吃完饭，这天就有些发黑了，实际上，方如绣她也不知道她想去找喻氏干嘛，但是喻氏是这家中一等一的掌权人，这天黑了，方家又舍不得点油灯，她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去讨好喻氏。 第009章 、讨好 “你这孩子，去吧。”叶氏说道，就让方如绣离开了。 方如绣离开厨房之后，果真就来到了喻氏的正房，天快黑了，喻氏这个时候正坐在门边，半眯着眼，对着微弱的光，仔细的缝一件衣裳。 “奶奶。”方如绣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伤感，这个老妇人，该怎么形容她呢？ 其实她人还是挺勤劳的，吃饭的时候，她也就夹了两筷子菜而已，为人也还算公平，一直为这个家操劳着，只是看起来很凶，因为并不被她的孙辈理解。 “如绣，你怎么来了。”听到方如绣的声音，喻氏恰巧拉出一根线，她稍稍的把手中的活计停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对着方如绣说道。 “奶奶，我来你帮你缝吧，您去休息。”方如绣说着就眼泪就掉了出来。 “你这孩子，你哭什么呢？”喻氏索性放下针线，看着方如绣问道：“可是受到了什么委屈？都是奶奶不好，奶奶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其实你是一个好孩子。” “奶奶。”方如绣把喻氏放针线筐的那个凳子空出来，然后自己坐到了上面，她把头弯刀喻氏的腿上，道：“如绣并没有委屈，只是刚刚看到奶奶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自己做针线活，实在是太辛苦了，以后这些事情，交给如绣来做吧，如绣在家中也是做过女工的。” “你这孩子。”喻氏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方如绣有些干枯的头发，突然就感叹道：“还记得前两个月你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是多么的漂亮啊，有一条乌黑亮丽的头发，这才几天啊，就开始变的干枯发黄了。” 方如绣听到喻氏的话后，抓着她的手，喻氏的手由于常年的劳作，看起来就如同枯树枝一般，方如绣看到后，有些心疼的说道：“奶奶你还不是一样，这些年来，受了这么多的苦，你放心，奶奶，如绣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喻氏听到方如绣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感到很高兴，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孙子孙女们都与她不怎么亲昵，怕她，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不怕她的了。所以她抽出手来，把自己的手搭在方如绣的手上，说道：“好了，好孩子，奶奶就等着以后跟着你过好日子了。” “嗯。”方如绣点点头，然后从喻氏的膝盖上把她那未完成一件衣裳抽出来，放到了针线筐里面，说道：“奶奶，以后这些活计就由我帮你做吧，这天快黑了，光线暗，对眼睛不好。” 喻氏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又伸出手把方如绣手上的针线筐子抢了回来，说道： “没事，如今是不是农忙的时候，奶奶一天又没有什么事做，既然晚上光线不好，以后我白天做就是了，你既然会女工，闲暇的时候，就绣绣花，打打络子，挣点私房，日后嫁人了，身上有点体己，婆家也不至于看轻了你去。” “奶奶你对我可真好。”方如绣抬起头对喻氏说道，这祖孙二人，看起来十分的温馨和谐。 从这院子中走过的李氏看到方如绣跟喻氏这么好的关系，就跟见鬼了一样，这她奶这么凶的人，怎么在这丫头面前变得这么慈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氏去了一趟茅房，回来的时候，看到正在坐在一条小木凳上烧火的叶氏，就对她说了这件事，她道：“这次她奶肯定是看重如绣了，我刚刚从正房门口经过，看到如绣跟她奶两人关系可好了。” “是吗？你没有看错？”叶氏跟大房的李氏的关系一向是很好，所以她也不避嫌的说道：“之前她奶不是最讨厌我们家如绣了吗？” “不知道啊，这老人家就像小孩子一样，心思变幻的快。”李氏说道：“而且我看你们家如绣这病了一场之后，倒想是想通了一些什么事情，看起来倒是比之前通透了许多。”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我就谢天谢地了。”叶氏放灶里面加了一把柴，然后双手合十的说道。 “你今天没有发现如绣跟从前不同了吗？”李氏说道：“总归是你也不用太担心，这孩子的心，就是一时没有想通，接受不了现实，你不要把她逼的太狠，你想啊，这事儿要是发生在你我身上，那不是也很难受嘛。” “你说的很对，我倒是也觉得我们家如绣跟从前不同了。”叶氏点点头说道，然后又对李氏说道：“对了，大嫂，我今天抢了属于你的那份饭，你不会怪我吧？” “你这就是见外了，不就是一份饭嘛，反正你盛的饭一向都是一样多的，哪一份还不都一样。”李氏看着叶氏有些嗔怪的说道。 “你不怪我就好。”叶氏冲着李氏说道：“我就怕这事影响到了我们妯娌的感情。” “嗨，瞧你说的，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见怪什么呀,而且她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又不是你能够决定的。”李氏爽朗的说着，然后跟叶氏挥挥手道：“那我这先走啦。” 叶氏点点头，站在灶前看着李氏离开，然后她才又继续坐下，往灶里面添柴。 而方如绣依旧是坐在喻氏的旁边，喻氏的脾气是很差，但是她也有温和的时候，尤其是如今身旁的女娃如今如此懂事的模样，又是大姑娘了，她自然也不会对她乱发脾气，反而在她心中，就刚这么一会，她就觉得这个姑娘在她的心中与其他的孙女的不同。 叶氏烧好了水去叫方如绣的时候，方如绣这才从喻氏身旁的小凳子上站起身来，跟喻氏打声招呼之后，她就跟着叶氏离开了。 “娘亲。”方如绣叫道：“可是又什么事情？” “我烧好了水，正准备叫你去洗脚呢。”叶氏说道。 “哦。”方如绣点点头，说道：“娘亲，我这大病初愈的，我想要洗澡，去去寒。” “行，那我再去多烧点水。”叶氏说道，就起身往厨房走去，方如绣也跟着过去了。 厨房里面摆着四个浴盆，有一个是方如绣他们家的，那是叶氏陪嫁的时候，娘家给的嫁妆。实际上，这浴盆也是公用的，因为三房没有浴盆，她们又一般不敢拿喻氏跟四房的，所以总是拿的是大房跟二房的。 这么多个人共用的浴盆，说实话，方如绣还真的有些嫌脏，不过也没有办法，她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 她小心翼翼的拿着属于她们家的那个盆，叶氏知道了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嫌弃，不过叶氏也没有说什么，她反而是转身走到灶边，拿开锅盖，舀了两瓢热水到了浴盆里，然后帮和方如绣刷了起来。 这盆确实是有些脏了，叶氏是个爱干净的人，她皱起眉头，对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以后把这个盆放到你的房里，就咱家人洗。” “嗯。”方如绣点点头，她知道往日里全家都是在厨房里面洗澡的，这种木盆又十分的重，倒满水之后，她还有些端不起。 叶氏洗了这个木盆一遍后，又再次用水冲洗了一遍，直到把这个木盆冲洗的干干净净，她才叫方如绣拿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方如绣回到房间之后，收拾了一下，把木盆放到了门边的位置，她这个小房间虽然小，但是放一个木盆还是绰绰有余的。起身从床边的橱柜里面找了几套旧衣服，这都是从前顾以月穿过的，从前她都是不穿的，叶氏看她倔强，也给她做了几套衣裳，不过大都是用她自己的衣裳改的，颜色花样都十分的老气破旧，可以换洗的也不多，所以原主之前一直穿的很单薄。 方如绣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原主真傻，自作孽不可活，这般不好好爱惜自己，就是那天不把冷水倒在身上，想必她也是会得风寒的了。 自己是那种能屈能伸那一类型的人，虽然有时候也很绝强，不过不过是几件旧衣赏罢了，在她看来，既然父母是自己的，那么这些衣裳也应该都是自己的，是自己不想给顾以月穿了，又何必心有芥蒂？ 想到这，她从橱柜里面翻了几件较好的衣服出来，但是心中却想着等到自己赚了钱了，要把这些衣裳全部都给扔掉，扔掉！ 等方如绣找好了衣服，叶氏已经给她从厨房里面提了一大桶水出来，此刻刚好进了她的房间。 “如绣。”叶氏叫道。 “娘亲。”方如绣转过身看到叶氏提着一大桶水，连忙走过去，打算接过她手中的水，但是叶氏却是看着她笑笑，直接帮她把这水全部都倒进了盆里，说道：“这么重的一桶水，你这小丫头怎么提的动呢？待会洗完澡，把水就放这里，等下去隔壁叫娘亲一声，娘亲过来给你倒。” “嗯。”方如绣点点头，叶氏看着她欲言又止，然后就提着桶出去了。 等到叶氏出去之后，方如绣把门关紧，并且锁好，这才开始沐浴起来。原主在床上躺了很久，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沐浴过了，身上，真的是挺脏的，方如绣找了一块布，仔仔细细的把自己一身清理干净，又穿上干净的衣服，顿时觉得全身都舒服了不少。 她打开门，正好看到方以直在院子里面玩，于是她也没有去叫叶氏，直接叫来方以直与她一起抬着，把水给倒了，这方以直虽然听话，但是毕竟是十岁左右的孩子，给她倒完水之后，就一溜烟的跑到院子里面同其他的孩子玩了起来。 第010章 、入夜 此时天已经黑了，就一弯浅月散发着蒙蒙的光，这大冷天的，外面凉飕飕的，除了几个孩子还在外面疯跑之外，方家的大人都已经进了房间。 方如绣借着这微弱的光，走到了厨房，找到放在角落里面的杨柳枝，又从厨房里面拿出一个碗，然后开始刷起牙来。 虽然是古代，但是此时已经出现了牙刷，是用某种动物的毛做的，比如说马尾，甚至还有牙粉。但是像方家这种人家，即买不起牙刷也买不起牙粉，只能把杨柳枝咬碎，用来刷牙。 原主是刷惯了好牙刷的，第一次刷这种杨柳枝还把牙龈给弄破了，方如绣记得这个教训，她刷的很小心，总算是清理下口腔，感觉还不错，挺清新的，若是有那个天然无污染的牙粉，肯定会有更好的体验。 转身从厨房里面出来，方如绣摸到了自己的房间，隔壁叶氏夫妇并没有点油灯，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咋的，两夫妻在说悄悄话，声音很小，方如绣听得不是很清楚，尽管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 方如绣记得自己的房间里面是有油灯的，她从床边的桌子上摸到了，但是她并没有点燃，一是她不会用打火石，二是此刻她不知道她点起油灯要干嘛，想想还是算了吧，灯油太贵，她记得原主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的，各房里面的灯油一向得用自己的私房钱买。 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方如绣想想从自己的那堆换下了的衣服下面，摸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正是下午的时候，方以正给她掏的两个鸟蛋，她想了想，在自己床的一个角落里面用碎布做了一只窝，把这两只鸟蛋放在了里面，然后再用暂时不用的一件小袄子，把它结结实实的蒙了起来，她期待几天后，能够孵出两只可爱的小鸟儿来。 刚刚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才想起刚孵出来的小鸟是没有毛的，需要大鸟把它夹着给体温，自己总不可能一直把它夹在腋窝吧？所以想想，她又把两个鸟蛋给拿了出来，算了，还是拿来吃吧，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由于晚上没有吃多少，此刻她已经有些饿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放下大话，说自己会孵蛋啊，自己知道原理，但是不一定能够孵出来啊。失策、失策，以后做事一定要考虑周全，不要以为自己是现代人就比古代人懂得多一些。 实际上，自己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且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具有时效性。 方如绣不想给别人一个自己是一个说大话的人的印象，尽管是这样一件小事，但是她仍旧是打算同方以正他们说清楚。这样想好之后，方如绣就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方以正他们的门前。 “叩叩叩。”方如绣伸手敲开了方以正他们的房门，此刻他们三兄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屋子里面吵成了一团。 “谁呀？”门里传来问话的声音，接着又有哒哒穿鞋子的声音，再过了一会，门终于开了，方以直的头探了出来，见到是方如绣，他有些吃惊的说道：“姐姐？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娘亲呢。” “是我。”方如绣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一个袋子递给方以直说道：“这两个鸟蛋被我弄坏了，孵不出小鸟了，对不起啊。” “没事，孵不出来了，你自己拿去吃呗，本来就是大哥掏给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呗。”方以直又把袋子还给方如绣，这个时候方以正跟方以直也来到了门口，看着方如绣。 “那好吧，那明天我叫娘亲做给大家吃。”方如绣把它收起来，然后问道：“三弟，你明天有事吗？” “没事啊，怎么了？”方以诚问道。 “那明天你陪我去山上逛逛吧，等我洗了衣裳，我就来叫你。”方如绣说道，靠山吃山，她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可以换钱的东西。 “好吧。”方以直欣然答应，这时候旁边的方以正却是说道：“妹妹，这事儿要问过娘亲才行，山上很不安全的。” “没事儿，娘亲肯定会答应的，那就这样说定啦。”方如绣俏皮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方如绣仍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床实在是烙的她难受，虽然没有时辰，但是这个时候应该也就是晚上六点的样子吧，睡觉的话，也实在是太早了。况且，她今天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 睡不着啊，睡不着。她开始在脑海中胡思乱想，想前世她跟着外公天天在山上行走，也算是练就了一副好体质，可这具身体却是柔柔弱弱的，没有丁点儿力气。 又想到这个家里面的人，想起这个贫穷的家。今天一天她除了跟娘亲叶氏、奶奶喻氏以及几个兄弟打过交道之外，其他的人她还没有什么交流。原主也来到这个家里不久，也不是十分的了解他们，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家太贫穷，她想要赚到钱，不想要再吃今天晚上那种疙瘩粥。 喻氏在整个方家就是一个拥有管家大权的人，为了这一大家子，她操碎了心，因此脾气有些暴躁，但实际上她人并不坏，也挺慈祥的，至少，在这个家里面，各房的人都可以存私房钱。除了家里田里、土里出产的之外，其他的绣花、打络子，以及等收入来源都是自己的。 对于这一点，方如绣还是挺满意的，从前她也有看过一些小说，那里面的描写的奶奶都是十分的凶残毫无人性的，不准存私房钱，对媳妇孙女们更是尖酸刻薄，然而喻氏并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凶，但是方如绣却很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她长的很像自己已故的外婆吧。 在前世方如绣外公的钱夹子里，一直有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妇人长的很像喻氏，对于这件事，方如绣觉得很是巧合，可能是外婆因为心疼自己在这里没人照顾，所以特地来这里照顾自己的吧。 嗯，定然是这样，否则喻氏怎么会长得这么像自己的外婆，而且对自己这么好呢？在原主的记忆中，喻氏很少有这么温情的时候，然而今天她对自己着实是十分的温和。 可能外婆她不记得自己了，但是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外婆，今天看到她那么大年龄的人了，还在那里缝衣服，她看了真的是觉得很心疼。 自己一定要赚多多的钱钱，躺在被窝中，方如绣暗暗握紧了拳头，她要赚钱。嗯，明天先去山上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没有的话，就去镇上买些彩线，回来打络子，再不行就绣花。 记忆中原主的女工做的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她脑海中有许多的时兴的花样，她就不信了，在这古代她还赚不到钱。苦一时不能苦一世，她方如绣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只是若是一年后还是过得这样的日子，那就是她白来这里了。 外公，如绣如今来到这里，有了新的生活环境，甚至还有了一位酷似外婆的奶奶，或许外公你也没有事，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吧。 右手的食指照例习惯性了摸上了大拇指，大拇指上的空空如也仍旧是让她有些不习惯，方如绣闭上眼，在被窝里面翻了翻，脑中思绪不断，迷迷糊糊中，方如绣就睡着了，一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洗漱过后，方如绣就打算去河边洗衣服了，话说一般农闲的时候，方家是没有早餐可以吃的，所以她也就不期待了。从小到大，方如绣第一次尝到了饿肚子的滋味，还真是十分的不好受啊。 敲门进了叶氏夫妇的房间，从她房间里面拿了一个洗衣盆，然后打算去洗衣服。 “如绣，你病刚好，这衣服我来洗吧。”叶氏看到了，抢过她手上的洗衣盆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别把手给伤了，今天娘亲不用做饭，就不用你洗了。” “娘亲，这，这怎么好意思？”方如绣说着，依旧把手中盆抓紧。 “如绣，平时家里面忙，这些事情就需要你做，若是不忙的话，娘亲帮你做了就好了。”叶氏说着把方如绣手中的盆轻轻的拽了过来。 方如绣心中一时有些百感交集，叶氏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但是跟别人不同，她并不像这村里面大多数的妇人一样，重男轻女，反而对方如绣也很好，很疼爱她的，只是从前的原主性子太倔了。 若是真的把她当做娘亲的话，让娘亲做点事也是没有关系的，平常家的女儿甚至还要想娘亲撒娇呢，毕竟自己又不大，不过就十三岁罢了。方如绣想到这点，就把手中的木盆给了叶氏，说道：“如此，那就谢谢娘亲了。对了，我待会要同三弟出去玩。” “傻孩子，跟娘亲还说什么谢不谢的。”看到这回方如绣把手中的衣物给她了，叶氏果真是有些开心的，她看着方如绣笑着说道：“难得能够帮你做一回事，娘亲也是开心的，你要跟你弟弟出去玩，那边去吧，只是你年纪大，要看着点弟弟。” “嗯，放心吧。”方如绣笑笑，然后就跑到隔壁房间去找方以直去了。 “小三儿。”方如绣悄悄他们的房门，喊道，其实喊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有些好笑。 “姐。”方以直没有从屋子里面打开门，却是从她后面应了一声。 “你们怎么在后面呀，吓我一跳。”方如绣拍拍胸口说道。 第011章 、上山 “嘻嘻，姐姐。”方以诚挣开方以直的手，往方如绣这边来，方如绣低下头捏捏他的脸。 “我刚刚打算去叫你，结果你还没有起床，所以我就带着弟弟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方以直对着方如绣说道。 “嗯，还是三弟勤劳，这大冷天的，姐姐还着实是有些起不来。”方如绣看着方以直说道。 “没事，反正现在咱家也没有早饭吃，晚点起床还好一些呢。”方以直说道。 “这倒是真的。”方如绣笑笑，然后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山上吧，省的到时候回来错过中午饭。” “嗯，好，那我去厨房拿点东西。”方以直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小四，你在家里面乖乖的啊，姐姐跟哥哥去山上看看，如果待会看到野果，就摘回来给你吃啊。”方如绣哄着拉着她的手的方以诚。 方以诚看到哥哥姐姐都要出去，也很想跟着出去，可是姐姐不让，他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所以点点头，还是勉强的答应了。 “你去娘亲那里吧。”方如绣对着方以诚说道：“记得要要听娘亲的话。” 方以诚又是点点头，然后咯噔咯噔跑了。 方如绣看着他跑远，然后不过一会儿方以直也来了，他此刻腰间别着一把柴刀，方如绣点点头，夸赞他说还是他考虑周到，他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就领着方如绣往外面走去了。 出了方家的大门，就可以看到整个村庄，方如绣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此时的这种感觉，此时正是早春，大部分的人家都在自己家里面烤火，并没有到外面来走动，只有一些小孩子在外面的路上疯跑。 方如绣家的大院子就靠着山边，在他们家后面的不过就几户人家罢了，方以直往那座山上走去，一路跟方如绣介绍着这是谁家，主人的脾气秉性怎么样的，方如绣也一一记在了心里，同时也对方以直刮目相看。 在她的眼中，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子竟然把这些记得这样清楚，还能记得他们主人的性格，还知道他们家中的情况，这样的人不是做官的料，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人。 这是方如绣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二天，方如绣觉得自己又做错了，她太过着急去了解这个村庄的情况，而忘了去了解身边的人，甚至她好像还没有同她的爹爹说过话，不过这些也不急，自己家的人，到时候自然就会慢慢了解的。 不过就昨天跟今天看来，她的几个哥哥弟弟都十分的聪明，也很会说话，看来是随了叶氏，若是不好好教育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幸好自己来了，方以正自己不敢说，但是至少方以诚跟方以直，她要好好的教育他们两个。 “三弟，我们这还要走多久啊？”方如绣问道。走了一大段路了，可是他们还是在小路上行走，这座山实际上他们已经上来了，不过目前应该还是在山脚的位置，这山脚下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几棵小树之外，连一根草都没有。 “这得看姐姐你想要在这山上玩什么了。”方以直说道：“反正这山上我们如今是已经上来了。” “好吧。”方如绣皱皱眉，然后又看着方以直笑道：“那不如你带我去你你们平常玩的地方去吧？” “啊？”方以直说道：“我们平常玩的地方都挺远的，还得在上面呢，姐姐你的病刚刚好，你能够走的动吗？” “没事，走到我走不动了，然后我们又下来。”方如绣看着方以直的说道：“这山脚下可是什么都没有，我想去山上采点蘑菇或者野果子。” “那好吧。”方以直虽然老成，可是这个年岁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玩的呢，这次是姐姐要求着往山上走的，他不过就是带着姐姐往上走，想必就是娘亲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他的，这样想着，方以直就带着方如绣往山上面走去了。 一路往上走去，凉风铺面而来，十分的清新，方如绣甚至还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 “三弟，你的书读到哪里了？夫子可有教你们诗歌？”一路这样安静的走着，实在是有些无聊，方如绣于是便挑起一个话头同方以直问道。 “有教过一点点，不过学的不好。”说到学问，方以直就有话说了。 “那姐姐教你一首诗吧，我念给你听好不好？”方如绣说道。 “好啊。”方以直欣然应允。 “我先念整个一遍，等下再一句一句的教你啊。”方如绣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就找到了一首五言绝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方以直听到之后，立马学着方如绣也念了一遍，之后他又一个人重复的把这首诗歌念了好几遍。 “你这么快就会背了呀。”方如绣看着方以直一个人念得十分起劲，并没有问她，觉得有些吃惊。 “没呢，不过也快了。”方以直点点头说道：“待会下山的时候，姐姐你再考考我好吗？” “嗯，没问题。”方如绣很爽快的点点头，说道：“那以直，这首诗里面所有的字你都认识并且会写吗？” “呃……这些字我有一半都不会写。”方以直绕绕头，诚实的说道。 “没事，不会写没关系，你先背下来，等下午回到家了，姐姐再教你。”方如绣说道。 “嗯，谢谢姐姐。”方以直说道。 然后他又继续念着墨雪教给他的诗歌，方如绣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别过头打量着这座山。 此刻他们已经到了约莫半山腰的位置，半山腰有很多葱茏的灌木，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它们长出来的绿芽，方如绣自认为从前也是经常在山上跑的，可是这里的什么灌木她并不认识。 “这是什么灌木啊？”方如绣指着这种灌木说道。 “这种树木并没有什么用的，只不过春天的时候，运气好的话，可以从这树上找到一种厚厚的叶子，那厚叶子有些甜，挺好吃的。”方以直看到方如绣好像对这种灌木有兴趣，于是走过来说道。 然后他说着他就爬到树上，方如绣还来不及制止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树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片奇怪的叶子，他指着这样的叶子对方如绣说道：“姐姐，你看，就是这种，我们管它叫叶耳，这个叶子可好吃了呢，姐姐，你没有吃早饭，先吃两片叶子充充饥吧。” “呃，好。”方如绣有些迟疑的把这叶子接了过来，这种叶子有些厚，如同一块淡绿色的玉一般，这厚叶子上面此刻还有一些水珠，看起来愈加的晶莹剔透，应该是可以吃的。 “我们一人一块吧。”方如绣看到方以直给了她两片这样的奇怪的叶字，于是接把这种叶子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递了一片给方以直。 这叶耳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方以直接过后，就放到自己的嘴中，咔擦咔擦的吃了起来，方如绣也学着他的模样放到了嘴中咔擦咔擦的咬了起来。 嗯，味道有点甜，也有点苦，还带着一点涩，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吃到嘴里很清新的感觉，比起方家的疙瘩粥不知是好了多少倍。 “好吃吗，姐？”方以直吃完后，看着方如绣问道。 “嗯，还不错哦。”方如绣点点头，说道：“我们多找一点吧，这个叶子我觉得比我们家的疙瘩粥不知是好吃了多少倍。”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以直笑笑，然后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得带些给大哥跟小四他们吃，否则到了下次来，就没有了。” “是吗？”方如绣说道：“是不是村里的小孩子太多了呀？他们都会上来摘这些叶片？” “这是一个原因，另外就是过一段时间，等所以的树都长出新芽了，这种可以吃的树叶它就消失了。” “哦，原来是这样。”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就开始寻找这些树上的这种厚叶片。 她的眼力很好，往往都能够看到，只是她不会爬树，每次看到之后，她就叫方以直过来摘这个叶耳。 “姐姐，你的眼睛可真尖。”方以直从一棵树上爬下来，把这叶耳扔给方如绣，然后说道：“往日里，家里面就我的眼睛最尖了，可是姐姐的眼睛比我的眼睛还要尖。” “是吗？”方如绣接过叶耳，然后拉起衣服下摆，把它做成一个衣兜，把这叶耳放到自己的衣兜里，然后笑笑，说道：“这是因为我在家经常要的绣花嘛，所以眼力就变好了。” 实际上方如绣前世的眼里也很好，因为她一开始是一个设计师，外公死后她就开始学了堪石之术，视力更是比一般的人要好上许多，只是前世她还没有功成名就就死了，不过这一世，她还是要把前世的本领捡回来，堪石之术，她相信在古代更是能够发挥作用。 毕竟时下的达官贵人都喜欢佩戴玉，这玉可不就是从石头里面凿出来的么。 甩了甩脑袋，她继续寻找这种叶片，而方以直就负责帮她上树去摘，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然寻找到了许多，她的衣兜都装不下了。 “三弟，这些都放不下了。”等到方以直再从树下下来的时候，她就对方以直说道。 第012章 、叶耳 “姐，那放我这里吧。”方以直说着就要扒掉自己身上穿的一件薄外套，这是他专门为了上山而准备的，就是怕把身上的夹袄弄脏。 “这样不行，那你等下回把夹袄弄脏的，你告诉我，哪里有藤蔓，我们去摘几根过来，编织一个小篮子。”方如绣说道。 “嗯，我知道这片矮树过去就有了，哪里有一颗泡桐树，好多藤蔓都爬在它身上呢，而且那种藤蔓的叶子还可以用来包糍粑，做出来的可好吃了。”方以直说着藤蔓，然后又说到了糍粑，说着他忍不住的咽下一口口水，显然是在还念这糍粑的味道。 “行了，等我们有钱了，天天做这种糍粑吃，把你给吃腻。”方如绣对方以直笑道。 “怎么吃腻了，我觉得除了镇上的肉包子之外，这种糍粑真的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我永远的都吃不腻。” 方以直还在形容这种糍粑跟肉包子是何等的好吃，但是停在方如绣的耳中却是百般不是滋味，不就是肉包子嘛，不管是她还是原主那都是从前早就吃腻了的，可是这个孩子却把它视为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只是想到方家的疙瘩粥，她又十分的理解明白，话说她自己如今也好想吃肉包子啊，真的好想吃啊，她如今无比怀念前世的白米饭。这种叶片虽然好吃，但是就如同水果一般，根本就不顶饿。 她还是一个大人，还就饿了两餐，就如此想念了，更不要说长期在方家吃这样疙瘩粥的方以直了，如今她想快速的赚到钱，买肉包子，买白米饭！ “以直，姐姐一定要加油赚钱，让大家早日能够吃到肉包子、让大家到时候天天吃白米饭，再也不吃这种疙瘩粥了。”方如绣有些气喘吁吁的跟上方以直的步子，说道。 “嗯，我长大后也要努力赚钱。”方以直也转过头对着方如绣说道。 “你以后啊，别赚钱了，姐姐赚钱给你读书，你就努力学习，争取考上状元，到时候我们家就不会这么穷了，到时候姐姐沾你的光，又成了大家小姐，状元的姐姐。”方如绣笑着对方以直说道。 “呵呵。”方以直傻笑了一声，却是暗暗攥紧了拳头，若是明年他真的还能上学堂的话，他一定要好好学习。 “来，姐，你慢点。”转过身看到方如绣好像是有些累的样子，方以直又过来扶住了她，让她在原地休息一会，然后再往前走。 方如绣也不扭捏，就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这里已经走出这片小树林了，话说这原主的身子可真是弱呀，就走这么几步，就好像累的不行的样子，这样可不行，以后可要加强锻炼。 坐在原地歇息的间隙，墨雪也往四周看着，突然她的目光又聚集到这片小树林里面，这次她看的不是树，而是这些灌木掉下的果实。 这满地的果实，都有些腐烂了，她之前只顾着摘那种可以吃的叶片，竟然没有认出来，此刻她坐下，百无聊赖之墟，看到那厚厚的黑色果皮里面黑色的籽，才觉得的十分的熟悉起来。 “三弟，你帮我去把那黑色的种子给捡过来一些。”方如绣指着那地上的黑色的籽对着方以直说道。 方以直一听方如绣说，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他还是跑过去帮着方如绣捡来了几颗黑色的籽。 方如绣用眼睛仔细看了，然后又蹲下身子，把它敲碎，看到地上溢出的油脂，她终于确定自己手中的这颗黑色的籽，就是后世的茶籽。 在后世，这茶油不说多贵，但是绝对也不算便宜，至少比菜油、花生油要贵上许多，甚至因为它的杀菌抗癌性而受到众人的追捧，导致在后来，人们几乎很难买到原滋原味无添加的茶油了。 可是在这里，有这么一大片油茶，它们的种子竟然就全部掉在地上，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了，真是太可惜了。 此刻已经是初春，这些茶籽掉在地上，也大部分都腐烂了，很少能够找到几颗好的。方如绣心中长叹，一个好好的发财的机会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惜自己来迟了，若是两个月前，自己可能还能从这片油茶树得到许多收获，可是眼下只能等到下半年了。 地上的茶籽如今若是仔细去捡的话，到是还能够捡到不少的，可是方如绣却不打算去捡，因为就是她此刻捡到了，就这么几颗也不好拿去榨油，就算是她用压榨的笨方法榨出了油，到了吃的时候还要说服家人，等到她说服成功了，终于用这么一点油做出菜，并且吃了还没死的时候，她估计到时候整个村里面的人都知道了，再到了下半年这片油茶树恐怕就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了。 不能怪她自私，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且她作为这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至少也要获得一点点利益吧？还是等到下半年，等到下半年再来摘这片油茶树，到了那个时候再说服家人，想必会好很多的，操作的好的话，方以直的学费就可以出来了。 这样想着，方如绣也觉得自己坐够了，于是便站起身来，示意方以直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走了不远，就是方以直说的那棵泡桐树了，果然很大，上面也爬满了藤蔓，方如绣看着这些藤蔓，对方以直说道：“三弟，你去砍一些藤蔓过来吧，我们一起来编织几个篮子。” “篮子?姐姐你会织吗？”方以直问道。 “嗯，这应该就跟我打络子差不多，我试试吧。”方如绣说道，其实用藤蔓编织篮子她是会的，前世小时候同外公去山上堪石，外公去看石，她就一个人在旁边编织这些小东西。 她会编织的东西很多，她会用藤蔓编织小篮子，还会用一种草编织蚂蚱呢，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会对方以直说，否则就要惹得他怀疑了，毕竟自己曾经可是一个大家小姐哪，怎么可能会这个。 听了方如绣的话，方以直就去砍这些藤蔓去了，他很细心，砍来之后，还帮方如绣去掉了那些枝叶跟藤蔓上的刺。 方如绣接到后，对他笑了笑，然后就把自己衣兜里面的那种叶耳放到一边，开始编制这种藤篮起来。 许久没有编织了，她的手艺还真的是有些生疏了，幸好之前没有夸下海口。不过在她慢慢的摸索这下，织起来却是越来越顺手，第一个成品织出来虽然不好看，但是也还算编织的不错，可以拿来装东西。 方如绣想着又重新编织第二个藤篮，这种藤篮编织好了之后，其实还是挺经用的，虽然比不上竹篮，但是至少一两个月之类，它都不会坏掉，如果不用了，把它泡在水里，则可以保存更长的时间。 第一个藤篮编织的不好看，她有些嫌弃，反正这里的藤蔓多得很，多编织一个，等下万一去山上可以找到其它的野果也不一定呢。 “姐姐，你可真厉害。”方以直实在想不到这方如绣竟然还会编织藤篮，他此刻手里面拿了一把长长的藤蔓，就等着方如绣编织了，而且他还打算去砍一些过来。 “好了，三弟，不要再去砍了，这些已经够了。”方如绣对着方以直喊道，然后他就老老实实的回来，拿着一根藤条学者方如绣那般编织，可惜他不过就是看了两眼，怎么可能学的会，他编出来的扁扁的，不一会就散了。 他索性就不编了，只在一旁看着方如绣边，方如绣看到他在一旁看着有些无聊，便又考验起他的诗词来了：“以直，刚刚姐姐交给你的那首诗，你背一遍给姐姐听听。” 方以直听到方如绣的话，立马就背了出来，方如绣夸赞了他，觉得他的记性挺不错。 “姐姐把这些诗歌交给你了，你晚上的时候就可以交给以诚，到时候姐姐也会教以诚一些诗文的，以后你们就可以一起学习了。”方如绣一边编织藤蔓一边说道。 方以直点点头，方如绣交给了他一首诗歌，他对着方如绣更加的信服，觉得方如绣不单是他的姐姐也是他的夫子，于是愈发听方如绣的话了，觉得这个姐姐也还不错，慢慢的真心把方如绣当做亲人。 方如绣在编织藤篮，方以直就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时间过得很快，不过片刻，方如绣的另外一个藤篮就织好了。 “好了。”方如绣把那些茶油树的叶耳放入第一个不怎么好的藤篮里面，然后又叫方以直把这些多余的藤蔓扎起来带着，并且把另一外一个好看点的藤篮递给方以直，叫他帮助拿着。 方以直收拾好地上散乱的几条藤蔓，把它们扎好同那把砍刀一起别在腰上，然后又十分开心的接过方如绣递给他的篮子。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方以直问道。 “哪里有兔子啊，我们去抓兔子吧。”方如绣说道。 可是这兔子十分的狡猾，我们根本就抓不着啊。”方以直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倒也是，那不如我们去采蘑菇吧。”方如绣看着方以直说道。 “那行。”方以直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有一块地方有许多的蘑菇，只是姐姐你能够分得清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没有毒的吗？” 第013章 、路遇美少年 “我分不清。”方如绣直接说道，在方以直愕然的目光之中，她又说了一句：“不过我以前吃过很多种蘑菇，只要我们到时候都摘我吃过的那些就不会有关系啦。” “嗯，姐姐说的很对。”方以直点点头，就提着篮子往山上跑去，一边跑，他还一边奔奔跳跳的念着方如绣交给他的诗歌。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方以直大声的念着，然后转过头对着方如绣说道：“姐姐，这意思是不是就是说的我们呀？有人听到我们的声音，但是却看不到我们。” “嗯嗯，对的。”方如绣笑着说道，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在这空山中传开，显得十分的清脆，让人听了就心生欢喜。 山的另一条小路上，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听到了，不由的觉得有些好奇，他看了旁边的随从一眼，道：“去看看，那边是谁？” 随从听到后，就往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可惜并没有见到人，于是他只能垂头丧气的回来禀报：“少主，并没有看到人。” 这位身穿华服的少年听到了也不恼，而是摆摆手，重复了这山林里传来的那句诗歌：“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却见阡陌上。” 这位随从听到这位华服少年吟唱的诗歌，却是有些不明白，他看着自己的少主，却见自己的少主看着自己的身后，他转身一看，却看到后面，那条小路上出现了两个普通的农家少年。 这两位少年一男一女，看起来关系十分的亲昵，两人一路亲密的说着话儿，不知道是在聊些什么。 感觉到前面有人注视的目光，方如绣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穿着华服的少年，这少年此刻正坐在高头大马上，一看就是身份不一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此刻在少年的心里，也觉得对面的女孩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是远远看过去面容白皙，两条细长的柳眉下，一双眼睛清亮无比，看着却也不像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 “环顾山河，美人如绣。”这位少年就不自觉的就说起了这句话。 “你是谁呀，为什么知道我姐姐的名字？”旁边的方以直听到了少年的话，前面的他没有听清，但是他却是听到了他后面的两个字，他心中觉得奇怪，便问了出来。 “哦，原来这是你姐姐呀。”这个华服少年看着方以直问道：“你姐姐闺名叫如绣？” 方以直听到这个华服少年的问话，这才知道刚刚这位少年并不知道姐姐的名字，他虽然不懂事，但是也知道女子的闺名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于是便闭上了嘴巴不再回答的少年的话。 “我们少主问你呢？你没有听到吗？”看到方以直久久不回话，旁边的随从忍不住低声的呵斥道。 这让方如绣的心中感到十分的不高兴，自己的弟弟呢，他有什么资格呵斥，她把方以直拉到自己的身后，却是向前两步说道：“我弟弟听没听到关你什么事儿？你的主人还没有说话，你不过是一个仆从，有什么资格代他问话？！” “哟，倒是伶牙俐齿。”那位随从被方如绣呵斥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哼，我已经口下留情了，蝇营狗苟之辈，不配跟我说话。”方如绣拉着方以直的手，说道：“我们走，今天出来心情好，却是路遇野狗。” “你！”这位随从十分的不开心，他指着方如绣狠狠的说道，可是方如绣却是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姑娘，且慢。”这个时候坐在马背上的华服少年说话了，他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却是快步的走到方如绣的面前，说道：“刚刚我那随从的性格一向如此，请姑娘不要生气，在下愿意代他向这位小兄弟道歉。” “公子不必如此。”方如绣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位少年居然如此的懂礼貌，她道：“我刚刚生他的气，是因为他太过无礼，当然这也的确是有你的教仆不严的过错，不过你道歉没有用，重要的是要好好教育身边的人。” “小女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它日若是遇上一些不普通的人呢?难道他也将如此做吗？还是说，他本来就是一个仗势欺人之辈？若真是如此，那公子留着他，岂不说明公子也与他是同样的人，毕竟上行下效。” 听到方如绣的话，这位华服的少年更加是惭愧不已，显然他没有料到方如绣会这么说。 他抬起头，向他对面的仆从使了一个眼色，那个仆从立马过来，弯腰向方以直道歉，说道：“这位公子，刚刚在下有所冒犯，实在是对不住了，在下向你道歉。” 方以直哪里见过这种阵面，他连忙把求救的眼光看向方如绣，他觉得刚刚自己的姐姐简直是太有气势了。 方如绣接到他求助的目光，便对着方以直说道：“弟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不要跟这位大叔生气了，这位大叔是你的长辈，你不应该站在他的面前不动，而让他向你弯腰行礼。” 方以直听到后，这才移开身子，并且对面前这位随从说道：“我姐姐说的对，知错难改，善莫大焉，大叔你是我的长辈，我就不怪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方以直说的十分轻快，可是面前的这位仆从直起腰的时候，看着他的少主却是哭丧着脸，那表情不是因为道歉一事，而是因为这位少女到底是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叔啊，他今年不过才十八而已，还没有娶媳妇呢，怎么就成了大叔了？！ 这位华服少年看着他这位随从如今的模样，想到之前方如绣跟他弟弟叫他大叔的事情，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这人看起来很正常，却是个傻的。方如绣这样想着就拉着方以直的手继续往山上走去。 “哎，这位小姐，我想问一下去山下的路该怎样走。”这位华服少年看到方如绣要走，便随意的找了一个由头问道，他如今对这位少女倒是多了几分兴趣。 “你怎么上来的怎么下去呗。”方如绣头也不转的继续往山上走去。 “我们就是迷路了。”这位随从代替他们家少主回答道。 方如绣的心中却是清楚明白的很，没想到在这山上也能遇到登徒子，像这种问路的事情，都是老掉牙的搭讪手段了，却没想到在这古代竟然能还挺流行。 “呵呵，承惠二两银子。”方如绣这次终于转身过来，看着这主仆二人说道。 二两银子？方以直睁大了眼，姐姐也真敢开口，问路这样的小事，他刚刚都准备直接告诉他们了，不过眼下姐姐自有主张，所以他也闭上了嘴巴，不开口。 “给她。”这位少年对着他的随从说道，他的随从虽然掏出了二两银子递给方如绣，但是对她的印象却是瞬间又跌入了低谷，问个路竟然也敢收银钱，这个姑娘真的是庸俗无比。 方如绣看到了这随从眼中的厌恶，但是她却是毫不在意，穷人啊，怎么办，脸皮能够当饭吃吗？她把他们递过来的二两银子放进怀里，然后对着方以直说道：“弟弟，给他们指一条路。” “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就到了山脚下了。”方以直想了想说道。 “嗯，好。”方如绣听到方以直已经给他们指了路，道了一身好，就继续往上走。 “姑娘，要是沿着这条路我们没有到山脚下怎么办？”这位随从又说道。 “放心，到不了山底下，你尽管来这山上找我就是，我就住在这山上的十里坡，你上到了十里坡，看到有一个凉亭，凉亭转角处就是我家了。”方如绣说着，然后继续往上走。 “姑娘……”这位随从还想说什么，方如绣却是转过头，对他们说道：“还想问什么？二两银子一次！” 这位随从瞬间就无语了，他的银钱都是他少主的，他家少主不说话，他可是没有发言权的。 然而当他转头看着他家少主的时候，却发现他家少主已经跨上了马，往山下去了，他连忙也跟了下去，同时他的心中窃喜，刚刚看到这位少主好像是对这位姑娘有意思，可如今这位姑娘自作自受，露出庸俗的本性，终于惹得自家少主厌恶了。 方如绣却是不管这些，她拉着方以直继续往山上走去。 “姐姐，你为什么要向他们要钱哪，我们这里问路都是不收钱的。”路上方以直忍不住问道方如绣。 “没事，对于别人我们当然不能收钱，相反我们还要主动帮助他们，但是向这种登徒子，能他指路已经是很不错了。”方如绣说道。 虽然已经走了很远，可是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林锦安还是听清楚了他们说的话，他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打招呼，居然就被人家误认为是登徒子。 他的随从看到他家少主的脸色，却是笑了起来，真好，少主的脸这么黑，定然是对那个少女很不满意。嗯，谁叫她不给自己面子，还叫自己大叔的。 他刚刚居然还会担心少主喜欢上她，谁叫这是少主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奇怪呢？而且同一个女孩子说话居然这么温柔，都不太像他了。这要是少主喜欢上了刚刚那个少女，那以后自己可就真的要去撞墙了。 第014章 、下山 “嗯嗯，姐姐说的很对，夫子也说过，对于善良的人与坏人我们要用两种不同的面目去对待他们。”方以直说道。 方如绣听到方以直的话后，笑了起来，她看到旁边有一块石头，就坐在石头上休息起来。 “姐姐，你累了？”方以直问道。 “嗯。”方如绣说道：“很少走这么远的山路，以后我要多多的锻炼锻炼，增强体质。” “姐姐不必如此，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告诉弟弟，弟弟给你出气。”方以直说道。 “嗯，那我就等着弟弟以后为我做主啦。”方如绣笑笑说道，不过她还是加了一句，道：“不过我等我找弟弟你给我出气的话，那说明我已经被人欺负了，我可不想被人欺负。” “也是。”方以直点点，想了想，却是又说道：“那以后弟弟若是没事，还陪姐姐到山上来吧，多来几次，就不累了，到时候姐姐可以在路上念诗给我听。” “嗯嗯，好。”方如绣温柔的说道。 过来许久，她还是坐在原地，因为饥饿，方以直已经啃了许多块这种油茶树的叶耳，方如绣自己也吃了许多。 “家里面快吃中餐了。”方以直突然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然后问道方如绣，道：“姐姐，我们还去山上采蘑菇吗？” “不去了，我在这里坐这么久，就是怕路上遇到刚刚那两个人，我刚刚不是骗他们我住在十里亭嘛，所以我就在这里坐了许久，就是为了避开他们。”方如绣说道。 “姐，这完全没有必要，这里这么多的路，我给他们指的路根本就不是我们之前走的那一条。”方以直说道。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万一他们经过我们村子看到我们呢？如果他要要回他们的银子那我们不就是亏大了？”方如绣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块银子，放在面前看着。 “这可是真的银子？”方以直看到方如绣拿出来的银子，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你看他们穿的那么好，也不可能是假的吧，有了这二两银子，你就可以去读书了。”方如绣说道。 虽然方如绣说了这是真的银子，但是方以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就是指个路竟然真的能够有二两银子？ 他们家一年不知道有没有用过二两银子吧？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等于一千个铜板，那二两银子就二千个铜板了，他如今一年的学费不过就是一两银子罢了，可饶是这样，家里还是拿不出来。 看到方以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方如绣说道：“你放心啦，这是真的银子，只是你回去后不要跟爹娘说起这件事，这二两银子就当是我找那两个人借的，等我以后遇上了，我再还给他们就是。” “嗯。”方以直重重的点点头，然后方如绣这才站起身来，准备下山了。 这二两银子，方如绣打算作为自己的原始基金，看能不能做些什么出来，她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方以直说道：“下午我们去镇上吧，我们去买肉包子，让你一次性吃个够！” “好。”方以直点点头，又问道：“那大哥、小四还有爹娘他们呢？” “我们给他们也买回来，这二两银子我想买的丝线回去打络子，或者看能不能做点其它的，赚点钱，三弟你放心，等到私塾开学，姐姐一定会让你去上学的。”方如绣知道方以直最担心的事情，于是她连忙向方以直承诺道。 “姐姐，我相信你的。”方以直点点头说道，知道自己今年就可以有读书，少年笑的眼睛弯弯。 “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吧。”方如绣说着就往山下走去，方以直连忙跟上。 回到家的时候，却是有些晚了，家里面的人已经吃完饭了。方如绣去厨房洗叶耳，却是意外的发现厨房里面竟然还留着两份饭，而她三婶子刘凤香刘氏正在厨房里面刷碗筷。 “三婶，这是给我们留的饭吗？”方如绣问道，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般的情况下，只要回来晚了，别说留饭了，那是根本就没有饭的，而此刻厨房里面竟然还留着饭，这可真的是稀奇了。 “是你奶给你的留的。”刘氏答道，想到今天中午因为留了这两碗饭，导致她的小女儿那一碗饭又只是半碗，她的心就十分的难受，为什么她奶如此的偏心，从前偏心方以月，现在走了一个方以月又来了一个方如绣，对于二房的孩子，她奶总是要偏心两分的。 她知道缘由，不就是因为以前叶氏怀孕了还老爷子去服劳役的事情嘛，二姑娘更是在河堤上生的。早知道那时候她也去了，如果这样的话，可能如今在家里面有这个地位的人也就是她了。 “怎么了，三婶？”看到刘氏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方如绣就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刘氏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方如绣本来都想出去叫方以直过来吃饭的，可是看到刘氏这个模样，她便又不方便出去了，不过这个时候小四方以诚已经带着方以直回来了。 “奶奶今天对你们可真好，竟然给你留了饭，你快点去吃。”方以诚领着方以直进来。 “怎么了？”看到三婶刘氏掉眼泪的样子，方以直就多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这准备叫你去吃饭呢，三婶子就突然哭了。”方如绣回答到。 在几个孩子面前哭也着实是丢分，这刘氏一把擦掉眼泪，说道：“三婶没有哭呢，只是刚刚烧火，被这烟灰呛得。” “哦，这样好。”方以直毕竟是男孩子，他听到刘氏这样说，就准备去拿饭去了。 “咦，这里怎么一碗没有菜，一碗有菜啊？”方以直又是惊讶的说道。 “有菜的是姐姐的，没菜的是你的。”方以诚连忙说道。 “哦。”方以直听到了方以诚的话后，也就端着没菜的那碗饭吃了起来，而方以诚则是拿着方如绣拿回来的叶耳看着，他十分好奇这个藤篮，但是最终还是随手拿起一片叶耳咔擦咔擦的吃了起来。 “还没洗呢。”方如绣说道，就要那叶耳缸里面打水去洗，可是她拿开水缸的盖，却发现水缸里面没水了。 “没水了。”方如绣说道。 “没事，我们之前没洗不是也吃了这么多么，姐，你先别管了，先过来吃饭吧。”方以直一边吃一边叫道方如绣。 反正没水也洗不了叶耳，方如绣走到碗柜前，拿出喻氏给她留的那碗饭，果然是有菜的，可能是喻氏担心她没菜吃不下吧。 虽然回来的有些晚了，可是这饭却是有些温热，因为之前一直在锅里面放着，只是因为要洗碗了，才把它们拿出来，所以还是温热的。 “奶奶对我们真好。”方如绣对方以直说道。 “嗯。”方以直一边吃一边忙不迭的点头。 方如绣也吃了起来，说实话饿了这么久，就是再怎么不好吃，她也吃的下了，更何况中午这一餐由于是正餐，早餐又没有吃，所以里面没有什么菜叶，大部分都是各种五谷杂粮做的粥，最多的仍旧是高粱与粟米。 看起来就如同后世的八宝粥一样，只是没有那么浓稠，也没有放那么多的东西，也没有放糖，因而味道也不如那么好，这高粱米吃起来有些割喉。不过方如绣仍旧是把它吃完了，实在是太饿了，又加上这里面有着喻氏的一片心意。 由于两个人实在是太饿，一小碗粥不过是几分钟就吃完了，这个时候刘氏仍旧是在洗刷厨房，所以方如绣就把这晚放在锅里面，让她帮忙洗一下，而自己则是给了一抓叶耳给她，让她给方以云她们吃，接着她就把这叶耳提出去了。 “以直，你去帮我打一桶水回来，我洗了这叶耳后，再去镇上。”出了厨房，方如绣对着方以直吩咐道。 “嗯，好的。”方以直又跑到厨房提着一只桶就走。 这方家离井边并不远，小孩子又跑的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方以直就又提着半桶水回来了。 “这么快？”方如绣随口说道。 “当然了。”方以直看着方如绣嘿嘿的笑道，方如绣就明白了他是想早点去镇上。 “呵，你这小子，快去拿个盆来，帮姐姐洗洗。”方如绣吩咐道，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话刚落音，方以直又跑到了厨房去了。 方如绣先把自己后面编织的那个藤篮洗干净，她打算就用这个藤篮盛放这些叶耳，不一会儿方以直就拿着那个木盆过来了。 方如绣在木盆里面倒了半盆的水，然后就开始洗这个叶耳，其实也很好洗，毕竟之前没洗，她跟方以直也吃了那么多了，她如今主要是把上面的占的一些灰尘洗干净而已，她待会去镇上买些米，然后留着这个叶耳晚上好做一些清淡的粥。 方以直也来帮她的忙，方以诚太小，他虽然也想来帮忙，但是方如绣怕他受了寒气，不让他做这些事情，只让他在一旁看着。 他一边洗一边同方如绣说话，道：“姐姐，你知道刚才缸里面为什么没水吗？” “这还用问吗，还不是因为三婶子没有去打水呗。”方如绣一边洗这个木耳一边说道。 “姐姐，你说的对也不对。”方以直卖了一个关子，可惜方如绣却是没有理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因而他又说道：“这是因为平常大哥都会帮她打水的啦，但是昨天方以云惹了姐姐你生气，她颠倒黑白，冤枉姐姐你，所以大哥今天就不去帮她打水了。” 第015章 、去镇上 “哦，原来是这样了。”方如绣说道：“那难道平常轮到三婶子做饭的时候，她都不打水的吗？” “嗯，大部分的时候是这样，大哥见她可怜，一般都会帮她打水。”方以直回答。 “哦，可怜，实际上在这家里面，我觉得你们也很可怜。”方如绣把洗干净的叶耳放到篮子里，就这么一会，她已经全部就洗完了。 她提着藤篮把手放在叶耳上面，然后用力的把水甩干净，然后又加了一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最后一句话，实际上听在方以直的耳中一直是半知半解的，他有些不明白，但是却没有再问。 “我一直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方如绣提着藤篮往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去，看到身后又两个小萝卜头，跟着，她说道：“当然，亲人除外，像小三、小四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所以我会对你们好的，但是你们也得乖乖的才行。” “小四一直会乖乖的听姐姐的话。”方以诚像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方如绣看到了就伸手摸摸他的头，道：“姐姐把这个叶耳放在这里，你要帮姐姐看着，不要被别人偷吃了哦，姐姐晚上回来做香香甜甜的叶耳粥给你吃。” “嗯，姐姐你放心吧。”方以诚点点头应和道，然后还搬来一条小凳子坐在方如绣的门口。 “行，那这些叶耳就全部都交给小四你啦。”方如绣伸出手再次摸摸方以诚的头，就准备转身同方以直一起离开了。 此刻正是午后，虽然是春寒料峭的早春，但是家里面的大人都得去干活，去翻地准备之后不久的播种，而女人们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家里面的小孩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方家比较穷，连猪崽都养不起，所以也不要他们做割猪草等农活，而家里面的鸡又是由喻氏亲自喂养，所以小孩子现在轻松的很。 方如绣在这个时候出门，竟然碰到了方以正，方以正问了他们去哪里，方如绣只说自己跟方以直要去镇上，并没有说去干嘛。可是方以正听了之后仍旧是十分的不放心，他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事，便打算也陪着他们去镇上。 方以正要同他们一起去镇上，方如绣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她反而对方以正爱护弟妹的事情，感到十分的开心。其实方以正也不大，虚岁十五，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十四岁罢了，几个孩子一路上也比较有话聊一点，当然，方如绣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孩子。 镇上离这个方家湾并不远，不过就三里路罢了，几个孩子跑跑跳跳的，二十分钟就走到了，这一路上，方如绣也十分的开心，不过由于刚刚从山上下来，她有点累。 期间她说走不动了，方以正立马弯下腰说要背她，她毫不扭捏的就爬到了方以正的背上。前世没有兄长，这世终于有了，肯定得趁着兄长还没有结婚的时候，过一把做妹妹的瘾。 “妹妹，你太轻了，大哥觉得你还没有一头小猪仔重。”方以正背着方如绣照样是健步如飞，一边走他还一边打趣方如绣，不过方如绣没有理他，她沉浸在做妹妹的喜悦之中了，觉得方家虽然穷，但是也很有人情味。 快到镇子上的时候，方以正有些害羞，怕别人说他背着一个女娃儿，可是方如绣撒娇，死活不肯下来，硬是要方以正背她到镇子里面去，方以正没有办法，也只能认命。 来到镇子上的时候，方如绣才在方以正答应等下给她买好吃的以及方以直在一旁的情况下，这才勉强的从方以正的背上下来。 “大哥，我要吃肉包子。”这是方如绣从方以正的背上下来说的第一句话。 “好，买。”方以正毫不犹豫的说道。 “大哥，你哪里来的钱？”方如绣问道。 “我自己存的呗，你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方以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那大哥你老实的交代，你有多少的私房？”方如绣继续逼问。 “也不多，就五个铜板。”方以正老老实实的说道，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这五个铜板。 方如绣看到后，一把就夺了过来，然后开心的对方以直说道：“买肉包子去了。” 方以正看到后，也不生气，他看着方如绣跟方以直开心，他就也很开心了。 方以直知道方如绣有钱，但是他却并没有说出来，看到大哥愿意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给他们两个买肉包子，实际上，他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 不过几个人并没有跑去买肉包子，方如绣不过就是跑了几步，脚步就慢了下来，这古代的铺子她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呢，实在是有些好奇。 今天并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镇上也没有什么人，不过大部分的铺子仍旧是开着的，如方如绣猜想的那般是那种泛黄的木门，上面用木制了牌匾，有些就是把照片写在一块红色布上。 方如绣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十分的新奇，看到她这样子，方以正就说道：“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等到赶集的日子了，很多人都支起了摊位，这街上人来人往，人挤人的，那才是热闹呢，到时候妹妹想在街上这样活泼乱跳的走，可是不太可能。” “是吗，那我们下次还来，反正离镇上也近。”方如绣说道。 “可不是吗，以直他们也经常来镇上玩呢。”方以正说道。 “我们读书的学堂就在那边。”方以直听到方以正的话，指着这条街的末尾的一处地方说道。但是方如绣顺这他指的地方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小姑家也住在镇上，到时候我们走到她家铺子前面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她发现了。”方以正说道。 “为什么啊？”方如绣问道：“难道是小姑对你们不好吗？” “不是，小姑对我们很好。只是若是她看到我们一定会让我们去她家吃饭的，到时候她那个家婆看到了又以为我们是故意来蹭饭的了！”方以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没事儿，我们今天有钱。”方如绣摊开手掌，指着那五个铜板说道：“到时候若是小姑叫我们去吃饭我们不去就行了，以直你就说你是特地带我来看看你们学堂的，想必小姑听到你是来学堂的，她就也不会硬是要留我们了。” “嗯。”方以直点点头，说道：“姐姐你这办法好。” 几个人一路向前逛去，一路上经过了各种米店、油店、杂货店，有卖碗的、有打铁的、还有补锅的，虽然不是赶集的日子，但是也还算是热闹了。 “对了，大哥，这布店，还有那些卖刺绣、丝线的地方在哪里呀？”一条街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半的样子，但是方如绣仍旧是没有看到布店，因而她忍不住的问道。 “布店就在前面，这街上一共有两家，布店旁边还有一家卖首饰跟脂粉的店铺，只是大哥没有钱，却是不能给你买了。”方以正说道。 “脂粉店？有牙粉跟香胰子吗？”方如绣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不过就是太贵了，我们买不起。”方以直回答，显然他对这条街是十分熟悉的。 “姐，待会我们买了丝线，再去我们学堂看看好不好？”方以直看着方如绣，突然说道。 “可以啊。”方如绣回答，然后又说道：“只是等下我走不动了，你得叫大哥背我才行。” “不用大哥背，我就能够背你了。”方以直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呵，那好啊。”方如绣眨眨眼睛，笑道。 接下来，三人就放轻了脚步，因为前面就是他们小姑家了，方以直跟方以正两个人，到了他们小姑铺子门口的时候直接就跑了过去，而方如绣不需要，她继续慢慢的走着，甚至还跟铺子里面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妇人打了个照面。 小姑方长慧今年二十六岁，她此刻正在铺子里面忙活，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子跟在她身后。感觉外面有一个姑娘在看她，她还笑着对那姑娘点点头，然后就看到那姑娘也对她笑笑，然后就走开了。 两人并不认识，但是方长慧却总是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了。 方如绣被换回来的事情，方家的人虽然也都知道，方长慧过年的时候回娘家实际上也是见过方如绣一面的，不过她总是低着头，站在最后面，所以当时记得，这一下子就忘了她的模样也是很正常的。 等她终于想起来的时候，方如绣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不见踪影了，她有心追出去找一下，但是铺子里面就她一个人，又有些走不开，兴许是看错了，她喃喃自语的说道。 “我说吧，我说小姑她不认识我吧。”这个时候已经走到前面去的方如绣对着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说道。 “你胆子真大，差点就被发现了。”方以直说道。 “发现了又怎么样，铺子里面就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小孩子。”方如绣说道：“反正我又不去她家吃饭，不怕的，刚刚小姑还对我笑呢。” “是的，小姑人很好的。”方以正说道。 第016章 、买丝线 “姐，你看，卖布的铺子就在前面。”方以直眼尖，他指着前面的一家铺子对方如绣说道。 方如绣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方以直指的那家布店。这家铺子装潢一看就比其它的铺子要好上很多，上面的牌匾也是刷了红油漆的。 “这布店牌匾上的字，以直你认识吗？”方如绣不会错过这个教小孩子的机会。 “这么简单，我当然认识啦，衣家布店嘛。”方以直有些说道：“这布店就是不认识字的人，经常听也知道啦。” “好吧，是我傻了，那你会写吗？”方如绣又说道。 “这几个字我还是会的。”方以直有些小得意。 “那这街上所有铺子的名字你都认识而且都会写吗？”方如绣又问道。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方以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应该有些不会写。” “是吧，铺子的名字都是最简单的字，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认识的，可是你也有些不会写，你这样下去，我不知道对你明年能够考童生的事情，还能不能有信心呢。”方如绣打击到。 在村里面，方以直作为能够认得几个字的孩子，说实话，他是有些自豪的，所以方如绣有些怕他骄傲，因而毫不留情的才打击他。 “这个世界那么大，比起其它的读书人，你还差得远呢。我们如今都是井底之蛙，能够看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大的天。但是我希望你的心可以明白这个世界其实很大，也很精彩，我也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够跳出这井底，去看到更大的世界。” 看到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方如绣又说道：“行了，多多努力吧，我还是对你抱有希望的，你以后每次看到不认识的字，不懂的诗词你都可以照着写下来，到时候问我问你夫子，都是可以的。” “哦。”方以直这才抬起头，应和了一声。 “好了，妹妹你不是要买丝线吗？我们快进去吧。”方以正说到。 听到方以正的话，方如绣这才如梦初醒，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这家店铺的门口了，她对着方以正点点头，谢谢他的提醒，然后走了进去。 这铺子是卖布的，最多的就是布，有粗糙的麻布，有细软的棉布，甚至还有少量的丝绸卖。方如绣没有去看那丝绸，但是她却摸了摸这细软的棉布，这棉布也分了几种，有些纺织的粗一点、有些细密一点，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去问价。 铺子的掌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带着满脸亲和的笑，看到进来的是几个孩子，她也没有呵斥他们。看到方如绣去摸那些棉布，她也没有看到她年纪小，不理人，而是热情的介绍道：“这些棉布啊，可都是上好的，姑娘你手下的这一尺只需要十五文钱，左边的十文钱，右边的则是二十文钱。 方如绣听了暗自咋舌，怪不得方家人一年来也很少买衣服，大都是大人穿了小孩穿，大小孩穿了小小孩穿，原来是由于一尺布竟然这么贵啊。 古代人制作衣服需要的布料又多，就光是做一件上衣，起码也要三尺布了，其实往往需要的还不止这么多。 方如绣前世虽然是做设计的，但是她一般设计的都是珠宝、玉石方面的。虽然没有设计过衣服，但是她也知道一些边边角角的碎布头，肯定还要浪费许多的布料的。 当然其实这些布虽然也算不上很贵，只是对于方家这种贫农来说，却是价格不菲了，方如绣虽然刚刚得来二两银钱，但是她要留出一两给方以直读书，要想要买些大米之类的吃的，还要买丝线，却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银钱买布了。 更何况买布也不能只买她一个人的，起码他们二房全部人都要有吧？然后喻氏跟方老爷子也要有吧？这样算起来，她手上的银钱买了布之后，根本就买不了其它的东西了。 这布买了，又不能生钱，就是浪费了！方如绣这样想着，还是咬牙没有买。她抬起头对着卖布的掌柜说道：“掌柜的，我今天来不买布，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卖络子吗？” “卖的。”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带着方如绣去柜台上看，柜台上摆了一些络子以及丝帕之类的东西。方如绣问了价，络子二文钱一根，丝帕五文钱一块。 “掌柜的，那如果我卖络子给你的话，你收吗？”方如绣试探的问道。 “收的。”掌柜回答。 “是多少钱一根啊？”方如绣又问。 “一文钱一根。”掌柜的回答。 方如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跟掌柜的说了，自己要买一些打络子用的粗丝线。 掌柜的这里的丝线有棉线、麻线、还有真正的丝绸线，都是五颜六色的，方如绣打算买一些棉线跟丝绸线，除了粗的之外，她还买了一些细线跟一些针，那天她答应了喻氏要帮她缝衣服的。 这些丝线之中，棉线一卷不过是五文钱，而丝绸的则是五十文钱一卷，当方如绣听到这个价格之后，她瞬间又呆了，有没有搞错，就几卷线而已，还这么贵，她如今都怀疑光是做打络子这种手工活的话，她究竟能不能把自己的本钱能够赚回来。 迟疑了半天，方如绣想到了后世的晴天娃娃等，她觉得她可以做那种娃娃卖，只是这个有点费布，想到前世看过的一些小说之中，这种布店都是有一些碎布头卖的，于是她便问掌柜的有没么碎布头卖，但是令她遗憾的是，掌柜的回答没有。 这掌柜原话是这样说道：“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里是会有一些碎布头，但是每次你们这些顾客来买东西，都会让我送几块碎布头，所以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碎布头结存的。” 方如绣想想也是，这镇上的人纳鞋底什么的，可不就是用的碎布嘛，甚至她自己睡的枕头，也是用碎布拼凑起来的，所以这布店里面，哪里会有那么多不要的碎布呢，不过或许县里倒是会有。 “哎，我们家离县里多远啊？”方如绣突然对身旁的两个人问道。 “大概二十里。”方以正回答。 方如绣听到后，点点头，却是对掌柜的说道：“那给扯三尺白布吧。” 这时候她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那些晴天娃娃了，娃娃配上络子，她觉得应该有看头，能够卖出去，不过她不打算来这镇上卖，却是想着到时候去县里，然后顺便看一下有没有碎布头卖，不过眼下她倒是可以先买上一些，否则她这一下说要去县里，家里面的人肯定是不让她去的，只有等村上也有人去了，同他们一同前去，那还差不多。 “好的，姑娘。”掌柜的说着就拿着尺子去量这些布，方如绣一咬牙，还是买了那些各式各样的丝线。 结算的时候一共是五百多文钱，不过掌柜的主动抹掉了零头，只收了她五百文，还答应送了一个装线的笸箩给她。 “妹妹，你真的要买啊？”方以正说道。 “对啊。”方如绣点点头。 “那你有钱吗？”方以正又说道，这个时候掌柜仍旧是笑着看着方如绣，不过她的心却是提着的，这个时候她还真的担心方如绣没有钱，毕竟五百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看着丫头的打扮又是一副乡下人人的装扮。 “钱？”方如绣说着摊开手掌，说道：“这不是钱吗？” 方以正一看，手心里面就他那五个铜板而已，他的心有些提了起来，生怕那掌柜的发火。 不过掌柜的却是看到了她用铜钱压着的一块碎银子，方如绣把那碎银子递给她，然后又找回了一块一两的碎银外加五百枚铜钱。 碎银子方如绣依旧是贴身放好，但五百枚铜钱，方如绣却是连同那些布跟丝线，让方以正帮她拿着，然后走出了店门。 方以正的眼睛睁的老大：“这，这钱是哪里来的？” “我跟以直赚来的。”方如绣说道：“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为人你是很了解的，不受嗟来之食，我这钱都是干净的钱。” 方以正看到从方如绣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于是他又看向方以直，方以直却是对他点点头，道：“姐姐说的对。” “那你们两个有这么多的钱，还要抠走我的五文钱私房，快把我的私房钱还给我。”方以正看着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个说道。 “不给。”方如绣大声道，然后又一路跟方以直跑到了他的私塾门前，此刻私塾还没有开门，大门是紧闭的，方如绣看着有些失落的方以直，拍拍他的肩，说道：“放心啦，弟弟，以后你有大把的时间来这个学堂，要不，这钱你自己收着。” 方如绣说着，从怀中拿出那一两银子递给方以直。但是方以直并没有接，他知道就是他拿了，到时候他也是不好解释的，而且姐姐说了，想必是不会骗他的。 “姐姐，还是你收着吧，我相信姐姐的。”方以直说道。 方如绣又把钱塞回怀里，然后摸了摸方以直的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去买大米跟肉包子吧。” “嗯，好。”一听到有吃的，方以直毕竟还是个孩子，一听到了说有去买肉包子，刚刚那种失落的样子立马就没有了，他跳起来走到了前面，给方如绣两个人引路。 第017章 、书店受辱 “姐姐，前面那家张记肉包子特别的好吃。”方以直对着方如绣说道，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以前是吃过的，而且此刻还回味无穷。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方如绣说着就跟着方以直往前面走去，然后方以正则是拿着方如绣的笸箩走在后面。 “等一下。”方如绣突然停下来，然后走到旁边的一家卖文房四宝的书店，她打算买一些颜料再买几支毛笔，到时候在白色的娃娃上面画上一些水墨画，想必是极好的。 方如绣作为一个设计师是知道一些画一些硬笔画的，然后原主的绘画能力也很不错，尤其是一些山水画，更是画的十分好。方如绣相信凭她脑子的想法，再加上继承自原主跟自己的绘画能力，她一定能把这些娃娃做的与众不同。 这家店铺并不大，正对门就是掌柜的柜台，左侧陈列了一墙的砚台、毛笔、笔山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右边则是整墙的书本，而中间则是摆了整沓整沓的白纸、还有一些儿童启蒙的三字文等书本。 只是这家店的小二与之前那家布店的掌柜表现的倒是截然不同，这家店的小二，看到方如绣三个人进来，连理都没有理他们。 店小二不理他们，方如绣就自己看，这店里文房四宝的东西都有的卖，但是方如绣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白纸，因为她想着这方以直以后学习可能需要白纸，于是就问道店小二：“小二哥，你们这里的白纸怎么卖？” “五十文一刀。”店小二随口报道，他依旧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情，连头都没有抬。 小二的态度，方如绣也并不在意，她想到这店小二可能是在忙，于是她伸手打算去看看这些白纸怎么样，没想到手还没有碰到纸呢，这店小二就叫了起来：“打住，打住，你们几个小叫花，来我们店我就没有赶你们出去了就不错了，你还想碰我的纸？弄脏了你们赔的起吗？” 店小二这话，不由的让方如绣三个人火冒三丈，方如绣还好，可是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正是少年的时候，这个年龄的人，十分的刚硬，自尊心是最强的。 方如绣不想让人看贱了他们，今天这件事她若是不处理好，可能就会成为他们年少时候的永远的痛，甚至让这两个原本阳光乐观的少年变得懦弱或者是使性子变得阴冷，或者功成名就之后黑化掉。 当然，这些都是她的猜想而已，虽然后果可能并没有这么严重，可是这店小二口中说出的“小叫花”三个字却时成功的激怒了方如绣，她骂了一句：“哼，真是狗眼看人低！” “就是！”方以正跟方以直应和道。 “大哥三弟呀，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一有些狗啊，这主人专门请他来看门，可是他不但不好好的看门，还朝前来的客人乱吠，不过由此可见，这家店的主人也就不怎么样了。”方如绣冷冷的说道。 其实她有时候不喜欢这样文绉绉的说话，她最喜欢的就是看人不顺眼直接的一拳打上去，可是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孩子，又没有什么力气，若是直接上去打，她可能会吃亏。 还记得前世小时候她跟着外公，有人欺负她的时候，她都是用拳头打的。外公老是说她，怎么看起来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一个姑娘，却是这么喜欢打架呢。 “哟，好一张利嘴呀，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这个店小二听到方如绣三个人的话，从柜台上走了出来，撸起袖子看着方如绣三个人冷笑。 这要是一般的姑娘可能就怕了，但是方如绣看起来文静，可却不怕打架，她听到店小二的话后，直接把东西从方以正的手中接过来，然后说道：“大哥，看你的了，这只狗吠得太厉害，我怕他咬人。” “妹妹，别怕。”方以正虽然年纪小，但是长期在田地里面做事，有一把子力气，他站到方如绣跟方以直的跟前，然后也撸起袖子，看着店小二。 这店小二一看他这个样子，也向前一步，说道：“怎么的，你想怎么的？” 可是方以正毕竟只是一个少年，看到小二有些咄咄逼人，不由得有些畏缩。方如绣看到后就直接把笸箩交给方以直，然后从这书架上拿起几本书，朝店小二扔过去，道：“我想怎么的，我想打你啊！” 这个变故说实话让店小二跟方以正、方以直三个人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如此这般的暴戾。 可是方如绣却是没有管这些，她继续从架子上拿着书朝店小二扔过去，然后还对着这方以正说道：“大哥，你还不动手，你看他刚刚都欺负我们。” “哦，好。”方以正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拳就朝店小二的头砸过去，嗯，毕竟还是年轻人，还是有着一腔热血的，方如绣对方以正的反应十分的满意。她走过去，跳起来一把抓住店小二的头发，然后用书本拍打着他的头，说道：“让你狗眼看人低、让你欺负我们、让你说我是小叫花！” 这方如绣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是用书本打的，招招用尽了全力，再加上有方以正在旁边帮着，两人是直打的这店小二求绕不已。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方以直在旁边拿着东西，一下子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喊道：“有人来了。” 方如绣听到之后，立马向方以正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松开店小二，往外面跑去。暴打店小二这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五分钟，也不知道以后这店小二的心中会不会有阴影。 林锦安骑着马从街上疾驰而过的时候，正巧看到方如绣三个人从这这家店铺跑出来，这个姑娘他十分的眼熟，不过他也就是多看了一眼，然后就打马而过了。 “那店小二追出来了没有？”方以直问道。 “没呢。”方如绣回答：“他还有店要照看，而且刚刚我把他的书扔的那么乱，他就是整理都要整理许久了。” “妹妹，你这么柔柔弱弱的小姐，我真的是看不出来，你还……”方以正摸摸脑袋看着方如绣看向他的目光，后面的话却是再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想说我今天怎么这么暴力吧？”方如绣说道：“若是他今天侮辱的是我，那也就算啦，可是他竟然侮辱你们，这是我不能够容忍的，而且如果他是讲道理的人，我就跟他讲道理，可是他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那么我便跟他比比拳头。” “可若是拳头比不过他呢？”方以直问道。 “那我们就不理他呗，就当是一条狗在乱叫，心情好就不理它，心情不好就打他一顿，反正又不止他一家店，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大丈夫能屈能伸。”方如绣答道。 “姐姐，你说的简直是太对了。”方以直看着方如绣突然就竖起了大拇指，而在一旁的方以正也抱着笸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大哥、三弟，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附近还有书店吗?我想要买一些颜料。”方如绣说道。 “有，我知道哪里有，就在离卖包子店不远的地方。”方以直大声的说道，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 “好，那你带我去吧，买完颜料我们再去吃包子好么？”方如绣对着方以直说道。 “好。”方以直点点头，就带着方如绣往前面走去。 三个人跑跑跳跳的，很快就到了那家张记包子铺，经过这张记包子铺的时候，方以直的脚步略微的慢了下来，朝这热腾腾冒着香气的包子看了一眼，然后还是带着方如绣往前面走去。 果然在离那家张记包子铺的不远处就有另外一家卖书的店铺，不过这家店铺比起之前的那家书店来说却是有点偏，它是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一般人很难注意的到。 方如绣三个人进去，这家店铺不是一个伙计在驻店，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起来应该是这书店的掌柜吧。 “请问老先生，你这里有颜料卖吗？”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方如绣没有再自己一个人在店里面了，而是直接问道这个掌柜。 “有，小姑娘这边请。”这个掌柜毕竟年龄大一些，经的事也多一些，他并没有向之前那个年轻的小伙计一样，狗眼看人低，而是十分客气的把方如绣三个人请进来，带着方如绣来到右边的一处博古架上。 “这里就是颜料了，小姑娘你自己看就好。”老掌柜的说道。 “多谢掌柜。”方如绣点点头,对这个老掌柜表示谢意。 天可怜见的，终于有一个卖书的老伯不把她当乞丐了，她其实被那个小伙计看不起，心中是憋了一肚子气的，在加上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些郁结之期，让她恶胆从心起，毫不犹豫的暴打了那个小伙计一顿。 若是这个老掌柜也看不起她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买这些颜料了，毕竟，不过是区区一条小镇，有两个店铺卖这些东西，已经是十分的不错了，她不奢望还有下一个。而且这老掌柜一把骨头了，她也不敢伙同方以正、方以直两个人下狠手啊。 毕竟尊老爱幼要时时放在心中，这打老人的事儿，她是怎么都下不去手的，更何况她也不敢打呀，这老人家可不经打的。 好了，以上都是她脑海中一瞬间的臆想而已，实际上，她已经拿起博古架上的颜料看了起来，这些颜料一共有两种，一种看起来稍稍细一点，一种看起来要粗一些。 不用问价，方如绣也知道，这细的肯定要贵一些的，果然问过老掌柜这价格之后，果然是细的要贵一些。 第018章 、买颜料 一盒细颜料三十文，一盒粗颜料二十文。 尼玛，这简直是在抢钱啊，怪不得读书人这么少，不单单是这学费的问题，这文房四宝也是贵的很哪，就一盒这么小的颜料竟然要三十文，这都可以买三十个肉包子了。 好吧，饿了好几天的后果就是，买东西都可以用吃的来换算价格了。 话说回来，这买细的还是粗的呢？实际上，她是很想买细粉的，因为细粉画出来的话肯定会更加的细腻一些，更细腻的话，就代表着更精致，也就可以卖一个更好的价格。不过，这一盒细粉就得要比粗粉贵十文，这赤橙黄露青蓝紫，她起码得要买七种颜料吧？ 掌柜我要红黄蓝三种颜色，要这种细粉，你可不可以送几个这样的小碟子给我？方如绣一手拿着一小盒颜料，一手拿着一个架子上放置的一个专门拿来盛放颜料的碟子。 方如绣拿着的碟子只是普通的白瓷，算不得贵重，掌柜的点点头，就答应了。 不是让方如绣突然壕了一把，而是后来她突然想起来，颜色是可以叠加的，所以干脆就买好一点的啦。 当然这种好也不过是相对而已，记忆中，从前原主用的颜料那可是相当的好，不但细腻光滑，还带着各种各样香气。 那个时候的原主画画，画荷花就有荷花香，画桂华就有桂花香，哪怕是画一些青草，都带着青草的味道，当然这种日子，如今也只能想想啦，想过上原主曾经过的日子，任重而道远。 挥去了这些杂乱的思绪，方如绣又在店里面逛了起来，首先是给自己选了几只不一样的型号的毛笔，尤其是那种小号的，她多买了几支。 考虑到方以直要上学，方如绣就想着给他买一些白纸。这白纸也很贵，好的实在是买不起，因而方如绣就选了放在店门口的的那些比较低廉一点的，需哟裁剪的那种很宽的纸。 最后就几支小毛笔，一小沓白纸，再加上那三盒颜料，就这么点东西，一共花了两百文。 付钱给掌柜的时候，方如绣的心口都是痛的，不光是她，就是方以正、方以直也是十分的舍不得，刚刚到手的银子，还没焐热的呢，就用掉的差不多了，去掉她之前承诺给方以直的一两学费钱，就只剩下三百文了。 亏大发了，方如绣在心中默念，买丝线、白布就花了这么多钱，我还买什么颜料啊，好吧，无非是一个懒字在作怪。 直接在娃娃上面绣上花的话，要消耗的时间是在是太长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些地方非得画上去不可，画的跟绣的一起，这样才更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分两个档次的卖，有钱的就买纯手工精致绣花的正版，略微穷一点的就买纯手工水墨画的高仿版。 “走了，去买包子去了。”方如绣把这些笔墨之物放到了方以直的手中，然后问道他：“刚刚一下子花掉了那么多的钱，你心疼不？” “不心疼。”方以直摇摇头，说道。实际上他是真的还好啦，因为他知道这钱的来历，在他的眼中这钱都是烫手的不义之财，或者说是捡来的，在乡下，这样的钱要早点花出去早点心安，所以看着方如绣一下子就花了几百个铜板，他其实是心疼然后又有点安心的那一种。 “你放心，到时候咱们在赚回来就是的了。”方如绣不知道方以直的心理，然后自顾自的对他说道：“我曾听一个大诗人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姐姐你说的可真好。”方以直听了方如绣的话后，顿时觉得心有所动，他如今真是愈发佩服方如绣了，不过是随口说的话，也这么的有文采，嗯，真不愧是自己的姐姐。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大诗人说的，那个人才是真真的有学问，所以啊，三弟你以后也要努力的念书，做一个有学问的人。” 方如绣摸摸方以直的头说道，嗯，幸好从前在那尚书家吃的还算好，让方如绣此刻看起来还算是高，至少要比十岁方以直高了一个头，所以她才能够顺手的以一种慈爱的姿势摸摸他的头。 这个时空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从原主的记忆中可以得知，历史中有些名人在这里是存在的，但是有些名人又不存在，方如绣想了想，好像是唐以前的名人都真正的存在，而唐以后的一切都不存在，但是这个时空又存在许多文人是方如绣不知道。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方如绣能够背下来的一些后世的诗词都是唐以后的，不过从心里上来说，虽然这些诗词在这里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她还是做不到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所以每次她要念那些后世的诗文之前，都会说从前有一个大诗人。 以至于等到后来方以直他们长大之后，一直很好奇，这个大诗人究竟是谁？！后来忍不住问方如绣，方如绣几次都说忘了，后来看他们一直追问，她也只能认真的说这个诗人行踪飘忽不懂，人称：谪仙人。 好了，这些都是后话，买了颜料之后，他们就开始去买包子去了，哇，香喷喷的肉包子，可真的是太过诱人。 这个时候的肉包子可是实打实，超大个，方如绣目测了一下，这些包子几乎个个都有三寸大小，方如绣三个人，这次总算是财大气粗了一回，两文钱一个的肉包子，方如绣买了六个，打算就坐在店里面慢慢的吃。 “姐姐，我们要买一些给小四跟娘亲。”方如绣买了几个才刚刚坐到桌子上面呢，这个方以直就拉着她的衣角，提醒她多买几个。 “放心，忘不了呢。”方如绣把热腾腾的包子分了两个方以正，又分了两个给他，然后才说道：“我们先吃，吃完了再买，否则我怕这会儿买了，等我们吃完了，就凉了。” “哦。”方以直点点头，然后就拿着肉包子，贪婪的闻了一口香气，就跑到包子店里面坐着了。 “还是妹妹你考虑的周到。”方以正点点头，跟老板说声，等下一起再结账，就同方如绣一起到铺子里面坐着了。 “好吃么？”方如绣问道方以直。 “好吃。”方以直猛点头，实际上，他那包子还没有吃呢。 “好吃你就多吃点哦，吃完了咱再买，今天壕一回。”方如绣对着面前的兄弟俩说道。 “姐，什么是壕一回？”听了方如绣的话后，方以直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壕’不？”方如绣问道。 “不知道。”方以直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不知道的话，我等下路上在跟你说，现在我们吃包子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方如绣对着兄弟两说道，然后率先开吃。 “哇，好烫，好好吃啊。”方如绣小小的咬了一口后，就把薄薄的皮给咬开了，露出了里面浓郁而已热腾腾的汤汁，她小心的把这汤汁吸到嘴中，然后不由的赞叹道。 “当然好吃了。”方以直也是大口咬了一口，然后说道：“年前咱爹带我来吃了一会，我现在还记得呢。” “你看你这小馋猫，这都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了呢。”方以正也咬了一口包子，听到方以直的话，他把嘴中的包子咀嚼吞咽之后，这才抬起头对着方以直嘲笑道。 “大哥你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么，你敢说你不惦记着这张记家的肉包子？”方以直反驳道。 “好好，我也惦记。”却是方如绣在旁插嘴道：“你们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兄弟两个听了方如绣的话后，顿时熄了声，就开始吃面前的肉包子来，方如绣也在一旁大口的吃着。她对方家两兄弟还是挺满意的，外貌继承了方家人的好相貌，俊俏，行为也还算是有礼，读了两年书，也算是懂点学问，至少不惹人讨厌，甚至有点讨人喜欢，至少方。 事实上，方家的人是真的长得很不错，虽然穿的差点，皮肤有些暗黄，时下开春，他们的皮肤都有些皲裂，像粗糙的树皮一样。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五官长的是真的好，可能是继承了方家爷奶的好相貌吧。也是了，当年的方老爷子若是长得不好看，说不定喻氏还不会想着要嫁给他呢。 唉，无论在哪儿，这都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只可惜方家的人的好皮囊全部都被饮食、衣着给破坏掉了，居然被人当做乞丐，真的还是太可恶了。 “姐，你怎么了？”方以直吃完包子，抬起头就是看到方如绣一副恨恨的表情，因而他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我想到刚刚被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小二当做乞丐，我就是一肚子的气。”方如绣右手拿起包子，左手握拳说道，她故意把这件事情摊开来说，就是想看一下这两兄弟是什么反应，到底有没有在他们的心里留下创伤。 但是实际上呢，这完全是她想多了，这两兄弟虽然之前表现的有些不爽，但是此刻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就反过来安慰起她来了。 方以正安慰道：“妹妹，你说的很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大哥读书是不行了，不过大哥以后长大了去经商，做一个大商人，到时候开无数的书店，家里各种颜料无数，让妹妹一天没事随便画花玩儿。” “嗯！好志向！”方如绣重重的点点头，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第019章 、肉包子 方以直看到方如绣对着方以正笑的眉眼弯弯，他也连忙表态道：“姐姐，我以后要好好读书，我一定要中童生、中秀才、以后当官，到时候有我护着姐姐，定是没人再敢欺负姐姐了。” “嗯，好志向！”方如绣伸出手拍拍方以直的头，说道：“不过光说是没有用的，从这一刻开始努力吧！到时候别人说起我，就会说，诶，这不是方大官人的姐姐吗？或者说，诶，这不是方财主的妹妹嘛。” 所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方如绣看了一眼方以正，方以正收到方如绣戏谑的目光之后，却是反过来打趣方如绣跟方以直，道：“以后别人说起我的时候，就会说，诶，这不是方大娘子的哥哥吗？或者说，诶，这不是方大官人的哥哥嘛。” “不行不行，我也要来一句。”方以直看着两个人都打趣道他的时候，他也跟着说道：“以后别人说起我的时候，就会说，诶，这不是……”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如绣就把手中剩下的一个肉包子塞进了他的口中。 “唔……”方以直用眼睛瞪着方如绣，然后等方如绣把手放开之后，他才把嘴中的肉包子拿出来，道：“姐姐，你干嘛不然给我说完呀。” “说一百遍，不如去做一遍，你可是要当官的人儿，那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乱说话。”方如绣笑笑说道。 “哼。”方以直听到方如绣这句话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当真，反正他是恨恨的看着手中的包子，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中有了一个包子：“姐姐，你的包子怎么没有吃完。” 呃……方如绣能说她是太高估自己了吗？在买包子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连这一蒸笼都能够吃的下，不过最后她还是很理智的只买了两个，只是她仍旧是太高估自己了，这实打实的皮薄馅多的包子，她吃一个就已经很饱了。 “姐姐这两个月来，没有吃多少东西，所以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否则就有可能会虚不受补，所以我，忍痛割爱把这个如此美味的肉包子给你吃啊。”方如绣说道。 “哦，这样啊，你是真的吃不下了吗？”方以直再次问道，虽然他也很饱了，但是这样的肉包子，他觉得他再吃一个还是能够吃的下的。 “嗯，吃不下了，吃多了我觉得有些腻了。”方如绣说道，然后顺手提起桌子上的茶壶，诶，没想到里面还真的有茶。她知道这正直兄弟俩不爱喝茶，所以就自顾自的洗了下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方以直又仔细的盯了她两秒，确定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才把这肉包子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方以正：“来，大哥，我们一人一半。” “你吃吧。”方以正推拒了一下，不过在方以直殷切的目光之中，还是接下了这个半个包子。 等他们三两口吃完包子的时候，方如绣把茶也喝完了。 方以正、方以直兄弟俩准备提着东西去结账，可是刚刚由于分包子把手上弄到了一些油，这笸箩里面的丝线布匹跟在书店买的颜料白纸可是都不能沾到油的。 “大叔，有没有布啊？”方以直跑了出去，摊开自己的双手给这位卖包子的大叔看了，这大叔懂了他的意思，立马从自己摊位下面，拿出一块毛巾递给他。 方以直擦了擦之后，又把毛巾拿进去，递给方以正跟方如绣擦手，这毛巾还算是干净，方如绣也在上面擦了擦，然后三人一起出去，还了老板毛巾，又准备额外买一些包子。 “拿十个肉包子，十个白面馒头。”方如绣对着店主说道，心中却在念叨着：各位叔叔伯伯你们不要说我小气啊，我实在是是穷啊。 “十六个肉包子，十个白面馒头，一共是四十二文钱，看你们买这么多，就少你两文好了。”卖包子的大叔大方的说道。 “嗯，谢谢大叔。”对于态度好的人，方如绣还是很有礼貌的，她是方以正付钱，自己则是接过卖包子大叔递过来的馒头。 这些馒头这位大叔都细心的帮他们用油纸包了起来，由于比较多，不太好拿，卖包子的大叔便用绳子把那些油纸系紧，串成一串递给方如绣。 付了钱之后，方以正才有些心疼的说道：“妹妹，干嘛买这么多啊？” 方如绣听了之后，总算是放下了心来，道：“我以为我已经够自私的了呢，我看咱家除了娘亲爹爹小四他们之外，不是有咱爷咱奶叔伯兄弟吗，不过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就想爷奶每人两个肉包子，其他的白面馒头，也由他们看着办。” “嗯，妹妹，你说的很对。”方以正跟方如绣说道，他也表示赞同。 可是方以直却是扁扁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姐姐，你心实在是太善了，你还记得你刚来咱家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吗？” “哎呀，小三儿，你就不要不高兴了，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再看他们的表现吧。”方如绣伸出空余的一只手揉了揉方以直的头，她特别喜欢欺负这种小正太。 “哼。”方以直还是有些不高兴，其实方如绣也是不想这么做的，不过这方家的人确实是也不算是很坏，而且一家人又全部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样的开小灶，虽然花的是自己的私房，不过她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啊，三弟，你姐姐她自有她的考量，大不了这十个馒头，我们留着不给，明天早上拿来吃不久得了？”方以正也安慰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方如绣说道：“这些馒头，我们先买着，到时候谁要是对我们好，我们就给谁，谁不对我们好，我们就不给谁，不过大伯母一家对我们都一向很好，你不可能不给他们吧？” “哎呀，你们不要劝我啦，我又没有那么小气。”少年气呼呼的说道：“我只是不想姐姐你给四婶儿，毕竟四婶那么坏。” “放心啦，姐姐会有分寸的。”方如绣对着方以直说道，她只是不想在方以直的心中种下恨的根芽，她想把方以直培养成一个当官的人，那自然是要心胸宽大，肚大能容。 当然这也得要看情况，是非不分的人她也不喜欢，所以说着教小孩子可真难。 “好了，那我们去买一些米面之类的东西吧，买完我们就回去咯。”方如绣说着就往前面走去，前来的时候那一条街上面有许多的卖米面的店铺，所以对于这个她倒是不需要谁带路。 蹑手蹑脚的从方长慧家的铺子前面轻轻的走过，嗯，完美，方长慧并没有发现。之后几个人就跑到了离出口不远处的一间店铺里面。 之前跟方以诚说好了，要买一些米回家的做粥了，方如绣自然不会忘记了，毕竟在小孩子面前可是要讲诚信的，而且方如绣个人也是十分的喜欢吃米饭的，这几天的疙瘩粥，她也真是受够的了，所以她今天大手一挥，买了十斤大米回去，然后有跑到一个卖肉的摊铺，买了二斤肉。 方家现在全部都是在一起吃饭，虽然各房可以开小灶，可以存私房钱，但是毕竟是在一起吃饭的，买了肉之后大家也只能一吃，若不是看到自己家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方如绣是真心的不想买。 方家一共有多少口人在一起吃饭？方如绣到没有仔细算过，反正那天看着那么多口人一起吃饭，只觉得至少的二十多口人吧。如今她歇下来，掐指一算： 爷奶两人，大伯家五人、自家六人、三叔家五人、四叔家五人，再加上五叔一人，这一共就是二十四人了，不过五叔平常一般都不在家，因为他在县里工作，听说好像是在县里面给别人做什么账房，具体的方如绣也不是很清楚。 若是自己赚到了钱的话，好像也暂时做不了什么，毕竟如果要买吃的改善生活的，大家随意的分分，根本就不够吃啊。比如说这十斤大米，这一大家人一起吃的话，而且是吃白米饭的话，估计吃三天也吃不了吧。 但是若是吃独食的话，不光是她，就是她的娘亲叶氏、爹爹方长福也全部都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方如绣真的觉得有些头疼。不管了，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就不信了，传说中的女主养一些杂役都超过了二十多口人了，自己连这点钱都赚不到。大不了自己一开始不买吃的，若是赚到钱了，自己先买地，买的地可是自己的私产。 对，就买地，在璃国，女子也是可以拥有自己的财产的，方家也算是比较开明的人家，允许大家存私房，想必若是自己要买地的话，叶氏跟方长福也不会说什么的。 只是如今，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三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面有沉重之色的方如绣突然看了看方以正帮她提着的篮子，说道：“大哥，你可要小心点哦，我买地的银子可都放在这笸箩里面了。” “什么买地呀？”方以正一愣，翻了翻笸箩，里面除了一些丝线之外，并没有什么银钱啊。 “我是说哥哥你以后不是要做财主吗？那肯定是要从地主做起呀，有了自己的地，就是有了粮食，有了粮食之后，那才是真正的不愁吃不愁穿呢。”方如绣对着方以正说道：“等到不愁吃穿之后，我们再开始经商，到时候三弟去哪里读书，我们就把店铺开在哪里，你说好不好？” 第020章 、回家 方如绣顾左右而言他，很快就把方以正的思路带过去了，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显得十分的兴奋，憧憬未来嘛，是少年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所以他插嘴道：“不知三弟，还有四弟，到时候他们两兄弟一起读书，而我就努力挣钱，至于妹妹你，就在家里面安心绣花，做你的大小姐就行了。” “嗯，那感情好，不过我觉得大哥你这脑子稍稍有点木，我得在后面当你的军师才行。”方如绣看着方以正，说道。 “哈哈哈，那姐姐你就是戏文里面说的那种狗头军师。”方以直在旁边哈哈哈的笑道。 “啊，好你个方以直，竟然敢编排起你姐姐我来啦？”方如绣别过头，瞪了一眼他。 “不敢不敢，姐姐，我错了。”方以直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但是他脸上那忍不住的笑却是出卖了他心中真正的情绪。 “大哥，你看他如此编排你身边的头号神级大军师，是不是也是在挑战你的权威？要不然我帮你拿着东西，大哥你去狠狠的收拾他一番？”方如绣知道这俩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因而故意的挑衅道。 “我真的知道错了。”方以直再次躬起身子说道。只是因为他两手都拿着东西，做起这个动作来，看起来有些滑稽。 “好了，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现在，我们快回去吧。”方以正笑笑，然后说道。 三个人继续往回家的路上走，来的时候打着空手，回的时候却是满载而归。不过待会回去了，这让方如绣该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呢？不管了，对着爹娘说实话，其它的人，想必也不会多问。 一路说说笑笑，不过是片刻就已经到了家里面了，大门口处有几个小孩子在那里玩，方如绣进去的时候，引起了那些小孩子的注意，他们纷纷都跟着方如绣过来了。 方如绣手里面提着的馒头仔仔细细的用油纸包着它们没有发现，可是她手中提着的肉，众小孩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因而一个个小孩都瞪大了眼睛，有种要流口水的冲动。 这些小孩子有一些是方家的，方如绣能够分出来哪些是方家的，却是分不出来哪些小孩是哪一房的。不过她只要只得，这几个小萝卜头里面，没有她的弟弟就行了。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方以诚的目光，方以诚依旧坐在那个小凳子上面，看着是方如绣几个人进来，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方如绣看到他，加快了脚步，朝西厢房走过去。 “小弟，你一直坐在这里吗？”方如绣问道。 “嗯。”方以诚乖乖的点点头。 “大哥，三弟，把东西先放到我屋子里面。”方如绣吩咐道，并把自己手中的馒头也递了过去。 “小弟，今天晚上我们就有肉吃了，你开不开心？”方如绣问道。 “嗯，开心。”方以诚奶声奶气的说道。 “大哥，三弟，帮我守着门，我去奶奶那里一趟。”方如绣对着这正直两兄弟说道，顺便看了看她四周围着的这些小朋友。 这一刻方如绣她感觉到的不是人的目光，而是感觉到了一群绿油油的狼的眼神。不叫方以正、方以直两个人守着，她还真的怕有人进到她的房间里面来拿东西。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而是这事情着实发生过，半个月前，喻氏还丢了一个鸡蛋了，然后那时原主还被人冤枉了，至今她没有‘沉冤昭雪’。 “小弟，看你的手凉的，是姐姐委屈了你了，走，我们去奶奶的房间里面烤火去。”方如绣说着，一手提着两斤五花肉，一手就拉起方以诚的手朝正房里面走去。 方以诚作为家里面最小的男娃，有时候喻氏的火气就算是再大，也不会朝着他发脾气的，因此去喻氏所在的正房，他倒是不怕，不过其它的小孩子可是怕喻氏跟方维成怕的要死，所以一听说方如绣要去正房，虽然他们仍旧是跟着，不过快到正堂大门的时候，这群小朋友们就全部散了。 这个正堂，除了吃饭的时候，没有人敢进来，因为正堂的旁边就是喻氏跟方维成的房间，而且正堂旁边开了一个门直通两人的房间，这些小孩子怕自己运气不好，被喻氏逮着骂，因而没有人敢进来。 方如绣大大方方的走到正堂，然后叫道：“奶奶，你在家吗？我跟以诚过来陪你呢。” “在呢，进来吧。”喻氏在里屋喊道，事实上这个时候方如绣已经牵着方以诚到了喻氏的房门口。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面只有喻氏跟方维成在，他们相对而坐，膝盖上摊着一张毯子正在那里烤火。其中方维成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旱烟杆，在那里吞云吐雾。 这屋子虽然比方如绣那房间要高上许多，可是由于贴了厚厚的窗纸，屋子里面仍旧是有些黑，方如绣进去之后，只注意到方维成拿着的那长长的烟杆的头，有火光在里面明明灭灭。 “奶奶，你看，这是什么？”方如绣把藏在身后的肉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我特地买了给你跟爷爷补身体的。” 说完，她自顾自的放到了进门处的一个柜子上面，这个柜子并不高，是喻氏用来放一些比较贵重的吃食，比如说鸡蛋、又比如说大米、花生。柜子上面有一个盆子，是可以用来放这些肉食的，方如绣把这块五花肉就放到了盆子里面。 “你这肉哪来的？”喻氏趁方如绣放东西的时候问道。 “奶奶放心，这个是我买的，来历干干净净。”方如绣走过来，从屋子里面找了一把椅子，把它拉到火盆边，然后自顾子的坐好。 至于方以诚早就是坐好的，他搬来了也小凳子，靠墙坐在了喻氏跟方维成的中间，对于这个小孙子，两老口还是很喜欢的。 看到方如绣搬来椅子坐着，喻氏移了移凳子，让她坐过来一点，这样三个人刚好坐成一个三角形，方以诚拉不住毯子，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喻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并没有再问，实际上，她只是随口一问，只要不是偷的、抢的那就好。这些孩子们都大了，存点私房钱也很正常，舍得拿出来办点生活，那也算是大方的了。 “奶奶，今天真的多谢你给我留饭了。”方如绣从毯子下面拉住喻氏的手，说道：“您对我真好。” 喻氏十分不习惯方如绣这煽情的一套，因而她也只有对方如绣笑笑，然后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不就是给你留一些饭吗，这都是很正常，你本来就这么瘦小了，不吃难道饿死呀。” 喻氏就坐在方如绣的旁边，她伸出手摸着方如绣的头发，显得越发的爱怜。 “爷爷，这开春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想闲着无事的时候，教以直写字，爷爷你把你的墨、砚跟笔山借我用用呗？”方如绣突然又抬起头，对方维成说道。 她就是知道方维成有这些，所以她之前才没有买的，这不用白不用啊，反正方维成除了过年过节写一些对联，或者别人请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用的。 方维成看了方如绣一眼之后，并没有说话，将老实话，这一套文房四宝是他的心爱之物，年轻的时候虽然连秀才都没有考中，不过可能是这个原因，方维成对这一套文房四宝特别的爱惜。 以前家里条件的好的时候，他没事就会写几个字，可是如今，家里面穷的连饭都吃不好了，更别说是有钱给他买白纸了。 有时候他的小儿子方长留孝顺，每次从县里面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两张纸回来，所以也他只能那个时候练一练字了。 看到方维成沉默不语，方如绣心中有些忐忑，她有些担心方维成不肯借。 这个时候喻氏在一旁说道：“如绣，你是不知道，这一套文房四宝可是你家爷的心爱之物，这老头子平常可宝贝它了，哪里会舍得借给你呀。” “噢，原来如此，不过爷爷，你一定会借给我的对吧？”方如绣看着方维成说道：“爷爷，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这没有墨香给不行啊，而且您也知道这砚台呀，也是越磨才能越光亮。” 果然，书香门第跟墨香这两个关键词打动了方维成，他道：“我不是不肯借，只是你们都是小孩子，我怕你们把我的东西给弄坏了，而且就算你们借去了，你们那地方就那么一点点大，又放哪里呢？更何况，你们又没有宣纸。” “放心啦，爷爷，宣纸我今天去集市上买了一些。”听了方维成的话，方如绣想了想，然后说道：“诶，不如这样吧，我到时候到爷奶的房间里面来做事就行了。” “做事？”方维成有些奇怪的问道。 “呃，对，做事，然后顺便教以直写字。”方如绣点点头，道：“这一来，在爷爷您的眼皮子底下，您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弄坏你的墨跟砚台；这二来嘛，在爷奶的监看之下，以直肯定会更努力，更认真一些；这三来，有我们在这里陪着您，您跟奶两个人也就不会孤单了。” 其实最最重要的一点，方如绣没有说，就是喻氏两人这里要明亮一些，自己家那西厢那房子实在是太小了，又没有摆放笔墨的书桌，每次都只能在那张小桌子上写字，不太方便。 而且自己二房也没有烧炭，实在是冷的很，反正两老口两个烤火也是烤，多一个她也不多，她觉得从今天起，就开始到这里来蹭油灯、蹭火炉。 第021章 、被听墙角 你要问这二房为什么不烧炭呢？不是因为他们懒，而是因为家里面所有煮饭的柴火烧成的木炭只能紧着喻氏两个人使用，喻氏两个人年纪大了，日日夜夜都要烧炭。 当然在之前最冷的天气的时候，各房也是要烧炭的，所有就把之前整个夏天存下来的炭都烧的差不多了，剩余的这些现攒现用，只能紧着喻氏两老口，所以其它这些儿孙们都没得用了。 方如绣在喻氏的房间里面坐了一会儿就想起了来这里的正事，因为她想到她今天说的要给大家用叶耳做粥，为了表示自己对掌握家庭大权的喻氏的尊敬，她决定还是要向喻氏报备一声。 “奶奶，我今天去集市上买了一些米，上午的时候还去山上摘了一些叶耳，我待会给你们做清淡的、香喷喷的叶耳粥好不好啊？” 方如绣握着喻氏的手，向她温声软玉的说道。 “做什么叶耳粥啊，恁的浪费米！”喻氏小声的呵斥道，在窗户外面偷听的小朋友们，听到喻氏的声音，不由的推开了几步，但是刚刚才过来的方以云却是心中一喜，哈哈，叫你嘚瑟，奶奶这次终于舍得骂你了吧。 可是她还没有嘚瑟多久就又听到方如绣说道：“奶奶，这几天在家里面看到奶奶只吃那么一点点，而且还是吃的这种青菜粥，如绣觉得好心疼，你放心，这个买米的钱是我这两天绣花赚来的，以后我还会赚更多的钱，给奶奶买更好吃的东西。” 喻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实际上她呵斥她也是怕她乱花钱，如今听到她说都是为了自己竟然有些感动，不由的摸摸方如绣的头道： “随你吧，你这几天都病了，是应该吃点清淡的，奶奶本来应该给你张罗一些，可是家里面实在是穷，而且你小叔还没有结婚呢，所以你也不要心生埋怨，怨恨奶奶。” “怎么会呢，如绣心疼奶奶还来不及呢。”方如绣在烤火的毯子下面握紧了喻氏的手，道：“那等三婶子做了饭之后，我再给大家加餐好不好？” “好好好，一切都随你。”喻氏笑着说道，然后又跟方如绣聊了一些事情，两奶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其乐融融，就连方以诚在旁边看着姐姐跟奶奶两个人也开心的咧开了嘴。 “每天家里面小孩子都吵吵闹闹的，很少听见笑声了。”方维成抖了抖烟杆，突然长叹了一声。 “嗨，爷爷，以后我有空就来陪你们，尽量让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方如绣讨好的说道。 目前她对这个大家庭的成员了解的并不多，不过她觉得，在这个家里面，凭着喻氏跟方维成的性格，教养的人应该不会太坏，除了那个斤斤计较的四婶子，真的是太可恶了，不过她那也是穷的。 窗户外面，在那里偷听的方以云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恨恨的吐了一口气，对着外面的那些听墙角的小朋友们说道：“这该死的方如绣，不要脸，就知道讨好奶奶。” “以云、以云！”这个时候厨房里面传来叫唤的声音，原来已经快到饭点的时间了，三婶子刘凤香刘氏正喊着方以云去厨房帮她忙呢。 可惜这个时候方以云听墙角听的正过瘾，哪里愿意去搭理她了，所以她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依旧是在听她的墙角。 刘氏在厨房里面喊了好几声也没有见到人，她一个人又实在是忙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二嫂家里面的孩子也没有帮她挑水，水缸里面没有水，柴火也有点不太够，还要砍，眼见着就到饭点了，她想叫方以云过来帮她看着火，可是这丫头就是不见了，于是她就从厨房里面出来，正巧就看到方以云在喻氏两老口的窗户旁边听墙角。 “你这丫头，在这里干嘛呢，娘亲喊你喊好几声，你没有听见吗？”刘氏一下子有些气急，也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一下子大声呵斥道。 看到刘氏来了，其他的小朋友，立马作鸟兽状全部都散开了，只剩下一方以云一个人还站在窗户底下。 方以云一下子正听的入神呢，猛地被刘氏这般一叫，吓的跳起来脚，她还以为是喻氏来了呢，转头一看，竟然是刘氏，方以云便打着手势指着屋里道“娘亲，你小声点。” 刘氏这一下也反应过来了，这里是喻氏的房间，于是便一边拽着方以云往后院走，一边小声的问道：“你这娃，你在你奶的房间门口做什么呢？” “娘亲你别拉我。”方以云扳着窗柩说道：“方如绣在里面跟奶聊天了，我猜她肯定是在想咱奶告我的状呢，所以我要听着。” “你这孩子，她告你的状干什么呢？”刘氏有些不解的问道。 “娘亲，你就是太心善了，你看咱家被他们欺负的，上次奶不让我吃饭，还不是因为方如绣搞得鬼。”方以云一边说，一边趁机甩掉刘氏的手。 刘氏听了方以云的话有些怔怔的，她问道：“你奶什么时候不让你吃饭了？” “娘，就是昨晚呗，昨晚二伯母故意只乘了半碗饭，然后这半碗饭按顺序不是我吃，就是咱妹吃呗，这么一点，难道不就是相当于没吃吗？！”方以云恨恨的说道，昨晚上的事情，她虽然一声不吭，但是她把这件事情可是记到了心里了呢。 刘氏听到了方以云的话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一会儿之后，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她道：“对不起，以云，是娘亲没用，是娘亲护不住你们。” 说完，她一把搂住了方以云，心中却是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她要分家！ 这些年来，她为这个家里面做牛做马，从来就是没有一刻停歇过，可是因为没有生下儿子的缘故，婆婆总是看她不顺眼。不过幸好的是，自己的丈夫还算是听她的话，否则的话，她早就呆不下去了。 她从前看中方长庚就是因为他人老实，然后又听她的话。那个时候还没有嫁进方家，也听人说了，方家可是小方村里面一等一的好人家，家里面的人懂礼，喻氏治家严谨，可是如今在她看来，喻氏就知道磋磨她们这些媳妇，特别是她。 她受气就算了，可是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也跟着她受苦，此刻她站在喻氏的窗户下面，越想越伤心，最后更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刘氏这一哭，倒是把方以云吓坏了，因为刘氏一边哭，一边搂住了方以云喊道：“我的心肝啊，是娘亲对不起你，呜呜……” 其实一开始刘氏过来喊方以云的时候，喻氏就听到了，毕竟这土房子又不是很隔声，更何况她们还是在她房间的窗户下。不过喻氏虽然知道了方以云听墙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当做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可是如今她们是愈加离谱了，甚至连方维成也皱起了眉头。 眼见自己不出手实在是不行了，所以喻氏按了按方如绣的手，示意她安心的坐着，自己则是来到了窗户边，用手敲了敲墙，可是刘氏实在是哭的太伤心了，以至于没有听见。 喻氏皱了皱眉头，索性走出去了，不过似乎片刻，方如绣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声音：“你们这是在干嘛？你们这是在我窗户外面干嘛？一个个不省心的，站在我窗户外面给我哭丧？！我这还没死呢，你们这些不孝的就来给我哭丧了！” 听到喻氏的话，刘氏一下子就止住了眼泪，她着实是被喻氏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喻氏多年掌控家里面的财政大权，积威不少，这一呵斥，把她吓得连忙放开了方以云，并且手忙脚乱的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刘氏，你说说吧，为什么要在我的窗户底下哭？”等到刘氏收拾好了自己之后，喻氏才开始发难。 刘氏听了喻氏的话后，着实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对啊，她今天真的是猪油蒙了心了，怎么就在喻氏的窗户底下哭了起来呢。 被这样一下，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嗫嚅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刚刚方以云在窗户底下大胆的同刘氏说喻氏的不公跟方如绣的坏话，但是等到了喻氏站到了她们的面前，她们两个人就瞬间变为了受气的小媳妇。 喻氏也实在懒得看到她们这副模样，而且又有方如绣在她的房间里，她今天突然就不想呵斥她们了，因为她突然就不想给方如绣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于是便换了一副关切的脸，问道：“刘氏，你今天在我的窗户底下哭，是有什么不满的事情想要跟我说吗？还是想要对我哭诉些什么？你现在可以说了。” 但是看到喻氏突然换上的一副笑脸，刘氏跟方以云两个人反而比见了鬼还恐怖，她们愈加不发一言了。 喻氏看到她们这副模样，实在是就没有办法了，真的是没有心肝的人，好心的当做驴肝肺，对她们好，也好像她对她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做出一副这样的模样给谁看？ “刘氏，你今天的饭做好了吗？”喻氏再懒得说话，于是便冷冷的问道刘氏。 刘氏听了喻氏的话后，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摇头。 “没有的话，那还不快去，难道你真的打算在我的窗户底下哭丧啊！”喻氏看到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气的愈发狠了，直接骂道。 第022章 、教以诚写字 刘氏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带着方以云离开了，走在厨房的路上，她眼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大滴的砸了下来，她就知道，喻氏不喜欢她，永远都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 可是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永远一副白莲花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这样的人叫人如何能够喜欢的起来，而且喻氏刚刚明明想对她好点了，可是看到她那副受气表情，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就一下子忍不住火从心中来。 刘氏最终还是带着方以云去厨房做饭去了，喻氏则是深呼吸几次，然后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一副怒容的她，见到了方如绣等人，还是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怎么了？”方如绣关切的问道。她也实在是很好奇，这个刘氏究竟是有什么委屈的事情，竟然要在喻氏的窗户底下哭。 不说是喻氏这样的古代人，就是自己这样的现代人，看到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很恼火，觉得简直是不可理喻，在人家的窗户底下哭，这不是诅咒人嘛。 “不知道，这个刘氏，简直是气死我了，我好心问她，她却是什么也不说，就是知道哭，哭，哭，还故意做出一副受气的样子，我骂她了吗？她这是故意给我脸色看呢。”喻氏听到方如绣的问话，脸上的笑脸一下子就有些挂不住了，她对着方如绣倾诉道： “我这老天拔地的伺候一大家子，她们这些不争气的，还时不时的来气我，简直是气死我了，你说这是什么事。” “哎呀，奶奶，你别伤心了，也别生气了，生气的话，可是会长皱纹的哦。”方如绣安慰到。 “如绣，还是你懂奶奶的心，虽然你来这个家里面没有多久，之前奶奶也对你多有误会，可是奶奶是真的很关心的你的，实际上奶奶就喜欢你这种好孩子。”喻氏拉着方如绣的手说道。 “嗯呢。”方如绣自然是乖巧的对着喻氏笑了笑，然后对着方以诚说道：“以诚，奶奶很辛苦呢，你也要听奶奶的话哦。” “嗯。”方以诚也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以诚会听奶奶的话呢。” “是啊，奶奶，你看，连以诚这么小的孩子也都会听您的话呢，三婶子她们是对您有误会，她不了解您，我相信等她们了解您了，就会发现您的好了。”方如绣说道：“反正，我，以诚，还有我们全家都会听您的话的呢。” “哎，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被方如绣说她好，喻氏一下子就有些害羞了起来，刚刚伤心的事情，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完完全全的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以诚，来，姐姐来教你认字好不好？”方如绣对着方以诚说道。 “好啊。”方以诚眼睛里面闪着小星星，对于认字他还是特别想学的，因为村里面的人都说了，会认字的人是人上人，是受人尊敬的，就如同他的爷爷方维成那样，虽然没有考中秀才，可是依旧是受到村里面的人的尊敬。 方以诚想着，等到他学了字之后，再去小朋友那里去炫耀一番，真的还是太好了，他几乎能想象到小朋友们羡慕的眼神。倒时候别人如果想学的话，他都不会教给他们的，不过如果是他的好朋友，隔壁的二狗子想学的话，他应该还是会教给他的。 “以诚，你的名字你会写吗？”方如绣问道。 “不会。”方以诚诚实的摇了摇头。 “哦，不会写的话，姐姐下次再教你写，今天姐姐要教给你三个另外的字，以诚要不要学啊。”方如绣说道。 “教三个这么多啊，真的是太好了，我要学。”方以诚奶声奶气的说道。 “姐姐今天要教给你的，就是‘奶奶’的奶字，它是由女跟乃两个字组成的，所以加上这两个字一共就是三个字了。”方如绣说道。 “哦。”方以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眼下也没有什么可以写的东西，方如绣只能拿起方以诚的手，在他的首先一笔一划的写下‘女’跟‘乃’两个字。只可惜的是，小孩子把握不到这两个字的痕迹。 “老太婆，去把我的茶拿来吧。”方维成突然说道。 喻氏一听，就拿来了方维成的茶，并且把他用来放茶的小茶几也搬到了他的身边。 “来，以诚，爷爷教你，这个‘奶’是这样写的。”方维成用手沾了茶水然后一笔一划的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奶’字，因为茶水在桌子留下了痕迹，方以诚看到之后，拍手大叫了起来，显得十分的开心。 “这般是女，这边是乃，加在一起就是奶，奶奶的奶。”方如绣解释道。 方以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就从小凳子上站起身，要去拿茶水写字。 可是他的声量实在是太矮了，刚刚够着桌子高不了多少，因而就算够着了茶水，他也不能在茶几上写字。 不过方维成看到这个情况后，就把手中的烟杆放了下来，一把把方以诚抱了起来，说老实话，家里面这几个孙子，他还从来都没有抱过呢，他信奉的是教子要严，不可过于宠爱。 可是这一次报上这个小孙子，他竟然产生一种十足的满足感，嗯，或许这种满足感，就是传说中成为爷爷的的开心吧。 “来，小子，爷爷来教你写字。”方维成笑眯眯的说道。 “以诚，快说谢谢爷爷。”方如绣看着方以诚教到。 “嗯，谢谢爷爷。”方以诚转过头说道。 接下来爷孙两个一个教字一个学，看起来十分的其乐融融的样子，竟是把方如绣跟喻氏排斥在外，于是喻氏跟方如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可是小声的说起一些有关于刺绣之类的事情来。 “奶奶，我明天就到你这里来做绣品。”最后方如绣趴在喻氏的腿上说道。 “嗯，好孩子，奶奶这大冷天正闲着无聊呢，你愿意来陪我这老太婆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喻氏说道。 “奶奶，你说什么呢，你真的是一点也不老。”方如绣说道，实际上在她的眼中，喻氏是真的不老，毕竟她才五十多岁呢。“奶奶，我以后一定要让你享福。” “嗯嗯，好，可是奶奶就怕奶奶等不到那一天咯。”喻氏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会的，奶奶，您会活到一百多岁的，我从现在就要努力赚钱，努力让奶奶过上好日子。”方如绣拉着喻氏的手说道。 “好，好，好。”喻氏乐呵呵的笑道。 喻氏感觉她这几十年来，许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这些年来，她一直都为这个家庭劳心劳力，可是家里面的人并不理解她，甚至是有些讨厌她，可是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会想着要一心一意为这个家。 可是如今如绣是这样的听她的话，她不但理解她，还说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就算她只是说着安慰她，也足以让她开心了，她是真的十分的开心。 方如绣是说的真话，像喻氏这个年龄的人，放在她从前的那个现代，早就是不理家里面的事情，忙着享受天伦之乐了，可是喻氏在农忙的旺季却还要做那么多的事情，包括田里、地里、家里。就是在淡季她也要忙着照看自己养的鸡。忙着替一家人打算。 方如绣甩了甩脑袋之中的思绪，继续笑着回答喻氏的问题，如今没有钱，她也暂时改变不了什么，于是便趁着有时间多陪陪她人家，能够逗老人家开心，也是一种孝心呢。 爷孙四个人在一起可谓是其乐融融，这样的时间过得十分的快，方如绣感觉才过了那么一会，刘氏就怯生生的过来说道：开饭了。 “这么快就到吃饭的了？”方如绣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二姑娘，已经不早了呢。”刘氏回答道。 方如绣点点头，她对二姑娘这个称呼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对着刘氏点点头，然后叫了一声：三婶子。 然后就笑着转过头对喻氏说道：“那奶奶，我现在就去忙着给你们做好吃的去啦。” “你会吗？”喻氏突然想起方如绣从前是一位大家小姐，上次就让她在厨房里面忙活，还打碎了她一只碗呢。所以她此刻的语气中，透出了几分怀疑跟不相信。 “你放心，奶奶，我不会，我待会叫娘亲去帮我，您老就先去吃饭吧，记得不要吃太饱哦，等着吃我为你做的好吃的。”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嗯，好，去吧。”喻氏说道，然后就走出房门到大厅里面坐下。 方如绣也挽着喻氏的手跟她一同出了房间，正巧在客厅里面就看到叶氏再帮着刘氏摆桌子，她看到了之后，连忙过去说道：“娘亲，你出来，我今天给你准备了惊喜，刚刚没有见到您，一下子就忘记给您说了。” “什么事啊，你这孩子，神神秘秘的。”叶氏帮着刘氏把桌子摆好之后，就给了刘氏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就被方如绣给拉出去了。 “娘亲，我今天得了一些钱，然后我去街上买了东西。”方如绣一边说，一边拉着叶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面方以直跟方以正两兄弟还在那里等她，这让方如绣一下子有些吃惊，糟糕，她忘记这件事情了，不过好在两兄弟也不是白白在那里傻等，此刻，他们拿了以前的书本在那里看。 第023章 、叶氏教女 这是方如绣没有想到的，十岁至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爱玩的时候，可是他们却如此的好学，真的是很令她吃惊呢。 “如绣，你哪里来的钱呢？”叶氏知道方如绣不会说假话，于是便有些吃惊的问道。 “哦，我拿着我从前珍藏的一块手帕卖了，得了二两银子，然后又上街买了一些东西。” 方如绣眼睛也不眨的说道，然后看到叶氏有些担心跟怀疑的眼神，她向方以正、方以直两兄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娘亲你放心，这绣帕是我自己绣的，不是顾府的东西，这钱也是清清白白的得来的，还是大哥跟三弟陪我一起去的你，您不用担心。” “大哥、三弟，是你们陪我到镇子上去卖的东西吧？你们快跟娘亲说说，让她不用担心了。”方如绣对着正直两兄弟说道。 “是啊，是啊。”两兄弟明白了方如绣的意思，连连的点头说道，他们并不是迂腐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孩子不能说谎一说。最重要的还是，方如绣早就在路上跟他们说过了：“这说慌也要看情况，一般来说是不可以的呃，不过如果真的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善意的小谎言，就是可以原谅的。” 当时他们还问什么是无伤大雅的善意的小谎言，不过当时方如绣说了到时候他们遇到了就会知道了，想必如今这个就是善意的谎言吧，毕竟方如绣这样说，也定是不想让娘亲担心。 叶氏听到了方如绣跟正直两兄弟的话后，却是说道：“傻孩子，娘亲不是这个意思，娘亲一个是放心不下你，另一个是有些惭愧，娘亲没用，还让你去卖自己喜欢的绣帕。” “这没什么的。”方如绣说道：“娘亲，我已经决定了，要靠我的智慧跟能力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不过一人计短、三人记长，一根筷子易折断，十根筷子难折弯。我希望家里面能够团结起来，一起为了致富之路而努力。” 看着方如绣攥紧拳头小小的年纪，坚定的模样，叶氏有些觉得好笑，所以她也是认真的点点头，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这个相处甚少的女儿或许是真的不一般呢。如果她真的还是正确的事情，自己会支持她的。 “娘亲，其实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我买了米，上午又去山里摘了叶耳，我想同你一起做一餐叶耳粥给家里面的人加餐呢，只是我算不准该做多少饭，所以就麻烦娘亲啦。” “好，你这个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了。”叶氏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就知道同大家一起分享，毫无私心，娘亲真的是太欣慰了，但是你如今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知道为自己考虑的知道吗。” 叶氏今天看到三个大孩子都在自己的面前，于是她一边舀米一边多说了几句：“你别看到咱家这么穷，其实其实那几房都是有私房钱的，但是大家都不肯把自己的银钱拿出来补贴家用，否则的话，我们家可能火过得好一些的。” “娘亲刚来的时候，就是太傻了，看到家里面穷，有时候饿的狠了，也会傻傻的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给大家买一次米面，可是后来被婆婆提醒了几句，我就不这样做了，其实各房都有私房，他们有时候也会上街买一些好吃的，打一次牙祭，但是他们不会同大家一起吃的。” 叶氏说道：“这家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人一多呀，就容易有私心啊，在顾着自己小家的情况下才顾着大家这才是正确的。” “娘亲若不是因为当初太傻，否则如今也不至于连以直的学费都拿不出来了，也不至于连你想吃一顿好的都不能帮你做到。如今说实话，我是真的穷的叮当响，上次那老大夫来给你看病，那钱还是从隔壁桂花嫂子哪里借来的，只是大夫没有要，我就又还给她了。” 叶氏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实在是觉得有些羞赧。 “没事儿，娘亲。”方如绣从自己的笸箩里面掏出了一大把铜钱给叶氏然后说道：“来，娘亲，这些钱，你拿着，给你做零花钱。” “你这孩子。”叶氏被方如绣这突入起来的动作弄到有些怔怔的，她刚好把米舀好，然后直起腰来说道：“我这还没有老呢，竟然就能够享到儿女的福了。” “娘亲，这些都是小钱，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方如绣说道：“今天听到娘亲的话，我真的是十分的高兴，我本来以为娘亲是那种只顾着大家的贤惠妇人，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娘亲呢，没想到娘亲的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哟，你这孩子，还编排起娘亲来了，娘亲所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这群小冤家嘛。”叶氏说道，然后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一副泪水莹莹的样子。 这让方如绣有些感叹，这古代的女性可真的是水做的，饶是她们外面十分的强悍。不过这个时候自己定然是不能让叶氏流泪的，所以她捏着嗓子学到：“哎哟，我的小冤家。” 旁边的方以正、方以直两兄弟看到了方如绣的动作，也开始捏着嗓子学着叫。 叶氏听到他们的话，果然是破涕为笑，然后放下米，叉着腰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这都是在哪里学的？” “我们这都是从如绣这里学到的。”两兄弟十分有默契的说道，他们知道古灵精怪的方如绣定然是有办法可以逃脱责罚的。 “娘亲，我这是某天、听到您、跟、爹爹、说的。”方如绣缓缓的说道。 “喝，我什么时候说过啦？”叶氏脸色变了变，然后反问道。 “行了，娘亲，不用反驳了，我们不会笑你的。我们快去做粥吧，再晚一会，恐怕他们早就把晚饭吃完了呢。”方如绣说道。 在叶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如绣就提着装着叶耳的藤篮，然后推着叶氏往外走。 “大哥、三弟，你们快些去吃饭吧，晚些的话，可就没有了哦。”方如绣转过头来对着正直两兄弟说道。 “没事儿，大哥今天就不吃饭了。”方以正说道：“我等着喝妹妹为我们准备的叶耳粥。” “嗯，姐姐，我也不吃饭了。”方以直说道：“我也等着喝姐姐为我们准备的叶耳粥，然后顺便帮姐姐看着财产。” “随便你们吧。”方如绣听了两兄弟的话后，一边说着，一边就推着叶氏往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看到锅也没有刷，方如绣去烧火，然后叶氏开始挽起袖子刷锅，刷了锅之后，叶氏看着水缸皱起了眉头。 她刚刚叹了一口气的时候，方以正就进来了，他看着叶氏说道：“娘亲，是不是没有水了？我去担吧。” “嗯，你来的真及时，快去吧。”叶氏从厨房的角落拿起扁担递给方以正，然后就开始把灶边的一些脏的地方用抹布擦了一下。 方以正的速度实在很快，不过是片刻，就已经把水担回来了，看来他也是惦记着吃的，所以这一路才能健步如飞呢。 “真不错，大哥你真的是棒棒哒。”方如绣给了方以正一个大拇指，然后方以正笑笑，就离开了，方如绣开始烧火，叶氏又洗了一遍锅，然后才开始淘米准备做粥。 “如绣，这个叶耳是直接就倒进去吗？”叶氏倒了水米之后，问道。 “嗯，把叶耳弄碎吧。”方如绣一边往灶里面塞材一边说道。 “好，听你的。”叶氏是一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她听了方如绣的话后，就把这叶耳抓了一些到砧板上，‘哆哆哆’的把这些叶耳给剁碎了，全部都给剁碎了之后，她用碗装着，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倒进去？” “等粥熟了之后吧。”方如绣对着叶氏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烧着自己的火。 十几年没有烧过火了，如今来看，她还是能够重操旧业的，这也多亏了方家的柴火十分干燥的缘故，而且灶里面边原本就有火星，否则的话，这个什么打火石该怎么用，她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一炉火他也不可能烧的这么好。 原主来到方家之后，很少进厨房，因为她每次进厨房都会把厨房弄到十分的乱，当然也会把自己弄的十分的狼狈。 叶氏忙完手中的活计之后，突然想到方如绣不会烧火，喻氏就开来到了灶后面，看着方如绣加柴的动作，有些揶揄的说道：“想不到，我们家如绣还会烧火呢。” “那当然，我可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主。”在自己的娘亲面前，方如绣毫不犹豫的自夸道。 这个时候客厅里面传来了一些声音，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不过一会儿，就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跑进来，她手里面拿着一双筷子，看来是刚刚把筷子弄到地上去了，引起了大人的呵斥。 闻到厨房里面的香味，她的脸上先是有了一些迷醉的神情，然后反应过来之后，又指着方如绣说道：“哼，果然是娇娇小姐，又在厨房里面开小灶对不对？就知道浪费我们家的柴火！” 这个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方以云的嫡亲妹妹方以琴，方如绣听到方以琴的声音之后，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从前他们也都是这样挤兑自己的，那个时候自己不会还嘴，她以为自己还是从前原主那般的傻吗？ 呵呵，虽然是一个小孩子，不过这小孩子也这么可恶，更何况在古代，一些女子十二三岁都可以嫁人了呢，所以方以琴可算不得什么小孩子了，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她姐姐，就是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反正肯定是有人教的，这个人不用说，她也能够知道是谁。 第024章 、家庭矛盾 既然这样，那这次自己才不会让这她呢。方如绣想着就准备开口反驳，可是这个时候，叶氏就已经抢先说话，她道：“哎，以琴，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是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你娘亲吗？你现在叫她进来，我到时候要看看，她是怎么教小孩的。” 方如绣听到叶氏的这些话后，简直是要拍手称妙了，对了，叶氏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子，她的性子跟大伯母一样也是很泼辣的，更何况为母则强，她才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孩子呢。 从前的方如绣总是冷冷淡淡的，她每次想帮着她，可是她总是会说算了，说自己同他们这些人一样粗俗。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刚刚她说了那些话，她下意识的看了看方如绣，她担心她会说自己粗俗。 可是事实证明这次真的是她想多了，这个事情完全都没有发生，甚至方如绣还向她眨眨眼，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她笑道眉眼弯弯，愈发的可爱了，仿佛在说：娘亲，你做的很棒。 有了方如绣的支持，叶氏愈发的直起了腰杆，她冷笑一声，然后掀起锅盖，把海碗中她早就准备好的叶耳给倒了进去。 由于方如绣的火烧的极大，此刻这粥已经咕噜噜的响了许久了，等到这叶耳倒进去了之后，房间里顿时冒出了一股清香。 方以琴站在原地听到了叶氏对她的呵斥之后，顿时大声的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极大，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哭，好像这叶氏对她怎么样了一样，方如绣都被她这哭声给骇住了，她的个神哪，这方以云跟方以琴两姊妹真的是一样的，哭起来是一样的恐怖。 很快她的哭声就传到了外面，外面的刘氏听到了她的哭声之后，看了一眼喻氏之后，见到喻氏的脸上虽然有不悦的神色，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于是她就连忙就放下碗筷，跑到厨房里面去了，她担心是不是小孩子弄到了什么热水，或者是被火给烫了。 但是走到厨房里面，她就只看到了表现冷淡的叶氏跟方如绣以及哭的撕心裂肺的方以琴。 她心疼的要死，一把抱过方以琴然后说道：“她二伯娘哪，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哪，孩子哭成这样你也不哄哄。” 方以琴看到帮她撑腰的人来了，哭的愈加是凶了。 叶氏冷笑道：“刘氏，你来的正好，我今天正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这厨房里面的材可有半根是你砍的？” “她二伯娘，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刘氏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不由的一怔，然后抬起头问道。 “你家二姑娘一进来，就说我家如绣用了你们家的柴火，所以在这里撒泼呢，所以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的问一问你，你有砍过半根柴吗？这厨房里面的柴火是你砍的吗？” 叶氏冷笑道：“我们家如绣今天去镇上卖了帕子，换了一些米回来，好心的想给大家加餐，结果用一下我家以正砍的柴，没想到某些人倒是有意见了，还派小孩子特地过来传话哪。” “二嫂，不，二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凤香看着也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呵，我什么意思？刘氏，你有没有搞错啊，应该是我问你，你什么意思？你天天跟你家娃说什么呢？一个没啥事，净指点你家娃跟我家如绣过不去是吧。 当着我的面，就骂我家如绣，有没有一点礼貌？你平常就是这样教小孩的？婆婆说的话，你都不听到耳朵里面是吧，行啊，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一个什么原因来，我跟你没完。” 叶氏此刻是气场全开，当做刘氏的面，把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说，让她完全都抬不起来。 “二嫂。”刘氏泪眼蒙蒙的抬起头来，说道：“二嫂，你说什么呢，我这教小孩子做什么坏事了我？” “哼，你教小孩子做什么坏事，你自己不知道啊？还要来问我，你这天天关着门，教了她们一些什么，你自己有数。”也是冷哼道：“你别做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我可连碰到都没有碰你一下，我既没打你，也没骂你，你做一副那样的样子，若是让别人进来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方如绣字一旁看到叶氏说的话，不由的鼓掌叫好，在心中喝彩道：嗯，就是这样，干的对，不愧是我的娘亲，真的是棒棒哒。 刘氏看着也是也不说话，她反正只会一招，那就是哭，此招一出不但喻氏是铩羽而归，就是叶氏也得乖乖的焉了，败下阵来。 看着刘氏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叶氏真的是又呕心又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白莲花，只是觉得刘氏这副样子，她十分的不喜欢。 正好此时的锅里的粥也快好了，于是叶氏挥挥手，对着刘氏说道：“那个弟妹，你别哭了，等会儿我乘了粥，趁他们还没有下桌，你端上去吧。” 叶氏说着就从厨房里面找了一个大盆，然后把锅里的粥给盛出了满满一盆，然后才指着这盆粥对刘氏说道：“你过来端过去吧。” 刘氏看到这盆粥，有些怯生生的，方如绣看到后，有些害怕等下刘氏说她们什么坏话，于是对着叶氏说道：“娘亲，我来吧，三婶子正心情不好呢，我去就行了。”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从厨房里面找了了一块帕子，把盆便给包着，轻轻的把这粥给端过去。 走到饭桌上，正好大家都快吃完了，方如绣语笑嫣然的把这盆粥放到方维成的面前，说道：“爷爷，这是孙女今天去街上赶集买的米，然后又同以直上山采的叶耳，这是专门给您跟奶奶做的粥，您快尝尝，看看怎么样。” 说着她又拿了勺子亲自给方维成盛了粥，然后才对着她的父亲以及叔伯们说道：“父亲，几位叔伯，你们也尝尝吧。” 方如绣说这些话的时候，桌子上坐着的方以正、直、诚三兄弟全部都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表示十分的期待。 “嗯嗯，好好，他四叔连忙说道，就要拿起勺子舀。”只是可惜的是被方维成瞪了一眼，他连忙就放下了勺子，不敢做声了，这个时候，作为大伯方长贵才施施然的拿起了勺子，舀起一勺子粥，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嗯，很不错。”却是方维成尝了一口粥之后，然后朝方如绣竖起了大拇指。 “爷爷觉得好，那就好，那孙女就进去忙去啦。”方如绣得到方维成的表扬之后，然后又跑去了厨房，准备再端一碗放到女眷的桌子上。 实际上，在粥摆到了男人们的桌子上的时候，女眷们除了喻氏之外，都已经翘首以待了，喻氏虽然是端着的，但是实际上，她也是很想尝尝的，毕竟孙女说了，这可是专门为她跟老头子做的粥呢。 不过片刻，方如绣就又断了一大碗粥过来，她笑眯眯的看着喻氏，然后亲自给喻氏乘了一碗，喻氏自然是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大口，夸赞了她。 今天她的位置依旧是在喻氏的身边，喻氏亲自给她乘了一碗粥之后，才示意手下们的媳妇开始乘吃的。 “如绣，还是你好，有些什么吃的，都还想着大家，不像有些人哪，真的是恨不得我老婆子快点死掉了。”喻氏一边喝粥，一边长叹道。 “奶奶，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大家都盼着您长命百岁呢，大伯母、大堂姐，你们说是不是？”方如绣安抚道喻氏，然后看着大伯娘李氏跟大堂姐方以致说道。 “是啊，是啊。”大伯娘笑着安慰道。 方以致也也贴心的说道：“奶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二妹说的对，这大家呀，都是盼着您长命百岁的呢。” 喻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方如绣随意打量了一眼方以致。 这方家人的相貌真的是一等一的好，尽管是一个农家的女娃，可是这方以致面容精致，白皙，娴静的坐在那里的时候，满身的书卷味，竟然给人一种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感觉，虽然长年劳作可是看起来硬是并没有半点村姑的那种感觉。 当然她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发色枯黄，然后有些太瘦了，不过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当然实际上，她绝对不是弱不禁风的那种人。这也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几乎每个方家的小孩都是瘦瘦弱弱、花色枯黄，甚至包括方如绣她自己。 “大堂姐，你长得可真好看。”方如绣夸赞道：“比起我以前见过的那些大家小姐是半点也不差的。” 方以致比方如绣刚好大了两岁，彼时也不过才虚岁十五而已，这还是因为过了年的缘故，实际上她连十四岁都没有到，实际年龄不过才十三岁。听到放如绣的夸赞后，她羞红了脸，道：“二妹，你可千万不要夸我了，在我眼里，妹妹你的容貌、气质才是一等一的好呢。” “呵呵。”方如绣听到方以致对她的夸赞之后，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个方以致她挺喜欢的，毕竟她娘叶氏喜欢大伯母，所以在她看来，龙生龙、凤生凤，所以这个方以致定也是一个一等一的好姑娘。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夸来夸去的了，这好在是在自己家里面，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岂不是笑话。” 大伯母李氏说道，如今对于方如绣的表现她也有改观，她思量着，之前的方如绣可能是由于对方家不太熟，然后病了一次，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果然不愧是大家培养出来的女儿，这气度，她也是十分的喜欢。 第025章 、炮轰四叔 “对了，你娘呢？”李氏发现不见叶氏的踪影，于是再次问道方如绣。 “我娘在厨房呢，还有三婶子也在那里，想必她们很快就出来了。”方如绣的话刚刚落音，叶氏跟着刘氏以及方以琴就都出来了。 “怎么了，娘亲，怎么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方如绣看着叶氏问道。 “没什么事，吃饭吧。”叶氏搬来一条凳子做好，然后动手给自己乘了一碗粥，今天方如绣的叶耳粥做的挺多的，所以这两盆料很足。 “没事儿就好。”方如绣对着叶氏点点头，然后开始喝着自己碗里面的叶耳粥。 果然，这叶耳粥十分的清淡，带着一点天然植物的清香，十分的清美，只是给方家的人吃了却是没有那种特别特别美味的感觉，这要是给达官贵人吃了，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因为方家人目前缺的是鱼肉，而富贵人家才需要这种清淡的小粥打打牙祭。 “奶奶，娘亲，我以后啊，要让你们天天有大鱼大肉吃，到时候让你们吃个够，然后怀念我曾经给你们做的叶耳粥是如何的鲜美。”方如绣笑笑，看着喻氏跟叶氏有些俏皮的说道。 “是吗，大鱼大肉还能够吃的腻？”喻氏没有说话，却是不远处男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方如绣顺这这声音抬起头看去，见是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男人，他长得颇为高大，面容挺年轻的，方如绣认出这是自己的师叔方长恒。 哼，方如绣冷哼一声，瞪着他没有说话，她只得她这个四叔可是一个浑人。 果然，这个方长恒看着方长福说道：“嘿，二哥，你看你家闺女可有出息了，她说以后要让我们吃大鱼大肉吃个够，直到吃腻，哈哈，小孩子真的会说大话。” 方长福听到他这话后，讷讷的说道：“她小孩子说话，你也信啊。” “嘿嘿，小孩子，说话口气到是挺大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方长恒看到方长福服软，顿时有些得理不饶人。 也是听到后，脸色一变，她有心想说方长恒几句，可是她这边上有公婆丈夫，要教训小叔子怎么都轮不到她说话，因此只能恨恨的闭上了嘴。而四婶子林立芳林氏的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丝笑来，看到叶氏跟方如绣吃瘪，她觉得十分的高兴。 但是方如绣可就来火了，尼玛，这货，吃了我的东西，还有这么多的话说，于是她直接站起身来，跑到方维成的旁边，说道： “爷爷，你看，你看四叔怎么这样啊，他吃着我买的米，喝我做的粥，如今还来讽刺我，我们方家的家训，可没有不知感恩这一条啊，早知道我就不给他做了，这买米的钱，给您二老买肉啊，也可以买个两斤了。” “你这丫头，嘴巴怎么厉害，不就是喝了你二两粥吗，也值得你跑过来说一顿？”方长恒继续喝着自己碗中的粥，然后满不在乎的说道。 “呵，二两，你们家这么多人，吃了可不止我二两粥了，更何况，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说二两，就是吃了我一粒米，你也不该如此说话。”方如绣说道：“更何况，四叔，我方如绣可是没有吃过你半粒米的。” “哼，你这小丫头还真的反了天了，二哥，你看看，你看看你家闺女，可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吃她一碗粥她也要说，这粥我不吃了。”方长恒说着把碗里面的粥一口喝尽，然后把碗一推说道。 “四叔，你说谁是白眼狼呢？爷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说以后要让您老过上好日子，这怎么了？我怎么就是说大话了？敢作敢当才是真正的方家儿女，某些人连说都不敢说，连志向都没有，真的是妄为方家儿女，妄为男人。” 方如绣对着方维成大声的说道：“爷爷啊，这要是传出去，说我们方家的儿子都是孬种，连供养父母，让父母过好日子的勇气都没有，那才真的是惹人笑话了。” 方维成看着方如绣，他皱起了眉头，没错，方如绣的确是点中了他的命脉，他这一生最是好面子了，最在乎的就是他们老方家的面子了，不过这个老四也却是有些太浑了。 “老四，如绣说以后要孝敬我们两个老人，你好像是有很大的意见？”方维成看着方长恒淡淡的说道：“你连一个晚辈都不如，你还好意思说什么话？以后像你这个侄女好好的学学” “爹，你这怎么帮着这个小丫头呢，我可是你嫡嫡亲亲的儿子，你这帮着一个小丫头来欺负我，这是什么意思？”方长恒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什么小丫头，你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如绣是你嫡亲的侄女，她是什么小丫头？她说你还不是因为连一个晚辈都看不过去你的作为了？整天游手好闲，昨天叫你锄的半亩地锄的怎么样了？”方维成说道。 “爹，那半亩地的事情再说，不过我可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是我的侄女哦，我的侄女是以月，哪里是这个小丫头呢。”方长恒冷冷的看了一眼说道：“小丫头，我跟你说，我不承认我有一个你这样的侄女，你比起我的亲侄女以月来，可是差远了。” 哼，方如绣冷哼一声，这样的话，若是在敏感的原主听来，肯定是十分难过的，不过她可不会这样，方如绣看着方长恒冷冷的说道： “四叔，我是不是你侄女这并不重要，只要我爹爹跟娘亲承认我是他们的女儿就行了。话说，我还不想要有一个你这样的叔叔呢，你看你，要什么没什么，就只会吃饭，连爷爷交代给你的半亩地都锄不完，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作用？” “你，你这该死的小丫头！”方长恒听到方如绣这话之后，腾的从桌位上站起，动作之大，甚至连他身后的凳子都倒了下去，他指着方如绣说道：“你这小丫头，还说是名门的大家小姐你，我看你是连窑子里面的小姐都不如，我是你长辈，你竟敢这样说我。” “呵，你刚刚都说了我不是你侄女了，我为什么还有把你当做长辈看待？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名门大小姐，我是方家的人，我不过就是你们嘴里面说的一只麻雀而已。” 方如绣索性破罐子破摔，对于方长恒，她也不介意上一点眼药，她道：“更何况，窑子，哼，窑子，四叔你别的不会，对于窑子里面的姑娘倒是挺了解的嘛，也不知道四婶子听了这话之后，是怎么想的，毕竟，在你不在家的那些日子里面，鬼才知道，你是在哪里度过的呢，若是这事儿是真的话，不单是我，我们全家都会以你为耻。” 这隔壁女桌特别是四婶子，更是时时的注意着那男桌那边的动静，听到方如绣与方长恒的话后，她一开始是开心，然后转变为不高兴，看到她的男人好像落在下风了，她好像去帮他一起骂方如绣，可是这里一直有一个叶氏冷冷的看着她，大有她一开口，叶氏就会胖揍她的感觉，所以她不敢开口，只是竖起耳朵听着男桌那边的动静。 可是听到方如绣最后一句话，她却是怎么都笑不起来了，毕竟这个方长恒却是是大有可疑的，好啊，这个该死的方长恒，背着老娘竟然敢逛窑子，怪不得老娘之前觉得自己藏的私房钱好像少了不少，问他，他只说是去了镇上喝酒，没想到，这喝酒是不错，却是喝的花酒。 “方长恒，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时候林氏也顾不上什么夫纲，更是顾不得公婆就在她的身边了，她张嘴就对着方长恒大声的喊道。 “哎呀，立芳啊，你可千万不要听这小丫头的话，你听了你就上当了，这小丫头就是在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啊。”方长恒连忙对着林立芳喊道。 后院失火，真的是麻烦大了，该死的，这次他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注定是失败了，恐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来了。还要引起自己的媳妇林立芳的怀疑啊，这可真的是麻烦大了。 “哼，方长恒，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乖乖的给我交代清楚，否则，否则我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了，反正你也有钱去逛窑子，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妻子来的。”林氏对着方长恒大声的说道。 然后又转头跟喻氏哭哭啼啼的说道：“娘亲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长恒他，长恒他居然敢去逛窑子啊，他居然还有钱去逛窑子啊。” “老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你家婆娘解释清楚，别让她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丢了方家的脸面。”喻氏看着方长恒说道。 “娘亲，媳妇，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方长恒说完就看到林氏一脸不信的样子，他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于是色厉内荏的伸出手指，朝着方如绣喊道：“小丫头，方如绣，你快点，你快点跟你四婶子解释清楚，就说，就说我没有去过。” 方如绣听到方长恒这话之后，却是笑了起来，道：“四叔，你刚刚不是说您不是我四叔么？怎么这下四婶子又成了我四婶子啦。” “哎呀，我的乖乖侄女啊，刚刚四叔是糊涂了，说错了话，你不要介意啊，你快点帮我跟你四婶子说清楚呀。”方长恒有些急了，刚刚跟方如绣的那一点不愉快，他瞬间忘了一个一干二净，此刻他只顾着让哄着方如绣，让方如绣帮着安慰林氏了。 第026章 、炮轰四叔 可是方如绣看到方长恒这个样子之后却是真的觉得十分的好笑，没想到，四叔这个浑人，嘿，竟然还是一个妻管严。 只是，虽然是这样，但是她却是一点都不同情他，睡叫他刚刚嘲笑自己，现在后院失火，自己才没有责任帮他说话呢。 于是方如绣毫不犹豫的说道：“四叔，我来到方家也不过才两三个月呢，你有没有喝花酒、逛窑子，我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呢?你要我帮你撒谎，是找错人了吧。” “你！”方长恒用手指着方如绣却是丝毫都拿她没有办法，那边林氏还在嘤嘤的哭泣，哭的令他有些心烦，他指着方如绣道：“你既然不知，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说我在喝花酒？！” “四叔，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刚刚可没有说这些话，这可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的哦。”方如绣笑着说道，可是这笑中却是透露出一丝冷意。 真的是太可恶了，竟然把本姑娘跟窑子里面的那些人比，无论怎么样，是前世还是今世，是自己还是原主，这个都是不被允许的，若不是他是自己的四叔的话，定是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方长恒恨恨的说道，可是却是透露出了一丝色厉内荏的意味。 “四叔你既然没有说，也没有做，那四婶子是怎么知道的你去喝花酒了呢？”方如绣淡淡的笑道。 “你这小丫头，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你刚刚胡说的话，她哪里会知道呢!”方长恒狠狠的瞪着方如绣，眼睛里面全是一副都怪你的样子。 可是方如绣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方长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上当了，上了这丫头的当了，刚刚大家都还不过是怀疑而已，可是如今他自己却是让这怀疑变成了事实。 他如今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求林立芳是一个蠢的，祈求她并没有听出这其中的意思，只是可惜的是，当他回过头，看林氏的脸色的时候，却发现林氏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她已经不再哭泣，并伸出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可是方长恒的心中却是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果然，这个念头才刚刚从心中升起，就听见林氏吼道：“方长恒，你给我出来，我们去外面好好的说道说道。” “媳妇儿，我真的没有啊。”方长恒叫着，然后撒开腿往外面跑去。 “站住，你别走，你这个杀千刀的。”看到方长恒撒腿就跑，林氏也追了出去，方如绣看到这一幕之后，觉得十分的好笑，不过她强忍住了笑意，让她的脸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一抬眼看到方以正、直两兄弟，发现他们两的表现也都是一样，只有方以诚懵懵懂懂，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更加不知道喝花酒，逛窑子是什么意思。 “唉，真的是孽障啊！”方维成叹了一口气，说道。 方如绣却是安慰道：“爷爷，您放心，就算是四叔做了什么有损家里颜面的事情，那村里面的人知道了，也怪不到您头上，顶多就说你治家不严，太过溺爱孩子罢了。” 方维成听了方如绣的话后，抬眼看了方如绣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确定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还是你如今根本就是在怪我，怪我没有替你说话？这丫头真的是要上天啊，真是贼精贼精。 方如绣也知道过犹不及的样子，刚刚打压了方长恒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忍不住又刺了方维成两下，真的是罪过、罪过啊。 “姐姐，什么是逛窑子、喝花酒啊？”方以诚听到大人们的话后，不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于是就问道方如绣，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姐姐，似乎都是无所不能，什么都知道的。 呃……听到方以诚的话后，众人都把眼光放到了方如绣的身上，毕竟对于小孩子，这样的话题该怎么回答呢？这可不能带坏小孩子啊。 “嗯，以诚，你知道有一些人会烧瓦吧?那些烧瓦的就叫瓦窑。”方如绣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别人家烧瓦的时候，你若是总是在那里走来走去，这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主人家会认为你是去偷他们家的瓦片，就会很不高兴的，所以刚刚大家听到四叔去逛窑子才会不开心，要知道呀，咱们方家的人，个个都是堂堂正正的，别人的东西我不要，甚至连误会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嗯，以诚也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不去逛窑子。”方以诚点点头，说道，然后又问道方如绣，“那什么是喝花酒呢？” “喝花酒啊，就是传说中有一种夜光杯，上面画满了花瓣，这种夜光杯呀，就要花杯，它唯美至极，却是妖界之物，用这种杯子装的酒啊，即使是普通的酒，甚至是水，也会变成花酒，喝一口呀，就会让人迷失了心智，变得浑浑噩噩，丧失了本性。” 方如绣说道：“你刚刚看到四叔说姐姐的样子了吧？” “看到了。”方以诚点点头。 方如绣看到他点头后，又说道：“姐姐都没有做错什么，好心给他做粥，他却无端端要责备姐姐，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不知道。”方以诚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因为呀，四叔就是被人迷惑着喝了这种酒，所以就变得浑浑噩噩，说起胡话，甚至是非不明，好坏不分了。”方如绣对着方以诚说道。 “啊，这么恐怖啊，姐姐你放心，以诚以后不会去喝花酒的。”方以诚说道。 “好，那就好，以诚真的是一个乖孩子。”方如绣拍拍方以诚的脑袋，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若是以后你听到了别人说的跟姐姐说的不一样，也不要跟他去争论，毕竟君子不论人是非，不争强好胜。” “嗯。”方以诚抿着小嘴，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方如绣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拍拍他的脑袋，叫他快点喝粥，这才向方维成以及各位叔伯告了声罪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奶奶，刚刚的事儿，您应该没有怪我吧？”方如绣坐下来之后，首先是看着喻氏说道。 “没有，你这傻孩子怎么会担心奶奶怪你呢。”喻氏看着方如绣说道：“你四叔本来就是以个浑不吝啬的东西，让你受委屈了，若是下次，你不用管他就是了，直接告诉奶奶，让奶奶狠狠的教训他。” “嗯嗯，好。”方如绣咬了咬嘴唇，然后端起了面前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粥。 等到粥喝完，一场闹剧也就这样烟消云散，至于方长恒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那就不在方如绣的考虑之类，总之在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似乎是隔了几栋房子还能听到方长恒的呐喊求饶声。 貌似方长恒真的是妻管严？还是另有原因？不管怎么样，反正都与方如绣没有一点关系了。 至于晚上的时候，到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事情，不过是方如绣不理睬她的父亲方长福了，原因就是方长福今天没有站在她这一边，所以给她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哎哟，我的乖乖闺女啊，你究竟是想要爹爹怎样你就说嘛。”回到自己西厢房的时候，方长福看着方如绣黑着的脸，有些忐忑的说道，他甚至已经出动了叶氏当说客，可是方如绣还是不理他。 “如绣，你就原谅你爹爹吧，你爹爹他知道错了下次他一定站在你这一边。”叶氏温声的哄到。 “是啊，妹妹，你就原谅爹爹这一次吧。”方以正也看着方如绣劝说道。 “姐姐，你就原谅爹他这一次吧，我看爹也是知道错了，若是爹下次还这么浑的话，不光是姐姐你，就连我跟大哥也全部都不理他了。”这是方以直的声音。 “嗯嗯，是的，小四也不理他。”方以诚拉着方如绣的衣角说道。 他的话却是成功的让板着脸的方如绣给笑了起来。 方长福看到方如绣笑了，偷偷的向方以诚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可是遗憾的是，他这小动作却是让方如绣给发现了，方如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略带忧愁的说道： “爹爹也太让人伤心了，女儿想让爹娘都过上好日子，可是爹爹却把女儿的心给扔在地上，不但自己踩了，还让别人去踩，女儿的心如今已经是碎裂成几块，却是怎么都拼凑不起来了。” “如绣，你原谅爹爹好不好，爹爹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会再这样了。”方长福说道：“要不你打爹爹一顿？” “哼。”方如绣说道：“我是那样不懂礼貌的人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方长福说道：“爹爹如今就站在这里，随便你处置。” 方如绣站在原地，看着这个高大的庄稼汉子，之前她虽然是有些生气，可是凭心而论，这一刻她真的是十分的感动的，她十分的感动，感动方长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庄稼的汉子，却能够为儿女做到如此。 以前的方以月可是占了自己很大的便宜了，居然还埋怨自己占她的便宜，在顾如绣的记忆中，顾尚书可是从来没有这般温和的时候的。 “既然爹爹你真的知道错了，那女儿就原谅你啦。”方如绣突然笑道：“不过爹爹要帮我做一件事情才行。” 第027章 、方长福道歉 “什么事情？”方长福听到方如绣肯原谅自己，立马问道，大有无论事情，他都会为她去做的意思，他道：“乖女儿，你放心，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只要吩咐一声，爹爹都为你去做，哪怕如今你让我去胖揍你四叔一顿。” “好，爹爹，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的了，我的要求正是让你如今去揍四叔一顿，以泄我心头之气。”方如绣听到方长福这么说，立马打蛇随棍上。 “呃，这个不太好吧？”方长福搓了搓手后，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这可是爹爹你自己说动。”方如绣有些奇怪的看着方长福说道。 “好，那爹爹现在就去。”方长福说着站起身来，果真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方如绣优哉游哉的坐在原地，她相信自己没有料错，果然不过是片刻，方长福又从门口回来了。 “爹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你这么快就揍过了四叔了？”方如绣抬起眼，看着方长福疑惑的问道。 “呃，乖乖女儿呀，你能不能换一个要求啊？”方长福又是搓了搓书，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朝兄弟下手的事情，爹爹还是真的做不出来。” 方如绣如今发现了方长福的一个小动作，那就是他紧张或者是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先搓一搓手，可是这个小动作确实感动不了方如绣，她道： “爹爹，本来女儿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可是这分明是爹爹自己亲口说的，只要女儿肯原谅爹爹，爹爹愿意去帮着女儿揍四叔一顿。” 说完之后，方如绣还捏着嗓子学着方长福说道：“乖女儿，你放心，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你只要吩咐一声，爹爹都为你去做，哪怕如今你让我去胖揍你四叔一顿。” 方如绣捏着嗓子学出来的话语竟是跟之前方长福所说的一字不差，只不过是她的音调跟方长福的嗓子完全不一样，就像老鸭的嗓子一样，成功的把叶氏、正直诚三兄弟全部都给逗开心了。 “如绣，算是爹爹求你了，你换一个要求好不好？”方长福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他之前一时失口的话语，却让女儿抓住他的把柄，成功的将了他一军，他发誓，经此之后，以后再也不说大话了。 “好了，爹爹，刚刚女儿逗您玩呢，毕竟四叔可是我嫡亲的四叔，是爹爹你嫡亲的弟弟，爹爹哪里会舍得打他的呢？就是爹爹愿意打，女儿也是不愿意让爹爹这样做的，反正今天晚上，四叔肯定也会挨揍的。” 脑补到方长恒被林氏骑在身下的胖揍的那个场景，方如绣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既然如绣你是开玩笑的，那你就换一个要求吧。”方长福对着方如绣说道，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这个女儿是真的是贼精贼精，自己若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她肯定还会揪住自己的一个小辫子的。 “这样吧，爹爹，你去给我做一些拇指大小的木质圆珠，愈多越好，我拿来有用。”方如绣对着方长福说道。 “哎，好，我现在就去。”方长福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至于方如绣拿来有什么用，他却是连问都不问一下。 “以诚……”方如绣看到方长福转身离开的背影，也不管他是否已经离开了，就直接喊道方以诚说道：“以诚，你刚刚看到爹爹的窘状了吧，这就是说出一些自己根本不能去做抑或是做不到的大话，然后说话不算话的下场。” “嗯。”方以诚又是很给面子的说道：“姐姐你放心，小四不会这样的。” “嗯，真乖。”方如绣摸摸方以诚的头。 而门外的方长福则是落荒而逃，他发誓以后绝对不这样。并且他今天是卯足了劲，一定要把方如绣要的圆珠做出来。 “呵呵，如绣啊，你今天可是的狠狠的惩罚了你爹了。”叶氏走过来说道。 “怎么了？娘亲你心疼啊。”方如绣笑笑说道。 “不，娘亲不心疼，你爹他啥都好，就是这个脾气要改改了。”叶氏说道。 “嗯嗯，有了这次的教训，爹爹想必会改变很多呢。”方如绣说着，想起刚刚的事情，又笑了起来。 “呵呵，还是妹妹你厉害，一个字，牛。”方以正也向方如绣伸出了大拇指。 方如绣面对着方以正的夸奖，又是得意的笑笑，不过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一溜烟的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怎么了。”叶氏问道，可是已经等不到方如绣的回应了，叶氏这能低声带着慈爱的说一句：“这孩子，慌慌张张的，什么事情呢。” 方如绣这就抱着包子去往正房跑去，只是她有些乐极生悲了，她刚刚出了房门，还没有到正房的门口呢，就被一根草绳子给绊倒了。 这一被绊倒，她手中的油纸高高的抛弃化作一道弧线，包子就全部都滚到了地上，然后只听到几个小孩子说了一声：“哇，这是包子！”然后地上滚落的包子就被那几个小孩子给捡了跑了。 方如绣趴在地上，虽然如今是早春，穿的衣服较多，可是她的膝盖上还是有火辣辣的痛觉传来，不过她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发现她手上抛出去的包子，如今在地上只剩下几张孤零零的黄色的油纸在风中摇晃了。 这个被抢，以及被绊倒的事情，一下子就勾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心中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她那天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的的提着盒饭打算去山上找她外公，可是她走到路上的时候，有一条小路，不知道是被哪个熊孩子给用草打了一个粗粗的结，她一时没有注意，然后就被绊倒了，给外公准备的饭菜也高高的被抛弃，然后在地上洒了一地。 那个时候还是夏天，她的膝盖破了皮，外表渗出了殷红的血液，可是她没有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她给外公准备的饭，外公吃不到就会饿肚子，那个时候她也就坐在路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可是如今，这不同的地方，相似的场景，方如绣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蹲在小路上无助的哭泣，可是如今她不会再这样了。 她站起身来，大声的吼道：“是谁，是哪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倒是叶氏等人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连忙从屋子里面出来，方以诚蹒跚着也在后面追着叶氏等人过来。就连在后院柴房为方如绣做木工的方长福也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正竖起了耳朵。 “怎么回事？”叶氏看到方如绣站在那里，手上空空的，膝盖上的裤子也破了一个洞，于是问了一句。 倒是方以直一下子就看出了原委，他看到了地上空了的油纸，亦是看到了方如绣面前的草绳，道：“妹妹，摔跤了？” “嗯。”方如绣重重的点点头，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道：“不知道是哪个混蛋，那个乌龟王八蛋，故意在路上拿着草绳，然后等我过去的时候，把我绊倒，还抢走了我给奶奶的包子！” 可能还是由于叶氏等人都在场，自己的亲人在身边，她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委屈了起来，于是说道后面声音也更咽了起来：“娘亲，我给奶奶送的包子给他们抢走了。” “该死的，定是四叔家的那个几个孩子干的。”方以直咬牙切齿的说道：“姐姐，你今天狠狠说了四叔一顿，他家的娃，这是在找你报复呢。” “妹妹，你的腿痛不痛？”却是方以正关切的问道。 “痛！”方如绣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膝盖，于是捂着膝盖看着方以正可怜兮兮的说道。 “来，大哥给你揉一揉就不痛了。”方以正说道。 可是她的话刚刚说完，方如绣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个时候，她的手中还提着一溜的黄色油纸。叶氏看过去，也不知道这黄色油纸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哎呀，刚刚我们都把这个东西忘掉了。”方以正也一拍脑袋的说道。 “是什么东西啊？”叶氏看着方如绣递过来的东西，有些疑惑的问道。 “娘亲，你打开看看呗，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方以正说道。 叶氏伸出手接过方如绣递过来的东西，还没打开就知道了，她说道：“我知道了，是包子。” “娘亲，你就不能多猜几种，要不要这么的聪明啊？”方如绣说道。 “呵呵，若是娘亲不聪明的话，怎么会伸出一个你这么聪明的女儿呢。”叶氏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一个油纸包，然后递给方如绣说道：“来，你先吃一个。” “不要，我们都吃过了，这些你们吃吧。”方如绣扭开了头，说道：“这里一共是十个肉包，十个白面馒头，不过我待会要拿四个去奶奶那里，其它的肉包娘亲、爹爹，还有小四一人两个。” “耶，有包子吃了。”方以诚欢呼的叫道，显得特别的开心，他今天本以为吃到了美味的叶耳粥就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肉包子可以吃。 叶氏把手中的包子递给了方以诚，然后对着方如绣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去你奶那里吗？那快点去吧，太晚了，等下你奶他们都睡了。” “嗯，好的。”方如绣从那串包子上面小心翼翼的解开四个油纸包，然后对着叶氏说道：“娘亲，那我去啦。” “去吧。”叶氏微笑的对着方如绣说道。 第028章 、被绊倒 “这个该死的方以钱、方以途，我饶不了他们！”方以直紧紧的攥紧了自己的手，说道！ “你这孩子，你想这么办？”叶氏看着方以直生气的样子，拉了他一把，说道。 “我去找他们打一架，敢欺负我姐，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方以直握紧了拳头说道，他虽然是读书人，嗯，但是他经常在家干活，这力气可不是四叔家那几个小孩子可以比的，毕竟四叔家的人只知道偷懒，更何况方以钱、方以途都要比他小一些。 方以钱今天虚岁九岁、方以途虚岁八岁，而方以直今年虚岁十一岁，当然实际上是十岁未满。不过对于方以钱、方以途这两个小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平常在小孩子之中，他也是孩子王。 “好了，你这孩子，就知道打架！”叶氏说道。 “不打架怎么办？难道就看着我姐被那几个孩子这样欺负？”方以直说道：“以前他们欺负我姐那就算了，可是如今，我姐可是我罩着的，他们竟然还敢，哼，我饶不了他们！” “以直，我感觉你好像一只山大王！”方如绣看到方以直这样的维护她，心中有些暖暖的，不由的出言笑道。 “姐姐，你还笑，弟弟可是完全为了你呀！你看他们两个人有多可恶了，把你的裤子都给弄破了。”方以直皱了皱眉头说道。 “以直，你在这里待着，娘亲去找那个林氏，我倒要看看她是怎样教育的孩子，竟然敢欺负我们如绣。”叶氏一叉腰，很霸气的说道。 “娘亲，你去的话，四婶子才不会承认的，方以钱、方以途那两个人也定然是不敢承认，或许他们如今已经躲到那个地方，把姐姐的包子给吃了呢。”方以直皱了皱眉说道。 “我管他呢，反正我只要去闹一闹，让他们知道我们家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就行了。”叶氏冷笑一声，说道。 “娘亲，你真聪明！”方如绣十分赞成叶氏的做法，对的，只需要闹一闹，让他们下次不敢就行了，若是一味的忍让，别人还会觉得自己好欺负。 “如绣，你也支持娘亲，你不会觉得娘亲是泼妇吧？”叶氏听到方如绣这样说，有些喜滋滋的说道。 “当然不会，我知道娘亲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性，心里可有想法了。”方如绣笑笑，夸赞道：“不过一些事情，若是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我们还是用别的办法，打打杀杀、吵吵闹闹的十分不好。” “嗯，如绣你说的对，那今天这事。”叶氏看着方如绣问道。 “娘亲，你现在不用去找他们，现在四叔不在家，四婶子一个人正伤心呢，你现在过去，保不齐她会冲你发火，明天，这事儿明天再说。”方如绣说着，然后就看着叶氏说道：“只是娘亲，我如今手上没有肉包子了给奶奶吃了。” “没事，咱家还有一些，等下给你匀四个过去就行了。”叶氏说道，然后就拉着方如绣往家里面。 “不用，我拿两个就行了，娘亲、爹爹就委屈你们了，下次我再去给你们买。”方如绣回到家，拿了两个肉包子，两个素馒头往喻氏的房间里面走去。 “奶奶，我来看你了。”方如绣走到喻氏的房门口叫道。 “是如绣啊，快进来作吧。”喻氏把方如绣叫进来，待方如绣坐好后她才问道：“如绣啊，刚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方如绣声音低沉的说道：“就是刚刚来送包子给爷爷奶奶吃，有几个坏蛋在路上摆了一道绊马绳，把我给绊倒了，然后还抢了我的包子。” “是谁，敢这么的大胆？”喻氏一听，脸一板，十分生气的说道，一旁拿着烟杆的方维成也皱了皱眉头。 “还能有谁呢？”方如绣说道：“我今天不过就是对四叔都说了几句，他家娃就要报复我呢。不过这事儿，奶奶你不要插手，省的到时候他们又说您不公平。” 喻氏的眉头皱了皱，实际上这些孙子辈之间的事情，她一般都是不予理会的，所以刚刚听到了声音之后，她才没有出去，她若是要插手的话，她早就出去了。 在她看来小孩子家家的，打打闹闹的还是很平常的事情，这家里面的孩子这么多，她若是要管教的话，是跟本就管教不过来的，可是对于方如绣，她总是有一种特别的的感觉，她这一刻甚至很想去为她出头。 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她也只是长叹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好了，奶奶，您不要为我操心了，也不要因为这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乱了您的心情，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的。”方如绣心中已经在想怎样整治那几个小孩子，不过此刻却是在喻氏面前的乖巧的说道： “来，奶奶，您尝一下我今天在集市上买的包子，张记肉包子哦，听说很好吃的。” 方如绣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一个油纸包打开递了过去，然后把剩下的一个油纸包递给了方维成，照例是乖巧的说道：“爷爷，您也尝尝啊。” “诶诶，好孩子。”方维成接过包子之后，却是把它放到了一边，并没有吃。 而喻氏则是问道：“如绣，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方如绣轻快地的回答：“我早就吃过了，我在集市上就吃了，本来给了您跟爷爷一人准备了两个，只是可惜的是，就在刚刚路上掉了，然后我就从家里面把给父亲准备的给您送了过来。” 方如绣说着，又拿出了两个白面馒头，说道：“这个本来是想给大家一起吃的，不过后来我忘了，所以，这两个给爷爷奶奶您做早餐啦。” “哎呀，如绣，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喻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说道：“这些你拿给你父亲吃吧，你父亲一天工作也着实是辛苦了，你还把给他准备的肉包子都匀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干吗呀。” “奶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方如绣答道：“父亲是您的儿子，孝顺您难道还不是应该的呀，您就放心的吃吧，我爹爹他可惦记着您跟爷爷了呢，只是前些日子我病了，花了不少药钱，如今家里面是真的一丁点儿私房都没有了，所以有时候想给您跟爷爷买点好吃的都做不到。” “好孩子。”喻氏听了方如绣的话，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毕竟乡里面的人家，可从来都不兴抒情的这一套，因而喻氏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根本就不知该回答写什么。 甚至她听到孙女儿代替儿子的告别，心里都是绝对有些羞羞的呢。不光是她，甚至就是方维成也是这样。他自诩为书香门第，实际上，都已经当了大半辈子的庄稼汉了。 “好了，奶奶，你跟爷爷两个人聊着吧，待会早点休息，这天冷，您们两个要多盖点被子，被子要塞严实了，可别进风，否则被风吹到就麻烦了。”方如绣对着喻氏交代道。 “嗯嗯，好，奶奶还能不知道这些？”喻氏说道：“你晚上睡觉也是，若是家里面的被子不够暖和，我这里还有一床。” “不用了，奶奶，我的被子够的。”方如绣说着就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先走了，奶奶，爷爷，我明天再来看你们啊。” “嗯呢，去吧。”喻氏回答。 等到方如绣走后，她才转过头，跟方维成对视了一眼，方维成的眼睛里面此刻也尽是一些莫名的情绪，有一个这样贴心的孙女，真的是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这种感觉了，真的是让人太不习惯了。 方如绣走了之后，先是来到了厨房，叶氏已经在厨房里面烧热水了，她自顾自的洗漱之后，叶氏的热水也已经烧好了，她打了水洗了脚，把宽大的裤管撩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膝盖都破了一层皮。 都已经穿了那么多的衣服了，可是她还是把自己弄的如此的狼狈，她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这一跤有多重了，手掌心也有些破了皮。 “该死了，两个小东西，最近没空，等我有空了，再来好好收拾你们。”方如绣暗暗的想到。 确实是如此，如今她忙着赚钱，这些小事还不就算了，不过若是他们下次若是还撞到她的手上，就不要怪她不顾姐弟情义了。 不过还是得抓紧机会，把这个功夫给练起来，不说多厉害，最基本的功夫还是要有的吧，否则作为紫金门的第三百七十八代传人，她也太丢分了，不，既然已经死了一次，那她如今就是紫金门的第三百七十九代传人了。 方如绣自顾自的给自己封了一个门主的称号，虽然这门内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她也一向就是习以为常，毕竟从她外公那一代起，紫金门就是一脉单传了。 只是如今自己虽然自封为门主，却是把自己紫金门象征的门主身份的资金罗盘跟玉扳指给丢失了。 真是该死，那个玉扳指不单单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加是外公留给自己的遗物，可是却是因为来到这个地方就消失了，唉，自己真的是不孝啊，连象征门主的东西都丢了，紫金门在自己的手上注定要没落下去了。 照例是用食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可是那种熟悉的触感却是再也出不来了。 方如绣叹了一口气，然后学着方长福的动作搓了搓手，或许这样真的能够比较好受一点吧。 第029章 、神秘玉扳指 果然，搓了搓手之后，方如绣觉得自己的手心都热了起来，甚至自己的大拇指也有一些微微发热，不过是片刻，方如绣发现自己的大拇指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这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那个玉扳指！ 只是可惜，这个玉扳指不过是出现了片刻，一闪而过又消失了。难道是我的幻觉？方如绣在心中想到，可是她自信凭着自己紫金门门主的这一双火眼金睛，是不可能看错的。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方如绣在心中思考着，为什么她刚刚会看到这个熟悉的玉扳指？她坐在床沿边上，想了想自己刚刚的动作，并没有做什么其它的，不过就是搓了搓手而已。 这样想着，方如绣又搓了搓手，可是这玉扳指却是再也没有出现，她又继续搓，直搓的掌心伤口的位置火辣辣的疼，这个玉扳指总是又出现了一次，只是还没有出现片刻，这个玉扳指又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方如绣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注意到自己伤口处的那一抹伤痕，突然想起来了紫金门中的那一个传说起来。 传说中，这玉扳指不但是门主的象征，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件异宝，只是除了知道它怎么都摔不烂之外，历代的门主还没有从它的身上剖析到其它的特性。 可是方如绣如今却是隐隐的抓住了一些什么，异宝，但凡异宝，传说中的异宝都是可以滴血认主的，方如绣想着就把左手的食指放到自己的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 痛觉从指间传来，食指的指间被方如绣咬出了血珠，方如绣把这血珠涂到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平时带玉扳指的地方。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不过是片刻，这血珠竟然就慢慢的在那一圈消失了，方如绣看到这个场景之后，并没有觉得奇怪诡异，反而是心中一喜，她知道或许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果然直到鲜血完全消失不见的时候，这个玉扳指真的又出现了。这次这个玉扳指出现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久久的出现在方如绣的右手大拇指上。 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出现的那一抹玉器的光泽，让方妙华的心中是又惊又喜。果然这真的是一件异宝，不过是需要滴血认主罢了。不过为什么前几代的玉扳指的主人没有这样做过呢？ 或许他们也做过，只是流传到后面，门派的传承出现了断层，又加上从前的时候，一次扫-四-旧的运动，因而这些什么异宝之内的传说就更加没人信了，不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之前也是不信的。 也不是说不信，或许她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上带着的玉扳指，真的是一件异宝。 只是这个宝贝有什么么作用呢？方如绣把这个玉扳指从她的大拇指下来了下来，仔细端详着，可是她依旧没有发现这个玉扳指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当然，不同还是有的，就是如今这玉扳指，它的周身的光芒更加的闪耀、迷人。 端详了片刻，方如绣失笑一声，自己真的是太贪心了，能再次拥有这个玉扳指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了，或许自己的灵魂能够来到这个异界，就有着这玉扳指的功劳呢。 方如绣这样想着，心中的满足感瞬间就又充盈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又把这玉扳指戴到了自己的大拇指上，这一戴，她才发现不同来。 从前她是大人，可是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那个时候她的大拇指根本就比如今大了几号不止，可是如今戴起来，这个玉扳指竟然是十分合手。 她这才想起来，从前外公的手指也要比她的手指大，可是这个玉扳指戴在外公手上，跟自己手上也都是恰好合适，根本就不用改尺寸的。这一切她本该有所察觉，只是生神奇的是，当时竟然谁都没有发现。 仅凭着这一点这玉扳指就是一件宝贝了，可是方如绣躺在床上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感觉十分的满足，虽然现在家里面很穷，可是就算再穷，她也会好好保护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的。 方如绣看着这个玉扳指是越看越开心，她用自己的食指不住的摩挲着这个玉扳指，仿佛能够找到从前与外公相处的那种感觉，能够找回到那些已经失落的日子。 时间慢慢的过去，方如绣这样呆呆的看着，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只剩下一点黑蒙蒙的光，若是再晚一点，就真的是一点光都没有了。 方如绣看着这个天色，只能脱了衣服准备睡觉，这才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揣着一两银子呢。这银子可是方以直读书的钱，若是丢了就麻烦了，可是她这个小房间，连柜子都没有锁，就这样放着，实在是有些不安全。 据她所知，这院子里面的小孩子的手脚可是有些不干净呢。不过他们不敢拿大人的银钱，不过自己的零花钱若是不藏好的话，若是哪天自己不在家的话，被他们偷走的话，是大有可能的。 唉，真的是有一些烦恼，若是这个玉扳指是那种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可以储物就好了。 方如绣摩挲着玉扳指，心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念头，但是奇怪的是，当她的心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念头的时候，这玉扳指上面闪出了一些光线，然后光线之中，就真的有一个玉质的柜子出现了在方如绣的面前出现。 这也太神奇了吧，方如绣伸出手，去触碰这个柜子，当她的手碰到这个柜子的时候，这个玉质的柜子的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这让方如绣大吃一惊，因为她在这柜子里面竟然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紫金罗盘！ 真的是紫金罗盘！方如绣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她伸出手去拿，结果真的顺利的拿到了这一个紫金罗盘。 这不会是假的吧，这是不是幻觉，是不是一场梦？可是手上食指上的痛觉却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只是方如绣还是有些不确定，她拿着这资金罗盘慌慌张张的穿上鞋子，跑到了方以正等三兄弟的房间，她叩叩叩的敲开了他们的门，把他们吓了一跳。 “妹妹，你怎么来了？”方以正看着方如绣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的问道。 “进去再说。”方如绣慌慌张张进到了他们三兄弟的房间里面，然后把们给关上了。 “这是什么，你们能够看到吗？”方如绣把自己手上的紫金罗盘展示给三兄弟看。 方以正伸出手，把方如绣手上的紫金罗盘接过去了，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才看着方如绣说道：“妹妹，你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这好像是风水先生的罗盘，不过这个罗盘比那些还要更为精致一些。” 方以直看到方以正一直拿着这个罗盘不放手，然后他一把抢过了方以正手上的紫金罗盘，然后用牙齿咬了一口，然后说道：“姐姐，这个罗盘你哪里来的，这个好像是纯金的诶。” 方以诚听到了也要来拿，方如绣看着他们这三兄弟抢自己的紫金罗盘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难道这个紫金罗盘还真的是存在的，会不会她一觉醒来就不见了？更重要的是这个玉扳指真的有这样神奇的功效，它真的是一个储物的法宝？ 方如绣想着又在心中念默念道：“储物空间。” 果然这个时候她手上的玉扳指上面又出现了一道光，然后那个储物的玉质柜子又倏忽的出现了。 可是这方以正三兄弟的脸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好像根本就没有变化一样，他们还是继续看着方如绣给他们看得那个资金罗盘，看着上面那个龙头转来转去，他们觉得啧啧称奇。 “大哥、三弟，四弟，你们不觉得这个房间里面多了一些什么吗？”方如绣把自己的手搭在那个玉质的柜子上面，然后问道。 “多了什么呀？”方以正有些疑惑的问道。 “哎呀，不就是多了姐姐跟这个紫金罗盘了吗？”方以直抢先的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呀？不过男女七岁不同席，所以你不能跟我们睡在一块哦，不过你若是害怕的话，可以叫小四同你去睡。” “哦，原来姐姐你害怕呀，放心，小四是男子汉，小四陪你睡。”方以诚努力的仰起头看着方如绣，他挺直了胸膛，可是仍旧是小小的模样，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样子。 “小三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怕。”方如绣说道：“我那这里是为了给你们变一个魔术的。” “什么叫做魔术？”方以直问道。 “哎呀，就是变戏法呀，你们不知道吧，姐姐实际上，还会变戏法哦。”方如绣摸摸方以直的头说道。 “噢噢噢，变戏法，我要看，我要看。”方以诚拍着手开心的说道，他想起了从前在街上看的那些戏法，那些变戏法的人能够口中喷火，甚至还能把刀剑吞到肚子里面去。 “姐姐，你要给我们表演什么样的戏法，是不是口喷火龙？”方以直也想到了过年的时候在街上看得热闹，他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姐姐，今天要给你们表演的是，移花接木！”方如绣老气横秋的说道。 “移花接木？”方以直念叨着，他其实并不是很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不过他想到戏法就觉得十分的有意思。 “对，快点，把我的紫金罗盘还给我。”方如绣说着伸出手，然后方以正把手上那个正在把玩的紫金罗盘还给了方如绣。 第030章 、储物空间 “表演就要开始了，大家都瞪大眼睛，你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方如绣学着那些耍把式的说了一套台词，然后方以正三兄弟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的开心，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你们看，这是一个紫金罗盘，看清楚了啊！”方如绣把手上的紫金罗盘展示了给这三兄弟看，然后她在心中默想着那个空间，果然那个空间又瞬间出现了，方如绣就这样把这个紫金罗盘有放入了那个柜子里面去了。 “好神奇啊！”现场里面爆出了掌声，却是方家三兄弟在卖力的鼓掌。 “姐姐，那个什么紫金罗盘去哪里啦？”方以直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被我变没了呗。”方如绣得意的说道。 “那姐姐，你怎么把它变没的？”方以直又问道 “哼哼，这是我们戏法师的秘密，我岂能随意的告诉你们这些凡人？”方如绣一副得到高人的模样说到。 “好了，好了，大家看好，我继续变第二个戏法了。”方如绣咳嗽一声，说道。 三兄弟很开心的站成一排，方如绣从怀里拿出了那一两碎银子，说道：“大家看好了，这是一两碎银子哦。” 方如绣说着又把碎银子展示给他们三兄弟看了，然后用手摆了几个姿势，接下来，她又把这碎银子给放到了储物空间里面。 “看，又不见了。”方如绣得意的说道。 “果然诶，姐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方以诚的眼睛里面已经冒出了小星星。 “那当然!”方如绣一把抱起方以诚，然后得意的说道。 “可是那是我读书的银子。”方以直小声的说道：“姐姐，你把它变没了，我上学怎么办？” “没事，姐姐到时候再把它变出来就是了。”方如绣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说道。这小正太的头，她最喜欢蹂躏了，尤其是把他的头揉成一团糟，她觉得特别开心。 “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好好休息，姐姐就不打扰你们了。”方如绣施施然的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叮嘱了一句：“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姐姐会变戏法的事情，你们也不要跟别人说哦。” “为什么啊？我还想去跟小朋友炫耀一番呢。”方以诚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姐姐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更何况，许多东西，想让别人知道并且羡慕，并不需要你去炫耀，就比如你的学识、能力。古人言：腹有诗书气自华。等到你的实力真正的足够的时候，别人自然就会羡慕你啦。” 方如绣看着方以诚说道，但是实际上她的眼睛也看向了方以直，满招损、谦受益，她希望他们能够懂得这个道理。 “嗯，好的，姐姐，我们懂你的意思，都不会说出去的。”方以直说道，方以诚也点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不去说就是了。” “好，那就好，那你们早点睡，我先走了。”方如绣说完，就打开门离开了。 实际上，她今天来特地来这三个人的房间里面，不是为了来变这个戏法，而是她想确认一下，这个柜子别人是否也能够看到。嗯，不过事实真的是让她惊喜啊，以后实在没有钱了，她还真的能够凭着这个储物空间，去靠变戏法赚钱呢。 这个储物空间让十分的她惊喜，竟然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就可以出现，然后别人又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躺在床上还实验了很久，真的是百试不爽，太开心了。虽然不是那种山水田园类型的洞天空间法宝，不过这个玉扳指也很不错了，至少以后贵重的东西有地方放了。 由于滴入了自己的鲜血，如今这个玉扳指跟她的心意相通，她想着心念一转，这个玉扳指又自动的在她的手指里面隐匿了起来，实在是十分的神奇。 不过比起她的借尸还魂，这个储物空间就也算不的怎么神奇了，毕竟须弥纳戒子，古往今来有之。 只是借尸还魂却是十分的稀少，她相信她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个，因为从前三国时期，有一位叫做诸葛亮的高人，他自知寿元将近，摆下了七星灯阵，想向天再借十年寿命。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成功，最后仍旧是无奈的死去了。 如今自己的这件法宝竟然能够续命，可想而知，这是如何的珍贵了。不过方如绣也知道，这续命应该是只有一次的，自己还是得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否则真的是白白的辜负了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 这样的想着，方如绣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毕竟此刻她的身体还是一个没有完全发育的小孩子，很多习性也有些像一个小孩子，比如说很容易就睡着。 明天要多多的做一点布娃娃，至于一些别的美梦，还是少做为好，睡梦中，方如绣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可是梦中，她却梦到天上掉下了许多的银元宝跟金元宝，然后把她华丽丽的砸死了。 不要啊！方如绣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有温柔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白色窗纸透进来，撒到了她的床上，她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其实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挺好的，至少可以睡到自然醒，而没有人叫起床。 不用朝九晚五，也不用向谁去请安，因为这个家庭不用吃早餐，所以在这初春的时候，随便大家谁多久。 只是方如绣自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了，实际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晚，当她穿好衣服推开门的时候，竟然看到正在打扫走廊的叶氏，她看到方如绣，问道：“如绣，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天这么冷，为何不多睡一会？” 方如绣站在走廊上，还觉得有些自己的脑袋有些蒙蒙的，因为这个时候，天色只不过才蒙蒙亮，有几只鸟儿清脆的叫声，她一开始看到的那温柔的洒在她被子上阳光，好似也消失了。整个世界都朦朦胧胧的，好似不真切的梦境一般。 方如绣看到正在打扫庭院的叶氏，突然大骇，然后又转身去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拉上被子继续睡下了，她这个举动可是把叶氏吓了一大跳，可是等到叶氏进到她房间的时候，她又已经昏昏的睡着了。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叶氏自言自语的说道：“莫不是晚上睡觉被魇着啦？” 看到方如绣睡觉的样子，她先把手放到她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然后又在她的床边守了一会，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她不禁把自己的手抚上了她的脸，不过她突然又把手缩了回来，因为她想起因为打扫走廊，她的手是冰凉的，幸好的是，她发现方如绣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好好睡吧，娘亲出去了。”叶氏对着方如绣说了一句，然后出了她的房间，帮她把门扣好之后，才开始打扫庭院。 天真正的大亮了起来，方如绣抬起头了头，看着洒到她被子上的阳光，她心中默念储物空间，果然那储物空间好在，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 穿好衣服，去厨房洗漱，洗漱回来之后，方如绣却碰到了叶氏，叶氏看到她之后，叫住了她，问道：“如绣，对于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有没有印象？” “什么事情？”方如绣问道。 “就是今天清早你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走廊上，看到我之后，然后又突然回去的事情。”叶氏回答道。 方如绣听到叶氏的话后，努力的想了想，她发现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印象是有一点，昨天晚上她正在做梦，梦到她还在现世，她还是一个堪石大师，偶尔从事一些设计珠宝的事情，可是后来她居然被人害死了，然后来到了一个异世。 所以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才会赶紧出去，看到叶氏的时候，她的心中是惊惧的，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梦中的人物，所以才赶忙爬到床上去睡下，可是睡醒之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是的，这一切压根就不是梦。 可能她真的是小孩子身体吧，大脑的发育还没有完全，一下子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所以难免有时候会有些分不清现世跟现实。只是以后还是要少想那些过去的现世的事情，否则的话，她怕她真的会得精神分裂症。 当然眼下是叶氏再问她，她自然是不能这样回答，因而只能打了一个哈哈，然后说道：“是吗？娘亲，我昨天以为天亮了，所以急急忙忙的从被窝里面爬出来，可是出来发现你在那里扫地，天色又还早，我才发现我没有穿外套就跑出来了，我怕您发现，所以又连忙跑到房间里面去睡下。” “嗨，原来是这样，你这孩子，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叶氏看着方如绣嗔怪的说道。 “没事，娘亲，都是我不好，惹您担心了。”方如绣向叶氏道歉道。 “好啦，娘亲不怪你，你快去我的房间吧，你爹在那里等你呢。”叶氏说道。 “等我？等我做什么？”方如绣有些疑惑的问道。 “做什么？你昨天不是叫你爹为你做一些圆珠吗？你爹昨天晚上跟今天早上花了不少功夫，终于帮你把这圆珠做好了。”叶氏说道。 “哦，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方如绣听了叶氏的话后，就往叶氏的小房间走去，她刚好走到房间的门口，正伸出手准备敲门，这个手还停留在半空呢，门就自动的打开了，她的手差点就敲到屋子里面来开门的人的身上。 第031章 、木珠子 “爹，是你啊，可吓了女儿一大跳呢。”方如绣把手缩回来，拍拍胸脯，说道。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方长福退后一步让方如绣进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来，然后才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哦，爹爹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方如绣进到屋子里面然后问道。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昨天不是答应你了要帮你做那些木质的圆珠吗，如今我已经做好了，你看够不够？可还合你心意？”方长福说着从腰上解下一个小袋子，看起来这些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要把给这些东西给方如绣。 方如绣道了一声谢之后，然后接过方长福递过来的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大小差不多的拇指大小的圆珠，因为是纯手工削制的，所以外表看起来并没有后世的玻璃珠等一些圆珠那么的光滑，不过它上面也是经过打磨的，并不会扎手，看得出制作人的用心，而且这一颗颗都是圆滚滚的，十分的不错了。 “爹爹，想不到你的手艺竟然这么好，真的是让女儿刮目相看来了。”方如绣夸赞道。 “呵呵，如绣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爹呀，他从前就是做木工的，所以以后有木工之类的活计，你尽管叫你爹去做就是了。”叶氏从门外进来笑着说道。 “哦，原来如此。”方如绣笑着说道：“那既然是这样，那女儿就不客气了，以后有关于这方面的活计就全靠爹了。” “这些小事，你尽管叫，不过的是农闲的时候。”方长福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锄地了。” “锄地?”方如绣问道，然后又自顾自的点点头，这个时候也是该翻翻地了，虽然她没有种过地，但是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话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 “那我去啦。”方长福看到方如绣点头，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这就准备离开了。 “等下。”方如绣突然叫道，等到方长福转过头来的时候，她才问道：“爹爹，我只是想问一句：你吃早饭了么？” “还没吃呢，本来是平常是不吃的，不过你昨晚不是给了我馒头嘛，所以我就带了两个，待会去到地里面，给你大伯分一个，剩余的我就放在家里面，待会你们娘几个记得吃啊。” 方长福看着方如绣说道，好像有些怕方如绣怪他的样子。 果然，方如绣说道：“为什么给大伯带了一个？” “你大伯是我兄弟嘛，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吃独食，所以……”方长福说道，由于这个买包子的钱也是方如绣给的，所以他实在是怕方如绣怪他什么，所以他搓了搓手，又加了一句，道：“如绣，你放心，爹爹虽然没用，不能给你赚到零花钱，但是你以后有什么重活需要爹爹帮忙的，你吩咐就行。” “爹爹，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大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这么小气呢，只是我是觉得爹爹太过奇怪了，怎么能只给大伯而不给三叔跟四叔呢？” 方如绣大方的说道：“虽然四叔昨天的举动让我很不开心，我虽然生他的气，不过他既然在干活的话，那还是要吃早餐的好。” “呃……”听到方如绣这样说，方长福瞬间就不说话了，他看起来有些尴尬。 “如绣，你别说了。”叶氏走过来说道：“这家里面也就你爹跟你大伯是个傻的了，你四叔那是懒得要死，除了农忙的时候过来干活，平常就只知道到处玩，至于你三叔么，人是勤劳，不过也太自私了，他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外面干私活呢。” 叶氏想到这些是越说越来气，道：“平日里，舍不得拿出一点点钱出来补贴家用，老是看着别人。如绣，以后你要做什么吃的，不用管他们，虽然我们没有分家，但是实际如今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家了，除了在一起吃饭跟干活之外，这分没分家还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分家吧，这做事就是你爹跟你大伯做的最多，而吃饭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到就是他们几个了！” “清宁，你别说了。”方长福说道：“睡觉他们是我的弟弟呢。” “呵，那我还是你的媳妇呢。”叶氏反驳道：“你怎么不心疼我，不心疼心疼孩子？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看到你天天田里地里的忙活，我就心疼。” “哎呀，好了好了，多做一点，身体好，我是个闲不住的，要让我放着家里面的事情不做去做帮人做私活，这我是做不出来，不过你们娘俩若是平常没事在家里面绣绣花，打打络子赚点零花钱，那到时候可以的。”方长福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下，你要对他大伯好，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千万别信如绣的，去傻傻的对你那个四弟好，我们家如绣实在是太善良了，我真的好担心她。”叶氏拉着方如绣的手掌对着方长福说道： “我还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昨天这如绣不是跟他四叔吵了起来吗？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四叔家的两小子竟然故意那绳子拌如绣，还抢走了咱家如绣给她奶送的肉包子，你看看这小手都破皮了，还不知她膝盖怎么样呢。” “还有这回事？”方长福一听有些气愤的说道：“这确实实在太过分了，我今天若是看到老四了，我定是要好好的说他一顿。” “行了，我还不知你这德性。”叶氏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然让你去对老四做什么，只是让你看清老四的为人。昨天我本来就想去找他们家的麻烦，却被我们家如绣给拉住了，否则的话，看我骂不死她。” 方如绣听到叶氏维护的话后，站在一旁不说话，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暖乎乎的，听到叶氏说她善良，她更是觉得有些好笑，她虽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是与‘十分善良’这个词还是搭不上关系的。 “乖女儿，让你受委屈了。”方长福过来拍拍方如绣的肩膀说道：“以后，不用看我的面子上忍让他们。爹爹干完活回来，再来给你做这种木珠子玩啊。” 方长福说完就去干活去了，接下来方如绣向叶氏说了一声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方如绣把怀中的那个小袋子给拿了出来，把木珠子全部都倒在了自己床上。 “一颗、两个、三颗……”方如绣百无赖聊的数了数，一共有三十五颗。 嗯，不错了，可以做三十几个小娃娃了，只是，这早上没有吃早餐，她实在是饿的慌，更何况，家里面的小孩子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这不吃早餐可不行。 方如绣这样想着又跑到了叶氏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叶氏那虚掩的房门，然后便把们推开了。此刻，叶氏正坐在床边缝补一件旧衣赏，微微弱弱的光，她眯着眼睛，很认真的在那里缝补。 “如绣，你怎么过来啦？”看到是方如绣进来，叶氏显得十分的惊讶，这孩子，不是刚刚才走开吗？ “娘亲，我肚子饿了。”方如绣走到叶氏的身边，撅着嘴巴说道：“这不吃早饭，我真的是饿的慌。” “哦，原来是饿了呀。”叶氏十分温和的说道，然后起身，走到抽屉边，打开了抽屉，从里面端出了一个盆来。等她掀开蒙在盆上的一块布，方如绣才发现里面竟然昨天他们买回来的包子跟馒头。 方如绣一眼就看到了盆上面的那三个肉包子，一共不过才给了他们四个，看起来应该除了是方以诚吃了一个之外，其它的竟然是纹丝未动，而馒头，也还有六个留在那里。 “本来打算给你们中午吃的，谁知道你如今火急火燎的就要吃。”叶氏微笑着，拿起一个肉包子递给方如绣。 “娘亲你为什么不吃啊？”方如绣没有去接叶氏给她的这个肉包子，而是以十分不解的目光看着叶氏。 “娘亲都是大人了，这肉包就是你们小孩子吃的。”叶氏哄到。 “我不要。”方如绣说道：“这些都是给你们吃的，我来这的目的是想叫娘亲给我做粥，我买了米。” “好吧，你买那么点米，你就要一下子给吃掉？”叶氏有些不解的问道，同时带着一点说教的语气，在她的眼中，米是一种金贵的东西，应该是留着慢慢吃的，可不兴就这样给浪费掉。 “不怕，娘亲去作吧，千金散尽还复来，吃完了再买。”方如绣微笑的说道：“除了咱家人之外，记得做上爷奶的份，另外还有你自己的，若是娘亲你敢不做你自己的一份，我就把我碗里面的全部都给倒掉。”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叶氏微微一怔，若是方如绣不加上后面一句的话，她是不打算给做上自己的那一份的，可是看着方如绣那坚定的眼神，她虽然不是很了解方如绣，但是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一个说道就会做到的人。 “你这孩子都还成精了都。”叶氏无奈的站起身来，准备去给方如绣做粥的。 “嘻嘻。”看到叶氏应允了她的要求，她才微微一笑，说道：“娘亲，我告诉你哈，我们家都是一些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是一定要吃早餐的，否则的话对身体不好，而娘亲你呢，若是不吃早餐的话，就会变丑，至于奶奶跟爷爷，若是不吃早餐的话啊，就会变老。” 第032章 、早餐 方如绣说道：“我不想家里面的人不能健康的成长，也不想娘亲你变成传说中的黄脸婆，更不想爷爷奶奶变老，所以我一定会努力挣钱，让你们都能够吃的上早餐的，就算是喝粥的话，那也好。” “呵呵，你这孩子，娘亲如今就已经是一个黄脸婆啦。”叶氏笑笑，然后说道。 “才不是呢，娘亲你还年轻的很呢。”方如绣娇嗔的说道：“好了，别说这些了，娘亲，走吧，我们去做早餐。” 事实上，叶氏也不过才三十二岁而已，若是放在方如绣的前世的话，根本就是一点也不老，很多人在这个年纪都还没有结婚呢。 “好。”叶氏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就开始往屋子外面走去，方如绣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亲亲密密的往外走去。 叶氏要去后院厨房拿碗来盛米，而方如绣则是想尽快的把这些娃娃做出来，于是她对叶氏说了一声，道：“娘亲，我先去奶奶那里了，你等下去那里叫我就行了。” “好吧，你之前不是很害怕你奶吗？怎么这两个好像很喜欢你奶的样子？”叶氏有些奇怪的样子。 “是吗？”方如绣从她的屋子里面把那个放好了针线布块的笸箩出来，然后看着叶氏说道：“娘亲，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前那是因为我刚来，不懂事，所以对你们多有误会，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嗯，娘亲明白的，你要去你奶那里就去吧。”这一边说话间，叶氏就同方如绣来到了正门附近，方如绣跟叶氏告别之后，在外面看见叶氏已经从转角处往厨房走去了，方如绣才笑笑来到喻氏所在的房间。 本来她是应该去帮叶氏做早餐的，可是不知道如今是怎么的，她特别喜欢有人给她准备早餐的那种感觉，好像这种感觉令她十分十分的幸福，就算是一碗普通的白粥，方如绣也觉得很幸福，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给她准备过早餐。 “奶奶，我来啦。”走到喻氏的房门前，方如绣照例敲敲门，甜甜的叫了一声。 “如绣，你来啦，快进来吧。”方如绣走进去的时候，喻氏正好把火升起来，看到方如绣之后，她十分的开心的说到：“如绣，你今天怎么来到我这里了？” “嘻嘻，奶奶，我昨天不是说了要过来陪你的吗？”方如绣自顾自的搬来来两条凳子，自己坐了一条，然后把自己的笸箩放到另一条凳子上，并且把凳子搬到了自己的身旁。 “你要做针线啊？”喻氏看到方如绣的笸箩问道。 “是啊，我这次要做一些漂亮的娃娃，到时候拿到县里面去卖。”方如绣很诚实的说道。 “哦哦。”喻氏此刻也没有把方如绣的话放在心上，至于方如绣说要去县里去卖她的娃娃，她也只是以为是小孩子随口说说罢了。 “对了，如绣，你有没有吃早餐？”喻氏看着方如绣突然又问道。 问了之后，她也没有等方如绣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打开门口的那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肉包子，说道：“来，把这个吃了吧。” “奶奶。”方如绣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十分的酸涩，她不由的叫了喻氏一声，然后问道：“我昨天给你们送给来，你们怎么不吃呢？这个肉包子要趁热吃才好，若是凉了的话，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可是若是待会去厨房蒸的话，家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让其他的人看到了我只是给你吃，想必他们会有意见了。”喻氏小声的说着，她有五个儿子，数不清的孙子孙女，偏着谁都不太好，但是此刻她就想对方如绣好一点。 她这样说着突然又眼睛一亮，她看到了她用来夹炭的火钳子，然后就把这个肉包子放到了火钳子上，并把它平摊开放到火盆上，“嗯，这样就好了，待会包子就热了，就可以吃了。”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让你们吃，我不吃，这个专门给您跟爷爷准备的。”方如绣说道：“我已经叫娘亲去做早餐粥了，以后其它的叔叔伯伯我管不着，不过只要我有一口吃的，我就一定要让奶奶您也有的吃，若是您不吃的话，那我也不要吃了。” “你这孩子，真的是太讨人喜欢了。”喻氏说道：“奶奶已经年纪大了，吃不吃都无所谓，你们小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知道吗？” “好了，奶奶，我做针线了等下包子熟了，您就跟爷爷分着吃吧，反正我是不要的。” 方如绣说着就端正的坐下来，紧接着，她又弯下腰在笸箩里面把那三尺白绸布给拿了出来，放到膝盖上，用小剪刀把它剪成了许多的小块，她把这些绸缎都整整齐齐的放到了笸箩里，只拿出了一块正在小心的给它缝边。 “这可是绸缎啊。”喻氏说道：“很贵吧？” “还好的，不算贵，因为我只买了一点点，特的用来做这个娃娃的，若是到时候这个娃娃赚到了钱的我，我再用这个钱，给奶奶你扯布这新衣裳啊。” “若是真的赚到钱的话，先给自己做衣服吧，小姑娘应该穿的漂亮一些。”喻氏看着正在认真的做针线的方如绣说道。 方如绣并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了喻氏一眼。 气氛一时十分的安静，直到叶氏把三碗粥给端了过来。 “来，爹、娘，如绣，吃早餐了。”叶氏对着众人笑笑，然后把托盘放下，把碗端到桌子上。 “谢谢娘亲。”方如绣把针线放下，然后把桌子上的碗分别端到了喻氏跟方维成的说中。 两个老人端着手中的碗，碗里面热腾腾的粥，竟然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家里面其它的孩子，每次要吃都会偷偷的道外面去吃，只有老二家的，一向都是如此的大方，还有如绣也是，跟她爹娘的脾气一样。 “哎呀，包子要糊了。”方如绣连忙蹲下身子用手把包子拿下来：“呼呼，好烫。” “你这孩子，让奶奶来就行了。”喻氏说道。 “我就是怕让奶奶来的会放错了碗。”方如绣对着喻氏笑笑说道，然后把这个包子小心翼翼的分成两半，放到了喻氏跟方维成的手中，自己这才坐到桌子边边，开始喝起属于自己的那份粥起来。 正准备下嘴，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叶氏，她拿起调羹的手又放下了，然后问道：“娘亲，你吃了没有？” “我还没有呢，不过你放心吧，我在厨房里面留了我自己的一份。”叶氏说道。 “那娘亲，你也快去吃吧，把托盘放在这里，等下我把碗送到厨房就好了。”方如绣说道。 叶氏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 “清宁，你去吧。”喻氏对着叶氏笑笑。 叶氏看到后这才离开，离开的路上，她还在那里想，这喻氏今天怎么看起来那么的慈祥，对她居然也舍下笑脸了？在她的印象中，喻氏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对于她们这几个儿媳妇是很少笑脸相向。 或许是老人家的脾气变好了吧，又或许是因为今天是给老人家送吃的，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家的如绣会哄人哪。 回到厨房，喝了自己的那半碗粥，不过是片刻，方如绣就端着托盘把那些碗给还回来了。 “娘亲，你今天是不是偷偷的只喝了半碗粥？”方如绣盯到叶氏首先就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叶氏点点头，看了看方如绣的脸色，眼见她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好，她就又说道：“本来我是做了挺多的粥的，可是我在这厨房里面做粥，这家里面的小孩子就有一些过来了，他们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我，我不可能不给他们吃吧？”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方如绣说道：“下次若是他们还来，你就说这是做给爷奶吃的。他们若是自己想吃的话，叫他们的娘亲去做去，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娘亲藏的私房钱，可比娘亲你的要多的多呢。” “呃……呵呵，你这孩子。”叶氏有些尴尬的说道，就她的那点钱，还是昨天方如绣给她的零花钱呢。她跟方长福两个人是没有一丁点儿存款的。 “好啦，我去做针线了，就在奶的房间里，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去奶房间里面叫我一声就好了。” 方如绣说道就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转过头来，正对着叶氏的眼神，直把叶氏吓了一跳，等到叶氏的面上看的有些尴尬的时候，她才又说了一句：“娘亲，麻烦你帮我把碗洗了，谢谢你啦。” “好好，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叶氏说着，就收回了目光。 “这个孩子，如今是越发的看不透了。”等到方如绣走后，叶氏这才挽起袖子，把碗放进了锅里。 方如绣走到喻氏的房间里面之后，继续的做针线活，喻氏跟方维成两个此刻并没有什么事情，便都在一旁盯着她做针线。 喻氏还好，毕竟是女人，从前也学过一些刺绣的活，一边看还能看出一些明道过来，可是方维成盯着是他真的很无聊，而且是越看越无聊，所以他索性起身，去他窗户边边的那个小书桌上收拾东西去了。 可能是由于许久没有写字的缘故，此刻方维成的书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方维成一一的把它们都收拾好了，然后又出去找了一块抹布过来，仔细的把桌子擦干净。 第033章 、晴天娃娃 这桌子上有一个玉质的笔山，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但是上面却是已经落满了灰尘，白色的笔山上落满了灰看起来格外的显眼。方维成小心的把这笔山擦洗干净，这才想起来，从前，自己的心中也有着一个读书人的梦。 世事变迁，他如今还是没有成为他自己想象的那样，这一点，他在擦这个笔山的时候，深有感触，如今他竟然连一张白纸都买不起了。 方维成把笔山擦干净之后，然后打开书桌，把他珍藏的一个砚台给拿了出来，这砚台上面全部都是黑色的干墨，方维成仔细的把它擦干净，这才露出了它的玉色的本质出来。 还有一根长长的戒尺，这个是他用来压纸的，他装作这有些陈旧的书桌上面还有纸的样子，把这戒尺撸了上去，放好。 然后他又在书桌里面翻翻找找，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找到似的，最后他甚至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找了一圈，最终还是在书桌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沾满了灰尘的笔架。 方维成小心仔细的把这个笔架擦干净，然后把他摆到书桌的一旁，最后他又从他的书桌里面翻出了几支毛笔，然后把它们洗干净全部都悬挂在笔架上。 又从书桌里面拿出了一块墨，把他放到了砚台里面，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对着他的书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这个书桌怎么样？” 看着方维成一脸忐忑的样子，方如绣笑笑，然后放下来自己正在缝制的丝帕，走到方维成的书桌前，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嗯，很不错，书香门第不在清贫与否，而在于家里面有没有墨香。”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方维成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猛地点点头，然后像一个小伙子一样跑到了外面用一个杯子舀了一杯水回来，倒在砚台之中就开始磨墨了。 “来，爷爷，我去把我这次在集市上买的纸拿来，以后以直他们练字就到爷爷你这个房间里面来了。”方如绣说着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把她的那些颜料跟买的纸全部都拿了过来。 放到方维成的书桌上摆好之后，这个书桌上，终于才是一个真正的书桌了。 “很不错吧？”方如绣问道方维成。 方维成点点头，拿了一支毛笔，看了看这些白纸说道：“我能够占用一张白纸写几个字吗？” “当然可以。”方如绣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她的爷爷实在是太可爱了，想写几个字过过瘾，还怕浪费了纸，也只怪家里面实在是太穷了。 得到方如绣的许可之后，方维成才找了一张硬质纸垫在其中一张白纸下面，这才拿出一只中号的毛笔，沾满了墨水，刷刷两下就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哇，爷爷的字写的可真不错，称得上是书法大家了。”方如绣在一旁看着，很狗腿的赞叹着说道。 “呵呵，是吧，我的字还行吧？”方维成看了方如绣一眼，有些得意的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 可是方维成由于在乡下已久，而且农忙时候也需要劳作，因而他的胡子并不是很长。就如同普通的乡下大爷而已，不过是留着寸许的胡须而已，在下巴处耷拉着，有些凌乱，看起来并无半点书卷气，这让方如绣看着有些好笑，不过她还是生生的忍住了这笑意，然后郑重的点点头。 “那爷爷您继续练字，我去做我的绣活去了。”方如绣说着，又来到了火炉旁，拿起了自己的绣架。 在刚刚方维成整理书桌的那一会儿的时间里面，方如绣已经做好了一个小小的娃娃，不过就是把白布包住那个木制圆珠，然后用细线把它缝在里面，让它不至于掉下。 这样的话，这个圆珠就是娃娃的裙子，而这白布就是娃娃的裙子啦，此刻方如绣正拿着一个小小的绣架，套在这娃娃的裙子之上，准备给它绣花，这是她的第一个作品，因而她做起来格外的细心。 方如绣虽然是不会绣活，但是传承了原主的技艺，不过是片刻，她就在这娃娃的裙子上面，用丝线绣出了几片简单的叶子来，这娃娃的裙子用的又是丝绸的，看起来十分的精美，连喻氏也是十分的喜欢。 “如绣，你手真的是太巧了，这娃娃做的可真好看，有种说不出韵味。”叶氏夸赞道。 “是吗？连奶奶你也是很喜欢吗？”方如绣有些惊喜问道。 “当然。”喻氏说动：“不说别的，就单单是这绸缎的材料，以及你上面绣上去的花朵，就足以让人觉得惊艳了。” “惊艳？”方如绣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奶奶，你竟然会说惊艳？” “怎么着，我老太婆还不能说两个优雅的词语呀，怎么说我们家老头子也是一个读书人，几十年前我给大户人家做丫鬟的那一会，这些东西，我也都是见识过的。” 喻氏有些嗔怪的说道：“只是我见识的虽然多，但是却没有见过你手上的这个新奇的玩意，把这个挂在窗前，或者是别在腰间，想必是别有一番风味吧。” 方如绣听到喻氏的话后，拼命的点头，她刚刚本就不是那种意思，她只是觉得喻氏对她手上的这个娃娃表现的有些夸张了。眼下喻氏想的跟她自己想的是一样的，她不禁觉得有些知己的感觉来，嗯，这古代的人的智慧，真的是不容小觑呀。 “奶，我在下面给这小人做两个腿，上面再做一个可以挂着的环，你说若是拿到县城里面去卖的话，会不会生意特别好？”方如绣继续追问道。 “呃，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呃，我是不会买的。”喻氏这次嫌弃的看了一眼方如绣手上的娃娃，说道。 不过当她看到方如绣有些失望的眼神之后，她心中觉得不能打击孙女的一番热情，于是又加了一句：“若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想必是舍得花钱来买的吧。” “对对对，奶奶，我做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卖给那些公子小姐们，我想他们应该会买的，若是不买的话，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把它们卖掉。”方如绣自信的说道。 “嗯，等到这个月的月底你小叔回来，你可以做一些让他帮你卖去。”喻氏继续说道。 “嗯，好。”方如绣张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此刻，若是她跟喻氏说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要去县城里面抛头露面，肯定是有些不合适的，不如到了那一天来了再说，反正她定是有方法能够说服他们，毕竟这两个老人在她的心中是十分的好说话，不，应该是说好哄。 方如绣继续做这个娃娃，按照设想的加了一个挂绳以及在娃娃的裙子下面怪了两个简单的络子之外，这两个络子下面方如绣刚好打了一个结，刚好没过这白布多出那么一点点，当她提起挂绳的时候，轻轻摇晃这个娃娃的时候，这个娃娃的双腿在白色的裙摆中若影若现。 方如绣点点头觉得这个效果不错，又细心的用针在娃娃的头上绣上了眼睛嘴巴，最后这个简易的娃娃就算是这成了。 “爷爷，过来看看，我做的这个晴天娃娃，漂亮吗？”方如绣提起娃娃对着正在练字的方维成说道。 方维成转过头，就看到方如绣手中提着的那个娃娃，方如绣提着它轻轻的摇晃的时候，方维成觉得这个娃娃给了他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虽然简单但是很雅致。 正好，他已经满满的写了一张大纸了，于是便停下了笔，走到了火炉旁，细细的看着方如绣手中提着的这个娃娃，然后点点头，表示认同。 “简单雅致的娃娃，这是要送给我的吗？”方维成竟然开口讨要。 “你这老头，人家如绣做了这个娃娃，是打算去县里面卖钱的，给了你之后，是能吃啊，还是能穿啊？”方如绣还没有说话，喻氏就在一旁揶揄道。 “好啦，既然爷爷喜欢，那我就把这个娃娃送给爷爷好了。”方如绣说着，就把她做的第一个晴天娃娃，递给方维成。 方维成看到之后，却是笑笑的摆了摆手，既然叶氏说了，这是用来卖钱的东西，那他自然是不能不分轻重了，对于乡下来说，就是一文钱也是十分难得的，毕竟，如今方家的光景已经是不如从前了。 “那好吧，那爷爷，等到夏天了，这窗纸撤下之后，我再送个爷爷你一个更好的。”方如绣看到方维成拒绝也就没有再递过去了，反正在她看来喻氏的这个房间，目前实在是也没有挂这个娃娃的地方。 方维成没有说话，却是再次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点了点头。 接下来方如绣又开始做起这个娃娃来了，一直到了吃饭的时间，她才终于做了五个，其中有十个都是没有绣花的，她打算全部都做好之后，再来绣花儿。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在喻氏房间隔壁的堂屋里，这下方如绣再也不用怕赶不及饭点了，更何况有喻氏给她撑腰，谁也不敢克扣她的午餐，尽管这午餐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不过好歹还能吃个半饱。 吃完饭后，方如绣继续是忙着做这些娃娃，实际上，做成娃娃的外形并不难。只是要在上面绣花就难一点了，毕竟方如绣做的每一个都不一样，她想要精致，想要别出心裁。 第034章 、练武 不过下午的时候，喻氏闲着无事也来帮方如绣的忙，她的手脚很快，无论是给丝帕缝边还是包住那个小珠子速度都是快快的，有着她的帮忙，不过是一下午的功夫，方如绣就做了三十五个小娃娃，把方长福给她做的那些小木珠全部都用光了，就连丝帕也只剩下了一块。 不过这最后一块丝帕她也不打算再用了，算算日子，如今已经是月底了，离她小叔方长留回来，也就几天的功夫了，错过这一次，就要再等一个月了，方如绣可是有点等不及，所以她要在这几天的功夫里面把所有的花样的给修好，抑或是画好。 吃罢晚餐，方如绣又在喻氏的房间里面待了一会，她剩下的一块小丝绸上面绣了花，做成了丝帕送给了喻氏。 喻氏看到了十分的惊喜，因为方如绣的绣工着实是不错，她上面绣的又是原主最擅长的花鸟等物，看起来十分的华美。这个礼物虽然是不大，不过幸好喻氏十分的喜欢。 “如绣，这样的丝帕，你们小姑娘用就行了，干吗给我呢？我这老骨头的，用这样漂亮的丝帕实在是有些不妥当。”喻氏用手轻轻的摩挲着这丝帕，舍不得放手，却又觉得这丝帕有些珍贵了，这样好的材料，这样好的绣工，这起码也得几十个铜板吧。 哎呀，她正摩挲着，可是一个不小心，却在这丝帕上面勾出了一根丝来。 一块这样好的丝帕上面硬生生的就被她勾出了一根丝，喻氏的心中此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连忙把丝帕递给给方如绣，有些低落的说道：“一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丝帕。” “奶奶，不，这是您的丝帕。”方如绣说道：“这个我刚刚已经说了，就送给你了，随便你去怎么办，扯掉一根丝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有什么关系的。” 方如绣接过喻氏递过来的丝帕，用手把它小心翼翼的撸平，然后又递还给喻氏。 实际上，这块丝帕的材料并不是十分好的丝绸，不过就是一般般，甚至是最低档次的那一种丝绸而已，可是饶是这样的丝绸，喻氏还是在这上面给勾出了丝来，说明她这手有多粗糙了。 尽管农家妇人的手都是这样，可是方如绣看了还是觉得有些心酸，别人怎么样，她不管，但是她自己的奶奶，她想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努力吧，少年，你的路还有很长要走！ 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方如绣跟喻氏告辞之后就离开了，这一晚上，方如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发家致富的念头。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起床来，方如绣没有做其它的，反而在院子里面扎起了马步，练起了桩。在她看来，没有一副好体魄在这古代也是很难混下去，若是有了力气，有了一点功夫防身，做什么都会好一点。 “如绣，你在那里干嘛？”等到叶氏起床来打扫走廊的时候，倒是着实被方如绣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方如绣又如同昨天早上一样，被突然梦魇了呢。 “没事，娘亲，我在练功夫呢。”方如绣说道：“以前在顾府的时候，跟着几个哥哥，我都是要一大早起来站上一个时辰的，等有了功夫，我才能够保护娘亲。” “你这孩子，娘亲哪里还需要你照顾呀，女孩子家家的要练什么功夫啊。”叶氏嗔怪一声，也没有有阻止方如绣，就自顾自的继续打扫自己的走廊。 此刻方如绣无比庆幸自己的身份了，因为是刚来方家不久，所以叶氏等人都不会大声的呵斥她。而且但凡有什么不能解释的，她只要全部都推说是在顾府学的就行了，这样也好，以后她无论是想出了什么主意，都不用费心费力的想什么理由。 其实方如绣从前哪里有学过什么功夫呢，顾府也是不会去让女儿学功夫的，但是方如绣觉得自己虽然身体里面住着一个现代的灵魂，但是有时候并不是很聪明，甚至说她有些笨，没有什么心机，不然也不会被人害死了。 不过笨什么的都不要紧，她只要努力多学点技能，管它什么阴谋，用绝对的实力自然是可以碾压一切，而且以德报德，以暴制暴一直是她自己所崇尚的。 实际上她是怕她到时候去县里面摆摊的时候被一些当地的流氓痞子欺负，若是她有实力的话，到时候就可以把那些打的落花流水了。 这古代，实际上，远远没有现代人想象的那么好，方如绣闲暇的时候也看过几本穿越的书，那里面的村民都是十分的淳朴的，但是实际上，这些人都不是这样。 好的时候跟你好，但是坏起来也是很坏的，背地里甚至有些人嫉妒心特别强，所以从前方如绣每次出去都会被那些村民嘲笑甚至是欺负。 为什么？为了满足他们心中的一种变态的满足感，嗯，那就是看到别人过得不好，他们心里就感觉很好了。特别是那种一开始就高高在上的人，若是变得落魄了的话，那更是他们嫉妒的对象。 而且这里的法律也十分的不健全，民风比较彪悍，方如绣有时候听喻氏说了，到了春夏交接的时候，水田里面需要放水了，那个时候是村民打架的高发时期，所以这古代的人喜欢多生点孩子，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当然方家总归是没有人敢欺负的就是了，毕竟不说别的，就说方维成那个可是村里面几个会识字的老人之一，那在村里面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另外的就是方家的儿子也特别的多，足足有五个，这才小方村可是一等一的福气人家，谁敢来惹？ 不过自己身上有了武力才踏实啊。方如绣虽然是喜欢指示人帮她做一些小事，但是她却不喜欢依赖别人，从前世除了跟外公相依为命算是依赖外公之外，她就一直是孑然一身的，除了什么问题都是自己解决。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若是这里的时间差跟前世是一样的话，想必她前世的尸体还停在医院的太平间没有人去认领吧。这次也算是她祸害人家医院一回了，要拜托他们把自己的尸体送到殡仪馆去火化，不过也有可能他们会把自己的尸体泡起来做标本。 不过这些与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反正是上天待她不薄，她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扎着马步的双腿早就在颤抖，方如绣一直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际上也是为了转移她自己的注意力，否则的话，她早就瘫了。 不过她说好的一个时辰也就只变成了一盏茶的时间而已，饶是这样她仍旧是觉得十分的累。 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太弱了。方如绣扭了扭脖子，不说别的，至少要同前世一样的强壮才行啊。她虽然不喜欢做女汉子，但是她一直以来最喜欢做的就是那种看起来很弱但是实际上很强的那种扮猪吃老虎的人。 所以站了一会儿之后，方如绣又继续开始站马步，对于锻炼，她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的，毕竟，她曾经怎么说也是紫金门的第三百七十八代传人啊，她决定今天下午就去镇上，打一对两斤重的铁的护腿一直绑在腿上，手上也绑上铁的护腕，腰上也要弄块铁坠着。 这样若是习惯了之后，那她以后不但是身轻如燕，而且体型完美。不说别的，就说若是她能够绑着半斤重的铁也能够绣花、画画，等这些铁块送掉之后，她对于手腕上力气的控制就会显得更劲道，到时候再去学一门暗器，哦，对，就用绣花针做暗器，想想都是很帅、很酷啊。 这样一边想着其他的事情，一边扎马步，时间竟然也过得挺快的，很快，天就大亮了起来。 这次叶氏已经在给自己家的人准备早餐了，这是他们家用私房买的米，除了喻氏跟方维成有吃的外，其它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们就不要想了。 吃完了早餐，方如绣照例是要到喻氏的房间里面去做这个娃娃，这些娃娃她已经全部都做好了，就差绣上花就行了。 一开始方如绣觉得自己只不过是继承原主的记忆而已，可能绣花的水平不行，更可能会静不下心来，所以懒得绣花。但还是后来她发现她绣花的技术不但很好，而且她还挺有耐心的。 当一朵花，一片叶子在这布上成型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了欣喜，十分的欣喜，所以这一坐竟然就坐了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饭的功夫离开过一会之外。 而她发现她篮子里面的娃娃被她绣的的都差不多了，因为这些娃娃本身就不大，而她只要再合适的地方绣一些小花，让他们看起来不那么单调就行了，所以这一天她竟然绣好了二十几个娃娃，只差十几个没有绣好了。 方如绣有时候有点急性子，这样想着，她晚上找喻氏要了一点灯油，熬了一会夜，就把所有的娃娃都做好了。 一个个不同形态的不同娃娃，方如绣看了十分的欢喜，自我认为做的不错，可以卖出大价钱，然后就把它们放到自己的空间，便呼呼大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鸡叫的时候她又起床来扎马步，这次她扎了半个小时的马步之后，还打了一会拳，练了一会功夫，这功夫是他们紫金门传下来的，十分的不错，炼成之后，不说威力无穷，以一挡百，但是也足以让她以一挡十吧。 第035章 、方长留归家(一) 当然方如绣的目的实际上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真正的成为一代大侠，为国为民的想法，她是半点都没有的，她只是一个俗人，一个再俗不过的人，除了偶尔做做美梦之外，她想要照顾、想要得到的也就是自己的小家。 炼了会功夫，又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去喻氏的房间里面打络子，原主不会打络子，这些事情她从前都是交给丫鬟做的。不过方如绣却会，那会儿年轻的时候，她还学着别人从网上下载了一些视频，拿着一根红线学着。 不过那时候的时光离现在隔的实在是太远了，她有些细节忘了，幸好，如今又是在喻氏的房间里面。方如绣索性装作不会的样子，向喻氏请教，喻氏便教了方如绣几个简单的样式，然后方如绣打了几遍之后，就慢慢就对按照自己前世学过的一些式样，这样一来，倒是打出了许多新的样式，让喻氏连连赞叹她聪明。 她只能不好意思的说，这是从前看到别人打过，一时忘记了，刚刚被奶奶一教，这便想起了一些。 饶是如此，喻氏还是连连的夸赞她。 打了一天的络子，方如绣手上较粗的那些丝线也就用的差不多了，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方如绣带来了上次在镇上买的水彩颜料，又开始坐在方维成的桌子上画起画来。 原主的技能，她还想捡一些实用的熟悉一些，不说别的，这画画的实用性就很高嘛，到时候到县里面热闹的地方去支个摊子，专门帮人画像，也不至于会饿死嘛。 方如绣不画别的，就画了记忆中的绿草地，绿浪滚滚，两只蝴蝶在上面蹁跹的飞舞，又加了几朵小黄花，然后又画了蓝天白云。 最后拿给方维成一检测，得出的结论是：画的非常好！ 实际上，方如绣知道，这是因为方维成是自己的爷爷，而且他的欣赏水平本来也就是那样了，毕竟做了几十年农活，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的人，你还能觉得他的鉴赏能力有多高？ 不过方如绣还是乐此不疲，这样，也是家庭成员之前的快乐所在，就像之前方维成问她，他的字写的怎么样一样。 下午的时候，夕阳正好，方如绣闷在家里面几天了，便带着小四在村里面到处走走，顺便熟悉熟悉了一下自己家的土地，给家里面正在锄地的自己爹跟大伯送了一口水去。 其实这个时候并不热，但是干活的人还是有些满头大汗，方如绣的爹跟大伯都是脱了外面的夹袄在那里做事的，这个时候方如绣的水送来的正是时候，方如绣的爹看到了特地来给自己送水的闺女跟小儿子显得十分的开心，那笑容就是在那脸上浅浅的褶子里根本就是藏都藏不住。 方如绣也趁着这个机会观察了一下她的大伯，得出了这是一个勤劳的农民的结论。 在地里的时候，方如绣也顺便问了一下家里面有多少土地，一般种的都是什么食物的时候，得出来的结论实在是让她大失所望。 原来方家的地竟然大部分都是佣种别人的，所以每年除了纳税之外，竟然还要交五成的租子！种的则一般都是水稻花生黄豆等物。 不过让方如绣欣慰的是自己家好歹还有五亩土地，不过她有四个叔伯，这样算下来，不算两老口的话，平均每房只有一亩地，一亩地，放在这产量低下的古代，怪不得方家这么穷了。 只是在这里比他们家更穷的也有，有些家庭穷的是一亩地都没有，专门靠佣种别人家的土地为生，这样的家庭日子过得就更加的艰难。 同地里面回来，方如绣牵着方以诚的手，心里面总是没有个头绪，她觉得家里面这五亩地总的种一点高价值的东西才好，可是如今她又不知道种什么。 更何况，在别人看来，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话也没有那么有信服力。当然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唯一的是，春天都已经到了,马上就是播种的时候了，她得赶紧想一个办法出来。 不过回到家里面之后，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原来她的小叔叔方长留已经回来了，这让她有些欣喜。 “小叔！”看到方长留，方如绣甜甜的向他打招呼，旁边的方以诚也跟着方如绣喊了一声，这倒是让方长留有了一些意外。上个月出去的时候，如绣这个孩子跟他倒是生疏的很呢。 “如绣，你带着弟弟玩啊。”方长留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微笑着跟方如绣打了一声招呼。 “是啊。”方如绣点点头，然后走向前去，十分热络的挽住了方长留的胳膊，说道：“小叔，你这次在县里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回来呀？” “呃……”这个所谓的礼物，方长留倒是真的没有准备，他看了看方如绣，见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也不忍心让她失望，便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铜板，递给方如绣，道：“来，如绣，这个给你，你自己去买点东西吃吧。” 方如绣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要，我娘亲说不能找大人要钱。” “嗯，如绣真乖。”方长留并没有哄孩子的习惯，家里面的小孩子也很少与他亲近，却没想到如今这个方如绣倒是对他这么亲昵，他再次摸了摸口袋，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一时之间他的脸色倒是有些尴尬。 “小叔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就算啦。”方如绣大方的说道：“不如这样吧，等到小叔走的那一天带我去县城玩吧。” “你想要去县城？”方长留看着方如绣问道。 “对的。”方如绣扑闪着她的大眼睛，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跟爷奶娘亲他们都说过了，他们都答应了，只是还是要获得小叔你这个当事人的点头才行，小叔，你带我去县城，你愿意吗？” “只要家里面的人同意，带你去县城没有什么关系的，只是到时候你怎么回来呢？”方长留问道。 “这个我娘亲早就安排好了，就让我大哥以正跟三弟以直跟这我一起去，大哥可以保护我，而三弟去也好去见见世面，长长眼界。”方如绣笑着说道：“小叔你既然问我回来的这个问题，说明你是答应带我去了啊。” “嗯，只要二哥跟嫂子都没有问题，我自然也是没有关系的。”方长留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一怔，随即说道。 “那小叔你在家里面待几天啊？”方如绣问道。 “我后天就走。”方长留回答。 “啊，那也太快了吧？”方如绣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她又点点头，然后同方长留一同往喻氏的房间走去。 “爹，娘。”方长留叫了一声喻氏跟方维成，他回来的目的就是陪一陪两个老人，所以他刚刚放下东西，就往正房来了。 “长留啊，快坐。”喻氏看到方长留来了，立马让他坐下。 方如绣进门，发现门口的那个柜子上面已经放了一些东西了，想必是小叔方长留买回来的，细心的方如绣发现上面有鱼有肉，哦，看来这次自己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上次方如绣自己买的两斤肉，本来是想要自己家吃的，结果被喻氏送给村里面的那个老大夫去了，因为在方如绣病的那些日子里，凡是没有开药的，老大夫都没有收钱，所以喻氏这是去还礼去了。 方如绣也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也算好几天了，除了第二天吃了一个肉包子之外，是许久都没有吃过肉了，虽然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但是她真的也很馋哪。 “爷爷，奶奶。”方如绣看了一眼之后，就回过头来，拉这方以诚向喻氏跟方维成打招呼，喻氏对于方如绣会经常来这里陪她的事情已经习惯了，所以看到方如绣跟方以诚两个人过来，她显得挺开心。 坐下之后，方如绣认真的听方长留跟喻氏聊天，两个人基本上聊得都是一些普通的事情，就是问方长留在县城里面过得好不好，事儿多不多，有没有吃饱，有没有觉得冷。 方长留都一一的答了，然后喻氏却是又说起方长留的终生大事来：“老五，以后你回来不用买这么多的东西了，把这个钱存起来，以后拿来娶媳妇啊。” “这小李村上次有一个好姑娘，可是娘没有太多的聘礼，不能为你将她聘来，实在是为娘的对不起你了，但是家里面的情况你也知道，实在是没有太多的银钱留给你娶亲，所以你以后要学会为自己打算，这些东西都不用你买，娘亲以前都吃腻了。” “我知道的，娘亲，孩儿的事情，你不用太过揪心了，缘分天注定，若是那些嫌弃我们家穷的女人，孩儿不要也罢。日后娶回来媳妇，无论如何，首先是要孝敬您。”方长留听到喻氏的话后，连忙说道。 “是啊，奶奶，小叔今年虚岁不过才十九岁罢了，不用太过焦急，而且小叔一表人才，善良敦厚，哪里还怕找不着好姑娘呢？在我看来啊，只有小叔挑别人的份，这村里面还有哪个姑娘配的上小叔呢。”方如绣安慰喻氏道。 在这古代，这些人结婚太早了，特别是在乡下，一般的男子还未成年，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就忙着下聘结婚了，女子更是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家里面就会有媒婆上门。 方如绣再过几个月就十三岁生日了，十三过后就是虚岁十四，家里面的人现在就说她是十四岁的人呢。如今想必很快就会有人上门为她的堂姐方以致提亲，再过几年就要轮到她了，她可不想这么快的成亲，不过幸好如今还不急，到时候她总有办法推脱。 第036章 、方长留归家(二) “是的，如绣说的对，孩儿的亲事并不急，在县城里面，比孩儿年纪大的还没有成亲的人比比皆是，等到时候再说吧，如今孩儿不在您身边，娘亲你跟爹要多多注意身体。”方长留说道，语气恳切，一看就是一个孝子。 “好，我跟你爹在家里，你四个兄长又都在家里，难道还有谁敢欺负我们不成，如今我主要担忧的就是你，了却你这一桩心事，我就真的是享清福了。”喻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催婚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只是现代的父母是渴望孩子带他们的另一半回家，而古代的父母则是埋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为自己的孩子下聘。 方如绣不想看喻氏如此忧愁的样子，看到这个情况她看了方长留一眼，然后说道：“奶奶，您不用着急，兴许小叔在外面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了呢，到时候只要姑娘同意，她的爹娘的阻力就算不得什么了。” 看到喻氏那半信半疑的样子，方如绣又继续笑笑，说道：“这次小叔还说了，要带我去县城呢。这一来呀，我可以帮着奶奶您去看看，二来呢，我也顺便把那些娃娃卖了。奶奶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若是我说好的姑娘，那必定是不错的。” 方长留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连忙说道：“娘亲，你别听如绣瞎说，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 可是他话虽然是如此说的，但是他的脸却是不自觉的浮上了几丝红晕，这让喻氏发现了，愈发觉得是有其事，只是自家儿子面薄，所以就不好意思说了罢。 “好了，好了，没有就没有。”喻氏说道，但是她的话中却是带着一丝喜意，也松快了很多。方长留一听就知道喻氏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有些无奈的看了方如绣一眼，却看到这丫头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说：“你还不谢谢我？” 接下来大家都默默的烤火，方长留则是逗着坐在他旁边的方以诚玩，方以诚也挺喜欢方长留的，事实上，家里面每个孩子都喜欢他，因为每次他只要一回来，就会有好吃的。 今天是轮到叶氏做饭，所以喻氏特地让叶氏把这些东西当方如绣带去厨房，然叶氏今天给大家做一次好吃的。 于是方如绣就起身告辞拿了东西去厨房，厨房里面叶氏已经在做饭了，难道方长留回来一次，所以今天家里做的是白粥，而不是之前的那些各种材料混合在一起的疙瘩粥。 看到叶氏再厨房里面忙活，方如绣就自觉的坐在灶后帮她烧火，这期间方以正挑了一担水回来过一次，方如绣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这几天方以直得知自觉能读书了之后，都在家里面用功的学习，但是方以正跑哪里去啦？不到吃饭的时间根本就不见人！难道同家里面其它的小孩子一样，一天都跑在外面疯玩？ 当方以正第二担水挑回来的时候，方如绣一下子忍不住问道：“大哥，这又不是农忙，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你去干嘛了呀？” “这个时候没事，我在山上砍柴呢。”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挠挠头，回答道。 “那大堂哥他们呢？”方如绣又问道。 “大堂哥也跟我一起，其它的人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出去玩了吧。”方以正说道，然后就把水倒进了水缸，看到缸里面的水差不多满了，他也就放下了扁担。 然后走过来，看着方如绣问道：“如绣，看你一副这样的表情，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什么事儿，只是为哥哥你抱不平呢，为什么家里面的这些重活都是你做呀！”方如绣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不止我啊，大堂哥也有做啊，大堂哥的力气比我还大了，他做的更加多，我以后要是有大堂哥那么厉害就好了。”方以正说道。 “娘亲，这家里面的是不是就我们家跟大伯家干活呀？”方如绣看着叶氏抱怨道：“大哥年龄这么小，就要去砍柴了，其它的人也不知道帮忙。” “家里面除了你大哥跟大堂哥大一点之外，其它的孩子还小。”叶氏停顿了一下，说道。 “那三叔跟四叔呢？”方如绣说道：“他们为什么不做事儿？” “没事儿，大家都是一家人，等到了农忙的时候，他们也会干活的。”叶氏说道：“我们多做点，省的到时候他们抱怨我们家人多，吃的人饭多。” “哼。”方如绣听了叶氏的话后，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好啦，如绣，你维护你大哥的事情，娘亲跟你大哥都知道了，不要生气了，你长大后对你大哥好点就行了。”叶氏一边找来两个盆子，把锅里面的粥盛出来，一边同方如绣说话。 “好吧。”方如绣也只能点点头，然后继续烧火。都是一家人，他们只要不太过分就好了，可恨的是，柴火有一半是自己的大哥砍来的，自己烧点水，还有人叽叽歪歪。 “诶，大哥，这两天你不用去砍柴了吧？”方如绣突然看着方以正问道。 “砍不砍柴，这个随便啊，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方以正说道：“妹妹，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吗？” “嗯。”方如绣点点头说道：“后天我要去县里，大哥你跟三弟同我一块去吧，另外明天你们早点起床，我教你们功夫。” “功夫？”方以正就只听到了后面一句话，看来做一个大侠，是所有小孩子都喜欢的事情。 “去县里？”叶氏却是听了这样的三个字，她一边炒菜，一边有些担忧的问道：“如绣，你去县里面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娘亲，这个小叔在县里面有了喜欢的姑娘，叫我帮着去看看呢，另外我也想着，到时候把我这几天做的那些络子跟晴天娃娃拿去县城里面卖，看能不能卖个好点的价钱。” 方如绣对着叶氏解释道：“娘亲，我做事，你是可以放心的，另外我又是跟小叔一起去，倒是他会照看我的，回来的时候也有大哥他们一起，没什么好担忧的。” “你做事，娘亲自然是可以放心的，只是你从来没有去过县城里面，到时候要多加小心。”叶氏担忧的说道。 “嗯，娘亲放心，我会的。”方如绣点点头，然后继续烧火。 火光旺盛，方如绣的心中早就笑开了花，没想到这次去县城之旅竟然这么快就已经说服了家里面的人，她一开始以为，她可能会费很大的功夫呢，却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这么的轻松，看来是占了小叔的光了。 不过就是一会儿，叶氏就已经把今天的饭菜都做好了，今天晚上吃的是萝卜猪肉粉条跟油梭子大白菜。 在这个家里面这两样菜是一等一的好菜了，不说别的，光是沾了一点猪肉的味道，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了，就连方如绣闻了这味道也咽了咽口水，真的是闻起来就很香啊，她觉得她的理想目标也变小了，变成了每天都可以吃到肉，吃到猪肉炖粉条。 话说她好想偷吃啊，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家里面的这群孩子贼精着呢，特别是三叔家的那个方以琴本来就与她有‘仇’，说不定如今就躲在厨房外面看她的一举一动。 方如绣想着就到了厨房外面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墙角露出了一件绿衣服的衣角，她过去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大袄的姑娘躲在了墙角边边，除了她之外，墙角边还有许多的小孩子，包括方以钱跟方以途！ 哼，方如绣冷哼一声，方以钱跟方以途两个人就朝她做了一个鬼脸跑远了。上次害她摔了一个大跤，还偷走了她的肉包子，这笔账方如绣可是记着的呢。 等本姑娘练好了功夫，你们若是还敢莱惹我的话，打的你们满地找牙！方如绣心中想着，转身就走，也不理会在墙角偷看方以云，就直接回到了厨房。 叶氏已经摆好了桌子，并把粥等什么的都端过去了，方如绣帮她端了最后一碗菜上桌，然后就到女桌那边坐下来，她这次是靠着方以致坐的，每次都坐在喻氏的身边，她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绣，今天怎么不坐奶奶什么啦？”喻氏问道。 “让大伯娘坐吧。”方如绣说道：“大伯娘是长辈，坐在您身边，也好照顾您。” 喻氏听到方如绣的这个解释之后，点了点头，就顺着方如绣的话，然后大伯娘李氏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由于今天方长留回来了，在方家就如同过节一般，饭菜都比较丰盛，方如绣觉得这是自己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面吃的最饱的一顿。 小方村应该也是地处江南人家，喜欢吃辣，放了很多辣椒的萝卜猪肉炖粉条，方如绣觉得吃的好过瘾，比前世吃的许多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吃完饭，方如绣也不用洗碗，反正自从她过来之后，她发现无论是叶氏、方长福还是她的几个兄弟，都对她非常好，所以方如绣愈加的是不理解，为什么原主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不过眼下再说从前也没有用了，说句不太合适的话，若是原主不死，还轮不到她过来，不过也有可能她会投生到另外一副人家也不一定。 这里由于只吃两餐，所以虽然方如绣没有钟表，不过她猜测这个时候应该是下午四五点的光景吧，时间还很长，方如绣索性叫上方以正、方以直，在院子里面练起功夫来。 第037章 、打拳 方如绣虽然如今身体柔弱，但是招式还在，让她欣喜的是，原主是跳过舞的，所以身娇体软，特别适合练武，一些下腰之类的简单动作，方如绣很轻松的就做出来了。 耍了几个招式之后，不但是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眼中放光，就是旁边围着的一些小孩子，看着方如绣的眼睛里面也充满着崇拜，当然，还有嫉妒。 舞的虽然好，可惜她如今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没有力量，灵敏度也不够，只能够勉勉强强的做一些表演还差不多，不过饶是如此，在这群只会乱打的小孩子看来，也足以让他们崇拜了。 “哼，女孩子家家的，就会抛头露面，还练武呢，跟个泥猴一样，粗俗！”很快就从人群之中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方如绣不用看也知道这声音是方以云说的。 实际上，方家的人方如绣如今虽然认全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是跟她没有什么交集的，唯一有的，也就是这个方以琴了，这个方以琴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小小年纪的，老是跟她过不去。 说道粗俗，难道她会比一个农村里面的小姑娘要俗气？她就不信了，看来又是这个方以琴在中伤她了。方如绣都懒得理她，她继续打了一套拳，觉得心头舒畅了很多。 “妹妹，你好厉害啊！”这次，连方以正也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很多小孩子开始按照她刚刚打的招式练了起来，只是可惜的是，他们哪里记得了这么多呢，不过是一瞬间就忘记了。 忘了之后，这些小孩子索性就在院子里面乱打起来，一时间院子里面倒是嘻嘻哈哈，笑语一片，只有方以云冷着脸，同为女孩子，她比方如绣小了两岁，不过这个年龄正是姑娘家家虚荣的时候，所以看到方如绣的身边围满了人，而她身边无人问津，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方如绣是外来的，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她的假想敌，而这个假想敌却是一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把她当回事，这如何不让她恼火？！可惜却没有人帮她，甚至她的两个妹妹也全部都围在了方如绣的身边，抢了她的风头。 “堂妹，你能够教教我吗？”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些不好意思跟羞涩，方如绣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她的大堂哥方以学。 由于过了年，所以按照乡下的算法，这方如绣的大堂哥虚岁十七，再过一两个月就是他的生日，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正的十六岁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实际上不过才十五岁。 方以学是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模样十分的周正，声量也很高大，大概是一米八左右，方如绣看到他之后，便一直在脑海里面想象着把这方以学打扮好了的样子，穿上长纱，手指一把折扇，那也是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可惜，他只是一个农夫，一个认得几个字的农夫。 “怎么了，堂妹，你不愿意吗？”方以学有些害怕被方如绣拒绝，所以抢先说道：“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没有啊，大堂哥，我没有说不愿意，我只是在想你长得这么帅气，若是穿上长纱的话，定是能够迷倒一大片少女。”方如绣笑笑，说道。 “好了，大堂妹，你就不要取笑哥哥了。”方以学笑着说道：“堂哥我如今就是一个面朝黄土被朝天的农民。” “那你要学功夫干嘛呢？”方如绣问道。 “嗯，保护家人呗，有了功夫，别人就不敢欺负我，而且我一直都很羡慕有点功夫的人。”方以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好吧，堂哥我愿意教你，只是这练功夫可是一个很辛苦的事情，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方如绣说这话的时候，到时候有点武学大师的派头，只是从她这小嘴里面说出来，却是给人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你放心，堂妹，堂哥我也不要炼成一个武学高手，只要还过得去就行啦，至少能够像堂妹你那样，耍几个招式出来吧？”方以学说道。 “那好。”方如绣咳嗦一声，说道：“只是你若是炼了我的功夫，那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这个你又愿意吗？” “这个也没有问题，只要堂妹不让给我去干一些杀人放火的大事就好了，另外我的爹娘的地位必须在堂妹你之上，而且在外面我依旧称呼你为堂妹。”方以学点点头，然后一口气说出了几个条件。 “咳。”方如绣也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她道：“你放心，堂哥，我只是怕你练了我交给你的功夫之后，然后用来对付我罢了，以后我就算让给你帮我做事，也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会让你为难的，毕竟你是的堂哥呀。” 事实上，方如绣这样做，只是觉得好玩，她完全就不知道，在古代，师父在自己徒弟之中的地位。在古代，法不外传，你若想学别人的本事，那可没有那么容易。 “好了，那我们明天早上开始吧，早点起来哦，如果你起的比我早，就敲敲我的门就可以了。”方如绣对方以学说道，然后也看向自己的大哥跟三弟等人，道：“大哥、小三、小四你们明天也一起来啊，以后我们就一起练武吧，练武的都是男子汉，很酷的。” “好！”方以正三兄弟一块点头，至于其他的人也想学，只是可惜的是方如绣打了两套拳之后，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家里面的人，都是她的亲人，谁学她都会教的，不过练武的这份苦，却是没有什么人能够吃的下。上辈子在功夫这方面她也是个半桶水，只会点招式，力量却不够。这辈子，方如绣决定了要勤练武艺，有人同她一起练习，也可以激励她，毕竟她可是师父，不能比徒弟更差吧？！ 刚刚在院子里面发生的事情，方长留也是看到了，不过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不像这群小孩子一样，对武功跟话本子里面的大侠充满了幻想，所以对于这群小孩子的举动，他也是一笑而过。 毕竟，他在外面的见识也不是这群小孩子所能够比拟的，刚刚方如绣耍的拳在他看来，那可是真正的花拳绣腿，应该是属于那种舞拳，却把这群小孩子耍的一愣一愣的。 也是，如绣以前家里面是大户人家，想必是有教过她跳舞的，她却骗这些小孩子说是武功，真是一个精明的小孩。 第二天的时候，方如绣起了一个大早。不是她不爱睡懒觉，实在是晚上睡的太早，早上根本就睡不着，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夜生活，早点起床来练功夫也好。 收拾一下自己，就打开了房门，嘿，没想到已经有几个小萝卜头躲在脚缩着身体再她的房门口了。 一二三四五、方如绣数了数，怎么有五个萝卜头，哦，一看，原来除了自己家的大哥、三弟、四弟跟大堂哥之外，大伯母的家的方以用也来了。 方以用是方如绣的大堂弟，比方如绣小了刚好一岁，今天虚岁十三，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二周岁了。 “大堂姐，你醒了。”看到方如绣之后，方以用连忙叫道。 昨天他大哥已经跟方如绣说好了，可是他却是不好意思说，但是今天冒昧前来，他有些不好意思。 “嗯，以用，你也要来学？”方如绣看着方以直问道。 “是的，昨天我不好意思说而已。”方以用回答了一句，然后就同方如绣表态道：“大堂姐，你放心，昨天你对大哥说的那些，我都听着了，我也不怕苦，并且会像大哥承诺的那样对大堂姐你的。” “没关系，反正都是我们方家的人。”方如绣说道：“那我们这就开始吧，先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让我看下你们的天赋。” “哦。”方家的几个男孩子全部都点点头。 今天的天气挺好，并没有下雨，所以方如绣安排他们到园子里面去排成一排，就连方以诚也不例外。 方如绣站在他们面前，同他们面对面的，一起扎起了马步。扎马步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是他们做的并不是很标准，方如绣就一一的把他们有些不标准的动作给纠正了起来，然后自己又继续扎马步。 她一边以扎马步的姿势立着，一边向众人解说到：“这扎马步是练功夫的第一步，是基础功，下盘要稳，这样在战斗之中，我们才不会轻易的被别人打败，所以以后我会让大家每天都扎半个时辰的马步，然后才开始练那些漂亮的招式。” “嗯，好。”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其它的人还好，但是方如绣发现方以诚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 是的，这扎马步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上，若是要规规矩矩的扎在那里的话，其实坚持不了几分钟。 其他四个人年纪毕竟大点，而且因为常年劳作，所以下盘比起方以诚来说，自然是要稳健许多。 不过他们也不过是勉强坚持了五分钟而已，这腿就直打颤了。实际上方如绣她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在强撑着，好在她前面两天已经开始练习了两天，否则到了这个时候，她就丢大脸了，毕竟她这身体可还没有面前这四个男孩子好。 “到达极限之后，大家再歇一会吧。”方如绣说道：“大家能支撑多久就多久，小四，你歇会儿也继续。” “好的。”方以诚奶声奶气的回答，其他的人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再坚持了五分钟之后，也就歇息了起来。 第038章 、带徒弟 方以学是坚持的最久的，他一直站到小腿肚子直打颤也没有停下来。实际上方如绣早就想歇息了，不过她作为师父，若是一开始就表现比徒弟还差，她觉得很丢脸，所以最终等到方以学松懈下来的时候，她才停下来。 “歇会继续吧。”方如绣就坐在院子里面一边揉腿，一边对着众人说道：“这个扎马步就是持之以恒，以后无论我们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扎马步，一有空闲就扎马步的话，等到可以连续站一个时辰而腿不打颤，那个时候我们就算入门了。” “姐姐，要站两个时辰那么就啊？”方以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刚刚他们约莫就是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应该还没有吧，就已经决定那么难受了，站上一个时辰而没有腿不打颤的话，方以直实在是不敢想象。 “以直，你以为练武容易啊？”方如绣这个时候又站起来扎起了马步，她做好姿势还才对方以直说道：“无论是做什么事情，要做好的话，都是十分的不容易的，我早就说了，练武就是要持之以恒，如果你们不想练的话，那就等着以后被我打败吧。” 看到方如绣已经开始练了起来了，其它的几个少年也全部都拉开了架势，方如绣这个时候，又对着众人说道：“我们这里的人之中，大堂哥是最厉害的，而实际上我只会花架子，如今若是让我跟你们比试的话，我可能连以直你也打不赢，不过一个月之后，就不一定了。那时候，你们可不要比我这个弱女子差哦。” 听到墨雪的话后，方以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说道：“我年龄这么大了，力气也要比你们大一些，若是我轻易的就被你们几个弟妹撂倒的话，那可真的是丢脸了呢。” “嗯，确实是这样。”方如绣点点头说道，一点都没有谦虚一下，她说道：“若是你们都能够风雨无阻的跟着我练习的话，一个月之后，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发生一些改变，一年之后，你们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话。” “不过大家能不能坚持就不知道。”方如绣又说道：“今天大家的表现还是很好的，竟然都起的比我早，我都说了嘛，如果你们起的比我早的话，一定要敲我门把我叫醒啊，实际上，我也是比较喜欢睡懒觉的那种人。” “嗯，好的。”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方以诚又已经站直了身子，其它的人也觉得有些难受了，只有方以学抽出力气回答了方如绣的话。 “坚持的越久，就越能完成目标哦。”方如绣激励大家，然后说道：“等我们体质变得好一些了，我们就可以边扎马步，边念书了，或者是聊些别的有用的东西了，这样的话，也不会浪费时间。” 听到念书二字，方以直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方以诚也在旁边拍掌，只是方以学三兄弟却显得有些黯然，他们都是读过一会书的，只是因为家里面的条件不好或者是其它的原因，而放弃了罢了。 “大哥大堂哥大堂弟，你们也不要灰心嘛。”方如绣看着他们安慰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等到我们把功夫练好了，做什么不行？考不了文状元，还可以考武状元嘛。” 实际上，方如绣这句话，确实就是安慰他们的，据她所知，一些大家族的弟子都是从小就开始练功夫的。 况且穷文富武，若是想要真正的练好功夫，还需要许多名贵的药材来炼体或者是补充自身的营养。这也是方如绣为什么只让他们扎马步的原因了，其它的什么招式要练习的话，前面还好，到了后面实在是支撑不住啊。 不过这个要到时候再跟他们说了，如今可不是打消他们积极性的时候，反正她相信，钱总是会有的，灵药也是有的，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方如绣最终还是打算选紫金门中传下的形意拳中几个基本的招式教众人练了一下。 扎马步的时候，众人都情绪都不是很高涨，但是到了练拳的时候，众人的兴趣就十分的高昂了起来。 方如绣的一板一眼都练的十分规矩，她一边练，也在一边回想，当她完完整整的打了一遍之后，几个少年都鼓起掌来，纷纷说着，自己要学。 “嗯，今天就先教大家前面的一个招式吧，教大家一个龙拳。”方如绣微笑着说道，然后就开始练了起来。 她首先打了一遍，但是众人学的时候，却总是把动作做得没有那么标准。 最后方如绣又只能一招一式的教他们，帮他们改正动作，就这样一套龙拳还没有炼完，天就已经彻底的亮了。 实际上，在他们扎了半个时辰之后，叶氏等一些起得早的人就已经起床了，他们或是搞家里面的卫生，或是做一些其它的。看到方如绣在教他们练拳，叶氏等人全部都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觉得家里面这一群小娃娃甚有趣味，也没有想到他们以后会练出什么名堂。 “好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吧。”方如绣对着几个少年说道，然后就过去牵着方以诚往西厢房走去。 “回来啦？”叶氏已经扫完地，正拿着扫把在看他们几个呢，看到方如绣几个人回来，她迎上去，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然后说道：“我今天看你们练的很好，以后你们若是能够每天坚持的话，定是一个个武林高手！” “哼，武林高手，我说二嫂，你可真敢说啊，不过是几个小娃娃闹着玩而已，你还真的以为他们能够上天嗯。”隔壁的四婶正好打开门出来，听到叶氏的话后，她不由的讽刺道。 “上不上天，关你什么事啊，哟，我看弟妹你不会是嫉妒了吧。”叶氏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哼，我还嫉妒，早上一大早跟村里头的神经病一样，到时候别又得病了。”张氏说道：“这家里面也就二嫂子你溺爱孩子，由得这些小孩子闹着玩。呵，还由得一个小丫头片子，带着一群小孩子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氏听到别人说方如绣愈加的不开心，她对方如绣本来就是十分愧疚的，如今看到方如绣好不容易变得活泼起来了，更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关心我的侄儿们嘛。”张氏看到叶氏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终究是不敢挑衅叶氏，有些悻悻的说了一句，然后闭上了嘴。 听到张氏服软，叶氏也懒得理她，而是笑眯眯的对着方如绣这四个小朋友说道：“饿了吧，走，我们去厨房，你们先去洗漱，娘亲给你们做早餐。” “嗯，好，谢谢娘亲。”方如绣开心的说道。然后就跟在叶氏的身后往厨房里面走去。 路上遇到了方长福，他正扛着锄头准备出门，看到方如绣之后，他停下脚步，也笑眯眯的看着方如绣四人，道：“爹爹刚刚看到你们练拳了，我家闺女可真厉害。” “那是，我姐可厉害了，不过我以后会比她更厉害。”方以直抢着答道。 “呵呵，那就好。”方如绣对方以直说道：“我等着那一天。” 然后她又对方长福说道：“爹爹，我看你被着这锄头，是要去地里面锄地吗？” “嗯，对啊，一年之计在于春，我们家还有一亩地没有锄完，所以今天还得去。”方长福回答道。 方如绣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爹爹，那是我们大家的地，但是锄地的恐怕又只有你跟大伯吧。” “呵呵。”方长福憨笑一声，扛着锄地就准备离开。 “等下。”等到方长福从方如绣身边走过了的时候，方如绣突然喊道。 “还有什么事？”方长福回过头问道。 “娘亲已经在做早餐了，爹爹你好歹也吃了早餐再走吧。”方如绣说道：“不吃东西就干活，对身体很不好。” “哦，哦。”方长福笑笑，然后摆摆手，说道：“爹爹没关系的，你们娘几个吃就行了，爹爹都习惯了，吃不吃都没关系的。” “不行，吃完早餐再走，我们几个人一人省一口也就有得爹爹你吃的了。”方如绣抢先说道。 她怕她不说，方长福这个憨实的汉子就会说，他不用吃，这样正好可以让叶氏跟自己几个孩子都吃一口。 看到方长福仍旧是在犹豫，方如绣给方以诚使了一个眼色，方以诚就迈开小短腿来到了方长福的身边，拉着他的裤腿说道：“爹爹，小四可以不吃的，给爹爹吃。” 听到方以诚的话，方长福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他一把抱起方以诚说道：“你这孩子，这么就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惹人喜欢呢。” 方以诚听到方长福的话后，很开心的在方长福的怀里开心的笑了起来，四五岁的孩子，其实特别喜欢被大人抱，方以诚也不例外，只是平常叶氏跟方长福都很忙，所以平时很少抱他了，而方如绣最喜欢的就是硬汉了，她一直想要把他培育成一个男神。 “走吧，爹爹，我们去吃早餐。”方如绣拉着方长福往厨房里面走。 厨房里面，叶氏正在生火，看到方长福来了之后，对他笑笑，说道：“我叫你吃了早餐在走吧，你不听，现在被几个孩子逮进来了吧。” “呵呵。”方长福继续搓着手傻笑。 方长福不吃早餐，除了想要给家里面的孩子都节约一口吃的之外，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没用，不能为家里面为孩子做些什么，反而还要孩子去想办法挣钱。 第039章 、方长福 但是对方如绣来说，方长福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相反方如绣她觉得方长福十分的有责任心，虽然有时候她也埋怨自己的父亲是在是有点蠢，为什么别的兄弟都在玩，而他却在田地里面拼命的劳作。 别的兄弟这个时候都在忙着做自己的私活赚取私房钱，只有他跟自己的大伯傻傻的去照看自己的田地，把那五亩地，锄了又锄，只是因为精耕细作可以提高那么一点点的收成。 方如绣很心疼他，但是她不能去阻止他，因为若是自己的父亲不做的话，那就只有大伯一个人做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父亲跟其它的叔叔们也没有半点区别。 上次她跟方长福聊过了，从他的话中，她明白了，他一直把这个大家庭当做一个家庭，而其它的叔叔心中已经有了他们的自己的小家。 方如绣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她也想要顾着她的大家庭，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对于方长福来说，三叔、四叔都是他的兄弟，他要照顾他的兄弟，要比他的弟弟们多做一点事儿，这是很正常的。 就如同自己对方以直、方以正、方以诚这三个人要比对方家其它的堂弟要好，因为在她的心中有一个亲疏之别。 既然方长福不愿意这样做的话，不愿意与自己的弟兄离心的话，那自己就努力赚钱吧，只要自己有了足够的钱，到时候就可以聘请人来工作了，这样的话，自己的父亲也不至于那么的辛苦，至于其它的人，就当是做好事，养了一些吃白饭的吧。 她深深的了解方长福，也知道方家的人，方家虽然是没有分家，但是是允许存私房钱的，所以她那几个叔叔才会如此。 想着想着方如绣还是有些生气，她有钱了，可以养他们，可是如今她不是没钱嘛，这些叔叔们都不干活，实在是太过分了！ “怎么了，如绣？”看到方如绣洗漱之后，就坐在厨房的小桌子边，托着腮，脸色变幻莫名，方长福有些不明白，自己这一早上也没有惹她呀，她怎么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 “没什么，爹爹，我只是今天又看到三叔一大早就出去了，所以为爹爹感到有些不值罢了。”方如绣说道。 “你这孩子啊，这有什么呀。”方长福走过来对着方如绣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如今并不忙，我多做一些没有关系的。” “我就知道爹爹会这样说。”方如绣扁了扁嘴，说道：“爹爹，在你的心目中，难道三叔他们比娘亲、比我们还要重要吗？” “当然是你们更重要了。”方长福说道：“反正如果你们有什么帮助的，就跟爹爹说，爹爹，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哼，我昨天还听到大哥说，他要上山砍柴，还听到三弟说，他不能去上学了，四弟他还经常性的吃不饱。”方如绣对着方长福说道。 她的话一下子就激起了方长福的愧疚心，他知道方如绣说的对，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方长福想到这里，抱住了头，说道：“对不起，如绣，是我对不起你们娘几个，爹爹没有用。” “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呢？”叶氏做好了粥，然后端到了这张小桌子前，然后对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你跟你爹说什么了？” “娘亲，我能够说什么呢？”方如绣抬起头对着叶氏说道：“我就是觉得爹爹对叔叔他们要比对我们好的多，所以忍不住就抱怨了几句。” “你这孩子，你这鬼灵精的，我就不信你说的是这些。”叶氏把粥放下，然后招呼在在厨房外面玩耍的几个孩子过来喝粥，由于方以正这三兄弟刚刚学会了打拳，这股热乎劲还没有过去，所以趁着叶氏煮粥的这会儿，他们都在外面练习呢。 “爹爹，对不起，我刚刚说的事情，你不要在意。”方如绣对着方长福道歉，然后说道：“娘亲，有做爷奶跟小叔的粥吧？” “有。”叶氏说着，就把眼睛看向灶台，方如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放在灶台上的三碗粥，然后说到：“那好，那我去给爷奶小叔送粥去了。” “去吧。”叶氏笑着摇摇头，对方如绣说道。 “嗯。”方如绣走到灶台上，用托盘把粥放好，然后端往喻氏他们的房间去。 等到方如绣走后，叶氏才对着方长福说道：“当家的，刚刚如绣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了？我听到她刚刚好像在说几个孩子的苦？” 方长福听到叶氏的话后，一把握住了叶氏的手，说道：“对不起，清宁，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来，你们都受苦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叶氏说道：“这些什么苦，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的，孩子们他们的确是受苦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有很大的关系，说实话，每次看到我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我的心也跟刀割的一样。”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方长福对着叶氏说道：“那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的生活更加的好一些，我拼命的干活，就是希望家里面的收成能够好一些，大家都能够吃的饱一些，可是这么多年了，这些孩子还是这样一幅面黄肌瘦的样子。”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向老三、老四他们一样，向老三一样去干私活，向老四一样，到处转悠，寻找一个赚钱的机会。” “当家的，你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叶氏笑着说道： “要是家里面的事情谁都不做的话，那我们这个家就散了，这些年来，多亏了有你跟勤劳的大伯，我们这个家还在勉力支撑着。你说老三，他就是一个十足的自私的人，他就算是赚了一些铜板，但是他们家还不是就那样？每次吃的也是跟我们一样的食物，这发不了财。至于老四，他那叫寻找发财的机会？他那就是游手好闲，一个字懒！” 听了叶氏对着老三、老四的一顿批，方长福瞬间就惊醒了过来，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可是为什么他改变不了什么？ “我也知道是这个理。”方长福说道：“可是我这心哪，听到如绣的话，再想到你们这些年来受到的苦，我这心就特别的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喝粥吧你，再不喝就凉了。”叶氏把粥推到方长福的面前，然后说道：“也就你听如绣在那里瞎扯，你好好做你的事情就好了，我们娘几个在家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这村里的人家还不都是一样，大家的家庭都差不多，我们家在村里面还算是中等人家了。” “呵呵，还是你好。”方长福对着叶氏说道，然后百味陈杂的喝下了面前的粥，今天的这粥很是香甜，但是这香甜之中却好像添加了无奈、心酸这两种味道一样，让方长福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个时候方如绣已经送了粥回来了，她放下托盘然后坐到桌子上，开始喝属于自己的那份粥。 “喝完了，我先去干活了。”方长福放下碗，看着方如绣说道。 “去就去呗。”方如绣放下碗看着烦方长福说道：“你跟我说干嘛？” “呃……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嘛。”方长福说道。 “那我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方如绣认真的看着方长福问道。 “如绣，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活计，若是我不去做的话，那救治有你大伯一个人了，所以我不得不去做啊。”方长福对着方如绣解释道。 “那爹爹，你还要问我干吗？”方如绣冷笑一声，说道。 “那既然这样，那我去了啊。”方长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立马离开这张小桌子，出了厨房门，拿着放在门外的锄地，健步如飞的走了，生怕方如绣不让他离开的样子。 方如绣看到这个样子，也离开了桌子出了厨房门，看到方长福的背影，她突然大声的叫道：“爹！” “什么事？”方长福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他以为方如绣是来阻止他的。 “早点回来。”方如绣对着方长福笑笑，然后说道。 “诶，好，吃中饭的时候，一定赶回来。”方长福说完转身就大不的粥了，生怕方如绣又要叫住他，他这心总是觉得有些忐忑。 走出门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才是她的爹爹好不好？怎么好像自己还怕她一样，真是奇怪的很。 方如绣却在门口笑了起来，叶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你刚刚跟你爹说什么啦？” “我没说什么，我就是说大哥天天在上山砍柴，然后三弟想读书，四弟吃不饱的事情。”方如绣老老实实的对着叶氏说道：“这样娘亲，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唉，你爹他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怪他啦。”叶氏叹了一口气后，对着方如绣说道。 “我不会怪他的，就是因为父亲勤劳，所以三叔跟四叔才会这样的啊。”方如绣叹了一口气说道：“有能力的人，责任也就越重大，父亲这是达者兼济天下，我知道。” “什么兼济天下，我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顾着这个家就行了。”也是对着方如绣说道：“我跟你爹，还有你大哥他们都是一个傻的，不过幸好我生了一个这么聪明的闺女啊。” “呵呵，是吗。”方如绣笑着说道。 她的心中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叶氏跟方长福都这么的大方忠厚老实，偏偏方以月却是那么的刻薄？可能是见到了这么多的不公平，所以心就扭曲了吧。 第040章 、持之以恒 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做，上午方如绣就在走廊上练武，到了下午的时候，她从自己的衣柜里面，左翻右翻终于翻出了一套还算是不错的衣服，是水蓝色的，颜色挺好看的，只是这套衣服有些小了。 不过这可就难不倒她了，她又从衣柜里面找了一件同色的，更加破旧的衣服，从这衣服上面后背没有补丁的地方剪下了两块布料，然后在衣袖跟衣边以及裙边用这布料全部都缝制了一个荷叶边。 她再用绣线仔细的缝了花样这接口处，这样的话，一圈一圈的彩线缝在这衣服上，好像花纹一般，给这套衣服增色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这套衣服终于够她穿了。 只是这衣服上面还有几个补丁，这几个难看的补丁，也难不倒方如绣，她在那件旧衣服上，再次剪了布料，做成几朵小绢花，然后缝在这补丁上，把这些补丁给遮掩了起来。 有些不好用绢花遮掩的地方，她细心的在这补丁上，绣上了适合的花样，等到全部都完工了之后，这套衣服，终于算是完成了，她穿上试了一下，自我感觉不错，至少不会给别人当做是乞丐看待了吧。她明天就要去县里面了，要卖的还是高档的丝质的晴天娃娃，若是穿的太差了可不太好。 这一晃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方如绣去吃完饭后，又跟他小叔方长留聊了一会儿，然后黄昏时分，她就到了方以正他们三兄弟的房间里面，问了他们有没有好一点的衣服，没有的话，自己帮他们改制几件。 但是她注定是杞人忧天了，除了她之外，方家三兄弟都有没有补丁的衣服，方以正是年龄大了，方以直是之前在上学，方以诚是小孩子，而她的唯一好一点的衣服，早在方以月换到顾家的时候，就穿走了，只留下了一柜子的旧衣服给她。 而她年龄虽然跟方以月差不多，但是身量却是被方以月要大的，所以她穿的衣服大都不太合身，幸好农家做衣服都是往大了做，而她最近来到方家瘦了不少，所以勉强还能穿进去。 回到自己房间，方如绣关上了门清点了一下自己储物空间里面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差错之后，还是决定到外面打一套拳再睡觉。 在这外面，方如绣练的是外功，由外功再到内功，至于那些话本子里面写的那种武林高手速成的内功心法，说实话，她真的没有，她没有那种只要静坐着，忍受枯燥就可以炼成的功夫，她们紫金门传下来的功夫是切切实实的外功心法，是需要自己勤学苦练的。 外练一身皮，练了皮之后，然后才能练一口气，不过紫金一门练功夫都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他们为了寻到一块好石头，一块玉的原产地，经常是需要跋山涉水，这没有好的体魄可是完全不行的。 不过由于原主从前常年练舞，所以这具身体炼功夫还是挺适合的，只不过是有些晚了，所以她的要多多努力才行，一套拳打完之后，方如绣的身上出了一声薄汗，然后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晚上吃的本来也不多，之前不做事，不练功夫她是不饿的，可是如今却是不行了，她觉得特别饿。 可是方家却是没有任何的存粮，除了她房间里面还有一些米之后，就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所以她洗了一个澡后，也只能在厨房里面喝了几口凉水，然后回到房间里面裹着被子睡下。 因为肚饿，一夜的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不知道何时睡着了，到了第二天清早，照样是在迷迷糊糊之中，她的房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妹妹，醒了吗？”门外传来少年的声音，方如绣听得这声音好像是方以正的声音，想到早上还要站马步、练拳，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 穿上衣服，随手撩起头发，方如绣打开房门，看到方以正、直、诚三兄弟全部站在门口，另外还有方以学跟方以用。 “你们都来了啊。”方如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醒晚了，昨天晚上太饿了，所以没睡着。” “很正常，都怪哥哥没有能力。”方以正说道，看来他也深受‘吃不饱’这个问题的困扰，毕竟那么一小碗粥根本就是吃不饱的。 “以后我们都要努力赚钱。”今天照样是一个晴天，方如绣走到院子里面，摆好马步的样子，然后对着方以学跟方以正说道： “大哥、大堂哥以后你们打的柴可以担到镇子上去卖嘛，这样可以挣一些钱买点吃的给自己吃，若是天天这样下去的，我们功夫还没有练出个名堂，肯定就饿死了，练武之人本来就容易饿一些。” “嗯，大堂妹你说的对，哥哥以后没事就上山去打柴。”方以学看了方以正一眼，然后点点图。 方如绣听到他们这样说，不由得笑了。 此刻鸡才刚刚打鸣第一遍不久，天还没有完全亮，头顶上还有淡淡的星辰跟一轮弯弯的月亮。月亮皎洁的光，照在六个人的身上，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影子，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后院的鸡已经打鸣第二遍了，众人开始打拳，这次方如绣依旧是让他们把这龙拳熟悉一下，可能是他们昨天各自都有练习，今天打的竟然十分的不错。 孺子可教！方如绣在心中表示十分的欣喜，养成是她最喜欢的游戏了，若是这几个少年每天都能够这样，一年之后，他们定是会变得很不一样，特别是方以诚，因为他年龄最小，实际上，方如绣一直是把他当成文武状元来培养的。 当时这也得看他们自己了，若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的话，自己怎么努力都是白搭，她也不习惯强求别人。 一个时辰过去，叶氏才刚刚出来打扫院子，方如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不是她起晚了，而是这群少年太还没亮就来叫她起床了，怪不得呢。 不过确实也要起这么早，因为今天是她要去县里面卖晴天娃娃的日子，她一段时间的生活费，武学能不能进步，想买的绑在腿上跟手臂上的铁块的钱，就得全靠这些娃娃了。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明天继续。”方如绣说道，然后就让大家各忙各的的。 “走吧，我们去厨房洗漱。”方如绣对方以正、方以直两兄弟说道，然后往厨房方向走去。 “我们正好也要去，一起吧。”方以学跟方以用说道，然后也跟着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方以诚见了几位哥哥姐姐全部都要去，于是他也蹒跚着脚步跟在几个人身后。 一群人进了厨房，拿起碗，各自在橱柜的角落里面找了一根杨柳枝咬碎后开始刷起牙来，方如绣屈下腿，做了一个扎马步的姿势，一只手伸直端起了碗，一只手刷牙。 几个兄弟看到了也纷纷的学着她的动作，倒是惹得方如绣哈哈的大笑。扎马步的动作实在是算不得好看，不过如今是在家里面，她一定要把基础功练扎实，所以也顾不得从前原主的优雅形象了。 前世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她认识一个学霸，在家里学习是十分认真，甚至挑灯夜读，但是在课堂上，他却装吊儿郎当的样子，由于成绩十分的厉害，所以受到大家的追捧，认为他是真正的天才，是传说中的学神！但是真相只有她知道，因为那人是她的邻居！ 天才不是天生良才，天才若是不努力的话，也会变成蠢材，方如绣深深的明白这一句话，她不是天才，她也不喜欢做蠢材，她只是想要尽快改变这种现状。 洗漱完毕后，叶氏就过来了，她知道今天几个孩子要出发去县里面，特地过来给大家做早点。 “娘亲，今天早上吃干饭吧，今天我们去县里面还会带粮食回来的。”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 “干饭？”叶氏乍一听实在是大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她又笑道：“嗯，好的，你说干饭就干饭。” “嗯嗯，因为今天我们要走路县里，所以要吃饱点。”方如绣说道。 “你们不是租村头铁柱叔的牛车吗？”叶氏走到灶边刚刚准备生火，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不由得有些吃惊的问道。 “不租了，不过就二十里而已，我们走路去就行了，平常小叔不也是走路去的吗？这样也好省点钱。”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 但是叶氏还是十分的放心不下，毕竟这可是二十里，对于几个孩子来说，二十里实在是不容易了，她从前也走过一次，足足走了她将近两个时辰。 “以正跟以直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担心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走的了这么多的路吗？”叶氏问道。 “我就当锻炼身体了。”方如绣说到：“本来我们练武之人也是需要多多运动的。” “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武林高手啦？”叶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难不成娘亲你还以为我们闹着玩？”方如绣反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叶氏不愿意打消孩子的积极性，于是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毕竟你们这才练了几天呀，肯定是没有神功大成。” “哈哈哈哈……”方如绣等人听到叶氏的话后，全部都笑了起来，“神功大成，娘亲你可真幽默，我猜你从前待字闺中的时候，定是看多了话本子。” 第041章 、舌挑四叔 “喝，你们还嘲笑起娘亲来了！”叶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亲这不是担心你们吗！” “嗯，娘亲我们知道的，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路上会注意的。”方如绣笑着说道：“娘亲你快去做饭，我们肚子饿了。” “好好，那我再去加点米来。”叶氏说着就出去了。 “嗯嗯，娘亲，那你快点啊，我们等下还要早点出发的呢。”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 “知道了。”叶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方如绣等的百无聊赖，于是便立在墙壁的一面上，练起倒立来，方以正跟方以直方以诚看到后也纷纷要学习，方以正、方以直两个人倒立本来就会，但是方以诚就不行了，他本来就穿的圆滚滚，跟本就动都不太方便的，更别说他要学倒立了，所以方如绣倒立着，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就又笑了起来。 “姐姐，帮帮我。”方以诚奶声奶气的说道。 于是方如绣边走过去，叫他立正着靠在墙边练站姿就好了，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又穿这么厚的衣服，根本就倒立不了的。 等到叶氏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些孩子全部都站在墙边，有倒立的，有正立的。 这次叶氏没有再问了，反正她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她只有一边淘米的时候一边偷偷的笑。 最后她还是硬生生的没有笑出声来，可是这个时候，方长留来到厨房里面拿东西，也看到了这么一排人，他大吃一惊，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倒立！”方如绣对着方长留说道。 “哦。”方长留应和了一声，看到了叶氏在烧火，便很有礼貌的同叶氏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拿起东西洗漱。 叶氏的动作挺麻利的，火烧的大，饭一会儿就熟了，当叶氏打开锅盖的那一刻，方如绣真的双泪流的冲动，来到这里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吃到一顿米饭了。 米饭，香喷喷的米饭，不光是她，就连平常最为老实稳重的方以正也看着锅里面的米饭喉咙也动了一下。 “别看了，快去叫你爹他们过来吃饭吧。”叶氏吩咐道，然后麻利的盛出三碗米饭让方如绣送去正房。 方如绣很快就送了回来，这个时候，叶氏又从坛子里面夹出了几根酸豆角，也不用炒热，就这样切着，用一个小碗装着。 饭毕，方如绣舔了舔嘴角的饭粒，觉得这古代的米饭可真好吃啊，比前世她吃什么山珍海味都要好吃，方如绣感到十分的满足。 “看这些孩子这样。”叶氏不由的笑道，看到孩子们这么开心，她也很满足，只是方如绣上次买的那十斤大米，如今还没过去几天，就只剩下了一半了。 “二哥，吃早餐呢。”这个时候，厨房里面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方如绣抬头一看，正是她四叔。 “嗯嗯，四弟，你来的真不巧，我们刚好吃完。”方长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二哥，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吧，就算是没吃完，二哥难道你会分给弟弟一口饭吃吗？”方长恒嗤笑道：“想必二哥就只会想着自己享受吧，哪里还会记得弟弟呢。” 看到方长恒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方如绣简直是要气笑了，他就是吃定了自己爹的性格了吧。 可惜今天有自己在，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算空了。 “四叔，这些天我听村里面的人说，你在外面发了大财了，怎么不见你借点钱给我们家啊。”方如绣说道。 “唉，你这丫头，懂什么呀，四叔我发什么财了？那都是村里面的人乱说的。”方长恒摆摆手说道。 “哦，那既然这样的话，那四叔你这些天就是在逛窑子了？有钱逛窑子，没钱买米做早饭，真的是好笑。”方如绣嗤笑道。 “你这又是听谁说的？！”方长恒听到方如绣这话之后，差点没有跳起来，上次因为这丫头的话，害的张氏几天没理他，晚上还对他实行了加法，如今这个丫头还是喜欢乱说，这的是气死他了。 “你这丫头，姑娘家家的，张口闭口就是逛窑子的，你爹娘怎么教你的。”方长恒张嘴就说道，但是当他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就发现了他自己的错误。 果然，很快，方如绣就将了他一军，道：“四叔，我爹娘就是你的二哥、二嫂，如今就在你身边呢？你想要他们教我？” “二哥、二嫂，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绣这孩子真的是太不听话了”方长恒看着方长福跟叶氏说道。 “可是我倒是觉得我家丫头没错啊，若是没有的事情的话，你何必恼羞成怒呢？”叶氏说道。 “对啊，四叔，况且，我说这话是有依据的，我刚问你去哪里发财了，你说你没有，那么我想请问四叔你：在我爹爹跟大伯在地面辛苦干活的时候，四叔你在哪里？”方如绣站起身来，看着方长恒说道： “四叔如果你一不是在外面干私活，二不是向村里面人说的那般是在逛窑子，那么我想问你，这个时候，四叔你在到底干嘛？” “呵，二哥，你真的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呀，竟敢还敢质问长辈了？”方长恒自知说不过方如绣，便把目光看向老实忠厚的方长福。 “你不用逼我爹，我爹老实忠厚，所以这些话，我是代替我爹说的。”方如绣大声的说道： “况且，爷爷书房里面摆着的书本也写着：长辈们如果有错了，晚辈们自当提出，否则就是不孝，如绣可不愿意做一个不孝之人，所以只能够问四叔一句了，若是四叔有正当的理由，是如绣冤枉了四叔的话，那如绣自当是向四叔道歉！” “你、你、你……”方长恒指着方如绣有些说不话来。 “哼，四叔，如今你好好想想吧，这些天来，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方如绣重重的坐下来，然后不再理会方长恒。 “二哥，你不肯给弟弟我一口饭吃罢了，又何必让一个小丫头来羞辱我呢。”方长恒说着就一甩手，然后大步的出去了。 “四叔，这件事我到时候我跟爷爷说道。”方如绣坐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你又要跟你爷爷去打些什么小报告？”方长恒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方如绣说道。 “怎么是小报告呢？”方如绣严肃的说道：“既然你说我这样做，是不尊重你，那么我就跟爷爷奶奶说，我想他们是最有资格教育你的人了。” “如绣啊，你以后别老是听那些人瞎说，四叔这几天是不舒服，所以才没有去地里干活呀，平常农忙的时候四叔都是很勤劳的，不信你问问你爹。”方长恒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连忙说道。 “嗯，既然四叔你知错能改的话，那么今天？” “对，我今天觉得身体好了一些了，今天就同二哥一起去地里面锄地吧。”方长恒连忙接着方如绣的话后说道：“我身体这几天不舒服，这事都是小事，就不用跟父亲他老人家说了吧？” “嗯，若是四叔身体好，能够去干活了，如绣自然也是不愿意去劳烦爷爷的，只是四叔你可不要到了明天后天又病了呀？”方如绣笑道。 “这疾病如猛虎啊，不过我这病才刚好，应该是不会了。”方长恒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方长福已经去角落里面拿起锄头准备去锄地了，方如绣见此给了方长恒一个眼神，方长恒连忙走到角落里面也拿起了一把锄头出门去了。 “唉，如绣你这又是何必呢？”叶氏说道：“你今天这般激你四叔，还那老爷子压他，到时候你四叔他恐怕就更加的讨厌你了。” “是啊，姐姐。”方以直也说道：“而且四叔他就算是去地里面他也是不怎么干活的那一种人，还白白的把咱爹爹锄过得地又给踩结识了。” “呵呵，不管他，让他出去晒晒太阳吃点苦头也好，我在这家里面看见四叔不干正事，四处晃悠，我就生气，就烦得很。”方如绣说道。 “好啦，妹妹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定是心疼爹爹跟大伯了。”方以正走过来，揉了揉方如绣的脑袋说道。 “嗯，我一点都不生气。”方如绣说道：“大哥，三弟，四叔应该也吃完饭快准备好了，趁现在还早，我们也准备出发吧。” 方如绣的话，刚刚说完，方长留就到了厨房门口，他手里面把碗来了过来，放下碗之后，先是跟叶氏道了谢，然后才对着方如绣等人说道：“你们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就出发吧。” “小叔，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呢了。”方如绣扬起头说道。 “哦，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我去下屋子取下东西，你们在大门等我。”方长留说着亲昵的拍了拍离他最近的方以直的脑袋，然后就离开了。 方如绣看到方长留离开后，也向叶氏告别，然后方以诚也眼泪汪汪的要跟着方如绣去县里面，不过方如绣哄了哄他说到时候给他带好吃的糖果跟包子馒头，最后终于把他哄开心了才得以脱身，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打开储物空间，拿出了自己做的娃娃，方如绣依旧放在自己之前做的那个藤篮里面装作，然后就出了门。 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所以他们早就开心的一蹦一跳的去到大门口了，方如绣拿好东西之后，也去到了大门外。 第042章 、去县城 不多时方长留也过来了，他穿着长纱，背着书篓，看起来十分的儒雅。 “哇，四叔，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酷。”方如绣赞叹道。 “什么是酷啊？”方长留问道。 “就是很俊的意思。”方如绣回答道：“四叔今天这般打扮，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呢。” “是吗？”方长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时候，方以直懒得听两个人的废话，已经一蹦一跳的走到了前面去了，只有方以正还在方如绣的身边，并替她接过手里面的篮子。 “我们快一点走吧。”方如绣对着方长留说道：“否则等走到县城里面去，天色都大亮了。” “好啊，我没有问题，只是如绣你一个女孩子，你走的快吗？”方长留很照顾方如绣的说道。 “四叔，你这是小看我不是不？虽然我是女孩子，不过我还是可以走的很快的。”方如绣傲娇的说道：“如今以正、以直甚至大堂哥三堂弟他们都是我的学生呢。” “呵呵，那以后四叔是不是也要管你叫女夫子了呀？”方长留一边迈着大步走，一边同方如绣说道。 “嗯，这个的话，得看四叔有没有这个天赋，否则的话，如绣是不会轻易的手学生的啦。”方如绣边说边走，并没有比方长留慢上多少。 实际上这个时候，她已经运用上了紫金门传承的一门轻功‘暗香掠影’了，这门轻功前世她虽然也没有练到火候，不过总的来说比常人走路还是要快上很多的，毕竟这紫金门常年在山上选石头，若是没有一本好点的轻功步法，光靠腿走的话，在山上走，那光是走一个地方就是要走上许久的了。 如今她虽然换了一具身体，但是相对于武功来说，这轻功步法反而是要更加的好练一些，毕竟它不需要的一身气力，只要学会了那些变招，就能够简单的入门，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方如绣竟敢夸下海口敢在早上走二十里的原因。 方长留看到方如绣一直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跟在他的身旁，不由的有些好奇。自从在县城里面找到一份工作之后，他常年累月的都往返于店铺跟家里之间，是走惯了路的，可是方如绣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速度竟然也不慢，这真的是奇了怪了。 或许是看到侄女能够跟的上，所以他加快了步伐，毕竟他给人家做账房，最好是要在铺子开门的时候上工的，所以没有必要的话，他不太想迟到。 不过无论他走多快，方如绣都能够跟的上，甚至有的时候方如绣还走到了他的前面，这让方长留的好胜心逐渐的升了起来，他的速度已经比平常要快上一些了，甚至他已经微微的喘气了，但是方如绣仍旧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甚至是越到了后面，她反而是越精神。 因为越到了后面，方如绣对这暗香掠影的轻功步法便越是熟悉了起来，因而速度自然就是越快了，轻功本来就在于练，如今她这速度，几乎已经瞬间达了从前的一半左右，另外的一半就需要以后再多加练习，慢慢积累了，若是体内有了内功，脚腕有了气力，到时候她的速度或许还会再快一些。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之前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的方以直此刻已经到了最后面了，方以正此刻虽然没有吊尾，但是额头上也出了细汗珠，只是看到方如绣没有喊停，他不好意思提出让大家的速度慢一些罢了。 到了后面吊尾很远的方以直终于靠着小跑一阵才追上了大家，然后他发现，他这一小跑之后，就得一直小跑才能追的上大家了，因为他每跑一会追上大家之后，又觉得很累，要歇一会，然后又跑一会。 不过后来，这样跑的不仅仅是他一人了，方以正也加入到了跑的人里面，两个人索性在路上玩起你追我赶的游戏来，跑跑闹闹之间，众人竟然只花费了一个时辰就到达了县城。 到达县城之后，方长留最先是去他的主家报道，他的东家是这县里面的一户大人家，每天都需要做才买之类的活计，而这些活计都涉及到钱财的交易，方长留就是专门给主家算账的。 这户人家的正门离方如绣几个人来的路要近一些，因此方如绣看清了这户人家的门匾，原来方长留的主家姓王，这王大户家威武的红门，门口一对石狮子倒是显得十分的威风。 门口有一个守门的小厮，看到方长留之后，对着方长留微笑的点点头，同方长留寒暄了几句，甚至还问了问方如绣等人，方长留指着方如绣等人告诉这小厮这些都是自己的侄儿侄女。 这小厮听到了之后，让方长留等他一会，自己却是跑到了门口旁边的门房了里面，再出来的时候手里面却是捧着一些好看的糖果点心之物，这些糖果点心都用帕子包着，他拿着都分给了方如绣等人，然后说道： “这是昨天大小姐经过，说我伺候的好，于是便赏赐了一些点心给我，说是让我给我女儿吃，可是我昨天在府里值班，却是回不了家，这些点心你们拿着吃吧。” 方如绣本来是不打算拿别人的东西的，可是这小厮显得很是殷切，特别是看着她的目光，显得很慈祥，或许是透过看她，想到他自己的女儿吧，这样想着，方如绣就示意大家把点心收起来，然后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收下啦，谢谢叔叔。” “哎呀，方管事啊，你这侄女儿可真乖，看着就讨人喜欢。”这小厮对着方长留说道。 “呵呵，多谢吴门房的厚爱啦。”方长留听到这小厮的话后，也显得挺开心的，方长留虽然是府里面的小账房，但是比起这些门房之类打杂的人又要好上那么一些了，因为账房这职位比较重要，所以这府里面的一些下人又叫他管事。 方长留素日里也挺会做人，因此同这些其它在王家打杂做事的人还是挺好的，毕竟这王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但是比起从前方如绣待着的顾家来，却又是不够看了。自然这下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也有，但是却不会有那么多的龌龊事了。 这是这吴门房虽然只是一个门房，但是他的兄弟叔伯还有他的爹爹大部分都是在给这王家做事，所以他虽然只是一个门房，但是在王家的地位也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然撇去这些身份之谈不说，方如绣既然拿了别人的东西，自然是没有白拿的理由，她想到这吴门房竟然有女儿，于是便把手上拿着的糕点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方以正提着的篮子的一旁，然后又从篮子里面拿了一个晴天娃娃送给了这个吴门房，道： “吴叔叔，这个送给你女儿玩吧，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 这吴门房也不是普通人，一看这丝绸的料子，这精湛的绣工，连忙便说道：“小姑娘，你自己玩吧，这个有些贵重了。” “没事，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正要打算拿去县城里面卖呢，叔叔若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话，不如告诉我这种东西去哪里卖会比较好一点？比如说这里的绣铺、脂粉店、布店、书院什么的都在那条街啊？或者说那些小姐们最爱逛的街是哪一条啊？”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这吴门房忍不住的赞叹道：“小姑娘你真的是心灵手巧，不过若是说小姐们最爱逛的街，那想必就是在东市了，那里不但美食众多，而且还有许多的脂粉店、首饰铺子。” “哦，多谢吴叔叔的告知。”方如绣说着，便同方以正、以直两个人再次谢过他的糕点，然后便同他告别离开了。 看到方如绣的动作之后，实际上方以直是有些不解的，直到走出好远，他才忍不住的问道：“小叔，为什么我们不从正门进去啊？” “唉。”方长留没有说话，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方如绣已经是顾家的女儿，自然是知道缘由，这家里面的下人、管事的，一般都是没有资格走正门的，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姨太太走的也是侧门。 至于下人们，则一般走的都是角门，果然，在转一个角之后，那里出现了一道小门，方长留便准备带着方如绣几个人进去了。 “小叔，你去上工吧，我们几个就先到处去逛逛，到了中午时分，我们再来这里找你便是。”方如绣看到方长留进去之后，却是停住了脚步，然后说道。 “走了许久的路，进来歇息会吧。”方长留说道。 “不用了，小叔，你好好的工作吧，我们年轻人走这么一点路，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啊。”方如绣看了方以正跟方以直一眼，然后拍了拍方以直的肩膀说道。 “既然如此，那好吧，你们自己多多注意安全。”方长留交代道：“如绣，我知道你是一个机灵，所以我不怎么担心你，以直，要听你姐姐的话，以正，要好好保护弟弟妹妹们。” “放心吧，小叔，你好好工作，那我们先走了。”方如绣说着一手挽着方以正，一手拉着方以直向着方长留告辞，然后转身朝右手边走去。 “姐姐，我好累啊，为什么不去四叔做事的地方歇一会儿呢？我看着那府邸好气派啊。”走了一段路后，方以直看着方如绣说道。 “你呀。”方如绣带着方以直走到路边，看到一块还算是干净的石板，便招呼这方以直跟方以正坐下，然后说道：“我说以直你就实诚，就是傻，人家小叔是帮别人做事，这地方也不是小叔的，他请我们进去的话，想必让主人家看到了会不开心的。” 第043章 、去北街 “而且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去，就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地位不够，不是人家请来的客人，所以便不能从正门进去。”方如绣解释道：“我不想去小叔工作的地方，一是因为把给小叔添麻烦，另外一个是因为我想别人请我进去，而不是像下人一般偷偷的从角门进去。” “好吧。”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以直率先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要进去了。” “呵呵，是吧，所以以直你一定要好好的学习，等到你以后中了秀才、中了举人、中了进士，别人说这区区王家，就是县太爷也要请你进门咧。”方如绣激励道。 方以直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脸上泛着红，看起来十分的开心，就好像自己如今已经功成名就一般。他兴奋的说道：“我要，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我想要中秀才、中举人、中进士，不说别的，我就是想要倒时候我们家的人去别人家不用进侧门，也不用进角门，而是堂堂正正的走正门。” “嗯。”方如绣重重的点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那很好，那我问你啊，你这几天觉得自己有没有什么进步？你这几天学了多少字？又懂得了多少道理？” “我这几天进步良多，姐姐交给我的诗词跟诗词如今我不但已经全部背了下来，而且里面的字如今我也会写了。”方以直一五一十对方如绣说道，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向大人邀功的小孩。 “好，这样很好。”方如绣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来，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篇字，到时候你把它全部都记熟吧。” “哦，好的。”方以直接过方如绣手里面的纸，看了一遍之后，然后把它放进了怀里，道：“这上面的字，姐姐你什么时候教我呀？” “待会我们回去的路上，我就叫你这些字怎么读，大哥你也要一起听着哦，到时候就算你考不上文状元，就是作为一个武状元，一个商人，那也是需要读书写字的呀。”方如绣看着两兄弟说道。 两兄弟一起点点头，然后方如绣这才微笑着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路上来了一个行人，方如绣便很有礼貌的跑上前去，向那个行人问好，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她想问下那人北街到底怎么走。 这个人很爽快的跟方如绣指明了方向，方如绣这才招呼方以正两人站起身来，往前面走去。 “姐姐，刚刚这路上也经过了许多的人，为什么你单单只像着这个大伯问路啊？”方以直站起身来往前走去的时候，又是问道。 “之前，那是因为你们都没有歇够啊，如果我问了路之后，又施施然的坐下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太尊重别人。”方如绣笑着说道：“当然，更重要的这位大叔从面相上额头宽广、厚唇大耳、慈眉善目，不像是一个坏人。” “姐姐，你还会看相啊，真厉害。”方以直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情不自禁的向她伸出了大拇指。 “呵呵，姐姐不过是比你年长几岁，见得多了一些罢了，有朝一日，你会比姐姐更加的厉害。”方如绣笑着说道，依旧是挽着方以正的胳膊，牵着方以直的手，亲昵的往北街的方向走去。 北街刚刚入口处，人并不多，街道也比较冷清，但是等到再往里走的时候，人瞬间就多了起来，不但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就是街道的两侧也多了许多摆摊的人，叫卖声瞬间就多了起来。 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就如同两个刚刚进城的小子一般，看起来十分的兴奋，若不是顾着方如绣在身边的话，估计两兄弟早就撒欢跑了。 实际上不光是他们两个，就是方如绣自己也是十分的兴奋，她真的是很好奇，这古代的街铺对她的吸引力还是非常大的。 两旁已经多了许多卖东西的人，这些人有卖糕点的、糖人的、面人的，还有在街上扛着稻草杆卖冰躺葫芦，方如绣看了觉得十分的新奇，她每一样都想要买回来尝一尝，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不仅如此，她还对方以正两兄弟说道：“大哥、三弟，我们先卖东西吧，若是把这些东西卖掉了，然后我们再开始真正的逛一下街？到时候给你们买好吃的。” “没有，妹妹，我知道，我们还是先卖东西吧。”方以正毕竟年纪要大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好。”倒是方以直看着方如绣点点头，他承认他确实是想要吃那些东西。 “好了，大哥，你就不用害羞了，哪个小孩子会不喜欢吃灵食呢？不单单是大哥你，我也想要吃。”方如绣笑着说道，然后就在街上逛来逛去，选一个最好的地方。 前面一段街卖的是各种小吃，到了中间的街道，这卖东西的人大部分就变成了各种绣帕、络子、首饰、胭脂、牙粉、香胰子等物了，方如绣驻足往两旁的店铺看去，这店铺里面卖的也大都是女人用的东西，而这个时候这段街上行走的女人们也多了起来。 她们大都穿着细棉布，有一些甚至还穿着绸子，他们的家世不说很好，但是起码是不差的。 “好了，我们就到这里卖东西吧。”方如绣说道，这里就是她找到的一个风水宝地了。 “妹妹，这个我们不熟，你说怎样就是怎样了。”方以正说道。 “那就这里了吧。”方如绣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一下店铺，问下他们要不要我的娃娃，如果要的话，就省了我们这么多的功夫了。” “嗯嗯，好，妹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方以正摸摸脑袋说道。 这个时候方以直接话道：“我们只负责做你的保镖。” “那行，那我们这就走呗。”方如绣说着又往前走去。 其实前面走几步就是一家看起来十分不错的店铺，店铺的牌匾看起来是十分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大门很宽，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装潢不错。 “千巧阁”方如绣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牌匾，就知道了这是一家首饰店。 “哇，姐姐你的视力可真好，隔着这么远你也能看的见？”方以直不由的赞叹道。 “那是当然。”方如绣得意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方以直说道：“这几个字你认识了吧，回家了我可是要考的。” “除了最后一个阁字，其它的我都认识。”方以直得意的说道。 “那就好，那我待会考你的时候你不要写错哦。”方如绣拍了拍方以直的脑袋，就带着他们两个往这家店铺而去。 进到店铺门口，方如绣顿了顿，确定自己今天穿的衣裳还算是合适了，并没有破破烂烂的，她才带着方以正两个人走了进去。 上次被人说成是乞丐，讲老实话，在她的心中实在是有了一些阴影了，这人要脸，树要皮，方如绣表面上看上去有时候好像一副对这些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她还是有些在意的。不过这也得看情况，在面子与金钱、性命之间还是要懂得取舍。 最重要的是，她这次的身旁又跟了两位少年，在方如绣的眼中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那是一等一的根正苗红的好少年，这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击总不是事儿啊？当然自己作为一个重生穿越女兼紫金门第三百七十九代传人若是屡屡在一些店小二级别的人面前受挫折，那也太跌份了不是。 不过还在上次的事情，这次并没有发生，当方如绣走进店铺的时候，机灵精明的店小二很快就带着满面的笑容迎了上来。 “你好，小姑娘，请问要看些什么？”店小二看这方如绣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裳，料子虽然是普通的细棉布，但是看起来这样式倒是很新颖，看得出来这衣裳应该是这小姑娘或者她的家人帮她缝制的。 最重要的是方如绣的脸上带着笑，长而浓密的睫毛下，一对扑闪的大眼睛十分的灵动，好似会说话一般，虽然肌肤略微有些发黄，但是这仍旧是让店小二眼前一亮：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小二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方如绣对着这店小二说道。 “我们掌柜的在的，只是小姑娘你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情呢？”方如绣问道。 “自然是有要事的。”方如绣笑笑，然后拿过方以正手里面的篮子，说道：“我来找你们掌柜的谈一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这小二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听闻你们这里是黎阳县最大的首饰铺，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些十分精巧漂亮的首饰，所以我想来找你们掌柜的谈谈，把我的首饰卖给他。” “哦，你怎么确定我们掌柜的会买你的首饰呢？”小二哥说道。 “作为一家如此大的店铺的掌柜，他如果不买我的东西，那就是错失商机，有眼无珠。”方如绣笑着说道。 “哟，小姑娘你真的好大的口气。”店小二说道：“你有些什么首饰，你先拿出来给我看看？” “嗯，那请问，小二哥，这家店你能够做主么？”方如绣眼珠子一转说道。 “我就是看一下，你又没有损失。能不能做主的话重要么？”店小二看着方如绣似笑非笑的说道。 “当然很重要啦，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看一看而已，但是对我来说，这可都是商机。”方如绣眼睛一转，道：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看到我的东西之后，定然会十分的欢喜，然后你就要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倒时候我还得跟你解释一遍，不如叫你们掌柜的出来，到时候我详细的跟你们说说。” “嗯，实际上我就是你眼中的那个有些‘错失商机、有眼无珠’的掌柜。”这店小二一摸下巴，说道。 第044章 、千巧阁 方如绣听到这店小二的话后，立马抬头看上他，只见他身高约莫一米八左右，相貌虽然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啊，原来您就是掌柜的呀，怪不得我刚来到你们店，就觉得这个小二好生的有气质，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却是英武不凡，没想到您竟然是掌柜的，果然是年轻有为。”方如绣笑道，顺便不着痕迹的奉承了这掌柜的一句。 “小丫头年纪挺小，倒是十分的会说话，既然你说有生意要找我谈，那就请到雅室一叙吧。”这个掌柜的听了方如绣的话后，笑了笑，然后把方如绣引到了他的雅室里面。 方如绣也不怯场，她提着篮子，就带着方以正跟方以直两兄弟随着这个千巧阁的掌柜来到了雅室里面。 这雅室就在这首饰铺子后面的一个房间里，靠近院子的地方开了一扇窗，让屋子里面显得十分的明亮，这屋子的装扮十分的素雅，一个博物架，上面摆了几本书还有笔墨纸砚等物，架子旁边一个专门摆放花的高脚凳子，此刻这凳子上面正摆放了一盆绿油油的君子兰。 屋子的中间是一张黄梨木做的八仙桌，桌子上面放着一些糕点跟茶水，桌子下面则是摆放了几条圆木凳子。 “小姑娘，请坐。”这年轻的掌柜率先坐下来，然后伸出手请方如绣坐下，方如绣也毫不怯场，她仪态万千，十分懂规矩的坐下了。小小的年纪，规矩倒是不错，看着通身的气度，倒是与她这身上的衣裳有些不搭。 这掌柜的正这样想着，一转头看到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有些拘谨的样子，便说道：“两位小兄弟，不用客气，你们也坐。” 四个人坐下，刚好坐成一桌，方如绣坐在这掌柜的对面，左右手两边分别坐着方以正跟方以直。 这还是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第一次来这么气派明亮的房子里面，他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位掌柜竟然会请他们几个小孩子来做客，因而一时之间倒是十分的拘谨。 “来，不用拘谨，吃几块糕点。”这个年轻的掌柜把糕点往三个人那边推了推，然后又给方如绣三个人倒上茶。 这倒也是方如绣没有想到过得，她也没有想到过，这个掌柜的竟然对他们这么的客气，若是以前她觉得是应该的，可是如今她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农家女而已，因此便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掌柜的，您太客气了，小女子真的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方如绣径直的说道，然后又同这掌柜的介绍自己道：“在下姓方，这是我的兄长给幼弟，之前不知道小哥就是掌柜的，一时口无遮拦，大放厥词，还请掌柜的勿怪。” 方如绣指着方以正跟方以直同这掌柜的介绍，顺便又为之前自己的行为向这掌柜的道歉。 “呵呵，小姑娘太客气了，鄙人姓宁，你们叫我宁叔就好了。”这个年轻的掌柜说道。 “哈哈，宁掌柜你这么的年轻，我们叫你叔那岂不是把你叫老了？我看还不如叫你宁大哥。”方如绣笑笑，但是却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深入下去，毕竟若是今天她跟这掌柜的买卖做不成，那叫什么都是白搭。 不过此刻她却是信心满满，毕竟她前世不是做别的，设计正是她的特长，而且她设计的还是珠宝，她突然就想到了一条生财之道来，不过还得跟这宁掌柜的接触一下，看看这宁掌柜的好不好说话才行。 “对了，小姑娘，你之前说你要找我有一笔生意要谈，不知道是什么生意。”这位掌柜的看着方如绣问道。 “我这次来，有两笔生意要同你谈。”方如绣笑笑，说道：“第一笔，就是这些晴天娃娃了。” 方如绣说着就把自己打来的篮子放到桌子上，揭开盖子篮子上的一块粗布，然后从中拿出一个娃娃来，递给这位宁掌柜。 “哟，好精致的娃娃。”宁掌柜看到方如绣递过来的娃娃之后，先是夸赞了一声，然后才轻轻的伸出双手把这娃娃给接过来。 布料倒是十分的普通绸子，不过上面的绣花却是十分的精美，绣的地方也很好，特别是这娃娃头上大大的眼睛，俏皮的模样，的确是十分的好看。 “你是要把这些娃娃卖给我？”宁掌柜欣赏了一番之后，然后问道方如绣。 “当然。”方如绣点点头说道：“不知道宁掌柜同我做这一笔生意？” 这位宁掌柜也是一位秒人，他看着方如绣笑了笑，然后十分幽默的说道：“你都说了，要是不同你做这一笔生意的人就是错失良机，有眼无珠，我哪里敢不同你做这一笔生意啊。” 方如绣浅浅的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哈哈，看来宁大哥还是在怪罪小妹刚刚的无礼呢。” “方姑娘莫怪，鄙人绝无此意。”宁掌柜向方如绣赔了一个礼，然后说道：“不知小姑娘这娃娃作价几何？” “嗯，宁掌柜是生意人，这买东西肯定是不知是光买一个价格的，主要看的还是品质。”方如绣先是对着这宁掌柜笑笑，然后说道： “在下的这个娃娃都是纯手工制成，造型独一无二，无论是挂在腰上，还是挂在窗口处，都有它独特的魅力。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它这上面的花样，在下的这些娃娃，它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不但是它的花样不一样，甚至是它们的表情也各有不同。 先说花样，在下的这些娃娃花样独特，每一个绣样都不一样，就连一片普通的柳叶它都能够弯出不一样的弧度。” 方如绣说着，索性把自己篮子之中所有的娃娃全部都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都正面摆在了宁掌柜的面前。 这宁掌柜拿出来一看，果然发现这些娃娃都各不一样，不但花样不同，就是它们的表情也不一样，但是总而言之，它们都是十分的精美，十分的可爱。 “想必宁掌柜也发现了，这些娃娃的表情也各有不同，它们就如同那男子的意中人一样，有一百个模样；就如同世间千奇百怪的女子，有娇嗔、可爱、温婉的、贤淑的。” 方如绣一边指着这些娃娃给宁掌柜看，一边同他解说，最后说道：“我这里的娃娃，想必每一个姑娘都会喜欢的。” “你倒是有信心。”宁掌柜看完之后，对这方如绣笑了笑，这笑意深刻，不知道是对她不以为然，还是别的什么想法。当然方如绣也不在意，因为在商言商，在她的眼中，这商人都是一个样。 “当然，我若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又何必来此处浪费宁掌柜您的时间呢？”方如绣笑着说道：“请你仔细的看着这娃娃衣服上的绣花，这绣工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绣的出来的，这绣工的主人可是京里绣工独一无二的赫赫有名的张绣娘的传人。” “你说道的确是很不错。”这宁掌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娃娃衣服上的绣花，发现果然是用那张绣娘自创的飘针绣法绣出来的，虽然绣这花的人手法生疏，但是已经初具规模。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根本就不知道张绣娘是谁。”最后这宁掌柜看完绣花之后，竟然无耻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哈哈，宁掌柜您说笑了，实际上，您知不知道张绣娘这一点都不重要，实际上，这县城里面的买主也不一定知道张绣娘。因为重要的不是知不知张绣娘这人，而是我这话沾上了京里二字，就给了您竖立了一个品牌效应。” 方如绣对着这宁掌柜说的话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她的确就不在乎他们是否知道。 宁掌柜听到这张如绣的话后，愈加是觉得自己不能小瞧了她去，这真的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吗？看起来是在是太不像了，从她的言谈之中，他觉得自己应该把她当做一个成年人来看。 “小丫头真的是太精明了。”最后这宁掌柜还是忍不住夸赞了她，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在经商上的天赋，是族中的天才了。 要知道他虽是族中的旁系，读书一般般，但是他从小就喜欢经商，这次来到这里，也是家里面的人给他试一下水，看他能不能打理店铺。 若是能的话，倒时候就会给予更多的店铺给他打理，但是他来到这里不过是半年而已，店里面的生意就上升了一倍有余，一直以来他是颇为自豪，可是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是比他更聪明。 他喜欢经商，也会经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经商也可以遇到很多的朋友。他一向是很喜欢挖人才，这次面前的方如绣显然就成了他眼中的人才了。 于是他再次的打量了一下方如绣，这次他终于发现了端倪出来，小姑娘穿着的这身水蓝色的半旧衣裳，应该是不合身之后被改大的，肩上的花躲，应该是后面绣上去的，还有衣襟处的那一棵瘦骨嶙峋的梅树，分明就是她不小心把衣服撕裂了一个口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姑娘，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心灵手巧，更重要的是，她需要钱！ 宁清远的念头急转，面前的这个姑娘虽然年虽不大，但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已经决定他要招揽面前的这个姑娘了。 只是这话该怎么说呢，宁清远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这招揽二字说出口。 第045章 、宁清远 他低下头，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哆哆’的声音，方如绣听着这声音，却是觉得心中有些烦闷，她虽然很有自信，但是也怕这人不识货啊！ 更重要的是，他这样实在是很浪费她的时间，嗯，不过也不要紧，方如绣看到他的桌子上放有糕点，一开始她不太好意思吃，如今她话已经说完了，这个姓宁的也不像是一个坏人，应该不会因为自己吃了他的糕点就恼羞成怒了吧？ 唉，这没有功夫，吃人家两块糕点也要思前想后，不太好意思啊。话虽如此，可是实际上她已经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不仅如此，一边吃，她还一边拿给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到时候就算是生意谈不成，三个人吃饱了也不亏。 一块糕点下肚，方如绣点点头，嗯，这古代的糕点做的还真不错，原滋原味的，正香啊。正伸手去拿第二块，宁清远抬起头开口说话了，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是一个吃货，方如绣连忙不动声色的把伸出去拿糕点的手去拿了那个茶壶。 “方姑娘，不知道方姑娘愿不愿意来宁某的这个千巧阁做事？”宁清远想了很久，他觉得还是直接一点的好：“若是方姑娘愿意来宁某这里做事的话，宁某愿意一个月给方姑娘一两银子的工钱，若是做的好的话，后续还有加。” 一两银子？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都盯大了一眼，一两银子这么多，想必是小叔都没有这么多的工钱吧。 可是方如绣却是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一两银子一个月，一年就是十二两银子，十年也就是一百二十两，再加上日常的零用，这样下去的话，我什么时候才能发的起财？” 好似自言自语的掰着手指计算了一通之后，方如绣摇摇头，对着宁清远说道：“有劳宁掌柜的厚爱，只是宁掌柜的这份好意，在下却是不能够接受。” “唉，是宁某唐突了。”宁清远明白了方如绣的意思，看了这个小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有想法，有打算。 “呵呵，宁掌柜不必多想，在下虽然只是一个贫穷百姓，但是也一向不喜欢被别人拘束，不过若是能够成为宁掌柜生意上的合伙人在下还是十分愿意的。” 实际上听到这宁清远要招揽她的话，方如绣还是十分觉得意外的，毕竟，一两银子对于时下来说，实在是不算少了，很多地方如果是包吃包住的话，一个月能够有一百文钱就算是不错了。 就像方如绣的小叔方长留，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使的是笔杆子跟算盘，但是一个月也不过才一百来文的工钱，饶是如此，还是让许多村里的人羡慕不已。 毕竟按照村里面的人的想法，包吃包住，过节的时候还会另外的派发一些节礼，这样的话，平常根本就不用花钱，一年也能够攒下一两银子了，贫穷的人家，家里面吃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银子结余？一年能够存下一两银子，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成为我生意上的合伙人？”这宁清远听到方如绣这话之后，又是十分的惊讶，他道：“什么样的合伙人？” “比如说我给你提供这些精巧的东西啊？”方如绣笑笑说道：“若是这些娃娃你给我出个好价钱的话，我还能够给你设计一些时兴的首饰花样来，就是不知道你们这家店大不大，有没有专门做设计的师父。” 宁清远也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却是说道：“两百文钱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两百文钱？其实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是出于方如绣的预料了，毕竟她之前只想要卖一百文钱的，两百文钱就翻了一倍了。 “两百文钱一个按理说确实是对得起这个娃娃的了。”方如绣看着宁清远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看到方如绣欲言又止的样子，宁清远不由得追问道。 他以为方如绣对这个价格还是有点不满意，若是她提高价格的话，他还是会买的，不过却是让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大打折扣，至少他觉得他自己不会与这样的人再有第二次的交易了。 “按理来说这话我不应该说的。”方如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您看到了我这个娃娃确实是十分的精致、优雅，充满着大家闺秀的气息。” 听到这里，宁清远瞬间就明白了方如绣的意思，之前她也是先介绍她这东西的好处想要来提高价格的，如今又是用这一招，太过贪得无厌了！ “你不用再说了，最多二百五一个，不能再高了。”宁清远冷笑一声，说道，这次他把脸看向窗外，连看都不看方如绣了。 这个时候，两旁的方以正跟方以直听到这话之后，也拉了拉方如绣的衣袖，他们是知道这东西原料的价值的，看到宁清远有些温怒的脸，他们想要方如绣就这个价格算了。 “宁掌柜，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如绣看到宁清远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说道：“事实上，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东西虽然很好，也很雅致，但是在这个黎阳县城里面应该是卖不出高价的，因为它只是普通的绸缎料子，所以我在想您给你我两百文一个的价格是不是稍微的高了点？” “按照我的意思，我如果单卖的话，应该要卖到一百文钱一个，若是全部卖给您的话，就？” 宁清远愈发觉得方如绣不同寻常起来，他觉得这个小姑娘知进退，所以他故意激一下她，看她还能够说出一些什么来。 “当然不！”听到宁清远的话后，方如绣立马摇头否到：“实际上，在我的心中，我这个娃娃就是一两银子也能够卖的掉的！” 方如绣听到宁清远贬低她这个娃娃顿时有些不开心了，她道：“首先我说了，我这个娃娃是独一无二，十分雅致的，我之所以出一个低价给你，只不过是因为地方的差异而已。 一个人他能够发挥的价值，跟他所在的地方、所从事的行业有很大的关系，同样的道理一个东西也是这样。我这个娃娃若是在京中的话一两银子绝对是卖得到的，可惜，它却是身在县城，县城里面的人购物能力不如京中，所以她们能够出的价格也不会太高。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她们的眼中，还是那些金银财宝更有价值一些，像我这样雅致的东西，懂得欣赏的人毕竟也少。” 方如绣说道最后的时候，竟然透露出一种不被赏识的寂寞出来，那表情，着实是把宁清远给逗乐了。 “好了，小姑娘，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这些娃娃从哪里来的？你刚刚一直强调它独一无二，你能不能保证它真的就是独一无二？我的意思是说，就只有我这里有，其它的地方没有。” 宁致远对着方如绣说道，他很确定，方如绣能够听懂他的意思。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方如绣说道：“这个东西虽然是暂时的独一无二，不过想必你卖出这一个之后，这街上就会满大街都有了这些娃娃的吧。” “哈哈，你若是卖给我之后，这街上一直到乞巧节之前，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娃娃！”宁致远听了方如绣的话后，笑着说道：“这样吧，我出五百文钱买下你这里所有的娃娃，日后你若是再也这样的娃娃的话，你直接卖给我，我出一百文钱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成交。”方如绣明白宁致远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多加了一句：“到时候你亏本了，可不要怪我啊。” “你放心，我们这千巧阁是连锁店，其它的地方也有。”宁致远笑着说道，如今他看着方如绣是越看越满意，道：“小姑娘你确定不到我店里面来做事？给你极大的自由，十两银子一个月。” 方如绣仍旧是笑着说道：“多谢宁掌柜的抬爱，不过还是不用了。” “那好吧。”宁清远听到方如绣的确实是志不在此，于是便也不多说了，相反的是，他让方如绣在这里稍等，而自己则是去柜台拿了银子来给方如绣。 方如绣这次出来一共是带了三十五个娃娃，给了那个‘王’府的门房一个，其它的则是全部都给卖给了宁清远，一共是十七两银子，比方如绣预想中的多了很多，不过她嫌这个七字不好听，便只收了宁清远一十六两银子。 本来打算是要卖绣样的，可是后来一想，也就都作罢了，这绣样到时候随时都可以卖，反正暂时也不缺钱了，那就到时候再说呗。 “我下次还会做这个娃娃，我想要问下，您约莫需要多少个？”方如绣问道叶清宁，反正她在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做一些这样的事情，倒是也还算是蛮好的。 第046章 、事情要遭 “这个按理说是越多越好了，到时候想必我们各个郡的各个县城都要卖的，只是这携带却是有一些不方便，所以一千个就足够了。”宁清远对着方如绣说道。 “好吧，那我下个月再过来一趟，给您二百个，您看可以吗。”方如绣说道。 “当然可以。”宁清远笑笑说道：“我会跟店里面的伙计说一声的，就是我不在，他们也可以代我收这些个东西。” “嗯，好的，多谢叶大哥了，叶大哥如此会做生意的人，店铺里面一定是财源广进、财源滚滚哪。”方如绣夸赞道。 宁清远也笑着夸赞了一番方如绣三人，最后宾主尽欢，方如绣三个人就跟这宁清远告辞了，临走之时，宁清远还把这桌上的点心倒在了他们的篮子里面。 方如绣也不跟他客气，毕竟十几两的生意都做了，更别说着几块糕点了。 “嗯，今天我们真的是遇到贵人了啊。”出了这千巧阁，方如绣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是啊，妹妹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方以正夸赞道。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方如绣一抬头，得意的说道。 三人得了银钱，就在这街上逛了起来，这方家什么都缺，方如绣目前最想要的就是一层舒舒服服柔软的被子，每天晚上她睡觉都觉得那沉重的被子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以正、以直，你们两个最想要什么东西啊？”方如绣笑眯眯的对着兄弟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今天算是给我当保镖了，所以我决定满足你们一个小小的愿望！” “我想要一把新的柴刀。”方以正摸了摸脑袋说道：“妹妹你都能够赚到钱了，大哥我还赚不到钱，是不是有些没用啊？等到时买了新柴刀，我就可以上山砍柴赚钱了。” “嗯，好志向！”方如绣伸出手拍了拍方以正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夸赞道。 “姐姐，我要一套文房四宝！”方以直也开心的说道。 “嗯，有上进心！”方如绣也拍拍方以直的肩膀说道。 三个人继续往前面走去，由于这宁清远给方如绣的都是一些碎银子，所以看到了一些卖小吃的，也不合适去买，所以方如绣决定先去买柴刀，然后再去买文房四宝，最后再去买一些吃的。 不过三个人刚刚走出去不远，方如绣突然想起来，几个人之前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又在这宁清远的铺子谈生意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所以不知不觉，几个人的影子已经变得短了起来。 快到正午了，可是之前跟方长留说好的要去‘王’府外面等他的，所以方如绣三人只能够先去王府外面等他了。 虽然一开始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都有些垂头丧气，毕竟大街对两个人还是十分的有吸引力的，不过方如绣说了，等见到方长留之后，他们三个人就可以在街上随便逛之后，这两兄弟才开心了起来。 路上方如绣交代了两兄弟，不要跟方长留以及家里面其它的人说她的娃娃卖了这么多的钱，方以正两个人也都点头答应了。 走到王府角门的时候，太阳刚刚在三个人的身后落下一个点，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十分的舒服，三个人索性就站在显眼的位置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等了起来。 “以正、以直，你们两个不要吃太饱了，等下我带你们街上去吃好吃的小吃。”方如绣笑笑说道。 “嗯，好，吃完这一块我就不吃了，剩下的留给爹爹跟小四吃。”方以直听了方如绣的话后，慌忙把嘴里面的糕点吞下去之后，然后才同方如绣说话。 方如绣听到他的话后，又是笑笑，方以直他们是在是太听话了。实际上，她早上走了一早上的路，现在肚子也是饿的，不过她更看中的是街上的那些小吃。 “以正、以直、如绣、你们来了。”在大太阳底下等了约莫小半个小时，方长留才从这角门之中出来。 “小叔。”三个人听到方长留的声音之后，齐声的叫道。 “真乖。”方长留摸了摸方以直的脑袋，然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三个馒头出来，说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一人先吃一个馒头吧。” 方以直看到这馒头之后，又看了方如绣跟方以正一眼，看到他们也都轻轻的摇摇头，他才说道：“谢谢小叔，不过不用了，你中午肯定也没有吃中餐吧，我们刚刚吃过了，所以你吃吧。” “没事，小叔早就吃过了，这是厨房多出来的，你们吃吧。”二哥家的这几个孩子真懂事，方长留想着，又向前一步想要把馒头塞到方以直的手中。 “不用了，不用了。”方以直看到方长留还是要把这些个馒头给他们连忙摆摆手，并往后面推了一步。 方长留看到这个样子，不由得失笑道：“这是能够吃的馒头，又不是别的什么有毒的东西，这要是你四叔家的那三孩子早接住吃了，可能还会嫌少呢。” 这话说的，不单单是把方如绣三个人逗笑了，就连方长留想到从前他给家里面的孩子带零食回去的时候，四叔家的三孩子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起来。 “哎呀，糟糕了。”方如绣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之前送给吴门房的那个娃娃来，她答应了清远要让这个娃娃独一无二，可是有一个在别人手中，万一被人仿制就不好了，一开始她只想着要去零售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所以就送给了吴门房一个。 在跟宁清远谈生意的时候，她一时开心，竟然就生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怎么了？”方长留看到这方如绣的样子，连忙说道。 “小叔，你想办法帮我从吴门房的手中把那个娃娃要回来行不行？”方如绣把她同千巧阁做生意的事情，以及她答应了宁致远要保证这个娃娃的事情，大致跟方长留说了说。 方长留也是一个非常讲诚信的人，自然也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他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连忙点点头，道：“你不用焦急，如绣，我现在就去找吴门房把它要回来。” “嗯嗯，好，麻烦小叔了。”方如绣点点头，但是脸上还是带着一些焦急之色。 方长留看到她这个样子，把手上的馒头一股脑的塞到了方如绣的手中，然后就朝这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方如绣也是有些担心的，她一向是对信誉看的很重的那种人，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宁清远人不错，并没有看不起她一个小姑娘，也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小姑娘而看不起她，所以这样一个合作伙伴，她想要同宁清远交好。她缺钱，而宁清远是生意人，以后想必还有合作的机会。 等到方长留离开之后，方如绣虽然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她看起来却是有些焦急之色。 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实际上也很担心，因为他们两个知道，方如绣得到了一笔多大的钱，那可是十几两银子啊，他们从前都没有见过，有了这些钱，家里面的日子就能够好上很多了，刚刚方如绣还跟他们承诺要给他们买东西，要他们去买小吃，他们十分的担心，转瞬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刻钟之中，方长留又跑了回来，他看了看方如绣三个人，先是吐了一口气，然后却是有些说不话来了，因为他看着这样一张张期盼的脸庞，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拿回来。 “小叔回来了。”转角处看到方长留向这三个人的方向跑回来，方以直一下子有些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方如绣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因此等到方长留大步走到三个人跟前的时候，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对不起！”这是方长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就让这三个人的脸全部都焉了下来。 “小叔，怎么回事？是吴门房他不肯给吗？”方如绣不由的问道。 “这倒不是。”方长留叹了一声气，说道：“只是我去晚了，吴门房说你刚刚给了他这个娃娃不久，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正好小姐经过，就被她给要走了。” “算了，这事是我没有考虑妥当，我返回去向这位千巧阁的掌柜道歉，并把银子还给他吧！”方如绣有些沮丧的说道，十六银子，在这县城里面都可以买上三头牛了，实际上她本来就是打算买头牛，再找人做一辆板车的，可是这下全部都没有了。 “姐……” 方以正倒是还好，方以直却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想到到手的钱，到手的文房四宝都没有了，他叫着方如绣的话都带着哭音，最后更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刚刚要方长留去帮忙找吴门房的时候，方如绣已经跟方长留说了实话，让方长留知道了这是十六两银子，所以他对于方以直的哭觉得是理所当然，对于方如绣的表现倒是有些赞赏起来。 这孩子不愧是大家教出来的，果然是好品德。 “以直，不哭了啊，到时候就算是宁掌柜的不要我们这娃娃了，姐姐我就带着你们去摆摊啊，姐姐今天答应给你的这套文房四宝，一定会还给你的。还有大哥的柴刀也是，千金散去还复来，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要有自己的底限与品德。” 方如绣对着方以直说道，话毕她也看了方以正一眼，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掌心。今天完全是她的疏忽，交易的时候，又忘了这一茬了，这下，真的是，唉。 第047章 、归还银子 “小叔，你先回去吧，我们去找一下那个宁掌柜，把银钱还给他。”方如绣对着方长留说道。 “我今天下午已经向大管事请了假了。”方长留对着方如绣苦笑道：“本来是想要带你们好好的出去玩玩的，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下正好去找你们同那个宁掌柜赔赔罪。” “别，小叔。”方如绣说道：“若是你去说的话，到时候宁掌柜还以为我是把东西卖给了别人了呢。” “哦，这样啊，那我等下就在外面等着你吧。”方长留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说道。 “劳烦小叔了，只是小叔你请半天假，会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比如说扣工钱”方如绣有些担心的看着方长留说道。 不过片刻她就已经从刚刚的难过之中走出来了，她笑道：“我们三个人没有问题的，现在以正、以直两个人都长大了，就连这到手的银子没了，他也表现的很坚强呢。” “没关系的，小叔都已经请好假了，工钱也扣了，现在你们要是不让小叔跟着你们的话，小叔都没有地方去了。”方长留笑笑，颇有些调侃味道说道。 “那好吧。”方如绣点点头，四个人商量好了之后，就往北街赶去。 而这个时候，宁清远的手中，捏着一个娃娃，心里面涌起来阵阵怒火。他安慰自己说那不过只是几个孩子而已，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他不喜欢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尤其是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真诚的眼睛给欺骗了。 雅室里，宁清远对面坐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少女，这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左右，她梳着半环髻，发髻上面插着好看的珠花，身后一头乌黑的长发则是如同缎子一般披在身后，此刻这少女正拖着腮，看着宁清远道：“怎么了，表哥，这个娃娃是不是很可爱？我觉得它大有商机，所以就第一时间拿给表哥你看了呢。” “呵呵。”宁清远看着对面的少女先是苦笑一声，随即把娃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身子往后仰，道：“弱音，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早就看到过这种娃娃了，有一个小姑娘走过来，对我说她这娃娃是独一无二的，然后我信了。” “我再三问她，你能够保证你这娃娃是独一无二的吗?她说她能够保证，然后我给了她五百文一个的价格，还十分的赏识她，如今我觉得我真的是要赏识她了，连我自认为这商业的天才也被骗了，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看错人。” “啊？这样啊？”这个少女听见了宁清远的话后，大吃一惊，然后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只是安慰道：“表哥你别生气了，反正这个暂时别人应该也没有的。” “这谁知道？”宁清远苦笑一声，说道：“我见她是一个小女孩，也没有跟她签字画押，让她不能够卖给别人。或许她一转眼就去其它的铺子里面去推销去了，这也是不一定的，毕竟这样的娃娃，想必不光是我这家首饰店，其它的卖布的、买成衣的，他们都可以搭配着这种娃娃一起卖的。” “唉，表哥，你就别难过了，早知道我就不拿这个娃娃给你看了，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少女有些沮丧的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宁清远回答道：“我应该感谢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如果不是你告诉我的话，或许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到时候我兴致勃勃的准备这件事情，转瞬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笑话，那样我才更伤心呢。” “对啊，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这个少女安慰了一句，然后夸赞的说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就是没有这种娃娃，表哥你一年来，也把这个铺子打理的如此出色。” “话虽然如此说，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够就这么的算了。”宁清远冷笑一声，说道：“以为我宁家是好欺负的么？以为我宁清远是好欺负的么？虽然是一个小姑娘，但是她已经成功的挑起了我的愤怒。” “表哥你打算怎么做？”这位少女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宁清远刚刚说的很生气的样子，但是转瞬间却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或许对方是我的仇人或者是我的对手故意派来对付我的也不一定，我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除了知道她姓方之外，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 “表哥，你确定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吗？”这个少女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表哥啊，你这也太相信别人了吧，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没有打探清楚，就轻松的相信了别人？” “是啊，不怕表妹你笑话。”宁清远点点头说道：“我今天一看那个女孩子，我就觉得她特别的不一般，不过这样看来，这不一般之中，倒像是有人在操纵这一切了。” 此刻宁清远已经在想着今天上午的那个小姑娘是谁派过来对付他的人了，但是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他来到这黎阳县之中，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至于其他家族的人，好像也不太可能呢。 毕竟家族里面的人恨不得他出去做生意呢，这样省的他回去争夺财产。 当然实际上这一切还真的是宁清远多想了，方如绣此刻已经来到了北街，往他的千巧阁而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王弱音刚刚安慰了宁清远一番，然后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千巧阁店里面的伙计却是过来说道，说是今天早上的那个小姑娘过来了。 哼，来到好，我看她来这里又是想要来干嘛的！ 宁清远乍一听到活计说这方如绣过来了，实际上，他的心中是十分的愤怒的，他想要让活计们把她轰出去，或者直接打一顿再轰出去！ 不过转瞬一想，他倒是想要听听，想要听听她还会怎么说，想要听听她究竟是又想到了一种什么样的方法过来骗他!若是说的好，那还好，若是说不好的话，到时候不让她交出幕后主谋她就别想要出这个门！ “让她进来！”宁清远变幻的脸色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他调整了思绪，又是一副温和的表情，温声的说道。 店小二听到他的话后，转身离去，王弱音看了看宁清远的脸色之后，走到了博古架前面，那博古架的侧边有一些留白的木质墙壁，王弱音一推竟然就把这墙给推开了，原来这里是一扇门，不过做的太像墙了，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 王弱音去了隔壁之后，这雅室里面又恢复了安静，只是不一会儿，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想起，店小二的声音很快又传了过来： “方姑娘请进去吧，我们掌柜的在里面等您。” “多谢小二哥带路。”方如绣对着小二哥行了行礼，然后就转身走进了雅室。 “哟，方姑娘，今天又是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生意？”宁清远看着方如绣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就是一个这样诚恳朴实的姑娘，还用了一招欲扬先抑的方法，成功的惹得自己上钩，就是不知道她这次又为自己带来了什么。 “我这次来时要告诉宁掌柜一个坏消息。”方如绣从怀里面把那十六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我给您的那批娃娃之中，有一个流了出去！” “有一个流了出去？这是什么意思？”宁清远看着面前那些银子，半眯着眼睛，看着方如绣说道。 “这个都是我的错。”方如绣诚恳的跟宁清远道歉，然后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拿着这个娃娃，先是去了我小叔工作的王家，经过王家大门的时候，那个王家的门房，见我生的可爱，就把这王家小姐送给他的糕点给了我。 但是这糕点又是王家小姐打算给他女儿吃的，可是那天他在值班，根本就回不去，所以就便宜了我。所谓长者赐、不敢辞，我收下了这些嘎调，但是我又想着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我就顺手给了那个门房一个娃娃，我想他女儿一定会喜欢的。 谁知我把这东西卖给了你，还答应你不能把这东西流落出去，我上午得了银钱，我十分的开心，于是忘了这一茬，等到我中午经过‘王’府的时候，我才想了起来。于是我立马叫我小叔过去要回，可是吴门房却说给王家小姐拿去了。 这王家小姐我跟她不熟，也不好去要的，当然就算要回来了，她也已经想到了这种娃娃的造型了。因为但凡小姐、少女，对这种雅致而又可爱的东西定然是十分敏锐的，到时候她在闺中姊妹之间一传播，我这个娃娃那什么隐秘性，不就是全部都没有了吗。” “呵，你一口气说这么多，累不累啊。”宁清远听完这方如绣的话后，却是突然说了一句这般没头没脑的话来。 “累，我觉得我的口特别干！”方如绣无奈的笑了一声，说道：“但是你此刻已经不信任我了，所以你没有给我倒茶。我做错了事情，我也不好意喝茶，所以我现在真的好渴啊，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中餐也没有吃，就赶到了你这里来。 “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要跟你说清楚而已，事实上，我很需要这些钱，我的兄弟们也需要，但是我是一个信誉的人，是我的，我才拿，不是我的，不会再要，所以我们的生意就作罢了吧。” 第048章 、扣留娃娃 “呵，你说这话的意思，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还想要拿回你的那批娃娃吧？” 听到了方如绣的解释之后，宁清远实际上已经有些相信了，但是他还是有些生气，他的劣根性突然的出现了，他想要暂时扣下这批娃娃，看下这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会怎么样处理。 “实际上，宁掌柜，我的那批娃娃，我只是流落出了那一个而已。”方如绣听到宁清远的话后，有些生气的道：“就算你不按五百文钱一个给我，但是你至少得按八十文掐一个给我吧？” “呵呵，这些娃娃是你的违约金，这样不过分吧？”宁清远说道：“在你的眼中可能不过是十几两的银子而已，但是在我的心中却是成百上万两银子！我原先是打算拿到京中，把你的这批娃娃，送给京城里面的几个官家小姐把玩的。” “既然这样，那我也无话可说。”方如绣淡淡的说道。 实际上，如今她的体内虽然已经有了一个成年人的魂魄，但是她的本质还是小孩子，她的身体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听到这宁清远的话后，她竟然有了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毕竟那是她的心血！ 早知道她就不要什么信誉了，若不是为了教育小孩子的话！若是她现在功夫练好了的话，她如今就可以揍这个宁掌柜一顿，可是她无情无势，这又不是现代，可以通过法律解决。 “你可以扣押我的东西，但是你会后悔的！”方如绣突然腾地站起身来，说道。 “为什么？”宁清远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问道，他竟然觉得刚刚这一瞬间，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多了一股气势。 “因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女子，也是小孩！”方如绣冷笑一声，说道。 “哦，既然如此，那我到时候要看看，你就究竟能够有多厉害！”宁清远也笑一声，气势不输方如绣的说道。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否则的话，我就不会再回来了。”方如绣突然又坐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早知道对付你这种无赖，我应该用无赖的办法！唉，是我失策了。” 她就是蠢，从现代蠢到了古代，每一次都想着去坚持什么原则，去讲什么诚信、信誉，然后死了一次，还不会悔改！ “大哥、三弟，多吃两块糕点吧，把我的布料本钱给吃回来！”方如绣又给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吃饱了，我带你们去其他的地方赚钱去！” “姐姐，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走了。”这个时候方以直却是站起身来，跟方如绣闹脾气了。 “好了，走了。”方如绣听到方以直这话之后，竟然没有反驳，就这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了。 “妹妹，你不要太难过了。”出来的路上，方以正劝到。 “我能不能难过吗？”方如绣带着哭音说道：“我都想神功大成之后，打这姓宁的一顿了！还有以直，你一点都不明白姐姐现在这种难过的心情。” 方如绣说道最后白了这方以直一眼，说道：“你为什么要闹着走了，虽然我也要走的，但是我也要吃过够本才走的，虽然我的本钱是怎么也都吃不回来的，可是，可是三弟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够站在我身边的。” 方以直听到方如绣这话之后，低下头，没有说话。刚刚他只是觉得姐姐那个样子，真的是很丢人。 “怎么样？”站在门外的方长留看到三兄妹出来，不由得问道。 “银子还给别人了，娃娃也被别人扣下了。”方以正看了方如绣一眼，说道。 “啊，这样啊，那真的是太可恶了，小叔进去找他们理论理论。”方长留听到之后，十分生气的说道。 “不用了小叔。”方如绣拉住了方长留的衣服，说道：“这家店的掌柜的劣根太过深厚，你去了也没有用，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赔给他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反正半年后，我会过来砸店的。” 说完这句话，方如绣就飞快的向前走去，方长留三人看到方如绣已经走了，也连忙向前走去。 雅室里，王弱音从博古架后面一个房间里面出来，说道：“表哥，你为什么要扣下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呢，说清楚了，你把这银钱还给人家不就行了嘛，反正这对你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也想要我把银钱推回去啊，可是刚刚我这一时想看一下这小姑娘是什么反应，忍不住就这样的说了。”宁清远说道：“也怪这个小姑娘太令我失望了，她竟然都不争取什么，就直接走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还不被你给吓到啊，这样吧，你把这钱给我，到时候我给那个小姑娘的叔叔就行了。”王弱音对着宁清远说道。她这个兄长也真的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开玩笑呢，这个小姑娘不知道该怎么伤心了。 这次出来，方如绣的身上还带了一些零钱，她直接拉了一个路人，问了问他们那个乐器店的方向，然后大步走到乐器店去买了一把二胡来，她决定了，她今天就豁出去了，她要在这大街上卖艺！ 来到这古代，她堪称是处处受辱，已经受辱了两次了，要么就是店小二，要么就是掌柜的，她觉得她真的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刚刚买好了锣鼓，方长留三个人就追了上来，这方如绣会一点轻功，走到极快，饶是三个人在身后追，也追不上去了。 “如绣，你买一面锣鼓干什么？”方长留不解的问道。 “卖艺！”方如绣答道！ “你去哪里卖艺啊？”方长留又问道。 “我去那千巧阁的店铺门口卖艺。”方如绣付了钱走出店铺，然后说道：“不仅如此，我到时候还会画出很多时兴的首饰图样，卖给千巧阁的对手，不不，这样不太好，首饰铺子我要自己开，我先卖艺，完了之后，我再去他们家的门口卖烤羊肉串！” “什么羊肉串？”方长留三个人对于羊肉串这个名字很不解。 “这个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方如绣冷笑一声，笑道：“反正春天里面我也没有事情做，我就豁出这张脸不要，跟这个宁掌柜给杠上了。以正、以直，你们可千万别跟我学，我这是无赖手段，但是有时候我觉得用无赖的手段十分的舒服，想起来就很开心。” “小叔，你就带着以正、以直他们先回去吧，免得到时候祸害到了你们，我要在这街上住上一个月了。”方如绣冷笑一声说道。 “如绣，你疯了，这样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做啊。”方长留劝说道。 “对，我就疯了。”方如绣索性大声的说道：“我从一个大家小姐，沦落到了现在这副样子，你以为我还能够比谁高贵的了多少吗？我吃不饱，我穿不暖，我如今这粗糙的双手，这干枯的头发，还是原先的那个我吗！我不信命，我要奋斗，但是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这一段话，方如绣是说的揭斯底里，方长留也知道，一直以来在村里面，大家都是嘲笑方如绣，就是家里面的亲人也是如此，而二哥二嫂又一向跟这个孩子不太亲，她离开了从前呼奴唤婢的生活，她没有朋友，她没有人可以倾诉，从前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喘的人，如今一个个都能够随意的欺负她，她心里面积攒了这么多的怨气，那也是很正常的。 发泄了这么的情绪之后，方如绣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平淡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丢方家的脸的，我要去伪装一下，我保证到时候谁都认不出我。” 方如绣说着，又快速的跑开了，她跑到了一家卖脂粉的地方，她决定去伪装一下自己。 幸好还有一点钱，去脂粉店，跟店主买了一盒最差的铅粉，又买了胭脂跟眉粉跟眉笔，索性就跟老板娘借了一面镜子，在镜子上画起妆来。她把自己的眼睛话的大大，眉毛向上挑，颧骨画的高高，整个人失去了之前的那种柔弱，而又多了一股凶煞之气。 “哼，姓宁的，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就好好的陪你玩一玩。”方如绣觉得来到古代的这一个月里，她大压抑自己了，被炸弹炸死的愤懑之气还郁结在她的心中，久久没有散去。 画好了妆，方如绣又随意的拉了一个人，问了问布店怎么走，她直接去布店又去扯了几尺白布来，时下的人，对于穿白布的人一般都会觉得很晦气，觉得是带孝，对，方如绣就是给自己带孝，给死去的自己带孝，她到时候天天坐在这千巧阁拉二胡，看他还怎么做生意！ 这一眨眼，方如绣就不见了踪迹，方长留带着方以正两兄弟在街上找了起来，他们就搞不懂了，这方如绣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不会是，她真的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然后就疯了吧？ “小叔，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听姐姐的话，是我不给姐姐面子，所以她才会一生气之下，就跑掉了的。”方以直看到姐姐不见，不由的哭了起来。 第049章 、火气大了 “好了，别哭了，你们两个都不用担心，你姐姐既然说了是要去报复那个千巧阁的人，那么想必她还要回去的，我们去那里等她就好了。”方长留脑袋一转，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来。 “嗯。”方以直听到这方长留的话后，这才抽抽搭搭的应了一声，然后跟着方以直往千巧阁的那个方向走去。 果然三个人站在千巧阁的店铺门前不远，就看到方如绣拉着一条破凳子，身上从上到下的披着一块白布，往这千巧阁而来。 “那是姐姐吗？”直到方如绣几乎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像是，看身量是，不过面目不是。”方以正点点头说道，他的注意力放到了方如绣拖着凳子的那只手上，一开始只是以为她拿了一条破凳子而已，没想到她的手上竟然还拿着一个二胡。 “姐姐这是要干什么？”方以直擦干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她穿着这套白衣跟带孝一样，可是很不吉利的。”方长留皱了皱眉头，他确认这要是让方老爷子看到了，肯定要被气死。 “怎么办？”方以正看着方长留说道。 “我们先阻止一下她吧。”方长留皱了皱眉头，说道。 三个人一同向前去，在方如绣刚刚好把凳子摆起来坐下的时候，方长留这三个人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如绣，你在这里干什么？”方长留抓着她的肩膀问道。 “非礼啊！”在方长留的手搭上方如绣的肩膀的时候，方如绣却是捏着嗓子大叫了一声。 四周传来鄙视的眼神，吓得方长留连忙就把手给拿开了，道：“不好意思，在下认错人。” “嗯，认错人了就好。”方如绣看着捏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看着前面低声道：“小叔，你让以正以直他们回去，就说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要先在这里呆一个月，不要劝我，也不要告诉家里面的人，否则后果你负不起的，呵。” 最后一句话，这方如绣竟然好像是带上了一点魅惑之色，让这方长留觉得心中凛然，从她刚刚的表现就可以看到她却是是铁了心了。他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公子你还不走，是想要欺负我一个孤女吗？”方如绣抬起头，怯生生的说道。 四周鄙夷的目光继续加剧，人群之中，发出鄙夷的声音：又是一个登徒子！方长留是一个读书人，又在王家做事，讲老实话他还是很好面子的，一时之间，他只能有些悻悻的离方如绣远了点。 “怎么办？”此刻方长留是心急如焚，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他阻止不了这个人。 “以正、以直，你们先回去吧。”方长留也只能够打算先把两个人劝走，然后再做打算。 “可是姐姐还没有找到。”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听到了刚刚方如绣喊了‘非礼’二字，也不认为这是方如绣本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跟方如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们知道方如绣绝对不是那种人，这可不是面目声音不像的问题，方如绣一向是积极乐观向上的那种人，再不济她也很倔强，很有骨气，她是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是面前这个有些奇怪的女人呢。 “你姐姐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了，她说她答应给你们的东西，她一定会买到手，然后才会回来的。”方长留说道：“你们回去后，不要乱说，就说我主家看到如绣可爱，就暂时让如绣留下来，帮一个月的忙。” “知道了。”方以正跟方以直点点头，不过他们虽然是小孩子可是还是没有这么容易糊弄的，于是便问道：“小叔你怎么知道的？” 方长留听到之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能一边带着两兄弟往另一边走，一边说道： “不管怎么样，小叔是不会害你们的，也不会害你姐姐，有些事情，你们小孩子管不了那么多的，回家不要乱说话，娃娃就说是卖给我家小姐了，下个月跟我的工钱一起结算。” 方长留终于拉着两个人走出了这一条街，来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然后说道：“你姐姐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你回去跟你爹妈说就行了，她不喜欢让别人知道她在给人家当丫鬟。毕竟她曾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所以你们回去不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委屈呢，也不要跟家里面的人说，这会让你爹娘担心的，毕竟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呢，也要学会承担责任了。” “知道了。”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点点头，他们此刻只记住了方长留交代的话，至于自己之前的疑问，则是有些选择性的忘记了。 等他们回去后再想起来，也会想到方如绣是一个高傲的人，也会想到自己要承担责任，不会让大人担心的，而这个时候，方如绣肯定已经被自己劝回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要乖，早点回去吧。”方长留把手中的包子塞到了他们的手上，又说道：“对了，你们回去可千万要记得练功啊，不然等到如绣回去，肯定会生气的。” “嗯，好的，知道了。”方以正跟方以直又是点点头。 他们的脑袋此刻都是一片混乱了，方长留送他们往前走，路上又给他们买了一些糕点，再三让他们注意安全之后，又送了约莫五里路，就挥手同他们道别了。 回来之后，他的头还是挺大的，这如绣这样乖巧的一个人，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这几天在家，方长留把方如绣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她是一个很听话的人，平日里在家里面对长辈们也孝顺，心灵手巧又能干。性格也还算温婉，跟刚刚那模样可是截然不同的。 他刚刚把方以正跟方以直劝回去只是不想让这两个小孩子参与到这些事情来，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方如绣是与其它的孩子不一样的，她是一个大人，她故意伪装自己，也定是不想要让别人把她认出来，所以他满足了她，毕竟她也老大不小了，尽管还是实际上十二岁，但是她都虚岁都十四了，方长留考虑到她的闺誉，所以就没有贸贸然的去揭穿她。 不过送了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五里地后，他又撒腿跑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一定要去旁边看着。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毕竟他不但没有去劝她，反而还忽悠的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回家去隐瞒这件事情。 而这边方如绣把凳子就放在了千巧阁的门口，然后坐在那里拉起二胡来。 她会拉二胡吗?答案是不会，所以一时之间，如锯齿一般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膜，让众人不禁捂住了耳朵。 千巧阁里面，正有人在跟店中小二谈生意，可是正在这小二跟这点中女客人舌绽莲花的时候，店门口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十分销魂的声音，那声音如泣如诉，就如同拉锯一般，难听的要死！ 生意眼见就要成了，女顾客就捂住了耳朵，跑了出去。 “你这小丫头，你在这里干嘛？”这个伙计十分生气的斥骂道！ 虽然一向是听从老板的吩咐以笑待人，可是看到这个丫头穿着孝衣，在店门口闹事，他不禁是有些火大。 “哎呀，姐夫，你没死啊。”方如绣一把就伙计了这个店小二的身上去，一把点住了这伙计身上的一处关键性的穴道，让他四肢无力，然后方如绣趴在这伙计身上哭诉道：“姐夫，原来你没有死啊，你这个白眼狼，你三年来不归家，姐姐为了你，把眼睛都哭瞎了啊！ 那年大雪，你趴在我家门前都快要饿死了，你难道忘记了，是谁给了你一口热饭？又是谁不嫌弃你贫穷，把女儿嫁给了你？那日，你说了要一生一世对我姐姐好，要帮这我姐姐一同侍奉我爹娘，谁知等到天一暖，你就卷走了我们家的细软不见了人影了啊！天啊，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可言啊！老天爷啊，你怎么不劈死这个白眼狼啊！” 方如绣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哭的那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这个千巧阁的伙计都认为自己是她嘴中的那个罪人了。 千巧阁外面聚集的观众越来越多，众人都在指指点点，甚至把在雅室喝茶聊天的叶清宁跟王弱音给引了过来。 “这是在干什么？”宁清远看到店铺外面这个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看到被堵在店铺门口的店中伙计跟一个穿白色孝服的女子在一起拉拉扯扯，眉头不由得就有些皱了起来。 “掌柜的，你要替我做主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姑娘，可是她向前来就拉着我不放手啊。”方如绣松开了放在这伙计左边下肋穴道的手，这伙计登时就觉得自己浑身有力，也能够说话了,于是他连忙看着这宁清远解释道。 “不管你有什么问题，请回家再解释，不要带到我这店铺门口来。”宁清远有些不悦的说道，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方如绣来。 方如绣冷笑一声，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这个伙计而已，这个伙计只是刚好撞到了她枪口上。 她有时候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能够凭借着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那倔强的眼神，就能够让人心中一凛，不自觉的败下阵来。 而她，她只能呵呵了，从小的时候，无论她的眼神就是多么的倔强、深邃，都只能够让让那些孩子愈加的欺负她，他们都说她是没爹娘的孩子。 第050章 、负心汉(一) 所以后来她学会了靠自己的拳头，于是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她就搞不懂了，实际上，她真是只是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而已，为什么这个小小的愿望就要这么的难？ 不过或许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撒拨打浑真的会让人快乐那么一点点。 脸上画了妆，别人压根就认不出她的模样来，方如绣脚步一转，就来到了宁清远的面前，她道：“米良心，原来是你，你们两个都是一伙的，你们卷走了我家的财产，却来到了此处，合伙开起了这家铺子来！” “老天有眼啊，为什么坏人逍遥法外，好人却是要受到如此的磋磨！”方如绣一跪一拜，看着老天，神情哀伤，声音凄厉，真是见者伤心，闻着难过！ “我说姑娘，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冤枉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而且我也不叫米良心！”这个时候的宁清远毕竟还是年轻，他虽然颇有经商的天赋，可是一碰到这种事情，瞬间就慌了神。 做生意的人，多的是有人看着他倒霉，毕竟他家的这家首饰铺子开在这里，其它的铺子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一般来说，商人都是和气生财，虽然那种下绊子的事情，他们不一定会做，但是能够看到他倒霉的话，大家还是很愿意的落井下石的。 “啧啧啧，原来如此啊，我说他年纪轻轻的，又不是这黎阳城本地人，怎么就能够在这县城里面开的起一家这么大的店铺，原来是有这这个原因啊。” “对啊，我还搞不懂，为什么他有时候还有自己做伙计呢，原来实际上他跟这伙计是合伙人哪，怪不得，这小伙子嘴这么甜，原来这嘴啊，可是不但是骗了人家姑娘，而且还把人家的家底都给卷走了呢。” “缺德啊，不是人啊。” 旁边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入了宁清远的耳朵，宁清远的脑袋此刻都嗡嗡嗡了，他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儒雅的模样。他完全想不到这究竟是谁要打击他，也不明白他究竟得罪了谁，竟然会用一种如此卑劣的方法。 “等一下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了人哪。”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姑娘从千巧阁内走了出来，这个女子正是宁清远的表妹王弱音，她看着方如绣笑意盈盈的说道：“姑娘，这位是我的表哥，他姓宁，可不是姓米！” “哦……”王弱音不说着一句话还好，她一说这句话，方如绣的嘴瞬间就变成了圆形，她目眦俱裂，忽哭忽笑，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原来，原来他一直就是在骗我，可恨我有眼无珠哪！”方如绣索性跪在来，趴到了地上，道：“老天啊，求您给我做做主啊，这个负心汉，他骗我们家人说他姓米，叫良心，还是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给他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长大之后讲良心。 谁知道，这良心二字之前竟然还加了一个米字呢？有奶就是娘，有米就有良心，等把我家的细软全部卷走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没良心！米良心，没良心！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化名呢？！原来他自始至终就是在欺骗我们！” “我可怜的姐姐啊，我可怜的老父老母啊，我可怜的自己啊，我怎么就姓了一个白眼狼啊，枉我们家人那么善良，怎么就姓了一个白眼狼啊！” 方如绣捶胸顿足，那伤心的模样，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对于这种负心汉，人渣，大家更是痛恨不已，议论声、斥责声顿起，最终以一个鸡蛋砸到宁清远的脸上达到了顶点。 原来电视里面被砸鸡蛋的事情真的会发生？一直以来她还以为那只是拍摄需要呢，却没有想到，那竟然是真的。 罪过啊，罪过啊！方如绣看到这一个个的鸡蛋，一片片菜叶砸在宁清远，觉得自己的心头痛了起来，这可是鸡蛋，这可都是钱哪！于是她站起身来，不停的向各位群众鞠躬道： “谢谢各位青天啊，只是这鸡蛋这么金贵的东西，用来砸这个负心汉，多么的可惜啊，所以小女子谢谢各位青天，但是各位街坊邻居也都不容易，还是把这鸡蛋菜叶留着自己吃吧，用来砸这个负心汉，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砸鸡蛋太可惜了，不如我们大家向前去打他一顿！这种人渣留着也是可惜！”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于是众人一窝蜂的全部都涌了上去。 在古代重男轻女还是很严重的，女性的地位也还是比较低的，所以这些妇女有机会能够打到男人，这些穷人有机会打到富人，这些伙计有机会打到老板。嘿，打人不但是自己是站在正义的方向，然后还能够发泄发泄一下自己，真的是太好了，方如绣几乎已经为别众人压到最底下的宁清远默哀了起来，真是造孽啊。 只是，方如绣暗道，这究竟是谁啊，喊得那句话，真是是太踏马给力了，这完全是站在她这一边嘛，就像是她请来的托一样，她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然后她抬起头，就看到站在人群后方的方长留。 方长留站的远远的，看了她一眼，方如绣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刚刚那句话想必是方长留喊得，他知道自己心里难受，所以特地让人打宁清远一顿，给自己发泄发泄。 小叔也是一个腹黑的人哪！方如绣暗道。为怕战斗波及到自己，她静静的把椅子拉的远了一些，然后坐在椅子上，等着好戏结束。 “姑娘你说句话吧。”站在一旁的王弱音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看到这种情况，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一个弱女子也没有办法上前劝架，事实上，未怕波及到自己她甚至还站的远远地。 此刻看到方如绣坐在一旁，她连忙小步的跑过来，说道：“姑娘你真的认错人，或许这件事情就是一个误会而已，你快点叫他们住手啊！” “什么误会？难道姑娘你对这个米良心很熟吗？”方如绣泪眼朦胧的说道：“我没有认错，这个米良心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纯善，说不定他就是骗你的也不一定呢，这个天杀的呀，骗了我之后，还要骗姑娘你。” 方如绣觉得这事还是有些考验她的演技的，她又要哭，要眼睛红，但是却只能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而不能泪水涟涟，否则的话，她不知道这古代的铅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模样，若是这铅粉把她脸上的妆容给冲了，那可就是糟糕透了。 幸好，她与生俱来的就能够控制自己的泪腺，所以这一次才能够出演的这么成功。 欺负她的人，她都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方如绣暗道，特别是这个该死的宁清远，枉自己以为他是一个好人！ 若是他不是装的这么像好人的话，她或许还不会这么的生气，可是他竟然装的这么像好人，让她第一次出手就上当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扣下她的东西还这么的理所当然，她是有错，可是她有错就改，事实上也没有耽误他什么事情啊，他大不了就少赚这一笔钱罢了，可是他偏偏就是欺负自己是小孩。 当然，欺负她也就欺负了，更重要的是，他还让自己在两个兄弟面前丢面子，她还打算培养两个男神出来的，你说，这事儿，给两个孩子造成了多大的阴影啊。 方如绣觉得自己的心里阴影面积已经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了，可是偏偏这个少女还一直在她的身边说，是她冤枉这个姓宁的。 无意之间，让她打听出了这个姓宁的人的名字，原来他叫宁清远，呵，名字倒是好名字，可是却是长出了一颗狗心。 “姑娘，清远哥哥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更重要的是，他家里面实在是不差钱的，他是一个很有理想抱负的人，所以才会来到这个小县城来，当一个小小的掌柜，所以你一定是误会他了。” 好啊这个该死的宁清远，家里面有那么的钱财，可是偏偏就是要欺负自己的小姑娘，该死的奸商！ 眼下这个姑娘还在方如绣的耳边不停的喋喋不休，弄的方如绣真的是烦不胜烦，她有些恼火的说道：“你又不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你怎么不知道他是骗你的，我早就说了，他能够骗第一个我，也能够骗第二个你，他是骗你的。” 方如绣一直咬定这宁清远是骗人的，让这个姑娘瞬间就没了招数，她指天发誓的说道：“我姓王，乃是东街王家的女儿，我是不会骗你的。” “唉，姑娘，你实在是太嫩了，从前这米良心说这话的时候，比你还要真诚一百倍，可是他就是用这真诚的眼睛把我给骗了。” 方如绣冷冷的说道：“表兄表妹，天生一对，你们两个定然是合起伙来骗我的，天杀的，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一个弱女子啊。 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家里面，原来又是勾搭上了其它的大户人家的女儿啊，我这百姓一个，真的是惹不起这些土豪士绅啊，但是我有着一片冰心啊，我一定要为我姐姐为我家人讨回公道啊。” 这个时候人群已经散去了，剩下宁清远躺在地上有些人事不省，方如绣就是看到这种情况才又哭诉起来的。 第051章 、负心汉(二)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群众的眼光又放到了穿着粉色衣服的王弱音身上。这让王弱音有些毛骨悚然，她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刚刚想要张嘴为自己辩解，却听到方如绣说道：“大家不要责怪这位姑娘，她也是跟我一样的苦命人，被这个米良心给骗了啊。” “今天多谢各位为小女子做主啊。”方如绣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围观的人鞠躬，然后抽抽搭搭的说道：“小女子还有话要向这负心汉问上一问，就不留各位了，等哪一天，各位再来这铺子里面喝茶啊。” 围观的人点点头，见到没有什么好戏可看，就渐渐的散去，而王弱音以及那个一早躲得远远的伙计则是对方如绣的话十分的不解，好像觉得她的话有哪里的不对劲一般，不过眼下大家都恨不得这些围观的群众走开，哪里还会想到这些呢。 “那个王姑娘，过来帮我搭一把手。”方如绣走到宁清远的身边，然后扶起宁清远，看着王弱音说道。 “哦，好。”王弱音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十分的担心宁清远的情况，此刻她也顾不得这些男女大防了，就这样急切的跑到了宁清远的身边。 方如绣注意的看了看四周，却已经没有看到方长留的踪迹了，实际上，在王弱音出现的时候，方长留就已经躲到某家店铺的墙后面偷偷的看这情况了。 眼见方如绣跟王弱音两个人合力把宁清远抬到了铺子里面，方长留便看不清情况了，他只能心急如焚的在千巧阁店铺的附近继续等着。 “快去给倒点喝点水吧，那些人怎么把他打成这样啊，真是可怜见的。” 方如绣用袖子微微的擦拭着眼睛的眼泪，抽抽搭搭的说道。 王弱音跟那个店里面的伙计对视一眼，这伙计更是有些无语了：天哪，我的姑奶奶啊，今天若不是你在这里哭天喊地的话，谁会来打咱家掌柜的呢。 可惜的是这店小二今天见识道女人眼泪的厉害之后，他还真的不敢反驳方如绣，害怕方如绣又在街上搂着他的大腿叫姐夫。 “小二哥，今天对不起了，真的是冤枉了你。”方如绣抽抽搭搭的说道：“都怪我认错了人，我只知道他在这家店当掌柜，却没想原来不是你。” “呃，姑娘。”看到方如绣一脸心痛的样子，闹了事还不走，这个伙计跟刚刚端来水的王弱音都不知道她今天的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了。 “姑娘？”王弱音又喊了一声。 “怎么了？”方如绣抬起头来，看到王弱音站在自己的面前，连忙端起王弱音手里面的水，道：“真的是麻烦表妹了。”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给宁清远喂水，谁知道，手一洒，手里面的水全部都倒在了宁清远的身上。 王弱音在一旁真的就要相信方如绣所说话的真假了，她实在是搞不懂这方如绣来到此处究竟是想要来干什么！莫非她真的跟自己的表哥有关系？听闻自己的表哥也是有过一段叛逆的日子的，后来才主动跟家里面的人提出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当掌柜，莫非竟然是为了躲避面前的这个姑娘？ 王弱音正想着，就看到了面前的这个姑娘把水洒在了宁清远的身上，此刻她正在手忙脚乱的擦着他身上的水迹呢。 “我来吧。”王弱音看到这个情景，说道。 “不，不许你靠近他！”方如绣张开双手，眼眶红红的说道。 宁清远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一副这样的情景，此刻他真的不知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弱音你过来。”他虚弱的张开了口，一下子就扯到了嘴边的伤口，嘶的又闭上了嘴。 方如绣看到他这副样子，真的是好想笑，那张之前充满了亲和力的脸，此刻已经别打成了猪头了。不过她此时虽然是想笑，但是也忍了下来，而是泪眼蒙蒙的看着宁清远。 宁清远此刻已经恨得她要是，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已经招惹了一个这样的人来。 王弱音把方如绣挤开，来到了宁清远躺着的榻上，方如绣看到这个情况，眼泪终于放心的掉了下来，她道：“宁清远，好，你好样的，你今天既然选择了王姑娘，那我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我原以为我这样闹一场，你回回心转意，事实上证明，我错了，我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 在店里面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如绣就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跑了出去。 “姑娘，不是这样的……”这句话王弱音还闷在喉咙未出口，只念得“姑娘”二字，方如绣就已经把跑的没影了。 “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招惹人家姑娘了？”王弱音守在宁清远的床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我没有招惹谁啊！”宁清远躺在床上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天地良心，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姑娘啊。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王弱音哪里还会信他啊，人家姑娘家家的，搞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名堂，若不是真的是被宁清远负心了的话，她何至于如此？ “表哥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既然如此，希望你好自为之吧。”王弱音是怎么都不相信宁清远了，以前她还是十分欣赏宁清远的，但是如今他如此的负心薄情，王弱音此刻看到他一脸猪头样，她突然就有些厌恶了起来。 她对着旁边的店小二说道：“好好的照顾你们掌柜的，我先回去了，今天在这里惹了一身的骚，想必我爹都生气了呢。” “弱音，你……”宁清远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一说话，就扯到嘴边的伤口，而令他遗憾的是，看到他的这个样子，王弱音根本就不理他，转身就离开了。 “唉……”宁清远叹了一口气，此刻他身边又没有什么人，只能让那个还留在店里的去给他请大夫。 其实店小二也有些讨厌他了，谁叫他惹得风流债扯上了他呢，不过谁叫宁清远是老板了，因而他还是认命的去给宁清远请大夫去了。 大夫很快就来给宁清远治病了，虽然他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对宁清远也有些不耻，可是毕竟他是一个大夫，医者父母心哪，他开了一些外伤药，让伙计去同他取药。 伙计点了点头，看了看宁清远，宁清远点点头，把手伸到了怀里，可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的钱不见了。 宁清远苦笑一声，看到自己衣服上的水迹，他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但是最后他也只能对着大夫跟伙计苦笑一声，说道：“我的钱被偷了，小康你帮我去柜台上取些银子给这大夫吧。” 这位伙计听了宁清远的话后，依言而去了，老大夫也跟在了他的身后。等到两人都走远后，宁清远才躺在榻上，把这事翻来覆去的再想了一遍，可惜他却是仍旧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宁清远长叹一声，内心有一百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却说方如绣，她走出千巧阁的大门之后，左转右转的转到了一个小巷之后，眼见四处无人，她快速的脱下了身上的白服跟一件肥大的青色外套，然后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了一盆水来，把自己的脸上的铅粉随意的擦掉。 做完这一切之后，方如绣还在水里面照了照，看到没有什么问题了，她才又把东西放回了空间，然后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嘶！” 刚刚走出了这个巷子，方如绣就倒吸了一口气，她有些讷讷的说道：“小叔，你怎么还没走啊。” “呵呵，你还知道叫我小叔啊。”方长留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方如绣，他看到方如绣全身上下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才说道：“你会易容术？” “那只是普通的化妆术。”方如绣笑道，然后亲昵的走向前去，挽着方长留的手腕，说道：“我们走吧。” 这个丫头，倒是心大，方长留看到放在他手腕上的方如绣，却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来，于是他直言的叱责道：“男女授受不亲，如绣，你这么大个人，你把手放在小叔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方如绣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她看来，十二岁，不还是一个小孩子嘛，没想到这在古代的却是变成了授受不亲？她有些舍不得放手，睡觉自家小叔身姿挺拔、长得又帅呢。 更何况，刚刚自己把事情都告诉了方长留，可是方长留却是没有阻止她，反而是把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劝走，维护了她的面子，这让方如绣是十分的开心的。 不过这些话，她自然是不能对方长留说，她只是挽着方长留的胳膊说道：“可是小叔，我只是把你当做父亲啊？” “父亲也不行。”方长留说着就把方如绣的手给拿开了，方如绣扁扁嘴，走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刚刚走到了大街上不久，抬起头正巧看到了王弱音。 “王小姐！”方长留看到王弱音之后，站到一旁，称呼了一声，方如绣也跟着方长留朝王弱音点了点头。 “是方账房啊。” 王弱音此刻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她看着方长留说了一句，随即又看了一眼方长留身边的小丫头。 “这位想必就是令侄女吧？”王弱音看到方如绣之后倒是问了一句。 “是啊。”方长留点点头，微笑着回答，话语不卑不亢。 第052章 、路遇王弱音 王弱音听到方长留的回答之后，再次看了一眼方长留，发现他今天好像与平常有些什么不同了。 往日里与他顶多是在府里偶然相遇，最多的就是看到祖母唤来管家同他们这些账房一起报账的样子，那些时日里他低垂着头，面目看起来有些不太明朗。 而今天她其实早就看到方长留跟方如绣了，小丫头因为濡慕叔叔，想挽着叔叔的手，却被他以授受不亲一词拒绝，这样的男人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他。 她今天本来是有些烦躁的，可是不知为何远远看到他们两人，他今天的脸上带着笑同小丫头交谈的那一幕却是直直的落入了她的眼中，男人身姿挺拔、面目俊朗，带着温和的笑意，而少女则是娇俏玲珑，这少女跟她的身量差不多，她甚至有过一瞬间的幻想，若是自己偎依在他身边，想必也是一个这般美好的场景吧。 “你是方姑娘吧？”王弱音突然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来。 “当然，王小姐。”方如绣对着她笑笑，说道：“我叔叔姓方，所以我也姓方。”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今天见过你。”王弱音朝着方如绣露出一个笑来，说道。 “哦，王小姐你竟然见过我？在我的印象之中，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去过贵府的，唯一去过的一次，也就是今天在贵府的门口徘徊了一下。”方如绣看着王弱音有些好奇的说道。 实际上她才刚刚见过这王弱音呢，不过她也有自信这王弱音认不出她来，毕竟她之前说话的时候，是把声音都变了得。而且这个时候她遇上自己，正好还就解了自己的嫌疑。 “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千巧阁看到了方姑娘。” 王弱音这话一出口，让方长留的心也提了起来，难道她认出了自家侄女。 “千巧阁那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去了。”方如绣却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她面容稚嫩，但是由于她身量还算高挑，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小大人的感觉，虽然语气老气横秋，但是听着王弱音的耳中，却是让她的心百味陈杂，她觉得自家的表哥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欺负一个这样的小姑娘呢。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方如绣淡淡的说出这样两句话，然后拉着方长留的衣裳，说道：“小叔，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不要耽误王家小姐的时间了。” “你们不是要找我拿一个娃娃吗？”两人正准备离开，王弱音却是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方如绣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王弱音说道：“不用了，谢谢，那娃娃您要是喜欢，改明儿我再做几个，让我叔送给你。” “让你叔送给我？”王家小姐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脸上慢慢的爬上了几丝红晕，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捏着自己手中的手帕。 这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方如绣腾的推开一步，与方长留拉开了距离，然后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方长留，心道：好啊，好小子啊，不愧是我小叔啊，连小姐都勾搭到了，怪不得不肯成婚呢。啧啧，好一个家丁与小姐的故事，都足够写成话本子，流传天下了。 “王姑娘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就是让我小叔拿给你。”方如绣突然走向前，亲亲热热的挽着王弱音的手，说道：“哎呀，我的小姐啊，你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身边怎么不带点丫鬟，这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不如我们送你回去吧？” 王弱音听到这话后，又不着痕迹的看了方长留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一路上，方如绣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方长留的好处来，因为有了共同话题，一个愿意听，一个愿意讲，嘿，两人一路丧，竟然是十分的融洽。 “唉，王姑娘，我想问一下你，你们王家还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啊。”方如绣聊了一些其它的，然后突然问道王弱音。 “什么合适的姑娘？”王弱音转过脸来，看着方如绣问道。 “就是适合婚配的姑娘。”方如绣笑笑，然后看了方长留一眼，说道。 “啊，没有啊，就我一个啊。”王弱音声如蚊蝇，细不可闻的说道。 “哦，那可就可惜了。”方如绣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了？”王弱音看到方如绣叹气之后，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方如绣一开始不肯说，最后看了方长留一眼后，才说道：“我奶奶急的头发都白了，我看的真的好心疼啊。” 说这话的时候，方如绣的眼圈适时的红了起来，以至于王弱音不得不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了下来，帮她擦拭了一番眼泪，这才继续带着王弱音往前走。 “弱音姐姐，你对我可真好，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漂亮、这么善良的姑娘肯为我擦眼泪的，你是第一个。”方如绣挽着王弱音的胳膊说道。 一路上，两人早就好的如同闺中密友一般，也互相告知了闺名，于是此时，王弱音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直接称呼她道：“如绣妹妹，你不用太难过了，像你这般可爱又懂事的女孩子，姐姐我真的是打心里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呢。” 可是我却希望你是我的婶婶。方如绣在心中暗道，然后盘算了起来，这王弱音今年实际上十四岁，但是虚岁已经是十五了，明年就应该许人家，后年就应该嫁人。 自家的小叔，虽然在家里面的人看来，已经是老大不小了，但是实际上在自己看来，他还年轻的很，两人若是能够凑到一块，那还是能够凑到一块的。 但是如今的问题不是年龄，而是门户之差。虽然方如绣是天朝未来穿越而来的，但是不是她思想封建，她觉得门户之差还是在那里的，至少，若是方家这么穷的话，那个王老爷肯定不会同意女儿嫁过来。 当然，若是方家不能够在自己的改变之下，变富裕的话，就是这个王小姐再喜欢自己的叔叔，她也不会把人家往火坑里面推的。 没错，方家在她看来，如今还算是一个火坑，连吃都吃不饱，不算火坑算什么？所幸的是，自家的奶奶跟爷爷还算是思想开明，除了管吃食管的严格之外，一般也不磋磨媳妇，方家也还算是书香门第，小叔也是读了书的人，只是后来只考上了童生，并未考上秀才罢了。 所以这两个人郎才女貌，不不不，两个人都是才貌兼备，堪称天生一对，刚刚王弱音的表现，自己看在眼里，好像她对自己的小叔有那么一丁点的意思？ 一丁点也不错了，在这古代，多的是一丁点儿意思都没有，然后就嫁出去的人。至于这个王家小姐为什么会对自家小叔有那么一丁点的意思？无它，还不是因为长得帅嘛。 想到这里，方如绣顾不得回答王弱音的话，就自顾自的自恋了起来。这方家的基因就是好啊，看，自家小叔，穿着普通的灰衣长纱，旧长的老土靴子，头发用一根有些褪了色的蓝发带给绑着，就已经将人家小姐给迷住了，这要是再穿漂亮一点，他肯定比那些公子哥还要俊俏的多。 “怎么了，如绣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了?”王弱音看到方如绣久久没有说话，于是又侧过脸来，十分关切的问道。 “我没有事。”方如绣抬起头，然后停下来，把自家走在后面跟着保护她们两个人的方长留拉到了王弱音的面前，然后对着王弱音说道：“弱音，你看，你觉得我叔叔怎么样？” 王弱音看到方如绣把方长留拉到她的面前，连忙低下头说道：“你叔叔他很好啊。” “如绣，你越来越离谱了，人家小姐是大家闺秀，你这样的行为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方长留看了王弱音一眼，然后又对着方如绣责备道。 “小叔，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嘛。”方如绣撒娇道，然后方长留看着她摇了摇头，又走到后面去了。 方如绣对着方长留说完话之后，又看着王弱音说道：“弱音姐姐，我刚刚可是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跟你说，我叔叔如今这般合适的年龄，可是却没有遇上一个好姑娘。弱音姐姐，你住在县城里面，若是有我这般出身一般但是又聪明漂亮懂礼知事的好姑娘，可是一定要把她介绍给我叔叔啊。” 王弱音没有说话，方长留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却是红了脸，这丫头在家的时候我看着还挺好的，怎么一出来，脸皮就变得这么厚了呢？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夸自己，还不红脸的人。 “呵呵，这可就难办了，在我身边的人都是跟我家世一般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如同如绣妹妹你一般聪明的人。”王弱音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斟酌了一番之后，开口道。 “嗯，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方如绣大言不惭的说道：“在我的眼中，除了弱音姐姐你，聪明漂亮、伶俐贤淑之外，其它的人应该也就不过尔尔。” “只是可惜啊……”方如绣一转眼说了一句后，又停了下来。 “可惜什么？”王弱音问道。 “可惜啊，可惜我家贫，娶不到如姐姐你这般的富贵人家的女子。”方如绣轻轻的说道，话语中带着一抹哀伤。 “呃……”听到方如绣的话，王弱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方如绣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真的是羞死她了。 第053章 、才貌兼备、天生一对 “不是我俗气，而是门户之差着实是存在的。”方如绣又是如此说道：“不过也不要紧，反正姐姐你家也不是什么官宦人家，我相信我叔叔通过一番奋斗之后，一定可以娶上一个美丽而又善良的女子的。” “嗯，方账房这般优秀的人，理应就是如此。”王弱音点点头，说道。 尽管众人走的都很慢，但是这一边说，一边走的，还是很快就走到了王家的宅子来了。 “王小姐，已经把你送到家了，那我跟叔叔，就要跟你告辞了。”方如绣对着王弱音说道。 “嗯。”方长留也点点头说道：“小姐早点回去吧，我还要跟如绣出去逛逛，就先告辞了。” “等一些。”王弱音突然叫道方如绣，然后说道：“你们应该还没有吃饭吧？不如来我家坐坐，吃一顿便饭？” “这不太好吧？我叔叔可是外男。”方如绣看着王弱音说道。 “咱们姐妹吃嘛，你叔叔那边，待会我会叫人送过去的。”王弱音娇声的说道，接下来她又有些声音又变得低沉起来：“平常爹爹都不在家，我家就一个人，平常几乎都没有人同我说话，更别说有人同我吃饭了。”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方如绣听到王弱音这般说话之后，也就不在推辞了。 两人携手往里走，而方长留仍旧是往角门去了，方如绣正打算问一下为什么王家就王弱音一个人，这个时候，一声大喊，惊停了她的话： “姐姐！” 方如绣一看，在王家大门的不远处，一个小小的人影蹲在那里，竟然是方以直！ “以直，你怎么还在这里？”方如绣连忙松开了王弱音，道了一声抱歉之后，然后走到方以直的面前。 “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不对，我今天不听你的话，但是你别给人家做丫鬟好不好，姐姐你那样高傲的人，你还说要等着我考上状元你好当官家小姐呢，如果你做了丫鬟，别人以后一定会嘲笑的，我不要新的文房四宝，姐姐你跟我回去吧。” 方如绣看到方以直的表现吓了一大跳，这孩子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他怎么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了这么多？ 她把疑惑的目光看向正准备离开的方长留，方长留看了方如绣一眼，连忙走向前，说道：“以直，叔叔不是让你们兄弟两个先回去了吗？怎么你还在这里？” “我不回去。”方以直哭着说道：“姐姐不回去，我也不回去，要么我们三个人就都去给人家做丫鬟算了。” 他这话把方如绣逗笑了，方如绣说道：“做什么丫鬟，你一个小男孩子，人家都不会要呢。” “可是，那姐姐你？”方以直听了方如绣的话后，擦了一把眼泪说道：“不要我，我就去做小厮，再不要我，我就去码头上做事。”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呀？你不是答应姐姐的，说要好好读书的吗？说这么多的事情，姐姐不会去给人家做丫鬟，姐姐想要努力的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怎么会去给人家做丫鬟呢。”方如绣笑着摸了摸方以直的头，说道：“姐姐只不过让你们先回去罢了，毕竟你们走的那么慢，等下我还要在路上等你们。” “谁说我走的慢了。”方以直有些羞赧的说道，听到方如绣说并不去给人家当丫鬟了，他停止了哭泣，擦干了眼泪。 “好好，你就算你走的快吧。”方如绣点了点方以直的脑袋，笑着说道。 “对了，以正在哪里呢？”方长留看着方以直问道。 “他在那个角门那里呢。”方以直抽抽搭搭的说道。 “我去找他。”方长留跟方如绣对视了一眼，说道，然后向着王弱音抱拳之后，就离开了。 王弱音也朝着方长留行了一个礼之后，然后目送着他的远去，这一刻，她只觉得他的背影高大无比，如此担心家人的人，定是一个十分的有责任感的人。 “弱音姐姐，你在不在意，你们家多两碗饭呢？”方如绣搂着方以直的脑袋，看着王弱音说道。 “当然不在意，快快请进。”王弱音摇摇头，连忙说道：“这样有情有义的兄弟，我看着也是喜欢的打紧，只是可惜的是，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就难产而去。” “抱歉，弱音姐姐，引起你的伤心事了，还请你不要伤心了，逝者已去，我想你娘亲在天上看着你也是希望你能够快乐的成长的。”方如绣说道。 “我知道的，只是看到如绣妹妹你有这么疼你的叔叔，还有对你这么好的兄弟，我真的是太羡慕了。”王弱音说道：“今天跟妹妹如此投缘，还希望妹妹能够真正的把姐姐当做姐姐才好。” “这是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以后我也会常来看你的。”方如绣挽着王弱音的手说道。 方以直乖乖的站在方如绣的身旁，好奇的打量着这‘王’府的一切，时值早春，可是王府却早已经是花团锦簇了，飞梁画栋的建筑，大理石扑就的平滑的地面。无论是进门处的影壁、屏风，还是抄手走廊这一切都让方以直感到好奇，不过幸好他只是看着眼里，即使很好奇，他还是很有规矩的迈着正步跟在方如绣的身边，并没有东张西望。 方如绣看到方以直的表现之后乖乖的点点头，‘王’府的地板十分的干净，方如绣也不似之前那般吊儿郎当，而是不自觉的走起大家小姐该走的淑女步来了，那姿态、那模样，尽管是穿着普通的衣裳，可是看起来她身上还是多一种不寻常的气度。 “小姐，你总算会来了。”刚刚过了垂花门，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等在门边迎了上来，道：“小姐你要出去也要带上小荷才行啊，你一个人出去，奴婢可担心了。” “哎呀，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今天来了客人，你快点去准备饭菜，我要招待我新认的姐妹。”王弱音吩咐这个小荷的侍女说道。 方如绣可以看得出来，王弱音在家应该还是很有威严的，不但刚刚一路上碰到的奴仆都是很听她的话，就连她的这个贴身侍女也不敢都质问她一句话，就乖乖的前去准备了。 “我父亲是商人，整天不在家的，他本来想要把我托付到我的亲戚家照顾，可是我不愿意去，我觉得还是在自己家自在，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孤独一点。”王弱音一边对着方如绣解释道，一边引她进入屋子。 她的侍女看起来不止一人，很快又有一个丫鬟看到她进来之后，向她行礼，然后给方如绣等人泡茶。 “弱音姐姐，你这家这么大，平常就一个人在家，岂不是有些空空荡荡的，你一个人住着，着实是有些孤零零。”方如绣出声说道。 “是啊。”王弱音抿了一口茶，说道：“不过幸好，这些丫头们平常侍候的也还算是精心，而且我祖母也在家的。” “哦，那不知道她老人家住在哪里呢？如绣既然上门做客，是否要去拜见她老人家一下？”方如绣看着方弱音问道问道。 “不用了。”王弱音想到了平日里祖母的严厉，觉得还是算了，她怕等下祖母看到方如绣肯定又要问东问西了，但是她硬生生的说了一句‘不用了’之后，又觉得她的话说的有些不太妥当，于是道：“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事情等你们吃饱了再说吧。” “嗯，我知道的。”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王弱音聊了一些别的事情来。 王家的饭菜上的很快，不过是聊一会天的功夫，厨房里面派人提来了好几个菜盒，丫鬟帮着把菜碟放到桌子上，十几个碟子，整整摆满了整张桌子。 “去，再给人准备一桌好饭菜送到方账房那里去，就说是感谢他今天帮了我的大忙。”王弱音吩咐丫鬟小荷道。 “是，知道了。”小荷屈膝应声道。 “等下。”方如绣却是叫住了小荷，小荷顿住了脚步，看向方如绣，方如绣刚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似的，张了张嘴，却只是叮嘱道：“不要太麻烦了，随意弄些什么就好了。” 实际上，方如绣刚刚本来是想说不用再做了，直接从这里分拨出一些就是了，反正她们两个也吃不完。不过她刚刚想说这些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一般来说无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富豪士绅，其实他们主人跟摇晃仆役吃的食物还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小姐们的贴身丫鬟，也只是吃的稍稍好一点而已。 所以一般来说，这些主人们虽然看起来很浪费，但是实际上他们所吃剩的饭菜，一般都是被身边的丫鬟们分了的。他们吃饭本来就有公筷，又有专人布菜，根本就不脏的，就是用的私筷，在时下连饭都吃不饱的仆人看来，也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们都以被主人赐菜为荣誉。 王家实际上也不过是小门小户，自然是各自喜欢什么就夹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人布菜的。事实上，自己夹菜方如绣还觉得自在一些，至少以她的夹筷子的功夫，足够让她不着痕迹却是优雅的吃个饱了。 方以直不是第一次来别人家做客，但是能够有这么多的菜碟子，随意吃的，这还是第一次。 他显得有些矜持，不太好意思，只是低着头，扒着饭。 不过王弱音发现了这一点，她夹了几片青菜在方以直的碗里，用眼神示意他快吃，然后就吃自己的去了。王家虽然是小户，但是也讲究一个食不言寝不语。 第054章 、邀请 这让方如绣又想起方家来，方家虽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大家在餐桌上都很自觉的不会说话，有那说话的功夫，还不如多夹一筷子菜。 在王弱音的眼中，这青菜是最好吃的菜了，她天天吃鱼吃肉的早就腻了，但是方如绣知道方以直目前应该是最喜欢吃肉的，所以她一边给自己夹菜的同时，一边不动声色的给方以直夹了许多的肉菜。 方如绣很少吃鱼，她觉得吃鱼会影响自己吃饭的速度。不过真正大户人家的鱼是没有骨头的，他们会细心的挑去鱼刺，然后才端上餐桌。 方如绣一看，就知道这王家的鱼的鱼刺肯定是没有挑干净，说不定就没有挑刺也不一定。她选择性的不去夹它，否则的话她一面要注意自己形象的优雅，一面要给害羞的方以直夹菜，一面还要保证跟饭量极少的王弱音差不多同时的放下碗，这还是有些考验她了。 方以直此刻觉得自家的姐姐都自己可真是太好了，每次他刚刚扒完一口饭，又会有新的菜到他的碗里来，而且都是他爱吃的。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有自家姐姐在这里，他觉得他还是乖乖的听话，乖乖的吃东西就好了，否则又要惹得姐姐不开心。 一顿饭吃饭，这些菜碟子里面的肉菜给方如绣全部都扫去了一大半，但是她夹菜的技术极好，刚刚的把四周的都给夹走，所以少了菜看起来也十分的均与，就好像菜碟子里面放的本来就是那么多一般。 方如绣跟王弱音几乎是同时放下了筷子，接下来又有人端了漱口水上来，方如绣未怕方以直丢面子，把这水给喝了下去，便先说道：“用这茶漱漱口，口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异味了，只是不知道弱音姐姐这里是什么茶。” “是铁观音。”王弱音笑道，然后接过仆役端过来的茶开始漱口。 因为有了王弱音的话，方以直自然是就不会丢面子了，他也学着姐姐的动作，开始漱口。 说实话，铁观音泡的茶的确是很香，若不是姐姐提醒的话，他定会把它喝下去了。 “多谢弱音姐姐你的款待。”待仆人撤下饭菜等一切东西，重新摆上茶壶茶杯子之后，她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叶，放到手一旁，说道。 “不必客气，也是你我姐妹有缘。”王弱音摇摇头，说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情。” 王弱音看着方如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际上，姐姐跟那千巧阁的掌柜有一点亲戚关系，所以那天交易的时候姐姐也在场。” 王弱音把这件事情同方如绣说了一遍，然后又吩咐丫鬟取来了银两来，说道：“这是宁掌柜让我转交给你的银两。” 说实话，这事真的是让人喜出望外，不过方如绣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了，更何况，就算是宁清远确实是有想要把银子还给她的，但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孩子，就促狭的想要用银两捉弄她一次，这对方如绣来说，也是不欢喜的。 若是换了一个其它的人，他还敢这般如此做吗？而且若是让小叔把这银子给拿回去，那银子还能由自己做主吗?到那个时候可能在家里面又会起上一些风波了。 她讨厌别人的这种做法，以为一切的主动权都在自己的手中？想让自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都已经说了，她会让他后悔，但是他还是要执意如此，所以方如绣的心中还是没有一点内疚感的。 他自大看不起自己，那么自己为报私仇让人打了他一顿，又从他身上拿了银子来，这也是应该的。 最重要的就是，此刻这宁清远虽然这般说了，但是他肯定是没有把银子给王弱音的，否则的话，她怎么随身没有带着银子，还要叫丫鬟去取银子呢？说不定那个宁清远只是看到自己的表妹在场，所以就随意的这般一说而已。 想到这里，方如绣又把这银子推拒了回去，然后说道：“姐姐，你就不要骗我了，这银子根本就不是宁掌柜给你的，若是宁掌柜真的说了会让你把银子给我的话，那姐姐你怎么还要找丫鬟来拿银子呢？说不定他就只是如此随口一说罢了，所以姐姐你万万不要因为那种人，而亏了自己的钱财。” 呃……王弱音本来还是十分相信宁清远的为人的，可是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再联系到今天宁清远的举动，她就不敢说什么了，貌似，好像方如绣说的是真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道：“不管怎么样，我与他始终是亲戚的关系，他欠了妹妹的钱，我理应帮他还上。” “你傻呀，弱音姐姐，若是他还背地里做了许多这般的事情呢？姐姐你又能还的上几个？”方如绣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姐姐你是不想让妹妹我吃亏，妹妹我也不会吃亏的，我倒时候自有办法去找他算账，若是姐姐你执意如此的话，那就是不把妹妹当妹妹看待了。” 方如绣虽然说的有些牵强，不过王弱音也明白她的意思，也是，自己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丫头开始就是真的喜欢她，并无半点看浅她的样子，刚刚与她交谈，让她觉得这个小姑娘果真的是书香门第、谈吐不凡。 “好吧，既然妹妹你执意要如此，那姐姐我也只好作罢了。”王弱音收起了银两，说道：“不过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宁清远那里，讨回他欠你的银两的。” “嗯，那就劳烦姐姐费心了。”方如绣先是道了一声谢，却又是说道：“不过姐姐也不用太过为妹妹操心了，那个宁掌柜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妹妹我却是有些讨厌他的。” “是啊，虽然他是我表哥，不过这事儿他也做的太不地道了。”王弱音也点点头，说道：“若是哪天我去外婆家拜年，我一定得把这件事情说与外婆听听才行。” “无所谓的。”方如绣摇摇头，说道：“姐姐，我跟你交往，也实属巧合，我本意是不想要沾到姐姐你的便宜的，若是姐姐你处处为了我着想的话，我到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哼，你不是说了我们是姐妹嘛？我为你做些事情又有何不可？”王弱音有些不满的说道：“我这就同你去祖母的佛堂里去，我们去佛祖菩萨的面前结拜姐妹去。” “等下。”方如绣看到王弱音这急切的性子，不由的笑了起来，她示意王弱音附耳过来，然后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姐姐，你觉得我叔叔怎么样？若是你同我结拜的话，那我就真的只能麻烦姐姐你给我叔叔物色对象了哦。” 王弱音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脸腾的就红了起来，她虽然没有想过要嫁给方长留，但是此刻被方如绣在她的耳边一说，她倒是觉得方长留在她心中的形象愈加的清晰了起来。 往日里一些早已经忘却的小事，在她的心中也渐渐的被想起，一些本来很普通的事情，比如说从他的手中接过账簿，比如说偶尔难得一次的相遇，他躬身退到一旁的样子，为什么如今想起来，却是让人觉得有些脸红了起来。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就打了方如绣一下，方如绣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仍旧是笑着，也没有再说什么。可是王弱音却是再也没有说要拉她去祖母的佛堂结拜的事情了。 王弱音挥去了一旁的丫鬟，方如绣才对着她说道：“你嫁给别人，不知根知底，你嫁给我叔，绝对的知根知底，不说别的，你就看我，就知道我叔是一个怎样的。 只是我家如今还很穷，所以可能娶不上你，不过我叔叔会很努力的赚钱养家的。当然若是姐姐有了合心意的人选，那还是嫁给合你心意的那个人吧，妹妹我虽然伤心，但是还是会笑着祝福你的。” “呵呵……”王弱音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刚刚的心中有所触动，但是方如绣却又是叫她嫁给其它的人，还说自己家里面很穷等的一些话来。 “姐姐我不是嫌贫爱富的那种人。”王弱音虽然没有一定要嫁给方长留，但是她还是为自己辩驳到。 “我自己姐姐你不是那种人，可是我还是不能把姐姐你往火坑里面推啊，我们方家如今真的是穷的很。说起来不怕姐姐笑话，我们平常连饭都吃不饱，这次姐姐的招待还是我这些天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方如绣说着摸了摸方以直的头，问道：“以直，你说呢？是不是。” 方以直没有说话，却是点点头，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比起方家，王家真的是好了太多了。 “不过姐姐你放心，妹妹我跟小叔以及全家人都会很努力的致富的。姐姐你今天不是看到了，我本来马上就要有一笔十几两银子的收入了，这钱带回去，足以给家里面买起耕牛、买起粮食、买起棉花。可是我的诚信换来的却是心伤，唉，所以我才会那么讨厌你那个宁掌柜的。” “妹妹，你快别说了，你一说，姐姐我都有些厌恶他了。”王弱音一边说着，脸上的厌恶之情竟然是露于言表，她恨恨的说道：“有了几个钱之后，就知道欺负人家小姑娘，我不会放过他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妹妹你做主。” “好了，姐姐，我都说了，你不要生气了，我还会想出更多的赚钱的办法来的，日后我还会来这县里面开铺子，到时候就可以天天看到姐姐了。”方如绣笑着说道，脸上露出憧憬的表情来，仿佛已经可以预见那种美好的生活。 第055章 、自报家门 “我期待着这一日，妹妹你如此的聪明，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王弱音点头道。 “是吧，所以还请姐姐等我家叔叔两年才好，两年之内，我们方家一定会变得不一样的，日后我的弟弟们还会中了进士，成为官宦人家。”方如绣骄傲的说道。 “你就这么笃定？！”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方如绣如今的耳力还不是很好，又加上她正在同王弱音说事情呢，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注意到这些。 一个穿着深色绸缎衣服，头上绑着抹额的老太太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气却是很好。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伺候的丫鬟，方如绣抬头一看，正好对上老太太严厉的眼神。 方如绣看到老太太这本该让人觉得逼仄的却是微微的一笑，道：“我当然很笃定了，我若是不笃定的话，我也不会说这些了。” 老太太盯着方如绣看了她足足三分钟，可是面前的这个丫头在她的面前却是丝毫不露怯相，她不由的抚掌叹道：“呵呵，好一个小丫头！” 王弱音看到老太太不再与方如绣对视，而是往前面榻上走去，她连忙走向去前有些狗腿扶着她手臂，然后说道：“奶奶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我刚刚跟如绣只是在闲谈而已，说一些闺中秘话，奶奶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不用放在心上？”老太太坐到榻上之后，眼睛一瞪，说道：“你叫我如何不放在心上？我若是不放在心上，谁又会将你放在心上？！” 老太太一连说了三句话，听到最后一句，王弱音才听出了老太太嘴中那浓浓的爱意出来，也是了，王弱音无母，家里面的母性前辈也就是只有她的奶奶一个人了。 “奶奶。”王弱音饱含深情的呼唤了一声，然后搬了一个绣凳到老太太的身侧坐下，把头趴在老太太的双腿上。 这王家老太太伸手摸了摸王弱音的头，然后对着坐在桌子边的方如绣说道：“那小丫头，你坐这么远干什么?坐过来。” “是。”方如绣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然后就带着方以直走了过来，她走到老太太的身前，道：“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是谁让你来我家孙女儿面前胡说的？”老太太的身板直起，眼神如针，声音严厉的说道。 “并没有谁。”方如绣不卑不亢的回到：“只是我自己看中了王小姐的秀外慧中，温柔娴淑而已。” “呵，你倒是很会说话。”老太太冷冷的说道。 “当然，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想老太太您也是喜欢听实话的。”方如绣笑着说道，视她严厉的眼神如无物。 “是啊，我最喜欢诚实的孩子了，希望你不要骗我。”老太太还是冷冷的说道。 “嗯，好的，不知道老太太想要知道些什么？”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我家祖传三代都是书香门第，目前很穷，但是我们人穷志不短，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勤劳而又上进的人，当然我这个我们家的每一个人指的是我的三族，不包括我的其它叔叔级堂兄表妹。” “我奶奶一共生了五个儿子，我父亲是第二个儿子，我小叔是第五个儿子，我其它的叔叔都已经结婚了，就是我小叔没有结婚。我小叔今年十八岁，虚岁已经十九岁了，因为家穷，尚未婚配。他踏实诚信，为人善良敦厚，当然他比起我父亲来又有机灵一些，不像我父亲那般，老实的让人难受。” “我小叔身材高大，长得较为英俊，为人温和，但是有时候也很护短，若是惹到他的亲人，他就会十分的生气。虽然长得帅气，但我小叔却是一个从不沾花惹草的好男人，他对家里面的女性也比较好，比如说对我。” “我的奶奶是一个跟您一样的慈祥老太太，看起来十分的严厉，但实际上，她人很好，每天都为了这些儿女们操心。我爷爷在家平常不管事，他最喜欢练练书法，但是我们家暂时买不起纸张。” 方如绣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睛有点湿润，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就有钱了，她今天就要买很多的白纸回去，回去给爷爷练字。 “如绣，你太可怜了。”王弱音抬起头，有些眼泪汪汪的说道。 “不，弱音，你说错了，我是太幸福了。”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母亲，她做什么都依着我；我还有一个很老实的父亲，他每天都要做农活，但是他说若是他做完农活之后，有时间会按我的要求，给我做玩具。” “还有我弟弟，他很乖，特别乖，学习很努力，也很听我的话。”方如绣摸了摸方以直的脑袋说道：“所以为了我们家这么多的人，我也会努力的挣钱，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加油，我相信你。”王弱音坐在绣凳上，抬起头看着方如绣说道。 “当然，我也相信我自己。”方如绣点点头，说道。 “姐姐，我也相信你。”方以直也说道。 “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凡事要学会思考。”方如绣趁机对方以直说道。 “当然，你放心。”方以直点点头，道：“我会的，姐姐，我一定会听话，然后思考的，我今年去读书，明年就能够考中童生，三年后就能够考上秀才，我发誓！” “好样的，姐姐相信你！”方如绣摸了摸方以直的头，然后伸出手来，同他击掌。 “啪”的击掌声响起，老太太摇了摇头，说了一声：“打住，我不是要你说这些。” “哦，对不起，老太太，我以为你是要看一下我家里面的条件，跟我们蜕变的决心，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更加的努力的，现在有一个好的孙女婿摆在您的面前，希望您好好考虑。不要等到错过了，再来后悔。” “哟呵，你说的你那个小叔究竟有多好？让他上来，给我看看，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敢自荐门户，要当我孙女婿，尤其是他们家还这么穷。” 老太太本来是对这个事情没有半分心思的，但是现在她的心中倒还真的是起了这样的几分心思来。就如同她说的那般，从来都只有人在她面前说她家有多好，倒是没有人说，她家有多穷。 最重要的是那人还敢理直气壮的说穷不可怕，因为穷她可以改变，这一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傲气，她久经人事，竟然就有些相信了，这两个孩子不是在她面前说大话，所以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姑娘她的小叔究竟有多好！ “呃……其实我小叔你们见不见都不重要，因为我今天说的这一切他都是不知道的，而且我说我小叔好，也就是作为王小姐的闺中蜜友同王小姐聊聊天而已，若是大张旗鼓的把我小叔叫来，那反而有些不妥当了。”方如绣笑笑，然后说道。 “这倒也是。”王老太太说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也不行的，那也不行的，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 “没什么作用，只是刚刚老太太您要问我，我便说了罢了，当然您要是想见我叔叔的话，得要问问当事人才行。”方如绣笑着说道，并且把眼睛看向了王弱音，眼神里面多了一丝狡黠。 “弱音，你怎么说？”王老太太看着王弱音问道。 “嗯，我跟她叔叔并不熟，刚刚也只是因为她把她叔叔说的很好，所以我很好奇而已，见面我看还是不必了吧。”王弱音看着王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这个丫头，可别背着我干出一些糊涂事情来，你知道奶奶虽然严厉，但是实际上还是十分的疼你的，你有什么要求，你跟奶奶说，可不要被这个丫头给蛊惑了。”王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着王弱音说道，并且还像防狼一般的看了方如绣一眼。 方如绣做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倒是依旧是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 “我知道的啦。”王弱音对着王老太太撒娇道：“奶奶您又不是不知我是什么人，我不会那么容易被骗的，不过反正我还小，您若是要给我选人家的话，可得要知会我一声才好。” “你这个丫头，恁是不害臊的。”王老太太竟然是难得的笑了起来，指了指王弱音的鼻子亲昵的说道。 “那是了当然了，谁叫您这么疼我了。”王弱音大大方方的看着王老太太说道。 “如绣，你找个凳子坐着吧，我奶奶是一个很祥和的人，事情说清楚了就好了。”王弱音看着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人还站在那里，立马叫人搬来了凳子。 丫鬟搬来了凳子在老太太的跟前不远处，方如绣便也是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方以直挨着她坐。 由于方如绣一早就把自己的家世说的清清楚楚，到了这个时候老太太竟然没有什么可问的。否则的话，按照惯常的规矩，孙女儿难的交一个朋友，她是要盘问一番的。 “你为什么要同我家孙女做朋友啊？”这老太太不愧是成了精的人物，一口竟然就问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是十分刁钻的问题来。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温柔贤淑，大方可爱，是我交朋友的对象。”方如绣笑笑说道：“为什么要同您孙女交朋友的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至于同你家孙女为什么是朋友，这您得问一下弱音姐姐了，因为在我眼中，这朋友二字，可得是双方面的事情。” 第056章 、叔侄二人 “可是，这天底下温柔贤淑、大方可爱的姑娘多的很，难道你同她们都是朋友？”这王家老太太冷笑一声，说道。 “当然不，首先我得先遇上她们，其次她们得要先看的起我，想同我交朋友，另外还不得嫌我家贫。”方如绣认真的回答道。 “哼，伶牙俐齿，巧言善辩！”王家老太太冷笑一声之后，又看着王弱音说道：“弱音，跟奶奶说说，你是怎么样遇上这个丫头的。” 王弱音听到她奶奶的话后，于是又把在千巧阁发生的事情跟老太太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老太太听了方如绣的话后，眼中倒是多了一抹赞许的色彩来。 “怪不得这么有气度，在我的质问之下也不心虚，原来是一个有骨气的好姑娘。”王老太太这次倒是难得的看了方如绣一眼，然后又转过身看着王弱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弱音，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你应该把你表哥欠人家的银子还给方姑娘。” “我给了呀，但是如绣说她不要。”王弱音扁起嘴说道：“她知道表哥没有给银子给我，便死活不要，你刚刚都见识过这丫头的这张嘴了，我可是说不过她的。” “好吧，既然这样这倒是老身误会方姑娘了。”老太太低下头对着方如绣温声说道。 “老太太您千万不要如此，您是我的长辈，就是怎么样误会我都没有关系的，只是我幼弟在此，所以还请您跟我幼弟说清楚，就说他姐姐并不是那种攀权附贵的，因为如绣认人看事只凭事，只凭人。” 方如绣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十分的有道理，方以直听到了眼睛里面更是冒满了小星星，可是他若是知道之前方如绣竟然想出了用卑劣的方法骚扰宁清远一个月的主意来，那又不知道是何表情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撒泼打滚的女人还真是方如绣假扮的，这件事情，方如绣永远都不会说出去，她相信方长留也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 嗯，就当她是一个双重人格的人吧，一面窈窕淑女，一面撒泼妇女。一面温柔贤淑，有底线有品德，一面偷蒙拐骗，专做坏事。 嘿嘿，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 “方家儿郎，你姐姐是一个好姑娘，老身刚刚确实是误会你姐姐了，老身特地在这里向你姐姐道歉。”王家老太太竟然真的就听了方如绣的话，同这方以直说清楚了。 “谢谢老太太了。”让方如绣没有想到的是，方以直竟然站起身来，朝老太太行了一个礼，道：“我一直就知道我姐姐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她经常性的被人误解罢了，应该是我感谢老太太还我姐姐的清白。” 接下来他也看向王弱音说道：“今天多谢王小姐的招待了，我跟姐姐都十分的感激，您不在乎家庭原因，愿意同我姐姐成为朋友，我很开心，我姐姐平素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她终于也有朋友了，谢谢你。” “姐姐，天色已晚，我们应该离开了。”方以直又拉了拉方如绣的衣袖说道。 “嗯，好的。”方如绣拍拍方以直的脑袋然后看向王老太太跟王弱音说道：“老太太，弱音姐姐，如绣这就离开了，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考虑一下如绣的建议。” 方如绣行了一个礼之后，就带着方以直准备离开了，这个时候王老太太又叫住了方如绣说道：“丫头，你刚刚说了，考虑你什么建议啊？” “呃，这个您到时候问弱音姐姐就行了，她自会跟你说的。”方如绣转过头笑笑说道：“下次有机会再来看老太太您。” 说完她便带着方以直离开了，实际上这个时候，并不算晚，换算成现代的时间约莫是下午三点的样子吧，不过她还打算上街一趟买点东西，所以就是方以直不说走的话，她也是准备要离开的。 王弱音跟这王老太太说了一声之后，便送这方如绣两个人出了垂花门，直到方如绣再三叫她回去，她停住了脚步，并叮嘱她身边的丫鬟小荷，让她把方如绣两个人送到方长留住的地反。 “就是这了。”小荷把方如绣两个人送到了方长留平日里工作的账房外面，这才说道：“奴婢告退。” “小荷姑娘不用多礼，这次真的是多谢你带路了。”方如绣微笑的对着这小荷说道。 “方姑娘客气了。”这小荷见到方如绣如此的有礼貌，又加上她的小姐王弱音刚刚对方如绣的态度热络，因此她对方如绣的态度是愈家好了起来，甚至是再次向她行礼了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小荷离开之后，方如绣这才站到门口施施然的敲了敲方府中账房们平日里工作的门，这门并没有关上，不过方如绣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够贸贸然去打扰他们。 “你找谁？”门敲响后，一个戴着一顶圆帽，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看着方如绣问道。 “这位大叔你好，我刚刚从老太太过来，我来找一下方长留，请问他在这里吗？” “嗯，是老太太让你来找他的吗？他今天下午请了半天的假，你若是要找他的话，就去后面的房间里面吧。”这位看起来也是账房的人物听方如绣说她是从老太太那边过来，态度顿时好上了几分。 虽然他也很奇怪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可是没有人引领的话，谅这个小姑娘也来不到这里，所以他也不怕方如绣撒谎。仔细的给方如绣说清楚的了路线，然后他才继续拨他自己的算盘珠子。 “多谢大叔了。”方如绣行了一个礼之后，然后才牵着方以直的手，来到了这账房后面的一排小房子面前。 这房子是背光的，挨着院墙一侧建立，倒是省了一些转头，但却是并不高，方如绣知道，这样的房子，叫做倒座房，一般都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按照那位账房说的，方如绣带着方以直走到这面向北边，左手第二间房子的面前，在门外，她首先是轻轻的叫唤了一声：“小叔。” “是妹妹。”很快里面就有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方如绣听见里面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了，一个少年从里面站在了方如绣两人的面前。 这少年是方以正，他看到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个人也是闲的十分的开心，道：“妹妹，以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大哥，应该是我觉得奇怪才对，我不是叫小叔送你们两个回去了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方如绣明知故问的说道。 “难得来到这城里面一趟，我们不想回那么早，所以等到小叔走远后，我们就又回来了。”这个时候的少年，还是有些羞赧的，他不好意思说出他是关心方如绣的原因，于是便又重新的找了一个理由。 “哦，原来如此。”方如绣也没有再纠结下去，她点点头，然后对着方以直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这就去城里面逛逛吧！” “真的。”方以正有些开心的说道。 “当然。”方如绣点点头，说道：“我说了要给你买一把新柴刀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可是你不是没有钱了吗？”方以正看着方如绣问道。 “千金散尽还复来，妹妹是何许人，怎么可能没有钱呢。”方如绣得意的说道：“你快点去跟小叔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去逛街，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回家！” “嗯，好！”方以正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又跑进去跟方长留说去了。 “那就一起去吧。”这房子并不大，所以方以正站在门外同方如绣说的话，方长留一切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等到方以正转过头的时候，方长留恰巧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那好吧。”方如绣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方长留知道她的那一些小把戏，看到她搞鬼，但是却帮她隐瞒，还没有把这一切告诉这两个小孩子，所以在方如绣的心中，如今方长留已经是属于她能够信得过的那一类型的人了。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方以直站在方如绣的身边有些开心的说道。 今天经历的这一切虽然有一些让他觉得不开心的地方，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挺不错，又吃到了从来没有吃到的大餐，又能够再次去逛街，至于买不买文房四宝，如今在他的心目中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的姐姐好好的，就比谁都要好了。 “小叔。”等出这‘王’府的大门，方如绣走到了方长留的身旁，亲亲蜜蜜的挽着他的隔壁，说道：“小叔，今天我为你争取了一项好姻缘哪。” “如绣，你可别乱来，王家是大户人家，而我只不过是他们府中的一个下人而已。”听到方如绣说起这事，方长留反而是有些不开心了起来。 “小叔？”方如绣做出一副奇怪的脸上，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是王府呢？难道我托王家小姐给你说一份好姻缘还不成？万一她也认识我这般合适的好姑娘呢？” “如绣，虽然跟你相处不久，但是我如今觉得我还算是了解你了。”方长留乍一听方如绣这般说，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还是甩开方如绣挽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更加知道我们的家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有些金丝雀就不适合生活在我们那里，所以你还是不要祸害人家姑娘了。” 第057章 、陈年旧事 “诶，小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方如绣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又祸害人家姑娘了？我说这些可是认真的，我又没说你跟她要马上在一起，我是说两年之后，难道两年之后，你没有信心改变如此的生活吗？” “我谢谢你了。”方长留的脚步变得快了起来，但是方如绣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让方以正跟方长留不得不小跑着才能更上他们两个的步伐。 看道方如绣一直的都跟在他的身边，方长留终于回过头来说道：“如绣，你还真的就说对了，我没有这个信心，我出来已经有一个两年了，可是这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若要说有改变的话，那就是我从一个有梦的人，变成一个没有梦的人。” 方长留一直就没有把方如绣当做小孩，就是从今天上午的那件事情看来，方如绣一点也不像小孩，她的伪装实在是太出色了，而且她演起戏来就像是真的一样，不过幸好，他是她的亲人，他倒是不怕她对他来演一场温情脉脉的戏码。 “小叔，你相信我吗？”方如绣看着方长留说道。 “相信啊。”方长留毫不犹豫的说道。 听到方长留的回答，感觉到他的信任，方如绣的鼻子有过一瞬间的酸涩，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道： “小叔，你相信我们家两年之内，一定会变得富裕起来的吗？反正在我的眼中，你配王小姐是足够的，因为弱音她家不过是商户，而我们有几个潜力股，到时候会成为官宦人家。” “呵呵，如绣你这也太自信了。”方长留笑着说道：“两年之后，他们也不可能考上什么秀才举人的呀。” “两年之后，他们虽然不能够考上什么秀才、举人，但是我们家会变富啊，总而言之，我不想要再过这种生活了，我也不想要自己的亲人、朋友再过这种穷困的生活。” 方如绣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如绣，其实小叔完全相信你的本领，但是你有想过我们家的情况吗？就算是你很努力，很努力，可是我怕，总是有人拖的你努力不了。” 方长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家的人口太多了，大家都心都不在一块，像你大伯跟你爹还好，他们都是勤快人，也都老实憨厚，可是其他的人呢？” 方长留轻哼一声：“他们只会想着自己的利益，就算你说你能够帮助致富，这些亲人想到的不会是如何帮助你，而是拖你的后腿，甚至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出卖你。他们目光短浅，永远看不到长远的东西。” “小叔，你？”方如绣听到了方长留的话，总是觉得方长留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的样子。 “妹妹，你来我们家晚，可能是不知道这件事。”这个时候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方以正说话了，他道：“原先爷爷是打算给小叔继续读书的，可是三叔跟四叔他们不爱学习，也不想要爷爷再给小叔学习，就瞒着爷爷跟小叔，把我们家里面的书全部都给卖掉了！” “是啊，后来小叔考中了童生，可是已经没有用了，没了书，小叔想复习什么的都不太可能了，再买书的话也没有钱，特别是三叔跟四叔两个人又闹。爷爷气的直跳脚，所以小叔为了不让爷爷为难，直接就向爷爷隐瞒了这件事情，来到镇子上当账房先生了！” 方以直也快口说道，他跟方长留的关系一向是很好的，人又机灵对这些事情也懂得多。 “哦，怪不得爷爷心灰意冷就不给这些孙子辈的人都书了呢。” 方如绣点点头，原先她刚来方家的时候，听人说方家人读书没有一个读出名堂的，反而是把家给读穷了，连个童生都没有考上。可是后来叶氏又告诉她小叔是考上了童生的，她追问为什么不再读，原来是由于这件事情。 “这些人简直是太可恶了，我平素只是觉得他们可恶而已，如今一看，他们简直就是可恨！”方如绣恨恨的说道：“你放心，小叔，我若是要做什么事情，他们妨碍一点没有关系，若是他们惹恼了我，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你要怎么对付他们？他们可都是亲人！” 这句话从方长留的嘴中说出来，方如绣听到一种十分无奈的感觉，是啊，该怎么对付他们？他们可都是亲人。方如绣跟方长留两个人都是十分渴望亲情的人，对于亲人，他们总归是下不去手。 可恨的是，有些人的脸皮怎么还这么厚？每次方长留回家吃饭的时候，方长庚总是低声说方长留在县里面工作是一个有出息的人，自己这跟黄泥巴混的人是比不上，而方长恒则是大声说，以后方家就全靠方长留了！ 他们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了方长留，破坏了人家的未来，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有脸来说这样的话？有时候方如绣真的是很不明白！ 所谓的老实人大概就是自家三叔那个样子了吧，天天不爱说话，总是默默的做事。三婶子也也是，看起来不如自家娘亲叶氏跟李氏两个人泼辣，可是觉总是低垂着头，就像是一朵白莲花一样，用手帕默默的掖着泪湿的眼角。 她生了三个女儿，可是却总是说是喻氏重男轻女看不起她，几个女儿因为维护娘亲总是好像跟自己家里面的人过不去一般，就好像其它的孩子都欠她的，欠他们娘三的！ 事实上，喻氏重男轻女，这方如绣承认，但是喻氏的重男轻女并不是很离谱，并没有离谱到对孙女辈很糟糕的地步。像如今她跟方以致，喻氏就对她们两个人很好。 说起来即使是在现代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也着实是存在的，传宗接代这四个字在天朝人的脑海之中已经根深蒂固。事实上喻氏也是为了他们好，只是可惜的是，人家并不领情。 不领情就算了，方如绣想着，等她回去之后，她会好好的劝一劝喻氏的，她会让她老人家不要操这么大的心了，反正人家从来都不会领情，说不定还在恨她也不一定呢！ “唉，对付亲人我虽然不能送他们去见官，但是私下里打他一顿还是没有问题的。”方如绣说道：“听到小叔你的遭遇之后，我现在就想去打他们两个一顿，毁你前程不亚于害你姓名！” “呵呵，如绣，你有这份心思我觉得很开心了。”方长留摇摇头，说道：“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么便这样吧。” “小叔，你不能够这么的认命。”方以直插嘴道：“我觉得姐姐说的很对，你放心，小叔，我跟大哥一定会练好功夫，到时候帮你报仇！” 方长留听到两兄弟的话后，只是笑笑，道：“都是亲人，有什么仇恨的！” “亲人也有亲疏之别，更何况这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方如绣颇为不赞同的说道：“若是小叔这样的惯着他们，那就是养虎为患！” 方如绣说着，突然就想起来四叔家的那两个小子还抢了他两个馒头呢，等她武功练的差不多，得找一个机会揍他们一顿才行，否则的话，他们小小年纪的，就要被自己的那个四叔给带坏了！ 方长留这次没有再说话了，他伸出时候揉了揉方如绣的脑袋。方如绣明白他的感受，她回头看了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一眼，若是有一天他们两个自己至亲的人，在自己的别后捅刀子，那他们拿着的这刀子也是直直的捅进了自己的心中，让人心血直流，痛苦不堪！ 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接触到了方如绣那阴测测的眼神，他们两个人浑身的不由得发颤，只觉得心中有风呼呼刮过，凉飕飕的。 “你放心，以正跟以直两个不是那样的人！”方长留退后了一步，伸出双手搂住了这两颗小脑袋，说道。 “那小叔，三叔跟四叔小时候跟您又是何等的亲密无间！”方如绣突然就觉得心中有点发冷，她喜欢温暖不喜欢严寒。 “姐姐/妹妹,我们两个不是这样的人！”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对视一眼，连忙跟方如绣表忠心。 “希望如此吧！”方如绣嘴角扯起一丝弧度，露出莫名的笑来。 “你们这个年纪正是亲密无间的事情，不能因为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在这里胡思乱想。”方长留放开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有些事情，不要想得那么久远，也不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该欢乐的时候就欢乐，等到他们背叛你的时候，至少你还曾经有过美好的过去，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们曾经有那么美好的过去，而你却背叛了我！” 方长留说这话的时候，加入了话本子、戏台上的言辞，那神态足以把三个小孩子逗得哈哈大笑，但是此刻，谁都没有笑。 因为他们不是小孩子了，他们是大孩子了。 “小叔你说的很对！”方如绣笑了起来，她走到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的身边，道：“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们两个人的，我不希望你们做一个很善良、很正义的人，但是我希望你们至少能够做到孝，至少会维护家人！” 第058章 、逛街(一) “你放心，姐姐，我以后会听你的话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方以直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立马就用小脑袋摩挲着方如绣的手掌。 方以正也点点头，道：“妹妹你聪明，哥哥我笨，自然是听妹妹的。” 方如绣听到两兄弟的话后，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正好也已经重新回到了北街了。 北街来来往往，人群依旧，路边方如绣从怀里面掏出银子来，一数，竟然有一百多两，其中有一张一百两的是银票。 发财了，方如绣私心里面说道：“没想到打家劫舍的钱能够来的这么快！”不过这些都是她应得的，谁叫那个宁清远看不起她呢，还骗了她。既然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一百两银子就当做是她的精神损失费！ 在这个年代，老实人是要吃大亏的。反正方如绣是不相信的，就如同她的父亲跟大伯一样，老老实实，天天在地里干活，也没有讨得到一声好。 反正她是有着自己的底限的。多种手段并用，才能够快速发家，不过好像她得来的这两笔财富都没有一笔是她通过正当的手段得来的。 “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实际上方长留对方如绣这笔财富的来源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底，不过方以直看到方如绣拿出这么多的银两，倒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是别人欠姐姐的，这次正好遇上了，所以他就把欠姐姐的钱给还了。”方如绣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姐姐明明说要去找工作，怎么却又跟叔叔在一起了呢。”方以直了然的说道。 “这也是姐姐的运气好，第一次去应聘就遇上了自己从前的熟人。”方如绣摸了摸方以直的头，说道： “那人从前是顾府的下人，有一次他的女儿快要病死了，姐姐看到他们可怜，就给了银钱给他们救治，后来他们脱离了顾府，却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碰到了他们。他们听到了我的遭遇之后，不但把之前欠我的钱给还了，还给补贴了我一些，我不想让他们还的，可是我实在是推拒不过。” “是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话说的果然是一点都没有错。”方以正开心的说道。 方如绣也笑着看着他们，她说的是真事，只是那人却不是这样回报她的，那人回报她的是往她的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 不过无论怎么样，她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善意存在的，只不过是她自己没有遇到而已，她可以不用相信这些所谓的善意，但是她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相信，至少希望这个世界在他们的眼中仍旧是十分的美好。 “好了，如今我们有这么多的钱了，想买什么就都可以买什么了。”方如绣开心的说道：“什么新的柴刀，文房四宝，都可以买起了。” “嗯嗯。”方以直也重重的点头，他们的心中满是喜悦。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去想这个故事的漏洞的，毕竟他们从前也不太了解方如绣，如今方如绣在他们面前树立的也一直都是正面的形象。 方长留看了方如绣一眼，也很自觉的并没有去揭穿她，因为在他的心中那个宁掌柜做的实在是太过分，方如绣如今这算是劫富济贫，不，济自己吧！ 一行四个人继续往北街走去，方如绣在心中盘算了她自己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她一时之间竟然是想不出来自己该先去买什么东西。 所以她只能求助于她身边的小伙伴们，说道：“既然我们如今已经有钱了，那大家说，我们先去买什么东西呢？” “先去给大哥买柴刀吧。”尽管很想先去买自己的文房四宝，不过方以直还是很有礼貌让方如绣去先买方以正所需要的东西。 “不了，以直，还是先去买你姐姐想买的东西吧，毕竟这钱都是如绣赚回来的。”方以正却是摆摆手说道，看起来他考虑的要更加的妥当一些。 “呵呵，好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我都不知道该先听谁的了。”方如绣摇摇头，看向方长留，说道：“小叔你说呢？你说我们该去先买什么？” “这得要看你们想要买什么了。”方长留毕竟是大人，他很为方如绣考虑的说道：“我反正是建议你们这一次不用买太多的东西，否则的话，你们几个小孩子一下子也带不回去，不如这次我们就这样的逛下去，先卖些很必须的东西，下次再叫你们的父母过来，一起来买其他的东西。” “嗯，还是小叔说的有道理。”方如绣听到方长留的话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 几个人就这样一路的逛下去，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他们的购买能力，特别是穷人家的孩子，感觉是这也缺、那也缺。老实说，就没有他们不缺的东西，甚至是锅碗瓢盆方如绣都觉得家里面太缺了。 还有什么牙粉、香胰子、布料、丝线的一大堆的东西，反正是很多很多，最后几个人的手里面一人拿了一大叠，而方长留的手上则是抱着几匹布，压得他有些踹不过气来。 “这么多的东西，待会你们怎么带回去啊？”方长留忍不住的说道。 “我们可以叫一个车呀。”方如绣笑笑说道。 “那好吧，那我这就去给你们叫一个车，然后就在这里北街口等你们吧，我这抱着几匹布同你们跑来跑去的这也不是办法。”方长留说道。 “那行，那小叔你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买。”方如绣点点头，对着方长留甜甜的说道。 “不用了。”方长留摇摇头，说道：“小叔都是大人了，哪里能要你的东西啊。” “就当是侄女对您的孝敬了。”方如绣笑着说道：“我等下看到什么适合你的东西，就给你买下来啊。” “那随便你了。”方长留也没有再多加推脱，就跟方如绣三人告辞，去找车去了。 “哎，小叔你等下快点啊，我们可能要把手上的东西全部都放到车上才能安心的逛会街呢。”方如绣向方长留展示她手上的东西。 “我们先去铁匠铺，然后再去买了柴刀之后，我还要像这铁匠定制几个东西，这定制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把手上的东西先放到小叔找来的车上，然后再继续买东西了。” “嗯呢，好。”方以直忙不迭的点点头。 此刻在他的手上，已经提着他一直以来就梦寐以求的一套新的文房四宝了，这次能买到这么多的东西，看中了什么都能够买，讲实话，这还是方以正跟方以直人生之中的第一次。 “好了，要去给大哥买柴刀了。”方如绣笑道，然后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了这铁匠铺子的位置。 这人见是一个笑的很甜的小姑娘，很快就为她指了路，原来就是在前面一点，转过弯的一个巷子里面就到了。 按照这人指的方向，果然不过是走了约莫五分钟，三个人就来到了铁匠铺子。这铁铺外面放着的就是两个大熔炉，有两个师傅光着膀子正在打铁，看起来一幅热火朝天的模样。 方如绣走进去一看，发现这铁铺里面已经放置了许多使用的铁器了，有锄头、镰刀、菜刀等，当然还有柴刀。 “大哥，你是要自己去挑一把，还是让铁匠大叔给你定制一把适合你的？”方如绣问道方以正。 “我就随便买一把就好了。”方以正说道，然后就走到架子面前，选了一把黑色的刀锋却是发亮的柴刀。 “就它了！”方以正说道。 “嗯，那好，就它了。”方如绣拿着这把柴刀，向方以正再次确认了一遍，看到他点头之后，她把它放到了铁匠的面洽，问他能不能在这柴刀的上面刻上一个字。 “能是能，但是这样要把这柴刀重新回炉，想必这价格就要贵上一些了。”这铁匠长得肥头大耳，不过他却是好心的跟方如绣解释道：“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到上面刻字了。” “没关系的，麻烦大叔给刻一个‘正’字吧。”方如绣谢过大叔的好意，然后说道：“我们村子里面砍柴的人比较多，有时候小伙伴们一起上山去砍柴，解下柴刀休息片刻之后，就经常分不清放在地上的柴刀究竟谁是谁的了，于是我就想着刻一个字或许会好很多。” “哦，原是如此，不过我得先要跟你说清楚，一把柴刀就是五十文，若是要刻字的话，还得加上五文钱才行。”这铁匠听到方如绣执意如此，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反而跟方如绣说起了价格。 “没有问题！”方如绣很爽快的点点头，实际上，这柴刀的价格确实是很贵，但是这刻字的价格倒是挺便宜的。 柴刀贵是因为这个朝代铁比较贵，刻字便宜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手工是众人眼中最不要本钱的活计，所以一般的话，都不会收太多。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若是以之前方以正存了好几才存了五文钱这事儿来看，五分钱确实也是一笔巨款了。 同这大叔说好了柴刀之后，方如绣又跟这大叔说了自己要做一个曲状的护腿跟护腕。 一开始这铁匠还有些不太明白这方如绣的话，不过当她说了是用来练武锻炼臂力跟脚力之后，这个铁匠大叔反而是提了一个更好的建议。 他道：“小姑娘，你这想要铁的护腕跟护腿我这里也可以做到，可是问题是你在腿上绑了这些之后，动作就会变得有些不方便，不如你在腿上做这些铁环吧。” 第059章 、逛街(二) 这个铁匠转过身拿起放在架子上的铁环说道：“这些铁环每个都有一斤，你可以根据套上不同的铁环，也可以用增加或者减少铁环的数量来调整你脚踝跟手腕上的重量。” 方如绣听到这铁匠铺子里面打铁的师父的解释后，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道：“大叔，你太厉害了。” “呵呵，哪里那里，这些也都是我们黎阳县的一些练武之人给我提出了要求，有时候我便记下来了。”这位肥头大耳的铁匠听了方如绣的夸奖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只是没有看出来，姑娘小小年纪竟然还是一个练家子。” “大叔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随意的玩玩罢了，当不得练家子这个称呼。”听到铁匠这般说话，方如绣也摆摆手，然后说道：“那我就不用定制护腕了，直接从你这里买一些铅球跟铁环就已经足够。对了，刚刚那把柴刀能够什么时候做好？” “半个时辰之后，一定就可以做好。”这位打铁的师傅听到方如绣说正事倒也是站在铁炉的面前一边打铁，一边回应了方如绣的话。 “那我半个小时之后再来取。”方如绣说着就跑到这铁匠铺子里面选了两个铅球，二十个铁环，她买的时候，还没有附上银两，就首先是把刚刚这铺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个铁环一斤，二十个铁环就是二十斤，还有两个三斤重的铅球，因为上面有链子，所以方如绣也把它们绑到了自己的腿上。幸好这些铁环的大小都有些不一样，所以方如绣还能够轻松的套上去，否则的话，如今再多给她一点重量，她都觉得累的慌。 她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总共才多少斤，又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重活，堪称是身体柔弱，可是这一刻，为了尽快练好功夫，方如绣却是有些不管不顾了起来。 “多少钱？”方如绣穿着这一身的装备直接就是来到了刚刚同她说话的铁匠面前。 这个铁匠看到方如绣的撩开袖子跟裤腿之后，他不禁的有些讶异，这个时候他也不跟反如绣废话了，直接就是说道：“这些东西都算你十文钱一斤，全部是二十六，这次你买的东西多，手工费就给你免了。” “好吧，那就是二百六十文了吧。”方如绣点点头说道。 “嗯。”掌柜的点点头说道。 “那我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加上这把柴刀一共是三百文行不行？”方如绣跟掌柜的讨价还价道。 “嗯，好吧。”掌柜想了想之后，说道。 方如绣听到掌柜的这样说，便付了钱，然后跟他约好半个时辰之后再来去柴刀，就再离开了。 主要是由于三个人手上提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只能先把东西放到北门口的方长留那里，然后再过来继续逛。 不过就是刚刚在铁匠铺里面耽误了一会的时间，等方如绣三个人到北门的时候，方长留早就在那里等他们三个人了。看到方长留之后，方如绣指了指旁边一个赶着牛车的大叔，得到方长留的点头之后，方如绣就把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就开始又往回走。 这次去街上方如绣买了二十斤的棉花，又多买了几匹布打算用来作为被面。然后就去买了许多的糕点，以及肉类等食物，再去那个大叔那里拿了柴刀就回去了。 只是看起来的东西不多，等到那卖棉花的人跟布店的伙计把这些棉花跟布料送到北街的北街的时候，赶牛的大叔的牛车立马就满了起来。 再加上方如绣三人提着的吃食，三人买的东西已经是把这大叔的这一辆牛车堆放的满满的了。 大叔颇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的牛车然后又看了看方长留四人，最后他说了一句：“我这牛车堆满了东西，你们四个人可就有些坐不下了……” “没事，我们不用坐车，我们走路也能够赶上你的牛车。”方如绣轻快的说道。 “姐姐，我们不坐车？”方以直瞪大了眼睛，看着方如绣问道。 “我不坐车，以直你要坐车吗？”方如绣说道：“这大冬天的你们都没有锻炼身体，如今你们走路的速度比我还快，你们还好意思坐车？” “妹妹，我不坐车。”方以正连忙说道：“让以直坐车吧，他年纪小，我同你一块走路就好了。” 方如绣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 “我也要走路。”方以直听到方以正的话后，连忙说道：“我能够吃苦，我可以一边走路，一边背诗。” 方如绣听到方以直的话后，笑眯眯的说道：“没事儿，我们先走待会儿累了话，直接坐大叔的牛车就好了。” 实际上早晨来的时候走了二十里路，又加上一直在街上跑来跑去，方如绣也已经是累的够呛了，如今她身上背负了二十六斤重的东西，她觉得浑身都很沉，好像快要散架了一样。 但是她想要快速的成功，除了这种方法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从前的时候，外公叫她多加训练，她由于偷懒，所以已经得到过一次教训了，同样的教训她不想再得到第二次，毕竟她人又不聪明，所以就只能够是靠实力说话了。 “那你们路上小心。”方长留对着方如绣众人说道。 “放心吧，小叔。”方如绣笑眯眯的对着方长留说道，期间还朝他眨了眨眼睛，惹得他颇有些哭笑不得。 再然后，方如绣从车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本书，是最最简单的论语，她把这论语递给方长留，然后说道：“小叔，这本论语送给你。” “这个我都会倒背如流了，你还送给我干吗？”方长留虽然是这样嗔怪的说着，但是他还是接过了这本论语。 “小叔，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如今还很年轻。”方如绣笑着说道：“我希望小叔你以后能够考中秀才甚至是举人。” “你这小丫头，真的是古灵精怪啊。”方长留摇摇头，说道。 他哪里能不知道方如绣的意思了，孔子也是一个大道晚成的人，所以方如绣希望他也能够大器晚成。实际上，像方长留这等年纪还在读书的人实际上多的是，只是各人的家庭条件不同罢了。 “小叔，你一定不要放弃自己，我希望看到你穿着大红的袍子打马而过的那一天。”方如绣看着方长留认真的说道：“小叔，你要相信我，你是一个很聪明、也很有才华的人，我感觉如今小叔你还是一块璞玉，小叔，你加油吧，古时有人凿壁偷光，所以有时候条件并不是理由，只是一种逃避而已。” 方长留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之后，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再次跟方如绣三人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方如绣看着方长留转身离开的背影，跟这赶车的大叔说了一声，赶车的大叔一挥鞭子，拉车的牛“哞哞”的叫了一声，就往前跑去。 方如绣一直都跑在这车的身后，不过这次她可是没有之前那般轻松了，她虽然有技巧，但是之前本来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气，然后这具身子平素的锻炼又不多，最重要的就是她全身都负重太多。 不过她一咬牙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她的心中想着，这牛车是他们的，然后这个大叔是要把这牛车赶到其它的地方去，是想要抢了他们的东西，这样一想，她决定不计算距离，就这样的往前跑去。 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已经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个赶牛的大叔，心肠倒是也很好，看到方如绣三个人跑成这个样子，连忙一拉牛车，说道：“孩子们，上来吧，你们这样跑等下晚风一吹，会感冒的。” “对，大哥、三弟，你们两个人快点给我上车，看你们满头大汗的别感冒了。”方如绣听到赶牛的大叔的话后，连忙点点头，表示这大叔说的很对。 “那姐姐你呢？”方以直实际上是跑的很累了的，但是他还是看了看方如绣说道。 “我要再坚持一会。”方如绣趴在牛车的边上，摆摆手，说道：“我要看一下我极限在哪里。” “那我也要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方以直刚刚实际上已经是动心的了，不过他看到方如绣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由于不想要落后姐姐，于是他一咬牙，便也如此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大叔你把继续往前赶车吧，等会儿到了岔路口，我们会告诉你该走哪边走的。”方以正出口跟赶车的大叔说道。 “大哥你难道不用歇一会吗？”方如绣问道。 “你们都决定要再跑一会了，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够落后呢。”方以正十分傲娇的看着方如绣说道。 方如绣听到方以正这样说着之后，对着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跑去，这牛车的主人，看到这三个雇用他的小孩子都已经往前跑了，便一挥鞭子，然后往前跑去。 实际上在这牛车没有追上来的时候，方如绣还是跑的比较慢的，老实说她有些害怕这大叔直接趁他们不注意把这牛车给赶走了，那他们的一车东西可全部都在上面呢。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虽然在跑，实际上一直在盯着牛车呢，等到这牛车追上他们的时候，方如绣心中的这口气才松了下来，然后她跑到同这赶车的大叔坐的车头齐平的位置，这样也顺便同这大叔聊聊天分开一些注意力，否则的话，她就这样跑着，实在是感觉有些累了。 第060章 、满载而归(一) “大叔，你是哪里人啊？”方如绣一边跑，一边朝着这大叔甜甜的问道。 “我就是这县里面的人。”大叔回答了这方如绣的问题。 “那等下我们回去后，若是天黑了，那你该怎么办呢？”方如绣又问道。 “到时候再赶车回去呗，反正我们都是走惯了夜路的，而且我的车上放着火把呢。”赶车的大叔回答道。 “哦，那就好。”方如绣听了这大叔的话后，跑到了一旁，看了看吊在尾巴上的方以直两个人，看到他们离自己的位置并不远，她才放心下来，然后继续同这赶车的大叔交谈：“大叔，你这牛车要多少钱啊？” “你问的是牛还是车啊？”这位大叔看了方如绣一眼，说道。 “都问，你先跟我说下牛吧，大叔你这牛好啊，膘肥体壮的，等到春耕的时候还能够拿来耕田呢。”方如绣夸赞道。 她这话也成功的让这大叔打开了话匣子，他说道：“好什么呀，我这牛都瘦了，你没有看到它年轻的时候，那才叫壮呢，那个时候，不说载你们这些东西，再加上你们三个跟你们的那个小叔，它也是照旧的健步如飞。” “那如今呢？” “如今它老了，这牛我都养了十几年了，真的是很舍不得啊，我估计以后我都不能用它来载客了，这样一天天的，它都瘦了。”从这个大叔的话里听起来，这个大叔跟这牛的感情倒是很深。 “那大叔你回去让你这牛好好的歇着呗。”方如绣喘着气说道。 “一歇息要耽误好多的钱啊，家里面的小孩子在上学，一年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这大叔说道。 “也是，我们家也是穷的很，我们家穷的连牛都没有呢，不过我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方如绣安慰了这大叔一番，然后说道：“对了，大叔，现在买一头好牛，要多少钱啊？‘ “五、六两银子应该是差不多了。”这大叔同方如绣说道：“怎么，小姑娘你家要买牛？” “不是我家要买牛，是我要买牛。”方如绣说道：“我家不用牛，我家我爹就是给家里面的人当牛使呢，所以我想买一头牛，这样我爹就不用给他们当牛使了。” “你这女娃说话倒是很有趣，不过你说的也在理呢。”这赶牛的大叔从方如绣的话里面的意思就能够想象那个情况，毕竟乡下嘛，大都是一大家子的，这人多了，自然就心不齐了。 “这车要卖多少钱啊？”方如绣又问道。 “这车我是叫别人做的，自己的木头，花不了多少钱。”这赶车的大叔对着方如绣说道。 “哦哦，那到时候买了牛之后，我倒是可以让我爹做一辆牛车。”方如绣说道：“我爹虽然不是木匠，但是他也很会做木工活。” “是吗？”这赶牛的大叔应和了方如绣一声，然后好奇的说道：“小姑娘，这么多的东西，你们家的人就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吗？” “哪里是我一个人啊？”方如绣有些不解的说道：“我有大哥、三弟啊，然后还有我小叔啊，只是他在县里面做工，不方便陪我们。不过大叔你别看我大哥瘦瘦小小的，实际上我大哥他打架很厉害。” “小姑娘你也很厉害。”这大叔说道：“离你们的那个小方村起码还有十里路就到了，你竟然能够跑这么远。” “那是当然，实际上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跑步过来的。”方如绣得意的说道，然后掰着牛车，身体一翻，就躺在了牛车上之前放置棉花的地方，垫在软软的棉花的棉花上，真的是舒服极了。 “姐姐！”方以直看到方如绣已经躺在了牛车之后，有些委屈的叫了她一声，不是说好了一起跑的吗？怎么她一个人就坐到牛车之上了？ “你们继续加油啊。”方如绣有些狡黠的说道：“我有些累了，要歇一会，更何况等下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了，所以我要保存体力，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趴下。” “姐姐……”方以直拉长了声音，继续叫道。 方如绣看到他这可怜兮兮有气无力的样子，朝着他伸出了手，道：“上来吧。” 方以直得到方如绣的许可之后，连忙拉着了方如绣的手，方如绣用力的把他一拽就拽到这里面来了。 “哎呀，拉你一把，我觉得我的手好痛啊。”方如绣甩甩手臂，说道。 “没事，来，姐，我给你揉揉。”方以直很狗腿的说道。 方如绣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方以正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只能认命的跑着，毕竟他可是兄长，可不好意思拉长了声音，喊一声：妹妹。 “小兄弟，到这里来坐一会。”不过这次这位赶车的大叔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于是邀请他坐上来。 方以正听到这位大叔的邀请之后，心中一喜，于是身子一翻，便坐在了车头上，跟着赶车的大叔坐在一起。 “哇，大叔，你这牛可真壮啊。”这是方以正说的第一句话。 方如绣听到之后，心中觉得有些奇怪，据说男人都喜欢枪跟车子，这样一看，果然是不错啊，毕竟这牛车也是车啊。 前头赶车大叔跟方以正仍旧在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可是方如绣却是懒得去听了，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好累啊，这小胳膊小腿的，真的是经不起她折腾。 不过这车很殿，一开始很累觉得很舒服，只是坐了一会之后，她觉得她浑身一摇一晃的都快散架了，还抵不上去跑步呢。 “姐姐，你怎么了？”方以直看到方如绣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牛车太颠了，我休息够了，还是下去跑步吧。以直你在车上好好的看看姐姐给你的那张纸上的字。”方如绣说着，就翻身下了车。 “哎……”方以直还想跟方如绣再说些什么，可是方如绣已经跳下了车了，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累，于是便从怀里面掏出方如绣给他的那张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至于颠簸，方以直倒是不怎么觉得，小孩子能够坐一次牛车，他都开心的很呢。 看到方如绣又开始跑了起来，方以正的身上升起了一种十分愧疚的感觉，他跟赶车的大叔告辞之后，也跳下了车。 “小兄弟、小姑娘，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位赶车的大叔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做什么的？”方如绣有些疑惑的问道，想了想她道：“我们就是几个孩子，大人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啊。” “那你们这跑步也是你们大人叫跑的吗？”这位赶车的大叔说道。 “哦，这个不是，只是我觉得经常跑步的人，身体会结实一些，这样就不容易生病了。”方如绣同这大叔解释道。 “是这样吗？”这位大叔问道。 “对啊，这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大夫告诉我的，所以我没事就跑跑步，结果我除了年前得了一点小风寒之后，就再也没有得过病了。”方如绣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么神奇啊？”这位大叔十分惊奇的说道。 “当然。”方如绣点点头，继续跟着牛车跑。 方以正在一旁对他们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了，妹妹年前还病了一场呢，那时候大夫都说她快要死了，难道这也算是身体结实？那他自己都好几年没有感冒了，那自己的身体想必是十分的结实？ 这样一路跑过去，一路跑一边聊聊天，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终于到达了小方村。 “终于到了。”方以正看到黄昏中自己的村落，十分开心的说道：“我们家就住在村尾。” 方以正一边说着，一边指路给这大叔看自己家在哪里，这赶车的大叔听到小方村已经到了，就拉了拉缰绳，慢慢放慢了速度，往方以正指路的地方而去。 远远地，方以诚就看到了方以正，他正在外面玩，看到方以正跟方如绣之后，他拍着手掌开心的大叫了起来：“姐姐，姐姐！” “你这小家伙，这么快，就知道只叫姐姐呢，还有大哥呢。”方以正跑前去狠狠的揉了揉方以诚的头，说道。 “大哥。”方以诚伸出了双手就是要方以正抱他。 方以正一把抱住了他，然后问道他：“你是喜欢大哥还是喜欢姐姐？” 方以诚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扁着嘴不肯回答。 “姐姐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方如绣走过来说道：“以后姐姐还会教你读书、写字、练武。” 方以诚想了一会，奶声奶气的说道：“那我可不可以两个人都喜欢。” “嗯，可以，但是你要告诉姐姐，你最喜欢谁？”方如绣仍旧是逗到。 方以诚这次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一把从方以正的身上滑下来，然后伸出手向方如绣索抱，等方如绣抱起他之后，他才轻声的在方如绣的耳边说道：“我最喜欢的人是姐姐。” 方如绣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没有办法，这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 “小四，那我呢？”方以直从车上跳下来，说道：“我刚刚可是听你说你只喜欢两个人的，那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带你去玩了，也不带你去学堂，也不同你说话。” 这个时候方以诚的脸皱了起来，这三哥以后不同他去玩的话，那可不行，所以他连忙说道：“三哥，我也喜欢你。” 方以直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后面赶车的大叔在后面喊道：“三位，帮你们把东西卸在哪里呀？” 第061章 、满载而归(二) “等下，我去叫我爹娘出来。”方如绣对着赶车的大叔喊道，而方以诚这个时候已经是从方如绣身上滑下来，撒开脚丫子去叫人去了。 但是实际上的是，不用他叫，叶氏早就已经出的门来，除了不知去向的四婶子张氏之外，包括大伯母李氏跟三婶子刘氏，她们听到声音之后，已经出了大门看究竟。 “以正、以直、如绣，你们回来了？”叶氏看到方如绣之后，开心的叫道。 “对，娘亲，我回来了，这是我买的东西。”方如绣指着这个牛车上的东西对叶氏说道：“娘亲，你快帮我把这车上的东西给搬到家里面去，以正、以直你们也去帮忙，我在这里守着。” “好的。”方以正两兄弟应和道，就去搬车上的东西，叶氏也过来搬，大伯娘李氏平素里一向是跟叶氏道好，自然也会过来帮忙。 方如绣跳上马车，把布匹棉花等物递给众人，然后又把在县里面买的糕点递给周围的小孩子。 想到家里面人多，所以方如绣这次买的量也挺足的，周围的小孩子人人都有，看到方以用的时候，她还多给了点，毕竟没有看到方以学跟方以致，他们可能都在忙活呢。 就是再恼火方以钱跟方以途两个人，不过方如绣觉得一是一、二是二，所以也给了糕点给他们，看到他们的弟弟方以宽的时候，她觉得这小包子挺可爱的，也多给了两块，顺带着还捏了捏他的脸。 最后得了糕点的孩子都一哄而散了，唯独方如绣把糕点放到方以云手里的时候，方以云把方如绣放到她手中的糕点全部都给扔了。然后指着方如绣骂道：“谁要你的糕点，我又不是乞丐！” 说完就把脸扭向一边，那傲娇的小模样，着实是惹人怜爱，只是可惜的是方如绣可不是那个怜香惜玉的主，不要就不要，她又没有求着她要。 虽然她心中不爽，但是此刻她正是有些疲惫的时刻，所以也懒得同方以云争吵，等到叶氏等人搬了一次东西，再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叶氏看到站在一旁有些无动于衷的刘氏感觉十分的不悦，这小孩子不懂事就罢了，怎么大人也如此的不懂事？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谁知道方以途从旁边窜过来，他一把捡起地上的糕点往嘴里一塞，然后鼓起嘴说道：“三堂姐你不要，我要，你要有的话，再多扔一点也没事儿。” 哼，方以云一把扑到了三婶刘氏的怀里面哭了起来，而刘氏也拍拍她的背直道命苦的，方如绣等人面面相觑。方如绣虽然明白刘氏的意思，但是也没有再给她第二块糕点，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若是自己的亲妹她早就揍她了。浪费粮食，还敢在她的面前傲娇，就她那德行，自己犯不着去哄她，让她们母女哭去吧。 反正就这一趟，几个人就把车上的东西给搬完了，方如绣付了银钱给这赶车的大叔，然后就往院子里面走去。 她真的是好累，好想休息啊，不过还得去喻氏那里报备一声才行，她深知喻氏的脾气，若是自己不去看她，指不定她多伤心呢。 当然不得不承认的是，喻氏表现出来伤心的形式，那就是骂，骂这些孙子孙女的没有良心，方如绣私下里想，看着喻氏如今对自己这么好，应该是不会骂她的吧。不过她可不想尝试，毕竟归家来首先就要向长辈请安这都是为人晚辈者应该做的。 “祖母，奶奶，我过来看您啦。”还在门口的时候，方如绣就开始叫道。 “你这孩子，如今是越来越野了。”喻氏站在大门边，看着方如绣说道。 实际上，方如绣他们这一趟趟的搬东西，喻氏早就得到了动静，不过是她从屋子里面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回去了罢了。 “奶奶，这一天不见，您有没有想我呀？”方如绣亲昵的挽着喻氏的手臂，说道。 “没有。”喻氏很傲娇的回答。 “啊，这样啊，可是孙女可是特别想您呢。”方如绣扁了扁嘴，说道：“而且孙女这次出去，还特地给您准备了礼物，既然祖母您一点都不想我，那这礼物我就要过几天才给了。” “呀，我不想你，你不是应该不给我，怎么反而是要过几天再给我呢？”喻氏有些不解的说道。 “这还不简单，自然是为了把这礼物准备的更精心一点，然后让您心中记着我对您的好呗。”方如绣得意的说道，然后找了一条凳子坐下。 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也找了一条凳子坐下，他们就不明白了，什么时候，奶奶竟然就能够这样的无视他们两个了，她虽然有时候很凶，可她不是一向最喜欢孙子了吗？ “呀，以正以直两个人也回来了啦，怎么没有见着你们向奶奶问好呀？”喻氏把脸一板，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奶奶，其实我们早就跟您问好了，不过是您一直就没有听见罢了。”方以直小声的说道。 “哦，那就是奶奶的错了。”喻氏说道：“你们两个泥猴在外面疯玩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快些回去歇息吧，家中刚刚吃完了饭，我只留了如绣一个人的。” 呃…… 方以正跟方以直对视了一眼，什么时候，这奶奶偏心竟然就敢偏的这般明目张胆了啊，可是既然是喻氏这么说了，他们又不敢不做，于是凳子还没有坐热，就告辞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了之后，喻氏才抓着方如绣的手腕，说道：“快去厨房吃饭吧，奶奶特意给你留的，叫你大伯母给你热着呢。” 方如绣点点头，道：“奶奶你对我可真好，那我吃完饭再来陪你，正好买了一些东西，是要给您跟爷爷的。” “你挣几个钱也不容易，买什么东西呀，破费。”喻氏边说边摇摇头，然后催促这方如绣去吃饭。 路上买了很多的糕点跟一些其它的小吃，其实方如绣如今一点都不饿，更何况吃了外面好吃的吃食，再来吃方家这青黄不接之时一向最常见的疙瘩粥，那实在是有些有些难以入口。 不过进了厨房，打开锅盖，看到里面一碗疙瘩粥，与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是竟然这次米多菜少，方如绣心中涌起一股酸涩。这样的浓粥一般是这些媳妇们给喻氏她准备的，想必是喻氏把她自己的留给了她吧。 唉，方如绣在心中叹了口气，拿过放在锅里面的碗，从橱柜里面拿出筷子，扒拉两下就把它倒入了嘴中。 放下筷子，方如绣把碗洗干净放入了碗柜之中然后就去屋子里面整理自己这次买回来的东西啦。 买的棉花跟布匹是准备用来缝制被子的，还有一些剩余的布匹，她打算给自己以及家人做一些新衣裳，另外买了很多的吃食，她想着自己跟兄弟们练武饿了的时候，可以补充一些营养。 买了一些铜盆、铁盆，牙粉香胰子还买了一些擦脸的香膏、头油等物，这几天方如绣感觉她的皮肤都已经有些起皮皲裂了，毕竟她的皮肤底子还算好，像方以诚他们那更是皲裂的十分严重，所以她特地去了一家杂货店买了这些东西。 这次并没有买米面跟肉，这些东西，她明天一大早叫上方家几兄弟直接跑到镇子上买就可以了，节约一点车费钱。 所以去县里面，主要就是采购了大量的布匹、棉花，以及一些其它的杂物。 她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叶氏等人就在她的房间里，首先她是把方以直要的笔墨纸砚等物给了方以直，让他自己去保管，然后她又把柴刀还给了方以正，就做了这样几个动作，她真的快要累瘫了，很想把自己手上的那些铁环给取下来，可是想都她要保护家人要变得强大的目标，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娘亲，您会做被子吧？”叶氏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方如绣就看着叶氏问道。 “会啊。”叶氏点点头，说道。 “那好，您帮我看下这些布匹跟棉花，做四床被子够了不？”方如绣问道。 “棉花打薄一点刚刚好，布匹做八床都够了。”叶氏开口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方如绣说着又道：“多余的布匹，娘亲就多做几个被面吧。” “被面？”叶氏看着方如绣有些疑惑的问道。 时下的人，就是把棉花塞紧被子里面然后密密麻麻的缝起来，所以到了拆洗的时候，是十分的麻烦，所以一般的人家，一年也难得洗一次被子，一般都是搬出来晒晒一晒，像方如绣她自己盖得被子，她都觉得有些发臭了。 “被面就是把被子套进去的套子，这样到时候拆洗的时候，就直接把里面的被子拿出来就行了，不用拆拆洗洗的那么麻烦。” “嗯，如绣你真聪明，这个办法真好。”叶氏一听顿时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然后在方如绣的指引下，她就开始把这些被子、棉花搬到了她的房间里面，最近正好没事，她想要趁着这农闲的功夫，把这些被子做出来。 实际上，并不是这里的人想不到这个办法，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农家的人，一文钱恨不得掰开成两文钱用，时下的布匹又那么的贵，有谁舍得做两个布面呢。不说别的，就是方如绣家里面的被子还是也是刚刚嫁过来的时候打的了，盖了十几年，着实是不太暖和了。 不过眼下叶氏却只是觉得方如绣聪明，因此她匆匆忙忙的去忙着她的事情，倒是忘了问方如绣她的银钱的来历。 第062章 、矛盾(一) 尽管很想大睡一觉，不过方如绣还是捡了一些糕点给喻氏送过去，然后跟她说了这次买了布匹跟棉花，到时候会给她送一床被子的事情，再跟她聊了一会，然后这才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取下了套在自己手上跟脚上的铁环，全身顿时就轻松了很多，方如绣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来，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躺了约莫半刻钟的样子，叶氏过来了，说是给她烧好了水，然后她去洗漱沐浴等。方如绣一听这话，顿时就想亲叶氏两口。嗯，这个娘亲真不错，真的是太懂她的心了。 洗完澡之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方如绣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收获，发现她还是不适合做一个讲理的人，辛辛苦苦讲理那人偏偏不给，硬是要她使用特殊的手段，啧啧，这可真是的。 从宁清远手上得到的那十几两碎银子买了这些布匹棉花以及其它的东西之后，就全部都用完了，如今方如绣的手上就剩下了那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及几十个铜板了。 把银票收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去，再闭上眼睛，方如绣很快就睡着了，今天这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以一具这样娇弱的身子走了这么远的路，方如绣她佩服自己。 第二天照例是早早的起床，练武打拳，此后吃过早饭之后，方如绣便开始做起绣活来，买了一些布匹是打算做衣服了，方如绣决定要在这十天之内做出来。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春天开始来了，马上就要进入春耕农忙时期了。方以直已经去了学堂，而喻氏已经叫家里面的孙女孙子们一起过来剥花生壳。 往年里大家这群小孩子对于剥花生壳这件事情，真的是又爱又恨，恨得自然是不想干活了，毕竟要整天坐在那里剥花生壳也是挺累人的一件事情，喜得则是他们可以趁喻氏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剥好的花生籽塞进自己的嘴中。 可是今年由于方以致已经到了快许人家的时候了，而喻氏也偏爱方如绣所以就并没有让她们两个人来参与这项剥花生壳的活动之中，因此引起了家里面一些孩子的不满。 不过他们的不满喻氏根本就不会在意，方如绣也不会在意，十天过去了，这些小孩子把花生壳全部都剥完了，方如绣的衣服也做出来，叶氏的被子也全部都做了出来。 当天晚上，方如绣就把自己给喻氏跟方老爷子做的衣服交给了喻氏跟老爷子，两老口接到新衣服是笑的合不拢嘴，到了最后喻氏更是感动的几乎掉下了泪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喻氏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前不久叶氏刚刚做好了第一床被子的时候，方如绣就把它给了喻氏两老口了，所以喻氏直说着，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年岁了，竟然还能够享到这样的福气。 方如绣听了直摇头，她说她一定会给喻氏两老口更好的生活，实际上她也在为了这一点而努力着。 回到自己的房间，盖着这么舒服的被子，方如绣的脸上也是露出笑来，至少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个愿望，可以换床新被子，可以穿上新的衣服。 其实方如绣的手中还有一百两银子，虽然这钱在乡下也不多，不过却是可以买上几块好田地了。这几天方如绣也去外面了解了下，确实是可以买上几块好地了。 但是方如绣却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买地，讲老实话，她的心里面也是有着私心的，若是这个时候买地的话，那这地就变成了公家的了，就算能够买上十亩地，到时候分家的话，能够分到他们家手上的不过就是五亩地罢了。 若仅仅是这样那还就算了，最主要的是，每多买一亩地，她的父亲就要多干一些活，所以如今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纠结，如今除了方长留跟方以正、直两个人知道她的手中有一百两银子之外，其它的人可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方如绣如今还在这里犹豫中，到底是拿着钱去外面创业，还是在家里面种田。 其实方如绣私心里还是喜欢买田买地的，做一个大地主一向是她最喜欢的生活了。可是如今她的资本又不太够，就算买上田了，也根本就不能够让她当上地主。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当不了地主，但是如果买上十几亩地后，却是可以让家里面的条件好一些。如今大家既然还没有分家，她就不能够太自私了，毕竟这些叔叔等人也全部都是父亲的兄弟。 心里定下来了，要拿多余的钱买地，方如绣就准备等自己的爹娘回来了，跟他们商量一下。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估计是有很多人卖田卖地的，若是有好地，有合适的地的话，自己就把它买下来。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叶氏跟方长福就都回来了，方如绣跑到他们的面前，告诉他们等下吃饭的时候她有事要跟他们说，方长福两夫妻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段时间以来，方如绣要么练武，要么就是闭门不出的做衣服、绣花，叶氏跟方长福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跟她交流，听到女儿说有事情要找自己，两夫妻的心中实际上是开心的。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氏跟方以云帮忙摆好桌子，大家就准备上桌吃饭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来。 刘氏在端粥上桌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了，粥洒的满座子都是，喻氏有些不开心的就呵斥了她，结果她这次一改平常只知流泪的白莲花形象，竟然就这样哭诉了起来。 刘氏一边哭，一边细数着这些年来，在方家受过的苦楚，比如说因为没有生儿子而被喻氏看不起，又比如说，喻氏一直都看不起她，十分的偏心二房的，当然，她的矛头是直指方如绣。 方如绣听到后面才听出来刘氏竟然是在埋怨她，好吧，这演技她要给满分。 平常方如绣在家，跟这些叔叔婶婶等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出来吃饭之外，她一般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毕竟她接收了原主记忆的她好歹原先也是一个大家小姐吧，天天跟这些婶婶们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实在是不是她的作风。 最重要的是，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跟这些妇人吵架的话，叶氏总是帮她顶在了前面，再有事情，喻氏也确实会偏着她，所以很多事情根本上就用不着她出口。 这样一看的话，好像喻氏确实是偏着自己的，可是这样的偏心难道是没有理由的吗？ 方如绣自诩自己还挺乖的，没事的时候，就陪着喻氏，买了好吃的就第一个都想着她，平时也软心细语的同她聊天解闷。若是这样的话，喻氏还对她不好的话，那就真的是说明这个老太太是非不分了。 “有些人总是想着别人对她好，却是又没有想过这好都是有一个理由的。”方如绣这次实在是忍不住的说道：“三婶子，你说我奶对我们家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奶对我们家好？” “老三家的，我些话我从前是都忍这没有说，你自个儿扪心自问一下，当我男人跟他大伯出去锄地的时候，你男人在哪里里？”叶氏听了方如绣的话后，也接嘴道： “还有如绣每次绣帕子、打络子，还辛辛苦苦走二十里路到县城去卖，卖到两个钱了，竟然就是想着给她奶做一床好被子，让她老人家晚上盖的舒服一点。而你呢？三叔他天天在外面做私活，赚到的银钱有没有给咱爹咱娘买过一样东西？” “喝，她还天天做出一副谁欺负了她的样子，难道也不知羞？长贵跟他二叔每次偶读做那么多的活计，可是有些人竟然还觉得家里的人对不起她，若是这样的话，干脆把家里面的田地分为五分，谁都种自己的那一份田地算了。” 大伯娘李氏也过来讽刺道，对于她男人方长贵跟二叔方长福天天做事，而其他两兄弟不做的事情，她早就有意见了，她一早就想要去找方老爷子评评理，可是每次都被方长贵拉住，说这大家都是兄弟，说她是长媳，她这才忍下来的，否则的话，她早就方老爷子面前告状了。 听到李氏跟叶氏向刘氏开炮，四婶子张氏平素里面一向是喜欢说的，但是这次她很老实的就闭着嘴没有说话，没办法，平日里她男人也是不爱干活，她担心她一开口，会引火烧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子坐在旁边的座子上，听到这边的动静，他本欲不再管的，可是看到好像有越闹越烈的情况，特别是听到李氏的话后，他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些不悦。 “所谓家和万事兴，都是一家人，家里面的人这做多做少的又有什么区别呢？老大、老二，不是我做爹的说你，这老三、老四是你们的兄弟，难道你平常多做一些，还有有所抱怨？” 老爷子拿着筷子敲着桌沿说道，平日里他是知道两个大儿子做事情要比小儿子多的，可是百姓疼幺儿。喻氏对大房、二房两个媳妇儿好一些，可是他们实际上最疼的还是这几个小儿子。 特别是当家里面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那挨揍、挨骂的就绝对是这两个大儿子了。他刚刚听到李氏说分田各自种的话感觉很不开心，但是他作为公公是不好意思去说两个媳妇的，所以便只能拿两个儿子开刀了。 “爹，这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啊，我们知道这多做一点是没有什么关系。”方长贵看了方长福一眼，然后斟酌着词语说道：“可是这两个弟弟的整天不干活的，也有些不太好吧。” 第063章 、矛盾(二) “爹，您就不要多说了，我早就知道的，两位哥哥对我有意见。”三叔方长庚突然放下筷子，站起来说道：“我不是不干活，我农忙的时候不也是都有帮着干活的吗？我家只有丫头，又不读书的，给家里面节约了多少银钱啊，我们一家人帮着哥哥养育侄儿们，亏得两位哥哥还这样说我们。” 什么合着他们干活少的还成了帮自己家养孩子了？方如绣听到这话之后，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坏了，这是怎么回事？三叔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方长恒听到方长庚这话，连忙接嘴道：“我们家就三个小孩子，都是没有上学的，这二哥家的以直不是现在还要上学吗？” “我家孩子上学那都是我们自己家的钱，可没有向咱爹要。”听到这话，方长福有些不高兴的反驳道。 “哼，这谁知道呢？”方长恒把筷子放下，说道：“这二嫂刚刚也说了呢，她说二哥你一天都在地里面忙活呢，若是这样的话，哪里还能够赚到银钱？这总不可能是二嫂的娘家补贴的吧？这二嫂的娘家那叶家村，这又没山又没地的，自己都还吃不饱了，我就不信他还会想着拿钱给外孙出来读书？” 他们两夫妻这次早就怀疑方以直这次读书是方老爷子私下里掏的银子，所以对这件事情很不满。 毕竟这一两银子的学费，可是不少了，还有老爷子房里面的那些笔墨纸砚，平日里老爷子珍贵的都不让人碰一下，可是上次她却看到方如绣那小丫头在上面写字，问她了还是说老爷子准许的，这可就不是偏心嘛。 “对啊，爹啊，既然这以直读书有钱，那我们家以钱以途两个人可都是到了读书的年龄了啊。”四婶子张氏听到自家男人这话之后终于是忍不住的跳了出来，看着老爷子说道。 “我都说了，这读书的钱，你们要读可以，但是要自己想办法。”老爷子敲了敲桌子再次说道：“实际上我也很想让家里面的孩子去上学，可是问题是，家里面没钱，这你们都是知道的。” “那前些年咱家还卖地给大侄子他们读书呢，合着这轮到我们就不行了？”张氏还是有些不依不挠的说道。 “娘亲啊，这我们命苦啊。”三婶子刘氏的孩子突然抱着刘氏说道：“我们平常在家吃不饱穿不暖的，堂哥堂弟他们还有书读啊。” 方以云伸出她的手说道：“平日里剥花生的是我们，偷吃两个咱奶还要骂人，可是某些人却是都不用剥，奶奶就会自动把花生炒好，拿给她们吃。” 听到方以云这话，方如绣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她跟方以致两个人都在喻氏的房间里面打络子，因为方如绣很少打络子就想像方以致学一点新花样，两人当时约定好了，到时候方如绣负责帮她把这些拿到县里面去卖。 当时喻氏她从碗柜里面拿出一叠花生，说是上次剥好的不能留种的那些，她都收起来炒了一盘，方如绣跟方以致两个人自然是不会浪费老人家的心意，所以就一人抓了一把。好吧，没想到竟然又被方以云给看到了，难道她一天没事就躲在窗户底下准备抓自己的小辫子？这是跟自己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当家的，如今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你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干活，在家里面，爹娘是怎么样对我们娘三的了吧？我知道我没有生儿子，可是这女儿也是我的心头肉啊，我实在是不忍心她们几个就这样被人磋磨！”三婶子从怀里拿出手帕，哭诉道。 我靠！这比我上次还要演的好啊，只是她这样的演技，做这样的姿态又有什么用呢？方如绣有一些不解，虽然她可以一时得意，可是貌似得罪了掌管家里面吃食与经济大权的喻氏，她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哼，很好，你们娘几个真的是很好啊！”论演技喻氏可是不比刘氏差，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抓着这家里面的经济大权几十年了，只是她人虽然有算计，但着实是不坏，对这些媳妇儿也还算好，至少容许她们存私房钱。 更何况，喻氏如今每天都想着给方长留娶媳妇，以及给大堂哥方以学娶媳妇，这两件事占着她的心头之中，因而她努力的存钱，家里面却是吃的愈加差了。可能是三婶子刘氏觉得自己没有儿子，以后家里面光受聘礼，不用付银钱，所以对喻氏存钱不用这一事有所不满？ 好吧，这是人之常情，方如绣能够理解，怪不得三叔平常老是在外面做私活，感情他早就觉得自己没有生儿子，在家里面干活多的话吃了大亏了。对于这种行为方如绣只能表示：呵呵！ 若是真的如她所想的话，那这三叔跟三婶子平日里一声不吭的，没想到却是家里最有远见的人啊，未来那么久远的事情，他竟然就想到了现在了。那他又有没有想过，他当时娶媳妇的钱，还是用的两位兄长赚的钱呢？ 喻氏此刻十分的生气，在他的眼中，她的孩子就是被三婶子刘氏给带坏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走到刘氏的面前，伸出手“啪”的就是给了她一巴掌。 这巴掌之响，让方如绣都有些惊呆了，看来喻氏是动了真火，不过她只是坐的离了远了些，并没有丝毫想要劝架的意思，万一她劝着劝着就变成了火上浇油了，那可得怎么办呢？ “好啊，老三家的，平日里我老三拔地的伺候着你们，原来你就是这样说看我的。”喻氏很生气的说道： “虽然我平日里是有些嫌弃你没有生儿子，可是难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就是那些县里府城里面的太太小姐，那也是以子为尊，更何况你就是一个这样的普通农妇，你嫁到我家里面来不给我家儿子生儿子的就算了，你还好意思的一天天的闹着妖蛾子！” “娘亲，我们没有生儿子，到时候是我自己的事情，娘亲你就不要逼凤香了！” 三叔方长庚听到了喻氏打刘氏的巴掌声不由的是十分的心疼，所以他听到了喻氏对刘氏的话后，不由得出言为刘氏辩解道。 可是他这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的话，着实是有些惹恼了喻氏了，她看着方长庚，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甚至于浑浊的眼睛里面还泛起泪花来。 方长庚这话一出口，不光是喻氏惊呆了，家里面的人都惊呆了，方长贵跟方长福平素里一向不会指责兄弟什么的，加上这次方长庚又是对他们两个不满，所以他们就是有心想要说他两句也是闭上了嘴。 但是方长恒可不会管这么多，他一向是一个维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听到方长庚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便道： “三哥，你怎么这么对娘亲说话？你这也太过份了吧。” “老三，凭心而论，你娘是有做的不公平的地方，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是做的没错！”方老爷子这次不敲筷子了，他直接拿起他放到一旁的烟杆敲着桌子说道： “你媳妇儿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说你娘磋磨她？你娘何时磋磨她了？她要记得她可是一个媳妇儿！你去别人家看看，又哪个媳妇敢跟婆婆这样说话的？本来她洒了粥，浪费了粮食，又把桌子弄脏了，难道你娘她说她两句有错？哦，她是千金小姐，是尊活菩萨，嫁到我们家来，我们两老口还有伺候她，还不能说她了？” 方老爷子的语速并不快，但是他一向就是这样一个脾性，今日能够跟这些方长庚说这么多责备的话，也足以表现出他的生气了。 “爹娘，都是我的错，凤香她生不出儿子，那也是我的错，我求您了，您两老口就不要再为我们的事情烦心了，我们打算分家出去另过，还请爹娘成全。”方长庚说着就从桌子上下来，然后跪到了方维成的眼前。 这个时候刘氏带着孩子们也全部都跪下来，拉着喻氏的裤脚，又哭又闹的，竟然是吵着要分家。 这下方如绣终于就看清了，原来他们今天闹这一场不是为了别的，竟然是为了要分家呀！他们想要逼宫？所以想了一个这样的计谋？这是有多么的想要分出去啊。 “好好好，原来你们两个是在这里等着我跟你爹呢！”喻氏刚刚听到方长庚的话后，就觉得是十分的伤心了，此刻她哪里还看不出他们两夫妻的目的就是要分家！ “都说娶妇不闲害三代啊，这事儿果然不假。”喻氏擦干了眼泪，冷笑一声，说道：“当年我就不让你娶她，可是你偏偏要娶她，如今我们还没有死呢，她竟然就撮窜这你要分家！” “娘，我……”方长庚还想要说一些什么，可是却被喻氏打断了。 她道：“你闭嘴，你别以为这事我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事定是你媳妇撮窜着你说的，否则我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要分家了呢！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以前看着你还挺老实，可是如今你就只听你媳妇的话，娘的话，你是半句都听不下去了啊。 你小时候生了痘痘，当时别人都说你会死，说要我把你给扔了，最后我舍不得啊，带着你一个人住到了茅屋里面，天天侍奉你啊，如今你病好了，长大了，娶了媳妇了，却是不认我这个娘了！” “娘亲，随便你怎么骂儿子吧，是儿子不孝，可是这事儿子真的经过深思熟虑了的，恳请爹娘应允。反正就是分了家，我们还是一家人，儿子也会常常来看您的。”方长庚跪在地上朝着喻氏跟方维成两个人猛磕头，看得方如绣都觉得有些渗人，这家里面的人是哪点对不起他了，他硬是要分家，还要闹成这样？ 第064章 、闹分家 “长庚，你今天是铁了心要分家了吧？”喻氏抹干了眼泪说道：“你说说，究竟是有什么理由，使的你一定要分家？在这里面，虽然吃的不好，但是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以学以直他们天天上山砍柴都没有说什么，难道你们的孩子就是去剥个花生也剥不得了吗？” “你说我不公平，没有让以致跟如绣干活？她们两个都是大姑娘了，如绣那时候都在帮我做衣服呢，凭心而论，这么多年来，你的媳妇呢？嫁到家里面这么多年，我穿过她做的一根纱没有？！” “你们就天天只会抱怨，抱怨我不公平，呵，我是有不公平啊，你们难道就不在你们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吗？我让你们生儿子，不还是为了让你们以后有人养老吗？ 你生一个儿子，在村子里面说话不也是能够硬气一些吗？你以为能够好到我？喝，我孙子都的很，不一定要你的孩子给我养老，而且你看看你们家的孩子，如今已经被你的媳妇教成什么样了？ 就说如绣吧，刚来的时候不懂事，我也不太喜欢。可是如今，来到我们家三个月，多懂事了啊，对我那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的乖孙女，难道我不多疼一些吗？ 叶氏那么会教女儿，我给老二选的媳妇还不好吗？会做事会做人还会孝顺长辈，当年怀了身孕也代替你爹去服劳役，这样的媳妇难道我能不给她几分薄面吗？ 还有李氏，作为长媳，嫁进来生儿女育，为家里面打点一切。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娶媳妇，你嫂子还给你洗过衣裳做饭呢？可是如今你要分家，你要抛弃你的老父、老母，还有的亲人，你就为了你这个媳妇，你信她不要太过了！” 喻氏这一番话，说的方长庚是满脸的羞愧，眼泪鼻涕也糊了整张脸。方如绣私下里这是位喻氏拍起掌来，喻氏这话说的是很质朴，但是却说的很有道理，很感人。方如绣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喻氏竟然会说这些，还会对比之法。 她的这些话，也是间接的在跟儿媳们说，她们平日里做的一切她都是看在眼中的，谁有功谁有过，做的怎样她都看的清清楚楚。这哪里是一个普通妇人能够说出来的？就是让她去当一个大家老太太去管理一大家子，那也是绰绰有余啊。 “娘亲，是孩儿不孝。”方长庚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做错了，可是他又看了一眼刘氏，接过她怯生生的眼神还有小孩子们被吓到的眼神，他又硬起了心肠。 昨天夜里，他们商量的话，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当家的，明日里，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找由头让你把这事儿给提起，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退缩啊。 我知道娘亲她对你是很好，可是这些年来，她的心是愈加的偏了，你看以致跟如绣那水灵灵的样子，再看看我们以云以琴跟以媛这皱巴巴的可怜模样，难到你看了不心疼？到时候娘肯定会说一些你以前的事情来拿捏你，你可千万要稳住啊。 我如今受再大的委屈我都不怕，我是一定要分家单过的，我这样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为了他们能够吃的起一口热干饭。” 想到这些，方长庚是猛的磕头，只求喻氏能够放他出去单过，而刘氏则是带着孩子们呜呜的哭了起来。 “求爷爷奶奶放我爹娘一命吧！”方以云率先喊道，然后方以琴、方以云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喊了起来： “求爷爷奶奶放我爹娘一命吧！” 喻氏听了这话之后，就如同有无数根细针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里面，这些年来，她真的是处处都为了家里面着想，可是结果呢，留来留去留成仇，这个儿子都白养，这孙女都当自己是仇人，让自己放过他吗。 “当家的，这样的大事，还是做主吧。”喻氏做到了桌子上面，有些无助的托着额头，一瞬间就好像老了几岁的样子，看来她是准备妥协的了。 毕竟在时候这乡下，可不比方如绣上辈子所待的现代社会不一样，在这个时候，一家人讲究不分家，拧成一股绳，有些家庭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五天就要动手脚，可是饶是这样他们还是没有分家。人越多，就越是力量大，否则就容易受人欺负。 若是要分家一般来说必须要是父母死了，至少父母双方得有一个死了，否则的话儿女提出分家那就是不孝，那就是不要爹娘。 所以喻氏跟方维成才会这么的伤心的，这都不要爹娘了，他们能不伤心嘛，甚至家里面的人都十分的不可置信，分家的心思，实际上或许家里面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点的，否则李氏也不会说出分田各种各的话来了。但是大家都不敢提出来，甚至连丝毫口风都不敢说，不就是怕两位老人家听了会很不高兴嘛。 方维成的本质上还是一个书生，他读过几年书，身上总是带着一点书生意气，凡是都有些心软。平日里都是喻氏在教养孩子，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有一个孩子会率先提出来要分家。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是有一件事情他知道，那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反正在方维成的眼中，他还有三个儿子，既然他要分家，那么便分家吧，大不了到时候让村里面的人看一阵子的笑话罢，反正他平日里跟喻氏一样都是不爱出门的。 于是想了想，他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分家就分家吧。” “老头子，你真的答应老三胡闹？要让他分家？”喻氏听到方维成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或许她的本意不过是想要方维成来压一压这个孩子的，没想到他竟然十分的赞同。 “是啊，树大分枝，那就分了呗，干脆大家都分了，向老大说的各种各的地，以后每年向我们交付一定的谷子食物就行了。这几个娃都不是坏人，不会亏了我们两个。” 闹到这个地步，方维成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他直接把碗一推，从口袋里面掏出打火石，点起自己的旱烟来。 “老头子，你这是受什么打击了？”喻氏不可置信的问道，分出老三一家就算了，怎么他竟然说起要索性要全部分家呢？ “我没有收什么打击，只是树大分枝。孩子们心大了，就像一只鸟儿长大了，就会离巢而去，让他们都分家吧，到时候大家还一起住着，只是各做各的活，各吃各的饭，这样挺好。”方维成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了一个长长的烟圈，烟圈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惆怅。 “爹，您千万别说分家，孩儿是第一个不想要分家的。”方长恒连忙说道。 方长贵跟方长福两个虽然也点了点头，嘴里说着不想分家，但是实际上他们还是有些想单干的。 “老四，我明白你的心思，以后分了家要勤劳一点，不要老是看着你的两个哥哥了。” 方维成看了方长恒一眼，然后说道： “先吃饭吧，明天请里长跟族长过来，大家好好的说一说分家的事情。” 只是方维成他嘴上虽然叫做大家吃饭，但是他自己却是拿着烟杆跑到左侧他的房间里面去了，看来是压根就不想搭理这些儿子们了。也没有吃饭的胃口。 喻氏看到方维成走了之后，她一甩手也走了。叶氏跟李氏看了一眼后，拿起碗，开始给孩子们乘凉掉的粥。 男桌那边，方长恒仍旧是喊着不想分家，嘴里面嘟囔着分什么家呀，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呀，但是实际上，等到方维成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他却是又第一个端起碗，继续喝起粥来。 方长福跟方长贵两个兄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也叹了一口气，开始喝自己嘴里的粥。无论怎么样，下午的活是要干了，正好分家了，大家把地里面的活计全部做完，到时候分家省的生烦恼。 三叔方长庚也从地上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喝粥，而是带着刘氏以及他的孩子们全部都往家里面去了。今天桌子上难得剩下了这么多的粥，然后方如绣留出了两碗，其它的就被这些四叔家的那些小孩子一哄而上全部都给喝光了。 方如绣走进屋子，看到两个老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一个抽着旱烟，一个默默垂泪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酸，她走过去，把粥放在小桌子上，然后叫道：“爷、奶，你们别难过了，来，喝粥了。” 喻氏看到了方如绣进来，然后摇了摇头，方维成也看了她一眼，然后没有说话。 “爷、奶，如果你们不想分家的话，那就不分好了。”尽管方如绣私心里也是很想分家的，但是她还是如此劝说道，毕竟她不是这里的人，如今还不能完全体会这里的人的生活方式以及信仰风俗。 特别这是分家对于两位老人，又是造成了怎样的伤害，这她是完全不清楚，虽然在她看来这分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是喻氏跟方维成却是把分家当成了天大的事情。 “我也想不分啊，可是如今的情况是，由不得我说话了。”方维成有些拿着烟杆说道：“如今的人心已经散了，就是我用着大力想要把它拧成一股，那又能怎么样？” “如绣，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老实的告诉爷爷，你想分家吗？”方维成看着方如绣的眼睛说道，看来是怕她说假话。 第065章 、劝说 “我也不怕爷爷责备我不孝。”方如绣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说道，然后她把脸调到别处，诚实的说道：“讲实话，我是想要分家的。” “是吧，老婆子，你听听，连如绣这样乖的好孩子，她也想要分家，那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方维成指着方如绣对喻氏说道。 听到方如绣的话，方维成是既失落又惆怅，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方如绣心中的答案，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耿直的不愿意骗自己。 “爷爷，你别难过，您要是觉得如绣说错了话，惹您生气了，您可以打如绣，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方如绣看到方维成跟喻氏的脸色都不太好，连忙说道。 “如绣，你说说吧，你为什么想要分家？在这里面，难道奶奶对你还不够好吗？”喻氏看着方如绣问道。 “奶奶，您错了，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就像之前爷爷所说的那样，这个家的人心已经散了，就是再怎么样，也难以拧成一股。”方如绣把自己的想法慢慢的跟喻氏两个人说出来，道： “实际上，您可能没有注意，小叔他经常不干活，因为他觉得反正大伯跟我父亲会干，那三叔也在外面做私活，反正他看到小叔也不干活。这样下去的话，若是我父亲跟大伯也攀比着，不干活了呢？ 为什么他们不干活？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已经不是最亲的人了，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自己的心思，自然就不愿意多干了。若是分家了的话，大家不是别的，至少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不做就没得吃，想要得到更好的生活，就必须多做事，这样到时候或许四叔都会勤劳起来呢。 而且在一起的话，他们难免会觉得您处事不公平，他们甚至以为以直的学费是我找您拿的。在三叔的眼中，他没有儿子，他做再多，到时候也是便宜了我大哥三弟跟大堂哥等人。在他的眼中，到时候大堂哥他们娶媳妇都是用的他们的钱，可是如今他的孩子确实吃不饱穿不暖，所以他自然就没有积极性了，想要分开单干了。 特别是他有时候得到了一点什么好处，可是他又有些怕便宜了这些兄弟们，所以又不肯说。或者是想到了一个什么好方法，说出来的话，大家七嘴八舌的又不见得会听，所以他更加就想要分家了，至少分家之后，他可以自己做主，是好是坏，他都怨不得别人。” 方如绣看了喻氏跟方维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又说道：“至于爷奶担心的分家之后就不是亲人了，这话更加是不用担心了，分开之后，反而会少了很多的烦恼，不会再为了你多吃一点，他少做一点的事情而生分了，若是与村里面的人有了什么矛盾，在您的号召之下，仍旧是可以一起上的。 还有就是奉养您两老口的事情，若是分家的话，每年每家约定给您那么的粮食、银两，每年过节的东西另给，这样您还轻松一些，不用为了家里面的这些孩子们担心了。到时候每天您要是闲着没事的话，就东家逛逛，西家坐坐，这些媳妇儿谁敢对您不好？谁敢说你磋磨她？她若是再有半分对您不好，那就是不孝，那就是告到县太爷面前，那也是要吃板子的。” 方如绣洋洋洒洒的说了好几条，说了一大堆的话，也不知道喻氏两个人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见去，反正也无所谓了，她不想分家无非就是担心她那点银两罢了，反正钱没了可以再赚，两个老人家的心情最重要。 “所以爷奶，您先喝粥吧，这个家您想分就分，不想分就不分。”方如绣把粥又端到两人的面前，说道：“您们两个就是父亲他们的天，他们还敢造反？只不过是分了家之后，以后您就有五个家了，就好像一棵树可以插枝成好几棵，假以时日，每棵都会枝繁叶茂。” “如绣，你说的很对。”方维成本来就是有一些这样的心思的，他放下烟杆，接过方如绣递过来的碗，说道：“我决定了，就分家。” “老头子，你真的决定了？”喻氏也接过方如绣的碗，然后对着方维成说道。 “嗯，等下我再跟你解释，先吃饭吧。”方维成说着就喝起碗中的粥来，一大上午的听到孩子们的话就有些伤心，如今想通了倒是觉得真的是饿了起来。 方如绣就在一旁等喻氏两个人吃完饭，然后又帮他们把碗收好，这才坐到了一旁，听他们说话。 “如绣，你先下去。”这个时候方维成却是如此说道。 呃……好吧，想必是今天三叔家的人说方维成两个人偏着自己，所以方维成才会这么说到的吧，既然不让自己在这里呆着，那就算了吧，反正只要他们两个人心情好了，不要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就好了。 “如绣，你坐下。”看到方如绣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模样，喻氏却是叫住了她，然后看着方维成说道：“老头子，我不做亏心事，不用向他们几个孩子妥协，老是怀疑我偏着如绣，我就偏这如绣怎么了？等到以后分家了，我还要夸我的如绣。” “小孩子心性！”方维成看了喻氏一眼，说道。 “对，我就是小孩子心性，人家都说这老人就跟小孩一样。这小孩子都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这我也是这样，这段日子以来，如绣对我们怎么样，你是都看在心里的，那其它的人呢？他们私下里就是存了钱，又能够想到买东西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吃吗？” 喻氏这话说的粗俗，但是却是句句在理，他说的没有错，一般就是有些好东西，她们也都会藏起来给这些小孩子吃的，哪里还会想到喻氏，根本就是避之不及。 “那行，那如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也顺便听一听，看一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方维成说着就让方如绣坐下来。 方如绣也从善如流的照做了，然后拖着腮，端正的听着两个老人说话，从他们的话里面，方如绣才明白，为什么方维成今天虽然是不想分家，但是还是说出了分家这两个字来。 原来是前不久他听人说了，在这小方村不远的村子里面，有一户人家大儿子跟小儿子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之后发展为争斗，大儿子家里面孩子众多自然是赢了，二儿子一气之下竟然把家里面的房子都给烧了然后带着妻儿不知所踪。如今剩那大儿子跟那老父母他们一大家子都住在村头的窑洞里面无处安身呢。 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方维成就些害怕，他家里面虽然穷，但是他读书的人脸面是维持的好好的，他住的是方家最好的正房，一年除了春秋农忙之时，其它的时候，他也不用干什么活计。平日里就拿着烟杆，到处走走，然后去家里面的田地菜地看一下，偶尔跟村里面的老人聊聊天，同喻氏一起侍弄侍弄后院种的蔬菜，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所以他是决计不想去住窑洞的，想必与住窑洞的话，他宁愿方家了，更何况如果是按照方如绣所说的话，好像分家确实是没有什么坏处，毕竟树大分枝！分枝之后，才会愈加的枝繁叶茂。 想通了这些之后，他竟然就不想等到下午了，他吩咐方如绣去把叫人把所有家里面在家的人都给喊回来，然后又吩咐到来的人去找没有来得及回来的人，再然后又让几个在家的孙子辈的人去请村里面的里长跟族长以及其它的几个老人。 之后，剩下的叶氏等几个媳妇，喻氏吩咐她们把地打扫干净，然后把凳子摆好，去烧茶，洗杯子，等下客人来了有水喝。 不一会儿，在外面干活的方长贵、方长福两个人就回来了，方长庚跟方长恒一直在家，接下来就全家大大小小的就都到齐了。 喻氏跟方维成早就已经搬了凳子坐在前面了，方维成看到人来齐了之后，对着众人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虽然一眼坐下，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一些忐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方维成突然就说要把他们聚集起来，虽然私心里猜想是由于分家这事，但是实际上她们还是有着一些担心的。 兄弟们议论不休，可是看到方维成那黒沉黑沉的脸，却没有人敢开口问什么。 “妹妹，爷爷找我们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方以正当时正跟方以学一起在砍柴呢，突然就被方以用喊下来，说是爷爷找他们有急事，让他们马上过来，所以他们立马就拖着柴拿着柴刀下山来了。 听到方以正的问话，其它的人也把脑袋凑过来，想要听方如绣说了一些什么。 方如绣也懒得卖关子，她小声的说道：“爷爷把你们叫来是为了商量分家的事情呢。” “分家？”众人听了之后，都十分的惊讶，叶氏问道：“不是说好了分家的事情明天再说吗？我当时还以为老爷子是说假的，没想到这次竟然是来真的了？” “是啊。”方如绣点点头，说道：“咱爷说话，一向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怎么可能会说假的呢。” 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之后，方如绣是添了一把柴的，否则的话，方维成到了第二天不一定会分家的，毕竟这人哪，当时说了之后，是由于火气上涌说的气话，等到第二天他想清楚了，哪里还会舍得分家呢。 所以方如绣又过去刺激了一下他，又跟他说了分家的好处，实际上分家的好处是很大的。方如绣是学过历史的人，在天朝上，革命战争刚刚胜利的时候，实行的也是社会主义集体话的，结果却是培养了大家的惰性，后来改革开放之后，天朝才又真正的发展了起来，所以大家一起不分你我的做事，实际上是不利于发展的。 第066章 、分家(一) “大家安静点吧，这次叫你们过来就是来说分家的。”方维成懒得看着这些人脸上震惊又带着一点喜悦的表情，这表情会让他觉得十分的受伤，他没有想到只是猜测分家而已，大家就能够开心成这样，眉宇间的喜意，竟然是怎么都掩藏不了。 听了方维成的话，大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这是难得的一次，大家竟然是安静的这么快，平日里，起码还是要议论一番的。可是今日他们可能是怕太吵而惹恼方维成，若是他等下又改口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本来方长恒是想要嚷嚷几句的，毕竟他懒，如果是跟哥哥们在一起的话，他就不用干活了。但是后来张氏踢了他一脚，他很快就安静下来。 张氏家境还算不错，有一个哥哥在县里面开铺子，她想到时候分家之后，让方长恒去找她哥哥，看能不能帮他在县里面安排一个活，若是能够在县里面工作的话，那还不比在家里面与黄泥巴打交道好得多？ 说句中肯的话，张氏当初也是看到方长恒长得不错，又嘴巴甜，所以才肯嫁给她的。后来每次一吵架，她都每每说她上了方长恒的当了，不过方长恒对她却是也挺不错的，好像方家的人都对自己的妻子挺不错的。 所以最后连方长恒这个最不想分家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屋子里面一时鸦雀无声。 在众人这样欣喜而又雀跃的心情之后，里长跟族长跟村里面几位德高望重的爷终于来了。 “维成老弟啊，今天叫几位哥哥来，有什么事情啊？”一进门，一位中气十足的红膛老人就跟方维成打招呼道。 “七叔公，您老来了，快坐，几位哥哥快坐，还有里长，大家都坐。”方维成连忙起身招呼道。 “维成叔。”里长也叫了方维成一声，然后这才坐了下来。 喻氏开始提来茶壶，泡好茶之后，给众人端上来。 “多谢老弟媳了。”几位老者纷纷的说道。 “不知维成叔，今日找我跟叔公几个人来，是有何要事？”里长结果茶杯，喝了一口后，然后又放下，这才看着方维成说道。 “唉，说起来真是让大家笑话，树大分枝，如今我们家已经人心不齐，这是到了分家的时候了。”方维成看着里长说道。 “啊，维成，这好好的，怎么要分家呢？”族长七公看着方维成有些惊讶的说道，毕竟这在乡下，分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唉，家丑不可外扬，具体缘由就不说了，今日叫七叔公、几位哥哥以及里长过来，是想要请大家做一个见证的。 看着方维成这一脸伤心的表情，几位老者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位与方维成辈分相当的老人劝说道：“维成老弟，你别难过了，树大分枝，枝繁叶茂，这分家也不一定是坏事啊。” “对对对，是这个理。”里长也附和道。 “多谢几位哥哥劝慰啊。”方维成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坐在下面的一些晚辈们，那一双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让他觉得十分的不爽利，可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他吸了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 “这就分家吧。” “田地刚好五亩，一人一亩，除此之外，各房如今住的房子就分给各房了吧，各房的东西也属于各房，锅碗瓢盆就不分了，这正房里面的东西也不分，反正你们都有私房钱，到时候可以买。这些年来，为了这些你们读书，家里面是穷的叮当响，甚至连田地都卖的只剩下五亩了，可是结果却是让我心灰意冷白欢喜一场，以后该怎么你们就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了。” 方维成如此说道。 上面坐着的那些老者听到他这话之后，连忙的安慰他，希望他不要伤心难过了，说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等话。 “家里面的菜园子跟鸡那是你们娘跟我一手侍弄出来的，就不分给你们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再吃最后一顿饭，到了明天，就自己打灶，自己弄吃的吧。”方维成接着说道： “银钱什么的，家里面是没有的，就剩下几两银子的家底，那是留给你们的弟弟娶媳妇用的，这个钱谁都不能动。我知道你们一直怀疑以直读书的钱是我们两老口拿的，这个绝对不是的，以后分家了，你们就再也不用怀疑了。” “好了，我们的家当就这么点，分完了，还有什么异议，觉得我分得不公平的，你们说出来吧。” 方长维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众人都不出声，能够分家本来就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谁还敢叽叽歪歪的说一些惹老爷子不开心的事情？更何况，方维成这个家能够分成这样，也确实是很不错了，并无不妥之处。 接下来也说的就是奉养问题了。 “老婆子，这个家平常都是你在掌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给孩子们补充一下吧？”方维成看着喻氏说道。 喻氏看了一下坐在下面的这些孩子们，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道：“我私心里，其实是很不想分家的，你们知道吗？分家分家，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的散了。” 她一边说着，眼泪就哗啦啦的掉了下来，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十分不愿意的样子，她道：“父母还在，你们却要分家，这真的是拿锥子在锥我的心哪，我老天拔地的养育你们一辈子，到老来，你们却要如此对我，我老无所依，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婆子，你别哭了，让人看着笑话，就算分家了这些孩子也还是你的孩子，他们有谁敢不奉养你？那老天还不劈了他们？”方维成拍了拍喻氏的肩膀，说道。 方如绣站在下面，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喻氏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她一副如此伤心的样子，让方如绣反省自己劝说两个老人分家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可是不分家，也确实是扼杀了众人的积极性。唉，长痛不与短痛吧。 “好了，婶子，您老不要哭了。”旁边的里长看到她哭的伤心，便也在一旁劝说她。不过他们都能够理解她这种心情，若是谁家碰上分家这种糟心事的话，也都是不好受的。 “接下来，还是提一下供养的事情吧。”七叔公对着方维成说道。 方维成听到族长的话后，再次拍了拍喻氏的肩膀。喻氏这才恢复了过来，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 “如今我们先是跟长留一起住，等到他娶了媳妇，他也单过。不过这正房都是我们两老口的，所以到时候等你们的弟弟娶媳妇的时候，你们每人必须给三两银子作为礼金，好给做你小叔盖房子之中，这个有没有问题？” 方长贵四兄弟都摇了摇头，三两银子虽然多，但是只要出一次，而且是在不知道多久的未来，这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以后的奉养呢，你们四兄弟每人半年给我们两个老人半石米，一年就是一石，这个不算多吧？另外每年只要给我们两个老人一贯钱作为零花就好了，其它的布料、被子、衣服等物你们都看心意给吧。” 喻氏挥挥手，有些憔悴的说道：“别说我偏心，等到五郎娶了媳妇之后，我也把他分出去，让他们也按照这个要求上交。” 几个老人跟里长听罢后都点了点头，觉得喻氏说的这个要求着实是十分的中肯，一年只要一石米，对于几个儿子来说，这半年半石米的负担着实是算不了什么的。 这就是儿子多的好处了，若是只有一个儿子的话，一石米怎么够吃啊，不过有了四石米之后，两个老人就是天天吃白米饭，都可以有一些结余了。 喻氏对着几位儿子训到：“你们日后过得是好是歹我都不管，不过每年七月初一跟十一月初一这个日子交米，一贯钱每年八月十五交，这个米跟银钱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短了我们的，否则就是天打雷劈大不孝子。” “若是你们有心的话呢，每年应季的蔬菜有多的话是不是的送些给我们，平日里面的节日，这些都是要看你们的孝心了，我不做硬性的要求。” 喻氏说完这些之后，又看着方维成说道；“老头子，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方维成摇摇头，对着里长说道：“麻烦大侄子你帮我把这些都写下来，立个字据吧。” 里长点点头，方维成跟喻氏说了一声，让她进房里面拿笔墨纸砚，里长是读过书得人，他很快就把这些都写了下来了，等墨干了之后，便拿给方维成过目了，方维成看了看之后，觉得没错，便让几个儿子过来按手印。 等手印按好之后，方维成叹了一口气，又突然有些不舍了起来，他对着几个兄弟们说道：“你们要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情要互相帮助，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反目成仇！” “您放心吧，爹，我们一定会谨记您的教导，会好好的相处，就算分了家了，大家也仍旧会是兄弟。”方长贵在方维成面前承诺道，方长福也点了点头。 “老三，那你呢？”方维成看了看方长庚说道。 此刻他的心中愈加不舍了起来，因为方长庚挑起分家的事情，让他竟然脑子发热就说起分家一事来，此刻他真的很想反悔，想必也没有哪个不孝子敢烧了他的房子吧？ 第067章 、分家(二) 可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瞬间而已，这些年来，一直是喻氏在家相夫教子，她也着实是累了，更重要的是，这些孩子一个个脸上闪烁这种叫着‘憧憬’的光彩，让他的心变得酸酸涩涩，难以言喻。 这些孩子早就想离开他的束缚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如此拒着他们呢？儿孙自有儿孙福。 “好了，既然分完了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七叔公首先站起身来，说道。 “劳烦七叔公跟各位哥哥们以及里长今日来做个见证了，今日实在是仓促，有机会下次再请大家喝酒。”方维成对着众人拱手到。 “不必如此，维成啊，放宽心啊。”七叔公拍了拍方维成的肩膀，然后就率先离去，其他的老者以及里长也对着他拱拱手，便离去了。 等到这些见证者都离去之后，方维成又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真的是很想反悔啊。” “爹。”方长庚连忙叫了他一声，声音急促，蕴含着十分的担心。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都大了，管不了了，明日里你们去丈量土地，自家分地去吧，老五的你们先留出来，我做主让老大家先帮这种一块花生。”方维成说着摇摇头，然后又走进了他的屋子里面去了。 分家完了之后，这个时候天色也并不早了，从太阳光在院子里留下阴影的程度，可以看出这个时候应该做晚饭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众人这次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分米呢！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但是这个时候，谁都不好意在说什么，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方如绣手中有钱，倒是半点不急，方长庚他既然提出了分家，平日里又经常在做杂工，想必也是有闲钱的。只有方长贵跟方长恒两个人手里面没有银钱。 不过方长贵脸皮薄，倒是不好意思说这些，可方长恒不是，他涎皮赖脸的走到了喻氏的房里，对着老两口说道：“爹、娘，你们今年的粮食还没有分给我们呢，至少让我们应一下急也好啊。” 喻氏跟方维成这才想起这点来，于是喻氏走到了这屋子上面的阁楼，看了一下，然后下来说道：“每人分你们一箩谷子，箩筐也分给你们了，叫他们过来自己舀吧，不过六月初一交粮食的日子，你们还是得缴纳的。” “知道，知道，娘亲，这娘可是我的亲娘啊，我怎么可能会忘了这茬呢。”方长恒说道：“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有出息，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喝，你这样不犯事，能够老老实实的，那我就谢天谢地了。”喻氏看了他一眼，十分不相信的说道。 “您看，老娘啊，这你就是不相信儿子的能力是不？放心等分了家后，或许儿子比几位哥哥还要混的更好呢。”方长恒说着就出去，叫几个兄弟进来搬谷子。 喻氏看着他们每人分了一箩筐的谷之后，然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出房门，对着叶氏跟李氏说道：“你们今天做干饭吧，顺便去帮我杀两只鸡，明天开始，大家就要各自做饭了，今天早点吃饭，吃完有空的话就去捡石头打灶吧。” “知道了。”几位儿子媳妇都纷纷的表示受教。 今天本来是轮到刘氏做饭的，可是这最后一顿饭了，大家也不用在意这些小事了。更何况，喻氏目前看到刘氏还是处于一种膈应的状态，就是看到她就觉得有些不爽，若不是她撮窜着自己的儿子，自己哪里用的着分家呢。 刘氏时不时的感觉到喻氏扔过来刀子一般的目光，她也是觉得十分的委屈，她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想要她们一家分出去单过而已，毕竟方家这样一年比一年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要过下去了。 这些年来，每到农闲的时候，方长庚都会去找活干，她自己也没有闲着，是不是的打些络子，倒是也攒了不少的钱，这次她闹着要分家，实在是有原因的，恰巧有人要卖地，她可以买得起一块，可是若是如今买的却是属于大家的，所以她这才撮窜这方长庚一定要分家。 还有就是四叔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干活，可是张氏却还时不时的拿她没有儿子的事情刺她，这实在是让她有些不开心，所以她更加是坚定要分家的心愿。 分家之后，自己就算暂时苦点，可是那也是甜的，当家的勤劳肯干，自己也能够打点络子卖点钱，再养些鸡鸭，日子总是能够慢慢的过起来的，最好是攒到了钱，到时候重新建一个房子，搬出去住，到时候有了自己的小家，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事实上几位媳妇都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想着分家之后，没有了这一大家子的拖累大家会过得更好。 在大伯母李氏看来，方长贵是干活干的最多的，她的孩子也都大了，到时候他们多佣一些田地来种，想必也能够把日子过好的，至少是不会比这差。 只是她虽然想要分家，可是又觉得有一些不公，因为这些年来，他们两夫妻一直是为了这个家，私房钱更本就是没有怎么攒。 想到这时候分家，两夫妻除了得到一亩田之外，竟然是什么都没得到，她有些伤心了起来，一箩筐的谷子不过就是半框米罢了，到时候该怎么吃才能够吃到六月份呢？ 方以学感觉到了李氏的失落与担忧，连忙过来劝说道：“娘亲，您不用害怕，我可以上山打柴赚钱。” “我可以打络子。”方以致回答。 “我也可以砍柴。”方以用也过来说道。 李氏想了想觉得也是，便点了点头，气氛看起来是十分的温馨。 而平日里最会偷懒的方长恒，这个时候已经想着到县里面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了。有张家的帮助，他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心的。 方如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反正她有钱，不过她有钱没有跟叶氏说。所以叶氏还是有点担心，只是叶氏又有些庆幸，前不久方如绣买的东西里面有一些锅碗瓢盆凑合凑合还能用，她这里还有一点上次方如绣给的零花钱，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应该是可以渡过这个难关的。 “这个孩子莫非是会算不成？”叶氏私心里面想到：她才买了一堆没有用的锅碗瓢盆不久，这家里面竟然就毫无预兆的的分家了。 她哪里知道，方如绣买这些只不过是想到时候在自己的走廊边搭一个小灶，到时候方便她开小灶而已。 只是她这小灶还没有搭起来，家里面就真的分家了，这是让她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毕竟当时她的想法是到时候找一个时机成熟的时候提出分家，谁知道这个刘氏还要比她快上一步。不过她火急火燎的提出分家是什么缘故呢？ 刘氏跟叶氏已经准备去杀鸡做饭了，方如绣去陪喻氏两老口坐了一会，家里面就开饭了，这速度倒是很快。 说实话，这还是方如绣穿来之后第一次全家人围在一起吃这么好吃的饭菜，竟然有鸡肉，而且吃的是干米饭，对于这个家庭来说，这实在是太奢侈了，不过吃了这顿饭以后，大家就要自己做饭了。 刚刚众人还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但是此刻，难得有一次大家安安静静的吃饭，不争也不抢，众人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别样的滋味的。因为分了家之后，大家就不是家人了，而是亲戚，就从这今天吃饭就能够看出来了。 一顿饭吃完，大家就帮着找一些土砖，准备搭灶的事情了，也不用去请什么工匠，打灶这事几乎家家户户的男人都会。不过是半个时辰，方如绣家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就搭起了一座大灶了。 “爹，不如在这下面也搭一座小灶吧？”方如绣提议道：“搭了小灶之后，炒菜做饭用小灶，而平日里烧水则是用大灶，这样比较方便点。” “嗯，行。”方长福觉得方如绣说的有道理，便点头答应，并且立马动手在大灶的旁边捡了几块砖头又搭了一个小灶，方如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只是等到这灶搭好的时候，这天色也暗了下来。 东厢房的方长贵跟方长庚也打起灶来，唯有隔壁方长恒是丝毫未动，方长福搭好灶后，问他要不要打灶，他只是摇摇头，说了一声不用。 “你这不打灶，你明天怎么做饭呢？”方长福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不用了，二哥，我明天让孩子跟他们娘去外婆家，而我则是准备去县城里面做事，你们以前总瞧不起我，说我不会干活，日后我可就要做出一番事业给三位哥哥看看。”方长恒得意的说道：“到时候二哥你跟嫂子两个人在家好好的啊，照顾好咱爹娘。” “知道，那二哥就在这里祝愿你大财了。”方长福憨笑一声，说道。 “嘿嘿，嘿嘿。”方长恒听到方长福的话后，笑了两声，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收拾东西去了。 方长恒说这话的时候，方如绣一家人全部都在一旁，听到方长恒说他立马就要去县城，而他的孩子则是要被张氏带到他们外婆家里面去暂住的时候，方如绣的眼睛就转了两圈，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就回房间去休息去了。 到了第二天，方长恒一家人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张氏的娘家。一路上，方长恒提着行李，张氏则是抱着方以宽走在后头。而方以钱、方以途两个人得知要去外婆家他们十分的开心，走的也很是欢快，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前头，离方长恒跟张氏两个人有一段距离。 第068章 、十年太晚 初春的早上，雾气大的很，方长恒跟张氏两个人渐渐的就有些看不清两个方以钱跟方以途两个人了。 “慢点，你们两个慢点。”张氏在后面大声的叫道。 “娘亲快来呀，我跟哥哥就在前面等你们。”方以途转过头看着张氏的方向开心回道。 “哎哟！” 突然张氏就听到走在前面的方以钱叫了一声，紧接着方以途也发出了“哎哟”一声叫声。 张氏听到声音之后有些担心，她快步的走向前去，一边走，一边叫道：“以钱、以途，你们两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方以钱跟方以途的嘴巴却是好像被人捂住了一样，他们发出了“唔唔”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十分的痛苦，张氏听到了之后，愈加的担心了，她抱着方以宽就往前面走。 “哎呀，我的娃呀，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张氏传来了一阵惊呼，引得方以恒也快速的跑向前去，他看到之后立马放下了扁担，蹲到地上，原来不知为何，方以途跟方以宽两个人竟然是躺在了地上，正在“哎哟哎哟”的呻吟着，而在他们的身脸上则是显得有些鼻青脸肿，好像刚刚被谁打过了的样子。 “怎么了啊，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啊？怎么好像是被谁打过了的样子？”方长恒看到他们两个有些心疼的问道。 “爹爹，我刚刚正往前走着，突然就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是有人把一个麻袋套在我的身上，然后把我打了一顿。”方以钱听到方长恒的话后回答道。 “嗯，我也是，我刚刚正转过头同娘亲说话呢，谁知道就有人往我的身上套了一个麻袋，然后打了我一顿。”方以途也附和道。 “这就奇了怪了，这附近并没有脚印啊？’方长恒有些惊疑的说道。彼时初春，前不久还淅淅沥沥的下过一场小雨，路面还是湿的，若是有人过来的话，势必会在地上踩出脚印来，可是这地面上除了方长恒一家人的脚印之外，根本就没有其它的人的。 路的前面更是没有任何人的脚印了，而方长恒跟张氏两个人走在后面，这路是两头的，旁边是一条小河，若是有人要从对面跑过来的话，那就定然会留下脚印，可是若是要从后面跑过来的话，那就一定会被张氏两个人发现，可是他们两个这一路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走过去。 “真是奇怪了，当家的，这前面并没有脚印啊，我们也两个也没有看到路上有人跑过去啊？”张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看着方长恒有些惊疑不定的说道。 “难不成是见鬼了！”方长恒有些气恨的说道。 听到方长恒的话后，张氏却是张大了嘴，道：“说不定还真是有可能，我们两个今天早上出来的早，忘记拜路神了。” 张氏一边说着，就一边喃喃自语的说道：“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保佑，玉皇大帝保佑，今天我儿冲撞了神灵，请各位菩萨不要怪罪。各位拦路的鬼神麻烦让条路，日后回到家，我为你们多烧点纸钱。” “噗嗤！” 她这话刚刚说完，突然就空气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大早上的，这声音停在张氏的耳中格外的清晰。 “谁！”方长恒喝了一句！ 可是这声音却是再也没有出现了，张氏有些害怕的拉住方长恒的胳膊，道：“当家的，你刚刚也听见了？” “嗯，我好像有听见一个女孩子的笑声。”方长恒有些疑惑的说道：“只是我觉得这笑声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 “当家的，你别瞎说了。”张氏连忙拉扯道方长恒，然后又双手合十的说了一些求菩萨保佑的话来。 之后她放下手，对着方长恒说道：“当家的，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凉飕飕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方长恒点点头，道：“竹花，我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道理，所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说着他就拉起刚刚躺在地上的两个孩子，帮他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温声说道：“以钱、以途，你们两个还能走吗？” “能。”两个小家伙一致的点点头，于是他们一家人又继续的往前走去，这下两人可就不敢跑远了，乖乖的走在方长恒夫妇的中间。。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在太阳出来之时，张氏觉得刚刚那种凉飕飕的感觉瞬间就没有了，再一看方以途跟方以钱二人，脸上的伤痕就好像不存在一般，根本就没有一点痕迹了。 “当家的，你快看，这以钱跟以途两个人刚刚明明不是被打了吗？怎么这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了呢？”张氏有些惊疑的说道。 “是啊。”走在前方长恒放下担子一看，也觉得十分的奇怪，他走过去，轻轻的撸开方以钱两个人的衣服，可是并未在他们的身上发现半点伤痕，可是当他稍稍用力按上去的时候，这两兄弟又觉得身上很痛。 “这真的是见了鬼了！”方长恒忍不住的又说了一句。 “好了，当家的，你别说了，可能是我们今天真的冲撞了路神吧，等到了我娘家，我们多烧两张纸钱，这两个孩子应该就会没事了的。”张氏摸了摸方以宽的头，看着方以钱跟方以途两人说道。 “好，都依你，现在太阳都出来了，想必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了的。”方长恒说道。 “对，我们快走吧。”张氏说道。 一家人继续往前走，而这个时候，方如绣跟方以正几兄弟又开始在练功了。 叶氏起床来，见到方如绣等人，道：“你们这几个娃娃还真的挺有味道，我看你们这拳打的倒是像模像样的。” “是吧。”方以正一边打拳，一边说道：“这都是我们妹妹教的好。” “是啊，是啊。”叶氏听了方以正的话后，点点头，道：“那你们可得好好的学功夫才行，以后等你妹妹出嫁了，你就是她臂助，是她的好外家。” “放心，保护妹妹这个责任就放在我身上了，我今天还有同以直他们去给妹妹报仇呢。”方以正心智口快的说道，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偷偷的看向方如绣，见到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在方以正跟方如绣等人准备想了一堆话来搪塞叶氏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叶氏嗔怪的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来：“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如绣平日里这么乖，又没有惹到什么人，哪里用的了你去报仇啊。” “是啊，是啊，娘亲说的太对了，刚刚我也只是瞎掰，想在妹妹面前表现表现而已。”方以正说道。如今在方家，方如绣就通过露了一手好武艺，就成了方家众孩童之间的红人了。 叶氏看到这些孩子们的样子，摇了摇头，就开始打扫卫生了，打扫完卫生之后，她正抬腿去正房后面的厨房，可是突然就想起来，他们已经分家了，她一拍脑袋，说道：“这分家了，一下子可还有些不习惯。” “这很正常，不过娘亲过一段时间肯定就会喜欢上这分家之后的生活的。”方如绣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这孩子，平日里那么巴结你奶，这话要是让你奶听到了，那还得了？”叶氏走到了新打的灶台旁边，开始生火，毕竟这新灶，可能要多烧一会儿火才会点着。 “我这也是为我奶奶好。”方如绣一边带领着众孩童扎马步，一边说道：“娘亲你想啊，我奶平日里为了这一大家子着想，那是比后宫之中的太后娘娘还要累啊，如今这分家了，咱奶只需要做饭，可是轻松了不少。” “是是是，就你会说话。”叶氏笑着说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往灶火里面加柴。 这柴是昨天方以正从大厨房里面拿来的，跟喻氏讲过了的，日后这些兄弟们会轮流给喻氏打柴、打水。 “咦，如绣，以正、以直，你们怎么把这高跷扔到柴火里面来了？”叶氏突然看着其中的几根奇怪的木棍子说道。 方如绣顺这她的眼睛看去，那是一根木棍，上面有一块木头横了出来，是方如绣昨天让方长福给他们做的高跷。 方如绣连忙说道：“娘亲，我们昨天玩累了，就顺手放在这里。” “是啊，是啊。”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也说道。 “哦，只是这下面怎么是湿的呀？”叶氏又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方如绣听到叶氏的话后，装作十分糊涂的样子看着方以正说道：“大哥，是不是你把我的高跷给弄湿啦？” “不是我啊，妹妹，我也不清楚啊。”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连忙辩解道。 “哼，不是你，那又是谁？这可是父亲给我做的高跷，我很喜欢呢，我不管，湿了你可得赔我。”方如绣娇嗔的说道。 “可是不是我啊。”方以正有些百口莫辩的说道：“娘亲，你可得帮我说句话，我这都没有碰过那高跷，我怎么知道它会湿了呢？’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不过就是湿了嘛，等下太阳出来晒一晒就好了。”叶氏听到两个孩子都快要吵起来了，连忙对着两人说道。 “好吧，那还差不多。”方如绣撅起嘴说道。 叶氏看到她这副样子摇摇头颇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她就把这三副高跷竖在墙面晒去了。至于刚刚自己在想些什么，对于这高跷为什么会是湿的这个问题，她已经完全忘了，这要两个小孩子不因为一件这样的小事争吵、生疑，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第069章 、商量买地 看着叶氏已经开始烧水，不再纠结于高跷为什么湿了的问题，方如绣跟方以正等人交换了一个隐蔽的眼神，眼神之中，是满满的得意。 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方如绣觉得，她只是一个女子，她报仇忍一刻都嫌晚了。更何况她已经忍了这么久，本来她都忘记了的，谁知道这方长恒竟然带着他的两个孩子要去张氏的娘家了，那他们上次害她摔跤并抢走了她肉包子的事情，她还没有跟他们算账呢，这次正好算清楚！ 别说她是小人，她就是这样的不肯吃亏的性子。 穿越重生，活得这样憋屈就算了，还要吃亏，那真的是活得不如一只大公鸡。 这日一早一家人第一次吃了一顿舒心的饭后，方如绣就把银票交给方长福，让他去估摸着，买几块田地来。 方长福活了这么就都没有看到一百两的银票，看到方如绣把这银票拿给他之时，他先是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然后才有些惊疑的问道：“如绣，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方如绣照例是把从前的那套说辞跟方长福一说，毕竟方长福也不知道从前方如绣的底细。不过方长福这人也颇为正派，连忙就要让方如绣下次还回去，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方如绣只能又劝说方长福道： “爹爹你放心吧，这钱我们只是借用一下，到时候再还给他就好了，而且他也是想着要报恩，若是我不给他这次机会的话，那岂不是伤了人家的心，这样也颇为不妥，孔子都说了，要挟恩图报。” “好吧，如绣你这样说也有道理，那我们以后就是负债一百两的人了，这钱爹爹拿着先买地，以后我们一家人辛苦点，总能够还回去的。” 听到方长福的话，方如绣重重的点点头，这样正派的人，虽然有一点迂腐，但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至少方如绣喜欢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面。 于是方长福开始寻摸着去买田，方如绣本来也想要跟着去看看，可是她毕竟虚岁十三岁了，也算是一个大姑娘，跟着方长福去这样的地方，确实是有些不妥当，便也只能够叮嘱了方长福一番，然后呆在里面。 马上就开始春耕了，等方长福买好了地之后，方如绣家也要开始忙起来。可是方如绣却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如今家里面分了一亩地，就在村里面的小河边，方如绣打算用来种点其它的。 毕竟在这古代，农业税实在是太重了，种一些常见的水稻等物，根本就是不划算。方如绣曾经问过方维成，说是一般要征收常年产量的百分之二十，在产量低下的古代，这样重的税，就算是有自己的地，减去成本，也赚不了多少钱。 所以老百姓都会精心侍弄自己的田地，若是碰上丰年，自然是丰衣足食，若是碰上灾年，那可就是根本就不够吃，因为这个税收是固定的。 自己家一亩地就要分出百分之二十去交税，方如绣想想都觉得有很心疼，在现代，这农业税根本就是不用缴纳了的。 所以她现在把希望寄托在方以直身上，若是他能够考上秀才的话，那家里面的田地就不用交税了。 不过他还小，要考上秀才，起码也得是好几年之后了。 上午方以正上山去砍柴去了，方以直今天就去学堂报名了。同方以诚玩耍了一会，方如绣就叫方以诚去方老爷子的房里，让方老爷子教他认字。 她知道如今这方老爷子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的很，他又很喜欢自己的小孙子。方如绣本来带着方以诚，但是她想着她的事情，没有办法教他，所以便把他丢给了方维成，这样正好一举两得。 刚刚分了家，叶氏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看着走廊之上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椅子等物，方如绣突然就觉得这个家太拥挤了。 就三间低矮的茅屋，还住了这么多的人，还有这么多的东西，若是晴天这些锅碗瓢盆放到走廊上那还好，可是雨天的话，一定会被雨水给打湿的，有心想要建个厨房，不过这老宅子已经规划好了，根本就没有地方建厨房。 还有平日里洗澡跟上厕所的问题，方如绣想着就头晕，忍了这么久了，如今自己有钱了，那不一定要买地啊，可以先拿出一些盖房岂不是好？方如绣想到这些，便跳起来，想要叫方长福不要先把银钱全部都拿去买地了。 买了地还要交税，若是买一块盖房子的地皮，自己到时候可以在房子里种些东西啊，然后养些鸡鸭，再挖一个鱼塘，鸡鸭的粪便可以拿来肥地养鱼，自己跟方以正等人平日里在家无聊，也可以去割草养鱼，鱼塘的泥又可以拿来种田，鱼塘里面还可以种莲花，这样可以得到莲藕跟莲蓬，还能够赏荷，想想还真的是挺不错。 反之若是买了地，她也不知道该种些什么，随随便便的种些稻谷花生的话，交税就要交那么多，碰上灾年的话，一家人还是得挨饿。这样太不划算。 她想要将方长福叫回来，可是却是不知道方长福在谁家，想着也只能作罢，反正就这么一天的功夫，他不一定能够把这些事情都敲定下来。 不过有了这些想法之后，她就有些急切，所以便在屋子的走廊上面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跑到大门口看一看。 正在整理东西的叶氏看到她了，就问她有什么事情，她摇摇头，只说没事。 “赶明儿要你爹去山上砍几棵树，来做几个柜子。”叶氏同方如绣说道。 “嗯，是啊。”方如绣点点头，便同叶氏一起收拾东西来。 方如绣上次去县城里面买了一些碗筷，叶氏这次全部都搬出来大算洗一遍，所以方如绣边坐在灶台后面帮她烧火，她想要烧热水把这些碗筷全部都烫一烫。 快到中午的时候，方长福就回来了，方如绣一看到方长福回来，立马快步的到他的跟前，仰起脸问道：“爹爹，买田地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看到方如绣那希冀的眼神，方长福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后脑勺，说道：“如绣，今天爹爹并没有把事情办成，不过你别着急，有钱肯定是能够买到地的。” “没事儿，爹，这事我们等下再说，你今天忙碌了一天也累了，歇息会，等大哥回来，我们就吃饭吧。”方如绣听到方长福的话后，心反而是放了下来，她走进屋子，给方长福倒了一杯水，然后请方长福坐下。 之后才搬凳子坐在一旁，有些好奇问道：“爹爹，今天为什么没有买到地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这样的，前不久爹爹听说村里的十三公家的儿子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正急着要把地卖掉，好搬去城里面住呢，那地我也看过，离我们家近，是块好低。可谁知我今天去问，他却说这地已经卖出去了。”方长福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放如绣。 “哦，原来如此。”方如绣点点头，又问道：“那爹爹，你知道是谁买去了吗？” “这个倒是不知道，看十三公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问这么多，反正到时候若是有人耕种的话，自然是就知道了。”方长福对于这件是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爹爹，这地不是一下子就能够买到的吧？”方如绣说道：“您有听说过这村里面还有谁要卖地的吗？” “这倒是不曾。”方长福摇摇头，却是说道：“我们村里面除了七叔公家多一点地，其它的人都差不多，大多数都要佣种一些地主的地，很少有卖地的。” “可是那这样的话，爹爹那我要买到一块地的话，那可就难了。”方如绣撅起嘴，有些担忧的说道。 “若是实在是没有人卖地的话，我们可以买隔壁村的地啊，更何况，我们村还有这么多山跟荒地都是无主的呢，实在是不信，我们不买田，买几块荒地来，只要有力气，还怕它变不成田地？！” 方长福示意方如绣不用担心，可是方如绣听到他的话后，却是笑了起来，不错，跟她的想法一样，真是勤劳的农民，不愧是她的爹。 “那爹，你想的可真不错，等吃饭的时候，大哥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件事吧。”方如绣笑道：“我也有个好主意，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么主意？”这个时候方以正刚好砍柴回来，听到声音之后，他就从门外进来了。 “大哥你回来的正好，先喝口水。”方如绣让方以正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他喝光了之后，她才说道：“我跟爹爹刚刚正说着咱家买地的事情呢。” 买地？方以正刚刚喝水的时候，才感叹自己有一个好妹妹，如今一家人和和美美虽然一开始会贫穷一点，但是他有了一把新柴刀，会努力的砍柴赚钱，没想到却听到方如绣说起买地的事情来。 “妹妹，你要买地吗？”他的眼睛闪出一抹光来，他是知道方如绣有钱的，但是这是她妹妹的钱，以后可是要拿给她做嫁妆的，家里面虽然是穷，但是方以正从来就没有主动提过要方如绣为家里面做些什么。 “不是我要买地，是咱家要买地。”方如绣抿着嘴笑了笑说道：“我今天把那银票给爹爹去买地了，谁知道爹爹说村里面那户要卖地的人已经把地卖给别人了。爹爹说要买上一大块荒地，然后我也很赞同，所以就想问一下大哥，买了荒地之后，大哥你愿不愿意勤劳的开荒劳作呢？” 方以正的脸上露出一抹光亮来，只要有地，他管它是不是荒地呢，他握起拳头，说道：“妹妹你放心，咱家只要买了地之后，我一定会勤劳的劳作的，而且如今跟妹妹学武，我觉得我的力气比爹还要大了。妹妹放心，到时候你跟娘亲就在家做饭洗衣服，这田地里面的事情，我们男人来做就好了。” 第070章 、买荒地 “哈哈，好小子。”方长福忍不住的夸赞了一句，方如绣也再次笑了起来，道：“我觉得大哥有点像傻小子。” “我也觉得很像。”叶氏拉着方以诚走进了屋子，然后吩咐道：“来，把桌子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好的。”方如绣等人应和道，然后全部都站起身来。 几个人都是在叶氏跟方长福的屋子里面，这屋子里面虽然比方如绣跟方以正三兄弟的房间大了一点，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小，更何况他们的房间里面堆放了不少的杂物，而且还要做饭。 家里面并没有多余的桌子，所以几个人忙住把桌子上的针线筐以及一些干净的杂物放到床上，然后把茶壶茶杯等放到地上，这才把桌子搬到屋子的中央，准备开饭。 今天的午饭还算是丰盛，白米饭还有肉、方如绣已经不打算再吃那些疙瘩粥跟白粥了，家里面的人每天都干活，她又带着方以正他们练武实在是饿的慌。反正在她看来，千金散尽还复来，想赚钱还是首先要把饭吃饱。 吃完饭后的休息时间，方如绣又跟家里面的人说起这件事来。 方长福听到方如绣说起这茬，他这次说道：“如绣，我刚刚说买荒地，说的都是气话，你可不要当真啊，若真的是要开荒的话，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而且一块荒地的话，也没有那么快能够种庄稼。” “爹爹，你是说假的，可我是说真的呀。”方如绣认真说道：“买荒地咱家还不用付银钱交税，若是买上良田的话，光是一年的税就要占我们家总收入的二成，这还是不包括成本，若是遇上荒年，那咱家还得挨饿。” 听到这话之后，方如绣家里面的人脸上都有若有所思的表情，方以诚偎依在叶氏的怀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好像也是在思量这件事情一样。 “爹，我看妹妹说的有理，放心爹，到时候我会努力的，而且我们不一定要全部都买上荒地，可以买上一部分嘛，毕竟荒地便宜，买一亩上好的良田，几乎就可以买上三亩荒地了。”方以正也赞同方如绣说的话。 “是这样的爹，其实咱家现在已经分家了，我想的是咱家买一大块宅基地，我们前面可以盖房子，后面拿来种菜，挖一口大鱼塘，打一口井，种一些比较金贵的东西，养一些鸡鸭，这样比种田要划算。”方如绣同家里面的人介绍到。 说这些的时候，可能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脸上全是对未来憧憬的光芒，这种光芒，十分的吸引人，方家的人听到方如绣这简单的描述之后，都觉得有道理。 “当家的，我觉得以月这主意不错，你看我们鱼塘里面可以用来养些鸭子、养些鱼，种些莲藕、菱角；这些鸡鸭什么的，我在家里面就能养，它们也吃不了什么粮食，吃虫子就行。养鱼的话，你们男人们早上外出干活的时候，割一些草回来就行了。” 叶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点点头，她也是觉得方如绣的主意很不错，她自己还补充了一些，正好是方如绣所想的那样。 “嗯，是啊，爹，我早上去割鱼草就行了，到时候咱家就有鱼可以吃了。”方以正越说兴致越高，他看着方长福，恨不得就代替他答应了。 “哦、哦，以诚要吃鱼。”听到方以正的话，方以诚很开心的拍起小掌来。 “你们说的都很好，就听你们的。”方长福点点头，说道。 看着大家都一脸开心的样子，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还是要仔细的商量商量一番，这个荒地该怎么买，房子又怎么盖。” “我不知道怎么买，但是我建议把房子的地基准备的大一点，至少把围墙围大一点，把咱家的房子跟荒地能够全部围进去，然后房子可以慢慢盖，这样到时候大哥、三弟、小四他们娶了媳妇了，还能够住。”方如绣第一个建议道。 她这话让叶氏笑了起来，可是却是让方以正羞红了脸，老实说，方以正的年纪也算是不小了，虚岁十五了，在乡下，再过几年，就可以说亲了。 “呵呵，妹妹，你就不要取笑大哥了，不过这个主意是挺好的，围墙砌长一点，把荒地包括进去，这样也可以防贼，而且妹妹平日里跟娘亲在家，这样也挺安全的。”方以正正色道。 “是啊，孩子们都大了，也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了，尤其是如绣来到我们家后，吃了太多的苦。可是她不但是不抱怨，还总是为了这个家而操劳着。”叶氏说道这里，又有些伤感了起来。 “娘亲，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方如绣嗔怪的说道：“我为家里面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我只是希望家里面的人不要把我当做是外人。” “怎么会，你永远都是娘亲的乖女儿，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娘亲就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骨肉。”叶氏这话说的十分的煽情，方以正跟方长福也看向方如绣，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方如绣笑了起来，她道：“娘亲这话，我记住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请娘亲相信我，站在我这边才好。” 方如绣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不过叶氏没有听出来，她忙不迭的点点头，大家又继续讨论盖房子的事情。 “那当家的，我们该买哪里的地呢？”叶氏问道：“这村头跟村尾都有一些荒地。” 叶氏的话一说，方如绣的脑子里面立马就出现了这村头跟村尾的样子，她问道：“爹爹，我们村尾的那个小山坡有没有人买下来啊？” “没有。”方长福摇摇头，说道：“我们村子里面山多的很，一些树木大家想要就去砍就行了，所以大家要买也是买地了，谁买山呀。” 方如绣听了这话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爹，若是要买山地的话，大概是多少钱一亩？” “应该就一两银子吧。”方长福听到方如绣这么问，道：“如绣你该不会是打算要把村尾那山买下来吧？” 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不过以后倒是可以买下，毕竟很多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在山上建别庄呢。我觉得我们把房子建到村尾好一些，村尾离县里近，又安静一些，村头围一个大围墙，实在是有些招人眼了。” “如绣你脑子灵活，见识又广，我看就按你说的吧。”方长福点点头，然后看向众人，问道：“清宁、以正，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看行，我也喜欢安静一点，村子里面有些姑婆的嘴实在是太累还了，我懒的同她们多说。”叶氏如此说道。 “嗯，我也喜欢村尾，这样咱家做什么事情，别人也不会议论这么多，毕竟我以后是要成为大侠的人。”方以正看了方如绣一眼，也投上了支持的一票。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这就去找里长。”方长福说着就站起身来，一副有些急切的样子。 “急什么？”叶氏站起身来在他的身后喊道。 “不急我怕等下有被别人给买了。”方长福回过头来，然后又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方如绣笑着摇摇头，就在坐在家里面等方长福的消息。 方长福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他来到里长的家里面，商量买地的事情。 这次方长福的运气不错，里长恰巧在家，听说方长福要买村尾的荒地之后，里长开心还来不及，这村尾的荒地根本就没人买，这若是卖掉了，又算是他的一笔功劳，所以确定了方长福要买这荒地之后，他当即就带着团线、尺子等工具，同方长福往村尾走去。 方家老宅子本来就是靠近村尾的了，方长福经过家门口的时候，特地进来叫了全家的人一起去看，这样大家也都看看，买地的时候也好商量。 这村尾的荒地方如绣早就看过了，大概的样子她心里面也知道，不过里长对于村尾的情况可是没有方如绣那么了解，因为里长住在村头，平日里事也多，没事不到村尾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是几天没见，这村尾的草竟然有这么高了，绿油油的一片草，随风摇曳着，里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原先他在家里面跟方长福说好了的是二两五钱银子一亩，可是看到这遍地摇晃的草，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看了看方如绣一家人惊讶的表情，他当即把价格降到了二两银子一亩。 他跟方家本来也扯的上亲戚关系，平日里跟方维成也有来往，又以为方长福是要买一亩半亩的罢了，所以少这五钱银子根本就不算事。 谁知道方如绣听到她这话后却是活泛了起来，二两银子的话，一百两就可以买下五十亩了，不过她不需要买那么多，买上三十亩就行了，剩下的可以用来盖房子、砌围墙。 所以她不动声色的走到方长福的身边，拉了拉方长福的衣袖。 方长福看了看她，然后问道：“如绣，你觉得咱家买多少亩地好？” “把这块地全买下吧。”方如绣对着方长福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被里长听见了，里长道：“大侄女，这里一块地可是有七八亩啊。” “一块这么大的地才七八亩啊？”方如绣有些惊讶的说道。讲真，她以前没有种过田，虽然知道亩这个计量单位，但是她的生活之中从来没有出现，所以一开始她还以为这里起码有好几十亩呢，没想到才七八亩而已。 第071章 、小姑家 “七八亩可是不少了呢。”里长皱了皱眉头，说道。 方长福连忙说道：“长安哥，我这小丫头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我们家买这块地啊，一是为了开荒，而是为了盖房子。” 看到里长觉得有些疑惑的表情，方长福又搓了搓手，说道：“这盖房子不是就不用交税了嘛，我们到时候拿围墙把这里全部都围起来，挖口塘，种一些菜，养一些鸡鸭，到时候慢慢的开荒。 主要是家里面没钱，这还得靠如绣碰到了从前相熟的人，她如今跟着我们家，吃不饱这睡不好的实在是可怜，那人借了一些银钱给如绣，她立马就给我了，让我用来买地，谁知道这地实在是太贵了，一亩好地就要七八两银子，实在是买不起啊。” 方长福叹了一口气，对着里长说道。 里长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长福老弟，你也别叹气了，如今你有儿有女，家里面的孩子又懂事，虽然分了家，但是我看你们家一定会把日子越过越好的。这自己的地，的确是要别佣种别人的地划算的多。 这样吧，我今天就找人帮你把这地丈量好，明天一早就到县里面去备案，我在县衙门有熟人，说你们家是书香门第，这样的话，看能不能帮你们把这一块地全部划为宅基地，否则的话，可能还有有一些麻烦。” “诶，既然如此，长安哥，那这事就全仰仗您了，明天一大早我跟你去县里，到时候无论事情成不成，我都要好好的感谢你，回来之后，一起到我家来喝酒。” 方如绣看着方长福，没想到他还挺会说话的，平日里看着勤劳，但是并不是一味的老实，他这心是明亮的，只是从前是为了大家，并不愿意去计较谁做多做少的事情。他有自己的算盘，小事不拘小节，大事自有自己的一杆秤。 这一刻，方如绣觉得自己的爹爹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她对方长福的了解定然还是不够多。而里长听到了方长福的话后，也是觉得如沐春风，他心道：不愧是读了书的人，这说话做事就是不一样。 看完了地，里长就找人来测量了，其实里长自己就能够测量，不过就是找村子里面那几个德高望重的七叔公等人来做个见证，毕竟是村子里面的东西。 方以正这个时候起到了跑腿的作用，他很快就将那几位老人请了过来，不一会量完了地，划好了线之后，就等着明天去县里面备案，交钱，拿地契了。 晚饭是在喻氏的正屋里面吃的，请了里长跟这些老人来家里面吃饭，自然是要叫长辈的出来陪客。方如绣跟方以正去镇子上买了肉，顺便把姑姑方长慧也给请了过来，毕竟家里面分家了这样的大事，早就该让她知道的，只是昨日大家一时匆忙，竟然是忘了这茬。 方如绣同方以正去请方长慧的时候，方长慧看了这个漂亮的姑娘好几眼，她觉得熟悉，好像上次见过，但是有一时想不起来。到了后面，才一拍脑袋想起来，道：“如绣，你上次是不是来过镇子里面？” 方如绣点点头，方长慧才道：“怎么来了，也不到姑姑家来坐坐呢，你一个姑娘家，上次想必是跟你哥哥弟弟他们一起来的吧？以正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带着妹妹来家里面坐坐呢？” 方以正看到方长慧嗔怪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姑，今天我们就不说这些啦，你跟姑父带上小欢小秋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吧，我们刚刚买了菜。” 说着方以正就把他手中的肉展示给方长慧看，方长慧知道娘家的情况，看到他今天竟然买了肉，便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道：“以正，怎么你奶突然叫你买肉，还请我去吃饭呢？” “是这样的，这肉是我娘亲让买的，我们家现在已经分家了。”方以正说道。 “什么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方长慧听了之后，便觉得大吃一惊。 “就是昨天的事情，昨天家里面又忙又乱，就没有来请姑姑，不过今天我们家买了一块荒地，所以就特地来请姑姑吃饭。”方以正说着就来拉方长慧的说，然后道：“姑姑，你跟姑父说说，我们快点去吧，家里面还请了客人呢。” “好好，那我这就跟你姑父以及小欢他们奶说说。”方长慧说着就让方如绣跟方以正帮着看店，自己则是火急火燎的跑回了家里面。 平日里她的孩子们都会在店里面玩闹的，但是今日不知道为何，没有到店里面玩，就方长慧一个人看着铺子。 方如绣姑姑家的房子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不一会儿，方长慧就带着姑父徐家期以及她的家婆跟孩子们一起来了。 有长辈来，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很有礼貌的向他们问了好，徐家期也夸了他们两个。徐家期跟方长慧一共是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女儿今年虚岁七岁，名叫徐素欢，小儿子今年虚岁五岁，名叫徐素秋，两个小孩子用滴溜溜的好奇的眼光看着方如绣，显然，他们对方如绣还不太认识。 说实话，徐家期跟方长慧的婆婆也不太认识方如绣，于是长慧就跟他们介绍道：“这个是我二哥的女儿方如绣。” 听到方长慧的介绍之后，她家婆难得是夸了方如绣一句道：“这姑娘长得好。” 虽然她是用方言说的，但是方如绣如今也听得懂，她便笑着说：“徐奶奶谬赞了。”然后又从自己手上提着的篮子里面拿出糖果来塞到两个小孩子手上。 两个孩子其实平日里更喜欢方以正一点，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方以正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力气大，什么都会，不过今天方如绣给了他们糖，他们也对方如绣很好奇，所以就黏着方如绣了。 这两个孩子生的好看，圆圆的脸蛋十分的可爱，遗传了徐家期与方长慧的良好基因，方如绣也有些喜欢他们两个，就摸了他们的脑袋，问了他们一些简单的问题，并且拿出东西来逗他们笑。 徐素欢生了一对可爱的大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好似一对弯弯的月牙，但是徐素秋却是一对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过嫩嫩哒的小包子，都是一样的可爱。 方长慧看来是把一切都已经告诉徐家期以及她婆婆了，此刻她正再收拾东西。 她店铺里面卖的是杂货，所以她打算拿一些盆子、碗筷等东西拿到方家去，徐家期也在一旁，帮着她把这些东西收拾道一堆箩筐里面。 方以正在一旁连连摆手，说不用拿这些，但是他又不能够代表方家其它人的想法，更何况方长慧跟徐家期两个人也没有听他的。 方如绣注意到，方长慧家婆一开始还是笑着的，到了后面，脸上的笑都绷不住了。方以正知道方长慧家婆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姑姑跟姑父两个，他也知道此刻她的脸色一定是不好看，所以只知道劝说方长慧跟徐家期两个人，都不敢回头看。 看到方长慧家婆的脸色，就如同一个调色盘一般，方如绣觉得十分的好笑，她几次忍着，不过她也没有阻止方长慧的动作。 毕竟礼尚往来，她们家可以不要她的东西，但是若是她不能代表着喻氏跟其它叔伯们的想法。 而且她也知道，若是方长慧不拿东西回去的话，喻氏跟大伯、三叔他们肯定会不高兴的。在他们的眼里，方长慧家是开铺子的，所以他们缺的这些碗筷，理应由方长慧提供。 难怪方长慧她婆婆都不喜欢方家的人来他们家呢，因为她担心他们一来就是来打秋风了。而方以正等人又好强，自然是就不喜欢来方长慧家里面了。 总之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太穷。 最后方长慧还是同徐家期以及她的两个孩子一同来到了方家，而让她的婆婆帮忙看着铺子，到了众人出门的时候，她婆婆全程这个脸都是绷着的，方如绣有些担心等方长慧回去之后，她的婆婆会不会让她好看。 镇子上离方家并不远，就三里路，很快就到了。方长慧平日里也很忙，基本上没事不会来方家，她一来的话，她怕婆婆又要说她了把东西全部都拿去补贴娘家了，所以尽管隔得近，有时候想家，但是也难得来一趟。 见了喻氏之后，喻氏搂着方长慧直喊着亲闺女，这让方长慧的眼睛一下子就有些泛红，作为家里面唯一的女儿，方长慧在家的时候虽然穷点，但还是受尽了宠爱的，然后出阁之后，家里面虽然也不差，但是却是要处处看婆婆的脸色。 娘家不强，所以在婆家就有受气，不过幸好方家人多，否则的话，她那个婆婆平日里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了。 这一晚上方长慧就带着孩子住在方家了，反正方长留不在家，她带着孩子也能够住的下。她跟喻氏娘两个说起这些心酸的事情来，也是眼睛红红，方如绣跟叶氏以及大伯母李氏、三婶子刘氏都是在一旁听着的，几个妯娌想起这些年自己当媳妇的难处，也是潸然泪下。 最后各个妯娌各自分了一些方长慧带过来的碗筷的等一些东西就都回去了，只留下方如绣在一旁陪着说些话。 两个小朋友徐素欢跟徐素秋也是挺喜欢在外婆家，毕竟外婆家有一大堆的小孩子可以陪他们玩，因此每次来到方家都有些舍不得回去，然而方长慧又忙，又知道娘家也不容易，所以每次都是住一晚上马上就走。 第072章 、采野菜 然而今年不一样了，今年她可以把这孩子暂放在娘家了，反正也分家了，再也不用担心几个兄长或者是嫂嫂说什么闲话。 于是方长慧这次便带着孩子在方家多住了两天，方长慧是一个勤快的妇人，她手脚很快，知道方如绣家里面买了一块荒地之后，她就要帮着方如绣家去荒地里面干活。 方长福又哪里舍得亲妹子做这样的事情，让她来到娘家来是让她来休息的，不是让她来干活的，于是便只让她待在家休息，陪喻氏说说话。而他自己则是一大早就揣着银票同里长一起去了县里面拿地契。 眼下很快就是春耕时分了，一些人家已经开始忙着种花生了，往年喻氏已经忙了起来，但是今年分了家，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了，她不用再去别的人家商量佣种土地的事情，也不用带着孙女们去山上摘野菜。 说起来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了，村里面很多的妇女已经带着小孩子去山上挖野菜了，特别是有一种叫“蕨”的野菜，春风一吹，就长得遍地都是。 方如绣想到这里之后，倒是眼睛转了起来，话说她已经好久没有上过山了，山上的确是一座大宝库，所以今天她闲着无聊，也是趁着方长慧她们都在，大家便一起带着孩子们去山上采蕨菜。 本来方如绣只打算自己跟方长慧以及叶氏三个人一起去的，让喻氏一个人在家帮忙看着孩子，结果方以诚跟徐素秋、徐素欢两个小孩子也吵着要去，这些小孩子平日里待在家也却是是有些枯燥，听到要去山上应该都是开心的很，大人们有些拗不过他们，便答应带着他们去山上。 这个时候山上已经多了很多的妇人，一路上方如绣等人也碰到了其她的人，她们纷纷的同喻氏打招呼，方如绣看到她们忙忙碌碌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一群人，老老少少的，大家成群结队，倒像是去踏春一般。 方如绣仍旧是有些担心喻氏跟几个小孩子，便让他们在这山底找一找蕨菜也就算了，而自己则是打算往更高的山上走去。 山底这一块都是光秃秃的，基本连一根草也无，自然是没有什么危险，到了山腰之上，方如绣有些担心她们碰到蛇虫，便不让她们上去了。 叶氏跟方长慧则是上到了山腰，山底的人多，根本就没有什么蕨菜，只能够是玩玩还差不多，她们是真心想来做事的人。 至于方如绣她则是往更高的地方走去，她看到这一路的蕨菜都不算是茂密，要么就是被人采了，要么就是老了，就剩下几根在路边，她懒得采，所以她想着去方以正平日里砍树的地方，那地方高点，想必是一般人不会上去。 结果去到方以正平日里砍树的地方之后，她发现她又想错了，这里也被扫荡的干干净净。村里面有一些妇女，家贫，天蒙蒙亮就到山上来了，她们还带了干粮，打算就在这山上解决午餐，这样一来一回，也算是节约一点时间。 算了，人家也不容易，自己还是再上去一点吧，就不要跟这些可怜的妇女抢地盘了。 方如绣本着一颗恻隐之心，不与这些妇人们抢地盘，便又往山上走去，越往上走越是安静了起来，方如绣的速度很快，一边走，她一边聆听四周的声音。终于让她听见了“咔咔”树枝折断的声音，方如绣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来，朝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大哥！”树枝茂密看不清人影，方如绣便叫了一声，然后往前跑去。这个时候这人听到声音之后也暂时放下了柴刀，挂在树枝上转过头来，等方如绣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少年。 这少年约莫十六七的岁样子，穿了一件打满了补丁的灰色衣裳，面貌倒是清秀，不过由于砍柴会有很多灰尘落下，所以他看起来倒是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 “哎呀，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方如绣看到这个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摆摆手说道。 “没关系，你是哪个村子里面的人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这个少年看着方如绣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就是这方家村的。”方如绣摆摆手，说道：“你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我大哥你应该认识吧，他叫方以正。” “哦，方以正啊，我知道了，你是他的妹妹？”少年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听说他的妹妹从前跟别人抱错了，难道就是你吗？” “是啊，就是我。”方如绣坦坦荡荡的回答道。 这事村子里面的都已经流传遍了，这个少年会知道也不稀奇，不过既然这个人不是方以正，那她就没有必要同他浪费时间了，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道：“少年，你今天有没有看见过我哥哥呀？” “没有。”少年摇摇头说道。 “那好吧，那你继续砍柴吧，我去找我大哥去了。”方如绣说完就离开了。 不过这次她也没有一定要找到方以正了，反正找得到就找，找不到还是先采蕨菜吧。 这里接近山顶了，蕨菜什么的着实是比下面多一些，也就方如绣这样速度快的人才会跑到这样高的山上来了，否则一来一回，都在路上耗着了。 想必方以正应该是在下面吧，这山这么大，自己想必是跟他错过了。不过方如绣也不在意，就自顾自的采起蕨菜来，这地方蕨菜实在是多的很，根本不用寻找，只要手快就行了。 方如绣还算是手快的那一类型的人，她采了一会有些累了，便自顾自的安慰自己，就当做是练武功就好了，这样一来，收获倒也还算是不错。 不过半个时辰，她就采了一大推，早在出门的时候，她就准备了一个很大的麻布袋子，专门用来放这些蕨菜。 方如绣想一次多采点，这样吃不完可以晒干做成干菜，等过段时间没菜的时候拿来吃。村子里面的妇人摘这些蕨菜一是为了拿回去自己吃，另外一个也是可以拿出去卖，镇子上面有很多收购这样蕨菜的人，听说是府城里面的一些达官贵人喜欢吃。 不过这样收购的价格并不高，一文钱就可以买上三斤，只是在这些妇人看来，这一文钱三斤可就是抵得上一个鸡蛋的，在她们看来，这是无本的，自然是吸引了很多妇人到山上来采蕨菜。 想到这些，方如绣摇摇头，没想到这古代的人还是挺会做生意的，本来若是自己也是想到山上来讨生活，却是没想到前不久有人惹她，让她赚了一笔不义之财。 想到这件事她还是有些脸红，不过这样的不义之财确实是要比她辛辛苦苦劳作来钱快多，就是她今天辛辛苦苦采上个三十斤也就能赚上十文钱罢了。 好吧，一百两她不嫌多，十文钱她不嫌少，现在又有开始赚钱了，总不能是坐吃山空。 那一百两银子，若是买了地，砌了围墙，盖了房子，应该也留不到钱，她还想着买一头牛呢，这样的话，劳作起来也方便一些。对了，还要买几头羊，反正自己那七八亩田够大，草也多，放羊的话，倒时候就可以喝上香甜的羊奶了，而且羊奶的美容效果可是很不错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天天干活、练武，若不好好的保养的话，这脸上很快就要有传说中的皲裂跟高原红了。 那她还说要把家里面带到一个新的高度呢，想必首先就被自己的外貌给打败了。 一个人干活，一边想着未来美好的事情，一边采蕨菜，方如绣到也算是自在，时间过得也挺快，一眨眼一上午的功夫就过去了。眼见四顾无人，方如绣把自己的蕨菜放到储物空间里面，然后轻轻松松的施展步伐，往山下走去。 路上又遇到了那个砍柴的少年，只见那个比方以正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挑着一大担柴往山下走去。方如绣只能感叹一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然后毫不犹豫的从他身边跑过去了，把这个少年远远的甩在后面。 呵呵，她可没有那种同情心，她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方如绣眼见四处无人，找了一个角落，把自己摘采的那一大袋子的蕨菜给拖了回来。 叶氏正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上烧火做饭，看到方如绣拖着一大袋的东西走进来，连忙走过去帮她拖回来。 “如绣，你这里面都是什么？蕨菜吗？”叶氏看着这么大的一袋子东西，有些疑问的问道，她猜里面是蕨菜，但是在她的眼中方如绣就是一个只会绣花的小姐，她不可能采的比自己还多吧？！ “是啊。”可是方如绣却是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跑到上面去了，本想看看大哥有没有再那里，没想到大哥不在，不过那地方的蕨挺多的，我怕等下别人都上来，所以摘的特别快。” “辛苦你了，孩子。”叶氏让方如绣先去歇着，然后自己一个人把这蕨菜搬到了走廊上，然后又走到灶台上继续烧火。 院子里面徐素欢跟徐素秋两个小朋友正在那里玩耍，看到方如绣回来之后，他们就跟在她的后面，但是由于跟她还不熟，也不说话。 方如绣本想捏捏两个小包子的脸，不过她的手此刻有些脏，所以她先打了一盆水，把手洗干净之后，又叫这两个小包子过来。她知道这小孩子喜欢玩耍，手一向是很脏的，所以她认真的帮他们两个把手洗干净，然后才捏了捏他们的脸。 第073章 、地契到手 “小欢，小秋，你们见到表姐了为什么不说话呢？”方如绣故意逗到：“难道表姐还会变成妖怪吃了你们不成?” 两个小包子听到她这话后，连忙摇摇头，这才怯生生的叫道：“表姐。” 方如绣听到他们软糯的声音之后，觉得心里面软软的，她又去到房里，把上次自己买的一些各色的糕点给他们吃。 两个小家伙都很乖，她给东西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摇摇头，不过方如绣还是硬塞到他们的手中，然后说道：“你们两个就拿着吧，表姐不是外人。” 这两个人听到她这么说，才把糕点拿了起来，方如绣的屋子里面光线暗淡的很，方如绣搬了一张椅子做到了走廊上，然后才看着这两个小包子问道：“小欢、小秋，你们看到二表哥跟小表弟了么？” “他们抓鱼去了。”小欢撅起嘴说道：“我想去，但是外婆跟娘亲不让我去。” “抓鱼？”方如绣表示对于这些她还是比较好奇的，难道这村子里面池塘的鱼可以随便的抓吗？不过一旁正在做饭的叶氏听到她的话后，却是笑了起来，说道：“什么抓鱼，他们是去抓泥鳅去了，我不让小四跟着去，可是他偏偏要跟着。” “哦，原来是抓泥鳅，呀，我记得上次大哥还承诺过要为我去抓泥鳅呢。”方如绣想到自己刚刚穿过来见过这个少年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叶氏塞了一把柴火在灶里面，想了想才道：“也亏得你记性好。” “那当然。”方如绣傲娇的说道：“别人欠我的东西，我一辈子都记得。” “你这孩子。”叶氏摇摇头，然后继续忙活她的中餐去了。 两个小包子就一直偎依在方如绣的身边，不过方如绣奇怪的是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大伯母一家以及三婶子一家人了，不过她也懒得多管闲事，说不定他们只是因为外出干活，所以回来晚了呢。 方如绣闲着无事开始逗弄两只小包子，正在这个时候方以正带着方以诚回来了，于是乎大家一溜烟的全部都跑到门口去迎接方以正两人，连方如绣也忍不住的跑了过去，她觉得她如今也有些像是一个小孩子了，就喜欢看稀奇。 几个人全部都围着方以正，方以正叫了一声“妹妹”，然后就把腰上别着的鱼篓给方如绣，方如绣开心的接过了，然后两个小包子就不管方以正了，一个个都跟着方如绣，眼巴巴的看着她手中的鱼篓。 方如绣便把这鱼篓放低同他们一起看了看，看起来方以正的技术还算是不错，起码有半篓子的泥鳅，应该有一两斤的样子。 几个人走到西厢房的走廊上，叶氏看到方以正首先是摇摇头，说道：“你这孩子，多大的人了，弄的一身都是泥巴，还不快去洗洗，换身衣裳，你这样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办？” 方以正听到叶氏的呵斥之后，连忙拿了一盆准备舀水洗脚，叶氏便拿过他手中的勺子，然后主动帮他舀水。 “还有小四，你看你这个小泥猴，你大哥让你下田了吗？”叶氏问道方以诚。 “没有。”方以诚摇摇头。 “没有，那你怎么弄的一身全是泥啊？”叶氏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站在岸上，怎么这手、这脸这么脏啊？都快成小花猫了。” “肯定是在岸上玩泥巴了。”方如绣接过话茬，说道：“小四你也洗洗吧，你看你脏的。” 方以诚也蹲下来洗手，方如绣找了一个盆，倒半盆水，把这些泥鳅倒进了水里面，徐素欢跟徐素秋两个人就盯着这个盆里看。 “蛇啊！”方如绣突然指着其中的一条黄鳝说道，把两个小包子吓的倒退了两步，然后她才说道：“骗你们的啦，这是黄鳝。” “表姐，这黄鳝长得好像蛇哦。”徐素秋说道。 “是啊。”方如绣点点头，道：“所以你们小孩子不能去抓泥鳅，万一把水蛇抓回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嗯。”两个小包子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水盆，他们就蹲在水盆边看着这泥鳅游来游去，时不时的用手点上两下，就相视而笑，一个个“嘻嘻嘻”的开心的不得了。 一直到了方长慧过来找两个小家伙去吃饭，他们还在这里看这些泥鳅，也是了，方长慧家里面就靠着那个杂货铺子，并没有种田，所以自然是没有机会看到这些泥鳅。所以说，他们家也不容易，若是铺子里面没有生意的话，就连吃饭都成问题。 这个时候叶氏开始痛方长慧拉扯了起来，无非是说让两个小孩子在自己家里面吃法，不过方长慧仍旧是坚持着，两个人拉扯了一阵，便也只能够是放开了。 吃饭的时候，叶氏让方如绣端了一碗菜去正房，方如绣也是照做了。 到了下午，方长福回来了，让如绣感到高兴的时候，他已经把这事情给办妥了，地契也拿到了手里。给官府弄的是房契，面积是七亩六分。 在这个年代，房契也是不能够随便弄的，房子也是不能够随便盖的，不同阶级的人，盖房子也是有讲究的，虽然青砖瓦房的随便盖，不过面积却是有着一些限制，比如说普通的百姓盖房子所占的面积不能够超过二亩。 像方家如今这一大家子所占用的面积，方如绣估计也就一亩吧，所以这事还真的是多谢里长了，否则的荒地是三年不用交税，不过三年之后还是要交税的。果然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有关系才好办事啊。 这地契的事情办妥了，晚上一家人开始算账，然后商量起盖房的事情来。 方长福把剩下的银钱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五一十的同家里面的人说，今天一共是花了多少钱： “买的七亩六分荒地，二两银子一亩，本应该是十五两二钱的，不过我一共是给了十六两银子给那办事的官差小哥，剩下的就给他们喝酒了。然后给了里长一两银子，若不是他帮我们少了一点银钱的话，那我们就要多花四两的银子，再加上来回的车费，又在酒店里面吃了一顿饭，给里长的家人买了一些糕点，约莫也是用去了一两银子，还剩下八十二两银子。” 方如绣点点头，叶氏也认为方长福这钱花的很对，虽然人情往来一下子就用去了二两多，不过这钱都是应该花的，这也算不上贿赂，只是有钱好办事罢了，这个社会，讲究的也是一个人情往来。方如绣也相信日后家里面还要买地，还是少不了要跟里长以及衙门里的人打交道。 然后方长福开始说起了他心中的规划，都是按照那天大家商量好的说的，每一项大概是要花多少钱，这些根据市价大家的心里面也有个估算。 若是普通的泥砖房的话，盖房估计只要五六两银子就可以了，不过方如绣想着要么不盖，要盖就要盖稍稍好一点的房子，至少要比如今住的房子大一点吧？ 所以当方长福把盖房子所需要的银钱的预算为五六两的时候，方如绣第一个提出了反对的意见：“爹，这房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要么不盖，要盖就趁着这机会盖好一点，我们家如今这么多的人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房间，三弟跟四弟读书要书房，倒是大哥娶媳妇要新房，还要亲戚他们来了，也要客房，这样一来，房子的预算我觉得至少应该要二十两。” “丫头啊，这也就你敢说了，你看我们家那么大的一块地，只用了十六两而已，就盖这样一个房子，就要用二十两？”方长福还是觉得房子的预算有些多了。 不过叶氏却是支持方如绣的，她道：“我觉得我们家如绣说的有理，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是需要自己的房间了。而且这么写年来，因为家里面房子的问题，我都不敢请孩子他外婆、舅舅他们过来小住，若是盖了房子，我至少可以请我娘亲他们过来小住一番。” “是啊，爹，而且以后我们兄弟也的确是大了，小三、小四可是要走功名的人，那必须要一间书房啊。而且我跟着妹妹练武，到时候也是一代武林宗师了，所以我需要一间宽敞的练功室，省的别人把妹妹传给我的独门绝技学了去。”方以正满脸兴奋的样子，很认真的说道。 “你还一代宗师呢，好好的跟我学种田吧。”方长福毫不犹豫打击了方以正的满腔热血与信心，然后又看向叶氏说道：“清宁，这些年的确是委屈你了，等盖了房子，我们这就去把岳父岳母请来。” “嗯嗯，好，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叶氏点点头，对于方长福的表现还是很欣慰的。 “对啊，到时候还可以让咱爷咱奶搬来同我们一起住，这样的话，房间又要多设几个，我都怀疑二十两银子是不是不够用了。”方如绣笑着说道。 “放心，放心，绝对够了。”方长福说道：“就如今你爷奶手里面盖的这些房子，加起来都不过才五六两呢。” 方如绣听到方长福这样说，她很想要扁扁嘴，这是房子吗？她怎么觉得这是窝棚？ “爹，二十两实际上不多，到时候您可得要选用上等的砖头跟瓦片啊，还有我们家房子可以做成两层的，这样节约地方，上面一层可以用来放杂物，也可以用来住人，设为书房的话，更是安静的很。”方如绣又建议道。 第074章 、规划 “是啊、是啊，如绣年纪也慢慢的大了，也要给她准备一个绣楼呢。”也是笑着说道，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方如绣看着大家说的开心，便掩嘴娇笑道：“娘亲，你又取笑我，人家说的可都是真话。” “好，那房子的预算就做二十两。”方长福最后拍板道，众人都表示赞同。 接下来又讨论道建围墙的事情，方如绣表示围墙要两米高，青砖的围墙，这样一来若是要把这七亩多的田沿着一圈全部都用青砖围好的话，至少不比盖房子所需要的银钱少，方长福估计了一下，起码也要三十两。 方长福他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花过这么多的钱呢，他想着节约一点，但是方如绣老是开导他：“千金散尽还复来。” 实际上方长福也不是舍不得用，只是他一直以为这是借别人的钱，到时候若是还不上又是一个麻烦事，所以如今可以不用这么奢侈。 方如绣自然也不会告诉他真相，反正方家一向是有商有量的，每次少数服从多数，方长福总是落败。 “那爹爹，我们家这么多的荒地，到时候应该要请人来开荒吧？否则爹爹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方如绣又提议道。 “这倒也是。”方长福点点头道：“我一个人开荒还是没有关系的，只是这时间不等人哪，这眼看着就要春耕了，村尾的这地全部都是草，地也比较贫瘠，我真的不知道该种些什么才好。” 方长福如今是充满干劲，不过想到这些荒地，他还是有些发愁，这些荒地就算把草拔了，把地给锄了，但是也是没有那么简单就可以种好庄稼的。 “这个爹爹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只要锄干净一两亩地用来盖房子做院子就行了。其它的就请人来把草给锄了，否则的话，万一里面有长虫，到时候我们家可以用来种果树啊，买上一头牛、几头羊的，等草又长出来了，我们家都不用去其他的地方放羊了。” “呵呵，你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叶氏听了她的建议，笑着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着就能够把它做好的。特别是方家一向是很贫穷的哪一种，突然富裕了，又饱不得人家会眼红。 “事情自然是没有说的那么简单。”方如绣同意叶氏的说法，但是她又道：“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家的人齐心协力，有困难就去克服，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了的呢？” “这倒也是。”叶氏点点头，表示同意。 方如绣看着叶氏，说道：“娘亲，我知道，你是怕村里面的人会说闲话，或者是眼红我们家突然就盖了房子，然后回来搞什么破坏吧？” 看了看叶氏的表情，方如绣就知道她的想法，然后她道：“所以大哥你要练好功夫啊，若是有人欺负我们的话，你就用拳头把他们打回去。更重要的是，越是流言蜚语，我们就越是要努力才行。因为等我们家富有的只能够他们仰望的话，他们就只能够是远远的羡慕了，就像附近王地主家，他们哪里敢做什么小动作，甚至每年都得求着人家给地给他们佣种。” “姐姐，你说的很对。”一直沉默着的方以直终于也说话了。 他是早上去上学，然后晚上回来，中午叶氏给了他两文钱，让他自己就买几个煎饼，就不用人给他送饭了。 今天大家在讨论的时候，由于年纪小，他跟方以诚两个一直都沉默不语，就如同隐形的人一般，到了此刻，终于开口说话了。 “是吧，以诚，我们家首先还是得靠你，你努力学习，早点考取功名，这样的话，我们家里面的地可都是不用交税了，而且有了功名，我们家才能真正的被称为书香门第啊。若是等你考取到了举人甚至是进士，那就连咱爷爷的愿望，你都可以实现了。” 方以直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小脸上满是凝重，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叶氏便道：“当家的，你看我们家如绣就跟小大人似的。不过以直啊，你也不要太逼自己了，能读就读，觉得读不了就回来，如今家里面还有七亩荒地，可以让你们兄弟种着。” 听到这话之后，方如绣不由的笑了起来，她道：“娘亲你放心啦，三弟他自己有想法，你看他都小大人了呢，反正他要是考不上功名，那必须把我曾经给他读书的银子，十倍的还我。” “你放心，姐姐，我一定会考上功名的。”方以直认真的说道。 “没事，姐姐逗你玩了，只希望你努力，但是也不要只知道一位读书，要学会思考，偶尔还是要做农活的嘛，毕竟我们家是农民。”方如绣又对着方以直说道。 奇怪的是，方如绣明明只比方以直大了两岁，不过这些天来，方以直还是比较听方如绣的话，他觉得姐姐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老师。 “还有大哥，你未来打算怎么办？”方如绣认真的问道：“是想要干一辈子的农活，还是要做一个土地主？抑或是做生意，成为一个大商人？还是要跟以直一样走向仕途？” 方以正被方如绣突如其来的发问给怔住了，讲老实话，他实在是没有想这么多，他没有想到未来要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原来这未来还是可以由自己的决定的？在方如绣未来到方家以前，方家就是一户普通的农家，他不用想他的未来，因为他长大之后也会是一个农民，可是如今他竟然就能够有这么多的选择了。 他开始思考起来，讲实话，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凭心而论，在这个朝代，有才有艺都要卖入帝王家，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几乎是所有人都有的想法，无论贫贱，他们的心中都埋着这样一个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既然以直学文，那我便学武吧，我希望以后能够考上武状元，说不定还能够当上一个什么将军呢。”方以正认真的说道。 “那大哥你既然有了一份这样的心思，以后可就要更加努力的练功才行。如今是和平年代，想当将军保卫家国、建功立业的心思是好的，不过也得考虑父母才行。我听闻京中有一个官职，乃是御林军的大统领，这职位只对当今皇上负责，大哥你日后要是能够当上大统领的话，那娘亲也就能够封上一个浩命夫人了。” 方如绣说的认真，大家也都听得认真，说实话，在他们的眼中，这县里的老天爷，甚至是县衙里面的官差，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吃皇粮的人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还有更加大的官职，更加美好的未来，只是那些事情，如今离他们实在是有些遥远。 方以正实际上说的认真，但是对于这些他也是不太了解的，毕竟他能够接触的东西也是有限的。 “若是家里面的那些书不被卖掉就好了。”方如绣看着家人都有些懵懂又有些呆怔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道：“有志者，事竟成。大家不要想那么远了，还是来继续讨论我们家房子的事情吧。” “对对，说那么远的事情干什么。”叶氏嗔怪一声，把大家的思绪拉了回来。 有志者、事竟成。 可是这句话却是深深的烙在了方家两个孩子的心中，从这一刻起，从前那懵懵懂懂、迷迷蒙蒙的不太清晰的目标，仿佛是变得清晰了起来。 “刚刚说道哪里了？”方长福问道。 “嗯，好像是说道要种果树的事情。”方如绣道。 “哦，那如绣你继续说呗，就算不能实现，让我们听听也好。”方长福憨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我刚刚才想到呀，在我们家的后院搭建一个葡萄园，葡萄在一些达官贵人的眼中可是稀罕货，到时候肯定能过卖不少钱，而且葡萄架子下养一些鸡，鸡可以给葡萄抓虫，鸡粪又可以给葡萄藤提供养分，这样一举多得呀。”方如绣笑道。 “哎呀，当家的你看我们家如绣说的可真好，虽然不是一个庄稼人，但是这样的想法，一般的庄稼人可还都想不出来呢。”叶氏夸赞道，在她的心目中，这越看方如绣就越满意，好像她这小小年纪的，却是什么都会一样。 “是啊，是啊。”方长福附和道：“我想到满园的葡萄，我就觉得我这当一个庄稼汉，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再也不用担心天是下雨还是晴，今年是不是会发生旱灾抑或是涝灾，会不会有麻雀来偷稻谷，会不会有虫子来蛀禾苗。” “是啊，以往种田的时候，我们每年都要祈祷上天，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如今给如绣这样一说，好像都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了。”叶氏也说道。 “其实这种葡萄也还是有很多麻烦的事情的，比如说，这葡萄会不会成熟啊，下雨了，会不会把葡萄的花苞都打落啊，若是要担心的话那也是各种担忧，不过我们不用担心那么多，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了。有什么困难，只有我们的心在一起，力往一处使，就都不是困难。” 方如绣看着家里面的人说道，如今分家了，想做一些事情也方便了许多，不用再担心也这么多的阻拦，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失败咯，没有什么好怕的。 “是的，我们先别想这么多，先把房子盖起来，房子里面要设置一个书楼，到时候把我们兄弟买的书、读过的书全部都放在里面，这样我方家失去的书就又回来了。” 第075章 、分家缘由 听到这话后，方如绣诧异的看着方以正，她倒是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个这样的想法，不过她率先为方以正鼓起掌来，道：“是啊，爷爷说的，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这没有书，可不行。” 看到一向人小鬼大的妹妹也支持自己，方以正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 “对啊，爹，到时候我们先盖房吧，再把围墙砌好，然后打井，挖鱼塘，剩下的事情，慢慢来。”方如绣说道。 “好，那爹爹明天就去找人，只是这事，还要跟你爷爷说一下才好。”方长福说道。 “行，那爹爹你去跟爷爷说，有什么事情，你跟爷爷去解释啊。“方如绣笑道。 “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叶氏看着方以诚虽然精神还好，但是却是连连的打了好几个哈欠，于是便叫大家去休息。 几个孩子听了叶氏的话后，便都起身离开了。这一晚上，方如绣躺在床上也是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下的垫着毯子跟棉被都是新的，未来也都是崭新的。 方家三兄弟的房间里，方以诚已经睡去了，方以正跟方以直两兄弟却还是有些睡不着，黑暗中，他们睁开了眼，眼中有兴奋的光芒，但更多是对未来的憧憬。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方如绣照例很早就起来了，但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她发现方以正等人已经在门外只见扎起马步来了。 这么多天来，他们一直都在坚持，方如绣看到后觉得很满意，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努力了，否则的话让自己的几个徒弟给超过了，那可真是有点丢人。 一大早几个人练了一会功夫，吃完早餐之后，方以直去上学，顺便送方长慧跟两个孩子回到镇上。 方长福则是去了上房，跟老爷子说了一些什么之后，方长福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出门口。 “怎么了，爹？”方如绣看到他这样子，便有些担心的问到：“发生什么事情了？” “事情倒是没什么，只是老爷子不让我们家现在盖房。”方长福对方如绣说道：“如绣啊，只能够再委屈你一会了。你爷爷说了，这个时候正是农忙，现在盖房的话，一个请不到人，二个这大家刚刚分家，一分家就盖房的话，未免有些不妥，落人口舌。” 听到方长福的话后，方如绣也是有些垂头丧气，不过她还是安慰道：“没关系，爹，爷爷说的也很对，不过我们可以先把围墙给砌起来，把鱼塘给挖好，草给弄干净，可以开始在里面种些葡萄苗了，我们家可以再下半年盖房，这样的话，今天过年也就可以住上新房子了。” “嗯，只能先这样了，我先去找人砌围墙，你把这事跟你娘亲说下。”方长福跟方如绣说了一声，就往外面走去了。 方如绣吐了一口浊气，不过方维成说的也的确是很有道理，毕竟人言可畏，这村子就这么点大，发生点什么事情都传的清清楚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盖房的事情还是先放在一边吧。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方如绣在铁匠铺子里面打了几把镰刀，每天一大早也不在家里面练功了，就带着这些孩子们去自家的荒地里面割草，美曰其名练习刀法。 当然对于方以学跟方以用两兄弟，方如绣也是随便他们去不去，他们一开始跟着去了两天。不过后来他们家佣种了王大地主家的十亩田，便再没有时间过来了。 方如绣也随便他们，只交代他们好好做事，加油，便也随他们去了，反正往日里大家一起练功的时候，方如绣家都是包早餐的，不过如今几个孩子的练功场地换成了他们家的荒地，这一切自然是不一样了。可能在大伯母的眼中，是方如绣天天让她的孩子，干免费的活计呢。 不过这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本来方如绣也是打着边练功边干活的心思，让方以学跟方以用两个人做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对于他们离开的事情，方如绣自然是不会去置喙什么。愿意跟着她练的就跟着，不愿意跟着她练的，她也无强求，反正她没有得到过一丝的好处。 这几天大家每天早上练习的内容就是割草，方如绣主要是练习他们的臂力，不过几天下来，割草最多的还是方以正了，毕竟他年纪大点，又干惯了农活。 不过方如绣也不错，她只比方以正差了一点点，要知道她的手腕上可还是套着铁环的呢。方以直看到哥哥姐姐两个人如此的厉害，便也是卯足了劲的割草，就想着要赶上去。 方以诚这几天都由叶氏带着，平日里他在一旁玩耍就罢了，这割草的话，这方以诚都没草高呢，更何况，方如绣也怕遇上长虫，要是咬伤了他可不得了。 每次开始割草之前，方如绣都会先用棍子把那片区域扫一遍，也就是“打草惊蛇”。否则的话，她不知道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若是真正的捧上了长虫，他们能不能躲避的了。 早上割草，上午的时候，方以正依旧要去到山上去砍柴，方以直依旧是要去读书，就只有方如绣在家没有什么事情，她便在家带着方以诚，教他读书写字，然后自己拿着弹弓，在走廊里面练练眼力。 方长福已经请了人来砌围墙了，二十文一天的工钱，还包一餐中餐，村子里面的这些汉子们都争相的报名，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二十文一天的活计可是难找啊，而且还可以吃一顿饭，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能够吃上一顿饭，那可是一件大好的事请。 至于家里面的农活，老人跟小孩都能干，大不了就推辞几天播种，反正春耕不是秋收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忙。 砌墙的人多了，速度就快了。至于原材料也是不用愁的，村子里面就有多人农闲的时候都会烧一些青砖，而村子里面盖房的人也少，所以他们的青砖一年也难得卖出去。正好方如绣家要砌围墙，他们都上赶着来问要不要买青砖。 反正在他们看来，这烧的青砖也是无本的，就是费点功夫罢了，但是农家的人他们不怕忙，就怕不忙，只要有钱赚，再累他们也不怕。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方长福在打理，他只买了平日里面来往比较多的几乎人家，另外的一些人家也是看品德来，一些品德好的，他也是先预定了几窑青砖，反正到时候还要盖房。 就这样十几天过去了，这围墙也砌的差不多了，院子里面的草，竟然就这样的被这方如绣这三个给割的差不多了。 在这期内，方长福早就去买了几扇门板回来，门板很厚，上在这青砖围墙的门中，再漆上红漆，看起来倒是也有几分高门大户的感觉了。 当然这也就是方长福是这样觉得了，这几天他走路都是笑呵呵的，农家的人就喜欢有地、有房，这下围墙做好了，他打心眼里面就有种归属的感觉。 接下来又是请人挖了一个两百来平米的鱼塘，不过一个月，这院子里就被打理的差不多了。 方维成也去看过了，回来之后，他也连连点头，表示很不错，只是家里面的其它的成员却是有些不开心了起来。若是没有分家的话，这买了地、盖了房子可就都是大家的。 不过他们心中也知道这方长福是怎样的人，也私下里猜测方如绣家有银两买地，应该是方如绣的原因，所以尽管有些不爽，那也只是一段时间罢了，反正最会来事的方长恒不在家，方长贵也是个老实人。 只是在方如绣家里面干活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方长庚竟然也忙碌了起来，他们家竟然离奇的出现了四亩上好的水田，看方以琴她们是哪个女孩子每天干活的时候也是充满干劲。 方如绣懒得管别人的事情，她一直都忙着打理好自己的小家呢，哪里有空管他们。 这段时间也很忙，一直在村尾的这块荒地里面忙活着，都没有时间想其它的，幸好的是这快荒地也已经成了一个园子了。 池塘挖好了，草也拔的差不多的了，方长福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些柑橘苗来，栽在了院子里面。至于院子前面的一块地方则是空着的，那里，到时候是留着拿来盖房子的。 在清明节前夕的第一场雨落下来，方如绣家终于把这个院子打理的差不多了，她打算过段时间同家人去一趟县里，买一些鱼苗，再买一些葡萄苗跟其它的果树。 清明节的时候，方长留是有假可以休息回家的，所以方如绣打算等方长留回家之后再说，到时候可以跟他一起去县里，顺便也到王弱音家里面走走，看看这桩因缘究竟能不能成。 不过方长留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这一天大伯母李氏不知为何却是同三叔方长庚吵了起来。 声音很大，就连院子外面都能够听得到，方如绣正在屋子里面缝制夏天要穿的衣服，听到声音之后，她也跑出来看，只见李氏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方长庚骂， “好啊，好你个老三，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怪不得那一天你跟你婆娘一定要分家，原来是早就看好了要去买地是吧？这些年来，田里、地里都是你大哥跟你二哥在做，而你呢，天天在外面做私活，赚到的钱，是丝毫不肯为这个家里面付出一星半点！反而是让家里面为你养你婆娘孩子！这也就算了，你婆娘刘凤香还一天抱怨，好像是这个家里面亏待了她一样，却不曾想，你们两口子原来是一个这样的人！气坏了咱爹，就是为了要买一块地是吧，好好，你们真是好的很哪！” 第076章 、补偿 李氏作为大嫂，家里面的当家媳妇，平日里她懒得说这么多。但是她也是一个泼辣的人，骂起人来，可也不是盖的，在农村，可没有不会骂人的媳妇，若是真的不会骂人，那就只能说明你软弱，这样的人，容易被别人欺负！ 听到声音之后，喻氏放下针线筐，也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她看到自己的大媳妇跟三儿子骂的厉害，便站在走廊上，呵斥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吗？这才分家几天，就吵的这样的无法无天，你们是亲人，这样吵，是嫌我们家不够丢人吗?!” 虽然喻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但是李氏这次丝毫不惧，她反而是直直的就朝着喻氏这边走了过来，然后哭道：“娘亲哪，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家从前为了这个家是做牛做马，吃尽了苦头，可是他三叔是怎么对我们的？这些年基本上在外面做私活也就算了，在有钱买地的时候，他就故意吵着闹着要分家！” “娘亲，我不是眼皮子浅，看上了这几亩地，我这心实在是难受的很哪!”李氏捶胸顿足的说道。 “好了。”喻氏看着自己大媳妇这个样子，便拉起她，然后看着方长庚，问道：“老三，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娘，我不知道啊，我这正在种田呢，这大嫂看到我了就一把把我拽回到家了。”方长庚低声的说道。 “你不知道？”喻氏看着方长庚问道，讲老实话，对于这些事情，她的心中也是有着一杆秤的，不过平日里面大家都没声张，她也就当做没看到，可是今天这老大媳妇说了，她就必须拿一个章程出来解决这事。 方如绣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不过她也就只是在心中冷笑一声而已。之前方长福去买地却得知那几块好地被别人买了，原来那地竟然就是被方长庚买了。 怪不得他们要急着分家呢，原来就是看到这机会难得，然后他们也不想忍了，所以就撒拨打浑的一定要分家了。说起来他们这样做，倒是方便了自己，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做法方如绣还是十分的不认同，因为他们太自私了。 平日里虽然喻氏准许大家赚私房钱，但是他作为家中的一个男人，却是几乎不干农活，而跑出去做私活，却是就如同大伯母所说的那样，让全家的人帮他养孩子，反而还讨不到好。大伯母跟大伯作为老大确实是为这个家里面付出最多的人，眼见得到一个这样的下场，她心有不甘也很正常。 毕竟大伯母家不比自家，他们家可是没有一点存款的，当然自己家要不是上次她去打劫了一笔的话，现在也是穷的够呛。 不过这事方如绣也不打算插手，只看喻氏怎么处理了，大不了等到自己家日后发达了，帮衬大伯家一把就好了。 “娘亲，我们都已经分家了，这田地东西也分的清清楚楚，这大搜再管我们家的事情可是有些不太好啊。”方长庚又抬起头小声的说道。 “老三啊，你真的是胆子大了，心也大了，我真的不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听到方长庚的话后，喻氏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嫂子十几年前就来咱家了，那个时候你还小，小时候你大哥一家对你那么好，如今你这样对你大哥，我真的感到很失望。” “平日里你唯唯诺诺的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却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的自私。”喻氏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到喻氏说起从前，李氏也是眼圈红红，她并不是要对方长庚做什么，她只是感觉到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这样一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咱们家就老二家的最懂事。”喻氏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后，又道：“不过老三说的对，既然分家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这事你们自己去处理吧。不过老大家的，我相信只要你们勤劳，田会有的，地也会有的，我知道你们今年过的很艰难，这样吧，今年交给我跟你爹的奉养粮食跟一贯钱就不用交了，我跟你爹宁愿饿几天，也希望家里面的人和和睦睦的。” 喻氏话说道这份上，李氏自然也是不会再多说什么，再多说就是不孝了。喻氏回到了家里面，继续纳鞋底，只剩下李氏仍旧是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这多年来的付出到底是换来了什么。 “好了，大伯母，你就不要伤心了。”方如绣看到李氏这个样子，便走过去，说道：“我相信大伯母明年就能够买上自己家的地了，大伯母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就是了，我跟我娘都会尽力帮你的。” “如绣啊，好孩子。”李氏用手擦了擦脸，然后说道：“大伯母也没有什么事，一些家里的纠纷，你们小孩子也不懂，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吧，啊。” “那好吧，那我先忙去了，不过大伯娘你也不用伤心难过，你的好，奶奶都看在眼里呢，否则的话，也不会免了你们今年的供养了。”方如绣小声的劝慰道：“往年人多，家里面的力气没有处使，今年人少了，佣种个十几亩田地，这日子定然是不会过的比往年差。” “好孩子。”李氏再次说了一声，就往自己住的东厢房里面走去，看到她的背影，方如绣叹了一口气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于方长庚，她是懒得理他。 毕竟这样自私的人，在方如绣的眼中，就算能够一时得意又能怎么样？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能够攒下这些钱，全是因为两个哥哥做了本应他做的那一份事情，所以他才能够有机会去外面干活的。 虽然方长贵跟方长福两个看起来并没有说他什么，不过他们的心中肯定是也有一根刺的，至少倒是如果他需要帮助了，那他又应该如何？ 回到自己的家中，方如绣继续的缝制衣服，而方长庚好像也是继续的去田地里面干活去了，此时此刻他的背影有些萧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就算是他想要悔改，给她那个婆娘哄一哄，想必也就不在意了。 这方如绣数着日子等清明节的时候，这天下午，方长留却是踏着黄昏昏黄的光线，踏入了家门。 首先他就感觉这家里面有些什么不一样了，不过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首先还是来到了正房。 见过两老口之后，他终于知道了缘由，原来是家里面已经分家了，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就要分了呢？看着两老口有些失落的表情，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方如绣，他以为是方如绣的原因。毕竟除了方如绣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一向认为分家就是衰败的象征的父亲答应分家呢？ 这个侄女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他这次给方如绣打上了一个不好的标签，他以为是方如绣的原因，是她在这家里面处处作怪。 所以当方如绣开开心的来找方长留的时候，他却是没有给方如绣好脸色，不过当时方如绣认为是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辛苦了，所以也没有在意。 她给他端上了茶水，然后趁着喻氏去做饭，而方维成也恰巧出去了的时候，方如绣隐晦的去问方长留这件事情。 可是没有想到是当方如绣说起的时候，方长留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变了，他让她不要再谈论这家事情，说是对王弱音的名声不好，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方如绣就知道事情不妙。 她问道：“小叔，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是王老爷要把王小姐嫁给别人？” 方长留没有说话，可是方如绣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多半是这样，所以她打算去王家探一探情况。 不过她也安慰方长留，道：“小叔，喜欢的东西呢要自己去争取，反正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也相信你，而且小叔你现在还年轻，所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难道你不愿意去努力？” “我当然愿意，可是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先生，我还有什么出路呢？”方长留说起这件事情也是有一些低迷的，他看起来还是比较喜欢王弱音的，否则的话不会表现的这么暴躁。 “你可以辞去账房的工作，重新去书院里面学习啊。”方如绣笑着说道：“以小叔你的聪明，我相信一定能考上秀才的，而且小叔你经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人情百态，或许能够日后中举也是未可知的呢。” “呵呵。”方长留面无表情的笑道，此刻他对方如绣的印象已经差了起来，一种叫做阴谋论的东西在他的心中流转。 比如说去卖布娃娃，故意给了一个给门房，然后故意装作诚信的样子去还给掌柜银钱，最后掌柜不给，她闹事，直到窃取别人的银钱，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最后一步，为了让她的心中心安理得，也是为了获得自己的信任，甚至是让自己包庇她。 可是当她得到了银钱之后呢？她第一件是想到就是要分家，因为她不想要把银钱同家里面的人共享，所以她火急火燎的要分家。刚刚走在路上听人说二哥家买了地、砌了墙，发了财，他还以为是他听错了，哼，原来是这个原因！ 然后她如今又要来讨好王弱音，现在还来说要让自己去学堂，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她想要得到什么？她以为自己若是考上功名之后，她就又能够成为官家小姐？也是了，当时她跟自己分析自己的条件的时候，就说过方家很穷。想必这是她的心里话吧。 第077章 、误会 方如绣绝对没有想到，因为爱情上的失利，竟然让方长留把自己黑化的如此厉害，方如绣她可以发誓，她绝对没有想这么多。 “小叔，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愿意，还是担心银钱上的问题？”方如绣试探的问道。 看了看方长留的脸色，她就自顾自的又继续说了下去，道：“小叔，如果是因为银钱上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可以先借给你钱啊，只要你以后有了功名，就算只是一个秀才，我也能够沾光呢，不说别的，就说咱家买地都不用交税了。” 方如绣这一番话，本来是为了打消掉方长留心中的顾虑，让他没有必要不好意思，谁知道方长留却是彻底的误会了，他说道：“呵，如绣，这就是你的想法吗？你想让我考上秀才，就是为了给你免税？呵，也是了，以你的心计，你以后至少可以当一个大地主呢，省的那税银对你来说远远比让我读书的银钱多，而且还是长期的，你果然很会做生意啊。只是如绣，你不要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呢。” “小叔。”方如绣有些惊疑的喊道，从他这话中，她怎么觉得方长留好像对她有什么误会？她不是一个笨人，随便的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小叔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是你认为这分家是我的主张？”方如绣看着方长留，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本来以为她能够听到一声，不是，可是后来她发现方长留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笑了笑，然后面上带着一些莫名的冷笑，道：“难道不是吗？” “哈，我想不到小叔竟然是这样看我的。”方如绣也冷笑一声，然后声音浅淡的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可是为何明月总是要照向沟渠呢？我设身处地的为了小叔着想，我还开心的以为小叔你跟我是一类人，但是没想到的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 “呵，你不用博可怜了，你心计那么深沉，我差点都相信了你。”方长留说道：“全家的人，包括爹娘都喜欢你，但是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你，就算是你再会赚钱，会讨人欢心又怎么样？我方长留就不喜欢这种人，我看中的一向是一个人的品德。而你……” “而我的品德出了问题是吗？”方如绣打断了方长留的话，道：“若是说这话、做这事的人是顾以月，小叔你还会这样的认为吗？我就算是再努力，是不是在这家里，在你们的眼中也是一个搅事精呢？不管你信不信，我要说的是，其实你想的太多了，我不过是想得到大家的爱而已。” “好了，你不要再演戏了，我就知道，你们这大宅门之中生活的人惯常就会耍这些阴谋，惯会用这些事情来博得人同情，不过，我不会上当的。”方长留十分冷淡的说道。 “呵，我方如绣不需要得到谁的同情，更加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不要说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好图谋的，我只是真正的觉得王小姐挺适合你的，不过如今看来，也不一定，你就跟三叔是一样，一样的自私！”方如绣把话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去。 但是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眼圈仍旧是有些忍不住的发红，不过这些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觉得她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舒心了。这段日子以来，家里面的人对她太好，以至于她真的以为大家会把她当真正的一家人，就像生活了十几年那样，一般无二。 “如绣，你怎么了？怎么不多坐会？”喻氏走进门，看到方如绣往外走，便问了一句。 “没事，奶奶，天色不早了，我娘亲叫我回去吃饭了。”方如绣随意的敷衍了一句，然后就往外走去。 “哎……”喻氏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方如绣已经已经从她的身边插肩而过，并且远走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虽然喻氏觉得方如绣今天有些奇怪，不过今天的小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他，她的目光跟精力自然是集中在她的小儿子身上。 不过她进门之前，还是问了方长留一句，道：“长留，刚刚我看到如绣从屋子里面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不留她吃饭呢？” “没什么事情。”方长留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喻氏说道：“娘，你这一个还要做饭，真的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喻氏听到小儿子的关怀，脸上露出一丝笑来，道：“如绣说的对，这分了家之后，我还松快一些，往年这个时候，我虽然没有做饭，但是却是为了家里面的孩子操碎了心了，这今天哪，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松快的，每天做个饭、种种菜的，不知道有多轻松呢。” “我就知道，是方如绣对你说的分家吧。”方长留的脸上露出喻氏看不懂的笑来，他道：“娘亲，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样说服你的，要知道，娘你以前可是一向不赞同分家的。” 喻氏听到了方长留这样说，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儿女啊，都是前世债，无论如何，我得依着他们呀，他们还咋的咋的，我不管这些我还松快的多，如今我这心里头，就只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你的终生大事啊。” 说前面的时候喻氏的脸色还不算好，但是说道后面的时候，喻氏的脸上则是露出一种慈祥的笑来。 “娘亲，孩儿的事情不急，反正好的女孩子都在后头呢。”方长留对着喻氏说道。 “有你这句话，为娘就放心了。”喻氏点点头，然后她突然挠挠脑袋，道：“诶，对了，我不是在做饭吗？我来这里干嘛来着？” 喻氏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她不明白她明明在做饭，为什么要跑到这屋子里面想，最后一直没有想出来，想到锅里面在烧的菜，她便又只能够跑回到厨房里面去。 跑到厨房里面去不久后，她又跑了回来，一边打开柜子拿东西，一边说道：“看我这记性，刚刚厨房里面没盐的，我是来拿盐的，结果一下就给忘了，果然是年纪大了。” 这样说着，她把装盐的一个大罐子拿出来，又一拍脑袋：“哎呀，盐罐忘记拿了。” 这个时候的人买的盐都是粗盐，一般一买就会买一大罐子，然后厨房里面会放着一个拳头大的小罐子，里面放一根调羹，就如同现在的调料罐一样。 “娘，您不要忙活了，我去拿。”方长留制止了喻氏再往外跑的动作，然后自己就去了厨房，只是走到厨房之后，他发现锅里面的菜早就烧焦了，然后灶里的火，差点就烧到了外面，若是再晚呆一会，想必这火就要烧到外面来了。 这个该死的方如绣！ 方长留在心中骂道，这个自私鬼，若不是她喊着分家的话，也不至于喻氏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自己做饭，忙忙碌碌的，都差点把厨房点着了。方长留连忙把灶里面的火灭掉，然后又往锅里倒了一些水，这才把从灶台上面拿起盐罐。 走到屋子里面，方长留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娘，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做饭，真的是辛苦您了，等我娶了个媳妇，就让她来给您做饭，专门照顾您。” “行啦，我还年轻着呢，这做个饭又怎么了？往年还下地干活呢，所以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喻氏笑着说道：“你要是娶了媳妇，要好好对待人家，我有时候脾气不好，骂人的时候也不好听，你们都要多多包容点。不过可千万别像老三那样，私下里就定了终生，有了喜欢的人了，要带给爹娘看看，要听爹娘的话。” “放心，娘，孩儿一定会听娘的话的。”方长留说道，在喻氏的面前，他就是一个老小孩，完全不似在外面温润抑或是刚强的模样。 “对了，上次如绣说了，有一个姑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可以的话，咱家可以叫人山门提亲。”喻氏又说道。 “好了，娘，这事以后再说，您这锅里的菜可都烧了啊，待会爹回来了，保不定会说您。”方长留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便把话题扯开了。 “哎呀，我跟你说着话，竟忘记了这茬。”喻氏说着就拿着盐罐匆匆忙忙的往厨房走去了。 方长留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也有些无聊，便从喻氏的房里出来，走出堂屋，然后站在走廊上，看着这个有些支离破碎的家。 如今这家里面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在家里面搭起了新的灶，因为来不及打烟仓，所以此刻走廊上全是炊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有些呛人的味道，夹杂着一些饭菜的香味。 这香味是从二房里面传出来的，方长留不动声色的由东向西从大房、三房、走到二房，果然大房之中吃的依旧是疙瘩粥，三房已经吃上了浓粥了，只有二房吃的是白米饭，菜里面还有肉，在这个家里面，他们的生活条件是最好的。 方长留愈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对，就是方如绣搞得鬼，她就是一个这样自私的人，因为生怕家里面的人拖累了她，所以用尽手段要分家，甚至就连平日里那么疼爱她的喻氏，她也舍不得帮扶一把。 方长留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这个聪明的人想的事情也想的太多了，不过凭心而论，他不知道缘由，看到这些是这样想也很正常。 只是方如绣并不是没有请喻氏，她只是想等盖了新房再请喻氏他们一起去住，每天买了什么好菜，她都会给喻氏送过去，不过就是今天因为方长留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送过去而已。 第078章 、买树苗 这段时间她也很忙，整天在村尾的院子里面与家里面来回跑，就今天闲一点，因为事做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去县城买树苗跟买牛了。 只是她帮家里面算好了一切，可是却算计不了人心，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也没有想到，在这样普通的农家，还会流行什么阴谋论，有些搞不定的事情，她喜欢用武力解决，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被人算计到死了。 “他五叔，在这里吃饭呗。”叶氏正在炒菜，看到了方长留从这走廊上走过，便向他打招呼。 “不用了，二嫂。”方长留淡淡的说道，然后慢悠悠的回到了正房，正房里面喻氏已经开始摆碗筷了，不一会老爷子也跟方长福一起从外面回来。 这一顿饭，方长留味同嚼蜡，看到二哥二嫂家白米饭加肉，而喻氏两个老人不过就是几颗野菜再加上浓粥而已，方长留觉得他平日里面看到的一切都是伪善，自从方如绣来了之后，这二哥二嫂一家也就变得自私了起来。 不过从这一刻起，他便发誓他一定要混出一个名堂来，方如绣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是有些话，她说的也没错，他无权无势，只有读书才能够有出路。 是了，若是他只是一个账房，那就是一个下人，那他就永远都配不上她，而若是他日后有了功名，就她们家在她的眼中都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商户。 这一刻，原本被他放下的目标，原本在他心中已经熄灭了的梦想灰烬上，又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方如绣并不知道这些，不过既然方长留对她已经有了误会跟不满，她就不打算跟他一起去县城里了。哼，至于让她去解释的话，这不可能，若是他真的想要知道真相的话，他随便问问就好了，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方如绣自然是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清明节祭祖过后，趁着方以直也沐休在家，方如绣就带着全家人一起去县城，打算好好的去现场买一些葡萄树的果苗，以及一些其它的种子，顺便就是买牛车了。 这次去县城，由于人多，所以是坐村口铁柱大叔的牛车去的，一家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坐在牛车上往县城而去，还没有买到东西，就都在幻想着，以后的满园果香了。 方如绣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来，这人活着哪，不怕穷，就怕没有目标，没有希望。 走到县城之后，众人并没有去北街，而是去了县城的西街，西街这一条卖的都是一些农产品，前面卖的是蔬菜瓜果，后面则是买一些果苗果树，到了最后面卖的则是牛羊了。 一路走过去，方如绣东看看西看看，彼时正是换季之时，可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卖菜的大都也是卖一些萝卜白菜，天天吃这几种菜，方如绣可也真的是吃腻了。 看来是她来的时候不对，要是早点来，或许还可以学着人家搞那个大棚蔬菜大赚一笔呢。 不过这些方如绣也就是在心中想想罢了，春天过来其实也正好，万物焕发生机，是一个新的开始。 往下走去，终于到了卖树苗的地方了，这县城里面的树苗也挺多的，梨树、桃树、李树，方如绣看了十分的开心，就拉着方长福让他好好的选一选。 方长福难得看到方如绣这样兴奋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朝他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着急，先把这条街走完再说，这样也好货比三家，看一看谁家的树苗更加的健壮。而且这次按照方如绣所说的，主要是要来找葡萄苗的，所以还是先要把正主找好了再说。 只是一条街逛下来，那些普通的常见的树苗都有，唯有着葡萄苗，却始终是找不到。 几个人最后决定先买一些其它的果树，之前转了一圈，他们已经看中了一个普通大叔地摊上的树苗。 这位摊主是一位三十一二的庄稼汉子，穿着藏青色的夹袄，上面叠着补丁，这一条街走下来，方长福认为这位摊主的果苗是最好的，而且他的果苗也很齐全，几乎是方长福一家想买的，他这摊位上全部都有。 方长福前去问价，若是这个摊位上的树苗价格不是贵的很离谱的话，便决定在这家店铺买了。 这位摊主上卖的果苗倒是也十分的合理，全部都只要两文钱一株，这价格方长福听了连连点头，觉得公道，方如绣更是觉得便宜至极。 两文钱，算什么呢？一个鸡蛋都要一文钱呢，就是那些小姑娘打的络子，都要两文钱，好看的价格更加贵，而这树苗却只要两文钱这么便宜。 方如绣拉拉方长福的衣袖，让方长福买下这些树苗，方长福于是便把仔仔细细的在这摊位上挑选了起来，最后桃树、梨树、李树每样都买了二十株，一共是六十株的果树，一百二十文，摊主看到是大生意，还特地每样多送了好几株给方如绣家。 一家人就蹲在这摊位前，看着摊主细心的打包树苗，方长福状似无意的问道：“诶，大兄弟，这里怎么不见有卖葡萄苗的呀？” “嗨，这葡萄家家户户都有，一插枝遍地都是，谁会来买啊。”这摊主手脚依旧不停，嘴中却是抽空回答了方长福的问题。 “哦，那这李树、桃树也可以插枝啊，为什么有人买？”方如绣听到这摊主这样说，便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是这李树、桃树插枝的不一定能够活啊，而且活了要结果又还要好几年，不如买我这种已经成活了的小树苗，这都是优良品种，好吃的很。”摊主说着说着就推销起自己摊位上的果树苗来了。 “可是，我们已经在你这摊位上买了呀，我想要买些葡萄苗，这样秋天的时候，就可以吃到酸酸甜甜的葡萄了。”方如绣对着摊主说道。 这摊主细心的把这些果苗全部打包好之后，这才抬起头看向方如绣，问道：“小丫头，你想要买葡萄树？” “嗯，大叔你家有吗？”方如绣有些期盼的看着这摊主。 “我家也有，不过我们这边的只有那个山葡萄，个头又小，酸酸的，不好吃，我以前也培育过一些果苗，可是拿来卖，也没有什么人买。”这个时候摊主却是向方如绣道出了实情。 “山葡萄？就是野葡萄吗？”方如绣问道。 “也可以说是野葡萄吧，我们那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太酸，个头小，籽又多，不好吃。”这摊主老实的对着墨雪说道。 “那就没有那种大颗的葡萄吗？就是市面上卖很贵的那一种巨峰葡萄？”方如绣再次问道，毕竟山葡萄跟巨峰葡萄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山葡萄不好吃，卖不上钱，只有那种汁多粒大的巨峰葡萄才是富人的最爱。 “我们家有一棵那样的葡萄树，每年卖葡萄倒是也能够卖上几百文钱，不过这种葡萄树可是不好培养，否则的话，市面上的这种葡萄也不会卖这么贵了。”摊主听到这个面前的这个小丫头说起，又看见刚刚方如绣一家也买了不少的东西，便跟方如绣解释道： “这这巨峰葡萄可能是不太适合我们南方生长，所以一般都只有在西域那地方盛产，我也是好不容易得来了一棵这样的葡萄苗，精心侍奉了好几年，好不容易这葡萄才活了过来，并且开花结果。” “哦，这样啊。”方如绣仍旧是一脸的若有所思的表情，但是方长福却是接了这摊主的话，对着方如绣说道：“如绣啊，你看，既然这葡萄苗如此的难得，那我们就不要中这葡萄苗了好不好？” “不好！”方如绣一副撅起嘴的样子，说道：“我就要种这个葡萄。” “可是，可是这摊主家里面也没有这种葡萄树苗了啊？”方长福有些无奈的对着方如绣说道，此刻他的表现是一位十分疼爱孩子的父亲，看到方如绣仍旧是想要，便舔着脸，对着这摊主说道：“大兄弟啊，你也看到了，这孩子硬是想要，你看一下你们家还有没有多余的树苗？我愿意多出点钱。” “大兄弟啊，我看你也是一个很疼孩子的人，可是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这葡萄的培育确实是十分的不易，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摊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以前我也试过插芊，可是每次都活不了。” “那大兄弟，你认识的其他的专门培育果苗的人家之中，有没有这种葡萄树啊？”方长福再次问道。本来大家之前在家里面商量好的，方如绣说了，她要种出一个葡萄园，可惜如今却是连葡萄苗都买不到。这孩子平日里没有什么要求，就这样一个小要求，自己竟然都不能满足。 “没有。”这摊主摇摇头，说道：“实话说吧，我自问是这附近最会培养果苗的人，我都种不活的话，更别说其它的人了。而且我这株葡萄苗还是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好不容易托一个朋友带回来的，那个时候带回来了好几十株幼苗，可惜就活下了这一株。其它人若是没有这个关系，都弄不来这种葡萄苗！” “那大叔，既然这样的话，你能不能够卖一些你们家那葡萄树的枝条给我？我自己带回家去插芊，我不信我摘不活它。”方如绣听到摊主的话后，有些倔强的说道。 这个大叔觉得方如绣就是瞎胡闹，一个小孩子会种什么？他是专业以培育这些果苗为生的尚且养不活，更何况是这个有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过小孩子嘛，没有吃过苦，没有自己实践过，他是不知道这事情是有多难的。 第079章 、葡萄藤与山葡萄 这摊主看到方如绣，想到自己家里面的小女儿，心又柔软了几分，这种小孩子不要呵斥她，应该要好好的引导，于是他放缓了语气，道：“你这小姑娘可真固执，我看这样吧，你下次再来县城，在这里等我，我送一些山葡萄给你种着玩。” “山葡萄我也要，那个巨峰葡萄我也想要。”方如绣用她那小孩子特有的黑色晶亮的大眼睛看着摊主，说道：“大叔，要不你给我卖一些枝条吧，一支一米长的枝条，我出五文钱，反正这葡萄的枝条，每年都会生长的。” 五文钱？此刻摊主心中就听到方如绣的这句话了，他培育的那巨峰葡萄如今根系很粗，葡萄藤爬满了整个架子，他甚至还又多搭了一个，每年春天他担心这葡萄的营养供应不上，他都会砍掉许多的枝条，让它发新的来，同时也是试着培养，不过他的培养也没有什么效果，几年来培育成功了十几株。就这十几株他舍不得卖，所以他打算留着，等这葡萄树长大。” 五文钱一米的确是不少钱了，春天来了，他家的葡萄树正好需要修剪一番，而这个小姑娘又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幸好上次没有把它修剪掉。 “小姑娘，那你想要多少啊？”这摊主看到刚刚方如绣一家也还算是爽快，便如此问道。 “一百米有没有？”方如绣首先就是狮子大张口。 “一百米没有这么多，我家的葡萄苗虽然长得不错，可是这一百米的话，那整个树几乎就变成光秃秃的了。”这摊主虽然很想要赚这五百文钱，但是却是一个有眼光的人，他可不愿意杀鸡取卵。 “那就五十米。”方如绣再次说道：“大叔，你就卖给我吧，这一颗葡萄树发的那么茂密，看起来不多，但是实际上肯定有很多的，而且一点点我可能都插芊不活。” “二十米吧，二十米一百文前，你们若是愿意，就跟我去家里取。”这摊主说道。 他看着方如绣，然后又看看方长福，此刻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方长福不肯答应的。毕竟虽然这丫头要买，但是这可是一百文哪，看他们穿的也不怎么好的样子，不知道他能否答应。 “愿意，当然愿意，这孩子难得喜欢什么东西，她的要求我自然是尽量满足。”方长福连忙说道，虽然一百文钱很多，但是反正这钱也是方如绣得来的，她要花钱，他还能拦着不成？更何况，他这个女儿，心中自有定记，或许她真的能够插芊成功也不一定呢。就是不成功的话，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就当是给孩子玩玩就行了，她从前是一个大小姐，也难得对这方面感兴趣。 “那好，那现在我们就走吧。”这摊主说道。 “好。”方如绣也是点点头，这摊主却是看了方长福一眼，见他也点头表示同意之后，便去套了车来。 “哎呀，大兄弟，你这牛养的可真不错啊。”方长福看着这摊主把牛车拉出来，便有些羡慕的看着这拉车的老黄牛说道。 “嘿嘿，是吧，这牛可是我家的宝贝，我这段时间每天来县城卖果苗都要靠它帮着拉车，过会农忙了还要靠它帮着犁田，哪里能不精心对待呢。 “也是。”方长福点点头，然后这摊主便招待着方长福坐上了牛车，只是他看到方家这么多的人却是有些头疼。 方长福看到了摊主这个样子，便问道：“大兄弟，你家离这县城远吗？” “不算远，我几就住在这附近，一来一回只要半个时辰。”这摊主答道。 方长福听了之后便对着叶氏等人说道：“你们娘几个就在这县城里逛逛，我跟如绣去就好了。刚刚我们来的时候，那里有一个茶摊，等会我们去那里找你们。” “行。”叶氏点头答应，然后叮嘱方长福跟方如绣两个人一番，看着他们坐上牛车之后，这才离去。 一路上，方长福开始跟这摊主闲谈，得知了他姓李，就住在城郊，专门买了一块山地，用来培育这些一些果苗。 听了摊主的话，方长福便夸他能干，这摊主摆摆手，说过奖了，然后又夸了方长福一句。 方如绣就坐在牛车上，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谈，很快，就来到了这位摊主的家。 这摊主驾着牛车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位穿着蓝色碎花袄子的妇人从屋子里面出来，见到是自家的男人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 只是还没有来得的及说话，这位李摊主就开始朝她喊道：“媳妇，你泡上两杯茶，有客人来了。” “哎……”这位妇人听到了，便应了一声，朝方如绣两个人笑了笑，然后进屋子去了。 “不用怎么麻烦，我们不渴。”方长福连忙说道。 “诶，这有什么，一杯茶而已，方大哥你不用客气。”就刚刚坐他牛车的这一回，方长福已经跟这李姓摊主，大哥老弟的称呼了起来。 “那好吧，不过孩他娘还在那里等我们呢，所以还是先去看看葡萄苗吧。”方长福说道。 “嗯，方大哥你说的对，还是正事要紧。”这李姓摊主这样说着，就让方长福跟方如绣两人稍等一会，然后自己把车给解下，又大声叫自己的媳妇给这牛喂一点草，之后，这才陪着放如绣两人来到了后院苗圃。 这李姓摊主介绍道，他一般的的树苗都是在山上培植的，但是这巨峰葡萄特别的珍贵，所以就种在他们家的后院。 走进后院，方如绣就已经把眼睛放到了他们家后院搭着的那个葡萄架上。 这清明时分，葡萄藤已经长出了绿芽，方如绣看到之后便小跑了过去，她仔细的观察这葡萄藤，发现的的确确是这巨峰葡萄没错，等李姓摊主跟方长福两个人并肩过来的时候，方如绣就已经在选她心目中想要的葡萄藤了。 “怎么样，小丫头，我这葡萄藤不错吧。”李姓摊主看到方如绣这认真的样子，便对方如绣调侃道。 “嗯，的确不错。”方如绣点点头，然后道：“好了，李大叔，我已经选好我想要的葡萄藤，麻烦您来把剪刀来修剪一下。” “啊，这么快？”李姓摊主下意识的说道，然后实际上他的心中想说的是：啊，还要选？！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两位在这里等会，我这就去拿剪刀。” 在这李姓摊主去拿剪刀的时候，方如绣有仔细的看了看她选的那藤苗，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站在一旁。 “如绣，这葡萄树没有问题吧？”等这李姓摊主走后，方长福才走到方如绣的身边，低声的问道。 “没有问题，是我想要的葡萄树。”方如绣点点头，说道。 “哦，那你要这些葡萄藤能够栽活并且长成葡萄树吗？”方长福又低声的说道。 方如绣正欲答话，却见到这李姓摊主已经拿了一把大剪刀朝着这边而来，于是方如绣便道：“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但是总归是要试一试，您不让我试的话，我是不会甘心的。” “好了，好了，我没说不让你试，这不是已经给你买了嘛。”方长福一听方如绣的话，就知道那摊主已经往这边过来了。虽然两人并没有搞什么鬼，但是有些事情方如绣好像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他也只能够配合她。 “来，小丫头，你要哪些枝条，尽管说，只要不伤到我葡萄藤的根本就好。”这李姓摊主也是一个妙人，说话很有分寸。 方如绣听到李姓摊主这样说，便把她选的哪些葡萄藤给指了出来，她选的虽然不是在根部，但是全部是粗壮的藤条，而且至少是生长了两三年以上。 这些枝条可不是这李姓摊主所想的不要的多余的藤条，剪了之后可能会影响一些今年的葡萄产量，不过却又伤不到这葡萄树的根本，所以这李姓摊主，几乎是含着泪，把这葡萄藤给剪了下来。 一共是按照方如绣的要求给剪了二十根枝条，这其中有长有短，加在一起可能都没有二十米长，不过方如绣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这些全部都活了就好了。 这李姓摊主帮方如绣找来土，然后涂在刚刚剪开的口子上，然后用破布条给捆成一捆，递给了方如绣，方如绣接过之后，笑的眉眼弯弯，等方长福付过钱之后，她才问道：“对了，李大叔，你这里有没有山葡萄的苗子啊，我想买一些回去研究研究，看一下这山葡萄与这巨峰葡萄究竟是有什么不同。” “有，有，有。”刚刚做成了两笔大生意，这李姓摊主也是十分的开心，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小姑娘，想要多少啊？” “也拿个二三十株吧。”方如绣问道：“这个山葡萄我只是玩玩，就算一文钱一株吧，好吗？” “好的，就是送你也没关系。”这李姓摊主此刻倒是表现的十分的爽快，反正在他看来，这山葡萄都卖不出去，今天难得碰到了一个大买主了。“那李大哥跟小姑娘你们进屋喝口茶，我这就上山给你挖一些山葡萄的幼苗来。” 这人也是个急性子，说着就让自己的媳妇过来招待方如绣两个，然后自己进屋拿起石头山上去了。 这山就在他们屋子的后面，两人就进屋喝了一碗茶，然后跟这摊主的媳妇聊聊天，不一会，这李姓摊主就回来了。 他一共挖回来了二十五株山葡萄，不过却是执意只收了方长福二十文钱，并且又套车送了两人重新回到了县城。 第080章 、买牛羊 县城里，叶氏等人已经在茶馆里面等方长福了，看到方长福回来，叶氏松了一口气，手里面拿着这些树苗，她也不好到处走动，就去这街尾看了看牛，然后便是一直坐在这茶馆里面干等着。 看到两人又买回了一些树苗，叶氏忍不住的絮叨了起来，道：“当家的，你这怎么买了这么多的葡萄苗呢？这可是山葡萄。” “这是如绣要买的。”方长福不知道如何同叶氏解释，便看向方如绣。 “哦，既然是如绣买的，那定然是有她的理由，以正，来，抱起这些树苗，我们去街尾，刚刚看的那头牛不错吧？让你爹也看看，觉得可以，我们就买下来。”叶氏说道。 “你们刚刚去看牛了？”方长福问道。 “是啊，你们父女两个又去那人家里了，我们几个拿着树苗也不好远走，所以就看了下牛，然后在这里等你们呢。”叶氏这话中透露了一丝不满。 方长福连忙哄道：“好，那我们现在去看牛，我相信清宁你的眼光，肯定是没有错的。” “行了，看看再说吧。”叶氏抬眼看了方长福一眼，然后说道。 走到街尾，那里果然是有很多卖牛羊的人，对于选牛羊这些方如绣不擅长，不过她也知道，哪头牛精气好，哪头牛好像比较萎靡。 叶氏带着方长福在这牛市里面转了一圈，让方长福找出哪头牛是她看中的那一头，结果方长福一下子就找出来了。 方如绣看到这头黄牛的皮毛油亮，精气很足，它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人靠近，便在原地跺了跺脚，然后打了个响鼻。 牛的反应精醒了牛的主人，刚刚它的主人正打眼看向别的地方，它一叫，便让它的主人转过了头来。 方如绣一看，这牛的主人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到有人靠近，他连忙招呼道：“大哥，嫂子，看牛啊。” “是啊，小伙子，你这牛这么卖啊？”叶氏问道。 “嫂子，您刚刚转了一圈也看到了，这整个牛市，就数我的牛最好，它今年二岁了，已经能够干重活了，本来我都舍不得卖的，可是老父病重，家里面需要钱，就只能把它卖了，这样好的牛，只需要八两银子。”这个小伙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抚摸着牛的皮毛，一副对这牛很依赖的样子。 “你的故事很好，让人感动，可是八两银子也太贵了吧？”叶氏并没有被这小伙子所感动，她听得仍旧是后面的一句话，八两银子，要知道一般的成年的牛只需要六两银子就行了。 “嫂子啊，这八两真的是不贵了，你要知道，这市面上的牛哪里有我的牛好啊。”这小伙子继续劝说道。 叶氏看了方长福一眼，见他没有意见，便出价道：“六两我就买了。” “六两太少了，至少也得七两啊。”两人开始讨价还价。 “六两五钱，再多我就不买了。”叶氏最后发了大招，这小伙子听到她这样说，便愿意把牛卖给。 方长福付了银钱之后，这小伙子拉着这牛，一副十分不舍的样子，只差没有哭出来了，他道：“大哥、嫂子，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大黄啊，这头牛它可乖啦，没事要给它洗个澡。” “好的，知道啦，小兄弟你就放心吧。”方长福说着就接过这小伙子的绳子，这头牛从这一刻起，就是方如绣家里面的了。 不管怎么说，养一头牛的确是不容易，在古代，一头耕牛可是相当于一个劳力，那是跟人一样的存在，唯一不一样的是，这耕牛它只干活，不吃粮食只吃草，因此有一头的牛的人家，在乡下，那是一顶一的好人家了。 “爹，再去买两头羊吧。”方如绣提议道。 “买羊做什么？羊这东西，又不能干活，吃起来都是骚味。”方长福说道。 “可是我想要买奶羊，这样到时候就可以喝到羊奶了。”方如绣跟方长福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好吧。”只要方如绣一解释，方长福立马就点点头。他以为是所有的富贵人家都有一个喝羊奶的习惯，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只是一个农民，很多富贵人家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所以他也不会去多问。他给不了方如绣从前那样的生活，但是一些方如绣提出来的小要求，他也是尽量的满足她。 “那好，那我们过去挑两只羊吧。”方如绣听到方长福点头答应，便提议去挑两只山羊。 这次也是有叶氏跟方长福共同为方如绣挑选了两只山羊，一公一母，带回家去，正好可以配对，说不定到时候会生下一堆小羊呢。 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方如绣还是显得有些兴奋，她拉着拴着山羊的绳子，对着叶氏等人说道：“哎呀，这有牛有羊，有鸡有鸭的，才是真正的农家生活呀。” “呵呵。”叶氏也显得很开心，有牛了，赶明儿自己当家的去打一辆牛车，到时候再来县城买什么就方便多，再不用像现在大家这样，每人扛着一些树苗回去。当然这也是小事，更重要的是，这牛可以耕田了呢。 是了，对于农家来说，还有什么比耕田更重要的事情呢？虽然没有买到田，但是她可以再院子里面种一些菜，正好开荒需要这头黄牛呢。 方以正拉着缰绳，也是有些开心，他三番五次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要爬到这黄牛的背上去，不过都被叶氏给呵斥了，毕竟这牛同方如绣一家人还不熟，万一突然发狂，那可就是麻烦了。 方以正深知此事，所以他也就是说说罢了，只是从前看着村里面的一些小伙伴可以骑着牛，吹着柳笛。可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牛，如今他们家也有牛了，虽然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但是他还是很开心。 从县城里面回来，方如绣一家首先是来到了刚刚新盖的园子，看起来气派的外表，但是实际上里面却是一片荒芜。锄好草的土地，什么都没有种，不过就几天又长出了新的小草来，挖好的池塘里面空荡荡，就如同一只巨人的眼，看起来有些荒凉。 “当家的，我们那家牛放不下，要到这里搭一个牛棚了。”叶氏看到方以正把牛牵了过来，但是却没有地方安置这一头牛，于是她去找了一个尖尖的木头，先做一个栓牛的栓子。 “还有羊棚。”方如绣说道：“我的羊到时候会生很多的小羊，所以需要一个羊棚。” “好好，建，等下摘好了树，我就去找砖头搭棚子。”方长福说道：“找两个人，一天的功夫，应该就差不多了。” “嗯，主要是之前没有想好，我还以为我们会多看几次呢，结果牛羊这么重要的东西，咱家竟然是说买就买了。”叶氏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来。 走了这么远的路，方如绣等几个人还好，但是一直吵着要去县城的方以诚，却是昏昏欲睡，一路上都是方以正给背回来的，也亏得他力气大，又要赶着牛，又要背着小孩。叶氏跟方长福、方以直背上都背着一些树苗，在大家的照拂之下，方如绣只是牵着两头羊而已，不过这一路走来，大家也都累的够呛。刚刚在路上完全都是凭着一股子的兴奋劲了，来到园子，把东西一放，弄了两个栓子，把牛羊拴好，一家人就锁好了园子暂时回去休息去了。 回到家，大家洗了把手，收拾一下，就都躺自个床上休息去了。 方如绣也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钟，越睡她就觉得越累，根本就不想起床了。 今天的努力，明天的幸福！ 方如绣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勤劳的人，但是她想要改变如今的生活，想要家人活得更好。所以她猛的给自己灌心灵鸡汤，半个钟之后，她终于又强打着精神从床上爬起来！ 从走廊上拿了一个盆，打上半盆水，放了一点草木灰，她便又端着水盆去到了村尾的院子。 走到院子门前，院子门是虚掩的，推开一看，让方如绣意外的是，全家除了方以诚意外的人，竟然全部都已经起来了，此刻他们正在院子里面栽树呢。 看到方如绣进来，叶氏显得有些意外，她道：“如绣，你不是在休息吗？怎么又起来了？” “娘亲你们不也是吗？你们这么勤劳，倒是显得我很懒惰了。”方如绣进来之后，对着叶氏说道：“怎么大家都来干活了，也不叫上我呢？” “嗨，妹妹，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够做什么啊？放心，你去休息吧，这里的活，交给大哥来干就好了。”方以正拿着一把锄头挖坑，看到方如绣进来，他便歇息了一会，同方如绣说道。 “哪能都让你们干呀，连三弟这么小都在做事呢，你让我想偷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方如绣说着就找到一块干净一点的地方蹲下来，把水盆放下，然后去找自己的买的那些葡萄藤跟山葡萄苗。 找到葡萄藤之后，方如绣便把这些葡萄藤有创口的那一段，全部都泡在这草木灰之中，并且把这山葡萄的根也全部都泡在了水里面。 “如绣，你这是在干什么？”方长福看到了方如绣的动作，便问道。 “哦，我让它们泡一泡这草木灰的水，这样它们到时候应该会长得好一些。”方如绣回答。 “这样能够种活吗？”方长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道：“那位李兄弟专门种这个，他都说很难得养活呢。” “嘻嘻，爹，若是他不能种活，而我能够种活的话，这样才显得我本事大呀。”方如绣有些狡黠的说道。 “是啊，他爹，我们丫头厉害着呢。”叶氏也帮着方如绣说道。 第081章 、种树 “呵呵，那也是。”方长福说着，然后就继续干活。 方如绣泡完了这些葡萄果苗之后，也来帮着挖坑种树，不一会叶氏回家做饭去了，不过方如绣还留在这院子里面种树。毕竟新鲜的树苗买回来了，若是搁久了的话，它们的成活率就会低一点。 “以正，趁着天还没有黑，你去挑担水来，淋淋我们刚刚种的树苗。”方长福吩咐道。 “诶，好的，爹。”方以正听到方长福的话，就放下锄头去跳水去了，等他走了之后，方如绣才道：“爹，不是说要打井吗？我家什么时候打呀？” 方长福听到这话后，告诉方如绣：“想等房子盖好之后，再打井。” “可是，反正我们盖房子的地都已经留出来了呀，我觉得咱家可以先打井，这样到时候夏天来了，我们种菜，还有淋这些树苗呀，就都不用打井了。”方如绣又提议道。 “嗯，如绣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们要慢慢来，一下子也搞不好，如今这鱼塘还没有弄好呢，等这鱼塘弄好了，我们也不用愁这种地那点水了。”方长福说道。 “那好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住上新房子。”方如绣随口叹息了一句。 方长福听了并没有回答方如绣的话，只是自己在心中叹息，觉得自己没有用，给不了孩子们好的生活。 这几个月来，方如绣的表现他也看在眼中，对方如绣也是愈加的满意，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入有人伺候的小姐，如今也愿意下地干活，不仅如此，还处处帮着家里。果然不愧是自己老方家的人，这品德就是好。 想到这里，方长福的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暖意，他手下的动作愈加是快了起来，等到方以正把水担来了之后，他也不用方如绣种地，就让她帮着浇浇水。 很快就到晚上了，就剩下那么十几棵树苗，叶氏来叫吃饭，可是谁也没有喊着回家，就想着鼓劲把这些活计全部都给做完。 “快点回去吧，反正你们晚上也看不清东西。”叶氏叫道：“等下这里还有一段路，要是摔倒了我可懒得帮你们洗衣服，剩下的活计明天再说吧。” 听到叶氏这话，方如绣看了看天空，这天虽然有些黑了，但是还是有些蒙蒙光，应该是不至于看不清东西的吧。 “娘亲，你放心吧，这一个月来，我的雀蒙眼已经好了。”方以正对着叶氏说道。 “是啊，清宁，我的雀蒙眼也好了。”方长福笑呵呵的说道：“说来真的是奇怪啊，每年这个时候我的雀蒙眼都会变得严重，没想到今年倒是好了，看来如绣真的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嘻嘻，妹妹就是我们家的福星。”方以正笑嘻嘻的说道。 雀蒙眼？方如绣听到这话之后，一开始并不知道，想了很久，她才想起来，原来雀蒙眼就是传说中的夜盲症。不过这雀蒙眼其实并不难治，本来就是因为缺乏营养引起的，这段日子以来，方如绣让大家不要在吃食方面省钱，营养跟上来了，自然而然的，这夜盲症自然就消失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你们就在这里干完活吧，我先回去了，以诚还在家里面呢。”叶氏说道。 “行了，去吧，去吧。”方长福说道：“你先吃饭，不要等我们，对了，如绣你也跟你娘回去吧。” “没事儿，我们一起把活干完吧。”方如绣说道，然后又继续浇水。 看起来就剩下了十几颗树苗，不过大家一起却还是栽了小半个时辰，等到把树苗全部都摘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回到家的时候，方以正叹息道：“这晚上其实也不算是很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以前会看不见东西。” “你们哪，那是营养不良，也就是吃的不行，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家的生活水平大为改观，这夜盲症可不就好了么？”方如绣解释道。 “嗯，妹妹你说的很有道理，可能真的是这样吧。”方以正点点头，说道。 “对了，爹，那要找爹您这样说的话，那奶奶跟爷爷岂不是都有雀蒙眼？”方如绣又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知道，应该也有一些吧。”方长福说道。 “那我们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可都要给爷爷奶奶送上一份才行，等我们建好了房子，就把爷爷奶奶接来同我们一起住。”方如绣提议道。 “傻孩子，这样可不太好。”方长福对着方如绣说道：“咱家是老二，按照道理来说，这你们爷奶以后必须是要在你大伯家的。若是你爷奶不住你大伯家，而来到了我们家的话，日后肯定是有人会说你大伯的。” 听了方长福的话后，方如绣扁扁嘴头，道：“规矩真多。” “呵呵，傻丫头，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孝顺的，不过没有关系，日后你爷奶要是想要来咱家住，那也是可以让他们过来住的嘛，毕竟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爷奶他们自己答应，那一切都好说。”方长福看到方如绣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便如此说道。 “嗯，那就好，反正爷爷奶奶养育爹爹你都不容易，我们可得好好奉养老人才行。”方如绣说道。 “知道啦，小管家婆，你看你爹跟娘亲我是那种不孝顺的人嘛。”叶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白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娘亲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人，只是我听说爷奶可能会有雀蒙眼，晚上看不清东西，我就很心疼呢。”方如绣拉着叶氏的手，撒娇道。 “好啦，娘亲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我们家里面的这些孩子，就你最孝顺，最心疼你爷奶了，可是偏偏你来到咱家的时间又最短。”叶氏不经意的说道。 方如绣听到叶氏这话之后，心一提，不过随即她就笑了，是她多想了，这样奇怪的事情谁会相信呢。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方如绣以后再去上街的时候，就会多买上一副猪肝，专门带给喻氏两人，让喻氏觉得十分的奇怪，不过方如绣并没有跟他们解释，所以他们也只当是方长福一家孝顺。 清明节过后，方长留就去县城了，这次方如绣去县城忙着去买这些葡萄苗，并没有去找王弱音，所以等到后来，王弱音都快嫁人的时候，方如绣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缘分不够。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方如绣去了村尾的果园，她来这里实际上就是为了那些葡萄果苗。 她知道那些葡萄藤实际上难得活的，不过她想到了嫁接之法，所以才买了那些葡萄藤。 山葡萄藤跟巨峰葡萄两种正好用来嫁接，方如绣昨天看了，这山葡萄苗长得还算是不错，所以她先用肥水泡上一泡，然后今天正好开始嫁接。 从家中带了剪刀，又翻出了从前穿过的不要的衣服，就准备开始嫁接了，这嫁接也是一种技术活，方如绣从前只听说过应该怎么做，但是却是没有试验过，不过今天她正好可以用来实验一番。 方如绣来到园子之中的时候，方长福已经在院子里面搭建牛棚了，方以正也在一旁给他帮忙，看到方如绣进来，两个人叫了她一声，然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走到昨天放盆子的地方，方如绣家把自己拿来的凳子放到了身后，坐在这些树苗前，开始了她的嫁接之法。 先是把作为砧木的山葡萄上面的枝叶去掉，只留下下面的茎干，离根部约莫是五厘米的样子，再然后在砧木上做一个尖尖的凹槽。 葡萄藤削成一个尖尖的样子，然后把葡萄藤放入这砧木的凹槽之中，然后用碎布条给捆紧。 一开始方如绣掌握不好，有几根山葡萄的根都被她给破坏掉了，不过幸好摊主多给了五根，所以她就还没有浪费这些葡萄藤。 在她开始嫁接的时候，方长福两人不经意间的发现了，看到方如绣的举动，他们觉得十分的惊讶，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最后方以正忍不住的问道：“妹妹，你在那里干嘛？” “我在这里嫁接啊。”方如绣笑着说道。 “嫁接？”方以正有些不明白。 “就是将这种良种的巨峰葡萄嫁接到这种山葡萄身上，这样的话，到时候接的果实就会是这种巨峰葡萄了。”方如绣一边说话，手上的动作依旧是没有停。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能活吗？”方以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不就是相当于把一个人的手给砍了，然后接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嘛。” “嘻嘻，大哥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嫁接的这些葡萄，活不活也要靠天意了。”方如绣笑道。 “妹妹，哥哥有时候真的是想要知道，妹妹你这脑子里面长得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什么都敢想啊？”方以正对于方如绣所说的这种嫁接还是有些不信。 “为什么不呢？”方如绣笑着说道：“不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反正我这失败了也不过就是浪费了一些时间跟金钱罢了，失去的并不多，但是如果成功了的话，我就可以得到二十棵上好的葡萄苗，所以这个值得一试。” “妹妹，你说什么都有道理，反正哥哥是说不过你。”方以正一边干活，一边对方如绣说道。 “哥哥，你这又说错了，不是你说不说得过我，而是我说的的确有道理。我们还小，还年轻，要敢于尝试，当然在尝试之时，也要权衡一下利弊，想想自己能不能够承受失败的后果。”方如绣又对着方以正说教道。 第082章 、被蛇咬了 “爹，您看看，您看看，这妹妹现在是有事没事就要对我说教了，她这管的比咱娘还要宽哪。”方以正不看方如绣，而是对着方长福说道。 “爹，您看看，我这位大哥好呢，他还到您面前来编排我呢，这是不是没良心？”方如绣有些娇嗔的说道。 “行了，以正，听你妹妹的话，好好干活。”方长福很明显就站在方如绣这边。 方以正听到之后，朝方如绣吐了吐舌头，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这让方如绣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她这个大哥还真的是很可爱呢。 两父子继续搭建围墙，方如绣则是找了一块地种起葡萄来，二十株的葡萄树，对方如绣来说也不算多，她挖了浅浅的坑，很快就把这葡萄树给栽好了。 栽好之后，她又很细心的把这草木灰的水淋到了这些葡萄苗的根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拍拍手，神色之间，露出一些欢喜的来。 “爹，您看妹妹那傻样。”方以正同方长福的小声的说道。 “由得她去了，她喜欢就好了。”方长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来，道：“我们家现在的一切都是靠这你妹妹，而且妹妹是女孩子，所以你日后一定要对你妹妹好点。” “知道啦。”方以正没好气的答道：“我对妹妹一向是很好的。” 方长福摇摇头，继续做自己手上的活计。 这段时间家里面一直都很忙，就算是没有种水田，可是却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别的事情，方如绣天天都在村尾的院子里面跑，她忙着照看她的葡萄树，以及一些其它的水果树，天天给它们浇水，观察它们的生长情况。 这个时候，方长福也把牛棚跟羊棚给搭起来了，忙完了这些，他又开始清理院子之中的大水塘，之前只不过是在池塘里面挖了一个坑，现在他又忙着在池塘周围砌一圈的石头。 现在正是春季最忙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都忙着插秧种田，插秧的时候，可是半天的功夫都耽搁不得，所以方长福也没有请人来干活，就他跟方以正两个人慢慢的砌这个池塘。方如绣有时候看到家里面的人这么的辛苦，也很是心酸。 不过她跟叶氏也同样是忙，七八亩的院子，虽然前院留出了一亩地的空间用来盖房子，后面的土地也有作为草地，牛棚羊棚，果园、鱼塘这些。除此之外，仍旧是有三亩左右的空地，庄稼人舍不得浪费地，所以都是要种上粮食的，之前虽然割了一次草，也把地大略的锄了一遍，不过终究还是有些不太精细。 这些地都是方如绣跟叶氏一起劳作的，方如绣反正她就当做是锻炼身体了，只是她有些心疼叶氏跟家里面新来的大黄。 对了，大黄就是新买来的那头牛啦。 据说一般牛的成年期是两岁半，所以这头牛不过才两岁，还是未成年呢，但是方如绣家里已经开始给它装上犁，让它耕地了，就像方以正一样，未成年就被家里面当成一个大劳力劳作了。 这地并不是很肥沃，所以方家打算用来种一些高粱跟玉米，不过方如绣却是有些不赞同，在这个古代高粱跟玉米算是小米，就是拿来卖，也赚不来多少钱，所以她想要种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对这些东西，她现在也还没个头绪，毕竟前世她也不是经商出身的，对于这个实在是不怎么擅长。 听人说，在古代，种个西瓜就能够赚钱，但是方如绣已经问过方长福了，在这黎阳城之中，种西瓜的人不少，一到夏天花上十文钱，就能够抱上一个大西瓜的回来，所以种这个是赚不到钱的。 不过方如绣还是买撮窜着叶氏买了一点西瓜种子，种了二分地，不为别的，就是让自家人可以随便吃，不用去买了。 西瓜到处都有，方如绣有绞尽脑汁的想要种些其它的东西，但是最后每一种却都被她自己给打了回来，这地又并不肥沃，一些金贵的东西，也种不得，最后还是就种了一些普通的菜，一些玉米高粱，还种了一亩的绿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家人精心侍弄之下，这些庄稼的长势也不错，绿油油的，煞是喜人。还有方如绣家里面种的那些果苗，几乎都活了下来。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方如绣嫁接的葡萄树苗，竟然全部都活了。 家里面的人没有人会想到方如绣的办法会成，就连方如绣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不过幸好，这次真的是成了，方如绣她还是比较开心的。 当做家人的面，当方如绣把那接口处的布条给松开的时候，发现这两根树苗结合的地方已经完全粘结在一起了，这样的话，就算是嫁接成功了。 以后的以后，方如绣就日日夜夜盼着她长大，好快点结果。 但是并没有那么容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些果树虽然不要十年，但是也要两三年，这不过是一笔长线投资罢了。 鱼塘在方长福跟方以正两个人的努力之下，也砌好了。正好这春天又接连的下了好几场雨，很快，池塘里面就蓄满了水。这天，一家人去镇上买了各种鱼苗跟莲藕，然后把它们放到了水中。 鱼塘的事情全部处理好，方如绣的心中也松了口气，想必很快就会有鱼吃了吧。如今院子的事情也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就差房子了，当然，方如绣给方长福的一百两也就剩下了三十几两的样子，等盖了房子之后，家里面基本就没有什么钱了，必须要努力的想法子赚钱才行。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眨眼，就快到端午节了，天慢慢的炎热了起来，幸好方如绣早就趁着空闲的时候给自己及家人缝制了夏天轻薄的衣裳。 这天喻氏叫方以正去山上摘点荟叶回来，方如绣闲着无事便也跟着去了。 这荟叶实际上就是粽叶，专门用来包粽子的，眼看端午节就要到了，叶氏打算摘点荟叶好用来包粽子。 这小方村大大小小的山其实还有不少，这荟叶所在的那座山峰跟之前采蕨所在的山峰不一样，这座山比起之前的那座山，要矮上一些，里面大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所以一走进去就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同时这座山的外面埋在大大小小的坟包，方如绣见到之后，便皱了皱眉头。方以正见到方如绣这副样子之后，以为她害怕，便牵着她的手。 还道：“妹妹，你可要跟紧哥哥了，这座山有些恐怖，是专门用来埋葬这些死人的，听说这里有鬼，一般的小孩子都不敢过来。” “呵呵。”方如绣干笑两声，她虽然并不怕鬼，也不相信有鬼，不过这里的环境十分的阴森，四周又安静的很，连一丝虫鸣鸟叫都听不见，还是有点觉着有点毛鬼悚然的。 “妹妹，你不要怕，大哥会保护你的。”方以正又道：“等穿过这次山，就好了。” 方如绣点点头，乖乖的跟在了方以正的身后，不过这山实在是太过冷清，方如绣便也提高了警惕。 只是这一路上的荟叶倒是挺多的，两个人的速度也很快，一会儿，方如绣两个人就栽满了一背篓。 “大哥，这么多应该够了，我们快点下去吧。”方如绣提议道，这个地方，她总是觉得有些怪，实在是不想多呆。 “嗯，那好吧。”方以正看了看自己背篓之中的荟叶，觉得应该够了，便又拉着方如绣的手，准备回去了。 这里的荟叶有些密密麻麻的，把路都给挡住了，下坡的时候，方如绣突然感觉她的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人的头骨骷髅，她连忙拉了拉方以正的衣袖，然而方以正并不害怕，他对着方如绣道：“妹妹你不要害怕，这个想必是山上面坟包的土填的浅，这段时间下雨，于是把这坟包给冲了吧。” “先人莫怪，先人莫怪。”方以正朝着这头骨做了一个揖，然后飞起一脚，把这头骨提向了远方。 正在这时方如绣突然眼见看见了一样什么东西朝着方以正飞来，她大叫一声“小心！”可是想去挡，可是已经迟了。 一条黑色的小蛇从那骷髅之中钻出来，然后一口咬到了方以正的脚踝。 正在这条小蛇咬完了人，准备逃开的时候，方如绣眼疾手快的一手抓住了它的七寸，这是一条约莫一尺长一个小指粗细的小黑蛇，它浑身漆黑，尖尖的头，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方如绣却没有管这些，她狠狠的把这条蛇的头砸在地上，一脚就把这条蛇的脑袋给踹碎了，一个是为方以正报仇，二是砸死了它，省的它再咬别人。 “大哥，你没事吧？”方如绣一边问道方以正，一边蹲下身子，查看方以正的伤口。 只见两个小小的穴洞出现在了方以正的脚踝上，黑色的鲜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是毒蛇！”方如绣看到了这两个伤口就觉得有些不妙，她连忙从刚刚装荟叶的背篓里面拿出了一把剪刀，这是她拿来剪荟叶的，此刻她也管不了怎么多了。 “大哥，你忍着点疼。”方如绣拿起剪刀对着方以正道：“我要帮大哥你把这毒血放出来，否则的话，麻烦就大了。” “妹妹，你放心，大哥没事，大哥不怕疼。”这个时候方以正已经感觉到了有一点心悸闷闷的感觉了。 方如绣拿起剪刀，小心的在方以正的脚踝处割开了一个十字的口子。尽管方以正他说他不怕疼，但是实际上他还是发出了“嘶……”的忍痛之声，并且表情痛苦。 看到他这个样子，方如绣手上的动作愈加的轻柔了起来，她想想也是觉得很痛的，毕竟是在人的身上划开两道口子。终于十字的口子已经好了，方如绣放下剪刀，又用力挤出毒血的来，这个时候，才是最痛的，方以正痛的“哇哇”大叫，从小就是一个男子汉的他，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第083章 、黑无常 “大哥，你忍着点，这些毒血必须要挤出来，否则的话，会很麻烦。”方如绣抬起头对着方以正说了一句，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 “没事，妹妹，大哥、嘶……啊……大哥不怕疼，只是有些忍不住，你轻点就好了。”尽管已经是疼的哇哇大叫，但是方以正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不怕疼。 不过就算是他说很疼，方如绣的动作也不会停，她必须把这毒血清理干净，只是这眼下这又没有带水，便只能用力的把毒血挤出来了。挤完毒血之后，方如绣又从自己的衣摆处撕下布条，给方以正包扎上。 她包扎在方以正脚踝处之上的地方，这样是为了减慢毒血蔓延的速度，毕竟她不可能完全把毒血给挤干净，肯定有一些已经开始慢慢的蔓延了。 “大哥，你没有事吧？”做完这一切之后，方如绣这才站起身来，看着方以正问道。 “我没事，还能走路呢。”方以正说着就迈出刚刚的伤腿。 方如绣连忙制止了他，道：“大哥，你别动！” “为什么？”方以正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听说被一种叫五步蛇的毒蛇给咬了，走五步，那人便会一命呜呼。”方如绣慎重的说道。 “啊？那我刚刚已经走了一步了。”方以正有些害怕的说道。 “不怕，接下来，你不要动，我背你下去。”方如绣捡起路上的死蛇，收拾好东西，就要来背方以正。 “那怎么好，我是你大哥，怎么能够让妹妹你背呢，而且妹妹你这小身板，背的动我吗？” “少啰嗦！”方如绣提着背篓，就来到了方以正的身后，一把背起了他。 “哎……”方以正还想要说些什么，方如绣只是让他闭嘴，然后就背着他往山下走去。 其实这蛇并不是五步蛇，方如绣也不知是什么蛇，只是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应该很毒，人在走动的时候毒液会扩散的很快，所以方如绣才背着方以正下山，等到了村子再去找大夫看一看。 只是这下山的路着实也不太好走，方如绣也有些高估她这小身板了，背着方以正，又提着背篓，她的速度不但很慢，甚至还差点摔了跤，等勉强背着方以正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哎呀，如绣，你大哥他这是怎么了？”叶氏看到方如绣背着方以正回来，连忙问道。 “娘亲，大哥他被毒蛇给咬了，您快点去请大夫。”方如绣有些焦急的说道，然后也没停，就走到房门前，一脚踹开方以正的房门，把他扶到了床上躺下。 “哎呀，这孩子，到底怎么样啦？”叶氏跟着进来了。 “娘亲，不是让您快点去请大夫吗？您这样耽误时间，大哥可能会死的！”方如绣忍不住的呵斥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叶氏听到这话之后，看到了方以正此刻好像有些面色潮红的样子，也不责怪方如绣的态度，就火急火燎的请大夫去了。 方如绣则是从外面端来了一个水盆，帮方以正重新用水清理一下伤口，把布条解开，让他的血液循坏流通一番，然后又重新把布条系上。 叶氏很快就把大夫请来了，这大夫正是从前给方如绣看病的那一个老大夫，他背着木制的药箱走进来，把药箱放下之后，首先就是看病人。 方如绣从床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老大夫然后轻声的在方以正身边问道：“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头有点晕，心中也觉得闷闷的。”方以正有些无力的答道，就刚刚那么一会，方如绣还帮他清理过了，可是饶是如此，这毒液也已经扩散了，足以证明，这毒蛇的毒性之强。 老大夫坐下来，开始帮方以正把脉，半响之后，他神情凝重，然后摇了摇头。 看到他摇头，方如绣便觉得有些心中不妙，只是她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叶氏便抢先问道：“大夫，以正他怎么样？要紧吗？” 这大夫没有回答叶氏的话，而是拨开了方以正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珠，又看了看他双耳的耳后，最后检查了他的伤口一番，这才道：“以正这孩子中的恐怕不是一般的蛇毒啊。” “那究竟是什么蛇毒？可有药可医？”叶氏又担忧的问道。 “是什么蛇毒我暂时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蛇很毒。”老大夫摇摇头，说道：“暂时来说，我是医治不了，不如你们到县城里面去看看，那里或许有人可以医治。” “可是去到县城还赶得及吗？”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我们对县城也不是很熟悉。” 说完这些，她又从背篓里面拿出那一条死蛇出来，道：“大夫您看看，就是这条蛇咬了我大哥。” “这是什么蛇？”老大夫看到方如绣手中拿着的这条蛇，浑身漆黑，细密的鳞片显得有些狰狞，它的头已经扁了，因而一时之间这个大夫竟然还没有看出来，不过半响之后，他突然就想起来了，眼带凝重之色的看着方如绣说道：“小姑娘，这蛇你是从哪里发现的？” “就在西山头。”方如绣回答道。 “西山头？难怪了。”老大夫自言自语的看着这条死蛇说了一句，然后他发现方如绣跟叶氏两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这才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种蛇我也是在书上记载过，它叫做黑无常，传说中它生活在坟墓之中，一般都是在墓地出没，我还以为这种蛇我们这里没有呢，却是没有想到，今天就见着了一条。” “那这种蛇想必是十分的危险吧？”方如绣又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救治吗？” “有是有，不过我不知道。”这位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黑无常这个名字是白叫的吗？这可是传说之中的地狱勾魂使者，叫了黑无常这个名字，你就应该知道这蛇有多毒了。” “那大夫，我家以正他？”叶氏听到了这老大夫的话后，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更咽的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他去摘荟叶的。” “行了，娘亲，你别哭了，哭也没用，眼下可是得想个章程出来才行。”方如绣拍拍叶氏的肩膀，她最不耐烦在这个时候哭的人了，因为哭是不能够解决问题的，一直以来，方如绣都习惯了坚强，除非哭能够达到目的、解决问题，否则她一般都是不哭的。 “是啊，二弟妹，你快别哭了，我刚刚已经叫我们家以用去叫他二叔回家了，想必二弟他马上就回来了。”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屋子里面的李氏说道。 也是了，就这么一个院子，发生什么事情，谁不知道呢，果然，就这么一会儿，喻氏、方维成还有刘氏也都来了。大人进了屋子，小孩子就在外面张望着。 很快，方长福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可能是因为走的比较快，此刻他的脸色通红，拨开外面观望的小孩子，他走进屋子里面，看到方以正躺在床上那难受的样子，他不禁心中一紧，看向叶氏便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听说以正被蛇咬了，严重不？” “当家的。”叶氏一听到方长福的话，刚刚被方如绣劝住的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她哭到：“都是我不好，我今天让以正上山去摘荟叶，想明天洗干净好包粽子，谁知道，竟然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我不是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是问这严重不？”方长福再次问道叶氏。 “大夫说是被一种叫做黑无常的蛇给咬了，情况十分的严重！”方如绣看着叶氏仍旧是再抽泣的样子便抢先答道。 “大夫说他也无能为力，我建议我们立马去县城看还有没有希望。”方如绣又补充了一句，哭泣跟讨论只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罢了。这事也怪她，她当时不应该指着那个骷髅的，所以她第一个不希望方以正出事。 “唉，毕竟我只是一个村子里面的老大夫，平日里就只看了几本医术，真正的本事并不强，这女娃说的对，还是去县城或者是府城找人看一看，或许还有办法。” 这老大夫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是点头赞同，道：“这黑无常的毒性虽然非常的强，但是听说七天之内，病人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七天之后，就是回天乏术了。” “七天？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七天的时间？如果七天之内想不到办法的话，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方如绣再次问道。 “对，只有七天，最多七天了，你们还是越快越好，毕竟我看着孩子的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妙，估计今天晚上就会发高烧了。”大夫点点头，十分确定的说道。 “爹，您看既然大夫这样说了，那我们？”方如绣看着方长福说道。 “那我们马上就带着以正去县城吧。”方长福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方如绣点点头，道：“那事不宜迟，我去叫村口的铁柱叔，到时候让他送我们过去。” 方如绣家的牛现在还不会拉车，更重要的是，方如绣觉得这个小小的黎阳县，不一定有大夫能够治好这种病，所以她私心里其实觉得应该去府城的，不过还是去县城里面试一试吧，万一能够有人治好呢。 “好，那如绣，你快去吧。”方长福的话刚落音方如绣就跑了出去。 事实上，方以正现在真的是面色潮红，他的嘴已经有些干的起皮了，若不是大夫说了还有七天，众人都以为他会坚持不下去。 第084章 、去县城就医 “我的孙儿呀！”喻氏也跟叶氏一样，哇的就哭出来了。 方长福跟李氏、刘氏等，纷纷过去安慰她跟叶氏两个人。老大夫看到这屋子里面一团混乱，而他也帮不上忙，便背上药箱，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方长福给了他一吊钱作为出诊费，毕竟老大夫来一次也很辛苦，上次方如绣生病了，那时候家里面穷，硬是没有给人家一文钱的出诊费。 “不用、不用。”老大夫连忙推拒道：“这一没用药，二又没有帮到你们，你给老夫这钱，老夫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别，大夫，你一定要收下，不是您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以正还有七天的机会，这七天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我们家娃好起来的。”方长福把钱塞进了老大夫的药箱，然后向他鞠了一躬。 “唉。”老大夫又叹息了一声，然后朝着方长福还礼，方长福目送他出了大门，然后便又把喻氏跟其它人全部都劝走了。 叶氏看到方以正嘴唇很干，便喂了他一些水，方长福也担忧的看了方以正两眼，然后开始在屋子里面翻找这一些换洗的衣服跟银钱。 “清宁，等下去县城，你就不要去了，就我跟如绣去吧。”方长福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对着叶氏吩咐道。 “不行，当家的，这我不去怎么能行呢。”叶氏一把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说道：“你们一个是男人，一个又是一个小孩子，哪里会照顾人呢。” “你放心吧，这家里面也总要一个人照顾，在外面我可以照顾以正，如绣这孩子机灵，也是信的过的。”方长福实话实话的道：“你还是在家里面照顾以诚吧，晚上以直也要回来，你也把这事跟他说一下，不过不要让他太担心了。” 叶氏听到这话之后点点头，方以诚此刻还不太懂事，他只是知道大哥病了，病的很严重，便也小人模样的爬上方以正的床头，那起手放在额头上学着大人的模样测体温。 他的手放到了方以正的额头上，然后又很快的缩了回来，说了一句：“烫！” 叶氏听到方以诚的惊呼之后，也把手探上了方以正的额头，然后缩回手，道：“当家的，你看这以正他烧的这么厉害。” “唉，所以我们尽快的去县城，去了县城然后再想办法吧。”方以正摇摇头，看到方以正的这个模样也是十分的难受。 正在这个时候，方如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爹，快点把大哥抱出来，我们现在就去县城。” 方长福听到方如绣的声音之后，马上抱起方以正往门外走去，叶氏也在后面跟着。 大门之外，方如绣已经坐在牛车上等着了，看到方长福之后，她连忙跳下车，帮着方长福将方以正抬到了牛车上，并给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好好的躺着。 “坐好了没有？”坐在前面的铁柱叔问道。 “好了。”方长福回答。 赶车的铁柱叔听了便扬起鞭子，开始赶牛。 叶氏连忙跟出来，道：“当家的，如绣，你们两个路上小心啊，照顾好以正，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平安回来。” “放心吧。”方长福朝叶氏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家里面总的有个人看着啊，你看以诚都跟着你跑出来了。” 听到这话，叶氏便站在原地不动了，她回过头，看着迈着小短腿跟过来的方以诚，含泪的挥挥手，直到这牛车消失不见，这才转身回去。 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人带着方以正一路朝着县城的方向赶去，一直到了这县城最大的一家药店济世堂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这一家药店是整个县城之中最有名的一家，几乎整个县城的人都听说过。 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人付了车钱之后，便扶着方以正进入到这药堂之中，药堂里面已经有很多的人了，不过见到方如绣他们走进来，还是很快就有药铺的学徒向前来接待。 这位学徒问了一番方以正的情况之后，自觉也是搞不定，便让方如绣三人在这大堂之中等着，方如绣虽然心中焦急，但是也知道急不在这一时。毕竟这大堂之中还有许多的人在排队等候，看起来他们也都很急，在这大堂之上，方如绣只看到有一个花白胡子的大夫正在问诊，旁边有一个伙计专门给他开方子，而另外还有一个伙计则是负责抓药。 这样配合起来，这老大夫的速度也还算快，小半个时辰之中，终于轮到了方如绣两人。 “大夫，您看看，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方长福听到轮到了自己，便连忙背着方以正来到了这老大夫的面前。 “这孩子这是，被蛇咬了？”这老大夫看到了方以正的第一眼，便点出了他说患的病情，这让方长福跟方如绣两个人对着老大夫的信心都多了不少。 “是啊，是啊。”方长福连忙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道来:“这不是已经快到端午节了嘛，孩子他娘叫孩子去摘点荟叶，谁知道孩子他竟然被蛇给咬了。” 老大夫示意方长福不用激动，然后拉过了方以正的手腕把脉，方长福看着老大夫那越来越凝重的脸，感觉到心都要跳出来，片刻之后，老大夫放下了方以正的手腕，捻了捻胡须，对着方长福说道：“这孩子恐怖不是被一般的蛇给咬了呀。” “是啊，是啊，听村里面的大夫说是被黑无常给咬了。”方长福听到老大夫问话，连忙回到。 “黑无常？”老大夫听到了方长福的脸后，脸上越加的凝重起来，他道：“这孩子的脉象很乱，我也不敢确信究竟是不是黑无常。” 方如绣听到这话之后，就将她随身带着的一个布袋打开，然后递给老大夫，道：“就是它咬了我大哥。” 老大夫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黑色的蛇，袋子里面很暗，看不清这蛇模样，老大夫便叫旁边的伙计拿了一把钳子过来，夹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这小黑蛇之后，这老大夫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是黑无常。”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黑无常是存在传说中的，没想到还真的有这样一个东西。”这大夫叹了一口气之后，把这蛇又放入这袋子之中，然后还给了方如绣。 “那大夫，有救治的希望吗？”方长福听到大夫的话后，心中一急，连忙追问道。 “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这黑无常，那么自然也有这医治这黑无常的药，只是那种东西恐怕不是你们能够找的到的。”这大夫看了看方长福的打扮，就知道他们也是普通的老百姓。 “大夫，您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办法吧？求您给开个方子吧？不管需要多少钱，我们都一定会去筹集到的。”方长福听到大夫这样说了，就知道有戏，他以为这老大夫这样说的原因是因为这药钱会很贵。 这个时候，他想了，无论再贵，他也一定会去努力挣钱，毕竟人比钱重要，就是将他辛辛苦苦打理好的院子卖掉他也是愿意的。 不过这个院子毕竟有方如绣的心血，所以他还是看了方如绣一眼，却见方如绣也是点点头，毕竟方以正是她的亲人，在她的眼中，从来都是人比钱重要，赚钱的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让亲人活得更好，若是亲人不在了，那她要这么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处？ “唉，小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大夫摇摇头，说道：“我可以给你开方子，只是其中一位主药，我这里没有，恐怕你也拿不到。” “是什么主药？”方长福连忙问道。 “血灵芝！”这大夫回答道。 “血灵芝？”方长福一听这个名字就张大了嘴，即使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农民他也知道这灵芝是非常宝贵的东西，更何况是这血灵芝呢？ “这是什么东西？”呆滞了一会之后，方长福问道。 “血灵芝，顾名思义，就是灵芝的一种，只是这种血灵芝极为难得，以前我以为这血灵芝只是一个传说，不过既然连黑无常都出现了，那想必血灵芝肯定也是有的。”这大夫说起血灵芝来，是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 “这主药真的是血灵芝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这个时候方如绣却是问道。因为她知道这血灵芝究竟是有多么的难得。 “必须要血灵芝，其它的东西都不行。”这个时候老者对着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人下了最后的通牒。 “那这血灵芝是要一大棵？还是只需要一点点做个药引就行？”方如绣再次问道。 “应该只需要一点点做个药引就行了。”大夫低下头，撩起方以正的裤脚，说道：“这孩子被咬之后，你们挤出了他的毒血，又给他包扎，这很不错，所以这黑无常的毒液进入到血液之中的并不多，不过饶是一点点，也不可让人小视了。” 唉，方如绣叹了一口气，再次问道：“大夫您可有办法能够延长我大哥他这毒液发作的时间？” “这个倒也的确是有，不过我最多能够延长他三年的寿命，三年之后，若是得不到这血灵芝的话，他还是逃不脱一个死字。”大夫说道。 “三年？好，三年也好。”方如绣点点头，又说道：“那就麻烦大夫您开个方子吧。” “其实这个方子还是多亏了你们把那条死蛇捡回来了，否则的话，那老夫真的就是无能无力了。”听到方如绣说起方子的事情，大夫倒是笑了起来，毕竟能够拖延三年，那也是说明他自己医术高超。 为医者都希望自己多见识几件不同的病例，这被黑无常咬伤的病例想必没有几个大夫能够找到。 毕竟这黑无常生活在坟墓之中，甚至没有人知道它是为什么会生长在坟墓之中，那样一个环境，一般的情况下都是没生物能够生存下来的，但是这黑无常却是可以，而且黑无常的特性还是见光死！ 第085章 、济世堂 这个光指的是阳光，就是它不能够出现在阳光之下，一般来说，这黑无常都不会出坟墓，它以吃腐尸的肉跟墓穴里面的其它的一些小生物生存，也因此携带了大量的病毒，毒性极大。 不过想到这一点，这大夫眉头就皱了起来，他道：“你们不会是去干那样缺德的事情去了吧？” “什么缺德的事情？”方如绣听到这大夫的话后，还是有些不明白。 “就是盗墓！”大夫的目光如针，射向了方长福，他想着这个女娃可能不知道，不过方长福以及可能是知道的，或许就是因为方长福带着方以正去盗墓，然后才被这黑无常给咬了，若是因为这样的话，那他们就是遭了天谴，报应在了孩子身上，那他治不治还是一个问题了。 “这怎么可能！”方长福听了这大夫的话后，摇了摇脑袋说道：“这样缺德的事情，我们怎么都不能够干呀。” “可若不是如此的话，依照这黑无常的习性，这孩子不可能会被它给咬到呀？”听到这方长福的话，这大夫却是愈加不相信他了。 方长福听到这大夫的质问之后，是有口难言，便对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你快跟这大夫解释一下。” “是这样的，过几天不就是端午节嘛，所以我娘叫我哥哥上山去摘荟叶，这荟叶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坟地，可能是前几天下了雨，这山上有一些老坟便被这雨水冲开了来。我们摘好荟叶下山的时候，我看到地上有一个骷髅头，我有些害怕的拉着大哥的衣脚，大哥叫我别怕，然后他一脚把这个骷髅头给踢开来，谁知道从这骷髅头里面突然钻出了一条小蛇，一下子就咬在了我大哥的脚踝上。” 方如绣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这大夫听，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大夫的确是仁心仁德，竟然还会误会自己一家是盗墓的人。 “哦，原来如此，不过你这包扎包的不错啊。”这大夫又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小女子从前也是读过一些书的人，父母对我也很好，从前在家无聊我便喜欢看一些杂书，偶然知道了这种紧急救治的办法，讲老实话，这也是事急从权，小女子也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否有用。”方如绣不卑不亢的回答道：“不过如今听到大夫您这么一说，想必小女子的包扎并没有什么错误，反而是还延长了毒液发作的时间，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呵呵，你这女娃，倒是颇会说道。”这大夫听到方如绣这么说后，便又对着方长福说道：“小兄弟，想不到你还养了一个好女儿啊，看你女儿这通身的气魄，倒是不像是你一个农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大夫，您到底在怀疑什么？”方长福听到这大夫问了一大堆，本能的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起来，他道：“我的确不是什么盗墓贼，我们家可是书香门第，这闺女也是我从小娇养着的，她从小就机灵聪明。” 看到方长福有些急了，这大夫又仔细的看了看方长福，看到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而且在急了的时候，他的本性也就暴露了出来，像是一个忠厚老实的普通农人，应该不会是那些以盗墓为生的人。 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样，总之就当做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无论怎么样，就算是他真的是盗墓贼，自己也不应该迁怒到这孩子身上，更何况有这一事，想必他们也会反省了，更重要的是他就是想医治，也不过是只能够让他多活三年而已。 那血灵芝是何等的宝物，普通的人哪里能够获得呢？就是在皇宫之中，也没有听说过有血灵芝的存在的，或许这东西就跟传说中的天山雪莲一般，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想到这里，老者便道：“实际上，这种续命的方子也简单，老夫刚刚也说了，多亏了你们把这条黑无常的尸体给留了起来，所以接下来，你们只需要将它的尸体泡在酒里面给这孩子喝就好了，七天之后，这孩子定然能够醒转过来，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若是在三年之后，你们不能够找到血灵芝的话，那这孩子的后果将会是更加的凄惨！” 听到老大夫的高阶，方如绣跟方长福连忙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样，能够活三年，总比立马就要死去的好。 “嗳，好好，谢谢大夫。”听到这大夫的话后，方长福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尽，三年，或许这三年的时间真的是能够找到血灵芝呢？无论如何，终归是给了众人一个希望。 就在他将要带着方以正离开的时候，这老大夫却是叫道：“慢着。” 听到大夫这话，方长福跟方如绣这两个人刚刚站起的身子就又坐下来，两人恭敬的坐好，听着大夫的指示。 “小张，把这少年背到后面的客房里面去，待会我亲自给他泡酒。”这大夫突然对着旁边正在给他打下手的伙计吩咐道。 “好的，我这就去。”这伙计听到这大夫的吩咐，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能够理解，这少年所中的那黑无常的毒的确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例，想必这位大夫又是见猎心喜了吧。 这伙计说着就要过来帮助方长福背方以正，方长福听了之后，连忙摆手说不用，只让伙计去前面引路去了，伙计一看方长福执意如此，便看了这大夫一眼，大夫点点头后，他也就不坚持了。 看不出来，这伙计倒是十分的听这大夫的话。 一路跟着这伙计到了后堂，这伙计引着方如绣两人进到了一间屋子里面，便帮着方长福把方以正安放在这屋子之中的榻上。 安置好之后，伙计便让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人在这里等待那位大夫，然后自己也出去了，方如绣猜测他应该是出去帮那老大夫的忙。 谁知道他出去后又回来了，原来竟然是出去拿一壶茶跟一些糕点，摆在桌子上，招待方如绣两人。做完这些之后，他再次叮嘱一番，然后这才离去。 两人此刻也的确是饿了，一路来到县城，连中餐都没有吃，之前得知方以正的情况，两个人是心急如焚，根本就不觉得饿，此刻得知方以正的病有希望，并且还能够延长两年，他们两个人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倒是觉得真的饿了。 方长福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吃，但是方如绣可没有估计，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吃了两块糕点。再拿了一些糕点给方产福吃，方长福不要，但是方如绣说她既然拿了，就不可能再放回去，方长福听了这才吃了两块。 两人休息了一会，方如绣把给方以正的脚踝上扎着的布条松了松，让他的血液流通一番，再过了一个时辰，这个老大夫才终于是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刚刚那个被称作小张的年轻伙计。 “大夫，您来了。”看到大夫推门进来，方长福连忙是引了上去，并且接过了这大夫手中的一个坛子放到了桌子上。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实在是因为今天的客人有点多。”这大夫进来便是同方长福两人道歉道。 “没事儿，大夫愿意救治我儿，就已经是我们的大恩人了。”方长福连忙说道。 “救治倒是谈不上，我不过是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罢了。”这大夫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只是遗憾的是，没有主药，我只能够是给他续命三年。” “一寸光阴一寸金，三年也已经很不容易了。”方如绣在一旁说着便把手中的布袋递了过去。 这大夫接过方如绣的布袋，然后打开，接过小张递过来的一个夹子，把这条黑色的蛇夹出来，然后放到了小张刚刚打开的那个坛子之中。 “这坛子里面是酒？”好像一瞬间有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浓郁的酒香，方长福不由的问道。 “是酒。”大夫回答。 不过方长福此刻闻着，这空气中已经是没有了半点酒味。就在那条黑色的小蛇放到这坛子之中时，这酒味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可能是看到方如绣跟方长福眼中的疑惑之色，这大夫解释道：“这黑无常由于长期生活在墓穴之中，所以身上带了很重的煞气，是属阴之物，而这酒是炙热的东西，是属阳的，两者调和，如今这酒已经跟普通的水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方长福的眼中的好奇之色闪动，方如绣也觉得很神奇，但是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其实还有很多很多，只不过是人类暂且没有发现罢了。 这老者把这酒坛又重新给封住，摇了摇之后，才道：“如今这酒看似无色无味，但是实际上已经含有剧毒了，人要是喝了之后，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您是说这已经是毒药？”方如绣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您给我大哥制作的这解药，是以毒攻毒？那不会有什么……” 她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完，就缩回到了喉咙里面，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此刻是她求人，没有一个大夫想听到这样怀疑的话。可是话已出口，屋子里面的人全部都知道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要问一句：“那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过她最后一句没有说完的话，这个老大夫倒是浑不在意，可是旁边的伙计小张听到方如绣的质疑之语，便道： “你这小丫头，好生的无礼，你知道我们家大夫是谁吗？！”这大夫摆摆手，让小张不必在意这些，但是这小张却是执意要说，在他的心中，这大夫是他一直仰望的存在，他从京都一直追随他来到这凤阳郡再来到了黎阳县城，就是想要让他收他为徒，但是他却一直没应允。 所以他不能容许心中的神，被方如绣的言语玷污，因而他心直口快的辩解道：“我家大夫乃是京城圣手冯必安！” 第086章 、京城圣手冯必安 “冯必安？”逢之必安！这个名字方如绣也是听说过的，此人原先在京都之中十分的有名气，被誉为京城圣手，听说已经九十多岁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来到了这黎阳县。 难怪了，刚刚自己觉得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城的大夫，竟然能够如此厉害，不但能够一眼就看出自家大哥的病症，而且还能开出一个缓解三年的方子。不过此刻却是能够解释的通了，若是是冯必安的话，，医术这等高超，自然是不足为奇。 眼前这大夫虽然是满头白发，但是面上皮肤却是光滑，看起来精神矍铄，真乃是传说中鹤发童颜，见到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他有九十多岁了。对于这样的人，方如绣也给了他足够的尊敬，她行了一个礼，真心的向冯必安道歉：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冯必安大夫，小女子真的是失礼之极，不过在下并无半点质疑大夫您的意思。只是刚刚实在是担心自家兄长的安危，所以一时情急，若有冒犯还望大夫您不要怪罪。” “放心，这点小事，老夫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小姑娘你的质疑也是很有道理，毕竟以毒攻毒这种事情，一向最是危险的。”这冯必安却是十分的直率，他摆摆手，道：“给他喝了这种酒水之后，日后他看起来将跟常人无异，不过他的血液却是有剧毒，你们跟他接触可要小心，千万不能用伤口直接接触到他的血液，否则定然会一命呜呼，回天乏术！！！” “您的意思是说，日后我大哥他就相当于是一个毒人了？他的血就是毒液？”方如绣听到这一点，倒是有一些惊惧：“皮肤可以接触到他的血液，但是有伤口的地方却是不可以对吗？” “嗯，就是这样，所以你们要小心，可千万是要记住了！”这冯必安慎重的看着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人，然后他把目光转向方长福，说道：“这位小兄弟，日后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三年之期，而给你儿子他娶媳妇，他的血液有毒，同房的话，定然是会传染的！” “放心，绝对不会！”方长福连忙摆摆手，说道：“怎么能呢，我家孩子就这三年之期了，日后能不能找到那劳什子的血灵芝还是一回事，我们怎么着都不能够坑害人家闺女啊！” “那就好！”听到方长福的回答，冯必安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躺在床上的方以正，道：“讲实话，现在对于是否救治这孩子，我又开始犹豫了。我若是不救治，七天之后，他定然会毒发身亡，可是我若是救治的话，我相当于是亲手制造出了一个毒人，若是日后你们不学好的话，用他的血去害人，那老夫我就是罪人啊！” “放心，大夫，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我们一家都是心性纯良之人，若是真的要害人的话，那方法也有许多种，不是您救不救治我大哥就能够决定的。”方如绣淡淡的说道：“医者只能够医人，却是难以医心。” “对对对，是这个理！”方长福身怕冯必安不肯救治方以正，便连忙附和道。 “好了，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夫没有说不救，只是再次告诫你们一定要小心，而且三年之后，若是你们不能够找到血灵芝的话，他全身将会瞬间溃烂而死！”这冯必安又再次叮嘱道。 “大夫，我们知道了，但是如果我们万一找到了血灵芝的话，又该怎么办呢？”方如绣再次问道。 “若是你们找到了血灵芝的话，尽管来找我就行了。”这冯必安回答道。 “那到时候若是您不在此处，又该如何？”方如绣还是有点担心，若是找到了血灵芝却是找不到这老大夫的话，那可就是麻烦了。方长福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担忧之色，毕竟刚刚小张的话，他也是听见了的，这老大夫不是这黎阳县城的人，想必也是不会在这黎阳县城多呆吧。 “你放心，找到血灵芝比找到我家大夫难。”小张在一旁回到。 “可是在我的心中两者都是一样的难，毕竟大夫您的声名在外，自然是不会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多呆的。”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这样吧，老夫三年后会再来这个地方，并且等你们半个月，从这个时间点开始算起，前后半个月。就算是老夫死了，老夫也会让我的徒儿前来的。”这冯必安笑了笑，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大夫您了。”方如绣连忙作揖行礼，方长福也是一样对着这冯必安感激不尽。 接着冯必安又是摆摆手，扶方如绣跟方长留两人起来，然后打开刚刚密封的酒坛，倒出了一杯酒来。 这酒看起来寒意甚重，揭开盖，就有丝丝冷意从酒坛之中冒出来，把酒倒出来之后，这酒杯之上更是起了一层水雾，而且眼尖的方如绣更是发现了，在这倾斜的酒坛之中，此刻哪里还有那黑无常的影子呢。 “这黑无常已经化为了水了。”或许是感觉到方如绣疑问的眼神，这冯必安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方长福傻傻的应和了一句，然后坐到了方以正的床头，扶起了方以正的身子，让他坐直。 “把他脚踝之上的绳子解开吧。”冯必安吩咐道。 方长福马上就照做了，接下来又按照冯必安所说的按摩了方以正的伤口处一下，很快，从这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方以正的腿慢慢的黑了起来。 之前方以正的身上也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而后来这血液蔓延之处，方以正的腿瞬间是青黑的可怕。 紧接着，方长福发现他的手也黑了起来，瞬间这个人就变成了一个黑人，看起来就是一副中毒已深的模样。 方如绣的心猛的一紧，方长福扶着方以正的手也是颤抖的厉害，若此刻叶氏在此的话，那她看到方以正这副样子，少不得又要哭出声来了。 这个时候冯必安走了上来，他手中端着那个杯子，然后扶起方以正，亲自把这水喂到了方以正的嘴中。 这水喂到了方以正的嘴中之后，众人便开始了焦急的等待，不过是约莫一刻钟之后，众人可以看见，方以正整个人肌肤上的黑色慢慢的退去，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了。 “好了，应该一会儿，这孩子就会醒过来了。”冯必安对着方如绣跟方长福二人道。 “好的，多谢大夫了。”方长福点点头，向这个大夫行礼之后，便又看着床上的方以正。 冯必安则是坐到这桌子上，慢悠悠的喝起茶来，看他这样子，好像是一点也不着急了。 方长福看到方以正的脸色跟冯必安的状态也是放心了不少，这个时候，他才看着冯必安然后再次问道：“大夫，请问那个血灵芝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你们不知道血灵芝？”这个大夫之前看到方如绣两人的模样以为他们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呢，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血灵芝。 “我连灵芝都没有见过，又怎么会知道血灵芝呢？”方长福苦笑一声，说道：“您之前说我们拿不到，那么那东西想必是很贵吧？” “哼，岂止是贵，那东西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就算是些达官贵人，能够见到的话也是凭着运气。”旁边的小张听到方长福的话后，冷哼一声，接口道。 “小张，不得无礼。”冯必安说了小张一句，然后对着方长福说道：“实话跟你说了，老夫行医多年，可这血灵芝老夫从来没有见过。” 这冯必安叹息了一声，不过当看到方长福又变得青黑的脸色之后，他才又安慰的说道：“老夫从前也没有见过黑无常，可是这下不是见到了嘛，若是有缘分，一定是可以见道得。” “当然，你们还是得准备大量的银钱，否则的话，有朝一日就是出现了血灵芝，你们也得不到。”这老大夫又说道。 “您刚刚跟我家闺女说了，我们只要有一丝丝的血灵芝就行了，那这一丝丝的血灵芝究竟是多少？然后如果有这血灵芝出现的话，这一丝丝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血灵芝其实就跟普通的灵芝差不多，只不过是它浑身血红，它跟蘑菇差不多，若是你们真的有机缘能够得到的话，到时候只要有一线就可以了，至于准备银钱，至少数千两吧。”这冯必安说道，他其实只是给方长福两人一个希望而已，事实上，这血灵芝在这世上是否存在，他的心中仍旧是有一个疑问，就是存在的话，想必也是不可得之物。 不过对于血灵芝这东西的存在方如绣却是深信不疑。她坚信她的存在比血灵芝的存在更加的稀有，连她都能够存在，这血灵芝为何又不能存在？ “数千两？”方长福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已经是面如土灰，他一个普通的农民，去哪里弄来这数千两银子？ “哼，行啦，数千两还算是少的了呢，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手舞着大把的银票，可是问题是他们根本就连血灵芝的面都见不到！”这小张又看到方长福只关心银钱的样子，就觉得他这样子，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在小张的眼中，钱算什么？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小张，你闭嘴！”冯必安有些不悦的呵斥道。 第087章 、血灵芝 “大夫，就您好心，可是您给了他们目标，到时候若是他们通过一些手段得到了银钱，可是却没有得到血灵芝，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不来怪您？”小张却是把这事情看得透彻，他没有向冯必安那般含含糊糊不肯说出事情，而是说道：“我告诉你们吧，血灵芝可是生长在棺椁之上的！” “是啊，血灵芝的生长环境极其的苛刻，必须是要生长在棺椁之上，而必须是由尸骨的嘴中长出。”这小张说着就听到一个女声接着他的话，他转头一看，原来是那汉子的女儿，只听见她淡淡的说道： “这种血灵芝一般都是在富人的体内长出，而且这富人生前的身前必须是大鱼大肉，并且吃多了灵芝燕窝人参这一类的名贵药材，更重要的是，在他将死的时候，必须还恰巧有吃到灵芝，这灵芝的孢子在他的体内还没有消化掉。” “这富人被埋葬了之后，又经过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这灵芝经过他体内血气的蕴养，慢慢以他的尸体为土壤，然后从他的口中长出，并且附着在棺椁之上，因为一直是死人的尸血蕴养的，所以它长出来的颜色是红色，故名血灵芝！” “小丫头，懂得倒是挺多的呀！”到了这个时候，冯必安也没有藏着掖着了，他道：“对，这才是真正的血灵芝，其它市面上叫卖的那些血灵芝虽然也叫血灵芝，但是都不是真正的血灵芝。” “这样的血灵芝，我们从哪里去得到啊！”方长福此刻已经是惊呆了，他道：“就算是我们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啊，更何况它是生活在富人的暮穴之中，而且还要满足这样苛刻的条件。” “是啊，富人、气血足、身前有服食灵芝、灵芝恰巧有孢子、孢子未死，这是刚刚小丫头说出的几点，更重要的就是尸体未腐烂、棺椁有缝隙！” 这冯必安又补充了几点，他说道：“如今这富人的棺椁一般都是用几寸厚的上好红木，这红木要腐烂可是难之又难，而且若是这红木因为什么原因而腐烂了的话，一般来说，这棺椁之中的尸体已经会坏掉，不能够完整的保存下来，由此就可以知道，这血灵芝的稀有之处了。”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一旁的小张又补充道：“千百年来，这地下埋葬了无数的暮穴，或许真的有那么几个暮穴之中是能够长出血灵芝的，但是问题是，这血灵芝可是长在地下，而且还是长在别人的暮穴之中，你怎么样才能够得到呢？你又不知道那个暮穴里面又血灵芝，甚至有些暮穴你根本就找不到，所以找到血灵芝的难度，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是啊，这大海捞针你还知道海在哪里，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一寸寸的捞过去。可是这寻找血灵芝，你总不可能把这个世上的地全部都翻一遍吧，更何况有些暮穴机关诡谲，埋藏极深，你就是翻一遍，也没有作用。” 冯必安淡淡的说道，他说这话的原因，主要还是怕方长福跟方如绣两人心中升起了盗墓的想法，不过他看到方长福面如死灰的样子，他觉得有些残忍，于是安慰道：“这东西一切都得要随缘，缘分到了，这血灵芝就一定会出现的。” “希望如此吧。”方长福已经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个事实，他道：“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放弃，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一定可以找到这血灵芝的！” “不放弃就好！”冯必安笑着，喝了一杯茶，事实上能够延长三年，已经是很不错了。 “爹，妹妹，我这是在哪里啊？”突然众人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方长福心中一喜，刚刚因为这血灵芝的担忧一下子也去掉了不少，无论怎么样，只要现在这人活着就好了。 “以正，你现在觉得怎么？”方长福轻声的问道。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感觉脚踝处还有些疼。”方以正回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刚你担心死爹了。”方长福此刻对孩子的爱之深的那种焦急的情绪一下子就展现了出来。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方以正感觉他好像不是在家里面了一样。 “我们正带着你在县城里面找大夫呢。”方如绣在一旁轻声的回到。 “县城，找大夫？”方以正有些不解。 “是啊，大哥你之前被蛇给咬了，你还记得不？”方如绣问道。 “记得。”方以正点点头，然后道：“我可是只移动了一步啊！” “放心，大哥，我跟爹已经把你带到县城里面来了，现在你就算走十步百步的也不会有事了。”方如绣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以正忙不迭的点头。 看到方以正已经没有事情了，方长福便开始问了这出诊费来，谁知道这大夫竟然是一文不收，不过最后他却是开口要了半坛子刚刚用黑无常泡过的酒。 方长福自然是无不应允，三年之后，万一他们找到了血灵芝还是要来求助这大夫的呢，不过就是半坛子酒，又有何不可？！ 最后给了这大夫半坛子酒，然后又是一阵寒暄之后，方如绣三人就走出了这药堂。 三人都是连中餐都没有吃的人，此刻却是早就也饿了，便在这县城之中饱餐了一顿，然后又买了一些吃食，这才租了一辆牛车回去。 路上，方以正笑道：“以前爹最是节俭了，没想到这次爹爹竟然舍得买这么多的吃食。” “呵呵。”方如绣也在一旁陪着笑，不过她的笑之中却是有着一些无力悲哀之感。 方长福想必是因为没有把握寻到这血灵芝，所以才想要在有限的时间之内，让这个少年过得好一点吧！ 牛车一路，很快就回到了家里面，叶氏跟家里面的人听说方以正平安回来，都感觉到十分的开心，之前那村里的老大夫说的那么的严重，让众人的心都是一直悬在半空之中的，此刻看到方长福三个人回来，他们哗啦全部都围了上来。 “以正他没有事了吧？”喻氏向前问道。 “娘，您放心，以正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方长福看着喻氏已经盘起的头发之中已经生出了继续华发，他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出那样一个残忍的事实。 方如绣也没有说，这里毕竟是人太多，若是说出来的话，想必整个村落哗啦一下就全知道了，这样的话，以后方以正想必是没有办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这不是方如绣想要看到的，她希望方以正能够像普通人那样，茁壮健康的成长，也不希望有人拿有色眼镜看方以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喻氏听到方长福的话后，又走到了方以正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方以正一番后，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他确实是不像有事的样子，才道：“好，好孩子，你没事就好了。” “奶，您就放心吧，大哥他没事儿。”方如绣笑道，然后就从车上把刚刚从县城里面买的东西给拿下来，分了一块肉给喻氏，然后又给了一些给李氏、刘氏，这才道：“奶，这是刚刚我在县城之中买的肉，这不是也快端午节了嘛，给您加点菜。” “如绣，这以正刚刚被蛇咬了，相当于病了一场，你们要给他加点餐才行。”喻氏拒绝的说道。 “不用了，奶，我们家这里还买了菜。”方如绣说道：“没事了啊，奶，各位婶婶，你们都快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那好吧，有什么事情，要跟奶说啊。”喻氏说道。 方如绣笑着点点头，喻氏就说道：“李氏、刘氏，你们都回去吧，以正他们刚刚回来，想必也是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是。”喻氏既然开口了，李氏跟刘氏也不好堵在门口，便跟这方长福寒暄几句，然后又问了几句就离开了，他们一走，这些小孩只也就都散了。 方如绣三人这才回到了家里面，走近了西厢房之后，叶氏又是一把眼泪的拉着方以正问了半响。 方如绣明白喻氏的心情，便自己提着东西走进房间里面去了，把东西放好之后，叶氏还在那里絮絮叨叨，方如绣边皱起了眉头，这以前怎么发现她有这么的唠叨呢？ 于是她便忍不住的走过，说道：“娘亲，大哥，他没有什么事情了，再有什么要问的，您晚上好好的问问爹就行了，现在大哥要好好休息。” 听到这话，叶氏这才反应过来，便让方长福抚着方以正进到房间里面了。 接下来的事情，方如绣也没有管他们了，今天她也是感觉很累，心累，尤其是在方以正被蛇咬的那一刻，以及大夫判下死刑的那一刻。 奔波了一天，方如绣真的是好累，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倒头便睡了，至于那坛毒酒，她则是放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去了，反正她估计方长福肯定也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东西了，反正就算他记得她也有她的说法，这样的东西，她觉得还是要由她妥善安置的好。 第二天起来之后，方如绣仔细的看了看方以正以及叶氏的脸，发现方以正的脸色不变，但是叶氏的眼睛则是有些红红，方如绣猜测方长福把这件事情已经告诉叶氏了。 果然她问了方长福，方长福说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叶氏，但是并没有同方以正说，他希望方以正能够跟从前一样。这个想法倒是跟方如绣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方如绣觉得她还是要跟方以正说一说的好，否则到时候万一因为无知而害了别人就不好了。 跟方长福一合计之后，方如绣还是觉得由她亲自去跟方以正说的好。不过当她跟方以正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他，而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第088章 、善意的谎言 她只是告诉方以正由于他之前中了蛇毒，如今他的血液之中的毒素并没有完全清除，所以如今他的血液是有毒的。如果他的血液碰到别人的伤口处的话，那人极有可能会死掉。要解这种毒，必须要等到三年之后，这血液之中的毒素才会慢慢的消掉。 至于其它的事情，方如绣则是多一点也没说，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一开始感觉到十分的吃惊。不过到了后来，他的心则是慢慢的安定了下来，他不是小孩子了，于是便道：“你放心，妹妹，我会小心的，只要我的血液不碰到别人的伤口，就没有关系对吧？” “嗯，那没有关系，不过吃到肚子里面也是不行的哦，还有这三年之内，你不能够娶媳妇的哦。”方如绣笑着说道，她的神色如常，好像三年之后，一切的诅咒皆去，什么事情都会好起来的一般。 方以正不知道事实，仍旧是有些没心没肺，他还笑道：“以后我都不用去找毒药了，若是有人敢欺负妹妹你，欺负我们家人的话，我直接用我的血液就可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了。” “大哥，你可别说傻话。”听到方以正的话后，方如绣笑了笑，然后说道：“妹妹我这么厉害，谁还能够欺负我啊？如绣只是希望大哥你能够幸福快乐的活到老。” “会的。”方以正说道：“妹妹，你就不用担心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哥不会有事的。” 方如绣听到方以正这话之后，亦是笑笑。 这几天由于方以正的脚踝处受了伤，叶氏便不让他去干活，方如绣也陪着方以正。端午节也在这个时候悄悄的过去了，本来叶氏是打算包粽子，不过因为方以正被蛇给咬了，所以叶氏看到了那一堆荟叶就有些恼火，所以方如绣家便也没有心思再过一个端午节了。 倒是方如绣自己做了一些小荷包，荷包下面挂着用五色丝线做成的丝绦，里面则是放着一些辟邪的药物，她把这些荷包送给了家里面的每一个成员，希望他们能够健健康康的。 今年分家了，去送荷包的时候，就连方以云跟方以琴两姐妹对方如绣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可能是再没有利益竞争的关系了吧。她们两个对方如绣不再尖锐，倒是让方如绣发现她们的几分可爱了起来。 不过方如绣如今也没有心思在观看这些，她每天都会去陪方以正说说玩，然后带着方以诚学学字，每日早晨依旧是练武，方如绣并没有逼任何一个人，但是方以正三兄弟每天却是依旧早早的起来，并没有因为事情而耽搁。 方以正没有以自己的腿伤为借口，方以直也没有以自己的学业为借口，方以诚也没有以自己的年纪为借口。每天三兄弟都会早早的起来，扎扎马步，打打拳。方以诚一开始不会，但是如今衣服穿得少了，小胳膊小腿了，如今打起来拳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时间过得很快，端午节一过，众人也没有那么忙了，方如绣仍旧是顾着照顾他的树苗，而方以正也开始跟着方长福干活了。 今年家里面并没有地，不过就是放放牛，然后去院子里面拔一下草。 本来之前家里面说好了的，是下半年盖房子，但是某天方长福却是突然就找了人，买了青砖，然后就开始盖房子了。 家里面的人都对方长福的行为表示不解，只有方如绣的心中明白，他定然是想要早点让方以正住上新房子，过上好点的生活，才会如此的焦急。 虽然这件事情可能会让他的名声不好，但是方长福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孩子，不过是区区的名声，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也要看你是怎么想的，当你在意它的时候，它就是一把利剑；当你不在意它的时候，它就如同一阵风一样，只要你立得正，它便是奈何不了你半分。 方长福兀自请人盖房子的这件事情，方维成也十分的不赞同，甚至就连方长贵夫妇对方如绣的家里面也起了隔阂，他们认为方如绣家跟老三方长庚一样，都是那种自私自利之人。 方如绣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一种人，但是又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对他们那么好？在这一点上她承认自己是自私了，但是她自认为平日里她对几位叔叔婶婶也不薄。 比如说自己从前世带来的功夫，两个堂哥想学的话，她从来就没有半点藏着掖着，可是他们因为那几天自己带着去拔草，所以就退缩了。 在方如绣的心中，这所谓的爱，从来都是相互的，若是他们对她好的话，她一定会对他们也好的，但是他们从来都是淡淡的，就是所谓的关心，也只是流于表面，碍于面子。 呵呵，说来也是好笑，平日里方如绣去洗衣服的时候，村子里面的那些女人从来都是躲在后面偷偷的说她，在远处对她指指点点。她们以为这样她就会不知道，但是实际上这种指指点点最是伤人。 不过方如绣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她们说来说去的不就是那几句台词，麻雀变不了凤凰，麻雀就是麻雀，占了别人窝的麻雀诸如此类的台词，她已经听腻了。 所以越是这样，方如绣越就是要努力，让她们去说吧，让她们去嘲笑吧，总有一天，当你变得出色的时候，她们的这些流言蜚语就会消散，而变成了羡煞。 可是今天，她去洗衣服的时候，破天荒的竟然有人同她聊起天来，她们说她，为什么要银钱不好好的包养自己，为什么一个大小姐还要出来洗衣裳。 又说她从前从顾尚书的家里面带出来了多少银钱，她们猜测顾尚书的家里面定然是有许多的银钱，有许多的土地，她们凑过来问方如绣，在方如绣没有搭理她们的时候，她们又自顾自的猜测了下去。 “我猜这顾尚书的家里面定然是餐餐都有大鱼大肉吃。” “我猜这顾尚书的家里面的女眷连洗手都用的是香胰子。” “我猜这顾尚书的家里面的良田都有数百亩呢。” “你们说这顾尚书的家该有多大呀？” “起码占地好几亩吧？你们看长福家里面买的荒地听说不就是有好几亩呢。” 这些妇人们三三两两的在河边洗衣服，然后猜测着顾尚书家里面的事情。 方如绣听得有些好笑，她知道她们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因为自己家里面突然盖了房子，他们以为是自己从顾尚书家里面拿了银钱给方长福，所以此刻一个个都纷纷的从以贬低方如绣来获得一种满足感变成了嫉妒七方长福的好运来。 “哎呀，如绣，你就跟我说说呗，我们乡下的妇人对这些都不是很了解，你是千金小姐，你跟我们说说，让我们长点见识。”其中一个微胖的妇人突然就同方如绣打听到。 方如绣依旧是沉默不语，这些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 可是她们仍旧是十分的固执，在这样一个小村庄根本就没有什么娱乐的事情，这些人总是喜欢拿仅有的那一些事情翻来覆去的咀嚼，然后去传播，当做是自己的谈资。 “如绣丫头，你就说说呗，这说说又不要钱，你这藏着掖着的有什么意思啊！”其中又是一个妇人有些不悦的说道。 方如绣听到这话，抬起头来，她的左边的嘴唇微微的翘起，然后说道：“各位婶婶是真的想要知道吗？” “嗯嗯，说说，快说说。” 这些妇人们听道方如绣有说的意思了，便七嘴八舌的起哄道。 “好，那我就随便的说说呗。”方如绣一边漂洗盆中的衣裳，一边说道：“尚书府有多大，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沿着整个尚书府走一圈，约莫要用上小半个时辰，所以我懒得走。另外就是在尚书府呀，他们从来都不吃大鱼大肉。” “是吗，是吗？我听人说这些达官贵人都喜欢吃野菜。”其中一个妇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见识，连忙说道。 方如绣便任由她们去讨论，她仍旧是洗着自己的衣裳，她站在河的上游，在她洗衣服的时候，这些脏水哗啦啦的全部都流到了下面洗衣服的人的盆中去，但是她们仍旧是讨论的津津有味，毫无发觉。 看到这个样子，方如绣的嘴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有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这个时候这些妇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得到一个结果，她们便对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你跟我们说说，这尚书最喜欢吃什么呀？” “这尚书府每个人喜欢吃的东西都不一样。”方如绣听到她们这样说，便笑笑，然后说道：“我从前在尚书府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是一道青菜，不过这青草不是普通的青菜，它在清水中生根发芽，从不沾土。” “你是说，这青菜是不需要用土就能够活，那怎么可能？”其中一个妇人持反对意见。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吃过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没有见到过，它就不存在的。”方如绣淡淡的讽刺道。 “行了，长林媳妇，你少说两句！”另外一个略微有些丰腴的妇人拉了拉这个妇人的衣袖，然后对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丫头，就算你这个用清水长大的青菜它存在，那你再跟我们说说，这顾尚书喜欢吃什么东西呗。” 第089章 、八卦的村妇们 “呵，这顾尚书啊，呵呵，有一种猴子特别的聒噪，在它最吵闹的时候，顾尚书就会叫人将它牵到一张桌子的下面，这桌子下面有一个圆洞，这猴脑恰巧可以进到圆洞之中去，这个时候厨师就会把这猴子脑袋上的一圈毛给剃掉，然后一锤子下去，把这猴脑给敲碎，这个时候猴子还是活的，但是淋上热油之后，这猴脑已经可以吃了。”方如绣阴森森的笑道：“这顾尚书啊，最喜欢吃的就是这样一种聒噪的猴子的脑浆！” “你这孩子，说得的怪渗人的。”这其中一个妇人听到方如绣这样描述，一时之间有些觉得浑身阴森森。 “各位大婶们慢慢洗，我先回去了。”方如绣说着就抱着自己的洗衣盆然后离去了。 抱着洗衣盆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面，尽管此刻的流言蜚语已经不绝，但是她并不去在意，也常常开导方以正等人都不要在意。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与其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终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些嘲笑你最厉害的人，倒也会是第一个来巴结你的人。 就像如今，这些妇人们在家里面议论纷纷，但是他们的男人们仍旧是上赶子来到了方如绣的家中，问他们家要不要人。 反正方如绣对村里面的人的品性都不是很了解，说来也是，她来到这小方村这么久了，但是平素都不怎么跟村子里面的人玩。平日里要么忙着干活，要么陪喻氏聊聊天，偶尔也回去方以致那里坐坐，但是如今也是愈加的少了。 所以方如绣便叮嘱方长福一定要选那些勤劳的品性好的人去干活，否则的话院子里面种了那么多的果树，还有她精心嫁接培育的葡萄苗，若是损坏了的话，那她简直是要心疼死了。 一到盖房子的时候，家里面又开始忙起来了，方如绣每天忙着做饭，有时候也会跑到村尾院子里面去，看着房子一天天的盖起来，她的心中也是颇有成就感的。 方以正也每天在自家的工地上面干活，他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至于其它的事情，方以正则是不知道，不过方如绣看着叶氏的模样，她觉得当时方长福跟叶氏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肯定也只是说了八分，否则的话，依照叶氏的性格，她不可能这么的淡定。 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三年，当时她确定自己能够找到，但是到了此刻，她才发现她真的是没有一点头绪，只能够是顺其自然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他这三年活得开心快乐才好。 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倒是也十分的充实，方如绣家的饭食不错，这些前来帮忙盖房子的乡亲们也做的很认真，不过是区区半个月，这房子就盖起来了。 一开始有很多碎碎嘴的人，等到了房子盖起来的时候，他们的眼中也只有羡煞跟嫉妒。 很快就到了上大梁的这天了，按照小方村这边的习俗是要放鞭炮的，这日方维成站在这房子前，唱着古老的歌谣，然后众人一同把一根粗壮的木头立了起来，方如绣站在一旁，看着爆开的爆竹，看着缓缓立起的大梁，看着乡亲们各个喜笑颜开的样子，耳边欢声笑语、爆竹声声，倒是也多了几分热闹。 不开心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老是想着过去，方如绣觉得她不应该老是惦记着方以正的事情，应该就像从前一样，为了美好的生活而奋斗，毕竟有些东西真的是强求不得。 中午请了村子里面来帮忙的人吃饭，照例请的是那些亲戚，方如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上梁这样的大事，并没有请叶氏的娘家来，而且好像穿来这么久了，竟然是一次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外公外婆，这可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眼见房子都快盖好了，一日方如绣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道叶氏这个问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外公外婆家离这小方村足足有二、三十里路，又大都是山路，走路实在是不太方便。从前从小叶村到小方村还是可以过牛车的，但是去年的时候，隔在小方村与小叶村之间的一座桥断了，如今成了独木桥，又没有人修桥，只能够靠脚走。 叶氏的爹娘年龄都大了，来到这里匆匆忙忙的吃顿中饭然后又要回去，实在是不太方便。自己的娘亲也不富裕，叶氏回去一趟，吃了一顿饭之后，又要赶回来，也实在是不太方便。所以一般除了过年跟中秋，娘家的人不会过来，叶氏也不会回到自己娘亲去。 方如绣听了之后，便是有一些唏嘘，这若是放在现代，区区三十里路算什么，但是放在现在，这里人的按照脚程，一天顶多也不过就是走四十里罢了。 古代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方如绣家穷，叶氏也不想跟自己的父母添麻烦，于是便很少来往了。 每当说起这些的时候，叶氏也是潸然泪下，这些年来，她一个女人家，也很少回到娘家去了，而在叶氏的心中，娘家仍旧是最温暖的，帮了自己许多。 “原来是这样，娘亲，你不用伤心了，等我们的房子盖好了，到时候就可以请外公外婆过来小住了，到时候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方如绣笑着安慰道。 “嗯，这些天来，家里面多亏了你帮忙了。”叶氏拉着方如绣的手说道：“你看你的手都粗了，下次去县城给你买点香膏擦擦吧。” 听到叶氏的话后，方如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过就是这么几个月来，由于经常干活，她的手上就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没关系的娘，您别只顾着我，您看您自己还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可也是有些老了呢。”方如绣说道：“照我看呀，还是下次去县城给娘亲买点蜂蜜回来才是，每天喝一杯，越活越年轻。” “呵呵，如绣你真好，娘亲很高兴有一个你这样乖女儿。”叶氏拿着方如绣的手，用双手合着，就贴在自己的掌心，掌心之中传来的温暖，让方如绣觉着，自己也不再是一个孤孤单单人，也不再孤寂。 “行了，娘亲，你别肉麻了。”方如绣虽然很喜欢这种宽厚的手掌，也很喜欢这样一种温暖的感觉，但是她还是把时候丛叶氏的手中抽出来，然后说道：“娘亲，我去爹跟大哥他们送水去了。” “去吧。”叶氏点点头。 如今这天是一天天的热起来了，方如绣特地去山上找了薄荷叶，然后泡成水，水里面放一点点的糖，再放上一点点的醋，真的是好喝的不得了。 村子里面帮着盖房子的叔伯们喝了这样的水，都纷纷的夸方如绣能干，有些人问了方如绣泡这样好喝的水的法子，方如绣并没有藏私，也一一的答了。但是这些人听到方如绣说，这水里面放了糖之后，又开始转变了口风，说方如绣果然是千金小姐，连喝口水都要穷讲究。 每次这些人这样说的时候，方如绣只是报之一笑，穷讲究就穷讲究吧，只有这样讲究的人，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但是有一次方以正也在一旁喝水，他听到这样的话后，就忍不住的反讽道：“大婶，您说我妹妹穷讲究，那您怎么还在我妹妹提水来的时候，特地带着小孩子来喝呢？” “你这孩子，我给你们家干活这么辛苦，不就是喝口水，又怎么了。”这位做小工的大婶听到方以正这样说，很不开心的说道。 “婶子，我大哥他不是这样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大人在这边盖房子，小孩子如果在这里玩的话，会很危险的，您还是让你的孩子去外面玩吧。” 方如绣笑着说道：“这薄荷水清热解毒，小孩子喝了的确有好处，下次我来，送你一大把薄荷给你，你回家泡了给小孩子喝就行了。” 听到方如绣是这样说，这位大婶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连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这薄荷到处都有，我到时候让我家娃自己上山去采就行了。” “那好吧，若是您需要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方如绣点点头，又提着水壶，去到了别处。 “妹妹，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的温柔了，这位大婶明明是带着孩子在蹭你水喝，还要那样说你，妹妹你还说要送她薄荷叶，你自己去采薄荷叶也很辛苦呢。”方以正跟在方如绣的身后，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呢，她帮我们家干活，我送她一点薄荷叶没有关系的。”方如绣笑笑说道：“更重要的是，她的目的不是薄荷叶，而是糖水啊。” 这个时候的糖特别的贵，普通的农家根本就舍不得买，毕竟连饭都吃不饱了，谁还有闲钱舍得买糖啊。 方如绣之前听叶氏说过，有一个妇人刚刚生了宝宝，那个时候叶氏看到她一个人没有婆婆有些可怜，便过去陪她。 当时那妇人十分的感动，想要招待一点点什么东西给叶氏吃，但是她家里都没有，于是便流着泪说道：“婶子，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家中太穷了，我想要给你倒一杯红糖水，但是家里面都没有，让您陪我空坐一天，实在是失礼之极。” 叶氏自然是说没关系，但是从这件事情之中，也可以侧面的看出，这个时候的百姓生活贫苦。 只是方如绣并没有什么青云之志，她只是希望能够先把自己的家打理好，到时候若是自家打理好了，若是还有余力的话，再说吧。 最最遗憾的是，她不是袁隆平，不会发明杂交水稻，否则的话，在地多人少的古代，若是这水稻有后世那般的产量，那这些人们也不至于会饿肚子了。 第090章 、房子快建好了 “妹妹，我真的看不出来，原来你是一个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方以正看着方如绣说道。 “我心地善良？我怎么看不出来？”方如绣有些奇怪的看着方以正说道。在她自己的眼中，她就跟一个神经病一样，有自己的所谓的原则跟底限，但是有时候也会去做坏事，虽然有恻隐之心，但是一般来说是比较冷血的那种人，当然她从来就没有发现自己还有善良这个属性，但是今天方以正居然说她很善良。 “以正……”方以正张嘴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方长福突然就从那正在建造的房子上喊他了。 “妹妹，不说这些了，我去干活了。”方以正跟方如绣说了一声之后，便飞快的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答道：“爹，有什么事？” “帮我替一些瓦片过来。”方长福说道。 “好的。” 方如绣看着方以正飞快跑远的样子，抿起嘴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给其他的人送水去了。 她家的房子如今大梁也上了，就差瓦片以及一些地砖了，这一次方长福是想要快点把房子弄好，所以请了挺多的人来盖。 有些捡瓦片的，有些铺地砖的，还有一些木工则是在家里面帮着方如绣家做那些雕花的家具以及门跟窗柩，此刻他们正忙着把做好的窗柩给装上，然后刷上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油漆，形成不同的花样。 一些人则是帮着画一些壁画，这古代的工匠从事着一种行业，技术十分的好，许多的花鸟，就是一勾一抹一提，便是跃然于墙壁上。 他们做这些的时候，方如绣并没有去插手，她虽然是一个现代的灵魂，但是她喜欢这样古色古香的生活。 她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与避讳，所以她还是不插手的好，只偶尔提出一两个小建议而已。 更何况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在方如绣的眼中，这样精致的木器、家具，都是充满着灵魂的，光是一个窗户就足以让她赞叹不已，方如绣如今十分的期待接下来，方长福请木匠打的那些家具了。 不过她应该马上就可以看到了，这段时间方长福的办事效率十分的高，他很想要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生活，所以也十分的努力干活。每天早上他一大早就起来了，首先是去地里面干会活，然后才会回家吃饭，吃完饭又带着帮工们一起去盖房子。 方如绣这段时间由于经常要去买一些菜之类的东西，所以也是经常性的就往县城里面跑，不过自从上次跟之后，她跟方长留的关系就冷了下来，如今方长福又开始盖房子，方长留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更是跟方长福大吵了一架，说他跟方如绣一样的自私！ 这件事情让方长福十分的伤心难受，不过他却是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在亲身骨肉的面前，兄弟，毕竟还是要疏远一些，更重要的是，方长留什么都没有问，就一味的指责他，让他感到伤心难受的同时，也觉都有些失望。 毕竟，在他的眼中，最没有资格指责他的人就是方长留了，他年纪小，又一直在读书，小时候有什么活计，那还不是大的做。但是如今，自家的兄弟，居然不理解自己，还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跟他来吵架。 方长福听到方长留这样说他，便也心冷了起来，一心一意的只照顾自己的家庭。 不知道是谁在方维成的耳边吹风，如今的方维成竟然有些讨厌起方如绣来，每次方如绣去送一些食物，他也是冷冷的，不似从前的热情，还叫方如绣把东西拿走。方如绣也不跟他计较，对于这样的老人，随便他是怎么想，她只要做她自己的事情，尽到她自己的孝义就好了，幸好的是，喻氏对方如绣的态度并没有改变，她对方如绣依旧很好，甚至因为这样，还遭到了方维成的白眼。 在方维成的眼中，他觉得方如绣是罪魁祸首，好像自从她来了之后，这个家就都变了，不但分了家，而且兄弟之间就如同陌生人一般，也不似从前的亲密如初。 方如绣猜想肯定是方长留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但是实际上，这些事情，真的是与她无关，一直以来，兄弟们在一起相处，早就有了隔阂，只不过是还没有爆发罢了，若是真的与她有关的话，那她也不过是以跟导火索罢了，真正的源头，从来都不是她。 不过这老人家既然要这样认为，那她也没有办法，她一天也很忙，没有功夫让每个人都能够理解她，都喜欢她，如果他们真的不喜欢她，那她也没有办法强求，她也不会去强求。 由于经常去县城，终于有一次方如绣跟王弱音在街上的时候碰上面了，这个时候的王弱音面带愁容，跟之前好像大为不同的样子。 若是从前方如绣跟方长留之间没有生出隔阂的话，她若是来到县城，肯定会来见王弱音一面的，但是如今她都不好意来找王弱音了。有时候其实她的脸皮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中，她也是一个很有自尊心的人，毕竟她跟王弱音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好。 “如绣！”方如绣见到了王弱音之后，有过一瞬间的尴尬，正欲从她的身边离开之后，王弱音却是叫住了她。 “王小姐。”方如绣停下来，微微的伏下了身子，行了一个礼，看起来礼貌而又疏离。 “如绣，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王弱音淡淡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这样市侩的人，第一次见你，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姐妹，你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还说好的要去结拜的呢，不过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暂且搁下了。如今难道不过是隔了区区数月而已，你就已经变心了吗？” 王弱音的话好像是意有所指的样子，方如绣便停了下来，说道：“自然并不，只是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罢了，而王小姐你与我的身份不同。” “如绣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王弱音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吗？”王弱音冷笑一声，说道：“还是因为你听说了那件事情之后，所以对我不耻，不想要再跟我做朋友？” “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如绣淡淡的说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为什么你从来不来找我？”王弱音说道：“我就不信，那件事情，你叔叔没有跟你说。” “我们家已经分家了，我跟方长留之间也有了隔阂，他认为我是一个很有目的性的人呢。”方如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就好像是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 “是这样吗？”王弱音有些不信的说道：“难道方长留他从来就没有对你说过那些？” “说过哪些？”方如绣冷冷的说道：“虽然我跟方长留闹翻了，不过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到处说人坏话的人呢，你觉得呢？王小姐？” “如绣，我是真的想要把你当做朋友，我们去前面的那家酒楼说话好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王弱音说道。 这些天来，舆论都几乎要压死她了，可是她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别人都不相信她，至少她的父亲不相信她，她在家里面呆着真的是好压抑，很想要找个人诉说一番。 方如绣本来还有事情要忙，但是听到听到王弱音这样说了之后，她还是决定去听一听的好。 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包厢，方如绣跟王弱音以及她的两个丫鬟一同进入到了包厢里面。 看到王弱音身边的丫鬟，方如绣这才想起来，从前的王弱音出门都是不用带丫鬟，但是如今，确实是有一些不一样的了。 “如绣，我……”之前还表现的很强势的王弱音，没想到坐之后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就落下泪来。 “王小姐，你有话慢慢说，不要哭好吗？”方如绣最怕女孩子哭了，哭哭啼啼的，她有些不喜欢。毕竟在她的眼中，眼泪一向不是用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的，而是用来达成目的的。 小孩子哭，因为他们知道哭的话大人就会来哄；女孩子哭，因为她们知道她们哭起来的样子会惹人怜爱，楚楚可怜的样子会让人心疼。所以有人哭，方如绣她就会觉得很烦。 “如绣，这件事情，实际上，我也有些难以启齿。”王弱音擦干了眼泪，说道：“我被人设计摆了一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如绣问道。 “是叶清远害了我。”说起这件事情，王弱音就游戏义愤填膺，她道：“宁清远的妹妹因故从府城来到这里，我好心让她住在我们家，结果她竟敢设计我跟叶清远在一起，而且还被我爹看到了，我爹当时大发雷霆，如今他说要么让我去做姑子，要么就要让我嫁给叶清远呢。” 虽然王弱音说的好像是寥寥几句，但是在当时，方如绣能够想象当时的场景，定然是不堪入目。 方如绣听到这话之后，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原来方长留说她的心机重，难道是受王弱音表妹的影响？ “怎么了？如绣，难道你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清清白白的！”王弱音看到方如绣的表情，连忙补充道。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只是想要问一句，你答应他了吗？”方如绣又问道。 “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呢？”王弱音叹了一口气说道：“实际上我父亲虽然疼我，但是他早就有意将我嫁给宁清远了，只是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他的面上有些不光彩罢了，不过反正，两家也是亲戚。” 第091章 、感情薄如纸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便也只能如此了。”方如绣听到王弱音这样说，便道：“那你以后好自为之，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哎，你等下……”听到方如绣说她这就要走，王弱音反而是急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情？”方如绣站住了脚步，问道。 “你能够帮我跟你叔叔说一下吗？他这段时间都好奇怪，不但不理我，而且还跟管事的说了，要离开王家。”王弱音这才说出实情来。 “可是他要离开王家，我也没有办法呀？”方如绣说道：“我已经跟他产生了隔阂，我能够帮你什么呢？” “你就跟他说，我是被冤枉的就好了。”王弱音小声的说道。 “这个我叔叔他想必早就知道了。”方如绣想了想，说道：“我叔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想要离开王家，说不定是去干一番大事业呢。毕竟若是他总是待在王家，那他就是王家的下人，自然是配不上你的，若是你真的有心的话，你就自己去跟我叔叔说清楚，两个人表明心意，然而你在你爹面前意志坚决，他定然是不会强迫你了。” 方如绣这话是站在王弱音的角度上去说的，只是她不敢确信，两人的爱，是不是有这么的坚决。毕竟在这古代，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少有自由恋爱的，就算是他们暂时相互喜欢，不过说不定只不过是因为互相有好感而已。 看到王弱音沉默不语，方如绣又说道：“弱音，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虽然我也很讨厌宁清远这个人，不过，你还是好好的去看一看你的内心吧。反正你家就你一个女儿，你爹他还是很疼你的。” 王弱音她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便点点头，不再言语了。 喝完一杯茶后，王弱音便起身告辞离开，然后带着丫鬟走了。 少顷，方如绣也喝完自己杯中的茶，她想到这些事情，也摇摇头，只是可惜的是，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红娘，而且，她也不是那有着一腔热血就要撞上去的小丫头，可能偶尔会心血来潮，不过她还是喜欢把她有限的精力，放在该放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无论做什么事情，方长留肯定会把她往坏的方向想吧，不过她也懒得理他，就这样吧。 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店小二给拦住了，原来是王弱音离开之后，并没有付钱。 虽然气的心肝跳，但是方如绣还是开始问价：“多少钱？” “承惠二两银子！”店小二甩着肩膀上的坎巾，说道。 尼玛！要二两银子这么贵？！这是什么茶啊，这简直是神仙才能够喝的起的茶水啊！我两千个鸡蛋就这样没了！ “给你。”虽然心中腹诽连连，但是方如绣还是从荷包之中拿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谢谢客官，欢迎下次再来啊。”小二收起银子，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方如绣没理他，自顾自的出去了，她哪里还有再来的心思，她再也不来了！ 这个王弱音，她找自己有事，找了一个这么贵的茶楼，却是先走了，然后把自己留在了这里，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气死她了，她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啊，二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大米了呢！不过算了吧，就当是之前在她们家吃了一顿饭，如今刚好抵消，互不相欠。 方如绣是那种最会调节自己情绪的人，她不会把一件不开心的事情一直的闷在心底。 只是有些感叹，原来有时候朋友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薄弱，就如同一张薄纸一般，当时一同在上面写写画画亲若一家，可是后来这种纸便是瞬间被遗忘，然后随风消散。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们的感情并不深，尽管当时第一眼看顺眼了，但是后来却是因为缘分不够，所以做不成朋友。 方如绣并没有思量那么多，她继续的去县城买她需要的东西去了，经常性的往县城跑，如今方如绣已经对这县城比较熟悉了。今天得知自己就喝了两杯茶就要二两银子，让方如绣觉得如果来到县城开一家小店铺的话，那生意绝对不错。 只是遗憾的话，她如今并没有那么多的银钱，因而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只能够放在心中了。 买完了菜之后，方如绣就又回到了县城入口，她的牛车放在县城入口处的茶摊，专门叫老板帮忙看着呢。 “张大伯。”走到那茶摊的时候，方如绣一边走到这茶棚一旁的栅栏解开了自己的牛的缰绳，一边跟这卖茶的老板打了一声招呼。 “诶，是方家小丫头来了。”听到招呼声，茶摊老板放下茶壶，对着方如绣笑道。 方如绣把手中的东西放到牛车上，然后牵着自己的牛准备离开，看到茶摊老板过来之后，她从怀里面掏出两文钱放到了这老板的手上，说道：“张大伯，刚刚多谢你帮我看着牛了。” “没事，没事。”这茶摊老板连忙摆摆手说道，并不肯接受方如绣递过来的银钱。 “您就拿着吧，你要是不收我这钱，下次我来，都不好意思叫您帮我看着牛了。”方如绣笑笑说道，仍旧是执意把钱递给这位张大伯。 事实上，这茶摊本来就是提供这样的寄存服务的，刚刚张大伯推拒也不是真的不要，而是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热情、委婉，毕竟方如绣来这许多次，已经跟老板有一些熟悉了。若是方如绣真的不给的话，那这茶摊老板的心中肯定就是十分的不舒服了。 “二文钱太多了，你这天天来，寄存的时间又不长。”这茶摊老板接了银钱，又这样说道。 “没关系，每次都劳烦您，我这心也过意不去。”方如绣笑笑说道，就准备牵着牛儿离开了。 “来，小丫头，你今天在街上逛了一圈也累了，喝碗茶吧。”这茶摊老板听到方如绣这样说，便从茶棚这里拿了一把茶壶跟一个瓷碗朝方如绣这边走来。 “别别别，张大伯，您不要麻烦了，我不要。”方如绣摇摇头，连忙就翻身牛车，一抽鞭子，驾着牛车走了。 张大伯看到方如绣执意不喝，便也摇摇头，只能是作罢。 这时下的这些小摊贩都是以诚信为本，尤其是熟人之间，他虽然钱也要赚，但是却不想再多占便宜。 方如绣觉得这才是生意之道，若是放在后世，大部分的小商贩多给钱，他们都是开心的很，哪里会想到要这样，把多给的钱用服务或者是东西补给这顾客了。 当然了，如今这里也是有许多的不法商贩的，不过诚信经营的人，生意总是会好一些，所以虽然这茶摊有两个，但是每次方如绣来到县城都会把牛寄存到这家，因为这家茶摊的老板，有时候看到她的牛累了，还会给她的牛喂上一把草。 有时候一点小善意，就足以温暖到别人，为自己带来机会。 方如绣正这样想着，路边就出现了一对老夫妻。尼玛，有没有搞错？她难得正能量一次，就遇到需要她帮助的事情了？ 本来平日里方如绣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也没有什么同情心，不过眼下出现的是两个老人，看到他们提着东西，佝偻着身子好像有些狼狈的样子，方如绣也是觉都有些心疼。 “吁……” 方如绣拉紧缰绳，把牛车停到了这两个老人家的面前，她伏下身子，露出一个自以为温婉的笑来，道：“您好，大娘大爷，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 两个老夫妻正在闷头赶路，突然听到了一个女娃的声音，他们抬起头，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赶着一辆硕大的牛车，不由得觉得有些好奇。 不过此刻他们可能是赶了很久的路，的确是有些累了，听到有人说要帮助自己，两夫妻便对视一眼，不过他们还是摇摇头，说道：“谢谢你了，小姑娘，不过我们没钱。” “没关系，不用您的钱，您看看你们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就带你们一程。”方如绣看到这两个老人家如此谨慎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就算是坐牛车也花不了几个钱吧。 “真的吗？”两位老人家一听，脸上便露出几分喜色来，他们仔细的大量了一番方如绣，看她的确不像是坏人的样子，便道：“那谢谢姑娘你了，不过我们此行要去的是小方村，请问顺路吗？” “嗯，顺路，我就是小方村的，请问您去那里干什么呢？”方如绣问道。 “哦，我去我们女儿家。”两个老人随口的说了一句。 “那你们上来吧。”方如绣跳下车子，把自己买来的东西放到了一旁，尽量的挪移出两个位置来，又帮着这两个老人家把他们手中的东西放到了车上，然后扶着这两个老人家坐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方如绣又跳上牛车，然后问道：“坐好了吗？” “好了，姑娘。”旁边一个老太太答应道。 “嗯，那你们坐稳啊，我们这就走了啊！”方如绣说着就一扬鞭子。 这一刻她突然就感觉特别的满足，看来帮助别人也是能够得到快乐的。她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女侠一般，虽然女侠一般骑得都是马，而她是驾着牛车，不过感觉好像也挺不错的。 第092章 、外公外婆 清风拂面而来，方如绣感觉一瞬间就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甚至唱起山歌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的同伴，蓝天配云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的衣裳……” 后面的歌词方如绣有些忘记了，所以她来来回回就唱着那几句，这段路还算是好走，大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这大黄也是撒开了蹄子撒着欢，一路上倒是也颇为轻松欢快。 后面坐着两位老人听到方如绣唱歌，也都觉得有些愉悦，脸上的皱褶都慢慢舒展了开来，最后方如绣停下了歌唱，开始专心的赶牛车的时候，两位老人便开始痛方如绣搭讪了起来： “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歌又唱的这么好，我们两个从前也来过小方村几回，但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是小方村谁家的女儿呀？”其中一个老婆婆问道。 “呵呵，你们可能也听说过我，我叫方如绣，是前不久才回答小方村的，我爹是方长福！”方如绣爽快的答道。 “啊，你是如绣？”这两个老人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那老婆婆说道：“我们是你外公外婆。” “真的吗？”方如绣一边驾车一边转过头来，看到两个老人，不过两个老人看起来都有六七十岁了，从他们的脸上倒是看不出还有叶氏的影子。 所以方如绣也不太敢确定，不过他们总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骗自己吧，于是她看向两个老人，问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等回到家，见了你爹娘，你自然就相信了。”那个老婆婆慈祥的说道，她是越看方如绣就越觉得喜欢，这个女孩子心性善良，看到路边的老人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其实方如绣今天邀请这两个老人坐上牛车，真的就是心血来潮，她其实并没有这么善良的，有时候她觉得有些人你帮助了她，反而是惹上了一个麻烦，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好人难做，所以方如绣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本心做事而已，并无善恶之分。 所以听到这老婆婆的面上的一抹柔情，她还真的是觉得都有些脸红。刚刚要载他们两个老人一路，她还是犹豫了一下的，没想到这两个老人竟然是她的外公外婆，这要是没有载上他们的话，以后她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肯定会大打折扣了。 “外公、外婆，你们好啊，我娘亲正心心念念你们两个老人过来住一住，只是家里面房子还没有搬家进火，所以这才没有去请你们两个呢。”方如绣回过头来，说道。 “没关系，这次我们来，也是听人说你们家已经分家了，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我们两个老人的心里总是有些担心，这无缘无故的分家做什么呢？所以便想着过来看看。”这老婆婆说道。 “外公外婆，你们不用担心，并无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树大分枝，分家之后，更加适合几位叔伯的发展。”方如绣宽慰道两位老人，然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我听说从我们小方村到你们小叶村可是有足足二十里路呢，而且桥还断了，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呀。” “唉，别说了，如今那所桥是彻底的断了，过不了人啦。”两位老人说起这些，便摆摆手，说道：“我们是先走到了县城，然后再打算从县城走到了你们小方村的。” “啊？那可远了呢。”方如绣有些吃惊的说道。 “不算远，我们去县城的时候，是顺路坐了别人家中的牛车，刚刚走出不远，又路上了你，所以今天还算是幸运。”老人说起话来，脸上都带着笑。 “嗯，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放下了心来。 “这牛是你们家的吗？”老人又找话题说道：“你大哥呢？怎么不看到他驾车，反而是让你一个小姑娘过来，这样多危险啊。” 在老人听到的传言之中，方如绣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什么事情都不会看，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啊。 “这有什么关系，县城这条路我可熟悉了呢。”方如绣回答道：“而且我们家现在正请人盖房子打家具呢，哥哥他们都很忙，所以这样的小事，我去做就行了。” “真是好孩子，不过女孩子路上还是要小心。”这老婆婆又说道。 “嗯，没有关系，若是真的遇到坏人，我还有牛呢，我这牛可听我的话了呢，若是有坏人的话，它会帮我忙的。”方如绣又解释道，实际上，如今她的功夫已经小有成效，不够为了安老人的心，她便也只有这样说道。 “那就好，你就好。”老人忙不迭的点点头。 一路聊着天，方如绣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先把牛车驾驶到了自己家的门口，然后扶着两个老人下来，再拿着东西带着两个老人进入到了院子，朝里面叫道：“娘亲，你在家吗？看看是谁来啦！” 方如绣回家的时候，叶氏正在走廊上做饭，听到方如绣的声音之后，她便探出了头来，见到方如绣领着两个老人进来，叶氏心中一喜，叫道：“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宁儿呀。”两个老人看到叶氏之后，也是十分的开心，他们快步的走了进来。 “爹、娘，你们快进去坐，这一路辛苦了吧？”叶氏连忙把两位老人迎了进去，方如绣跟在他们的后面，把东西放下之后，给两位老人倒了一杯茶。 “来，外公外婆，请喝茶。”方如绣把茶水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嗳，好外孙啊。”两位老人看到方如绣这样懂礼貌的样子，也是十分的欢喜。 “爹，娘，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而且还遇上了如绣了呢？”叶氏坐下来，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是来路上碰到如绣的。”说起这件事情，方如绣的外婆何氏的脸上就露出了笑来，她道：“今天我们正在路上走路，谁知道正巧遇到了如绣啊，我们还不认识她呢，她看到我们两个老人走路辛苦，就说要载我们一程。结果一问路，我们正好跟她同路，再一问，如绣她说她是方以正的女儿，这不就是正好对的上了嘛。” “哦，原来如此，如绣这孩子，一向都是心善。”叶氏点点头，说道：“她对老人一向很好，平日里也很得她奶奶的喜欢呢。” “嗯，我也很喜欢这孩子。”何氏点点头，表情十分的慈爱，然后她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听说你们家分家了，有些担心你们夫妇，我知道你们两个的性格，憨厚老实，肯定是一分钱都没有存，所以我这次来，是给你们带了一点银钱过来，助你们度过这个难关的。” 何氏的话刚刚说完，方如绣的外公，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两一两的碎银子，他把这碎银子拿出来，然后放到了叶氏的手上，说道：“宁儿呀，这钱你先收着，这是我们两个老人这些年来存的银钱，你嫂子他们都不知道。” “你这老头子，你对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何氏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就是那几个儿媳妇知道了，她们还敢说什么不成？毕竟她哥几个可都是很疼他们的妹妹的呢。” “嗯，你说的对，是我说错话了。”叶老爷子连忙认错道。 “爹、娘，这些银钱我们不要，爹娘你们存几个钱也不容易，还是自己收着吧。”叶氏把钱递过去，然后说道：“一直以来，我这做女儿的都没有孝敬你们两个，人到了中年，还要让爹娘你们为我担忧，真的是女儿的不孝顺。” “你这孩子，说这些话做什么。”何氏听到叶氏的话后，有些嗔怪的说道：“就算是你长大了，那也是爹娘的女儿啊，爹娘为你们这些孩子操心，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娘。”叶氏看到那又被何氏推回来的钱，不由得有些怔怔的，无论怎么样，哪怕她已经嫁出去多年，但是在爹娘的眼中，她依旧是那个承欢膝下的小女儿。 方如绣在一旁也是有些唏嘘，刚刚她驾着牛车的时候，这两个老人以为自己是要收钱的，便说自己没钱，宁愿两个人徒步走二十里路，也不愿意花几文钱坐车。可就是这样两个节约的老人，存到了一点钱了，却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把这钱给自己的女儿。 “外公、外婆，这钱还是你们自己拿着吧。”方如绣出口劝说道：“如今我跟大哥也能够赚钱了呢，您不用担心娘亲，您看到我们家的牛车不？那就是我们家买的，而且我们家还盖了房子，正好这次来了，你们就不用走了，在这里先挤几天，等我们家搬了新房子，就一起搬进去好好的住几天。” 乍一听到方如绣这样说，两个老人有些不相信，可是刚刚方如绣驾驶的这牛车，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对了，宁儿，你们这好好的为什么会分家呢？”何氏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个年代，在这些村庄里都是一样的，分家是一家不和睦的表现。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并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人口多了，就分家。”叶氏笑着说道：“这分了家之后，实际上，我们这日子反而是过得舒服一些了，家中的孩子也听话，做多少都是自己的，讲老实话话，这日子啊，也有了盼头。” “你能够这样想，爹娘就放心了。”何氏拉着叶氏的手，说道：“宁儿，你跟爹娘说说，分家之后，你们这日子过得究竟怎么样？如绣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听到何氏这样说，叶氏便笑了起来，她道：“是真的，您放心，现在我们家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这得多亏了如绣，这孩子有脑子，会算计，不像我。” “你啊，一直以来都是傻乎乎的。”在何氏的眼中，叶氏就是一个没想到大的姑娘。 第093章 、不吃饭那就喝药吧! “外公、外婆，你们聊，我先去做饭啊。”方如绣把时间留个了叶氏跟何氏三人，自己说了一声，便出去做饭去了。 何氏继续拉着叶氏的手，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问的最多的还是担心叶氏过得不好，毕竟方家以前比起叶家来，还是要穷上那么一点，而且在叶家的时候，叶氏是两老口唯一的女儿，何氏也是将她捧在心尖上疼过的，可是来到方家做媳妇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这让何氏不得不有些担心叶氏，担心她过得不好。 叶氏自然是说了一些宽慰的话来安慰两个老人，可是何氏知道她一向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人，不过看到她面色红润，好像的确过得不错的样子，便也不说话了。 两个老人提着东西又去了上房看望方维成跟喻氏，毕竟亲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去跟方维成两个人见过面，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等到饭好了之后，方如绣去叫何氏两个老人吃饭时，顺便也叫了一下方维成跟喻氏，然而这段时间，方维成看着方如绣就觉得有些不高兴。他觉得她好像被方如绣给骗了，被那天她这样一说，他就傻乎乎的答应分家了，如今想了想，再加上方长留那天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的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好了，如绣，你带着你们的外公外婆去吃饭吧，好好的招呼他们，我们就不去了。”喻氏看到方维成的那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连忙打了一个圆场，并且用隔壁碰到了一下方维成，道：“老头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呢？如绣叫你呢，你怎么也不吱个声呢，你这样做，可是很失礼的啊，枉你还是一个读书人。” 方维成本来是不想理会方如绣的，不过喻氏最后一句话，可是触碰到了他的痛脚，所以他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道：“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方如绣看着方维成，觉得这个老人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容易受人的影响，也有些阴晴不定。 “奶奶，外公外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的饭菜可是我亲自做的哦，奶奶还有外公外婆，你们好像都没有吃过我做的饭菜吧？”方如绣索性把方维成过滤掉了，这种书生意气的人，她懒得理他，他若是不愿意去，到时候直接让以诚给他送一碗菜过来就行了。。 “如绣，你还会做饭呀。”何氏笑眯眯的说道：“我家外孙女可真的能干哟。亲家母，你说是不是呀？如绣这丫头，平日里在家乖不乖？” 何氏说这话，是看到了方维成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便以为喻氏跟方维成都对方如绣有意见，因此就想让方如绣在两位老人的面前有一个好印象。 不得不说，这爷爷奶奶跟外公外婆还是完全不同的，爷爷奶奶的爱之中还含有呵斥跟希冀，但是外公外婆的爱是最纯粹，并没有半点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这孩子，挺好的。”喻氏也夸赞道。 “那就好，我就身怕这孩子在家里面，做了什么不尊敬你们两个老人的事情，惹得你们生厌。不过我想也不会，我们如绣啊，又善良又乖巧。”如今在何氏的眼中，方如绣就是有万般好的那种人。 呵呵，你们家如绣？如绣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叶家的了?她可是姓方，是我家的孙女呢，她好不好，难道我还不知道？ 喻氏在心中腹诽着这些，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反而是道：“本来是想要留两位亲家吃饭的，不过既然如绣这孩子有小心，眼巴巴的要过来叫我们去吃饭，那我就过去呗？” “好。”何氏点点头，便跟在方如绣的身后，率先往门口走去。 “老头子，走啊，去吃饭了。”众人都快迈出门了，可是方维成仍旧是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我不饿，你们去吧。”方维成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老头子，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喻氏看到方维成这个样子，十分的不开心，当做客人的面，他这是干嘛呢。 看到这个情况，方如绣就知道这方维成是在拿乔了，不过她并没有去劝他，反而是劝到喻氏，道：“奶奶，您就不要这样说爷爷了，现在是夏天，天热，爷爷胃口有些不好也是很正常的。我看这样吧，等吃完饭，我去村口老大夫那里去给爷爷捡两副药来，到时候奶奶你煎了药给爷爷喝就好了。” “嗯，我看如绣这主意不错，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得病，还是如绣孝顺，老人一有什么毛病，她就知道担心、宽慰。”何氏在一旁插嘴道。 “是啊，是啊。”喻氏点点头，然后跟着何氏等人一起去吃饭了，出门的时候，她给方维成递了一个眼神过来，那意思就是你就作吧，再作中餐都没得吃。 吃完了饭后，方如绣果真去到村口的老大夫那里给方维成捡了药来，这药是那种吃了没事，不吃也可的药，主要功效就是清热解毒，不过这药的主药是黄连，所以有一点坏处，那就是苦的很。 方维成看起了年纪大，但是他却最是怕苦了，从前年轻的时候就怕苦，如今更是如此。 所以他看到方如绣真的给他捡了药来，心中的不满愈加多了，嚷嚷着自己不要吃药，可是耐不住方如绣跟喻氏说了这药的好处，并且亲自煎好药，然后看着喻氏端给他，让他喝下去。 他要是不喝，方如绣就在一旁无辜的说道：“爷爷，您可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这药您一定要喝，不喝，你就没有胃口，没有胃口你就吃不下饭，吃不下饭那您的病情就会加重的。” 她说的浅显直白，但是意思就只有一个：不喝药没有饭吃！反正这几天她都会叫喻氏去吃饭，然后方维成又不可能自己去做饭，若是他自己做饭了的话，那不是啪啪打脸嘛，毕竟他才说了没胃口的。 方如绣的话说完，何氏也在一旁帮腔，她对着坐在一旁的叶老爷子说道：“你看，这人老，就如同给一个小孩子一样，这亲家公或许是怕苦呢。” 老爷子虽然的确是怕苦，不过他可不喜欢别人嘲笑他，而且使用一种这样戏谑的表情，就如同逗小孩子一样，这让他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住，所以他听到这话之后，一口就把这苦药给喝了。 这苦药一入口，苦的方维成的脸都皱了起来，本来就有了一些皱纹，这样愈加是有些皱皱巴巴了。 看到方维成这模样，方如绣有些开心的笑了起来，嘻嘻，小样儿，跟她斗。 “奶奶，我这里还有两服药，已经放到厨房的碗柜里面了。老大夫吩咐了，这药分三天吃完，一副可以煎三次的，今天奶奶你记得再给爷爷煎两次药哦。”方如绣把十分关切的说道：“若是三天之后，爷爷还是没有胃口的话，奶奶，您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啊。” “好的，我知道了。”喻氏笑着点点头。 “我们家如绣可真的是有孝心哪，不像我们家的那几个孙女，平日皮的很，叫她们帮着做点小事都叫不动，更别说，像这样，只是一点小毛病她就眼巴巴的要帮着你们去捡药的了。” 何氏如此说的，她的话中，真真切切的羡慕并非作假，可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样一点小事也需要喝药是有多么的难受，而且这药又是有多么的苦！ 喝了这一碗药，方维成觉得他这三天之内，他的嘴巴、喉咙、胃、肠子等都是苦的，他觉得他整个人已经都是苦的了。可是这个该死的方如绣竟然给他捡了三天的药，还说要让他喝上三天！而且每天还要喝上三次！ 可是他说他不想吃药，这些人都逼着他吃药，还说他是小孩子的脾气，真的是气死他了。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丫头这么的有心机而且还这么的狡猾呢？你看她这样说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她故意买药来毒害自己，可是却还是得到了众人的夸赞！方维成觉得他的眼中有眼泪哗哗在流，泪水已经汇集成了小河！ “嗯，如绣的确是很有孝心，每次去到县城买到什么好东西了，她都眼巴巴的要给我们送过来。” 喻氏孩子方维成的耳边说着方如绣的好，这让方维成愈发的不是滋味，但是他的确也找不到方如绣什么缺点，便只能够是坐在一旁，恨恨的闭嘴。 今天整治了一番方维成，方如绣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既然要留何氏跟叶老爷子在家住宿，她们家的房子就有些不够用了，不过方长留并不在家，所以便留何氏跟叶老爷子住在正房。 到了傍晚的时候，这些在地里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听说叶氏的爹娘来了之后，为了表示尊敬，他们都到上房来慰问他们两个老人一番。 何氏跟叶老爷子则是拿出他们的包袱，把包袱里面的糖果跟糕点分给方家的小孩子。 方如绣没要，她只是劝说以后何氏跟叶老爷子再来的话，不要太过破费了，可能就是因为这几颗糖果，两个老人就要多走二十里的路途。 两个老人之所以买了这么些东西过来，一是因为疼爱方如绣等小孩子，另外一个也是要给叶氏长脸，希望喻氏等人不要误以为他们两个老人来是来蹭吃蹭喝的。 娘家强大，自己的女儿在婆家才回过得好，这是千百年来，这里的人们心中不变的真理，何氏跟老爷子疼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疼爱方如绣等人。 第094章 、叶氏娘家 方以正三兄弟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何氏，他们回到家看到何氏之后，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的开心，方以诚更是被何氏抱在了手上，全程不撒手。 方以正也显得很兴奋，他絮絮叨叨的把这些天来，家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何氏跟老爷子，方如绣几次向他递眼色，让他不要多说，可是他还是说的眉飞色舞。 “你看，外婆，本来我端午节的时候，还想要去外婆你们家玩的呢，谁知道到了这个端午节的时候，我被蛇给咬了。”方以正有些沮丧的说道。 “啊，被蛇咬了这是这么回事？”果然何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十分的担心。 “没什么事情啦，现在已经好了。”方如绣连忙制止了两个老人再问下去，她可不想要再解释，她早就想着自己要早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哦，好了，好了就好。”何氏点点头，可是听方以正说起那日的事情时，仍旧是觉得心有余悸。 看到方以正，方如绣真的是有些无语了，这个孩子，脑袋瓜子怎么那么的不开窍呢，好事他是一件不说，尽挑些危险的事情说了。 “外婆，您别听大哥瞎说了，您还是听我说吧。”方如绣笑道：“如今我们家已经盖了房子了，不久之后，就可以搬进去住了，正好外婆你们来了，到时候就不用再去请外婆你们了。” 方如绣开始说了一些开心的事情来，“我们家的院子可大了，等搬了家啊，我们居住的面积就宽敞了，而且我们还在里面种了很多的果树，等到了秋天的时候，我们还能够有许多的果子可以吃。” “如绣，你喜欢吃果子啊？”何氏看着方如绣，慈祥的说道：“赶明儿去外婆的家中，外婆的家中可是种了许多的果树啊，到时候任你吃个够。” “啊，真的，有机会一定去。”方如绣乖巧的答道。 从家人聊天之中，方如绣才知道何氏所在的是一个小山村，山多地少，大家一般都是在山上讨生活，叶家自己也买了一片山，然后在山上种了许多的果树，一年到头卖一些果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收入，倒是也可以勉强温饱。 方如绣听到他们这样说，就想着去有机会了一定要去何氏的果园之中看一看，看能不能帮到他们的，有一片果园，竟然还是勉强温饱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这要是放在后世，有一个大果园的话，那肯定是可以赚到许多的钱。然而在这里，大部分的果子都不怎么值钱，就算是再好吃，在时下人的眼中也不如能够实实在在填饱肚子的粮食。 不过总的来说，在两个老人的勤俭节约之下，叶家的日子过得比从前方家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因为方如绣一共有四个舅舅才得到了叶氏这一个女儿，所以两个老人都十分的疼爱叶氏这个小女儿。不过叶家并没有分家，方如绣猜测，叶家的生活定然是不像何氏说的那般如意。 那么多的人，还有女人跟小孩，不用想方如绣也知道那生活过的定然也是水深火热，打打闹闹的，难以安生。不过大家庭也有大家庭的欢乐，方如绣也只是也只是以她自己的思想妄自揣测一下，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 所以晚上聊天的时候，她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也没有去提什么不合时宜的建议。有些事情，要自己做出成效来了，别人才会相信。 晚上让两个老人去到喻氏那里去休息，淳朴的乡亲们，都十分的好客，方如绣也不担心两个老人住在那里有些什么不习惯。 倒是方长福，看到老丈人跟岳母娘来了，又没有地方住，便只能是默默的加快了建房子的工程。 反正就是一些瓦片跟地砖需要贴了，倒是也不费事，一家人已经拾掇好了几个房间了，每天早上一大早，木工就带着徒弟们过来，在里面打家具。 他们刨出来出的木丝，方如绣都用很大的布袋收着，堆放在以后用来放杂物的房间里面。这木丝特别的干燥、轻薄，用来引火的话，特别的好。 叶老爷子在方如绣家只住了一晚上，看到方如绣家确实是是过得很好的样子，他便不担心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吵着要回去。 叶氏等人怎样挽留他都不肯留下来，说是家里面还有事，放心不下。叶氏听到他这样说，便也不再挽留了，只给他带了许多的东西回去，叮嘱他一路小心。 方如绣亲自赶着牛车，送他去县里，又在县里给他买了许多的东西带回去，怕老爷子节约，就在县城里面找了一辆牛车，付了车钱，然后叮嘱那人把叶老爷子送回到小叶村。 离别之时，方如绣让叶老爷子没事常来家里面玩，并且让他转告舅舅他们五月二十八的时候，自己家会搬家进火，都让他们过来喝酒。 至于何氏则是留了下来，她一个人，也比较好安置，就跟方如绣一起睡就好了。 老人家也是浅眠的很，每日方如绣起床的时候，她几乎都醒了，方如绣看到这种情况之后，便索性教了何氏一套太极拳，让老人家没事的时候练练，好强身健体。 一开始何氏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早早起来帮着叶氏一起做一些家务，不过方如绣一定让她跟着练练，看到外孙女这样坚持的样子，何氏也不好拂了方如绣的面子，便跟着练起来。每次何氏做完家务之后，再做一下这套太极拳，就感觉浑身松泛了很多。 自此之后，她每天早上起来，不用方如绣催促，也会跟着方如绣兄妹等人一起锻炼了。 方如绣想要把这套太极拳交给叶氏跟方长福，不过他们夫妇一大早就忙着干活，她也没有时间，便只能作罢，等搬到新房子之后，家里宽敞一点了再说。 否则的话，在这院子里面，一家人都在锻炼，被其它的堂兄弟他们看了，倒是被他们指指点点，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因为何氏开始锻炼了，原先觉得不好意思练这太极拳的喻氏，倒是被何氏说动了，每天早上，两老人一起在院子之中舞动着太极拳，倒是挺有意思。 每到这个时候，喻氏就觉得还是分家了的好，若是没有分家之前，每日鸡飞狗跳的，哪里有如今松泛？有喻氏每天在何氏的嘴边唠叨这些，让何氏想要分家的心思便也就多了几分。 她跟叶老爷子，一开始是以为方如绣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变故，不然莫名其妙的分家干嘛呢？这个年代的消息也不是很灵通，不过那个兄弟吵架烧了房子这样的事情，倒是口口相传，愈演愈烈。 何氏跟叶老爷子想到这一点就十分的担心，因为在乡下，比如说打架啊、兄弟不合啊，这样的小事根本就不是分家的理由。一开始听了叶氏跟方如绣解释了，何氏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如今听到喻氏亲口说起这件事，这样好像的的确确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她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放了下来。 有叶氏来到家中之后，方如绣跟叶氏都松泛一些了，何氏是一个勤快人，每天都帮忙做家务。别的不说，至少方以诚是有人看着了。 以前叫喻氏看着的话，也只能够是偶尔而已，毕竟喻氏手下有好几个儿子，若是一直帮着叶氏带孩子，保不齐其它的妯娌们会有什么意见。 这段时间家里面忙，跟其它几个妯娌的相处反而是愈加的少了。偶尔交流一番，她们的语气都有些发酸。方如绣每次都劝诫叶氏，让她听到了那些什么流言蜚语不用放在心上，这次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就任她们去说吧，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听多了，叶氏的心也就变宽了起来。 这些天来，方长福亲自监工，家里面的房子已经全部都弄好了，就差一些家具等装修了。 现在这个时代，什么东西都是全生态的，也不害怕什么甲醛之类的毒气，只有家具一弄好，立马就可以搬进去。 原先家里面的床都住了好几十年了，都是用转头垫着木板，上面铺着破褥子的床，方如绣来了之后，就自己新做了几床被子，要搬新家了，方长福特地给这几个孩子都打了红木的大床，方如绣进到自己的房间去看了，她觉得很不错。 雕花的大床，还有书桌、梳妆台、绣凳，古色古香的房间，窗明几净的，比起她之前的房间来，不知道是好了多少倍。 所以她索性又去县城买了许多的棉花跟布匹，做了好几床的垫被，从前那样的破褥子，她不想要再拿到新家里面来。 几个孩子的房间都已经打好家具了，就只有方长福跟叶氏的房间还是空空如也的，比较简陋，不过床还是有了的，其它的一些家具，到时候可以慢慢的添置。方长福早就同家人商量好了，五月二十八就开始搬新家，以至于方以正三兄弟这一段时间内都很是兴奋，常常在自己的房间之内玩耍，方如绣嘴上不说，面上不显，但是心中也是十分的开心。 她又跟方长福说了，让他打一口水井，村子里面就一口大水井，家家户户都要去那里挑水，不是很方便。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想要再去河边洗衣服了，每次看到那些妇女，总是啰嗦八嗦、问东问西的实在是有些烦人。 第095章 、新房 黎阳这个县城也有些奇怪，有时候旱灾，有时候水灾的，所以方长福请人来打井的时候，方如绣让他打深一点，直接是打了一口二十米深的水井。 然后她想到了自己家的院子太大，有时候若是天旱，只有一口水井浇水的话，实在是太麻烦，所以趁着工匠师傅在这里，她直接是要求他们一口气在后院之中又打了四口水井，每口水井都是十米深。 把这些水井都打好了之后，方如绣她又有些担心了起来，毕竟在这黎阳县城，如今的地下水还算是充沛。方如绣家靠山，有些地方，两米深就有水了，方如绣害怕家中的水井太深，方以诚不小心会掉到水井里面去，所以她又让人把井边砌高，并用石头把它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的心才放下了一些，有时候她的心中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悸动，让她做出了一些防范于未然，然后又有些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就像打井这件事情，就让她受到家里的人的嘲笑，叶氏等人都不知道方如绣为什么要这样做。叶氏更是嘲笑方如绣说，说她是钱多的没有地方花了，方如绣听到这些话后，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因为她觉得她自己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把这些打的比较深的井盖起来之后，又额外让师傅找了一个泉眼，打了一口比较浅的井。这口井是用来日用的，打井师傅找井也找的特别好，正好是打在一个泉眼上，所以只不过是把泉眼挖开就看到井水了。 看了看家里面小孩子的身高，这口井方如绣不过是让他们打了一米深而已，又叫人搬来石头将一面砌成梯形，这样就算是有小孩子摔下去，至少他们还能够爬上来。 除了这样一口主井用来喝水，方如绣又在旁边打了两口小井，用来洗菜跟洗衣服，这样做起来，起码家里面用的水的问题她是不用愁了，以后她也再不用去河边洗衣服了。 只是这样一来，有一个问题就产生了，那就是打了这么多口井，家里面剩下的银钱已经被花的差不多了，之前方如绣还没有发现，到了房子搞定好，大家算账的时候，才发现家里面已经是没有钱了。 当方长福把装银钱的小木盒的拿出来的时候，方如绣一清点，才发现里面就剩下了一些铜板，一家人清点了一番，发现那些铜板加起来也没有二两银子。 方长福看到就剩下了这么点银钱了，看向方如绣的眼睛也是有些躲闪了起来，他有些的笑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从前在他的眼中一百两是有很多很多的银钱，但是这段时间家里面砌围墙、盖房子、打家具，不知不觉之中，这些银钱便用的差不多。 “家里面打家具的木材我都是用的上好的，青砖瓦片也都是用的很好的，按照如绣你的要求，几个卧室跟书房里面全部扑的都是木制地板，又把它磨得光滑发亮，这样一来，银钱花的也就快了。” 方长福同家里面的人解释这银钱的去处，他并没有记账，所以便只能够是说出一个大概。 “没关系，反正钱花了，我们再赚就是，只要日子过好了就行了。”方如绣摇摇头，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同方长福说道：“爹，只是你这以后啊，可是要记账了哦，毕竟我们家会越过越好，要是到时候您还是这样当家，连钱花到哪里都不知道了的话，我就要代表家庭成员，剥夺你家主的权利了。” “嗯，我也支持，剥夺当家的权利，以后让我们家的小管家婆当家。”叶氏也在一旁起哄。 听到叶氏这样书画，方如绣低下头有些羞涩的笑了起来，何氏抱着方以诚坐在一旁，也看着众人，露出了一个慈祥而又满足的笑来。看到女儿这一家和和睦睦的，她就放心了。 很快就到方如绣搬家的这一天了，昨天晚上，叶氏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大清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方长福放就了鞭炮，然后从老屋的灶里点燃了一个火把让方以正举着往村尾的新院子里面走去。 而他自己跟叶氏则是挑着东西，走在后面，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同这一些亲戚跟村民一起敲锣打鼓的往新家走去。 在乡下，这搬家进火可是一个大日子，所以这一天不但是请了家中的亲戚，还有村子里面的族长跟里长，一些相好的村民都过来了，方维成跟喻氏自然也是必须过来的。 这一天，方如绣还见到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舅舅还有舅母等人，四个舅舅就来到了大舅跟小舅，至于剩下的两个舅舅跟叶老爷子都在家看家没有过来。 她忙着端菜，所以两个舅舅的模样倒是没有看清楚，只是他们都穿着蓝色的袄子，衣服看起来很是整洁，应该是因为要来方如绣家喝酒的缘故，看他们的模样都是那种朴实的庄稼汉。 至于舅母则就是来了大舅妈，大舅妈看起来跟李氏差不多，微胖，穿着一件绣了花的蓝色纱衣，至于小舅则是比方长留还要小一岁，并没有成亲。 大舅妈陶氏倒是拉着方如绣硬是说几句话，不过方如绣很忙，就所以应和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今天四叔也特地从县城里面赶回来，还有四婶张氏跟他们的几个儿子。四叔方长恒好像跟方如绣特别的不对付，两人一见面总是要明争暗讽几句，这次方长恒正在饭桌上吹嘘自己去了县城之后的所见所闻，被方如绣听到了便给了他一个不以为然的白眼，谁知道他还正巧看到了。 便道：“你这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四叔了不？你看你这丫头，平日里有银钱都藏着掖着，一到分家了就拿出来，真的是有心计啊。啧啧、这大房子，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这些话在这个场合并不适合说，不过好在方长恒所坐的这一桌也都是自己家的人，所以方如绣毫不犹豫的就讽刺了他，道：“四叔，我刚刚可是听说您在县城顿顿大鱼大肉都吃腻了呢，您要是把您那吃肉的钱跟省下来，这样一栋房子，对您来说也算的了什么呢？对了，到时候等到您家进火的时候，我会跟娘亲说给您提四个鸡蛋去的。” 今天是方如绣家搬家的日子，一般来喝酒的村民都有拿一些东西来，要么是鸡蛋、要么是布匹。更别说是亲戚了，方如绣的舅舅们是拿了一吊钱过来，就连日子暂时过得艰难的大伯母李氏也买了白糖跟鸡蛋。 就偏生这方长恒只拿了两个鸡蛋过来，还说了一些诸如家里暂时没钱，而方如绣家如今发了财，瞧不起他这点小礼物，不过为了表示心意，他还是拿来两个鸡蛋过来等膈应人的话。 方如绣早就忍不住想要回敬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多说，所以也只是自讨没脸。 更何况，方长恒虽然是厉害，但是论起嘴仗来，并不是方如绣的对手，所以被方如绣点破后，他也只能尴尬的说道：“哎，我刚刚这不是在饭桌上吹嘘一番嘛，你这丫头还真信啦？四叔是真的没钱，你若是有钱的话，给四叔借上一点噻。” 看到方长恒脸皮如此之厚的样子，方如绣就不说话了，她自顾自的又帮忙去其它的饭桌上端菜。 一顿饭下来，真的是感觉累断腿，不过也是痛并快乐着，从今天开始，方如绣家就正式搬到新家去了。 中午饭吃饭，宾客们都散去了，这边的风俗就是，吃不完的菜会让饭桌上的人带回去，看到那些妇人们开始分菜的时候，方如绣终于明白为什么叶氏今天煮的红烧肉的时候要做成那么大一块了，而且每桌还正好是八块。 原来是在这乡下，难得吃到一次肉，所以每次若是有人家做喜事，这饭桌上面的菜都一般是要有肉的，而且这个时候这些妇人们都很自觉的不会去吃肉，只是相约带上一个小碗来，到时候把它带回到家里面，给孩子们解解馋。 好吧，这让方如绣想起刚来的那几天，那时候方家的伙食也是吃的极差，不过后来她的运气不错，通过两次不正当的手段谋得了原始基金，让自己不用再挨饿，然后又不怎么与村子里面的人打交道，慢慢的忘记了如今自己这是身处在落后穷困的村庄了。 方如绣发现自己刚刚端上来的菜，除了一条鱼以及一些蔬菜有被他们吃了之外，其它的鸡肉啊、猪肉啊，豆腐啊，鸡蛋啊，基本上都是没有动过。 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呀，想到这里，方如绣突然就想起前些天自己做的那些加了糖的薄荷水了。这些天她糖买的也有许多，今天搬家，舅舅他们也有送来一些糖，所以她去房里找了一些牛皮纸，然后包了一些糖给之前帮这方如绣家盖房子的那些人。 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大家都能够越过越好，大家的日子都能够如同糖一般，越来越甜蜜。 这话方如绣是在自己的心中说的，不过看到这些宾客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方如绣也是十分的开心。 终于送走了村子里面的人，自家亲戚都有叶氏跟何氏招待着，至于方长福则是在大厅跟他的兄弟们一起听方维成跟喻氏的教导。 方如绣则是一个人在厨房里面洗碗，看到这堆成山的碗筷方如绣的心都碎了，她可怜的小手，来到这里都没有好好保养过，就粗糙成这个样子了。 第096章 、搬家 不过她也是只是在心中抱怨一番罢了，今天方以直不上学也帮着她一起洗碗，方以正则是在烧热水，不一会儿，方以诚也跑到了厨房帮着方如绣一起，这倒是让她的心暖了起来。 不过这碗很干净也很好洗，基本上有一些油水，都被村民们用调羹刮的干干净净，连一粒饭都没有剩下。这让方如绣的工作倒是轻松了很多。 洗完碗之后，她又把碗按照名字分好，这里有一些碗都是借附近相好的邻居的。时下的人，每次请客的时候都会去被人家借碗筷，不过他们的碗底都是有刻字的，这样倒是也十分的好分辨。 同方以直一家家的去送碗的时候，方如绣也提上一些菜去感谢人家。说起来，方如绣倒是很少在村子里面走，之前借碗是叶氏去借的，可是还碗的时候叶氏在忙，所以要她去了。 幸好有方以直跟着，否则的话，她都有些分不清，走在村子里面的时候，有很多小孩子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般，这让方如绣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来到这村庄都快大半年了，可是在别人的眼中，她还是那个从京都来的娇小姐。 让她感到特别奇怪的就是，她去送碗的时候，这些小孩子就全部都跟在她的身后，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串大尾巴。方如绣不是小孩子，所以完全不能够理解这些小孩子的心理，她不明白这些小孩子全部都跟在她的身后究竟是想要闹哪样？ 等全部的碗都送完之后，她身后的小孩子已经跟了一大串了，最大的孩子比她小上两岁，大概是跟方以直一样大的样子，最小的孩子则是跟方以诚一样大，这让方如绣真的是有些搞不明白了，难道重活一世的她就这么的有小孩子缘？ “诶，你们都跟着我干嘛？”方如绣有些忍不住了，便转过身问道她身后的小孩子。 可是这些小孩子也不说话，看到她好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就全部都一溜烟儿的跑了。 等到她再走几步的时候，这些小孩子又全部都跟在了她的身后。 “以直，你说他们都跟着我们干嘛？”无奈之下，方如绣便向方以直求助。 “好奇呗，姐姐你长得漂亮呗。”方以直如此回答道。 “呵呵，以直，在书院里面读了两天书，竟然取笑起姐姐来了？”方如绣转过头白了方以直一眼。 “姐姐，我说的可是真的。”方以直认真的说道：“姐姐，你平产又不在村子里面走动，这难得出来一次，这些小孩子能不好奇嘛。” “对啊，大姐，你怎么都不出来玩呀。”这个时候方以直旁边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皮肤有些黑的小男孩接话道。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方如绣有些好奇的问道。 “姐姐，他叫黑子，是我的好朋友。”方以直对着方如绣介绍道。 “哦，原来如此，我之前倒是不知道原来弟弟你还有一个好朋友哦。”方如绣听到方以直说这个小男孩是他的好朋友，便又打量了他一眼。 这个小男孩有些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与他的名字相符合的是，他真的很黑。瘦小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特别有神，转动之间，有一丝精灵的之气闪过。方如绣一看他就知道这个小男孩平日里肯定是比较皮的那一种，而且应该会爬树。 “你今年多大了呀？”方如绣问道。 “我跟以直是同年的，不过我比他小了半个月。”这个小男孩倒是一点都不怕生的样子。 “你跟我弟弟是一年的？”方如绣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小男孩看起来真的是有些瘦小啊，看起来几乎都跟方以直矮了半个头，却是没有想都他竟然是跟方以直一年的。 “嗯，千真万确！”这个小男孩摸了摸后脑勺确定的回答道。 看到方如绣肯同他说话，他的心中竟然也挺自豪。 七八岁的年纪其实就已经知道美丑了，方如绣跟这村子里面的小孩子都不一样，大家虽然经常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可是却又是都想要跟方如绣玩，只是方如绣一天忙的很，哪里会搭理这些小孩子。 “那你读书了没有啊？”方如绣又问道。 “没有。”黑子摇摇头，说道：“我们家连吃饭都没有钱，哪里有机会读书啊。更何况我也不喜欢读书，你看以直读了书之后，就都没有时间陪我玩了。” 说道这里，黑子有些不开心了，原先他跟以直玩的最好了，可是他竟然读书去了，都已经好久没有跟他玩了。 “呵呵。”方如绣不知道该回答这个小男孩什么，她只能够说道：“以直他要读书呢，可能以后跟你玩的机会会比较少，不过你若是天天这样玩的话，那岂不是玩物丧志？你可是一个大男孩了呢。” “谁说的！”听到方如绣这样说话，这个小男孩就有些不开心了，他说道：“我不是瞎玩，我们一起上山玩，可以砍柴啊，摘野果子啊，我们可以一起在地里面放牛啊，对了，你们家不是也买了牛嘛，干嘛不让以直放放牛呢。” “我们家自己有一块草坪，暂时是不用放牛。”方如绣笑着说道：“而且牛放出来的话，可能会踩到别人的菜，到时候又是麻烦。” “哦，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以后不去帮王地主家放牛了，就是他给我一个铜板，我也不去了。”这黑子当即说道，看来是他平日里放牛的的确确有踩到别人的菜。 “黑子，你是因为放牛的时候都不认真，把你栓到一边你就去玩去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踩到别人的菜呢。”方以直笑着说道。 他平日里都努力的读书，的确是没有好好的跟从前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了，此刻听到黑子这样说，他那想玩的心思倒是活泛了起来。 “姐，等下我能不能出去玩一会？”方以直有些怯生生的对着方如绣说道。 他感觉是他自己说要读书的，所以方如绣给了钱让他读书，现在他又说想玩，他怕方如绣有些不愿意或者说是生气。 “你想去玩，那便去呗，在吃晚饭前回来就好了。”方如绣笑着说道，在她的眼中读书不能够是读死书，一味的读不去感悟也没有什么用处，学习是需要劳逸结合的。 方以直听到方如绣答应了他去玩耍，十分的开心，他喜不自禁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方如绣笑笑，看到方以直开心的样子，她眼睛一转，说道：“不过等你玩耍回来之后，你得写一篇札记。” “札记？什么是札记？”方以直有些不解的问道。 “嗯，札记就是用来记录你每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本来今天只需要你写一篇我们家搬家的事情的，这下你出去玩了之后今天就发生了两件事情了，所以你就要写两篇札记了。你要清楚的记下你是怎样出去玩的，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从中你得到了什么。”方如绣回答。 “好的，没问题。”方以直有些开心的答道，然后跟黑子交换了一个眼色，就一同送方如绣回家。 不过聊了一路，也很快就到家了，方如绣叫这些跟了她一路的孩子们在门外等着，自己则是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了一些糖果出来，出去分给这些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一个个分到糖果之后，都十分的开心，大部分的小孩子都是拿到糖果之后就把上面包着的牛皮纸给去掉，唯有一个小孩子他拿到糖果之后是把它紧紧的捏在手中。 这个小孩子的举动倒是让方如绣多看了一眼，她猜测他可能是拿回去给他的家人吃吧，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反正不关她的事情。她分糖果给这些小孩子，只是因为看到这些小孩子跟了她一路，好像的确是有些可怜兮兮。 转身回到自己的家里面去了，刚刚中午大家吃饭想必是留下了一地的残羹，她得把它们打扫干净，否则的话，引来了一群嗡嗡的苍蝇，那可真的是烦人。 打扫完庭院，方如绣就在自己的后院转了起来，这些果树都长势良好，但是看这个样子，今年是不会结果的，要想让它们结果的话，至少还要等上一年，所以这一年的时间，自己得再想一个主意赚钱才是。 毕竟盖了这一栋房子，家里面的家底可是又掏空了啊。只是这些钱都花的很值，方如绣看着自己明亮的房间，光洁的地面就觉得十分的舒服。 方如绣她的房间在二楼，房间很大，除了卧室之外，外面还有一个待客的大房间，里面有矮榻，矮榻上面可以放桌子，把桌子去掉之后，若是以后有闺中蜜友来访的话，就可以在这里招呼她们了。 除此之外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张贵妃榻，平日里无聊躺在上面，看着后院的桃花，贵妃榻的旁边则是放着一张案几，方如绣平日里可以在上面写字画画，偶尔了望一下窗外，画下满园的春色，想想都是惬意至极啊。 至于方如绣房间下面的一楼下面则是空空荡荡的，她平日里可以带着大家在里面练武，她自己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在里面练练功，跳跳舞，差点忘了，原主以前身姿柔软，跳舞可还是很不错的呢。 第097章 、养鸡鸭 方以正三兄弟的房间则是比方如绣的房间小了许多，他们的房间一楼被方如绣设计成一个书房，这个书房很大，有很多的矮塌跟桌子，这房间也是最明亮的。 平日里一家人都可以坐在这书房里面，叶氏跟她可以在这里绣花，方以正三兄弟可以在这里读书写字，赶明儿方如绣打算再做几个坐垫跟靠枕，那样慵懒的躺在矮榻上聊着天，那真是舒服的很呢。 除此之外，这次家中的东西厢房的都是空的，这倒是可以用来待客，或者是给喻氏两个老人住，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房子小了。 厨房后面是一个澡房，澡房分男女，大家都各有各的洗澡的木桶，一字儿摆在浴室里面，以后大家洗澡甚至不用等了，一起泡着还可以聊聊天。 一到冬天，方如绣就特别喜欢泡一个热水澡，舒展一下毛孔，只是寒冷的冬天早就已经过去了，如今就要是炎热的夏季。 不过夏季也不怕，正好东厢房凉快，那个时候一家人可以搬到东厢房去度夏。 怪不得别人盖一个房子五六两银子就够了，而方家则是把一百两银子花的精光，看来还是有道理的，好的价钱，就得到了好的享受，值得一提的是，东西厢房暂时就摆放了床铺，还没有家具，不过也不打算再打，暂时还没有钱。 晚上的时候，大舅大舅母以及小舅舅都留在这里住宿，在他们的印象之中，他们只知道妹妹/姐姐家很穷，倒是没有想到，顷刻之间，他们家就能够盖上一栋这样漂亮的房子。 方如绣跟他们一开始都不太熟悉，方如绣也不太习惯跟不熟悉的人聊太多，不过为了表示礼貌，她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说这话，看起来倒是十分的融洽。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方如绣倒是还是挺娴静的，这样一来她的举动倒是也获得了这些亲戚们的好感与认同。 说来也是悲催，本来亲情这东西都是天生就有的，但是方如绣她必须去好好表现，这样才能够得到家人认同。 她也是尽量去获得他们的好感，不过若是实在是得不到的话，那她也就只能够作罢，毕竟她没有办法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只要自己家的亲人不讨厌她就好了。 不过如今看来，她的父母兄弟以及外公外婆还是十分的认同她的，就是不知道跟顾以月比起来孰轻孰重了。方如绣也不想要再跟她比，反正顾以月她跟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想必她再也不会回到村子了吧。 各有各的好，顾以月喜欢那样勾心斗角的宅斗生活，而她则是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在顾以月的眼中顾尚书府不愁吃穿，但是方如绣她相信她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打造出一个盛世田园。 话说若是她真的是重生在尚书府的话，或许她还会更加的麻烦呢，毕竟若是那样的话，她的变化太大，就很容易被她身边的人认出来。而来到这里，无论她做什么举动，都不会有人怀疑，就是怀疑的话，她也有理由解释。 叶家的两位舅舅及大舅母在方如绣的家中住了两三天，就离去了，而何氏在叶氏的极力挽留之下，仍旧是留了下来。 这次何氏留在方如绣的家中正好，她每天帮着带一下方以诚倒也是自在，而一直以来，叶氏都想尽一下孝心，此次也算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何氏从来都没有在方如绣的家中过夜过，因为房子的问题，为了不给女儿女婿添麻烦，无论是再远，她都会回去。后来则是很少来方如绣的家中了，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都是让几个儿子过来。 这次在方如绣的家中，少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每天看到方如绣的一家人都是有说有笑的，相亲相爱，她的心也觉得十分的温暖。 若是自己家也是这样就好了，何氏不止一次的如此想到。 有何氏帮着带小孩，方如绣跟叶氏则是忙着自己的事情来，方如绣思量着要在家中的后院多搭几个鸡窝，反正那果树还没有生长起来，而地里面栽的那些高粱玉米等物之中放一些鸡。 跟叶氏说了之后，叶氏也是满心赞同，这些年同喻氏一起，叶氏从来都没有插手过家里面的大小的事情，不过养鸡这样的事她还是会做的。只是从前是没有机会，喻氏把她的鸡照管的比金子还要珍贵，都不让几个媳妇插手。如今能够真正的作为一个家的女主人，想要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叶氏特别的有干劲，方如绣一说，她便连忙点头。 于是方如绣便跟叶氏一起在后院之中搭鸡窝，她打算在这果园之中都搭上鸡窝，每二分地搭一个大鸡窝，所以这也是一个挺大的工程，不过幸好还有方长福父子的帮忙。 在高粱跟玉米地里也搭上鸡窝，每一快的搭一个，正好种高粱跟玉米的地都比较贫瘠，鸡的排泄物可以用来肥地，小鸡又可以在高粱地里面抓虫，简直是一举两得。 还有家里面的鱼塘已经放满了鱼了，荷叶也开始长了出来，方如绣思量着要在池塘里面放一群鸭子，再来几只鹅，这样就完美了。 去到镇上，连接赶了几次墟市，可是连接买了好几次，方如绣都没有买够自己想要买的小鸡，而且墟上也没有鹅卖。 所以某一日她索性驾驶着牛车去县城，拖了一车的鸡仔回来，然后还买了五六只鹅。 买鸡买鸭买鹅的钱把方如绣最后一点积蓄都花光了，如今她身上也是一点钱都没有了，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有了多了一千多只小鸡，五十只小鸭子，还有六只小白鹅。 鹅跟鸭全部都放到池塘里面。方如绣让方长福在旁边给它们搭了一个窝棚，而鸡则是分别赶到了专门为它们准备的窝棚里面，每个窝棚大概是有五十只的小鸡。 方如绣还特地做了一只竹哨，每天都吹着口哨发出不同的声音，训练这些小鸡归巢、觅食。 训练了十天左右的样子，这些小鸡就慢慢的可以听懂了她的哨声了，这样一来，她也就轻松了很多，不过饶是如此，这段日子一来，方如绣觉得自己忙碌的厉害。 很累，但是也很快乐！ 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前世的事情慢慢的就淡了，方如绣每天这样忙忙碌碌的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代入了到了这个角色里面去了，她觉得这样也很好，每天都呼吸着自然而又清新的空气，跟这些简单的生灵打交道，每天都过得很轻松，很满足。 何氏在方如绣把家中的鸡舍全部都搭建起来之后，她就离开了，那天方如绣跟亲自送她去了县城，把她送上一辆牛车之后，她觉得她又想起了一条生财之路来。 那就是用自己的牛车载客！ 嗯，没事的时候可以用自己的牛车在这路上载客，反正如今也没有什么农活要自己家的大黄做，正好让它多多载客，训练训练一下脚力。只是好像，自己并不识路诶！ 好吧，这个想法就只能够是想想罢了，方如绣有些垂头丧气，不过很快她又振作了起来，这用牛车载客，一天能够赚到的钱实在是太少了，就算是她每天能赚到五十文，那么二百天才能够赚到一两银子，刚刚够在县城之中喝一杯茶，所以还是算了吧。 就这样偶尔驾着牛车，想象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侠就好了。 因为在家还有事情，她还有鸡鸭要喂，所以一路上她并没有耽搁，很快的就驾车回到了家。 由于天太热，太阳太大，所以方如绣她自己做了一个白色的帷帽，这样出去喂鸡的时候，不至于她被太阳晒伤了。 一开始她把这些鸡是精心喂养，但是后来她则是愈加的懒了起来，每天好几次的喂鸡，让她感觉很累，很烦，因为她觉得她的时间大部分都耗在了这上面了，这样好像并没有什么收益，所以她思量着发明一个自动喂鸡的设备。 由于在前世见过一次，所以要把它做出来其实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有些东西要么是没有想到，当想到之后了，实际上就一点都不难了。 当天晚上方如绣就画了这个自动喂鸡装备的图纸，第二天她就拿到铁匠铺子去把它打了出来。 这是一个铁的圆盘，上面倒扣着一个漏斗，当下面没有水跟粮食的时候，它就会自动流下来。 先做了一个回去实验了一天，感觉效果不错，方如绣便又去订做了二十多个。 以后她只要每隔几天打点水倒到里面去就好了，至于其它的，由得它们去自生自灭吧，嗯，听说这种放养的鸡肉会更好吃，下的蛋也更有营养。 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很快就已经来到，不过夏天最炎热的时候，也是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时候，只是方如绣的家中就种了半亩花生半亩黄豆而已，方长福跟方以正两个人很快就把花生黄豆给收了，根本就没有让方如绣跟叶氏插手。 不过等到把粮食全部都收回来之后，就有的放如绣忙的了，这黄豆只要晒干往上面一踩，这些黄豆壳就会自动的脱落。可是这花生拔了回来之后，还要一颗一颗的从它的根部择下来，然后还要洗干净。所以夏天之中，连续五六天的时间里，方如绣每天就都忙着择花生，晒花生藤。 第098章 、抓到一只兔子 拔花生容易，但是择花生难，幸好还有叶氏跟方以诚这个小家伙帮帮她，否则的话，她肯定要择大半个月了。 不过饶是这样，五六天过去，她的手还是变得十分粗糙了起来，甚至上面蹭上的泥巴洗都洗不掉了。 有了这一次，方如绣直接跟叶氏、方长福两人说道，让他们明年不要种花生了，要种的话，也就种一个一分地用来吃就好了。她可再也不想要择花生了。 五六天过去，她的腰都有些直不起来，而且出市场问价的时候，这花生的价格还便宜的很，不过才两文钱一斤，方如绣索性跟方长福两个人说把这花生留起来用来榨油，不卖了。 方长福听到方如绣这样说，觉得她说的是气话，不过方如绣再三让他不卖，他也就暂且收着了，见识了一百两银子的他，也觉得这几百文钱着实是用处不大。 如今的他也开始思量起其它赚钱的门道了，只是他只是一个农民，却是是想不到其它的办法，反正不就是几袋花生而已，如今屋子又大，放花生的屋子绰绰有余。就算是烂了，也就亏了几百文钱而已，算不了什么。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方如绣养的那些鸡鸭都开始慢慢的长大了，一些公鸡一大早就开始打鸣。吵得方如绣如今是睡不着觉，连续好几天都是闻鸡起舞，早早的起来练功了。 家里面已经没有钱了，可是要有新的进项的话，还需要好几个月，方如绣虽然没有问过方长福跟叶氏，但是从家中的饭菜之中，她也可以看出家里的清苦。 每天餐桌上的肉不见了，到了后面则是开始慢慢的喝那种很浓的粥了，方如绣见这样不是办法，她便又开始思量起在家中的事情来，她不想再过这样清苦的日子，所以她想要找到一件事情，收益高，回本快！只要度过这一段时间的难关，她就可以卖她养的这些鸡赚钱了。 主要是养的鸡鸭实在是太多了，它们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食物，幸好，每天菜地里面有虫子，本身可以让它们自己觅食，可是饶是如此，还是入不敷出。 方如绣想要养一些蚯蚓给鸡鸭吃，可是偏偏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软体动物，所以也只能够是作罢，还是安安心心想一种别的办法赚钱吧。 好久没有去山上了，她决定再次去山上挖掘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宝物。上次去到了山上就采了一次野菜，后来就一直都很忙，那野生的蕨菜晒干着，就吃过几回，有些苦涩的感觉，方如绣也不太喜欢吃。 这个时候山上或许会有一些神秘的野果了呢，还有那片野生的油茶树，也应该开始结果了，很快它们就都会为她带来收益，只是她现在得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或者其它的。 只是走了一路，都快到山顶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沿途倒是摘了一些常见的草药，前世的时候，经常随同爷爷一起上山，她倒是也能够认识一些草药。 好不容易来到山上一趟，至少也要让她运气好的挖上几个大人参啊，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心暂时没钱的问题了。 就算是没有找到人参，让她找到几颗有价值的石头也好啊，怎么说她也是紫金门的传人，可是这里，既没有翡翠也没有玉石，简直是白瞎了她一身好天赋。 想到这里，方如绣就有些不开心了，好不容易来到山上，竟然什么都没有，除了草就是木头，真是让人失望啊。 怎么着让她找到几个野兔或者是野鸡也好啊，还有野猪，经过半年来的训练，她自认为自己的实力还算是不错了，若是有野猪的话，她也能够想办法将它拿下。 可是她今天的运气不咋样啊，什么都没有找到，整个山上除了木头就是杂草了。 正当她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灰色的东西，“咻的”就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方如绣兴奋了起来，真好，是兔子！ 于是她便朝着那兔子跑过去的方向追去，她的步伐还算是轻快，一般人觉得很难追到的兔子，可却是难不到方如绣，她一直都稳稳的跟着这兔子的身后。还心道，嘻嘻，这傻兔子，不知道把敌人引来了吧，等下把你们一锅端了。 终于快到了自己的窝了，这个兔子用它的小眼睛东看看，西看看，看到没人就打算往它自己的窝棚里面钻，只是这个时候，方如绣却是伸出了魔爪，一下子就把它抓了起来。 “哈哈，逮到你了吧。”方如绣有些得意满满，她残忍的抓起这兔子，就放到了自己身后的背篓里， 之后，她扒开这个兔子的窝，果然发现了一堆小兔子，一共是有六只，方如绣把这些兔子一只只的都放到了自己的背篓里面。 接下来她的运气好像就好了起来，她竟然在写小兔子的窝里面发现了一捆有些潮湿的草，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草上长着草菇。 正好没有想到什么赚钱的方法，很快就有一个商机送上了门来。上次去县城的时候，她就发现这县城之中很少有卖这些草菇之类的山货的，就是有的话，也很快就被饭店之中的掌柜给收去了。方如绣偶尔碰到一个卖山货的大叔，便向前去问了一番，发现还挺贵。 这些山货城里面的人好像还挺喜欢的吃的，只是由于它们的生长条件比较的苛刻，所以较为稀少，因而卖价较为贵。可是现在她有了这草菇，好生培育的话，很快就可以培育出一大堆的草菇出来了。 方如绣把这有些草菇连同草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背篓里面，为了怕这只母兔子破坏她的草菇，她就把这只母兔子提到了手上，找了一些藤条把它的腿给捆着，就这样下山去了。 山脚下的时候也有几个搂草的村妇，看到方如绣的手中提着兔子都露出了羡煞的眼光，方如绣猜测，过段时间这山上的村民就会多了。 在这个小山村，没有什么消息能够瞒的下去，这些村民们缺少谈资，想必不过半天，方长福家的那个城里来的大小姐竟然在山上打了一只兔子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村子。 不过方如绣有了这些草菇，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去山上了，而且她把这些小兔子都抓回来了，到时候可以自己养着，反正兔子的繁殖特别的快。 “爹，娘，我回来了。”推开门，方如绣大声的叫道。 “姐姐，你回来啦？”方以诚看到方如绣出现在门口，便飞快的跑过来，有些开心的迎接她。 只是很快他的眼睛就从方如绣的身上转移到了方如绣提着的小兔子身上。 “姐姐，这是兔子？”方以诚的眼睛睁得的大大的，想伸出手去摸一下，但是又有些不敢。 “没关系，兔子它一般的话都是不咬人的。”方如绣看到方以诚这个样子，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带着他往屋子里面走去。 “姐姐，这真的是兔子？”方以诚跟在方如绣的身边问道。 “当然是啊。”方如绣背着背篓往堂屋走去。 “那姐姐这是你在山上抓到的吗？”方以诚又问道。 “当然” “姐姐你真厉害。”方以诚的眼中都是小星星。 方如绣笑而不语，走进了堂屋。 这个时候，叶氏也从后院出来，看到方如绣手中提着的兔子，她也也十分的惊讶，道：“哎哟，如绣，你这兔子哪里来的，是你在山上打来的吗？” “当然。”方如绣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家如绣真厉害，跑的这样快的兔子都能够打来。”叶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夸赞了她。 方如绣抿着嘴笑笑，然后把自己的背篓放下，背篓落地摇晃的声音，惊喜了这些小兔子，它们发出了一些声音，引得叶氏跟方以诚都过来看了。 “啊，还有这么多的小兔子！”方以诚显得很兴奋，叶氏也朝方如绣伸出了大拇指。 而一旁被方如绣捆住了腿的母兔子，则是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娘亲，您看我们家哪里用来养兔子比较好？我想要把这些兔子给养起来，到时候我们家就会有许多的小兔子了。”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 “你这孩子，这么看到什么都想要养一养啊。”叶氏笑着说道：“你看如今我们家鸡鸭鹅牛羊，五畜俱全，就偏生你还要养兔子。” “兔子肉好吃嘛。”方如绣笑着说道：“难得今天我运气这么好，就这样吃了，未免是太可惜了。” “随便你，反正这个家能够盖起来也全靠你，娘亲不太懂这些，任你去折腾就好了。”叶氏有些无奈的说道。 “呵呵，娘亲，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们是一家人，您以后可不要这么说话了，您这样说话的话我会很伤心的。”方如绣有些娇嗔的说道，叶氏摇摇头，便开始做饭，方如绣则是提着背篓去到了她自己房间下面的练功房。 里面的稻草，她打算等下来处理，先把这养兔子的事情处理好。反正在她的眼中，这兔子吃草，好养的很。 只是有一点，这兔子十分的喜欢打洞，若是用泥垒成一个窝棚，可不禁这兔子打洞，但若是就这样放在家中的话，又实在是太脏了，所以方如绣决定了她要在后院挖个坑，用来养兔子，这样就算是这些兔子再会刨洞，它们也逃不出去！ 第099章 、培育草菇 这些东西她前世的时候看过一些乡亲们是这样养的，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试过，所以她决定尝试一下。反正她也是第一次做一个农女，一切都要慢慢来，慢慢学，大不了就是死了。 “大哥呢？”方如绣问道叶氏。 “你大哥跟你父亲在后院里面忙活呢，不过你在果园之中养鸡的办法还是十分的不错，现在那果园之中的杂草都少了许多，就是有些鸡不听话，老是跳到那树枝上面去，那些树枝又脆弱，可不是有一些被折断了嘛。”叶氏对着方如绣说道。 “哦，这样啊，一般都是些什么那些公鸡跳上去吧？”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我看这些母鸡一天倒都是懒洋洋的，不如下次去村子之中请一个专门阉鸡的人来，把这些公鸡都给阉了，每个窝棚只留下一两只就好了，这样估计它们就不会这么闹腾了。” “过些天，我原本想等这些鸡再大一点了再说吧，不过它们一条‘喔喔喔’的也着实是有些烦人。”叶氏点点头，颇为赞同的说道。 “那娘亲你下午就去找人，叫他明天过来帮我们阉鸡吧，省的别人明天又有事。我先去找大哥了。”方如绣说着往后院走去。 “你找你大哥干嘛？”叶氏这话刚刚说出口，方如绣就已经不见人影了，只剩下方以诚还蹲在那里逗弄着小兔子，看起来一副颇有爱心的样子。 方如绣去到后院找到方以正之后，就让方以正给她挖一个两米长一米宽，三尺深的地洞，用来养兔子。 方长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过来帮忙，三个人只花了一个时辰就把这个洞给挖好了，方长福还特地用铁锹把地下的土给敲打紧实。 之后，方如绣用让方长福去帮她做了一个简易的木棚子，就盖在地洞上面，给这些兔子遮风挡雨，而且她还用上次盖房子剩下的青砖在这地洞的周围垒了一圈，这样省的到时候雨水流到这地洞之中去。 等这一切做好之后，方如绣才满意的点点头，尽管她的手上全是泥巴跟灰尘，但是看到已经被自己做好的木棚子，她还是很开心的，而且这木棚子上面是一些干草，上面又可以用来晒一些东西。兔子一般胆子都很小，把他它们放在地底下养着刚刚好。 “小四，以后喂兔子的任务就交给你啦。”方如绣看到蹲在一旁有些兴奋的方以诚说道。 “嗯，好，姐姐，我保证完成任务。”方以诚点点头。 “好的，以后若是小兔子长不好的话，我就唯你是问啊！”方如绣又给他施加了一点压力。 “没问题。”方以诚信心满满。 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已经是傍晚了，方如绣洗了手，吃完饭之后，才有时间打理她的草菇。 这草菇培育的好的话，只要十天左右就可以吃了，如今这些草菇都已经发芽了，有些已经长出了不少，估计这要五天，方如绣就可以得到一茬草菇。 草菇喜欢阴暗潮湿温度适宜的环境，正好，方如绣家盖新房的时候，有在库房下面打了一个地窖，冬天可以用来存放一些蔬菜水果，此刻还没有派上用场，却是正好可以用来培育草菇。 看到方如绣刚刚吃完饭又开始忙上忙下，叶氏也是摇摇头，从前刚来的时候这丫头也是比较安静一点的，干活的话，也是你让她干嘛她就干嘛，怎么如今倒像是一个小大人一般，整天忙忙碌碌，脑子中的点子也忒多，整天想到什么便都去干什么。 在叶氏摇头的时候，方如绣提着自己的背篓来到了地窖之中，点上蜡烛之后，地窖之中便也多了几分光亮。 不过这地窖之中，叶氏已经把一些刚刚收好的花生跟黄豆晒干了放在里面了。想到以后这地窖之中都是用来存放粮食的，自己弄这草菇需要大量的微生物，可能气味有点不好闻，对于储存粮食也不太好，微生物跟潮湿的东西很容易让这些粮食腐坏。所以她又从地地窖中爬上来。 “怎么又上来了？”叶氏其实一直都在地窖的入口处等着方如绣，她或许是有些担心，但是又怕方如绣说她什么，所以并没有随着一起跟下去。 “我想要培育一些草菇，但是下面都是粮食。”方如绣对着叶氏解释道，尽管叶氏也是一知半解的，但是她还是点点头，帮着方如绣把地窖的入口处盖好。 “我去西厢房培育草菇去了，娘亲，你叫爹去给我整一间空房子出来。”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 “西厢房有很多房间都是空的，你随便去找一间就好了，我叫你爹去把钥匙拿来。”叶氏对着方如绣说道，方如绣点点头便往西厢房走去，而叶氏则是去叫方长福去了。 西厢房之中大都是空的，东厢房之中，一般来客了就住在那里，正房则是给方如绣一家住绰绰有余，而且还剩了几间房做储物室跟练功室，所以一般的情况下东、西厢房都是锁起来的，省的有一些老鼠之类的东西进到里面去了。 去到了西厢房，方如绣选了中间的那一间，原来说是等天气热的时候大家就搬到西厢房之中去住，结果这每天都忙个不停的，嫌麻烦，大家谁都没有去做，不过飞方如绣用来培育草菇倒是刚刚好。 方长福过来把们打开之中，方如绣又叫他把之前的那些刨木丝儿给拿过来，又让方长福帮着做了那几个木架子。 她让方以正把木丝儿加上水跟一些麦麸还有一些糟糠，外加上一些牛粪，把这些东西搅拌在一起。方以正听了直皱眉，他道：“妹妹，这些活计你老是让我干！” “哈哈，大哥，这样事情，不让你干，那让谁来干呢？难不成让我或者跟爹爹？”方如绣拍拍手，做出了一副让方以正认命的表情。 “哎呀，我也只是随口的抱怨了一下啦。”方以正一边去搅拌这样的脏东西，一边对着方如绣说道：“反正有什么脏活、累活，你尽管让哥哥来做就好了。” 方如绣笑着点点头，她一直站在旁边监督着方以正，有些微量元素过多也不好，她只是做这样一个营养土罢了。 不过她从前也没有做过，只不过是很小的时候，去一个老乡家的时候，见到老乡家种了这种草菇后，然后听到外公跟那老乡偶然说起而已。 那个时候本来就是外公随口问问罢了，她那时候也还小，如今要凭着记忆做一件这样的事情，实际上她的心中也是没有底的。不过凡事总是要试上一试，大不了就是多费点功夫罢了，反正她有两个免费的劳工，不用白不用。 很快方长福就帮着把那架子做好了，方如绣让方以正把这做好的营养土倒入了这架子之中，再把那上面长满了草菇的稻草放到了这营养土之中，然后又洒了一点水，再收拾一下，便出去了。 路上，方长福跟方以正两个人才终于按捺不住的问道：“妹妹，你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这是在种草菇啊？难道爹爹、大哥你们没有发现吗？” “种草菇？”方长福听到之后有些惊奇的问道：“我从来都不知道这草菇还能种，它不是山上野生的吗？” “对啊，既然山上能够野生，所以我们自然也可以种啊。” “那妹妹你怎么能够确认它能够种的活呢？”方以正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不确定啊，但是凡事都要试一试才知道对不对？”方如绣笑道：“就像你们刚刚明明不知道我究竟在干嘛，不也是在帮我的忙嘛。” “我做这些可完全是看在妹妹你的面子上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妹妹你如今都是我的武术先生了，先生的话，我敢不听么？”方以正有些委屈的说道。 “呵呵，大哥，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先生现在命令你去走廊上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方如绣开玩笑的说道。 “是，学生这就去。”出乎意料的是，方以正还真的就去了。 “这孩子，你妹妹跟你开玩笑呢。”方长福叫道。 “我不管，妹妹说什么，反正我就去做就行了。”方以正倔强的说道。 “如绣，你快点让你大哥去休息吧，白天都这么累了，这大晚上的还折腾啥呢。”方长福看向方如绣说道。 “大哥，现在跟我们去洗手，洗完手再去！”方如绣并没有听方长福的话。 反正在她的眼中，年轻人火气旺盛，睡晚一点都不算什么的，更何况，这样的时辰放在后世也不过是九、十点的样子，根本就算不上晚的。 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尽管方长福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始终是把方以正保护的有点太过，几乎什么碰刀子的事情都不让他做，如今他柴都不让方以正砍了，一天也几乎不让方以正做什么重活，也想着尽力的满足他的一些要求，可是偏偏方以正这小伙子，如今竟然是什么愿望都没有！ 不是方如绣喜欢磋磨方以正，她只是觉得大好的时光不应该就这样的睡去了，以前家里面是买不起蜡烛，那还是情有可原，如今都能够买得起蜡烛了，那么便不必睡这么早了，所以等洗完手收拾好自己之后之后，方如绣也跟跟方以正两个人一起站到了走廊边上扎起马步来。 皓月当空、凉风习习，满天的星斗之中，一轮明月挂在其中，夏天的天空高远而又深邃，方如绣两个人一边扎着马步，一边欣赏这夜景，竟是有几分要沉醉其中之意。 第100章 、女夫子 乡村的夜晚显得十分的安静，后院的荷花早开了，估计有几只青蛙正跳在荷叶之中，在那里“咕咕”的叫着，往日里觉得有些烦躁的声音，今日听来，也好像别有意境。 方如绣跟方以正谈论起梦想来，少年的心一如既往的纯粹，自从那日方如绣告诉他，他的血液有毒之后，他便不怎么外出了，他只是希望安静的渡过这三年，最好是能够在这三年之中锻炼到自己。 方如绣告诉他，让他正好是趁着这三年好好努力，以后她会每天交给他一些字以及诗文策论，希望他好好学习，然后好好的练武，争取三年之中，能够一举夺魁。 说起这梦想来，方以正的声音也是热情高涨，让方如绣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所以她要努力，努力赚钱，倒时候有了钱，就可以请人踏遍奇山峻岭，为他寻来那深埋与地底的宝藏——血灵芝。 一天天的相处，方如绣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一个这样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凋落，她见惯了死亡，哪怕是她自己也是死一次，但是正是死过一次的人，才能够明白生命的可贵。 不过她也做好的最坏的打算，若是他真的会死去，那也至少让自己不在遗憾，至少可以陪着他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情，至少不要让他一直都囿于这样一个小山村之中，至少带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感悟一下这个世界之中不同的风情。 人生本来就是区区不过百年的时光，而自己身旁这个少年所能够存活的时光有可能是区区的三年。 希望三年之后，若是他真的离去，自己回想与他相处的这三年，也觉得每一天都很充实，也觉得不会后悔！ “妹妹，你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方以正突然已经转过头来，并且在直直的看着方如绣。 方如绣心中一惊，有些呵呵的说道：“怎么了？大哥？” “妹妹，你太过分了，我刚刚说这么多的话，你竟然一句都没有听到？”少年的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薄怒。 “呃……”看到少年有些生气的脸，方如绣连忙说道：“大哥，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大哥你刚刚长得太过俊美了，所以小妹我刚刚都有些看呆了呢。” “哼，妹妹，你明明就是走神了，可是偏偏还为自己找上了一个这样的借口，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吗？哼，你简直是太可恶了。”方以正撅起嘴，装作一副十分不开心的样子。 “大哥，你真的生气啦？”方如绣问道。 “对，我很生气啊，我刚刚说了这么多，其中还有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的梦想与心事，可是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听，你实在是太伤我的心啦！”方以正说道。 “好啦，好啦，大哥你别生气，大不了等下我们扎完马步我给你去做夜宵。刚刚妹妹的确是走神了，是妹妹的不对，要不大哥你再说一遍？”方如绣这次老老实实的认错。 “你会做饭？” 可是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却是持怀疑的态度，这让方如绣感到十分的不满，看到方如绣撅起嘴了，方以正才说道：“好啦，看到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就原谅你啦，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方如绣挑眉问道。 “你以后要认真的听大哥说话，而且你刚刚对我说的要算数哦！”方以正是目视着前方。 “好，我会认真的听大哥你说话的，不过我刚刚对你说道什么要算数啊？”方如绣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太可恶了。”方以正转过脸来说道：“你刚刚才答应我，说以后要教我练武，还要教我读书习字的呀。” “嗨，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这不是问题！”方如绣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到了第二天，方如绣就履行自己的诺言开始叫方以正读书习字了起来，其实方以正以前也是读过一点书的，不过好几年过去了，除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之外，他早就忘记的差不多了。 正好方以诚也到了应该启蒙的年龄了，方如绣便在家他们两个读书习字，反正她的教学方法很特别，她是干活的时候，看到什么东西了，便教他们什么，还顺带着把与之挂钩的一首诗也吟唱出来，教给他们。 你写字他们都记住了，只是那些诗文他们仍旧是有些一知半解，方如绣就会按照她自己的解释给他们解释一番，反正在她的眼中，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到时候他们慢慢的也就明白了。 一开始教两个人读书习字的确是很累，最重要的事情是她还要干活，不过幸好的是，这里的文字跟后世一样，而且也大都是象形的文字，这样把实物文字一一对照了起来，他们便也能够记住了。 在这其中方以诚由于年纪小，心无旁骛，人又聪明，学起东西来，倒是比方以正要快上几分，不过方以正由于又要练武，又要干活的，所以分了他不少的心。幸好，他还算是勤劳，每天晚上扎马步或者是练拳的时候，都想着方如绣白天教的那些文字，而方以诚毕竟是年纪小，方如绣也没有拒着他，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学习效率倒是不相上下的样子。 到了这个时候叶氏又开始调侃方如绣是一个女夫子。 只是这一天天的，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天天都待在家，也不出去玩，也没有什么朋友，这倒是让叶氏有些担心了起来。 方以正倒还好，这孩子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若不是因为他的病的原因，他肯定早就到外面去疯玩了。可是方如绣这丫头，她不太熟，一直也来也没有好好的跟她谈过心，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只是她觉得这女孩子在出嫁前没有几个闺中密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一开始她还能够理解为，这是刚刚来到这个村子里面有些不习惯，而且这村子里面的人的嘴也确实是说的太难听了，所以她也是任由她在家中呆着，可是这大半年的，如今这围墙盖起来，这孩子却仍旧是整天的不出去玩，这便是让她有些担心了。 不过某天，当她跟方长福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方长福倒是有些笑了起来，他道：“咱家闺女的教养跟外面的那些女孩子都不一样，你让她怎么去跟那些女孩子相处？” 在方长福的眼中，即使是方如绣整天在地里干活，在忙活着忙活那，可是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韵味总是给村子里面的那些姑娘不一样。她身上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尤其是当晚上的时候，她洗漱完毕，娴静的坐在那里绣花的时候，的确是跟一般的女子大不相同。 “那也是，咱家的女儿是在是太水灵了，我估计村子里面的那些姑娘都会嫉妒她的。”叶氏却是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得了吧，你睡你的吧，咱如绣自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用不着你担心的。”方长福说道。 “可是我是她的娘亲诶，我能不担心她嘛。”叶氏有些嗫嚅的说道，她决定了，明天还是要找方如绣好好的谈一谈，看到她心中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想法，也省的她这心啊，老是担忧着。 第二天，方如绣正带着方以正跟方以诚在干活，顺便教他们习字的时候，叶氏找来了，她借着让方如绣去跟她学做饭的理由，成功的支开了那一大一小两大跟脚的人，把方如绣叫道了她的跟前。 走到厨房的时候，她搬来一条小凳子，让方如绣坐下，然后问道：“如绣啊，其实娘亲今天找你来，是想要好好的同你谈一谈。” “嗯，娘亲您想要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方如绣觉得有些好奇，这叶氏会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呢？而且还要支开方以正跟方以诚两人。难不成是要说自己的亲事？可是天哪，自己的年龄还很小啊。而且也没有听说过家里有媒婆上门啊。 方如绣心中在嘀咕的同时，叶氏也在嘀咕，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样同方如绣开口，于是便搬来一条凳子，在方如绣的面前坐下，然后问道：“如绣，你来到我们小方村也半年多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还好吧。”方如绣答道，她有些不明白叶氏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叶氏脸上是藏不住话的人，她那模样一看就是有什么大事情要跟自己说，可是偏偏却又做出一副这样的表情来，还拐了一个这样的大的弯绕，这究竟是所为何事？ “嗯，那你觉得这村子里面可有什么好姑娘啊？”叶氏又问道。 方如绣一听叶氏的这句话，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哦，原来是想要提前给方以正物色一个好姑娘啊，可是方以正如今是不能够讲人家的，难道爹爹他没有跟娘亲说清楚？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方如绣就算是再心疼方以正，也不能够拿别的姑娘家的性命开玩笑，于是她直起身子，正色道：“娘亲，这村子里面的姑娘我都不是很了解，不过爹爹应该跟您说清楚了吧，大哥他如今的情况不适合娶妻，虽然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好一点了，别人也不知道大哥的情况，但是娘亲您千万不要想着这样的歪主意，您这样会害了人家姑娘一生的！” 第101章 、谈心 所谓的孝顺并不是一味的听从父母的话，而是听父母正确的话，当父母有错的时候，也要加以改正，这样才是真正的孝顺呢，因此方如绣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叶氏的提议。 “你这孩子，你在瞎想什么呢？娘亲我是这种人嘛。”叶氏有些嗔怪的说道：“我是想要问一下一直以来你都没有朋友，究竟是什么原因，你是不喜欢这村子里面的女孩子，还是什么原因？” 看到方如绣沉默不语，叶氏沉思了一下，又说道：“娘亲只是有些担心你，毕竟你一天都忙忙碌碌的，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女孩子过来陪你玩，娘亲宁愿家里面还跟从前一样，吃糠喝粥的，但是娘亲希望你能够幸福，你明白吗？ 娘亲可能是不会说什么话，娘亲是一个没有什么学问的人，比不上你曾经的娘亲顾夫人，但是娘亲会尽娘亲的所有让你幸福，所以每次你想要做什么娘亲都让你去做。 但是你这个孩子的心实在是有些太重了，很深沉，娘亲看着你脸上的笑，总是感觉你的笑容有些不对劲，好像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娘亲感觉你一点都不开心。但是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娘亲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说来也是丢人，就是这次娘亲想要来找你谈谈心，也是花费了极大的勇气。” “好了，娘亲你不要想太多了。”方如绣又露出一个笑来，只是她的笑总是好像隔这一层薄冰，就好像是太阳射在冬天的冰面上反射的光芒一样，虽然很亮丽，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她就是一个这样冷淡的，无论是怎么样的笑，怎么样露出自以为很得体很温暖的笑，可却是总是隔着一些什么，就好笑这脸上的表情都是她早就刻画好的一张张假面一般，需要的时候，就换上一张脸贴上。 叶氏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方如绣，但是她跟她相处久了，便知道了她的心其实从来都没有融入过这个家。 虽然她爹爹娘亲叫的很甜，但是她的心却好像是缺失的一样。叶氏并没有说出她的这些想法，毕竟这些她说出了也没有用，她一次的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说这个孩子只是因为刚刚来到这个家庭，所以有些不习惯，但是真的，她真的很难接受，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却是与自己从来都没有近亲过？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方如绣也没有朋友，她每天除了练武、读书、绣花、劳作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不过幸好的是，她对自己的兄弟的的确确是很好。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与自己近亲过，见面的时候，虽然也会笑着跟自己打招呼，可是那显得实在是太过礼貌，就如同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一般，只不过是点头之交。就算是她要做什么向自己撒娇，可是那也好像是经过了精心排练的一般，叶氏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她的心里是明白的。 自从以月走了之后，方如绣来了之后，她虽然多了一个能干的女儿，可是却少了一个贴心的小棉袄。这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带给了叶氏一种无力的感觉，反正方如绣就好像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一般。叶氏如今想起这些来，也是有些恐慌的，她什么都比不上顾夫人，是不是在方如绣的心中，仍旧是没有把自己的当作娘亲？ “是我想多了吗？”叶氏重复的问道，有些事情她在这一瞬间，突然就看明白了，但是她不想说，她总是给方如绣面子，希望她能够在这个家里面能够活得自由自在。 “当然，我要这么多的朋友做什么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家里面的日子过得好一点。”方如绣又是拿出她的招牌笑容，淡淡的说道：“娘亲，你看你从前的那些闺中密友，如今不是也没有来往了嘛，所以我现在只是想要家里面的人每个都幸福快乐，我暂时还不想那么多，就算是有了朋友，我也没有时间陪她们一起玩耍。” “那也是，既然如此的话，那你自己心中要有个分寸。”叶氏点点头，最后她忍不住的又多说了一句，道：“如绣，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娘亲说，好吗？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事情，娘亲一定会答应你的。” 叶氏说这句话的意思实际上是想说，就算是你想要回到顾家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说出来的话，我也是愿意你去顾家的，就算是少了这一个女儿，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是叶氏真的是想多了，方如绣来到这里的确还是有些不习惯的，特别是让她一个跟叶氏一样大的人装成一个小孩子叫她娘亲，真正的在她的怀里面撒娇，她也是好有压力的好吧。 只是她这表现放在叶氏的眼中，那就是方如绣心在别处，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娘亲。这个也从侧面说明，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挺正确的，只是方如绣的确是没有二心。 不过方如绣也压根儿就不知道叶氏竟然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她只是宽慰了她几句，便又去后院忙活去了。 方如绣每天都要去检查一下她养的那些鸡鸭，那些自动喂食的装置里面是不是都有食物，那些鸡鸭是不是都很健康，毕竟在这个社会，若是她的这些鸡鸭感染上什么禽流感，那她的心血可就完了。 幸好她的这些鸡鸭都是采取放养的形势，这样她的鸡的抵抗力，会好上很多，而且每天她都会让方以正去打扫所有的鸡舍，把里面打扫干净，这样也可以防止细菌的滋生。 虽然她已经把喂养兔子的任务交给了方以诚，但是有时候她还是还要去查看一下这些小兔子的情况，或者去看一下她培育的那些草菇生长的怎么样了，有时候洒洒水，有时候要打开窗户给这些草菇一个透气的环境，再有一些微光，这些草菇就会生长的更好。 还有她嫁接的那些葡萄藤，如今已经长得很好了，方如绣让方长福在这葡萄藤之中搭上了架子，这葡萄藤便顺着这些架子疯长。 方如绣觉得等她的果园里面的果树开始那个开始开花结果的时候，她的弄上一箱蜜蜂来养养，话说这蜂蜜开始美容养颜的哪。 其实这样的日子真的也挺不错的，方如绣觉得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也比较容易适应环境，真的，她觉得她每一天都非常的充实。 几天过后，她培育的那些草菇都已经长大了，准备割掉这一茬草菇的时候，方如绣的脸上露出了笑来，真的是太好了，她原本只不过是打算试试而已，确实没有想到，她的扶出真的是得到了收获，这些草菇长的不错。 于是她叫方长福做了更多的木架子，叫方以正用木屑做了更多的营养土，用来培育这些草菇，反正草菇是用孢子繁殖的，她把第一盆土之中分给了其它的土，就这样做了八盆，过约莫十天的时间之后，她又有草菇吃了。 这次得到的草菇并不多，方如绣得到这些草菇之后，特地送了一些给喻氏，话说自从搬出来之后，她也很少去老宅了，就连喻氏，也有十天半月没有去看她了。 “奶奶，我来看了！” 进了院子的之后，还在门口的时候，方如绣就开始大声的叫道，喻氏听到了声音之后，就出来门口看，见到是方如绣的时候，她的眼睛便笑的眯了起来。 “如绣，你这丫头，都好久没有过来看奶奶了。”喻氏说道。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方如绣有些惭愧的低下头，然后又说道：“要不奶奶您去我家住几天吧，这样您就可以天天看到我啦。” 喻氏摇摇头，道：“你小叔说不定这几天就会回来呢，他自从上次跟你爹吵架之中，就再也不肯去你家了，也不知这孩子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兄弟之间闹了什么别扭，不就是互相认个错就好了嘛，哪里有什么隔夜仇的呢。” “是啊，你五叔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这孩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他有时候就是太犟了，跟他爹一个样子，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喻氏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了，奶奶，我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反正无论五叔他怎么想的，总之我是问心无愧。”方如绣淡淡的笑道，然后又把自己带着的那个小藤篮拿出来，说道：“奶，您看，这是我特地给您带来的草菇，给您尝尝鲜。” “哟，你这孩子，哪里来的这样稀罕的东西？”喻氏有些惊奇的看着篮子里面鲜嫩的草菇，说道：“这草菇可不容易得到啊！” “嗯，我在山上找到的，然后我自己就把它养大了，而且我还种了一些，若是奶奶喜欢吃的话，以后我常常给奶奶您带着些草菇过来。”方如绣笑着说道。 “这草菇还能够种哪？”喻氏笑眯眯的说道，她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后，虽然是点点头，但是是不是真心相信她的话，方如绣就不知道了，不过反正这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喻氏能够开心就好了。 第102章 、制冰 这个时候，方老爷子走出来，他因为是不喜欢方如绣，所以面上的表情也不会很好看，方如绣讨厌别人对她黑脸，即使这个人是她的亲人，她可没有那种喜欢受虐的习惯，所以她跟方维成打了一声招呼，很快就离开了。 最近家里面虽然看似好像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方如绣每天的时间还是过的特别的快，幸好方如绣家没有种什么菜，否则的话真的是有些忙不过来。 七八月份农忙刚刚过去，院子里面的玉米便也熟了，掰下来之后，煮了几次吃，其它的则是全部都晒干起来，用来日后做玉米面。 玉米杆则是晒干收藏在柴房里面，留着用来烧火。七月天的，实在是惹得要命，不过镇上有卖西瓜的，十文钱就可以搬来两个大西瓜，方如绣把她家最深的那一口井上面压着的石头搬开，用绳子做成一个兜兜，把这西瓜吊在了那里面。 方以诚年纪小，对这些东西特别的馋，总是忍不住的到井边去看，方如绣就告诫他，让他不能够去井边，她还又井口用那块大石头坨住了。 反正她的力气经过大半年的锻炼之后，已经是十分的不错了，至少对付两三个成年人不是问题，这一块百斤的石头，她也能轻松够搬开，为了家里面小孩子的安全，她倒是也不嫌麻烦。 到了傍晚的时候，吃过晚餐，方如绣终于舍得把方以诚望眼欲穿的那个西瓜从井里面拿出来了。 果然由于井打的比较深，下面的水也是冰冰凉凉的，把冰好的西瓜切开，一人分上一块，咬在嘴中的时候，甜滋滋的、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当家的，你说我们家如绣多聪明啊，我说她难怪是要打一口这么深的井，原来是用来冰西瓜的。”叶氏一边吃，一边呵呵的笑道。 “是啊，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这口井打的太对了，这简直是太冰了，真舒服啊。”方长福也连连的点头。 “这里还有半个，以诚你拿着，去送给爷爷奶奶。”方如绣对着方以诚说道。 “姐，我还没有吃饱呢。”方以诚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他私下里还是不太想去的。 “去嘛、去嘛，爷爷奶奶是长辈。”方如绣对着方以诚说教，就是有时候连叶氏跟方长福也想不起来喻氏跟方维成，但是方如绣每每都能够想到他们。 只是方维成实在是太过分了，每次对她的态度，让她实在太过难堪，因而她懒得去了，她决定若是她再去的话，她可能就会讨厌这个老人！ “那好吧。”方以诚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抱起西瓜往老房子走去。 “要不我们再切一个瓜吧？”等到方以诚抱着半边西瓜离开之后，方长福试探着的说道，他记得这井里面好像是还冻了一个西瓜的，而且几个孩子们都好像一脸没有吃够的眼神。 “爹，咱家不是没有钱了吗？”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我们现在要多多节约，二弟明年还要学费呢，而且大哥现在也是越来越厉害了，他喜欢舞枪，我还打算攒钱给大哥买一把好枪呢。” “对对对，妹妹说的对，我不要吃西瓜了，刚刚吃了一片，我已经饱了。”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以正连忙说道，看起来这枪在他的眼中吸引力更加的大。 “是啊，姐姐说的对，我也吃够了。”方以直也点点头，他还顺便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 “好吧，既然你们都吃饱了的话，那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方长福面上看起来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是实际上他的心中十分的满足，他觉得如今自己的这几个孩子实在是太懂事、太听话了，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几百年才修来了这样好的福气，有这样几个乖巧的儿女，只是这福气太盛，便也有了缺口跟遗憾！ 方以诚很快就送完西瓜跑回来了。晚上洗了澡，方如绣就带着正直诚三兄弟在书房里面念书习字，一天很快就这样的过去了。 不过这炎炎夏日实在是太热了，从前的时候还有空调，可是这个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就连方以直都已经沐休回家了，这一个月他都不用去书院，就闲在家同方如绣三人一同学习玩耍。 方如绣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在床上翻滚了许久还是睡不着之后，她开始有些想念后世各种各样的冰淇淋来。 大户人家这个时候都开始用冰了呢，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就睡一床这样的凉席上，每天晚上都热的要命，一点事儿都不想干，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有些恹恹的。 唉，方如绣叹了口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妙招，在这后世，除了大户人家，肯定是没有什么人有冰卖的，不如来制造冰卖？！ 当方如绣的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开始迫不及待的行动了起来，其实做冰并不难，前世身为设计师兼紫金门传人的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一个简单的化学方程式还是难不倒她的，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制冰的材料——硝酸钾。 从床上坐起之后，方如绣直接就穿上鞋子从自己的楼下下来，她伸出手“叩叩叩”的敲醒了叶氏跟方长福两个人。 “谁呀！”方长福跟叶氏应该已经睡着了，但是他们的睡眠看来也很轻，所以很快方长福他便泪眼蒙蒙的走过来打开门，却是发现方如绣正站在他的门口。 “如绣是你？发生什么事情了？”方长福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个孩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一般都不会半夜来敲他们的门的。 “没什么事情的，爹，我就是想要问一下我们这里有没有硝石卖？”方如绣问道。 “硝石？有卖啊，你问这些干什么？”方长福有些不解的问道。 “爹，我需要大量的硝石，您明天去帮我买一些过来，好不好？”方如绣问道。 “好，没问题。”方长福爽快的点点头，然后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方如绣摇摇头。 “你这孩子，就这多大的事情啊，也值得你眼巴巴的半夜过来跑一趟？”方长福有些嗔怪的说道：“若是没有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等到明天上午的时候，我就去镇上一趟，帮你把你要的硝石给买了。” “嗯，爹你真好，记得要多买一点啊。”方如绣叮嘱道。 “不就是硝石嘛，如绣你真的不用担心，硝石我们这里大把的，多的很，也还算是便宜，我到时候尽量多买一点。”方长福同方如绣说着又一脸打了好几个哈欠，看起来一副很累的样子。 “嗯，谢谢爹。不过有真是有些对不起啊，大半夜打扰到你跟娘亲了，那两位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问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方如绣又咯噔咯噔的走开了。 方长福摇摇头，对方如绣这性子他也是服了，半夜特地过来问他这硝石的事情，把他吓了一跳，他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 第二天上午，在吃中饭之前，方长福就已经帮方如绣把这硝石给找到了。 方如绣便连饭都不吃了，她找来了来了一个小盆，在小盆之中放上了半盆水，然后又在盆上放了一个碗，碗里面有半碗水，这就开始准备制冰了。 硝石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量，这样会使水结冰。一开始，她对着些水之中需要加入多少的硝石也没有把握，于是便也是试探着慢慢的将硝石加入到这大盆之中。 不过随着这硝石慢慢的加入进去，这水中的温度慢慢的变得低了起来，很快，方如绣的冰块就做好了。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做冰块，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这让方如绣也是有些兴奋的，她得意的端着这碗冰从她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并摆在饭桌上，在每个家庭成员的面前都秀了一圈。 制冰，冰里可以加入各种各样的东西，正好如今缺钱用，方如绣觉得她可以去县城之中摆一个小摊，专门卖冰，想必有很多人会买。 “姐姐，好神奇啊，这个你怎么变出来的？”方以诚看到方如绣端到桌子中间的冰碗，一丝丝凉气从碗中冒出，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十分的惊讶与好奇。 其它的人，也是同样的好奇，方长福更是说道：“如绣，你这丫头怎么这里厉害，什么都会。” “是啊，是啊，这个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叶氏也觉得十分的惊讶与好奇。 “爹，娘，其实我是想要问一下你们，这市面上如今有人卖冰的吗？你们说我们在县城之中专门盘下一间铺子用来卖冰怎么样？”方如绣笑着问道。 “肯定有很多的人买，这大热天的，就是我都有些忍不住的想买呢，别的不说，至少稀奇。”叶氏说道：“只是这些东西，你怎么做出来的？” “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方如绣笑的眉眼弯弯，道：“以后这就是我的生意了，我决定要去县城里面卖冰。” 第103章 、商量做生意 “卖冰？” 一家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妹妹啊，你看咱爹咱娘都这么辛苦的，你这辛辛苦苦的做出来的冰，是不是应该给咱爹咱娘留着啊？嗯，剩下的顺便给大哥、三弟、四弟做成好吃的就行了。” 方以正看着方如绣，一副你不要去生意，大家好好商量的样子。 方如绣看到他这个馋嘴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她说道：“大哥，我如今可以做出多少的冰可是全要看爹爹的哦。” “为什么？”方以正不解的问道。 “就是那硝石啊，硝石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量，到了一定的程度，水就会结冰呢。”面对自己的家人，方如绣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诀窍。 “这是真的吗？”方长福觉得十分的不可置信，他道：“从前大家也经常都用这个硝石，但是却是没人想到用来它来制冰呢。” “哈哈，没有人想到才好，没人想到的话，而我想到的话，这才能够突出我的能力啊。”方如绣得意地说道：“好了，大家现在已经都知道这冰是怎么来的了，那么现在大家说说，如果我们要去县城卖冰的话，该怎么做？” “首先是要把这配方瞒着，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否则的话，这样简单的事情，若是大家都知道了的话啊，谁还到咱家来买呀。”叶氏第一个说道。 方如绣看了看叶氏，心道：哟呵，想不到叶氏她还是挺有版权观念的嘛，也是了，这古代的人，有什么秘方都是藏的跟金子、银子一样的严实，有些甚至都是子承父业，女承母业的。 于是她点点头，对叶氏说道：“娘亲说的很对，所以大家都不要说出去了哦，无论别人怎样诱哄，可不能够说出一个字的哦。” 方如绣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方以诚的，方以诚连忙点点头，道：“放心，姐姐，我绝对不泄露出去。” “我也不会泄露出去的。”方以直也说道，方以正也在一旁点点头。 方如绣笑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剽窃前人果实的人而已，所以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样造福百姓的方法，我们本来是应该把它公之于众的，只是如今我们家需要它来赚钱，所以这种方法还是先瞒着吧，等到我们再不需要它了，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它公之于众。” 方以直在一旁听到了也是连连点头，他刚刚虽然答应方如绣要保密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心里有点堵，但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此刻听到方如绣这样说，他心中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书上说了：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如今我们家还在一个“穷”的阶段，所以需要独善其身，因为要把这秘方给隐瞒起来。等到我们家富裕了的时候，这是到了一个“达”的阶段，到了那个时候可以兼济天下了，就可以把这秘方公之于众了。 方以直在心中暗暗道：果然，圣人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 他这话都没有说出来，因而方如绣也没有想如今方以直已经开始把书上学的东西与生活之中遇到的事情简单的结合相起来了。她平日总是让他们多想想，看来这多想想在此时终于有了成效。 其实天朝的留下来的古籍就讲述了一些古人行事的准则，但是很多人只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知其意而不知其所以意，并没有把书上说的与生活之中的相结合，只是一味的死记硬背，方如绣觉得这样的方法实际上并不是国家科举的初衷。 所以很多学子，所有的经文策论都学会了，但是到了考试的时候，他们写出的文章虽然是辞藻华丽，但是却是并无半点意义，因而名落孙山！ 方如绣希望两个兄弟都能够考上进士，可能是重活了一世的原因，看的事情透彻了，在她的眼中，这些科举考试其实一点都不难，像当年，她可是别人眼中的学神哪，只是可惜在人心的算计之上，她仍旧是稍逊一筹！ “那再然后大家如果想要卖冰的话，应该要做些什么准备呢？”方如绣又问道。 大家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是成竹在胸了，方长福跟叶氏明白方如绣的意思，便笑道：“这是如绣你想出来的主意，那你们兄妹几个去商量该怎么做，到时候你们需要什么，就跟爹娘说就好了。” “那行。”方如绣点点头，说道：“大哥、三弟、四弟，你们说说看呗。” “首先是需要一辆小推车吧，还有一些碗呀、盆呀之内的东西。”方以正首先是说道。 “大哥你说的很对，只是我们家没有店铺，暂时用碗的话却是不太方便哦，因为客人吃完了之后，我们可没办法去吧这碗洗干净呀。”方如绣又道。 “我们可以自己带两桶水，嗯，不过好像还是不行，因为我们本来就已经带了这么多的东西了，再带的话，我们家的牛车就有些放不下了。”方以正刚刚说出一个提议来，然后又让他自己给否掉了。 “姐姐，那不如我们暂时租一个铺子吧，否则的话，总是用牛车来来回回也实在是有些麻烦。”方以直却是提议道：“我知道咱家没有什么钱了，但是租铺子的话，应该是花不了多少钱吧，我们可以先租一个小店铺。” “嗯，以直的这个主意不错，我原先想着摆摊就是因为咱家买不起铺子，如今给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方如绣点点头，对他的这个建议表示赞同。 “那要是租店铺的话，一些需要带的东西，我们就不用发愁了，主要就是这个冰该怎么卖的问题。”方如绣用筷子把碗里面的冰给戳碎，然后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由于刚刚只是实验，所以方如绣并没有在这冰中添加任何的东西，可饶是如此，一家人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只觉得是透心凉，心飞扬！ “嗯，应该加一点糖。”方以诚说道：“上次姐姐做的那个薄荷水就很不错，如果我们把那薄荷水做成冰，应该很多人喜欢吃的。” “呀，以诚你真聪明。”方如绣摸摸以诚的头，夸赞了他，这让这个小家伙有些害羞了起来。随即她又问道：“，除了冰冻薄荷水之外，我们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我们还可以把西瓜跟这冰和起来，这样的话，才是好吃的很呢。”方以正也说到，看来昨天晚上的吃的西瓜还是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对，大哥说的对，不过既然我们可以冰西瓜，那么也一定可以冰各种其他的东西。”方以直也发散思维的说道：“这个时候的应季水果，应该是都可以冰吧？到时候我们切成小块，放到碗里面，用勺子舀着吃，冰冰凉凉，那才舒服呢。” “三弟你说的很对，大家出的主意都很不错。”方如绣点点头，道：“所以这个生意，我们肯定是能够做好的。” “别看咱家现在好像有很多出产了，但是如今鸡没有长大，兔子没长大，鱼也没有长大，草菇繁殖的还不多，只能够是够自己吃，果树要结果起码还需要几年，不过我猜测我的葡萄树明年就可以结果了。” 方如绣说到果树的时候，就想起自己最爱吃的葡萄来，酸酸甜甜的葡萄就是她的最爱，不过她很快就言归正传的道：“但是我们家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几个要练武以后会需要很多的珍贵药材，武术才能够有所进展。三弟、四弟你们要读书也要花费不少的银钱，尤其是现在的书还贵的很，所以我们必须要努力的赚钱。” “嗯，妹妹，大哥脑子不如你的脑子灵活，反正你说什么，大哥就去做就行了。”方以正说道。 “那可不行，大哥你以后在外面遇到事情也得要多想想才行，否则以后我好怕你被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方如绣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好，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但是她的话里却满满的都是认真，甚至有几分告诫之意。 “哎呀，妹妹你放心啦，虽然大哥很笨，但是也只是相对于妹妹你而言的，其实若不是有妹妹你压着我的话，我就是这个家第一聪明的人。”方以正得意的摇摇头。 “我也聪明。”方以诚抢先答道：“姐姐老是夸我聪明，所以我才是家里面第二聪明的人。” 方如绣听到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的话，先是笑了笑，但是随即她又注意到了方以诚所说的“聪明”二字来。平日里方长福跟叶氏都忙着干活，一般而言，都是方如绣带着方以诚的，她平日里是他们的夫子，但是此刻她觉得她的教育出了问题。 夸小孩子是不能够夸他聪明的，应该要夸他努力，勤奋，很多东西尽管他是真的有天赋，但是确实是努力不应该被“天赋”二字抹杀，老是夸小孩子聪明，他就会真的认为他很聪明，就不会那么的努力了，像方以诚在学习上，可是没有方以正刻苦的。 第104章 、方如绣教兄弟 想到这里，方如绣咳嗽两声，正色道：“其实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聪明人，你觉得他很聪明，是因为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曾经很努力！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闻！以直你是学子，你应该也知道，一个人他不可能一生下来就可以考上秀才、举人、进士、状元。你羡慕他金榜题名，鲜衣怒马，却不曾想人家曾经悬梁刺股、笔下生花；你夸赞琴师琴音醉人、绕梁三尺；却不曾想人家曾十指纤纤，血满琴丝；你道这人天生神力、武功高强；却不曾想人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间断。 你只看到他站在荣誉的巅峰，却不曾想到他曾经挥洒了多少的汗水，别人都不会看到你曾经披荆斩棘、跋山涉水，他只会羡慕你如今的成就。他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实际上你小时候很笨，什么都不会，连话都不会说，还经常摔倒在地。” 方如绣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正直诚三兄弟，他们都低下了头，只觉得方如绣这一番话，给了他们很大的感悟与想法。最后一句话，方如绣看向了方以诚，方以诚更是红了小脸，他虽然对方如绣前面说的话是一知半解，但是后面一句话他却是听懂了。 是了，他小时候连话都不会说，还经常性的摔倒，可是如今他却是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很聪明，真是惭愧。 不过这小家伙倒是也知道知错就改的道理，他坐在方如绣的旁边，便轻轻的扯了扯方如绣的衣袖，道：“姐姐，我错了。” “是的，你有错，但是姐姐也有错，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教你们该如何的处事做人，你们觉得你们都很聪明，那一定是平常的我太过骄傲，给了你们一种这样的感觉。”方如绣淡淡的说道。 “不过姐姐骄傲是因为有姐姐骄傲的资本，你们还不能够胜过我，所以你们没有骄傲的资本，有一天，当你们都能够成为姐姐的骄傲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就可以骄傲了。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般的情况下，所以我们都要保持谦逊，谦虚使人进步，骄傲是人落后。” “如绣说的有道理啊。”叶氏也接话道：“这些也是娘亲想要跟你们说的，但是娘亲不太会说话，你们的姐姐是读过书的人，懂得道理也多。” “以直、以诚，你们以后要多多的听你姐姐的话，你姐姐说的话一般都不会有错的。”方长福说道：“不过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大家还是要一起多多商量，一人计短，三人记长。” “好了，刚刚是我扯远了，不过我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只要有恒心，铁柱磨成针，当然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很有恒心有毅力的人，我每天有时候看到大哥一大早就起床来练武，二弟一大早就起床去读书，而我还在呼呼大睡，我都有些惭愧呢。” 方如绣说道：“本来我是一个很懒的人，我作为一个女子，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努力，但是我想要家里面过得好一点，所以我必须要去努力，要去奋斗。” “妹妹，你说的这话，可真的是让大哥惭愧，本来你不用这么辛苦的，都是大哥没用。”方以正有些沮丧的说道，不过随即他又捏紧了拳头，说道：“不过大哥一定会更努力的，总有一日，妹妹你会以我为荣。” 方以诚听到两位哥哥姐姐的话后，也认错道：“姐姐，以诚以后也会更加的努力，平日里我仗着年纪小，总是起的最晚，练武念书也不如大哥那么认真，不过从明天起我就会更努力的。” 方以直也点点头，道：“我也会努力，我平日里在书院之中，总是想着回家，偶尔还想着跟从前的小伙伴们一起去外面疯玩，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没关系，贪玩的心，谁都有，所以我也不是不让你们出去玩，只是希望你们在学习的时候能够用心的学习，总之是要劳逸结合。”方如绣说了这些之后，然后又告诫道： “以直，你如今虽然是上了学堂，并且立志要走科举道路了，但是我希望你偶尔在不耽误你读书的情况下，还是要学一点农活，毕竟我朝可是大力发展农业的，而且姐姐也不希望你做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 “姐姐我记住你的话了。”方以直点点头，答道。 “反正你们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就像我们干农活一样，要努力的伺候庄稼，庄稼才能够长得好。当然无论是在家务农、经商、还是当官，无论做什么都要用脑子想想，不能够一味的蛮干。” 方如绣又说道，家中的人听到了都是纷纷点头，觉得她说的很对。 方如绣看到大家一脸沉思的样子，停歇了半响之后，她又说道：“好了，我们还是继续来讨论我们经商卖冰的事情吧。” “嗯嗯，行，你们几个刚刚说道哪里了？”方长福接过话茬。 “我们说了要去租一家店铺，但是对于经商，我实际上也是第一次，我们家也都是第一次，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爹爹你去跑跑腿才行。”方如绣笑道。 “没问题，你四叔他不是在县城嘛，让他帮着找一个掮客就行了。”方长福说道。 “好吧。”方如绣点点头，尽管对于方长恒这人不太感冒，也跟他好好的吵过几次。但是方如绣也承认他这样的人油嘴滑舌，最是爱交朋友的那一类型的人，想必各种道上的人他都认识一些吧。 好吧，为了大家，她决定舍弃小家，放下同方长恒的私人恩怨，就让方长福去找他。不过最后他能够把事情办成，否则的话，自己可是要好好的损他一顿才行。 店铺的事情就交给方长福去办了，只是方如绣不知道县城里面的租金贵不贵，不过估计也不会太过便宜。 “爹，那咱家还有多少钱啊？”方如绣又问道。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长福便起身离开了，随即从他的卧室里面拿来了一个小木匣子，打开放到众人的面前，道：“就这么多了。” 方如绣拿出来数一数不过才区区百文钱而已，她看着方长福，眉头几乎都快皱成川型了，这百文钱能够租的下一个店铺吗？而且到时候她租下店铺，肯定还得把店铺整治一番，搞下装修才行。 她有些怪罪自己之前的贪图享受了，若是之前没有这般奢侈盖了大房子，又打了家具的话，或许还会剩下一点钱，至少够她租一间小铺子了。而且她把她的规模铺开的太大，又是摘果树、又是养鸡鸭的，所以一时之间资金有点难以收回。 “实在不行，还得要摆摊。不过爹你还是先去找个人问一问吧，我们做这个生意，只需要一家小小的店铺就行了。”方如绣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先把家里面的一些什么不用的东西抵押给当铺，换一点小钱。” 听到这话，方长福苦笑一声，说道：“可是除了房契之外，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噢，对哦，方家以前很穷，叶氏等人甚至就连一个手镯都没有，方如绣她自己也是没有任何东西，所以她此刻不得不承认她的窘迫，那就是她没有东西是可以典当的。 “不过我们家的鸡不是快长大了嘛，有些鸡已经可以出栏卖了。”方长福看到方如绣有些窘迫的样子，便说道：“赶明儿爹爹去县城找你四叔，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买主，若是他能够付一点定金的话，那咱家就不用愁租赁店铺的租金了。” 听到方长福的话后，方如绣的眼中亮起了光芒，妄她天天喂鸡，竟然就忘了这一茬来了：“嗯，爹你说的没错，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得劳烦爹爹你明天去跑一趟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方长福拍拍胸膛，说道。 “嗯，明天还是我跟爹爹一起去吧，我对这些不是很熟，跟过去了解一下也好。”方如绣又说道，她有些担心方长福不太会说话，或者是自己的辛辛苦苦的鸡卖不出去。 第二天方如绣就跟方长福去到县城里面去了，叶氏看到自家的女儿这么能干，自己便也是有些不甘示弱，转而在厨房里面忙活着各种冰冻的水果，以及菜谱来。 她除了照顾家里面的这些家禽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所以她决定以后要每天都好好的给大家做一顿美味的饭菜。 以前只是吃饱就行了，不过如今她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把自己的厨艺练好一点。她作为一个家里的女主人，竟然不太会做饭，每次会做的都是简单的青菜之类的。 实际上这做菜也是需要孰能生巧的，叶氏嫁到方家之中，就算是想要做一桌好吃的菜，但是架不住没有食材啊！方家以前都只有应季的青菜吃，没有肉，没有其他的调料，还是大锅，油盐都不能放太多，就是她想要做一桌好菜，也没有机会，久而久之，自己原先在娘家学的还不错的厨艺也都忘了。 不过如今她决定把这手艺慢慢的捡回来，家里面的自己的丈夫跟孩子都在忙活，她只要把他们都照顾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105章 、方长恒的工作 这段时间以来，家来的伙食已经由白米饭变成粥了，幸好，家里面的孩子都知道家里的条件，也不挑食，并没有计较这么多。 可是如今的穷困跟从前的穷苦是不一样的，如今虽然暂时的穷苦，可是在叶氏的眼中，家里面已经是有了盼头。小孩子懂事听话，家里面的各种家禽都长势良好，每天上面没有婆婆管着，无论是做什么，就算是再辛苦，她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跟着方长福来到了县城，先去找了方长恒，方长恒上次说了他在一家酒楼里面工作，他的妻兄是这酒楼里面的掌柜，所以就让了他在酒楼里面跑堂，这酒楼虽然算不上这黎阳县城之中最大的酒楼，但是却也是规模不小。 一共是两层楼的小酒楼，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人过去的时候，方长恒正在那里擦桌子，平常在家懒得死的一个人，在这里却是表现的挺勤劳。 咳咳！方如绣走到方长恒的旁边的桌子上坐下，咳嗽了一声后，叫道：“小二，给我上一壶好茶！” “诶，好的，客官您稍等。”这句台词看来方长恒已经是说的十分的顺溜，他手上快速的将面前的桌子抹干净，然后立马转过身来，只是见到刚刚叫茶的人是方如绣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他大咧咧的坐到了方如绣的面前，道：“你这丫头，干嘛呢？四叔这是在工作，没时间陪你玩。” “我爹找你呢！”方如绣不开心的说道：“四叔你现在面子大了，我爹作为你兄长坐在你面前，你都不尊重他，不像他问好，反而是找我的茬，你这种行为你觉得合适吗？” “好了，丫头，你伶牙俐齿，我不跟说话。”方长恒悻悻的看了方如绣一眼，然后把眼睛别开，看到方长福，道：“二哥，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四叔，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先把你们酒楼里面的好茶上一壶，然后我们再说话好不好？侄女我都好久没有喝到一口茶，快快，快点上壶茶，然后好酒好菜的都快快上来！” 方如绣听到方长恒的问话之后，却是在一旁的插科打诨，挤兑他，谁叫上次自家搬家的时候，他在饭桌上说大话的。 “你这孩子，我跟你爹说话呢，你别插嘴，行不行？”方长恒挥挥手，说道。 “四叔，我爹这远道而来的，茶都没有喝一口，正是口渴难耐之时呢，你这作为东道主，怎么都得给四叔来一壶好茶呀！”方如绣朝他挤眉弄眼，小声的说道：“四叔，你上次可是说了，要大鱼大肉的好好招待我的，我这次来找你兑现了。” “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方长恒连忙说道：“四叔如今混的如此落魄，你就不要取笑四叔了。” “哼，你看四叔你吧，忒小气了。你上次明明说了，说这迎客来的掌柜可是你的妻兄，那我们吃一点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方如绣眼睛瞪的老大，装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唉，一言难尽啊。”方长恒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白色的毛巾搭在肩上，他擦擦手，然后给方如绣两人倒了一壶茶，“如绣，四叔认怂了，四叔承认上次是说大话，所以不能够请你吃大鱼大肉，这五文钱一杯的茶，四叔勉强请你们喝一杯吧。” 来到外面这几个月好像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虽然以前他也结婚生子，但是由于大家都在一起吃饭，上面有两个哥哥，所以他没有什么压力，而如今，处处都要靠自己，这服务行业有时候又是要看客人脸色的，所以方长恒如今竟然已经认怂，不理会方如绣的激将法了。 “四叔，你……” 方如绣张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的话却被方长福打断了，他道：“好了，如绣，你就不要跟你叔叔抬杠啦。” 哼！方如绣冷哼一声，不说话，她可是惦记着方长恒上次在她面前说的豪言壮语呢，不过既然自己爹这样说了，那自己就不挤兑他了吧。 有时候她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虽然嘴上教育方以诚三兄弟，培养他们身上的优良品德，但是实际上，她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心眼小，记仇。 “大哥，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方长恒问道。 “有啊，我想你对县城熟悉一点，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店铺出租的？我们准备来这里做点小生意。”方长福说道：“实在不行，你帮我找一个信得过的掮客也是可以的。” “嗨，这不是什么大事，包在我身上。”方长恒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一边还有眼睛看向方如绣，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怎么样，四叔我能干吧。 “四叔，我们的钱不多，你得给我们找一个好点的掮客呀，不要找一个坑爹的人哦。”方如绣说道。 “放心，我跟你爹是兄弟，我还能够坑你爹？我在这里这么久了，还不能够认识几个好掮客？”方长恒一脸你把叔叔小看了的表情。 “那就好，那你看帮着把他约过来噻。”方如绣说道。 “放心，他有时候也会跟双方客人来到这里谈生意的，到时候你们就在这里等就行了。”方长恒说道。 平日里总是被方如绣这个小丫头看不起，这让方长恒也是有着一丝挫败感的，今日好不容易，这丫头竟然是求到自己的身上来了，这可是得在她面前好好的表现表现，让她知道，自己可还是有点能耐的人。 几个人正聊着天呢，从门外就进来了几个客人，方长恒连忙跟方长福说了一声，起身去招呼客人。 只是他刚刚起身，他的妻兄那张掌柜的就从楼下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到方长恒刚刚竟然坐下来在那里跟方长福聊天，不去接待客人，顿时脸色一黑，走过来说动：“长恒，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这跑堂的差事可是大把人等着要做呢，很多人给我钱我也没有答应他们。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能够让你做这个？所以你可不能够让我失望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剽向方长福两个人。 这张掌柜虽然不认识方如绣，但是方长福他是认识的，毕竟两家若是真的要说起的话，也是能算得上是亲戚，是亲家，他也是见过方长福好几回的，不过他一向是瞧不起方家的人，穷，没钱，迂腐！ 等到方长恒低下头耷拉着脑袋应和一声，去接客人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此时也快接近饭点，他以为方长福两个人是看到方以正在这家酒楼，所以特地过来打秋风的。 这个方长恒，他本来就不想要让他在这酒楼里面干活的，上次在妹妹面前无意间的说了一句，没有想打她还在真的就当真了，眼巴巴的让方长恒来到这里。早就听说了方长恒是一个懒鬼，本以为他做两天就会受不了了，没想到他还真的坚持下来。 这个方长恒自己早就想让他走了，在他面前明里暗里的说了多次，可是这人的脸皮忒厚了，就是有一种冲恁装傻的能力，怎么说都不走。 还有自家妹妹也真是的，早就已经嫁人了，怎么还带着孩子住在娘家那么久啊，自己的媳妇儿早就有意见了，可是她偏偏也是这么的不知趣！嗯，还是这个方长恒没用！ 不过今天他最后不要让方长福两个人把这秋风打成，否则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他赶走！ 张掌柜已经打定了这一个主意，于是在心中冷笑连连，面上也很快就恢复的平静。 方如绣听到刚刚这个张掌柜呵斥方长恒的话后，眉头早就皱了起来了，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亲戚吗？为什么自己四叔还要在他的面前做小伏底？而且刚刚四叔明明没有犯什么错，而且也很快就去接客人了，就他偏偏还要找事！ 方如绣虽然有时候跟方长恒老是抬杠，但是相对于这个张掌柜来说，这个方长恒可就是她亲人，她没有理由看着自己亲人被人呵斥而无动于衷。 不过幸好的是，这个张掌柜只是说了一句就闭嘴了，也不算太过分，因而方如绣也就只是皱起了眉头，不过她也能够想象方长恒在这里定然是做的十分不开心了，当做客人与亲戚的面，他就这样呵斥自己四叔，平日里更加是不用想了。 正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这张掌柜却是向方如绣这边走来，他走过来朝方长福拱拱手，说道：“哟，是他大哥啊，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方长福看着这人的笑，虽然也是觉得很不舒服，但是想到自家弟弟还要在他这里干活，于是便也站起身来拱拱手，勉强的向他露出一丝笑来，道：“过来有点事。” “哦，我还有事，就不陪大哥你了。”这张掌柜的点点头，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还有事便离开了。 等这张掌柜的离开之后，方如绣对着方长福低声的说道：“爹，这个张掌柜的，可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我估计他也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主。” “他们做生意的，都是这样，看碟下菜呗。”方长福苦笑一声，说道。 方如绣听到这话后，便看着方长福认真的说道：“呵，爹，你这话可是说错了日后我们家也会做生意，但是我就不会这样！” 第106章 、方长恒被辱骂 “好好好，爹说错话了。”方长福连忙向方如绣道歉，方如绣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两人一起继续等待方长恒服务完那桌客人。 两人在这里这里聊天，也没怎么关注方长恒的情况，只是听见一阵呵斥声突然从那桌传来： “你这小二，你怎么做事的呀，我叫你给我倒个茶，你看你都把茶水倒出来了。” 不知因为何故，方长恒失神了，不小心把这茶倒出来了一些，方如绣转过头去看的时候，方长恒正拿着肩头上的毛巾擦这桌子，便连声同这几位客人说对不起。 客人听到方长恒的道歉之后，便也平息了下来，谁知道这时候，张掌柜却是听到声音跑出来，他首先是朝着这桌客人鞠躬道歉，道：“几位客人别生气，是店里面的伙计不懂事。” 方长恒早就道过歉了，几位客人也早就原谅了方长恒，听到这掌柜的这样说，便说道：“算了，没多大的事。” 可是这张掌柜的却是不依不挠，他当做客人的面，就是呵斥道方长恒，道：“长恒，你这是怎么做事的！怎么都没有好好的招待客人！你这一天天的都把心思放到哪里去了？！ 刚刚这位客人说的很对，你在我这也这么久了，怎么连茶都不会倒！若是不想做，你尽管说出来，我这里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东家是请你来好好服务客人的，不是让你来做大少爷的，你在你家养尊处优惯了，可是在这迎客来，你那套大爷脾气可给我收敛一点！” 听了这一番话后，方长恒觉得十分的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这个大舅子总是找他的麻烦。他知道他是想要赶他走，可是如今他家里就那么一亩田，已经懒散惯了的他又不怎么会种田，而且又在家人面前放了大话，说一定要混个人样出来。如今让他回去，他连妻儿都养不活。 所以每次挨骂的时候，他都只有装傻充愣，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但是其实上，他骨子里面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他觉得好难受。上次竹花也说了，让他快点赚到钱，好去接她回来，她在娘家已经待不下了。她说她嫂子天天对她横眉竖眼，她娘虽然心疼她，但是也在她的耳边有意无意的问起她什么时候回去的事情。 可是，他没有钱，闲暇的时候，他也在这县城之中找过工作，可是他压根儿就找不到好的工作，就连打杂，这里也是有一堆人等着的，除非去做长工，但是他也没有那个力气。 所以他只能够低下头来，乖乖的认错，道：“大哥，对不起，是我的错。” “呵，长恒，不是大哥要挑你的错，实在是你笨手笨脚的，太不会做事了，你给我说说，这是你这个月得罪的第几波客人了？” 若是张掌柜私下里对着方长恒说这些，可能他还会好受一些，可是此刻，他的面前还有着客人，还有着他的兄长，他的面子就有些过不去了，这个张掌柜是把他的脸面，放到地上狠狠的踩，不仅如此，他还故意放到人前去踩！ 一开始他来到这迎客来的时候，这里其它的跑堂或者是厨房的人看到他是张掌柜的亲戚都还敬着他一点，但是很快，当张掌柜一次又一次在人前把他的脸面这样狠狠的踩下去的时候，他们就都知道这张掌柜是看不上他的了，可是偏偏他成了那些嘴中那个死皮赖脸的不肯走的人。 其实私下里，方长恒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服务也是战战兢兢的，这里的很多顾客都是他的朋友，像今天明明都没有什么事情的，可是这个大舅子偏偏要小事化大，他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要挤兑他走。 可是他走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走了，他不是还得要再招一个人？反正都是赚东家的钱，他有些不明白他这个大舅子究竟是什么想法，归根结底，或许就是看不上他，或许就是觉得他碍眼吧。 想到这里，方长恒摇摇头，张掌柜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 “我说掌柜的，你要教训伙计，别在这里教训，快点给我们上几个菜来！”最后一旁的客人有些看不下了，便出声解围道。 “是是是，还不快点去把菜单给报一遍。”张掌柜有些不开心的道：“这些事情也要我来教你吗？” “客官好，我们这里有红烧里脊、青椒牛肉，油焖茄子……”方长恒张嘴就来报了长长的一大串菜名。 “说太快了，我们都没有听清。”这客人又说道。 “对不起啊，这位客官，新来的伙计不太懂。”这张掌柜先是向客人道歉，然后说道：“长恒，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慢慢来，不要急，你说这么快，人家客人怎么听得懂？” 平日里，张掌柜若是没有在他身边的话，他实际上是能够报的很顺溜的，语速也能够是刚刚好的，可是每次这个大舅子只要一站在他的身边，他就有些紧张，因为他身怕他又故意挑他的错。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重新报一遍哪！”张掌柜语气不耐的提醒道。 “是。”方长恒说着，又开始报起菜单来。 任谁被人这样呵斥也会心生不爽的，更何况方长恒曾经是一个那样性格的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样的性格，他那样的有棱有角的一个人，不过才几个月就被磨平。 方如绣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是心酸，她几次想要冲上前去，不过她忍住了，她知道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后来方如绣两人再也没有找着机会说话，临近中午时间，整个酒楼都开始忙起来了，方长福几次都说不要给方长恒添麻烦，说要先离开。方如绣却说还是等会吧，她有些担心方长恒被人欺负，毕竟刚刚那个张掌柜的当着两人的面是那样说方长恒，方如绣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很懦弱了，她之前就应该冲上前去，啪啪的扇他两巴掌！ 可是这始终只是想象而已，方如绣不可能会这么的做，毕竟张掌柜的是他的大舅子，而且他还在这里干活，最重要的是，她跟方长恒的关系还不算太好，她怕上去了，他会说她多管闲事。 本来之前觉得这迎客来是一个酒楼，他们还想要问一下，这里会不会要他们养的鸡，不过如今看来，这个念头却是得断了。 “算了，爹，我们还是出去吃饭吧！”方如绣看到这店铺里面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又占据了一张桌位，为了不给方长恒惹麻烦，她最后还是妥协了。 “行。”方长福点点头，就同方如绣一起往外面走去。 这迎客来的饭菜算不上贵，两人一起消费的话，也是约莫一吊钱而已，只是家里如今连租店铺的钱可能也是有些不够，因而两人也是处处节约。 到街上找了一个小摊贩，吃一清汤素面，不过才两文钱而已，方如绣不太喜欢吃面，吃了两口，她就给方长福吃了，然后自己又去街上找其他的小吃。一直吃到了饱，也不过才花了十文钱而已，她觉得这街上的小吃，真是便宜又好吃。 当然，其实十文钱也不少了，十文钱可是十个鸡蛋了呢，在乡下，十文钱都可以买上好几斤大米了，但是方长福难得跟方如绣出来一趟，也没有说方如绣什么。 她爱吃什么就吃好了，他心中本来就已经满是内疚了呢。 吃饱了之后，两人又找了一个小摊坐了一会，估摸着这个点吃饭的人已经少了，他们才又走了进去。 正走进去，方如绣竟然发现方长恒又跟人起了争执: “你这饭店是怎么搞的，怎么这菜上都有一条虫呢！”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起身来，他的身躯庞大，面上满是横肉，此刻他指着豆角上面的一条青虫，对着方长恒吼道。 “客官，对不起，这小的也不知道这里为何会有一条虫啊，不过您不用担心，这菜虫绝对没毒，是可以吃的。”方长恒辩解道。 “没毒就可以吃了吗？！”这个壮汉吼道：“你们是怎么做菜的！你这样还有谁敢到你们的饭店里面来吃饭！把你们的掌柜给叫过来！” 听到这人说菜里面有虫，于是群情激奋，大家都纷纷的拍着桌子，说这是家黑店，这要退钱！凭心而论，就是方如绣她自己吃到了虫子，她也会觉得很恶心的！ 方长恒他只是一个端菜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因而一直在那里说对不起。 好事者越来越多，他们纷纷把耳朵侧向这边，一些人则是跑到这里围了起来，他们纷纷都指责这家店，指责方长恒。张掌柜听到声音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他把人群拨开，走进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壮汉看着张掌柜来了之后，便指着这一条大青虫质问道：“你是这里掌柜的吧？你来的正好，你这青菜连大青虫都没有洗干净，你说该怎么办吧。” 这张掌柜看着这里的的确确的有一条大青虫，看样子，还好像是辣椒上的，它在那里菜上还在那里轻轻的蠕动，就是这张掌柜的看了也是有些头皮发麻，他连忙弯下腰同这个壮汉道歉道：“对不起啊，客官。” 第107章 、被逼吃青虫 “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问题么？”这个壮汉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各位都看到了，这是一家黑店，这么大的青虫在这里，他们都没有看到，你们说这样一家黑店还值得信赖？！” “是啊，是啊，退钱，退钱！”这些食客们纷纷的叫嚣道。 张掌柜一看有些急了，他连忙说道：“各位，这条青虫我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这里，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的确是我们的失责，这位客官，今天你们的饭钱小店都给免了。” “哼，这可不是一顿饭钱的问题，若是下次还碰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呢？”这位壮汉却是有些不依不挠。 “若是在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我们这位店里的小二，会当做大家的面，亲自把这菜里面的虫子给吃下去！”这张掌柜的眼睛一转，突然如此说道。 这样的承诺可是算的上是一个很大的承诺了，吃虫子，对于人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但是这个考验对于张掌柜来说却是不用花半文钱，就能够让人信任他，信任他这家小店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方长恒的半分感受，所以方长恒听到他的话后，已经是头皮发麻，眼睛煞白。他虽然不怕虫子，虽然他说这青虫没毒，但是这不代表着他能够吃虫子！ 而且他只是一个跑堂的，这菜里面若是真的会出现青虫的话，又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不可能没炒一碗菜都去翻一翻这里面有没有青虫吧？而若是哪天他得罪了厨房里面洗菜的大妈或者是厨师的话，那他岂不是就要亲自吞下这青虫？！ 这还不是让他绝望的，更加让他绝望的是，这个大汉听到张掌柜这话之后，便道：“既然张掌柜的这般说话了，那我也不与你一般计较，但是你们现在就得把这青虫给吞下去！” “现在？”张掌柜的看着这大青虫实在是头皮发麻。 “嘿嘿，你刚刚都那样说了，谁知道你到时候说话还会不会算话？你现在把这青虫给吞下去，这样如何？这样也好给大家看看，你刚刚这话说着不是闹着玩的，大家说，对不对啊！”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这个大汉振臂一呼，他的语言极富煽动力，而从古至今，人的弊端就是喜欢看热闹，喜欢跟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对，张掌柜的，你叫你们小二吞一条给我们看看！”已经有人跟着这样说道。 但是也有人摇摇头，觉得这样逼人家小二吞青虫实在是有所不妥。 方如绣跟着方长福站在人群之外，透过人群，她放在袖子之下的拳头捏紧，但是没有上前阻止，她想要看一看方长恒会怎么做。 “长恒，全靠你了，我相信你会帮大舅子的对吗？！”这张掌柜的在方长恒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方长恒看着这头大青虫，想到还在老丈人家的妻儿，微微的点点头，他不能够失去这份工作，而这青虫，反正也没有毒。 但是“米田共”也没有毒，难道你会去吃吗！吃这青虫实际上跟吃“尸米”又有什么区别！ “好，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为了表示我们店的诚信，我现在就让我们小二给你们吃一个看看！”张掌柜对着众人大声说道。 这壮汉的嘴边已经浮现了一丝冷笑。 方长恒闭上眼，用筷子夹起了这条青虫，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吃啊！吃啊！快吃啊！” 旁边的食客一直都在起哄，方长恒的手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他几乎都握不稳这双筷子，但是他嘴中狠狠的闭上眼，就要把这条青虫往自己的嘴里塞！ 众人看到他把青虫往嘴里面塞的动作，起哄的更加厉害了，可是突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那一条青虫与方长恒隔了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而在他的手腕上，有一只手握在了上面。 手的主人是一个小姑娘，站在方以恒的身边，几乎都比他矮了两个头。 她夺走了他的筷子，夹着这一条青虫，突然就往这壮汉的嘴边塞去！ 这壮汉刚刚还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的，但是挡着条青虫往他的嘴边而来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首先是想要去抓住方如绣的手腕，但是让他遗憾的是，少女的手腕十分的灵活，他几番都抓不着，因而只能够狼狈的躲闪！ “哟，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你躲什么呀!”方如绣冷笑一声，把这条青虫放到了这壮汉的面前，道：“这是你家的青虫吧？只有你家的青虫才能够这么的奇怪啊，放在锅里面炒都不会死，还能够动来动去啊！”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众人哗然！对啊，无论怎么样，这条青虫都不可能是活的吧？而且看这样子倒像是刚刚从青菜上摘下来的一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壮汉听到方如绣的质问之后，语气虽然强硬，但是话中却已经是透出了几分心虚的意味。 “我什么意思？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方如绣冷冷的说道：“这条青虫根本就是你从外面带过来的，就想着要嫁祸给这家店！你以为你的阴谋能够得逞？但是我们在座的可都不是笨蛋，不会任由你如此的愚弄，我们不会为虎作伥，更不会助纣为虐！” “对！说的好，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来找茬的，差点就上了他的当，任由他愚弄了，多亏了这位姑娘拆穿他啊！”方长福第一个响应方如绣的话。 群情激奋了起来，他们刚刚就是这小姑娘嘴中那被人愚弄的笨蛋啊！ “这个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如此的心术不正，利用大家的对食物安全卫生的担忧去陷害人，其心可诛啊！”方如绣说完之后，看到众人愤怒而又有些残酷的面孔，又对着这壮汉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看别人吃青虫，那不如如今你自己也来试一次？” “这丫头跟这家店是一伙的，大家千万不要相信这丫头的一面之词啊！”这壮汉为自己辩解道。 “呵呵，就算是我跟这家店是一伙的，难道这条活着的青虫也是跟这家店一伙的吗？！”方如绣把这青虫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放下筷子，狠狠的一拍桌子，道：“说，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你不说的话，就抓你去见官，以故意聚众闹事、扰乱市场、敲诈勒索、投毒害人罪论处！” 这壮汉退后两步，说道：“哼，你这丫头，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又聚众闹事、扰乱市场、敲诈勒索、投毒害人哪？” “哼，这条青虫就是有毒的虫啊，否则的话你怎么会不敢吃呢？”方如绣冷冷的说道：“一定是你跟这家店的掌柜的不知何故起了争执，所以故意用这种方法逼的掌柜的吞下这条青虫，而这条青虫实际不是普通的青虫。哦，我知道了，它实际上就是一条特殊的蛊虫，可以让人在七天之后，七窍流血而死，而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怀疑你呢？” 众人听到方如绣这样说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在不明真假的情况下，他们看向这大汉的眼中就多了一抹惊惧，又多了一丝愤怒，如若他真的是以这种方式杀人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你胡说八道，这条青虫它只是一条普通的菜青虫而已，是我前不久亲自从菜地连找来的，根本就没有毒！”这大汉听到方如绣这般说话，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这家店狗眼看人低，我上次来这掌柜的不把老子当回事，所以我这次才会找一只虫子来陷害他们。” 张掌柜的听到了这大汉的话后，便气愤的说道：“好啊，原来是这样，我说我们酒楼的菜一向是洗的干干净净，厨师也非常的用心，怎么会有青虫这样的东西存在呢，原来是你在搞鬼啊！” “是你们自己狗眼看人低的，怪不得我，若是你好好的招待客人，不以貌取人，我会如此做吗？！”这个大汉冷冷的说道。 张掌柜还先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与这个大汉的争执却是与方如绣无关了，方如绣的初衷只是想要保护方长恒而已。 所以当这个大汉拨开人群的时候，尽管方如绣可以去拦住他，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好了，刚刚因为一件小事而扰乱了大家吃饭的兴致，实在是抱歉了，但是从这也可以看出我们酒楼绝对是诚信经营，大家是可以放心吃的。”掌柜的安抚了一下这些食客，然后又说每桌送一个鸡蛋，给大家压压惊，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方长恒说过半分道歉的话。 就好像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方长恒就是他的佣人，是他家的奴才一般。 方如绣看到这个张掌柜背着手往柜台走去，她觉得十分的气愤，当做方长恒本家亲戚的面，他就敢这般不把他放在眼中，若是平日里，那还得了？ 所以她快步走到了张掌柜的面前，张开手臂，扬起一张冷冷的小脸，说道：“道歉！” 第108章 、离开 “哎哟，我说大侄女啊，刚刚多谢你解围了。”张掌柜低下头，一张脸笑的如同一朵菊花一样，他对着方长恒吩咐道：“等下让厨房给你侄女多煮一个鸡蛋吧，就说是我说的。” 呵！方如绣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他以为谁稀罕他的鸡蛋？难道自己家没有鸡蛋吗？ “我是说让你跟我四叔道歉，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让他吞下这条青虫？他只是在这里做事的，他不是你的奴隶！”方如绣的声音冷的好像海上的浮冰一般，对于这张掌柜的做法，她真的十分的生气！更是有了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她又不是乞讨的人，自己家都一千都只鸡呢，难道还会在乎区区几个鸡蛋？！ “呵，向你四叔道歉？他是我们这里的伙计，我一个做掌柜的还要向他道歉？”听到方如绣的这话，这位张掌柜的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自己去问问他，要不要我向他道歉？” “我不用去问他，无论他是什么反应，反正我是看不过眼！他在你这里做事又怎么了？你作为大舅子难道就要这样的作践他吗？”方如绣冷冷的逼问道。 “哼，果然是京都来的大小姐啊，真的是不知道人间疾苦，我给了他工作就是他的衣食父母，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不过就是一条青虫而已，又没有毒，另外，他不是没有吃吗？！” 张掌柜冷笑一声，说道：“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将我妹妹嫁给这样一个没出息的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还要放到娘家来养，我现在就骂他了，你看他敢坑一声不？” 说罢，他又看向方长恒，说道：“长恒，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这样带有侮辱性的词汇，听到方长福的拳头都握了起来，他几乎都想要冲向前去打他两巴掌了，但是他还是继续站在方长恒的身边，想要看他怎么做！ 方长恒啊方长恒，你若是真的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儿，就冲向前去，就对着他大声的说道：你不是！ 可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有着另外一个小人，在那里说道：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先忍着，等有了钱，再把媳妇跟孩子接出来，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再不受他的鸟气！ 兄长就站在他的身旁，就连他的小侄女也站到大舅子的跟前，让他跟他道歉，而他却是站在这里无动于衷，可是这个时候，他的全身都是僵硬的，根本就无法跨出一步！ “呵，你看到他的表现了吧？”张掌柜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他转过头，对着方如绣说道：“这就是你的四叔，他就是一个这样无用的男人，他就是一个这样的孬种，你以为你们方家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张掌柜这话说完，就面带三分笑意的走向了自己的柜台，继续拨他的算盘，算他的帐！ “不是什么人，可是当年是谁要眼巴巴的把女儿嫁给我四叔的，若不是我四叔优秀的话，你们会舍得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四叔只是暂时的穷困而已，但是他的内心有一颗向上的心！” 方如绣走到张掌柜的面前，狠狠的一拍桌子，道：“你既然要把你妹妹嫁给他，并且自己答应给他一个工作，那么你就不要这样的磋磨他，你就应该好好的对他，你今天如此的侮辱他，又是何缘故？还不就是想要满足你的那颗肮脏的虚荣心！” “呵呵，我说小丫头啊，你真的是天真的很哪，我现在很忙，没工夫跟你瞎胡闹，你要玩就一边玩去，你若是想要说你四叔他很厉害，那行啊，那你让他离开我的这个迎客来啊！”张掌柜抬起头看来方如绣一眼，冷笑道。 这已经不是在侮辱方长恒了，这是把整个方家都给骂了进去，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只是方如绣真的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心跟满足感！ 她也被气笑了，她觉得今天她在一个这样的人面前激奋简直是丢分，怪不得今天那个大汉，要带一条青虫来污蔑这家店，原来是因为有一个这样狗眼看人低的掌柜！ 大厅里已经有食客把目光放到这里来了，有人大叫道：“小二点菜！”但是方长恒却是依旧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平日里就算是他收了再多的苦，被这张掌柜怎样的侮辱，但是他回到村子里面，他依旧是可以炫耀一番，跟别人说他过得很好。 可是今天，这个张掌柜，已经当着他二哥的面，把他最后一层伪装的面具也给扯了下来了，他就当着他的亲人的面，把他推到在地，然后用脚狠狠的踹他的脸，一直把他踩到了地底，一直把他踩到了尘埃之中。 “小二，点菜啊！”这食客喊了一次看到方长恒没有反应，便继续喊道。 他这声音传道了张掌柜的耳中，张掌柜直接的走了下去，走到了方长恒的面前，骂道：“你是不是不想做了啊？你若是不想做的话，直接说就好了，没人会留你！” 方长恒没有说话，但是他却是默默的扯掉了他头上的帽子，拿下了他肩上的布巾，然后把它放到了张掌柜的手上，自己则是默默的走到后院去了。 张掌柜看到自己手上的布巾与帽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方长恒的身子漠然的从他的身旁经过，他才反应过来，于是转过身，看着方长恒的背影吼道：“方长恒，你若是想做的话，就给我站住！” 方长恒没有理他，继续往后院去了，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个人跟着方长恒往后院走去。 “好，你有种，以后你就是哭着喊着求我，我也不会让你来我店里面工作了！”张掌柜恨恨的骂道，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小火炉！ 但是很快他这火又收敛了起来，他自己走到了这食客的面前，低头哈腰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这个小伙计闹脾气呢，实在是对不住您，请问您要来点什么？” 后面的事情，方如绣已经不知道了，她跟着方长恒来到了他住的地方，是在厨房的隔壁，此刻厨房正在做饭，他在小屋子里面实在是热得要命。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房子之中还有好几个铺，用转头垒成的床，上面就垫着木板，木板叠成一排，到了晚上，一群人就这样睡在里面。 低矮、阴暗、闷热！ 方长恒他把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扒了下来，换上了自己那打了补丁的外套之后，然后默默的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最后提着行李，出了这个院子，走到前院的时候，方长恒特地经过酒楼的大厅，来到了张掌柜的面前。 “长恒，你确定要走了？”张掌柜问道：“我刚刚就气恨的说了你两句，你这就跟我生气要走？年轻人，你可是要想好了，走了这个村，以后就没有这个店了。” 他看起来是一副想要挽留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心中却是巴不得他立马离开，甚至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些害怕方长恒打蛇随杆上的真的留下来。 所以在方长恒还没有来得及回话的时候，他又立马说道：“行吧，走了也好，走了之后，在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啊。” 他话说完，又从柜台里面掏出一把铜板出来，说道:“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钱，一共是一百文，你拿着吧。” 方长恒木然的接过了，刚刚，刚刚听到这张掌柜的挽留的话后，他差点就想要留下来，可是在他继续说话，以及收到这钱之后，他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 一百文钱，呵呵，在这里工作整整四个月有余的时间，他就只得到了一百文钱。在这酒楼做事，他还算是机灵，偶尔也有人打赏的他，可是他都交给了这张掌柜，他清楚的记得，光是打赏的钱，他都不止一百文了呢。 留在这里干什么？留在这里继续收这样的屈辱?他不但是丢了自己的脸，就连方家的脸都让他给丢光了。 这一刻方长恒心志坚定，他宁愿去讨饭，也不要再来这里看他的脸色了，毕竟是亲戚，若是陌生人他还好一点。如今他把自己的地位放的这么低，以后自己的爹娘，在他的爹娘面前，起码也要矮上一头吧。 接过银钱，方长恒大步踏出了这家店，可是刚刚发热的头脑，被这冷风一吹，他又有些后悔了起来。 这里能够找到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做苦力，可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继续去当跑堂小二的话，人家也不见着会要他，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助的在附近的街边蹲了下来。 从前上面有两个兄长护着，什么伙计都不用做，老是偷懒耍滑，以至于现在，他都没有什么技能。说是书生，当年的在书院的成绩又不好，说不是书生，可是他却是手无缚鸡之力！ 后悔，在他的心中一点一点的滋长了起来，当日他信誓旦旦的说他一定会混出一个人样，可是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他仍就是一个孬种！ 没错，他就是一个孬种！一个彻头彻尾的孬种！ 第109章 、醒悟 “呜呜呜……” 他把头埋在膝盖之中，抱着行礼，然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方如绣听到这哭声也觉得心中有些心疼，生活总是让人这般的疼痛与无助。 方长福则是蹲下来他伸出手搂住方长恒的肩膀，小时候，没当方长恒被人欺负的时候，他都会问他为什么，问清是谁，然后冲过去，帮他狠狠的打回来。 可是如今长大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小心思，那样的事情，却是已经很少做了。渐渐的大家都娶妻生子，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那儿时深厚的感情便是也渐渐的淡去，只留下一根血缘的扭带维系着最基本的关系。 然而此刻，听到方长恒呜呜的哭声，方长福的心却是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他觉得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几十年前，身边的这个人，仍旧是自己最亲爱的小弟弟。 在这一刻，方长恒所做的一切的错事都被方长福所原谅，他只记得小时候他把娘亲给他的糕点偷偷的藏起来，然后等他回来，分给他一小半的情景，大家一起分享的情景。 肉呼呼的小脸，短胳膊短腿的小模样，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十分的疼爱他的这个小弟弟，一点事情几乎都舍不得让自己的弟弟做，然后这个习惯一直延伸到了分家以后。这样说起来，他也有错。 想到这里，方长福狠狠的拍了拍方长恒的肩膀，说道：“别哭了，还有哥哥呢，你怕什么呢？受到了什么委屈，你跟二哥说，二哥去给你讨回来！” “二哥！”方长福这话一下子就引爆了方长恒的情绪，他扑到方长福的肩膀上，就如同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一会儿过后，方长恒仍旧是在那里抽泣着，方如绣嘲笑道的说道：“四叔，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哭，羞不羞脸啊。” “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要嘲笑我了。”方长恒擦干了眼泪，微红的眼睛看向方如绣，可是他这眼睛之中，却是难得的多了两分羞赧的神色。 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他笑道：“好了，现在你可以放肆的嘲笑你四叔了，毕竟你四叔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一直以来，你都说的很对，他们也都说的很对，四叔的确是一个很没用的男人，以前是靠家里面养着，现在分家了，好了，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了！” “四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志气啦？”方如绣看了方长恒一样，以一种老气横秋的神情语气说道：“四叔，你现在还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只要努力，你以后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的。” “唉，哪有那么简单啊，我现在觉得我前途是一片黑暗。”方长恒无奈的说道：“我就是拿根棍子去乞讨，我估计都没有人会可怜我，而且其它的乞丐说不定还会因为我抢了他们的生意而拿着棍子赶我走。” 这话方长恒说的极其的可怜，而且此刻他看起来的确是有些走投无路的样子。 方长福看到了便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二哥都不会让你去乞讨的，只要你以后听二哥的话，不再偷懒耍滑，好好的干活，二哥一定不会饿着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方长福又看着方如绣，说道：“如绣，你说好不好，你肯定也是不忍心看着你四叔他流浪街头的吧？” 因为这家里面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有方如绣的一番功劳，所以方长福在下了决定之后，还是看了看方如绣一眼，想要听听她的意见，他知道从前没有分家的时候，方如绣几次跟方长恒有过小矛盾，但是此时此刻他心中是希望她答应的。 方如绣听到方长福的话后，便明白了他的小心思，她看了方长福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长恒啊，我跟你说，其实我家如绣人挺好的，她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你没有看到吗？当你受了委屈之后，她是第一个冲上前去保护你的人。”方长福看到方如绣没有说话，就转过头来，朝方长恒说起方如绣的好来。 “我知道，以前是我误会如绣良多了，想必以前如绣就因为我懒惰而看不过去了吧，是我，那个时候太不懂事，竟然是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方长恒苦笑一声，说道。 方如绣听到方长恒的话后，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她觉得这话，好像怎么都不像是方长恒这样的人能够说出来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今天收到的打击太重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方如绣听到方长恒这般说之后，索性顺着他的话，说道：“四叔，虽然我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但是你从前的模样的确是让人太看不上眼了，有时候我都想要替我爹狠狠的抽你两巴掌了。如果你从前还是这般模样的话，我那想我爹也无法帮助你，就算我们能够帮助你一时，但是也帮不了你一世。” “对，如绣这个话在理。”方长福也认真的看着方长恒，说道：“四弟，若是二哥愿意帮助你的话，你愿意改掉从前的那些陋习，从此重新做人吗？” “二哥你的好意我是心领了，但是我那些田里、地里的事情实在是做不来。”方长恒老老实实的说道，然后拒绝了方长福的提议。 “四弟，二哥什么时候说要让你做地里面的事情啦？” 方长福看到方长恒明明是一副被逼上绝路的样子，可是他还是那般的不肯下田地劳作。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要你做什么事情还是得由如绣来安排，反正不会让你下田的，让你下田地的话，我还担心我的庄稼被你给破坏掉呢。” “呵呵，二哥，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真的不是下田地的那块料，你说的没错，要我下田地的话，我可能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所以之前得到了一份跑堂的工作，我才那么的不舍得失去啊。” 方长恒刚刚悲戚的样子早就不见了，他又恢复了那副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说起之前工作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两丝的哀泣之色，显然对于之前他受到的侮辱，他的心中也是痛苦万分的。 “四叔，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挺适合你啊，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要改掉你以前的坏毛病，然后为你以前的错误买单，最后去请求一个人的原谅我，之后我才能够同你细说。”方如绣对着方长恒说道。 “如绣侄女，你放心，若是你看得起四叔的话，四叔一定会洗心革面，跟从前的我说再见，以后我会听你的话，跟着你的步伐走！”方长恒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以前做过挺多的错事的，你让我去同谁道歉都可以，只是我都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啊，而且你说的那一件错事，比如说喝花酒，我是真的没有去过。” “行了，我知道从前的事情你定然是想不起来了，我也就不逼你，只是四叔你还记得吗？你从前将我们家的书都给卖了，害五叔不能够去考秀才的事情，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方如绣抬眼看着他，道：“这件事在我眼中是犯了很大的错误了，你为了让自己少做一点事情，而毁了了别人的前途，这是一种极其自私的表现，所以你必须去向五叔道歉！” 尽管方长留如今对自己已经有了很大的意见，但是该做的事情，她照样会去做，若是以后四叔方长恒真的在帮自己干活了，那他就相当于是自己的人了，所以这个错他于情于理都要一定要去认！ 况且当时他做这个行为也实在是太过自私了，方如绣虽然因为他可怜而去帮助他，甚至是愿意让他同自己去干活，但是实际上，此刻平静下来，她的心中仍旧是有着疙瘩的，毕竟方长恒以前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他真的会洗心革面吗？ 方如绣不敢确定，她只是去赌一次，去为了亲情，为了爱赌一次而已。 正好她打算要开一个卖冰的店铺，所以她单算让方长恒去帮她的忙。 “是啊，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当时真的不应该受到三嫂的怂恿，而去卖了家里面的那些书，若是那些书本还在的话，说不定五弟都能够考上一个秀才呢。”方长恒点点头，说道：“若是我们家有一个秀才的话，那这些人哪里敢瞧不起我们？” 方如绣听到方长恒的话之后，也是有些感慨，怪不得古人有言，娶妻不贤祸害三代，这话果然不错，不过归根结底，方长恒还是错了，若是他心中没有这个想法不受怂恿的话，那三婶子刘氏怎么怂恿，他都不会上当！所谓鼠目寸光，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方如绣点点头，对着方长恒说道：：“四叔，你能够知错，那也不算是无可救药。这是你第一次因为自私而又目光短浅犯下的错，所以你必须为你之前错误的行为付账买单。” 其它的话，方如绣也没有多说了，在这个社会上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是一个很高尚的人，所以也不会对方长恒的要求太高，只要他不背叛自己，他的妻儿也不给自己添麻烦，那就可以了。 第110章 、看铺子 方如绣走到方长恒的身边，她站到台阶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这样吧，你先去给我们找一个掮客，然后你就去同五叔道歉，之后我们在一起回去吧，你放心我知道你好面子，我不会跟村子里面的人说你在外面的事情的。” “唉，面子这种东西又不能够当饭吃，如今想起来，我觉得从前的自己真的是幼稚的可笑。”方长恒又是摇摇头，似乎在为从前的自己忏悔、似乎他是真的醒悟了！ 方如绣也相信他是醒悟了，赌一把吧，反正他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而且自己的爹也想要自己留下他，那么便留下来吧！ 接下来，方长恒便带着方如绣两个人去找了掮客，这掮客姓乾，名叫中行，年纪跟方长福差不多，看起来倒是一副挺老实的模样，但是方如绣知道，能够做掮客这一行的人呢，定是有着几分过人之处。 不过据方长恒的介绍，就是这个掮客的价格特别的公道，为人也算是公正，办事也十分的用心，除了他自己该得的银钱之外，其它的他一概不取，因而许多的人家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找他。 见了这个乾姓掮客之后，方长福跟他聊了几句，倒是挺谈得来，最后等方如绣两人说了自己的要求之后，他说他手上现在就有房源，有时间的话，这就带两个人去看一看。 这让方如绣两人倒是心中一喜，连忙点头答应。有一些掮客就是喜欢拖时间，这样的话，他也好多得一些跑腿费，另外也是多混两口饭吃，可是这个掮客则不是这样，这让方如绣两人对他又心多了两分好感。 乾中行听到方如绣两个人答应去看一看之后，便当即跟方如绣两个说起他看好的比较适合方如绣两人要求的房源来。 一处是在北街的中央，北街主要就是卖一些首饰，小吃等的地方，里面有许多的新奇的东西，一些小姐还有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来这个地方逛了。 这个地方的面积挺大，除了一个店铺之外，后面还附带了一个小院子，因而这价格可能就不会太便宜。 另外一个则是在西街，西街上面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店铺，较为繁华，但是这西街有一些各种各样的“红楼”。这一句话，因为有着方如绣在场，所以乾中行说的十分的隐晦，但是方如绣还是听了出来，所以她对这个地方首先就有些不满意了。古有孟母三迁，虽然是开店铺，但是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还有一个地方，则是比较的清幽，而且它的附近有几个小书院，附近有许多的商铺都是书店。这家店铺之前也是开书店的，而且他本来是想要卖给一些爱书之人，因为有许多的书，他一时之间卖不出去，所以希望能够寄存在店铺之内。 这家店铺在东街不远处的一块地方，却是已经脱离了最繁华的地方的范畴，不过因为这里有许多的学子，所以倒是在这里倒是逐渐形成了一个的小商圈。 西街的商铺就算是买东西的人再多，但是却是早就已经被方如绣在心中给否掉了。她最看中的还是北街的店铺，不过想到那里一个小院子，那价格想必是不会便宜，方如绣有些担心自己租不起。 幸好又多了一个东街，如今方如绣倒是觉得东街更加的适合自己起来，有书、有学子，这样的环境简直是太棒了，就是她又有些担心自己的生意。 总之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方如绣表示得去看看才行。 乾中行自然是没有什么一意见，于是加上方长恒一起，四个人一同先去了北街的店铺。 对于北街的铺子，方如绣简直是太满意了，前面是两层的店铺，后面则是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有一栋小房子，有厨房，甚至还有一口水井，一家人若是租下这个店铺的话，都可以在这里居家了。 只是一问价格，方如绣跟方长福对视一眼，就有些不太敢说话了，这样一家的店铺，要三两银子一个月的月租。 三两银子实际上也不算多，但是无奈的是，方如绣家现在没钱啊，别说三两了，就是一两银子她们家也给不出来啊。 而且那个东家说了，必须要先付两年的房租，这让方如绣可是有些扶额，这没有人惹她，她也不能够去偷去抢吧？ 两年之后，她觉得她可以赚到这些钱，但是当即的话，她一定是拿不出来的，跟这东家的说能不能宽限一段时日，但是东家却是不应允，他说他也是要这些钱用来救急的，否则这样好的地段，他也是舍不得租出去了。 方如绣看到这东家说的也的确是有理，这个地段真的很不错，人来人往的十分的繁华，方如绣觉得她若是再这里卖冰的话，生意一定会好到爆，然而她并没有钱租下这个店铺，所以便也只能够望洋兴叹，跟乾中行说了，让他带她们两个去看下一个店铺。 下一个就是在那个书院附近，恰好的是，这个时候这个书院的老板也在，此刻他正在用箱子慢慢的把这些书本给收起来。 虽然是一个卖书之人，但是他也是一个爱书之人。 到了店铺的门口，乾中行想要开口叫唤这个店主，但是方如绣却是拉了拉的衣袖，让他不要叫唤住那个店主。 因为这个店主对待着书的态度实在是十分的虔诚，方如绣看到他细心的干布擦拭着那书本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弯下腰把这书给叠放到箱子里面。 此刻这几面墙的书本都已经搬空了，就剩下他面前的那一点点书本还放在架子之上。 中间的架子上还存有一些笔墨纸砚，不过那些都是一些卖剩下的了，看起来比较差。方如绣猜测这老板之前也是准备了一场大甩卖，所以稍微好点的都已经卖出去了。 “买东西啊，随便看一下啊。”看到方如绣几个人进来，这老板连头也没有抬，继续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情，他甚至还以为方如绣几个人是学生前来买东西。 你见过这么大的学生吗？方如绣看着方长福跟乾中行腹诽了一句，但是随即她又想到，听说在古代，五六十岁的人读书的也比比皆是呢。 看到方如绣跟方长福都没有说话，乾中行便是也没有说话，于是四个人一同在这书店之中逛了起来。 这书店的面积约莫三十多平方米的样子，还算是宽敞，后面老板设置的是一个收银台一般的老式柜子，不过方如绣却是觉得这个柜子有些太浪费地方了，有这个柜子的地方，她还不如多摆几张桌子呢。 不过这里的面积方如绣倒是十分的喜欢，因为它看起来比北街的那个店铺还要再大上一点。 在方如绣几个人把这个铺子都看了一遍之后，老板也终于把书架上的那最后几本书全部都收拾好了，他盖上了箱子之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心空空的样子。 “来，几位兄弟，给我搭把手！”老板指着方长福等人使唤道。 等到乾中行转过头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几位竟然是想要来看铺子的。 “老哥，你不认识我啦？”乾中行故意的取笑道。 “哎呀，是乾老弟啊，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这个店主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先是跟这乾中行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才指着方如绣三个人问道：“这几位想必是来看铺子的吧？” “正是！”方长福点点头，说道：“想要盘下一间店铺，听到乾先生说了这里有一间不错的铺子，于是便过来看一看。” “哦，原来如此。”这店主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在下姓季，不知道这位先生租下在下的店铺后续是想要开什么铺子呢？” “在下姓方。”方长福也学着这店主的模样，斯斯文文的行了一个礼，幸好他也是读过一点书的人，所以这个礼行的还算是标准，不过终究是多了几分刻意，所以方如绣在一旁不由得掩嘴偷笑了起来。 不但如此，就连方长恒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就乾中行跟这季姓店主两个人没有笑，反而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且看到方长福行了一个读书的礼仪，这季姓店主的眼中还多了几分赞许，他或许还有些以为方长福是一个读书人呢，可是实际上，方长福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泥腿子。 方长福却是没有看到方长恒跟方如绣的两个人小动作，他继续说道：“在下盘下这个店铺，那是想要开一间小吃店。” 听到方长福这话，方如绣笑的更加厉害了，天哪，这样斯斯文文的模样，说话一本正经的，这还是她的爹吗？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有些不太像？ 可是听到方长福的话后，这个店主却是有些不开心了起来，他的眉头微微的皱起，道：“我这店铺可是卖书的，这开小吃店的话，烟熏火燎的，可能是不太适合我的店铺。” “不，不会啊，实不相瞒，我们盘下这个铺子是打算要卖冰的，就是有一些其它的小吃，也都是一些糕点之内的东西，绝对不会破坏您的店铺的。”方长福连忙解释道。 第111章 、打欠条 “嗯，这样就好。”这季姓店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这个店铺的情况想必乾老弟已经跟你说过了吧，不过还是让乾老弟带着你再看看吧，我把这里打扫一下，我这急着要搬走呢，刚刚才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你刚刚也看到了。” “这些都没有关系的。”方长福说道：“这里的铺子刚刚我们也都看了一眼，觉得都挺不错的。” “是吧，实际上，我这个铺子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不过这个小阁楼就不打算租给你们了，我自己用来装这些杂物。”季姓店主说道，“不过我这铺子的后面有一个小院子，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方如绣没想到这个铺子后面竟然还有院子，刚刚这乾中行可没有跟方长福等人说啊。 当方如绣看向乾中行的时候，乾中行却是看着这季姓店主说道：“季老哥啊，你这之前怎么没有个我说还有一个小院子的呀。” “嗨，我这院子实在是有点小，有什么好说的呀，这年代这院子又算不了几个钱，你只要租下我的铺子，我这院子就自然附带着租给你了呀。”这季姓店主看的倒是十分的透彻，他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的好爽，一点都不像刚刚刚刚整理书本的时候，那认真细心的模样。 话说完，他直接便叫乾中行帮他看着点铺子，而他自己则是带着方如绣三个人来到这铺子后面的院子里。 这铺子的门前面有一个窄窄的架子给挡着，怪不得刚刚方如绣三个人都没有发现。 绕过这个架子之后，就有一道布帘，把这布帘掀开，就有一条约莫两米长的走廊，在这走廊之后，就已经可以看到这院子自带的后院了。 怪不得这店主他说这后院，是一个小院子，果然是小啊，随便的扫一眼，方如绣就扫完了它的格局。 小小的院子的院子中间有一道天井，天井的旁边还摘了一些竹子，看起来这个店主倒是一个十分的雅致的人。 只是这竹子的旁边有一件小屋子，方如绣私下里猜测是茅房，好吧，这样倒是挺方便的。而且这人也打了水井，还有厨房，另外休息的小房间，也有两间，是一个两层的小阁楼，刚好是上下两间。 “我一个人在这里照看这间书店多年，妻子跟孩子都不在我的身边，所以一个这样的小院子足够了。”这个季姓店主指着那一栋小阁楼，说道：“我一般住在上面，然后下面用来待客。” “一个人住在这里倒是也足够了。”方长福点点头，方如绣则是一个人继续看着这院子。 院子的中间铺了石块，下雨天也不担心会把踩到一脚的黄泥，其它的空余的地方摘了一些花树，围墙也很高，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安全。 总而言之，有一个这样的小院子方如绣还是挺满意的，之前因为不知道带有院子，所以方如绣对这个地方虽然挺喜欢，但是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完美，现在有了一个这样的小院子，她就更加的喜欢了。 接下了就只要价钱的问题了，当然这个地段虽然是不如北街，但是肯定也是不便宜的，所以方如绣就想着能不能让掌柜的宽限几日。 这样一个店铺在北街要三两银子，而这个掌柜只要一两银子，价格上，的确是便宜了许多了，虽然这个院子不如之前的那个院子大，不过这个店铺倒是也宽敞许多。 不过这样算下来，一年就是十二两银子，实际上也不算少了，这样一间店铺买下来的话，也不过就是几十两银子的样子了，要知道方如绣家的房子盖得那么大，还加上了家具，不过就是花费了三十两的样子呢。 方长福更是有些心疼，一年就是十二两银子，这样算下来，相当于一年就要交二亩水田的地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家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钱，这季姓店主也说了，可以的话，就签一个合同，然后先付两年的租金。 一开口就是要两年，若是能够付出两年的租金的话，那她们还租铺子干嘛呀，直接买一个不就得了吗，所以听到要先付两年的租金，方长福有些面露难色。 “这个季先生啊，我们家暂时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够宽限一段时间啊？”方长福斟酌着开口说道。 “可是我就要去到外地了啊，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把这铺子租出去了。”这位季姓摊主听到方长福的话后，有些面露难色的说道。 “请问季先生要去到多久才回呢？”方如绣问道：“可不可以等回来之后，我们再给您？” “这个，实不相瞒，我是想要去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啊，若是考试失败的话，我便再来此处苦读三年，这三年我就不经营这家店铺了，若是下次考试还失败的话，我就索性把这件店铺卖掉算了。”这个季姓店主看起来已经快四十岁了，可是对于科举，他仍旧是有一颗向往的心。 方如绣对他的这种行为是表示赞赏的，这乃是传说中的，学到老考到老，更何况这人还不算老，并且有着自己的目标，不成功则继续努力，努力之后再不成功就放弃。 “这个，那大叔您的路费有了吗？若是有了的话，能不能够等您回来了之后，我们再付给您？”方如绣说道：“我们真的很想要租您的店铺，但是我一时之间也筹不到钱，不过您放心，欠您的钱一定会还的，我们家还养了有一千多只鸡呢，等把它们卖掉就有钱交付给您的。” “嗯，这个我路费倒是有，但是一般来说都是要先交付租金的呀？”这季姓男子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叔，您就回来了再收好吗？反正您也不缺这个路费，而我们家真的暂时是拿不出钱来，但是真的很想要租您的店铺，就是地主家也是等收了稻谷之后再说租金呢，我们知道您不是地主，所以您就宽限几个月好不好？” 方如绣觉得她为了让这个季姓的店主之后再收租金，她几乎连美色的都用上了，此刻她就是用她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十分渴望的看着这季姓店主，并且试图软化他。 “这样也行吧，可是到时候你们不会不认账吧？”这季姓店主又说道。 “这倒是不怕，让他们打一张欠条就好了。”一旁的乾中行插话道，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方如绣一行人是真的没有钱，他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季姓店主还真的愿意，不过这样也好，欠条一打，公正一过，他这单生意就算完成了。 “那好吧。”这季姓店主点点头，然后对着方长福说道：“我这可是看在这小姑娘的份上啊，她长得实在是太像我的女儿了，而且跟我的女儿一样的乖巧。” “呵呵。”方长福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是我家丫头太能干了，家里面也穷，给不了她好的环境，看她一天在家里面干活手都粗了，便带着她道县城里面来玩耍一番，没想到她竟然是帮我出了大力呢。” 方长福不想让别人以为方如绣是一个商女，所以便找了一个这样的理由。 时下商人虽然有钱，不过他们的名声并不好听，男人倒是也算了，不过姑娘家家的，就给人家一种不安分的感觉了。 这个相似的国度，对于女人，也是有那么一些苛责。 “呵呵，是啊，小姑娘会说，长得也好看。”这个季姓店主毫不避讳的夸赞道。 然后他又叫道：“那既然这样，方老弟，先搭把手帮我把这箱子书抬到这阁楼上面去呗。” 方长福伸出手，道：“没问题。” 方如绣看看这里的书，计上心来，道：“慢着。” “小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啊？”这季姓店主问道。 “季大叔，是这样的，您这里的书到时候可不可以借我们看看？”方如绣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小姑娘，你还识字啊？”这季姓店主看着方如绣问道。 “认识几个字，不过主要还是家中的兄长及幼弟都在读书，所以我想到时候能不能借我们看一看？我保证，不会把您的书弄坏的。”方如绣连忙说道。 “这样啊，可是你们小孩子难免有些毛手毛脚的，我这些书可都是一些样本书，都是大家手抄的，我可有些舍不得借给你们。”这季姓店主有些迟疑，他看起来不想要借给方如绣。 也是了，毕竟才认识没有多久而已，而在店主的眼中，这书又是无比的珍贵，也怪不得他不肯借了。 “那这样，大叔，我们可以借您的书抄写吗？”方如绣又说道：“我们只是把您的书全部都抄一遍，这样不带出去，就不会弄脏您的书了，而且到时候我们如果抄的多了，可以摆放一喜放在这店面里面卖，或者是给附近贫寒的学子免费观看。这样，您这书店依旧保持了书香之气，另外也算是您的大功德一件。” “而且，我们的小吃店铺摆满了书本与美食，大家一边享受美食，一边闻着书香，一边谈论着书里面的精词妙义，又别有几番雅致之气。” 第112章 、盘下铺子 “小姑娘，你这样说出来，我都有些不想租给你们了。”这季姓店主笑道。 看他的表情，好像他说的话，竟然是不是作假的样子，方如绣的心一咯噔，正觉得自己有些说的太多了的时候，这季姓店主又说道：“不过人无信而不立，你的要求，我就全部都答应吧，不过那这里的东西，你们也都自己收拾一下。” “这没问题。”方如绣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说道：“您这里的这些笔墨纸砚都顺便卖给我们吧，到时候一起打在欠条上。” “嗨，算了吧，难得跟你们投缘，就全部都送给了你们。还有那院子里面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们收拾收拾就可以搬进来住了，我还真的是很期待，等到我赶考回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这季姓店主笑道。 “呵呵，定然是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然后出乎你的意料。”方如绣浅笑。 “小姑娘，到是很有自信！”季姓店主说了一声，然后跟方长福商议起租约的事情来。 这事情并不难，到时候就有乾中行拿着去衙门里面过下门面，这租约就算成功了。 方长福跟这季姓店主索性签了三年的租约，一共需要支付三十五两银子，不过方长福暂时拿不出来，所以就给这季姓店主打了一张三十五两银子的欠条。 这个时候方如绣也从这租约上看到了这季姓店主的名字，原来是叫做季南天。 方长福为了表示自己家的确是有能力偿还他的租金，还特地打算带着季南天跟乾中行去自己家看看。 只是可惜的是，季南天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他已经相信了方长福一行人，也懒得去看，便只让方长福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他就行了。 乾中行本来是想要去看一看的，毕竟他可是那个欠条的担保人，他做这一行的，就算对一个人再看中眼，那也得亲自去了解一下情况才行，否则若是方长福到时候真的不还钱，那又徒生了波折，也让他的履历上添上了败笔。 毕竟在这世界上，一些会伪装的人可是不少，他也是上过当、吃过亏的人，只是看到季南天这般的豪爽，他便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方如绣看到乾中行的这个样子，心中他的心事，便劝说道：“没事儿，两位大叔都去我家看看嘛，也算是认认路，说不定大家到时候还有合作的地方呢。反正我家也大得很，有地方给二位睡。而且我爹娘都十分的好客，只是我们家平日里都没有什么客人来。” 听到方如绣这般一说，乾中行立马就找了一个台阶下了，他看着季南天说道：“季老哥，你上次不是说了以后老了要找个村庄养老嘛，这次正好可以去农家看一看，体验体验农家生活。” “那好吧，乾老弟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过去看一看？”季南天点头答应了下来。 “去，我们家有牛车，正好可以全部都坐上去！”方如绣点点头，说道：“到时候可以在我们家睡一晚，然后第二天我们又用牛车送您们两个回来。” “那好，那我得回去跟贱内说一下才行，省的她担心。”乾中行点点头，对着方长福几个人说道。 “没关系，我们就在县城门入口处的那个茶棚等你。”方长福问道：“那个茶棚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县城门口那个茶棚，是老刘家的那个吧？”乾中行问道。 “对对对，就是。”方长福点点头。 乾中行便说自己知道，然后跟大家暂时性的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季候风把这院子的后门、铺子也全部都锁好，并且把钥匙当即就交给了方长福，说道：“这店铺里面的东西，你看着处理，处理不了的全部给我扔阁楼上，这些书本你们可得好好的爱护啊。” “放心，放心，孩子几个都是爱书之人。”方长福连忙点头说道，方如绣也在一旁做小鸡啄米的样子。 一行人去了城门口，刚刚喝了一杯茶，乾中行就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他道：“哎哟，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才刚刚喝了一杯茶呢。”季候风举起茶杯给他看看，然后邀请他一同坐下。 五个人，又喝了会茶，聊了会天，再然后，方长福付了茶钱，方如绣又套上了牛车，就把牛赶到了四个人的面前。 “爹，几位叔叔，上来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哎呀，如绣，爹爹来赶牛就好了。”方长福看到方如绣坐在牛车上，拿起鞭子准备赶牛的样子，便连忙喊道。 “没关系，爹，这牛我可听我的话了呢，我也赶习惯了，您坐在后面跟几位叔叔聊天就行了。”方如绣说着，便拿出自己制作的帷貌戴上，并且还蒙上面巾，又戴上一副棉质的手套。 “哟，小姑娘，你为了赶牛还准备的挺充分。”季候风看到了就笑了笑。 “那当然。”方如绣笑着说道：“我这不能够被太阳晒黑了呀，手也不能够变得太粗，然后也不能不干活，所以我就为我自己多准备了一些东西。” “你手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季候风问道。 “这个？”方如绣把自己的双手戴着的手套展示在季候风的面前，然后说道：“这个是手套啊！” “手套？”季候风笑着说道：“这东西倒是有些新奇，我从前都没有见过，不过看起来倒是很方便的样子。” “呵呵，这个是我闺女自己鼓捣的出来的东西，我们农家人经常干活，我闺女有一次看到我手皲裂了，就十分的心疼，于是便为我们一人准备了一副手套。嘿，还别说，戴上手套干活的时候，感觉都有劲了。”方长福对着季候风解释道。 “你家闺女可真聪明！”乾中行在一旁夸赞道。 “呵呵。”听到别人的夸赞，方长福只是在一旁傻笑。 “好了，爹，几位叔叔，你们快坐上来吧，早点回去吃饭呢。”方如绣对着几位一直在夸赞她的人说道。 “那爹爹就坐上来了啊，等下你要是累了，就跟爹说啊。”方长福看了方如绣一眼，迟疑的说道。 “哎呀，爹，您快点坐上来吧，要累也是牛累，我又没有干活，累什么呀。”方如绣催促道。 几个大男人就依言爬上了牛车，季南天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总是觉得让一个小姑娘赶牛，而自己几个大男人坐车，有那么不太好。不过在方如绣的再三劝说下，他还是坐上来了。 方如绣跟这条大黄牛一向是玩习惯了的，一路上，她赶着鞭子驾着牛咯噔咯噔跑的飞快。几个大男人本来是想要聊会天的，可是这个由于车跑的很快，所以这牛车也有些颠簸，因此方长福几个人便只顾着扳着这牛车的边，让自己几个人坐稳了。 “喂，大侄女，你这是赶牛呢，还是赶马呀？”乾中行忍不住的出声说道。 “嘻嘻，只要鞭子挥的好，牛也可以当马跑。”方如绣转过头回答了乾中行的问题，然后又是轻轻的在大黄身上抽了一鞭子。 “方老哥啊，你这闺女，这日后不得了了。”季候风笑着说道：“这绝对是女中豪杰啊。” 话刚刚落音，他的身子就歪了一下，差点摔倒，马车里面的人看到他这样子都笑了起来。 由于方如绣的车赶到好，所以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方如绣的家里面。 乾中行跟季南天看到方如绣家的房子之后，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他，他们没有想到，连一个房租都付不起来到人，竟然能够盖上一栋这样好的房子。 这地主家的房子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啊，只是等他们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面的建筑并不多，不过就是几间正房外加东西厢房而已，不过这样，倒是让两个人对于方如绣家里面的经济偿还能力多了一些信心。 听说家里面来了客人，叶氏也是十分的热情，连忙跑到后院去抓了两只鸡宰了来款待季南天与乾中行两个人，又去后院的池塘里面捞了两条鱼。 家里面各种蔬菜都有，饭后方如绣还特地做了两碗冰冻的水果沙拉，夏季的水果众多，西瓜、梨、桃子、李子都是这附近常见的水果，便宜的很。 季南天跟乾中行这个时候吃到这冰冰凉凉的东西，也是觉得十分的新奇，这方如绣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竟然还会有冰？不过这些都是别人的秘密，两个人自然也是不会多问，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之前她在店里面说的要卖冰的话来。 一开始季南天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事关别人的生意，所以他也没有多问。不过此刻，他十分赞叹的点点头，对着方如绣说道：“小姑娘啊，你若是要卖的是这种冰的话，那到时候生意一定会很火爆的！不过这些冰你要是运到县城之后，想必也会融化的吧？” “承您吉言了。”方如绣笑眯眯的点点头，道：“这冰可是我现做的，只是由于这是我的秘方，我暂时要靠它赚钱，所以就不告诉您啦。对了，这水果沙拉的味道还不错吧？” 第113章 、打扫店铺 “这叫水果沙拉？不错不错，味道十分的好！”季南天对方如绣的这水果沙拉简直是赞不绝口，他说道：“我感觉我认识你们一家人之后，自己的眼界的开阔了不少，以前我以为夏天没有办法产生冰，但是现在我看到小姑娘你给我端出来到冰碗，我就知道我错了，我真的很期待小姑娘你能够给我的惊喜。” 方如绣又笑而不语，接下来就听方长福他们一起聊天了。叶氏听到方长福说，铺子的事情已经敲定下来了，这两位一个是介绍的中人，一个是铺子的东家，而且这东家还很好心的把房租推延了三个月，她对季南天二人的态度更加是好了起来。 很好客的要留两个人住下来，并且还很热情的去帮两个人铺床，反正正是夏天，也不麻烦。 晚上大家洗了澡，一起坐在院子里面乘凉，聊着外面的事情，那真的是惬意的不得了。 季候风跟乾中行两个人的见识都颇为宽广，方长福听了也觉得受益良多，叶氏看到几个大男人也没有喝酒，便拿了自己腌制的各种果脯来。 现在是盛产水果的季节，乡下，很多人家都会在屋前屋后种有那么几棵适宜这地方生长的水果树，方如绣家的果树虽然还没有成熟，但是偶尔有时候有些邻居家来了客人，想到方如绣家买一条的鱼，又没有现钱，便会带一蓝子水果过来，跟叶氏交换。 叶氏也不在意，反正这鱼虽然算是荤菜，但是毕竟也是自己家养的，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大了，所以每次他们来交换，她都会很大气的让方以正帮着去捞上一条，这样一来二去，来她家换鱼的人倒是多了起来。所以方如绣他们家种的果树虽然还没有结果，但是倒也不缺水果吃。 又因为眼下正是农忙的时期，很多家中的妇女看到丈夫、孩子确实是十分的辛苦，但是又买不起肉，便也会舔着脸想办法带上一篮子的水果来跟方如绣家做交换，这样方如绣家的水果倒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好在叶氏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由于方如绣的外公家从前摘了许多的果树，所以叶氏倒是学了一个制作果脯的绝活。 她把这些水果都先放在锅中煮，冷却之后加点糖，静止后让糖分深入到果酱之中，之后沥干水分，用竹制的大圆盘乘放起来，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可以收起来。 方如绣特别喜欢吃这种果脯，不过等她她把这种制冰的方法研制出来之后，她很快就开始移情别恋，喜欢吃水果沙拉了。 如今要开铺子了，可是来方如绣家用水果换鱼的人毕竟是少数，不过到时候若是生意真的不错的，方如绣觉得她自己倒是可以到村子连买一些水果。当然也可以去外公那里买上一些，不过这亲戚之间，不好算账，谈钱伤感情。 今天方如绣没有带着几个兄弟们练功，反而带着他们跟方长福坐在一起，听季南天跟乾中行聊天。 她如今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是很全面，多多听他们的聊天，也好多学一些，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也都是一样，毕竟季南天可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呢，方如绣有时候听到他侃侃而谈的样子，还觉得这人还是十分的有魅力的。 聊了一会之后，季南天听说方以直在学堂读书，便考起他一些基本的经义，幸好方以直平日里学习也还算是认真，对于季南天的问答也都是对答如流，这让季南天连连点头，方如绣在一旁，也是觉得十分的自豪。 乘了一会凉之后，大家再聊一会，便也就散了，方如绣这个时候才带着他们又习了几个字，讨论一番刚刚季南天跟乾中行谈天的内容，打了一套拳，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餐之后，方如绣又驾着牛车带着季南天跟乾中行两人回去了县城，同行的还有方长福、方长恒以及方以正、直两兄弟。家里面就留下了叶氏跟方以诚看家，方以诚吵着也想去，不过方如绣同他解释了一番，他就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很快就来到了县城，在县城之内同季南天跟乾中行分别之后，方如绣让方长恒带着方长福去找酒店看有没有人买自己家的鸡，而她则是带着方以正、方以直回到了自己的铺子。哎，昨天忙碌一天，总算是把这个铺子给买了下来，幸好的是，碰到了一个好买主。 说起来也真的是好笑，就方长福剩下的那一点点铜板，刚好够给乾中行交中人费呢，幸好碰到了一个比较好说话的雇主。 来到自己的店铺，首先是打算把这里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打扫了一遍。昨天就大致的看了一眼，还没有进去到院子里面去看，今日仔细的看看，并且把院子已经这铺子全部都打扫了一番。 “大哥、三弟，今天带你们两个过来一个是来看一下咱家的新铺子，另外一个就是让你们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反正你们两个天天习武、读书定然也是累了，过来打扫一下卫生，放松一下。” 方如绣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的给两个人找了一些劳动工具。 抹布、桶、盆、扫帚，这里都有。 姐姐/妹妹，我们觉得读书习武一点都不累，反而是搞卫生会更加的累一点，而且我们在家里面也有干活啊，又不是天天闲着的！ 不过这话，他们也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一下而已，然而就乖乖的去铺子里面搞卫生去了。 方如绣她则是一个人到这小院子里面逛了起来，顺便她也想要把这小院子打扫一番，特别是那座小楼，或许以后她会在这里小住呢。 不过幸好里面还算是干净，季南天把该搬走的东西全部都搬走了，就剩下一间屋子空空荡荡的，当然桌子跟床还在，方如绣她只要打扫一番，然后买上被褥就可以入住了。 等她把屋子打扫干净、厨房打扫干净，方以正、直两人也把店铺打扫好了，方如绣去了店铺的阁楼看了看，果然有一个箱子在那里。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放置的满满的全是书，方如绣让方以正把这一箱子书也搬了上去。 这阁楼上面还有一个小窗，把它收拾一下，再放上一张桌子还是可以的。 “大哥，你下去同三弟把那些有些废弃的笔墨纸砚拿来，以后我们就可以用这些来练字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而且季大叔已经答应把这些书借给我们抄写，倒时候我们可以把这些书全部抄一遍，然后就不用去买了。” “嗯，我这就下去叫三弟上来，到时候有这么多的书可以看，三弟也一定会很开心的。”方以正说着，就咯噔咯噔的跑下楼去了。 方如绣也下去拿工具上来，把这阁楼打扫了一遍。从前的季南天看来一般都是不到这阁楼上来，所以这阁楼上面全部都是灰，三个人又是擦窗户，又是擦地的，累的腰酸手痛。 可能还是因为在活还没有干完的原因，方如绣三个人也不觉得饿，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方长福才跟方长恒两个人回来。 “如绣？”方长福进来，发现屋子没有人，便喊了一声。 “爹，我们在楼上呢。”方如绣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方长福上去一看，只见方如绣三个人全部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们三个孩子这是怎么了。”方长福有些不解的问道。 “爹，累。”方如绣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三个辛苦了。”方长福站在楼梯上，用手擦了擦这地板，发现这地板上，竟然是连一点灰都没有。 “你们三个真勤快，这卫生搞得干净啊。”方长福笑着问道：“吃饭了没有？” “没有。”三个人一起摇摇头。 “怎么这么晚还不去吃饭？不是给了你们钱了吗？”方长福十分关切，然后哄到：“那我去给你们买肉包子好不好？” “不要，我要吃街上的小吃，一样给我来一份。”方如绣腾地一个漂亮空翻从地上坐起，然后踢了一脚躺在她身边的方以直一下，方以直又拍了方以正一下，两兄弟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方长福看了看着阁楼，发现阁楼里面已经变得井井有条，一大片是空着的，用来堆放一些杂物。另外一片区域的角落里面两个大书柜，书柜旁边一堆放了一些有些皱褶的白纸，靠窗处则是有一种张桌子，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这阁楼看起来倒也是挺明亮的样子。 “这上面还挺不错的，倒是你们若是来县城了，就可以在这上面学习了。”方长福倒是跟方如绣等人想都一块去了，他说到：“旁边可以放一张小床，累了，就上去休息一番。” “嗯，爹，你想的可真周到。”方如绣点点头，道：“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一切都得要慢慢来。爹，你先去给我们买点吃的，等下我们再慢慢聊。” “好，好。”方长福说着就下去了，等他走后，方如绣三个便也下去了。 第114章 、开业 等到方长福走后，方如绣便问道方长恒，问他今天卖鸡的事情怎么样了，方长恒摇摇头，显然是并没有什么酒楼想要方如绣家的鸡，这让方如绣感到有些失望。 不过她也不气馁，失败是成功之母，受挫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她也不可能事事顺利。 便也是宽慰了方长恒一番，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反正如今家里面的鸡还没有成熟，到时候成熟了再说吧，实在不行，母鸡用来下蛋，公鸡做成腊鸡！ 只是这样一来，方如绣上下打量了方长恒一番，她目前还没有发现他的优点，所以也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让他做什么事情了。 “四叔，你有什么优点啊？”方如绣很认真的问道。 “我……”方长恒听到方如绣的问题之后，迟疑了很久，他的脑袋也是在飞速的运转之中，然而他真的是没有想到，他有什么优点，因为他发现他真的好像没有什么优点。 “四叔，没有关系，你有什么优点都可以说的，我是要想一下，到时候该给你安排什么事情。”方如绣看到方长恒沉默不语，便又问道。 “我……”方长恒还是没有说话啊，半响后，他才说道：“我道现在才知道，其实我什么优点都没有。” “怎么可能。”方如绣却是笑了起来，她道：“四叔你身上一定有很多的优点的，只是你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既然你暂时还没有发现，那不如你告诉我，你以后想要做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方长恒还是摇摇头，道：“这事我也没有想到，我除了一下下力的活干不了之外，其它的我都可以做。” “诶，有了，那要不然，过几天我写几张小纸条，你帮我去书院以及这附近的人家分发一下吧。”方如绣一拍脑袋，想到发传单这事儿来。 发传单不难，但是他也需要脸皮厚，像方长恒这样的人，应该最是适合了。 “嗯，好，没问题，包在小叔身上了！”方长恒拍拍胸脯，道：“反正这事儿不用下力，不难。” “那好，那你在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人家，我们这里什么时候会开张，以及是卖的什么东西哦。”方如绣又再次叮咛道。 “放心，到时候你与我细说便好。” “那行，四叔你也放心，只要我赚到了钱，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至少我是把你当做亲人看待的。”方如绣对着方长恒语重心长的说道：“反正我能够赚到多少钱，决定着你的薪水多少，把店里面纯利润的十分之一分给你吧，到时候你若是做的好，还有奖金。” 方长恒点点头，他如今已经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了，差点没去乞讨，所以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计较这工钱这回事了。 铺子已经租下来，方如绣想要早点开张，便让方长福回家做一些桌子来，然后用小毛竹做些竹筒，再做一些竹签，又让方以正，去山上砍些柴火来，这里有厨房，到时候她就可以自己做饭了。 为了结余时间，晚上她也没有回去，直接就是住在阁楼上面，不过她也没有睡觉，而是细心的裁剪一张张的纸，然后开始做一些小传单。 店名她早就跟家里面的人商量好了，就叫《方记小吃店》，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名字，但却是她来到这古代半年之中，开的第一家铺子。 点起蜡烛，她一个人研墨，开始提笔在纸上写一些小传单来，反正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主要是把店里面要卖的东西，以及店名，还有开张的日期些清楚。 一个晚上写了好几百张，累的她手痛，最后她更是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方长福几个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来他们也是起的挺早。 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方如绣想要在七月十八开业，毕竟夏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了，这里的话，到了八月份天气就会慢慢的转凉，所以她想要早点开业。 方长福还特地给方如绣带了早餐，是叶氏在家里面蒸熟的鸡蛋。吃罢早餐之后，然后便又开始继续忙活。 方长福继续去找买家，而方长恒则是去附近的几个书院发放传单，方如绣跟方以正、直三人则是继续忙活这个铺子。 很多的事情都是知易行难，你想起来的事情很简单，但是实际上要那样做的时候，却是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连续两天她都在整理这些东西，然后装修店铺，幸好这店铺本身就有复古的气息，她也懒得再做什么墙面装修了。 直接把两个书架靠窗墙，另外两个书架则是背靠背的放在中间，在这些书架的地方，摆放上一些小桌子，够两个学子，相面而坐。 这些书架她打算可以用来放一些叶氏做的蜜饯，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以后她也可以抄书卖，到了冬天，又可以用来摆放一些其它的糕点之内的东西。 忙碌了几天，到了七月十钱一根，但其实放在时下，也算是很贵了。附近掌柜的几个小孩子看到了便缠着要吃，但是几个掌柜的又嫌弃太贵，便没有给他们买，所以他们就一直在店里面眼巴巴的看着方如绣放在柜台上的小竹筒。 方如绣看到这些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她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这个商圈大都是一些学子，有一些小孩子，他们的父母并不富裕，所以也不见得会舍得花这个钱。 想到自己以后都是要长期在这里做生意的，那这些小孩子也都是邻居家的孩子了，看他们穿的也还算是干净，一个个跟包子似的，于是她便给了这些小孩子一人一根，算是同他们交一个朋友，反正她的成本实际上也不高。 而这些前来的学子大都是买一些绿豆沙、红豆沙、水果沙拉之类的东西，几个人坐在一桌，在炎炎夏日里品尝着这些冰凉的食物，倒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看到这些学子们对于自己的东西都赞不绝口，方如绣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来，只是遗憾的是，这些学子下午还要上课，所以到了下午就没有什么人了。 不过方如绣也不气馁，第一天，有了这生意，也还算是不错了。 方长恒今天也在帮忙，他照样做的是这小二的工作，不过这里都是一些学子，都还算是斯文有礼貌，因而他在这里做的也还算是不错，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四叔，你今天辛苦了。”方如绣对着方长恒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方长恒一边回答，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呀，四叔，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没想到你现在倒是变勤快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其实我一直很勤快，只不过是你没有发现罢了。”方长恒说着，就把这些碗筷收到后院的厨房去。 “嘚瑟。”方如绣笑了一句，便开始算起帐来。 今天方长恒当小二，而厨房里面，方如绣让方以直在那里帮忙洗碗，而方以正则也是在厨房里面准备着，她打算等到时候她这里现做的冰棍若是卖完了，就由方以正在后院制作冰块，这样也不会让别人把这配方学了去，谁知下午都没有人了。 幸好中午的营业额竟然也不差，一共是差不多一千个铜板的样子，嗯，十文钱一份的水果沙拉或者是绿豆沙、红豆沙，一共是卖出了一百份。至于她心目之中会大火的冰棍，则只是送出了一些给那些小孩子。 嗯，真的是造化弄人哪。想从前后世，这冰棍卖的多火啊，结果在这里竟然没人买，看来是她的做的还不到位。 不过这里讲究的是一个口口相传，所以她也不打算发传单了，就这么着吧，她也不喜欢过得太累，下午有空闲的时间，正好用来抄书！ 而且等过几天，方以直因为农忙要放的假也就过完了，那时他就要再去学堂里面读书了，到时候又少了一个人帮助她，所以生意差点就差点呗，这样安慰自己一番，心里顿时是舒服多了。 第115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歇息了一会，店铺里还是没有见到什么人来，方如绣索性关了两道门，只留下两道，而她自己则是从阁楼里面搬了三本书下来。 又拿了一些笔墨纸砚的下来，只是这些纸张都比较差，只能作为练习纸，所以方如绣又让方长恒帮着去外面买了一沓好纸。 这隔壁就有开书店的，很快这纸就买了回来，方如绣便叫方以正、方以直两个人过来一起抄书了。 然后这个时候，方长恒才怯生生的说道：“我说如绣啊，我们好像还没有吃饭？” “啊?没吃饭？我这一天忙的都快忘了，不过我们这里有多余的绿豆沙大家一起喝两碗呗，反正这一天热的也吃不下饭。”方如绣说着让方长恒自己去柜台端绿豆沙。 然后又说道：“四叔，你以后不必跟我们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啊，饿了，您自己去厨房里面做就行了，米面我都买好了的。” 想着方如绣又从前台数了五十文钱给方长恒，说道：“诺，四叔，这是你今天的工钱，前面几天的工钱，等月尾了我再给你结算，反正只要我们能够赚到钱的话，是一定不会亏待四叔你的，只是四叔你可要多多努力才行哦。” “放心，我会的。”方长恒点点头，却是没有去接这个钱，他说道：“我的工钱，都存放在你那吧，等多了我再来拿，反正放在我这，我也都花掉了。” “四叔，你确定哦，你要是放我这，你可就没有钱去喝花酒了哦。”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你四叔我是那种人嘛。”方长恒嗔怪的说道：“我是真的没有去喝过花酒，一直以来你都冤枉我了。” “是吗，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方如绣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不过也说道：“不过没有关系啦，四叔，只要你以后改过自新就好了，这钱我先收着，等有那么一些了，你就可以将四婶子接回自己家住了呀，你让她在家养点鸡鸭，养点猪，那不比住在娘家强？” “是啊，如绣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方长恒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把一碗绿豆沙咕噜噜的倒进嘴里。 尼玛，十文钱一碗的绿豆沙啊，果然是味道不错，整个心都是凉的，他还想要再喝第二碗，不过想到这样一碗就要十文钱，他还是决定自己去后院下一碗面条吃。 方如绣跟方以正、方以直两个人开始抄起书来，不过方以直还好，方以正他表示他对自己的字迹不太自信，于是便只在废纸上练习。 方如绣看到之后，便让他直接在白纸上练习。 “不用了吧，妹妹，这白纸实在是太贵了。”方以正十分的懂事，他知道家里面可还是负了债的。 “没关系，只有在白纸上练习，大哥你才会更加的端正啊。”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虽然话是这样说着，不过后来她还是找来了一张硬纸板，在下面画满了格子，然后给方以正，让他把它垫到纸下，这样至少的话，字迹就算是不好看，但是也至少是工整的。 方长恒吃完中餐出来，看到方如绣三个小孩子都这么的勤劳，他想到从前的自己，不由得有一些脸红。 怪不得如今自己二哥一家能够过的这么好，这都是有愿因的呀，自己的二哥这么的勤劳，就连他教出来的孩子，也这么的勤劳，不用人喊，自己就知道找事做，而自己当时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只知道想办法偷懒。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会这么的大呢？他觉得他要把他家的两个孩子放到二哥家养一段时间了，希望他们长大之后，不要像自己一般的没有出息。 想到这里，他拿着抹布把所有的桌子都又重新擦了一遍，然后才过来帮着方如绣三个人裁纸。 书本大小的纸，约莫两个手掌宽，裁成相同的大小，然后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旁。 这几天忙着铺子里面的事情，又是有好几天握笔写字了，不过当方如绣拿着笔的时候，还是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上了心头，一开始她抄写的很慢，不过很快，她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了，抄书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这让她想起原主从前抄经文的事情来，每年一有什么节日，顾尚书家都要抄经供奉，顾夫人十分的信佛，每次都觉得这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所有都会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自己的亲身女儿，这让方如绣又有些同情顾以月来了。 顾夫人那人，十分的古板，是一个严厉的大家族之中培育出来的大家小姐，方如绣越想就越是觉得还是自己如今的日子过得自在。 越觉得自在，她的速度就越快，就是两个方以直跟方以正两个人加起来抄写的速度也没有她一个人多。以为方以正跟方以直都算是初学者，尤其是方如绣还跟他们说这书到时候抄就是自己家用来收藏，或者是用来卖，这让他们抄写的愈加用心了起来，几乎是一字一顿。 而方如绣则是笔下生花，犹如神助，甚至方长恒闲着没事，都专门帮着磨墨了。 “四叔，你要不要来写一写？”方如绣问道。 “我，我还是算了吧。”方长恒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为什么？”方如绣不解的问道。 “我从小就不爱读书，现在都结婚生子了，就更不喜欢了，而且我现在读书又考不上功名，我念书又有什么用呢？”方长恒说道。 “四叔，你这话就说错了呢。”方如绣看着方长恒说道：“以前顾尚书有一个同僚，叫着苏老泉，他一直到了二十七岁，才开始读书，然后你猜怎么着？他竟然考上了进士，不仅如此，后来那人他家的两个儿子在他的影响下都成了进士。” 看到方如绣说的信誓旦旦，方长恒便把眼光投向她，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这样厉害的人，那四叔怎么没有听过啊？” “四叔你以前又不关注过这些，你听说过什么呀。”方如绣放下了笔，看着方长恒，直把他看的头皮发麻，然后她才又说道：“而且，四叔，你就算是不考取功名，你也要努力多读点书才行啊，就是做掌柜，那也需要会记账啊，难道四叔你的理想就是想要永远的做一个店小二？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还是不要在这里做了，我们家的人都是勤劳勇敢而又积极向上的人，就是我爹娘，我也写了一本千字文让他们慢慢的认识呢。” “可是这样有用吗？”方长恒有些不解，在他的眼中，方家的人虽然喊着自己是书香门第，但是实际上，他们家所谓的书香门第不过是方老爷子自己编织出来的一个梦想而已。 “当然有用，等你真正的喜欢上了读书之后，你就会发现，书本是你的好朋友了，书本之中有许多的好东西。”方如绣说道这里的时候，朝方长恒招招手，让他把耳朵靠近一点，等他靠近之后，她又说道：“你知道吗？我们家如今这制冰的方法就是我从书本上看到的。现在我可以用它来致富了吧，你说书本有没有用？” 她虽然让方长恒把耳朵靠近来，但是实际上她说的并不小，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也都能够听得到，她实际上也希望以这来激起两个人读书的兴趣。 果然她这话说完之后，不但是方长恒的眼睛睁的溜圆，就是方以直也睁大了眼，问道：“真的，姐姐你这制冰的秘方也是从书上看到的？” “当然，古语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其实一点都没有错，若是你们没有从书中得到你们想要的，那只能够是证明你们的学问还不够。”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嗯，二姐，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方以直坐直的腰杆，握笔的手又多了几分力，方以正也点点头，看了方以直一眼。 方如绣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就看了方以正一眼，对啊，刚刚自己也说，书上有人们想要的一切，那么她想要的血灵芝上面肯定有记载，自己不知道的话，定然也是学问不够，或者是缘分不够，所以还没有见到这记载血灵芝的书本。 想到这里，方如绣的心又定了几分，掘地三尺去找血灵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古籍之中肯定有记载，等到自己有了钱了，自己可以去拜访各种文学大家，或许就可以找到血灵芝的下落。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想要让方以直快快长大了起来，到时候他也可以去游学，这样大家兵分三路，定然很快就可以找到这血灵芝的下落的，特别是一些隐世的老先生，他们不被名利所困，定然最是知道这血灵芝下落的人。 摇摇头，方如绣又开始抄书了起来，而方长恒也从另外一张桌子上，拿起一些皱巴巴的纸，他拿着这些纸看着方如绣，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 方如绣看到他这样子，便说道：“四叔，我们楼上有许多的废纸跟笔墨纸砚，你自己去挑选一套合适的，等下我再写几个简单的字，让你们慢慢的练习。” 等到方长恒上去之后，方如绣想到了自己家如今在自己的号召之下，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了，所以她打算把前世的那本三字经给编撰出来，换上这个时代上有的人物就好了。 第116章 、卖冰棍 之前也说了，这个璃国其实就跟古天朝差不多，主要就是到了唐朝的时候就些不一样了，这里有很多唐朝的名人根本就不存在，后面的朝代里面出现的人物更是没有。 而这三字经应该是宋朝之后编撰的，幸好原主还算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人，对于这些朝代的名人倒是还知道一些，不过毕竟她的学问也不是特别好，所以以后自己有时间了，还是得多看点书才行。 正在方如绣在准备编撰这三字经的时候，门外突然就进来了一些客人，这些客人全部都是小孩子，他们从那扇打开的门之中，探出头来，问道：“请问这里卖冰棍吗？” “有卖啊。”方如绣站起身来，问道：“几位小朋友，是来买冰棍的吗？” 这些小孩子点点头，然后就掏出五文钱来给方如绣看。 方如绣看到之后，就走到柜台前，然后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拿出冰棍来。 刚刚由于很多都没有卖完，现做方如绣又觉得有些麻烦，所以她全部都收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这储物空间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因为这冰棍来出来的时候，跟原样一般无二。 把冰棍递给这些小朋友的时候，方如绣收了他们的钱，然后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冰棍卖的呢？” “我是看到我认识的几个朋友在吃才知道的，他们说你这里有卖，要五文钱一个。我们回家跟爹娘说了，一开始他们还不信呢，所以这冰棍我们要带回去才行。”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孩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到时候回家给我爹娘看，他们就知道我没有骗他们了。” “哦，原来如此。”方如绣点点头，看到他们穿的也挺不错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家中也定然是有一些小钱，她道：“好了，看你们满头大汗的样子，我再请你们吃一块西瓜吧。” 方如绣说着又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拿出了上午没有卖完的一个西瓜来。 反正这柜台够高大，她做什么事情，他们都看不见。 她把它切开，一个小孩子给了一小块，另外的则是准备待会自己等人吃。 几个小孩子看到还有西瓜，便觉得十分的开心，有些猴急的，更是忍不住的咬了一口。 “哇，好好吃。”一个小女孩叫道。 因为是冰的西瓜，所以吃起来特别的有感觉，明明是一样的味道，但是在这炎热的夏季，却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另外一个看起来挺有钱的小男孩则是对着方如绣说道：“姐姐，我能够买两块不？我想要给我爹娘也带些回去。” “你真有孝心，可是等你回去的话，那可能这冰西瓜就不冰了。”方如绣说道。 “不怕，我住的挺近，我跑回去就好了。”这个男孩拍拍胸脯说道。 “那好吧。”方如绣点点头，又道：“只是你们这里这么多的人，我怕我这西瓜不够，分不过来呀。” “没关系，我花钱买，他们不买没得吃。”这男孩说道。 小孩子真聪明，方如绣在心中腹诽到。她是看到这小男孩有爱心，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收他的钱，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收他多少钱。 这么大的一个西瓜，她买回来只要十文钱，但是一块西瓜做成水果沙拉的话要十文钱，那么一块西瓜她应该定价多少钱呢？ “五文钱一块，要吗？”方如绣问道。 “才五文钱？好，全部给我包起来。”这小男孩对着方如绣霸气的说道。 好吧，方如绣有些无语，穷日子过得太多了，面对小男孩递过来的三十文钱，她竟然会有些怔怔，甚至害怕等下收了这个小男孩的钱，他的父母会不会过来找她啊？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中胡思乱想一番，然后还是找了一个干净的藤篮，重新给这个小男孩一个冰的没有切开的西瓜。 “这个大的给你吧！”方如绣在这个西瓜上切了一块三角形的小西瓜，道：“这个西瓜也不错，你尝尝看，有皮的话，会不容易变热。” “嗯，好，可是这个西瓜这么大，我没有这么多钱买呀。”小男孩说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看到你有孝心才这样做的，不过你下次有钱了可以再给我一些。”方如绣把这个藤篮递给了小男孩。 “下次？有时间限制没有？”这个小男孩再次问道。 “没有。”方如绣摇摇头，笑道：“只要我的店还在这里就行了，不过我这里是恕不赊账的，只是因为这个大西瓜是我给你，所以我才允许你可以欠我钱。” 因为害怕等下这里的孩子全部要来找自己赊账，所以方如绣才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最后这些孩子们全部都欢天喜地的开开心心的离开了，而方如绣则是把剩下的西瓜分给方长恒等人，然后自己在店铺显眼的位置贴了几张“恕不赊账”的横幅。 她是真的不喜欢赊账，刚刚这个小男孩是因为就是他不给她钱，她也没有关系的，实际上，她就是想要以这个价格卖给这个小男孩，只是她不想把这个自己店子里面的东西标的太过廉价，所以才找了一个“孝顺”的理由。 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以被理解、被感动，但是却不能够被纵容，她不是一个喜欢被道德绑架的人。 比如说你孝顺，你给你爹娘带东西就可以免费？这样的事情，在方如绣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你老、你小，我可以让你一点，但是这并不是你就可以做坏事的理由，你老、你小，但是你并没有理由啊。 还记得从前方长恒家的两个儿子抢她的东西还被她偷偷的教训了一顿，所以她绝对不是那种会手软的人了。 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很多的时候，小孩子做了错事，那父母都会说，是小孩子不懂事，呵，小孩子不懂事，还不是你们教的？若是这一次他得到了惩罚的话，那想必下次就不会再犯错了。 又比如有一种老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以为整个世界都必须对他忍让，呵，别人对你忍让是别人的礼貌与教养，也并不是天经地义的！ 做了好事就必须被赞扬，买了东西就必须付钱，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在方如绣的眼中，这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接下来又开始抄书了，但是还没有写几个字，接二连三的又有人来打扰，这让方如绣有些不耐烦，还没有静下心来写字呢，这些顾客又上门了，但是又不是一起来，弄的她都有些烦躁了，她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浪费她的时间了。 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方如绣算完账便跟众人商量着，明天的开业时间。 首先是上午不开业，然后从午时开门，做一个时辰的生意，如果生意好就延时到未时，下午酉时开门，然后其它的时候不开业，这样的话就可以节约大部分的时间了。 “姐，可是那样的话，我们的生意肯定会少很多的。”方以直说道。 “嗨，做生意，还不是为了大家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嘛。”方如绣摸摸方以直的头，说道：“钱是赚不完的，但是我们的学业跟身体可是不能够落下，晚点开门，上午的话，我们可以用来学习跟练功，下午用来抄书，晚上还可以用来玩一玩，这样工作学习两不误、劳逸结合，多好啊。” “好吧，姐姐你说的有道理。”方以直点点头。 “是吧，而且这样的话，我们的生意也不见得会差呀，这卖冰呀，我们可是头一家，等到我们开门的时候，我都怀疑到时候大家会排队来买呢。”方如绣笑着说道。 她深谙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这一个道理，前世的时候，很多的小吃店东西价格贵，开门又晚，可是由于好吃的原因，每次开门都会排着长长的队伍呢。 她暂时也不会奢望看到排着长长的队伍的场景，但是她这样把营业的时间缩短，就可以轻松很多，毕竟夏天这些冰制作的东西也真的是不能够保存太久，而且她若是全部都放到她的储物空间之中，那未免又太过惹人怀疑了。 所以她觉得她还是大量制作，然后短时间之内卖完的好。 跟大家都商量好了之后，她就又找了一张没有裁剪的大纸，然后写上了营业的时间，贴在了门口。 今天晚上她照例是留下来看店，方长福有些放心不下她，便让方长恒陪着一起。 方如绣也没有意见，就让方长恒就住在阁楼之上，而自己则是一个人住在院子之中的小楼中。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会一些拳脚功夫，倒是也不是特别的担心她。 幸好昨天的时候，方长福知道她的性格，有给她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过来。她又叮嘱方长福明天再砍一些大根一点的竹子过来，那种约莫成人手腕大的，她打算用来做一些果汁卖。 方如绣的要求并不是什么大事，方长福自然是无不应允。 第二天醒来，方如绣早早的就在院子里面练起功夫来，练习了一会之后，她竟然看到方长恒起来了，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他在厨房里面做早餐！ 这可就是出乎方如绣的意料了，我滴个天哪，现在我家四叔这么的勤劳了？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第117章 、不速之客 不过这是好的变化，只是希望他能够一直的坚持下来，也希望他是真的变好了！ 方如绣走到了厨房里面，对着方长恒打了声招呼：“四叔，早上好啊！” “早上好，如绣，我正在做早餐，你过来尝尝。”方长恒说道。 “哟，四叔，难得吃你做的早餐，那我可得尝尝啊。”方如绣说着就走到了厨房里面的桌边坐下。 方长恒给方如绣做了一碗面条，用家里面叶氏自制的大酱拌了，再加上一个鸡蛋，好像味道也十分的不错。 不过当方长恒也把自己的那碗面条端过来吃的时候，眼尖的方如绣竟然看到方长恒的那碗面条上面没有鸡蛋，所以她问道：“四叔，你怎么不加鸡蛋呢？” “我不爱吃鸡蛋。”方长恒闷声的答了一句，然后又继续蒙头大吃。 方如绣听到这话，便把自己的碗中的鸡蛋分了一半给他，她知道三叔觉得是喜欢吃鸡蛋的，他说不吃，这不过是因为节约罢了。 “四叔，这可不像是你啊，以前有了吃的话，你都是吃的最快的，怎么如今你反而倒是跟侄女客气了起来了？你这几个月到底是在外面受到了怎样的苦啊？这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长恒笑着摇摇头，以前在家的时候，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方如绣了，没事老是跟他对着干，老是找他的茬，不但冤枉他喝花酒，就连他偷个懒她也要说一次。 可是如今，经历了在迎客来做小二的那几个月的生活后，他才发现，对他最好的人，始终还是自己的亲人，就是平日里这个最讨厌的方如绣，在他受辱的时候，竟然是最护着他的那个人。 “如绣，以前四叔有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对你误会良多，你不要生四叔的气啊。”方长恒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四叔，咱们都是一家人呢，我从前虽然会生你的气，那是因为你不上进，如今你变好了，我自然就不会生你的了气了，不仅如此，你若一直下去的话，我还会以你为荣呢。”方如绣咽掉最终的面条然后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方长恒点点头，然后呼噜噜的吃自己碗中的面条。 “对了，四叔，这家里面有什么东西，你就吃就行了，不要节约啊，一定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反正钱赚了就是用来吃的。”方如绣吃完了面条，又交代方长恒。 “好啦，我知道了，四叔不会跟你客气的。”方长恒又恢复了从前的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 最后方如绣洗了碗，然后就去阁楼上面抄书了，出乎意料的是，方长恒竟然已经在上面学习方如绣让他写的那些大字了。 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是不知道他能够坚持多久了。 “四叔，希望你能够坚持下来！”方如绣对着方长恒说道：“你若是能够坚持下来的话，你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或许以后别人见到你的话，都要叫你一声方老爷呢。” “承你吉言了，不过我也没有想到那么长远的那些，只是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样总是有用的嘛。”方长恒抬起头看了方如绣两眼，然后又继续认字，一边认字，他还拿来一支毛笔自己来写写画画。 从前的方长恒也认识的几个字，所以看他握笔的姿势倒也还算标准。 方如绣看到他在那里认真的习字，她便跟他说了，让他有不懂的问她，然后便自顾自的抄起手上的书来。 昨天抄写的书本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了，以方如绣的手速今天再抄写一天就可以完成一本。 不过这让她还是有些沮丧，原计划在一个月之内抄完这些书呢，但是实际上，她有些太高估自己了，以一天抄写一本的速度，她一个月也不过就能够抄写三十本罢了，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一起抄写二十本的样子，那也就是五十本，说要抄写到可以卖书的程度，那真的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方如绣看到这么多的书，都想要发明活字印刷了，不过她觉得现在的时候未到，毕竟抄书主要是让自己家收藏的书本更多一些，另外一个也是练练字，而且抄书也可以加深自己对书本的印象，读书三十遍，也不如抄书一遍，反正也不为赚钱。 想到这些方如绣刚刚有些焦躁的心就又平静了下来，勿忘初心！ 等到巳时的时候，方如绣边下去准备等下开业要卖的东西了，今天方长福等人也来的比较晚。不过方如绣刚刚在心里念叨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在那里敲门了。 “爹、大哥，你们来啦，我刚刚还在念叨你们呢。”方如绣一边说着，一边把门打开。 结果打开门的时候，她发现门外的人竟然不是她的爹跟大哥，而是一个有点熟悉的人，看到这个人，让她想起来几个月前的被她坑了的那个锦袍少年。 我的天哪，这人果然是不能够做坏事啊，她这几个月前虽然坑了这少年的二两银子，但是那个时候她这不是劫富济贫嘛，谁知道这正主竟然就这样找上门来了。 这个少年看到方如绣显然也是微微的一怔，她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从前的那般模样，所以这少年自然也是认识她了。 “你好，这位少年，你有什么事情吗？”方如绣思量了一会，还是决定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这少年看了看身后，快速进到方如绣的店铺里面，然后皱了皱眉头，问道：“我想在你家躲一躲，可以吗？” 方如绣看到这少年已经进来了，便道：“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少年听到这话，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他把门关了起来，问道方如绣，道：“你这里有没有后院，可以让我躲一躲么？” 方如绣点点头，却是问道：“我凭什么让你躲？” “多少钱？”少年显然是认出了方如绣，他直接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方如绣看到这少年穿的不差，便说道：“我冒着我的清白收留你，起码得要十两吧？” “好，不过我暂时没有钱，可以先赊账吗？”这少年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往后走，看样子是在找后院。 方如绣指着昨天刚刚贴上去的那张显眼的横幅，说道：“本店，恕不赊账！” “到我时候给你加利息，可以吧？”这少年又说道。 “一个时辰十两。”方如绣说道。 “好，没问题。”少年已经自己找到了后院的出口，方如绣拿出钥匙来帮他把后门打开。 这个时候，方长恒在楼上叫道：“怎么了，如绣，二哥他们来了吗？” “没有呢，刚刚有人问路，小叔你安心学习吧，等下我们开门了，你再下来就好了。” “哦，好的。”方长恒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这个时候，方如绣便已经带着这个少年去了后院。 “你是要从后院逃跑还是怎么样？”方如绣问道这个少年。 “你能不能借一个地方给我休息一下？”这少年看着方如绣问道。 “好吧。”方如绣点点头，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小楼。 一楼是一个待客室，她便让这个少年坐下，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敲我家的门？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收留了你，不会给我自己惹来什么杀生之祸吧？” 少年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登时就有些苦笑不得，他没说话，只冷冷的看了方如绣一眼，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拍了你家的门，因为这个时候，只有你家的门是关着的，我以为里面可能没人，所以就试探着的敲一下。” 少年这话说出口，方如绣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本来他是以为没人，然后想悄悄的撬开门进来？谁知道里面竟然会有人？ “另外我叫林锦安，我不说你等下也会知道的，而且收留我，的确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所以你可不能让后面追我的那些人发现了哦，否则他们会认为你是我的同伴的。”林锦安看到方如绣这副了然的样子，忍不住的出口吓了一吓她。 “呵呵，你放心，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等下他们找来我会把你供出去的。”方如绣丝毫不怕林锦安的威胁，她说道：“等下我就跟他们说，你拿刀威胁了我，现在正躲在我的家中！我不会拿我自己的生命以及亲人的生命同你开玩笑。” “我告诉你，那你等下帮我把他们打发走，不要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两的银票，然后我保证绝对不会危及到你及你亲人的生命！”林锦安看到方如绣根本就不怕他的危吓，便用换了一种方式，用银钱来砸她。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我是那种能够被钱打动的人吗？”方如绣冷哼一声，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先出去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说完她便出去了，打开店铺的大门，门外果然来了一群人，穿着家丁的服饰。他们问方如绣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锦袍相貌俊美的少年？嗯，俊美的少年，那我没有见到，我见到的是一个别扭的小孩！ 第118章 、打发 “没见到！”方如绣摇摇头，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小姑娘，你想清楚了哦。”为首的一个戴着员外帽看起来好像是管事模样的家丁，掏出一锭银子出来，放在方如绣的面前晃了晃。 白花花的银子，阳光下反烁着刺眼的光，方如绣的眼睛立马也冒出了光芒，她朝楼上喊道：“四叔，你快点下来。” 方长恒听到他的话咯噔咯噔就跑下楼来，这些家丁听到这下楼的声音，以为是林锦安，面上便露出了得意的光芒。 表少爷啊，你躲哪里不好，这个姑娘，一看就是一个贪财的主，这不就把您给出卖了吧，还想着离家出走，真的是好笑。 可是当来人出现的时候，他的眼光却是凝住了，他问道方如绣：“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嗨，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俊美的少年嘛，你看我四叔，虽然年纪大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样子还是挺俊美的，你看合不合适？”方如绣说着，就看着管事手上的那锭银子，那模样眼神，好似口水都要留下了。 这管事已经被方如绣恶心到了，他道，这商户女子果然是粗俗至极，看起来一个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是这副德行呢。 “小姑娘，不好意思，这不是我要找的人。”这管事说着就要走。 “哎，别呀，他满足你的半个要求，你至少给我一半嘛。”方如绣在后面叫道，看到他要走，她又加了一句：“哎，不行三分之一也行嘛” 可是这管事的都没有理她，就带着这些家丁离开了。 “哎，四叔，你说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么能这么差呢？”方如绣有些不开心的对着方长恒说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方长恒问道。 “刚刚他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俊美的少年，说见到了就给我一锭银子，我想四叔你好歹也算是长得不错吧，就叫你下来，结果他不给了，这些骗子！”方如绣咬牙切齿，复又微笑的对着方长恒说道：“四叔，打扰你了，你上去学习吧。” 方长恒听了方如绣这话，便道：“这些人应该是在找一个什么人吧，你误会他们的意思了。” “哦，原来如此。”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又让方长恒上去继续学习。 等到方长恒回到阁楼之后，方如绣把店铺的门关好，又跑到了后院。 回到了后院之后，没有见到林锦安，却是看到方长福跟方以正正在马车上卸货。 “爹，大哥，你们来啦。”方如绣开心的跑过去，帮着一起卸货。 “嗯，如绣你过来看，这些竹筒够不够大了？”方长福看到方如绣跑过去了，便从车上拿出一个竹筒给她看。 “呀，我要的就是这一种，非常完美。”方如绣说着就把这些竹筒从车上拿下来，然后搬到了厨房里去洗一洗。 其它的，方长福又给她带了一些水果还有一些吃的过来，再然后方如绣就准备今天开张要卖的东西了。 照例是在铺子里面做了两大桶的冰，还冰了许多的水果，今天她还打算再做一点冰冰凉凉的西瓜汁，就用这竹筒装着，想必也是挺不错的，若是能够在这竹筒上刻上画就好了，可是一时之间却是有些来不及。 让方以正在厨房里面准备洗碗，方长福则是提着从家里面带过来的两只鸡继续去找买家，这段时间方如绣觉得方长福也好像变了一个人，就算是失败了多次，但是好像一点都不气馁，依旧是锲而不舍的去找卖家！ 至于之前的林锦安，方如绣已经把他抛到脑后了，反正他爱咋地咋地，是走是留她都无所谓，刚刚说要他给钱，她也不过就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午时还没有到，已经来了几波的客人了，不过他们都看到了门口的告示，便也摇摇头，有些遗憾的离开了，不过这些人都能够理解，大夏天这制冰这样的独门绝技自然是需要一点时间准备的。 终于到了午时，方如绣已经把这铺子都处理妥当了，于是她便打开门，开始迎客。 午时正差不多是这些学子过来的时候，有了第一天的宣传，到了第二天，门庭若市、生意爆满。 方如绣不停的做着水果沙拉，还有绿豆沙等物，这次除了学子之外，终于多了许多其它的客人，有些甚至是要外带的，不过外带方如绣会加收一个碗的费用，有些自己会带一个碗来，方如绣觉得自己带碗来的真是太省事了。 但凡是外带的，买的多的话，她都会送一小杯西瓜汁给他们，也算是给自己做一个，而且今天凡是消费超过二十文钱的，都可以送一杯消暑解渴的西瓜汁。 所以好多的学子吃了一碗之后，还都会外带上一份，不过他们都没有碗，方如绣便把碗借给他们，加收五文钱的押金就好了，只要他们明天把碗来过来，就把这钱退给他们。 方如绣又把这些冰的西瓜，去皮切成小块，用竹签插着，只卖十文钱，这样就不会有拿着啃那样不雅的样子了，所以这冰西瓜也十分的受人欢迎。 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没冰的，一大个只要十文钱，但是架不住方如绣冰了呀，而且还切得这么好看。 不过大家最喜欢的还是水果沙拉，各种水果切成块，西瓜用勺子舀成小个的圆球，看起来就有食欲。只是方如绣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她用的是青花瓷的碗，若是是玻璃碗的话，那才好看呢。 舀干净的西瓜，她会把它做成一个大大的西瓜船，切口处刻上好看的花纹，里面放上各式的水果、葡萄干，以及一些花生米，一共只有三个，要价一百文一个，其中一个很快就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买走了，剩下的两个也很快就被买走了。 方如绣觉得这县城里面有钱的人还是很多的，她万万不可小看这些人的购买力。 本来是早早的就打算关门的，谁知道竟然延时到了未时，不但是把她准备的东西全部都卖完了，还让方以正在后院又重新做了许多。 不过后面来的却是只有冰西瓜了，毕竟其它的东西方如绣都来不及买，这绿豆沙、红豆沙也来不及做。 终于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方如绣收拾了东西，就关了店铺门，然后她才开始做中餐。 这一上午三个人都在忙，但是大家都十分的开心，总之是累并快乐着，所以方如绣做饭的时候，索性把方长福带来的那一只鸡给杀了，大家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 之后她打算去睡个午觉，谁知道上来阁楼，打开她的房间门，她竟然发现了林锦安坐在她的房间里，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乍一看他，方如绣有些惊讶，上午一直没看到他，她还以为他早就走了呢，所以也一直都没有想到他来。 “我还没走呢。”林锦安说道：“刚刚你爹跟你大哥来了，我就到上面躲起来了。” “诶，是谁教你可以躲到一个女子的闺房来的？你这样相当于是损害了我的清誉，你说你得赔偿我多少钱才行啊？”方如绣双手抱胸看着林锦安说道。 “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了，我若是真的毁了你的清誉，那我就算是给你多少钱那也赔不来呀，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太看重钱了，其实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嘛。”林锦安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便板着认真的说道。 听到他这话，方如绣没由来的火起，她自顾自的躺倒自己的床上，把薄被盖上，然后冷冷的说道：“行了，你滚蛋吧，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这样一句话，放在此刻，显得十分的粗俗，林锦安听到后心中也是有些不爽，感觉闷闷的，自己好生的跟她说话，她反而是让自己滚，这实在是有些伤他的自尊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的为你好。”林锦安解释了一句。 “你为我好你跑到我房间里面来？更何况我跟你又不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快点把欠我的钱还我，然后离开！”方如绣再次呵斥了一句。 林锦安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方如绣就从床上坐起来，她用手拄着头支在腿上，看着林锦安，说道：“唉，小少年啊，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小小年纪的跟家里面闹什么别扭呢？如今世道艰难，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林锦安点点头，想说一句话，但是又被方如绣给堵了回来，道：“你知道错了就好，只要能挽回你这样一个失足的少年，那我就是再多说几句，也没有关系的。” 林锦安看着自顾自说的很开心的方如绣继续的保持沉默，他的家庭怎是她这种普通人能够懂的，刚刚看她跟爹、兄长等人言笑晏晏的样子，想必一定是十分的幸福吧。 而自己家呢，每次都充满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大家在父亲的面前就好像不是父亲了一般，而都是那些卯足了劲，想要讨他欢心的下位者，而那些兄弟们呢？包括自己的亲身大哥，看着自己都是笑里藏刀，好像仇人一般。 他累了，所以他就出来到这个小城休憩一番，他的姨母在这边，可是谁知道，才没有过几天的安生的日子，他家里面又送信前来让他回去。 他几番推脱，可是今日家里面竟然派来了管事的人，一定要让他回去，所以他才逃到了这里，躲了起来。 第119章 、指点 这些他都没有对面前的这个少女说，这个少女其实自己早就见过了，还记得小时候她来王府玩，自己还带她玩耍过呢，可是现在她却对他没有半点印象了。 他那个时候还想着这个妹妹会是他一直保护的小妹妹呢，可是她年龄大一点，她的爹娘偏生却又是不让她出来玩了，偶尔自己也是去参加宴会的时候，见过她几面，可是她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模样，坐在女客之中，低首敛眉。 再然后听说她不是顾尚书的女儿，而是一个普通的农夫的女儿，只是遗憾的是，那个时候，他被他爹扔到了军营之中训练，等到他回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京城却已经是没了她的身影了。 他没法想象一个女孩子怎样却过这样的生活，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在她心目中的陌生人，又关心这么多干什么呢？ 那日他因要事经过这个县城，从山上一条小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碰到她，虽然生活贫苦，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多了很多，看起来言笑晏晏的模样。 她穿着十分破旧的衣服，骂他登徒子，还收了他二两银子的问路费，他在心中一笑，伊人已不在。 没想到今天竟然随便扒了一间没有开门的店铺竟然又遇上了她，果真是缘分，太过奇妙。 沉默间，往事已经是在脑海之中转了一圈，方如绣看到他没有说话，也不太好意思打击他的自尊心，便自顾自的睡去了。 林锦安看着已经入睡的方如绣又是一阵腹诽，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人，以前她出个门都要带一块面前，说话细声细气，可是如今，她竟然在外人面前酣然入睡，这若是自己是坏人呢，那她该怎么办？ 只是看到床上睡的真香的人儿，林锦安也不忍心去打扰她，他静静的走到了床边，睡梦中，这个人儿眉宇间没有了之前那种浮躁之气，显得十分恬静。 嗯，许久未见面了，她好像比从前还要更加的好看了些，眉眼虽然有些稚嫩，但是却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林锦安觉得她说的很对，男女七岁不同席，她既然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那自己便不能够待在她的房间里面，自己不能够破坏她的清誉，君子必慎其独，虽然并没有人知道，但是自己还是出去吧。 所以他就下了楼，坐到了楼下的客厅里面，默默的等待方如绣的醒来。 他有些无聊，便打量了这屋子一番，这屋子看起来十分的普通，摆设的也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几条凳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这样干坐着的时候，他才想起他今天还没有吃中餐呢，摸摸肚子，感觉好像是有些饿了，可是方如绣没有起来，他也不好擅自在院子里面走动。 只是这个院子本来也不大，门打开着，他一下子看到了有一个少年在那里打拳，这让他生了几分兴致，便跑了出去。 “喂……”他走过去，用手指点了点少年的肩膀。 方以正正在打拳，突然有人将他的背部点了点，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生意，他回过头，就是一拳，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身后的这个人竟然是躲过了。 方以正便连续跟那个人过来好几招，可是无论怎么样，那人总是能够避过，这让方以正的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兴致，他便认真的把这个少年当做是一个对手，好好的跟他对打起来。 林锦安看到方以正的武艺虽然是一般般，但是也还算是不错，更何况他是方如绣的兄长，于是他便也抱着几分指点的心事同他过起招来。 自从得了一个这样奇怪的病后，方以正很怕弄伤了别人，便也不怎么跟人交流，实际上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十分欢脱的人呢。 这些天来实在是闷坏他了，而且他一味的练武，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多厉害了，没有经过实战，他有时候也觉得十分乏味，完全是因为无聊，或者说是不想辜负方如绣的期望，才这么勤奋的。 但是，今天跟这个少年过招，他却是觉得十分的酣畅淋漓，面前的这个少年年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但是武功却是好像要比他高上一筹，他无论怎么出招，好像都胜不过他？ 方如绣本来在好好的睡觉的，可是她的耳边，好像传来了一声声的爆喝，让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窗户，却看到原来是方以正跟林锦安在那里对招。 “喂，你们两个在那里干嘛呢？”方如绣在楼上喊道。 被方如绣这么一喊，方以正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个少年，是刚刚闯入自己家中，来路不明的人呢，所以他手下出招愈发的凌厉了起来，道：“妹妹，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突然闯入了咱们家中，待哥哥把他擒住，然后再交于妹妹你问话。” “好。”方如绣点点头，然后便站在楼上饶有兴致的看着。 没想到这个林锦安的武功还真的是挺不错，至少就算是方以正全力出手那也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自己那就更加不是了，她虽然也算是勤劳，但是至少还比不上方以正，比如说此刻她在睡觉，而方以正却在练功，所以有时间没有跟方以正一起练功了，想必方以正的功夫已经到了她前面去了吧。 而且自己主要练的是轻功，因为炼武功实在是太累了，她只要能够擒住那么几个大汉就好了。反正若是人多的话，武功再高也没有用，只要能够跑得过就行了。 最后把方长恒也给惊醒了，他从铺子里面出来，看着这正在院子里面过招的两个少年，他无法想象，其中一个会是他的侄儿，可是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看错。 从前他们一起练功的时候，他还嘲笑这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呢，谁知道才几个月不见，这三脚猫的功夫却是变得如此厉害了，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定然会是以为这是一个大侠客，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呢。 他突然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如今又跟二哥走回到了一条战线，看着方以正，他又想起来方以直，还有机灵的方以诚，更重要的是，那站在阁楼之上恍若指点江山一般的方如绣。 此刻他能够确定，确定二哥一家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的，有着这样的毅力、这样的信心，还怕有什么不成功的？ 他看着在院子之中对战的两个少年，也觉得自己的心中突然之间就充满了豪气！他们从几个月前可是练功，然后就能够练到这番地步，自己从现在学习，说不定哪一天也能够像那个苏老泉一样成为进士呢。 对了，等这个月结束就把自己家的两个孩子接过来，他突然觉得他从前教育孩子的方法大错特错了，他要把孩子交给方如绣教导，若是他的孩子也能够变得像这两个侄儿一样出色，哪怕他一分钱工钱不要都行。 场中的两人一直在对战，最后等到方以正把成方如绣这里学到的所有招式都使了一遍的时候，林锦安捏住了他的手腕，说道：“兄弟，你不是我的对手，还得多练练才行。而且你的下盘有些不稳，招式看起来虽然是虎虎生威，但是却是有点力道不够。” “你……”方以正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弱点，可是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怎么都不能够露怯啊，所以他拼命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这林锦安却是把他的手紧紧的捏住的，他根本就抽不回来。 “喂，你快点放开。”方以正看到自己的手几乎都快要破皮了，所以连忙叫道。 林锦安这才将他的手给松开过来，方以正收回手一看，上面有四道红红的印记，幸好没有破皮，否则他就干不了活了。 朝林锦安翻了一个白眼，方以正确定自己打不过他，便问道：“你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在我家？” “在下是令妹从前的朋友，我今天看到她了，就顺便过来坐坐。”林锦安看着方以正说道。 方以正山下的打量了林锦安一眼，他身着蓝色锦袍，头发也用一根蓝色的锦带在头顶绑了一圈，多余的多发则是披散在脑海，此刻他面带危险，虽然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是让人一看，就觉得气度不凡，“哦，原来你是我妹妹的朋友呀，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刚刚看到你在练功，有一些不合适的地方，便想着指出来，谁知道你一下就要对我大打出手。” 林锦安的解释让方以正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挠挠头，说道：“对不起啦，是我的错，我叫方以正，虚岁十五，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锦安。” “那我该叫你林大哥，还是林老弟呢？”方以正又问道。 林锦安看到方以正的样子，便笑道：“我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那看样子，你应该叫我大哥才是。” “哎呀，林大哥，我正好想要有一个大哥罩着我呢，你比我大，那真的是太好了。”方以正听到林锦安比他大，感觉十分的开心，也是了，若是林锦安比他小，功夫还这么厉害的话，那他的面子实在是有些过不去啊。 第120章 、找到买主 “呵呵。”林锦安看着方以正笑笑，然后看向阁楼上的方如绣。 方如绣收到他的眼神之后，便从楼梯下咯噔咯噔的跑了下来，她本来是想要直接跳下来，但是考虑到还有方长恒在场，就没有做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看到方如绣下楼来了，方长恒跟方以正说一声，就回到店铺去了，而把时间留给了他们这些年轻人。 “那个林锦安，你之前说是要到这里躲避一番，如今找你的人也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早点离开了？”方如绣第一句话就是赶人。 “你看，好歹我们从前也是认识的，你就不能够留我下来吃顿饭么。”林锦安说道。 “认识，我可不认识。”方如绣抱着手，把头别向一边。 “好啦，妹妹，你就不要生气了，我跟这林大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就留他下来吃顿饭吧。”方以正在一旁说道。 “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方如绣听到方以正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妹妹，我觉得你肯定就是生气了，否则的话，从前你都是很好客的呢。”方以正说完话后又偷偷的看了看方如绣的表情，然后一拍脑袋，说道：“哦，妹妹，我知道了，你是怕爹爹他们会说你对吧？没关系，到时候我就说是我认识的朋友就行了。” “呵、呵呵。”方如绣先是冷笑，然后又看了方以正一眼，最后却是说道：“那好吧。” 本来她是不想要留林锦安这种人在自己的家里面的，她怕会惹来什么麻烦。不过既然是方以正开口了，那么她便也只能够点头答应，方以正他平日里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有一个朋友陪他玩，想必他是很开心的的。毕竟他又不是自己，自己骨子里面都已经老了，已经心硬如铁，已经丝毫不惧寂寞，而他毕竟是年轻人，不一样。 “妹妹，你真好。”方以正说着，又对方如绣说道：“那妹妹，如今快到我们下午开门的时候了，你是不是该去准备哪些水果之物啦？顺便林大哥今天第一次来我们铺子，你总该拿出一些什么东西，招待人家才行啊。” “呵呵。”方如绣挑眉，看了林锦安一眼，不过看着方以正的面子上，她还是去厨房里面准备了。 对，来者是客，平日里她也不是一个很刻薄的人，怎么今天看到林锦安却是对他的态度十分的不好？烧火的时候，方如绣一直在想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当然，她打死也不能承认是因为之前林锦安说了她，所以她少女心以及玻璃心发作的原因。 做好了这些食物，方如绣跟方以正一起把它抬到铺子里面去，然后又把大叠大叠的碗、各种水果全部都搬到了铺子里面，还搬了两大桶谁进去。 林锦安也来帮忙，方如绣看到他还挺有眼色的，没有因为自己是富家公子哥儿而站在那里不动，对他的好感便从负数升了几分，以至于后来做好了冰的绿豆沙的时候，也分给了他一碗。 到了下午酉时开门的时候，生意照样是十分的不错，甚至有许多的小孩子以及一些小姐们过来了，她们也听说了有这家店铺，有些在闺中无聊，便会过来看一看。 林锦安坐在角落的位置，吃着方如绣给他端来的食物，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沙还有一些冰冰凉凉的切得很好看的西瓜。 上午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在卖这些冰制的食物了，他感到很神奇，虽然他生于亲王府，到了夏日，对于别人来说很稀缺的冰，可对于他来说，却是一向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夏日冰这样珍贵的东西，竟然也可以走入千家万户。 当然让他更为惊叹的并不是这些，让他更为惊叹的是方如绣。从前那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农家之中，竟然也可以做到这般程度。 林锦安简直是有些不敢相信，从他这个角度，他看到她十指翻飞，却不是在绣花，亦不是在弹琴，而是在专注的做着一碗碗美味的食物。嗯，讲老实话，这东西真的是很好吃，只是他的心突然有些微疼，今天他们家的生意不错，所以她的手是半点都没有停歇，不停的在忙活，他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她做的。 她应该就像从前一样，安静贤淑的坐在那里，偶尔去参加几个宴会，跟其它的大家小姐们喝喝茶、赏赏花，而不是这样一直的忙个不停。 由于东西好吃又新奇，价格又还算便宜，所以很快方如绣今天准备的东西就卖光了，等到最后一个顾客离开之后，她开始关店，同方长恒一起收拾桌子。 “你吃饱了吗？”经过林锦安身旁的时候，方如绣竟然破天荒的关心了他一句。经过刚刚的一番忙碌，之前对他的一点点的隔阂，此刻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在方如绣眼中，他也算是方以正的朋友。 林锦安听到方如绣的关系，连忙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你究竟是吃饱了，还是没有吃饱呀？”方如绣看到他这个样子，笑了笑，然后说道：“就算是没有吃饱，那也没得了。” 说完就收拾碗筷离去。 傍晚的时候，方长福就回来了，他看到林锦安也十分的吃惊，后来还是方以正说这是他刚刚认识的好朋友，他才释怀了下来。方以正这个孩子，别看外表咋咋呼呼的，但是心里面有一杆秤，而且看林锦安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看这孩子这段时间都没有见他跟什么朋友玩，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朋友，方长福也十分的支持，对林锦安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好，甚至还客气的留林锦安下来吃晚饭，却是没有想到林锦安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这不但让方如绣在心中骂他脸皮厚，就连方长福也是微微的一怔，只有方以正，显得开心的不得了。 他道：“林大哥，你愿意留下来吃饭那真的是太好了，对了，你家离这里远不远？” “我家离这里挺远的。”林锦安回答道，从京都到黎阳县应该是很远的吧？ “啊，那怎么办？那林大哥你今天能够赶回家吗？”方以正又问道。 “我今天恐怕回不了家了。”林锦安回答，就算是快马加鞭，用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的想要从这里赶回京城，应该也要好几天的。 “你不如你今天去我们家玩吧。”方以正热情的邀请道：“我们家住在乡下，风景还算是不错，跟这城里想比也是另外一番风格，就是不知道林大哥你到时候去了，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啊。”林锦安回答。 看他那意思就应该是想要去方如绣的家中玩了。 方如绣有些无语，我的傻大哥呵，你跟人家才认识多久啊，你就上赶着要去请人家去家里面玩？就你那傻愣的模样，估计以后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 当然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来，不过就是在家中住一晚，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的，就当是还当时他给自己的二两银子好了，毕竟那二两银子，也确实是救了自己的急。 看他也是一个高傲的人，或许此刻真的是遇到了一些什么麻烦了吧，抛去那些小女生的玻璃心不谈，从大局上来说，其实方如绣觉得自己应该交好这个少年。 “对了，爹，你今天的生意怎么样了？”方如绣突然又想起这件事情来，因为她发现今天方长福手中提着的鸡已经不见了。 “嗨，刚刚看到这到这锦安，吃惊之下，我都忘记跟你分享之后好消息了，告诉你们吧，我现在已经是找到了买家。”说道这里，方长福有些小得意，也是了，奔波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买主，开心也是很应该的。 他告诉方如绣等人，道：“愿意批量收我们家鸡的，是这是县城里面最大的酒楼醉云阁，本来前几天我都去过两次了，不过可能是由于没有找对人，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愿意，人家都不要我的。 今天我硬着头皮又试了一次，结果碰到他们店里面的大掌柜了，那大掌柜当即说：‘我用你们的鸡炒一下菜，如果我觉得好吃的话，就愿意买，如果不好吃的话，那我们不但不买，连这两只鸡的钱也得不到，你可愿意？’ 我当时一听，这每只鸡的市价起码要五十文，这两只就是一百文，若是他到时候说不好吃，那岂不是会亏了一百文钱？可是我再转念一想，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就是两只鸡嘛，若是不试，人家怎么会知道咱家的鸡不错呢？ 这样想着，我就点头答应，并且当即把鸡递了过去，这大掌柜原来也是一名大厨来了，他带着我来到后院，当着我的面杀鸡拔毛做菜，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方如绣等众人一齐问道。 “嘿嘿，成了，掌柜的说我们家的鸡不错，他愿意买下。”方长福说着，就从怀里把一张合同拿出来递给方如绣，然后道：“大掌柜的说了，以后一斤的鸡肉给我们家八文钱，一只鸡差不多就是五十多文钱了，让从下个月开始，每天早上给他送五十只过来就好了，反正咱家现在买了牛车，方便的很。” 第121章 、一点希望 方如绣看看这张合同，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又把它递给了早就伸长了脖子的方以正，等到方以正也大略的看了一遍，又把它交给了方长福收着之后，方如绣才道： “爹，如今你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你的脸皮那么薄，人家酒楼的门口你都不敢进，没想你现在竟然能够三进三出了。” “嗨，如绣啊，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方长福嗔怪道：“我这不都是被逼的嘛，不过从这里我倒是也得到了一个道理：有时候或许再坚持一下就能够成功呢。” “是啊，爹，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方如绣说这话的时候跟方长福对视了一眼了，眼中表示出来的东西，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够看得懂。 如今夏天虽然是天晚的比较晚了，但是这个时候也该动身回家了，照例是方如绣跟方长恒两个人留下来看守店铺，而方长福则是带着方以正跟林锦安回家去了。 晚上照例是抄了一会书才休息睡觉，到了第二天又开始了新的生活。 只是从前是方如绣一家人在忙活着这个店铺，如今却是多了一个林锦安。 第二天当林锦安穿着方以正的衣服出现在店铺之中的时候，方如绣忍不住找了一个机会，问道林锦安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你说你一个一个富家公子哥，你不会心血来潮的想要到我这里来体验生活吧？ 结果林锦安还真的点点头，他跟方如绣说了实情，他说他的家中太乱了，所以想要出来躲避几天，等过段时间之后，他就会回去。 他说他如今没有钱，所以他会帮着方如绣家干活赚钱。 一开始方如绣也有些不太相信，这样一个富贵公子哥来给自己一个农女打工，这样的事情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可是后来看他到是真的是什么都干的样子，帮着方长恒收拾碗筷，同方以正一起刷桌子，吃完饭，还同大家一起抄书。 抄了好几天的书，方如绣一个人只完成了两本，实在是这一天太忙了，如今的生意越来越好，虽然每天只营业三个时辰，但是她准备都要准备好几个时辰。 一大早就要去集市上去买新鲜的水果，回来洗干净之后切成块，腌制好，然后开始熬绿豆沙、红豆沙，用暴力榨西瓜汁，制冰，以及冰冻这些水果。 看起来每样都只需要花一点点的时间，但是加起来要花的时间可是不少，方如绣每天还要坚持练武，这样一来，她的时间就更加的少了，每次都只能够抽出一点点的时间来抄书。 虽然每天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但是方如绣还是有一点不满足，就算是这样的话，她们家也只能够是勉强温饱，那她何年何月才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去走遍璃国，去拜访那些大学士呢？ 没有钱，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尽管有时候心中焦虑，但是方如绣还是不停的在心中劝说自己，要慢慢来。 可是她怎么样慢慢来？三年，她等得起这三年吗？ 林锦安看着方如绣这几天每天都是强颜欢笑的样子，有一天看到她趴在柜台上有些双目无神的样子，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便走过去问道：“我看店铺里面的生意也不错啊，为什么你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了呢？” “因为我需要大量的银钱啊。”方如绣淡淡的说道：“我在想以我这样缓慢的赚钱速度，我何时才能发财？我也不求富裕到可以敌国，至少让我富裕到天下人大都会知道我的地步。” “为什么？”林锦安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想要去拜访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有学问的人，但是若是我是一个无名小卒的话，我可能都找不到这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方如绣有一些沮丧。 “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林锦安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孙老，那样一个老人，应该是算是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了吧。 “我倒是知道一个这样的人，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拜访他，这样的话，你就不用眉头愁眉苦脸的想着赚钱的事情了。”林锦安说道。 “真的吗？只是我以前怎么会没有听说过有一个这样的人？”方如绣从前好歹也算是京城的，但是在她的脑海之中，她没有想到一个这样有学问的大家。 “孙老，你应该听说过吧。”林锦安说道：“听说他当年也是在京城之中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如今已经隐退多年了。而且你想要找一个这样有学问的事情，想必是有什么要事想要同他们请教吧。” “哦，孙老，我都差点把他给忘了，他这人学问深厚，或许知道我要问的问题。” “那就好。”林锦安点点头。 他没有追问方如绣想要知道些什么事情，有些东西，是人家的秘密，还是保持点距离感好。 有了一个目标之后，方如绣的眉宇之间果然就多了几分喜色，原先她说要拜访这璃国的学问家们，可是后来她想一想，这也太不切实际了，她不可能在三年之内走遍这么多的地方，更何况就算是找到了那个地方，可是有些学者们都已经是隐居了，所以她又不一定能够找到他们人。而且没有金钱的作为支撑的话，她的速度也会慢很多，说不定还会碰到那些狗仗人势的学徒，根本就不让她入内。 毕竟，那些摆在门面上的学问大家们，说不定真的是有着门徒三千的呢，他们有了名，又怎么会把随便一个人都会接见的呢。 这样越是想着，她就变得越是焦虑了起来，不过被林锦安这般一说，她又放心了下来，若是他答应带自己去见林老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更何况，若是林老都不知道血灵芝的下落的话，那其他的人便更加也是不知道了。 “你听说过血灵芝吗？”方如绣随意的问道林锦安。她想着他这样的富贵人家出生的人或许可能听过，但是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血灵芝？”林锦安却是惊讶了起来，道：“你要找的是哪种血灵芝啊？” “嗯，你知道？”方如绣听到林锦安这话的时候，眼中冒出了光芒。 “对，我知道，而且我家里面就有一点血灵芝。”林锦安点点头。 “你别吓我！”方如绣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血灵芝没有这么好得到吧？随便问一个公子哥就可以得到？ “我说的是那种血灵芝，是那种长在棺材上的血灵芝，可不是市面上如今卖的这一种。”方如绣说道。 “我知道。”林锦安点点头，确定的说道：“我说的就是这一种。” “真的？”方如绣都感觉自己的心跳个不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这东西林锦安家里面虽然有，但是自己跟他的关系也就是一般般，这样的宝贵的东西，他不一定会给自己啊。 “你能够给一点点给我吗？”最后斟酌着，方如绣还是说道：“这血灵芝我需要用来救一个至亲之人的性命，你只需要给我一丝丝就好。” 林锦安也是面露难色，他家里面虽然是有，但是这样珍贵的东西，他不一定就是能够拿到的呀，貌似这样一株血灵芝是放在他奶奶的床头?老人家怕死，随时都准备着用这血灵芝续命呢，平日里那个装血灵芝的盒子，就是别人碰一下都不能，他能够拿的到吗？ 看到林锦安沉默不语，方如绣又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定然是让你很为难，但是只要你能够拿到，就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你别看我好像没有什么用的样子，但是在关键的时候，我或许还能够帮到你的大忙呢，总之一只小老鼠也会有它的作用，你若是能够帮我拿到血灵芝，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呵，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林锦安听到这话，却是似笑非笑的说道：“我让你以身相许，你也愿意吗？” “你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又出身不凡，更重要的是还有才，我想大部分的女子都是很想要嫁给你的，所以我就算是愿意，你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啊。”方如绣笑着说道。 她知道两个人之间的门户差别，林锦安这话，甚至是让方如绣想到了一个笑话。 “呵呵。”林锦安也是笑了起来，他道：“你不要太过于妄自菲薄。” 方如绣摇摇头，遂把刚刚想起来的故事讲给林锦安听，道：“我听闻假如一个英雄救了一个女子，若是这个英雄长的不错，这女子觉得还可以的话，就会说：多谢大侠的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唯有以身相许。若是那个男子长得不好看，这个被救的女子就会马上说：多谢大侠的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来报答你。” “你说你长得还算是可以吧，若是被你帮助过的女子都以身相许的话，那你的后宫超不多也有佳丽三千了，而我一向是不喜欢同人分享的丈夫的。” 第122章 、上街 方如绣说了一大堆看起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林锦安却是听懂她的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愿意二字而已，不过他还是追问道：“若是我只愿娶你一人，你愿意吗？” “若是你的家人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也没有意见啊。”方如绣不知道林锦安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只是想说出来调侃一下而已。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喜欢就好了，毕竟是自己先看中了他们家的血灵芝。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取来血灵芝的。”林锦安认真的说道。 “那就多谢你了。”方如绣听到他的承诺也是开心不已。 “只是，我可能还会在你们家再多住一段时间，这可以吗？”林锦安问道。 “当然可以，你是大哥的好朋友嘛，就是再住多久都没有关系的，只是血灵芝我想要快点得到。” “放心，明年端午之前给你拿到可以吗？”林锦安问道。 “真的可以吗？”方如绣开心的问道，若是能够在端午之前拿到的话，那她也可以早点了却心中的一番心事。 “当然可以，这血灵芝我虽然也有费很大的劲才能够得到，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林锦安认真的说道。 “嗯，好相信你，虽然你跟认识并不久，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我把我至亲之人的性命都托付在你身上了，你到时候可一定要为我取来啊。” 方如绣看着林锦安，这一刻她无比庆幸收留一个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样，只要知道了血灵芝的下落了就好，如果他到时候拿不到，那自己以后去他家偷也要把他偷到手。 林锦安看着方如绣期盼而又信任的眼神，觉得肩膀上的担子突然之间变得好重，他没有想到的是，方如绣已经做好了到时候去他们家偷这血灵芝的准备了。 若是他知道方如绣心中的想法之后，定然是会道一声：财不外露，古人诚不我欺！ 把这件事在心中又放下了一些，方如绣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来，之前对林锦安的成见消失不见，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一晃这个月就快到月底了，方如绣的生意也走向了正轨，每天只要她一开门，门外必定会排起长龙，可是饶是这样的话，还是有许多的人前来购买。 方如绣让方长福在山上砍了许多的竹子，用大竹子的竹节做成碗，刚好一个竹节可以做成两个碗，这样大家就都不用坐在店铺里面吃了，直接就可以外带。 她每天都直接只要把她要卖的东西都用这样的竹碗装好，等到开门的时候，一碗碗的端出去就好了，这样也是十分的方便。 只是可怜了方以正跟林锦安二人，每天早上一大早起床帮她去砍竹子，回家之后还要用锯子帮她把这竹筒锯成两截。 有些大根的竹子，会剩下一些没有底的竹筒，这些多余的竹筒方如绣洗干净后，便把它当成装饰品放在了书架上，插上几朵自制的绢花，几朵应季的鲜花，几根毛竹，或者是几幅书画，抑或是就单单的放在那里，也别有几番韵味。 竹子一向是雅致的东西，这里又是靠近书院，方如绣的这家店铺开在这里，倒是颇得这些学子们的心，尤其是后来他们又发现了这书架上出现了一些手抄书本，在他们的宣传之下，几乎整个县城都知道了东街的书院附近，有一家这样的店铺。 县城之中，很多的人都慕名而来，每次都会排起长队，买完东西之后，有些人还会在附近的店铺逛上两圈，连带着附近的生意都好了起来。所以虽然有人会眼红方如绣家的生意，可是毕竟，他们家的生意与方如绣家的生意又没有冲突，便只能够在心中羡慕一番。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这家店铺都是小孩子在打理，那羡慕的心思就更重了，别人家的小孩子这么的厉害，怎么自己家的小孩子一天还都只想着玩呢。 方长福这段时间就没有过来，他在家专心打点他的鸡鸭，毕竟叶氏一个人在家却是也要做许多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时候，家里面种的高粱玉米也都快熟了，她这一天更是累的够呛。 方以直已经去上学去了，不过他每天晚上放学回家也会帮着做一些事情，要么是帮着喂鸡，要么就是帮着叶氏一起收高粱。 方以诚好几次都想要来县城里面，可是却被方如绣以让他照看小兔子，以及自己的羊为由，给打了回去。 其实她是有些担心，叶氏每天都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有些寂寞，让方以诚在家陪着她也好。 不过如今方长福在家了，到时候可以让方以诚过来玩一会了。 八月初的时候，方长福开始赶着牛车送鸡鸭给醉云阁，顺便把方以正介绍给了醉云阁的人，以后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方以正了，而他自己则是可以专心照看家里面了。 十几天的时间里，方如绣已经把这三年的租金都赚来回来，只等着季南天放榜归来，就可以将这些银钱还给他。 方以正第一天去醉云阁送货的时候，便把方以诚给带了过来，小家伙天天在家念叨着哥哥姐姐的，如今见到方如绣开心的不得了。 “哎呀，以诚，好久不见，你倒是长高了许多。”方如绣摸摸方以诚的头说道。这段时间她一直都住在铺子里面，倒也确实是许久没有见到方以诚了。 方家这段时间的伙食不错，小家伙没有也同方以正一起练习一下简单的拳脚功夫，所以身量倒是窜的很快，才半个月不见，方如绣就觉得他长高了。 “我这都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当然就长高了。”方以诚偎依在方如绣的怀里说道。 方以诚这天一直都跟着方如绣的身后，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他就帮着方如绣收钱，小家伙如今长得虎头虎脑，看起来十分的可爱，来往的买东西的客人，都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的脸。 做完的事情之后，下午他又帮着方如绣一同抄书，虽然抄的十分的糟糕，有些字歪歪扭扭，但是方如绣也就任他玩了。 下午开门做完了事情，就到了傍晚十分，方以正跟林锦安这个时候都要回家去了，方以诚许久没有见到姐姐，今天不想回去，方如绣便带着他在这县城之中逛了起来。 傍晚，天气不如之前下午那么的热了，方以诚舔着手上拿着一根冰棍，就同方如绣一起在这县城之中逛了起来。 方如绣每天卖水果之内的都会经过这县城，可是在方以诚的印象之中却是只来了一次，还是为了买树苗。而且这一次方如绣带他逛得是最好玩的北街，他一路上十分的欣喜，看什么都觉好看。 看到这个摊位上的东西也跑过去看看，那个摊位上的东西也跑过去看看，方如绣每次说要给他买的时候，他却是又跑过了。 真是一个懂事的小孩，不过这些玩具也花不了多少钱，如今方如绣心中那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不小，她便跟过去拉着方以诚的小手，让他想要什么就跟自己说。 可是他还是一副什么都想要却又是什么都不要的样子，方如绣看到了有些心疼，便自己给他买了一些小孩子都喜欢玩的玩具。 “来，以诚，这个风车给你玩，看看喜欢吗？”方如绣买下刚刚方以诚看过很久的那个风车。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方以诚眼睛冒出了晶亮的光芒，他连忙点头，道：“喜欢。” “喜欢的东西，就跟姐姐说，这段时间你很乖，还在家里面帮姐姐养兔子，姐姐应该付你工钱。”方如绣说道：“所以你想买什么就买，不要这样忸怩，这样不是很贵，姐姐都会帮你买下来。” “可是姐姐，你也很辛苦啊，你都什么都没有买，而且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做这么一点点的活，也是应该的，又怎么能够要你的钱呢。”方以诚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并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是低下了头。 方如绣听到方以诚这样说，便觉得十分的开心，她觉得孩子能够这样想，真的是太懂事了，于是便道：“那就当是姐姐给你的零花钱好了。” 方以诚听到零花钱这几个字，眼睛亮了起来，“可是好像家里面的人都没有零花钱……” “没有什么可是的。”方如绣摸摸他的头，说道：“这是第一次姐姐给你买东西，就用我们家里面的钱，日后每一个月，我们家的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零花钱，这零花钱可以用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我也有，大哥也有，爹爹娘亲都有。” 因为方以诚的懂事，倒是让方如绣想起那大家族之中，每一个家庭成员根据身份的不同，都有自己的月俸。从前方如绣家没有，那是因为没有赚到钱，如今既然可以赚到钱了，那不如也弄一个月俸，这样大哥他们有时候想要买点什么东西，便也不用从自己这里拿钱了。 “嗯嗯。”方以诚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说道：“我把家里面的兔子跟小羊照顾的可好了呢，如今小兔子都长成大兔子了，而且它们都快要又要生小兔子了，还有小羊，娘亲也说它们怀孕了。” “真的？”方如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上露出笑来，若是这母山羊怀孕了的话，那自己很快就有羊奶喝了。 第123章 、遇上拍花子 “当然是真的，是娘亲说的，姐姐你到时候回去看一下就好了。”方以诚说道。 “行，有空我就回去。”方如绣点点头，半个月来一直住在铺子里，她也有些想要回家看看了。 接下里，她继续带着方以诚逛街，这条街挺长的，一路上好玩的东西的确很多，什么捏面人的、做糖人的，就连方如绣也被吸引了。 她觉得自己做的这难看的冰棍完全就是占了季节的光，跟这些真正的手工艺人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拿着糖勾勾画画的，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个可爱的动物，鸡、凤凰，或者是一朵花，只是这黄澄澄的麦芽糖实在是太甜了，方如绣不太爱吃，而方以诚则是爱上了方如绣做的那难看的冰棍，便也不吃这糖人。 还有那些面人，用手一捏，一个个好看的胖嘟嘟的娃娃，或者是动物，或者是仙桃，涂上可食用的食物色素，也是好看的不得了，只是方如绣也是看看，并没有买。 这街上卖糖人、面人的还挺多，她决定下次再来的时候，可以买一套面人摆放在自己的店铺里面，也让自己看看别人的手艺。 只是如今夏天已经快过去了，否则的话，倒是可以设计一套好看的模型。 唉，手艺不行，只能够靠新奇唬人。 看到方以诚往前面跑去，方如绣便也只能够是跟在他的后面。她也发现了，虽然刚刚自己时候今天会给他买一些玩具。可是他看到喜欢的东西，每次都问一下摊主价格，觉得可以买的，才会让方如绣给他买。 可是一路上走下来，大部分的东西，他仍旧是不买，他跟方如绣是一样的，每次都用鸡蛋来换算成银钱，一文钱一个的鸡蛋，记忆中，半年之前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要吃一个鸡蛋是多么的难呀，这样想着，他就光看看，什么都不买了。 一条街逛玩，就方如绣带他吃了一溜的街边小吃，还给他买了一个马头面具跟一个风车。就这马头面具，他看了很久，可是问价要二十文钱，他一下子就走了。方如绣过去也觉得这码头面具十分的好看，鎏金的，能够遮住半张脸，戴起来的时候，应该可以露出他可爱的眼睛，跟一对小虎牙，方如绣想着觉得真是可爱极了，便把它买了下来。 买了面具给方以诚之后，他都舍不得放下了，直接就戴到了脸上，反正也不耽误他吃东西。果真还是一个小孩子，回去的一路上都戴着一个面具，还开心的不得了。 “等到八月十五的时候，听说那个时候这里放花灯呢，到时候带着我们全家都来看。”方如绣牵着方以诚的手，说道。 “嗯，好。”方以诚点点头，开心的不得了，起风了，他手里拿着风车，看着它呼呼的吹着。 方如绣看到他的注意全在手上的风车上，不由得摇摇头，不一会儿，风停了，方以诚便挣脱了方如绣的手，就拿着这风车在大街上跑了起来。 “你慢点。”方如绣喊道。 “姐姐，你快点上来追我啊。”方以诚一边跑，一边笑着转头同方如绣说道，手上的风车也更加快速的转动了起来。 “好，你往前跑，我很快就追上你。”方如绣笑着说道，这一条街都是直来直往的，她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便让方以诚在前面跑，自己在后面追。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方如绣对自己的跑步速度一向是很放心，所以她也不担心会追不上方以诚，所以便让他往前面跑去，小孩子嘛，若是一下子就追上他的话，那还有什么味道？ 可是她忘了有一点，这条街上还有许多的小巷子，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当方以诚开心的拿着风车跑过那巷子的时候，突然一双手伸过来，就把他拉进去了。 糟糕！方如绣眼光一凝，连忙追过去，只是等她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原地留下的一个风车了。 多日来的安逸生活让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这县城之中如今还有拍花子的这回事了，结果自己大意之下，竟然让自己的四弟给这拍花子的人带去了，真的是可恶至极! 她连忙追了过去，只是这巷弄之间四通八达，还没有走几步，竟然就又多了一个岔路口。 真是可恶，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方如绣她一定要快点找到，否则的话，就很难找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也没有听到方以诚喊叫的声音，看来是他们用了药。 半年来坚持练的功夫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方如绣快速的取下了自己手上的手腕与脚环，然后她踩着窗柩，一个纵身便跳跃到了屋顶之上，这让她的视野开阔了起来，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人的踪迹。 好像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青色的衣服，看起来就与这县城之中普通的市民一般无二。 她在屋顶上跑着，那人在地下走着，她的身影已经与那个人齐平了，只要跳下来，就可以马上打到他。 只是在这一刻，她却是突然迟疑了一下，若是这个时候下去的话，那自己的弟弟想必是可以救下了，只是这拍花子的人既然拐带了自己的弟弟，那么想必还会再去拐带别的孩子呢。 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是不是应该再走一步，多救几个小孩子呢？ 她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今天她恰巧遇上，如果她不出手的话，想必会有很多的孩子被卖到偏远的地方吧，孩子的丢失，那他们的父母该有多么的心疼啊！ 这还就算了，更为重要的是，若是他们把他们卖给那些乞讨的人，折断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去乞讨的话，那那些孩子该有多么的可怜？还有那些女孩子，她们可能会被卖到勾栏院！ 想到这里，方如绣觉得她不能够袖手旁观，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一向是这样教导方以诚他们的，自己从前亲身经历，便知道从小就没有父母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如今她得到了上天的宠爱，那么多行一件善事，就当是回报老天爷，就当是为自己的家人积德吧。 方如绣这样想着，她便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的跟在那个人的身后。 那人拐了一个弯，又拐了一个弯，方如绣一直在屋顶上，死死的盯着他。 终于到了一栋门宅面前，他四处的看了看，方如绣连忙趴在屋顶上，这人见到四周没有人，便敲了敲门。 很快有一个约莫四十岁的肥胖妇人从这屋子里面探出头来，她也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便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让这中年男人进入到屋子里面去，然后很快就关上了门。 方如绣从屋顶上跳下来，然后翻身来到了围墙上，这里有一棵树，刚好可以挡住她的身影，让她不至于被院子之中的人发现。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除了围墙比别人家的要高那么一点点之外，方如绣甚至还看到院子里面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那里嬉戏。 这两个人见到这个男人之后，便道：“爹爹，你回来了。” 其中一个男孩子模样的人更是说道：“爹爹，你今天又抓了一只猪回来呀。” 一只猪，你才是猪！方如绣趴在围墙之上骂道。看样子，这应该这个拍花子的人应该是一个最低级的下线，在他之上应该还有上家。 这人的确就是这市井之中的一个普通百姓，他也有儿有女，他怎么能够下得去手啊！ “爹，这只猪脸上的面具好好看，我要戴。”另外一个女孩模样的人则是发现了方以诚脸上的面具。 “你拿着这个面具，万一到时候被他家里面的人发现了可怎么办？”这个中年男人呵斥道。 小女孩马上就哭了起来，这个时候走在后面的肥胖妇人对着这个中年男人说道：“不就是一个面具嘛，给她就好了，反正这样的面具大街上到处都有的卖，怕什么呢！” “你这婆娘懂什么，做我们这一行的，必须要小心加小心！”这个男人呵斥道，不理会这个女孩的哭泣，然后把方以诚背到了个西厢房里面去。 这西厢房刚好离方如绣所在的地方不远，方如绣连忙把自己的身影遮挡的更严实一些，幸好这这个中年男人被这方以诚低着头，也没有想这么多。 而他家的两个孩子可能是被大人教过的，不能够来到这个东厢房，所以那个男孩远远的望着这边，而女孩则是仍旧是在那里哭泣，肥胖的妇人则是哄了这个女孩一会，然后扭着身子前去后院做饭去了。 一切都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家，谁能够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拍花子的。 怪不得在古代，大人们最怕的就是遇上拍花子了，方如绣也是心有余悸，看这家人的样子分明就是把这拍花子当做是一种工作来做了。 想必这个县城之中还存在着许多这样的人家，反正拐带来的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可是若有一日他们的孩子被拐带了，那又该如何呢？ 方如绣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尝尝这种焦急的滋味吧。 第124章 、解救 这个中年人把方以诚放到西厢房之中，又待了一会，然后才出来。方如绣看他把门关上之后就离开了，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也在他的一声声的呵斥之下回到了屋子里面，天色已晚，看来他们家是准备要吃饭了。 趁着他们都不在了，方如绣从围墙上跳下来，门已经被锁了，她的手附上了这门锁，本来打算是用巧劲打开的，但是她想了想之后，却是一闪身来到了屋后。 果然在这屋后发现了一扇窗子，只是这窗户却是也被从外面锁上了，凭着里面的那一群小孩子的话，根本就打不开。 方如绣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一块多余的布，把自己的脸蒙上，心道：心好来救人，救人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手却是附上那窗外的锁头，用力的扭了扭，这锁便是开了。 唉，废物利用吧，方如绣想着便把这锁头跟锁链放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然后才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本来她是可以等到晚上的，但是她有些担心方以诚，便是早早地进来了。 一进去，方如绣便是发现了方以诚，他躺在地上，手脚都被捆着，然后嘴上还被堵上了破布条。方如绣帮他把破布条拿出来，然后又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最后她才把他面上的面具打开确认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后，她才拍拍他的脸，把他弄醒。 只是这个拍花子的人看来用的是迷药，她轻轻的拍了两下，这方以诚竟然没有醒，自己的弟弟，她也舍不得用大力打他，于是她把这些绳索跟破布条拿在手中，然后便把方以诚背在了身上，然后又从窗户底下跳出去了。 屋子里面的孩子看到方如绣又走了，感觉十分的失望，刚刚看到方如绣出现的那一块，他们宛如看到了天神，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就这样的就又走了。 方如绣一路上背着方以诚快速飞奔来到了自己的店铺，让方长恒帮忙照顾方以诚，方长恒刚想问方如绣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方如绣把人放下便又匆匆忙忙的下楼去了，他便也只有把疑问放到了自己的肚里。 骨子里面方如绣还是一个自私的人，看到自己的弟弟安全了之后，她才又快步跑回到了之前的那条街上，只是这个时候，她手上拿了方以诚的那个面具，她倒是想要看看，当这个拍花子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出现在一堆将要被卖的孩子之中，将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刚刚还很愤怒，可是在这样一路的奔跑之中，她的想法倒是又变了许多，若是自己这样做的话，那又跟这个拍花子有什么区别？拍花子的人一般是在天黑的时候进行交易，如果这个人没有看清的话，真的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了别人，那这样他定然会懊恼一生的，虽然方如绣惩罚他的目的达到了，可是这样她自己的心也得不到安稳。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想着，很快又回到了刚刚这个院子，一路的奔跑，即使是方如绣的速度再快，她也是耗去了不少的时间，所以等她来到这户人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下来，方如绣爬上墙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户人家的这个男孩在院子之中玩耍。 她戴上给方以诚买的马头面具，然后跳下了墙，走到这个小男孩的身后，手作砍刀砍下去，这个男孩便是晕了过去。 方如绣抱着他，把院子的门打开，然后从正门出去，离开的时候，她故意弄出了声响，好让刚刚这户人家的人可以听得到。 果然，方如绣才出去没多久，一个尖锐的妇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当家的，你快点出来啊，我们家的孩子被人给拍走了！” “什么？”这个男人连忙从屋子里面出来，一看，院子的门打开着，而刚刚在院子里面玩耍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这个蠢婆娘，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在这里鬼喊鬼叫什么，还不快去追！”这个中年男人喊着便往外面跑去，而这个肥胖的妇人叮嘱自己的女儿好好看家之后，也拔腿追了出去。 方如绣把速度放慢了一个调调，刚好让这个男人可以听到她的脚步声，她给了他一个追上的错觉，可是他却只能够听到声音，却是看不到她的人。 等跑到了巷子的时候，这个男人终于发现前面没有路了，而自己的孩子则是躺在了地上，他心中一喜，三步做两步的跑上前去。 可是正在他准备抱起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一个铁环一样的东西却是击中了他的脖颈，让他瞬间就晕了下来，等到那个肥胖的女儿追来的时候，方如绣也如法炮制。 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方如绣却不能够叫人来把他们给卖了，所以便让他们一家人在这里躺一夜吧，可是这样未免有些不解恨，于是方如绣从屋顶上跳下去，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三个麻袋，把这三个人给装了起来，并且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 其它的缺德事儿她做不出来，但是这样打人的事情，她是最喜欢做的。 把这三个人揍了一顿之后，可是她觉得还是有些不解恨，对于这个胖女人跟熊孩子的惩罚或许是够了，可是这个拍花子呢？他可是害了那么多的孩子啊。 只是现在自己还要去解救那群孩子们，想了想，方如绣握着这个麻袋的口，把这个男人一路又拖回了他自己的家门口。 把他放到家门口之后，方如绣打算推门进去，发现门竟然已经锁了，她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 于是她又从墙头翻了进去，但是竟然没有看到那个小女孩的身影，算了，没看到就便宜她了，方如绣径直往西厢房走去。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西厢房的门竟然已经打开了，并且还从里面传来了声音，老气横秋的呵斥声以及小孩子压抑的哭声。 方如绣的心头闪过一丝愤怒，她推门进去，果然就看到刚刚想要方以诚面具的那个小女孩，此时正在辱骂这屋子里面的小孩子，方如绣进来的时候，她正准备用手去打面前的那个小女孩。 门突然被推开，众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屋子里面的小孩子的心头闪过了一丝希冀，而在这个小女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方如绣直接啪啪甩了她两掌，然后把她给打晕在地。 数了数屋子里面的小孩子一共是有四个，他们大都是五六岁的年纪，最小的一个，看起来竟然只有四岁。若是之前加上方以诚的话，那就是五个小孩子，呵，一个拍花子，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够抓来这么的小孩子，怪不得这城中丢失孩子的人愈加的多了呢！ 方如绣走过去一个个的把这些小孩子嘴巴里面塞的破布条，以及身上捆绑着的绳子给松开，然后让这些小男孩自己跑出去。 这些小孩子见到方如绣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有些甚至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方如绣连忙安慰道：“我已经帮你们把坏人给打跑了，现在你们都可以出去了。” “真的吗？”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小孩子说道：“之前我也试着跑了一次，但是被他抓回来了，还被毒打了一顿。” 这个小孩子说着还挽起自己的手腕给方如绣看，果然方如绣在他的手腕上，发现了一道一道的青紫的痕迹。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放心吧，我刚刚出去，就是特地帮你们把坏人引开的。”方如绣走过去，拍了拍小男孩的头，然后带着他们走出去。 一直走到了院子外面，这些孩子都没有看到有人抓过来，有两个孩子看了方如绣一眼，然后就撒开脚丫子跑了。 而刚刚那个大点的孩子，则是走到方如绣面前，向方如绣道谢，“多谢这位女侠出手相救，请问女侠的尊姓大名？” 方如绣听到这个孩子故作老成的话，不由的笑了起来，她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这么小，就这么可爱呢?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小弟弟，我今年七岁了，我爹爹都说我是一个大人了，还有我叫赵世文！我家是开镖局的，以后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可以来福安镖局找我，到时候只要报上我赵世文的大名，自然会有人来帮你！”赵世文板着小脸一板一眼的说道。 方如绣看到这个小男孩越发觉得可爱了，她伸出手捏了捏这个小孩子的脸，“哈哈，你既然这么的厉害，这么的聪明，那怎么会被这拍花子的给拍到手呢。” “那是因为我的年纪还小，一时不察，才被这个奸人所害。”这个赵世文听到方如绣的调侃，脸上便露出羞赧之色来，他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方如绣听着这个小孩子的台词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到了后来她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她最常用的台词的吗？什么时候被这个小孩子给学去了？同时她也有些好奇了起来，这个小孩子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教他的呀，能够把一个小孩子教的这么有趣，只是也太不细心了点，堂堂一个镖局的少主，竟然会被一个拍花子的给拍去，也真的是可笑至极啊！ 第125章 、带回家 “你刚刚不是都说你是大人了吗？那你怎么又会变得年纪小了呢？”方如绣又逗弄道。 这个赵世文听到方如绣调侃，脸色绷的通红，便不说话了。 方如绣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好了，你不要生气了，你家那个什么福安镖局究竟是在哪里啊？远不远？不远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赵世文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继续不说话，方如绣看了看他的脸，便知道了他的难处，想必这个福安镖局离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吧，真是一个倔强的小孩，有难处也不说。无奈方如绣便主动开口道：“若是很远的话，今天你回不去，那不如就去我家住一晚吧。” “多谢女侠收留。”赵世文听到方如绣说的这话后，便朝着方如绣一握拳，一躬身，摆了一个江湖中人的标准礼仪。 “少侠不必多利。”方如绣也照着他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用手把他拖起来，这才拖起地上的那个拍花子，往外面走去。 赵世文看到方如绣手上拖着的一个人，便问道：“这是？” “你口中的那个奸人！”方如绣淡淡的说道。 “啊，是这个奸人，之前就是这个奸人毒打小爷一顿，不知女侠该如何处理这个奸人？”赵世文问道。 “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扔到这闹师之中。”方如绣淡淡的说道。 “好主意！”赵世文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欣欣然的鼓掌。 很快就到了大街上，彼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这大街上也没有什么人了，不过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这里想必就是人来人往，热闹的不行了。 “就这里了吧。”方如绣把手中拖着的麻袋扔下，然后让把袋子打开，赵世文主动的帮助方如绣把这人的衣服给扒掉然后扔到了这大街边。 他本来是想要上去抽两巴掌的，可是看到这个人已经是鼻青脸肿的了，便也只是狠狠的踹了他两脚，然后就同方如绣离开了。 方如绣走着走着，就觉都有些不对劲，怎么好像有人跟着她？她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是刚刚被那拍花子抓住的人中唯一的一个小女孩，方如绣一开始看到她一直跟在自己的后面也没有在意，她还以为她跟自己是一路的呢，却是没有想到她一直都跟着自己。 “小妹妹，你家在哪里啊？”方如绣忍不住的出口问道，到了此刻她若是还不知这个小女孩是跟着自己，那她真的就是傻瓜了。 这个小女孩听到方如绣问话，连忙惊恐的摇摇头，方如绣看到这小女孩如同受惊的小鹿的这番模样，便也不问她了，只是继续的往前走去。 可是这个小女孩一直都跟着她，每当方如绣转过头的时候，她却是又怯生生的低下头。 方如绣看到了小女孩这个样子便放慢了脚步，她认出来，刚刚那个拍花子的女儿，正是在呵斥这个小女孩呢，想必她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了吧。如果她无家可归的话，她也不介意收留她一晚，反正已经有一个赵世文了，也不介意再多她一个。 果然方如绣放慢了脚步之后，一直跟着方如绣，一直到了方如绣来到了自己的铺子门前，她都没有离开。 “进来吧。”方如绣把铺子的门打开，同赵世文进去之后，然后招呼这个小女孩一起进去。 小女孩依旧是那样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不过最后却是迈着她的小短腿跨进了门。 方长恒在阁楼之上，听到方如绣的声音之后便从阁楼上跑了下来，只是一下楼，他就在屋子里面发现了两个多余的小萝卜头。 “如绣，这两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方长恒有些惊讶问道。 “这是我刚刚救回来的两个小孩子，以后再跟四叔你细说吧，今天他们要在我们家歇息一晚，对了，以诚怎么样了，醒来了没有。”方如绣简单的跟方长恒解释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方以诚的情况。 “以诚还没有醒来呢，你去看看吧。”方长恒说道。 方如绣便让方长恒照看着这新来的两个小孩子，自己去看了看方以诚，见到他睡的正沉，便下去了，然后又忙着给这些小朋友烧水洗澡。 赵世文自然是不会让方如绣给他洗澡了，他自己就洗干净了，正好他跟方以诚的身量差不错，方如绣便给他找了一套方以诚的衣服穿上。 这小女孩看着忙前忙后的方如绣，仍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方如绣猜测她应该是饿了，毕竟在那人贩子的家里，他们肯定不会给她吃太好，于是她又给他们准备一些水果，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像她这样三四岁的孩子，又不能够吃太冰的东西，所以她也不能够做那些好吃的水果沙拉给她吃，于是决定等下给他们下点面条。而且她今天自己跑前跑后的忙活了许久，也的确是有些饿了，有时候她都忘了，如今她自己也才十二岁呢。 晚上烧了水脱了衣裳给这小女孩洗澡的时候，方如绣才发现这小女孩身上有一道道的青紫的痕迹，放在这小女孩白皙的皮肤，显得十分的触目惊心。 “真是可怜的孩子，不过你放心，以后来到了姐姐这里，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方如绣轻轻的给小女孩擦拭着身子，然后安慰道。 小女孩仍旧是没有说话，看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在她的心中造成了一定的阴影，方如绣不是一个很会哄小孩子的人，不过对于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她倒是起了两三分怜惜。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意的父母没有将自己看好，看着小女孩皮肤细嫩，洗完了一身之后，也是白白嫩嫩的显得十分的可爱，虽然外面的衣服穿的不咋地，不过里面的里衣，倒是上好的丝绸做的，方如绣觉得她的出身一定还不错，因为农家的孩子，是不可能养的这般细嫩的。 说不定她的衣服就是被那个拍花子的给扒去了，这些拍花子的人也太可恶了一点，明明自己也有儿有女，可却偏偏是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洗完了澡之后，方如绣手边也没有合适的衣裳，不过这个时候刚好是夏天，方如绣便把自己外套给她穿上，小小的人儿，方如绣的一件衣裳便可以给她当裙子穿了。 小女孩一直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方如绣端来面条的时候，她就用她那大大的眼睛偷偷的看着方如绣，也不端碗，也不去拿筷子。 她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如同小河之中最细嫩的水草，柔柔的、嫩嫩的，一下一下的挠在方如绣的身上，让方如绣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 本来她一向是不喜欢给小孩子喂饭了，但是看到这个小女孩，她仍旧是忍不住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送到她的嘴边。 恰巧这个时候，方以诚醒来了，他爬上方如绣的房间，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面登时就有些不爽了，他咯噔咯噔的跑到方如绣面前，然后就装开了嘴：啊。 只是方如绣并没有理他，仍旧是哄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她细声细气的说道：“来，吃一口，乖啊。” “姐姐，她都不吃，但是我要吃。”方以诚说道又张开了嘴。 “哎哟，，你以诚刚刚都已经吃了那么多了，再吃你的小肚子就要爆炸了。”方如绣对着方以诚说道，然后仍旧是执着的喂这小女孩吃面条。 “姐姐，你都不爱我了，你从来都没有喂过我吃面条。”方以诚扁扁嘴，说道：“但是你喂过她吃了。” 哎呀，这小家伙还吃醋啦。方如绣放下筷子跟碗，对他说道：“姐姐也是爱你的呀，只是你以后就是哥哥了，所以要帮助姐姐一同照顾好这个妹妹,那要不然你来喂这个妹妹吃饭？姐姐去看看你的世文哥哥怎么样了？” 看到方如绣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方以诚虽然是撅起了嘴，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 “嗯，那你要照顾好妹妹啊，一定要让她吃东西啊。”方如绣叮嘱道。 “姐姐，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方以诚拍拍胸脯，然后拿起了放在桌边的碗筷，要帮着方如绣喂面前的这个小女孩。 方如绣则是下楼去找赵世文去了。 刚刚方以诚一觉醒来，见到方如绣之后，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如绣也老老实实的告诉他，他碰上拍花子的多了，多亏了自己将他从魔窟之中解救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心大还是怎么的，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方如绣便教训他以后要小心。可是他依旧是嘻嘻哈哈的，好像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这让方如绣有些恼火，若是之前她没有拔腿追上去的话，换做任何一个人跟着，可能这方以诚就被人给拍去了，可是他竟然不在意。 可能是平日里自己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不过方如绣希望他以后能够长一个心眼，方如绣便向方以诚认错来，说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等于是等。 这下方以诚可急，在他的心中，姐姐一向更是最厉害的人，姐姐怎么会有错了，可是方如绣又说的头头是道，还说她没有照顾好他，以后就要向爹娘负荆请罪，把他放在家，再也不带他来到县城了。 第126章 、茵茵 听到这话，方以诚才知道怕起来，连忙向方如绣认错，小孩子也挺聪明他知道方如绣不是在说她自己有错，而是在说他有错，又不知道悔改。 方以诚从来没有看到姐姐哭过，这一下，是慌了手脚，想必以后他都会把这事儿记在心上了吧。 之后方如绣再次的告诫了他一番后，又去给这些小孩子做了面条，这才去给小女孩洗澡。 可是这个小女孩一直是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方如绣便也不逼她，让她洗完澡后，就让她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自己亲自端上面条来喂她，希望她能够吃一点。 她私下里猜想肯定是那个拍花子的女儿看到这个小女孩长得漂亮所以才一直的欺负她，导致她身上出现了许多青青紫紫一道道的痕迹，唉，早知道自己就好好的教训那小女孩一顿了。 走到铺子里面，还没有上去，就听到阁楼上面，传来了一阵阵打闹的声音，方如绣心道，这赵世文果然是心大的很，就算是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挨了一顿毒打，可是此刻他不但是没有害怕，而且还有精力跟方长恒打闹。 只是当她走到楼上去的时候，她的连就黑了起来，她刚刚抄写好的书，还没订好，正在那里晾晒呢，还有她裁剪好的纸，以及她用来给方以诚等人练字的废纸，全部都被两个人闹的满阁楼都是。 “四叔，你不是说了要好好写字的吗？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乍一上楼看到这场景，方如绣真的是有些火起。 听到方如绣的这一声喊，方长恒跟赵世文立马就噤声了，这个赵世文看到方如绣之后，倒是把自己别开的干净，他立马跑到方如绣的这边来，说道：“叔叔，我叫你不要闹吧，你偏偏要闹，现在姐姐生气了吧。” 方长恒看着方如绣的黑脸，也不敢说什么，默默的就去收拾东西去了，看到方长恒去收拾东西，赵世文的脸上带了一种得意的喜色，可谁知方如绣把他带到了凳子面前，却是伸出手，把他胖揍了一顿。 “死小子，我对你这么好，你还要把我的心血弄成这样，你以为你是客人我就不敢打你？你做错了事情，你还不知道悔改，还想着嫁祸给他人。我告诉你，在我的面前，做错了事情，就要挨打！”方如绣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朝他身上肉最多的地方狠狠招呼过去。 “哎哟，哎哟，女侠你轻点打呀，我这小身板可经不得您那蒲掌大的手啊。”这赵世文被方如绣揍了之后，便一直在那里嚎叫着。 方如绣的手于是便慢慢的停了下来，她问道：“你知错了没有？” “嗯，我知道错了。”小家伙嘴上的认错态度倒是挺好，但是方如绣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半点知错的心也无。 方如绣摇摇头，便说道：“你在别人家里面可不能够这样没礼貌，不然主人会很生气的，这些纸张对于你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心血，这上面的文字都是我花了时间抄的，如果我把你心爱之物给恶意的损坏掉，你是什么感觉？尤其是我救了你，你却是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这四个字方如绣说的很重，就认识这么刚刚几个钟，这个家伙就开始皮起来了，她就知道这个家伙就是那种家里面的混世魔王，虽然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不过估计是在家中被宠坏了的那种人。所以方如绣先是揍了他一顿，然后以那个他最喜欢说的江湖道义来压他，小孩子，就是不教不成器。 赵世文看到方如绣这样生气的样子，他就不说话了，今天的确是他做错了，毕竟年龄还小，到了最后，他看着方如绣板着的一张脸，更是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这让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方长恒看不下去了，他手上拿着书页走过来，说道：“好了，如绣，小孩子嘛，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方如绣却是白了方长恒一眼，道：“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但是我们大人要懂事啊，尤其是四叔你，这么大个人，不好好帮我看着点孩子，居然还跟他一起玩闹!” 方长恒听到方如绣的责骂之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好吧，刚刚的确是我的错，实在是这小子太皮了，我有些治不住他呀。” “你治不住，我来治，你还要来阻止是吧，你最近还说要好好的读书了，对啦，你的书读的怎么样了？如今一共认得多少个字了？一千个字总认识了吧？” “嗨，没那么多。”方长恒听到方如绣问起他的学业来，更是有些羞愧。 “没那么多，你还在这里啰嗦，还不快去学习？”方如绣再次小大人一般的说了方长恒，最近方长恒的改变太大了，她好怕一眨眼他又变成了从前的那副样子，所以最近她对方长恒的要求愈加的严厉了起来。 方长恒觉得，方如绣板起脸的时候，真的是有种喻氏附身的即视感，平日里方如绣其实对他也还算尊敬，就是在这读书上的时候，她就化身为了一个女夫子，偏偏身上的气势还挺足。 “好好好，我这就去读书！”方长恒给了赵世文一个我帮不上你的眼神，然后自顾自的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读书去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人，方如绣也没有怎么收拾赵世文，就这样把他拎下楼去了。 晚上的时候，她打了个地铺，让他跟方以诚睡在地下，而她带着小女孩睡在床上。 方以诚难得有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一晚上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方以诚跟赵世文说乡下的趣事，而赵世文则是跟方以诚说着镖局里面发生的事情，两个人竟然完全不知道睡意，一直说了大半夜。方如绣本来想要出言阻止，谁知他们把她也拉到话题里面去了，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睡在方如绣旁边的小女孩，则紧紧的捏着她的衣袖听他们一起讲故事。 最后三个小孩子全部都累了，就睡着了，反而是方如绣毫无睡意了，夜有些深了，她起床给他们盖好被子，然后才爬上床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方如绣就醒来了，她在楼下练了一会功夫，等待太阳从屋檐上冒出了头的时候，她便又开始忙着给这些小孩子做早餐。 方以诚也咯噔咯噔的跑下来了，他自己洗了脸，用杨柳枝刷了牙，然后帮着方如绣烧火。赵世文也跟在他的身后，不过他可不做这些烧火的活计，他学着方以诚一样洗漱完毕之后，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面东走西跳的，嘴里面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练武，但是那招式实在是不堪入目。 方如绣摇摇头，方以诚则是笑了起来，说道：“赵兄，这就是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神功？” “当然不是！”听到方以诚的话，赵世文在院子里面站定，然后说道：“我们家的祖传神功，我一般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示的，虽然你们一个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个是我的兄弟，但是如果你们想要学的话，我得问过我爹爹才行。” “谢谢你啦，我不用，我姐姐会有神功交给我！”方以诚小脸一板，说道。 “噢，也是，是愚兄的错，有方女侠在此，小的这样的功夫又算得了什么呢。”赵世文说道。 方如绣觉得这赵世文这孩子实在是有些奇怪的很，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是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在谁那里学来的这样的腔调。 做好了早餐，方如绣便叫赵世文过来吃，赵世文倒是也不客气，走过来，道了一声谢，然后呼噜呼噜的吃的香。 这个时候，方如绣想起来那个小女孩来，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昨天晚上自己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她都一声不吭的，方如绣都有些怀疑她是一个哑巴了。 到了楼上，那个小女孩已经醒了，她呆呆的坐在床上，两只眼睛有些眼泪汪汪的，看到方如绣上来，她连忙擦干了眼泪，可是那眼泪却是流的更加汹涌了。 方如绣看着有些心疼，便过去抱着哄了哄她，然后掏出干净的帕子给她擦干了眼泪，并且带着她下去洗脸以及吃东西。 下去的时候，方以诚已经把方长恒带过来了，昨天晚上方长恒没有看清楚这个小女孩，今天早上一看，他也是被这个小女孩给吸引住了。 粉雕玉琢的模样，纤长的睫毛，实在是太可爱了，方长恒看的都有些移不开眼来，本来方家的孩子就算是可爱了，可是这个孩子真的可爱的就如同观音菩萨身旁的善财童子一般，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捏捏她的小脸。 方长恒也生出了几分怜爱之心，他看着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如绣本来以为这小女孩是不会回答的，没有想到是，她竟然点头回答了方长恒的话：“我叫茵茵。” “呀，叫茵茵啊，那你今年几岁了啊，你家住在哪里呀？”方长恒又问道。 “我今年四岁了，我家房子很大，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茵茵奶声奶气的回答，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别哭呀，是不是想你的爹娘了啊。”方长恒又道。 第127章 、送赵世文回家 茵茵点点头，方长恒索性就坐到茵茵的旁边，为茵茵擦掉脸上的泪水，方如绣从来都没有加过方长恒这般柔情的模样，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女儿的缘故吧，又有可能是这茵茵太过惹人怜爱。 “那你爹、你娘叫什么名字呀？”方长恒又问道：“你说出你爹娘的名字，叔叔跟姐姐才好帮你去寻找呀。” “爹爹就叫爹爹，娘，就叫娘亲。”这茵茵虽然自己说是有四岁了，但是时下的人用的都是虚岁，方如绣怀疑她只有三岁的样子。 三岁的孩童才刚刚会说话呢，方如绣是不指望从她的嘴中得到什么消息了。 方长恒看到自己再三也不能够从这茵茵的嘴中问出什么东西来，便同这方如绣说道：“如绣，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先养着吧，等到时候大哥他们来了，再做决定。”方如绣说道。 “嗯，那好吧，只是若是她有爹娘的话，还是尽量寻找到她爹娘的为好，毕竟这样可爱的孩子，肯定也是她爹娘心中的宝呢。”方长恒说道。 “我会的，等下我再问问她，看能不能够从她的话里面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再然后去这附近打听一下吧。”方如绣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丢了，也不上心，至少也贴几张告示，在这城中寻找一番吧。” “嗯，或许有吧，但是我们这一天忙着又没有出去看，待会你去买东西的时候，看着点就行了。”方长恒说道。 方如绣点头答应，吃过饭之后，她梳妆打扮一番，就带着茵茵上街了去了，她想着若是茵茵这这附近的人的话呢，或许有人会认识她也说不定呢。 顺便方如绣也要给她买几身合适的衣裳穿，总是用自己的衣裳裹着也不太像话。 先带着她去北街的成衣店买了两套衣裳，纯棉的料子，十分的适合这些小孩子，然后方如绣又去买了水果，这一路她走的很慢，可是并没有人前来询问，想来是这条街上根本就没有认识茵茵的人。 “茵茵，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方如绣柔声的问道。 “没有。”茵茵摇摇头，这一路上，方如绣一直都抱着她，她对方如绣倒是多了两分依赖感，便告诉方如绣：“我跟娘亲一路上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娘亲带着我在街上走，然后我醒来，娘妻就不见了。” 茵茵表达的意思并不是很明确，但是方如绣却是听了出来，她猜想这茵茵或许是从很远的地方前来寻亲的，又或许只是走亲戚经过这里，总之她应该不是这里的人，毕竟听她的口音也不想是黎阳县城的口音，只是不知道，她的母亲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经过这里了。 “那你爹爹呢？”方如绣问道。 “爹爹，茵茵没有爹爹。”茵茵又回答道。 方如绣觉得这茵茵家也是一笔糊涂帐，时下的妇人不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一般也不会走什么远路，所以方如绣听了这茵茵的话后，脑中更加是一头雾水了。 算了，不问她了，再问也的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莫非这黎阳县城之中藏了什么宝贝？明明是一个偏僻的小城，可是偏偏就是接二连三的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比如说自己身世离奇！林锦安身世离奇！现在又来了一个茵茵，也是身世离奇！ 不过这里的交通的确还算是发达，有些其它的郡县的人要前往凤阳郡的府城，或者是前往京城的大都会经过这黎阳县，所以这黎阳县想必其它的县城，也还算是发达。 这样一来，也解释的通了，或许这是某个妇人带着自己的女儿前去探亲吧，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反而是被遗落在了半路，真是造化弄人。 买完了水果回到铺子的时候，在路上正好遇到了方以正跟林锦安两个人，如今他们每天一大早就会送鸡去醉云阁。有时候方如绣都会心疼林锦安这个贵公子了，你说他堂堂一个贵公子啊，好好的有福不享，偏生要赖在方家瞎折腾。 她这样想的的时候，林锦安也是这样在想她的，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没得做，如今却是要抛头露面做生意，挽起袖子干活，从前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人，如今却是要朝他们露出笑颜来，她这些让林锦安也感到十分的心疼。 “妹妹？”方以正看到方如绣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他道：“你从哪里抱来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她叫茵茵。”方如绣看着方以正笑笑，然后带着茵茵跳上了牛车。 林锦安连忙跳下车来，接过方如绣手中的大果篮，然后又帮着把茵茵抱过来，茵茵有些好奇的看着方以正跟林锦安两个人，又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头牛，然后怯生生的对林锦安说了一声：“谢谢。” 等到方如绣上的车来，她便又琅琅铛铛的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 回到家之后，方如绣把这一切的事情告诉方以正，方以正知道之后，也是在心中出了一声冷汗，他道：“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要让娘亲知道，她今天还在担心我们呢。” “啊，是吗，那到时候大哥还有锦安你们两个可不要多说哦，还有以诚跟四叔，你们也是，不要说出来，徒惹他们的烦忧了。”方如绣说道。 四个人纷纷说自己知道了，然后方如绣便让方长恒跟林锦安看铺子，自己跟方以正则是带着这赵世文去找那个什么福安镖局，好把他送回家。 林锦安有些担心方如绣便吵着要去，方以诚说要去送自己的赵兄，便也要去，茵茵一直拽着方如绣的衣摆，方长恒说自己也想要去见见世面，于是大家最后决定，一同赶着牛车去这什么福安镖局，车夫当然就是自告奋勇的方长恒了。 福安镖局的确是很有名，随便问一下隔壁书店的老板就知道福安镖局的位置了，方长恒的方向感也十分的好，就这样老板的指点一下，他路上又问了几个人，就一路赶车到了福安镖局。 到了后面的路途更是不用问了，赵世文看到熟悉的路，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他主动的为方长恒指路，终于在约莫半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这福安镖局的门口。 福安镖局是在县城的郊区，离方如绣所在的东街还是有点远了，至少有七八里路吧，怪不得昨天晚上赵世文说不回去了。 一见到这福安镖局的牌匾，这赵世文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下子就从这牛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咯噔咯噔的跑到了门口。 方长恒驾着牛车慢慢的驶进这福安镖局，然后在门口停了下来。 这福安镖局还是挺大的，方如绣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多时，一个中年男人就从镖局里面出来了，而赵世文耷拉着脑袋跟在他的身后。 这中年男人穿着深色的蟒袍，衣服上绣着草龙纹，头上端正的发髻，板着一张冷面，十分的威武不凡。走到门口之后，他朝方如绣等人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在下赵业成，多谢各位救了我孩儿，还请各位进来一叙。” 这男人看着方长恒，方长恒却是看了方如绣一眼，方如绣觉得自己以后若是发展起来了也少不得要跟镖局合作，便点点头，说道：“四叔，既然这位大叔如此盛情邀约我们，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呗。” 听到方如绣这样说，这方长恒这才对这个中年男人说道：“我叫方长恒，既然赵老哥如此盛情，那便恭敬不如从命，正好我这些侄女们，昨天听了令郎所说的话，对这福安镖局也是心生向往，便想着过来看一看呢。” “既然各位答应，那边请！”这赵业成也是一个十分坦荡的人，一说方长恒答应进去一叙，立马就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众人进去。 其实方如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而已，进去之后，就喝了一杯茶，她就想着回去。 正拉着方长恒的手准备让他说回去的时候，这赵业成便让人拿来了几百两的白银，用托盘给拿着，递到方如绣等人的面前。 当时方长恒看到这银钱之后，眼睛都冒光了，讲老实话，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钱，尤其是白银，几百两的白银放在托盘之上闪闪发光给人以视觉极大的冲击力。 “这里是两百两的白银，还请方老弟一定要收下，以报答赵老弟你对我儿的救命之恩。”这赵业成把托盘往方长恒那边推。 方如绣坐在方以正的身边，刚好是坐在桌子正中的位置，她看着这托盘上的白银又看了看方长恒跟赵业成两个人，她并没有出声，她想要看一下方长恒面对这样的白银，是一种怎样的反应，她想要看一下方长恒他究竟会不会收下这二百两的银子。 说实话，二百里的银子对于方长恒这样普通农民出身的人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因为乡下人这一生都不知道能不能够赚到二百两的银子呢，他就算是收下这二百两的银子那也是情有可原。 方长恒伸出了手去，他拿起了托盘之中的一锭银子，举起来看一看，好像是在辨识真假一般。 第128章 、婉拒 赵业成看到他的这种表现，眉头微皱，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又带着一点释然。 他们这种镖局中人，其实也算的是半个江湖人，最害怕的就是欠人的人情，若是这次方长恒把这银子给收下来，那么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人就算是两清了，用二百里银子，买的自己的儿子的性命，实在是划算至极。 只是赵业成不太喜欢这方长恒的这种表情，好像十分的贪财一般，贪财到甚至怀疑他给出这金银的真假，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爽。 “怎么样，方老弟，这银子是真银吧？”等到方长恒把这银钱放下来，这赵业成便出声问道，这是这一次他的笑却是没有之前的热忱了，反而是带着一点冰冷，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一旁坐着的赵世文也是有些不开心了起来，不过他不开心的却是自家爹爹的态度，毕竟在他的眼中这个方叔叔还是对他很好的，昨天晚上同他玩闹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不像他爹，只会凶他，让他们练武抑或是读书习字！ “啊，什么？”方长恒放下银子之后，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随即他便是听懂了这赵业成的话，毕竟做了半年的小二的他，已经是学会了察言观色，所以他连忙说道：“赵大哥你是误会我了，我并没有怀疑这银钱真假的意思，只是一时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钱，所以才情不自禁的拿起来看看。” 他把话说完，然后又把银钱推回到了赵业成的面前，说道：“赵兄，你还是把这银钱收起来吧，我跟这世文也算是投缘，我侄女救他的时候也从来就都没有想过回报，所以赵兄你不要用银钱来侮辱我们了，我们虽然缺钱，但是我们会用其它的方法赚钱，而不是以情义去换钱！” 这一番话，说出口，方如绣在心中为方长恒鼓起掌来，看来方长恒的确是变了很多呢。 “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四叔，我觉得我以你为荣！”方如绣想着便出口夸赞方长恒。 “对，我也支持四叔你的做法！”方以正也说道：“本来我们家虽然穷，但是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赵大叔的钱，我们这一路可都是把世文当做弟弟看待的呢，若是四叔您拿我们之间的感情换钱，那可真的是让我们失望了。” “爹，您看您，我方大哥他们都知道不能够以感情换钱呢，偏偏那您平常跟我说着什么江湖道义，但是此刻，却拿钱来欺辱我的恩人，难道儿子在您的心目之中就值二百两么？”赵世文听到方如绣等人都这样看中他跟他们之间的感情，而自己的爹爹却只知道用钱来砸人，这让他有些不开心，板着小脸说了赵业成一顿。 赵业成听到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说自己也不生气，他让人把银钱收起来，然后对着赵世文说道：“嗯，臭小子，这次你说的对，是爹爹错了，爹爹向你道歉，你在爹爹的心目之中，可是无价之宝，就算是以爹的生命换你的生命，爹爹也是愿意的。” “爹爹，你不是应该跟我道歉，而是应该跟赵叔叔他们道歉。”赵世文再次板起小脸说道。 “嗯，好的，我听你的。”赵业成认同了自己儿子的话，便同方长恒等人说道：“来，方老弟、几位小姑娘、小兄弟，是在下孟浪了。” “没关系，赵兄爱子心切，我们大家都明白，既然令郎已经安全的交道赵兄你的手中了，那我们便先离开了。”方长恒说着，便起身要走。 方如绣等人也都起身准备离开了，赵业成几番挽留，方长恒都推说自己还有事，便带着方如绣等人离开了。 离开之时，赵世文十分不舍得方如绣等人，特别是方以诚，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经过一晚上的畅聊，已经是好兄弟了，方如绣热情的叫他没事的时候过来玩，然后便同着方长恒等人驾着牛车离开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心疼那两百两银子，反而都在夸赞方长恒，说他做的很对，这让方长恒的心中瞬间升起了一种自豪的感觉，他觉得如今他所做的一切才是正确的，因为他变好了，所以从前讨厌他的侄儿侄女们如今才会喜欢他。 很快就回到了铺子，方如绣等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如今县城里面除了方长恒一个大人之外，就剩下了一群小孩子，叶氏每每说起都有些放心不下，方长福每次都宽慰她放心，说还有方长恒在那里照看着呢。 可是叶氏对方长恒的印象却是停留在了半年之前，好吃懒做脸皮厚，这是她对这个小叔子的唯一印象。 “当家的，你不说他还好，你一说他呀，我这心就更加的放心不下了，他四叔是什么人，这大家都是知道的，你说他会不会把咱们家的孩子都给带坏呀？”叶氏十分的担心。 “你别瞎担心了，长恒如今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方长福宽慰道：“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孩子，那是谁都能够带坏的吗？不说别人，就说如绣吧，有她在，一个孩子都坏不了，而且以正跟锦安呢，这两个孩子都是信的过的。” “也是，我一看这锦安这孩子就觉得心生欢喜，他的年龄也合适，长得也好，相貌堂堂的，又有礼貌，又是文武双全，看着就是一个好孩子，跟咱家的如绣特别的般配。”叶氏说道林锦安的时候，眼睛都放出了光来，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了。 “你呀你，你十几天前，还担心锦安这孩子呢，怎么如今却对他改观了这么多？”方长福不解的说道。 “那我之前不是对他不了解嘛，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如今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他家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这孩子又不肯说，只是说跟家人走散，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叶氏说道这里就有些不开心了起来，不过随即她又笑道：“不过没关系，这咱家是越来越来越好了，就是再入赘一个女婿，那也没有关系，若是锦安入赘道咱家，我也会把他当做我的亲儿子一般看待的。” “你呀，就别想太多了，锦安那孩子一看就是气度不凡，你觉得他会入赘到我们家？而且他对如绣是什么态度我们也不知道，更何况如绣那孩子心中是有一杆秤的，我看她对锦安可是没有起什么心思。”方长福被叶氏成功的把话题带偏，也认真的思考起这件事情来。 “所以啊，如绣她是年纪小，还不懂事，所以我们做爹娘的就要给她多多的寻摸一下。”叶氏对着方长福说道。 “那也是，不过咱们不要想这么多，任他们孩子去发展吧，未来会怎么样，这谁都不知道啊。”方长福让叶氏放宽心。 叶氏想想也的确如此，于是她便闷头干活，再不想其它了。 唉，如今家里面就他们夫妻俩，就晚上这些孩子们回来一下，平常时候都感觉家里面有些空荡荡，幸好，如今家里面很忙，叶氏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担忧孩子们的事情，不过若是让她知道了方以诚差点被拐卖的事情，她少不了要担心许久了。 晚上方以正等人回到家，也没有跟她说这件事，不过她却是同方长福商量着着等这段时间过去，她得去县城一趟才行。 方长福点头答应，又说很快就是八月十五了，到时候全家一起去县城之中看花灯。 说道看花灯，就连方以正的脸上都冒出了光来，去现场里面看花灯，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去过呢。 到了八月十五，天气就不再热了，铺子的生意也渐渐的淡了下来，方如绣便又开始开发了一些新的品种，糕点、蜜饯以及各种花茶。 本来她是想要做奶茶的，不过如今的母羊还没有产子，她想要喝奶茶，却是要等一会了，有时候方如绣都十分的佩服她自己，你说前世她也不太会做这些吃的，可是这一世，她慢慢的鼓捣着，竟然是就连蛋糕都让她给鼓捣了出来。 正好方如绣家的母鸡都开始产蛋了，鸡蛋慢慢的多了起来，方如绣去铁匠铺做了几个很大的打蛋器，用几个大脸盆用来盛放鸡蛋，正好林锦安跟方以正一天的力气没有地方使，她就把这个搅拌的任务交给他们了，美曰其名的让他们锻炼一下臂力。 又去铁匠铺子定做了许多漂亮的模型，她手艺不行，但是可以直接上模具啊。只是这里的火是柴火，她有些控制不好火候，于是便索性放锅里用蒸的。 在模型上刷上一层油，把搅拌好的原料慢慢的注入到模型之中，放上一些葡萄干或者其它的干果，可能是无添加的原因，蒸出来的味道倒是也不差。 于是因为天气渐渐的变凉而变差的生意，又慢慢的好了起来，蛋糕推出的第二天，店铺门口又开始排起长队来了。 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是方如绣每次出面卖东西的时候，都会在脸上蒙上一层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这样说话的时候，不会有唾沫飞溅，也能够起到一个卫生的作用。 前来的购买的顾客一开始因为她卖冰，便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冰仙子，如今卖蛋糕，又有人开始叫她蛋糕西施来。 对于这些外号，方如绣都是报之一笑的态度，不过倒是让方以正等人好生的嘲笑了她一番。 第129章 、收养 八月十五终于到了，这天方以直沐休，叶氏便带着他们一同来到了县城，准备观看晚上的花灯，喻氏也来了，是方如绣特地叮嘱方以正让他也请喻氏一起来。 喻氏今年已经五十又五了，她已经慢慢的步入了暮年，看如今她还年轻，可是随着孩子们的长大，一年一年的，她就会慢慢的老去了。 方如绣这段时间没有在家，也许久没有看到她了，想着老人家肯定也难得卡一次花灯，便方以正请她来到县城。 因为喻氏等人的到来，这个铺子变得无比的热闹，平日里十分的忙碌的方如绣因为有这叶氏等人的帮忙，也变得松快了很多。 喻氏看着忙前忙后的方如绣，心中升起了一丝欣慰，她想去帮忙，但是方如绣却是什么都不让她做。于是她只能够是坐在那里，尝着方如绣专门给她做的花茶与蒸蛋糕。 软软糯糯的，真的是好吃极了，喻氏从来都不知道方如绣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看来这个孩子在县城也定然是吃了很多的苦，看到大家都在忙，而自己却是在闲着，喻氏便有些坐不住了，正好对面坐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她用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喻氏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小女孩，方如绣也忘记跟她介绍了，她还以为这是隔壁铺子的小孩，小孩子眼睛水汪汪，就连看惯了小孩的喻氏，也升起了几丝柔软之心，甚至她还从自己的盘子里面挑出蛋糕给她吃，但是小女孩用大眼睛看着她想要却是又摇了摇头。 “姐姐不让吃。”她低下头去。 “哎呀，姐姐不让吃啊，你姐姐现在不在，没关系的。”喻氏用筷子夹了一块蛋糕往茵茵的嘴边凑去，茵茵看了看四周，好像看到并没有见到她那个姐姐的身影，于是她便张开嘴，吃到喻氏喂来的蛋糕之后，她小心的咀嚼着。吃到东西之后，她对喻氏的态度便好了起来，她朝喻氏甜甜的笑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把蛋糕吞完之后，她终于开始开口叫喻氏了，“奶奶。” “你刚刚叫我什么？”喻氏听到之后，也是感到很开心，好久没有这样可爱的小女孩用这样奶声奶气的声音叫过她了，如今分了家，那些孩子们天天都忙着，看到她了也是怯生生的叫一下。 从前她很忙碌，每天都要忙着干活，也没有时间疼爱孙子孙女们，如今有时间了，这些孩子们却是都已经长大了，跟她也不怎么亲昵了。 这个陌生的孩的一声“奶奶”却是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这孩子头，然后又继续给她喂蛋糕。 “奶奶。”茵茵又叫道，平日里她是那种寡言少语的类型，看谁都有些爱理不理的，只是方如绣让她叫谁，她就会叫一声。但是她今天却是表现的好像十分喜欢喻氏，也是了小孩子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茵茵，姐姐不是不让你吃蛋糕了吗？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了。”方如绣搬着一笼蛋糕过来，恰好看到喻氏再喂她的情景。 茵茵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一下子就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起来，之后无论喻氏再怎样喂她，她都闭上小嘴，怎么都不肯接了。 喻氏看到这个情况，便把筷子收回来，然后问道：“你叫茵茵，你刚刚说她是你姐姐？”喻氏伸出手，指了指正在忙碌的方如绣。 茵茵点点头，却是不说话了。然后她从凳子上跳下去，跑到了方如绣的跟前。 “没事了，是奶奶让你吃的对不对？姐姐不怪你，你去陪奶奶吧。”方如绣看着茵茵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可是茵茵还是不离开，方如绣便蹲下来，看着茵茵说道：“茵茵，姐姐不是不让你吃，只是等下我们中午还有许多的好吃的，所以你要留个肚子，不然等下吃饭的时候，你就只能够看着我们吃哦。” 茵茵听到方如绣这话之后，这才点点头，然后又爬到喻氏的面前坐下。 姐姐让她来陪奶奶，她便一直都记得，然后乖乖的听从姐姐的吩咐，喻氏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里。 这个时候店铺已经开门了，人来人往的人特别多，喻氏本想着去帮忙，可又怕这个孩子磕着碰着了，于是转了几圈之后，她便一直的坐在原来的桌子上，逗弄茵茵聊天。 这自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孙女呢？对于这一点，喻氏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到这些孩子都在忙着，她也就只能够把疑问压在心里。 吃饭的时候，喻氏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方如绣一怔，随即便道：“哦，她叫方如茵，是我爹的小女儿。” 这话一出口，叶氏的眼神便如同刀子一般像方长福割来，方长福连忙说道：“如绣，你可别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有一个这样的小女儿了？” 方如绣听到方长福这样说，便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于是她便解释道“爹、娘，你们别误会啊，这个小女孩是我在路上捡到的，我看她可怜就把她收留了起来，这段时间我们也没有找到她的父母，我想想着茵茵这样的可爱，不如就给爹娘做女儿算了。” “大哥、锦安，你们怎么也不跟爹娘他们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知道了呢，感情他们还不知道这会事啊。”方如绣嗔怪的看了方以正一眼。 方以正便骚骚头，说道：“我忘了。” “好吧，大哥，但凡我没有叮嘱你的事情，你总是能够忘掉。”方如绣说了方以正一句，然后又对着喻氏等人说道：“怎么样，奶，爹娘，茵茵这孩子长得不错吧，又听话，我特地给她起了名叫方如茵，正好跟我的名字很搭，正好我缺一个妹妹，就让她做我的妹妹吧。” “对啊，爹，这样的话，我就不是家里面最小的了。”方以诚也附和道。 “你这孩子，爹娘又不是不愿意，只是怕到时候人家的父母亲找来，那又该怎么办呢？”叶氏问道。 “找来，就让她回去呗。”方如绣倒是看的很坦然，“反正我们收养她，又不是为了她到时候嫁人之后的那一点嫁妆银子。” “你说得也是。”叶氏点点头，便看向方长福。方长福又看向喻氏：“娘，你看这孩子？” “你们都已经分家了，不用事事再来问我了，不过这孩子生的好看，就养着呗，多个人多双筷子，反正我看你家如今也不会缺这孩子的一口吃的。” 听到喻氏答应了，方长福连忙说道：“哎，好，既然娘亲发话了，那以后您就又要多一个孙女啦。” “我又要多一个妹妹了。”方以正看了看方如绣，又看看方如茵，然后说道：“两个妹妹都是漂亮聪明的主，就我笨了。” 方以直跟方以诚却是齐声的说道：“我们终于有妹妹了。” 林锦安跟方长恒只是笑笑，并不参与到方如绣一家的话题里面去。 喻氏看到大家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便伸出了手，要抱茵茵，茵茵倒是也乖，知道这是家里面最有威望的人，看来方如绣一眼，方如绣将她放到了地上，她便走到喻氏的身边，喻氏抱起她的时候，她也不哭不闹，喂她饭的时候，她也乖乖的张口就吃。 这孩子真的是太乖了，乖的让人有一些的心疼。 吃完饭，下午的时候，大家也不准备再开店铺了，方如绣心想着这些天来，大家都赚了不少的银钱，便准备带着喻氏等人上街，给她们都买一些首饰或者是布匹。 听说要上街，大家都跟着，就方长恒一个人摇摇头，不愿意去，说自己要在家守着铺子。 八月十五真是团圆的日子，方如绣知道他肯定是想念自己的妻儿了，便安慰了他一番，然后又把这些天来的工钱交给了方长恒。 一共是给了他五两银子，也不算少了，相当于一亩普通的水田以及可以盖两间房子了。方长恒推拒着不要，说太多了，方如绣硬塞到他手里，让他今天去铺子里面买一些东西，然后明天就可以将四婶子以及他的孩子接回来了。 方长恒听到这话，这才把银子给收了起来，这段时间跟这方如绣这群孩子们，他改变了许多，甚至他真的觉得从前他过得那些日子都过到狗身上去了，如今的生活才是他喜欢的，每天都很充实。 只是他想到要回家，就有些头疼他家那三个熊孩子来，自家的孩子那么皮，这可怎么教呢?要把他们教的如同自家二哥二嫂家的孩子这般听话懂事，想必还很难，只能够是以后自己多说说张氏了，连自己这快三十岁的人了，都能够改变，自家的孩子也一定能够改变，而且他们也不是很坏嘛。 到时候把自家的老婆孩子接回来，自己依旧跟着二哥干活，让他娘在家里面带孩子，顺便耕种那一亩地，养上一些鸡，再养两头猪，日子终归是能够过起来的，至少比放在她舅家里面要强。 打定了注意之后，方长恒的心安定了下来，便答应同大家一起上街去了。 第130章 、全家一起大采购 上街之前，方如绣给家里面的人都发了零花钱。喻氏、叶氏、方长福、方以正以及林锦安跟她自己都是五两，方以直一两，方以诚则是给了他五十文钱，小茵茵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方如绣也给了她一文钱，让她拿着玩。 喻氏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够拿到这么多的钱，她不要，方如绣跟她说每个人都有，硬让她收着，等下上街了，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就可以自己买。 这么多年来，喻氏确实是很久没有上过街了，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她连连点头说方如绣孝顺，然后便收了下来。 林锦安握着五两银子没有说话，他不跟方如绣客气。接下来一家人便开始逛街去了。 不顾这一家人都出门逛街实在是有些声势浩大，加上林锦安都正好是有十口人了，不过幸好这县城的街道都还算是宽大，一行十口人走在路上也并不会挡了人家的路，叶氏牵着方以诚，旁边挨着抱着方如茵的方如绣，再旁边贴着喻氏，至于方长福等五个男的，则是在后面充当保镖一类的角色。 本来叶氏让他们自个逛去，但是他们几个大男人逛着街也没有什么趣味，便索性跟着方如绣等人的身后了。 难得松快一天，难得手上有了钱还有了时间，一路上，喻氏跟叶氏两个人几乎每个店铺都会进去看一下。 布店、成衣店、首饰店、甚至是粮店，喻氏跟叶氏全部都要凑进去看一看。 最后连方如绣也沦为了陪衬，她也只有默默的跟在喻氏跟叶氏的身后，看着她们两个人兴致勃勃的逛街。 喻氏觉得这一天真的是她这些年来最幸福的一天了，这一天有这么多的人围着她打转，有这么多的人陪着她，而不是像从前那般都是她围着儿女打转，还费力不讨好。 叶氏也觉得她跟喻氏的关系从来没有这般的融洽过，就是从前她帮着方维成去河边服劳役，但是回来之后，喻氏也只不过是高看她一眼而已，并没有这般融洽的关系，就如同身旁的这个妇人是她真正的娘亲一般。 走到一个银店，喻氏拿起柜台上一根简约的银簪子说道：“叶氏，你过来，看看这根银簪子好看不？我记得你从前好像有一根类似的簪子，不过却是好像没有见到你戴了。” 这银簪子的尾部后面雕刻了几朵海棠花，喻氏将它拿起来放在叶氏的头上试了试，道：“嗯，真好看。” 听到喻氏的夸赞，叶氏竟然是难得的羞红了脸，她把银簪从头上取下，然后放到柜台上，又为喻氏挑选起来：“娘亲，来，这些年来，您也辛苦了，这根银簪很适合您，您来看看。” 这根银簪是一个吉祥如意的样式，方如绣看了，也觉得很不错，不过这是喻氏跟叶氏婆媳俩难得温情的时候，所以她并没有去插嘴。 喻氏看到这根银簪也是颇为喜欢，不过放在头上试了试之后，她却是拿下来，又拿起来那根海棠的簪子，说道：“我想起来了，原先你也有一根这样的簪子，刚刚嫁到我们家来的时候，我还见你天天插在头上了，后来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你好像给当掉了吧，既然如此，正好，今天如绣给了娘五两银子，正好用来给你买这根银簪。” 喻氏说着就让小二去称一称这根银簪有多重，小伙计听到喻氏的话后，连忙去那小称去了，叶氏听到喻氏的话后，眼圈都红了，她连忙按着喻氏的手，说道：“别，娘，这可是使不得。” “没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些年来，你也是辛苦了，在我家的三个媳妇之中，除了老大媳妇，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喻氏拍拍叶氏的手，让她放心。 大媳妇李氏以后怎么说都是要奉养她的人，在乡下大媳妇又是家里面的当家媳妇，所以尽管喻氏如今其实更喜欢叶氏一点，但是她还是会多给李氏几分薄面，毕竟李氏也不容易，天天劳累的，从前没分家的时候也是一个勤奋的人，对她也不小气。 只是如今大儿子家的生活水平却是有些不及二儿子家，看到老大一家忙死忙活也赚不了几个钱，有时候她也是颇为心疼，买一个银簪子就当是补偿老大家的了，希望如绣她不要生气。 叶氏还想要说什么，方如绣拉拉叶氏的衣袖，她便也闭了嘴，应承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小二把这专门用来称这种银饰品的小称也拿来了，当着喻氏众人的面一秤，道：“这银簪一共是一两八钱，算上两钱的手工费，一共是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买两根能不能便宜点？”喻氏问道。 “买两根的话，少收您五十文钱，您看行不？”这小二看着喻氏说道。 “行。”喻氏点点头，然后掏出银钱来，这五十文钱，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在喻氏的眼中，作用可大了呢，上好的白米面都可以买上二十几斤了。 掏出银钱买下这银簪子这一刹那，喻氏觉得她自己的腰杆都挺得笔直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也能够顿顿吃的起白米面了，这在村子里面可是上好的生活水平了，自家从前经常跟自己吵架的妯娌，如今却不知道是有多羡慕自己呢。 有时候喻氏觉得自家的妯娌可真可怜，年纪这么大了，她还要干活，她已经忘记了，半年前，她自己也是在忙里忙外的忙个不停的。 接下小二递过来的银钱跟两根簪子，喻氏当场把其中一根插到叶氏的头上，另外一根则是连同银钱一同都放到了自己的怀中。 由于四儿子在此，怕他多说，她还特地对方长恒说道：“老四啊，你可别怕做娘亲的偏心啊，这些年来，你大嫂跟二嫂是怎样的，老三媳妇跟你媳妇又是怎样做事的，你应该也都是看在眼的。” “没有，没有，孩儿不敢。”方长恒连忙说道：“从前是孩儿不孝了，以后孩儿也一定会好好孝顺娘亲你的。” “得了吧，你是什么样子，我这做娘的还不知道？你只要不给我惹事，不给你二哥惹事，好好的跟着你二哥干活，同这些孩子身上多多学习一点好的，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方长恒听到这话后，说道：“娘，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了不是不，你问下如绣，如今孩儿我可是变了很多呢，如今我还在读书了，或许以后也能够给您挣上一个浩命夫人。” “好了，你就不要说大话了，你只要以后变得勤奋老实，不偷懒耍滑，就是对娘最大的孝顺了。”喻氏毫不犹豫的拆方长恒的台。方长恒听到喻氏的话后，他也不在意。他知道连自家亲娘都不相信自己的缘故，都是因为自己从前太过混账了，不过他一定会努力的。 买了这两根银簪之后，众人又逛了逛，叶氏用她的私房钱给方如绣买了一对银丁香耳坠，花了一两银子，方长恒也给自家的媳妇买了根同款的海棠银簪，省的到时候自家的媳妇来说自家亲娘偏心。 方长福拿出他的零花钱来，要给喻氏买那根吉祥如意的银簪，喻氏推拒不要。 出了银饰店，又去了布店，趁着喻氏挑选布料的功夫，叶氏说自己有东西放在了那个银饰店忘了拿，便又折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她一只手提着一包小孩子喜欢吃的糕点，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那一根如意状的银簪。 “娘亲，来，刚刚去拿东西的时候，顺便给您买了这个。”叶氏说着帮喻氏这根簪子插在了喻氏的头上。 “你这孩子，都说了不要了，偏生你还如此的浪费，这一根簪子一定很重吧。”这根簪子多了一个如意头，一看就知道比那根海棠花的银簪要重上许多。 “也不重，就二两八钱。”叶氏笑着说道。 “那太贵了，你自己戴着。”喻氏说着就把这簪子从自己的头上取下来。 “别，娘，媳妇如今压不住这样的簪子，这簪子只有您戴才好看。”叶氏连忙推拒。 喻氏看到自家媳妇这样好，也是十分的感动，接下来，两个人的关系更加的融洽了，方如绣在后面抱着方如茵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是在喻氏跟叶氏两人挑选布料的时候，方如绣一回头，发现她身边除了方长恒跟在身后之外，其它的男性都不见了。 “我爹呢？”方如绣问道。 “在那呢。”方长恒指着隔壁的银店。 方如绣点点头，明白了他们都在给叶氏跟喻氏二人挑选礼物呢，所以她也没有出声，而喻氏跟叶氏二人，还在那里挑选布料。 “哎呀，这里的布料可真便宜，比咱们镇上几乎便宜了三分之一呢。”喻氏拿着一块深色丝绸的布料说道。 这店铺里面的买布的老板娘听到喻氏这样说，连忙介绍道：“是啊，这些布料样式虽然是去年时兴的，但是质量可是一等一的好呢，反正我们年纪的人，这样穿着舒服就行了，也不用跟这些年轻人比，硬是要追求什么时兴的。” “是啊。”喻氏点点头，摸着这布料觉得十分的不错，她想着马上就是方维成五十七岁的生辰了，想要帮他买一套好点的布料，给他做一套衣裳。 “给我拿一匹这个鸦青色的绸布吧。”喻氏递过一两银子过去，然后老板娘麻利的帮她包了这一匹绸布。 第131章 、看花灯 “奶奶，这个鸦青色有点不适合你穿吧？”方如绣说道。 “我这哪里是给我自己买呀，我这是给你爷爷买，他快要过寿了。”喻氏回答道。 “哦。”方如绣有些闷闷的点点头，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好久都没有见到方维成了，此处也是有邀请方维成来县城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他的迂腐老是发作，貌似也是因为近来闲着无事，所以也进入了更年期。 “好了，你爷爷对你颇有误会，你不管他就行了。”喻氏知道方维成对方如绣有成见，便让方如绣不用在意。 “嗯，我知道的。”方如绣点点头，然后看着叶氏说道：“娘亲，既然这个这么便宜，那您多买上一些呗，到时候给咱奶也做上一套新衣裳，还有这个细棉布也买上一些，钱从咱公中出，您来找我报销就好了。” “哟，现在你们还这样分呀。”喻氏看到之后觉得很是新奇。 “是啊，如今这如绣可是我家的小管家婆呢。”叶氏笑眯眯的说道，然后继续选购这些布匹等物，如今家里面的人多，需要买的布匹也多，幸好如今手里是有点小钱了，这要搁在从前，还不是小的捡大的的衣裳穿。 由于买的多了，这店老板娘便是答应送货，方如绣让他们晚上送到方记小吃店就行了。 “呀，你们是方记小吃店的呀，我说小姑娘怎么看着眼熟，原来竟是传说中的冰仙子、蛋糕西施？”这方记小吃店由于卖的东西十分的新奇，如今在这县城之中也是颇为有名，很多的人都喜欢去那里喝一杯花茶，拿一块蛋糕。 方如绣听到这话后，点点头，向老板娘问了一声好，然后就躲到叶氏的身后去了。 “好了，小孩子脸皮薄，老板娘您可就千万不要夸她了。”叶氏出面说道。 “我这哪里是夸她呀，我这是羡慕嫂子你呀，竟然能够教养出一个这样能干的孩子来。”这布店的老板娘说道。 叶氏笑笑，跟她寒暄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这个时候，方如绣回过头，发现刚刚那些消失的男人们又全部都回到了她们的身后。 八月十五在时下人的心中还是十分的重视的，一家人又在街上买了许多的吃的，这个时候，这些男人就起到了作用了，正好帮众人提东西。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群人终于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往家赶去了。 吃完饭，方长福从兜里掏出了两个手镯来，他把它们分别递给了喻氏跟叶氏，又是惹得两个人一阵感动。 不一会儿，这布店老板娘也把刚刚在店里买的布匹送来了，方如绣等人清点了没有错之后，就把这布匹收到铺子里，然后把铺子门锁好，相约去看花灯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走到街上，花灯如昼，人山人海的，让方如绣感觉好像是来到了后世一般，十分的热闹，让她的脸上也带上了笑颜。 叶氏帮着方如绣抱起方如茵，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拉住了方以诚的手，然后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小心点，可不要走丢了，特别是小心不要遇到拍花子的人。” “放心啦，娘亲，在场的就以诚、茵茵跟以直算是小孩子了，其它的人您都不用担心的。”方如绣说道：“我来照看茵茵，娘亲您来照顾以诚，大哥，你负责看好以正，这样就算走丢了也不用怕，大家一起到店铺集合就行了。” “嗯，这个主意好。”叶氏被方如绣这般一说，便放下心来，一齐来到了这县城之中看起花灯来。 街上依旧是有许多叫卖的小贩，当然最多的小贩还是叫卖花灯的，各种各样的花灯，一个个都栩栩如生的，真是漂亮极了，这县城之中还有一条小河，大家就沿着这河边走，方如绣看到有许多姑娘家家的都在河边放河灯。 “如绣，你要不要去放一个河灯？”叶氏问道。 “不用了，我跟大家一起走就好了。”方如绣摇摇头。 “去嘛，你这年轻的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却总是跟一个大人一般，这些姑娘家家做的事情你也应该去做做嘛。”叶氏说道，然后她还从兜里面拿出她最后剩下的一点零花钱，说道：“来，娘亲给你钱，去买两盏河灯放放。” 方如绣看到叶氏，正欲再次拒绝，可是她已经走到不远处摊贩哪里去买河灯去了，而且一下子还买了好多盏。 这河灯实际上也叫荷灯，做成荷花状的船，上面点上蜡烛，就叫荷灯了，叶氏提着一溜的荷灯过来，说道：“来，给。” 方如绣数了数，一共是有二十盏，她并没有感动，而是问道：“花了多少钱？” “不多，就二十文钱。”叶氏回答。 “二十文还不多啊。”方如绣嗔怪的说道：“这样一盏花灯就要一文钱一盏，这又不能吃不能穿的，点燃之后，明天一看全沉下水了，不行，娘亲您现在花钱太过大手大脚了，我决定，下个月您的零花钱减半。” “好好好，减半就减半，只要你开心就好。”叶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她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依旧是顺从的依着方如绣。 “是啊，如绣，快去放花灯吧，奶奶以前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就是放花灯了，点燃一盏花灯，向河神许一个美好的愿望，这样多好啊。”喻氏也劝说道：“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本应该就是美好的年纪，却是一直在为这个家里面劳累着，奶奶看了，也是十分的心疼呢。” “好啦好啦，娘亲，奶奶，你们别说了，我这就去放花灯啦。”方如绣接过叶氏手中的一叠河灯，说道：“嗯，一盏灯就是一个愿望，那我有二十盏灯，就是有二十个愿望了，这样真好。” 方如绣说着就让众人在岸上等她，而她自己却是找到了阶梯，走到河边去放花灯去了。 “如绣一个人下去我有点不放心，我也跟去看看。”林锦安对着众人说道，然后便也跟着走了下去。 叶氏先是一怔，随即便点点头，让他跟着下去了。 灯光昏黄摇曳着，众人站在河堤上，有些看不清下面的场景，只看到一盏盏河灯被送到水中，只影影约约的能够看到方如绣跟林锦安的身影。 “如绣。”林锦安下来，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 “嗯，锦安，你怎么下来了？”方如绣问道。 “是啊，我有些担心你，所以下来看看。”林锦安的声音清冷，又带着一点温情，就好像是夏日黄昏的傍晚里，吹过的那一阵阵凉风一般，让人觉得心头舒畅。 “多谢锦安大哥了，不过就是放几盏河灯罢了，我不会有事的。”方如绣笑着说道。 “我知道。”林锦安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然后说道：“可是我就是有些担心你。” “你担心我什么？”方如绣摇摇头。 “比如说，万一你这站在河边放花灯，掉到水里怎么办？”林锦安答道。 “呸呸呸，乌鸦嘴。”方如绣骂了林锦安一句，然后自顾自的把花灯摆好，准备点燃花灯。 林锦安随手从河里面捞出一盏点燃的花灯过来，帮如绣将花灯一盏盏的点亮，然后看着她把这花灯一盏盏的放到河中。 “许个愿望吧。”林锦安说道。 “愿望太多了，不知道先许哪一个。”方如绣道。 “那就一个个的来，这里不是有二十盏花灯嘛。” “愿望许太多的话，就不灵验了。”方如绣说道。 “没关系，只要心诚，河神就一定能够听到你的祷告。” 方如绣把所有的荷灯都放到了河中然后双手合十，道：“我还是许一个吧，剩下的愿望都留着，留到明年就好，今年我只希望能够得到血灵芝，只希望自家兄长能够安然无恙。” “你要血灵芝，是要用来救以正？”林锦安有些吃惊的问道。 “对的。”方如绣坐在河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林锦安。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得到血灵芝的。”林锦安说道：“上次我不就是答应你了吗？结果你都不太信任我。” “你别生气，我许这个愿望，不也是希望你能够顺利的给我拿到血灵芝嘛，我还是很信任你的啦。” 方如绣娇嗔的站起身来，对着林锦安说道。 林锦安不说话，却是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来，“来，这个送个你。” 方如绣把它接过来，这是一把银质的梳子，十分的小巧可爱，手艺也特别好，梳齿磨得很圆润，“谢谢。” 看到她接过这把梳子，林锦安的脸上露出笑来，他道：“你喜欢就好了，婶子他们还在岸上等你呢，你快点上去吧。” “我们一起上去啊。”方如绣用手指摩挲着把梳子，仰起头说道。 十五岁的少年，站在方如绣的旁边，要比她高上一个头。 “不用了，今天我就要回家了，再不回家的话，我怕我爹真的会打断我的腿。”林锦安难得用这种戏谑的语气调侃自己。 “也是，不过锦安你在我家住了这么久了，我爹娘他们把你当半个儿子看待呢，你若是走了，他们一定会十分不舍的。”方如绣说道：“不如你上去同他们告别一下吧？” 第132章 、林锦安离去 “不用了，你到时候跟叔婶他们说一下就行了，我不太喜欢那离别的场面。”林锦安摇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折回来说道：“我就要离开了，你对我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舍呢？” “自然是有的，你还欠我不知多少两的银子呢。”方如绣笑道。 林锦安听了这话，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当你很舍不得我了，对了，欠你的钱我也还不清了，你等着我回来，对你以身相许吧。” 他说完，就退后，隐匿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而方如绣依旧是怔怔的站在原地，她在想他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站在河堤上的众人看到方如绣两个人都要些搞不懂了，叶氏看到林锦安往人群之中退去，便同方长福说道：“当家的，你说这如绣不会是跟锦安这孩子吵架了吧？不然这锦安怎么往其它的地方走啊？” “不知道。”方长福摇摇头，道：“应该不会吧。” “如绣！”叶氏站在河堤上，大声的喊着方如绣的名字，方如绣听到之后，便仰起头，然后她很快就从河堤下上来了。 “爹、娘，你们叫我有什么事情？”方如绣问道。 叶氏看了看方如绣的身后，然而并没有看到人，“锦安呢？他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没有，他回自己的家去了。”方如绣淡淡的说道，话语之中有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了几许失落，她的手不自觉的缩回了袖口里面，抚摸着里面的那一把银梳。 “姐姐，姐姐。”看到方如绣回来，茵茵张开手，便要让她抱，方如绣连忙把自己的梳子藏好，然后抱起方如茵。 可是她藏东西的这个动作被叶氏看到了，她便问道：“你刚刚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锦安大哥也给我送了一件礼物。”方如绣接过茵茵然后说道：“他说他最怕离别，所以就不跟你们说再见了。” “哦，这孩子，刚刚还特地买了布料，打算给他做一件衣裳呢，没想到他却是走了。”叶氏摇摇头，也是有着几分难过，她道：“锦安这孩子，又勤劳又懂事，真的是有点舍不得他。” “我也舍不得林大哥。”方以正说道：“林大哥还教我练武呢，而且他也会教我习字读书。” “嗯，我平常回到家，有不懂的问林大哥，他总是能够给我解释。”方以直也说道。 “对，林大哥还会背着我出去玩。”方以诚也说道。 “可是他走了呀。”方如绣说道这一句话，眼泪突然就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并不是特别好，跟他相处也不是很真诚，每天忙忙碌碌也没有跟他怎么交流，甚至没有问他家中的事，可是等人走了，她却是有些不舍起来。 “好了，如绣，你也不要难过了，毕竟也是中秋了，锦安这孩子回家说不定也是有什么急事呢，他是一个讲情义的人，到时候一定会再回来的。”叶氏安慰道。 方如绣点点头，道：“其实我也没有很难过，只是有点不舍，算了，我们继续逛街吧，这花灯我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呢。” 叶氏听到方如绣这样说，便也点点头，一行人继续往前逛去，只是因为离别终究是冲淡了这团圆之日的几分喜庆，终于看了一会，便也觉得腻了，下午的时候，又逛了一天的街，最后每个人都提着一盏花灯回去了。 “听说这个时候的花灯不是最好看的，等到元宵节才好看呢，到时候大家还可以一起过来猜灯谜。”回家的路上喻氏说道：“从前做姑娘家家的时候，最喜欢乞巧节跟元宵节了。” “娘，您那时候在县城里面做事，定然是见多识广，只是媳妇却只是在山沟沟里面长大，倒是还从来没有来县城见过元宵节的彩灯呢。”叶氏接口道。 “老二媳妇，你怕什么，你还年轻，有这群孩子们在这里，别说是县城的灯节，就是府城的灯节，说不定你也有机会看到呢，说实话，娘都有些嫉妒你了。” 喻氏说道：“你看以正、如绣这些孩子们多懂事啊，我的这些孩子们，就只知道让我操心。” “奶，你放心，到时候我跟大哥他们也一定会很孝顺您的，不仅如此，还有娘亲婶子堂哥他们，您看你膝下儿孙环绕，不知道村子里面有多少人羡慕您嗯。”方如绣听到喻氏这样说，便笑着安慰道。 喻氏慈爱的说道：“就你会说话。”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方如绣笑道。 这年纪大的人，有时候也就如同小孩子一般，喜欢感叹，患得患失，只要儿女顺心的安慰她一番就行了。分了家之后，这喻氏有时候也觉得十分的孤独，她的孩子们虽然多，但是大家都要干活养家，却是也没有办法日日的陪着她。 一路唠叨着就回到了铺子，到了铺子门前一看，走在最前面的叶氏竟然发现了一个小孩。 “哟，这是谁家小孩，怎么这么可怜的就蹲在咱家门口呢？”叶氏看到门口蜷缩的小孩，出声问道。 方如绣走近一看，这孩子好像有些眼熟，在把一看，这不是赵世文嘛，所以她过去，把茵茵放在地上，然后轻轻的推着赵世文的身子：“赵世文？赵世文？醒醒！” 不一会儿，赵世文就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他看到面前的人是方如绣之后，便叫了一声：“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快起来。”方如绣伸出手，拉着他起来，然后问道：“世文，你这大半夜的怎么就跑到我这里来呢？” 赵世文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并不说话，只是就着她的手站起来，叶氏看到了便问道：“这孩子你认识？” “认识。”方如绣解释道：“这是以诚最近新交的好朋友了，他还管人家叫赵兄呢。” 方如绣把那天认识的缘由跟来历全部隐去，只是跟叶氏等人简略的一说。 “既然是认识的，那就别叫他在外面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屋子里面说吧。”叶氏说道。 方如绣点点头，轻轻的拍拍赵世文的头，便去打开了店铺门，让众人进来，方以诚一早就跑到了赵世文的身边，带着笑容，跟他嘀嘀咕咕了。 给赵世文倒了一杯水润润喉之后，方如绣又把今天买的月饼拿出给他吃，今天方如绣家中，叶氏喻氏跟方长福都在这里，有许多的生面孔，而且还全部都是大人，赵世文表现的也不像那天一样大胆，只是向大家鞠躬问了一声好，然后就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叶氏看到赵世文，又看了看方如绣等人，她知道这有大人在场，这些小孩子也不太好聊的，便说要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众人都不回家，少不得要打地铺，方长福也跟着去了。 喻氏年纪大了，方如绣便让她帮忙带着茵茵一起去自己平日里睡的床上先去休息一会儿。 “你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吗？”等到众人走后，方如绣才问道。 “嗯。”赵世文点点头，今天他的状态好像是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上次都吃了一次亏了，你这一个人还敢从家里面跑到这里来？不怕再遇到拍花子的人？”方如绣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怕，我身上带着刀呢。”这赵世文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却是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来。 “人家拍晕了你，你连拿刀的机会都没有。”方如绣说着突然就伸出手，捏着赵世文的手腕，抢来了他的匕首，“你看吧，我把你的刀都给拿走了，你这不也是没有察觉吗？” “那不一样，姐姐你突然出手，我都没有准备好。”赵世文辩解道，如今他学着方以诚也管方如绣叫姐姐。 “那拍花子的人可也不会给你准备的机会。总之不管怎么样，下次不可再这样冒冒失失了。”方如绣告诫道。 “我知道了。”见方如绣说的严厉，这赵世文便低下了头。 “好了，姐姐也没有怪你，只是让你多长点心眼。”方如绣看到这孩子垂头的样子，好像又有点可怜，猜想今天他家里面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这里来呢，于是她问道：“世文，你今天怎么突然来到姐姐这里啦？是不是跟你爹吵架了？或者是你爹打你了？” 方如绣这话一问出口，赵世文立马就抬起头来，看了方如绣一眼，然后点点头。 一旁的方以诚看到这情况便道：“那肯定是你不乖了，我爹娘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我没有！”赵世文低吼了一句，黑亮的眼眸周围一下子就变得通红，有水雾在其中翻滚酝酿：“今天是中秋节，别人家都张灯结彩的，可是我们镖局却是冷冷清清的，就剩下我跟爹爹两个人。我上次听镖师大叔们说，中秋节都要点花灯的，所以便想要给爹爹扎一个花灯，所以我就砍了院子里面的几棵竹子，然后我爹就打了我一顿。” “世文，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我们上次去可是看到你们镖局有许多的人呢。”方以诚问道。过了那个新鲜劲，他也不喊赵世文赵兄了，而跟着方如绣等人叫他的名字。 第133章 、猜谜语 “镖师大叔们要么是回家去了，要么就是去押镖去了。”赵世文回答了方以诚的问题，然后又对着方如绣说道：“我爹打了我一顿之后，他还想要去找棍子毒打我，说要打死我，然后我就逃出来了，以后我不敢回家了，姐姐，你可要收留我啊。” “这大过节的，不就是砍了你爹的几根竹子嘛，他顶多也就说你两句，不至于这般大动肝火吧？”方如绣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这说的也太恐怖了，你爹怎么也不至于打死你啊。” “我没有骗你啊！”小小的赵世文睁着泪蒙蒙的眼睛说道：“我爹看到我在砍竹子，首先是走过来，扇了我两掌，当时我的头都是晕的，然后他就去旁边找棍子去了，一边找一边说道：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你们不知道，当时有多吓人，我爹的脸黑的跟庙里面的雷公一样啊！” “你倒是观察的仔细。”方如绣奚笑了一声。然后道：“行了吧，今晚就留你住下来吧，你跟以诚一起打地铺，然后同你最喜欢的长恒叔叔住在这阁楼上，没有问题吧？” “没有，没有。”赵世文擦干了眼泪，把头摇的就如同拨浪鼓。 “行，那你同你的长恒叔叔还有你的以诚弟弟玩吧，有什么需要就跟他们说，我们还有事，就不陪你啦。”方如绣说着就站起身来，在赵世文的头上揉了揉，直把他头上那用蓝色锦带绑着的小丸子头弄的有些散乱了，这才离去。 今天晚上家里面的人比较多，肯定是要挤一挤的，不过这个时候也不算冷，大家打一下地铺勉勉强强也能够睡下去，方如绣安排喻氏跟茵茵睡床上，自己跟叶氏则是打地铺睡在房间里，方以正、以直跟方长福睡在楼下的客厅，方长恒则是带着两个小孩子就睡在铺子上面阁楼。 虽然回来已经比较晚了，不过在叶氏等人把这些晚上要睡的地方都收拾好之后，众人纷纷洗漱了一番，然后方如绣又跟方以正两人抬了一张桌子出来，一家人就坐在院子里面，摆上白天买的各式的糕点，开始赏月。 今天的天气不错，月亮也很远，皎洁的月光洒在众人的头顶，整个小院子都好像是铺上了一层薄霜，望着满桌的食物，喻氏一边给茵茵喂一块蜜饯，一边感叹：“没想到现在能够日子能够过的这么好了，从前中秋节哪里有什么吃的呢，事情都做不完呢。” “奶奶，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大家多多努力，全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把日子过得更加好的。”方如绣安慰喻氏，然后又给拿出叶氏酿造的米酒，给众人全部都倒了一杯，说道：“来，大家都尝尝，看看娘亲酿造的米酒这么样，嗯，我猜一定很甜。” 方如绣举起杯子，大家都碰了杯，就连三个小家伙都不例外，茵茵还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但是方以诚跟赵世文却是知道了，往日里经常看到大人们喝酒，可是他们就是不准自己喝，如今有机会喝到酒，两个人对望一眼，心中可能会产生一种我长大了的感觉。 喻氏率先喝了一口，然后夸赞道：“甜，好喝，我这二媳妇正能干！” 听到喻氏的话，叶氏满脸通红，连忙推拒说是娘亲谬赞了，然后大家一起饮酒。 干完杯中的酒，方如绣又提议道：“光是喝酒赏月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玩猜谜语吧？” “嗯嗯，好，我赞同。”方以诚连忙举手支持道，赵世文坐在方以诚的身边，没有说话，但是却也是点点头。 方如绣把目光看向方以直，方以直便说道：“我也同意！” 方以正更是说道：“妹妹的提议，我都无条件赞同。” 方长福跟叶氏对视一眼，说道：“孩子们都有兴致，我们自然也是不能够扫兴。” 喻氏看到这一家和乐的样子，便说道：“你们年轻人猜，我听着。” “奶奶，你也参与进来嘛，爹娘你们可也一定要参与哦。”方如绣听喻氏说她不想参与进来，便连忙劝说道。 “是啊，奶奶，您也一起来嘛。”方以正也和声道。 “好吧好吧，我就随便猜猜，猜不对你们可不要笑话奶奶啊。”喻氏架不住孙儿孙女的劝说，也不想坏了大家这好兴致，便也笑眯眯答应下来。 “那接下我，就由我先来给大家出一个谜语吧？”方如绣看到喻氏答应下来，不由得心情大好。 “等一下!”方以正却是叫停了，“妹妹，这大家光猜也没有什么趣味吧？不如你拿一点彩头出来？” “好啊，没问题！我出三个谜语，猜对了的人，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神秘的礼物。”方如绣说道：“注意哦，是神秘礼物，每个人能够得到的礼物都是不一样的。” “好啊，好啊！”方以诚听到有礼物之后，不由得喜笑颜开，虽然他年纪小，不一定能够答对，但是他对于方如绣的礼物却是十分的期待。 当然方如绣跟家里面的人玩乐自然是不会出那种很难的题目，便挑了三个比较简单的：“独木造高桥，没瓦没砖头，人在水下走，水在人上流，猜一种常用的东西。” 听到这第一个谜语，大家纷纷的思考了起来，想了很久，但是大家还是没有一个思路，最后方如绣不得不提醒一下：“下雨天要用的。” “哦，我知道了。”方以直听到方如绣的这个提醒之后，便叫道：“是伞！” “对啦，三弟你真聪明，你等着我的礼物哦。”方如绣夸赞了他之后，然后飞快的跑回到了房间，然后抱了一大堆的东西出来，这里有些是她今天买的，有些这是她闲着无事的时候，做的小玩意。她从中挑选了一支十分漂亮的毛笔，把它递给方以直，说道：“来，这支毛笔送给你。” 平日方以直用的就是普通的毛笔，几文钱一支的，但是这一只毛笔，花了方如绣足足五百文，它是用的上好的狼毫，接口处是用的纯银镶嵌，笔杆光滑，有熟稔的工匠在上面雕刻了精致的朵朵梅花，看起来十分的上档次。 叶氏看到方如绣拿出这支毛笔，便惊讶的说道：“哇，如绣，你竟然舍得把这支毛笔用来做彩头？” 她是了解方如绣这人，对于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她一向不会买的，但是这支毛笔，她真的是十分喜欢，即使是要五百文，她也一咬牙、一跺脚给它买了下来，没想到最后却是落入了方以直的手中。 “姐姐，你真的把这只毛笔给我？”方以直也有些惊讶。 “当然，不过我将它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爱护它。”方如绣确定她要将这只毛笔送给方以直，然后它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这一堆东西，说道：“下面两个谜语的胜者，就可以从这里面任意选一个礼物。” “好！”又是方以诚第一个鼓掌。 “不过，接下来，由奶奶来出一个谜语吧。”方如绣笑眯眯的看着喻氏，说道。 “好好好。”喻氏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说道：“只是奶奶可没有如绣这样多的好东西给你们挑选，若是猜对了的话，奶奶就送你们一个……” 喻氏想了想也一时没有想出来该送什么东西给这些孩子们，她今天又没有带什么东西出来，因此一时有些思虑，正在这时她偏过头看到了院子旁边有一从小草，心中顿时就有了主意：“我就给你们做一只蚂蚱吧。” “好！”方如绣有些好奇，她已经十分的期待喻氏做的蚂蚱了，对于这种手工的小东西，她一向是十分的喜欢的。 而方以正更是飞快的过去跑过去去帮喻氏把她看到的那一束小草给拔了过来。 “奶奶，这种可以吗？”方以正把草放到了喻氏的面前问道。 “可以。”喻氏接过草，用手捋平，然后就开始出谜题：“一个小姑娘，生在水中央，身穿粉红纱，坐在绿船上。打一种花。” 方如绣虽然很想要这个喻氏的这个蚂蚱，不过她还是先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其它的人，很快赵世文也猜出来了，他道：“是荷花。” “嗯，这小孩子真聪明，奶奶这就给你做那种蚂蚱。”喻氏如今跟半年前也是截然不同了，如今她对小孩子变得极为的有耐心，即使是这个刚刚才认识的小孩。 “多谢奶奶。”赵世文很开心的说道：“我也有中秋节的礼物了。” 接下来的谜语他也没有再猜，就一门心思的看着喻氏正在编制蚂蚱的双手。 众人也都停了下来，显然是都不知道喻氏竟然还有这番的手艺，方以正更是问道：“奶，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艺？”记忆中，喻氏可是从来都没有给家里面的孙儿编制过这样的小玩意的，可是此刻看她双手翻飞的样子，手底下青翠的蚂蚱也是慢慢的在成型。 “你们生下来的时候，家里面穷的叮当响，一天事我都做不完，哪里还有时间给你们编织这样的玩意。”喻氏摇摇头，颇有些感怀的说道：“长福你应该记得吧，娘小时候还给你做过呢。” 第134章 、打蛋机 “记得、记得。”方长福连忙点点头。 喻氏的速度很快，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一个简单的蚂蚱给做好了，她将它送给了赵世文，赵世文十分的开心，一直的拿着它都舍不得放手，而坐在他旁边的方以诚则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蚂蚱。 接下来轮到坐在喻氏旁边的叶氏出题了，叶氏见众人都看着她，便笑道：“我就出一个简单的吧，就猜一个厨房里面的东西，跟我们吃饭有关的东西。上不怕水，下不怕火，家家厨房，都有一个。” “锅！”这次方以诚抢先的答道。 “真聪明。”叶氏夸赞了他一番，然后说道：“娘亲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秋天来了，就给你做一件新衣服吧。” “耶，有新衣服咯。”方以诚也特别的开心。 接下来众人你出我猜的，兴致更高了，茵茵虽然猜不出，但是由于这些都是简单的而且贴近生活的谜题，所以她也偏着头，也觉得很有趣。 笑闹之间，时间也过得很快，很快三轮下来，方如绣的是三个谜语都已经出完了。 众人的兴致依旧很高，而且每个人都拿到了心仪的礼物，虽然大家还想继续，但是毕竟天色已晚，就连月亮都慢慢的藏在云里面，只露出娇羞的半张脸了，因而喻氏便开口，让大家去休息。 一夜安眠，第二天方长福就带着叶氏、喻氏两人回到家里面去了。 林锦安走后，就只有方以正帮着方如绣打蛋了，因为每天出售的蒸蛋糕也不及平时的一般，方如绣天天在铺子里面，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总的运用四两拨千斤的办法，弄一个打蛋的机器才行。 她不是学机械的，但是对着些力学也懂得那么一点点，主要是敢想，于是连接几天她都在家里面画图纸。 螺丝、螺母、齿轮、链条、踏板，旋转球。 在方如绣的设想之中，人可以坐在椅子上，然后脚踩着踏板，带动齿轮的转动，然后旋转球就会自动旋转，在下面放一个盆，这样就可以把蛋液搅动起来。 方如绣觉得可以同时放上四个盆，摆成一排，盆放在专门的凹槽之中，然后打蛋的旋转球可以拆卸，这样清洗方便也不费力。 画好了图纸之后，方如绣去铁匠铺叫铁匠师傅把这里零件都给打了出来，另外还有铁架子。 方如绣给了重金，铁匠师父的速度也很快，不过才三天就把方如绣的东西给做好了。 不过这做只是简单的一步，最难的是拼接，方如绣又不是一个擅长手工的，用螺丝拧了好几回，方长恒看到她整天在屋子里面鼓捣这些东西，还笑她是不是在做机关呢。 方如绣也只是笑笑，由于螺丝要运转必须要打油，所以方如绣整天都是黏糊糊的，幸好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把它给拼接好了，而且坐上去试了试，好像还不错。 她这个东西一做好，受益最大的人就是方以正，这几天他的工作量剧增，每天打蛋手都快要肿了，每次都是凭着一股毅力在做这事情，幸好他这段时间以来，坚持练武，所以身体还算是不错，不然早就累趴下了。 在第一天用这个打蛋器的时候，全家人都抢着要坐上去试一试，就连一直在这里帮忙的方以诚也坐上去试了试，不累，就连他也能够踩的动。 “如绣啊，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方长恒由衷的赞叹。 “这有什么呀。”方如绣笑道，“这其实就跟我们家那打谷机的差不错啊，只不过是我把它改造了一下。” “你这么说倒是的确有点像。”方长恒仔细的看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不过即使是这样，那也说明如绣你很聪明了，一般的人谁会想到这样做啊。” “是啊，是啊，小叔说的没错。”方以正先是赞同方长恒说的话，随后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是，妹妹啊，你怎么不早点发明出来呢？这段时间，大哥的手都快肿了。” “哎呀，年轻人，就是要多多的锻炼嘛。”方如绣笑道，“大哥，你看看，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手里又大了不少？然后也更加的灵活了。” 听了这话，方以正甩了甩手臂，然后说道：“没觉得，只是觉得酸、累、痛！” 方如绣看到他这样子，也懒得理他，就叫他在这里乖乖的用这打蛋机器打蛋，然后自己又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去到铺子打扫了一圈的卫生，回到了后院，方以正仍旧是在楼下的小客厅里面忙活着，其它的人都已经在阁楼学习去了，就方以正在那里，方如绣觉得他可能会无聊，就去楼上拿了一本自己的手抄书给方以正看，这样既可以干活，又可以读书，正好是一举两得。 八月十五都已经过去好久了，估计季候风很快就要从省城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考的怎么样，乡试是否通过了。不过方如绣倒不是他考不考的上的问题，她主要担心的是，等到时候季候风回来之后，她可能给就要把这些书还给他了。 这里的书有些是珍藏版的，其它的地方不一定能够买的到，所以方如绣把这些觉得比较珍贵少见的书本，全部都找了出来，每天一有空闲就上来抄书。 上到阁楼的时候，赵世文跟方以诚已经在那里，他们两个也在帮着方如绣抄书，不过毕竟年纪小，方如绣让他们两个慢慢抄，抄写那些简单的，还有方长恒也是。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赵世文自从上次来到了方如绣的店铺之中，他的父亲竟然没有来找过，这让方如绣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也很忙，看到这孩子也不是很想回去的样子，就暂时没有送他回去了。 上次方如绣已经跟那赵业成说过自家店铺的位置了，而他一次也没有来找过，说明也是默许这件事情的吧。 这段时间的相处，方如绣发现赵世文还是挺乖的，他的性格比较开朗活泼，除了因为赵业成不来接他，这让他有时候会有些伤感之外，其它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而且方以诚一个人毕竟有时候有些无聊，这赵世文正好可以同他一起玩耍学习，还可以帮着方如绣带一下茵茵。 上次叶氏来的时候，说要把茵茵接到乡下去住，但是茵茵这孩子跟叶氏还不是很熟，所以她不愿意，方如绣也不想累着叶氏了，毕竟家里面也有那么多的活要做，恐怕叶氏也没有时间带孩子了。 最重要的还是，她觉得她跟这小女孩有缘分，打心眼喜欢她，便也不想把她放到乡下，在那里，她又没有朋友陪她玩，说不定村子里面的小孩子看到她长得漂亮还会欺负她呢，而且她跟着自己也好学点东西。 九月来了，听说家里面的已经有母兔子生了宝宝了，方如绣有些想要回去看看，但是她又有些没有时间。 上次方如绣给了银钱给方长恒，他不久后就将张氏跟他的三个孩子从张氏的娘家给接了回来，并且听他说是给了二两银子给他的岳父岳母，作为张氏以及三个孩子的生活费。 上次回他的岳父岳母家，他也算是扬眉吐气了，面对他的大舅子的时候，腰杆也挺了起来。不过他上次回去并没有向以前一样大肆的宣扬他在县城里面过的怎么样，而是变得十分低调了起来，说话也变得老成本分，他的岳家以及张氏都觉得他变了很多。 张氏如今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这个时候也不是种地的时候，就只是买了种子，在后院种了一块白菜、一块萝卜，然后就在家带孩子。 她偶尔也会来县城看一看，第一次她来到店铺一直啧啧称奇，嘴中巴拉巴拉的说着，说没有想到她的二侄女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的话语。 方长恒看到张氏这个样子，觉得十分的丢脸，每次都要说她，如今不愁吃穿了，他便担心起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来。 在他看来，这张氏是教不好孩子的，太过溺爱，又没有什么手段，若是方如绣肯帮他教孩子就好了，他真的是宁愿一分钱工钱都不要。 可是每天看到方如绣忙前忙后的样子，他这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这天季候风邀人送了信来，说他九月中旬就会来店铺，而且这次他并没有考过，所以决定要拿起行囊准备回乡苦读了。 他的意思是让方如绣等人准备租金了，另外方如绣担心他这次回来可能会把他的书给带走，所以一直都在抄书，连店铺的生意都大部分都交给方长恒。 她甚至把配方都交给了他，还让他要学会创新，想到什么食材都可以添加到这蛋糕之中来，到时候自己试一试口味，若是可以的话，就可以拿出来卖了。只有不断地创新才不会被别人淘汰，另外鸡蛋跟油一定要舍得放。 到了后来，方以正也来抄书了，于是方长恒便让张氏也来铺子里面干活，反正方如绣也会给她工钱的，她何乐而不为。 她把孩子也带了过来，一开始这些孩子都十分的拘谨，到了后面则是活泼了起来，令方如绣没有想到，这方以钱跟方以途两个人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他们也是一个很会偷懒的人，如今竟然会帮忙着干活，比如洗碗，做饭的时候烧火，或者是擦桌子、扫地。 第135章 、归家 这让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感到十分的意外，如今这四叔一家人的变化也太快了吧？不仅是四叔变了，就连他们的孩子也变了，甚至连四婶子也变了。 从前她嘴巴特别多，做事情也不是很利落，如今她的嘴巴虽然多，可是方如绣发现，她如今虽然做事情仍旧不是很麻利，但是至少她是用心在做。 方如绣便教她，让她该怎样做，节约时间，对待顾客的时候，又该怎么样。 然后她慢慢的就把重心都移到抄书上来了，毕竟钱是赚不完的，而书籍有些是买不到的。家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孩子要读书呢，她要多多抄点书，给他们做一个好榜样，顺便补充补充一下方家的书库。 到了后来，方如绣把她开店的东西都跟张氏说了一遍，张氏见她连蛋糕的赚钱秘方都告诉她，便也觉得十分的感动，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跟方长恒说，没想到如今这二哥家对自己家竟然这么好。 方长恒便道：“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报答二哥，这次若不是二哥帮我，我还在你大哥那里呢。” “唉，当家的，对不起你了，我也没有想到我大哥竟然是这样的人。”张氏也有些失望的说道：“从前的时候大哥跟爹娘他们对我多好啊，而这次在娘家住了大半年，我嫂子整天都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爹娘也老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若不是因为三个孩子的话，我早就想回来了，可是想到家里面没有吃的，怕饿着孩子了，我便也只能够腆着脸，在那里住着。” “竹花，难为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二哥是一个信的过的人，如绣的心中也十分的清明，只要我们是真心的为二哥办事，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们的。”方长恒说道：“以后你不要老是跟二嫂她过不去了，现在都分家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吵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张氏嗔怪的说道：“我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嘛。” “你真的想通了？”方长恒对于张氏的话，却不是那么的相信。 “连你都能够想通，并且变化那么的大，更何况是我呢？”张氏翻了一个白眼。 方长恒笑了起来，他轻轻的搂过张氏，道：“那就好，只要我们全家人一条心，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将日子过好的。” 张氏轻轻的把头搭放在方长恒的肩膀上，说道：“当然，我相信你。”这次回来，她觉得自家的男人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不仅勤劳，而且浑身的气质也不一样了，浑身上下多了一点书卷气，可却又并不柔弱，让人觉得更加有安全感。 这半年来，在娘家，张氏的爹娘，经常说自己当年看错了人，完全就是取了方长恒一张皮相，说他马屎面上光，肚里全是糠！张氏听了也觉得十分的难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怎么样，这些年来，方家虽然是穷了点，但是方长恒对她总归是不错的，所以每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张氏都觉得十分的难受。 这娘家的人看不起方长恒其实又何尝不是看不起她自己呢？她就期盼方长恒在大哥的店里面可以混出一个人样，可是没想到大哥竟然完全不顾兄妹情义，只把自己的男人当做一个卑微的劳力。 躺在被窝里，两人互相述说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方长恒也把在店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张氏，把他如何离开，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事情告诉张氏，他说起当时他绝望的心情，张氏听的也是心如刀绞。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到了明日，太阳会照样的东方升起来，带给人们一天的希望。 这一天上午，方如绣照例是在抄书，在下面忙活的方长恒却是上楼来叫了方如绣，说有一位穿着长纱的先生要找她。 方如绣一听方长恒的描述，猜测可能是季候风，便立马从楼上下来，果然，站在楼下的是季候风。 “见过季先生，上次您的来信已经收到，没想到这么快，您就回来了。”方如绣笑着请季候风在店里面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先生怎么也不在府城多玩耍一会？” “已经在府城呆了许久了。”季南天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虽然没有考上，但是还是在府城之中同朋友们吃了几顿饭，又参加了几次茶会，所以就搁到现在才回来，否则的话，我可能早就回来了。” “哦。”方如绣点点头，听到季南天说他没有考上之内的话语，她也没有插话，她也相信，到了这个时候，季南天安慰的话语肯定是已经听了一大箩筐了，所以方如绣就把这句话直接就从她的耳边过滤了。 “我爹今天不在，我去叫大哥过来陪你吧。”方如绣笑道，然后便去后院找方以正让他去陪陪季南天，顺便去到楼上，从储物空间里面拿出自己的银钱来，用来给季南天租金。或许，季候风会把这个铺子卖掉也说不定，若是他肯卖的话，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不肯卖也没有关系。 去到铺子里面的时候，季南天正跟方以正聊得挺开心的，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到这方记小吃店的开张时间，因而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方如绣走过去，将这些银钱交给季南天，但是季南天并没有提到要卖这铺子的事情，所以方如绣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既然这样，那便到时候再看吧，中午的时候，方如绣留季南天吃饭，还特地去街上买了菜，到了下午，季南天果真是叫了一辆牛车，将他的书本都拉走了。 方如绣做出一种十分不舍的表情，可是季南天他只是笑笑，还是把这些书本带走了。不过幸好，经过连日来的废寝忘食，她抄了很多，方长恒、方以正、方以诚跟赵世文也在帮她抄。虽然他们的速度慢点，可能字迹也不太好看，但是全家人一起努力，至少把那些珍贵的书本都抄完了，剩下的一些常见的典籍，到时候去到书店了，就能够买到了。 这次把租金交了，欠条撕了，她的心中终于放下了一些，晚上方以正回家的时候，她也带着方以诚、方如茵以及赵世文是三个小孩子坐上方以正的牛车回去了。 如今有张氏带着孩子在这里，讲老实话，这个小院子实在是有些挤，而且也有些吵闹，毕竟有了这么多的人了。 每天张氏方以诚跟三个孩子们就住在铺子上面的阁楼，而方如绣也带着三个孩子住在小楼里。不过今天她回去是要跟方长福商量一些事情的。 她回去了，还顺便把这些天来的手抄本也带了回去，放到自己家的书房里，等到到时候再抄了双份了，她再拿一份放到店里面供给这些学子们看。 好些日子没有回家了，感觉真的是很亲切，来到门口的时候，叶氏看到方如绣等人，脸上露出下来，脚下走路的速度也比平常快了一倍有余。方以直看到了之后，更是飞奔过来迎接。 方如绣抱着方如茵从车上下来，方以诚跟赵世文则是从车上跳下来，赵世文没有来过乡下，更加是没有来过方如绣家，所以对一切都很好奇，不过如今的首要任务还是要把书给整理好，这书本在方如绣的眼中可是宝贝。 不过这些事情就用不着方如绣做了，方以直跟方以诚两个人一人抱着一大叠书几个来回就把这书本全部都搬完了。 方以正把牛赶到了后院去，去卸牛车去了。 “怎么也不说一些，今天突然就回来了？”叶氏看到这些孩子们都回来了，心中虽然欢喜至极，但是她担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如此问道。 “就是想娘亲了，想家了呗。”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还没有吃饭吧？娘亲这就去给你们做。”叶氏说着就往后院厨房走去。 “好久没有吃到娘亲做的饭了，今天我得要吃两大碗才行。” 方如绣牵着茵茵的手往后院走去，而方以诚也是带着他的小伙伴赵世文在院子里面转悠，不时的跟他解释一些什么。 “好，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如今咱家也不像从前那样没有东西吃的了，如今你们尽管敞开肚皮吃，你们吃的越多，娘亲就越开心。”叶氏说着就去生火做饭。 而方如绣则是去到养兔子的地方，先是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兔子，原先本来只是有四五只而已，但是如今却是有七八只了。 “娘亲，我们家有这么多的兔子啦？”方如绣朝着叶氏那边大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些欣喜。 “那可不。”叶氏有些得意的说道：“还有两只兔子也怀孕了，我把它们分别放到了西厢房里面隔离了起来，否则比这还要多。” “哦，那咱家的这个养兔的小窝棚到时候却是又不够了。”方如绣说道。 “不怕，上次不是收了高粱吗，你爹正思量着把那块高粱地做成几个兔子窝呢。”叶氏回答道。 “那好呀。”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这养兔子又用不了什么地方，多做几个窝棚，到时候说不定比咱家种高粱还要划算的多呢，反正这荒地，今年应该没有什么出产吧。” 第136章 、让方长恒打理店铺 “的确，这荒地，真的是种什么都不够，就连高粱这般好种的东西，种在这地上，忙活了一年，也就刚刚够个本。”叶氏回答道。 随即她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说着养兔子吧，到时候我们家也没有这么多的粮食来给它吃，虽然它们吃草就行了，但是那也要人来割啊，现在还好，等到兔子多了，冬季草干枯了，那就麻烦了。” “这有何难，到时候咱家可以先割一些草晒干呗，等到冬天的时候，再泡一泡就行了，就像我们人类吃干菜一样。”方如绣笑着说道，然后依旧是拿着一根草逗弄这些兔子。 茵茵看着这些兔子也是有些目不转睛，她没有见过兔子，因而睁大了眼，只觉得这些兔子毛茸茸的太可爱了。 “你说的也是，可是那也得要有人去割草啊，如今我们家种了红薯，每天去割红薯叶我觉得比较麻烦了，到时候割草也麻烦呀，而且这兔子也很挑的，比猪还要挑食。”叶氏有些抱怨的说道：“你们这些孩子们都不在家，你爹他一天也忙的很呢，我一个人也有些忙活不来。” “没关系，娘亲，我跟大哥这次回来，就是来帮你的。”方如绣说道：“我就是想回来跟你们商量一下，到时候我们把县城里面的铺子交给四叔打理，我们一家人就暂时在家吧。” “给你四叔打理？那怎么行？那可是你的心血，你四叔那人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宁愿忙一点，也不想要你放弃那个铺子，而且我现在也不是很累，只是随口抱怨一下而已，毕竟就是再累，也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如今吃的饱也自在。” 上次虽然见过了方长恒一次，对方长恒的印象也大有改观，但是对方长恒的那些成见，是从前十几年从生活中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毕竟她不是像方如绣等人一样日日与他相处，所以对他还是有些不信任。 “好啦，娘亲，钱是赚不完的，正好今天季先生也来了，我已经将租金给他了，反正到时候四叔能够赚到钱就赚到呗，赚不到我们也亏不了，毕竟我们家的本钱已经赚回来了。”方如绣劝说道。 “行吧行吧，反正我说不过你，反正随你去折腾。”方如绣还没有说两句，叶氏便已经妥协了下来，她说道：“反正我也管不了你的事情，你待会给你爹说一下吧。” “嗯嗯。”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娘亲你一定会答应的，爹爹也肯定会答应的，毕竟四叔可是他的亲弟弟，他不帮他帮谁呀。” “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哟。”叶氏已经在砧板上准备切菜了。 “呵呵，那是因为四叔真的值得我们家帮扶，他已经改变了很多，若是他不改的话，还是从前那样的脾气，我可是不会理他的。”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行，娘亲这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嘛，他四叔若是改了最好，若是不改的话，也是害了他自己。”叶氏说道。 “嗯，娘亲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又道：“我去后院看看我的小鸡仔。” “去吧，等下记得过来吃饭。”叶氏点头答应。 方如绣应和一声，便带着茵茵往跟后方走去。 院子里面的一切好像有了一些变化了，毕竟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高粱已经收了，原先的高粱地，果然如同叶氏所说了挖了几个大坑，不过上面却是还没有搭棚子，应该是还没有来的及。 而这个地方的鸡窝却是已经撤去了，其它的地方的鸡也变得少了许多，除了一些下蛋的母鸡还留着之外，之前的那些被掏了腰子的公鸡已经几乎都卖光了，不过叶氏又抓了一些的小鸡放在那里重新的养着。 还有那一对羊，母羊的肚子果然是微微的凸起了，母羊一年就可以怀孕生下一胎小羊，想必明年二月份的时候，就会有小羊了，而且方如绣也可以喝到羊奶了，还可以用羊奶做一些其它的美食。 几个月不见，这些果树好像长大了一些，葡萄藤更是慢慢的爬满了架子，虽然还很嫩，不够明年就会变成老藤了。 见到有生人闯入，一些鸡吓的远远的跑走了，而一些鸡依旧是高昂着头，好像丝毫不在意方如绣两人的样子。 茵茵对一切都很好奇，问东问西的，方如绣也耐心的跟她解释，来到这里之后，她好像变得开心了一些。 方如绣觉得等她把往事忘的差不多的时候，等到她完全融入了这个新家庭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向从前一样，很忧郁、很担忧、很害怕、很没安全感了。 经过池塘的时候，池塘里面的荷花都已经凋谢了，可怜见的，她都没有怎么赏荷，这荷花就凋谢了，不过倒是还有几个莲蓬挂在长长的杆子上，这荷叶也还算是翠绿，不过若是方如绣再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的话，想必连这荷叶都没有了吧。 逛了一圈之后，再回到前院的屋子，刚好赶上吃饭，叶氏正在摆晚饭，看到方如绣两人就说：“正准备去叫你呢，你这就自己回来了。” “那是，我吃饭一向是很积极的。”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坐下来之后，她向方长福问了一声好，然后问道：“爹，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你。” “我今天去村长家去了，你上次不是让我买荒山，我就找他问问价格。”方长福说道。 “哦。”方如绣点点头，笑道：“那爹爹你问的怎么样了？” “里长说我们若是要买山的话，只要一两银子一亩的山地就好了。”方长福先跟方如绣说了价格，然后皱起眉头，说道：“只是里长说若是我们要买这块荒山的话，就必须把这块荒山全部都给买下来。” “全部买下？”方如绣眯起眼睛，说道：“我们家后面这个小山包可是挺大的，那我们家暂时应该买不下来，就算勉强买下来，到时候也就又没有余粮了。” “是啊。”方长福摇摇头，道：“而且我们买了这个山，后期还需要花钱来盖围墙，这样我觉的还不如拿这钱去县城买个铺子，或者是买上几亩上好的水田呢。” “哈哈，爹，我知道你是想要说的重点是买水田吧！”方如绣笑道：“不过也是了，哪里有做农民的没有田呢，若是有人要卖田的话，您尽管去买就好了，若是钱不够，到时候您尽管到我这里来拿就好了。” “那行。”方长福听到方如绣这么说便点点头，接下来，方如绣又跟他说了把铺子让方长恒打理的事情，方长福自然是无不应允，说道：“如今你四叔我还是信的过的。” 方如绣听到方长福也答应了，便叫他明天去跟方长恒说这件事情，到时候也不用给他工钱，店铺的收入大家就五五分成。方如绣已经把配方告诉他们了，打蛋机也帮他们做好了，招牌也已经打好了，客源也有了，就算没有了她，也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前面几天她都是在抄书，方长恒两夫妻也把店铺打理的挺好。 于是第二天便是由方长福去送鸡给醉云阁了，顺便他跟方长恒说了这件事情，方长恒一开始是不答应，因为他觉得他只不过是帮着做一下事情，就给他五成的利润，这实在是太高了，而且方如绣已经把三年的租金都给付了，这样算下来，也算不得是五五分成。 不过方长福却是执意如此，他说道：“这可是如绣的主意，如今他很看重你啊，所以你一定要多多努力才行，若是你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就好好的帮着二哥经营这家铺子吧，这铺子可是二哥全家人的心血，如绣也在这上面付出了很多,你不能够让她失望！” “二哥，我一定会努力的！”方长恒点点头，十分的感动。 等到方长福走后，张氏有些不可思议的对方长恒说道：“当家的，二哥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要把这利润的百分之五十给我们？” “当然。”方长恒点点头，然后说道：“如今二哥家对我们这么的好，所以你可前往不要做一些眼皮子浅的行为来。” “你放心，我是那种人嘛!”张氏重重的点头，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巨大的喜悦之中了，前面几天她也一直在经营着，所以这铺子一天能够盈利多少钱，她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方如绣说了要把铺子交给方长恒，她便连店铺都懒得去了，只叫方长福回来的时候，帮她把衣服带回来就好了。 忙活了好几个月，终于回到了悠闲的生活中了，每天带着一群小孩子，教他们读书习字，带着他们喂喂鸡鸭，到时候也别有一番趣味。 不过方如绣看到人群之中的赵世文的时候，倒是让她想起赵世文的父亲来，这人心眼也太大了吧，自己的儿子都快一个月没有回去了，他竟然还不出来寻找？难道他不怕是拍花子的给拍去了吗？ 方如绣问了问赵世文的想法，可是赵世文他想要的他的爹爹来接他，他并不想要就这样回去。所以迫不得已，方如绣让方以正下次去送鸡的时候，顺便驾车去福安镖局看看，结果去到福安镖局的时候，却被人告知赵业成不在镖局。 第137章 、悠闲 当方以正把这件事情告诉赵世文与方如绣的时候，方如绣瞬间就明白了，感情这是让她帮他在养儿子啊？方如绣有些不开心了，她猜测赵业成定然是去押镖去了，然后小孩子没有地方放，就直接放在自己这里了。 可是若是他明说，自己不会在意什么，如今多一个人对于方如绣家来说不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这赵业成的行为却给了方如绣一种不爽的感觉。 她在心中冷笑，赵业成啊，你这算盘打得好，信不信，到时候我让你连儿子都找不到？ 所以当赵世文以为赵业成离开了福安镖局，离开了他，难过的心情如同奔溃的堤岸，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夹杂着浑浊的泥沙席卷而来的时候，她的安慰带全是有毒的鸡汤：“别怕，世文，你父亲不要你了，还有姐姐呢，还有以诚他们，我爹娘对你不是也很好么？以后你跟茵茵一样，管我爹娘叫爹娘就好了。” 赵世文依旧是抽抽搭搭，但是方如绣没有跟他说，他的爹爹并没有离开他，就让他去误会去吧。赵业成你这一声不吭的把儿子放在我这，最后再过了两年回来，到时候你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姓方了。 方如绣乐呵呵的想着这些，任由赵世文去哭泣，反正他是一个活泼的孩子，自我调节能力很强，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恢复正常了，况且，她也没有骗他，只是少说了就而已。 方如绣让方以诚安慰安慰赵世文，然后自己又去忙活其它的事情去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了，她还养了草菇，不知道这么多天她没有回来打理，是不是已经全部都死掉了。 然而当她急急忙忙的去到西厢房的时候，她推开养草菇的那道门，眼前的一切出乎她的意料。 原先这屋子连不过是只要几道木架子而已，而如今，却是多了许多的木架子，几乎整个屋子都是，就好像进了一个草菇圆一样，而且上面的草菇全部都长势良好。 方长福正在用一把小铁壶洒水，他看着方如绣进来，便道：“如绣，你来啦。” “爹，这些都是你弄的？”方如绣问道。 “嗯。”方长福点点头，然后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只是觉得爹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我还以为我种的这些草菇会全部都死掉呢，没想到爹你一直在打理着。”方如绣越过这一个个新的木架子，走到了方长福的身边。 “这有什么，你上次不是已经在我们面前示范过一次嘛，你不在家，我们总不可能让这些草菇给死掉吧，当然要好好打理啦。”方长福笑道：“而且如今已经可以大规模的供给了，我上次带了一些给掌柜的，掌柜的已经答应收我们家的草菇啦。” 方如绣知道方长福嘴中的掌柜说的是那醉云阁的掌柜的，于是便向方长福竖起大拇指，道：“爹，你真厉害！” 方长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抬起头来朝她笑笑，然后继续忙活着给这些草菇浇水，以保持土壤的湿润。 方如绣在感叹古人的智慧，自己当时只做了一次方长福就学会了，而且还会培养，还会做一个这样的铁的花洒用来浇水，真的是太厉害了。 虽然忙完了这湘事，看起来松泛了许多，但是方如绣还是有些闲不下来，不过她整天带着这些孩子们干活学习玩乐，俨然是一个孩子王的样子。 而方长福则是忙着去村里面买田地的事情来，这个时候正好是秋收过后，一些因事而要卖地的人也会趁着这个把地时候卖掉。 不过一般的人家倒是也不会买地的，所以方如绣家想要买地却是要费一番功夫，隔壁村子倒是有卖地的，但是方如绣嫌弃有些太远，本来就是想要在家附近买了，村子里面隔得远的她都有些不想要。 已经是深秋了，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方如绣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种一些大棚蔬菜，能不能赚钱到时候再说，但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天天白菜、萝卜的吃的她简直是想吐了，所以她打算种植一些绿色的蔬菜。 而且到时候肯定也会有人买的，就是在后世的时候，春季的菜价也会贵上一个档次呢。以前每到那个时候，打开手机咨询，看到的头条新闻就是某某种植蔬菜又赚了多少钱，什么今年是傻瓜年，傻瓜囤蒜能赚钱。 那个时候，她每次看到这样的新闻她就后悔啊，早知道去种菜算了，她还辛辛苦苦的搞什么设计，爬山越岭的去堪什么石头啊。 如今真的有一个机会给她种菜了，那她必须要种起啊，只是若是菜地离家太远的未免有些不好打理，而且人多眼杂，村子里面那些人，难免会有好奇的跟眼红的。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买，就有人卖的，所以最后方如绣也只能够是妥协，买了村口的五亩水田。这上好的水田，平均每亩田是六两银子，这让方如绣有些心疼，买荒山的话，三十两银子都可以买三十亩了。 只是地还是很重要的，作为一个农民，没有地就是没有吃饭的口粮，没有地，这方长福的心中总是没有安全感。 方如绣也觉得要多买点地，这古代要么旱灾、要么涝灾的，听说荒年来临的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粮食，而且每到这个时候，一些粮商更是趁机哄抬物价，所以方如绣也觉得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而且她的目标可是要做一个大地主啊，可是如今附近村落的王地主家的地是有五百亩，自己如今还只有五亩，所以要成为一个地主的话，路途遥远。 难得有人买地，方如绣让方长福不管是什么地，先买下来再说，到时候手中有了地，也可以跟别人以地换地，换自己喜欢的那两块地。 所以这段时间方长福一边寻摸着要买地的时候，一边忙着给兔子做窝，而方如绣则是带着一群半大的孩子来到了山上。 这座山并不是她家后院不远处的那座小山坡，而是村子里面的大山，这座山绵延不知道多远，若是有人想买的话，估计村长也不会卖，因为这山根本就不知道从何量起，就连方如绣爬这山，都有一种山后面还是山的感觉。 今年初春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她还惦记着这山上的油茶树，没想到一眨眼，都到了收茶籽的季节了，时间过的可真快，若不是这段时间有了一点空闲的话，她都忘记这件事情了呢。 来到这座山上，果然，那些油茶树都还在，茶籽也还在，茶籽这东西黑不溜秋的又不能够吃，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摘，因而倒是便宜了方如绣等人。 “大哥，我这次来到山上的目的，就是这些油茶树，你们都帮忙帮我把这些油茶树的茶子给摘下来吧。”方如绣对着方以正等人说道。 这次山上，家里面的小孩子除了在学堂的方以直以及茵茵之外，就连方以正跟赵世文她也把他们叫了上来，嘿嘿，多个人，多份力量，这油茶树并不高，小孩子也能够爬上去摘。 “妹妹，你说这个叫油茶树？不过你摘这些干嘛呀，这些果实有不能够吃、不能够穿的。”方以正虽然知道方如绣自有她的用意，不过他还是有些想不出来，所以便道：“难不成妹妹你今天叫我们带来的那些布袋子，都是为了来摘这个什么茶子的？” “当然，这个茶子你别看它小小个的但是它的用处可大了呢。”方如绣对着方以正说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等到时候回去了，我再告诉你们作用，反正这个东西用处很大。” “那好吧，反正大哥一直是无条件的支持你的。”方以正说道。 然后大家就开始摘起茶子来。 这里人多，又都是一些小孩子，在这树上摘茶子，就好像是玩游戏一样，方如绣不时的跟他们讲一些故事，唬的这些小孩子一愣一愣的，方以正也听得津津有味。 方如绣又让大家比赛，看谁摘的多，摘的多的有奖励，这样又激起了这些小孩子的好胜心。当然主要还是方以诚跟赵世文两个人，他们两个平日里是兄弟玩的好，但是私下里却是卯足了劲，不想必自己的兄弟比下去。 无论是平日里方如绣教他们两个的诗文，经义，或者是一些功夫，两个人都完成的很好，你追我赶的进入了一种良性循环，这让方如绣看在眼中，喜在心中。从前方以诚一个人的时候，可是很懒的，虽然方以正也同他一起在学习，不过毕竟他们的年龄差了很多，如今有了他的同龄人，他倒是变得勤劳了起来。 方以诚本来就很聪明，赵世文也不笨，两个人在一起，方如绣觉得挺好的，如今家里也不缺一口吃的，而且她教孩子，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所以她如今是越来越不想把赵世文还给赵业成了，让他作，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孩子，嘿嘿，再不来接孩子，这孩子就属于我们方家了。 第138章 、茶油 赵世文不知道方如绣的心中在想什么，依旧是在跟方以诚两人比赛，努力的摘这茶子，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爬上树，拼命的摇啊摇，然后树下就掉了一地的果实，嘿嘿，他朝着方以诚笑了笑，然后在地上捡这些成熟的茶子。 方如绣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便索性由力量最大的方以正在树上摇，自己跟方以诚、赵世文三个人在地上捡这茶子。 摇完一棵树之后，她再一棵树一棵树检验一下，把那些没有被摇下来的果实给摘下来。 这样一上午下来，竟然捡了把带来的四个麻袋的都捡满了，方如绣觉得这样四个人一来一回太过浪费时间了，便让方以正跟三个小孩子回去吃饭，自己依旧是在这里干活。 “妹妹，还是我留下来吧？”方以正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等下帮我带饭就行了。”方如绣说道：“我喜欢一下子就把事情干活，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那我也留下来吧。”方以正说道。 “那怎么行，以诚跟世文两个人都忙了一上午了，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方如绣说道。 “没事，我不累。”赵世文抿起嘴，说道：“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姐姐家吃喝，姐姐还教我读书习字，婶子还给我做新衣服，所以，我现在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不如我陪姐姐在山上吧，不然姐姐你一个女孩子该有多危险啊。” “你这小嘴真会说，我都是女侠来的，有什么危险的。”方如绣笑着说道。 “你姐姐我也要留下来。”方以诚也说道：“世文都不累，我更加不累了。” “行了，行了。听我的，你们都回去，回去休息一会，等下再过来，记得给我多带几个麻袋啊。” 方如绣一语定音，就叫方以正带着这些小孩子回去，而她自己则是继续的忙碌起来。 等他们都走后，方如绣坐在山上休息了一会，从自己的空间里面拿出食物来吃了，然后又继续忙碌。 下午方以正上来给方如绣送了饭，两个小孩子也上来了，只是大家做事的效率要比下午的时候，差上一些了，毕竟是累了。 收了好几天，才把这山上的这一片茶子，全部都收回到了家里面，这几天太阳也好，方如绣就把它们全部晒在了院子里面。 叶氏跟方长福有些不明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些茶子有什么作用，方如绣便从这一堆带壳的茶子之中，捡出几颗黑乎乎的茶籽来，用石头用力的碾压，然后指着地上被碾压出来的微黄的液体说道： “爹、娘，你们看这是什么？” “黏糊糊的，好像是油？”方长福毕竟是老庄稼把式，他第一个就认了出来。 “对，爹，你真的是太聪明了，一猜就中。”方如绣惊叹道。 “那个，如绣，你就是为了这个什么茶籽油，特地让这些孩子们陪你在山上摘了好几天？”方长福好像话中有话，对这茶籽油有些不以为然。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方如绣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这茶籽里面有油的？”方长福再次多问了一句。 “我今年开春的时候去山上时偶然发现的。”方如绣老实的回答。 “我还以为你是从书上看到的，说这这叫茶籽，然后可以用来榨油的呢。”方长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在生活中观察的东西很细致，这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平常吃的柑橘，剥皮的时候，也会有一大片的柑橘油给迸溅出来，但是它并不一定能够吃啊！” 方长福摆摆手，说道：“这东西就跟那柑橘皮一样，虽然有油，但是不一定能够吃啊，就这东西，都没有人要的，亏你把它当做宝贝。” 听了方长福的话后，方如绣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好吧，自家爹爹拿茶油跟柑橘油相比，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但是这茶油可真的是跟柑橘那油不一样，只是自己该怎么说服他呢？早知道自己就说是从一本古籍上偶尔看到的了，现在倒是有些不好解释了。 方以正看到方如绣听完方长福的话后，一直沉默不语，便安慰道：“妹妹，你别伤心啦，反正大哥也没事，就当是上山上去玩了几天，而且这东西别的不说，晒干之后用来烧火还是很好的嘛。” “是啊，姐姐，我们两个反正也是在家里面闲着，在山上干两天的活运动一下，就当是锻炼身体了。”方以诚也安慰道。 “你们不用安慰我。”方如绣笑着说道：“难不成你们都担心我想不开？放心，绝对不会的，而且这茶籽的确是可以用来榨油的。” 众人听到方如绣这话，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方如绣便解释道：“都怪之前我没有跟你们解释清楚，事实上，这茶籽能够榨油，也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有树名油茶，低矮如伞，树皮淡褐色、光滑，叶如卵状，周有锯齿。其果实壳厚，中有种子，其色黑。其子曰茶籽，可榨油，其油色清味香。” “那日我去到山上发现了这油茶，我一开始也是不太敢相信的，可是后来我用石头把它敲开，便印证我的猜测，我便确认了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油茶树，因为便特地叫大哥他们一起去山上采摘。” 方如绣一本正经的话，将方长福唬的一愣一愣的，方长福便说道：“这是真的吗？可若是这样的话，那这茶树在我很小的时候，山上就有了，还有很多人因为无用而把它们砍作柴烧，若是早知道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是啊，所以说要多读书啊，我若不是偶尔在书籍上看到这个的话，那我那天就是看到了，也是认不出来的。”方如绣又趁着这个机会向方以诚几个人说教。 实际上，方以正跟方以诚几兄弟已经是对方如绣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妹妹什么都知道，原来都是读了很多书的缘故啊，他们这个时候也没有想过，才十二岁的方如绣能够读多少书，只是觉得方如绣懂得很多，然后很勤奋而已。 晒了几天之后，这些茶子便大部分都爆开了，方如绣早就跟叶氏说了只要茶籽，至于那些茶籽外面的壳，则是用来烧火，或者是做其它的用途，正好，培育草菇需要这些稻草壳碎木屑的，方如绣觉得这个茶子壳腐化之后可以用来培育草菇。 忙活了好几天，之前摊开了一院子的茶子，但是真正用来榨油的茶籽虽然相对于那茶子来说不算多，不过也不算少了，一共有四担，那就是好几天天的功夫，四个人就弄了四担茶籽，只是不知道这些茶籽可以榨多少油了，不过在方如绣的记忆之中，好像是四成到一半的样子。 这里四担茶籽过称是三百斤，那就是说，至少可以榨出一百斤以上的油来，这倒是令方如绣比较开心。 这个年代的油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从前刚来这里的时候，方家炒每次炒一个菜就是一大盆，可是却只是舍得拿一个萝卜头，在油罐子里面沾一沾，然后再在锅上抹上一圈油，刚刚沾一个锅底。 所以那时候方家的菜一点都不好吃，毕竟俗话说了油多不坏菜啊，这没点油水的水煮白菜、萝卜，当然不好吃了。 “爹，这附近哪里有榨油的地方啊？”方如绣问道。 “我们镇子上就有一个，到时候用牛车拉过去就行了。”方长福说道。 “那就好，那我们明天就拉过去吧。”方如绣说道。 “行。”方长福点头答应，他也很想要看一看这所谓的茶籽油呢，毕竟普通的花生油，差不多是十五文钱一斤，而菜油则是十文钱一斤，这茶油就算是再不值钱那也得要八文钱一斤吧？这里若是能够榨一百多斤油的话，那就相当于一两多的银子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方长福就就赶着牛拉着这些油茶去镇上榨油去了。古代榨油的工序也很多的，先是要炒，炒完之后，又要碾碎，碾碎之后，再蒸一蒸，蒸好之后，再把这些油粉末放到那里铁圈之中做成油饼，然后放入膛中，才开始了最后的压榨工序。 这工序用的全部都是人工，所以消耗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到了傍晚，方长福才赶着牛车从镇上回来。 方如绣第一个迎上去，道：“爹爹，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就连以直这上学堂的，都很快就回来了呢。” “我们家这次拿去压榨的茶籽挺多的，所以花费了挺长的时间。”方长福说道。 “哦，那榨油坊的师父有没有说什么？”方如绣又问道。 “问倒是问了一两句，不过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方长福说道，“这地方很多的人都会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去榨油的，很多人就连茶叶树上的那小茶籽，都会摘来榨油呢。” “哦。”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就帮着方长福把这茶油以及茶饼从牛车上卸下。 这茶油用那种小铁桶一共是装了五大铁桶，另外还多了半桶。方长福说了，这桶每一个都可以装三十斤油，那也就是说这三百多斤的茶籽一共榨出了一百六十多斤的油呢。 第139章 、发展 “这茶油好吃吗？别像那茶叶树上的小茶籽一样，榨出来的油苦苦的。”这个时候，在一旁不说话的叶氏终于开口了。 “放心，娘亲，你闻闻这味道就知道这油一定很不错了。”方如绣笑着说道：“而且书上说了，这油可以保存八年之久呢，所以这几年，我们家都不用买油了。” “嗯，这油闻着倒是挺香的。”叶氏也点点头，然后却又笑话方如绣说的后半句话：“不过这油还能够吃上几年？我们一家都这么多的人了，每天都要吃差不多半斤油呢，你以为还像没分家的时候，就用那萝卜头沾那么一个锅底？” 说着说着就连她也笑了起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从前那样的生活，她也是有些不敢想象了，如今她炒菜，都是卯足了劲放油，一点都不会像从前那样舍不得。 “这说明我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方长福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当年嫁给我，没选错人吧？” 听到方长福调笑的话语，叶氏嗔怪的说道：“就你嘚瑟，若不是这些孩子们，你现在还不知道还在哪里做你的老黄牛呢。” “呵呵。”方长福听到叶氏的话之后，嬉笑一声，道：“我现在也是老黄牛，跟咱家大黄是一样的，不过我如今只为了你跟孩子。” “行了，在外面跑了几天，就变得油嘴滑舌了，去干活吧，把这些油桶搬到地窖里面去，另外还有这些油饼，也放到库房里，这个应该可以用来给兔子吃吧。” “当然可以，这里面还是有一点点的油的，正好咱们家的母羊怀孕了，也给她吃一点。”方如绣提议道。 “好，我记得的。”叶氏回答。 方以正同方长福把这油搬到了地窖里面，然后又卸了牛车，叶氏则是提着这半桶油去厨房去了。 用茶油炒了一顿菜，大家都觉得不错，方以正直说好像这菜变得更加好吃了，叶氏却是说这他自以为的。 方如绣想要给一些茶油给喻氏，又怕方维成在哪里叽叽歪歪，想了想还是算了，正好自家之前压榨了一些花生油，等到十月初的时候，送一些花生油到时候送她一些花生油也不错。 之前隔离出来的几只母兔子已经产好子了，方如绣每天都会去给这些小兔子跟兔妈妈们喂食一些油茶饼，看着这些小兔子也一天天的长大方，方如绣已经在思考着过年该这样做兔肉才好吃的事情来了。 方长福也很快就将这些兔子的窝棚全部都搭好了，方如绣便将这些小兔子分开放到它们的窝棚里面去，把母兔子仍旧是放在原来的窝里面，幸好两头羊仍旧是不用方如绣等人喂食，它们的窝棚附近就有一小片草地，外面搭了篱笆，这羊也出不去。 在方长福整天忙着寻摸田地的这段时间，便由方以正去县城里面送货，顺便送鸡蛋去自家的铺子里面，铺子里面的生意在方长恒跟张氏的打理下还算是不错，张氏的嘴巴挺会说的，又放的下身段，她又勤劳一点，每天做的也多一些，因而生意比之前方如绣在的时候，好像还要好一些。 方如绣有时候怕他们夫妻得意，便让方以正告诫他们一定不要偷工减料，一定要舍得糖跟鸡蛋，若是有当天卖不完的，就送给附近的人家或者是自己吃，一定不要留到第二天。 这蒸蛋糕虽然放一天也不会坏，但是方如绣仍旧是喜欢新鲜的，所以她希望方长恒能够把这个优点保持下去，宁愿每天少做一些，不要贪多。 不过方以正回来跟方如绣说了已经把这事告诉了方长恒，并且他也点头答应了。他还说如今方长恒已经在自己开发新的口味了，他尝试这把香蕉、苹果等水果掺到这蛋糕之中，或者用上好的茶水来做和面的水。方以正说他尝了还挺好吃的，卖的也还好。 特别是方长恒还摘来了新鲜的花朵，把它洗净之后，放到蛋糕上面一起蒸，好看又好吃，特别受到前来购买的一些年轻女子的欢迎跟追捧。 方如绣听到方以正的话后，在心中赞同，没想到自家的叔叔还真的挺会创新的，以前就看他不是什么老实人，这创新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不老实吧。 方以正去县城的时候，有时候方以诚等人也会跟着去玩一玩，一开始他们对去县城还颇有兴致，到了后面去的多了，也就有些腻味了。赵世文如今是天天等着他的爹爹来接他，但是他去铺子问过方长恒了，方长恒让他不用担心，说赵业成并没有来过。 耽搁了这么久的时日，从八月十五到现在，都有一个多月了，一开始方如绣以为是赵业成押镖去了，还在心中说他再久一点回来就不还他儿子了。不过到了如今，她也有些担心起来，就是为了赵世文这个可爱的孩子，她也希望赵业成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因而她便开始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骗赵世文，并且拿出一封伪造的信纸来，她把信念给他听，说他爹已经送了信来，并且让他安心的在这里待着，他如今很忙，被事情绊住了手脚，有空了就过来接他。 在方如绣的安慰之下，赵世文这才安心的待了下来，方如绣告诉他，要他好好的学习，这这样他的爹爹在远方才不会为他感到担心的，而且等他的爹回来了，一定会夸赞他的。 赵世文听了方如绣的话后，自此更加的努力，方如绣看到之后，脸上露出了笑来，就算他的心中还是会担忧、会思念，但是这些都是正常的。 日子又是一天天的过去，方长福又多买了五亩的水田，这五亩水田是隔壁村的王家村的，不过离小方村也并不远。幸好这段时间铺子的生意不错，以及卖鸡鸭跟草菇也赚到了不少的钱，所以买了五亩水田之后，家产还有一些剩余。 手里面有了十亩上好的水田之后，方长福走路都松快了起来，脸上带着笑，他自觉自己也算是置办下了一份家业了。 方如绣看到他一天都是乐呵呵的，就是干活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笑的，附近的地一直都没有买到，不过院子里面种着的番薯却是熟了，每天全家人都要忙着拔番薯。 不过由于这地并不肥沃，所以这番薯看起来叶子很茂盛，可是番薯的个头却是十分的小，叶氏索性把这些小番薯全部都晒干，做成红薯干给家里面的孩子当成零食。 本来打算买不到地就到自家的院子里面搭个大棚种蔬菜的，不过如今看来却是不现实了，这里以前毕竟是荒地，一年的功夫这些地还没有办法就把它养的肥沃起来。 方如绣觉得还是买荒山吧，这后院之上的小山坡看起来也就一百亩的样子，算它一百两银子也差不多了。到时候买下来之后，慢慢的建设，种花种树盖房子，最好打造成原主记忆中顾家别庄的模样。 这其实是完全可以的，只是如今还没有那么多的钱，就算有钱买了山之后，那还得要慢慢的建设才行，这个建设也要花不少钱，所以除了种大棚蔬菜能够赚到不少的钱之外，方如绣再也想不到其它的办法了。 所以方如绣天天都在问方长福买地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但是得到的答案总是是否。 方长福告诉她，如今他已经联系了附近几个村落的掮客，只要他们得到了有人要卖地的消息，就一定回来通知他的。 眼看这种菜的季节都快要过来，方如绣便打算把村落里面的新买下的五亩水田全部都用来种蔬菜算了，反正这里的冬天一般都不会下雨。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把这个想法跟方长福一说，谁知道竟然遭到了方长福的反对，他道：“如绣啊，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可能是对庄稼事情不太了解，你知道吗？这水田若是当做旱地种了的话，以后想要变回水田那可就是难了，一亩上好的旱地也不过才三四两银子而已，那就是你若是在水田种这个蔬菜的话，相当于我们摆摆的扔掉了十五两银子了！” “啊，这样啊，这庄稼把式我的确不太懂，不过若是爹爹你五天之内还是买不到地的话，就把那水田改为旱地算了。”方如绣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如绣放心，爹爹一定会买到地的，你若是要把这样上好的水田改成旱地的话，那你相当于是在拿刀子剐我的心哪！”方长福说道。 “爹，若是错过了这次种菜的机会的话，那您也相当于是在拿刀子剐我的心哪！”方如绣也说道：“您想啊，这冬天、春天的时候都没有新鲜的蔬菜吃，若是我们能够种出来的话，一定会卖的很好的。” “可是你不一定能够种出来啊，自古以来就是春耕秋收，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谁能够在秋种春收的。”方长福说道：“就是有人能够重活了，那也是完全碰的运气！” “哎呀，爹，别人不能够，不代表我不能够啊，若是别人都种不出来的蔬菜，让我给种出来，那才说明我的本事大呀！”方如绣笑着说道：“我连种子都买好，就差一块地了。” 第140章 、生日礼物 “爹，每次我姐这样说的时候，就说明她一定能够做到的。”方以直在一旁插嘴道，这一句别人做不到，而她能够做到，这才能显本事的话，他已经听过多遍了，并且每次方如绣都能够真正的做到。 “嘿嘿，对啊，而且我妹妹还有一本神秘的古籍，每次她都能够从古籍上面找到答案。”方以正也在一旁插嘴道。 “呵呵。”方如绣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认真的对着方以正等人说道：“你们别看我平常总是说我从古籍上看到了什么东西，那是因为我从前看过了许多的书籍，所以才能够知道这些。但是这本古籍并不是一本，而是当你的脑海中有千本万本的古籍之后，你才能够从你的脑海之中找到这一本古籍。” “好了，妹妹，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你千万不要当真了，关于读书的重要性，妹妹你已经对我们说过许多遍了，可是我们如今就是想读书也没有那么多的书读啊。”方以正说道。 “我上次不是抄回了许多的书了吗？你们都看过了吗？你们都懂里面的意思了吗？”方如绣板起脸说道：“你们连最基本的字都没有认全，还想着看多少书啊？！” “好啦好啦，是大哥的错。”方以正听到方如绣这样说，便只能够低头认错，服个软，谁叫方如绣是他的女夫子呢。 “这还查不到。”方如绣对着方以正说了一句，然后大家继续讨论种菜的事情。她刚刚之所以拉开话题，是因为不想要对大家为什么她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产生怀疑。 实际上，她也只是有一个想法而已，别看她说的好像信心百倍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她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没办法，前世并没有种过菜，很多的东西不过都是道听途说而已，禁不禁得起时间的考验还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在方长福等人的面前，必须要表现的有信心啊，否则方长福可能都舍不得把这地让她尝试了。 “如绣，你放心，既然你一定要种这个蔬菜的话，爹爹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的。”方长福说道：“我这段时间花大价钱也要给你买一下块地来。” “那好啊，爹，那我春天的菜可就全靠你了啊。”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方长福点头答应，又过了几天，方如绣没有等来方长福的好消息，却是等来了她自己的生辰。 她都有些记不清她的生辰了，可是这一天全家的人都记着呢，几个弟弟妹妹们都给她送了礼物，叶氏更是亲自给她做了一套衣服，至于方长福，则是把一份五亩的地契交到了她的手上。 “闺女，不管怎么样，这五亩地以后就是你的了，我在地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你把地契收着，以后这五亩地就是你的嫁妆之一了。”方长福说道。 “呵呵，爹爹，你真大方，做你的女儿真的是太幸福了。”方如绣笑着说道：“你的礼物是我最喜欢的礼物之一了。” “我还以为是最喜欢的呢，没想到却只是之一啊。”方长福状若伤心的说道。 “当然，因为娘亲，大哥、三弟、四弟还有世文他们送给我的礼物，我也是同样的喜欢啊。”方如绣有些感动的说道：“好久没有收到生日礼物了呢。”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来，吃一碗长寿面！”叶氏从厨房里面端出一碗长寿面出来，然后还给她煎了两个鸡蛋。 这里的习俗是生日的时候，除了吃长寿面之外，都要吃鸡蛋的，有些人家甚至会把长寿面给省去，不过一般都会给煮两个鸡蛋。 茵茵看到方如绣过生日了，便问道：“姐姐，我什么时候生日啊？” 呃……这个问题还真的是问道了方如绣，因为她也不知茵茵什么时候生日，茵茵年纪又小，她只能够猜测出她是三四岁的模样，至于她是什么时候生日，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嗯，今天是十月初八，你下个月初八生日，到时候姐姐还有哥哥们都会给你送礼物，然后娘亲也会给你做新衣服穿。”方如绣随便想了一个日期，给这茵茵作为生日。 “噢噢，那我下个月就过生日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记得给我送礼物哦。”茵茵说道。 “放心，忘不了。”方以正率先说道，茵茵这么可爱的孩子，大家早就把她当做亲生的妹妹看待了，如今她俨然已经是全家的宝贝，大家一点活计都舍不得让她干，不过她也十分的懂事听话。 茵茵听到大家的话，这才开心起来，如今来到方家也很久了，她年纪小，很多从前的事情就慢慢的淡去了，如今对这样的日子她也还算是习惯，性格也不似从前那般的怯弱，而是变得开朗了起来。 今天方如绣生日，本来方长福说，是让她不要干活，让她今天就休息一天，甚至家里面平常她做的事情，大家都帮她去做好了的，可惜方长福给她带来了地契，所以她又让方长福领着她去看刚刚买来的地了。 这地虽然是别人村的，可是就在方如绣家的院子不远处，而且附近也没有别的村落的人，就是因为那家人嫌这地离自己家太远，所以才要把这地给卖掉了的。 可是那人又有些舍不得卖，毕竟要再买一块地他们家有没有这么多的钱，若是要跟别人换的话，又没有人跟他换。 方长福恰巧在他们村里面买了一块上好的地，然后也以一个嫌远的理由，请求跟这家人交换，这家人自然是非常高兴，见过方长福买的土地之后，很快就答应跟方长福叫唤了。 实际上，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但是互相几个村庄的人大家也都是互相认识的，毕竟一个村落就是这么大而已，他们早就听过方长福的名声，因而也不担心他会坑人。 方长福带着方如绣去看了这几块地，看了之后，方如绣觉得十分的满意，都是上好的土地，用来栽点蔬菜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五亩地实在是有点多啊，方如绣觉得种了这五亩地的蔬菜，自己一定会累瘫的。 “爹，这么宽的菜地，我们能够种的过来吗？”方如绣道：“要不要请一些短工？” “五亩地算什么，以前我跟你爷爷他们的时候，一家人种了三十亩地呢！”方长福如此说道，在方如绣以为他不会请人的时候，他却又是说道：“不过现在我们家的人少，家里面的事情又多，你们又都要读书，所以还是请一些短工来吧，省的把我们家的娃儿，都累坏了。” “不过如绣，你确定要将这些地全部都用来种菜？”方长福有些不解的问道：“咱家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爹，这就要靠你啦，你到时候要多多去跑销路啊，县城不行，就去郡里，我们凤阳郡有那么多的人，有钱人也多，肯定是有人买的。”方如绣言辞灼灼的说道：“爹你可别忘了，我们家还有一笔大开支，必须要赚多多的钱呢。” “我去跑销路这个没问题，大不了我这张脸皮不要了，只要你种出来，我也一定会给你找到买家的。”方长福坚定的说道，为父则强，以前他脸皮薄，去到处找销路的这种事情，他是决计做不出来，如今却是能够在方如绣的面前打下包票了。 “所以，下半年，我们家的重心就是在这块菜地上啦，只要有恒心，铁柱磨成针，区区气候问题，难道我们还解决不了？” “你说的总是有理！不过爹爹也相信你！”方长福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点点头，这自家的女儿这么有出息，自己也不能够落后啊，毕竟他现在也还年轻呢，如今奋斗过了，等到老了的时候，想起这些，才不会后悔！ “那我们依旧要盖上围墙才行啊，毕竟不妨君子防小人啊。”方如绣提议道：“这大棚蔬菜就是咱家冬季的收入了，能不能赚到钱，可就全靠它了呢。” “嗯，这个主意不错，只是筑围墙的话，又要花上不少钱呢。”方长福有些心疼他怀里面刚刚还没有焐热的银子。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方如绣笑眯眯的看着方长福，其实很多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他们家都还解决不了，所以要更加的努力赚钱才行。 方长福听了方如绣的话后，也是苦笑一声。一家人看完了地就回去了接下来，方长福又在村子里面请人来筑围墙，顺便一边在外围筑围墙的时候，还请了人锄地，一边则是按照方如绣的设想，把这五亩地分成二十块不同的地，每块地约莫二到三分，分别建造大棚这样便于打理。 时下并没有水泥，方长福便请人砌上低矮的青砖，大棚的中间也有柱子，用竹子同竹子连接起来，上面盖上厚厚的稻草，做成茅屋一样的东西。 村里面的人十分的不解，他们都不知道方长福这是要做什么，便有些好奇的问道方长福，方长福也不藏私，反正都是村里人，尽管有些怕他们跟风，不过他还是直接就告诉他们，自己是要种蔬菜！ 第141章 、冬种蔬菜 此话一出，这些前来帮忙的人纷纷都笑了起来，呵呵，种蔬菜，想必也只有方长福这傻帽能够想出来了，大冬天的种蔬菜，这可真的是和尚买梳子白费劲啊！ 不过也没办法，人家家里面钱多，地多，听说他们家又买了十亩上好的水田，明年的粮食是不用愁了，自己家的那些地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必须要好生养着才行！ 是的，这地啊，不能老是一直的耕种，要换着耕种，还有让它歇一歇，这样它才会一直的肥沃。 古代人很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若是一直耕种的话，土地的肥沃性就会变差的，不过方如绣可一点也不担心，她也有让它们休养，只不过是把夏天耕种的东西，变为了冬季耕种而已，而且冬季还没有什么虫子，正是种菜的好时机！ 人多力量大，很快围墙筑起来了，地也请人全部都翻过一遍了，五亩地也让她分割成了二十个大棚，这二十个大棚也搭建起来了，虽然钱没少花，但是至少这事情是做好了，方如绣还让人在地的中间打了两口井，这样到时候她浇水就方便了许多。 种子方如绣早就买好了，叶氏自己在夏天的时候也有收集一些种子，茄子、辣椒、丝瓜、苦瓜、冬瓜、豆角、生菜、莴笋等各种夏季时兴的蔬菜，方如绣都种了，反正二十个大棚呢，每个大棚种不一样的蔬菜，这样挺好。 叶氏准备直接将种子洒到地里面，但是方如绣却是不让，她在后院弄了一小块地，加上天然肥料之后，再把这些种子洒入其中，这样培育出菜苗之后，然后再种到大棚里面。 在这个时候，方如绣又让方长福去凤阳郡买一些琉璃回来，因为全部都用稻草盖着，这大棚里面实在是太黑了。若是这样的话，以后她每天去得去把这个大棚里面的稻草掀开，然后又盖上，这也是太麻烦。 虽然一开始她设想的时候，想到要通风跟光合作用，就已经是把这些稻草全部制成稻草垫子，掀开的时候，只要将这些稻草垫子掀开就行了，但是这里毕竟是五亩地啊，减去五分的过道跟围墙，那也有那么宽广，让她一张张的掀开，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她直接就让方长福去买一些琉璃。 这琉璃实际上就是后世的玻璃，不过量少，所以也贵的很，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等她将这蔬菜培育出来，也卖贵一点就行了。 只是这琉璃虽然有钱，但是也不一定买的到，方长福在县城跑了几天，都没有见到有卖琉璃的，就是有，也实在是太贵了，约莫一平米的琉璃竟然要一两银子，真真的就如同抢钱一般。 方如绣听着这价钱，都想要自己去做琉璃了，只是可惜的是，她没有做过这些，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化学了，还是前世读书那会记得一个公式，但是由一个公式推算出一个工厂，真的很难很难，至少目前还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若是实在是买不到琉璃的话，那大家就只能够辛苦点了，一块一块的把稻草掀开了，幸好如今方以正的功夫还算是不错了，飞檐走壁什么的，也不在话下，那么便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了。 如今的菜苗还刚刚冒芽倒是也不急，方如绣每天都会去她的苗圃里面看一看菜苗的长势，看样子，约莫三四天，这菜苗就可以移栽到苗圃里面去了，那也就是说，再过不久，全家人就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人多力量大，怪不得这古代的人就是喜欢多生子，真正的来到了古代，才明白这个道理啊。不说别的，就说方如绣家，加上方如绣她自己，满打满算的壮劳力也就四个，如今喂养小动物的活计她早就已经交给了方以诚三个人了。 每天方如绣都会去检查大棚的情况，里面虽然有些闷闷的，不过温度还是不错的，一进去，就觉得热的很。 一些茄子、辣椒的菜苗已经开一种了，不过在栽种之前，还是要先撒已经一点肥料等物，正好方如绣家的池塘里面的莲藕也应挖出来了，于是方长福将水放干，将鱼塘里面的鱼捞起，把莲藕给挖了出来，鱼跟莲藕卖给县城里面的铺子，而塘泥则是用来肥地。 还有各种兔子、鸡鸭养牛兔子等粪便，方如绣家一直是收集起来，将它们堆在一个大坑里，这个时候，也正好可以用来肥地。 方如绣用这些肥料，方长福也有些舍不得，连连说明年春天种田的肥料都没有了，不过他也只是说说，既然决定要种这个大棚蔬菜了，他也是想尽量将它做好的。 五亩的菜地，要一一种上蔬菜苗，也是十分的辛苦，至少方如绣一家人是忙不过来的。这个时候，农忙早就已经过去了，方如绣打算情人来帮忙，喻氏知道了这些，却是让她不用请人，她直接叫方长贵以及方长庚一家人前去帮忙。 说实话，方如绣是宁愿请村里面的人，也不想要自家的亲戚来帮忙的，但是喻氏开口，这两位叔伯也都答应了，她也没有办法，便只能够是一心在家里面给他们准备饭菜！ 这段时间忙，尽管回到村里已经很久了，但是她也很久没有见到她的这些堂哥堂妹们了，之前方以学跟方以用还跟她一起练武呢，但是自从后来她家盖房子的时候，她带着他们大清早的来锄草，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功夫练的怎么样了。 所以当见到他们的时候，方如绣还是问了一两句，不过看着这位堂哥跟堂弟都羞红了脸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是疏于练习了，也是，年轻人，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极易没有耐心，在没有人鼓励的情况下，便容易放弃！ 幸好自己跟方以正等人一直都在坚持着，而且由于已经练的小有成效了，所以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昂。只是可惜了这两位堂哥跟堂弟，若是之前还住在一起的话，他们或许也能坚持下来，不过这都是由于自身之故，她教他们功夫，就算是让他们早上帮着干一点活，也是很正常的吧。 在古代，当学徒可辛苦了呢，方长福就有过一段当木工学徒的黑暗过去，听说天不亮开始起床干活，天天做一些给师父端茶倒水递工具的活计，最后学了三年，也只是学了一个皮毛。 总之，做什么事情，都抵不过一个持之以恒，就像方长福好久没有做木工了，如今家里面的木工活都必须要请人，他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是给方如绣几兄妹做一些玩具、比如木珠子之类的东西了。 这次方如绣也见到了方以云跟方以琴、方以媛三姐妹，许久不见了，她们倒是变得漂亮了一些，可能是分家之后，伙食便好了的缘故吧，只是方以云对自己好像仍旧是有些意见，方以琴则因为自己头上的漂亮的绢花而对自己少了两分敌意，至于方以媛很快就被方如绣用各种好吃的零食给收买了。 方以媛年纪小，也不用帮着去干活，她跟方如茵小姑娘，便整天跟在方如绣的后面跑来跑去，要么是帮着择菜、烧火、洗碗。 这让方以云每次回来看到了都十分的生气，她好几次都呵斥方以媛，就是要方以媛回到自己的身边去，以显示自己作为长姐的权威。 方如绣看到了觉得有些好笑，十岁的小女孩，总是希望得到的关注多一些的，她们喜欢自己受欢迎，喜欢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崇拜自己，甚至她们会与别人相比较，可能这就是方以云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吧，嗯，好像自己的孩子缘要更好一些，自己的弟弟妹妹也非常听自己的话。 可是方以云叫的动方以媛，却是叫不动方以琴，毕竟方以琴可是只比她少了不到两岁而已，以经是一个大女孩了，她有着自己的喜恶，虽然曾经也跟这方以云的后面跟方如绣作对，但是今天上午的时候，方如绣已经答应了她，如果她表现好，就将头上的绢花送给她，所以她如今可黏着方如绣了呢。 最后方以云恨得牙根痒痒，而方以琴却是得到了方如绣送给她的绢花。 其实这些绢花之类的东西，方如绣是不太喜欢的，她喜欢的也是各种金簪、银簪，可偏偏上次叶氏上街的时候给她买了两朵绢花，还时不时的问她为什么不戴，是不是不喜欢之类的话，为怕叶氏多心，她才时不时的戴在头上，如今送给方以琴却是更好。 得到了绢花，下午的时候，听方以正等人说，方以琴干活的时候，也勤奋多了。 这种菜是一个精细的活，小孩子也是能够帮着做，只是经常弯腰的话，会有些腰痛，大人们最喜欢骗小孩子说小孩子没有腰了，但是实际上，小孩子也是会腰痛的。 因为都是帮着自家做事，所以方如绣也不小气，吃完饭休息的时间里，她便难处各种糕点，红薯干、蜜饯，都拿出来给这些小孩子吃，可偏偏这些人也吃的叼，红薯干跟蜜饯因为是叶氏自制的，所以都不吃，偏生都要吃糕点。 好吧，不吃就算了，在方如绣看来，这些蜜饯、红薯干等物比这些干干的糕点还要好吃的多呢，只是这些人不识货，不识货就算了，正好自己吃。 第142章 、帮工 可方如绣这就是冤枉他们了，这蜜饯就算了，可是这红薯干，谁家没有啊，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种一点红薯，这红薯干自然是多的很，相反这些糕点都需要花钱买，所以自然大家都很喜欢吃糕点了。 反正不吃白不吃！ 当然做这样不懂事的行为的只有三叔家的孩子而已，大伯家的方以学跟方以用还是十分的听话的，可能他们吃过苦，知道赚钱不易，所以几乎都很少吃这些需要花钱买的糕点，甚至是放了糖的蜜饯也很少吃，就专吃一些红薯干。 方如绣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看到方以云专吃糕点，她在心中腹诽，看到方以学两兄弟不吃糕点，她又有些心疼，所以特地抓了许多的糕点放在了方以用的手中，让方以用多吃点。 方以用今年十一岁了，过了年就是十二岁，只比方如绣少了半岁而已，不过作为一个男孩子，他看起来比方如绣还要矮了半个头，所以方如绣有时候有觉得他干干瘦瘦的有些可怜。 “堂弟，你在堂姐家，不要不好意思，喜欢吃什么就跟堂姐说，堂姐去镇上给你买，等忙完这一段时间，堂姐带你去县里面玩。”方如绣对着方以用说道。 一旁的方以琴听到了，便立马说道：“我也要去！” “行，也带你去！”方如绣立马答应，反正有牛车，这些人也都是干干瘦瘦的，占不了什么地方。 方以云听说要去县城，心中也是十分的向往，但是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因为有些不好意思张嘴，方如绣便看着她问道：“以云，到时候你去不去啊？” “我才不去呢，这县城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心中想去但是让她在方如绣的面前服软，这绝对不可能啊。 “没事，姐姐不去，你带我去就行了！”方以琴生怕方如绣不肯，便连忙说道。 方以云听到方以琴的话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是方以琴得意的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因为人多，这蔬菜苗三天就摘好了，方如绣过去看了看，都栽的挺不错的，挺齐整，浇了水之后，一颗颗蔬菜苗也是绿油油的。毕竟一个个都是老庄稼把式了，就是这些小孩子那也是做惯了伙计的，方如绣她自己跟这些小孩子一比，倒像是不会干活的姑娘了。 栽好了菜苗之后，方如绣让方长福给这些叔伯们都付上一些工钱，她可不想欠人情。 方长福也觉得方如绣做的对，他的大哥三弟的日子过得不如自己家，给点工钱给他们也算是帮扶一下了。三天的时间，方如绣家一直包吃，额外方长福给了他们每家一两银子作为工钱，这算是很高了。一开始方长贵跟方长庚都不肯收他的钱，不过最后，方长福说是给这些侄儿侄女们买点吃食，他们得到台阶下，便也是收下了，毕竟一两银子，足以让他们过一个好年。 只是自此之后，方以琴天天都带着方以媛来找方如绣了，她一直惦记着方如绣带她去县城里面的事情，正好这个时候，不是农忙时期，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她有时候也会带着方以媛前来帮忙，反正每次方如绣总是会拿一些好吃的糕点或者是漂亮的绢花、手帕给她，这让这个小姑娘十分的开心，因为跑的是更加勤快了。 只是因为方以琴跑的勤快，刘氏反而是有些不开心了，因为方以云告状说方如绣天天让方以琴帮忙干活，所以刘氏便责骂了方以琴一顿，让她好好的在家待着。 这让方以琴有些不开心，对方以云也有了意见，这个方以云，明明是嫉妒二堂姐对我好，至少我去给二堂姐干活，她会给我东西吃，给我好吃的绢花，可是自家的亲姐姐可没有给过，相反上是经常跟娘亲告状，还抢走了自己的绢花跟手帕呢。 方以琴也不是一个笨人，不是说刘氏不让她去，她就不去了，她眼睛一转找上了喻氏。 她每次想要去方如绣家玩的时候，就跑到喻氏的面前，大声的道：“奶奶，我要去二叔家玩，可不可以？或者是，奶奶，我要去二叔家玩，您要不要一起去？” 她这样大声问了，每次喻氏自然都会让她去玩，而刘氏跟方以云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喻氏可是这个家里面最大的人呢。他们岂敢不听话，刘氏有些生气方以琴的做法，但是她也不能够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最后还是方长庚安慰了她，说小孩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干点活有吃的，也吃不了亏，而且如绣这孩子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我们以琴过去玩吃不了亏，否则的话她自己肯定就不愿意过去了。 刘氏却道：“我就是不服气自己过得不如二嫂家！”如今他们家一家其乐融融，家里面有房有地又盖了新房，她有些嫉妒。 方长庚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那当初分家不也是你提出来的嘛，二哥家盖了房子也是他们家努力的结果啊，既然二哥家过得好，那我们更加应该要与他们打好关系才是，这样以后借钱什么的也方便一点。” 刘氏听到方长庚这话，才点头答应了下来，没错，还是方长庚说的有理，那么以琴这孩子想过去玩的话，就让她过去吧。 后来，方以琴再同喻氏打招呼要出去的玩的时候，刘氏便道：“你这孩子，出去就出去呗，跟你奶说干嘛呀，娘亲也不是不让你出去！” 方以琴因为刘氏不让她出去玩的事情，心中对刘氏颇有意见，毕竟她觉得刘氏对姐姐方以云要好一点，否则的话，怎么会事事都听姐姐的呢。 来到方如绣的家后，方以琴也会自己家的事情说给方如绣听，尤其是抱怨这段时间自家娘亲不让自己过来的玩的事情。 方如绣跟叶氏听到这小丫头的抱怨之后，哪里还能不明白刘氏的想法呢，无非是怕自己虐待了她的女儿，抑或是让她的女儿帮忙干了活。 “这样吧，以琴，以后，你若是还在姐姐这里帮忙干活的话，我就每半天给你五个铜板，给你妹妹三个铜板，你把它攒起来，等到去县城了，也可以自己买点东西！”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虽然每次都有拿东西给方以琴两个人吃，而且也没有让两个人帮忙干什么重活，但是给了钱，也好堵着刘氏的嘴。 “二堂姐，我就是过来玩玩，我们不要钱。”方以琴有些羞涩的婉拒道，她可不想让方如绣认为她来这里玩都是为了钱。 “没关系，堂姐给你的，你就收着呗，反正也不多，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头绳啊、花生糖啊，就可以自己去买了吃了。”方如绣说道：“而且你这几天表现的也很乖，帮着堂姐照顾茵茵，也照顾的很好，所以这是姐姐奖励给你们两个的。” “那好吧。”方以琴点点头。 方如绣就从荷包里面数出铜板给她们，然后说道：“堂姐先把钱给了你们，不过若是你娘或者是以云叫你们回去的话，你们回去就行了，千万别因为堂姐给了你们钱，而留在堂姐这里，否则的话，你娘等下又要说了。” “嗯嗯，我知道。”方以琴点点头，把钱收好，顺便还叮嘱了一下她身旁的方以媛，叫她不要同刘氏说，方以媛点点头，也把自己的钱收好。 如今的琉璃没有买到，方以正每天白天都要将那些稻草给掀起来，让这些菜苗进行光合作用，而到了晚上则是要把它们盖紧，防止菜苗给冻坏了。 方如绣则是忙着给这些菜苗浇水，如今有了方以琴偶尔来帮忙，她也觉得松泛了很多，这两个小姑娘还是挺会干活的，每次她只要把水挑好，两个小姑娘都会帮她浇水，方如茵看到方如绣这么忙，也会来帮忙，而这地方如绣也并不是每天都要浇水的，只是这段时间幼苗刚刚长出来，她才会照管的比较精细一点。 等到这些菜苗都长大了，也进入了十一月，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变得冷了起来，里面几乎都要穿一件夹袄了。当然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是从来不用的，他们两个常年练武加干活，身子骨好的不得了。 只是这一年以来，方如绣的手以明显的速度粗糙了下来，尽管每天都有注意保养，干活也是带着手套，但是她原本白白嫩嫩的手还是长出了老茧。 有一天方如绣盯着自己的手看，方以正不解，便问道：“妹妹，你老是盯着你的手看什么？不用看了，你绝对是全家最漂亮的人儿。” “不是，我是搞不懂我这一天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怎么我的手都已经长了老茧了呢？”方如绣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说道。 “这一年你太辛苦了！”方以正握着方如绣的手，说道：“都是大哥不好，每天留这么多的活计给你干。” “哪有。”方如绣抽回自己的手，说道：“我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重活，都是一些我能所力及的事情，都快我从前太过娇生惯养了。” “是啊，若是你还是顾家的姑娘的话，想必也是娇生惯养的呢。”方以正做到方如绣的身边，说道。 第143章 、带一群包子去县城 “大哥，你别说这样的话，咱家也不差呀，以后你们一个个都成长起来，也不见得会比顾家差！”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是不是啊，以诚，明年姐姐就送你去学堂，后年你就去考童生、秀才！”方如绣回答了方以正的问题，又对着方以诚激励道。 “好！”方以诚点点头，便拿起书本开始朗诵起来，一年快过去了，方如绣每天无论再忙，都会教他们读书写字，一天至少十个，如今，方以诚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赵世文也在一旁学习，他的爹赵业成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都已经快三个月了，可是他就没有来找过自己的儿子，方如绣每隔十天就会去一趟县里，然后带一封伪造的信回来。 “不如我们明天去县城玩玩吧，答应了带堂弟堂妹他们去县城，还没有兑现呢。”方如绣说道。 “哎呀，县城有什么好玩的，我都腻了。”方以正说道，如今他天天忙着照看大棚蔬菜，所以去县城送鸡鸭的这个任务又交给了方长福了不过他以前都经常在县城里面跑，所以对县城是完全都腻了。 “大哥，那你以前刚去县城的时候，不是还很好奇嘛。”方如绣说道：“人家堂妹跟堂弟都很少去县城的，而且我又没有让你带着去，我自己带着他们去。” “我也要去！”方如茵跟方以诚听到了连忙说道。 “你一个人去的话，我又有些不放心，算了，我也陪你去吧。”方以正有些担心方如绣一个女孩子，便答应陪着方如绣一起去。 “我不要陪你，反正这县城里面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欺负我。”方如绣笑道：“大哥，你在家只要把我的蔬菜给我照管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知道她说的是那天他忘记把一块草垫给盖上，而导致那下面一大块菜地的菜焉了事情。因为这件事他没少被方如绣说道，所以他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就好像被泼了冷水，一下子就熄灭了下来。 他默不作声，也不喊着自己也要去了。算了，反正县城也不好玩，妹妹她也会点功夫，用不着自己担心。所以自己还是在家好好的照管这些金贵的蔬菜吧，嗯，以后细心点，每次都检查一下吧，可别再犯下上次那样的错误！ 第二天方如绣便让方以诚老宅里面叫上方以琴跟方以用两个人，当然还少不了喻氏，喻氏一听说方如绣带她去县城，知道方如绣可能是带她去买东西，她便拒绝了，只说你们年轻人去玩，我这老婆子就不去了。 既然喻氏不去，方如绣便也不强求，方以琴听说要去县城，便把这段时间方如绣给她的钱翻出来，然后换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就要去县城。方以用虽然想去县城，不过李氏有点不同意。 当然最终她看到儿子眼中的渴望，心还是有点动摇，最后方长贵说了她两句，道：“二弟他们家的人又不是外人，你就让孩子跟着去县城里面玩一玩呗。”李氏听到自己的丈夫开口了，便不再固执，还是答应了。 方如绣最后带上了一群孩子去县城里面玩，今天她就是单纯去县城里面，因为她要去县城里面玩，所以方长福一大早就将鸡鸭送到醉云阁去了，好把牛空出来，给方如绣等人坐。 如今方如绣家虽然只有一头牛，但是却是做了两辆车，一辆专门用来送这些家禽，一辆上面做了凳子，专门用来载人、买东西，毕竟方如绣可不想每次都去县城的时候，都还得要把车洗一遍。 在家吃了早餐之后，方如绣才开始启程，除了她之外，后面带了方以诚跟方以用，方以琴跟方如茵四个人，都是小孩子，方如绣带着帷貌、蒙着脸，挥着赶牛鞭，看起来是威风凛凛，俨然一个孩子王的样子，走在路上的时候，很多的路人，都向她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赵世文今天没有跟过来，因为他说他要在家里面好好学习，省的赵业成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学业落下了，不过方如绣答应今天代替他再去福安镖局看一看他的爹有没有回来。 带了方以用跟方以琴，正好可以帮她照顾一下方以诚跟方如茵，否则的话，以方如绣赶牛的速度，他们两个东倒西歪的想必早就被颠的七荤八素了。 幸好的是，方如绣这辆专门载人的车跟拉货的还不一样，否则这些人想必早就被颠下去了。方如绣的这辆载人的牛车结构如斗状，里面有座位，后面还有一道小门，可以用木栓拴上，方以用等人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刚好可以露出一个头。而且这些座位跟后面的靠垫方如绣全部都用棉花做了靠垫跟软座，这样便舒服了许多。 方长福做这辆车的时候，就说村子里面没有牛车是这样的，这样的牛车是专门为了方如绣而准备的，因为她赶牛的时候，这牛就如同疯了一般，撒开蹄子跑，实在是吓死个人，家里面小孩子又多，以前坐过一次她赶的牛车，连他都差点被颠下去了。 “二堂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这是方以琴第一次去县城里面，她抱着方如茵，开心的不得了，尽管很颠簸，但是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她只觉得这个速度简直是太爽了。 “是啊，二堂姐，你这赶牛的技术比村口的铁柱大叔好多了，他赶的牛车，速度绝对没有你这么快。”方以用也探出头来说道。 “那当然！”方如绣听了这些人的话，便笑眯眯的说道：“我立志要然牛跑出马的速度来。” 可是她这话刚刚说完，从她的身边，还果真是窜出了一匹马来，只是可惜的是，这马的速度比她的速度快上了许多，很快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方如绣也不觉得丢人，反而是自嘲的说道：“看来姐姐的技术还是不太过关。” “没呢，姐姐你的技术已经很不错了。”方以诚被方以用护在里面，刚好离方如绣很近，他说道：“今天咱家的牛已经跑了一趟了，所以肯定是累了。” “哎呀，对啊，我忘了这件事情了，那我得让咱们家的大黄休息一会，可别把他累坏了。”方如绣说着，就一拉绳子，把赶牛鞭一收，然后这牛踢踢踏踏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这牛车的速度一慢下来，方如绣就不用担心，她就轻轻的拉着缰绳，然后同方以用等人聊起天来。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时间过得倒是也挺快，一路上方以琴一直在问方如绣什么时候到镇上，方如绣告诉她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但是这座看似就在面前的山却是翻了许久许久！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众人还是到了县里，到了县里之后，方如绣直接带着他们去了自家的铺子。在那里见到了方长恒一家人，方如绣问了问他们最近生意怎么样，方长恒说还不错，临近年关，生意变得越来越火爆了。 方如绣听了之后，十分的高兴，最近她正缺钱呢，若是有了这些钱，那她的日子想必就会好上许多了。在铺子里面吃了一些现做蒸蛋糕之后，方如绣就方长恒说了声，然后带着这群小孩子去街上逛街。 在路上的时候，她特地叮嘱她们，县城里面有拍花子的人，让他们一定要跟紧自己，几个小孩子都乖巧的点点头，方以诚有了一次被拍的经历，自然是万分小心，方如绣牵着方如茵，也不怕她会丢失，主要她就是担心方以琴跟方以用两个人，她让大家都互相牵着手，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接下来，方如绣就带着这些小孩子去县城的北街去吃的好吃的小吃，反正这些又都便宜，她索性每样都买了两碗，大家一起分着吃，带着他们把这条小吃街上的小吃都吃了一个遍。 吃饱了，歇会，又带着他们去逛铺子，给方以琴买了好看的头绳与绢花，给方以用买了一把男孩子都喜欢的弹弓，给方以诚买了一支毛笔，给方如茵买了一双好看的虎头鞋。 顺便她还去买了一些布料，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又该做冬天的新衣服了。冬天已经慢慢的来到了，她准备去买一些牛皮或者是鹿皮，好给大家做一双暖暖的鞋子，大冬天的，穿布鞋既不保暖，又很容易湿，如果有一双不进水的皮靴，那就好多了。 把整条街都逛了一圈，也买了许多的东西，方如绣都多给了小二几个钱，让他送到了铺子里面。这样等她回去的时候去取就行了，省的抱着东西走来走去的麻烦。 整条街都逛的差不多了，也就该回家了，可是这两个孩子还是兴致勃勃的，他们的眼睛闪着光亮，对县城十分的向往。 方如绣来了县城多趟，对县城是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她还答应了赵世文要去福安镖局一趟呢，所以便只能先回去，否则话，等下回家就天黑了，毕竟冬天来了，日头短。 第144章 、赵业成前来拜访 又赶着牛车去了一趟福安镖局，由于上次来过一次，这镖局的人对她还有点印象，跟前几次方长恒得到的消息不同，这次她得到的消息是，这赵业成终于是回来了，只是当方如绣问他人去哪里了的时候，这守门的人却说他带着人驾着马车又出去了。 赵业成好像是福安镖局的大当家的，当初是他一手创立了这福安镖局，所以一般的守门的人肯定也不敢过问他的行踪。方如绣便跟守门的人说了，等赵业成回来，让他转过一下，说方家有位姑娘来找过他，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这福安镖局本来就是在郊外，离县城还是有一点距离的，从福安镖局到方如绣的家中，相比于从县城到她家而言，几乎是需要双倍的时间。去的时候，只是带了几个人而已，而回的时候，却是拉了一车的东西，再加上这么多的人，方如绣还真的而有些心疼他们家的大黄牛。 所以她也不卯足了劲赶牛了，就让它这般慢悠悠的晃悠吧，反正东西也都买好了，也就快到家了，无事一身轻，方如绣也不着急。 这些小孩子们一个个也都是兴致勃勃的谈论这在县城之中所见到的一切，反正方如绣给他们买了糕点，一路上吃着喝着聊着，他们都兴奋的很，丝毫不敢进旅途寂寞。 等到了家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方以用跟方以琴跟方如绣告辞之后，便回家去了，方如绣自己带着方以诚两个人回到了家。 回到家中之后，方如绣看到院子前面停了一辆马车，她心中便有了一种预感，果然把牛车停好，到着两个小孩子来到客厅之后，家中果然来到了一个不速之客，这客人正是赵业成！ 方长福跟叶氏都在一旁陪着赵业成聊天，而赵世文乖乖的坐在赵业成的身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中年人，穿着青色的褂子，方如绣并不认识，不过她猜想这应该是赵业成的管事。 见到方如绣进来，这些人都有些惊讶，叶氏开口说道：“如绣，以诚，茵茵，你们回来啦。” “爹，娘！”方如绣点点头，走进来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看着赵业成说道：“好久不见，赵叔叔您的风采依旧啊！” “呵呵，小丫头，你这话好像是怨气满满啊。”赵业成笑呵呵的说道：“你就不要笑话叔叔了，这段日子，多谢你照顾世文了！” “你当然要感谢我了！”方如绣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赵业成的谢意，然后说道：“赵叔叔，您的心也太宽了，把儿子放在我们这里几个月，不闻不问的，天底下，这事恐怕也只有您能够做的出来了，您说你儿子犯了什么大错，您要把他赶出家门三个月啊！” “那件事情是我做错了。”赵业成摆摆手，说道：“不过小丫头你也是误会我了，当时我打了世文之后，我也感到非常的后悔！后来得知他砍这竹子是为了给我做花灯，我的心中更是悔恨不已！当时我就想去找他道歉，结果这孩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正打算追出去的时候，结果镖局里面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不得不去处理，所以只能够把事耽搁了下来！” “什么大事比儿子还要重要了？”方如绣冷哼一声，道：“更何况，不过就是几根竹子了，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孩子？！” “如绣！”方长福轻斥了方如绣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跟你赵叔叔说话的呢！” “哼！”方如绣再次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赵业成看到方如绣的这个模样之后，又是轻笑道：“诶，方兄，这事的确是我的不对，这孩子误会我也是应该的，她也是真心的为我们家世文好，所以才会如此的愤懑！” 赵业成先是在方长福的面前为方如绣辩解了一番，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也不想要呵斥世文的，只是他砍掉的那从竹子是亡妻亲自所种，也是亡妻生前最爱，睹物思人，我每每都觉得这竹子上面就凝载了亡妻的灵魂，所以才会那般生气的！” 赵世文听到赵业成的话后，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于是便泪眼婆娑的说道：“爹爹，我不怪你，是我错了，我不该去碰那从竹子！” “你这孩子，你没错，是爹爹的错，其实你娘亲她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在天上看着我们呢，若是她真的存在的话，那你就是她的延续!”赵业成拍拍赵世文的头，轻轻的说道。 “其实你在方家的这段时间里，爹爹虽然在远方的，但是还是十分的挂念你的，也有经常派人来看你，只是爹爹嘱咐他们不能够打扰你的生活，所以才没有让你发现！”赵业成又说道。 “爹爹，我知道的。”赵世文小声的说道，然后他突然就跑开了，道：“爹爹，我去拿样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赵业成问了一句，可这个时候，赵世文已经一溜烟就的跑出去了。 “哎，赵叔叔，你明明一直在关注世文，但是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出现那呢？”方如绣不解的说道：“你这样的话，让大家多担心啊。” “因为这段时间我有点事情，的确也是不太方便出面。”赵业成对于这件事情却是不想要多言。 看到他这个样子，方如绣便也是不想多问了。 众人沉默中，赵世文从外面进来了，他的手里面拿了一个木制的小盒子，众人惊讶间，他就拿着这个盒子就走到赵业成的面前，他献宝一样的把盒子在赵业成的面前打开，然后说道：“爹爹，你看，你给我写的信，我还一直都收着！” 赵业成听到赵世文的话后，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明明就没有写过任何信来，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把盒子接过来，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一张张的打开看，上面娟秀的字体，字字句句都是殷切的嘱托，有人特地仿照他的语气，给赵世文写了一封一封的信件，好让他安心！ “呀，世文啊，你爹爹些的信，你都还留着啊？”方如绣出声问道。 “当然了！”赵世文点点头，得意的说道：“我要告诉爹爹，我已经长大了，以后爹爹给我写的每一封家书，我都会好好的收着，等他老了，我就拿出来，细细的读给他听。” 赵业成听了赵世文的话后，他摸摸他的头，然后又将这些家书放到了他的小木盒子里面。刚刚方如绣突然的出言，他便猜测这些家书都是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所为，果然是心思细腻的一个姑娘，字迹写的也不错，看来是读过书的。 今天天色已晚，看来赵业成跟他的随从是要在方家睡下来，幸好方如绣家如今的房间够多，住下他们不成问题。 吃过晚饭过后，方长福继续跟赵业成谈事情，方长福问起赵业成哪里有琉璃卖的事情，赵业成也是接过了这个话茬。 得知方长福要买琉璃的事情，他更是主动将这个任务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不久后正好有一趟任务是前往府城徐州的，那里的琉璃比较多，交完了货之后，顺便可以把则琉璃带过来。 方如绣听到后，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有了琉璃，且不说大棚蔬菜的问题，就是这大冬天家里面也再不用糊上厚厚的窗纸了，直接装上琉璃，明亮温暖。 “赵叔叔，你们要去徐州府城？要不带着我跟大哥也去徐州府城见见世面呗，我们自己驾车牛车跟在你们后面就好了，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方如绣看着赵业成笑眯眯的提议道。 如今这县城她已经逛腻了，去府城开开眼也好，原主以前虽然是在京城待着的，但是毕竟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她都有些记不清了，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她觉得她跟方以正是应该去外面走走，见见世面了。 趁现在年纪还小，等以后年纪大了，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多的机会了，行走之前，也不如此时方便。 “这……”只是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赵业成却是有些迟疑，毕竟他是去押镖的，这一路上，也算是危险重重，可不是去闹着玩的。 “赵叔叔，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放心吧，我大哥就会一点武艺，他会照顾好我的，到时候我们再买一匹马，就也能够跟上你们的速度了。”方如绣如此说道。 “可是，丫头，你知道吗？我们这一路可能会遇上山贼，运气不好的话，受伤倒是小事，就是死人那也是会有的事情。”赵业成还是不想带方如绣两人，他如今倒不是嫌麻烦，他就是怕两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哪！ “得了，赵叔叔，您就别吓唬我爹了，我爹他胆子小。”方如绣自己说道：“我们两个一点也不怕，也保证自己会安全归来，如果仅仅是这个问题的话，那赵叔叔您完全就不用担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是我跟大哥路上遇到什么事情，那也怪不到您的身上。” 方如绣说着，又对方以正说道：“大哥，你去给咱爹说说，让咱爹不用担心。” 第145章 、同意 方以正收到方如绣的眼神之后，就走到了方长福的面前，道：“爹，我跟妹妹都想去府城转转，但是赵叔叔担心您那个，您看看，您给赵叔叔说说呗，您绝对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这赵叔叔把世文放咱家几个月都不怕，这我同妹妹，跟着他们出去半个月的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对吧？” 他这话，有几重的意思，一重是劝说方长福，另外一重其实也是劝说了赵业成，毕竟他把孩子放在这里这么久，他们两兄妹跟着他出去转转，那也不算什么事对吧？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对外界最向往的时候，方以正也不例外，当他听说方如绣提议让赵业成带着自己两个人去府城的时候，他的那颗年轻的心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可是听到赵业成的推脱，他又有些垂头丧气，心中有些失落，说赵世文在自己家待了许久的话，未免是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但是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他只是想要让赵业成跟方长福同意两人出去与见见世面而已。 “好啦，你们两个，实际上爹年轻的时候，也有一颗向往着外界的心，只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想法慢慢的就淡了下来，尤其是有了你们这群孩子之后，渐渐的就只想着守着你们这群孩子跟你们娘亲了。” 方长福此刻就如同田埂之上一个讲故事的老者，但是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就以淡然收尾。 “如若你们赵叔叔不嫌弃，愿意带你们出去的话，那爹这边自然是没有问题。”方长福看到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由得笑道。 “既然方兄能够放心把两个孩子交给在下，那在下岂有推脱之理？”听到方长福这么说，赵业成连忙应承道。 “如此，便多谢赵老弟了，不过赵老弟你放心，我这两个孩子都是听话的，你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行了，他们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说，不用照顾我的面子。”方长福听到赵业成应承，便同赵业成道了一声谢。 赵业成摆摆手，说着都不算什么事，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充满着喜悦，话说方以正还去过京城呢，不过那只是去走了一个过场，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次去府城，想必会是十分的精彩吧，方以正的眼中充满着憧憬。 可是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开心，但是这方以诚跟方以直两个人则是有些可怜巴巴的了，他们也想要过去，但是却没有这个机会。 “行了，以直、以诚，等大哥跟姐姐去了之后，以后熟悉了，我们俩就可以带你们去了，或许以后咱们家还会在府城之中开铺子呢，到时候让你们去府城，你们都不会觉得新鲜了。”方如绣捏捏方以诚的小脸，说道。 可是她怀中抱着的方如茵却是有些不开心了起来，小小的人儿，虽然还听不太懂，他们聊了些什么，但是她却听懂了方如绣要出远门的事情。 “姐姐。”她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方如绣。 “哎呀，茵茵，姐姐过段时间去府城给你买绢花，你在家要好好听娘亲的话哦。”方如绣柔声的哄着茵茵。 这段时间，茵茵一直都是由方如绣带着，她估计早就是把她当做娘亲一般看待了，对方如绣也产生了依赖性，得知方如绣将要离开她十分的不舍，不过看到方如绣殷切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便只能够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搂紧方如绣的脖子，然后点点头。 方如绣笑了笑，然后跟众人说了一声，便带着茵茵去睡觉去了，紧接着方以正等晚辈也都散去，就剩下方长福跟赵业成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三天之后，就是赵业成等人要去府城的日子了，赵业成看到自己又要去府城了，索性又将赵世文留在这里，自己则是回到镖局去忙活去了。反正自己也不能够陪他，不如放在方家，好歹也还有适龄的小孩。 而且亲自来方家考察了一番，让他觉得自己把孩子放在方家真的是太正确了，方家兄友弟恭，每日除了干农活，还会习武练字，赵业成觉得赵世文如今进步了许多呢，看到从前那样的皮孩子如今变得这样的懂事，他的心中真的是十分欣慰。 方如绣也忙着将照顾大棚蔬菜的事情告诉方长福，她让他每天都把这些稻草掀开让阳光射进来，还有让他注意一点温度。特别是，若是那天没有太阳，或者是真的忙不过来，那么便宁愿不掀开，也不要让里面进寒风。 方长福是一个老庄稼把式了，这些方如绣就是不交代，他也能够明白，毕竟方以正他们在操作的时候，他都是有一旁帮忙的。只是如今两个孩子不在了，他要照管这些蔬菜，那么原先准备锄的田地，如今便是没有时间了，毕竟这些蔬菜，如今已经是全家人心目中的重中之重！ 交代完这些之后，方如绣也亲自去大棚里面看了看，发现这些蔬菜的长势虽然还算是不错，但是生长却是极其的缓慢。 因为万物都需要阳光，没有阳光，植物就不能够进行光合作用，偏偏下半年来了，日短夜长，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昏暗之中，再加上掀开这些草垫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所以这样一来，倒也是无形之中给这些蔬菜的生长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唉，若是在后世，没有光，她就直接开电灯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呢。 早知道就不一下子培育这么多的蔬菜了，如今倒好，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照管不过来的感觉。毕竟是在简陋的古代，方如绣觉得自己有些托大了。 万物的生长都有其一定的生长规律，春耕秋收乃是是大地赐予一些植物的最基本的规律，经过这么多年的耕种，人们发现春耕秋收其实是很有很大的道理的。 蔬菜生长最快的夏天，昼长夜短，阳光充裕、气候适中，而让方如绣妄图要打破这些规则，所以她遇到困难也都很正常。 这她还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若是没经验的人来做的话，更加是不敢轻易的尝试。怪不得当她们家开始种蔬菜的时候，很多的村民都是在嘲笑，如今看来也并非没用道理。 只是方如绣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大不了就生长慢一点罢了，总归是活着就好了，只要不死，这些蔬菜钟会成长起来的，自己应该有耐心。 由于要去府城，所以方如绣跟方以正特意提前一天去了一趟县城，买一些路上需要穿的衣服，吃食与干粮。方如绣自己在铁匠铺做了许多细针、飞镖等武器，当然吃的食物等她也准备了不少，总归是有备无患！ 把武器吃食都放入储物空间里面，她自己就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这些吃食跟些简单的衣物，便轻装上阵，先是来到了福安镖局，跟大部队会合。 之前虽然同赵业成说了，自己到时候跟方以正坐一辆小牛车去就好，但是实际上，到了福安镖局之后，方如绣还是让福安镖局的人陪着自己去挑一匹好马。 赵业成听到方如绣说要去挑马，便让她从自己的镖局之中牵一匹就好了，说这样的马都是驯服好的，到时候会听话一点。方如绣却是摇摇头，别人的东西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她还是喜欢自己去买一匹马。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拒绝赵业成，只说自己两人买一匹马就好了，到时候万一不太会，还得让人带带自己。 赵业成这才想起来，则骑马也是要学的啊，自己镖局的人你骑马都是骑习惯了，可是方家这农家的孩子莫非还会骑马不成？ 实际上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都不会骑马，但是架不住他们想要起骑马呀，高头大马，纵意江湖，历来就是让人羡煞的一件事情，不会骑马？到时候学就是了。 所以方如绣跟方以正就兴致勃勃的又去县城挑马了，赵业成指了一个叫老陶的人同方如绣两人一起去挑马。 这老陶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为人倒也是随和，对方如绣两人的态度也还算好，一路上他赶着马车去县城，方以正第一次坐马车，便坐在车轩的位置同老陶交谈。 一路上聊的也还算是痛苦，这马的速度果然是比牛的速度要快上许多，不一会就来到了县城。 老陶对于县城也是熟门熟路的，他直接就带着两个人来到了马市。 毕竟是一个小县城，卖马的人也不多，想要买马的人也少，一般的人要买马也去黎阳郡了，所以这里的几家马铺显得有些生意惨淡，门口罗雀。 不过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没有什么人买马，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方如绣并不担心别人的生意，只想着自己能够买一匹好马。 这老陶在马之一道上果然是一个老江湖，他根据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人的情况，给二人挑了一匹橘红色的小母马，这马驹虽然还未成年，但是也有一米多高了，驼上方如绣两个人，那完全不是问题。 方如绣也很喜欢这匹马，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决定买这匹马了。 这马果然跟牛不是一个档次的，光是这一头小马驹就花了二十两银子，方如绣有些心疼，不过想到家里面又多了一个成员，她脸上便露出了笑来。 有牛有羊有马，有鸡有鸭有鹅，这才是殷实的人家嘛。 第146章 、买马 买了马之后，顺便又去买了一个马鞍，好马配好鞍，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特么的一个马鞍就要一两银子，当然方如绣选的是比较柔软一点的，这样坐起来舒服。 回去的路上方以正马车都不坐了，就牵着这马驹一路上往福安镖局走去。 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他直接就套上马鞍，在路上练了起来，一开始十分的狼狈，差点就被这马驹给甩下去了，不过方以正力气大，他紧紧夹着马肚子，拉紧缰绳，到是也骑着马跑了那么一段。 方如绣知道方以正会点武功，又是一匹小马驹，所以她也不担心，反倒是老陶，看到这险象环生的一幕幕，在一旁看的那是心惊胆战。他连忙驾着马车一边在方以正的后面追，一边大声的指挥教导方以正该怎么做！ 慢慢的方以正从一开始的东倒西歪，险象环生，终于变得正常起来，等到五里路走完，他已经可以控制这小马驹停下或者是转弯了，等到了福安镖局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完全掌控这匹马了。 这让老陶有些羡煞，连连说道：“这年轻人啊，学东西就是快，骑马这样的活计，竟然半个时辰不到就会了，不像我们这些老人，学个东西，慢吞吞的。” 方以正听到别人夸赞他，便有些羞涩的说道：“哪有，您都是老把式了。” 傍晚的时候，方如绣也在福安镖局的前面练了一会马，而方以正他刚刚也没有玩够，便把刚刚买的小马驹让给方如绣，而自己则是找福安镖局的人借了一匹成年的马驹。 这成年的马，果然比小马驹难驯服多了，刚刚骑着小马驹还得心应手的方以正，等骑到大马的时候，又觉得有些难掌控了起来。 不过这大马的速度也不是小马驹能够比的，驾驶几圈之后，方以正便开始对着大马熟悉了起来，他骑了几圈，看到方如绣仍旧是拉着缰绳在原地转圈，便停下来，开始教方如绣练马了。 方如绣虽然不会骑马，但是也并非学不会，她只是刚刚看大方以正坐在马上，恣意飞扬的样子，一时有些着迷了罢。 不过方以正好心要来教她骑马，她也不会拒绝，他说了几个要领，她都认真的听着，然后一甩马鞭，便驾驶着这小马驹飞奔了出去。 “妹妹，原来你会骑马呀？”方以正看到方如绣骑得如此平稳，想到自己之前东倒西歪的模样，便有些羞赧。 “不会啊，不过你想到我平常赶牛，就应该知道骑马这样的小事，对于我来说，不在话下。”方如绣回过头，朝方以正洒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 “那是，我家妹子就是聪明！”方以正夸赞了方如绣一句，然后也翻身上马，朝方如绣追去。 两个人在路上嬉闹了许久，等到黄昏的时候，才跑回来。 晚饭是在福安镖局吃的，当赵业成将方如绣跟方以正介绍给其它几位当家的时候，有两个人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方如绣看着那两个皱起眉头的人，心中便知道他们有些不愿意带上自己了，不过她也不说话，这两个人看不起他们那就算了，反正她也懒得理他们。 她提议说要赵业成带着他们两个，并非是需要他们很大的帮助，只不过是他们知道路线，而且跟着他们走，方长福也放心一点。除此之外，方如绣不觉得自己跟大哥会是他们的累赘！ “这位是我们福安镖局的四当家离落跟五当家风无，这趟镖，十分的重要，除了我之外，这两位当家也会同行。”赵业成对着方如绣两人介绍到刚刚皱起眉头的那两个人。 “哦，原来如此，见过四当家跟五当家！”方如绣一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人才会行的礼。方以正也同她一起行了一个礼。 “两位侄儿侄女，你们本是在家玩耍的年纪，不知道去府城有何贵干？”这四当家离落看到方如绣两人对他们行礼，心中稍稍快了一些，但是语气仍旧是有些不善。 “我们去府城玩呀。”方如绣直言不讳的说道：“在家玩腻了，所以去府城见见世面！” “呵，见世面，我告诉你吧，小丫头，这一路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平和，我们路上有可能会遇野兽，甚至是山贼，山贼你知道吧？烧啥抢掠，奸淫掳掠无一不作！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就不怕碰上山贼？”这五当家说出的话的确是十分的难听，方如绣停在耳中觉得有一些不快。 “风无大哥，这就不老你费心了，我的妹妹，自然有我会保护！”方以正坐的离方如绣近了些，然后看着风无骄傲的说道。 “哼，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风无冷哼一声，并不把方以正放在眼里。 “莫欺少年穷！”方以正说着就拿起吃饭的筷子，朝着风无那边用力一掷，便从这风无的头上飞过，插入到了对面的墙上。 在场的人看着那墙上剩下的半截筷子，皆是心中一惊，心道，这少年好大的力气，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筷子，竟然能够让他投掷道入木三分的境地！ 而五当家风无则是看着这跟筷子在那里衡量，刚刚若是这根筷子真的投掷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想必是脑浆迸裂，魂不复存！ 惊魂未定之下，他看着方以正的眼神之中，便多了一些惊恐，也再不敢小看方以正两人。 听大当家的介绍说，这只是两个农家少年，如何会如此厉害？既然如此，那刚刚的针对于担忧，就是自己的小家子气了。 方以正也没有想到自己小露一手，就能够震住他们，这江湖人就是这样，谁本事大，他们就服谁! 这方以正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经常做力气活，因而手上力气大，而且平日里又勤加苦练，再运用方如绣教导他的那一点巧劲，便做到了如此地步了。 看到这入到墙上的半根筷子，此刻方以正的心中也十分的欣喜，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厉害了，嘿嘿，他心中的自信心正无比的膨胀。 可是方如绣却是感觉到了方以正的骄傲，她冷哼一声，附在在方以正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大哥，你别太骄傲了，你如今还跑不过我呢，若是来一个轻功厉害的，你照样不能够奈何人家半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方以正也低声的对着方如绣答道，他好不容易嘚瑟一会，就被方如绣泼了凉水，他心中的苦痛，可有谁人知哪，不过这也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听到方以正的答复，方如绣便放下心来，方以正她还是了解的，表面上看起来有些轻浮，容易骄傲自满，但是实际上还是十分成熟稳重的一个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哪！”这个五当家风无最后回过神来，便夸赞道方以正。 方以正有些羞涩的摇摇头，说道：“这只是手熟加凑巧罢了，刚刚失礼了，还请五当家不要怪罪。” “怎会怪罪，这位少侠以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正是我等佩服之人，刚刚妄自揣测二位，也是在下孟浪了。”风无也道歉道。 方如绣二人听到这话，便相视而笑，接着举起杯子喝酒，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但是方如绣却是知道，在这小小的黎阳县，能够有什么高手呢，这些押镖的人，平日里也不过就是力气打点，然后会甩些大刀罢了，外面的世界还很精彩，她培养的方以正可是要考武状元的人，这点本事可是不行！ 晚上回到客房休息的时候，方如绣又再次告诫了方以正一次，方以正一向信服方如绣，便也点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骄傲自满。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时候方如绣不想要跟他讲太多，是希望他的心中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不过人若是没有压力，便又是容易变得松懈！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等这一趟远行回来，想必他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天方如绣很早便起来了，今天大家就要开始出发去府城了，等方如绣洗漱完毕，大家一起吃过早餐之后，便开始上路了。 方如绣跟方以正共骑一匹马，反正两个人也不重，尽管是一匹小马驹，但是驼起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人骑着马走在赵业成的身边，一路上赵业成再三叮嘱两个人不要离开大部队太远，方如绣两人也是点头答应。 走了一路，方如绣很好奇，为什么除了镖局的七八号人之外，就没有见到什么货物，也没有见到什么人了，一问，才知道，原来镖局的人约好了跟雇主半路在官道上集合。 这雇主听说是一个商人，这次携带了一些贵重的山货前去府城，因为怕路上不安全，所以才叫福安镖局的人前来护送一番。 方如绣听了便点点头，商人重利，若不是货物贵重的话，想必是舍不得请福安镖局的这些人了，不过这样看来，这趟镖定然是酬金不少，否则的话，这赵业成也不会亲自出马了。 别人的事情，方如绣一向是不太喜欢多问，因为也只是随意的问了几句，打发一下时间，然后就坐在方以正的身后，埋头赶路。 第147章 、出发 路上，大部队终于会合了，福安镖局算上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一共才九个人而已，减去大当家赵业成，四当家跟五当家，一共就只有四个人了，这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同方如绣两人去买马的老陶，另外一人则是上次同赵业成一起去方如绣家的随从，所以只有两个生面孔，方如绣两人还不认识。 而面前的这个商人，方如绣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听他自己自称姓王，这让方如绣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在县城之中认识的第一个姑娘王弱音来，也不知道这个姓王的是不是就是她口中的爹，不过若是这县城之中没有第二个姓王的商人的话，那定然就是了。 不过是与不是，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跟自家大哥，不过就是来打酱油的而已。 这商人的后面跟了三辆马车，除了满满一车的货物之外，另外还有两辆马车看起来应该是用来坐人的，这两辆马车的装饰都颇为低调，不过是青色油布包裹了而已，就连轿帘，从外面看也是青色的。 赵业成去找这商人寒暄的时候，方如绣跟方以正慢慢的已经骑着马，落到了后面了，不一会，这商人跟赵业成谈好了，等到这商人撩开车帘上路马车之后，赵业成一挥手，便带着大家继续上路。 赵业成跟三位当家驾着马走在最前面，其它的四个人则是跟在马车的后面防护着，方以正嫌后面的尘土飞扬，便也驾着马走到了前面，跟在赵业成的身边。 有了三辆马车之后，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来，尤其是其中的一辆马车载满了东西，那速度是更加的慢。 方以正骑着马踢踢踏踏的慢慢走着，他觉得有些百无聊赖，刚刚学会了骑马，他正想着骑着马恣意的飞扬一般呢，谁知道一行人却是以这么慢的速度。 “不如我们先去前面走走吧。”缓缓的行走了一会，方如绣觉得这样的速度让她坐的不太舒服，便同方以正提议道。 方以正也正想如此，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便同赵业成打了一声招呼。赵业成听到方以正的话后，也不好意思拘着他们两兄妹，便叮嘱他们一定不要走太远。 方以正答了一句在前面等他们，然后就一挥马鞭，然后往前面去了。 小马驹在人的驱使之下，便撒开蹄子往前跑，风呼呼的刮着，方如绣也觉得这样才够劲！ 跑了一路之后，两人便停了下来，在前面吃一点干粮，让马儿也吃一些草，然后顺便等赵业成等人。 “大哥，骑马好玩吧？”方如绣调笑道。 “嗯，一开始还好，不过坐久了也累啊。”方以正百无聊赖的说道：“尤其是以那么慢的速度，我真的是有些受不了。” “所以啊，你以为骑马很好玩啊。”方如绣笑着说道，然后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她让方以正从马驹上取下锡壶，喝了一口水之后，把水壶又抛给方以正，然后坐在石头上休息起来。 “累了吧。”方以正说道。 “嗯。”方如绣点点头，坐了一路的马，她觉得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阴的，这官道上也有些阴阴的，不同于后世路上的车水马龙，逢年过节的时不时还堵个车，方如绣坐在石头上休息了半响，也没有看到有人过来。 整条路上十分的空旷，路边荒草戚戚的，方以正牵着马绳也坐到方如绣的身边，之前想到要去府城，两人都还很兴奋，可就这么一会，两个人都已经焉了下来。 在石头坐了一会，方以正只觉得一身的力气都没有地方发，他便在方如绣的面前背一些诗文，然后又是翻跟斗又是倒立的，就如同一个猴子一般。 不一会，两人听到马蹄的声音，便安静了下来，定睛一看，果然是镖局的人赶上来了。 等到赵业成走近，方以正跟方如绣两个人才翻身上马。 “怎么样？这一路有些无聊吧！”赵业成问道。 的确是有些无聊，可是方以正却是回答道：“还好，还好。” “嗯，前面的路段你们要小心，那里十分的危险，可是有大虫出没的。”赵业成叮嘱道。 “大虫？是真的吗？”方以正听到大虫两个字却是十分的欣喜，好像看到大虫之后，他就能一拳将他打死，然后瞬间成为一个打虎英雄！ 旁边的离落跟风无看到方以正的表现都笑了起来，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年轻人，就是胆大！ “行了，大哥，老虎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制服的！”方如绣在后面泼冷水道：“大哥，你如今手无寸铁，若是碰到老虎的话。很容易就被老虎所伤！” “哦。”方以正闷闷的回答了一句，他突然想起他不能够流血的，若是流血的话，流出的毒血会伤害道别人。可是若是不流血就打败一只老虎的话，他并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不过不怕，不是还有我嘛！”方如绣得意的说道：“有我在大哥你的身边，到时候我们就算是打不过，还可以跑嘛。” “嗯。”方以正又活跃了起来，还没有见到老虎，他已经在幻想接下来的大战了。 但是遗憾的是，他跟着大部队一直走了许久，还没有走到赵业成所说的危险地带，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了一句，结果赵业成告诉他，这危险的路段已经是走完了。 这让方以正有些垂头丧气，有没有搞错，他还等着打虎呢，没想到，这一路上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 接下来的一路，除了一些山山水水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路上都有些荒无人烟，到了中午过后，众人终于看到了路边的茶棚，便在茶棚之中休息了半响。 那两辆轿子里面的人也终于从轿子里面下来了，除了那个王姓商人之外，还有一个姑娘，她戴着帷貌走过来，等她娉婷有姿的走进茶棚，去掉帷貌之后，方如绣才发现这个姑娘，竟然就是王弱音！ 好吧，原来自己猜对了，这王姓商人果然就是王弱音她爹，看来自己跟她也还算是有缘，去哪里都能够遇上！果然世界很小！ 方如绣跟方以正坐在一旁喝着茶，既然早就说了，以后跟这王姑娘就是陌生人了，所以她也只是拿着手中的茶，喝了两口，然后跟所有的其他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两个丫鬟搀扶着她，她们自己就带了杯子跟茶叶，不过就是让老板烧点热水来而已。 方以正拉着方如绣的衣袖，叫方如绣看向王弱音那边，方如绣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问道：“怎么了？” “你看王弱音，在外面茶都要自带茶杯茶壶，你说是不是有些娇气！”方以正小声的说道。 “大哥，不在背后论人，这个我上次可就是跟你说过了的。”方如绣没有理会方以正，反而是说了一句这话。 “好啦，好啦，我这还不是为你鸣抱不平？”方以正不悦的说道：“就偏生你一本正经，还要来说我。” “你若真的是在为我鸣抱不平，你就更应该好好努力才行啊！”方如绣看着方以正，她自然是明白方以正的意思，他是有些想安慰方如绣，怕她看到这一幕之后，心中会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可谁知方如绣却像个没事人是的，反而是他想太多。 嫉妒？呵，怎么可能，当然若是原主看到从前比她差的人却可以呼奴唤婢，而自己却是喝着一文钱一碗的冷茶的话，心中定然是会有些感慨了，不过她不会，天生得不到的东西，便只能说明，投胎的时候慢人一步了，那便只能够通过后天努力得到! “方小姐，我们家小姐请您过去一叙！”可是她没有去招惹王弱音，王弱音却让人来请她了。 这倒是让她感觉到有些意外，不过她却是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兄长乃是男性，不方便过去。” 小丫鬟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行了个福礼，然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后，她在王弱音的耳旁耳语一番，不知是说了些什么，惹得她爹那王姓商人也回头看了方如绣二人一眼。 不过方如绣也不会管他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反正她跟自己的大哥真的只是来打个酱油的，等大家都启程上路的时候，他们就骑上马，一路跑到前面去了。 没走多远，见到一个分叉口，两人便停了下来，方如绣看到方以正一脸疲惫外加不太开心的样子，便道：“多走点路，多看点风景，那也比闷在家中强吧。” “嗯。”方以正点点头。 “大哥，你就别做这副样子了，你这样的话，下次我去京城什么的也不带你来了。”方如绣说道：“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秀美河山，是不是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嗯。”方以正仍旧是尤其无力的应承了一句。 方如绣扶额，跟这镖局走，镖局要照顾客人，所以行走的速度很慢，自己两个人率先走到了前面，又没有什么人同他聊天说话，所以这样一来，难怪方以正会不开心了，他是个年轻人，心性还是喜欢热闹的。 第148章 、乏味的旅途 “那大哥你若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不如我来载你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你看你还有马骑，都这么的不开心，那我一直走在后面呢！而且我还要负责逗你开心，那我岂不是更累！” “好吧，那待会就让你驾马吧，反正我也正好也累了，可以靠着你休息一会！” 听到方以正这样说道，方如绣摇摇头，等大部队再次追上来的时候，方如绣跟着他们转了一个弯，同赵业成聊了几句，就一甩马鞭，马而撒开蹄子就走到前面去了。 方如绣这次赶马，拿出了她十二分的功力，她就跟从前赶牛一样，而且还大胆的放掉了马的缰绳，所以这马儿更是无所顾忌的横冲直撞了起来。 “妹妹，你这骑马的技术可真的是太厉害了！”方以正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在夸方如绣还是再损她：“为什么每次坐妹妹你赶的车或者是驾的马，我都觉得没有一点安全感？” 这路本来就是颠簸，马儿跑的快了，却是是有些恐怖，就好像随时你可能会在马上跌落一般。 “大哥，你难道还会怕这些？”听到方以正的话，方如绣哈哈大笑。 方以正也笑了起来，刚刚旅途的孤寂无聊好像全部都被这笑声冲淡！ 这一路都是直行，两人便驾着马肆无忌惮的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了，最后方如绣拉紧缰绳，慢慢的让这小马驹停了下来。 经过一天的相处，这小马驹跟方如绣已经是熟稔了起来，果然是年纪小的，容易驯服一点。 两人在一旁等着也没有事情做，正好路边有许多的小黄花，方如绣便下去摘了许多。 “妹妹，你摘这么多的野菊花干嘛？”方以正不解的问道。 “无聊，摘点花，挂咱们的马头上，好看。”方如绣如此解释道。 “好吧。”方以正摇摇头，却看到了这小黄花之下的土地上，种着许多的柑橘树，道：“妹妹，这里有许多的柑橘树诶，正好口渴了，去摘一些行不行？” “别，大哥，这些都是别人种的。”方如绣拉着了方以正。 方以正看看四周，也没人，便道：“我们摘一点，别人不会知道的，而且口渴摘一两个，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嘛。”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方如绣摇摇头，走到马身旁，从马鞍处拿起自己的包袱说道：“大哥，你若是真的无聊，还是来帮我摘小黄花吧，你若是渴了，我这里也带了水跟水果。” 看到方如绣真的就从包袱里面拿出来了一根香蕉，方以正忍不住的说道：“妹妹，你这个包袱是不是一个百宝袋啊？” “是啊，我这个小包袱就是一个百宝袋。”方如绣得意的把这包袱背在了背上，说道：“我这个小包袱别人都不能够碰，碰到就失灵了。” “呵，你哄小孩子呢。”方以正说着就要去抢方如绣的包袱，方如绣自然是不让，两人又闹了一会。最后方如绣跑累了，她便把包袱取下来摆着方以正的面前，方以正却是焉了，不敢打开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妹妹这个包袱是你的秘密空间，大哥不会打开你的。”方以正笑着说道。 “嗯。”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又把包袱挂在了马鞍一旁。 她这个包袱里面不过就是一两件衣服，然后几块干粮而已，真正的贵、重东西，她全部都放空间里面了。 玩累了，歇一会，这赵业成等人终于才又在远处露出了身影，以他们这样的行走速度，怪不得要一天才能够到达县城呢，早知道，自己就先找棵大树，靠着休息一会了。 这次两人骑马都累了，便同大部队一起走了，方以正慢悠悠的驾着马，同赵业成走在一起，想听他说点以前押镖路上的轶事，但是赵业成看起来也很累，风尘仆仆的，根本就没有同方以正说话，更别说讲故事了。 一路这样慢悠悠的晃着，终于来到了凤阳郡！ 当然，来到凤阳郡的时候，天都黑了，赵业成带着大家去他熟悉的客栈修整一番，大家就在这个客栈休息一会，然后明日再上路。方如绣两人拒绝了赵业成为他们付房费的举动，自己两人率先定了两间中房，互相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也都方便的很。 大家安顿好之后，便一起下楼吃饭，这次方如绣两人终于可以听这些押镖的老人们说起江湖上的事情了。 方如绣还好，她听惯了这些事情，但是方以正却是觉得十分新鲜，他盯大了眼，听得十分认真，还经常被这些镖师们吓得一愣一愣的。 “以正、如绣，今日只不过是来到郡里面，这一路上也相对平和一点，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要去府城了，这一路人烟稀少，危险也比较多，可能有时候还赶不上客栈，只能够风餐露宿，你们要做好准备，记得多带一点干粮。”赵业成叮嘱二人。 “嗯，我们知道。”方以正跟方如绣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 “好了，虽然危险，但是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赵叔叔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的，而且你们自己也有一点功夫，我倒是不怎么担心的。”赵业成笑了笑，然后说道：“吃完饭，等下去洗漱一番，现在天色还早，这凤阳郡里面有一条夜街，是十分热闹的，待会我让老陶带着你们两个去逛逛。” “嗯，好。”一旁的老陶立马便应承了下来。 方如绣两个人也点点头。 晚上方如绣在房间洗漱一番，准备了银钱，下了楼的时候，老陶跟方以正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她朝两人笑了笑，向他们告了一声罪，然后就在夜市之中逛了起来。 为了符合自己走江湖的形象，方如绣特地准备了两套绑腿的劲装，再配上高高扎起的马尾，惹得老陶也多看了两眼，觉得这姑娘看起来还真的是有那么几分气势！ 扎着高马尾的方如绣看起来也成熟了一点，虽然面容依旧稚嫩，可是漆黑如墨的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那一抹只有时光才能沉淀下来的沧桑，让人有些讶异，感觉与她的年龄不符。 以前方如绣就是跑江湖的，只是不是混的这个圈子罢了。她是一个这样的人，跑江湖的时候就认真的做一个江湖人，种田的时候，就认真的做一个农女，学什么，像什么，做什么，会什么！ 夜晚凉风习习，走着凤阳郡的夜市上，方如绣感觉有些冷，这个时候并不是过节，除了一些小吃店还开着门之外，其它的店铺大部分都已经关门了。 看来赵业成让老陶带着自己两个人出来，不过就是让两个人买一些干粮罢了。 方如绣早就准备好了糕点，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重视，做做样子，方如绣便又买了一些。 这一次，老陶还带着方如绣两人逛了兵器店，两人走进兵器店之后，看着这些兵器都啧啧称奇，方以正拿着一杆长枪，虎虎生威的舞了一道，都有些舍不得放手了。 方如绣看到他这个样子，便揶揄道：“大哥，这杆长枪跟你平日里挑水的扁担有些像哦，你是不是每次挑水的时候，都要耍那么一道呀。” 方以正挠挠头傻笑两声不说话，但是他仍旧是握着这杆长枪舍不得放手了。 “喜欢就买下来！”方如绣笑着说道：“只是你扛着一杆这样的长枪招摇过市，到时候去了府城人家都不让你进城！” “会吗？”方以正问道。 方如绣耸耸肩，道：“我不知道，我乱猜的。” “那还是算了吧。”方以正恋恋不舍的把这枪放回原位，道：“等回家了，我自己做一杆。” “嗯，可以，到时候我给你做这上面的红缨，让爹去打铁的铺子里面给你铸造一个枪头，还给你刻上字，岂不是更有意义？”方如绣安慰了方以正一番。 方以正点点头，在店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老陶也只是碍不住方以正的恳请，才带着他来兵器店看看，也算是见见世面，并没有要他买的意思，方如绣其实想给方以正买，但是侠以武犯禁，她怕方以正拿了枪之后，自以为是大侠了，便做愣头青！ 晚上也没什么好逛的，就买了一些吃食，然后就回来了。 休息了一天，大家继续上路，这一路从东门穿过了西门，是真正的见识道了郡里面的繁华，叫卖声此起彼伏，比县城里面的人流多了一倍。 方如绣带着帷貌，坐在方以正的身后，一行人骑着马，拉着车也算是招摇过市，惹得一些人纷纷侧目。不过骑马的人他们也见得多了，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移开了眼。 由于人多，大家的速度也放的很慢，不远的距离，硬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方如绣觉得，他们晚上的时候，应该将客栈定在西门的，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这样招摇的过闹市了，而且在闹市里面走一圈，或许还会被一些人给盯上呢，只是她并不是主事的人，只是一个打酱油的，便也只是将这话同方以正说了两句。 第149章 、出城 终于来到了西门，大家都下了马，守城的将士一个个的检查，也检查了三辆马车。 原来这电视里面放的事情是真的，这城门处真的贴了一些罪犯的画像，古人的技艺高超，这些画像画的还算是真实，只是在方如绣看来，这样画个妆，改一改发型，别人也就认不出来了。 不过这守城的将士倒是还算是负责，他们都披着厚厚的甲胄，一些人拿着长枪站在城门口，另外则是有人拿着画像，每当有人走过的时候，这守城的将士都会将人与这画像比对一番。 排队出城又花费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等到出了城门，方如绣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这就像是后世过安检一样，检查的还挺严格，他们能够出来的这么快，还是因为赵业成经常来往各处，跟守城的将士还算是熟稔呢。 方如绣站在前面是先出来，她转身看着城门处，等待着赵业成等人。只是她看到她刚刚还的夸这认真负责守城的将士，正旁若无人的拿了一中年男人车上的几个大橘子，他们一人抛了一个，看来是打算等进城的人少了再吃。 这被拿了橘子的人也不在意，反而点头哈腰的再次从车上多拿了几个橘子给这守城的将士，还直说：“军爷辛苦了。” 方如绣看到这一幕摇摇头，也并没有去制止，在哪些时代都会有腐败，这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她见得多了。 何况几个橘子也不是什么大事，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说不定等到她下次来凤阳郡的时候，她也要朝这守门的将士们卖上一个笑，讨上几个好呢。 “妹妹，你看他们！”方以正看到这一幕，内心的小宇宙却是有些发作了，他刚刚想要摘一个柑橘，妹妹都不允许，而这些人却可以随便拿，这推车的百姓偏偏还低头哈腰说拿的好！ “这就是身份地位带来的差别。”方如绣转过头看着方以正说道：“这个世界目前的规则就是这样，你别看他们如今趾高气扬的，可是到了他们的上峰面前，不也是点头哈呀的么。” “可是，妹妹。”方以正有些垂头丧气。 “你想要说什么？”方如绣问道：“这样一件小事难道你刚刚想去制止？” 方以正不说话，却是点点头。 方如绣正欲说些什么，可是赵业成他们也都出来了，她便跟他说了一句：路上说！然后便让方以正翻身上马，大家又开始赶路。 路上方以正对于刚刚那件事情仍旧是有些耿耿于怀，他仍旧是觉得他们这些守城的将士是在鱼肉百姓，可是方如绣却是觉得这个城池管理的还算好了。 “大哥，你说若是我们刚刚去帮那个推柑橘的百姓会怎么样？”方如绣问道。 “嗯……”这个方以正吱吱呜呜许久，却是有些回答不出来，对啊，会怎样呢？好像也不会怎样，就是自己帮了他，不过就是为他挽回几个橘子的损失而已，只是他心中这口气却是有些下不去！ “大哥，刚刚我们上去帮他，只会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埋怨我们多管闲事，让他跟这守城的将士结了怨仇！”方如绣淡淡的说道： “大哥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些人手里面拿着画像，若是我们去帮他，去说好话，他们或许还会冤枉我们是罪犯而把我们抓起。甚至那老伯也会遭殃，就算不是如此的话，到时候他们也会把这笔账算在这老伯身上，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扣留他的东西，他反而是更麻烦！” “自古以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方如绣告诫方以正：“以后若是大哥你独自去办事了，一定要跟这些人打好关系。千万不要轻易的去做一个愣头青，很多时候，你以为你是帮了别人，但是其实你是害了别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法则，切不要以善之名，行害人之事！” “善意难道还会害到人吗？！”方以正反问道，对于方如绣说的这一点，他倒是不太赞同。 “善意不会害到人，但是你自以为是的善心可能会害到人！”方如绣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如今我就这样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等到时候有机会了，我再举个列子，把以善害人的事情告诉你吧！只希望大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了，反正妹妹你说话总是有道理的！”方以正拉着缰绳，回过头看到方如绣一眼。 “哎，以后你要自己学着思考啊！”方如绣叹息一声，说道。 “我会的！”方以正回过头来，一路上她慢慢的思量着方如绣的话。 他甚至设想自己若是真的一腔热血因为几个橘子的事情而向前朝那些将士发火，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最后，他竟然想到了自己会被那守城的将士诬陷成逃犯而被关下了大狱，他顿时就吓出了一声冷汗！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仍旧是感觉有些心悸，于是便拉住了缰绳，停下了马。 “怎么了，大哥？”方如绣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方以正回过头来，对着方如绣解释道。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方如绣看了看四周，好像并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啊。 “可能是我的幻觉吧。”方以正看看赵业成等人好像丝毫没有什么察觉的往前走，他便也继续的往前走，不过他的速度却是慢了许多，心也提了起来。 “来，大哥，给你一个武器，待会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管拿着它就行了。”这个时候方如绣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死过一次的人，对于危险总是会有几分感知的。 方以正接过方如绣递给他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一把柴刀，而且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 “妹妹，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柴刀拿来了？”方以正有些不解的问道，握着这柴刀，他真心觉得安定了几分，毕竟平日里经常上山砍柴，这柴刀是他握习惯了的。 “我一直带着它啊。”方如绣抿嘴说道：“一路上带着一把武器总归是有安全感一些。” “嗯，那妹妹你呢？”方以正问道。 “我？我要武器干嘛？我有大哥你保护啊！”方如绣不解的说道。 “是的，待会就算是有什么危险，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妹妹你的。”方以正点点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坚定！ 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赵业成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扬起手，叫众人停了下来。方如绣暗道，这赵业成果然不错，果然不愧是押镖的老江湖！ “怎么了？大哥？”离落跟风无却对赵业成的行为感到一丝的不解。 “前面有危险，大家注意安全，戒备！”赵业成低声的对着离落跟风无吩咐道，离落立马便驾着马去告诉了后面的镖师，风无也驾马走到方以正的身边，让两个人注意安全。 “过来！”赵业成直接让方以正驾马过来。 等到方以正驾马过来之后，他让方以正两人躲在他的身后，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一个动作，却让方如绣的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不过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岂是那种能够安心的躲在别人身后的那种人？她让方以正驾马走到了赵业成的身边，并且探出头来，往前看去。 前面是一个山坳，两旁都是山，中间一条路，若是设伏什么的，在那里是最好的了。 “赵叔叔，我怀疑这前面有危险。”方如绣对着赵业成说道：“可能有人在前面伏击我们！” “嗯。”赵业成应和了一声，他脸上出现了一抹讶异之色，不是讶异方如绣为什么会知道，而是讶异她语气淡然，好像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如绣，你怕不怕？”赵业成问道。 “有点怕。”方如绣认真的回答，但是她的语气平淡，并无半点惊惧。 相反是后面的车夫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反而是有些惊惧了起来。 “难不成我们是遇上了山贼？”后面拉着马车的车夫，声音有些颤抖。 “不知道，可能是吧。”赵业成回答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从郡县到府城，这条路是必经之路，就算明明知道前面有人埋伏，但是他们也必须的往前走！ “大家都小心点！”赵业成大声的吩咐道，然后拉起缰绳，驾起马慢慢的往那山坳处走过去。 他一马当先，众人也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要不我去看一看吧。”等离这个山坳更近的时候，方如绣提议道：“若是这些人实在山坳里面伏击我们，那还不怕，若是他们是站在山坳两边的高山之上，往下扔石头，那可就麻烦了。” 她的话刚刚落音，众人便都抬起头，看了看着山坳两边的山石，这两边是两座小山，看起来的确是有路上去，若是有人想要设伏的话，站在这山岗之上，也的确是更加容易让人中招，甚至是乖乖的投降！ “该死！”赵业成骂了一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在附近的几个郡县跑跑，好久没有去府城了，不过出城不远处的这条路也的确是危险。 第150章 、遇上山贼 经常有一些山贼，或者是城中的混混在这里打伏击，他们并不伤人，却会站在山岗之上放置一些大石块威胁众人。以前他也曾经听说过，不过几次经过府城都还算好运，并没有遇上他们。 可是这一次，他觉得不能够幸免了，别的不说，就说今天他们驾着马，拉着满满一车的山货招摇过市，肯定就是被他们盯上了，而且自己的货物也不多，刚好是这些小混混能够吃的下的，他们一贯喜欢打劫这样的中小商人，也不会害怕会惹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我去看看吧！”方如绣再次提议道。 “妹妹，还是我去吧！”方以正制止了方如绣，却是自告奋勇！ “怎么能够让两位贤侄冒险，不过方侄女你说的很对，是应该让人去探察一番，我看我还是让离落去看一看吧。”赵业成婉拒了方如绣的提议，却是让四当家离落亲自去查看。 既然赵业成如此说了，方如绣便也没有继续坚持，自己年纪小，他有些不信任自己那也是应该的，离落是一个老江湖了，让他去挺好的。 离落听到赵业成的话后，便驾马而去了，众人则是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方如绣看到离落驾马到半路，要上山的时候，便下马而徒步前行，这山看起来挺矮，但是他爬上去，也需要一段的时间。 离落慢慢的潜伏上去，果然看到了山上潜伏的敌人，跟敌人旁边的大石头。 这些石头还挺多的，他们是长期准备在这里的，若是那些商人能够被吓住，那就省了他们的一些事情，若是不能够被吓住的话，他们便会把这石头给推下去，再次吓吓他们，若是还不能够被吓住的话，他们便会来真的了！ 离落不是擅长观察的人，视力也只是普通人的标准而已，因而他隔的这些山贼倒是有些近，上去的时候，倒是还好，没有被发现。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却是不小心踩到了枯枝，被那些听到声音的山贼给发现了。 这些山贼转过头来，他们大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蒙着面，看到离落之后，立马就有一个山贼提着泛着寒光的刀向着离落而来，离落看到这泛着寒光的刀，连忙往下跑去。 “嘿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杂鱼，竟敢来到此处！”山贼之中的老大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派遣了几个手下朝着离落追去！ 离落听到他们的奚落之后，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朝下跑去，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赵业成等人。在逃跑的途中，他在跑的时候后背便出了一声冷汗，若是刚刚大家不上前探察，就这样不敢不顾的朝着这山坳里面走去，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哪里跑！”后面蒙着面的山贼提着泛着寒光的刀朝着离落砍来，离落心中一怔，加快速度的往前跑。 生命诚可贵啊，本来他不是以速度擅长的人，但是他的武力值也不足够以一挡三，幸好，在这一刻，他迸发了无比的潜力，就连速度也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马了，离落心中一喜，纵身跨上了马! 几个山贼看到他已经上了马，便只站在山边骂了两句，然后又上山去了。 “大哥，怎么办，让他给逃了呀！”这些山贼回去后，同山贼头头说道。 “呵，这有什么怕的，反正老子就不信他不走这条路了！”这位山贼的老大倒是有些不以为意。 另外一边，离落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赵业成。 赵业成的脸黑的如同锅底，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他们不可能不走这条路走吧。 至于剿灭山贼，那更加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刚刚离落还只是在一边看了，就发现这一边都潜伏着十数人呢，两边的话，约莫是有二十多个人了。 “那怎么办？”王姓商人也从马车里面出来，他看着赵业成等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再过来？” “明天就算是再来又能够如何，这一伙人明显就是盯上我们了，准确的说，是盯上了我们这一车货物！”赵业成说道：“我们明天再来的话，我们今天晚上还要派人看守我们的货物，防止丢失！” “而且一个人还看不住！”方如绣在一旁补充道：“若是这伙贼子派出几个人的话，随便敲一棍子，这个守卫的人便挨不住了。 “大侄女说的很对。”赵业成又对方如绣换了称呼。 “那究竟要怎么办？”王姓商人被赵业成跟方如绣两个人的一唱一和给说的愈加担忧了起来，他下了马车，在马车旁边焦急的走来走去，道： “赵当家的，我可是听说你们镖局信誉好，才特地找的你们镖局啊，我这车货可是珍贵的很，这还就算了，如今小女跟老夫的性命可也全部都压在你们的身上呢，你们可得想个办法出来啊！” “王员外，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的。”赵业成安抚道。 “这简单的很，若是愿意分出三分之一的货物给这些山贼的话，我有把握可以说服这些山贼放我们过去！”方如绣听到在一旁王员外的话后，便提议道。 “呵，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可是三分之一的货物啊！”王员外对于这些货物十分的心疼，他道：“这里面不但有一些人参、灵芝等珍贵的药材，还有一些裘皮、貂皮等，价值几千两呢，你一句话救赎给他们三分之一，那简直是在剐我的心哪！” “呵呵，我还以为王员外您更在意人身安全一点，原来您跟您女儿的两条性命都抵不过这三分之一的货物啊！”方如绣反讽一声，道：“若是要保住货物的话，我也有办法，只是那你们的人生安全就没有人敢保证咯！” “你帮我保住货物，我给你一百两银钱，至于我的人生安全，自然有赵当家他们负责！”这王员外说道。 方如绣听到王员外这话后，轻哼一声，道：“哪有这样的好事。” “方侄女，你有什么好办法？”这次赵业成偏过头，打算听听方如绣的意见。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我以为赵叔叔你早就应该明白！”方如绣淡淡的看了赵业成一眼。 赵业成听到方如绣这话后，心中一喜，觉得豁然开朗，但是等到他开始想要部署的时候，他才发现，擒贼先擒王，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谈何容易？贼王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被擒住呢。 所以想通了之后，他又是苦笑一声，说道：“方侄女啊，你这话说的真是轻巧，可是该派谁去擒王呢？又该这样去擒王呢？” “这就是赵叔叔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啦。”方如绣笑道：“我已经将方法告诉了您，而且这次我们知道了这些山贼的存在与打算，本来也算是占尽了先手。而且若是赵叔叔您不想冒这个险的话，其实也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方如绣眼睛一转，又说道。 “还有什么简单的方法？”赵业成连忙问道。 “等！”方如绣轻笑一声，道：“我们刚刚出城不久，而且走的是一条直路，这里乃是府城，一天走这条路的人应当有不少吧，我们只要耐心的等待，等着实力强大的人来，或者等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大家一起过就行了嘛！” “对，这是一个好办法！”一旁的离落听到了方如绣的话后，顿时茅塞顿开。 赵业成也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王员外听到大家都赞同方如绣这个主意，颇有些不满意，他道：“不就是等嘛，这算是什么主意，这谁不知道！” “只与同道分高下，不与庸人论长短！”方如绣随意的说了一句，也没有理会王员外。 紧接着，赵业成，便让大家往后退了退，退到这山坳约莫百米处的地方，众人才停了下来。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潜伏在这山坳两边的山贼们有些不解的说道。 “管他呢，反正我们这里有吃有喝的，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这老大颇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 直到过往的行人越来越多了，方如绣这边，也积累了更多的人，这些山贼才有些紧张了起来，他道：“不好，这些人是想要等人来，一起过这生死涧！” “大哥！”这些山贼听到这山贼头头的话，便有些焦急。 这山贼头头闷闷的喝了一口酒，道：“若是只是一些这样乌合之众的话，那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主要是害怕，等下会有更厉害的人，特别是碰上官府的人，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一些小弟有些担忧的问道。 “若是真的碰上那些官府的人的话，那我们便也只能撤了，总之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这山贼头头说道。 “嗯，都是刚刚那个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早知道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他杀了！”这个小弟说道。 “你也别难过了，那个时候他已经跑下了山，你若是将他杀了，无济于事不说，还背上了一条人命！”这山贼头头说道：“我们只求财，不害命！” “可是？”这位小弟仍旧是有些不甘。 “别可是了，钱是赚不完的！”这位山贼头倒是看的颇为透彻，他道：“至于那个小子么，下次别让我遇上了，遇上了我饶不了他！” 第151章 、埋伏报复 “大哥，您的心也太善了，等下他们若是真的集合了一伙人的话，等他们分开，我们就追上去！”这个小弟对于方如绣等人想了一个这样的方法来挡他们财路的办法倒是颇为的生气。 “嗯，你这个主意不错，等下再看看吧！”这山贼头说道：“反正他们人少，我们就是拼人数，也要把他们给擒住了，别的不说，本来我们从来都只要一半的货物，今天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必须得要全部！” “是啊，大哥，我看他们那一车货物应该值不少的钱吧，否则不会请这么多人看着了。”这个小弟倒真的是十分的机灵。 山贼头听到这话之后，沉默不语，然后往下看，果然下面的人越积累越多了，甚至真的有官家的人。 这伙山贼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呢，否则的话，他们每次也不会都不杀人，只劫财了，官府，对于他们还是有威慑力的，而且这么多的人他们也讨不到好，更重要的人，他们不敢与官府的人作对，所以这山贼头子，打了个暗号，就撤走了。 不过他们也倒是聪明，前面只有一条笔直的路，撤走之后，他们便一直往前走，然后在分叉路口上潜伏了起来。 方如绣这边等着过这个山坳的人看到官家的人来了，也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几个小官差而已，不过他们代表的却是官家的脸面，听到这些人说，这里有人在拦路抢劫，这几个官差大吃一惊，他们派出一个人前去查看，发现这些山贼早就撤走了。 安抚了一番这些商人百姓之后，由这几个官差领头，大家一起过了这山坳，过了山坳之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等过了山坳之后，大家打了声招呼，就纷纷各自离开了，有些轻装上阵，有些驾着马车，只有方如绣等人由于押送着货物，所以速度比较慢，仍旧是吊在尾车，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其它人的身影。 “赵叔叔，你说刚刚那伙山贼会不会报复我们啊？”方如绣问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若是再次守在那里的话，后面也有那么多的机会！”赵业成说道。 “嗯，赵叔叔你说的也是。”方如绣觉得赵业成说的有道理，不过她还是时不时的往后面看一眼，就怕那伙山贼追上来。只是他们都没有想都的是，那群山贼已经跑到前面去等待着他们去了。 终于来到那个分叉口了，方以正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群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包围！ “哼，东西留下，人可以滚！”一个蒙着面的山贼扛着刀走出来，走到众人的面前之后，他将刀狠狠的插在了地上，刀尖入地，刀身震动发出“嗡嗡”的铮鸣！ “是刚刚那伙山贼！”离落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心中一惊，便知道这伙山贼定然是赶过来报复的。 “嘿嘿，算你们还有点眼光，既然知道是爷爷们，你们就可以滚了！”这个山贼拔出刀，用刀尖指着众人！ 赵业成并不说话，只是也抽出了别在腰间上的大刀，镖局的其它的人，看到他的动作，也都拔出刀来。 至于王员外跟王弱音两个人则是躲在马车之中未曾路面，而几个车夫这是坐在车辕上，不发一言！ 他们不过就是普通的马夫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而赵业成这种经常走镖的人，这样的事情却是见得多了。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他们走镖之人，就是镖在人在，镖亡人亡，只有这样，用生命与一次次的成功案例，才能够打出名号，得到别人的信任，所以即使是以少敌多，赵业成他也不能够退缩！ 战斗一触即发！ 其实赵业成等人骑在马上，而这些山贼为了更好的伪装，并没有骑马，这样一来，他们还算是有胜算的。 这些山贼一开始以为他们能够凭着人多战胜福安镖局的人，但是最后，他们却是发现，好像福安镖局的人坐在马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是他们还有的两个兄弟受了一点小伤！ 一开始的时候，王员外还以为福安镖局的人会输，因而不敢出来，最后他掀开轿帘看了看外面的情景却是发现好像福安镖局的人并没有落败，于是他的心落下了一些。 可是他掀开轿帘的举动，却让一个眼见的山贼发现了，这个山贼立马冲过去，把车夫给推开，然后一把将这王员外给拉了出来！ “都停手！”这个山贼把刀架在王员外的脖子上，对着众人说道。 福安镖局的人看到雇主被擒，心中恼怒，可是又不得不放手。 王员外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不长眼的刀一下子就削断了他的脖子，他伸出手，颤声道：“停下，都停下！” 赵业成等人对视一眼，不得不将刀放下，这些山贼们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喜，就有人去牵那匹装满了货的马车！ 王员外的心中几乎在滴血，可是这一趟任务的失败又完全是由他自己造成的，实在是怨不得别人！ 当然他还是看了赵业成一样，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你们一定要保住我的货物呀！ 商人重利，一直到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们还想着他们的货物，赵业成的心转了转，这若是让这些山贼将这些镖给劫了，那他的任务可就是失败了，其它的酬劳什么倒是也不说，可是这名声比酬劳更加呃重要！ 他想要行动，可是这些山贼一直都派人看守着他，大有他只要一动，他们就会杀掉王员外的行动！ 若是王员外死了，那就算是到时候货物还在这里，那又能够怎么样呢？赵业成如今是进退两难！ 方如绣跟方以正这里不过只是有一个小山贼看守着，刚刚方以正被护着还没有来得及发威呢，这王员外就被擒住了。 这些山贼见到是两个小孩子，所以看守的并不是很严密，甚至根本就没有看他们。 方如绣看了看赵业成，发现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也是了，若是她是福安镖局的大当家的话，那她肯定也会很焦虑的。她从前也算是混过江湖的，江湖很大，各行各业，都有着自己的规矩！ 方如绣又看了看那伙山贼，他们其中两个看守着王员外，一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死死的注意周围的人。另外一些人除了看守着福安镖局的人之外，就是去围着那辆车货打转了，他们拉着马车正准备离开。 王弱音也被他们从轿子里面拉了出来，见到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他们的手顿时是有些不老实，惹得王弱音害怕的尖叫起来。 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此刻正抱着头，蹲在马车的车轮下面，瑟瑟发抖！ “大哥，这里有一个不错的妞！”这山贼笑嘻嘻的对着他们的老大喊道，笑声中带着一些淫糜。 “嘿嘿！”这老大听到之后，也笑了两声，然后走了过来，看了王弱音两眼，道：“果然是不错的姑娘！” “大哥，要不把这个妞给您拉回去做压寨夫人算了？”这山贼说道。 “不要，只有有了钱，什么漂亮的姑娘娶不到？”这山贼冷笑一声，说道：“再好的妞，上过了也就腻味了，我可不想娶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蛇蝎美人，到时候暴露我们的说不定就是这种女人了，所以以后你们也都小心点，玩玩可以，谈婚论嫁就算了！” “大哥您说的对！”这山贼连忙点头哈腰，却又是问道：“那大哥，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们就这样放了？” “嘿嘿，说你傻你还真傻呀？”这山贼头头淫笑一声，说道：“你拉到草丛那边，完事之后，走人不久行了！” “大哥果然是聪明，那大哥你先来！”这山贼之中倒是也分一个地位差别！ “不了，既然是你发现的，那就你先来吧！”这山贼头头也懂得笼络人心的那一套！他并没有跟自己的小弟抢女人，而是在人群之中看了一圈，反而是看到了方如绣！ “呵呵，我也发现了一个绝色！”这山贼头头说着就朝方如绣而来。 方如绣骑着马，依旧是坐在方以正的身后，她年纪小，发育未全，尽管身量高，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大哥，那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这个小山贼说道。 “小姑娘，嘿嘿，我就喜欢小姑娘！”这山贼头头却是依旧不为所动，一步步的向着方如绣而来。 方以正听到这些人的污言秽语，脸色涨的通红，他握紧了手里的柴刀！赵业成也是心中一凛，道：“这位兄台，有什么事情，冲着我们大人来，她只是一个孩子！” 这位山贼头头却是完全没有理他，方如绣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尽，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妖娆的笑来，趁得她年轻的小脸，更是明媚了三分。 那被人调戏的王弱音也忘记了反抗，刚刚得知要被玷污，她的心里十分的害怕，但是想到有人陪同，而且还是那个有些清高的农家女，她的心里的忐忑与害怕顿时少了一半，她心中甚至冷笑，想要看看方如绣会如何应对。 第152章 、苦心教化 方如绣依旧是笑着，如同一个被吓傻了的人一般，但是她的手却是握住了方以正的手，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柴刀。 她又好似害怕似的轻轻的把头朝方以正的一旁躲了躲，然后轻声的说道：“大哥你不用担心！” 方以正点点头，不说话，但是眼睛里面却露出了一丝坚定，刚刚他不动手，不过是看着王员外被他们挟持了的份上，不过他们若是想要欺辱自己的妹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妹妹跟他说凡事要考虑后果，要三思而后行，但是在他的眼中，亲人受到了伤害就是最大的恶果了，其它所有的得失，都算不了什么！此趟出行，他必定不会让这些山贼伤害到自己的妹妹半分！ 众人皆是看着这山贼头头的走进，几个镖局的人，则是有些不忍，而赵业成的心中愤怒已经化成了火焰，他绝对不会让这些可恶的山贼给得逞，一边是救了自己儿子的恩人，一边是雇主，想了想还是先把那王员外，暂且放到一边罢！ 这山贼头头看着面带笑容的方如绣，冷笑一声，道：“小妹妹，你胆子倒是不小，到了此刻还笑的出来！” “我不笑，你就可以放过我了吗？”方如绣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山贼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一怔，随即说道：“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方如绣笑着说道：“笑是能够减轻我恐惧的东西，越是害怕，就越要笑着！” “可是，那你笑，我就可以放过你了吗？”这贼头觉得方如绣的话颇为有趣，因而反讽了一句。 “当然不会。”方如绣依旧是语笑嫣然，但是最后她的笑却是凝固了起来，她阴森森的说了一句：“但却会让你闻风丧胆！” “小姑娘，你真的是太天真了！”这山贼头头不为所动，道：“我不是被吓大的，不过美人一笑，倒的确是令人赏心悦目！” “是吗？”方如绣依旧是笑着。 她的心中却是在计算她也这山贼头头的距离，等到他快到她面前的时候，他朝她伸出手，想要把她从马上拽下来，而她却顺着这力量，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然后小腿用力，朝他的腿弯猛的一踢，这山贼头被这大力袭击，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跪在地上，而方如绣则是趁机将这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说，我的笑会不会让你闻风丧胆？”方如绣在他的身后悠悠的说道。 看着这架在脖子上的柴刀，这山贼头头心中有一些恐惧，若不是他的脸上蒙着面巾的话，那他的脸此刻一定是黑如锅底。 方如绣踩着他的腿弯，脚一下一用力，他便尖叫了起来！ “现在，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却是换过来了呢！”方如绣语笑嫣然，脚下却是继续用力。 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响起，众人此刻才感到这个小姑娘的恐惧，果然，有时候人不可貌相；果然，女人都是蛇蝎么？ “叫你的人都退下吧，否则本姑娘的柴刀可是不长眼的哦。”方如绣淡淡的说道：“我这刀是砍惯了柴的，就是脸盆大的树木，我也用这柴刀砍断过，就是不知道你这碗口粗的脖子，我能不能砍断了！” “你敢！”这山贼冷哼一声，他就不相信这个小姑娘，有这样的胆子敢杀他！ “对，我不敢！”方如绣大大方方的承认，然后脚下继续用力！听着他的惨叫之后，方如绣觉得很烦，便让方以正过来看着他，然后自己又走到马驹边从包袱里面扯出了一根绳子，她就这样当做众人的面用这根绳子狠狠的捆住了这山贼头头的双手与双脚，然后把他推倒在地！ 方如绣一脚踩在这山贼头头的身上，道：“我不敢杀你，但是我却是敢当做你众多小弟的面揍你哦，到时候你这作为老大的脸可就丢光了哦！” “这……”这山贼的心中几乎都在滴血，“士可杀不可辱！” “呵呵，此刻你知道士可杀不可辱这个道理啦？”方如绣蹲下地，朝着他得意的笑笑，道：“辱人者，人恒辱之，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方如绣伸出手在这山贼头头的头上狠狠的敲了敲，然后说道：“更何况我已经给了你面子了，我没有扯下你的面巾，保住了你最后一分颜面，你想欺辱我，我就要欺负你!所以这次之后，大家就两清啦，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报仇哦！” 方如绣说着，就让方以正把他当沙包练练手里，自己则是翻身上马，优哉游哉的看着这一切。 这些山贼们，看到老大被打，哪里还敢去抢这些东西？虽然这山贼头没有喊停，但是这些小山贼们却又把这马车牵了回来，除了挟持王员外的两个人之外，其它的人都围着方以正。 但是他们却是不敢妄动，因为方如绣提着刀，虎视眈眈在一旁看着，大有他们向前来一步，这刀就会落到这山贼头的脑袋上！ 之前方如绣还让这山贼头头说话，让他喊停，让他喊他们的人住手！ 可是打着打着方如绣打出兴致出来了，自己这样小的年纪，这人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简直是禽兽不如！ 所以每次这山贼头认怂了，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会来一记重的，一边打，她还要一边教训他！ “你说你吧，你这有手有脚的，好事不会做，竟然想着占山为王成为这千人打、万人骂的山贼，你说你是不是找抽？”在方如绣的话刚刚落音的时候，方以正就会十分配合的抽他一记。 “这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话果然没错，你这入错行了吧！”方如绣得意的说道：“被人敬你的时候，叫你一声爷，背地里面还不是在狠狠的问候你的祖宗十八代？估计像我这样洒脱的人少了，我也不骂你，本姑娘做事一向是坦坦荡荡，我讨厌你，我就要打你，但是打人不打脸，我给你留了面子啊！” “所以，你回去之后，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千万不要再当山贼了，你说你这么厉害，砍柴，种田，做什么不能够赚到钱啊？偏偏要做这千人打、万人骂的事情！”方如绣看着这山贼十分无奈的摇摇头，看起来好像对这些人为什么要当山贼感到十分的不解！ 对着这山贼头头的教育进行了许久，最后方以正说了一句：“妹妹，我手累了！” “哦。”方如绣看了方以正一眼，然后对着这山贼头，说道：“好吧，你看，我大哥他连打都懒得打你了，你说你这多遭人嫌弃啊！” 这山贼听到方如绣的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已经伤痕累累，被打的都走不动路了好吧！这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精怪变得，力气贼大贼大的！ “对对对，刚刚我想要说什么来着？对了，我说让你的人全部住手，你怎么还不说呢？”方如绣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对你教育了这么久，结果你还是不知教化，你这样让我很生气，信不信我等下忍住恶心亲自上场揍你哦！” 我早就想说了，是你一直不让好吧！ 这山贼气的压根痒痒，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都住手！” “是！”这些小弟们连忙说道，然后走到了山贼头的身边。实际上，他们早就停手了好吧，就连劫持王员外跟王弱音的几个人看到这老大的惨状之后，也早就停住了手！ “看来我将你教化的还算是不错，你知道悔改了没有啊？”方如绣又问道。 这山贼头被这些小弟从地上扶起来，解掉身上的绳子之后，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我的教育起到了作用，你如今已经知道了悔改？”方如绣有些惊喜的说道。 “嗯！”这山贼头又重重的点点头！ “那就好。”方如绣表现的十分欣喜，她提着刀，慢慢的靠近这山贼头，然后倏忽伸出手来，道：“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让你知道了悔改，从此洗心改面，重新做人，得到了第二次新生，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银钱？毕竟我说了这么多也不容易，我大哥更是将手都给打肿了，你给我一些辛苦费，我们就两清了！” 方如绣的表情十分认真，还带着一点希冀与委屈，好像她真的是一个做了事却得不到酬劳的穷苦百姓，而面前的这山贼头就是这个黑心的雇主！ “大哥，你说是不是，我刚刚说了这么多，我口都干了，但是他不给我工钱！”方如绣看着方以正有些委屈的说道。 “那怎么办？”方以正也认真的说道：“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他们。” “嗯，不会的，他应该会给我工钱的，他刚刚都受到我的教化了，若是他不给钱，那定然是我们的教化还不到位，那还得继续教化才行啊！”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话，这山贼头头有气无力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方如绣，道：“给你！” “才一百两！”方如绣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这也太廉价了吧，你可是山贼头、大当家、寨主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小气？我给了你新生，没想到你就值一百两？！” 方如绣摇摇头，然后把这银票上下看了看，像是在检验这银钱的真假一般，最后她把它折叠好，放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挥挥手，说道：“算了，你们走吧！” 得到方如绣的同意后，这伙山贼才扶着自家的老大离去！ 第153章 、认可 直到这伙山贼远去之后，众人的眼睛还都是木的，有没有搞错，就凭着刚刚这个小姑娘，大家就退了这伙山贼？不仅如此，这个小姑娘，还反倒是从这山贼这里，要来了一百两的银票？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这可是山贼诶，有这么好说话吗？ “大侄女啊，你这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原本以为不能够护你周全，没想到反而是你帮了我的大忙，赵叔叔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赵叔叔你不用客气！”方如绣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拉着方以正的手，翻身上马！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众人纷纷赞叹，那颗惊魂未定的心，早就在方如绣吊打那山贼头的时候，就已经平息了下来！ 赵业成慰问了王员外两句，然后一挥手，大家又都重新上路了！ “妹妹，你刚刚装的可太像了！”路上，方以正小声的说道。 “什么装啊？”方如绣却是有些不解，她道：“我没装啊，我们付出了，本来就应该得到收获，我不管他是什么人！” “嗯，好吧，好吧，妹妹你有理！”方以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刚刚打那山贼的时候，真的觉得很解气，没想到最后还能够得到报酬，这样的好事，真的是难找！ 众人继续往前，这些镖局里面的人都方如绣二人的态度都好了许多，毕竟刚刚众人都看在眼里，原先在他们的眼中的累赘，没想到最后竟然力挽狂澜，救了众人！ 一开始大家都是看在赵业成的面子上，才没有说方以正跟方如绣两人什么，就是之前方以正用筷子震慑了风无，可是众人仍旧是将他们两个当做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就没有人这样看他们了，如今福安镖局的人不再将他们两个当做是小孩子看待，而是将他们看着与他们平等的人，一路上，这些汉子们一口一个小兄弟叫着方以正。 至于方如绣因为是一个女孩子，他们虽然不好意思跟方如绣多说，但是也一口一个妹子的叫着。 这让方如绣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点乱，他们管赵业成为大哥，管自己叫妹子，但是自己叫赵业成赵叔叔。嗯，江湖中人，果然是不拘小节！ 之后的旅途，方以正也不觉得无聊了，因为福安镖局的人对他们两兄妹突然就友善了起来，他问什么他们都会回答，而且还跟他说了许多好玩的事情。 方以正也跟他们说自己在家的事情，他说了自己每天都勤练功夫，从不间断，这些汉子听到之后，不由得觉得有些脸红。 这样一路行走，一直到天黑，方以正仍旧是兴致勃勃，甚至，那个老陶还扔给他一个酒葫芦，让他尝了几口烧刀子！ “做男人，就是要喝酒、骑马、纵意江湖！”老陶对着方以正说道。 “嗯嗯。”喝了两口酒之后，方以正的脸有些红扑扑的，他眨巴着眼睛，同意老陶说的话。 “呵，我说做男人应该要锄地、种田、养家糊口！”方如绣对着老陶等人说道。 “哈哈，妹子你说这话可真有水平！”老陶等人是见过方如绣这个外面娴静的女子，化身为魔鬼的那一面的，他们知道方如绣的厉害，所以便打了个哈哈，不敢多言。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把我大哥给带坏了，否则我可饶不了你！”方如绣坐在那辆装满了货的马车上，就用上面的皮革垫着身子，软软的，倒是比骑马舒服了许多。 “怎么可能！小兄弟这样的好儿郎，我们可带不坏他！”老陶可不肯接这顶帽子。 “哈哈，我不管，反正若是我大哥变坏了，我就要来找你们算账！”方如绣单身撑在马车上，看着蓝天，她背靠着马头，面向着众人，正好同众人说话。 离落跟风无听到后面说话热闹，便也放慢了速度，同众人并驾齐驱。 这些糙汉子，走的路多了，见得事情便多了，听得也多了，就是再不擅长言辞的人，搜肠刮肚之下，也有那么两三个唬人的故事。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人胆子又大，什么都不怕，每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十分尽兴！ 方以正觉得这样的旅途才是有味道的，比起前一天的无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因为聊天，大家也很快熟悉了起来，除了老陶之外，另外那个赵业成的随从姓关，大家就管他叫老关，还以一个老白，老严，他们的年龄其实也都不大，不过都是三十多岁的人而已，因为常年在外奔波，看起来便显老一些。 今天由于之前成群结队等人多了才一起走了的，所以浪费了很长的时间，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果然是没有赶上客栈，便只能够找一个地方凑合着过一晚。 这种荒郊野外的生活，方如绣不是第一次，但是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身下连个稻草都没有垫的生活，那她还真的是第一次。 可能是如今心性也变得如同孩童一般顽劣了起来，她对这风餐露宿的生活，感觉还挺新奇的。 赵业成带领着大家找了一块平坦的地，然后又让人去捡柴生火，方如绣跟方以正也跟着去了，砍柴乃是方以正的本职工作，这种野外生存的经验，他也是第一次，因而也表现的十分开心，甚至还得意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柴刀。 当方以正爬到树上去砍那些干枯的树枝的时候，方如绣很给方以正面子的说道：“哇，大哥，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帅气、最有范的樵夫了！” “嘿嘿，这个当然！”方以正听了方如绣的夸赞之后，手上的动作的更加快了，不过他一边折断一根枯枝，一边想了想，却是突然说道：“我应该还不是最帅的樵夫，林大哥才是。” 呃…… 方以正不提起林锦安，方如绣都几乎忘了这个人，这样经他一提起她才想起来，“哦，锦安这小伙子是挺不错的，比大哥你好像还要帅一点。” “嘿嘿，妹妹，我很诚实吧。”方以正咔擦折断一根树枝，然后低下头对着方如绣说道：“这天下最帅的樵夫我也就只能够排一个第二了，这真是让人难过啊。” “行了，大哥你少嘚瑟了，快把那枝条给扔下了！”方如绣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样两人聊聊天，贫贫嘴，时间过得倒也挺快，不一会，地上就积累了一大堆的枯树枝了，等足够一捆了，方以正就从树上跳下来，两人抱着树枝往刚刚众人选的集结点而去。 其它去捡柴的人早就回来了，众人围城一堆正在烤火，风无看到方以正两人之后，连忙招呼方如绣两人过来坐，方如绣也不客气，众人坐宽一点，然后围城一堆。 至于王员外则是带着他们的丫鬟以及仆役坐在一旁，刚刚他们的仆役兼车夫也去捡了柴火。 赵业成正在那边同王员外说了一会话，但是由于有王弱音这个女眷在此，所以他也只是叮嘱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等赵业成也坐进来之后，大家把圈再次扩大了一些，然后也把火也生大了一点，刚刚大家都去找柴火去了，所以倒不用担心这柴火不够用。 此时已经是初冬了，许多的树木都已经落叶，枯树枝倒是也多了起来，只是相应的晚上会有点冷。 众人围成一团，有些人已经开始从包袱里面拿出干粮吃了起来，老陶仍旧是喜欢喝酒，这样风餐露宿的生活，这些汉子都过得多了，并不以为意，反而是高谈阔论，气氛热烈至极。 王弱音跟王员外烤了一会火之后，就会轿子里面去了，反正刚刚赵业成跟他们说了，晚上有人守夜，而且这里靠近官道，一些野兽倒是也是少，至于荒郊野外最让人恐怖的蛇都已经冬眠去了，夏季最多的虫也都留下了卵，然后化蝶死去。 老陶兴致勃勃的跟方以正说起了上一次风餐露宿的经过，他告诉方如绣两人，上次他们正在睡觉的时候，谁知道竟然有一条毒蛇慢慢的从树上爬下来，还爬到了他的身体上面。 把方以正唬的一愣一愣的，他连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屏住呼吸，凝神不动，那蛇就自动爬走了，若是我当时动一动的话，那毒蛇肯定就咬我了。”老陶告诉方以正，这蛇是冷血动物，它们喜欢冰凉的环境，一般的情况下，若是看到蛇不要害怕，更加不要妄动，这样蛇一般都不会咬人的。 他还告诉众人，在野外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张开嘴，否则的话，这蛇就有可能会透过嘴巴，钻进人的肚子里面。 “行了行了，老陶你就闭嘴吧，不要恶心人了！”几个押镖的汉子都是经常在外过夜的，想到蛇会从嘴巴爬到肚子里面，他们也觉得有些泛恶心。 “你们这些年轻人哪，我这是在给你们传授经验！”老陶摇摇头！他在这里年纪是最大的，几乎快五十岁了，见过的事情也的确是多。 “行了，闭嘴吧。”赵业成呵斥道：“我方家大侄女在这呢，你就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了。” “是、是。”听到赵业成发话了，老陶终于闭上了嘴，但是他心中腹诽，你这方家大侄女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呀，那完全是小魔王呀。 第154章 、到达府城 “赵叔叔，要不我们去找点野味来吧。”方如绣觉得单单烤火的话无甚趣味。尤其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条河都见不着，想去抓鱼也是不可能。 怎么别人风餐露宿的时候，就总是会有湖泊河流出现了，而且他们还能够在湖泊之中看到美人出浴，但是偏偏自己第一次风餐露宿，连水都没有。 “这么晚了，有点危险吧。”赵业成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委婉的拒绝道：“这附近也没有什么野味的，而且就算是我们打到野味了，也没有水清洗啊。” “嗯，那也是。”方如绣点点头，便只能够有气无力的干坐着。 从前电视上看到的都是骗人了，夜晚，在荒郊野外，尤其是晚秋跟冬季，想打点野味也是难上加难，想要饱肚子，还是自己带的干粮靠谱。 方如绣半躺在方以正的身上，她嫌弃方以正一身没肉烙的她皮肤疼，便无意识的说道：“好想来只老虎啊，让我割张皮来垫垫地。” “妹子果然是霸气！”众人向她升起了大拇指。 她却是摆摆手懒得说话，这一天又是骑马，又是坐马车的，一路颠簸让她觉得比她下地干活还要累。 有方以正在身边，她也觉得十分的安心，迷迷糊糊听着众人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而地上的篝火却仍旧是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花，方如绣看到自己身上披着的一件衣服，以及面前正对她笑着的少年。 “妹妹，你醒了？”方以正殷勤的走到方如绣的面前。 “大哥，你什么时候起的？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啊？”方如绣有些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还不太清醒。 “昨晚下半夜是我守夜，不过现在还挺早的，天还刚刚亮呢，你看几位大哥还没有醒。”方以正让方如绣看其它的人。 “嗯，大哥，你如今真的很勤奋！”方如绣夸赞了方以正一句，然后走到自家的小马驹前，拿出水壶，洗了一把脸。 “妹妹，你还有水？”方以正走过去，摇了摇方如绣的水壶，发现她的水壶还有大半壶。 “是啊，你要不要洗个脸？”方如绣举起水壶准备往方以正的手上倒。 “诶，别，你倒点给我喝就行了。”方以正从一旁拿出自己的水壶，然后让方如绣给他倒点。 方如绣给他倒了大半壶，她在储物空间里面储存了许多的水，到时候用完了，又换一壶就好了，反正方以正也不会碰她的东西。 自己又用水漱了漱口，然后方如绣又从包袱里面拿出糕点等吃食来。 “妹妹，你这个包袱莫非真的就是传说中的聚宝盆？怎么我看着它扁扁的，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是拿不完呢。”方以正有些不解的说道。 “呵，是啊，我这个包袱就是一个聚宝盆，我只要往里面放一点点食物，然后这里就总是会有一点，拿完了又有！”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她一点也不担心方以正知道她有传说中的储物空间，反正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真的？”方以正笑了笑，然后从怀里面掏出二两银子，道：“这个放你的聚宝包袱里面，以后每天给我生二两银子来。” “你想得美。”方如绣一把打掉了方以正的手，却从他的手中将银子给拿了过来，道：“原来大哥你这么富有啊，那这样的话，这钱我就先没收了。” “哎哎哎，别呀，这可是我唯一的私房钱了。”方以正连忙去抢，方如绣却是手一翻，就收到自己的怀里去了，方以正只好在原地给方如绣一个大大的白眼。 “行了，行了，别这么幽怨，来来来，给你！”方如绣像变戏法一样，又将这钱掏出来，还给了方以正。 方以正拿着这钱，说道：“如绣你给大家发了那么多次的月银了，大哥每次五两，这加起来也有十五两了，可是每个月这我还什么都没有买呢，就剩下这么点钱了。” 方如绣听到方以正幽怨的话语之后，捂嘴笑了起来，她发了银钱之后，每次上街买东西，都会让方以诚从方以正那里抠来一点点，就是叶氏跟方长福的钱也都被她给抠的差不多了。 “行了，反正大哥要钱也没用，还是放你这，让你帮我存着吧。”方以正拿到钱之后，又把它抛给了方如绣。 方如绣却是又还给了他，她如今并不缺钱，只是喜欢这种从别人那里抠来钱的感觉。 “大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顺便试一下你的理财能力怎么样。”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最后二两银子可以收紧一点哦，不要到时候回去又被老四、老五给拿走了。” 方以正笑着摇摇头，他知道方以诚跟茵茵每次找他拿钱买东西都是方如绣的主意，不过为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花钱他也很乐意，既然如绣她调皮喜欢用这样的方式，那就随便她好了。 两人笑闹了一会，众人也都起来了，他们起来后吃了点早餐，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又继续上路。 这次大家吸取了教训，一路上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客栈，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大家才终于到了府城。 到了府城，把货物拉到王员外指定的位置，赵业成等人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这次的任务虽然遇到了危险，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圆满完成。 王员外作为一个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自然也不会因为路上所发生的一点小事而跟赵业成过不去，所以赵业成交付了任务之后，他也给了赵业成赎金。 王员外在府城也有府邸，本来是想要请赵业成等人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住一宿，但是赵业成却是婉拒了，他跟王员外只不过是雇主跟被雇佣的关系，并没有深交。 王弱音也想要请方如绣兄妹留下来，但是方如绣只是看着她笑笑，也婉拒了。人的念头会发生无数的变化，恶念与善念，一个念头升起，一个念头又落下、方如绣看着王弱音，觉得自从那次王弱音被人设计之后，她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单纯，看谁都带有功利性、目的性，但是偏偏又不够聪明，很容易就让人看破！ 方如绣已经不想要再跟王弱音再扯上什么瓜葛了，自然不会再留下来了，更何况从前自己跟她相处也算是带有功利性，以前想要她做自己的婶子，所以才对她热络有加。果然，与任何人相处，只要带上了功利性，便不会再那么的单纯。 跟赵业成等人找到了一个客栈，照例是自己付了钱住下，一路也的确是辛苦了，这一天，方如绣美美的睡了一觉，难得的赖床了。 下楼之后，方以正跟赵业成两人已经在大厅之中等她了，但是其它的镖师们却是不见了踪影。 “他们呢？”方如绣问候了一句。 “他们都自己去府城玩去了。”赵业成回答道：“这次我们要在府城待上两天，顺便带你们兄妹在府城玩一玩，然后后天一大早就启程回去了。” “嗯嗯，好。”方如绣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馒头等物放入嘴中啃着。 吃完了早餐，赵业成便带着方如绣两人在府城之中逛了起来，这府城果然跟县城、郡城不同，光是高大的城墙，古朴的房屋就足够让人惊叹了，两旁的店铺装潢都颇为华丽，不像县城那样只是挂一块简单的幡，他们大都有一块黑色鎏金的牌匾。 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听叫卖声此起彼伏，这让方如绣的心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尘世，重生而来，行走在人潮之中，喧嚣就此散去，无数的人木然与她擦肩而过，而她溯回千年，好像只为寻找了一个等待千年的人。 只是因为这尘世的人太多，所以遮盖了她的眼，她在这街上来来回回了，但是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正黯然神伤之间，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顿时一怔，回过头一看，竟然是方以正。 “怎么了，大哥？”方如绣不解问道。 “这该我问你啊。”方以正说道：“你刚刚突然发什么呆呀。” “没事啊，只是刚刚突然失神了。”方如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大哥，是不是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方以正揉揉她的头，然后又护着方如绣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的时候，方如绣回过头看了一眼，一样就瞥见了街角处的一个店铺，简简单单的牌匾，上面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忆江南！ 这个店铺有些奇怪，方如绣在想，这店铺之中究竟是卖的什么东西呢？想过去看看，可是赵业成已经带着他们往前面走了。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瞧瞧吧，今天她的主要目的是跟着赵业成去府城见那个卖琉璃的人。 虽然到时候主要是以赵业成为主，但是既然来了，赵业成便也带着方如绣两个人过来看看，也算把人介绍给两个人认识认识，多个人多条路，或许到时候与他还会再有合作呢。 第155章 、江清浅 赵业成要带着两个人去见的人，名叫江清浅，乃是当地的琉璃大王，他在郊区有一个制造琉璃的厂，可能是由于配方的问题，每次生产一块琉璃出来，有许多都不纯，但是那么大的一个厂，总是有一些纯度高的透明玻璃。 所有质量不好的玻璃，江清浅全部都会让人将他们给砸掉，这也是为什么市面上琉璃的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 这江宅乃是在府城卧柳街的上，这卧柳街之上，有许多的柳树，春夏之际，柳条飘飘，美不胜收，听说就连神仙来到这里，都会乐不思蜀，忘记了此处是人间。传闻之中，有神仙被此处的美景所迷，喝了两口小酒之后，便索性醉卧在这柳树之下，至此之后，这条街便有了一个美好的名字：卧柳街。 穿过一条热闹的街，便是这卧柳街了，走在这卧柳街之上，青色的大石块扑就的地板，石板的拼接处还有一些干枯的柳叶，街道两旁摆动的柳枝只剩下了干枯的枝条，却又给这条街添了两分萧瑟的意味，透过这些干枯的枝条，方如绣就可以想象之中卧柳街春夏之际的美景。 尤其是春季，细雨霏霏的时候，打一把油纸伞，慢慢的行走在这卧柳街之上，定然是十分的唯美。 去了江宅，首先是给仆人送了拜帖，今天江清浅恰巧在家，当仆人将拜帖送上去之后，听说是赵业成来了，江清浅甚至亲自迎了出来。 “哎呀，赵兄，许久未见了，近来可好？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了？” 伴随着江清浅爽朗的声音响起，方如绣终于见到了江清浅本人。 三、四十岁的年轻，颇有些刚毅的脸，留着时下人喜欢留的美髯，他穿着得体的深色的绸缎衣袍，不同于王员外的大腹便便，这江清浅身材修长，可以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美男子。 赵业成跟江清浅互相抱拳，然后江清浅领着众人往屋里走，赵业成道：“愚兄近来无恙，倒是江老弟你，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 “呵呵，赵兄你就不要笑话愚弟了，江兄你是不知道啊，最近因为琉璃厂的事情，我这一天都忙的焦头烂额了。”江清浅朝着赵业成抱怨道，看起来倒是跟江清浅关系匪浅。 “这样啊，可愚兄这次，正是为了你的琉璃而来。”赵业成对着江清浅说道。 “哦，难不成赵兄你要买琉璃？”江清浅说道：“赵兄若是需要琉璃的话，跟愚弟说一声，愚弟随便送几块给你就好了。” “非也非也，我这次来此，乃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赵业成说道：“我这两位贤侄，打算要买琉璃，我一听，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呀，所以这不马上把他们带到你这里来了。” “呵，那真是感谢赵兄了，无时无刻都在照顾愚弟的生意。”江清浅听到赵业成的话后，打量了方如绣两人一眼，最后将眼神放到了方以正的身上。 “要买琉璃的是这位小兄弟吧？”江清浅看着方以正问道。 “是的。”赵业成点点头,对方以正两人道说道：“还不快叫江叔？” 方以正跟方如绣便行礼，齐声道：“见过江叔。” “嗯，两位贤侄不必多礼，还是进去说话吧。”不同于江清浅面对赵业成的言笑晏晏，看向方如绣两人的时候，赵业成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更加无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思。 走过抄手走廊，又经过了一快影壁，终于来到了江府的会客厅。 江清浅请众人坐下之后，很快就有人上来泡茶，方如绣尝了一口，很快便知道了，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方以正不太懂茶，但是却也是觉得这茶好喝的很。 两个人来此只是来认认门、认认人而已，因为他们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只是默默的听着，这赵业成跟江清浅寒暄一会之后，终于说到正题。 古代人说话都喜欢绕一个大弯子，方如绣两人听得云里雾里，迷迷糊糊中只听见了琉璃两个字，反正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方如绣跟方以正连个人也没有听懂。 午餐是在江宅之中吃的，饭菜十分的丰盛，中午江清浅也是亲自作陪，看来这赵业成果然跟江清浅的交情匪浅。 吃完饭之后，赵业成说自己还有事，便离开了，路上，方如绣问赵业成事情怎么样了，赵业成只说了一句成了，却又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赵叔叔？”方如绣对于赵业成的表现有些不解。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叹，世情易恶，人情易薄。”赵业成说道：“唉，这些你们小孩子都不明白的。” 见到赵业成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好，什么话也不肯说的样子，方如绣后续也没有再问了，她只是十分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了，赵叔叔，这次麻烦你了，想必买这些琉璃也让你用去了一些人情吧？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贪便宜了，干脆在县城里面买了算了。” “别这样说，这次跟你们无关，这买琉璃会用什么人情呢？我们又不是没给钱。”赵业成说道：“你们两个傻孩子。” “那这次的琉璃作价几何？”方如绣随即问道，刚刚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议价。 “三尺长宽二百文。”赵业成回答。 “那比县城里面便宜了许多诶，这次真的是多谢赵叔叔了。”方如绣听到这个价格之后，还是比较开心的。 “不言必谢，这些都是小事。”赵业成摇摇头，然后依旧是有些心事重重的带着两个人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下午的时候，他让两人自己在客栈里面休息，抑或是自己去逛逛。而他则是去府城找熟悉的老友去了。 朋友之间，要随时的走动走动，这样感情才会常在，而不会生疏。 见到时间还早，方如绣跟方以正便商量着在去这府城的街上逛一逛，离开的时候，她答应了要给茵茵买一些漂亮的绢花呢，而且难得来一次县城，也总该要给家里面的人买一些东西。 只是这次方如绣两人都是轻装上阵，回去的路上也不方便带太多的东西，但是这府城之中，许多的东西，方如绣都想要买，比如说暖暖的貂皮、裘皮，还有防水的鹿皮。 这些东西县城都没得卖，方如绣想着还是忍不住，每样都买了一点，早就说了要给家里面的人做双好鞋了，这鹿皮既柔软又防水，用来制鞋是再好不过了，还有这暖暖的貂皮，给大家每人做一条披风也十分的不错。 在这些店铺之中，方如绣甚至还见到了自己从前制作的晴天娃娃，许多店主将它们挂在窗户边，或者是柜台一旁，一些绣铺跟布店上面更是摆放了许多这样的娃娃用来售卖。 看来那姓宁的营销手段还挺不错的，不过是这么一会，这些娃娃就都已经流行起来了。 方如绣两人进了一家布店的时候，还有一个店主误把方如绣两个人当做是青梅竹马了，她还大力的向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人宣传这种娃娃，这让方如绣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店主跟方如绣两人说，这娃娃乃是当前京城最流行的饰品，许多京城的大家小姐都会买上一个呢。只是可惜的是，方如绣并没有被这店主富有煽动性的语言给说动，她仍旧是不为所动。 等出了这家店铺，方以正偷偷的对方如绣说道：“妹妹，你说刚刚如果你告诉她，这种娃娃就是你设计的，她会怎么想？” “她不会相信的。”方如绣摇头说道。 “哦。”方以正闷闷的点点头，但是心中却道：她凭什么不相信？ 方如绣没有同方以正解释这么多，这样的事情，她也懒得同他去解释，她相信他会明白的。 两人继续往前逛，终于又逛到了之前走过的那条街，方如绣这次得偿所愿的进入了那个名叫“忆江南”的店铺，一开始她一直都在猜想，这店铺究竟是卖什么的，等到走进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店铺是卖扇子。 一面面花色、颜色、材质不同的扇子悬挂在墙上，抑或是半展在柜台上，店主却是一个容貌昳丽的妇人，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独自经营这一家这样的店铺。 见到方如绣两人进来，她也是微笑的点点头，并不多言，亦不如这条街其它铺子的人那般的热情。方如绣看到她之后，却突然想到，若是她是在黎阳县城开店铺的话，会不会有一个人管她叫做折扇西施呢？或者折扇美人？ 想到这一点，方如绣自己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彼时正是寒冬，进来买扇子的人并不多，此刻店中更是只有方如绣两个人，因为她的笑声在这店中，变显得的有些突兀了起来。 这店主听到方如绣的笑声之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也笑了笑，由于店铺之中并没什么人，所以此刻店主正在绣一些什么东西，浅浅的绣线，一副浅淡的山水画，便跃然于这手中的锦缎之上，她应该是在绣一副扇面。 再一看，这店铺之中，果然有一些扇面是绸缎的，上面的一针一线绣的极为认真，所绣之物也是栩栩如生，让人感叹这人的技艺高超。 第156章 、买扇子 除了绸缎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不同的纸，这些纸上都画着不同的画，方如绣凑近一闻，只觉得这画着兰花的扇面就有着兰花的香气，画着梅花的扇面就有着梅花的香气，这店主果然是一个妙人呢。 还有一些扇面是空白的，等着人在上面题字作画，这样的扇面，算是半成品，还有一些扇面上没有花，只是提着一些简单的字，这上面字或娟秀或狷狂，只是仔细辨认，就会发现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这让方如绣怀疑这是否是一人所为！ “掌柜的，这扇面上的画作是您亲自所画吗？还有这些字，都是您亲自写的？”方如绣笃定的问道。 “正是。”这美貌的妇人抬起头来，给予了方如绣一个肯定的回答。 “掌柜的您可真厉害！”方如绣由衷的夸赞道，原先她觉得自己算是挺聪明的人了，各种琴棋书画也都懂一点，可是如今一看，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姑娘谬赞了。”这店主却是清清浅浅的性子，她摇摇头，只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方如绣便也不好打扰她，只再次在店铺里面逛了起来，这店铺虽然小，但是里面摆放的扇子，方如绣非常喜欢。方以正也对着这扇子饶有兴趣，为扇面的绣工以及字画拍案叫绝。 “揽一窗月色，借来与你铺长卷，丹青不渝，我提笔用以着青山，百年后风尘辗转，藏高阁颜色渐黯，又百年寻常巷陌，有人轻念，平生欢！” 写的真好，方如绣暗赞，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这把折扇收入囊中，方以正也选了一把扇子，最后两人索性多选了几把，大的、小的，布的、丝绸的，他们决定，这次回家，给他们的礼物，就是这折扇了。 毕竟这折扇拿出去还是挺有面子的，方家又一向比较喜欢装斯文，这折扇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方如绣想了想还选了一把紫檀木的折扇，专门适合老人使用的。因为这段时间跟方维成的关系不太好了，所以方如绣还是想着给他买一样东西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 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如今方如绣对这个家的归属感愈加高了，她就不喜欢方维成对自己再是这种态度了，这让她有种挫败感，她想着自己平日里对喻氏的态度跟对方维成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觉得自己平常也有错，太过高傲，的确没有做到晚辈对长辈的态度。若是今天细心给他挑选一把折扇，能够修复两人的关系的话，她还是很愿意去试一试的。 家里面的男性买的折扇，女性买的是漂亮的团扇，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人一共是抱了几十把扇子，反正这扇子家家户户都要用的，到时候有亲戚来了，就发一把，也不枉费来到了这府城走一遭。 方如绣觉得她就好像是来这府城旅游一样，回去的时候，还要给大家带点特产，不过县城虽然也有卖扇子，可是他们的扇子，的确没有这家店的扇子这般的精致、有韵味。 几十把扇子，就给方维成买的那一把紫檀丝绸绣花的扇子就花了一两银子，方以正给方长福也挑选了一把挺不错的扇子，是丝绸黄梨木的，这一把扇子花了八百文，其它的人买的都是普通的布扇或者是纸扇，虽然也还算精致，但是比起那把紫檀的扇子，却是低了几个档次。 一些给小孩子买着玩的纸扇，这老板娘索性送了几把。 买了一堆的扇子，一共是花了五两银子，除了把方以正的私房钱给掏空了之外，方如绣还垫了三两银子。 两人让这店主把这些扇子帮忙送到悦来客栈，便又继续逛街去了，买了一些小女孩子喜欢的绢花，又给叶氏等人买了一些布料，全部让人给送到客栈之后，方如绣这才想起自己所说的要轻装上阵的事情来。 回到客栈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已经送来了，客栈的小二已经把这些送回了方如绣的房间，方如绣推门一看，好家伙，满满的堆满了整个桌子。 这个又不是她一人同行，不能够放到自己的空间里面带回去，方如绣便觉得明天肯定要再去买一辆马车才行，正好方以正如今也会骑马了，就买一匹大马，让方以正拉货，然后自己骑那匹小马。 方以正得知方如绣要给他买一匹马，他开心的不得了，第二天去选马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挑马的时候，是赵业成陪着一起去的，方如绣又想起自家的买的琉璃来，她有些担心搬运的问题，不过赵业成让她不用担心，他说，这些事情由他来搞定就好了。所以，就连究竟买了多少琉璃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也没给钱，不过她猜想赵业成肯定是想着买好了回去后再跟方长福交代吧，他定然是将自己跟方以正当做小孩子看待。 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要操这么多的心，而且家里面的人能干，她省点事，这还让她欢喜的很呢。 这次在街上买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一开始不太温顺，被方如绣狠狠的敲打了一下之后，顿时就乖巧多了，这匹马方如绣管它叫大红，之前的那匹小马驹就叫小红! 果然女人爱香车，男人爱宝马，这方以正跟方如绣也不例外，方如绣想要挑一辆不错的马车，而方以正一路上不停的摸着他的马，方如绣挑车的时候，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说方如绣看着办。 方如绣记得买马的时候，他可是很积极的呢，自己打了这匹烈马两下，他十分心疼，甚至安慰了这马儿一路，而自己买车了，他就一点都不关心。 摇摇头，自己选，好在从前也有坐马车的经验，挑一辆马车出来，还是简单轻功的事情。 最后方如绣挑选了一辆黄梨木的马车，青色小顶，里面垫了厚厚的棉，坐垫是软的，四周的靠背也舒服，里面水蓝色的布作为内衬，装饰简单，但是抗震，重要的是，价格不算贵，二两银子，这一匹大马花了二十五两，一共是二十七两。 加上之前买的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几乎花了快一百两了，足足二十亩地的钱，几乎把方如绣家的家底都给掏空了，就算是她的方记小吃店再火，可是那也只不过是一个铺子而已。 缺钱，又开始缺钱了，虽然卖鸡鸭有了一些进项，但是买地用掉了，如今又买了琉璃，想必到时候结算也不会太过便宜，不过买了琉璃之后，菜地就没有什么投入了，这样倒是勉强也能够撑到过年。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就算是把积蓄都花光了，不过方如绣也不担心，总之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勉强达到了她想要的标准。 嗯，刷牙可以用上牙粉了，洗完脸也可以擦上一点猪苓膏了，洗澡洗衣服可以用上香胰子了，衣服可以穿上新的，睡的被子也是软软暖暖的，重要的是，每天可以吃上白米饭，吃饭还能够有肉。 这样的生活，方如绣也觉得挺满足，自己的心中还颇有成就感，虽然不能够呼奴唤婢，不过至少是生活无忧。想来许久没有去村子边的小河洗衣服了，否则的话啊，想必会听到许多人说着羡慕自己家的语言呢。 方如绣的心中多了一丝窃喜，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了，只是回到家，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她觉得她应该多赚点钱，再去买两房下人。 既然来到古代，那怎么着也得入乡随俗啊，买两房下人没有什么关系吧，反正在这里，人口是可以买卖的，尤其是奴籍。好吧，她虽然不会鄙视任何人，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去相信佛说的所谓的众生平等的！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公平，无论是后世还是如今，就算是换了一个时空，但是阶级差别绝对是存在的，只是上辈子所在的时空表现的没有这么明显。不过那样更可恶，执公平之说，行不公平之事。 上辈子那有钱人家里面还请保姆、佣人呢，如今她也只是想着请几个人来干活罢了，只是手上没钱，不知道这里一房下人要卖多少银子，重要的是在这里买了下人之后，也还是要给月银的。而且后世也有许多的法律法规，圣人之言，一般的人为了自己的好名声，并不会过于苛责为难家中的仆役的。 随口问了赵业成一句，他说价格不一，不过一般一匹马的价格就可以买到一房四口之家的下人了，一般包括一男一女一对夫妻，然后底下可能还有两个孩子。 单个的下人，一般来说成年人就五到八两，小孩子一般就二两到五两，一家人全部买，就要贵一点，因为一家人在一起会有个约束，很多人都喜欢买一家人呢。不过方如绣觉得这的确是很便宜，不过曾经听喻氏说了，买个山里面的媳妇一般也就是二两呢。 很多家里面穷的人，都会把自家的女孩子给卖掉，又有一些人甚至会自卖为奴，总归是个中苦楚，一言难尽！ 第157章 、喜归家 买好了马与马车之后，一行人就回去了，下午也没有再去逛，就在客栈里面好好休息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启程了。 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福安镖局众人也都出现了，并且他们的马后面还都套上了马车，上面拉的全部都是琉璃，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装好的，反正赵业成不说，这些也不用方如绣操心，一行人就这样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再也没有出什么差错，这次由于时间算计的不错，也没有再在荒郊野外过夜过，一路上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山贼什么的，就这样平平安安回到了家里面。 一开始，方如绣还担心会遇上那伙来报复的山贼呢，后来才发现，这完全就是她想多了。 由于这次拉了好几车的琉璃回来，所以这些福安镖局的镖师们也帮忙方如绣直接就将这琉璃拉回到了她的家中。 看到方如绣两人终于回到了家了，叶氏跟方长福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两个孩子在外面，他们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每次一闲下来就会想想如今这两个孩子到哪里了，路上会不会遇上什么事情，直到如今两个人终于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才终于放下心来。 方长福把眼睛从方如绣的两人面前离开，忙着去招呼客人，而叶氏则是根本就没有顾忌还有客人在场，就拉着方如绣两人到她面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说两人瘦了，又说两人黑了，又念叨着两人在外面吃了苦。 对于叶氏的举动，方如绣两人只能够报以苦笑，不过他们的心中此刻却是暖暖的，这有人关心的滋味可真好。 回来的时候，是傍晚了，方以直也已经散学回来，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他第一个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人也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赵世文更是一溜烟的跑了出来，此刻正在赵业成的面前撒着欢呢。 “以诚、茵茵，有没有想姐姐呀？”等到他们到了她的面前，方如绣便低下头捏了捏他们的脸，至于方以直毕竟是年纪大了，面皮薄，等方如绣的魔抓伸过来的时候，他便躲开了。 看到方以直敢躲，方如绣便看了看他，并且给了他一个后果你懂的眼神，方以直看到她这眼神之后，便乖乖的又把脸给凑过来了，方如绣轻轻的捏了捏，才说道：“这才乖嘛，就算是你长大了，可是那也是我弟弟对不对。” “对啊，你姐说的对。”叶氏也在一旁附和道。 方以直看到叶氏什么都没有看懂就在那里瞎应承，他也不好反驳什么，便离开走到方以正的身边去了，看着自家的大哥身旁的大马，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一时都舍不得离开了。 方以正也摸摸他的头，却仰起头，听方长福他们说话。 “这次真的是劳烦赵兄弟，以及各位兄弟了，大家都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坐吧！”方长福说着就请福安镖局的人进来。 这些人便都拉着马的缰绳往院子里面走，由于刚刚一行马队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已经惊动了村子里面的那些小孩，他们纷纷都围过来，跟在这些马的后面，想要扯一扯这些马尾。 还真的有些马被他们给得逞了，这些不懂事的小孩子扯动了马尾，引得其中一匹马嘶吼了一声，扬起蹄子就要向这个小孩子给踢来。 好在这个小孩子也灵活，一下子就躲开了，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受了点小惊下，其它的孩子也纷纷都收敛了起来。 不过等到方如绣等人进入了院子之后，他们就再不敢跟过来了，只是叽叽喳喳的站在院子外面，朝里面张望着。 卸了马，方如绣便同方以正一起带着这些小孩子从后院之中搂来了一些红薯藤来喂这些马，方以诚跟方如茵也伸出短手小心翼翼的喂着马，偶尔马儿打了个响鼻，他们便一溜烟的跑远，然后看马儿开始吃红薯藤了，他们又跑过来，他们兴致勃勃，一直都笑嘻嘻的，兴许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你们两个要小心，这马儿可不是好玩的，等下一蹄子踢来，你们两个就完蛋了。”方如绣看到他们玩的不亦乐乎便走过，吩咐她们去搂红薯藤，不让他们喂马。 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人十分的听方如绣的话，听到方如绣的吩咐之后，很快就跑去后院的菜地里搂红薯藤了。 方以直正在那里用镰刀收割这红薯藤，方以诚两个跑过去，便把方以直切好放在一旁的搂过来。 方如绣把这些红薯藤都扔到了地上，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嗯，要叫咱爹在后院盖一个马棚了。” “盖一个马棚？咱家也有马儿？”方以诚挺聪明，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便扬起小脸问道。 “是啊，你看这两匹马就是咱家的。”方如绣指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匹马对着方以诚说道：“它们是大红与小红，以后就是咱家的成员之一啦。”方如绣笑眯眯的说到。 “真好，我刚刚还以为这里全是赵叔叔他们的马呢，没想到是咱家的，那我想去骑马。”方以诚看着方如绣说道，方如茵不说话，直接过去抱着方如绣的大腿。 “好好好，等明天，事情都忙活完了，我跟大哥带着你们去路上溜达一圈。”方如绣笑道。 “嗯。”小家伙点点头，做起事情来，却是更有劲了。 方如绣看着摇摇头，让正在喂马的方以正给它们洗个澡。 这马儿身躯庞大，洗澡也破费时间，一直到了吃饭前还没有做完，方如绣便也过去帮他。本来一路颠簸，真的很累，但是没有办法，她这一天天的，家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刷完了自家的两匹马，其它的马儿，虽然一路也辛苦了，方如绣私心里还是先要给它们也刷刷，但是他们两个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便只能够自私一点了，还是等福安镖局的人回去了，让他们自己来刷刷吧。 做完了这一切，方如绣本来想回去休息一会，但是走到厨房前，发现叶氏还在厨房里面忙活，她便又过去帮着叶氏。 也是了，十几个人的饭菜，可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够做好的，炒菜、洗菜、切菜，这些都颇为耗费时间。 方如绣便让方以诚烧火，方如茵洗菜，自己切，叶氏炒，这样终于在天黑下来的时候，给大家弄出了一桌的饭菜来。 吃完饭，方如绣觉得累极了，取下铁环，她觉得忙了一天，自己的两个手腕都有些发红，洗了个澡后，她便上楼睡去了，连东西也没有来得及规整。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请人的念头，怎么着她也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能够天天都是做一些喂鸡养牛做家务这样的事情呢，这样她觉得耽误了她大量的时间，就连方以正等人如今也很忙，忙的学习的时间都少了，更别说玩耍了。 如今他们每个人每天都要好多的事情要做，喂鸡、喂兔子、喂牛、喂羊，洗衣做饭，打理田地、打理菜地，照顾果苗，除草。方如绣想着都头晕。 如今每次都只能够在空闲的时间里教方以诚他们习字、诗文，不过有时候她很累，根本就不想开口，她自己都很累了，晚上练武的时间都少了，根本说方以正他们了，有时候她觉得她对他们的要求真的是太严格。 如今天慢慢的冷下来了，到时候她还得给这些小果苗给捆上一层薄薄的稻草，防止冻伤了它们，而且蔬菜苗都长大了，她得要去菜棚里面看看，得悉心照顾它们。天哪，她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 晚上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运动，练了一会拳之后，就要开始忙活。 茵茵还在熟睡，如今她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了，她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教她一些东西。小孩子的教育不能放松啊，不然就是得不偿失，嗯，等会吃了饭，得跟大家商量一下买人的事情，正好自己这里还有一点钱。 去了厨房帮叶氏做早餐，今天早上要熬粥跟蒸包子，昨天福安镖局的人都在方如绣家中休息，所以今天要做的早餐也有点多，幸好面粉什么的，叶氏一早就和好了。 “你这孩子，这几天在外面也辛苦了，去休息吧，这里娘亲来就好了。”叶氏说道。 “唉，娘亲你千万别这样说，这几天我们不在家，家里面的活计都要您跟爹爹做，你们也辛苦了，我来帮您烧火吧。”方如绣说着就坐到了灶门前。 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款待了这些福安镖局的镖师们，正好今天他们也没有什么事情，所谓好事做到底，既然已经拉来了琉璃，索性他们就帮忙把这琉璃给帮忙安到了那菜棚上面，以后就再也不用每天都把稻草掀开让阳光进来来啦，装上一块琉璃，大棚里面瞬间就亮堂了许多，又可以省下许多的事情。 忙活了一上午，才把这些琉璃给安上去，最后还剩下一车的琉璃，方如绣打算用来装窗户上面。 只是原先屋子的设计并不是这样的，所以要装这些琉璃，还是要花一点时间的，不过这些可以以后慢慢整改，不急。 第158章 、隔阂散 下午这些福安镖局的镖师们便离开了，赵业成将赵世文也带走了，这让方以诚有些难过，好不容易有一个小伙伴可以陪着自己了，可是如今，这个小伙伴又离开了。 不过幸好，如今哥哥姐姐们都回来了，还有茵茵陪他玩，他倒是也不会那么的无聊，只是有时候方如绣教他功课，他还是想着同赵世文比上一比，没有竞争，学习的动力、努力程度瞬间就下降了好几个层次。 等到镖师们都离开之后，方长福便开始忙着去村子里面买青砖，盖马棚，而方如绣则是规整了一下从县城里面买来的东西，然后又提着礼物去了一趟上房。 见到了喻氏，跟她寒暄了几句，给了她一匹湖蓝色的绸布，又给了她一把团扇。 喻氏也问了些方如绣在外面的的事情，方如绣捡好的说了两句。一旁的方维成见到他被忽略的很彻底，便咳嗽了两声，方如绣听到后，笑了笑，然后又从布袋里面掏出一把折扇来： “来，爷爷，您看看，紫檀木丝绸扇，这是孙女专门在府城给您挑的，是不是够高端大气上档次？” 方维成本来想要端着的，可是当方如绣将扇子在他的面前打开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想移开眼都不能。暗红色的紫檀木十分的光滑，散发着淡淡的紫檀香气，十分的好闻，杏黄色的丝绸扇面上还隐约穿插了几根金线，上面绣着一棵简单的松树跟几块普通的石头。 这把扇子果然是颇得方维成的欢心，当他将它接过来的时候，他板着的脸不由的散了开来，笑意从皱纹之中蔓延出来：“算你这丫头，还有点心思。” “那当然，实际上孙女时时刻刻都是惦记着爷爷您的呢，只是您平常端着一张脸，让孙女实在是感到害怕跟惶恐，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恼了您。” 方如绣装做一副有些委屈的样子，低垂着眉头的模样，一下子就得到了方维成的心。往日的不快，全部都已经散去，这亲爷跟孙女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呢，之前所以的黑脸，不过是一颗老人的心在作怪罢了。 “唉，爷爷不是不喜欢你们，只是我本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不苟言笑，你们不要在意，更加不要放在心上。”方维成对着方如绣说了一句，然后拿着扇子翻来覆去的打量。 “嗯。”方如绣柔声的应和了一句，心道，你平常的黑脸，我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说吧，你这老头子平日里跟一个孩子倔什么呢？是不是，如绣还是很关心你的，你看我这把团扇比起你的那把扇子来，就要逊色不少了。”喻氏在一旁说道，话中带着酸味。 “哪有，哪有，你的扇子也很不错。”方维成说道。 “那我跟你换？”喻氏将了他一军。 “那可不行。”方维成连忙把扇子收拢，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方如绣看到两个老人不由得有些失笑，叮嘱他们两个老人要好好照顾身体之后，她便告辞离开了。 等到方如绣离开之后，方维成立马把这扇子打开，装作大老爷的样子慢悠悠的扇起分来。 喻氏看到了，便道：“这大冷天的，老头子你这是干嘛呢？” 被喻氏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之后，方维成把扇子一收，故作正经的说道：“你这老婆子，这屋子里面不透气，有些闷闷的，我这也感觉有点热。” “行了吧，我这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喜欢就说呗？这样藏着掖着的干嘛！”喻氏说着便起身，把方如绣刚刚拿来的布匹跟绸布都收整了起来。 方维成看到了，便不情不愿也把自己手中的扇子递了过去：“你好生将它收好了，明年夏天我是要拿出来扇的，可别被虫给蛀坏了。” “知道了，这样好的扇子，我哪里舍得将它让虫给蛀坏了呢。”喻氏应和了一句，便要伸出手来接这扇子。 “唉，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老婆子如今年纪大了，做事有些毛手毛脚的。”方维成说着，便站起身来，往西窗的书桌走去。 “嘿，这老头子。”喻氏看到他细心用纸将这扇子包好，然后放进书桌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笑，她慢悠悠的走到了书桌旁的柜子前面，打开柜子，将绸布跟自己的扇子给小心收放了进去。 方如绣回到自己家开始赶制冬天的棉衣，如今菜地的玻璃弄好了，一家人倒是可以轻松一些了，可是仍旧是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说她买了这么多的布料、皮革，想要让它们变成鞋子、衣服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方以正跟方长福两人正在搭建马棚，方以诚帮着喂家里面的生禽，方如茵正偎依在方如绣的身边正看着她裁剪这些皮革。方如绣摸摸方如茵的头，感觉有些愧疚。 原先说了，十一月初八的时候，要给方如茵过生日的，只是这一忙起来，方如绣倒是忘了，她甚至还跑去了府城，并没有在家。家里面其它的成员也都很忙，方如茵自己小小年纪的，过了一个月，便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不过回来之后，方如绣也补偿了茵茵一番，给了她漂亮的绢花，衣服也打算先给她做。总之，就将她当做是已经满了四岁了，明年再好好的给她过一个生日吧。 方以诚本来想要喂完这些家畜就叫方如绣带他去骑马的，只是遗憾的是，等他好不容易把这些家畜全部都喂完之后，天都黑了。 这以致于在饭桌上，他有些垂头丧气，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 方如绣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便绷着小脸，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方如绣。 方如绣听到方以诚的话后，便安慰了他一番，答应明天早上带着他去骑马，他这才开心了起来，可是随后脸又耷拉了下去，他说他早上要读书、习字没有时间，然后上午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说着说着他就越发了难过了起来，这一天怎么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啊，方如绣便同他说这些事情以后都不要让他做了，家里面会去请人做。 趁着这话题，方如绣便把买下人的事情给挑了起来，她对着方长福跟叶氏说道：“爹、娘，你看我们家如今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是不是该买一房下人来帮忙干活呢？别的不说了，但是你们看这大哥跟以诚每天忙的都没有时间学习了，而且以直每天放学也要干活，都没有办法温习功课，冬天本来是休养的时候，但是我们家的家务事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也的确是一个问题，只是我们家是农民出身的，这请下人什么的，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方长福有些迟疑的说道。 “哎呀，爹，你担心这些干什么。”方如绣不解的说道：“咱家现在是农民，但是以后大哥、三弟、四弟他们可是都是要走仕途的嘛，总不可能一直是这样嘛，虽然读书人不能够不通五谷，但是天天干活，哪里有时间去学习。” “而且，爹您看，这王地主家，以前不也是农民？如今不也是请人了人了嘛。”方如绣又举例子说道：“如果爹你不迈出请人的第一步，那咱们家就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是啊，当家的，你看我们这群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他们懂事，帮着我们干活，若没有这群孩子，我们累死累活也没有如今的生活啊。”叶氏也帮着劝说道：“我多做点，倒是没有关系，可是孩子们实在是太累了，他们毕竟还年轻，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呢。” “哎呀，我这看着也心疼，可是我这不是怕村子里面的人说道嘛。”方长福有些犹豫的说道。 “爹，这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您管那么多干什么，更何况，咱家不买人，难道他们就不说道了？”方如绣看着方长福，表情有些戏谑。 方长福被方如绣说中了心事，因为每次他去外面干活或者是找人的时候，这些人总会说：哎哟，方地主来啦！或者是，哎呀这方老二如今发了大财了。还有一些人，说的更加难听，他听着都有些烦闷了。 方如绣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反正她不用去村子里面跑，就是听到了她也不会当一回事，这些人如今还会说一些酸话，等到自己家已经达到了令他们只能够仰望的高度了，他们便不会再说这些酸话了。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方长福点点头，然后看着一直看着他的方如绣等人，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这也没有说不给买呀，你们娘几个都问我干嘛呀？反正我没有钱，铺子里面赚的钱都在如绣那里呢，她如今是大财主，买不买人，她说了算。” “嘻嘻，爹爹，你真好。”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那我这里正好还有一些钱，明天再去下铺子里面拿一下分红，想必就差不多了。” “明天？不要这么急吧？”方长福觉得方如绣有些说风就是雨了，这不是还找他商量呢，怎么就瞬间买上了？ “这个事情越快越好。”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爹，您看咱家小四早就累着了呢。” “嗯。”方以诚看到方长福看向他，便忙不迭的点点头，然后还十分配合的打了一个哈欠。 第159章 、同意 “好吧，好吧，反正你说了算。”方长福觉得自己如今的家长地位受到了很大的挑战，怎么他如今好像只是一个傀儡一般，并没有什么实权了呢？ 不过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孩子们开心就好了，他们爱咋地就咋地，反正自己只是负责跑腿干活。 得到方长福的许可，第二天，方如绣就坐上马车，往县城而去了，方以诚早就想要骑马了，便也带上了他，茵茵也不想离开方如绣，于是便也带上了他，方以正放心不下，于是便帮忙来当马夫，最后除了在读书的方以直，一家小孩子全部都往县城去了。 小孩子都去县城了，家里面的一些家务活便没人帮忙做了，不过幸好方以琴过来帮忙了，她说她今天一天也没有事情做，便帮着来喂养这些小动物，总算是让叶氏可以轻松一点。 叶氏看到方以琴还算是勤快，跟她三婶子不同，没有那么斤斤计较，对这个孩子便怜惜了几分。看到方以琴穿的单薄，叶氏便去了方如绣的房间，打算翻找一下方如绣从前的衣服，她想将这些衣服赠予方以琴。 这里的人也不会嫌弃是别人的旧衣服之内的，只有亲人之间才会互相将旧衣服赠予你呢，否则的话，别人是不会将旧衣服轻易的送与别人的。 毕竟在这乡下，谁家的衣服不是大的穿了给小的穿，穿烂了便打补丁，补丁都打不了了就用来做被子，做枕套，做冬天的烤火布，连这些也做不了了，这不这些布还可以用来纳鞋底呢，总之，没有人会把旧衣服扔了的，就连附近几个村的王大财主家，旧衣服都会用来打赏下人呢。 而且这里的小孩子是很少穿新衣服的，布料这么贵，大家吃都吃不饱呢，哪里还有时间给做衣服，反正方以琴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穿方以云剩下的。 跟着叶氏来到方如绣的房间，叶氏一推开门，方以琴的眼中便瞬间满是惊叹与羡煞。屋子窗明几净的，昨日，方长福跟方以正便率先将方如绣房间的窗叶给换了下来，装上最新的琉璃，如今方长福去村子里面请了一个从前的发小做帮工，此刻正在帮忙换上其它屋子的玻璃呢。 站在方如绣房间的门口，她便不进去了，她觉得自己一身灰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进去。 叶氏看到方以琴站在门口，便说道：“你这孩子，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啊。” “不，二伯娘，我不进去了，我这一身有些脏。”方以琴低声的说道。 “没关系，你脱了鞋子过来吧，我也是这样的。”叶氏说道：“你二堂姐这人是有些爱干净，不过她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这……”方以琴还是有些怯生生的，平常跟着方如绣一起玩，不过方如绣一般也是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在家里面干活，她也从来没有带她来到她的房间过，顶多是在楼下的房间坐坐，教她几个舞蹈动作，抑或是拿东西出来给她们吃。 “嗯，那好吧，我把东西拿出来，你自己挑，好吗？”叶氏打开方如绣的衣服，翻找她从前一些不穿的衣服，然后她惊讶的发现，方如绣的衣柜里面，去年所有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 这孩子，她以前的那些旧衣服都去哪里了？叶氏觉得有些奇怪，很多衣服都好久没有看到方如绣穿过了，可是她去找，却也找不到。柜子里面都是一些新作的夏天、秋天的衣服，冬天的衣服，方如绣一天很忙，也没有怎么置办，如今她每天还穿着秋天的衣服，只不过是加了一件夹袄罢了，不过幸亏她身体好。 “以琴，你二堂姐从前的衣服都找不到了，等她回来，我问问她，或者到时候给你也做一身新衣服，反正你小孩子的也费不了多少布，就是我们家事多，太忙。”叶氏一边唠叨着，一边就从方如绣的一个首饰盒里面拿出一些漂亮的绢花等小女生的头饰递给方以琴。 “这几朵绢花好看，你二堂姐从府城买回来的呢，你们小姑娘戴着好看，来，拿着。”叶氏将这些绢花递给方以琴。 “不用了，上次二堂姐已经给了我许多了。”方以琴连忙摆手。 “没关系，你拿着呗，以后换着戴，反正你二堂姐她多的很，而且她一天又不戴这些东西。”叶氏劝说道。 方以琴这才接下了，不过这东西，她也的确是喜欢。 中午她跑回去跟刘氏说了一声，连饭都不在家吃，反正在家这个时候也是喝红薯粥，她都有些喝腻了，还是在二伯娘家好，不但有白米饭吃，甚至还有肉。 方如绣等人不在家，就叶氏跟方长福两个人吃饭，再加上一个方以琴不过也是多了一双筷子罢了，如今家里面比以前好了，叶氏做菜也舍得放油，同样的白菜萝卜，这油多的跟没油的总是不一样。 叶氏不停的给方以琴夹菜，两个人在家，她就没有做什么大菜了，除了普通的白菜萝卜，不过就是用咸菜蒸了一碗肉而已，不过饶是如此，方以琴也觉得十分的美味了，她觉得她愿意天天来帮二伯娘家干活，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是喂下鸡鸭，就能够吃到这样丰盛的饭菜，还能有钱，真是太好了。就是自己的娘亲有些不太同意，每天回去都问东问西的，正烦人，对姐姐好像也要比对她好一些，真是不公平，她在家又不是没干活！ 却说方如绣来到县城，首先是去了一趟自家的铺子，上次经过县城的时候，她看到这里的生意好像变得有些惨淡了起来，便同方长恒商量了一下，推出了一些热茶，挽留了一些顾客，如今这次再来，正是铺子开门的时候，好像生意又恢复了原样了。 方长恒告诉方如绣，如今他将上次推出的热茶都免费送，只要买蛋糕就送热茶，而且他的蛋糕品种如今是越发的多了。除了上次方如绣跟他说的蜂蜜茶之外，他自己又推出了驱寒的姜茶，补血的红糖茶。 如今方长恒晚上也会开门了，有些人三三两两喝醉了酒，这寒风凛冽的喝一碗姜茶最好了。 而方长恒的姜茶不单卖，只搭配着蛋糕卖，所以他们索性就坐下来，喝一杯茶，吃两块糕点，谈论谈论一下学问。 只是遗憾的是，方如绣的书还没有抄出来，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不过方长恒倒是抄了好几本书放在这柜台上摆着，这些人看到方长恒的书，就知道他也是读了书的人，偶尔也会跟他聊聊学问。闲下来的时候，方长恒也会听他们的谈论，这样一来，倒是也学了不少的东西。 听了方长恒的话，方如绣对他已经是不能够用刮目相看一词来形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可置信的几乎都要将自己的眼珠都要抠出来了。 因为她实在是不相信，她不相信方长恒的改变能够这么大，她一开始以为方长恒坚持不了多久，但是没有想到，他真的就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有时候方如绣会怀疑，他是不是也换了灵魂，所以偶尔说话的时候她会说一些异世的词语夹在其中作为暗语，试探一下方长恒的反应，但是方长恒根本就没有理会方如绣的暗语，他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浪子回头金不换，至于穿越重生一说方如绣肯定是她自己想多了，宇宙之中有那么多的星球位面，一个世界有她这样一个例子，就已经是很稀奇了。 值得肯定是方长恒他就是改变了，而且改变的很彻底，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只是他的圆滑仍在，偶尔也会说一些幽默的话语出来，只如今却是知道进退的那种人了。 嗯，可能是以前没有平台给四叔他发展吧，毕竟他一直以来都不笨。 看到自家那个从前懒惰闲散的四叔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勤劳好学的年轻人了，方以正跟方如绣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心生惭愧，这段时间，借着事多的借口，两人都没有怎么看书了，而自家的四叔，在干活的时候，居然还能够从别人的聊天之中去汲取学问，相比较之下，自己两人最近真的是太懒了！ 等顾客少了之后，方长恒拿出账簿给方如绣看，并且让张氏拿出了上一个月的分红交给了方如绣，方如绣一看，竟然有足足五十两，她连忙说道：“四叔，上次我们不是拿过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最近生意还算是不错，而且如今县城的人都知道我们方记铺子了呢，现在是上午，人还算是不多，等到了下午的时候，排队来买我们东西的人都能够排到马路上了。”张氏有些得意的说道。 原先她身材丰腴，如今倒是同叶氏一样变得清瘦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人一瘦下来，穿衣服都好看了不少。 “四叔、四婶，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们了。”方如绣对着方长恒两个人说道。 “不辛苦。”方长恒摇摇头，说道：“若不是如绣你不计前嫌，给了四叔工作，又将这样的秘方告诉四叔，四叔哪里能够有如今这样的初夏，如今这每一天，我都感觉特别有盼头。” 第160章 、会面 “嗯，而且，我们辛苦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啊，这段时间赚了不少的钱，回去都可以买几十亩上好的水田了，到时候也盖一个像你们家那样的大院子，剩下的钱就存起来，给我们家当家的，以及三个孩子读书。”张氏说话还是跟从前一样，那两扇嘴皮子一张一合，这话就如同散落的串珠一样，吧嗒吧嗒的一长串就从嘴里跳了出来。 “呵呵，那就好。”方如绣翻了翻账簿，发现这些数目并无问题之后，就将这银钱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她告诉方长恒如今家里面实在是太忙了，她要去买一房下人回去帮忙干活。 方长恒点点头，便问了方如绣她的钱是否足够，不够的话，他可以借给她。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本来是不太够的，不过如今得到了这些分红，应该就足够了。” 方如绣再跟方长恒两人寒暄一会，又去看了方长恒三个孩子，见到他们好像也懂事了一些，也长高了一些，此刻正在后院帮忙做一些烧火之类的活计。 临走之时，方如绣招呼方长恒跟张氏，道：“四叔四婶，这钱是赚不完的，你们还是要以身体的为重。” “放心，我们知道的，这一天安排好了，其实也不累。”张氏笑着说道。 方如绣便点点头，心道，感情他们如今还列了计划表了呀，不过这都是他们自己的私事了，方如绣便也不多了。 离开了方记小吃店之后，方如绣就去找乾中行了，一大早方长福给醉云阁送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去找过乾中行了，并跟他约好了中午的时候就在醉云阁见面。 不过等方如绣一行人过去的时候，乾中行已经在醉云阁了。 在方如绣等人东张西望的时候，他便率先见到方如绣等人了，他连忙招手：“小兄弟、小姑娘，这里！” 听到他的声音，方如绣转过头，一行人很快就看到了乾中行，今天乾中行带着四方的员外帽，穿着檀木色的绸衣，看起来倒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他正举着手招呼自己等人，一行人连忙走了过去。 “乾大叔。”方如绣等人过去，先是都有礼貌的叫了他一声，等众人全部都坐下之后，方如绣再甜甜的问道：“今天乾大叔有什么喜事呀，穿的这么精神，看起来也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今天这不是要带你们去牙婆那里看下人们，自然是要穿的像样子一点了。”乾中行笑着说道。 “哦，好吧，乾叔叔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们还是先吃饭，等下再去吧。”方如绣笑着说道。 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立马就叫小二过来点菜。 这小二哥跟方以正也是熟悉的，方以正便跟他寒暄了几句，说道：“往日里经常来你们店，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过来吃过，今天也总算是过来吃一回了。小二哥你们这里的菜品我也不了解，你就将你们店里面的招牌菜点几道上吧。” “嗯，好的。方小兄弟，既然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面最受欢迎的烧鸡公了，我可得向你推荐。”小二笑着说道。 “好啊，这道菜我也听说过，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吃过。”方以正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乾中行，道：“乾叔叔您喜欢吃什么菜就自己点，不要客气，反正我们对这里也不熟悉。” “嗯，我知道，定然不会跟你们几个客气的。”乾中行点点头，也点了两道下酒菜。 在等菜的时间里，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待会去看下人的事情，乾中行对着方如绣两人传授了选人的要诀，方如绣也是虚心的点点头。接下来，方以正跟乾中行两个人在天南海北的聊天了，而方如绣则是打量了一番这个醉云阁，发现这里的装潢什么的确都很不错，店小二的服务也还算是好，此刻正是吃饭的点，醉云阁座无虚席。 虽然一早就跟这个醉云阁合作了，作为他们的供货商之一，方如绣却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只不过是听说过而已，如今有机会能够吃到他们的饭菜，方如绣也是十分的期待的。 菜很快就上来了，首先是一只整鸡，起码有三斤吧，满满的装了一大盆，看起来十分美味的样子，方如绣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看方以诚好像表现的也跟她差不多，唯一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人可能就是方如绣身旁的小娃娃茵茵了。 “哎呀，我看看，这好像是咱家养的小黄呢。”方如绣拿起筷子，先让乾中行夹了一筷子之后，然后自己才开始动筷子。 “咱家的小黄？”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以诚的筷子缩了回来。 “就是我们家后院养的那一群小黄、小黑、小花呀。”方如绣给方以诚夹了一筷子的菜，然后说道。 “哦，我刚刚听成是大黄了。”方以诚以为这个是院子里面的牛。 “这里面煮的就是你们家饲养的鸡？”乾中行问道。 “是啊。”方如绣点点头。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乾中行夹起碗中的鸡肉放进嘴中，咀嚼了一番，然后十分沉醉的说道：“嗯，肉质鲜嫩，味道不错。” “那就好，主要是醉云阁的大厨手艺高超。”方如绣点点头，也动了筷子。 菜一道道的上来了，只是乾中行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跟着方以正、方如绣这些小少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他自顾自的饮着自己的小酒，也还算是悠闲。 毕竟从前同那些成年人吃饭说话都的确很累，同方以正这群单纯的孩子说话，还是要轻松多了。 吃过饭乾中行要去付账，方以正却说直接记自家的账上就好了，这让乾中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方以正便道：“本来就是请乾大叔帮忙了，怎么还可能还让乾大叔付钱呢，这样让我爹知道了，肯定会责怪我的。” 乾中行看着方以正说的坚定，便也不强求了。 一行人休息一会儿，便由乾中行领着去了这条街尾的牙婆那里，这也是今日早晨方长福跟乾中行两人将会面地点确定在这醉云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牙婆也在这痛一条街上。 这醉云阁附近的街道看起来虽然不如北街热闹，但是这里地理位置却是十分的不错，街道宽敞，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一些商贾老板，鲜有白丁，街道宽敞，这样至少这些商贾们的马车有地放，不至于拥堵。 跟着乾中行一路慢悠悠的荡到了牙婆家的门口，乾中行扣了扣门环，很快就有一个人过来开门了，只是这人却不是那牙婆，而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这个小姑娘梳着双环髻，看起来倒是一副丫鬟打扮。 “呀，是乾叔过来了，快请进，蒋婆婆一早就等着您来呢。”这个小姑娘嘴皮子倒也是利索，她一扬手，便领着方如绣等人往屋子里面走去。 这是一栋二进的院子，进了门就是正房，这姑娘领着众人进入这正房之后，就去泡茶去了。 方如绣看到了这正房之中坐着一个人，约莫五六岁的年纪，她穿着靛青色的衣服的衣服，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用粗壮的银簪插着，看着方如绣等人，她连忙迎上来，说道：“乾先生，你们来了，快请坐。” 等众人坐好之后，刚刚那姑娘就已经将茶一一端上来了，这老妇人先是同乾中行寒暄了两句，随即便指着方如绣几个人步入了正题：“这几位想必就是要买人的东家了吧？” “正是。”乾中行点点头，便站起身来，向这位老妇人引荐方以正等人，道：“这位是方小兄弟，这位是方姑娘，他们的爹爹事情太多，实在是忙不过来，便让这他们兄妹前来，不过蒋婆婆你可不要小看他们了，他们兄妹前不久还去府城做了一笔生意呢。” “后生可畏，这两个少年厉害。”蒋婆婆夸赞了方如绣两人。 乾中行故意夸大的话，让方如绣两人有些眼红，不过他们的脸色呀还算是镇定，这个时候乾中行也向方如绣两人引荐这位老妇人，道：：“这位就是蒋婆婆了，她可是这县城之中最有名气的牙婆了，许多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到她这里来买人。” 方如绣两人听了乾中行话，点点头，也站起身来，走到这蒋婆婆的面前，方以正率先说道：“在下姓方，这位是我的妹妹，我们对这买人之事素来一窍不通，待会还请婆婆多多指教才是。” “放心。”蒋婆婆微微的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慈祥的奶奶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她是这种做买卖人口之事的牙婆。 “跟我来吧。”蒋婆婆说着就站起身来，带着大家往后院走去，一边走，她一边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我这里正好有新到的货，都是老实忠厚的。” 老实话，方如绣对“货”这个词有些反感，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已经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感叹的，她也不见得比这牙婆高尚！ 还没有到后院，方如绣就听见后院“嗡嗡”的有些吵闹，不过当蒋婆婆的身影出现在后院的时候，后院的人便都安静了下来，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的人翘首以盼。 第161章 、买人(一) 方如绣对此有些不解，为什么有些人翘首以盼，而有些人则是低首敛眉。 不过很快，乾中行的话，就解了她的迷惑：“这蒋婆婆是专门做这个买卖的，除了卖人之外，偶尔一些招工的人也会到她这里来选人，所以她这里有很多人其实都是来找份事做的。” “哦。”方如绣听到乾中行的话后，便点点头，想必这些个翘首以盼的就是前来找工作的人吧，而这些低首敛眉的，想必就是这些被卖为奴，等待着自己未知命运的人了。 世事弄人，若是有其它的法子，他们也不必卖身为奴了。 “你们这些找事的人，先去屋子里面休息吧，这几位客官是来买人的。”蒋婆婆的话一出口，这些刚刚还翘首以盼的人，立马就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他们叹息一声，然后又走到一旁的厢房之中。 这蒋婆婆还算是人性化，厢房之中都放了许多的凳子，左边的厢房都是来找事做的，因为刚刚这蒋婆婆一说话，这些翘首以盼的人就都往左边的厢房里面去了。而右边的厢房，想必就是给这些将要卖身为奴的人住了。 此刻院子里面还剩下了不少的人，方如绣一眼看过去，有七八岁至十七八岁的丫头，还有二三十岁的妇人，还有一些妇人甚至还搂着他们的孩子，当然，有了妇人跟小孩，便也有了壮年的男人，不过年轻的少年倒是比较少，就是一般大户人家的管事、小厮一般也都是签的活契。这种情况，是因为这个朝代，男人总是地位尊贵，比较金贵一点么？ 当然就是有了一些少年郎，方如绣也不会买，家里面女眷多，她可不想要买一些小厮给自己添麻烦，这家里面洒扫、做饭、喂生禽的事情，女人就能够干了，顶多请一个壮年男人做为门房，嗯，不过等过段时间，还是得请上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来给方以正三兄弟做书童倒是不错，不过眼下倒是不急。 这院子里面站着的人各不相同，穿着也是大有不同，有些衣衫褴褛，有些则是打扮利落，甚至有些年轻的姑娘，还穿着一双精致漂亮的绣花鞋，身上的衣裳也不比方如绣差半分。 在方如绣经过她们身旁的时候，她们甚至还仰起头，颇有些不屑的看着方如绣。这些人的态度，方如绣也心知肚明，她不会跟她们计较，更加不会买她们！ 这些年轻漂亮的姑娘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她们想要进入一些高门大户之中，去过一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去拼的无限的可能，可不想要跟自己这样一个乡下的姑娘走，只是可惜的是，她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是被那些有钱人家的贵妇选中，又能够得到什么好结果呢！ 在这些人群之中走了一圈，方如绣发现这些卖身为奴的人中间，其实也有着一个江湖，她走过这些人身边时，有些人高傲的昂起头，有些人卑微的低下头，有些人则是不卑不亢面无表情。 “你们都看到了，我是乡下的，我家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所以买你们回去可不是让你们过那种只需要端端茶倒倒水就能够不愁吃穿的好生活，我买你们回去就是让你们去干活的。”转了一圈之后，方如绣索性站在上面对着众人坦白的说道：“我们家之前都不买人的，所有的活计都是我跟我大哥他们做，如今赚到一点小钱了，就买几个人回去，分担分担一下家务。” 说完这些，下面一片寂静，方如绣又面色严肃的说道：“我们兄妹都是要干活的，可想而知，买你们回去也一定是要干活的。所以我们需要的人是那种能够勤劳肯干，忠厚老实并且忠心忠诚的人。不过我们家虽然并不富裕，可是却也还算是殷实，至少比起我们乡下的一些普通人家，你们去了我家之后，还是能够吃饱饭的！” “现在，有谁愿意去我们家么？哦，对了，提前告诉你们，我们家暂时是住在乡下！”方如绣把家里面的条件都跟这些人说清楚了，她希望她买到的人，是真心实意想要跟着她去乡下的人，而不是那种高看起来忠厚老实，可是却什么都不会做的人。 毕竟有些人一直都是在城里面伺候这些小姐夫人们的，她们只会伺候人，干农活，想必是不会的，方如绣可没有这个时间教她们。 “来，现在还愿意来我们家干活的都站出来。”方如绣指着前面的空地说道。 尽管方如绣已经将自己家的条件说的如此的不堪，可是还是有许多人站了出来，这些人甚至包括之前的那个仰起头看着方如绣的年轻姑娘。 方如绣看着这个年轻姑娘就有些不解了，她明明都看不起自己了，那为何还想要卖身给自己？ “小姑娘，选我一个！”方如绣正疑惑间，这个姑娘她却是自己说话了，她看起来有些成竹在胸，信心百倍。她对上方如绣的眼睛说道：“你不用疑惑，你选我一定不会错的，你是乡下的姑娘，我看你这模样应该是某个小地主家的女儿吧，你看你如今的行为举止十分的粗俗，说实话实在是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的，你一个姑娘家想必也是想要嫁人的，若是想要嫁一个好人家，必先要改变自己！” 这个姑娘这话说的倒是头头是道，方如绣倒是含笑的看着她，可是这方以正却是气的要死了，不过是一个丫头，竟敢说自己的妹妹粗俗？真是可恶，绝对不能够买她！ 方以正的心中已经将这个姑娘打入了冷宫，可是这个姑娘她自己却是并未察觉，她仍旧是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只要你以后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月银，并且别让我做粗活，我就跟你回去。我会教你怎样变得更有气质，怎样更有小姐威仪，就是以后你嫁了人去了夫家，我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让你在夫家立稳脚跟，战胜那些小妾丫头。” 这姑娘自己越说越就觉得胸有成足，在她看来，她如今的要求已经放的很低了，一个乡下的丫头，她也愿意跟她回去，可是方如绣听完之后，她只能够在心中冷笑，然后说一句：呵呵！原来这个姑娘是得了失心疯！ 她就算是在此时答应她，可是卖身契一签，到时候还不是想要她干嘛就干嘛？只是她是来买几个人减轻一下她的负担的，绝对不是来买几个人给自己添麻烦的！ 方如绣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这个姑娘，然后又看看蒋婆婆，说道：“蒋婆婆，您别告诉我，这种人就是您这里的新来好货色？那我真的是买不起。” “你放心，她只是一个意外，我们这里还是有很多不错的人的。”蒋婆婆对着方如绣说道，然后她看着守在后院门口的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两个收到她的眼色之后，便走过来，将刚刚的这位姑娘给拉了下去。 “你们拉我干嘛？小姑娘，我的条件你答应吗？若是你嫌月银太多，我们还可以好好的商量的。”这姑娘对着方如绣喊道，只是没有人理她，她的声音终究是慢慢的远去了，最后她被那几个人拉进了东厢房里面，东厢房的门并不上锁，可是她却是也不敢跑出来了。 “这个姑娘是一位大户人家的丫鬟，听说曾经做到了一等丫鬟，只不过想要爬老爷的床，被夫人发现了，便将她卖到了我这里来。”这蒋婆婆对着方如绣等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以正若有所思，然后对着方如绣说道：“妹妹，刚刚那种人，你可千万不能够买。” “我当然不会买了。”方如绣笑笑，然后说道：“我是要买人回去干活的，这种手比我的手还要娇嫩的人呢，我可是不敢请的。” 方如绣这话说的并不小，她这话一说出口，之前走向来的人，慢慢的又有很多退下去了。 “手脚不干净的，有犯罪前科的，不忠不孝心气高的人也可以下去了！”方如绣对着下面还剩下的十几个人高声的说道：“跟着我们，你发不了财，只有干不完的活，你们可得考虑清楚了，一旦交换了卖身契，那以后可就是由不得你们了！” 方如绣最后一句话让一些人的心中有些发寒，于是又有一些人退下去了，最后场中只剩下了七个人。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孤身一人站在一旁，方如绣看向她的时候，她向方如绣行了一个礼，表情不卑不亢。 另外的是两个八九岁的小丫头，看她们的穿着就知道她们在家中是干惯了活计的。此外还有一对三十多岁夫妻带着一双儿女，方如绣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那妇人的表情有些惶恐，男人只低下了头，一双儿女则是有些害怕。 “你们是一家人？”方如绣问道。 一开始这汉子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半响后，他才说道：“嗯，是。” 这人有些木讷，方如绣看着首先就有些不喜欢了。 方如绣走下去，让他们伸出手掌，方如绣一一看了，那两个小丫头的手上倒是有这薄薄的茧子，可是这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手上倒是颇为白嫩，还有那一家四口，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是也不像是会干活的人，手上居然没有茧子。 第162章 、买人(二) “你、你。”方如绣首先是将这两个八九岁的小丫头给点了出来，道：“你们站到一边去。” “是。”两个丫头看都她们被方如绣选中了，不由得是心中一喜，便低着头，往一旁去了。 “我再重申一遍，我虽然是来买下人，但是实际上算是来招人干活的。”方如绣走到这个妇人跟那一家四口人的中间，又再次重申了一遍。 这一家四口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又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个妇人更是紧紧的搂住了他们的两个孩子，而这个妇人却是不卑不亢的说道：“是，我知道，我就是来干活的，我虽然不会下地，但是我会洗衣做饭。” “洗衣做饭？”方如绣想了想，好像她们家的确缺一个洗衣做饭的人，毕竟田地里面的事情都可以请短工，相反这洗衣做饭，可就是没人帮衬了，想到这里，她点点头，又道：“那你会针线活吗？会做衣服鞋子吗？” “会！”这个妇人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那你也一边去吧。”方如绣看到这个妇人穿的虽然不好，但是浑身上下却也还算干净，补丁上的针脚也是整齐平整，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妇人。于是她便点点头，也选了这个妇人。 最后那一家四口她却是没有要了，首先是跟他们没有眼缘，其次看到他们的样子方如绣有些不太喜欢，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暂时她们家买这么些人也够了。 有人做饭洗衣，有人喂养生禽，这样便解放了叶氏跟方以诚两人，剩下的一些杂事，大家都帮着做一点，一家人就不会那么的累了。 “好了，暂时就买她们三个了，剩下的有需要下次再过来买。”方如绣对着这蒋婆婆说道。 “就她们三？”这蒋婆婆再问了一句，见到方如绣点头，她便开始报价：“这两个丫头已经八九岁会干活了，便三两银子一个吧。” 三两银子？便宜！ “好，那这位大姐呢？”方如绣指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问道。 “她的话要等一下，她是自卖为奴，卖身契还不在我这。”这位蒋婆婆让方如绣等一下，便吩咐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去请街头的柴婆婆来。 一边让众人回到前厅里面休息，她一边对着方如绣等人解释这位三十多岁妇人的身份：原来这位妇人刚刚死了丈夫，婆家说她克夫了，要将她卖掉，她想着与其被别人卖掉，不如自己找一个靠谱的主家，所以就跟婆婆说了，然后跑到了我这里来。 听了这个蒋婆婆的话，方如绣不由得有些唏嘘，原来在不久之前，这个妇人还算的上是一个小老板娘呢，没想到一转眼就要卖身为奴，低人一等了，不过话说这里的婆家还有卖媳妇的资格吗？ 方如绣把她的这个疑问也问了出来，蒋婆婆便告诉他们原来这个妇人从小就是童养媳，自家的亲人从来都都是不管她的，她只有婆家，没有娘家，自然而然的，婆家就拥有买卖她的话语权了。 “唉！”方如绣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等待着她的婆婆那个柴婆婆前来。 闲着无事，方如绣也问起了她们的年龄跟姓名，顺便让她们做一个自我介绍。 这两个丫头一个八岁，一个九岁，她们没有名字，她们的父母将她们卖过来的时候，就都管她们叫丫丫，所以蒋婆婆就分别叫她们大丫跟小丫。而这个妇人叫李兰香，今年实际上才二十八岁，因为一直以来膝下无子，因而在婆家的地位才会那么低，也是了，若是她有儿子的话，想必婆家的人也不敢发卖她了。 “大丫小丫？”方如绣看着这两个灰扑扑的丫头笑着说道：“以后就叫你们大雅小雅吧，雅是雅致的雅，我看你们身上也自带一点灵慧之气，或许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呢。” “多谢小姐赐名。”这两个丫头伏在地上，齐声说道。 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这蒋婆婆以前是教过她们的，否则的话，一个小丫头，也不懂这么多的礼仪。 方如绣伸手扶她们起来，可是并没有跟李兰香说什么，毕竟她的卖身契可还不在自己这呢。 不一会，一个四五十的妇人就从后门进来了，这妇人看起来穿的并不差，也不是什么穷人，可是偏偏就是看自己的媳妇不顺眼，要将她卖掉。 “哟，蒋婆婆，好久不见。这位姑娘想必就是要买我这媳妇的人了。”这位老妇人看起来还真的是很有眼色，她先是对着方如绣一通夸赞：“看姑娘您这通身的气度，这县城之中都找不到几个了，您是要买我这媳妇吧？您的眼光真好，我这媳妇在家能干活，在外能够做生意，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若不是家里面遇上了难事，我还真的舍不得卖她。” 这老妇人说着眼角的泪滴都出来了，她趴在这李香兰的身上，说道：“香兰啊，婆婆是真的舍不得你离开我啊，毕竟你来到我们家也有二十年了，这说走就走的，我这心真的就如同有人在用刀直锥一般啊。” 方如绣跟方以正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仰头看着她的方以诚跟方如茵等人，他们都这个还不明白，方如绣觉得自己应该坚定的将他们放在四叔那里的，真的不应该带他们来，可是这两个小家伙撒撒娇，她就妥协了。如今这在人性的苟且面前，她也不知该如何同他们解释，便只能够沉默不语。 李香兰如今二十八岁，在这位婆婆家二十年了，那就是八岁就来到了这位婆婆家做童养媳了，这若是有点心的人，绝对是将她当做亲闺女看待了，可是这个婆婆，却能够狠心将她卖给别人，如今再说哭诉说这话，又有意思吗？ 不过很快，方如绣就知道这些话是有意思的了，因为这个婆婆转头又泪水涟涟对方如绣说道：“姑娘，我这位媳妇是能干的，是我家里面有难事，她才自愿卖身为奴，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给个十两银子，好吗？” 方如绣简直要气笑了，刚刚那么一大通的表演，原来不过是为了此刻谈一个好价钱罢了，不过她懒得同她磨蹭，直接道：“六两！” “六两？这太低了。”这位婆婆转身看着方如绣，说道：“姑娘我家媳妇能干活，她不怕苦不怕累，什么都能够做的！” “你家媳妇年纪大了，我们买她回去，没有买这些丫头回去划算！”方如绣直接说道：“她能够做事的年龄不长，我们到时候还要给她养老！” “姑娘，话不是这样算的。”这位婆婆立马过来说道：“您想想，您买这两个丫头回去，又不能帮你干什么活，她们正在长身体还要吃你家的粮食，而我这媳妇不要啊，她吃的少，做的多。” “呵呵……”方如绣不想要再跟她讨价还价了，把人当做商品买卖，还有当做原主的面讨价还价已经是对人家的羞辱了，再多讨论这些吃多吃少的问题让方如绣感到有些难堪，她们是人，不是牛!虽然她拉下脸来，也可以跟她论一个一二三四，可是她再懒得说了，没必要。 她刚刚只是觉得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一般的成年人都是5-8两，这个成年人可是包括最能够干活的青年男人呢，所以她一个妇人，的确是值不了。省下一点银子，也能够带着她们去布店，买两个块好布，用来做衣裳不是！ 看到方如绣不在理会她，这个老妇人眼睛一转，说道：“既然十两银子姑娘觉得多了，那便八两吧，我这媳妇正在壮年期，八两实在是便宜了。” 只是方如绣仍旧是不说话，她只是摆出一个六的姿势给这老妇人看，妇人前不久去其他的地方也问过价了，像这种二十七八岁才卖身为奴的妇人，人家最多就愿意给四两银子，这还是高了，因为她从前不是奴，不知道该怎样伺候主人，也没有在大户人家主事的经验，最主要年纪大了，不好教。 看到方如绣年纪虽小，但是并不好糊弄，这老妇人点点头，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付了银钱给这位老妇人，乾中行当即就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了自愿卖身等事宜，方如绣、老妇人、李兰香以及蒋婆婆都在上面画了押，然后交给了乾中行，让他帮忙去衙门跑一跑，帮李兰香过户籍。 另外两个小丫头则是简单多了，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卖身契这就两清了。 给了中人钱给乾中行，约好了明天让方长福找他拿李兰香的卖身契，买人的这件事情暂时就算是办好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方如绣又买了一些布匹、棉花的，然后启程回家了。 路上，方如绣也给李兰香重新起了一个名字，就叫慈姑。 一路上，马车有些颠婆，大雅小雅她们坐在轿子里面表现的有些惶恐，方如绣明白她们的感受，可也不知道该跟她们说些什么，话说，这家里面突然就要多三个陌生人了，她其实也有些不太习惯呢，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这事，她并不是很擅长。 第163章 、安置她们 一路上，她抱着茵茵，搂着方以诚坐在中间，慈姑跟大雅小雅她们分别坐在两边，茵茵跟方以诚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们三个人，而方如绣想了想，便同她们立起规矩，顺便是介绍自己家来。 “刚刚买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我们家的规矩很简单，首先要勤劳会干活，另外要忠诚忠心，不要手脚不干净，不要多嘴多舌，少说多做。”方如绣简简单单的将家里面的规矩又重申了一遍。 “是，慈姑知道了。”慈姑首先是应承了方如绣的话。 然后大雅小雅这两个小丫头也跟着低下头来，道一声：“是。” “好了，你们也不要害怕，我看你们都是县城里面或者附近的人吧，你们可能对乡下不太了解，但是我们乡下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我爹我娘他们都是忠厚老实的农民，人都挺好的，也讲道理，所以你们不可以因为他们忠厚老实而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哦。” “绝对不会，小姐多虑了。”慈姑低下头来。 “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道：“反正我也不怕你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率先同你们打一个招呼。另外我家现在就七口人，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三弟四弟五妹以及我。目前就我爹娘以及我三弟你们没看到了，我爹娘他们在家干活呢，而我三弟在学堂念书，驾车的那个是我大哥，这是四弟，这是五妹。” 方如绣指着方以正方以诚以及茵茵同他们介绍一番，慈姑跟两个小丫头也是点点头。 马儿的速度比牛还是要快的多，一路上方以正也是驾着马跑的飞快，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家里面。 方如绣带着众人下得马来，而方以正则是把马赶进去停好。 “爹，娘。”在门口的时候方如绣就开始叫唤叶氏，方以诚也一溜烟的就跑进了屋子里面，就如同脱缰的野马。 叶氏听到方如绣的声音之后，并没有从屋子里面出来，方如绣猜想她应该是在后院忙活，所以便自己带着慈姑等人进到了大门。 一开始慈姑想象中的是那种破茅屋，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方如绣家看起来倒是也挺不错，从外面看，高墙叠起，看起来挺气派，但是进了屋内之后，发现他们家实际上只是一个一进的院子罢了，不过这个院子倒是挺大的，进了院子之后，看到齐整的院子，虽然并没有扑青砖，但是院子中间看起来也是挺平整的，一样看过去很开阔。 “哎，对了，你们都没有行李吗？”方如绣刚刚想要带慈姑她们三个去修整一番，可是看到她们双手空空的，方如绣又觉得有些奇怪。 “慈姑没有。”慈姑低下头，说道，她一下子还是不习惯以奴婢称呼自身，所以便将自己的名字加在前面，不过这样也好，方如绣可听不惯别人以奴婢奴婢的叫唤自己呢。 “大雅小雅也没有。”两个小丫头也有样学样，跟着说道。 “好吧。”方如绣有些无语，这三家子卖人的也忒小气了，至少从前换洗的就衣服要给她们带上两件吧，可是看她们这模样，浑身空荡荡的，身上的衣着也很是十分的单薄，竟然连一件换洗的衣服也不给她们带.那自己想要给她们做衣服，一时也做不出来啊，方如绣她自己的冬衣也还没有做呢。 走到正房的堂屋，方如绣指着屋子里面的椅子，让她们自己找个地方坐，而她跟茵茵则是去后院找叶氏去了，只是刚刚走出后门，就看到方以诚领着叶氏来了。 叶氏看她们先是点点头，一副朴实妇人的模样，说实话，这呼奴唤婢的事情，她也做不来啊，于是她便在桌子旁边坐下，然后叫她们过来，给她们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同她们说掏心窝子的话了。 “你是慈姑吧。”叶氏首先是先把茶递给慈姑，然后又分别把茶杯推到这两个小丫头面前，“来，大雅小雅，你们一路也累了，先喝一杯茶。” “多谢夫人。”慈姑很有礼貌的说道。 “多谢夫人。”大雅小雅也跟着说道，她们是前不久被卖给蒋婆婆的，只经过了蒋婆婆简单的训练。从前她们只听说过有些人家都丫鬟的狠厉，所以一直到现在，她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遇上了不好的主人。 “你们不必害怕，我们家也不是那种规矩大的人家，买几个人回来，就是因为家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做不完，所以你们来到我家，就当做是做长工的就行了，不必有什么忧虑。”叶氏安慰道慈姑等人，然后又说起方如绣等人的事情来： “我这几个孩子都是懂事听话的，从前的时候，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读书、习字，到很晚才能够睡觉，我这心每次看这都如同刀割一般，所以就想着请几个人过来分担分担一下家务。” 叶氏笑着说道：“我们家的地虽然不少，但是一般也是不用你们下地干活的，到了播种收获的季节，我们家会请短工，平时你们就跟这我一起收拾这个院子就好了，当然你们对我们家现在还不了解。等歇会我再带着你们去后院看看，到时候要做哪些事情，反正既然来了，那就是一家人，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干活！” 方如绣也在一旁点点头，觉得叶氏这话说的很好，很真诚的掏心窝子的话，比自己翻来覆去就是说那几条规矩、说要干活几个字的要强上很多。 “夫人，这一路走来，我们都是坐马车的，也不累，要不现在您带着我们过去看看？”慈姑喝完杯中的茶提议道。 “你不累吗？你们不累吗？”叶氏问道。 “不累。”慈姑摇摇头，她想要快点上手，快点融入这个家庭，这个地方。两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只看着慈姑做事，她摇头，她们也摇头。 叶氏便看了方如绣一眼，方如绣问了两个小丫头在家会干什么活？两个小丫头说她们洗衣做饭扫地、割猪草喂猪喂鸡什么的都会干，嗯，还会锄地种花生！ 方如绣便点点头，同叶氏一起领着她们往后院走去。 “这就是我们的后院，我们娘几个平常都在这后院干活。”叶氏说道，首先她是带着她们从厨房经过，然后池塘，菜地，兔子窝，果园，牛棚，马棚，羊棚，这样一圈走下来，一边说，一边介绍，也花了小半个时辰。 “你们主要就是帮着喂下鸡，捡下鸡蛋，喂下这些兔子等生禽，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慢慢的也就熟悉了，到时候有不会的一定要来问我，有什么事情也要跟我们说。你们在我们家干活，虽然有些辛苦，但是还是能够勉强吃饱饭的。我们也不是那种烂了心肠的人家，也不会过于苛责你们，做的好的，我们也不会亏待与你，到时候做的久了，让如绣每个月给你们发月银！” 叶氏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挺自豪的，在村子里面，很多人家都吃不饱饭呢，方如绣看着叶氏，也觉得她有那么几分气势。 “是，夫人。”慈姑回答，大雅小雅也点点头。 然后叶氏带着她们一圈逛完，就又回到了堂屋。 方如绣去后院帮着方以正卸东西去了，就留着叶氏同慈姑三个人说说话。 不一会儿，大门处又进来了人，叶氏抬头一看，原来是方长福来了，他扛着一些木板，此刻他们正扛着板子往东厢房走。 “当家的。”叶氏走到屋子外面喊了一声。慈姑三个人也跟在她的后面，低声叫了一声：“老爷。” 方长福看到她们三个就知道想必她们就是方如绣今天买回来的下人了，他听到她们的称呼，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摆摆手，说道：“得知你们要来，一下子又来不及做床了，所以就先去老宅把那些床板给扛了过来，到时候用凳子垫着，先凑合着睡吧，赶明儿我再请人来做床，主要是这一天天的，实在是太忙了。” “是。”慈姑点点头，躬身行礼，她此刻也摸不透方长福这话说的是真心，还是就如同她那婆婆一样，只会嘴上功夫，床她倒是无所谓，她在乎的只是主家对她的态度。 来到方如绣家，她虽然表现的很淡定，但是实际上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她还真的有些害怕被苛责，为难！只不过是想着在婆家那样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卖身为奴，总不会又遇到一个她婆婆那样刻薄的女人吧。 叶氏看到方长福去摆床板，便也跟着走进去了，这西厢房的里面已经放了两条厚重的木凳了，也是这方长福从老房子里面拿来的。然后众人一起帮着将这床板给摆放在上面，末了之后，方长福坐在上面，试了试，说两句：“嗯，还挺结实。” “肯定结实啊，以前我们家不也是这样睡的嘛。”叶氏笑着说道，然后跟进来的慈姑及大雅小雅说道：“你们不要介意，我们家是真的没有准备，这些孩子昨天晚上才商量着要去买人呢，结果他们今天就去县城了。” “没关系，麻烦主家了。”慈姑笑笑，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第164章 、衣裳 这个时候方如绣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上下打量这个东厢房，说道：“这个房间许久没有人住，有些灰，不过倒时候你们打扫一下，也就好了。” “嗯，麻烦小姐夫人了。”这慈姑点点头，表示自己有一个房间住已经是很开心的事情了。 “诶，对了，如绣，我今天去你房间想要拿一些你的旧衣服给以琴穿呢，你把你从前的衣服都放到哪里去了？你拿些过来给大雅小雅两个人小丫头穿。”叶氏看向方如绣。 “那些旧衣服我早就用掉了。”方如绣听着叶氏的话，笑着说道：“前段时间不是冷嘛，我把那些衣服全部用来包到我们家的果树上了。” “你这孩子，不是有稻草嘛，那些衣服那么好，你怎么就给用来包果树了呢？！”叶氏有心想要说方如绣两句，但是一些严厉的话，她却又是说不出来。 “哎哟，娘，那些果树可是我们家的宝贝，我肯定是要用最珍贵的东西对待他们啦。”方如绣说道：“那天你拿给我的稻草用完了，我就用了这些旧衣服了。” “你说你从前那么勤俭节约的一个人，怎么如今这样大手大脚呢？那可是布！”在叶氏的心中，这些布还是很贵重的。 “哎呀，娘亲，对不起，我做错啦。”方如绣摇着叶氏的手腕，叶氏便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刚刚来的那一会，方如绣就想要将那些旧衣服给扔掉了，只是那个时候家里面穷，所以她一直都还没有付诸行动。如今家里面已经有钱了，她就趁机将从前顾以月用过的那些衣服啊、被子啊都给扔了，甚至家里面的从前的那些洗脸的铁盆，都被她用到了其它的用途！ 她就是一个这样小心眼的人，又或者是说，这是一种心灵洁癖，她不想要家里面留有顾以月的任何东西，甚至她只想要叶氏跟方长福的心中全是她，没有她！ 这是两个女孩之中无形的较量，暂时之中，顾以月是稍胜一筹，至少在顾尚书跟顾夫人的心中，是半点都没有她方如绣的存在的，否则的话，他们怎么能够忍心让她就这样净身出户，连根簪子也不带呢？而且但凡有一点情义，他们也不会一直以来都对她不闻不问啊？就是叶氏如今时不时还担心顾以月过得好不好呢！ 不过这样也好，之前她觉得原主蠢，在顾以月的激将之下，就真的不拿顾家一针一线，可是如今彻底将自己代入之后，她突然又觉得原主的做法十分的正确，这样也好，她净身出户，就什么都不欠顾家的了，她方如绣想要的东西，都会凭着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如绣，你去我房间里搬一床被子过来。”叶氏对着方如绣说道。 “哦，好。”方如绣这才回过神来，她对着叶氏点点头，然后就往外走去了。 少顷，她搬来了被子跟被褥。 叶氏是那种很节约的人，什么旧东西都留着，之前方如绣就说了，这种旧被褥就不要了，没想到她还是留着，不过眼下正好，可以给用来她们铺床。 把这旧被褥都给搬了下来，方如绣又去自己的房间搬了一床新的被子过来，“这些旧的用来垫，新的用来盖，慈姑这天冷，你就跟大雅小雅三个人睡吧，晚上她们小孩子，你也好照顾一下，别给踹了被子，给着凉了。” “是。”慈姑点点头，眼睛看向这新被子，倒是对方如绣家接下来的生活多了两抹期许。 “你们先休息一会吧，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方如绣对着慈姑三个人说道。 一路颠簸，方如绣自己身体强壮倒是还好，不过茵茵跟着她早就是泪眼朦胧小脑袋都抬不起来了，所以她便带着茵茵上楼去休息去了。以后家里面多了三个帮手，想必就会轻松很多了。 等到下楼来的时候，发现叶氏等人坐在堂屋里面为着三个人的衣裳发愁。 慈姑的身量跟叶氏差不多，叶氏便找来自己的衣服给慈姑替换，可是两个小丫头就没有什么合适的衣裳了，方如绣的衣裳她们两个穿不了不说，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衣裳。 每次上街她们也都是买布料，可是一家人又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来制衣裳，所以她自己如今也刚刚只有两套替换的衣服，而且还是那种高很单薄的呢。 “要不，去你三婶子家，借以琴的衣服给这两个小姑娘穿呗。”叶氏提议道。 “算了吧，娘亲，三婶子他们家的条件也不好，以琴自己也没有什么衣服呢。”方如绣说道：“而且三伯娘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去向她借衣服。” 两个小丫头听到主家在为她们的衣裳发愁，她们自己也有一些羞赧，主要是自己的爹娘，实在是太狠心了，卖她们的时候，说衣裳还可以给妹妹穿，或者到时候给弟弟纳鞋底，根本就一件都不让她们带，就是身上的衣裳，也是尽量往薄了穿。 “先把我的衣服给她们穿吧，这两天她们来了，我就可以轻松点了，这两天我先休息两天不干活，到时候我裹着被子在书房里再做两件衣裳出来，升起火盆，也不会冷。”方如绣想了想，说道。 “那怎么行。”叶氏摇头。 “行啦，娘亲我身体好的很，而且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方如绣笑笑，然后就上楼去，把自己的衣裳抱下来了。 下楼的时候，她甚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夹袄，连带着一起抱给大雅小雅：“以后这衣裳就是你们的啦，我自己到时候可以去做新衣裳。” “小姐，这怎么成。”大雅小雅两个小丫头抱着衣服有些更咽，可是她们又别无她法。 “没关系，自己烧水洗澡去吧，有一个锅是用来专门烧热水的，你们应该可以看出来。”方如绣说着就又跑上楼去了，她对着叶氏说道：“娘亲，我去做衣服去啦，我们家库房里面的布料都堆积如山了。” “行，去吧，你这个孩子穿这么薄，我去给你生个火盆。”叶氏说着就往厨房里面走去，她是要去捡木炭，慈姑三个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下午仅剩的时间里，方如绣都在做衣裳，做夏天的衣裳容易，可是这要做冬天的棉衣真的是太麻烦了。 裁好布料，两块布料叠起了，填充入棉花，一寸一寸的缝好，为了省几个钱，她也真是拼了，早知道就买一些成衣算了，省的这么麻烦。 但是有时候想一想，自己做的衣裳毕竟是放心一点，首先棉花用的都是上好的，而且满满的都是心意。但随即她又笑笑，心道，自己想太多，在这个朝代，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黑心棉。 在方如绣细心缝制衣裳的时候，慈姑带着大雅小雅进来了，方如绣一开始感觉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方以诚呢，所以她也没有理他，等到她换线的时候，才用余光发现是慈姑她们三个。 “慈姑，大雅小雅，你们进来有什么事情吗？”方如绣用自以为温和的语调亲切的问道。 “并无大事，就是，我也会做衣裳，不如，小姐，让我来帮你吧。”慈姑对着方如绣说道。 “噢，好啊，以后这做衣裳的事情本来也是想要交给你的，就是明天开始吧，今天你先带着大雅小雅她们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吃完饭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开始做事！”方如绣对着慈姑说道。 眼神一瞥，她看到大雅小雅二人，她们穿着自己的衣裳，十分的不合身，裤子都拖到地上来，方如绣看着也觉都有些滑稽。在同龄人之中，方如绣的身量算是高的了，如今已经年满十三岁周岁的她，身量已经跟成年人一般无二，目测一米六八的标准身材，只比叶氏矮了半个头。 “来，你们两个小丫头过来。”方如绣招手道。 大雅小雅听到方如绣叫她，就乖乖的走过了过去，她们本来有些害怕，不过听到方如绣的语气温和，心中的怯意便少了两分。 “坐吧。”方如绣指着面前的凳子，说道：“我身量高，你们穿着这裤子也着实是有些大了，我给你们随便缝两针，等到时候你们长高了，我再给你们放下来。” “不用了，这个到时候我们自己来就好了。”两个小姑娘有些羞赧，也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面前的这可是小姐，她们可有点不好意思让方如绣给她们缝补衣裳。 “就这一次，我这也是为了给你们缝好，让你们明天好帮我干活！”方如绣说着就让她们坐在火盆前，然后把腿伸过来。 看着方如绣认真帮她们缝补衣裳的样子，两个小姑娘十分的感动，只觉得这一辈子以后都遇不上这样的好主家了。她们在家一向是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如今别人只是稍稍的对她们好一点点，她们就感动的泪水涟涟，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 “哎呀，两个小丫头，你们哭什么呢？”方如绣看到她们眼圈红红，便问道。 “没什么，只觉得小姐对我们两个真的是太好了。”大雅抽泣着说道。 第165章 、卖蔬菜 “这就算是对你们好了？我刚刚对跟你们说了，我对你们好是有目的的，我是希望你们明天给我好好干活。”方如绣笑着说道：“你们可千万不要把我当好人。” “可是小姐在我们的心中就是好人啊。”小雅也接口道。 慈姑看到这个样子便也走过来，她向方如绣行个礼，然后自己找了一条凳子坐下，便从针线笸箩里拿出针线帮着小雅缝补起裤子来。方如绣看到后笑着摇摇头，便也由得她了。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慈姑就自觉去厨房里面帮忙了，大雅小雅也跟着过去了，只有方如绣仍旧是在这里缝补衣裳。 晚上的时候，方以直回来了，方如绣便又将慈姑她们介绍给他，只是吃晚饭的时候，慈姑她们怎么都不肯上桌吃，她们硬是要自己在厨房里面吃，方如绣拗不过她们，便也随便她们了，或许她们在厨房里面吃饭的话，真的还会自在一点。 而且方长福等人如今虽然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农民，会觉得呼奴唤婢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日后的话，自家的日子想必会过得越来越好，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真正的买下人回来伺候呢，主仆有别，以后他们就会习惯了。 今天的晚餐是慈姑帮着弄的，方如绣一尝，味道还真不错，比起叶氏做的饭来，其实并不差。 第二天天还没亮，慈姑跟几个小丫头就都起来了，她们起来之后，就帮着扫地，烧水。 往日里方长福跟叶氏一般是起的最早的人，他每天早上都会捉鸡去县里卖，还要割这些草菇，但是今天慈姑等人几乎是跟他们一起起床的。 “慈姑，大雅小雅，这大冬天的，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啊。”叶氏说着，就紧了紧衣服，这冬天的早上的确很冷。 “我起早习惯了，反正闲着没事，便先把家里面的卫生打扫一下。”慈姑对着叶氏说道，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竟然起得比主家的人还要晚。从前在婆家的时候，她都是最早起床的，一般这个天气，她把饭菜都弄好了，她婆家的人才会起床呢。 “原来如此，你们都是勤快人，我家如绣的眼光真好。”叶氏夸赞了慈姑等人，顺便也夸赞了方如绣。 虽然她不太会奴役人，但是她也知道这仆人跟自己家的人不同，所以叶氏硬生生的将“以后不用起这么早的话”换成了“你们都是勤快人”，毕竟她自己家的人都起的很早呢，总不能够自己勤奋的做事，而让买来的人闲着吧？ 正好她们起得早，便可以帮忙一起收割这草菇以及抓鱼去卖了，这倒是让方长福跟叶氏两夫妻松快了不少，往日里每天早上一大早就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叶氏每每感叹：这钱可真不好赚。 吃过早饭之后，便由叶氏领着小丫头，告诉她们伺候这些生禽，大雅小雅以前在家里面都是做过事情的，所以一教就会了，同时她们对方如绣制作的自动取水装置感到十分的好奇。 而慈姑则是帮忙做衣服，很快就是十二月份了，天气已经愈加的冷了下来，一家人的棉衣都要做起来了，叶氏跟方如绣一有空也躲在书房里面做衣服。 三个人一起干活速度便快了很多，不过是一天的功夫，方如绣的新衣服就出来了，合身得体的衣服，外面是绸缎的质量，比之前的细棉布又要高档了几分。 方如绣笑言，这样漂亮的衣裳，她都舍不得穿了，叶氏便有些感伤的道：“是娘亲对不起你，以后我们全家一起努力，怎样好的衣服你都穿的。” “这新衣服我还是舍不得穿，娘亲，您赶明儿还是再给我做几套细棉布的衣服吧，那衣服我穿着舒服，而且这天天干活呢，也不用担心被挂坏了。”方如绣抱着叶氏的胳膊，说道。 “好好好，给你做，这家里面的衣服都紧着你穿，谁叫你是家里面的宝贝呢。”叶氏十分疼爱方如绣，谁叫方如绣年纪已经大了呢，小时候不在身边，好不容易在身边了，再过几年，又要嫁人了。 “那我呢？”茵茵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方如绣让她一个人趴在小桌子上练字，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粉嫩的脸上便多了几道黑黑的墨汁，她微嘟着嘴，可爱的小模样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你当然也是全家的公主啦，只不过我是大宝贝，你是小宝贝。”方如绣一边说着，一边就将身上的新衣服放到一旁朝茵茵走去，她掏出帕子，细心的擦掉了她脸上的墨痕，然后把沾了墨汁的黑帕子放到茵茵的面前，道：“你这个小花猫。” 茵茵笑了起来，可是她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觉得有些开心，她甚至还伸出手，朝方如绣索抱。 “哟，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方如绣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还是抱着她走了一圈，她很喜欢茵茵这个小女孩，全家人都当她是亲生的，慈姑跟大雅小雅她们更是不知道实情了，只管茵茵叫小小姐。 时间过得飞快，天越来越冷了，幸好有着慈姑等人的帮忙，方如绣才来得及将全家人的冬衣跟赶制出来，否则的话，他们可能还要挨一段时间的冻了。 这个时候，乡下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做了，这些妇女们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烤着火，打下络子，纳下鞋底，或者是凑在一块，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一聊，说说八卦。 可是方如绣家却是没有闲的，家里面的事情依旧是那么多，菜棚里面的蔬菜有些都已经开花了，方如绣更是天天往这菜棚里面跑。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蜜蜂蝴蝶的，方如绣便忙着人工授粉，反正她授粉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拿着那些藤轻轻的摇晃，或者是拿一把大蒲扇制作人工风，好让这些花粉落下来。 不过幸好并不是所有的蔬菜都需要如此，很多蔬菜都是不用的，比如说生菜、莴笋，空心菜这种青菜。只有一些开花的植物比如说：南瓜、青瓜还有豆角，还有茄子等需要。 说实话其实方如绣她根本也不知道哪些需要授粉哪些不需要，她也不是专业的农民，只是知道这授粉一说，因为害怕这些蔬菜出现什么意外，她便只能够累着点了，反正就当是练功了。 看到家里面的蔬菜已经长的很不错了，方长福的脸上也是带着喜意，十二月初的这一天，他就从菜地里面拔出了有些生菜以及莴笋等先给大家尝尝鲜。 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白菜萝卜了，虽然放了肉，但是众人还是觉得有些腻，如今能够吃到新鲜的蔬菜，真的是觉得十分欣喜。 当然这个时候还不是最缺蔬菜的时候，等到明年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才是最缺的，不过这些蔬菜的生长周期各不相同，时间从六十天到一百八十天不等，至少到青黄不接之时，方如绣家还是能够吃到新鲜的蔬菜，当然，前提是要哪些会结果的蔬菜不出意外。 方长福也开始在菜地里面守着了，天气越来越冷，每天早上起来，昨日倒在地上的水，甚至都结成了冰。家家户户都烤起火来了，方如绣甚至将一些火盆放到了她种蔬菜的大棚里面去，为这些大棚供热。 她不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想只凭着一点想法就想要获得巨大的收获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便只能够精心的伺候着这些蔬菜，用心的照看着。 苦心人，天不负，当冬天里的第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方如绣的第一批蔬菜也终于成熟了，豆角、茄子、辣椒、冬瓜、丝瓜夏季才有的蔬菜如今却是长在了这春意盎然的大棚里。 十二月初八，方如绣记住了这个日子。 仍旧是先摘了一点自家吃，然后送了一些给喻氏，初九早上方长福冒着雪去供菜的时候，顺便也将这些新出来的蔬菜都带了一些过去。 醉云阁的大掌柜一开始不在，不过那接待方长福的人也知道这个时候这些蔬菜的珍贵，便告诉方长福今天大掌柜说了要来的，让他等了一会，等大掌柜来了再做决定。 方长福便等了一会，这一等，便到了中午了，正好这个时候，大掌柜回来了，看到这些夏季时兴的蔬菜之后，也觉得十分的吃惊，他当即就叫厨子用这些蔬菜炒了菜，并且将店里面有新到蔬菜的事情告诉了一些正在用菜的富户豪绅，此消息一出，这些蔬菜当即就引起了哄抢，一盘普通的蔬菜，菜价甚至被炒到了一两银子一盘。 物以稀为贵，方长福此刻才明白方如绣经常挂在嘴边的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醉云阁的大掌柜跟方长福都是合作了好几次的合作伙伴了，这次有了这样时兴的蔬菜自然也是先卖给这醉云阁。 大掌柜对于方长福有什么好东西就来找他的事情，也感到十分的满意，做生意嘛，就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事情，之前他收了方家的鸡算是帮了方长福的忙，然而这一次，方长福算是帮了他的大忙。 这小小的县城就算了，在凤阳郡，也有着醉云阁的一家分店，那里的店铺也是属于这大掌柜管理，恰巧那里如今有一家店在跟这醉云阁打擂台，若是有了这些时兴的蔬菜的话，谁输谁赢那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第166章 、堆雪人 价格方面大掌柜虽然是生意人，但是跟方长福也算是合作许久的了，所以自然也不会占方长福的便宜，像豆角、茄子、辣椒这些很难见，出产又少的蔬菜便给了一百文一斤，其它的蔬菜则是八十文、冬瓜跟南瓜这些常见又重称的则是二十文一斤。 虽然这样的定价有些不太齐整，但是方长福也不会很在乎了，本来做生意也就是这样的，有些多赚有些少赚，更重要的是，对于这个价格他已经是很满意了，虽然他的脸上是端着的，但是他的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如绣说的没错，这个时候的蔬菜真的是比肉还要贵啊，果然如此，就是辛辛苦苦养一头猪，一斤肉也不过平均下来也不过就是十文钱而已，可是这些蔬菜竟然如此的值钱！ 而且大掌柜说了，这些菜还不用他送货，每天清早，都会有车过来拉，到时候一手交货一手结账！ 这真的是太好了，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去县城送菜了，否则的话，又要送鸡鸭又要送菜，那他最少得跑两趟。 谈好价格，写好文书，签字画押，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等着墨汁干了，方长福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入自己的怀中。 回到家之后，方长福仍旧是开心的不能自持，到了家门口，他第一时间便呼叫方如绣。停好牛车，找到方如绣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这文书拿给她看了。 方如绣接过看了之后，看到上面写的价格，也觉得十分的开心，因为这价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贵上一些，也是了，在这古代，能够在冬天培育夏季蔬菜的人可十分的少，大都是一些大富人家人才舍得花这个心思在自己的庄子里面种植呢。可是他们花了心思之后，不明白这光合作用的重要性，依旧也是得不到好产量，运气好的话，也顶多只能够勉强够吃而已，要拿去卖的话，便是不可能的了。 “怎么样，这个价格还可以吧。”方长福虽然是在问方如绣，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写满了得意。 “当然可以，爹爹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方如绣夸赞道，“爹你要继续努力啊，我能不能呼奴唤婢当上真正的小姐就全看你了。” “嘿嘿，你放心，爹会努力的。”方长福今天难得的高兴。 方如绣也被他脸上憨厚的笑容给感染的笑了起来，她将这文书替还给他，可是他却叫方如绣给收起来，末了却又有些害怕方如绣把这文书给弄丢了，于是交代道：“如绣，这文书你要好生收着啊，万一还有用。” “知道，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绝对丢不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然后转身上楼。 进入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方如绣关上门把这文书藏入到储物空间之中，然后又下得楼来，去了书房。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莹白的雪，透过纯净的琉璃，照的这书房十分的明亮。今天上午的时候，方以诚就闹着要去堆雪人嘛，可是却被方如绣拘在了屋子里面出不让他出来。 “以诚，你刚刚不是喊着要去堆雪人嘛，现在去吗？”方如绣叫道方以诚，可是最勤快的却是方如茵，她一溜烟的就从小凳子上滑了下来，然后走到了方如绣的身旁，道：“姐姐，我要去。” “好，带上你。”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然后又问道：“不过你的带上你的小手套才行。” 方如茵的脖子上挂着一根长长的布条，布条的两旁就挂着一副皮质的手套，方如绣把它套起来，然后向这方如绣展示，“戴上了。” “好的。”方如绣摸摸她的头，又抬头看向仍旧是在练字的方以诚，方以诚却是头也不抬，只是低着头一边写，一边大声的说道：“姐，我还有一行字就写完了，你可得我啊。” “放心。”方如绣点点头，道：“功课你可得做好，等下我们堆完雪人来，我可是要检查的哦。” 方以诚小鸡啄米式的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方如绣带着方如茵在门口等了一小会，他便把笔放下了。 “姐，我写完了。”方以诚跑到方如绣的面前，飞快的套上手套，然后把手举起给方如绣看。 “好，走。”方如绣语言简短，就带着方以诚两个人往外面走去。 下了一上午的雪，已经有些厚了，而且这个地方天冷，也不像后世那般雪一落就融化，这边的雪都不怎么融化的，除非天晴。 站在雪地上，方如绣真的不知道她有多久多久没有堆过雪人了，此刻她牵着两个小朋友，有些愣愣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也是，本来就是已经隔世了，收起自己的思绪，她大手一挥，说道：“来，我们来堆雪人咯。” 首先在地上捏起了一个小圆球，然后把它在雪上滚啊滚、滚啊滚的就越滚越大了。 方以诚跟方如茵也学着方如绣的样子在地上滚出一个大球出来。最后三个人滚出了三个大小不一的球，当然最大的雪球，肯定就是她滚出来的了。 方如绣把最大的球作为雪人身子，方如茵滚出的小球作为脖子，方以诚滚出的球作为脑袋。 最后她又指使着方以诚去屋子里面拿来了一根胡萝卜作为鼻子，捡来两块小石头作为眼睛，嘴巴则是画一点颜料，最后又做出两个胳膊，方如绣还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这雪人围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成品，方如绣三个人都笑了。 回到书房之后，透过书房的窗户，就可以看到这个雪人咧开嘴在对着众人大笑，尽管手冻得通红，但是三个人还是十分的开心。 在书房里面烤火的时候，方以诚跟茵茵还时不时的看着窗外，看看他们自己堆得雪人，方如绣就趁着烤火的这个功夫跟他们说一些简单的对子，作为方以诚跟茵茵的声律启蒙。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方如绣念一句，方以诚跟茵茵两个人便也跟着他念。 “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方如绣正教这两个小孩子念着，方以正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意思，便出口问道：“妹妹，你念得这都是一些什么啊？” “哦，一些简单的对子，我感觉用来教声律挺好的。”方如绣回答。 “那你怎么不交给我啊。”方以正看着方如绣，表情有些委屈。 “好，我把它写下来，到时候大哥你有空了，就看看。”方如绣说着还真的就拿笔把它抄了下来，这是清代一个学者写的幼儿声律启蒙，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里面，却是没有这个人。 写好之后，方如绣便将它拿给了方以正，让他自己看，而她依旧是教方以诚两个人念，因为她觉得他们用这样奶声奶气的声音念出来，特别的有感觉。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妹妹，你这个写的真好，大哥觉得自己的学问跟妹妹你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方以正看了方如绣写的这些之后，顿时惊为天人。 “呵呵。”方如绣只是笑笑。你跟我之前不但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还隔了两个不知名的时空。 经过方以正的提醒，方如绣这才想起她的三字经如今还没有编撰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竟然没有三字经，按道理是应该有的，因为是是到隋唐的时候，才开始有了不同。 不过方如绣对于一些历史也有些记不清了，反正宋朝之后的历史，这个什么璃国是铁定没有的，这样正好，便宜了她。 话说，她如果不是作为一个农家女的话，或许还会成为一个才女呢，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还是不喜欢剽窃别人的东西，就是教方以正他们说的时候，她也是说，这个东西是那个谪仙人写的。 比如眼下，这张纸下的落款就是谪仙人。你若要问这个谪仙人是谁？反正那个谪仙人就代表了这个朝代所没有出现的任何人。当然后来这个谪仙人在这些文人之中流行起来，奉为文界神秘泰斗，并且被很多人怀疑是她，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她的本意只是不想剽窃的那么无耻，那么光明正大而已！ 继续教小孩，这样四五岁的小孩，软萌软萌的包子样的小孩最可爱了，又听话又可爱又好教。 方如绣不喜欢那种叛逆的大小孩，也不喜欢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小孩，她还是喜欢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小孩，不过或者只是因为他们两个是自己家的小孩，等到他们长大了，她应该也会一样喜欢的。 教完这个声律入门，方如绣让他们自己去玩，想练字的就去练字，想画画的就去画画，而她自己则是专心编撰起三字经来。 其实也不难，反正大部分她都背的出来，就是把三字经上面的一些并不存在的人物，换成这个时代的人物。 所有有时候她还是要停下来想一下，首先是要把那些人物都写下来，然后对照历史，看究竟谁是存在的，谁是不存在的。若是不存在，又要替换成这个时代的名人，而且这些名人的品质还要与三字经上面的人相符合。 第167章 、买家上门 幸好这个时代也出现了许多优秀的人物，方如绣之前抄书的时候，也算是多看了几本书，对一些出色的人物还是有些印象的，如今替换下来并不难。 所以花费了好几个时辰，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方如绣终于就将这些三字经全部都写出来。 她打算把这三字经作为方以诚跟方如茵的启蒙，经过一年里的教学，如今方以诚也算是认识不少的字了，方如茵也认识一些，不过方如绣对她的要求不高，她只希望她能够在自己家活得快乐一些就行了。 至于方以诚可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弟的原因，讲老实话她对他的要求还是挺高的，希望他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希望他以后能够帮她拿一个状元回来。 当然这个念头她只是深深的埋在心底而已，她首先还是希望他能够快乐的成长，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每次做什么事情，她都会讲一些有寓意的故事给他听，顺便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所以从小方以诚这个孩子看起来就要比其它的孩子聪明几分。 不过孩子小时候聪明是说明不了什么的，还是要看以后的教育跟成长。 方如绣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方以诚就抬起头来，看看她，然后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方如绣也对着他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一个个还算是比较开心的样子，她就放心了，希望大家能够一直的开心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长福就去送菜去了，昨日的雪还未化掉，路上有点滑，方如绣想着就找出布条来将这牛蹄给包上，也不管它有没有用，反正以防万一。 上午方长福回来的时候，倒是领了一些醉云阁的人来，因为方长福早上出去的时候已经跟方如绣交代了一番，所以这些人来的时候，方如绣正带着慈姑以及大雅小雅等一起在择菜呢。 醉云阁的大掌柜这次是亲自来看了方如绣家的菜地，虽然方如绣家跟醉云阁已经合作了多时，但是醉云阁的人从来都没有来过，此刻大掌柜竟然亲自来了，实在是让方如绣等人有些受宠若惊。 方如绣也在心底暗骂从自己没出息，不过就是一个酒楼的掌柜而已，怎么就开心成这个样子了，看来如今她的逼格已经下降了许多，想当初，面对那千万富翁、甚至那些亿万大老板都是面不改色，一副冷漠的样子的。 “来，大掌柜，您这边请，这就是我们家的菜园。”方长福看起来也十分的高兴，这高兴地样子就好像是来了大财主一般。 方如绣看到他这个样子，便也笑了起来，她暗骂自己又开始变得清高了，她如今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看到大老板来了，可不得热情点嘛，还念叨着从前的那些事情干嘛。 种田的时候就要好好的种田，那些清高什么的都是没有用的，这年代，脸皮不值钱。像这个醉云阁，不是方长福一趟趟的去跑，才能够拿下来的么，否则的话，她家的鸡如今还没有找到买主呢。 所以当方长福领着大掌柜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也顺从的低下头叫了一声：“大掌柜好！” “这位是小女。”方长福连忙对着这位大掌柜介绍到。 然而这位大掌柜却只是从方如绣的身上扫过一眼就点点头离开了，他关注的是这整个大棚。方如绣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反而是因为他关注并且赞赏自家的大棚而感到开心。 “没想到方兄弟你还真是舍得啊，竟然舍得用琉璃来做这大棚的顶！”大掌柜看着这琉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怎么会想到用琉璃来做大棚的顶啊？” “这个我一向是不知道，都是小女古灵精怪想出来的主意。”方长福对着大掌柜说道。 “哦。”大掌柜这才将眼神从大棚顶上的琉璃身上移开，放到了方如绣的身上，道：“小姑娘，你怎么会想到用琉璃来做大棚的顶呢？” “自然是光亮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若是用稻草盖着的话，光线很难射进来，黑乎乎的，我们没有办法干活呀。” “考虑周到。”大掌柜面色平常的夸赞了方如绣一句。 接下来，他让人搬着这些蔬菜前去称称，因为是前期，这些蔬菜并不多，可绕是如此，也不算少了，各种蔬菜加起来，一秤，竟然也有五十斤，而且这才摘的蔬菜都是一些冬天不常见的，因为那些冬瓜、南瓜、青瓜这些都还没有成熟。这些蔬菜大掌柜都给了八十文一斤，一共是四两银子，一些零头方长福便没有要了。 四两银子，四亩荒山，可以够她折腾了，方如绣觉得照这样下去，到了明年开春，屋子后面的这座荒山，她是买定了。 接下来又带着大掌柜在自己家休息了一会，又带着他去看了看后院的鸡鸭以及兔子，这些都是要卖的醉云阁的，因为目前方如绣家也就找了大掌柜一个供货商而已。 送走了这醉云阁的大掌柜之后，方如绣又多了一个顾虑来。 就是因为这醉云阁的掌柜来过之后，村子里面的人便都知道方如绣家已经将这蔬菜给种出来了，而且还能够卖出去，这样的话，难免村子里面的这些人不会想出什么歪心思。 所以方如绣跟家里面的人商量了一下，家里面都有些害怕被人捣乱，最后决定由方长福在菜地里面睡着，好看守自己家的菜地。 方长福并没有什么不甘愿的，只是这样一来，早上他去送鸡鸭的那段时间，便也要让人守着了。毕竟丢失几颗菜事小，可是若是让人破坏了自家的大棚那可就麻烦了，因为那样的话，所有的蔬菜都会冷死。 第二天方长福去县城的时候，方如绣还特地叮嘱他让他去县城里面买两只小狗崽过来，她要好好的训练一下，到时候用来看家。 方长福提议说就从村子里面抱两只土狗，但是方如绣不要，她觉得村子里面的土狗等下一下子就被别人给抱跑了，她怕它们到时候还会听他们原主人的话。 她让方长福跟赵业成说一些，他人面广，总能够给她选上两条好狗的，最好是藏獒，可是这里都不知道有没有藏獒呢，从前的原主每天只关心风花雪月的，这些什么狗之类的她也是一概不知。 可是她如今作为一个乡下人家，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女，这家里面五畜俱全，可不就差两条狗了么，养了狗之后，带着狗出去溜达溜达，那可真是有趣的很。 方长福答应了方如绣的要求，去县城的时候，也顺便去赵业成那里，跟赵业成说了这些，而且还给他们带去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这大冬天的，能够吃到新鲜的蔬菜的话，那可是十分的不易的，赵业成看到了也是十分的惊讶与欣喜，进而他就想都了方如绣家上次盖的那个大棚，没想到还真的有了成效。 听说是托他帮忙寻摸两条好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正好镖局之中也养了两只纯种狗，如今已经产下了狗崽，只是如今的狗崽尚小，还不能够离开狗娘，便说过几天亲自给他们家送过去，正好也是临近年关了，快到了行年礼的时候了。 方如绣得到消息之后，也是十分的高兴，她在心中开始期待了，期待那两只小狗崽的模样。 可是这狗还没有来呢，方如绣家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虽然方如绣家将这个大棚看守的极其严密，可是人就是免不了有人过去偷菜的事实，这个时候的人又穷，听说方如绣家的蔬菜能够卖钱，那是怎么着都得去偷一偷啊。 而且就算是方长福睡在里面，给了他们一些震慑力，可是这是足足五亩地，方长福一个人根本就看守不来，所以这天晚上，靠近西墙的一个大棚里面的菜就被人给偷了。 菜被偷一点，损失一点钱，方如绣还不会在意，可是这个缺德的真的就如同她所想的那样，将她们家的大棚门打开了，然后没有关上，让那些菜在里面冷了一夜，第二天方如绣去摘菜的时候，靠门口的菜都被冻死了，里面的菜也被冻伤，整个大棚不似之前的那般的温暖，进去之后感觉凉飕飕的，温差不大。 “小姐。”慈姑跟着方如绣的身后，低声的喊了她一声，方如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们已经预料到她的愤怒了。此刻站在她的身后，她们感觉这温度更加是降了几分。 “你们快点去找我娘拿几个火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方如绣没有发火，而是让她们快点回去那火盆。 此刻本来就是大雪，天气冷的厉害，方如绣担心若是再不做点措施的话，这些蔬菜就要被冻死了，所以她才急急忙忙的让慈姑她们回家去拿火盆。 等慈姑她们走后，方如绣也走到其它的大棚看了看，幸好，除了这个大棚之外，其它的并无损失，这让她的心头稍微的舒服了一点，只是这些人竟然敢偷她家的菜，实在是太过可恶。 看来她时常不在村子里面出现，这些人不知道她的厉害，等她把那人给揪出来了，她一定会好好的惩治他一番的，至少也是暴打一顿！ 第168章 、蔬菜被偷 在蔬菜大棚的门口看了看，竹制的门匾，用手稍稍一抠，就可以将这门锁打开了，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若是在上辈子的话，那查验一下指纹，一下子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可是此刻这个地方，并没有这种技术。 不过此时雪还没有化去，所以倒是在地上留下了几个足迹。方如绣看了看这足印的大小，应该是一个成年人的脚，但是分不清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方如绣顺着这脚印看去，就可以看到这脚印果然是从西墙墙头来的，应该是有人爬上了墙，然后翻了进来。 在弄这个围墙的时候，方如绣家就将这个围墙弄的很高，两米高的围墙，一般的人还是翻不过来的。 时下的人喜欢在院子的周围种上荆棘，不过方如绣家的院子太大，一时也找不到这么多的荆棘，所以她就索性没有弄这些什么荆棘了，没想到倒是被这些人有机可乘。 不过她在这些墙头都放了一些比较尖利的木刺、竹刺，若是有人攀上来的话，便会弄伤他的手，不过眼下下了雪，这些木屑等都看不见了，而且这雪很厚，估计这些东西也起不到作用。 眼下想这些也没有用，方如绣索性退远几步，一个翻身也上了围墙，看看围墙上的脚印，眼尖的方如绣发现还是有一根尖尖的竹刺上带了一点血迹。 肯定是这人体积太重，所以才会刺伤他的脚，否则的话自己怎么没有一点事呢？方如绣想着就跳下了围墙。 到了外面，她发现了梯子摆放的痕迹，不过这下面的脚印比较凌乱。想必这人就是从这个地方爬上了墙头，然后把梯子搬过来放到了另外一边，在这个搬梯子的途中，竹刺的受力面积大增，所以才会弄伤他的脚吧。 不过这不是重点，方如绣继续顺着这脚印追踪，她发现这作案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应该是一个人在外面接引，一个人去里面偷。 来来回回的脚印都有，一开始方如绣还能够辨认出来，只是到了村子井口的方向，她便再也分辨不出来了。这个时候，毕竟是有些晚了，很多村民都已经起床了，他们早早的便来到了井口打水，井口边的脚印十分的凌乱。 而且大冬天的，大部分的人穿的都是木屐鞋，一样的构造，她更加是分不出来了，毕竟她不是专业的。不过线索虽然到这里便停了，不过至少也给了她一个方向，她觉得这户偷她家菜的贼所在的家的方向大致应该是在这井、她家的菜园是在一条线上。 若是是这井与她家菜园中间的住户的话，他们没有必要跑这么远，若是是在井口两旁的住户的话，偷菜的时候，他们大可以选择一条更近的路离开，觉对不会想的这么周到，更加不会想到要来到这井口这边转悠一圈，毕竟他们行的是做贼心虚之事，定然不会想这么多，而且来井口人多，万一有一个村民早起打水呢？他们应该也害怕会被发现。 想到这些，方如绣就继续往前面走去。 路上碰到一些村民，他们也会跟方如绣打招呼：“如绣侄女，你这大清早的往哪去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帮方如绣家做过帮工的，所以他们也认识她，方如绣虽然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不过也见过他们一两面，所以她看到了他们都会甜甜的回答：“我去抓贼呢。” “抓贼啊？怎么了？”那些人听到方如绣说是去抓贼，都纷纷的围过来，想要听一个热闹。 “有人偷了我们家的蔬菜，还把我们家的菜棚给弄坏了，我们家的菜棚可是县城里面的大官叫盖的呢，如今让他们给弄坏了，那大官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来抓他坐牢呢。”方如绣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把这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些人都知道方如绣从前的身份，对于方长福家里面会认识一两个当官的，他们也绝对是深信不疑的。 “是谁这么大胆啊，敢偷你们家的菜？”其中一个略微有些丰腴的妇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正在找。”方如绣对这围在她周围的村民说道：“这件事情我爹一大早就去县城跟那大官交代了，说不定他们到时候就要来抓人了，你们若是看到有人偷了我们家种的蔬菜，一定要来跟我们说啊，若是谁帮忙抓住了那个贼，我们家悬赏二两银子！” “悬赏二两银子？”众人张大了嘴，这二两银子可是不少钱了啊，时下的人贫困，别说二两银子了，一年能够攒下一百文钱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而且二两银子刚好可以买下一个山里的媳妇了，再加一点钱，也可以给自己的儿子做聘礼，娶上一房媳妇了。 “那若是那罪犯被抓住了会怎么样？”刚刚那个丰腴的妇人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肯定是送去见官！”方如绣不假思索的说道：“至少也要去坐牢吧。” “啊，这么恐怖啊，不就是偷了两颗菜吗？”这个妇人有些惊惧的说道。 “不就是偷了两颗菜？这是普通白菜萝卜吗？这可是夏天才能够长出来的菜。”方如绣眼睛一瞪，随即又有些伤心的说道：“本来打算种出来之后，考虑将这种种菜的方法告诉大家，让大家也可以过一个丰年，可是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这村子里面有人心思不正！”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偷的下场我们管不着，眼下是要抓住小偷。”其中一个村民说道。 “是啊，是啊。”旁边有人附和，然后说道：“这抓住小偷，然后悬赏二两银子的事情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方如绣肯定的点点头。 “那好，那我们会帮着盯着点，反正你们家的菜特别，都是这大冬天的没有的。这小偷偷了菜要么是拿来吃，要么就是拿来卖，我们注意一下就好了。”又有一些村民说道。 “嗯，如此，便麻烦各位叔伯婶子了，抓住这小偷，日后我们自己种点什么东西，也能够放心是吧。”方如绣笑道。 “是啊、是啊。”这些村民点点头。然后方如绣又往前走去，有人在后面问她去哪里，她说她要去找里长。 哼，敢偷我们家的菜，我就要你惶惶不可终日，就算是偷了菜，你也不敢吃，你也不敢卖！这样赚不到的钱，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想必下次没人敢做了。 方如绣在整个村子转了一圈，整个村子都知道村子里面有人偷了他们家的菜了，而且这菜是县城里面的大官让种的，偷了这菜的人要去坐牢。最重要的是，他们家悬赏二两银子抓小偷！ 二两银子啊，为了这二两银子，大家可不互相瞪着么？就算不盯着，那也害怕别人盯着呀，就算大家都不盯着，那小偷能不害怕么？ 到了上午的时候方长福回到家，方如绣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并且她让他可以睡到家里面来了。 闹了一次小偷，以后就不用防着这些小偷了，毕竟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如今她料想村子里面也没有人敢偷自己家的菜了，这倒是一个好事情。 每次看到方长福住着的那个破棚子，她觉得何苦来哉，赚钱本来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可是为了这些钱，却是委屈了自己的爹。不过现在好了，花费一些钱，损失一些菜，方长福晚上就可以回来睡觉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刚刚进了寒风的那个菜棚里面已经摆上了火盆，不一会菜棚里面又暖起来了，门口的菜是铁定被冻伤救不活了，不过里面的倒是还好。 不过这外面的菜幸好是一些青菜，直接把它挖了自己家吃。 中午的时候，方如绣去今天上午答话的胖大婶家转了一圈，发现她们家正是在自己家跟这井的一条线上，也就是说，若是要去偷自己家的菜的话，除非绕一个大圈，否则她们家铁定是要经过这井口的。 说实话，要说去抓这小偷见官，那方如绣绝对是唬人的，可是若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她又觉得有些不甘。 早上的时候，在那井口方如绣就觉得这个胖大婶有些不对劲了，按道理说，一般的人都会关心赏金的问题，而她却是关心小偷的下场，方如绣就猜测她跟小偷可能是认识的，又看到了她眼睛下面的一片青黑，她潜意识里面觉得她就是小偷。 不过未免认错好人，所以她还是决定亲自来这大婶家转一圈。 这胖大婶叫金花，这也是方如绣今天打听到了，方如绣来到这金花大婶的门前，这大婶看到方如绣就好像见到了鬼一般，连忙装作没看到方如绣的样子，把门给关上了。 “金花大婶？”方如绣走到她们家的门口，趁她还没有将门关紧的时候，伸出手，制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怎么了？如绣侄女？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婶子家了？”这金花大婶看到方如绣伸出的手，便不得不将门打开，然后带着讪笑同方如绣说道。 “哎呀，我听别人说，金花大婶今天早上好像有从我们家的菜园经过所以过来问问。”方如绣带着笑挤进了屋子。 第169章 、抓到小偷(一) “谁说的！”金花大婶好像被踩住了痛脚一般，她道：“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在乱说，你不要听她的，我怎么会是做那种偷盗事情的人呢。” “啊，金花婶子你没有经过我家菜园吗？可是别人说你是经过的呀？”方如绣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知道线索呢。” 听到方如绣的话，金花大婶才知道她是误会方如绣的意思了，原来方如绣是以为她会遇到小偷。 “原来如绣侄女你是这个意思啊。”金花大婶眼神一转，说道：“我今天晚上起的挺晚的，也没有去过你家菜园，所以那个告诉你的人肯定是想钱想疯了了，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那里了。” “哦。”方如绣点点头，站起身来，在这金花大婶面前转了一圈，这是普通的土砖屋，不过比起一般人家的泥胚房还是要好上许多的，至少金花婶子的屋子用这泥胚垒成了两层，有上下两层，上面一般可以用来堆放一些杂物。 这堂屋很宽敞，也很长，它被分成了两半，这堂屋的前面放了吃饭的桌子跟椅子，可是后面却是灶房，由于常年烧柴，所以后半的屋子都被熏黑了。抬眼看去，楼上密密麻麻的架着一些木柴，看起来，这金花婶子家倒是也还算是殷实。 “金花大婶，你今天早上去过井边吗？”方如绣又问道。 “没有，没有。”这金花大婶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去过。 “哦。”方如绣走过去，却是将他们家的水缸给揭开了，她说道：“可是这水缸里面的水是满的呀？金花大婶若是早上没有打水，那这水怎么是满的呀？” “这是我上午去挑来的。”金花大婶觉得跟方如绣这个小丫头说话，还有些忐忑。 “哦。”方如绣又坐下来，看着金花大婶说道：“我原以为金花大婶早上起来打水的话，可以看到去我们家偷菜的贼人呢，这样的话，那金花大婶你就可以得到我们家悬赏的二两银子呢。” “哦呵呵，看来这二两银子，跟我们家是有缘无分了。”金花大婶装作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讪笑道。 “金花大婶，你们家这房子在村子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方如绣又对着这金花大婶说道，甚至还夸赞起了她的房子。 “哪有哪有，怎么都比不上你们家的呀，你都不知道这村子有多少人都羡慕你们家的大房子。” 金花大婶依旧是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方如绣却是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房间里面去了，她看着他们房间之中竖着的那架通往二楼的梯子，蹲下了身子。 梯子下面有些湿，想必是今天早上沾了雪的缘故，如今雪一融化，可不就是湿了嘛。 到了此刻，方如绣哪里还不知道，这金花婶子就是这偷她们家的贼呢。 “金花婶子，你们家这梯子今天早上有搬到哪里去吗？”方如绣无意的问道。 “没有。”金花大婶第一反应就是摇头。 “哦，没有，那这梯子的两个脚怎么都湿了呢？”方如绣站起身来，指着这梯子的两个脚给金花婶子看，不过这下，她的语气就没有之前的那么好了，她似笑非笑的说道：“想必是今天早上金花婶子你们家的梯子长了翅膀，然后飞到我们家菜园子里面去了。” 听到这话，这金花大婶的笑容就有些绷不住了，她的脸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大侄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的话意思很清楚，大婶子你今天早上去哪里了呢？”方如绣面带笑容的说道：“大清早的，您跟大叔，两个人搬着梯子去哪里了呢？” “我没去哪里，我哪里都没去！”金花婶子仍旧是摇头，她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意思是婶子偷了你们家的菜？！” “我可什么都没说，这话可是大婶你自己说的。”方如绣笑着说道：“而且，大婶你若是够胆的话，就让我在你们家里面搜一搜，或许那床下如今就有我们家的蔬菜呢！” 方如绣说着就冲向了床边，果然，撩开垂下的帐子，果然床下有一篮子蔬菜静静的放在那里，屋子有点黑，可是这么大一篮子菜，是个瞎子也能够看到了。 “金花婶子，你现在怎么说？”方如绣冷哼一声，说道：“我若是将这将事情告诉村子里面的人，不知道村子里面的人会怎么看你呢？而且这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坐牢可是大事！” “按照我朝律法，偷盗二两以上的，判三年！”方如绣对着这金花婶子淡淡的说道：“我家的这一篮子可是都不止二两银子哦。” 可这金花婶子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人呢，她道：“你胡说什么？就你们家有蔬菜，我们家没有？！更何况你说这菜值二两，它就值二两？不过就是蔬菜罢了，还能够抵得上肉？！” 此刻她才露出她泼妇的本质来，她道：“这菜就是我们家地里种的！” “金花婶子，你是欺负我这个小孩么？你偷了我们家的菜，你还有理了！”方如绣见到她还不知悔改，便道：“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你这样撒泼的话，我可就要喊人了，到时候我让村子里面的人来评判评判，让里长来评判！” 说着，方如绣就作势走到门口要去喊人。 刚刚张开嘴，金花婶子就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大侄女啊，是婶子错了，是婶子鬼迷了心窍，婶子错了，我愿意把这一篮子的蔬菜还你！” 方如绣看着这金花婶子，冷冷的说道：“呵，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告诉你，昨天你们偷了菜后没有关门，如今我们五分地的菜都被冻死了，这个损失你说该怎么赔偿？” 金花婶子看到此刻方如绣身上的气势，不由得有些害怕，她低声呃说道：“赔偿、赔偿，我们一定赔偿，我们家后院的老母鸡，你看着抓一只回去？好吧？” “你觉得一只大母鸡能够赔偿我们家的损失？”方如绣冷冷的说道：“我们家的菜地可不止一只大母鸡的钱，而且你觉得我家会缺这样一只大母鸡吗？” “不缺、不缺！”这金花婶子连忙讨好的说道：“可是我们家的确是穷，就是将这整个家都赔给你，那我也赔不起啊！” 她见方如绣是一个小女孩，慢慢的便打起了感情牌，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我们家穷，每年就靠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这吃不饱、穿不暖的，昨天小孩子喊着要吃肉，可是我们家根本就没有啊，听说你们家的蔬菜值钱，便想着用它去县城换一点肉吃。” “哦，你不说肉，我还不记得，你一说起肉，我才想起你们家后院的这头大肥猪应该可以抵我们家的菜钱！”方如绣从后门出去，就看到了这金花婶子家的猪圈了，里面有一头大肥猪，正在哼唧哼唧的叫着。 “这绝对不行！”金花婶子听到方如绣看向了她们家的猪，便连忙说道：“这猪是我们家的命根，你若是想要我们家的猪，那我宁愿去坐牢！” “反正那我也不要你去坐牢。”方如绣眼睛一转，却是说道：“偷我们家菜这样的事情，一个人做不来，还要大叔想必也去参与了。” 方如绣的意思说的很明显，金花婶子就是不在乎自己，但是她当家的她还是在乎的，此刻他又不在家，她一个人真的是十分的忐忑。 这种做贼被别人拿住了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要知道在这里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小偷了，有些严重的，抓住了甚至就是将她/他剥光了衣服，挂在树上的。 “求求你！”金花大婶还是有些怕的，她又舍不得自己猪，又舍不得自己的当家的，她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情都是我做的，与我当家的无关。” “行了，我知道有两个人，你现在只是你怎么赔偿我家的损失吧？”方如绣冷冷的说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是不想要你去坐牢的，毕竟你跟我是一个村子的，可是你什么都不肯赔偿，就想赔偿一只大母鸡了事，那未免太过廉价了，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那你说要怎么办？”金花婶子看着方如绣，“只要不要坐牢，不要我家的大肥猪，也不影响我丈夫跟孩子，其它的条件随便你说。” “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吧，我看下我爹娘怎么处置你！而且这件事情我可以不告诉别人，但是里长必须得知道！” 方如绣也不知究竟该置这个金花婶子与何地，说她是大奸大恶之人，那她的确也不是，坏事平常有没有做，做多做少，那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若是真要抓她去坐牢的话，想必村子里面的人以后看自家就会有点隔阂，毕竟大家都是姓方的，抓她回去，然后让里长来评判，这样应该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样的条件，金花婶子没有道理不答应，虽然让里长知道了实在是有些丢脸，但是那也总比被这个村里里面的人都知道的好。 从床下拖出那一篮子蔬菜，金花婶子还去厨房找了许多的稻草盖在上面，她盖的严严实实，然后还在上面放了一些萝卜白菜的欲盖弥彰，方如绣看着是好笑又好气，便也随着她。 第170章 、抓到小偷(二) “敢做不敢当。”方如绣嘲讽了一句，然后带着金花婶子出了门。 路上遇到了金花的丈夫，他看着金花婶子跟方如绣不由得有些脸色煞白。 他看着金花手中的篮子，便顿时知道了前因后果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敢问金花去哪里，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去下长福家。”还是金花跟他打了声招呼。 “嗯。”他点点头，道：“快点回来。” 趁着这会功夫，方如绣看着他的脚，发现的鞋子上面多了一个洞，好像是被什么横插过去的一样，上面还有血迹。 “大叔，你的脚是怎么弄的？”方如绣出口问道。 “没事，不小心弄到的。”金花的丈夫回答。 “我知道了，是不是爬上墙头的时候，一下子没站稳，不小心扭到了脚，然后被那些尖尖的竹刺给刺到了？”方如绣毫不留情的讽刺道，金花的丈夫听到她这话之后，是二话不敢说。 “你也顺便跟我去我家走一趟吧。”方如绣冷冷的说道。 眼下有村民经过，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眼睛里面有疑惑闪过。金花婶子连忙跟他打招呼，道：“长山大哥，吃饭了没啊？” “还没呢，这不正准备回家呢。”这路人连忙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长福叫我有点事，我这准备去呢。”金花强装镇定的说道。 “哦，那你快去吧。”那人点点头，然后就往家走去。 “当家的，既然如绣侄女说了，就一起去一趟呗。”金花一直给他丈夫使眼色，她就怕她丈夫不识趣，毕竟在这里闹起来，对他们家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得出来，这个金花还是挺爱面子的，一路上，无论是看到谁了，她都主动的跟她打招呼，就生怕别人将他们同早上的事情联系起来。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样反而是欲盖弥彰，更引起别人的猜测。 终于回到了家，见到方长福跟叶氏之后，金花跟她的丈夫方长山也觉得十分的尴尬，把门关上后，金花直接是走到叶氏的面前，躬身说道：“对不起啊，清宁，我是真的鬼迷心窍了，所以才犯下了这样的错误，要杀要剐的这随便你们啊，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夫妻去坐牢，你们知道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方如绣在一旁悠悠的说道。 方长福看了她一眼，她就出去了，后面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反正她知道方长福这样的老实人，心肠也不坏，肯定也不可能对两夫妻做很大处罚。 走到门口，方以正也过来了，听说方如绣抓住了小偷，方以正也挺开心的，不过当方如绣问起该怎样处罚金花婶子的话的时候，他倒是很坦然的说道：“自然是照价赔偿呗，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她是偷了我们家的东西，没送她们去见官就好了。” “可是咱们是一个村的人啊，若是让村子里面的人知道我们送了他们去见官，这村子里面的人会怎么想？”方如绣对着方以正说道：“毕竟我们村子里面风评一向还算是不错，不说从来没有出过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是至少没有人去坐过牢。” “那也是，不如我去将里长找来吧，他是一村之长，这件事情就看他怎么处理了。”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挠挠头，竟然是跟方如绣的想法出奇的相似。 “那你快去吧。”方如绣笑道。 “哦，妹妹，我知道了，你其实早就有方法了对不对？你就是想要我去跑腿罢了。”方以正恍然大悟的说道。 “去吧，去吧。”方如绣挥挥手，方以正就往门外跑去。 不一会儿，这里长就被请来了，一路上他应该也听方以正说了这原委，所以当他进到屋子的时候，首先就是踹了方长山一脚，道：“你可真给我长脸啊!” 话说这方长山实际上跟这里长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他要管这里长叫哥哥，当然不是亲哥，是堂哥，在一个村子里面，这关系也算是很亲的了，就想到于方以正跟方以学、方以用他们的关系。 接下来，不由分说，里长方长安在方长福的屋子里面寻摸了一下，发现了一个扫地的扫把放在墙角，他不由分说的就是拿起这个扫把，狠狠的揍了方长山一顿。 “哥，我下次不敢了，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方长山被打的嗷嗷直叫，可是又不敢反抗。 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偷偷的在隔壁的房间，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哼，下次不敢了，你还敢有下次？！”里长气的再次一脚踹过去，将他踹到在地。 “算了吧，算了。”方长福看着觉得有些难为情，于是便过来拉架。可不是嘛，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当做他的面被另外一个人这样打，真是太让他觉得丢脸了。而且看着方长山那窝囊的样子，他觉得真的有些难堪，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长福兄弟，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眼皮子浅的。”里长余怒未消，又狠狠的就着这扫把狠狠的打了方长山几下，方如绣听到这声音都觉得一定很疼。 “你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人要脸树要皮，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你来做这事，你丢人不丢人？”里长觉得十分的生气，自己的堂弟干出这事来，他也觉得脸上无光。 今天早上就听村子里面的人，方长福家的菜被人偷了，而且还损坏了人家的大棚，他当时就有些生气，什么时候村子里面多出了这样多手多脚的人了，虽然平常大家做点小偷小摸的事情，这也不算是少，可是要说闹的村子里面沸沸扬扬的，那是决计没有的。 当时他就很恼怒，又听说了方长福家悬赏二两银子寻找小偷的事情，没想到下午这贼就被抓住了，竟然是他的本家弟弟，这可真的是狠狠的打他的脸啊。 “长福，真是是对不起，是我没有管照好自己的弟弟。”里长对着方长福说道。 “嗨，这哪里能够怪在你的身上呢。”方长福连忙摆摆手，说道：“你这平日里也算是忙，这堂兄堂弟的您肯定也管不了那么多，而且这长山兄弟，也肯定是这次一时糊涂。” “对，对，对，我就是一时糊涂了。”方长山听到方长福的话后，立马求饶道：“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了，我听说这个蔬菜能够卖很多的钱，我就鬼迷了心窍！” 这方长山跪在地上，狠狠的抽了自己两掌，说道：“大堂哥，长福兄弟，我这真的是鬼迷心窍，我知道错了啊。” 说着说着，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呜呜的哭了起来，他道：“是我眼皮子浅，可是我这不是穷给闹的嘛！”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刚刚坐下准备喝茶的里长就又站起身来，狠狠的踹了他一脚，说道：“你穷，你穷你就要偷人家的东西吗？越是穷就越要有志气！” 里长这句话，方如绣觉得说的特别好，你穷，那也是你自己造成的啊，你穷，你就该偷别人的东西啦？她刚刚听着这句话，就觉得很不舒服，幸好，里长还算是公平公正！ “而且，你去村子里面看看，你们家算穷吗？比你们家穷的人好像多得是吧！”里长又捞起他刚刚扔在一旁的扫把，一边打恨恨的说道：“怎么不见人家起这样的歪心思呢？我就看到了你，这个眼皮子浅的！” “是是是。”方长山被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至于金花婶子则是在一旁看着，里长根本就没有理她，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要跟这妇道人家说话。 “今天这长福兄弟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早就拉你去见官了，还有的你在这里哭？”里长再次扔掉扫把，又坐到桌子便。 “长福兄弟，你看看，这个眼皮子浅的，该怎样处置他？”里长看着方长福说道。 “这样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所以这不请了长安哥你来嘛，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绝无怨言。”方长福连忙说道，又把这个麻烦抛给了里长。 “唉。”里长先是叹了一口气，这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虽然不是家务事，可是与他却是扯上了一点关系，他该怎么办呢？而且方如绣一家没有将这事给捅出去，就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所以他刚刚打了方长山一顿其实也是打给方长福看的。 “长福兄弟，你们家的损失多少？”里长问道。 “这个不好说啊。”方长福说道：“偷走的菜就不说了，可是昨夜他们没有关大棚的门，所以门口的菜全部都死了，里面的菜也冻伤了，冻伤肯定会减产，这保守估计，损失起码五两银子吧。” “五两银子，你这抢钱呢！”跪着的方长山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就跳了起来。 “若不是我们家发现的早，五两银子还不止呢，而且那些菜被冻伤了，肯定会减产的。”方如绣在一旁说了一句。 不过方长福看了她一眼，她又将头给缩回去了，她明白方长福的顾虑，他是不想要她一个姑娘家参与这么多，可是她刚刚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帮腔了一句。 “反正我们家五两银子是拿不出来。”方长山说道。 “那就拿你们家的猪抵！”里长说道。 第171章 、惩罚 “呜呜呜，那头猪，我辛辛苦苦喂了一年，才喂大的。”一旁的金花听到里长说要拿她家的猪，不由得嘤嘤哭了起来，“这菜我也都还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家赔。” “这就是你们眼皮子浅，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后果！”里长在一旁骂了一句。 叶氏在一旁看到金花却是哭的可怜，便说道：“算了吧，当家的，我们跟长山也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若是他能够知道悔改的话，那这事便算了吧。” “那怎么行。”里长连忙说道：“这两个眼皮子浅的，害你们家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就该让他们赔偿。” “唉。”方长福也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庄户人家，大家也都知道，其实我也不是在乎那些钱，主要那些菜都是我们家的心血啊，那个时候，一滴汗一滴血请村子里面的人帮忙盖好，还特地跑去府城买了琉璃，钱就不说了，现在还欠着债呢，问题是为了这些个蔬菜花了我们多大的精力啊。” “是啊，这些我都知道，就偏生这两个眼皮子浅的。”里长再次骂了一句，“你们两个都是庄户人家，难道不知道庄稼的珍贵吗？” 方长山不说话，金花只在一旁哭，方如绣看着也看不出什么结果，她就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直接跟方以正回到了书房，做自己的事情。 “妹妹，你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长山大叔跟金花婶子就是小偷的呢？”书房里，众人围坐成一团，都等着方如绣的答案。 “主要也是金花婶子她自己露出的马脚。”方如绣就把抓住金花婶子的过程告诉了大家，比如说早上追踪的脚印，以及金花婶子说的话，露出的马脚。 “姐姐，你真聪明！”方以诚听了方如绣的话后，由衷的为方如绣鼓掌。 “妹妹，那你怎么会知道金花婶子会将这蔬菜藏在床下呢？”方以正不解的问题：“按道理的话，妹妹你都说要抓小偷了，她应该会将这蔬菜远远的扔掉才对啊。” “我并不知道她会将这些蔬菜放到床底，只是我做的一个猜测，谁知道我一撩开帐子，那蔬菜还真的就放在床底。”方如绣对着众人解释道：“因为我今天早上对众人说了，要悬赏二两银子抓小偷，而金花婶子也听到了，作为一个始作俑者，她心中定然是紧张的，她怕被人发现，定然是不敢把蔬菜提到外面去，所以我料想这蔬菜定然是还放在她的家里面。” “厉害厉害。”方以正也为方如绣鼓掌。 方如绣却笑道：“大哥，你就不要夸我了，我这也不过就是比你们细心点罢了，所以你们以后遇到问题的话，也多想想，然后平常在生活中也要细心观察。” “嗯，知道了。”方以正点点头，对方如绣的说教表示记在心中。 “好了，都去学习吧，好好学习，看到有不懂的地方，先多想想，然后有不懂的，再来问我。”方如绣对着众人说道。 方以正跟方以诚便都点点头，便继续看书去了，茵茵她一个小女孩，方如绣也由得她玩，不过看到大家都在学习，所以她也爬去桌子上练字画花去了。 充实的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慈姑过来叫方如绣众人吃饭了，饭桌上，方如绣问了金花婶子偷自家菜的事情是怎么处置的，方长福说最后也没有要他的钱，也没有要他家的猪，就是由里长担保让他签下了一张五两银子的欠条，这张欠条放在里长那里，若是他以后不再犯了不找他要了，若是他再犯的话，便要他还这个钱。 “就这样就算是处理完了？”方如绣表示有些咋舌。 “没有呢，最后说好了，每年农忙的时候过来帮咱家干活来补偿这个损失。”叶氏在一旁接口道。 “这不相当于没有什么补偿嘛。”方如绣表情有些戏谑。 “行了，你这孩子也不要放在心上，咱家也不缺那几个钱，我跟你爹都是这样想的，这乡里乡亲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糟糕，只要他以后不再犯了就好了。”叶氏怕方如绣心中有隔阂，便在一旁劝说方如绣。 “好了，娘，这些我都知道的。”方如绣笑笑，然后说道：“我又没有说什么。” “娘亲就知道你是一个知事的孩子。”叶氏给方如绣夹了一块鸡腿肉，算是补偿方如绣给家里面做的贡献：“以后你爹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是啊，这也算是金花婶子做的贡献吧。”方如绣说到金花婶子，便又想到了今天方长山被打的那个惨样来，想到这里，她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 众人起先不明白她为什么笑，但是听得她说起方长山三个字，便也都想起了今天他被里长打的惨状，然后便也都笑了起来。 “这样也好，以后爹爹可以放心的在家中睡觉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我说你上午怎么说让你爹以后回去睡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叶氏也笑着说道：“想必这样一闹，也没有人敢来我们家偷菜了。” “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吗？”方如绣看着一众孩子，笑眯眯的说道：“方长山这就是典范！” “这偷蒙拐骗的事情咱家的人可不能做。”叶氏告诫道。 “对，你们娘这话说的在理。”方长福也说道。 “放心，咱家的人都是忠厚老实的好人。” 方如绣的这句话，让方以正他们举双手赞同。 方长福跟叶氏两个人对于自家的孩子还是了解的，也非常的放心他们，虽然知道他们的本性，但是作为父母的生怕自己的孩子走向歧途，总是忍不住要告诫两句。 方如绣等几个孩子也都听的很认真，最后饭毕，一家人又去书房里面忙活了。 点上灯烛，大家练字的练字，看书的看书，方如绣跟叶氏两人忙着给大家缝制新衣裳，方如茵一个人十分乖巧的坐在她们的身边。应方如绣的要求，如今方长福也开始认起字来。 方如绣觉得他们家不可能总是这样，以后肯定会变得更加富裕的。这方长福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吧，也不要求他的学问有多高，但是至少他也要认识字吧？虽然他读过几年的书，但是经过这么写年的劳作，除了他自己的名字还会写之外，其它的他早就忘光了。 不过如今方如绣每天晚上都让他认二十个字，并把这二十个字抄写五十遍，第二天晚上再默写。反正他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一开始跟孩子们一起学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后来他也觉得自己一个做爹的，要给孩子做出一个好榜样，不能够比孩子们更差，于是便也努力起来，每天的任务都规规矩矩的完成，第二天方如绣让他默写他也能够写出来。 这大冬天的，一晚上的时间也的确很长，大家一起互相学习，倒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叶氏看到这些之后，便笑言，日后家里面若是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了，就让方长福去县城摆一张桌子，专门给别人代写书信，这样倒是也能够赚到一些银钱。 方如绣听到叶氏的话，便认真的说道：“从明天起娘妻你也开始学习，到时候您跟着爹爹一起去外面摆摊，两夫妻一个专门给人读信，一个给人写信，你磨墨来，我提笔，你侬我侬的倒也不错。”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叶氏便嗔怪的说了方如绣两句，伸出手作势要来打她，方如绣连忙躲开了，不过她却是抢走了叶氏手中的布料，让她从今天晚上起也开始认字，就让方长福教她。 反正如今家里面有了慈姑跟大雅小雅两个丫头帮衬着干点活，如今方如绣一家人已经轻松很多了，叶氏少了许多的家务，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行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我要学那么字干嘛，反正我到时候又看不懂的，直接就找你们几个孩子就行了。”叶氏摆摆手，却是拒绝了方如绣的这个提议。 “娘亲，你以后可是要当浩命夫人的人哪，您看看这大哥三弟、四弟这以后都是有大出息的人，您说你这以后作为一个浩命夫人，你这不识字该多不好意思啊。”方如绣劝到。 叶氏想到以后也觉得方如绣说的有道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叶氏自然是也不例外，她不想练字只不过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罢了。 “对啊，娘亲，妹妹说的有道理，您若是不好意思让爹教您，那么我来教您吧。”方以正说道：“到时候您跟爹爹比赛，看谁认得多。” “呵呵，大哥这个主意不错。”方如绣眼睛一亮，也是表示赞同。如今方以正跟方以直几乎已经将所有的字认得差不多了，他们已经开始学习诗词经义，教方长福跟叶氏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最后在几个孩子的磨蹭下，叶氏也终于答应了认字，实际上，她也还算是年轻，不过就是三十多岁而已，这个时候认字也不算晚。 “好了，大家说正事吧。”方如绣敲了敲桌子，说道：“刚刚听了娘亲的话，我这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第172章 、卖春联(一) “什么主意？”众人都有些好奇。 方如绣便说道：“你们看这不是临近年关了嘛，家家户户都要买春联，不如从明天起我们也来些春联卖呗，到时候赚到的钱，不入公中，只作为大家的零花钱。” 说道这里，方如绣看了方以正一眼，笑道：“大哥你不是老是抱怨说你的零花钱不够用嘛，要趁这个机会多赚点哦。” “妹妹这个注意好，反正我们这写春联也就当顺练练字了。”方以正合起手上的书，说道：“这书我已经抄了无数本，可是这春联倒是也没有写过，不过我上次看到我们家收藏的书里正好有一本有关春联的，眼下正好拿来抄写一番。” “那我们明天去买点红纸来吧。”说干就干，方如绣叫大家先去看看这些春联，免得到了明天的时候，大家都来抢着看。 第二天吃过早饭，方如绣就去镇子上面买了这红纸，正好方长慧的杂货铺子就有红纸卖，她索性买了一大摞。 回到家，便开始裁纸，大的，小的，长条的，短副的，剩下一些边角的小纸条方如绣也没有扔了，就留着用来写一些吉祥的话语。 磨墨、镇纸，开始写春联，昨晚上看了书，几幅春联对于方如绣来说完全是不在话下。方以正看到方如绣龙飞凤舞的字先是道了一声好，然后自己便也开始写。 这段时间的抄书，方如绣的字迹比以前又好多许多，以前的她笔力有些虚浮，写的是一手簪花小楷，一看就是女子所为。可是来到这里半年之后，慢慢的方如绣的字迹就变了，如今她抄书用的是行楷，下笔有力，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写在这对联上的大字，更是龙飞凤舞，宛若蛟龙。 方以正是真心觉得自家妹妹的字写得非常的不错，虽然这个时候的他对字的研究还不深，但是至少他还知道美丑。 这一年来，方以正由于经常练武，特别是手腕锻炼的比较多，所以他腕力惊人，写出的字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方正有力，圆滑而又有锋芒。写这春联之时，墨汁更是入纸三分，怪不得说字如其人，方如绣觉得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很多的东西了。 慈姑跟大雅小雅做完了事情，听说小姐少爷们在写春联，便也跟叶氏说了声，得了个恩典，过来看看。 方如绣看到她们三个之后，正好是抓了壮丁，让她们帮忙裁纸，这样一来速度又快上许多。 方以诚跟方如茵看到之后，也闹着要来写春联，方如绣便让他们用刚刚裁处的那些边角料，写一些五谷丰登、五畜兴旺这等吉祥的小字。 叶氏进来见大家都写的很认真，便过来送了一次茶食，然后又帮着方如绣将这些未干的对联，小心的拿到一旁去晾晒。晾晒好的，则是按照大小分类小心的折叠的起来。 一整天，方如绣跟方以诚都在写对联，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他们的成效惊人，厚厚的一摞红纸，竟然让他们全部都写完了，而叶氏帮忙整理的对联，也是堆满了整个贵妃榻。 “大家辛苦了。”最后一张红纸写完，方如绣放下笔，甩甩手。 方以正也写完了他桌子上的最后一张红纸，他放下笔满意的看了看，然后说道：“虽然的确有点辛苦，但是这都是值得的。” 看着这一大摞的对联，方如绣当即说道：“明天，我们就去县城卖对联！”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人争先恐后的说道。 “你们呀，想去的话，那要看你们乖不乖了。” “茵茵很乖的。”方如茵说着就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抱住了她的大腿。 “我也很乖。”方以诚也跑了过来。 “怎么就没人来大哥这里呢？大哥也有权利带你们去的。”方以正看到这些小孩子都黏着方如绣便有些吃味。 可是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人看了方以正一眼，还是扯着方如绣的衣裳，不撒手。 “哈哈，好，明天都带你们去。”两个小家伙的行为让方如绣感觉到心情舒畅，她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瞬间两人发出了一声欢呼，然后开心的在屋子里面蹦来跳去的，方如绣看着屋子里面开心的两个小人，也扬起了嘴角。 第二天方如绣醒来，方如茵便也睁开了眼睛，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了，好吧，这个小人儿是想着要去县城玩，所以十分的积极。只是这天寒地冻的，方如绣便哄着她再睡了一会，而自己则是起床练了一会功夫。 今天由于是去县城里面摆摊，所以众人不像从前那般一样，天大亮了才慢悠悠的驾马过去。今天方如绣刚好打了一遍拳，方以正就在门边叫她。 听到他的声音，方如绣便收了架势，她还没有回话呢，却见床上的小人儿一溜烟就爬起来了，她朝门外答道：“大哥，我们这就下来。” …… 路上方如绣看着撩开轿帘，东看看西看看的方如茵说道：“许久没出去玩，你这是闷坏了吧。” “嗯，我早就想要出去玩了，可是你们都不带我出去。”方如茵撅起了嘴巴。 “可是今天我们是要去县城摆摊，不是出去玩，所以待会茵茵要听哥哥姐姐的话，不要乱走，然后也要帮着姐姐卖东西哦。”方如绣在路上交代道。 方如茵忙不迭的点点头。 一路马车直接就驶入了北街，这北街是繁华之地，方如绣料想买东西的人也会多一些。 只是方如绣料错了的是，这买东西的人多，但是这卖东西的人更多，一路上，这街上好的摊位都已经被人给占去了，而且这卖春联的人也有不少。 “我的天哪，我以为我们来的已经算是早的了，结果竟然已经有这些多的人了，这些人来的究竟有多早啊。”方如绣不禁有些惊叹，她这还没有摆过摊呢，所以不知道占摊位的重要性与艰辛啊。 将北街从头到尾都走了一遍，结果都已经占满了，北街的尾巴上倒是还有几个摊位，但是那些都已经是卖鸡鸭的地方了，方如绣可不想自己好好的春联沾上这样的牲畜的气味。 不得已，又来到了街头，这街头的地方倒是也算是开阔，因为很多的人都是从巷弄里面驶过来的，所以这街头的人流量并不多，一开始方如绣还不想要这个地方，可是如今却是没得挑了。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方如绣等人也都是来赚些零花钱而已。 “好吧，妹妹，你不要气馁了，在这街头，至少我们的马车有地方放。”方以正看到方如绣仍旧是有些沮丧的样子，便安慰道。 “嗯，我知道的，我们开始摆摊吧。”方如绣笑着说道。 也没有什么准备，不过就是带来了一张大油纸，然后摊在地上，将昨天大家写的对联一幅幅的摆上去，摆满整油纸。 “好了，大功告成，静待生意上门。”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太阳已经出来了，街上慢慢的人气更多了些，可是方如绣的摊子上面仍旧是没有什么人经过，不过方如绣也不在意，她看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人有些无聊，便说道：“以诚，如茵，我们去街上吃点小吃，这里让大哥一个人看着就行了。” “哎……”听到方如绣的话，方以正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是他又说不出来，便只能够闷闷的搬出一条小凳子，坐在原地。 等了好一会，方如绣几个人还不见回来，这对联也是一副无人问津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人来了，看一眼，翻一翻，方以正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他们便又走了。 “唉！”方以正摊了一口气，转身抱着自己的马头说道：“大红，现在就只有你陪着我了，那群没良心的！” 他正说着话呢，方如绣就出现在他面前，“大哥，你在干嘛呢？” “我没干嘛？”方以正连忙回过头。 “来来来，吃包子吧。”方如绣将一张大油纸包着的两个大肉包子递给方以正，说道：“我们对你好吧，出去玩，也不会忘记你。” “好，好，好，你们都对我很好。”方以正点点头，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这肉包子。 等他吃完之后，方如绣问道：“大哥，刚刚的生意怎么样？” 方以正听到方如绣问起这个，他便摇摇头，说道：“不怎么样，一幅也没有卖出去。” “啊，怎么会，我看到那街中的一些麦春联的生意可好了，我们的字写的也还算不错，没道理不如他们呀？”方如绣沉思了一会，虽然这里偏僻一点，但是总也有一些人经过的吧。 方如绣说着就有两个人过来看对联了，他们蹲下翻了翻，问了一下价格，方如绣挤出笑来，刚说了价格，还想要再说几句，这两个人就站起身来，走了。 “什么嘛！”方如绣也有些沮丧。 这寒风凛冽的，没有生意，真的很无聊，方如绣在这个小摊位上走来走去，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方以诚跟方如茵说道：“来，两个小家伙，你们帮喊一喊，我叫卖一下。” “我们？”方以诚有些犹豫，他道：“怎么喊？” “就学着刚刚买包子那里的那个大伯一样。”方如绣说道。 “哦，我知道了。”方如茵率先点点头，大声道：“卖包子了，新鲜热腾腾的包子咯。” 第173章 、卖春联(二) 女孩脆生生的生意在这大街上回荡，一旁摊位上的人都看着她们，方如绣也被方如茵的声音惊呆了。这段时间以来，茵茵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了从前的那些不好的记忆，她胆子变的大了许多，甚至有些调皮。 “呃，不是这样叫的，你们就喊：卖对联了，吉祥如意的对联咯。”方如绣又教他们两个该怎么喊。 然后方如茵又帮忙吆喝起来，果然来了几个人，可是他们看了一眼，大部分都走了，只要一两个问了一下价格，然后也有几个走了，只剩下一个人掏钱买了一幅。 不过有卖就是好的开始，方如绣见到是第一个顾客，便送了几个吉祥的小字给她，然后收下六文钱，给了方以诚跟方如茵一人一文的鼓励奖，剩下的便交给方以正保管。 可是除了卖下这一幅之外，剩下的便也没有什么人了，而且两个小家伙，一开始觉得新奇叫了两嗓子，现在没有什么人过来，他们两个便越发没有了兴致，这样一来，连看得人慢慢的也少了。 方如绣见到他们两个不再吆喝，她也不拘着他们两个，本来出来卖卖春联就当做是出来玩玩，若是一定要拘着他们帮忙叫卖，那就失了意义了，而且这样可爱的两个小孩子，方如绣一向都是依着他们的。 “大哥，你来吆喝两句。”方如绣见到两个小家伙偃旗息鼓，便看向方以正。 “我不行，我不行。”方以正连忙摆摆手。 “快!”方如绣给了方以正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迫于方如绣的淫威，方以正有些不好意思的吆喝了两嗓子，可是在路人传来注目的眼光之后，他便觉得有些脸色羞红，不一会就焉了下来。 “妹妹，该你了。”方以正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方如绣连忙摇摇头，她的勇气是有限的，她有限的勇气都会用于关键的地方，其它的时候她也是焉了吧唧的，特别是这样叫卖，她真的不擅长。 不过她却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怯弱，“大哥，你好意思让我一个这么大的姑娘家来吆喝嘛。” 方以正听到方如绣的话，连忙说道：“好啦，妹妹你别生气，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们也是出来玩玩赚点零花钱，卖多卖少也就这样了。” “不行！”方以正这安慰的话反而是激起了方如绣的斗志，是她说要出来卖对联的，这若是满车来，满车回去，那她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若是这次失败了，那下次她再出什么主意，家里面的人说不定就没有这么的信服她了。 更何况失败是成功之母，这一天还有这么长呢，她就不信了，这么好的对联，她会卖不出去！ 除了摊位所处的地理位置不算很好之外，其它的她也并不比别人差，至少她的价格便宜啊，别人大幅的八文钱，她只卖六文，这就比别人便宜多了，然而这样便宜的价格迄今为止，她只卖出了一幅。 既然如此，那她肯定是价格卖得太便宜了，回想她生意特旺的那个小吃店，不就是因为价格标的特别高吗？好，既然如此，那她大幅的对联就卖十八文，中幅的十六文，小幅的八文。 可是这价格贵，还必须要有个噱头啊，小吃店的蛋糕贵是因为好吃，独一无二，可是自己的对联呢？ 这是秀才写的字！添加了文运在里边，百鬼畏惧，邪魔不敢侵犯！贴上这幅对联，来年势必心想事成啊！ 时下文人都比较清高，一般的情况下，都不会来这街上写字卖画，他们觉得这样是有辱斯文，不说秀才童生，就连普通的学子，一般都不会上街写对联卖。所以这街上流传的对联，一般都是一些商人所写，他们只为赚钱，笔力虚浮，这也是方如绣觉得自己卖的对联字还算不错的原因。 想到这里，方如绣拿起自己写的一副对联，深呼吸两口，然后大声的叫卖道：“大家快过来看一看喽，秀才老爷亲自书写的对联，文运昌盛，百鬼畏惧，邪魔歪道不敢侵犯，贴上它，来年心想事成，万事一帆风顺！” “卖春联了，秀才老爷亲写的春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越是叫卖，方如绣就觉得浑身越是充满了力量，刚刚的怯弱也是消失不见，上辈子随处可以听到的那些商家叫卖的台词，也被方如绣信手拈来用了。 “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秀才老爷亲写的春联，富含文运，家里面有正在读书的人家一定要买一副了。” “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家里面有田有地的大叔大婶们也一定不要错过啊。” 方如绣拿着一幅对联，吆喝的起劲，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小孩见到她这样吆喝好像挺好玩的样子，便又跟着吆喝起来，几个人清脆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一些经过的人听到这声音，觉得有趣，便也驻足观望，这样一来，慢慢的前来围观的人便多了起来。 有些人看到这里围成一团，以为是有什么热闹可看，便也跟着一来，这样，方如绣这个摊子面前，人气渐渐的就旺盛了起来。 “小姑娘，你说你这对联是秀才老爷写的，这可以依据？”其中一个大婶问道，方如绣见她的手中提着菜篮，就知道她是附近的人家。 “来，大婶你过来看。”方如绣便让这个大婶过来，并将自己的对联展示给她看：“这里笔墨浓厚，入纸三分，而且转角处有锋芒，可以看出这下笔的人是龙飞凤舞一气呵成，这字体翩若惊鸿，矫若惊龙，除了秀才，这一般的人哪里能够写出这样的字来呢？” 方如绣也不管这大婶是否能够听得懂，反正她说的话至少能够让这个大婶愣住就行了。看到大婶忙不迭的点头的样子，她又拿起方以正写的那副字，说道：“这个是一个童生写的，虽然写的也好，大事您看看是不是比起这副字来是差了很多？” 围观的群众听到方如绣的话，都伸长了脖子看，这大婶拿着这字也仔细的端详着看了两眼，她虽然不太懂字，但是最基本的美还是能够欣赏的，她也觉得方如绣一开始向她展示的那一幅好像好了许多的样子。所以便点点头说道：“嗯，这幅是要好很多，大家觉得呢？” 她让开身子，让后面围观的群众看到，她身后的围观群众纷纷点头，道：“是啊是啊。” “您再看看这幅。”方如绣又拿起一张写了六畜兴旺的小字给这大婶看，“你看看这副是那普通的读书人写的，是不是笔力虚浮差了很多？这世面上卖的大多数就是这一种，所以说我这里的春联就算是跟别处一样，但是我这里的字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这里对联多少钱？”这大婶听着有些心动了。 “秀才亲写的大幅的十，童生写的十二文。”方如绣回答。 “这价格有些贵了吧？”这大婶有些犹豫的说道。 “不贵，前百名顾客买大幅送中幅，买中幅送小幅。”方如绣拿起手中的对联，一折，说道：“而且这对联都是带有文运，您给说说您家的情况，我给您选一幅适合您家的。” “诶，那行，给我拿一幅大幅的，要记得给我送一个中幅哦。”这大婶对着方如绣说道：“我们都是庄户人家，我儿子十五六岁，都该要娶媳妇了呢。” “这样啊，那行，您拿这幅‘事事如意大吉祥，人人顺心永安康’再送一个‘天地和顺家添才，平安如意人多福’给您，祝您新年大吉，财源广进。”方如绣说着就包起了两幅递这大婶。 “哎哟，你这丫头说的可真好，是识字的吧？”大婶拿着方如绣包给自己的对联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才小心的拿在手里，并递给了方如绣一十八铜钱，说道：“这都是秀才亲写的吧？” “当然。”方如绣收过银钱，说道：“你放心，你这对联现在还是秀才写的，赶明儿就是举人写的了呢，来再送您两张‘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好，好，好。”这大婶拿着这两幅对联也觉得特别的喜欢，一大一中，还送了两张小的，一共才十八文，算起来价格跟其它地方的一样，但是这字却是好看了许多。 “这丫头是个好丫头，对联也不错，大家有需要可以来买，划算。”这大婶开始帮方如绣等人做起了免费，接下来，买对联的人却是多了起来，刚刚围在一起的人见到这大婶买了，便都想着要来挑一幅，毕竟前一百名，买大幅送小幅呢。 而且许多人家买了对联，但是也只是贴一个喜气，有些甚至并不知道上面究竟是写的什么，但是在方如绣这里买，方如绣都会跟他们讲上面写的什么字，是什么意思，这样一来，大家就感觉好像是在听一个教书先生教书一样，很多买了的人都要在一边站一会，听听方如绣怎么说的。 第174章 、卖对联(三) 买对联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方以正也开始帮忙来翻找合适的对联，而让方以诚专门负责收钱，让方如茵负责拿小纸条送给这些人。 “来给你‘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当方如茵奶声奶气的将上面的字念出来然后递给这些买对联的人的时候，大家都会觉得十分的舒心，夸赞一句：“真是一个漂亮聪明的小丫头。” “丫头，你是真认识字，还是将这些对联都背好的呀？”这时间长了，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就有人对这产生了怀疑。 当然实际上方如绣识不识字看上去对这卖对联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此刻，众人在这里买对联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买这个产品了，若是方如绣她不识字的话，那大家肯定就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不说这剩下的对联能不能卖出去，就是这买了对联的人说不定还要退货呢。 “当然会！”方如绣笑着点点头：“不会的话，怎么给大家挑选呢。” “哦，但是这些对联应该都是你背好的吧？说不定你说你认识字，但是实际上，就只认识这对联上面写的字。实际上，你也跟我们大家一样，大字不识啊。”这人又说道。 这人这话说出口，方如绣明显感觉刚刚说给她挑一幅的人，给钱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最后更是将对联放下，将这钱给收回去了。 方如绣抬头看着这说话的人，总是感觉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这怎么回事？难道卖给对联还能够碰到闹事的人？ “虽然我识字与否跟我卖的对联关系不大，但是我还是要向大家解释清楚，免得大家有上当受骗的感觉。”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既然能够受秀才老爷所邀，帮他卖对联，那自然也是有这两分本事的。” 方如绣看着刚刚质疑她的那个中年男人，“这位大叔，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这位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棕红色的绸布对襟直缀棉袄，带着一顶圆顶小毡帽，他看着方如绣说道：“我不要秀才老爷写的对联，要不，丫头你给我写一副怎么样？” “我写的价格可不是十八文钱了。”方如绣也笑眯眯的说道。 “那你帮忙写一幅对联要多少钱？”旁边有围观的群众问道。 “一百文。”方如绣整理了一番手上的对联说道。 “一百文这么贵，你不会是不会写，所以故意在忽悠我们吧？”这中年人说道。 “当然不是，谁离家近的，帮忙搬张桌子过来，再去给我买两打红纸以及笔墨砚，我这就给大家写一幅看看。”方如绣表现的十分淡定，心道，一个大好的宣传机会就要来了，当街写春联，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带桌子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 “我给你去买笔墨纸砚，谁离家近的，去搬张桌子来啊。”这中年说道就离开了，不知道是真的去买笔墨纸砚了，还是临阵脱逃。 “我去给你搬桌子。”第一个买对联的大婶说道：“这附近的一个老板我认识，找他们家借张桌子应该不碍事的。” “哦，如此，那便多谢各位了。”方如绣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一瞬间好像就由一个野丫头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理的书香小姐。 这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众人都等着看热闹呢，不一会桌子搬来了，然后笔墨纸砚也买来了。 有人帮忙把桌子放好，还有人帮她磨墨，这感觉实在是不要太好，这红纸已经是裁好的了，看来这中年人考虑周到，方如绣用手将这纸张抹平，然后提笔就写： “旧岁又添几个喜，新年更上一层楼。”那个中年人看到到方如绣写的对联，便念了出来，只是旁人却是不知道这写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京城去年流行的梅花小楷，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看到，这黎阳县真的是卧虎藏龙啊，随便遇上一个卖对联的小丫头竟然也有这般能耐。”这中年人看到方如绣写出的这副对联，却是抚摸着下巴的胡须大笑了起来。 “那这副对联值不值一百文钱呢？”旁边有人说道。 “值，绝对值啊，我出一两银子买下它，就冲着丫头这学问。”这中年人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势，反倒是变得十分和蔼了起来。 方如绣看到这人这个样子，倒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她还以为他是来故意闹事的呢，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己误会人家呢，说不定是那个大儒看到她打着秀才的名义卖对联，所以想来教训一番，幸好自己还算有几分本事。 “丫头是哪里人啊？”这中年人递银钱过来，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不知这对联是你何人所写？” “这个就不便告知了。”方如绣没有接这人的银钱，反是说道：“这套笔墨看不起倒是不错，不如就以这个抵对联的银钱如何？” “你这丫头倒是有心机，行。”中年男人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连刚刚这个有异议的中年男人现在都对此表示没有问题，接下来，买方如绣等人春联的人却是更多了，这有买有送的，不一会，昨天写的那些春联很快就卖完了，就连方以正写的跟放以诚写的那些小字都卖的差不多了。 可是这时间却是挺早，方如绣索性现写，普通的对联十文钱一副，梅花小楷对联五十文钱一副。 不得不说这县城之中还是有许多有钱人的，伴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甚至都选择这五十文钱的梅花小楷，毕竟这种字体形似梅花，非常的好看，而且在这黎阳县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听说是一个女娃在写对联，很多人都来围观，若是前来买普通对联的，方如绣呃不用她昨晚上写的那种字体，而是用原主那手婉约的小楷，只是可惜的是，方以正就只会一种字体，他想要不穿帮的话，便只能够给方如绣打打下手了。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人才慢慢的少起来，方以正买了一沓裁好的红纸，等到方如绣将这裁好的红纸都写完，她便搁笔，不再写了。 很多人还想要买，但是方如绣却是摇摇头，收拾了东西，将这桌子还给之前那大婶指的那户人家，给了十文钱道谢，方如绣便带着众人准备去县城吃中餐了。 方如绣他们都是节约的人，那些高大上的酒楼吃过一次尝尝味就算了，这次他们主要还是在县城之中吃了一圈的小吃，什么羊肉面牛杂汤，真是便宜又美味。 这条街的小吃摊子还有许多，只是可惜的是，几个人早就已经是撑得走不动路了。 尽管要买的年货早就买的差不多了，不过方如绣等人还是在县城里面逛了一圈，买了许多桂花糕、白糖等迎来送往的东西，又给方以诚、方如茵两个人买了一些小玩具，就着有马车方如绣又买了一大沓的白纸，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可饶是如此，还是剩下了不少钱。 在回程的马车上，方如茵就抱着钱匣子不松手，方如绣笑称她才是最大的小财迷。 回到家，方如茵跟方以诚两个人就抱着钱匣子数钱去了，方如绣让他们分成五个五个的一起数，这样快一点。减去今天买白纸、糖、桂花糕的钱都是从这里拿的，到最后一清点，竟然还有一千五百二十八个铜板。 “哟，你们今天这出去一趟还赚了不少钱嘛。”叶氏走进来，看到钱匣子里面的钱，便说了一句。 “这都是妹妹的功劳。”方以正说道：“妹妹实在是太厉害了。” “大哥，你就别夸我了，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好了，我们来分钱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然后方以诚便把钱匣子抱给了方如绣。 “来，娘亲，昨天晚上你裁纸的功劳。”方如绣拿出十文钱给叶氏。 “我就帮忙裁个纸，还能得到这么多钱啊。”叶氏也不跟方如绣客气，她伸手接下了方如绣的银钱。 “是吧，下次叫娘亲帮忙做什么，可要积极点啊。”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然后又数出五文钱给茵茵，说道：“这是你今天吆喝还有陪着哥哥姐姐很乖很听话的功劳。” “谢谢。”茵茵借过钱笑的眉眼弯弯，然后将钱放入了方如绣专门给她做的一个小荷包里。 剩下的方以诚眼巴巴的看着，方如绣就给了他十文钱的巨款，以鼓励他，得到这十文钱方以诚也很满足。 最后剩下的钱，方如绣则是拿了五百文给方以正，说这是给他的老婆本，让他再接再厉，另外五百文是她自己的，还有多余的则是纳入公中。 对于这种财产分配，众人都没有异议，只是觉得方以正觉得自己拿的有点多了，而方如绣拿的有点少了。 不过反正方以正那里的钱迟早要被方如绣以各种手段给抠来一些，而方如绣她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零花钱，家里面的钱都让她给管着，她有储物空间，谁都不知道她的钱放在那里。 晚上又写了一晚上的对联，第二天照例去街上卖了，这样持续了三天，就再也抽不出时间来了。 年节将至，方以正忙着要去过年礼，方如绣她虽然有时间，但是一个人也不是很想去，又加上这个时候大家要置办的东西也大部分都置办好了，所以生意也淡了下来。 第175章 、年关 到了二十六的时候，赵业成终于来了，除了来行年礼之外，他还带来了方如绣想要的两条小狗崽，两条白色的小狗，一公一母，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方如茵看到这两条白色的小狗，双眼便放光，她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它们的头，只觉得这狗可爱极了。 “这是什么狗啊？”方如绣对着两条狗也是十分的喜爱。 “不知道，听说是草原上的一种狼犬，虽然如今看起来还算温顺，但是长大之后，它们可是很凶猛的，所以你们要小心的驯养。”赵业成告诫道。 “嗯，我会的。”方如绣点点头。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世文啊？”方如绣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这很忙，待会还要去其他几个地方呢，就不让他跟着我奔波了。”赵业成说道：“等下次你们来我家，就可以看到他了。” “哦。”答话的人却是方以诚，他一直惦记着他的这个小伙伴呢，听到赵业成说赵世文没有来，他有些失望。 方如绣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下次你去赵叔家拜年就可以看到世文啦，所以这段时间你可得努力一点才行，到时候别让世文甩开你太远。” “嗯。”方以诚点点头，然后连狗都不玩了，“我去学习去啦。” 方如绣看到他跑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一手抱着一只小狗崽往后院走去了，而赵业成则是被方长福招待着进屋说话。 大冬天的有点冷，她想着将这两只狗崽放到厨房，挨着灶边，这样就不会冷着它们了。 正好抱着狗的时候看到了大雅，方如绣便让她帮忙去找一只矮箩筐过来，顺便找一些破衣服过来，大雅点点头，便去办了。 正好她们来到这里的之后，方如绣给了她们几匹布，让慈姑给她们三个人都做了新衣裳，所以以前的那些旧衣裳就都不需要了，只不过是慈姑很节俭，便都收着，如今正好给方如绣拿来做狗窝。 说起来还真的有些奢侈，大雅去找慈姑拿这些旧衣裳的时候，慈姑正在打开门在那里缝制冬衣，听大雅说要来拿之前的旧衣裳用来扑狗窝，慈姑还有些舍不得，不过大雅说是方如绣要用的，慈姑便没有二话，就把她们以前的那些袄子拿给大雅了。 看到大雅把东西拿来了，方如绣便把这两只狗狗放了进去，然后又拿了两个碗，给了它们一些食物，接下来她又叮嘱大雅让她告诉她们不要喂食这两只小狗，以后这两只狗就交由她专门来喂食。 动物就是这样的，只有以食物诱惑，它们才会听你的话，才会好驯服。其实某些程度上，人类也是一样的道理，有奶就是娘，给了钱才会听你的话。 日后还要抽时间来喂养这两只狗了，也是麻烦，不过驯养好了之后，就好了，毕竟狗是人类的好帮手，至少它忠诚不会背叛。 临近过年，年味已经越来浓了，二七、二八这两天，大家都忙着行年礼，方以正就忙着提着东西逛这家，走那家的，不过如今有了马车，也是方便的很。 只是有了马车也多了一个麻烦，大伯、三叔他们都来找方以正，让他帮着送他们去外家行年礼，本来亲戚之间行年礼的时间就短暂，在二七这一天就走了好几个地方，可把方以正累的够呛，不过这还算是小事，他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马儿。 二八的时候，方以直终于散学了，要过了这个年，一直到正月十八，他才会再次去上学了，不过尽管已经散学了，他却没有表现出特别兴奋的样子，仍旧是跟从前一样，早早起床，温习功课。 叶氏看到了是既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这孩子这么上进，心疼的是这孩子一天都不肯停歇，实在是太懂事了。为了让他出去散散心，叶氏便让他跟着方以正去外公家行年礼。 还是上半年的时候见过外公外婆了，方以直见到叶氏吩咐就点头答应了。 这行年礼跟拜年不一样，主要就是过年前去亲戚家打个招呼，多走动走动，一般也不要带很多的东西，切两斤肉就是不错的礼物了。由于方如绣的外公在世，所以方如绣家要先去了外公家行年礼，之后，几个舅舅才会来方如绣的家中，这就是长幼有序。 行年礼也不像过年一样，一般也不会在亲戚家多呆，远一点的顶多吃中饭，近一点的是放下东西，打声招呼就走。 这古代人孩子生的多，所以亲戚朋友也多，又要在几天之内全部走完，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你多停留。 比如说方如绣家吧，除了一些亲戚之外，今年又多了一些新的朋友，赵业成这边就不说了，两家因为赵世文的关系，已经成了十分要好了。其它的还有比如说醉云阁的大掌柜，黎阳县这边的掌柜，还有方以直的夫子。 到了二十九的时候，方如绣家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杀鸡杀鸭捞鱼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过年一直到初八镇上都是不开铺子的，所以这八天的食材一定要准备好。 不过幸好的是，方如绣家有大棚蔬菜，也有鸡鸭鱼，再买一点肉，倒是也不缺什么大菜了。方如绣喜欢吃牛肉，只是可惜的是，这里的牛不像后世那样可以批量饲料喂养，这里的牛都是耕牛，除非是老死的或者是病死的，其它的朝廷根本就不允许宰割。 老死的牛也不好吃，病死的牛她也不敢吃，呵呵，所以她的这个爱好只能够放弃。 至于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点的猪肉么，早在二十六那天就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妇女来到她的家里面了，说是他们家二十九号要杀猪，问方如绣家有没有定好肉，方如绣摇摇头，那人便让方如绣去他们家定。 正好这个时候叶氏忙完出来了，便笑着答应这个妇女，说到时候一定来买，而且至少买二十斤。这妇人听完，便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方如绣问了叶氏这才知道，在过年的这几天，村子里面会有一些杀猪的人，他们也会提前跟自己道好相熟的几户人家打招呼，让他们到时候到他们家来买肉，这样先估计要卖的肉到时候就不怕卖不完了。 二十九号这一天，叶氏便亲自去买肉去了，方如绣也跟着去了，她是想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多买几根大骨用来熬汤喝。 不过这个便宜还真让她给占到了，这个时候的人由于缺少肉食，所以在他们之中最受欢迎的肥肉，其次才是瘦肉，其三是猪下水，最后才是骨头。 方如绣过去了，就帮这户人家买去了许多很难卖出去的大骨，叶氏知道方如绣平素就喜欢喝骨头汤，所以也不阻拦她，实际上她自己也觉得骨头汤挺好喝的，只是根深蒂固的念头，让她仍旧是有些不舍得买这没有肉的骨头。 主要是这里的人可真是节约至极，说是卖的大骨，还真的就是大骨，上面剔的干干净净，硬是没看到几点肉星，对于他们的这个手艺，方如绣也是服了。 过年的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两天方如绣也给自己放了假，整天也不用缝制衣裳了，也不抄书什么的，除了依旧早起来锻炼身体，平常就逗逗刚抱来的两只小狗崽玩，训练它们固定的地方吃喝拉撒。 幸好这种狼狗也十分的聪明，方如绣教了几次，它们就乖乖听话了，这让一向是没有耐心的她对这两只狗多了一些期望。 “大白、小白，去！”方如绣远远的扔出一块肉，就让这两只狗过去捡起，这两只狗飞快的跑过去了，只是它们捡起来后却是一口将它吃掉，若是扔了其它的东西，它们追过去闻了闻，然后就又跑回来了。 前世方如绣就十分的羡慕别人家的狗，可爱，还会帮忙叼东西，如今自己养狗了，她觉得这驯狗真的是有些累，幸好，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帮手茵茵可以帮她去捡点东西，否则的话，她早就烦了。 训练到吃中餐的时间，方如绣才罢手，到了下午，她便窝在书房里面安静的看书了。 上午的时候，整个天空都有些灰蒙蒙，到下午的时候，雪花纷纷扬扬的就从天上落下来了。 方如绣前世很少看到雪，就是偶尔哪一年落了一场雪，很快也就融化了，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能够看到雪，而且是看到这般纯粹的雪，鹅毛大雪，下的十分决绝，势必要覆盖这整个世界！ “这孩子，真的是魔怔了，看一下雪都能够看一下午。”叶氏走过来，看到她拿着书卷，却是呆愣的看着窗边，便小声说了一句，不过方如绣并没有搭理她，她仍旧是沉寂在这雪的世界之中。 大雪之时，整个世界都十分的安静，方如绣欣赏着这美景，不过此刻，她的脑袋中出现的竟然是“瑞雪兆丰年”这句话，果然成了一个农女之后，所谓的风花雪月就离她远去了，她担心的是她来年能不能赚到钱，家里面买的地该种些什么才能够受益最大化！ 这场雪一直到了夜晚还在下，到了第二天方如绣起床的时候，这雪已经有一尺深了，这场雪比之前哪场雪下的还要大，只是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这么厚的雪，大家该怎么去拜年呢？ 第176章 、第一个大年 方如绣有些担心因为这大雪的缘故这年味会不会变得淡了一些，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中午的时候，她还是听到村子里面许多的人家放起了鞭炮，方如绣家自然也不例外，一大早，方长福就带着方以正三兄弟在祠堂拜神、拜祖宗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的老宅吃的团年饭，许久未去老宅了吃饭了，方如绣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特别是如今方长恒跟张氏都回来了，还有许久没有露面的方长留。老宅之中，那张小桌子又支起来了，吃饭的规矩却跟从前不一样了。方维成跟喻氏坐在大桌子上首，儿子媳妇坐下面，孩子们则是坐在小桌子之上。而且这一次，大家再也不用为了两块肉而争来吵去了，桌子上满满的都是菜，鸡肉鱼鸭随便吃。 鸡是喻氏自己养的，肉鱼鸭都是方如绣家提供的，中午的饭则是李氏跟刘氏一起做的，大家分工合作，倒是也还算不错。 “分家之后，大家还都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吧。”喻氏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托大家的福，还算是过了一个肥年，来大家先喝一杯。” “说起来，很久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团年饭了，这还得托老二的福。”喻氏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其它的几个儿子、儿媳也都辛苦了，我看我们家当初分家是很正确的，如今你们几个兄弟都还算过的不错。老二家就不用说了，本来我是最担心老四的，没想到在老二的帮衬下，今年也过得不错，长福你做的很好，并没有自己发达了，就忘记了兄弟。” 方长福听到喻氏的话后，连忙说道：“当然不会，若是兄弟看的起我，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该帮忙的我还是会帮的，当然若是一些无理的要求，我做不到也没有办法帮。四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看到你如今这么上进，二哥真的很欣慰。” “二哥，弟弟我真的很感激你，来，别的话也不说了，我都敬你一杯。”方长恒听到方长福的话，便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朝方长福敬酒。 方长福自然是应下了，接下来，他们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当然，最后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吃吃吃！ 吃完饭，又陪着喻氏聊了一会天，方长福等人都各自忙去了，方以正他们也被那些堂兄弟们拉着说话，方如绣中午也喝了两杯小酒，觉得有些头痛，就自顾自的回家来休息了，正午睡着呢，小雅却跑过来说有人找她。 “谁呀？”方如绣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问道。 小雅却说不出来，她只说那人她没有见过，不像是村里人，而且是拉着马车来的。 方如绣听到马车二字，第一想到的就是赵业成，除了他之外，她也不认识什么拉着马车的人了，只是赵业成不是前不久才送了东西过来嘛，如今这么又过来了，难不成他又出什么问题了，要将赵世文寄住在这里家？ 这样想着，方如绣仍旧是没有个头绪，索性穿上鞋子，披上外套跟着小雅跑了出去，一看果然是一辆不认识的马车，车外等候的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穿着藏青色的绸缎，看起来倒像是管事之类的打扮，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如绣根本就不认识他。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方如绣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方如绣吧。”这人却是如此问道。 方如绣点点头，她确定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我家公子让我给您送点年礼过来。”这人说着就让开身子让方如绣看到他身后装载的满满的马车，“给您将东西卸在哪里啊？” “等一下，你家公子是谁啊？”方如绣再次问道。 这人不说话，却从怀里边，里面拿出一封厚厚的信来：“您看了就知道了。” 方如绣看着那一封鼓鼓的信，接到手里一看，署名却是林锦安。 好吧，刚刚自己把脑袋想破，也没有想到是他，实在是他人在京城，方如绣没有想这么多，另外一个是她的确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不同于方以诚时时刻刻的挂念着赵世文那样，方如绣她已经忙的将林锦安这个人忘的差不多了。 眼下收到他的礼物，怎么还有那么一点小感动呢？ 方如绣拿着信张了张嘴，却是说了一句废话，“这，是你家公子让你送过来的么？” “是啊。”这个管事模样的人嘴角依旧噙着笑，他躬着身态度依旧是十分的尊敬。 “是从京城送过来的么？还是他就是在附近？”方如绣又问道。 “这是特地从京城送来的呢，都是我们公子亲自挑选的。”这个管事回答。 方如绣点点头，再抬头却又是恢复了正常之色：“麻烦您了，这天寒地冻的进去坐会，喝杯热茶吧。” 方如绣说着就对身旁的小雅吩咐道：“你去帮我泡杯热茶吧。” “是。”小雅转身就走。 “不用了。”这位管事的话刚刚说出口，可是小雅依旧撒腿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请。”方如绣笑了笑，就领着这个管事的往里面走。 管事的看到这个情况，也只能够应了下来，然后牵着马跟着方如绣往里面走。 侧门有专门让马进去的地方，方如绣让管事的从正门进来，然后再同他一起从侧门出去拉马。 地面上有着厚厚的一层积雪，马儿走的也十分的费力，方如绣将这马牵到后院，然后让小雅去老宅帮忙把方长福他们叫回来陪客，毕竟如今自己的家中都是女眷，而她自己则是引着这管事去正房喝茶去了。 “不用麻烦了，我坐会儿就走。”这个管事有些不太能够习惯方如绣的热情，虽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但是她是自家公子看上的人。 “没关系，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不用那么急。”方如绣给这管事的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问起林锦安的事情来。 “你们家公子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这管事随便的应了一声，他只是一个管事，怎么知道这么多。 接下来，这管事将方如绣给他倒的茶一口喝光，然后就准备离开了，临走之时，方如绣用皮带给他打了一壶酒，“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浊酒一壶吧，路上暖暖身子。” “多谢多谢。”这个管事的有些受宠若惊，他接过这一皮袋酒然后就离开了。 只是这一壶酒回到京城复命的时候却被林锦安给没收了。 “方姑娘有没有让你带什么东西来？”林锦安问了三遍，这个管事回答了两遍没有，到了第三遍的时候才诚惶诚恐拿出那一皮袋酒来，“这是临走之时，方姑娘给奴才的。” “嗯？”林锦安有些不开心了，没道理一个送信的都能够得到礼物，他一个写信的没有得到吧？他接过酒，直接说道：“好吧，这酒就给我了，你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吧。” 当然这是后话，眼下这管事刚走不久，方如绣就一拍脑袋：“哎呀，忘记写封信让他顺便带回去了，算了，下次有空直接写封信寄到京城吧。” 等到方长福跟叶氏回来的时候，方如绣正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方长福远远看到了就叫：“如绣，刚刚小雅来说，我们家来了客人了，那客人呢？” “走了。”方如绣说道。 “哦。”方长福觉得自己满腔的话就被方如绣这一句话给弄的全部都弄回了腹中，所以他有些噎住了。 听到小雅的话，他急急忙忙的就跑回来，好吧，原来客人已经走了。 叶氏跟在方长福的身后，看到方长福不言不语的样子，她便自己坐下来问了一句，“是谁啊？” “锦安派来的人。”方如绣回答。 “锦安？谁呀？”叶氏也想了一会，随即一拍脑袋，“哎呀，是那孩子呀，他还记得我们啊。” 方如绣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道：“他给我们送了年礼，我们去看一看吧。” 说完就领着众人往侧门那边走去。 有一大堆的东西放在西房的走廊上，慈姑在那里守着这些东西呢，看到方如绣等人便说道：“主家来了，这是刚刚那位管事送过来的东西。” “这么多啊。”方长福有些惊讶，这满满的散落了一地都是啊，大箱子、小盒子都有些数不清了，“这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啊？” “我不知道。”方如绣耸耸肩。 “这孩子，买这么多的东西干嘛呀，真是破费。”叶氏却是一边唠叨着一边去清理东西去了。 “如绣。”叶氏拿起一个盒子，发现上面贴了一张纸，正好前几天晚上她学会了全家人的名字的写法，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方如绣听到叶氏的念叨就过来看，这些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些盒子上面都了字，说明了他是要给谁的礼物。 “如绣，这是锦安给你的东西呢。”叶氏有些惊喜的说道，她将这个盒子递给方如绣，然后在这一堆东西里面继续翻找。 “以正。”叶氏又拿起了一个盒子，正说着话呢，方以正就出现了在她的面前，“娘亲，你叫我干嘛呀？” 但是随即他看到了满地的东西，就叫出声来，“这么多的东西，谁送过来的？” 第177章 、礼物 “你的林大哥给你的！来，拿着。”叶氏将一个长条的盒子递给方以正，方以正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把剑：“哇，好漂亮的剑，从此以后我可以仗剑走江湖了。” “仗剑走江湖？你再说一遍？”方如绣以一种你懂得的眼神看着他。 “我刚刚开玩笑的。”方以正看到了方如绣觊觎的眼神，便把这盒子给关上了，“我要放我的房间里面，将它挂在墙上，这宝剑实在是太美了。” “懒得理你。”方如绣摇摇头。一瞥眼，就发现方以诚往这边跑来，方以直抱着茵茵跟在他的身后。 “来来来，快过来分赃！”方如绣向他们招手。 “哇，好多礼物啊？”茵茵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便从方以直的身上滑下来，然后跑到了方如绣的身边。 没良心的家伙，方以直在心中念叨了一句，然后也跟着跑了过去。 “以诚，这个是给你的。”听到叶氏的声音方以诚走过去了，伸出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木雕的鹰。 “这只鹰可真漂亮。”方如绣赞叹道，然后伸出手摸摸方以诚的头：“以后你一定能够像鹰一样展翅高飞的。” 叶氏继续分礼物，几乎家里面每个人都有一份特殊的礼物，方以直的是一套笔墨纸砚，叶氏得到的是一件保暖的夹袄，上好的锦缎，上面绣了好看的花，摸起来十分的暖和。方长福得到的跟叶氏一样，只不过是颜色不同，叶氏是紫红色，而他的是藏青色。还有方长恒的，是一把银算盘，就连他只见过一面的喻氏，他也给她买了一柄玉如意，翠绿的样子，好看极了。还有茵茵的，是一对十分漂亮的绢花，几乎他见过的每个家里面的人他都送了礼物，就连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方维成，他也给买了两个小孩拳头大的玉球。 “这孩子真会来事。”叶氏看着这满地的礼物，由衷的赞叹。 “是啊，考虑周到。”方长福也赞叹了一声，毕竟地上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一些好看的布匹，时兴的糕点之类的。当然最让家里面小孩子欣喜的是，这里竟然有着两箱烟花！ “烟花，这是什么东西？”方以诚对烟花不太了解，毕竟在这个小县城之中，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烟花的。 “就是烟花，夜晚将它点燃，它就会冲上夜空，在黑暗中盛开一朵朵漂亮的火焰之花。”方如绣对着方以诚解释道，实际上不仅是他，估计家里面其它的人也都不知道。 烟花是用火药做成了，璃国对于火药控制的十分严格，所以这烟花的价格也是十分的昂贵。原主从前十分的喜欢看烟花，偶尔还会感受这烟花跟昙花一样，只能够是一瞬间的璀璨。但是在这小小的黎阳县，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哇。”方以诚发出了一声惊叹，瞬间打散了方如绣那有些感伤的情绪，方如绣低下头笑着捏捏他的脸，说道：“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就放烟花！” “好！”方以诚十分的开心在走廊上转来转去，“我还从来都没有看过烟花呢。” “今晚就可以看到。” “搬去正房吧，让你奶他们也看看。”方长福却是提议道。 “可以，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方如绣并无意见。 接下来，大家收拾了各自的东西，叶氏让把这些糕点分了一盒给慈姑三个人，剩下的则是让她放在堂屋的一个专门放吃的柜子里面，至于地上的布匹也叫她帮着收到了库房，到时候用来缝制衣服，反正库房里面大都是一些布匹棉花之类的东西，慈姑如今专门负责一家人的饭菜以及衣服。 “对了，如绣，你的是什么礼物呢？”等慈姑应了下来，叶氏问才道，刚刚大家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展示出来了，就剩下了方如绣还抱着她的盒子没有打开了。 方如绣没有说话，方以正却是在一旁笑道：“哦，我知道了，不会是有什么不能够见人的东西吧？” “大哥，你在胡说什么！”方如绣有些嗔怪的骂道，然后她将这盒子打开，没想到这盒子里面出现的竟然是一个普通的棉垫，方如绣将它拿开，才发现躺在里面的一块水银镜子。 水银镜子，在这个地方可是一个稀罕物，就算原主从前也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镜子，只是如今那镜子也是也是顾以月的了。听说这镜子是由东洋流传过来的，十分的珍贵，只是对于方如绣来说她却是见得多了。 不过总的来说，这也算是林锦安的一番心意了，难得他眼巴巴的将这块镜子送过来，自己也领他的情。 怪不得她说这盒子这么大，可是却是这么轻了，原来除了一块镜子之外，里面垫的都是棉花。 而且这镜子就是相对于后世那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镜子而言，却是它也算是高端大气，十分精致了。外围用银包边，上面刻画了一道道的水纹线路，银质的底座上雕刻了一朵朵漂亮的花，这镜子一拿出来，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方如绣一拿起来，就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豆蔻年华的少女，长睫毛、大眼睛，尖细的下巴，只是由于一年来的劳作，天天风吹日晒的，所以皮肤变得有些粗糙了，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长得不错。 促狭的一笑，方如绣把这镜子反过来，照向叶氏，叶氏也是许久没有见过自己了，虽然家中有铜镜，但是却始终不如这水银镜子一般清晰。 叶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摸了摸脸，然后有些喃喃的说道：“这是什么镜子啊，这么清晰。” “我看看，我看看。”方以诚也抢着要来看。 最后这镜子在家里面所有人的手中过了一圈之后，才又回到了方如绣的手中。 “我就知道，我是如此的英俊潇洒。”方以正照完镜子之后，得意的一笑。 “得了吧，我觉得我们家就以诚长得最好看，大哥你只能算是一般般，你们所有兄弟之中长得最好看的，那还算是大伯家的以用。”方如绣评价道。 “哦，我说妹妹怎么对以用堂弟那么好，原来你都是看脸啊。”方以正揶揄道。 “是啊，是啊，我就看脸啦，怎么着？”方如绣得意的说道：“反正我长的好看，我妹妹也长得好看，我娘亲也长得好看，我们走出去，就是三朵花。”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拿娘亲打趣了，娘亲这三十好几的人哪，就算是花，那也是明日黄花！”叶氏笑道。 “谁说的，娘亲你可水嫩了呢，不然怎么能够生出两个这样漂亮的女儿？”方如绣抱着茵茵说道。 “是啊，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乖女儿。”叶氏点点头。 慈姑在一旁看着这一家人心中也觉得有些感动，一开始有些担心主家不好，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也还不错，比那些城里面的大户人家倒是还要轻松了许多。 等方如绣一家人离开后，她双手搂着大雅小雅，说道：“我也有两个好女儿。” “嗯。”大雅小雅重重的点头，然后抬头看着她，“我们以后一定会对慈姑你好的，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娘亲。” 慈姑听了她们的话，也觉得十分的欣慰，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大雅小雅两个人，懂事听话就不说，人还勤快，主家交给她们的事情，她们也不互相推诿，一会儿就做完了，还有时间玩耍。 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鸡鸭什么的早就喂了，慈姑便带着她们回房，教她们做衣裳去了，房间里面摆了炭火，也不冷。床早就换了厚实的大木床，也垫上了新的被褥，晚上睡觉，可暖和了，大雅小雅觉得虽然是给人家当丫头，但是这样的生活，比她们从前不知道好了几百倍，至少能够吃饱穿暖，主家的人也不凶，只要她们乖乖的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这里地处江南，并没有大年三十晚上吃饺子的习惯，不过吃完饭之后，却是有一个守岁的习惯，慈姑三个人也跟方如绣家的人一起守岁。 趁着这个时间，方如绣在那里算总账。她拿着一支笔，在那里写写画画结算这一年的受益，铺子里面的、后院的牲畜、草菇、大棚蔬菜，这些都是收到了钱的，只是这钱又买了田地，买了家里面的这些布匹，特别是这些保暖的各种裘皮，更是贵的厉害，还有琉璃。 这样算下来，除了铺子里面的出产是方如绣收着了之外，其它的钱都在方长福那，反正他说买了地，买了琉璃，基本上花光了，就剩下前不久卖蔬菜的得来的二十两银子了。 方如绣收着的钱也买了慈姑三个，又买了马，还帮着办了家里面的年货，还有大家的月银，所以她剩的也不多，手里也就方长恒前不久给她的那点分红，一共也是七十多两，这钱还包括她前不久卖对联赚到的钱，还有她自己的月银在里面。 “没钱了，明年大家要更加努力的钱。”方如绣接过方长福递过来的二十多两银子，说道，“明年开始，爹你花公中的钱要记账了，我们家卖这些鸡鸭鱼的钱也不少啊，还有兔子，还有草菇，但是爹你居然就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方长福听到方如绣的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钱花哪去了，好，明年我一定记账、记账！” 第178章 、放烟花 “这还差不多。”方如绣点点头，又道：“对了，今晚上的压岁钱爹娘你们可要给我的哦，你们应该还有私房钱的吧？” 说到私房钱，叶氏点点头，但是方长福却是摇摇头，“我的钱刚刚可是全交给你了。” “好吧，那给你十两银子，作为这个春节的日常开销。”方如绣又给了方长福十两银子。 说到钱，方如茵就举起了自己身上的那个小荷包，说道：“我有好多好多的钱。” “来，数数看，一共有多少了？”方如绣看到方如茵这可爱的模样便逗了逗她，方如茵便倒出钱来数了，一共是有八文钱。 叶氏逗道：“哟，我们家茵茵是小财主啊。” 茵茵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依旧是将钱往荷包里面放好。 方如绣看到之后摇摇头，然后她又叫慈姑跟大雅小雅三个人上来：“慈姑、大雅小雅，来我们家差不多两个月了，还没有给过你们月俸。这段时间以来，你们做的还算不错，也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就一人给你们五钱银子吧，不算多，等明年家里面条件好了，再给你们涨！” 不过听说有五百文领，大雅小雅的眼睛里面都放出了光来，她们在这里吃，在这里住，被子、衣服什么的都有，之前方如绣虽然说了会她们钱，不过她们也只以为是说说而已，如今一出手就是五钱银子，她们真的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钱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大雅小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的多钱，最多的也就是一文两文钱的，没想到如今居然可以得到银子了，两个小丫头互相对视一眼，开心的不能自持。 “行了，你们两个小丫头，在这里不用你们花钱，你们就存起来，日后嫁人了，用来当嫁妆。”方如绣调侃道。 叶氏也只是笑，让她们把银钱回去收好，方如绣也抱着她装钱的箱子上楼去了，方以诚在后面同方以直小声的说：“你看，咱姐，好像一个地主婆。” 等到方如绣下楼的时候，方如茵已经小有睡意了，方如绣便说道：“走吧，我们去老宅了，大哥，以直扛上烟花，娘亲，记得带上锦安给两个爷奶的礼物。慈姑、大雅小雅，今天你们也来，我们是去老宅放烟花呢。” 安排好了之后，一家人就浩浩荡荡的往老宅而去，一数人数，整整十个人。 到了老宅，叶氏先是将这礼物递给了两个老人，喻氏跟方维成接到这两个礼物之后，也是十分的欢喜。方维成不太清楚林锦安这个人，喻氏又跟他解释了一遍，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在不经意间做了好事，然后又认识了许多的新的朋友。 然后方长福又向前说明了此行的来意，并向他他们解释了什么是烟花，他也解释不清楚，只说是京城之中流行的新玩意。 听说是特地来让大家一起看烟花的，喻氏跟方维成也是十分的开心，喻氏他们也只知道鞭炮，却是从来不知道烟花。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方以正将烟花扛到了院子中间。 一家人围着这个院子，方以正拿来了一根蜡烛，点燃两箱烟花的引线，‘嗤嗤’的声音响过，不一会儿，就有一团火花从木箱子里面冲了出来，伴随着爆炸的声音，这火花在天空之中绽放成了好看的花。 “哇，好好看。”家里面的人都觉得十分的新奇，小孩子更是又蹦又跳的拍这手走来走去，眼前雪花映衬着烟花，耳旁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大人的聊天声，让这个年多了许多浓浓的年味。 方如绣坐在喻氏的身边，转过头，正巧看到喻氏充满笑容的脸，怪不得时下的人喜欢多子多福呢，到了这个时候就能够明白了，别的不说，就两个字：热闹！ 就方家这一大屋子的人，别的不说，可以凑得起一个牌馆了。 村子里面的人听到这放烟花的声音，他们也感觉很惊奇，很多的人家都跑出来看，几乎整个村庄都轰动了。见到这天上绽开的花朵，十分的赞叹，一些人甚至以为这方如绣家发生什么事情了，纷纷赶过来看呢，一问才知道是在放烟花。 他们不知道烟花是什么，这个时候，方维成便跟他们解释，“嗨，这都是孩子们弄来的新鲜玩意，听说京城里面十分的流行在过年的时候放这个烟花。” “原来如此。”一些人跟方维成同龄的老人便纷纷赞叹道，“还是维成老弟你有福气啊，有这样孝顺的孩子，还大老远的找来这样漂亮的烟花给你。” “这都是这些孩子瞎胡闹，浪费钱的玩意，这么一会，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打了水漂了。”方维成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 “这还不是图个新鲜，我们也都是托了你的福气呢，才知道了一个这样的新鲜玩意。”村子里面的人看到烟花已经打完了，便同方维成拱拱手，然后又都回去了。 坐了一会之后，方如绣一家也朝方维成跟喻氏等人打了一个招呼回去了。 这是方如绣在这个世界过得第一个年，她还是比较重视的，所以晚上硬是守岁一直守到了子时，反正她就跟家里面的人聊聊天，然后写写字，也就过去了。 但是方如茵跟方以诚两个人却是回到家早早就睡了，趁着他们睡觉去了，叶氏用红纸给他们一人都包了八文钱。 “来，拿着。”叶氏将用红纸包着的八文钱递给方如绣：“晚上睡觉的时候，将这钱放到茵茵的枕头下。” “好。”方如绣看到这八文钱，倒是想起了这压岁钱的由来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习俗。 “爹娘，大哥，三弟，新年快乐，提前向你们拜个早年，我先去睡啦。”时间到了，方如绣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她捏着这压岁钱，跟叶氏等人大哥招呼，就上楼去睡了。 而方长福跟方以正则是烧水泡茶的忙着去迎接财神，鞭炮声此起彼伏，此刻，已经是新年了。 刚刚还很困，此刻听到耳边的鞭炮声，她竟然睡意全无，没有想到这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一转眼在这里待了就将近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过得有苦有乐，但是总的而言，还算是不错，至少已经不再被温饱所烦忧了，而且家里面也算是小有结余，勉强算是奔小康了。 第一步已经坐到了，那第二步呢？方如绣觉得她想要在这古代打造一个属于她的世外桃源，等这年节一过，就要去找村长把后院的那个小山坡给买下来。 到时候种上大片的桃花树，大片的桂花树、大片的梨树、大片的杏树；还要种上大片的月季，大片的芍药、大片的茉莉。要在山上挖一个池塘，水榭楼台、亭台玉宇一个都不能够少。 到时候春天来的时候，姹紫嫣红，处处花香；夏天来的时候，万紫千红，满池荷香；秋天来的时候，桃红杏黄，满园果香，冬天来的时候，银装素裹，苦寒梅香。 想想真的是很不错，只是缺钱。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新的一年努力赚钱，慢慢的打造自己的庄园。 上辈子的土地那么贵，如今有机会来到这里，当一个大地主，那是必须的呀。她也不求天大的富贵，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着日后闲下来，游览一番大好河山，然后窝在自己的世外桃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清淡淡的过这一生，也就罢了。 这样想着，鞭炮声就慢慢的在她的耳边散去了，慢慢的她也终于进入了梦乡。 只是在这梦中的景象却是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竟然又梦到了她回到了上辈子的时候。 高楼大厦，喧嚣不断，而她背着包裹，在大山之上游荡，身后是许多搬着工具的工作人员，她转过身跟他们正在说些什么。 一眨眼，那勘测的地方果然是藏着一片的璞玉，这些人开始准备爆破，而她正在安安静静的画一些珠宝的设计图，她想着到时候将那些上好的白玉镶嵌在这些首饰之中，一定会非常的漂亮。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竟然又来到了爆破的现场，石块吩咐之中，她也受到了冲击，浑身鲜血淋漓。 做了一个这样的可怕的梦，让方如绣不禁心中一颤，一睁眼，她仍旧是躺在雕花的大床上。 天已经微微亮了，方如绣从床上坐起，她看到了摆放在床头的新衣服，鲜红的棉袄，颜色十分的喜庆。 身旁的茵茵仍旧是在沉睡，这次方如绣她破天荒的没有起床来练功，而是又缩到了被子里面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天终于大亮了，她起身换好衣服，拾掇好之后，又叫醒了茵茵。帮她也穿好了衣服，同样的大红色，同样的款式的衣服，两个人穿起来，真是一对十分漂亮可爱的姐妹花。 “来，这对绢花，给你戴上。”大过年的，图的就是一个喜庆，坐在镜子前，方如绣又给茵茵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型，这样一打扮起来，原本就可爱的小人儿，如今又是可爱了几分，就连方如绣也忍不住想要亲一口了。 不过最后她却只是将手伸过去捏了捏她的脸，本来是想要重重的捏一下，看能不能捏出水来的，但是最后她碰到她水嫩的肌肤后，却是有些舍不得了，所以也只是轻轻的捏了捏，就带着她下楼去了。 第179章 、大年初一 洗漱一番，走到堂屋的时候，叶氏已经在堂屋的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花生糖果等物，而她跟方长福已经坐在了桌子的上首了，新年第一天，要讨个好彩头。 “吉祥如意，恭喜发财！”方如绣带着茵茵弯下腰向方长福跟叶氏两个人拜年。 “诶，好孩子。”叶氏让方如绣两个人起来，并且塞给两个人一人一个红包。 方如绣接过后，然后又道了一声“谢谢”，这才带着茵茵坐到了右手边。 接下来，方以正三兄弟也过来，他们也跟叶氏两人拜了年，然后得到了一个红包，坐到了左手边，再然后大家就互相拜年，说了一大堆吉祥的话。 比如说让让方以正健康成长、三兄弟学业有成，叶氏跟方长福身体健康、青春永驻，方如绣跟方如茵两人也是心灵手巧，越来越漂亮。 之后慈姑也带着大雅小雅来拜年，叶氏也给了她们红包，并让她们跟大家一起坐，正好还有一个席位。 吃了一些花生瓜果，大家就起身各忙各的的去了。 方如绣跟茵茵的人则是由方以正领着准备去村里面的一些叔伯家拜年。由于这里都是方家村，熟悉从前都是一个祖宗的人，远的就不说了，近的那些堂叔、堂伯公公等人是有一大堆。所以每到大年初一这一天，大家就都会组队一起去拜年，说来还真的是有趣。 由于今年方如绣家已经分家了，所以也算是一户人家了，按照长幼，照理说先是三叔、四叔一起到方如绣家来拜年，然后大家再又一起回去到老宅去拜年，接着在村子里面走一圈。 所以现在就坐等方长庚跟方长恒他们上门了，不过这并没有等待多久，不一会他们两兄弟就结伴而来，同行的还有三叔家的三个女儿，四叔家的三个儿子。 放了鞭炮，请他们喝了一些米酒，然后互相说了一些吉利的话，方长福给六个小孩子都包了红包。之后大家也不耽误时间，这就去老宅了。 由方长福领着，大家去老宅先是去方长贵家拜了年，然后又去方长庚跟方长恒家，最后才一起去老宅拜了方维成跟喻氏的年，之后方如绣等晚辈也向方长留拜了年。 这都是很亲的亲戚，所以大家都得到了一些有红纸包着的铜板，方如绣都放怀里面揣着了，也没看有多少，反正顶多一两文，两三文的样子吧。 这次见到方长留，方长留对方如绣的意见倒是没有那么深了，他也朝方如绣笑了笑，这让方如绣感到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就方长留那性子的人起码是要一辈子都不理她了呢，没想到却是竟然好像一副想通了的样子。 可能是他之前正处在失恋的时期吧，所以对外界都比较敏感，如今已经恢复过来了，可不就变的正常了么，更何况这亲人之间，哪里还有什么隔夜仇的呢？ 拜了方维成跟喻氏的年后，方长福就回家去了，接下来，由方长留带队，去村子里面的堂叔堂伯家里面。 好吧，方如绣跟在方以正的身边，看着自己身后这长长一条的队伍，算了算加上方长留一共是是十五个人，这去别人家拜年的话根本就坐都坐不下啊。 不过没关系，这些人比的就是一个人丁兴旺，人越多就越是热闹喜庆。先从最小的堂叔家开始拜年，有些还没有分家的，一拜年直接就扯出了一大堆的小孩子，大然后家一起又去其他的叔伯家拜年。 有时候碰到其它的去拜年的队伍了，大家也都问声好，有些人看到方如绣的这条队伍便赞道：“五公这脉真是人丁兴旺啊！” 这些队伍有的也有十几个，有的却是三三两两并不多，反正方如绣也看不出一个什么名堂。 不过她从前都不知道就这样一个小村庄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小孩，大的小的，反正只要是没成亲的统统都算是小孩要跟在长辈的身后去拜年，有些成了亲的也要去做领队人。最后她方如绣这边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在来到她家附近的时候，她就带着茵茵跟方以诚偷偷的溜了，方以直看到了也跟了过来，最后就剩下方以正一个人作为方如绣家的门面在那里压阵。 “这群小没良心的。”方以正小声的说了方如绣等人一句，然后又继续跟这队伍去拜年。 方如绣看到队伍渐渐走远，便吐了吐舌头，带着两只小回到了自己家。 小雅守在门口，看到方如绣等人回来，便问道：“小姐，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让大哥一个人在那里呢。”方如绣问道：“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口？” “夫人叫我在这里迎客呢。”小雅笑眯眯的说道。 “那辛苦了，多穿两件衣服。”方如绣拍拍小雅的肩膀，然后就往客厅里面去了。 今天方如绣的家里面也是来了很多的客人，终归是走了一波又一波，正说着呢，就又有一队人过来了，他们就是过来说几句吉祥话然后就离开了，有些甚至连门都不进，就在外面寒暄一阵，有些道好的人家才进来喝杯米酒，多说两句话。 就好像是赶场子一样，方如绣觉得挺有意思的。 今天去拜年的时候，方如绣发现有一些叔伯家摆设在桌上的那些瓜果什么的，除了农家自己种的花生、红薯干跟炸的黄豆之外，有些贵重的诸如糖果之类的竟然是用线穿起来的。 不过幸好的是她身边的两个小孩子也都懂事，并没有去拿别人放在桌上的东西，而其他的小孩看来也是家里面的大人交代过的，他们就是吃也是吃两颗花生。 方如绣看着也是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心头，所以她回到家之后，首先是看了看自己家里面那用牛皮纸包裹的花生糖，幸好，没有被被线穿起来。 “娘亲，我们多拿一些花生糖出来吧。”趁着没人，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我刚刚看到那些人家的花生糖都是用线串起来的。” “那当然了，这花生糖都一文钱一块呢，能不用糖串起来嘛。”叶氏说道：“也就咱家了，其它的人家都是买那么几块做一个看盘罢了，这个看盘要从初一摆到十五呢，要是被吃了可就没有多余的替换了。之前忘记跟你们说了，你没有去拿人家摆着的糖果吧？” “没有，我是那种人嘛，咱家自己的东西我都吃不完呢，我只是凑巧看到了。”方如绣回答道。 说完她又打开堂屋的那个柜子，看看柜子里面还有多少吃的，看到有许多的花生糖，她就又抓了两把放到了那碟子里。 可是来了两拨的人，他们还是不拿这糖，可能是根深蒂固家里面交代过了，于是方如绣就叫大雅拿着一个篮子站到门口，来一个小孩，就给他们发两块。 “你可真的是散财童子。”叶氏看到方如绣这样做，就说了她一句，可能是她又联想到了去年的苦日子了。 “娘亲，这大过年的，都图个喜庆嘛。”方如绣走到叶氏的身边，说道：“村子里面的这些孩子也是可怜。” “行，我又没说你什么，反正家里面的钱都是你们赚的，你爱咋地咋地。”叶氏说道，倒是听不出她的喜怒。 “娘亲，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大方的人。”方如绣搂搂叶氏的肩，赞了叶氏一句，然后自己也在堂屋一旁坐下，那里也生了火盆，慈姑正在里面做烤火，看到方如绣来了，她抬头对着她一笑，然后继续低头不语。 方如绣也偏着头坐在那里，她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可以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以及各种热闹的声音。 “慈姑，你是不是想家了啊？”方如绣闲着无事，也跟慈姑聊了两句。 “没有。”慈姑却是摇摇头，她说道：“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这一句话，方如绣怎么都觉得有些失落，她的心中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堵，“你放心，慈姑，只要你在我们家一直做下去，我们也一定会为你养老的，你不用担心。而且日后等我们家发达了，那你就是管事姑姑，倒时候府里面的下人都要来巴着你，也算是风光咧!” 说道后面一句，方如绣终于成功的将慈姑给逗笑了，这一次，她笑的很真诚，“那我就等着主家风光了，到时候小姐你可不要忘了你今天的许诺啊。” “当然不会。”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其实你们在我家，我们又何曾有将你们当下人看待呢？虽然不是亲人，但是也是把你们当做亲人看待了，你就像是我们姑姑，而大雅小雅两个人，就是我们的侄女。” “嗯。”慈姑重重的点头，道：“主家人是很好，我也十分感激你们，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 “所以，我们一起把这个家给建好吧，今年肯定会更好的。”方如绣笑着的说道。 “会的。”慈姑也点点头，说道：“小姐少爷们都是聪明伶俐的人，比起我在县城里面看到的那些小姐来，也并不差。” “过奖了。”方如绣笑着说道，然后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了，便闭上嘴，听这外面的声音。 第180章 、拜年领红包 不一会，有两个小萝卜头也进来了，他们扑进她的怀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们好找。” 方如绣摸摸两个人的头，“是你们自己一进家里门就不见了踪影的啊，姐姐刚刚还在找你们呢。” “我们去厨房里面看大白小白去了，大白小白好乖哦。”茵茵开心的将这件事情告诉方如绣。 “是吗？”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那新的一年到了，你们也要乖乖的哦。” 两只小听了方如绣的话后，都抿着嘴，然后睁大眼睛点点头，他们这个相似的表情取悦了方如绣，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每天看着这两个漂亮的小孩子可真幸福啊！ 来方如绣家拜年的人看到他们了，也都说他们是观音座下的一对金童玉女。 到了中午的时候，方以正中午拜年回来了，他的背后还带了长长的一条队伍，这都是那些堂叔堂伯的孩子，他们还没有来方如绣家拜年呢。 这些人方如绣也都认识一些，不过大部分都说不出名字，倒是叶氏都认识他们了，因为方如绣家是他们拜年的最后一站了，所以他们也不着急了，叶氏便拿出糖果给他们吃，然后还都给他们每人包了一个小红包。 方如绣看到红包才想起自己的红包来，等他们走后，估计也不会来客人了，方如绣就从怀里面摸出自己的红包，一个个的将它们倒出来。 一共是六个红包，有一个鼓鼓的是两颗银花生，是方长福包的，其它的则是喻氏以及四个叔伯包的，方如绣一个个的拆过去。 喻氏是包了八文钱，相对于往年还算是不错了，大伯方长贵包了两文钱，他家家庭条件一般般，两文不错了。三叔方长庚只包了一文钱，怪不得方如绣觉得这红纸里面怎么轻飘飘的，平常方以琴来他们家玩，她给她的钱都不止五文了。 最后一个是方长恒的，方如绣没有捏到铁的感觉，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银票。 “哇，四叔给我包了一张十两的银票。”方如绣拿着这张银票说道，“你们快看看是多少。” 方以正等人听道方如绣的话后，也都从怀里面摸出红包，一一撕开之后，也找了一张银票。 “我也是十两！”方以正说道。 “十两！”方以直跟方以诚两个人同时说道。 “银票。”茵茵没有找到那个大写的十两的字样，她把手中的银票递给方如绣，方如绣一眼就看到了。 “一共是五十两。”方如绣看着方长福说道，“上次分红的时候，四叔说要多给我们一些，然后我没要，结果他倒是又把这钱包在了这红包里面。” “是啊，老四这个孩子，今年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若是以前的话，能够多得到钱，他都开心不得了。”方长福叹息了一句，然后又说道：“既然是你们四叔包给你们的，你们就收着呗，反正他今年也不缺钱。” “嗯，那好。”方如绣笑眯眯的将这钱收进了自己的怀里，顺便收起了方以诚跟方如茵的那一份，“爹，相比于四叔家的大手笔，我们家可是显得有些小气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跟别人攀比。”方长福说道：“反正我今年是一视同仁，这些侄儿侄女们，每人两颗银花生。” “也是，这没什么好比的，各自随心就好了。”方如绣对方长福的话表示赞同。 “来，别说这些了，准备吃饭吧，下午还要舞龙灯呢。”方长福说着便对着叶氏说道：“你去叫慈姑将饭菜端上来，大过年的叫她们也上来一起吃，吃完饭，我就去叫人来舞龙灯了。” “舞龙灯？”方如绣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到时候是叫人过来，还是让大哥他们也都参与进去啊？” “嗯，让村子里面的小伙子都参与进去，舞一条长长的龙。”方长福大手一挥，说道。 “真的？”方如绣往方长福那边挪了挪，然后说道：“那爹，我也先去舞龙？” 上辈子她虽然也见过舞龙的，但是亲身参与进去的却是还没有过呢。 “你一个姑娘家的舞什么龙啊。”叶氏说道：“你们看着好玩，但是实际上舞龙的可累了呢。” “是啊，你娘说的对，而且我们村这么多的小伙子，还有许多的小伙子拿不到手把呢。”方长福说道。 方如绣听到方长福的话后，便扁了扁嘴。 方长福看到方如绣一脸不开心的表情，便笑道：“好了，你也别伤心了，你虽然不能够去舞龙，但是却可以在旁边做一个花仙子。” “花仙子？”方如绣对这里的习俗还是有些不太了解，毕竟原主也是在城里面长大的，很多习俗肯定是跟这乡下不一样。 “是啊，爹还买回来了一些花轿子、面具，里长大哥也做了许多的高跷，下午的时候，整个村子的年轻人几乎都会参与，肯定会很热闹的。 “哇！”方如绣听了方长福的描述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参与进去了。 “就是我们村这么一点点大，不一会就结束了。”方如绣听着就觉得很好玩。 “妹妹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舞龙的话，几乎这附近整个十里八村都会走到呢，倒时候几乎将你的腿给走折。”方以正笑道：“以前都是隔壁村的王地主会组织他们村子里面的人来舞龙，不过这次终于也轮到我们村子了。” “走这么远啊，那爹爹你说的那个什么花仙子，定然会有很多姑娘家的不愿意去了，若是只有我一个姑娘，我才不干呢。”方如绣又说道。 “怎么会，大家又不是一直走，路上也会歇息的呀。”方长福解释道：“到时候会有很多姑娘家参与的，以致、以云、以琴她们都会去，到时候茵茵以媛都可以去。” “是啊，能够参与到这么欢乐的一件事情来，大家开心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嫌累呢。”方以正在一旁补充道：“用妹妹你常说的那句话来说，就是累并快乐着。” 方如绣想了想也点点头，“也是。” “而且到时候我们会从下午一直舞到晚上，等到晚上点上灯，就更好看了。”方长福说道，“那才叫舞龙灯呢。” “好好好。”方如绣忙不迭的点头，“那咱们快别说了，快吃饭。” 叶氏将饭放到方如绣面前，然后说道：“看把这孩子给激动的，不就是舞龙灯嘛，以前你在尚书府见得还少？” 方如绣跟叶氏道了一声谢，然后说道：“以前在尚书府的时候，尚书夫人将我管的可严了，就是有热闹我也不能够看呀，而且我必须要行走有礼，进退有据，也挺辛苦的。” “唉，也不知道以月她怎么样了。”叶氏说着又叹息了一声。 听到叶氏的话，方长福跟方以正、直两个人也表现出了对顾以月的思念，就方以诚年纪小对顾以月的记忆比较淡了。方如绣看到众人的表情之后，心里面有些微的不舒服，本来想勉强露出一个笑来，但是想了想不太好，这样到时候他们又会肆无忌惮的提起她了。所以她便按照自己本心的想法，低下头了不说话了。 方长福看到方如绣低下头不说话，便说了叶氏两句：“好了，好了，你提她干什么，她若是真的挂念我们的话，不会连一封信也不写回来，就是锦安还知道从京城给我们送回了一车的礼物呢。” “好了，我不过就是这样随口一说吧，吃饭吧，吃饭吧。”叶氏拿起筷子给方如绣夹了一个鸡腿，算是抚慰她，“来，如绣，给你一个大鸡腿。” “谢谢娘亲。”方如绣抬起头有礼貌的朝叶氏说了一句，不过表现的却是不如之前那般的热忱，这让叶氏的心一下子冷了起来。她在心中暗自打了自己两嘴巴子，以后再也不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提起以月了。 一直到吃完饭方如绣都是恹恹的，吃完饭她就径直去书房了，直到方长福上楼喊她去祠堂看那些花船，她的脸上才多了两分笑意。 路上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拼命的逗她开心，一直跟她说舞龙的那些快乐的事情。 “我告诉你啊，妹妹，等会我们一开始舞龙，好多小孩子都会跟在我们的身后呢。”方以正说道。 “是啊是啊，到时候还会舞狮子，还会敲锣打鼓吹喇叭，可热闹了呢。”方以直也说道：“而且爹爹说他还买了面具，等会姐姐你选个好看的。” “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逗我开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方如绣笑着说道：“等会儿我们出发的话，以直你就看好以诚，我就看好茵茵。” “放心，包在我身上，绝对丢不了。”方以直拍拍胸脯说道：“我倒是比较担心别人家的小孩子，因为他们肯定会跟着我们乱跑的。” 一路说着就来到了祠堂，这祠堂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了，里长也在那里，他看到方长福之后，便道：“长福，来来来，你来的正好，看看，我们村子里面的小伙子，怎么样。” “不错，有精神！”方长福对他们举起大拇指，然后又跟里长商量由谁舞龙头，谁舞龙尾。舞龙头龙尾的人是很重要的，这需要一点技术，至于中间的人，随便乱舞就好了。 第181章 、舞龙(一) “还有两只大狮子呢。”方以诚在方如绣的身边悄悄的说道。 “以正、还有以还、以穆，还有你们这几个年轻人，都去将村子里面的那些年轻人叫过来，还叫几个姑娘家来坐花船咯。”里长拉长了尾音，他吩咐方以正以及其它的几个年轻人，让他们去村子里面叫人来舞龙，可能是有些人还不知道。 “嗯，长福你今年买的这条龙不错，有精神！两头狮子也买的不错”里长看着这满地花花绿绿的东西笑开嘴，今年在这十里八村，小方村起码可以出尽风头了。 “三弟，这是爹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难怪我说他的钱去哪里了，原来全部都买这劳什子去了。”方如绣也看了那一堆的东西，龙、狮子、面具、花船、锣鼓喇叭，还有一些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横七竖八的放在一起，她也有些不太认识！ 不一会儿，出去喊人方以正等人就回来了，这次他们身后跟着的可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堆的人，男的女的都有。 “堂姐。”方以琴看到方如绣之后，就拉着方以媛来到了她的身边，方以致跟方以云也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朝这边来。 “以琴、以媛。”方如绣朝她们招招手，等她们跑过来之后，便摸摸她们的头，然后对着后面慢慢走过来的两个人也打了声招呼：“以致、以云。” “如绣。”方以致走到方如绣的身边，家里面就她跟方如绣的年纪差不多，所以像这样的活动，她还是希望能够跟方如绣在一块，“待会你也要去玩那个花船吗？” “当然，堂姐你也一起吧。” “嗯。”方以致点点头，说道：“难得有这样的好玩的事情，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这么说？”方如绣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随即她就笑道：“哦，我知道，肯定是要许人家了。” 这次过年，四婶子跟大伯娘两个人之间突然又变得热络起来了，叶氏好像提到了一句，是因为四婶子在县城里面看中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哩，听说就在方如绣家的铺子的不远处。 哦呵，原来这个不错的小伙子是要说给方以致的呢。 “行了，如绣你就不要调侃我了。”方以致脸红了一下。 “小姐。”大雅小雅两个人也来到方如绣的身边，见到方如绣用一直略微疑惑的眼睛看着她们，她们连忙说道：“是夫人让我们出来玩。” 看到她们生怕方如绣误会她们偷懒的样子，方如绣就笑了起来，她道：“我没有说不让你们出来玩，只是疑惑我娘跟慈姑为什么没有出来呢。” “夫人跟慈姑说要在家里面看家呢。”大雅回答。 “哦。”方如绣点点头，说道：“难得出来玩一趟，那好好的玩，不要拘束。” 人多了，声音也大了，大家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议论成一团。这个时候，里长捡了一块锣，敲了一下，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 人群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里长，看得出来，这里长还是十分的有威信的。 “这次首先是要感谢方长福，给我们村子买了这么多的物什，以后逢年过节的，我们就可以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乐呵乐呵了。”里长先是说了一番这样冠冕堂皇的话，然后就开始吩咐道：“这条龙很长一共是需要二十八个人，还有一对狮子，需要四个人，来，我们村子里面的小伙子都过来。” 里长叫那些想要舞龙的小伙子小伙子过来，然后一人给他们发了一条红色的腰带，上面绣了“小方村”的字样，大家都系上这腰带，还特地把那上面的字给露出来，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头巾！”系上腰带之后，里长又给他们都发了头巾，这头巾也是红色的，绑在头上，方如绣觉得就好像敢死队一样，如果这头巾上不是绣着这“小方村舞龙队”的那个几个大字的话。 “来，都拿上舞龙的棍子，来几个人把这条龙给抬出去。”里长又开始吩咐道。 方长留、方以学跟方以正也参与到舞龙的队伍之中去了，只不过他们两个舞的是龙尾的位置，几乎完全是在那里打酱油了，而龙头选择的都是三十岁的壮年男子，有力、有经验。 “你们四个有经验，就舞狮子吧。”里长又叫了四个成年男子过来，都是壮年男人！方如绣之前趁没人的时候，就拿了拿这狮子头，的确很重，要一点力道才能够舞起来，而且要有经验的人才能够舞的好看。里长也给他们发了一条红色的腰带，然后将狮子抬出去了。 至于这敲锣打鼓的活村子里面本来就有，里长直接将这些锣鼓喇叭、腰带、头巾发给了他们。 “来来来，还有八面旗子，来，以直、以用还有那几个孩子，你们都过来。”里长点了八个十到十五岁的小少年，让他们来举旗子，这旗子是大红色的，周围有齿状的流苏，上面用黄色的字体绣了一个大大的“方”字，方如绣看着这些没来由的就觉得有些兴奋。 “这里还有一些花船，如绣，以致，以云，你们这些女孩子喜欢玩的都过来拿花船啊。”里长又开口道，方如绣发现里长他将他本家的以及自己家的人全部都安排了进去，至于还剩下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他便说道：“来，剩下的人，会踩高跷的就来踩高跷，踩高跷的来选一个面具，不会踩高跷的就来扭秧歌，这里有一些彩绳，还有油彩，你们自己涂着，到时候跟在舞龙的队伍后面，随便玩，这次我们也去到其它的村子舞舞龙、耍耍狮子！” “好！”人群之中发出欢呼，大家就向前来选东西了。 方如绣走向前去，她终于看到了那些花船，好吧，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怎样的，原来就是一个竹扎的船，上面糊上彩纸，中间是空的，人可以站在里面。 这些船五颜六色的有不同的模样，有普通的船样，还有仙桃、公鸡、羊、猪、牛、马各种各样模样的。 方如绣看到这种花船，她觉得她倒时候站进去的话一定会很傻，可是这些女孩子们已经上前挑选起来了，方如绣便也挑选了一只山羊模样的。 “以诚、茵茵，你们过来。”方长福招收道。 等方以诚跟茵茵过去的时候，方长福就发给了两人一人一只大寿桃给捧着，“这个给你们玩，小心，不要掉地上去了。” “爹，你等下带以诚跟茵茵他们回去吧，要走那么长的路呢。”方如绣提议道。 “我等下要去舞龙，你送他们回去。”方长福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头巾来绑在了自己的头上。方如绣定晴一看，方长福的腰上已经系上了红色的腰带了。 “爹，人家都选好了人了，都没有位置了。” “怎么可能，我跟里长两个人可是舞龙头的！”方长福得意的说道。 “好吧。”方如绣已经看到了里长也从怀里抽出了一块头巾出来了。 “我跟长福兄弟可是舞龙的老手呢。”里长也笑眯眯的说道。 “姐姐，我要去。”这个时候，方以诚跟茵茵两个人听到方如绣说不让他们跟着过去，他们有些生气了。 “别，等下好远的。”方如绣劝说道。 “我要去。”茵茵嘟起嘴，还一跺脚。 方如绣板起了脸，里长看到了就道：“没有关系的，我们在路上会歇息的，就让他们跟着去呗，你好生的看着就好了。” “那好吧。”方如绣听到里长的话后，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大家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以致、以琴等人都拿到了自己的花船，就连大雅也抢到了一个，可是小雅没有抢到，她只拿到了一对高跷，可是却是又不太会，试了几次，都站不上去。 “来，小雅，这花船给你。”方如绣看到后，就索性将自己的花船换给了小雅，她觉得她可能踩这高跷还好一些。 不容许小雅拒绝，方如绣就直接同她换了过来，这一个举动，又差点将小雅感动的泪眼汪汪。 方如绣戴上面具，对着茵茵跟方以诚交代道：“等下你们可要记得姐姐穿什么衣服哦，无论如何，紧跟着队伍，别丢了。” “放心，丢不了，这么多人在后面呢，让他们这群小孩子走中间。”里长在一旁说道。 方如绣一看，才发现旁边已经多了很多端东西的小孩，除了寿桃之外，还有一些端着牛头、羊头、马头、猪头等的小孩子，总之是五畜俱全。 旁边还有一些妇女，她们的脸上涂着两道油彩，手里面拿着彩绳，正笑嘻嘻的往外面走，一些八九岁的调皮的小孩子早就带着面具、踩着高跷出去了，当然还有一些大人，反正里长这高跷做的多，他在乎的也是一个人多热闹。 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外面，里长跟方长福两个人舞着龙头，其它的舞龙的人也全部都各就各位了，舞狮子的人也都准备好了，锣鼓敲打起来，旗子举起来了，龙跟狮子舞起来了，大家又碰又跳的，看起来十分的热闹！ 首先是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一些老人听到了声音也都出来看热闹，首先见到的就是八面绣着“方”字的大旗子，然后就是两只狮子、一条长龙。 第182章 、舞龙(二) 一些老人多少年没有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了，甚至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啊！好！”他们低眉颔首，向这些人举起了大拇指，于是龙舞的更加溜了，狮子也舞的甚好！ 在村子里面舞了一圈之后，大家开始往其它的村子走去，路上经过土地庙、河神衙都要在那里舞一舞，这次队伍都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了，长长的队伍加上各种玩耍的人，真的是太热闹了。 方如绣踩着高跷在队伍之中也玩的很开心，她东走走、西走走，有时候走到扭秧歌的队伍里面，突然低下头来吓一吓那些舞着红绸的大妈，有时候走到那些坐着花船的女孩子的面前翻两个跟斗，引得这些女孩子惊叫连连。 由于小方村离镇子上不远，大家一路舞竟然还舞到了镇子上面，镇子上面也有其他的舞龙的队伍，大家在街上相遇的时候，气势便更加甚了，有一种谁也不服谁的模样！ 在镇子上饶了一个大圈，又去了其它的村庄，反正很多的村庄方如绣根本就不知道，她也没有去过，不过这次也算是有机会走一走。 看到里长带着大家专往人多的地方走，方如绣的私心里还有一种猜测，这也算是里长向其它的村子展示自己村子的实力吧，比如到时候若是有人来自己的村子里面说媒的话，大家就会说道：哦，是年前来舞龙的那个村子的人？ 而且在别人的村子里面舞一舞，好像也是在说：那边的儿郎看过来，这里的姑娘可心灵手巧又漂亮；那边的姑娘看过来，这里的儿郎勤劳爽直长得俏！ 听说这样舞一舞来年村子里面说亲的人也会多一些呢。当方如绣听到两个大妈的议论之后，她竟然觉得她们说的是对的，真的有这种可能，毕竟这古代的消息都是靠这口口相传的，整个村庄展现给别人的形象、印象也是十分的重要的！ 走到无人的小路上的时候，大家就歇一歇，然后喝两口自带的小酒，不过总而言之，还是很热闹的，方如绣她不知道几百年没有见到这样的热闹的场景了，而且见到过跟自己亲身参与过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去到有些村庄的时候，真得把一些小孩子给带了过来，他们就跟在方如绣等人的队伍后面，学着他们又蹦又跳的，一直到方如绣等舞龙的队伍离开，他们还念念不舍的跟了过来。 不过跟了几里路之后，到了他们不相熟的地方了，他们便又成群结队的回去了。 反正这村子里面，打过年的，也不怕遇到什么拍花子，这些孩子们也都是野惯了的，附近几个村庄的人也经常有去玩耍过，好不容易有舞龙的队伍来了，他们可不得跟过来看会热闹嘛。 这样一路走了好远，冬天日短，天渐渐就黑了起来，不过天黑并不要紧，大家歇一歇，拿出打火石便将龙里面的灯油全部点燃了，这样点燃了灯火之后，才是真正的舞龙灯呢。 黑夜中，只听见锣鼓声声，一条火龙翻滚而来，这样途经其它地方的时候，更是热闹非凡，到了晚上的时候，来到一个大村，在那些村子里面舞一舞，受到那里村民的热情欢迎。 最后转了一大圈，大家就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等灯油烧完，大家就真的要摸黑了，回到村子里面的时候，还有一些灯油，大家便又在自己村子里面舞了一圈，然后便把东西收回到了祠堂，各自回家去了。 “累不累？”方如绣问方以诚，走了这么远的路，这应该是他的第一次。 “有点累。”方以诚点点头，他一路虽然很兴奋，但是走远了，这兴奋劲也就淡了，不过幸好里长为了让大家一直保持着这种兴奋感，便也没有走几个村子，大家回来的比较早，也就舞了两个时辰的样子。 家里面其它的人都还好，可是茵茵就不行了，她眼皮子都开始搭架，早在路上的时候，就是方如绣抱她回来的了。 “爹，你手胳膊痛不痛啊？”方如绣又问道，那龙头还是非常重的。 “有点，不过不碍事。”方长福回到：“我还年轻，你没有看到我们村子里面的维信叔都五十多了也在那里舞呢。” “厉害厉害。” 回家的路上，大家也津津有味的说起这次的事情，大雅小雅更是连红扑扑的，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她们作为一个丫头，还能够参与这般幸事。 方如绣也很佩服古代人的智慧，特别是最后点燃灯火的时候，她更是佩服至极。 原来龙里面的灯都是类似香薰的构造，分为内外三层，外壳是保护球，里面还有两个小盂，之间用小铁棍连接起来，最里面的那个才是放灯油的，由于重力的作用，无论怎么样，这油灯都是向上燃烧的，而不会倒下来。 真的是太棒了，方如绣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将她上次买了之后再没用的那几个香薰球拿出来熏熏被子。 回到家，叶氏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在等着众人的归来了，这让方如绣充分的认识道，在古代，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饭时，叶氏不停问大家这一路上好不好玩，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也一一答了，她面上便露出理所应当的神色来，当然眼中还有着几抹羡煞。饭毕，大家洗漱一番，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大年初一，闹腾而又有意义的一天，就算是这样过完了。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叶氏商量着要带几个小孩子回娘家去了，方如绣想着自己一家人若是都去的话，可能都没有地方住呢。方如绣便有些不太想去了，不过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都说自己去年去过了，今年他们留在家看家。 这样一来，便由叶氏带着方如绣、方以诚以及茵茵三个小孩子去了。 方如绣是真的有些不太想去，她不太喜欢这样走亲戚的活动，也不喜欢睡别人的床，不过叶氏说她跟茵茵从来都没有去过，便将她们两个带过去，给那些舅舅舅娘们看一看，认识一番。 正好方如绣又会赶马车，这样又省的再雇一辆马车了。 方如绣便笑言，说了半天，原来我的作用只是用来赶马车而已。 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一大早便将自己打扮妥当，穿上新衣服，抹上一点护肤的面脂，涂上一些保护头发的头油，也不用再擦上什么胭脂水粉了，镜子里面的人气色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古代什么稀奇古怪的护肤品都有，什么花露水、动物油脂添加植物纯粹做的面脂，益母草烧成灰做成的面膜。方如绣本来还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些护肤品来赚钱呢，结果女人这个物种从古至今都未变，人家各种护肤品早就做出来了，不仅如此，还种类繁多。 也是了，在上辈子的时候，她那个世界，许多的护肤品生产商都打着古方的旗号呢。不过他们的古方之中却是添加了一些化学品，还是没有如今的天然护肤品用着舒服，这样一来，方如绣又觉得她是来对地方了。 这地方绿色纯天然，总之是各种优点，如今在她的努力之下，日子已经是越过越好了，除了没电之外。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没电有油灯呢，不能看电视玩手机正好，反正这两种东西都是无聊的消遣物。况且如今她一点都不无聊，晚上闲着无事看看书，或者是跟方以正下两盘棋，日子不知道过得多快活。而且还不被辐射侵扰，身体也远比从前健康！ 这样想着，她脸上便不由自主露出满足的笑来，将茵茵也打扮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便下了楼。方如绣平常一般都不打扮，如今稍稍打扮一下，叶氏看到她们两个便笑言，这两姊妹真的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一般，不过如今却是被她捡到了一个大便宜，成为了她的女儿。 吃罢早饭，方如绣摆脱方以正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大白小白，然后就驾着马车往外公家驶去。 晚上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小雪，地面上又被雪给盖住了，方如绣坐在外面驾马只感觉到寒风凛冽，冷风阵阵袭来。 她连忙用厚厚的面纱将自己蒙的更严实一些，厚厚的披风也往上拉了拉，做披风的时候，她幸好有在披风上做了一个帽子，如今将帽子套上，再系紧红缨，倒是也不觉得的冷了。 只是手上虽然带着鹿皮手套，但是还是感觉有那么一点寒风房里面钻，果然，这南方的天气，寒气是无孔不入的么？在家里面点了火盆倒是觉得一点都不冷，这出来之后，感觉这风都已经成精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身体比一般的姑娘要好，昨天舞龙的时候，也不觉得冷啊，怎么今天就冷成这样了。 幸好驾了一会马儿，叶氏便递过来一个烧红的手炉，也幸亏方如绣她的驾马技术不错，不用一直的拉着缰绳。 这样抱着手炉手总算慢慢的热起来了，习惯了之后，便也就不觉得有多冷了，主要还是她驾马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毕竟速度越快，风不就越大么。 第183章 、走亲戚 一路马不停蹄，好不容易到了县城，再转向还要走二十里，不过这马的速度不错，总算是在中饭前赶到了外公家了。 方如绣的外公外婆看到叶氏带着孩子来了，显得十分热情，连忙迎过来“心肝心肝”的叫着，让方如绣的老脸一红。 她的舅舅们也多，一些人忙着放鞭炮，一些人则是帮忙将马车给拉到后院里面去。 一群人簇拥着她们往里走，一路上问长问短的，从大门口到堂屋短短一段路程，硬是走了一刻钟。 “冷不冷啊？以正以直两兄弟怎么没有过来啊？哎呀，如绣，你手怎么这么冷啊？哟，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外公外婆舅舅舅母们是第一次见到方如绣，所以实在是太过热情，还有一些表姐表妹表兄表弟们一路上都好奇的盯着方如绣，方如绣面不斜视，都一一回答了她们的问题，倒是茵茵躲在叶氏的怀中，都不可露面了。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差点没哭出来。 幸好这个时候，外婆何氏发话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让清宁跟如绣她们先进来纳个福，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所谓的纳福其实就是放了鞭炮之后，让客人坐到摆在正屋的八仙桌上吃一些摆在桌上的摆盘。 比如说吃点瓜子，便是多子多福；吃点莲藕塘，便是年年都有，这些。纳福的时候，叶氏跟方如绣四个人便开始向叶老爷子、何氏以及一些舅舅舅母拜年，不过由于他们都没有分家，就一起拜年了，不过这八仙桌上，只能够坐八个人，除了外公外婆以及大舅舅大舅母两个人坐在这里作陪之外，其它的舅舅舅母都站在一旁呢。 听到叶氏她们说的吉祥话，一群人也只是笑，最后何氏拿出三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封来递给方如绣三个小孩子，叶氏已经出嫁了，按规矩是没有红封的。 纳福之后，大家便闲话了一下家常，一开始方如绣还会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不过后来他们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她便也只能够是笑笑然后选择无视。 不过总的来说，气氛还算是融洽，毕竟是在何氏的心中，叶氏这个独女还是十分的重要的，连带着方如绣等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由于方如绣等人的到来，所以吃饭的时候，叶老爷子的家里面赫然分成了三大桌，这让方如绣有些目瞪口呆，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是由两个媳妇同时做的，这让方如绣想到了从前的自己家。 虽然人多热闹，不过方如绣觉得一桌就足够了，摆个两三桌实在是有些骇人，尤其是大家都结婚了，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发生一些小矛盾。 她这几个舅母她也看不出什么来，看起来一个个都很精明，唯独一个三舅母有些木讷，不过方如绣也不敢小瞧她，或许她就跟自己的三婶子一样，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物。 不过她们什么性子方如绣也管不了这么多，总之这大过年大家看起来倒都是一团和气的样子，而且再怎么样，上面还有叶老爷子跟何氏压着呢，她们都逃不出这座五指山。 吃完饭，叶氏跟何氏以及那些舅母们聊天，何氏则是叫她的那些孙儿孙女们带着方如绣出去玩玩。 “表妹你是第一次来我们村你不知道，我们的村子里面有一口超大的池塘，可好玩了。”方如绣其中的一个表哥说道。 说话的这个少年穿着一件青色半旧的衣袍，上面没有打补丁，应该也算是他难得的一件好衣裳了，他今年应该是十五岁的样子，刚刚路上叫他景天，想必他应该就叫叶景天了。 “池塘？有什么好玩的，钓鱼吗？”方如绣牵着茵茵的手，转过头问道。 “不是。”其中又一个少年接口道：“这几天不是下大雪嘛，我们池塘早就结冰了，如今可以在池塘上面滑冰，还可以在上面溜圈子呢。” 这个少年比方如绣还要小了一点，看起倒是跟方以直一般的模样，他看起来十分的喜欢方以诚，一路上一直带着他玩。刚刚听自己旁边的这群女孩子管他叫景浩。 “有结这么厚的冰吗？到时候大家不会掉池塘里面去吧？”方如绣有些担心。 “不会，冻得可结实了，村子里面好多小孩子在上面走过呢。”叶景天回答。 方如绣这才点点头，反正她是不怕的，她只是担心这群小孩子的安危罢了，若是他们掉到冰窟窿里面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正如叶景天所说，这池塘上面结的冰可结实了，上面有很多的孩子在上面玩呢。 有些小孩子推着一个铁圈子在冰面上玩的十分顺溜，引得好多小朋友都来观看，还有些小孩子故意让脚打滑，在冰面上滑冰，反正大家你追我赶，玩的是不亦说乎。 那个溜圈子倒是让方如绣想到了从前，貌似她好像也玩过？用一个带小沟的木棍一直推那个铁圈子，一直到它倒下来为止，若是这铁圈倒下来了，就换另外一个小朋友玩。所以那个时候，家里面有这种铁圈的小朋友在孩子们之间十分的受欢迎，没想到这里好像也是差不过的。 “哎呀，我们家的铁圈子忘记拿过来了！”又是刚刚的那个叫景浩的表弟说道。 “你想玩的话，就快点到家带过来玩，顺便将我们家的冰车也拿过来。”叶景天对着景浩说道。 “好的。”景浩说着就扭头跑回家了，而方如绣则跟着叶景天他们继续往这池塘走去。 一眼看过去这池塘的确是冻的很厚了，而且这池塘也的确是够大，占地几乎是有一米吧，比自己家的那个小荷花池简直是要大多了，而且自己家的那个池塘而已没有结冰。 不过这池塘究竟能不能踩，方如绣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在她的心中，这个地方是类似南方的，要想要让它结冰冻结实想必是没有那么容易，她有些不太相信，所以便上去踩了踩。 踩了踩觉得还好，没事，她便整个人都站了上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她这才放下心来，便招手让茵茵跟方以诚也下来。 “你们小心点，走路的时候要往这厚冰的地方走，别掉到窟窿里面去了。”方如绣叮嘱道。 两个小家伙都点点头，然后便撒着疯往冰面上跑去了，好像小孩子都一样，怕冷，但是又喜欢下雪天；易摔跤，但是又偏偏喜欢喜欢上在冰面上玩。 其实方如绣她自己也挺喜欢这冰面的，她觉得银装素裹让这整个世界好像都很好看的样子。 “姐姐，你快过来看。”忽然方以诚朝方如绣大叫一声。 方如绣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急急忙忙跑过去看了，结果方以诚却是指着水下面的一条游鱼对着方如绣说道：“姐姐，你看，这下面有鱼！” “当然有了，这里是池塘啊。”方如绣摸摸他的头，说道：“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嘻嘻，我只是觉得很好奇。”方以诚说着就趴在冰面上，往下看，然后茵茵也学着他的动作，最后两个人都拉着方如绣的裙角，让她也下来看。 盛情难却，难得带两个孩子出来玩耍一般，她只能够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往这边看，那些表兄妹们有些去看别人玩去了，有些也趴在冰面上饶有兴致的往下看。 于是她便也抛却心中羞赧之意，学着他们很有童真的趴在冰面上，贴着冰面，看水下的鱼。 水下的鱼一条条的游过来，又游过去，好像跟这冰面之上，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方以诚等人更加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们常常因为看到了一条大鱼而激动的大叫，甚至每每都拉着方如绣看，问她看到了没有。 方如绣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摇摇头，有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兴奋些什么。 “这里的鱼难道过年都不捞的吗？”方如绣站起身来问道站在她身旁的叶景天。 “是啊，我们这池塘这么大，根本就没有办法捕捞。”叶景天回答，他看到方如绣好像有些无聊的样子，便提议说带着方如绣就那边看别人溜圈子，方如绣点点头。 一群人便都往那溜圈子的地方走过去，围观的人看到叶景天等人都向他打招呼，但是更多的人是将眼光偷偷的放在方如绣的身上，方如绣目不斜视，只牵着茵茵看那人溜圈子。 那溜圈子的人看到有这么多的人过来围观，心中有些高兴，但是可能又有些紧张，一下子，圈子就掉到地上去了。 叶景天便叫道：“小黑，我妹妹来了，你能够让她玩一圈么？” 这小黑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样子，穿着灰色的袄子，模样的确是有些黑，听到叶青远开口，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行，借你妹妹玩一局。” “不行，下局是轮到我了。”小黑旁边的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女孩子却是显得有些不开心。 小黑都已经答应了要将这个圈子借给叶景天了，可是刚刚他们却是已经立好了规矩，因而这个女孩子的话让小黑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第184章 、落水 “不用了，表哥，我不玩，让这位姑娘玩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她虽然还是有着几分童真的，但是却没有必要来抢一个小姑娘的东西。 “那好吧。”叶景天点点头，然后又对着小黑说道：“小黑，这个圈子你给春花玩吧，我们不借了，等下我弟弟就拿铁圈来了。” 正说话间，景浩就气喘吁吁的朝这边跑来，他头上套着一个铁圈，手上则是拿着一张椅子一般的东西，方如绣远远的就看清了那是冰车。 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冰车？不是一般是北方才有的吗？但是转念一想，在没有全球变暖的古代，这南方一到冬天其实也是很冷的，既然连池塘的水都能够结冰甚至站人，那么有冰车肯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表妹，你玩过冰车吗？”叶景天问道。 方如绣听到后便摇摇头。 “那让景浩教你玩好吧。”叶景天说着就让景浩先给方如绣做个示范。 实际上这玩冰车也不难，只不过是这冰车下面只有一条杠，所以比较难把握一点，不过这可难不倒方如绣，这景浩只不过给方如绣做了一个示范，很快方如绣就能够在冰面上顺溜的滑起来了。 “哇，表妹好厉害！”叶景天向方如绣举起了大拇指，方如绣笑笑，然后又滑到了叶景天等人的面前。 “姐姐，我也要玩。”方以诚跟方如茵争先恐后的说道。 方如绣询问了一下叶景天的意见，见他点点头，她便同意了，只是可惜的是这方以诚跟方如茵两个人实在不是玩这个的料，方以诚根本就滑不起来，茵茵倒好，直接就摔在这冰面上了。 “呜呜呜……”她摔倒了之后，直接是大哭了起来，方以诚也有些气馁。 方如绣一个人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没有一点要哄的意思。看着小朋友摔跤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团子一样，实在是有些好笑。 “这单杠是比较难控制一点。”叶景天说道，然后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拍拍方以诚的肩膀，顺便又哄了一下茵茵。 可是茵茵却是不买他的账，她却是哭的更加凶了，可是方如绣却清楚的看到，她用手擦眼泪的时候，偷偷的看了看自己。 “不哭的话，姐姐就带你溜两圈。”方如绣开口道。 听到这话，这小家伙立马就不哭了，她擦干了眼泪，抬起眼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方如绣。 方如绣便走过去，坐在冰车上，然后让茵茵坐在她的腿上抱紧她。 “走喽。”方如绣笑着喊了一声，然后就往前面滑去。 “哎，表姐我。”景浩推着这个铁圈跟着方如绣的身后，可是方如绣转头朝他笑笑，并不理他。 在这冰山溜了好几圈，方如绣便觉得有些没味了，她停下来，可是茵茵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她便摸摸她的手，说道：“手凉了，我们回去吧。” “我还想玩这个圈圈。”茵茵玩了冰车之后，也觊觎起景浩正在转的圈子来。 “来，给你玩。”景浩听到这话后，当即将这个圈圈推到了茵茵的面前。 这样可爱的小丫头谁不喜欢呢？景浩也不例外，所以他才会一听到茵茵的话，就将这个圈圈推过来。当然，这也说明他还是很知事的。 只可惜茵茵她并不会玩，用木棍撑着刚刚立稳，就很快掉下去了。 方如绣便给她做了一次示范，她虽然从来没有玩过，但是这种基本的保持平衡的方法还是难不倒她，所以溜了好几圈再溜回来还是直挺挺的。 “姐姐好厉害。”方以诚当即鼓掌，旁边也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行了，表弟表妹你们玩吧，这天寒地冻的，茵茵、以诚我们先回去吧。”方如绣说道。 茵茵点点头，方以诚却是说道：“不行，我还想玩。” “那行，你玩吧，小心点。”方如绣说着就牵着茵茵的手往回走。 方以诚朝她们挥挥手，继续在景浩的教导之下玩起冰车来了，他还算是有天赋，由景浩扶着，不一会儿也能够溜得飞快。 走到岸边的时候，方如绣站着看他滑了两圈，猜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便准备离开了，谁知这时候她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小心！ 她转头一看，只见这冰车滑到了池塘的中央位置，而这中央位置的冰很薄，看起来很快就要裂开的样子了。 果不其然，当方以诚的冰车滑到了那里的时候，他当即连人带冰车就将那里的冰车压碎，掉了进去。 方以诚可不会游泳，而且这天寒地冻，水温都在零摄氏度以下，就是会游泳的人不快点爬出来，那也会遇到危险。 方如绣离得比较远，她让茵茵在这里等，而自己则是连忙跑了过去，可是她跑过去的时候，岸边已经围了一圈的人，表哥他们站在岸边焦急的喊，纷乱的脚步声引起共振，反而是让这冰坍塌的更多了，方以诚好不容易掰到了一块冰，然后又碎裂。 “我去救你！”一个小孩子不假思索的跳了进去，正是景浩。 他自觉自己会游泳，可是没有考虑到这水的温度，等到水浸透了棉衣的时候，他就被冻得大叫了起来，刚刚扯到了方以诚的衣袖，自己还刚刚准备游呢，就手脚没劲了。 棉花吸水，吸了水的棉花显得十分的厚重，他自己的重量就加剧了，再加上一个方以诚，那重量更是不言而喻。 “景浩，快脱掉棉衣。”方如绣在旁边急的大叫，她想去救人，但是她不会游泳啊，上辈子她一生与山石打交道，也不喜欢去游泳。有了这一次，她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游泳了。 周围倒是有一些会游泳的人，但是他们怕冷啊，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是景浩这样敢于跳水救人的，他们看到景浩如今的下场，便更加不敢去救人了。 这天特别的冷，几乎可以说是滴水成冰，两个孩子掉在冰窟窿之中，不说被淹死，也会被冷死。 幸好景浩这个时候，还有一些力气，他脱掉自己的棉衣之后，还顺带着撤掉了方以诚的棉衣，做完这些之后，他想要往冰上游，但却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景天，你不会游泳吗？”方如绣问道叶景天。 叶景天点点头，“我从小被父母管得严，从来都不让来这池塘边玩，我去哪里学会游泳啊。” “那你快去叫人啊！你在这里看着干什么？”方如绣恨恨的说了一句。 “哦，哦。”这叶景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救人了。 景浩看起来真的体力不支，他只是凭着自己会憋气，所以还能够勉强扶着方以诚支撑着，两人身上还是有那么重的衣服，若是沉下去了的话，根本就浮不上来了。 方如绣看了看这水面上浮着的几块冰，她觉得自己要尝试一下。 脱掉棉衣，方如绣如同传说中的女侠一般踩着这几块来到了方以诚跟景浩所在的地方。 她这举动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惊呼，可是她并没有在乎这些，她一只手提起方以诚，用力一甩，就将他甩到了冰面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半身入水了，不过她动作极快的再捞起景浩，又是用力一甩，也将他甩到了离冰面很近的位置。 周围的人伸出手，很快就将景浩给拉起来了，可是方如绣却已经沉到水里面去了。 “表姐！”景浩大叫一声，他脱下自己身上冰冷刺骨的衣裳，说道：“表姐我下来救你。” “你别发疯了！”在她旁边的堂姐呵斥道：“刚刚你都差点去了，如今你哪里还有力气能够救得了表姐呢，表姐可比以诚重多了。” “可是，难道就让表姐这样眼睁睁的死去吧？”景浩红着双眼说道。 “不会的，大堂哥已经去叫人去了，想必很快就能够回来。”这位女孩子又说道。 景浩这才安心一点，他注意看着池塘里面的情况，而他的一些姐妹们，则是拖到方以诚的衣裳，用自己的外套包着他往家赶。 方如绣伸手抓住了一块浮冰，只是可惜的是这浮冰太少，她勉强露出一个头来，然后又沉了下去。 冷对她来说的刺激就不说了，主要是她的鞋子里面都已经进了水了，还有裤子、衣服的重量，就好像从前她负重锻炼一样。 往岸边走，决不能在此死去，这就是方如绣唯一的信念，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若是让她在这里就死掉了，那还得了？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有下一次的机会，而且她对这里的生活已经习惯了。 她说了，她还要打造出一个世外桃源呢，如今只不过是勉勉强强的足够温饱而已，她还在幻想着自己培育出几个进士来，弄一个一门三进士的神话呢，可是如果她死了，她就看不到了。还有原主灵魂中最深沉的愿望，她不希望自己过得比顾如月差，她在心底里面还有这一个攀比的念头，可是自己都还没有对上顾以月呢，就这样死了，而且是这大过年的就死了，也太晦气了吧。 所以她不能够死啊，这样想着，她全身都迸发了无穷的力量，就这样死了，那她还辛辛苦苦的练功干什么？作为一个练武之人，无论何时都不能够放弃。 第185章 、病了 脑中出现刚来的时候那些冰块的图形，方如绣按照记忆中的那些冰块抓去，本来在水下是没有方向感的，但是可能人的潜力无穷，她竟然能够有方向感，竟然慢慢的一块一块的抓着那些浮冰慢慢的游到了岸边。 其实这段路也没有多远，不过就是一米多罢了，她只游了几步，最后众人伸出手将她拉了上来。 “冷死我了。”方如绣说这话的时候，嘴皮发颤，众人连忙扶着她往家里面走，周围围观的小朋友也都散开了，方如绣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给了他们一个好的谈资，嗯，也给了那些大人一个反面教材。 走到池塘边边的时候，方如绣终于看到了叶景天叫来的人，她摆摆手，跟来人道了一声谢，然后由身旁两个表姐妹搀着往家走去。 茵茵看到方如绣湿淋淋的样子有些心疼，她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方如绣也没有力气哄她，她都觉得自己这下真的要冷死了。 一段不算长的路，她感觉走了好久，回到家的时候，觉得身上都快结冰了，方以诚已经回来了，叶氏忙着照看他，听到方如绣是方如绣过去救的他们，叶氏心急如焚，照看方以诚一会，然后也去门口看看，如此几次。 何氏等人也是觉得十分的揪心，本来是一个大好的日子，让这些孩子们带着他们出去玩也是一件好事，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女儿女婿交待了。刚刚还谈起这个孩子，叶氏一脸的光芒，一直跟自己等人说她这个女儿是如何的优秀，又是如何的孝顺，听得众人都羡慕不已，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不能够原谅自己。 所以她一直站在院子门口，任寒风萧萧，幸好，终于看到了人影了，她连忙跑过去，这个孩子叫了她一声，不过看起来却有些有气无力。 “让外婆您担心了，我没事。”方如绣摆摆手，然后进了院子。 到房间里面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方如绣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屋子里面点了好几个火盆，十分的暖和，可是方如绣却突然就很想回去了。 “娘亲，我想要回家了。”方如绣细声的说道：“我想回家。” 本来她平常是不会提这样无礼的要求的，但是今天她就感觉自己十分的脆弱，刚刚受了寒，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若是不回家的，肯定是会卧病在床的，到时候麻烦外公外婆等人始终是不好。 这个时候，方以诚也醒来了，他睡在里面，也同叶氏说道：“娘亲，我也想回家了，我们下次再来外婆家吧。” “我也要回家。”茵茵也抱着了叶氏的大腿。 叶氏便点点头，答应了。 出去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何氏说了，反正何氏也答应了，不过她觉得有些内疚，方如绣便劝慰了她，并说趁这个机会，正好接她跟叶老爷子一起去自己家，然后明天再让舅舅等你人去他们家拜年。 “爹娘，你们一起嘛，正好有马车呢，反正大过年的也没事，平常你们也忙的很，明天大哥你们再带着侄儿侄女们再来我们家玩。”叶氏也劝说道。 方如绣则是趁这个时候将马车给套好拉了出来，来的时候放了很多年礼，如今将年礼搬空倒是轻了许多，带着叶老爷子跟何氏两个老人完全不是问题。 “娘，外公外婆，快点上来。”方如绣叫道，她觉得自己全身有些发烫，不过被这寒风一吹，倒是舒服了很多。 叶老爷子跟何氏本来还是很想去的，不过就是有些矜持，不过被方如绣这么一叫，他们也就不再婆婆妈妈的了。 交代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让他们好好照看家里面，叶老爷子跟何氏就爬上了马车。 “大哥你们明天再过来啊，把孩子们都带上，我们家盖的新房子，想必你们这些孩子们还没有去看过呢。”叶氏跟几个舅舅舅妈说道。 “哎，好，你们一路小心啊。” “放心。”叶氏说着就爬上了马车。 方如绣一甩马鞭就离开了这里了，她觉得自己全身有些难受，很想回到家里面。 不过从外公外婆家到自己家可真是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方如绣甩着马鞭驾的飞快，路过县城的时候，她还去捡了几幅中药，治伤寒的。 幸好这边过年的时候也是有几家药铺开了一扇小门的，因为他们的就住在铺子的后面，所以叫人倒是也方便。 那大夫看方如绣面色有些发红，诊脉也的确是感染了风寒，又帮着看了看方以诚，他的情况也差不多，便叮嘱叶氏说要让她们多穿点衣服，大冬天的捂一捂。 叶氏自然是点头答应，她的心中也有些懊悔自己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方如绣谢过大夫，然后又继续往家赶去，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回到了自己家。 方长福看到方如绣等人回来，觉得十分的惊讶，他们显然是没有想到方如绣竟然今天就回来了，按照惯例，不是都得在娘家休息一晚吗？ “岳父岳母，你们两个老人来了，一路辛苦了。”方长福看到轿子里面出来的人，就连忙迎上去，然后又让方以正去拿鞭炮。 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个人看到方如绣等人回来，也显得很开心，方以正听到方长福的吩咐去拿鞭炮去了，而方以直则是迎了上来。 “扶你姐姐去休息吧。”叶氏却是吩咐道。 方以直有些不解，他连忙问道：“怎么了，姐姐怎么了？” “这事说来话长，屋子里面再说去吧。”叶氏说着就领着叶老爷子跟何氏往屋子里面走去，而方以直则是扶着方如绣往楼上走。 一到自己的房间，方如绣就躺到了床上，她觉得还是自己的家舒服，方以直看到方如绣这疲惫的样子，便关好门下去了。 方如绣看到他走后，又强撑着起床换了一套舒服的睡衣，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某个舅妈找给她的，麻布的质量，衣服里面都是补丁，勒的她有些不舒服。 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大雪天，楼上显得特别的安静，安静之中，方如绣觉得自己大过年的就躺在床上真的好可怜啊。不过也幸好自己的弟弟跟表弟都没有出事，否则的话，那她真的是不能够原谅自己。 夜晚，叶氏招待何氏跟叶老爷子吃了饭，然后也把方如绣落水的这件事情缘由告诉了方长福，方长福听到之后也是心疼不已。 晚上叶氏熬好了药端给了方如绣跟方以诚两个人。她让方以直去给方以诚喂药，而自己则是亲自来到了方如绣的房间。 方如绣正在沉睡，梦里面一片白，又好像有一片红，分不清是天堂还是地狱，她迷茫的走着，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如绣，醒醒，如绣，醒醒。”叶氏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叫唤，她轻轻的推着她的肩膀。 “娘亲。”方如绣睁开了眼，“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给你熬好了药，你来喝一点吧。”叶氏说着就把拿起碗，用调羹舀起一勺，往她的嘴边送。 屋子里面已经掌了灯，烛火摇曳中，将叶氏的脸照的十分的柔和，真是一个慈祥的妇人啊，方如绣此刻就好像成为了一个孤魂，她站在屋子的中央看着这一幕，觉得十分的温馨，她若是我的娘亲就好了，方如绣悠悠的想到。 她被这一幕所吸引，然后不由自主的朝这个女孩子走去，最终她终于魂魄归位了。 叶氏轻轻看着方如绣眼神呆滞，便叫道：“如绣？如绣？” “啊，娘亲。”方如绣的魂魄终于归了位，她闻到一阵苦味，原来药已经到了嘴边。 “我自己来就好。”方如绣张开嘴喝了这一勺药，然后接过叶氏手中的碗，咕噜咕噜将这药一口饮尽，最后将碗递给叶氏。 “不苦吗？”叶氏看到方如绣的动作便问了一句。 “很苦啊，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方如绣说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药，这样病才容易好啊。” “哦。”叶氏点点头，看着方如绣又躺下，将自己一身埋进了被子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有一个太懂事的女儿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比如说刚刚一番话，难道不是自己对她说的么？怎么她反倒来安慰自己？貌似是她生病，不是自己生病啊。 叶氏这样想着，看了方如绣一眼，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好像很累要休息的样子了，叶氏便站起身来，拿着药碗离开了，走到门口，她细心的帮她关好了门。 再去看了看方以诚，本着以方如绣为例子好好的说他一顿，谁知他也将药喝完了，看到叶氏过来，他还特地对着叶氏说道：“娘亲，我已经将药喝完了，如果姐姐她怕苦的话，你就告诉她，我都已经将药喝完了，这样她就也会乖乖的将药喝完了。” “哦，可惜你姐姐她也很乖。”叶氏向方以诚展示了一下空碗，然后说道：“你觉得好一些了吗？” “我觉得好多了。”方以诚说道。 他虽然受了凉，但是他当时就被人剥掉凉的衣裳，抱回家了，可是方如绣一个女孩子，只能够慢慢的回到家然后再换衣服，所以她好像要更加的严重一些，有些人平素不生病，一生病就是来势汹汹的。 第186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 连续喝了三天的药，方以诚就已经开始活泼乱跳的了，可是方如绣仍旧是有些恹恹的，她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每天就裹着一床被子窝在书房的贵妇塌上看书，身边还带了一个可爱的人形宠物。过着每天什么都不用想，还有人伺候的好生活。 这样一晃就到了初十了，叶老爷子跟何氏闹着要回去了，方如绣才有了一些精神。 闲逸的日子就过去了，一年之计在于春，马上又要开始忙起来了。 今年方以正、方以直、方以诚全部都要去上学了，以后家里面就剩下方如绣跟茵茵两个小孩子了，想到家里面以后就剩下了她跟茵茵，她就觉得有些头晕，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生活了，突然就剩下她们两个竟然觉得有些孤单了起来。 幸好，幸好还有茵茵陪着她。 十一的时候，方以正驾着马车送两位老人回到了家，而方如绣则是在家里面写新年计划。 她希望这一年能够过得充实，当然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要赚多多的钱，不然她的世外桃源建造不起来啊，而且没有足够的钱，在这个社会上也缺少话语权，她到时候可是要比过顾以月的呢，首先要从金钱跟美貌上打败她。 本来过年是要好好的玩一玩的，结果由于精神不好，大部分的时间都睡过去了，除了去了外公家拜年之外，其它的人家她一律没去，就连方长慧跟赵世文来家的时候，她也打不起精神，仍是觉得头晕晕的，对他们也是有些招待不周了。 好好的一个年，就过成这样了，真是半悲半喜，幸好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年初一。 时间过得真快，这里可没有什么要等到出节才干活一说，在初八之后，许多人就已经开始扛着锄头去地里面干活了。方长福也不例外，今年家里面有那么多的地呢，不过他主要照顾的地还是后院的地。 春天雪融化了，鱼塘里面养了新的鱼，慢慢的那些秋天枯萎了的荷花杆，想必就又会涨起来了。 方长恒早早的就去打理铺子去了，初六的时候，他就带着张氏一起去县城了，不过他却是将方以钱、方以途以及方以宽三兄弟给留了下来。 他将这三兄弟托付给方如绣家，说到时候宁愿多分两成的利润给方如绣家，只期望他们答应给他照看孩子。 方如绣有些不明白，她去年还收拾了这两个孩子一顿了，今年就要当他们的知心大姐姐了？ 不过方长恒说了，只是让他们家晚上跟沐休的时候帮着照看一下，他今年十分大手笔的送了这三个孩子一起去学堂，他觉得男孩子就是要学些字才行。 一开始叶氏有些不太同意，她觉得这带小孩太麻烦了，而且又是别人的小孩，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她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啊。还是方长恒再三说了，出了任何问题怪不得他们身上，若是这三个小子不听话，只管教训就是了。听到方长恒跟张氏两人都打了这个包票，叶氏才终于松开了了。 不过这方以钱三兄弟看起来好像的确懂事了不少，偶尔也会帮着方如绣家干点活，这让方如绣放心了下来，当然就算他们不懂事她也不怕，她自然是有多种方法整治他们。 有了这三兄弟的加入，家里面自然是热闹了许多，只是可惜的是，等到元宵节一过，他们就都去上学去了。 家里面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方如绣觉得自己干活都打不起劲来，以前她都不会这样的，如今看来真的是习惯了热闹了。 茵茵跟叶氏也是一样，方以正等人去上学了，她们两个也是十分的不习惯，这让方如绣想起了之前她开铺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每天一个人在铺子里面睡都没觉得有什么，看来还是太闲了，每天得让自己忙起来才行。 其实她也不是很闲，家里面人手紧缺，菜棚子的事情又交给她负责了，有些菜已经接近了尾声，不过方如绣家在年前的时候重新播种了一批菜，如今它们正茁壮的成长了，想必今年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十分容易度过了。 家里面的鸡鸭又开始喂起来了，还有这些果苗果树也长大了不少，不过离挂果倒是还需要挺长时间，当然，这些葡萄苗倒是长得飞快，不一会儿，就爬满了整个棚子。 二月份的时候，方如绣又去县城里面买了几个人，这次他依旧是通过乾中行的，尽管她已经跟那牙婆搭上线了，不过乾中行人不错，以后有什么事情还得要找他呢，所以方如绣也不在乎那么一点点的中人费了。 乾中行也知道方如绣的意思，所以这次他中人费收的极少，轻轻松松，方如绣就从县城领回来了一家人。 这次是一家四口人，一男一女，外加两个孩子，中年男人今年刚好三十岁，女人好像是二十八岁，比方长福跟叶氏两人还要小一点，他们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娃，今年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方如绣让这个中年男人跟着方长福跑腿干活，而女人给叶氏使唤。两个孩子给方以正跟方以直做书童，方以正两个人不在家，他们就帮着给家里面干活，这样一来，家里面的事情，他们几乎都可以做了，方如绣便轻松了许多。 闲着无事，她便看看书，或者是画画，如今每次出去，她都会逛逛书店，看到家里面没有的书，她总是会买回来收藏。 看着书架慢慢的被充实起来了，方如绣也觉得十分的开心，她甚至想起了一个故事来，于是某天晚上，趁着家里面小孩子都在家的时候，她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他们听。 说的是一个土财主跟一个读书人的故事，读书人家的茅屋门口是一个土财主，土财主嫉妒这读书人的学问，便在门口摘了千棵翠竹，引来无数的学子在财主的屋子中谈论学问，财主便自认为自己的学问很深了，他甚至向读书人挑衅，奚笑说让读书人去他的家里面读书，他不收他的钱。 读书人丝毫不为所动，可是第二天就有人在读书人的门口发现了一对对联：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 这诗传到土财主中，土财主听后有些生气，于是他便命人将这竹子全部都砍掉了，只留下了遍地的竹子墩。 读书人看到了之后，便又在对联下面加了两个字：门前千竿竹短，家藏万卷书长。 这土财主听后更加生气，他索性命人将这竹子连根都挖出来，他心道，这下这读书人应该不会在做什么酸诗了吧？自认为得胜的他，没想到又听到了这读书人做的诗： 门前万里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 几个孩子听了方如绣的故事之后，便开始讨论了起来，可方如绣只是恰巧想起了这个故事而已，她觉得总有一天她家里面也会有万卷书的。 只是奇怪的是，她只是一个农民而已，可是不知不觉之中，却成了一个爱书之人了，她觉得她这一点肯定是受了原主的影响，从前读书的时候，她虽然是学霸，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学习。 可是如今她却是真正喜欢书了，她觉得书中有无穷无尽的东西，闲着无事的时候，她都捧着书看。 在她的影响之下，她家的这几个孩子也都成了爱书之人，如今家里面请了不少的佣人了，每天放学回来，他们再也不用做许多的活计了，每天只要好好的学习就行了。 正好如今家里面有六个男孩子了，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找到了学习比较的对象，只是遗憾的是，方以钱三兄弟毕竟是起步晚点，比起方以正等人来还是略有不足。不过他们的学习却是挺努力的，好像自从方长恒改变了之后，他们三个人身上的基因也就改变了。 这让方如绣有些感叹，这人类的基因可真是强大。 二月中旬的时候赵业成则是将赵世文也送到了方家来，他说他经常押镖照看不来，赵世文一个人去县城里面上学也不安全，回家之后也没有伙伴。而且他也一直念叨这方以诚以及方如绣等人，想来想去，他决定索性将赵世文放到方家看管，他押镖回来了，就来方家看他就好了。他说他每月都会给固定的银钱。 叶氏跟方长福见他说的真诚，便答应了，只是他们不允许他说银钱的事情，只说多个人多双筷子，钱就不必了。 见到方长福两人坚决不要钱，赵业成便也答应了下来，反正他是知道方长福一家人的为人的，想着他们就算不收钱也会对自己的孩子好，收了钱，可能他们还会有些束手束脚。 他想着自己去押镖的时候，随便淘到什么好东西，给方如绣家带一份就好了，这样比给钱强。 最后临走之时，他也交到了方如绣等人，说是若是赵世文不听话的话，就随便怎么打怎么教训就行了。 方如绣听到了之后，便觉得有些好笑。 如今她觉得她家都是办的晚托班了，不同的是，上辈子的那些家长，他们都生怕晚托班的人老师会欺负她们的孩子，可是这里的人都是让他们随便教训。 第187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二) 二月底大家都忙着农活，方如绣家的田地却是全部都包给别人种了，一年只要收一些租子就行了，方长福有时候也笑言，如今自己都是一个大地主了。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方长恒他说要开分店了，而且是去凤阳郡里面，这让方如绣感到十分的高兴，她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十分的赞同，反正她只想要当幕后的东家，其它就全权交给方长恒了。 当然新的一年，好消息的确很多，让方如绣感到高兴的还不单单是开铺子这一件事情，她觉得最开心的事情还是她叫的那头母山羊终于产下了好几只小羊羔，然后开始下奶了。 这就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开始有羊奶喝了，话说去年一年的劳作让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差了许多，如今终于可以有钱保养了一下了。 所以说这有钱人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羊奶自然有大雅可以帮她挤来，每天早上在方如绣的吩咐之下，大雅都会用羊奶跟杏仁给家里面人煮上一壶羊奶汤。然后晚上的时候，她会用羊奶跟市面上卖的一种玉米粉给方如绣调制面膜，有时候则是用鸡蛋清，反正她们家的鸡蛋多的很。 无论是在哪个朝代，女子爱美都是很正常的，在方如绣的劝说之下，叶氏也开始用方如绣的美容养颜配方了。 最简单早上一杯蜂蜜水，然后羊奶，晚上敷一下自制面膜。实际上方如绣知道，叶氏这样做，是因为她也有些没有安全感了。 没办法呀，这村子里面的人还好，可是有些别的村子里面的人却是开始叫方长福方老爷了，还有家里面的佣人都是这样叫的，这让叶氏多了一点危机感，所以除了变得开始爱打扮之外，其它的时候，她也会当着儿女们的面，耳提面命方长福一番。 不过方长福对于叶氏的话他还是听的，每每叶氏说什么他也是言听计从，一点也不害怕别人说他畏妻，也不怕家里面的小孩子看他笑话，每每叶氏说他的时候，他都是点头，然后呵呵的笑着。 方如绣知道叶氏的那一点小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方长福不是那种会三妻四妾的人，所以她也劝叶氏要放宽心，最后更是缴收了方长福的经济大权，每每他的钱都要到方如绣这里来报备，每个月给他的二两银子零花钱，也经常被方如绣指使着方以诚跟茵茵以各种手段要去。 方长福知道这些孩子们的小手段，也都是呵呵的笑着，他有时候觉得他真的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如果不是因为大儿子身上的疾病的话。 每每想到方以正他就担忧了起来，所以也卯了劲想要赚钱，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而已，除了种田之外，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想来想去，他将屋后面的那座小山给买了下来，他觉得将这小山修整一下，养一些小鸡仔，种一些果树什么的，应该有搞头。 他将这想法与方如绣一说，方如绣当即便举手赞同，实际上她早就想要买屋子后面的那座小山了，正好方长福有这个想法，她便拿了银钱给方长福，让他去找里长买山。 如今方以正等人读书，方长福收拾他的山，方长恒发展他的铺子，反而是方如绣闲暇了下来，如今家里面的事情都有人做了，她除了偶尔还去那大棚看看之外，都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做了。 于是她便想着要去开一家首饰铺子。 要知道前世她可是知名的设计师呢，别的不说，就光是脑中记下的各种珠宝样式都足以让她画出几千样而不重样了。 有了这个想法，她想要开这家铺子的心思就愈加的重了，虽然在这个县城买的人可能不多，但是她可以去府城开铺子啊，等家里面赚到了钱了，到时候再去府城买一栋大宅子，反正以后方以直跟方以正等人肯定都要去府城求学的，等他们求学有成之后，自己回到这个小村庄种田。 这样想想真的是很不错。 方如绣说干就干，每天她只要一有空就在家里面画各种头面的设计图，这些头面上她都有留白，然后用各种颜色的笔，点上不同的颜色，到时候用来镶嵌上宝石。 画的好的，方如绣都留着，画的不好的，她都全部撕的粉碎，某次拿出来，她竟然发现她这些设计图都积累了好几十张了，若是以后没钱了，卖给什么银楼，估计也能够赚一些钱。 不过如今以她现在的消费水平，她根本就不用沦落到去卖自己的设计图了，就光是那五亩菜地，就给她赚了不少钱，当然那醉云阁也是赚的不少，所以他们大掌柜的跟方长福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不少。 年节的时候，醉云阁的大掌柜甚至还给方如绣家送了一车的年礼，都是府城的一些时兴的东西，不过叶氏都将这些分给亲戚们了，当然，方如绣家也有回礼给大掌柜，虽然是一些反季的蔬菜，但是那也算是自己的一团心意。 年前的时候，四婶子张氏给方以致说了一桩亲事，但是双方会面的时候，这男方却是不太愿意，因而他们找尽了各种理由，推拒了这桩婚事。 这方以致有些难过，她知道男方是有些瞧不起自己，毕竟男方家里面是卖书的，这方以致虽然长得漂亮，心灵手巧，但是无奈她不识字啊，又加上是农村的，这个男方总归是有些瞧不上她。 不过他家里面倒是挺满意这桩婚事的，无奈自己的孩子看不上，所以便也只能够提着礼物上门找张氏道歉了。 张氏是一个泼辣人，如今当了老板娘久了，更是有了几分气势，当即把那人说了一顿，不过从此之后，她也知道了识字的重要性，闲着无事的时候，竟然也让方长恒教她习字来。 不过张氏的学习方法十分的特别，她不贪多，她每天让方长恒教她五个字，这样一年之内，她便能够学习很多的字了。 这倒是跟方如绣教这些孩子们的方法差不多，只是方如绣是一个贪多的人，她每天都让他们学二十个字，而且一定要记住，这些人之中包括叶氏跟方长福，如今又包括了他们家的几个仆役。 不过这些仆役她倒是对他们的要求不高，像大雅小雅这些孩子每天认得十个字就不错了，另外慈姑等人，每天认识五个字就行了，她想着这样等他们家发达了之后，这些人就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每每方如绣说起这些的时候，叶氏总是要嘲笑她一番，而慈姑则是在一旁笑看着，大雅小雅则是开心的不得了，有时候她们做完事情回到房间还要开心的讨论白天学的字的一笔一划。 大雅小雅这些人表面上叫方如绣小姐，但是实际上都叫她女夫子。 在他们的眼中，习字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他们都是贱籍，可是没想到竟然也有机会可以习字，当大雅小雅一笔一划的写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们开心的都快要疯掉。 以前大雅小雅去村子里面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有些人会嘲笑她们只是小丫鬟，可是当他们得知这两个小丫鬟都会习字的时候，他们再看到她们两个就不敢再嘲笑她们了。 方以致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她某天便也带着自己做好的一个荷包以及针线框子来到了方如绣的家中。 她来的时候方如绣正在认真的画图纸，方以致来了，她还毫无所觉，方以致也没有打扰她，她只是觉得许久未见自己的这个堂妹好像漂亮许多，当她拿起笔写字的时候，方以致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就好像自己跟她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莫非这就是爷爷嘴里面常说的书香之气？”方以致私心想到，这种气质令她十分的羡慕。 同样是这个家中的人，方以致觉得自己长得也并不差，可是上次说亲却是被人给拒了，虽然家里面的人找尽了各种理由安慰她，她也表现的不在意，但是她的心中却是有了一根刺。 后来上门的媒人也多不胜数，但是方以致却觉得她心高了，她就想要嫁到县城去，不想要嫁给这些泥腿子了。她永远都记得，那天在茶棚里，那人问她：“你是否识字？” 她摇头，脸红道耳根，说：“不曾。“ 他说：“可惜了。” 然后便在没有然后了。 这让方以致有些气馁，她自认为她才貌品德样样不错，认识的人都是这样夸她的，可是别人却是嫌弃她是一个村妇。 是的，村妇。她爹倒是学过两个字，可是这些年没写过了，他早就忘的差不多，可是当她提起她想要认字的时候，他爹却是还记得一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 但是，她不相信，如今就连二叔家的仆役都认字了呢，难道她连仆役都不如？这样想着，她才厚起脸皮来到了方如绣的家中。 今年她待字闺中，所以家里面大部分的活计也不用她干，她只需要在家里面整理一下家务，做一些针线活，所以找了一个空闲，她便来到过来找方如绣了。 第188章 、方以致的心思 “堂姐，你什么来的？站在门口干什么？”方如绣的一声招呼扰乱了方以致的思绪，将她唤了回来。 “噢，我刚刚来的，看到你在忙，就没敢打扰你。”方以致说着就走进来，这是她第一次来方如绣家的书房，所以有些拘谨。 “坐吧。”方如绣收拾好稿子，用戒尺压着，然后站起身来，给方以致倒了一杯蜂蜜金银花茶，“来，尝尝，我们家后院种的那些金银花开花了，我将它采来，泡成茶，味道还不错。” 方以致尝了一口，然后夸赞道：“嗯，是啊，甜甜的，真好喝。” 方如绣笑而不语，等方以致将这茶给喝完之后，她才问道：“堂姐，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在家无事，一个人有些无聊，便过来找你玩。”方以致本来是想要说出她的目的，但是话到嘴边，她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于是便递过一个荷包，说道：“如绣你的针线活一向是做的很好，你帮我看看，我这个荷包做的怎么样？” 听到方以致的话，方如绣便仔细的端详起这个荷包来，剪裁的十分不错，针脚细密，下面的络子也做的十分的精致，就是上面光秃秃的，缺几朵花样。 “堂姐，我觉得你如今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就是缺几朵花样而已。”方如绣实话实说的说道。 方以致却是摇摇头，说道：“绣花啊，我不太会。” “那要我教你吗？”方如绣违心的说出了这句话，话说她虽然会绣花，但是实际上她并不喜欢绣花啊，自从家里面有了慈姑之后，如今她已经许久都没有碰过针线了。 “不用了。”方以致摇摇头，似乎是怕方如绣误会什么，她又摇摇头，说道：“这绣花的话要绣线，更何况一下子我也不一定能够学会。” “哦，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方如绣却是连忙应承道，她还真的不喜欢教人绣花，让她教着读书习字，瞎掰扯一番，那也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方以致听到方如绣这不想教她的意思如此的明显，她后面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于是便站起身来，准备向方如绣告辞。 “那堂妹，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哦，好吧，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回去忙，有空再来玩。”方如绣这话说的很客套。 方以致听到了便点点头，然后往外走去。 她的心中实际上也是有些沮丧的，好好的一件事，本来是要跟她说让她教自己的练字的，结果自己脸皮薄，硬是没有说出来，这些别人下了逐客令了。 方以致有些气恨自己，她走的很慢，希望方如绣能够叫住她，只是当她回过头看的时候，发现方如绣又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了。 算了，这个时候，再向前去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明天再说吧。方以致吐了一口浊气，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后就向门口走去。 正巧这个时候，门打开了，叶氏打开门，发现方以致正准备往外走，便道：“以致，你这才刚来，怎么又要走了？” “我，我想起家里面有些事情，下次再来找如绣玩。”方以致说着就夺门而出。 “这孩子，怎么了这是。”叶氏嘀咕了一句，然后就走到方如绣的桌子面前，等到方如绣放下笔，她才问道：“如绣，刚刚以致这是来干嘛？你怎么都不留住人家，就让她这样走了呢。” 方如绣听到这话便对着叶氏解释道：“她今天就是让我来给她看看她的针线活，我这给她看了，她这不就是离开了嘛。” “哦，原来如此。”叶氏点点头，然后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开始练字，她今天的任务二十个字还只是记了不到三分之一呢，如今可不得加把劲嘛。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方以致她又来了，依旧是拿着针线筐子，这次却是拿来了一块帕子，方如绣帮着看看怎么样，方如绣依旧是帮她看了，并且夸赞了她，说她这块帕子绣的不错。 到了第三天方以致又来了，这次她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方如绣请教的了，便坐在方如绣的书房安静的缝制衣服。 她这反常举动倒是让方如绣觉得有些疑惑了起来，你说着方以致她平素也不是跟自己多亲昵，怎么这几天天天来找自己呢？ 可是她不说，她也不好意思问，总之随便她吧，反正她早上来，一到吃饭的时候便走了，她不蹭饭，也不要方如绣的一针一线，书房里面的东西也不乱摸，所以方如绣便也由着她了。 随她去吧，只要她不打扰自己就行了。 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就连家里面的仆人都习惯了这位大娘子的出现了，但是方以致却突然不再过来了。 原来她每天来，方如绣都是在忙着写写画画根本就没有时间理她，也没有听到她有教她的这些下人，她什么都学不到，认为方如绣是故意防着她，她便也不去讨人嫌，所以便放弃了。 可实际上，方如绣她的专门教学时间是在晚上，她每天白天来，那可不就是错过了么。 所以有时候不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往往会阻碍你的成功之路。 不过方以致每天到方如绣的家里来，也还是小有成效的，别的不说，某天乾中行路过这小方村办事便在方如绣家吃顿午饭歇息了一会，正巧看到了方以致，便一眼就看中她。 所以某天，当乾中行带着他的妻子吴氏来到方如绣家的时候，可是将方如绣吓了一跳，毕竟方如绣家除了因为那个铺子跟买人的事情跟他有过合作之外，其它的关系好像并不是怎么样，应该不至于让他带着妻子提着礼物亲自来到自己家吧？ 乾中行便跟方长福去聊他们男人的事情了，而吴氏先是叶氏等人客套一番，她也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不过是半响便跟叶氏称起姐姐来了。之后她说要跟叶氏讨论一些针线活，并且将方如绣等人全部都赶开了。 等到吴氏跟乾中行离开之后，方如绣便问起叶氏这吴氏来的缘由，叶氏便笑着告诉，原来是上次乾中行来到自家的时候看中了方以致。 “哦，那这事一件大喜事。”方如绣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为方以致感到高兴的，在她的眼中方以致可是一个好姑娘。 “是啊，所以我待会去跟你大伯娘说一下，然后我们明天带她们去县城跟吴氏他们碰上面，让吴氏他们也都看看我们家的好姑娘。”叶氏笑眯眯的说道。 “啊，可是，为什么不今天就直接叫大伯娘跟以致来我们家啊，这样也可以让吴氏先看看嘛。”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不不不，你这孩子，你这就不懂了吧。”叶氏笑眯眯的说道：“哪有在家里面相亲的，等大家在茶棚看对眼了，倒是再让媒婆领着过来，那才是正理呢。” “好吧，娘亲你说的对。”方如绣点点头。 叶氏说着方以致亲事然后又说起方如绣来，“如绣，你今年也十五岁了，也快到了要说亲事的时候了。” “哎，娘亲，我哪里有是十五岁啊？我今年才十三岁好不好，你不要记错了。”方如绣连忙打断了叶氏的话，道：“我才十三岁，年纪还小呢。” “你还十三岁？”叶氏笑道：“你虽然是十月份就满十四岁，今年可不就是虚岁十五么？” “那离十月份不是还有很久么，我现在还小，还想要陪娘亲你们多几年呢。”方如绣笑着说道。 “唉，娘亲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但是这婚姻大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不能够跟他人私定终身！”叶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娘亲我怎么觉得您这话意有所指啊？我跟谁私定终身了啊？我身边都没有认识什么不错的少年啊。”方如绣觉得叶氏有些疑神疑鬼了，她才十三岁呢，怎么可能去跟人私定终身啊。 “那上次那个锦安给你寄了一封信，上面写了些什么啊？”叶氏带着斜着眼看她：“你都没有跟我们说，连看都没给我们看一眼。” “哎呀。”说到这信，方如绣才想起来，她都已经将这信扔到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面不见了：“那天我正准备撕开信看呢，结果你们就来了，然后我们就分礼物去了，所以那信就不知道被我扔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去楼上找找啊。” 刚刚还担心方如绣跟别人私定终身的叶氏，如今便又开始责备起方如绣来，“你这孩子怎么能够这样呢。” 可是方如绣已经推开门，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了，那信她究竟是扔到哪里去了？关上门，翻了翻自己的储物空间，好像并没有那信的踪迹，然后东翻西翻没有找到。再然后方如绣站在屋子的中央细想，直到叶氏也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你找到了没有？”叶氏问道。 方如绣摇摇头。 “你这孩子，人家大老远的给你寄信过来，你怎么能够就这样将这信给丢了呢？”叶氏有些嗔怪的说了方如绣一句。 “哎呀，丢了正好，省的你怀疑我跟别人私定终身。”方如绣倒是坦然了起来，她做到凳子上，笑眯眯的说道。 “我不是说锦安那孩子不好，我只是希望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就一定要跟爹娘说，这样爹娘也好为你做主不是。”叶氏说了方如绣一句，然后帮着她在屋子里面找了起来。 第189章 、信 叶氏帮着方如绣找了许久，只是可惜翻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看到那封信了，这样叶氏又有些怀疑了起来，她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心急啊，你是不是早就看过了，然后故意藏起来了啊？” “娘，您这想象力怎么那么丰富啊？我是那种人吗？而且我这没必要啊。”方如绣说道：“我这是在回想，回想那一天我究竟将这信放到哪里去了。” “那你慢慢想吧。”叶氏说着也坐在方如绣的屋子里面陪她一起想了。 “那天我拿了信，然后又收了礼物……”方如绣突然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 说着她就走到梳妆台的前面，那里有一面十分漂亮的镜子，当然方如绣的目的并不是它，她将梳妆台前的凳子拿开，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扒拉出一个盒子出来，打开盒子，果然有一封信躺在那里。 “诺，娘亲你看，我这信都没有撕开呢。”方如绣拿着这封鼓鼓的信在叶氏面前晃了晃。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对你还算是不错，又给我们家送了礼物，结果你连人家的信都不知道扔在哪里了，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人家啊。”叶氏一边说了方如绣两句。 “我真的忘了，这段时间事太了。”方如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然后又走到叶氏的身边说道：“这样也好，省的你老是担心我，不过为了表示我的清白，这封信晚上等他们都回来了，我们一起看。” 方如绣说着就往楼下走去，可是叶氏的心却如同猫挠了一样，她很好奇这信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内容，毕竟年轻的时候不识字，也没有什么人送信给她，如今自己的女儿收到了信了，她很想要一睹为快。 一边下楼梯，叶氏一边同方如绣说道：“如绣，他们要晚上才回来，我们先看一看嘛，万一里面有什么不合适的内容，让以诚他们知道了，你也不好意思不是。” “那行，那娘亲你帮我先把把关吧。”方如绣知道叶氏的意思，便直接将这信递给了叶氏。 叶氏看到方如绣如此的坦荡，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来了，她转过头，看到方如绣鼓励的眼神，便还是接了过来。 到了书房里面，叶氏当着方如绣的面将它拆开，可是遗憾的是，她并不是很识字，于是便展开信纸断断续续的念了起来。 “如绣妹妹：许久不见，什么近还好吗？”叶氏念到第二句就有一个字不认识了，她连忙呼唤方如绣，方如绣便走过来，告诉她：“娘亲，这个字念‘最’，最近的最。” “好的。”叶氏点点头，然后又继续念了起来，只是她认识的字并不多，没念几句就有好多字不记得了，不得已，她只能够求助方如绣，在方如绣的帮助下，她勉勉强强认完一页，花了许多时间，后面便再也没有兴致。 “来来来，还你，累死我了。”叶氏叹了口气，说道：“如绣你还是直接念给我听吧。” “好。”方如绣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交给叶氏，道：“那娘亲，这是刚刚你不认识的字，我刚刚都已经教过你了，如今我把它誊写下来，您自己多读写几遍，明天我要检查的哦。” “什么，这么多？”叶氏看到那满满的一页纸，头都晕了，她道：“我没时间，我还要去跟你大伯娘谈事呢。” “呵，我不管你有没有时间，您这刚刚看我信的时候，可是兴致勃勃的呢，没有时间，就晚上晚睡一点咯。”方如绣从叶氏的手中抽过信纸，将自己写的这一张放到她的手中，说道：“好好记，我相信您哦。”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啊，早知道就不看你的这封信了。”叶氏长叹一声，收好了这张纸，走到外面去了，她今天还要去找李氏谈事情呢。 方如绣看到叶氏离开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自己打开信纸看了起来。 这信一共写了七八张纸，上面也没有写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是林锦安讲自己在京都的一些事情，他说自己一切都好，然后又跟方如绣描述了一番京里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他描述的栩栩如生，有些事情甚至将方如绣都逗笑了。 最后他便跟方如绣家里面的每个成员都问了好，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这让方如绣放下了心来，她觉得叶氏就是喜欢瞎想，瞎折腾。 晚上等方以正他们回来，方如绣也将这信拿给他们看了，方以正几个人都抢着要看，最后看完了之后，他们也是十分的开心。 “姐，这里，锦安大哥他说，今年七月份，邀请我们去京都避暑呢。”方以诚拿着一张信纸，跑到了方如绣的面前。 “嗯。”方如绣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那姐姐你会带我们去玩吗？”方以诚有些希冀的问道。 “这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等你们去考进士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顺便去京都啦。”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啊，那还要等到何年何月啊。”方以诚的小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自己那个容易被哄骗的小孩了。 “努力学习吧，今年考童生，明年考秀才，后年考举人，三年后正好考进士。”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以诚没有说话，不过方以直却是摇摇头，道：“姐姐你说的倒是好听，但是很难诶，我们先生是一个秀才，但是我还没有他一半厉害，至少等超越了他，才会有机会去成为举人吧。” “嗯，你说的很对，所以加油吧，我看好你哦。”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好，那既然姐姐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今年就去参加院试。”方以直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去年读了一年的书，之前也读了两年，所以加起来一共是三年了。 “嗯，去吧，就算是考不上长点经验也好。”方如绣赞同道。 但是叶氏却是满脸的不赞同，她说道：“我听闻考秀才可是要经过好几次考试呢，听说最后一次是要到府城考，这也太远了吧，以直他还这么小。” “这怕什么，有我看着呢，到时候我去府城玩几天，顺便陪伴一下以直。”方如绣说道。 “有你在那里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小就开始考秀才的，人家秀才至少也要等到十八岁呢，我们以直几年才十一岁呢。”叶氏仍旧是有些不舍。 “哎呀，娘亲，您这才这样算了，按照您的算法，这以直他今年不就是十三岁了呢。”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更何况他很快就过生了，到了下个月就十二岁满的了，年轻人出去历练一下也好，只是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要放在心上，就当做是玩一玩，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嗯，姐姐你说的对。”方以直点点头，然后又对叶氏说道：“娘亲，你就放心吧，我到时候会照顾自己的，而且现在我这不是还没去吗，您就别担心这么多了。” “唉，反正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有主意的，既然你自己有这个决心想去，难道娘亲还能够拦着你不成？”叶氏叹一口气，然后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默默的抄字去了，她今天还有那么重的任务呢。 屋子一时之间静了下来，大家都忙着学习，看到方以直他都说他要去考秀才了，方以正的心中还是比较着急了，他是兄长，可是他的学问目前却是不及以直的一半呢。 方如绣知晓了他的心思，晚上等到其它的人都去睡觉了之后，她便特地留下来，跟方以正一起扎马步，也算是陪伴他一番，解一解他的心结。 不过方以正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豁达许多，他也知晓方如绣想要安慰他的心思，便让方如绣不要放在心上，他说他觉得他如今的日子其实也还算是不错了，若不是作为兄长需要给弟妹起一个带头作用，在他的眼中，其实功名利禄并没有那么重要。 方如绣这才放下了心来，她点点头，然后又陪着方以正过了几招。 如今论力气她已经完全不是方以正的对手了，除了在身体的灵活以及轻功方面还能占到一点上风之外，其它的她已经远远不如方以正了。不过她倒是也豁达，反正只要有一点自保之力、偶尔能够制服几个暴徒，其它的她其实也不在乎，她又不混武林，更何况她输给方以正说明方以正进步很大，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到了第二天方以正等人都去上学了，看着他们一个个挎着布包去上学的日子，方如绣觉得她家里面真的是可以组成一个小队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只小萝卜都去上学，希望他们以后都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当然若是能够都考上进士那就更好了，不过方如绣也知道，这是很难实现的。 等到他们都去上学了之后，李氏带着羞羞答答的方以致也来到了方如绣的家中，今天她们商量好了要去县城里面。 第190章 、以致相亲记 今天方以致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头发半梳半披的在头上挽了个不知名的发髻，用一块好看的纱布包着，上面插了一朵精致的绢花。 这绢花是上次醉云阁大掌柜送过来的年礼，方如绣就也给了方以致几朵，没想到衬她倒是十分的合适，方如绣看着方以致也觉得她今天很漂亮，是一个十足的清秀佳人。 看到方如绣一直盯着她看，方以致的脸上不禁又起了两朵红云，方如绣便打趣道：“堂姐，你脸怎么红了？” “一路跑来，有些热。”方以致低声的回答。 方如绣笑了笑，也不戳穿她，便带让她们上马车，然后带她们去县城，谁知道在方如绣正准备扬鞭往县城里面驶去的时候，方以用也鬼鬼祟祟的在一旁冒出了头来。 “以用，你怎么来了，要不要一起去县城里面玩？”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正太，主要是方以用的确长得不错，也听话。 “堂姐，你真的带我去吗？”方以用开心的问道，对于他自己娘亲向他甩来的刀子好像没看到一般，“我还没有坐过马车去县城呢。” “你没有去过？上次去你外公家行年礼，不是坐的你二叔家的马车吗？”李氏说道：“你别找这样理由，我们今天去县城不是去玩的，是有正事要做。” “我是说没有坐过马车去县城，又没说没有坐过马车。”方以用小声的嘀咕道：“我还会骑马呢。” “你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李氏又喝问道。 “我说我不耽误你们办事情，我跟堂姐去玩。”方以用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不理会撩开窗帘喝问他的李氏。 “好了，大伯娘，让他去呗，我等下看着他，碍不着什么事情。”方如绣转过头，甜甜的对着李氏说道。 李氏知道方如绣对方以用一向是很好，再加上又是坐的她的车子，便也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上来吧！” 方以用得到李氏的许可之后，连忙跳上了马车，李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也毫不在意，挨着方以致坐下来。 “姐姐，我跟你说，这县城里面可好玩了。”方以用嘀嘀咕咕的跟方以致说道。 “行了，你这去过一次县城就不得了了，你姐她又不是没有去过。”李氏喝道，上次她也带着方以致去了一次县城，结果事没成，大家心情都有些郁闷，也没有怎么逛接，便直接回来了。 不过那次是张氏牵的线，方如绣并没有去。 方如绣私下里觉得方以致还是十分优秀的，之前那事她没参与也不知道，可能是两人的缘分不够，毕竟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不过这古代虽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还是有各种手段让男女双方见上面的，所以除了一些穷乡僻壤嫁的远的姑娘，其它的婚前基本上都会见上一面，而且这见面的地点，一般都是约在茶棚或者是饭馆。 这乾中行的儿子方如绣虽然没有见过，不过看着吴氏跟乾中行都是那种老实人，长得也还算是可以，应该他们的儿子人品相貌也还算是不错的吧。 昨天的时候，叶氏已经跟李氏大致的说了一下乾中行家中的情况，不过她也不是很了解乾中行家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不过因为乾中行在做掮客，所以应该家庭条件也还算是不错的，而且方如绣跟他合作过好几次了，也觉得这人靠谱，还算是不错。 不过究竟他的儿子怎么样，这大家就都不知道了，很多时候父母不错，但是儿子不听话，这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大家便一同去为方以致把关了。 一路马儿疾蹄，很快就到了县城，一直到了醉云阁的门口，方如绣才将马车停了下来。 “客官你好，里面请”马车一停下，立马就有小二走过来热情的招呼着，等方如绣取掉帷貌之后，他便认出方如绣来了，道，“小姑娘，是你啊。” “嗯，好久不见，我今天是来找人，请问乾中行乾大叔来了吗？”方如绣问道。 “他们在二楼，来了好一会了。”这小二回答了方如绣的问题，然后便帮着方如绣将马车拉到后院去安置。 “麻烦了。”方如绣说着，便从怀里面掏出一把铜钱，放到这小二的手中，说道：“请小二哥你喝杯茶，请不要嫌弃。”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这小二说着将钱收起来了，然后又跟方如绣客套两句，这才拉着马车往后院走去。 “这就给我们拉个车就要给这么多的钱？”李氏刚刚就站在方如绣的左边，她清楚的看到了方如绣的动作，也看到了她掏出的那一把铜板，起码可以买一斤猪肉了呢。 “当然不用，这只是人情。”方如绣一边带着李氏等人往里面走，一边说道：“我爹他们每天都要来送鸡鸭呢，有时候来的早，这春天的早上也凉的很，只希望这些小二他们看到了，能够给他们泡一杯热茶。” 听到方如绣这话，李氏便不说什么了，她只是叹息一声，道：“这钱可真不好赚哪。” “那当然，就像乾大叔他们碰到那些不好的雇主，也要赔笑脸呢。”方如绣一边同李氏说着，一边就上楼搜寻乾中行他们的下落。 “大侄女，这边。”乾中行远远的就向方如绣打招呼。 方如绣一眼瞄过去，只见靠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三个人，除了吴氏跟乾中行之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不过他被挡着脸有些看不清楚，直到方如绣上楼楼梯之后，他的相貌才出现在了方如绣的面前。 长得还算是方正，脸型跟乾中行差不多，看外貌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觉得应该是个有责心的男人。 “乾大叔，婶子。”方如绣走过去招呼道，在他们一行人走过去的时候，乾中行等人也在看着他们。 “哟，这大侄女长得又漂亮了。”等到方如绣等人都做好之后，吴氏便夸赞方如绣道：“瞧着小模样，小脸儿多水灵。” 不过她虽然是看着方如绣，但是眼神却是剽向方以致，见到这姑娘也长得不错，看起来倒是一个温柔贤惠的。 “方夫人你这就一天不见，好像是又变年轻了。”这吴氏又跟叶氏搭了一下话，然后才说道：“我的好妹妹，你旁边的这位是？” “这是我妯娌李氏。”叶氏跟吴氏介绍道。 吴氏对着李氏笑笑，问了声好，然后又指着方以致对她说道：“想必这就是你们家闺女了吧，长得可真水灵。” “是啊，这是我家丫头方以致，这是我的小儿子方以用。”李氏也有些拘谨的介绍道。 “哎哟，李姐姐你真是一个有福，儿女双全，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一个乖巧可爱的，模样也长得俊，想必村子里面有许多人羡慕你们吧。”吴氏夸赞道。 李氏连忙摆摆手，说道：“过奖了，我这女儿倒是还算是乖巧，但是这小儿子就皮的很，我今天说不带他来，他偏偏就要跟过来，这两个丫头也都喜欢他帮着他说话，我没有办法，便只能够是将他带过来了。” “嗨，这有什么关系啊，男孩子要多多带他们出来走走。”吴氏摆摆手，然后说道：“我家儿子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如今偏偏喜欢跟着他爹到处跑呢。” “他跑那是工作，哪像这个孩子这样，整天就想着玩。”李氏说道。 “你这孩子，还不像几位客人问好？”吴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身边的这位少年。 “小生乾子平，见过伯母、婶子、好两位妹妹还有弟弟。”乾子平说着就站起身来，向大家鞠了一躬。这场景让方如绣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她坐在叶氏的身边默不作声。 “这孩子，太多礼了。”李氏礼忙说道，然后方以致也站起身来对着他点点头。 两人同一时间抬起头，有过一刹那间的四目双对，方如绣怎么看，都觉得刚刚两人之间有一阵什么电光闪过，不过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已经坐下了，所以看不出端倪。 倒是她自己，以直以来都管乾中行叫乾大叔，实际上，乾中行比方长福还要大上一些，看他们生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就知道了，而且吴氏管叶氏叫妹妹，让她儿子管叶氏叫婶子。 “大家一路走来，也都饿了吧，可有想吃的什么菜？”吴氏又问道，顺便将小二叫了来了。 “随便吧。”李氏说道：“我们都不挑食。” “那就来几个招牌菜吧。”吴氏笑着点了个八菜一汤。 吃完饭之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天，然后乾中行就因为有事先离开了，留下来吴氏等人。 等到乾中行告辞离开之后，方如绣跟他们约好了一个会面的时辰，便也带着方以用去逛街去了，留下方以致五个人坐在这里谈谈心。 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吃的，什么糖葫芦、糖人、面人这些好看又好吃的东西，又带着方以用去看了一会杂耍。 这个时候街上有许多的耍猴的人，方如绣带着方以用也津津有味的看了一会，这些猴子还挺聪明，见到方如绣跟方以用两个人手上拿着吃的东西，便一边翻跟斗一边往他们两人这边张望。 第191章 、喻氏的烦心事 方如绣看到了便也童心大起，拿着这些糖人面人逗了他们一会，谁知道这些猴子挺机灵，见到方如绣不给它，竟然朝着她呲牙咧嘴了起来，还要过来打她。 幸好这耍猴的人缰绳拉的紧，否则的话，方如绣倒是没事，不过她旁边的方以用她就不敢保证了。 “来，给你们吧。”方如绣最后将这些糖人面人全部都给了这些猴子。 “堂姐，这些你就都给猴子啦？花了好多钱买的呢。”方以用有些舍不得。 “没关系，这些猴子给我们表演也辛苦了。”方如绣笑了笑，然后又让看着这些猴子翻跟斗。 方以用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就有些肉疼的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糖人跟面人也给伸出去给这些猴子吃了。 “好了，不要舍不得，我们再去买些吧。”方如绣说着又扔下几文钱放那耍猴人面前的铁盆里，然后带着方以用再去买糖人、面人这些好吃的了。 她一次性买了挺多的，因为家里面的小孩子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多准备一点。 “以用，你有什么喜欢的就跟姐姐说，姐姐到时候给你买。”方如绣对着方以用说道，反正小孩子用的这些东西她还是付得起钱的。 “嗯。”方以用点点头，不过虽然很多东西他都喜欢，最后却只是买了一把弹弓。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后，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回到了醉云阁，醉云阁里边，吴氏、李氏等人还在那里畅聊，见到方如绣过来之后，李氏跟叶氏便起身告辞了。 毕竟今天只是来认认人，不急着一时，以后还要认认门，然后就是请媒婆等一干事情了。 …… “怎么样，娘亲？”回到家的之后，方如绣便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这小伙子还不错，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们当事人的想法。”叶氏回答。 “那您觉得能不能成呢？”方如绣突然就变得八卦起来了。 “我觉得应该能成，不过这事谁都说不定。”叶氏说着，突然又板着脸说道：“你这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嘛。” “哼，不理你了。”方如绣听到叶氏这样说，也难得傲娇了一回，叶氏知道她是故意做如此姿态，便摇摇头，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倒是晚上方以诚等人回来之后，见到方如绣给他们准备了糖人、面人便觉得十分的开心，只是可惜的是，方如绣晚上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要完成了才能够有的吃。 不过为了吃的，大家还是很有冲劲的，又加上有这么多人一起学习，大家也都不想落后于人，所以在睡觉之前，他们还是都完成了任务，得到了方如绣的奖励，就连方以正也得到了一个很大的糖人，不过这糖人他却是不吃，而是将它送给了方如绣，说是感谢方如绣一直陪伴着他们，然后教育他们。 “哟，看不出你觉悟还是挺高的嘛。”方如绣听到方以正这般说，就接过了他手中的糖人，然后舔舐了起来：“嗯，真甜。” “你每次都给我们买，今天自己也可以尝尝了吧。”方以正笑着说道。 “你们把我说的太高大，实际上，我在下午在县城早就已经吃饱了。”方如绣得意的一笑，然后就带着茵茵，舔着糖人，回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去了，至于晚上吃糖会长蛀虫这样的事情，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此后的几天，家里面除了春耕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这农田都是租佣给了别人，自家就种了院子，以及从前分的那一亩地而已，所以也轮不到方如绣去下田。 因而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很认真的在画一些设计图纸，不过乾中行跟他们家的交往却是多了起来，所以每次方如绣都会兼职车夫的送方以致她们去县城，还去过好几次乾中行的家中。 乾家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家里面也有一个伺候的小丫头，专门负责端茶倒水，另外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就负责打扫卫生，兼职厨娘。 这让方以致的心中又觉得有些自卑，因为乾家的家庭条件虽然说不上好，但是也还算是挺不错的，而自己家只是一个泥腿子，连一栋像样的小房子都没有。 方如绣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自古都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更何况，自己家的条件也还算不错啊，别的不说，至少自家的姑娘都长得漂亮，教养也不错。 安慰了一番方以致之后，方以致这次终于鼓起勇气让方如绣来教她认字了，方如绣自然也是满口答应了，她跟她约好教学的时间是在晚上，方以致这才知道原先自己是误会她了。 乾家的那个小伙子，也时不时自己赶车来小方村，每次他都会带一些县里面的小零食过来给方以致等人吃，不过那群小家伙全部都上学去了，不过他这个举动倒是让方以用颇为的高兴，他每天都跟在他的身后，就差没有管他叫姐夫了。 不过乾子平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平素不直接去方以致那边，就每每在方如绣家落脚，然后再去老宅见上方以致一两面。 每次他都还记得给方维成跟喻氏两个老人带上一点东西，哄的两个老人是心花怒放，不过喻氏开心的同时，脸上的愁容便也多了起来，毕竟她这大孙女都快找到人家了，可是她这小儿子还没有下落呢。 而且自从方长留从王家离开之后，家里面的人就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哪里干活了，问他他也不肯说，不过他每个月依旧会回来两天。 每次他一回来，喻氏总是会语重心长的说他一番，可是他都不予理会，总是说男人就要先立业再成家。 可是喻氏却道：“成家立业，自然是先成家，然后再立业了，你若是有这个心思，娘亲便去为你请媒婆，毕竟如今咱家也不比从前了，如今家里面也攒了一些钱，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咱家呢。许多的媒婆都有意无意的从咱家门口经过，旁敲侧击的问你最近怎么样了，只要你说想成亲，娘亲马上就可以给你找到一个好姑娘。” “娘亲，可是我现在还不想成亲啊。”方长留有些无奈的对着喻氏说道，为什么他每次回来喻氏都要跟他说一番婚姻之事啊。 “你这孩子，你都这么大个人了，今年都二十了，你怎么还不想成亲呢？你看你的大侄女都已经开始许人了，还有你的大侄子，也马上就要开始讲姑娘了，就你，偏偏总是这样不急不躁的。”喻氏叹息着说道：“你这孩子哪哪都好，为什么就是不想成亲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 喻氏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小声，但是却是让方长留有些苦笑不得，他道：“您放心，儿子没病，您这以后绝对可以抱上小孙子的，您在家好好的休息，颐养天年，就别担心我的事情了。” “哎，你的事情不解决，你说我这怎么有心思颐养天年哪?年前如绣不是说你在县城看中了一个姑娘了吗?怎么不带回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喻氏说着又想起这厢事情来。 “既然是如绣说的，那您问她好了。”方长留说着，就道：“我还有事，就先忙去了，娘您这要是无事，就多去外面走走。” 看到方长留转身回房的背影，喻氏也只能够摇摇头叹息一声，不过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那便是让方如绣来劝一劝方长留。 慢悠悠的往方如绣家走去，一路上，碰到前去做事的村民都向她打招呼，夸她好福气，这让喻氏有些自豪，她也笑着向别人点点头，然后热情的邀请相熟的婆子来她家玩。 实际上喻氏是一个不喜欢串门的人，平日里她就呆在自己的家中，侍弄侍弄一下家中的鸡鸭，后院的蔬菜，做一些饭菜，偶尔闲着无事，看方维成写写字，再一个就是担心家中的这些儿女。 最担心的还是方长留不想娶媳妇的这件事情，如今这事乃是她的心头大事，别人家的小孩子十五六岁都已经娶妇了，晚一点的十七八岁，再晚的就都没有了，你说着怎么能够让她不操心呢？可是偏偏方长留还不领情。 如今她这心中也没有了主意，于是便来方如绣的家中同方如绣以及叶氏讨一个主意。 来到方如绣家的门口，方如绣家的大门是打开的，许久没有来这个二儿子家了，发现他们比之前好像要更漂亮了一些。时下是春天，到处都绿意盎然的，院子一旁种着大片的花，有鸡冠花，还有月季、杜鹃、芍药，喻氏也就只认识这几种花了，其它花花绿绿的花她也不认识。 “老太太来啦。”慈姑正在院子里面帮着将被子拿出来晒晒，看到喻氏之后，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 喻氏只感觉自己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被慈姑扶到堂屋里面坐下，然后又有小丫头来给给她倒茶。 “哟，这个小丫头，模样倒是长得俊，叫什么名字呀？”喻氏问道。 “我叫小雅。”小雅乖巧的回答了喻氏的话，“这是小姐给娶的。” “小雅，哎哟，这名字起得好。”喻氏点点头，她听着也觉得好听，“对了，如绣在哪里呢？” “小姐在书房呢，我去叫她。”小雅轻快的回答，然后就准备起身往书房跑去。 第192章 、开解 “哎，别去打扰她，等下我亲自过去。”喻氏摇摇头，说道。 “老太太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慈姑看到她满面愁容的样子便问了一句，她也知道这喻氏的脾性，除了二月份来这里住了两天之外，其它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过来。 “唉！”喻氏听到慈姑这样说话，就好像找到了知心人一般，她道：“你是不知道啊，如今我这一天烦的很哪。” 慈姑听了就觉得疑惑啊，她道：“老太太，您这儿孙满堂的一天还有些什么烦心事呢？你只有放宽心，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了。” “问题可不就是出在这上面。”喻氏听了更加是叹息一声，说道：“我这小儿子生的是一表人才，模样品行才学这都是没话说的，可是偏偏是不肯娶媳妇。” 慈姑听了喻氏的话后，知道她是为儿媳妇的事情操心，便安慰道：“既然模样品行才学都好，那您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他不肯娶媳妇，定然是因为没有碰上合心意的姑娘。” 慈姑是见过方长留两面的，觉得他穿着长纱，颇有些书卷气，如果是在乡下随便找个姑娘的话，那他的心中肯定是有些不欢喜的。 喻氏听了慈姑的话后，心中稍稍放开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心急的说道：“可是这没合意的，就慢慢挑嘛，反正他是连挑都不愿意去挑。” “这才说明五爷他品行好啊。”慈姑宽慰道：“他肯定是怕拒绝这些姑娘家的对人家的名声不好，所以索性便不相亲了，而且说不定他是想要自己在县城相一个合适的姑娘呢，到时候他自然就会让您去请媒婆去人家姑娘门上。” 喻氏听了慈姑的话后，觉得大为有理，便道：“你说的有道理，就是这孩子不肯跟我好好说，所以我今天才想来向我这儿媳妇以及丫头讨一个主意。” “老太太您这就错了，小姐平日里虽然聪慧，但是这些嫁娶之事她也不知道啊。”慈姑说道：“反正您可以放宽心，这嫁娶都是迟早的事情，讲究的是一个缘分，若是缘分没到的话，就是成就的婚姻，也不是什么好姻缘。” “唉，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喻氏点点头，可还是想向方如绣拿个主意，不过也有可能她只是想要多几个人宽慰她罢了。 正说着，方如绣已经听到声音从书房里面出来了，她的手中端着糕点，一边往这边走来，一边说道：“奶，您这今天怎么舍得出门哪？” “你来的正好，我这正有事情要跟你说商量，让你拿个主意呢。”喻氏连忙招呼方如绣到她身旁来坐下。 “什么事情？”方如绣偏着头问道。 “就是你四叔的事情啊。”喻氏说着就将方长留都二十岁的人了，还不肯娶媳妇的事情又跟方如绣说了一遍。 方如绣一听就觉得有些别扭，其实在她的心中这方长留的年龄也不大呀，不过就是二十岁而已，那这她上辈子的那个地方，男子二十岁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所以二十岁还是很稚嫩的，但是这里二十岁的男子大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呢。 所以方如绣并不觉得方长留的做法有何不妥，她笑道：“原来奶奶您就在担心这些啊，那您有没有想过最近小叔是在忙着做什么呢？”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肯跟我说，只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喻氏也有些疑惑的回答，她觉得方长留现在一天也是神神秘秘的。 “哦，那他工作的问题您就不用管了，总归是饿不死，我爹他们也不会看着五叔饿死的。至于您说婚姻的问题，那您想要给他找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在哪里找呢？”方如绣又问道。 “这找姑娘我肯定是会给她找一个温柔贤淑能够持家干活的姑娘啊。”喻氏说道：“至于在哪里找，这十里八村，合适的姑娘还不是多的很。” “那您有没有想过小叔他想要找一个什么姑娘呢？”方如绣又问道。 “这个倒是不曾过问，不过他是我孩子，我还能够害了他不成？”喻氏说道。 方如绣笑道：“奶，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如今这婚姻之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至少也要两情相悦嘛，不说别的，就是这大堂姐，我娘亲她们还不是带着她去县城看了人家嘛。” “可是到时候我也可以带着长留去看啊，又不是不让他看，就给他一声不吭的定了姑娘了，咱家如今又不是那种娶不到媳妇，不能够挑的人。”喻氏说起这一点，她还是挺自豪的。 “可是，那若是县里面的姑娘呢？她们会由您挑？或许还要那种跟咱家一样的，算是一点书香门第，然后也略通文墨的姑娘。”方如绣说道：“您看着以致都想要嫁都县里面去，这小叔说不定也想要去一个县里面的姑娘，而且他的志向高远，定然不甘心只是做一个山野村夫，到时候那肯定是要找一个会文墨能够帮到他的姑娘啊。” “可是这城里面的姑娘高傲，娇滴滴的，不太会干活。”喻氏转而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了。 “嗨，奶奶，您这又瞎操心了不是，说句不好听的话，像您说的那种温柔娴淑、勤劳持家，能干活的姑娘，我家的大雅小雅都是一把好手，所以小叔想必也是不稀罕的。 所以您担心的娇滴滴不太会干活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事。只要她孝顺，不搬弄是非弄的家宅不宁就好了，反正等以后您老了，需要人照顾了，那也用不着儿媳妇亲自动手了，到时候我直接给您请两个小丫头，保证照顾的比谁都妥帖，至于我们这些孙子孙女就整天在您的身边陪您聊聊天，逗逗乐子就行了。” 听到方如绣的话，喻氏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了她描述中的那种样子，想到这里，她便开心的笑了起来，道：“还是你这丫头，会哄人。” “这怎么会是哄人呢，这都是真的，我们这些做儿孙的，一直都在努力的为您争口气啊。小叔想必也是这样的，到时候他出人头地了，给您娶来一个城里的媳妇，那多有面子不是。”方如绣妥帖的给喻氏倒茶。 “行，我本来是想要让你去帮着劝说一下你小叔的，结果你反而是一直都在帮着你小叔说话。”喻氏摇摇头，拿眼斜着看她。 “那您被我说服了没有呢？”方如绣趴在喻氏的后背，勾着喻氏的脖子，撒着娇说道：“没有被我说服的话，那我就继续说。” “行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没有被你说服，也被你压服了。”喻氏也笑了起来。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管你们了。”喻氏说道：“就像从前分家一样，我不允许，你们还是分了，结果现在大家的日子都变得越来越好了。如绣你是读过书的人，你的话没有错，这树枝从树身上离开，自己在土壤里面扎根生活，才能够茁壮成长，然后长成一棵大树，如今这长留的事情，我也听你一回。” “行，您放心，以后若是小叔找不到媳妇，我来负责。”方如绣打下了包票。 “对了，上次你说的县城里面那个对你叔很有意思的姑娘呢？”喻氏又提起了这件事情。 “嗨，那姑娘她家不同意，说我们家太穷了，她爹就将她嫁给别人了，或许是这个原因，小叔如今才陪加努力吧。”方如绣随意的编了两句。 “哦，原来如此，那都是我们这做爹娘的没用，对不起他了。” “这跟您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能够生育这些孩子，就已经是伟大之极了。”方如绣说道。 喻氏点点头，拍拍方如绣的手。 接下来方如绣又带着这喻氏在这院子里面走走，看看花，看看草，还有看看她们家养的这些生禽。 走到后院，暂时养在后院的大白小白摇摆着尾巴就冲了上来，可把喻氏吓了一跳，远远看，她还以后是两条小狼呢。 “大白，小白。”奇迹般的，这两只狼到了方如绣的面前却是停了下来，而且变得十分乖巧，一看原来是两只狗。 “才一个不见，你家的狗就便这么大了？”喻氏叹了一句。 “是啊，它们每天吃的比人都多。”方如绣也答了一句。 喻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下虽然比二月好一点了，一些早春种的蔬菜也可以吃了，但是对于这乡下来说，这个时候仍旧是缺吃的的时候，可是方如绣家却是有粮食来喂狗，去年之后时候，好像每天还吃不饱呢。 “之前你们家买这个荒地，大家都不理解，没想到，用来养些鸡鸭倒是也听不错的。”喻氏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道：“我看到你爹又在捣鼓你们家后面的那座山了，他这整饬好了，是想用来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是我爹的事情了，我现在一天忙的很，才不管我爹那么多了。”方如绣说道。 “得了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不是你们家的小管家婆么，这事就连你爷爷都知道，所以他也经常夸奖你啊，只是老头子脸皮薄，死要面子。”喻氏说道。 “反正能够得到奶奶您的一句夸奖就已经很不错了，咱爷的脾气我也知道，我不会怪他的。”方如绣笑着说道，然后继续带着喻氏在他们家的后院看看，而那两只狼犬也一直都在她们的身后踱着步。 第193章 、县试(一) 走了一圈，又聊会天，喻氏就向回去了，之后对于方长留的事情，她也是很少提及了，他们说的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懒得管他们。 方长留在家呆了两天又去县城里面了，这一次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个人也要去县城里面，于是便顺便捎带上了他。 上一次跟他一起去县城里面还是去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大家都是言笑晏晏的，不过这一次气氛则是略微有些尴尬。 过年的时候，方长留跟方如绣的关系虽然修复了一些，但是仍旧是不如从前，就好像被打碎的碗，即使是再怎么厉害的补碗匠来修补，但是这碗上却是始终都会留下疙瘩。 本来方长留是想要自己一个人去县城的，但是因为方如绣跟方以直也要去县城，所以喻氏便让他们顺便捎他一程，这样一个小要求，方如绣一向是不会拒绝的，所以她便答应了。 只是这一次是方以正送他们两个去县城，所以方如绣必须得跟方长留一起坐在轿子里面，所以气氛便有些尴尬了。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端正的坐在轿子里面实在是有些憋得慌，最后方如绣便交代起方以直一些事情来，所以方长留就被晾在一边了。 原来这次方如绣跟方以直是去县城里面参加童生考的，这次先是要去县城里面参加县考，然后去府城参加府试，最后两个都通过了的话呢，方以直便正是成为一个童生了，成为了童生之后，才算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再然后由廪生作保，才能够取得院试资格，有资格去各大书院参加院试，院试通过之后则是可以成为一名秀才。 不过方以直的教书先生就是一位秀才，他有一位同窗好友就是一位廪生因为他摆脱他们，为他们班上的几位学子作保，所以这些事情倒是用不着方如绣等人操心了。 此次方如绣去县城主要就是去照顾一下他的衣食住行，让他心无旁骛，能够安心的学习。 方如绣明白考前复习的重要性，所以自告奋勇的去照顾他，顺便也可以开导他一番。 他们早早的就拜托了乾中行帮忙在考场附近租住了一间小院，让他能够安心的复习。 七天之后就是县试了，他们提前来到这里也是为了熟悉一下环境，避免出现一些找不到考室，找不到茅房，忘带纸笔之类的事情发生。 马车很快就来到县城，到了县城的时候，方长留便与方如绣等人分道扬镳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谢谢。” 最后在方以正驾着马车要走的时候，他又问了一句，道：“刚刚听你们的话，好像以直你是要去参加院试？” “是啊。”方以直点点头。 “嗯，好好努力，希望我们家能够出一个小秀才。”方长留鼓励了一句。 “嗯，小叔你也是。”方以直点点头，然后方以正跟他挥挥手，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一路来到了自家居住的小院，就在考场地点的附近，里面是一个一进小院子，不过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方以正打量了一番，也觉得很不错。 从马车上将带过来的粮食、蔬菜、被子等东西都拿了下来，这屋子里面很干净，直接摊上床铺就可以睡了。 方如绣的房间就在方以直的隔壁，两个人住的近也要有些照应，摊好床铺之后，她去厨房看了看，发现这厨房也还算是干净，洗一洗就可以做饭了，院子里面也打了一口井，倒是方便的很。 这乾中行找的地方可真不错。方如绣这样想着，结果说乾子平就过来了，原来他是特地来请方如绣等人去他们家吃饭的。 原先乾中行就极为热情的邀请方如绣两人就住在他们家，但是方如绣觉得住在别人家始终是有些不自在，于是就婉拒了，不过这一顿饭，他们可是推脱不了，便跟着去了。 这次也不是去什么醉云阁了，直接就是去的乾中行家中，如今乾子平跟方以致两人已经开始商量交换庚帖的事情了，想必不日就要定亲正式成为亲家了。 几次接触下来，方如绣觉得这乾中行一家人还是十分不错的，乾子平也是一个有想法有担当的人，想必方以致嫁给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做为堂妹，方如绣也真心为方以致感到高兴。 吃饭期间，乾中行也让他们不用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他，方如绣便点头答应，说一些事情一定会麻烦他的客套话。 饭毕各自回家，方以正也趁着黄昏，驾车回家了。 第二天，方如绣便带着方以直在县城里面逛了逛，当然除了去书店买了一些笔墨纸砚之外，重点还是要去考场转了一圈，将一切的东西都看妥当了，让方以直安心。 看考场的时候，也有碰到方以直的同窗，不过他的那些同窗都是成年人了，大部分都二十多岁了，还有一些十五六岁的，像方以直这样年纪的的确是少，幸好这一年来，方以直也长高了不少，所以除了面容略显稚嫩之外，身量倒是也跟他们这些同窗差不多了。 看到同窗之后，方以直便上前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用了一些读书人的专用礼仪，方如绣远远的站在后面，并没有过来，不过看到方以直这样文质彬彬的样子，方如绣的心中还是十分的自豪的。 逛了一圈考场，又去了自家的店铺，只是方以恒跟张氏却是不在，他们去府城忙活新的店铺去了，这里则是聘请了三个伙计在这里忙活着。 不过方长恒还挺有保密意识的，这些伙计都是他买来的下人，手中捏着他们的卖身契，然后又许以重利，就不怕他们将配方泄露出去啦。 实际上，这县城里面已经出现了很多仿效品，只不过是他们没有方如绣家的秘密武器，所以用手打蛋，的确是很累，也打不发，因而便不如方如绣家的美味，而且他们又不如方如绣家这般推陈出新，时不时推出新口味，所以方如绣家铺子的生意仍旧是最好的。不过由于仿冒的人多了，所以方如绣家虽然价格依旧没有下调，不过一些买赠手段倒是多了许多。 比如说买两斤送一斤，买蛋糕送蜂蜜茶、水果酱这样的活动层出不穷，让方如绣十分的怀疑，这方长恒究竟是打哪来的，从前看到他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如今这脑袋瓜子怎么就变得这么聪明了呢？ 不过他聪明自己也能够沾点光，毕竟如今的方长恒可是自家方记小吃店的大掌柜啊，一切都由他做主，只要他能够好好的经营，自己的话也能够少操许多的心思。 由于方长恒两夫妻并不在店里面，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人也就在店里面转了一圈，然后跟店里面的掌柜打声招呼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方以直一直都在认真的复习，这县试要考试的东西也很多，一共是五场，考的东西方方面面的，包括经纶策略、诗词歌赋。 不过毕竟是院试不是会试，所以也没有那么严格，只是一些比较简单的东西，很多东西都是考的方以直他们书上学过的，比如一些名人写的一些东西，让你去默写什么的，当然这样的比较少，大部分都是要你自己去做、去想的那些。 总之是能够写出一首锦绣文章的人才是优秀的人，而且这文章不但是要写的好，而且还要有深度。 方如绣也没有考过这些，之前她也一直都没有去研究，所以这一切都要方以直自己去努力，幸好在学堂的时候，他的那个夫子已经跟他说过重点了，所以这些也用不着方如绣来教他。 她只是夸夸其谈的教他一些为人处世治天下的道理，想必这些言论在这里没有出现过，若是方以直能够运用到他的文章里面去的话，或许能够加点分。 另外一个方以直的字写得不错，在方如绣的教育之下，他们每一个字都是认认真真写得，从来没有因为是记笔记什么的就变得潦草，所以这个或许能够给他们加点卷面分。 这也是她做出了一个好榜样，另外一个也用的好纸的原因，使这些孩子不愿意浪费这么贵的纸张，所以便每写一个字都十分的认真。 只是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究竟能不能够通过还得看方以直他自己的能力了。 弹指间七天的就过去了，这一天，方如绣仔细检查了以直的小篮子，笔墨纸砚包括一些干粮什么的都带了，方如绣就陪着方以直来到了考场。 “以直，你考前一定要再仔细的检查一下，这些笔墨，能不能写，千万不要在这方面出什么岔子才行。”方如绣再三叮嘱道，她说着又从这中间拿出一把锡壶来，摇一摇看一看里面的水是不是满的。 “姐姐，你放心。”方以直点点头，这话方如绣在家已经交代了一遍了，而且这水壶她在路上已经摇动过，如今她再摇一遍，不过是因为担心罢了。 方以直觉得自家的姐姐平日里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记性也很好，可是这一次她却表现的跟叶氏一样，有些唠叨。 两人，在考场外站了一会，考官就宣布入场了，方以直跟方如绣告别，然后提着他的小篮子进了考场。 第194章 、县试(二) “以直，不要紧张，反正是来试一试水的，能够得到名字更好，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不要怕。”方如绣朝着方以直喊道。 “我知道的。”方以直转过头来，朝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就提着东西进入了考场。 考铃已经被敲响了，若是在这个时间还没能够进场的人，就再也不能够进场了，主考官正是县令大人，这可是百姓们眼中的大官了，许多陪同而来的小厮、书童或者丫鬟都看向了县令的方向。 方如绣也往那边看了一眼，但是人头攒动之间，她看的并不清楚。忽然她哑然一笑，呵，如今她觉得她自己都有点像那些高考的时候等待孩子归来的父母了。 算了，顺其自然，不就是一次考试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在外面等着或许还给了方以直更大的压力，这样想着，她一甩手就回家去了。 可是回到家之后，她却好像是有点无所事事的样子，拿出纸笔铺开却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索性一收笔，又将屋内屋外都打扫了一遍，然后还是觉得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她便索性去自家的铺子里面帮忙去了。 方如绣突然来到来到铺子，可把那些掌柜伙计们吓了一跳，他们以为大老板又来视察了，所以心里面有些紧张，实际上他们跟方如绣并不熟，所以也不知道方如绣的脾性。 方如绣看到他们的样子，便知道他们的想法，她道：“你们照常做你们的事情就行了，我只是闲着无聊，路过这里，看你们很忙，便过来帮帮忙。” 她说着果真就接过其中一个伙计手中的一大抽屉蛋糕，帮着拿到门口。 “您放着，我来。”伙计的话还没有说完，方如绣就已经帮着将这蛋糕拿过去了。 “小心烫。”这句话还伙计还没有说出口，方如绣就已经帮着将这抽屉拿到了后院去了。 接着她又帮忙拿了一抽屉的蛋糕出来，然后就站在这门口帮着卖蛋糕了。 门口有些排队的老顾客还认识方如绣，便笑着说道：“哟，蛋糕西施，你这又回来了。” 方如绣听到了，便笑了笑，讲老实话，这个称呼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听过了，如今突然听到，感觉还有些亲切，于是她朝那人笑了笑，说道：“是啊，今天过来帮帮忙。” “哦，许久没有看到你了，这蛋糕我们都觉得没有以前香了。”另外一位附近的老伯接口道。 方如绣便笑眯眯的道，“那好久没有看到大家了，今天在场的每个人，我都额外再多送一个蛋糕吧。” “哎呀，我还以为是全免费呢。”这个买东西的顾客说道。 方如绣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往他的篮子里面再多放了两个，说道：“多给您两个，喜欢吃就下次再来啊。” 这个人想跟方如绣多说两句，可是后面的人还等着买呢，所以他很快就被挤下去了，接下来那个伙计也过来了，他跟方如绣一起卖，只是方如绣这一边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而他那边队伍的人只有方如绣这边的一半。 这伙计看到了便笑道：“小姐您就是我们这里的活招牌啊。” “呵呵，是吗？你可不要骗我啊。”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没有，您看，你那后面排了那么长的一条队伍，卖的是同样的蛋糕，莫非您那边的蛋糕好吃些？”这伙计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当然，只要经过这蛋糕西施的手，这蛋糕就会松软上许多啊。”一位排在伙计这边买蛋糕的客人接了一句，然后说道：“只是美食跟美人，美食对我的诱惑力更大一点，给我拿三斤。” “好嘞。”店伙计手下的动作飞快。 只是方如绣的手下的动作更快，一旁的人看着她捡蛋糕的速度都觉得好像是在看一场表演一般。 “蛋糕西施，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有人注意到了方如绣的动作，向她伸出了大拇指，说道：“这本来想要跟你多呆一会，结果你这速度这么快，我这都刚刚报数，你就给我称好了？” “嗯，承惠八十二文。”方如绣笑眯眯的报数。 这人给了钱之后，便走了，不过他并没有走远，只是一边吃，一边看着方如绣手中的动作，他们觉得这好像就是在看杂耍一般，实在是太快了。 “高人，怪不得叫蛋糕西施，果然是非一般人能比。”有围观的群众讨论道。 而一旁的伙计为了能够稍稍的比得上方如绣一点，已经在没有力气讲话了，可是饶是如此，方如绣面前的蛋糕消失的速度比他面前消失的速度要快的多。 另外一个伙计就一直帮着她从后院搬蛋糕了，然后在她的帮助下，这些蛋糕卖光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三分之二。 一是因为她来了加快了速度，另外一个则是因为她来了，买的人更加多了，三是她每人多送了一两个，可不就是一下子就卖光了么。 只是卖光了蛋糕，她又开始无聊了。 无聊她就开始想方以直在考场里面考的怎么样，越担心时间就过得越慢，所以她甩甩脑袋，走出了这个店铺，又开始去北街逛街去了。 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一些布料，又买了一些棉花，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无聊，她要做几个布娃娃。 早就说了要做几个布娃娃送给茵茵，只是她一直很忙，如今好不容易腾出了时间，她便说做就做了起来。 最先她打算做一只兔子，兔子这样可爱的动物，茵茵一定会喜欢的，而且流氓兔本身也是她自己喜欢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它比较容易做出形状来。 首先是在纸上画出流氓兔的样子，然后她便开始在布上剪出流氓兔的模样，到时候只要将它们缝合起来，然后填充棉花就行了。 她全程都是用的十分少女心的粉色的布料，首先是裁处耳朵的样子，然后是头、身子，尾巴，细长的腿，还有两个圆圆的脚掌。 这种自己动手做的样子，跟从前在店里面买这玩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方如绣越做越来劲，她为了尽量贴近上辈子看到的那一种，在耳朵上，还用黑色的线绣出了一些轮廓，而且嘴巴、眼睛全部都有按照她自己的喜好绣出可爱的轮廓。 绣好了样子之后，她才开始用线将两块布细密的缝起来，缝好了之后，再把它翻过来，往里面填充好布料。 这样将两只耳朵、头，身子都缝好，就差两条腿的时候，方以直回来了，他原本以为方如绣会很担心他的，结果她居然在灯下做针线活做的用心，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回来。 “姐。”方以直叫了一声，这才惊醒了方如绣。 “怎么了？”方如绣眼睛一挑，问道：“考试回来啦。” 她的语气极淡，就好像他平常放学回家那样，一点都没有早上的时候，她送他去考场的时候，那样的关怀备至以及担心的模样。 “是啊。”方以直点点头，然后放下篮子，看着方如绣认真的做她的娃娃。 看了许久，方如绣人就是忙着她自己手中的动作，这让方以直有些沮丧，于是他也拿出他带来的一些复习资料看了起来。 方如绣继续做，直到终于将这个娃娃做好之后，她才伸了个懒腰，将这个娃娃举起来给方以直看：“以直，好看吗？” “嗯，好看，这是什么东西啊？”方以直问道。 “这是一个兔子。”方如绣拉了拉它长长的耳朵的说道：“它叫小白兔。” “可是它明明是粉色的呀？”方以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世界上有粉色的兔子吗？” “它的名字叫小白兔，至于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粉色的兔子，我也不知道，不过世界这么大，或许是有的，又或许在另外一个动物王国里，有这样粉色的兔子。”方如绣认真的回答。 “不过它长的很奇怪，跟我平常看到的兔子完全不一样。”方以直又说道。 “当然，因为它是一个玩偶，做玩偶，我们不需要考虑像不像的问题，只要考虑好看不好看的问题。”方如绣说道。 “对，它很好看，姐姐你是打算将它送给我吗？”方以直问道？他觉得他一个大孩子不需要玩这样的玩具了。 “当然不是，我是送给茵茵的，不过你喜欢的话，我到时候再给你做一个。”方如绣说着就将这个兔子放到一边，然后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方以直摇摇头。 “那你饿吗？”方如绣又问道。 “饿。”方以直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叫我呢，现在天都黑透了。”方如绣有些埋怨的说道。 “可是姐姐你做这个实在是太用心了啊。”方以直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他一回来就想要吃饭了，然而并没有。 “好吧，那你现在在这里玩着，我去给你下面条，以后若是饿了，一定要记得对我说，明天你好像还有两场考试吧？不吃饱怎么行呢。”方如绣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厨房去了。 方以直眨巴眨巴眼睛，往书上看了两眼之后，再偷偷的抬头往窗户看了看方如绣已经走远了，他就自己跑到了方如绣刚刚坐的位置上，拿着她做的娃娃细细打量了两眼，然后还捏了捏它的耳朵，玩够了之后才将它放在原处，继续温习书本上的功课去了。 第195章 、方以直考上童生 第二天照样是方以直的考试，这次方如绣再次叮嘱他一番，便没有去送他了，下午他考完回来，方如绣就载着他回去了，等到三天之后放榜了再来。 回到家之后，大家对他嘘寒问暖十分的担心，但是没有一个人问他考的怎么样，大家就都是怕他紧张。实际上，他一点都不紧张，紧张的是叶氏等人。 等到放榜那天，方如绣载着他去了县城，然后一看榜，这方以直竟然已经通过了。 方如绣真心为他感到高兴，不过眼下只不过是第一关而已，接下来还有府试跟院试。 原先方如绣跟叶氏等人都以为府试是要去府城，但其实依旧是在县城里面考，只不过州府会派下官员跟学者来当主考官。放榜了之后，通过的学子就会进行第二关了，所以方如绣这段时间又同方以直住在县城。 有过第一次考试的经验了，第二次对于方以直来说更加是驾轻就熟，只不过这次的题目要难一些，不过考完回到家，方如绣等人也没有问他考的好不好。 当七天后去看榜的时候，却是发现他竟然考上了，这说明方以直就是不去参加院试他也已经是一个童生了，有了去真正的书院求学的资格。 不过当方如绣问起他要不要去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去试一试，对于这一点，方如绣还是支持的，无论怎么样，尝试一下，总归是不错的，只是她有些话还是得要同方以直说一说，让他自己想清楚再去做决定。 “以直，你这次如果去考试的话，考不上还好，若是考上了一个吊尾车的话，你就只能够是一个普通的秀才，而不是廪生哦，不是廪生的话，就没有办法享受到朝廷的补贴。虽然秀才可以免税，然后见官不跪，但是我一直觉得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更好，不要贪图快，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要你自己来做决定。” 方如绣认真的对着方以直说道，毕竟他今年的年纪的确是小，能够考中童生就已经是十分的不错了，若是才虚岁十二就考上了秀才，那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点，老实说她觉得方以直还不具备这种实力，毕竟这次考试他就已经是吊尾车的了。 “放心，姐姐，我知道我自己的实力，这次考试百分八十是考不上的，不过我还是想要去试一试，至少让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顺便为了明年找一些经验。”方以直说道，他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既然他这样说了，方如绣便点点头。 离院试还有一个月，接下来的一个月，方以直就在家中积极备考了，也是也几乎是隔几天就会给他做一些补身体的鸡汤，让他有精力去备考。 由于县城并没有朝廷的书院，所以这次的考试是在凤阳郡，到了开考前一个星期的时候，依旧是方如绣陪着他来到了凤阳郡，这次两人也没有租房子了，就打算在考场附近租了一个客栈。 不过临近考试了，这考场附近的学子非常多，好一点的客栈几乎都被租满了，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个人只能够是选了一个比较远离考场的客栈，不过远一点的客栈价格要便宜点，方以直的身体素质不错，每天跑一跑也是挺好的。 安顿好了之后，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个才去这郡县找方长恒，这铺子是他一手打理的，所以方如绣也没有来过，只是依稀听他说的某条街，然后就顺着这条街找了过去。 不过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方如绣两人看某家店铺排队的人非常多，一看，果然不就是自家的店铺么。 于是方如绣两个人便走过去，一开始还有人让他们不要插队呢，后来听到他们跟方长恒答话，才知道原来这是这里东家的亲戚。 “如绣，以直，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就来到了凤阳郡了？怎么也不提前跟四叔打个招呼啊？”方长恒问道。 “四叔，我们这次来乃是为了这次的院试而来，我们已经安顿好了，您不用担心，有事待会再说，现在我来帮您吧。”方如绣说着就站到门口，让这些排队的人到她这里排上一些。 方以直看到了便也来帮忙，他就主要负责帮方如绣收钱找钱什么的，多的一条队伍，速度便快了许多，很快，这店里面的蛋糕就快卖完了。 如今天气不冷不热，所以买茶的人比较少，等到蛋糕卖完后，人基本上就都走的差不多了。 “好小子啊。”方长恒收了家伙，便在方以直的后脑勺拍了拍，道：“这么小年纪，就已经是童生了？” 方以直听了方长恒的话，就羞涩的笑笑，一旁的张氏忙着给他们倒茶，顺便将刚刚留下的一些糕点拿出来，给方如绣两个人吃。 方如绣尝了一口张氏冲泡的茶，真是上次她跟他们说的金银花茶，添加了蜂蜜之后，十分的滋润，甜滋滋的又带着一点清香，方如绣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茶了。 “谢谢。”她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四婶，最近我们的生意不错吧。” “当然，我们家的东西，这么的好吃，那肯定错不了。”说话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买东西，张氏便起身去招呼去了。 方如绣侧耳听，只听到了张氏说道：“茶还有，不好意思，蛋糕早就卖完了，以后您想要吃的话，请早点来。” 这边方长恒也在问方以直这次考试有没有把握，方以直便直言不讳的说自己只是来长点经验的，究竟能不能够考上，他这心里面也没谱。 不过方长恒也只是随便问了两句，他也不想给方以直太大的压力，转而就问两个人有没有找好住宿，没有的话，直接在这里住就好了。 方如绣便摇摇头，说自己已经找好地方了，就在鸿运客栈，方长恒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方如绣有什么事情跟他说。 接下来，他又带着方如绣参观了一下这家店铺，方如绣发现这店铺的规模比县城的店铺要大了许多，就连院子也大了不少，方长恒说了他打算将这铺子买下来，问方如绣同不同意，方如绣自然是点头答应。 方长恒便问她，他们家最近需不需要用钱，若是不需要用钱的话，他打算拿着这钱去扩张规模，而不是用来分红。他特地跟方如绣解释道：“这钱留在自己的手中总是死钱，只有买下更多的铺子，才能赚下更多的钱。” 对于方长恒的话，方如绣也是点头称是，她觉得方长恒如今的商业头脑不错，自己选择跟他合作实在是太棒了，她让方长恒尽管将这赚来的钱拿去开铺子就行了，有什么事情就跟她说一声，遇到什么困难大家也一起商量。 方长恒听了之后，连忙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困难的，一切都好。” 可是一旁的张氏听到了却是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生意上没有什么大困难，可就是这街上有些不太安全。” 方如绣听到张氏这话里有话的样子，便问道：“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找我们的麻烦？” 张氏刚刚张嘴，方长恒就拿眼睛斜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没有什么困难。” 可是张氏却有反过来瞪了方长恒一眼，然后跟方如绣诉说了起来，原来最近真的遇到了一些困难，就是这街上有一些流氓痞子，看到方如绣家的生意好，便想着要来找一下他们家的麻烦，每天都会收走大量的保护费。 这让方如绣听了十分的生气，她问道：“四叔，这些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方长恒道：“我主要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反正破财消灾，生意人都是和气生财，不过这些流氓痞子也挺有分寸，他们要的钱不多，就二两银子而已，这二两银子就从我的红利里面减，不算你们的。” 方如绣听到方长恒的话，便感觉十分的肉疼，她道：“四叔，您现在可真的是财大气粗，每天二两银子在您的心目中还算是少吗？一年就是七百多两了，您这说说在咱们乡下买地可以买到多少亩了，别的不说，就这一两银子一亩的山地吧，都可以买上七百多亩了！”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们只是一介小民，我除了忍让，还能够有什么方法呢？我若是不忍让的话，到时候他们随便用点什么手段，就足以搅的我们这店铺不宁，到时候生意也不好做了。”方长恒说道：“如今我只希望破财消灾。”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一旁的张氏听到之后，便难过的哭了起来，她说道：“来到这里已经给五十多两银子，这还少吗？我们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每天从早干到晚，那么辛苦，就这样，钱就被这些强盗给抢走了，可是当家的却还是叫我忍一忍，我有时候真的是想拼了这生意不做，也要跟他们打一架。” “是啊，四叔，您这其它的想法的都很好，但是这个想法却是不如四婶子了，以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方如绣说道：“这件事情就由我来解决吧，等他们再来，我打的他们娘都不认识，看他们还敢来。” “不要使用暴力手段，你虽然能够打的赢他们一时，但是等你们走了呢？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这生意还做不做？”方长恒却是说出他自己的考量。 第196章 、店铺惹上麻烦 “我们不可以去找县太爷吗？”方以直在一旁说道：“我们报官有没有用？” “这个没用，因为他们也不打你，也不抢你的，就是故意使用一些恶心人的手段，逼的你不得不给他们钱。”方长恒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说，这世界上，没权没势的人生活真的很难。” “委屈你了。”方如绣叹息一声说道：“没关系，等到我们的以直考上秀才、举人、进士，到了那个时候，想必就没有人敢动我们家的生意了。” “可是那还要等很久啊。”方以直说道：“明年就是考举人进士的时候，我一定考不上的，起码也要等到四年后再一次会考了。” “没关系，在你们都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姐姐会护着你的啊。”方如绣温柔的说道，“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姐姐相信你，到时候我们家的人全部都是当官的，看他们谁还能够欺负我们。” “嗯。”方以直重重的点点头，道：“姐姐，这次院试我一定会通过的，而且我还能够拿到廪生，这样我们家就可以早点不用交税了，我也可以早点就有了功名在身，到时候我也可以早点来到白鹿书院上学，认识更多的人，学到更多的知识。” “嗯。”方如绣也点头鼓励他，道：“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无论成与不成，都没有关系。” “是啊，我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我突然就觉得我们方家有希望崛起了，或者你们爷一直念叨的书香门第，一直念叨的当官梦，就要在你们的身上实现了。”方长恒也鼓励道，前面那因为有人收保护费的事情，便被岔开来。 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个人开始方长恒夫妇说方以钱等三个人的表现，她说他们最近都表现很不错，在学堂也是经常被老师夸奖。 方长恒跟张氏听到了也是十分的高兴，他们许久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便一直面带微笑的倾听方如绣讲诉他们发生的事情，一边听有时候一边笑着埋怨两句，那样子，就好像儿子就在他们的身前。 可是几个人说着这些事情正开心着呢，几个穿着短打衣裳，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人走了进来。 方如绣看着这几个人怎么都觉得有些眼熟，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再一看，这几个人之中的其中两个不就是那日在半路埋伏他们，欲要抢夺王员外山货的人嘛，没想到如今他们不做山贼了，却是又做起了这勾当，而且还又打劫道自己的头上来了。 “咳咳。”这几位先是咳嗽一声，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坐到了这店里面的一张长条的桌子上面，大声的叫道：“那个方老板，上一壶茶来，外加五块糕点。” 他们一群人刚刚是五个，往日里，方长恒都会将这些准备好，然后端茶上来的时候，会顺便将银子放在托盘上，今日他听到声音之后，又向张氏使了个眼色，张氏接收到他的眼神之后，便有些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去拿放在柜台下面的东西。 她将托盘拿好，然后往那几个地痞那里走去，这些个流氓正在高谈阔论的说些什么，方如绣看到张氏拿好了东西，就走过去接过张氏的托盘，往这几个人这边走去。 “如绣，你别去，还是我来吧。”张氏害怕方如绣吃亏，便要去抢刚刚被方如绣拿走的托盘，可谁知方如绣的手捏的很紧，就连她这干惯活计的人都没有办法去将这托盘给抢回来。 “哟，这小妞长的挺漂亮啊。”这几个小青皮看到了方如绣之后一个个盯大了眼睛，顿时惊为天人。 方如绣朝着他们笑笑，然后端着托盘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张氏等人不放心的就跟在她的后边。 “你们今天来这里吃糕点带钱了吗？”方如绣看着他们笑道。 “哈哈哈……” 这些青皮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一个个便大笑了起来，他们笑弯了腰，笑的踹不过气来，其中一个小头头模样的人对着身旁的几个兄弟说道：“你听听，她居然敢问我带钱了没有？” 话说完，他就很生气的重重的拍向桌子，看着张氏问道：“你们这丫头是新来的吧，竟然还敢向我要钱？” “是，她是新来的不懂事，几位不要见怪。”张氏连忙说道，说这她走向前来，向方如绣使了个眼色，让她闪开，这里的事情，她来处理。 刚刚她虽然很想要收拾这几个小青皮，但是在她的眼中，还是自家的生意要更加的重要一点，所以她还是有些害怕这些地痞在店里面闹起来的。 可是方如绣站在原地未动，她看向张氏说道：“是不是他说要来手保护费的？” 张氏听到之后心里一个咯噔，她很怕这些地痞听了会生气，所以便站在原地不敢答话，但是其中一个地痞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反而是一仰头，回答道：“是啊，我们就是来手保护费的，怎么着？你们是不想给对吧？” “不是不想给，只是想要问一句，你们既然说是来收保护费的，那么你们有保护他这家店的能力吗？”方如绣不屑的说道。 “怎么着，竟然还敢怀疑我们？。”其中一个青皮大笑了起来，说道：“大哥，你听听，这小丫头好大的口气。” “呵呵，不是我口气大，而是我今天就是来闹事的，我看下你们有没有保护这里的资格，否则的话，这里的地盘以后就归我了。”方如绣伸手一踢，就将其中一个青皮坐下的凳子踢得老远，然后她自己拉着一条凳子坐在这桌子上面，挑衅的说道：“嗯，这里以后由我负责保护，由我负责来收保护费，你们有没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这刚刚被方如绣踹开的那个青皮真是这个青皮小队的头头，他的手捏的咯吱咯吱响，也不管方如绣是个小丫头，更加不管什么胜之不武的事情，他捏着拳头就准备要来打方如绣。 可是方如绣浑然不惧，她坐在原地未动，甚至还不紧不慢的将桌子上的二两银子收进自己的怀里面。 青皮的拳头在方如绣的脑袋半寸的地方停下了，说实话，他真的只是擅长吓人，但是并不擅长揍人，而且面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还真的是有些下不了手，可是这个小姑娘竟然当着他的面将这他们的保护费收到了自己的怀中，这实在是太挑衅他们了。 “小丫头，你背后是什么人？”这个青皮头跟他的一个兄弟挤到一个桌子上面，然后意有所指的问道。 “紫金门。”方如绣回答。 “紫金门？”这几个兄弟们都互相看了起来，他说道：“紫金门，你们听说过没有。” “没有。”几个小青皮都摇摇头。 “小丫头，你那个紫金门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个小青皮头再次问道，他还真的有些怕撞到铁板。 “我们的来头你还不需要知道。”方如绣淡淡的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紫金门随随便便出一个我，就足以将你们五个壮汉全部都打趴下就行了。” “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这个青皮不知道紫金门的来历，正想要服软，可是这方如绣却放言，她一个可以打他们五个。 “看来你们是不记得我了。”方如绣浅浅一笑，对着他们说道。 这些青皮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其中一个青皮瞪着方如绣看了许久，才终于想起了年前的事情了。 “你就是那次的那个小丫头？”这个青皮问道。 “哟，看来你们记性还算是不错。”方如绣冷笑道。 “上次你搅了我们大哥的好事，害我们的队伍都散了，这次你又来坏我们兄弟的好事？”这个青皮有些生气。 “不，这家店一直都是我罩着的，可是你们偏偏要来我罩着的地盘闹事，你说呢？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方如绣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想要上来打我了，来来来，给你们一次机会，一起上吧。” “你开什么玩笑，打你还需要一起上？”这个青皮听到方如绣口出狂言，十分的生气。 “当然。”方如绣笑眯眯的站起身来，说道：“这里面积不够，来，我们来外面打一个痛快。” “行啊，谁怕谁啊。”这个青皮头当即就冷哼一声，同意了下来，方如绣听到后，几个跳跃，就来到了外面。 “唉，如绣这孩子，能够打得赢这几个壮汉吗？”张氏有些担心的问道。 方长恒更是拿起一把铁楸站，准备冲上去在后面打闷棍，方以直看到了他的动作，便拉住了他说道：“小叔不用担心，姐姐她只有办法，吃不了亏，我们上去帮忙，发而是给她添麻烦了。” “不会吧，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对这么多的壮汉呢，我虽然知道她会一点功夫，但是这么多的人，还是有些不太可能吧？”方长恒仍旧是十分的担心。 所以方以直就在一旁宽慰他，道：“放心吧，我是她弟弟，我其实比四叔你更担心，但是我知道我姐这人的脾气，这五个壮汉看起来很壮实，但是实际上，下盘不稳，不是我姐姐的对手。” 第197章 、服不服? 除了早上的时间之外，方如绣每天有事没事都让他们扎马步，最常说的一句话：若是不好好扎马步，到时候下盘不稳，对战之时，容易被人抓住破绽踹倒了，所以久而久之他便也受到了一些熏陶，慢慢的他也能够看出别人的破绽了。 平常有时候在学堂，他为了锻炼自己，甚至不坐在凳子上，而是半曲着腿贴着凳子而坐，但是又离凳子有一段距离，这样一来，他的下盘又稳健了许多，至少他觉得面前的这几个壮汉，不说打倒五个，但是至少两个他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你们被我打败的话，以后不许再来这家店找麻烦，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众人听到方如绣在外面跟这五个壮汉谈条件。 “没问题，若是你赢了，我们自然是认栽，从此不但是不经过这家店铺，甚至我们看到你后绕着走都没有问题，不过若是我们赢了呢？”这个青皮头头看着方如绣嘿嘿的笑道。 这笑声说不出的猥琐，方如绣听得来火，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跳起来一脚踹到了这个青皮头头的脸上，将他踹的后退了好几步，她才负手而立，道：“若是你们赢了？那就等赢了再说吧。” 附近的店家看到这里有架打，都纷纷过来看热闹，但是看到是这里常常来收保护费的那五个地痞流氓，就都吓得躲得远远的，但是实际上又露出一个头来，偷偷的一旁观看。 方如绣并没有理会他们，她直接一个个的踹过去，几下就将他们打蒙了。 “这小娘皮的确厉害，大家一起上！”一旁的青皮头头的大喊一声，然后就冲了上来。 方如绣站在原地未动，看着他们一窝蜂的冲过来，她笑了笑，然后快速的移开了，这些人用力过猛，便互相撞到了头，却不知道方如绣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后。 她伸出脚，随便的踹倒一个人，这些人就如同叠罗汉一般全部都叠成了一叠，方如绣看到之后，便跳到了最上面一个身上，在上面跳了两下，然后才跳到地上低下头：“你们服不服？” “当然不算！”这几个青皮说道：“刚刚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而且你不是真正当当的打赢我们的，这样的雕虫小技就想让我们认输，这怎么可能！” “那好吧，我本来是给你们面子，不想让你们伤的太重，既然你们自己想要找打，那就怪不得我了。”方如绣伸出腿，双手互相的对折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咔擦”声。 “你们谁要先来找打？”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我们一起。”这个青皮也知道方如绣的厉害，只是想要看看一群人上，能不能够依靠人数的优势打败她。 但是他们的算盘大错的，对于方如绣来说，这种只知道凭着恐吓，还没有真正力道的小青皮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威胁力，尤其是他们还手无寸铁的想要跟自己肉搏。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传过，方如绣的面前趴了一堆的人，“哟，你们这是怎么了，不用对我行如此大礼。” “哎哟……” 这些青皮在地上哀嚎着，真正的吃过方如绣一顿拳脚之后，他们才知道方如绣没有说谎，如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便只是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痛的直叫唤。 “别叫唤了，大男子的，你们羞不羞啊。”方如绣觉得跟这样的人打就好像是吊打小学生一样，真的是显得自己很没品。 “现在服不服？” “姑奶奶，我们真的服了，你说这地盘归你，那就归你吧。”那个青皮老大说道。 方如绣冷哼一声：“哼，那你们还不快起来，躺在地上是想要怎样？敲诈我吗？” 这些青皮听到方如绣的声音之后，这才慢慢的爬起来，正当他们准备认栽互相搀扶着离开的时候，方如绣又说道：“慢着！” 这伙青皮转过头来，青皮老大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别忘了，你们欠我的五十多两银子，还有每天来都会吃五个或者五个以上糕点以及一壶好茶共计三百二十文，是不是应该将这钱算清啊，而且还有今天我指点你们武功的费用，这所有的加起来一起就算你们八十两好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怎么可能，那钱我们已经花光了，而且我们若是有这么多的钱的话，那我们还用的着在这街上闲逛？赚点保护费？”这伙青皮说道。 “那我不管，反正你们要还我钱，你们不还我钱的话，我就打到你还为止。”方如绣眉毛一瞪，原本柔和的脸上硬生生的生出了几分煞气来，此刻她表现的比这些流氓还要流氓。 “我们不是不还，而是根本就没有钱还你啊？”这青皮头看着方如绣说道。 “那怎么办？”方如绣想了想说道：“那要不然斩断你们一条腿一只手来还？可是这样又有些太残忍了。” 她眉头紧锁，一副好像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最后眼睛一转，说道：“那好吧，你们都过来写一张欠条就好了。” “掌柜的，给我拿笔墨过来。”方如绣对着方长恒说道。 “诶，好。”方长恒十分配合的拿来了纸笔。 笔墨已经拿过来，摆在了方如绣的桌子上了，这几个小青皮想要撒开腿逃跑，可是问题是他们之前被打伤了，如今感觉一身还很痛，可是再痛也要跑啊，毕竟这可是把八十两的外债啊。 这样想着，这伙小青皮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就装作往方如绣这么而来，趁着方如绣一个恍神的功夫，他们撒腿就跑。只是还没有跑几步，方如绣就动了。 同时移动的还有她的帮手方以直以及方长恒，就连张氏也挡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之前她害怕是想着和气生财，但是如今跟这几个流氓闹翻了，而且自家的侄女又如此的厉害，她没必要不帮方如绣啊。而且之前一直以为这几个流氓很厉害，结果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真的是连她都打不过。 所以她也发挥村中泼妇级的战斗力很轻松的就制服了一个收伤的小青皮，最后还有一个小青皮无人防守，跑的远了一些，正当他感叹他逃出生天的时候，方如绣却是在他前面等着了。 “是要乖乖的自己走呢？还是要我拖你走?我拖你走的话，可是要加钱的哦。”方如绣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这个青皮之前还觉得方如绣很美，眨眼睛的时候更是十分的可爱，可是如今他只觉得她面前的是一个母夜叉，是一个地狱里的罗刹！ “我自己走。”这个青皮一步一步一瘸一拐的往铺子的方向走去，方如绣则是跟在他们的身后。 “你们刚刚逃跑浪费了我大量的时间，那你们原先欠我的八十两银子就变成一百两了。”方如绣笑眯眯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欠条。 她很好脾气的问道：“你们这个一百两是怎么个承担法？是你一个人承担，还是五个人平分啊？” 这句话她问的是那个青皮老大。 这个青皮也不敢再跟方如绣讨价还价了，他只腆着脸说道：“我们都是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大哥，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小孩啊。”其中一个青皮听到他们的老大的话后，当即就觉得他们老大的话十分的无耻。 “是啊，大哥，兄弟们是穷的连婆娘都没有一个啊，若是这还背负了二十两银子的外债，那可怎么办啊？”另外一些青皮也如此的说道。 “大哥，你当初说的，要帮这兄弟发财，你可不能够坑兄弟啊。”这些青皮们全部看向他们的老大。 方如绣听到他们吵闹，听得有些有趣，但是又觉得有些吵闹，于是她喝道：“行了，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讨论一下。”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不一会她的茶也喝完了，她便抬起头问道：“商量好了没有？是一起背，还是？” “他一个人背！”是个小青皮的手全部指向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他们的老大。 “确定？”方如绣又很人道的再问了一句。 “确定。”四个人一起回答，然后他们的老大也认命的点了点头。 不过当方如绣提笔准备开始写的时候，这个青皮却是又爬过来，说道：“女侠，刚刚那二十两能不能就算了？就八十两好不好？我虽然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但是我也连媳妇都没有啊，太多了，我真的还不起啊。” “这样，那行吧，二十两算是我送给你结婚的贺礼，就八十两算了。”方如绣说着就飞快的提笔写了起来，写到一个地方，她问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钟离。” 再然后她给这个青皮过目一番，这个青皮也不知道是识字还是不识字，反正也瞄了一眼，然后就在红泥上摁了一下，在纸上摁了一个手印。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一下什么时候还钱的事情。”方如绣又笑眯眯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钱，我是真的身无分文。”这个名叫钟离的青皮说道。 “那你干嘛还要让我少二十两银子？”方如绣不解的问道：“反正你都没钱，这欠八十两更欠一百两不是一样的吗？” 第198章 、祖宅 钟离听了之后，点点头，觉得方如绣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是随即他摇摇头，“当然有区别了。” “有什么区别？”方如绣问道。 “一百两跟八十两区别当然大了，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还有祖产啊，我将我祖上的产业卖了，肯定也能值给几百两的。”这钟离说道。 “行啊，这说明你其实是一个土豪啊，既然你这么有钱，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收保护费啊？为什么还要来做这样缺德的事情？” “可是我祖上的产业就一栋破烂的房子，但是这房子又不能够吃，又不能穿的，我不做这个，我其它的也什么都不会做啊。”这话钟离说的十分自然。 “行了，反正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方如绣说道：“我不要这样的脏钱！” “那我不做这个我做什么呢？”这钟离说道：“你总不能够再我还没有还清你钱之前就饿死我吧？” “怎么就成了我饿死你了？”方如绣不解，“明明是你自己很衰啊，我看你这长得一表人才的，就是凭着一张脸，也总能够赚到钱吧？” 这钟离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有些愤怒的说道：“你不能够侮辱我！” “我这怎么就叫侮辱你了？”方如绣更加疑惑了：“那你沦落为这样的小青皮，难道就不是侮辱了吗？我觉得你的祖先若是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肯定会从坟墓里面跳出来痛骂你啊！” 经过方如绣这样一斥责，这钟离竟然就捂着连呜呜的哭了起来，嘴中说着一些对不起祖宗之类的话语。 “大哥，你别伤心了。”他身边的几个青皮也过来安慰他。 方如绣跟方以直等人都觉得都有些无语，莫非这青皮钟离还有些什么背后的故事不成？只是可惜的是，她不是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此刻这青皮的这几滴眼泪肯定是没有办法感动她的，该收的钱她还是要收的。 “行了，行了，你一个大男人也别哭了，就说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吧。”方如绣说道：“我这还有事呢。” “我会尽快还你的。”钟离说道。 “那就好，你家在哪里啊？我去看看，省的你到时候跑路了。”方如绣说道。 “放心，我钟离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我已经决定扛下这笔债，就一定不会反悔的。”钟离说道，“不过既然你不信的话，那我们一起走一趟也无妨。” “那就走吧。”方如绣说着就让钟离带路，而自己跟方以直则是跟在他的后面，顺便她还转过头交代道：“若是再有人来闹事，你就告诉我，反正这店铺以后出了什么问题，那肯定是他们几个人搞的鬼，到时候看我打不死他们。” “你放心，姑奶奶，我们绝对不会再闹事了。”这几个小青皮说道。 “那就好，反正以后出了什么事，我只找你们就行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本来是打算在方长恒这里吃顿饭的，不过既然要去钟离的家里面，想必就是没有时间了。 方如绣本来以为她将要去的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茅屋，结果去到的竟然是一个大宅子。 只是这大宅子所处的街有点冷清，因为无人修葺，厚重的木门上爬满了青苔，就连‘钟府’这块牌匾也一副随时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这门口本来是有一对石狮子的，可是我没钱，就将它换酒喝了。”这钟离指着门口的那两处长满绿色青苔的地方对着方如绣解释道。 “哦。”方如绣点点头。 这门并没有锁，钟离很快就推开了门，推开门之后，方如绣十分理解为什么他家不用锁门了，因为这里面杂草丛生，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偷的。 “这么一大块地，你就这样将它浪费，实在是暴殄天物，你说你拿它种点蔬菜多好啊。”方如绣看着门口的空地说道。 一开始钟离等人以为方如绣会说些什么出来，她以为他要说的他这个这么好的院子荒废了实在是可惜了，应该种点花花草草，结果她居然说应该用来种点菜。 而钟离回答居然的是：“我在后院种了点，够我吃了，多的话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用来卖啊。”方如绣又说道：“你看你在这里种上菜，然后再养一些小鸡，等到小鸡变成了大鸡，你就可以吃到鸡肉了，若是你没有粮食养鸡的话，就种一些牧草，用来养一群山羊，到时候你就有羊肉吃了，吃不完你还可以用来卖，这羊又不用你打理，你去街上收保护费还有风吹日晒的，这养点东西，不比收保护费要强？” 钟离等人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这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却是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路跟在钟离的身后往前走，由于无人修葺的原因，这地面上的木头都已经有些腐朽了，除了中间可能是钟离长走的一路条之外，其它的地方都长满了青苔，从抄手走廊一直到了二进的院子，什么垂花门、什么影壁通通都没有，钟离说，因为他缺钱的时候，所以都给卖了。 走到后院，看到了一个已经荒废的池塘，钟离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池塘旁边的假山被他给卖了，方如绣却说卖了更好，卖了可以在这池塘里面养几条鱼，倒时候就会有鱼吃了。 钟离没有理会方如绣的话，继续带着他往前走，终于走到了一个比较像样的地方，这个地方看起来才是钟离常住的地方。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请方如绣等人进去，方如绣看了看，这屋子总算是还算不错，虽然里面除了一张缺了腿的桌子，跟几条凳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好歹屋子宽敞，也还算是亮堂。 “请坐。”钟离请众人坐下，然后自己又跑去后院烧水，方如绣跟方以直坐了一会，也觉得有些无聊，便也去了后院。 没想到这钟离家还挺有钱，竟然在这凤阳郡上有一个三进的大院子，占地也起码是好几亩，不比方如绣家的院子少，只是方如绣家的院子收拾的井井有条，而他家的院子则是杂草丛生，荒废的厉害。 后院有一个小棚子，钟离就在里面给大家烧水，他打算给大家烧点水泡壶茶。 但是方如绣看了一眼，他这厨房黑漆漆的，所以当他将水烧好，给她泡茶的时候，她很无情的就拒绝了。 “你们家那么脏，你这一天闲着无事应该好好整理一番。”方如绣说道。 “是啊，可是我没有时间，也不太会。”钟离很自然的说道。 方如绣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布料，上面歪七八扭的打着几个补丁，缝线处就像一条小蚯蚓一样，难看的要死。 “你这一天大把的时间，就知道在外面厮混，你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够还我的钱？”方如绣质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快还你的。”钟离说道。 “那我这钱可是利滚利的。”方如绣说道：“我也没有时间跟你扯太多，要不然这样，你将你这房子用来赔偿我算了？” “那绝对不行。”钟离摇摇头，态度坚决的说道：“这房子是我祖上留下来的，我钟氏的后人就是再无能也绝对不能够将这宅子给卖了。” “好吧，你说这又不是读书人，干嘛这样迂腐呢？”方如绣看到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便摇摇头，说道：“你看你现在欠我钱，然后你自己也没有钱，然后你将这房子卖给我，你不但可以抵账，我还可以再给你几百两银子，你拿着这几百两银子去做生意，到时候生意红火，你就发了，再然后你的钱越赚越多，你就可以买到无数个这样的院子了。孩子，这人生哪，就是要抓住机遇，如今机会就在你的眼前，你能不能把握住就是要看你自己了。” “任你巧舌如簧，我这房子是坚决不能够卖的，这是我老祖宗留下来的唯一的念想了。”钟离坚决的说道。 她这样态度坚决，方如绣反而是伸出几分逗弄他的心思来了，她说道：“你看你吧，没有钱，娶不到媳妇，娶不到媳妇，就是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等到你百年之后，你还不是得将这房子白白的便宜别人？” “是啊，大哥，这女侠说的有道理啊。”钟离的几个兄弟，那些小青皮听了方如绣的话后，全部都劝说道。 钟离这次却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我不卖。” “好吧，好吧，你卖不卖是你的事情，兄弟们只是劝说一下。”他的这些兄弟有些讪讪的说道。 说起来，这些小青皮原先跟他结拜，就是因为他有钱，又傻，讲义气，他们可以跟着他蹭一些酒喝，但是到后来，他将家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卖光之后，大家便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了。 一开始大家是去做山贼，敲诈一下路人，可是后来因为方如绣，这些山贼团伙散伙，他们五个人就专门成群结队的，装作凶狠的样子去敲诈这郡里面的生意人，正好，方长恒这新开的铺子生意不错，又是做的吃食，他们随随便便玩点小花招，不就是可以让他就范了嘛。 谁知道又遇上了方如绣，还倒过来欠了她八十两银子，这下这个团队想必很快就会散伙的了。 可是若是卖掉这栋宅子的话，这钟离就又有钱了，他们几个怂恿一下，说一些兄弟情义，这钟离没道理不带他们去潇洒啊。 第199章 、合伙人 只是这钟离他不知道因为何事，就是不肯卖这房子，所以这几个小青皮都看着方如绣就是想让她再放几句狠话，吓一吓这钟离，让他不得不卖房子。 好在方如绣好像知道他们心中想的那般，她逼迫道：“那你什么时候还我钱，那你这个月之内不还的话，到了年底就要还一百两了哦，明年就是二百两。” “好，你放心，我会慢慢筹到钱的。”钟离这次看起来却有些不太像是之前的那个小青皮了，一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有这样的魄力？ “你怎么去筹钱？我希望的是这钱是你用正当手段赚来的哦，你若是再做一些偷蒙拐骗的事情被我知道，那我可是不依的。”方如绣说道，她并不是稀罕这钱，主要还是想要这些人走向正途，受到了一次挫折，知道了常走河边易湿鞋的道理，想必他们下次就不敢再犯了。 “你放心，我虽然不卖这房子，但是我可以将这房子租出去啊。”钟离说道：“我将这房子修葺一下，然后租给前来求学的学子，这样的话，到了下半年我收租金的话，也可以还你钱了。” “这附近有书院？”方如绣问道。 “嗯。”钟离的回答十分的简短。 “我大哥他家后面不远处就会白鹿书院，所有远方来求学的考生都会来这里租一个小院子住，可是偏生我大哥他不肯租。”其中一个青皮向方如绣解释道。 “你屋子后面就是白鹿书院？那你早就可以这样做了啊，你为什么还要偏偏做些这样的营生？”方如绣实在是不解这个人的想法，这个人的脑子莫非是有病？ 不过她跟方以直本来想第二天就去找白露书院的，没想到机缘巧合竟然就来到了这里，这样正好，明天去白露书院看考场就不用问人了。 “我不想要租给别人是因为这是我的老宅，是我唯一的栖身之所。”钟离回答：“如果租给别人的话，这老宅就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了。” “行了，你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老宅又怎么了？你如今将它弄成如今这好像是荒宅的样子就好了？我估计都没有人愿意租你们家的院子。”方如绣毫不犹豫的打击道。 “有，只是我嫌弃他们出价太低了。”这钟离说道：“一个月才愿意出二两银子，我这么大的院子，你说我肯定是不能够租出去了，我每天去方记收一下保护费也不止二两银子了。” “哼！”方如绣听到后冷哼，他们还不知道那铺子就是她家的。 一旁的其它的青皮听到了后，便连忙过来打圆场，说道，“我大哥他就是傻，你说着二两银子也是二两银子不是不，喝酒都能够喝好久了，我让他租出去，然后住兄弟们那里，他偏生嫌少不肯。” “二两银子当然不行，不如你租给我吧，你租给我我给你十两银子一个月。”方如绣眼睛一转，说道。 “那你要租多久，如果十两银子一个月的话，我只愿意租给你一年。”钟离看着方如绣说道：“这样减去我欠你的钱，你还要给我四十两。” 方如绣听到他这话后，便说道：“呵，我说你这这人笨嘛，你这个时候倒是聪明了，一年的话，我要修葺这个院子就需要好几个月了。” “那不行的话，我就不租了。”这钟离说道。 “你不租给我的话，别人也不会接受你的这个条件啊。”方如绣说道：“你跟我说说，你是为什么宁愿这房子在这里荒废，你也不肯租？你若是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嘛，是不是因为你娶媳妇要用到这大院子？那也没必要嘛，反正你都没有钱来修葺，也没有钱来娶媳妇。” 方如绣赤裸裸的讽刺他，可是钟离他也无话可说。 “我不想要住在别人的家里面，这院子里面还有我爹娘、爷奶的牌位，我不想要将它安置在别人的地方，我也不想要去别的地方，只有住在这里，听听屋子后面的读书声，我才会想起，我曾经也是一个读书人。”钟离说道。 对于钟离说的这个理由，方如绣觉得有些无语，但是凭心而论，若是她有一栋这样的大宅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也是不愿意将它租给别人的，她宁愿自己守着，至少也还算是有一个念想。 “不如这样吧，我租你这个院子，你依旧可以住在这里。”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让我来做你的合伙人吧，你出地盘，我出钱，我们一起好好的修葺你的这个宅子，将它分成无数的小院或许是房间，租给前来求学的学者，我们还可以种点文雅的竹子，后院种一些菜，你说这样多好，每天朗朗书声，不比你这样荒废来的强？” “你这个主意好。”钟离听了之后，觉得眼前一亮，说道：“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不是没有想到，你只是没有钱。”方如绣站起身来，她走到门口，说道：“你看看你这个破旧的院子，若是重新修葺的话，要花多少钱啊？” “那也是，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我愿意做你的合伙人，你出钱，我出这地盘。”钟离说道：“不过这出租的时间不能够太长，万一以后我发达了，我可不愿意租了呢。” “行，不过至少得五年吧？我以八十两银子入股，修葺盖房子的钱都我出，也由我打理，然后我们每人分得一个小院子用来各自居住，其他房间所获得的租金我们五五分成。等我将这里修葺好了，院子跟房子也重新建了，你如果发达了，不想出租了，那你就得给一百两修葺房子的费用给我，而且我依然可以住在这里。”方如绣首先跟钟离约法三章。 “行！”这个时候钟离并没有想太多，方如绣后面一句话他也没有听清楚。他觉得自己能够还掉外债还能够得到一笔额外的收入，这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那我们就写张字据吧，过几天我就招人来装修。”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这样一举三得，等到他们家如果来到郡连的时候，就可以有地方住了，而且万一方以直考上了秀才，到时候要来白鹿书院上学，也可以住在这里，所以她想要租下这个院子。 钟离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当即就去拿纸笔了，两人签好字，印上手印，这协议就算是成了。钟离跟方如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嘶……”不过他显然是忘记他前不久刚刚被方如绣打的嘴角都裂开来的事情了，所以他这一笑，便扯住了嘴角，疼痛让他发出了声音，方如绣看到了他还未来得及隐去的得意的笑，便问道：“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什么。”钟离连忙说道：“只是很高兴跟女侠你合作，以后我也算是有人罩着的人了。” “哼，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我们去看看这个院子吧。”方如绣说着就往院子里面看去，这后院又有几个小跨院，方如绣想着都去看一看：“我以后将院子修好后，你的这些兄弟不允许再进来我的院子，否则的话我就当做擅闯民宅的罪将他们打一顿，然后给你留出来的小屋子就在这后门，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帮着看看门。” 后面跟着的几个小青皮听到方如绣的狠话后，浑身一颤，不多会，他们就以身体不舒服，需要去看大夫的名义告辞了，而钟离继续陪着方如绣看这个院子。 不过方如绣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傻笑的原因了，原来是因为这些个跨院实在是太旧了，别的不说，所有的院子都没有院门，然后屋子里面也没有家具，这就算了，就连窗户都没有，窗户没有也算了，特么的，头顶竟然还有几个洞，眼光从上面射进来，好像是钟离得意的笑！ “呵呵，你这院子也旧的太厉害了吧？”方如绣说道：“这样我觉得我觉得我修葺的话，一百两银子肯定还不够，还要帮你打理，帮你招租，我觉得我亏大了，我应该占六成。” “那可不行哦，我们这合约上说好的是五五分成。”钟离说道：“反正我都叫给你折腾去，我只管收租金。” “你信不信我不好好修葺，然后你一两租金都收不到。”方如绣说道。 “那更好，这样不租出去，这院子还是我的。”钟离笑眯眯的说道：“而我的外债却是没有了。” “你这个小青皮还挺聪明的嘛，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揍你，正好你的那些兄弟们也都走了，这下你可以给我们当沙包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正好我弟弟他要去参加武考，你来给他练练手。” “别别别，我求饶。”钟离往后退了一步，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但是实际上，他知道方如绣只是跟他说着玩的，她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缺这点修葺的人，在他的眼中，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最好骗了。轻轻松松，外债没了，到时候她将这院子修葺好，五年之内，若是赚到了一百两银子的钱，那自己就将它收回来。若是赚不到的话，这个姑奶奶想必也没有这么大的精神了，这样自己白白的得到了一个修葺好的院子。 第200章 、修整店铺 他想到的确是很好，但是方如绣只是想要在这凤阳郡找一栋房子给自己家的人偶尔住而已，她暂时不想要将有限的钱放在这房子上，所以花费一点修葺的钱，可以得到一个宅子五年的居住权，无论怎么算，她都是划算的。 到时候自己家跟这个钟离住后院，这样的话，一些杂役活也有人做了，中跨院跟前院则是租出去，毕竟这世界上，贫寒而又清高的学子可多了，若是自己好好的修葺一番，打上大宅子、环境好的噱头，招来一些学子合租也未必赚不到钱，若是能够招来一些真正有学问的学子，自家的弟弟也能够向他们请教一番。 所以两个人都只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 在这院子里面转了一圈，方如绣放下这些房子实在是破败的厉害，几乎值钱的东西都被钟离给卖了，门跟窗户也都卖了，屋顶由于没人检修，也大部分破了洞，到处漏光，可以想象的是，一到雨天，那必定是会漏水的。 这样想着，方如绣决定干脆推了，全部重新建，重新建，按照她的想法，全部用青砖做出二层或者是三层的小楼，然后装上琉璃窗，这样五年之内，她的本钱肯定能过赚回来，而且若是真的赚钱的话，想必钟离也不会做那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就是他给自己一百两银子收回出租权，那自己也能够继续住在这里，反正五年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出了钟离家的院子，方如绣就准备带着方以直去这凤阳郡吃一顿饭，谁知道这个时候这个钟离也腆着脸跟来了，他说他知道哪里的饭菜最好吃，然后想要跟着方如绣两人蹭顿饭吃。 方如绣懒的理他，扔给他二两银子，自己带着方以直去了他说的据说饭菜很美味的酒楼吃饭。到了钟离指点的地方，方如绣才知道，原来这个很好吃的地方，竟然也是醉云阁的分店之一，只是可惜他们的大掌柜去其他的分店了，否则的话自己倒是可以跟它们套套近乎，争取让他们给自己打个折。 吃完饭，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酒楼，洗漱一番就睡下了，到了第二天带着方以直去看了下考场，接下来的几天，方以直就专心的复习，而方如绣她自己则是忙着打理钟离的那个破旧的院子。 到了考试的那天，方如绣也没有去送方以直，不过一些东西，她倒是帮他准备好了，然后也嘱咐了他一番，反正她这次只是当他过去长点经验，并没有抱住他一定要考中的心思。方如绣也不知道这古代考秀才需要什么水平，不过她想到那么多的人都考不中，想必这个秀才是没有那么容易考中的，所以她也不是很关系方以直，只是一门心思得到整理自己的院子。 由于这些院子都破落了，方如绣原先打算叫人全部都推掉，但是钟离不允许，他说这院子随便方如绣怎么折腾，她可以添加东西，但是就是不让她推掉。 钟离说若是推掉的话，那这个院子就失去了原先的意义。方如绣看到他这样的坚持，便也由着他了。 不将房子推掉，于是便要叫人检修，首先是用烟熏赶着有可能藏着这些院子角落的里面的蛇虫，然后又请人来割草。 这些都不麻烦，最麻烦的还是这些屋子，实在是漏水漏的厉害，由于长年漏水的原因，屋顶上面的许多木头都已经腐朽了，所以方如绣又请人来检修屋顶，一些完整的屋梁瓦片则是必须留着，已经腐朽的，则是开始用来做柴烧。 正好钟离这几个小混混每天都闲着没有什么事情做，方如绣不让他们去收保护费，就让他们来这里帮忙捡瓦片，每天给他们三十文的工钱，然后还包他们做饭。 方如绣跟钟离则是自监工，方如绣是希望这些个屋子检修之后，按照她的设想可以焕然一新，而钟离则是害怕方如绣某天趁他不注意将这些房子给推了。 说实话，钟离看到方如绣叫人来帮着检修房屋也是有些过意不去，实在是因为这些房屋腐朽的厉害，因为常年不见光，然后又呕着水，所以腐坏的特别快，一些窗柩也都坏了，要全部打掉，换新的。 由于请的人不少，几个院子同时施工，所以进展倒是也还算快，第一天除草，之后的连续三天都在检修屋顶，将屋顶检修好之后，又开始打掉窗柩、铺上新的地砖。 这样几天过去，到了方以直考试的那天，这几个院子总算是检修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该打扫干净，然后做上家具了。 这天方如绣跟钟离去跑了凤阳郡城之中几家不错的家具铺子，钟离本身也认识几个老师傅，便请了这些师傅帮忙打一些新的家具。 反正就是一些学子的，也不用太过复杂，一个大衣柜、一张书桌，一铺床，一张桌子几条凳子就足矣。 在方如绣的设想之中，这些不错的院子则是租给一些有钱的少爷公子哥，正房而侧房、厢房都用来租给一些家境还算是殷实的人，而大门处的一些倒座、耳房则是租给一些贫寒的学子，这样不同的房子，所收的钱也不同。 而待客的正房，这是放上一张长条的桌子，供这些学子们办办诗会什么的，周围的空间也留出来用来挂他们之间的一些优秀的画作、诗文。 而各个小院子之中的空地则是摘一些花草，正好眼下还是春天，自己可以从自己的家的花园之中移植一些过来，再买一些，想必就差不多了。 至于那个二进院子之中的那个大池塘照样是用来养鱼、种莲藕荷花，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院子之中的空地再种上几棵竹子，几株梅树，捡几块石头来，石头缝里种一些兰花，这样梅竹兰都有了，都是这些读书人喜欢的东西，这样就不愁这些房间租不出去了。 不过眼下这个院子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要变成方如绣的那个样子，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到了夏天也就差不多了，毕竟荷花、竹子这些都是生长的十分快的植物。 至于院墙她也懒得修整了，直接一排竹子载过去，雅致又省事，只是可惜的是，这样好的房子却不是自己的，偏偏这个钟离无论如何也不肯卖，她便只能是为别人做一次嫁衣了。 把她的这个想法更钟离一说，钟离也是满脸的赞同，看到方如绣是真心的为他的这个院子打算盘，他反而有些担心了起来，最担心的就是方如绣什么时候就会动用暴力或者一些其它的手段将他的这个院子占为己有。 夜里的时候，他拿出契约看了好几遍，终于看到了最后一条，那就是就算是到时候这个房子他不出租了，方如绣也拥有这个房子的居住权，这让钟离有些懊恼，第二天他来跑来质问方如绣，可惜方如绣只是得意的一笑：“那天你不是也已经同意的吗？” 看到钟离仍旧是一脸上当受骗的样子，方如绣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用如此的沮丧，等到五年后，或许我早就在凤阳郡甚至是府城买了大房子了呢，哪里还会稀罕你这个小破院子，所以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修葺这个房子，然后期待我们可以坐等收租，月入百金。” “你开什么玩笑，就这样一个院子，就算是你每间房子收一两银子也只能够月入百银啊，百金的话，那怎么可能。”钟离听到方如绣安慰他的话，仍旧是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笨？等到有钱了，我们可以再合作做其他的事情啊，钱生钱你懂不懂，放心，我看看你的天赋，天赋不错的话，我就收你入我紫金门下，跟着我混，你吃不了亏。”方如绣心情很好的一甩头，然后忙活着其他的事情去了。 今天方以直为期三天的考试就要结束了，方如绣准备了一些美食去接他。 反正这白鹿书院就在这宅子的身后，所以方如绣直到听到敲钟的声音才出发，不过一转眼，她就已经在书院的门口等着了。 如今方以直的考试也已经结束了，尽管这里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活，但是方如绣还是不得不先同方以直回家，然后同家人说一声，再来这里修葺房屋，整理院子。 每天忙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心觉得累，不过却是有种累并快乐着的感觉，方如绣觉得自己就不是做大事的人。 回到家，家里面的人早就在等着了，看到方如绣两个人回来，他们嘘寒问暖的问个不停，方如绣有些庆幸自己回来了，否则的话叶氏他们不知道有多想念呢。 去了凤阳郡，自然是要给众人带一些礼物，上次茵茵得到了方如绣的大白兔，这次方以诚也想要一只，只是方如绣这次却是忙着打理那院子的事情，并没有时间给他做。 看到他眼巴巴的看着，方如绣也只是从马车里面拿出了吃食出来哄着他，而茵茵则是很得意，这样漂亮的娃娃只有她一个人有。 凤阳郡的一些布料要比县城便宜不少，方如绣索性又买了好几匹，正好这天气渐渐变暖了，马上又要开始做夏装了。 第201章 、闲逸 从外面回来一次，自然是要去看看喻氏跟方维成的，方如绣在凤阳郡里面买了一些松软的蜜饯，以及一些糕点给两位老人，慈姑也早就做好了两身老人穿的衣裳，这次方如绣回来便正好带过去。 见到方如绣过来，喻氏也是十分的高兴，看到她手中提着的东西，先是埋怨她又破费了，说自己的衣服多的都穿不完。然后又是拉着她问长问短，又是殷勤的请去屋子里面坐下，就好像一个许久未见的客人一般，至于方以直她则是象征性的问了两句。 进了屋子，方维成坐在窗户底下写大字，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方如绣叫了他一声，便让方以直去向方维成讨教一些书法，而自己则是乖巧的坐在一旁陪喻氏聊天。她捡了一些凤阳郡里面发生的趣事跟喻氏说了，又说了一些自家店铺的发展以及方长恒的事情。 以前这些孩子们都是陪在喻氏身边的，这突然一个个都离开了她不受她的管制了，喻氏这一天还真的是有些无聊，方如绣便让喻氏跟方维成住自己家，可是方维成一直都不答应，说是怕被村子里面的人说闲话，让方长贵的面子上过不去。 方如绣听了之后便不在劝了，又说下次带着他们去凤阳郡玩，喻氏便连说自己老了，走不动，方如绣则是摇摇头，说如今家里面有马车方便的很，然后也喻氏也不老。 方维成照样是不想去，他觉得他如今待在村子里面挺好的，家里面的孩子也还算争气，村子里面同辈的老人也都夸他有福气。如今村子里面有什么红白喜事也都请他去主持了，他一天开心的很，所以可不想去郡城。 郡城达官贵人有钱人无数，他不想要去找这个虐，他宁愿在村子里面逍遥自在，反正他如今衣食住行也都不缺，年轻的时候去过郡城，也知道郡城是什么样子，所以他对郡城没兴趣。 方如绣劝了几次，他便说道：“我现在不去，等到以直这些人考上了举人，到了那个时候我才去。等他们考上了进士，那个时候，我还可以去京城呢，到了那个时候区区一个凤阳郡算的了什么？” 听到他这样说，方如绣便不说话了，倒是喻氏听到了方维成的大话，便说道：“你既然这样说的话，那你不去我去。反正到时候我是家里面的老太太了，必须在后院打理家务哪里都不能去，所以我现在要多走走。” 喻氏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知道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 听到喻氏的话，方维成便说道：“行，你想去就去呗，到时候去到了郡城，看到了上好的烟丝，给我买一袋回来。” “抽烟对身体不好。”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我到时候还是给您买上一袋子的蜜饯回来吧，凤阳郡有一家蜜饯铺子‘八珍阁’，里面的东西特别好吃，只是这次赶着回家没买到。” “听到没有，老头子，如绣都说了，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就少抽点。”喻氏便以方如绣的话告诫方维成。 方维成听到她这样说便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敲了一下烟杆，然后将它放到了一边。 方如绣照样是跟喻氏闲话，晚上的时候，她则是请喻氏跟方维成到自己家去吃饭，喻氏跟方维成两个人推脱不了，也就去了。 一家人围在一起乐呵呵的吃了饭，照样是没有人问方以直的考的怎么样，只是问他在郡城里面好不好玩，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就当他在郡城里面玩了一圈了。 接下来的几天方如绣就懒懒的窝在家，给这些小孩子做点玩具，反正他们家布料跟棉花都有。 这人一闲下来就什么事情都不想做，方如绣也懒得去郡城，就打算等方以直的成绩出来，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去郡城玩一玩。不过这次的放榜可是要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可是将钟离急的着急上火，这些帮着干活的工人都还没有给工钱呢。 还有这些做家具的师傅，也只是付了定金而已，这马上就是要交货的日期了，可是方如绣却是不见了人影了。 之前的工钱都是每天结算，如今变成了半个月还没有结算这些劳工们都有些急了，钟离便告诉他们如今是月结了，到时候将这院子修整好再一起结算，并且还能够有收工红包。 这些劳工听到钟离这般的信誓旦旦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就连方如绣之前说的摘花摘草这样的小事也被这些做事的人跟做好了，可是钟离仍旧是没有给钱给这些劳工，这些劳工们有些急了，便跑到了钟离的门前要一个说法。 钟离好说歹说都没有用，这些人就是要钱，说若是不给钱，就将他们之前做好的东西给毁掉。 这让钟离有些着急上好，他只能够陪着笑脸说，当老板的不在，你们在等一等。 可是这些劳工都是这附近，知道这房子的所有权就是钟离的，找不到方如绣他们便只管问钟离要，钟离便说自己已经将这房子租给方如绣了，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全权负责。 可是这些劳工们哪里管的了这么多，正打算起哄闹事的时候，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的驶来。 钟离看到之后，心中一喜，说道：“你们看，这老板不就是来了么。” “吁……” 马车在门口停下，方如绣看到门口围了一圈的人便问道：“怎么回事？” 这些人也都是认识方如绣的，看到方如绣来了之后，便都安静了下来。 钟离看到之后，连忙走过来，说道：“姑奶奶，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这园子修葺的如今也算是差不多了，这些人正赶着来要工钱呢。” “你没钱吗？”方如绣说道。 “我身无分文啊。”钟离回答。 “行吧，你给他们算算工钱，然后发给他们吧。”方如绣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扔给钟离。 这些劳工们看到了钱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方如绣驾着马车往里面走，反正目前这大门跟中门都还没有装好，她直接就驾着马车从大门进来了，这些劳工看到后就只觉的躲到一边去了。 “来，都到这边来。”钟离招呼他们去堂屋，而方如绣则是拉着马车去了后院。 她猜测这院子肯定已经是修葺的差不多了，家具按照约定的时间也应该到了，所以便直接就打算入住了的，被子都带了好几床。本来她早就应该来了的，不过她偷懒，想在家多待一会，另外也是看一看钟离的实力，若是连这几天他都拖不下来的话，那他这几年的混混生活算是白混了。 喻氏也跟着她到县城里面来玩了，当然还有方以直，另外还有一个小丫头大雅，方如绣想让她在自己没空的时候陪陪喻氏，顺便照顾一下她，因为这次她打算在郡城将这院子招租的事情搞定，所以便准备多待一会。 反正喻氏在家里面也没有事情做，可以再这里多住几天，方如绣打算到时候领着她到处去玩玩，过把瘾。而方以直到时候无论是考中还是考不中，作为一个童生都要来会一会这凤阳郡之中的童生跟秀才，也算是扩展一下人脉。到时候少不了要聚几次，开办一些茶会，就是没有这些活动，他在这里读读书，也耽误不了他什么时间，而且方如绣招租的事情还需要他帮忙的呢。 方以正本来也想要过来，可惜的是他要上学却是没有时间了，不过也没有关系，来日方长。 一路走过来，这院子已经跟之前大为不同了，地面上的青苔基本上没有了，抄手走廊也是新修葺好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副就要塌下来的样子。而且院子里面也栽满了一些花花草草，池塘里面放满了水，水也十分的清澈。 到了后院找到了一个地方，方如绣便把马停下来，她撩起轿帘，将喻氏扶下来，方以直则是轻快的从这马车上跳了下来。 “哇，半个月不见，这里跟以前大为不同了耶。”方以直之前是见过这个残檐断壁的样子的，所以他赶到很惊讶。 喻氏也有些吃惊，不过她的惊是惊叹，“这院子可真漂亮！” “是吧，我们找一个院子，接下来，就住这里了。”方如绣将马拴好，然后带着喻氏跟方以直去选一个小跨院。 这后院里一共有四个小跨院，再后面则是一排下人的耳房了，方如绣带着喻氏在四处小跨院都看了看，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西边的一处小跨院，这个地方清幽，用来安静读书刚刚好，更重要的是，这院子离后门前门都还算是近，院子里面有厨房还有一口井，这样生活上也比较的方便。 选定了院子之后，方如绣又进去了看了看，果然家具都是新送上来的原木家具，没有上釉色，却是有一阵好闻的木头香味。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刚装修的房子不能够住一说，方如绣当即让方以直将马车拉来这里，而自己跟大雅二人则是扶着喻氏进来坐好。 接下来就是搞卫生了，找来脸盆跟帕子，擦桌子、拖地，打扫屋顶，不过都是新修葺的，所以倒也干净，又加上喻氏也来帮忙，所以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样子，就打扫干净了好几个房间。 其它的房间空中方如绣也懒得去了，反正只要大家有今天晚上有地方睡就行了。 第202章 、德馨居 晚上方如绣也懒得做饭，直接就带着喻氏去了醉云阁吃了一顿，回来的路上，喻氏一直感叹，好吃是好吃，就是实在是太贵了。 方如绣便笑道：“为了奶奶您能够开心，花这点钱有什么关系，反正没了我们再赚。” 回到院子的时候，钟离已经在门口等了，喻氏看到他，便热情的招呼了他，刚刚路上方如绣早就跟她说了，自己是租的房子，而钟离便是房东，不过她跟他是合伙人，所以租房不用钱。 喻氏听到之后，便一直感叹说钟离这个朋友靠谱，大方，所以眼下看到他之后态度才会如此之好，还用乡下熟人最常见的打招呼的方仕：问他吃过饭了没有。 钟离便回答自己刚刚在门口吃了一碗面，他说他是来跟方如绣商量一些事情，喻氏觉得方如绣一个女娃跟钟离这个大男人单独商量事情不太好，便也在场。 这让钟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方如绣是见惯了他的怂样的，可是这老太太第一次来，还不知道他的深浅，他怎么着也要表现的大气一点。 “我想要选一个跨院住！”钟离咳嗦一声，说道。 方如绣以为他要来说什么，结果就是一件这样的事情，于是她便和自然的回到：“可以啊！” 钟离听了心中一喜，当日方如绣让他住后院的耳房，结果还真的是住在后院的耳房之中的，今日看到方如绣自己选了一个跨院住，他觉得他自己住耳房有些委屈了，便也想找要找一个跨院住着。本来还是来找方如绣商量的，没想到她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那好，那我去选院子去了我就住东边的‘清风苑’。”钟离得到方如绣的许可急急忙忙就想要去院子了，清风苑离方如绣的这个院子远，这样平日里各不相见，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方如绣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便戏谑的说道：“轻疯？你这已经不太正常了，再住一个轻疯院，可别真的疯了啊。” “呃……”钟离只感觉自己的喜悦突然梗在了心头，不过没关系，管它疯不疯的，有院子在这里住就行了。 趁着有喻氏在这里，他就好像是有了靠山一般，又说道：“那我带我的兄弟们来我的院子可以吧？” “可以。”方如绣点点头，道：“只是不要让我给看见了，否则的话，我见一次打一次。” “为什么？” “因为我们怕他们吓着我的租客！” “你对他们有偏见。”钟离便道。 “对，我是对他们有偏见。”方如绣坦诚的说道：“除非你们能够改变我对你们的偏见，那还差不多。” 钟离听到之后，便不言了，是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也实在是怨不得别人。 等到钟离之后，喻氏便说了方如绣两句，说方如绣对他们的语气不太好，方如绣便笑道，“这个人一天只知道偷懒耍滑，我若是对他态度很好的话，他到时候就更加的懒惰了。” 喻氏听了便点点，道：“我刚刚也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太正经。”方如绣不跟喻氏说钟离原来的身份，是怕吓着喻氏，可是没想到喻氏最后还是看出了一些的端倪来。 第二天一大早，方如绣就在这各个院子各个房间看了起来，她打算给这些房间都编上号，这样到时候出租起来也比较的方便。 在征得钟离的同意之后，方如绣将这大门口的“钟府”二字的牌匾给取了下来，挂到了清风苑上，而她则是在这原本的大门口挂上了“德馨居”的牌匾。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几个大字赫然作为一副对联写着在正门处的两侧。 这样一来，这个小小客栈马上就可以招租了，正值放榜之际，想必再过不久，就有许多的人来这郡城求学了。 身后是凤阳郡最有名的白鹿书院，前来求学的人一向更是最多的，其中最低级的学生也是秀才，甚至还有一些举人也在里面读书，以期望考中进士。 方如绣跟钟离以及喻氏等人坐在一起，商量一些这些房子的定价，大家七嘴八舌都觉得方如绣的出价有点高，不过方如绣却是不这样觉得。剩余的两个院子，每个院子五两银子一月，正房八钱银子，而其他的厢房每间五钱银子，那些耳房则是每月二钱银子，至于倒座房只需要每月一钱银子，也就是一百文就可以了。 但是这些大院子之中的风景，亭台楼阁不拒花了多少钱，大家都是共享的。 方如绣在这大宅子之中风景好的地方修了许多的石桌石椅，专门用来供这些学子们休憩之用，就算里面住进了一百个学子，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更为重要的是，方如绣在每个房间之中都装了一块琉璃窗，这个虽然花了她不少钱，但是这样在冬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边读书一边欣赏外面的景色了，而且这样冬天也不怕糊着厚厚的窗子不透光了。 对于方如绣的这个定价，钟离是满满的赞同，他开始数着手指算了起来，如果这些房子他全部都租出去的话，可以赚到多少钱，最后一算，院子两个就是十两，厢房十间就是五两，正房八间就是六两四钱，其它的耳房、倒座房数十间，就是一两钱一个月也有五六两银子。 这样一算的话，每个月收租的话，他都可以收到不少钱了，就是跟方如绣平半分，他每个月也有十几两的收入，这样一来，他什么都不用做，也有十几两的收入了，那他还收什么保护费，娶一房媳妇都不成问题。 这样算着钟离就嘿嘿的笑了起来，仿佛是他已经走向了人生巅峰了，方如绣看着他傻笑便也觉得有些开心，毕竟能够赚到钱的事情，谁都开心不是。 不过眼下还只是预计一种最好的情况，那就是所有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但是实际上不一定能够全部都租出去，方如绣也需要打响自己的旗号，她又开始制作传单了。 明天就是放榜的时候，她打算趁着人多将这些传单带过去发一发。 正好钟离也识字，于是她便抓了钟离的壮丁，让钟离也过来写，主要写的还是一些房子的价格，以及优势。 当然耳房跟倒座房这样的名字不好听，在古代都是一般给下人居住的，方如绣有些害怕这些清高的学子拉不下面子来住，于是便给它们编号为德字一号、二号、三号……这样以此类推，前面十号是耳房，后面十号则是倒座房。 这些院子跟正房、厢房她也统统都给它们起了好听的名字，这时下房如其名，既然是租给这些学子的，没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怎么能行。 方如绣自己一家居住的院子是兰香苑，两个院子一个听竹楼，一个文芳阁，这两个院子是他们主要赚钱的院子，要吸引的是一些锦衣华服的人，所以她专门制作了数张传单。明天便根据不同的人，发放不同的传单，这跟孔子说的因材施教差不多。 毕竟纸张也贵，一张纸也写不下所有的房间，一时之间也写不出这么多的传单来，而且也没必要那么做，将价格特别高的标在上面，反而让一些贫寒的学子产生一些自卑的心来，不如根据不同的屋子制作专门的传单。 令方如绣意外的是，钟离的字迹倒是也写的不错，颇有些风韵，但是他一直说自己从前也是一个读书人，却是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方如绣原先看他又黑又粗犷以为他又三十好几了，但是当他将胡子剃掉，将头发好好的扎起来之后，方如绣发现他也是挺年轻的。问了他的年龄，才知道他今年只有二十五岁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钟离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也是有原因的，或许是因为他怕说出来给他的祖上丢脸也不一定，毕竟他祖上有一栋这么好的房子，想必不是什么普通的人，至少从前也是在凤阳郡这一带小有名气的。所以方如绣怕打击钟离的信心，他不说她也不问了，反正只要他不耽误她的生意就行了。 到了第二天，大家便都一起出去发传单了，方如绣本来是想让喻氏跟大雅两个人在家的，没想到喻氏她说她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便也要跟着去。 方如绣想想也是，便同意了，毕竟喻氏五十多岁的年龄，也不算大，多多活动一下也是好了，反正有她跟小雅两个人看着她，料想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去到放榜的地方，大家都忙着趁人多发传单，当然这发传单也是有讲究的，方如绣特地叮嘱他们，要发给那些看起来兴高采烈的人，也就是可能考上了秀才的人，至于那些垂头丧气的人就算了，他们没有考上秀才，是没有资格到白鹿书院来读书的。 方以直听了方如绣的话觉得很正确，从前在书上看过：事事通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如今果然是用到了实践之中了，他觉得跟自己的姐姐相比他还差的远了。 于是他便也学着方如绣的样子，去跟别人套近乎，去宣传自家的德馨居，至于喻氏，那都是老江湖了，她发传单的速度是所有之中最快的。 第203章 、廪生 “哟，小哥儿，你今年才十几岁吧，真厉害，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秀才，想必不久就要来白鹿书院求学了吧？租房子了没有？哦，打算住白鹿书院啊？那几个人才住一个小房间不方便读书，容易被人影响。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德馨居啊，就在白鹿书院的后面，里面好多优秀的学子住在里面，一人一间房，价格几乎跟住在书院里面一样便宜。而且里面空间大，有荷花，有竹子，你们读书累了，就出来赏荷，一群人聊聊天，方便的很。我老婆子不太会说，你看看吧。” 喻氏以她面带笑容慈祥的脸，说完这些话后，又递过去一张传单。 这些话是昨天方如绣对大家说的一些台词，喻氏将它串联到了一块，然后加上自己的话语。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里的学子不管心里面如何，但是表面上都是一些尊敬老人的人，喻氏的脸上又带着笑，于是谁都没有呵斥她，大家都相约待会就去这德馨居看一看，而且看这传单上所写也的确是很吸引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是方如绣写在这传单最上面的话，时下的学子都是一些清高孤傲之辈，身上自有一股读书人的傲气，他们都习惯折服于比他们学问更好的人，光是这二十四个字就足以吸引住他们了。 等到人群几乎散去的时候，方如绣等人手中的传单也几乎全部都发完了，这个时候，方如绣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那就是看榜啊，方以直也是其中的一个考生。 这个时候，红榜前面也没有人了，方如绣便走到红榜前，从后面开始扫起，果然没有看到方以直的名字。虽然一开始说觉得他考不中，但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失望，一直往前看，还是没有看到，方如绣有些沮丧了，她拍拍方以直的肩膀，说道：“不要在意，明年还有机会。” 可是方以直却是对着方如绣说道：“明年没有机会了，我考了第二十名。”他虽然努力的板着脸，可是那小脸上，仍旧是透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出来。 “你说什么，你考中了前二十名？”方如绣看到之后，便将眼睛放到了前二十那一栏，果然看到了方以直的名字，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以直，这不会是我们同名同姓的人吧？” “不会啊，后面有我的考号。”方以直指着那名字下面的考号对着方如绣说道。 “啊，那就是说，你已经是一个生员了，而且还是一个可以领取国家公粮的廪生？”方如绣一时有些失态。 “当然。”方以直点点头，露出得意的神色来。 “真厉害。”方如绣说道：“我还一直以为你考不上呢，看来你这次的考试运气不错。” “什么叫运气不错？”方以直觉得方如绣话里有话。 “嗯，这意思就是说你运气好，题目都蒙对了很多。” “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都是凭着我的真才实学。”方以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好吧，好吧，那你考上了，这是一件喜事，不如请我们大家吃饭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你请我吃饭？”方以直有些不明白，他掏出荷包，说道：“我的荷包都已经快空了。” “已经，那就是还有嘛。”方如绣说道：“千金散尽还复来，人生就如同一个装钱的荷包一样，只有倒空之中，才能够放进去更多的东西。” 方以直一听之后，又觉得很有道理，他知道这是方如绣再告诫他要倒掉骄傲、虚荣这些，然后才能够学到更多的学问，于是便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姐姐，我知道了，这顿饭，我请你们吃。” “你们两姐弟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啊？”喻氏由大雅扶着正准备回家呢，却看到方如绣跟方以直两人并没有跟上来，她转过头，才知道方如绣跟方以直在红榜前说些什么。 喻氏不知道方以直去考秀才了，方如绣一家害怕方以直年纪轻轻的去考秀才没有考中，而被村子里面的说他狂妄自大，所以这事他们谁都没有说过，只说方以直是去凤阳郡有事，并不知道他是去考秀才。 “以直说要请我们吃饭。”方如绣大声对着喻氏等人说道，并且往他们那边走去。 “为什么？”喻氏有些不解的说道：“我们回家自己做吧，别破费了。” “不不不，这个是一定要破费的。”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以直他考上秀才了。” 刚刚方以直吓了她一跳，所以她也要吓吓其它的人才行。 果然喻氏一脸的震惊，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好吧，停滞了一会，她回过神来，问道：“你们两个是在骗我吧。” “没骗你，您看那里，写了以直的名字呢。”方如绣远远指着红纸上面的一个名字。 喻氏便顺着方如绣的手指看过去，她不识字，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方如绣指的那一个。不过大雅却是指着红纸跳了起来，兴奋的说道：“二少爷，二少爷他真的考上秀才了！” “真的吗？”喻氏问道：“是哪一个。” “从左边数，第一排的，第二十个啊。”大雅指给喻氏看。 “诶，好像还真的有点像。”喻氏说道。 “不是像啊，是真的就是我们的二少爷呢。”大雅十分的开心的说道，这年代对读书人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不过可能是在方家看到了方家的一群少年好像都很有天赋似的，特别是看到其他的人好像对于这个十二岁的秀才都感觉很正常似的，所以她的心中就怎么有些激动不起来了。 “以直真的考上了？你们不是在骗我？”喻氏再次问道众人。 “这当然是真的，谁还在这件事情上骗您啊。”方如绣再次认真的点点头。 “好，丫头，你是不会骗我的，那这件事情就的确是真的了？”喻氏看了看方如绣的眼睛，然后双手合十，看着天，说道：“谢天谢地，老天保佑，阿弥陀佛，如今我们方家也终于出了一个秀才了，你爷爷考了大半生没考上，你父亲等人也没有考上，没想到他的孙子却是考上了。” “奶奶，秀才算什么，以后还有举人跟进士呢，区区一个秀才只不过是最底等的功名罢了。”方如绣十分平静的说道：“我们去吃饭吧，今天以直请客啊。” “对对对，是要去吃他一顿。”钟离也说道，但是他的眼底深处却是藏着一抹失落，这个孩子，他是一个天才，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状元，可是自己都二十五六了，仍旧是街头混混一事无成。 方如绣等人并没有去注意他眼底的失落，只是很开心的就去大快朵颐去了，到了下午吃完饭，回家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德馨居的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都是一些年轻的学子。 方如绣看到后便问道：“各位可是前来看房子的？” “正是。”有人躬身回答。 方如绣心知是上午的传单起作用了，便微微一笑，将房子打开来，请这些学子进来。 喻氏看到之后，便跟方如绣说了一声，然后自己就独自回到院子里面去了，她不想耽误方如绣谈生意。 方如绣先是请各位到堂屋坐下，紧接着拿出一张特大的传单出来，告知有哪些地方可以出租，价做几何，哪些地方是众位的公共地点。 接下来了又带他们去看了房子，前来看房子的读书人都穿着朴素的长纱，虽然整洁，但是并不像是有钱的人，方如绣便带着他们去看了正房、侧房以及耳房，对于那些倒座，她倒是不准备带他们去看。 “我听闻有一钱银子一月的房子，请问在何处？”终于有学子问道。 方如绣听到他们主动提及便只有带着他们来看，这些倒座房因为都很低矮，虽然装了琉璃窗，但是眼光依旧是照射不进来。 “这种房子虽然低矮，但是夏季却是十分的凉快。”方如绣介绍道。 前来看的几位学子，自然也是知道这种房间是什么人住的房间，他们觉得方如绣拿这种倒座房来出租，未免有些侮辱了他们的意思。 但是方如绣却是言辞振振的说道：“它虽然简陋，却也是五脏俱全，况且古人有言:故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搜易动心忍性，增益也。而且房子怎样，主要还是看里面住的人。” 她这话得到相当一部分贫寒学子的认同，不过另外有些学子却是觉得方如绣是在强词夺理，不过没关系，只要将这些倒座房都租出去了，其它的房子她不怕租不出去，毕竟这里的地段好。 接下来就是谈租约的事情了，当即就有几个贫寒的学子选择了住这倒座房，签下了一年多的合同，另外还有一些人厢房跟耳房，总之，第一天开业，还算是不错。 再然后因为这些秀才难道相聚一次，所以大家便索性就着这地盘在一起聊天，不过方如绣并没有告诉他们方以直是秀才的事情，她不想要让大家去阿谀奉承方以直，更不想要别人去夸他是天才。 第204章 、少年的烦恼 可是最后还是大雅看不过去这些秀才夸夸其谈自以为是的样子了，她便得意的指着方以直说道：“我们家少爷今年才十二岁，可是刚刚也考上了秀才呢。” “大雅，闭嘴。”方如绣听到这话后，便有些不开心的呵斥道。 可是这些秀才已经听到了大雅的话了，他们觉得十分吃惊，便看向大雅以为她在说谎，有些人刚刚考上了秀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便戏谑的说道：“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大雅气的要跟他们争辩，可是方如绣却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走吧，不要打扰这几位秀才老爷说话了，钟离，你准备好合同，记得收租金。” 说完她还就真的就带着大雅跟方以直一脸不屑的离开了。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路上大雅便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小姐，你干嘛不让我说啊，这些个秀才，年纪那么大了，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妄自对小姐您的花心思修葺的房屋指手画脚，出那么一点点的钱，还以为自己是大爷。” 方如绣听到大雅的话后，摇了摇头，说道：“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任他们说去，我们跟他们又不是一路人，就像一个富人难道会同一个乞丐显摆自己有多少钱吗？所以我们家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向他们显摆的的，他们是租客，我们是房东，仅此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大雅吐吐舌头，对方如绣说的那个‘我们家’三个字表示特别的开心。 方如绣说了大雅之后，紧接着，又开始教训起了方以直来，她道：“以直，你觉得你是天才吗？” “不是。”方以直摇摇头。 “所以你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秀才，这的确是大喜事一件，所以若是碰到同乡的聚会，大家夸你是天才的时候，你可要时时刻刻的记住你并不是天才，你只是比常人努力罢了。”方如绣告诫道： “只有找准方向的努力才是走向胜利的唯一路径，天才这个名头并不能够帮助你什么，姐姐不想让你过早的考秀才，也是怕你到时候因为听多了太多赞美的话语，而沉溺于其中，以为自己真的是天才。” “我知道的，姐姐。”看到方如绣一脸严肃的表情，方以直也严肃了起来。 然后方如绣就开始给方以直讲故事，她讲了一个斫琴师的故事，斫琴师要做一把世界上音律最动听的琴，他跑去西方的玉山找了纯净无暇的玉心做了琴身，又细心大打磨了外形，但是他却是找不到合适的琴弦，为了做好这把琴，他尝试做用了马尾、银丝、金丝……，但是每次弹奏出来的音色都不是他想要的。 别人都说，你放弃吧，这琴音已经很动听了，你真的是天才，但是这个斫琴师却没有放弃，他一直找了九百九十九根丝线来作为琴弦，但是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 这些丝线有些是十分难得到的，为了得到这些丝线，他好几次出生入死都差点死掉，为了得到做好这些丝线，他的手指都磨出了血，可是却仍旧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一种。 听到他琴声的人都说，你放弃吧，这琴声真的很好听，我几乎都要沉醉其中。 但是这斫琴师却仍旧是没有找到他心目中的音色，没有找到他认为最好的琴丝，他知道，他们说的好听没错，但是这样音色悦耳的琴却是谁都可以做的出来，他想要制作的是一把可以流传千古、被记录青史的琴，所以琴师他没有放弃。 他继续旅行，继续寻找他的琴弦，有一天，他来到了雪山上，看到了一条通体晶莹剔透的蚕正在吐丝，它吐出的丝线也是晶莹剔透的，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五颜六色的光芒。 他直觉这就是他要的琴弦，于是他便收集好这些蚕丝回到了家，果然当他将这琴弦做好安在琴身之上的时候，他轻轻一弹，便听到了这时间最美妙的乐章。 铺天盖地的荣誉铺面而来，别人都夸他是斫琴界的天才，然而他却道：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我能够制出这把琴不是因为天分而是因为努力 听到他的这句话后，所有夸赞他的人都沉默了，大家回想着自己这一生所放弃的事情，也都陷入了沉思…… 方如绣的一个故事讲完，方以直也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对着方如绣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姐姐。” “你知道什么了？”方如绣问道。 “我知道了只要坚持不懈，一直的努力下去，就会成功。”方以直说道。 “我这故事之中，我还没有说完呢。”方如绣说道。 “没说完，那后面是什么？”方以直问道。 “不是后面，而是这个故事之中，我有一些隐藏着没有说。”方如绣叹了一口，说道： “这个斫琴师虽然制作出了这世间最好的琴，但是在他制出这把琴的时候，他已经七十岁了，他用了无数年的时光在这把琴上，经历了无数的流言蜚语，虽然最终取得了成功，但是他的父母都死去了，妻子也死去了，他在生的时候他没有奉养父母，也没有照顾妻儿，作为一个斫琴师他是成功的，但是作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呢？” “姐……”听完了方如绣的这个故事，方以直都有些迷惑了，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搞不明白方如绣究竟想要说的是一个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有了目标就要去努力，但是要学会取舍，而且人生中除了你的目标之外，其实还有许多的其它的东西，比如说你的亲人，你可以为了你的目标而努力，但是也切不可忘记了你的本心，你的家。” “我明白了。”方以直又点点头。 方如绣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他回到院子里面休息去了，至于什么明不明白其实并不重要，这个故事其实是她瞎编的，她自己其实也不明白呢。 接下来的几天前来问房子的人越来越多，喻氏甚至也充当了一个房东的角色，帮着带这些人去看房子，而方如绣跟钟离则是找了一个掮客，买了两个门房，用来看管这些屋子，外人没有租客的带领不许进入，只能够这些租客才能够进来。 而方以直也是忙着去参加了各种宴会，果然小小年纪的他，受到了无数人的赞扬与褒奖，当然也有嫉妒的，这让方以直有时候也有些难过。 方以直听到这些人的话后便跟方如绣的说，方如绣便耐心的开导她，当然最后她听得实在是来火了，便索性不让方以直去参加这些什么宴会了。 这些什么秀才，自以为风流才子，竟然要约在青楼的那些地方开什么宴会，方如绣听得实在是来火，方以直小小年纪，又是一个这样的纯洁少年，可不能够给这些人给带歪了。 原先她想要方以直学一下人情往来，如今她却是想错了，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没有必要学习这些，好好学习，亦或者是快乐的玩耍就行了。 自从方如绣将方以直拘在家中之后，依旧是有许多的学子慕名而来，见方以直，可是却全部都被方如绣给挡了回去，她讨厌看到这些人，一堆自以为是的家伙，大家都是秀才，还什么慕名而来？是来拆台的吧。 最后这凤阳郡的人更多的人打听到了方以直的住的地方，请柬像雪花一样飞了进来，甚至一些举人也得到了风声想要邀请方以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石出于河，水必湍之！ 方如绣看到这个样子，便索性决定回家了，反正这房子也差不多都租出去了，剩下的她也不打算租，毕竟人多眼杂，虽然与她的院子无关，但是她懒得处理这些麻烦事。最后她让钟离好好的打理这里，自己便带着方以直等人一起回家了。 家里面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个喜事，所以回到家之中又是众人的一阵吹捧。这次方以直回来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待遇，就连里长也亲自出来见了他，夸他是一个好少年，为村子里面争光了，方维成看到了方以直也是老泪纵横，当即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到了晚上的时候，更是开祠堂，告慰先祖，毕竟多少年来，小方村好久没有出过秀才了，上一次出现秀才，好像还是十年前，不过那秀才却是一直到三十多岁才考上去的，不像方以直这么年轻。 赞美的话语如同和风暖阳一般阵阵袭来，众人的耳朵几乎听得都要麻木，一开始叶氏还有些欣喜，可是听得多了，便觉得有些烦闷。众人赞美的语言中，又带点嫉妒，这嫉妒之中又带点幸灾乐祸，有些人竟然失口说出过慧易夭这样的话，让叶氏觉得他们好像是有些不怀好意，想冲上去打人。 幸好方以直一直都在家中的书房，不怎么与人交往，于是听不到这些，可是当他去到学堂的时候，众人的眼光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明明是做的一件有荣誉的事情，可是偏偏这些人的酸话，让他感觉有些不开心，好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幸好，他马上就要去白露书院了，这几次来，不过是回味一下从前，顺便与先生告个别。 谢师宴的时候，先生说后生可畏，让他继续努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205章 、郡城求学之旅 总之少年成名，得到了荣誉，也带来了一堆的麻烦，可以预料的话，若是他以后没有考上举人会有多少人会在背后嘲笑他。方如绣感觉好像自从这次考上秀才他变得更加的努力，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方如绣跟他说，只要一次次的成功，别人才会真正的承认你，甚至是仰慕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会说一些酸话，所以方以直他想要证明自己是名副其实。 方如绣觉得他压力有些大，便也常常给他逗乐子，甚至还给他制作了几个圆圆的可爱的大笑脸，让他抱着、坐着、捏着、玩着的都有，每武者的心总是要豪爽豁达一些的，这样他心中的郁气才会得以宣泄。 原本家里面准备给他办一桌升学宴，最后也办了，方如绣说没必要，等到考上举人在说吧，方以直自己也赞同。 接下来在家休息了数十天，然后便收拾行囊准备去凤阳郡的白鹿书院求学了。 叶氏看到方以直一个人去觉得有些不放心，方如绣便自告奋勇的过去陪着他，方如绣她本来是信得过的，但是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凤阳郡又是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方如绣便说没关系，等下半年的时候，让方以正他们也去凤阳郡求学。 可是这样叶氏便更加的伤心了，这样的话，那她的孩子们就都离开了她的怀抱了。 方如绣完全理解她的这种心情，便说到时候买一栋大房子，大家都住在那里。 这次去凤阳郡方如绣除了带上了方以直之外，还打算将他的小书童带上了，这样也可以带过去跑跑腿。 叶氏就让她将大雅带上，方如绣却说到时候去凤阳郡买一个小丫头就可以了，这让大雅听到之后，晚上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慈姑问她为什么，她也一直不说，最后追问的狠了，她才说出实情：原来她也想去凤阳郡，但是方如绣却偏偏不带她，她怀疑是不是她上次多嘴说错了话，然后小姐就讨厌了她了。 慈姑听到之后，便笑了起来，她说道：“咱们小姐还是喜欢你的，你看她上次做的漂亮的娃娃是不是也送了你一个？她不带你，主要是因为你对凤阳郡不熟悉啊，到时候若是小姐叫你去跑跑腿，你还东转西转的转不出来，那多不好。” “可是我会努力学的。”大雅抽泣着说道：“到时候一去郡城我就努力将这些街道全部都记住，而且我也很乖，很会干活的，肯定比新买的那些小丫头能干。” “那你还是想要跟着小姐去郡城？”慈姑问道。 “是。”大雅点点头。 “那你亲自去跟小姐说，你说你想要去，你好好说，说明原因，她未必不会带你去的。”慈姑便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可是我若是这样去说的话，那小姐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大雅仍旧是有些忐忑。 “那如果你没有这个勇气去说的话，小姐肯定就不会带你去了。”慈姑说道。 大雅想了想之后，便点点头，明天方如绣就要离开了，所以她今晚上就会跟方如绣说。 反正到时候方如绣会给一张纸给她们练练字，正好她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心思讲出来。 方如绣听到后，便说道：“这家里面也很需要你，我是想到爹娘需要一个人陪，所以才不带你去的，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呗，明天我经过县城里面的时候，再买一个丫头来干活。” 大雅得到肯定的消息之后，她心情便觉得云开月明，晚上干活的时候便殷勤了许多，一直给大家端茶倒水的。 方如绣看到小雅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是开心的，不过她还是高阶了她几句：“大雅，我若是带你去了，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多嘴。” 大雅听到方如绣浅淡的话语，轻轻的敲击在她的身上，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想起慈姑常常跟她说的不可得意忘形。 “是，我一定会听小姐您的话的。”大雅连忙点头。 “那就好，我一向是喜欢乖巧的姑娘，你知道的。”方如绣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第二天就是去凤阳郡的日子了，方如绣看了看抱着她的手的茵茵，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的手松开，她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发现她仍旧是在沉睡，于是在她的眉间轻轻一吻，然后蹑手蹑脚的下床去。 等到收拾好东西，套好马车准备上路的时候，大家掀起轿帘，才发现马车里面有一个人。 “茵茵，你这么在这里？”方如绣有些奇怪的看着睡眼惺忪的茵茵，就要伸出手去抱她出来。 可是茵茵却是往轿子里面躲了躲，撅起嘴，离方如绣更远了些。 “哦，我说我昨天说要去凤阳郡，你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早早的就想好主意了是吗？”方如绣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可爱，她还抱着她的大兔子不撒手，看着方如绣就好像看见了大魔王一般，将头别到一般去。 “大雅，你去跟我娘亲她说一声，省的她着急。”方如绣对着大雅吩咐道。 “是。”大雅一溜烟的就跑进屋子去寻叶氏去了。 “姐姐又没说不让你去，你这么怕我干嘛。”方如绣爬上轿子。 “可是你昨天都没有说要带我去，你说带大雅去，也没有说带我去！”茵茵跟方如绣发起了脾气：“你几次出去都不带我去，我不喜欢你了。” “哟，你还不喜欢我了？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方如绣板起脸逗了她一句，然后她就大哭了起来。 小孩子的法宝就是哭，偏偏方如绣是最见不得孩子哭了，最后不得已，她又只能够过来哄他，然后方以直也过来哄她。 一直到了大雅过来说已经跟叶氏说过了，叶氏也同意了，她这才慢慢的停止了哭声。 “你说你这小家伙，有多聪明啊，还知道拿姐姐来做筏子，知道哭了。”方如绣便笑着说了她一句。 她这样说，茵茵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平素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所以哭声才会这么的有用。 “走吧。”最后方如绣说了一句，然后方以直的书童夏松便一挥马鞭可是驾马飞奔。 去到了县城之后，方如绣便去了一趟乾中行的家中，她摆脱乾中行帮忙买一个丫头，又留下了十两银子作为买丫头的银钱，然后就离开了。 如今乾子平跟方以致的亲事已经订下来了，双方已经交换了庚帖，想必不久就要办定亲宴，而根据这里的习俗，等真正的出嫁，想必是要等明年了。 这些事也都是叶氏跟她说的，这段时间她不在家，对这些倒不是很清楚。 从县城到郡城快马加鞭的话，应该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夏松也是回驾马的，他的鞭子舞的飞快，到了下午的时候，便到了凤阳郡了。 一到门口，门房看到是方如绣等人便立马出门去给她牵马车，方如绣则是带着大雅等人来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的门口是锁着的，不过她带了钥匙，将门打开之后，大家便进去修整一番，不多时，这门房牵着马车从中门进来了，大雅跟夏松便忙着去搬东西，不过方如绣跟方以直却是可以歇下来了。 晚上是大雅做的饭，她的手艺还真的是不能够看。不过饭倒是烧的不错，只是菜却是淡而无味，油也舍不得放，好吧，方如绣看到这饭菜只能够是安慰自己，比自己刚来的时候喝的那疙瘩汤要好了不少了。 “大雅，你这手艺真的要提高了。”方以直跟方如绣两个人都没有说她，不过吃完饭后，等方如绣跟方以直在客厅之中看书的时候。夏松倒是私下里提点了她一句：“你有没有看到两位主子难以下咽的神情。” “我以前就是这样做的。”大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以前我们家里面不是没有吃的么，你是不是只放了一点点的油跟盐？”夏松问道。 “是啊。”大雅点点头。 “所以我教你一个快速做好菜的简单方法吧。”夏松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做菜的时候，每碗菜放一勺油，然后半调羹盐，再用大火翻炒，这菜的味道就错不了了。” “一勺油这么多，你没有骗我吧？”大雅有些不信的说道。 “你没有见过我娘烧菜吗？”夏松的娘亲也在方如绣家干活，如今专门是负责厨房的事情。 “我没有看过夏大娘做饭，我这天天忙着呢，哪有时间进厨房啊。”大雅说道。 “好吧，那你就相信我吧，我娘就是这样炒菜的，味道还不错吧？”夏松说道。 “是的，那我们明明试试吧。”大雅点点头。 …… 晚上的时候，钟离得知门房说方如绣来了，于是便赶到了方如绣的屋子里面来，他这次来还带了一个账簿，主要是收租子的事情，然后这里的房租大部分都是签了一年的合同，然后房租也全部都交了，所以一段时间之内根本就没有方如绣跟钟离什么事情了。 看了看账本，并没有什么问题，钟离也适时的将这段时间收的钱给方如绣递了过来，两人平半分之后，方如绣再扔给他二两作为他这段时间的辛苦费。 这让钟离有了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我又不是下人，你这给我钱干嘛呢？貌似这屋子是我的好不好！ 可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反抗，也舍不得拿银子去砸方如绣，便只能够是扁扁嘴，忍了下来。 第206章 、逼迫与帮助 “钟离，你如今有钱了，你要去做什么呢？”钟离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方如绣便问了他一句，她觉得他如今有钱了，也用不着再重操旧业了。 “我也不知道。”钟离摇摇头。 “那你那几个兄弟们该怎么办呢？”方如绣又问道：“他们如今是否还是在重操旧业？”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钟离连忙摇摇头。 “他们既然没有重操旧业，他们也没有钱，那么他们做什么呢？难不成他们等着饿死不成。”方如绣追问道。 “呃，他们没有钱，我有钱。”钟离说道：“有时候我会请几个兄弟们吃顿饭。” “他们有手有脚，却为何每次都让你去请吃饭！”方如绣有些不解的问道，随即她冷笑一声，呵斥道：“你有钱不去好好的做一份工作，也不娶妻生子，却用来养这些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你觉得你这样好吗？” “可是难道让我眼睁睁的而看着我的这些兄弟饿死不成？”这钟离反驳道。 “他们难道不会去做活吗？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会饿死？”方如绣反驳道：“给我们家当门房也可以赚到钱，给别人打杂工也可以赚到钱，实在不行，去码头上搬货是不是也能够赚到钱？” “话说这样说，可是这样的活计，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去做的。”钟离说道。 “难道不去做，你就要一直养着他们吗？虽然是一声兄弟，但是你这样纵容他们并不是为了他们好，而是害了他们。”方如绣斥责道：“你明天将他们叫过来，我倒是想要问问，他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事情。” “等下，这些事情本来就与你无关，你为何要为我们操这个心？”钟离不解的说道。 “因为我希望我的合作伙伴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不是你这样一事无成的人，你说你明明能文会算，不应该混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我想要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方如绣说道。 “呵呵，我谢谢你了，我觉我这样挺好的。”钟离毫不领情的说道：“若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还在街上收着保护费威风凛凛呢。” 方如绣也被气笑了，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砸过去，钟离头一偏，躲了过去，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你丫的，你知道你收保护费的那家店铺是谁的吗？正是我开的，那人是我叔叔，我就这样放过你们，如今想来，我觉得我真的是太仁慈了，你明天马上去将他们叫来，否则的话，要我亲自去叫他们来的话，那你们后果自负！” “你要对他们做些什么？”刚刚方如绣对他态度好，他反而是敢于质问她，如今她开始发火了，他却是软了下来。 “你说呢？你们这些人欺辱我的家人还不知悔改，反而已辱人为乐，那我只能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了。”方如绣冷笑道。 钟离觉得他真的是命苦，早知道就不跟她扯这么多了，直接将账本一放多轻松啊，可是如今因为他的多嘴，却是多了这么多的麻烦。 “刚刚都是我的错，与我的那些兄弟们无关。”钟离脖子一梗，说道。 “哟，你倒是还讲义气！”可是方如绣却不会理会他这么多，她语气放缓下来，刚刚的愤怒消失不见，说道：“你们不是说了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眼下就是你们展示兄弟情义的时候，要挨打当然是一起了，反正我力气大的很，也很久没有练手了。” 钟离听到这话，站在原地未动，不过想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几个字，又觉得方如绣说的还真的是有些道理。 不过，总是有哪里不对，他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走出门的时候两个门房还叫他一声钟爷，怎么可能还任由这个小丫头对自己呼来喝去这样想着，他的脖子一梗，说道：“我就不叫，你能够将我怎么着？你不信你敢打死我！” “不错，讲义气，我喜欢。”方如绣面色不变，这人还真的以为自己不敢打他是吧？她飞身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狠狠的踩到他的胸口，说道：“你嘴倒是很硬！不怕死是吧？那行，我就不把你打死了，我将你打成半身不遂！” 有些人就是不能够对他好好说话，你对他好好说话，真心想要帮他，他还以为你是在害他，你用点暴力手段，他说不定很快就屈服了。 比如说现在，方如绣的脚下一用力，这钟离就听到了骨头发出了咔擦的声音，好像下一刻他再不求饶，可能就要断裂。 想一想她说的没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于是他很没有风骨的开始求饶：“我明天去将他们叫来！” “这才乖嘛。”方如绣点点头，收回了脚：“我本来以为你还有一点文人风骨，却没有想到你的风骨早已经丢了，你这样的人，我也想不到你可以去做些什么事情了。” 钟离听到之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她说的没错，他已经变得怂了，文人风骨早就荡然无存，实际上，他还算是什么文人呢！ 他的本性不过就是一个流氓痞子而已！ 钟离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一口颓废的表情，他擦去嘴边的一点鲜血，道：“随便你怎么说。” 看着钟离的人影消失在门外，方如绣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分了，不过她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姐。”在里屋的方以直从里屋出来，“刚刚你打这个钟大哥了？” “嗯。”方如绣点点头。 “你不是说有事要找他商量吗？怎么就发展到揍了他一顿了？”方以直顺手给方如绣倒了一杯水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不听我的话。”方如绣的话中听起来人就是有些生气。 “哦，那姐姐你可以跟他讲道理啊。”方以直说道。 “能够用拳头说清楚的事情，我干嘛要多费口舌。”方如绣说道：“所以有些人你跟讲道理讲不清楚，便只能够先将他打服了，然后再跟他慢慢说。” “嗯，好像很有道理。”方以直若有所思：“我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去吧，明天你也应该去白鹿书院报到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可以搞定的吧？”方如绣抬眼看着他。 “我自己可以的。”方以直点点头。 方如绣便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去学习去了。 第二天方以直去报道，方如绣在家等着钟离等人，然后大雅则是去街上逛逛，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总归是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情住，各自忙去了。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钟离才磨磨蹭蹭的将他的四个兄弟带了过来，方如绣看着他们一直冷笑，让他们的头上的冷汗直流，这一身的伤才刚刚养好啊，这个姑奶奶究竟是又想要干嘛？ “你们最近还好吧。”终于等方如绣将一盏茶慢慢的喝完，他们才听到她不紧不慢的声音。 四个人对视一眼，说道：“嗯，好，挺好的。” “哦，那看来是我让你们过的太舒服了。”方如绣的话让他们的心头一颤，其中一个立马“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道：“我这感觉我上次被你打的地方又开始痛了。” “行了，收起你的这些招数，你再这样的话，等下后果自负。”方如绣说道：“我可不是那种可以被你们讹诈的人，看你们这装的如此逼真，想必平日里都演习惯了吧。” 这人立马就禁声了，良久他才道：“我这不是怕被您打嘛。” “你少来这一套，你越怕的东西，它就越会来。”方如绣说道，她的言外之意是，你等下多说一句，我真的会打你的哦。 “行了，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去说这些废话的，我只是想要问问你们如今有一些什么想法没有，还是说你们打算一辈子就这样懒懒的下去？”方如绣目光如电。 被方如绣这样盯着，这些人感觉很有压力，他们心头懊恼，怎么就惹上了一个这样的人了呢？姑奶奶你这一天天若是真的没事，就学着那些小姐们去逛逛街，别一天老是瞎操心我们的事情！ 心中如此想着，可是面上却仍旧是谦卑：“您这忙着您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用管我们。” “那可不行，那这可不是我的作风。”方如绣认真的说道：“是我不允许你们去偷蒙拐骗，那我就是断了你们的财路啊，所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你们负责到底的。”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会自寻生路的。”这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问过钟离，他们说你们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还要靠着他救济呢。”方如绣毫不犹豫就把钟离出卖了。 看着四双眼睛全部都瞪着他，钟离一下子就感到了压力，他连忙辩解道：“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这样说过。” “你没有这么说过？”方如绣说道：“那我昨天问你他们有没有工作的时候，你说没有，那不就是游手好闲？然后他们没有工作却饿不死那难道不是靠着你的救济？” “那我们兄弟之间的，用不上救济这个词。”钟离说道。 “呵，你们兄弟还真的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哪。”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那你们就这样的混吃等死吧，我本来有一条发财的路想要指给你们，谁知道你们自己不好好把握！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那我们这就走了。”其中一个人说着，就准备要离开。 “当然不允许就这样走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答应了我的要求，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了，这样才能够到我的院子里面来，你们既然不答应，那我们依旧是仇人，仇人的话，能够这么轻易潇洒的离开吗？” 第207章 、训练 话落音，她又紧了紧拳头，发出咔咔清脆的声音。 “二选一哦，是打还是发财，你们任选一样。”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那当然是发财了！”其中一个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好，那你们这就是答应了。”方如绣一口就决定了下来。 几个人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他们才不会相信方如绣会给他们选一条什么好的生财之路的呢。 “你说说吧，我们看看成与不成，若是是让我们去做一些违法犯纪砍脑袋的事情，那你就是说破天，甚至是打死我们，那我们也不会去的。”钟离如此说道。 “你放心，你也是跟我合作过一次的人了，我可是一个遵守朝廷律法的好百姓，会做那种事情吗？而且我弟弟那可是秀才，以后是要当大官的，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那万一你们自己不做，然后交给我们做呢？”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干瘦青年说道：“听说一些有钱人家中有许多的腌臜事，但是未免自己的手中沾满血腥，被人抓住把柄，这种事情他们一般都是交给别人去处理！” “那这是我们可不能去做！”其中一个壮硕的壮年男人也如此说道，他长着满口的络腮胡须，对着方如绣咧开嘴，瓮声翁气的说道：“我们虽然平日里是地痞流氓让人厌恶，但是我们都是用的小手段，真正那犯法的事情，我们可不会去做到。” “切！”方如绣却是笑出声来。 “钟离，还有那个你。”方如绣指出钟离来，还指出一个跟钟离年貌岁数相仿的青年，道：“我怎么记得你们去做了山贼？难道这做山贼还不算是犯法？我怎么记得做山贼被抓住了是要砍脑袋的？” “其实我们也不是真正的山贼，我们不过就是趁着人多势众，吓你们一下罢了。”钟离说出了实情，道：“那我们队伍中很多的人甚至都是这郊区的农人，平日里做的可都是正当的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是一帮乌合之众，我说怎么如此的不堪一击！”方如绣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嘲讽之意。 “即使是乌合之众，当时不也是吓到了你吗？我怎么记得某人还要等官差一起才敢前行啊。”这钟离也不甘示弱的反讽道。 “呵，我那是怕失手杀了人而被判刑。” 方如绣说完，钟离默不作声。 “好了，我跟你们来说说这条发财路吧，绝对是正当手段，但就是看你们敢不敢，有没有勇气。”方如绣抛去向前的那些争辩不淡，转而是跟这几个人谈起生意来。 “那你说说看。”这个尖嘴猴腮的人说道。 “是这样的，我听闻西域的美酒、宝石十分便宜，而我们中原的布匹丝绸、瓷器等物到了西域，那价格又是翻了好几倍，所以我想让你们……”方如绣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这些人却都明白了方如绣的意思。 “你想让我们去西域做生意？”钟离一口道破。 “对，我想让你们将我们中原的丝织品贩卖大西域，然后换回西域的各种宝石。”方如绣眼光灼灼的看着钟离，“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你们愿不愿意去做？” “听起来好像是很不错，只是对于西域我们不太熟。”那个络腮胡子说道。 “所以一开始是很难，我们必须要结识一些西域的商人，然后建立起我们的交通贸易点，慢慢的就会好了，等到时候熟悉了西域之后，我们甚至可以自己盘下一座宝山，开采宝石，哇，到了那个时候，钱财、美女，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 方如绣的话如同一朵绚丽的花一般绽放这这些人的耳边，众人的眼前出现了未来的样子，那个时候左拥右抱，呼奴唤婢，名利双收。众人只感觉方如绣吃亏就好像是来自魔域的堕落天使，淳淳诱导着人们去到他的魔国，钟离承认，这样的未来，对他们几个小地痞来说，确实是很有诱惑力。 “为什么是我们？”钟离不解的问道，“这样的好事应该有很多人愿意去做的。” “你错了，这路上会有很多的危险，且不说地域环境，一路风霜，就是说在西域极有可能出现的胡贼，就让一般的人难以应付。”方如绣说道：“没有一颗勇者之心的人是没有办法达西域的！” “那为什么是我们？”钟离还是不明白，众人也开口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我们只是小地痞，并不是什么勇者。” “我其实是看到了钟离你的眼底还有火光，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梦想的人，我相信你不甘就如此的过一辈子。”方如绣定定的看着他，道：“你告诉我，你愿意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吗？你们告诉我，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众人心中埋藏已久的激情被燃起。 方如绣听了微微一笑。 ……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到了第一百个俯卧撑的时候，钟离双手无力的歪倒在地上，他的双手在颤抖，却是再也没有撑起来的动力了。再看一旁他的几个兄弟们，那也是一样的四脚无力，发出痛苦的哀嚎。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发了疯，竟然答应了方如绣，他们愿意为她去跑西域，去走这一条丝绸之路。 然后方如绣问了他的这几个兄弟们的名讳，再然后他们就开启了这些所谓的魔鬼训练，她一开始说到达西域需要一颗勇者之心，直到他们都答应了之后，她才说出了第二点：还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 这话说的没错，若是光有一颗心，还没有强健的体魄的话，那也是有心而无力，若是遇到胡贼分分钟被人抢光了东西，甚至被人给杀死。 所以方如绣就为他们开启了这些训练，还让他们加入了她的那个所谓的紫金门。 一番歃血为盟拜见祖师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眼中那强大无比的紫金门原来就只有一个人，门主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 众人都有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人说要退出！ 一是因为退出了的话，面前的这个小魔女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另外一个则是因为他们也不愿意这样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人皆有梦想，而他们也相信，这个所谓的紫金门门主，有帮着他们实现梦想的实力。 方如绣跟他们说了她的故事，也说了她家的故事。 她说她家一开始是如何的穷，然后通过怎样的努力之后，如今也算是迈上了一条康庄大道，这其中她花费的时间不过是区区一年而已，而她的弟弟也是秀才，今年还十二岁，前途无量。总之她的意思就是说：若是你们能够跟着我干的话，未来也一定会有成就的，至少不是混成现在这个怂样子！ 一间破旧的屋子，到了她的手中，随便的修葺一下，发一些所谓的传单就能够盈利。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是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样样在行，还有一身还算是不错的本领，更重要的她还会经商、会种田。这样一个小姑娘，当她浅淡的说出她的故事的时候，大家有理由相信，她能够带着他们成功。 这是他们训练的第三天，他们都感觉自己已经焉了！ “哟，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这样就已经软了下来？”方如绣坐在院子之中的一棵大树上，她甩这脚丫，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他们，甚至还对着树下那个专门监督他们的丫头说道：“大雅，你看他们是不是很怂！” 大雅点点头，道：“就我们家的小少爷都比他们厉害，能够坚持。” “是啊，以诚哥哥都比他们厉害的多。”坐在方如绣旁边的茵茵也应和道。 茵茵今天想要爬树，所以方如绣就带着她坐到树上玩了，顺便从高处观察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看他们有没有偷懒。 下面的众人听到了方如绣三人的嘲笑之后，想要恨恨的骂一句，或者是证明给她们三个人看，自己不是怂，可惜的是，他们此刻除了大口的喘气之外，却是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方如绣也没有催促他们，她叫了大雅一声，大雅便从屋子里面给他们冲泡了淡盐水，并端给他们喝。 “咕噜噜……”几碗淡盐水被这几个男人一口饮尽，他们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总算是缓和了几分。 “好了，休息一刻钟，然后开始扎马步，一个时辰后吃饭。”方如绣吩咐道，然后就从树上跳下来，她伸出手，茵茵很自然的也从树上跳了下来，她一点也不担心方如绣会接不住她，两人之间，就是有着这样的默契。 看着方如绣离开，这些汉子们却不得轻松，他们可能是在心里面不知道将方如绣骂了几百回，但是却依旧认命的开始扎起马步来。 大雅也转身离开了，她才不怕这些人敢偷懒了呢，谅他们也不敢，而且小姐说了，这是为他们好的事情，若是需要监督的话，那他们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但是事实上，人都是需要监督的，很多时候，你知道很多东西是为了你好，但是你却是坚持不下来，特别是方如绣的魔鬼训练，那真的就如同为魔鬼量身设置一般，钟离几个人每天都觉得就要累瘫，甚至他们一度怀疑这是不是方如绣在公报私仇。 第208章 、回家过端午节 “大哥，她们都走了，我们休息一会吧。”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说道，他叫卓永明，一开始方如绣以为他年纪最大，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才十九岁，之所以留着络腮的胡子，是因为这样显得年纪大，不容易被人欺负。 当方如绣听了他这话之后便笑了起来，她道：我觉得面嫩好啊，面嫩的话比较容易扮猪吃老虎啊，哦，当然前提是你们得是老虎，可前往不是猪，是猪的话，就算披着老虎的皮也没有用，没有实力的人呢，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拆穿！ 这个卓永明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道理，尽管他知道方如绣是在含沙射影的骂他是猪，但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猪就猪吧，只要以后能够变成老虎就行了。 “你们休息吧，我继续训练。”钟离说道：“虽然门主的话不好听，但是她确实是为了我们好，西域这路并不好走，所以我们一定要有自保之力！” 这钟离说完，又开始训练了起来，他握紧双拳扎起马步，就是双腿开始打颤，额头上的汗如雨下，他也是紧咬着牙，没有放松下来，他想的就是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看到钟离这样的拼命，他的这些兄弟们也不好意思偷懒，于是便也开始认命的扎起马步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钟离感觉自己都几乎要昏厥，但是他仍旧是在坚持，方如绣告诉过他们，人的潜力其实是无穷的，不到逼到绝路，这些潜力就激发不出来。 昨天钟离扎马步的最高纪录是坚持了半个时辰，今天他一定要多坚持一会，这样想着，果然，他又多坚持了一刻钟。 一刻钟之后，他再也坚持不了了，便休息了一会，然后开始另外一项训练。 院子里面有一些单杠，方如绣说这是最简单的训练，那就是什么都不用做，这样手握住这单杠将自己吊在这里就行了。 扎马步训练的是下盘，而吊单杠训练的则是手的力道，方如绣说，这样他们就相当于其实已经休息过了，扎马步的时候手在休息，吊单杠的时候，脚在休息。 钟离那几个兄弟听到方如绣这样说颇有些不以为然，但是钟离听着竟然也觉得有些道理。 每天清早的时候，方如绣也会跟他们一起训练一会，不过她身姿矫健，看起来就要比他们这些人厉害的多。 方如绣有时候会骂他们杂鱼，她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就你们这样，还当混混，还做地痞，你们这些小杂鱼，我真的都不知道你们从前是怎样活过来的，以这样的体质能够在这凤阳郡当了好几年的混混，你们也算是杂鱼中的佼佼者了。” 杂鱼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夸奖这些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所以他们决定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让方如绣瞧不起他们。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这样的高密度的训练也过去了一个月，钟离等人惊讶的发现他们的体质提高了一大截，甚至单手都能够举起一百斤的石锁了。 而且跑步的速度也比从前快了不少，身体的弹跳力，包括对战能力也好了许多。 他们从前同方如绣对战的时候，坚持不了多久，如今也算是可以坚持一刻钟了，这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月而已，在方如绣的教导之下，他们的体魄提升了不少。 快端午节了，离她跟林锦安的约定时间也快到了，方如绣要回家一趟。所以便给这些糙汉子放了一天的假。 老实说，习惯了每天高密度的训练，突然一天不训练他们还是有些不习惯，最后他们在街上闲逛了半天之后，还是又跑到了院子里面训练来。 如今方如绣回去了，大雅自然也跟着回去了，于是便再也没有人给他们做饭吃了。 这些天的训练，他们在钟离的清风苑里面住着，吃饭都是同方如绣等人一起吃的，大雅亲自给他们下厨，虽然厨艺不咋地，但是大鱼大肉还是随便他们吃的。 可是如今他们竟然已经习惯了这不怎么好吃的饭菜，习惯了耳边有一个门主天天在那里损他们了。 一直训练到下午快申时的时候，钟离才想起吃饭这件事情来，“走吧，大家都歇一歇，我们去外面吃顿饭吧。” “啊，大哥，你终于说吃饭了，我都饿死了。”队伍之中那个尖嘴猴腮的人说道，他的大名曹禾，绰号就叫猴子。 “这没有大雅准时定点叫我们吃饭，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卓永明也如此说道。 一行人又说了两句便慢慢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打算去吃饭。 于此同时，方如绣等人一路快马加鞭的，也终于到家了。 叶氏等人看到方如绣一行人回家，也是十分的开心，一直拉着方如绣两个人问寒问暖的，就差没有抹眼泪了。 方如绣跟她解释说自己跟方以直在郡城一切都好。 晚上吃了饭在书房闲聊，方如绣便问了叶氏林锦安有没有来过？有没有送信来？只是也是却是告诉她林锦安并没有来过，也没有送信来。 这让方如绣有些小担忧，虽然觉得他那人应该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是不是年节的时候他寄东西来，她没有回礼也没有回信，所以他有些生气了？ 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回点东西去了，不应该如此缺心眼，如今后悔却也是来不及了，只希望林锦安他不要生自己的气。 离端午节一天天的近了，方如绣也开始了心急如焚的等待，可是叶氏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煮着自己的粽子，她说去年端午节家里面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今年端午节一定要乐呵乐呵。 而且由于出了那事，今天她也不去山里面采荟叶了，直接让人去镇上买了一把，又摘来了艾叶到处的熏着。 慈姑一早就做了无数个香囊，打算到时候给家里面的人每人发一个，剩下的就用来送礼，叶氏包的粽子也很多。 到了端午节这一天，众人都带上香囊，又供了一番神明，一起喝了雄黄酒，便算是真正的过端午节了。 叶氏一早就给喻氏两个人送了数十个粽子，然后又请两个老人来自己的家中过端午节。 众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唯独方如绣跟方长福两人心事重重。 方长福心事重重是因为一年又过去了，说好的三年之期就变成了两年之期，可是方如绣心事重重是因为林锦安骗了他，他说好端午节来的，可是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人影。 一个粽子咬了两口就放下了，实在是有些吃不下，趁着屋子里面的人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功夫，未免他们询问，方如绣悄悄的将粽子扔到了桌子底下，给了钻在桌子底下的大白小白两个吃。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下午发了会呆，没精打采的陪着喻氏跟叶氏说了一会话，又去逗了一会狗，等到晚饭一吃，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说好的端午节会来，他却是没有过来！ 方如绣一开始怕林锦安是不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是随即这个被自己给否定了，她又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故，比如说遇上山贼了？迷路了？东西被人抢了？或者是他家里面的人不让他出来，总之是各种猜测，各种担忧。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方如绣的才决定彻底不想这件事情了，不管怎么说，期待了许久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为了等林锦安，村子里面划龙舟这样热闹的事情她都没有去看。 晚上方以正跟方长福两人回来的时候，谈论说今天是方家村划龙舟赢了还是刘家湾赢了的事情她也没有注意。 算了，睡觉！ 蒙头将被子盖上，突然在安静中好像听到了马蹄奔跑的声音，方如绣觉得是自己的幻觉，不过她还是瞬间的从床上弹起来，然而走到窗户边。 透过洁净的琉璃窗，她看到了驾着马在月色下奔跑的那个人影。 穿好衣服，跑下楼去，这一连串的动作硬是没有耽误方如绣多大的事情，她走到门口，打开院子的门，就正好看到林锦安拉着缰绳扯着马儿在门口站定。 “嘶……”由于跑的急，收的快，马儿发出一声长啸，林锦安看到在门口等着他的方如绣，脸上露出笑来。 翻身下马，林锦安说了一句最简单的问候：“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你呢？回家有没有被家里面人责备？”方如绣问道。 两人并肩而行，林锦安牵着马从门口走了进来。 门房夏同和听到声音之后，从西厢房最末端的一个房子走了出来，看到是方如绣他叫了一声小姐，对于她身旁的这个俊俏的公子哥便也没有多问。 “夏婶子醒了吗？麻烦她去厨房做碗面条来吧。”方如绣对着夏同和吩咐道。 “醒着呢，我这就叫她去做。”夏同和点点头，微弯了腰，便走过来帮着牵马，经过西厢房的时候便顺便通过窗子同他婆娘说了一声。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到夏同和的话后，她便往厨房去了。 他们是前不久方如绣买来的那一房下人，夏同和跟方如绣口中的夏婶子正是夏松他爹跟他娘。 方如绣领林锦安往堂屋里面走，堂屋的们是打开的，反正是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家里面如今也有了这么多的下人，便也没什么好防备的。 摸黑找到了一个火折子，方如绣按照记忆中的蜡烛摆放的位置将火折子点燃。 第209章 、良人归来 腾的一下，火折子发出了光，很快一朵小火苗便在蜡烛上跳跃了起来。 点好了蜡烛，方如绣坐到桌子上，又给林锦安倒了一杯茶：“茶水是冷的，你不要嫌弃啊。” “没关系，这大热天的，喝点凉水正好。”林锦安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是那么的温润，方如绣便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林锦安问道。 方如绣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在笑些什么，可就是觉得有些开心，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来。 然后林锦安看到方如绣笑，他的嘴角便也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烛光下，两个人的面目都非常的柔和，气氛十分的和谐。 喝完了一杯茶，林锦安解开了自己背上背着的包袱，将它递到了方如绣的面前，说道：“来，这个给你。” 方如绣接过来，解开包袱一看，发现是一个锦盒，她抬头看了看林锦安，在林锦安鼓励的目光下打开了这个锦盒，里面是一朵非常漂亮花。 但这又这不是花，方如绣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猜测到，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血灵芝。 “这就是血灵芝？”方如绣看着林锦安问道。 “是的。”林锦安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来，他说道：“你不是需要用它救以正吗？我之前跟你约好的是端午之前，如今总算是在端午节的这一天赶上了。” “谢谢你。”方如绣此刻仍旧是非常的感动，林锦安是大家的公子，想必一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不像她，如今每天无所事事，做的一点事情也是无关紧要，可有可无。 盖上盖子，方如绣问了一句：“锦安大哥你拿到它给我想必是不简单吧？” “你别管这么多了，就是再困难的事情，只要你说一句，我还能不帮你去办？”林锦安这话说的十分的平淡，就好像为她做事情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方如绣愣着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往日里她还觉得这个林锦安不太会说好听的话，如今看来，越是平淡的话语，就越是动人心哪。 “这血灵芝这么多贵重，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方如绣说道。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报答，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林锦安的话就好像四月里空气中四处飘飞柳絮，一不小心呼吸了进去，让人连心都痒痒的。 方如绣觉得对上了林锦安，往日里她还算是利索的嘴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迟钝了起来，他这不求回报的样子，说话也是不紧不慢，也没有什么错让她挑的，所以她便只能够沉默在那里，不语。 “来，面来了。”这个时候夏婶子端着一碗面条上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 方如绣这才好像找到了事情做一般，说道：“来，路上辛苦了吧，吃碗面条，我特地让人给你做的。” “可是我想要吃你做的面条。”林锦安却是傲娇了起来。 不过是一碗苗条比起这血灵芝来，又算得了什么了，方如绣自然不会拒绝，她说道：“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将这宝贝收好，就给你做。” 方如绣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包袱，然后又对着夏婶子说道：“不好意思啊，夏婶子，大晚上的麻烦你了，这面条你端着给夏叔他们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夏婶子说道。 方如绣便对她笑了笑，然后就拿起包袱上楼去了，夏婶子看了看方如绣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如同谪仙一般的林锦安，林锦安也学着方如绣的样子对着她歉意的笑了笑，她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便端着面条出去了。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包袱放到了空间里，方如绣很快就又出现在了林锦安的面前。 “你先坐着，我这就去给你做面条。”方如绣对他说道。 “我来给你烧火吧。”林锦安站起身来。 “别，你今天穿的这么俊逸的衣服，怎么能够来给我烧火呢，可别把衣裳给弄脏了。”方如绣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过就是一件衣裳而已。”林锦安将华丽的外袍脱下放在椅子上，便跟着方如绣去了厨房。 好歹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托方如绣的福，当时让他经常干点活计，所以这烧火对他而言，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灶膛里面还有火星，用火钳子将它拨开，再放入一些容易点燃的柴火，往里面轻轻的吹一吹，火苗很快就窜上来了。 锅也是洗干净的，方如绣倒了一些水进去，将锅盖盖上，然后又开始找出面条，鸡蛋还有一些剩余的肉。 许久没有下厨了，对这厨房还真的是有些生疏了，不过只是下一碗面条的而已，这还是难不倒她的。 水开，将面条扔进去，一边切一些肉，找来几根葱，细心的切成段，这个时候面条也煮的差不多了，夹出来，将里面煮面的水也舀出来，洗干净锅，然后开始做汤。 林锦安时不时的抬头看了方如绣一眼，方如绣只是对他笑笑，道：“锦安，等下这面条不好吃，你可不要怪我哦，我都好久没有下厨的人了。”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很喜欢吃。”林锦安微笑着说道。 锅里面的汤很快就沸腾了起来，方如绣用汤勺将它舀出来，倒入盛面的碗中，一碗简单的面条就这样的做好了。 林锦安将柴抽出来，灶膛里面的火星也用灰给遮住，然后熟练的找了水，洗了手，接过方如绣手中的面说道：“很烫，我来端。” 两个人又回到了大厅，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叶氏跟方长福也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他们下来的时候，林锦安正在大口的吃面，而方如绣坐在他的对面，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叶氏跟方长福乍一看到方如绣的面前坐了一个男人，觉得十分的惊奇，再一看，这人不是锦安那孩子嘛。 只是他们看到方如绣跟林锦安之间的气氛好像挺不错的，所以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倒是方如绣发现了他们两个，便对着他们招招手，说道：“爹娘，你们两个站在门外干什么，快进来，看看，这是谁来了？” 林锦安听到方如绣的叫唤后，将口中的面咽下去，然后用手帕擦了一把嘴，才抬起头，站起身来，温文尔雅的对着叶氏跟方长福两人叫了一声：“叔、婶子。” “嗳。”叶氏应和了一声，然后同方长福一起走进来，两个人坐到了方如绣身旁的凳子上，叶氏看了看林锦安碗中的面条，便对着方如绣说道：“人家锦安还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只给他做一碗这样的素面？” “我这不是猜测他肯定是饿了嘛，若是做饭的话，肯定是有些来不及，所以便给他下了一碗面条。”方如绣解释道。 “嗯，是的，如绣做的面条特别好吃。”林锦安也帮着方如绣说道。 “你这孩子，一路辛苦吧，好吃你就多吃点，不用管我们两个。”叶氏有些慈爱的说道。 “嗯。”林锦安点点头，然后果真是心眼很大的继续吃着自己碗中的面条。一碗面吃完，叶氏又问道：“吃饱了没有？” “饱了，谢谢。”林锦安说着就要帮着去将碗收到厨房，叶氏连忙拦住他，说道：“我来，你们年轻人聊会天。” “那麻烦婶子了。”林锦安有礼的说道。 叶氏看着林锦安颇有些莫名的笑了笑，然后就接过碗去厨房，林锦安便转身回来，继续坐到了方如绣的对面，不过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大眼瞪小眼的时不时的看一眼。 不一会而，叶氏转身回来，看了看坐在那里的方长福又看了看林锦安跟方如绣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等娘亲你回来一起说呢。”方如绣回答。 “哎呀，等我回来干什么，我这又听不懂你们年轻人说些什么的。”叶氏这样说着，便坐了下来，显然她是很想要听林锦安说些什么的。 “我娘想要问你，这段时间在家还好吗？去年回到家你家里面的人有没有为难你啊？我娘她去年自从你走后，就一直挂念着你呢。”方如绣对着林锦安说道。 “多谢婶子的挂念了。”林锦安不厌其烦的回答了方如绣刚刚提出来的每一个问题：“我在家一切都挺好的，虽然性子顽劣，但是上次回去后，家人也并未多做责怪，让婶子担心了，可真是失礼。” 林锦安说话文文雅雅的，叶氏对着很有礼貌的少年也是十分的喜欢，她连忙摆摆手说道：“说什么谢呢，你在家一切都好就行了，婶子还真的舍不得你离开了，这次来这里多玩几个月吧。” 林锦安听到叶氏的话后，只有哭笑，呃，他想要多呆几天都没有办法更别说几个月了。 “这次来，可能要叨扰婶子两天了。”林锦安有礼的说道。 “怎么，才两天？”叶氏有些不满的说道：“大老远的从京城赶来，住两天这也太短了吧？没有关系，在婶子家，就跟在自己家里面一样的，除了条件不如你们家之外，其它的都一样。” “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这次也是特地抽出时间来见一见叔婶以及以正跟如绣他们呢，来的匆忙，就没有给婶子买什么礼物了，还请婶子不要怪罪。”林锦安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两块玉佩来，给了叶氏跟方长福一人一块。 第210章 、药到病除 “你这说什么话呢，婶子难道还会稀罕你的礼物不成？你人只要多呆几天，就是给婶子最好的礼物了。”话虽如此说，但是叶氏还是接过林锦安的递过来的玉佩。 她看着林锦安只觉得越看越欢喜，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家世如何，但是林锦安从前在家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她知道这个少年的品性是一等一的好。 方如绣觉得这林锦安可真会做人，即使是说了什么礼物都没有带，但是他还是带了两块玉佩给叶氏跟方长福。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点不开心，哼，没有给自己带礼物，就知道巴结自己的爹娘。 聊了一会，叶氏看到林锦安也累了，便给他收拾房间休息，方如绣一个人走在后面，闷闷的看了林锦安一眼，然后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 起床来，然后准备带着方以正去县城治病，还记得去年的时候，那大夫说了，他说这三年之内，每年的端午节他都会来这县城一趟，在这里留三天，若是他真的是守信之人，那他应当会是在县城的。 方长福听说了方如绣已经找了血灵芝，而这血灵芝又是林锦安找来的，一路上，他千恩万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同叶氏说了一声，一行人便开始出发了，一路上，方如绣紧紧的抱着锦盒，林锦安跟方以正两个人分别坐在她的左右，方长福亲自驾着马车，往县城方向驶去。 很快就来了济世堂，前来这济世堂看病的病人依旧是很多，这次，看病的坐堂大夫却是一个年轻人，方如绣认得这个年轻人乃是那京城圣手冯必安的徒弟张仲天，不过既然他的徒弟就在此处，那么想必冯必安也定然是在此处。 诊完一个病患，张仲天唰唰两下的开了药方，一抬头就看到了方如绣一行人，因为这被黑无常咬的病例很罕见，所以这张仲天自然是认得方如绣等人的。 他对着身旁的一位捡药的伙计说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到了方如绣的面前：“几位，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请问一下冯必安老先生在吗？去年我们有过约定的，这次特地前来求见。”方如绣很有礼貌的问答。 张仲天打量了方如绣四人，最终他的目光集中到了方如绣手中捧着的锦盒，便有些讶异的问道：“莫非你们找到了血灵芝？” 方如绣听到他的问话微微的点头。 听方如绣确定他们找到了血灵芝，张仲天脸上的表情微变，手一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冯老正在后堂安歇，请跟我来。” 主在前，客在后，方如绣一行人跟了上去。 一路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到一个房间的时候，张仲天停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问道：“师父在吗？” “进来吧。”一个精神抖擞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张仲天听到后便让方如绣一行人在外面等待，而他自己则是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他从里面出来，对着方如绣等人说道：“师父请几位进去。” “多谢。”方如绣一行人跟了进去。 穿过一道木帘，便看到了坐在一张八仙椅上的冯必安，他自顾自的喝着茶，看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精神气十足，见到方如绣等人，他便打了声招呼，道：“几位小友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托冯老的挂念，一切都好。” “这位是？”冯必安指了指林锦安。 林锦安便自我介绍道：“在下京城林氏锦安，见过老先生。” “哦，原来是林氏子弟。”冯必安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道：“可是京里边最大的那个林氏？” “正是。” 两个人好像是在打哑谜一样，让方如绣等人听得云里雾里，虽然不知道林锦安的家世，不过看冯必安微变的脸色，就知道他必定不是普通人了。 “哦，坐吧，几位小友也都坐，这次我们只谈治病不谈其它。”冯必安说道。 接下来便也没有什么废话的开始诊脉，诊完脉之后，便开始开方子，冯必安打开锦盒，见到里面确实是一株血灵芝无疑，他的眼神又是变了变，最后搁下笔，说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几番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如今就是让我死了，我也值了。” 朝闻道夕死亦可。方如绣知道冯必安说的不是假话，不过她还是安慰道：“冯老您千万可别这样说，这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的疑难杂症等着您去解呢。” 冯必安摇摇头，让方如绣等人在这里休息，而他则是将这药方交给张仲天让他亲自去捡药煎药。 张仲天走后，众人便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就连冯必安也颇有些静不下心来，不过这药需要煎一个时辰，再加上煎药的时间，这可不算短，等待的时间是过得最慢的，因此众人都觉得有些度日如年。 当然，这些人之中不包括方以正，他作为当事之人，反而是不如局外人紧张了，甚至他还劝慰他们道：“这个怪病我都得了一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大家就不用紧张了。” “嗯，小友说的对。”冯必安也附和道：“倒是老朽，久不见这种杂症，亦无见过血灵芝这种神药，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入相了，放心吧，大家都开心起来，这是好事。” 听到冯必安这话，方长福也附和着说了两句，慢慢的众人说着话，气氛这才活跃了起来。冯必安作为一个活了九十多岁的老大夫，这一声见过的病例数不胜数，经过的故事也是无数之多，他这一生过得十分的精彩，随便说两个故事，就足以让人心悦神迷，听得入神不已。 这样冯必安一边给众人讲故事，天南海北的讲这些年他行医的经过，遇见了哪些人，又经过了那些事，说到动情的地方大家陪着一起黯然伤神，说到开心的地方，他手舞足蹈，大家又跟着一起面露欢喜。 好像才听了几个故事，最后一个故事都还没有说完，门便被张仲天给敲响了，“师父，药煎好了。” “送过来吧。”冯必安轻声吩咐。 于是刚刚那活跃的气氛消失不见，众人的心又跟着紧张了起来，一个个都盯着门外。 门被推开，张仲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空气中一股腥臭的药味便传来过来，木帘被撩开，张仲天将药放到了冯必安的面前。 冯必安看了看这药的颜色，然后又闻了闻这药的气味，最终打开锦盒，从锦盒之中的血灵芝之上轻轻的撕下了一小半，刚刚还是一个完整的血灵芝，瞬间就变得残缺了起来。 将这血灵芝放到了这滚烫的汤药之中，很快，刚刚的腥臭之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种馥郁的中药味，带着清香在空气之中传播开来。 等到这香气慢慢的淡化，众人再一凝神，才发现刚刚的黑色的汤药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色。 “来，孩子，过来。”冯必安朝着方以正招招手，方以正便顺从的走了过去。 见到方以正过来，冯必安便将这苦药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来，喝了它。” 方以正看到这鲜红色的汤药，如同鲜血一般，偏偏此刻的空气中的原来散发的清香中药味已经消失不见，闻一闻，鼻端也是传来血腥的味道。 若不是刚刚方以正是亲自看到冯必安操作的，他肯定是真的以为冯必安是给了他一碗鲜血呢。 只是这喝苦药他不怕，可是这喝鲜血的感觉他还真的没有试过。 捏紧鼻子，将这苦药一口倒入嘴中，咕噜咕噜，如同喝水一般喝了个干净，然后放下碗。 片刻之后，方以正的额头便露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汗珠呈黑色，方如绣看着有点担心，又有点欣喜，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的拔毒了。 “怎么样，你感觉还不是有些难受？”冯必安问道。 “对，我感觉我浑身好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方以正有些吃力的回答，看的出，他现在真的是很难受。 “来，多喝点水。”冯必安直接将一整把茶壶都递给了方以正，方以正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茶壶之后，便咕噜噜的仰起头，将这茶壶的水我那个自己的嘴中倒。 喝完水之后，他额头上的汗出的更加多了，冯必安便叫张仲天再去沏一壶茶来。 众人明显感动方以正的衣裳都已经变的有些湿漉漉的了，空气中有一种汗臭味，说不清道不明。 方以正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还是出去吧，我这一身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没关系。”冯必安却是开口道，“我想要记录你这病的症状，以及喝药后会出现什么状况。 方以正听了这话便不出声了，他继续在屋子里面呆着，直到冯必安送来了第二壶茶水，方以正顾不上烫，又将这茶水倒入了嘴中，他这才感觉自己身体之中那种失水的感觉缓了过来。 过了一会，他感觉额头上已经不再出汗了，冯必安这才开口让张仲天带着方以正去洗了洗。 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冯必安也让人打开屋子透透气，慢慢的这屋子里面这难闻的味道才消散了一些，等到方以正清晰一番回来，这味道已经散发的差不多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冯必安问道。 “我感觉很好，浑身好像有使不完得劲。”方以正回答。 第211章 、将神医请回家(一) “傻孩子，那你这是因祸得福了。”冯必安微笑的捋了捋胡须，说道：“这血灵芝本来就是气血旺盛之物，十分的珍稀难得，黑无常化成的水虽然是剧毒，但是却有着洁净的效果。这样一来，也相当于是给你做了一次洗筋伐髓，所以如今的你毛孔洁净，想必是很难生病了，而且血灵芝的气血沉积在体内，要慢慢的才会被人体吸收，所以我想从此以后，你的力气一定要是要比正常人大上几分了。” “啊，这样的话，那若是练武之人，岂不是成了一个练武天才？”方如绣当即问道。 “嗯，可以这样说。”冯必安慈祥的点点头，然后又吩咐张仲天在拿出纸笔记录这桩病例，当然，他将名字隐去了，只记录了方家有少年，年十四，上山遇怪蛇，遂得怪疾…… 得知方以正的病不但好了，而且还因祸得福，方长福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十分的开心，一年来每每念及此事，总是寝食难安，如今也总算是解脱了。 当然他最虽然感激拿出主药的林锦安，但是对于最感激的人却是救治方以正的冯必安。他对着他是千恩万谢，就只差没有跪下来了。当然对于一个已经九十多岁的老者，又是如此医德高尚之人，就是怎么尊敬都不为过。 说了一番感激之语后，方长福又问了刚刚治病所需要的银两，可是冯必安却是摇摇头，只让方长福给了这济世堂几两银子做为药钱，而自己的出诊费则是分文不收。 方长福听到却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来，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区区一点银钱，还请老大夫不要拒绝。” 冯必安用手推拒：“我看病要么分文不取，要么就是千两之巨，我跟你们相逢也算是有缘，这病症也是头一次见，如今我的医书上已经记载了这一样一个新的案例，这样一来，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听到这话，方长福便也不推拒了，不过他将银票收起来，却是又邀请冯必安到自己家去做客，“冯老，您看您年纪大了，身边也没有儿女，不如去我们乡下小住一番？我们乡下也算是宁静，您住在我家里面虽然不如县里繁华方便，但总归是吃喝不愁，我们也好照顾您，也算是报答一二。” 方长福实在是不知道怎样报答冯必安，便只能够是想到将冯必安请到自己家中，然后细心照顾一段时间，毕竟他觉得这冯必安九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到处问诊、四处漂泊，也实在是可怜。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别说是在县城了，就是在整个府城，甚至是整个京城，冯必安这样医术高超的大夫，都是众多达官贵人争相宴请的对象，只是这些邀请却通通都被冯必安给拒绝了。 如今这方长福贸贸然提出邀请，实在是有些失礼。不过他的的确确是一番好意，半点没有想到其他的。 冯必安听了方长福的话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旁的张仲天听到方长福的话后更是扁扁嘴，一脸不屑的表情，他究竟是还年轻，不但心中藏不住话，脸上也更是藏不住话！ 尤其是他觉得若是林锦安提出这样的邀请，自家师父可能还会考虑一下，可是这方长福他不过只是一个泥腿子，他以为他是谁？竟然也想要请自己的师父上门？简直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冯必安并没有说话，他仔细看了一下方长福，发现他的眼神真诚，并没有其它的心思，再看看方如绣跟方以正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也是带着希冀，他们只是想要报答自己恩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想的那么多。 看到冯必安久久没有回答，方长福才讪笑一声，说道：“是我考虑差了，冯老您既然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遣的，您尽管来这二十里外的小方村找我们便是。” “哈哈，老夫实际上正想着去乡下找个地方养老呢，所以老夫正是考虑要不要去，对了，你那里的环境怎么样？”冯必安问道。 “我们那里山清水秀挺好的。”方长福连忙回答，说道：“你到时候直接住我家就行了，若是住上一段时间，您觉得自在，就继续住下去，觉得不自在，我可以直接帮您在我家附近盖上一座小院子，供您养老之用。” “那行，那我就去你们那乡下看看吧。”冯必安笑着说道，却是答应了下来。 这让他身边的张仲天有些气馁，他说道：“师父，我几番邀请您去我家小住，您每次都拒绝，为何他们一说，您就答应呢？若是您喜欢住乡下的话，我们家也有安静僻壤的庄子的。” “小天，你不懂。”冯必安慈祥的说道。 他若是去了张仲天的家中，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所以才远离京城那方是非之地，一个人四处游荡，寻得一个自在，若是再住到张仲天家中的话，即使是住到庄子里面，那跟住在京城又有什么不同？ “师父！”张仲天又叫了一声，可是冯必安却是懒得跟他说话，直接就转身回卧房去收拾东西去了。 张仲天看到冯必安往内室走去，他便恨恨的看了方长福一眼，然后也跟了过去。 方长福接受到张仲天不满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他好心让冯必安去自己的家中小住，怎么还惹上了他的这个小徒弟了？ 自觉有些笨的他看了方如绣一眼，方如绣却是向他摊开手，说道：“这有些有钱有势的人呢，就是喜欢瞎想，爹你不用理他就行了。” 方长福听到了方如绣这话，才知道张仲天应该是误会了，不过这里是济世堂，他也不好多问的，便只是点点头，将心中的疑问压下来，打算等到有空的时候再问。 不多时，这冯必安就提着包袱出来了，他的东西不多，不过就是一个小包袱而已，方长福连忙过去接过他的包袱，方以正跟方如绣也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往屋外走去。 快到上马车的时候，张仲天追了过来，在后面说道：“师父，我也要去。” “你这孩子，你的医术其实也不差了，需要的只是一些历练，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名东京城的大医师的。而师父如今则是需要的是一方净土颐养天年，。这些年来，师父东奔西跑，也算是游历了不少的地方，各种疑难杂症也算是见得差不多了，那卷医书我刚刚也留给你了，你以后就拿着它四处去看看去走走，若是有人向你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已经老死在这黎阳县了。”冯必安转过头对张仲天如此说道。 “师父。”张仲天听到冯必安这样说，知道他是有心要退出江湖，归隐田园，心中闷闷的，有些难过。 “别难过，孩子，以后我们各安天涯，没事不要来找我。”冯必安又说了一句。 他这句话，让张仲天觉得更加的难过了，张仲天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像冯必安那样的神医，所以他才会放下世家公子的身份，一直都跟着冯必安东奔西跑的游历江湖。 一开始冯必安还不愿意收他为徒，不过他不气馁，仍旧是跟在他的身边，等到他终于愿意答应收他为徒的时候，两师徒却是还没有相携走多远，自家师父却是要离开了，这就算了，竟然还要他不要再来找他！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冯必安在他的心中早就是如同父亲一般，好不容易他终于也算是医术小城，能够独自坐堂了，他却是要离开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的庇护，他再也不能够遇到一点困难就跑到内室去叫道：“师父，这个病患我不太敢确定，您帮我看看好吗?” 从前每每这个时候，冯必安总是会帮着他确定病患的病情，然后指出他开出的药方究竟是对是错，又开出怎样的药方能够更快的让病人病好，治好这种病又可以用几种方法。 如此这般的帮助，以后却是再也没有人庇佑他了，他必须要像一只长大的鸟儿一般，脱离父母的庇佑，独自飞出去觅食，从此一个人浪迹天涯。 “师父，您一路顺风，一定保重身体。”最后张仲天还是选择尊重冯必安的决定，尽管不知道自家师父为什么要选在一个并不熟悉的地方居住，而且还会依靠一家并不熟悉的人。 唉，尽管心中疑惑，但是张仲天却是没有再问，师父既然这样做，想必是有这样做的道理吧，抑或是他真的就想要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等冯必安上车之后，张仲天再次的叮嘱了方长福一番，让他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师父。 方长福自然是点头称是，张仲天又拿出银两来，方长福自然是拒绝了，他跟张仲天说一句珍重，然后挥起马鞭，马儿便撒开蹄子飞快的向前跑去，很快就离开了此地，只剩下张仲天一个人对着空无一人的后街，还挥舞着手依依做别。 能够请到一个这样的神医来自己家住，方如绣十分的开心，这一次县城之行真的是收获颇丰，不过她更开心的事情，还是方以正的病终于好了，而且不但是好了，他还成了一个练武奇才，这对他走的那条武状元之路，又多了几分助力。 “大哥，这两位都是你的救命恩人。”方如绣指着林锦安跟冯必安说道。 “救命恩人？”方以正声音微微带着一些惊，但是却不感到讶异。 第212章 、将神医请回家(二) 一直以来，方如绣都觉得不知道的人总是会轻松一点，就像方以正，他并不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了，他一直以为他的怪病只不过是血液带有剧毒，并不知道原来他若是三年之内还找不到解药的话，就会死去。 可当方如绣跟方以正说出此事的时候，方以正却是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方如绣便问道：“大哥你为何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方以正却是苦笑一声，说道：“其实我早就猜测真相应该就是如此，这世间哪里有血液有毒，而人却不死的怪病呢，人若是真的不死，那也是因为他体内有另外一种毒素牵引着，所以才能够以毒攻毒，如今听你们说起，才知道我没有料错啊。” “大哥你可真聪明，我还以为我不说会让你轻松一点呢，谁知道，你心中反而是日日考虑着这件事情，想要得知真相究竟如何了。”方如绣有些歉意的说道：“原来有时候我们自以为的善意的谎言，只是自以为的善意，谎言始终就是谎言。” “没关系，妹妹我知道你是为好。”方以正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在意。 “大哥你不生我气就好了，不过我希望以后如果你们想要跟我说一件事情的话，可千万不要骗我，即使是善意的，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事实就是事实，我能够承受的住。”方如绣看向轿子里面的众人，最后眼光落在了她对面的林锦安的身上。 “我以后也会对你说实话。”林锦安也点头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是方如绣却直觉他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要照顾好老大夫冯必安呀。 于是方以正又再次的感谢了林锦安跟冯必安两人的救命之恩，两人都摆摆手，示意他往事不必再提。 一路上方如绣也问了冯必安一些问题，比如说他的禁忌是什么，他喜欢吃什么。 方以正便道：“妹妹，哪有你这样直接问人家喜好的呀，这些都是要在生活中一点一滴去了解的。” 方如绣便反驳道：“若是等到我们去了解的话，前面就已经照顾不周到了，不如直接问老先生，这样一开始我们就可以照顾好他，冯老您说对不对？” “小姑娘你说的很对。”冯必安点点头，然后也一一回答了方如绣的问题。 方如绣等人又自我介绍一番，毕竟之前的介绍是一年前了，想必老人家记性不好，忘得差不多了也是有可能的。 除了介绍自己之外，方如绣也将自己家的家庭成员跟冯必安简单的说了一下，并且说道：“我们家的人呢虽然有些调皮，但是都各有各的好，最好的一点就是都是尊老爱幼之人，所以老先生您到了我家，到时候可千万不要拘束，有什么事情，随便吩咐我们便是。” “你们放心，我这次去你家，就是挟恩图报，说不定住的舒心了，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方如绣知道这是冯必安说的玩笑话，不过她还是认真的回答：“若是老先生您住的舒心，那我们就放心了，不过我相信，老先生您一定会喜欢我们家的。” “小丫头你这么大的自信？”冯必安倒是又半真半假的调侃了方如绣一句，他说道：“我以前可是什么王公贵族、富豪之家都住过，那亭台楼阁大都精细雕琢，无一不精、无一不贵，可饶是如此我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喜欢，小丫头莫非你们家是琼楼玉宇、金漆玉柱？” “非也非也，不过茅屋两三间，鲜花四五朵。”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像老先生您这种淡泊名利的高人，应该比较的喜欢我们家这样的环境，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嗯，听你的描述倒是让我心生向往，老夫都迫不及待想去你们家看看了。”冯必安捋着胡须，看起来好像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众人便同冯必安聊了起来，只是可惜的时候，还没有说上两句，冯必安便好像有些累了，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方如绣知道他虽然看起来精神矍铄，但是老人家毕竟晚上浅眠，这马车又一路颠簸，他觉得累了也是很人之常情，大家便也都安静下来，不打扰他休息。 很快就到了家中了，方以正坐在冯必安的旁边，便轻轻的推了一下他，将他叫醒之后，方长福快速去家里面拿了鞭炮，燃放了之后，这才亲自迎接冯必安回到了家中。 这样的架势，不用说，家中一干人等也知道这个老者乃是家中的贵客了，不过为了防止这些下人轻慢与他，方长福还是又重新的叮嘱了他们一番。 首先是简单向众仆人介绍了冯必安，也没有说他在京城有多出名，只说是他救治好了方以正的怪病，乃是一位神医。因着他想要找一个养老的地方，而自己家恰巧才乡下，所以才答应来自己的家中住宿，否则的话，别人请都请不来的。所以他是自家的贵客，请叶氏以及这些下人们一定要尊敬这个老人。 众仆人也都点头称是，低下头的瞬间，大家又都悄悄的抬起头打量着这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还别说，冯必安还真的有那么一两分高人的气质，站如青松，声如洪钟，满面红光的看起来十分的精神，又加上须发皆白，所以便更加有了几番高人的气派了，众人一看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哪里用得着方长福告诫呢。 有了贵客，自然是宰鸡宰鸭的好生款待，又加上林锦安也来了，晚上这桌宴席便又更是丰盛了几分。 为了表示对冯必安的重视，晚上还特地请来了方维成跟喻氏作陪，方维成见到冯必安之后，有些冒昧的问了冯必安高龄，本来一直都以为他是七十多岁，听冯必安自己说他有九十多岁的高龄之后，方维成便显得十分的惊讶。 方维成今年还不足六十岁，可是看起来的精气神却是还不如这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他又见到冯必安谈吐不凡，宴席之间是对他敬佩不已。 往日里方如绣等人不管如何劝说他在自家住下，他都不太愿意，一直认为自己同喻氏两个人住着自在，可是知道这冯必安要在方如绣家暂时住下的时候，方维成又主动的说也要在方如绣家小住片刻了。 既然方维成要住下，那喻氏自然也是要留下来小住了，这样也好，省的方如绣有时候会担心他们两个老人会不会吃不好的。往日里让他们两个过来住，他们总是以方长留还没有成家拒绝了方长福一家人的提议，这次方维成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求住下来。 究竟原因，方如绣觉得方维成还是有些怕死，见到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比他健康，所以他应该是想要向他讨教一下养生之法。 喻氏跟方维成的房间一直是给他们准备好的，只有冯必安，一开始并没有准备他要过来。普通的客房自然是不会给他住的，想到老人家喜欢僻静，而书房上面是最为僻静的地方了，所以方以正跟方以直连夜腾出了房间来。 而他们自己则是从此搬到了东厢房的阁楼上住，东厢房本来住了方以钱三兄弟，不过他们住在楼下，正好上面可以用来住方以正三兄弟，方如绣觉得他们年轻人住在一起也挺好。 随着自己家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如今除了西厢房的阁楼上还有几间空房之外，其它的地方已经没有空房了。 方如绣想着是不是要到后院再盖一个小跨院了，否则的话，这一眨眼方以正也就长大了，到时候等他结婚生子，便没有房间住了。 而且她为怕别人打扰冯必安，便也想着要不要在自己的家中给冯必安也盖一座小院子，这样他一个人住，或许更加的自在一点。 不过眼下说这些倒是也不太好，先这样吧，反正如今家中也不缺盖房子的钱，只要人手足够，这盖房子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等到安顿好冯必安之后，方如绣一家人又在书房之中完成每日的必须功课，在众人将要离开的时候，林锦安却说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一向安静的林锦安突然说有大事要宣布，这怎的不让人有些惊讶，当大家将目光全部都看向林锦安的时候，林锦安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但是随即他又将头抬起来，说道：“我这次来，实际上是来提亲的。” 话说完，他就看向方如绣，方如绣也看着他，一下子她都忘了，这个时候，作为一名矜持的女子，应该要羞涩的低下了头，然后脸颊上顺从的飞上两团红霞。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出现，方如绣眼神清亮的看向同样眼神的清亮的林锦安，她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够有这种勇气，而且这个提亲的对象不会是自己吧？可是她要十月份才满十四岁啊，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她觉得她肯定是想多了。 “你提亲的对象是谁？是要我们家为你做主吗？”不假思索，这句话脱口而出。 刚刚还抱有期待加上惊愕的方长福跟叶氏被方如绣这一句话说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如绣怎么平日里看起来如此的聪慧，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变得如此的笨拙了呢？ 这句话说完，方如绣也感觉到了四下看着她奇怪的眼神，她觉得她应该也是说错了话，所以便乖乖的闭嘴不言了。 第213章 、提亲 “我提亲的对象就是你啊，你愿意吗？”林锦安说道。 “这话你得私下里跟我说啊，你这当着我们家这么多的人，让我该如何回答你呢？”方如绣十分坦荡的说道，林锦安猜测她说愿意或者是不愿意，但是却是唯独没有猜测她竟然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是愚兄考虑不周了，只是觉得提亲这样的大事，应该让父母亲人知晓。”林锦安彬彬有礼的回答。 “那你别问我，你问我爹娘吧！”方如绣说道，她素来没有谈情说爱的经验，此刻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林锦安这个人还算是不错，如果未来硬是要选一个人的话，他可以作为自己的伴侣，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的爹娘做主吧。 不过她想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在这古代，若是一个女子愿意嫁给前来提亲之人的话，就会说：婚姻大事全凭爹娘做主；若是不愿意的话，便会说：女儿不想嫁人，还想多陪爹娘两年。 而方如绣这一句问爹娘，岂不是那句婚姻大事全凭爹娘做主的翻版？ 所以方长福跟叶氏两人对视一眼，微不可擦的交换了眼神，眼神之中有过一抹赞许之色，只是他们作为父母还需有一些事情要盘问一二。 “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何你一个人前来？即使是无父无母，那也应该请媒人前来才是。”叶氏虽然喜欢林锦安，但是该问的事情，她还是要盘问的。 “锦安虽然未带媒婆，但是觉得跟如绣两情相悦，自然是以月老为媒，天地为证。”林锦安回答：“锦安的父母自然是尚在，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够前来，不过锦安已经拿到皇上的诏书，锦安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 “哟，皇上的诏书，这样高大上的东西，我还没有见过，拿来一观可否？”方如绣坐在一旁问道。 她是真的没有见过，不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林锦安的身份非凡，只是自己从前对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京城有那么多的好女孩，为何他偏偏要选中自己这样一个灰姑娘？ “圣旨这样的东西，自然是要放在家中供养才是，怎么会随便的拿出来呢。”方长福解了林锦安的窘迫，方如绣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人权，连问一个问题，也要被方长福给抢着帮着回答了，他们究竟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自己才是他们的女儿呀，怎么反倒是帮着林锦安说话去了。真是不解。 “叔父束缚说的有理，的确是放在家中，没有带出来，不过叔父婶子以及以正如绣，你们绝对可以放心，锦安不是在此事上绝对不会说半句假话，亦无半句虚言。”林锦安认真的回答。 “这我这里，锦安你这孩子，我们也是见过的，是一个守信重诺而又遵守承诺的好孩子。”叶氏先是夸赞了一番，然后说道：“只是我们担心我们的家世会高攀不上你们家的，若是如绣嫁过去了，担心会备受刁难，所以……” 叶氏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她是想要打听一下林锦安的来历，关于这个他早就想问了，可是偏偏，方如绣不让她问，只是说锦安的来历非富即贵，必非常人。 “锦安乃梁王第五子，之前因为担心叔父婶子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对我有所疏远，所以才闭口不言，只不过是希望能够得到平常人家父母的关爱而已，并无半点要刻意隐瞒的意思。” “你既是梁王之子，那你岂不是郡王？如此身份，我不过是一介农女的确是高攀了，而且高门大户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更何况，想必你的父母也不会答应你娶一个我这样的农家女子吧。”方如绣听到他说起自己的身份不禁是有些微的失望。 前世出入各大富贵人家，一直以来就知道贵族之间等级分明，今生在古代，这等阶之间，自然是更加的分明。若是说他要娶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想必他的父母亲会打断他的腿。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才特地向圣上求来的圣旨，之所以不带过来，只不过是放在家中给长辈们观看吧了，否则的话，若是他们贸贸然的为我许下一个姑娘，那我可没去哭去。” 最后一句话，林锦安说的有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岂会为了区区女子而哭泣。 “给你许下一个姑娘，那还不好，应该是开心的事情。”方如绣不以为意的打趣道。 “若不是我想要的那一人的话，其它的人都是浮云。”明明是一句动听的情话，适合暧昧的气氛。但是林锦安却偏偏是板着脸说的极其认真，好像说出的是一个承诺，也好像此处不是在讨论婚姻大事，而是在讨论什么国家大事一般。 听到林锦安的话后，方如绣便闭口不言了，可是方长福跟叶氏的心头却是闪过了一丝犹豫，林锦安人是好，但是他们不是那种攀权附贵的人，可是因着林锦安的家世，两人犹豫了，主要还是担心方如绣嫁过去之后收到阻挠或者是磋磨。 林锦安却好像是方长福跟叶氏的心思一般，说道：“我知道叔父婶子一家人都不是那种攀权附贵之人，所以才敢如此贸贸然的就将自己的家世说出，因为在我看来，婚姻大事与爱情同家世本无半点关系，我喜欢如绣，想要娶她，这跟我的家世无关，只跟我个人有关。” “可是你们那样一个家庭，到时候如绣嫁过去了，我担心她被你娘亲刁难。”叶氏听到林锦安这样说，便也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处。 “怎么会，有我在，自然是会护着如绣周全，若是实在是我娘亲要刁难与她的话，那到时候我带着如绣一起脱离家世，前来此处种田也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还请岳父岳母一定要收留我们才是。”林锦安看了方如绣一眼，然后回答。 “当然不会，若是你真的愿意带着如绣回家来，我们两个自然是开心不已。”叶氏回答，她没有发现林锦安对他们两个的称呼都变了。 “只是，林大哥，如今你的家中若是得知你要娶姐姐的话，肯定是万分阻挠吧。”一直在听着众人说话的方以直插嘴道。 “其实以我妹妹的容貌品性以及才学，配林大哥你也是绰绰有余的，之前我一直担心妹妹未来的亲事，不过如果这未来的妹夫是林大哥你，那我就没有任何担心了。”方以正笑眯眯的说道。 这样的话，那以后林大哥就是他的妹夫了，活生生的要比他少了一个辈分。 方以直正想要问的问题被方以正给打了茬去，他不由得白了自家大哥一眼，这大哥怎么就这么傻呢，别的都不问，就知道盯着林锦安这个人。 这人心易变，若是家庭一直阻挠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心呢。 “我听闻高门大户皆是三妻四妾，锦安你以后会这样吗？”方如绣问出了她自己想要问的关键一个问题。 在她的心中，其它的都不重要，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恐怕是所有女子心中的幻想及期盼吧，若是嫁一个普通的人家，她有把握这些事情都能够有她做主，但是若是像梁王这样的人家，庭院深深，她可没有那样大的自信了。 “自然不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我对你最基本的承诺，你若是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一切都听你的。”林锦安听到方如绣问起这个问题来，他心中有些窃喜，但是面上却是不显，因为他知道他要过的关卡还有许多呢。 见林锦安说的认真，方如绣便也微微的点点头，又说道：“即使是是我答应的话，我也不愿意这么快就嫁，我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呢，至少也要等到我们家中能够在京城立足的时候再说吧，还有我也得看着我的兄长幼弟一个个都能够长大成人，独当一面。” “这个没有问题，我许你五年时间，一生自由。”林锦安回答。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问题好像是有预谋的？”方如绣说道。 “是啊，若是再等五年的话，那我们家如绣就成了一个老姑娘了。”叶氏也说道。 “这事实则算是锦安的隐瞒，就是如绣不说，我这五年之内也不能够前来迎娶。”林锦安说道。 “这次去拿祖母的血灵芝，是有一个条件，祖母要给锦安说一个其他的姑娘，但是锦安心中不愿意，祖母便说，若是我真心不愿意的话，那么便去边关历练五年，到了那个时候，看你是否还会坚守你的内心。” 林锦安一五一十的说道：“锦安自然是选择了去边关历练五年，不过因为害怕家中长辈失信于我，所以才又去面见圣上求来了圣旨。” 听到林锦安说是为了去拿血灵芝才被家中长辈责备，这样一来，方长福跟叶氏拒绝的话，还怎么好说出口。 “既然你这样的有诚意，我们便答应了，只是这事情还要如绣亲口答应才行。”方长福说道。 “我也没有问题。”方如绣摊开双手，说道：“不过这五年之内你不能够变心，我若是看到其他优秀的男子，移情别恋的话，你可不能够怪我啊。” “自然不会，不过还请以正、以直、以诚以及茵茵你们四个人得给林大哥看好如绣才是，一旦发现有图谋不轨的男人要接近她，你们一定要帮我阻拦啊。”林锦安虽然答应了方如绣的话，但是又当着她的面，小心眼的拜托她的兄弟姐妹。 第214章 、约定 “林大哥放心，只要你没变心，等你回来，我这个妹妹还是你的，若是你变心的我，那我不管你是谁，肯定是要上门教训的。”方以正说道。 “贤弟放心，兄长的为人，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林锦安脸一板，说道。 “自然是清楚，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了。”方以正笑着说道。 然后他又用手肘戳了一下方如绣，说道：“妹妹你说是不是？” “是。”方如绣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她感觉今天的一切就好像是他们一群人在这里过家家一般，一点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气氛。 “诺，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林锦安说着从怀里面掏出一根紫玉无暇的簪子出来，簪子尾部的那朵盛放的牡丹花，精雕细琢、富贵雍容。 方如绣伸出手来，刚刚准备过去接，可是他却是走过去，将它插到了她头上的发髻上。 “本来来时有准备五千两银票作为聘金的，不过想到直接用银子未免显得有些不太庄重，所以还是作罢，一切都礼仪等到五年后再说吧，这段时间，如绣以及叔婶可能要承受一点压力了。”林锦安有些歉意的说道。 今天这次虽然是贸贸然提出来的求婚加提亲，是他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若是他今天不如此的做的话，再过五年回来的话，恐怕黄花菜都凉了。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如绣一家人并非那种爱慕虚荣的人，而且之前方长福跟叶氏对他的态度还算是不错，所以他的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不过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方如绣是什么态度，因为平日里她对自己跟对其它的人好像并无什么的不同，相处起来，也是坦坦荡荡。 “这点压力没有关系，我们到时候对外说我们的女儿已经订亲了就行了。”方长福说道。 林锦安便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庚帖来，本来这一步是应该由双方父母来做的，由林锦安拿出来也有些失礼，但是叶氏竟然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接下来这份庚帖。 “去去去，你去写一份如绣的庚帖交给锦安。”叶氏接过后，又让方长福去写庚帖去了。 方长福连忙站起身来，到书桌前开始磨墨写庚帖，方以正跟方以直等人全部起身前去观看。 “我觉得怎么是你一个人跟我们一家人在私相授受啊。”方如绣突然有些闷闷的说道。 “怎会。”对于这一点，林锦安拒不承认。 “哦，对了，你刚刚说的聘金呢，我一点都不嫌弃你拿金银来砸我。”方如绣说着就伸出手来。 林锦安便从怀里掏出银票来，“喏，给你，这些都是我的私房钱。” “哇，你私房钱怎么这么多啊？”方如绣接过林锦安的银票仔细的打量一眼，说道：“我们全家人这辛苦一年还抵不上你的这一张银票啊。” “其实我也存了好久的。”林锦安说道。 “是嘛，我不管，反正它现在是我的了。”方如绣说道。 “好。”林锦安毫不犹豫的回答：“以后我若是有钱了，就都交给你。” “那行，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收着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叶氏跟方长福看着这两人觉得有些好笑，“如绣，你就这样拿人家的钱，你不害臊？” “我有什么害臊的，他都不要脸的来咱家找你们要我这个人了，那我拿他一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方如绣振振有理的说道。 “嗯，也是，反正把你许出去了，我跟你爹便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了。”叶氏说道。 “原来爹娘你们其实已经预谋已久了。”方如绣说道：“怪不得今天答应的这么爽快呢。” “是啊，锦安是一个好孩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他，不要欺负他。”叶氏嘱咐道。 “他那么人高马大的，有我欺负他的份嘛。”方如绣说道：“而且未来那么长，说这些太早了。” “不早不早，五年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我以后在军中也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到时候你们一定记得要回信啊。”林锦安说道，显然是对于过年的时候方如绣没有给他回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好，我们一定会回信的，到时候妹妹不写，我也会提醒她的。”方以正说道。 “大哥，我说你这怎么这么积极呢。”方如绣白了他一眼。 “你懂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林大哥是自己人，将你嫁给他，大哥放心。”方以正说道：“所以我以后要帮着林大哥好好的监督你。” “那你监督我，我不开心了。”方如绣说道。 “不需要监督，如绣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林锦安便说道：“反正我不想拘着你，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只除了一点。” “这你放心，我们家如绣不是那种人。”叶氏便说道：“她刚刚只不过是跟你开一个玩笑罢了。” “我知道的。”林锦安点点头。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然后才去休息，林锦安告诉大家，他一大早就要启程回去了，这次还要先去京城一趟，然后才会去到边关。 叶氏又是有些惋惜，想让他多留几天，但是知道他有事，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第二天一大早，叶氏亲自给他做了饭，又给他准备了一些干粮，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便骑马离开了。 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一直送了他到县城，然后才反身回来。 回家之后，一连几天方如绣都有些闷闷的，对于事情的发展始料未及。这么快她就许了人家了？不过幸好，一切的事情都要等到五年后，那时候她十八九岁，这一切还算是可以接受。 玩耍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要回府城了，这次回家本来也就是为了方以正的病而回的，如今他的病好了不说，自己还将这冯必安请到了家中，这些家里面住一个神医，若是家里面的人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她就不用担心了。 上次买了两个丫鬟，正好一个用来专门照顾冯必安，另外一个用来照顾喻氏跟方维成，剩下一个书童平日里跟方以正等人端茶倒水即可，小雅则是跟着叶氏跑腿，家中的活计便又需要请两个人来做了。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方如绣操心了，如今方长福他缺什么，他自己就去会买，反正买一个人是买，两个也是买。 而且如今乾中行儿子乾子平跟方以致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不日就要办酒，所以以后需要买丫鬟、买房买地直接就找乾中行就行了，都是亲戚，方便办事。 方长贵跟李氏由于感激叶氏给他们家的方以致说了一门好亲事，所以这段时间瞧着跟方如绣家的关系倒是好了许多，刚刚分家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各自家庭条件的愿意多了一些妒忌，如今倒是没有了。可能是想通了，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福气。 本来方如绣这就打算去郡城了，但是方以致邀请她来参加她的定亲礼，所以她便在家再呆了一段时间，而方以直由于要去求学，呆不了多久，早早的就去府城了。方如绣便叮嘱方以直让他这段时间帮着监督一番钟离等人，若是发现他们没有好好的训练的话，到时候她回去收拾他们。 这一天就到了方以致的定亲的日子，先是乾子平带着人吹着唢呐来下聘，讲实话还挺热闹，乾子平一家看重方以致，特地还从县城请了舞狮子的人前来，一路吹吹打打的抬着聘礼还特地从村口走进来，不知道吸引了村子里面多少人的注意。 许多的小孩子跟在他们的后面跑，乾子平也不在意，反而这些来下聘的人都朝这些小孩子扔出了糖果，惹得这些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哄抢。 从村口进来就到了方家的老宅，正房里面，方维成跟喻氏正襟危坐，方长贵跟李氏坐在旁边，方如绣一家人也在，媒婆领着乾中行一一认人，并且改口。 在乡下，定亲是比迎亲要更加重要的事情，定亲了之后，其实就相当于这人已经是你们家的了，开始要改口叫人，聘礼什么的也要开始准备好，只等着定好一个日子，到时候将人嫁过去就行了。 而方以致跟分乾子平定好的日子据说是明年的年初。这边定亲主要是在女方家摆宴席，然后正式迎娶的那一天，则是在男方家摆宴席，就这点区别而已，其它的并无区别。 甚至定了亲之后，方以致偶尔还可以去乾子平家小住一番，都不会有人说闲话之内的。相比较之下，方如绣跟林锦安那真的就好像是过家家一般，正如方如绣自己说的那样，这林锦安只是单方面的跟自己一家说好，交换的庚帖也是十分的儿戏化，这样的婚约只不过是一句口头上的约定罢了，实际上是没有半点的约束力的。 方如绣觉得还是方以致的订婚宴席有意思，宴席觥筹交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此处不谈。饭毕，方以致还必须去挨家挨户的派发礼物，这礼物一般都是一个苹果、糍粑之内的东西，是由女方购置的。 不过这次方以致家是打算每家每户派发一个苹果两块糍粑，一路反正也有一个小厮帮着挑担子，方以致负责叩开每家每户的门，将礼物送上去，然后这些村民也会对方以致说一些吉祥话，夸方以致有福气。 方如绣觉得这就跟集满九十九个赞，就可以兑换一生幸福卡一张的模式差不多。 第二天方如绣就打算去郡城了，这次她有了林锦安投资的五千两白银，就可以做很多她想要做的事情了，这次她身边除了带上了大雅茵茵之外，还有方以琴。 第215章 、刘氏心思 本来是没有打算带方以琴去郡城的，就算方以琴是她的堂妹，但是毕竟还是占了一个堂不是，她这无缘无故的要多了一份责任这算是什么事情？ 可是昨天晚上刘氏突然就跑到了方如绣的家中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定要方如绣带着方以云出去历练一番，她说她养不起这个丫头了，就让方以琴去给她当丫鬟也没有关系。 这让方如绣有些郁闷，你看那方以云一脸看我不屑的眼神，这跟一个大爷一样，我可伺候不起啊，到时候她若是不听自己的话，还要自己去想手段让她听话，那这亲戚家家的，就有些不好了，所以她就没有点头。 最后喻氏跟方维成也劝说了起来，她这才说道：“以云年纪大了，应该是要在家等着找一个好归宿才是，以琴年纪小，跟大雅差不多，我看我带着她在身边也还算合适，若是三婶子你真的一定要我带一个人去郡城见见世面的话，那我就带着以琴吧。” 这方以琴以前经常带着方以媛到方如绣的家中来帮着干活，看起来倒是挺听话了，而且她年纪比自己要小很多，也容易教导。那方以云那么倔强的人，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自己刚来的时候她还跟自己闹矛盾呢，此后关系一直是不太好，她必定不会听自己的使唤的。到时候趁着自己不备，闹出什么事情来，也是麻烦。 刘氏听到了之后，有些垂头丧气的。 她让方如绣带着方以云去郡城的愿意，无非就是想要方如绣给方以云找一个好归宿。前不久偶尔听喻氏提起方如绣在县城之中开了一家旅馆，里面住的全部都是秀才甚至还是举人，她这一听，心思便活泛起来了。 这可是秀才举人住的地方啊，自家的女儿方以云长得不差，甚至打扮起来还是有几分美貌的，在刘氏看来，若是她能够在这旅馆之中找到一个心仪的对象那就好了。 到时候方以致嫁给一个县城里面的人算什么？她女儿还能够嫁给秀才呢。 原是今日家中的人纷纷夸赞方以致嫁了一个好人，让刘氏有些不开心了，她觉得她的女儿不比方以致差，以后自然也不能够比方以致嫁的差。 可是她又不认识什么有钱的人家，听说方以致这个未来的夫婿还是叶氏牵的线，又听喻氏说，如今他二伯家在郡城开了旅馆，她在心思瞬间就活泛了开来。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是，方如绣竟然是不愿意带着她的以云前去凤阳郡。 方如绣虽然不知道刘氏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跟着自己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的，这古代的女孩子早熟，尤其是这方以云实在忒精明，心眼贼多，她懒得防备她，才不会带她出去呢。 倒是喻氏跟方维成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也觉得方如绣说的话有道理，便说道：“这样吧，那老三媳妇，你就将以琴带过来，明日让如绣带着以琴过去吧。” 刘氏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对于喻氏跟方维成的话还是听了，不带以云就不带吧，好歹还带了另外一个女儿，再不济，这个女儿带出去，每天也省了她一碗饭。 可是她是想通了，被她带着身边的方以云却是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我说二堂姐，你说我年纪大了，要在家中备嫁，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啊，你这都十四岁了，还在外面跑呢。” 方如绣听了就想呵呵了，这你要我带你出去，我不肯，你这反而还要来质问我了，所以她便没有说话，懒得同她多说。 倒是叶氏听了之后，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我家如绣前不久已经许好了人家了，她的夫家都没有说她，以云你作为一个晚辈可没有资格来质问她的。” “啊？如绣什么时候许了人家了？”倒是方维成跟喻氏听到之后大吃一惊。 “就是前不久，未来夫婿你们也认识，就是锦安那孩子啊，我跟当家的也是十分的喜欢他的呢。”叶氏说道。 这当父母的虽然一般不会当面夸赞自己的孩子，却也总是忍不住从侧面将自己孩子的优点拿出来炫耀一番，方如绣看到叶氏这样子，她也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这件事情她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的，可是她这样一说，那谁都知道了。 “哦，是锦安啊，我也觉得还孩子不错。”喻氏也说道，她是认识林锦安的，前不久还一起吃饭呢。 听说方如绣已经许好了人家，方以云不由得有些语噎，她是巴不得方如绣嫁不出去呢，前不久还在跟刘氏说，方如绣这么大年纪了，一天还老是在外面跑，以后肯定是很难找到夫家了，可谁知她这就找到了，还是一个那样俊逸帅气的人。 方以云去年就见过林锦安了，当时她就心生爱慕，但是刘氏告诉她说，这个人只是方如绣家买来的一个仆役，却没有想到那原来就是方如绣的未婚夫婿。 不过幸好她们还不知道林锦安的身份，否则不知道要嫉妒成什么样子了。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方如绣最终才带了方以琴去郡城。 其实她多带个人没有关系的，只要听话，多个人多口粮食而已，她又不是养不起，就是不喜欢刘氏那个人，方如绣总感觉她有些怪怪的。 不过叶氏如今虽然仍旧同意是让方如绣到处跑，却是叮嘱她在外面一定要戴好帷貌，别像以前那样大咧咧的抛头露面，方如绣听着便也答应了。 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更加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这有时候不是为了赚钱而迫不得已嘛。她是那种入乡随俗的人，来到这个地方了，自然就是会遵从这里的规矩，否则话，便有可能会惹上麻烦。 家里面的马车上次让方以直给骑走了，虽然还有一辆，但是家里面也总要用，所以这一次去县城，是由乾子平来接方如绣等人去县城，然后到了县城之后，又跟着赵业成的车队一起去郡城。 本来方如绣自己想着随便租赁一辆车子就行了，但是无奈，这两家人都太过热情，实在是盛情难却，叶氏又担心方如绣四人都是女子跟小孩，便也有些不放心。 一路上很快就去了县城，然后到了福安镖局又换乘去了郡城，安全到达郡城之后，方如绣给了这几个镖师二两银子作为答谢，也算是请他们喝一杯茶。 进了德馨居，一路先是在这德馨居逛了一圈，看看如今这里的入住情况怎么样，卫生状况又是怎么样来着，看到这里一切皆好，也遇上了几个住在这里面的学子，看着他们的精神状态倒是都很不错的样子。 方如绣这才放下了心来，如今她将这收钱招租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这前门这个门房，由他专门负责，她自己则只需要负责收钱就行了，否则若是这也要管，那也要管的话，那她一天早就累死去了。 这这宅子走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方如绣这才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方以直还在书院读书此刻并没有回来，只有他的书童夏松在家里面一个人做饭洗衣的有些无聊。 见到方如绣等人来了，夏松显得十分的高兴，他连忙行了一个礼，“小姐，你们终于来了，少爷可想你们了呢。” “嗯”方如绣点点头，问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一切都好，小姐不用担心。” “那‘轻疯院’的那群疯子呢？”方如绣又问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是有没有偷懒呀？” “没有，一切如常。”夏松回答。 方如绣便点点头，让大雅去收拾一番行礼，然后带方以琴去休息，自己则是带着茵茵去了清风苑。 院子门是关着的，方如绣一个翻墙就上去了，进了院子，看到他们正在树荫底下乘凉。 这个时候已经是很热了，方如绣两个小吃店的冰也开始卖起来了，方长恒也开始在寻摸着新的店铺准备再开几家分店。而此刻这钟离等人更是热得口干舌燥，嘴里冒烟。 “有那么热吗？” 突然就听到方如绣的声音，可把钟离几个人吓了一跳，几个人还以为产生幻觉了，梭巡了一番，终于在树枝上发现了方如绣两个。 “门主，您这有门不走，干嘛非要翻墙呢？”钟离有些无奈的说道。 “呵呵，不翻墙，怎么能够显示出我的水平呢。”方如绣拍拍手，又从墙上翻下来，茵茵也自己从墙上翻下。 如今方如绣已经开始教她轻功了，虽然如今她还不是很厉害，不过从墙上到跳到墙下这点距离，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对了，你们这段时间训练的怎么样？”方如绣走到他们的面前问道：“有没有偷懒呀？” “没有，你走后，我们依旧很认真的在训练着。”钟离回答。 “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不过钟离竟然一下子反应过来，避过去了，方如绣便再次出手，钟离一直跟方如绣过招了十几个回合，这才落败。 “如今你们的水平果然是比之前更加的厉害了。”方如绣难得的夸赞了他们一番，然后说道：“不过你们要打败我，还需要一段时间，而我的实力实际上算不得好，你们连我都打不赢，我更及时不放心你们去外面历练了。”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训练吧，至少今年下半年的时候，你们能够有机会去一趟西域，我连钱给准备好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216章 、学习他国的语言 “放心吧，一定不会让门主你失望的。”钟离回答。 嗯。方如绣淡淡的应了声，然后又对着卓永明等人招招手，道：“来来来，让我看下你们的本事。” 这几个人听到方如绣这样说，便苦着脸上来了，只是他们的实力可不如钟离，看来是平时的训练也比较松懈，所以方如绣三两下就将他们打趴下了。 “我刚刚以为大家都有钟离这样的水平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啊。”方如绣摇摇头，瞬间就有些不开心了：“如果你们一直这样松懈的话，我觉得我要考虑换人了，我是看在钟离的份上，才让你们参与的，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就是这样浪费我一番苦心的。” “难道你们到现在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我胁迫你们的吗？你们一直都在想这是在帮我训练？如果你们一直都这样想的话，那还是趁早退出罢了，我不会拿着我的钱去给一些不努力的人挥霍浪费，更加不会将我的时间浪费在一堆废物的身上。”方如绣冷冷的说完，然后就带着茵茵离开了。 “废物。”茵茵也奶声奶气的说道：“你们惹姐姐生气了，等茵茵练好了功夫，就来揍你们。” 等到方如绣走后，钟离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们，看在你们现在还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对待这些训练，我们也算是认识她很久了，方姑娘她没有恶意。” “我们都知道，可是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啊。”猴子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了，但是这远远不够，我们从前浪费了很长的青春，所以只能够更加的努力，才能够将以前浪费的青春补回来，兄弟们，你们告诉我，难道你们真的愿意被一个小孩子说做是废物吗？”钟离大手一挥，说道：“告诉我，你们真的愿意嘛！” “不愿意！”这些人终究是被钟离激起了热血。 “不愿意就努力的训练，正如门主所言，等这条丝绸之路打通，倒是我们每个人都是总把子！”钟离也给大家画下了一个大饼。 众人听了之后，也有一些热血沸腾，然后他们默默的离开树荫开始训练去了。 这一切的确是很辛苦，因为他们不但是要学武，而且还要学文，方如绣也不求他们有多高深的学问，但是至少是要认得字，至少要知道一些西域最基本的口语。 方如绣想做就要做得很好，所以对他们的要求也很高。 隔了几日，看到他们开始认真的训练了，她不但忙着给他们调制强身健体的药膳，甚至还让门房，也就是德馨居的掌柜帮忙发一条消息，就是她要聘请会西域雅若国的语言的人做夫子专门用来教钟离等人雅若国的语言，学费面议。 至于这强身健体的药膳，也是她撒娇打滚从老大夫冯必安这里要来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这些人的营养能够跟的上高强度的训练。 若是这些人愿意听她的话，她还是愿意好好的培养他们一番的，若是他们不听话、自己不努力那就算了，幸好如今看来，她没有看错他们。 这里靠近白鹿书院，有才学的人还是很多的，不多时，掌柜就告诉她已经找到了人。 方如绣便亲自去看了这个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方如绣还真的怕钟离这一伙五大三粗的人吓到了人家。 于是她便直接带着这个少年去找了钟离等人，告诉他，你将要授课的就是这五个汉子，每天晚上来，教学时间为一个时辰，银钱每月一两，只有一点，希望他教学强度要大，不用考虑他们的接受能力，一天教他们一百个雅若国的文字，十句口语。 这少年听了之后，有些吃惊，若是这样学的话，那可真的是太难了，他看着这几个汉子五大三粗的，以前也不像是读过书的人，便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姑娘你这样要求他们的初衷我相信是好的，但是未免也有些揠苗助长了。” “是啊，我就是一个揠苗助长的人，人不是禾苗，人是一种有思想有智慧的动物，人的脑子拥有无穷的潜力，我现在就是要激发他们的潜力，如果你想要帮助他们的话，就多多想出一些新奇的教育方法来，不要只学会了你们夫子的那种死板的教育方法，要懂得因材施教，趣味性教学，懂吗？”方如绣却是教训了这个少年一顿。 “哦哦。”这个少年忙不迭的点点头，又看了方如绣一眼，早就听说这德馨居的房东是一个女子，没想到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啊。 今天方如绣穿了一声鹅黄色的衣裳，腰间系着一根绿色的腰带，看起来十分的灵动而又清新。她的腰上系着精致香热，散发出好闻的味道，少年都觉得自己有些沉溺在这馥郁的香气之中了。 “听明白了没有？”方如绣看到这个少年好像是有些傻了的样子，便又说道：“我这请你来，是请你来教学的，一两银子一个月，每天只上一个时辰的课，这算是不错的工钱了，我这不是白请你的，所以你最好拿出几分真本事来。” “哦，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他们的。”这少年连忙点点头。 方如绣这才也点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天戌时来，知道吧。” “嗯，知道了。”这少年又点点头，方如绣没来由的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呆滞，听说还是一个秀才呢，想来也是读书读傻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方如绣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他的名字了。 “哦，小生沈博然，见过姑娘。”这少年又对着方如绣行起礼来。 方如绣看到他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便挥挥手，说道：“不用拘这么多的虚礼，你叫我方门主就行了。”方如绣如今不想随便将她的名字告诉别人。 “见过方门主。”沈博然又是一行礼，方如绣并没有对他还礼，若非必要的场合，她不想要行这些虚礼，手拱来拱去，腰弯来弯去，慢吞吞的，她不喜欢。所以便随意的一挥手，说道：“行了，明天戌时来吧。” “是。”沈博然又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嗯，这读书人，毛病真多。”方如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大声的对着钟离等人吩咐道：“听见没有，给你们找了一个先生来教你们雅若国的语言了，这样是方便你们更好的跟雅若国人通商。否则的话就是辛辛苦苦到达西域了，不懂别人的语言，那是没用。” 方如绣说完这里，看了一眼院子里面那些一脸苦闷之色的汉子，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们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做出一副这如丧考妣的样子了，遇到我，就是你们的机会来了，从今天起努力学习，好好训练，从此迎娶如花美眷，走向人生巅峰！” 可是即使她在怎么激励，这五个人都是给了她同样的一个表情：呵呵。 “你们几个真的是胆肥了，门主的话都敢不听了？快点给我去训练，晚上还有任务呢，听到没有！”方如绣看到他们不为所动的样子，吼了几句，然后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训练吧，兄弟们。”钟离说道：“希望有朝一日我们真的可以迎娶如花美眷，走向人生巅峰！” 这些人听到钟离的话后，又开始训练起来，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已经进步了很多了。 晚上沈博然来教他们学习雅若国的语言，方以直也来了，方如绣闲着无事也带着方如茵在那里听听，她想来看看这沈博然的教学方法究竟容不容易让人听懂，顺便自己也来学学，要知道她前世可是学神，一直以来都自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方法，更何况多掌握一门语言也没有害处，万一就用的上了呢。 这沈博然看到方如绣在这里却是有些紧张了，一直支支吾吾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方如绣看到之后，真的很想要呵斥他几句，不过最后她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火气，这年代人才不容易找，她是一个惜才的人。 所以便也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不要紧张。 沈博然听到了方如绣的安慰，果然后面就发挥的很好了，一些口语以及雅若国之中的典故是侃侃而谈，他顺利的调动了众人的兴趣，方如绣听到后也是暗暗的点头，不错，说的很不错，看来这次她没有选错人。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众人都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大雅走过来想要提醒一下方如绣时辰，可是看到众人都很认真的样子，最终她选择了闭口不言。 于是，大家便又多学了半个时辰。方如绣更是点点头，当即对着沈博然说道：“若是你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教学水平，我给你加工钱。” 沈博然听到后笑了笑，并不在意，一两银子已经足够他嚼用还有一点剩余了，不过若是有多点的银子那更好，更重要的是，被佳人夸奖了，他心中开心哪。 只是晚上回去的时候，方如绣便开始给林锦安写信，告诉他，如今自己已经开始学习雅若国的语言了，并且到时候她要派人去跟雅若国通商。 林锦安他已经到达了边疆了，前不久他写来了信，昨日方如绣刚刚收到，信上他写了边疆的环境，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末尾还特地叮嘱了她一定要回信。 方如绣看到他这么的殷切，所以这才开始写回信了。 第217章 、鱼传尺素 她边写的时候，一边想，这古人鱼传尺素、鸿雁传情，书信来往果然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跟前世的电话短信完全不同，至少那种等待收到信件的期待感，就足以让人沉溺其中了。 所以她闲着无事，也写了满满三页的信纸，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都是她生活中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方如绣告诉方以直林锦安给他们写来信，并且问他要不要也写一封回信，方以直也看了方如绣给他看的信，心中十分的开心，平素很少能够收到信件的他，能够与人互通书信，这让他觉得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于是他便也提笔写了一封，两封信刚好一起寄过去。 林锦安在边疆足足等了十几天才收到了信件，那天刚刚训练完回来，看到这信件之后，他开心的不得了，尽管说的只是一些小事，但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于是又开始提笔写了一封回信，问候了方长福跟叶氏等人，然后又让方如绣平日里不要那么的努力，没钱了找他要，他会努力的将他的钱都给存起来然后交给他。 等到方如绣再次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很热很热的六月了，看到这信件之中林锦安的话，她觉得挺开心，上辈子那个地方的女人都喜欢抓住手中的财政大权，可是她这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呢，这林锦安句主动将自己的钱交给她，这让她觉得他还是挺可爱的。 彼时这郡城里面大户人家都已经用上冰了，再有钱一点的，已经开始外出避暑了。那一些普通人自然是没有办法，只能够想尽各种办法来降温，不过幸好的是，方如绣她有制冰的独门绝技。 一到夏天又是她赚钱的最佳时期了，方长恒早早的就在这郡城之中盘下了数家店铺，又买了数个掌柜跟伙计，因为这传下的是独门绝技，不方便教给别人，所以他直接买人来更好。 如今他也存了不少钱了，买一些人，盘下一些店铺，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等到这些店铺都开起来，打起来。这郡城里面的人自然是蜂拥而至。 配方跟食材去年在县城的时候就已经实践过了，所以这个完全没有问题，伙计们跟掌柜也都训练好了，方长恒又买了许多小丫头，训练一下，让她们端端碟子什么的，倒是挺不错的。 这白露书院附近自然也是开了分店，这分店不在他处，就在这德馨居的门口，之前有几间倒座房没有人租住，方如绣索性不租了，将它们全部打通，变为店铺，这样用来做生意，省地方。 索性这倒座房也赚不到什么钱，方如绣直接亏本的让住在倒座房里面的几个学子挪一下地方，挪到耳房或者是空余的厢房之中来，这些读书人虽然迂腐好面子，但是你跟他好好说，态度端正，不要仗势欺人，他们还是十分愿意搬一个更好的地方的。 等他们都搬走之后，方如绣便将这些倒座房都给它打通了，然后将后面的门给封住，全部改装成了商铺，也不租给别人，自己就可以用来卖东西。 别的不说，夏天来了，这各种冰饮的生意她做的极好，然后一些寒门学子做的画呀、抄的书啊，她都放在店铺里面帮忙卖。 还有一些学子本来闲着无事的时候，是要上街给人家画像或者是写信赚钱的，这下他们不用出去了，直接就在方如绣的铺子里面，方如绣专门空出一个小店铺给这些人，也不收他们的钱，就权当是做做好事，拉拉人气。 这样一来她这德馨居其它的店铺便也火了起来，方如绣请了掌柜的来，文房四宝、各种书本她都给它卖起来。 这些书本都是她从各个地方搜罗过来，然后让这书院的学子帮忙抄写的。 反正这德馨居里面寒门学子多的是，她也用不着去找人来帮她抄写，直接就让掌柜的发一条消息，公布在门口就行了。 方如绣在门口做了一个公告栏，上面专门用来贴各种消息，有一些是这居住在德馨居之中的人自己贴的，比如说他们要举行什么活动，参加的地点时间负责人。那方如绣特地留了半面，就是专门用来放自己的通知的。 比如说该交租了，比如说哪里还有空房，又比如说，自己需要什么人，有什么活计，她都让掌柜的写好贴在那上面，若是实在是没有事情写呢，她就出一副对联，让人去对，选最优的，对出来了，送礼物，又或许只是一个谜语，再或者是根据一样东西做一首诗，反正每天都有新鲜的内容。 这样一来，这些学子们每天回来都会习惯性的看看这公告栏上有没有贴什么新的内容，而方如绣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很快就可以找齐她所需要的人才了，简单快捷不费时间。 比如说：“德馨居书店缺抄书者十名，有意者请联系书店掌柜，欲抄从速。” 又比如说：“今天在烟雨楼举行茶会，茶会上将会有某某才子出席，想要参加茶会者请找某某某。” 又或者是：“请以后院池塘之中的荷花写一首诗，魁首奖励雨花石砚台一端，榜眼奖励玉质狼毫大号毛笔一支，探花奖励小楷专用毛笔一支。” 诸如此类的消息层出不穷，这样新奇的传播消息的手段就跟城门口贴的告示一样，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每天来看一看。 不仅仅是德馨居的人，甚至他们看过了之后，也还会告诉白鹿书院的学子，让大家一起来做题，比拼比拼才气。 这些人做的诗文或者是对的对子，交由这德馨居掌柜的手中之中又全部都呈给了方如绣，方如绣晚上的时候，便同方以直一起欣赏，两人一起讨论这些诗文之中的不足指出，也指出这些诗词中写的极好的地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不用方如绣再多说，方以直的那点骄傲自满早就被这些才子们消磨的差不多了。 方如绣也会让方以直做题，让他对比一下他跟这些学子之中的不足，方以直也端正的做了，但是凭心而论，他写的虽然还算是不错，但是却算不上好，总的来说，前三名他一次都没有得到过。 从此之后，他便更加的努力学习，方如绣也不愿意给他太大的压力，便让他平日里多看看，多用点心就行了。 钟离等人也算是训练了两个多月了，他们的身手变得越来越好，人也变得越来越精神，方如绣很乐意这种改变，虽然她仍旧是时不时的损他们，但是她知道，他们若是一直这样努力下去的话，很快就要比她更厉害了。毕竟她自己除了早晚的训练之外，其它的时间，都是在忙些别的。 要么教方如茵，要么教方以直，要么就是忙着画自己的设计图，要么就是巡视一下店铺，有时候还要回家一趟，看看家里面的老人。 比如说她头号重视的老人冯必安哪，他可不容有失，他那一生顶峰造极的医术，方如绣早就想要去偷师了。 不过幸好的是，这冯必安在方如绣家还算是过的挺安心的，唯一不满的就是平日里这些孩子们都去上学去了，除了方维成经常来找他聊天之外，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方如绣捉摸着，等他在自己家住习惯了，不打算走了，她就带着茵茵两人回去偷师。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她开始在这城中找一位手艺高超的老师傅帮忙做首饰了。 她要开她自己的作坊，她的首饰必须是由她自己亲手设计，然后她自己的作坊加工制作。 高档的饰品独一无二，中档的饰品没得卖。 她决定了走高端，就赚这些贵妇的钱。 只是眼下还缺几位手艺高超的师父，缺一些精美的宝石，至于金银这些反而是俗物了。 没有原材料，一切都是白搭，目前这些玉石等原材料都掌握在一些达官贵人的手中，她可没有买原材料的渠道，除非她买来做好的玉佩然后再重新雕琢，可是这样的话，成品太高。 所以她迫切的想要钟离等人帮着她走通这西域之路，说真的，这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还是重生在古代，虽然只想着小富即安的日子，但是谁的心中不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呢？别的不说，这富可敌国应该是所有的人心中都藏有的一个小梦想吧。 前世的方如绣不说缺钱，但是她也没有达到说，可以什么东西想买就买，至少那个时候的她，私人飞机是买不起的，就好像现在的汗血宝马，她也买不起。 所以这一世，她在维持自己的小康生活上，在维持自己家人安康幸福上，然后赚点钱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想要打造一片自己的世外桃源，有山有水、绿树成荫，亭台楼阁，雕栏玉砌，质朴自然却又好像人间仙境。她也不需要里面都是华贵的东西，但是能够达到她想要的那个境地，那可是需要不少钱，至少以方家如此的境地，估计勉勉强强的不知道能不能买一块地皮。 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但是要先活着，先好好的活着，然后才能够去做梦，并且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不管是成与不成，总归自己心灵安定，日后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后悔。 那在这世界上，来钱最快的自然就是经商了，而经商之中，赚钱最快的自然就是贸易。若是指着田地里面的那点出产，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当上富婆呢。 只是可惜的是，钟离等人的雅若国的语言学的还不咋地，虽然勉勉强强可以交流，但是方如绣希望他们能够学的更精一点，语言不通可是最大的障碍。 等秋季来临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试着去走一走了，第一次，无论成败，只要人没事，到时候年关的时候回来，没有将林锦安给她的老本都给亏光了那就行。 第218章 、方如茵拜师 这西域的人喜欢璃国华丽的锦缎，瓷器还有刺绣，这瓷器容易碎，方如绣是不打算贩卖的，她打算贩卖的是锦缎、刺绣。然后换回西域的东西比如美酒、毛皮、宝石什么的，美酒她懒得让他们带，她最想要得到的是各种宝石，其次是毛皮，毛皮可以自家用来做衣服鞋子。 那这合作的布庄、刺绣坊她又要去看好了，还要去找他们合作，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真心觉得累。 怎么别人好像都不用呢？就画一两个图，其它的都有下人去干，她这寒门起家的，没人脉，连值得培养的手下都要自己挖来，真的是想到这些就头疼。 还是在家种田好，但是种田的话，也有有钱才能安心的种田，不然靠天吃饭，哪天老天不开眼了，若是颗粒无收的话，那便只有挨饿的份了。 不过幸好赵业成还有一些人脉，他从前有帮人押送过这些，虽然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是也勉强认识，方如绣也不让他做其他的，只让他将这些人的地址给她，然后她带着方以琴跟大雅两个人找上门去。 你要买人家的东西，人家自然是欢喜的，主要还是价格与质量的问题，方如绣还算是有眼光，一些质量也不会让人家给坑着了，不过想要用最低的价格拿到最优质的货物，那这就是难处了。 更重要的是，方如绣在郡城的这些绣房跟布庄里面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还是不太符合她的心意，这些东西虽然还算是不错，但是她千辛万苦贩卖这些东西，不是去糊弄西域的那些老百姓的，她是想要卖给真正的贵族。 真正的贵族，那自然就得用上真正好的东西，所以她追求的是质量与品位。 反正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又马上要赶上方以正他们沐休了，也就是即将要赶上他们放暑假，这样的话，她就又可以有很多的帮手了，等到他们放暑假，带着他们去府城，让他们都帮着去搜寻一番，顺便去找几位不错的手艺师傅回来。 虽然这古代不是很缺手艺师傅，但是这些师父的手艺还是有差别的，方如绣要的是精益求精。 反正到时候她若是不想去的话，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方以正吧，她可不想要事事都自己做，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出出主意就行了，老是抛头露面，显得方以正等人的能力不行。 还有那方以学跟方以用啊，他们也都长大了，都自家人，到时候也要把他们利用起来，她不是那种用人唯亲的人，但是举贤不避亲，让他们跟着那乾中行学学，然后过来帮自己跑跑腿，到时候做掌柜，帮自己打理打理生意，也是很不错的。 方如绣已经开始物色好掌柜了，她找了这郡城里面的一个掮客，让他帮着留意点，但凡有那种落了难需要工作或者要自卖自身的掌柜，就帮着找过来了给她看看。 由于上次跟方长恒两个人一起找这掮客买了不少的下人，所以她跟这掮客也算是熟悉了。 这古代这掮客还是十分的有用的，人脉广，帮着搭桥牵线，省的自己到处去找。 对啊，有人不用她干嘛要自己跑啊，这钟离他们在这凤阳郡混了多年，不说很熟悉了，但是至少什么都知道一点吧，看他们的表现，到时候这些要贩卖的东西也他们自己解决算了。 或者第一次也带着他们去看，这样也好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等熟悉了之后，第二次、第三次就让他们自己去弄这些得了，她培养他们，不就是让他们自己去走丝绸之路的嘛，这她什么都给他们弄好了，那还不如请一些人帮着押镖算了。 这样想着她心中就轻松很多了，瞬间觉得自己的事情也少了很多，等回家的时候，她打算直接就不来了，让方以正去教导钟离他们，反正现在方以正的实力比她要厉害多了。 而她则是在家陪陪喻氏跟叶氏聊聊天，教她们打打养生拳，没事整一些美容的面膜护肤，顺便常常带着茵茵去讨好讨好冯必安。 对了，这年代女人的钱好赚哪，方如绣想着要不让冯必安给自己写几张古方的美容秘方？让自己开家美容店赚点钱。 不过这个想法她暂时放在心中，人家堂堂神医，你让人家去给你写美容秘方，这不是侮辱人家嘛，他不一定会干，还是让茵茵去偷师的好，到时候自己调整，用着放心。 “冯老太爷？”这日方如绣又带着方如茵鬼鬼祟祟的去找冯必安了，如今这家里面的人都管冯必安叫冯老太爷，每天这冯必安也不无聊，反正跟这方维成谈天说地的，偶然去山里转转，日子过得潇洒的很。 方如绣跟茵茵有时候都找不到人，便只有见缝插针的找机会接近他，这要学本领啊，这不肯定是要花心思的。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那个张仲天不是花了大把的心思让冯必安收了他做徒弟嘛，方如绣觉得他还缺一个女徒弟，这一男一女刚好就圆满了。 顺便自己也可以偷学两招简单的，学习一些简答的药理，也好应对突发情况。 技多不压身啊，古人都这么说的，那肯定是不会错了。 “如绣丫头，还有茵茵，你们两个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冯必安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 “那个，是这样的，这不是七月酷暑天，过来求您帮忙写两个避暑的方子。”方如绣讪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我一个月前就写了，你们不是已经喝着了吗？而且加上你们家的那个冰，冰冰凉凉的，应该也不难喝吧？”冯必安打开了门。 “是不难喝，不过这老是喝这一种味道也会腻啊，能不能讲这避暑汤做成美食药膳啊，让它比我常做的水果沙拉还要好吃。”方如绣挤挤眉，笑眯眯的说道：“您这可是神医，帮帮忙。” “你这丫头是想要在你的铺子里面推行吧？你放心，我早就写好了，你拿着这个熬成汤药，再加上西瓜汁，味道肯定错不了。”冯必安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来。 “诶，好，谢谢啊。”方如绣将方子收好，顺势的进来了屋子，说道：“那个老太爷啊，你这一个人平日里住着有些无聊吧？给您配置的小丫头使唤的顺手不？” “挺好的呀，我也挺习惯的。”冯必安回答，“这每天你爷爷都过来找我下棋呢，我这每天都充实的很。” “哦，这样啊，那就好，我这就生怕那些丫头伺候的不周到，让您不顺心。”方如绣点头说道。 “行啦，你不必如此，你们若是对我如此周到，那我反而就有些不开心了，就像住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家中，多了一丝束缚的感觉。”冯必安摇摇头，让方如绣不用太过关心这些，他说道，“你们就把我当着普通的前来借宿的人看就行了，我就是住在你们家的一个孤苦老人。” “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我们大家都是您的亲人哪，不过既然您这也将我们当自家人，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方如绣将茵茵拉到他的面前，说道：“您看，这丫头，我妹妹，长得怎么样？” “长得不错。” “那听话不？乖巧不？招人稀罕不？”方如绣又问道。 冯必安点点头，这方如茵别的不说了，就光是那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灵光外露，就足以让人心动不已。 “就她，送给您当徒弟，您看怎么样？”方如绣道：“我们家茵茵可乖了，我这特别喜欢她，让她给您当徒弟，您这平日里就教她学一些药理，辨认一下药物。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事情，你就可劲的使唤她身边的丫头就行了，她绝对不说二话。” 冯必安听到方如绣这话，又摸了摸下巴的胡须，他怎么就觉得这事有些奇怪，怎么合着他收了一个徒弟，那还是别人看在他可怜的份上让他收的呢？ 只是他看着面前这双慧气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无论如何，就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学医很辛苦。”冯必安说道：“你怕苦吗？” “不怕。”方如茵摇摇头。 倒是方如绣在一旁说道：“没关系，她一个女孩，您这也不用教太多，有您三分之一的水平就行了，重活累活，比如说磨药采药制药什么的，您让别人去做就行了。” “姐姐，我不怕苦的。”方如茵说到：“姐姐你平日里那么的辛苦，我想学好医术，到时候就可以帮你了。” “我哪里辛苦，我这一天到处玩，我一点都不辛苦。”方如绣蹲下身子摸摸方如茵的头，说道：“姐姐虽然想让你学医，但是也是因为你这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学点医术，到时候姐姐不在你身边，若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就可以直接将那什么痒痒粉，那些什么让人难受的毒药，可劲的往他们身上招呼。” 冯必安听到方如绣这话后，没有说话，他是了解方如绣的为人的，知道她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面其实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她是一个有打算的人。 不过他还是要告诫一句：“我这学医可不是让你去害人的。” “没有害人，只是自卫而已。”方如绣连忙说道：“您看这，这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这么乖巧懂事，我平日里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你说我能够让别人欺负她吗？” “说的也是。”冯必安点点头，却是认真的说道：“只是我这主修的是救人的法子，可不是毒医啊。” “天下医者是一家，无论是什么医，总归是您既然可以解毒，那肯定也是可以制毒的。” 第219章 、开始打造庄园 “说的也是，这天底下，就没有我解不了的毒。”冯必安说的这里还颇有些得意，“我若是真的制出毒药来，想必这天下还无人可解。” “是啊，我这里现在就有一罐子天下无人可解的毒水呢？要不您这帮着给我制点解药？”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她那毒水都收藏好了好久了，可是却用不上，真是让人难受。 “哦，我想起来了，是来黑无常所化的毒水？你还留着？”冯必安一下子就想了起来，看来也是对它印象深刻。 “是啊是啊。”方如绣点点头，坦诚的说道：“您说我这缺一个解药，都不敢用它害人。” “你这样心地善良的姑娘，哪里会有什么仇家啊。”冯必安笑道：“行了，我们不谈论这些问题了，反正你说的收茵茵为徒的事情我答应了。” “嗯，好，那就好，您放心我们家茵茵说不定是一个天才，到时候她不想要做您的徒弟，或许您这还抢着想要收她做土地呢。”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你就这么笃定？” “当然，方家自古出天才！” 说完方如绣就笑了起来，冯必安也笑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还真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山村，这样一个普通的农家，看起来这样一群质朴的少年，可实际上，真正的了解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他们非同寻常。 “上天总会眷顾努力的人的。”冯必安说道。 “是的，那就不打扰您啦，您看着什么时候合适，我给茵茵办一个拜师礼，给您办一个收徒大典，您看怎么样？”方如绣问道。 “不用大张旗鼓啦，明天给我买点香烛来，我让茵茵在祖师爷面前拜一拜就可以了。”冯必安却是摆摆手。 “那行，那我们先出去了，明日再来找您。”方如绣说着就带着茵茵告辞了。 出了这冯必安的房门，方如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今天只是来试一试罢了，听说这冯必安要收徒十分的严格，谁知道竟然这么的简单，他们一次就成功了，所以她后面准备的第二种、第三种方法是用不上了，甚至她连张仲天的那一招“缠”字诀都想好该怎么用了，谁知道竟然没有用上，看来还是自家茵茵的魅力大。 主要看颜值，这话一点都没错。 “对了，茵茵，姐姐之前忘了问你，你愿意学医吗？你愿意跟着冯必安学医吗？”方如绣对着方如茵问道：“姐姐希望你说实话。” 她可以勉强方以正面前方以直跟方以诚，但是她不会勉强方如茵，真的，就好像你手中的一颗明珠，你真的半点都舍不得委屈了她。 方如绣上辈子没有妹妹，如今她觉得她就好像是一个护妹狂魔一般，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若是旁人被这样宠爱或许早就被娇惯的不成样子了，可是偏偏茵茵十分的听话，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也是方如绣一家人越来越喜欢她的地方。乖巧而又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呢？就连这神医冯必安，不是也没有阻挡她的魅力么。 “我愿意，只要是姐姐让我做的我都会愿意，我知道姐姐是不会害我的的。”茵茵乖巧的回答。 方如绣听到之后，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就差没有落泪了，她忍不住的在茵茵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道：“你真乖。” “嘻嘻，姐姐对我好。”茵茵说着就伸出手来，向方如绣求抱。 本来茵茵这么大的人，方如绣平素为了锻炼她的自主能力，一般都不会抱她的，但是她今天这么乖，方如绣便也笑着伸出了手来，抱起来了她。 “都多大人了，还要姐姐抱呀。”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叶氏，叶氏便嗔怪的说了一句。 这让茵茵有些羞红了脸，但是方如绣却是摇摇头，道：“无论你长多大，都是姐姐眼中的那个小女孩呀。” “没见着你这样娇惯孩子。”叶氏说道：“这你以后若是自己生了孩子，指不定要怎么娇惯呢。” 方如绣听到之后，便呵呵的笑，道：“女孩，就是用来娇惯的。” “那你自己呢？还不是整天风里来雨来去的。”叶氏有些怜惜的说道，听说方如绣又在鼓捣什么新东西了，她有些担心她。在她的心中方如绣是一等一的的好孩子，虽然之前也算是出生名门，但是却一点都不骄纵，什么活的干得，叶氏觉得能够得到一个这样的好女儿真的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方如绣听到叶氏的话，笑而不语，她觉得她若是跟这古代大部分的女孩比起来，那可以算是女汉子吧。 不过像茵茵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跟她不一样，她是应该被好好宠爱的，她这样的人，不应该去做那些粗糙的活计，弹弹琴、写写诗那还差不多，让她去学医，天天去闻那药味，方如绣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了呢。还好这个孩子，太懂事了，一点都没有抱怨。 她早就忘了，她在叶氏等人的眼中，也是一个娇嫩的姑娘呢，所以叶氏等人看到她这样的努力，才会如此的心疼。 林锦安也是，他恨不得这五年快点过去，然后将她娶回家好好疼爱，可是偏偏她自己还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接下来，方如茵就去跟冯必安学习医药知识了，方如绣便在家继续画她的设计图，还有几天方以正他们就沐休了，到时候她就可以交付给他们任务了。 这一天天过得，她觉得她还是挺清闲的，闲着无事也去自家后面，看方长福那座正在开发的小山。这山如今给她的感觉还不错，大部分的地方，方长福都摘上了果树，想必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会绿树成荫了吧。 再过几年，等到这些果树都将结果的时候，想必就会满山芬芳了。方如绣特地叮嘱方长福摘一些桂花树，然后又拆了几株葡萄树，给他做苗子，如今这些树苗正茁壮的成长着。 不过这山还是有大部分的空地，不过方如绣一家人也不着急，总归是要慢慢来。 如今这村子里面的人也不愁没有事情做了，每到农闲的时候，就来帮方如绣一家整饬这座山。方长福也是想要乡亲们多一个收入，所以才没有额外的请人，就让这些村子里面的人帮着，壮年男人每天三十文钱，女人二十文钱，不管吃住，这样一个壮年男子干一个月下来，几乎都有一两的银子了，若是一对夫妻帮着干的，就可以有一两多银子了，这年代一两银子不算少了，娶个媳妇也才二两，所以这些人可不可劲的干活嘛。 农家人不怕事多，很多人都是空有一把子力气，却是找不到事情做，如今方如绣家有一个这样的活计，估计要全部完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些人高兴的很。 闲着无事他们就去做工，反正这力气活，谁都会，工钱也还算可以，工资一个月一结算，又是村里人，大家都放心。 村子里面还有一些人开始烧青砖了，方长福说了，到时候他要将这果园用围墙全部都围起来，这样一来，可不需要大量的青砖么？大家听到他发话之后，都开始找他身旁的夏管家探口风了。 如今这村子里面已经没有人再说什么酸话了，大家对于方如绣家的崛起已经是完全的羡慕了，没办法，因为方如绣家的高度他们已经只能够仰望了。 虽然他们家暂时还没有王地主的地多，但是他们家的山多啊，而且听说在县城里面郡城里面都买了铺子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家的儿子是秀才啊，以后说不定就成了举人或者是状元了。 大家每次见到方长福都已经开始叫他方老爷了，方长福从刚一开始的不好意思，也变成了习以为常，当然他的一些发小，还是如同从前那般叫他长福。 他也毫不在意，他更加喜欢别人这样叫他呢，毕竟他的本质上还是一个农民。 “各位叔伯小心点，速度要，但是安全更加的重要啊。”方如绣对着那些正在干活的人喊道。 他们有的在锄草，有的再刨地里面的石头，争取找一些土地用来栽树，还有一些很大块的时候，他们本来是想要刨出来的，但是方如绣说留着算了，只让他们去掉石头上的杂草，这石块留在这里好看哪，如今是果园，指不定以后就变成庄园了。 想到庄园，她还要跟方长福商量一下，反正这里还没有完工，看将它打造成一片庄园行不行。 在小山坡上盖上房子，修好路，在山顶挖一个大水库，然后挖出一些小沟渠来，这样又可以用来灌溉果树，也可以用来储水养鱼，另外小桥流水的也好看不是。 反正这小山虽然不大，但是却也是有着山泉水的，也不知道泉眼是在哪里来着。 方长福听了方如绣的话后，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对于这么大面积的小山来说，挖留一些地方来盖房子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耽误他种树就好了。 方如绣听到方长福答应之后，也是十分的开心，她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开始在家里面画她的设计图。 这张设计图很大，是她根据这后山的山势来画的，里面曲水流觞，亭台楼阁，绿树成荫，处处飘香。 方如绣画的很精致，拿个方长福等人看了，他们也是连连点头，只觉得这环境虽然不同于这大城池里面的那些达官贵人的房子，但是身处这山野之间却也自有一番自然、雅致的味道。 冯必安看到之后，更是夸赞道：“若是你们将这山庄给打造出来，那我就不走了，就赖在你们家了。” 第220章 、答应去郡城 “冯老太爷，反正到时候就是您想要走，我们也不放你走。”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不仅仅是到时候，现在您若是说要走的话，我都会第一个向前去抱您的大腿，不让你走呢。” “那我也不让您走。”茵茵一向是方如绣的拥护者，方如绣的话，她也是第一个响应。 “哈哈哈……”冯必安看到两个姑娘家的反应，得意的抚着胡须大笑了起来。一开始他可能还想走，可是如今不但有人陪着下棋，还得到了一个好徒弟，他却是真心的舍不得走了。 众人看到冯必安笑的开心，也是呵呵的大笑起来，一时之间宾主尽欢。等笑过之后，众人再次看着这张设计图，仍旧是觉得十分欢喜，感觉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 “我们家如绣可真有才。”喻氏点头夸赞道。 “那是。”叶氏也跟着夸赞道，她们每人都给方如绣的这个构思打了一百分，一点都不怕她骄傲。 “是的，妹妹真的是太聪明了，我觉得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智慧被她给夺取了。”方以正开着玩笑道，“还有一半被小四给偷走了。” “大哥，你直接说你很笨就行了。”方如绣笑道。 “我其实是一个天才，虽然被你们偷走了如此多的智慧，不过我还是不算笨的，至少我蕴藏在四肢里面的智慧，你们偷不走。”方以正大言不惭的说道。 “大哥，你这是变相的说你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呀。”方以诚也戏谑的调侃道。 哈哈哈，众人都被这一群孩子给逗笑了，喻氏看着这群孩子就觉得有时候钱真的不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 方如绣反正是看到家人高兴，她也高兴，能够重生在这样一个山清水秀还很有人情味的地方，她觉得她真的是太幸运了，真的是感谢上苍。 一眨眼的时间，方以正就到了沐休的时间了，他们开始放暑假了，一群孩子在家中一整天都打打闹闹的，热闹的很。 方如绣便问他们去不去郡城之中玩，几个孩子自然是满心的答应。 她想着方以钱三兄弟应该也是想他们的爹娘了，要带着他们去看看，方以正要去帮自己干活，方以诚也想要跟着去，那剩下一个人赵世文在家中可能有些无聊，索性也跟着一起去算了。 只是可惜了茵茵这次要跟这冯必安学习，不能够跟她去郡城里面。这让茵茵十分的伤心，她平生第一次发了火，说自己不学了，她哭着说她要去郡城，她要跟方如绣在一起。 方如绣看到她哭的可怜，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反正不学就不学吧，学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是她私心太重，总是希望这些各行各业的天才都出现在自己的家中，但是其实他们就算是不学习，不工作，她也可以让他们活得好好的了。 只是人活着跟喘气是有区别的，她希望他们都能够好好的活着，活得精彩，而不是成为一个只会喘气一无是处的混蛋。不过反正方如茵只是一个女孩，那么她学不学就都无所谓啦，以后等她长大了，自己为他找一个人像自己这样宠着她就好了。 听到方如茵说因为一件这样的小事就不学了，就不做自己的徒弟了，冯必安十分的生气，甚至当即拿了东西就要离开方如绣的家中，最后让方维成跟喻氏、叶氏等人给劝了回来。 “唉，算了，我们跟着你们去郡城吧。”最后冯必安妥协了，他道：“我找到一个好徒弟也不容易，茵茵这孩子，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一个，我教她什么，她都是一学就会还会举一反三，只是可惜的是，有些太被娇惯了。” 茵茵听到冯必安的话后，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从方如绣的身上爬下来，然后走到了冯必安的面前，说道：“师父，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就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你就要离开师父，你觉得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师父吗？对得起，这样疼你的姐姐吗？你想要去府城，跟师父说一声，师父同你一起去就行了。” 冯必安最后一句话，真的是一句让众人跌落眼珠子的大反转，方如绣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他自己说他喜欢乡下的吗?这下就答应去城里了？ 方如茵听到后，却是笑了起来，她伸出手，冯必安便抱起了她，她搂着冯必安的脖子，开心的说道：“师父，你真好。” “你可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不疼你疼谁啊。”冯必安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张仲天学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他有些木讷，没有创造性，胆子小，只敢照本宣科，很多东西，其实他并没有教他，因为他知道，他一旦知道了这些之后，可能会捅下大篓子。 而茵茵则是不一样，她精灵古怪，想法也多，十分的合自己的胃口。冯必安他也不想要他自己的医术失传，继承他的医术，并且未来甚至还能够超越他的人，将只有茵茵一人。 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弟子。 他这一生没有子女，心爱的女子，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还记得她临死之前，说道：他虽然是神医，但也是浪子，她担心她死后，他会从此孤独一生。 没想到她的话竟然是一语成谶，他到后面真的是孤独一生，外人看到的他跟真正的他始终是不一样的，他之所以收张仲天为徒，不是因为他天赋好，而是因为他曾陪伴了多年。 他虽然是一个神医，但是他还是一个孤独的老人，如今也算是勉强有了一个家，身边有了一群孩子，也有了一个他喜欢的徒弟，他怎么舍得再失去这一切呢。 “冯爷爷，你真的愿意跟我们一起去郡城吗？”方以正认真的问道，他还是希望他是真心实意的，而不是因为自己等人的逼迫。 “当然，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自然是一口唾沫一个钉，难道还能够骗你们不成？”冯必安对于方以正可没有对方如茵这样的好脸色了。 可是方以正却是一点都不以为意，他说道：“那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也跟着您学学吧，虽然不求有多高深，只求到时候独自在外出之时，也能够应对一些小伤寒。” “行，你是茵茵的兄长，难道我还能够拦着你不成？”冯必安眼睛一瞪，看起来十分的不满。 方以正便挠挠头，呵呵的笑了。 说好了这一切，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过了早餐，便准时的上路了。 加上大雅以及方以正的书童夏柏，还有方以琴，整整十一个人，一辆马车都不太够了，虽然这些小孩子也不重，但是这马车有些坐不下。而且方如绣也有些心疼他们家的马，于是便将两辆马车都用上了，到时候方长福需要马车的话，让他再买一匹就是，反正这马儿如今在方如绣等人的眼中也不算贵，买辆马车分分钟的事情。 一路到了郡城，刚好赶上了中餐，方如绣也懒得自己做，便带着他们去醉云阁吃了一顿，然后才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德馨居，来到了自己的兰香苑。 幸好这院子的房间也足够，来的又都是一些孩子，除了冯必安自己单独一间之外，让其它的人都两人一间，这样便可以住下了。 依照方如绣的惯例，她直接让人将楼下的大厅，跟两个正房全部都打通了，将它装修成了一个大书房，这样大家便可以一起学习了，就跟从前在家中一样。 而且冯必安也可以专门花一个时辰来授课，大家都可以来听听，总归是技多不压身，学点基础的医药知识，对众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就连方如绣也在学。 她觉得她回到这郡城之后，一天就开始忙起来了，到时候白天要习武，教导一番这些小孩子，然后监督一下钟离等人，给他们灌灌鸡汤，晚上先学习一个时辰的药理，然后再学习一个时辰的雅若国的语言。 她许久没有来听课了，所以已经有些赶不上进度了，跟钟离等人一比，她已经是很差了，因此也需要更加的努力。幸好她只是想要看得懂听得懂就行了，也没有要学多精，反正她的主张一直都是技多不压身，什么都学点，万一以后用的上呢？多学点也不至于让别人给糊弄了去。 这日她带着方以钱三兄弟去见了方长恒，然后又去琴行抱了几把琴回来。 因为她前不久方以直告诉她，原来这考举人虽然依旧是考得诗词歌赋，不过到了考进士的时候，六艺便都要学习一下了。 礼乐射御书数，虽然这些都不是主考的内容，但是至少要涉猎一番，所谓琴棋书画，作为一个标准的才子，自然是不能够少的。 方如绣觉得有时候人的魅力就是从这些方面体现的，她不希望这方以正等人比别人差，所以便开始教他们学习一下声乐。而寒门学子跟豪门学子的差别也正是体现在这里，他们虽然都是有才，但是一个人内心的修养，一身的气质，是从多方面体现的。 正好趁着暑假，上午复习功课，下午则是学习一个时辰的声乐以及去钟离等人的院子里面练习射箭之术。 所以不单单是方如绣，方以正等人都觉得自己一天忙的很，忙得很。幸好礼数书这些书院里面都有教的，方如绣的家中有马，所以御这一方面方如绣也不操心，射箭她更加是不操心了，她从前教他们练武的时候，虽然并没有教射箭，不过他们的体质在，只要请来一个师傅随便的教一教姿势以及如何发力就行了，这些都是可以快速学会的。 唯有声乐，这个最难学，一般都是要从小就熏陶的。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家中除了方以正这个大龄少年之外，其它的年龄都不大，好好的教一教，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第221章 、学六艺 那既然学习，大家自然就都一起学习了，方以诚跟方如茵也要学习，还有赵世文跟方以琴，方如绣不偏心，也都教教他们。 所以这次方如绣去买琴可是花了血本的，一共是买了十把琴，就连冯必安的她都给买了，这个老人想必也是想要会琴的，到时候她若是没有空教的话，就让冯必安帮着教一教。 直接让人将琴送到了德馨居，她又去找了相熟的掮客，让他帮着带着一些丫头过来，让她挑一挑。 如今就大雅一个丫头，这人又多了，每天这要洗衣做饭，她都忙不过来，更何况，大雅本来就是方如绣的贴身丫头，是方如绣家买的第一个丫头，让她做这么多的事情，方如绣也有些怪心疼，便决定再去买一个厨娘，然后再买几个小丫头过来干活。 琴一直都是一种高雅的东西，尽管名字之中就带有一个琴字，但是琴这东西，她方以琴还是第一次摸过。琴，原来长这个模样，是一件这样的东西。 当这琴送过来的时候，方以琴用手轻轻的拉响了它。 “咚……” 这声音悠长，十分的动听，悦耳，方以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好像做贼一样，将手给抽了回来。 她只是一个堂妹，想必方如绣不会教她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方如绣说要教她，教他们在做的所有人，那一刻她真的激动不已。 第一堂可只是基础课，颇有些枯燥乏味，方如绣就让他们一直不停的弹啊弹，单调的音节，枯燥的音调，但是她一直都弹的很认真，她觉得弹着这琴，就好像是弹着自己的心一般。 一直以来，在自己的家中，她是老二，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娘亲总是要对姐姐好一些，总是遗憾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孩却偏偏是一个女娃。 就是那日来求堂姐帮忙，她也是想到方以云并没有想到自己，谁知道堂姐竟然就说要带自己去郡城。 这郡城真的是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一样的热闹，堂姐也对她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甚至她也穿上了精细的棉布新衣裳，鲜亮的颜色，将她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的时候，她都有些惊呆了。 虽然是被堂姐安排跟大雅住在一起，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大雅人长得漂亮又能干，虽然只是一个丫头，但是却比自己还要懂得多，还要过得好，堂姐也对她很好，所以她觉得她还有很多的东西都要向大雅学习。 不过有时候她会觉得她还不如一个丫鬟，虽然堂姐也不怎么让她干活，但是却也不怎么带着她在外面跑。 直到今天，她摸到了这琴，而大雅却只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堂姐的心中还是跟这些丫头不一样的，所以她决定一定要好好的学习，将来好报答堂姐。 这次回家，娘亲不停的问她在郡城里面认识了什么人，可有见到设么公子哥，堂姐又让自己干了多少活计，是不是没有吃饱穿暖，她听着都觉得有些生气，堂姐明明已经对自己这么好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就是知道了吗？结果她们还要怀疑她，怪不得堂姐都不喜欢她们了，她甚至有些担心，堂姐会因为自己的娘亲跟姐姐而不喜欢自己了。 然后等到堂姐再次要去县城的时候，刘氏扒掉了她身上的漂亮衣裳，说姐姐跟妹妹在家里面吃苦，没有新衣裳穿，让她的衣裳让给姐姐跟妹妹穿，反正大了改小，小的放掉一些线就行了。她说反正到时候她穿着破旧的衣裳过去，堂姐一家人肯定会给自己再买新衣裳的，她说堂姐一定不会将一个穿的破破旧旧的人带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会有失她的身份跟面子。 方以琴听了之后，当即就笑了，那自己的面子呢？明明堂姐已经给自己买了新衣裳了，可是她却是又让自己穿着这破烂的衣裳去，这不是明摆着去打秋风嘛。 方以琴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她真的觉得有些拉不下脸来，可是刘氏的话，她又不得不听。最后去了堂姐家中的时候，堂姐却是又给她拿出两件新衣裳来，让她换上。 当时她十分不好意思的问道：“堂姐，你怎么知道我……”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堂姐没有说话，然而二伯娘却是说道：“嗨，你娘那个人我还不了解嘛，你这穿着新衣裳回家，再来的话，这衣裳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我早就让慈姑给你做了两套新衣裳。” 这话当时让自己十分的羞愧，娘亲的那一点小算盘，人家二伯一家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只是不予自己计较而已，可是娘亲还以为她的心思无人得知。 当时堂姐还安慰她：“以琴，堂姐知道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几件衣服而已，没关系的。” “以琴，你怎么走神了啊？”方如绣正教着，就发现方以琴的眼神游戏呆滞。 “对不起，堂姐。”方以琴连忙说道。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如果你不想学的话，大可以不学。”方如绣冷冷的说道，她还是不喜欢别人辜负她的劳动成果。 “对不起，堂姐。”方以琴连忙低下头来再次小声的说道，今天是她太开心了，所以竟然走神了，辜负了堂姐的一番教导她也觉得很抱歉，“请堂姐原谅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冷峻的目光扫过众人，说道：“这种上课走神的事情我不允许再发生，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不想学的话，可以选择不学，我也没有必要教一个不想认真学习的人。” “是。”众人都点头，没有一个人说要退出。 方如绣这才点点头，然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我们继续吧。” 等到教学结束，方如绣还是去找了方以琴谈话，她希望方以琴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心意，另外这八九岁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时期，方如绣可不希望这孩子发生什么事情，或者心里面有什么疾病，她作为一个堂姐，她临时的监护人，可得开导开导她才行。 “以琴，表姐平素从来没有过问过你的心思，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堂姐说说行吗？不要憋在心里。” 方如绣叫来方以琴，并没有责备她，而是给她倒上了一杯茶，缓缓说道：“刚刚在课堂上，堂姐责备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若是一些我不重视的人，我说都懒得说一句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学习，珍惜每一次的机会。” “我知道的，堂姐。”方以琴捧着茶水点点头。 “那你告诉堂姐，你刚刚为什么走神？”方如绣又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好吗？” 方以琴将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因为我的名字叫以琴，所以太喜欢琴了，我没有想到，我不顾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的女儿，竟然还能够碰到琴这么高雅的东西。” “这有什么的。”方如绣坐过去，摸摸她的头，说道：“你跟着堂姐，难道堂姐还能够亏待了你不成？只要你好好努力，堂姐会好好的栽培你的。” “多谢。”方以琴激动的不能自持。 “只是有一点。”方如绣叹了一口气，看着方以琴说道：“你不要埋怨我说你娘亲的坏话，不过你是知道你娘亲的，她那人喜欢攀比，又有些喜欢惹事生非，你若是太过光华夺目，我都有些害怕她又要出什么妖蛾子了呢。” “我知道的，上次，就是我那衣裳的事情，堂姐你不要在意。”方以琴说道：“我以后会多多干活的，好将，好将那衣裳的钱给挣回来。” “你这傻孩子，我早就说了，不过就是两件衣裳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方如绣摇摇头，说道：“如今我又不缺这两件衣裳，你看四叔，那以前我都跟他吵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如今他跟四婶子改好了，我不知道多倚重他呢。” “咱爷咱奶都是希望咱爹咱叔伯他们几个弟兄和睦的，所以我其实是希望一家和睦的，因而这些钱财的小事我都不是很在意，我只是不喜欢那种被算计的感觉你知道吧。”方如绣看着方以琴说道：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应该跟你说，你只是是一个孩子，快乐的成长就行了，但是堂姐希望你的心中不要有什么疙瘩。你就好好的，该怎么样就怎样样，该学习就学习，该吃吃该喝喝，跟堂姐在一起，你跟这以直以诚以钱以途他们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偏心半分。” “当然，我喜欢乖巧一点的孩子，所以我喜欢你，不喜欢你姐姐，你姐姐那人不听话，对我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所以那天你娘说要我带她来，我拒绝了。” 听到方如绣这样的坦诚的话，往日里方以琴心中那些小女孩的疙瘩全部都散开了来，她看着方如绣说道：“堂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嗯，你说？” “就是我娘她让我姐跟着你，不是因为你的钱，而是她听咱奶说你这德馨居里住了好多的学子，所以想要来掉一个金龟婿呢。”方以琴小声的说道：“每次我回家，娘亲都问我有没有看到不错的学子，搞得我的不想回家了。” “你不用说，你娘的心思我也明白，所以我不让她过来，省的她真的跟人私相授受，破坏家风。”方如绣摆摆手，说道：“其实以云长得不错，就是性格不太好，若是她能够像咱们大堂姐那样变得温婉一点，日后我叫我娘为她说一个好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放心，日后你的亲事包在堂姐的身上。” 方如绣拍着胸脯，打下包票。 第222章 、私心 “堂姐，你这说什么呢。”方以琴一说就羞红脸。方如绣看着觉得这年代的人可真是早熟，不过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而已，居然也会觉得羞涩。 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的兴致就高了起来，便也真正的将她当成了一个大姑娘，然后跟她解释一番，“你看堂姐这德馨居里面住着的人吧，一个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样子，虽然学问不错，但是你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内心是怎样的呀？也不知道他们的家世如何，若是你去接触他们，日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而且你看在我们这乡下，这你大堂姐以致嫁的还算是晚的了，十五岁定亲、十六岁嫁人，但是这很多人家的姑娘十二三就嫁了，所以也不怪你姐姐以云她那么着急啊。”方如绣说着说着就觉得豁然开朗了，她还在以现代的眼光看着这古人，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方以云跟刘氏实在是太着急了，但是现在想来，好像也不算是很着急了，毕竟方以云十一岁了，再过两年也可以嫁人了。 “不过你可别早嫁啊，你不知道，我以前在京都，这京都的大家闺秀都是及笄后才嫁人的，一般就是跟以致差不多，十六七岁才嫁人，这样挺好的。”方如绣笑眯眯的拉过方以琴的手，说道：“你看，以后等你堂哥以直考上了举人，或者是进士，那你就是官家小姐啦，到时候我让我娘给你找一户好人家。若是你娘逼迫你，你也不用怕，你直接就找咱奶撑腰。” “嗯。”方以琴听了也是眼睛一亮，然后顺从的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好好学琴吧，再认点字。”方如绣说道：“你不知道，大堂姐以致都找我认字呢，她虽然要嫁人了，但是也很勤奋，手工又好，以后日子肯定也查不到哪里去。有时候与其整天捉摸一些不该捉摸的，不如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 方以琴听了又是重重的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行，那你好好练琴去吧。”方如绣对着方以琴挥挥手。 等到方以琴离开后，从内室里面鬼鬼祟祟的出来了一个小丫头，是方如茵。 “茵茵，你不去陪着你师父，什么时候躲在我的房间啦？”方如绣一把抱起了她。 “姐姐，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茵茵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嗯，那又怎么样？”方如绣随意的逗了一句。 “是否女子长大之后都要嫁人？”方如茵问道。 “不会啊，也有很多不嫁人的。”方如绣说了一句大实话，像很多的丫头啊，嬷嬷啊，还有尼姑，都是不嫁人的。 “那我以后也不嫁人，我一直都会陪着姐姐你。”茵茵凑在方如绣的耳边，轻声说道。 说完之后，她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好像是对她说出了一个什么很大的秘密一般。 “啊，你不嫁人一直都陪着我啊。”方如绣却是戏谑的说道：“你是想让我陪着你吧。” “嘻嘻，嘻嘻……”茵茵得意的笑了起来，“那姐姐，你会一直的陪着我吗？” “不会。”方如绣摇摇头。 “啊！”听到方如绣的回答，茵茵咬着嘴唇，垂帘欲泣。 她伸出软软的手，抱住了方如绣的脖子，说道：“我不管，姐姐你要一直的陪着我哦，不然我就不乖了，我还会哭，会闹，哼！” 方如绣看到她这小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到时候你都长大了，说不定还会嫌姐姐管着你，嫌姐姐唠叨呢。” “这怎么可能。”茵茵摇摇头，说道：“不会的，我喜欢姐姐你管着我。” 方如绣笑了笑，将茵茵放下来，这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够当真呢，很多的孩子，长大了，就想着外面的世界了，对于父母亲人的忠告，也是不屑一顾。 “对了，茵茵，你对从前的事情还有印象吗？”方如绣想起一事来，却又是问道。 “记不清了。”茵茵摇摇头。 方如绣又是叹了一口气，随着年龄的增长，茵茵对于她之前的记忆肯定会越来越浅的，直到最后遗忘。 毕竟她那日找到她的时候，她还那么小，一年过去了，原先那个有些自闭的小女孩，已经变得十分的娇俏活泼。方如绣一开始还会帮她寻访她的生母，可是到了如今，她是愈加不想去寻访了。 私心越来越重，舍不得这个小女孩的离开，最近她已经不再向人打听了这城中有没有富贵人家丢过小孩的了，反正再怎么问，都没有什么用，或许这就是茵茵跟自己家的缘分。 而且茵茵的生母丢了孩子，难道一点不担心的吗？她在县城、郡城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贴过告示，若是真的焦急，难道不应该贴一张告示寻访一番吗？ 一切的真相方如绣也不知道，或许她茵茵的生母她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过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去寻访她了。对外她一直都说茵茵是叶氏的第五个孩子，说的多了，就连村里面的人都有些迷糊了，谁也不知道茵茵的来历。既然她的身世成谜，不如自己为她来捏造一个身世吧，谎言说了多遍，也就变成真的了。 “那日姐姐带着你去县城不小心将你弄丢了，是姐姐的不对啊。”方如绣摸摸茵茵的头，说道：“茵茵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 “不怪。”茵茵摇摇头，虽然她好像记得是另外一位娘亲，不过方如绣说了多次之后，那日华丽的轿子就变成了柔软的细棉布青花小轿子，坐在身旁的人也变成了方如绣的模样。 方如绣看到她这个模样，便笑了起来，道：“嗯，茵茵你真好，你不怪我就好啦。” “怎么会，是茵茵自己贪玩所以才走丢的。” 方如绣听到之后便笑了起来，道：“那茵茵你以后要可听姐姐的话呀。” “嗯，茵茵可听话，可乖了呢。”茵茵乖巧的点点头，说出平日里方如绣等人夸赞她的台词。 这将方如绣给逗笑了，她捏捏她的脸，说道：“快到吃饭的点了，你帮我去厨房看一下厨娘张大婶将饭菜做好了没有，顺便再去看一些钟离他们有没有偷懒。” “好。”听到方如绣的吩咐，茵茵立马就撒开脚丫子往外跑去了。 方如绣看着茵茵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不见，又是叹了口气，觉得烦闷，索性坐到窗台弹起琴来。 以前原主最喜欢弹琴了，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一直都是忙着赚钱，忙着生活，倒是很久没有碰这些雅致的东西了。这琴艺必须要天天练，许久没有练习的她，实际上连一首完整的琴曲都弹不出来了，这技术也就糊弄糊弄方以直这一群小孩，若是碰到真正的琴艺大家，那只有丢脸的份。 不过当她的手指抚上琴弦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是涌上了心头，素手一扫，悦耳的音符就从琴弦上流泻而出，配合着窗外的鸟叫虫鸣，让人的心头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不过只是一年，从前那些刻入到血肉里面的琴曲就都已经记不清了，那些日日夜夜弹了数遍的音调，明明觉得熟悉，却一下子忘记了开头。既然已经记不清琴曲，方如绣索性便乱弹起来，也不拘着要弹什么华丽的乐章，不过她越是弹奏，便越是觉得熟悉，之前那些被她遗忘的琴曲又慢慢的记了起来。 方如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大雅本来是想要来叫她吃饭的，可是听到这乐曲之后，一时站在原地未动，琴声动听，人也美。她觉得自家的小姐在弹琴的时候实在是太美了，跟平常那样子完全不同，就好像是来自云端的仙子，全身都被笼罩在烟雾之中，气质缥缈。大雅实在是舍不得将这美妙的琴音打断，也舍不得叫醒这云端上的仙子。所以一直都方如绣一曲弹完，她才敢轻轻的开口叫道：“小姐，吃饭了。” 听到大雅的交换，方如绣将手停住，转头看着大雅，“有什么菜啊？” 刚刚还气质脱俗的仙子，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就落入了人间，变成了凡人。不过大雅还是喜欢这样的小姐，她觉得小姐这样子，才好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也具有亲和力，刚刚那样，离人间实在是太远。 “啊，今天的菜式可多了呢，全部都是小姐爱吃的呢。”大雅说完后如数家珍的报了一大串的菜名，之后说道：“小姐，我们快去吧，别让少爷他们等急了。” “好。”方如绣点点头，然后跟着大雅来到了正厅吃饭。 人都已经坐齐了，看到方如绣之后，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她，方如绣知道他们一上午又是练武又是练琴的，也的确是辛苦，便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说道：“好，开饭吧，有冯老太爷在这里，你们等我干嘛呀？等下把老人家给饿坏了可怎么办？” “我们倒是想吃啊，可是茵茵不让，她一定要等你。”方以正瘪瘪嘴说道：“若是我哪天没来，恐怕就只剩下一个碗底了，茵茵你可太偏心了。” “哼。”茵茵不理会方以正的话，却是转过头朝方如绣讨好，说道：“姐姐，你没来，这些人早就想造反了，不过我帮你在这里看着呢。” “哦，这样啊，那就谢谢茵茵了啊。”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然后让大家开饭，又给茵茵夹了一筷子鸡腿肉，然后又对着冯必安说道：“老太爷你不要见怪，刚刚因为一点事耽搁了一点时间，下次只要您在，直接吃就行了。” “我也想啊，但是我这乖徒弟不让啊。”冯必安也充满了怨念的看了方如绣跟茵茵一眼，看起来不如以前的仙风道骨，倒是有些像一个老顽童了。 “来，您也吃一块鸡腿肉。”方如绣也给冯必安夹了一筷子菜，又让茵茵给他夹菜，冯必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来。 第223章 、寻能人 上午晚上，方如绣都要安排这些人学习，所以如今方以正等人即使是放了假，也只有下午的时候，才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在下午，他们可以出去玩，可以睡大觉，只要不做什么坏事，方如绣都不会说他们。 所以吃完了饭，众人休息了一会，方以正就去到钟离他们的清风苑跟他们切磋武艺去了，嗯，实际上是找几个人形沙包。而方以直则是继续在书房看书，然后跟冯必安下下棋，方以钱三兄弟，则是去街上找他们的爹娘去了，方以诚跟赵业成他们在书房练练字。 方以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练琴，方如绣跟茵茵两个人反而是最清闲的，她们两个就躺在床上睡午觉。 睡好了午觉，养足了精神，方如绣则是牵着茵茵，带着大雅，在这街上闲逛，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巧遇，比如说随便看到一个大街上昏倒的人，结果是富可敌国的商人。 又或许在街头看到一个神色悲戚的老人，就是她想要的那种手艺师傅。 再或许随手救下一个在街头被人欺负的少年，结果几年后变成了西域某国的王子，若是这样的话，那她的丝绸之路，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嗯，想的还是很美的，只是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没有实现，她在街上转了几圈，都没有遇到她想要遇到的那些人。 “小姐，我们这是在街上干呀嘛？”大夏天的，即使是下午，即使是撑着伞，可还是有些热啊。 “逛街啊。”方如绣随口回答。 大雅听到之后，便不说话了，哪有人这样逛街的？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也不进这店铺看看。 方如绣实际上还真的是闲着无事，来街上偶遇的，话说这天天宅在家，那些能工巧匠，肯定不会自己找上门来啊。所以要出来走走啊，万一就偶遇到了呢？若是再遇到什么拍花子的，再救下一个赵世文这样的人就好了，那这样自己的人脉又宽广了。 “小姐，这里有家胭脂铺子，我们进去逛一逛吧？”大雅看到方如绣一直也没有一个目的地，便叫道方如绣进去看看。 “行，进去逛逛吧。”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就进去了。 这里的胭脂铺跟县城的又不一样了，这里的胭脂铺很大，各种各样的胭脂、雪肤粉、口脂、眉黛什么的，应有尽有，你只要坐下来，这里的伙计或者是侍女自然会将这东西一样样的拿过来给你看。 不错，方如绣打量着店里面的一切，许久没有逛这种胭脂铺子了，平素她也不怎么用这些，今日一来，看到这热情的掌柜跟侍女，还真有些熟悉的感觉。 “来，小姐，您看看，这种雪肤粉怎么样？抹在皮肤上可白了呢。”侍女还没有说什么，倒是大雅，拿来了好几种东西给方如绣看。 “一般般，你看我的皮肤，难道不够白吗？我这天生丽质难自弃，哪里需要用上这种东西？”方如绣反问道，大雅便点点头，然后将这些东西又放回了原位。 “那我们看一下胭脂吧。”大雅又提议道，而且顺手从柜台上面拿了几种不同过的胭脂下来捧到了方如绣的面前。 “哎，我平日里叫你熟悉熟悉这一条街，原来就光是熟悉这胭脂铺哪？”方如绣抬眼看了大雅一眼，大雅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将这些东西放回原位，说道：“小姐，那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嗯。”方如绣点点头，却是坐在没动，转了几圈走累了，正好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小姐，您看你肤质挺好的，不如看看我们这里的保养秘方？就是这种秘制的养颜膏，用了之后，可以让肌肤白嫩，吹弹可破。”听到方如绣的话，掌柜的笑着过来说道。 “哦，效果好不好啊？”方如绣连看都不看。 倒是大雅在一旁将头点的几乎都要垂到地下去了，就差没有再耳边说很好很好非常好了。 “我们这里的东西，在这凤阳郡都是出了名了，很多的官家小姐都喜欢用呢，这是用上好的益母草加上珍珠粉精细调制而成，美容养颜。”掌柜的笑着说道。 “多少钱啊，贵了我可买不起啊。”方如绣注意力依旧是没有放在这养颜膏的身上，她依旧是看着门外。 “不贵，就二两银子一盒。”这掌柜的将精致盒子捧到了方如绣的面前打开，里面雪白的粉末凝制成霜。 “行，拿两盒吧。”方如绣说着就往外走，只摞下了一句话，“大雅付钱。” “哎……”大雅看到方如绣往外走，就连忙拿出几两碎银子出来，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拿着东西带着茵茵就往外面走。 走到外面，大雅发现方如绣正笑眯眯的同一个六七十岁、灰白头发的老爷爷走在了一起。 “小姐。”大雅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见到方如绣好像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酒的意思，她便也没敢打扰。 “姐姐，你位爷爷是干什么的？”茵茵拉着方如绣的手问道。 “干嘛的？这工艺大师啊。”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这大热天的我想要请他去咱家喝口冰水，这老爷爷却偏偏害怕我给他整卖了。” “小丫头，你从哪里得到了我的身份啊？”这个老人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这没有见过你啊。” “我这从哪里得到你的身份不重要啊，重要的我需要你，您这前不久不是刚刚好跟老东家闹翻了嘛，不过不过用担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这正好需要您这样的人才，您祖上不是京城里面的大师么，曾经专为宫廷打造华丽头面的，您放心，您跟了我，我会给您大师应有的待遇啊。”方如绣开门见山的说道。 老人看了方如绣一眼，不为所动的说道：“你这找错人了，我绝对跟你说的那个大师没有丝毫的关系。” “啊，那我这真的找错人了？”方如绣做出一副惊愕的样子，说道：“那不如这样吧，那您这要将真正的工艺大师还给我啊。” “我没有人要还你，你这大热天的跟着我，烦不烦？而且你一个小丫头，再跟着我信不信我将你给卖了。”这老头听到方如绣喋喋不休的说着，停下了脚步，一下就变得有些狠厉了下来。 “您这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卖掉我？”方如绣摇摇头，表示不信，“你这当真不需要钱？如果你跟着我，我可以给一百两的年薪，这样你家儿子欠的那点赌债，就算不了什么啦。”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欠了赌债？你查我啦？”老头停下了脚步，语气有些愤怒。 “恃才傲物啊。”方如绣叹息一声，说道：“这世界上，但凡有点才的人脾气干嘛都这么爆呢？你这虽然有才，但是你都不会养生的吗？老人家，不能够这么暴脾气，否则的话容易早死。” 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彭翰墨，我是查你啦，我这不查你，我怎么知道你还有一门这样的好手艺啊？我听说你那儿子如今欠了别人一百两，本来是要断手脚的，不过你可以帮我打工赚钱抵债，否则的话，你儿子的未来堪忧啊了。” 最后一句话，方如绣说的有些阴测测的，让彭翰墨觉得这大夏天的，好像突然就吹来了一阵冷风，有些凉飕飕的。 “随你吧，那逆子，手脚断了也就断了，这样正好省的他再去外面赌。”彭翰墨冷冷的说道，他少年时候遭遇巨变，祖父因为制错了簪子的规格而被皇宫驱逐，父亲又一向纨绔，他跟爷爷学来了手艺，做了一辈子的工匠，可是也没能够做出一个名堂。 手艺活是工钱低廉，一家人越活越回去，往日的荣光早已经不在，可是偏偏自己的这个混账儿子，竟然还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 家中一贫如洗，他说了多次，然而却没有用。 方如绣觉得这个老头是在是太顽固了，她叫他去给自己做手艺活，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这彭翰墨欠的钱也不是欠着她的，他是欠着钟离以前的老大的，这人以前被赌坊的人下了套，便欠了钟离以前的老大他们一百两银子。 钟离等人以前跟着上门讨要了好几次，几乎都闹到上门拆房子了。 那日方如绣一说要找一名不错的工匠，这钟离便自告奋勇的要为方如绣找来，他是知道彭翰墨底细的，知道这人的手艺的确是不错。 可是这彭翰墨对钟离等人恨之入骨，无论钟离等人怎么说，甚至用钱来要挟，他却是丝毫不惧，气的钟离都想要打他们了，不过想到方如绣说的，以后不能够欺凌老幼，他这才忍了下来。 方如绣听到之后，便先去查探了一些这彭翰墨做的首饰，果然十分的不错，他做的珠宝玉石都十分的圆润，银器雕花也很精致。方如绣看得出这的确是一位真正的大师，又听到钟离说了他的身世，便觉得自己要爱惜人才，学学刘备三顾茅庐，怎么说也得将这人给挖到手。 可是这彭翰墨却是有点不识好歹啊，钟离请他去他不去，可是自己亲自来请他前去他也不肯去。 “您真的不愿意？”方如绣再次问了一遍，由于这彭翰墨平素都不在家，不过每天这个点，他几乎都要从这条街上走过，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所以她才特地来这街上堵他，没想到人堵着了，事情没成。 “你给我一个理由吧？你现在不是没工作嘛？”方如绣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又没工作，你整天鬼鬼祟祟的往这城东跑什么？而且我高新请你去工作，你也不愿意，难道你捡到宝啦？” 这彭翰墨还是没有理她。 第224章 、地下工坊 “哎呀，算了，你走了就算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鸡血石啊、羊脂玉啊、猫眼石啊，紫水晶啊、绿翡翠，这各种珍贵的宝石本来想要找一个上好工匠的，结果你不愿意去帮我做，那我就只能够随便找一个普通的工匠了。”方如绣说着就离开了，“可惜了我的那些宝石，将要被粗糙劣质的雕刻，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听到方如绣这话，彭翰墨便站在原地未动了。 “你有这些宝贝？”他转过头说了一句。 “当然。”方如绣点点头，“我的梦想就是要开一家珍宝阁，打造这璃国最好的首饰铺子，所以我想要找你当我的梦想合伙人啊，你不愿意，我只能够找别人了，不过这天底下，千里马常有，可伯乐不常有啊。” “等下，你拿给我看看。” “这样的宝贝自然是不能够随便给别人看的。”方如绣摇摇头，说道：“价值连城的宝贝，你会随便带到身上？” “你不给我看，就说明没有。”彭翰墨说着就要走。 可是方如绣这次却没有耐心对待她了，她带着茵茵也转身离去，“哎呀，回家了，对啊，等我将我有这些宝石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各种工匠还不是纷至沓来。” 方如绣觉得自己又傻了，这里又不是前世，这里的工匠多不胜数，虽然说手艺可能会差一点，但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她完全不用着急，等到自己的宝石一收回来，她立马放出消息，可能大把优秀的工匠都会排着队来呢，完全用不着这样。 上辈子她是一个设计师，也是一个堪石的人，那些手工匠人一个个的脾气都古怪的人，比她这个堪石的人架子还要端的大。 没办法不供着他们呀，一个好的工匠，一块普通的宝石，别人只能掏出五个手镯，可是他却可以掏出六个，而且一点都不给你浪费，精细雕琢。 可是这里的工匠多的很，有这种技术的想必也是多的很吧。 有时候她的思维将自己给束缚住了，竟然还想出了一个这样的怪招来讨好这彭翰墨，她觉得她真的是傻了。 怪只怪，对于手工艺人，她一向是打心眼里的尊敬，不过既然突然想起这时下不缺艺人了，那她也就不必如此紧张这彭翰墨了。 他不愿意那就算了呗，自己也不稀罕了，不强求。 这样想着，方如绣就加快了脚步走远了，“走吧，我们再去逛逛其它的铺子吧，刚刚买的这两盒什么养颜膏，给我娘用正好。” “好。”大雅跟茵茵都开心的拍手点头。 可是她们还没走几步，这身后就传来了声音：“等下。” 方如绣停下脚步，就看到彭翰墨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有什么事？”方如绣这次的语气可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找手工艺人吗？怎么突然就走了？”这彭翰墨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说不愿意去吗？既然如此，那就算咯，反正你不愿意，我这还肯定还有其它许多人愿意的。”方如绣冷哼一声。 “哎呀，这……”彭翰墨一时有些语噎，“我也没有说我不愿意啊，我只是不喜欢别人逼迫我罢了。” “呵呵。”方如绣听到这话，便笑了起来：“那你是喜欢主动去求别人？” “我不是这意思。”彭翰墨摇摇头，复又问道：“你们家真的是有那些珍贵的宝石？我想要问一下，你请我去是去干什么的？” 方如绣听到这话倒是笑了起来，“干什么的？我刚刚不是都说了嘛，开铺子的，打磨制作华美头面首饰的呀，不然您这以为我请你去玩呢。” “我不是这意思。”彭翰墨摇摇头，道：“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些宝贝，而且愿意给我一百两银子一年的工钱的话，那我还是十分愿意去为你干活的。” “这个可以，不过我得看看你的能力呀，我打算是要开一家店铺，做的都是独一无二的首饰，所以我可不请庸人的。”方如绣似笑非笑的看了彭翰墨一眼。 “这规矩我知道，我可以先去试工的。”彭翰墨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次他不但是主动，而且态度还那么好，这就让方如绣有些吃惊了，果然真正的手工艺人不是在乎钱，而是在乎这些瑰丽的宝石么。 “这些打磨的工具你应该有吧，那你现在就证明给我看呗。”方如绣也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她不喜欢这些零碎事情老是占用她的时间。 “这个……”彭翰墨却是多了一些迟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方如绣侧头看他。 “你那要开铺子的，自己有没有准备工具啊？”彭翰墨有些小意的问道。 “我说你这手工艺人自己没有工具嘛？”方如绣的目光之中多了两分不信任，“我这开铺子的是要准备工具，但是我不知道我该准备什么呀，我这全等着我的大师傅前来，然后帮我打理着手工坊呢。你若是不愿意表现一下自己的手艺，那就算了。” 方如绣说着又拉起茵茵的手，一副就要走的表情。 “哎呀，别介，我没有说不愿意表现，你们跟我来吧。”彭翰墨说着就带着方如绣往他来时的路上走。 方如绣跟着他一直往前走去，直到走到一片居民区，他才停了下来，跟着彭翰墨推开院子的门、走进屋子后，方如绣才终于知道了彭翰墨之前为什么犹豫。 看着这满地黄莹莹的工艺品，方如绣眯起眼，轻声的笑了起来：“原来这些黄金工艺品都是出自你们这里啊。” 彭翰墨自然也是听出了方如绣话语之中的嘲讽，他也有些自嘲的摇摇头，说道：“我没办法呀，被老东家赶出门之后，我就到这里来工作了。” “你们这做这些假冒的珠宝首饰，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方如绣随手拿起架子上的一个黄金大镯子，找了一个地坐下。 “赚不了多少钱，不过就是刚刚维持生计罢了。”彭翰墨回答。 “那我让你去做纯金、纯银、纯宝石的活你不做，你要到这里来做这些街边卖的假东西？”方如绣随手将这个镯子一扔，“你这可真有志气，我都佩服你了。” 彭翰墨脸上一红，“你就别嘲笑我了。” “我不嘲笑你，嘲笑谁啊，你说你这，我还以为你说又接了什么大活计呢，或者是跟这郡城里面的一些工匠啊，要联合打造一样世间无双的宝贝，却没想到原来你竟然在这里坐这种腌臜的事情。” “我们怎么腌臜了，我们靠手艺赚钱怎么腌臜啦？”旁边一个正在打磨这种假金器的人，将手上的东西一扔，说道：“老彭，她们是谁啊？前来买宝贝的吧？自己有脸来买，还有脸好意思说别人吗？” 这人声音挺大，看背影倒是挺壮实，只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方如绣走过去，捡来刚刚这人扔掉的一个镯子，说道：“彭翰墨，这就是你们的技术？或者说是你的技术？” 这镯子上一朵富贵吉祥的牡丹花，上面鎏的金明显就到了流外边了，就算是再不识货的人，也能够看出它的粗糙，这工匠要么是手艺极差，要么就是根本没有认真做这份工作。 “不。”彭翰墨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 “哎哎哎，你谁啊，你给我滚蛋，这镯子我们不卖给你。”这个工匠此刻终于转过身来，他一把夺过方如绣手中的镯子，一脸凶狠的表情。 这人一脸蛮肉上缀满了金粉，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方如绣看他故作凶狠，实际上，内心脆弱不已，缺乏自信，她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一个杀猪匠。 “我以为我们家小姐会缺这样一个镯子？”大雅看到这杀猪匠一脸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出声说道：“你太瞧的起自己了，不过就是一个假镯子而已？我们家小姐，是带那种家镯子的人嘛。” “我看像，现在有些人哪，就是假惺惺的，没钱也喜欢穿金戴银的装阔。还围面纱呢，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家小姐啊。”这个杀猪匠倒是挺会嘲讽的。 方如绣不屑与这杀猪匠争论，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彭翰墨。 彭翰墨连忙走到两人之间，说道：“老卫，你别误会，这人不是来买镯子的……” 彭翰墨的话还只是说了一半，就被这杀猪匠给打断，“老彭，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识大体了啊，不是买宝贝的，你带着她来干嘛呀？当初我是看到你可怜，看到你手艺不错，才让你进这作坊，结果你呢？你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干嘛呀？” 这杀猪匠脾气火爆，一下子就说到了彭翰墨的死穴，他作为一个工匠大师，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哪里能不有几分火气？他平生希望别人是真正的欣赏他，而不是因为可怜。 想到这里，他也不解释了，就直接说道：“那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说，我今天只是来拿我的工具走人的，这段时间谢谢卫老板你可怜我！”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要走？”杀猪匠听到彭翰墨这样说，语气便软了下来。 “对，尽管你是一番好意，但是你知道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尤其是我的朋友，我以为的朋友，用这种高傲的语气对我说，我只是可怜你。” 彭翰墨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实际上，他今天带方如绣到这里来，也是有一番私心的，他们这个作坊不大，总共就六个工匠而已，他们的手艺都不错，只不过是因为种种原因而被从前的东家解雇，便一起合伙开了一家这样的工坊，专门做这样的假货生意。 第225章 、手艺不错 其实彭翰墨带着方如绣等人来到这里，也是一番好意，他想着方如绣如果真的要开铺子的话，那到时候她所需要的工匠肯定不少，他想着到时候能不能也帮扶这些老兄弟们一把。结果他们不领情，还说出一个十分伤人的借口：我只是可怜你！ 想他祖上，皇家御用的工匠，他祖父那时候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他六岁开始跟着祖父做手艺，到现在五十又六载了，可是没想到，来到一个这样的地下工坊，竟然还被老朋友嫌弃。 那他还留下了干什么？还有什么好不舍得？ 彭翰墨这样想着背着沉重的工具来到了方如绣的面前，说道：“小姐，这工具我已经收拾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可以试工？” “那就今天吧，还需要什么工具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买。”方如绣站起身来，语气平淡。 “暂时不需要，我这套工具应付一般一些小样也都够了，不过到时候您若是想要扩大规模，加快速度的话，那就得再购置一些东西了。”彭翰墨回答。 “行，你去我那吧，我去买两块玉石，让你先做点东西出来。”方如绣说着就往外走。 这姓老卫虽然有心想要阻拦，但是听到彭翰墨是攀了高枝想要飞了，他一时也有些生气，便继续坐下来，有些闷闷的做着自己的手艺活。 倒是其他的四个工匠倒是有意无意的朝方如绣等人那里看去，心想着，什么时候找给机会问一问老彭，看他这事成了没有，也问问自己等人有没有机会。 天天做着这些粗糙的假货，几个人感觉自己的手艺都生疏了，面对这些铅制品、铁制品，几个人实在是生不起精雕细琢的心思。 “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思。”方如绣说话就帮着彭翰墨提起了他背上沉重的东西，“若是他们手艺真的好的话，我可以收了他们，不过你到时候可要好好的看着他，像刚刚那样粗劣制品，我简直是不敢相信，那是出自你们这群老手艺人的手中。” 彭翰墨看到方如绣轻轻松松的就提起了他背上这沉重的工具，一时惊讶，都没太听清方如绣究竟是说了一些什么话了。 不过最后一句，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是的，在这地下工坊做，这些人的心都浮躁了，就不愿意去花那个心思。 “我觉得一个真正好的手艺人，无论是雕刻世界上最瑰丽的宝石，还是雕刻路边那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最重要的，还是心，作为一个手工艺人，这些宝石应该没有贵贱，都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最好的馈赠。” “你说的很对，我最近的心的确是有些浮躁，幸好你点醒了我。”彭翰墨说道。 一直以来，他都自视甚高，他觉得他怀才不遇，他觉得他这样好的工匠不应该待在那样一个地下工坊，可是为了什么他又不得不如此。 但是实际上呢？他的手艺却是在一天天的降低了。 “唉，不说这些了，我相信以后你的手艺会慢慢的好起来的。”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我会交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宝石，当然前提上是，你要有这样的实力。” 彭翰墨重重的点头，方如绣在街上转了几圈，没有见到卖玉石的店铺，便只能够去了一家玉器店，买了一方玉质的戒尺。 这戒尺够长，当然材质只能够算是一般般，倒时候，好好的分割，应该可以做出一套头面的。 “好了，用这个做出一套头面没有问题吧？”方如绣问道。 “没问题。”彭翰墨摇摇头，“只是？” “只是什么？”方如绣挑眉，将这玉塞到了彭翰墨的手中，仍旧是帮他提着巩固。 “只是你不是说你家里面有许多上好的宝石吗？怎么还要买？”彭翰墨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一个普通的工匠，就要我用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给你练手？你这也太贪心了吧？”方如绣眉头一皱就往前跑去。 “我不是那意思。”彭翰墨连忙跟了上来。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一起走到了德馨居里面，来到了兰香苑，方如绣让大雅给他找了一个房间，随手人扔给了他一张设计图，就让他在里面做手艺活。 彭翰墨接到方如绣扔给他的设计图，上面是一套从来没有见过的款式，画的栩栩如生，十分的雅致，一看就非比寻常。 “这样好的头面样图，你说给我就给我了？就不怕我做了之后，将这图纸上的内容泄露出去？”这彭翰墨抬眼看着方如绣，灰色的眼珠里面浑浊的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方如绣盯了彭翰墨三秒，：“我相信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彭翰墨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笑了笑，然后拿出工具来，可是雕刻这套首饰。 分割、研磨、打制，这些东西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连续今天，院子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噪音，扰的方以直等人的学习都不太安宁。 方如绣便让他们暂时到钟离等人的清风院里面学习，顺便也好跟他们比试比试。 其它的人当然不是钟离的等人的对手，方如绣边让他们一哄而上，方以直现在跟钟离现在是平分秋色，而方以正依旧是这里的高手。 方如绣对这一切表示很满意。 过了几天，彭翰墨拿给了方如绣一根玉簪，玉簪十分的光滑，流水的形状，簪尾有一尾可爱的小金鱼卧在上面，整个玉簪朴实无华，却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 方如绣向这彭翰墨伸出了大拇指，道：“手艺不错，以后我这珍宝阁所有的珍宝就要由你来负责啦。” 彭翰墨得到方如绣的认可，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没问题。” “嗯，还有一点，就是你以后要学会因材施用。”方如绣指着这玉簪后面的这条鱼说道：“虽然我设计图上画的是一尾锦鲤，但是实际上，这玉质雕刻这尾锦鲤并不适合，无论你的手艺再巧，雕刻出来的鱼却总是缺乏几丝生气。” 听到方如绣的评价，彭翰墨脸上的笑容这才已经隐去，他正色的说道：“东家你说的很对。” “那你觉得这玉质，在后面雕刻什么东西好呢？”方如绣将这根玉簪递给了彭翰墨。 彭翰墨接过这根玉簪缓缓的打量，沉吟了许久，才说道：“这玉簪的玉质不怎么样，中间有许多的杂质，我觉得雕刻什么花样都有些不合适。” “你说的对，既然是如此，那就什么花样都不需要雕刻。”方如绣接过这根玉簪，将尾部挡住，横放在两人之间，说道：“天生我才必有用，这玉也是一样，你不觉得这有杂质的玉，就好像一个经过了沉淀的男人吗？经过了而立之年，再经过不惑之年，经历了许多事情，慢慢沉淀下来的杂质、其实是那一缕沧桑。” 彭翰墨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保持了沉默，他承认方如绣说的很对，之前若是之前他仅仅是为了生计，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钱，但是此刻，他是真正的相信他面前的这个人。 她说她要打造璃国最好的首饰铺子，如今看起来，这并不是一句假话，彭翰墨突然就有些期待起未来了。 “你既然是一个工艺大师，那么你对这些各色的玉石肯定是有着欣赏的眼光的吧？”方如绣又问道，她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彭翰墨来说，可能会有一些羞辱之意，但是她不得不问，她的珍宝阁，必须要有一个合格的大师傅。 “当然！”彭翰墨傲气的回答。 “那好，以后你就是我珍宝阁的大师傅了。”方如绣说道：“我会为你开一个作坊，你找一些信的过的人来，帮忙做首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彭翰墨连连点头，他本来以为只是要做一个普通的工匠师傅而已，没想到，竟然是一家大作坊里面的大师傅，那这意义可就不同了。 “你好几天没有回家，快点回家吧，省的家人担心。”方如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出来，说道：“这是我先预支给你的工钱。” “这，这我不能够收。”彭翰墨连连摆手。 “你收着吧。”方如绣将钱塞入他的手中，说道：“我知道你家里面需要这钱，你把这钱还了赌债，若是你儿子还想着赌的话，你就将他拉到我这里来，我让人帮着调教一番。” “不用了，不用了，你先预支了我这么多的工钱，就已经是对我的信任，我岂能再得寸进尺？”彭翰墨将钱收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又向方如绣一拜，这才转身离去。 方如绣侧开身子，看着彭翰墨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幅度。 以后又多了一个人帮她办事了，真好，这样她又可以轻松许多了。 “堂姐，你干嘛给他这么多的钱？”方以琴站在方如绣的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刚刚的一切她也都看到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方如绣带着她在身边，是让她来学习的，不是让她多嘴的。大雅告诉她，方如绣不喜欢嘴多的人。 “这是预支给他的工钱。”方如绣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可是堂姐你就不怕他跑掉了？”方以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可是一百两，虽然她也知道在这郡城算不了什么，但是在乡下，可是十几亩的水田了，就堂姐家那样的房屋都可以建造好几栋了，可是堂姐就这样给人了，“我看这老人家里面的条件也不是很好，难保他不会起心思啊。” “不怕，我对他的人品有自信。”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第226章 、识人之术 “堂姐你认人的眼光真好。”方以琴的脸上满是佩服，“我就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而且就算知道好坏，我也不敢确定别人会不会见财起意。” 方如绣听到方以琴这样说，便伸手拍拍她的头，说道：“傻丫头，这世界见财起意的人多的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经受住道德的考验的。无奈轮何时何地，不要轻易的去试探别人的人品或者是内心，将人紧紧的抓在手中就心了，就像这彭翰墨他跑不掉是因为他不会跑。” “跑不掉？不会跑？为什么？”方以琴都有些给整糊涂了，她道，“就算他拖家带口，但是这些也一辆马车就搞定了。” “呵呵，他的那一套打磨的工具还在咱家哪。”方如绣看到她这迷糊的样子，便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说道：“你可真是傻丫头，我刚刚看了，这套工具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对于他来说，不是一百两银子可以比拟的。” “哦，原来如此，堂姐你可真滑头。”方以琴终于理清了其中的关节。 “这可不是滑头，我想要帮助他，这也是真的，我帮助他，他才会更好的帮助我，这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所以平日里要多行善事，与人为善就是于己为善。” 方以琴听到方如绣这番话后，心中感慨，自家堂姐从前不愧是大家闺秀，这说话一套一套的，人长得美，心也善良。 “小丫头，说的很对啊。”这个时候，众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冯必安的声音。 冯必安看着方如绣点点头，说道：“丫头你的处世之道非常好，虽然是小小年纪，但是却颇有见地，倒好像是经过了一番大风大雨的洗涤一般，亦像是一个历经了沧桑的人。” 方如绣听到这话后，面上露出一抹笑来，看不出这笑中的喜怒哀乐。 “我知道你的身世，我从前也去过顾尚书府，不过那是你很小的时候了，你可能对我没有什么印象。后来我再去尚书府，尚书府里面的小姐却是换了人了。”冯必安叹息一声，对着方如绣说道：“你也不用在意，这世间的一切就是这样，总是造化弄人，不过我觉得你现在也过得挺好的，不必感怀。” 方如绣点点头，其实顾尚书府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了，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跟顾尚书这种京城新晋贵族是天差地别的，她也不想要去想他们的生活，她自己每天自得其乐，“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自由。” 冯必安也点点头，拍拍方如绣的肩膀，离开之时，却是将茵茵留下了了，想必刚刚是茵茵吵着要过来找方如绣，所以他才会过来吧。 “冯老太爷。”方如绣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冯必安转过头来。 “在这里过得还好么？是否舒心？有不习惯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我这一天舒心的很呢，有这一群孩子陪着，如今我不是神医了，倒像是一个老顽童。”冯必安脸上的笑容真挚而慈祥。 “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前世她的外公也是这样须发皆白，宽厚慈祥的一个人。每每在冯必安的身上她总是能够找到自己外公的影子，但是她知道他不是他，或许每个慈祥的老人，身上所有的气质都是一样的吧。 目送这一抹白色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方如绣坐在走廊边的石凳上，侧头看着树叶上洒落的金色阳光。 却说彭翰墨回到了家中，家人看到他回来之后，终于放下了心来，之前他忙着做东西，并没有去跟家人说，不过家人去地下工坊问过了，虽然那老卫的语气不太好，不过还是知道了彭翰墨跟着一位姑娘走了的事实。 如今他终于平安回来，他的家人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老妻，也算是跟着他历经了荣辱，看到彭翰墨之后，连忙迎了上来，问道：“老头子，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呢？都不见人，也不让人回来通知一声。” “阿宁，我找到了新的东家了。”彭翰墨不像是子啊方如绣那里那般古怪，而是十分开心的同他的妻子说道：“这东家人还不错，说开一家工坊，让我去当大师傅呢。” “哟，那这可还真的是不错啊。”彭翰墨的妻子阿宁听到后也是十分的开心。 “这些年来，让你跟我受尽了苦楚。”彭翰墨说着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来，放到了阿宁的手心，说道：“这东西，送你。” 一块水滴状的玉静静的躺在阿宁的手心之中，阿宁看着问道：“这是哪来的？” “我给那东家做工，剩下的。”彭翰墨回答。 阿宁连忙将东西放回到了彭翰墨的手中，说道：“这东西我不要，你给还回去，人家信任你，让你做这工坊里面的大师傅，你怎么还能够拿人家的东西呢。” “可是这个是我经过设计之后，好不容易才用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彭翰墨说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主家不会说什么的。” “那你跟你那主家说了没有？”阿宁问道。 彭翰墨摇摇头。 阿宁连忙将这水滴状的玉石又塞到了彭翰墨的手中，说道：“人家为什么独单单的让你去做工，就是因为你能够帮他省材料，我知道这块玉是不贵，可是那若是碰到了上好的玉呢？上好的羊脂玉？和田玉？那你也要拿？省下来的，这还是主家的。” “阿宁，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彭翰墨嗔怪了说了一句，却是将这水滴又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荷包，“我明天去上工了就反回去。” “这就对了嘛，这东西不在于值不值钱，主要还是要在于自己的心。”阿宁低下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小孙子，说道：“小秋，你记住了吗？” 这虎头虎脑的小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彭翰墨的家的确是很破旧，破旧的小院子里面破旧的木屋，看起来日子过得的确是很艰难。 尽管家中贫穷，但是阿宁仍旧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她永远都坚守着自己的心，一如既往，自始至终。 “来，这个给你，咱儿子不是欠了赌债嘛，若是他们再过来，我们就将它还了。”彭翰墨叹了一口气。 “没事，这个我早就已经还了。”阿宁摇摇头，说道：“我上次将那对镯子给当了。” “你那对祖传的镯子，你平日里看的跟眼珠一样，怎么就舍得将它给当掉？”彭翰墨有些心疼的说道：“那对镯子一百两可不止啊，一千两估计也难得买到吧。” “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那就行了。”安宁笑道。 彭翰墨听了，便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那个逆子呢？” “喝醉了酒，在床上睡大觉呢。”阿宁叹息一声。 “这个混蛋，我去好好收拾他。”彭翰墨说着就往一旁的房间里面走，阿宁连忙也抬腿跟了过去，他们家的小孩子小秋跟着他们的身后。 刚刚还十分生气的彭翰墨，见到自家儿子那一脸胡子邋遢的模样，火气突然就将了下来，看到他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甚至还过去帮他将薄被盖在肚子上。 阿宁在一旁看了，没有说话。 第二天彭翰墨就真是去方如绣那里干活了，方如绣知道他在这凤阳郡待了几十年，索性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在这凤阳郡里面买一个合适的地方做为工坊，然后缺什么就买什么。 “你就这么放心我？”彭翰墨从怀里掏出那颗水滴状的玉来，“你可知道，我上次差点就将你给我玉给据为己有了。” “可是你这不是还回来了嘛。”方如绣笑眯眯的接过这颗水滴，道：“这，就是我们信任的种子啊。” 方如绣说着带着彭翰墨来到书房，两人签下了用工协议，跟保密协议，协议的有效期是十年。等到双方都按了手印之后，方如绣就果真就什么都不管了。 “你若是缺钱，尽管找我要，只是有一点，账目要记清楚，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你尽管来找我就行了。”方如绣再次叮嘱了一番，然后就挥挥手，让他先下去办事。 “等下，东家这工坊什么时候要弄好啊？”彭翰墨问道。 “越快越好，最好是三天之内。” “哦，知道了”彭翰墨点点头，这才离去了。 实际上，一个工坊三天之内，哪里能够弄的好了，首先是要选一块不错的地点，然后是让铁匠打磨一些工具出来。 既然是开铺子嘛，尽管方如绣说了要独一无二，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大规模生产的。 所以她打算到时候弄一下那个常规款，每季度上新货，还有限量版，更重要的自然是独一无二款。 独一无二款，自然就是这个世界上都只能够有一套，而其他的也是根据后世的经营理念来的。 方如绣从前没有做过生意，也不是很懂，反正就一点一点的慢慢学呗，之前开的那个小吃店，如今的分店越来越多了，这说明她做的还是挺成功的。 只是手下能人太少，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实在是累。 如今夏季已经快过去了，钟离等人也高强度的训练了好几个月，如今实力也还算是不错了，方如绣想着要去徐州府城买点绸缎试着往西域走一趟了。 本来她是想要将这事情交给方以正去做了，可是她又怕方以正不识货，便只能够亲自前去了。 不过等到了西域，钟离等人究竟能不能识那些名贵的宝石啊？方如绣虽然对他们经过了训练，但是还是有些担忧，所以也将他们带到了府城，带着他们多逛几个奇石店，让他们长点见识。 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第227章 、合作 幸好的是，这钟离还算是有点见识，对于一些玉料也算是认识，方如绣前不久已经特地将辨识石头的方法写成一本书交给他们研读了，如今又特地带他们一个个的店铺看过去，料想也错不了。 在这看的同时，方如绣也买了很多，毕竟他们到时候要从西域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她不能够干等着啊，所以要买一些上好的玉石先给彭翰墨等人做一些常规款以及限量款的首饰，撑撑门面。 这是方如绣第一次带着一大群男人来逛铺子，一路走来，钟离等人就好像是方如绣的保镖一样，倒是也有了那么两分威风。 方如绣看到他们恭敬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跟着，她都觉得她有点像后世的黑道老大了。 可不是嘛，如今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久了，也多了两分痞气，不过幸好的是，她能够在她身上各种气质之间快速的切换，一回到家又是那样一副乖巧的模样了，一般的人还真的是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 逛完了玉石店，就开始逛各种布庄了，凤阳郡布匹大都是从这徐州的布庄进货的，而徐州的这些布店，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布庄，一般来说，只要问他们，自然是能够跟他们东家牵上线。 方如绣要的布料很多，且又都是华美的，所以她对那些掌柜的是说她打算开一家布店，所以需要进购一些不错的锦缎。 这些掌柜一听虽然是半信半疑，但是毕竟是大生意，方如绣又拿出了一叠银票在自己的面前晃呀晃，这些银票的面额不大，也就都是一百两而已，但是那一叠加起来起码有数十张吧。 而且方如绣的身后还站在那么多的彪形大汉，所以即使她穿的只是精细的棉布，那也足以让这掌柜的信服了。 运气不错，通过他的引荐直接找到了东家，而且还去了布庄参观。 老实话，没有人脉，一切都要靠自己，真的挺难。所谓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结尾难，但只要将这些难关一个个的攻克，就可以赚到白花花的银子啦。 这个东家的也姓王，这让方如绣有些意外，她怀疑王家是不是跟县城里面王弱音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了，当然说不定他们就是一族的呢，这古代祖祖辈辈，以家族来论处，生的孩子又多，除了嫡系之外，各种旁系、支系那是数不胜数。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方如绣家只是一个草根，暂时没有什么嫡系旁系支系的。只是有时候她也有些微羡慕，一个这么大的家族，子弟分布全国各地，从事各行各业，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家族自然是愈加繁荣，蒸蒸日上。 自己上辈子一直都是孑然一身，这一世还真的想要一个大家族作为倚靠呢。 只是看着方家如今这样子，大家族是称不上的，那既然如此，她就慢慢的打造一个大家族就好了。好好的培养自己的兄弟姐妹，若是这些堂兄堂弟想要跟着她，她也一定会好好的带他们，当然若是不愿意，烂泥扶不上墙，那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次跟这个王老板合作，并没有出什么意外，方如绣带着钟离等人参观了这里的每一种织锦，跟他们大致了说了一下价值，这才同王老板买了一种最好的锦缎，不同的花色大大的小小的订购了数十丈，好几千两银子。 找了中人，签了合同，然后又交了押金，那这件事情就算是办完了，等到了天气再凉一点，直接让钟离等人过来交全款提货就好了。 这个王老板之前看到方如绣等人东看西看，还以为他们不回买了，没想到一下子就是一笔这么大的订单，这让王老板也十分的开心，他当即请方如绣等人道府城里面的最大的酒楼的酒楼里面吃了饭，还给方如绣送了一些上好的水绢，最适合这夏天做衣裳了，方如绣笑笑，然后也收下了。 完成了这件事情，方如绣又带着众人在县城之中买了好马，一共是六匹，包括方以正的，早点将马买好，也好培养他们这些人对自己马的亲和力。 这次买的马可不是上次在县城里面买的那些了，这些那人说是从某某地方的好马，反正方如绣也听不懂这些术语，只知道这些马都很贵。 从前她买的那大红不过才二十两银子一匹罢了，但是这里马竟然要一百两银子一匹，方如绣觉得她的心都在滴血，可是她身边的六个汉子却都是摸着他们各自选好的马，眼巴巴的看着方如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如绣想着这句话，最后还是一咬牙的买了下来。 一百两银子也算不了什么，有些汗血宝马，一下子都好几千两，而且还有价无市呢，所以她话这些钱，也就用不着心疼了。 只是这一下，买锦缎再加上买马，还有买那些玉的，她的身家一下子就缩水了好多，她自己的钱早就花光了，已经开始动用了林锦安给她的钱了。 若是没有林锦安的钱，那她这些马肯定就舍不得买了，她到时候还要在这郡城跟府城之中买铺子呢，这郡城闹市店铺的价格本来就已经很贵了，但是到了府城那更是翻了一翻。 看来无论是在哪个地点，这地段不同，房价也就不同。 方如绣找了一个掮客，问了一下这府城就上次她买扇子那地方的房价，一个带院子的商铺，一般都要一千两的样子，方如绣便将自己来这府城发展的心思暂时给搁浅了下来。 还是先在凤阳郡慢慢的发展吧，等到时候人多了，这条路走通了，然后再慢慢的发展这凤阳郡，她虽然是一个贪心的人，但是也知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的道理。 在徐州府城逗留了几天，给家里面的那些小孩子都买了礼物，然后便回去了。 凤阳郡这边，这工坊也搭建起来了，这工坊的位置还比较偏僻，跟方如绣住的地方不远，就在一个死胡同里面买了一个小院子，大门进，后门出的那种，方便管理。然后修葺一下，加固一下门窗，再造一个地下储物室，便可以开始打磨这些首饰了。 无论是哪个年代，只要有钱，办事的速度自然是快的很，不过是离开了几天而已，铁匠铺就按照彭翰墨的要求，将各种工具都买回来了。 方如绣问他找到了人没有，彭翰墨说他已经找好了人，等他将人拉出来一看，竟然全部都是他之前工作那地下工坊的人。 这些看到方如绣之后，都有些扭扭捏捏的站成一排，尤其是上次那个叫老卫的，长得像杀猪匠的人，他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却有些忸怩的缩着脖子站在最后。 方如绣知道这人定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上次他才那样说自己，不过事出有因，方如绣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哟，都找来了你的老伙计啊？”方如绣眼皮一挑说道。 “还请东家不要放在心上，上次的那个事情是他们误会了，还请东家你不要房子啊心上。”彭翰墨弯下了腰，然后又使了一个眼神给这老卫。 老卫忸怩的走过来，跟方如绣道歉：“上次是我不对。” “你叫什么名字？”方如绣盯着这老卫。 “卫得来。”老卫抬头看了方如绣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彭翰墨，彭翰墨便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按兵不动。 “哦，卫得来是吧，既然他们都叫你老卫，那我也叫你老卫，虽然你上次得罪了我呢，但是我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当然前提是要你有真本事。” 方如绣盯着卫得来，然后又逐步的扫过其它人，“上次我去你们那里，你们的手艺那真的是连个学徒都不如啊，虽然你们自认为你们的手艺不错，但是你们却根本没有用心，没有付出心力，怎么可能会有好的作品呢？我要做的可是高端的货色，到时候随便做坏一个，都是好几十两银子的，你们真的有这个手艺，做得来嘛？” 彭翰墨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就连忙想要帮着他的这些老伙计说话，“做得来，他们做得来。” 方如绣却是没有理会彭翰墨的话，而是继续瞪着其他五个人。 “我们可以。”卫得来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没有付出心力，是做不出好作品的，以后我们一定会努力。” “好，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说道：“那你们也不用试工了，直接签协议吧，我相信老彭的眼光。” “多谢东家。”卫得来说道，其他的人几个人也跟着一起出声。 等他们都签好了合同，方如绣又说道：“各位都是我的前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里可不准出现一些腌臜的事情，手脚不干净的反倒是再其次，我给你们的设计图都是秘密，若是有外泄的话，那别怪我不讲情面，惹怒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知道，知道。”彭翰墨连连点点头，道：“我这些老兄弟都是信得过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一口答应下来啊。”方如绣从怀里面拿出几张设计图，递给彭翰墨，道：“我们店里面的首饰到时候会分为独一无款，限量款跟常规款，这里是一些常规款的设计图，每种先批量生产十样，你们先做着，缺什么东西都找老彭，老彭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方如绣说着拍拍手，钟离等人就拿着几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一一打开，第一个箱子是银，第二个箱子是金，第三个箱子是各色的玉石。 第228章 、出发 “先做这些吧，力求精美啊，那种粗糙劣质的东西可不能够在我的这个作坊出现。”方如绣示意钟离将东西盖上，然后自己叮嘱一句就往外走去。 钟离等人将手上的小箱子一盒，全部往彭翰墨的手中一放，这重量，让他伸出的手一沉，但是他的面上却仍旧是带着笑。 等到方如绣等人离开后，彭翰墨将箱子放到了桌子上，卫得来等人就全部围了过来。 “这可是真的金子啊。”其中一个人说道。 “嗨，金子算什么，这些玉石才是值钱的东西。”另外一人的说着眼睛里面冒出了光来。 “好了，看一看，自己去做首饰了。”彭翰墨将刚刚方如绣给他的设计图发给这些人，然后将这些东西锁在了角落里面的一个大柜子里面。 “好久没有做这种真玩意了。”卫得来的脸上带着笑，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的能够碰到这些真的宝贝。” “都是多年的老兄弟，我还会骗你们不成，好好干吧，前途无量。”彭翰墨说着，然后就坐到一个打磨的陀钻前开始工作。 眼看一切都步上正轨，方如绣也是挺开心的，这工坊开工几天后，方如绣又派了两个精壮的护院前去守卫。 这护院都是前不久林锦安派来的人，方如绣在信中说了她要开首饰铺子，还要由自己独家制作，所以她还要开一家手工作坊。不过因为这些玉石都很贵重，所以她想着要请一些护院来，但是又不知道这府城到哪里可以请到值得信赖的护院，便询问了一番林锦安。 林锦安收到信后就当即就派了几个精壮的护院给她，结果是信来的时候，人也过来了。 一共是四个人，不多不少，看来林锦安还是很了解她的，方如绣不喜欢有太多的人围在自己的身边，这会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起来，没自由的感觉。 四个人刚刚好，两个派到手工作坊里面去，两个就放在这德馨居，作为巡逻的侍卫。 夏天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方以直等人又该要回去上学了，而方以正却是留了下来，他说他要跟着钟离等人去长长见识。 这让方如绣有些担心，他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已，一下子就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实在是有些危险。 别的不说，若是叶氏知道了的话，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但是方以正去意已决，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方以正他说他要出去长长见识，明年再回来读书。 平日里，他好像不是很老成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方如绣知道他作为兄长，还是挺稳重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要特别去做一件事情，唯有今天，他说他想要去远方。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方如绣担心自己若是一味的阻拦他，反而会激起他心中的叛逆因子，然后即使是在书院学习，也会想着外面的世界。 既然如此，那索性便答应下来吧，不仅如此，方如绣还答应为他隐瞒，等到他启程之后，再回家告知叶氏等人。 每个少年有一个梦想，仗剑闯天涯！ 方如绣不想让他去闯天涯，但是他想去远行了，他便也只能够是依着。多走走，多看看，人才能够长大呀。 立秋这一天，钟离等人便正是出发西域了，方如绣也骑着马，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府城，这才转身回来。 只是可惜了上次林锦安送给方以正的剑，放在家中，却是不好去娶来了。 方以正离开之后，方以直一连几天都有些心猿意马，可能是由于方以正离开的原因吧，不说他们是兄弟，就说他自己也是一个少年，他也想要去外面看看。 只是方如绣跟他说了，他的年岁不够，不能够让他出去，最后方以直虽然是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又要去学堂了，方如绣带着众小孩都回到了家，方以直也回去了一趟了。 等到回家之后，告诉叶氏方以正游学去了，这让叶氏十分的担忧，她开始责备方如绣，说方如绣平日里看着乖巧，这么这样大的事情，也敢自己拿主意。 方如绣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在一旁安慰她，她理解叶氏的心情，不过幸好她没有告诉她方以正是去西域跑生意去了，否则的话，她更加不知道要有多伤心了。 在家住了一个多月，反正如今德馨居，钟离等人也走了，就方以直带着他的书童在那里求学想必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至于手工作坊也不用担心，上次她给的材料是足够的，若是精工细作的话，应该可以支持好几个月了。 这样一来，她再去郡城反而是没有什么意义了，她打算在家休息一个月，下个月去买个铺子，装修一下，就可以了。 家里面一切依旧，后院里面的那些果树都已经长大了，郁郁葱葱的一片葱茏的绿意。葡萄藤爬满了架子，茂密的叶片，风一吹沙沙作响。 几只鸡在架子下面抓虫吃，看起来和谧而又安详。 其实在春天的时候这些果树包括葡萄藤都已经开花了，不过在挂果的时候，方如绣就叫人将这些果汁全部都给打了下来。 这些小树还小，它们应该再好好的长一年，这样到了明年，结出的果汁才会真正的甜嫩多汁。 还有家里面的这些山羊，由之前的两只已经变成了六只了，这样真好，到时候方如绣就有许多的羊奶可以喝了，喝不完还能够用来作为美容圣品。 在她的眼中，女人需要才华，也需要美貌，爱美是每个人的天性，追求美是每个女人的权利。虽然她还是一个女孩，但是护肤要从小开始啊。从前没有条件就算了，既然有条件了，自然就要好好的整饬一下自己了。 照了照镜子，镜子里面的女孩长得不错，眼睛有神，皮肤水嫩，方如绣自我感觉良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恋的笑了笑了，然后又去忙活去了。 家里面如今已经买了下人，所以她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干活了，每天就是跟着冯必安学学药理，然后陪着叶氏跟喻氏两个聊聊天，再不然就当当家庭教师，辅导一下家里面这些正在上学的小孩子。 直到池塘里面的荷花只剩下一池的枯杆，方如绣才又去了郡城。这次依旧是带了方以琴等人，还有冯必安跟茵茵。 这德馨居也跟从前一样，问了负责的掌柜，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只是没有了钟离等人，又没了这一群孩子，便瞬间变得有些冷清起来了。 唉，方如绣走进了兰香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大雅帮着她整好行礼，走到正屋，看到方如绣坐在桌子边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便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想回家了。”方如绣说道：“这里一天冷冷清清的。” “别，小姐，你这才刚来呢，你不是跟我说你要大干一场的吗？”大雅提着茶壶给方如绣倒了一杯茶，说道：“这里不是还有堂小姐跟小小姐陪着您嘛。好了，您这就别多想了。” 茵茵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小大人似的说道：“姐姐，你看，你还是不带着我呢，那你若是不带着我的话，那你现在一个人该多孤独啊。” “多谢啊，多谢你一直陪着我啊。”方如绣捏了把她的小脸。 “没事，只要姐姐也一直陪着我就行了。”茵茵说道。 方如绣觉得她这话好像有陷阱一般，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会说话，这么聪明，真是让人喜欢哪。 下午方以直放学回来了，见到方如绣之后，很是兴奋，他一个人在这住所也颇有些无聊，虽然平日里有许多的学子们陪着她，但是终究跟自己的亲人不一样。 “以直，最近在书院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方如绣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之内，你有没有练琴啊？” “在书院的情况一切都好，夫子们一个个都学士渊博。不过平日里我没怎么练琴，因为我不太会。”方以直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来，现在姐姐又回来了，正好我们以后晚上也不用学雅若国的语言了，就每天晚上都教你练一个时辰的琴吧。” “好。”方以直点点头，然后郑重的向方如绣一弯腰，说道：“多谢姐姐了。” “呵，如今我家的以直真的是长大了，越来越懂礼了。”方如绣看到他这样子，觉得他跟从前的模样真的是大为不同，如今这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几丝书卷的味道。 果然是富有诗书气自华。 两人又聊了一会，方如绣又问了一些有关于他学习以及生活上的情况，方以直都一一答了，然后又从书房里面拿出两封林锦安寄过来的信来。 方如绣接过一看，封口还是完好的，便问道：“这信什么时候寄过来的？” “寄来有一段时间了。”方以直回答。 “哦。”方如绣点点头，又转头看着方以直，道：“那你没有拆开看？” “姐姐，你说笑了，我怎么会是这种人。”方以直连忙解释道，听到方如绣这样问，他有点不开心了。 “没有，你要看，你就看呗，反正林大哥也不是什么外人，你看了给他回一封信，省的他担心不是。”方如绣便跟方以直解释，她刚刚的话并不是怀疑他的意思。 第229章 、书信 方以直这才释然了起来，道：“还是算了吧，我想姐姐你一定是最想要看到这封信的人，而且或许里面会有什么悄悄话呢？万一林大哥在里面写了些什么我不该看的内容？比如说情诗。” 最后一句话，方以直的语气之中带着戏谑，方如绣便敲了敲他的头，说道：“哟，你如今还打趣起姐姐来哪？你觉得林锦安那个呆瓜，像是一个写情诗的人嘛？” “不像，不过林大哥是务实的人，他不花俏，但是却是真正的关心姐姐你啊，还有我们一家。”方以直为林锦安说了好话，然后又道：“快点，快点撕开看看。” 方如绣看到方以直这样急切的样子，便也不吊他的胃口了，她开始拆开信件。 拿出来一看，信纸里面却照例是写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写他在边疆做了什么事情，两封信的内容都差不多，看来边疆也的确是有些枯燥无聊，时下也没有大战，除了练兵还是练兵，偶尔有边疆的敌军鬼鬼祟祟的想来偷袭，都被手下的三两下的就给打跑了。 这个朝代还算是不错，没有战争，百姓们也都生活安谧，方如绣也挺喜欢的，她一向是讨厌战争，偏爱和平。 “诺，你看到了吧？没有什么大事吧？”方如绣笑眯眯的将两封信递给方以直。 方以直将信件推回给方如绣，刚刚他坐在方如绣的旁边，将这信上的内容都看了，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林大哥的生活可真是枯燥无聊，我觉得他好可怜。” “那你呢？你若是回信给他，你回些什么内容？”方如绣便问道。 “我可写的内容可多啦。”方以直说道：“比如说咱家的小羊，生了四头小羊；我们家的小兔子，生了好多的小兔子；还有咱家的鱼塘，里面的鱼又都长大了。” “得了吧，刚刚还夸你长大了，结果突然又变得这么贫嘴了。”方如绣听到方以直这越扯越远的话，开始喊停。 “我这是帮姐姐您说，省的您老人家，又说没有什么事情可写的，这不是可多着呢。”方以直嘻嘻的笑道：“至于我要写的事情那更加多了，我最近去参加了几个茶会，还有一些学问上不懂的地方，我都可以跟林大哥说。” 方如绣看着方以直脸上的笑，便道：“你现在怎么有点像以诚了啊？他也喜欢是你这样笑。我记得你一直是很正派的、不苟言笑的那种人啊？”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有相似之处也是应该。”方以直咳嗦一声。 “呵呵，你不是在学堂里面有了喜欢的姑娘了吧？”方如绣指着他说道：“你现在还小，别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啊。” “没有，我学堂都没有女孩。”方以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哎呀，我还是不理你算了，我去回信去了。” 方以直说着就走到了书房，方如绣也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并排而坐，方以直提笔刷刷就写，可是方如绣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内容，总不可能是真的就写方以直刚刚说的事情吧，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想来想去便只能够将最近她这开铺子的进展跟他说了一遍，顺便她告诉他方以正去西域了，只是可惜的是，跟他所在的地方却是不同，他是在北方，他去西方，而自己却是在南方。 三言两语，也满满的写满了一张纸。写完之后，方如绣便一直想要偷瞄方以直写的内容，但是方以直他也诡的很，还故意用衣袖挡住。 “嘚瑟吧你，我看一下怎么啦？”方如绣说着就要来掰开方以直的手。 方以直左手被方如绣掰开，但是他右手连忙将这张纸一抽，说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姐姐你不要看。” “哟，不得了了，你还男人了。”方如绣走过去将方以直的发型揉的一团乱，然后说道：“再怎么样，你也逃不开我，在我眼中，你从未变过，还是那个喜欢哭泣的小男孩。” “我什么时候喜欢哭泣啦？”方以直拒不承认，他一直都是一个男子汉，嗯，小男子汉。 “你不记得啦？真的要我说出来？”方如绣调笑道。 “好好好，给你。”方以直不想要再翻从前的黑历史，便将这信纸给了方如绣。 方如绣却是没有接，说道：“我刚逗你玩呢，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去偷看你的秘密的，折好，寄信去了。” 将信件折好，让夏松去跑了一趟腿，如今这些小孩子都回去了，这个院子里面就剩下来一些仆人，之前买的厨娘啊，伺候的人这一天想必是轻松的很。 以至于快到天黑了，方如绣硬是没有看到这院子里面有人。 “以直，上次我买的两个洗衣打扫的丫头，还有厨娘啊，都去哪里了？”方如绣问道。 “不知道。”方以直摇摇头，说道：“反正我这天天去学堂的，也没有顾上她们。” 方如绣听了便有些不悦，怪不得她刚刚回来，想要喝茶都没有一杯热茶水呢，想到这里更加的生气，不过她还是先问清楚，道：“她们离开有没有同你说啊？或者是白天不见人，晚上就回来了？” “啊，是啊，白天有没有在这里，平常我在学堂不知道，晚上回来我有饭吃就行了。”方以直回答。 “那她们这一整天去哪里呢？我买她们回来不是让她们来偷懒的，这人果然要亲自去挑啊，叫这掮客给我送过来的人就是不好使唤。”方如绣虽然平淡，但是话语之中已经有了怒气！ “行了，姐姐，不过就是几个下人，等回来，你让大雅说说她们就好了，姐姐您这一天忙的很，哪还有功夫来跟几个下人较劲。”方以直劝说道。 “那你这可是说错了，我这一天正好都闲着没事干呢，先收拾他们，然后再去看看那彭翰墨那几个人。”方如绣眉头皱起。 还是林锦安送过来的两个护卫靠谱，刚刚她进门就看到他们两个在巡视呢，而且之前亲自去选的门房也知道过来给她牵马，就偏偏回到院子，那两个丫头一个都没有见着。这让她有些生气。 “大雅，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无论是在我们老家还是在外面，所有的丫鬟都由你管，是你的属下，等下那几个人回来，你看着办，我倒是要看看，她们有多厉害，竟然还敢阳奉阴违，你玩我不说什么你什么，可是你这连人都见不找，那我还要她们干嘛，干脆卖掉再重新买几个！” 这就是在上辈子，那些上班族，人家上班的时候，还不允许随便出去呢，这院子就是她们上班的地方，上班的时候没有见着人影，可不是让人生气么。 而且虽然她是买了她们，但是她也是有给她们工钱的，每月三百文，方如绣自认为这工钱放在这古代还算是不错了，毕竟又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是大雅，每个月不也是五百文嘛，她还是老员工，是自己心目中的骨干，半个家人一样的。 “好，小姐您别生气，等下她们回来，我好好的骂骂她们，再不成我们就告到官府啊，治她们一个逃奴之罪。”大雅说道。 “是要告，您看人家冯老太爷过来，连口水都没得喝。”方如绣生气的说道。 “小姐您不用担心的。”大雅知道方如绣在乎冯必安，便说道：“我刚刚已经给冯老太爷送了茶水过去了，如今他正在屋子里面歇着呢。” “那就好，辛苦你了。”方如绣拍拍大雅的手，说道。 “小姐，我去外面买点菜吧。”大雅又说道。 “买什么买，懒得做，你直接去醉云阁订一桌好菜回来。”方如绣说着就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钱来。 大雅借过钱，笑嘻嘻的说道：“好的，那大雅今天沾小姐的光，又可以吃大餐了。” 方如绣看到大雅讨巧的样子，便笑了起来，说道：“是啊，我知道你那厨艺，所以不想要破坏我的胃口。” “小姐，你就不要嘲笑我了。”大雅撒娇的说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那个堂姐，我也想要去。”方以琴说道。 “好啊，没问题啊。”方如绣摆摆手，道：“你们年轻的姑娘家家喜欢热闹，那都去呗。” “多谢堂姐啊。”方以琴开心的往外走去。 “我。”茵茵喊了一声，也走到方如绣的身边，说道：“我也要去。” “你是想去街边买那小吃了吧？”方如绣看了茵茵一眼，茵茵便低下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方如绣招架不住她这眼神，便说道：“去吧，别吃太饱了啊，等下回来吃好吃的呢。” “嗯嗯，知道。”茵茵高兴的答应了一句，便向方以琴跟大雅那边跑了过去。 方如绣看到她们三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太安全，便又跟夏松说了一句，道：“你去后面帮着照看一下她们，等下回来的时候，也好帮着提东西。” “是。”夏松答应了一句，就跟着出去了。 方如绣料想不过就是订个餐而已，又有夏松看着，料想在这郡城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便放心的躺在书房里面的贵妃榻上歇息起来。 今天由于是带着一群小女孩子，所以她今天又充当了一次车夫，一直驾着马也有些辛苦，正好趁这时间小憩片刻。 第230章 、被欺负了 闭上眼睛，才睡了一会呢，这夏松等人就回来了，方如绣被方以直叫醒后，睁开眼，就看到他们一个个有些灰头土脸的样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方如绣问道:“路上碰到强盗了，还是流氓了？” 茵茵听到方如绣的声音，当即就扑到她的身上哭了起来，道：“姐姐，有人欺负我。” “谁呀，谁敢欺负你啊？不要哭，慢慢的跟姐姐说，姐姐好好的收拾他！”方如绣看到茵茵的衣裳还算是整洁，头上的双丫髻也没有散乱，便有些放下心来，哄到：“茵茵不哭啊。” 可是茵茵却是哭的更加的伤心了。 方如绣拍着她的后背，看向夏松，道：“夏松你来说。” “这个都是奴才的错，我们刚刚提着东西正要往家里面走，结果就被人给抢了。”说到这里，夏松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来人是一男一女，穿的倒还不错，就是有些灰头土脸，抢了我跟大雅的东西就跑，我们连忙追过去，反而还被他们打倒在地。” “打你哪里了？”方如绣看了看夏松，夏松捂着半边脸不说话，她又看向大雅跟方以琴，道：“大雅，以琴，他们有打你们吗？” 大雅点点头，方以琴摇摇头。 “他们只有两个人，恰巧我跟夏松提着东西，堂小姐牵着茵茵，所以他们就抢了我们的东西，我们过去追，他们反而还打了我们。”大雅回答，“对不起啊，小姐，我们弄丢了食物。” “算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食物，你们人没事就好，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他们！”方如绣站起身来，越说越气，这抢劫的事情，这么久了，在这郡城之中她还真的是没有遇到过，竟然还有人敢抢她的东西，没看到这里的几个地痞都被她给收服了么，简直是找死。 “说吧，他们长什么模样？多高多大？年龄多少？”方如绣问道。 “一男一女，女的跟小姐您差不多大，男的应该是跟二少爷一样大。”大雅回答。 “好啊，这么小就不学好，你们带着我去出事的地方，我去看看，我这见过抢金银财宝的，就是没有见过抢吃的。”方如绣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些发寒。 这东西倒是小事，她也不在乎这几个钱，但是她不喜欢被抢的感觉，而且这抢劫的人还打了她的人，这还得了。 “以琴，你们在这里照顾茵茵，大雅、夏松，你们跟我走一趟。”方如绣霸气的说着，放下茵茵然后就往外走。 大雅跟夏松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跟在方如绣的身后，茵茵止住了泪想要跟出去，但是被方以直跟方以琴两个人拦住了。 “茵茵乖啊，姐姐是去惩治坏人去了，你在家好好的啊。”方以琴蹲下身子安慰道。 茵茵没有说话，有些闷闷的走到贵妃榻上，直接躺在榻上，并拿起榻上的被子将自己盖上。 方以琴看了便摇摇头，她倒是不担心方如绣，在她的眼中，这个堂姐是无所不能的，不过这样惩治恶人的场景，在她的脑中转了一转，想起来，还是有些热血沸腾哪。 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话本子来，就坐在茵茵的身边看了起来。 这些话本子，是方如绣专门买了拿来解闷的，有时候方以琴也会看看，不过她有许多的字都不认识，所以时不时的要去找方以直讨价一番。 却说方如绣跟着大雅跟夏松两个人来到了之前被抢的那条街，时值傍晚了，这街上有些冷清，就几个穿着短打的百姓，匆匆忙忙的走过。 “他们从这条巷子里面跑了。”夏松指着其中的一条巷子。 方如绣便跟着过去了，这人突然起来的抢他们的东西，而且还从这条巷弄里面进去，那肯定就是住在这附近。 “对了，你刚刚说他们穿的倒是不错，但是有些灰头土脸的对吧？”方如绣再次问道夏松。 夏松点点头。 “那不会是什么逃犯吧？”方如绣眯起了眼睛，“若是乞丐的话，那也不像啊，若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谁会灰头土脸，还出来抢东西吃呢。” 方如绣百思不得其解，便走到了这巷弄，打算找一些蛛丝马迹出来，不管怎么说，先要找到这两个人的线索。 这地板上铺着石板，又是晴天，倒是也没有什么脚印留在这里，方如绣摇摇头，说道：“这醉云阁的饭菜还是不够美味啊，否则的话应该香飘十里才对，这样我闻着味，就能够找到了，哪里还会这样的麻烦。” 大雅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却是十分认真的的回答：“热的时候还是很香的，我就是闻到了香味才点了，可好吃了呢，可惜被他们给抢了。” 大雅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呜呜，他们抢了我们的食物。” “行了，行了，别哭了啊。”方如绣掏出帕子帮她身边这个十岁的小姑娘擦了擦，说道，“没事啊，咱们就是找不到他们也没有关系，等下再买就是，小姐如今又不是买不起。 “嗯。”大雅用衣袖再次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点点头。 方如绣再这巷弄里面从头走到尾，发现这个巷弄还有出口，出口通往的是另外一条街道。 “这不是死胡同啊，那我该怎么找人啊？”方如绣也有些没辙了。 “那算了吧，抢去的东西从我的工钱里面扣。”夏松说道，他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行了，你也不容易，我过来找他们不是为了这点钱，主要是想要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拿走东西没有关系，打你们那就是不行！”方如绣说着就道：“我们四下的看一看，你们两个告诉我他们大致的形象，然后在这巷子口等我，否则省的他们看到你们就躲起来了。” “小姐，那你。”大雅有些担心。 “我怕什么呀，我的本事你们难道还不知道么？而且据你们刚刚的描述，料想他们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否则的话，也不会就知道欺负你们这一群孩子了。”方如绣让大雅不必担心。 大雅点点头，然后就向方如绣描述起他们的相貌来，道：“他们女的穿着鹅黄色的衣裳，男的穿着浅蓝色的，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不过我若是看到他们就可以认出来。” “好，那我等下若是看到这样的一男一女，就叫你们过来辨认啊。”方如绣说着就往这条胡同的后面走了起来。 其实这里也是一条街道，不过一般的车马通行的地方，店铺倒是比较少，就几家杂货铺开在这街道上而已。 刚刚来时的路上有好几条胡同，所以若是有人抢东西的话，那应该是在前面，这样想着，她就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一会没有找着，又走了几步就看到屋檐下坐着的人影了。 一男一女，女的穿着鹅黄色的衣裳，男的穿着浅蓝色的。如果按照这特征来说的话，那就是他们两个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的面前此刻正放着几个食盒，一些吃食被他们拿了出来。 方如绣走到他们的面前，她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屋子，门窗有些破旧，看起来是无人居住的，所以这两个人才在这屋檐下歇息。 看到他们好像吃的真香的样子，方如绣便走了过去，说道：“喂，两位，听说你们刚刚抢了别人的食物是吗？” 两个人听到方如绣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第一反应就是跑。 “哟，刚刚抢了东西不是还会打人吗？怎么现在就跑了这么快了。”方如绣说着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且啪的甩了这个女孩一巴掌。 “不许欺负我姐姐。”这个男孩连忙挡着这个女孩的身前，并且伸出手来想要打方如绣。 “你们现在会说这句话了？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之前欺负我的人的时候呢？”方如绣一只手狠狠的拽着了他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是再次伸出来，啪的一掌就打道了这个男孩的头上，“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夏松，大雅，你们快点过来，认认人，看是不是这两个。”这个时候，方如绣才大声的喊道。 这两个人听到方如绣的声音之后趁着方如绣备就要跑，结果被方如绣给拽住了头发，给拉了回来：“想跑，没那么简单。” 两个人使出各种招数想要对付方如绣，只是可惜的是，他们的能力有限，之前抢去大雅跟夏松手上的东西也不过就是趁着他们不备罢了，然后又用手中的食盒将他们打倒在地，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大雅跟夏松听到声音之后，便走了过来，此刻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大雅指着这两个人说道：“小姐，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还打了我。” 大雅说着又觉得委屈了起来，方如绣便说道：“你们害不害臊，知道欺负小朋友是吧，那我今天就要来欺负欺负你们，让你们也尝尝这滋味。” 方如绣见到是两个孩子，讲老实话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下手，不过这熊孩子就是欠收拾，自己可不能心软，他们既然连大雅跟夏松这样十岁左右的小孩都欺负，那说明他们的品质也不咋地，自己得代表他们的大人管教管教他们才行，还这么小就知道以大欺小，还敢当街抢救，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第231章 、两个小强盗 “你放手，我爹爹可是大官！”这个时候，那个女孩跳出来说道：“不准欺负我弟弟。” 呵呵。方如绣笑了起来，“你爹爹就算是大官，那肯定也是一个鱼肉百姓的昏官，你是大官的女儿了不起啊？是大官的女儿就可以随便抢小朋友的东西？你看你长得这一身膘，你好意思吗？” 这女孩听道方如绣的话后，看了看自己，她怎么不觉得自己很胖啊？她觉得她还是很瘦的，可是在方如绣的眼中，却变成了长了一身膘，实在是可恨。 这女孩拿着眼睛瞪方如绣，可是她被方如绣拉住了头发却是动弹不得。 “跟我斗，还敢抢我的东西，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代价。”方如绣有些阴测测的说道。 两个孩子的心中一紧，想挣脱逃走又挣脱不开，实在是十分的难受。 “大雅，夏松，他们怎么打你的？你们现在照常打回来就行了。”方如绣拽着这两个人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看他们也挺可怜的。”大雅小声的说道。 夏松也在一旁点点头。 真正的找过来，发现只是两个孩子，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夏松跟大雅看到他们泪眼汪汪的样子，便也不太好意思下手了。 “算了算了。”夏松摆摆手。 “行，既然他们两个为你们求情，那我就不打你们了，不过你们抢了我的这些食物，一共是五两银子，快点赔我！”方如绣放开手，抱着前胸冷冷的看着他们。 “我们没钱。”这个女孩说道。 “没钱啊，没钱你怎么敢抢劫呢？你这被人给抓到了，那就是要以肉身去抵债，将你卖到青楼，想必能够值五两银子吧。”方如绣上下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眼，“长得不错，讲一下价的话，不但是五两银子，可能我这一趟跑出来的路费也出来了。” 这女孩看到方如绣的眼神之后，实在是怕的要死，她抱着胸，不敢说话。 “你们刚刚还那么嚣张啊，还敢打人，现在怎么就不说话了呢？”方如绣嘲笑道。 “不过你们说不说话我都不在乎，直接抓了你们卖去青楼就行了。”方如绣说着就向大雅跟夏松二人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押着她。” “小姐。”大雅怯生生的走过来，说道：“要不，算了吧，还是从我的工钱里面抵，你这半年都不要给我发月银了。” “你倒是很大方，半年的工钱，你以为少吗？”方如绣看着大雅，说道：“而且你为了他们，竟然来忤逆我的意思是吗？” “不是，我就是有些可怜他们，毕竟是两个孩子。”大雅说道。 方如绣听到之后，就笑了，“你们不是孩子啊？他们不比你们还要大吗？他们以大欺小，那我今天也就以大欺小试试看咯。” 大雅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她就不说话了，她知道她若是再敢劝说一句的话，小姐肯定就要生气了，而且小姐也是为了自己两个人出头，想到这里，她便走到这女孩的身前，抓住了她的手。 这女孩挣扎了几下，很快就挣脱了开来，然后又往前跑去。 方如绣没有去追，她自己押着这个男孩，准备往家去了。看他们这模样应该是兄妹，那既然是兄妹的话，看他们刚刚也还算是紧张对方的样子，料想那个女孩还是会乖乖的跟过来的。 方如绣一边让夏松押着这个男孩，自己却是走到他的身边问着他：“嗨，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不说话，只是恨恨的瞪了方如绣一眼。 方如绣就又拿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喝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反而不知悔改，这就是你的态度吗？” “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算了，那你既然穿着蓝色的衣裳，我就叫你小蓝了，等下抓到你姐姐，就管她叫小黄。”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小姐你起的名字可真有简单，我们叫的两头狼犬毛是白色的就叫大白、小白，我们家的大黄牛就叫大黄，两匹枣红色的马就叫大红小红，现在又多了小黄小蓝。”大雅听了觉得有趣。 “集齐七种颜色，可以召唤彩虹。”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这个难道你不知道啊。” “是吗？”大雅摇摇头，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方如绣点点头，道：“你算算，还差几种颜色。” 大雅一个人去旁边算颜色去了，倒是这小蓝心中气的要死，这个该死的，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给他娶了一个动物的名字，实在是气死他了。 却说那女孩跑了很远，但是却见到自己的弟弟没有跑出来，她心中十分的害怕。这群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万一将自己的弟弟送去那种地方那可怎么是好？ 那自己就是毁了弟弟一生的罪魁祸首，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闹脾气，更加不应该带着弟弟乱跑。 现在银钱被偷去，饿了一天之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抢了一些吃的过来，结果竟然又惹出了大麻烦。 另外自己栽在他们的手中，也不能够毁了自家弟弟的一生。 这女孩这样想着，又朝原路返回了，跑回到不远，就见到方如绣一行人往这边而来。 “放开我弟弟。”这女孩很勇敢的就拦在方如绣的身前。 “为什么？这可是我用来抵债的东西。”方如绣冷漠的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独自扔下自己的幼弟逃跑，我以为你真的有这般冷血呢。” “这你管不着，反正你放了我弟弟，我留下来抵债。”这女孩说道。 “那个，我可不敢要你，你这是呛口小辣椒啊，若是半路自己又跑到，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啊。”方如绣却是不同意这个女孩的提议。 “那你想怎么样？”女孩问道。 “你赔我钱，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方如绣冷笑道：“别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才是受害者好吗？你们这两个小强盗，怎么着，之前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打不赢我了吧。” 女孩不说话了，她默默的跟在方如绣的身后，想要看着方如绣将他的兄弟压往哪里去。 方如绣也由着他，实际上，她真的不知道要将这两个孩子压往哪里去，就这样放了他们吧，也有些不妥当，带回去，也是一个麻烦。她说要将这女孩送往青楼也只是吓吓他们，她还是没有这么冷血的。 走到了一半路途，方如绣突然又折了回去，她想起她还有去醉云阁买吃食了，这往家走是什么鬼。 突然回头，将身后跟着她的那女孩吓了一大跳，这女孩看到她回头往前走，便问道：“你这是干嘛？” “没干嘛，走错路了，青楼在前面。” 女孩有些害怕，好几次看到分散的巷口都想要逃跑，然而她逃得掉，她的弟弟却是被这夏松给搂的的紧紧的，几乎是半拖半拽的往前走了。 “你们究竟是想要干嘛？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大官，你这样做，到时候会有杀身之祸的。”这女孩威胁到。 方如绣上下打量了他们，见到他们穿的衣裳虽然有了褶皱，但是的确也还算是不错，是绸缎的料子。 “哦，看你们穿的不错，的确是有可能，可是你越是要这样说，你就越危险，不要威胁我你知道吗？”方如绣走到后面，抓着这女孩说道：“否则的话，我真的会把你扔到河里面去喂鱼的，你知道吧？我害怕那大官，那就只能够是将你们都杀了，毁尸灭迹咯，反正你也是因为叛逆从家里面逃出来的，这样不听话的孩子，死了也是活该！” “你才是活该，你知道我的身世，你还敢这么做？”这女孩反而是胆大的跑到了方如绣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道：“你不许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跟你说清楚什么呀？”方如绣一掌拍过去，道：“是你跟我把话说清楚才对，别的不说，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这年代欠债的都是大爷是吧？” “你别拿钱压我。”这女孩说道：“我是欠你钱，但是你为什么知道我是从家里面逃出来的，这个你得跟我说清楚，莫非你认识我？” 方如绣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不过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不用猜就能够明白啊，你若不是从家里面逃出来，怎么可能混的这么差，沦落到要去抢东西的地步？年轻人啊，多长点心，外面的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要听爹娘的话。” 方如绣说着就让夏松将他们放开来，说道：“行了，放开他吧，让他们走了，钱我也不要了，遇上两个熊孩子，算我倒霉。” 夏松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就放开了这个小蓝。 大雅也开心的叫好，说道：“小姐，我就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呢。” “我心地一点都不善良。”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不想惹上麻烦，你没听他们说呀，他们的爹呀是大官，我惹不起啊，就只能够自认倒霉了，被人抢了劫，还不敢去报官。毕竟，这年代啊，官官相护啊，咱们老百姓惹不起。” 方如绣叹了一口气啊，然后就往前走去，前面正好是醉云阁，她打算买点吃食这就回去了。 第232章 、跟踪 “姐姐，怎么办？”这个男孩子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其实心中是有一些愤怒的，他们虽然离开了家里面，但是在自己的心中，自己的爹爹一直都是一个好官，并不昏庸。 “怎么办，跟上去！”这个女孩说道：“这个女的实在是可恶至极！放了我们走了，还要说这么一套。” “对了，弟弟，你没有事吧？她竟然敢打你，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个女孩又是恨恨的说道。 “没事，姐姐，我一点都不痛。”男孩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那我们就快走吧。” “可是我们往哪儿去呢？”女孩说道：“都是姐姐不好，带你出来，又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把银钱给弄丢了。” “姐姐，你就别自责了，这事我也有责任。”男孩说道：“我是男子汉，本来应该保护姐姐的，结果并没有做到。” 女孩虽然说着要跟上去，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进这醉云阁的大门，而是蹲在这醉云阁对面的屋檐下，时时的注意这醉云阁的动静，不，应该是说，注意方如绣等人的动静，看他们出来了没有。 不一会儿，方如绣就带着夏松等人再次提着食盒从这醉云阁出来了，这女孩看着便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方如绣其实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但是她并没有理他们，他们做他们的，自己走自己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跟了一路，一直到了德馨居的门口，方如绣进去，可是后面更上来的那两个人却被人拦了下来。 方如绣知道这一切，不过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招呼方以直等人吃晚餐。 这时候太阳也落山了，天也黑了下来。 那三个仆役已经回来了，此刻她们看到方如绣等人进来，叫了一声小姐，可是方如绣并没有理她们，而是吩咐方以琴：“去将冯老太爷喊下来吃饭了。” 方以琴听到吩咐答应一声，就往楼上去了，方如绣自己摆好碗筷，没有理会那三个弯着腰，木在一旁的仆人。 “吃饭吧，冯老太爷，在醉云阁买了一些下酒菜，您尝尝？”方如绣接过方以直捧上来的酒，打开盖子给冯老太爷倒了一杯。 “谢谢，大家都吃。” 冯老太爷一挥筷子，饭桌上，气氛一如寻常。 吃完饭后，茵茵问道有没有找到那两个坏蛋，方如绣回答已经惩罚他们了。 茵茵听到之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坏蛋，竟然敢欺负大雅姐姐，还抢我们的东西，姐姐你惩罚了他们，这做的很对。” 方如绣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正说着话呢，夏松上前禀报说，护院找她有事，方如绣点点头，让那护院进来。 这护院上前一屈膝，告诉方如绣道：“今天小姐回来，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跟在身后，如今我已将他们控制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方如绣听了之后，心知是那两个人，便道：“你问了他们的名字没有？” “问了，这两个人不肯说。”护院回答。 “那你就说没有名字的不能够入内，然后如果他们说了名字，你就说查无此人，将他们赶走就行了。”方如绣吩咐，“这是两个不知道事的小孩子，今天抢了大雅他们的东西，我没有找他们麻烦，他们反而还跟上来了。” “好，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将他们赶走。”护院再次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方如绣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吃完了饭之后，现在就是练琴时间了，她今天要教方以直跟方以琴还有茵茵三人弹琴。 茵茵跟方以琴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也算是比方以直多学了一个月，如今技艺还算是不错。 想到这里，方如绣打算在这郡城之中聘请一个琴师，让他去教方以诚等人，这些人都是娃娃，正是学这些的大好时候，等到了方以直这个年纪了，再来学，要花费的功夫就要更多了。 练完了琴，还没有做什么，那个护院又过来了，说是这两个人不肯走，就一直待在这德馨居的门口。 方如绣心道一声：厚脸皮，却吩咐他由着他们去，她现在没有功夫理会这些跟家里面闹矛盾的小孩子。 练完了琴，她又要教茵茵跟方以琴习字，正好也不用写别的，就写一些药材的名字就好了。 以后画画也简单了，直接画这些药材的形状，这样一举两得，既学会了画画，又记住了这些草药的名字。 所以学习就是要一起来啊，这样才够节约时间，否则你这天天照着一个水果描画，便只能够学到画工，学不到其它。 冯必安进来，看到茵茵等人正在认认真真的抄这些药名，心中一喜，夸她们学习态度端正，然后自己就躺在太师椅上，看起书来。 大雅已经点起了蜡烛，她看着方如绣等人都在认真学习的样子，嘴角一笑，便也轻轻的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好完成方如绣今天交给她的任务，刚刚坐下来的时候，她往门口的角落一瞄，脸色瞬间就变得黑了起来。 原来刚刚方如绣让在角落里面弯腰站着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实在是太可恶了，刚刚她跟着方如绣的身边，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到方如绣说过一句，要让她们自行离开的话的，可是此刻她们却是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小姐。”大雅站起身来，走到方如绣的身边，道：“那几个人不见了。” “不见了。”方如绣抬起头看着大雅，道：“不见了，你去找呗。” “那找到后该怎么处理？”大雅又问道。 “你看着办。”方如绣道：“是打是骂还是卖掉，都随你，实在不行不改的话，就不要她们了，反正我明天希望能够看到几个听话的人，而不是几个自作主张的人还在我面前晃悠。” “是。”大雅想了想后，站起身来却是依旧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好像已经是心有定记的样子。 外面那一蓝一黄的两个人依旧是坐在德馨居的门口，有一些外出会友晚归的学子陆陆续续都已经回来了，看到他们两个有些人也是升起了同情之心，尤其是这里边还有一个是一位姑娘，而且看起来是一位长得不错的姑娘。 终于一个看起来长得不错，穿着长纱的学子走到了这两个人的面前，问道：“这位姑娘，请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我跟弟弟二人来此处寻亲，谁知道亲人没有找到，银子反而被人给偷了，如今正无处可去，流落街头呢。”这个女孩听到有人问话，抬起头一看，见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心头便升起了一抹暖意，当即回答了这公子的话，胡乱的编了一个借口出来。 这就是长得好看与不好看的差别，若是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的话，那这姑娘肯定是不发一言，追问的急了，还会说：“滚开吧，臭流氓。” “原是如此，姑娘的遭遇真的是令人唏嘘，如若不嫌弃，就跟在下进去休息一番吧，也好过在这外面，毕竟姑娘跟幼弟两个人实在是太不安全。”这穿着长纱的学子说道。 “真的可以吗？”这位穿黄纱的女孩连忙站起身来，刚刚找那位姑娘没有找到，不过此刻找到一个学子，蹭一个住的地方，再蹭一碗饭，这倒是不错的。 “当然。”这学子点点头。 女孩看着他心中便愈加的开心了起来，这位公子真的是一个好人，长得也不错，比刚刚那个女的强多了。 “公子你真的是一个好人。”女孩对这位穿着长纱的学子升起了孺慕之情。 “这位大哥，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可否让他们进去？”这位学子开始跟护院通融，“在下蒋永哲，住在德字二号房，这是我的门房钥匙。” 蒋永哲说着就将这钥匙拿了出来。 护院接过一看，然后又还给他，道：“我只是负责巡视这个院子安危的，这件事情你得跟门房说了才行，毕竟这姑娘一看就是来历不明，我们可要对这个院子里面的其它学子负责啊，往日里都没有带姑娘家进去的，就是在白鹿书院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这姑娘身世可怜，你刚刚也听到了，你这人怎的如此的铁石心肠。”蒋永哲接过自己的门牌号，然后就去找门房了。 门房一看，这事并无先例，一般很少有带姑娘家进来的，除了兄弟姐妹之外，否则的话，男女混居，肯定会造成麻烦的，毕竟这院子里面很多的地方，都是公共地界。更重要的是，这门房也知道，这个姑娘不是普通的姑娘，她跟她身边的弟弟，刚刚是跟踪东家的人，所以这护院才出头，将她阻拦在外。 “我们这院子是用于各位学子安居的地方，这位秀才您这带一个姑娘家家的进来不太好吧？”这个门房便劝到：“若是所有的人都像您一样，什么人都往里面领，想必是不太好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什么人都往里面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蒋永哲听了之后，觉得在一个姑娘家的面前，面子实在是有些挂不住。 “行，既然秀才老爷您这发话了，我们也不可能为难您啊，不过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篓子，可别怪我们德馨居不讲情面，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是我们德馨居的宗旨。”门房虽然是让他们进来了，但是却仍旧是告诫了一番。 蒋永哲正欲说话，这女孩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有些人休的狗眼看人低，我们可不是白丁，要不然我们比划一番？” 第233章 、登徒子 门房听到这话后有些生气，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的道：“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守门的人呢，但是我却是可以拦截那些不轨之徒，以色诱人还诱到我们德馨居来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北街的秦华河的姑娘也都不是白丁呢。” “你说这话是设么意思？”黄裳女子听了之后觉得十分的愤怒，她气的大叫，道：“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大官。” “是吗？那姑娘你说这话，算不算的上是狗仗人势？”门房说道，他作为这德馨居的掌柜，平日里这些学子虽然是秀才，但是看到他也算是好声好气的，偏偏这人，让人恼火。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衫女子气的要死。 “字面上的意思！”门房凛然不惧。 “好！”黄衫女子气的就不想再进去这德馨居了。 一旁的蒋永哲有些生气的说道：“门房大哥，你看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你何必这样为难并且出口羞辱呢，若是你不让她们进去，那我也不住这里了。” “行，你不住，我们这里多的是人住！”门房硬气的说道：“我告诉你，就算你是秀才老爷，但是我们这里要的是品行端正之人，私下里跟姑娘私相授受，这样的人我还真的有些害怕会将我们德馨居的风气带坏！”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何来有辱斯文一说？倒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龌龊至极。而且这姑娘前来郡城寻亲，却被人偷走银钱，因而落难，你是应该帮助她，而不是应该羞辱她。”蒋永哲义正言辞的说道。 “呵，你既然要帮助她那有多种方法。”门房说道：“何不在外面找一家客栈，给她租一间屋子，让她休息？据我所知，蒋秀才你住的可是单间，你就是将这姑娘带进去了，你又住哪里呢？” “我跟同窗一起，让她睡我房间，想必没有关系吧？至于她的幼弟，那更是简单了，直接让他跟我的同窗一起住那就行了。”蒋永哲拿出了应对的方法。 “我早就说了，你们可以进去。”门房说道：“只是出了事，别找我们负责。” 蒋永哲点点头，最终还是带着黄裳女子姐弟一起进去了。 黄裳女子进去之后，坐看右看的，最终点点头，说道：“想不到你们这园子倒是还挺不错的，雅致。” “是啊是啊。”蒋永哲连忙应和，道：“就是门口的门房有些不讲情面，还请姑娘跟这位小哥不要介意，我代门房向你们道歉了。” “没关系，这哪里能够怪的上你呢。”黄裳女子摆摆手，语气平和，同之前跟门房争论的模样完全不同。 蒋永哲请黄裳女子进到屋子里面去坐，这黄裳女子带着自己的弟弟也跟着进去了，第一次进陌生男人的房间，黄裳女子有些好奇，也有几分羞涩。 这蒋永哲的房间倒是也十分的简单，除了一张案几，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一张床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东西。 三人一同坐下，气氛一时便有些尴尬了起来，蒋永哲嗫嚅了几下，道：“我姓蒋名永哲，不知道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李，这位是我的弟弟，李平川。”这个黄裳女子道是也聪明，只说了自己姓李，并未告知真名。 蒋永哲也不好再问，便问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然后又给这位李姑娘泡茶。 晚上蒋永哲将李平川安排到其它的地方去睡去了，李姑娘则是躺在他的房间。 虽然男人的房间有些不太习惯，但是也比她流落街头要好了。只是晚上和衣而睡的时候，李姑娘觉得自己一身十分的不舒服，可是看这里好像也没有澡堂的样子，她也不好多问，便也只能够作罢。 半夜睡的正迷迷糊糊的，突然有人敲了敲她床头的墙壁，李姑娘心中一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你是谁？” “睡了吗？在下蒋永哲啊。”墙壁后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李姑娘放下心来，说道：“哦，原来是蒋公子，不知道有何要事？” “这半夜我有些睡不着觉，可以跟姑娘秉烛夜谈一番吗？”蒋永哲问道。 李姑娘摇摇头，说道：“算了吧，今日实在是天色已晚。” 墙那边一时没有了声音，李姑娘放下心来，可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她的门口响起：“李姑娘往日里睡的太早，定然是不知道这夜空的星星是多么的璀璨，也不知道这夜晚的月色是多么的唯美。” 李姑娘其实最讨厌的就是这等登徒子，她从家里面逃出来，就是为了逃婚，若是这人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她一定饶不了他。 “李姑娘你不要误会，在下只是真诚的想要邀请姑娘你看月亮而已。”门外蒋永哲的声音十分的真诚。 李姑娘本不愿意去，但是想到昨日是他为自己姐弟二人解围，又是他收留了自己。虽然夜晚同一个大男子出去看月亮实在是有些不妥，但是自己既然已经从家里面逃出来了，这本身就是冒大不韪的事情，相比之下，去外面看看月亮反而是算不了什么了。 这样想着，李姑娘便点点头，说道：“好，既然公子盛情相邀，小女子岂有不从之礼。” 李姑娘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就打开门。 蒋永哲看到李姑娘出来，心中一喜，今日并无星星，倒是月光还算是皎洁，淡淡如霜的洒在这院子之中，让这院子里面的一切都多了一些清冷之气。 现在已经入秋已久了，天气慢慢的寒凉了下来，一走到外面，这位李姑娘就觉得有些冷，她紧了紧衣衫，抬头看着蒋永哲，却见到蒋永哲也在看着她。 她看到蒋永哲的喉头一动，不由得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她虽然胆大的从家中逃了出来，但是花前月下、私相授受这事儿，她还是不敢做的，所以便又退后了两步，说道：“蒋公子，今夜的天色并不算很好，我看你还是去歇息去吧。” 说着她就往房间里面退去，但是关门的时候，一直手却是搭在了门口，蒋永哲制止了李姑娘关门的动作，他伸手将门推开，一眨眼便也逼了进来。 “如此良辰美景，用来睡觉实在是浪费。”蒋永哲说道：“想邀请姑娘去赏月，姑娘却如此拒绝在下，这真的是太让小生伤心了。” 这些秀才，平日里除了在书院学习一些诗词经义、礼义廉耻之外，平日里的娱乐活动就是去参加一下茶会，然后看看话本子。 比如说西厢记啊，以及一些失意的秀才写的一些其它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在蒋永哲看来，这书上写的男子无意间去那些姑娘家的闺房都能够成事，如今这姑娘自己送上门来，来到他的房间，这没有理由不成事啊？ 更何况，这位李姓姑娘蹲在门口的时候看不出来，等到她进到他的屋子，洗了把脸，他觉得她长得真不错。尤其是现在，灯下看美人，那是越看越美啊。 蒋永哲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当然，本来他今天打的也是这样的一个坏主意。 方如绣知道这些学子呀，很多人并不是什么君子，真正的有读书人骨气的也没有几个，这个姑娘既然私下就胆大的跟着一个孤男进来了，想必她应该是做好了这个准备的。 所以当这门房来告诉她这个事情的时候，方如绣并未发怒，只道：“随他们去吧。” 可是眼下，这报应不就是来了么？ “你想要干什么？”这姑娘说道：“这天已经黑了，我要休息了，我想蒋公子应该退让一下吧。” “诶，如今这天越发有些寒冷了起来，小生房中这薄被实在是不耐寒冷，李姑娘晚上睡着可能会有些冷，不如小生来做李姑娘的被子吧？” “滚！”李姑娘十分的生气，她这今天这是都碰到什么人了啊，随便抢点东西吃也能够遇上一个硬茬，跟踪到此，被人所收留，以为遇上好人了，结果又是一个这样的登徒子。 “可是这里是我的房间啊，姑娘你主动前来，难道不是为了……”后面蒋永哲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见他一脸猥琐的样子，李姑娘气的半死。 “你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李姑娘有些气急 “那我是说可以，我没有说一定啊。”蒋永哲此刻脸皮厚的可以比得上城墙。 “行，那我走行了吧。”李姑娘气的推开蒋永哲，从屋子里面走出来，蒋永哲想要拦住她，却被她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制住了，道：“你别逼我撕破脸皮，我若是叫喊起来，想必你的面上也不好过吧。” 蒋永哲听到李姑娘这话，放在半空中想要阻拦的手便放了下来，她说的不错，若是她叫喊起来，那他的确是面上无光。 离开蒋永哲的住所，李姑娘便一个人在这院子之中逛了起来，她倒是不担心她的弟弟，昨日她亲眼看到她弟弟被蒋永哲安排在他一个同窗的住所，想必不会出什么大差错，就是这个蒋永哲居心不纯，实在是大为可恶！ 这天气本就是寒凉，尤其是夜晚更是冷的要命，李姑娘抱着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恰巧前面有一个亭子，她便走了进去，在亭子之中坐了下来，只是可惜的是，这是凉亭，四处没有帷幔遮挡，又在湖边，实在是冷的很。 可是除了这个地方平整一点，其它的地方都凹凸不平，她总不可能坐在大路上，或者是树下吧，那树底下蛇虫什么的，她想起来都渗人。 早知道，干脆在屋檐下呆着得了，肯定比在这里好，又或者，刚刚无论那蒋永哲怎么敲门，自己都不打开，装作睡着了的样子，料想他也不敢破门而入，又或者刚刚自己的脸皮再厚点，直接跟他吵起来，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硬气的走出门，然后在这里吹冷风。 第234章 、发卖 往日里只不过是睡一觉就到了白天的夜突然就变得漫长无比，李姑娘蜷缩在地，期盼这夜快点过去。 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李姑娘抬起头来，见到是白天的那个女子，她将头别的一边，不看她。 “好了，我叫方如绣，大官的女儿，你叫什么名字啊？”方如绣伸出手来，有些戏谑的问道。 李姑娘有些听到她的嘲笑有些生气，但是抬头看到她一脸真诚的样子，还是将手搭在了她的手上，顺势站起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李玉莲！” “哦，李玉莲是吧，好名字。”方如绣笑笑，然后带着她往自己的园子里面走，“虽然你昨天抢了我的东西，让我十分的生气，但是我今天晚上想了想，觉得就这样放过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觉得你抢了我的东西应该要十倍奉还才是，所以我不想让你冻死在这里。” 方如绣解释着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的原因，李玉莲听了之后有些气愤，道：“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不，我没有一个这样的特殊爱好，我一天都忙的很呢，哪里有空监视你呢。”方如绣摇头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李玉莲又问道。 “你当我这里的护院都是白痴啊。”方如绣微微一笑，“是他们发现了你，所以才通知了我啊。” “这个宅子是你的？”李玉莲问道。 “不是，我哪有钱买这么好的宅子呀，我爹只是一个靠天吃饭在地里刨食的农民，可买不起这样的大院子。” 方如绣这话听在李玉莲的耳中觉得有些刺耳，觉得她这话定然是在影射她之前说的“她爹是大官”，不过她也没有反驳，谁叫她现在又冷又冻呢。她饿起来都可以去抢食物了，那冻起来，闭上嘴也很容易。 方如绣将李玉莲带到了钟离等人之前居住的院子，钟离等人都离开了，此刻这里正好是空着。 “你今天就睡这里吧，这是我朋友的院子，他这段时间出去了，不会回来。”方如绣就在一楼给她找了空的房间，又从楼上抱下来一床被子，然后说道：“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到时候你来兰香苑找我就好了。” “哦，好。”李玉莲点头答应了下来。 终于睡上了绵软的被子，虽然比不上在家里的时候，但是勉强还是能够睡人的，至少比之前睡凉亭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折腾了大半夜，这一下来到了一个温暖的屋子，李玉莲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雅就起来了，她去给方如绣等人做了粥，然后又跑到了城中叫来了牙婆。 方如绣正在院子之中练武，见到大雅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门，她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管她那么多，她并不限制她的自由。 吃完早餐，方如绣正在屋子里面看书，这大雅就将牙婆领上了门，她将这一个厨娘跟两个小丫头叫过来，就领着牙婆看人。 “就是她们。”大雅说道：“这几个人欺负我们小姐年少，以奴欺主，所以我们不要她们，你算算价钱，然后再领一下丫头过来给我们小姐亲自挑挑。” 这三个人听到大雅叫她们的时候，她们还是有些吊儿郎当的，等到大雅将牙婆带到她们的面前，并且说出了上面一番话来，她们可真是有些害怕了。 “大雅姑娘，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厨娘当即跪地下来求到。 这背了一个欺主的名声，再被卖掉的话，可就找不到这样的轻松事情了，后面就是有人将她们买过去了，也顶多就是做一些粗使的活计，受不到主人家的重视，说不定还会被其他的丫鬟欺负，至少她们的名声是坏了。 在为奴的市场之中也是十分的有门道的，像这些从未跟过别的主人家的小丫头是最值钱，也最是受重视的人了。而厨娘则是不如小丫头，毕竟年纪大了，许多的人家都喜欢从小就培养自己的厨娘。 二手奴婢，就是有人要买，到时候也会问她们上个买家是谁，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要被赶出府，若是日后有人问起，她们又该如何回答呢。 大雅听到这三人求饶的话后，却是连应都没有应一声，却是继续对牙婆说道：“您给估个价，下午再带一下丫头来给我们看看，再重新买几个。” “是是是。”牙婆连忙点头，在这三个人的面前巡视了一番。 这牙婆五六十岁，眼光凶厉，这三个人根本就不敢抬头，只是跪在地上求饶。 大雅开始解释道：“我们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而且不止一次。“ “小姐回来的时候，你们不在也就算了。你们回来之后，看到却不恭敬，活也不干，小姐的吩咐你们也不听，没有让你们起来，你们却自己消失了，晚上我们坐在书房给了你们道歉的机会，可是你们却根本没有过来，既然如此，那还要你们做什么？” 几个人听了之后面如死灰，毕竟没有丫鬟敢不听主人的话的，况且在方如绣之前不在这里的日子里，她们已经相当于十分放了一个大长假了。 “求大雅姐姐原谅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厨娘没有分辨，两个小丫头却是再次跪地求饶了起来。 大雅看着又觉得她们有些可怜了，她昨天想了一晚上要将她们给卖掉，可是这下看到她们痛哭流涕的样子，又心软了下来。 “卖掉吧，你们重新去找新的东家也好，我不想阻你们的富贵路。”方如绣却是坐在书桌上，手拿着一卷书卷悠悠的抬起头。 听到方如绣的话，再也没有人多说什么了，大雅看了牙婆，牙婆说十两银子将她们打包。 买来的时候是花了二十两，如今正好将银钱折了一半，但是大雅还是点点头，然后又让牙婆下午的时候，带一些人过来给自家小姐挑。 这件事办完，大雅走到了方如绣的身边，同方如绣报备了一下，并道：“小姐，大雅是不是自作主张了？” “没有。”方如绣笑着摇摇头，道：“你做的很正确，反正这些人对于我们这里也没有归属感，走了也好，不过是损失一些银钱罢了，我可不希望有人让我整天不痛快。” 大雅点点头，又道：“那小姐你不责怪我自作主张了？” “我都说了，你以后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由你来负责。”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虽然咱家现在还不怎么好吧，但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你手下一大片的丫鬟让你指挥，见到你了，就恭敬的叫你大雅姑娘。” 大雅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憧憬着那一天也笑了起来，最后她道：“其实现在也挺好了，我觉着不用请丫鬟也可以了，有什么活计我跟堂小姐做一下就好了，记得以前的时候小姐你在家中还要干活呢。” “是吧，这说明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这一眨眼，你来我们家都快一年了呢。”方如绣说道：“这一年来，你长高了不少，也成长了很多。” “还得多谢小姐的抬爱。”大雅感激的说道。 “行了，那也是你乖巧。”方如绣笑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去吧，去干活去吧，别在我这里杵着了。” 大雅答应了一声，就跑出去干活去了。 她喜欢在这里干活，自由，只要她将事情做好了，方如绣几乎不怎么管她，每天的事情也轻松，不过就是洒扫而已，若是再请来几个丫鬟的话，那她还真的担心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呢。 “夏松！”看到大雅远去的背影，方如绣又想起另外一事来。 “哎，小姐。”夏松连忙跑了进来：“有什么吩咐？” 他是方以直的书童，方以直平常在上课，他便留在家，在院子里面修剪一下花草，或者无所事事的到处玩玩，如今专门给方如绣跑跑腿。 “你去工坊帮我将那彭翰墨叫过来。”方如绣吩咐道，“嗯，然后顺便去街上买点我们中午吃的菜啊。” “生的的还是熟的？”夏松舔着脸问道。 “生的！”方如绣说道：“中午的饭你跟大雅管了，做好吃一点啊。” “哦。”夏松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方如绣看到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再过不久，却又听到大雅在门口叫了起来，“你来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你们这两个小强盗，是主动送上门来挨揍对不对？” 方如绣侧耳细听，听到这些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她猜想肯定是李玉莲姐妹来了，不多会，李玉莲果然带着她的弟弟一起过来了，大雅站在后面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 “小姐，她说是你让她过来的。”大雅对方如绣说道：“他们是不是说谎了？” “对，是我让他们来的。”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你去泡杯茶给这两位喝吧。” “好吧。”大雅刚刚还有些愤愤的表情，听到方如绣这般说，便耷拉了下来，乖乖的去泡茶去了，反正在她的眼中，小姐说的话是不会有错的。 方如绣从书桌上站起，来到了待客的房间，走到了圆桌边，请这两位坐下，然后摊开手请他们喝茶。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方如绣看向李平川。 李平川看了李玉莲一眼，然后说道：“我叫李平川，不过我可不是小朋友。” “哦，不是小朋友啊，那肯定是大朋友了。”方如绣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这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在方如绣手伸过来的那一刻，身体有些僵硬。 这个昨天还一脸凶恶的姑娘，今天就变得这样和颜悦色了，这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透啊。 第235章 、收留 这是方如绣的习惯动作，谁叫这小男孩跟自家的弟弟方以直差不多大呢。 “喝茶吧。”方如绣再次一指他们面前的茶，说道：“我让你们过来找我，并没有设么其它的事情，只是想要问问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虽然我昨天已经放过了你们，但是我可不希望你们再做这种事情。” “我。”李玉莲想要解释，但是她又一时有些语噎，最后李平川解释道：“我们昨天就是太饿了，这才生了歹意，以后我们绝对不会了。” “不会了就好，那你们日后打算如何？”方如绣再次重申了一遍。 “我们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打算。”这李玉莲说道。 方如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并且转动着手上的杯子，这李玉莲抬头看到方如绣亮晶晶的眼，漆黑的眼珠好像洞悉一切，她便说道：“都是我任性，我是从家中逃出来的，逃出来之后，还带出了自己的弟弟，并以为从此也能够学着话本子上所写的内容在江湖上行走一番，结识二三好汉，谁知道一来到这凤阳郡就将银钱给弄丢了。” “那话本子上的内容能信么？还行走江湖。”大雅搬了一条凳子，坐在一旁，此刻听到李玉莲这么说，不由得发出了奚笑：“更何况你会武功么？你那功夫就只能够欺负欺负我们这种小孩子。” 被一个小丫鬟奚落，李玉莲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闷闷的不说话。 “你家离这里多远啊？”方如绣问道：“我给你们钱吧，你们可以早点回去，否则两个人在外面你爹娘该有多么的担心你啊。” “我不回去。”李玉莲闷闷的说道：“我娘早就死了，我爹又娶了几房美姬，家里面侍妾、庶子庶女一大堆，他哪里能够想起我们来呢。” “你傻呀，不是越在这种关头，你们就越是应该要在家啊，不是大豪门都要争宠的嘛？然后你跟你的那些二娘什么的斗来斗去，最后牢牢的握紧家里面的财政大权，以及后院的各种权利。”方如绣听到这李玉莲这样说，觉得有好戏，便给这李玉莲出了一个主意。 李玉莲听后便笑了起来道：“有什么好斗的，二娘她们不过就是妾室而已，她们还敢跟我们过不去？至于家里面的财政大权，那是一直掌握在爹爹的手中，至于后院的权利？又有什么权利呢？我是爹的女儿，又不是他的妻子，他该咋地我管不着。” “那你干嘛跑出来呢？”方如绣不解的问道，“听你这样说，你在后院是多么的威风凛凛啊，你跑出来干嘛呢？” “我爹想要将我嫁给一个我十分讨厌的人，所以我就逃出来避风头了，顺便还将他最爱的儿子带出来，让他敢这样擅做主张！”李玉莲说道这里倒是有一些得意。 “那你定亲了？”方如绣问道。 “没有，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得逞了，所以才跑了出来。”李玉莲越说越开心了起来。那顽皮的样子，让方如绣有些羡慕，真任性啊，自己就不能够这么的任性啊，她可舍不得让叶氏跟方长福担心。不过自己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叶氏什么都依着她，甚至她现在不就是带着自己的弟弟在外面嘛。 想到这里，方如绣面上就露出了笑来。 “你笑什么？”李玉莲有些不解。 “我笑你啊。”方如绣说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这外面不是这么好混的，你昨天得到的教训莫非还不够？” “我知道。”李玉莲点点头，想起这事就重重一拍桌子，“昨天碰到的那个叫蒋永哲的竟然敢对我图谋不轨，等我回去之后我饶不了他的！” “有这回事？”方如绣对于此事倒是一无所知。 李玉莲重重点头，恨恨的说道：“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那人简直是太可恶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简直是斯文败类！” “好，你仔细的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会我叫门房收拾他！”方如绣让李玉莲将此事细细说来，李玉莲也说了，方如绣就叫大雅去叫门房，将这蒋永哲给请出去，她这里不欢迎这种人。 李玉莲听到方如绣竟然愿意为她做主，心中也是十分的开心，她最后主动的提了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能够留下来，也就是让方如绣留下她的意思。 方如绣听后便开始考量，实际上李玉莲昨天晚上之所以蹲在门口，她没有让人赶走，其实也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的。毕竟这个女子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大官的女儿，就是不是，但光凭衣着，也知道她不是普通人，而且这人一看白白嫩嫩的就是在家里面受尽了宠爱的你一类型。 她如今人脉少，万一以后用的上呢？更何况，这两个小孩子流落在外，也实在是有些可怜，若是她不跟上来那就算了，若是她真的跟了上来，然后还进去了这个院子，那就说明他们有缘。 结果她还真的进来了，而且还被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秀才给骗了，那既然如此，自己便勉为其难的收留她吧，反正就是多个人吃饭而已，只要她不挑，自己还是能够养的起的。 “那我事先跟你说好啊，你若是要在我这里住下的话，我必须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听话，要乖，然后还要干活，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之前的那些坏毛病是不能够再有了，不能偷不能抢。然后我们家的伙食一般般啊，你不要嫌弃啊。”方如绣提了一大溜的理由。 “有的吃我自然是不会偷抢，干活的话，我干不了重活，然后我现在都沦落街头，我还挑什么呀，只是有一条，你不能够整天的对我呼来喝去，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你别拿那种看小孩的样子看我，我感觉我应该比你大。”李玉莲也提了一些理由。 “你比我大？”方如绣笑了，“可能你实际年龄比我大，但是你的心理年龄比我家的大雅还要小呢。” 李玉莲听了这话有些不开心不过也没有反驳，可能她离家出走的这件事情，让面前的这个姑娘有些看不起她了吧，可是她也是也没有办法。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让大雅给你烧水你去洗一洗吧。”方如绣却是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李玉莲听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但是这几天却是将自己弄的很邋遢。 “多谢。”李玉莲点点头。 “以琴，你去我房间给她找一套衣裳，然后去以直的房间找一套衣服给这李小兄弟穿吧。”方如绣吩咐道。 方以琴点点头，就上楼去了，大雅也去到了外面烧水。 李玉莲谢过了方如绣，去洗漱一番回来，看起来倒是漂亮许多，气质也不错，现在若是有人对方如绣这两个人就是之前抢了他们食物的人，她都有些不相信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方如绣看到后在心中暗道了一句，但是面上却是露出笑来，对她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天，方如绣这才相信了她的话，因为她谈吐不凡，拾掇了一番，行为举止也还算是规矩。 “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你自己平日里没事，就去这院子里面转一转吧，有什么需要就跟大雅说，或者是以琴。” “嗯，我知道，多谢。”李玉莲对着方如绣点点头。 不一会儿，李平川也出来了，方如绣看到之后，觉得眼前一亮，就对他招招手，李玉平便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方如绣眼中赞许的光芒，他低下了头。 “小兄弟长得不错，穿上这套蓝色的衣裳，显得非常的帅气，是一个萌萌的小正太。”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后面的话这些人也听不懂。 果然李玉莲听到后便问道：“什么是小正太？” “就是很乖很帅气很听话、思想品德都很端正的小孩子。”方如绣解释道。 “哦。”李玉莲点点头。听到方如绣这个评价，她就当方如绣将之前他们抢她东西的事情都已经放下了。 她拉过李平川突然就站到方如绣面前对着她一鞠躬，说道：“之前是我们的不对，还请姑娘原谅。” “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些都是小事。”方如绣并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很快就原谅了他们。 “多谢姑娘。”李玉莲又是行了一个福礼，这动作倒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温婉的样子。她抬起头来，问道：“不知道姑娘该如何称呼啊？之前一直没有问姑娘的名讳，实在是失礼。” “我叫方如绣，这是我的堂妹方以琴，这是我的丫鬟大雅，不过我一直把她当一个小妹妹看待。”方如绣向他们介绍，“所以以后你们在这里住着可以，不过可不能够欺负我的这两个小姐妹呢。” “当然不会。”李玉莲连忙说道。 “那就好。”方如绣点点头，便问道：“你是想要跟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面，还是想要住在昨天我安排你住的院子里面啊？” “住在你这里吧。”李玉莲说道：“毕竟你说了，昨天那个院子是你朋友的，我们住过去也有些不太好。” “那好吧。”方如绣点点头，就让大雅去帮着收拾一个房间，反正这里房间也都有，前不久那群小孩子还住过呢，所以只要把稍微的擦一擦，然后吧被子拿出来铺上就行了。 李玉莲看到大雅去帮她腾出房间，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跟方如绣说一声，便也跟着上去了。 楼下就剩下了李平川在这里，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跟方如绣等人都不熟，而且方如绣他们又都是女性，实在是有些尴尬。 “你叫平川是吧，在家可读过书啊？”方如绣笑眯眯的问道，颇有点诱拐小白兔的意思。 “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李平川十分乖巧的回答。 第236章 、重做 “那你若是觉得不好玩，就自己拿那边的书看吧，那里有书桌，也有笔墨纸砚，你觉着无聊可以去那里练练字。”方如绣说道：“只是不要乱动书桌里面的东西，那里有些是我弟弟的东西。” “好，多谢。”李平川听到方如绣的话后点点头，但是却没有进去，在他的眼中，书房重地这样的地方，是不能够随便乱去的。 “没关系，去吧。”方如绣好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便说道：“我们家的书房就是我们一家人学习的读书，你可以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平川听到方如绣这样说，最后一丝顾虑也去掉，便跑到书房里面去了。 不过他也没有去书桌，而是从书架上随便拿起了一本书，然后找到一个地方自己坐下。反正就算是这书上的内容有些枯燥乏味，但是这总比让他跟方如绣单独坐在一起要好的多。 方如绣看道这个少年好像避她如老虎的样子，也是觉得有些无奈，她微微一笑，摇摇头。 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喝着茶，不一会夏松领着彭翰墨过来了。 彭翰墨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小箱子，放下后，他打开，方如绣一看，这才这里，原来这里面都是她之前让他们做的一下首饰。 方如绣将这箱子里面的首饰都一一的拿出来，检查了一下它们的工艺，看了看是否圆润，是否有做不到位的地方，看了却是还不错，一些玉石镶嵌的也还算是合理，玉面也十分的圆润，她这才点点头，将这些收起来： “你们的手艺还算是有进步了，比之前的那些工艺好多了。” 听到方如绣的赞叹，这彭翰墨还真的有些脸红，说道：“这些也就是一般般的手工。” “呵呵，你们还知道，你们是因为看到这是一般的货色，所以便也不怎么用心吗？”方如绣从这些首饰之中，随便拿出一根簪子出来，说道：“你看你们这簪子做的，这些镶嵌虽然看起来还算是不错，不过我想要不了多久，这玉石就会掉的吧。” “这……”彭翰墨看着镶嵌着玉石的几个脚，直勾勾的，并没有扣入到这玉石之中，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下：“若是在这几个脚并且在玉石上面钻孔的话，会花费很多功夫。” “我知道，可是难道我没有给你们工钱吗？这些东西都是大自然的馈赠，我希望你们能够像对待珍宝一样对待，而不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否则的话我的那些珍贵的宝石我怎么放心交给你们？”方如绣有些不悦。 “可是，若是我们都那样做了的话，那我们的产量就会变得很低的。”彭翰墨又说道。 “我的店铺到时候将会卖这璃国最精致的珍宝，难道会去靠量吗？我卖的是质！”方如绣说着将怀中的箱子往彭翰墨那里一推，说道：“这些全部重新加工，下午我会亲自去看你们制作的情况。只有每一样东西你们都用心的做了，你们的技艺才会越来越好，我敢保证，若是你们按照我说的做，未来都会成为此行的大师的。” 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彭翰墨苦笑，“我们都六七十岁了，早已经是花甲之年，可没有想着出名，不过就是想要混一口饭吃罢了。” “你这样想可不行。”方如绣说道：“人家姜太公八十岁才成为一代军师，你们比起他来还算是年轻的，所以不要放弃。况且我之前也说过，做这雕刻，必须要热爱，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会有灵性。” 彭翰墨一时愣在原地。 方如绣便道：“行吧，你带着这些东西重新加工一番，慢工出细活，这个我可以理解。本来想留你下来吃饭的，不过看你们将我的东西做的这么糟糕，我就不留你，你自己回去想想吧。” 方如绣说着就下了逐客令，彭翰墨还想要多说几句，不过方如绣既然说了下午要亲自去看，他便想着其它的事情下午再说算了，所以便叹了一口气，提着箱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出了这德馨居，他又将这箱子抱在了怀里，这方如绣不在意，但是他可十分的在意啊，毕竟这可都是他们这一个多月来的心血，而且这东西还是值个几百两银子的，若是丢了，他们可赔不起。 中午是大雅做的饭菜，比起醉云阁的饭菜可差远了，大雅又有许久没有做过饭菜了，都有些烧焦了，不过幸好，这次的盐还算是放的不错，方如绣等人勉勉强强的吃了一碗饭。众人咀嚼着难吃的饭菜，时不时都拿幽怨的眼神看向她，大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小姐，我今天跟那牙婆说好了，说不定再过不久，这牙婆就带着人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再买一个厨娘好不好？”大雅眼巴巴的看着方如绣。 “嗯。当然要买啊，否则的话，就你这厨艺我都会变瘦的。”夏松可怜巴巴的说道，好像是再说，你看我都瘦成排骨了，你还让我吃这么难吃的饭菜？ “对不起啊，是我将这餐饭给做砸了。”大雅向大家道歉。 “没关系，质朴自然的味道。”德高望重的冯必安如此说道。 方如绣听到冯必安的话后觉得听有趣的，她道：“行了，中午大家随便吃点吧，晚上我请大家去醉云阁吃饭。今天就委屈冯老先生了。” 冯必安笑笑，并不在意。 方如绣对冯必安的还是非常恭敬的，今天上午冯必安带着茵茵去各大药店辨识药材去了，如今回来，却不能够给他准备一桌好吃的饭菜，这让方如绣有些抱歉。 “尝尝这个汤吧，这个汤还算不错。”方如绣给冯必安舀了一碗，然后又对大雅说道：“大雅，我记得你以前的厨艺也算是可以的，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让大雅的头埋的更加低了，她道：“小姐，我明天就开始练厨艺，到时候来了新厨娘的话，我就好好学学，到时候便也可以给大家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了。” 方如绣点点头，道：“没事，我们并没有怪你，只是你这厨艺这么差，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呀？连一顿好吃的饭菜都没有办法给自己喜欢的人做。” “小姐。”这话让大雅羞红了脸。 方如绣看到她这个样子便也不调侃她了，一顿饭吃完，桌子上的菜几乎还没有人动过。 下午的时候方如绣带着茵茵迷迷糊糊的正睡着午觉呢，大雅过来说道，说是牙婆来了，方如绣这才梳整一番然后下楼。 知道方如绣上午发卖了一个厨娘两个丫头，下午势必是要补充的，所以此刻牙婆身后一溜的小丫头还有几个厨娘。 方如绣选人自有她的一套，这厨娘她选的是比较老实的哪一种，看看面相合不合自己的心意，然后手上有没有茧子，最后挑选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穿着一身土布衣裳，头上插着荆钗，方如绣倒是看她觉得挺顺眼的，问过她的来路之后，又问她是否会做菜。 厨娘说自己从前在一户人家做过，因为后来那家人搬走了，他们这些下人不方便带走所以就被卖了。 方如绣听到后又是一阵唏嘘，这就是现实啊，实在是太过残忍，这些下人们被人捏着卖身契就是朝不保夕。 不过想到自己上午还发卖了三个人，方如绣又觉得此刻自己叹息这些又有些虚伪。人性都是自私的，她的心中自然是有她的原则，至于这些时代的局促性跟规矩，她还是不要去挑衅了，每一个时代的产物都有它的原因，这些下人如今就像是后世的打工者，公司倒闭或者是搬厂了，一些不重要的自然就会被清除。 “你叫什么名字？”方如绣问到这个厨娘。 “王若曦，不过之前在上一户人家的时候，他们都管我叫王婶。”这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倒是有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字。 “你留下吧。”方如绣说道：“我上午正好发卖了一个不听话的厨娘，不够你既然在大户人家做过，那想必是懂规矩的吧。” “当然。”这位王婶子点点头，方如绣便又道：“我给你取个名叫茯苓吧。” “是，多谢主家赐名。”这个王婶子倒是很有眼色，她立马站出来，走到了方如绣的身后。 之后又选了两个丫头，都十一二岁了，年纪对于这些小丫头来说有点大，不过这样的年岁好干活。这三个人一共是花了方如绣十八两银子，并不算贵，方如绣看到这三个人表示自己很满意，心情大好，也给这两个丫头取了名字，就叫“春雨”、“夏荷”。 取了名字，方如绣就将这三个人扔给大雅了，她道：“你们三个以后就听大雅的指挥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不要欺负大雅年纪小，就故意在背后闹什么妖蛾子。还有就是好好干活，我希望每天我回来，这家都是干干净净的，别的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规矩，反正你们看着办吧，做不好的话，我直接送你们离开就行了。” 三个人连忙说不敢，方如绣听到之后点点头，休息一会，又带着茵茵去巡视了自己工坊，见到这些手艺人做的还算是认真，方如绣点点头，又再次同他们说了她要的是精致，慢工出细活。 这彭翰墨看到方如绣过来，连忙将之前的一些不能够决断的事情同她商量，方如绣都同他做了决断，同意或者是否定，有什么问题跟困难，方如绣也想办法为他们解决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彭翰墨不想让方如绣觉得他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决定了，这才一一向方如绣汇报。 第237章 、带动村民致富 方如绣便道以后这些事情他自己解决就行了，没有什么大事不要跟她说，若是有人想要闹事，直接找门口的两位大哥。 彭翰墨对于方如绣放权给他的事情，是激动，又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 方如绣却是觉得能者多劳，如果什么事情都要经过她的手，那她真的是累死去。 从工坊离去，方如绣又马不停蹄的去看了方长恒，来到县城不去看望一下长辈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方长恒的铺子一切都好，如今他已经买了更多的人，也培育了更多的人，他说他的愿望就是将这小吃店开到京城。 方如绣听了之后，十分的支持他，反正方长恒赚钱多，就是她赚钱多，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方长恒此刻正忙着，方如绣便也不打扰他，正好有新鲜出炉的蛋糕，她用了店内一个藤篮做的篮子，跟他打了招呼，便提了一篮子蛋糕回去了。 要说这方长恒可真的是有脑子，上次只不过是看到方如绣用这些藤篮提东西，方长恒马上让方长福在村子里面收购藤篮，这些藤篮洗干净后用来装这些蛋糕刚刚好，里面垫上一层牛皮纸，装的多，相比木盒来说也更有新意一点，最重要的价格便宜，这样顾客们也方便携带一些。 小藤篮一文钱一个，大一点的三文钱两个，村子里面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织的飞起，整个村子里面无论老少都在织藤篮，就连喻氏闲着无事也在编织藤篮，她想着她多编一个，就是给儿子们多省一文钱。 也是劝了好几次，她都不听，大家便也只能够由这她了，不过跟她说好了，一天最多只能够编织两个，多的不行，喻氏本想多做，但是拗不过她们，便也都答应了。 还有家中的这些丫鬟，每天做完了活计之后，晚上都偷偷地在屋子里面织藤篮，叶氏怕她们影响工作，便也让她们一天最多只能够编织三个，若是发现多了，全部没收不给钱。 也是了，这些藤篮编织简单，又不是什么很大的技术活，大家一教便也都会了，手脚勤快的妇人一天可以编织二、三十个藤篮，就是小孩子也可以编织四五个用来换点零花。 这年头，这些在地面刨食的人赚点钱实在是不容易啊，平日里就算编织了藤篮，那也是卖不出，如今有方长福在村子里面收藤篮，那可就是太好了，里长对于方长福带动村中经济的事情也是大为的满意。 大米三文钱一斤，面粉三文钱一斤，猪肉十五文钱一斤，每天编织三十个藤篮，那就是十斤大米，十斤面粉，两斤猪肉了，这样好的事情，谁不愿意干？这样一来，村民的生活水平也是大幅度的提高，从前一天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如今都能够舍得买上白面了。 只是这样一来，方如绣家的后院开工就变缓了，这些人都去编织藤篮去了，谁还来干活啊，反正做的重力活跟做编织藤篮这样轻松的活计赚到的都差不多。 不过幸好的是，方长福目前只收本村人编织的藤篮，所以这施工的人倒是可以从外面请，这样一来，就连隔壁的几个村，村民都能够赚到钱了。 虽然方长福说了只收本村人的藤篮，不过这村子与村子之间都是互相通婚的，谁能够没有几个亲戚？所以他们也都编织，到时候让小方村的人帮着卖给方长福就行了。 不过方长福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质量，之所以说只收村子里面的人的，只不过是害怕前来卖藤篮的人真的太多人，让方长恒那边供大于求，另外一个，自然就是不能够拖自家庄园的后腿啦。 只收村子里面的人，其它村的人害怕被方长福得知，而不收他们的，便只有一些妇人偷偷摸摸的在自家里面编织，这样一些壮年到仍旧是闲了下来，这样正好来给方长福的庄园干活。 只是这样一来，后山那漫山遍野的藤条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大家不得不去更深的山里面去砍藤条，幸好，这里多的山，这藤条什么的倒是也不缺。 里长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问了方长福来年是否还会收这藤蓝，方长福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可能会。这里长便让人不准砍那些嫩的，要让它们来年还有，这样才能够一直的有钱赚。 不过大家也十分的好奇方长福收购这么多的藤篮干嘛，方长福也是实话实说的是用来装东西，虽然大家仍旧是不太懂，不过有些去县城的，倒是知道一二。正是因为知道一二，他们便担心这么多的藤篮是否用的出去，因而害怕方长福某天突然就不收了，让他们失去了一条财路，便更加努力的编织藤篮。 方如绣想起这些便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些村民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为了过上好日子，大家都在努力，不过她这样也算是帮了他们吧。当然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至少如今方维成在村子里面更有话语权了，很多人有点事情都会让他去主持公道，俨然他已经成了跟村子里面七叔公一样德高望重之人。 回到了兰香苑，将这些蛋糕分给了大雅等人，方如绣就知道他们中午肯定都没有吃饱饭。 李玉莲跟李平川也拿了一个大蛋糕啃着，一边吃，她一边连连点头，道：“她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松松软软的，实在是太好吃了。” 方如绣看她这表情不像是作假，便道：“这是我自己家做的蛋糕，以后你想吃多少，你自己去拿就行了，保管让你吃腻！” “真的吗？”李玉莲说道。 “真的。”方如绣点点头，道：“不过你到时候可不能够搞特殊的，去拿的时候虽然不用付钱，不过可是要排队的啊。” “没事，不就是排队嘛，小意思。”李玉莲此刻表现的很像是一个吃货。 方如绣等人便笑了起来，大雅等人也笑，李玉莲不知道为何，直到第二天她真的让大雅领着她去拿的时候，她才傻眼了，我的天，这么长的队伍要排到何年何月啊，可是这些排队的人却是乐此不疲。 “大雅，你能不能够跟这掌柜的说说，给我开一个后门？”李玉莲可是小声的说道。 “这么多的人，我们要是插队的，肯定会被打死的。”大雅笑眯眯的说道：“你去排队吧，我去外面转一圈，然后再来找你。” “哎。”李玉莲看到大雅要走，便从队伍里面出来，道：“我的大雅姑娘，你明天跟你家姑娘说说好话，让她给我带点回来呗，这么多的人，我实在是不太想排。” “去，排队去，不排队没得吃，小姐一天忙着呢，又不是专门给你拿蛋糕的。”大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这个提议。 “那你帮我去拿好不好？大雅姑娘，我知道掌柜的一定是认识你对不对？”李玉莲倒是很聪明。 “嘻嘻，我也不，我一天也忙着呢，我要忙着伺候小姐们，还要去训练那三个丫头。”大雅也拒绝道。 “别，等我回到了家，我送你府城最漂亮的绢花？”李玉莲开始拿东西诱惑。 “我的绢花都戴不完，全部都是小姐去府城亲自为我挑的，你觉得我会缺你那两朵绢花？”大雅指着自己头上的两朵绢花语气嘲讽。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够帮我带呢？”李玉莲便问道。 “你以后乖乖的听小姐的话，别惹事，然后回到府城不要将我们忘了，要记得报恩。”大雅却是说出了这样一番让李玉莲苦笑不得的话。 李玉莲她被一个小丫鬟这样说了，觉得实在是有些丢脸，不过想到如今自己是寄人篱下，所扮演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再不是什么小姐，便又释然了下来，更何况，主要是自己贪嘴，唉。 大雅看到她答应，便帮着她去方长恒哪里拿来了一些糕点，方长恒知道她是方如绣的丫鬟，以为是方如绣让她过来的，便也没有阻拦。 倒是大雅有些不好意思就这样走，便也帮着卖了一些糕点，三天队伍速度便快了很多了，等到顾客变少了，大雅才提着搞点离开了。 “怎么这么久啊？”对面街边的李玉莲问道。 “久，没你排队久吧。”大雅却是说道：“生意太好，我被抓了壮丁在那卖了一会蛋糕。” “哦，原来如此。”李玉莲提着糕点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就是催促大雅赶紧回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品尝一下了呢。 大雅看到她这急切的样子也笑了，心道：咱家小姐虽然没见到她做饭，不过这做小吃的手艺还真的是十分不错，虽然只会这一种，但是也足以称霸江湖。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往前走，之前李玉莲跟李平川犯下的错事，大雅早就原谅他们了，这李玉莲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架子，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两人回到了家中，方如绣正带着茵茵在家中饶有兴致浇花水，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她放下水壶，同两人打了声招呼，道：“回来了？” “嗯，那小吃店好多人啊，若不是大雅，我们排队都排要排好就了。”尽管语气带着抱怨，但是她的语气还算是欢快。 方如绣便道：“为了美食，等待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这倒也是，你赶快洗了手过来吃吧，还是热乎的呢。”李玉莲主动招呼道。昨天表现的还有些羞涩，今天她看起来就大方很多的。 这人也是一个跳脱的性子。方如绣暗道，然后带着茵茵洗了手，进了门。 第238章 、首饰铺装修事宜 如今这屋子里面多了两个人又开始热闹起来了，只是方如绣却有些想钟离等人，也不知道如今他们的丝绸之路究竟走的怎样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有方以正，他年纪还那么小，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熟人帮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一行人又会不会被骗？ 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也没见着他们送信回来，唉，真是让人担心哪，这要是有电话就好了，也不至于就像这样音信全无。 正担心着这些呢，门房就送信过来了，正是方以正跟钟离等人写来的，看到落款，方如绣十分开心，她连忙放下糕点，就急急忙忙的拆开信。 大雅看到方如绣这样开心的样子，便问道：“是大少爷写来的吗？” 方如绣忙不迭的点头。一旁的李玉莲却问道：“大少爷是方小姐的兄长吗？” “是。”大雅听到李玉莲的询问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道：“我们大少爷可厉害了，不但能文能武，如今更是去西域了呢。” “他去西域干嘛？”李玉莲无意的问道。 “干嘛告诉你？”大雅却是守口如瓶，她走到方如绣的身后，一边装作给方如绣捶背，一边问道：“小姐，信上写了些什么呀？” “也没有写什么，就是一路上看到的一些风俗人情。”方如绣一边回答，一边将信纸依旧折好放进信封里面，打算等方以直回来，再给他看看。 “那大少爷他们到了西域了吗？”大雅又问道：“这西域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如同书上描写的那般呀？” “没有，还没到呢，不过应该也快到了。”方如绣又叹了一口气，“希望此行他们一切顺利，总之如今在我看来，东西不重要，人才重要。” “您放心，大少爷跟钟离他们都是聪明人，又都会点武艺，应该不会有事的。”大雅安慰道。 “希望如此。”方如绣仍旧是心中忐忑，担心不已。 “好啦，您就不用担心了。”大雅说着就调侃道，“你更加应该担心的是林公子啊，他在边疆那才危险呢。” “两个我都担心。”方如绣却是不理会大雅的调侃，说道：“我还担心你呢，你说你嘴这么碎，日后能够找得到人家嘛。” “哎呀，小姐你这样说，我不理你了。”大雅傲娇的别过脸去，道：“我一辈子都不嫁人，我就陪着小姐你啦。” “那好。”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那你只要以后不要哭着喊着求我放你离开就行了。” “绝对不会。”大雅这个时候倒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保证。 但是方如绣并不以为意，这小孩子说的话能信么，等到她找到合适的人，说不定就跪着在她的面前，请求她放她离开了。 因为收到了他们的信，一整天方如绣都觉得有些闷闷的，她有些想他们，又十分的担心。 第二天她决定也早点事情做，便约了一个掮客，她打算要在这城中买一个合适的铺子，也是时候将这门面定下来了，到时候装修什么的也是一件麻烦事，早点搞好，早点轻松。 这掮客带来了三处地方的门面，这次方如绣也不差钱了，便直接是选了最贵的一处，这掮客直说方如绣眼光好，方如绣也笑，这最贵的能够差到哪里去呢。 而且又是闹市，又自带一个大院子，到时候后面主人会客，都往前不成问题，最主要的是外面的铺子也宽敞，卖这些奢侈品正合适。 不过这虽然这图纸上是这样画着的，掮客也是这样介绍的，但是方如绣还是亲自去看了一看，院子的实际上情况的确跟描述的一样，方如绣很满意，她也不拖拉，直接就付了钱，交了钥匙。 回来之后，就一直画设计装修图纸。又请了师傅来打造柜台，跟前世的那些柜台一样，反正这里也有琉璃，只是比较贵一点，到时候店内灯光做好一点，那些珠宝自然是葳蕤生光。 所以除了大门之外，还要有天窗，这样才够亮，方如绣索性打算将楼顶上面的一些瓦换成琉璃，这样阳光洒下来，洒在这玻璃柜台之中的珠宝之上，定然是十分的吸引人。 还有窗户也换成琉璃的，这样光线好，别人一看就看到这店内的宝贝，这样吸引人。正好这店铺分为两层，一些普通的货色放一层卖着，高级的货色才放二层。 这样越想就越觉得挺不错，她也跟方长恒说了一些，让方长恒把之前装修这小吃店的师傅介绍给她，直接就让他们按照她图纸上所画的这样施工，价格贵点没关系，只要做的好。 因为给的价钱合适，所以半个月之后，这些师傅就将这店铺给装修好了，全部都是按照方如绣的要求来的，做的还算是不错，方如绣也很满意。 正好这做柜子的师父也将这柜子给做好了，古色古香的柜子镶嵌上琉璃也别有一番滋味，倒是不比前世的差。 如今就差那些首饰做好了就可以开业了，实际上，这彭翰墨等人已经做了一批首饰出来了，毕竟上次已经做了很多，只不过是方如绣要求精致就又拿回去返工了，如今又过去了大半个月，该返工的也都返工好了。 方如绣从彭翰墨那里提来了货，可是当她将它们放到这柜台之中的时候，她却觉得好像还缺少了一点什么，想了许久，灯光也有了，一切都好像不错。原来是还缺两个不错的店员。 将珠宝都收好了，方如绣将它们放到了空间之中，出了大门，看到这被她重新装修过的店铺，不错，古色古香的，低调奢华有内涵。方如绣自我感觉挺满意，只是还缺一个牌匾，等牌匾一来，就可以开业啦。 看到自己一手打理出一家铺子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为这事方如绣也跑了许久，如今只差最后那么一点点了，方如绣当即亲自去了牙婆那里买人。 在这郡城之中买人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这牙婆虽然也是竞争的关系，但是实际上有时候也是互通有无的，若是自己这里没有客户要的人，他们就会去别的牙婆那里调人。 这种江湖救急的事情，在牙婆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且她们都要好处，一个是为了不砸招牌，一个可以有机会将手上的人卖出去，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因为这事，方如绣很快就挑选了两个不错的小伙子，然后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掌柜，又买了两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丫头，这些人她打算好好的培养一下他们，到时候就是她最初的班底啦。 这个掌柜是从前是在当铺做过掌柜，眼色跟眼力都有，嘴巴也会说，他如今是自由身，想要找一个靠谱的东家，方如绣好说歹说，花了一百两的巨款才买下了他。 实际上，方如绣估计他只是借着卖身的由头来找一份事情做而已，不过方如绣这她想要找一个靠谱的，她觉得卖了身就是自己人了，背叛的几率会比较低。所以一定要让他们签卖身契，不过她也承诺了，绝对不会将他看低，这份卖身契只是一份长久的用工合同而已，等他老了，自己还负责养老。 当然说的再多，也不如这一百两银子的巨款，这位掌柜他找一份事情也是为了要养家糊口，如果有了这一百两，就万事不愁了。再加上方如绣提的条件也还算是优厚，所以他便经受不住诱惑，答应了下来。 买好了人之后，就是开始训练了，方如绣平日里训练他们礼仪，而这位掌柜则是训练他们的眼力，以及一些口才。 方如绣让方以琴也去学，多学学，到时候也好来这铺子里面帮她。她这铺子开始要开分店的呀，急需要一个大掌柜，而方以琴她是信的过得，就是等到她嫁人了，她仍旧是可以来帮她干活，就像方长恒一样，一家人打理那小吃店，她自己则是做甩手掌柜，到时候一天闲着无事就躺在哪里数钱，多好呀。 要卖产品，首先是要了解产品，方如绣将这彭翰墨给她的首饰都拿了出来，她每一样首饰都写了满满的一张纸，那是有关于这首饰由来的介绍、创作源泉以及典故，最重要的是这首饰之美。 好看那是那些大众的首饰，方如绣要卖一个品牌，自然是好好的宣传，多写点东西，让这些店员多了解点，到时候也好忽悠不是。 比如说着玉石是怎样形成，又是从何处由来，然后又是这样被发现，被挖掘，做工的过程之中又是怎么样的，比如说经过着名的手工艺人彭翰墨，通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打磨，终于制成了，而这彭翰墨，祖上乃是皇家工匠，因为做成的成品才能够这么美，上面的花朵才能够如此的栩栩如生。 反正都是套路，有时候也根本就不需要说这么多，不过多了解一点，总归是没有害处，对于一些难缠的、喜欢装懂的客人，这套路就非常的实用了。 方如绣也在店内做了演练，碰上了不同的客人，该如何的应对，这些人都听了觉得很有意思，学的便也认真。这掌柜更是觉得十分的新奇，而方以琴更是眼冒小星星，觉得自家的堂姐真的是太厉害了。 “你们觉得这就很厉害了？”方如绣看到这些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是，经过主家一点拨，老夫觉得茅塞顿开呀。”这掌柜的觉得他以后又多了一项忽悠的技术。 可是方如绣却是说道：“你错了，真正的好东西，根本就不用你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用说，那些人一进到我们店铺，就会问到：有新货到了吗？然后你们会回答一句：不好意思，已经卖完了。” 看到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方如绣笑着说道：“只是眼下我们的东西还没有达到那样的境地，不过也不急，总有一天，我们的店铺会这样火爆的，不过在这前期，你们可要努力啊，等我们这家店达到我刚刚说的那样，到时候我就开分店，是时，你们全部都是掌柜！” 到了最后，方如绣还不忘撒点鸡汤。 第239章 、秋已至、燕归巢(一) 看到这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方如绣就笑眯眯的离开了，接下来的一切事情她也都交给了这个掌柜去办。 如今这珠宝也做出来一些了，某天方如绣悄无声息的挂好了招牌，这店铺就算是开业了。 不同于之前的大张旗鼓，方如绣既没有发传单，也没有做宣传，完全就是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 因为目前她这店铺不需要生意火爆，毕竟做的是精品，若是买的人多了，彭翰墨他们也都做不过来，他们若是急着赶工的话，说不定东西又变得不精致了。 反正这古代也不用交电费、水费、物业管理费，店铺又是自己的，不用交租金，反正这些伙计们都已经请好了，闲在那里也是浪费，店铺光着们也是浪费，将这店铺的东西慢慢卖就好了。 这巧夺天工的掌柜名叫李德才，方如绣让他跟这彭翰墨单线联系，从彭翰墨这里拿货就好了。 而且她的东西都定好了价格，不议价，少一分不卖，每样都有它独特的名字，独特的文化。 以前她就想着要开一家这样的店铺，一切都由自己做主，如今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小梦想了吧。 将这店铺处理好之后，她就打算回家去了，她其实不喜欢这种在外面漂泊的感觉，她喜欢有家的感觉，之所以一直在外面，都是为了家里面的日子越过越好，如今都过得差不多的，她可不就是打算回去了么。 家里面有喻氏、叶氏、方长福、方以诚等一干让她牵挂的人，还有她的大白小白，如今她都许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那两条狗是否还跟她亲昵呢。 而且又到冬日了，如今这大棚蔬菜也应该种起来了，她得回去帮帮忙才行。还有她家后院的那些果树，是去年开春的时候种的了，本来今年就挂果了，但是让她给打了下来。若是今年冬天好好的护理的话，明年肯定就可以吃到甜美的果实了呢。 而且在这郡城里面住了这么就，别人不说，就这冯必安肯定也是想着回去的，他之所以肯住在自己家不因为自己家在乡下，山清水秀嘛，如今倒好，为了茵茵一次次的迁就，反而住到城里面来了。 这方以直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看起来倒是也大了，而且有夏松在这里陪着，生活上又有厨娘在这里照看着，他只管安心的读书就行了，若是沐休了就回家一趟便是，反正家里面买了马，想要来回倒是也方便的很，快马加鞭，半天的也应该差不多了。 想通了这一切，这天晚上，方如绣就突然宣布要回去了。听到她的这个提议，方如茵跟冯必安还是支持的，就是方以直有些舍不得。 “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走啊？”方以直的情绪十分的低落。 方如绣便安慰了方以直一番，道：“以直，你也长大了，是时候独自飞翔了，以后姐姐不在这里，你依旧是要好好的学习，好好的练武，知道练武有什么好处吗？”方如绣想开点小玩笑来调节方以直的心情。 方以直便有些闷闷的回答：“知道。学文是为了让你能够同不讲理的人心平气和说话；而习武是为了让不讲理的人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 “知道那就好啊，那就要好好的习武啊，没事多多练琴，偶尔可以同这德馨居的人一起学习嘛，去参加一些茶会嘛。”方如绣伸长手摸摸方以直的头，说道：“我当初办这个德馨居，就是怕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孤单没有伙伴，所以才弄了这个德馨居，让这里住进来一些有才的学子来。” “如今看来，这德馨居人素质也是参差不齐，不过三弟如果你在相处的过程之中发现有什么人品行不端正，你尽管将它赶出去就行了，我们这里可以一个学子都不住，但是也不要那些品行不正、思想不纯的人。”方如绣叮嘱了方以直道：“不过你也不用管这些，这些我都跟这掌柜的说好了，到时候他都会处理好的，你有什么事情，就跟这里的掌柜说。” “我知道了。”方以直点点头，道：“我会好好的，姐姐你不用担心。” 方如绣这才放心一些，然后又略过他，看向方以琴，道：“以琴，你是想要带着这郡城之中，还是想要跟着堂姐一起回去呢？如果你要在这郡城之中，你就跟着李掌柜他们学点东西，如果你想要跟着堂姐一起回去的话，那也可以，到时候你娘问起，我自然是帮你担着就是。” “我想要待着这里。”方以琴说道：“我回去的话，我娘亲对我又不好，堂姐你是知道，在这里，跟李掌柜学点东西也好，到时候我长大了，也可以过来帮你的帮，而且，我在这里，还可以跟以直堂哥学点字。只是家中，我娘那里，还真的要麻烦堂姐你去处理了，你知道，我娘亲她。” “别怕。”方如绣看到方以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便道：“你娘那人，看起来很难缠，但是实际上很简单，我给她十两银子，说你在这县城一个首饰铺子里面找了一份工作，如今回不来，她自然是不会说二话了。” 方以琴听到方如绣这话，有些羞赧的低下头不说话，是的，刘氏喜欢哭，爱闹，喜欢做一副委屈的样子，但是归根结底，还不就是为了钱嘛。 “不过你一个人在这郡城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不如我让春雨跟着你吧，你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受到了什么委屈就跟你以直堂哥或者是四叔说，我们这里有护院，还有这么多人呢，料想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方如绣帮着方以琴安排好这一切。 方以琴感动的眼圈发红，点头道，“我知道的，堂姐你对我可真好。” “这算不了什么，只是有一条，你跟以直在这里，你们有什么事情要互相扶持，要听你堂哥的话，虽然以直年纪小，但是他心中还是善恶分明，有一杆秤的。在一个就是这德馨居的男子太多，你年纪小，不要被他们骗了去，若是堂姐知道你跟他们有什么牵扯的话，我是第一个饶不了你的。”方如绣想到方以琴是一个单纯的小丫头，便又多叮嘱了一番。 “我知道的，堂姐，我会听堂哥的话，这些不合适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方以琴连忙向方如绣保证。 方如绣便又略过她，看向了李玉莲姐弟。这是一对不速之客啊，他们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反正每天也有的吃，没人管，便一直都在这里不回去。平日里，李平川就跟着方以直睡，一大早也跟着他起床练武。 让人没有想到的还是，李平川还是练过的，有几把刷子，只是不如方以直罢了。不过说来也是，看李玉莲跟李平川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这些自然也是学过的。所以说啊，这有钱人就喜欢作，穷人整天都忙着吃喝去了，哪里还会想到离家出走呀，离家出走那还不得饿死？他们都在家中争抢这那么一点点的食物呢。 方如绣看到李平川一个小孩子在家里面待着也有些无聊，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学堂让他上学去了。 而李玉莲一开始则是跟着方如绣，不过后来看她整天忙前忙后的，她便也不去打扰了。更多的时候，她是带着大雅去街上玩，让大雅给她买各种新奇的东西。她说她在家的时候，家里面的人管她管的严，从来不让她出来玩，也不让她吃这街上的小吃。 当然玩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也有些腻了，便一直都泡在方长恒的蛋糕店里面，缠着让张氏教她做蛋糕，她自己也突发奇想，将蛋糕做成不一样的形状，或者加入不一样的东西，整天一个人玩的不亦说乎。 到了晚上，方如绣很忙，她便代替方如绣教方以直等人弹琴，说是抵她一天的饭钱。 “玉莲、平川，我们要回去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方如绣问道：“你们是回家还是继续在这里呆着？” 没等李玉莲回答，方如绣又道：“我给你们的建议是回家，毕竟你这么就没有回家，你爹肯定也焦急的很呢，说不定正日夜盼望你们回去呢。” 听到方如绣的话，李玉莲也陷入了沉思，说实话，这么久都没有回去了，她还是有些想念的。但是从前在家中的时候，整天琴棋书画，或者是参加一些闺中的聚会，她觉得有些无聊，还是现在的生活好，每天好像都很充实，时间也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出来一个多月了。 “如绣，你不会是舍不得这一顿饭吧？”李玉莲笑着说道，她仍旧是有些舍不得走。 “是啊。”方如绣也笑：“如果你这样想，那就这样咯。”她才不会上当，也不会去解释什么。 “可是我不太想离开。”李玉莲说道：“我在这里呆着挺好的。” “那你至少也要写封信给你们的家人吧。”方如绣说道：“毕竟那是你的父亲。就算是他有些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也是出于爱你吧。” “其实我早就写了信回去了，否则的话，我哪里能够安心的待在这里这么久啊。”李玉莲情绪低落的说道：“反正我不想离开。” “要不正好，你这也要离开了，我这在县城之中也呆腻了，你带我们去你们乡下玩吧。”李玉莲忽又扬起脸向方如绣提议道。 “不行啊，我家里面很小，住不下。”方如绣拒绝道。 “没关系，我们睡柴房就行了。”李玉莲说道。她才不相信方如绣说的家里面住不下呢，看她也不像是穷人的样子，家里面房子肯定是有的，只是她不想要带自己两个人回去罢了。 “你这姑娘家的，到我家去干嘛呀，到时候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给我大哥做媳妇的呢。”方如绣拒绝道：“而且我还跟你有仇，我可不想要将我自己的老巢暴露出来。” 第240章 、秋已至、燕归巢(二) “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们家玩，我还没有去过乡下呢。”李玉莲说道：“而且我知道你大哥根本就不在家，家里面只有一群小孩子。至于你说的仇恨，虽然你曾经得罪了我，但是看在你最近对我还算是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 看到李玉莲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方如绣冷哼一声，道：“不要脸，你跟我没仇，我跟你有仇。” “那正好，那我要去你家里面好生的跟你赔罪道歉一番，让你原谅我才是。”李玉莲如此说道。 方如绣瞬间无语。 “你就不怕我将你给卖了？我告诉你，我家可是穷乡僻壤的地方，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方如绣吓了吓这个姑娘。 “不怕，我早就在信中跟我爹说了，我住在一位方姓的人家之中，她的弟弟方以直是一个秀才，我爹随随便便就可以查到你们家的底细，所以你卖掉我就是惹祸上身。”李玉莲并不怕。 “那你这么机灵，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你这样，我更加不敢带你回去了了。”方如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她不再跟李玉莲说话啊，而是跟李平川说道：“平川，你家是哪里的？我送你们回去吧。” 李平川却是不上当，道：“我们家是府城的，不过我们不回去，姐姐在哪我在哪！” “那好吧，你们去了我家，一定要听话，否则的话，我随时就将你们扫出门。”方如绣说的狠辣。 “嗯。”李玉莲跟李平川见到方如绣答应了下来，道：“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还有，到时候你爹找上门来，你们可不要说我拐卖人口啊。”方如绣又道。 李玉莲跟李平川二人听了之后，苦笑不得，道：“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们玩两个月就走。” “噢，那好，说好的两个月啊，减去你们在这里待的一个月零一十九天，还有十一天。”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不行不行，我们至少还得在你家待两个月。”李玉莲说道。 “那你在我家可没有这么好玩的哟，你在我家，要干活的啊。”方如绣又拿活计吓他们。 反正在她的眼中，他们两个就是麻烦，她喜欢小孩去她家玩，但是她不喜欢大小孩去她家玩，尤其是这种逃婚出来，有些骄纵又机灵的小姐，这些人最是让人头晕了。万一惹出什么来，她承受不起啊。 “干活就干活，正好读书人不能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时候我会叫我弟下地干活的，让他多学点民生知识也好。”李玉莲笑盈盈的说道。 呵呵呵。方如绣干笑不已。 无论方如绣怎么想将他们撵走，总之，这两兄妹总是有办法留下来，最后没有办法，方如绣只能将这两个大拖油瓶带回家了。 临走之时，她又再次的跟彭翰墨、李德才两个人交代了一番，告知自己的住址，让他们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的就找下方以直，若是有很么大事了，就让人来告诉自己。 这样安排好一切的事情之后，下午时分，她才挥着鞭子往家赶。 许久没有回家了，一路上，竟然有些激动，以前不知道什么是归心似箭，如今总算是体会道了。 茵茵一路上靠着冯必安也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冯必安也是脸上带着笑容。若是去到乡下，不仅有方维成这个崇拜者陪他下棋、陪他上山采药，还有一群可爱的小孩子围在他的身边，整天乐呵乐呵的。 虽然在郡城里面一切都好，但是方如绣整天在忙，也没有什么话跟他说，茵茵就算是再乖，但是毕竟年纪还小，就算是再机灵、有悟性，终究是贪玩。也不可能整天陪着他了。 从前一个人倒是也不觉得寂寞，可是经过了有一大堆人陪着你的日子之后，再来过一个人的生活，就有些不太习惯了，来这里一个多月，心里各种不是滋味，如今终于又回去了，老人家一路上，也是乐呵呵的。 李玉莲看到大家都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也被感染了起来，她一路上不停问乡下的一些事情，茵茵也不厌其烦的为她解答了。 “乡下有什么？” “有鸡啊、鸭啊、羊啊、小兔子、还有大黄、大红、小红、大白、小白，一大堆的小伙伴。”茵茵一五一十的告诉她，道：“还有好吃的草菇跟鱼，夏天的时候还有荷花，还有村民送来的水果，好多好多的好东西。” “对，你们是小黄跟小蓝，嘻嘻。”茵茵想起那天方如绣给他们起的外号，一个人自顾自的笑成了一团。 三个人都不明白她的笑点在哪里，就她自己怎么都止不住，一直笑、一直笑。 方如绣坐在前面驾车，便大声问道：“茵茵，你笑什么呢。” “小黄、小蓝，嘻嘻，笑死我了。”茵茵说着就撩开轿帘，跟方如绣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方如绣驾马。 “你快进去，外面风大，等下把你的脸给吹皱了。”方如绣用围巾蒙着脸，头上还戴着帷貌，手中戴着手套，堪称是全副武装。 “我不。”茵茵躲在方如绣的身后，道：“这里敞亮，我在这里，可以看到路边好多的小黄花呀，轿子里面可看不到。” “你可以撩开轿帘啊。”方如绣说道。 “我不，我主要是怕姐姐你一个人孤独，所以特地出来陪你。”茵茵走过来，坐在方如绣的旁边，甩着腿。 方如绣别无她法，便道：“那你去轿子里面，拿一块围巾出来，将脸给蒙住吧。” “好。”对于方如绣的这个吩咐，她倒是很快就去做了。 她觉得围着这面巾，风呼呼一吹，向后飘着，十分的漂亮，威风凛凛。 “还有什么时候到家呀？”一开始，她倒是还觉得新鲜，但是很快就有些不行了，毕竟一路颠簸，这马车头，比车厢里面自然又是要颠婆的多。 方如绣便摸摸她的头，宠溺的说道：“那你先去轿子里面休息吧，睡一觉，睡一觉我们就到了。” 一开始茵茵执意不肯，但是最后她竟然依靠着她睡着了，方如绣看到这种情况之后，便慢慢的放慢速度，然后将她抱回了马车。 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之后，就到达了县城，再又经过了两刻种的样子，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 车子还是到门口，门房夏同和就迎了上来，见到是方如绣等人，他面露喜色，一边朝屋子里面大喊，一边过去帮着牵马车，并且扶轿子里面的人出来。 此刻方家正刚刚吃完晚饭，孩子们都在院子里面消食呢，听到夏同和的大声禀报，方以诚第一个跑了过来，但是比他跑的更快的是两道白色的身影。 “哟，大白、小白，算我没有白养你们，竟然还认得我啊。”这两条狗一见到方如绣就往她的身上扑，尾巴摇的可欢了。 摇了一会尾巴之后，这两条狗放弃了方如绣，转而在冯必安跟茵茵的身边转起圈来，最后更是直接将茵茵扑倒在地，准备往她的脸上舔。 茵茵一点也不怕，她咯咯咯的笑着，转头伸出手躲避这条狗的舌头，一边笑，她一边叫道：“姐姐，你快将它们给拉开。” “它们可喜欢跟你玩了。”方如绣说着就招招手，这两条狗，便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养了大半年了，如今它们也算是彻底的长大了，体型也比较庞大，一声雪白的毛不含丝毫的杂色，好看极了。 当然，这个好看也是在方如绣等人看来。在李玉莲看来，这两条狗实在是有些骇人。 这李玉莲跟李平川两个人还在轿子上面，他们刚刚伸出腿，这两条狗就大叫了起来，而且还往上扑，可把他们两个人吓得够呛。 方如绣看到之后觉得好笑，便道：“你看，叫你不要来了吧，现在，我们家的大白小白都不让你们两个进屋来。” “你别瞎说，我不会上你的当的，这是由于我跟它们不熟，熟了之后，它们还保管向我摇尾巴呢。”李玉莲却仍旧是嘴硬。 方如绣正想再说什么，方以诚跑了过来，见到她就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叫道：“姐姐，你回来啦。” “嗯，回来啦。”方如绣开心的抱起方以诚转一个圈。 “还有我，小四哥，我也回来了。”茵茵走到了方以诚的身边，道：“小四哥，你给我准备了多少好吃的东西哪？” “好多好多，有花生糖、有蜜饯，你过来吃呗。”方以诚拉着茵茵就跑。 这两个倒好，将我给忘了。方如绣看到两个人跑远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这个时候，叶氏跟方长福也走过来了，先是问候了冯必安一番，然后又对着方如绣嘘寒问暖。 方如绣许久没有看到他们，还是挺激动的，握着他们的手，问道：“爹娘，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面还好吧？” “一切都好。”叶氏点点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倒是你们吃饭了没有啊？” “对，冯老太爷您还没有吃饭吧？”方长福走在冯必安的身边，便借口问了一句。 “都没吃饭了，娘亲您快让人去准备饭菜吧，好久没有吃到家里面种的菜了，还怪想念的。”方如绣对着叶氏说道。 “那我叫人去做饭了啊。”叶氏点点头，快步走了两步，又有些歉意的对着冯必安说道：“你们若是早点回来就好了，这我们刚刚吃完饭呢。” “没关系，随便做点什么就行了。”冯必安知道叶氏是实诚人，也不跟她说客套话。 叶氏便转身去准备了，这个时候，大雅看到被方如绣华丽丽忽略的李玉莲两人，便很知事的扶着他们从轿子上下来。 只是她虽然扶了人下来，但是这两条狗却是叫个不停。 这两条狗不会咬大雅，但是她也不怎么叫得动，这两条狗还是最听方如绣的话。因为方如绣是食物跟武力并存，连动物都怕她三分。 第241章 、归家 “过来！”方如绣听到大白小白不停的叫，便呵斥了一句，这大白小白听到声音之后，马上就跑到她的身边来，蹭个不停。 “娘亲，你看到没有，别人说着狗怕恶人，这果然是不假，我姐就是这个恶人。”方以诚在一旁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叶氏白了方以诚一眼。 可是一转头看这大白小白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不远处的李玉莲两人。 “哟，这两位是谁啊？”叶氏看着两人问道方如绣。 “从郡城里面来的客人，千金小姐公子哥呢，说没有体验乡下的生活，所以我就带他们回家来受苦啦。”方如绣解释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够这么说话呢。”叶氏嗔怪了说了方如绣一句，见李玉莲仍旧是被大白小白吓得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便走过去，道：“两位不要见怪啊，如绣她对熟悉的人说话一般都这样没谱，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就把这当做自己家啊。” “对，也不要害怕我们家大白小白，过会儿它们跟你们混熟了，就不会叫了，你肯定还会非常喜欢它们的。”方以诚也走过来和善的说道。 李玉莲便点点头，装作一副十分乖巧有礼的样子，道：“看起来它们倒是威风凛凛的挺好看的。” “那是，我们家大白小白，可听话了。”方以诚在一旁搭话。 大白小白依旧是在院子里面撒欢，来回跑，时不时的在这李玉莲姐弟面前嗅一嗅，将李玉莲吓的脸色俏白，不过李平川倒是还好，毕竟是一个男孩子，也曾经练过一会武，除了之前突然被吓到之外，此刻他看着大白小白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十分好奇的样子。 “如绣，你走那么快干嘛？”叶氏转过头，给了方如绣一个眼色，让她好好照顾李玉莲。 方如绣便放慢了脚步，毕竟是客人，刚刚不过是看到叶氏等人太欣喜了，所以才忽略了她。 眼下她走到李玉莲的身边，对着她二人介绍道：“喏，刚刚这位美妇是我的娘亲，旁边那位是我爹，这位小可爱是的弟弟。” 李玉莲将方如绣跟她介绍的人都记在了心中，紧接着她手一指，对着前面迎上来的方以钱等人以及赵业成等人道：“那这些人呢？都是你的弟弟？” “对。”方如绣一怔，随即点点头，“这些都是我的弟弟。” “你们家弟弟也太多了吧？”一旁的李平川瞠目结舌。 “不多啊，才七个。”方如绣一脸淡定。 “七个还不多？”李玉莲也表示自己的疑惑道：“我们家就算是加上那些庶子庶女也才三个男娃。” “哈哈，那这说明我们方家家族旺盛。”方如绣得意洋洋。 一群小少年都扑了上来，一个个叫方如绣姐姐，然后好奇的瞪着李玉莲这个客人，李玉莲本来心中有疑问，但是看到这群少年的模样，便也相信了下来。 “那以后这里有这么多跟你同龄的孩子，你再也不怕没人陪你玩了。”李玉莲对着李平川说道。 李平川点点头，也是比较兴奋。 平日里家里面的庶弟还小，玩不到一块，而且毕竟是庶弟，总是会有一点疙瘩的。所以在家的时候，他一般都只能够跟他的这个胞姐玩，幸好他姐姐的性子也还算是直率，但是毕竟不是男孩，他每次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当他看到这么多跟他同龄的小孩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 “去吧，去跟他们玩吧。”李玉莲看到他有些雀跃的样子，便如此说道。 方如绣也跟家里面的弟弟们交待：“这位小兄弟呢，是我们家新来的客人，你们带着他到处去转一转吧，而且他的学业可好了呢，你们平日里遇到了什么麻烦，尽管找他就是。” “好。”方以诚作为小男主人，首先是点头应和，然后又主动过来拉着李平川的手。 李平川觉得挺温暖的，跟李玉莲说了一声，就被方以诚拉着跑了。 “等下我家还有我爷爷奶奶，他们都很好说话的。”尽管知道李玉莲不是一个内向的人，但是方如绣还是将家里面的一些事情跟李玉莲好好交代了。 李玉莲则都是点头应和，她一边跟方如绣说话，一边跟打量起方如绣的家来。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看到这里青砖黑瓦的围墙特别的气派，她还以为是谁家呢，没想到竟然就是方如绣的家，她以为会这房子至少得三四进，像一些大家族一样有大门，垂花门，事实上证明是她想多了。 除了在门口修建了一间小屋子作为门房之外，其余一进来就可以看到院子跟正屋。院子里面种满了鲜花，中间一条鹅卵石的小路，两旁是东西厢房，后面两间看起来是加盖的，砖石很新。 外面看着光鲜，进来一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不过家里面小孩子多，还有两条狗跑来跑去撒着欢，吵吵闹闹的，却倒是让人觉得十分温馨的样子。 “小姐！”进了堂屋，一个小丫头从后门跑了过来，看到方如绣之后，她十分的兴奋，可是看到方如绣身边有客人，她一下子就噤声了，不过却是很殷勤的跟两人泡茶。 “这是我亲手摘的菊花茶，小姐你尝尝？”小丫头将茶端到两人的面前，然后满怀着希冀看着方如绣，好像是想要听听方如绣的评价，至于李玉莲她都没有管她。 “我还是喜欢喝金银花茶。”方如绣尝了一口说道：“这菊花茶中间的花蕊看起来好多的杂质，我不太喜欢。” “啊，这样啊。”小丫头有些垂头丧气，“我过滤了，可是过滤不干净，老爷跟夫人觉得还好啊。” “没事，不过挺好喝的，甜滋滋的。”方如绣看到小丫头有些难过的样子，又夸赞了她一番。 这让小丫头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如数家珍的说道：“我在这菊花茶里面加了枸杞、蜂蜜、还有从上次小姐从府城带回来的龙眼干。” “哦，怪不得啊，这么甜呢。”方如绣恍然大悟，道：“你现在这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去吧，帮我看看厨房里面的饭菜做的怎么样了。” “好的。”小丫头听到方如绣吩咐又跑到后院去了。 李玉莲看着这一幕，又是有些目瞪口呆，等小雅走后，她便问道：“这是你们家丫鬟？” “是啊。”方如绣点点头。 “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的妹妹呢。”李玉莲说道。 在她的眼中，丫鬟跟小姐难道是这样相处的嘛？就算是贴身丫鬟，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她们是最先来我们家的，所以慢慢的被我养的没有规矩了。”方如绣虽然是责备的，但是却是带着宠溺，说道：“不过反正我们家暂时也没有什么规矩，只要听话，不搅事，好好干活就行了。” “你这还叫没有规矩？明明规矩重的很。”李玉莲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对，我在乎的是心，而不是那些奇形怪状的条条框框，不想要束缚了她们，就当做她们只是来帮我们家干活罢了。”方如绣解释道。 这时候大雅从前门走了进来。方如绣便问道：“冯老太爷安顿好了吗？” “我已经扶他去歇息了，老人家一路劳苦，已经睡下了。”大雅说道：“而且家里面专门给冯老爷子在后院盖了一个小院子，就在荷花池的旁边，可好看了，只是可惜的是，回的聪明，那里的房子还没有整饬好。” “到时候就可以了。”方如绣点点头，但其实心中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样短短的时间，院子都盖好了。不过这是好事，家里面小孩子多，怕吵着他，单独院子他住起来也舒心一些。 想了想，方如绣又叮嘱道：“老人家睡眠浅，你跟那一群熊孩子说，让他们上楼的时候轻点，切不可吵着他，知道吗？” “知道。”大雅点点头，又出去了。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方如绣觉得面生的丫鬟从眼前走过去，如今加里面条件好了，事也多，请的丫鬟也多了，方如绣已经开始记不清来，见到小丫头向她行礼，她便问道：“我爷奶呢？你有见到他们吗？” “老爷子跟老太太已经去老宅住了，听说是五爷回来了。”这个丫鬟回答。 方如绣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这个五爷指的是方长留，这个人她也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一开始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的，但是由于后来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就有了一些矛盾了。上次虽然是已经将误会解开，但是关系还是不如从前，没有什么往来。 “哦，这样啊，那我等下吃完饭去看他们。”方如绣点点头。 这个时候，叶氏也从后院出来，算是陪陪李玉莲这个小姑娘，慈姑听说方如绣回来，也特地过来拜见她。 众人热闹的说了一会话，叶氏一直拉着李玉莲问东问西的：你叫什么名啊？今年芳龄？家住在哪里啊？来这里家里大人知道吗？好好玩啊，有什么事情就跟如绣，或者是跟婶子说啊。 诸如此类的话是层出不穷，看着李玉莲那是越看越喜欢，别说是李玉莲了，就是方如绣看着她的眼神都觉得有戏不对劲。不过李玉莲倒是脾气很好的一一回答了。 “姑娘，你婚配了没有啊？”叶氏又问道。 方如绣听到这个问题，就笑了起来，她已经知道这叶氏的用意了，早就跟这李玉莲说了，让她不要来自己的家中，她不信，现在自食其果，她不理会李玉莲发来求救的眼神，没有说话。 她不好意思跟叶氏说自己是为了逃婚才出来的，便道：“许过人家，但是没有谈成。” 第242章 、收拾 “你这样的好姑娘，这模样周正的，怎么会没有谈成呢？”叶氏看着李玉莲，十分的惋惜，而后又安慰道：“没有谈成，那绝对不是你的问题，肯定是那男方没有眼光，你别伤心啊，在婶子看来，这好女不愁嫁，你年纪还小呢。” 李玉莲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嗯。”实际上不是别人嫌弃她，而是她嫌弃那个人。幸好那天她听到了她父亲跟那二娘的话，不然就麻烦了，只是眼下这桩婚事，想必就成不了，那也算是没有谈成吧。 好意思么？这样骗我娘的安慰。方如绣在一旁暗道。 可是叶氏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啊，既然跟家里面的人说了就索性在这里多住会，住到过年的时候才走。” “嗯，婶子您可真心善。”李玉莲给叶氏发了一张好人卡。 叶氏却是摇摇头，道：“不是婶子心善，是你这样好模样的丫头，谁都会喜欢的。” 几个人一边聊着天呢，饭菜就一边上来了，方如绣又让丫鬟将李平川找了过来，至于冯必安之前在车上吃了一些糕点了，他说他要养生，晚上吃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了，虽然一早就叮嘱过，但是方如绣还是派人去他的住所看了看，得知他在谁将，便也不让人再去打扰他了。 许久没有吃到了家里面的菜了，方如绣连连点头，心中觉得十分的满足，对于这些饭菜赞不绝口。 叶氏看到她吃的欢心，心中也高兴，便道：“这新来的厨娘的手艺你还没有吃过吧，做菜是挺好吃的，好吃，你们两个就多吃点。” 说着她就为几人夹菜，她也不吃，就拿着一副碗筷看着众人。 李平川被她看的有些尴尬，倒是李玉莲依旧是一脸坦荡的样子，方如绣不喜欢别人瞪着她吃饭，便让叶氏去看她从郡城带回来的东西了。 每次回来，都不例外的会买一些布匹、绸缎回来，家里面人多，送礼用的也多是这些尺头，所以不怕消耗不掉。不过即使知道是这些东西，叶氏还是喜滋滋的去看了，因为除此之外方如绣总是会给他们带点小礼物，买一些新奇的东西回来。 想不出来要送些什么东西，索性男孩子一律是带的笔墨纸砚等物，以及一些好看又能够保存很久的面人。 方如绣觉得这些人的工艺做的不错，惟妙惟肖的，让她十分的喜欢，所以她经常会买回来。成套的面人，房子、花草树木、各种小动物还有人，摆在书房里，让这些孩子只能够干看着，都舍不得吃，好像吃了，这个家就不完整了一样。 叶氏便让她以后都不要买这么好看的东西了，买的好看了，都舍不得吃。 方如绣便得意的笑，“就是要买的好看，否则这群臭小子，还不一下子就吃完了。” 由于喻氏跟方维成不住在这里，所以方如绣又赶着去看两位老人，叶氏让她明天再去，但是对她来说，每次回家，还是要趁早跟老人报备一下的，就算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带，就过去坐一坐，两位老人也会觉得开心。 看完了两个老人，回到家泡个热水澡，然后躺在柔软而又舒适的床上，瞬间就有了家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精神百倍的在后院里面练武，可是等了许久，这群孩子才慢慢的过来。这些小孩子平日由于她不在，都有些松松垮垮的，估计都好久没有练过了，就连方以诚也不例外，这让方如绣有些生气。 冯必安便道：“练武这事，十分的辛苦，本来就是强身健体，这些小孩子坚持不下，也很正常。” 方如绣听了之后，觉得十分有道理，点点头，说道：“嗯，老先生说的很正确。” 说完，她转过身，对着这些小孩子说道：“你们听到冯老太爷的话了吧，练武是为了你们自己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我，所以若是你们以后不想让别人一手就打趴下就好好的练武吧，若是你们以后想要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话，那就好好依旧这样的松松垮垮的吧。” 这些小孩子听到方如绣的话，也有一些惭愧，小孩子不懂事，也很难坚持下来，尤其是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别说是孩子了，就是大人也还不是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好的自控力的。 “来来来，都给我说一说，谁想要做个懦夫，不想要练武的。”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不想要练武的，现在就可以退出去了。” 没有人动。 方如绣便道，“我数到三，你们还有机会，若是现在不退出的话，以后别怪我使用一些手段来逼着你们哟。” 听到方如绣这话，倒是有人开始害怕了，方以钱出来说道：“我不想要多厉害，我只是想要稍稍的练一下就行了，只要能够打败村子里面大部分的男孩就行了。” 方如绣一个冷眼甩过去，方以钱便不说话了，方如绣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开始报数：“一，二、三！好，没有人说，就说明你都同意了。” “等下，我们不想练。”方以钱跟方以途站出来说道，他们毕竟年纪大一点，有自己的想法了。 “你们两个是不愿意是吗？”方如绣看着这两兄弟问道。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方如绣咧开嘴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来，道：“你们两个没有说拒绝的机会的，你们的爹将你们交给我，就是让我来好好收拾的，以前我是没有时间，才让你们变得这么懒散，以后有的你们受的，嗬嗬嗬。” 两人听到方如绣这样说，有些垂头丧气，他们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行了，生命在于运动，先跑步吧，就围着我们家的这个院子跑十圈啊，不跑完没有饭吃。”方如绣很腹黑的说道：“零食也没得吃。” “十圈？”众人发出了哀嚎。 但是方如绣却是没有理会，就带着这些小孩子一起跑出了院子。 实际上，她自己也开始懒散了起来，在郡城的时候，每天的锻炼量也不如从前，不过为了给方以直做做榜样，她还是每天都有坚持。如今为了给这群小家伙做榜样，却是又要加大锻炼的量了。 不过她会轻功，跑步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一眨眼，就从这些人的面前跑过了，再也眨眼又是一圈过去了。所以在这些人跑了约莫两圈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就是监督的时候，一开始这些孩子表现的还算是好，不过才是跑了两圈而已，一个个就焉了吧唧的，方如绣看了觉得这样不行，想了想，就去了后院，将自家院子里面的大白小白身上的链子给解开来。 晚上由于害怕有人惊扰了它们的睡眠，而引起它们暴起伤人，所以方如绣家一直都是将这它们给关起来的。此刻天色还早，这两条狗还有些睡眼朦胧，不过见到是方如绣，便伸出舌头要来舔方如绣的手。 “乖，跟我来。”方如绣朝它们一扬手，这两条狗懒懒散散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然后抖抖身上的毛，将腿伸长，伸了个懒腰，就跟到了方如绣的身边。 方如绣一直带着它们来到了院子门口，它们见到大门打开，很快就撒着欢跑出去了，然后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 这个时候，正好方以诚等人半死不活的从门口跑过去，方如绣便一扬手，指着他们说道：“上！” 这两条狗立马就面露凶相的冲上去了，方以诚一开始以为它们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谁知道一个动作缓慢，就被它们咬到了裤腿。 “姐，你来真的啊。”几个人一边跑，一边说道：“快叫它们停下。” “哈哈哈。”方如绣看到他们被狗撵的样子，很不地道的笑了起来，“快跑，大白小白可是追过来了哟。” 几个人一回头，就看到刚刚因为方如绣说话，而停了一下的狗又追了上来，看着它们面露凶相、口水滴拉的样子，几个人毫不怀疑方如绣所说的真实性，此刻哪里还来得及说其它的，只一门心思的往前跑了。 而方如绣则是很无耻的回到院子里面重新打起拳来，几个人往那里一看，见到救命的救星都没有了，往日里十分乖顺的够，如今根本就是不听他们的指挥，心中是又急又恨，但是却是没有半点办法。 终于十圈快到了，落在后面的方以钱一回头，就看到大白朝他扑了过来，他奔溃的大叫了起来:“姐，快出来救救我啊。” 此刻，方长福等人也都起来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便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方如绣说道：“我叫他们跑跑步，强身健体，但是这几个混小子懒得很，所以我让大白小白陪着他们一起跑呢，正好让他们跟大白小白比比赛，看谁跑的更快。” “哈哈。”叶氏笑了起来，道：“他们几个哪里是大白的对手啊，只有输的份。” “也是，那以后让他们多跑跑，你说连狗都跑不赢的话，都丢脸啊。”方如绣道。 叶氏听了这话，就看了方长福一眼，说道：“你问一下你爹，看他能不能跑的赢它们。” “爹。”方如绣意味深长的看了方长福一眼，然后对着叶氏说道：“爹他肯定是跑不赢的，不过他的儿女能够跑的赢就行了，以后有我们保护你们。” “只是，以后爹娘也早点起床来锻炼吧，我以前不是教会了爹娘你们一套拳嘛？你们怎么都不练了？”方如绣有些失望的问道，“你们就这样浪费女儿的心血，女儿实在是太伤心了。” 第243章 、感悟 “哎呀。”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叶氏有些尴尬了起来，她说道：“没有啊，我们几乎每天都有练啊，就这几天没有，整天担心你们这些孩子，根本就没有心情锻炼。” “娘亲，你现在也变得坏了，还会找借口了。”方如绣不买她的仗。 可是隔了没有一会，她却是说道：“算了，不管怎么样，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反正从今天开始，爹爹跟娘亲必须起来锻炼，我希望爹娘能够长命百岁。”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叶氏点点头，拉着方长福去了后院。 可是他们依已经许久没有锻炼了，根本就忘记了方如绣曾经给他们教过的姿势，方如绣没有办法，便只能够再教他们一次。 而外面的那些人，此刻已经是真的在玩命的跑了，刚刚那大白小白朝着他们扑来的时候，实在是将他们吓得够呛，若不是赵业成眼疾手快的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头扔了它们一下，此刻，可怜的方以途不知道要被这两只畜生撕咬成什么样子。 几个人看到这大白小白平日里温顺的样子，但是被方如绣这般一指使就是完全不认人，心中暗恨，决定等到这些到时候方如绣不在家的时候，断了它们的水粮以报复它们今日如此对待他们之恨。 只是可惜的是，那只是他们的臆想，而此刻，他们依旧是被狗追的狼狈。 幸好方如绣家在村尾，平素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否则的话，若是在村头，被那些一大早就出来做事的村民瞧见了，说不定早就拿着扁担，来打大白小白。 “姐，你快出来，十圈已经满了。”外面传来他们的声音，以及要死不活的喘气声。 方如绣一抬眼，就看到方以诚的等人几乎是口吐白沫的走进来了，而大白小白则是很快的从他们的身边蹿了出来，一下子就蹿到了方如绣的面前，好像是想要讨赏一样。 “好好好，你们表现的不错。”方如绣伸出手，摸了摸它们的头，说道：“等下给你们一狗一根肉骨头！” “姐姐，我们都差点别他们咬死了，你还要给它们骨头。”方以诚扶着小腰，觉得十分的委屈。 “啊，是吗？来，我看看，它们咬到你们哪里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哼。”方以诚将自己的裤子拉出来给方如绣看，道：“姐姐，你看，我的裤子都被它咬烂了。” “来来来。”方如绣在大白的身上一摸，手上就多了几根白毛，她摊开手，对着他们说道：“你们看看，你们刚刚打了它们一下，将它们身上的毛都打下来了，自己跑不赢，就拿狗来撒气，真的是丢人。” 几个人知道方如绣是狡辩，但是又说不过她，便拿着眼睛斜着看她。方如绣也不在意，只是到：“别，别这样看我啊，以后要好好的努力啊，连我们家的狗都跑不过，你还好意思说是它们的主人？就你们这样子？以后能干什么？” “行了，都去换件衣裳，休息一下吧。”方如绣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几个人有些难过，完成了任务没有得到方如绣的夸奖，刚刚那一幕在他们的眼中，那是叫做死里逃生！ 看到这几个人要走，大白小白便跟了上去，在他们的身边摇尾巴，只是可惜的是，这几个小少年正记恨这它们呢，便不理它们，它们再扑上来，方以途就有些生气的将它们给踢开了，他可是还记得它们刚刚想要咬他的仇恨的！ “你干嘛呢？”方如绣看到他竟然欺负自己的狗就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朝它们撒什么气呢。” 方以途还是有脾气，没有理会方如绣的话，但是也没有理会大白小白了，就这样任由它们跟着。 “过来。”方如绣看到他们都不搭理大白小白它们，便招招手，让它们过来了。她将它们带到了厨房，此刻厨娘在烧热水，准备给众人洗漱，方如绣让厨娘多烧点水。 正好此刻还有许多的人没有起来，方如绣便找来一个大桶，打算给大白小白洗洗。 她突然就有些感性，因为这两条狗是忠心无比的，刚刚就算是他们不去打它，它们也绝对不会下嘴了，事实上，它们一直都以为他们在跟它们玩，就像平日里，它们将家里面的鸡撵的到处跑，但是它们并不是要来吃它们，只是想要跟它们闹着玩。 但是这几个孩子却是误会它们啦，唉，都是自己的错，不过她也不会去解释什么。这人就是这样，主人对宠物向来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来，可是宠物却是一直眼巴巴的等着你。 “唉，这些人，都不给你们洗白白，真的太残忍了。”方如绣摸着大白的头，大白很享受的眯起了眼，方如绣便叫在一旁的厨娘帮着她舀水，好给这两只洗个澡。 不一会儿，厨娘将水给提来了，方如绣舀起一勺子水就往这大白的身上淋，大白突然被袭击，当即就不干了，它甩了甩头，就将方如绣甩的一身都是水。 “如绣，你这是在干嘛呀？”叶氏恰巧看了，便问。 “我给它们洗澡呢。”方如绣回答，说着就转头对着厨娘说道；“麻烦给我拿一块香胰子过来。” “哦。”厨娘一怔，这一条狗还要用香胰子？但是随即她点点头，“好。”就去了浴室里面找了一块香胰子递给了方如绣。 “谁的？”方如绣问道。 “大雅的，她许久不在家，应该不会用了吧。”厨娘回答。 “哦，好，那你等下跟她说说，让她从库房里面自己去拿一块，以后这个就是大白小白洗澡的专属啦。”方如绣说着就将这香胰子往它的身上抹去。 一开始大白有些不习惯，但是随即就十分享受的眯起眼，方如绣找了一个给洗马的刷子，在它们的身上，刷呀刷的，然后还找了一块帕子，给它擦洗干净。 “来来来，小白，过来。”打理完大白，又给小白洗了洗。 洗完之后，两只狗开心的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去，一时之间，都舍不得在地上打滚了，看来也是知道爱干净。 “看不出，如绣你还有这样的爱心啊。”李玉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 “我一直都有啊。”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否则的话，怎么会收留了你们两只。” “什么两只，你给我说清楚。”李玉莲在方如绣的耳边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变着法子骂我呢，你等着，我去告诉婶子，让她来收拾你。” “随你。”方如绣毫不在乎。 当然，最终李玉莲也没有去告，这只不过是两个女孩子家家的玩笑话罢了。 一大早的吃了早餐，叶氏就给方如绣分配了任务，让她带着李玉莲到处玩一玩，而李平川则是跟着方以诚等人去学堂里面混一混时间。方如绣答应带李玉莲去玩，然后就领着她到处去看自己家的土地，去看自己家的山庄。 许久没有回家了，这山庄已经建的颇具规模，至少，山下的围墙差不多是建好了，方长福说，自己的钱差不多全部都投里面去了。 当然随着那小吃店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些分红，也大部分用来开了其它的店铺，买了新的伙计跟掌柜，所以方长福用的钱，大部分都是家里面这些生禽的出产，只有一小部分是分红。 千金散去还复来。这一直都是方如绣的名言，看着这庄子慢慢的开始建好，她是比谁都开心的。 “上去看看不？”方如绣问道李玉莲。 “看看吧。”李玉莲点点头。 李玉莲也有庄子，是她娘的陪嫁，不过她却是很少去过，每次都是庄子里面的人送了分成给她就算是了事，如今能够看到正在建造中的庄子，她还是比较的有兴趣的。 “这些果树都是新栽的，今年才栽的，不过都是良种的树苗，想必到了后年就可以挂果了。”方如绣笑着同李玉莲介绍两旁的树，说道：“这些树苗你知道都是一些什么树吗？” “不知道。”李玉莲老实的摇摇头。 “那你吃过桃子没有？”方如绣问道。 “吃过。”李玉莲点点头。 方如绣便指着其中一片桃林对着李玉莲说道：“这些就是桃树，等到阳春三月的时候，它们会开出粉红的花朵，然后风一吹，这花多就会纷纷扬扬的漂亮，美丽极了。” “我见过桃花林，不过这种小树苗我有些认不出来。”李玉莲便道。 “你们也不需要认出来。”方如绣便笑道：“你们学学琴棋书画就行了，要认这些干嘛呀，我也是无聊，才跟你说说。” “我想学，你跟我说说呗，那边是什么树啊？”李玉莲又指着一种叶片铰大的果树的问道。 “梨树。”方如绣道：“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倒时这里一片洁白，梨花落下来的时候，就好像下雪了一般，等到我们家梨花开的时候，你来，我给你画一幅画，那个时候，你定然是美的如同画中人一般。” “原来这就是梨树啊，看起来倒是不起眼的样子。”李玉莲走过去，摸了摸这它的叶片。 “现在它们还小，以后长大了就不一样了。”方如绣笑道，然后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实际上她自己也是在欣赏这些树苗，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了，看起来这些树苗又长大了一些，她都恨不得它们快点长大了，但是十年树木，这树苗不会那么快长大呢。 方如绣走了一会，突然就叫李玉莲等她一下，然后她自己往树林深处走去，李玉莲看到她跑进去，便跟着走进去。 原来这里边有一条小溪流，此刻，方如绣正在小溪边，不知道在干谢什么。 第244章 、上山 “你在干什么？”李玉莲问道。 “我只是过来看看这溪流里面还有没水。”方如绣回答。 “哦。”李玉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这水可真清澈。” “是啊。”方如绣点点头，道：“我让我爹叫人在山上挖了一个很大的水库，这样春天储水，等到天旱的时候，打开水阀，这水库的水就可以用来浇灌这些果树了。” “聪明。”李玉莲夸赞道：“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懂得很多，能文能武的还会种田种树啊，如今我真的怀疑，除了我之外，这世界还有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比你更加的聪明了。” 见到李玉莲又变着法子夸她自己，方如绣一笑，说道：“其实我很笨的，我也就只是适合在这山野之间种种田，种种树了。” “没出息。”李玉莲道：“你生的这么漂亮，做一个村姑，实在是可惜了。” “我感觉挺好的呀，而且我要做的不是村姑，而是这山野之间的仙女啊，这个叫隐士你明白吗？种豆南山下，悠然见南山，这种生活态度，一看你就不懂。”方如绣反驳。 方如绣对于李玉莲说她村姑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开心，张口村姑的，你觉得你很高尚吗？村姑怎么了？村姑惹着你了？不过她知道李玉莲只不过是随口这样一说，所以她也只是在心中腹诽一下。 两人走到了这山上，看到了山顶的那个大水库，如今还不是春天雨季，所以这水池之中并没有什么水，此刻有一些前来帮忙的村民正在帮忙在这水池边设好围栏，防止有人误落这水池之中，而有些人则是帮忙在水库之中铺上阶梯。 这次村民都是别的村的，所以也没有见过方如绣，突然看到了两个女子来此，他们几乎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们。 两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幸好这个时候方长福正好在上面监工，见到方如绣两人就跑了过来。 “如绣，李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就是过来随便看看，看看这里建造的怎么样了。”方如绣回答。 “还不太行，离完工还需要挺长时间的。”方长福领着方如绣两人四处转了转，然后说道：“行了，你们这个看也看了，还是早点离开吧，这上面正在施工，人来人往的，灰尘也大，你们姑娘家的误伤了就不好了。” “好了，我知道了。”方如绣点点头，然后又带着李玉莲四处转了转就回去了。 这里有些平坦的地方已经按照了方如绣的要求，在建造一些小院子，可以想象的是，等建造成功之后，一定很好看，毕竟姹紫嫣红的，想想就让人感觉到兴奋。 “看到没有，这里就是一块草坪。”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到时候我们家的牛羊马可以来这里吃草，我们也可以坐在这里看夕阳。” “不错，你这个庄子还弄的有模有样的啊。”李玉莲点点头，虽然如今还没有建造完，不过从方如绣的描述中，她已经可以想象以后这里建造成功之后的模样了。” “到时候我还会在我们家山脚下弄一个马场，就沿着这座小山，弄一道环形出来，专门用来赛马。”方如绣坐在这预留的草棚之上的一块石头，朝李玉莲比划着。 “想法真不错。”李玉莲说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建好啊？到时候我骑上我的宝马过来同你角逐。” “你也会骑马？”方如绣偏头看向李玉莲。 “是啊。”李玉莲点点头。 方如绣看了她两眼，却是说道：“你会骑马，那你昨天不来帮我驾车，要我一个人当车夫，你这太缺德了。” 李玉莲以为方如绣会惊叹或者是惊讶，谁知道她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实在是让李玉莲有些哭笑不得。 “我虽然会骑马，但是我可是从来都没有驾过车的呀，你若是敢让我驾车的话，那我才是服了你了呢。”李玉莲笑着的说道，方如绣便也跟着笑。 两人一路又往下走，方如绣走着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回到家她就跟方长福等人商量，说要在那山上专门留出一块隐秘的地给冯必安建造一个木屋，里面种满了花草跟药材，到时候就叫神医谷。 一家人都被方如绣的脑洞所折服，但是想了想，竟然也觉得还不错。 很快，方长福就在山顶的水库的左边，留出了一块地来，这样以后冯必安累了的时候，还可以在水库之中钓钓鱼，而且这里靠近水，一些药草的话也会生长的比较好一些。 以后冯必安就有事情做了，每天采的药材也不用晒干了，直接连根拔起，栽在这山顶上的苗圃之中。 于是后来，这些村民干活傍晚干完活回家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一个身材硬朗的老人背着一个背篓往这里来，再几天不见，这苗圃就慢慢的充实了起来。 方如绣闲着没事，也天天跟着冯必安上山去采药，她的视力好，跑的又快，所以每天找到的药材都是最多的。 只是遗憾的是，这不是什么宝山，所以也没有找到什么宝贵的药材，什么人参、灵芝一棵都没有见着。所以方如绣心头升起了一个自己种植人参的主意了。 问了冯必安，他说这里的环境的话种人参的话，有些不太合实际，一般只有在北方的丛林之中，才会有人参。就是很多的人造人参也会只是在北方的丛林之中生长，其它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听到说有人参的存在的。 方如绣知道他说的也是，可是她就是想要试试，于是她还是在她的书房里面擦看古籍，最后还真的让她找到了，有关人参的习性。拿着写了人参习性的这一页，方如绣再三问了冯必安有没有办法种活，冯必安见到她执拗，便说会有一丝的可能性会活，只是可能性很低。 毕竟人参是一种很有灵气的东西，一般都存活在深山老林之中。在冯必安的眼中，方如绣家的这个小山坡可不像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地方。 而且这里已经有很多的不法商人，已经用人造的假人参来伪造野生人参，这样一些不识货的人，若是买错了的话，就会耽误救命的时机，毕竟人参可是续命的存在。 冯必安担心方如绣打着这个主意，方如绣便笑了，道：“我是那种人嘛，我只是种着好玩，而且过了五年、十年的，这人参虽然比不上野生的人参，但是用来泡酒的话，应该是极好的吧。” “那是当然。”冯必安点点头，道：“这种植的人参虽然比不上野生的，但是它还是人参，价值还是存在的。” 听到冯必安这样说，方如绣就已经想着要从哪里弄点人参来种种了。 只是可惜的她并没有这个渠道，便天天缠着方长福，让他帮忙去打听，可是方长福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哪里有这个机会去认识种人参的人，事实上，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见着人参，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林锦安送来的年礼里面，有两株百年的人参。这人参他还一直的收着，都舍不得的吃，就打算关键时刻拿来救命。 种人参这个概念，他也就是听方如绣说过来，在这村民的眼中，人参那可是一种了不得的东西，那都是这世界上的神仙了，长大了之后，会成精的存在。 冯必安见到方如绣这么的执着，便说帮着方如绣去种人参的种子。只是弄来之后，要她自己好生的打理，要知道，这人参可是金贵的东西，不能见阳光，不能够涝旱，既不能够让雨淋，还需要一定水分，喜欢生长在阴冷的环境里，另外它还怕寂寞，需要有红松或者是白松的陪伴，否则的话，就是环境再适合，它也不会生长。 方如绣问了问冯必安，她就种一些白松放山坡上，然后种植一些人参放里面会不会活，得到的答案却是不能。 人参需要妥善打理，而且是要精细打理。 方如绣想了想，最后没有人劝她，她自己就放弃了。 她没有那个时间来打理这些，而且这个要获得回报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更何况，她突然想起这里是古代，人参不说多得很，但是还是比较丰富的，一些达官贵人就连百年人参、千年人参都有办法搞得到，她还种什么人参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钻进北方的几座山脉之中去搜寻一番。 众人见到她之前还兴致勃勃，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弃了，都有些好奇，要知道，方如绣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方如绣看着她面前一张张好奇的脸，便道：“想知道为什么吗？伸出你们的手，攥紧你们的拳头，告诉我有什么感觉？” “有些累！”方长福第一个回答，他拳头大，用的力气也大，听到他的这个回答之后，方如绣又看向众人，说道：“你们呢？” “也有些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书房，除了冯必安一个人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如绣指引他们之外，其它的人都在按照方如绣说的做，因为他们好奇，想要知道原因。 “试着再用些力，有尽全力捏紧你的拳头。”方如绣说道。 众人用上了力，就连茵茵也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好累啊。”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现在放开它。” 众人长吁了一口气，方长福问道：“如绣你让我们这么做，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方如绣问道。 见到众人仍旧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方如绣便道：“你们放开拳头之后是不是觉得轻松了很多？” 众人都点点头。 第245章 、道理 方如绣便道：“有时候当你感到累的时候，你攥得越紧就越累，放了它，就能够释然许多！所以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冯必安也在一旁总结道：“是啊，如绣，你说的很对，有时候放手才能够轻松！” 他想起一些事情，不由得也有些黯然，年轻的时候太过执着，什么事情都不肯放手，因而将自己弄得很累，直到如今，放下了权势，回归到了田园，这应该也勉强能够算是一种放手吧。 “你们觉得呢？”方如绣听到这冯必安的话，却是笑眯眯的问道方以诚等人，“你们觉得冯老太爷这话是不是很有道理？” 众人听了之后，眨巴眨巴眼睛还是点点头。 方如绣便道：“以诚，世文，以钱以途你们也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被方如绣点名的四个男孩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刚刚方如绣跟他们说，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冯老太爷说的没错，放手会很轻松，但是他是老人，所以有些事情该放手了。而你们是初升的朝阳，是年轻人，若是也抱着这种想法的话，那可就是麻烦了呢。” 方如绣目光如电的扫过众人道：“若是你们以后什么事情都不坚持，遇到挫折就放手，遇到困难就放手，那你们以后将一事无成！” 听到方如绣这话，几个孩子都低垂下头，就连冯必安也是一怔，深有感触，有时候不同的道理适合的是不同的人。像刚刚这个道理就适合他这种老人，而不适合这种年轻人。 其实这是方如绣前世偶尔听来的一个段子，她觉得挺有意思的。 “有时候并不是累了，就要放手，而是该放手时才放手。” 她对着着这些孩子们说道：“我之所以放手的原因是因为经过我的计算，种人参的话会耗去我大量的时间，而我得到的回报却不及我的投入，所以我选择放弃。可是你们不同，只要选好的路没错，就不要轻言放弃。” 众人都点点头，觉得方如绣说的十分有道理。方如绣也不知道她说的话，他们是否听进去了，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听进去了她的话，并且按照她说的去做的话，那她就是成功的。 不过她回来之后，这些孩子们的精神面貌普遍性的提高了，方以诚也终于明白了方如绣所说的练武的好处。 别的不说，就说每天早上，若是有人敢偷懒的话，方如绣直接一掌扇过去了，反正她现在在家就是一个女霸王，大家都对她又爱又恨，没有人敢惹。 有时候道理很有用，但是有时候武力更加的有用，若是只是一味的跟这些小家伙说大道理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造反了。哪里能够像如今一样，一个个在她面前都服服帖帖的。 叶氏常道：“这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还需恶人磨。”平日里这些孩子们太多，三三两两，有时候她忙着，他们不听她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可是方如绣一回来，一个个就乖的不得了了。 方长福天天在外面跑，要么是忙着庄子的事，要么就是别的事情，如今村子里面的人看到他，都已经叫他方二爷了。 从前方长慧的婆婆在街上看到方家的孩子，理都不会理会，如今远远的看到他们，就让他们进到家里面来吃饭，表现的就比亲孙子还要亲。 连带着方长慧的地位也提高了，原来徐家期想要找方长福借点钱做生意，所以正让方长慧去同方长福说呢。只是徐家期要的钱够多，方长慧一直都没有好意思开口。 不过这日，方长慧跟徐家期还是来方如绣家拜访了，他们还趁着夫子沐休之日，带来了他们的孩子。 方如绣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徐素欢跟徐素秋两个人了，许久未见，他们可爱依旧。 这日，方以诚等人也在家，所以一整天，整个院子都热闹的不得了。叶氏让方如绣带着徐素欢两个人玩，方如绣也不知道带着该带着他们玩什么，就带着他们骑马玩。 两个孩子从来都没有骑过马，第一次骑马，开心的不得了，带着他们在路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他们都舍不得下来。 不过最后一直玩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即使是他们再不舍也得下马了，这次一玩，两个孩子都舍不得回家了，就是以后回家，也心心念念的想要到舅舅家来玩。 不徐家期跟方长慧倒是心事重重的回去了，原因就是，方长福并没有答应借钱给他们，而是说考虑一下。 等到方长慧他们一家人回去之后，方如绣便问方长福：“爹，姑姑他们过来干什么？” “来借钱。”叶氏抢先回答。 “借多少啊？”方如绣问道：“若是几十、上百两的，借给她便是。” “她要是只借这么点钱，就好了，她狮子大张口的说要借五百两。”叶氏回答：“你知道，我们家现在哪里还有钱啊？小吃店里面的分红跟你四叔又都重新开铺子去了，这田地里面的出产都建设庄子去了，你上次又拿走了一些钱去开那个首饰铺子，如今咱家的钱实在是不多了。”叶氏有些叹气。 每个季度，方如绣合拢账簿给他们算一笔账，看起来好像是赚了好多钱的样子，但是实际上，这些钱也都用掉了，实际上如今家里面并没有什么余财，五百两银子算是叶氏手中流动资产的全部。 这些钱方长福还要支取一些，还有家里面的开支，收这些藤篮都需要钱，给工人付工钱，还有这些丫鬟厨娘什么的，如今也要给他们发放月银，所以这家里面每个月的开销，比之前没分家之前，那么一大家子的每年的开销还要多的多的多。 “哦，这样啊，爹爹你有没有问姑父借这些钱是想要用来干嘛呀？”方如绣又问道。 “他说好像是想用来做生意。”方长福回答。 “那这样吧，下次他再过来的时候，你们让我也听听，我听听他那生意成不成，如果可行的话，我们还是将钱借给他，否则的话，不是阻挡了人家的财路嘛。”方如绣回答，“如果不可行的话，那我们可不能够借，毕竟这样借出去有去无回不说，反而还是害了他。” “当家的，我觉得如绣这主意不错。”叶氏看着方长福说道，方长福便也点点头：“是这个理。” 果然隔了不久，徐家期跟方长慧又来了，看来他们去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借到钱，也是了，在这乡下十个铜板都很多了，一百个铜板就是一笔巨款了，开口就是五百两，别说人家没钱，就是有钱的话，谁会借给你啊。 方如绣这次也坐在叶氏的旁边，听他们说话，原来是徐家期想要做瓷碗的生意，他想要从景仁镇进一些碗过来卖，但是又苦于没有本钱。 “姑父你好好的，怎么会想到去贩卖瓷器呢？”方如绣有些不解。 徐家期看到方长福跟叶氏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想了想，便将原委说了出来：原来是许久未见的一个兄弟，如今在景仁镇开了一个瓷器窑子。他跟他说了去景仁镇贩卖瓷器可以赚到许多的钱，所以他这才有些心动了起来。 “那进货的话也不需要五百两银子之多吧。”方如绣道：“姑父你就算是一次性进一马车的瓷器，顶多也就一百两顶天了吧。” “我这打算组建一支车队，一次性多进点，我那兄弟说了，他那里上好的碗，一个只要一文钱，我若是进过来卖的话，定然能够赚上不少钱。” 方如绣听到徐家期这样说，便道：“那姑父你有没有想过，你进来这么多的碗，你一只一只的卖要买到什么时候？你就算是去其他的杂货铺推销，他们又能够买你多少呢？要知道这个镇子就这么一点点大，一般的人家哪里会舍得买碗呢，人家县城的商铺，又有其自己的渠道。” 解释这话说了，看他那样子，也应该没有听进去。方如绣便又道：“我们都是小生意人，您一下子就进来这么多的货物，有没有想一想销路问题？我感觉您应先拿着您那朋友的样品，四处推销一下，如果有了订单，您再去进货也不迟，到时候我们家就是没钱，也会给您凑钱的，毕竟都是亲戚。” 徐家期尽管很想要立马就拿到钱，但是方如绣的话合情合理，他没有理由反驳，所以便点点头，道：“那好吧，那我先去跑跑销路，成了之后再来。” “嗯。”方长福点点头，道：“不是哥哥不肯借给你，就是如果这生意不成的话，那就是害了你。” “我知道的。”其实这个时候，徐家期的心中还是有些梗，觉得方如绣家这是找借口。 所以当天饭也没有吃就回去了，还是方长慧一路上让他冷静点，他才冷静下来。 “我大哥说的没错，这么多钱，你想过没有，若是亏了，那我们家可怎么还呀？”方长慧说道。 “绝对不会亏。”徐家期说道：“你也看过那碗了，那质地，就是五文钱一个也有人买呀。” 方长慧一听徐家期还是十分的固执，便换了一种方式，说道：“那既然如此，当家的你明天就带着那只碗去跑销路，等你这销路跑成，我二哥他肯定推脱不得。” “也只能够这样了。”徐家期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等到徐家期走后，叶氏问道：“你们觉得他这生意有没有可能会成？” “我觉得难。”方长福实话实说。 “我觉得他这是被人下套了，他这若是进来的话，那就是烂在手里了。”方如绣说话毫不客气。 然后又看着方长福说道：“爹，您以后遇到这种可以一下子赚大钱的事情千万要小心啊，别贪这个便宜，很危险的，很多时候你想要占便宜，生活就会让你吃亏。” 第246章、 离去 “放心，我日后若是遇到此等大事，我定然先跟你们合计合计，然后再来处理。”方长福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氏便在一旁取笑道：“一看你爹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做大生意的人，也就在家扒拉一下泥巴了。” 方如绣听了之后笑，“其实咱爹还是很能干的，我也庆幸有一个这么好的爹，当然，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娘。” “那我们比起那个顾尚书跟尚书夫人来说如何？”叶氏小心翼翼的问道，话刚说出口，她就怔住了，她担心方如绣还是喜欢顾尚书家更多一些，毕竟人家是达官贵人，自己家只是升斗小民，根本就比不得。 “你们比她们好多了。”方如绣脱口而出：“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在我的眼里，还是爹娘你们最好。” 叶氏跟方长福听了之后，开心极了，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却还是故作谦虚道：“如绣，你这话若是让别人知道，定然会笑死去。” “这有什么我说的可是真话，冷暖自知，我觉得咱家挺好，更何况，女不嫌母丑啊，儿不嫌家贫。哈哈。”方如绣笑了起来。 “感情你这是变着法子在骂我们呢。” “哪有，娘亲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这天底下最美的人儿。”方如绣说完又看向方长福，道：“爹，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方长福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叶氏看到方长福的这个样子呵呵的笑，一直以为男人有钱就变坏，不过方长福倒是也没有这方面的迹象，他还是跟从前一样，老实、忠厚。虽然如今家里事多了，也多了一些应酬，不过他一般还是都会回来吃饭，有时候有一些推脱不掉的宴请，不过就算是再忙，他也会回家来，从来不在外面过夜。 这一点让叶氏很满意，方如绣也表示方长福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也是因为如此，一家人都是一条心的，才能够和和美美。 又到了种植蔬菜的时候了，这是方如绣家重要的经济来源，一家人都很重视，不肯假手于人，所以家里面的仆役们这几天也不得闲着，都要去种菜。 幸好方如绣买人的时候，就不是买那种专门伺候人的娇俏丫鬟，她买的都算是一些庄稼人，会做事。 经过去年一年的实验，如今方如绣家又多买了五亩地用来种菜，全家人种了好几天才种完，家里面的孩子也特地请了假回来种菜。因为方如绣要的不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所以每年的农忙的时候，他们都会请假来做活。 当然同样被她扔在学堂里面念书的李平川，方如绣对他倒是没有要求，毕竟客人，他跟李玉莲两个人爱咋地就咋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没有意见。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李平川也算是会来事，见到大家都请假回家种菜，他问了他们，得知是要回去种菜，便也请假了。 老实话，方家的这群孩子一请假，学堂里面的学生娃都少了很多，每天这学堂里面大部分的学子又都是过来混日子的，夫子都没有心情教书，索性整个学堂都放了三天假。 一群孩子都下地干活去了，再加上他们又不是经常做，就偶尔做一下事情，一群人倒是嘻嘻哈哈的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有趣。 方如绣就一边注视，一边负责监督他们，这些菜苗都来之不易，给他们破坏了，她心疼。而李玉莲她一开始也想要来帮忙种地，但是看到她将菜弄的歪七扭八，甚至因为一条蚯蚓而大叫的样子，大家便不让她帮忙了，因为她纯属帮倒忙。方如绣看到她因为帮不上忙而难过，就让她在一旁给大家送水，倒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位置。 栽好了菜，就到了摘茶子的时候了，去年已经摘过了一年，今年再去摘，驾轻就熟，方如绣带着一群孩子，还有几个小丫头，跟玩儿一般就将它们全部摘回来了。 大家都喜欢吃这个茶油，觉得它炒出来的菜特别的清香可口。 去年方如绣搬着茶子下山的时候，是放在储物空间里面的，所以没有人察觉，今年她带着一群小孩扛下来，自然是有人发现了，不过方如绣也不在意，直接就告诉他们，自己是摘的什么。 这种山珍不可独占呀，本来这座山就是村人共有，自己一家独占了两年已经是幸运至极了，明年若是有人过来采摘，也实属正常之事。当然，她也不傻，除了告诉他们自己所摘的东西之外，其它的并没有多说半句。 他们发现就发现了，发现不了，也怪不得她。 时间过得很快，方如绣整天山野田间的忙来忙去，她一天过得很快，日子渐渐的过去，高粱玉米以及一些农作物都收回来了，地里也渐渐的变得荒芜，而大棚菜地里面的蔬菜却是茁壮成长着。 今年家里面人手足了，就由专门夏同和跟夏柏两父子负责这块菜地，专门帮忙浇浇水什么的。 有了去年菜被偷的经验，今年的大白小白倒是派上了用场，它们一只负责一块菜地，叫声嘹亮，保管无人敢犯，等到菜快成熟了的时候，两父子索性就睡在了这暖棚里面。 实际上，村子里面的村民见到方长福一家种蔬菜都可以赚到这么多的钱，不是没有眼红的，他们也想要效仿，但是遗憾的是，他们没有那透明的琉璃，有时候那个温度什么的也把握不好，总是死的多。 因为没有阳光，所以种出来皱皱巴巴的不太好看，也有些苦，不太好吃。当然这不太好吃，总比没得吃强多了，反正庄户人家也没事，种一些蔬菜自己吃也好。 只是好景不长，在他们以为他们明年有了经验，就也可以好好种这个大棚蔬菜的时候，他们的蔬菜却全部都死了，一天晚上突然降温，一个寒霜打下了，就全部都冻死了，毕竟他们都没有花方如绣这么大的功夫，建造的木棚子也比较低矮。 而方如绣看到了天气便的更加寒冷了，不但在大棚里面放了暖炉，而且还在一些特别怕寒的蔬菜上面又加盖了一层稻草，如此才将这些蔬菜保全了下来。 今年好像比往年都要寒冷一些，刚刚入十一月天气就骤然凉了下来，每天早上透过窗户看外面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面都是一层厚厚的寒霜。 家里面的动物好像也不如之前活跃了，一天天因为寒冷都焉了吧唧的，还没有到十二月，就已经落了好几场下雪了，方如绣一天天透过窗看到满院子的雪，也不太想动。 李玉莲早就走了，十一月的时候，她家里面来了几辆马车，将他们两个人接走了。老实话李玉莲在这里的时候，两人经常顶嘴，但是实际上，方如绣跟她还是蛮谈得来的，毕竟她学识渊博，懂得东西也多。 只是一直都没有问她家住在哪里，那天他们家马车突然造访，然后一句话不说，连屋子都不进，就将他们两个接走了。 看起来那人应该是一个大人物，李玉莲管他叫爹，面容十分的威严，一句话不说，只感觉寒气逼人，怪不得李玉莲要逃出来了，可能是在家里面感觉不到什么温暖吧。 他有些瞧不起方如绣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连话都懒得说，只留下了一百两银子，方如绣这次很硬气，当做那人的面直接将银子甩还给他了。 如今她又不是一个缺一百两银子的人，更何况，自己帮他养了这么久的女儿，还陪她玩，就一百两银子太侮辱人了，若是给一千两，说不定她就接下了。 李玉莲看到方如绣没有接下银子表示很满意，她想要多跟方如绣说两句话，说下次还来她家玩，只是可惜的是，马夫一挥鞭子就离开了。 方如绣也没有骑马去送他们兄弟，毕竟看起来她家的那个爹很不想让自己跟他们有什么瓜葛，所以她也就懒得凑上去了，省的别人误以为自己是要去巴结他。 虽然她有时候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是其实她也是一个很有自尊心的人好吧。 “如绣，我看你这一天闷闷不乐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叶氏走进来，看到方如绣趴在窗台上，呆呆的看着外面，便出声询问道。 “没事。”方如绣摇头。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爹娘说，是不是因为李姑娘走了，你有些难过，还是因为锦安许久没有寄信过来啦？”叶氏看到方如绣不是很活泼的样子，便说起林锦安来逗她，她以为这样她会活跃一点。 果然，方如绣转过身来，白了叶氏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着窗外。 “究竟怎么了？”叶氏再三询问。 方如绣看到叶氏着实是有些担心的样子便安抚道：“没事，我就是看着这寒冬感叹一番。” “冬去春来，这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有什么好感叹的。”叶氏摇头，倒是颇为不解。 “是啊，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这这里发呆呀。”方如绣走到书桌上，拿起桌子上的笔，想要写些什么，但是又觉得好像无从下笔。 “行了，你这丫头，一天不要想太多的事情。”叶氏说道：“今天我们家杀了一支羊，我去给你端一碗羊肉汤来，你喝了暖暖身子吧。” “多谢娘亲。”方如绣点头。 叶氏出去了，方如绣将这段时间的信件拿出来，一封一封的读着，下大雪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方以正跟钟离他们，还有、林锦安。 叶氏端着羊肉汤过来，方如绣慌忙将信件收起来，叶氏将汤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问道：“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大哥他们了，所以就拿出他们的信件来看看。”方如绣将信件小心的叠好，放到了书桌里面。 第247章 、寻医 “行了，你说你当初若不是瞒着我，让你大哥偷偷的就去游学，现在我们哪里还用得着这么担心啊。”说起方以正，叶氏也叹了一口气，“这么大的雪，这天这么冷，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对了，他多久没有写信回来了啊？” “十天吧。”方如绣说道：“也许写了，但是有些地方大雪，可能送不回来。” 叶氏并不知道方以正是去了西域，但是方如绣知道啊，那里可是比江南更为寒冷的存在，早在十月份刚刚入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雪了，这个时候，更是寒冷的要命。 “去到了哪里呀，你这孩子又不肯说，你大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叶氏越想就越觉得害怕。 “哎呀，娘亲，您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大哥他没事啊，过年前应该就回来了。”方如绣道：“他年轻人，就应该让他吃点苦，才能够成大事，你看锦安，只比大哥大了一岁，已经去边疆当兵了呢。” “我知道是这个理，可是我还不是担心你大哥嘛。”叶氏说道：“你别多心，娘亲并没有责备你的地方，行了，喝你的羊肉汤吧。” “哎。”方如绣听到叶氏这样说，便拿起勺子喝起汤来。 想到自己在这里喝着暖暖的羊肉汤，围着火炉，他们在外面披着寒风，逆着霜雪，心中愈加不是滋味，她很想明年也跟着去了，但是不用说，想必叶氏也不会答应，她自己也不想要那么的惊世骇俗。 算了，虽然很想要游历山水、踏遍天涯，但是一个人，还是有些孤独，如今有着家人的陪伴，也是极好的，还是不要太过贪心了。好好的将自己家的这一群孩子都培育成才，这样也算是她的功德一件。 茵茵从外面跑过来，滚进了方如绣的怀中，寒冬腊月，她依旧是在冯必安的院子之中学习各种药理。方如绣有时候都挺心疼她的，家里面的孩子就她最听话，饶是最机灵的方以诚，若是她不在家，他也会想着去偷懒，就茵茵，只要她交待了她去做，她就一定会去做好。 “手怎么这么凉？”方如绣看着茵茵红扑扑的脸蛋，将她的手握紧贴近胸腔，道：“累了就歇会儿。” “嗯，我今天在辨识草药，但是十株我只认出了九株，而且有一些我说不出它的药理跟习性。”茵茵低垂着脑袋，颇有些伤心难过的说道。 “已经很不错了。”方如绣摸着她的头赞赏，“你不要对自己要求太严格。”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个公主，就比如茵茵，身上总有一种贵族气息，即使是生在农家，也一点都不像是在农家长大的。她长得好看，乖巧。方如绣对家里的男娃十分的严厉，但是唯独对她却是无比的纵容，可是偏偏她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叛逆，反而是越来越听话。 “是啊，茵茵，你太乖巧了，娘亲真的很心疼。”叶氏也张开手，想要抱一抱茵茵，但是茵茵搂着方如绣的脖子，还是跟她亲昵一点。不过饶是更喜欢方如绣这个姐姐，叶氏一说话，她还是乖乖的爬到了叶氏的身上去了。 “唉，我们家的茵茵太乖巧了，就像小时候的你一样，那么小的一团，软软糯糯，就像一个你做的那些布娃娃一般。”叶氏说着顾以月的小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说错话。 她依旧捏捏茵茵的小脸，逗着茵茵，直到茵茵的头偏向一边，她看向方如绣的时候，她才想起她刚刚说错话了，便补充道：“你小时候长什么模样娘亲虽然不知道，但是我猜肯定是跟茵茵一样可爱的。” “那是当然。”方如绣毫不谦虚。 “对了，以直有没有跟你写信说他什么时候放假呀？”叶氏又想起在白鹿书院求学的方以直来。 “没说呢，不过以诚等人都没有放学，以直肯定也没有放学吧。” “那也是，明天就是腊八节了呢，他们怎么都还不放假呀。”叶氏十分的想念这些孩子们。 “急什么，在学堂里面读久一点书，多学知识也好。” “我觉得，在家也不错啊，你也可以教他们读书认字。”叶氏如此说道。 方如绣听了便笑，道：“娘亲，你这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只不过是认得几个字而已，若说真正的做学问，我现在说不定还不如以直呢。” “丫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看你只有你自己的一套。”不知何时，冯必安出现在了门口。 “冯老太爷。”众人问候。 冯必安挥挥手，让他们不用在意他，然后自顾自的在书房找了一个角落，兀自找书看。 方如绣是爱书之人，每次遇到了书店，总会去搜寻一番，看有没有她家里面没有的书，久而久之，这书倒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但其实这算不了什么，在没有印刷术的古代，很多人家就的藏书都是经过好几代的积累，书本多的堆满了整个藏书阁，不像方如绣家，这只能够勉强算是一个藏书角。 不过总归她也是乐在其中了，亲手看到自己书架上的书慢慢的增多，也自有一番趣味，不过这还得多亏了季南天的福，才让她迈出了藏书的第一步。 在家无聊的时候，就全靠这些书本给打发打发日子了，尤其是有时候比较思念在远方的人，那硬是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就想着日子快点过去。 当然，时光如流水，这一天一天的，就算是不用你去想，去等待，也就一溜烟的功夫，就过去了。 一眨眼又快要过年了，这天，估摸着，方以直也应该要回家，叶氏跟方如绣并喻氏以及刘氏一起去了郡城。 刘氏是去找方以琴的，上次方如绣回家，刘氏就找方如绣要人了，但是被方如绣给堵了回来。 她不过就是拿出十两银子在刘氏面前一晃，说道：这是以琴今年的月银，她托我给你的，若是你想要她回来的话，那这银钱那掌柜的可就要收回了。 十两银子，实在是不少了，又够多买两亩田地了，不过是区区半年就能够得到这么多的银钱，刘氏哪里肯放弃？便低垂着头，朝方如绣诉说了一番家里的难处，然后这才泪眼蒙蒙、羞羞答答，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将这钱给接了过来。 方如绣最是见不得这种人，当时几乎都想要作呕，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觉得有时候学学刘氏的招数，倒是还挺不错的，保管让人憋出内伤，对一些个性刚强的人想必是很有用。 今天刘氏跟着方如绣等人去郡城，虽然美曰其名是要去寻找方以琴，但是实际上，她是自己想要去郡城转一转，但是又开不了让方如绣带她，便找了一个这样的理由。 毕竟这两年，她的小日子也还算是过得不错，分了家之后，她这人素来有心计，平日里总归是不会吃亏，方长庚自己又有买了田地，她在家里面养一些鸡鸭，又养了两头猪，倒是也能够攒下一些钱。 又加上如今方如绣家在收藤篮，她手脚快，倒是也能够编织上不少，这次方如绣又给了她十两银子，想必她也有一些小家当了。 方如绣一开始以为她是要来县城买一些珠宝首饰用来防老的，一直到她跟喻氏以及叶氏等人都进了店铺，方如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是要去找大夫。 找大夫？可是这又何必？自己的家中不是有一个县城的大夫吗？ 等叶氏率先出来之后，方如绣有些好奇问她刘氏来此究竟是所谓何事，叶氏叹了一口气，才道：“是为了求子！” “你三婶子也不容易，她毕竟没有儿子，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机关算尽，但是她没有儿子，就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在外面抬不起头来了。” 听完叶氏的话，倒是让方如绣有些可怜起刘氏来，毕竟这可是古代，没有儿子是大忌。当然休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也有很多人一味的想要求子。 喻氏不光是背地里、甚至明面里都说了好几回，有时候若是刘氏做了一些不顺她意的事情，她就骂刘氏是不下蛋的鸡，还让方长庚休弃了刘氏。 当然这些话都是气话，但是毕竟让刘氏听着心中也不太舒服，想来也因为此在方长庚的面前抱怨了好几回，喻氏说，方长庚如今跟她都有些不亲了，肯定是因为刘氏在捣鬼！ 方如绣作为一个孙女呢也不好意思说她什么，再加上她平素一向是不怎么喜欢刘氏，便由着喻氏去说去。 如今想来，自己当时也应该帮着劝劝喻氏才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生不出男孩子不是刘氏的错，就是前世学生物，这些过错也应该是在男性的身上才是。就是神医冯必安也没有办法控制男女啊，怪不得她们不找冯必安了，想来求的是那些个偏方吧。 “娘亲，这些东西不能信的，有法子可以治不育不孕，但是哪里有法子可以治疗生男生女啊。”方如绣摇头，道：“娘亲，你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些。” “我当然不用信这些了。”叶氏笑道：“我如今儿女双全不知道多么好的福气呢，就是以后你们，也肯定都是好福气的人呢。” 两人在这药房里面聊了一会天，然后喻氏跟刘氏就也出来了，看到喻氏一脸阴沉，刘氏低垂着头，就知道此事不太顺利。 “怎么了？”方如绣走到喻氏的身边，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慢慢说，别生气。” 喻氏看到周围是方如绣，然后又看刘氏一眼，没有说话。 “好了，咱逛街去吧。”方如绣说道：“先带你们去看看咱家的铺子，然后再去看看以琴做事的地方。” “行，走吧。”喻氏强忍着怒气，点点头。 第248章 、置物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发脾气的地反，可是她好好的一个儿子，绝了后，这让她怎么能够忍受？所以一路上不停的用刀子剐着刘氏，刘氏头垂得更低了。 今日就不该来。 还是喻氏说上次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神医，一定要带她来看看，否则的话，她才不过来看呢，眼下就她一个人，四周又没有帮手，有什么委屈也只能够忍着了。 路上方如绣不停的转移喻氏的注意力，让她不要老想着今天那事。今日是夏柏作为车夫来送她们的，方如绣坐在轿子里面，所以一路上也能够同喻氏聊聊天。 今天虽然说是要来办年礼的，可是一些年礼方如绣家平日里在县城也早就买好了，并不缺什么，所以也只是过来逛逛罢了。 一路上方如绣指着这家店铺是说自家跟四叔合伙开的店铺，那家店铺也说是。将喻氏说的连连点头，说自己的儿子有出息，脸上的重新浮现的笑容也再也没有断过。倒是让刘氏有升起了一些嫉妒之意，早知道就不分家咯，分了家之后，除了大哥家之外，其它的人都发达了。是她辛辛苦苦才想办法提出来的分家，可是她没有落着半点好处。 往日里，她并不知道方如绣家究竟有多少钱，只知道她在郡城开了一家铺子，如今知道他们居然开了这么多家的铺子，这实在是让人嫉妒啊。 “好了，到了。”在一家店铺的面前，方如绣让夏柏停车，自己则是扶着喻氏跟叶氏两人下车来。 在店铺里面的张氏看到了喻氏连忙迎了上来，扶着众人进去坐下之后，她端茶倒水的，又去阁楼上面叫正在算账的方长恒。方长恒听说是喻氏来了，匆匆忙忙就下来了。 一年没有回家，两母子相见，竟然泛起是两眼泪花，喻氏看到方长恒夫妇正在忙，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方长恒说了，要大年三十才会回去，喻氏便说了，让帮他们提前将床铺准备好，将炕烧暖。 难得喻氏来一趟，方长恒还特地让张氏陪着一起去逛，不过让喻氏给拒绝了，“这里有如绣跟你两个嫂子在这里呢，你们两个就好好的做事就行了。” 方长恒听到喻氏这样说，便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塞给喻氏，让她等下去到街上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买。 喻氏推拒说她自己有钱，方长恒说这是他的一番心意，以前不着调让爹娘操心了，如今有了一点小钱，自然是应该表示一二。 刘氏在一旁瞪大了眼，她没有想到一向是不着调的四叔竟然也是一个小富翁了，一百两银子说给就给啊，她将手伸到了袖笼，摸着自己袖袋里的那张十两的银票。 她一路上揣着这样的巨款小心谨慎，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后来逛街，刘氏什么都没有买，即使是看到她最喜欢的簪子首饰她也没有买，她说她家以琴如今在首饰铺子工作，想必是不缺这些首饰，她去的话，应该还能够便宜点。 方如绣听到这话，这才想起，自己的店铺开业，忘记送东西给叶氏等人了，不过想了想，如今更好的首饰还没有打出来，都是家里面的至亲之人，送她们的第一套首饰，理应是最好的才是。 带着叶氏等人去了自己的“巧夺天工”，一进门，掌柜的看到了她便开口叫她：“东……” 只是最后的家字还梗在喉咙便被方如绣给堵住了，道：“掌柜的，来客人了，你们还不叫人好生招待？” 李德才也是一个会来事的人，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就知道她肯定是不想泄露身份，于是便叫了一个小伙计来伺候叶氏等人，而自己则是领着方如绣往楼上走。 “娘亲，奶奶，三婶子，我去楼上看一看有没有更好看的啊，你们在这里先歇会。”方如绣说着就跟着李德才往楼上走。 “以琴在楼上吗？”方如绣问道。 “在。”李德才点点头，一进门，方如绣就看到了方以琴。 “堂姐。”方以琴十分高兴的走过来，方如绣对她点点头，问了她一些最近的事情，她都一一的回答了，然后方如绣又跟了她说了刘氏等人就在楼下，让她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就说这店铺是别人开的就好了。” 方以琴点点头，方如绣就让她下去陪刘氏等人了。 而她自己，则是同李德才聊了起来，李德才拿出了账本给方如绣看着几个月的收入，由于没有怎么宣传，价格又贵，收入倒是不多，不过也赚了一些，可以看出的是，越到后面就越好。 “不用灰心，店铺里面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方如绣表示还算是满意，然后又看了另外一本账本。 这本是彭翰墨那工坊里面的支出明细，主要的一些玉石的损耗，还有制作出来的成品，所用工时，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原材料没有了，不要急，我已经让人赶往西域去买了，年前应该会回来，这个让他不用担心，好好的做出好的产品就行了。”方如绣让这李德才将自己的话转给彭翰墨，她今天不太方便去。 这店铺里面赚到钱了钱，李德才将它交给了方如绣，方如绣收起来，倒是也有千两有余，虽然本钱还没有收回来，但是总的来说，开店的时间不长，东西还没有卖出多少，所以对于这样的业绩，也还算不错的。 “会越来越好的。”方如绣对着李德才说道，并且说了，过年都会给他们发红包，让他到时候来自己的家中领。 虽然上次已经跟他们说了地址，但是李德才还从来都没有去过方如绣的家呢，让他去一去也好，到时候有什么急事，也好能够找的到人。 等到方如绣下楼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喻氏为了照顾方以琴的生意，竟然在楼下买了一整套的头面，刚好将方长恒给她的那一百两的银票花光。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话一点都没错，而且她店铺里面的第一单大单，竟然是喻氏给帮忙开的。 见到方如绣下来，喻氏连忙向方如绣招手，让方如绣过来看她新买的头面。 这头面都是方如绣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自然知道它的美，不过既然是喻氏招手，她还是乖乖的走过去，然后点评了一番，夸喻氏的眼光好。 喻氏开心极了，她让店里面那个娇俏的女伙计将东西给包起来，然后又让人拿一些首饰来给叶氏挑选，并且她自己还极力推荐叶氏买那套绿色的头面。 方如绣苦笑不得，若是她所有的客人，都像喻氏这样就好了。 最后叶氏也买了一套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只有刘氏不为所动，她不能够像喻氏跟叶氏两人这番豪气，所以索性不出来丢人现眼了，可是她的眼睛，分明是眼巴巴的看着柜台里面的那个绿色镯子。 方如绣看了方以琴一眼，方以琴会意之后，连忙从那柜台里面将那个镯子递给刘氏，道：“娘亲，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跟掌柜的说一声。” 刘氏看着这个镯子，的确是心中欢喜，她看着方以琴，也有心想要卖弄一下自己的女儿有出息，便点点头。 方以琴于是便对李德才说道：“掌柜的，我将这个镯子给我娘亲了啊，这钱就用拿我明年的工钱来抵。” “这个要多少钱啊？”刘氏问道。 “二十两，我未来一、两年，在这里做事都领不到工钱了。”方以琴说道。 如果刘氏答应下来，那未来的一两年，自己在外面，刘氏可没有资格过问了，这样一来，也算是自由了，省的堂姐老是要给自己工钱，本来就是她一直在麻烦她了。 “啊，那怎么行？”刘氏听了这话，心中便有些迟疑，她虽然喜欢，但是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没事，您收着呗，反正我在家也赚不到钱，在这里不但可以省一顿饭，就连一年四季的衣裳也都省了呢。”方以琴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刘氏的心坎里。 在刘氏的眼中，方以琴这个小丫头片子，也的确是赚不到什么钱，在家吃饭有时候还要惹她生气，不如让她在这里做一、两年工，换一个不错的镯子还好些。 “那娘您看呢？”刘氏虽然心中已经答应了下来，但是如今这喻氏在她的身边，倒是还轮不到她做主。 “你都已经将镯子戴到你的手上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喻氏语气虽然不善，但是也没有反驳，毕竟她孙女多的很，对方以琴的确不是很疼爱。 “好了，以琴，你这次就跟着我们回去吧。”方如绣说道：“我跟这掌柜的说一声，想必他会给我几分面子的。” “我到时候跟四叔一起回去吧。”方以琴摇摇头，拒绝了方如绣的提议，道：“老是让堂姐您帮忙，也不太好。” 她不想要这么早的回去，回去没劲，不好玩，由于是老二，刘氏对她并不是很重视，当然对方以媛那可就更差了，毕竟她千想万想的想要一个儿子，结果却是一个女儿。刘氏最看重的人，还是方以云，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孩子，也没有被逼着生儿子的压力，是捧在手心之中疼过的。 而到了她跟方以媛的时候，刘氏时不时就念叨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不是男孩？” 所以她不想要回去，之前在家里面的时候还好，如今来到了外面，吃得好、穿的好，大家对她也都很好，将她当做半个小姐一般看待的，她才不想要回去呢。 “你当真不想要回去？”方如绣再三问她。 “嗯。”方以琴点点头，道：“我在这里，多做一会，也让掌柜看看我的勤快，这样对我的印象也好些，而且我在这里多吃两顿饭，也好为家里多省点粮食。” 第249章 、平安回来 “那，三婶子您看呢？”方如绣看着刘氏。 “虽然当家的跟以云、以媛都很想她，不过她既然在给别人做事，那自然是以东家交待下来的工作为主。”刘氏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她看着方以琴慈爱的说道：“这年头，找一份好的事情不容易啊，爹娘也希望你在这里好好干，日后也能够学到一些本领。” 方以琴乖巧的点点头，但是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有些堵。 方如绣在这里又坐了一会，又再三叮嘱了方以琴一番，然后离开了，她带着喻氏等人来到了德馨居，打算是在这里住一晚上再走，反正这里房间多的很。 这德馨居里面还留守了一个厨娘跟一个丫鬟，夏松也在这里，见到方如绣等人之后，他连忙迎了上来，帮忙牵马。 今年夏松一直跟着方以直在外面求学，倒是许久没有见到他的大哥夏柏了，两人便一起亲亲密密的往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而方如绣等人，则是由小丫鬟领着往屋子里面走。 这个小丫鬟看起来倒是比之前的那个小丫鬟要好许多了，毕竟是自己亲手挑的，看起来倒是挺勤快。端茶倒水的挺积极，还知道给喻氏捶捶背，有眼力。 方如绣坐了一会便站起身来，四处看了，屋子里面的摆设跟之前并无差别，看起来井井有条的，有一些不常用的桌子，她用手摸了，也没有灰，还算是干净。 刘氏这是第一次来方如绣住在郡城的家中，这样大的房子，又是这样的院子，还有人伺候着，她的眼睛几乎都快要瞪出来了。 在老家的时候，方如绣家虽然也请了许多的仆役，但是那些人都是请回来干活的，平日里刘氏看到叶氏跟方长福也是经常忙进忙出的，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今日见到他们家这样的好，还有丫鬟伺候，倒是心中愈加的觉得吃亏了起来。 “如绣，这是你们家自己的房子吗？”刘氏问道。 “不是啊。”方如绣摇摇头，道：“这是租的房子。” “那你租这样好的房子，平日里空着岂不是浪费？”刘氏又问。 这次方如绣还没有开口说话，喻氏便开口斥骂了，“你这个眼皮子浅的，问这些做什么？这是你二哥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家的房子，不用钱。” 说了之后，她又嘲笑起刘氏来，“现在后悔了吧？之前你因为家里面那点私房钱，便闹着要分家，现在你二哥家发达了，你想要来分一杯羹，也没门。” “我之前说了不让你们分家，你还以为我是害你，实际上，分了家我还好一些，不用管你们这些人，一天还有人伺候，我好得不得了。反正就算是分了家了，这些孩子还是我的儿子。” 喻氏越说越得意，前半生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到了后半生没想到也赶上给别人伺候一回，真是好极。 倒是刘氏听了羞愧不已，因为之前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机，使得现在自家跟几个叔伯的关系也不算好，有什么好事如今自己倒是也沾不上光。 “好了，奶，您别说这些了，吃完饭，歇会，我们再去逛逛，明天你们还要回去呢。”方如绣见到刘氏一脸通红的样子，虽然心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她还是出声为她解围。都是一家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 “如绣？你刚刚说什么？你明天不回去吗？”叶氏却是抓住了方如绣话中的重点。 “是啊，我等到了以直放学了再回去，顺便也在这里大哥。”方如绣对着叶氏解释，实在是她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呢，这铺子跟工坊许久没有去过了，她作为东家还是应该到处转转的。 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叶氏等人也不逼她，只是叮嘱了她几句。 到了下午众人继续在这街上逛，到了年关，这街上越加的热闹了，叫卖声络绎不绝，各种大摊小铺、人来人往的，真是热闹极了。 这喻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到了这郡城倒是还挺熟悉的，各个街道、各个铺子卖什么东西的，她都如数家珍。叶氏从前也来过，只不过是有些街道实在是记不住，要买什么东西，便询问喻氏，喻氏一路上便以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叶氏跟刘氏两人，当然众人也都由着她高兴。 晚上大家回去了，由于买的东西不少，所以大部分的东西方如绣都让店家给送到了德馨居，就连刘氏也忍不住诱惑的买了两匹细棉布。 其实她是想要买绸缎的，不过因为旁边有喻氏跟叶氏，她怎么都没好意思买，主要是怕喻氏说她，她一惯又是以柔弱的形态示人，所以也不去惹得喻氏念叨了。 上午，方如绣亲自送喻氏等人出了县城，然后就打马而归。 她先是去了工坊，问了其中的一些制作情况，检查了各种原料的一些库存，拿了彭翰墨给她的账簿。 这彭翰墨倒是还真的不错，手艺不错，这帐也记得很清楚，一丝不苟的，方如绣说会在年前给他们发福利，让大家好好的做事。 安抚了一下之后，又跟彭翰墨讨论一下新的设计图问题，彭翰墨十分担心原料问题，方如绣让他不用担心，说年前回到一批质地绝佳的材料。 上次方以直来过信，说了他已经是在半路了，各种宝石也准备妥当了，因为方如绣这才敢向彭翰墨打包票。如今她只是担心方以正等人的安全问题，不过方以正的功夫还算是不错，钟离等人的体质也好，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这里，又不是武侠世界，并没有那种能够飞天遁地的绝顶高手，所谓的武功，也不过就是练的一股子罡气跟皮肉功夫罢了。 从这地下工坊出来，方如绣便去了“巧夺天工”，上次陪着喻氏等人只是路过，匆匆忙忙的，很多事情并没有说清楚，如今正好问清楚一些，有什么事情，大家也好商议一下。 不过店铺的发展并没有什么问题，临到年关，买东西的人也多了，想必趁着这个时候，店铺的名声应该能够打响出去，毕竟这店铺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十分的精美。 这郡城之中，并不缺有钱人，只是你的货别人不知罢了，不过幸好的是，方如绣这店铺用的都是琉璃窗，比起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店铺糊的厚厚的一层白色的窗纸来说，又要引人注目几分。 正好这几天方以直还在上学，方如绣一个人也闲着没事，便整天都待在这店铺之中，看看自己这店铺的问题，跟一些伙计们说了一些待客之道，以及处理一些客人的问题。 这样一来，时间过得倒是也快，很快方以直就放学了，该回家过年了，可是方以正等人还没有回来。 十二月过得特别快，可是方如绣却觉得有些缓慢了，到了腊月二十二的时候，她打算如果明天方以正等人还不回的话，她就要回去了，毕竟二十四就是过小年的日子，她得回去过小年才行。 而且马上又要开始行年礼了，今年方如绣家的认识的人又多了许多，要准备的年礼也多，要跑的地方那就更加多了。方如绣害怕叶氏有些准备的不妥当的地方，更是因为方以直在这里陪自己，导致家里面的年礼也没有人去送，若是光靠方长福一个人的话，那真的不知道要送到哪一天了，所以她算好时间，小年这一天一定要回家。 当然，可能是方以正等人，也想着要在小年之前赶回家吧，到了腊月二十三的下午，方如绣听到马蹄踢踏的声音，他们终于全部都赶回来了。 许久未见，再次见到他们，方如绣也是十分的激动，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走这条路。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方如绣虽然表现的很轻松，也经常安慰叶氏，表现的很镇定，但是实际上她不也不敢确定，此刻他们平安回来，她怎能不开心呢。 “大哥。”方如绣一句话脱口而出，竟然带上了哭腔，方以正有些惊疑的看了她两眼，欲要嘲笑，可是方如绣却是不管不顾的上前拥抱了方以正。 顷刻之后，她才放开，道：“你们能够平安的回来，真的是太好了。”虽然她强装平淡，但是眼底的开心与激动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进到屋子，方如绣当即吩咐厨娘跟夏松去醉云阁买一桌好酒菜来，为他们接风洗尘。 饭桌上，大家觥筹交错，同方如绣说了这一路上的经过，其中说的惊险的地方，方如绣跟方以直都不禁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比如说，在路上遇到胡贼抢劫，好不容易去到了西域，竟然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实在是两眼一抓瞎。 幸好他们还学到了一点雅若国的语言，到最后，也总算是问出了一个门道了，虽然没有真正的结交道雅若国的贵族，但是却是也认识了一些生意上的人。 这些布匹就是卖给了这些生意人，由他们去卖给那些贵族换取利益。 他们说的虽然简略，三言两语的，但是其中的惊涛骇浪、一路困难重重，方如绣却是从这简单的话语之中感觉到了。 “大哥，如今你几乎也变成了一个胡人了。”方如绣看到了下巴长出了胡须的方以正说道。 出去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呢，看起来也是老实忠厚，甚至还有些文质彬彬，可是如今这出去一趟，皮肤变得黝黑了，胡子茬拉的长出来了，看起来倒是多了一股阳刚气，年龄看起来也大了很多。 “呵呵。”听到方如绣的话后，方以正只是一味的傻笑，并不在意。 “钟离、你们这些兄弟们去了西域，就没有勾搭几个好看的西域姑娘来？”方如绣调侃他们。 第250章、 收获颇丰 钟离摇摇头，另外一个老鼠则是说道：“这西域的姑娘真的是好啊，简直是让人忘不掉啊，食髓知味啊。不过若是要娶来做媳妇，我还是万万不肯答应，她们的性格太豪放了。” 方以正听到这个外号叫老鼠的人说的有些没谱，便瞪了他一眼，这方如绣笑，钟离便道：“门主啊，你是不知道，你知道我们这次去西域，最有桃花运的是谁吗？” “谁啊？”方如绣问道。 “老鼠啊。”钟离嘲笑道：“西域的男子身材高大，所以那些女子就都喜欢老鼠这五短身材的人。”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这哪里是五短身材？我这明明就是长得帅好不好？她们喜欢的就是我们这一股子的精灵气。”老鼠说着挺了挺胸膛。 旁边又有人笑，“那也不知道是谁，躲避那些姑娘躲避的就好像是瘟神来了一番。” 听到这话，老鼠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自己却不多说话，他怕他再躲说话，他在西域更多的糗事，会被这些不靠谱的兄弟们给抖出来。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啦，大家能够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方如绣举起酒杯，向众人祝贺。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大家又小憩了一会，钟离等人这才将这两个箱子抬到了方如绣的房间，将这箱子给打开来。 “哇。”方如绣不禁是发出了一声惊叹，因为箱子里面的宝石实在是太美了。 “快点拿盏灯来。”方如绣说着，方以直就在她的房间里面摸了一盏灯给她。 她将灯罩拿开，用火折子将这灯点燃，然后将这些宝石凑近这盏灯看，灯光下，这宝石显得愈加是熠熠生光，通透无比。 这箱子里面的宝石很多，方如绣一一的都拿出来看了，最后向他们伸出手一个大拇指，“你们太棒了，这些宝石若是换成钱的话，起码得要十万两吧。” “真的？”几个人听到方如绣这话，也都发出了一声惊叹，就这么一点宝石就十万两，他们之前还以为自己会亏了呢。 “当然，你看这块玉都通透啊，还有这块翡翠，这块乃是帝王绿啊，看着就让人心醉神迷。”方如绣说着一副沉醉的样子，然后又拿起另外一块翡翠，道：“你看这块飘蓝花的冰种翡翠，其中晶莹剔透，点缀着点点蓝花，就好像一群穿着蓝色裙子的仙子在冰雪的湖上跳舞一般，你们说，美不美？” “美！”众人忙不迭的点头，经方如绣这般一说，倒是好像真的觉得这冰种翡翠里面的蓝色点点就是一个个的美丽的仙女一般。 “这些东西，在我这种懂行的人的眼中值这么多的钱，但是实际上，若是真的拿去收这种宝石的店铺去卖的话，应该只能够卖个两三万的样子，而且还要减去我的本钱，以及我之前花费的功夫。所以你们这一趟跑，我给你们一人三千两。当然眼下我还没有钱给你们，等到时候我让人将这些都做成首饰，将它卖出去后，然后再给你们钱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一人三千两？”这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而且他们去的时候运的那几车丝绸，大家清清楚楚的记得它是花了五千两银子买的，可是如今，光是他们五个人就得到了三倍的回报了。 “当然。”方如绣将盖子盖上，然后说道：“有了这些宝石，我就可以做许多漂亮的首饰了，到时候我直接将店铺开到府城去，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买的，等到了那个时候，三千两还不是小意思？” “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的休息吧，多多练功夫，我猜你们这段时间，遇到的危险肯定是不在少数。” “是！”钟离等人应和一声，开心至极。 众人又打开另外一个箱子给方如绣看了，里面都是一些上好的毛皮，可是看到这些毛皮，方如绣却是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难道是这些毛皮都是次品，不值钱吗？”钟离听到方如绣叹气，连忙问道。 此刻他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薄怒，看来是气愤那些人骗他。 “不是，我只是在感叹，这么多的毛皮，肯定是死了不少珍稀的动物。”方如绣幽幽的说道：“好了，没事了，我这姑娘家家，有时候就是喜欢感叹这些，你们不用在意，我们下去吧。” 一群人走到了书房之中，方如绣拿起笔墨纸砚，刷刷两笔，写了一张一万五的欠条，递给了钟离等人之后，又从袖子之中，拿出五张一百银票给他们。 “行了，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都留着给你们过年吧。”方如绣笑道：“等到了明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们再跑一趟，倒是运更多的货物，一起赚更多的钱，所以年后大家就去物色一些合适的人吧，到时候我们组建一支商队，你们就是五大当家。” “好。”众人听了都比较舒心，想要积极响应，可是身上却透露一些疲惫。 眼下他们正是风尘仆仆的回来，最想要的还是休息，方如绣知道他们这个心理，便说有什么事情，年后再说，便让他们去休息去了。 他们的房间，她一早就让人给收拾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一起吃了个早饭，方如绣给院子里面的仆役、护院以及掌柜的都发了红包，就跟他们道别离去了。 她赶着回家过年呢。 回到家之后，叶氏等人看到方以正回来，又是各种心酸，慰问，路上的一切事情，方以正也一一的答了，叶氏这才知道方以正竟然是去了西域，还去了别的国家。 她便骂方以正兄妹实在是胆子太大，竟然这样的瞒着她，可是她再生气，但是儿子已经平安的回来了，她也不好多说，便就着这小年夜，为他接风洗尘。 饭桌上，叶氏又说起了徐家期的话来，原来他还真的被人下套了。徐家期在镇上跟县里面都跑遍了，人家愿意收他的碗，但是收的都不多，他跑了几次，失败之后，便去质问他的那个兄弟，不得已，那个人才说出了实情。 他说他的这些个碗质量都的确不错，但是的确是因为窑倒了，一下子卖不出去才卖的这么便宜的，当然其中肯定是好次混合，这些他虽然不说，但是徐家期也能够想象的到。 第一次想要去做大生意失败了，这让徐家期有些颓废，甚至都不太好意思来方如绣家了，还是方长慧过来说明了情况，顺便跟自己的兄长道谢。 方如绣其实很能够理解徐家期这种想赚钱的心理，钱谁不想赚，但是找不到方法，贸贸然而去，那就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只有吃亏的份。 “爹，下次姑父如果再来的话，你何不劝他到县城去再开一家杂货铺？这开杂货铺他有经验，虽然赚到钱少点，但是积少成多嘛。”方如绣给徐家期出了一个主意。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像他们那样瞎琢磨肯定是不行的，像我是一个庄稼汉，我以后就好好的在家打理我的这些田地就行了。”方长福得意的说道。 “是，爹，你这都是一个大地主了。” 因为方以直考上了秀才，所以家中的天地如今都不用交税了，这导致很多的人都想要将天地挂在方以直的名下，不过大部分方长福都拒绝了，只留下了一些相好的，家里面又实在是穷，就给他们挂个两三年。 一来是因为这些人将地挂在他的名下实在是有些扯不清楚，这二来是全部都挂在他的名下的话，也是一种违法的事情。只不过是有一些相亲朋好友实在是无法拒绝，便只能够应下。 当然，其中最沾光的还是方长福，他因为方以直考上了秀才，今年已经买了不少的地，几乎一有余钱就开始买地。 没办法，作为一个农民，只有这些看得见的田地，才靠谱。 在他看来，有了地，日后家里面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就算是县城里面的那些铺子都出了问题，但是这地还在，就饿不死。 方如绣也喜欢多买地，所以自然也是支持他的，做一个地主，每天连租子都有人帮他收，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干，这日子过得多好呀。 除了小年这一天一家团圆，大家都比较轻松之外，剩下的日子都忙了起来，方如绣跟叶氏忙着将各家各户的年礼准备好，方长福、方以正跟方以直这三父子则是忙着送东西，就连方以诚也被派去送一些比较近的人家，比如说几个叔伯家。 由于刘氏养了猪，今年就不用去别人家卖猪肉了，直接从刘氏这里买了一头整猪，二百斤的大猪，行年礼就用去了一大半的肉，只剩下了五十来斤，方如绣家留着用来自己吃。 人多，这些吃食也都少的快。 到了大年三十，方长恒等人也终于回来了，众人一起去老房子吃了一家团圆饭，这是一个真正的丰年，什么肉啊、鱼的都十分的丰盛，再也不是像从前一样，过年了，好不容易有点肉，还都得数着来切。 从前他们会为了几块肉而抢来抢去，但是如今却是没有抢了。方以钱等人在方如绣家养着平素也不缺这些吃食，再加上他们也的确是懂事了，今年也没有在饭桌上抢来抢去，吵吵嚷嚷的。方以云也长大了，方以琴表现的十分知礼，方以媛虽然比较饿一点，但是如今都没有人跟她抢了，她一个人吃的满嘴流油，大家都和和美美、你谦我让的，这一次的团圆饭，还算是团圆。 回到了家，竟然收到了林锦安的信，里面附着的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说他不方便回去，就将他这段时间所存的钱，全部都交给方如绣，让他们自己去买点东西。 第251章 、又到年 方如绣收到信之后，是又惊又喜，信里面说了，他明年三月会以来一趟，这方如绣还是比较开心的。 林锦安长得不差，家里面又有钱，怎么说，这桩亲事都是自己沾光。一年来的书信往来，方如绣对林锦安终究是上心了几分，比如说这个寒冬腊月，她就会担心他在边疆会不会冷着了，他那里是艳阳高照，还是大雪纷飞。 大年初一的天气不错，太阳暖融融的，方家村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舞龙舞狮之路，今年村民们由于织藤篮，也赚到了不少的余钱，还有给方如绣家的庄子做事，总的大家都算是过了一个余年。 所以大年初一下午舞狮子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满满的都是幸福感。 方如绣去年去过了舞龙舞狮队，今年便没有了兴致，只是因为方家照例是全员出动，所以她便也在祠堂里面看了一个热闹。 茵茵喜欢热闹，方如绣不愿意拘着她，便嘱咐方以琴跟方以直一定要将她看好，方家这么多的人，村子里面的人也都认识方如茵，方如绣也不是很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便让她跟这舞龙舞狮队一起热闹的出行。 而她自己则是跟着叶氏两个人在家，就连冯必安，也被方维成等人叫去喝酒去了。叶氏准备着明天要去娘家的准备的礼物，而方如绣则是画她自己的设计图。 那些宝石她都放在空间里面装着呢，方以正等人还以为她没有带过来，实际上，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怎么敢放其它的地方？只有随身带着她才放心，而且她放在空间里面不但可以随时的把玩一番，也可以根据不一样的宝石，设计出不同的首饰。 比如说那蓝色飘花的翡翠，她就打算做一个簪子，像这样的美丽的宝石，就适合在女子的发间起舞，做成一连套的簪子、步摇、钗环，肯定是十分的漂亮。 想着她就开始在纸上画起设计图来，一笔一划的，等到一套头面画完，天也黑了。 放下笔，再过了不久，村子里面就开始沸腾了起来了，方如绣顺着窗子望去，就见到一条硕大的火龙朝着这小方村而来，后面跟着的是两个闪闪发光的狮子头，还有各种发着光的仙桃，远远一看，那场面，就真的好像是有仙子下凡了一般，好看极了。 “明年一定会风调雨顺、百姓安康的吧。”方如绣喃喃自语的的说道。 “当然。”叶氏走进来，双手合十，说道：“上天保佑，我们明年一定会风调雨顺的。” “娘亲。”方如绣转过身。 “走吧，我们去做饭吧，再过一会，你爹他们肯定就回来。” “嗯。”方如绣点点头，今年过节，她也跟在叶氏的身后，去帮帮忙，一起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这条火龙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去了祠堂的位置，再过一会，方以正等人也就都回来了。 而方如绣等人也刚好将饭菜做好。 “来，大过年的，尝尝我的手艺，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做的一道鲤鱼跃龙门。”方如绣笑眯眯的端着一道菜说道。 众人一看，只见她放在桌子上的原来是一道剁椒鱼，不过是因为鱼腰上，家了一圈火红的辣椒，远看还真的有点像是这鲤鱼在跃龙门一样。 “好棒好棒。”一群人都给方如绣鼓掌，方如绣得意的笑，如今家里面的小丫头也玩了回来了，她们自然回去厨房端菜，倒是用不着方如绣了，如今方如绣就坐在桌子上跟他们一起点评。 方如绣指着一道泥鳅鸡蛋汤说道：“这个是潜龙在渊。” “那个就是凤凰于飞。”方以直指着那一只蒸鸡说道。 “啊呀，很形象。”方如绣第一个为方以直鼓掌，之后家里面的孩子都抢着为这些饭菜起菜名来。 “一行白鹭上青天。”方以诚也指着一道小白菜说道。 众人看了也都觉得十分的有趣。 “嘿，我这正好有两个黄鹂鸣翠柳。”方以正指着一道韭菜炒蛋说道。 “你们这群孩子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叶氏从厨房里面出来，就看到方如绣等人说的正开心呢。 “娘亲，我们在给这些菜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呢。”茵茵看到叶氏过来连忙跑过去，同她说道。 “哦，这样啊，可起到了什么好听的菜名，说来给我听听？”叶氏坐到了方长福的身边。 大家便七嘴八舌的同她说道刚刚大家起的名字，叶氏也是抚掌大叹，道：“那这里还有几道没有起名字的菜呢？” “等着娘亲你来起呢。”方如绣回答。 “那不行，我这大老粗又没有读过书的。”叶氏摆手。 众人便七嘴八舌的道：“那不行，刚刚大家都有起名字了呢，就娘亲你一个人没有为这些菜起名字了。” “那我看看吧。”叶氏也推辞不得，她指着这道红烧肉说道：“来，这是你爹最喜欢的红烧肉，就叫：鸿运当头吧。” “这个好是好，但是这红烧肉全身都是红的呀？”方如绣反驳。 “那就叫：红红火火。”叶氏又道。 “好！”这次方如绣鼓掌叫了一声好，众人也起哄，最后大家都看着方长福，方长福道：“我这真的是大老粗，还不如你娘呢。” “随便起一个呗。”方以正说道：“这可是我们家今年一年的彩头。” “是啊，是啊。”方如绣也点头，这一年，是她来方家的第三个年头了，家里面的日子的确是越过越过好了。 “你看，我们这些菜鸡鸭鱼都有，那我给它们起个总的名称，就叫五福临门吧。”方长福沉吟了一下，说道。 众人都点头，等厨娘出来之后，大家便一挥筷子，开吃。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套上马车，跟夏同和嘱咐了一番，让他们好好的看家，然后全家人都去了叶氏娘家。 去年的时候，是叶氏带着方如绣两个人去了，结果运气不好，大过年的掉冰窟窿里面去了，不过今年过年没有下雪，这下想去那池塘里面玩，也都玩不了了。 “我今天去，今天还要回来。”方长福说道。去年他在家看家，没有时间，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给自己的老丈人拜年，今年他怎么也要去了。不过幸好他也学会了骑马，去吃顿饭，然后驾马回来，也花费不了什么功夫。 而且今天方长慧想必会来方如绣的家中，到时候他怎么着也要回来接待一下自己的亲妹妹的。更何况，还有冯必安呢，他一个人老人家，方长福也担心他一个人在家过年是不是有些孤零零的。 很快就来到了叶氏的娘家，方如绣的外婆何氏早就仵着拐杖在门口等候了，见到了马车，第一时间便迎了上来。 “好孩子，你来了。”何氏接到了叶氏，方长福连忙下马，叫着岳母。 众人也口称外婆，叫的何氏脸上都笑开了花，她口中连道了几声好，叶氏便扶着何氏，一行人进入了屋子。 今年跟去年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给了一屋子的人拜年，去年方如绣来过一次，这些表兄妹们倒是还认识她，只是可惜的是，她对他们的印象倒不是很深刻。 寒暄了片刻，便是吃饭的时间，何氏一家人实在是太多，再加上方如绣一家，足足摆了三张桌子，饶是如此，方如绣的几个舅母还没有办法上桌。 吃完饭，方长福便要告辞离去，方如绣便也跟着说要回去，她不想住这里，也不想要让老人家麻烦，毕竟他们家这么多的人，一个院子本来就是挤着的了，还要让他们腾屋子出来也实在是太麻烦了。 方如绣说要走，茵茵便也说着要走，到最后，竟然觉得一家人都回去算了，叶氏虽然想念自己的爹娘，但是可以接他们去自己家住，至于她记忆中的家么，早就变了模样了。 叶老爷子跟何氏自然是不肯，说去年在方如绣家已经住了好久，但是在方如绣等人的劝说下，还是带上了一些行礼，打算过去。 上了马车离开叶家村的时候，村民看到了都在背后说叶家两个老人有福气，女儿嫁了个好人。 叶老爷子跟何氏听了喜滋滋的，路上，方如绣坐到马车头来，同方长福说，让方长福给点钱，给自己外公外婆盖一个大点的房子住。 方长福便道：“我也想给啊，但是两个老人硬气，每次将钱给他们，走的时候，总会发现会放在自己家的床头底下，若是在他们家给，你回到家，保管会发现自己的包袱有钱。” “这样啊。”方如绣点点头，便不说什么了，今年她也看到了，家里面给的年礼，四季冬衣都是足的，倒是也没有磕碜了老人，就是方如绣自己觉着吧，两个老人同自己的几个舅舅挤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委屈了，这如今自己家好了，都是亲人，为什么不帮一把呢？ “那爹，我看我们家的那几个表哥也长大了，你选几个品德好的，到时候给他们介绍一个工作呗。”方如绣提议道。 “嗯，这个不消你说，只要他们开口，我怎么着都会给他们办下来。只是眼下我主动提却是不可，你看到了，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更何况，你大堂哥我还没有给他安排呢，若是主动给你那几个表哥安排的话，你大伯肯定会有意见了。”方长福自有他的考量。 “还是爹你考虑的周到，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方如绣讪笑着又缩回到了轿子里面去了。 方以正在一旁骑马，看到方如绣，便对着她招招手，道：“来，妹妹，要不要大哥来载你一段？” “好啊。”方如绣说着伸出手去，方以正用力一拽，她就已经翻身到了他后面去了。 第252章 、不想去学堂了 “坐稳了。”方以正同方如绣嘱咐了一声，便一挥马鞭，马儿飞快的朝前面扬蹄而去。 “爹娘他们还在后面慢悠悠的。”方如绣搂着方以正，心中有一是小得意。 “我们去前面等他们。”方以正说道：“等他们的功夫，都可以到茶棚里面喝杯茶了。” “对。”方如绣点点头。 然后她又叹了一口气，她在方以正的背后悠悠的说道：“大哥，你看起来成熟了很多，连腰背都比以前有力了，你这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男人了，以后就要嫁娶，到时候妹妹在你的心中就要靠边站了。” “如绣，你说这些做什么？无论如何，大哥都是你的大哥呀，到时候林锦安那小子，将我的妹妹也拐去了，这大过年的，都不过来看看，等他下次来咱家，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他！” 听到方以正说起林锦安来，方如绣便笑了，“大哥，你上次，不是还叫他林大哥的吗？怎么眼下就变成小子哪？” “以前他是我大哥，但是现在他是我妹夫，但是现在我是他大舅子，他的辈分比我小，不会小子是什么？而且他竟然还敢肖想我的妹妹，一开始就是图谋不轨。” 方如绣笑，“哈哈，那之前你还起哄，一副上赶着要将我卖掉的样子，如今后悔啦？还有，你现在叫他小子，等他回来，你再敢叫两声给我听听，我算你厉害。” 这下方以正就没话说了，他道：“我就是在背后说说。” “我猜你也不敢当面，你要敢当面这样说，咱爹娘也饶不了你。”方如绣道。 “是啊是啊。”方以正点点头，又道：“妹妹，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你……” “什么事？”方如绣问道。 “就是，哎呀。”方以正欲言又止。 “是不是你在外面碰到了什么合适的姑娘啦？”方如绣笑话他，道：“其实大哥你现在还小，倒是不用操心的，不过若是真的是有合适的姑娘的话，你可一定要带给我看看才是。” “好啦，这些我知道，不过你想哪里去了，我要找你说的不是这事，我是另有要事同你商量。”方以正道。 “还说是要带我来骑马呢，就知道你另有目的。”方如绣在他背后慢悠悠的说道。 “唉，家中人多眼杂，我怕被他们听了去，况且这事我也是前不久才决定下来的。”方以正侧过头看着方如绣。 “什么大事？”方如绣心中一个咯噔。 “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去那里说话。”方以正说着就继续快马加鞭。 方如绣便也不问，但是她的心中一直都是在思量他究竟是有什么大事要跟她商量，而且还避开叶氏等人，越想就越觉得想不明白，索性顺其自然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那就还好。 两人到了那茶馆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由于是年节时候，所以茶馆并没有摆摊，桌子椅子什么的都是收进去的，就一个棚子，勉强可以避避风。 方如绣翻身下马，方以正紧随其后，两人就蹲到这茶棚的角落里，将马捆在一边的柱子上。 “大哥，你究竟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啊？”方如绣忍不住的问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不想去上学了。”方以正突然开口道。 “你不想去上学？那你去干什么？”方如绣心中惊愕。 “我想要去跑商。”方以正回答：“我们家中其实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不愁吃穿，都是妹妹你撑起来的，我作为大哥，我也想要为家里面做出一份贡献，你太累了，我去西域跑商的话，我们家中的条件肯定会好很多的。” “大哥！”方如绣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家现在不缺你的那点钱，我这次让你去西域是想要让你长点见识，不是想要你去跑商的！” 方如绣没有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她真的半点都没有让方以正弃笔从商的意思。 “以后你就乖乖的当你的小姐代嫁吧，你在家将我们家的这些个孩子教的很好，就当我们家的女夫子也是极好的，以后仕途上我们家有以直跟以诚，我就从商，这样挺挺好的。”方以正道。 方如绣听了十分无奈的抬起头，她想要看天，结果看到的却是天花板，茶棚那稻草做的顶上有陈旧的蜘蛛网，灰灰的，一团一团。 “我们家不缺你一个从商的。”方如绣说道：“我到时候可以让四叔、可以让以学、以用他们帮我，我只想要你好好的读书，想要你给我拿一个武状元回来，你可以做到吗？我不是一个贪图安逸的人，我只是想要家里面的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都有出息。”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我的位置就是从商，这次去西域我其实挺开心的，一路上也长了很多的见闻。而且我功夫不错，老实说，若是这次我没有去的话，光凭钟离他们，这一趟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呢。”方以正说道：“我感觉从商这条路挺适合我的，我也挺喜欢跟那些西域打交道。”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也无话可说。”方如绣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西域了，都是我的错。” “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心不坚定，我就算到时候去了其它的地方游历，我也可能爱上其它地方的生活的。”方以正伸出手，摸摸方如绣的头，道：“妹妹，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大哥，好吗？” “哥，你怎么突然就这么说？”方如绣十分的不解，“你能不能不说这些？我的路我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后悔，我只是希望大哥你自己选的路，你也不要后悔。” 方以正听了方如绣的话后，便自顾自的笑，道：“我不会后悔。” “好吧。”方如绣点点头，说道：“大哥你虽然决定要走商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读书、好好的练武，这样到时候你想要反悔了，还有机会。” 本来方以正想要坚定的说一句绝对不会反悔的，但是看到方如绣殷切的脸之后，他笑了笑，点点头，“好。” “那就好。”方如绣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你要记得你自己说的话，要好好的读书、习武，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而且就算是要经商的话，多读点书还是有用的，习武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条路有多危险想必你也是看到了。” “我知道。”方以正点点头，道：“大哥你还不信不过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间断，现在我的武功还算是不错了。” 方以正说着就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然后又在方如绣的面前打了一套拳。 反正这个时候，路上也没有行人，方长福等人都在后面，方以正也闲着无事，就当做是热身了。他到现在还记得方如绣的话，要利用零碎的时间，所以这半年过去了，钟离等人虽然也在进步，但是他们离他的差距却是越来越远。 “大哥，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了。”方如绣说道：“你比我厉害。” “这就叫着大江后浪推前浪，徒弟更比师父强。”方以正停住手，如同一般松树一样，站在方如绣的面前。 方如绣突然伸出脚，往方以正的下盘一扫，她的动作极快，但是方以正很快就往后一步，躲开了，紧接着，方如绣又使出了一个刀手往他的上半身扫去，方以正头一偏，又躲过了。 接下来两人又过了无数招，但是却一一被方以正躲过，最后方如绣停下手，说道：“前浪死在沙滩上，大哥，你如今比我厉害多了。” 方以正苦笑着摇头，说道：“我比你厉害，这样我出去经商或者是其它的，你们也可以放心啊。” “我放心。”方如绣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呢，若是爹娘知道你这个想法的话，肯定会怪我的吧，怪我将你这样一个上进的好儿郎引上了这样一条路。” “这与你无关，而且经商又怎么了，我觉得经商挺好的。”方以正连忙说道。 “我知道，但是爹娘他们不知啊，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说起各自的梦想的时候，我还说你到时候考上武状元就去京城里面做大统领呢，想必爹娘也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中吧。” 方如绣看着方以正，说道：“这下你突然说经商，他们就算是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定然也是不痛快的，你当时还说要让娘亲做浩命夫人呢，这下还怎么还去浩命？上次你去西域，我为你隐瞒，爹娘已经我颇有微词，如今你又这样，我真的是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去见爹娘了。” “哎呀，好了好了，那就麻烦妹妹你了，我知道如绣你最是受爹娘的宠爱，爹娘就算是怪你，也就是一时的，总之到时候是要请你多担待点了。”方以正说道。 呵呵呵。 方如绣阴笑，道：“我不管，反正你别跟爹娘说，万一你到时候会改变主意呢？而且反正我们去走商路也是下半年才去的，上半年你就给我好好的练武，顺便去帮我训练一下钟离他们，培养一下他们的忠心度，然后你自己也好好的读书，到了下半年，你找给理由再离家。” “好主意！”方以正点点头，道：“到时候我也去考试，反正考不上，爹娘也别怪我，哈哈，多次考不上之后，我就索性挑明了说。” “你这个就是阳奉阴违。”方如绣呵斥。 方以正道：“哈哈，这都是妹妹你教我的。” 方如绣听到他这话，脸再也绷不住了，她也笑了起来。良久后，两人停住了笑，方如绣站在茶棚的门口等方长福等人，此刻她吹着寒风。心也是有些寒凉，好吧，可能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平日里忙着经商赚钱，这方以正定然是有样学样了。 第253章 、准备开杂货铺 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继续读书呢？方如绣毫无办法，便想着这样办，先让他伪装给叶氏两人看也好，这样也不至于让他整天将心思放在西域上，玩物丧志。 只要依旧没有放弃学习跟练武那就好，这西域这条路岂是这么好走的，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之后，方如绣担心方以正会厌倦，或者是被那边花花绿绿的世界所吸引而迷失自己。 想着她就又笑了起来，这方以正此刻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呢，这样年纪的少年放在现代，那也是叛逆的，他不能够真正的认清自己想要走的路，容易被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所吸引。 此刻他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不过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嫌累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而反悔呢？若是自己一味的去阻挠，反而是不妙，不如让他去外面闯两年吧，两年之后，知道了外面世界的不易，他或许就想着回头了。 若是几年会后，他仍旧是坚定的想要去从商，那自己也由着他，反正别人的人生，她没有资格做决定，她认为适合他的，不一定就是他喜欢的。 这样想着，方如绣的心中便轻了下来，方以正仍旧是一腔的精力没处发，仍旧是在茶棚里面打拳。 方如绣倚在柱子上，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了马蹄的声音，再看，方长福驾着马车往这边而来。 “大哥，爹娘已经赶上来了。”方如绣转头喊方以正。 “好。”方以正点点头，牵着马从茶棚里面出来。 吁…… 方长福也看到了方如绣两人，他的马车停到了两人的面前。方以正便问道：“妹妹，你还要骑马吗？” “不了，我坐马车挺好的，骑马虽然快，但是太颠簸了。”方如绣说着就上了马车。 “那我要骑马。”方以诚的小脑袋从轿子里面出来，道：“大哥，你快载我一程。” “好，过来。”方以正点点头并朝方以诚伸出了手，方以诚下了马车，握住方以正的手很快就上了马。 方以正道：“爹娘，外公外婆，我先回家啦。” “去吧。”叶氏撩开窗帘，说道：“你回去跟厨娘她们说下，让她们准备一下，有客人来。” “知道的。”方以正点点头，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方长福也扬鞭跟上。 很快，大家就回到家中。方如绣觉得无论是在哪里，还是在自己的家中舒服，无论做什么好像都觉得自在许多。 叶氏跟方长福两个人带着方叶老爷子跟何氏去拜见冯必安，冯必安本以为今天自己就要孤零零的过了，却没有想到，方如绣一家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年初二也不是看病的好时候，冯必安也没有跟叶老爷子两人说他们的身体，他也就是跟他们两个人寒暄一番了事。 既然叶老爷子两个人来了，叶氏又打发人去老宅叫方维成跟喻氏，正好方长慧也在，便一起来了，本来以为今天自家二哥一家都不在，要明天才能够过来拜年了，没想他们既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长慧等人一来，这个家，很快就又热闹了起来。 方如绣挺喜欢这样热闹的气氛的，不过虽然喜欢，她却没有同他们一起去玩耍，而是待在窗边，看着他们开心玩耍的样子。 茵茵也能够跟他们玩到一块，让方如绣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是在玩角色扮演，看他们拿着石头切一些草，然后捡来一些碎瓦砾当碗，玩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方如绣也不禁是笑了起来。 叶老爷子跟何氏两个人是要在方如绣家住一段时间的，由于老宅的房子不够，所以方长慧带着两个孩子也住在这里。叶氏倒是不在乎家里面多四个人，她让人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了事。 晚上的时候，徐家期跟方长福在聊天，他也聊到了年前差点被骗的事情，觉得要请在来感谢方长福一番，感谢他的提醒，也感谢他没有借钱给他，否则话，若是他一头就扎了进去，那此刻便只有看着一堆破碗焦急上火了。 方长福摆摆手说了这都是小事，算不来什么。不过徐家期又跟方长福说了一些他生意上的事情来，方长福也不是很懂，便也有一句没有一句的应和着，听徐家期的意思是好像还要鼓捣点什么赚钱。方长福记起那日跟方如绣闲聊时候说的话，便跟他提了一个建议。 他投钱，徐家期出力，大家去县城里面再开一个杂货铺。 正好，徐家期进货的渠道也有了，虽然开杂货铺并不是很赚钱，但是维护的好的话也是很不错的。而且这乡里面有时候会有一些农产品卖不出去，放到杂货铺里面去卖的话，也是挺省心的。 徐家期听了之后，觉得眼前一亮，便真心想要跟方长福谈了起来。大家都是亲戚，不过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大家还是说清楚的为好，毕竟徐家期是自己的妹夫，方长福也不沾他的便宜，便打若是算去县城开一个杂货铺，他出钱，他出力，大家五五分成。 徐家期听了觉得挺好的，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到时候我们赚到了钱，一起开分店的话，依旧是五五分成。”方长福将话放在前头。 目前他跟方长恒就是这样的，那个小吃店，一开始是方如绣开的，做的冰卖，又做了蒸蛋糕，后来交给了方长恒，他将这些东西加以改造，又开了无数家的分店。可以说方如绣投的那一点钱，是得到了数以百倍的回报。可是饶是如此，方长恒开再多的分店，那也是跟方长福一家五五分成，甚至包括他买的那些仆役，培养的那些掌柜，也算是两家人一起买的，从来就没有想过单飞的心思。 其实此刻方长恒羽翼已丰，若是他单飞的话，方如绣也奈何他不得，不过就是心里有一个疙瘩而已，但其实这些店铺一直是方长恒在打理，从一方面来说，她是沾了光的。 可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店铺一开始是由她一手打造，如果这个店铺她不是让方长恒打理，而是买一个人，让一个掌柜来打理的话，那她连五成都不用分出去，所有赚的钱都是她自己的。 所以说，人要看从哪方面想。 幸好的是，一直以来方长恒也没有动过单飞的念头，他依旧是任劳任怨的打理这个店铺，他跟方长福一家五五分成，他觉得是他沾了光的，甚至几番开导张氏。 “若是没有我二哥，我如今还在你大哥那里受气呢，哪里有如今的成就的，你应该也看到，如今我们去你娘家拜年，你爹娘对我的态度那是好极了，这不就是钱带来的吗？若是我在你大哥那里受气的话，他们能够看得起我？” 张氏虽然是女子心态，心眼也小，但是她听了方长恒的话之后，也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便也一心一意的同方长恒一起打理店铺。 反正他们大部分的钱，都用来开新的店铺了，如今店铺已经开到了府城，虽然手里的钱不多，但是有时候去到府城，看到自己的小吃店，生意火爆，心中不是不自豪的。 “如今我也算是一个地主婆了吧？”有时候张氏会这样同方长恒说道。 “不，你是老板娘。”方长恒笑呵呵的说道。 附近几个郡县都有了他们店铺的踪迹，今年方长恒的目标是将店铺开满整个徐州。 实际上，他不是没有想到将铺子开到京城的，但是过犹不及的这个道理他懂，京城那个地方鱼龙混杂，没有一点背景，连摊位都不消去摆，生意一般般就算了，生意太好的话，连免惹来其它的人的觊觎。 更何况，这两年店铺一直是在扩张，也应该停下脚步来，好好的赚点钱了，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 徐家期仍旧是在考虑之中，他不比方长恒，那个时候走投无路，而且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在家中是一个懒鬼，但是方长福愿意收留了他，方如绣也教他读书习字，再加上他自己洗心革面，所以如今他才能够有这番出息。 可是徐家期不同，他毕竟是一个妹夫了，而且他的铺子开的好好的，再开一个，将自己的货源什么的提供给方长福，虽然是他出钱，他也占了五成。但是这年代的人就是喜欢藏着掖着，所以，不知道他是否也是如此想的。 “不愿意就算了。”方长福笑着说道：“不过你不去县城开铺子，到时候我去开了，应该不会碍着你镇上的生意吧。” “当然不会。”徐家期摇摇头。 方长福便点点头，接下来大家便开始闲聊一些其它的话题了。 第二天等到方长慧一家回去后，方长福便同方如绣等人商量了起来，就在昨天晚上，他决定要去县城开杂货铺。 “爹，你这个想法很好。”方如绣第一个举手赞同。 难得一个平日里只知道在地里面谋食的人居然会想到要去开铺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方如绣觉得自己鼓励鼓励。 茵茵第二个举手，紧接着，所有的孩子都举起手来，叶氏看着这些孩子们，也颇有些无奈的的举起手来。 “女婿，你要开杂货铺？”何氏问道。 方长福点点头，道：“我也是昨日下定的决心，本来打算拉我自己的妹夫入伙，他熟悉这些门道，正好我也可以省一些事情，不过他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也照样能开。” “对，爹你说的太对了，要的就是这种霸气。”方如绣在一旁插嘴，鼓励。 方长福听了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起来，他道：“到时候我开杂货铺，就先卖咱家出产的东西，什么高粱玉米黄豆我都卖，这样总比卖给那些二道贩子要划算一些。然后还有你娘以及这些小丫头闲着无事织的络子做的荷包，也可以放到我们的店铺里面寄卖，我再去找地方进一些其它的针头线脑的货物来，这样我的杂货铺就也可以开起来了。” 第254章 、灯影戏 “嗯，爹你看起来倒是胸有成足，是不是想了很久了？”方如绣问道。 “也不算是很久，就是上次你跟我说了一次之后，我心中就有这个想法了。”方长福说道：“正好，到时候店铺开起来了，你表哥他们也可以来我们的店铺帮忙。” 何氏听了这话之后便笑了起来，道：“那群小子在家里面正闲着一身的精力没处使呢，让他们做点事情也好。” 叶老爷子却是说道：“你不用管他们，更加没有必要给他们开铺子，他们那么皮，去你的店铺肯定是将它弄的一团糟糕。” 两个老人都知道，方长福是想要给那些侄儿们弄介绍一份工作，毕竟叶家里面地就那么多，山也就那么多，可是人却是越来越多了起来，这些年都佣种了别人的地，可是佣种别人的地只能够是刚刚够吃，有一份工作，给家中带来一点收入也好。 “对，到时候就让他们去跑腿，给我们打理那些店铺，看他们灵不灵活了。”叶氏之前不是很愿意，但是此刻听到方长福是为了给自家的兄长的儿子找一条路，她心中就妥帖了起来。 “对了，今天表哥他们怎么都没有过来拜年啊？”方如绣有些不解，按道理，这个时候，他们要来自己家拜年了。 “不知道呢，可能今日他们肯定是回各自媳妇的娘家去了，我那几个媳妇也都是福气好，外婆都在世，可能今年她们的娘都要去娘家，所以她们便只能够今日去娘家了。” 何氏一解释，方如绣就明白了过来，时下的乡下的人都结婚早，很多做奶奶做外婆的人不过才三十岁，年轻的很呢。 “不碍事的，明天他们就来了。”叶氏也在一旁说道。 方如绣便点点头，道：“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大过年的大家也都没有什么事情做，都是走亲访邻的，今天一大早方以正就跟方以学等人就送方长慧回到了家中，顺便去她家吃饭，也算是拜了一个年，再然后却是没有几个亲戚了。 幸好的是方如绣家的姑姑就方长慧一个，阿姨什么的也都没有，否则的话，光是走亲戚，就要累死他们了。 不过方如绣家也就只有这几天有空闲了，再过几天，方长福就要去县城里面有生意来往的人家里面走一走，到时候就又会开始忙碌起来，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便都在家中，一起商量着这一整年的发展大计。 方长恒的铺子是不打算再扩张了，今年就稳扎稳打的多赚点钱，而方长福则是打算要去开杂货铺，方如绣依旧是忙着自己的铺子，方以正则是打算阳奉阴违的装作一副读书很努力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则是想着下半年再去西域走商路。 其它的人，都是个忙个的，叶氏掌管整个家，方以诚等小孩子则是读书、茵茵则是跟着冯必安学习医药知识，希望她能够早日成为一个女大夫，这样到时候方如绣等人看病就可以直接找她了，方便。 当然，她现在还太小了，去年给她刚刚过了五岁的生日，今年也不过是六岁而已，方以诚则是七岁了，不过他虎头虎脑的，倒是十分的机灵，如今也认识了很多的字，对于他去年一年的表现，方如绣还是挺满意的。 总归是无论是经商还是读书，一家人都在努力，为了以后的生活。 闲暇又安逸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的，一眨眼，这年也过了，到了正月十五，方如绣家请了人过来在老宅外面驾了台子放灯影戏，几乎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来看了，甚至隔壁村落的人听到消息后，也跑过来看。 本来方如绣是想要带着大家去郡城看灯的，但是方维成突然想说要看灯影戏，所以方长福就特地为他请了人来。 这灯影戏啊，实际上就是皮影戏，一些人躲在幕布后面用线拉扯着这些皮做的娃娃在后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动作。 哟，还别小看这小小的灯影，一个戏班子倒是还几个人呢，有控制线的，有唱戏的，还有拉二胡的，敲锣打鼓的，就好像那白色的幕布后面真的是有一个个的小人在演绎着悲欢离合一般。 不过一般控制线的人也负责唱，一些小一点的唱灯影戏的班子，他一个人也能够给你唱出一出戏来。不过方长福请的还算是比较大型的，两个人唱包括控制线，再来一个拉二胡的，一个弹着阮，总共四个人，算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戏班子了。 一些小孩子都挤到了前头，看着白纸布后面的人动来动去都觉得颇有趣味。台上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唱着什么，反正一些老人是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动情处甚至潸然泪下。 方如绣也在看，但是她就是看个趣味，其它的实在是欣赏不来。可能是上辈子那些娱乐的节目看得多了，对于这种灯影戏她也就是能够抱着艺术的眼光欣赏欣赏。至于他们演的那些故事，在她的眼中更是老掉了牙。 看了不一会，她就一个人先回去睡了，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后面来了好多好多的人，密密麻麻的。 天还没黑的时候，一些人得到了消息，便已经在空地上放满了凳子占位置，等到了现在，这一条本来只能够坐两三个的凳子上面挤挤的坐了四五个人，还有一些没有带凳子来到，在后面站在，也看的津津有味，一些小孩子则是骑在大人的肩膀上。 “有这么好看嘛？”方如绣知道这些吸引人，但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灯影戏竟然这么的吸引人。究其原因，还是这古代人的娱乐实在是太少了，就连叶氏也坐在喻氏的旁边，看的津津有味。 “如绣，你起身干嘛啊？”叶氏注意到方如绣动作，便拉她下来坐下，让她不要挡着别人的目光了。 方如绣这才后知后觉的坐了下来，算了吧，难得能够陪喻氏两人看一场戏，自己坐下来好生看看又能够如何，就算是多多了解这里的文化了。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台上如今唱的正是《西厢记》，众人听到同情处，眼睛一眨不眨，方如绣偏头一看，发现叶氏跟喻氏竟然都在用手帕醒着眼泪。 有这么感人吗？方如绣摇头，这个故事她从前也听说过，不过一向是不太感冒。 幸好这个故事已经快到结尾了，很快这唱灯影的人将灯拿下去，又换上了新的皮影人，唱了一出新的戏。这一出唱的乃是《沉香救母》，这下被感动的人更加多了，方如绣瞧着瞧着，也觉得越来越有趣，便认真的看了起来，怪不得这灯影戏能够吸引人，它还是有着它独特的魅力的，只是它需要静下心来看，不适合现上辈子快节奏的人们。 一直闹到了半夜，这戏才停止，众人有些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散去，有人同方长福打听：“长福兄弟，明日还演不？” “演。”方长福回答：“演三天呢。” “那明日可得早点过来占个坐。”那人说道，然后往家赶去。 这大冬天，天上也没有什么月亮星星，这乡下，一到晚上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很，不过有些人带了麻杆，用火折子点燃了，然后同村子里面的伙伴有说有笑的往回赶，倒是也颇有味道。 真厉害。方如绣这个时候才想起，这站在外面的人可是吹了一晚上的寒风呢。不过方如绣坐在前面，外面满满的人为她挡风，她倒是不觉得冷。 到了第二天，还是在下午的时候，老宅的门口就已经摆满了一圈圈的凳子了，不过晚上，叶氏再怎么拉她去她都不去了。昨日已经看了半晚上，实在是看够了。 不过叶氏等人倒是意犹未尽，反正是自己家请的人，也不怕占不到位置，一连三天，她每天跟着喻氏以及她的妯娌们都坐在最前面，津津有味的看戏。 方如绣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很风靡乡村的电影了，心道，若是这里放的是电影，想必整个镇上的人都会过来看吧，可惜她不知道这种技术，否则倒是可以开一个电影院赚钱了。 “娘亲啊，你这每天去看那灯影戏，都看了一些什么名堂啊？”方如绣忍不住的问道：“这灯影戏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啊，你看那皮影小人多可爱啊，那故事多感人啊，就你这孩子不去看，你没有看到别的村的人，都走夜路赶过来看呢。”叶氏说道：“这唱戏的人唱的多好啊。” 方如绣有些没有听明白，但是她还是点点头，然后离开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出节了，她要去一趟郡城，主要是去看看自己的铺子，然后督促钟离等人好好的练武。 方以正因为决定不走仕途了，所以他也去跟钟离等人厮混，便也跟着方如绣一起去了郡城，这次方如绣在郡城里面待不了多久，她只将方以琴跟捎上，其他谁都没有带。 这次方以正等人从西域带回来的宝石很多，方如绣给了一半给彭翰墨，又给了设计图给他，让他照着设计图上的做成珍品，然后又去了自己店铺，问了问店铺年关的生意情况。 这年关的生意还不错，但是还是达不到方如绣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过这次买回来了一批上好的宝石，若是放在这店铺里面的确是浪费了，在郡城这个地方，只要有一个珍宝压轴就行了。 方如绣跟彭翰墨、李德才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到他将那些珍宝做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去府城开一个拍卖会，这样这些珍宝才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化。 第255章、 送嫁 如今方长恒那边的小吃店也算是在府城扎下根来了，倒是卖蛋糕的时候，顺便给一张宣传单给他们，想必就可以让人广为得知。 或者到时候找一家拍卖行，将自己家的首饰放入其中拍卖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样就单单是为了钱而已，而不能够让人知道自家的品牌。 反正今年小吃店不发展，到时候就能够有钱了，到时候直接将铺子开到府城，在府城树立了口碑之后，想必也是可以带动这里的生意的。 跟这些人商量好了发展方针之后，方如绣让彭翰墨多招一点信得过的工匠，如今她手里面的玉石翡翠等宝石就足以让他们做一大半年了，毕竟除了手镯、玉簪之外，其它的点翠首饰只需要一点点的宝石作为点缀就行了，所以根本就消耗不了这么多，多招点人，早点将这些首饰做出来，她也好早点去府城开拍卖会。 反正她现在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了，有时候闲太久了，她也想要找点事情做。 去了德馨居，如今方如绣索性将德馨居划分了成了两部分，前院照样是租给那些有需要的学子，但是如今那些学子，不能像之前那样，想住就可以住了，如今这些学子必须要通过一些考验才能够住到这里来。 而后院包括则是给钟离等人住，因为今年下半年，钟离等人决定在多招些人来，方如绣也是支持的，商队越大，能够给她带来的利益就越多，只是有一条，武力要过关。 不过这一条倒是不消方如绣说，从前方如绣用那些魔鬼训练的方法对付他们的，如今钟离等人正好也用这种方法对付那些后招进来的人。 这其中，就包括彭翰墨的那个赌鬼加酒鬼的儿子。 彭翰墨拿他的那个儿子一向是没有办法，正好听说方如绣要招人组建商队，他第一个就将他的儿子给拎过来了，一开始那小子受不了这样的训练，每次大喊大叫的，不过被钟离整治了几回就老实了下来。 如今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不去赌了，也成不了酒鬼了。没办法，不去赌是因为没有时间，喝酒他照样喝，只是有一回喝醉了，醒来之后，他发现他被人吊在树上挂了一夜，至此之后，喝酒便变得有节制了了，再也不敢喝醉。 方如绣有时候看着这群糙汉子，也觉得挺好笑的，不过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大哥方以正，本来在她的心中，这方以正长得不错，有点翩翩公子的模样，可是上次回来，他离这个形象就已经甚远了。方如绣担心再过一段时间，他跟公子二字就扯不上边了。 所以她在临走之时，不但叮嘱方以正要好好的学习，还给他布置了读书任务，另外还让方以直看着他，每天都考考他，看他有没有偷懒。 为了让方以正不放弃读书，方如绣还将上辈子听到的一句至理名言教给了他：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当方如绣说了这句话之后，方以正很不开心的说道：“合着我们在你的心中就都是流氓？” “不不不。”方如绣连忙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告诉你读书的重要性，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我不会害你。” 当然方以正是决计不会同方如绣发脾气的，对于这个妹妹，他还是很看重的，毕竟他的一切都是方如绣教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不能够因为现在的武力在方如绣之上，就不听她的话了，这样是不尊师重道。 方以正人如其名，还是一个正直的好少年的。在方如绣的再三叮嘱之下，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并且答应了方如绣交给他的任务：要看完多少本书，而且要抄写多少遍。他都一一的应和了下来。 其实方如绣给他布置的任务是有点重了，有了这么多的书要背诵，要抄写，他还要练武，还要训练钟离等人，平常根本就没有去玩耍的时间了。 不过钟离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方如绣给他们也布置了很多的任务，尤其是雅若国的语言，一开始只是让他们会说口语的就行了，如今却是要学很多，不但要流利，还要熟练的书写雅若国的语言，请来的夫子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之前见过钟离等人，知道他们虽然外表看起来凶煞，但是人不坏，所以倒是也不会被他们吓跑。 方如绣就是害怕他被钟离等人给带坏了，尤其害怕方以正跟着别人去喝花酒，所以她还特地交代了方以正，说她交给他的功夫要紧守精关。方以正听了之后老脸一红，就差没有将方如绣给赶出去了。方如绣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真的做成了一个老妈子了，真的是什么都要管，想必叶氏都没有操这么多的心呢。 叶氏还恨不得方以正早点找到一个好媳妇呢，可是方如绣却不让方以正找媳妇，她是真的觉得这么快就娶妻子的话，会分散一个人的精力，而且十六七岁，时候真的还早。不过幸好如今家里面还有一个方长留没有娶妻呢，还有方以学，所以是怎么着都轮不到方以正的。 说到方长留，如今他一天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反正过完年他又出去了，方如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干嘛，问喻氏，喻氏也不知道，直说他是在外面做事，工钱也照样会拿些回来。 喻氏也十分关心方长留的亲事，毕竟今年方长留就二十一岁了，其实二十一根本就不算大，但是这个年代不同，尤其是乡下人都结婚结的早，所以喻氏常常跟方维成说，当初他取错了名，叫什么长留，如今好了，真的是长留在自己的身边，娶不到媳妇了。 听到喻氏的这种说法，方如绣绝对还是挺有趣的，不过她还是时常的宽慰喻氏，让她不用担心，她说方长留的亲事包在她自己的身上，日后他若是找不到媳妇，她也会帮他介绍一个好姑娘。实在不行，买一个漂亮而又听话的丫头给他做媳妇，让她不用担心自己。说自己家如今的条件，就是县城里面的姑娘也都上赶着要嫁过来。 每次被方如绣宽慰一回，喻氏的心就放松了一些，可是饶是如此，每次闲暇下来，还是想着她这个小儿子。方如绣也没有办法，便让叶氏给喻氏多找一点事情做，省的她一天老是瞎想。 这次将郡城里面的事情忙完回到家之后，就是快农忙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过方如绣家农忙的时候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大部分的田地都佣种出去了，一些田地家里面加上仆人丫鬟都这么多的人呢，全员出动的话，要不了几天。 而且后院的土地也变得肥沃了，如今也主要是种了一些蔬菜，其它的除了果园之外，其它都是牛羊马的活动地，经过两三年的时光，这羊也不是之前的两只了，而是变成了七八只，家里面的马也越来越多了，就那只老黄牛，依旧是那孤零零的一只。 至于果园，后院里面去年就结果了，不过都被方如绣给打了下来，今年是第三年，就可以让它们结果了，眼下还是草场莺飞的而二月天，光秃秃的葡萄藤疯狂的吐着蕊，那些小桃树也长出了花苞，方如绣时不时的就在园子之中转转。 等到桃花盛开的时候，家里面又迎来了一件喜事，那就是方以致要出嫁了。 去年的时候，方以致的亲事就已经订了下来，后来方如绣不在家，听说方以学也在隔壁村找了一个好姑娘，今年就会订下亲事。今年的二月十八宜嫁娶，方以致的日子就订在这一天。 方以致成亲，作为堂妹，方如绣是怎么着都要去送嫁的，更何况，这古代的婚礼她还没有真正的见过呢，虽然是乡里人家的婚礼办的婚礼并没有十里红妆那般盛大，但是乾中行一家很是看重方以致，他们的婚事想必也是很热闹的。 前来送礼的人很多，出嫁前的一天晚上，方如绣也跟叶氏一起来到了方长贵的家中，叶氏带来的礼物是两匹好看的尺头，还有十两银子，方如绣则是给了方以致一套头面，是她亲手设计的，上次去了郡城的时候，让彭翰墨帮忙打造的。 方以致这个姑娘方如绣是十分的喜欢的，只是可惜的是，厚礼因为分家的原因，两家人的来往反而是变少了。毕竟以前方长贵是大哥，处处照顾底下的几个兄弟们，如今好了，老二家比他们家还要好了，他也拉不下脸，说要方长福帮助他什么，所以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虽然未变，却是比较比较少走动了。 “时间过得的真快，一眨眼，堂姐你都要出嫁了，还真的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方如绣坐在方以致的身旁，同她小声的说话。 “是啊。”方以致有些羞怯的点点头，随即又抬起头，说道：“我们家这些女孩子，我出嫁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 “我么，恐怕还要很久。”方如绣笑着摇摇头，奉上了自己的礼物，“来，堂姐，这是我亲手为你选的首饰，你看，你喜欢吗？” 方以致的眼睛一下子就被方如绣拿出来的这套头面给吸引去了，昏暗的灯光下，这头面却也是显得如此的璀璨，卓尔不凡。 “这有些太贵重了吧？”方以致抬起头来。 “礼物轻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一番心意啊。”方如绣朝她眨眨眼，说道：“往日里，总是想要找个机会同堂姐你好好的相处一番，然而我这整天都忙着，都没有时间，谁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呢，对了，堂姐，我以前教给你的字词，你都还记得吧？” “记得。”方以致点点头，说道：“还要多谢堂妹你教我。” “这算的了什么。”方如绣说道：“你嫁去了乾子平家，若是他敢对你不好，你尽管回娘家来跟我们说，若是以学堂哥搞不定他，我叫我大哥帮你揍他！” 第256章 、哭嫁 方以致听到之后，小声的笑了起来，道：“好。” 一旁的叶氏听到了，便道：“你尽是在这里瞎说，你子平姐夫人可好了，等以致嫁过去，疼她都来不及呢。” “嗯，是，娘亲说的对。”方如绣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 从方以致房间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方以用，这小子今年十三岁了，是方家所有孩子之中长得最好看的，方如绣也十分的喜欢他，她想要将他整到自己的首饰铺子里面去做为颜值担当，专门用来做自己的模特，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跟大伯母李氏说。 之所以跟大伯一家走动的少了，就是因为大伯母李氏是一个比较好强的人，自尊心也强，两夫妻从来都不会去求人，就算是方如绣家过得再好，他们也不眼红嫉妒，都只是默默的努力，从来不会去让方如绣家帮他们什么，所以这样一来，除了逢年过节之外，来往反而是少了。 像方长恒一家则是不同，方长恒以前就脸皮厚，如今做生意，那是更加，只不过是多了进退跟分寸。他可不会跟方如绣家客气，如今连孩子都放在方如绣家带呢，所以关系，能不好么？ 至于方以琴，那也是因为刘氏想过来扒拉方如绣家，所以方如绣就带了方以琴出去。而这大伯母一家，硬气的很，除了给他们家方以致说了一名不错的亲事有了一些来往之外，其它的倒是比较少。 “以用，姐姐带你去郡城玩好不好？”方如绣对着方以用说道。 “好啊。”方以用听到方如绣这般说，十分的高兴，只是随即他的脸又耷拉了下来，“不行，我怕我爹娘会不同意。” “我就是不好跟他们说的。”方如绣道：“你看，每次想要带你出去玩，又怕你爹娘说一堆要自尊自强之类的话，搞得我都不太好意思叫你了，你知道，家里面这么多的堂弟，堂姐最喜欢你了。” 方以用听到方如绣这话抬起了眼，眼睛里面亮晶晶的，毕竟能够得到方如绣的夸奖，那还是足够让他感到骄傲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方如绣点点头，说道：“你在家里面好好的，过段时间，堂姐带你去郡城里面玩，你就跟你娘说，我铺子里面缺一个人，想要你去帮忙，但是我脸皮薄，拉不下脸来。” “那我在郡城玩多久？”方以用问道，他觉得这个借口有些不靠谱。 “玩几天之后，你就在堂姐铺子里面工作好不好？”方如绣眨巴着眼睛看他，“我的一个私密铺子，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去我铺子什么都不用干，就穿着华美的衣裳，往那一坐，喝喝茶、看看书就可以了，到时候我给你三两银子一个月。” “三两银子？”方以直的眼睛瞬间变得更亮了，“这太多了吧？” “不多，你先跟你爹娘说说，问他们答不答应，答应的话，你明天就来我家，到时候我让你以正哥哥带你去。”由于方以致要成亲了，所以方以正等人也都回来撑场面。 “好。”方以直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样，道：“那行。” 方如绣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又成功的拐带了一个美少年。她想要伸出手摸摸方以直的头，只是遗憾的是，方以直如今的身量比她都高了，她够不着，便只能够拍拍他的肩膀，道：“少年，前途无量。” 说完她朝他笑笑离开了，叶氏等在不远处，看到方如绣了，便问道：“如绣，你刚刚跟以用说了一些什么？” “我没说什么，我叫以用去咱家的铺子里面做事呢，我就是想要帮帮他。”方如绣笑着说道。 “你能够有这种想法，那很好。”叶氏同方如绣说道：“就偏偏你这个孩子，又没有私心，又不记仇。” 方如绣听了之后干笑，她不是不记仇，她是有仇报仇，谁惹到她她当即就还回去了，不过之后么，她倒是不会将之前的疙瘩放在心上。 两人回到了家，洗漱一番，便早早地歇下了，明天要送嫁，想必是有的忙。 一大早，老宅就喧闹了起来，亲人们都赶了回来，就连方长恒昨日也让张氏带着礼物回来了，毕竟这是方家的孙子辈的第一个女孩，方家许久没有办喜事了，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怎么说也要隆重一些的。 叶氏作为村中当仁不让的全福娘子亲自去给方以致开脸、梳头，方如绣就坐在一旁看，看着叶氏一边梳头，一边说着一些吉祥的话语。 过会儿，头梳好了，就等着乾家的人来迎亲了，方以致蒙上盖头，坐在床上等，方如绣等人就在一旁陪着她说说话。 方以云也在那里，不过大喜的日子，方如绣可没空跟她扯皮，幸好今天的方以云也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表现的还算是乖巧。 过一会儿，众宾客都吃完了早餐，就等着迎亲的队伍前来了，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终于听到了唢呐的声音。一听，真的是觉得十分的喜庆。 之前在方以致闺房里面待着的小孩子全部都跑出去了，他们都急着去看迎亲的队伍呢。 红花红纸在空中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落下，乾子平今天穿着一身红影，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倒是十分的喜庆，人也显得很精神。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烛夜，你说能不开心嘛。 只是他还没有到方家老宅的门口，就被方以正等人拦了下来，几人随口考验了他一番，他面红耳赤，却是回答不上来。便也只有不停的将红封塞过来。一旁的媒婆帮着说说好话，方以正等人便也将门给打开了。 接着是第二道门，拦截的是方以学等人，本来也就是玩玩，闹一闹，乾子平也如法炮制的通过了这第二道考验。 最后来到了方以致的门前，方如绣清楚的看都，方以致手中捏着的帕子一紧，有人在门口拦住了乾子平说些什么，方如绣递给了方以直好几块花生糖，说道：“堂姐，你这一天有点忙活呢，将这花生糖塞衣服兜里，待会路上吃点，别饿坏了。” 方以致连忙点点头，将它塞进了袖子里面，刚刚整理好，门开了，乾子平就进来了。 乾子平见了方以致也是面带笑容，有些紧张，这个时候方以学等人进来，乾子平就默默的出去了。 紧接着，李氏要拉着方以致的手，哭了起来，方以致也哭，这是这里的习俗——哭嫁，不过想必离开从小生活的娘家，也是十分不舍的吧。 一边哭着，方以学就过来背着方以致往花轿的方向走，乾子平在前边引路。 上了花轿门，李氏端着一盆水倒在了门口，意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再然后，乾子平向众人弯腰行礼，翻身上马，媒婆走在轿子旁边大喊了一声起轿，方以致就这么嫁出去了。 方如绣看着刚刚被泼过水的有些湿哒哒的地面，突然就觉得有些难受。唉，辛辛苦苦的养大一个女儿，如今就是别人家的了。 方以学等人跟着去送亲了，方如绣转过头，看到李氏眼圈红红，不知道是因为哭嫁的原因，还是真正的不舍，不过方如绣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叶氏走到方如绣的身边，看着方如绣叹了一口气，方如绣便伸手搂着她的腰说道：“娘亲，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就算嫁人了，我也将你一起带过去。” “傻孩子，那有嫁人还将娘亲一并带过去的呀。”叶氏笑了起来。 方如绣道：“我说可以就可以，不过我就是怕到时候娘亲你肯定都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我是不是舍不得离开这里，我是舍不得离开你们这些孩子啊。”叶氏转过头头，看着方如绣，小声的道：“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啊。” 话刚刚说完，她却是走到李氏的身边，去安慰李氏道：“好了，大嫂，你也不用伤心了，以致嫁人这是好事，三天后她不就回来了，到时候还给你带来一个女婿呢。” 李氏听到叶氏这话点点头，然后又进屋子去招待一些远道而来的女宾客了。 具体在乾中行的家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又是何等的热闹，方如绣没有去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三天后，方以致回门，见她一脸娇羞的样子，想必在婆家也是过得不错的吧。 其实方如绣一直觉得方以致是一个宜室宜家的好女子，可能是她在方家看谁都觉得这人还不错。至少来到这里，除了一开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事之外，其它的时候，跟这些亲人们相处的还算是不错，并没有发生很不愉快的事情。 果然，那些极品亲戚只是发生在传说中的吧，毕竟，这些人都是有根源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家族里面，就你一家人是好人，其它的都是极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叫做歹竹出好笋。 事实就像方如绣的这些亲戚一样，可能他们都会有私心，不过并不是很坏，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点燃他们的小宇宙的话，可能他们永远都是这样，就使小心机，却是伤不了你分毫，若是太当一回事，一味的去挑衅，可能就黑化啦。 方如绣表示，一点小事她从来都不会在乎，但是谁若是惹的她生气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要么打闷棍，要么是用明招。 不过现在看来，这日子过得越好，人就会越来越开朗，连带她的心胸也变得越来越宽了，一些小事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就是谁惹恼了她，她心情好，一会也就忘了。 第257章、 白菜 方以致回门，方长贵又在老宅宴请这些亲人，这边就是有一个这样的习俗，成亲的时候男方的家中大摆酒席。到了回门的时候，女方家也摆一桌酒席，不过这次只不过是宴请一些至亲的人吃顿饭罢了，毕竟之前定亲的时候，就已经在女方摆过酒席了。 这次摆酒席，方如绣觉着这就是让女方的亲人都过来，给女方撑撑场子，也算是给他的丈夫一个下马威，让他好好对待他身边的女人，方如绣觉着挺有的意思。 不过看乾子平那样子，倒是不像是一个会欺负方以致的人，他们两个日后定然会相处的很好的吧。 只要身边的人都幸福，她觉着幸福感也大大的加深，家里面的人都好好的，与她而言，也好。 方以致在家中睡了一晚，到了第二天就跟着乾子平回去了。而方以用不知道是怎么跟方长贵说的，方长贵夫妇竟然答应了下来，答应让他去郡城里面。 想来方长贵夫妇本来也是想要让自家的孩子去郡城里面闯荡一番的吧，不过只是因为他们拉不下脸来，如今方如绣跟方以用这样说，也算是给了方长贵夫妇一个台阶。 本来她是不是不想要帮助他们，一直以来方以学跟方以致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她将他们叫出去实在是有些不妥当。就像现在这样，方以学正忙着成亲大计呢，如今正是跟女方处感情的时候，她可不敢给人家的婚事制造障碍。 而且打心眼里面说，她更喜欢用这些比她小的人，这样好调教一些，别的不说，就方以琴跟着她出去，就十分的听她的话。这方以用每次见到她来了，也是堂姐堂姐喊得很甜。 方以正从方以致出嫁到回门，也在家里面也算是待了好几天了，不过他暂时不想要出去，方如绣便也随便他，让他待着，正好，她也好考考他，看他这段日子有没有偷懒，幸好，这方以正表现的还算是让她满意。 “大哥，是不是做我的大哥很累啊？”方如绣有时候觉着她对他们要求是在是有些高了，至少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去做，她总是以她是只是一个女子为理由，肆无忌惮的宅在家偷懒。 “不会。”方以正却是笑笑，说道：“我觉得我能够做你的大哥是在是很热荣幸，至少我如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如果你没来到我们的家中的话，我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每天扛着锄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吃不饱、穿不暖的，哪里比得上现在，未来有许多种选择，有无数条康庄大道。” “可能你们如今就是单纯的种地的话，还不会有这么的累呢。”方如绣认真的说道，不过她转而又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为了往高处走，辛苦点也是应该的。” 方以正点点头，道：“你刚刚是不是在试探啊？” “算是，也算是不是。”方如绣点头又摇头，道：“至少如果你回答很累，我会觉得很难受，幸好，你没有。” “唉，但是其实我真的有点累。”方如绣抬头看着方如绣，“累，男人就是累啊。” “不累不是男人。”方如绣在后面补刀子。 两兄妹说着说着就相视而笑。 “来，陪我过两招。”方以正说道：“钟离那些人都还不是我的对手，就妹妹你虽然力量不如我，但是胜在身体灵活，勉强可以跟我过两招了。” “说什么话呢，你要叫我师父，虽然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你不能够忘本啊。”方如绣说道：“你等着，我只是一个比你小的女子，每天拈的是绣花针，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败的话，那你就麻烦了。” 方如绣正说着话，忽然方以正头一偏，只见方如绣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就要朝方以正的脸上画。 “你偷袭？”方以正有些恼怒。 “敌人最擅长使用的就是偷袭。”方如绣得意的笑：“等下我的毛笔若是画到了你，可就算是你输了。” “哼，行，谁怕谁啊。”方以正说着就像方如绣攻来。 两人你一招我一招，你来我往的，最后却是方如绣赢了，方如绣在方以正的脸上画了一道杠。 因为方如绣身材灵活，所以方以正在这方面比不上他，而且他又不忍心对方如绣下手，处处收力、避让之下就输了。 “你输了，日后行走江湖不要太得意，江湖卧虎藏龙啊。”方如绣老气横秋的说道。 “我已经不想要仗剑走天涯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谁抢我的货物，我就杀之！”方以正眼神狠辣。 “杀谁呢？”叶氏走了过来。 两兄妹连忙正襟危坐的做好，方以正道：“我刚刚跟妹妹说笑呢，您就进来了。” “说笑也不能够杀人啊。”叶氏嗔怪的说道，然后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可是拿起认字。 方如绣看到方以正吃瘪，不禁是偷偷的笑了起来，她做了一个口型：你话本子看多了。 方以正翻了一个白眼，方如绣看到了之后，更是“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她觉着自家的大哥这么的有趣，日后做他的媳妇，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唉…… “你叹什么气啊？”方以正问道。 “我叹气，你这样好的白菜，不知道日后会被哪只猪给拱了。”方如绣说道。 “该你哥是猪才对。”叶氏觉得方如绣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便在一旁搭话：“我只希望他日后能够给我叼一颗好白菜回来。” “哈哈哈，日后我们家三只小猪会给你叼三颗大白菜回来的，然后这些白菜又会给你生好多的小白菜。”方如绣在一旁说道：“反正无论怎么样，你都亏不了。” “谁说亏不了啊，我家这一颗最好的白玉白菜，马上就要被猪给叼走了。”叶氏叹息而又苦恼的说道。 “娘，我若是白菜的话，我不但不会被猪叼走，我得帮您将那猪也给拐回来。”方如绣在一旁笑眯眯。 她这话逗乐了叶氏，以至于叶氏下笔写字的时候竟然在一张纸上写满了白菜二字。 在家的日子还是挺有趣的，毕竟孩子多，事情也多，随便的去田地立面或者是后院转一转，一上午就完了。 方如绣的葡萄都已经开花了，桃树梨树李树也已经开始挂果了，在这时候，方以正带着方以用去了县城，方如绣也跟着去待两天。她有事要去交代一下彭翰墨，顺便给他一点原材料，上次给他们的毕竟不多，然后去看看成品也好。 珠宝这种东西，每个女孩都是喜欢的，她得第一个看到才行，毕竟也都是自己的心血。 所以去到了郡城之后，她首先是找到了彭翰墨将那些特别好看的首饰都收了起来，暂时不卖！ 因为反正在这郡城也是很难卖到好价钱的，不如到时候拿去府城开拍卖会，另外她又给了一部分的宝石给彭翰墨等人。 再然后便是去了“巧夺天工”查看账本，果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经过半年来的酝酿，这些买家的口口相传，如今巧夺天工里面的东西俨然已经成了这郡城中人眼中的珍宝。 首先它的价格昂贵，其次它的确是漂亮，每一样东西都如同是定制一般，精雕细琢，因而这几个月来，倒是也卖了有上万两银子，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因为这些钱还不够自己的本钱呢，别的不说，那钟离等人的工钱就是一万五，就是将这一万两银子给他们那还不够。 不过得到这些钱，方如绣一人先给了一千两，其它的再欠着。 只是遗憾的是，就算是有了这一千两银子，这些人也无处可花，每天都忙着呢，哪里有空花钱。 不过其实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他们这钱却是又不太够用，如果想要快速提高自己的实力的话，方如绣让冯必安为他们调制了几种药膳，一种效果最好的药膳里面徐璈掺加人参这种气血旺盛的东西，价格昂贵，就他们这五千两银子，都买不了多少人参的。 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想到喝这种药膳，如今有了银钱，他们的心中却是动摇了，是将这钱存起来，还是用来买人参做药膳快速的提升自己的武力呢？ 他们一直在纠结，不过方如绣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已经联系好了这郡城之中的药铺，让他们帮着收这人参，到时候就是钟离等人不要，她用来给方以正以及自己家人调制。 这样的好药方没有收他们的钱就不错了，竟然还舍不得，简直是鼠目寸光！ 之前方如绣莫名其妙的想要种人参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筹，她担心一时之间买不到人参，而且若是要将人参当做药吃的话，需要花很多很多的钱。只是遗憾的是，这人参在这里种不活，所以她再有想法也是白搭。 前年过年的时候，虽然林锦安有送了两根大山参过来，但是家里面的人都将它当做是救命之药，谁都舍不得用来就这般入药的，所以如今方如绣大手笔的拿出一千两的银子出来给方以正买人参。 至于剩下的钱，则是要留作去府城的拍卖会之用。以及留作下次去西域的本钱，谁知道这拍卖会能不能成呢？好歹也要做两手打算才是。 而且这次若是他们去了西域的话，她还要留钱给他们买马，传说中西域盛产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千两银子一匹，这样的宝马，怎么说也要买几匹回来，有了这宝马的话，倒时候他们去西域的速度就会快很多了。 不过也有麻烦，那就时时都害怕自己这马会不会被人给偷了，所以到时候还是让方以正给自己买一匹宝马回来才好，这样的话，自己日后从家中到这郡城，快马加鞭的话，两个时辰也就够了，就是从家中去府城也不过就四五个时辰吧，那从这郡城到府城也就两三个时辰了，快的很。 第258章 、男模 钟离等人仍旧是在纠结是否用银钱买人参做药膳，不过方如绣平素虽然是管的宽，但是这些他们的私事她还是不会去插手的。彼时，她已经带着方以用来到这郡城里面最大的一家成衣铺子。 刚刚来到府城的整天，方如绣就带着方以用来到了这家店铺，想要给他买两件不错的衣裳，但是遗憾的是，那些衣服都不是十分的合身，索性方如绣便给方以用定做了两套，当时说的是两天，如今两天已经到了，那衣裳也差不多该做好了。 “掌柜的。”方如绣一踏入这成衣铺的门，刚刚叫了一声，这掌柜的就迎了上来，道：“哟，是方姑娘啊。” “我来拿我的那几件衣裳，你们做好了没有？”方如绣问道。 “因为担心姑娘今天会过来去，所以昨天晚上我们连夜赶工，自己改是做好了。”这掌柜的回答。 “好，拿出来，给我弟弟穿着试一试吧。”方如绣说道。 “好。”这人点点头，就让人将这三套衣裳给捧了出来。 一套浅蓝、一套雪白，还有一件却是品红色。 “换上看看。”方如绣对着方以用说道，一旁的掌柜也听到了，便叫人带着方以用去更衣。 首先他穿出来的是一套蓝色的衣裳，这衣裳的料子是绸缎做的，斜襟的款式，外面一件长款背心，腰间是一条同样的浅蓝色精心缝制的腰带，如果再加上一块玉佩，头上再加上一顶点翠镶珠的小冠那就是再好看不过了。 方如绣看了方以用两眼，点点头，又让他去换了另外一套衣裳。 这次他换的是一套白色的衣裳，宽大的袍子，穿起来颇有几分狂放不羁的意味，方如绣依旧是在心中想象着他应该换一个什么样的发型，然后佩戴上什么样的首饰最好看。 最后一套品红色的衣裳一上身，瞬间，方以用的身上就多了几分贵气，方如绣看了看点点头，依旧是让他换上原来的衣裳，然后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店铺。 “以用，以后你就是我店铺的男模特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意思？”方以用有些不解。 “就是到时候我将你打扮一番，然后你就坐在我家的店铺的窗户边喝茶就行了。”方如绣一边说一边带着方以用往铺子里面走。 很快就来了铺子，方如绣照例是让他去换衣裳，换好了衣裳之后，她又亲自给他扎了一个发型，头发全部挽起，用一个发冠定住，又在他的腰间挂了一块玉佩。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就带着方以直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怎么样？”方如绣问道店铺里面众人。 “这是谁家的贵公子？”李德才小心的问道。 “以用，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方以琴也说道。 “你们看到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方如绣又问。 “好看。”众人想不到别的什么话了，便用一个好看来解答。 “以后就让他坐到我们家的店铺的那种桌子下面，别的也不要他做，他就在那里，习字作画就好了。”方如绣说道：“外面的女子只要看到我家弟弟的侧脸，保管都会被他吸引进来的。” “啊？那我可不干。”方以用摇头，“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够……” “能够什么？”方如绣有些不解的说道：“你就在这里习字作画，什么都不用做，如果有女子看你，你就朝她们微微一笑就行了，并不用你做其他的。” 方如绣说着就抿着嘴微微一笑，道：“就像是这样，对她们笑一笑就行了，然后我每天会给你安排习字的任务，到时候我回来抽查的，你不能够偷懒。” 方如绣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举两得。 “就这样就行了？”方以用再次问道。 “嗯，不过你每天都要讲自己收拾的好看一点。”方如绣专门给他安排了位置，她走到窗户边，道：“诺，以后这个位置就是你专用的位置，谁都不能够跟你抢，你可以在这里习字、画画、吃饭，甚至打瞌睡，什么都可以，总之，常常的在这窗户边待着就行了。哦，对了，楼上同样的地方，这位置同样也是你的。” “这样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方以用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好忽悠。 “没什么奇怪的，就是你长得好看，我就让你帮我在这里镇镇场子。你看我这里的东西多好看啊，所以我请的伙计、侍女就连掌柜的，都是这么的身材匀称，好看的东西，店里面的一切都要是美的。” 方如绣却对着方以用说道：“咱家就你长得最好看，我看着都觉得很喜欢，说不定到时候外面那些小姐们为了多看你一眼，都会扎堆的来我这店铺呢。”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方以用回答。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做你的事情，若是真的不好意思，你到时候就低下头就行了。”方如绣道：“我相信你哦。” “好吧，那我试试，若是生意不好，可怪不到我头上哦。”方以用说道。 “当然，你在这里好好做。”方如绣拍拍方以用的肩膀，然后又对着李德才说道：“掌柜的，若是有人问起他是谁，你只说是你们的小东家就行了。” “是。”李德才点点头。 方如绣又交代道：“你也知道这是我弟，你多教他点生意上的门道，也别拘着他，小孩子，心性未定，想要去哪里玩了，你就叫一个伙计带着他去玩呗。” 李德才又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方如绣又对着方以用手说了许多，最后让方以琴过来带着他去安顿。 第二天，方如绣走过自己铺子的手，往琉璃窗那边一看，果然被一个俊雅的少年给吸引住了，他穿着浅蓝的衣裳，侧脸十分的完美，虽然有点稚气未脱，但是握着笔的他，却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 年纪大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儿子就像他一眼，年轻的女子就希望未来的夫婿像他一眼，大家都会过来看一看，然后不自觉的走进店铺，想离他更近一点。 哎，会不会害的许多女子得相思病啊？方如绣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这古代的女子天天在闺房里面都没怎么见到男人，到时候若是都哭着喊着要对方以用以身相许的话，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想了想，她还是进了店铺，让方以用闲着没事待在楼上靠窗的位置。一到了楼上，方以用觉得轻松了许多，方如绣也觉得轻松了许多。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自己居然还想要方以用去帮着招揽顾客！ “好了，以用，你该怎么样就怎样吧，不要有心理压力，昨天姐姐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呢。”方如绣说道：“你来到这里，跟以琴是一样，都跟李掌柜好好的学学，然后帮着姐姐打理这铺子，到了秋季的时候，姐姐可能会开一个拍卖会，到时候就要你们出场啦。” “开拍卖会？”方以用从来没有去参加过，李掌柜等人也是拉长了耳朵，凝神的听着。 “对。”方如绣点点头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具体还是得看彭翰墨那边做出来多少珍宝出来，如果不多的话，或许要等到明年去也不一定了。” 李德才点点头，说道：“如果是将珍宝放到拍卖会里面去的话，那我们随便拿两样珍宝就可以了，如果是单独开一次拍卖会的话，啊我们需要的东西可不在少数。” “是这个理。”方如绣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虽然很好，但是没有考虑到实际的情况，比如说彭翰墨等人是否能够快速的制作出这么多的珍宝出来。 若是赶工的话，制作出来的东西想必又没有那么的精致，毕竟这里用的是纯手工，不比前世那些机器，速度要慢上很多。当然方如绣喜欢纯手工制作出来的东西，她觉着这些纯手工制作出来的东西比机器生产的好像多了一种灵气。 如今虽然彭翰墨等人都在那里招人，不过那些新人在没有得到他们的信任之前，想必做的都是一些简单的活计，帮不上什么忙的。 索性将拍卖会移到明年的阳春三月吧，有一年的时间酝酿，自己的店铺的声明也会好很多，积累也更加的丰厚。 自己手中的这些珍宝到时候自己就交给那些拍卖会拍卖了算了，多赚点钱好用来下半年的走商之用。如今自己还欠钟离等人一万两，自己手中只有五千两，除去一些给方以正买人参的，倒时候能够剩余三千两就不错了。 这上半年都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到了八月初便是他们再次启程的时候，而距离八月也只有三四个月而已了。 这样想想，她还是挺缺钱的，不过到时候若是自己店铺的钱不够的话，她倒是可以从小吃店的分红里面挪一点钱过来，倒是也不怕这趟商路走不成。 趁着这个机会，方如绣也同方以正等人去了一趟府城，还是找到了之前的那家布坊，定制一大推华丽的布料，又找了一家绣坊，等这布坊的布做出来了，让他们就直接送到这家绣坊来，直接帮忙绣上花，这样到了八月份，这些货物都应该出来了。 两家都交了定金，布坊交了两千两，绣坊则是交了一千两，约定八月份的时候再来付全款。 这次方如绣光是布料就定了一万两银子，然后三分之一的布料都绣上花，需要五千两。 这次的本钱一共是一万五千两，比上次多了三倍。所以到时候需要的人手也多，钟离等人如今正在招人呢，不过他并没有叫他从前那些混过的兄弟前来，因为那些兄弟毕竟有些人还是心术不正，另外一个，他也担心方如绣有些什么想法，便索性在码头上招人。 第259章、 再去西域 码头上的人都是力气汉，方如绣跟他们说了宁缺毋滥，不要那些蠢的、笨的、没力气的；她要机灵的、聪明的、忠心的、老实的。 钟离等人听了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这样的人去哪里找，喜的是他们几个在方如绣的心目中，竟然也能够勉强达标。 不过这样的人去哪里找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方如绣将这些事情全权交给了他们处理，而她自己忙完之后，则是又回到了家中。 四月柳絮纷飞，院子里面各种果树都已经结果了，看起来倒是满树硕果累累的样子，方如绣跟一个守财奴一般，每天都来到后院转一转，然后时不时去山上转转，看自己家里的山庄工程进展到哪一步了。 只是方长福并没有请专人来建造这个庄子，反正家里面人也不急着住，慢慢盖，这样也好让附近的村民能够赚到一点额外的钱。不过他却是先将空留出来用来栽树的地都摘上了果树，种满了大片的桃树、梨树、杏树、还有桂花树。剩下的只不过就是房屋与小路的修葺而已，这些都不妨事，慢慢来。 方长福还开始忙着开他自己的杂货铺，不过方如绣也没有去管他的，这些事情都由着他来了，反正杂货铺这样的铺子，就算是亏本，也亏不到哪里去。 平日里在家，方如绣偶尔跟着冯必安学习一些基本的药理，一般的情况下，她都是在画设计图，又或者是在看书，至于晚上的时候，照例是辅导家中的这些小孩子。 这样一来，时间倒是也过得很快，原来林锦安说好的今年三月份的时候会回来一趟，但是一直到六月份的时候，他也没有过来，不过信件倒是写了好几封过来，他说他如今在边疆实在是事多，有些忙不过来。 偶尔他也会同方如绣透露一些边疆的大事，比如说天启国的人如今好像在密谋什么，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的防范着，实在是脱不开身。又比如说，他前不久剿灭了一小波天启国前来进攻的人呢。 虽然他写的很简略，写这些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来安方如绣的心，但是方如绣却是能够想象到边疆的凶险，便每每都提笔安慰他，让他不用担心她，好好照顾自己即可。 不过六七月份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方如绣家后院里面种的那些桃树、梨树、李树的结的果子都已经成熟了，就是葡萄也长得很大一颗，只是可惜的是还没有成熟，看起来应该是要到七月底了。 饶是如此，方如绣还是十分的开心，毕竟这是她种这些果树以来，第一次收获，此刻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 由于当时买的果树都是良种，所以此刻方如绣一尝，这些果子都十分的好吃，尤其是桃子，又红又大，粉嘟嘟的。 送了一些给亲戚朋友，仍旧是剩下了许多，正好方长福在开杂货铺，所以剩下的也不用去找卖家了。直接就放了一些在方长福的杂货铺之中，然后剩余的在放到小吃店里面去，任由方长恒等人去做水果沙拉，抑或是去榨汁。 所以说忙碌的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又是八月份了，方以正等人又要忙着起航去西域了。 原先说设定好的拍卖会自然也是没影了，因为彭翰墨等人做出来的珍宝实在是不够多，一些普通的都已经卖掉了，剩下的，在方如绣的眼中能够值大价钱的，也不过就十数样而已。 幸好是又经过半年来，这“巧夺天工”所卖的首饰也赚了几万两银子，除了本钱之外，还刚刚好能够将钟离等人的账还清，这也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方以正要去西域，这次方如绣可坚决不帮他隐瞒了，由他自己来跟叶氏说。方以正不敢说实话，仍旧是找了一个理由，说他要去游学，要年底才能够回来，叶氏虽然担心不舍，但是有了前一年的经验，再加上方以正说了是为了学业，她也不好阻拦，便答应了下来。 方如绣陪着方以正一起去府城，看着方以正等人提了货物踏上了旅途之后，她这才在府城之中转了起来，这次她想要找的是一家拍卖场，想要卖两眼首饰出去，一则是赚点钱，二则是打出一点名气，只是她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熟人。 找人打听了，也没有打听出什么名堂，方如绣闲着没事索性在这些小吃店巡视着起来，正好这小吃店放满了冰也凉快，还有冰饮，在这里等着，倒是也舒服的很。 只是在这小吃店排队买东西的人，可没有真正的贵族，一般都是普通人家，以及一些中产阶级，再有钱的人，也是直接就叫小厮或者是丫鬟出来排队买了，所以她是遇不到有钱人了。 可是一般普通的人哪里知道拍卖场所在了，如此看来，她在这里是找不到有关拍卖会的线索了，所以有时候想要做一件事情，真的很难，说起来两句话的事情，但是要自己来做，却是没有那么容易。 这让方如绣有些沮丧，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办完事情，好快点回去，早知道这事就让李德才来办算了，让他去愁去，可是她看到顺路就想着自己来，简直是自作孽啊。 又过了一天，这天方如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看来看去，都没有一个头绪，这街上的商铺林立，但是方如绣就没有看到一间铺子像是能够开拍卖会的。听说酒楼是探知消息的最佳地方，方如绣便找到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酒楼都坐了大半天，杂七杂八的消息倒是听到了不少，可是却是半点都没有听到与拍卖会有关的消息。 不过能够听到消息就算是有用的吧，今天不成，明天再坚持过来听两天，或许就能听到对自己有用的消息了。尽管心中焦急，但是方如绣却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听着消息，一边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说是景色，不过就是过往的行人罢了，数了数，从上午到现在，从这条街上，她这扇窗户底下，走过的人数已经有一千五百二十八个人了，看来这条街的人流量还是挺不错的。 好了，第一千五百二十九个人跟第一千五百三十个人正结伴而来，方如绣一样看去，看到这两人这是两个姑娘，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一对主仆的关系，可是再看，她怎么都觉得走在前面的那个小姐模样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李玉莲！”方如绣试探着朝下喊了一声，没想到窗子底下经过的人竟然停住了脚步，她抬起头，方如绣一看，哟呵，还真的是李玉莲。 “如绣，你怎么在这里？”李玉莲十分的疑惑，方如绣招招手，示意她上来说话。 李玉莲看起来也只是出来逛街的，看到方如绣朝她招手，便点点头，然后抬步往酒楼走去。 方如绣看到她往酒楼走去，脸上微微一笑，却是用手托着脸，依旧是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如绣。”李玉莲坐到了她的对面，说道：“你怎么来这府城了？” “嗯，我哥去西域，我来送送他，顺便在这里玩两天，但是这里又没有熟人，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无聊。”方如绣回答。 “原来实在这样啊。”李玉莲点点头，然后说道：“难得你来到这府城了，不如去我家玩两天？” “我可不敢去。”方如绣摆摆手说道：“你们家都是一些什么人哪？你爹又是谁呀，那天来我家接你，不道一声谢就算了，反倒板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了他三千万一样，简直气死我了。” “好了，你别生气了，我爹就是这样的人，不然我怎么会因为跟他斗气而逃出家门呢？”李玉莲说道：“你去我家，你不用管我爹，我爹他虽然很凶，但是也知道要好好的招待客人的，更何况他平日都不在家，你就来我家玩玩嘛。” “那也行。”方如绣点点头，说道：“看你这穿着就知道你家的条件想必是不错了，到时候什么山珍海味你可得可劲端上来，也好让我尝个新鲜。” 李玉莲被方如绣这话逗笑，她道：“你放心，你想吃什么，只要我家有的，我都给你吃，毕竟我平日看起来朋友也有几个，但是我真心拿她当朋友的，也就你一个了。” “那我可不敢当。”方如绣连忙摆手，说道：“你在我们家住了那么久，可是你离开之后呢？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写过，年节的时候，也没有给我送礼物来，你这朋友做的，也太不到位了。” “对不起啊，这个就是我的不是了。”李玉莲伸出手去，拉着方如绣的手，说道：“你就别生气了啊，我其实在家中还是很想你们的。只是前段时间，我爹怕我再次逃跑，管我实在是管的太严了，我若是写信给你的话，他说不定迁怒与你们了。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家中的仆役们没有一个愿意给我送信的，我在家简直就好像是坐牢一般，没有半点自由啊。” “这样啊。”方如绣看了李玉莲一眼，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李玉莲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都不理解我，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了。” “打住。”方如绣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这都说的越来越肉麻了，哎，我问你，这半年多没见了，你这许人家了没有啊？” 李玉莲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去年闹这么一出，我爹今年哪里还敢给我许人家啊，我今年再走，吓不死他。” “你回去，他没有体罚你？”方如绣又问道。 第260章 、巧遇李玉莲 “有啊，关了我一个月的禁闭，不过随便他了，我又不在意，反正我在府城也没有什么说的来的朋友，正好那个月我想要清静清静。”李玉莲说的混不在乎，但是方如绣觉得她心中还是很在意的，毕竟主动在一个地方待着，跟被别人关着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别说这么多了，走吧，既然来到了这府城，我做东道主，好好的招待招待你。”李玉莲说着就站起来，方如绣见她说风就是雨的样子，微微一笑，也站起身来同她一起往外走。 走到外面，李玉莲走上来亲昵的挽着方如绣的胳膊，说道：“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府城可是无聊死了。” “呵呵呵……”方如绣干笑。 “不过幸好你来了，这得好好的陪我几天。”李玉莲偏头半是命令半是央求的说道。 “呃，我不能够在府城待太久，我来这里实际上也是有事情要做的。”方如绣回答。 “有什么事情？”李玉莲问道。 “找个合适的地方，我跟你一一道来。” “就我家吧，你都没有去过我家。”李玉莲说着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叫小赵过来。” “是。”丫鬟答应一声，就往街边跑去。 “我们在这里。”李玉莲同方如绣说道。 方如绣点点头，随即就看到了两个人抬着一辆轿子往这边来，走到方如绣两人的身旁，这轿子停了下来。 “你干嘛？”方如绣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没坐过轿子吗？来，上轿。”李玉莲说着就让方如绣坐她的轿子。 这马车方如绣坐过了好多回，但是这坐轿子还是大姑娘上轿的头一回，她是真的心中还有一些抵触，她这有手有脚的，干嘛要让别人抬着呢？而且多走点路，不是还健康一些嘛。 “你坐吧，我走路就行了。”方如绣说道，“我们两个人坐，等下把人家轿夫都给压垮了。” “你想什么呢，我再叫两个车夫来不就行了嘛。”李玉莲正说着，就看到她身边的丫鬟又领着两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实际上，我是可以再叫一辆轿子，但是我坐不惯别人的轿子，又有些嫌脏，更重要的是，我想要跟你坐在一起，这样也好说说悄悄话。”李玉莲说着就踩着矮凳上了马车，上去后她朝方如绣伸出了手来。 “哎呀，你坐吧，我不想坐。”方如绣摆摆手，说道。 李玉莲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哎呀，上来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如果都是你这样的话，那人家这做轿夫的，就都应该饿死了，你这坐一回，也相当于是给了他们一次赚钱的机会。” “是啊，是啊。”那丫鬟找来的两个轿夫在一旁应和道：“姑娘你放心吧，我们的技术可好了，路上连抖都不会抖一下啊。” 他们看起来是真的害怕做不到生意，毕竟若是方如绣不坐轿子的话，那这李玉莲肯定也不会再请他们两个人了，毕竟她看起来是大家的小姐，本来就有专门的轿夫。 “好吧。”方如绣点点头，然后上了轿子。 “坐好了吗？”丫鬟走在轿子的旁边问道两人。 “好了。”李玉莲点点头，然后丫鬟就让这四个轿夫起轿。 跟方如绣想想中的一摇一摆不同，这轿子是上好的实木做的，很是稳健，路上真的是十分的平稳，看来这几个轿夫的实力是相当的不错。 这轿子外面刚刚方如绣看了雕着好看的花纹，轿子里面装饰更是颇为华丽，方如绣掀开轿帘，往外面看去，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来来往往，坐着轿子的人好像还真的是有一种优越感。 怪不得这些官啊，小姐什么的都不走路啊，原来是这种原因啊，想必坐轿子的次数多了，就真的是不想要走路了。 一路上，李玉莲同方如绣小声的说着话，东拉西扯的聊一些事情，李玉莲一路上都在问方如绣，叶氏等人的身体怎么样啊？家里面的大白小白是不是更有威风啦？那个小萝卜如今想必是更加的可爱了吧。 方如绣听到她这样问，便也捡一些有趣的事情同她说了，她还说自家后院的果树都已经结果了，惹得李玉莲又是一阵羡慕，羡慕自己不能够去亲自采摘这些东西。 方如绣便道：“你若是想去的话也可以去啊，我们家的葡萄还没有摘呢，你若是现在去的话，正好还可以跟我一起摘葡萄，到时候你想吃多少都随你。” 李玉莲听了便笑：“你知道嘛？你们家的方记小吃店如今都开到这府城来了，我如今都时不时的就叫小蝶去你们小吃店帮忙买东西来此呢，一开始我吃蛋糕，在我以为将要吃腻的时候，你们店又推出许多的新品出来，可好吃了，这下别说吃腻了，我只恨自己没有办法吃个遍。” 方如绣听了也笑了起来，道：“我自己应该都没有吃遍吧，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创新之中，就是不停的会有不同味道的小吃推出来。” “怪不得你们店的生意能够那么的红火呢。”李玉莲点点头，觉得方如绣家店铺的红火是在意料之中，因为没有一家的店铺能够同他们这店铺这样不停的推出新品出来。 “还有你们家的那个沙冰、水果沙拉什么的简直是太好吃的，现在一些蛋糕上也放了冰镇的水果，就连一块西瓜都是冰镇的，你们家的怎么那么多的冰啊？”李玉莲说着就有些不解的道： “在这府城，很多的大户人家若是没有将冰收存好的话，到了这炎热的季节就差不多该融化了，就偏生你们家的冰多，这样一些中等人家肯定是十分的喜欢吧，他们有钱，可是又没有那么多的钱，花费这样的人力物力去做一个大冰窖。” 方如绣听了之后，就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些冰都是我家的独门秘方制作的，我们家也就靠这个炎热的夏季都赚一点钱呢。” “我才不信，我觉得你家肯定是一个土财主。”李玉莲打趣道。 “什么叫土财主？”方如绣听了便故作不开心的说道：“我们再怎么也跟‘土’这个字沾不上边吧？你看看，我们家都是一群很有文化素养的好少年。” “是是是，是姐姐这话说错了。”李玉莲连忙告饶。 说道这里她又想起了一事来，当初方如绣不跟她说自己的年龄，害她叫了她好一段时间的姐姐，后来才知道，方如绣的年龄竟然还要比她少一点，今年不过才是十五而已。 “你以前还骗我呢。”李玉莲说道：“还骗我叫你一个月的姐姐。” “那是你自己没有问我。”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你自己要叫我姐姐，还把我叫老了呢。” “你看，你这人还倒打我一耙。”李玉莲给了方如绣一个白眼。 方如绣正想要说什么，这轿子却是已经停了下来，一旁的丫鬟对着李玉莲说道：“小姐，到了。” 李玉莲点点头，这丫鬟就过来掀开了轿子，李玉莲踩着凳子走了下来，然后朝方如绣伸出手，方如绣本来想要随便跳下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做一次淑女吧，便放在李玉莲的手上，然后也踩着凳子下来了。 两人走的是侧门，实际上，他们的家的大门长期都是关着的，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了，这大门才会打开，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 方如绣知道这一说法，也没有在意，就朝李玉莲一笑，然后走了进去。 刚刚这轿子直接是落到了这侧门便，方如绣并没有看清这李玉莲家大门是怎样的恢弘大气，不过看他们家这块泰山石刻影壁，就知道，她家肯定是十分的有钱了。 经过影壁，又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抄手走廊，这才走到了垂花门前，两人从垂花门前穿过去，眼前豁然开朗，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花园，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来往的仆人见到了李玉莲都是行礼，口称小姐。 李玉莲不愧是一个嫡女啊，看来在家中颇有地位。 “慢慢走，我顺便带你在我们家的院子里面转一转。”李玉莲说道。 “好。”方如绣从善如流，便跟着李玉莲在这院子里面转了起来。 这院子自然是与方如绣家的院子不同，方如绣院子里面的花草都是自己摘的，任它风吹雨晒，野生野长，而这里的花草一看就甚至名贵，也是经过了花匠专门修整的。 方如绣家的小池塘里面都是亭亭的荷花，上面还游了几只鹅，一大群雅致，而这里的池塘很大很大，荷花池生长着半池的荷花，大半的地方都空着，露出盈盈的绿色，微风吹来，波光粼粼。 池塘的一旁是一座假山，修整的挺好看的，池塘中间有一座小桥，桥头一座亭台，一切都显得十分的精致。 方如绣家的后院里面更是一片果园，里面牛羊满地跑的，要么就是无数打了坑洞的兔子，可是这里后院是绿竹、小树更多的还是院子，她们家这后院是院子套院子的，住的都是人。 在后面一进，李玉莲没有带着方如绣去逛了，想来那地方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了吧。 转了一圈之后，李玉莲带着方如绣走进了自己的院子，这院子一砍就是一个姑娘家的，方如绣一眼就看到了一棵大树下面的一个秋千架，她饶有兴致的快步走了过去，坐了上去，然后轻轻的荡了起来。 反正她跟李玉莲是用不着客气的，进了李玉莲的院子之后，她毫不客气的就将这当做是自己的地盘了，刚刚那一路款款而行的伪装全部都消失不见。 一旁的一个仆妇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姑娘坐到了自家小姐最喜欢的秋千架子上，刚刚想过来阻止，就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传来：“如绣，你这也切换的太快了吧？刚刚才表现的很像是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一到这里，就又变的这么不拘小节啦？” 第261章 、李昭彦 “我刚刚那样做，只是为了给你面子，我不想让你被别人说，你教的朋友如此的粗俗，不过如今到了你的地盘了，我自然是得放松了一下了，你说是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这个仆妇看到自家小姐跟这姑娘好像这么熟悉的样子，想要阻止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再一想，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小蝶，去叫人上一壶好茶，我猜如绣肯定是累了。”李玉莲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办事。 看到方如绣坐在这秋千架子上不走，李玉莲便也直接是站在这树下等她。 不过方如绣坐了一会，很快就下来了，有仆人过来，帮着方如绣两人打着伞，方如绣觉得这服务可真的是让人羡煞。 “你这秋千架子不错，等会我回去，让人给我妹妹也扎一个。”方如绣一边说着，就一边进了屋子。 “你对你妹妹可真好。”李玉莲扬手请方如绣坐下，然后说道：“我其实真的很想要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至少受到了欺负什么的，都有人不管不顾的帮我出头。” 李玉莲说着声音都有些低沉，方如绣便笑道：“你这都堂堂大小姐了，谁敢欺负啊？” “这倒也是。”李玉莲说着就点点头，却又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一辈子，就你欺负了我啊！” 说着李玉莲有些咬牙切齿，方如绣便道：“打住，你别跟我翻就账，你说你在我家，我爹娘对你多好啊，你看，我来到你家了吧，也就你一个人欢迎我了。” “你别介意，我家同你家的条件不同。”李玉莲说道：“我的那些姨娘们姐妹们看到我，都好像是看到眼中钉一样了呢，你让她们来欢迎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倒也是，所以我并没有在意啊。”方如绣说道：“诶，我问你，你们家究竟是做什么的？带带我呗？” “说出来怕吓死你。”李玉莲挑眉说道，一旁的丫鬟也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过李玉莲不说话，她却是也不敢泄露什么。 “做什么的？你快说，别卖关子了，若是是做生意的话，我就搭上你这条线了，若是是做官的，那我弟正缺一个老司机带带他。” “老司机？什么意思？”李玉莲有些不解。 “这是我们那里的土话，老司机指的就是有学问、有人生经验的老夫子。”方如绣解释。 “哦，这样啊。”李玉莲点点头，然后说道：“我爹素来是刚正不阿，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什么蝇营狗苟啊，我只是让他教教他，再过几年，我弟想必就要来这府城求学了呢。”方如绣说道。 “这样啊，那就更加不能够跟我爹扯上关系了，否则的话到时候你弟考举人，会被别人误会说是因为我爹的原因的。”李玉莲又说道。 “哎，你这样说，你爹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方如绣不明白。 “知府。”李玉莲说道：“我爹是这徐州府的知府，到时候也会是你弟考举人时的考官，你说你弟他们是不是应离我爹远点？” “啊，这样啊，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离你远点？免得被别人误会？”方如绣故作害怕的说道。 “你别装了，我看你都不像是这种的人。”李玉莲伸手作势要去打方如绣。 方如绣便笑了起来，她道：“我刚刚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弟他们你也见过了，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不会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他们会凭着自己的实力考上举人、进士，甚至是状元！”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这个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方如绣侧头一看，见到真是李玉莲的爹，他还是跟从前一样黑着一张脸，眼神冷峻，此刻他应该是刚刚办了什么事情回来，还穿着朝廷的官服，这样看起来确实更加的多了一股官威了。 “这位大叔，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方如绣有些不解的问道：“按理说，我应该跪下口称你一声大人的，但是此刻并不是在高堂之上，我不是你的犯人；然后我来你家做客，也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只是你女儿请来我来的罢了，我不需要巴结你，自然也不用叫你大人；那按理我应该叫你一声伯父，但是我猜你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方如绣没有反驳这人的话，却是对怎么称呼他感到十分的纠结。 “伶牙俐齿！”李昭彦又冷冷的看了方如绣一眼。 方如绣照样反驳他，“虽然很多的事情我不想要解释，但是我还是想要跟你说清楚，其一、我不贪你们家的钱财，也不借你们家的权势；其二、我刚刚说的一切只是作为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希冀；其三、我是否伶牙俐齿，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如果李老爷你是想要来赶我走的呢，只要你女儿一句话，我永生不踏入你家，也没有半点关系。” 这个人每次都是这样黑着一张脸，实在是令人觉得可恶至极，上次，他冷着一张脸将李玉莲两兄妹接回家连句谢谢也无，甚至对于热情的想要上前来打招呼的方长福跟叶氏冷眼相待，好像多跟他们说一句话，就贬低了他的身份一般，这口气，方如绣现在想来还是堵在心头的呢！ 若不是看在李玉莲的面子上，她才不稀罕来他家，不过就是一个知府，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玉莲看到方如绣好像真的是很生气的样子，便连忙站起身来，安抚道：“如绣，你别生气，我爹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平日里对我也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一个好态度的，你不用在意他。” 说着她又看向李昭彦说道：“爹，我就求求你了好不好？如绣她是我的朋友，她心底纯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就她这么一个朋友了，我求爹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李昭彦冷哼一声，不说话，却也没有赶方如绣走，却是走到一旁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方如绣见到他这样，便又道：“就算是爹爹，但是这样贸贸然的闯入自家女儿的闺房，呵斥闺女的客人，我觉得这也是十分的无礼吧？还说是一个知府，但凡是稍微有点礼仪的人，也断然不会如此!” 李昭彦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坐在那里给方如绣甩了两记冷刀子，方如绣心道，你这样的王八之气，我可是见得多了，并不怕，只要你别在背后使阴招就行了，不过刚刚李玉莲说了，李昭彦一向不会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想必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吧？不过她还是要试探他一下。 想到这里，方如绣又说道：“那个李大人，我这刚刚讽刺了你，你又向我甩眼子来吓我，等我出了你这府门，你不会派人来杀我吧？如果你要这样做的话，那我屈服在你的权势之下，我诚挚的向你道歉。” 李昭彦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心中的恼怒更甚，他冷冷的说道：“我李某还不屑于做这种卑鄙之事。” “那就好，那就好。”方如绣拍拍胸脯，然后又道：“那请问您过来干什么？莫非就是来听我们两个小姑娘家家的聊一些闺中之事？”说着她又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原来您这还有一种这样的特殊爱好，怪不得您女儿跟我说，平常都没有人来找她呢，肯定是怕了您了。” 李昭彦听到方如绣这样说，简直是气的一口老血闷在心中，但是他本非那种狂暴之人，对于一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姑娘，他这也实在是有些记恨不起来。 “好了，如绣，你就别故意为难我爹了，你看他看起来好像很凶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不怎么会说话的。”李玉莲听到方如绣这般说，连忙维护起自己的爹爹来。 “李老爷，您看到了，您这样对你的女儿，可是你的女儿还是处处的维护你啊，这样的孝心简直是可以感天动地。” “如绣，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的无赖啊？”对于方如绣的这个技能，李玉莲是真心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方如绣这般无赖，故意曲解人意的这一面。 “我无赖吗？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都是真话，为什么这年头，你们这些人都不喜欢听真话呢？”方如绣坐在椅子上，表情突然就变得落寞了起来，语气也冷淡了下来。 李玉莲也搞不清她是真的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心难受，还是装的了。 李昭彦实在是不想看方如绣再表演，站起身来，大踏步的走出去了，经过了方如绣身旁的时候，他冷哼一声！ 方如绣不为所动，等到李昭彦离开许久之后，李玉莲才对着方如绣说道：“我爹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方如绣说道：“难道平日里你爹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你的院子的吗？这也实在是太不尊重你的吧，毕竟你这都十六岁了呢，他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好了，他是我爹呢，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不妥当的。”说道这里，李玉莲也带有一些不满了起来，她道：“你别生气，我爹真的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的，这府城里面的人都管他叫铁面阎罗，可能他平日里要打交道的人太过穷凶极恶，不这样，他吓不着人。” “我没有在意，我刚刚只是却是有些生气，这人实在是太不客气了吧？”方如绣说道：“之前他来我家接你们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他那样的态度对我的爹娘，我就已经十分的生气了。就算是人分贵贱，但是我爹娘也不是那种想要巴着他的人，你说他凭什么对他们不假辞色、冷眼相向？” 第262章、 父债女偿 李玉莲这才明白方如绣是生气这一茬，她便拉着方如绣的手，说道：“父债女偿，我爹犯的错，我给他担了，我替他向你你道歉，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方如绣听到李玉莲的话后，抬起头，见她眼神十分的认真，便道：“行了，你这说什么呢，你爹是官，我怎么敢怪他呀，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啊，那我们还是无名小卒，更加是没有资格怪他的了。” 方如绣一直想要方以正几兄弟考取功名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官的人，总是让其它的人仰望。走仕途，是唯一一条出人投地的路。 “你这样说，就是说明你仍旧是在生气的了，你说，你让我做什么才肯原谅我？”李玉莲说道。 方如绣听到这话后，眼睛一转，说道：“其实我还真的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李玉莲问道。 方如绣不说话，却是从袖袋里面将一套头面拿出来，三支发梳、钗一对、步摇一对，放在桌子上，珠光闪动，熠熠生辉。 “这套头面可真好看。”李玉莲说道。 方如绣拿出来的这一套是比较适合年轻姑娘的这一种，整套头面都是用玉镶银的构成，米白色的簪子镶嵌了一朵朵的银花，环佩叮当的步摇，还有三把玉梳，上面的花朵十分的精致。 主要是这套头饰几乎都是由各种高档的宝石做成，银质的反而是成了点缀跟连接这些宝石所在了，构造的十分简洁，步摇的吊坠上面主要是紫玉、白玉还有淡蓝色的冰种飘花翡翠组成，十分的好看。 跟那些黄金镶嵌红色宝石的雍容华贵又带点粗俗的不同，可以想象的是，这套头面带上去，定然是十分的雅致高贵。 李玉莲越看就越觉得喜欢，她几乎都有些爱不释手了：“如绣，你从哪里来的一套这么好的头饰？不会是你自己的店铺里面做的吧？这些宝石可都不普通啊。” “当然，是我铺子里面做的。”方如绣说道：“这些宝石都是我大哥他们从西域弄来的，自然是不普通的，这些都是我铺子里面的珍品，我感觉就这样放在那郡城的店铺里面卖，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所以打算拿到这府城找一家拍卖会，给我拍卖。” “必须拍卖啊。”李玉莲说道：“这样好的东西，用料上乘、设计精巧、做工精细，又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就那样随随便便的卖去，实在是太寒碜它了，它就应该放在那拍卖箱中，被更多的人瞻仰。” “嘻嘻。”方如绣听到李玉莲的评价，也是心中得意，便轻笑了起来，过会儿，她又有些难过的说道：“可就是一套这么好的头面，我在府城找了半天，我居然没有找到拍卖场在哪里。” “这里的小拍卖会有很多，但是最大的那一家拍卖场，是每个月的十五拍卖一次的，你平常的时候，自然是见不到了，而且它请的都是达官贵人，一般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李玉莲回答。 “那这样说，你肯定是知道咯。”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我当然是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还想要好处？”方如绣眼睛一瞪，“你刚刚都说了，你为了得到我的原谅，要帮我做事情的。” “哎呀，我跟你开个玩笑啦，你还当真了？”李玉莲有些嗔怪的说道：“你放心，这套头面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帮你卖出一个天价。” “这还差不多。”方如绣说着，又将这头面收了起来，她看起来是往自己的袖袋里面放，但其实她全部都放到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面去了，只要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存在。 “不过这样也好，你终于可以陪我多待一会咯。”李玉莲笑眯眯的说道：“离八月十五还有好几天呢。” “哪里是好几天，明明是还有十天好不好。”方如绣听到这个消息却是觉得有些沮丧，道：“是我的日子没有选好，我这还想要赶着回家过中秋节呢，若是我家里面今年本来就缺了我大哥，又缺了我，我爹娘不知该多难过了。” “一点这样的小事，看你这样，你若是不愿意等的话，你自己就先回去了，东西放我这，我帮你卖，倒时候你直接过来取钱就行了。”李玉莲笑眯眯的说道。 “不行，我这好不容易来看一趟府城，连个拍卖会都没有看到，那怎么成，而且我看一看也好涨点经验，毕竟，明年我是打算要自己开拍卖会的。” “你明年要自己开拍卖会？”李玉莲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比较惊讶的。 “当然，到时候你若是没有出嫁的话，还得多多帮忙才行。”方如绣说道：“你以为我给你看的这种头面就只有这一套？实际上，我这次带来了两套拿来拍卖。老家还有一些其它的手镯、吊坠什么的，都是很不错的，再经过今年一年的积累，想必剩余下来的就更多的。” “那也是。”李玉莲点点头，道：“行吧，到时候我帮你，不过你得送我一些礼物才行。” “没问题啊，到时候看你的表现了，你若是表现的好的话，等你嫁人了，我定然是为你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宝贝。”方如绣一点也不吝啬。 “唉，你就被打趣我了，我总是幻想着遇到一个好人，可总也是遇不到啊，我爹给我介绍的那些公子哥就没有一个符合我心意的，我都不想嫁。”李玉莲说起这件事情来，还是有些烦恼。 “那你年纪也到了，你爹若是再逼迫你，那你该怎么办？难不成你再逃一次婚？”方如绣问道。 “那当然不成，那我只能够是以死相逼了。”李玉莲说道：“我爹他不会勉强我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少不得我还是得妥协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女子。” “我对你深表同情，不过我相信，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只能够有种则优了，这感情嘛，哪里能够如同话本子上写的那般海誓山盟呢？只要那人有责任心，配的上你，那就好了。”方如绣宽慰道。 “嗯，也只能够时候如此。”李玉莲叹了一口气。 还是怀念自己的少女事情，前两年的时候，还是无忧无虑的呢，如今却是该为这嫁娶一事烦忧了，想想就增了许多烦恼。 在李玉莲这里吃了饭，李玉莲又邀请方如绣在她这里住下，本来方如绣是想要拒绝的，不过她说了，到时候明天就带她去见拍卖会的主事人，好将这两样要拍卖的东西提前添到那单子里面去。 方如绣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为了方便的话，今天晚上便歇在李玉莲这里了，闲着无事，李玉莲领着方如绣去了她的闺房，两人下了一回棋子，又弹了一会琴，然后方如绣就在那里画她的设计图，李玉莲拿着一本书在打发时间。 晚上睡觉，给方如绣安排的是客房，不得不说，这李玉莲家可真有钱，又或者是说，李玉莲对方如绣颇为看重，别的不说，从这床就可以看出来了。 上好的酸枝木拔步床，这是上好的红木做成，红木原色，根本就不用上漆的，这拔步床跟架子床果然是不同，空间极大，也十分的方面，里面一应俱全，就好像还是一间小屋子一样，十分的有封闭性。 方如绣站在屋子里面一直在研究这张床应该值多少钱，不过看它这上好的木材以及雕工，应该也要数千两吧。 “方小姐可是在看这张床？”带着方如绣来到客房的小丫头问道。 “是啊。”方如绣点点头。 “方小姐您可真有眼光，这床还是从前夫人的陪嫁呢，那时候陪嫁了两张床，一张如今给小姐在睡，一张一直就空在这里，所以说小姐还是挺看重您的，平日里这间房间她都不让别人进来睡的。”一旁的小丫头巴拉巴拉的说道。 方如绣点点头，道：“那替我谢谢你们家小姐吧。” “方小姐不用客气，我们家小姐说了，一切都要以您满意为宗旨，您觉得喜欢就好了，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住在外室。” “好，去吧。”方如绣一扬手，那个领她来的丫鬟就下去了。 这拔步床又叫千工床，意思就是要一个工匠花费三年的工夫才能够将它做成，不过看这张床的材质、上面的雕工，方如绣绝对这若是就一个工匠做的话，三年能不能够做成还是两说的呢。 红木质地密，千年不腐，这里用的都是纯红木打制，方如绣看着面积估摸着这重量起码也有一吨吧，可真的是大手笔。怪不得都说这拔步床象征着富贵呢，如今看来还真的是如此。 等到自家的庄园建好了，也要大手笔的叫人来打造几张拔步床才对，方如绣这样想着，自己走到了拔步床上卸掉钗环，然后躺床上休息。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一番之后，开始吃早餐，李家的早餐十分的丰盛，有单子任方如绣选，但是方如绣实在是不知道该吃什么好，最后就点了一小钵粥，还有几个水晶包子。 李昭彦作为徐州府的知府大人，那就是这徐州府的天，方如绣真正的尝过李家的早餐之后，才觉得之前在自己家吃饭是有多么的委屈李玉莲了，难为这个姑娘了，这么的能忍啊。 “好吃吗？”李玉莲还如此的问她。 “太好吃了。”方如绣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道：“你这粥怎么做的呀？好香，好绵，又好柔滑的。” “这粥里面加了燕窝、人参、当归等一些珍贵的药材，头天晚上就放在瓷钵里，然后将它至于灶炉之中，等到早上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一旁的丫鬟同方如绣解释道。 第263章 、去拍卖场 “难怪这么好吃的，这做起来也太麻烦了。”方如绣摇摇头，说道：“玉莲，你这日子过得太好了，光是一个粥也有这么多的说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反正我对吃的不挑剔”李玉莲说道：“我吃东西就如同是牛嚼牡丹一般，只要好吃就行了，我其实也不讲究它究竟是什么味道，好吃在哪里。” 方如绣听了腹诽，其实我也只是讲究一个好吃啊，我也不讲究它究竟是好吃在哪里啊。方如绣想着就抱着吃大户的想法将自己的碗递给丫鬟，“再来一碗。” 趁着丫鬟去给她盛粥的时候，她说道：“算了，你不是你，这个牛还是让我来当吧，你们家牡丹太多了，该让我来好好的嚼一嚼。” “行啊，只要你在我们家，你想吃什么都随便吃。”李玉莲毫不在意，这让方如绣在心中暗道，有钱人啊。 你别看她爹只是一个知府，但是俗话说的好啊，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那这知府呢？就算是清知府，想必也是有不少的家当的。更何况李玉莲的外家也不错，当年她娘嫁过来的时候，是陪了很多的嫁妆、铺子、庄子过来的。 就偏生这丫头，你说这离家出走吧，往哪里走不好？偏偏要往凤阳郡走，刚刚好就割断自己的财路。可能当时她只要做，也只是因为这样的话，她的爹爹找不到她吧，这孩子，就是任性啊。 不过转念一想，每一个任性的人都是有理由的，因为有人宠着她，让她能够任性啊，这样想来，那这李昭彦想必对李玉莲还是十分的不错的，只是这李玉莲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苦心，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人都是这样的，得到的东西往往不知道珍惜，就像是生活中有很多简简单单的幸福存在，但是自己却是寻摸不着，一直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它的难能可贵。 吃完了早餐，李玉莲就带着方如绣去找那拍卖会的人了，如同方如绣所想的那般，这拍卖会的举办果然是在这府城之中最豪华的一栋高楼的第三层，而那拍卖会的人则是住在上面。 “珍宝阁。”方如绣往里面走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这栋高楼的名字。 走到这高楼的第二层的时候，有守卫的不认识李玉莲想要来拦她，李玉莲却是冷哼一声，直接拿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出来，这守卫的一看，连忙就放她进去了。 “你刚刚给他看的是什么啊？”方如绣小声的问道。 “是这珍宝阁发给我的一块铭牌。”李玉莲回答：“有了这块令牌，我买东西的时候，他会给我打九五折。” “那不错啊。”方如绣点点头，道：“这里的东西一般都很贵，就算是九五折的话，那也可以省下不少的钱了。” “的确不错，不过他们做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常来，好骗走我的钱。”李玉莲倒是看的通透。 方如绣便道：“反正你钱多，更何况这拍卖会上完全就是你情我愿，哪里能够用的着这个骗字呢。” 一旁有人从四楼上下来，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便鼓鼓掌，说道：“这位姑娘这话倒是说的一点没错。” 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跑的男人，他看到方如绣两人之后便朝两人拱拱手，说道：“李姑娘今天能够来此处，实在是贵客临门哪，还有这位姑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我姓方。”方如绣淡淡的回答。 “原来是方姑娘，幸会幸会。”这男子对着方如绣拱拱手，目光在方如绣手上提着的包袱停留了片刻，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一挥手，说道：“楼上请。” 方如绣看了李玉莲一眼，李玉莲对着她点点头，两人就跟着这黑衣人来到这四楼的一间雅室之中。 “李姑娘，方姑娘，今日来找我，不知道有何要事？”等喝过了茶，这男人才慢悠悠的说道。 “楼掌柜，我今天来找你，自然是有事情的。”李玉莲对着这个黑衣男子说道：“我这里有一样宝贝，来找帮忙拍卖。” “哟，李姑娘，你可不是缺钱的人哪，还能够有宝贝来找我拍卖？”这位楼掌柜有些不太相信。 “你管我缺钱不缺钱，只要帮我拍卖就行了。”李玉莲说着就示意方如绣将这东西拿出来。 方如绣依言便将自己手中的拿着的包袱摊放到了桌子上，她打开包袱，见到的是两个锦盒，再将锦盒打开，两套十分华美的头面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楼掌柜的目光也放在这两套头面山，以他的眼光，自然是能够看出这套头面是非常、非常的不错的，但是，他抬起头在李玉莲跟方如绣两人之间逡巡的片刻，说道：“这两套头面应该是这套方姑娘的吧？” 李玉莲正欲回答，但是方如绣却已经应承了下来，她道：“没错，这两套头面是我的，难道你这拍卖会拍卖东西不看东西的好坏，只看人吗？” “自然不是。”这楼掌柜摇摇头，说道：“只是这东西虽然不错，却并非名叫雕刻啊。” “谁说它不是名家？它乃是由世间一流的‘巧夺天工’的夺天大师亲自设计，又由其专用的隐世大师乔功亲手雕刻，它在世间独一无二。”方如绣回答。 “呵呵。”这楼掌柜干笑，道：“只是这些名号想必都是方姑娘你自封的吧。” “现在是，不过以后就不是了，从它被放到你的拍卖会上开始，这家店铺就注定要慢慢的为天下所知，然后举世闻名。” “你倒是很有自信。”这楼掌柜说道。 “当然。”方如绣点头。 “那你可知道我这拍卖会上拍卖的都是一些什么奇珍异宝吗？”这楼掌柜问道。 “我不知道。”方如绣摇头，“还请您给说说看，是什么奇珍异宝？” “算了，客人给我拍卖的东西都是保密的。”这人说着却是不愿意泄密了，他道：“既然是李姑娘说的，你这两样东西，我自然会给你拍卖的，只是到时候无论是卖出多少我都要抽二成，不知道方姑娘你可愿意？” 方如绣点头，“无异议。” “那好，那这东西，姑娘你的底价是多少？”这个楼掌柜又问道。 “底价十万两，一套。”方如绣张口便道。 “十万两一套？”这楼掌柜也有些惊讶，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值不了这么多的钱。 “怎么你觉得这价格是低了吗？”方如绣问道。 楼掌柜摇摇头，他觉得方如绣是有些想钱想疯了，十万两，这可不是一点点的钱了，就算是这府城富豪多，但是花十万两银子来买一套这样的劳什子首饰，还是有些不可能的吧？ 方如绣看到这楼掌柜不说话，便笑了起来，道：“那就十万两了，价格高点，你抽成抽的也多。” 楼掌柜听了笑而不语，他怕的是这两样东西会流拍啊。 “你这拍卖会什么时候举行啊？一定要八月十五的那天吗？”方如绣问道。 “这次我们提前了，在八月十四号的上午。”楼掌柜说道。 “那好，那到时候我亲自来拍卖。”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接下来两人又签了协议，这东西就暂时的保管在这楼掌柜这里了，楼掌柜拿了这东西还真的有些害怕这是一个坑。 他一直都有些害怕这是不是方如绣设下的局，故意说要底价十万两，到时候半路派人来偷走自己的东西，然后要自己赔偿十万两。当然他也就是随便的想想罢了，毕竟对于自己珍宝阁的防护措施，他也有信心。 临走之时，方如绣也得到了一块金色的令牌，说是什么贵宾专用的令牌，到时候买东西打九五折。 方如绣便也收下了，然后同李玉莲一起走出了店铺，路上她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说到时候提前会有单子出来嘛？为什么这珍宝阁拍卖什么珍宝，这掌柜的又不肯同我们说？” “你傻呀。”李玉莲对着这方如绣说道：“他自然不肯说了，就是那所谓的单子也不过就是迷迷糊糊的放一些风出来罢了，是可能有，知道吧。” 方如绣点点头，道：“这里门道可真多，不过这里也真黑，到时候拍卖出一样东西，就要吞掉我两万两，我这一下子四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不见了。” 李玉莲却是看着方如绣说道：“如绣，想别说这么多，我问你，你将这价格标的怎么贵，到时候究竟会不会有人来买啊？毕竟你这东西虽然是好看，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啊？” “怎么没价值呢？好看就够了。”方如绣说道：“你看到这上面的宝石了没有，一颗都很贵的，很难得到的，还有这工艺，多好啊，这世间多的是人想买呢，最重要的是，它独一无二，戴上我的这套头饰啊，款款而行、步步生莲。” “你真会说。”李玉莲听到方如绣这样说，是拿她没有办法了，她也没有办法说服她，总之是反正她也不缺钱，卖不出去，也就卖不出去咯，也碍不了什么事。 接下来的几天方如绣就在这里等待拍卖会开始了，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天天跟着李玉莲厮混，骑马、去郊外秋游、去她的庄子上玩，快到中秋节的时候，天气已经慢慢的凉爽了下来，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李玉莲还带着方如绣去她的别庄泡温泉。这别庄上真的挺好玩的，这让方如绣真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真想同你再多玩几天。”李玉莲也有些舍不得方如绣离开，两人意趣相投，方如绣懂得东西也很多，为人又比较的幽默，李玉莲还是十分的喜欢方如绣的。 第264章 、争执 “下次有机会，再来玩吧。”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我的十六万两白花银子再向我招手啊，我不回去怎么办？” “走吧，没说不让你走，你这小财迷。”李玉莲拿方如绣没有办法。 “我没有钱才是财迷啊，向你这样土财主，哪里会在乎这点小钱啊。”方如绣拿着李玉莲的话取笑李玉莲。 当然，李玉莲也不在意就是了。 两人在十三的下午才慢悠悠的启程往府城赶，迎着一片金黄的晚霞回到了这府城之中。夕阳无限好，两人头发竖起、一身劲装，骑着马儿，并肩前行，看起来也是无比的美好。这个时候方如绣才突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对了，玉莲啊，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你弟弟李平川啊？” 听了这话，李玉莲又是有些哭笑不得，道：“如绣，感情你这么久了都没有想起我弟弟啊，这若是让我弟知道了不知道该多么的伤心呢。” “这不怪我。”方如绣摇摇头，说道：“实在是他许久都没有露面了，我来这么久也他也没有来看望我？所以我想不起他来也是应该的。” “他去学堂上学去啦，不过快中秋节了，想必他也沐休了吧。”李玉莲说着道：“我寄了信给他说你来了，若是他沐休了的话，想必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哦，没关系，学业要紧，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你不必放在心上。”方如绣侧头看着她说道，然后两人依旧是慢悠悠的往李府走去。 这次运气不好，刚刚准备进府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李昭彦的轿子，方如绣就是再不愿意，也得乖乖的下马来，叫了一声，“伯父。” 本来已经做好了他不理睬自己的准备的，不过这次让方如绣感到意外的是，这李昭彦竟然对着她点点头，应和了一声：“嗯。” 果然，这很冷的人，突然对你说一两句话，你也会感到很欣喜的么？方如绣见到李昭彦应了自己便又乖乖的对他行一个礼。 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别人尊重她的话，她也会很尊重别人的。 李昭彦看到方如绣两人骑着马，便道：“骑马去了？” “对啊。”方如绣点点头，然后看了李玉莲一眼，感情是两人在别庄玩了这么久，这人竟然是一无所知？不过他平日里事多，不怎么关注自己的女儿也是很正常的。 今天李昭彦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先方如绣两人走进府里面，留方如绣两人在后面，末了还甩下一句话来，“今天有人送了一些新鲜的葡萄来，待会我叫人送一些去你们两个的院子。” “啊，好，多谢。”方如绣连忙说道，他这话的意思是让李玉莲好好招待自己？貌似上次他还对她不假辞色，而自己还对他冷言相向，难道这人就这么的不记仇？不过这是个好事。 “吃完了，收拾一下就离开吧。”这是李昭彦的第三句话。 方如绣听了之后，心头的火气又蹿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说道：“我明天一大早就走，您大可以放心，不用催促。不过别找我要房费，我没有钱，你这里也不是客栈，别忘了，我是你女儿请来的客人。” “是啊，爹，你怎么这样对我的朋友说话呢。”李玉莲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她看着李昭彦眼圈通红，这李昭彦不给方如绣面子，实际上就是不给她面子啊。 本来方如绣是想要住完今天晚上就走的，但是李玉莲扶着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又折了回来。算了，人要脸、树要皮，她本来就不稀罕在他们家住，想着，她直接就跟李玉莲说了一句，一溜烟的跑远了。 “哎……”李玉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方如绣往外面跑去，她追了两步，可是方如绣的速度哪里是她可以比拟的，一眨眼，方如绣就不见了踪影。 “爹，你怎么能够这样呢。”李玉莲恨恨的跑回来，跟到了李昭彦的身后，说道：“爹，你总是以为别人对你好，就是想要巴着你，咱家有什么好让人巴着的呀？如绣是跟我玩，她又没有去求你，你凭什么赶走我的客人？” “姐！”正在说这话的时候，李平川从垂花门的那边跑了出来，他可能是听到了李玉莲的声音，所以就欣喜的叫了一声，一转头看到了还有李昭彦，可把他吓得够呛，连忙低下头来，叫了一声：“爹。” “嗯。”李昭彦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李平川得到了他的回应，便走到了李玉莲的身边，有些开心的说道：“你不是说方姐姐会来我们家吗？她人呢。” “被爹给气走了！”李玉莲说了一句，鼻头都酸了下来，道：“平川，你说，从小到大，爹一共赶走了我多少客人了？” 呃……李平川不敢说话，好像但凡李玉莲从前请一些什么朋友过来，都被李昭彦给赶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久而久之，他们姐弟基本上就不请别人来家了。 “本以为这么多年来，爹你会改变一些，没想到还是这样。”李玉莲恨恨的说道：“你赶走了我的朋友，就干脆将我也一块赶走算了，你还接我回来干嘛呢？” 李玉莲说着就绕过李昭彦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李平川看了李昭彦一眼，便也跟着跑了过去，走到李玉莲的房间一看，发现李玉莲正在收拾东西。 “姐，你干嘛？”李平川问道。 “收拾东西，走了，不在这里住了。”李玉莲说道。 “你又要走啊？”李平川低声的说道：“你这次又要走到那里去啊？万一到时候你的银钱又被偷了那可怎么办？” “一回生、二回熟，我这次有在外面生活的经验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到时候去如绣家住去，反正她明天就走了，到时候我跟她一起走。”李玉莲一边打包东西，一边说道：“她现在肯定很生气吧，不过她那人心软，我到时候好好的哄哄她，她肯定就不生我气了。” 李玉莲噘着嘴，被李昭彦气的有些眼圈红红，就差没有掉下泪来了。 “好啦，那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李平川说道。 “那怎么行，你的学业呢？”李玉莲说道：“我不能够耽误你。” “那你去年还不是将我叫去了？”李平川说道：“那个时候你可没有管这么多，我不离家，你硬是要拉着我一起走，这下我想走，你又不让我走了。” “去年你还小，今年你又长大一岁，跟以往不同啦。”李玉莲说道：“算了，你好生的在家待着，我反正本来也就是要嫁出去的，现在只不过是早点离开罢了。” 李玉莲说着就打包起东西要往外面走，丫鬟们过来拦都拦不住，走到大门的时候，李昭彦等在了门外，“你背着东西这是要去哪里？” “我找个女庵去修道，也比在家强。”李玉莲嘟囔了一声。 唉……李昭彦叹息一声，拿着李玉莲的手，将她扯到了屋子里，然后又让她坐下，这才说道：“其实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什么你是不能够理解的爹的用心良苦呢？” “你每次都说是为我好，可是为我好，就是让我孤单一人没有朋友吗？”李玉莲说道：“您这样对我的朋友，您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天天在家里，没有人陪伴的，那我这跟你豢养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爹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可是你也得看看，对方是不是值得你深交啊？有些人她接近你，就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你说谁别有用心呢？人家又怎么别有用心啦？”李玉莲质问李昭彦。 “你从前来往的那些朋友我就不说了，就说这个什么方姑娘，你敢说她不是别有用心的吗？她来到咱们家，来找你，难道就是单纯的来找你玩？难道就没有找你帮忙？”李昭彦追问道。 李玉莲本来想要说没有，但是想到方如绣找她帮忙弄了拍卖会的事情，她就不说话了。 李昭彦冷笑道：“说不出话来了吧，你还说她不是别有用心？” “朋友之间帮忙就叫做别有用心了吗？”李玉莲听到李昭彦的话后，便反驳了起来，道：“那我之前在她们家住了那么久，那按理说，也是我先别有用心的。还有，她来找我帮忙，那是我的荣幸，你也别说她跟我成为朋友，就是为了我的家世。那么我请你好好的想想，难道您会无缘无故的跟一个乞丐做朋友吗？能够成为朋友，本来不就是应该兴趣相投吗？作为朋友，我帮她一个小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玉莲说了一大堆之后，还有些不解恨，便又说道：“难怪您这么多年来，独来独往，还得到了一个什么铁面阎罗的称号，原来就是因为您：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你住嘴！”李昭彦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茶壶都震了两震，被自己的女儿这样说，他的心中也各种情绪翻涌不停。 李玉莲平日里肯定就被李昭彦这一掌给吓住了，但是今日可能是小宇宙爆发，她直起脖子，继续刺激道：“恼羞成怒了是吧！” 李平川在一旁看到李玉莲还想要说些什么，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李玉莲转头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说话，然后又继续的看着李平川。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屋子显得格外的渗人，半响后，李昭彦才平息了下来，道：“随便你吧，你们这些孩子现在都长大了，翅膀都硬了，就连爹说的话都不听了。” 说着李昭彦就要往外走，李玉莲便说道，“你去找你的那些庶子庶女去吧，反正当年你就宠妾灭妻，如今你还要宠庶子庶女灭杀自己的嫡子嫡女！” 第265章 、赌约 李昭彦听到李玉莲的话后转过头来，一张脸黑的如锅底，面上的表情冷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李玉莲对上他棕色深邃的眼，如同狮子老虎一般的锐利，她心中一寒，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目送着李昭彦在门口消失，李玉莲终于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李平川拉扯她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我们就爹这么一个亲人，可是你看他，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两个人。”李玉莲更咽着说道：“你看如绣家里面，他爹多疼她啊，每回看到她都是笑眯眯的。连带着我们两个去，如绣只说我们两个是她的朋友，她娘亲就笑眯眯的，请我们吃这、吃那，嘘寒问暖，爱屋及乌。爹平日里从来不对我们笑，这就算了，他是那样的人。可是他不喜欢我的朋友，这就说明他也不喜欢我啊！” 唉……李平川也叹息一声，说道：“咱爹就是那么一个人，你跟他生什么气呢，你跟他生气，他又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放在心底，你在这里生闷气又没用，还不如打扮的漂漂亮亮，一个人去外面玩玩放松一下心情呢。” “我都没有心情，还怎么放松心情啊！”李玉莲反驳了一句，也再没有提要离家出走的事情，自顾自的去里屋里面睡觉去了。 李平川坐在大厅之中良久，最后也站起身来，叮嘱身边的丫鬟好好的看着她后，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昭彦坐在自己房间的外室之中如同雕塑，刚刚李玉莲说的话就如同针一般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中，在他的心中钻来钻去，让他寝食难安。 手下的人刚刚告诉了他，她哭诉的话，她说他从来不对她笑，她说他不喜欢她的朋友，就是不喜欢她！她甚至还说他宠妾灭妻，这可真的是诛心之论，这些年来，他对这两个孩子难道还不够好吗？ 那些妾室、庶子庶女他根本就很少去管好不好,可是一门心思的将她养大了，这人反而是因为他在害她，真是不知好歹气死他了。 更何况，她娘亲的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那年他外放了，家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他怎么知道那个如花的女子就这样因病逝去了呢？他虽然不说，但是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他心中不是不心疼的，否则的话，这些年来，这两个孩子想要做什么事情他为何大都会依着他们呢? 就是她不想嫁人，他们离家出走，他也没有做多怪罪，只是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可是这些孩子，怎么就这么的不识好歹呢？硬是要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诛他的心吗？若是别人说这些话，他半点不会在意，可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他从小就捧在手心里面的女儿，这让李昭彦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吗？ 站起身来，李昭彦往外走去，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最终还是走到了李玉莲的院子门口。 “去跟你们家的小姐说一声，就说我来了。”本来平日里他都是直接进去的，今天他板着脸站在门外，反而是让丫鬟进去通报。 丫鬟按照吩咐的进去通报了，李昭彦站在门口等待着，却只是等来了一句话，丫鬟转告道：小姐说，她不想见您。 “你就跟她说，我有话要同她说清楚，说清楚之后，她以后想怎么，想带什么朋友过来，我都不会再管她了。”李昭彦又让丫鬟过去说。 这次李玉莲听到丫鬟这样说之后，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请李昭彦进来，然后自己也走到了外室。 李昭彦看到了自己的这个女儿，眼圈还是有些红肿的，一时之间也不禁是有些心疼，道：“对不起，玉莲，都是爹爹不好。” 虽然依旧是平淡的表情，平淡的语气，但是这话能够从他的嘴中说出来，实在是大为不易，李玉莲知道自己的爹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便也软了下来，叫了一声：“爹。” “坐过来一点。”李昭彦对着李玉莲招招手，待李玉莲坐到他的身旁之时，他伸出手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你这孩子，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一转眼就有了自己的思想、心思、看法了，这很好，这说明你开始学会明辨是非了，开始是一个大人了。可是你为什么总是要误会爹的一番好心呢？” “爹！”李玉莲听到李昭彦又有旧事重提的心思，当即便有些不高兴起来，但是她还没有哆嗦什么，李昭彦却是打断了李玉莲的话，道：“我不是来同你争论什么的，我是来向道歉的。” “道歉？”李玉莲转过头看着李昭彦，眼中满满的都是惊讶，她不敢相信，这两个字会从自家爹爹的嘴中说出来。 “是的，我要向你道歉，今天是我不好，没有顾忌到你的面子，就出言赶人。”李昭彦说道。 “没事。”李玉莲说道：“我的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爹，如绣她人很好，你这样做，多让人难堪呀。既然今天你已经知道是自己错了，那我明天见到她，就代你向她道歉。” 李玉莲声音轻快的说道，李昭彦肯认错，这让她感到十分的开心。 “慢着。”李昭彦听到李玉莲这话，便连忙制止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自己错了？我并没有觉得我赶她走是错，我只是觉得我错在当着你的面，没有注意道你的情绪。” 李玉莲听了之后，觉得十分的失望，她尽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那爹，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下次我再请她来玩，你还是会赶她走的对吧？只不过是有明面上，变成私下里？” “是。”李昭彦点点头，他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没有错，他绝对就不会认，从前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如今人到中年，又成了这府城里面说一不二的父母官，他的脾气变得更加的倔强。 “你凭什么这样做？你从哪一点认为如绣她人不好？”李玉莲问道：“你老是说别人别有用心，我看别有用心的你吧，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别有用心！” “对。”李昭彦点点头，道：“从前娇娇的事情，难道还不是教训吗？当时我让你不要跟她来往，你不听，后来呢?后来你知道错了吧？” “娇娇的事情就算了吧。”李玉莲说道：“那事是我没有看清人，但是我眼睛瞎了一次，不会再瞎第二次的，更何况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我就算是再被她们骗一次，那我也心甘情愿！” “你这孩子，你怎么就不知道带脑子、长教训？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你是吃多少亏，你也长不了脑子。”李昭彦冷冷的说道。 “对，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我宁愿被她们骗，被她们利用，至少我有这个价值，我这样说，您满意了吧？”李玉莲说道：“被蛇咬的人是我，怎么怕井绳的却是变成了您了呢？” “你不明白吗？那只是因为我关心你啊。”李昭彦说道。 “可是您这关心我的方式就是这样的吗？我身边没有朋友，我多孤单呀，就你给我选的这些丫鬟你以为就是什么好的了？她们还不是老是哄着我让我给她们赏赐、或者是买各种东西？”李玉莲说道：“我堂堂一个小姐，我没有朋友，我连犯人都不如，好不容易逃狱，还被您给抓回来！”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李昭彦仍旧是这样一句话，“你就不能够体会我的用心良苦吗？” “呵，我问您，温室之中的花儿能够长大吗？”李玉莲说道：“我愿意被伤害，我去碰一次壁、受几次挫折，我才能够更好的成长。” “那你就明明知道是骗子，是在利用你，你还是将她当好朋友来往？”李昭彦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如绣是骗子？人家比你光明、比你磊落、也比你坦荡！”李玉莲冷冷的说道。 “好，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李昭彦说道。 “什么赌?我有何不敢！”李玉莲毫不畏惧的正视他。 “我就赌那个丫头对你用心不纯。”李昭彦说道。 “好啊，我跟你赌！”李玉莲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道：“当初我一无所有，也没有跟她说我的家世，可是她还是对我那么好，说明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以为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了？”李昭彦冷笑，“你的衣着、言谈举止都在说明你出身不凡。” “好，就算她知道那又如何，那她从前从来都没有过来找过我！” “现在不就是过来找你了吗？” “你不会以为她来府城是特地过来找我的吧？人家是来送他兄长去西域的，那日在街上巧遇到了我。” “巧遇，哪有这么多的巧遇，你用脑子好好的想想吧。” “我不跟您多说，反正您平日里审问犯人习惯了，看谁都像是犯人，您就说怎么赌吧！”李玉莲站起身来，实在是不想再跟李昭彦多说了，他是当官的，审问犯人审多了，见谁都觉得人家有阴谋，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一个人。 “那行，你不听我的，这次我们就来打赌吧，不过你不得将我们的赌约透露给任何人，我到时候去试她一试。”李昭彦说道。 “行啊，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我就看你怎么试探了。”李玉莲冷笑不已。 “这事还得你配合我。”李昭彦又说道。 “好啊，你要我怎么配合，只要不伤害到如绣就可以了。”李玉莲回答。 哼哼，李昭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今天为了自己的女儿，他豁出去了，就去试这个丫头一试，最好别人他试出她别有用心。 第266章、 前来道歉 方如绣找了一个客栈，给自己找了一间上房住着，柔软的棉被，上好的装潢，甚至屋子里面还熏了檀香，可是躺在床上的方如绣还是有些闷闷的，许久没有被人鄙视过了，再次被人鄙视，这心中可难受了。 虽然当时她没有说什么，但是实际上，她心中还是很不舒服的，可是她能够怎么办？去跟人家去吵，没有那个必要，人家只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话真的是一点也没有错。 简直是气死她了，气的她心肝儿都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你说那个该死的李昭彦，他就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呢？呵，就是因为自己家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就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滚犊子，自己并不稀罕！ 她家不是豪门，但是她一定会将她家打造成豪门，回去就好好的培养自己家里面的孩子，别说一门三进士，她要将他们全部都培养成进士，气死他丫的！ 方以直年纪毕竟是大点，受的苦也多些，他们一直都很认真刻苦，这个不用她操心。不过方以诚还有方以钱等三个堂弟，就没有那么认真了，有时候她觉得这小孩子爱玩，就让他们玩，不必拘着他们，但是现在不行了，她回去就督促他们学习，连带这赵世文，那孩子也是一颗好苗子，她也一定要好好的培养。 那啥，苏老泉，二十八，始读书。还能够考上进士，连带着他家的两个孩子都成了进士、大文豪，自己家的孩子起步这么早，没有道理不能够成为进士啊？回家就去请一个好的老师上家里面来教学，不让那些孩子去学堂里面厮混了。 毕竟学堂里面，学生众多，夫子总是照管不来，而且这学堂里面有很多的孩子都不怎么喜欢学习，这些小孩子，就算是心志再坚定也是容易受到影响的。 想到这里，方如绣开始从床上爬起来，叫小二送了笔墨纸砚过来，然后开始写信，她想要让林锦安帮忙寻摸一位好老师，他的人脉宽广，这事交给他办，方如绣也是大为放心。 写好了信，给了小二银钱，让他帮忙投递一个加急的，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家庭老师上门了。 听说这大户人家一向都是请了家庭教师的，就李平川上的也是家族的私塾，她没道理不请啊，以前觉得吧，让这些孩子在学堂里面，可以多多认识几个朋友，但是现在看来，等到他们考上秀才、举人，多的是人想要跟他们结识，又何必急于一时？更何况，自家的孩子这么多，也不怕他们没处玩耍去。 想到这里，方如绣又在心中阴笑了起来：小朋友们，你们的好日子要结束了，真正的十年寒窗就要来了。 她这事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明年就是乡试之年了，所以她给他们的时间是七年，七年之后，她希望他们能够全部都考上举人，再然后是进士，啊，这样的事情，想起来就开心啊，到时候满屋子都是进士，哈哈哈。 只是她还没有开心多久，门就被敲响了，方如绣心道真是扰人美梦，所以连带着她的语气也有些不悦了起来：“谁呀。” “是我。”门外传来了李玉莲的声音。 “玉莲？你来干什么？”方如绣语气变得有些冰凉，尽管她知道这件事情与她无关，可是她这心里也着实是有些恼怒的。 门外的李玉莲听到这语气之后，抬转头看了她身旁的李昭彦一眼，说道：“我带着我爹来跟你道歉。” “你说谁呀？”方如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带了你爹来跟我道歉？” “是啊，我爹他也知道自己今天下午的说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当，所以我特地让他来同你道歉。” “你别说笑了，你爹那样高冷的人会来同我道歉？”方如绣笑了起来，“你爹那样的人呢，就算是错了，也是一定会倔强到底的吧，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知府，肯定是最好面子了。” 想了想，方如绣又加了两句，“玉莲，你别说我不知礼，说你爹的坏话，实在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爹并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但是他是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了，他以为他火眼金睛，一眼就能够看出人的好坏？真是可笑。” 李玉莲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又看了看，正在一旁的李昭彦，此刻她爹的脸色可真的是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方如绣不知李昭彦真的来了，就是她知道，她也照说不误，或许那番话不过就是故意说给李昭彦听的，装作无意的讽刺他一番，也算是解自己心头之恨。 不过既然李玉莲特地过来向她道歉，她也不可能总是晾着人家，所以她还是站起身来，去给她开门去了。 打开门，首先看到的不是李玉莲，而是李昭彦的那张黑脸，方如绣面无表情，“李大人？请问来此处有何贵干？” “好啦，如绣，我爹他是专程来向你道歉的，不仅如此，为表诚意，他还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李玉莲过来挽着方如绣的胳膊，就将她往屋里带。 由于方如绣住的是上房，所以里面的空间还是挺大的，有专门的待客的地方，桌子上茶具也是一应俱全。李玉莲知道方如绣还在生气，便给她倒了茶水，然后又拉着她的胳膊，说道：“好啦，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生气了，你看我爹这样自以为是的，我都能够恳求他来道歉了，你难道还不原谅我。” “我当然不能够原谅你了。”方如绣看着李玉莲，在李玉莲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她又说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这事情说起来与你无关，与你们也无关，是我自己的家世不好，所以无论做什么，都给人一种攀权富贵的感觉。” 说到这，方如绣有意无意的瞥了李昭彦一眼，说道：“我看，李大人肯定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我也不要你道歉，您也没有做错，那是你家，你自然有资格赶我走，不过这里是我的暂时住所，我也可以赶你走。” 说着，方如绣又是一抬手，将茶往李昭彦那里一推：“请吧，李大人，喝了这杯茶，您就离去吧。您是有权有势，可是古人曾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所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是我不得开心颜，所以喝完这茶您快点走。” 之前李昭彦要将方如绣赶出去，这下方如绣却是反过来要将他赶出去了，李昭彦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此刻正是恼怒异常，不过他是要来跟自家的女儿试探方如绣的，所以此刻就算是心中有火气，他也只能够死死的压着。 “如绣，你别这么对我爹，给我一个面子，好吗？”李玉莲看着方如绣，“别耍小孩子脾气，我告诉你，我爹今天来找你，可算是诚意满满。”说着她看了一眼李昭彦，“爹，你说是吧？” 李昭彦冷哼了一声，脸色未变，但是心中估计早就是想将方如绣大卸八块了。 “有什么好事啊？”方如绣问道，“来，给我看看您的诚意。” “你不是有个弟弟考中了秀才了嘛，明年又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了，我爹可以有办法能够让他直接就考上举人了。”李玉莲兴奋的说道，不过她表现的兴奋实在是有些浮夸，惹得方如绣多看了她两眼。 李昭彦怕李玉莲露陷，就瞪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对，这就是我的诚意。”他的脸上一直都是这种表情，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哟呵？”方如绣听到他这话之后，笑了，她将头伸过去，却是细细瞪着李昭彦的眼睛，李昭彦都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被她吓到，他眼睛并不躲闪，而是看着直视方如绣的眼神，“这个诚意，你还不满意？”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方如绣将头伸回来，坐好后，然后笑嘻嘻的说道：“那这样，那个李大人您既然这么神通广大，那不如明年的解元直接就给我弟了？” 李昭彦虽然心中恼怒方如绣的得寸进尺，不过为了让李玉莲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道：“如果你要明年的解元之位的话，那你必须要要离开我们家玉莲。” “好啊，没问题。”方如绣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来，正好刚刚写完信，笔墨纸砚还都在这里，她将它拿过来，放在桌子上，将茶水推开，道：“来来来，白纸黑字，您写啊，写了之后签个名、按个红印。” 李昭彦听到方如绣这样说，又看了李玉莲一眼，见她好像还是不死心的样子，便觉得既然是她贪心，那自己就做到底。他心中已经打好了算盘，到时候让方如绣先按手印，只要她一按，自己正好将这作为证据，明年让她弟连考科举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她这样的人，家族之中想必不是什么好人，有了这张纸，公然贿赂考官的纸，想必她们家这一代都别想再入仕途了。 想到这里，李昭彦看了方如绣一眼，见她好像是一脸希冀、笑靥如花的样子，提起笔来，便开始书写起来，动作行云如水、一气呵成。 写完后，李昭彦轻轻的吹干墨水，方如绣在一旁赞叹道：“哎呀，你爹的字写得可真好，这都是书画大家了吧？” “是啊。”李玉莲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看着方如绣，也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了，毕竟解元，这样的诱惑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抵挡的吧？别上当、别上当，李玉莲在心中祈祷，她不希望她再次看错人。 李昭彦再次将这墨水吹了一遍，然后看着方如绣说道：“来，过来，按个手印吧。” 第267章、 识破 “为什么要我按手印？”方如绣问道。 “我上面写了，我答应给你弟解元之位，你答应不在纠缠我的女儿，你自然也是要按手印的了，万一我到时候让你弟通过了，你又不认账怎么办？”李昭彦说道。 方如绣点点头，“哦，说的有道理，那您也签个名、按个手印呗，否则的话，到时候你不承认怎么办？” “我按，不过这张纸必须要放在我这里。”李昭彦说道：“这协议放在我这里，省的你到时候还来纠缠我的女儿。” “没问题。”方如绣笑了笑，就让李昭彦先签协议。 李昭彦料想方如绣也翻不出什么妖蛾子，就签了名，然后又按下了手印。 方如绣见到他一切都做好了，然后她才接过来看，她扫了一眼内容，一字一句的念道：此子为了让其姐买通考官，使出卑鄙手段，当诛。” 说着她就将这协议扔在了桌子上，说道：“李大人真的好文采啊，我说您这洋洋洒洒、啰啰嗦嗦的写了这么多呢，原来是这样啊，这藏头诗做的，一般人可写不出来，高，实在是高！” 看到方如绣一眼就看出了他计谋，李昭彦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他正欲说什么，却是看到方如绣拿起了他刚刚写字的笔，然后在某些地方画了一些圈圈，然后又扔回给了他。 李昭彦接过一看，画圈圈的地方也凑成了一句话：李某，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我，还想拉我弟下水，卑鄙！” 李玉莲看到李昭彦变了脸色，便将这纸接过来一看，这才明白，原来方如绣早就看破了这件事情的，只不过是她隐而不发，就是想要看自己两人会怎么做。 “对不起，如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李玉莲连忙解释。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方如绣将她手里面的那张纸又拿了过来，然后好生的折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道：“现在这张纸在我这里呢，嘻嘻，虽然上面画了圈，而且上面是您的笔记，还有您的签名跟手印，我拿着这个好好的运作一些，也未尝不能够拉您下水呢，至少让那些学子骂死你，而且您在府城一手遮天，但是我在京城也是有人的哦。” “你什么意思？”李昭彦转头问道。 “我什么意思？”方如绣勾起嘴角，道：“字面上的意思啊，您这卖官鬻爵就不说了，连朝廷的解元您这都能够超控，您说你是多么的神通广大呀。” 说完后，她悠闲的喝茶，李昭彦不说话，眼睛一转，好像是在想什么对策，倒是李玉莲着急了起来，道：“如绣，你别当真，今天这一切都是我搞出来的，我爹他一直误会你，所以我就说要跟他打赌，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出来。” “我有试探过你吗？”方如绣斜睨了李玉莲一眼，说道：“你在我家住了那么久，我都从来就没有问过你一句，你该怎么样，我也就任你怎么样了，可是你呢？你知道朋友之间相处的是什么吗？是信任，你今天弄这样一出，不就是因为不信任我吗？既然你不信任我，那我又何必信任你呢？” 方如绣侧过身子，不看他们两个。 “如绣。”李玉莲的手缠上了方如绣的手腕，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生气的，所以我当时是拒绝的，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不信任，我只是为了要证明给我爹看，我是想要告诉他，我的眼光没错，你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他想的那种什么人？”方如绣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你根本就不知我为什么生气。” “我……”李玉莲张张嘴，不说话了。 “我讨厌别人拿我的家人开玩笑！”方如绣站起身来，看着他们两个说道：“我弟弟，他是一个很好的少年，他不用做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凭着自己的实力，也会考上解元的！当然，不是明年，而是几年后，毕竟他现在还小。” 说起方以直，方如绣的火气更是窜了起来，她看着李昭彦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要等到我按下手印之后，然后拿着这张条去惩罚我弟嘛，你想给他扣上一个私下买通考官的帽子，让他永远都不能够走仕途！在我看来，可诛的是你，徐州府有一个你这样的知府，我作为徐州府百姓之中的一员，可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还有你的女儿，你还以为她是什么香饽饽了，是谁都想要过来咬一口，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稀罕她，我也不稀罕，我更加不稀罕你们家的家世，你在这徐州府是一个大官，但是放到京城呢？放在京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方如绣这话骂的有些狠，李玉莲当即就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她，“你不稀罕我，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方如绣说道：“我第一次去找你，就是因为你抢我们家孩子的东西，可不是我先招惹你的，可是你爹呢？三番五次，有什么了不起的！” 尽管知道方如绣此刻是在气头上，但是这话听在李玉莲的耳中仍旧是十分的伤心，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原先以为那事方如绣一直都没有放到心里去，却没有想到此刻她又提了出来。 看到李玉莲开始掉金豆子了，方如绣的火气便也慢慢的歇了下来，她看了李玉莲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向你发火的，我收回我刚刚说出的话。你还是很招人稀罕的，只是某些人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李玉莲却是气得狠了，她没有理会方如绣的话，便自顾自的推开门走了，李昭彦连忙追去了，方如绣站起身来，也想要去追，但是她的脚步却是如同生了根一般，立在原地未动。 想来，这事又不是自己的错，自己还没有怎么生气呢，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生气？凭什么自己要证明给他们看？凭什么自己要给他们当赌约？身份差对吧？那自己就不跟她来往就好了。反正过去的日子里，她没有朋友，不也是好好的过来了吗？ 这个时候，方如绣也想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朋友。朋友，或许是这个词眼太珍贵些了吧，毕竟朋友之前容不得不信任与背叛。 所以她既然试探自己，还同他爹来做一个这样的赌约。方如绣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真的上当了，那会怎么样？那个时候，她会帮自己求情吗？肯定不会吧，那个时候就变成了自己活该了！ 所谓的朋友，这个字眼，自己还是不适合拥有的吧，幸好，这辈子还有这么的亲人陪着自己，还得到了爱人，既然如此，那这个朋友，自己不要也罢。 方如绣这样想着，就关好了门躺床上睡下了，可是晚上，她却是有些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想来，她的心中也是有些难受的吧。 第二天一早，她独自一人去了拍卖会，环视了一圈之后，并没有见到李玉莲的声音，方如绣叹了一口气，让一旁的侍女给自己换了一个包间，然后坐下了。 拍卖会上的气氛如火如荼，很热闹，本来拍卖这两套珠宝，方如绣是打算自己上台，所以今天她也略微做了打扮。 快轮到了她的珠宝的时候，侍女将那套‘水心荡漾’给捧了上来，方如绣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来，给自己带了面巾，然后略微的装扮了一下，带上了这一套头面。 果然，这一套头面很适合她的气质，她平素都不怎么装扮，今天为了将这套珠宝拍卖出一个好价钱，算的上是盛装打扮了，站在台上的时候，就如同洛神一般，这环佩叮当的首饰，也果真是不负水心荡漾之名。 台下穿着各式各样的人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拍卖的是这一个姑娘呢，直到拍卖师来介绍，才知道拍卖的是这姑娘头上的首饰。 方如绣同他们一一的介绍这套首饰，用的材质、来历，她慢慢的将头上的一件件的收拾给拿出来放在托盘之上，直到首饰全部拿下，一头青丝也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现在开始竞价，这一套‘水心荡漾’，底价十万两！”一旁的拍卖师报出这个价格的时候，也有些颤抖。 “十万两？”众人哗然，议论纷纷，在拍卖师以为不会有人出价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却是从台下传来，“十万两。” 方如绣听到这个声音，看向台下的方向，恰巧与台下这个穿着黑色衣裳带着斗篷的姑娘四目相对，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玉莲已经来到了场内，并且，她拍卖下了这一套珍宝。 拍卖师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当即大喜，手中的小锤子一挥，道：“十万两一次。” “一十一万两。”此时又有人竞价。 拍卖师听到又有人报价，面上便露出了下来，对这套首饰也更加有信心了一些，于是便也帮着炒起气氛来，“用这套首饰送给心爱的姑娘，一定可以可以得到姑娘的芳心的，十一万两银子，还有没有人出价比这更高的？” “十二万，不过我要求近距离的检查一下。”这人说道。 拍卖师看向方如绣，方如绣点点头，拍卖师便对着那人道：“没问题。” “十五万，我也请求近距离查看。”现场出了一个十五万的天价，众人都觉得很意外，但是方如绣一点也不意外，她这套首饰用的都是上好的材质，精细的做工，要知道在前世的时候，还有些人花两千万只为买一个戒指的呢，这十五万两银子也不过就是相当于前世的一千五百万罢了。而且她这个还是全套的呢。 第268章、 被跟踪 最终没有比这价格更高的人了，方如绣亲自将这首饰捧给那人看了，这人也确定了没有问题，这笔交易算是成交。方如绣将东西又当做他的面交给拍卖师，等会他到后面去结账就可以了。 下一件拍卖的是别的东西，再下一件依旧是方如绣的首饰，不过这一套的价格并不高，只是堪堪卖出了一个底价，显然这种金黄大气一看就很壕的东西，比较主流，深受贵妇的喜欢，但是却是不如淡雅仙气的东西讨人喜欢。 拍卖会后，方如绣跟这拍卖会的主人结算了，二十五万两银子，她一共是得到了二十万两，这钱对她来说实在是算的上是一笔巨款了。 走出拍卖会不久，方如绣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人跟着，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她就是那两套首饰的主人，竟然直接跟着她而来。看来这家拍卖会的信誉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好嘛，方如绣暗道，然后就快步的走进人群。 这些跟踪她的人，看到一眨眼就不见了她的踪影，不由得有些吃惊，几个人四处看了，还是没找到人，便集合起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要要呕吐。正在他们懊恼的时候，一声轻笑声却是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几位，是在找我吗？” 几个人听到这声音猛然回头，却见到方如绣在他们的不远处盈盈的看着他们。 “跟我来吧。”方如绣冷冷的说了一声，然后往前面走去。 这几个人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跟着方如绣向前去了。 方如绣带着他们走到了一片小树林里面，然后看着那几人：“说吧，谁派你们来的？你们跟踪我干嘛呢？” “自然是为财了。”这几个人说道：“当然顺便劫个色也未尝不可。” 方如绣冷笑，“哦，这样啊，我知道了。对了，你们确定你们就不说出主谋？还有是谁将我的消息透露给你们的？会场里面有那里那么多珍宝的主人，有些东西比我的首饰要更加的珍贵，但是你们却是偏偏的跟着我，是欺负我无权无势是吧？” “你这女娃看的通透啊，但是此刻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我看你j既然能够逃脱我们的追踪，说明你也是有着几把刷子的样子，那么有什么招数就都使出来吧。”为首的一个大汉说道。 “既然你这么快的就想要找死，那我就不客气。”方如绣说着脚一踢，正好踢起地上的一段干枯的木材，她将它握在手中，然后冲进入了人群。 几分钟后，这些大汉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都倒下了，方如绣拎着那根干枯的木材，说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本姑娘今天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想打人，正好你们自动送上门来。” 方如绣一边说着，一边又是狠狠的挥起那根木材，很快地上的那些大汉就传来了惨叫，方如绣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说道：“你们不是还想要顺便劫个色吗？那我也顺便劫个色好了。” 她说着就伸出手去，这几个人心中一惊，惊惧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方如绣笑了起来，道：“你放心，自然是将你们的衣服扒光，然后扔到闹市之中去了。” 只是她沉思着又将手缩了回来，“不过这样做，却是脏了我的手。” “对对对，姑奶奶，是脏了您的手，我们知道错了，您就绕我们一次吧。”这些人忙不迭的说道。 “若是今天输的是我，你们会饶过我吗？”方如绣冷笑，说道：“我说了脏了我的手，但是我可以请一些人过来办，我请一群乞丐将你们扒光，然后帮忙抬走，扔到某些地方，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方如绣说着就要往树林之外走去，于是这几个强盗连忙说道：“别，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方如绣不搭理他们，继续往外走，一人喊道：“我们实际上就是这拍卖会场的人，但凡有权有势的我们都不会去动，像你这些的人，就算是做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哦，监守自盗啊，我知道了。”方如绣点点头，“怪不得给钱的时候那么的爽快，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既然你们这么老实，那你们在这里呆着吧。” 方如绣说着一掠身，直接离开了此处。 她去了那个拍卖场，此刻拍卖场刚刚人山人海的情况已经不见，方如绣走进去的时候，大殿之中已经是空无一人。她直接去了四楼，她就不相信那人跑的这么快。 上了四楼，方如绣就斜靠在楼梯口的位置，不多时，那个拍卖会的主事人就出来了。 见到方如绣之后，他一惊，但是随即就镇定了下来，“方小姐，您今日过来有何贵干？” 方如绣没有错过他眼中刚刚的闪烁之色，她抬头看着这个拍卖会的主事人，说道：“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楼掌柜您这长得什么模样，省的我倒时候忘了，找错了人。” 说完她转身就走，楼掌柜见她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走，而且之前明明就让人去跟踪她了，怎么她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此处？ 想到这，他叫住了方如绣，“方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你派人跟踪我，欲要杀人夺宝一事，我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方如绣冷笑。 “哦，方小姐你就确定这事情是我做的？”楼掌柜听到方如绣这么的信誓旦旦，便也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看你这表情，难道不是吗？”方如绣转头过来。 “是又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而且之前那些去追踪你的人不见了踪迹，反而是你回来了，想必方小姐也只有自己的杀手锏，不容小觑啊。”这楼掌柜慢悠悠的说道。他的话语之中，却是有点阴冷，恍若一条毒蛇。 方如绣不语，她看了看楼掌柜身后的两个人，也冷笑，如果就是这两个人的话，她自然是不会畏惧，别的不说，就是打不过，她还可以跑呢。 可是随即楼掌柜拍拍手，他的身后又出现了四个人，方如绣往下一看，楼梯口也有四个人堵了上来。 “哟，楼掌柜，怎么着啊，想要杀人灭口啊。”见到跑不了，方如绣索性向前了几步，因为她如今所处的位置实在是不怎么好的，楼梯口，刚好被人堵住，而她手无寸铁。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可惜却是太过自以为是了，既然你自投罗网，那就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楼掌柜颇有些阴测测的说道。 方如绣冷笑，拔出头上的两根簪子，暂时用来当做武器。 气氛开始紧张，战斗一触即发。 方如绣身材灵活，招式奇诡，一下子就将冲下来的两个人给掀翻了，在她的眼中，她只要再干掉两个，走到窗口的位置，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到时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直接跳窗离开便是。 但是这楼掌柜身后还有四个人，另外两个冲下来的人不足为惧，反而是那两个一直站在他身后未动的人，显然是两个高手。 方如绣这段时间也是疏于训练，只不过是坚持早晚练习一番而已。在她的眼中，她一个女娃，也不需要太过高深的功夫，毕竟她只是种个田而已，平日里对付得了两个流氓就算了，谁料这次出来竟然还会遇到这事，真是倒霉透顶。 本来以为自己的功夫算是不错了，因为她的功夫对付几个普通人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对付这么多的练家子却是有些麻烦了。 楼掌柜见到方如绣与刚刚上来的那个八个人战斗在了一块，好像暂时难分胜负的样子，他害怕迟则生变，便向他身后的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人得到楼掌柜的示意之后，脚步一顿，便动了起来。这两人出手狠辣，直接伸手朝方如绣的脖子掐来，方如绣身子一闪躲过了，接下来的战斗险象环生，幸好她凭着身法还能够与之周旋片刻。 她如今已经放弃了再跟他们战斗了，她的目标是窗户，亦或者是楼掌柜，只要上来台阶，不在这楼梯上，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正在方如绣险象环生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小姐，你确定玉佩就是掉在这里了吗？” “我不确定，但是刚刚我们一路找遍了都没有踪迹，除非是在这拍卖场里面弄丢了，否则会是在哪里呢。”这女子的声音有些焦急，“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佩，可万万不能够丢了。” 随着这声音传来，二楼的楼梯上面走上来了两个人，是李玉莲跟她的丫鬟小蝶。 两人一上三楼，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李玉莲抬头一看，只见三楼的楼梯处，有人影闪动。 “小姐，我们快走吧，玉佩明儿个再来寻，这些打斗可不是我们够参与进去的。”这丫鬟小声的说道，“万一等下惹到了麻烦反而是不妥。” 李玉莲点点头觉得有理，可是她正欲转身之时，眼睛一瞥，突然就看到了那抹浅绿色的裙摆，接着她听到一声娇斥，这声音她觉得有些熟悉，因而脚步便顿在了原地。 “小姐，我们快走吧。”丫鬟在一旁催促道。 李玉莲却是推开了丫鬟，她径直走了过去，大声道：“住手！” 众人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动作都微微的一顿，方如绣找到这个机会，又用簪子划伤了两个黑衣人，正往上走，突然就听到有人提醒她：小心！她身子一偏，躲过了黑衣人刺过来的软剑。 黑衣人的剑又再次的刺过来，方如绣伸出手，直接将这人的剑给握住了，霎时间，鲜血从她的掌心流出，顺着冷剑流下，李玉莲在一旁看到都觉得很痛。可是方如绣却是不管不顾的，将那剑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抽。 鲜血流动的更加快了，李玉莲可以想象方如绣手中的痕迹，她看到这鲜血，大声的叫道：“住手！楼掌柜，你叫他们住手！” 第269章 、杀人灭口 楼掌柜早就看到了李玉莲，但是他并没有叫停战斗，而是说道：“李小姐，这事与你无关，你现在离开，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上面是我的朋友！”李玉莲大声道，“你们快停下，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楼掌柜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起来，道：“李小姐，是你识相一点快快离去，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李玉莲说道：“我爹乃是这徐州府的知府，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有何不敢，只要将你杀了，又有谁知道，你是死在这里呢？”楼掌柜面色一冷，说道：“我本来不想要招惹麻烦的，但是如果你如此的不知趣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玉莲你快走，这事与你无关！”方如绣终于夺过了那人的剑，她握着手中，将面前的人给推开，终于找了个空隙，说了一句话。 老实说，见到李玉莲这么的不知趣，方如绣也是有些着急，她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但是她真的只能够是帮倒忙的好不好。 “我不走，如绣，你是我的朋友，我若是没有见到就算了，但是我见到了，我怎么能够将你置之不理呢？”李玉莲说道。 “你快走，你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我的忙，反而还会搭上你自己！”方如绣大声的喊道，此刻那些人又攻了上来，方如绣自己险象环生，真的是没有心思去注意李玉莲了。 而且她的手被剑给划出了一道很大的口子，之前还不觉得疼，但是此刻，手掌都觉得有些抽痛，几乎已经握不住剑了。 李玉莲在下面倒是没有人管她，看到方如绣握着剑的手鲜血直流，她真的好害怕，还有那些人的刀剑无眼，几次都要刺中她了，李玉莲忍不住的哭出声来，然后转身离开了。 见到她离开，众人都舒了一口气，那些黑衣人的招式愈加是狠辣，方如绣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方如绣的心中愈加是变得冷静了下来，她都是死了一次的人了，上次掉到冰窟窿里面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可是她都没有死，不可能会在这里死掉的。 方如绣不信，一般来说，根据书里面写的主角定律，她怎么也应该幸福快乐活到最后的，而且有些书中的女主那么作最后都能够醒悟过来得到幸福，而她这么的努力，没道理会死！ 她想要往楼梯上面走，但是每每走几步都会被这些人给逼下来，真的是让人有些心力交瘁，她的手急剧的颤抖，几乎已经握不住剑了，“你们今天最好就是将我杀死在这里，否则今日的仇我一定要好好报答。”方如绣开始放下狠话！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我们今天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楼掌柜站的远远的，显得云淡风轻。 “好，你有种。”方如绣说着又拔出头上的珠钗，朝楼掌柜掷去，只是她左手投掷的，有些把握不到准头，被楼掌柜给躲过去了。 方如绣的心中暗骂，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开始放狠招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杀过人，所以之前的招式，她都下意思避开了他们的要害，但是此刻她却是顾不了这么多了。既然这楼掌柜的人，好像发现了她的意图，一直将上面守的紧紧的，那她索性就往下走了。 人说双拳难敌四手，这里这么多的手呢，也幸好的是，楼梯狭窄，让她不用一下子面对这么多的人。 方如绣一路打一路往下，刚刚躲开上面一个人的攻击，没想到下面又有人向她刺来，方如绣退无可退，想着以伤换伤，便不理会那人的攻击，依旧是想要将上面的人给拽下来，好给她减轻一些压力。 正在她觉得这一剑肯定要刺中她的时候，李玉莲举起凳子“咣当”扔过去，正中了那人的脑袋，那人一个站不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怔，方如绣三步做两步的下来，拉着李玉莲就往下面跑，只是李玉莲跑的没有方如绣那么快，下楼梯的时候一下子有些扭伤了脚，她惊呼一声，方如绣看了她一眼，仍旧是带着她往下面跑。 幸好李玉莲也知事，仍旧是强忍着痛往下跑，毕竟相对于疼痛来说，命更加的重要。 二楼的的窗户是关着的，方如绣两人一晃神的功夫就被他们给追上了，方如绣便将李玉莲拦在身前，说道：“这与她无关！” “现在才说与她无关，晚了。”楼掌柜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李小姐，别说我狠，要知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你知道她爹乃是这徐州府的知府，你们杀了她，就不怕惹祸上身？”方如绣喝问。 “哼，现在已经惹祸上身了，若是不杀了，想必会更加的麻烦”楼掌柜冷冷的说道：“行了，你们别想要拖延时间了，上！” 说着他一挥手，后面的那些打手又朝着方如绣逼过来，方如绣实在是有些精疲力尽了，此刻她握着剑的手一直都在颤抖，伤口也一直都在流血，精力愈发有些不济。 “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这是方如绣的信念！ 她一咬牙用力的捏着剑，尽量让自己的手不在颤抖，然后她向前一冲，对着李玉莲喝道：“你还不快跑！” “我不走，你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李玉莲眼圈红红。 “可是你留在这里，只能够是我的累赘！”方如绣大声道：“你快点出去，或许还能够为我搬来救兵！” 李玉莲一想也是这样，可是这些人哪里会给她机会，有两人就朝着她这里而来。李玉莲手无寸铁之力，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方如绣虽然自顾不暇，但是见到李玉莲被围攻，还是拼着手再受一剑，来到了李玉莲的面前，帮她打跑了那两人。 两人且战且退，方如绣一看，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已经被人给拦住了，她们两个也被人给包围。 方如绣就奇怪了，“我跟你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不就是为了财吗，我答应给你们钱！” “杀了你，我也一样的可以得到钱！放你离开，那就是放虎归山！”楼掌柜冷冷的说道：“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如此厉害，这要是放你离开，这还得了。” 楼掌柜知道方如绣的打算，不欲与她多说。 方如绣说这些也只是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而已，趁着这些黑衣人听他们谈话，方如绣伸出腿，突然就将李玉莲给踢了出去，两人本来就是在楼梯边边，李玉莲很快就摔倒在楼梯边，并且撞在那两个黑衣人的腿上。 方如绣眼疾手快的给了那两个黑衣人一剑，然后将那两人用力一拽，扔上了其它的人的身上…… 这是直楼梯，李玉莲很快滚了下去，方如绣很快下去后，抓起李玉莲就往外跑。 那些人其会让方如绣两人逃脱？很快就追了上来，若是方如绣一个人，以她的身法她早就逃掉了，可是如今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李玉莲，直接导致她的速度降了一半有余。 眼见就要被那人追到，方如绣突然看到大街上一个熟悉的人影，虽然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但是她还是大声叫道：“大哥！” 那人回过头来，果然是方以正，他见到方如绣两人身后的黑衣人，如同一支剑一般的冲了上来，三两脚将前面冲上的两人踹倒。 方如绣见到真的是方以正，心中又惊又喜，她将手上的剑扔给了方以正：“接着！” 方以正一把结果，当然他没有忽略方如绣掌中的血迹，心中的愤怒更甚，“敢伤我妹妹，你们死定了！” 有了方以正前来，这战局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一直接受魔鬼训练的方以正因为那黑无常的关系，练武的天赋极强，实力早就不是方如绣可以比拟的人，护着方如绣两人，那是绰绰有余。 “妹妹，你们好好的照顾自己！”方以正说着，就朝着那群黑衣人杀去，他劲道足，凭着一股子猛尽，三两下，方以正就将那些人打趴下了，而且他也是的聪明，知道擒贼先擒王的这个道理，将那些打趴下后，直接就抓住了楼掌柜。 这些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见到方以正抓住了楼掌柜，也是心中一惊，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楼掌柜连忙举起手来，说道：“壮士，这位壮士，有话好好说，这都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们将我妹妹打成这样也是误会？”方以正的剑在楼掌柜的脖子上一用力，威胁道：“叫他们放下武器！” “你们放下武器！”楼掌柜连忙按照方以正所说的做，这些黑衣人听到楼掌柜的话后，互相对视一眼，将手下的剑给扔了下来。 方如绣两人早就退到了这大殿之外，远远的注意着这大殿里面的动静。李玉莲本来以为自己今天必死了，见到方以正突然出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次她终于学乖了，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依着方如绣的指引，退到了街上，不过她担心方以正一个人不能够对付这么多的歹徒，眼睛一直注视着大殿里面的动作。 而方如绣因为流血过多，此刻意识有些模糊，她对方以正还是放心的，此刻也只顾着是撕去自己的裙摆，暂且绑住自己的手掌止血。 “小心！”这个时候，一直仔细的盯着大殿里面动静的李玉莲发现这楼掌柜从怀里面袖子里面掏出了什么东西好像要刺方以正，便大声的提醒了一句！ 第270章 、救兵至 方以正听到这声音之后，也是一惊，他身子一偏，躲过了这楼掌柜想要刺杀他的匕首，并且用手掌往这楼掌柜的脖子上一砍，将这楼掌柜给打晕了。 方如绣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正好发现方以正打晕了楼掌柜，见到楼掌柜手中掉落的匕首，她也是有些后怕。只是可惜的是，这方以正跟她一样，也是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因此也颇为手软，当然，若是他不手软的话，这大殿之中这些人肯定也都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毕竟他们的骨子里面都是农人，要说将人打成什么样子都不怕，但是要杀人，那还是差一些的，而且这里又不是西去路上那些没有法制的地方，至少方以正没有杀人的权利，否则的话，若是官府的人赶来，也会同样将他给抓起来，他只是一个受害者，不想要惹祸上身！ 可是方以正不杀人，并不代表着这些黑衣人也不杀人了，眼见这楼掌柜被打晕，这些黑衣人又动作极快的用脚挑起了丢在地上的剑，只是见到方以正狠厉，终究是不敢冲上来。 正在双方胶着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李玉莲转头一看，就见到一脸青黑的李昭彦带着身穿甲胄的府兵赶来，她心中一喜，大叫了一声：“爹！” 此刻见到了自己的依靠，李玉莲觉得浑身疼痛，刚刚从楼梯上滚下来的痛还有腿痛全部都出来了，她突然就觉得好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李昭彦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指挥人冲进这大殿，将那些人团团包围。倒是一旁的丫鬟，见到了李玉莲之后，连忙跑到李玉莲的身边，“小姐，你没事吧？” 原来刚刚李玉莲一发现不对就让自己的丫鬟去搬救兵，而她自己则是留在原地给方如绣帮忙，当然，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就是了。 不一会儿，楼掌柜跟那些黑衣人就全部都被押出来了，方以正也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府兵，看来那些人也对他颇有防备。 “妹妹。”见到方如绣，方以正就不管不顾的跑到了方如绣这边来。 他身后的两个府兵握着腰间的剑想要动手，被李玉莲制止住了，“那是自己人！” 李昭彦看了李玉莲一眼，李玉莲连忙说道：“这位是如绣的兄长。” “妹妹，你伤的怎么样？”方以正问道。 方如绣听到他询问，就有些委屈的伸出手给他看，方以正见到方如绣手中缠着的厚厚裙纱都已经被血染红，便握着她的手腕，低下头轻轻的吹了吹，然后又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大哥去带你看大夫啊。” 一旁的李玉莲见到方以正对方如绣如此紧张的样子，觉得有些羡慕，她转头看向李昭彦，李昭彦对身旁一个将士说了将他们压回府衙容后发落，然后走到李玉莲的面前，却是伸出手甩了李玉莲一巴掌！ “啪！”重重的一掌甩在李玉莲的脸上，不光是李玉莲惊呆了，连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个人也惊呆了，方以正放开方如绣，朝李昭彦质问道：“你怎么打人呢。” “本官管教女儿与你何干？建议你也好生管教一番此女。”李昭彦说这话的斜睨了方如绣一眼。 “我妹妹乖巧的很，何来管教一说？”方以正不卑不亢的说道：“你虽然是官，但是对于你的孩子来说，你首先是一个父亲，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打她呢？” “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不但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和到了一块，竟然还大打出手，惹上如此麻烦，难道不该打吗？”虽然李昭彦看起来是向方以正解释，但是同时也是在告诫李玉莲。 “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又不是她们招惹来的，你没有看到她们是受害者吗？今天若不是遇到了我妹妹而是遇上了别人，那她今天的安危肯定就难说了。”方以正根本就没有听懂李昭彦的意思，他还在那里为李玉莲抱不平的解释。 李昭彦最是讨厌这种愣头青了，他别过脸，不想要与他再说。李玉莲听到方以正为她抱不平却是觉得有些温暖。 方如绣则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她抬起头，眼角还怪着几滴泪珠，道：“大哥，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吗？人家嘴中的这个不三不四的人是我们呢。” “这怎么可能呢。”方以正从怀里面掏出帕子擦掉方如绣眼角的残泪，说道：“我家妹妹最是乖巧能干，怎么会是不三不四的人呢，你定然是误会他的话了，好了，我们别管这种不知道感恩的人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方以正说着就扶着方如绣往外走。 “慢着！”李昭彦却是叫住了他们。 “还有什么事情？”方以正问道。 “你们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才能够走。”李昭彦冷冷的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方以正有些不解的说道：“事情当然会跟你说清楚啊，我妹妹可是受害者，我定要为她讨回公道，你们可别想着官官相护啊，等下别说刚刚那几人上面有人，然后你就放了他们了！” “这个本官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李昭彦说道：“现在你们将事情的原委说一说吧。” “当然要说啊，但是你没有看到她们都受伤了吗？现在当然是带着她们先去看看大夫，处理了一番伤口之后然后再细细道来了。”方以正说道：“正好，这徐州我也不太熟悉，最近的医馆在哪里？麻烦带个路。” 李昭彦听到方以正这样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给小蝶使了个眼色，小蝶于是便对着方以正说道：“公子，请跟我来吧。” 说着她搀扶着李玉莲走在前面，方以正扶着方如绣走在后面，这地方虽然不算偏僻，可是离医馆却是有一段距离。方如绣觉得自己有些四肢无力，便道：“大哥，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呃……如今长大了，方以正倒是有些羞赧了起来，他道：“你这都是大姑娘了，还要大哥背，有些不妥当吧？” “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让大哥背我了。”方如绣扁着嘴说道：“上一次，你第一次背我还是在三年前了，这一次，想必就是最后一次了。” “怎么会。”方以正弯下腰，示意方如绣爬上来，然后说道：“日后，你嫁人了，大哥还会背你一次呢。” “嗯。”方如绣点点头，却愈加是觉得有些委屈，她趴在方以正的背上，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将方以正的后背都染湿了。 “怎么了？”方以正问道，“别怕，大哥这不是过来了吗。” “我刚刚好怕我会死掉。”方如绣说道，“那感觉真的是太恐怖了，我真的不想要离你们远去，呜呜呜，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怎么会，大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方以正偏过头安慰道。 方如绣胡乱的点点头，三年来，她早就已经融入了这个家里面，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感情，家里面的一切亲人早就成为了她的亲人，她不想要离开他们，更不想要就那样孤零零的死去。 “傻姑娘。”方以正说了一声，然后又继续的背着她往前走。他力气大，背上一个人也毫不费力，一直紧紧的跟在李玉莲两人的身后。 李玉莲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里，她突然十分的羡慕方如绣来，羡慕她有一个这样好的家庭，有一个这样爱她的大哥，他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会安慰她、也会保护她。 她回头看了看远远走在后面的李昭彦，他远远地跟在后面，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眼睛里面闪过了些许的不自然。 李玉莲白皙的脸上，红红的手掌印还是有些明显，李昭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突然就有些自责了起来，刚刚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但是他也很担心，很担心自己的这个女儿就会离他而去，爱之深责之切。 两父女一前一后，一路无话，倒是方如绣跟方以正一直都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大哥，你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去西域了吗？” “别说了，我路引忘记拿了，到徐州边界的时候，就被拦了下来。”方以正回答。 “你还好意思说，你走了都快七八天了吧，现在还没有走出徐州，竟然连关键的路引都没有拿，我真的是服了你了，那钟离等人呢？”方如绣听到方以正说自己忘记拿路引一事，又是忍不住的一通责备。 “钟离等人住在那镇子上等我呢，所以我拿了路引马上就赶过去。”方以正说道，“应该不会误事的，毕竟我们这次知道该怎么走了，不会多走冤枉路。” “反正我不管你们这么多，你们只要给我安全回来就行了。”方如绣说道。 “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方以正说道：“你看，我离开你才几天，你就出了这么一厢事，你让大哥该怎么放心呢？这次幸好我将路引忘在家里了，否则的话，你今天会怎么样，我真的是不敢想象。” 说道后面方以正的声音都低沉了起来，听起来也是有些后怕。方如绣便将他搂紧了些，道：“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你还不放心我？打不过我还可以跑，今天若不是因为李小姐突然闯进来的话，我铁定早就跑了的。” 这话方如绣虽然说得小声，但是李玉莲还是听到了的，李昭彦也听到了，方以正便道：“好了好了，这跟李小姐无关，李小姐人家也是受害者呢，她肯定也不想的，人家到最后还搬来了救兵了，这事就算是扯平了。” 说着他又对着李玉莲问道：“哎，这位小姐，刚刚我妹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顺便问问，这医馆还有多远啊？” 第271章 、就医 方如绣的话听在让李玉莲的耳中，让她还是有些难受的，但是方以正的话又让她觉得有些暖，她不禁转过头多看了方以正两眼，然后小声的回答：“就在前面。” “哦，那就好，那我快点吧，我妹妹这手上流了好多的血呢，身上好像也有伤口。”方以正有些焦急的说道。 “好。”李玉莲点点头，但是她的脚之前扭伤了，每走一步都是有些钻心的疼痛，她强忍着，可仍旧是快不起来。 方以正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便快步走了几步，看了看她痛的有些苍白的脸色，便道：“你脚受伤啦，你脚受伤了就别走了，否则更加的严重，你告诉我那医馆在哪里，等下我让医馆里面的人拿担架过来，或者你让你爹背你也行。” “我没事。”李玉莲听到方以正说起李昭彦，也是有着两分伤心，她强打起笑颜给方以正指路，道：“医馆就在前面。” “哦。”方以正点点头，转头见到李昭彦不为所动的样子，便道：“你别急啊，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叫医馆的人那担架过来。” 说着他就快步的往前跑去。 李昭彦虽然也很想要背李玉莲，但是他自恃身份，大街之上，他可不是方家的这个愣头青，他是要形象的。 等到方以正在前面走后，李昭彦也加快了速度走到李玉莲的身边，李玉莲没理他，他也不多说话。没走两步，就见到了抬轿子的轿夫，李昭彦连忙将轿夫拦下来，将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李玉莲塞入了轿子，直接抬回家去了。 李玉莲见到李昭彦又这样违背她的意愿，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却无可奈何，她连忙跟一旁的小蝶说了一声，让小蝶跟方以正兄妹说说，省的方以正那个愣头青还真的抬了一个担架过来。 本来她跟方如绣已经有诸多误会了，她不想要将这误会再加深了，联想到之前方如绣护着她的动作，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她虽然有些生气方如绣之前说不稀罕她的话，但是她此刻也明白她当时只是气头上的话，毕竟行为比语言更重要。也是自己的不对，为什么要跟自己的父亲打什么赌呢，而且还将自己的朋友作为赌注，这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回到李府，李玉莲自己家有专门的大夫，他过来给李玉莲诊了脉，然后又给李玉莲正了骨，虽然当时很痛，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一些身体上的伤，也都是皮外伤。大夫交待身体上有淤青的话，多用热水泡泡，然后让丫鬟多多按摩一下就好了。 李玉莲也都一一点头，她有些担心起方如绣的伤来，她是亲眼见到她握着剑，然后手臂上好像也被人划了一刀，其它的伤她也没注意，也不知道。因而一直在屋子之内有些坐卧难安。 “你还在担心那个丫头？”李昭彦问道。 李玉莲点点头，李昭彦便道：“我已经问过小蝶了，分明就是你自己要凑上去的，当时你发现这事若是离开，你哪里会受到半点伤害？可人家还当你是累赘呢。” “那又怎么样？”李玉莲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就当是我好奇吧，难道我作为知府之女，遇到这种事情就一走了之？而且今天若不是如绣，是别人的话，我早就没命了！” “这就是她的计谋，是苦肉计！”李昭彦说道。 “什么苦肉计，若是按照爹您这样说的话，也是我害了她，也是我别有用心、别有图谋！”李玉莲说道：“这个拍卖行是我介绍给如绣的，人也是我介绍给她认识的，可是最后他们却是打了起来，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李昭彦听到李玉莲这样说，声音便低了下来，“我的傻女儿，你没有必要将一切的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不，这就是我的错，爹，很多事情不明白，所以你老是觉得别人对我别有用心，如绣她真的不用图谋我什么，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很能干、也不缺钱。”李玉莲认真的说道：“若是说想要巴着我的话，那更加是没有必要的了，谁不知道爹你一向是铁面无私，只要您不愿意，谁又能够逼着你呢？所以以后请你以后好好的对待我的朋友好吗？不要老是疑神疑鬼的。” 李昭彦听到李玉莲如此的固执，他冷笑一声、无话可说。 方以正在医馆里面见到大夫为方如绣处理伤口，手掌那深深的一条血痕，大夫拿了东西在里面搅来搅去。方以正看着都疼，方如绣更是痛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嘶，轻点、您轻点……” “别怕、别怕，一会就好了，让大夫好生的处理，省的到时候留疤。”方以正说道：“姑娘家家留一道疤在手上多难看啊。” 方如绣听了点点头，大夫却是说道：“这样深的口子，想要不留疤有点难。” “有点难，那就是有机会咯，无论多贵的药膏，您开就行了。”方以正说道。 大夫颔首，“老夫尽力。” 此刻手臂上的伤口大夫已经给她包扎好了，想来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手掌，由于受了伤，方如绣还在继续握剑，所以要严重一点，右手手掌是常常需要沾水、行动的地方，所以一般来说好的会比较慢，挨得痛苦会较多一点。 “好了。”大夫将厚厚的一层白布给缠了上去，表示没有什么问题了。 “谢谢大夫。”方以正跟着大夫去付诊金，顺便去拿祛疤的药膏，以及听大夫的一些叮嘱。 之后，谢过大夫，两人就准备离开了，方如绣道：“大哥，你去租辆马车来，明天中秋节，正好你也可以回去过一个中秋节然后再走，这样爹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方以正应承，然互又道：“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在这里歇一歇，明天早上再走吧。” “也行。”方如绣点点头。 刚刚出了这医馆的们，李昭彦就派人来传唤让他们两个过去，方如绣正想要将这事情说清楚呢，省的到时候还跟他们纠缠不清，便跟方以正一起过去了。 去的是李府，进去的时候，李玉莲也在那里，李昭彦拿着笔，亲自询问三人事情的经过，方如绣都一一的说了。听到说是这些人见财起意，李昭彦面色一寒，“开拍卖会场的主事之人，竟然会贪恋雇主的所获得的钱财？” “因为我无权无势啊。”方如绣平淡的说道：“所以就连拍卖会的人也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捏嘛，就好像李大人您一样，三番五次的想要设计我。” 李昭彦听到之后便不再多言，而是继续问事情的经过，方如绣一一道来，李玉莲在一旁补充，“我是玉佩掉在那里了，谁知道遇到了这事情，反正还多谢如绣你救我，就算你不稀罕我，我也当你是我的朋友。” 李玉莲说着就坐到方如绣的身边来，方如绣连忙往一旁退了退，方以正便问道：“你们以前认识？” “认识啊，我还去你们家住了许久呢，只是那个时候你不在家，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回来了。”李玉莲回答。 方以正听了便笑，对李玉莲也愈加是和颜悦色了起来，“我妹妹平素没有朋友，但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你没事多陪陪她，或者去我们家玩。我们家的葡萄这个时候应该熟了，你到时候去我们家可以去摘葡萄，也可以就同我妹妹一起下棋、弹琴、吟诗作对什么的，我妹妹其实很厉害的，只是她平日里一直为了我们这个家操劳着。” “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让妹妹你这本应该养在闺阁里面的姑娘，过得如此辛苦，这次如果你不来这拍卖会，也不会发生这事情了。”方以正认真的说道：“以后这些事就交给你下面的人做吧，你别活的这么辛苦了，大哥也会努力赚钱的，你说这事若是让锦安大哥知道了，他该多难受啊，他绝对我责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的。” “我没事。”方如绣低下头，道：“这事回去后你别跟爹娘说，就说是我切水果不小心划到手了，好不好？” 唉……方以正叹了口气，点点头。 “如绣，都是我不好，我今天本来说着要陪你一起去的，如果我同你一起，那人或许还不敢那样对你。”李玉莲低声的说道。 “不关你的事，我若是同你在一起，那就是仗了你的势，到时候某人又要话要说了呢。”方如绣看了李昭彦一眼，说道：“我日后自然有我兄弟或者夫君的势可以借助，不需要借助你们家的。” 李昭彦没有说话，方如绣便站起身来问道：“李大人，你这问话问完了吧？我可以离开了吧？” “好了，最好你说的不要有假。” 方如绣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去了。 李玉莲也站起身来，李昭彦道：“你去哪儿？” “我去送送她。” 李昭彦见到李玉莲拔腿就往外走，眼神一顿，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又继续不言不语的处理手上的卷宗。 李玉莲追上了方如绣再三的请她原谅她，方如绣今天也算是跟李玉莲同生死了吧，便也道歉说之前自己只是在气头上，让她不要在意。李玉莲听见方如绣原谅她，心中高兴，便道：“那不如我去你家玩吧?” “这有些不太好吧？”方如绣说道：“这都中秋节了，你去我们家，那你爹怎么办？” “我管他，让他去跟那些庶子姨娘们过去，我去你家玩玩，顺便摘摘葡萄。”李玉莲说道。 “呃，还是下次吧。”方如绣却是拒绝道：“我今天若是敢将你拐走的话，我怕你爹我杀了我的。” “你说的太严重了。”李玉莲说道。 “我可没有夸大其词，我说的都是真话，反正你知道该怎么去我家，你还是节后在过来玩吧。”方如绣拒绝了李玉莲的这个提议，跟方以正一起出去了。 第272章、 团圆 由于府城离方如绣家中还是有些距离的，方以正跟方如绣两人担心一大早出发会赶不到，于是请了马车，举着火把、连夜赶路，第二天中午就回到了家中。 叶氏跟方长福见到方以正跟方如绣回来也是非常的开心，方如绣一连去了半个多月，茵茵都等得有些焦急了，见到方如绣回来也是第一个扑上来，开心不已。 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发现方如绣手上伤痕的，方如绣便连忙跟大家解释说是由于切水果被划到的，叶氏跟方长福只是见到方如绣绑着纱布，没有见到伤口多深，便也是半信半疑，不过儿子跟女儿回来是好事，所以她也没有多问，只是让方如绣以后做事要小心。 方如绣微笑，道，自己以后注意，叶氏这才点点头，又迎接两人回到家中。 晚上叶氏拿了信给方如绣看，是林锦安写来的，方如绣撕开看了，这才知道，原来他说他会在中秋节前后过来看她。 这让方如绣又惊又喜，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叶氏等人，叶氏等人听到后也很高兴，只是如今已经是下午了，却仍旧是没有见到人来。 一直到了晚上，宴席已经具备，不过由于林锦安还没有到，所以大家都没有开通，月亮升起来了，方如绣第一个听到马蹄声，她跑到门外，果然见到是林锦安驾马过来了。 等林锦安翻身下马，方如绣让夏同和帮着他牵马，自己走在他身边，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怎么又是晚上过来了？是不是连夜赶路了？” 林锦安笑，“我若是不赶路的话，我怕赶不到中秋节来见你。”说着他要伸手去拉方如绣的手，方如连忙将手躲开了。 “怎么了？你看我不常来，你都跟我生疏了。”林锦安有些伤心的问道。 “没有。”方如绣摇头，走到了他的右边，将左手交给他。 林锦安脸上露出笑来，两人一起回到了大厅吃饭，叶氏等人见到林锦安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林锦安也一一答了，他虽然疲惫，不过精神头却是还好。 不过吃过饭后，大家又坐在院子里面玩了一会，叶氏就催促他早点去休息，俨然将他当做半个儿子一般看待。 林锦安也听话，他这一路赶来，的确是有点累，便也洗漱一番，去休息去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方以正就快马加鞭的离开了，毕竟钟离等人等他也够久的了。这惹得叶氏又是一阵感伤，“在家中凳子都没有坐热呢，这又要离开了。” 不过又因为多了一个人过来回来了，她又自我的安慰了一番。 方如绣跟林锦安吃了饭，两人就去山上尚未完工的庄子玩玩、四处转转，林锦安也终于发现了方如绣右手上的伤，方如绣也支支吾吾的说是在切水果划的。但是她瞒的了叶氏跟方长福却是瞒不了林锦安，在林建安的再三逼问之下，方如绣终于说出了实情。 “你啊！下次别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林锦安有些担忧的说道。 “什么危险的事情，我不知道啊，我就去卖点东西也能够遇上这事，活该我倒霉啊。”方如绣说的若无其事，隐去了其中的凶险。 “那那些人抓到了吗？”林锦安又问。 “嗯，多亏我大哥赶到，现在他们都在府衙里面关着呢。”方如绣说道：“你不用担心的，你还不知道我啊，我虽然功夫不济，但是我腿长，跑得快。” “我不担心，我担心谁啊。”林锦安揉揉方如绣的头，“真不想去边疆了，在家陪着你算了，省的别人欺负你。” “谁会欺负我啊。”方如绣说着却是鼻头一酸。 林锦安便道：“怎么了，还真的有人欺负你啊。” 方如绣摇头，却是将李玉莲跟李昭彦的事情跟林锦安说了，然后她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感觉日后我要跟你在一起，肯定也会受到很多的阻碍吧。” “不会。”林锦安摇摇头，说道：“可能会受一点委屈，但是他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最好的存在，与身份无关。” 方如绣听了便嘻嘻的笑，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两人来到了山坡上，去年铺上的草坪，如今绿油油的一片，十分的好看。 坐在草坪上，方如绣也不隐藏的将自己的想法跟林锦安说了，她猜她上次写的信肯定还没有寄到呢，便将自己想要请一个好夫子的话跟林锦安一说，林锦安答应帮她寻摸一个好夫子过来。 回到家，林锦安就开始写信，他是要写信给从前他认识的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他姓程，名叫浩歌，是一个举人，但是时运不齐，一直都没有考上进士，也没有混上官位，便一直闲着，到处给人写诗作画，一边想着再去考一次进士。 林锦安觉得这个人还是比较适合方如绣家的，不过他也说了，“我就算是写了信，那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没事，他就算是不来，也与锦安你无关。”方如绣领林锦安的情，她也开始写信，“我趁着你在家，我给你多写一点信，等你去到了边疆，你每五天看一封，就省的你寄信寄来寄去的太麻烦了。” 林锦安扶额，眨巴眨巴眼睛，“你写吧，但是我怕我一下子全部都拆开看了。” “那你就要忍住啊。”方如绣说道：“男人要学会忍耐。” 林锦安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又道：“那到时候我写信给你的话，你还是要回啊。” “回，我当然会写回信了。”方如绣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右手受了伤，用左手写字有点歪歪扭扭的总也写不好，很快林锦安就将信写好，封入信封，并且交给夏柏，让他去镇上投递了，可是方如绣还在那里歪歪扭扭的写。 “可怜你的一首好字啊。”林锦安看到她纸上如同鸡爬过一般的字迹说道。 “这个叫做柳叶体，你看它歪歪扭扭的是不是如同弱柳扶风一般？”方如绣笑道：“就像是那种梅花小楷一样，也有着它独特的美感。” “嗯，你说的对。”林锦安反正是方如绣说什么他也不反驳，就只是点头应和。 方如绣得到鼓励之后，便继续写，可是没写两下她又搁下笔，说道：“还是算了吧，我念，你来写。” “那不是相当于我已经看过了？”林锦安说道。 “对啊，反正也是给你看的，你来写也是一样的，反正我念了这么多，你到时候隔了那么多天，肯定不记得了。”方如绣说道。 “好吧。” 于是吃过中饭，下午两人就在窝在书房里面写信了，叶氏见到了觉得奇怪，她问道：“如绣，你这是要写信给谁啊？” “不告诉你。”方如绣傲娇的说道。 “你这孩子，如今有事还都不跟我说了呢。”叶氏道：“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听。 可是没听两下她心中觉得愈加奇怪了，再听，感情是写给林锦安这孩子的呀？见他们一个说，一个写，叶氏愈加是搞不明白，索性不打扰他们，自己出去了。 一整个下午，就在写信之中度过了，林锦安写的手腕痛，方如绣也是说的口干，两人最后将这些信都折放进信封里面，方如绣还让林锦安在信封上面写了拆封的日期。 这里每封信的内容都不一样，方如绣还都是根据天气来的，她想着不同的天气，自己会担心他怎么样，边疆的天气又怎样，是否有穿暖，又是否安然无恙。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边境来：“锦安，这边疆肯定很冷很冷的吧，去年你就写信跟我说雪有时候都厚到膝盖这里来了，那朝廷发的棉衣什么的都够吗？” 说着这些，林锦安声音有些低沉，“朝廷发的棉衣不是很暖，有时候士兵们都冷的瑟瑟发抖，我只能够是带着他们不停的训练、不停的跑，然后将棉衣多给两件给那些站岗的人。” 方如绣点点头，道：“薄衾不暖锦衣寒，那大冬天的时候，你们手握着寒枪肯定是很凉。” “嗯，不过你放心，我年轻，在营帐里面又领兵呢，所以到是没有什么关系，至少朝廷再刻薄，也不会刻薄了我去。”林锦安让方如绣不用担心。 “锦安别骗我了，我看你就不像是那种只顾自己不顾别人的人，你肯定也很冷的吧，边疆什么时候会变寒冷呢？你告诉我，你到时候给你送一批棉衣过去。”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你？”林锦安看着方如绣，有些怀疑，在他的眼中，方如绣可是一个小财迷呢，怎么会舍得破费。 “怎么了，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方如绣说道：“我到时候给你们送十万件棉衣过去，还有棉手套，这样你们在边疆也不至于会受寒。” “所谓位卑不敢忘忧国啊，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保家卫国，我从前没有能力自然是只能够独善其身，不过如今既然可以帮到你们了，又何乐而不为呢？”方如绣看向叶氏跟方长福，说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叶氏跟方长福点点头，然后又看向住在方如绣家的方维成跟喻氏，方维成便炸毛一样的说道：“你们看着我干嘛？你们能帮就帮呗。这是好事，只是锦安，到时候你收到棉衣，可别忘记提及我们方家的名头啊。” “是啊，只要买来了棉花跟布匹，我也是可以帮忙缝制的。”喻氏说道：“也算是尽我我的一份小心意吧。” 方如绣听了之后，就笑了起来，“真好，实在是没有想到咱爷奶现在觉悟这么高了，还记得以前，咱家还为一个鸡蛋打打闹闹的呢。” 第273章 、捐赠棉衣 “你都是说了那是以前了，就不要提了。”喻氏嗔怪的说道:“在锦安面前说这些事情，让他笑话。” 说着她又看向方长福，问道：“只是你们家最近又是开铺子又是建造那个什么山庄的，有这么多的钱吗？” 方长福嗫嚅的说道：“现在若是要做十万件棉衣的话肯定还差点，不过再过段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我们家的铺子还在赚钱呢，到时候再找老四借一点，就可以了。” “嗯，那就好，既然是决定了要做好事，可不能够以次充好。”喻氏说道。 “这个当然不会。”叶氏说道：“我跟当家的为人，您这还不清楚吗？” “到时候让奶奶帮忙监督。”方如绣说着便站起身来，往楼上跑，众人正欲问话，却见方如绣又下来了，她手里面捏着一沓纸，等她坐下来的时候，众人一看，这哪里是纸啊，全部都是银票。 “喏，十万两，够了吧。”方如绣将它全部都递给方长福，“咱家的钱已经是用来打造山庄以及日常开销，买冬衣的钱从这里拿，一定要用好的棉花料。到时候我们买布料、棉花自己做，这样也算是给了村子里面的妇人多一份营生。” “嗯，如绣你说的在理。”喻氏等人都点点头。 林锦安见到方如绣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便问道：“这些钱你哪里来的？” “拍卖会上赚的，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嘛。”方如绣笑着说道。林锦安听到之后就看向她的伤口，这是以生命跟鲜血换来的钱，他其实没有想到方如绣会真的会舍得拿出来，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她。 “什么拍卖会？如绣这些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叶氏问道。 “哎呀，这些都是我跟大哥两个人的私房钱，你们就别问了。”方如绣说道。 “只要你们两兄妹在外面注意安全就好了，还有这些钱一定要是正路上来的，我们家现在也不算是缺钱了，那种歪门邪道的事情可千万别去做。”叶氏交代道，方长福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您放心，我是那种人嘛。”方如绣在钱的事情上略过不说，转而又同家里面的人重新商量起做棉衣的事情来。 “这事就交给爹娘还有爷奶了。”方如绣说道：“爷爷跟爹您两个帮着去外面收棉花，奶奶跟娘亲你们去找信得过的妇人来，一定要会制衣的，可别到时候缝制的歪歪扭扭，丢了我们家的脸。” “爹，你看，你的杂货铺一开，我这多照顾你的生意啊，一下子就给你买这么多的棉花。”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 方长福呵呵的笑，方维成倒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种为朝廷做事，在他眼中是很长脸的事情，他很是愿意去做的。 “到时候娘亲跟奶找了缝制衣裳的人之后，还有找一些人专门负责检验，每一件衣服做好之后呢，就让他们检查有没有问题，是否合格，合格了才给工钱，我们家按计件结算工资。”方如绣说了要做，便想的很全面，“到时候那些检查合格的衣服，娘亲你跟奶奶两个人还要找人抽检一番，抽检确定是合格了，才算是真的合格。” 喻氏跟叶氏两人连连点点头，“如绣考虑的周到。” “对了，这边疆比我们这边要冷，所以棉衣一定要压厚实了，然后他们那边冷的早一些，所以冬衣可以提前做了。”方如绣说道：“我们现在就应该准备起来了。” “好。”方长福点点头，说道：“到时候让你大伯跟三叔一家也过来帮帮忙。” 听到方长福愿意帮衬兄弟，方维成的脸上就露出了笑来，说道：“长福你是好样的。” 可是叶氏却是有些不太愿意了，她害怕到时候几家人在一起做事，又徒生矛盾，但是这里也轮不到她说不。 方如绣知道叶氏在想些什么，便道：“娘亲，三婶子是一个手巧的，到时候你直接让她在家里面做，给她高点工钱就行了，棉花跟布匹也可劲的让她用。大伯娘是一个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您就让她帮忙检验。” 叶氏听了便点点头，觉得方如绣说的很有道理，完全打消了他的顾虑。 林锦安听到他们一家都已经开始商量起了做冬衣的事情来，心中十分的感动，道：“侄儿这次过来，都没有给几位长辈带什么礼物，反而还要让几位长辈为我担忧、破费，实在是过意不去，请受我一拜。”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朝方长福等人鞠了一躬，方长福等人连忙拦住他，说道：“不用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呢，而且所做的这些事情也不光是为你，就像是如绣说的，也算是为边疆保卫的将士们做一点贡献。” 林锦安听了很有触动，他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上方如绣，也很喜欢方如绣一家人，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他们一家人都很不错。他觉得他很幸运。 “哎呀，对了，锦安，你们的那些士兵的一般穿的腰围、肩宽是有多少啊，别到时候我们做好了，送过去又大部分穿不得。”叶氏想起这事来，便问道。 “娘亲，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尽量做大点，到时候我们做成大中小三个不同的尺码就好了，我相信军营里面应该没有特别胖的将士吧？”方如绣看向林锦安。 “没有。”林锦安摇摇头，说道：“不过有特别瘦小的，年纪也很好，家里面穷，养不起，便索性送到军营之中来混口饭吃。” “哦。”方如绣听了有些唏嘘，便道：“那我倒是以我三弟的身材为模板，给他们做一批小号的棉衣。” “你考虑的可真周到，有心了。”林锦安表示自己很开心。 方如绣听了摇摇头，道：“我这算不了什么，你看我刚刚说的打起，但其实若不是你在边疆的话，我是不会想起去做事的。” “反正无论是哪一点，我都感谢你，也替边疆的将士谢谢你。”林锦安再次道谢。 “你跟我道什么谢呀。”方如绣摇头。 晚上闲话的时间都在讨论做棉衣去了，第二天一大早方如绣便带着家里面的仆人开始在后院摘葡萄，看着满园紫色的葡萄她还是很有满足感的。 “这些葡萄送些给你爷奶、你叔伯、你姑他们，还有你外公外婆他们家，再让锦安多带一些去，应该就剩不了多少了。”叶氏说道。 “锦安那边疆葡萄多的很，何必大老远的从这里带过去呢。”方如绣摇头。 “那能一样嘛，他那里就算再多，但是我给的，就是一番心意。”叶氏说道，然后又看向同样在一旁帮忙的林锦安，说道：“锦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锦安自然是点头应承。 方如绣便道：“你别听我娘的，你倒是带点钱、带点干粮轻装上阵就行了，带一筐子葡萄，你还走的动嘛。” “反正这么多我们家也吃不完。”叶氏说道。 “怎么吃不完呢。”方如绣摇摇头，说道：“你看，倒时候给一些给赵世文他爹，他们福安镖局那么多的人，一下子就能够给我们消灭很多了。” “那也是。”叶氏道：“我倒是将他们给忘了。” “您可别忘，咱家下半年就靠他们帮我们运棉衣了。”方如绣已经将运送的人选都已经考虑好了。 叶氏便夸她眼光长远，想的多。 “原先我是打算靠我种的这些葡萄赚钱的你知道吗？”方如绣对着林锦安说道：“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不缺这个钱了，所以这些葡萄我们用来酿造葡萄酒吧，到时候你来我家倒是可以带一点酒回去的。” “这个主意不错。”叶氏在一旁点头，林锦安也是宠溺的在一旁说声好。 方如绣由于手受了伤，所以她也就是在一旁打打酱油、帮着递箩筐而已，享受一下这个气氛，真正的摘葡萄什么的，可是用不着她的。 人多速度快，除了一些还没有成熟的葡萄之外，剩下的紫葡萄众人都摘了下来，接下来叶氏又忙着招呼家里面的仆人让他们将这些葡萄送一些给家里面的亲朋好友，以及一些生意上来往的伙伴，剩下了两大筐子留待家里面的人自己食用，再剩下的，就是用酿制做葡萄酒了。 这酿酒并不难，叶氏自己就会，让人帮着稍稍清洗一下，拿缸腌着就好。 晚上大家正聊着天呢，林锦安却是告辞说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的走，方如绣等人虽然不舍，但是知道他有公务在身，却也是不好挽留。 只是麻烦冯必安给林锦安把把脉，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疾病什么的，毕竟他常在边疆战斗，怕留下什么隐疾，冯必安诊脉说他并无大碍。林锦安也说自己是练武之人，身强体健的让大家不必担心。 第二天一大早，林锦安连早饭都没有吃，只是揣上叶氏给他做的一些干粮，就离开了。 方如绣想去送他，却被拒绝了，“你送我的话，待会要一个人回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而且你右手有伤，驾马也不方便。” 晨曦之中，他伸出手，有些爱怜的轻抚了方如绣的脸，真有些舍不得离开，温存一番后，他让方如绣自己好生注意身体，然后又大步跨上马背，驱马离开了。方如绣站在门口，一直见到他身影消失在不见，然后才又折回来。 跟在一旁的大雅挤着眼睛看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一个眼神甩过去，大雅就噤声了，再不敢拿这事同她取笑。接下来的日子也无聊，手受伤了，也不能够做什么事情，去街上转转也不是滋味，便只在家中看看书或者是跟着冯必安学习一些基本的药理。 幸好的是，茵茵一直都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倒是也免了她一些孤寂。 第274章、 去找方长留 林锦安去边疆的路上经过府城，顺便去了一趟府衙，找了李昭彦，为方如绣讨回了一番场子，他告诉他，“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不需要去巴结任何人，你放心，她也不会对你们别有用心！” 李昭彦是知道林锦安的身份的，听到林锦安这样说，哪里敢多言，便只能够是点头应和，林锦安又让他好好的查楼掌柜那一些人，交代清楚之后，他拒绝了李昭彦的宴请，驱马离去。 等到林锦安离去之后，李昭彦转而思量起方如绣的事情来，却是对方如绣更加的有芥蒂，他觉得方如绣不过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竟然连林锦安这等人都能够认识，实在是手段高超。 不过这些事情也都与他无关，只要她不来纠缠自己的女儿就好了。可是李玉莲却是执意要去方如绣家玩，在她的眼里，这李昭彦与自己的赌约输了，就不应该再怀疑方如绣什么。李昭彦虽然心中担忧，却也只能够任由李玉莲去了，反正李玉莲说的很对，只要自己这里坚守住，她绝对没有办法从自己这里得到半点好处。 于是他亲自派人送李玉莲去了方如绣的家中，彼时方如绣手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每日拿药膏擦着，手掌上的伤痕便慢慢的淡了下来，只是放在白皙的手掌上，仍旧是有些狰狞。 李玉莲见到方如绣手上的伤之后，十分的内疚，不过她也特地从家中拿了上好的药膏给方如绣，听说是祖传的十分的昂贵，想来是比方如绣随便在药店买的要好许多。 因着李昭彦的事情，方如绣不想再要李玉莲一分一毫的东西，李玉莲劝说了几番都没有用，她自有她的傲气与尊严。不过几天后，林锦安又让人送来了更为好的药膏，这下李玉莲便不再硬要将东西给方如绣了。 又过了几天，这个姓程的先生也来到了方如绣的家中，不过他并没有一开始就答应方如绣的请求，而是住下来观察了几天。 方如绣只道这人是林锦安的朋友，要在家中暂住，因为家里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人是方如绣请来的夫子。不过既然是林锦安的朋友，自然也是被他们以上宾之礼对待。 这程浩歌先是观察了方如绣家的这群孩子，然后他给他们出了一道题，从大到小一个个的考验过去，听到他们的答案，他外表虽然是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是颇为赞赏。 当考验到了方以诚的时候，他更是惊为天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方以诚竟然如此的厉害。本来他是想要走仕途的，但是看到这群孩子之后，他突然觉得到时候作为一个夫子也未尝不可。待他的学生功成名就，便是他名满天下之时。 出题之后，他当即就答应下来，愿意成为方家的夫子，方如绣点点头，却是也给程浩歌出了一道题。 “时下正是秋日，不如先生就以这秋日做一首诗来让我等欣赏一番如何？” 虽然林锦安跟她说了这程浩歌学问了得，可是她自己亲自试他一试，才能够放心的下。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不同的诗句，也可以看出不同人的心境跟性格。 程浩歌知道方如绣的意思，略一沉吟，便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方如绣一听，便觉得大好，当即朝程浩歌行了一个礼，并将这一切告诉了自己的家人，然后又叫这群孩子过来行拜师礼。 “日后你定然不会后悔，你当初收了这群学生。”方如绣对着程浩歌说道。实际上这些天来，程浩歌一直都在观察自家的这些孩子，但是方如绣又何尝不是在观察他呢？ 程浩歌听了之后，道：“这的确是一群好苗子，某一定会悉心教导的。” 方如绣听了之后略微颔首，她对古代科举还是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就算是原主的记忆中也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专门的事情还是要专门的人来，有了这程浩歌跟她，这群孩子的未来她是能够放心了。 完成了给这些孩子请夫子一事之后，方家又要迎来一件大事，那就是方以学要娶媳妇了。 娶的是隔壁村的钟氏，这是方家‘以’字辈第一次娶妇，所以家人都比较的重视，方如绣也是颇为欢喜，送了几件礼物之后，当天又带着李玉莲一起去闹了一次洞房。 可是这让喻氏却是愈加的心事重重，没办法，这大孙子都已经娶媳妇了，这小儿子的媳妇还是没影呢。 方如绣见到喻氏心中焦急，没有办法，便答应去找方长留谈谈，好好的问他一问。她这个侄女做的可真到位，如今还要关心起自家叔叔的人生大事来。 不过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她不想要让喻氏担心而已，要知道方长留的年纪可不小了，都已经二十又二了，也难怪喻氏着急，在古代，这个年龄可不小了。尽管方如绣已经再三保证，一定会让方长留娶上媳妇的，可是喻氏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她道：“成家立业，自然是要先成家再立业嘛。” 村子里面许多的妇人都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先经常上门的媒婆如今也少了不少，她们甚至都怀疑方长留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疾病，所以到了这个年纪也不娶亲。 村子里面没有什么新鲜事，茶余饭后的最喜欢东家长、李家短的，而如今他们最喜欢谈论的人家，已经从附近几个村庄的王地主家变成了方如绣家了。 没办法，方如绣家的崛起实在是太快了，如今方如绣家又是让村民编织藤篮，又是让他们帮忙烧砖、或者是建造山上的庄子。再一个前不久方维成又放出话来，要招人来做棉衣。正好这个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再上山去扯藤蔓已经不合适了，不过要做棉衣的话，那到时候大家又有事情做了。 因为方如绣一家，便给村民们找了许多的事情做，至少勤劳的人是再也挨不着饿了，甚至还能够攒下一点钱，所以村民们是既感激又嫉妒。一时之间，方如绣家在村子里面也成了头号的人家，风头甚至还要超过王地主家了。有些人就巴不得别人家出点什么事情才好，好像别人家出了一点事情，他们就能够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感一样。 这种人方如绣一向是懒得理，可是喻氏不同啊，偶尔在村子里面转一转，或者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她的心都是碎的，她很想要去辩解自己的儿子没病，可是众口悠悠。所以她卯足了劲要给方长留找一个媳妇，然后自己好抱孙子呢。 最近一段时间，方长留也的确是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方如绣跟他之前也颇为疏远了，便也没有问他。这次趁着送李玉莲回家的功夫，先是去了郡城看看自己的店铺，交代一些事情，然后顺便去了一趟县城，去找他问清楚。 方长留还没有找到，倒是在街上遇到方以致了，便被她拉着在她的家中睡了一晚，第二日再同她一起找方长留。 最后两人在县城的一家书店里面找到了方长留。 方长留见到方如绣两人还是颇为惊讶的，而方如绣对于自己的来意也没有隐瞒，她就是希望他说清楚。 方长留听到方如绣专门为这件事情而来，也是有些无语，他让她们两不用担心他。他这次跟方如绣交了心，说是上次听了方如绣一番话后，便决定了要去考秀才，如今在这书店这里做事，有数不完的书本可以看，倒是一举两得。 方如绣听了之后，便不计前嫌的让他回去，不要在这里做事了，她说自己家专门请了一个举人前来做夫子，若是他回去的话，定然比在这书店做伙计的要好，绝对是事半功倍。 方长留听了之后颇有些意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姑娘却是从后门进来，见到方如绣两人正跟方长留说话，她有些吃惊。得知两人的来历之后，她更是眼巴巴的看着方长留，那眼中的意味十分的明显，就是想让他留下。 方如绣一眼扫过去，就觉得两人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看这姑娘的模样，却好像是喜欢上方长留的样子，而方长留也并非对这姑娘全无感情。 “小叔，你是喜欢这姑娘的对吧？”方如绣直接是一口道破。 那边郎情妾意的两个人听到方如绣的话后，都是有些尴尬，方长留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不是一个忸怩的人，他自己看了他面前的姑娘一眼，也是点点头。 这姑娘见到他点头，当即就脸红到了耳根。一旁的方以致跟方如绣两人便都捂着嘴笑。 “小叔，既然你喜欢这姑娘，那你为何不过来求娶？你可知道奶奶为了你的事情操碎了心，村子里面的人更是传出了你有隐疾这样的事情来伤奶奶的心。”方如绣直言不讳的说道。 方长留听到方如绣的话后，叹息一声，道：“身无功名，如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伙计而已，有何颜面来迎娶殷姑娘？”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从来都不在乎你的家世，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这姑娘听到方长留的话，当即就眼圈一红。 “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啊，我不想要让你到我的家中去受苦。”方长留说道。 “怎么会是受苦呢，我让人去将老宅休整一番，或者是重新为你找地基建造房子也不是不可以的。”方如绣说道：“如今四叔正让我爹帮忙叫人帮他盖房子呢，顺便再多盖一幢院子，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岂能够受二哥的恩惠。”方长留摇头拒绝。 “五叔，你太迂腐了，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啊。”方如绣说道：“一家人又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而且你若是心中过意不去，大可以先欠着也没有关系的。” 第275章 、两情相悦 方长留沉默不语。一旁的殷姑娘却是请方如绣两人进来坐，她将两人引到了后院，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的谈谈。 这才知道了，原来这个殷姑娘真是此中店铺掌柜的唯一的女儿，名叫殷小桃，早就对方长留心有所属，奈何方长留一直想要考取一个功名，所以才搁浅了下来。 “那你们两个的事情，殷掌柜知道吗？”方如绣问道。见到两人都摇摇头，她又道：“无数、殷小姐，既然如此，那你们更加是应该定下来才是，否则的话，就麻烦了。万一你爹又将你给许了人家那该如何是好？” 殷小桃一听正是如此，她心中便有些担忧毕竟她的年龄也到了，家里面早就有媒婆上门。前些天，她爹娘已经问了她几次意见了，不过都被她以暂时不想要嫁人这事情给拒绝了，可是听到方如绣的话，她害怕万一她父母私下里就给她定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照我说啊，既然你们两个年龄都不算小了，这事就该早早的定下来。”方如绣为两人出主意，“五叔你先回去，跟着程先生好好学学，等到明年考取了功名再来迎娶殷小姐，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却是应该先要定亲才好。” “是这个理。”方以致也在一旁帮腔，“这不定亲的，别人不知道你名花有主啊。” “对，五叔，你今天就去跟这殷掌柜提一提，你看看殷掌柜要什么条件，我明天就跟奶说，让她给你准备好，后天就过来定亲。”方如绣的算盘打的很快。 “这么快？”这速度让方长留跟殷小桃都有些措施不急。 “当然是要越快越好了，快刀斩乱麻呀，你们两个这都拖了这么久了，指不定殷掌柜跟殷夫人都已经在给殷小姐找人家了呢。”方如绣说道：“这找的人家多了，对殷小姐也不好，特别是万一到时候人家也来提亲呢？你不是又要多一层麻烦。” 殷小桃听到了方如绣这话，便觉得十分的有道理，她抬起眼，眼巴巴的看着方长留，方长留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多久，这殷掌柜的便也从门口进来了他见到方长留没有在店铺里面做事，反而听自己的女儿以及其它两个陌生的姑娘在这里喝茶，一张脸瞬间就冷了起来。 “长留，你不去做事，在这里做什么？” 方长留听到殷掌柜的话后，站起身来，垂在衣袖里面的拳头攥了攥，道：“我今天坐在这里，是想要等您前来，同你说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殷掌柜不知道方长留想要说什么，他毫不在意的走过去坐到屋子里的一张太师椅上。 “第一件事情，我打算离开此处，特地来像掌柜您辞行。” 听到方长留说他打算离开这店铺，不再在这里做事，并向他辞行的时候，殷掌柜是有过惊讶的，毕竟方长留平日的表现还算是不错，虽然有时候捧着书看起来的时候，竟然会忘记招呼客人，但是平日里却是起的极早，一大早就会将书架擦干净。晚上他会将这些被客人放乱了的书，一一放回原位后然后才回去睡觉。 另外一个，他会写字，偶尔给人写书信、念书信，得到的银钱，他也总是放在店中，并不藏私，所以他聘请他来，是占了便宜的。 “你如果现在要走的话，那这个月的工钱我可是半分都不会给你的。”殷掌柜看着方长留，想要用这种方法留他下来。 “我的工钱您不给就不给吧。”方长留不为所动，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您说。” “什么事？”殷掌柜挑眉，见到方长留一脸郑重的样子，便放下手中的茶水，认真的倾听。 “我想要求娶您的女儿。” “什么！”见到方长留一脸认真的表情，殷掌柜想要说的一切肮脏的话都噎在了喉咙，只恨恨的说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方如绣听到这殷掌柜损方长留，她当即就站起身来，正想要说些什么，方以致却是拉拉她的衣袖，方如绣这才坐了下来。 “您嫁女有什么条件？”方长留平静的问道。 “我开出什么条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达到吗？”殷掌柜听到店里面这个小伙计肖想他的女儿的时候，是有过愤怒的。 尽管方长留平日里也还算是优秀，但是在他的眼中，他不过就是一个伙计。 “只要您说出口，我一定尽力去完成。”方长留认真的说道。 “别的我就不说了，首先聘金二十两不算多吧。”殷掌柜说道：“这一点只是为了证明你家的财力，若是别人我当要聘金一百两。” “爹！”殷小桃在一旁叫了一句，“您卖女儿呢，长留他哪里能够拿出这么多的钱来。” 女大不中留啊，这自己还没有说其它的条件呢，这女儿就已经将心给偏了。 “我卖女儿？”殷掌柜有些生气的说，“难道我的女儿就只值二十两吗？如果我卖女儿的话，那我肯定会卖千两万两！” 殷小桃听到殷掌柜的话后，便不说话了。 方如绣走过来，道：“不就是二十两嘛，没问题。” “您还有什么条件？”方长留又问道。 “如果你真心要求娶的话，其它的自然是按照规矩来，六洋红，六十四抬，该少的一样都不能少，这些你能够做到吗？”殷掌柜问道。 “没问题。”方如绣帮方长留一口答应了下来。 殷掌柜见到方如绣三番五次的插话，便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他的侄女，今天是专门以他家人的身份来同您商量这事的，我这叔叔人品相貌才学在这县城之中都是数一数二，之所以会选择来您这书店里面做活，不过是因为您这书店里面有我叔看中的一本古书，并非是为了银钱。” 方如绣觉得以方长留的条件娶这个殷掌柜的女儿是刚刚好的，而这殷掌柜的女儿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身为书店老板的女儿，应该也是知书达理的，两人在一起应该是刚刚好。 “所以您放心，我们家求娶您女儿之后，绝对不会委屈了她去，日后等我叔考上了秀才，她就是秀才娘子了呢。” “你这丫头倒是好说大话，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们家是什么殷实人家，婚姻大事，岂能够儿戏？你一个女娃又能够懂什么？”殷掌柜有些不满的说道。 “所以我们明天会让大人带上媒婆前来，倒时候再跟您商议。”方如绣顺口应承了下来，然后又让方长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件事情做到这里，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其它下聘什么事宜，与她无关。 来的时候，一个人，回的时候倒是带上了两个人，方长留也回家了，方以致则是打算来娘家住住。 因为方长留要回来了，所以喻氏跟方维成也不在方如绣家中住了，他们两个要回到老宅陪儿子一起住，因为方长留好面子肯定是不会来方如绣家一起住的。 喻氏临走之时，方如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并且给了一百两银子给她，让她去找媒婆下聘，这下她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等喻氏忙着去给方长留下聘，以及一些其它的事情的时候，叶氏这边则是忙着请人来做棉衣。 方如绣不喜欢别人都在自家进进出出的样子，便让叶氏将老宅分给自家的那两间房子给收拾出来，在里面铺上地龙，又装上壁炉，这下屋子里面就暖融融的了，到时候专门用来给这些妇人做衣裳。 而一间房子则是用来放棉花以及一些做好的棉衣、手套，慢慢的天气寒凉了起来，田地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做，这些妇人听说方如绣家要请人做衣裳，都主动前来询问。 叶氏也不隐瞒，都一一跟她们说了，让她们日后就在这屋子里面做事，针头线脑什么的她都买好了，不限时间，都计件，缝制一件棉衣给她们十文钱，一副棉手套一文。 一开始来的人并不多，到了后面人越来越多，一间屋子都挤的满满的。方如绣便道：“明年的时候，我们家要专门盖一些屋子，专门用来做这个冬装。” 叶氏也觉得是应该这样，一些信得过的人家，她已经让她们自己拿了布匹、棉花回家去做了，但其实很多人家还是愿意来方如绣的家中做。一是因为方如绣家铺了地龙，实在是暖和，她们自己在家中还费炭火；二则是因为人多热闹，做起来更有劲。 不过今年一开始也没有想这么多，便也只能够是这样了，只等着明年，大家再好好的运作吧。 如今方长福已经在村子里面找了一块好地要给方长恒的家中盖房子了，当然方长恒家的是他们自己的钱，只是他如今忙着没有时间，便让方长福帮忙看看。 顺便他还要帮着给方长留也盖一间给他做新房，方长留的新房是喻氏出的钱，她这些日子攒了不少的钱，方如绣时不时会给她一些。本来想要直接出资给方长留盖房子的，但是又怕其它的人看了眼热，也实在是难。 三婶子刘氏看到了就十分的眼热，经过一年，如今就连方长贵一家也开始建造新房了，可是她还没有盖房子。 她家的钱都买了田地，就一直想要方长福一家帮着一点，可是方长福一家讨厌她这种人，连带着也没有跟方长庚怎么来往。若不是方以琴在她的铺子里面做事，她一切都是懒得管的。 本来方长庚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以前大家一起都去干活，就他一个人跑去干私活，攒下来的钱，买了田地分了家。 可是如今，大家都开始盖房子了，就他家还没有盖，说起来，还真的是有点讽刺了。 不过方如绣一家都喜欢那种勤劳朴实的人呢，不喜欢这种名堂贼多的人，所以便一直对这些视而不见，并没有开口说要帮助他们。 第276章 、去边关 到是后来方长庚过来朝方长福借钱盖房，方长福见到他借的不多，便也借给他了，这钱他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的。反正兄弟之间，从前的一切事情都是一些小事，没有必要因为钱的事情而弄的生分。 不过方长福若是要支出什么比较大的金额了，一般都会跟家里面的人商量商量，但是这些小事，他是不会在意的，他也不是那种看到别人倒霉自己就开心的那种人。 他就是希望兄弟们都变好，都是一家人，这样才能够家和万事兴，所以只要他们开口，态度也好，他一般都会帮助他们的。 叶氏有时候有些不开心，说没见他对自己的兄弟那么好，不过逢年过节的时候，方长福送给叶老爷子的都是厚礼，所以叶氏也就只是嘟囔两句罢了。 方如绣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便笑，她是不在乎这小钱的，反正她忙着她自己的事情，至于方长福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好了，她是不会插手的。 虽然说娶了媳妇、嫁了人，一切都会变。但是若是有一天，她跟方以正等人变得很生分了的话，她绝对会很难受的，想必方长福也是一样吧。 方长留的亲事很快就定好了，过了礼、下了聘，听说定的是县城里面的一个姑娘，这下村子里面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话了。 到了十月份了，天气已经变的凉了，方如绣便请赵业成等人押送这些棉衣去边疆，两家本来就是朋友，交情一年一年的都很深，方如绣又许了重金，虽然去边疆这一路危险，但是赵业成等人还是答应了下来。 又过了半个月，天气已经很凉了，每天早上起来，院子里面都是一层厚厚的冰霜，这个时候，方如绣家请人做的棉衣终于赶制了出来。 福安镖局的人亲自拉了马车过来，装好车，上面又包了油纸，十万件，不是少数，车都拉了数十辆，人也去了不少。 方如绣看着这些人，突然自己也就想要去边疆走一遭了，如今还算是年少，倒是适合纵马到处走一走，等到日后成了家，想必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所以这天她自己整理好了行囊，又去方以正的房间里面翻找了一把剑出来，她决定亲自去边疆一趟。 方如绣的家人见到她套好了马车，觉得十分的不解，他们都以为方如绣只是去送一送，谁知道她竟然是自己要亲自前往边疆。 “如绣，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边疆听说冷的很，你怎么能去呢？”叶氏听到这个消息惊得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娘亲，你们放心。”方如绣淡笑，将剑别在腰间，说道：“有赵叔叔他们呢，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现在的功夫也还可以，就算是打不赢他们，我还可以跑呢。” 当然仅仅凭这两句话是没有办法说服叶氏他们的，毕竟方如绣是一个女孩子，今年的年纪也比较大了，实在是有些不适合乱跑了。 方如绣便搬出林锦安来，说道：“这些东西，由赵叔叔等人护送我是很放心的，我主要就是想要边疆看看，顺便也去看看他。” “唉，你这孩子。”听到方如绣这话，叶氏等人便没有反驳的话了。 茵茵过来拉住方如绣的衣袖不让她走，不过她今年毕竟比去年又大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倒是也没有哭闹不休。方如绣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她便答应在家里面好好的呆着。 “我时候到了年底就赶回来了。”方如绣扫过众人，说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若是奶奶他们问起，你就说是玉莲请我去她家里面玩耍去了。” “你若是真的怕大家担心，就不应该去。”叶氏说道。 但是方如绣做好决定的事情，岂是她两句话就可以挽回的，尤其是，她心中的心都已经出发在路上了，这家里面便愈加是留不住她的。 年轻的时候不到处走走，以后老了，在这古代又有了诸多的约束，哪里还能够像现在这样的自由自在呢？ “娘亲你不用担心我。”方如绣上了马车，说道：“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给你们带边疆特产，回来给你们讲故事。” 叶氏等人见她主意已定，便道：“那不如让大雅陪你去?你们两个路上也好有一个照应？” 大雅看到叶氏说起她，连忙站了出来，她还是很希望方如绣能够带她出去的，然而方如绣却是拒绝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大雅还是在家中好好的帮您的忙吧，毕竟到时候我们家又要种那大棚蔬菜了，多一个人帮忙也好。” “那你总该带一个人在路上吧。”叶氏说道：“你这一个人，我们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啊。” “我怎么是一个人呢。”方如绣笑了起来，“这福安镖局赵叔叔等人这么多的叔伯在这里呢，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个时候，赵业成也走过来，说道：“是啊，虽然我也觉得如绣侄女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我们这群糙老爷们上路的确是不好。但是若是她执意要去的话，就带上她吧，毕竟她脑子聪明、身手也不错，或许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她还能够帮我们忙呢，毕竟这边疆谁都没有去过。” “是啊。”方如绣笑道：“您就放心吧，若是不放心的，那您就让它陪着我吧。” 方如绣说着就朝那家伙招招手，那家伙立马就走到了她的身边来。 众人只道方如绣说的是什么？原来竟然是一条白色的狗。 一年过去，之前来方如绣家的大白小白也生出了后代，这条狗正是它们的后代，是方如绣最喜欢的一条狗，如今它虽然只有两个月大，还未成年，但是身躯也算是庞大了。虽然不及它的父母，但是比起村中的土狗来，却是绰绰有余。方如绣将它取名叫白白，闲着没事就在训练它。 “你带什么不好?你带条狗？”这下叶氏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带狗好啊。”方如绣将白白抱起来，然后说道：“这一路免不了风餐露宿的，这狗是土行心，到时候帮着我们站岗也好，反正我让它待我的轿子里面，不会给赵叔叔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那便出发吧。”赵业成说道，一行人因为方如绣，已经在之类耽搁了很久了。 “好了，娘亲，我不跟您说了，你们在家注意身体，我过年就同赵叔叔他们一起回来了。”方如绣说着将白白放进轿子里面，然后也自己挑上轿子。 马车徐徐前进，白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好奇的撩开轿帘往外面看，方如绣坐在上面赶马车。 叶氏等人看了又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人在赶马车，这狗反而是坐起轿子来。 出了这小方村，这白白便一溜烟的从轿子里面跑出来，来到了大马路上撒欢，众人一行人，反而是赶着马车走在这白白的身后。 方如绣本来是想要骑马的，但是她想了想，决定还是马车方便，里面可以放很多的东西，免不了风餐露宿的时候，还可以给她当屋子，而且她将这马车的缰绳做的长长的，有时候就在轿子里面坐着，然后拉着缰绳打个盹。 反正这马也通灵，方如绣跟它混的还算是熟悉，而且它会跟着其它的马一起走，再不济，赵业成等人看到有什么危险了，也总会叫她一声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赵业成等人看到方如绣这辆马车在走着，而人已经不见了，也是摇摇头，真是让他们心生嫉妒啊。 幸好他们这车后面运送的都是棉衣，软绵绵，斜靠着，倒是也挺舒服。 那白白跑了一会，也觉得累了，便跳上马车，进到轿子里面来。 从这里到边疆可真的是远啊，而且一开始的路段好走，但是越到后面就是越来越难走，一开始众人还能够找到店住，走着走着，客栈就越来越少了。 赵业成时不时都拿出地图看看大家有没有走错，因为有时候真的就好像是在走到了某个蛮荒之地一般，半天也见不到一个人。 走着走着，甚至还下起雪来了，幸好方如绣等人都带了足够的衣服，再怕冷的话，直接就从马车里面拿冬衣出来。方如绣等人每次都是抄近路，有时候那些车道实在是狭窄的很，刚刚足够一辆马车通过。 有时候走到一些峡谷之地，就连马都有些不敢过去，得人一直的赶它们，它们才敢走。 幸好方如绣家的白白是一条胆大的狗，很多危险的路段，方如绣都先让白白过去探一探，然后大家在一起往前走。相信一趟，是大家谁都没有经历过的旅程了。 原先以为半个月就能够到了，结果走了十天，才刚刚走了一半，虽然说是因为带着货物，速度下降了许多，但是这一路的艰难是不容置喙的。方如绣这才明白，以往林锦安每次来自己家是多么的不易。 越往边疆走去，雪便下的愈加大了，方如绣等人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清理一番车子上的雪。这一方面是因为边疆的确比中原要寒冷一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天气越来越严寒了。 也幸好她带来的是马车，有时候找不着客栈的时候，她就睡在马车里面，至于那些汉子，直接拿出马车后面绑着的毡子铺开，大家在雪地上睡成一排，因为带了一条狗的原因，大家睡的倒是还算是安稳。 毕竟若是有动静的话，这狗都会叫的，有几次，大家还真的遇上了危险，是附近几个村落的人，他们想来偷东西，幸好被这狗给吓跑了。 第277章 、冲突 这越往边疆走，这里的民风便越是彪悍，很多的人家都是种地的时候种地，而不种地的时候，这是拿起大刀做起了强盗的营生，专门抢劫过往的客商。 不过方如绣一行人人多，一般的贼人倒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倒是让方如绣有些担心起方以正来，他们人那么少，路上肯定也会遇上贼人的吧。担心着方如绣也安慰自己，他们会点功夫，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路往后面走，则是愈加的偏僻了，有时候一整天连过往的客商都看不到了，赵业成拿出地图，这才知道终于快到边疆了。 难怪路上连一家店都看不到，众人吃的都是冷冰冰的干粮，这雪天也没有水喝，方如绣等人都是用盆接了干净的水，第二天用锅将它烧开做水喝，有时候没到吃饭的点，实在是渴的很了，便直接从路边抓着雪吃。 这里的人迹罕至，空气也算是不错，想来这里的雪水应该还算是干净的吧，不过其实人到渴的时候，也根本就不会想到这里多。 吃了好几天干粮，虽然是她家铺子里面出产的蒸蛋糕，还算是绵软，但是吃多了也实在是腻，所以她无比的怀念前世的方便面来，若是这个时候有一包方便面，那真的是美味而又方便啊。营养什么的先不说了，至少要比这干粮营养一点，而且至少喝一碗热腾腾的面汤暖身子啊。 对，自己到时候得要制作一些方便面才行，这来往的客商就不说了，军中的人有时候行军打仗，想必也是没有时间架起锅做饭的，这个时候如果只是烧点水的话，想必是方便的很吧。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行人，又开始出发了。离边疆越来越近了，方如绣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她开始想着见到林锦安之后的事情来，这次她虽然有告诉了他，自家会送一些棉衣过来，但是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也会来，想必他见到了自己之后，一定会十分高兴的吧。 想象着他惊讶的样子，方如绣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想什么呢？”赵业成赶着马车走到方如绣的身侧，见到她脸上露出笑容，便道：“想什么事情呢，这么开心。” “没想什么，就是快到边疆了，我这心中开心。”方如绣转头说道。 “呵呵。”赵业成摇摇头，他是知道方如绣家的情况的，更加知道方如绣已经订了亲事，不过他知道女孩子面薄，也不说破，只是转头看着方如绣笑。 方如绣便也笑，大家这一路都有些累了，知道快到目的地了，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便也打起疲惫的身子，继续前进。 又走一天，到了第二天，大家又约莫走了又约莫走了小半天的样子，就见到了些前来巡逻的士兵了。 “什么人？”这些士兵见到车队之后，便出言拦了下来。 “我们是方家前来送棉衣的，特地来找林将军。”赵业成连忙下马车同这些士兵解释。 这些士兵听到是方家的人前来送棉衣之后，便点点头，然后让人过去检查。 一到年关，异族人进犯的更加厉害了，这些士兵害怕是奸细，也检查的比较仔细，这些方如绣也不反对。 只是检查到方如绣轿子的时候，之前在呼呼大睡的白白一下子被惊醒了起来，便“汪汪”大叫了起来。 这些士兵们一惊，便朝方如绣的轿子之中走过去。 方如绣一路上都是带着斗篷，蒙着面的，只是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但是从她的穿着上来看，这些士兵还是能够看出她是女人。 一个士兵朝方如绣伸出了手来，方如绣一把就捏住了，“想干什么？” 方如绣冷冷的瞪了他两眼，才重重的甩开。这人退后两步，大声道：“干什么的？这是例行检查！” 哼！方如绣冷笑，“若是边关的将士都是你这样的人，那冷死也是活该！” “你说什么？”这人当即就要冲上来，而且这一巡逻小队见到方如绣跟这人起了冲突，全部都走到了这人的身后。 赵业成一看方如绣跟这些人起了误会，便连忙走过来道：“这都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刚刚那个士兵冷声的说道：“刚刚我只不过是要检查一下，她就动手了，而且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够有这样的身手？我看你们就是奸细！” “什么奸细？你刚刚说你手想往哪里放呢？我若不是给林将军面子，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军中败类！”方如绣恨恨的骂道，本来的好心情已经一扫而空。 白白见到方如绣跟这些起了冲突，便站在方如绣的面前朝这些人大声的叫。刚刚这个士兵看到有些恼火，他不敢找方如绣的麻烦，便用枪想来对付白白。 这动作被方如绣看到了，方如绣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枪杆，然后将那人打到在地。 “你们都看到了，这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她力气多大啊，一看就是奸细！”这人连忙说道。 在他的挑衅之下，这些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抢。 赵业成便有些焦急的说道：“这都是误会！误会！” “赵叔，这事你别管，出了事，我负责！颠倒黑白、目无纲纪、猥琐龌龊！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有多厉害！”方如绣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这次她车队的人够多，所以她也不怕跟他们起冲突，不过就是一个巡逻小队罢了。 “这位姑娘，你得将事情跟我们说清楚。”其中一人说道。 “说什么？”方如绣声音冰冷的就如同这满地的雪，“我们都说了，是来给你们送棉衣的，一针一线的缝制、跋山涉水、大老远的送过来，结果你们呢？真的是不知道好歹！” “老大，别跟她多说，我都说了，她是奸细，你看她包的这么严严实实的，身量也高，说不定就是异族人。”刚刚被方如绣放到的那个士兵还在那里吠到。 方如绣忍不住想要抽他了，不过他忍了下来，但是这个时候，在她身后的白白却是一把冲了过去，朝这人扑了过去。 “白白！”方如绣连忙叫道，可惜的是，这狗也是很有灵气的，它知道善恶，刚刚那人拿枪想要刺它的动作它看在眼中，如今又是语气不善，面目狰狞，所以它第一个忍不了的冲了上去。 这些士兵连忙想要将白白给拦住，于是都拿出剑来，方如绣见到这些人想要伤害她的狗那还得了，便抽出束在腰间的剑，来护住她的狗，到了最后，镖局的人又来帮助方如绣，总之，不知道怎么弄的，这两方人马便战斗到了一处。 这些镖局的人跟这些士兵一样，同样都是经过战斗的，只不过是镖局的人用的是刀，这些士兵们用的是长枪，想比之下，镖局的人总是要吃亏一些。不过有方如绣跑着救场，两方人马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死亡的事情，倒是都胶着在一起。 这个时候，有人放出了信号弹，双方人马这才分开，他们用眼睛瞪着对方，但是却是互不侵犯。 “我们真的是来送棉衣的，难道你们看不到吗？”方如绣站在马车上，十分生气的喊道，赵业成等人也是气的要死，本来这一路走来大家真的都很累了，见到这些士兵以为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谁知道竟然还发生这样的妖蛾子。 “送棉衣，你动什么手呢？”一个士兵喊道。 “你们不先动手，我们会动手吗？”方如绣喊道，然后有些心疼看着自己身旁白白的，它被人伤了背，此刻正流着血呢，“你看，你们还把我们一路上的安保员给刺伤了！” 哼哧哼哧，白白在她的身边吐着舌头，面露凶光的想要再冲上去，不过被方如绣给安抚住了。 而他们对面的那个士兵，则是被白白咬的满脸都是血，鼻子也差点被它给咬掉了。 双方力量差不多，所以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这些士兵等着救援前来。方如绣也等着其它的人前来。 信号弹发出去不一会儿，就有许多骑着马的士兵很快出现了，为首的人穿着赤色的铠甲，应该是一个副将，他的目光扫过方如绣等人，又扫过这些士兵，见到其中一个人面上都是血，便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怀疑这群人是奸细，所以就打起来了。”其中一个士兵说道，看来是刚刚那巡逻小队的队长。 听到方如绣等人有可能是奸细的情景，这个副将看着方如绣等人便有些面色不善了起来，他指着方如绣等人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此处有何贵干？” 他的眼神锐利如狮，声如洪钟之中有一种让人屈服的力量。饶是赵业成这种见惯了世面的人，见到这种军中将军的威严，仍旧是有些微的害怕。 赵业成向前一步，朝他们拱拱手，说道：“这位将军，实在是误会，我们乃是方家雇佣的镖师，跋山涉水，运送寒衣过来的。” “哦，是这样吗？那为何要跟我等士兵起冲突？”这个副将又问道，他的态度有些傲慢，让方如绣十分的看不顺眼。她本来就是一个护短的人，自己受点委屈不要紧，却是最见不得自己身边的人受委屈。 所以在赵业成还想要说话解释的时候，方如绣便也赶着马车走了过来，道：“还是小女子来说吧。” “秦副将，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我怀疑她是奸细，她不但不让我检查，反而还放她身边的那狗咬伤了我。”刚刚跟方如绣起冲突的那个士兵连忙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委屈，方如绣听了直想要笑。 眼下她已经是强压着愤怒了，她带着赵业成等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送寒衣，不说历经千辛万苦，那也是十分的不容易，她也不求他们能够对他们十分感激，但是至少要以礼相待，而不是如此的咄咄逼人吧。 第278章 、动手 这个副将见到方如绣沉默良久，便有些不悦，喝到：“怎么不说？” 方如绣从马车上站起来，然后踩上自己的马，轻轻一跳，就跳到这副将的马头上，再然后她拿着刀朝这副将牵着缰绳的手一挥，这副将连忙将手放开。方如绣用力一踢就将这副将踢到了马下！ 她人也立马的从马上跳下去，一脚就踩上了这副将的胸口，然后拿剑指着他，道：“我很不喜欢你这一副居高临下的人，有些话不想要再说第二遍，你们直接让你们的林将军过来吧，否则的话我的剑可没长眼。” 方如绣冷冷的说道，她抬眼看这这些士兵，这些人哪里还敢轻举妄动，事实上，刚刚方如绣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都将他们给惊呆了。别说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赵业成等人叶氏完全想不到，方如绣竟然会这样做！ “快去！”方如绣见到这些人还是不动的样子，脚上一用力，道：“再晚一些的话，我怕我的耐心有限！” 方如绣本来就生气，又讨厌这些人打乱她的计划，本来在她的想象中，这些将他们当做客人请进营帐之中，然后林锦安来会见这些人，见到她定然会觉得十分的惊讶跟惊喜，再然后她朝他调皮一笑。这下好了，还要他来救自己了，真的是丢人至极！ 虽然赵业成等人怕方如绣惹上什么乱子，但是老实话方如绣的举动，也让他们觉得十分的畅快。从前哪次去押镖，押送过去了之后，那些人不是好声好气的对他们？可是偏偏这些蛮横的士兵。 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而且别人不知道，赵业成还能不知道？这些棉衣都是方如绣家的善举。说句不好的听的话，这是免费捐赠给他们的，人家诚心诚意的对待他们，起码这些接受捐赠的人态度要好点吧？可是如今见他们这样，倒真的就像是强盗一般。 怪不得这有老话说是，兵匪一家，如今看来，还真的是有几分道理。 …… 有士兵赶回去报信去了，其它的有些人则是拿着枪指着方如绣，方如绣也不害怕，她的剑尖直至脚下的人，道：“叫他们退下，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士兵见到方如绣凛然的眼神，便退下去了一些，但仍旧是拿剑指着她，当然更多的人是拿剑指着赵业成等人。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马蹄声响起，众人这才好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方如绣也抬眼，见到由远及近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她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正是林锦安，今天他穿着白色的战甲，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带着头盔，面容冷峻，看起来威风凛凛。 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林锦安一扬手，这些人便将手上的枪给收了起来，赵业成等人这才觉得身上的压力一松。 林锦安扫了扫周围的情况，又看了看这些人的马车，这才波澜不惊的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是……”赵业成正想要说话，方如绣却是有些抢先开口，道：“你说呢？你真是培育的好士兵啊！” 林锦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了方如绣以及方如绣身下踩着的人。他当即下马，然后走近了她一些。 有些怀疑是她，不过此刻方如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倒是有些不确定，毕竟这里可是她边疆，她一个女孩子，来到这里的话，她的爹娘想必是不会应允的吧。 那这人又是谁呢？没能让他猜测，方如绣自己将头上的斗篷掀开，又取下脸上厚厚的面巾，然后呼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林锦安。 林锦安又惊又喜，只是此刻，此情此景，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跟他们起冲突了呢。”林锦安有些古怪的问道。 “你还说！”方如绣生气的朝他吼道，“我以为你治下的士兵定然是军纪严明，可惜这些人，都败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林锦安朝方如绣伸出手，道：“你将剑收起来，女孩子玩剑不好！” “我不玩剑，那我今天还不被这些人给杀了啊！”方如绣有些委屈的说道：“简直是气的我吐血！” “好啦，你心胸那么宽广，谁还能够将你气吐血啊。”林锦安将方将方如绣拉到他的身侧，这个副将才中算是被解救了出来。 刚刚方如绣也不知道是踩到他哪里了，他硬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啊，可是如今看来，这姑娘果然是跟自己的将军认识，那所谓的奸细一说就是一场笑话了。 “好了，有什么事情去了营地再说，在这里吹凉风总是不好。”林锦安拍拍方如绣的头，虽然很想用力的拥她入怀，但是眼下不是时候。 “对不起大家了，先去营地，林某待会亲自向大家赔罪！”林锦安对赵业成众人拱拱手，然后又冷冷的看了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副将一眼，道：“回营地受罚吧！” 接着他拉起方如绣率先上马，与她共骑，白白一看，自家的主人被那人给拉走了，那还得了，连忙从车上冲下啦，朝林锦安狂吠。 林锦安便问道：“这是大白？小白？” “不是，是它们的孩子，叫白白，一路上多亏了它为我们放哨呢。”方如绣回到，被林锦安搂在怀里，感觉到他胸前的温暖，方如绣的心情也是好了一些。 “巡逻小队换一组，其它的人跟我回营地！”林锦安冷喝一声，就驾马向前跑去，白白看到后，便一直跟在马的身旁跑。 其它的士兵们连同着赵业成等人也都跟了上来，有人很识时务的帮方如绣去驾驶着她的马车。有人冷冷的看了那个被狗咬伤的人一样，方如绣的身份确定了，极有可能是将军的女人。那么他们便也可以确定这人的确是有不恰当的举动的，这下好了，碰到了硬茬子，还连累了自己等人要受罚！ 一路风很大，林锦安有好多的事情想要问她，可是却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着驾马。 很快就来到了士兵驻扎之地。林锦安在自己的营帐前下马，一路上众人看到他怀中的女人是十分的惊讶，当然没有人赶去问，因为林锦安一张脸好像酝酿着狂风暴雨，黑沉的可怕。 方如绣就着他的手从马背上下来，同他进入到营帐之中，外面虽然是狂风怒号，但是这营帐之中点了火盆，门口又用厚厚的毛毡给挡住，倒是要比外面暖和上几分。 “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定然是受委屈了，你在这里歇息，我这就去找那些兔崽子，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林锦安说着，用火钳子在炭盆里面拨了拨，将火拨大了一些，这才离开。 方如绣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撩开轿帘出去了。剩她一人在这里空荡荡的营帐之中也是有些无聊，她打量这营帐一眼，案几、床铺是一应俱全。甚至营帐的一边上还挂着一张长弓，方如绣伸出手拉了拉，却是没有拉开，她再用上了一些巧劲，终于将它拉开了。 “铮……” 方如绣一放手，这弓弦发出了一声嗡鸣，震得方如绣手腕有些痛，她将弓箭又挂到了墙上。转过头，见到两个端着火盆过来的侍卫，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方如绣便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仰头道：“干什么的？” “哦，小的是奉将军的命令，过来多加两个火盆。”这两个侍卫将这火盆放下，然后便退出去了。 走到外面之后，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有些赞叹的说道：“不愧是将军夫人，将军这把弓足足有三百斤的力道，她一个妇人竟然能够拉开，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那当然，这次听说她是来给咱们送棉衣的，千里迢迢的赶来，谁知道被巡逻小队的人拦住了，听说有人冒犯了她，想必这下那人要倒大霉了。”另外一人也应和道。 隔着厚厚的毛毡，外面的议论方如绣并没有听到。一路疲惫，其它的事情反正也有赵业成跟林锦安两人处理了，一些事情，他们都可以交代的清清楚楚，她并不用出面。于是她取下斗篷，将它放在案几上，然后和衣躺在榻上睡下。 这被窝果然是有些单薄，床板也很硬，不过比起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还是很好的，躺下之后，将斗篷搭在身上，慢慢的就暖和起来。 等到林锦安办完事情回来之后，方如绣已经睡着了，林锦安坐在床边看了看她两眼，又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方如绣睡梦中觉得有些不适，便伸手拍开了。林锦安害怕吵醒她，便再也动作，只是看了她一会，然后自己坐在床边，自己拿着兵书看。 方如绣醒来的时候，这营帐里面已经亮起了影影绰绰的灯光，起床的时候，她的头都是懵的。毕竟在路上，大家也就是凑合着睡一下，哪里敢像这样，睡的如此安稳呢。 “你醒啦，来，喝茶。”案几上面煮着茶，林锦安就坐在她的床边，他提起茶壶，将茶倒进茶杯里，然后将它拿起来，递到方如绣的嘴边。 “谢谢。”方如绣从被窝里面蹭出来，靠在了墙上，就着这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顿时就觉得自己暖和了许多。 喝完了茶水，方如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了，见到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林锦安温润的回答，跟昨天那黑沉着一张脸的模样，还是大有区别的。 “哦，那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方如绣又问道。 “都处理好了。”林锦安坐近了一些，他伸出手帮她捋顺头发，然后说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去接你，让你都到我面前来了，还受到这么多的委屈。” 第279章、 意融融 “不关你的事。”方如绣摇摇头，突然又矛盾的说道，“不过与你也有点关系，治军不严呀。” “那些人我都已经惩罚过了，以后我会好好的操练他们的！”林锦安说起这些人，声音有一些冷。 “好啦好啦，你惩罚过他们就行了，不过日后这等事情，还是不犯的好，老实话说，我是挺生气的，我相信赵叔他们也很生气。你不知道，之前都打起来了，幸好我们还有点功夫，那不然，闹大了，说不定都会死人呢。” “嗯。”林锦安应了一声，突然就伸手将她拥过来，抱得紧紧的，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也不说话。方如绣迟疑了一下，还是从被窝里面伸出手来，抱住了他。 这样亲密的动作，两人之前几乎是没有过的，一般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更多的是通过书信来往。第一次抱着他，方如绣只觉得他的怀抱十分的温暖，贴紧了他的胸膛，互相都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 林锦安的心跳到很快，“咚咚咚”的很有力量，听着就觉得十分的有安全感。 感觉他的环抱的愈加用力了，方如绣便道：“你松松手，我都快踹不过气来。” 林锦安听到后，这才松了松，低声的说道：“这边疆这么危险，哪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够来的地方？以后你千万不要来了。” “我这次来，并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是在家里面呆着闷了，所以才过来散散心，只是顺便看看你。” “谢谢你顺便来看我。”林锦安终于将她放开了，然后说道：“好了，穿起鞋子，我们走吧。” “去哪儿？”方如绣听他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吃饭。”林锦安说道：“你们远道而来，我做一桌军中的菜招待你们，不是什么很好的菜，不过下午有叫那些人去狩猎了。对了，狍子肉，你没有吃过吧？” “没有。”方如绣摇头，然后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掀开了被子。 “那我带你去。”林锦安说着将顺手将方如绣的鞋子给拿了，并且抓着她的脚帮她穿上，这让她有些害羞，面色一红，挣扎了一下，还是任由他了。 出了大帐，就是狂风怒号，林锦安帮方如绣将帽子整了整，然后带着她走了约莫五十米，来到了另外一个营帐。 两人走进去，赵业成等人以及一些将军们都已经在里面了，营帐里面坐了好些人，这些人的案前都摆着酒壶酒杯，以及一些简单的下酒菜。看到林锦安过来，这些人连忙行礼，林锦安扬手让他们坐下，然后直接带着方如绣最上的席位。 一坐上去，立马就有人端着火盆过来，林锦安叫那人将火盆往方如绣那边移点，那人招办，方如绣同他点头致谢。 “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顿是专门为了赵当家接风洗尘，军中之人，也没有什么规矩，大家开怀畅饮就好。” 说着林锦安拍拍手，便有人将食物给端了上来，又有人搬来了好酒，方如绣也吃了几块林锦安所说的狍子肉，可能是一路上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所以觉得十分鲜香、美味。 林锦安知道自己坐在这里，这些人可能都吃不好，便准备离开了，方如绣听到他的话后，便端着酒杯下来敬了今天被她拿剑威胁的那个副将一杯酒，又说了两句致歉的话语。 这个副将知道她跟林锦安关系匪浅，自己之前的态度也不好，所以此刻哪里敢跟方如绣拿乔，便也站起身来，同方如绣道歉，称之前是自己没有思虑周到，让大家受了委屈。 赵业成等人听到他这么说也都是举起了酒杯，一杯酒下肚，之前的不愉快便是消散了一些。 方如绣跟赵业成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同林锦安一起离开了，知道方如绣可能是没有吃饱，回到营帐后，林锦安又叫人送来了一些饭菜。离开了刚刚那个营帐，方如绣也轻松了不少，刚刚她一进去，就感觉有很多若有若无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好不舒服。 还是没人的时候，自在。 “这一路上，你真的是辛苦了。”林锦安再次说道：“老实说，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意外。” “都说了只是顺便来看看你的。”方如绣笑道：“主要是在家里面待久了，觉得有些闷。” 林锦安听到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她，只觉得她唇边微微一笑，有若春风吹来，春花盛开，万雪消融。 “倒是你，感觉在这营地之中，跟平日里看到你真的是完全不一样。”方如绣见到林锦安不说话，便主动挑起话题，说道：“你看，还蓄起胡须来了，真难看。” 可是虽然他蓄起了胡须，但是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刚来这营地之中，我若是不蓄点胡须，不凶一点的话，他们不怕我。”林锦安说道。 “那现在呢？” “现在习惯了。” 方如绣便摇头叹气，“唉，你来到这里也定然是受到了不少的苦吧，我一看他们就觉得不是好相处的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不像是纪律严明的兵，倒像是一群目无纲纪的土匪一般。” “你说的那都只是少数，而且恰巧被你碰到了。”林锦安为自己手下的兵辩解，“大部分的人，还是很规矩的。”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刚来的时候，他们是有点瞧不起我，但是这军中的法则也很简单，拳头大就是道理，谁有能力就服谁，时间久了之后，我倒是觉得，这里还是挺适合我的。” “别，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虽然你披上战甲的样子，还是挺帅气的，但是我还是有些舍不得你在这里受苦。”方如绣有些心疼的拉过他的手，很粗糙的手，虽然很暖，但是上面却大部分都皲裂了，也不知道他平日里是做了一些什么。 “你让人将我的马车里面的一个箱子拿来。对了，我的白白去哪里呢？怎么醒来就没有见到他？”方如绣这才想起来被她一直忽略的狗来。 “你家的白白太凶悍了，之前在你的床底，不过我一来它就朝我嚎叫，所以我一气之下就让人将它宰杀了，你没有注意到你刚刚吃的肉吗？有一碗就是它的。”林锦安看着方如绣，语气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可是方如绣却是狠狠的锤了他一下，道：“你快点将我的白白还给我，吃了它的肉，你快点吐出来，这样我到时候施加魔法，或许能够让它复活。” 林锦安便笑了，他刚刚只不过是跟方如绣开一个小玩笑呢，不一会就有人抬着一个笼子过来，白白正耷拉着脑袋躺在笼子里面，它的嘴巴被纱布厚厚的卷了起来，见到方如绣，它挥舞着爪子，有些委屈的呜呜叫着。 侍卫将笼子打开，这狗很快就跑到了方如绣的身旁，方如绣见到它嘴巴被白色纱布给封起来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将它的嘴给封上干嘛？”方如绣一边说着，一边帮它解开。 嘴巴得到解放之后，白白大口大口的喘气，舌头一下就甩了出来。不过这下它不敢朝林锦安嚎叫了，只是吐出大舌头，时不时的看他两眼。 “我怕它吵闹起来，打扰你休息。”林锦安说道。 “哎，委屈你了。”方如绣摸摸白白的身子，又抬头看向林锦安，“我猜你肯定是整治过它了吧。” “我没将它怎么着，就是将它给关起来了。” “那它这么怕你？”方如绣有些不信，却又是笑道：“嘻嘻，恶狗还须恶人磨。” 林锦安有些不开心了，“我这样好的人，哪里去寻。” “是是。”方如绣便笑道：“白白也很乖，你也很乖。” 她说着还用她刚刚摸过狗头的手，摸摸林锦安的头，让他觉得一阵恶寒，却仍旧是充满了宠溺的忍耐了下来。 营帐里面的几个火盆此刻烧的火意正旺盛，暖意融融的，两人之间也是暖意融融，就连白白也很知趣的安安静静的蹲在两人的身边。 可林锦安还是觉得它耷拉在方如绣的身边有些碍眼，就让人将它拉下去带人去给它喂食，这下营帐之中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林锦安坐过去了一些，他伸出手准备将方如绣搂在了她的怀里，方如绣也算是顺从，从前就是孑然一身，没有一个人来保护她，如今在宽阔的臂膀里面，倒是真的觉得挺有安全感的，找了个位置，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就在气氛极好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声音，原来是那人将方如绣马车里面的箱子拿过来了。林锦安被人打扰，脸色有些黑沉，那侍卫似乎也明白自己做了错事，选了一个不合适的时机过来，连忙行了一个军礼，离去了。 方如绣站起身来，打开自己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的一些东西，可能是因为一路颠簸的原因，所以箱子里面的东西有些散乱，但是方如绣还是轻易的就找到了她要找出来的东西了。 “喏，这是我为你做的手套。”方如绣将两幅手套翻出来交给他，上好的材质，上面还有金线绣了花，这样的手套是配的上他了。 “还有这个棉衣。”方如绣又将两件棉衣拿出来，“这些都是我跟我娘为你做的，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吧？” “很好。”林锦安摸着这料子，只觉得十分的绵软，“那件是你做的？” “你自己猜，反正里面我跟我娘各给你做一件。”方如绣笑眯眯的坐在他的身边，让他去猜测。 “猜对了会有什么奖励？”林锦安右手在这些东西上面抚过。 “这个还要奖励？”方如绣板起脸：“我没有奖励，你找不出来，就直说！” 第280章、 漏洞 林锦安听到她这样说，就拿起这四样东西都看了看，她以为林锦安会看很久，但是实际上，他只是一瞬间就将她做的那两样给找出来了，“这个是你做的对吧？” 方如绣看了看，道：“你确定？” “确定！” “为什么？” “直觉！”林锦安回答。 但是对于这个解释，方如绣是半点不信的，她道：“你快说，为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虽然这两样的花色不同，但是你又不知道。”而且方如绣也没有绣那些奇怪的花样啊，她绣的也都是中规中矩的东西，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你看这里这个勾。”林锦安将这个这些花叶末端勾起的地方指给方如绣看，道：“你从前写给我的信，每个字的末尾你也喜欢弄一个小勾勾，这个也有。” 方如绣仔细一看，没有看出来，仔细的跟叶氏做的比对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如同他说得那般，自己每个叶子的末端都勾的厉害一点。但是也仅仅是一点罢了，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老实说，她自己从来都没有注意到。 “你是蒙的吧，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方如绣有些不信。 “你不信，你自己写几个字看看。”林锦安笃定的说道。 方如绣还真的是做到了案前，拿起笔写了起来，随随便便的写了林锦安的名字，方如绣自己一看，道：“没有啊。” “你看这里。”林锦安指着方如绣写的那个‘林’字，最后一捺，方如绣略微写的上挑，那个‘安’字的一撇也是，只是不注意真的看不出来。 “你这观察力真的是太厉害了，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方如绣说道：“一直以来，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林锦安听了便道：“这很正常，自己的习惯，自己当然注意不到了。” “可能。”方如绣同意他的话，然后又从箱子里面翻出一盒药膏来，说道：“这是我用来擦手的，你看如今我手上的这道疤痕是不是淡了很多，你手皲裂的这么厉害，我给你擦擦。” 说着她打开盒子，用盒子里面的小木勺从上面舀出一些出来，倒在了林锦安的手心，“你自己揉开。” “你帮我，作为我之前猜出来了的奖励好不好？”林锦安说道。 “那行吧。”方如绣点点头，这个小要求，她没有拒绝。 细心的将它揉开，又给他按摩了一下手关节，道：“我这技术不错吧，觉得手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嗯。”林锦安点点头。 “那我这个就给你，到时候你每天擦一擦，手就好了，以后练兵的时候戴上手套，手就不会皲裂了。”方如绣将这盒子给盖上，然后递给林锦安，“收好。” 林锦安接过后，放到了自己的案几上的笔筒边，然后又将这些衣裳跟手套给收了起来。 不一会儿，白白吃饱喝足了，又钻到这营帐之中来了，反正方如绣在哪，它就往哪里钻。 “你这狗可真听话。”林锦安朝这白白招招手，可惜的是，他没有叫应，反而是方如绣拍拍它的背，它就不情不愿的走到林锦安身边趴下了。 方如绣笑了起来，“当然，我训练出来的，那还能够有差？” “你厉害。”林锦安点点头，道：“不过眼下天色已晚，你该去休息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营帐。” “我不想挪地方。”方如绣抬眼看他，“我今晚就睡这里了，你自个去找个地方。” “姑娘，你这话，在下可不可以理解成是舍不得我？”林锦安做出风流公子的模样来。 方如绣抿嘴一笑，眼波流转之间，计上心头，“是啊，我在这地方，一个人睡不着觉，你看到了，你这里连门都没有，要不你睡门口为我守夜吧？” “好。”林锦安开心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他让人送了一套被褥过来，晚上果然就睡在地上，反正这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毡，然后又生了火盆，倒是也不冷。 正好晚上有大把时间，两人可以说说悄悄话，而不会有人来打扰，就连白白也乖乖的躺在火盆边边，耷拉着头颅睡了下来。 就是在方家的时候，两人也没有隔得这么近过，至于说睡在一个屋子，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夜深人静，两人却是一直都在窃窃私语。也并不是说一些动人的情话，就是互相诉说着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随便的聊聊。 聊着聊着，方如绣便有些睡不着了，她道：“要不我们去堆雪人吧？就堆成一个个士兵的模样，等到明天早上他们起来，见到一个冰人在站岗，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行，不过到时候你别告诉别人说是我堆的。”林锦安也从地上翻身坐起。 “当然，咱们谁都不告诉。”方如绣见到林锦安答应，就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裳后，又戴上斗篷披风以及手套，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诶，对了，你们晚上不会有人出来站岗的吗？”方如绣问道，“若是这样的话，夜晚敌人出来袭击的话，那该怎么办？” “有专门负责巡逻的人。”林锦安说着不远处就传来了铁甲相撞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真的有人诶。”方如绣笑道，“那我们避开他们。” 说着两人贴紧营帐东走西走，很轻易的就避开了这些人。 “你看，我们这么容易就避开了这些巡逻的士兵，若是真的是有敌军想要潜伏进来的话，想必也是不费吹飞之力的吧？”方如绣又有些疑惑了。 “我们营帐的里面巡逻的不是那么严密，但是四周的防卫还是很严密的。”林锦安说道。 “你说的很严密啊，那我到时候试试能不能够轻易的出去。”方如绣跟着林锦安往外面走，快到了外围的时候，她躲在一个营帐的后面，果然发现这里巡逻的士兵多了起来。不过趁着他们换岗的时候，方如绣很快的就出去了，而且她就是大大咧咧出去的，并没有使用轻功。 林锦安也很快就潜伏了出来。 漆黑的夜晚，地上的白雪就如同一道白练一般，反射着点点光芒。 “怎么样？”方如绣说道：“这我若是敌人啊，我就要潜伏到你们放粮草的营帐去，然后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粮草，你们就完蛋了。” 林锦安道：“虽然我们潜伏了出来，不过要潜伏到我们的粮草之地还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我们的粮草在营地的中央，看守的十分严密。” “那我今天就且为你们试一试吧。”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正好现在我已经潜伏出来，我再潜伏进去，然后去到你们放粮草的地方，再然后，嘿嘿。” “也好，你既然有兴趣，那就试一试吧。”林锦安有些无奈的说道。 两人找了一个时机又潜伏了回去，然后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很快就来到了放置粮草的地方。 此刻，粮仓前面，有数个士兵在那里的巡逻，的确如同林锦安所言，看守的十分的严密。 “你看，是不是很严密？”林锦安说道：“你想得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你太高估他们了。”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我只要将他们分而化之，很容易就能够得手。” 说着她就在地下捏了好几个雪球，然后用力往那边一抛，那些士兵听到声音之后，很快就往那边看过去，很快就有士兵道：“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接着躲在暗处的方如绣看到有人过去了，然后她对林锦安说道：“一般潜伏的话，都有好几个人，不过我今天试试一个人能不能搞定他们。” 说着她脚步一动，很快就来到了刚刚她扔雪球的地方，以手做刀状，将那几个人给砍晕在地。 接下来，她又回到了原地，然后往另外的方向又扔了一个雪球，如法炮制的将跑出去的那些人给搞定之后，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剩下的几个人后面。 手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倒霉鬼那里得来的枪头，她将他们一个个全部都敲晕在原地，然后又将他们扶起来，让他们以站姿斜靠在帐篷上，然后方如绣将他们的枪杆束在雪地上，看起来，就好像他们依旧是在巡逻一般。 再然后方如绣又随手从一个士兵的头上拿起一顶头盔戴上，她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进了营帐。 四处一看，终于在一个角落里面发现正在呼呼大睡的几个士兵，方如绣直接将他们打晕，然后走出帐篷，向林锦安招招手。 林锦安走了进来，方如绣看着他，说道：“怎么样，若是今天我是敌军，你们的粮草还能不能保存？” 林锦安面色有些黑沉，“的确，我们的管理还是有问题。” “是的，确定防卫有没有问题，只有自己亲自去闯一闯。”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如今看来，你们还是有问题的，而且我感觉问题还是挺大的，一些士兵不遵守军纪我就不说了，连粮草这等重地，就这样轻松的被人家给端了!,而且我今天还是没有准备的，若是人家有备而来的话，你们更加的麻烦。” 林锦安点点头，两人就坐在这帐篷之中烤了一会火，然后方如绣又拉着林锦安去门口堆雪人。 “嘻嘻，堆两个雪人，吓死他们。”方如绣笑眯眯的说道，“等到明天他们醒来就有好戏看了。” 一边堆雪人，方如绣一边说道：“对了，要不要给他们扔一床毯子出去，否则的话，这夜晚外边这么冷，不会将他们给冻坏了吧？” 这天气估计有零下十几度了，实在是冷的很，方如绣有些担心。 “我让人将他们拖进来。”林锦安将雪人堆好之后，两人分头行动，故意发出声响将附近几个帐篷的人的弄醒，然后让他们发现躺在地上的人。 第281章、启程 这些人发现了地面上的人还以为是敌人入侵呢，当然这些事情就与方如绣无关了，她也就是担心营地的安全，所以帮着他们测试一下防卫换岗的漏洞而已。 至于后续的事情，包括改善措施，那就是林锦安的事情了，想必他会将这换岗以及巡逻的事情做的更加的完善吧，毕竟从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这营地的漏洞的确是很大的。 林锦安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若是今天晚上入侵的不是他跟方如绣而真正的是敌人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这粮草真的被他们给烧掉了的话，那未来的日子他们就难过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林锦安还一脸的黑沉，晚上也不睡觉了，连夜就坐在案几上写一些什么，想来是想要提一些关于改善的建议吧。 “唉。”方如绣叹息一声，“你不用太担心了，早点休息吧，这些明天再写。”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明天还想着陪你到处走走呢，索性今天将想法写下来吧。” “那好吧。”方如绣点点头，自己缩在被窝里面睡下。 睁开眼，灯光下，林锦安认真的写东西的侧脸十分的吸引人，方如绣的嘴角也不禁是扬起一丝笑意，最后慢慢的合上眼。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林锦安还坐在那里写写画画的，方如绣一怔，道：“你昨晚一夜没睡？” “一夜？天亮了吗？”这话一说，方如绣终于明白了从前他们说的废寝忘食是什么意思了。 “是啊。”她从床上坐起来，道：“你别写了，休息一会吧，年轻人不能够老是熬夜啊。” “我还有一点点就写完了，写完了我就休息。”林锦安仍旧是不肯搁笔。 方如绣便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带着早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白白出营帐去了，北风很大，冷风直往人的脖子里面钻，方如绣将大鼈上的毛给拉紧了一些，扫视了一些四周。 昨日刚来没有怎么看，晚上月黑风高也看不太清楚，今日才觉得这一片营地是何等的壮观。此刻还算是早，不过这些士兵早就已经醒来了，不远处传来了号子的声音，方如绣带着白白往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那里是一些士兵在练兵，动作齐整，看起来倒是还挺精神的。方如绣在一旁看了一会，迎面又见到了昨天的那个副将。 这个副将看到方如绣连忙就低下头行了一个军礼，方如绣也对他行礼，她又没有功名，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就是仗着林锦安的威风，怎么能够让别人给她行礼呢。 “昨日的事情，真的是抱歉了，还希望将军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昨天在宴席上已经道过歉了，但是方如绣见到他了还是多说了一句。 人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她倒是不怕，就怕到时候林锦安发出什么政令的时候，这些人在背后使绊子，所以并不想得罪他们。 这人听了方如绣的话后，连忙说道：“昨日之事，在下也有错，是在下误会了方姑娘，应该同方姑娘道歉才是。” “那就不必了。”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是我脾气太冲了，但是我相信你也能够明白我的心情，不过你们不见怪就好了，将军来此想必是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方如绣说着就带着白白往前面走去。 这个副将看着方如绣悠然的样子，背影窈窕，刚刚同他说话也是温温柔柔，完全就是一个柔弱无比的女子。但是又想起昨日的暴戾，觉得两个人根本就联系不到一块。 本来昨日心中还有一些不甘的地方，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女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他的心头窝了一些火，但是今天这人认真的同他道歉，让他心中的火气也下去了一些。 走着走着就同镖局的人遇到了，方如绣又进去他们的营帐之中，同他们商量什么时候回去。赵业成等人是想要早早的回去了，他甚至今天就想要回去，在军中甚是无聊，早点回去过年也好。 “侄女，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今天我们也算是休息了一天了，明天还在这里待一天的话，后天怎么也要回去了。”赵业成说道：“时间越往后风雪越大，到时候我们就算是拉着空车要回去也比较的艰难，而且离过年已经不足一个月了，这次回去路上起码也需要半月。” “半月不一定会走到，所以我们必须准备二十天，否则的话就没有办法在过年前赶回去了。”赵业成苦口婆心的说道，他是害怕方如绣舍不得走。 “那就后天走吧。”方如绣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不用考虑我，这两天大家就好好的休息吧，养精蓄锐，后天我们就出发。” 商量好了出发的时间，这一天过的愈加是快了起来，本来这冬天也是日短夜长的，所以一天的时间过得好快。 昨夜林锦安一夜没睡，今日方如绣便让他在屋子里面补眠，到了下午的时候，两人骑马到了附近的雪山转了转了，站在雪山上往下看，见到的苍茫大地是一望无际的雪花。 冬天的天都是黑沉沉的，这里半点绿色的东西也无，方如绣便道：“明年的话，给你们带一些绿色的植物来吧，好歹养养眼。” “不用，等到春回大地，我这里也会变得春意融融。”林锦安说道：“明年你就好好的在家待着吧，千万不要来了，你看我这里条件这么差，你来这里，一路受苦，实在是委屈你了。” “明年的事情，明年再看，我后天就回去了。”方如绣跟林锦安说道，“所以还能够陪你一天。” “嗯，到时候我去送你。”林锦安说道：“到时候你在家同我跟叔婶他们问好。” “我会的。”方如绣点点头。 到了出发的那天，林锦安害怕方如绣等人会在路上遇到什么贼人，还带着兵护送了一行人半天然后才折回来。 方如绣围的厚厚实实的，依旧是驾着自己的马车，马车里面坐着她的狗。 “如绣啊，是不是有些伤离别啊？”赵业成见到方如绣驾着马不说话，便取笑她两句。 “您想多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止在朝朝暮暮，所以我一点也没有离别的感伤之情，相反，我是在期待下一次见面的喜悦。”方如绣转头同赵业成说道。 “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赵业成说道。 “哈哈，我虚岁十六，翻过年就十七啦。”方如绣笑道。 “你离十六岁都还早呢。”赵业成说道：“反正你这丫头厉害着呢，都不知道方长福那样老实的人，是怎样生出一个你这样的丫头的。” “那世文那样的聪明，不知道您是怎么生出一个这样聪明的儿子来的。”方如绣也拿他取笑。 “他像他妈，不像我。”赵业成说道。 两人一边说话，风就呼呼的从两人的耳边刮过了，由于是空车，所以一群人驾着马跑的飞快。 “哎，赵叔叔，你说着大过年的，难道我们就这样空手而归吗？”方如绣转头问道。 “你又有什么主意了？”赵业成听到她这样说，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了什么主意。 “路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方如绣说道：“我们说好了到时候要弄一些美酒回去的啊？” 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而且这边不是出产美味的葡萄酒吗？若是不带些回去实在是浪费他们来这一趟。 “好啊。”对于方如绣的这个建议，赵业成倒是赞同，“我记得前面有个小镇子，到时候我们拉一些酒回去吧。” “嗯，好，那我们走快点吧。”方如绣说道：“趁马儿现在还算是有力。” 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那个小镇子，找了一个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去镇子上买了几大坛美酒，放在马车上，然后就开始踏上了归路。 回去的路果然比来时的路更难走，到处都是厚厚的雪迹，到了后面，简直是寸步难行。 不过即使路再难行，一群人还是在二十七八的时候，赶到了家中。 见到方如绣回来，一家人自然是高兴不已，烹羊宰牛来迎接她。由于回来的比较晚，她回去的时候，方以正已经回来了，这下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大家问了方如绣的旅途，方如绣也只说一切都好。又去老宅看了看喻氏两位老人。 回到家自然是一切都好，路上风餐露宿的，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细细的洗了个澡，然后又褪下厚厚的棉衣跟大鼈，换上轻柔舒服的衣裳，家中烧了炭盆，点了火，暖意融融的，一点都不冷。 家人温柔细语，各种抚慰，食精脍细，难怪在外的游子都渴望家的温暖呢，这一回，方如绣也总算是感觉到了。 方如绣也问了方以正的一些情况，问了他在外面怎么样，他也只说一切都好。又给方如绣看了他从边疆带回来的东西，方如绣见到这一批的宝石比上一批的更加的精美，也是十分的开心。 跑一趟，方以正等人又可以休息半年了，想到又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跟他一起相处，方如绣的心中也是十分蕴藉，回想这一年，总归是收获颇丰。 转瞬就过年了，不过今年跟去年也并无不同，依旧是舞龙舞狮热闹不已。 家中的孩子渐渐的长大，就连方长福也变了不少，很多的事情也不用方如绣操心了，正如她自己所说，她这一过年的就大了一岁，所以便也不常常去外面跑，有什么事情，都让下面的人去办。 第282章、冯必安离去 方长留跟殷小桃正式办了定亲宴，那日他殷掌柜说的一切条件他都做到了，所以他也反驳不得，便只能够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当然，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方长留自己的人才好，虽然在他家店铺里面做事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呆，但是离开他的店铺，不再是他店铺的伙计。他换一种眼神来看人，这人便跟之前的那人截然不同，至少定亲那日，他家的亲戚朋友见到了，也都夸方长留的人才不错。 只是可惜的是，去年定亲宴的时候方如绣不在，倒是有些遗憾。不过他们已经订好了日子，今年九月成亲，那个时候方如绣应该再家，不过方以正倒是不在了。 出了节，教书先生程浩歌也过来了，这些孩子的教育问题就不用方如绣担心了，她只需要偶尔充当一下教习一下声乐的夫子就好了。 倒是后院里面从前养鸡鸭的地方已经撤下去了，这些生禽如今都养在了方如绣家后院的那座小山上，而原本的那一两亩空地则是用来盖了房子，用作书屋，平日里这些孩子们就在那里读书，程浩歌也住在那里。 那里空间大，周边又是绿树还荫，环境倒是十分的不错。以前养兔子的地方也搬到山上去了，如今除了荷花池里面养的鱼以及几只鹅外，方如绣家的院子已经没有再养什么生禽了。 如今家里面的人多了，好好的收拾一下，都盖成了屋舍了，一些地方也盖成了凉亭等建筑，牛羊也都迁移到了后山上，就剩下墙西的一个马棚以及一大片的果树。 以前她的打的井都派上了用场，像书屋这些隔得远的地方，若是到厨房这边的井里面来挑水的话实在是太远了，直接就取用书房附近的井水，方便。去年夏天的时候，天气热，还是用这些井里面的水打的水浇树，这些果树才能够得到大丰收呢。 方如绣天天待在家中，没事就画一画图样，或者跟这些孩子一起玩玩，跟冯必安学学药理。 只是好景不长，某天冯必安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里面的信件，就要离开此处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来方如绣以为她们家会一直陪伴着冯必安甚至是给他养老的，谁知道他却是要离开了。 大家问他为什么要走，信件里面写了些什么，他也不隐瞒，只说是张仲天出了事情，在京城里面医死了人，如今正被人关押在大牢里面呢。众人都知道张仲天是冯必安的徒弟，冯必安更是了解张仲天的，他不相信他会医死人，所以便决计重出江湖，去京城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如绣一家人担心他一个老人去京城一路上不安全，又不放心让别人去送，便让方以正亲自护送他前去京城。本来这段时间方以正在帮方如绣打理她的首饰铺子，不过既然冯必安要去京城，要他去护送，他自然是没有二话。 这是方以正第二次去京城，第一次的时候，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一路上都在埋头赶路，然后赶到了尚书府，就将方如绣给接了出来就回去了，坐的也是别人装货的马车，就求着人家带上他们走了一路。 这次他陪着冯必安去京城，有专门的车夫，坐的是舒适的马车。来到京城也不在像从前那样，为了省点钱，就在人家的屋檐睡了一夜。这次就算是京城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他也不用担心住不起。 当然，就算是第二次去京城，但是方以正对京城还是十分的陌生，帮着他们赶马的夏柏那更是拉长了眼睛看，甚至差点就撞到了人。 “我们先去客栈住下吧。”方以正提议道。 冯必安点头答应了下来，冯必安年纪大，方以正不愿意委屈了他，就在这京城之中找了一家看起来装潢十分奢华的客栈，他以为这就是最好的店铺了，直到入住之后，才知道，像这等客栈，在京城之中只不过是中等。幸好冯必安也不在意，两人便在这店铺之中住了下来。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冯必安便去京城探望一些老朋友，幸好他是神医，认识的人也多，受过他恩惠的人更多，很快就有人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张家得知了冯必安住在这客栈之后，更是亲自来请。 冯必安跟方以正便在这张家住了下来。这张家在这京城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望的人家，他们家的院子很大，一草一木皆是经过精心修剪。张家人将冯必安当贵客，连带这方以正也占了光，跟着冯必安住进了一处精致的小院子。 不过这张家的人见到方以正身负剑、腰佩玉，头发用发带扎起，未着冠，便将这方以正当做是冯必安护卫一类的人，不过方以正也不在意，反正自己此行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冯必安，只要他们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故意刁难与欺凌自己就好了。 幸好方以正的这份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这些人有求雨冯必安，见到他寸步不离的跟在冯必安的身后，没没都朝他露出笑脸来。方以正知道，这些人是害怕冯必安不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们。 去了这张家安顿好了之后，当天晚上，在张家人的安顿之下，方以正跟冯必安两人被人带到了天牢里面，是去探望张仲天，问一下他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虽然已经从他人的嘴中将这事情听过多遍了，但是还是听一听当事人的话更加的靠谱。 天牢之中的张仲天神色有些萎靡，见到冯必安便连忙喊着无辜。冯必安让他安静下来，将这事情慢慢告诉了他。冯必安便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说他是对症下药，按理说不会死人，但是事实就是那老夫人没有了呼吸。 方以正听了也是一阵唏嘘，果然，为医者救人实在是大为不易啊，一不小心，甚至就会搭上自己的生命。 冯必安听了张仲天的话后，心中了解了一个大概，第二天便去了被张仲天医治的那人的家中。 这人乃是内殿大学士，官职颇高，在京城也是一等一的人家，高门大户，说被冯必安医死的人正是他的母亲，也难怪这人不肯善罢甘休了。 去了大学士府，首先见到仍旧是威武的石狮子，朱红的大门山门钉满了柳钉，十分的气派。 冯必安未隐退之前，在京城素来是有名，又早早的就送上了拜帖。所以听到是他来了，门房自然也是不肯怠慢，很是恭敬的请他们进来。 两人被人请到了花厅之中等候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人说大学士有请，于是冯必安就被请去了，而方以正则是留在这里继续等待。 方以正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坐在这花厅之中，喝着茶，吃着水果点心，一面心中却是有些担心冯必安，料想，这大学士也不敢对冯必安下黑手吧？他只是想要他快点将这件棘手的事情给弄清楚。 等到天黑的时候，冯必安还不见过来，他坐在那里茶水都喝了不少了。焦急的站起来在花厅之中走来走去，这个时候才终于有人跑到这边来，说是大学士有请。 方以正以为冯必安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匆忙忙的跑过去，一看，两人正言笑晏晏的坐在太师椅上说些什么。 方以正大为吃惊，虽然心存疑惑，但是礼数人在，便恭敬的向着两人行了一个礼。 接下来，冯必安跟这大学士介绍了一番方以正，方以正仍就是有些云里雾里，他几番想要发问，但是眼下却不是合适的时机，便只能够忍耐了下来，想来有什么事情的话，这冯必安一定会跟自己说的。 晚上这大学士又打算为冯必安设宴，不过冯必安却是拒绝了，离开了这大学士府之后，方以正终于有机会问个究竟，原来这大学士竟然愿意不追究张仲天的过失杀人罪了。 方以正有些不解，怎么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冯必安答应了要在这学士府上住上三年。 这住上三年不是在他们府上当大爷的，而是为他们治病，意思就是说了，冯必安要给他们做三年长工，做他们家专门的大夫。 但凡名震天下的大夫，没有人是愿意做人家家中专门的大夫的，哪怕是那人是皇上，也不例外。 但是冯必安为了张仲天却是破例了，他放弃了他原本闲云野鹤的生活，又要这方内来。 方以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又是佩服冯必安，他为了自己的弟子，宁愿放弃原来的生活。 主要是因为一路上，两人耽搁了一些时间，事情的真相如何根本就不可查，究竟是不是张仲天医死的冯必安也不知道，他本来可以选择开棺验尸，但是大学士势必不会答应。 总之这件事情方以正虽然跟着去了，但是却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张仲天被放出来了，原先诸加在他身上的罪名一一不见，他受了冤屈，大学士还亲自向他道歉，他又恢复了从前的名声，但是至此之后，冯必安就没有自由了。 方以正带着他来到京城，如今却是要一个人回去。 冯必安又从张仲天的手中，拿出几本他珍藏的医书来，其中包括他曾经给张仲天的一本笔记，他让方以正交给茵茵。他很遗憾一个这样好的弟子，他却跟她缘分有限，他希望她闲着无事的时候，能够看着这本医书，慢慢的领悟。 方以正跟冯必安作别，可是却是来到了客栈并没有马上回去，他想到了顾以月了，难得过去一趟，他想要过去看看她。 但是他不过是一介平民，就算是递了帖子，也不一定有人会搭理他，幸好这一路来，方以正带了不少的银钱，上下打点一下，这帖子总算是递到了顾以月的手中。 第283章、看望顾以月 顾以月坐在花厅之中，突然收到了一张莫明的帖子，她打开一看，落款是方以正。 这个名字她已经许久都没有看到过了，此刻一看到，她立马就合上了。她觉得他们的存在，就好像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她有着那样卑微的过去。 “将这帖子还给他，不见。”顾以月将帖子递给身边的丫鬟。 “是。”丫鬟点点头，就往外面走去。 方以正一直等在中门外，听到丫鬟转述的话后，他有些不信，便又递给了一些银钱给这丫鬟，说道：“好姐姐，顾小姐她还有说什么没有？” 收到了钱，丫鬟的态度自然是好了起来，她道：“小姐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是说了两个字：不见！” “好吧。”方以正有些沮丧，他难得来一次京城，下次要再来这里，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虽然以前也气恼过顾以月，但是想了想，毕竟是自己捧在手心上疼了十二年的妹妹，如今想通过来，他还是想要来见一见她。 或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吧。方以正这样想道。他突然想起书上说的大户人家的礼仪来，女子都是不能够会见外男的，定然是让别人知道了，会影响她的声誉，到时候她有理都说不清。 想到这里，方以正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他回到了客栈，又重新写了帖子，但是这次却是递给了邬氏。 听说这邬氏曾经也算是跟自己的娘亲有过那么一丢丢的交情，而且看到自己家给他们家养女儿养了这么久的份上，她应该不会不见自己的吧？ 自己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拜见她也是理所应当，她若是知礼的，就应该会见自己。 一个人坐在偏厅等了不久，邬氏就让人过来找他了，跟着丫鬟穿过冗长的走廊，来到了会客的花厅之中。 上首坐着一个雍容的夫人，面庞丰润，方以正从前见过一次，认得她正是尚书夫人邬氏。双方见礼之后，这邬氏开始跟他闲话家常。 “贤侄怎么有空来京城了？”在邬氏的记忆中，这方家可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面，到这里来，怎么着都要十来天呢。 方以正恭敬的回答：“此次也是因事来京城，想到了顾夫人，便过来拜见一般。” 邬氏听到后，点点头，道：“难为你这孩子还记得我。” 两人一边聊天，其实邬氏也一边在看方以正，三年多没见了，这方以正倒是变了很多，今天他穿着蓝色的长袍，同色的要带上系着一块美玉，发丝用蓝色的丝带半扎起，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粗鄙的农民，倒像是一个俊雅的公子哥了。 “三年不见，你这孩子倒是变了许多的样子。”邬氏看着方以正举止有礼，连连点头，也觉着甚是欢喜。 “夫人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从前的模样。” “真是个会说话的孩子。”邬氏点点头，然后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妹妹还好吗？可有许人家？” “她很好，家里面已经为她许过人家了。”方以正回答。 “那就好。”邬氏点点头，想起方如绣眼眶也是有点发红，毕竟是自己曾经在心尖上疼过的女儿，让她一直在贫寒的农家生活，她的心中也是过意不去，一想来就有些心疼，就连眼睛都有些发红，感情真挚，不像是做伪。 “夫人既然想她，那下次有机会我带她过来拜见你。”方以正说道。 “不用了。”邬氏连连摆手，说道：“我对不起她。” “如绣她不会怪你的。”方以正连忙虽然说道：“她是一个很豁达的姑娘，心胸也很是宽广，定然不会因为从前的事情而记恨于您。况且，您的做法没错，虽有些不合情，但却是合理的，妹妹即使是从前有一些想不开，如今也都放下了。” 她既然不是她的女儿，那自然是没有让她帮忙养女儿的道理，方以正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站在他的角度，他甚至还是感谢她的，若是没有她，自己哪里能够得到一个这样好的妹妹，甚至如今，家里面有的一切，都多亏了方如绣啊。 邬氏听到方以正的话，微微的闭上了眼，她做的岂止是不合情，分明就是绝情啊，她也不知道当年为何做了一个这样的决定，而且这么久都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去关心过她，只是任由她在泥沼之中沉沦。她说是她太忙了，她掌管整个尚书府后院，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呢，她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更何况，府中如今自己的亲身女儿也回来了，若是她知道她还惦记着她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种种原因，让她再也没有去看过她一次，也没有派人过去询问。 农家条件艰苦，她从小就是娇养的女孩，去到那里，一定过得很艰难。 又聊了一会，邬氏拍手让下人捧了一个盒子给方以正，方以正打开一看，里面是数百两的金银，他心中有些微不悦，连忙推拒道：“侄儿此次过来，并非是为了打秋风，只是想来看一下以月妹妹。”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番心意，请你万万不要推拒。”邬氏慈祥的说道。 方以正是一个很有自尊的人，他知道邬氏的意思，就是担心他家里面贫寒，所以想接济他一番。他不是不知趣的人，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看不起。况且，若是邬氏有心要接济，那在当年也早就派人过来探望了，而不是现在等他上门，他又不是乞丐。 “在下冒昧前来，并没有为夫人准备什么礼物，岂有收礼之理？”方以正再三推拒。实际上他带了礼物过来，是在这京城铺面中买的一些尺头，不过想来邬氏也是看不上眼的。 “若是夫人真的仁慈，还请让我见见以月妹妹才是，我前一段时间递过拜帖过来，不过不知为何，妹妹都不见我，想来是府中规矩严格。不过我对妹妹仅仅是兄妹之情，还请夫人放心。”方以正以为顾以月不见他是邬氏捣的鬼，但实际上，却是方以月不愿意见他。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自当是让你见上一见，我又不是你想的那种心胸狭隘之人。”邬氏说着便让人将顾以月请来。 不多时顾以月就过来，她跟从前相比实在是变了太多太多，变美了、变漂亮了，眉宇之间，有着一抹大家闺秀该有的傲气，跟从前截然不同。 “以月，快过来，这是你方家的兄长，你们好几年不见了，过来见一面，说说话吧。”邬氏见到顾以月出现，慈祥的招手让她过来，又让她来拜见方以正。 顾以月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大哥，方以正喜不自禁，邬氏让他们两个去后花园，说一说悄悄话。 尚书府的后花园很大，此刻正是春夏交接之际，可谓是百花争艳，后花园还有一个小湖泊，里面的莲叶亭亭玉立，走过小桥，来到湖边的亭台之中。 “方大哥你不是在乡下吗？怎么来京城了？”不同于邬氏面前的热络，顾以月眉目之间有些生疏了。 “送一位老者来到京城，想到妹妹你，特地过来看一看。”方以正说道。 “方大哥，我很好，而且我马上就要嫁人，不方便会见外男。”顾以月说着大量了方以正一眼，有些鄙夷的说道：“东施效颦，你这一套衣裳花了不少的钱吧？” 方以正听了当即就有些不悦了，“以月你是以为我听不懂成语？”许久未见，他以为她应该是欣喜若狂的，他以为她三年前对他们的态度是因为初来此地，有些不习惯，所以他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态度。 “方大哥，不管怎么样，我感谢你们从前养育我的恩德，但是现在我们早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方以月说着，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盒子过来，她打开递到了方以正的面前，“这里是一百两，用来抵我以前的生活费，想必是绰绰有余的了。” 银光闪闪的银子，险些晃花了他的眼。他不是从前那个没有见过钱的乡下少年了，想必他们还不知道，如今他们家里面已经不缺钱了，他手上经过的银子也算是有数万两了，哪里还会看上这些呢。 只是他在乎的是她的态度，他长大了，不再像从前那样为她的一两句话而伤心、记恨在心。可是正是因为长大了，对她这态度反而是更加的敏感了起来。 手在袖笼里面收紧，手指摸上袖笼里面的一根光滑莹白的簪子，大拇指在尖端抚来抚去，用力一摁，这簪子就将他的拇指刺出血来。 “妹妹，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是吗？”方以正问道。 “方大哥你误会了，我跟你们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我是顾家大小姐，你们方家不过就是乡下泥腿子而已，你说，我们能够有什么关系？”方以月勾起嘴角，说出的话却甚是伤人。 “那从前大哥那么疼你，都是假的么？”方以正问道。 “现在我身边的丫鬟、小厮们比你好一百倍，我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从前叫你帮我做事，你还要再三推拒。”方以月忆起从前，也是觉得十分的不满，现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丫鬟仆妇前呼后拥，即使有一些烦恼的事情，那也比从前要好上数百倍！ 她所遭受的这一切的厄运，都是方家人给造成的，他们如今还有脸跟她说起从前？她能够让他进来，就已经是对他们天大的恩德了，要知道这尚书府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如今她想起从前，就只剩下那忍饥挨饿的生活，那做不完的活计跟听不完的斥骂，她哪里能够想的起半分温情呢？ 第284章 、恩断义绝 方以正看她的面色变了变，但无论怎么变都是有些阴沉的样子，显然是因为他的到来打搅了她的生活而变得十分不开心。 他以为她会很开心，如今想来是他错了。不过也幸好，如今坐在这里的是他，若是此刻在这里坐着的是爹跟娘亲呢？那他们又该是怎样的尴尬、难受、伤心。 手掌一翻，方以正将袖笼里面的簪子拿出来，它通体莹白，用上好的羊脂玉，入手处温润，简介的款式，尾端雕着一个小小的月亮，微光下，通透无比，好像散发莹白而又皎洁的光。 顾以月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这根簪子一拿出来，她就知道这并非凡品，起码是价值千金。然而方以正的手掌翻下来，虽然很轻，但是顾以月却是听到了咔擦的声音。等方以正的手掌再拿开，她看到这根簪子在石桌上断了几截。 “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簪子，想要送给你做礼物，不过如今看来你肯定是看不上它的。以后我跟你，我们全家跟你，就如同这个簪子一般，恩断义绝。”方以正说完，就拂袖离去，至于方以月给他的那些银两，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出了尚书府，他的心情仍旧是没有平复下来，到了自己住的客栈，他仰躺在床上，深深的呼吸，这才慢慢的忘却。 不想在这个地方久留了，下午吃了中饭，他就去街上逛逛，想要去买一些礼物送给家里面的人。这京城果然是富庶，各种东西应有尽有，不过方以正觉得也就那样了，它之中有的，府城里面大都也都有。 想来想去，买了一些水银做的小镜子用来送给家人，时下大都用的是铜镜，这水银镜清晰无比。虽然价格昂贵，但是他身上也带够了钱，买一些水银镜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东西，府城里面少有，想必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买了水银镜，又去了脂粉铺，买了一些澡豆、玉女粉、养颜膏、面脂、胭脂、头油、香薰、牙粉等物。他也不看价格，只是挑最贵的买，店里面的掌柜见到是一位大顾客，对他倒是毕恭毕敬，很热情的同他介绍，并且夸他眼光好。 方以正买这些东西都是为方如绣以及叶氏买的，女人素来爱美，喜欢保养自己的容貌，方如绣闲着没事老拿自己家中的羊奶折腾，这下不用了。听掌柜介绍，这玉女峰跟养颜膏都是养颜圣品，京城之中的贵妇、小姐都爱用的，府城之中虽然也有，但是应该没有这么好。 想到家里面还在等着他的亲人，他的眉眼便不由自主的舒展了起来，刚刚因为顾以月之事弄的满身不愉快，如今也渐渐想通，既然她不在乎，那他也有他的家人，又何必在乎她呢？她自以为自己是官家小姐，哪里又明白自己寒门子弟的欢乐呢？ 买了胭脂水粉给叶氏跟方如绣，接下来他又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具给茵茵跟方以诚，买了笔墨纸砚给家中的弟弟，又去了医馆，买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给两个老人，让他们到时候用来泡酒喝。 看到有人参的、虎骨膏等一些对自己练武有用的药材也买了许多，几个大医馆都几乎扫荡遍了，毕竟郡城之中，这些价值昂贵的药材的确是少有，他们几个练武要用的这些药材的确是很多。 而且他发现，多服用这些强身健体补气的药，对他练武的确是很有帮助，所以他的零花钱都砸在这里了。一开始钟离等人有些舍不得花，后来他们自己在郡城里面买了房子，又买了一些美姬，但是这一趟回来，分红更加多了，便觉得这些钱多了也没有用，便也看开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索性用来买药材，身体强壮了，还怕赚不到更多的钱？ 买好了东西，最后去看望了冯必安，同他说了话，依依不舍的辞别，这个老人，本来是悠然于山水之间的，可是最终还是回到这方内之中来，不能够安享晚年，实乃一大憾事。 但是冯必安倒是看得清楚，他觉得他很幸运，能够有一段那样简单快乐的日子。 “有缘还会再见的。”冯必安说道：“金麟岂是池中物？我觉得你们兄弟姐妹都不是普通人，我在京城等你们。” “有空我会过来看您的。”方以正说道。 一路同夏柏一起往家赶，来时三个人，回时却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方以正坐在车辕上，问正在赶车的夏柏：“夏柏，好不容易来京城一次，你开心吗？” 夏柏点点头，道：“当然开心，就是遗憾老爷子不能够跟我们一起回家。” “唉……”方以正叹了一口气，道：“以后他都得待在京城了，回去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爹娘交代了。” “少爷不必担心，此事与你无关，老爷夫人定然不会责怪你的。”夏柏安慰道。 “好啦，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快马加鞭，快些回去的为好。”方以正说着就缩回马车里面假寐去了。 几天后就来到了府城，说来也巧，方以正在酒楼吃完饭准备俩去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李玉莲，便同她寒暄了几句，李玉莲遇到恩人也是十分的开心，两人便多聊了几句。 李玉莲说她在郡城里面没有朋友，待得累了，想去他们家找方如绣玩耍几天，方以正也答应了。 正好天色已晚，方以正便在这府城之中待了一晚上，让李玉莲去将这事同她家中的人一说。当然这个人主要还是她爹李昭彦。 李昭彦当然是不允许的，但是李玉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特别是她将自己的娘亲搬出来，说自己从小就没有娘亲、孤苦伶仃的，她这样一说，李昭彦便没有办法了，只能够是由着她去。 得到李昭彦的允许，李玉莲便同方以正一起回到了方家，方以正心道这样也好，虽然冯必安没有带回来，却是带回来一个姑娘，想必叶氏等人知道了，也不会那么的难受。 又一天一夜后，才赶回到家中，将这事跟叶氏等人一说，叶氏等人唏嘘不已，对于冯必安的离去十分的不舍。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更何况冯必安这人见多识广、学问高深、医术高超，对于他的离去，众人皆是不舍，当然最为难过的还是茵茵了，当即就哭嚷起来。 要知道，平日里冯必安虽然对她严厉，但是也对她极好，冯必安没有儿女，可不把茵茵当做是她的亲孙女一般看待，茵茵平日里虽然有时候也跟方如绣抱怨说冯必安太过严厉，但是真正等到他离开之后，她又是十分的不舍起来。 方以正只能够是从轿子里面拿出许多的小孩子的玩具来逗她开心，茵茵见到之后反而是哭的更加汹涌了，方以正便拿出医术来，交给她：“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这上面都有他做的笔记，你不要哭，日后好好的研读，就好像是他还在你的身边一样。” 听到方以正这般安慰，茵茵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方以正又将轿子里面的各种东西分给大家，方如绣拍拍他的肩，说他够兄长，不错，还知道给大家带礼物。 方以正在家中住了几天，便又启程去了府城，因为方如绣打算去府城开铺子，便也同方以正一同出发，李玉莲也该回家了，三人便同行。家里面的几个孩子仍旧是好生的在家读书，方以直仍旧是是在郡城求学。 路过县城，又去看望了方以直跟钟离等人一眼，然后才出发，钟离等人嚷嚷着想要去府城玩耍一般，方如绣便又将他们给带上了，正好到时候装修铺面少不了一些搬扛之类的活计，他们来了，帮帮忙也好。 虽然李玉莲在府城之中颇为熟稔，当时方如绣也没有让她帮忙，反正这府城虽然大，但是还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花一些银两问了客栈的店小二，在他的介绍之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掮客，然后在这掮客的帮助下，买了一个铺面。 这个铺面很大，地理位置非常的不错，就在这府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方如绣看中的是它后面还套有一个大院子，到时候若是来县城玩耍倒是可以来这里休息。 有了在郡城开铺子的经验，在这里再开一个铺子倒不是什么难事，一切都很熟稔了，无论是装修还是其他的都花费不了什么功夫。 然后又招了一个不错的掌柜以及账房先生，买了丫鬟调教一番之后，算是准备妥当了。 这次方如绣通过小吃店发出了不少的传单，让许多的人得知，开业第一天，让钟离等人充当舞狮的师傅做了一次惊险的舞狮表演，瞬间就吸引来了不少人。方如绣弄了一个开业仪式，由李玉莲帮着剪彩，这李昭彦虽然是一脸黑，但是还是派了自己身边的师爷前来。 这下这些人算是看明白了，这家店的后台乃是知府大人，如此哪里还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以前跟方如绣有过一些生意往来的布店、绣铺还有琉璃大王也看着赵业成的面子上给她撑点场面，看起来倒是也算是小有人脉了。 方如绣将她珍藏的珍宝全部都展示了出来，开始做拍卖会，时间为期三天，所以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东西一律八折。 这个吸引了不少人，所以等一天就生意火爆，无论有钱的、没钱的，看到这些璀璨的珠宝，总是忍不住进来看一看的，看一看，总是忍不住买一些的。 有钱的买贵的，没钱的买便宜的，方如绣做了很多的发带，进门即送发带，这讨巧的小举动，也吸引了一些中等家庭前来等到三天过后，尘埃落定，虽然打了八折，但是还是赚了几十万两银子有余。 就连钟离他都笑言到时候要来做生意了。 第285章 、有猫腻 方如绣便笑，“你们来做生意，我自然是欢迎的，到时候大家都涉足不同的行业，然后几家连接起来，就可以形成一个商业王国了。当然，眼下，你们还是给我好好的走商，先赚点本钱来再说。” 实际上钟离等人也就是笑笑而已，真正的并没有这个打算，这做生意虽然钱多，但是其中的繁杂琐碎的程度也是不容小觑的，他们觉得自己是大老粗，所以还是作罢。 又在郡城待了十多天，看到这生意趋于平稳的时候，方如绣便回去了，只留下了方以正在这，至于钟离等人因为方以正在这里，所以他们也都在这里，他们觉得一群人练武、或者是学习更有劲头，有个拼劲。 钟离等人卯足了劲想要超过方以正，而方以正也不想让钟离等人超过他，所以便愈加的用功。不过他事情也多，又要练武、又要读书，还要打理铺子，也着实是将他累坏了。 方如绣一直觉得，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所以只是将他要做的计划列了一大篇给他，惹得大家都说她不是人。不过她还是很有仁义的，专门请了两个厨娘给他们做饭、熬汤药，以及一些其它的杂事，也算是帮他们省了不少的时间。 到是李玉莲，偶尔闲着无事到这铺子里面玩，没没都看到方以正坐在楼上的一个角落里面写写画画的，要么是在算账，要么是在抄书写文章，就没有见他静心喝茶的时候。 偶尔她想要约方以正出去玩耍一番了，充当她的护卫，他虽然答应了，但死却是行程匆匆。 李玉莲问了他原委，方以正拿出一张纸出来，上面洋洋洒洒的都是方如绣给他写的计划。要他练多少遍拳、看多少书、写多少文章、做多少诗，李玉莲一把接过后就要撕掉，但方以正却是制止了。 他道：“我妹妹她一心都是为我考虑，更何况，我作为一个男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虽然我只是一个商人，但是我也知道多读点书，肯定是有用的，妹妹她不会害我。” “不过方大哥你的功夫已经不错了，难道还要每天都这么辛苦的练么？”李玉莲觉得他每天起太早了。上面方如绣写的计划是，是闻鸡起舞。 “武学境界永远都没有止境，我还不是最厉害的一个，而且若是不勤学苦练，我的实力就会进步，就像上次一样，若是没有功夫，我就保护不了你们。”方以正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且心志坚定，不怕苦、不怕累。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这是他自己用大号毛笔写在纸上，挂到自己卧房里面的字。 李玉莲听到方以正面容刚毅的说起这些的时候，不禁是深深的为他所吸引：长得英武不凡、有文采、有功夫、有又责任。由于经常去外面跑，他见识不烦，谈吐之间虽不像是那种大家公子一样，一言一行都合乎礼仪，但却也是风趣幽默，让人轻松而又不感到厌烦。毫无疑问，这就是传说中那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 李玉莲闲着没事，于是常常来找方以正，她是李府大小姐，帮着李昭彦主持后院中馈，也算能写会算。便常常帮着方以正来打理店铺，或者是在他练武的时候，弹琴给他听，亦或者是帮着解析他写的诗文，哪里好，哪里还有不足之处。 钟离等人每每练武的时候，看到大树下出现的那一抹倩影，都说方以正好福气，但是方以正却是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在他的眼中李玉莲是方如绣的好姐妹，那就跟他自己的妹妹是一样的。 由于心思单纯，在交往之中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人反而是更加收人喜欢。两人之间反而不会因为那种旖旎之情而尴尬，发乎情、止乎礼，相处也算是十分的愉快。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李昭彦忙完手头的事物，才突然想起李玉莲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以前的时候，虽然他忙，脾气也照旧是不好，但是李玉莲总是会到书房来看看他，抑或是给他做一些莲子羹、银耳汤等清热解暑的小食物。 可是如今，他手上整个事情都忙完，却发现李玉莲好像一次也没有来过，就好像是从他的面前消失了一番。 他去了后院，也没有找到李玉莲，他甚至有些怀疑李玉莲是不是又耍小性子离家出走了，问了下人才知道并无，而且这段时间，李玉莲经常出去，并且早出晚归。 这让李昭彦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李玉莲平素也会出去逛街，但是一般不会常常出去。他问了李平川，李玉莲平素最爱去哪里，李平川在他的质问紫夏，支支吾吾的说她最喜欢去巧夺天工！ 若是方家的丫头一直都在府城那无可厚非，可是他听人说，方家的丫头，早早的就回乡下去了，就剩下一个少年在那里打理店铺。 那个少年正是上次救了李玉莲的人，这让李昭彦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一直坐在李玉莲的院子里面等待，终于在黄昏过后，天已经发黑的时候，李玉莲回来了。 见到李昭彦，她脸上有过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还是行了礼，然后亲切的向前，问道：“父亲，您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父亲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天了。”李平川在一旁小声的道。 “哦，这样啊。”李玉莲却是轻笑了起来，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呢？你明明就知道我在巧夺天工啊，你让人去找我不就完了？父亲的事情珍贵，哪里让他等我呢，这真是我的不孝了。” “你是不孝！”李昭彦喝道：“你说，你在巧夺天工干什么？” “玩呀。”李玉莲一点也不畏惧，她说道：“巧夺天工里面经常会有一些漂亮的珠宝，都是我喜欢的。” “那东西看那么久也应该腻了吧？”李昭彦平素就是一张黑脸，所以他生气亦或者是不生气，大家都看不出来，尤其是李玉莲，山雨欲来，而她不为所动。 “不腻啊，美好而又美丽的东西是永远都不会腻的。”李玉莲笑着说道：“更何况，我在那里帮着如绣打理店铺，还在那里学了不少的东西呢。” “你帮着她打理店铺？你堂堂一个小姐去帮着一个商女打理店铺？”李昭彦有些生气。 “什么商女。”李玉莲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那只是如绣手下的产业而已，我反正闲着无事，正好在里面消磨时间啊。” “那我听说你跟她大哥走的很近？”李昭彦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李玉莲看。 “没有啊，我们每次走路的时候都隔的很远。”李玉莲说道：“既是姐妹、闺中密友，她大哥就是我大哥啊。” “胡说八道！”李昭彦觉得李玉莲就是再狡辩，“你明日不准再去了。” “行。”李玉莲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李昭彦听到她答应的爽快，觉得有些奇怪，道：“后天也不许去。” “没问题。”李玉莲仍旧是同意了。 “大后天也不能去。”李昭彦又说道。 “可以。”李玉莲点点头，道：“爹，我已经答应你三个要求了。” “你这丫头今天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不对劲。”李昭彦盯着李玉莲，这一点都不像是她的样子，她平素一向是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没道理答应的这么爽快。 “爹，你看你，我答应的爽快你也要怀疑，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吗？”李玉莲笑了起来，“您放心，我说道做到，这三天就待在家哪里都不去，免得您这一天老是怀疑这怀疑那，疑东疑西的。” 李昭彦虽然心中以后但是见到李玉莲答应的这么好，他也没有什么话说，冷哼一声，就出去了。 等他出去之后，李平川走了过来，道：“姐，这不太像是你的作风啊？” “什么作风？”李玉莲怕打了一下李平川的头，说道：“你说你，姐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当叛徒，把我的行踪都告诉了爹爹，你将一切都告诉了爹，那我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被爹给监视着，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我就如同一个犯人一般！” “没那么严重。”李平川讪笑道：“这都是弟弟不好，可是你是知道的，爹盯着我的时候，我哪里还能够说出谎话来？” “这倒是也是。”李玉莲点点头，说道：“唉，那以后我有什么事情就不跟你说了，省的你当叛徒，将我的一切事情都抖给爹知道。” “你这不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嘛，就是给爹知道了那又能够如何？”李平川挠挠脑袋，想要为自己辩解。 “我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你难道不知道啊？爹防我就好像是防贼一样，一点都不相信我。原先我还有有你可以同我说说心里话，可是如今连你都背叛到爹爹那一边去了，日后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这院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监视我的一言一行，我在家待着一点都不快乐。”李玉莲说着也不禁是有些悲从中来，连眼圈都红了。 李平川连忙安慰她，道：“姐，你放心，日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便是，我绝对不会再跟爹说了，就是爹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说二话，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李玉莲这才点头笑了起来。 李平川又问道：“那爹爹刚刚要你不去方姐姐的店铺，你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呢?” “唉，方大哥这几天回家去了，我就算是去了店铺一个人也是无聊的很。”李玉莲对着李平川说出了真话。 “狡猾。”李平川笑着说了她一句，“我说你怎么表现的这么好了呢，爹说什么，你全部都答应。” “那是当然，不过就算是方大哥在店铺，只要爹要求我还是会应允的。” “我不信。” “不信算了。” 第286章、回忆酿成酒 却说方以正回到了家中的时候，方如绣正打算做一种特殊的食物——方便面。 这年代交通不是很发达，大家来往之间都靠骑马，有些地方前无村后无店，免不了要自己带些干粮，就是有店呢，一些人也舍不得去店里面吃，因为价格贵啊，还是宁愿吃自己带的干粮。 上次方如绣去了边疆，一路上跋山涉水，可算是尝到了这个苦，冷冰冰的干粮淡而无味，若是有一包方便面那可真的是太好。 更何况，林锦安说了，他们也有经常要行军打仗的时候，旅途之间自然也是没有时间做饭的，往往都是啃两块硬硬的面饼解决。若是做出一些美味的食物方便将士们吃的话，想必他们的精神头也会好一些。 虽然上次跟有些将士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是有些将士还是很可爱的。军营有那么多的人，其实有很多的士兵从前都一些地痞流氓，或者是一些吃不饱饭的人，又或者是一些普通的农民，前去服兵役。总之这样的人，他们的道德文化水平大部分都不是特别的高。当然，但凡有出路的人，谁也不愿意走这条血路，吃这碗血泡饭。 其实在林锦安以及一些其它的将军的带领下，他们已经是很不错了，方如绣觉得她不能够因为几个人，而这样看待所有的人。哪个地方都有几颗老鼠屎，这很正常，所以她不会放在心上。自己该做的事情，仍旧是会做的。 之前一直忙着铺子的事情也有些忙，如今刚好闲下来，方如绣便开始行动起来。 幸好前世经常吃方便面，有一次方如绣好奇，便去网上查了一下这个方便面的制作方法，虽然只是看了一遍，有些不太记得了，不过想必好生做、多试验一次，她还是能够做出来的。 想到要做方便面了，那么顺便又做一些牛肉干、猪肉脯、蔬菜干，这样一起的话，才美味好吃。 首先是要做方便面的面饼。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加水将面和好之后，做成面条，然后在蒸煮一到两分钟，之后再进行油炸，油炸之后再冷却阴干就可以了。 在这上面，方如绣不是高手，不过她专门请来了做面条的师傅，正好方如绣家盖了一个小院子，原来是打算用做做棉衣的场地的，这下给方如绣用来做方便面的场地了。 其实网络上所谓的方便面是垃圾食品，一是因为它是油炸的，二是因为它在制作过程中若是不注意卫生的话，就会有些脏，比如说进老鼠啊、长虫子啊。 只要注意这两点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不过在方如绣看来，油炸热量高对于吃不饱的古代人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至于卫生问题的话，只要自己好好注意防鼠灭虫就好了，这主要是看在个人。 做面条的师傅只会做面，不过方如绣说了之后，他表示愿意试试，毕竟不过就是多了几步而已，听起来很简单。 做好了面条就是开始蒸煮了，蒸煮的时候，方如绣大手笔的用了鸡汤，这样鸡熬出来的味道就会进到面条里面去，使的面条更香。 蒸煮好了，开始发放油锅里面炸，师傅好生的将它卷成团，然后方油锅里面炸，炸好了之后便放在竹篮里面，沥干。 而另一边，方如绣买来了牛肉、猪肉开始做牛肉干、猪肉脯，这个技术在古代早就有了，方如绣随便就找来了几个师傅就可以做。 另外却是一个做调料包的问题了，这个也很简单，主要就是酱料，喻氏是一个很会做大酱的人，请她就帮忙做一些大酱就行了。 然后她又买了各种蔬菜，将它煮熟、切好、晒干，什么现代的脱水技术她是学不会，那就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好了，反正记得方家以前也是这样做，夏天晒点蔬菜，等到冬天没菜的时候吃，她不过就是多做了一步，将它煮熟而已。 这样几天后，面就可以吃了，看起来还是很不错了，方如绣一家人用开水泡了自己首先品尝。喻氏跟方维成两人觉得很不错，叶氏跟方长福也是连连点头。 面劲道入味，酱料是喻氏做的，那味道自然是不用说，牛肉干跟猪肉脯是专门请老师傅做的，十分美味，蔬菜也还不错。 所以现在这唯一的问题反而是一个包装问题，时下没有塑料袋，除了牛皮纸之外，其它的可没有。 那么便用牛皮纸包裹起来好了，就像是用他们用牛皮纸包裹干粮一样，里面加一点猪肉脯、加一点牛肉干、一点蔬菜，这个是豪华套餐。另外也有卖单独的面饼加蔬菜，牛肉干跟猪肉脯都可以单独卖，酱料方如绣则是请人烧制一些专门的小罐子，上面则是用上铁盖，可以盖紧不倾倒出来。 反正他们要买的话，要么是尝鲜，那家里面自然是有酱料的，要么外出的话，带上一小罐的酱料也不费事，总之难得外出一趟，不可能是只买一点点的。 当然这些都是方如绣的设想，做好了之后，她的拿出去卖呀，正好方长福开了杂货铺子，便放到他的杂货铺子里面试卖，然后小吃店。 方如绣讲究的是，现做现卖，每次量都不会做很多，所以倒是还算干净，而且她这不添加防腐剂的，绝对放心。 刚刚做出来的时候，家里面的人连吃了几天就觉得好吃，叶氏也分了一些给亲戚等人，大家的反响都很不错。 虽然一开始没什么人买，不过方如绣也不气馁，任何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都是需要一段时间大家才能够认可的。 酒香不怕巷子深，方如绣让人在店门口烧开水，直接来泡这个方便面，有人看见了觉得好奇，放上酱料之后又香的很，渐渐便有人驻足观望。 免费品尝这个事情想必没有人做过，方如绣索性将锅里面做的，都给大家免费品尝，虽然不多，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觉得意犹未尽。 渐渐的名气有了，一些人都知道了这个面条的独特之处，不用煮，只用开水泡几分钟便好，一些过往的客商便买来尝尝，渐渐的，这面条的销路就打开。 这个面条容易被人仿制，但是方如绣也不在意，反正她不靠这个赚钱，就算是自己做一件便民的事情吧。 所以当这个面条做好了之后，方如绣首先就是做了许多让方以正送往边疆。这面条不如棉被占地方，也不用镖局了，就让方以正带着钟离几个人帮着护送一趟，也算是增长一下见闻。当然，她承诺，到时候会去边疆买上好的美酒给大家喝。 上次带回来的那些酒，大部分大家都分了，小部分也送人了，还说拿来卖，自己喝都不够。 说到酒，方如绣就饶有兴致的打算酿酒了，她也是突然之间就有了这个兴致，想着酒藏的越久就越是香醇，如今一家人还处于团结的状态，你未嫁、我未娶，两小无猜。 所以她趁着方以正出发钱，让方以正去将方以直叫回来，然后几兄妹开始酿酒。 酿酒这样的功夫，这里的每个农家人几乎都会一点，并不难，方如绣找叶氏学了学，很快就会了，于是兄妹几个人开始酿酒。 为了不耽误方以直的学习情况，方如绣早已经在原材料之中放好了酿酒的药，任由它发酵，快到了时间，才让方以正去叫方以直回来。 方以直看到方以正专门去叫他回来，还以后家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路上两兄弟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结果回来之后，得知方如绣只是想要找他们酿酒而已，这实在是让他们有些哭笑不得。 方如绣却是很认真的朝他们解释：“我就是想要多酿一些酒，酿好之后，就埋在咱家的那些果树下。等到大哥娶媳妇了我们开酒一坛，等到小弟你金榜题名了我们再开一坛，每次遇到什么大事情了，我们都开一坛酒，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样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无论大家过的日子是好是坏，我们总是记得，我们是兄弟，是姐妹，多年以后，想起这样青葱年少的日子，又怎能不唏嘘感慨呢。” “姐，不过就是酿酒罢了，你说的这么煽情干嘛？”方以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是啊，妹妹,你这说的，好像你马上就要嫁人了一眼，好像我们马上就要老去了一样。”方以正也说道。 “时间过得很快啊，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老呢？”方如绣轻笑了起来，她拍拍听得有些懵懂的方以诚的头，又拍拍仰头看着她的方如茵，然后招呼一声，带着大家开始酿酒。 方以直带着两个小家伙烧火，她跟方以正两人站在上面用坛子接，一坛又一坛，浓浓又淡淡。 酿好了之后，待它冷却，用黄纸以及油布封好口，然后包裹起来。众人才找在后院开始挖坑，每棵梨树下都挖一个坑，将这些酒妥善的放入这坑中，然后掩埋好。 最后多挖了一坑，当众人正准备掩埋上的时候，方如绣突然就制止了，她说道：“不如这个坑，我们用来掩埋我们的愿望吧？我们每个人都许一个愿望，然后将它写在纸上，等到十年后或者是二十年后，我们再聚在一起，将它们打开，看看，我们的愿望是实现了，还是没实现，还是变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个建议不错，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每个人都去书房写了梦想，折好放入信封之中。方如绣拿来了一个铁盒子，将它们放进去，方以诚跟茵茵还拿来了一些自己喜欢的玩具藏在里面。方如绣没有喜欢的玩具，就藏了两锭银子，方以正藏了一把匕首，方以直藏了一方砚台。 第287章、钱财乃身外之物 藏好了之后，方如绣将它盖好，又拿来了一把钥匙给锁上，最后这钥匙放到谁那里倒是一个问题了。 方以正说道：“放我这里吧，我保证不会打开。” “不行。”方以诚第一个反对，“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们不在，偷偷的打开看。” “我发誓，绝对不会。”方以正说道。 但是众人还是摇摇头，这钥匙放谁那里都觉得有些不靠谱，方如绣提议道：“索性大哥你将这要是给毁掉吧，等到二十年后，我们来看的时候，将这锁给砸开就行了。” 众人觉得这个建议还是挺靠谱的，于是方如绣将钥匙给了方以正，然后方以正用力将它掰弯了。掰弯了之后大家还是觉得有点不可信，于是在埋好了匣子之后，一群人又去了镇上，将这钥匙放到铁匠铺子里面给融掉了。 “这些你们都放心了吧？”方如绣笑道，“你们这些个孩子怎么这么的鬼灵精啊？” “姐姐，你自己不是也放心了吗？”方以诚也回了一句，是你告诉我们的，“这个愿望不能够告诉别人，也不能够打开，否则就不灵验了，所以我们当然要将钥匙给销毁了，这样谁一打开，我们就能够发现。” “好了，现在尽量忘记它吧。”方如绣说道：“二十年后，我们再打开它。” 为了这个，回到家，方如绣还饶有兴致的画了一张藏宝图，那就是它们藏着酒的地方，藏宝图的最后，则是他们的愿望。 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藏东西的感觉，方如绣其实也喜欢，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实现过，今日在少年时期，掩埋一个小小的心愿，也算是掩埋着她那颗纯真年少的心吧。 回到了家中，叶氏跟喻氏两人问道：“你们今天不是在酿酒吗？酒呢？” 她们两个人如今在忙着做方便面的事情，所以不到吃饭的点也不在家中，便只是看到方如绣这群孩子在酿酒，回来却是一丁点酒都没有看到，这可不是让人觉得奇怪嘛。 “这酒我们都藏起来了。”茵茵叽叽喳喳的告诉两人，“我们等到有大事的时候，再拿出庆祝。” “藏起来了？”叶氏一挑眉，“你们莫非还害怕以后没得酒喝？” “不是。”方如绣笑道：“主要是好玩，等到多年以后，我们还可以回忆起如今的这种心情，忆起我们兄妹之间亲密无间的日子。” “我就知道这是你的主意。”叶氏说道：“就你这丫头，鬼名堂多。” “日后就算是再过多久，大家无论是娶妻生子抑或是其它的，都不应该忘了，你们是兄弟、是姐妹，要互相帮衬。”喻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个她是最有感触的，这也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生了这么多的孩子，可是最后成家立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了，这兄弟之间就疏远了。 “我们知道的。”方以正点头说道：“无论怎么样，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最亲的亲人。” “是的。”方以直也说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说这些实在是太沉重。”方如绣说着便领着大家进屋，“我相信我们兄弟姐妹之间，永远都是最亲昵的。” “嗯，对的。”大家也都附和着进了屋子。 这次方如绣以大事的名义任性的将方以直带回来，但是他终究是在家中待的不长久，酿好了酒之后，他就又前往郡城求学去了。 方以正也是，带着钟离等人出发去了边疆，不过眼下的天气不错，几个人又是轻装上阵，行程应该要不了那么久，约莫二十天就行了。 方如绣在家没事做，便清理着她手上的财产，惊讶的发现她手上竟然也攒下了几十万两银票了，这些大部分都是首饰铺子的钱，也就是说，这大部分都是走商赚来的。 还有小吃铺子她没算，那钱是放在方长福那里，正好闲着无事，她跟方长福对了一次账，跟他商量一下发展方针。 方长福没有想到他能够赚这么多的钱，他有了钱也不知道干嘛，就一直买地，在县城里面买铺面，买宅子。 方如绣觉得自己一家虽然看起来是有钱，不过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一个土财主而已。这些钱，放在京城，也就只能够买一座大宅子的，京城的富庶人家，都是宅子、庄子、铺面无数个。 可是她比他们好的是，她手上有大把的流动资金，她其实一直想着要用这些钱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但是她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其它的路。 她想着反正自己要走商，要买布料，要请绣娘，不如自己来织布、来开绣坊。只是她一下子张罗不到这么多的人才，想来想去暂时还是只能买人家的。 最重要的是，有多大的碗，盛多少饭，他们家毕竟是农民出身，底蕴还远远不够。这年代啊，没有关系，寸步难行，但是方如绣跟家里面的人都不是擅长疏通关系的人，也不喜欢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上。想来想去，还是小富即安，就这样吧，有多余的钱，用来买地、买山，做一个土财主也挺不错的。 钱再多也没什么用，像这样不愁吃穿，可以有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 她不是一个女强人，一开始努力的原因也只是想要家里面的人过得好一点，如今这个小小的目标她已经达到了，便不再贪心了吧。一家人和和美美住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就像现在因为她想要赚钱，所以方以正总是要到处奔波，去西域，或者是去府城，时常不在家，里面的人都聚集不到一块。 这样想着，她的心便也安定了下来，每日就在家里面设计自己的喜欢的珠宝，偶尔带着家人去府城转一转、玩耍一番，买点东西。或者是去自己的店铺，欣赏别人买到了自己设计出来的首饰的欣喜。 这日又带着喻氏以及茵茵去府城里面玩，首先是去到自己的首饰铺，打算将她从工坊里面带来的东西摆上去。 掌柜的看到她来了之后，是如获至宝，欣喜不已，“东家，你可算来了，我们店铺的东西许多东西都断货好几天了。” “哦，是吗？不用怕，我这次带来了一些新的，想必这些人会喜欢的。”说着方如绣走到店铺的柜台前，将自己带来的箱子打开，细心的将这些珠宝一一摆上去。 “东家，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大产量？我们这里很多的东西都供不应求呢？”掌柜的一边帮着方如绣打开柜台，一边在她的身后说道。 “不用。”方如绣都是摇摇头，说道：“物以稀为贵，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才是珍品，我走的是珍品路线，不同于别家店铺那样，都是一些大路货。” “可是很多时候，很多顾客想要过来买，却每每都得到一个卖完了的消息，我看到都觉得挺遗憾的。”这位掌柜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看到过顾客主动上门买东西，店铺却没有货的；只是像这般坚持每样只有固定几件的却是少有。 “若是这样下去，我怕这些顾客会不买我们的账啊。”掌柜的劝说道。 “不怕，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些首饰没有卖出去吗？老是卖一些旧款是没有前途的，总是上新货才有出路，更重要的是，我卖的是一个心情，又不光是为了钱。”方如绣回答：“总之你好生招待顾客就行了，没有就没有了，不用问我，问我也没有，我是不会让他们多做的。” “好吧，只是……”这掌柜的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方如绣问道。 “只是因为我们店铺不卖，所以很多的地方都出现了仿制品。”掌柜说着声音之中逐渐带了一丝怒气，“我看到他们的仿制品真的是十分的生气，有一次，这些人竟然还拿着我们店铺曾经卖过的同款金簪来，说我们卖的是假货，简直是气的死我了！” “别生气，你不是都处理好吗？”方如绣说道：“我们这里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在其它的地方卖，府城里面仅此一家，你写个通告在外面挂着就好了。” “啊，东家，在我看来，我们这里生意这么好，应该开一家分店才是。”这掌柜的提议道。 “不了，我没有时间打理。”方如绣摇摇头，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是掌控它的人，而不是让它掌控了我。” 掌柜的听到方如绣这话一时怔在原地，店铺里面的一些伙计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东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果然东家看起来就是清雅，不爱钱财，心性高洁。方如绣看到他们的样子便轻笑了起来，她说这话会不会误人子弟？因为你有钱了，所以你才不在乎它，在这之前的时候，叶氏都曾说方如绣钻钱眼里面去了呢。 “如绣。”李玉莲出现在了门口，显然她也听到了方如绣的那一番话，便道：“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我就知道你是这样心性高洁的人。” 方如绣笑而不语，转而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你来府城了，我肯定是要第一时间过来看你啊。”李玉莲说着低下头摸了摸一直都跟着方如绣身边的茵茵的脸，道：“这小丫头长得可真好看，美人坯子一个。” 她又走到坐在一旁吃糕点的喻氏身旁，说道：“方家奶奶，您好，我是玉莲，您还记得我吧？” “玉莲啊，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喻氏见到李玉莲这么的懂礼貌也是笑开了花，道：“你怎么也来府城了？” “我家就是府城的。”李玉莲笑着说道：“待会就由我来当向导，带着奶奶你到处逛一逛吧。” “啊，那真是麻烦你了。”喻氏显得十分慈祥。 第288章、葡萄美酒夜光杯 待到方如绣安排好店铺之后，四人便一起到府城逛了起来，这府城方如绣来过好几次，她还是比较熟悉的，再加上有李玉莲这个向导，几个人也不怕迷路。 而且有李玉莲在身旁，去到一些大店铺，那些人见到方如绣等人的态度都非常好，看来应该是认识李玉莲的原因吧，方如绣心想道，自己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回。 一路上，装作不经意的，李玉莲问起方以正的去路，方如绣告诉她，方以正去边疆了，这让李玉莲的心一紧，连忙问道：“去边疆了？为何？今年也没有听说要征兵啊。” “不是征兵。”方如绣听到李玉莲这样说，便解释道：“是我新作了一种十分方便的食物，我让我大哥送给边疆的将士的尝一尝，顺便将我的这种食物在军中推广开来。” “哟，如绣你可真会做生意，都做到军中去了。”李玉莲捂嘴轻笑。 “这可不是生意。”方如绣连忙摇摇头，说道：“这个我纯属就是专门为他们而做出来的一种食物，我是不收钱的，不仅如此，我还把配方都让我大哥给带去了，到时候他们自己在军中就能够做。” “看不出来，你这思想觉悟竟然这么高，简直是忧国忧民啊。”李玉莲调侃了一句，方如绣也认真的回了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啊。” 两人轻笑，继续在这街上逛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由于方长福、方以正这些人经常在外面跑，所以家里面这些吃的、用的，都是不缺的，李玉莲便也只是带着方如绣三人尝了一番这个地方的各种特色美食。 方如绣也买了一些方便携带的带回去，到时候给家里面的人尝尝。 此趟出来，一来就是带着喻氏出来玩玩，老人家年纪大了，趁着现在身体硬朗不多带她出去看看，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另外一个则是如今方以正去边疆了，所以方如绣便专门从郡城拿了一批货去府城。 别人都是让这些掌柜的可劲的卖货，可是方如绣在临行之前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慢点卖货，不要着急，这让这店铺里面的掌柜、伙计们也都是有些哭笑不得。 尽管是彭翰墨如今又找来了许多的工匠，可是毕竟手工跟工业化的时代还是不一样，方如绣又要求尽善尽美，这样一来，速度便更加的慢了。这样一群工人也刚好也是做够两个铺子卖出的货物而已，再多开一家，根本就做不过来。 方如绣赚到钱了，便给彭翰墨等人也涨了工资，不过虽然因为涨了工钱而开心、情绪高涨，但是毕竟人都不是铁打的，速度精力有限。方如绣也没有要求他们一定要提高产量，只是让他们做好、做的精致。 她也不担心这些人会有什么怀心思，反正工坊的事情她是交给彭翰墨全权处理的，士为知己者死，方如绣好歹算是彭翰墨的伯乐吧，他应该不会做出一些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这古人虽然贫困，但是对这“忠孝仁义礼智信”七种品德倒是尤为看重，尤其是“义、信”二字，对这些手艺人来说最为重要。这也是他们的好品德，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虽然很多的事情在现代人看来都有些迂腐，但当你身在其中的时候，你又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可爱之处。 一转眼又到了盛夏，天越来越热了，又是小吃店大卖之时了，不过让方如绣开心的是，这次她可以亲自摘她的水果了，这种从树上摘果实的成就感是难以比拟的。 尤其是站在树枝上一边吃一边玩的情景，不过这些她却是只能够想想了，她的小树可还没有那么大，应该承受不住她的重量。饶是如此她也是很开心的了，每天闲着没事，就提着一个小篮子带着茵茵在后院摘各种水果，然后回家做各种美味的食物。 方以正也很快就回来了，他带了边疆各种美味的水果，当然，还有一开始就说好的酒。 方如绣不是一个很喜欢喝酒的人，但是她却不介意来一点葡萄酒，美容养颜。更何况，家里面人情往来，总是少不了送些酒，如今方长福的杂货店也开了几家分店了，进货的渠道他也慢慢的打通，结实的人多了，人情往来便也多了。 有一坛子亲自从边疆带回来的酒，那是最长面子不过的事情，葡萄美酒夜光杯，方以正都给方如绣给带回来了。 那一套精致的夜光杯可花了他不少的钱，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已经囊中羞涩，一路吃饭钱的都是找钟离等人借的。 夜光杯，方如绣还只是听过它的传说，但是从来都没有机会拥有过，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方以正竟然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妹妹，这套酒杯就算是今年大哥送给你的礼物了，到时候你生日的时候大哥又不在家，没办法参加你的及笄礼。”方以正说道：“我第一眼看到这套杯子就喜欢上了它，我想着妹妹你一定会喜欢，就将它买来送你了，所以我现在不但囊中羞涩，还负载累累啊。” “谢谢大哥，谢谢。”方如绣有些的感动，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今年是她来到这里的第四个年头了，再有几个月，她就十六岁了，真是光阴似箭。 这套夜光杯通体璀璨，虽然眼下还不是黑夜，但是方如绣早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背光的小房子里，见识过这套夜光杯的不凡之处了。黑暗中，它散发着皎洁的光，就如同月光一般。 这样的东西，方如绣都舍不得拿出来用，她放在她自己的储物空间之中，只是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一番，然后又放了进去。 六月初五是李玉莲的生辰，她提前半月就发了请帖，邀请了方如绣一家人前去她的生日宴。方如绣这才想起，这李玉莲还比她大了一岁，已经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可是她到现在都没有成亲，也多亏了李昭彦开明，并没有逼她。哦，不对，或许是因为前年有过一次离家出走的原因，但是前年离家出走，一直到今年都还放纵着她，这样的家长已经算是很开明了。 六月是一个炎热的季节，李玉莲的性格也跟夏天一样，热情，又如同夏家的一阵凉风一般，让人感觉到舒爽，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好姑娘，最后会花落谁家呢？ 这段时间也跟李玉莲有过交往，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起她喜欢过哪个男孩，这可就是麻烦了，在古代，这么大年纪还不许人家的话，可是会惹来流言蜚语的呢。 不过她是知府的女儿，在这徐州乃是一等一的名媛，料想也没有人敢跟她过不去，编排她的坏话。 既然是李玉莲的生辰，方如绣也专门抽出时间为她做一套头面出来，器如其名，她为她设计的就是一套玉莲的头面。在方如绣的设想之中，整套头面用纯银烧蓝镶嵌上好的羊脂玉工艺做就，全套的都是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莲花，十分的好看。 这算是方如绣在古代的第一个朋友吧，她前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朋友，难得有一个朋友，难得为她过一次生日，方如绣还是很慎重的，这首饰图她画的很精致，用上了十分的心思。 然后又快马加鞭的让人送到郡城工坊处，让彭翰墨这种老工匠停下手中的活计，专门来做这一套。 当然虽然李玉莲十分的热情的邀请了方如绣家全部的人，但是方如绣自然是不可能一家人全部都赶过去的，那样家里面忙不过来，而且不成体统。想了想，方如绣还是决定就她带着茵茵前往就行了，毕竟是她的宴会，肯定也会请一些上层的名流，到时候叶氏等人去的话，可能会有些不妥当。 可是让方如绣没有想到的，但她将这件事情一说的时候，喻氏、叶氏、还有方以正又都拿了一张品红的帖子出来，上面都是李玉莲给他们发的请帖。 合着李玉莲知道方如绣的心思，便又单独给他们家里面的人都发了一张。 “娘跟奶奶有请帖这个不奇怪，就是她为什么还要给大哥你发一张请帖呢？”方如绣对于这个感到有些奇怪，“大哥你可是男人，而且过段时间也是你十八岁的成人礼了。” “我不知道，可能她也将我当做兄长一般看待吧？”方以正摇头，说道：“更何况我还是未成年呢，虽然我们这里的习俗是男子十八岁就算是成年了，但是实际上根据礼记记载:男子二十，始而冠。” “哎呀，大哥，那照你这么说，女子十五，而及笄。那我是成年人了，你还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方如绣也笑道。 “行了，你们两兄妹就别互相打趣了，无论成年未成年，你们都是娘亲的孩子。”叶氏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方以正，问道：“你跟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关系？” 之前不提起，大家谁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是在方如绣突然提及中，以及方以正这样的回答之中。方以正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看到方如绣等人一副让他老实交代的样子，他不禁是脸一红，却是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 “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大哥，你脸红什么？”方如绣不解的问道，事实上，她是真的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是他自己要这样想的。 “呃……有吗？我没有吧？”方以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叶氏便道：“唉，你这孩子跟你小叔一样，也是一心要走什么仕途，要功成名就才肯娶媳妇。如今这么大的年纪了，村子里面别人家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成家了，你看你堂哥，都快当爹了，可是你，如今连人家都没有选定呢。” 第289章、谈心 叶氏以前有委婉的问过，方以正可有喜欢的人家，可是都被方以正给回绝了，方以正他说他暂时没有喜欢的姑娘。这村子里面的人也都知道，一般的姑娘是配不上他的，所以也没有媒婆贸贸然的上门，就是有上门的也都被叶氏给回绝了。 她一直以为方以正是要走仕途，哪里知道，方以正如今早就不打算走仕途了，他喜欢去西域那种纵马奔跑的感觉。 其实在他的心中一直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在乎人家的家世，只要姑娘好就行了，但是问题是叶氏不知道啊，从前方如绣每次劝说喻氏的时候，她都听在心中。 更何况，家中成亲最晚的就是方长留了，今年都已经二十二岁了，方以学也是二十岁才成亲的，所以叶氏也不是特别的着急。 只是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提一提的，毕竟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起来的确是有些晚了。 “行了，你不用担心。”这下轮到喻氏来劝说叶氏了，她道：“我这还有一个儿媳妇没有引进门呢，你这急什么呢？” “可是您这都快要当太奶奶了呀？”叶氏说道。 喻氏听后笑了起来，她觉得她真的是有福气啊，不过嘴上却仍旧是安慰叶氏：“不怕啊，你这还年轻，别急，别逼孩子，找一个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大家说着说着就将这话题给扯远了，实际上没有人会想到方以正会喜欢李玉莲，也从来都没有人将李玉莲往方以正的身上凑。 可是因为方如绣一句无意间的话，方以正此刻的心中却是多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回到房间里面，他的面前开始出现了一张灿烂的脸来，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带着美好的笑。 此刻那张净白如脸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中那种特殊的感觉开始蔓延，蔓延到四肢百骸，这一晚上，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索性来到院子之中练武，耍了一套把式之后，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一阵清冽的琴声。 难道是出幻听了？方以正摇摇头，转起头，见到方如绣的屋子灯火微黄。 他在院子里面静静的听着，心就安静了下来。为什么就连家里面的人包括自己也都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呢？想必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那一个身份问题吧。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的人了，即使是有一身的功夫、认得几个字而已，那又能够如何？除了走商之外，自己还能够做什么？到时候别人说起，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武夫，仅此而已！ 因为自己只是一个蛮夷之人，所以就连顾以月也瞧不起自己，那是自己从小就带到大的妹妹。 虽然回家的时候，叶氏问起的时候，他对此事闭口不谈，虽然当时他用真气震断了那根白玉簪，虽然当时他说了，从此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但是深夜之中，微凉的风吹过，这原本掩埋在心中的伤痛，慢慢的就涌上了心头。 他的生日跟李玉莲隔的不远，就在六月十三，不过就是隔了三天而已，所以到时候他去参加了李玉莲的生日宴会之后，还可以赶得及回家过自己的生日。 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过生日，大部分的生日，都是爹娘给煮一个鸡蛋就了事了，可是今年，他十八了，成年了，以这里的习俗是成年了，该着冠了。 如今的家境不比从前，他也认识了很多的朋友，想必到时候家中还会热闹一番吧，只是，成年这个词眼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沉重，他没有想到，一眨眼，他就长大了。 “大哥……”身旁出现一声轻柔的叫唤，方以正转过头，见到方如绣就在他的身后，“妹妹，你怎么还没睡？” 方如绣走过来，挨着他身边坐下，道：“大哥你还不是一样，这么晚还在院子里练武，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有。”方以正摇摇头。 “那莫非是想哪个姑娘了？”方如绣调侃道。 “别瞎说。” “那好吧，那我就不说了。”方如绣果真老实的闭上嘴巴，就同方以正坐在这里，看着满天的繁星跟月亮。 月光如同水银一般，将整个院子都洒成了银白色的，半响后，方以正劝说道：“好了，妹妹，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 “不想睡。”方如绣摇摇头，说道：“大哥，我们有很久没有就这样坐下来聊聊天了吧，大哥，你难道如今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 “你别瞎说。”方以正摇摇头，说道：“我这天天在家的，有什么事情是要同你说呢？” “你又骗我。”方如绣偏头看着他，说道：“你总会有一点烦心事情的吧?比如说前不久去边疆，再前不久去京城，以及接下来的将要去的西域之旅，这些旅途之中的见闻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心中的忐忑也没有跟我说过。” “再比如说大哥你都十八岁了，就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方如绣偏头道，“我一直都以为你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就像我们初见的时候一样，可是一转眼，大哥你都这么大了。” 方以正听到方如绣这话笑出了声来，“你别说这样老成的话，在我的眼中你还是那个小丫头呢，结果你一转眼都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哈哈，我何时是小丫头过？”方如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倒也是。”方以正点点头，说道：“一直以来大哥就像是一个懦夫一样，一直以来，都是如绣你在照管这个家。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们家哪里能够有这般好光景呢？” “这靠我一个人也不行啊，爹娘还有大哥、弟弟他们也都帮了我很多，是我很庆幸，能够与你们成为一家人才是。”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这个你就说错了。”方以正认真的说道：“你不应该庆幸，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是上天注定的。” “对。”方如绣点头，道：“那大哥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真的没有什么烦心事。”方以正摇摇头，说道：“就是觉得今晚月色尚好，又有些失眠，想着大好的光阴不能够浪费，便索性到院子之中来走走，练练武也好。” “好吧。”方如绣吁了一口气，说道：“大哥，你没事就好啊，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不会告诉爸妈的。” 方如绣朝他俏皮的眨眨眼，惹得方以正一笑。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朝方以正挥挥手，回屋子去了。 方以正在方如绣离去后不久，也回屋子去了，躺在床上，他在想该送一份什么礼物给李玉莲来。 首饰么，方如绣已经送了，一些尺头么，也实在是太没有心意了。可是其它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只是可惜的是，先前从边疆回来，没有能够多买一套夜光杯，否则的话，现在的他，就不会如此的纠结了。 该送姑娘家家的什么礼物啊？真纠结？送画？送剑？送琴？还是送书？送棋子？各种各样的方以正都想了一边，可是还是没有想一个章程出来，只能够是顺其自然吧，到时候去到了府城，看到什么买了就是。 其实方以正跟方如绣作为一家人，只要送一份礼物就行了，只是方以正却是想要单独送一份礼物，作为自己的心意，就当做是感谢她弹琴给自己听吧，嗯，还有感谢她在无聊的时候，过来帮自己打理店铺。 一转眼就快到李玉莲的生日了，方如绣带着喻氏、叶氏以及茵茵提前来到了郡城。这次方以正是马夫，同他们一起去府城。 这次由于有喻氏，所以方以正的马并不是赶的很快，一路上耽误了两天一夜的时间，不过由于是提前来的，自然是没有误了李玉莲的生日，甚至方以正还有时间去给李玉莲买礼物。 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方以正便找方如绣来出意见，方如绣告诉方以正：自己送的是一套头面，喻氏送的是一套普通的尺头，叶氏则是拿了银两，大家都凑在一起送过去，也不算是丢人。 方以正却故作忐忑的说道：“你们都给她准备的礼物，就我没有准备，实在是太不妥当了，平日里她也帮了我不少忙，我也应该给她送一份礼物才是。” 方如绣听了之后便调侃道：“大哥，要不这样吧，你将你自己送给她咯，嘻嘻嘻，正好她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定亲，你未娶、她未嫁，挺好的。” 方如绣越说就越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是看到方以正的脸色，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好吧，大哥，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生气了，我不应该开这个玩笑。哎，说不定你早就在西域看中了哪个姑娘也不一定呢。” 方以正又被方如绣给逗笑了，道：“西域的女子实在是太热情，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我更喜欢我们中原的女子。” “是吧？那你这意思是说，在西域有许多的女子对你暗送秋波了咯？”方如绣依旧是调侃道。 “当然有啊。”这次方以正却是回答的特别坦荡，“你看到你大哥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吧，去到西域能不有人追么？就连钟离等人，他们说不定下次就会拐一个西域的姑娘回来了呢。” “是嘛。”方如绣说道：“这西域的姑娘这么好骗？” “不是好骗，而是她们热情大方，十分的率真，敢爱敢恨！”方以正倒是一口气说西域女子许多的优点。 “那大哥，是不是真的在西域有女子喜欢你？”方如绣迟疑的问道。 第290章 、挑选礼物 “有是有，不过你放心，我不喜欢她就是了。”方以正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虽然是能够接受西域的女子，爹娘他们为了我也肯定能够接受，不过我毕竟是大哥，不能够光凭着自己的喜好，我得我这个家考虑。” “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我会支持你的。”方如绣认真的说道。 老实说，她不是不喜欢西域的女子，只是二者之间有很大的文化差异，她会愿意为了方以正改变自己的文化吗？她到时候嫁过来，又能否当的起这个家？毕竟方以正是大哥，依靠这里的习俗，大哥上要侍奉双亲，下要照顾弟妹，到时候他可是要继承家业的。 “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上西域姑娘的。”方以正伸出手来，想要揉揉方如绣的头，只是手到了半空中突然就停了下来，身旁的人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她的发髻扎的一丝不苟，自己弄乱了可不好。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给玉莲挑选礼物吧。”方如绣语气欢快的说道。 “嗯。”方以正点点头，两人一起往街上走去。 “要不大哥你给她定做一件漂亮的衣裳吧？”走过一家裁缝铺子的时候，方如绣突然提议道。 “衣裳？”方以正有一些迟疑，道：“我送她衣裳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方如绣毫不在意的说道：“大哥，你想啊，你送她衣裳，在这衣裳上镶嵌上你从西域带来的宝石，这算不算是你的一番心意？” 听到方如绣这般形容，方以正点点头，道：“你这个建议不错，就订做衣裳了，只是还来的及吗？” “来的及。”方如绣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她的尺寸，到时候我们买一件成衣，请裁缝帮忙改改尺寸，然后在合适的地方镶嵌上宝石就可以了。” “好，就听你的。”方以正同意了这个建议，便同方如绣一起来到了一家成衣店，方如绣选了一件深蓝色的曳地长裙，然后又问能不能见一下这个做成衣的裁缝。 在说话的时候，方以正已经银钱放在了柜台上，这掌柜的看到了钱，自然是没有多说什么，他很爽快的跑进后院叫了裁缝。方如绣说想要请他去自己的府上待一天专门改一下这件衣裳，当然，价格可以由她开。她说这话的时候，也同掌柜的说了，借用他的人一天，给他多少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看在钱的份上，掌柜的爽快的答应了，拿着这件衣裳，方如绣付了钱，带着裁缝去了自己的铺子的后院。 铺子后面的套院有自己进入的地方，并不用经过店门，所以这个裁缝一开始并不知道方如绣就是这家首饰铺的东家。 要知道，如今方如绣的这个铺子在府城之中还是颇为出名的，若是知道方如绣两人就是这铺子的东家的话，她说不定又要多啰嗦几句了。 请来了裁缝，衣裳也大致的改了一下，方以正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带宝石过来。 不过这可难不倒方如绣，她随身带着小金库呢，当然她不能这样跟方以正说，便说她带了，然后跑到楼上房间拿下来。 这是一块浅黄色的宝石，方如绣让方以正将它砸碎，然后让这裁缝将它镶嵌在这裙摆处。 这个说起来简单，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最后方如绣只能够又找来几个绣娘，帮忙将这宝石给绣上去，用黄色的丝线，绣上星光的模样，然后宝石就镶嵌在中央。 终于在众人的赶工之下，这裙子算是做好了，还别说，这裙子还做的真的很不错，裙摆处的星星点点的，在阳光下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微暗的灯光下，则是如同银河一般的璀璨。 方如绣也觉得它实在是极美，本来买的就是一件极美的衣裳，上好的料子，价值不菲，再加上这些点缀，就更加的不同凡响了。 “这么漂亮的衣裳，我都想要据为己有了。”方如绣忍不住的说道。 “日后大哥再送你更漂亮的衣裳。”方以正说道：“这个就给李姑娘作为生辰之礼吧。” “哎呀，我跟大哥你开玩笑呢。”方如绣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你送给李姑娘的礼物了。” 方以正便也笑了起来，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希望她能够喜欢。” “她当然会喜欢的，她不喜欢的话，送给我来，我很喜欢。”方如绣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方以正没有想到自己的呓语让方如绣给听见了，就白了她一眼，然后温文尔雅的谢过这些裁缝绣娘们，付了钱之后，才让这些绣娘们离开。 细心的将衣裳包裹起来，又准备了一个好看的礼盒装起来，方以正将自己的礼物跟方如绣等人的礼物放在一起，就等着明天李玉莲的生日了。 “哎，大哥，我觉得我做的这么漂亮的首饰，你送的这么漂亮的衣裳，若是不能够让玉莲在她的生辰上穿上，那真的是太遗憾了。”方如绣很希望李玉莲戴上自己给她做的首饰后光芒四射的样子。 方以正一听也有此意，方如绣不想要去李府，便让人递了信，想让李玉莲过来一趟。 本来李玉莲这几天一直在准备生日宴的事情，但是既然是方如绣两人递过来的信，说要找她，她自然是推掉自己的手上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就过来了。 “如绣，你找我什么事情？”人未见而声先至。 方如绣从大厅里面出来，见到李玉莲就亲亲热热的拉起她的手往里面走，说道：“我找你有事情，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李玉莲语气有些期待。 “你进来就知道。”方如绣拉着她进来了厅堂之后，指着两张椅子中间的红木茶几上的东西说道：“这礼物你喜欢不？” “如绣，你又来开我的玩笑了。”李玉莲的脸上瞬间就飞起了两朵红云，方如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道：“什么玩笑？那真的是送给你的,难道你觉得太美了、太珍贵了所以你不敢收？” “是啊，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敢收。”李玉莲的脸上仍旧是一脸羞涩的表情，不过她这脸色在她侧边的方如绣可是看不见，她只是以为李玉莲十分喜欢她送的礼物了，所以才那么说的。哪里知道李玉莲看到的东西跟她看到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同一种。 她一直跟李玉莲说的是案几上摊开的礼盒中的那一套头面，可是李玉莲看到的是坐在案几旁边椅子上的方以正。 “李姑娘，你来了。”方以正见到李玉莲从外面进来，连忙站起来身来，略微一拱手，李玉莲也同他福福身子，低声的问候到：“方大哥。” “这礼物你喜欢吗？”等到李玉莲在一旁坐下后，方以正才问道。 李玉莲抬头看了一眼他，脸色更加的红了，说道：“方大哥，你开什么玩笑，难道你……”愿意当做礼物送给我吗？ 只是她这话还没有说出口，方以正就自顾自的说道：“这不是开玩笑，这礼物真的就送给你了，它是如绣亲手设计的，用的上好的羊脂玉，一等一的雕工，我从来都没有见到妹妹都一件事情这么的用心过，这说明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凡啊。” “啊？”听到方以正这样说，李玉莲这才知道她弄错了，她睫毛一扇，这才发现了这小几上的那一套头面，天哪，她刚刚一直都盯着这个地方的，为什么没有看到这套头面？ “如绣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李玉莲连忙掩饰自己的是失态。 “这不算什么。”得到李玉莲的认可，方如绣还是挺开心的，她笑眯眯的说道：“你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我非常喜欢。”恢复了心中的平静，李玉莲开始真心的大量这套头面来。首先是一根玉簪，通体雪白如莲藕，小巧的玉莲立于玉簪的尾部，上面还有一颗露珠欲滴，还有其它的玉梳、玉搔头等物，也是风格各异，美不胜收。她觉得除了这个‘美’字，她都没有其它的形容词来形容，便只能重复的说道：“这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方如绣十分的欢喜，连忙又说道：“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说着她将这套头面拿开，然后又打开下面的礼盒，将那件流光溢彩的衣裳给拿了出来，道：“我大哥送你的，喜欢不？” “真的是方大哥送给我的？”李玉莲心中雀跃不已。 “当然。”方如绣点点头，说道：“我大哥为了给你选这个礼物，简直是耗尽了心血啊，对你倒是比对我这个妹妹还有好上几分了。” “你看，这上面的宝石，我是我大哥从西域带回来的，镶嵌在你的这衣裳上，是不是就如同一颗一颗的小星星一般？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如同星光一般，点亮你的整个世界。” “当然，会的。”李玉莲十分的感动，当即就落下泪来，“谢谢你们。” “好了，我们今天请你来，主要就是想要将这礼物送给你，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实在是我觉得这套头面跟这衣裳太好了，所以我们想要你在明日你生辰的时候穿上它，这样到时候你一定是万人瞩目艳光四射！”方如绣雀跃的说道，对于明天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你就别取笑我了。”李玉莲摇摇头，说道：“艳光四射是什么好词？我可不想你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好吧。”方如绣道：“你别在意这些小细节，总之这礼物，我们今天就送给你了，明天你戴与不戴、穿于不穿都在于你自己了。” 李玉莲听了之后，便道：“我爹爹早就给我准备好了明天要穿的衣裳等物，你们的一番心意我领了，不过我明日可能是用不上了。” “这样啊。”方如绣有些失望，随即便道：“没关系，用不到也没有关系，日后总也可以穿戴的，对吗？” “嗯。”李玉莲重重点头，说道：“那这礼物我就收了，我们明日再见。” “明日再见。”方如绣两人同时道。 第291章 、李玉莲的生日宴 “唉，白瞎了我一番心意。”等到李玉莲离开后，方如绣有些沮丧的说道。 “别灰心了，李姑娘乃是大家小姐在，这些东西，她肯定就已经准备好了，她用的东西，肯定比我们这些更好。”方以正说道。 “不可能!”方如绣拍案道：“我不相信，这世界上，她还能买到比我做的首饰更漂亮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要跟我抬杠？” “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 方如绣听到方以正的话后，拿眼刀子甩他，可是他却是没有半点反应，方如绣只能够坐在凳子上，闷闷的道：“反正她不用我的首饰，是她的损失。” “说不定她只是舍不得而已，你看你做的东西那么的漂亮，她哪里舍得用啊。”方以正看到她有些不开心的样子，终于出言安慰道。 “嗯，有道理。算你说了一句人话。”方如绣一笑，刚刚的愁云惨淡，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走吧，别在这花厅里面愣着了，你去练武，我去铺子里面转转。”方如绣说着就往外走，方以正也站起身来。 正打算去前院，迎面就走来了喻氏跟叶氏跟茵茵，原来她们今天上街去了，只是遗憾的是，方如绣今天一直都在忙着衣裳的事情，三人出门便没有叫上她了。 向三人问好之后，方如绣问道：“奶，娘亲，茵茵，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 “开心。”茵茵抢先回答。 “对了，如绣，你们不是在家做衣裳吗？做的怎么样了？”叶氏问道。 “做完了，不过已经送给她了。”方如绣回答。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给我们看看。”喻氏也嗔怪的说了一句，然后两人进了屋子，茵茵则是跟在方如绣的身边，同她去铺子里面玩，一路上她叽叽喳喳的同方如绣说了好多的事情，一些很小的事情，被她说出来，听在方如绣的耳中，竟然也觉得很有趣。 方如绣饶有兴致的听着，到了店铺她仍旧死滔滔不绝的说着，直到店铺里面里面的掌柜伙计都同方如绣打招呼，她才因为礼貌而暂停了一会，不过等到方如绣一个人的时候，她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好了茵茵，你说了这么久了，该歇一会了吧？”上了二楼，方如绣终于忍不住让她坐下，并且给她倒了一杯茶。 茵茵喝了茶之后，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她将她今天上街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同方如绣说了，方如绣听到后来虽然很想要她闭嘴，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茵茵，我想……”方如绣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了，这个时候，茵茵却是说道：“我说完啦。” 方如绣舒了一口气，终于说完了，“说完了，嗯，真精彩，辛苦你了。” “不辛苦，姐姐你今天没空去街上玩，真的是太遗憾了，不过没有关系，茵茵将今天见到的都告诉你，就相当于你去看过了一样。”茵茵认真的说道，说完后喝了一大杯的茶水。 呃……方如绣听了之后，又是感动，又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平日里她每次外出的时候，哄茵茵，让她乖乖待在家的时候说的话吗？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作用在自己的身上，真是一口老血喷出，论榜样的重要性，然而她是一个不好的榜样。 听了一堆鸡毛蒜皮的废话，方如绣还得一脸感激的说道：“真是谢谢茵茵了啊。” “不客气。”茵茵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行洁白的贝齿，只是可惜的是，中间漏风。她到了换牙的时候了，之前一直都不肯笑，不肯说话，不过方如绣说她是一个换牙的小仙女，让她不用介意这些，她就开心起来，不再介怀了了。更何况，她是学医的，也知道小孩换牙的这些事情，到是用不着方如绣再多做哄骗。 “对了，茵茵，去，你去选一样喜欢的首饰，明天我们戴了去参加李姐姐的生辰宴会。” “不用了，我已经有很多收拾了。”茵茵摇摇头头，道：“只是你们都有送礼物给李姐姐，就我没有。” “那你想想你要送什么给李姐姐了。”方如绣托腮说道。 “我不知道。”茵茵想不出来，“我的玩具太多了，都是我喜欢的，我不知道送哪一样给她。” 方如绣听了便道：“我帮你想想吧，你之前不是同奶奶学会了编织那个草蚱蜢吗？不如你自己给李姐姐做一只作为礼物？你自己动手做了，礼轻情意重，也算是你的一番心意。” 茵茵偏头想了一会，道：“这个建议不错，我现在就去找一些草来编织。”说着，她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哎，你小心点，别划伤手了。”方如绣在她的身后叮咛道。 “知道啦。”茵茵转头回了她一句，然后跑下楼去了。 等到第二天李玉莲生日宴的时候，家里面每一个人都为她准备好礼物了。难得去赴宴，众人穿戴齐整，装饰妥当。吃罢早饭，众人开始不紧不慢的往李玉莲的府上走去。还没有到门口，就看到李府门口此刻是车水马龙，水泄不通。方以正将礼物跟请帖都交给司仪，然后进入大门。 李玉莲并没有在外面迎客，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没有见着，外面的都是一些不认识的小厮，他们引着方如绣几人去到后院花园里面一处露天席上坐下。 这露天席很大，一眼看去，约莫有几十桌，都是长条的几案，分男女而坐，中间则是铺着红地毯的过道，宴席前面是一座朱红的楼。 方如绣等人的位置是在靠前面的地方，方如绣带着茵茵坐，喻氏跟叶氏就在方如绣的旁边。 一直到了开席的时候，方如绣也就看到了李昭彦过来说了几句话，并没有没有见到李玉莲人，这宴席十分的丰盛，一共上了多少菜方如绣没数，总之是不少于十八个，各种山珍海味都有，吃完饭，还有一些饭后水果，再然后，是一些歌姬、舞姬上来跳舞、弹琴，方如绣就听着小曲，怡然自得。 叶氏跟喻氏也不懂那么多，她们只觉得好听，也是听的津津有味，至于后面的宾客，则是在那里窃窃私语，有些不安了起来。 方如绣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宾，发现人还是挺多的，按理说一个姑娘家的过生日，不会请这么多的男宾啊，这一点倒是有些奇怪，尤其是她没有见着李玉莲，按理说，这她过生日应该来露一个脸呀。招手叫了一个丫鬟询问，丫鬟笑而不语，只说待会她就知道了。 又过了半响，有一个人出现在这小楼之上，她穿着大红的衣裳，有点像是嫁衣诶，化作的妆容也是新娘妆，方如绣定睛一看，这可不是李玉莲嘛。 “玉莲!”方如绣有些搞不懂她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打扮，直到李昭彦站在上首，说道：“总所周知，今天是小女的十七岁生辰，很高兴，大家能够赏脸为小女庆祝。” 此言一出，宾客之中响起了荣幸之类的语句，一时之间纷纷扰扰，李昭彦伸出手来，示意大家住嘴，然后说道：“老夫心中一直都有一件烦心事，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女今年十七了，至今未选人家，所以这次，打算将这姻缘之事交给月老来决定。” 方如绣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够不明白这李昭彦的意思？他这意思是，他要选婿？那李玉莲今天要选夫？看她今天一身新娘打扮，难怪她说了，不能够穿戴自己两人给她准备的衣裳首饰呢。 正在方如绣想着这些的时候，台上又开始沸腾起来，方如绣抬眼一看，只见李玉莲拿出了一个绣球。 抛绣球选夫？这个从前她是听过，但是她还真的就没有见过，这样抛绣球选夫的话也太不靠谱了吧？这等下若是被一些什么乞丐啊生的给接住了那可如何是好? 环顾四周，方如绣最终将眼神放到了对面的男宾之上，她发现这些男宾的穿戴都十分的不错，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挑选的，有收到请帖的男宾才能够进入，也是了，像那种话本子里面写的，抛绣球，随便一个穷书生都能够进入，那怎么可能？可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问题来了，方以正他在男宾那么干什么？ “大哥，快过来。”方如绣向方以正招手，他们只是来参加宴会的，跟这李玉莲的选夫，可是没有半分关系。在方如绣看来，这方以正是自己的大哥，李玉莲是自己的朋友，她从来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 方以正正抬头看着小楼上的李玉莲，突然听到方如绣的声音，他连忙转过头来，见到方如绣向他招手，挤眉弄眼的样子，他的心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大哥，你快过来。”方如绣再次同他招手，方以正便过去了。 “大哥，这玉莲选夫婿呢，我们在这里看着就行了。”方如绣拉着方以正站在她的身边。 此刻，已经有人将桌子撤到更远的地方去了，众宾客都站了起来，前几排男宾的桌椅作为一个界限，至于后面的女宾的桌椅则是成弧形摆成一排。 方以正站到方如绣身边的时候，楼上的李玉莲心中一紧，她拿着绣球，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哎，如绣，我去里面看看吧，玩耍一番，万一李姑娘若是将绣球扔到了一个不怎么样的男子身上，我还可以帮一下忙。”方以正找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 “那好吧。”方如绣点点头，道：“只是大哥，你可千万盯仔细了，这可是有关玉莲终生幸福的事情，你要给她看清楚，若是有些人你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不顺眼、很不靠谱的，你就使点手段，让他拿不到绣球。” “放心，我会注意的。”方以正点点头。 第292章、 抛绣球选夫 等到方以正进入场地之后，喻氏才说道：“其实这李姑娘跟我们家以正也是挺合适的。”叶氏一听也在一旁点头，方如绣则是说道：“娘亲、奶奶，这玉莲可是我的朋友，你们别瞎说破坏人家的名声。” “好了，我们不说了。”叶氏闭上嘴，喻氏也不再说话，四人只看向场内。 那边李昭彦不知道在说的什么开场白，不过人太多，有些听不清楚，反正方如绣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就看到李玉莲拿着绣球在楼阁上徘徊。 她看向场中的男子，却只是看到一个背影，刚刚对他们没有兴趣，所以一直忙着吃跟看舞蹈也没有好好看看他们究竟是长得什么模样，这下只能够是在这里干着急。 也不知道李玉莲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子的，长得是美还是丑，方如绣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种选婿的方式十分的不靠谱。 正在她为她担忧的时候，只见李玉莲已经选好了一个角度，将绣球抛下来了，场中的男儿们轰动了起来，大家都在争抢，十八般武艺尽出。方如绣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有悬念的场合了，她背过身，不忍再看，倒是茵茵跟喻氏叶氏等人，看的饶有兴致，不停的在她身边加油呐喊。 最后喧嚣的声音低了起来，慢慢的场中都安静了下来，方如绣转过头，见到场中一个穿着蓝色锦衣的人高高的举起了这个绣球，她看着这个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嘴后张大了嘴，这不就是自己的大哥、方以正吗？ “大哥！”她一下子忘记了场合有些失礼的叫出了声来，老说是之前谁也没有想过要去李玉莲过门，但是在方以正拿着的绣球的这一刻，方如绣脑海中冒出的这一句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氏跟喻氏也是一脸懵懂的表情，直到茵茵大叫了一声:大哥拿到了那个绣球！她们两个才觉得不可置信、进而是内心狂喜。 “他是谁？他们是谁啊？”众人见到场中接住这绣球的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互相交头接耳，但是大家都摇摇头，很显然，徐州府城之中的上流社会很明显就没有这一家人。 楼阁上，李玉莲喜极而泣，眼圈都红了，这是她精心策划出来的，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达成所愿。 方以正看到她哭了，一下子手足无措的说道：“对不起啊，我接错了，是如绣说的，若是觉得抢绣球的人你看着有些不顺眼、不靠谱，我就使手段让他抢不到，可是我看这里的谁都觉得有些不顺眼、不靠谱，但是我又想不到别的手段，所以我就自己接住了。” “你要是觉得难过的话，那我就将绣球抛给他们重新抢了。” “别！”李玉莲连忙说道，李昭彦也是伸出了手来制止。好像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还不愿意娶他的女儿一样，这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这个时候方以正已经用力将绣球高高的抛起了，李昭彦冷哼一声，胡子一抖，场中的众男儿也都是仰起头高高的盯着这个绣球。 方以正刚刚是随意抛的绣球，此刻那绣球落下来眼见就是要落下来了，那些男人们已经往绣球的方向而来。可是方以正还没有行动，看来他是真正的很自责，他只看到了李玉莲在哭泣，可是却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她说的那一声“别”，更加没有看到李昭彦制止的动作。此刻他低垂着头，心乱如麻，没有再去看那个绣球。 一旁的喻氏跟叶氏都急死了，这个傻孩子，他这是做什么？太傻了！虽然大家从来都没有往那边去想过，可是这并不是代表两人不合适啊？事实上，在叶氏看来，抛去身份不谈，两人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眼下就是一个不计较身份的好机会了，可是方以正竟然又将绣球抛给了别人。 楼上的李玉莲已经难过的忘记说话了，只有两行粉泪留下，湿了脸上的妆花。 “大哥，接着。”就在众人哄抢这个绣球的时候，方如绣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跳到案几之上，纵身一跃，伸出腿一踢，就将这个绣球往方以正的方向踢过去。 方以正下意识的张开手，这绣球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众人又是失望又是恼怒，有人不顾身份的朝方如绣吼道：“你这是犯规！这抢绣球哪里能够让别人帮忙的？” 可是方如绣连理都没有理他，她只是径直走向方以正，说道：“大哥，你这抛绣球之前，至少也要问一问，李姑娘她是否愿意啊？若是不愿意的话，你再将绣球抛出去也不迟，你这样贸贸然的就将绣球给抛出去，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方以正这才反应过来，他抱着绣球仰头看着李玉莲大声道：“李姑娘，你愿意吗？” 李玉莲听到之后眼泪的更加的汹涌，她泪眼朦胧的趴在雕花的围栏边，问道：“你愿意吗？” “我？”方以正抱着绣球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愿意！”接着他又补充道：“李姑娘你这么优秀，我自然是愿意的，试问在场的哪个男儿会不愿意呢？” 众人听到方以正的声音，就知道自己是没戏了，也是了，这李玉莲虽然是年纪大点，但是其他的容貌、品行是一概不差，就算这些都不怎么样，但是光是她的家世就足够让所有的人都趋之若鹜了。 “那我也愿意。”李玉莲终究是有些羞涩，她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拼命的点头，就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方如绣见到他们两个都点头，自己正准备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结果一退后，见到叶氏喻氏以及茵茵都站到了他们的身后，于是她也跟她们站成一排，拉着手，做方以正最坚实的后盾！ 叶氏跟喻氏俨然已经是热泪盈眶，可不是吗，这场景也着实是有些浪漫，相当于是当做全府城所有名流的面求婚了。这样一来，想必不会再有人打李玉莲的主意，可是这样一来，想必是有人要想方设法的打方如绣家的主意了，可能最近他们会有一点小麻烦。 不过不碍事，一点小困难，他们都会共同面对的，敢惹他们的人，也会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成章了，李昭彦出来请其他的宾客们出去，然后又请方如绣一家进到专门会客议事的地方来。当然，这脸色是算不得好，显然，他是不怎么看得起方如绣一家呢，还是觉得身份不配。 “我知道，你这丫头，这就是你的诡计！你的阴谋诡计，竟然还耍到了你爹我的头上了！”李昭彦坐在上首十分的生气，胡子一抖一抖的。 方如绣跟喻氏叶氏等人坐在左手边，李玉莲坐在右手边，方如绣没有理会李昭彦的对李玉莲的责骂，她只是感觉到之前自己的行为的不妥当，果然这身份之差是太明显的。 以喻氏的年纪按理说是要坐在上首的，跟李昭彦并排而坐，可是李昭彦却是将她安排在下手左边的位置，而不是在他的身旁。 “爹，这怎么可能说是我的阴谋诡计呢，这只是巧合，说明这下手的人当中，就我方大哥最有能干！”李玉莲连忙帮方以正说话，这让方以正听到了不禁是脸一红。 李昭彦抖抖胡子，说道：“他能干？他会什么？就会耍两下蜡枪你就喜欢上他啦？哼，真是可笑。” 这话虽然是对李玉莲说的，可是听在方以正等人的耳中，却着是不是滋味，喻氏的脸色当即就不太好了，她可不想要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亲家，这好像是自己家上赶子要娶他的女儿一样。 这段时间来，她过得十分的舒爽，非常的受人尊敬，可受不了李昭彦的冷落跟黑脸，更加不喜欢他这样说她的孙儿，所以她立马说道：“我孙儿怎么了？我孙儿在我看来能文能武，优秀的很，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要上赶着嫁给我孙儿呢，只是他一心想走仕途，不愿意罢了。” “哼！”李昭彦又是冷哼一声。 方如绣看着也有些不舒服了，她可不想让李昭彦以这样的态度对她的奶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句话，李伯父难道也不知道了吗？还有李伯父叫我们今天到这里来，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的了？若是是以官家的身份，我们自然应该顶礼膜拜。若是只是以亲戚的身份的话?我想我奶奶是不是应该坐在您的身边呢？” 李昭彦听了方如绣这话，斜睨了她一眼。他觉得这个小丫头伶牙俐齿，十分的不好对付，上次就已经知道她有一张巧嘴了，最是会维护自己家里面的人呢，若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过去了的话，那定然是要受委屈的。 “是啊，爹，您是不是应该让方家奶奶坐在上首呢？”李玉莲听到方如绣的话后，连忙站起身来，就打算过来扶着喻氏。 可是喻氏没有理她，她坐在原地未动，一张脸尽是黑沉，显然已经是很不开心了。 方如绣深谙应该怎样哄喻氏，知道老人家，就是要哄，她知道喻氏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呢，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就很得喻氏的喜爱。叶氏跟方如绣学了两招，尽量不去忤逆喻氏的意思，就算是她错了，她也好生的听着，所以跟喻氏相处的还算是不错，这几年，婆媳之间也没有怎么红脸。 可是李昭彦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伤喻氏的自尊心了，更何况喻氏到现在还并不知道李昭彦是知府，刚刚因为生气，她也没有怎么认真的听方如绣的话，也没有见到平日里他威风八面的形象，所以这种畏惧还没有达到她的心中。她此刻认为李昭彦不过就是府城里面的富豪罢了，所以她有些不开心李昭彦这样的态度。 第293章 、议亲 “我觉得李伯父今天的状态不太适合谈事情，不如我们日后找个时间再谈吧。”方如绣突然出言提议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李玉莲抬起头，又是垂帘欲泣，方以正也看向她，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又有些不对。叶氏是很希望这些个孩子们能够幸福的，所以她觉得她受些委屈根本就没有关系。 “是的，我知道我家境配不上玉莲，所以如果伯父你想要悔婚的话，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方以正此刻还不怎么坚定自己的内心，刚刚才确定了一下，此刻又焉了下来，竟然还说出了悔婚这句话来。 李昭彦内心愤怒不已，在他的眼中，这方如绣一家俨然已经成了刁民，一点都不知礼仪，而且手段贼多，心思不纯。别的不说，就说着李玉莲，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这还没有嫁过去呢，婚约还没有定呢，她就开始维护他们了，这肯定是他们给灌了迷魂汤，女大不中留啊，伤心！ “方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既然已经接了我的绣球，那就说明你……”后面的话李玉莲不好意思说出来，反正她一跺脚，说道：“你不能悔婚！” “现在，是你爹要悔婚啊？不是我们要悔婚啊？”方如绣在一旁说道：“玉莲，你没有看到吗？你爹这处处不给我们留面子，不给我大哥留面子，他既然瞧不上我大哥，那在当场为何不制止呢？还白瞎了我这么热情的撮合你们，是我白费力气了，我费力不讨好，做了错事。” “怎么会？”李玉莲说道：“我很感激你。” “爹，你说句话，你要悔婚吗？反正我不管，你以前老是担心我嫁不出去，但是现在我已经认定方以正了，除了他，我不会再嫁给别人。”李玉莲斩钉截铁的说道。 “玉莲！”李昭彦听到李玉莲的话后，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表现的淡定点？爹这都是为你在争取权益，你选择了一个这样的穷小子就算了，你还这样的维护他，真是气煞我也，你堂堂的大小姐，能不能够矜持点？ “伯父，您别责怪玉莲，我知道您今天肯定是新潮翻滚、平静不下来，我也觉得我们今天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毕竟我们都是一些女眷，也只是前来赴宴，并没有考虑到此种情况，这样吧，我们过几天再携带礼物亲自上门好吗？”这一次方如绣的语气放缓了下来，毕竟是自己大哥的终生大事，她还是应该放低身段，为他谋划的。 “是啊，李老爷，我们今天这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样贸贸然的商讨，实在是失礼。”叶氏也学着方如绣文绉绉的说道，她是真的从来没有办过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是手足无措。 最后喻氏也点点头，商议之下，决定五天后再上门，李昭彦也同意了，正好让方长福提着礼物前来，大家也好商议一些事情。 一家人也暂时没有回去，只是让夏柏快马加鞭的送信回去给方长福，正好这一来一回，再加上休息的时间也不过就是五天而已。 四天过后，方长福从老家带了满满一车的礼物前来府城，都是一些时兴的水果、蔬菜等物，这都是他的一番心意。 等到方长福来了之后，方如绣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这才告诉了大家，李玉莲的身份，这让喻氏十分的惊讶，她惊讶那天自己对李昭彦的态度，同时对这门亲事表示有些不看好。 自古以来都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这方以正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人的儿子，娶一个大官的女儿，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呢？到时候万一这个姑娘不孝顺、不知道侍奉公婆，反而是让大家难做。 第二天方长福、叶氏、方以正带着礼物一同去了李府上，方如绣过去实在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便只能够在家里面等消息。下午的时候，他们回来了，不过脸色都不是很好。 特别是方以正一张脸都是黑沉着的，方如绣猜想是事情没有办妥，便问他是否成了？他又点点头。又问了叶氏跟方长福，才知道三人去到了李昭彦的府上是受尽了冷落与嘲讽。 方长福跟叶氏本来只是一个农民，就算是进来发达了一些，但是骨子里还是不变，顶多算是一个小员外。见到李昭彦这样的官后，可不是战战兢兢的嘛，尤其是，这个官还一直都黑着一张脸，让人难堪。 他们可做不到同方如绣一样，似他的黑脸与无物，方如绣是上辈子见惯了大人物，这辈子原主本来是在京城生活，顾尚书的官比李昭彦也要大了许多。 所以李昭彦的官威是吓不着她了，但是叶氏跟方长福两人不同，他们打心眼里面就敬佩这些当官的。 “早知道我就跟着去了，让他敢给你们使脸子。”方如绣闷闷不乐的说道。 叶氏见到方如绣为自己等人抱不平的样子，便道：“行了，你别这样，你这暴脾气去了，那这事还不知道谈不谈的成了，反正眼下这事情是谈成了，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番心事。” “唉……”方如绣也叹了一口气，“爹娘，你们为我们可真的是操碎了心。” “那可不。”叶氏看起来叶氏有些疲惫，她道：“等此番事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嗯，那什么时候定亲啊？”方如绣问道。 “不知道，他没有说。”叶氏回答。 方如绣听了有些无语，便道：“既然他没说，那就算了，反正我看大哥现在年纪还小，也不着急是不是？若是一下子定下了亲事，反而让大哥分心。” “这你就不懂了吧，成家立业，总是先成家后立业。”叶氏如此说道。 “可是只有当你有了一份自己的功业之后，才会有更多的优秀的女子会喜欢你，到了那个时候，好姑娘多的还不是任你们挑，哪里还能够像这样，去看人家的脸色。”就算是她跟李玉莲是朋友，但是她可以去迁就她的朋友，可这并不是代表着自己的爹娘可以去迁就李昭彦。 “妹妹说的对，此事我们日后再议吧。”方以正说道：“不能让爹娘受委屈。” “嗯，反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方如绣如是说道。 叶氏听了一时有些感伤，道：“你们两个在感情路上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如绣也是，以正你也是，你们两个如今都算是定下了，都有了婚约，可是又都是没有定亲，我想到这些，心中忧虑无比。” “娘亲，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所谓的婚书不过就是一张纸罢了，难道锦安你还不放心么？又或者是这次去，玉莲对你们不好？”方如绣笑了起来，道：“该担心的不是我们家，而是他们呀，像我大哥这样的人才，要娶一个媳妇，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玉莲就不一样了，她年纪也大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我想他们不会悔婚的。” “你说道恩有道理，可是若是一切都像你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叶氏还是十分的担忧，方如绣怎么安慰都没有用，便只能够说道：“那不如这样，明天我们就回家吧，反正事情也办妥了，这铺子我交给别人打理便是。” “明日就回家？”叶氏的眼睛涌现一抹欣喜。 “当然。”方如绣点点头，“我们在这里已经待的够久了，只怕家里面的那些小调皮要翻天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那我们明日就回家。”叶氏十分的支持。 两人又将这事同喻氏一说，喻氏也是赞同，这府城里面一开始新鲜，看久了，便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乡下，自己有个事情做，又有人聊天。 方长福跟方以正两人也表示没有问题，茵茵那更是早就想回家了。 这次回去，家里面的庄子也算是建好了，一直在慢慢的建造，也有两年多了，正好这次回去大家还可以乔迁新居，毕竟庄子比院子又安静一点,是个幽居的好地方。 方长福跟叶氏两人由于事情多，跟村子里面的人交流也多，来来回回不太方面，便依旧住在院子里，而方如绣则是带着这些小孩子以及程浩歌一起住到了庄子里面，反正那小山就在院子后面，也近的很。 很快就是方以正十八岁生日了，本来想要给他操办一番的，但是方以正却是拒绝了，于是这一天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家一起聚一聚，吃完长寿面就了事了。 方如绣绝对这样实在是有些委屈方以正了，不过见到他面容倦怠，一副没有心情的样子，便也没有勉强他，只是精心为他准备了礼物，是她亲手制作的一套衣袍。 趁着他生日这几天都在家，大家又一起在庄子上面玩，反正庄子上面有它原本生长的大树，在树林里面走一走也甚是凉快。 再过了几天，方以直又回到郡城里面去读书去了，方以正也快要到边疆去了。 临走之时，方如绣问他：“大哥，你真的要走商路吗？我觉得你还是坚持以前的道路比较好，家里面也不缺钱，如今我们的流动资金就有几十万两白银，我想一想郡城里面的大户人家，也不一定比我们家富裕。” “走完这趟商路，我再想想吧。”这一次，方以正的心思开始动摇，果然，这男人说了亲，有了喜欢的女孩，想的也更加多了。 “如今钟离等人的身手不错，也完全成熟了，我觉得他们可以单独走这条路。”方如绣说道：“就算是日后他们不给我们家走商路，自由单干的话，我也不会怪他们的，我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并没有远大的抱负跟理想，我也不贪财，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并没有想到说要很多很多的钱。” 第294章、方以正出事 “我想要你们去走仕途，只是不想让别人瞧不起我们，尤其是顾家，哈，他们一直都觉得当官的，就很了不起，我们是泥腿子，就天生低人一等。”方如绣说着就笑了起来，“投胎就是一个技术活，其实我从前也是一个以身份论人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你有了好的出身、好的相貌、好的谈吐，才能够更好的打动别人。” “你说的很对。”方以正点点头，道：“不过我如今也没有放弃学业，所以若是我改变了主意的话，那这三次西域之旅，就会成为我人生中一次难忘的经历，对我来说也是受益匪浅。” “所以这一次，大哥你会出发，对吗？”方如绣问道。 “嗯。” “那以后呢？”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看情况吧。” “随你。” 方如绣知道她不能够逼方以正，不过至少他的念头已经动摇了，这是好事，那么这才他要去就去吧，希望第三次是一个圆满的结束。 然而，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的西域之行，竟然惹出了大事情来。 依旧是八月出发，这一次，方以正一切都准备妥当，方如绣亲自送他去府城，帮他检查好了行李，尤其是路引！ 出发之前，两兄妹去了李府一趟，一是见一下李玉莲、告别一下，二是拜见一下李昭彦。就算是李昭彦对方以正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不太顺眼，但是毕竟他是长辈，这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 两人带了礼物，又提前准备好了中秋节的节礼，因为李昭彦全程冷淡，所以送了礼物之后，两人也没有久留，直接同李玉莲来到了外面的一家酒楼聊聊天。 李玉莲对于自家爹爹对方如绣两人的态度感到很抱歉，方如绣却笑言：“我们早就习惯了，没关系，再过一段时间，你爹若是还是以这种表情对我们的话，那我就当他是十分开心是在笑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是。”方以正连忙点头，可是两人总是觉得他看起来十分不开心的样子，方如绣更是觉得他这一路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大哥，别灰心好吗？打起精神来。”出发前，方如绣再次为方以正打气，方以正也安慰了方如绣一番，可是方如绣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她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送了方以正离开之后，她在店铺里面待了两天，确定没有什么事情之后就回到了郡城，看一下郡城里面的方以直跟方以琴等人。 每次经过郡城的时候她都会过来看一看，不过如今他们都成长了许多，学到了很多东西，将她的店铺也打理的很好，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是让她担心的。 回到家稍稍休息一番，不久后，又有两件喜事，原来方以致跟方以学的媳妇都生了孩子，而且都是男娃。这一下喻氏可开心了，一下子做了太奶奶与太外婆，而且她还这么的年轻呢，真是喜是一桩。 叶氏亲自前去送了礼物，也带着方如绣跟茵茵一起，去参加他们孩子的洗三礼，他们两个孩子出生的日期只不过是相隔了十天而已，不过是方以致的孩子先出生的。两次洗三礼可算是让方如绣热闹了一番，洗三礼上各种热闹不提。 接下来又是他们的满月礼，方如绣觉得这一段时间好像都是生活在喜庆之中了，接二两三的喜事连连。 办完了他们的满月礼，又是方长留的婚宴，家里面的人口多，喜事更加多，这一段时间都在赴宴了。月盈则亏，方如绣觉得她最近欢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好像都没有了烦忧一般，这一切都甚至都让她感觉到一些不真实。 整个方家都是这样，每天众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喻氏也回到了老宅带她的曾孙子，每天见到的人都是笑眯眯的，生活太过美满安乐、幸福祥和。 果然，人不是不能太过快乐的，在方如绣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专心享受欢乐的日子的时候，钟离骑着快马回来，出现在方如绣的庄子之上。 “小姐，门外有位叫钟离的人，他说他要见你。”门外的大雅走进来对着方如绣说道。 钟离回来了？方如绣一听当时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她连忙说道：“快让他进来。” 大雅遵命而去，很快钟离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离单膝跪地，道：“门主，少爷他出事了。” 虽然方如绣收他们入紫金门，但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用很戏谑的语气对她说话，顶多也是叫她小姐，从来都不会用这般正式的语气，正方如绣的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是我大哥出事了？”方如绣重复的问了一遍。 “是。”钟离垂下了头，不敢再看方如绣的表情。 方以正出事了？方如绣一听险些要从座位上摔下来，她知道若是一般的事情，钟离根本就不会回来告诉她。假若，假若方以正还有自由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让钟离回来，因为就算是他自己过得再苦再累，他也不会让她担心的。哪怕就是让他们运送到西域的几车货物都出了问题，他肯定都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可是如今的情况是，钟离亲自回来了。 强自镇定，她问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大哥武艺高超，有谁能够制得住他？” 钟离一听，更加的内疚了，他说道：“对不起，这些事情都是我们的错。” “你想别说抱歉，将事情一一说来。”方如绣连忙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道歉等没有的话，就不必再提了。 “是这样的。”钟离将事情慢慢的全部都告诉了方如绣。 原来这次钟离等人去到西域之后，被人给下了套子，对方的来头很大，一行人猝不及防的就钻了进去，所有的货物都没了。 方以正不敢跟方如绣去说，是心急如焚，偶尔在酒馆里面喝闷酒的时候，听人说，西域雅若国盛产宝石，然后那里还有一种赌石的游戏。许多的人就靠着赌石赚到了大钱。 方以正当时听到这个赌字就没有丝毫的兴趣了，可是那些人却仍旧是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原来这个赌石拼的就是运气，就是你买一块石头，石头里面可能有价值连城的宝石，也可能是什么都没有。 正好立马就有一次盛大的赌石盛会要开始了，钟离等人听了之后摩拳擦掌的想要看看，方以正本来想要拒绝的，可是他们说了只是去看看，到时候不赌，方以正便答应跟随去看一看。 本来这趟出来因为自己的原因，将货物都砸进去了，若是再不让兄弟们去看看这个赌石，他怕他们会有意见，自己也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所以便答应了他们。 进去之后，看到里面热情高涨的人们，哪里出极品绿翡翠、哪里又出三色玻璃种，总之是各种的让人垂涎三尺，钟离的一个手下忍不住的拿自己的钱去买了一块，结果竟然开出了一块很不错的翡翠，赚了大钱。 紧接着，钟离等人也忍不住的去试了试，大家都开出了不错的翡翠，都赚到了。钟离等人便上了瘾，都想去试试，就剩下方以正一个人在到处乱转，他对这些实在是没有兴趣。 可是就是因为这一次放纵，结果惹出了大麻烦，不一会就有人压着钟离等人找到了他，说让他拿钱来赎人。 原来钟离等人一开始赌石是赚到了不少的钱，可是后来运气不在，反而是输了很多很多。可是这个时候，几个人已经赌石已经上瘾了，恰巧有放贷的人，钟离等人便借贷了一些，谁知道又输了，几个人便再次借贷，然后又输了。 等到钟离等人想要再赌的时候，这些人拿出账簿来，说钟离等人已经欠了十万两白银了，让他们立即还债，否则就要断其手足。 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但是钟离等人自然是不会怕，与他们打了一架，可是他们人很多，又拿着兵器，周围还突然出现了很多拿着弓弩的人，钟离等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便只能够妥协，带着他们去找方以正。 可是方以正身上也只有方如绣给他用来应对突发事情的万两银票而已，他将所有的银票全部都拿出仍旧是不够。那人提议他去赌石试试手气，没有办法，他只能够选择妥协。 万两银子，只不过是选了十几块石头而已，这些石头全部切开，也就一块擦出了一点小绿，连万两银子的价值都没有。 方以正只能够认栽了，这些人当即就要断钟离等人的手足，钟离他们一群男子汉一开始梗着脖子，可是等到刀架上手的时候，他们恐惧的大叫了起来。 这场景几乎是要生生的将方以正给逼疯了，方以正担心不已，可是却又没有办法。不过就是十万两银子，若是在家里面，方以正是可以拿的出来，可是眼下不是中原，而是西域！ 方以正说尽了好话，跟他们说了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只要宽限一个月，他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为了钟离等人，他甚至愿意同他们下跪，然而，这些人却仍旧是不妥协。 在他一双膝盖硬生生的跪下来的时候，前面的大汉却是让开了，出行在方以正面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有着仙女般的面庞，是西域人，钟离等人都认识她，是方以正等人最大的客户。 可也是她，这次联合别人让方以正等人栽了一个大跟头。 第295章、由爱故生恨 认出了她之后，方以正等人立马联想到此事是否也是她所为，她一开始不承认，可是后来却是大笑着承认了起来。 原来她得知方以正这次回去已经找好了其它的姑娘，嫉妒在她的心中发狂，她明白她轻声细语，用好的手段是得不到方以正了，所以便出此下策。 她说这世界上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她设下了这个网。 一边是兄弟情义，一边是心爱的女人，在这个西域女人看来，他需要做的只是二选一而已。可是在方以正看来，这不是二选一，而是让他在情与义、忠与信之间做出一个抉择。 方以正一样也不能选，但是他没有选择，若是答应了这个女人，对于李玉莲跟自己的家人来说，他岂不是成了那种言而无信、不忠不孝之人，所以他沉默不语。 这个女人知道钟离等人对方以正的重要性，倒是也没有断钟离等人手脚，甚至没有动他们一根毫毛，而且还将他们给放了。可是她却将方以正囚禁在她的宫殿之中。 原来她是竟然是雅若国国王的女儿，是雅若国的公主，当然雅若国就那么丁点大，不过作为一座交通要塞，与其它国家的商业连接之地，这里不但是十分的繁华、也是非常的重要。 等到钟离说完这些之后，方如绣有些疑惑的道：“那她竟然愿意让你回来搬救兵？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小姐你真的是料事如神。”钟离连忙说道：“她让我们回来的确是另有目的，只是……” “只是什么？”方如绣连忙说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唧唧歪歪的人了，你想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好吧？一五一十的说，不要在我的面前卖关子！” 见到方如绣有些焦急，而且语气急切，这钟离便也不再拖延，他道：“这个雅若国的公主说了，要救少爷的话，必须少爷的未婚妻亲自前去！” “好！”方如绣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我听说少爷的未婚妻乃是一个大官的女儿，她能够去冒这个险吗？她家人也不一定会同意的，毕竟我们璃国跟他们雅若国可是不一样的。”钟离连忙说道。 方如绣她懂钟离的意思，大户人家的姑娘大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省都是很难的事情了，更何况是跨越几个省份去到别的国家。 李玉莲虽然之前有过这个离家出走的经验，方如绣敢打包票，若是她将此事告诉李玉莲的话，李玉莲也一定会愿意去的，可是李昭彦那一关呢？李昭彦肯定不会同意的。那么他们若是要去的话，便只能偷偷的走，可是那样的话，李昭彦又该有多么的伤心嗯？方如绣怀疑他会将这个府城都翻过来，也肯定会来找自己的家人问罪！ 李昭彦虽然对自己家的人态度不好，但是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李玉莲，方如绣完全能够理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自己失踪的话，方长福也肯定会十分伤心的！更何况李玉莲去到西域的话，那就是羊入虎口，她可能救不回方以正，还将自己也搭了进去，毕竟这个雅若国公主指名要她过去的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一路颠簸肯定是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有问题吗？”方如绣说道。 “没问题,现在离天黑还早，我休息实在是足够了。”钟离连忙说道。 “对了，你的那些兄弟们现在还是在西域的对吗？”方如绣又问道。 “是的，我让他们时刻注意西域公主府的动静。”钟离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大雅，你带钟离去休息，顺便给他弄点东西吃。”方如绣吩咐道。 跟着大雅走出屋子的时候，钟离的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方如绣不但是没有骂他，而且还给他东西吃，这真的是太好了！本以为这次要接受她的雷霆之怒了呢。 等到钟离去休息的时候，方如绣也开始收拾了东西了起来，她已经决定，她要代替李玉莲去西域，反正那个什么公主也不认识李玉莲，自己去也是一样的。自己毕竟是会点武功，长途旅行的经验也是有了，晚上只要跟方长福等人说自己是去边疆看林锦安，想必他们是不会有什么怀疑的，虽然担忧跟不舍，但是总比知道了真相的好。 晚上，方长福等人听说庄子里面来了客人，便设宴款待他，钟离觉得十分不好意思，饭桌上的态度也是非常的好，让方长福跟叶氏感到十分的满意，不停的给他夹菜。 叶氏跟方长福问起钟离的身份，钟离按照方如绣给他说，说他自己是林锦安的身边的一名随从。 “啊，是锦安的随从啊？”叶氏跟方长福对视一眼，感到十分的惊讶。 “是啊，主公有些想念方小姐了，但是又没有时间回来看她，便特地让我来接她过去团聚一番。”钟离认真的说着，见到叶氏跟方长福疑惑的目光之后，又连忙说道：“您放心，我们还有一些兄弟在县城呢，一路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去约莫一两个月我们就送她回来。” “一两个月？那不是又快过年了吗？”叶氏问道，“我们已经开始准备棉衣了，不如让她到时候跟镖局的人一起前往就行了。” “不行！”钟离一口回绝，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又软声解释道：“我们主公说了，镖局那些人都是一些糙汉子，哪里知道照顾方小姐呢？到时候路上又让方小姐受委屈，我们则是不同，给她一路上准备了轿子、还有丫鬟、护卫，一路舒适而又安全。” “那好吧。”叶氏点点头，道：“锦安这孩子年纪是有些大了，又是事务繁忙，让如绣过去也没有为，只不过……” “娘亲，你不用担心，我自己有分寸，不会做一些不合适的事情的。”方如绣看懂了叶氏的担忧，连忙说道。 “我知道你这个孩子是最有分寸的。”叶氏朝方如绣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晚上方如绣又跟钟离商议了一番，回到房间里面休息的时候，茵茵还没有睡，正坐在桌子旁边等她。 “姐姐。”茵茵突然出声叫道。 “茵茵，你怎么还没有睡？”方如绣问道。 “姐姐，我明天也要去西域。”茵茵如此说道。 方如绣随口道：“这一路太遥远了，你不能够去。” 茵茵听到方如绣这样说，眼睛一转，认真的说道：“你不让我去，我就去告诉爹娘。” 方如绣这才想起刚刚茵茵说起的话来，“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说的是你要去西域？” “对，我已经听到了下午你跟那位大哥哥说的话了。”茵茵说道：“当时我就在屏风后面的榻上休息，刚好醒来，所以我全部都听到,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爹娘。” “哎，茵茵，这一路上实在是太危险了，姐姐实在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你，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救得回大哥。这西域我从来也没有去过，所以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去冒险。”方如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要去。”茵茵仍旧有些不依不饶，她眼睛一眨，泪珠在大大的眼睛里面打着圈，显得十分的可怜：“你走了之后，又没有人跟我玩耍了，以诚哥哥整天都要学习，我天天看医书、读书写字真的很无聊。我也想要去外面看看，姐姐你就带着我去吧，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方如绣被茵茵这话说的也有些感伤，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对茵茵有些忽略，这西域之路她觉得应该也不会是那么的危险，到时候让钟离等人帮着照看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茵茵跟她不一样，茵茵是一个古代教育的女子，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对她输入太多后世的东西，她觉得每一个时代的人，都该遵循它该有的规则，而不是因为自己认为正确，就去打破规则。、 每个朝代该遵循的规则都不一样，女子的行为举止也都不一样，茵茵日后一定不会像她一样，她可能就跟李玉莲一样。方如绣觉得自己之所以可以四处奔波，那是因为她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个低贱的农人，只是一个粗鄙的商女。但是茵茵不一样，她希望日后，她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高贵的公主，是一个官家小姐，进退有据，举止行为都十分的优雅。 “那这是最后一次了。”方如绣看着她说道：“答应我，以后不再提这样让我感到为难的要求，而且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远行，我觉得身边的风景就很美，只要你用心去发现，你觉得你呢？” “不，在我眼中，只有有姐姐在的地方，那风景就很美。”茵茵认真的说道。 方如绣帮着茵茵擦干了眼睛上的泪，笑道：“才多大的人呀，说起甜言蜜语来，这么的动听，浑然天成，质朴自然。” “姐姐，我可不是在说甜言蜜语哦，我说的是真话。”茵茵站到凳子上，搂着方如绣的脖子，道：“姐姐刚刚那话算是答应我了吗？” “只要你自己去说服爹娘，我可以带上你。”方如绣点点头，又道：“不过你不能够泄露真相。” “当然。”茵茵听到方如绣的话后，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来，搂着她的脖子蹭蹭她的脸，然后蹭的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叶氏的房间里面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方如绣有些难以成眠，不过她还是躺在了床上，努力让自己睡下，想要养精蓄锐，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经历过，谁知道到时候会遭受到什么呢？只是刚刚自己还一时心软答应了茵茵，只希望爹娘不会答应，不过他们应该不会答应的，毕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出远门也太不妥当了。 可谁知她这个想法刚刚涌现，就被茵茵给打破了，只见茵茵一脸欣喜跑进来，走到床边，钻进被子，说道：“姐姐，爹娘答应了！” 第296章、亲赴西域 “不可能吧？”方如绣说道：“爹娘会允许你出远门？” “当然。”茵茵笑道：“谁让姐姐这一路又有丫鬟伺候，又有护卫保护呢？一路上安全无比！” 方如绣听了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好吧，她用来哄叶氏两人的话，现在作用到自己的身上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姐姐，你不是想要反悔吧？”茵茵说道。 “不反悔。”方如绣说道：“只是路上寒冷，风沙也大，到时候你可别受不了苦，哭鼻子哦。” “我可能会哭，不过到时候姐姐你哄哄我就好了。”茵茵说道：“姐姐放心，我会尽量不成为姐姐你的累赘的。” “睡吧。”方如绣不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多言。 茵茵紧紧的搂着她的胳膊，最后甚至还爬起床来找到了一根发带，将两人的手绑好。 “你这是干什么？”方如绣问道。 “我怕明日睁开眼，姐姐你又不见了。”茵茵语气平淡。 方如绣却是听得有些心酸，她道：“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抛下你的，答应你的事情，姐姐会做到。” …… 第二天一大早，跟叶氏等人告别之后，方如绣就带上茵茵跟钟离，翻身上马，方长福说要送两人去县城，方如绣连忙拒绝，道：“爹，不用麻烦了，我们去两人去就好了，这人我认识，是可以放心的。” 说着她一边挥手，一边赶着马儿就往大路上走，因为她好像远远看到喻氏往这边而来，她记得喻氏以前在郡城待过一会儿，好像是认识钟离的，这若是让她看到了，铁定就穿帮了。 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事情告诉喻氏的，唉，她让钟离快点走，然后自己拉紧缰绳，远远的同喻氏挥挥手，然后驾马往前面跑去。 茵茵是跟她共骑一匹马的，这次方如绣考虑到行程要快，所以并没有驾驶马车，而是选择了家里面最强壮的两匹马上路。 茵茵斜坐在后面，紧紧的抱住方如绣，两人的的速度很快，半个时辰就到了县城，方如绣去县城办了路引，又将昨晚上写给林锦安的信给递了出去，她主要是怕穿帮，又怕她到时候久久不回信林锦安担心，便索性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将这件事情说明。 办好了这两件事情，三人又继续启程，中午的时刻，竟然就到了郡城，在郡城吃了饭，修整一会，然后直接驾马去了府城。 从郡城到府城需要的时间有点久，即使是两人快马加鞭，吃了饭就出发，也用了一整夜再加上一下午的时间。 到了府城三人已经疲惫的不行了，尤其是茵茵，毕竟驾马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久了之后，一路颠簸，也着实是劳累、让人疲惫不堪。 方如绣为了节约时间，找了店吃了早饭之后，便将自己的马放在了府城的店铺里面，她又雇了一辆马车，双马拉的马车，脚程比起骑马也慢不到哪里去。主要是这样的话，三人就可以日夜兼程了，而且这样一路换马车，也不会累到马。 为了舒服，方如绣还去府城的街上，买了好几床厚厚的丝棉被，垫在马车上可以抗震，她跟茵茵躺在丝棉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钟离也是搬了一床棉被斜坐在门口。 一路上三人有客栈便停，却只是为了去吃个饭、洗个澡而已，然后又是重新上路，一路睡觉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当然马车也换了好几辆。 有时候为了速度，方如绣差不多，两个时辰就要换一辆马车，只要那地方有马车换，这样一路日夜兼程，往西域就渐渐的近了。 到了一个颇具民族特色的酒馆喝酒的时候， 钟离忍不住的说道，“快到了，这已经是极西的城池了，再过去一战就是雅若国了。” “那就好。”方如绣眼中闪过欢喜之色，道：“我们这一路花了多少时间。” “八天。”钟离回答。 “啊，用了这么久啊。”方如绣对自己的速度还有些不满意，她担心迟则生变。 “已经很快了。”钟离回答，“我们平日里运送货物都得要二十多天呢，就是这一次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用了十几天。” “那我们约莫还有几天会到达目的地？”方如绣又问。 “还有两天的功夫就要到了。”钟离的声音也是有些沉重，毕竟这一次，他们来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别担心。”方如绣说道：“这事情与你们无关，我会处理好的。” “嗯，属下无能。” “别这么说。”方如绣制止了他的话，说道：“吃完了，我们就启程吧。” 说着她就抱着茵茵往外面走去。外面一辆马车正在等候，方如绣却是给了一锭银子给车夫，然后让他带着去市场重新雇佣一辆新的马车。 这钱可比平日里自己赶车要赚的钱多得多，所以他自然没有二话，就带着方如绣两人往市场里面走去。 重新选了一辆双马拉的双辕马车，将自己的棉被行礼等物从马车上挪下来，然后继续上路。 两天的时间眨眼很过，很快，三人就进了雅若国了，湛蓝的天空，大朵的云彩，实话说，这里很美，但是方如绣却是没有欣赏的心情。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番吧。”尽管已经心急如焚，但是方如绣仍旧是保持理智，她知道这一路颠簸，此刻正适合养精蓄锐。 “好，前面就是一家客栈了，小姐你先在那里休息，我去找兄弟们，让他们来拜见你。”钟离说道。 “行，你记得让他们改口，我如今姓李，叫李如绣，反正你们都叫我小姐就行了，其它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你们随即应变吧。”方如绣说道。 “是。”钟离说着就车帘跟车夫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车夫在前面那间客栈停了下来。 尽管要的上房，但是当小二领着前去的时候，方如绣还是觉得房间的环境有些简陋，毕竟不比中原，方如绣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恰好在府城买的那些丝棉被可以派上用场了，盖自己的被子，柔软而又舒服。 让店小二送热水上来，两人洗去一身的疲惫，然后美美的躺在床上，“对不起了，茵茵，这一路肯定是十分的累吧？” “还好。”茵茵摇摇头，说道：“茵茵并不觉得辛苦，有姐姐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辛苦。” “好了，睡吧，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一路上，虽然说并不是没有睡觉，可是却着实是累的很，那马车上毕竟是颠簸，即使是垫着棉被，仍旧是好像要将人的骨头架子给摇散了。也多亏了茵茵不喊苦不喊累，方如绣觉得十分对不起她。 看着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方如绣也慢慢的合上了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这雅若国的黄昏也十分的漂亮，硕大的日头，撒着金辉，就好像给整个大地度了一层金一般。这是一个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然而机遇与危险并存。 “叩！叩！叩！”有敲门的声音传来。 方如绣料想是钟离等人，便打开拉房门，可却是见到一个穿着极艳的女人昂着下巴站在门外，在她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拿着长戟的将士。 “你就是方以正的老相好？”这个女人上下打量了方如绣一眼，十分不屑的问道。 “嗯。”方如绣点点头，“我就是，你是雅若国的公主雅妃？” “是我。”雅妃冷哼了一声，道：“你的男人现在在我的手上。” “你要怎样才可以放掉他？”方如绣问道，“钱，我有，他们欠了你十万两，我给你二十万两!” “哈哈哈……你们中原人果然是有钱啊。”雅妃大笑不止，道：“不过不好意思了，本公主更加是不缺钱，不知道你去见过我的宫殿没有,本姑娘的宫殿都是用黄金铺就的。” “你既然不缺钱，那你让人叫我过来干什么？”方如绣冷冷的说道。 “当然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更是什么人物啊。”雅妃冷笑一声，道：“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我是不过如此，不过也比你好。”方如绣冷笑道：“至少以正他喜欢的是我，你用卑劣的方法囚禁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就算是以前喜欢你，如今也不会喜欢你了，至少他更喜欢的是自由！” 雅妃听了方如绣前面的话，以为不顾只是老生常谈的挑衅，但是她后面的话，却是让她的心动摇了一下，但是随即，她又坚定了起来，说道：“我并没有囚禁他，我只是派人锁住了他的脚，让他飞不起来而已，他可以在我的宫殿里面四处的行走，我宫殿里面有着这世界上最好的珍宝，我的花园里面有着这时间上最娇妍的花朵。” “再好看的珍宝、再娇妍的花，也要有心情欣赏。”方如绣说道：“你说你爱他，可是你为什么要折断他的翅膀呢?若是有人以爱之名将你关起来，你又是何感受？” “我？哈哈哈……”雅妃继续大笑，“这个实际上，谁敢囚禁我？” “自然有人敢。”方如绣现在就可以将这雅妃给擒住。 雅妃推开方如绣，自顾自的走到屋子里面来，然后在桌子前坐下，她看了看对面的凳子，示意方如绣坐下，然后说道：“哦，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折断他的翅膀，就是要让他成为一只金丝雀，一只只属于我的金丝雀，我之前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但是他并不在意！” “如果你放了他的话，我愿意永生永世不跟他结为夫妻。”方如绣举起手来，对天发誓。她跟方以正当然不会结为夫妻，因为他们是兄妹。 第297章、会面 “哟，看来你的确是爱他爱的深沉，可惜的是，我不会感动的。”雅妃泠然一下，妩媚的眼中带着一丝邪魅，说道：“反正你不嫁给他，还会有别的许多人嫁给他的，他只喜欢中原女子，连一丝机会都不肯给我……不过既然他不给我机会，那就别怪我不给他机会了！” 听到雅妃又是语气森然，方如绣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难怪上次问他有没有西域的女子喜欢他，他说有，但是他说他是不会喜欢她的，没想到还真的有，而且这人还是西域的公主。 “他跟我说过你，只是你是西域女子，而且你骄傲自大，又怎肯委曲求全呢？”方如绣对着雅妃说道：“所以你不适合他，我们中原女子嫁了人之后，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然而你就像是一只美丽的鸟儿一样，天生就是属于这漫无边际的天空，你喜欢自由，狂放不羁。让你待在家中，行着我们中原的规矩，说着我们中原的三从四德，那岂不是相当于禁锢了你的自由，折断了你的翅膀。” “他总算是还有话说的不错，没错，我不是一个委屈求全的人，所以，他应该知道的。”雅妃斜睨了方如绣一眼，说道：“所以，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用，我不会放了他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钱，我现在可以给你钱。”方如绣如此说道：“你没有资格去囚禁一个人，你若是真的执迷不悟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雅妃站起身来，面孔在方如绣的眼睛之中放大，“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法！”说完，她带着人扬长而去！ “姐姐。”茵茵从床上爬起来，说道：“她就是那个坏女人？” “嗯。”方如绣点点头，说道：“毕竟如今我们别人的地盘，我还想不到法子能够让她主动放了大哥。” 佛说，由爱故生恨，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此话果然不假。 “不怕，姐姐，你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茵茵在一旁为她大气。 “天快黑了，明日我带你去看看大哥。”方如绣摸摸茵茵的头，低垂的睫毛之下，眼眸之中尽是阴云。 等雅妃带着人离去没多久，不多时钟离等人也都过来拜见方如绣了，好歹她也算是紫金门的门主，又教会了他们武功，如今他们也作为江湖汉子，也算是讲一点道义。 方如绣找他们问了，有关这个雅妃的事情，她打听她的喜怒，打算从这一点入手。 可是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商人，哪里能够知道一个公主的事情呢，方如绣只是打听到了一点，在雅若国之中，她经营着一个很大的赌石场，老皇帝对她甚是宠爱，每每开采出来的原石，总是会送她一些。 这样就好了，方如绣想着自己前世最擅长的除了设计珠宝之外，还是堪石之术，只是可惜的是，来到这里后，从来都没有用过，看来这一次，她有机会用到了。 “你知道我们紫金门最擅长的就是什么吗？”方如绣对着钟离等人说道。 “什么？”众人不解，“不就是一个武功的门派。” “当然不是，武功只是用来防身的。”方如绣道：“其实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堪石，寻找玉脉！所以你们前不久输的那样惨，可真的是丢我的脸呀，明日，我就带着你们去赌石！” 方如绣的豪气干云并没有得到众人的回应，环视了他们一眼，终于，钟离出来说道：“门主，我觉得我们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万一连您都输惨了，那可就麻烦了。” “不怕。”方如绣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明日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吧！” “门主！”钟离欲要再劝，方如绣却道：“我自有分寸，我明日拿出十万两银子来买石块，等这十万两全部输光，我就不赌了。” “十万两？”钟离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下子就输十万两，真的是太刺激人了。 “我不会输的，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前往博雅赌石场！” 众人还欲再劝，可是方如绣明显就是一副已经做好了决定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钟离等人决定，明日等到方如绣输红了眼的时候，一定要拉住她，决不让她步自己等人的后尘！ 却说雅妃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后，找到了正在书阁之中看书的方以正，跟方如绣等人想象之中的不一样，方以正一袭粗布衣襟，盘坐在书架下，身旁一壶茶，一个茶杯，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此刻他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看起来怡然自得。 古旧的书阁，有夕阳从书窗里面射进来，落在方以正的身上，好像给他渡上了一层金光，少年逆着光，仿佛如同天神一般，那么恬静安谧而又美好。 雅妃忍不住打断这美好，她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门口，近乎痴迷。 良久，方以正看完了一本书，舒展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欲要将书放回原位，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雅妃。 “雅妃，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方以正很平常的跟她打了一个招呼，一点自己是阶下囚的意识都没有。 “我看你这段日子以来过得比我好。”雅妃颇有些不满的说道，她凑近了方以正，方以正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有铁链拖地的声音哗啦响了起来。 “你觉得我过得好，我却觉得自己过得不好。”方以正苦笑着说道：“我如今都没有了自由，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哪里谈的上一个好字呢？只不过是在这书阁之中，了此残生罢了。” “了此残生？”雅妃脸上出现愤怒的神色来，“跟我在一起，就叫做残生吗？我还记得你从前安慰我的场景，你还曾经跟我讲中原的事情，一起跟我看夕阳，那时候我们是多么的快乐。可是如今你说，这是毫无意义的残生。” “是的。”方以正说道：“快乐的一切定义都必须在自由上，我没有自由，又何来的快乐？” “可是，我若是给了你快乐的话，你就要如同南飞的大雁一样，飞走了。更重要的是，你这次飞回去，就一去不复还了。”雅妃说道：“如果你要从我的生命之中消失的话，那我宁愿这样囚禁你，只要每天能够看到你，我就觉得很美好。” 方以正轻笑，不语。 雅妃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温柔的劝道：“你回家之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而且，据我所知，在璃国，商人的地位十分的低下，可是我不嫌弃你，你在这里，你将是我们雅若国的驸马，地位崇高，受人尊敬。” 方以正听到这话，看了雅妃一眼，却依旧是笑而不语。 这让雅妃又开始愤怒了，她上前两步，用力的抓住方以正的衣襟：“这话我说了不下十遍，可你一次都听不下去，你笑什么？你如今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 “我没有笑你，我只是遗憾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方以正说道：“这些荣华富贵，我想要的话，我自然会努力去争取，我从来都不会去靠一个女人得到这些。” “我就知道你们中原男人，大男子主义重，可是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同意娶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这有错吗？有何不可！”雅妃的面目近乎狰狞。 方以正知道自己谁服不了一个近乎疯癫的女人，所以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 “行了，你别太得意，你也别激怒我！”雅妃又恢复到了之前高贵的神色，道：“我告诉你，我已经见过你的未婚妻了，她来西域找你来，哈哈哈……” 一边说着，雅妃一边扬长而去，留下原地的方以正若有所思，少顷，他又重新找到了一本书，盘腿坐下来细看，他的神色依旧是安然，好像雅妃从未来过一般。 只是从他是不是就拿起茶杯的举动来看，他内心也不是他想象中这么的安静的，他开始站起身来在这书阁里面走动起来，沉重的铁链，被他拖的哗哗直响。 以前方如绣就曾经让他负重锻炼过，所以他也就当做是锻炼了，托着铁链在书阁之中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完全黑透，直到夜幕降临，他也没有要休息的打算。 他觉得这个雅妃一定是骗自己的，李玉莲那样娇滴滴的姑娘一定过来的，就算是她肯来，她爹也不会让她过来。更何况，钟离等人只知道李玉莲的存在，但是并不知道她是谁。事实上，方以正对这桩婚事也没有自信，所以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李玉莲。 那么，就算是钟离等人回去报信，要去找到的人也肯定是方如绣，那么……方以正突然就觉得自己茅塞顿开，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如绣十分聪明，一定有办法，只是自己作为大哥，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还要让她三番五次的奔波，方以正觉得十分的惭愧。 有人来到这书阁里面帮他点燃了灯，他从这书架上，拿起灯又开始看起书来，他决定了，如果这次能够回去的话，那么他再也不经商了，他会按照她的想法，她的设定，去走一条之前就商量好的路。 …… 第二天一大早，方如绣就起了个大早，打扮妥当之后，带着茵茵下了楼，楼下钟离等人已经在下面等她了。 简陋的木桌上，摆了大盘的食物，大盘的牛肉、美酒、还有馒头等物。见到方如绣下来，一些人连忙站起身来，给方如绣两人让了一个坐，这架势，倒是颇有点大姐大的意思。 有人帮她倒酒，有人给她递刀子，方如绣给茵茵拿了一个馒头，自己则是切了一块牛肉。 在这雅若国也有一个优点，至少牛肉可以随便吃，要知道在璃国，可是保护耕牛的，朝廷不许随便斩杀，平日里，她们可吃不到牛肉。 第298章、 砸场子 看起来大块的牛肉，应该不怎么好吃的，但是让方如绣意外的是，味道竟然还不错。虽然眼下不是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时候，但是要吃饱了，才会有精力处理事情。 “叫老板拿碗开水过来。”方如绣变魔术一样的拿出了两块方便面出来，当做众人的面打开，放到碗里，用开水冲泡，然后又饶有兴致的用小刀削下一片片牛肉放到碗里。 “嗯，味道不错。”方如绣自我满足，众人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又不好催促，便只能够侧过身不看她，留她跟茵茵两个人在奶大快朵颐。 方如绣吃完之后，拿出一块丝绢擦了一下嘴，随手将丝绢一扔，问道：“对了，你们吃饱了吧？” “吃饱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吃饱了那就出发！”伴随方如绣轻柔的声音想起，众人哗啦站起来往店外走去。 钟离在前面带路，其后是方如绣带着茵茵，再后面则是一堆的莽汉，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砸场子的气势。 只是来到这博雅赌石场的时候，众人很快就焉了吧唧的了。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不用怕。”方如绣说着率先踏入这博雅赌石场里面。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块硕大的石头立在那里，这块石头的直径足足有一米五，高两米。方如绣绕着这块石头走了一圈，问道：“请问这块石头卖吗？” 很快就有负责人过来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是雅若国人打扮，他道：“卖，当然卖，只是你真的要买吗？” “当然，多少钱？”方如绣问道。 “门主，这石头这么花哨，只是他们用来镇场子的，里面不一定会有宝石。”钟离等人赌过一次之后，也算是知道了一些门道，在钟离回家报信的这段日子里，他们天天在研究这些。 实际上，这只是他们委婉说的一种方法，他们其实想要说的就是，这块石头里面一定没有宝石，方如绣买下就是吃亏的份。 “那其他的石头里面就有宝石了吗？”方如绣笑道：“我敢保证这里的石头百分之八十、甚至百分之九十都没有宝石，既然我们是要来砸场子，那自然是要从头砸起了，这块石头不是他们的门面吗？那我就是要买下，然后将它砸了！” 方如绣说的霸气，钟离等人无法再劝说，此刻，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大部分的人都是过来看方如绣这个冤大头的，在他们看来，买这块石头就是自寻死路。另外一些人，则是听到方如绣语气大，便过来瞧个究竟。 “这位姑娘你确定要买？”这个主事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买！”方如绣斩钉截铁。 这次她将她所有的身家都带来了，还从两家铺子里面拿了一些，更是抽了一些小吃店的红利，为的就是这次赌石，她其实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那我得去跟我们东家商量一下。”这个主事的说道。 “哟，不是说好了，每块石头都卖的嘛，没想到这么快就认怂了？”方如绣奚笑一声，众人也觉得找回了一个场子大笑了起来，因为上次借他们钱的就是这个人，其实那些个放贷的人跟这赌石场都是一伙的。 这个主事的虽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说道：“不是我不卖，只是这块石头没有被挂牌，我们得商量一个价格出来。” “你不会故意标一个天价吧？”方如绣故意说道：“你们是不是不想卖，或者是不敢卖，怕我砸了它是砸了你们的面子，所以故意抬高价格？” “当然不会。”这个主事的额头的冷汗直流，他道：“姑娘要不要去选择其他的时候，我已经叫人去请示我们东家了。” “不去！”方如绣嚣张的说道：“我说了要从头砸起，自然就要从头砸起，多走一步，都不叫从头砸起！” “好吧，那随姑娘的便。”这主事的并没有说雅若国的语言，而是说璃国的语言，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商人大部分都是璃国的原因吧，不过看起来，这人对璃国的礼仪什么都还是挺了解的。 不一会，两个人带着一块木牌前来，紫檀的木牌上，用鲜红的油漆写上了一万的字样，这就表明，这块石头如今是可以买的了。 “你们这单位是银两吧？可别我要买的时候又告诉我说是金子。”方如绣又问了一句。 “自然是银两。”这人说道。 方如绣听了便示意钟离给钱。 为了更好的营造气势，也是就是装十三，方如绣特地将银票放在匣子里面让钟离给拿着，此刻，打开匣子，看着匣子里面满满的一叠银票，还真的是晃花了众人的眼。 尽管有些不情不愿，钟离还是将钱给这个主事的人，接下来这块石头就是方如绣的了。方如绣一将这块石头买下，立马有专人过来，问道，是否要将石头给切开？ “砸了再切！”方如绣说着，身后的人就一涌而上，拿着锤子开始砸这块石头，众人都会一点功夫，运用了巧劲之后，很快就这一块大石头砸成了好几块。地上的碎片更是无数。 周围的人见到此情此景发出一声叹息，因为这石头被砸的这样碎，但是里面根本就没有石头，这样说来，方如绣这买卖是亏了。 “拿麻袋来，将这碎石块给捡起来。”方如绣一吩咐，后面的人即使觉得有些丢人却也只能照做。 “来来来，这几块石头推出去切开。”方如绣又吩咐。 刚刚那些说要帮忙切石头的人立马上前来，帮忙推这石头了。 切石处此刻石屑纷飞，这古代可没有什么电机一说，不过他们也是十分的聪明，十分巧妙的利用大滑轮、小滑轮之间的链接，只要用脚一踩，切石机就咔擦擦的转动了起来。 一群人都跟在方如绣的身后，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看这样的热闹了，方如绣拿起放在一旁的油漆刷，在这些石头上切了线，让他们该怎么切，这些人就按照方如绣说的去切。 运气不错，第一刀就已经出绿了。 “见绿了。”一旁有人惊叹的叫道，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来起来，“不知道这块石头里面该有多少翡翠！”或许里面都是，或许就只有这个切边，总之里面是什么情况，谁也无法预料，也因为此，才令人热血沸腾、心驰神往，吸引了许多的人前来此赌石。 切石的机器还在继续，此刻另一块石头也出绿了，大家的更加的激动了，这块被砸坏的大石块一共是三大块，此刻就有两块是出绿的，的确是令人惊叹。 “这位姑娘真的是好运气，好手气啊！”众人惊叹。 “唉，早知道我也将它买下来了，谁知道这里竟然真的有这么多的宝石。”有人扼腕叹息。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万一就里面就都是空的呢？”有人泼冷水。 对于这些方如绣一概不领会，她就只是顾着看自己的石头，切石的人已经是脚踏的满头大汗了，有一块石头切成了好几块都没有出绿，而另外的两块石头按照方如绣的切割之法，四周都现了绿。 方如绣的表情平静无比，倒是周围的看客就好像是疯了一般的大声叫喊，他们想要看这最后是一些什么情况，是中间残杂了石块，还是一整块都是绿的。 “极品帝王绿!”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块翡翠通体没有什么杂质，绿的发光，它可是有狮子头大小，价值不菲，光这一块就足以收回方如绣的成本还绰绰有余了。方如绣的嘴角勾起一丝早有预料的笑，吩咐道：“来，推辆车来。” 一行人并没有带车来，不过只有有钱，想要一辆车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有人拉来了一辆斗车，方如绣示意人将这快狮子头大宝石放入斗车之中，“今天不装满一斗车的宝石，我们就不回家。” 这辆斗车宽一米，长一米二，深也有一米的样子，即使里面是锥子形，但是它的容积毋庸置疑。因为此话一出，众人便觉得方如绣是在放大话。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就是刚刚切割了一块石头，只是碰运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众人又有些充满期待，若是今天有人能够将这斗车给装满，那可真的是赌石界的奇迹了。 紧接着，第二块石头也切割出来了，是一块蓝黄飘花的翡翠，同样的价值不菲，这下后悔的人一大片，天天在这里走，经常看到它，为什么就不将它给买了呢？这下给别人买了，发了一个大财。 至于第三块石头将它切了好几块，也是什么都没有，方如绣仔细的观察了那些碎石，细细观察了它们的脉络，决定了放弃。 接下来，她将口袋里面的那些碎石都给拿出来，一块块的切开，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她是守财奴，行为有些太小量，但是在这些石块里面竟然也开出了许多不错的翡翠。 “行了，剩下的扔掉。”方如绣手一扬，问道那些切石的人：“多少钱？” “不收您钱。”这个切石的人如此说道，“您在我们这里开出了这样好的石头，乃是我们的荣幸，哪里还会收您的钱呢？”赌石既然沾染了一个赌字，那也会讲究一个气运、风水问题，很显然，刚刚这家切石的摊位开了几块这样好的石头，风水定然不错！ “好，打赏！”方如绣说的颇为豪气，然后一扬手，继续往里走。 钟离听到方如绣的话后，从匣子里面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了这个切石的人，让这切石的人也是高兴不已！ 他们切一块石头，不过就是得到几十文钱罢了，一下子得到一百两，可真的是大生意了。等到方如绣走后，他们立马就以这个为噱头，吸引了不少的人来他这里切石。 第299章 、赌石 从外往里面走，有许多的摊子，上面摆满了石头，有很多方如绣是确定有石头的，有很多她不也太确定，幸好这里的石头是真正的原石，相对来说还是有很多原石里面是有翡翠的。它不比现代，原石缺乏，大都是一个坑。 这样她也好挑选一些，她选的都是一些里面应该是比较通透高档的翡翠，一些看起来里面就是普通货色的，她都懒得买，这里简直就是她的天堂，她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她懒得一块一块的搬着走，索性让手下又拉来了一辆平板车，专门用来装她买的石头。 “这块石头好看，买！” “啊，茵茵你喜欢这块石头？买！” “嗯，这块石头看起来顺眼，买！” “这块石头我喜欢，买！” “这块石头这么大，看起来就霸气，买！” “……” 最后平板车都放满了，她才住手，道：“好，剩下的等下再来，记住我们走过的这个位置。” 说着她又前去切石的地方，一车太多了，她懒得等，索性用了重金，将几家切石车都租下了，全部都集中到了一块空地上一起来切石。“咔擦擦”石屑纷飞的场景，实在是太过振奋人心，大家看的也是热血沸腾。 “极品帝王绿！” “极品红翡！” “又是冰底翡翠！” “哇，竟然开出了三色琉璃种翡翠！” “……” 总之这真的是一场视觉的盛宴，无数的人都眼睛发红，这些翡翠全部都是顶级没错，众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从来都没有人一下就开出了这么多的种类，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高手，绝对是顶尖高手！”这一下，大家不再将方如绣当做是初生牛犊看待了，无数人都用充满敬仰的目光看着她，有了这门技术，便代表着有了无数的财富。 就连钟离等人也不例外，一开始他们以为方如绣只是随口说说的，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如此厉害。 “来，我看看，我这斗车里面的翡翠都满了没有？”方如绣探出头去，见到这辆斗车里面的宝石已经快满了。 “嗯，还差一点，还没有冒尖呢。”方如绣自言自语，又招呼众人，“走，我们再去选一车出来。” 这一车的成果不错，开出来之后，结结实实的是将这斗车都给堆了一个尖，方如绣对此不加掩饰，就让它的璀璨暴露在阳光之下，引得众人觊觎。 幸好她这边人够多，否则的话，估计只要他们一出了这个赌石场，就有很多打家劫舍的人要跟上来了。 “好了，今天的游戏到此结束，我们明天再来。”方如绣也不贪心，开完一斗车就走，她已经决定了，以后她就是作为这里的常客了，她要将这里所有的上等翡翠全部开光。 一扬手，带着众人往外面走，很快就有许多许多的人围了上来，大部分都是商人，这些人想要买方如绣手上的翡翠。但是方如绣自己也是做这个的，自然是有些不想卖。但是她知道，她也带不回去这么多，虽然她有储物空间，毕竟她的储物空间也是有限的，想了想她便也只能够忍痛割爱，当场就在这赌石场外面开起了拍卖会来。 当然一些最顶尖的，难得一见的，她是怎么着都不肯卖的，比如说那个琉璃般若的红翡，红蓝绿三色的极品琉璃种，还有那块透明度极高的黑翡，这些她是绝对不会卖的。 事实上，若是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的话，这里的每一块她都不想卖，但是却没有办法，不得不卖，特别是那两块狮子头大的翡翠，她想要做成摆件摆在自己的店中。只是人要善于割舍，那两块太占地方了，只能够卖掉。 拍卖会就在这赌石场外举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模式，就是价格者得。这里的很多商人都是做珠宝生意的，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跟方如绣的商队一样，就是为了换取宝石。但是有时候往往要等到很久，才能够换取足够多的珠宝返程，但是只要拍下方如绣的这些，他们就可以节约不少的时间了。 两块狮子头大的翡翠，每块十万，其它的方如绣也一一定价，最后一转手，这些东西卖了上百万两，赚的盆满钵满，简直是百万利润。 若是是在别家的赌石场，方如绣自然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但是谁叫这是雅妃的赌石场呢？她就是要做这样的举动的挑衅她，想必她也不会用那种阴私手段来对付她，这样正好，趁这个机会多赚点钱，一劳永逸。 带着这些宝石，方如绣回到了客栈，她很大气的将这一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一开始老板还很硬气，说还有客人在此居住。但是当她钱给的足够了，这些便都不是问题。 得知她回来，门外来了许多想要拜见她的人呢，但是方如绣一概不予理会，她正同茵茵聊天呢，茵茵十分的敬佩方如绣，觉得她今天的举动简直是太帅了。 方如绣却告诉她，女人就是要同水一般，像她这样的锋芒毕露可不好，她做这些，也只是迫不得已。 休息一天，第二天又开始去赌石场，开满一斗车，然后回来。第三天又是如此，等到三天后，雅妃终于坐不住了，她亲自找到了方如绣，要同她来赌一赌…… 事实上雅妃也是此中高手，也因为她这种天赋，所以她得到了国王的宠爱，也因此，她自己开了一家赌石场。这雅若国，所有的公主、王子中，她是最有钱的，但是她不允许别人在她的赌石场肆意妄为，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挑衅！她绝对不允许！ 时限就在三天后，赌场就在雅妃的宫殿里面开设。 这一天，方如绣带着茵茵以及钟离等人，准备妥当之后，来到了雅妃的宫殿，到了门外的时候，钟离等人被拦了下来，方如绣只能够让钟离等人在外面等着。她打算牵着茵茵入内，让她见识一番，谁知茵茵也被拦了下来，不得已，方如绣只能够让钟离等人好好照顾茵茵，自己独自一个人入内。 在宫人的指引下进入，让方如绣意外的是，这里虽然不如中原的房舍精致，但也算是的富丽堂皇、不失皇家威严。进入殿内，方如绣就注意到宫殿中间摆放有有一张长条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个的白玉盘子，至于宫殿门口的角落里面则是放着两堆石头。 当然，最让方如绣感到意外的还是这宫殿十分的安静，竟然连一个宫人也无，宫殿静悄悄的，突兀的有声音传来，“听说你赌石很厉害？” 方如绣抬起头，只见雅妃高坐在上首镶满了宝石的宝座上，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方如绣。 “一般般。”方如绣说的很谦逊，但是她的语气可是半点都没有展露出谦逊一词来的意思来。 雅妃冷笑一声，一步步的走下来，她走到方如绣的面前，道：“看到了吗？这两堆石头，就是我跟你的赌约！” 雅妃的声音之中有志得意满的意味，眼睛之中有一种不容有失的光芒，她一定要打败面前的这个女子，让她看看，究竟谁更厉害，谁又是最合适站在他身边的人！ 方如绣的眼中亦是璀璨的光芒，她也不能够失败，因为她知道，她只有成功的打败了她，她才有同她提条件的权利！ 接下来，雅妃告知她赌约。 这两堆石头是雅妃让人挑选出来的，大小基本上都一样，上面也没有做任何的印记，两人按先后顺序依次挑选，直到每人都挑选十块石头为止。 然后将挑选的石头泡在一种特殊的溶剂之中，它会将它外面的石皮融掉，露出里面的宝石，大家将挑选的宝石各自放到玉盘之中，然后估量这些石头的价值，谁的价值最高，谁便获胜。 说这话的时候，有侍卫抬来了二十个小水缸，就放在白玉盘对应的椅子上。 然后侍卫抬来了一个架子，将这些原石一一在架子上摆放好，这样便于挑选与观看。 “来，你先检查一下吧。”雅妃说道：“以免到时候你说我在上面做了印记。” “不用了，我怕你到时候说我趁机在查看这些原石。”方如绣反驳道，两人是针尖对麦芒。 “既然如此，那来者是客，你先选吧。”雅妃勾起嘴角，看起来十分的妩媚，又给人有一种邪气凛然的感觉。 “你先吧。”方如绣微微一笑，道：“我若是抢占先手的话，到时候胜之不武。” “哼，狂妄！”雅妃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是你自找的。”说着她从中挑选了第一块石头，交给了一旁的宫人，这宫人当做方如绣的面，放进了左边的上手处第一个缸中。 “该你了。”雅妃伸出手，一扬。 其实方如绣知道先下手更有可能找到更好的翡翠原石，而且让对手找到更好的，这里的上品翡翠就少了一块。但是这对方如绣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只能够更加经验以及石头的脉络走向来判断里面是否有翡翠，质地大概是怎样的，但是她没有透视眼也就说，也就是说她有可能错过极品翡翠，如此，不如卖一个好。 方如绣走到石头堆里，选了自己认为不错的一块石头。她只能够稳扎稳打了，像有些根据石头表面判断有可能里面有极品翡翠，有可能没有的，她可不能够选。 毕竟这可不是在赌石场，那里石头极多，她可以找到她觉得可能里面会有的，而且是要上等成色。因为就是石头里面切开也没有关系，她一下子买了极多，就算是周围观众、那些赌客也只会被石屑纷飞的场景所震撼，他们会下意识的忽略她切开的那些没有翡翠的原石，那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第300章 、输与赢 可是这次不同，她虽然也没有必要保证百分之百，但是她必须要保证胜过雅妃，可是看着雅妃选的第一块原石，上面的脉络走向，一看就知道里面有好货。以小见到，可以看出她的实力十分的不错，方如绣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够胜过她。其实赌石，除了实力，还要有运气，不过她想她今天的运气应该会不错的吧。 两人选择石头的速度都很快，真正的此道中人就会明白，这赌石就是这样的，你看的出来，就看的出来，看不出来，再多看，只能够是徒劳无功的猜测。 方如绣从前是寻找石矿的，勘定这些石块来说更加是不在话下，她也是看的出来就看的出来，不能够确定的也只能是赌一把，因为到了后面，这些石块里面可能都没有了翡翠。 你来我往的，选择原石的速度简直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不过总的来说，方如绣的速度还是要慢上一些，雅妃只是轻轻的扫一眼，好像是很随意的选一样。而且方如绣注意到，她选择的原石上面的脉络走向都预示着里面可能有原石，甚至有些是她不敢选的，但是雅妃却是十分的大胆选了。 这十三装的实在是太牛，跟之前方如绣在赌石场故意装做云淡风轻的样子有异曲同工之妙，让方如绣也不得不佩服！方如绣觉得雅妃肯定是此中高手，并且比她的实力还要厉害，看来她不能够从实力上打败她，便只能够从运气上打败她了。 最后十块原石选完，雅妃优雅的坐到了上首，面上依旧是志得意满的神情，方如绣坐到了下手，嘴边也噙着一丝冷笑。这次她必须要胜利，甚至在关键时刻，不得不用一种特殊的手段了。 “好了。”侍卫检查了一下瓷缸中原石的情况，然后对着雅妃说道。 “那就开始吧。”雅妃一甩衣袖，吩咐道！ 两个侍卫站在椅子的后面，戴着特制的手套，在溶液里面给这些石头剥壳，将翡翠拿出来之后，然后将溶液一一拿给雅妃跟方如绣检查，确定里面的碎石屑里面不会再有碎石屑。 第一份翡翠拿出来，大小、成色都差不多，都是上等的，可谓是不分输赢。 二三份的时候，两人拿出来的翡翠成色稍差，但是也差不多。 第四五份，拿出来的翡翠则是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了了，就如同石块一般，基本上没有什么价值。 第六七八九份，原石里面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翡翠，这个很正常，毕竟这里的原石有限，不可能块块有翡翠。 那么最后这一块翡翠就是诀胜负的一块了，方如绣注意到了雅妃挑选的那块原石，里面极有可能有一块上等的宝石，然而她自己挑选的那块原石却是平淡无奇。 “看来你的实力的确是不错。”雅妃勾起嘴一笑，笑着却尽是得意之色：“前面我们开出的翡翠都差不多，看来这最后一块，就是我们分胜负的时候。” 雅妃知道，方如绣选的那一块，就跟普通的石块没有什么两样，里面根本就没有可能会有翡翠，而她选的石块里面将会开出无与伦比的珍宝。 当然，雅妃知道，对面的她也是没有法子，因为原石有限，她没得选，至少可能在她的眼中，这块石头还会有一丝可能吧。至少可惜啊！她注定要输在她的手中。 “不如这最后一块翡翠，我们自己拿出来吧。”方如绣站起身来，挑衅道：“我觉得我的运气不错，我自己拿或许会拿出一块与众不同的翡翠呢！” “随你。”雅妃说道：“不过我可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改变不了什么，只有愚昧者才会相信所谓的运气。” “你不信就算了。”方如绣走到最后一个瓷缸前，并没有接侍卫手中的工具，而是做了一个仪式，嘴中念念有词。坐在上首的雅妃冷哼一声，说道：“故弄玄虚。” 方如绣却是不理会她，依旧是念念有词，终于仪式毕，她将双手放在瓷缸的两旁。 “可以开始了吗？”雅妃问道。 “当然可以，你先。”方如绣道：“好东西总是要在最后一刻才会登场！” “那你等着瞧”雅妃吩咐侍卫将她的翡翠拿出来，这翡翠一拿出就光彩夺目，是冰种的红翡。这样的翡翠，方如绣也曾经开出来过。 “该你了，你的那个什么仪式，不会还没有完成吧？”雅妃冷笑。 “已经完成了！”方如绣说着就将双手伸到瓷缸之中，雅妃见到她的动作想要制止，因为这溶液腐蚀性很大，会伤手。 然而她还没有来的及制止，方如绣就已经将缸中的翡翠拿出来了。 红黄绿三色琉璃翡翠在方如绣暗淡无关如同石膏般双手的映衬下，显得是那么的璀璨夺目，雅妃见到这翡翠，十分不可置信，说道：“这不可能！” 方如绣没有跟她争辩，只是波澜不惊的说道：“你输了！” “我输了？”雅妃不敢接受，她道：“这原石里面明明就没有翡翠，一定是你作弊！” 方如绣转了一个圈，像她展示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翡翠的地方，“如果你不肯承认你输了的话，那请你随意，毕竟这里是你的地盘，胜负都是你说了算？” 这话对雅妃来说更是刺激，她大声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方如绣不说话，但是神情之间却是分明的点头。 “好，你赢了，那又怎么样？”雅妃说道：“我并没有说赌注！” “但是赌注一直都在你我的心中，若是你不承认，不遵循自己的本心，我也拿你没有办法。”方如绣依旧是语气平淡。 雅妃厌恶极了她这张平淡的脸，她另外她向之前那样的挑衅她，向之前那般的嚣张，她希望她能够张狂的将胜利者的姿态表现到极致，可是偏偏她是这样的古井无波，好像胜利对她而言，没有半分意义！ 这让她有些颓废，她无奈的说道：“好吧，你赢了。”说着她拍拍手，有人打开门，方以正从后面走了出来。 方如绣朝方以正笑了笑，只说出了三个字：“回家吧。” “嗯。”方以正点点头，也朝她笑了笑。 两人之间就这样简单的说了两句话，但是雅妃却觉得他们之间十分的美好，美好的让她嫉妒。 “再见。”走出大门前，方以正转过头，朝雅妃挥挥手。 雅妃一拍桌子，道：“快滚，否则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改变主意！” 方以正没在意她的态度，回过头同方如绣继续往外面走去。众人见到他们出来，都爆出了欢呼声。钟离等人向前给了方以正一个大大的拥抱，方如绣觉得他们之间，这样也十分的美好。 “好了，天色还早，我们今天就启程离开吧。”方如绣提议道。 “啊，这么快？”有人觉得奇怪。 “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多待？”方如绣一抬眼。 “不不不！”那人连忙摇头。 众人一起去了马场，这次方如绣有了钱，便给大家一人选了一匹上好的宝马，当然，那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她还是没有买到。 客栈里面并没有值钱的东西，方如绣都没有过去收拾，直接让人去跟掌柜的说了一声退房，然后策马扬鞭的往回走！ “妹妹，我就知道，来的是你。”方以正说道。 “当然，我才舍不得玉莲到这种地方来呢。”方如绣笑道。 “可是我也舍不得你来这种地方，毕竟这里风沙大。”方以正转头看着方如绣，不用说话，他的眼中就有万语千言，方如绣觉得她看懂了，此事便从此揭过不提。 在众人离开不久后，雅妃骑马赶到客栈，但是客栈已经人去楼中，她气恨之下，将客栈打砸了一通，回到宫殿，又忍不住大哭一场！却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她真的是强求不来。 可是再过不久后，却是有人给她送来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上面没有落款、没有提名。打开也只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字：对不起，是你赢了。 是的，方如绣作弊了，她开出的最后一块石头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是她从储物空间里面拿出了那块价值不菲的翡翠，不过以一块翡翠换取方以正的自由，她认为、很值得！ 只是有些对不起雅妃了，是她使出了卑鄙的手段才赢了她。不过为了自己亲人的自由，只能够牺牲道义了。 …… 一路快马加鞭出了雅若国的地界，方如绣等人的行程就慢了下来。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回的时候却是慢悠悠的，如同游山玩水一般。 “钟离，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需要你们帮助我来西域走商了，不过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金钱，你们可以在家中自由而欢乐。”方如绣说着拿出那个匣子来，里面是十万两白银，她交给了钟离，让他去分给他的那些兄弟们，“如果以后你玩累了，还是可以过来找我们，或许我觉得你们适合组成一个镖局，偶尔帮着押押镖，逍遥自在的也还不错。” 十万两银子，分给他们在场的十几个人，每人可以分到七八千两白银了，这些钱，足够他们后半辈子的生活，他们可以买田、买地、买铺子，娶上几房美姬，成为一个富裕的白头翁。 “门主，你……真的不打算再走商路了？”钟离等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知道，但是暂时是不走了，以后或许会，不过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知道呢？”方如绣笑道：“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有用到你们的地方，很高兴大家能够一起相处这三年，你们成长了很多，改变了很多。” 第301章、大结局 “这都是您的功劳。”钟离由衷的说道，方如绣从前虽然对他很严格，但是也算是他的恩人，因为她，他才能够有这番际遇。 “不，是你自己愿意去改变，我也很高兴遇到你们。”方如绣说道：“好了，就此别过吧，我还有跟我大哥、带着我妹妹，好好的享受一番旅途时光，难得出来一趟，就当做游山玩水啦。” “好！”钟离等人也不纠结，一抱拳：“我们凤阳郡再会！” “凤阳郡再会！”方如绣跟方以正两人也是双手抱拳。 等到钟离等人策马的背影消失不见，方如绣才道：“大哥，这将是你的最后一次游学了。” “嗯。”方以正点点头，却是有些迟疑的说道：“我，我今年不回家过年了，等陪你们走到前面那个青州，我就从冀州走，然后穿蜀入吴，绕一圈再回去。” “随你。”方如绣没有阻拦，只是殷切的叮嘱道：“大哥你一路可要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不过我对你是绝对放心的。”方以正笑笑，“希望你跟茵茵这一路能够玩的愉快。” “也希望你能够感悟良多。”方如绣也说道。 到了下面青州城，方如绣果然就跟方以正分开了，方以正往冀州走，而她则是沿着原路返回，不过由于在西域这一路并没有耽误多长的时间，所以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路上游荡了。 一路上带着茵茵，游山玩水的，也别有一番滋味。方如绣画画、茵茵也采集药材，一路上她画了很多的画，都是她一路的见闻，还给茵茵也画了一些像，她觉得她以后都不会有这样轻松旅行的机会了。 一路慢慢过来，渐渐下起了雪，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了，不够方如绣早就写了信回来，一路上也给大家都寄了礼物，倒是给了大家一种她一直都在他们身边的感觉了。 等到她回家，大家十分的欣喜，吃完团圆饭方以诚更是拉着她的手让她说讲路上的见闻。 方如绣便告诉大家，一路上她伪装成一个家里面遭了难，要去徐州寻亲的女子，然后将这一路上的见闻跟大家一说，她讲生动有趣，大家也听的津津有味。 只是方以诚一句：等到大哥回来，大家又可以听到故事了。将大家带入了思念的感伤之中。 方如绣便安慰叶氏等人：“等到明年大哥回来，一定会脱胎换骨的。” 事实也真是如此，第二年方以正回来的时候，他是直接带着秀才的功名回来的，他绕过大半个璃国，回到县城并未回家，而是买了一个小院子潜心学习，再然后他经过了县试、院试、府试之后，确认已经成了秀才，这才回家。 这一次方家可谓是三喜临门，一是离家几乎一年的方以正终于回来了，二是他中了秀才，这第三嘛，就是中秀才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方长留，这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嘛。 加上方以正，方家已经有三个秀才了，这在村子里面是绝无仅有的，村子里面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方维成因此而感到骄傲，仿佛都年轻了许多，他一辈子的愿望就是培养出一个读书人，但是如今他做到了，他的儿子、孙子都是秀才，未来他们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秀才、举人！ 里长商量要为他们三个开祠堂告慰祖宗，但是方长福跟方维成商量之后，却是拒绝了，满招损、谦受益，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如此，日后考上举人、进士，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开祠堂的好时机呢。 李昭彦本来一向是看不起方以正的，在他看来，他就是一介武夫、农夫，他没有想到他能够考上秀才，这让他倒是高看他几眼，尤其是他对于此事只字不提，就是过节也没有透露出半句的字句，让他倒是颇为满意。 不过他有些恼怒，这个该死的方以正从此再也不跟他提起两家亲事的时候，每次过节都会前来送礼，却又是恭敬而又生疏的称呼他为大人，他不叫他岳父亦不叫他伯父，也不多说，离开的背影亦是萧瑟。 李昭彦有些焦急了起来，自己的女儿已经十八岁了，虚岁十九了，虽然说有了婚约，但是却有模糊不清，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三书六礼，也没有具体的日期，就好像只是一个口头上的约定而已。 李玉莲也有些焦急，但是自己的父亲不提起，她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好多说的，方以正一直也不太喜欢李昭彦的官僚主义，他希望能够得到功名之后，再同他公平对话，所以对于此事，只字不提。 双方都是傲气之人，所以一直拖着，叶氏跟方长福有了方长留作为榜样在前头，对于方以正的亲事也不催促，随他的便。倒是因为有了亲事在身，李玉莲反而不好来找方如绣玩了，这让她觉得有点寂寞。 终于她忍不住的同李昭彦开口了，让李昭彦放下了架子，为了这个宝贝女儿，李昭彦不得已冷着脸同方以正提及了一句。方以正再回家同叶氏两人说，叶氏马上请了媒婆上门。 事情出奇的顺利，在过年之前，两家的亲事就定下了，不过方以正说了，要三年后考取功名了才会成亲，对于这，李玉莲并无异议，她高兴的是，又可以来找方如绣玩了，也可以常常来看方以正。 考上了秀才，方以正也去郡城求学了，方以直却是跟着夫子游学去了，毕竟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 时间过的飞快。 两年后，林锦安从边疆归来，他先是来到了方如绣的家中叙旧，然后带着她前往京城，跟自己的爹娘说要娶她。 听说林锦安要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梁王府当家之人自然是不答应，然而林锦安心意已决，他拿出当时的圣旨，对着家人说道：“这乃是皇上赐婚，如果你们想要阻拦的话，就是忤逆圣命！” 梁王妃没有办法，不过虽然是答应了，却是想要刁难方如绣，让她自己迎难而退，或者是发泄自己的不满。 只是遗憾的是，林锦安害怕自己的母亲刁难方如绣，向皇上复命之后，就离开京城，带着方如绣回到徐州乡下去了，梁王妃气的要死，却又无能为力，派出去的人根本就带不回林锦安。 同年，方以正跟方以直兄弟双双考上举人，方以直做的一手锦绣文章、乃是第一名解元，方以正文笔稍差，但是见识不凡，经历也多，得了第二名，这下两兄弟在府城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可是考上之后，两位当事人却是回到了乡下安静的读书了，一家人都住在山庄上，整日闭门谢客，一些想来拜见的人也是无从入手。 次年春闱，方以正跟方以直又考上了进士，他们分别经过殿试跟校场比武，成为文武状元。琼林宴时，得知两人正式兄弟，皇上以及众大臣实在是大为吃惊，可是亲自考教之下，发现两人的状元身份并无半点水分。 在琼林宴期间，方以正跟方以直两人提到了自己的姐姐/妹妹方如绣的名字，说自己两人能有今天，多亏了她，是她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梁王听到后，脸色变幻，颇有些惊讶，他总觉得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方以正听到便笑了起来，“令妹正是王爷您的儿媳啊。” “哦…”这下不光是梁王连皇上都大为吃惊，皇上还记得几年前自己写下的圣旨，梁王则是恨透了这个将自己儿子拐走的女人。至于琼林宴上陪同的众大臣则是听得云里雾里，这方家若是什么世家贵族，为何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大家听到梁王跟方以正兄弟说起方如绣，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都想要见识一下此等奇女子，便让他们说说方如绣其人生平。 方以正便说了，他提到方如绣的身世，众人更是觉得阴差阳错，堪称为传奇，难怪此女子虽然出生寒门却有如此不凡的际遇，原来有这等渊源，同时他们看向顾尚书的目光也变得精彩了起来。要知道顾尚书的几个儿子到如今还是没有考上进士的。 一门双状元实在是了不起的大事了，整个府城都轰动了起来，在这期间，方以正成了婚，圣上诏方如绣入宫，面圣时，方如绣呈上了自己改编的三字经跟千字文，圣上认为她教养有功，封她为郡主。当然这跟林锦安说了方如绣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为边疆战士做的事情也有很一些的关系。 这下她有了自己的府邸，将喻氏等人都接到了京城来玩耍，有了郡主身份，又有如此大的本事，梁王府众人哪里还会不接纳她？下半年她跟林锦安正式成亲，有了十里红妆也有了一个盛大的婚礼。 方以直被大学士府的千金看上了，次年也定了亲，由于方以正等人都在京城里面做差事，所以方如绣一家在京城买了一座大宅子，都搬到了京城里面来住。 又过了几年，方以诚也考上了举人跟进士，他从小就聪明，同样也考上了状元，至于方以钱两兄弟则是要差点，只不过是考上了同进士而已，不过也算是十分不错了。至于方长留他没有去考举人，而是在镇上做了一个教书先生。而方以宽则是决定不读书了，要帮着父亲打理产业。 一门三状元、二进士，实在是令人惊叹，而这一切都跟一个传奇的女子有关。 方如绣在京城待了几年，等到林锦安郊外的庄子打造好之后，就同他搬出京城，去京郊的庄子之中住了，她不爱荣华富贵，偏爱世外桃源，那里有小巧流水、鸟语花香、还有皎洁的月光跟露珠！至于茵茵，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她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如今眼看将到及笄之年，为了她的婚事，方如绣特地带她去京城小住，顺便替她相看一番京城的好儿郎。 这日，长公主邀请方如绣赴宴，当方如绣带上了茵茵款款进入大厅之时，长公主的目光便仿佛被什么牵引一番，落在了方如茵的身上，这姑娘，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茵茵见到长公主的目光，向她行了个礼，规矩无可挑剔。 方如绣亦是行礼，抬头见到长公主之后，又看了茵茵一眼，竟然发现她们长得出奇的相似。 不过方如绣也没有多说，宴席之上，有一些贵女因为方如绣一家是新贵，因而有些人前来挑衅她们，方如绣跟那些贵妇坐在一起，却是时时注意着茵茵那边的动静，她可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跟方如绣一眼频频看向方如茵的还有长公主，不过见到方如茵对于她们的挑衅，要么是四两拨千斤，要么是不闻不问，将那些贵女气的脸色涨红的模样，方如绣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可是当她回过头，看到长公主的目光的时候，她又有些担忧了起来，仿佛自己的珍宝即将要被别人抢走了。 离开宴会之后，方如绣开始派人打听长公主的消息，这才知道，长公主远嫁清河，丈夫死了之后，带着一儿一女前来京城，可不知为何，竟然将年幼的郡主丢失在了路上。 听着手下打听来的时间，竟然跟当年她找到茵茵的时间出奇的巧合。虽然当年的情况究竟如何，她一无所知，不过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方如绣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过她思虑良久，还是跟茵茵说了实话。 毕竟，她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茵茵理应有选择权，有一个更好的出生。 然而，让方如绣意外的是，方如茵却明确的表示，她姓方，就是方家人，她也很喜欢如今的生活，一点都不想要跟皇室扯上关系。 之后，长公主又来了方如绣的府邸几次，抑或是让方如绣带上茵茵去赴宴，当然，她的目的，方如绣心知肚明。 她虽然舍不得失去她，但是有时候，母爱是她应该拥有的。 所以，一次，当长公主支开她，要单独跟茵茵面谈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 只是依言在偏殿等候。 小半个时辰之后，当再见到茵茵的时候，茵茵虽然眼圈微红，却是亲切的过来挽着她的说，说了一句：回家。 方如绣心中一怔，回头看了看长公主，长公主亦是眼圈发红，却没有多说什么。 两姐妹亲亲热热的回家去了，这晚上，两人难得的向从前那般同睡一个被窝，说着一些悄悄话。 而另一边，长公主却是辗转难眠。 在京城住了小半年，方如绣终于为茵茵挑选了一个不错的儿郎，是刚刚从军中归来的陈郡王世子，这位陈郡王曾经是林锦安的好兄弟，他的儿子亦是年少有为，德行兼备，茵茵看了也红着脸点了点头。 婚礼就选在一年后，可是方家人，却是早早为她准备了起来，这可是方家的大喜事，就连原本住在乡下的喻氏等人也特的来到了京城。 方如绣更是忙上忙下，最近京中事多，林锦安又回来接了事务，不过他就算是每天在忙，也都会回家来，抱抱自己的两个孩子，同方如绣说点贴心话。 岁月静好，时光荏苒，方如茵终于出嫁了。 而在她出嫁不久后，长公主的义女明月郡主，却是远嫁突厥和亲。 听说皇上本来没打算将她和亲的是，是长公主主动请缨，说要为国分忧。 长公主的决定，让人难以捉摸，要知道，这明月郡主多年来，一直都是长公主的心头宝，她如何舍得她远嫁突厥那样贫瘠的地方？难道为的真的是家国大义?众人有些同情起这位明月郡主来。 只是无论众人怎么猜想，长公主却是心意已决。 听说私下里，明月郡主甚至以绝食相逼，只是长公主却是不为所动。 这种为了自己一己私利，从小就知道算计人，害得自己的女儿被拐卖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她以为没了茵茵，自己就可以更受宠爱？ 长公主垂下眸子，目光阴沉。 这些年来，她都被她给骗了。 只是，若要让她死，她终究是不舍，只能够将她嫁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母亲，你当真如此狠心？”和亲当日，明月郡主泪光盈盈。 “你好自为之。”长公主根本懒得向她解释…… 茵茵的婚后十分幸福，长公主常常去派人向她送帖子，茵茵一开始还赴宴，到最后，却十有八九是推拒了的。 可饶是如此，长公主还是对她十分的好，关于认亲一事，却没有再提，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又何必纠结，只要她过得好，那便罢。 …… 方家亦是蒸蒸日上，十几年后，俨然成为了京中新贵。 方如绣鬼点子多，知道林锦安参与国家大事，时常向他提些主意，缕缕让林锦安茅塞顿开，多次之后，有事亦是毫不避讳同方如绣商量。 方如绣也不掩藏，她觉得这个国家需要改进的，有什么奇淫巧技都一一告知林锦安。 整个璃国蒸蒸日上，俨然成为这个世界的大国，一日立国典礼上，万国来朝，璃国进入盛世。 而已经成为二品大统领的方以正却是辞官了，毕竟树大招风，一家这么多人在朝为官，实在是惹人眼目，他作为长子，回家打理方家生意，照顾父母，支撑整个家族。 此时，在江湖中，亦是出现了一个紫金门，他们擅长押镖，镖局布满天下，有时，甚至连官府，都请他们押运货物。听说他们的大当家名叫钟离，乃是白手起家，二当家则是赵业成，原先不过是一家小镖局的大当家。 一开始，江湖中人还有人前去挑衅，然而，几次铩羽而归之后，就没人敢前去惹事了，听说这镖局，来头不少，跟京中几位贵族有瓜葛。 …… 多年后，方如绣几兄妹已经染上华发，当他们再次相聚，挖出自己的铁盒，查看愿望，昔年的小愿望，不但悉数完成，甚至比大家想象的还要圆满。 又是几十年，当方如绣弥留之际，她面上亦是带着浅笑，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活，原本所谋的，不过是小富即安。却没有想到，她这一辈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