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诡异复苏中修仙》 第一章 圣水? 水蓝星,大夏,川蜀之地,张家村。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六这天,月亮姐姐不再羞涩,大大方方完美展现自己的身材天下共赏,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有与耀阳争辉的趋势。 遥望明晃晃的圆月,如此良辰美景李道缘却无心观赏,他此刻心中纠结无比。 他舅舅生病了,赤脚大夫说药石无医,一句准备后事让外婆一家人哭个没完。 可实际上他有办法医治,而且不止一种办法。 他舅舅并不是生病了,而是被魔气入侵了。 这种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束手无策,只能宣布后事,但对他这个修仙者来说,区区魔气他能有一百种方法解决,唯一的麻烦是他必须亲自动手。 李道缘低头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虽然从出生后就开始修炼,但毕竟才修炼了五年,身体再怎么发育也突破不了年龄的限制。 五岁的他才刚刚一米高,他能懂什么?他应该什么都不懂。 只是...... 听着身后茅屋中传出来的悲恸哭泣,李道缘咬咬牙毅然决然跑了进去。 修仙苟没错,可要是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这仙不休也罢。 进入内屋,悲伤气息逆流成河。 内屋有两张床,一张大的,一张小的,呈7字摆放,舅舅张龙躺在大床上,身盖花铺盖,脸上酱紫一片,嘴巴像搁浅的鱼儿无意识的张合,而他也如涸辙之鱼随时有断气的可能。 大床床沿有一妇女埋头痛哭,泪水湿透了胸襟滴答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小水洼,有明月在里面晃动,似乎在告诉主人月亮尚且有阴晴圆缺,悲欢离合世间常有,无需太过介怀。 她是李道缘的母亲,也就是张龙的亲姐姐,张翠兰。 姐弟情深,加上舅舅今年才十八岁,事业有所进展不说,刚说上一个好媳妇,人生对他来说正是最美好的时候。 如此时候遇到如此变故,没有哪个家人受得了。 这不,旁边小床上李道缘的外婆已经哭晕了过去,外公正在给她抚摸胸口,应该是怕外婆一个气不顺,一走走两代。 杵在张翠兰身边的则是李道缘的父亲,李清河。 他脸上除了悲伤,更多是欲言又止,他想劝慰张翠兰,只是几次想开口却也找不到安慰的理由。 此时李道缘冲进内屋,急切的呼喊:“爸爸,我想尿尿,厕所好黑我不敢去。” “小缘别捣蛋,去外面窝,随便找块地就成。”李清河挥手打发李道缘,没有在意小孩子的要求,连一向疼爱李道缘的外公也是无心搭理他,忙活着为外婆顺气。 “可是我等不及了。”李道缘憋红了小脸,接着水流一泻千里,精准而优雅的落入不该落入的地方。 李清河瞳孔在此刻急剧收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再看一脸舒爽轻松的李道缘,他脑中有一根神经断裂。 “李道缘!” 震耳欲聋的怒吼回荡在茅草屋,分贝之高让残破的茅草屋都颤抖了几下,一副要倒塌的样子。 众人被李道缘突然的怒吼吓到,一个个对其怒目而视。 “李清河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本就伤心欲绝的张翠兰第一个不满,心中的压抑全部吼了出来,音浪扩散再让茅草屋抖了三抖。 “这房子要倒了。”李道缘若无其事的看着屋顶散落的月光提了提裤子,完了还对李清河微微一笑。 “小兔崽子,你...” 李清河被气的全身颤抖,眼中火冒三丈,撸起袖子抄起身边的扫把就想让李道缘知道什么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咳咳,咳咳...” 只是不等他有所行动,一阵剧烈的咳嗽引起大家的注意。 扭头看去,原本进气多出气少的张龙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此刻正捂着胸口不断咳嗽。 “咳咳,咳咳,呕...” 一滩腥臭液体从张龙口中吐出,味道之浓郁,仅仅是鼻尖轻嗅,就让房间众人面面目扭曲,直欲呕吐,甚至于昏迷的李道缘外婆都忍之不住,皱眉中醒了过来。 “谁掉进粪坑了?”李道缘外婆黄梅迷糊中询问。 无人回答,大家的视线此刻都聚集在大床上坐立的张龙身上,一个个眼中充满惊疑。 “小,小龙,你没事了?”张翠兰没有嫌弃恶臭,连忙拉着张龙的胳臂用力摇晃,像是在确定眼前发生的事是不是真实的。 “轻点,轻点,姐,我没事,没事了。” 清晰明了的回答让众人再一愣,然后便是欢天喜地。 “啊,小龙你真的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张翠兰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张龙,“呜呜,我都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儿啊,你,你好了?真的好了?”黄梅推开想要搀扶她的外公,踉踉跄跄的扑在张龙身边。 “好了,真的好了,我之前好像做了一个怎么都醒不来的梦,大家说的话我都听得到,可就是醒不来,后来不知道怎么下了一场雨,我一激灵就醒了。”张龙摸着脑袋,砸吧了一下嘴巴。 “是你们喂我吃药了?” “药?没有啊,你之前的样子根本吃不了药,医生怕堵了你的气管都不敢开方子。”张翠兰疑惑解释。 “没有?那我怎么感觉喝了什么?奇怪。”张龙挠头,不过很快他就无心思考此事,张翠兰和黄梅见他真的清醒,拉着不断嘘寒问暖检查身体,他也忙着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旁边李清河张大了嘴巴,手伸了出来,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李清河僵硬的低头看向豆丁大小装作一脸无辜的李道缘,嘴角抽搐,轻轻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回去再收拾你。” 李道缘笑笑没说话,伸了个懒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走出内屋。 李道缘太小,此时张龙又醒来,除了李清河,其他人都没有注意他,更没在意他的离开。 李清河倒是想追上去问问自家儿子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过李清河到底不是傻子,回想儿子之前的做作明显是有意为之,他做父亲的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嘛。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可能就比老鼠强一点,但自家儿子却有龙凤之资。 其实在李道缘一岁开口说话前,李清河是不知道自己儿子是神童的,然在李道缘会说话后不久,就悄咪咪的告诉让他晚上小声点,不要打扰他休息,那时李清河就明白自己的儿子有些不一般,同时也在那次后,李清河狠心的封印了裤裆,直到李道缘三岁,有了基本的独立能力,他才重新释放。 想到儿子以往的非凡,今日“救人”之事似乎也合情......合理......个屁啊。 好吧,李清河表示这次真骗不了自己了。 小孩子聪明可以说天生聪慧,这一尿救人,属于什么?唐僧转世,还是神龙附体。 在李清河胡思乱想中,屋内众人忙碌检查张龙情况,而跑到屋外的李道缘也有了闲心赏月。 他躺在外公的摇摇椅上,盯着满月出神。 “月儿啊,月儿,你那么圆那么大,上面也住着嫦娥吗?桂花成熟的时候,也会有玉兔捣药吗?” “都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横跨时空的思念也能让明月寄托吗?” 李道缘小手无意识的在眼前轻轻抓了一下,像是在抓白月光,也像在抓住某些逝去的记忆。 忽地小手放了下来,李道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嘲道:“人老了,就喜欢念旧,这世界挺好,有妖还有怪,最重要的是我还能修炼,这不正是上辈子我所期待的吗?我如此自怨自艾可有些对不起自己。” 第二章 来龙去脉 李道缘是一个重生者,从末法科技侧重生到这个疑似诡异复苏的世界。 他的家庭没有改变,父母还是原来的父母,只是这个世界受到超凡的影响,历史早就偏离了他认知的轨迹。 比如舅舅遇到妖魔这件事上辈子就没有出现过,再比如前生他只是一个爱好修道的正常青年,因为胡乱修炼淘来的《三千道藏》一命呜呼,今生他却是一个真正的修仙孩童,那让他死亡的《三千道藏》也成了他修仙的根基。 已有的知识无法得知世界线是何时改变的,但李道缘明白一件事,在那个世界的一生,也许只能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这个世界在他可以修炼的时候开始,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完全未知的世界。 因为有成人的思想,从出生到现在,五年的时间,李道缘没有过分表现自己,平时除了看上去聪明可爱一点,基本属于正常孩子。 不过这五年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靠着《三千道藏》里面的知识,勤勤恳恳修炼的他也有所成就,如今已经是一位练气三层的修士,这等修为不高,但要是全力施展已经有了超人的模样,跳出了凡人的范畴,要是换做古代,混一个国师都没有问题。 不过李道缘并没有因此自足自满,也没有为此而骄傲自大,反而越发谨小慎微。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不仅他能修炼,还充满了妖魔诡异。 想到今日舅舅的情况,李道缘眼中有精芒,谨慎更甚。 “最近异常事件越发频繁,舅舅才十八岁,身体正是最阳刚的时候,这都能中招,真不知道他是遇到了何等大妖。” 念此李道缘苟道之心再度坚定,修炼不是打打杀杀,他修炼是追求天地极限,长生不死,于妖魔本身没有关系,所以修炼以来他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的超凡能力,今日也是迫不得已,他要不出手,亲舅舅就真的没救了。 “唉,希望老爸能守口如瓶吧。” 到底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家人,李道缘没想着能隐瞒他们他太久,他只是不想太早暴露。 秘密在一个人身上是秘密,第二个人知道,那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 时间在李道缘发呆中慢慢过去,足足有一个小时,李清河才带着张翠兰走出茅草屋,旁边跟着的还有外婆一家人。 “小缘我们要走了。”李清河招手。 “好,外公外婆拜拜,舅舅拜拜。”李道缘起身蹦跶到李清河两人身边,挥手乖巧的辞别。 “小缘拜拜,明天早点过来,外婆给你弄好吃的。” 儿子醒来,黄梅脸上重新爬满笑容,弯下腰抱着李道缘亲了一下,才放他离去。 深夜十点,两家如此亲,李道缘他们合该在外婆家休息,但李清河记得刚刚李道缘的嘟囔,说什么都要回家休息,并让外婆他们小心房屋。 本来外婆一家还准备再住几年,有李清河的提醒,又想到儿子还没过门的媳妇,家中继续住这种茅草屋的确不太合适,合计之下就准备等张龙彻底好了,就把老房子推倒重修。 刚才他们在里面讨论这么久,除了检查张龙身体情况,就是在部署房屋修建之事。 忙碌了一天,经历大喜大悲,外婆一家也没精力送行,便目送李道缘他们离开。 从外婆家回去路程有些远,大晚上早没车马往来,走大路的话少说也要四个小时,张翠兰急着回家,便选择了走小路。 也好在今晚月明星灿,走小道也没所谓问题。 崎岖的田坎上,张翠兰在前方满头赶路,张龙的事解决了,家里的事还等着她呢,鸡笼没开,鸭圈也关着,三只嗷嗷待哺的大肥猪恐怕都叫破喉咙了。 她身后李清河和李道缘隔着一段距离亦步亦趋的跟随。 “儿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尿还能救人的?别忽悠我,你要是不实话实说,我就搬去和你睡。” “老爸你多大的人了,威胁一个五岁小孩,你有脸没?” “这年头脸要是有用,我都成百万富翁了,说。” “有什么好说的,舅舅就是遇到了妖怪,被魔气入侵了。” “遇到了妖怪?!” 李清河闻言愣了一下,前方赶路的张翠兰似乎也停顿了一下。 “可如果是妖怪,我们请的私娘子怎么没用?” 私娘子是他们这边的方言,说的其实就是神婆,仙姑那类人。 张龙出事,其实第一时间找的不是医生,找的就是远近闻名的私娘子,后实在感觉张龙坚持不住,才找的赤脚大夫。 去正规大医院?抱歉在98年的今天,大医院不普及,他们家也没能力去大医院看病,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农村人就没有去大医院的习惯,固有的思想中,草木灰都比医院有用。 “私娘子又不是神医包治百病,她们的手段只能算是精神慰藉。” “那你怎么治好你舅舅的?” “童子尿听说过没有?驱魔神器。” 李道缘此话不假,但没说全。 能驱魔的童子尿并不是每个童子都可以,还得五行属火,或者天生阳气重的孩子童子尿才拥有。 而且童子尿的威力相当有限,对妖魔谈不上克制,只能说被厌恶,所以想要利用童子尿对付妖魔有些不切实际,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被妖魔盯上。 李道缘能一尿救命,那是因为他是修仙者,体内阳气宛如火焰山,兼之身体先天无垢,尿液比寻常灵丹妙药都有用。 李清河有一点想法是正确的,李道缘如今的情况还真可以说是唐僧,别说尿,就是他吐出来的口水都经过“灵气”洗礼,有了非一般的威能。 “这,算你有道理。”童子尿驱魔在民间广为流传,李清河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不说我,老爸,舅舅是怎么回事,他平时身体可好着呢,一般情况下妖魔不喜欢招惹这样的人,他惹到什么小人了?” “这事你舅舅说过,我说来你听听,看看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早就习惯儿子的天才,李清河完全以成人思想与之交流。 李道缘点头,李清河便慢慢叙述起来。 原来在前天,张龙一家在李道缘家提前团圆做客,十五那天李家再到张龙家回礼,两家亲近贪杯自然,晚上舅舅和外公都是迷迷糊糊回去的。 只是他们才回到家,舅舅的发小罗大能找来,说要团聚一下,本来张龙是不愿意去的,外公外婆也不允许,毕竟喝了那么多,又是大晚上,出去容易出事,只是罗大能告诉张龙说他未过门的媳妇也在,张龙便没有拒绝的理由,外公外婆也不好阻止。 十八岁的年龄搁外面还是青春少年,梦想仗剑天涯,但在农村这个年龄已经需要成家立业了,张龙自然不例外。 “我记得舅舅的女朋友还是一个很会打扮的打工妹吧。”李道缘插嘴道。 “什么打工妹,人家那叫下海经商,人长得可漂亮了,你舅舅喜欢的不得了。”李清河颇为羡慕道。 李清河说的兴起,却没发现有人偷偷走近了他身边。 “哦,是吗,那你喜欢吗?” “喜欢...那还是不可能的,我啊,更喜欢丰满一点的,对方太瘦了。”李清河用力咽了口口水,脸上堆满笑容扭头看向胖胖的张翠兰。 “哼,男人都一个样,谁不喜欢漂亮的,但小龙那女朋友是一个狐狸精,相亲的时候我就说过那女人要不得,小龙就是不懂事,你看吧,还没过门就出现这样的意外。”张翠兰倒没有继续纠缠李清河,而是告诫两人。 “小缘以后可不能学你舅舅,更不能学你爸,找媳妇就应该找一个知道家庭背景,知书达理的好女孩,什么下海经商,一年到头也没见往家里寄多少钱,反而还时长向家里要钱,我看啊,那狐狸精八成在外养着野男人。” 李道缘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心道老妈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老爸,接下来呢?” 李道缘岔开话题,要继续讨论舅舅的女朋友,他老妈能说一天的坏话。 “咳咳,接下来你舅舅自然喝的伶仃大醉,幸好他酒量还算可以,没有当场喝出事。” “光是喝酒不会被妖魔盯上吧?”李道缘疑惑。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你妈说的其实也没错,那女人可能真要不得,明知道你舅舅喝醉,也没想着送回家,还让你舅独自回去,这不回家的路上就出了事,经过村头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他,当时他喝的二麻,哪里分得清方向,听到有人喊,自然就去了,之后的事他就记不得了,等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动弹不得睡在田地里,要不是清晨村里放羊的看见,你舅舅早冻死在外面了。” “有人喊舅舅?舅舅记得是谁的声音吗?” “这张龙没说,不过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我看八成是听到了他女朋友的声音。” “对了小缘,张龙现在好了,之后还会昏迷吗?”李清河担忧道。 旁边张翠兰神色更是紧张,期待的望着李道缘。 第三章 这不就是修仙吗 “这就要看舅舅自己的造化了,他要是坚守本分,好好做人,妖魔自然不会再找他,就算有小人也很难给他下套,可要是舅舅自己作死,这事肯定没完。” “啊?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别再乱喝酒不就成了。”李道缘并不打算追究到底。 童子尿是意外,要真的插手此事,他的异常准得暴露,到时候麻烦不知道有多少。 别说李道缘不近人情,苍蝇不叮无缝蛋,妖魔害人还得这人本身有问题,他能救张龙一时,可救不了他一世。 “小缘,你要是有本事,就帮帮你舅舅吧。” 张翠兰是典型的扶弟魔,这不看出李道缘不愿插手此事,还做要求。 “妈,不是我不帮舅舅,而是帮不了,我的办法就是去除根本,那女的也不要了,那发小也不要接触了,平时少喝酒,多锻炼身体,专心事业,如此他要是还能被妖魔袭击,我把张家村坟地给翻过来保证永结后患。” “臭小子说什么傻话呢,你要是把张家坟地翻了,他们非得和你拼命不可。” “那我就没办法了,办法已经说了,舅舅要是做不到,也怪不了我。”李道缘摊手,迈着小短腿大步往家走。 背后张翠兰欲言又止,咬牙站在原地。 李清河见了小声在她耳边道:“别慌,你家小宝贝没那么绝情,你多求两次,他准得想个法子给你,不过你也不能再惯着张龙,更不能在外提及小缘的事,别张家的问题没解决,我们家到闹了起来。” 张翠兰默默点头,朝李道缘追了上去。 “儿子...” “妈,舅舅马上就要工作了,经历此事要是还分不清好坏,帮他也没用,你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告诉他,他要是做的到,说明有救,做不到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他的命运,真的出现人命关天的时候,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李道缘头也不回说道。 张翠兰点头,有了李道缘的承诺心中到底安心不少,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可是李道缘的娘亲,干嘛这么低声下气。 “小缘...” “还有事?”李道缘扭头,月光洒在他精致如玉的脸颊上,那完美圣洁的模样让张翠兰恍惚片刻,眼前的儿子好像不是凡人,而是降世的仙童,对方飘飘欲仙的气质让张翠兰到嘴的硬气话又咽了下去。 “没事,就是妈妈替舅舅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告诉舅舅就好。” 李道缘内心叹了一口气,到底是隐藏不住自身的非凡,特别是随着修炼,他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能,家人面前那是想藏都藏不住,如此他还不如表现的神异一些,让张翠兰知难而退。 三人重新上路,气氛似乎有些沉默,不过这种沉默很快被李清河打断。 “小缘,这条回去的小路要经过好几个坟地,我们不会出事吧?” “......应该不会?” 李道缘也不确定了,他修炼到现在还没遇到过什么厉害的妖魔,可事无绝对呀,今天满月,跳出一两只绝世妖怪似乎也正常。 三人凝望前方,苍白的月光下树木影影绰绰,好像无数人影在黑夜中窜动,风吹动树木发出沙沙之声,宛如他们交流的低语,不远处坟地的墓碑清晰可见,吸引着三人的目光,没注意时不感觉,此事想着哪方面的事,在看前路,特别是那寂寥的坟地,三人忍不住心颤了几下。 三人彼此对望,然后默契的扭头原路返回。 “算了,算了,今天就在你外婆家将就一晚吧,明天再回去。” “可是家里的畜生......” “你不害怕,你可以一个人回去。” “那我还是回娘家吧。” “小缘你也害怕那东西?” “我还小,自然会怕。” “那妈妈牵着你好不好。” 李道缘没有拒绝,顺便牵上李清河的大手。 温情重新回到三人心中,有些事心照不宣,有些爱跨越了一切时空。 ...... 回到外婆家,外公他们都歇息了,面对突然回来的三人,惊讶了一下,倒也没追问什么。 一夜无话,清晨五点不到,张翠兰就匆匆告辞,然后跑到最近的公社,花了重金叫了一个两轮(摩的),三人迎着秋风赶赴家中。 回到家,李道缘伸了个懒腰,面朝朝阳开始吞吐太阳之力。 昨晚的坦白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后修炼不用遮遮掩掩,回想以前为了修炼还得编理由跑出去,李道缘内心不自觉笑了一下。 只是还不等他进入修炼状态,一声惨叫从厨房传来,接着他就看见自家老爸骑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大肥猪冲了出来。 那肥猪巨大,起码也有三百斤的体格,冲锋起来比战马还恐怖。 “小缘快让开。” 李清河惊恐的大叫,用力搂着肥猪的脑袋,想要制服肥猪。 只是饿了一天的肥猪发起疯和它身材一样庞大,李清河那点力气根本阻止不了它。 “哼,不知死活。” 李道缘没有躲闪,手捏剑指,体内灵气催发,一把青色木剑从袖口飞出,迎风而长,待长到三尺长剑,便化作残影冲向肥猪。 哼~~ 嘭! 鲜血如水柱般奔涌而出,大肥猪带着李清河惯性冲了出去,李道缘掐诀,泥土滚动,幻化一双黄色大手,稳稳接住李清河,无人理会的肥猪则在地上拖出一条深深的沟槽。 “哇,好多猪血,小缘不要浪费了。”李清河没有惊骇于李道缘的手段,而是心痛那洒落的猪血。 猪血可是好东西,有强大的补血能力,味道也不错,上老下小都可以多吃一些。 “放心浪费不了。” 李道缘手中法决再变,水缸中有水流飞出,落在地上猪血上像是磁铁一般滚动一下把所有的猪血都吸了进去,没一会儿功夫,满院子的鲜血居然就清扫干净,同时一颗充满猪血的水球凝聚在李道缘手中。 “小缘,这就是法术吗?”李清河惊奇,凑近打量。 李道缘点头,“嗯,这就是法术,属于五行法术中的玄元控水术,只要控制力足够,直接控制血液也是没问题的。” “好强,那以后猪血都由你来接,不然每次都要浪费好多。” “爸,它们也不是每次都发疯的,对了,要我帮忙处理一下猪肉吗?” “行不行啊,杀猪可是很讲究技巧的。” “应该可以。” 李道缘说着,手中剑指扭动,那绿色飞剑在肥猪四周来回穿梭,几分钟不到,李道缘额头见汗,他才停了下来。 “老爸好了。” “嗯?” 李清河疑惑了一下,他就看见一道绿光在肥猪周围闪烁,怎么就好了? 不等他询问,一阵微风吹过,那肥猪居然自动解体,五花,里脊,肥油,前腿,后腿......一切的一切都规整的切割开来。 啪啪啪... 掌声响起,李清河对李道缘竖起大拇指。 李道缘也不客气的仰头接纳。 修仙吗,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你看处理一下家猪也挺有成就感的。 “小缘,顺便把猪肠子清理一下,那东西太难清理,中午我们吃爆炒猪大肠。” 张翠兰不知何时从内屋走来,笑着对李道缘说道,她脸上有对李道缘法术的惊奇,但和李清河一样,她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异常。 见此,李道缘也算明白过来。 以前他的修炼总以为隐蔽,其实吧,孩子哪有什么秘密能完全瞒住父母。 恐怕自己的异常,李清河和张翠兰早有发现,只是一直没有表露,让自己安心发展而已。 三人会心一笑,李道缘手中法决再动,水流在猪大肠中不断滚动,带着一大片不可描述抛洒到菜地里。 猪粪什么的虽然臭,但对庄稼而言可是难得的营养。 “猪头肉清河你拿去卤一下,全是你的下酒菜你可得上点心,猪尾巴听说有丰胸的功能,等下我送去给二妹,她准喜欢,还有我们不是改在明天去小缘外婆家吗,多留点五花和前腿给他们送过去,哦,还有猪心,留给小龙,让他长点心眼,其他的留足我们自己的就都卖了。” 张翠兰掰着手指规划肥猪,杀猪在农村也不算小事,平时杀一次猪那可是亲朋好友齐聚,猪肉还没下架就已经卖完。 今天肥猪发疯死于非命,倒是还没买家到来。 不过他们的猪从不喂饲料,全是割草或者粮食喂养,品质绝对过关,倒不担心卖不出去。 看着絮絮叨叨的老妈,再看一脸不愿,但忙碌的老爸,李道缘露出最为纯真的笑容。 这不是就是修仙吗?! 修仙哪里需要打打杀杀,哪里需要除魔卫道,解决一下生活烦恼,收拾一下家务,闲来观云卷云舒,心动就琢磨一下法术神通,这样的修仙,才是他李道缘的道。 第四章 阴阳吐纳术 内心对自己的大道再度坚定,李道缘的心境不自觉又攀登了一些,他感受着更加浓烈的太阳之力,笑了笑没有急着去修炼,而是帮着父母处理肥猪肉。 境界在那里,修为提高不急于一时,生活与修炼,李道缘分的很清楚,从未本末倒置。 有了李道缘的帮助,一切工作都格外轻松起来,卫生靠控水术保证没有一点污渍残留,搬运靠厚土术,李清河告别了搬运工的职务,再有利剑进行精细分割,一头肥猪被李道缘弄得明明白白的。 “呼,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感觉还是好累,小缘,翠兰,我去村里叫人来买肉,你们看着点。” “去吧,去吧,顺便带点草纸回来,也不知道谁的屁股那么大,我前天才放进去的纸又没了。” “咳咳,老妈,你那草纸又硬又粗,太割屁股,我就拿去画符用了,这锅老爸不背。” “画符?画符不是要黄纸吗?草纸也行?”李清河和张翠兰都是一愣,惊疑儿子的骚操作。 “谁规定画符必须用黄纸的,除非特殊品质的黄纸,不然画符多看画符者自身的力量,和纸张关系不大。” 李道缘此言其实也就他这里行得通,正常人画符,符纸、朱砂、符笔这些都非常重要,说缺一不可都不为过。 可李道缘不同,他的根基是《三千道藏》,天生对法术理解满级,而且他早慧,身体还保留着先天之炁,法力质量极高,因此他画的符多看自身能力,那符纸、朱砂等外物对他符箓的影响反而特别小。 “......虽然感觉不对,但你是修炼者,你说了算,不过小缘,有没有什么镇宅防身的符箓,给我两张呗。”李清河道。 “没有,以前都是练习用,全烧了,正好老爸你不是要出去吗,就买点黄纸、朱砂还有毛笔回来吧,我也正儿八经画几张,给你们防身用。” “没问题。”李清河信心满满答应,旋即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消失在风中。 李清河出去,张翠兰回屋打理家务,一天不在家,家里就乱了套,要是不是规整一下,还有出问题。 这也是农村人不喜欢出远门的原因,平时看着无事,其实有无数琐事缠身,特别是那些牲畜,真是人一走就出事。 两人忙碌,李道缘也重新开始修炼。 随着他重生的《三千道藏》是一本包罗万象的神书,里面不仅有无数神秘知识、法术神通,连三千大道的修炼方法都有,他在原本世界得到这本神书的时候,修炼的就是传说中的大轮回术,末法时代没有灵气,他又无师傅指引,修炼自然是失败的,他也随着乱修炼一命呜呼,但现在的结果看来他似乎又成功了。 不过神书在重生中发生了意外,来到这个世界后,那些顶级大道看不到了,甚至高级一点的法术神通他也看不到,最开始他能修炼的除了一个基础的阴阳吐纳术什么都没有。 后来随着修为突破,他才明白,《三千道藏》是随着他修为逐步开放的。 像他现在,练气三层,除了基础的吐纳术,他还学会了一门基础御剑术,一部分五行遁法和一部分符箓,当然《三千道藏》开放的不仅是这些,李道缘只是根据自己所需,选择性修炼的。 三千道藏赋予他对法术的顶级理解没错,但理解能力只决定法术的强度和法术的上限,真正的施展还看手法法力等诸多外部因素。 李道缘要是敢见什么就修炼什么,只怕到最后要落个门门精通,样样稀松的下场。 说到修炼,李道缘不得不深思,不得不吐槽一下 因为如果最开始《三千道藏》中他能修炼的不是阴阳吐纳术,而是其他吐纳术,也许他根本无法修仙。 阴阳吐纳术,是以吞吐日月精华为主,掌握太阴太阳,有逆转阴阳的能力,可晋级大阴阳吐纳术,并附带顶级大道道法,大阴阳术,所练阴阳二气可演化五行,对五行修炼可以事半功倍,这也是他选择修炼五行遁法的原因。 阴阳吐纳术听上去是不是很厉害,其实在《三千道藏》记录中,别说阴阳吐纳术,就是大阴阳吐纳术也只算的上顶级,却算不上至高,像什么大命运术,大因果术,大轮回术等都比大阴阳术强,那为何《三千道藏》唯独显示阴阳吐纳术而不是别的修炼方法? 原因很简单,简单的让人难以置信。 那就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供应修炼者修炼的灵气。 没错这世界没有灵气,没有修仙的根本灵气。 那李道缘又是怎么修炼成功的。 那是因为这世界存在和清气对立的浊气,存在超凡力量。 何为浊气,简单理解就是世界的负面力量,盘古开天,清天浊地,天地稳定后,这清气就化作了能让万物修炼的灵气和生灵的根本阳气,浊气成了让万物堕落的魔气和死物的根本阴气。 清浊之气,看上去对立,但宏观上他们又是一体的,正因为如此,阴阳吐纳术才能逆转阴阳,把魔气转化为灵气,让李道缘踏足修仙。 想着阴阳吐纳术的特殊,李道缘就无法忽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没有灵气,凡人靠什么对抗被浊气污染的妖魔诡怪,只靠阳气? 只怕很困难。 阳气是生的气息,强大与否与生灵的先天和精气神有关,无法像灵气或者魔气一样直接修炼,所以靠阳气对付妖魔非常的不现实。 “可能是我眼界太窄,等以后读书去了大城市可能就知道此方世界修炼者如何了。” 李道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别人修炼如何跟他关系不大,世界那么大,没有他每天都在转,而他有《三千道藏》在,三千大道,万般秘法皆在脑中,道侣交流什么的完全不用。 有《三千道藏》这个超级大挂在,李道缘其实只要稳步修炼,提升境界就能登天成神,所以他真不想和外面的修炼世界有过多的接触,提升境界什么的,哪有比红尘更好的地方。 也就在李道缘修炼没多久,李清河回来了,同时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看他们激烈讨论争抢的样子,没意外都是照顾他家生意的客人。 “大家也别谈价格的问题,都是统一价,我李大河也不是昧着良心赚钱的商人,该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大家也别争抢,先到先得,肉我也分好了,每人只许买一块。” “也行,就听大河的,他家的猪肉最实在,味道没的说,少买一点大家都有份。” “排队排队,我可是第一个要买猪肉的,都别抢。” 众人讨论中开始购买李清河的猪肉。 “咦,大河你找谁杀的猪,这刀口有够平滑的啊,啧啧,你们看看居然是沿着纹路切的,这准得是一个大师傅。” 众人围观,翻看猪肉,发现这些猪肉不仅嫩滑,刀口更是漂亮至极,每一块猪肉看似不规则,实则都统一无比,该是里脊绝对没有板肉,该是肥油绝无瘦筋,特别是那五花肉,那真的像层岩石般层次分明。 “好刀工,好肉,大河你哪里请的大师傅,我们村可找不到这样的人才,而且你小子不地道,杀猪也不提前通知,是怕我们吃了你二两米?” “那可不能,这猪发疯,不得不杀,高手吗,我不就是,哪需要其他人,哈哈。” “是是,你李大河菜板都不知道正反,今日还成了大厨,也好,今后咱们李家村的猪都靠你来杀了。” “那我的收费可不便宜。” “可不会亏待了你。” 众人笑谈,揭过杀猪一事。 李道缘在旁边看着李清河为人处世的圆融,默默点赞,这波转移注意力的手段,他是学不来的。 自从修仙后,他就不太喜欢弯弯道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像李清河这般打诨,他却也是无心再来。 因为李清河的肉太好,无论品质还是刀工,遂众人决定一致给他加价五毛,以统一价四块五成交。 要知现在的行情菜市场最好的肉也只需四块,平时基本维持在三块,这四块五已然成了顶价。 等肉卖完,众人散去,李清河数着手里一把钞票感叹道:“我们家的猪能卖上好价钱我是知道的,可被主动加价,我也算开了眼界,看来生活越来越好,大家对品质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以后养殖走精品路线似乎不错。” 第五章 万般皆下品 “老爸,你很有商业眼光和头脑嘛。”李道缘称赞,能在98年说出精品路线,他老爸下海说不得要成为巨富。 “屁,我那是仰仗你的力量,我们家的猪以前可没有这能耐,喏,给你。”李清河把一沓零钱递给李道缘,看厚度少说也有五十块钱,“功劳你最大,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这点钱你拿去想要买什么自己买,有时候我们可不懂你需要什么。” “谢谢老爸。”李道缘没有客气,那些猪能长得这么好,当然是他暗中施过法,不然正常情况下,才中秋节家猪哪能长到三百斤。 说是施法,其实也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只要定期给那些猪输送一点阳气,他们就能自动长得很好。 阳气乃精气神所在,阳气越多自然越精神,越健康,成长的就越好。 不过阳气过多也不全是好处,比如今天肥猪出圈,要不是他在,李清河只怕要去医院待上几天。 “以后阳气输送也要注意点,特别是要出远门,绝对不要给他们输送过多阳气。” 用阳气培养家猪也是李道缘不得已的行为,按理说《三千道藏》中也是有开放培养“灵兽”的御兽法门,用来培育家猪不是事半功倍?他为何不这么做? 原因还是之前的问题,这个世界没有灵气,李道缘恢复法力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他想恢复法力就必须转化魔气,问题是转化魔气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而这个世界潜伏的危险太多,秉承苟命的原则,李道缘自然不会随意抛洒灵气。 所以他才会使用自身阳气去培养家猪。 这听上去李道缘似乎亏大了,阳气可代表着生命力量,这般抛洒是想提前会见阎王? 其实不然,阳气是和生命挂钩,但阳气又不是不能恢复的,只要营养跟得上,少量的阳气就算失去也可以补充回来,不然那些大嫖客不是早就死在女人肚子上了。 凡人尚且有办法恢复阳气,作为修仙者的李道缘当然有办法,他甚至都不需要多余的手段,只要正常的修炼,保持境界的提升,他身上的阳气就能源源不断产生,加上他修炼阴阳吐纳术吸收的太阴太阳,转化为阳气也是没用问题的。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一点点阳气可以保证家猪长得肥肥胖胖,品质高于市面一个层级,可要是使用法术,这家猪只怕就成精了。 品质好一点,大家会争抢购买,若是好太多,就该有歹人觊觎了,不想暴露超凡的李道缘自然不愿意那个场面出现。 处理好发疯的家猪,时间也来到中午。 一家人齐心合力,没多久就把午饭做好。 今日份的午餐比较丰盛,肉菜有爆炒猪大肠,卤猪耳朵,还有一碗白切肉,素菜是拍黄瓜,炒茄子和炒苦瓜,外加一锅浓浓的筒子骨浓汤,饭菜上座,味蕾爆炸。 别看菜品多,农村人胃口好,外加多日不见荤腥,三人是吃的油光满面,来了一个清盘行动。 嗝~~ “老妈,今天超水平发挥哦。”李道缘竖起大拇指。 “嗯,嗯,的确好吃了不少。”李清河随声应和。 “是材料好,手艺还是之前的,哪里有变化。” 张翠兰谦虚着,脸上洋溢着笑容。 生活要有仪式感,必要的称赞可以让生活更有情趣,也能让操劳者更舒心。 这不心情一好,张翠兰都没有命令李清河洗碗,而是亲自动起手来。 不过收拾着收拾着,张翠兰看了李清河一眼,看到李清河点头,她小声道:“小缘,你以后还能读书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能?”李道缘帮忙收拾碗筷,有些奇怪的老妈的问题,他智力健全,怎么就不能读书了? “这不是听说修行就需要进山吗。”张翠兰放下碗筷,在围腰上擦了一下污渍,拉着李道缘坐在板凳上,认真看着李道缘,“儿子,你以后不会真要出家吧。” “出家?!”李道缘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看来家人是把他的超凡归结于拜了高人,对此李道缘当然选择顺其自然,他本来的意思也是虚构一个师父出来,倒没想到父母先一步提了出来。 念此李道缘连忙摆手回答:“不会,不会,我的师门不需要进山修炼,也不需要出家。” “不出家就好,不出家就好。”旁边李清河长松了口气,目前李家三代单传,李道缘要是出了家,他们老李家就绝后了。 “那小缘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上学,你爸,你妈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只能守着家里三分地,你有特殊能力不假,但也不能自大,多读书对你有好处。” “是啊儿子,当年我要是听老师的话没有撤学打工,也许家里的房子都盖起来了。”李清河唏嘘。 “你还说呢,那时候你一心就想着田里的泥鳅黄鳝,如果把心思用在读书上,起码也能考个高中。”张翠兰抱怨。 “哎呀,那时候黄鳝泥鳅不是来钱快吗,我手艺又好,迷了钱眼,根本不知道读书的好处,说起来我还带去学校炫耀来着,现在想想班级里的羡慕,只怕是嘲笑居多吧。”李清河苦笑,“看看现在,那些用心读书的,不是拿着国家铁饭碗,就是在外做生意赚大钱,别墅小车开着,生活好不自在,哪像我们,没日没夜还围着家里鸡鸭转,真是,真是......”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李道缘冷不丁来了句。 “......是这个理。”李清河不懂李道缘的梗,却明白此话的意义。 “爸妈放心,我懂读书的好处,师父也让我多读书,我的意思是等明年,我六岁的时候再去学校。”李道缘道,并不打算提前入学。 “六岁也行,六岁的话也少了很多麻烦。”李清河和张翠兰相视点头。 读书是有年龄限制的,可不是想读就读,没到七岁一般情况是不准上一年级,只能读幼儿园。 以李道缘目前的表现,幼儿园肯定无缘,上小学又差了点岁数。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孩子能早点正式读书,当然也是为了早点把孩子甩出去,父母是用尽了办法。 最简单也是最难的自然是找关系,华夏是一个人情世故的社会,关系到位什么都不是问题。 再来就是谎报年龄了,这方法主要看接待老师和孩子的表现,要是孩子足够聪明,接待老师也没有卡的心,那就能顺利入学。 国家为什么规定七岁才能上小学,可不是无的放矢,大数据表明普通人要在七岁才有主动学习的能力,也就是说如果孩子不够聪明,提前上学反而会害了孩子。 最后是比较骚的操作,直接修改身份证上的信息。 你别说,这看起来最不靠谱的方法,其实在农村最常用,因为这个时候个人身份证管理还没有那么严禁,修改身份证信息是时常有的事。 李道缘记忆最清晰的便是上辈子在初升高阶段,他爷爷不知道哪里听说李道缘这个名字有问题,恐怕会绝后,老爷子害怕,一个人带着户口本去派出所就把李道缘的名字改了。 本来改就改吧,大不了再改回来,可问题是老爷子改了后沾沾自喜,却忘了告诉家人他去改了李道缘身份证信息,为此李道缘差点连高中都没考上。 未来的事不说,现在的李道缘七月份才满的五岁,这时候去学校,就算自身足够聪明,恐怕不施展一点手段,老师也很难同意他入学,五岁的孩子,在外人看来实在太小了,根本没有自理能力,少有学校敢接收。 到是如果是六岁,那审核老师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李道缘的聪明劲,他们也不用去动歪脑筋。 李清河和张翠兰得到李道缘确切的心意,老两口都松了口气,他们是真担心李道缘“误入歧途”,选择修炼而不去上学。 这可不是乱担心,而是有前车之鉴。 李道缘的姑奶奶当年就是放弃一切,跟着一个道士去修道。 李清河小时候受到影响,也曾有出家的念头。 要不是李道缘爷爷拿着黄金棍打了回来,也许都没李道缘什么事了。 见父母对上学的执着,李道缘很理解,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此话虽不是至理,但在寒门,读书也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一定是最好的出路。 特别是在现代,多少人会在未来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不能多读一读书呢。 所以李道缘就算有《三千道藏》也不会忽视学业,所谓学到老活到老,《三千道藏》里面只有法术神通,可没有做人的道理,也没有对生活的解析。 而且如果不读书,他难道就躲入深山一直修炼?李道缘自认为还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他也没有那种与世隔绝的内心。 重生到这个诡异复苏的世界,就算不喜欢打打杀杀,要是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那他重生的也太没意义了。 双方表达了心意,生活变得更融洽起来,齐心合力收拾好厨房,下午李清河和张翠兰都要忙地里的活,李道缘便拿了李清河买的黄纸着手画起符来。 第六章 虚空画符 李道缘所会的符箓并不多,目前只有三种符箓,分别为驱邪化煞的镇宅符,驱邪免灾的护身符,以及恢复心神,帮助小孩忘却恐惧的安神符。 三种符箓都不带有攻击力,他所会符箓也没有一个带有攻击力。 因为就攻击力而言,无论御剑术还是五行遁法,攻击力都溢了出来,他修炼符箓完全是看中符箓的实用性。 黄纸铺好,毛笔点上朱砂墨,静气凝神,待心无杂念,手中朱砂笔如苍龙出海,迅速在黄纸上游动。 唰。 几个呼吸的时间,随着黄纸上方灵光一闪,镇宅符就算完成。 拿起镇宅符,李道缘感受里面的力量,满意点头。 “呼,看来以前的练习不是没有效果。” 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李道缘脸色露出笑容。 “品质和威力都算合格,绘制速度也勉强足够,这战符也算是入门了。” 绘制符箓分为实战派和日常派,实战派要求速度和稳定,而日常派要求品质和威力。 很多人要问,既然符箓可以提前制作,为什么还有实战派。 原因有两点,一是出门在外,到底会遇到什么困难,你无从得知,很难提前绘制需要的符箓,所以速写很重要。 第二点,也是修炼符箓之人的终极野望,虚空画符。 想要虚空画符其实很简单,足够的绘制速度以及法力足够稳定,品质什么的都是其次。 李道缘在《三千道藏》中了解虚空画符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修炼战符。 没办法,虚空画符多帅啊,这和男人看见跑车坦克一样,那是独属于男人的浪漫。 镇宅符绘制成功,李道缘一鼓作气继续绘制护身符和安神符,他采用的全是实战派画法,所以除了法力消耗巨大,速度快的没话说。 半个小时没有,法力剩下五层,李道缘便停止了绘制,五层法力是李道缘给自己的划分的警戒线,法力只要不低于五层,他就不怕意外出现。 摸了摸额头的汗水,李道缘长嘘一口气,“呼,第一次画这么久的符箓,没想到画符也是一件体力活,看来符箓实战派除了符箓绘制速度,这体力也要跟得上啊。” 半个小时的绘画,李道缘额头已经见汗,显然体力消耗不小。 体力方面李道缘没了办法,五岁的身体,就算是修仙也强化不到哪里去,这个只有随着年龄修为增加慢慢增加。 “不过要是三千道藏开放一套不需要灵气就可以锻炼身体的功法就好了,就算我不修炼,给父母修炼也好啊。” 想到让父母修炼,李道缘就对这个世界存在修仙者的可能性越加质疑。 因为在他了解修行本质后,他就知道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他父母没有修仙最基本的东西,道种。 别说他父母,他们云海村只要他见过的人,都没有道种,这其中包括他自己。 什么是道种,简单理解就是灵根。 大家都清楚,修仙嘛,没有灵根修个锤子,他也是因为三千道藏幻化成了他的灵根才成功修炼,其他人就算给他阴阳吐纳术都无法修炼。 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李道缘有理由怀疑根本没人拥有灵根,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很可能只有他一人能修仙。 “事无绝对,我也不能把问题看死了,就算上辈子要说完全无超凡?也不见得,不然三千道藏怎么出现的?” 有些问题深思不得,也好在李道缘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问题在脑中一过,他就回归现实。 “家里放几张镇宅符以防意外,护身符等会儿给他们,安神符留作备用,明天要去外婆家,这符箓给不给他们一些?” 自己超凡的事父母知道还没事,毕竟天下就没有那对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但外婆家就不一定了,特别是舅舅,那可是一个爱喝酒吹牛皮的主。 “舅舅此次中邪事情肯定还没有了结,还是给他一张护身符吧,不过不能我给他,要妈妈给。” 作为一个扶弟魔,张翠兰给张龙求取一张护身符太正常不过,到时候护身符真的灵验,那也可以推给寺庙道观。 想到这,李道缘拿着五张护身符就跑到地里。 中秋已过,马上要进入秋季的第五个节气,寒露,天气转冷,地里农作物除了晚稻,大多是一些抗寒的蔬菜,比如大葱,芹菜,白菜等。 地里农活不多,但杂活很多,这不李清河和张翠兰两人一个挖土,一个割草忙的不亦乐乎,而在他们身边还围着一群老母鸡咯咯直叫唤,吃着便宜的虫子得意忘形。 李道缘跳到地里,那些老母鸡警觉的停下吃食,当看到来者是李道缘,一只只宛如被施了定身法木愣愣的呆在原地,唯有一只高高大大的红冠大公鸡眼睛一亮,兴冲冲的冲向李道缘。 “吃你们的,没你们什么事。” 李道缘挥手,那些老母鸡恢复行动。 而面对冲过来的大公鸡,李道缘屈指一弹,一缕阳气飞出,落在它的鸡冠上。 “好好看家,好吃的不会少。” 咯咯咯... 高昂的鸡鸣响彻田野,李道缘忍不住用手掏了一下耳朵,大声吼道:“滚,叫那么大声干嘛,炫耀喉咙啊。” 咯咯...咯... 清鸣被打断,大公鸡像是呛到,很是狼狈的停止鸣叫,然后两眼无神的回到母鸡群中,也不找吃的,就这么痴痴的望着前方,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靠,这么小气的?你可是大公鸡,后宫佳丽好几十只,就不能大气一点?” 咯~ 李道缘担心大公鸡忧郁了,翻了个白眼又送了一道阳气过去。 咯..! 感受身体的愉悦,大公鸡刚想欢呼,就看见李道缘警告的眼神。 不得已它再次掐断自己美妙的嗓子,咕咕几声,飞速跑向其他田地。 “哈哈,小缘那大公鸡也就你能治一下,平日叫起来那是没完没了,耳朵都要被震聋,你幺婆她们都投诉好几次了。”李清河扶着锄头幸灾乐祸的大笑,显然他被大公鸡的叫声深深影响过。 “多叫叫也好,它得了阳气补充,叫声中蕴含破煞的力量,有它在,只要能听到鸣叫的地方,都不用担心有鬼魅,而且你们没感觉嘛,其他公鸡叫,时间久了就会感到厌烦,那大公鸡随便叫多久,你们也不会心烦意乱。” “咦,你不说还不觉得,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李清河回忆,公鸡打鸣时间一长那是真的烦不胜烦,特别是在早上赖床的时候,那真恨不得马上杀了炖汤,但自家的大公鸡无论叫多久,他都没有感觉到心烦过,反而每次听完鸡鸣身体就像醒来过来,很是神清气爽。 “我说你幺婆她们一个个投诉它,却又想配种,我当时还疑惑,有配猪、配狗、配牛、配羊的,怎么还有借鸡生蛋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那是你笨,别人都知道的事,你却不知道。”张翠兰蔑视,自家公鸡特殊她可是早就知晓,要不是她阻拦,大公鸡在外的子孙都要数不过来了。 “不过小缘你还是管教一下,叫的太大声总有不好的地方,好几次都被打断了,烦死了。” “???” 李道缘凝视李清河,眼神里充满了“睿智”,旁边张翠兰更是捡起一大把黄泥巴就扔向李清河。 “咳咳,小缘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李清河狼狈躲开,急忙岔开话题。 “护身符制作好了,你们一人佩戴一张,有驱邪免灾的作用,注意发现符纸自燃就赶紧停止手上的事情,尽快回家,家里就算我不在,有镇宅符和大公鸡也能保证安全。” 李道缘把护身符递给父母。 “哦,那大公鸡还有这能力,那以后可得好好对它。” 李清河两口子接过护身符,看着上面时不时流转的光芒便知这符箓非凡。 “小缘,这符箓要怎么戴?能折叠吗?”小心捧着护身符,张翠兰问。 “没那么多讲究,随便折叠都可以,嗯,找个红布包着也行,不用担心符箓燃烧伤人,符箓所散发的火光是阳气外泄的表现,对正常人无害。” “那就好,对了小缘,这符箓可以送给你舅舅他们吗?”李清河把张翠兰想说的话提前问了出来。 李道缘点头,又掏出三张护身符递给张翠兰,“妈,这是给舅舅还有外婆外公的。” 张翠兰接过,刚想替张龙他们感谢,李道缘阻止道:“符箓是我给的,但老妈你还需要去一趟青山观求三张平安符,把这符箓放在里面。” “这,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青山观。” 张翠兰略微沉默,便明白李道缘的意思,小心收起符箓,收拾好农具,就匆匆离家前往青山观。 青山观是距离他们最近的道观,坐车也需要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张翠兰要是去晚了,就不能求平安符,也就无法在明天给他们张龙他们带过去。 守护弟弟心切的张翠兰自然不愿意把这件事拖后。 “你妈也真是的,张龙那小子也不小了,还这般宠溺,以后指定还得出事。”张翠兰一走,李清河有些吃醋到。 “我回去了。”李道缘没有和李清河讨论这件事,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她妈和舅舅的问题还是他们自己处理,这事和他这个小辈没关系。 第七章 飞鹤寻踪,虚惊一场 咯咯咯~~~ 悠远而嘹亮的鸡鸣从远处传来,李道缘听了摇头一笑。 “这家伙倒也不笨。” 笑完,李道缘开始认真修炼,这两天满月吸收的太阴之力有些多,白天就需要多吸收一点太阳之力平衡,加上画符的消耗,今天下午他可没清闲的时间。 傍晚,大概六点左右,天已见黑,李道缘和李清河在门口翘首以望。 “小缘,你妈都去了四五个小时了,就算求平安符,也早该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老妈的阳气充足,应该不会出事。” 阳气不仅能代表一个人的生命,有时候也可以通过阳气强弱来判断一个人未来的命运大致走向。 比如一个将要死亡的人,他的阳气就会有明显的下降和暗淡。 “可怎么去了那么久,要不我们去找找?”李清河担忧,这要换做以前,就算天黑他也不会担心。 但舅舅的事在前,加上李道缘一些“危言耸听”,他也是怕了起来。 “去看看也好。”李道缘没有拒绝。 得到答复,李清河回屋拿了一个灯笼,李道缘想了想把剩余的黄纸带上。 农村的路大都只有一条主路,其他的不是田坎就是家门,所以两人沿着主路出村也不怕错过。 半小时眨眼而过,天完全黑了下来,李清河点上了灯笼。 “奇怪,刚刚天不是还挺晴朗的嘛,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要下雨啊,怎么不见月亮?” 十七的月亮还很大很圆,李清河拿了灯笼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李道缘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又看了一下四周,除了沙沙作响的树木,并没有什么异常。 “天气预报不准的。” “可能是吧。” 嘴上说着,两人心中担忧更多。 黑暗总是会让人恐惧。 两人又走了十多分钟,来到出村的大马路上。 “小缘......” 轰隆隆! 一声巨响从苍穹落下,把李清河到嘴边的话都吓了回去。 淅淅沥沥.... 天空有雨点洒落,滴落在李道缘两人额头,有冰寒入体。 “日他娘的天气预报,还说未来几天都无雨,那这是什么。” 李清河心中着急媳妇的安危,此刻也是怨气横生咒骂起来。 “放心,不会出事的。” 李道缘严肃着脸,闭目沉思,实则快速翻阅脑中三千道藏。 “找到了。” 没一会儿,李道缘找到自己需要的法术,【飞鹤寻踪】。 顶级的法术理解能力发挥作用,就算是第一次学习,李道缘也能迅速入门。 “小缘?” 李清河再次呼喊,李道缘摆手,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张黄纸,以指代笔在上面迅速画着。 “小缘这是什么?” 完了黄纸上金灿灿的文字,李清河好奇到。 “飞鹤寻踪,妈妈的生辰八字。” 李道缘回答,接着结束书写,转而手中掐诀。 “纸鹤法无边,助我寻真缘,变。” 法决落下,那黄纸无风自动,在雨水中缓慢变化着,不一会儿便成为了一只直挺挺的千纸鹤。 “儿子可以啊,这千纸鹤折的比我可好多了,当年我要是有这手艺,说不定班花都追到了。” 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吹牛皮,你怎么不敢在我妈面前说? 李道缘翻着白眼,法决再变化。 “纸鹤法无边,助我寻真缘,疾。” 纸鹤蠕动,纤细的翅膀在雨中缓缓扇动,随后慢慢的悬浮到空中向着前方慢悠悠的飞去。 “儿砸,你的纸鹤还没断奶吗?”李清河说出李道缘心中所想。 就纸鹤现在的速度,蜗牛都嫌弃。 “可能是法力输出不够,我加点油。” 李道缘摸摸脑袋,出师不利有损自己在老爸心中的形象啊。 深吸一口气,李道缘调动体内的法力,直接给纸鹤送了两层进入,完了他还怕不够,用力对着纸鹤呼出一大口阳气。 噌! 法力和阳气的双重输出似乎让纸鹤不堪重负,行动都停了下来,静静待在空中。 “儿子,这是死机了?” “不应该呀?” 李道缘挠头,正准备再给纸鹤充能,却见那不动的纸鹤身躯猛地抖动一下,接着他只看见雨夜中两点红光在空中一闪而逝,纸鹤以肉眼难以观测的速度破空而去。 咻! “儿砸,你纸鹤变成飞机了。” “靠,输出过头,成精了。”李道缘反应过来,咒骂一声,“老爸快追。” “啊?这能追的上?” “追不上也要追,你不要老妈了?”李道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可是在纸鹤弹射起飞后就紧随其后跑了出去。 “等等我,等等我。” 眼看儿子要消失在雨夜,李清河哪还敢犹豫,心下一狠丢下手中灯笼,撒丫子追了上去。 呼呼呼...... 呼呼呼...... 时间已经来到深秋,寒露将至,天气本身寒冷,又逢夜雨,这天冰可刺骨,冷的透心。 从跟着纸鹤出发,李道缘两人已经奔跑了足足一个小时。 他们都不知道这一个小时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也许是为了下一个寒冷的秋季有人洗衣服吧。 “小,小缘,还,还没到吗?”李清河气喘如牛,雨水混杂着汗水不断往下流,这次雨夜后,他要是不感冒,那真的是超人体质了。 “快了,就在前方。”李道缘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前方飞行的千纸鹤。 渡过了最开始的冲刺,熟练法术飞鹤寻踪后,纸鹤的速度就降了下来,不过因为两人担心张翠兰,纸鹤的速度一直快于成年人奔跑。 又是五分钟过去,紧紧盯着千纸鹤的李道缘突然眼睛一亮,而他身后的李清河更是大声叫了出来。 “小缘小心,前面好像有个人在朝我们跑过来。” 说完,李清河顾不得身体极限,加速快跑到李道缘身前,似是要保护李道缘。 可明明李道缘才是超凡者,被保护的应该是他才对。 望着身前有些佝偻的坚挺身影,李道缘张大嘴巴,想要伸出手劝阻,却在中途停了下来。 父亲保护儿子不是理所应当吗。 有时候他躲在那参天大树下就好,无论他多么强大。 绵延夜雨中李道缘父子静静等待前方的人影冲来,嗒嗒嗒,嗒嗒嗒,胶鞋践踏在泥坑水洼发出响亮的声音,回荡在雨夜,令人毛骨悚然。 “儿,儿子,对,对面是个啥?”李清河冷静下来,此刻也是用力咽了口水,脚步却没有一点移动的意思,始终站在李道缘前方。 “我们要找的人。” “?” 李清河鼓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道缘。 李道缘耸耸肩,向前方大喊:“妈妈。” “小缘?是小缘吗?” 前方传来惊喜的回复,接着人影加速冲了过来,等走近,接着夜空偶尔闪过的电光,李清河看清来人,不是张翠兰还能是谁。 “儿子,大河,你们怎么来了?”张翠兰脸上堆满笑容,“我们快走吧,这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明明说今天无雨.....” 啪! 响彻夜空的巴掌声打断了张翠兰的唠叨。 “大,大河...” 张翠兰捂着脸,泪水不自觉夺眶而出。 “你是一个好姐姐,但不是一个好妻子,更不是一个好妈妈,去青山观的路和你现在回来的路刚好相反,你,是送符箓给张龙了吧。”李清河声音有些冰冷,透过凛冽的雨水直刺张翠兰胸膛。 “我......”张翠兰哑口,低下脑袋,泪水混着雨水滴落却无人去心疼。 这一次李道缘也没有再宽慰张翠兰,他们明天就要去外婆家,护身符明天就会送去,张龙就差这么一个晚上的时间? 如果这一晚上他就出现意外,说明他真的命里该有此劫,符箓送到也解决不了问题。 道法自然,天地遵循着一定规律,如果在明天他们把符箓送过去,那就是正常的应劫,张龙的危机有李道缘帮助多半可以躲过,但像张翠兰这般强行给与帮助,那就是打破秩序,缘法破灭,张龙今后一定会出现意外,而且绝非小事。 当然这些都是天地缘法之说,说实际点,那就是张翠兰的做法膈应到了李道缘,就算对方是他亲舅舅,他也不准备再帮忙了。 “爸,回家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妈回来就好。” 李道缘收起千纸鹤,摸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信步往家中走去。 没了心事,漫步雨夜也是一件格外有情调的事。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实在放不下你那个弟弟,你就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吧,小缘自理能力比你我都强,家里,不需要你。” 李清河转身跟上李道缘,他的背影在此刻显得那么落寞而悲哀,一个不顾家的男人会让家庭矛盾不断,而一个不顾家的女人却会毁了一个美好的家庭。 滴答,滴答...... 张翠兰的心很冷,冷的让她不知所措。 李清河的话很伤人,宛如万箭穿心而过,“我又没让你们帮我,我自己一个人去的,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第八章 软刀子的强大 来时拼命赶路只觉得路太长,这回去虽然心情有些糟糕,但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返程的路倒显得近了许多。 临近子时,绵绵秋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乡村土路泥泞湿滑,要不是李道缘不时用厚土术扶住父母,这趟夜路不说缺胳膊少腿,见红是必然。 等好不容易走到家中,还没来得及换洗衣服,李清河一个大喷嚏打出,声音变得嘶哑阻塞起来。 “咳咳,小缘有没有法术可以治疗感冒啊,老张头的医术我是有些信不过。” 李道缘闻言,想了想把李清河拉到一角小声道:“爸,你这感冒好治,不过你最好感冒一段时间。” “为啥?我可不喜欢感冒,浑身无力难受死了,明天地里还需要人,不能不出工。” “哎呀,地里那点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你就歇息一下,老爸你的感冒全是妈妈造成的,你就让她愧疚一段时间,而且我们不是要去舅舅家吗,你要是平安无事,他们还以为妈妈送去平安符是理所当然,你得给他们做个样子,不管舅舅怎么想,起码外公外婆会心理过意不去,如此舅舅也会得到一些教训。” “这...两亲家的是不是不太好。”李清河摸了摸阻塞的鼻子,脸上有意动。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外公外婆人好,可舅舅太不是人,一直迁就下去,别说外公外婆,我们也会受到影响,不说其他,舅舅中邪的事上次只是治标不治本,我看他多半是惹了什么歹人,你也知道老妈是多么宠舅舅,这坏人要是找上我们怎么办。” “找上我们?!”李清河眼睛眯了起来,神情严肃,涉及到家人的安危,他也不忸怩了,“我知道了,难受就难受一点吧,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软刀子最掏心,嘿嘿,你外公外婆可不喜欢惯着你舅。” “那就这么决定了。” 父子俩一拍即合,随即回到屋内,这时候张翠兰已经把李道缘的洗澡盆放好,锅里烧了热水,旁边脚盆里放着换洗的脏衣服,看样子是准备连夜洗出来,见她忙碌而贤惠的样子,李道缘和李清河相视摇头叹息。 张翠兰是个能干的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吃得了苦,受得了累,加上模样也不差,这样的女人别说农村,就是大城市也是极其受欢迎。 然,看上去非常好的张翠兰却是一个超级扶弟魔,这让本该幸福美满的李家充满了无奈。 不说多的,家里熬了油要送给张龙一大半,买了什么好吃的,一定要请张龙过来,逢年过节李道缘收到的红包都被张翠兰收走,转手却到了张龙手中,张翠兰对张龙的照顾,完全是不计成本的奉献。 李道缘有时候都会纳闷,舅舅家也没有变故,外公外婆身体健康,也不曾虐待过张龙他们,张翠兰是怎么养成这么溺爱性格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很久,直到有一次他和另一个扶弟魔酒后畅谈,他才明白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扶弟魔并不是先天会有的性格,而是在家庭变故,亦或者重男轻女思想中逐渐形成的。 特别是重男轻女这在农村是普遍现象,而农村女子文化水平大普遍不高,长期的细想灌输,让她们形成了,“我只有这个一个弟弟”,“谁让我是这家的老大呢”,“弟弟是家里的顶梁柱”,等等一系列自我暗示。 在弟弟最大的思想中成长起来,扶弟魔不计成本的奉献也就可以理解。 只是理解归理解,你既然都和别人组成了新的家庭,你就不该继续对别人那么无私奉献,你该奉献的是现在的家庭才对。 想要转变张翠兰几十年的固有思想不是件容易的事,李道缘也没有抱怨心急,对李清河使了一个眼色,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小屋。 “小缘,你,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水热了,我喊你出来洗澡,淋了夜雨,很容易感冒的...” 张翠兰说话声有些小,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好的,等下你喊我,啊啾。”李道缘摸了摸鼻子,没有拒绝。 他有玄元控水术,些许夜雨不得近身,完全不用洗澡驱寒,不过嘛,演戏要演全套,他和李清河准备打感情牌,光是李清河不够,还得加上他才能让张翠兰“醒悟”。 “小缘你感冒了?” 果然听到李道缘的喷嚏,张翠兰情绪也不再低落,而是有些紧张询问。 感冒发烧对大人来说不过是头晕几天,吃点药的事,可对孩子来说,一个不注意那就会要了人命,孩子越小越危险。 五岁的李道缘并没有渡过那个危险期。 “咳咳,没有吧,就是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睡一觉就好了,哈~~” 李道缘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脑袋也是一点一点的,像是喝醉了烧酒。 一见李道缘模样,张翠兰“过来人”的经验就知道这孩子准是感冒了,她急忙走到李道缘身前,用手背放在李道缘额头。 “好烫。” 有些条件反射的缩回手掌,接着手掌又摸了上来,然后就是焦急的呼喊,“大河,不好了,小缘感冒了,高烧,你快来看看。” “哼,淋了这么就的夜雨,大人都着不住,更别说小孩子,噗~~”李清河沙哑着声音回答,顺手擤了一大把鼻涕。 “可是,可是小缘才五岁,他额头好烫,我们赶紧送去医院吧。”张翠兰抱着李道缘紧张到。 “你看看外面的大雨,你是想害死小缘吗?”李清河佯作生气。 “不,不是,我,我去找医生来,我去找医生。”张翠兰急的有些慌了神。 要是平日她也不至于如此慌张,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精神本就恍惚,又感受到李道缘的“高烧”,心神自然大乱,没了方寸。 “你?还是算了吧,我去请张医生,唉,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忙。” 李清河说着,随便在身上披了一件蓑衣就要往外走。 “大河穿点衣服吧,外面冷。” 张翠兰抱着李道缘关心喊到,李清河却是随意挥了挥手,身影慢慢被雨夜吞噬。 张翠兰望着李清河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她内心从未有过的慌乱,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如果没有她的任性,李道缘父子不会冒着寒风暴雨来找她,如果不去找她,他们就不会感冒,更不需要深夜去请医生。 想到医生,张翠兰急忙看向李道缘。 此刻的李道缘不复往日的精神,无精打采的缩在她怀里,时不时还打一个哆嗦。 “妈妈,我有些冷,我想睡觉。”有些梦呓的话落在张翠兰耳边,她心神陡然碎裂,一行清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乖,小缘乖,待会儿再睡,等爸爸回来了我们一起睡,那样就不冷了,好不好。” “不,不要,爸爸臭,我要挨着妈妈睡。”李道缘迷糊着眼,在张翠兰怀中蠕动了几下,用力缩紧身体,似乎想要获取更多的温暖。 看着李道缘从未有过撒娇的样子,听着他从未有过虚弱的声音,张翠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抱着李道缘痛哭流涕,“对,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我要是不那么任性就好了,呜呜,小缘,你不能有事啊,妈妈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妈妈也不想活了,呜呜...” 悲恸的哭泣回荡雨夜,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李道缘的内心也不好受,张翠兰是扶弟魔不假,但对他的爱也没少过。 “老妈啊,老妈,对不起了,为了我们家未来着想,只能对你残忍一次了。” 李道缘继续装病,张翠兰在哭泣了一小会儿,展现作为母亲的坚强,擦干眼泪,找来厚实的衣服紧紧包裹住李道缘,又取了毛巾不断给李道缘擦拭额头虚汗,嘴中念念有词,深怕李道缘一睡不醒。 “小缘乖,不要睡哦,妈妈给你唱歌好不好,是你小时候最爱听的歌曲,那时候啊,你在肚皮里可调皮了,天天欺负妈妈,不过只要妈妈一唱歌,你就会很乖的停下来,小缘很喜欢唱歌吧,未来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明星呢......” “让我轻轻地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分享你的寂寞,你的快乐......” 轻柔的歌声缓缓在耳边流淌,李道缘愣了一下,记忆好像回到了娘胎之中,回到了襁褓中,那时候李道缘还没有独立,每天还需要妈妈的精心照顾,张翠兰有事没事就喜欢给他唱歌听,说孩子听多了未来可以成为大明星。 “让我慢慢地靠近你,伸出双手你还有我,给你我的幻想,我的祝福,生命阳光最温暖......” 李道缘不知道这首歌是谁唱的,只知道这是一首初恋情歌,描绘的是一个初恋少女的内心世界,甜蜜而细腻,不过歌曲在张翠兰唱来没了少女的美好向往,多了母亲对孩子的爱。 张翠兰唱的很用心,她的声线并不优美,甚至于有些五音不全,可那一句句歌词落入李道缘耳朵,他却感觉这就是世界最美丽最动听的音乐。 “如果老妈不是扶弟魔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第九章 夜医 听着张翠兰充满爱意的歌声,李道缘不免心神动摇,好在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咬牙还是充耳不闻,坚持把戏演下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张翠兰都有些词穷的时候,屋外终于有脚步声传来。 “大河?”张翠兰站在内屋喊道。 “是我,医生请来了。”李清河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浑身湿透的李清河带着一老者快步走了进来。 接着屋内昏暗的煤油灯看清老者模样,却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家,张翠兰急忙恭敬招呼。 “张老师。” “不要客气了,孩子呢,快我看看,发高烧不是小事,耽误不得。” “小缘快醒醒,你张爷爷来看你了。” “张爷爷?”李道缘故作迷糊。 “小缘是我,我是张爷爷,乖,我帮你看一下。”张济世说着,有些粗糙的大手已经摸在了李道缘额头上。 “好烫。” 触摸到李道缘的额头,老者心中一惊,脸上却平静如常,没有急着断论,迅速拉出李道缘的小手,三指如钳捏住,眼睛微闭号起脉来。 一看张济世的动作,李道缘就暗道糟糕,他能改变自己身体的温度可改变不了脉搏的强弱。 “咦?” 张济世行医看病几十年,大病不说,小病药到病除,一摸李道缘的脉象就察觉不对。 这脉相哪里像一个病人,如果蒙着眼,他都以为再给一头公牛号脉。 他睁眼看向李道缘,一双祈求中带着可爱的大眼睛定定的望着他。 张济世似乎明白了什么,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继而对紧张兮兮的张翠兰平静说道:“本家,小缘没事,应该是受了些风寒,小孩子身体自我保护,看上去严重,其实不碍事,等会儿我开了药方,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取了药喝上两天就好。” “谢谢张老师。”张翠兰感激涕零,在云海村,张济世的威信绵延好几代人,他说没事,那准没事。 “记得一日三次,必须坚持喝。”张济世着重叮嘱,对李道缘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打开手中木质医疗箱,取了笔纸迅速开了一个药方。 “好的,好的。”张翠兰不疑有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药方。 而李道缘小心肝不自觉颤抖,张济世既然看出他在装病还陪他演下去,只怕这药非同一般。 处理好李道缘的问题,张济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凝视李清河。 “大河,本家,小缘没事,你们两个大人可难说,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都是老农民了,还不知道秋雨淋不得?特别是大河,今晚你先坚持一下,明天到我家里来,你的病情有些严重,处理不好可能要去省城。” “啊?”李清河一愣,有些犹豫的偷瞄李道缘。 李道缘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继续装迷糊。 “啊什么,明天记得早点来,你们一家人一起来,人老了,眼睛不好使,这大晚上的很多病症都看不出来,唉。” “可是明天我们还要去小缘外婆家,能晚一点吗?要不我们晚上再来?” “晚上?”张济世眉头挑起,“大河,你是准备欺负我老人家?我不是说了晚上我看不见吗。” “咳咳,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欺负您,哎呀,要不后天吧,我感觉自己坚持的住,不过是淋了一场雨而已,有什么大事。”李清河用力拍着胸膛,拍的砰砰作响。 “忠告已经给你,去不去是你们自己的事,好了,大晚上的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一天天的不省事......”张济世唠叨着,也不知道在说李清河,还是装病的李道缘。 “张老师我送你。”李清河和张翠兰快走几步,似要相送张济世。 “省省吧,村里的路你们还没出生我就能闭着眼走路了,好好在家待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别仗着年轻就为所欲为,今后有你们好受的。” 再次警告李清河,张济世撑开油纸伞大步迈入夜雨。 正如他所说,这村子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手上毫无照明工具依旧走的潇洒自如。 看他离开时的矫健,丝毫不像已经年过八十的老人。 “我们老了要是有张老师这般健康多好,别的不说,起码不用麻烦子女。” “我们可没有那个福气,能把小缘盘长大就好。”张翠兰情绪有些低落,用力抱了一下李道缘。 一看张翠兰的样子,李清河便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悔悟,忍不住摇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大事,明天还去你妈那里,给他们准备的猪肉要是不尽快处理,烂了就可惜了。” “大河...” “你也不要多想,回屋好好休息,今晚你就挨着小缘睡,我去小缘那里将就一晚。” 李清河有些疲劳的挥挥手,也没有去洗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走入储物室。 家里穷,又分家出来,家里根本无法修建过多的卧室,李道缘三岁后独立,李清河没有办法便把储物间打扫了一下,给他腾了一个睡觉的地方。 孩子睡觉的地方能有多大,也就一米多长宽,对李道缘来说温馨舒适,对李清河这个大汉来说硌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农村人也不讲究,守田的时候露天都睡得,家里小点也不碍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李清河率先起来。 他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小缘这里小是小了点,睡起来倒是蛮舒服的。” 嘟囔一句,李清河往厨房走去,家里还有两头大白猪,早上其他人可以饿着,这头猪必须伺候好。 只是当他推开房门时发现外面居然还乌漆嘛黑。 “这几点了?” “不对,今天大公鸡怎么没有打鸣?” 正疑惑,一声嘹亮的鸡鸣响起。 咯咯咯...... 听到一如往常有力的鸡鸣,李清河松了口气,不过很快疑惑起来。 “我不是感冒了吗,按理说应该不舒服,怎么起的比公鸡还早,而且......” 李清河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鼻子还有点堵塞,全身和正常人没有区别,甚至于精神头比往日好了不少。 “昨晚小缘给我治疗了?不演了?” 李清河纳闷不解,李道缘小小的身体从内屋走了出来。 他看见直挺挺的李清河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的不悦,“爸,我们好不容易骗过了老妈,你起这么早干嘛,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大病人。” “啊?不是你治好我的?” “治好?” 李道缘眨眼,随即眯眼上下打量李清河,眼中精光一闪,惊道:“我没有啊,老爸,你身体怎么好了。” “咦,等等,昨晚老爸你是睡我那里对吧。” “是啊,哈哈,你别说,你那床睡起来真是舒服,平时我都爱起夜的,昨晚一觉通天......” 李清河说着说着,却看见李道缘无语的眼神。 “这,儿子,该不是我睡了你那里,我的病就好了吧?” “大概是的。”李道缘叹气,“我也是忘了,我那里因为天天修炼,聚集了不少灵气,虽然不多,但治愈一个小感冒还不成问题。” “那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去洗个冷水澡?” “别,老爸你就不要糟蹋自己的身体了,好了就好了吧,不过灵气只是强化你的身体机能,这病可能还没有完全好,等有时间我们还是要去一趟张爷爷哪里,嗯,还要准备点礼物。” “这我晓得,不过你妈那里怎么办?” “能演则演吧,实在不行就下一次,老妈的性格也不是一次能扭转过来的。”李道缘摇头。 “唉,只能这样了,那我现在去睡觉?” “你睡得着就睡吧,老妈是真的累了,鸡鸣都醒不来。” 李道缘说着,撒着一双超级大拖鞋就往外走。 “小缘你要去哪?”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弄点鱼回来吃。” 第十章 回不去的童年 “那你小心一点。” 李道缘说去弄鱼,那真不是开玩笑。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秋雨,许多田地都被冲垮,里面的泥鳅黄鳝顺水而下,鲫鱼也不例外。 生活在农村的朋友都清楚,在那个没有农药的年代,水田肥的流油,泥鳅黄鳝多不胜数,一到下雨不需要多余的操作,只要选一个漏水的缺口,放上一个鱼篓,也就是最简单的地笼,等上一两个小时,再回来你就可以收获一大笼田间野味。 当然这样的捕获方式只能供应自己所需,像李清河当年可以拿去售卖,那就需要一点技巧和时间了。 来到田间,天色尚早,一眼望去乌漆嘛黑,不过李道缘修炼有成,眼睛早不似凡人,即便在最黑暗的夜,他也能视如白昼。 雨天水下氧气不足,不管泥鳅黄鳝,亦或者鲫鱼、草鱼都喜欢浮出水面,加上一只只呱呱直叫的青蛙,李道缘视线所及,便可置办一桌丰盛晚餐。 “所以说资源之下,任何技巧都显得多余。” 李道缘有些意兴阑珊,下地龙吗,追求的就是未知上货那一刻。 他现在一眼可看清田里的情况,哪里还有什么期待感。 “算了,我也不是小朋友了,随便捉一些回去吃吧。” 没舍得浪费法力,李道缘走到一个田坎缺口,把鱼篓放在水下,接着手指伸入水中慢慢划动。 常人不可见,李道缘划动的手指上有一团阳气随之流动。 阳气不是人类独有,而是有生命的生灵都具备,作用基本都是增加生命力,所以当李道缘放出阳气诱饵后,那些“敏感”的生物迅速行动起来。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游泳健将鲫鱼,这些家伙在田里生活久了,掌握了一身顶级飘移技巧,离得最近的鲫鱼几乎在李道缘眨眼的时间就冲了过来,继而冲进鱼篓。 紧随其后的是有曼妙身姿的泥鳅黄鳝,作为打洞的好手,它们在洞里游刃有余,在水中到底差了一筹,落后于鲫鱼。 水下好手蜂拥而至,岸上也不清闲,两栖战神青蛙第一个不服,健硕的修长大腿用力一蹬,没两下就跳到李道缘身边,接着高高跃起就想跳入水中。 “你可不能进去。” 李道缘一把捏住青蛙,随手丢到一旁,这年头田里因为没有农药,虫害严重的很,这青蛙是抑制虫害的得力帮手,可不能下了肚子。 呱呱? 被李道缘阻拦,赶来的青蛙不解的重新跳了过来,然后又被李道缘拦下。 眼看四周聚集的青蛙越来越多,李道缘看了看鱼篓里的鲫鱼黄鳝,感觉还差了点,没办法精神一凝,强大的威压施展开来。 无形的精神力笼罩李道缘身体周围五米范围,处于这个范围内的所有生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呆愣在原地,更有甚者直接忘了呼吸,没两秒就仰躺在水面。 而那些没有进入威压范围的的生物也像感知到致命威胁,迅速朝四周逃窜离开。 精神震慑只持续了几秒钟,眼看周围的生物承受不住,李道缘急忙松了精神。 呱呱,呱呱... 远处田地继续传来蛙鸣虫叫,近处李道缘却再也听不到有生物活动的气息,他踮起脚尖扫视了一下周围,那是一个虫影都看不见。 “这事闹得,以后要注意一点了。” 李道缘摸了摸鼻子有些意外,他以前因为需要隐藏,干什么都畏手畏脚,导致很多力量都不太熟悉,这精神威压他也是第一次放肆使用,没想到效果这么霸道。 “这还只是我五成的精神力量,要是全部施展,那不是能轻松杀死这些生物?” “嗯,也不对,这些昆虫小动物本身脆弱,才会这么不堪,精神威压遇到灵长类生灵效果应该就会大打折扣,对人类恐怕效果更差。” 李道缘想到家里的鸡鸭,心中明了。 “实践是检查真理的唯一标准,以后什么力量都要多加实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周围的小动物都被李道缘吓跑,他也懒得再继续捕鱼,提着鱼篓就回家。 回到家中,天已经擦亮,李清河还是闲不住,做不到一直装睡,早早在家里忙碌。 李道缘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猪草煮好,鸡鸭都喂了,此刻拿着大扫把在打扫院子落叶。 昨夜风雨,院子里挤压了大量的树叶和竹叶,要是不清理,有人路过少不得闲话。 “小缘你回来了?这么快?怎么没鱼吗?要不要老爸传授你一手,想当年我可是这方面的扛把子。”素质三问外加夺命炫耀,李道缘听了直翻白眼。 “有鱼,多得很,这不是想到要去外婆家嘛,所以没有捕多少。” 李道缘把鱼篓放在地上,李清河好奇凑拢打量,当看清鱼获,他颇为意外。 “呦,不错嘛,数量少了点,但个头肥大,吃一顿完全足够了。” “不过它们怎么焉了吧唧的,小缘你使用法术了?” “用了一点手段。” “那你可少了不少乐趣。” “可不是。” “要老爸传授你一手不?”李清河继续推销自己的传统手艺。 “不用了,我眼神太好,抓这些东西太容易,没多少意思,妈妈呢?醒了没有,收拾一下,咱们也该去外婆家了,早去早回。” 以家里目前的情况,昨天奢侈的打车消费行为肯定不行,走路去外婆家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加上做客帮忙,这时候走看上去很早,其实刚刚好。 “还没有,我去叫醒你妈?” “算了,让她再睡睡吧,我们是身体受伤,老妈是心灵遭罪,反正舅舅那边护身符已经送过去,没什么好急的。” “随便你,这事你做主。” 李清河继续打扫院子,一副让李道缘当家的模样。 对于老爸的放手,李道缘也很舒心,他老爸读书虽然不多,但为人做事这方面他拍马不及。 在云海村,他们家穷是穷了点,可真要有什么事,那是全村都会协力帮助,如此人缘可不是老一辈的帮助,而全是李清河自己的积累。 李清河收拾家务,李道缘迎着朝阳呼吸修炼,一个时辰不知不觉过去,当太阳高高挂起,万物复苏时,张翠兰才急匆匆的从内屋跑了出来。 “大河?小缘?” 院子里,李道缘和李清河说着什么,听到声音回头看去。 “妈,你醒了。” “桌子上有稀饭,还是热的,你喝点,收拾一下,时候不早,再不走,午饭都赶不上了。” “啊?” 张翠兰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她看着完好如初的父子二人,有些怀疑脑中的记忆。 “那个,小缘你没事了?大河,要不我们去医院,先别去我妈那里?” 张翠兰话语中充满了疑惑,昨晚两父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怎么现在这般精神抖擞。 “妈,我好歹是修仙者,一点点发烧感冒一晚上就差不多好了,至于老爸,可能是身体比较好吧。” “是,是吗?” “是什么是,快去吃了饭,我们好出发,你也不看看时间,都几点了。”李清河有些不耐烦到。 张翠兰心中虽然还疑惑,但见李道缘父子二人真没大碍,脸上不免露出笑容,现在的情况似乎比她梦里梦到的还要好。 没有继续矫情,张翠兰回屋吃饭。 农民和工人不像城里人,为了苗条身材经常饥饿瘦身,作为下苦力的人群,他们最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也最明白那句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做苦力的中饭晚饭都可以节省一些,这早饭却不能不吃。 等张翠兰吃过早饭,一家人带着准备好的猪肉,还有一包白糖也不关门,就急匆匆朝外婆家走去。 第十一章 返城名额 大雨过后的小路泥泞湿滑,行走起来极不方便。 李家距离张家本身就远,路上一耽搁,早上八点出发,中午十二点才到。 这还是三人抄小路走,要是走大路,准得下午才能到达。 李家穷,是因为李清河独立门户还没有崛起,张家也穷,他们的穷是因为在张龙身上押宝太多。 不说多的,光是张龙此次体面的工厂工作,那就是张家花光了积蓄买下来的。 有些破旧的红土茅草屋前,两家人嬉笑相迎。 “亲家,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饭菜都凉了。” “昨晚雨太大,路垮了好几处,我们也是紧赶紧才到的。” “那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特别是要看好小缘,别让他掉田里了。” “放心吧外婆,我才不会掉下去。” “哈哈,小缘最厉害了,饿了吧,快进来,饭菜都在锅里,端出来就能吃,大河你陪你爸喝两杯,天气冷,喝点暖暖身体。” 李家和张家的关系很好,除了张龙这个潜在因素,两家基本无话不谈,所以见面少了一些拘束,多了一些打趣。 “今天恐怕不行。”李清河苦着脸。 “嗯?怎么陪我喝酒你还不愿意了!”张诚民故作生气到。 “我哪敢啊,爸,昨天没注意,感冒了,张老先生让我不要喝酒,今天回去我还需要去复查。” “还要复查?翠兰,大河这是怎么了?”王秀紧张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张老师的话好像挺严重。”张翠兰回答,心情不免沉重起来。 虽然李清河看上去挺健康,但张医生既然都说他有大病,恐怕小不了。 “张老先生?你说的是你们村那个张神医?”张诚民问。 “是他老人家。” “那可是一位好医生,大河喝不了就不要他喝了,午饭吃了你们就赶紧回去吧,身体要紧。” 欢快的气氛随着李清河生病的事沉默下来,进了屋,大家也就着农村琐事闲谈,没了畅所欲言的心。 等饭菜上桌,李道缘才奇怪问道:“外公,舅舅呢?” “他啊,病一好就去找他女朋友去了。” “看来舅舅很喜欢未来舅妈呢。”李道缘微笑道。 只是他的祝福张家却不怎么高兴,有些沉闷的夹着菜。 气氛再度沉默,张翠兰放下筷子。 “妈,小龙的事,要不还是算了?” 张城民和王秀对望,随即叹息摇头。 “我们也想啊,只是小龙喜欢那个女人的不得了,平时说她一点坏话小龙都会和我们吵起来,这要黄了这件事,他能把这个家烧了。” “他敢。”张翠兰怒目。 “他怎么不敢。”张诚民拍桌,神色激动。 “爸。” “哼,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小龙灌了什么迷魂药,以往小龙虽然任性,好歹知道分寸,有小错,但绝无大错,现在可不一样,为了那个女人好不容易找的工作辞了,你爸你妈的棺材板也偷了,你说他还有什么不敢。” “什么,小龙把厂里的工作辞了?那可是村里唯一的工作指标,他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这一秒,张翠兰是真的生气了,张龙的工作可不简单,并不是简单的工厂工作,而是村里到城市的升迁之路。 说到这里,就需要提到一个名词,知青。 知青是特定历史下自愿下乡务农或者保卫边疆的知识青年。 最开始知青都是一些有志之士真的在帮助落后地区,但随着国家的支持,随着知青返城后的升迁,知青下乡变成了“镀金”过程,知青也变得不再单纯。 后来国家整治,知青成了历史,不过知青下乡带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 比如一些大村依旧保留着城市推荐名额。 何为城市推荐名额,其实就是返城名额,为了这东西当年知青们可是抢的头破血流。 返城,可不单单是返回城市,因为有知青的履历,回到城市立马就能上岗上位,完了还能得到器重,一直平步青云。 现在时代虽然变了,就算有返城名额也无法开挂,但其价值依旧巨大。 政治体系咱们不说,就说这闲散人员得了这个名额会怎样。 第一,直接进入国家企业单位,从此领上金饭碗。(工作好坏不得知) 第二,进入有需要的大工厂,只要企业不倒,依然是铁饭碗。(钱多) 第三,进入体制内。(从基层干起) 三种选择,没有一个差的,如此名额,对正常人来说,试问谁不想得到。 张家为张龙弄到这个名额,那是散尽家财,用尽了人情,现在居然说工作丢了。 有那么一瞬间,张翠兰觉得天都是黑的。 “真的丢了?”李清河质疑。 “真的丢了,这次村里的名额是去县里郎酒场当管理,本来一切都打点好的,现在人家通知已经有人上位了。” “村里不管?” “怎么不管,可他已经在转让名额同意书上签了字,怎么管。”张诚民深深吸气,稳定心神。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不管他了,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要是还看不清自己,那就是他自作自受。” 张诚民很生气,也有些自责,说到底张龙还是他的儿子,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对方如今任性的选择,多少有他的责任。 “可是爸,小龙他怎么会同意,他又不是真的傻子,难道有人趁其不备,在他喝醉的时候陷害他?”张翠兰还有些无法置信。 “翠兰不用为他狡辩,我问过他了,他就是自愿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这个名额的重要性吗?”张翠兰心中好似有一股信念在慢慢消失,这让她精神激动异常。 “正因为知道,他才这么做的。”张诚民幽幽开口。 “他女朋友说了,只要把名额让给罗大能,她立马嫁给他。” “他信了?”李清河不自觉问道。 只是结果已经不用张诚民再说,名额的失去说明一切。 “这舅舅......” 李道缘无语,都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他舅舅明显中了圈套,却还心甘情愿奉献,这份执着的爱,堪比张翠兰对张龙。 “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李清河问。 张诚民摇头,“不知道。” 说完,他端起桌上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 辛辣烈酒入肚烧心烧胃,却烧不毁张龙的任性。 一大家子沉默下来,本以为今天是一个喜庆的日子,张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福报没来,噩耗是接二连三。 就在众人压抑之时,门外传来一个极度谄媚的声音。 “彩霞,你别嫌弃我家穷,我那里还有些老两个的棺材本,等我们结婚后一起去大城市,凭我的能力,要不了两年就能住上大洋房,开上小轿车。” “嗯,我相信你。” “哈哈,放心,大能哥的事保证不会有问题,那名额本来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谁也管不了。” “谢谢你,张龙,你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哪里,哪里,大能哥也是我的兄弟,帮他一把理所应当,正好大能哥不是还单身吗,让他做我们的伴郎怎么样?” “一切听你的。” ...... 如果只闻其声,李道缘可以想象出一对恩爱的恋人,还有一个生死相交的兄弟相互帮扶的故事。 然而,现实是张龙付出了一切,他能得到的也许只有此刻的承诺。 众人循声看去,木质房门咯吱中打开,张龙带着他女朋友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爸妈,姐姐,姐夫你们都来了啊,这是周彩霞,你们也是知道的。”张龙大大方方的介绍着,顺手牵起周彩霞的小手,很是恩爱的样子。 而周彩霞也很给面子,俏立问候,“伯父,伯母,姐姐,大哥。” 张诚民和王秀互望一眼,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现在的作态,难道还有转机? 第十二章 魔的本质 “彩霞快坐,我们刚刚开始吃,不要嫌弃,我去给你碗筷。” 王秀为人母,自然是希望张龙更好,如果周彩霞真的和张龙好上,品性也没问题,那工作丢了也就丢了,只要两口子和气努力,未来什么都好说。 “不用了妈,我们在大能哥那里吃过饭了,今天我带彩霞回来是想让你们看看,彩霞不是你们想象那样子的人,名额的问题就不要再说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得张龙丢了名额,可大能哥对我家有大恩,所以才不得不麻烦张龙的,不过伯父伯母放心,我们已经说好了,等大能哥熟悉工厂工作,就安排我们两进去,到时候我们三个在一起也有照拂。” 周彩霞认错的态度很诚恳,婆娑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张龙的眼光不错,这周彩霞身材相貌都是上上之姿,如今可怜起来,那就一个我见犹怜,把张龙心疼的好一顿安慰。 “彩霞,没人说你不是,我不是说了嘛,名额是我自愿给的,不关你的事。” 张诚民两口子见周彩霞的委屈模样,也忍不住心软,互相看了一眼,内心叹气准备接受这段孽缘。 “彩霞坐,你要是真的和张龙好,名额没了就没了,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拼搏机会,不过彩霞你不准备去gd了?你在那边不是发展挺好吗?张龙这次丢了名额,你们完全可以一起去那边发展啊,年轻人嘛,多出去闯闯更好。”张诚民道。 “不去了,钱是赚不完的,县城离家近,我想多陪陪家人。” “嗯,不去好,不去好,gd那么远,出了事也没个照拂,家里挺好的。”王秀接过话题,“彩霞来坐,名额的事你就不要自责了,罗大能我们也是知道,是个诚实有能力的年轻人,到时候你们都进场可要相互扶持帮助。” “嗯。” 周彩霞乖巧坐到王秀身边,还怯生生的拉着张龙陪她一起。 霎时间张家和周彩霞似乎没了隔阂,一副和家亲的模样。 旁边张翠兰见张龙“得偿所愿”,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在她看来,只要张龙高兴,其他的东西都能慢慢努力。 “小缘,这是什么情况?” 李清河有些意外剧情的发展,低头小声询问儿子。 李道缘眯起眼睛,看着对面小家碧玉,温柔贤惠的周彩霞,心中思量该如何做。 “什么情况,呵呵,一个女人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牺牲丈夫的一切,你觉得是什么情况。” “可我看她挺好的啊?” “怎么现在好人坏人都写在脸上了?” 李道缘扫了一眼周彩霞身上弥漫的黑气,撇撇嘴。 无论周彩霞装的有多么可怜,长得有多么美丽,在他这个修仙者眼中都彷如跳梁小丑,其本质无所遁形。 魔气是天地负面能量,身上存在这种力量,七情六欲都会堕落,无一例外,周彩霞自然规避不了。 “那怎么办?我看你外婆他们已经深信不疑了。” “没有最深刻的教训,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舅舅沉迷,外婆他们也抱着侥幸心理,我们的警告肯定没用,对方也不是妖怪,不存在显形的问题,我总不能现在就杀了对方吧。” “杀人?不行,这绝对不行。”李清河用力摇晃脑袋,老实巴交了一辈子,他可不希望儿子才五岁就出事。 “呵呵,我说着玩的,外婆家现在的情况反正已经坏到不能再坏,那不如让他们彻底看清周彩霞的模样,舅舅和她不是马上要结婚吗,如果不出意外,舅舅就要出意外了。” 父子俩小声交流,对面装作乖乖女的周彩霞也在观察这家人。 当看到张龙一家对她的信任时,内心嗤笑,“还真是好骗,都不需要本小姐施展能力,随便哄骗两句就相信了,还真是单纯的农村人呢。” “听说张龙姐姐极其宠爱他,要不要把他们家的钱也骗来,嗯,算了,看他们穷酸的样子,家里只怕找不出几个大子。” 周彩霞打量张翠兰,又看向李清河思量下手的可能,只是当她眼神扫过李道缘时,李道缘也正好看来,双方对视,一双星眸映入脑海,接着是一张可爱异常的小脸,周彩霞忍不住内生赞叹。 “好漂亮的娃娃。” “要是把他献祭......我......我一定可以得到最美丽的外貌。” 贪婪在周彩霞眼中一闪而逝,长久的欺骗生涯让她迅速收敛心中欲望,对李道缘微笑以示。 李道缘何等人物,轻易就捕捉到那转瞬即逝的危险。 “有意思,我都还没动手,你居然先看上我了,要是自讨无趣,那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三千道藏有记载,被魔气入侵者,皆暴戾,性本恶,本质已非人类,乃魔,需除。 李道缘前世今生还没伤害过人,但不代表他没伤人的心理准备。 在超自然力量面前,若是犹豫,必然万劫不复。 此次他没抢先动手,一来周彩霞入魔程度不高,二来是想等舅舅家得到教训再出手。 再说实际点,那就是对方还没威胁到自己,享有主动权的李道缘准备作壁上观。 但,对方要是逾越了红线,李道缘也将展露雷霆手段。 杀意在眼中一闪而逝,周彩霞似乎有所察觉,神情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奇怪,怎么感觉有致命危险?” “难道我已经被那些人盯上了?” “不应该啊,我在那边都没事,难道回到这乡卡卡还能着了道?” 周彩霞疑神疑鬼,巡视周围几圈,还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她对自己的感知还是有些相信,便对众人说道:“伯父伯母,张龙,我好久没回家乡了,都不知道有什么变化,你带我去走走吧。” “好,好,村里这两年变化可大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周彩霞不想待在这里,张龙也不想待在家里,和家人聊天有什么意思,两人约会才是他所愿,农村多幽静之地,要是能发生点什么,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龙拉着周彩霞走的迅速,好似家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等两人离开,桌子又陷入短暂的沉默,还是李清河岔开话题。 “爸妈,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些新鲜的猪肉来,是我们自己养的,才杀死的,你们放心吃。” “哎呀,大河这还没过年,你怎么就把猪杀了,我还以为你是街上割的。” “是自己杀的,三头猪养着太累,就杀了一头......” 提及杀猪,张龙的事揭过,众人安稳的把午饭吃完。 下午,张翠兰急于李清河和李道缘的身体,咬牙中毅然选择回去,而且是打两轮回去。 而回到云海村,她也不忙着回家照顾家禽,处理田地,带着李道缘父子二人直冲张济世家。 等要到张济世家门,李清河恍惚中开口,“小缘,你妈转性了?” “应该是吧。”李道缘也不确定,昨天他妈还一副为了张龙付出一切,今天怎么就以家庭为重了。 “效果这么好?” 父子二人对望,准备再看一看情况。 张济世,原本是张家村人,“嫁到”云海村后有了机缘成为了乡村大夫,几十年如一日的厚德看病,当年的赘婿熬成了现在的张老先生,在云海村声望一时无二。 这不,在李道缘他们来之前,张济世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几波病人,看他们相貌,除了一两个本村人,其他皆是外村求医来的。 “今天好多人来看病。” “秋雨绵绵,最容易感冒,特别是小孩子,一不注意就着凉,你看排队的谁不是托儿带母。” 看病的人虽多,秩序却井然有序,李道缘他们也没因为有预约就插队,在队伍最后面慢慢排队。 也没让他们等多久,今天应该都是一些小病小痛,也就半个多小时,轮到李道缘他们。 第十三章 人魔? “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见面,张济世忍不住责怪起来,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判断,李清河和张翠兰都有严重的伤寒,要是不及早处理,准得出大事。 只是今早他翘首以望,该来的人一直不来,到是其他得了伤寒的病人络绎不绝。 “张老师我们去小缘外婆家,小缘舅舅要结婚了,我们得去看一下。” 真话无人爱,谎言无人信,这亦真亦假的解释到让张济世理解一二。 他没再多说什么,让李清河坐好,仔细查看。 “咦?” 只是这一查看张济世就发现李清河与昨晚的大不同。 “你怎么好了?不,我不是咒你,只是,不应该啊...” “难道是我看错了?” 张济世目露疑惑,不断翻看李清河五官,又仔细号脉,最后结果还是显示李清河只有轻微的感冒,根本不是昨晚那种伤寒入体的恶疾。 “奇怪了,慢慢很严重的情况,怎么一晚上就好了。” 张济世百思不得其解,旁边张翠兰看张济世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还以为李清河有什么大病,脸上带着急切,声音颤抖道:“张,张老师,大河,大河没事吧?” “没事,可他应该有事才对......” “啊?” 张济世还在疑惑,但见张翠兰着急,李清河不悦的脸色,急忙抱歉,“咳咳,瞧我这嘴巴,竟说胡话,大河没事,就是有点轻微感冒,按照他的身体素质,药都不用吃,过两天就好了。” “真的?”张翠兰不可置信。 “那还有假,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大医院看看。”张济世有些担忧道。 目前看来李清河是真没事,但昨晚的病情他也坚信自己没看错,从医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什么毛病可以一夜转好,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要是李清河靠着自己的身体奇迹好转或者其他圣手妙手回春,他无话可说,他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已经没了当年的求胜之心,可要是他学艺不精,没有检查出李清河的真实病情,耽误对方治疗,那就罪大恶极了,所以他想让李清河去大医院看看。 多的不说,求个安心。 “不用,不用,我们还信不过张老师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清河急忙摇手,张济世想让他们去大医院坚持,他们可不敢真的去。 先不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没事,就是真的有事,他也不敢去大医院看病,对于一年没几个收入的他们来说,去一趟大医院很可能一辈子的积蓄就没了。 “张老师你再帮忙看看小缘吧。” 不想在自己的问题上纠结,李清河把李道缘推了出去。 “张爷爷好。”李道缘乖巧问候。 “小缘好,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看见李道缘,张济世没忙着看病,而是笑嘻嘻问道。 “没有,睡了一觉,我就感觉都好了。”李道缘举起胳臂,比划了两下,展示自己的小肌肉。 “哦,没有不舒服吗。” 张济世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道缘,看的李道缘有些心虚,这才拉起他得小胳膊号起脉来。 几秒钟后,张济世放开李道缘,笑道:“嗯,小缘身体很好,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昨夜寒冷,还有些小风寒,昨晚开的药方带来没有。” “带了带了。”张翠兰急忙从怀中掏出药方。 张济世接过来,看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对,划了几笔,又在上面加了几味药材。 张济世不是科班出身,药方不像鬼画符,反而是规整大气的正楷字。 所以李道缘看见他添加的药材是何物。 【黄连】、【莲心】、【苦参】 “......” 李道缘张了张嘴巴,小手虚握,有心想把那药方抢过来撕了。 “张爷爷,其实我感觉自己挺好的,药就不吃了吧。” “小缘。” 都不用张济世反对,张翠兰第一个不干,她小心接过药方收好,严肃的对李道缘说道:“生病了就要吃药,放心一点都不苦,等你病好了就不吃了。” 李道缘无辜的看着张翠兰,深度怀疑张翠兰是不是也发现他装病,此刻要“害他”。 “可我真的没...” “小缘。” 张翠兰情绪有些激动,眼中闪烁着泪花。 “好吧,我吃。” 李道缘败退。 看见张翠兰的失态,回忆今天发生的事,他多少明白过来张翠兰的心意,弟弟和儿子之间,她做出了最为艰难的选择。 “本家,你也过来我帮你看看。” 张济世不知道张龙的事,却也察觉气氛不对,转移了话题。 “我也需要吗?” “呵呵,来都来了看看也无妨。” 张翠兰点头,有些笨拙的伸出有些黝黑而粗糙的手臂。 她的手臂很壮实,除了黑,上面还密布细小伤口,寒风瑟瑟,伤口暴露不一会儿就红肿起来。 这只手臂毫无美感可言,更不是一位二十三岁女子该有的手臂,但它却是一个家庭最好的臂弯。 医德在前,对于张翠兰的手臂他视而不见,心中只有手腕处跳动的脉搏。 静心体会一会儿,张济世平静道:“脉络清晰有力,不见大病,偶有虚弱萎靡,乃心气不顺,嗯,不是大问题,也不是小问题,注意不要郁结于胸就好,若是什么时候感觉胸闷气短,记得及时来找我,现在的话就要靠你自己调养。” “平时少生气,多吃蔬菜瓜果,家人们也要注意,不要让她有太多心事。” 李清河和李道缘听了迅速点头,特别是李道缘,当他看见张翠兰的手臂后,很是心疼,超凡的事不需要继续隐瞒,他决定回去后就着手解决他们一家的健康问题。 反倒是张翠兰询问道:“不能吃药吗?” 张济世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吃药,不过却是治标不治本。” “那先治一下标。” “也可以,药就不用重新开了,小缘那副药你也能吃,大清热的。” “谢谢张老师。” 看完病,三人不再叨扰张济世,去了药房抓药。 路上,李道缘想了一下对张翠兰说道:“妈,舅舅的事你不用担心,实在不行就多送几张护身符过去。” “谢谢小缘,不过不用了,我也看出来了,你舅舅已经一心扑在那女的身上,有再多护身符也不抵用,这一次就让他受点教训吧。”张翠兰很是平静的回答。 “妈,你也看出那女的不正常?”李道缘惊讶,他可没说周彩霞有问题。 张翠兰看了李道缘一眼,笑道:“妈妈可没有你的本事,看不出什么不正常,但妈妈知道,你舅舅和那女子认识时间不到一个星期,家里积蓄花光,返城名额丢掉,甚至和睦的家庭也开始有了分歧,难道这还不足以我怀疑她。” 李道缘点头,舅舅家现在的情况是个外人都能看出不对,只有身在局中的他们还期待奇迹的发生。 “小缘,那女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虽说选择了家庭,张翠兰也没放弃对张龙的照顾,不然她就不会让张济世开药。 “怎么说呢...” 李道缘沉吟片刻,解释道:“这个世界不是咱们看上去那么安全,存在着很多妖魔诡异,堕入黑暗的他们被欲望支配着,往往会做出反人类的事。 如果我没看错,舅舅女朋友就是一个沾染了魔气的人魔。” “人魔?!”张翠兰不清楚人魔是什么概念,只是这词语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她有些担心道:“你舅舅不会有危险吧。” “危险自然有,舅舅劫难如此,躲也躲不了,不过有着护身符的守护,保住小命应该没问题。” “保命?这么危险?” 张翠兰急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人魔根据欲望分类,那女人不像纯粹的屠夫,她接近舅舅肯定别有目的,老妈你可以想想舅舅有什么值得被人觊觎的地方。” 第十四章 中医的传承 “张龙被觊觎的地方?” 张翠兰陷入沉思,李清河也帮着回忆。 “你舅舅长得勉勉强强,性格虽然有些问题,但在没遇到那女人前,为人大方,不拘小节,除了懒了一点,倒不招人恨,而你舅舅家往上数三代都无富人地主,家中余粮全靠几辈人慢慢积攒,现在余粮随着返城名额也打了水漂,说你舅舅家一穷二白也不为过,他能有什么值得被人觊觎的地方?还是被什么人魔觊觎。” 李道缘看向张翠兰。 “你爸说的差不多,你外公家真没什么好东西,你舅舅懒散的很,又喜欢喝酒,哪里有什么好东西。” 见两人没反应过来,李道缘摇头说道:“爸妈你们也犯了糊涂,外公家有好东西,顶好的东西。” “什么?” 夫妻两人疑惑。 “返城名额啊,那还不是好东西?” 李清河和张翠兰对望,反应过来。 “小缘,你的意思是有人看上了你舅舅的返城名额,在设计害他。” 李道缘点头,“此事其实很简单明了,外公一家散尽家财得了宝贝,却没有相应的实力保护,自然有小人觊觎,只是碍于外公一家在张家村的名望,对方不敢直接动手,所以才会让周彩霞来色诱舅舅。” “可是小缘,你不是说是人魔作乱吗,那东西对返城名额有需要?” 一贯的认知中妖魔诡异都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没见过还有抢人职位的妖魔啊。 “人魔,人魔,人在前,魔在后,人魔是欲望支配的堕落者,你说他会不会觊觎返城名额。” “这样啊,可还是不对吧。”李清河拍手。 “哪里不对?”李道缘问。 “人魔既然和你一样是超凡者,她应该掌握奇特的力量,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她有必要抢夺张龙一个小小管理职位?” 李清河的问题也是李道缘心中所想,人魔被魔气入侵后,就会掌握超越凡人的力量,只要运用到位在外面混个荣华富贵完全不成问题。 回到这犄角旮旯当一个酒场管理,实在耐人寻味。 “也许是她真的不想出去了,想回来找个老实人?” “别贫,快说为什么。”张翠兰瞪眼。 李道缘笑笑,然后皱眉说道:“我对他们了解太少,我也不知道真实原因,只是有些猜测,第一那女人或者说她背后的人有不得不去郎酒酒场的理由,第二纯粹的打击报复。” “郎酒酒场我们不了解,可张龙没得罪过什么人吧,谁会打击报复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舅舅好酒,什么时候得罪了其他人他也不知道。” “那可怎么办,敌人在哪里都不不知道,你舅舅不是被随便玩弄吗。” “别急。”李道缘微笑,示意老妈不要慌乱,“目前有问题的人就两个,一个是舅舅的女朋友周彩霞,我已经确定她的人魔身份,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与雷霆打击,量她也翻不了什么浪花,我现在担心的是舅舅的发小,那个罗大能是个什么情况,对方是人还是魔,和周彩霞又是什么关系,如果这一切背后都是他在指使,舅舅就危险了。” “罗大能...” 张翠兰陷入沉思,许久才道:“我对他了解不多,只知道和你舅舅的关系非常好,小时候经常帮助你舅舅,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不过你舅舅曾经犯过不少大错,好像背后都有那小子存在。” “哦,这么看来,对方是一个笑面虎。”李道缘踱步思量片刻道:“妈,你知道那个张大能在哪里吗?” 张翠兰摇头,“罗大能他爸是木工,家里有点钱,早早就在县里买了房子,平时很少回来居住。” “住在县里啊,那就麻烦了。” 本来李道缘是准备直接去看看这罗大能是何方神圣,如果也是人魔,那一切都好说,如果是正常人,他也可以靠施展点手段,判断对方是好是坏。 可现在连人都见不到,那就没有办法了。 “你舅舅结婚的时候他肯定在,他是你舅舅的伴郎。”张翠兰道。 “结婚吗...怕就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李道缘头疼起来,舅舅的事他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现在看来里面弯弯道道还不少。 最让他难办的就是涉案人员很可能不止一个,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就是杀了周彩霞也可能无济于事,舅舅的危险依旧存在。 “只能等结婚哪天再看了。”李道缘叹息。 见李道缘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张翠兰夫妻俩也没多说什么。 说到底李道缘现在才五岁,能在思维上跟上他们已经是神童中的神童,再要求他更多,那就不是为人父母该做的事了。 之后三人去了药房抓药,药房抓药的人是张济世的最小的徒弟,云海村人士,孙思源,年龄也就十一二岁,有一手精湛手艺,可以不靠天平就拿捏准确斤两,虽还不曾学医,却被张济世是为最好的传承人。 拿着张翠兰递过来的药方,孙思源翻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忍不住询问,“河叔,你确定要抓这幅...这幅药?” “怎么有问题,这是你师父开的呀,你不会不认识他的笔记吧。” “不,不,怎么可能不认识,可是,可是...” 孙思源显然良心未泯,犹豫着说道:“可是这就不是药方呀,我小时候整蛊的时候才会配这些苦药给别人吃。” 李道缘脸抽搐起来,‘我就知道,那老头准要坑我。’ “药方有毒,还是吃了会死人?”张翠兰很是平静询问。 “当然不会,除了苦一点,这幅...药其实还是有些作用,大清热的。”孙思源拍着胸脯保证。 “既然无毒有益,那就按照你师父的来。” “啊,这...” 孙思源还待犹豫,身后传来张济世的声音,“质疑是好事,但在不了解情况下,怀疑药师的药方是不对的,思源,你越界了。” 声音落下,张济世的身影从药房后走出来。 “张老师你忙过了?” “我看还有好多人排队的。”李清河问。 “呵呵,还没,我就是来看看,这不是就出问题了。” “对不起师父。”孙思源低头认错。 “下一次注意,你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不要自作主张,你还没有那个能力,医者仁心,善良是好事,但作为医者如果没有足够的医术,善良反而会害了别人。 就说我开的药方,你觉得不是药方?” 孙思源点头。 “那你可就错了,药方最初由来不就是根据病人各种症状搭配而来,你要是死记硬背某些药方,去坚信药方,那还是中医? 如果只记忆对应的病情然后照本宣读的下药,那还需要医生? 只要记忆好,不是谁都可以看病治疗。你觉得那会是好医生,真的算大夫吗?” 孙思源用力摇头,“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还不信,还得去改,中医有望闻问切,讲究对症下药,你在不清楚病人情况下,枉然就断定药方真假,显然不仅医术不过关,心中对医药知识也有了刻板认识。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在背诵那些医书了,也不要在这里抓药,跟着我在前面招待病人,什么时候你能把一副药方开出十副药,治好十个人,你再回去背那些医书吧。” “是,师父。” 张济世训好孙思源,同时也把药方抓好递给张翠兰。 “让你们看笑话了,思源还小,很多道理都不懂。” “哈哈,哪里哪里,有张老师在,小思源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国手的。”李清河笑道。 旁边李道缘撇嘴,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今后可是现代医学的天下,张济世走后,孙思源可没撑起他的大门,最后听说也投入了现代医学的怀抱。 看见李道缘的不愉快,张济世笑问:“小缘,你怎么不高兴?” ”高兴,我哪里敢不高兴啊!”李道缘不爽的扭开小脸。 张济世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说到底给他开的药就是折磨人的苦药。 这老头就是打击报复大半夜让他出诊。 第十五章 凝练神识 欺骗在前,李道缘除了独自生闷气,也没有反驳张济世不对,拿了药,一家人就匆匆回去。 在外浪荡了一天,家里没人照看,不知道今天又会出现什么事。 回到家,果然猪圈里的大肥猪哼唧不断,用力蹭着猪圈,他们要是晚回来一步,肥猪出笼的戏码肯定又要上演。 家中猪肉够吃好久,李道缘自然不想看到肥猪发疯,给了一缕阳气,平复其躁动的心,再由李清河喂了猪草,猪圈归于平静。 喂好猪,李道缘马不停蹄伺候大公鸡和它二十多位爱妃,完了他才得以休息。 而李清河他们夫妻俩还需要去看看田里的鸭子、大鹅,打理地里的庄稼,今天不到晚上只怕是不得清闲。 家里的事忙完,李道缘平心静气,盘膝坐在小竹林下,开始他的修炼。 这几日月圆,他吸收了大量纯净的极阴之力,按照自己的修行进度,只要等极阳之力平衡就能突破当前境界,达到练气四层。 练气九层,每三层为一个台阶,练气四层如果放在修仙世界,那不算什么,但练气四层其实已经有基本上天入地的能力。 “等修为突破,有御剑术在,基本的御剑飞行应该就可以了,到时候这天大地大还不是我想去哪就去哪。” 想到御剑飞行,李道缘心中无限期待。 修仙除了长生不死,各种玄奇法术,最吸引他的当然是电影里最帅的招式御剑飞行。 谁小时候看见电视里飞来飞去的高手不羡慕,梦想自己也能飞行,而他随着修炼,终于有能力实现自由飞翔了。 想到飞行的乐趣,其他事情李道缘暂时放到了一边,心无杂念的修炼。 如此一个多星期匆匆走过。 八月二十六,世界粮食日,宜搬家、出行、结婚,忌盖屋、理发、开关。 良辰吉日,一大早李清河和张翠兰难得没有忙碌家务,而是穿戴一身崭新的衣服翘首以望竹林方向。 “大河,小缘说突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结果?” “你急什么,这不是才去了一个小时吗,电视上不是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修炼的事肯定不像喂鸡喂鸭那么容易。” “唉,也不知道张龙那边如何了,这时间,新娘都接过门了吧。” 张翠兰遥望远方,心情复杂。 自从那天见面后,事情的发展很是顺利,张龙丢了返城名额,却也抱得美人归,这不二十六这天他们已经要结婚了。 “时辰应该差不多了,翠兰要不你还是先去吧,小缘这里有我,不会出事的。” 张翠兰摇头,“张龙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姐姐照顾,小缘才五岁,就算掌握超凡力量,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如果在他突破的时候,我都不能守护在他身边,我这个当妈妈的也太不称职了。” “这...好吧,说起来小缘师出何门?怎么都不见他师父来过。” “可能是隐士高人吧,不想被外人知道,这事我们也不要多管,小缘打小就聪明,有自主能力,我们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听着张翠兰有理有据的叙述,李清河惊疑,目不转睛看着她。 “怎,怎么了?” 张翠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脸蛋,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变了好多。” “有,有吗,没有吧。” “有,要是以前,你早就跑去参加婚礼了,对小缘的事你也没有那么上心,最重要的是你不像以前那么急躁了。”李清河严肃说道。 张翠兰沉默,看着竹林方向深吸一口气,“人嘛,总是会成长的,那天晚上小缘虚弱的躺在我怀里,从未有过的对我撒娇,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张老师开给小缘的药很苦,但我喝着很甜,因为啊.....” 张翠兰脸上绽放笑容,“你们已经帮我把苦吃了,所以我喝着已经不苦了。” “你,你都知道了。”李清河挠头。 张翠兰点头,“小缘五年来不管什么寒冬腊月,也不管什么恶劣气候,他从来没有生过病,而且小缘有一个法术,名作玄元控水术,他说练到极致连血液都能控制,我想一场小小秋雨,对他来说可能和河里玩水差不多吧。” “你记得真清楚,我都忘了小缘还有这个能力。” “我从来没有忽视过小缘,以前的我只是太在乎张龙......” 张翠兰低头,想到以前的日子,她愧疚难当,李清河分家后本来就一穷二白,她还把家里有用的东西一个劲往外送,要不是李道缘自小大气,李清河忍让,他们这个家只怕早就破碎了。 “那现在呢?” “现在...” “现在我有你们就足够了。” “哈哈,那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嗯。” ...... 夫妻俩在谈心,竹林深处李道缘的突破也接近尾声。 从练气初期突破到练气中期其实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此阶段唯一的难点就是境界的突破,而李道缘经历两次人生,心性又贴近自然,境界上早就突破练气达到筑基层次,所以这次突破,他就是纯粹的修为突破。 而筑基前的修为突破那完全没有难点,法力积攒足够,修为自然到达。 四面八方迎来的极阳之力随着吐纳进入身体,在转化为灵力后又被炼化为法力,进入眉心紫府充实基础。 等到紫府圆满后,法力不再进入,而紫府好似知道时机已到,猛地一震像是雨后春笋般迅速膨胀,内部的法力也随即迅速消耗,待紫府比先前大了两倍,紫府停止膨胀,而李道缘的法力也消耗殆尽。 这是李道缘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每个修仙者最危险的时候。 修为的突破打破了境界的限制,不需要像其他修行者修炼境界,李道缘修为突破练气四层,境界就直接达到练气四层巅峰,精神力在紫府急剧变化,几乎眨眼的时间虚无的精神凝结为实质,接着方圆十米内的世界映入“眼帘”。 “这是,精神突破凝练为神识了。” 李道缘欣喜,精神突破成为神识前,他只是在有限的视线能观察入微,但成为神识后,只要在他神识范围内,就能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观察。 而且神识可不仅仅是表面观察... 李道缘精神一凝,神识向下扫过,地下一米内的情况秋毫必现,来不及逃跑的蚯蚓蜷缩成一团,不知名小虫龇牙咧嘴惨死当场,泥土的模样被分解,花草的根茎拼命吸取着水分。 世界此刻在李道缘“眼中”是那么清晰而真实,一种主宰天地的豪情油然而生。 下一秒,李道缘给了自己一巴掌,他用的力量很大,嘴角溢出鲜血,连修炼都停了下来。 “这都是突破的错觉,我才练气中期,主宰天地?主宰自己的生死都做不到。” 大口深呼吸几次,李道缘心中豪情消失,盘膝迅速恢复法力。 每一次突破,突破前是考验,突破后更是考验。 在三千道藏记录中,突破修为迷失在力量中的例子不计其数,李道缘的世界因为没有灵气,这里的迷失更为强大,但他从修炼以来始终谨小慎微,以苟道为目标,这点考验倒是难不倒他。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紫府中法力恢复两成,李道缘结束突破。 他起身看着周围寂静的竹林,感叹道:“呼,还真是不容易,受到世界力量影响,迷失力量越来越强,只凭借自己的内心还有些危险,下次突破境界需要想个警醒的办法,而且...” 李道缘凝望前方,冷哼一声,“滚。” 声如惊雷,却无鸟雀起飞,唯有一声猫叫从远处传来。 “这个世界的妖魔越发多起来,现在突破动静还不大,以后突破肯定被不少邪门歪道觊觎,我这具修仙者的尸体对他们来说恐怕比唐僧肉还可贵。”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清浊之气本该同时存在,现在清气不显,浊气肆虐,作为一个修仙者,他体内的灵气,他的身体对其他妖魔诡异来说绝对是万中无一大补之物。 在修为突破的时候,他的气息不受控制四散,自然会引来窥视者。 所以自身的安全很重要。 第十六章 时也命也 在竹林中休整平复心神,把修为神异隐藏好,李道缘快步走出竹林。 今天除了是他突破的时间,还是他舅舅结婚的日子。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偏偏在今天心血来潮境界圆满,只怕是舅舅劫难如此,希望还来得及。” 没有手机的今天,舅舅那边的情况李道缘无从得知,但想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出了竹林,李道缘一眼看见焦急等待的父母。 “爸妈。” “完成了?” “嗯,我们快走吧,舅舅应该等急了。” “好。” 一家人也不废话,快步出发,等到了公社,三人奢侈的叫了一个两轮,向着张家村疾驰。 霜秋过度寒冬,就算最耐寒的植物也忍不住卷紧枝叶,三人迎着透骨凉风抱成一团风驰电掣,半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 张龙结婚在张家村不算小事,张家村听名字便知这里是宗祠世家,里面居住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张家的人,所以当三人来到张龙家,隔得老远就看见喜庆的灯笼高高挂着,无数亲朋好友于搭建的凉棚喝茶聊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喜庆的场面下却没有多么喜庆的欢呼声,大家好像都在压低着声音说话,三人到来宛如鸦群中飞来老鹰惊起一片嘈杂。 “婚礼已经开始了?”张翠兰有些遗憾道,踮起脚尖往凉棚内看去。 李清河从兜里掏出一块没有表带的手表,指着上面的时间说道:“这才刚刚十一点,还没到时间啊。” 农村结婚除了良辰吉日,这叩首时间也有要求,一般是在十一点半左右逢八叩拜。 现在刚好十一点整,于结婚时间来说太早,也不符合结婚的时间要求。 “外婆过来了。” 三人还在疑惑亲属怎么那么安静,王秀身穿喜庆大红衣快步走来。 “外婆。” “妈。” “妈,已经开始拜堂了?怎么不见弟弟,还有周,周彩霞,我看客人还没来齐吧。” “你弟弟出事了。” 王秀一开口,就让张翠兰和李清河心沉了下来,倒是李道缘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张龙他怎么了?”张翠兰眉头紧皱,不见慌乱,这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却也是她心中早有的预感。 “唉...”王秀摇摇头没急着说,拉着三人绕开宾客迅速回到老房子。 进入老屋,还是那两张七字大床,张龙再一次躺在上面不省人事。 而这一次他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鲜血滴答,大腿还用木板夹着,虚弱无比的哼唧声传来,却不见张龙睁眼说话。 “弟弟,弟弟他这是怎么了?”张翠兰没敢动张龙,只能在床边焦急查看。 “都是孽啊。” 王秀长叹一声,坐于小床上黯然流下两行清泪,“今早小龙去迎娶那女人,结果到了家门口却找不到人,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在镇上看见,你弟弟不顾劝阻,一个人寻找,等我们知道此事找上去时,你弟弟已经被人打成了这样,医生说要不是你弟弟命硬,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小龙是被人打的?是谁?为什么?”张翠兰急切问道,眼中有愤怒。 “唉。” 说到这个问题,王秀脸色更难看了,沉默好久才幽幽说道:“是那女人的老公打的。” “啥?”张翠兰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老公?周彩霞有老公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可对方拿出了结婚证,还说小龙是强抢他人妻子,便把他打成了这幅模样。” “胡说八道,对方就是讹诈,报警,必须报警。”张翠兰怒发冲冠,恨不得自己就在现场,狠狠揍对方一顿。 “没用的,我们也报警了,可是证件是真的,而且那女人完全不承认自己和小龙的关系,一口咬定是小龙拐骗了她,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小龙哄骗他人妻子过门的事,呵呵,今天过后,我们家怕也没法在张家村生活了。”王秀惨笑。 “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对方下的套,村里亲里邻外的,难道还会为难你们?”张翠兰咬牙。 “众口铄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就算张龙是对的,谣言也控制不下来。”李清河很现实的说道。 在农村,村口谁家死了一只鸭,到了村尾可能就是死了全家,从众,无知,喜欢搬弄是非,这是现代农村最真实的写照。 “对方有些过分了啊。” 大人在激烈讨论,李道缘看着舅舅的惨状,还有外公外婆未来的凄凉,眼中有冰冷。 “外婆,那罗家是不是和你们有点私人恩怨?就是舅舅发小那家。” 李道缘打断众人说话,询问。 “罗大能吗?的确是有一点,当年你外公和罗大能的爸妈也是好朋友,只是一次玩耍意外,罗大能父亲的右腿不小心骨折了......” 王秀说到这里,突然看向张龙的右腿,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妈,看来都是那家人搞的鬼,以前我就觉得罗大能那小子不是个好人,这次小龙出事,一定是他在背后指使。” “我现在就去找他父母,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仇什么怨,需要涉及两代人。” 张翠兰不是一个怕事的主,知道正主,抄起袖子就准备找人理论。 “哎,你等等,慌什么,妈都没说完呢,也许这里还有什么隐情呢。”李清河阻止张翠兰的冲动。 “还能有什么隐情,对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先是夺了小龙的返城名额,现在又在婚礼当天把小龙打成这样,他们就是在报当年的断腿之仇。” “小兰。”王秀叫住张翠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罗大能的父亲右腿骨折你爸有责任,但错不在你爸,而且这事当年就揭过了,他要是想报仇,何必等到现在。” 张翠兰张了张嘴巴,心中的火气降了下来,郁闷却蹭蹭往上涨。 “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问舅舅了。” 李道缘走到床前,随手甩出一张安神符贴于张龙额头。 符纸落下哼唧的张龙立马安静下来。 王秀见此,眼睛一瞪就要询问,张翠兰急忙上前拉住,“妈,别说话,看你外孙表演。” 王秀不解,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严肃掐诀的小外孙,突然想到那天雨夜,张翠兰的到访。 “平安符,对了,小龙身上的平安符碎了,难道......” 不待王秀深思,李道缘掐诀间五行遁法,木决万物回春术发动。 法力波动,张龙脸上的淤青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破裂的嘴角也得到治疗,乘胜李道缘又呼出一口阳气,张龙便在辗转中醒了过来。 “哎呦,好痛,我他妈是睡在石子上了吗?” “咦,姐姐,姐夫,小缘,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对,我怎么躺在床上。” “靠,谁他妈把我腿打断了,我说怎么那么痛,还有这是啥?” 张龙一醒来就粗口不断,此刻拿着额头安神符奇怪看向众人。 “额,小龙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王秀问。 “发生了什么?”张龙皱眉,陷入沉思,只是才思考两秒钟,他额头就冒出细密汗珠,接着抱头惨叫起来。 “啊,好痛,我,头好痛,我,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小龙!” “弟弟。” 王秀和张翠兰见张龙模样,准备上前搀扶,李道缘随手一挥两人被阻拦在外。 “妈,外婆,舅舅没事,只是记忆被人动了一点手脚。” 第十七章 福大命大? “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众人惊骇。 “小手段而已,和催眠术差不多。” 李道缘很平静说着,剑指对着安神符一招,符箓挣开张龙手掌,重新贴在他的额头上,随着灵光一闪,刚刚好惨叫的张龙瞬间平静下来,他眼中有疑惑一闪而逝,当注意众人观望时,神情恍惚接着是无尽悲愤溢于言表。 “妈,姐姐,姐夫,你们来了啊。”张龙低头沙哑道。 “小龙你没事了?” 众人惊喜。 “不算结束,符箓不要揭下来,舅舅的精神还不稳定。” 李道缘再次独挡众人围观,并对张龙说道:“舅舅,其他的事先不着急说,你直说对你动手的是不是你那个发小罗大能。” “小缘,小孩子不要问这些。” 恢复正常的张龙对李道缘有了亲近,不愿让他接触大人的世界。 “外婆。” 现在解释自己的非凡有些麻烦,李道缘直接求助于王秀。 “小龙有什么事你直说,这次你命大福大,有个好外甥救命,你再藏着掖着,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小缘,救我?”张龙一愣,接着便看见一把绿色的小剑从李道缘身边飞了出来,迎风而长,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成了一把三尺青锋,围着李道缘滴溜溜旋转。 “飞,飞剑?!” 张龙和王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舅舅,不用担心我,有什么事尽管说,这次对方太过分,必须给点惩戒,不然还以为我们李家好欺负。” “啊?哦,好,我说,我说。” 震惊于李道缘的手段,张龙迟疑了一下说道:“的确是罗大能,是他把我弄成这样的。” “为什么?”张翠兰问。 “因为...” 张龙才要解释,李道缘打断,“是他就可以,舅舅可知道罗大能的生辰八字,嗯,还有周彩霞的。” “周彩霞的我知道,婚书上有。” 不用张龙回忆,王秀急忙从抽屉拿出一张红纸,上面有婚约誓言,还有周彩霞和张龙的生辰八字。 “罗大能比你舅舅只大一天。”张翠兰补充。 李道缘点头,接过婚书,看清两人的生辰八字,掏出两张黄纸以手代笔,以法力为墨,迅速书写两人的生辰八字。 随着修为的突破,精神质的提高,李道缘战符造诣上也有了实质的进步,如非必要,他已经不用笔墨在任何载体上书写符箓。 而战符下一步修炼,就是无载体画符,达到虚空画符的境界。 说起来只有一步之遥,其实这最后一步才是最难的,无数天才能人基本都卡在这一步,李道缘有自知之明,也没想着短时间内可以突破。 所以此次出行他带着黄纸,没有带笔墨。 生辰八字写好,李道缘手中掐诀,念念有词。 “纸鹤法无边,助我寻真缘,变。” 两张黄纸飞速变化,自动折叠成精致纸鹤。 李道缘再念,“纸鹤法无边,助我寻真缘,疾。” 法力催动,两只纸鹤迅速飞起来,朝着同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爸妈,外婆,舅舅,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李道缘身边绿色青峰再次膨胀一圈,他纵身一跃,飞剑自动飞到他的脚下。 第一次乘坐飞剑,李道缘的身体有些不稳,摇晃了几下,不过他神识完全足够御剑飞行,自身又身轻如燕,片刻后他就稳住身子,冲众人挥挥手,法力催动,眨眼消失在茅草屋。 “......” 茅草屋内,无论是李清河、张翠兰还是张龙、王秀都张大嘴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张龙才羡慕的看向张翠兰,“姐姐,小缘这是修了仙?” “嗯。”张翠兰点头。 “没想到电视里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御剑飞行,哈哈,我五岁的外甥居然会御剑飞行,不行,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教我。” 想到御剑飞行的帅气,张龙甚至忘了自身的凄惨,憧憬着就要起身。 “哎呦,好痛,tmd罗大能还真不是人,老子把他当做最好的兄弟,什么都让着他,他妈的居然陷害我。” “小龙你先躺着,你的伤还没有好,还有那你和罗大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一直一条裤子两人穿,关系好的不了的吗?”张翠兰问。 “姐,你别说了,一想到以前我对他那么好,我就感到恶心。” 张龙目带厌恶,接着深深叹息,“事情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复杂,罗大能可能是以为我要死了,把什么怨恨都说了出来。 说起来他最初对我的恶意是因为他父亲腿脚不便,他经常被嘲笑,所以怨恨在心,他与我成为朋友最初就是想报复我来着。” “所以小时候你好几次大错都有他在是吧。” “差不多,那时候我哪里知道这些,我还义气把所有责任都扛了下来,tmd。” 想到以前自己的无知,张龙是悔恨不已,忍不住咒骂。 “那后来呢?”李清河问,瘸腿之仇能有多大,小孩子不至于记一辈子吧。 “后来是嫉妒我呗。”张龙摊手。 “啥?嫉妒你?” 众人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个个质疑的看着张龙。 “别这么看着我,在你们面前我是没什么,可在外谁不喜欢我,谁不尊敬我,加上我长得还不错,学习也还行,被人嫉妒是很正常的。” “......” “小舅子,以前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不要脸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啊。” “......” “不是你们怎么不信呢,我在外面真的很受欢迎的,偏偏罗大能性格孤僻不招人喜欢,他本来就怨恨我,自然见不的我好,多年积怨,才有今天的事。” “说到今天,那周彩霞又是什么情况?”张翠兰急忙问,“小缘说周彩霞不正常,你知道什么吗?” “不正常?” 张龙皱眉,若是别人说不正常,只能说明这个人做人有问题,可他外甥是个修仙大佬,他说不正常,不就是在说周彩霞不是人吗。 “她的事我了解的还真不多,嗯,要说哪里不正常,可能是她长得太漂亮了吧。” “这也算?”李清河奇怪。 “算。” 王秀插嘴道,众人看向她。 “小龙、小兰你们可能不是太清楚,周家女儿小的时候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丑,一直到她出门打工相貌都很不好看,连她父母都时常抱怨她长得太丑,只是在她从外面回来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会打扮了不说,脸蛋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大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周家这是孙猴子转世来了个七十二变。 对方因为常年不在家,此事也就闲谈时说起,现在想想,对比以前,周家女儿变化是有点不正常。” “难道是苏妲己?”李清河猜测。 “人家苏妲己图的是天下,可她图什么?如果对方不是正常人,小龙有被图的东西?” “姐,不要这么贬低我好吧,我这身体倍棒,血气方刚的,是狐狸精喜欢的主。” “你还贫嘴。” 张翠兰瞪了张龙一眼,接着担忧起李道缘来,“也不知道小缘准备怎么办,唉,这种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别担心了,小缘做事很有分寸的,不会乱来,我们相信他就好。” “我知道了。” 暂时把担心放进心里,张翠兰问道:“罗大能和周彩霞又是什么关系?周彩霞为什么要帮着他害你?” 张龙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最初认识还是我介绍的,嗯,也不一定,可能他们早就认识,等着我入套,反正周彩霞神秘的紧,我对她的记忆始终迷迷糊糊的,对了这符箓要贴到什么时候,要是一直贴在脑门上,我不是成了僵尸吗?” “这你要等小缘回来才知道了,你不要私自取下来,别记忆错乱成了傻子。”张翠兰吓唬道。 张龙一听,立马压抑住心中探究的好奇,转而检查自己的身体。 “说起来我还真是福大命大,被他们推倒在地上,恰好还被一辆路过的汽车撞到,我居然都没死。” 第十八章 安溪山泉 “你的确福大命大,但不是因为你自己,你把我送你的平安符拿出来看看。” 张翠兰略带深意道。 “平安符?” 张龙疑惑看了一下姐姐,反应过来,连忙拉开胸口衣服,一个红布包裹的三角平安符展露出来。 “没问题啊?!”张龙拿起平安符查看,很快发现质感不对,在张翠兰示意下,他打开了平安符,霎时一团黑色纸屑洒落在床上。 “这,平安符烧了?可我怎么没有感觉?”张龙惊讶。 旁边王秀不自觉把手伸进腰包,摸着里面还算饱满的平安符心中没由来的心安,想了想她还是拿出平安符放到张龙身上。 “小龙,看来你小外甥是真的有大出息了,这张平安符你先拿着。” “妈。” 张龙心中感动,到现在他也算明白发生了什么。 上次意外后,他外甥应该就发现了什么,连夜让姐姐送来平安符,就是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这次意外要是没有平安符,他应该就死在那辆汽车下了。 “怪不得小缘说对方太过分,原来按照正常情况,我已经死了。” 张龙内心恍惚,这才有从鬼门关回来的感觉。 “姐姐,谢谢你,还有小缘。” 想到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后自己的所作所为,张龙就羞愧难当。 在“恋爱”期间他虽然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可鬼迷心窍的他几乎断了和家人的联系,更是把返城名额弄丢了,加上现在的无头婚礼,他们家以后在张家村的日子只怕会困难重重。 “你能醒悟过来就好,以后一定要小心漂亮的女人,更不要喝的烂醉,小缘说了,正常人血气方刚是不容易招惹妖邪的。” “我知道错了。” 张龙认错态度非常诚恳,说起来张龙本人其实并非混账,除了因为家人的溺爱有些任性,有些爱面子,为人处世方面不输给人精李清河。 他说自己在外备受喜欢,那也不是假话,不然他要是平平常常,也不会被罗大能嫉妒。 庸人只会自扰,有才能的人才会被嫉妒。 众人了解来龙去脉时间,李道缘随着千纸鹤的指引,很快来到镇上,一处酒场上空。 张家村归于于容县安溪镇,李道缘所在的云海村也属于安溪镇。 安溪镇是一个大镇,长居人口达到五万之多,在未来更会蓬勃发展,人口暴涨到几十万,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镇。 作为一个大镇,安溪镇自然有其得天独厚的条件。 那就是这里的山泉水很神奇。 如何神奇了,这里的山泉水喝多了可以延年益寿。 这可不是道听途说,也不是造谣,在没有现代科技检查的今天,安溪镇百岁老人比比皆是,一百二三者也常有,可以说远近闻名的长寿镇。 而未来科技检测,安溪镇山泉水的确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长期饮用完全可以延年益寿。 至此安溪镇出名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 同时安溪镇的地标灵泉酒也出名了,因为灵泉酒就是用安溪山泉酿造的。 想到安溪山泉的特点,李道缘心有所动。 “难不成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安溪山泉水?” 灵泉酒场可以未来可以在众多大佬守住三分田地,自身实力自然不遑多让,具体背景如何小平民李道缘无从得知,但有一点他清楚,成了灵泉酒场的管理,将有最好接触安溪山泉的机会。 越想李道缘越觉得可能,到最后几乎是笃定。 如果不是为了安溪山泉,他实在想不通对方用尽手段进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场目的何在。 总不能罗大能和灵泉酒场背后势力还有一场不得不说的恩怨纠纷吧。 “嗯~~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狗血现实。” 摇了摇脑袋,把胡思乱想抛开,李道缘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降落。 “也幸好现在不是满大街的摄像头,不然都不用等明天,几个短视频,我御剑飞行的事全国都知道了。” 唏嘘一阵,李道缘没有靠近灵泉酒场,他只是在远处静静等待,等待着猎物走出安全区。 寒风萧瑟,一个五岁大小的豆丁杵在街角有些引人注目,这不五分钟没有,一个人影走到李道缘身边。 “小朋友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人了,要姐姐帮忙吗?” 李道缘扭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小巧的运动鞋,接着是一条笔直的蓝色牛仔裤。 牛仔裤有些长,长的让李道缘扬起脑袋才看到尽头。 “小朋友?” 询问他的是一位长腿美女,嗯,对方很美,颜值不输给他认识的任何明星,不过对方的腿是真滴长,感觉比他生命线还长。 李道缘歪着脑袋,露出天真烂漫的表情,“你好大姐姐,我没有走丢哦,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玩。” 安冉看了看周围,这里距离灵泉酒厂不远,工业场地,居民都不太喜欢居住,路上行人很少,而且一路走来她也没看到有其他小朋友在玩耍。 所以,对方在骗她。 “那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本着好人好事的原则,安冉还是准备把眼前撒谎,有些不靠谱的小孩送回去。 “大姐姐你很闲吗?” 李道缘眨巴着大眼睛,拒绝对方的好意明显。 在未来要是看到一个小孩在街边游走,路人是唯恐接触,哪有主动找事的,也就现在这个还算纯真的年代,还有好人好事。 “额,也不算闲吧,我等会儿还要去上课。” 安冉显然没有听出李道缘赶人的意思,还认真回答上了。 “你还是老师?” 李道缘惊讶了一下,明显的眼前穿着时尚靓丽,年龄不大的女子居然是老师。 如果她不说,李道缘还以为对方是模特,或者什么明星呢。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安冉做严肃状。 “大姐姐你太漂亮了,天然少了老师的威信。”李道缘实话实说。 “谢谢你的夸奖,可是我真的没有老师的威信吗?”安冉被夸奖了,脸上却带着愁容。 李道缘点头,突然手中千纸鹤颤动,警示他目标接近。 他迅速看了一眼酒场方向,果然一对男女说笑着往外走来。 李道缘眯起眼睛,那说笑的两人一人是周彩霞,他认识,另一人应该就是罗大能,他虽然不认识,但是千纸鹤认识,而且...... “好浓重的魔气,此人入魔已深,心智早非人类,力量恐怕也非凡,必须小心。” 灵气和魔气对立并克制魔气,但清浊本为一体,灵气对魔气来说却也是最好的营养,要让妖魔诡异察觉到灵气的存在,他们指定会疯狂求取,而被魔气入侵的生物往往无所不用其极,真的战斗起来,他并不占优势。 “不能正面战斗,一击致命才是最把稳的手段。” 李道缘眼中寒芒一闪,接着不理会罗大能两人,而是对安冉道:“大姐姐,我现在想回家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啊?好,好的。” 安冉愣了一下,不懂李道缘莫名其妙的情绪,不过身为未来的人民教师,带迷路的小朋友回家她义不容辞。 “小朋友你家在哪里,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安冉主动牵起李道缘的小手,尝试着交流,她从学校毕业,被分配到镇上教书,今天是她参加工作的第一天。 早上因为紧张,她已经搞砸了一节课,下午还有一节,她必须把握好。 想到班里的那些萝卜头,安冉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 既然无法用威信镇压,她准备走走感情路线。 李道缘瞟了一眼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安冉,感受对方的情绪波动,立马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道:“大姐姐,当老师呢,你只要放得开,全心全意的教导学生知识,你就是最好的老师,老师威信也好,感情牌也罢,那都是旁门左道,没有用的。” “一个真正的好老师永远是把心思放在学生的学习上,而不是钻研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当然师生关系也很重要就是了,不过那东西教学中会水到渠成,你根本不用多想。” “啊?” 第十九章 飞剑斩妖邪 安冉有些懵,她看着豆丁大小的李道缘,很难相信刚刚那些话是出自他口中。 “小,小朋友,你家里也有老师?” “有...”李道缘条件反射的回答,接着神情一暗改口,“不,没有,我家里没有老师,不过我村里有。”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是他教你这些道理的?” “是,是的,她经常和我说这些。” 李道缘此刻有些走神,对方意外的询问让他埋藏在心底的往事浮现。 她的确是一名老师,是一位优秀的小学老师,最开始入学的时候,她也像女子一样彷徨不知所措,想尽办法维系师生关系,为此她被气哭不止一两次。 后来随着经验的积累,她才明白师生关系的前提是教学质量,明白做老师的责任和道理,她从一个萌新菜鸟两年的时间就成了优秀教师,她不止一次骄傲的分享她当老师的经验,因为她说,作为人民教师,不仅要指导学生学习,还有以身作则帮助更多的人。 “那可以带我和她见见面吗?”安冉意动道。 “不行。”李道缘想都没想拒绝。 你想见她,我还想呢,可我和她高中才认识,这时候她还在遥远的青山镇,白石村玩泥巴呢。 ‘唉,等等,我现在都可以御剑飞行了,去青山镇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要不去来个邂逅,提前把她预定了?’ 越想李道缘就觉得有道理,未来的他们只差一步就走入婚姻殿堂,他要不是胡乱修炼《三千道藏》一命呜呼,说不定两人的孩子都有了。 ‘可现在就去会不会打乱历史轨迹,导致我们无法走到一起?’ ‘屁,就现在的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历史,如果我不去主动寻找,今生的缘分可能都没了。’ “小朋友,小朋友?” 安冉的呼喊把李道缘拉回现实,他迅速扫了一眼罗大能两人离开的方向,确定不会跟丢,这才回应安冉。 “还有什么事吗?大姐姐。”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家住在哪里呢。” “李道缘,与道有缘的道缘。” “哦,姐姐我叫安冉,月亮冉冉升起的冉。” 两人相互介绍,突然李道缘手中纸鹤牵动,提示距离过远,他想迅速对安冉说道:“安姐姐我突然记得家住在哪里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还不等安冉反应,李道缘快步跑进旁边的小巷。 “喂,你不要乱跑,让我送你回去啊。” 安冉迈开大长腿追了上去,可一个转角的距离,她就把李道缘跟丢了。 安冉试着又跑了一段距离,七拐八拐还是不见李道缘的身影,自己反而迷失在小巷中。 “这小屁孩挺会跑的啊,他肯定做了什么坏事,下次要遇到,一定告诉他爸妈,然后狠狠收拾他。” 嘴上嘟囔,安冉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人进入小巷接她出去。 98年经济腾飞,社会上牛鬼蛇神多如牛毛,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非常危险,特别是近几年,犯罪分子越发猖獗,就是在自家门口,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为此她父亲还为她安排了不少保镖。 小巷上空,看着安冉被一伙黑衣人接走,颇为意外。 “倒是没发现对方还是大小姐,嗯~,这个时候能打扮的那么时尚,的确不是普通家庭该有的能力。” 没有太在意安冉,看到对方平安出了小巷,李道缘精神一凝看向更远处。 在距离灵泉酒厂有些距离的地方,罗大能和周彩霞说笑着上了一辆黑色桑塔纳。 “连小汽车都开上了,够有钱的啊。” 98年的桑塔纳可不是后世烂大街的驾校专用车,这个年代无论什么小汽车都是高档奢侈产品,桑塔纳的价格更是夸张到要二十多个w。 二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夸张的说那就是中了头彩的奖励。 在猪肉三四块一斤,人均工资不到一千的时代,二十万,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在李道缘惊讶中,桑塔纳启动,缓慢向着镇子外行驶而去。 98年小汽车在大城市算不上特别稀罕,但在一个镇子里,那就是**利器。 罗大能和周彩霞似乎特别享受被人羡慕的感觉,寒风刺骨,四扇窗户都打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 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彩霞那一面的窗户很快被摇了上去,遮挡了她美艳的容颜。 桑塔纳内,周彩霞抱怨道:“罗大能我不是说过吗,外面很危险,不要过于抛头露面,要是出了事,你现在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罗大能随意瞧了周彩霞一眼,惬意的靠在座椅上,一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伸出窗外,指尖香烟滴落,青烟袅袅,好不潇洒自信。 “怕什么,凭借我们的能力,谁敢来找茬。” “你不懂,你的力量是强,但外面比你强的人比比皆是,不说其他,灵泉酒厂就坐镇着一位玄级驭诡者,更有不少强大武者,要是太放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周彩霞再三提醒,她从大城市被逼着龟缩回老家,就是那些驭诡者的功劳。 不然她在大城市那么潇洒干嘛回到张家村那种乡卡卡。 听到灵泉酒厂罗大能收敛自己的嚣张,在整个安溪镇甚至容县,要说谁最不好惹,那一定是安溪镇的安家。 作为一个传承至今的豪门世家,安家隐藏的力量无人可知,漏在表面的力量都不是他能抗衡的,安溪镇,安溪镇,最初就是安家安养生息的地方。 “哼,等我得到山泉水的秘密,管他什么安家,张家,驭诡者还是武者,老子统统不放在眼里。” 罗大能属于死鸭子嘴硬,周彩霞也没多争辩,和她不一样,罗大能是魔人,内心欲望扭曲而丑恶,跟他讲道理,有时候比对牛弹琴还难。 两人沉默下来,桑塔纳缓缓行驶到了镇子外。 “我们还回去吗?” “回去,当然要回去,没有看到他死,我怎么甘...” 心字还没说出口,罗大能心中陡然出现莫大危机感,他想逃离,身体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噗! 一把三指宽的利剑从车底贯穿而出,洞穿罗大能身体,又从他天灵盖飞了出去。 宣传中能质量超级好,没有安全隐患的桑塔拉脆弱的像是纸糊一样,周彩霞都没看清利剑具体模样,它就消失在车顶。 “飞剑?” 周彩霞神色恐惧,知道自己是被敌人盯上了,顾不得查看罗大能情况,她惊恐的大喊:“青罗,给我力量,不然我们都要死。” “早就给你了,靠,你他吗在我睡觉的时候惹了什么人,怎么飞剑都出现了。” 滋~ 罗大能生死,没人控制汽车,桑塔拉像是喝蒙的酒鬼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嘭! 眼看桑塔拉就要冲进旁边的水田,防盗窗户应声而碎,一位娇小的身影从破碎窗口冲了出来。 “是谁?” 周彩霞厉声尖叫,声音如婴儿啼哭,又似饿狼咆哮,她美艳的容颜不见,出现在马路上的赫然是一只狐头人身的怪物。 在怪物身后还有两条黑色尾巴迎风招展,凶厉的气息引得周围空气都扭曲震荡。 “人?妖?” 疑惑之声从远处传来,怪物立马扭头看去,只是迎接她的并不是敌人的模样,而是一把锋锐的三尺青锋。 怪物瞳孔急速收缩,四肢着地用力向侧面闪躲。 然而飞剑似乎早料到她的行动轨迹,她闪躲的刹那,飞剑也同时转向。 “不!” 人在空中无点借力,怪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剑刺入眉心,感受着飞剑洞穿身体,那种被切割的死亡,她明白一件事,罗大能不可能还活着,正如她一样。 咻! 青锋完成任务回到主人身边,像是邀功一样滴溜溜旋转。 “别急着邀功,你的任务可还没完成。” 第二十章 妖魔功德 青锋停顿下来,似乎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常言道,补刀是一个好习惯,你看她这不是又活了吗。” 话音未落,被洞穿身体的怪物身后尾巴陡然少了一条,然后她碧玉色的瞳孔恢复神采。 “是你!” 碧玉瞳孔急速收缩,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她以为追杀至此,能把魔人罗大能一击必杀的肯定是安全局大佬,说不定还是地级驭诡者。 她万万没想到安全局没来,来的是她只见过一面的一个小屁孩。 李道缘笑笑没有说话,身边的青锋爆射而出在怪物没反应过来前再取性命。 “你...” 至死周彩霞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方为什么这般果决,明明她已经没有招架的力量,他都不好奇,心中没有疑问吗? 安全局杀人都还要报一下姓名,通报一下罪证,对方果决的不像是一个人类。 “能动手就别bb,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永远除不尽根,杀你并不需要理由。” 清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接着她感受到一丝火热,弥留的目光中,她看见自己的身体还有那辆冲进田地的桑塔拉燃起橘红色火焰。 那火焰的颜色真美,美的像她第一次看见大城市的霓虹灯。 ...... 静静注视着两具尸体燃烧,嗅着人体烧焦的气味,李道缘胃中不断泛着恶心,他的身心都想远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走。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杀妖,第一次直面尸体,他内心惶恐而漠然。 今天的局面在他心中已经不知道模拟了多少次,他也明白今天终究会到来。 而未来的明天他也许会面临更加惨烈的情况。 所以,他必须直面眼前的场景,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接受现实,做到下一次能更稳定的杀死敌人。 许久,当最后一丝残渣都烧成灰烬,李道缘踏上飞剑御剑而去。 “魔是没有好人的。” 高空,李道缘神色冷漠而平淡,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心性得到极大的提升。 除了直面生死自我突破,还因为他杀死妖魔天地给予了一定功德奖励。 “这方世界还真有意思,不存在灵气,杀死妖魔却有功德之力补偿,这是鼓励大家多杀妖魔呢,还是鼓励大家去死?” 功德之力是很玄奇的东西,比灵气和魔气还奇特,它能抵消灾害,还能增加一个人的阴德,让来世活得更好。 要是功德足够,甚至能影响气运,做到万事如意。 当然这都是凡人对功德的“利用,对于修行者来说,功德更多的作用是转化为法力,或强化境界,增强道法。 李道缘是修仙者,不见来世,力量在手也不需要功德来消灾抵难,而想要功德影响气运,非天大的功德不可。 所以他当然用功德稳定境界。 这是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他的力量全部来自于魔气的转化,不管阴阳吐纳术多么强大,他法力源泉还是魔气,所以他身心多多少少会被魔气影响。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他突破后的心魔考验,那是一次比一次难,那种难度根本不是小境界突破,那完全是按照雷劫心魔力度来的。 他本来就在想办法解决心魔境界的问题,现在有一个万全之策,那还需要考虑吗? 完全不需要。 法力上他又不需要和其他修行者比较,再精纯作用也不大,对妖魔的伤害加成强不到那里去,而且法力的快速增加对李道缘没有丝毫好处。 他的心魔太强,要是没有足够稳固的境界,突破之日就是他生死之时。 至于增强道法,那更不用了,有三千道藏的辅助,他对于道法理解只怕比功德加持还强大,所以功德之力看似作用很多,对李道缘而言,只有稳定境界最划算。 心中想着功德的事,李道缘又留了个心眼。 “下次再获得功德,其实可以留下一部分,增加法力不需要,恢复法力却很重要,功德之力这种高级蓝瓶怎么都要准备一些。” 心中想着,李道缘无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落下。 今天他的法力本身就没恢复完成,御剑飞行消耗的法力不多也经不起他一直使用,这不,眼看法力见底,他不得不徒步回家。 “失误失误,早知道用功德恢复法力了。” 看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大路,李道缘一阵蛋疼。 这尼玛,飞过来的时候没感觉,走回去要多久? 半天,还是一天? 李道缘在这边纠结怎么回去,桑塔拉出事的地方警方到场。 “刘局,死者两人,都是安溪镇张家村人士,之前有人看见他们乘车出行。” “小飞,能确定吗?” “正常途径无法确定。” “哦,这么说,需要安全局接手?”刘强挑眉。 安全局是特务不假,但一份功劳就这么失之交臂,他多少有些不甘心。 “安全局的人已经来了。”郭金飞道,指了指桑塔拉方向。 刘强顺着郭金飞手指看去,才发现桑塔拉旁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外人”。 “靠,神出鬼没的,来的一定是驭诡者。” “刘局小心一些,这些人都是短命鬼,心性很不稳定,这次功劳我们就放弃吧。” “我知道。” 刘强眼中无奈闪过,安全局若是派遣其他高手来,他还有回旋的余地,再不济也能分一点功劳。 但来的是驭诡者,呵呵,那还是好好打下手吧。 快步走到桑塔拉旁的车道上,刘强看清了来人。 那还是一个身穿风衣,头戴衣帽的人。 身材高挑,看不出男女。 “你,你好,请问你是安全局的?” 刘强小心询问,完全没有平日趾高气扬的样子。 风衣人没说话,拿出一本证件在刘强眼前展开。 【国家安全局】 【玄级驭诡者:周凯】 “玄级?!”刘强看清证件,心中惊呼,脸上立马堆满笑容。 “咳咳,首长你好,你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不用,对方手脚非常干净,除了死者,我感受不到其他异常气息,动手的应该是武者。” 周凯开口,声音沙哑而死寂,彷如死人堆里守墓者在说话。 听到他的声音,刘强和周围的警员身体忍不住一抖,有些不敢正眼看着周凯。 “首,首长,不对吧,要是武者,周围怎么没有打斗的痕迹?” 刘强强忍着恐惧,提出疑问。 周凯诧异的看了刘强一眼,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因为生命快要走到尽头,自身的力量已经有些无法控制,举手投足间都是诡异的力量,刘强能正常和他对话,已经说明这不是一个庸才。 他再看向刘强身边的年轻警员,对方表现的刘强更轻松自在,甚至看见他的视线,年轻警员还礼貌点头。 周凯也点头回应。 ‘这安溪镇的确人杰地灵,一个小小警察局都有两位入门武者,不错。’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就算是先天武者动手,也不可能做的这么干净,而且周围明显有烧焦痕迹,看上去不像武者的手段。” 周凯没有独行独断,把自己观察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们也注意到了,还有首长,你注意到贯穿汽车的洞口没?” “自然,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利剑造成。” “能用剑造成这样的精准打击,就算先天也有些难度吧。”郭金飞道。 周凯又看了郭金飞一眼,点头道:“有见识,的确,我见过先天武者动手,他们劲力巧妙,气血如虹,却也没有这般精巧的剑法,从剑道来看,利剑是在汽车行驶中从底盘贯穿驾驶室,对敌人一击毙命,这种手段,要说匹配,只有.....” “仙侠中的飞剑!”郭金飞接口。 “是的,飞剑。”周凯严肃着脸,当然因为戴着宽大的衣帽,他的严肃大家也看不到。 好在他“阴森的语气”一直存在,倒没人忽视他说的话。 第二十一章 猜测 “飞剑?”刘强露出疑惑,“武者不能使用飞剑吧。” “自然,武者对抗妖魔诡异靠的是强大的气血阳气,他们本身不存在特异,当然不能控制飞剑。” “所以现场就很奇怪,能使用飞剑,自身肯定拥有超凡能力,而这样的存在战斗之间必然有魔气扩散,我的能力有些特殊,对魔气异常敏感,就算传说中的地级强者,我也能察觉,然而...” 周凯凝视只剩下骨架的小汽车,大手一挥,空气中有无数黑色粒子浮动,汇聚在驾驶座位上,凝聚成一个慵懒躺坐的人影。 同时在马路上也有一个狐兽人身的人影倒影在地上。 “咦,这个人影,有些奇怪啊。” 周凯的能力很强,场景几乎重现,罗大能和周彩霞死亡时刻的模样被黑色粒子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看到罗大能的模样,众人惊讶于敌人的强大,如果眼下是死亡回放,那么罗大能对于死亡甚至没有察觉,看他慵懒的样子,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看周彩霞的模样,众人先是奇怪,接着便是震惊加疑惑。 “是御妖者。”郭金飞皱眉。 “可,怎么可能,御妖者可以规避魔气侵袭,百万人中都不一定有一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强奇怪,眼神主要看向周凯。 和驭诡者这群短命鬼不同,御妖者不仅享有大妖的能力,更有悠久的寿命,同时还可以不受魔气影响,是安全局梦寐以求的执行者。 “是御妖者,名字你们应该也知道,周彩霞。” 周凯依然没有回避问题,静静阐述,“她本身只是一个普通农村女孩,机缘巧合被一只黑狐大妖看上,至此成为御妖者,只是可能受到童年的影响,加上不懂的抵挡黑狐魔气,心性有些扭曲,属于轻微反社会人士,我们本身一直在跟踪观察,并引导其向善,可惜那黑狐大妖似乎相当仇视人类,诏安一直不成功。 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周彩霞逃回老家,我们也是紧随其后到来,没想到就晚了一步,她便死于非命。” “她很强吗?” 其他人还在惊讶于御妖者的存在,郭金飞冷静的问道。 “黑狐大妖的实力很强,是灾厄级别的大妖,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和周彩霞这位普通人契约,导致实力骤降,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实力勉强达到灾难级,如今也恢复不了多少,以剩余魔气推算,那魔人都比周彩霞要强上不少。” “灾厄级大佬骤降为灾难,是其他妖物复仇?”刘强推断。 “不是。”周凯摇头,“你们没注意吗,黑影只有两个。” “我先前说过我对魔气感知异常敏锐,如果是妖物,我必然能察觉,并能还原出部分模样,然而我感知不到,周围除了那两人的气息,我感应不到任何其他魔气。” “有没有可能是灭世级别的大妖?”郭金飞在猜。 “你知道的不少,但那更不可能。” “目前灾厄级已经是妖物的顶级强度,灾厄和灭世都只是一个概念词,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大妖,哪还有我们站在这里说话的份。” 刘强和郭金飞对望,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周彩霞两人总不能是被仙人杀死的吧。 这世界哪里来的仙。 “此事蹊跷众多,所涉及的恐怖也许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既然周彩霞和这位新晋魔人已经死亡,此案便就此了结。” 周凯做最后的总结。 “就这么结案了?” 郭金飞还有些不愿,刘强却用力点头。 “好的,首长,不会再有人去追查此案。” 周凯点头,看了眼不甘的郭金飞,幽幽道:“年轻人想要立功没错,但也要惦念一下自己的分量,不入先天,武者不如狗,别意气用事,还有...” 周凯看向刘强,刘强立马挺直身子,等候教训。 “安溪镇居然出现了魔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驾驶小汽车,你这局长做的未免太失职,要不是对方死于非命,呵呵。” 周凯没有继续说下去,刘强却明白他的意思。 在已知的妖魔诡异中,魔人也许不是最强的,但对社会的威胁却最大。 他们潜伏在人类社会中,往往身居要职,亦或者掌握巨大的社会力量,一旦“病情发作”,往往会带来超大数目的死亡和严重的社会秩序崩坏。 就他所知道的魔人事件就有不少,如控制大巴车冲入人群,亦或者屠灭一座偏远小村庄,最惨烈的是一次是魔人伪装成铁路工人,致使一辆满载乘客的火车在江边脱轨,那一次要不是运气好,火车上有大量“安全顾问”恰好回城,不知道会淹死多少人。 “我会加强巡逻的,可想要发现魔人实在太难了。” 刘强脸上带着苦笑,魔人,因为是人类,他们能非常完美的隐蔽魔气,在病情不发作前,根本发现不了。 “魔人的心智扭曲,欲望强大,总有办法观测到了。” 周凯留下一句警言,身体像是水一般融入脚下的泥土。 眨眼功夫,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周凯消失不见,周围阴恻恻的气氛消失,众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靠,那就是安全局的驭诡者吗,好强大的气势,站在他旁边我都不敢说话。” “没想到刘局长平时看上去玛玛哈哈,关键时刻还挺镇定自若。” “你可拉倒吧,刘局长干警员奋战前线的时候,你还在学校玩泥巴,别看他现在和气生财,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凶狠暴戾的主,听说那时候审讯嫌疑人都不用其他手段,只要把刘局放进去,不消一时三刻,对方底裤什么颜色都能说出来。” “这么猛?” “那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能当警察局局长的啊。” 警员们有些大声的“窃窃私语”,刘强听了也不恼,而是拍了拍郭金飞的肩膀,“别多想,现在的时代,以后立功的机会还多着呢,不差这一次,走吧记录好案件发生,收工回家。” “是。” 郭金飞答应,手中笔记急速记录着什么,眼睛盯着现场不放。 【死者:罗大能,周彩霞,安溪镇张家村村民】 【职业:灵泉酒厂管理;无业游民】 【性格:善妒;爱美】 【社会关系:极差,无人缘,有一个发小张龙;极差,无朋友。】 【身份:魔人;御妖者】 ...... 死者的信息被郭金飞快速记录着,同时他脑海也不断组织编制有用的信息,一个魔人和一个御妖者的死亡非比寻常,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大秘密。 要是能侦破其中关键,先不说功劳鉴赏,里面的机缘才是郭金飞看中的东西。 “信息有限,但也不是无法继续追查。” 郭金飞看着张家村,灵泉酒厂,还有张龙,眼中有精光。 “魔的欲望无穷无尽,御妖者同样不喜社会秩序限制,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的合作,其共同的利益会是什么呢?” 郭金飞看向灵泉酒厂的字眼。 “涉及到灵泉酒厂有些麻烦,此事还需要老刘帮忙。” 灵泉酒厂在安溪镇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一个小小警员可没能力去探查,也就在安溪镇耕耘几十年,关系通天的刘强有能力带他调查。 想到这里,郭金飞看向刘强。 “刘局...” 似乎知道郭金飞想法,刘强扭头就走,“别想,不能。” “帮帮忙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追求的是什么?能人魔人和御妖者共同看上的目标,绝对不简单。” “灵泉酒厂动不得,我们也没有那个力量去动,小飞,听我一句劝,此案你就不要再追查了,没有结果的,就算你知道答案,也不会有结果。” 刘强很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几句话,摆摆手,上了一辆公家车,迅速离开现场,往张家村开去。 有些事他不好说,别看他在安溪镇手眼通天,其实那都是那个家族允许的情况下,如果那个家族不允许,这安溪镇哪有他说话的份。 第二十二章 顺风车 想到那个世家,刘强心中有感叹。 他年轻的时候也像郭金飞一样对什么都充满好奇,胆大心细,没有不敢碰的案子,也没有不敢查的人。 只是随着一转转悬案无疾而终,随着到手的答案成为废纸,刘强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安溪镇,存在一股超越法律的力量。 他很不想承认这件事,甚至曾打算牺牲自我,打破传统。 但在他准备付诸一切,效仿革命先辈时,曾经的安溪镇警察局局长,当前锦城二把手告诉他,存在即是道理,有些力量也许不对,但国家和社会都需要它。 上级的话宛如警钟,让他如梦初醒,此后办理某些案件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此而他的警察生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期。 车外凋零的树木不断在眼前飞速消逝,刘强眼中闪过过去种种。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几年前他就可以升职,离开安溪镇,离开这个让他警察生涯蒙羞的地方。 只是每次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心中总有某个不甘的声音劝阻他,让他留了下来。 “你还不能离开安溪镇,起码在没有培养出一个正直而圆滑的局长前不能离开。” 内心思量,脑中划过郭金飞俊朗帅气的模样,刘强突然想到当年局长对他的特殊照顾,不自觉苦笑,“原来那时候局长就相中了我,怪不得...长得这么可爱。” “咦,等等,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刘强一愣接着迅速摇下车窗,看向身后的马路。 “停车,停车。” 滋滋~ 公务车紧急制动,在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黑色印记。 “怎么了局长?”驾驶位上司机慌乱询问。 “你眼瞎了没看到马路旁边的小孩?” “看,看到了啊,有什么不对吗?”司机疑惑问。 刘强翻了个白眼,‘早知道还是带小飞出来的,起码他不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 “笨蛋,这里距离城镇已经有一段距离,前后都无人户,一个小孩独自在马路上行走,你说有什么不对。” “迷路了?”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啪。 车门被用力打开又关闭,刘强有些恼怒的下车,上面这两年征调人员越发频繁,他身边除了一个郭金飞,其余都是些歪瓜裂枣,连一些警察的基础素质都没有。 ...... 李道缘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急匆匆跑来的胖子警察,心中欢喜。 ‘这下不用自己赶路了。’ “警察叔叔,我迷路了。”隔得老远李道缘用力招手。 “啊?哦,好,小朋友你迷路了?不对,你迷路了?” “.......” 刘强抹额,李道缘的超前开口让他惯有的程序出了错误。 “是的,我迷路了,警察叔叔,能送我回去吗?” 李道缘看向刘强身后的小汽车,眼中有期待。 “......” 不是小朋友,你不要那么主动好不好,你这样显得我很呆啊。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警察叔叔?” “哦,好,好,你还记得家在哪里吗?我送你回去。” 作为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刘强好歹是跟上了李道缘的节奏。 “张家村。” “哪里?”刘强一愣。 张家村,若是在其他时间,他也就疑惑一下对方怎么迷路迷这么远的。 可有之前的案件,他对于张家村极其敏感。 小小张家村不仅出现一个魔人,更有百万人不遇的御妖者,换做古代,这张家村就是圣祖之地啊。 “张家村,今天我舅舅结婚,我们一家就来安溪镇采购,可能是礼物买的有点多,我父母把我落下了。”李道缘无奈摊手,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似乎此情此景已经不是第一次。 刘强见了,忍不住开口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还好,还好,回家他们还是认我的。” “......”刘强脑门黑线密布,有些无法想象是什么家庭才能培养出这么,这么特立独行又胆大包天的孩子。 看对方年龄应该才五岁左右,这个年龄大人离开一会儿他能把长城哭倒,对方却能独自面对陌生而不慌,这份心性,是个当警察的料。 “上车吧,你父母应该也等急了。” 刘强试着给对方的父母挽回面子。 “应该不会吧,舅舅那边挺忙的。”李道缘实话实说,张龙醒来,婚礼自然是办不成了,怎么处理后事,他们恐怕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你在家很调皮?” 刘强忍不住问,同时示意警员开车。 “局长,去哪?” “还是张家村。” “好。” 汽车启动,李道缘不动声色的四处观看,似乎极其于小汽车的构造。 “我可乖了,穿衣吃饭从来都不需要父母帮忙的。” “那你父母对你这么,这么不关心?还有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刘强注意到李道缘的好奇,心下松了口气。 他是真怕眼前的小朋友过于“见多识广”。 “李道缘,还有我父母挺关心我的呀,就是有时候不自觉会忘了我而已。” 忘了? 这不是比不关心还惨吗! “咳咳,小朋友你是张家村的人?” “不是。” “是啊,那你认识一个叫周彩...你不是张家村的?”刘强瞪眼。 “我必须是张家村的吗?”李道缘回敬。 “那你是?” “我是云海村的,我舅舅是张家村的。” “哦,这样啊。” 刘强摸了摸肚子缓解尴尬,他发现和眼前小朋友说话好像特别容易被带偏,他成为警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老了,老了,连一只小朋友都对付不了了。’ 心中哀叹,刘强还是继续询问李道缘一些具体细节,力保能把他顺利送回家。 时间匆匆,两人对答之间汽车已经行驶进入小路。 “局长,张家村到了,我们是开进去,还是走进去?” 驾驶的警员有些犹豫开口,特别是注意到村里坑坑洼洼的小路,一副不情愿继续驾驶的样子。 “警察叔叔到这里就可以了,前面的路我认识。”李道缘道。 “不行,没见到你爸妈,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刘强想都没想拒绝。 罗大能和周彩霞后续事件他们警察局管不了,但两人死亡的事还归于他们,所以他是来张家村通知两家人情况的。 当然顺道他也要搜查一下张家村,毕竟这里出了一个魔人,一个御妖者,再有其他妖魔诡怪也说的过去。 只是搜查这事肯定不好正面行动,要是被其他妖魔诡怪察觉,那准得出事。 但有了李道缘在就不一样了,他完全可以借着找人的理由,正常搜查当地。 “这,行吧,那你们跟我来。” 李道缘拉开车门,向刘强招手。 注意到李道缘下车的熟练,刘强眯起眼睛。 ‘这小子之前懵懂果然是装的。’ 李道缘下车后似乎也察觉不妥,但他也无所谓,装无知太难,反正和对方的只有这么一次交集,没必要一直装模作样。 虽然奇怪李道缘怎么这么早熟,刘强却也没有其他想法,在车上他已经确定过李道缘就是一个思想有些成熟,智商有些高的正常孩子,和妖魔诡怪都扯不上干系。 所以下车后,他没有跟着李道缘走,而是拉住李道缘小声道:“小缘,商量个事。” 刘强的神态认真,好似和一个大人对话。 “警察叔叔,我急着回家。”李道缘用力扯了扯手,却发现刘强捏的紧。 他的力道很奇特,握着他的手不显紧,却让他无法挣脱。 “警察蜀黍?”李道缘歪着脑袋,微笑看着刘强。 那笑容很甜,很可爱,可不知怎地,刘强感到莫名致命的心悸,近乎条件反射般松开了大手。 第二十三章 怀疑 “警察叔叔,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要回家了。” “好,我送你。” 刘强改变了利用李道缘搜查张家村的想法,他现在更想知道眼前的孩子是什么情况。 刚才的心悸他不能装不知道,那种致命危机根据多年的刑侦经验他能确定就是来自于面前这位异常可爱的小孩。 李道缘耸耸肩,大步朝着村中走去。 今日张龙结婚,张家村不说全部到场,看家的人也不多,所以路上基本看不到什么村民,只有走到张龙家附近,才看见扎堆返回的村民。 ‘看来是处理好了。’ 因为和张家村村民不熟,李道缘并没有理会过往村民,继续大步朝外婆家走。 他不在意别人,村民们可关注了他。 李道缘和刘强的组合有些显眼,特别是刘强身上的制服,那是自带**能力,没一会儿众人讨论就从张龙婚礼变成了孩童丢失。 “好可爱的孩子,是走丢了吗?” “多半是,警察都来了。” “现在的人贩子真的可恨,不说小孩子,大人不注意都会被拐走。” “那可不是,特别是长得漂亮的,都不敢走夜路,唉,这个世道,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那小孩看上去这么眼熟,是我们村的吗?” “大概是吧,张家村那么大,你也认不全。” 双方在小路上擦肩而过,刘强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严肃认真,公事公办,他不能开口询问,农村人有一个特别不好的习惯,凑热闹。 他要是开口,以前方人群的数量,他敢保证今天太阳不落山绝对走不出张家村。 刘强的选择自然是正确的,他不率先开口,还真没有村民敢主动上前。 无论在哪个年代,刘强身上的制服都是强有力的认证。 从村口到张龙家距离并不远,错开人群,李道缘带着刘强很快就回到外婆家。 “爸妈,外婆我回来了。” 李道缘大声呼喊同时神识展开,施展传音之术在父母他们心神中说道:“出了一些意外,来了一个有些厉害的警察,等下他若问起,就说在安溪镇采购礼物,不小心把我忘在了安溪镇,其余事情能说则如实回答,不能说就三分真七分假,实在不行就装作不知道。” 神识传音只在刹那之间,屋内众人听到李道缘的声音,互相看了一眼,点头走出房间。 “小缘。” 张翠兰焦急的第一个冲了出来,她的急切并非作假,李道缘什么都没说,御剑而去,这么久不回来,她这个当妈妈的当然着急。 “小缘,你跑去哪里去了,害得我们好找。” 其他人也跟着围聚到李道缘身边问东问西。 看着担忧的众人,刘强忍不住点头。 对嘛,这才是正常的家庭吗。 “咳咳。” 刘强咳嗽一声,提醒众人他的存在。 “警官谢谢你送小缘回来,唉,今天事情太忙,没想到把孩子落在了镇上还不知道,我们还以为他去哪里疯玩了。” 李清河冲到刘强身前,激动的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着庆幸。 “你是?” “我,我是孩子他爸爸。” “哦,是孩子他爸啊,那可要狠狠批评你一下了,孩子才这么小,走丢了你们也不马上去找,今天幸亏被我们遇到,不然...” 刘强忍不住摇头,随着经济飞速发展,大家都想在大浪中淘金,有的人选择岸边稳扎稳打,也有的人涉水冒险,更有人纵身大海,然还有的人选择夺取他人成果。 儿童失踪在这两年是常态,人贩子猖獗到一次集市就会少一个孩子。 一个五岁孩童独自游荡在安溪镇那么远的地方,刘强都不知道李道缘是多好的运气才能安稳回家。 “警察同志说的是,可是,可是,唉。”李清河长叹。 “发生什么事了,小朋友的舅舅不是结婚吗?我看周围火灯笼高高挂起,怎么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刘强问。 众人闻言,李道缘回家的喜悦被冲散,一个个脸色都难看下来。 ‘有情况。’ 多年的经验让刘强心提了上来。 农村是很矛盾的地方,有时候他们能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到警察局,也有缺胳膊断腿了,还不见报案的。 今日大喜,欢喜之家却愁眉苦脸,不用说这里面一定有很不好的愉快。 “唉。” 李清河长叹一声,示意刘强看看身后的张龙。 “这位就是今天的新郎官。” “啊?” 刘强一愣,该应此刻的张龙浑身缠着五花八门的布条绷带,手中还住着一根木棍,一只脚高高抬起不敢落地,显然伤的不轻。 “有人抢亲?”刘强试探猜测。 “差不多。”李清河道。 刘强立马严肃着脸,“抢亲这事我管不了,但打人我还是能管一下的。” “没用的,我们找过警察了。” “你们找过了?”刘强疑惑,接着猛地想到什么。 “你是张龙?!” “警察同志认识我?”张龙疑惑。 “当然认识,你在镇上出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刘强深吸一口气,周彩霞和罗大能之事疑点重重,其中张家村张龙是重点怀疑对象。 张龙和两人之间的瓜葛凭着之前的报案还有线人消息基本了解透彻,对于周彩霞和罗大能的龌龊行径,他们警察是有心无力,之前他还同情张龙来着。 只是没想到早上发生的事,下午就有了结果。 张龙作为受害者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特别在张家村,被人指指点点在所难免,但前脚张龙出事,后脚周彩霞和罗大能就死于非命。 这里面要说没有联系,刘强是不太相信的。 作为警察,最不可相信巧合,所谓的巧合,太多太多是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所以刘强看向张龙等人时,眼中不免带着审视和探查。 “警察同志知道我们家发生的事,便也清楚我们的难处了,唉。”李清河再次长叹。 “周彩霞和罗大能两人的确做的过火,不过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 “?” 众人疑惑看向刘强。 “你们不知道吗?”刘强问。 “知道什么?”李清河奇怪看着刘强,其他人同样如此。 李道缘只告诉他们要统一口径,可没说周彩霞和罗大能死亡的事,所以此刻众人的疑惑无比自然而真实。 刘强观察众人的微表情和神态动作,发现无一人作假,心中暗道,‘奇怪,难道真的是巧合,真的是报应,他们两人做的太过火,被上天惩罚了?’ “周彩霞和罗大能在安溪镇死于非命,我这次来张家村除了送你们家小孩回来,最主要的还是要通知他们家属前去认领。” 说到李道缘,刘强心中就忍不住猜疑,‘遇到小屁孩的地方距离现场并不远,如果是对方动手,完全说的过去,可,可是这不可能啊。’ 一个五岁大小的孩童秒杀一个魔人,顺便宰了一个御妖者,这种推测比仙人出现惩罚两人还荒谬。 “死了?” 张龙等人先是一惊,然后忍不住露出喜悦。 大仇得报开心是自然,不过很快大家又慌张起来。 对方这时候死了,不管什么原因,他们一家肯定脱不了干系。 “怎,怎么死的?”张龙结巴道。 “放心,警察不会漏掉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周彩霞和罗大能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不用那么紧张。” 刘强此话其实不真,但也不假。 周彩霞、罗大能的死和张家必然存在一定的联系,如果是正常案件,张家所有人怎么都要到警局走一趟。 可是周彩霞、罗大能的潜在身份让此桩案件在周凯接手后就结束了,此案后续由安全局查看,那么常规的审讯就不再需要。 第二十四章 赚钱的方法 刘强的保证众人无法全信,但听到周彩霞两人死亡和他们没有关系,多少松了口气。 “警察同志,不知你还有什么事吗?” 作为正常人没人喜欢和警察打交道,今天警察进了他们家门,只要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那么闲言碎语就停不下来,张龙的事他们已经够焦愁了,再惹一身骚,这个家是真没安宁可言,所以家主张诚民开始赶人。 “到没有其他事了,我看你们也忙,我就先走一步,以后可要看好孩子。” 刘强没有强求,先不说此案于他已经结束,他犯不着继续追查,再者他就是有心探寻一二,也不该此刻鲁莽行动。 微笑和众人辞别,临走刘强悄然扫了一眼始终平静淡然的李道缘,心中有所思量,快步离开。 警察一走,两家人是彻底松气。 “儿子,发生什么了,周彩霞和罗大能怎么死了?还有你怎么被警察送回来了?” “进屋说。” 回到内屋,一抹夕阳洒落,橘红色的光影映照众人,似沉醉在美酒中的睡客。 李道缘小手挥动,神识展开在周围形成一个隔音结界。 “人是我师门杀的,不用担心后果,他们该死。” “警察方面,若实在瞒不住,实话告诉他们就好。” 决定管舅舅张龙的事,李道缘就知道自己一只脚踏入了红尘的漩涡。 江湖这个地方,只要进去了,不管他再怎么小心,涉水而过沾湿衣襟在所难免。 李道缘不求再如以前那么无忧无虑,那起码也要保证生活正常进行。 当然要是一切都归于平静那再好不过。 “周彩霞和罗大能真的死了?就因为,就因为我?”张龙结巴道。 “怎么可能,舅舅你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那两人有问题,具体什么情况你们就不要了解了,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对了,舅舅,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李道缘岔开话题。 “还能怎么办,等伤好了去县城看看吧,我这么大人了,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张龙苦笑。 一月前他拥有事业,一天前他拥有爱情,而现在他一无所有。 “外公外婆,你们呢?” “故土难离,唉。” 张诚民和黄梅脸色都很不好看,年龄越大,这面子看的就越重。 他张诚民在张家村那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张龙此事一闹,以后说话凭地少了三分气势,只怕添堵的事不会少。 “要实在不行,就搬到我们云海村吧。”李道缘建议。 只是他的意见除了张翠兰有些意动,其他人都摇头拒绝。 农村陋习很多,但有一样是城里人比不了的,那就是对落叶归根的理解。 大多数农村人,不管在外多么风光,这老了,还是想要回到老家,死在祖辈那一亩三分地上。 张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却不是无法过,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张家是不想离开这里的。 见外公、外婆一家没有前往的意思,李道缘也没继续劝说,他的意见也就参考一下,真搬家去云海村,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其他不说,搬家中产生的费用从哪里来? 以前张家穷是穷,靠着祖辈余荫,在张家村生活的还算潇洒,现在一席返城名额让张家“散尽家财”,要是有所成就,以后说不得光宗耀祖,偏偏名额丢失,这就相当于你借了全村的钱去投资,还投资失败了。 如此可想而知张家在张家村今后的不待见。 张家没钱,李家更没有,李清河和张翠兰结婚的早,十八岁就有了李道缘,十八岁的李清河正是眼高于顶的时候,李道缘的压力一来,他想都没想带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出门打拼。 结果人才到市火车站,他的钱包就被摸了个干净。 要说李清河也是放得下面子的人,换做其他人,这时候肯定是羞于回家,怎么都要在外漂泊一段时间,今后问起,便推脱生意失败,掩盖了自己的过失。 李清河没有如此,在警察帮助下,得知无法追回钱财时,他毅然决然回到了老家。 他对自己的遭遇没有隐瞒,甚至宣扬出去,告诫众人出行要小心。 接着他便和父母分了家,独自承受村民的闲言碎语,后靠着一手过得去的摸鱼抓虾本事,一家人生活才慢慢变好起来。 村里人看见勤劳致富,以身作则的李道缘无一不佩服,对于他当初丢失钱财的事不再嘲笑,反而成了他光辉的过去。 不过说再多,李家也有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会没钱。 农村这旮沓靠天地那点东西发财那根本不可能,李清河和张翠兰都是吃苦耐劳的人,同舟共济几年下来,要是在外怎么也得有点私房钱,但在农村,满足家里开销后,余粮所剩无几,李道缘的衣服还是舅舅张龙小时候穿的,只有逢年过节他才能得到一件新衣服。 脑中闪过两家的情况,李道缘心中有了赚钱的念头。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钱很重要,也很通神,钞能力其实并不是调侃,而是事实,在现代社会,这钱有时候比法术还好用。” “以前要隐藏能力难以帮助家里,现在父母都知道我的情况,却是能着手赚钱的事。” “只是,我应该做什么呢?” 李道缘脑中万千念头闪过。 “做生意可以赚大钱,父亲和舅舅都是那块料子,指引的好成就大业不无可能,但大生意代表大麻烦,这个世界不和平,惹人眼球不是好事。 出去打工?那还不如在家种地。 那如果种地,该如何?” 想到种地,李道缘眼睛一亮。 种地好啊,只要土地够好,这土里也是能刨出黄金的。 “随着时代的进步,大家手里余钱会越来越多,连四块五的猪肉都吃得起,其他消费自然水涨船高,我只要帮爸妈他们把种植物的质量提升上来,这钱便不请自来,就像家里的大肥猪,想不赚钱都难。” 越想李道缘越觉得可行,受年龄和时代的限制,做其他生意他心中的把握并不大。 上一世他一事无成,对世界的发展认知本就有限,他能知道世界大致走向,却不清楚具体细节,而生意难就难在第一步,他真的想生意兴隆,频繁使用法术是必然。 如此有些违背他赚钱的初衷,他赚钱就是想让生活轻松如意,好让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修炼上,这要是一天到晚都去忙碌生意,得不偿失。 而选择种地不同,大钱不好找,但富足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他在种地上有先天优势。 李道缘所会法术中,五行遁法的万物回春术对治疗有奇效,却不知这万物回春术对植物的帮助更大,只要有这个法术在,李道缘基本不用担心植株死亡问题。 而且随着修为突破到练气四层,大量新奇法术扩充,李道缘也发现两个对他非常重要的“法术”。 第一,春风化雨术,低配版呼风唤雨,主要作用就是仙家培养灵植。 李道缘没有灵植,这世界大概率也没有,但其功效想来对普通植物肯定超群。 第二,聚灵阵。 这是李道缘早就梦寐以求的阵法,此阵法不仅能提高植株的品质,对阵法内的其他生灵帮助更大。 李道缘早就有提升父母健康品质的想法,奈何所会法术中却无没有。 他之前一直使用阳气帮助父母,但阳气这东西怎么说了,效果是有,却不能长期给其他人输送。 为什么? 因为阳气是一个人精气神所幻化,就像血液一样,少量输送给别人没事,大量输送万万不可,自己没事,反倒会破坏别人的血液循环。 长期大量接受外人的阳气,一方面身体健康自然会飞速增长,但另一方面受阳气中的精气神影响,自身意志就会被潜移默化的同化,直至最后失去自我。 明白阳气的弊端,李道缘输送给父母的阳气就很少,反倒那些动物没事,他们思想单纯,就是被李道缘精气神影响也不碍事,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影响还是好事。 免费开灵智有没有。 第二十五章 商议去省城 了解了张家的情况,李清河他们一家没做久留,黄昏之际,踏着彩霞离开。 临别,张龙忍不住询问李道缘他能否修炼。 李道缘道:“道谁都可以修炼,舅舅什么时候可以静坐两个时辰而不倦,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 对于张龙的问题,李道缘并没有直接回答,给他了希望,实际已经断定他与仙无缘。 张龙心有猿马,别说静坐两个时辰,让他安静待在一个地方都难。 他如果真的能降服“心魔”,李道缘不介意指引他踏上修道的大路。 至于掌握神通术法的修仙吗,咳咳,那就要看张龙有没有破开世界规则的机缘了,没有道种,说再多都是枉然。 回去的路,李清河他们是走回去的,一直走到深夜才到家。 农村睡觉早,深夜万籁俱寂,本该休息的三人却不能立马进入梦想,还需要把家里畜生伺候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 躺在床上,李道缘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修炼。 今天他有些累,前所未有的累,先有修为突破消耗心力,后御剑飞行消耗法力神识,晚上回家还来了一场身体马拉松,这么大的活动量已经超过了五岁身体所承受,他要不是根基扎实,这次超负荷运作,修为倒退都是轻的。 事实上修炼有张有弛,此刻他应该休息缓解疲劳,但身无法力,李道缘心中便没有安全感。 别看他斩杀周彩霞和罗大能轻松惬意,其实是他偷袭在先,敌人又不了解他的手段,才能一击毙命。 若是双方有了解,或者敌人有所防备,战斗绝无可能这般轻松。 灵气是克制魔气,但不代表魔者对修仙者无能为力,修仙者对魔只是伤害加成,妖魔鬼诡对修仙者的伤害并不会缩减。 因此如果实力相差过大,猎手和猎物的角色就会互换。 这一夜,李道缘全部的时间都在恢复法力,直到鸡鸣,他才恢复完成。 如此恢复速度便是李道缘宁愿消耗自身阳气也不愿意消耗法力的原因,浪费不起啊。 也许是压榨的原因,彻底恢复后,李道缘修为上有些许进步,神识也更加凝练了一些。 对此意外收获,李道缘不喜反忧。 “这次因祸得福全赖于之前的根基足够扎实,看似修为进步,实际是潜力底蕴被消耗,如果不补充回来,下一次突破只怕困难重重。” “也好在我不需要和别人争抢什么,修炼的速度也还可以,倒不用急着突破,能好好修炼回来。” 李道缘没有想着去猎杀妖魔恢复潜力底蕴,修炼之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唯有脚踏实地才能飞的最高最远,功德之力是万金油,也不存在副作用,但这种开挂一般的东西,和毒品一样,如果不克制,最后毁灭的只有自己。 鸡鸣不久,李道缘洗漱完毕,他的父母相继起床。 三人默默不语,忙碌自己的事,直到天边出现一抹白线,三人才坐在一起吃早饭。 “爸,今天你带我去省城吧。”桌上,李道缘道。 “好,不过去省城干嘛?”李清河先是答应,再疑惑询问。 “我们家生活还算可以,就是老爸你少了一辆代步车,妈妈少了几件新衣服,最近我新学会几个适用法术,应该可以给家里增加亿点收入。” “我们要养猪了?买猪的话不用去省城,镇上就可以。”李清河眼睛一亮,倒不觉得愧疚什么,为了这个家庭他已经付出了他能付出的所有,如今儿子有出息,他做父亲的享受一下有什么错。 “不用去镇上,张家村就有养殖场,我们去拿还会便宜点。”张翠兰也在一旁出谋划策。 “爸妈,我们不养猪,养猪太麻烦了,先不说饲养中的问题,管理可是一个大麻烦,你们忘记之前发疯的肥猪了。” “呃,这倒也是,那小缘,我们要做什么?先说好,你爸书读的少,太难的事我可帮不上忙。” “不难,就是种植果树,以后我们家卖水果为生。” “卖水果?!” 李清河一震,接着皱起眉头。 “小缘,这恐怕不行。” “怎么了?”李道缘疑惑。 “水果很便宜的,而且大家家里就种着,不好卖。” 李清河说的委婉,其实水果在这个年代哪里是不好卖,那是根本没有市场。 就拿最普通的苹果,当前市场价八角不到,如此低廉的价格,只有自家剩余买卖才有收入,纯粹种植,那是种多少亏多少。 “不好卖我们才要卖。”李道缘微笑,“大家不喜欢买水果,不是大家不需要,不然大家都种果树干嘛,水果不好卖主要原因是大家缺乏管理,品质满足不了人们的需求。 只要品质提升上去,就像猪肉一样,对方可能还会主动加价,而且我们的水果又不在村镇销售,而是要送去市县,大城市没有多余的自由地种植果树,外加城里人经济相对宽裕,水果肯定会供不应求。” “送去省城?”李清河摸了摸下巴,粗糙的胡渣有些割手,他却摸得津津有味,“可我们要卖多少钱?价格低了,车费都卖不出来,贵了,大家会买账?” “这个问题就要老爸你自己摸索了,我只负责种植出足够品质的水果,能赚多少钱就要看老爸你的能耐了。” “你小子原来是想当甩手掌柜。”李清河笑骂。 “望父成龙嘛,我还指望您发大财享受一下富二代的生活呢。”李道缘开着玩笑。 “望父成龙?富二代?你小子。” “行,成龙就成龙,那我们去省城干嘛?要果树的话甚至不用出村。” “买玉。” “买玉?” “没错,就是买玉,玉石的玉。” 李道缘肯定,李清河和张翠兰相望,然后默默回内屋,许久才带着一个布袋子走出来。 李清河把布袋放到桌上,打开后一摞摞捆绑整齐的钞票展露出来,面额有大有小,最大为一百,数量最少,最小为一角,数额巨大。 “这里就是家里所有的积蓄了,总共有三千五百六十六块三毛,你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找亲戚借一点。” “应该够了。” 李道缘沉吟,玉器行业他也不知道行情,只有到了省城才能做定夺。 “我还是去借一点吧。”李清河摇头,准备回屋收拾一下衣装,张翠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等等,爸妈,不要去借钱。” 李道缘阻止两人。 看着父母疑惑的目光,李道缘坚定摇头,“我师父说过,世上最难还清的就是人情,于修道之人来说,人情更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借钱。” 李道缘没有阐述什么大道理,更没有细说借钱的危害,他只是以自身修炼为由阻止父母。 果然听到李道缘说有碍修炼,李清河和张翠兰便断了借钱的心。 李清河和张翠兰都不是笨蛋,在李道缘表现出超凡开始,他们就明白一个道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后做事都要以李道缘修炼为主,李道缘望父成龙,李清河和张翠兰何尝不是望子成龙。 “可钱不够怎么办?玉石很贵吧?” 珠宝玉石这类物品距离普通老百姓太远太远,远到他们一辈子可能都不知道它们价值几何。 他们思想中只有一个概念,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他们买不起。 “我不需要多么珍贵的玉石,只要是玉就行,应该不贵。”李道缘也不确定。 “管他的,我们先去省城看看,孩他妈,家里就交给你了。”李清河大手一挥,不再纠结。 “嗯,你们路上小心一点,特别注意钱包,别又像当年那么糊涂。” “哈哈,这次不是有小缘跟着吗,我怕什么,是不是啊,儿子。” 李清河当年的糗事李道缘也是知道,没办法此事随着李清河来岁增长,慢慢成了他炫耀的本钱,一喝酒就爱吹嘘两句,那点破故事,他耳朵都听出茧来。 “是,是,是,我们走吧,早去早回。” 第二十六章 他乡遇故知? 此去省城的路且难且险,从云海村到锦城路程只有三百多公里,换做后世驾车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事,但在98年的今天,交通还没有畅通,那个路啊,难走的让李道缘都想带着李清河直接御剑而去了。 先不说山路十八弯,弯弯摇死人,就是大路上的坑洞,月球看了都说自己皮肤好。 加上汽车时不时抛锚,“定点”吃饭上厕所,外加莫名其妙的停车检查,他们早上出发,第二天一早才到。 而这还仅仅是道路难,社会的险恶更让两人头大。 小偷,人贩子,骗子,拉皮条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李道缘要不是修为在身,也许父亲都换了好几个。 一路向西,李道缘也算见识了经济腾飞下社会的乱象。 依靠在喧哗的站台旁,李道缘和李清河默默大口喝着汽车间接来的开水。 “小缘,我觉得有钱了,第一时间一定要买一辆车,嗯,大车。” “我懂,空间一定要大,底盘一定要高对吧。” “对,底盘,底盘必须要高,他吗......咳咳,这路也太难走了,你...我t...痔疮都颠出来了。” “忍忍吧,到底是去省城的路,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修好。”李道缘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哈,走吧,还不知道这珠宝店在哪里呢。” 李道缘打着哈欠,李清河在想汽车的事,他却在想御剑飞行,要是法力足够,御剑来去省城最多一个小时,那不比什么汽车都强吗。 而且随着修为增加,御剑速度还能递增,突破音速都是轻轻松松,那时候才是天南地北任由他去纵横。 “大哥,大哥,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坐车?我对这里熟得很。” 才走出车站,耳边就传来无数招呼声。 “我们去...”少有出行远门的李清河听到周围询问,开口便要回答。 “爸,舅舅他们应该到了,我们快走吧。” “啊?!哦,好。” 两人疾步离开,李清河对于李道缘的话向来不问原由,做了再问为什么。 远离了车站,周围人群稀松起来,看着周围来来往往衣着靓丽的城里人,李清河恍惚之间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城了。 “儿子,城里变化真大,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和镇上也没什么两样,现在...” 望着一栋栋拔地而起需要仰望的钢铁建筑,李清河眼中有神往。 “变化真大啊。” “爸,以后有钱了我们也能搬进城,不过到时候就怕你不喜欢。” 锦城是一个好地方,素来适合人居住,只是大城市的好不一定适合所有人。 “呵呵,到时候再说。” 李清河没有留恋,四处张望,寻找珠宝店铺。 李道缘也不闲着,视力良好的他比李清河看的更远更具体。 经济腾飞之际,百废待兴,车站周遭店铺环视,经营内容与后世已经差之不多,区别在于现在的商铺没有以后那么繁杂。 沿着街道走了许久,两人也没看见一家珠宝店,李道缘无奈道:“爸,我们还是问人吧。” “也好。”李清河点头,接着疑惑问,“小缘,你不喜欢询问别人?” 李道缘摇头,“不是不喜欢,换做其他地方我早就问人了,可这里是车站附近,骗子横行,我们要是露出无知,劳累伤财不说,主要浪费时间。” “这样啊,那我们再走远一些?” “不用。” 李道缘露出一抹微笑,突然指着前方一个行走的路人。 “爸,那位小姐姐准知道哪里有珠宝店,你去问问。” 顺着李道缘所指,李清河看见,在街道上有一穿着靓丽旗袍,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看她耳坠下拳头大小银晃晃的饰品,李清河都担心耳朵被拉伤喽,再看她手腕上碧绿的手镯,不懂什么是翡翠的李清河都感觉一股贵气袭来,加上对方头上硕大金钗,这女人不像现代人,更像军阀手底下的贵妇大小姐。 “我去问问。” 李清河也不胆怯,拉着李道缘快走几步追上女人。 “小姐,小姐。” 听到背后有呼唤,董倩诧异的回头,接着便看见一个土里土气的男人领着一个精致的小男孩跑来。 “你,是在叫我?”董倩疑惑,她的记忆不错,印象中可没有这两位亲戚。 “是,是的,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咨询你一件事。”李清河很是客气,目不斜视,态度诚恳却不显得自卑,只是一个有求者该有的谦逊。 “哦。”董倩美目流转,倒没想到眼前土里土气的男人看见她表现的如此镇定自若,她对自己的容貌可是很自信的。 “什么事?” 闲着也是闲着,董倩准备当一次好人。 “请问一下这周围哪里有珠宝店,嗯,最好有卖玉石的。”李清河斟酌询问。 “珠宝店?”疑惑写在了董倩脸上,她不是瞧不起男人,但珠宝店可不是普通人打听的地方。 “怎么没有吗?”李清河皱眉,来锦城已经过去一天了,家里只有张翠兰一个人,也不知道她能应付过来,车站附近要是没有珠宝店,他都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时间。 此刻李清河有些后悔让张翠兰独自待在家里了,他们应该一起出来的,家里的畜生出事就出事吧,总比人出事要好。 看着男人目光中的闪烁,愁眉于附近没有珠宝店,董倩莫名急道:“有的,附近就有一家老凤祥,那里金银珠宝齐全,价格还算合适。” “啊?!在哪里?” 李清河和李道缘都惊喜开口。 “在天府路附近,距离这里有些远,其实在之前这里也有一家老凤祥的,还有几家珠宝店,只是一次恶性抢劫事件,让他们都搬走了,所以你们才找不到。” “恶性抢劫事件?”李清河喃喃。 “我带你们去吧。”董倩脸上不知怎地突然浮现一抹潮红,主动请缨。 “那怎么好意思。”李清河诚惶,满眼的感激。 “小姐姐,你可是大好人啊。”李道缘第一次开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美艳的董倩。 “什么小姐姐,没大没小,你该叫阿姨。”李清河指责。 “阿姨?”董倩指了指自己,脸上浮现不满,“我有这么老吗?小弟弟,要叫我大姐姐。” “大姐姐你好。” 李道缘乖巧再次问候,眼中神光一闪,神识扫过董倩。 “嗯?” 董倩有些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刚刚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窥视,似乎身上的秘密都被放大展露。 “奇怪。” 四周看向她的目光不少,特别是男人,几乎都会忍不住看她一眼,若是她走动幅度大一些,露出大腿白皙风光,甚能影响路人正常行走。 只是这些“爱慕|”的目光她熟悉而享受,却不是刚刚那种窥视秘密之意。 “姑娘,姑娘?” “啊?” “哈哈,不好意思,我给你们带路。” 董倩甩开心中担忧,为两人带路。 路上,东道主董倩笑道:“两位来自哪里?去珠宝店买玉石?呵呵,我不是故意打听,就是好奇,你们不说也行。”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是容县人,这不孩子他外公大寿,他妈妈家书香门第,我就想着送点有意义的东西过去。” 李清河颇为尴尬挠头,似乎羞于自己的气量。 ‘男人的自尊心吗!’ 看着李清河洗的发白的衣服,再看脚下小不点的缝缝补补的破烂,董倩心中暗自摇头。 “那大姐姐你是这里的人?”李道缘问。 “我?”董倩面带犹豫,“算是吧,说起来我们还可能是邻居呢,我原本的家也在容县。” “安溪镇,安溪镇你们知道吗?” 第二十七章 意外的邀请 李清河露出惊讶,道:“你也是安溪镇的?我是云海村的,你是?” 董倩跟着诧异,脸上有笑容,颇为兴奋道:“我是张家村的,你们知道张家村吗?” 李清河和李道缘对望,他们哪里不知道张家村,他们可太知道了,只是世界就这么小吗。 李道缘脆生开口说道:“大姐姐,我妈妈就是张家村的,也许我们还是亲戚呢。” 董倩停下脚步,秀眉轻皱,道:“不太可能是亲戚,我们一家很早就离开张家村了,现在户籍都不在那边。” 董倩说的委婉,李道缘却听出何意,对方这是怕他们攀亲戚啊。 也是光从着装打扮上就能看出董倩家境相当不错,而他们父子二人要不是精气神良好,说是拾荒者都可,以两者的差距,换做其他人,献殷勤攀高枝在所难免。 李清河世面见得不多,人情世故却没落下,明白董倩的意思,悄然远离一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这笑容不再如刚刚那么自然真诚。 “糟糕。”董倩看到李清河的疏远,心中焦急,今天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本来是准备再去车站一趟,结果遇到李清河问路,开始她也没觉察什么,但接触后她才发现这男人阳气相当充裕,属于目标中的极品。 本来她是准备循循善诱不费吹灰之力“捕获”,结果事情好像搞砸了。 就在董倩思量下一步如何时,李道缘怯生生开口道:“大姐姐,你怎么不走了?” 董倩回过神,打了个哈哈,道:“哈,姐姐这就给你们带路。” 三人再次出发,路上李道缘天真问道:“大姐姐这里的坏人很多吗?是像大灰狼一般的坏人吗?” “大灰狼?”董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问话的是一个小孩,大灰狼在他们眼中应该就是最可恶的坏蛋了,她奇怪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李道缘咬着嘴唇,小拳头用力挥了挥似乎在打击什么,道:“不是姐姐说这里的珠宝店都被抢了吗,肯定是有大坏蛋出没吧,哼,我才不怕呢,大坏蛋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要一拳把他揍飞。” 董倩看着李道缘可爱的动作,忍不住笑道:“哈哈,那可是极坏的坏蛋,姐姐都不该招惹,小朋友要是长大了也许才有能力打飞他们哦。” 李道缘歪了歪脑袋,神情认真道:“我很厉害的,大姐姐你不相信吗?”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照在李道缘脸上,让他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董倩没由来心慌一阵,接着又被李道缘的歪头杀萌化,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李道缘脑袋,敷衍道:“相信,大姐姐怎么会不相信呢,不过你还小,让父母担心可不好,要打坏蛋也等长大好不好。” 李道缘心中诧异,从神识中他看出眼前的女人虽然不是魔人,但绝对和妖魔诡怪之流接触过,而且是长期接触,她身边萦绕的魔气在深一步就会进入心脑,届时女人也将一步步堕入魔道。 一个即将步入魔道的女人,心底居然还有善良一面,这让李道缘对魔有了新的了解。 李道缘笑着回答,“我知道了。” 董倩轻轻嗯了一声,一边带路一边忧心说道:“你们可能不知,这两年黄金的价格几何倍的增长,那几家珠宝店都储存有大量黄金,又处于慌乱之地,所以才被劫匪看中,现在的珠宝店要是没有强大的实力,一般已经不卖黄金了,对了,你们要买玉石对吧。” 李清河点头,有些担忧道:“我们是买玉石,黄金涨价了,难道玉石也涨价了?” 董倩摇头道:“水涨船高,玉石自然也涨价了,不过不多,还在大众承受范围,只是没有了黄金,玉石成为大家大量购买的对象,也不知道老凤祥有没有你们要的玉石。” “你们买玉石准备送人?要是需要高品质的,我不推荐去老凤祥,我知道有一处珠宝店,那里的玉石品质极佳,而且价格非常便宜,我带你们去的话,说不定价格还能低上不少,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董倩目中闪烁微光,娇俏的脸主要看向李清河,她眸中晶莹,好似时刻浸在水中的黑宝石,灵动而闪耀,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李清河心脏不争气的跳过了几下,忽的扭开脑袋,尴尬道:“不,不用了,去老,老凤祥,是叫老凤祥对吧,我们没什么钱,就是买点便宜的玉石。” 董倩目露遗憾,小声道:“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都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李道缘以前是不信的,因为除了她,就没有哪个漂亮女人来骗过他,但现在他相信了。 董倩看似忸怩,实则拿捏,这不见她有些沮丧,李清河想都没想转口道:“那什么,其实去看看也无妨,就算买不起,看看也可以嘛...” 话才说完,李清河就后悔了,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悄然瞟了眼李道缘。 李道缘耸耸肩,神识传音道:“放心我不会给老妈说的,去看看也行,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很不承认,但我们的运气的确有些“好”,这女人不简单。” ‘不简单?!’李清河有些头皮发麻,他现在最怕李道缘说什么不简单,因为他的不简单就代表出现超凡事件了。 李清河还在懊恼,董倩却欣喜道:“真的吗,那你们跟我来,那个珠宝店距离这里也不远,要不了多少时间。” 答都答应了,又有李道缘兜底,李清河无奈跟了上去。 路上董倩心情似乎特别好,不断给两人介绍着周围的情况,而对于两人的问题那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副知心大姐姐模样。 要不是知道董倩有问题,李清河可能迷失在对方热情中,但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她的言辞听了反而很是恶心。 也好在李清河熟练掌握皮笑肉不笑的本事,一路上倒也没露出马脚,如此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来到一处酒店入口。 看着前方装潢华丽的酒店大门,李清河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自己,再三向董倩确认道:“姑娘,我们是要去珠宝店,不是去酒店,这里,地方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