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万人迷的修罗圆舞曲》 第一章 创造历史 简介： 开局险胜拿下奥运季军，年少成名，随之而来的便是伤病、舆论、压力、低谷…… 但， *腹黑毒舌竹马哥哥归国搬到她家隔壁， 他现在竟是运动医学科医生，嘶，当运动员后最怕看骨科大夫了…… *暖男体育记者帮她追星替她挡舆论， 他是亲哥的死党，从小就认识，在外比赛的日子他就像亲人一样。 *r国男单实力王者（偶像）邀她共舞， “告诉你一个还没官宣的消息，我准备到华国留学了。” 接下来的四年奥运周期，他给她拍了一部纪录片。 *奶狗弟弟给她制造惊喜，带她体验当下年轻人最流行的娱乐活动，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要经常这么笑。” （阅读指南：体育竞技背景，女主有事业线，但主感情！架空世界，请问上升现实哦~） 正文： “最后一位选手的成绩出来了！总成绩244.12分，落后我国选手佟馨瑶0.11分位居第四，也就是说佟馨瑶获得了这个项目的第三名！我们祝贺她！”体育总台的解说已经泣不成声，“这是我国冬奥会花样滑冰女单项目的历史最好成绩，属于我们第一次参加冬奥会的佟馨瑶！！” 刚刚结束的是帝都冬奥会花样滑冰女单自由滑的比赛，第一次参加冬奥会的华国小将佟馨瑶在自己家门口幸运地拿下了一枚宝贵的铜牌，创造了华国在这个项目上的历史最好成绩。 排名出来后，佟馨瑶不敢相信，兴奋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o大的嘴，仔仔细细地把大屏幕第三排的字从左到右看了一遍，【3.（华国国旗）-佟馨瑶】，“真的是我！” 佟馨瑶激动地蹦了起来，观众席响起阵阵欢呼，她再次向在场的观众致谢。 正式的颁奖礼会明天会在人民广场统一举行，今天稍晚些会在冰场举行一个简易的颁花礼。没有获奖的运动员已悉数离场，前三名的运动员被工作人员指引到休息区稍作休息。 从赛场到运动员休息区会经过混合采访区，尽管混采区的记者很多，佟馨瑶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总台负责花滑报道的记者林宇墨召唤她的眼神，老熟人了。 佟馨瑶远远地走来，可爱地朝他歪了歪头，难掩脸上的喜悦。当走到林宇墨身旁时，她一秒恢复准备接受采访的正经。镜头不会拍到记者的正脸，林宇墨倒是被她逗笑了。 “馨瑶你好，首先恭喜你收获一枚宝贵的冬奥会铜牌，能跟我们分享一下现在的感受吗？”林宇墨抑制不住的嘴角不比佟馨瑶收敛。 “谢谢！我现在很兴奋也很激动，比赛前确实没想到会拿到这个名次，只是想把自己正常水平发挥出来，所以分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很满意，最后拿到这枚铜牌也是很幸运吧。”这是常规问题，佟宇馨在走过来时已经稍微组织过语言。 “这个赛季你的后内点冰四周跳稳定了很多，能跟我们分享一下你做了哪些方面的努力吗？”林宇墨此时嘴角已经微微收拢，眼神却透着一股坏劲，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佟馨瑶怔住了，她准备了无数无伤大雅的场面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嗯，这个……”脑子有些凌乱，不知道该不该说，本着林宇墨应该不会坑她的原则，她决定真诚一次， “最近一个赛季我确实花了很多精力在后内点冰四周跳上，也看了一些其他运动员的视频进行学习，其中我们都知道r国选手陈知源的后内做得特别好，所以我着重通过他的视频进行了学习。”佟馨瑶脸红了，此前她公开过陈知源是她的偶像，但亲口承认自己通过他的视频来改进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些尴尬。 r国选手陈知源是混血儿，他妈妈是华国人，陈知源是他的华文名，国内的解说和他的粉丝也都喜欢这么叫他。 “原来如此。”林宇墨有种计谋得逞的满足感，“那你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 “还是努力提升和稳定自己的技术吧，争取每次比赛都能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佟馨瑶不敢随便立g，含糊了过去，她确定林宇墨不会逼问她。 “好，再次祝贺，先去休息准备领奖吧。” 佟馨瑶离开之际，林宇墨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做了个“看手机”的口型，佟馨瑶接收到了，但摄像机还拍着，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回到休息室，佟馨瑶拿出手机，最上面就是林宇墨的消息， 林宇墨：【怎么样，我对你好吧，说不定被你偶像看到你就追星成功了。】 林宇墨是佟馨瑶亲哥的大学舍友兼死党，她上初中时就认识他，加上他是体育记者，几乎每次比赛都能看见他，他对她的技术特点也是相当了解。 佟馨瑶：【呵呵，你要吓死我啊，人家是王者，粉丝一大堆，多尴尬呀。】 林宇墨：【不会的，相信我。本来想找你吃饭的，但冬奥会实在是太忙了，等过段时间再给你庆祝哦。】 佟馨瑶：【好，没事。】 因为平时大部分训练时间都在帝都，她在训练场附近租了一套公寓，这次比赛也没带很多东西到奥运村，包括表演滑的靠斯滕和晚宴的礼服比赛前都没心思选，正好趁比赛结束回去好好挑一挑。 回到小区后，佟馨瑶边走边刷微博网友给她的留言，回家的路她很熟，不用看也知道方向。 她低着头走着，余光瞄到电梯门开了，一股脑地往里走，“哎呀！”只感觉自己的头撞上了一块有点硬却又有点弹性的东西上，嘶……是个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佟馨瑶下意识地拼命道歉。 “没事。”是个男人，也是下意识地回答。 佟馨瑶退出了电梯，让男人先出来，一抬头，竟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这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沈凝辉！那个以前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邻家大哥哥！ 只不过后来搬家，加上沈凝辉出国念书，佟馨瑶到帝都训练，已经七八年没见了，没想到他穿的这身商务休闲，鼻梁上再架上一副金丝眼镜，还挺人模狗样的。 “沈凝辉？”佟馨瑶不敢确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男人愣住了，没有立马回应，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女孩，脸上表情逐渐僵硬。 佟馨瑶已经卸掉了比赛时的浓妆，现在是素颜的状态，但她的五官从小就十分标志，非常有代表性，平时在路上素颜也能轻易被粉丝认出。 看清女孩的脸后，男人丝毫不掩饰，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认错人了。”出了电梯径直往门外走，怎么在这儿遇上这个磨人精。 看他这个表情，佟馨瑶百分百确定他就是沈凝辉，舔着脸跟了上去，“我没认错，你就是沈凝辉，你不可能不认得我，我是佟馨瑶呀！我妈说沈阿姨说你回国了在帝都工作，我想着帝都那么大，就没当一回事，没想到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还是同一栋楼。” 佟馨瑶一顿输出，跟着他走到了小区垃圾站，沈凝辉一句话没说，把手里垃圾分类扔到不同的桶后，转身绕过佟馨瑶，走回刚刚那栋楼。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呀？你在哪里工作？哦对，沈阿姨说你学医，那你现在是医生喽？你医院应该在这儿附近吧，那跟我训练的地方很近诶。”佟馨瑶继续说个不停，一路跟着沈凝辉再次进了电梯。 她站到了电梯按钮旁，按下了自己住的3楼，“你住几楼，我帮你摁。” 沈凝辉瞟了她一眼，想要自己伸手去摁，却发现自己所在楼层已经亮了，电梯里也没别人，那岂不是只有一种可能性？ 佟馨瑶看着他伸出又收回的手，一下就明白了，“你也住三楼，这也太巧了吧！” 三楼到了，出了电梯，沈凝辉依然走在前面，但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你不是在奥运村吗？拿了奖牌不是应该有很多活动吗，怎么还有空回家。” 这话可把佟馨瑶乐坏了，开心地蹦了几步，“你有关注我的比赛？那你刚刚还装不认识我……” “没关注，碰巧看到新闻罢了。”语气依旧是冷漠。 走到312门口，沈凝辉停住了脚步，他到了。 “你住这儿？”佟馨瑶更兴奋了，“你猜我住哪儿？” 她向前跨了几步，“我就住你隔壁！” 沈凝辉翻了个白眼，转身开门进了屋。 佟馨瑶可没觉得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他越是冷酷不理她，她越来劲，从小就这样，早就习惯了。 沈凝辉进屋后，靠在门上长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怎么会那么巧，以前在老巷子时，因为巷子里小孩不多，佟馨瑶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跑，他不喜欢跟那么小的小孩玩，所以不怎么理她，但她还是不依不挠地跟着。小佟馨瑶嘴很甜，偏偏还哄得沈父沈母很喜欢她，沈凝辉只好任由她来自己家玩。 佟馨瑶进门后，开心地晃了晃脑袋，以后训练之余又多了个乐子。 第二章 我饿了，让我蹭两口 她没有忘记这次回来的正事，选表演滑的考斯滕和晚宴的礼服。 成名选手喜欢在表演滑中重温自己的经典节目和标志性动作，但佟馨瑶是新人，在这次比赛前甚至没多少人认识她，表演什么好呢？ 衣柜内壁挂着一个只有半脸的白色面具，是著名音乐剧《歌剧魅影》的经典面具，《歌剧魅影》也是她最喜欢的音乐剧之一，为此她特地定做了一套考斯滕，自己瞎编了一套动作，只为自娱自乐。 说是瞎编，其实舞蹈老师给她调整过，也算是一套完整的节目，不如就滑这个，就当是满足一下自己好了。 收拾好要带回奥运村的东西后，佟馨瑶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好久没有过如此轻松的独处时光，今晚要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晚。 刚躺下不久，阳台飘来了饭菜的香味，佟馨瑶用力吸了吸鼻子，是啫啫煲的香味。咕咕咕，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原来到饭点了。 佟馨瑶跑到阳台，企图用鼻子辨认出香味的方向。没错，是左边传来的，沈凝辉家！啫啫煲是老家的特色菜，还从来没在帝都吃到过，是沈凝辉无疑了。 她立马拿上手机，跑到312门口，叮咚叮咚叮咚，猛按了几下门铃。 “干嘛？”沈凝辉知道是她，预料准没好事。 房门打开的一刻，香味扑面而来，果然是他，他竟然会做饭，手艺还那么好。 “你在做饭？” “嗯。” “我饿了，让我蹭两口呗。”一点都不客气，小时候只要闻到隔壁沈阿姨做她喜欢吃的，就会跑过去蹭两块。 沈凝辉没搭话，正要把门关上。佟馨瑶注意到他的动作，立马用手抵着门，泥鳅似地从刚好一人宽的门缝钻了进去。 佟馨瑶直奔厨房，“哇，果然是啫啫煲，黄鳝焖鸡，你还会做那么复杂的菜。” “在国外上学可不得自己做饭，这有什么稀奇的。”沈凝辉没好气地说道。 沈凝辉从冰箱里拿出三个西红柿和鸡蛋，“不帮忙就出去坐着。”厨房本来就小，像根柱子似的杵在这儿真碍事。 佟馨瑶注意到他手里的食材，“你还要做啊？我们就两个人，我饭量很小的。”平时饭堂不好吃，还要控制体重。 “那是我一人份，你来了不得多做一个菜。”嘴上说着不欢迎，身体却很老实。 “哦。”带着喜悦，佟馨瑶乖乖地走出了厨房。 客厅家居物品还不多，不难看出刚搬进来不久，但一切布置非常简约，屋子显得十分宽敞舒适，跟佟馨瑶家里堆满杂物的“生活气息”截然相反。 不久后，沈凝辉将黄鳝鸡肉煲和番茄炒蛋端到桌面，“吃饭了。”语气平平，听着挺冷漠。 佟馨瑶凑到饭桌前，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就往嘴里送，斯哈斯哈……好烫。 “啧……”他想说小心烫，但就是没说出口。 佟馨瑶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唔~也太香了吧，有沈阿姨的水准了。”肉汁的余香还在口腔里回转。 “你是不知道，平时训练天天吃食堂，饭堂的菜油都不多几滴，食之无味，更别说这种家常菜了。”吃饭都堵不住她的嘴，真的很久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了，尤其最近比赛特别注重饮食。 沈凝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运动员……不是不能随便吃外面的东西吗？”有些食品添加剂可能会影响尿检结果。 “哟，你还挺懂。”嘴里还含着一大口米饭，“理论上说是的，但现在我比完赛啦，尿检的样本也留了，短时间内没别的比赛，可以稍微放纵一些些。” “所以你能理解我为啥那么馋了吧，想吃什么也不能出去吃，只能靠想象。” 不一会儿，刚刚那个说自己饭量小的人，不知不觉扒拉完了一整碗米饭，虽然只有俩菜，但实在是太下饭了，很难控制自己少吃些。 作为医生，沈凝辉的鼻子很敏感，隐约闻到一股跌打损伤药的味道，“你受伤了吗？”味道很淡，刚刚甚至能完全被饭菜的香味掩盖。 佟馨瑶下意识将在饭桌下晃荡的脚收回到自己的凳底下，“鼻子挺灵，运动员嘛，谁没点陈年旧伤，不碍事。”轻描淡写，小伤小病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做菜的煲还在桌面，明明里面已经没东西了，佟馨瑶还在挑里面的配料放到嘴里吃它表面的味道，不知道下次再吃是什么时候了。 佟馨瑶刚说完，手机响了，是佟母打来的视频电话。 “喂，妈妈。”佟馨瑶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没露出背景。 “瑶瑶啊，吃饭了吗？”佟母看起来很开心。 “在吃呢。怎么突然给我打视频呀。”佟母平时怕打扰女儿，很少主动视频，一般都是佟馨瑶主动开视频。 “今天你沈叔叔和沈阿姨看到你拿奖了，买了好多菜来我们家，我们四个孤寡老人正给你庆祝呢，你看你爸，沈叔叔，沈阿姨。”佟母依次把镜头转向每一个人。 “没有我的庆功宴哦，你们还真会。”佟馨瑶表面上埋怨，实际还是很开心的。 “诶，沈阿姨说要亲口恭喜你，妈妈把手机给她哈。” “沈阿姨！”佟馨瑶热情乖巧地朝屏幕那头挥了挥手，顺便抬眼看了看沈凝辉的反应，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瑶瑶啊，恭喜你啊，阿姨今天可是完完整整地看了你的比赛，实在是太棒了。”沈母兴奋地像看见自己的女儿一般。 “谢谢沈阿姨，过段时间放假我就回去看您。” “好呀！对了，你还记得你辉哥哥吗，他最近刚回国，也在帝都，待会儿我把他联系方式推给你，你们有空联系联系、交流交流哈。” 佟馨瑶再次看向对面正在看手机消息的沈凝辉，灵机一动，“沈阿姨，给你看个惊喜。” 她将前置摄像头转为后置，“哒哒，看这是谁。” 沈凝辉已经猜到她做了什么，翻了个白眼抬起头，眼神暗示她把镜头换回去，佟馨瑶偏不。 “阿姨，你不知道多巧，我们就住隔壁，就跟小时候一样，我今天回来收拾东西才遇上的，你说巧不巧。”计谋得逞，佟馨瑶眉开眼笑的，今天可真是太高兴了。 “哎呀！”沈母激动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是缘分啊！快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佟馨瑶将摄像头转回前置，递给沈凝辉，“沈阿姨找你。” 沈凝辉不情愿地接过手机，眼神警告了佟馨瑶一番，有点凶，但不多，佟馨瑶才不会屈服。 “儿啊，好好照顾人家瑶瑶，多不容易啊，小小年纪就自己在帝都训练，还拿了奥运奖牌。”沈母一句没关心自己儿子就让他照顾好佟馨瑶。 “知道啦！你跟爸，平时饮食注意些，别吃那么重口味的，早点休息，别天天刷小视频刷到半夜都不睡。”原来他有嘴。 “啰嗦死了，你这样哪个女孩受得了你。”沈母很是嫌弃，“你把手机给回瑶瑶，我要跟瑶瑶说话，不想跟你说话。” “瑶瑶啊，凝辉他是医生，在帝都骨伤科医院上班，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去找他，别一个人扛着哈。”沈母直接把自己儿子给卖了。 沈凝辉他竟然是骨科大夫，佟馨瑶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怕疼，所以最怕看骨科了，每次检查都要痛一番，偏偏她训练受的伤还都跟骨科有关，太可怕了。 说起身体，佟母抢过手机，“对了瑶瑶，你脚踝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佟馨瑶怕佟母担心，“还好啦，没事。”完全不疼是不可能的。 “你之前说等比赛完就去医院检查，去了吗？” “没呢，等这段时间忙完就去，我保证！”佟馨瑶信誓旦旦地承诺，先说着嘛，过段时间的事过段时间再说。 听到说去医院检查，沈母凑过头来，“去医院的话让凝辉陪你，他学的就是运动医学。” 佟馨瑶心里咯噔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好。”气势弱了许多。 她才不会去找他，全队上下都知道她怕看医生，每次理疗都鬼哭狼嚎的，要是在他面前大喊大叫多丢人啊。 放下电话后，佟馨瑶还没缓过神来，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伤会不会影响以后的训练比赛，会不会妨碍她挑战进一步的难度动作。 沈凝辉看她不大对劲，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怎么突然哑了，刚刚不是很能吵的吗？” 第三章 追星成功 沈凝辉看她不大对劲，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怎么突然哑了，刚刚不是很能吵的吗？” 佟馨瑶晃了晃脑袋，“没事。”然后起身，“我帮你洗碗吧。”突然客气起来。 “放下，不用。”像是命令，“你洗完不知道东西放哪儿，我还得再收拾一遍，还不如我自己洗。” “那好吧。”佟馨瑶又坐下了，听起来情绪不太高。 发了一会儿呆，沈凝辉就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她也没发现。 “那个，我明天还要回奥运村，既然你不用我帮忙的话，我先回去了。”佟馨瑶努力地用脸部肌肉扯了扯嘴角，想用笑掩饰自己的不安。 “等等。”沈凝辉起身走向客厅的电视柜，拉开抽屉拿出了一盒东西。 “这个膏药对运动损伤效果还不错，睡觉前贴上，第二天起床撕掉，尽量不要连续贴超过八小时，容易过敏。” 他在不经意间低头看过她的脚踝，她的走路姿势没有偏颇，也没有肿胀，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啊？”佟馨瑶接过膏药，“哦，谢谢。” “但是如果长期都不能完全康复的话，还是建议有空到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出于医生的责任感，沈凝辉还是希望她能抽空去趟医院。 “我知道了。”不知怎的，气场突然就弱了下来。 佟馨瑶在睡觉前贴了沈凝辉给的膏药，第二天起床时，果然缓解了不少，情绪一下又高涨起来，“我就知道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伤。” 颁奖仪式将在傍晚举行，佟馨瑶一直在家里赖到中午，要不是奥运村有饭吃，她要回去吃午饭，她能拖到颁奖前才回去。 国家队还有队友没比完赛，暂时没法聚餐，她的主管教练王丽忙着指导明天参加男单自由滑的队友张炜楠，没空管她。奥运村好吃很多，得趁机好好慰劳自己一把。 对哦，明天是男单自由滑，陈知源喜欢在比赛前一天晚上到比赛场馆进行场地适应性训练，因为晚上场馆只对运动员开放，没有记者在观众席，这样能更专心。 难得有空，不如去看看自己偶像的训练吧。 佟馨瑶凭她的运动员证进到比赛场馆，冰场上只有零星几个运动员在训练，都是参加明天男单自由滑的选手。 她选了个能看清全场而又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 哇，偶像就是偶像，几个高难度的跳跃动作反复跳了好几遍都是足周滑出，看来明天的比赛是胜券在握了。 训练间隙，陈知源突然抬头看向观众席，佟馨瑶呼吸都静止了，整个人定住了，只剩下心脏扑通扑通在猛烈地跳动。 来了来了，他的视线投向了佟馨瑶的方向，本来正严肃训练的他竟露出了微笑，并点了点头。 啊啊啊！！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吗？佟馨瑶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她微微笑了笑，像是在回应，但幅度之小可能对方也看不见。 陈知源转身滑走后，佟馨瑶想看看周围都有谁看见了，却在扭头时发现，她身后坐了几个r国花滑队的队员…… 哦，原来他刚刚不是在跟自己打招呼，而是在跟他的队友打招呼啊，自作多情了，别人是万千偶像，怎么会认得一个小娄娄。 虽然有些小尴尬，但终究还是男神，佟馨瑶还是依依不舍地看到他训练结束。 第二天，佟馨瑶算准时间，在男单自由滑最后一组赛前六分钟热身前来到比赛场馆，她的队友张炜楠也幸运地进入到了最后一组的角逐，但因为实力悬殊，大概率是上不了领奖台了。 这是本届冬奥会最后一个比赛项目，观众席聚集了很多运动员，其中有不少都是陈知源的粉丝。 作为短节目排名第一的陈知源井太自由滑将在倒数第二个登场。比赛相当激烈，最后一组上场的选手中有一半都刷新了自己的赛季最高分。但这些对于陈知源来说都不算什么，他的技术动作难度比别人直接高了一个档次，只要正常发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轮到陈知源上场了，观众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佟馨瑶这时反倒有些替他紧张，只是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掌。 表演开始了，随着陈知源的每一次进入起跳，佟馨瑶都跟着他的步伐屏住呼吸，伴随他“咚”地一声落地，她的心脏也随之重重地沉下，简直比自己在场上时还要紧张。 表演结束，陈知源完美发挥，同样刷新了自己的赛季最高分，佟馨瑶旁若无人地疯狂鼓掌。分数出来后，导播把镜头切向了观众席的运动员聚集区，正好拍下了佟馨瑶激动的表情。 能不能拿下冠军就看最后一位选手的发挥了。 最后一位选手许是因为压力太大，出现了一些失误，陈知源不出所料地拿下了冠军。佟馨瑶混在一众运动员中起身欢呼鼓掌，她心里已经打起了下一个算盘——表演滑。 花样滑冰是个兼具竞技和艺术的项目，所以大赛后会邀请每个项目前五名的选手以及一些特邀嘉宾进行集中表演，也就是所谓的表演滑。 表演滑的开场和结尾运动员都会集中登场，共同完成一些动作，所以就有了表演滑排练环节。这个环节也是运动员们最轻松愉快的时刻，没有了比赛的压力，顶尖运动员齐聚一堂，正是拍照和交流的好时机。 因为是东道主，又是势如破竹的新人，好多运动员都来找佟馨瑶拍照交流，佟馨瑶只会一些简单的英语词汇，交流更多靠的是肢体语言，这样的交流艰难而又有点尴尬。 聊天时，佟馨瑶正好背对冰场中央，冰场上还有些运动员在练习表演滑的动作，一个不留神，佟馨瑶只觉自己失去了重心…… 在即将摔倒之际，她感觉到有人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带了起来，就着惯性在冰上转了两圈，之后稳稳地停住。她的脸和视线完全被对方的肩部挡住，还不知道是谁。 “没事吧？”是个男声，说的还是中文，但这个声音不像任何她的队友，会是谁呢？ 佟馨瑶后退了半步，抬头。天呐，不敢相信，竟然是她的偶像——陈知源！！ 虽然知道他母亲是华国移民，也听过他零星说过几句华国语，但没想到他在那么紧急的时刻能将华国语言脱口而出。 佟馨瑶的脸一下胀得通红，“没……没事。” 看着眼前这种从前只可远观的脸，佟馨瑶不能轻易放过机会，“i…iamyourfans，andi…”明知道自己的英文蹩脚，但还是想向偶像介绍自己。 “我知道。”陈知源微笑着，用中文打断了她，“你的interview，我看了。” 看来他应该只会一些简单的中文，有些不会的词汇还是得用英文代替，但不要紧，这种中文混英文，总比纯英文好懂。 “你愿意跟我一起sidebyside4fing吗？” 第四章 这里谁是外人？ “你愿意跟我一起sidebyside4fing吗？” ！！他在邀请佟馨瑶在表演滑中做同步后内点冰四周跳！他真的看了采访，知道佟馨瑶的后内点冰四周跳是看他视频学的！ “我……可以吗？”突如其来的不自信。 “let’stry.” 此时的冰场中央正好短暂空出，陈知源邀请佟馨瑶一起试一遍。 佟馨瑶还沉浸在意外之喜中，身体已经跟着陈知源进入滑行，脑子却不在线。 pia!不出意料，佟馨瑶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起跳后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太丢人了，还是直接在偶像面前丢人。 她坐在冰面上久久不愿起来，不是摔疼了，只是觉得丢人，多好的机会，让自己给葬送了。 “没事吧。”声音从头顶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淡淡的乳木果护肤品香味，佟馨瑶摇了摇头。 陈知源弯下腰去扶佟馨瑶，她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几乎是靠自己的力量站起的身。 “tryagain？”比赛都没失误，陈知源猜到她是太紧张了。 “嗯。”没想到还有第二次机会，佟馨瑶坚定地点了点头，这次一定要把握住。 佟馨瑶点头向陈知源示意自己准备好了，然后一起进入滑行，起跳，落地，完美！！ 果然是看他的视频学的，从滑行路线、距离，到起跳的高远度，再到落地滑出的线路，几乎一模一样，同步性能比肩双人滑选手了，还是四周跳的高难度。 滑出后，陈知源给佟馨瑶竖起了大拇指，“很棒！” 佟馨瑶激动地向陈知源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你不展示你的标志性动作蟹步吗？”佟馨瑶担心陈知源听不懂，还模仿了一下蟹步。 表演滑中，选手通常会在结尾时展示自己的标志性动作或拿手动作，陈知源的蟹步非常有代表性，现役运动员中他的蟹步别具一格，所以每次表演滑他都会展示。 “everytime，估计观众看腻了。”陈知源只是谦虚，他的所有动作都赏心悦目，粉丝怎么可能看腻。 与此同时，另一边有人喊陈知源过去练习。 “明天加油！”分别之际，陈知源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佟馨瑶，并做了个握拳的姿势。 “好！”佟馨瑶腼腆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偶像，还是有些害羞。 彩排结束，佟馨瑶看着陈知源跟r国的几位花滑选手有说有笑地离开，视线在他身上久久不舍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喂！”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佟馨瑶的肩，“人都走了，还看。” 佟馨瑶回头，发现是林宇墨，“林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这里又没有外人，还叫老师？”林宇墨假装生气地表示不满。 “宇墨哥！” 这回林宇墨满意了，抬手看了看表，“花滑比赛都结束了，今晚我有点时间，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呀！”林宇墨每次约她吃饭都会带她吃好吃的，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我们回奥运村吃吧，奥运村的食品安全些。西区有一家广式茶点，我同事说还不错，我们去吃那家怎么样？”粤菜是佟馨瑶的家乡菜，林宇墨知道她一定喜欢。 “好！还是宇墨哥懂我，我都好久没吃到过粤菜了。”至于前几天在沈凝辉吃那顿……就两个菜，应该不算吧。 到了餐馆， “凤爪，虾饺，葡挞，红米肠，排骨，金钱肚，烧卖，牛肉丸都点上。”林宇墨知道这些都是佟馨瑶喜欢吃的，“还想吃什么，啫啫煲要点吗？” 说起啫啫煲，就勾起了一丝快乐的回忆，但她不打算告诉林宇墨最近刚吃过，因为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啫啫煲就不用啦，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谁说我们是两个人了，待会儿有惊喜。”话只说一半，林宇墨及时堵住了自己的嘴，“不吃啫啫煲的话，那我们再点个腊味煲仔饭？” “可以。待会儿还有谁要来呀？”他们共同认识的，无非都是运动员，没谁算得上惊喜吧。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严防死守，就是不说。 “对了宇墨哥，你刚刚怎么会在冰场？”为了保证表演滑当天的演出效果，排练一般不对外开放。 “很意外吗？我可不是普通记者，我是总台的记者，明天我的同事还要解说，我能进来看很正常吧。”林宇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刚刚可都看到了哦，同步后内点冰，开心死某人咯。”林宇墨故意提高了一些音量。 “嘘！”佟馨瑶着急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我好歹也有点名气，要面子哒。”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认识的人。 “追星成功了，要怎么感谢我呀？” 佟馨瑶的眼珠子在眼眶转了一圈，不敢直视林宇墨，“怎么是你的功劳了，我后面还有几个专访，你不问我到时也会说的。”还有些傲娇。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林宇墨急了，“要不是我跟r国记者聊天的时候提了一嘴，你偶像哪有那么快能看到我们国内的采访哦。”也不藏着掖着，今天势必要邀功了。 佟馨瑶一秒收拢视线，向林宇墨投去崇拜的目光，“真的吗？谢谢宇墨哥，这顿我请了。” “这顿不用你请，有人会买单，我可记住你欠我一顿饭了哦。” 林宇墨忽然望向远方挥了挥手，佟馨瑶扭头，竟然是她亲哥佟鑫凯，尽管在同一个城市，她也已经好久没见过佟鑫凯的“肉身”了，果真是个惊喜！ “哟，佟大教授，今天怎么出现在了学校和家以外的地方，没论文写啦？” 佟鑫凯直博后，留本校任教了，虽然目前还只是讲师，但佟馨瑶老开玩笑叫他教授，想他但也忍不住损他。 “不出来怎么给你带礼物。”佟鑫凯晃了晃他手里的袋子。 佟馨瑶一把接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是哈利波特系列最新款的乐高，因为太贵，自己一直没舍得买，“啊啊啊，哥，我爱你！”嘴里说着爱，满眼却是乐高，头都没抬。 “先吃饭，回家再拆。”林宇墨有些吃醋，明明是他组的局为了让她开心，风头全让佟鑫凯抢了。 “好。”佟馨瑶还是听话地把乐高收了起来。 “对了哥，你是怎么进来的，进村不是要看证件吗？” “那不得谢谢我，”林宇墨把话抢了过去，“有个实习生今天学校有事不来，我借了他的证件。” “对，他磨了我很久，说你拿了奖牌该庆祝一下。”还算他有点良心，说出了林宇墨的用心良苦，也知道出来。 上菜了，先上来的是虾饺、凤爪和烧卖，佟馨瑶盯着服务员端菜的手，眼睛在放光。 服务员离开后，佟馨瑶一筷子就戳到虾饺里，一点不客气，丝毫没把他俩当外人。 “慢点儿，里面有汁水，小心烫。”林宇墨看她如狼似虎，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诶诶诶，能不能吃出个人样，还有外人在呢，不是在家里。”佟鑫凯是大学老师，自然很注重自己的个人形象，现在佟馨瑶也是公众人物了，怎么着也得习惯着注意点。 “等等，这里谁是外人？现在小瑶跟我见面的频率可比你频繁，都不知道谁才是人家哥哥。”说这话时，林宇墨还有些自豪。 “就是就是，”佟馨瑶嘴里的虾饺还没咽下去，说话还很含糊，“平时人都见不到，一来就说我。”她不喜欢被约束，选择附和林宇墨。 林宇墨很满意她的反应，终于扳回一城。 第五章 跟你说个秘密 “对了小瑶，比完奥运会，你是不是该考虑升学了。我记得之前就有几所高校给你发了保送邀请，我觉得你还是得学习，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佟馨瑶不想听他啰嗦，直接打断道，“我会考虑的。” 佟鑫凯作为大学老师，非常看重学习。佟馨瑶脑子不笨，但就是不喜欢学习，尤其是现阶段花滑正处于上升期，她更不想多一重学业压力。 她是一级运动员，在国际赛场上也有点成绩，此前已经有好几所大学给她发了保送邀请函，但她忙着备战奥运会，没有理会，能在她拿奥运奖牌前就给她发保送邀请的学校可谓是相当有诚意了。 “你就整天考虑考虑的敷衍我，我跟你说……”其他事情佟鑫凯都会由着她，偏偏这件事非常坚持。 “好啦好啦，急什么，很多运动员都是退役后才上大学的。我们小瑶那么聪明，会自己安排好的，对吧。”林宇墨知道自己好兄弟的性子，急忙想办法解围。 佟馨瑶嘟了嘟嘴，难得见一次面，佟鑫凯也不想气氛尴尬，没有再说下去。 饭后，佟馨瑶和林宇墨把佟鑫凯送到奥运村门口，分别之际，佟馨瑶一把抱住了佟鑫凯。 一秒回到小时候，佟鑫凯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怎么了？” 佟馨瑶和佟鑫凯相差11岁，所以佟鑫凯从小就很宠她，不像普通二胎那样会打架吵架。 “你平时不要太辛苦了，论文永远写不完的，有空要多来看看我，看我比赛或者来我家都行，就不要整天都窝在书堆里，人会变傻的。” “知道啦，什么时候变成小话痨了。” “你说的话我真的会考虑的，只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我的小脑瓜无暇顾及那么多。”她抬眸看着佟鑫凯，看起来非常真诚。 “我知道，你最近确实辛苦，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急。”阅人无数的佟鑫凯永远抵抗不住的是佟馨瑶撒娇，“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佟馨瑶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这个大忙人，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走啦，别难过了，我答应你，以后会多想办法把他拉出来的。”林宇墨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想到那么久不见，他们兄妹俩的感情还那么好。 “嗯。”佟馨瑶应得很敷衍。 “想点开心的呗，明天表演滑，要好好享受和偶像共舞的时刻哦。”林宇墨想分散她注意力。 这件事确实期待已久，佟馨瑶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些，“嗯，我先回去啦，今晚谢谢宇墨哥。” “我送你吧。” “不用，运动员公寓和记者公寓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你一来一回怪远的。”佟馨瑶不想麻烦他。 “那好，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佟馨瑶转身离开。 佟馨瑶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表演滑时间。 她顺利地完成了她的个人节目《歌剧魅影》，然后到看台上观看陈知源的个人表演。 他滑的是他第一次拿世锦赛冠军的自由滑节目《罗密欧与朱丽叶》，佟馨瑶对这套节目非常有亲切感，那时她刚开始参加青年组的比赛，被陈知源的这套优美而又利落的动作所折服。 音乐响起的那刻，佟馨瑶绷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有传闻称这是他最后一届奥运会了，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下届奥运会他就29了，对于花滑男单选手来说确实不小了，再加上他今天滑了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套节目，很难不让人多想。 表演结束，他依次向四面的观众深鞠躬，观众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音量之大就像是他的告别舞台，他谢幕的时间也比任何一次比赛和表演都要长。 佟馨瑶还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中，突然有人从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拉回到现实，“该去准备集体谢幕了。” 佟馨瑶用指关节枕了枕睫毛上的泪珠，接下来要集中精神，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同时跟自己的偶像站在同一片冰场，要好好珍惜，同时不容有失。 所有参加表演滑的运动员集中后，首先进行展示的是双人滑和冰舞的选手，佟馨瑶躲在后面，默默地跟着鼓掌。 她感觉到身旁有个身影飞快向她滑来，突然刹住了车，“待会儿就到我们了，紧张吗？”是陈知源。 她摇了摇头，想到才刚刚让自己偶像认识自己他就要退役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陈知源看她没说话，以为她还是紧张，安慰道，“没事，就当平时比赛就好。” 说完，他拉起佟馨瑶的手来到冰场边上的中间位置，旁边的运动员都给他们让出了空间。佟馨瑶懵懵的，仿佛自己瞬移到了聚光灯下。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哦。”陈知源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佟馨瑶有种前所未有的被信任感。 佟馨瑶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就像比赛前一样，在脑海里给自己强调每一步的细节，摒弃一切杂念，心里只有后内点冰四周跳。 滑行-进入-起跳-旋转-落冰-滑出，一气呵成，她跟陈知源同时落冰，并排滑出，同步性比昨天还要高。这强大的cp感，可把现场观众激动坏了。 滑出后，陈知源主动迎上去跟佟馨瑶击掌。击完掌后，因为冰面很滑，他借着身体往前倾的惯性给了佟馨瑶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下佟馨瑶更绷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涌。这时他们已经滑到了冰场边缘，幸亏场上还有其他运动员在展示，聚光灯不在他们身上，她哭泣的样子才没被观众注意到。 陈知源被她的眼泪吓到了，“怎……怎么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安慰。 佟馨瑶也不想这么丢人，但实在是没忍住，“有点舍不得你退役。”不争气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谁说我要退役了。”陈知源看了看四周，把她拉到一个更隐秘的角落，“跟你说个秘密，还没有官宣的，今年九月我就要来华国留学了。” 第六章 我想去哥哥的大学 “跟你说个秘密，还没有官宣的，今年九月我就要来华国留学了。” 佟馨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华国？是……是哪所大学可以透露吗？” “帝都传媒大学。”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粉丝量太大，还不想那么快公布。 帝都传媒大学，岂不是她哥佟鑫凯任教的学校！哇哦，佟馨瑶突然又想上大学了，跟自己的偶像在一个大学念书多有意思呀。 帝都传媒大学，之前有没有给她发保送邀请来着？记不清了，回去再翻翻。 心里的郁闷一扫而散，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如果自己也能入读传媒大学，那既能跟自己偶像在一个学校，又能满足她哥的期望，两全其美！ 回到公寓的第一时间，佟馨瑶打开电脑，翻看之前给她发过保送邀请的学校。交通大学，外国语大学，财经大学……近一年来的邮件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传媒大学…… 每个学校对体育特招生的名额和保送条件各不相同，她只知道给她发邀请的是有名额且她能满足学校条件的，但没给她发邀请的，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该如何了解，幸亏她有个在传媒大学任教的亲哥，说不定能帮忙问问。 佟馨瑶知道她哥是个时间管理大师，一天只会集中三个时间回微信，分别是中午、傍晚和睡觉前，急事需要打电话，他都会接，佟馨瑶等不及了，选择给他打电话。 “喂，哥。” “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昨晚你跟我说的，让我看学校，我有想法了。” “好事呀，是想让我给你参谋吗？”佟鑫凯很意外，这个妹妹怎么突然那么听话。 “um…有好多很厉害的大学都给我发了保送邀请，但我想去的大学没给我发。” “你想去哪个大学？”才过了一天，这家伙目标突然那么明确了？ “我想去哥哥的大学，帝都传媒大学。” 佟鑫凯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肯定是不想好好学习，想仗着他混个顺利毕业。但他哪会是徇私的人，他们的姓本就少见，她还是公众人物，只会更加严格。 “怎么突然想来传大？传大好像很少体育特招生，专业也不对口，很多专业需要艺考的，你想学什么专业，我帮你去问问。”佟鑫凯是认真在替她考虑。 什么专业？这么深入的问题她哪有想过，她甚至没想过自己退役后想干嘛。 “专业……专业我不懂，我是看宇墨哥传大毕业干的是体育相关的工作，我就想着说不定我退役后也还会干跟体育相关的，哥哥帮我参谋参谋呗。”纯属瞎编，幸好脑子转得快，她只想去传大，什么专业不重要。 “哎……”这可把佟鑫凯难住了，“那我帮你问问你这个情况能不能报，有哪些专业可以报读吧。” “谢谢哥，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撒娇最拿手。 “先说好了，我们学校毕业条件不低，我不会帮你的，你要靠自己。” “知道啦，我会好好学习哒。”就先这么说着，脑子估计也不知道她的嘴说了这话。 冬奥会暂告一段落，今年的世锦赛因为一些外部因素被取消，接下来就是长达近半年的休赛季。与往年的休赛季不同，今年是奥运后的休赛季，所以佟馨瑶被允许放个小长假。 在她获奖后，就有不少访谈和综艺节目通过国家队邀请她参加，经过筛选，她参加了几个简单的访谈节目，以及一个舞蹈类的综艺《奇舞飞扬》。 这个舞蹈综艺主要是邀请一些非舞蹈出身的明星，例如演员、歌手、运动员，参加舞蹈比赛。佟馨瑶对自己的综艺感没有信心，所以没有接游戏类的综艺，而这个舞蹈类的综艺跟她专业沾边，也不用过多说话，非常适合。 因奥运会积累的人气，在节目录制前的报到当天，就有很多人主动来跟佟馨瑶打招呼。 《奇舞飞扬》节目组所属公司在江城一个功能齐备的创意园区办公，录制地和参赛选手的住宿都安排在园区内，对于选手和工作人员来说都非常方便。 作为运动员，佟馨瑶习惯了对自己高要求，也是担心自己的综艺首秀会给国家队或者运动员丢人，在首次录制的前一天晚上，她在排练室练到很晚，园区各座楼里的灯都已悉数被熄灭，只剩下零星昏暗的路灯。 园区很大，下午工作人员带他们参观也是走马观花，根本记不住路。她绕了十几分钟，硬是没找到宿舍楼，只看到其中一座办公楼里二楼的灯还亮着。 灯亮说明还有人在，上去问问，总比自己瞎转强。 随着佟馨瑶逐渐逼近亮灯的办公室，里面的吵闹声逐渐清晰， “我强调了千遍万遍，所有道具要当面点齐再签收，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中气十足，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领导。 “肖姐先消消气，先想想怎么办吧，明天就是节目录制了。”这人的语气也很沉稳，犯错的应该不是她。 “这让我怎么消气，全都是定制的，只此一个，我们组花了多少经费在这个形象设计上，现在少了一个，那只能全都不用吗，那不是白瞎吗。”女人越说越生气。 “早知道就不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一个实习生了。”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 虽然小声，但还是被听见了，“现在是埋怨实习生的时候吗，都把杂事堆给实习生，出事了才知道是重要的事。” 这时佟馨瑶已经走到门口，办公室里大概有六七个人围在一起开会，她注意到所有人都把埋怨的目光投向其中一个高中生般模样的男生，这个男生就低着头，也不说话。 会不会来得不是时候，佟馨瑶心想，但她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敲了敲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吵闹声戛然而止，里面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佟馨瑶，突然有些尴尬。 第七章 姐姐，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吵闹声戛然而止，里面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佟馨瑶，突然有些尴尬。 但当他们看清来人是佟馨瑶时，一个个疲惫的脸上硬是挤出了谄媚的微笑，“佟老师？” 佟馨瑶礼貌地点了点头，她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那个……我刚练习完，不太认得回宿舍的路，看你们这儿灯还亮着，就想来问问路。” 里面的人面面相觑，“你，”一个女人瞪着刚刚那个男生，男生似乎感受到她强烈的目光，微微抬起头，“对，就是你，反正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去把佟老师送回宿舍，这你总不能搞砸吧。” “啊，不用不用，你们跟我说就行，不用麻烦。”她本来只是想让人给她指个方向，到那附近她就知道怎么走了。 “不碍事的佟老师，他不忙。” 那个男生看着也机灵，立马起身走到佟馨瑶身边，“佟老师，我送您回去。” 到了这个份上，佟馨瑶也不好拒绝，这个男生集中了那么多人的炮火，让他离开一会儿说不定恰好能让他透透气。 走出办公楼后，男生似乎没从刚刚的氛围中走出来，还是闷闷不乐的。 “咋啦小弟弟，挨批评了？”他看起来好小，估计还没受过什么挫折吧。 “嗯。”男生郁闷地点了点头，似乎没打算跟佟馨瑶细说。 “我刚刚听到说什么动漫形象，什么ip定制，是什么呀？”语气有些俏皮，也是想让男生轻松些。 “本来是个节目组给选手的小惊喜，但都被我搞砸了，大概率是没了。” “既然没了，那告诉我也无妨咯。”她还就偏要知道了。 男生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会儿，刚从战场出来的他大概是觉得佟馨瑶亲切，“我告诉你，但你要假装不知道哦。” “绝对没问题。” “我们节目组给这次参加录制的每位选手都定制了专属的卡通ip形象，都是根据你们的个人特征设计的，上面还有赞助商的logo，据说节目组花了大价钱。在你们完成了初舞台后就会收到这个定制的公仔，制作公司寄来的时候是我去签收的，当时没有开箱清点，今晚才发现少了一个，那边一口咬定他们发齐了，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是哪方的责任，但是负责签收的我是肯定有责任的。”男生无奈地摊了摊手。 “ip形象？”佟馨瑶的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我能看看我的吗？” 男生突然停住了脚步，尴尬地朝佟馨瑶笑了笑，不语。 佟馨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猜到了，“啊？少的那个是我的？” 男生立马来了个180度的鞠躬，“对不起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是我第一份实习，当时真的以为就签收个快递，没想那么多。” 佟馨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你……成年了吗？”他看起来好小，佟馨瑶是真的好奇。 男生被他的问题逗笑了，“我成年了，刚大一，这份实习是我寒假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正在筹备这个节目，现在虽然开学了，但我还是想看着自己参与策划的项目落地完成，所以会抽时间来这边帮忙。” “哦。”真可怜啊，刚成年就要接受社会的毒打，“对了，其他选手的卡通形象公仔长什么样呀，可以给我看看吗？” 男生打开手机相册，向佟馨瑶展示了其他选手的公仔。 佟馨瑶看了后，对形象的大致风格有了了解，“我的那个也是这种风格吗？” 男生以为佟馨瑶对公司设计能力的不满，“嗯，大致差不多，但是会比较有您个人的特点……”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宿舍楼下，“你跟我上来。” “啊？”男生愣住了，楼上还有其他艺人，他上去不方便吧。 “上面有其他艺人在休息，我就不上去了。”男生有些为难。 “我带了几个粉丝送的娃娃，都是有我个人形象特点的，你不想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吗？” 男生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似乎看到了希望，但还是磨叽着不敢迈步。 “那你上楼之后在楼梯口等我，我抱出来给你看，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女生抱着一堆娃娃跑上跑下的吧。”佟馨瑶嘟了嘟嘴，有些撒娇的意味。 男生终于不再扭捏，跟佟馨瑶上了楼，在楼梯口等着。 没多久，佟馨瑶了一堆娃娃出来，有大有小，娃娃的服饰是她过去几个赛季比赛节目的考斯滕，非常用心。 佟馨瑶在陌生的环境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她熟悉的娃娃就是最好的辅助，所以外出比赛她也会带一些。 “我就带了这几个，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因为害怕影响其他艺人休息，佟馨瑶把声音尽量压低。 男生的眼睛亮了，他一眼就相中了其中大小与其他选手娃娃大小相似的，它身上穿的是她奥运会自由滑节目的考斯滕，“这个可以吗？”这是人家粉丝送的，能带在身边一定很喜欢，虽然最后还是会回到她手里，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拿去拿去。”佟馨瑶毫不犹豫地将那个娃娃塞到男生怀里，“哦对了，娃娃身上的赞助商logo怎么办？” “这个没事，我们那儿有很多赞助商的扣针，扣上去就行。”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个娃娃的形象版权，“老师，这个形象的版权……” 差点忽略了最重要的，佟馨瑶思考了一会儿，“那么用心做出来应该是我的老粉丝，交给我吧，肯定在节目播出前搞定版权的事。” 男生喜上眉梢，“那就谢谢老师了。”再次来了个180度大鞠躬。 “不用叫老师，叫姐就行。”平时不是比赛就是训练，好久没见过那么可爱的男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申淼。” “好，那你快回去吧，你们项目组的老师还在为这件事焦头烂额呢。”佟馨瑶也想回去休息了。 申淼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挠了挠头，“那个……姐姐，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第八章 姐姐的女版魅影超酷的 “那个……姐姐，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佟馨瑶想说她手机在房间里，让他把号码记下来，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申淼意识到不妥，对方是来参加录制的明星，还是奥运季军，自己只是个工作人员，还是实习生，立马补充道， “我是想后续把我们负责版权沟通的老师推给您，您用工作微信加我就行。”职场中有很多人会有两个微信号，一个是工作号，另一个是私人号。 佟馨瑶被他逗笑了，她知道这个弟弟没那么多心思，“我只有一个微信，我手机在房间，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输我的微信号。”佟馨瑶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添加了好友申请后。 申淼收回手机后，依依不舍地离开。刚到楼下，就收到了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莫名有些高兴，小跑着回办公楼。 因为是第一期节目，录制时长不好把控，所以第二天午饭过后就开始录制。 佟馨瑶习惯比赛前只吃一些补充能量的便食，但平时大赛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比完赛就能吃饭，而这次综艺录制的时间不定，哪怕不在舞台上跳，也会有镜头给到休息室，所以录制全程都不能分心。 佟馨瑶的综艺首秀初舞台，根据节目组舞蹈老师的建议，她选用了自己第一次参加青年组比赛时的节目《红磨坊》改编，是一部经典作品，也是对于佟馨瑶的一种纪念，同时也因为那时候的节目没什么人看过。 表演结束，佟馨瑶不出所料地收到了昨晚从她这儿掏出去的娃娃，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上面多了个赞助商logo，看来节目组是接受了申淼的补救。 佟馨瑶很配合地表现出惊喜，也是替可爱弟弟松了一口气。 初舞台录制结束，选手们根据分数排名顺序选取下一阶段需要完成的舞种。佟馨瑶的排位在中间，到她时选择已经不多了，只剩下芭蕾、古典和拉丁。 芭蕾需要专业的舞蹈功底，而古典对舞者硬件要求也很高，权衡之下，佟馨瑶还是选择了拉丁。虽然训练有学过一点拉丁，但都是些皮毛，要在舞台上完成一个完整的拉丁舞对她来说挑战不小。 “姐姐！” 佟馨瑶正在后台化妆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申淼出现了。 “诶，你怎么在这儿？” “我可是工作人员，当然可以在这儿。姐姐饿坏了吧，我听其他同事说你中午都没吃饭。” “没事，还好，我习惯了比赛前不吃饭。” “正好到饭点，我带姐姐去吃好吃的吧，就当感谢姐姐帮我解围了。” “好呀。”佟馨瑶第一次来江城，还没吃过这儿的特色菜，正好有人带。 来到餐馆，申淼非常懂事地把菜单递给佟馨瑶，让她看有什么想吃的。佟馨瑶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一些，申淼又加了一些有当地特色的菜。 “那么多我们会不会吃不完。”佟馨瑶不敢多吃，尤其是休赛季最容易发胖。 “不会的，都是小份菜，我们本帮菜是酸甜口的，不会腻。姐姐今天中午就没吃饭，晚上可不能再节食了哦。”有点奶版霸总的意思。 “哦对了，还没点主食，姐姐要吃米饭吗？” 听到“米饭”这个词，等同于听到“碳水炸弹”，佟馨瑶闭着眼疯狂摇头，很是抗拒。 “但姐姐中午就没吃饭，总要摄入一些碳水的。”申淼又翻了翻菜单，“那点份米糕吧，是我们这儿的特色，就当是尝一尝。” “不用了吧……”她不会吃的，作为一个本业需要控制体重的人的来说，晚上吃碳水多罪恶。 申淼故作生气，“哼，你不吃我吃，待会儿馋死你。” 她知道弟弟肯定没有生气，但还是得转移话题，“对了，你是学什么的呀，怎么跑到节目组来实习？” “姐姐看我像学什么的。”申淼挺直了腰板，尽显自己的挺拔。 “看不出来，总不能是舞蹈吧。”她就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否定他形象的意思，只是舞蹈肯定会在编舞组，不会负责给选手准备伴手礼。 申淼撅了撅嘴，明显有些不高兴，“为什么就不能。”他身材有那么差吗。 佟馨瑶痛恨自己嘴太快，“不会真是学舞蹈的吧？”提起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补救。 “那倒不是。”申淼的眼神里依旧充斥着不服，“但是姐姐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学舞蹈的？” 终于有了解释的机会，“因为我想着你没在编舞组，所以……” 申淼秒变开心小狗，还没等佟馨瑶说完，就打断道，“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他的身材。 “所以……你到底是学什么的？”佟馨瑶不敢再乱猜。 “我是学音乐剧哒，实习是想有多点接触舞台的机会。” “音乐剧啊！我比赛的节目经常都用音乐剧的配乐。”竟然一下就找到了跟弟弟的共同话题。 “嘿嘿，我昨晚看了姐姐的《歌剧魅影》，女版魅影超酷的，姐姐是喜欢这部音乐剧吗？”昨晚回去后，申淼连夜找了佟馨瑶的节目看。 “对呀，那是我最喜欢的音乐剧之一，但因为我是单人滑，又是女生，女魅影还是有点怪怪的，所以没把它放到我正式比赛里。”多少有点遗憾，只能在表演滑中弥补。 “你知道最近国语版在华国巡演吗，姐姐有去看吗？” 佟馨瑶摇了摇头，“没有，开票的时候我在备战奥运，后来看的时候附近的城市都没有好的位子了，就算了，错过了华语版就等以后去国外比赛有机会再看咯，没事。” 申淼没接话，当着佟馨瑶的面划开了平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打开的是一个公众号表格，佟馨瑶在他对面，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申淼注意到她洒向自己手机屏幕的目光，把手机举了起来，不让她看。 突然他抬眸看向佟馨瑶，“姐姐，我们下次录制是下周五对吧？” “是啊，怎么了？” 第九章 这弟弟还挺记仇 “姐姐，我们下次录制是下周五对吧？” “是啊，怎么了？” “录制完当天晚上，姐姐有安排吗？” “没有啊，不知道录到多晚，所以不敢安排别的事。” “好。”不知为何，申淼的嘴角突然勾起，就看着屏幕傻笑。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没事。” 这时正好上菜了，服务员端来了第一个菜，是申淼点的，里面是一些软软长长的东西，泡在酱汁里，看起来就非常好吃。 “姐姐快尝尝，这是我们这儿国宴级别的菜，软兜长鱼。” 佟馨瑶迫不及待地夹起两根放到嘴里，“唔~好香，是黄鳝，我喜欢这个味道。” “对，就是黄鳝，我们这边也叫长鱼。”申淼知道佟馨瑶是南方人，应该会喜欢这个味道。 “我们老家那边也吃黄鳝，不过做法不同，我们是切段，但是不会去骨，就直接放到砂锅里焖熟，味道跟这个不一样，但也很香。” “那姐姐下次要带我尝尝。”不能放过任何跟姐姐相处的机会。 “没问题啊。” 其他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申淼很耐心地给她讲解每一道菜，虽然没记住多少，但味蕾得到了大满足，作为南方人，她非常喜欢本帮菜的味道。 因为对这个菜系的印象很不错，最后一个上来的是米糕，是她刚刚说不吃的那个米糕，那么一小块，应该没多少碳水吧，就一天，没关系的。 佟馨瑶伸出筷子准备去戳一块米糕吃，申淼眼疾手快地将装米糕的笼子拿走，“姐姐刚刚不是说不吃吗，这都是我的。”这弟弟还挺记仇。 面子重要，但美食更重要，佟馨瑶立马服软，“一块，我想尝尝。”鼓了鼓嘴，眨巴眨巴着她那双勾人的大眼睛。 未经世事的弟弟哪里顶得住这些，乖乖地把笼子放回来，“开玩笑的，姐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差这一顿。” 嘿嘿，佟馨瑶夹起了一块，这米糕嚼起来松松软软的，吃起来甜甜的，也不黏牙，对控碳水者非常不友好。 但想到自己的体重，想到自己的运动生涯，佟馨瑶还是控制住了，毕竟花样滑冰有很多女单运动员都因为没挺过发育关，因为体重上涨会导致跳跃更加艰难，而退出赛场。 “我听节目组的人说，你明天就回帝都了？”这次参加录制的艺人在这期间都没有接别的大活，这几个月就住在节目组所在的园区，排练也比较方便。 “嗯，我训练请不了那么多假，节目组的编舞老师给我录了舞蹈视频，我回去自己练，到时候回来老师在给我调整，也只能先这样了。”她是现役，哪怕是奥运后的休赛季，也是要保证训练强度的。 “这样啊，那好吧，姐姐好辛苦。”申淼有些同情她。 “也还好啦，没有比赛压力会小点，我现在的压力来源反而是录制节目，要在那么短时间学一个新的舞，真的好难。” “不会的，我相信姐姐可以的。”申淼非常坚定地给予她信心。 桌上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佟馨瑶准备买单，虽然弟弟是说他请，但他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而自己好歹是有收入有奖金的，怎么好意思。 “不行姐姐，看不起我了是不是，我实习有工资的，那么大的节目组还能亏待实习生不成，而且我还有奖学金，说好是为了感谢你的。”申淼非常执着。 佟馨瑶拗不过他，男孩子的面子确实重要，就让他一回。 饭后，申淼把佟馨瑶送回了园区的选手宿舍，亲自送到楼下，生怕她又迷路。 “都忘了问你，你住哪儿呀，离这儿远吗？” “我就住这儿的员工宿舍，在园区的另一边，也不远，本来实习生是不能申请宿舍的，是一个前辈帮我申请的，所以有工作时我都住这儿。”申淼指了指员工宿舍所在的方向。 “这样啊，那好，你回去注意安全。”佟馨瑶是真把他当弟弟了。 “我又不是姐姐，不会迷路，哪有什么危险。”还不忘调侃佟馨瑶。 “哼，你快走吧，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了。”说完便潇洒地转身上楼。 申淼看出佟馨瑶只是假生气，挥了挥手，“姐姐下周见！” 第二天中午，因为下周还要回来录制，所以佟馨瑶只带上一些简单的行李。 在去机场的路上，她收到了林宇墨的微信消息， 林宇墨：【小瑶，你到机场了吗？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佟馨瑶：【快到了，什么事儿你说。】 林宇墨：【我明天要出差，这次去的时间有点长，要去一周，不放心把奶球自己在家待着，你可以帮忙照顾一段时间吗？】 奶球是林宇墨上两个月收养的一只流浪猫，那时候天冷，奶球刚出生不久，不知道为什么猫妈妈也没在身边，已经奄奄一息，林宇墨不忍心，把它带到了宠物医院，后来收养了它。 佟馨瑶很喜欢宠物，但没时间照顾。自从林宇墨收养了奶球后，她偶尔会跑到他家去逗猫，还求林宇墨下次他出远门就把奶球放到她家。 佟馨瑶：【没问题啊，我也好久没见到奶球了。】 林宇墨：【那好，我今晚把奶球带过去，顺便跟你说一些注意事项，到家了跟我说一声，一路顺风！】 佟馨瑶回到帝都的公寓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她给林宇墨发了条消息。 佟馨瑶：【宇墨哥，我到家啦。】 林宇墨：【好，我现在开车过来。】 回到家后，佟馨瑶把行李甩到了一边后，躺到了沙发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今天虽然什么都没干，也没有早起，但还是觉得好累。 躺着刷了一会儿手机，突然蹦出来一条消息， 申淼：【姐姐到家了吗？】 佟馨瑶：【刚到啦。】 申淼：【好，有空记得要练舞哦，他们在现场的可卷了。】 也不知道弟弟是在给她通报敌情还是为了更好的节目效果鞭策她，她这才刚到家，明天还要回去训练，今晚她选择好好休息。 于是她给申淼发了个可爱表情包应付过去了。 第十章 喵大人驾到 刚把消息回过去，门铃响了，是林宇墨，他家开车过来就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来啦！” 佟馨瑶一个翻身下了沙发，要见到奶球了，想想就觉得兴奋。 一开门，“哇，奶球！”奶球还在猫包里，她甚至没有抬头正眼看林宇墨。 佟馨瑶一把接过装有奶球的猫包，放到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把它抱出来。 被冷落的林宇墨提着一大袋猫猫用品，自己进了家门后，把门关上，熟练得让人心疼。 奶球是只奶白色的长毛猫，因为是收养的流浪猫，说不上是什么品种，但很干净很好看。 佟馨瑶想抱着奶球撸一会儿，刚放到腿上，奶球就挣扎着跳走了，它跑到林宇墨腿边，确定他还在后，悠闲地在客厅转了一圈，像是在视察这儿的环境。 “奶球很聪明，到了陌生的地方它都很谨慎。”林宇墨放下手里的大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没事，我跟它说了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要把它寄养在一个姐姐家，它喵了一声，我就当它听懂了。” 耳朵在听，但视线还是忍不住追随着奶球。 “小瑶，”林宇墨有些不爽，他竟然在吃一只猫的醋，“你让它自己玩会儿，我来跟你说说这些东西怎么用。” 佟馨瑶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林宇墨给她说了各种东西是怎么用的，还有奶球的一些习惯和注意事项。 原来养猫猫那么麻烦，还是白嫖可爱方便。 “奶球它很有个性，对我都很傲娇，可能它受伤的时候太小了，有记忆起就在我家，你得多担待。”林宇墨像老父亲般看着自己瞎逛的小毛孩。 佟馨瑶没当一回事，不就一只猫猫吗，它能自己吃东西自己玩儿，只要定时给它喂食和铲屎就行，重要的是可以一直撸它。 这时门铃又响了，今天没别的客人了呀，会是谁？ “你好，这是您在网上订的菜。”是个外卖小哥。 “我……没点东西呀。”佟馨瑶打开网站页面，确认是不是自己无意中点错了。 “是我订的，拿进来吧。”林宇墨看她在门口磨蹭，又瞄到了快递小哥的身影，才想起忘记告诉她自己买了菜今晚在她家做给她吃。 佟馨瑶拎着袋子，边走边看上面的单子，全是她爱吃的河鲜和海鲜，“痛风套餐啊宇墨哥。” “这不是你爱吃的嘛，不敢吃碳水就多吃点蛋白质，你明天恢复训练很快就消耗掉了。” 佟馨瑶把整一袋东西放到了厨房，只是放下，连包装都没打算拆，看样子是惯犯了，“宇墨哥，那你快去弄吧，我饿了，中午就吃了个难吃的飞机餐。” “好，那你先跟奶球交流下感情，我先去弄菜，全部白灼可以吗？”这样能最大限度保留海鲜的鲜味。 “可以。”佟馨瑶也喜欢清淡的。 奶球爬到了它熟悉的猫爬架上趴着休息，佟馨瑶想把它抱下来玩，还没等它的小爪子离开架子，奶球就拼命扭动身子，还发出不悦的叫声，奶凶地张开了它的小爪子，属实把佟馨瑶吓了一跳。 刚进厨房的林宇墨也听到了自家毛孩生气的声音，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出来，只看到佟馨瑶愣在了猫爬架旁。 “没事吧，有受伤吗？” 佟馨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 “都说了它很有个性，不能强迫它做它不喜欢的事情。”说着林宇墨用指关节蹭了蹭它的耳朵以示安抚。 “知道了。”还是有点后怕。 “它可能想休息，不用管它，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既然如此，佟馨瑶选择给它拍照，以后想它了还能拿出来看，拍照总不影响它休息吧。 因为食材都是白灼，处理起来比较简单，林宇墨很快就弄好了。品种很多，这顿饭能吃上好一阵。 “要我帮你剥虾吗？”小时候见她，吃海鲜都是佟鑫凯帮她剥壳。 “不用，自己剥自己吃才香。” “好。对了，我听你哥说，你要上大学，最近在看学校？” “对呀，这他都跟你说了。”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惊讶于她哥真是什么都告诉林宇墨。 “他说你收到了好几个学校的保送邀请，但是偏偏想去传媒大学，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你有想过自己喜欢什么，退役之后想干什么吗？” 她才没有想那么多，也不能直接告诉他是因为陈知源，虽然林宇墨之前帮她追星，但这显得她好没出息。 “um，因为我觉得我哥和你都是从传媒大学出来的，很厉害，我想追随你们的脚步。”瞎糊弄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去。 “真的吗，真的只是这样吗？那你是想学传媒吗，还是别的专业也可以。”他可太了解她，从她刚出来比赛接受采访的朴素用词，到后来学会说场面话打太极，她这话听起来就很糊弄。 “啊？我还没有想那么多……”要露馅了吗，专业都没想过，放着那么多综合性大学不选，偏偏选传媒大学。 “那你这么想，退役后，你想当记者吗？或者想学一门外语吗，你有花滑的专业储备，当体育翻译其实也不错，又或者万金油的经管类？”有佟鑫凯让他帮忙问的原因，也有把她当自己妹妹的原因，努力引导她想清楚自己喜欢什么。 但事实是，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在花滑上才刚有点成绩，那么快让她想退役后的事，有点太遥远了，她只是想跟自己偶像当校友，没想到这两个哥那么较真。 “我……真的没有想好。”要不就放弃吧，去一所给自己发了保送邀请的学校。 “不着急，再说吧，你哥去帮你了解了，等他先看看。” “好。”终于松口了，幸亏陈知源留学的消息还没公告，不然真糊弄不过去。 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佟馨瑶扭头一看，旁边的椅子上怎么长出了一只小白猫。刚刚太专注于编瞎话，完全没注意到旁边。 第十一章 叔叔带你去绝育好不好 “奶球？你什么时候来的，是饿了吗，但是这些你都不能吃哦。”看起来她已经忘记了奶球刚刚凶她。 “喵~” “它很早就来了，这就是奶球最乖的地方，知道这些是它不能吃的所以吃饭的时候不用担心它会上桌。” 见佟馨瑶吃饱了，奶球向她的方向挪了些，用头轻轻去蹭她的大腿。 奶球这一系列动作把佟馨瑶看懵了，真的是刚刚凶她的那只猫猫吗，“它怎么了，怎么突然那么嗲？” “它在跟你道歉，刚刚凶了你，现在后悔了。”还是林宇墨了解他的毛孩。 他这解释听着挺合理，佟馨瑶的手还沾着海鲜味，不能摸它，用手背轻轻蹭了蹭它的头，“奶球乖，姐姐没有怪你，姐姐不应该打扰你休息。” “奶球，你先起来，让姐姐去洗个手。” 奶球不知道是听懂了佟馨瑶的话还是感受到她腿部的动作，挪开了身让她起来。 佟馨瑶起身后，奶球也跳下椅子，一路跟在佟馨瑶脚边。小奶猫怎么变跟屁虫了？ 佟馨瑶洗好手擦干后，一把抱起脚边的奶球，奶球就乖乖待在她怀里，不乱动也不挣扎，被她一路抱到沙发上。佟馨瑶开始撸它，它就闭上了眼睛，非常享受。 林宇墨欣慰地摇了摇头，两个小孩能玩到一起他就放心了，于是起身开始收拾餐桌。 佟馨瑶注意到了林宇墨的动作，“碗筷都放厨房就行，我待会儿洗。”不太客气，但也要适可而止。 “嗯，我也准备要走了，明天出差要用的资料还没整理完。” 林宇墨收拾好后，准备离开，临别时不忘跟他家毛孩告别，“奶球在这儿乖乖听姐姐话，爸爸下周就来接你。” “喵~”奶球蹭了蹭林宇墨的手，伸出小舌头舔了几下，盖个章，可不能把我忘了。 “走啦，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宇墨哥再见，你也不是第一次来，就不送你啦！” 林宇墨走后，佟馨瑶再跟奶球玩了一会儿，就把它放到小窝里，自己去洗碗。明天就要回去训练了，今晚得早点收拾完早点休息。 洗完碗后，她看奶球还在小窝里玩它自己的玩具，就没有管它，准备去倒垃圾。其实她平时没有每天倒垃圾的习惯，但今晚的厨余垃圾太多，会招蟑螂，得把它倒了。 丢完垃圾后，她哼着歌回来，用指纹开门，刚打开一条缝，奶球就从里面溜了出来，站在佟馨瑶背后，她回头，奶球凶奶凶地站定，跟她面面相觑。 “喵~”出门为什么不告诉我。 “怎么了奶球？”佟馨瑶不知道它怎么了，林宇墨也没给她划这个重点。 话音刚落，隔壁312家的门开了，沈凝辉从里面出来，他应该是准备去健身或者跑步之类的，穿得比较单薄，上身只有一件背心，裸露的部分正好完美展现了他的肌肉线条。 奶球听到动静，扭头去定定地看了几秒，毫不犹豫地朝他奔去。 奶球在沈凝辉脚边绕了一圈后，站定在他面前，仰头欣赏着他的美颜。沈凝辉母亲有养猫，所以他不怕猫。 他蹲下，奶球就站起来想要他抱。沈凝辉顺从它的意思把它抱了起来，这只小色猫竟然用自己的头去蹭他的胸肌…… 佟馨瑶不敢相信，奶球明明不亲陌生人啊，她疑惑地走到沈凝辉家门前，“奶球，你认识人家吗，就这么往别人怀里送，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沈凝辉和奶球都没有理她，沈凝辉抱着奶球的腋下放远了些，视线扫过它的敏感部位，“原来是只小母猫，还没绝育，怪不得那么色，叔叔带你去绝育好不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可怕的话。 奶球肯定没听懂，眼睛还一动不动地盯着沈凝辉看。 佟馨瑶一把将奶球抢回来，“都跟你说了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这个坏叔叔要带你去绝育，绝育你知道是什么吗，嗯？” “绝育对它好，这你都不懂，亏你还养猫。”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的态度，沈凝辉反驳道。 “那也得等它再长大些，现在都没发育完全呢。”现在只有她能护着奶球了。 “随便你，看好自己的猫，别随便就跑别人家里。”语气上嫌弃，但刚刚看起来还挺喜欢奶球的。 “还不是你穿成这样，谁经得起诱惑。”佟馨瑶小声嘀咕，他应该听不见吧。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回去了，你忙你的吧。”佟馨瑶单手抱着奶球，另一只手形式上挥了挥。 “哦。”很冷漠，之后关上家门，朝电梯口走去。 佟馨瑶看着他的背影，之前看他穿衬衫明明挺瘦的，没想到身材那么好，那件单薄的背心真是欲盖弥彰，要是她是奶球刚刚也会这么干吧，真想魂穿奶球，起码有机会动手。 ！不对！在想什么！！ 她没有发现，一人一猫正面向男人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的，像被魔法定住一般。 男人转弯，进入电梯，佟馨瑶才想起把视线收回来。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球，奶球也不知道在发呆还是跟她一样在看男人，就乖乖地在她手里窝着。 她尝试用手挡住奶球的视线，奶球却用它的脑袋顶开了她的手， “喵~”干嘛呀？ “你还真是只小色猫，怪不得一开始不喜欢我。”佟馨瑶有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 佟馨瑶带它回了家，奶球不闹腾，晚上它就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小窝睡觉，饿了就吃几口猫粮，渴了就自己喝水，半夜也不会乱叫。 早上佟馨瑶出门时，它醒了，但昏昏欲睡还不想动，“姐姐去训练啦，你自己在家玩儿，晚上再回来陪你。” 今天是佟馨瑶奥运后恢复训练的第一天，那么久没训练，反而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退化到什么地步了。 今天她的训练任务并不复杂，主要是长跑恢复体能，再加上健身房的力量训练。 “馨瑶姐，你终于回来啦。”一个女孩兴奋地朝她奔来…… 第十二章 过敏 “馨瑶姐，你终于回来啦。”一个女孩兴奋地朝她奔来，是黄梓欣，双人滑青年组的队员，入队以来就很崇拜佟馨瑶。 “对呀，我回来训练了。”再次回到训练馆，佟馨瑶突然有了压力，跟以往的感觉完全不同。 “答应我的奥运周边还记得吗？”双人滑是华国强项，人才济济，黄梓欣还没资格参加这届冬奥会。 “带啦，在包里，训练完拿给你。”佟馨瑶也很喜欢黄梓欣，这女孩古灵精怪的，很活泼，有点她以前的样子，“最近有好好训练吗，跟宁浩没有吵架吧。” 宁浩是黄梓欣双人滑的搭档，两人从8岁和10岁起就开始搭档，非常熟悉，但也非常容易闹矛盾，好在每次吵完宁浩都会退一步，他们也是华国青年组的第一储备人才。 “没有吵啊。”都是宁浩挨骂。 “那就好，快去训练吧，我今天室外跑步，不跟你们一起咯，晚点见。” 假期不过一个半月，同样的长跑距离，佟馨瑶的感觉大不如前，速度慢了，跑完后的身体反应也剧烈了许多，练完力量后整个人都软了。 今天训练结束，教练没说什么，大概也理解这是假期过后的正常状态。 佟馨瑶慢慢悠悠地回到场馆放松，之后到食堂吃饭，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幸亏家里还有个小可爱，可以治愈她疲惫的内心，自从奶球上次在她开门时溜出来后，佟馨瑶开门都会很谨慎地用身体把门缝堵上，开门的幅度仅仅是能把自己塞进去。 可今天直至她把门完全打开，奶球也没有上来迎接她，她把家里的灯打开，肉眼可见范围内都没看到奶球，躲哪儿去了呢。 “奶球，奶球，我回来啦，快出来，给你开小零食吃。”佟馨瑶从各个角落寻找奶球的身影，它的小窝、沙发底、床底、茶几底，都没有……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佟馨瑶去开门，是沈凝辉，手里还抱着奶球…… “我的猫怎么在你那儿，你偷了我的猫？”这是佟馨瑶的第一反应，她想不到奶球会出现在他手里的其他理由。 沈凝辉把奶球递回给佟馨瑶，这小东西似乎还不太乐意，耷拉着小脑袋。 “我建议你白天外出的时候把阳台门关上，不然太危险了。我今晚回来之后走到阳台，看见它在你家阳台，就逗了逗它，没想到它竟然就跳过来了，真的很危险。”这是佟馨瑶第一次感受到沈凝辉的严肃，看到奶球跳过去那一刻，他吓坏了。 “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佟馨瑶也很愧疚，真是太大意了，幸亏奶球没事，不然…… 沈凝辉好像还没有走的意思，“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吃过饭了吗？” 佟馨瑶皱了皱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他搬到隔壁那么久，从来都是躲着她，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我吃过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心情逗他，“我没事，就是今天比较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它回去了。” “嗯。”说完他就回去了，佟馨瑶也带着奶球回屋。 奶球似乎知道自己犯错了，还没等佟馨瑶教训它，它就把脑袋窝了起来。 佟馨瑶刚想开口，看到它这副委屈的模样，看样子已经被沈凝辉教训过了，再说可能要自闭了， “你也知道错了吧，多危险啊，你再这样我可要告诉你爸了。”佟馨瑶轻轻点了点它缩起来的脑袋，它也不敢抬头。 “好了，给你开点小零食吃吧。”佟馨瑶把它放到地上，到柜子给它拿零食。 “阿嘁，阿嘁……”怎么回事，今天回家后已经打了好多个喷嚏，是因为今天太累抵抗力下降了吗？ 佟馨瑶没太在意，她身体好，相信自己的免疫力可以打败这些小病毒，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她半躺到沙发上，把奶球抱过来跟它玩，没玩一会儿，手机来消息了， 申淼：【姐姐今天训练累吗，有没有好好练舞呀？】 “……”其实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跟佟馨瑶聊天，却整得跟节目组的监工似的。 佟馨瑶：【累啊，晚点就练。】【图片】 佟馨瑶想转移话题，于是随手拍了一张奶球的照片发给他。 申淼：【哇，这是姐姐的猫吗，好可爱呀！】 佟馨瑶：【是我朋友的，他出差一段时间，所以寄养在了我家。】 申淼注意到了“他”字，是男性的【他】，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申淼：【朋友？是男朋友吗？】仗着自己年纪小，用天真的语气问了出来。 佟馨瑶：【小小年纪整天想什么呢，是我哥的大学室友，也算我的朋友咯。】 申淼：【那姐姐那么漂亮那么优秀，没有男朋友吗？】 佟馨瑶：【没有啦，我的精力都花在训练和比赛上，还没那时间。】男人只会拖慢她的步伐。 知道佟馨瑶单身，申淼暗戳戳有些高兴。 训练每天都会很累，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综艺录制的舞蹈还是得学，但还有好多天才回江城，既然今天那么累，就姑且先用眼睛学。 她打开了节目组老师给她录制的舞蹈视频，靠在沙发的贵妃椅上，腿上放着奶球，手上举着平板。重复以各种倍速播放了好多遍，嗯，眼睛学会了，动作也大概记住了，就是身体不想动，明天再学吧。 在沙发上坐久后，佟馨瑶越来越感觉鼻子不太舒服，可能是有点小感冒，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她把奶球安顿好，就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果然好了许多。 第二天起床洗漱时，照镜子发现，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些红疹子，但不多，佟馨瑶没想太多，不痛不痒的，应该很快就能消。 上午训练时，佟馨瑶感觉浑身不自在，热身后把外套拖了才发现，手臂和身上也起了不少疹子，教练见状，给她下午放了假，让她先去看医生。 训练馆附近只有一家骨伤科医院和一家社区医院，过敏去骨伤科医院不对口，只能去社区医院。 第十三章 医院偶遇 佟馨瑶觉得自己的状况不算紧急，去急诊有些夸张了，挂了个普通号就好。 许是附近没有大的综合性医院，社区医院的人特别多，尤其是皮肤科，候诊区连个位子都没有。她来得晚，挂的是捡漏的号，看样子还要等好久，于是她坐到了旁边骨科的候诊区。 真的好慢好慢，佟馨瑶手机都快刷到没电了，再刷她要失联了，只好把手机暂时收起来。 刚刚有手机分散注意力，居然没发现，身上的红疹子又多了起来，并且越来越痒，让她忍不住去挠。 “佟馨瑶？” 佟馨瑶忽然感觉面前多了个“伟岸”的人形立柱，因为医院人流密集，她戴了医用口罩，不应该有人能轻易认出她，加上她把头发披了下来挡脖子上的红疹，跟她比赛时把头发盘起来的形象有很大不同，能认出她的一定是她的忠实粉丝。 不过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应该是她认识的人。佟馨瑶抬头，视线直接撞上了一对深邃的眸子。 是沈凝辉，沈阿姨不是说他在对面的骨伤科医院吗，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白大褂。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儿？”还没等佟馨瑶开口，他就注意到她脖子露出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红疹，“过敏？” “嗯。”实在是太痒，佟馨瑶没忍住伸手去挠。 沈凝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别挠了，越挠越严重，跟我来。” 沈凝辉将她带到急诊，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急诊， “没那么严重，就别占用急诊资源了吧。”佟馨瑶看到【急诊】两个大字，挣扎着把手收了回来。 “过敏不及时处理严重会导致休克的，你自己想好。”依旧是那张黑脸，平时佟馨瑶不怕，但现在是在医院，她是患者，他是医生。 “那还是去吧。”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此情此景有种天然的弱势。 “跟我来。” 佟馨瑶小碎步跟在他后面，到了一间诊室门口，可能因为普通门诊都还开着，急诊还不算忙，里面没有病人，沈凝辉敲了敲门，“黄医生，在忙吗？” 佟馨瑶看不见里面，只听到里面是个男医生，“是沈医生啊，不忙，有什么事吗？” “我这儿有个过敏的患者，是急症期，可以帮忙看看吗？”沈凝辉的语气是少有的谦卑。 “没问题，进来吧。” 沈凝辉给了佟馨瑶一个眼神，她就乖乖地跟他进了诊室。 经过医生一番问诊，佟馨瑶去做了一个过敏原检测，结果发现她竟然对猫毛过敏……林宇墨还有几天才回来，这可怎么办。 “自己猫毛过敏还养猫，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佟馨瑶脑子已经够乱了，过敏是一时的，她还要训练、录节目，这些都不可能暂停，他不仅没有关心安慰，反而在质询她，佟馨瑶感到非常委屈， “我是帮朋友寄养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猫毛过敏啊，我去朋友家逗猫逗狗都没事，我也不想啊，我朋友还有几天才回来，你让我怎么办嘛！”佟馨瑶爆发了，不想任由他置喙。 沈凝辉终于知道她只是好心帮朋友忙，“那你接下来几天打算怎么办，才第二天你过敏就那么严重，猫猫肯定是不能留在你家了。” “能怎么办，只能看看附近有没有寄养的宠物店了，就是怕那个小家伙有心理阴影，以为主人不要它了，因为它一开始就是流浪猫。” 沈凝辉也显得有些无奈，“没有其他朋友能帮忙了吗？” “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找谁，而且这种事情，不是挚交或者非常喜欢猫的人，哪里好意思找别人。” 佟馨瑶只是看起来傻，人情世故还是知道一些，但她漏了一个人…… “其实……也可以放我家，如果就几天的话，反正它也认识我，看起来也挺喜欢我的。”也不是临时起意，在他知道佟馨瑶猫毛过敏时就有这个想法。 佟馨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这竟然是他主动提出的，奶球跑到他家那么多次，她怎么就没想到他能帮忙！ “真的吗？”佟馨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但我只保证它能活着，没时间陪它玩，有时候还要值班。”他说话就这样。 佟馨瑶知道他会负责，没太在意他说话的方式。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沈阿姨不是说你在对面骨伤科医院吗，你该不会是面子上挂不住故意骗阿姨的吧？”担子少一个，佟馨瑶心情好了，又可以开他玩笑了，“那我现在有你的把柄，你可要对我好一些哦。” “要告状就赶紧去，省得我妈到处跟人说我多牛逼，尴尬死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佟馨瑶快步跟了上去，也不避讳周围都是人，“那你为什么会在社区医院呀？” “我们要轮班到社区医院开诊，每个人都要轮。” “哦，那你下班了吗，什么时候给奶球搬家？”佟馨瑶一路跟到了沈凝辉诊室门口。 沈凝辉突然停下，“我还要在过一会儿才下班。” “那行，我先回去收拾一下。”难得这个黑面神答应帮忙照顾奶球，自己不得积极点儿服务到位了。 “诶，等等。”沈凝辉叫住了她，现在她家里全是过敏源，刚缓解的过敏症状不得复发，“跟我来。” 他真的很喜欢扯别人手腕，沈凝辉把她带到另一间诊室，“这个诊室今天下午都不会有人，你在这儿坐会儿，等我下班一起走。” “为什么要等你下班啊？” “因为你家到处都是猫毛，我怕你过敏窒息死了。” “那你还要多久？” “尽量一个小时内。” “那么久，我手机没电了。”一个小时没手机怎么行。 “抽屉有充电器。” “我还想上洗手间。” 沈凝辉翻了个白眼，逼事真多，“出门右拐，走到尽头左拐就是。” “知道了，你去忙吧。”再不放他走不知道几点才能下班。 临走前，沈凝辉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暗示她好好待着，不要无事生非。佟馨瑶看见了，但没当一回事，在她转身后做了个鬼脸，“脸真臭。” 第十四章 小色猫得偿所愿 这个诊室很简约，除了必要的物品，没有任何个性化的装饰和摆件，应该是个公用诊室。 这么一大轮下来，还是有必要跟林宇墨说一声现在的情况，虽然只是去隔壁，但毕竟是要把他的宠物转寄养。估计他在忙吧，给他留言就好了。 佟馨瑶：【宇墨哥，跟你说个事。】 她发消息不喜欢一大段，喜欢一句话点一次发送，没想到那边林宇墨秒回。 林宇墨：【我在听一个很无聊的会，你说。】 佟馨瑶：【是这样的，我过敏了到医院看病，检测结果说我对猫毛过敏，所以我想把奶球先寄养在一个邻居家。】 佟馨瑶看着聊天页面顶端反复弹出的对方正在输入，有些紧张，他应该是担心这个邻居照顾不好奶球，但又不敢直接说吧，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佟馨瑶：【你放心，我这个邻居绝对靠谱，在老家的时候就跟我住在一个巷子，我哥也认识的，而且他家里有养过猫，知道怎么照顾猫猫。】 就在点击发送的一秒，佟馨瑶收到了林宇墨刚刚正在输入的消息。 林宇墨：【怎么过敏了？严重吗，医生怎么说？你现在还有不舒服吗，会影响训练吗？】 他一句没提奶球，都在关心她的身体。 佟馨瑶：【医生开了药，现在好多了，今天训练请了半天假，问题不大。】 林宇墨：【那就好，都怪我，没想那么多，本来你忙就不应该给你添乱。】 佟馨瑶：【真没事，我很喜欢奶球，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过敏……对了，奶球寄养到我邻居家你没意见吧？】 林宇墨：【没意见啊，我相信你。】 不对，林宇墨往上翻看佟馨瑶形容她邻居的那条消息，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小时候就认识？但从没听他们兄妹俩提起过呀，现在还是邻居…… 林宇墨：【你跟这个邻居这么有渊源，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呀？】 佟馨瑶：【哦，我也是最近偶然发现他住我隔壁，之前我们搬家，他也出国留学，好多年没见过，没什么好提的。】 林宇墨：【哦哦这样，那你安顿好奶球之后拍个照给我看看它呗。】 佟馨瑶：【没问题。】 佟馨瑶今天是上午训练完直接来的医院，中途没有休息，到现在有些困了，她玩了那么久的手机都没人进来，应该是不会有人进来的，于是她选择趴下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等她再次有意识时，是“咚咚”两下干脆而有力的敲门声。 “走啦！”是沈凝辉，果然还是睡觉的时间过得快。 佟馨瑶慢慢悠悠地抬起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一定是过敏药有瞌睡的成分，头还有些晕晕的，只看见沈凝辉走进来，放了一份什么东西在桌面的角落。 “这都能睡着，上辈子是猪吧，回去了。” “哦。”佟馨瑶揉了揉眼睛，身体潜意识地起身准备出门。 “药。”桌面放着医生刚刚开的过敏药，差点忘了拿，果真是刚睡醒。 “哦。”佟馨瑶像声控般转身去把药袋子提上。 走到门口，佟馨瑶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才发现医院的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刚刚好过了一个小时。 沈凝辉把灯关了，把门锁上，走在了佟馨瑶前面，佟馨瑶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 经过护士站时，有两个护士还在整理东西， “沈医生下班啦？” “嗯。”沈凝辉微笑点头示意，原来他会笑…… 少有啊，是因为护士站有漂亮姐姐吗？好奇心驱使佟馨瑶抬起了头，滋溜的大眼睛看了看护士站的姐姐，不巧碰上了对方的视线，她尴尬地点头示意之后，快步跟上了沈凝辉。 等他们走了后，两个护士开始议论， 护士a：“那个女生，你说是沈医生女朋友吗？她从那个空诊室里出来，我刚刚想进去放一份资料，明天陈医生开诊要用的，被沈医生拦下了，说他待会儿帮我放，因为里面有个患者是他熟人，身体不太舒服在休息。” 护士b：“看着不像吧，哪有情侣这么一前一后走的。” 护士a：“你想想，像不像是女生不爱惜自己身体生病了，沈医生还在生气，所以才这样，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让一个普通朋友待在诊室等他下班。” 护士b：“你这么一说，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好甜啊，小说照进现实。我就说沈医生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单身，那个女生虽然挡得严实，但刚刚跟她对视感觉应该挺漂亮的，有点像哪个明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护士a：“是吗，她身材好好，跟沈医生好般配。可惜了，我们有几个小护士还想观摩一下准备出击来着，这下可以彻底放弃了。” 回到家门口，佟馨瑶先打开一条门缝，奶球像往常一样直接钻门缝迎接她。睡了一觉，早就忘了自己过敏的事，一把抱起奶球，“奶球，想我了没。” “诶！”沈凝辉想阻止，但没来得及。 抱都抱了，就算了吧，过敏药应该能顶一段时间。 “你先把奶球和它要用的东西抱到我家去，你家得大扫除。” “好嘞。” 佟馨瑶转而点了点奶球的脑袋，“小色猫，你要得偿所愿啦，你在这个叔叔家住一阵，记得乖一点，不然怪叔叔不知道会做什么知道吗？” 沈凝辉无语，怎么把他说得那么可怕，“你家有吸尘器和除螨仪吗？” “没有，只有扫地机器人和最传统的扫把。”对于她来说，只要肉眼看不见就是干净的，但其实是不够的。 “哎，”沈凝辉有些无奈，“我家有，我去拿，你先把猫猫要用的东西收过去。” 嘴上嫌弃，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跟佟馨瑶两个人把她家上上下下彻底打扫了一遍，准确来说，几乎都是他在干，佟馨瑶永远在变相偷懒，可这明明是她的家…… 第十五章 一家三口既视感 “差不多了，把窗户开着通通风，”沈凝辉看了看表，竟然已经七点多了，“不早了，今天什么菜都没买，到我那儿煮个面吧。”可能是累了，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好呀！”反正不用自己动手。 因为佟馨瑶对猫毛过敏，沈凝辉将奶球暂时隔离在了一个小空间里，在沈凝辉的监督下，她只能隔空跟奶球互动，但她还是会趁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偷偷摸上一摸。 沈凝辉知道，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面好了，去洗手。” 佟馨瑶循着香味走到餐桌，双脚一跃跪倒椅子上，双手抵着桌沿，把鼻子凑近碗边，“哇，好香啊。” 他做的是鱼皮饺鸡蛋面，虽然是冷冻的食材，但佟馨瑶已经好久没吃到过这种家常面。 沈凝辉注意到她玩完猫还没洗手，自己的左手也沾了油，于是用右手食指抵住她额头，逼迫她将头抬起，“先去洗手。” 佟馨瑶只好乖乖地去洗手间把手洗了，之后连蹦带跳地回到餐桌前坐下，此时的沈凝辉还在收拾厨房，她毫不客气地偷偷嘬了一口面汤，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等沈凝辉出来再一起吃。 “吃完再收吧，面都要陀了。”那多糟蹋美食。 沈凝辉大概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五秒后便出现在了她对面的位子上，“吃吧，都是冰箱的存货，凑活一顿吧。” 佟馨瑶没有直接回应他，既然他都让她吃了，那还客气什么，开吃！ “那个……你最近是不是在录一个舞蹈综艺，在江城？”佟馨瑶没跟他说过，节目也没到播出的时间，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对呀，一周录一次。”佟馨瑶嘴里含着一大口面没有咽下去，吐字不太清晰。 沈凝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那你周几要飞？” “周三下午，周四要彩排，周五录制。” “哦，那奶球的主人什么时候来接它？” “应该是周二晚吧，所以奶球只在你家待几天，不会妨碍你很久的。” 佟馨瑶以为他是嫌弃奶球，其实没有，只是不想显得自己的关心太过突兀。 饭后，佟馨瑶想帮忙洗碗，但被沈凝辉拒绝了，所以她只帮忙收拾了桌子。 跟奶球告别后，佟馨瑶回了自己公寓。自己今天因为过敏，少了半天训练，在医院又睡了一觉，身体还不算累，正好可以趁今晚把下周要录的舞蹈节目练一练。 她将舞蹈老师录制的视频投到显示器上，开0.8倍速，把所有动作顺了一遍，总归是运动员，身体协调性好，很快就把动作都顺了下来，只不过没怎么接触过拉丁，很多动作还不太到位，需要自己一点一点去琢磨，一个个动作对着视频抠。 一个晚上下来，总进度大概有三分之一吧，还算可以。万事开头难，只要找到方法，后面几天照着练就行。 第二天、第三天……尽管训练还是很累，但佟馨瑶已经渐渐熟悉了这种疲惫感，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后还能匀出一部分精力练舞，整只舞蹈已经马马虎虎能完成。 周二傍晚，是约定林宇墨来接奶球的日子，佟馨瑶训练结束后，同时看到了沈凝辉和林宇墨的留言， 林宇墨：【我到家啦，看你邻居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接奶球。】 沈凝辉：【医院突然有紧急的手术，我没那么快回去，晚点我开车跟你一起把奶球送回去你朋友家吧。】 佟馨瑶回沈凝辉：【好。】 佟馨瑶回林宇墨：【宇墨哥，我刚下训练，我邻居医院临时有事走不开，晚点他开车送奶球回去。】 林宇墨：【行，麻烦你们了。】 因为要飞去江城参加节目录制，下次回来训练就是好几天后了，所以佟馨瑶今天特意加练，回家稍微晚了些，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收拾行李。 明天到了江城后编舞老师就要检查佟馨瑶对节目的掌握程度，后天彩排，大后天录制，如此紧凑的安排压力还是蛮大的，突然觉得只有训练的日子虽然简单，但只要想着一件事，反而相对比较轻松。 到了九点多，门铃响了，佟馨瑶去开门，是沈凝辉回来了，他的样子很疲惫，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她精神。 “你回来了？你……还好吗？” 沈凝辉摇了摇头，“没事，你朋友现在方便吗，我们现在过去。” “我问问，马上。” 佟馨瑶拨通了林宇墨的电话，“喂，宇墨哥，你现在方便吗，我们把奶球送回去。” “可以的，出发了跟我说一声，我到楼下去。” “好，那你把地址再发我一次，我懒得找了。”平时林宇墨找她都是他来她这儿，佟馨瑶只去过他家一两次，连小区名都不记得。 “好。” 挂了电话，“走吧，我们去收拾奶球的东西。” “喵~”奶球今天出奇地没有钻门缝，而是等他们进来后，蔫蔫地躺在地上叫了一声，然后走上前来蹭他们。 “怎么了奶球，是不舒服吗？”佟馨瑶有点担心，奶球的状态不太对劲。 “不应该呀，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很活泼的。”沈凝辉也只是推测，毕竟他不是兽医。 但奶球这个状态，倒是有点像林宇墨当初送它来准备走时的情绪，它是知道自己要回家，舍不得这里吗？ “你是不是想你主人了，我们现在就回家，马上就能见到他咯。”佟馨瑶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最近还吃着过敏药巩固，摸一小会儿问题不大。 佟馨瑶在安慰奶球的同时，沈凝辉已经快打包收拾好了奶球的日常用品。 “走吧。” 佟馨瑶拿上手机，将奶球放到猫包里，双手捧着猫包，让奶球更有安全感些。而沈凝辉则走在前面，提着一大袋猫猫用品，还真有点一家三口的画面感。 到了停车场，佟馨瑶把奶球放到后排，然后走到副驾。坐上去后感觉位置太前了，她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弯下腰去找调节位置的控制器，但摸了一圈硬是没找到…… 第十六章 不行也得行 “你这个位置怎么可以调后点啊，我腿太长了。”边说还在低头试图找调节器。 “起来，”沈凝辉看不下去了，伸手跨过她的大腿，身体几乎贴到了他的大腿上，好香，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海盐香水的味道，让人有种安心感。 “往后使劲。”他真的在专心致志地调座位。 “噢。”佟馨瑶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往后蹬了蹬。 感觉差不多后，沈凝辉松开调节器，把身体收回了驾驶座，“现在可以了吧。”丝毫没注意到刚刚的肢体接触。 “嗯。”怎么回事，怎么还紧张了，不行也得行啊。 “你开导航？” “好。”还没缓过劲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不会泄露情绪。 “导航开始……” “对了，刚刚听你打电话，你连你朋友住哪儿都不知道你就帮人家照顾宠物呀？” “嗯，他是我哥死党，那也是我半个哥哥，他出差我不得帮个忙。” “你哥？你哥现在在哪儿，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佟鑫凯比沈凝辉还大些，在老家的时候对沈凝辉很温柔很照顾，这也是沈凝辉能受着佟馨瑶的原因之一。 “他啊，他直博了，留在了本校当老师。”提起佟鑫凯，佟馨瑶有些想念，又有些埋怨。 “传媒大学？那他也在帝都？”沈凝辉显得有些意外，明明在帝都，却从来没见他来过佟馨瑶家，按说他如果知道他住隔壁，一定会过来打招呼的。 “是啊，但我来了帝都训练后，拢共都没见过他几次……” “他那么忙？”连自己亲妹都见不到。 “是啊，也不知道他忙什么，整天不是在写论文就是在改论文。”佟馨瑶越说越来气。 佟馨瑶现在就像是炸毛版的奶球，沈凝辉不敢惹，“对面好像就是了，但是对面不好停车，要不你沿斑马线走过去吧，就一点路。” “行。”佟馨瑶已经看见林宇墨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佟馨瑶抓紧没车时，小跑着到对面，“宇墨哥。” 林宇墨见只有她一个人，还有点意外，“只有你吗？你邻居呢？” “他说这边不好停车，在对面。”佟馨瑶吧东西和奶球都递给林宇墨。 “这样啊，我还想当面谢谢他。”顺便看看是何方神圣。 “没事，不用了，他和奶球还挺投缘的，我代为转达了。”佟馨瑶没意识到林宇墨的目的性，“对了，今天走的时候觉得奶球情绪好像不太高，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你回去之后留意一下。” “是临走的时候吗？”林宇墨并不着急。 “对。” “那大概率没事，就是有点小情绪罢了。”林宇墨了解它，所以说它特殊。 “这样啊，那就好。”佟馨瑶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过敏怎么样了，明天还要飞江城吧，会不会太累了？”林宇墨在知道她过敏时内疚极了，让这个本就忙碌的小家伙雪上加霜。 “看过医生吃过药之后就好多啦，我明天中午的飞机，上午不用太早起，不会累的。” “那好，注意身体哦。” “知道了，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宇墨哥再见。”歪头挥了挥手，像往常一样。 “好，快去吧。” 被忽略的奶球，此刻正在猫包里emo。 回程的路上，因为天黑，玩手机的话手机屏幕太亮了，佟馨瑶选择看着窗外发呆。想到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就觉得好累，回去马上洗澡睡个好觉。 叮叮，有微信消息。 申淼：【姐姐明天就要来江城了吗？】 是弟弟熟悉的语气，佟馨瑶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突然把手机摁亮吸引了沈凝辉的注意力，他想知道是谁，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太八卦。 他轻咳了一声，“哎，终于把那只磨人的小妖精送走了，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咯。”后半句特意提高了音调，想让佟馨瑶注意到他。 佟馨瑶忙着回消息，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有那么开心吗？ 前面是红灯，沈凝辉观察了一下前后左右都没有车，故意轻踩了一脚急刹，把佟馨瑶吓了一跳，但沈凝辉有分寸，这一脚刹车没有任何危险。 佟馨瑶缓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红灯，“红灯你也不提前减速的吗？” 沈凝辉一副傲娇样儿，“你的手机屏幕亮到我了，没反应过来。” “哦，不好意思。”佟馨瑶当真了，把手机屏幕调暗了些。 “跟谁聊天那么入迷，刚刚叫你都听不见。” “没谁，综艺节目组的一个负责人，跟我沟通明天到了江城排练的事情。”话也没错，申淼确实在跟她说明天在哪个排练室排练。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沈凝辉很少那么多问题，今天是怎么了，佟馨瑶突然兴致来了，摁灭了手机屏幕。 “中午十二点三十，怎么，要送我啊？”佟馨瑶企图跟他有视线上的交流，无奈他正目视前方的红灯。 “就随口问一下，明天要上班，哪有空管这种闲事。” 佟馨瑶，“……”不重要，奶球的闲事他已经管了。 这时绿灯亮了，沈凝辉松开刹车，稍狠地踩下油门，想用强烈的推背感分散佟馨瑶的注意力，佟馨瑶果然没再搭理他，主要是累了，没有精力跟他斗智斗勇。 晚上路上的车不算多，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公寓，临别前， “诶，明天记得把过敏药带上，环境气候的变化可能会刺激过敏症状发作。” 这句关心属实出乎了佟馨瑶的意料，他竟然会提醒她那么细节的东西。 “好。”说完各自进了屋。 第二天下午三点，佟馨瑶准时抵达江城，坐上节目组安排的车到了园区，回宿舍放下东西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排练室。 佟馨瑶今天是舞蹈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其他选手几乎一直待在园区，每天都去排练室练习，老师对他们的进度能够把控，但佟馨瑶……老师是一点都不知道她的进度。 第十七章 来自弟弟的教学 到了排练室，佟馨瑶把她自己瞎琢磨练习的成果跳了一遍，凭借强大的天赋，舞蹈老师竟然觉得还不错，基本达到了录制的水准，只不过还有些细节需要纠正，舞蹈老师也一一给她完善。 呼，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能够展现出来的成果跟视频里的动作规格还差一些，幸好达到了老师的要求。 因为其他选手也约了老师指导，老师给她指点完就离开了。佟馨瑶也打算休息一会儿。 在上洗手间的路上，佟馨瑶经过其他排练室选手在练习，她忍不住在门外驻足观看。 好美，动作好标准，那个真的是选手不是舞蹈老师吗？是选手，上期比赛的时候打过照面。 佟馨瑶突然觉得自己跳得好烂，这差距，同台竞技输得也不好看，她决定自己对着视频一点一点抠动作细节。 晚餐她拿着节目组给的餐票到食堂随便吃了几口，之后马上回到排练室继续练习。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经过一晚上的练习，佟馨瑶已经比下午进步了不少，但她还不满意，大概是进入了那个世界，作为运动员身上那股精益求精的劲被刺激到了。 她没有系统学过拉丁，有几个动作总觉得顺不过来，不管哪里使劲都做不出老师视频里的那种韵味，可她还是不想放弃。 “姐姐？” 正当她“走火入魔”时，“姐姐”两个字出现了，一定是申淼，他似乎对佟馨瑶还在这儿感到很意外。 “姐姐怎么那么晚还在，其他选手早都走光了，我来检查灯都关了没。” “哎，平时偷懒了，不得在录制前抱抱佛教，我是妨碍你工作了吗，那我先回去？”人家就是一实习生，万一还有灯亮着，他会挨骂吧。 “没事姐姐，你接着练，他们都下班了，只是让我检查一下再走，我在这儿看姐姐练。” “你确定啊？我可能还要一会儿，或者我待会儿关好灯跟你说一声？” “不用，我就想看姐姐跳舞。”说着已经原地坐下，“姐姐就当我不存在。”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佟馨瑶自己接着练习。还是那个动作，反复做还是顺不过来，申淼也发现了，她好像在这个动作上过不去，于是起身。 “姐姐，这里可以这样，先提胯，再抬腿，胯定着不动，用腿再去带动胯走……”边说还边做示范。 佟馨瑶按着他的说法试了一下，果然顺畅多了，也有点那味道了。 她终于露出了今天久违的笑容，“你怎么会拉丁，我记得你不是学……音乐剧的吗？” “音乐剧也要跳舞的姐姐，不过我会跳拉丁是因为我以前是学拉丁的，到艺考前才转攻音乐剧和声乐，所以我算个半吊子吧。” “哪里，能考上就很厉害，你才大一。”他这一指点，佟馨瑶直接攻克了她整套动作的绝世难题，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走吧，我练好了，谢谢申老师的指点。”佟馨瑶故意复刻他当时给她180度鞠躬的样子给他来了一个。 “诶姐姐姐姐，”申淼急了，“这我受不起。”说着蹲身去扶她，快跪到地上了。 “这么说的话，如果我早点来找姐姐，姐姐就不用一个人琢磨到那么晚了。” “是啊，还是得靠申老师为我指点迷津。” 这一声声老师把申淼叫得不好意思了，“走吧，我送姐姐回去。” “好，走吧。” 路上， “姐姐今天下了飞机就来排练了吧，累吗？” “还好，今早没有早起，在飞机上也眯了一会儿，主要是节目组有车到机场接我，我不用动脑就没那么累嘿嘿。” “我看了彩排时间安排，姐姐被排在了下午，明天上午也能休息一下。” “um……但是彩排前还是要练一练的，也不能睡到太晚。”这就是运动员的自我约束力吗？ “那行，姐姐已经练得很好了，不用太早起，快点上去休息吧，晚安！”申淼依旧站在楼梯口，目送佟馨瑶上楼。 “好，你回去也注意安全。”佟馨瑶已经转身，余光看到申淼没有动，“还傻站着干嘛，快回去呀！” “姐姐先走，快上去。” 佟馨瑶拿他没办法，只好先转身上楼，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申淼才离开。 今晚练得确实有点晚，但这只舞最大的难点已经被攻克，佟馨瑶睡得很安心，第二天也睡到了九点多，悠闲地洗漱完，去食堂买了份早餐，之后就到排练室练习。 昨晚练了那么长时间，今早又练，佟馨瑶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彩排很快就过了。 “佟老师今天比昨天进步了很多啊。”这是舞蹈老师给她的评价。可不嘛，昨天今天练习加起来的量比她在家练一个星期还多。 申淼也在台下，给佟馨瑶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佟馨瑶下台后，申淼也跑到后台，“姐姐，刚刚夸你的那个老师，是编舞组的组长橘子老师，他很少夸人的，姐姐真的很厉害。” 佟馨瑶没有很在意，“他只是说我进步而已啦，你不知道我昨天第一次跳有多烂，进步空间大自然进步得多咯。” “真的不是，这对于橘子老师来说已经是夸奖了，没达到他要求他连进步都不会说的，用他的话来说，一切无法引起质变的量变的进步，都毫无意义。” “那么狠？不过不重要，明天录制表现好比较重要，我再去排练室找找感觉。” “好，姐姐注意安全别受伤了，我还要回去干活，先走啦。” 因为拉丁要穿高跟鞋，加上她脚踝有旧伤，尽管是软底，穿久了还是会有些不适，佟馨瑶也不敢练太猛，吃完晚饭就回宿舍休息了。 到了晚上十点，大概今晚申淼又被派去检查关灯没看见佟馨瑶，佟馨瑶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申淼：【姐姐回到宿舍了吗，没有迷路吧。】 佟馨瑶：【我吃完晚餐就回来啦。】 申淼：【好，姐姐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现，录制结束有惊喜。】 第十八章 超级大惊喜 申淼：【好，姐姐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表现，录制结束有惊喜。】 本来他不打算提，明天直接给她惊喜，但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嘴。 佟馨瑶：【什么惊喜啊，神神秘秘的。】 申淼：【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姐姐别想了，快去休息。】 “这……”是他偏要把话说一半…… 佟馨瑶没太在意，弟弟的惊喜无非就是些小玩意儿什么的，注意力还是在明天的录制上，千万要正常发挥，千万不能受伤，这是她对自己的嘱托。 第二天正式录制时，佟馨瑶还是有些避忌脚踝的不适感，没有用尽全力，但好在结果还不错，排名还比较靠前，暂时没有淘汰的危险。 下一轮是选手两两抽签组队进行双人舞的比赛，由于选手数量是奇数，有一位选手将会和空降的x-man搭档，而佟馨瑶很幸运的抽到了这个名额。 但她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舞蹈老师像上周一样把视频发给她，按理来说她只要把自己那部分练好，到时再来合练就行，但这只双人舞有托举动作，必须要有人跟她练习，所以节目组派了两位舞蹈老师跟佟馨瑶回帝都。 今天节目录制还算顺利，在傍晚六点多就结束了，佟馨瑶还在后台化妆间收拾东西时，申淼冲了进来， “姐姐，快，收快点，要来不及了。”他还在喘着气，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什么东西来不及？”佟馨瑶不明所以，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申淼一边还在喘，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两张门票，“姐姐看这是什么。” 佟馨瑶接过来，仔细读了一遍门票下方的粗体字，“《剧院魅影》的门票？不会是今晚的吧？”情绪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应该兴奋还是焦虑是否能赶上。 “对，今晚七点半，所以叫姐姐收快点！” “啊啊啊！”佟馨瑶加快了进度，手忙脚乱地把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部扫进包里。 “我们现在打车过去有点堵，要大半个小时，勉强能赶上，我到楼下便利店买两个面包路上吃，我们门口见。”申淼已经计划好了，佟馨瑶只管去看就行，不用带脑子。 “好，我很快！” 没一会儿佟馨瑶就收好了，小跑着下楼，见到谁都没有停下来寒暄的欲望，所有人和物都从她身旁飞驰而过。 到了楼下，申淼已经叫好车，上车后，申淼递给她一个面包，“先凑合吃点，看完演出饿了我们再去吃夜宵。” “好。”能看她做梦都想看的音乐剧，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对了，我记得江城的门票也很抢手的，你怎么抢到的？” “那当然还是牺牲了一点人情啦。”申淼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有个师姐有参演，他们有内部票，我要了两张。” “哦哦。”他只说参演，没说角色，大概率是群演，所以佟馨瑶没有细问，但能在这种大制作中当群演也很了不起。 国内的音乐剧演员佟馨瑶也知道一些，她掏出手机翻看今晚这场演出的卡司阵容，饰演魅影的竟然是……方坤，国内目前功底最强、最火的男音乐剧演员之一，虽然女主角克里斯汀是个没怎么听过名字的演员，老带新的组合很正常，冲着方坤的名气，这场绝对是一票难求。 佟馨瑶仔细回忆申淼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喜欢这部音乐剧并安排了今天这么个惊喜，思来想去应该是上周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提到过，“所以你是上周跟我吃饭的时候就有计划了吗？” “对呀，你说完抢不到票，然后我在刷手机但是不让你看，还问你今晚有没有安排，姐姐都没有察觉吗，是我演技好还是姐姐觉得我不可能办成这样的事啊？”申淼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他只是在开玩笑。 佟馨瑶急了，他只是个弟弟啊，“不是……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既要练舞又要训练，中途还帮朋友照顾了几天猫，真的顾不上想其他东西，你别多想。”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姐姐怎么还当真了。”申淼饶有兴致地看着佟馨瑶。 佟馨瑶长吐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幸好今天录制顺利，我也是在赌，要是今天出点什么意外，那就全泡汤了，而你明天又要赶回帝都，所以只能是今晚去看，就赌一把。” “那你还得感谢录制时长不确定性这个因素呢，我才会明天回帝都，要是能确定几点录完，我可能今晚就飞回去了。” “姐姐真的好辛苦，值得奖励一部音乐剧慰藉一下。”申淼开始有点心疼佟馨瑶了，简直是时间管理大师，对自己要求还那么严格，果然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他们在七点十五分达到剧场，离演出开场还有十五分钟，剧场外有很多《剧院魅影》相关的布景，供观众打卡，佟馨瑶也很想拍几张，但进场还有检票、安检，再磨蹭要来不及了，申淼答应她出来之后陪她拍。 因为是周五，很多人是下了班过来看演出，检票和安检队伍在开场前不短反增，尽管开头是跟主线剧情关系不大的拍卖戏，但佟馨瑶那么喜欢这部音乐剧，好不容易来看一次，错过任何一分钟都会遗憾。 “姐姐，跟我来。” 佟馨瑶乖乖地跟在申淼后面，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她相信他。 “你好，请问vip通道在哪儿？” vip？佟馨瑶瞪大了双眼，除了看比赛有运动员观众席位置会好点，她还从来没享受过vip待遇。 果然，申淼带她走了vip通道，他们在开场五分钟前找到位置坐下，但是……竟然是第一排？ “你怎么没告诉我是第一排？我今天穿成这样，装也卸了没来得及化。”录制节目化的装太浓，佟馨瑶下来就卸了，身上穿的是上午出门随手配的牛仔裤加风衣。 “没事的，姐姐今天已经穿得很得体了，况且姐姐天生丽质，不打紧的，你看看四周，大家穿得都很随和。” 第十九章 可以合影吗 佟馨瑶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大家的着重确实只能用得体形容，还算不上正式，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周围好像……有好几个都是今天卡司的明星朋友，都戴了明星平时会戴的黑口罩，当佟馨瑶视线撞上他们时，他们都会下意识地点头示意，大概默认前排vip席的都是内部人员的朋友。 “好了姐姐，看一圈就够了，这附近有些是不想暴露行踪的艺人，你再看别人该把保镖叫进来了。”申淼用气声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佟馨瑶吓的立刻把视线收了回来，目视前方，头都不敢有一点歪的。 演出开始了，会场一下变得安静，佟馨瑶也聚精会神起来。 女主角克里斯汀比男主角魅影要出来得早，佟馨瑶一开始对克里斯汀的演员没抱太大希望，但她的独唱一出来，全场都被惊艳到了，佟馨瑶不自觉地做了个“哇”的口型，申淼在旁边竟然比他还激动，拍了几下无声的掌，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 魅影的出场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现场的声音质感比平时看电视他上综艺唱歌的声音更有质感，很有感染力，佟馨瑶的眼角已经湿润，不愧是国内顶尖的音乐剧演员。 沉浸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结尾，佟馨瑶一开始还担心英文原版那么经典，她平时听的、节目用的也都是英文版，中文版会不会让人出戏，答案是完全不会，中文版的填词做得非常好，不仅不会曲解原意，还别有一番风味。 演员返场谢幕时，佟馨瑶手掌都要拍烂了，还是拿出了手机记录下了这个难忘的场景（注：正式演出不允许拍照舍友，但返场谢幕是可以的哦）。 大幕关闭，演出的所有环节都落下帷幕，周围观众都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佟馨瑶仍恋恋不舍地留在座位上。 “姐姐跟我来。”申淼已经起身，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这就结束了吗，真的要走吗？佟馨瑶以为申淼是担心待会儿太多人出不去，还是跟着他起身，再好看的演出也有落幕的时候，就像她的每一次比赛，佟馨瑶释怀了。 申淼带她走的路有点奇怪，不是他们来时的路线，并且人很少，只有零星几个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 “这……好像不是我们进来的路，你是不是记错了？”佟馨瑶担心他们绕着绕着就出不去了。 “姐姐担心我把你卖了吗？”申淼彻底被她逗笑了，“相信我，再走一段就好了。” 走到这儿佟馨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只能选择相信他。 经过一段弯弯绕绕后，终于听到了一些人声，场地也开阔了许多。 佟馨瑶看了看四周，两边摆满了花篮，她知道这个传统，演员的一些朋友会送花篮祝他们演出顺利并署名，八卦的机会来了，看看花篮都是谁送给谁的。 这一场的卡司果然炸裂，有好多明星都署名送了花篮，不少都是佟馨瑶只在手机或综艺里看到过的名字，虽然不一定都来现场了，但说不定刚刚坐在她旁边的就是某个明星，只是她没认出来，瞬间有些激动，今晚得好好刷刷微博，看都有谁来看了这场。 “申淼，佟馨瑶……”咦，怎么会有她的名字，几个小时前她才知道来看演出，根本来不及订花篮，往上看一些，“祝宋亚妮首演顺利！” 宋亚妮？这个名字看起来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对！是女主角克里斯汀演员的名字，但是她不认识人家啊，更没有做花篮，“这个？”佟馨瑶惊讶地指着花篮。 “馨瑶你好呀！” 佟馨瑶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演出服、一头茂密卷发的女生正向她走来，啊对，尽管认不得脸，但这身装扮，就是《剧院魅影》的女主角克里斯汀。 尽管名气不大，但佟馨瑶已经被她刚刚的表现所折服，她绝对是未来之星，佟馨瑶不敢相信她竟然在跟自己打招呼，震惊地看向申淼。 申淼摊了摊手，装作无辜，“你没问我就没跟你介绍，这是我师姐，我们的票就是她给的。” 佟馨瑶的眼神一秒钟由震惊转向埋怨，待会儿再找他算账，先跟人家打招呼。 再次上演一秒变脸，变成友好的微笑脸，“师姐你好，”也不知道怎么叫才合适，只能跟着申淼叫，“谢谢你的票，你刚刚表演好精彩，感情处理得好细腻，我在台下快看哭了。”夸人她是专业的。 “应该是我谢谢你来捧场，我也喜欢看花滑，当时就看了你的比赛，太精彩了。” “真的吗，下次我邀请你来现场看。”没想到竟然是个花滑粉。 “好呀，我的荣幸啊。” 都到这儿了，不多做点什么回去会后悔吧，“师姐，可以跟你合个影吗？”有点小尴尬，上来就问人家要合照。 “当然可以！”宋亚妮很爽快地答应了。 申淼：“我来给你们拍。” 宋亚妮搂着佟馨瑶的肩，在花篮旁拍了好几张， 宋亚妮思考了一会儿，灵机一动，“你想看魅影吗？” ！当然想，但是是她想就能看到的吗，“可以吗？” “跟我来。”宋亚妮牵上佟馨瑶的手往内场走去，被冷落的申淼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越往里面人越多，佟馨瑶远远地就看见魅影的演员方坤在跟他的朋友合影，方坤看见宋亚妮，朝这边挥了挥手，“亚妮，过来一起拍一张。” “来了！”宋亚妮转而对佟馨瑶说，“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 这是佟馨瑶前所未有近地看方坤，刚刚在台上戴了面具和头套看不清脸，果真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帅，加上魅影这套服装的滤镜，简直帅得不要不要的，这个距离看一眼，这一趟绝对值了。 那边合照完，宋亚妮依次跟刚刚合影的人握手示意，等他们都走了，她踮了踮脚尖，在方坤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她跟宋坤的视线都看向了佟馨瑶的方向，随后方坤惊喜地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 小狗着急了 宋亚妮朝佟馨瑶和申淼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佟馨瑶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真的是在叫自己吗，还回过头去问申淼，“是在叫我们吗？” “是在叫我们，走吧。”申淼推着佟馨瑶的背往宋亚妮的方向走去。 走到他们面前，方坤很高，佟馨瑶还不敢抬起头直视他的脸，还是方坤先开的口， “馨瑶？我有看到你获奖的新闻，你能来看我们的演出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别别别，能来看这场演出才是我的荣幸。”佟馨瑶腰都弯下去了，这种商业互夸太尴尬了。 宋亚妮发现佟馨瑶好像不太能适应这种场面，于是提议，“一起合个影吧。” 合完影后，大男主方坤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行离开，宋亚妮把佟馨瑶和申淼送到了vip出口，“馨瑶，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比赛加油哦。” “好，也祝师姐的演艺事业越来越好。”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还有你申淼，好好上课，好好练声，把专业练上去才是硬道理。” 在开小差的申淼突然被cue，愣了一下，还在想怎么向佟馨瑶要奖励，好在反应快，“好嘞师姐，回去一定努力。” “那我就送你们到这儿啦，欢迎下次再来看我表演。” “一定，师姐再见。” 宋亚妮转身走远后，佟馨瑶假装生气地一个人走在前面，神神秘秘的整了那么多惊喜，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是在考验她的临场应变能力。 申淼小跑着跟了上去，“怎么了嘛姐姐，生气啦？” 佟馨瑶还没演完，没有理他，继续大步往前走，申淼拉住了她手腕，逼迫她停下来面向自己， “姐姐，你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下次改。”小狗着急了。 “以后的惊喜，要提前跟我说，并且说完整，我好有心理准备，知道吗？”佟馨瑶看上去严肃，实则努力在憋笑。 “知道了，姐姐还有吗？”申淼像个等着被数落的小孩。 佟馨瑶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申淼看她笑，瞬间松了一口气。 “所以姐姐总体上还是喜欢今天的惊喜的对吧？” 佟馨瑶收回笑容，装出一副傲娇样儿，“还行吧，但是惊喜太密集会变成惊吓，我好歹也算公众人物，万一做了什么糗事……” “好，我知道了姐姐，下次我把惊喜提前一点告诉你，也尽量把惊喜分散些。”虚心听讲，看看姐姐还有什么指示。 “还有啊，你师姐专业能力那么强，恕我直言，你现在才大一，应该把精力放在专业能力提升上，你现在在节目组实习就是打杂，累不说，还得受气，还不如把时间花在专业上。当然最终的选择权在你，如果你是喜欢做幕后想积累经验，你现在的选择也没错，这只是我作为朋友的一点建议。” 申淼倒把重点放在了“朋友”两个字上，“所以姐姐是把我当朋友了？” 佟馨瑶翻了个白眼，这弟弟怎么永远抓不住重点，“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知道了姐姐，我有分寸，但做事情得有始有终，得先跟完这个节目。” “那行吧。”佟馨瑶早就发觉申淼在处事上比同龄人要成熟，相信他能处理好。 “姐姐饿吗，要吃宵夜吗？” “不吃了，我们回宿舍吧，我要回去收拾明天回帝都的行李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好！” 这一顿操作下来，佟馨瑶回到园区宿舍已经十二点多，幸好行李带的不多，收起来还算快，但躺上床时也已经接近三点，再想想今晚的经历，突然有点兴奋睡不着。 第二天佟馨瑶坐的是上午的班机，很早就要起床，一整晚都没怎么睡。之所以坐早上的航班，是因为她下午还要回队里训练，疲劳运动风险太大，所以她抓紧路上的每一分钟用来睡觉。幸好飞机准时起飞还提前抵达了，她回到家后还美美地睡了个午觉才回去训练。 今天下午主要是力量训练，不需要过多用到心肺，佟馨瑶感觉还不错，累还是累的，但至少进度都跟上了大部队，这对于特种兵行程的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训练结束后，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补觉，她抓紧到食堂随便扒拉了几口晚餐就回家了。 以往佟馨瑶回到家还要在沙发上磨蹭好久才去洗澡，但今天异常想念自己的床，回到家麻利地把上午带回来的行李收拾好后，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趟到在床上刷手机是一天中最舒适的时光，佟馨瑶刚拿起手机，就收到了亲哥佟鑫凯的留言，【小瑶，你到家了吗，上次你问我保送的事我帮你问了，有空给我打个电话。】 最近事情太多，差点把这事忘了，立马给佟鑫凯拨了过去， “喂，哥，我在家了。” “吃饭了吗？” “吃过了，直接说正事吧。” “是这样的，我咨询了我们学校招生办的老师，我们学校针对运动员有保送的名额，但是不多，而且跟别的学校保送有点不同，准确来说叫综合素质评价，体育成绩虽然占大头，但也看你参加过的其他社会实践活动那些，然后还有一个面试，最后加权平均出一个分数，我跟他们说了你的情况，是可以达到参加面试的标准的，但是面试就要靠你自己咯。” 怎么还要面试，本来就够忙了，还要腾出时间来准备面试，压力好大。 “可是我没有参加过社会实践活动，还有面试会问些什么呀？” 平时采访问来问去都是那些，还能提前准备，面试她可从来没有经历过呀。 “社会实践这个没事，大家都是运动员，你没时间参加别人也不会有，你还在青年组的时候给一些大赛当志愿者什么的都算呀，还有你不是有去过一些公益活动，教小朋友滑冰那些，也都可以写进去。”佟鑫凯都想过，他有认真为佟馨瑶考虑做计划。 “哇，这么一说我竞争力还挺强的。”佟馨瑶被鼓励到了，“那面试呢？” 第二十一章 下次录制的节目是《剧院魅影》 佟馨瑶被鼓励到了，“那面试呢？” “因为大家都没上过专业课，所以不会涉及太过专业的问题，可能会结合你的经历问一些你对你要报考专业的看法，或者你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诸如此类跟专业擦边的问题。” “这些问题听起来都很开放没有标准答案，应该不难吧？” “问题不难，但是要答好不容易，要捋清楚思路答得有层次感一些，如果稍微涉及一点专业内容会更好，能表现出你真的很想学这个专业，但又不能说得太空泛，最好能联系自己的经历……” 佟鑫凯这一顿输出属实把佟馨瑶听懵了，什么叫有层次感，什么要专业又不能空泛，但她不敢打断，只能由得他接着说。 “你想学什么专业想好了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了，林宇墨也给她分析过，再说没想好就说不过去了，尽管她这段时间真的没有想，但既然他说面试要联系自己的经历，那不如就，“传媒？” 佟鑫凯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妹妹知道的专业本来就不多，“传媒，你确定吗？” 这要怎么确定，她对其他也不了解，“嗯，应该确定吧。” “那这样的话，面试问你的问题很可能就是体育传媒方向的，这个是林宇墨硕士的研究方向，他会比较了解，我跟他说一下情况，你有什么问题就去问他，可以吗？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好。”不好意思倒不会，就是有点……麻烦。 “那行，今年的公告暂时还没出，但也快了，我先帮你准备着材料，不至于到时手忙脚乱，你把你拿过的国家级以上的奖项整理好发给我。” “好，但是我今天刚回来，下午还训练了，好累，能不能过两天再说？”想想就压力山大。 “可以的，不急。那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去休息吧，最近飞来飞去的确实辛苦。”佟鑫凯本来是反对她把行程排那么满，担心她把身体搞垮，但又想让她多体验不同的生活、多认识不同的人，不要满世界都只有训练，还是妥协了。 “好，哥也早点休息，拜拜。” 刚放下电话，佟馨瑶又看见了另外两条消息，是节目编舞组的橘子老师给她发的一个视频和留言，上次录制结束后橘子老师就加了她微信，说下周她的舞蹈还没编好，到时再发给她。 留言是他跟小丁老师明天上午的飞机来帝都，节目组在帝都租了舞蹈教室，离她训练的地方不远，会迁就她训练的时间安排进行排练。 之前节目组只说会有舞蹈老师来协助她排练，没想到直接来了橘子老师。申淼之前说他特别严格，这回不仅不能在家偷懒着练，而且还要面对严格的老师，看样子这一周是场苦战。 那就先来看看这是个什么舞，竟然要出动编舞组长，到底是舞难还是信不过她。 点击播放，熟悉的旋律《thinkofme》！《剧院魅影》中女主角克里斯汀的独唱部分，这就是《剧院魅影》的剧情啊，是巧合吗，还是跟她去看了音乐剧有关？ 再接着看下去，在魅影出现后，有大量的托举动作，虽然很优美，但大部分动作难度极高，她练的是单人滑，没接触过任何托举，平时所有动作都是依靠她个人力量完成，非常有掌控感，但托举要依靠搭档的力量，需要充分信任对方，这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她先回复了橘子老师，告诉他明晚可以排练，然后打开了申淼的聊天窗， 佟馨瑶：【你知道我下次录制的节目是《剧院魅影》吗？】 申淼：【嘿嘿，我也是刚听说。】 佟馨瑶：【为啥，是巧合吗？】 申淼：【姐姐喜欢这部音乐剧也不是什么秘密，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节目组安排吧，这就不是我一个实习生能打听到的啦。】 佟馨瑶：【还有，为啥是橘子老师来帝都呀，是我上次表现得不好，派个大魔王来监督我吗？】 申淼：【什么？哈哈哈哈，橘子老师要去帝都监督你排练，我不知道啊，姐姐你惨咯。】 佟馨瑶：【就知道笑，我即将度过魔鬼的一周，托举我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啊。】 没想到今晚可能是接下来这一周最轻松的一晚了。 申淼：【没事的，只要你和你的搭档力量都够，你要做的只是相信你的队友，其他的问题不大。】 佟馨瑶：【话是这么说，但我连我搭档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相信。对了申淼，你知道那个x-man是谁吗？】 申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听说这是高级机密，没几个人知道，说是要营造真正的节目效果，你明天可以试试问一下橘子老师，说不定他知道。】 佟馨瑶：【你什么都不知道，真没意思，不跟你聊了。】 申淼：【我是真不知道，姐姐别生气嘛。】 佟馨瑶：【没生气，今天累死了，我要休息了。】 申淼：【好，姐姐再见，下周见。】 关闭聊天窗后，佟馨瑶打开了微博，看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首先就要看看昨晚江城的那场《剧院魅影》有什么动态新闻。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新闻，不过不出她所料，有好几个方坤录制其他综艺时认识的艺人都去了捧场。 再往下翻，竟然有人远远地拍到了她，说疑似是花样滑冰运动员佟馨瑶，但是不敢确认，请网友们求证。不过画质很糊，连她自己都不敢认。有网友在下面分析，说佟馨瑶周五当天在江城录制，很有可能就是她。 好困好困，她自己都不知道划到哪儿的时候就睡着了，房间灯还开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刚刚刷的微博，当她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闹钟把她叫醒。 今天是周日，本来不用训练，但佟馨瑶因为之前录制节目请了假，答应了教练要补回来。没有了队友一起训练的压迫感，今天的训练尤为轻松，训练任务倒是都完成了，至于质量……只能说勉强及格。 第二十二章 X-man 下了训练后，佟馨瑶来到橘子老师给她发的排练室地点，训练完排练的好处就是不用另外花时间热身，柔韧性都已经拉开了，可以直接学动作。 “老师，我从来没接触过托举，而且我也不轻，我担心……”她只是看起来瘦，但她比赛中的跳跃动作需要绝对力量，肌肉密度大，其实她的体重不轻。 “恰恰相反，你的核心力量强其实反而可以减轻你搭档的压力。”橘子老师至上而下仔细观察了一下佟馨瑶的体态特征，认为潜力巨大，“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另辟蹊径，从最难的开始，我觉得你没问题。” 佟馨瑶愣住了，那么看得起她吗，“好吧，那先试试。” 小丁老师是女生，她来跳佟馨瑶需要完成的部分，跟橘子老师先给佟馨瑶做了一次示范，然后放慢动作给她讲解了一遍，是男主把女主带走，在一艘小艇上的戏，空间有限，是一连串连贯的托举，有点花滑中冰舞高难度托举的感觉。 呼，一团乱，两个人一起做动作太乱了，佟馨瑶还是没记住动作，老师也知道这有点难，于是分解动作，一个一个学。 佟馨瑶一开始还不太适应在不着地的地方做动作，好在橘子老师经验丰富，给了佟馨瑶足够的安全感，慢慢可以做一些自己有把握的动作，尽管橘子老师对这个进度不太满意，但这才第一天，算是给她一个适应过程吧，后面进度得抓紧了。 “橘子老师，我可以问一下，跟我搭档的x-man是谁吗？”跟托举经验丰富的老师做都还不能完全放开，跟一个不知道实力如何的人，这让她怎么安心。 “我知道，但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现在还不能透露，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个x-man的力量是绝对够的，你安心练就好。” 这……她曾经也以为搭档力量是关键，但今天她发现，经验才是关键，他得知道护住哪里才能给自己安全感。 “真的不能说吗？他双人舞跳得多吗？” “真的不能说，他最近也在练的，我相信你们能磨合得很默契，放宽心好了。”橘子老师嘴很紧。 这天练到晚上十点，佟馨瑶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一点，洗完澡沾到床就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一，才是噩梦的开始。 周一佟馨瑶进行了上冰训练，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的原因，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之前起跳之后能感觉到一阵轻盈感，会有足够的时间转体，但今天起跳后总感觉高度起不来，在空中转体时身体的转速也快不起来。 佟馨瑶不死心，反复尝试，在她能力范围内的四周跳，起跳后明明感觉不好，肯定转不了四圈，但她不甘心三圈半甚至三圈就落地，硬是想要足周，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摔跤，还很倔地反复跳反复摔，她只想做成一个，给自己心里安慰证明自己有实力完成。 她的主管王丽看不下去了，告诉她，“你最近没有系统训练，不用太在意，今天上冰主要是找找感觉。” 她看着周围的小队员轻盈的身体，比她参加奥运会前进步了不少，危机感瞬间提升，却力不从心，怎么练都做不成，让她感到无比焦虑。 下午的耐力训练佟馨瑶以发泄试的方式完成，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掉了，反而心里觉得舒坦些。 训练结束后，她马不停蹄地来到排练室。说来也神奇，人在极度疲惫时恐惧感反而会减弱，她竟然一股脑地做成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有些动作橘子老师和小丁老师看着她尝试时都替她捏一把汗，她像是不顾一切不顾后果地莽，幸好没出现任何意外。 橘子老师对今天的进度很满意，却有点担心佟馨瑶的状态，跟平时不同，她今天排练话很少，都是有必要才开口。 “馨瑶，你今天怎么了，是训练遇到什么事了吗？”橘子老师舞蹈上很严格，但私下很温柔。 佟馨瑶僵硬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如果训练太累了可以跟我说，我们可以少练点，没事的。”他知道佟馨瑶学得快，以目前的进度，回江城再加把劲也来得及。 “好，老师明天见。” 她不敢说的是，在今天意识到自己因为没有系统训练，连自己的拿手动作都做不了时，她有在想要不要退出录制，最近有种忙忙碌碌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的挫败感。再坚持一段时间看看吧。 带着这种焦虑感，佟馨瑶又度过了一天，周三就回江城了，训练又将中断。抵达江城当天下午，也是佟馨瑶会见到x-man的时候，这个环节将全程录制。 佟馨瑶换好练功服，在导演组和摄像师的陪同下，推开了x-man所在排练室的大门…… 摄像师的镜头已经怼到她面前，势必要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舞蹈排练室的四周都是镜子，佟馨瑶在进门那刻，透过镜子看清了对方的脸。 是陈知源！怎么会……她关注了他的微博超话，没有人说他来华国呀，节目组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吗？还是说，这是个低配版？ 不，刚刚进来时他在练舞，是他的动作风格，独一无二，没有人都复刻，就是他。 陈知源从镜子看见了她，立马停止了练习，微笑着转过身，迈了几步走到佟馨瑶面前，绅士地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佟馨瑶愣在了原地不知做何反应，以前都是在赛场见到他，今天他纯素颜的样子更加自然，有种天然的养眼感。 陈知源见她半天没有反应，抬起刚刚伸出的右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定住了？” 佟馨瑶缓过神来，上扬的嘴角幅度又大了些，滑稽地伸出右手抓住了陈知源在她眼前晃的那只手跟他握手，“好久不见。” 佟馨瑶难掩激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导演在旁边提醒让她介绍一下陈知源， 佟馨瑶站到陈知源旁边，找了个机位，“这位呢，是r国花样滑冰男单运动员，大满贯得主陈知源，当然啦，也是我的偶像。” 第二十三章 你在说我老吗 “大家好，我是陈知源。”陈知源帅气地朝镜头挥了挥手。 佟馨瑶意识到自己也算是东道主，应该主动些，在镜头前就开启闲聊模式，“你的华文好像好了很多，之前跟你交流是华文夹英文的。” “当然啦，这不是为了来录节目嘛，苦练了一段时间中文，现在还不错吧。”他没有提再过几个月要来华国留学，因为还没公开。 “还不错。既然这样，那我们开始练习吧，”他们俩练的都是单人滑，没有双人舞经验，要在那么短时间内磨合，佟馨瑶有些担心。 导演组大部队退了出去，只留了一个摄像老师跟拍，他们还是先从最难的托举开始磨合。 “你以前有试过做托举吗，我感觉我们俩可能都没有双人舞经验，可能是卧龙配凤雏。” “什么龙？”陈知源的中文仅限于最基础的交流，这种俗语对他来说太难了。 “就是我俩的双人舞水平可能差不多……都不咋地。” 陈知源皱了皱眉，努力理解她的话，“我……练过一段时间双人滑，你不知道？”说好是他粉丝呢，不是应该很了解吗。 佟馨瑶震惊了，她完全不知道啊，噢也正常，陈知源成名时她才初出茅庐，只关注他赛场上的英姿，学习他的拿手绝技，妥妥的事业粉，没有考古过。 有点尴尬，佟馨瑶吐了吐舌头，“嗯，现在知道了。但我是双人舞小白，您多担待。” “担待？”超纲了，跟他聊天得用最最常见的词。 “就是你要多照顾我。” “那当然，搭档之间就是要互相照顾，才能呈现最好的效果。” 橘子老师：“那两位老师，我们先把船上那段连续的托举合一遍，第一次合先大概找找感觉，千万别受伤了。” 陈知源和橘子老师做托举时的风格还真不一样，大概是因为本职工作不同吧，橘子老师会抱得松一些，给女演员更多的发挥空间，而陈知源会圈得紧一些，动作更加干脆利落。 对于佟馨瑶这种双人舞小白来说，当然是紧一些更有安全感，而双人舞中一般都会有一个人在带，他们俩中毫无疑问是陈知源，他给了佟馨瑶一种安心感，记住动作后只要跟着他的感觉走就行，这也符合《剧院魅影》这个故事的走向。 两人的磨合进度超乎橘子老师的想象，大概因为都是运动员，但项目又跟舞蹈有关，两人配合有种柔中带刚的美感，跟舞蹈老师给的范本风格完全不同。 “一起去食堂吃饭？还是你要出去吃r国餐？”排练结束后，佟馨瑶想邀请陈知源一起吃饭，但又担心他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这里的食堂有r国餐，味道还不错，就去食堂吧。” “食堂？有r国餐吗？”她每次去吃都是直接打饭。 “有的，在二楼，二楼都是各种地方特色的窗口。” 二楼，怪不得，她每次去园区的食堂都是匆匆忙忙，随便吃点就走了，还从来没上过二楼。 “好，那走吧。”下午刚见到他还有点紧张，但一起排练了一个下午后熟悉了许多。 佟馨瑶拎起包去掏里面的手机，看到申淼给他留了言，【姐姐，你今天是不是回江城了，今晚一起吃饭吧。】 佟馨瑶：【对，我下午在排练没看手机，抱歉啊，今晚约了人吃饭了。】 申淼：【那好吧（沮丧脸）。】 佟馨瑶和陈知源来到园区食堂二楼，这里是一个个小店面，都是各个地方特色菜，陈知源熟练地带她到了一个r国餐的店面， “你看看想吃什么？”陈知源绅士地把菜单递给佟馨瑶，上面除了图片都是华文，虽然他大概都能看懂，但主要还是看图。 既然是他带她来的，那还是让他来点吧，“你点吧，你比较清楚哪些比较地道。” “那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佟馨瑶想了想，r国料理里面没有她不吃的东西，“没有，你随便点。” 因为母亲是华国人，陈知源知道华国人的口味，他母亲平时喜欢吃的，猜测佟馨瑶应该也会喜欢，两碗拉面和一个串烧拼盘。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华国，网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本来是来华国办点私事，所以行程没有公开，但是我妈妈在这边的家人知道，然后节目组一个负责人通过我在华国的家人找到我，邀请我给节目当一期飞行嘉宾，我妈妈也说我即将来华国留学了，刷点好感，但我没想到搭档会是你，节目组也是今天早上才告诉我的。” “那还真是巧呀。”佟馨瑶怀疑，当时的抽签节目组是不是就已经安排好了，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突然想起自己作为粉丝竟然不知道他练过双人滑，有点不好意思，“对了，我想解释一下，因为呢，我是你巅峰时的事业粉，没有考古过你的历史，所以不知道你练过双人滑，不好意思啊。” 陈知源被她逗笑了，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呢，“没关系，那是我刚升入青年组时候的事啦，那时候单人滑遇到瓶颈想转双人滑，但是滑了一段时间双人滑之后突然开窍了就又转回来了。时间太久了，我的双人滑也参加过什么大赛，不知道很正常。” “青年组……我那时候都不知道开始练滑冰没。”佟馨瑶脱口而出，立马发现了不妥。 陈知源的嘴角立马收拢了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佟馨瑶，“你在说我老吗？” “没有没有，”佟馨瑶飞快地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想表达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但现在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开玩笑的，你真好骗。”他又笑了，阳光的笑容里参杂着一丝坏劲。 被偶像开玩笑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丢人，佟馨瑶拿起桌面的水猛猛地灌了一口。 这时烧烤拼盘和拉面都上来了，看着满满两大碗拉面，陈知源一拍脑袋，“哎呀！” 第二十四章 取经 “哎呀！” “怎么了？”佟馨瑶呆呆地看着他。 “我忘了你要控碳水，对不起啊，你看看能吃多少，其余的给我吧，你多吃点肉。” 什么意思，现役运动员一般都会控制碳水摄入量，他不用吗？佟馨瑶的小脑瓜瞬间就联想到，他该不会真的要退役了吧！ “那你？”佟馨瑶不想听到那个答案，但是又非常想知道。 “我打算休息两个赛季先专攻学业。”陈知源轻描淡写，应该是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 作为粉丝，当然希望他能永葆青春、勇立神坛，但他终究是个凡人，他的生命里不止有滑冰，还有很多对他来说重要的、热爱的事情需要做。 两年足以让花滑赛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现在再强大，到时候也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想必他自己也知道，已经考虑到这样的后果，但他还是选择暂时退出专攻学业，佟馨瑶对他的佩服又多了些。 佟馨瑶虽然难过，但不想给陈知源带来心理负担，强装镇定地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 这一碗拉面对于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来说不算多，佟馨瑶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碗里三分之一的面夹到陈知源碗里，“那你多吃点。”仔细听可以听出一些莫名的怨气，但她已经极力掩饰了。 “能吃酸吗？”串烧拼盘旁放着两个小青柠，是挤到烧烤上解腻的。 “还行，这种青柠不酸，我平时都喜欢把它榨干全部挤到上面。”不是青柠不酸，而是她特别能吃酸。 陈知源惊喜地抬起头，“我妈妈平时在家也会用烤箱做这种烧烤，吃的时候要挤好多青柠汁，我跟我爸完全接受不了那个酸度，倒是我妹妹可以，所以每次我们都是自己挤。” “你妹妹？我好像在你的社交软件看过她，长得好可爱。”甚至有点嫉妒她有个那么厉害又那么宠她的哥哥。 “对，她比我小很多，才十四岁。对了，她看了冬奥会女单的比赛，她很喜欢你。” “啊？”佟馨瑶不敢相信，应该只是这么一说吧。 “是真的，她特别亲我妈妈，所以华文比我好很多，本来她这次还想跟我来华国，但因为我行程太满了，我妈妈担心我照顾不了她，就没让她来。” 看来应该是真的，“没关系，你来华国留学那么长时间，她总会来看你的，下次她来的时候如果还想见我你随时找我，我也想见见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呢。” “好呀，我今晚就告诉她，那家伙肯定得高兴坏了。” 说起留学，佟馨瑶上次都没来得及问他去传媒大学学什么专业，这次正好问问。 “对了，上次你说九月要来华国留学，可以问问你报的是什么专业吗？” “传媒，帝都传媒大学的王牌专业，我就是奔着这个来留学的。”陈知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为什么那么想学传媒呀，是以后想当记者吗？”花滑以外，佟馨瑶从来没想过自己想做什么、喜欢什么。 “也不是，传媒的范围很广啦，除了记者，像现在社交平台上很火的自媒体。说实话，滑了那么多年冰，我不能说我有多爱滑冰，只能说习惯了，退役后我想换一种生活，想走遍世界各地，用自己的方式去体验和传播每个地方的特色文化，去感受不同的生活方式，我想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好羡慕好佩服，羡慕他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佩服他走出自己舒适区、到一个完全陌生领域的勇气，“听起来真不错。” “你呢，有想过退役后自己想做什么吗？” “我……没有想好。”有些惭愧，自打绝对成为花样滑冰运动员以来，她的生命中似乎只有滑冰。 “没关系的，你还年轻，成绩刚步入正轨，精力都在滑冰上很正常，理想和规划这种东西很神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你脑海啦。” 佟馨瑶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女单运动员的平均退役年龄比男单运动员要小，加上一群后辈虎视眈眈，她大概率也只能坚持到下届奥运会。 而陈知源一直是很有想法的一个人，应该很早就规划好了，r国传媒专业有名的学校不少，他偏偏选择留学，大概也是把各个学校的培养计划都对比研究过才做的决定吧。 “嗯。”佟馨瑶勉强地笑了笑，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串烤串吃了起来。 咦，佟鑫凯不是说传媒大学今年的保送申请通道还没开放吗，难道是国际生更早一些？亦或是他太优秀了直接破格录取的？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被传媒大学录取的呀？”虽然他的体育成绩远在他之上，还是国际生，但是他的录取经历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个参考。 “我其实是去年就申请拿了offer，但正好撞上奥运会嘛，就申请了延迟一年入学。本来我的把握也不大，因为除了比赛，我其他方面也很一般，也是想着先试一试，不行就等今年比完奥运会在华国多参加一些传媒相关的公益活动再申请，看看能不能给我的简历加加分。” “你申请的时候是交资料就行了吗，还要考试或者面试吗？”佟馨瑶关心的是面试内容。 “因为是华文授课，所以资料通过后，给我做了个简单的华文能力测试，在那之前我恶补了一下华文，所以很幸运地通过了，然后还有个面试……” “面试都问了些什么？难吗？”佟馨瑶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陈知源没想到她关心这个，愣了两秒，“面试氛围不算紧张，问的问题嘛，我也是问了参加过面试的前辈，我留了份记录，你要我也可以发给你，但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呀！”能拿到偶像的备考资料当然高兴，“没，就先学习一下，万一以后用得上。” “哦，但是国际生面试的问题可能跟你们本地生不太一样哦。”他知道的不少，是很认真做过功课的。 “没事，这是参考一下。” “没问题，我来华国前刚注册了微信，你要当我第二个好友吗？”陈知源打开了微信，在他眼前晃了晃。 “第二个？” 第二十五章 弟弟不是好糊弄的 “第二个？” “嗯，第一个是我妈妈，是她教我用的，她一直都用着，用来跟华国的朋友和家人沟通。” “当然好呀！”佟馨瑶着急忙慌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就看到申淼弟弟的留言， 申淼：【姐姐是在跟x-man吃饭吗，有同事说刚刚在饭堂门口见到你诶。】 佟馨瑶没来得及回他，忽略所有消息，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你来扫我吧。”因为打开扫一扫比打开二维码要方便。 滴，发送好友申请，发送成功。同意，回复，添加成功。 佟馨瑶心里美滋滋的，已经忘了自己这顿吃过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吃下去就饱了。 “对了，等下我们还去排练室吗，我们是明天一早彩排。”花滑比赛他喜欢赛前一晚练习找感觉，这种综艺性质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看你，你才是参赛选手，我只是飞行的，你要是觉得累想休息就回去休息，你想练的话随时奉陪，我没关系。” “um……总感觉有几个托举动作还不太稳，但现在又有点累，你介意先回宿舍休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们再去排练室练一会儿吗？”佟馨瑶注重的是效率，身体在疲劳状态下动作不到位，练了也是白练。 “没问题呀！”论陪练的职业素养。 吃完饭后，佟馨瑶回到宿舍。从今天起床到现在都没沾过床，双人舞的托举还特别费腰，这一躺下去，别提多舒服，一个小时后能不能起来已经不好说了。 调了闹钟后，佟馨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当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挣扎了一下，要不别练了吧，动作都顺下来了，明天彩排后还有时间…… 不行，刚刚都跟陈知源说好了要练，不能让偶像觉得自己太过儿戏，综艺比赛也是比赛，要尽全力做到最好。 佟馨瑶用手搓了搓脸，一下子坐起，努力让自己兴奋起来，快步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躺了一个小时，身体感觉没那么疲惫了，想到不能给自己的偶像丢人，佟馨瑶顿时动力十足。 她换了见练功夫下楼，刚到楼下，迎面遇上了申淼。 奇怪，见到他怎么有点心虚，是忘了什么事吗？完蛋，忘记回他微信了，佟馨瑶下意识地拍了拍脑门，不知道这个弟弟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那个……”佟馨瑶慌张的手指指了指身后的宿舍，又指了指排练室的方向，反正就是在空中乱挥舞了一番，算了还是打直球实话实说吧，这个弟弟不是好糊弄的。 “我好像忘记回你微信了……”佟馨瑶充满歉意地眨了眨眼，不知道弟弟有没有生气。 “哦，没事，我就去吃个饭，我也忘了姐姐没有回我，我很忙的，又不是整天盯着手机。”小表情挺傲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信吗，从他办公的地方到食堂不经过这里，他显然是特地来这附近转悠的。 佟馨瑶想逗逗他，“哦，那行吧，你去吃饭吧，我走了。”也不告诉他去哪儿，假装要走。 “诶诶诶，”不出所料，申淼跟了上来，“姐姐要去哪儿？” “去排练啊。”佟馨瑶指了指排练室的方向，脚步没有停下。 “跟x-man吗，我听说x-man是你偶像，真的吗？”在认识佟馨瑶以前，申淼不看花样滑冰，连国内运动员他都不知道，别说国外了。 “是呀，我滑冰的偶像，现役男单运动员中唯一的大满贯得主，厉害吧。”那么厉害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搭档，佟馨瑶说话都自信了些。 “厉害，那姐姐去排练吧，我去吃饭了。”他失落的心情无法掩饰。 “诶等等，”佟馨瑶叫住了他，“你今晚要加班吗？” “要啊，你有见过彩排和录制的前一天能早下班的吗？” “我大概练两个小时，但是你知道的，我是路痴，晚上你们园区的灯又暗……”言外之意，你有空的话，来送送我呗。 申淼的嘴角九十度大转弯，从下垂瞬间变成上扬，“一言为定，今晚我来接姐姐放学。”生怕佟馨瑶后悔，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饭堂跑。 “诶！时间方便再来，别耽误工作。” 申淼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佟馨瑶来到排练室，陈知源已经在拉伸了，看样子已经有一会儿了，不愧是世界冠军，时间观念也是世界级别的。 “不好意思，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聊了几句，所以晚了，找你陪练我还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他走到佟馨瑶面前，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直视她的眼睛，“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搭档，没有谁是谁的陪练的概念，我们一起排练也是为了呈现出更好的舞台效果。”之前让佟馨瑶决定练不练，是不想给她压力，但既然练，他们就是搭档，是一个整体，没有谁陪谁。 “好……”佟馨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那么认真。 “先热身，边拉伸我们边说。”陈知源松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 “我们薄弱的地方就是那几个高难度的托举，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避重就轻，专攻那几个动作，反复做，总能找到感觉。” 佟馨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避重就轻不是这么用的哈哈哈，意思刚好反啦。” “哦这样吗，”陈知源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看来以后还是别随便用成语了。” “没关系的，多用才知道怎么用，我又不会笑话你。”可她刚刚明明笑了。 “好了，我热好身了，我们开始吧。” “你确定这就热好了？”陈知源吃过热身不彻底的亏，很容易受伤，在他眼里佟馨瑶肯定没拉伸开，但佟馨瑶喜欢边循序渐进，在练的过程中再进一步拉伸开来。 “好了，开始吧。” 他们反复练了那几个高难度动作，根据两人的身体和力量状况做了适当的微调，到最后这几个难度动作已经可以做到几乎零失误了，但其他动作他们没有练，也没有把整个节目过一遍，他们有自信，那些明天再顺一顺就行。 第二十六章 彩排意外 离佟馨瑶跟申淼说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手机没有留言，估计这家伙在忙没空来送她吧。无妨，本来就只是为了让他高兴些。 佟馨瑶跟陈知源下了楼，因为陈知源是国际友人，节目组给他安排了好一点的住宿，但跟佟馨瑶宿舍是反方向。 “要我送你回去吗？我听节目组工作人员说你会迷路。”陈知源跟往日一样绅士，只是没想到她迷路的事竟被传开了。 “不用不用。”他们住的地方是反方向，他又是第一次到这儿，待会儿该他迷路了。 “那行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因为送你回去迷路的可能就是我了。”他是能读心吗。 跟陈知源分别后，佟馨瑶没走几步，走到同一座楼的另一侧楼梯时，余光隐约注意到楼梯口坐了个人。 “申淼？”佟馨瑶一眼就认出了他，能百分百确定是因为今天见过他，知道他穿的衣服。 听到有人叫他，申淼下意识抬头，发现是佟馨瑶后，激动地站了起来，“姐姐你练完了？” 佟馨瑶看了看四周，没有别人，附近楼层里的灯也都关闭，他该不会真的在等自己吧，“你在等我吗？这里风那么大也不怕着凉。” “不等姐姐我还能等别人吗？” “不是跟你说了时间合适再来嘛，早下班你回去休息呀！”也不知道该说他笨还是老实，“你来了怎么也不给我发个消息，万一我不经过这儿呢？” “那我答应了姐姐要来的，我怕给你留言你着急着走，就不好好练，让你偶像对你有看法就不好了。”有点委屈但不多，更多的是为佟馨瑶关心他而开心，“走吧，我送姐姐回去。” “好！” “下次别那么傻了，难得早下班就早点回去休息呀……” 一路上佟馨瑶都在叮嘱申淼以后别犯这种傻，申淼就默默听着点头，他听进去了吗？没有，下次他还会这样。 第二天，佟馨瑶和陈知源被安排到一早彩排，彩排前他们复习了一下前一晚疯狂练习的几个难度动作，很顺利，应该问题不大。 正式彩排时，那几个高难度的练习托举顺利完成，在下面看着的编舞组长橘子老师手里捏的一把汗终于松开了。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在一个很简单的小托举中出现了失误，这是他们第一次练时就非常稳定且有把握的动作，所以后来从来没再练过。 只是一个佟馨瑶轻轻跃起后，陈知源抱住她，浅转一圈后放下的动作。失误是因为陈知源没有抱稳，转了一圈后因为离心力的存在，佟馨瑶没有站稳，膝盖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大概是职业素养趋势，音乐没停舞蹈就不能停，花样滑冰的比赛也经常会出现动作失误摔倒的情况，凭借着丰富的经验，陈知源利用舞蹈动作将佟馨瑶扶起，跟上了音乐节奏，接上了下一个动作。 因为出现了失误，后面的动作他们更加谨慎，失误是没再出现了，但却有种胆颤心惊的不自然感，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动作上，表情僵硬了许多。 音乐结束，所有人都在等台下的橘子老师说话。现场氛围沉寂了半分钟，橘子老师也在思考着什么。 “看得出来你们在几个连贯托举中下了狠功夫，稳了很多，很不错，但是其他动作也不能忽视……”正当他们在台上准备挨批时，橘子老师又停了下来， “我在想，刚刚馨瑶那个摔倒，有没有可能设计成故意的，或许会是一种更特别的情感，有点像魅影对克里斯汀又爱又恨，所以故意让她摔倒，但又温柔地将她扶起。” 台上的佟馨瑶和陈知源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个无意的失误也能有另一种解读，而且似乎更贴合故事情节。 “这个可以再斟酌一下，你们下去先想一下，彩排完我去找你们。还有，你们都是专业运动员，拿出点专业素养来，失误了就失误了，后面就当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投入进去，别畏手畏脚的，相信自己。” 他们滑的都是单人滑，平时比赛对自己的能力了如指掌，而且只有自己，一个失误也不会影响后面的动作。但现在是两个人，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能小心翼翼的，归根结底还是训练不够、信任不够。 下去之后，佟馨瑶和陈知源着重去研究和理解刚刚橘子老师说的那个动作，要把摔做得唯美而不像失误，陈知源就得有个轻抛的动作，为了确保安全，佟馨瑶顺着他的力量落地后再自行摔倒，这就很考验动作的连贯性。 他们尝试了好几种摔的方法，最终选择了一个能让观众看出表演意图的动作。 除此之外，他们吸取教训，把整个节目顺了几遍，但凡有出错的地方就反复练找感觉，强度不亚于比赛前的上冰合乐。 橘子老师看完所有彩排后来找他们，看了他们改编后的版本，简直拍手叫绝，“非常好，不愧是专业运动员。” 橘子老师又看了他们完整的整套舞蹈，比刚刚彩排时好多了，神态和动作都更到位了。 当天晚上他们练得并不是很猛，为了保存体力，也为了避免受伤。 录制当天，佟馨瑶像往常一样只吃了一点东西。录制的过程非常顺利，佟馨瑶拿下了那场的最高分，虽然也可能是节目组故意制造的噱头，但他们完全对得起这个名次。 录制结束后，受最近训练状态不佳的刺激，佟馨瑶买了当天晚上稍晚的航班回帝都，早点回去就能早点开始训练，因此在节目录制结束的那一刻，她的状态就已经从节目里脱离出来，回归到日常训练。 陈知源已经在助理的催促下匆忙离开，佟馨瑶都还没来得及问他接下来在华国的行程安排，只留她独自在化妆间收拾。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他的微信了，晚点可以问问，就是不知道他常不常看…… “姐姐！” 第二十七章 分别 “姐姐！”不出所料的声音，是申淼。 “嗯。”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想到待会儿要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去机场，之后到家已经三更半夜，第二天还要早起训练，佟馨瑶就提不起兴致。 “祝贺姐姐拿了全场最高分啊，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申淼跟她的情绪截然相反。 “不去了，我今晚十点的飞机，随便吃点就回去收拾行李了。”佟馨瑶继续面不改色地收拾着她自己化妆桌上的东西。 申淼终于感觉到了佟馨瑶的不开心，“这次怎么那么早就回去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明天要训练，所以早点回去，在这多待半天也没什么事。” “那姐姐跟我去食堂吃吧，明天周末了，今天食堂估计人不会多。” 佟馨瑶扭头看了一会儿申淼，饭还是要吃的，也没必要为难弟弟，“行吧，再等我一会儿。” 申淼拉开佟馨瑶旁边的椅子坐下，“不急，十点的飞机，有的是时间。” 佟馨瑶忍不住又看了看申淼那张天真无暇的脸，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简单，每天眼里只有训练和比赛，难过和快乐的原因也很简单，所以情绪消化得也快，最重要的是以前没有成绩，只要有一点点进步就能独自开心，而现在…… “我好了，走吧。” 申淼带佟馨瑶去了二楼，也就是前天跟陈知源吃饭的这层，这里人更少些，说话也能自在些。 “姐姐是粤江人对吧，那就吃姐姐的家乡菜，那儿。” 佟馨瑶无所谓，一个小小的食堂能做出什么地道的菜，时间来得及就行，“好。” 申淼把点菜权全权交给了佟馨瑶，佟馨瑶随便点了几个小份的，赶紧吃完回去收拾行李了。 “姐姐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你真的想知道啊？”佟馨瑶看他那么执着，或许可以告诉他呢，她早就把他当朋友，而不是工作人员。 “当然了！” “我想退赛了……”她已经想了好多天，努力展现出完美的表演完全出于契约精神，并不是多在乎多喜欢。 “退赛？”申淼瞪直了双眼，“不是比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退赛，姐姐今天才拿了全场最高分呀！” “侥幸罢了，大家的水平都不差，我最近真的很累，感觉要垮掉了。”越说越觉得心累。 “到底怎么了姐姐，你可以跟我说说。” 佟馨瑶的情绪一下就绷不住了，这段时间以来堆积的情绪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只有训练的日子王丽教练就是半个妈，什么事都会跟她说，但现在因为自己接了其他活儿挤压了训练时间导致训练水平不佳，这样的焦虑也不敢跟她说。 弟弟虽然给不了她建议，但至少把自己心里的压抑说出来，说不定会好受些。 “我最近……总是觉得自己很忙，飞来飞去的，看起来是训练和参加综艺都不耽误，但训练状态和进度不佳，真正练舞的时间也不多，都是录制前才拼了命的补救，压力很大，很功利，不是我想要的效果，忙忙碌碌不知道在忙什么。”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就往下掉。 申淼吓坏了，立马抽了几张纸递给佟馨瑶，“姐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应该会好受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姐姐毕竟是现役运动员，滑冰才是姐姐的主业，如果姐姐觉得兼顾不上，就放弃吧，我支持姐姐的选择。” “嗯，我会再考虑一下的，”至少得先等自己冷静下来，不能一冲动就把事情办了，“以前一心只想做好一件事，但现在这件事有点成绩了，又想做成别的事，却又发现没那么多精力，所以真的很矛盾。” “姐姐真的可以先缓一缓想清楚，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倒是觉得姐姐训练之余可以找点业余小爱好分散一下注意力，有时候emo只是我们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其实只要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一下，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知怎么的就出来了。” 年纪不大懂的倒是挺多，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知道啦，”佟馨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感觉没那么郁闷了，“倒是你，学的真的是音乐剧吗，该不会偷偷辅修了心理学吧？” “实践出真知啊，我的经历可就丰富了，今天是来不及了，以后再告诉姐姐，嘿嘿。”神神秘秘的样子。 “吊人胃口，我偏就不问了，哼。” 也不是想吊她胃口，而是这段经历难以启齿，申淼觉得还不是说的时候。 吃完饭后，申淼像往常一样把佟馨瑶送回到了宿舍楼下，与以往不同，申淼显得更加不舍，“姐姐如果退赛，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姐姐了，要不我送姐姐去机场吧。” “怎么会，傻瓜，别整得跟以后都见不着一样，机场离这那么远，你回来得多晚了。”其实佟馨瑶也知道，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真的很少，但还是要往好的方向想，“你还那么小，以后指不定会去哪儿了，再说了，如果你当了音乐剧演员，是要全国巡演的，到时你可得把第一排的票留给我。” “那是肯定的！等我放假有空了，我可以去帝都找你玩吗？我只在小时候去过一次帝都。” “当然可以，你也可以来看我比赛，比完赛了我们还能在当地玩，我跟你说，有些地方可好玩儿了，风景跟我们这边完全不同。” “好呀，那一言为定！”申淼对下次见到佟馨瑶满怀憧憬。 “好了，我真的要上去了，不然来不及了，嗯？”佟馨瑶歪头最好看了看申淼的状态。 “好。”憧憬归憧憬，离别总是让人难过的，申淼还是不太开心。 为了缓解气氛，佟馨瑶又补了一句，“哎，说不定我退不成赛，下周又回来了呢哈哈哈。” 申淼终于笑了，“最后姐姐该不会为了见我而坚持到了最后一期吧。” 能开玩笑说明没事，“也有可能啊，说不定呢。” “真的要走啦，你快回去吧。”佟馨瑶挥了挥手。 “好，姐姐先上去我再走。” 佟馨瑶拿他没办法，只好先转身离开，申淼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刚刚在佟馨瑶面前，他已经极力控制住自己难过的情绪，这一分别，心里的压抑无限滋生蔓延。 第二十八章 深夜电梯 因为机票订得晚，周五晚又是热门时间，佟馨瑶买的是头等舱，从安检、候机、登机，到坐下，全程身边都很安静，这也让她烦躁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她的位置靠窗，坐下后，隐约觉得有点头疼，可能是这几天太过奔波，没休息好，练习强度又大，一般睡一觉就好了。 她戴上耳机，打开音乐，望向窗外，其实已经困了，等空乘人员说完注意事项就睡觉。 佟馨瑶沉浸在柔和的音乐中，身旁的旅客已经落座，但却感觉到对方在看着自己，是错觉吗？还是正好遇到粉丝了？ 她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对方，是为男士，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没等她开口，对方的惊喜溢于言表，“真的是你，太巧了吧！” 是陈知源，他不是很早就走了吗，怎么也在这趟飞机上，见到“熟人”，佟馨瑶突然清醒了些。 “你……也去帝都吗？” “对，有个亲戚的婚礼，既然来了我代表我们家参加一下，然后下周学校那边有些手续需要办理。我本来是早一点的班机，但是没赶上，重新买了这趟，早知干脆就不急了，好好在江城吃个饭。” “我就是怕录制有什么意外，所以预留了多点时间呢哈哈哈。” “你怎么那么急着回帝都，这几天练习那么累，不休息一下再走？”要不是有事，第二天又是周末，应该没那么赶吧。 佟馨瑶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呗，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行程呢。” “你花滑的职业生涯有遇到过瓶颈期吗，自从我知道你以来，好像一路都是巅峰，从没下过领奖台。” 陈知源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觉察到了她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那种，而是由内而发的那种焦虑和不安。 “当然有啊，我又不是神，当然也会有瓶颈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不过每个人的状况不一样，可能我所在的时代对于我来说竞争对手不算多，所以更多的是挑战自己的极限，所以我的压力更多是自己给的。”好一波凡尔赛，但他的确是实力过硬才会是这样的局面。 “就是……”能听到偶像亲口分享他的经历，佟馨瑶又有点绷不住了，想到最近的状态，感觉有点委屈，但又觉得自己在无病呻吟，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没事，你慢慢说。”他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她需要自己把困惑说出来才知道后面怎么做。 佟馨瑶深吸了一口气，“就是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连以前都比不上，尤其是拿过奥运奖牌后，水平下降更容易焦虑，很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感觉每次去训练看见后辈做得比自己还好，压力就很大。” 陈知源拿出纸巾，枕去佟馨瑶脸上的部分泪水，佟馨瑶接过纸巾把外溢的泪水都擦干。 “不着急，你先理清楚思路，首先你想想最近水平下降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奥运之后放了一段时间假没有训练，然后现在又有别的事，也没有系统性训练，所以状态才不对。” “可能是吧。”佟馨瑶在努力平复心情，睫毛还挂着泪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所以啊，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当你正式恢复系统性训练后，一样能回到原来的水平。” “但这个过程很煎熬，每次看到后辈比我做得好的时候，就感觉他们在无形之中嘲笑我，虽然他们大概率并没有那个意思。” “或许你需要先尝试摆脱别人的目光，尤其在你成名后，你会更加被关注，所有人对你的期望都会更高，你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你的对手仍然是你自己，设定一个目标，只要每天能进步一点就够了，比如现在的目标就可以是巅峰时期的你自己。” “好像是，在我站上奥运领奖台之前，快乐很简单，每天只要有进步了就会很开心，看见队友练得更好我也会更有动力，那时候没多少人认识我，我觉得只要把每个动作做好，对得起自己就行。” “所以啊，心态要摆正，其实有很多运动员无法继续上升都是被心态击垮的，这个得靠自己调整，别人还真帮不了。” 陈知源这一通分析让佟馨瑶心情畅通了不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调整的，谢谢你。” “客气了，小事情。所以你赶着回去也是为了赶明天训练对吧？” 佟馨瑶羞愧地点了点头。 “那你快睡一会儿吧，到帝都都凌晨了，没多少时间休息了。” “好。” 佟馨瑶再次戴上耳机，闭上了眼，但刚哭过，还被偶像用亲身经历安慰过，怎么可能睡得着，只不过在整理思绪罢了。 飞机落地，佟馨瑶跟陈知源分别，陈知源主动抱了抱佟馨瑶， “回去要好好努力哦，过段时间见。” “嗯，过段时间见。”还有个小算盘，过段时间再见说不定是同学了。 凌晨两点，佟馨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区，小区里的广告牌灯都已悉数熄灭，只留下两旁昏暗的路灯。周围安静得可怕，行李箱轮子拖过石子路嘎吱响，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低层住户休息。 佟馨瑶摁了电梯，大半夜的，突然想到各种恐怖片情节都会在午夜电梯里发生意外，不禁有点害怕。但走楼梯更不实际，虽然是在三楼，但弯弯绕绕的更恐怖，还是等电梯吧。 电梯到了，佟馨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电梯，摁了三楼后，迅速长按关门按钮。 “麻烦等一下！” ！这是她近十分钟以来第一次听到人声，大半夜怎么可能还有人，一定是没休息好听错了，各种鬼片的画面疯狂在脑海闪过，gui最擅长利用人的幻觉了，“赶紧关上呀！”手指不自觉地加快频率疯狂摁关门键。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了，还剩一条缝，突然伸进来一只手，其中四根手指已经伸了进来，电梯门感应到了异物再次缓缓打开…… 第二十九章 要不要带你去看精神科 电梯门感应到了异物再次缓缓打开， “啊……”佟馨瑶吓得一秒缩到电梯角落，紧闭双眼，“你不要过来！” “佟馨瑶？” 还知道她名字？这栋楼里眼熟的住户顶多是点头之交，理论上没人知道她全名，是gui无疑了。 “你你你……能不能放过我，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她的声音颤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那个声音冷笑了一声，“真的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啊？” “对！只要你别再找我……” 尽管闭着眼，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随着几声脚步，对方走进了电梯。 “你你你……怎么还进来了，呜呜呜……” “大半夜的有病吧，要不要带你去看精神科，不进来我怎么回家。”对方走到电梯按键旁，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闭。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好像真是她认识的人，而且gui应该没有脚步声，佟馨瑶颤颤巍巍地睁开眼，沈凝辉？ “是你？你怎么那么晚回来，去哪儿鬼混了吧！”突如其来的理直气壮。 “你是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这么说你那么晚回来也是鬼混去了？” “你有见过拉着行李箱去鬼混的吗？”佟馨瑶无语，“我是刚下飞机回来。” “那你有见过带着电脑去鬼混的吗？” 佟馨瑶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电脑包。 “我是医院有紧急手术处理到现在才回来。” 三楼到了，电梯门打开，为了节约用电，楼层走廊里是感应灯，外面乌漆嘛黑的，大半夜多少有点瘆人。 “你先走还是我先走？”沈凝辉知道她害怕，故意逗她。 “你，你先。” 沈凝辉大步走出电梯，在他走过的地方，走廊灯依次亮起。 “我到了。”沈凝辉走到312门前停下，准备开门进屋。 整个走廊被分为两截，靠近电梯的一截是亮的，而另一截是黑的。佟馨瑶要回家就得继续往前走几步，而那儿尚且属于黑灯部分。 “等等！”佟馨瑶伸手挡住沈凝辉家的门把手，因为沈凝辉已经准备推门，身体离门很近，佟馨瑶这个突然的动作一下让她的脸凑到了沈凝辉身前。 “能不能多等半分钟，等我先进屋了你再进去。” 沈凝辉咽了咽口水，退开了两步，留出空间让她出去。 “快点！” 佟馨瑶迅速小碎步跑到自己家门口开了门，手先探进去把所有灯都打开，确保屋内灯火通明，“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说完立马进了屋，生怕晚一秒走廊的灯就会熄灭。 沈凝辉注意到她那双肿得跟小核桃似的眼，猜到她最近没休息好，但她现在要兼顾那么多事情，大半夜的赶飞机回来，倒也正常。 进屋后，佟馨瑶快速冲了个澡，头发只吹了个半干就忍不住困意，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只睡了四个小时，起床时嗓子还有点干疼，身体依旧疲惫，但她还是挣扎着起床了。像往常一样，只揣了部手机就出门，因为她训练馆的储物柜有她训练要用到的所有物品。 “竟然起风了。”因为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没想到帝都竟然起风了，还挺凉快挺舒适的。 周六的训练一般比较都是集体训练，多是身体素质的锻炼，加上佟馨瑶没休息好，她今天一天都跟在队尾，名副其实的吊车尾，马马虎虎把训练任务完成，她看过不少运动猝死的新闻，所以很惜命，今天先应付过去，好歹是练了，等作息恢复正常后再上强度。 下午提早了一点结束训练，说是因为今晚台风有暴雨，让大家早点回去。 大部分队员都匆忙收拾东西回家，佟馨瑶看了看天，应该还没那么快能下出雨来，反正自己家离这儿近，回去家里也没饭吃，不如在食堂吃个饭再回去。 佟馨瑶悠闲地在器材室的地板上一边拉伸，一边刷着手机。今晚是《奇舞飞扬》的首播，还有点期待电视里的自己，不知道剪辑后会是什么样的。 今晚节目才开播，第一期的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对着镜头说有信心能坚持到最后一期总决赛，但现在的自己已经在想退赛的事，想想还是有点可笑。 轰隆隆，窗外已经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这种雨大概率是一阵一阵的，等过了这一阵的间隙再回家，可以的。不急，先去食堂吃个饭。 到了食堂，佟馨瑶依旧悠闲地边吃饭边刷手机。与往日不同，今天就连食堂都只留了两个阿姨，饭菜却多得惊人，大概是没预计到大家今晚都不在这儿吃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或者减弱的迹象，佟馨瑶吃饱后已经在食堂坐了大半个小时。今天出门没看天气预报，不仅没带伞，还低估了这场台风暴雨的威力，这种暴雨就算有伞也会浑身湿透，更何况没有伞。 怎么办，再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那么近，要不头铁一点跑回去，之后立马洗澡把湿的衣服换出来，其实也还可以。 就这么办吧，佟馨瑶换上训练馆的拖鞋，冒着瓢泼大雨快步走回家，雨水把她的衣服都浸透了，雨水在眼前就跟一块巨幕一样，能见度仅有两三米，幸好这段路已经走了四五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终于回到居住的楼栋，阿嘁~阿嘁，连打了两个喷嚏，湿透的衣服有些尴尬，幸好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不然真有点像精神不正常的。 出了电梯后，她迅速冲回了家，跑到厕所把湿衣服都换下来后，立马冲了个热水澡，这下应该不会感冒了吧。 这场台风暴雨将持续到明天傍晚才有所减弱，明天她也没计划回去加练，打算在家里好好休息，理清楚自己的思路。 洗完澡好舒服，又到了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今晚是《奇舞飞扬》的首播，必须要支持。佟馨瑶的公寓没有装电视，只装了投影，这对于她来说足够了。 投屏刚打开，佟馨瑶就收到了申淼发来的消息。 第三十章 你额头怎么那么烫 申淼：【姐姐，今晚节目开播啦，你在看吗？】 佟馨瑶：【在等啦，不是还在广告嘛。】 申淼：【准备开始啦，激动！】 这是佟馨瑶第一次参加这类型的综艺，所以很认真地把整期节目完整地看完了，录制的时候没觉得，最后剪辑出来呈现出来的舞台效果比她想象的好太多，运镜非常专业，把她节目中的优点完美展现之余，缺点也被掩盖，她甚至有点留恋自己在舞台上的样子了，真的要退赛吗？ 申淼：【姐姐真的好美，真的舍不得姐姐退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已经够让她心烦了，今天看完节目是更难抉择，虽然下次录制时间推迟到了一周半后，但如果真的退赛还是要尽快告知节目组。 申淼：【这是只是我的真实想法，因为姐姐真的好美，没有要牵绊住姐姐的意思，姐姐无论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小屁孩，嘴跟抹了蜜似的，话都让他说完了。 佟馨瑶：【给个表情你自己体会表情包】 既然那么满意自己的舞台，倒不如看看网友怎么评价自己。佟馨瑶把投影关掉，躺到床上慢慢刷，这几天都没休息好，这种时候就会觉得床特别舒服。 【不愧是专业运动员，这身材，这力度，展现出来的女性力量美太飒了吧。】 【佟馨瑶今晚的节目就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不接受反驳。】 【谁懂啊，佟馨瑶骨灰级花滑粉，两套《红磨坊》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刚上成年组的冰上《红磨坊》有种稚嫩但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冲劲，今天这套舞台版的《红磨坊》是柔韧有余的松弛，真的给我看哭了。】 关于她的评论，网上都是一边倒的夸赞，也许有她拿了奥运会奖牌的余热吧，但不论如何，能获得大多数人的肯定，她就非常开心。 许是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太累了，洗过澡后坐久了还有些头疼，佟馨瑶刷着刷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佟馨瑶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但又说不上具体哪儿不舒服，浅醒了好几遍，但又不完全清醒，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意识是清醒了，但身体像惯了铅一样，又像以前刚开始上冰练跳跃时摔倒无数次后第二天的酸痛无力感。 天呐，还有喉咙，感觉快要喷出火来了。 过渡疲劳的后遗症那么强烈吗？家里没有温度计，她摸了摸额头，好像不是很烫，应该没事吧，反正今天不用训练，躺一天说不定就好了。 外面狂风呼呼作响，大雨倾盆，家里没有能煮的东西，也出不去买吃的，那就点外卖吧。 为了食品安全，佟馨瑶点了个她经常去现场吃的一家猪杂汤粉，预计40分钟后送达，接下来就是静待外卖的到来。 她又躺了一会儿，磨磨蹭蹭洗漱完又躺回床上，忍不住继续刷昨晚还没看的评论，还再次打开了自己舞台的片段，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弹幕，她认真地看完了每一条弹幕，除了起哄就是好评，心里美滋滋的。 不知不觉五十分钟过去了，外卖怎么还没到，平时一般都会提前到的呀。于是她打开外卖软件，进度竟然还停留在等待骑手接单，她从来没试过，平时不都是秒接单吗？ 佟馨瑶只好询问商家确认具体情况，商家说他们的给骑手的配送费已经加到很高了还是没人接，可能是暴雨天的原因，他们也很无奈，说可以取消订单。没办法，只能先取消了。 冰箱真是一丁点儿肉和蔬菜都没有，只有一些水果，总不能这么饿一天吧……吃的，吃的，对了，还有一个吃饭的渠道，沈凝辉！ 佟馨瑶跑到阳台，往沈凝辉家的方向探了探脑袋，都怪这雨声，一点都听不见他家有没有动静，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没有他电话，只有他微信，但是他微信经常几个小时后才回，忙的时候根本不看手机，连微信签名都是【急事电联】，像她这种不可能有急事找他的人甚至不会有他的电话，只能试一下了。 佟馨瑶：【你在家吗？】 沈凝辉：【在啊，干嘛？】出乎意料的秒回。 佟馨瑶：【家里没吃的了，外卖也叫不到，可不可以……】 沈凝辉：【过来吧。】 佟馨瑶立马披上外套，蹬蹬蹬地就往他家跑，就像小时候一样，只不过距离更近了。 一进门，佟馨瑶就闻到了番茄汤的味道，一声招呼没打就跑到厨房，他果然在煮番茄鸡蛋瘦肉面。 佟馨瑶顺手拿起旁边的锅铲捞了捞，“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那么多，是本来就想着叫上完的吧。”不管真假，就当是真的。 “你管我，我本来留着晚上吃的。”沈凝辉偏就不承认。 面条放一会儿都坨了，怎么可能留着晚上。佟馨瑶门儿清，但没有戳穿他，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深深地吸了一口，真的好香呀，是新鲜热番茄汤的味道，好久没闻到过了，平时饭堂煮的番茄都放凉了。 “诶诶诶，”沈凝辉用手背抵住佟馨瑶的额头，往锅的反方向推开，“凑那么近干嘛，口水都要滴进去了，我还吃不吃了。” “我去拿碗。”眼看就要能吃了，当然是把餐具先准备好。 “等等，你额头怎么那么烫。”刚刚恰好用的是手背，对温度比较敏感。 佟馨瑶自己又摸了摸额头，“没有啊，是面汤的热气吧。” 沈凝辉很确定，他是手背感觉到烫了，不是面汤，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后，没有说话，转身准备最后加调料后关火。 佟馨瑶没当一回事，独自开朗地去拿碗筷。 两分钟后，沈凝辉端着一大锅面放到餐桌上，佟馨瑶的视线从他出厨房以来就没离开过他手里的锅。她用筷子搅了搅，把面乘到两个碗里。 沈凝辉放下锅后，到厨房洗了个手，然后去客厅翻找着什么东西。 第三十一章 要你管！ 沈凝辉放下锅后，到厨房洗了个手，然后去客厅翻找着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再不吃面要坨了。”佟馨瑶大声喊道，但无人回应，“我可以先吃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依旧没有回应。 不知道他在弄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弄到什么时候，不在食物最美味的时候把它吃掉就是糟蹋食物，糟蹋一份就够了，她那份可不能糟蹋，于是佟馨瑶自己快乐地吃了起来。 “哇，太爽了。”在阴冷的暴雨天吃上一碗热面，简直不要太幸福。 佟馨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觉耳朵里突然出现了个异物，下意识地往另一个方向躲，但异物却依旧停留在她的耳朵里，但不痛不痒，随着“滴”一声，异物离开。 佟馨瑶扭头往异物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个体温枪，被沈凝辉握在手里，正读取上面的数值。 “测体温也不跟人家说一声，吓我一跳。”佟馨瑶小声嘀咕。 “37度9，你发烧了知道吗？”明明是关心，他的语气却听不出一丝温度。 “是吗？”佟馨瑶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是我觉得还好哇。” “家里有药吗？”沈凝辉就盯着她的脸，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有……”拉了长音，显然没说完，沈凝辉也没有打断她，停顿了好一会儿，“但是……可能过期了。”备用药家里肯定是有的，但她平时比较注意，体质也好，非常用药的结局往往是过期被扔掉。 “我都没啥感觉，这算低烧吧，我的免疫系统很强大，它能自己处理好的。”她怕了沈凝辉这幅冷冷的样子，怎么着也先替自己找补一下。 沈凝辉长叹一口气，“哎，我家只有退烧药，烧到39度以上才能吃的那种，现在也出不去买药。”他自己在医院工作开药方便，家里没放多少药也是怕过期，“你确定感觉还可以？”突如其来的语气放软。 “嗯，我确定，我平时低烧感冒都不吃药的。” “那行吧，先吃饭，吃完回去休息，晚点再看看怎么样。” 佟馨瑶不太习惯他这幅“正常人”的样子，只能自己努力维持平时在他面前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也是为了向他证明自己状态还可以。 “你知道我最近参加了一个舞蹈的综艺节目吧，昨晚开播了，你有看吗有看吗？”佟馨瑶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当初他能在她获奖当天就知道，说明他并非毫不关注她的动态。 “没有，也没兴趣。” “那我真的非常推荐你去看一下，没让你为了看我啊，虽然请的艺人不算很火吧，但节目组真的很用心，舞美和节目编排都相当不错，当然啦，也可以浅浅地顺便看看我的表现。”一点不收敛，也不觉得尴尬害羞，打小在他面前就喜欢这么说话。 “没有艺术细胞，欣赏不来。” 真会聊天，一下就把话说死了，让人怎么接……真是接不下去了，佟馨瑶战术性低下头去扒拉了几口面。 “所以，你最近都在飞来飞去地参加录制，甚至牺牲休息时间赶路？活该你生病。”他倒是会找重点，看来他还是不开口的好。 说起这个佟馨瑶就觉得委屈，她为了兼顾训练和录制这么飞已经够辛苦的了，生病也不是她想的，沈凝辉他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这么说自己。 “要你管！”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生病又不用你照顾，你不知道我最近经历了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 佟馨瑶碗里的面吃得差不多了，锅里还有，因为碗不大，沈凝辉预计的是每人两碗，但佟馨瑶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谢谢你的面。”说完起身离开。 “诶！”沈凝辉意识到自己话说过了，想叫住她，但她没有回头，出门就回去了。 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了，但总感觉她防线不应该那么低，平时他这么跟她说话她能回十句反驳，是出什么事了吗？ 佟馨瑶进门后，一阵烦躁奔涌而至，说不上具体为什么，就是很难受，纠结是否退赛，担心训练进度，现在生病了身体还难受…… 提不起兴致做任何事情，能稍微让身体舒服一些的就是回床上躺着放空自己。 打开社交软件消磨一下时间，大数据给她推的全是昨晚节目的内容，各种剪辑各种评论，因为自己是讨论焦点之一，倒也爱看，看着看着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觉也是个阻止自己胡思乱想的好方法。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是感觉到冷，浑身发抖把自己抖醒的，但觉得浑身没力，只想闭着眼接着睡，从而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被迫起身是因为尿意，她克服万难，才一口气迅速从床上爬起，凭意志力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厕所，坐到马桶上依然昏昏欲睡。 感觉有点不对劲，她低头一看，这种时候竟然还于是生理期，哎…… 佟馨瑶简单处理了一下，拖着颤抖的身子回到房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从衣柜里多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缩回被窝后，勉强伸出一只手来，摁开手机屏幕想看时间，看见了沈凝辉给她留言。 沈凝辉：【我刚刚说话过了，对不起。】 一个小时后， 沈凝辉：【是休息了吗？身体感觉怎么样，睡醒了回个消息。】 又过了一个小时，大概是以为佟馨瑶还在生他的气所以不回复他， 沈凝辉：【还在生气吗？气归气，先告诉我一声还烧不烧好吗？】 佟馨瑶回想起自己中午的举动，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生气，有点尴尬，他平时就这么说话的，怼回去就好了，也不知道当时抽了什么风，难道是生理期激素的锅？ 佟馨瑶：【没生气，刚睡醒。】 沈凝辉一看，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段时间他破例把微信提示音打开了，为的是能第一时间看到她的消息，但正常午睡怎么会睡那么长时间。 第三十二章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沈凝辉：【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佟馨瑶：【我觉得好冷，现在盖了两床杯子，感觉一些。】 冷？沈凝辉只穿了单薄的一件在书房办公都不觉得冷，看样子这家伙病得不轻。 沈凝辉：【把门打开，我给你拿药。】 佟馨瑶：【好冷，我起不来。】 沈凝辉：【坚持一下，就开个门。】 佟馨瑶：【那你快到门口。】 佟馨瑶在被窝里把手和身体都尽量搓得暖和些，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掀开被子，冲到门口把门打开，确定门口是沈凝辉后，立马跑回了被窝。那么熟了，他自便吧。 沈凝辉进门后，顺手把门关上，把药放到了茶几上，走到她房间门口，“那么夸张？很难受吗？” 她想说“还好，就是很冷”，却发现发不出声来，只有浑浊的一点声音和气声。 “我怎么哑了？”刚刚屋里一直只有自己不用说话没发现。 沈凝辉倒不是很意外，“我可以进来吗？” 佟馨瑶点了点头。 沈凝辉用体温枪给她测了测体温，“39度2了……”刚想开口骂她，还是控制住了，中午她就是这么生气的，她现在生病应该也不好受吧，平时对陌生的病人都能心如止水，为什么面对她反而会有点生气呢？ “除了冷和嗓子哑了以外，还有什么不舒服吗？”他努力压抑住自己埋怨的情绪。 “感觉身体很酸很软，特别是腰，无论什么姿势都缓解不了。”这倒是发烧的正常症状，“不过……可能跟我生理期有点关系。”有点尴尬，她还从来没试过在一个男人面前直说生理期这件事。 生理期期间抵抗力会下降，也难怪会病得那么重。 “我给你带了退烧药，但是可能会反复，但还是要先把体温降下来。” 佟馨瑶蔫蔫地点了点头。 沈凝辉给她倒了温水，把药片塞到她嘴里，然后把水杯递给她，佟馨瑶只喝了一小口，仅能把药吞下去的量。 “再喝点，发烧要多喝水。”冷冷的语气让人有些后背发凉，佟馨瑶只好再嘬了几小口。 “不喝了，嗓子疼喝不下。”刚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张嘴我看看。” 佟馨瑶扭捏着不太情愿，虽然知道他是医生，但他给自己看病总觉得怪怪的。 “嗯？”是警告的声音，“你知道你现在打不过我的。”他不会强迫她，只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故意吓吓她。 “流氓……”佟馨瑶小声嘀咕了一声，还是乖乖张了嘴。 沈凝辉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高了些，一手打着手机的手电筒，没有压舌板其实看不太清，“是觉得嗓子疼说不出话吗？” “好像也不是，就已经是正常说话的感觉，声带也震动了，就是没声儿。”喉咙是疼，但还没到不想说话的地步。 沈凝辉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既心疼又无奈，“哎，我才搬过来多久，你不是过敏就是发烧的，也不知道备点常用的药在家里。” 佟馨瑶嘟囔着嘴，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生病难受的还是委屈的，“我也觉得自己最近好倒霉，你搬来之前我都不怎么生病的，你就是个灾星，还整天凶我。” 她的脸瞬间鼓得微微泛红，还有点可爱。 “我没有凶你，”他用手背感受了一下她脸的温度，还是很烫，顺手用食指和中指掐了掐她脸上的肉，“好了，现在外面雨很小了，灾星要给你去买药了。” 佟馨瑶不吱声，悄无声息地滑回到被窝里。 沈凝辉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个……你别睡太死，待会儿还要起来给我开门。” 她都发高烧那么难受了，还不让她好好睡，“密码102913，自己开门进来。” ？她就这么随便把自己家的密码给一个男人了？这多危险呀。 沈凝辉是又气又可笑，“不是，你平时也这么随便把自己秘密给外人吗？你就自己住，这样多危险啊！” “生病了还不让我好好睡觉这像话吗？你是除我之外第一个知道我家秘密的，我家失窃了就找你。”佟馨瑶转过身去想休息了，这么件小事还要啰嗦。 “哦，那你病好了赶紧把密码换了，别真进小偷了冤枉我。101329对吧？” 奇怪，明明有六位数，她只说了一遍，怎么感觉那么顺畅那么好记。 “1013你的生日？再加个29？” 佟馨瑶有些疑惑，身子没转过来，却把头扭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怎么可能不记得，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小佟馨瑶每次过生日都嫌只有自己家人不够热闹，会召集沈凝辉一家给她一起过，然后把蛋糕分给街里街坊。每次都提前一个月开始在沈凝辉耳边念叨她快生日了，10月13那天不准安排其他活动。 “你说呢，你小时候在我耳边念叨得少吗？” “哦。”好像确实是她自己的“功劳”。 “所以……29是什么？” “10月29是我第一次上青年组领奖台的日子，刚好都在10月，就直接省略月份了。” “哦，是这样。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待会儿熬点粥端过来？” 佟馨瑶摇了摇头，“不用了，没胃口吃不下，只想睡觉。” “不行，吃不下也得吃一点，”语气不容反驳，“你中午就没吃多少，得补充能量和营养，而且空腹吃药对胃不好。” “那你去吧，我先睡会儿。”说完就把头扭了回去。 沈凝辉摇了摇头，都是拥有过百万粉丝的偶像级人物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佟馨瑶家的门再次被打开，沈凝辉捧着一锅粥放到餐桌，手里提着一袋药放到茶几上，轻声地走到佟馨瑶的房间。 这家伙睡得很死，他进来的动静不小，但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可能因为冷，半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小脸被闷得红扑扑的，额头还有点点汗珠。 沈凝辉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大概是因为吃了退烧药出了汗，额头冰冰的，应该是暂时不烧了。 第三十三章 你怎么那么好呀 佟馨瑶感觉到有人碰自己，下意识地翻身躲开她的手，“嗯~”这个音不好发，她硬是没发出声来，但从她表情能看出嫌弃和不情愿。 “先起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把药吃了。”大概是佟馨瑶这副娇软的样子像个小孩，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佟馨瑶睁开了眼，意识逐渐回笼，听到沈凝辉少有的商量语气，她也得寸进尺，“再睡一小会儿，就五分钟。” 沈凝辉知道她的尿性，只是想拖延时间，五分钟后就会有下一个五分钟，用一种温柔却略带威胁的眼神看着她，没有说话。 佟馨瑶眨了眨她那双猩红的眼，“真的就五分钟，开机也需要时间的。”平时早上起来她也会赖十分钟床。 沈凝辉被她湿润的眼睛和嘶哑的声音可怜到，妥协了，“就五分钟，待会儿粥该凉了。” 沈凝辉走后，佟馨瑶的意识逐渐清醒，头不疼了，身体也没那么酸了，就是喉咙还很疼。她捞起枕边的手机开始回复今天下午错过的消息，一刷不知道过了多久。 “都过去十分钟了，还不起！”这次的语气跟十分钟前不一样了，像以前放假在家里她爸叫她起床的语气，是一种没有商量余地的催促。 佟馨瑶立马坐起身，“起了起了，”在沈凝辉站到门口的那一刻她正好已经坐起，“我衣服湿了要换一件，帮我把门关上。” 换衣服这招从小在家里就百试百灵。尽管知道她这点小心思，但女孩要换衣服沈凝辉作为一个男的也不好说什么，顺手帮她把门关上。 又过了五分钟，佟馨瑶才慢慢悠悠地从房间里出来，让沈凝辉生气的是，她竟然穿了件短袖t恤就出来，连沈凝辉这个健康人穿的都是长袖。 “去把外套穿上。”沈凝辉压抑住自己的火气，省略了一顿本该有的输出，最后只剩下这几个字。 “但是我很热，你看都出汗了。”说着还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证明她真的不冷。 “那是吃了退烧药的虚汗，不穿外套就去换件长袖。” 佟馨瑶懒得跟他掰扯，套了件防晒外套，也算是外套了吧。 穿上外套后，佟馨瑶走到餐桌前，沈凝辉已经盛好了粥分到碗里，虽然里面有肉碎，但看着就好清淡，让人没有一点食欲。 佟馨瑶像个小孩一样，不情不愿地坐到坐下，腿还放在椅子侧面没有绕进桌底，扭着身子用勺子扒拉了几下碗里的粥，淡如寡水，连送进口的欲望都没有。 沈凝辉看着她弄来弄去就是不吃，“快吃，已经不热了，凉了对肠胃不好。” 那就给个面子吃几口吧，就当是喝水。她硬着头皮吃了几勺，粥水划过喉咙还会刺激它让它更疼，这粥要是有味道还好，关键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名副其实的“难以下咽”。 她抬头，用她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沈凝辉，此时他正低头吃着，感受到佟馨瑶炽热的目光后，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没味道，能不能加点盐，出了汗要补充电解质。” “不能吃太咸，我已经放过盐了，肉也用盐腌过，我吃着有味道呀。”沈凝辉当着她的面又吃了几口，用味蕾反复回味，何止有味道，已经有点偏咸了，“是有味道的呀，可能是发烧影响了你的味觉，不能再放盐了。” 佟馨瑶嘟了嘟嘴，“好吧。” 她端起碗，想着快速喝下去就没那么煎熬了，刚喝两口，嗓子强烈的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喝不下去了，她再次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沈凝辉。 “又怎么了？” “喉咙好疼，咽不下去，不想吃了。” “真的那么疼吗？”今天的沈凝辉对她格外有耐心。 “真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像是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炎症还没消，还会再烧起来的，再坚持一下，多吃一点，待会儿要吃消炎药和抗病毒的药，不能空腹。” “那我只吃完这一碗就不吃了可以吗？”没有底气也要商量，实在是太难受了，她的碗不小，吃完怎么都不算空腹了吧。 沈凝辉看了看她的碗，又看了看她那副可怜样儿，还是答应吧，“可以。” 佟馨瑶把腿绕进了桌下，深吸一口气，速战速决，捧起碗来咕嘟咕嘟地就灌了下去，只要她够快，嗓子就来不及疼。 沈凝辉看着她的动作，担心她呛着，“诶，慢点。” 这碗破粥终于喝到了底，吃个饭像受刑一样，佟馨瑶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我吃完了，你慢慢吃不着急。” “嗯，休息一会儿就吃药。” “知道了。” 也没别的事干，于是把手肘撑在餐桌上，拖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赏”沈凝辉喝粥。尽管对面的佟馨瑶已经吃完，沈凝辉依然悠闲地吃着。 平时跟他吃饭自己都是狼吞虎咽的，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欣赏”过他吃饭，那么寡淡无味的东西他是怎么做到吃得那么体面而不失优雅的。 沈凝辉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干嘛这样盯着我？” “没什么，真是可怜你了，难得休息还要照顾我这个病人，相当于换个地方值班，还要陪我吃这种病号餐，你应该自己做点好吃的，那我也可以闻闻香味。”说不定还能偷吃一两块。 “呵呵呵，你知道就好。不过比你想象的要好点，就你整天睡觉，都不用人管的，就是隔一段时间确保你还活着就行。至于这粥嘛，我平时周末也会熬粥吃，清淡不上火，多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佟馨瑶知道他今天跑来跑去，给她买药，给她熬粥，还要担心她的病情，一点也不轻松，“以前只知道你脾气好，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你怎么那么好呀？” “呵，你以为我想啊，你都住我隔壁了，还让我知道了你发烧，我让你自生自灭我妈不得削了我。” “嘴硬，明明就是关心我。” 佟馨瑶的夸赞让他不太适应，赶紧转移话题，“你明天要回去训练吗？” 第三十四章 手机给我 “你明天要回去训练吗？” “不知道，看看明天睡醒状态怎么样，我现在除了嗓子疼，其实还可以。” “我建议你不要，身体没恢复就上那么高强度的运动很危险，而且你嗓子还疼很可能还会发烧，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开病假证明。” “那倒不用，我们有队医。” “那先吃药，你把药拿过来，我告诉你每种吃几颗。” 佟馨瑶按照沈凝辉的吩咐把药都吃了。因为佟馨瑶吃得少，还剩了大半锅粥，“锅和粥先放你这儿，你饿了自己热一下就能吃。”然后沈凝辉干脆利落地把碗给洗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佟馨瑶站在水池旁假惺惺地客气了一番，手都不带动一下的。 沈凝辉没有搭她话，其实就两个碗，洗碗擦干手后，把佟馨瑶一块撵去了客厅给她测体温。 “37度8，还是有点低烧。” “都吃过药了，今晚睡一觉就好了。”佟馨瑶有点烦他太过叽歪。 沈凝辉没有要走的意思，像在思考什么。 “还愣着干嘛，你们医生评职称不是要写很多论文吗，你看你都浪费一天了，你的竞争对手比你多努力了一天，你赶紧回去写论文吧。” 这套歪理是小时候她不认真训练的时候教练用来刺激她的，没想到能在今天“活学活用”。 沈凝辉无语地看着她，“手机给我。” 佟馨瑶摸了摸口袋，手机不在身上，“你要干嘛？可能在房间。” “去拿。” 佟馨瑶不明所以，但还是进房间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沈凝辉，“咋了？” “开下锁，然后打开拨号界面。” 佟馨瑶照他说的做，再次递到他面前，“怎么了，你手机没带啊。”像是要借她手机打电话。 沈凝辉没有搭话，接过手机在上面输了一串数字，按下拨打键。 两秒钟后，沈凝辉的口袋响起了铃声，上面显示了佟馨瑶的电话，他掏出后直接挂断，这是什么老土要女孩电话的手段！ “这是我手机号，24小时开机，我不常看微信，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哦好。”没想到他还管售后。 “药记得按时吃，体温枪先放你这儿，每隔一段时间自己监测一下。明天的训练我还是建议你请假，不是我吓唬你，生病运动真的容易心肌炎猝死……” 佟馨瑶立马打断，“知道了知道了，”她已经在想请假的措辞了，他非把这事说得那么吓人，“你快回去吧，打扰到我休息了。” 佟馨瑶推着他的背要送客，尽管她是运动员，但沈凝辉也是健身的，男女力量悬殊，他不想走佟馨瑶也是推不动的。 “还有，明天体温如果降不下来，就要去医院检查看具体是什么问题了，引起发烧的原因很多，有些是致命的，听到没有？”以前在轮科的时候见过很多病症都是以发烧为信号，放在日常虽然少见，但也不能忽视。 “我知道了，你怎么那么啰嗦啊。” “那我真的走了，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别硬扛，会出事的。”沈凝辉反复叮嘱，她生着病一个人住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但佟馨瑶没这么觉得，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平时生点小病都是自己搞定，再正常不过了，怎么到他这儿就整得紧张兮兮的。 沈凝辉总归是愿意走了，佟馨瑶今天睡了一个下午，吃的药暂时也还没起效，现在还挺精神，那就把正事先解决了，该下定决心是否退出《奇舞飞扬》的录制了。 她打开日历，假如自己能坚持到最后一期不被淘汰，至少还要录制两个月，这段时间她深刻感受到了这样奔波和兼顾对训练的影响，不只是一周少了几天训练那么简单，是完全把她的训练计划打乱，没有办法系统训练，练了也是白练，反而在退步，身体也吃不消。 而她参加的新赛季第一场比赛，大奖赛m国站的比赛，是在四个月后，以她现在的水准和状态，给她四个月她也没有把握能恢复到奥运会的水平，如果录制完再专心备战，绝对是滑铁卢。总归滑冰才是她的主业，还是退出录制吧。 许是刚刚吃的药有瞌睡成分，加上身体虚弱，佟馨瑶又困了，她又想起沈凝辉临走前跟她说的话，什么心肌炎猝死、致命……算了，请个假吧，最近流感肆虐，把病传给其他队员也不好。 佟馨瑶：【王妈，我发烧了，明天想休息一下（嘟嘴表情包）。】 王妈是佟馨瑶对她的主管教练王丽的昵称，因为王丽从她进入国家队以来就是她的主管教练，那时候佟馨瑶还小，王丽在训练上很严格，但私下对佟馨瑶很暖心，像半个妈一样，所以佟馨瑶私下都叫她王妈。 王丽：【（叹气表情）】 放到以前，王丽会嘘寒问暖地关心几句，但这次没有，竟然只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佟馨瑶也懂了，她应该有点责怪自己最近的时间安排，没法好好训练不说，还把身体搞垮了，有必要跟王妈解释一下。 佟馨瑶：【我已经决定退出那个舞蹈综艺的录制了，等我身体好些回来就专心训练备战大奖赛。】 王丽：【好的，先把身体养好。】 做下这个决定后，佟馨瑶瞬间轻松了不少，等明天节目组上班再跟他们工作人员沟通退赛的事，她已经想好了怎么解释和道歉，按照合同约定该赔偿的赔偿，金额是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她是国家队的运动员，想必节目组也不会为难她。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佟馨瑶自然醒了，打开手机收到的第一条留言就是沈凝辉问她还有没有发烧，但她心里念着先把退赛的事解决了，就没有理他。 她花费了好一段时间跟节目组不同岗位的工作人员沟通，有劝她坚持下去给她加通告费的，也有跟她商量给她开绿色通道让她那部分在帝都录的，因为第一期节目她确实给节目带来了不少热度，但佟馨瑶都非常坚定要退出，最后节目组也表示理解，毕竟她本业是国家队运动员，赔偿事宜也就此作罢，只约定希望她先不要声张退赛的事，等她录制的最后一期节目播出后再说，因为她跟陈知源合作那期被给予了厚望，如果观众提前知道她退赛可能会影响节目效果，佟馨瑶理解，答应了这个请求。 第三十五章 进贼了？ 大担子终于被卸下，佟馨瑶开心地在床上翻滚了两圈，嗓子好像没那么疼了，沈凝辉的药果然管用。终于又能回归专心训练、深度体验自己一点一滴进步的日子。 佟馨瑶带着愉悦的心情起床洗漱，热了热沈凝辉昨晚留下的粥垫垫肚子，然后把药给吃了。 现在是带病之身，应该好好休息，少动脑，想到这儿，她就安心地跑回床上，最近太忙，几部想看的热播剧都没来得及看，正好补上。 这样的日子颓废但很舒适，佟馨瑶不知不觉就看完了五六集电视剧，正看得起劲，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个手机号码，没有备注是个陌生号码，应该是骚扰电话吧，佟馨瑶直接摁掉了，继续快乐看剧。 大概过了十分钟，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电话，犹豫了一会儿，佟馨瑶按下了接通键， “喂，你好。” 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果然是骚扰电话，佟馨瑶没再理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手机又双叒响了，还是那个手机号，现在的骚扰电话真是锲而不舍，佟馨瑶直接把它挂断，并把号码拉黑。 看着看着有些困了，这就是休息日的好处，想睡就睡，不用看时间也不用调闹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睡梦中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没买快递也没叫外卖，更没有人说要来看她，一定是外卖小哥看错门牌了，等他发现自己就会走了。 吵死了，佟馨瑶直接用被子把头蒙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敲门声终于停了，但没过两秒，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糟了，不会是来贼了吧！谋财可以，可千万别害命啊，现在能想到保命的方法就是躲起来，小偷看不见自己偷完东西就会走。 佟馨瑶一跃而起，用最快速度钻到房间的衣柜里，然后把衣柜门关上，留下一条细缝维持空气流通。 大门被打开，佟馨瑶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大概到了房间门口的位置就停下，调头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来人大概在屋里转了一圈，“佟馨瑶，佟馨瑶你在吗？”听起来很着急，在屋里到处寻找佟馨瑶。 这个声音……好像是沈凝辉，他好像有她家密码，能进来也就不奇怪，佟馨瑶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打开衣柜门从里面爬出来，正好撞上沈凝辉进来寻找的身影，她顶着蓬松凌乱的头发，把沈凝辉吓得后退了三步。 沈凝辉到底是相信科学的新时代青年，定睛看清楚了衣柜里爬出来的是佟馨瑶，“你有病啊，没事躲进衣柜干嘛，吓死我了。” “是你吓死我了好吧，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你来之前不能说一声吗？”看起来嗓子好了不少，都能那么大声说话了。 “哇噻，你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到后面还打不通，我以为你出事了趁着中午休息赶紧跑回来，没想到敲门还没人应，我才自己开门进来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沈凝辉被冤枉得快气死了，“所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 完蛋，早上那条微信因为心里念着退赛的事忘了回，但是他有给她打过电话吗？ 她从被窝里捞出手机，“微信……我确实忘了，不好意思，但……你有给我打过电话吗？” 佟馨瑶打开了来电记录，今天给她打过电话的只有那个骚扰电话，难道……她颤颤巍巍地把手机伸到沈凝辉眼前，“这个……该不会是你的电话吧？” 沈凝辉看到她手机里自己的号码被拉黑的标志，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嗯哼。” 佟馨瑶一拍脑袋，昨晚他给自己留完号码后，她没有添加到通讯录给他改备注，所以来电显示就是一串号码。 “我中间接了一次，你马上就挂断了，我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是自己大意在先，但气势不能弱。 “有接通过吗？”沈凝辉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提早挂断过一次，“那时正好有个急症病人，我就挂了，但是我不知道接通了……” “看吧，也不完全是我的责任……”她也是真好意思这么说。 “我一进来在你房间门口看到床上没人，以为你晕倒在哪个角落了，吓死我了。”刚刚沈凝辉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连带她到医院的路线都想好了。 “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有些不好意思，别人那么担心自己，自己却还嘴硬。 沈凝辉摇了摇头，“没事。”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被放下，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些，只要人没事就好。 佟馨瑶有些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鼓了鼓嘴，静待他下一步“指示”。 “还烧吗？”沈凝辉用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已经不怎么烫了。 佟馨瑶使劲地摇了摇头，积极地给予他回应。 “有用体温枪测过吗？” 没有，佟馨瑶低着头不敢说，沈凝辉就知道她没有， “但是我今天吃过药了。” “出来测一下。”沈凝辉转身往客厅走，佟馨瑶快步紧跟在后面。 “37度5，还是有点低烧。” “就一点点，”佟馨瑶用食指和拇指捏出一条小缝，有点可爱，“我现在感觉可精神了，它慢慢会退的。” “嗯，今天还是要按时吃药。”沈凝辉看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妥协了，“吃饭了吗？昨晚剩的粥吃完了吗，放太久应该不能吃了。” 佟馨瑶晃了晃脑袋，“粥我上午吃药前吃完了，还能吃，没有变味。” “之后就没再吃过东西了？” “没有了。”可以说她看着看着电视剧就睡着了，没时间吃吗？ “我也没吃，那我随便做点一起吃吧。” “诶等等，”佟馨瑶面露难色，“能不能不要煮粥啦，我不想吃粥。”太清淡了，现在嗓子不疼了想吃点硬一点、有实质感一点的东西。 “那煮面吧，还快点，吃完我还要赶回去上班。” “好呀！”只要不是粥就好。 第三十六章 哥，你今天好帅呀！ “你这儿什么都没有吧？过去我那儿吧。”沈凝辉顺便把锅也搬了回去。 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佟馨瑶对他家也是轻车熟路，进门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像是自己家一般。 沈凝辉家的零食只有黑巧和燕麦饼，黑巧还是那种纯度很高很苦的，佟馨瑶不喜欢苦味，每次来都能看见，却从来没有吃过，但今天不知怎的，总觉得口很淡，想刺激下味蕾，看到茶几上的黑巧就有种莫名的冲动。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包装，生怕被沈凝辉看到不让她吃，一般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她伸手进去拿时，沈凝辉正好出来冰箱拿东西，佟馨瑶被抓了个正着。 “只能吃一块啊。”完全不让她吃是不可能的，吃一点有有助于补充能量。 “知道了，小气鬼。”这款黑巧是进口有名的品牌，帝都也只有两三家线下专卖店。 沈凝辉被无语到了，“不是钱的问题，是巧克力热量太高了，吃多了会产热，发烧不宜多吃。” “好了好了，我就吃一块。”佟馨瑶本来也没打算多吃，只是他这么说就让她有种天然的叛逆心理。 面条很快就做好了，佟馨瑶的嗅觉还没完全恢复，但也能闻到微弱的香气。她悠闲地走到餐桌前，在锅边用鼻子猛吸了一口，香是香，但看着好清淡，只有一点瘦肉，汤连颜色都没变，肯定没什么味道。 沈凝辉还在收拾厨房，佟馨瑶把面分到两个碗里，沈凝辉出来之后，坐下就准备开吃，吃完他就要赶回医院，今天下午开门诊不能迟到。 他大口大口地将面条往嘴里送，佟馨瑶却没动筷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么了？已经不烫了，快吃吧。” “不是烫……”烫她还能慢慢吃。 “那是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不是……”支支吾吾地就是不敢说出自己的需求，“能不能加点辣椒酱啊，好清淡，我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可以！”沈凝辉十分坚决，说完就低下头赶忙接着吃。 好吧，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佟馨瑶不服气地做了个鬼脸，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起一根、两根往嘴里送……好像比想象中有味道一些，比昨晚的瘦肉粥好多了。 沈凝辉快速吃完后，把自己用过的碗筷收到厨房，此时佟馨瑶碗里还是满满一碗几乎没动过。 “我先走了，下午开门诊不能迟到，你吃完直接把碗放进洗碗池就行，我回来之后洗，把门关上回家就行，有事给我打电话，”想起佟馨瑶把他拉黑，脸瞬间黑了一度，“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改备注，你要是能把我手机号背下来不改也行。” 改就改，她才不要背，“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罗里吧嗦的。” 沈凝辉没再理她，快速披上外套后就出门了。 佟馨瑶慢条斯理地把面吃完，感觉自己身体没什么大碍，帮他把洗碗池里的碗和锅都洗了，整天来蹭饭也没帮过忙总归是有点不好意思。 洗好碗后，佟馨瑶准备回家，在经过沈凝辉的房间门口时，隐隐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站定在了他房间门口，的确是他房间传来的香味，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反正一股让她莫名安心的味道。 没想太多，佟馨瑶回了家。 休息日的自己简直就是一头猪，刚吃饱又困了，既然没别的事，就安心睡吧。 当她再次醒来时是下午五点，看到的是佟鑫凯给她的留言， 佟鑫凯：【小瑶，今晚有空了给我打个电话，关于你申请我们学校的事情跟你说一下。】 何必等到今晚呢，现在就有空，这个点他就算有课也应该下课了，她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哥。” “小瑶？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今天不用训练吗？” 完了，忘了现在有空是因为训练请假，她生病的事没有告诉家里人，怕他们担心。 “我……今天没有训练。”佟馨瑶的脑瓜在飞速运转，该怎么圆呢。 “为什么，今天不是周一吗？是周一呀！” 算了，还是坦白吧，“我昨天发烧了，今天请了一天假，但是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怎么发烧了呢，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呀？”佟鑫凯很是担心，平时确实太少关心这个妹妹了。 “哥，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有空吗，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佟鑫凯已经把“正事”全然抛在脑后，“你一个人住生病也没人照顾呀，这样吧，我今晚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过去给你做饭怎么样，顺便跟你说申请学校的事。” ？她哥这是转性了？竟然主动要求来给她做饭。不过她十来岁的时候就出来训练了，还从来没吃过她哥做的饭，他每天在学校吃食堂不用做饭，他做的饭真的能吃吗？ 不管了，他答应能来就是好事，来了再说。 “好呀，我外卖买菜，你人来就行。” “好，我收拾一下就来。” 佟馨瑶打开了买菜软件，买点什么好呢？病刚好，不能太任性，还要考虑她哥水准，不能太为难他。 鲫鱼汤，焖排骨，茄子炒豆角……可以，有菜有肉有汤，非常完美，下单。 下单的菜很快就到了，佟馨瑶一整个大袋子直接拎到厨房，没有打开。真是美好的一天，虽然生病，但不用训练，还不用自己动手就有好吃的，太舒适了。 过了一会儿，佟鑫凯也到了，一进门，佟馨瑶整个人扑了上去，“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 佟鑫凯应该是刚参加完活动，穿了衬衫西裤，可能是好久没人跟他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他还有些不适应。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一样，被人看到该笑话了，先松开。” 佟馨瑶听话地松开了他，“哥，你今天好帅呀！”但他确定要穿这身做饭吗？禁欲风？ “刚参加完一个研讨会，我不是从学校过来的，所以才那么快。菜呢，到了吗？看看你都买了什么？” “到了，在厨房，买了鲫鱼做鲫鱼汤，排骨用来焖，茄子和豆角一起炒，应该都难不倒我的博士哥哥吧。”高帽先戴上。 第三十七章 优雅杀鱼 面对佟馨瑶期待的眼神，佟鑫凯不自信地皱了皱眉，对着菜谱做应该不会很难吧。 佟鑫凯走到厨房，打开包装袋，映入眼帘的一个装有水的充气大袋子就把他难住了， “小瑶，”他高声呼喊佟馨瑶，“你买的鲫鱼……是活的吗？” 活的？她不知道啊，平时她也不买菜，顶多在上面买些水果，她直接点了下单的。 佟馨瑶心虚地走到厨房，看到了那条还在水里吐着泡泡的鲫鱼，再看看手机里app的下单界面，原来点进去有帮杀的选项，但默认是活的，她没有选那就是活的。 “那怎么办，佟教授会杀鱼吗？”佟馨瑶眨巴着她那双期待的大眼睛。 “没杀过，但可以试试。”没做过不代表不会对吧。 佟鑫凯打开了充气袋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水倒出来，等里面的水倒得差不多时，袋子里的鲫鱼因为缺水而开始剧烈跳动，连同它身上的袋子跳到了水池旁的桌面上，下一秒又蹦到了厨房的地上。 “怎么办，它有点太活跃了，我……要怎么把它抓回来。”佟鑫凯手足无措。 “它……它身上有袋子，你抓住袋子把它先提回来。”佟馨瑶也不敢抓，只能在一旁理论指挥。 佟鑫凯照她说的，抓住了袋口。可就在他提起的那一刻，鲫鱼又开始剧烈挣扎，“啊！”佟鑫凯再次松开了手，鲫鱼再次回到地面，这次它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袋口，他俩更没有着力点把它弄上来。 “怎……怎么办，它这样没有水多久能死。”佟鑫凯思路打开了，怎么si不是si。 “我不知道啊，你没研究过相关报道吗？” “我不研究这些……” 兄妹俩等了五分钟，看着地上的鱼蹦跶了五分钟，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搬救兵。 救兵救兵，佟馨瑶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隔壁的沈凝辉。她跑到阳台探出头去，刚好碰上他家灯亮的一刻，他回来了。 佟馨瑶拨通了他的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喂，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紧张兮兮的。 “不是，那个……你会杀鱼吗？” “杀鱼？” “对，我哥来了说要给我做饭，买了一条鱼，但是是活的……” 沈凝辉听懂了，“我过来吧。” 佟馨瑶从阳台跑向门口，经过厨房，看到盯着鱼发呆的佟鑫凯，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愁了，有惊喜。” 佟馨瑶把门打开，迎接沈凝辉的就是一个逢迎的超级大笑脸，非常夸张，嘴角都快咧到眼角了。 沈凝辉不吃她这一套，“鱼呢？” “在厨房。”佟馨瑶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鑫凯哥！” 佟鑫凯抬头，愣住了，这是谁？好像没见过呀，“你好呀！”他以为是佟馨瑶的朋友，只是礼貌回应。 他俩得有快十年没见了，不认得其实很正常。 “我是凝辉，以前住你们家隔壁的，有印象吗？”眼神中透着期待。 佟鑫凯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以前我们家小瑶老是跟着人家屁股跑那个男孩，都长那么大了呀，一表人才，我都认不出来了。” “对，是我。”沈凝辉笑了，原来佟鑫凯是这么记住自己的。 “留下了一起吃饭吧，我们好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佟鑫凯盛情邀请。 “好。”来都来了，不好意思拒绝，要是帮他们杀完鱼就走也很奇怪。 “待会儿再聊，先把正事做了，”佟馨瑶打断道，“你快把这条鱼处理了。” 沈凝辉弯下腰去，双手稳稳地抓住鲫鱼，尽管还是会挣扎，但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活泼，任凭它怎么动依旧被沈凝辉禁锢在他的大掌中。 他冷静地将鱼放到砧板上，拿起刀，逆着鱼鳞的方向刮去鲫鱼的鱼鳞，之后熟练地剖开鱼的肚子，将里面的内脏全部取出，这条小鲫鱼也渐渐失去了微弱的呼吸。明明是杀鱼那么血腥的操作，在他这儿却可以那么优雅，没有丝毫的狼狈，给兄妹俩看呆了。 “已经处理好了，你们打算怎么做？”沈凝辉背着他们在水池边洗手，没注意到他们的神情。 兄妹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几秒沈凝辉都没收到回答，以为人不在，转过身去才发现他们的神情目光出奇地一致，不愧是两兄妹，都定格在了砧板上的鲫鱼身上。 “我说，”沈凝辉提高了音量，“这条鱼打算怎么做？”他盯的是佟馨瑶，他还不敢这么对佟鑫凯。 “噢，”佟馨瑶回过神来，“煮汤，煲在那儿，我洗过了，是干净的，你直接放进去煮就行。” 沈凝辉o大了嘴，盯着她看了几秒，又看了看旁边的佟鑫凯，她不会真的以为鲫鱼汤就是这么煮的吧，神奇的是佟鑫凯也没有阻止他的想法，如果不是他过来，他们今晚真的能吃成饭吗？ “那个，你家的平底锅在哪儿？” “在下面那个柜子，我来拿。”虽然不知道做鲫鱼汤为什么要用平底锅，但按照她的经验，在做饭这件事上，听他的就对了。 佟馨瑶将锅简单冲洗后放到电磁灶台上，沈凝辉开火将里面的水烧干后，把油倒进去烧热，在把鱼放进去，煎至两面金黄，鱼的鲜味混杂着油炸的香气扑面而来。 佟馨瑶更疑惑了，这跟汤有什么关系，是她说错了还是他听错了？ 锅里的油在斯拉乱蹦，沈凝辉却异常冷静，脚步没有挪动半步，注意力全都在鱼上。 随后他往锅里加入大量的水、姜片和少量料酒，盖上锅盖，静候汤成。 “鱼要煎过至焦黄色煮出来的汤才会是你平时喝到的那种奶白色，才能最大程度释放出鱼的鲜味，我一般就直接在锅里加水煮汤了。” “噢~原来如此。”佟馨瑶的眼神里满是崇拜，以前去他家蹭饭都是纯纯等吃，不知道厨房里的操作那么多讲究。 “还要做什么，我一并做了吧。”要是等他们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排骨，”佟馨瑶从袋子里翻出排骨来，“焖的。” “你确定？”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透着一股威胁。 第三十八章 尬聊 “你确定？”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透着一股威胁。 “嗯呢。”佟馨瑶不是没看出来，但还是硬着头皮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不行，你病刚好，吃清淡些，清蒸吧。”没有给佟馨瑶反驳的余地。 佟馨瑶跺了跺脚以示不满，全身都每个细胞都在表示不服，但不敢吱声。 同样不敢吱声的是靠在厨房门站着看戏的佟鑫凯，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治住他这个妹妹，啧啧啧，看样子他们没少来往。 “还有什么？” “还有豆角炒茄子，”佟馨瑶就指了指袋子，也不给他拿出来了，“这不会也要清蒸吧？” “那倒不用。” “要我帮忙洗吗？”佟馨瑶冷漠地问道。 本来是想让她帮忙的，这样会更快些，但沈凝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想到她病刚好，还是算了，“不用了，笨手笨脚的，帮倒忙。” “笨手笨脚的，帮倒忙。”佟馨瑶以及其夸张的语气，小声模仿他说的话，背着他做了个鬼脸。 “我来吧，两个人会快些。”看戏是开心，但佟鑫凯还是有眼力劲儿的。 “好，我先把排骨蒸上，麻烦鑫凯哥把豆角和茄子洗了，我来切。”180度转变的语气。 “还麻烦……”佟馨瑶小声嘀咕，对她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欺软怕硬。 厨房始终不是她的领域，还是少去为妙，想着就躺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看她今天看的那部电视剧。 厨房里就剩沈凝辉跟佟鑫凯了，虽然小时候一起玩过，但十多年没见，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那个……凝辉，我记得你是高中就到国外上学了对吧？是最近刚回来吗？”尬聊模式开启。 “对，我上两个月刚回来的。” “在国外生活学习了那么久，刚回来会不适应这边的生活吧？” “也还好，我高中的时候寄主在我在国外生活的姑姑家，他们的生活挺中式的，后来上大学就自己住宿舍了。” “你那么小就出去读书，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打算移居国外了。” “说实话，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我在国外已经工作一年了，但国内有个医院的课题组邀请我加入，研究方向是我感兴趣的，他们给我看的项目方案也做得很不错，所以就回来了。”沈凝辉和盘托出，也不遮遮掩掩。 这话乍一听，沈凝辉是个以事业为重的人，哪里有好机会就会去哪儿，如果以后国外有更好的机会，他也一样会去。但他不知道的是，虽然这次回来是机遇，但有颗种子已落地生根，偷偷发芽。 同样作为研究员的佟鑫凯完全能够理解他的行为和想法，只不过他自己的研究领域是国内独有的，不会有沈凝辉这样的烦恼。只不过作为哥哥，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陷入这样的感情漩涡。 “那确实，现在国内科研各方面发展都越来越好了，机会也越来越多，正是人才紧缺的风口，相信我，能从事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回来也挺好的，家人都在这边也好有个照应。” “可能吧，没想太多，慢慢来吧。”说话间沈凝辉已经把排骨蒸上，佟鑫凯也把豆角和茄子洗好。 “我来切吧，我平时做手术碰刀具类的东西比较多，会熟练些。”沈凝辉看出佟鑫凯平时应该也不做饭，笨手笨脚的，没比佟馨瑶好多少，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切。 “好，那麻烦你了，明明你是客人却什么都让你做。”佟鑫凯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今天是他来给自己妹妹做饭的。 “没事，我不也白来你们家蹭饭了嘛。”你妹妹来我家蹭饭时可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厨房虽然没佟鑫凯什么事，但他也一直待在厨房跟沈凝辉聊天，他不能走，佟馨瑶已经出去了，他再把别人一个人留在厨房，就真是妥妥把别人当厨师了。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沈凝辉很快就把所有菜都做好了。 “小瑶，别看了，过来洗手吃饭了。” “知道了。”正看到关键剧情，正起劲呢，不行，再看一会儿，佟鑫凯宠她，一般不会说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怎奈这是一环扣一扣的精彩剧情，根本停不下来，这时的饭桌已一切准备就绪，佟馨瑶坐过去就能直接开吃了。 “怎么那么久，”佟鑫凯觉得不对劲，走到客厅，发现佟馨瑶还没把投影关掉，“还在看？”说着毫不犹豫直接关掉电源。 平时还能惯着，但今天有客人在，不能让客人等，都是上国际领奖台的人了，怎么这点礼数都不懂，真是给惯坏了。 佟馨瑶也没有不服，在投影被关掉的一瞬间，就起身去洗手间洗手了，反正今晚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她还能接着看。 今晚的饭菜虽然清淡，但出自沈大厨之手的大作依旧香气十足。 “唔~凝辉，你这手艺太太好了吧。”大学饭堂已经很不错了，佟鑫凯依旧赞不绝口。 但佟馨瑶没觉得有多惊艳，“大惊小怪。”只是因为她比较常吃，吃习惯了。 “还行啦，在国外上学得会自己做饭，回来之后医院饭堂不太合口味，不值班的话也是自己做比较多。” “对了鑫凯哥，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之前明明听佟馨瑶说，他忙得很，几乎见不到。 “噢对，我本来就有点事要找小瑶，听说她病了就顺便来看看她。”做饭太耗精力，差一点点就把正事给忘了。 “对吼哥，你直接现在跟我说吧。”这顿饭时间那么长，难道要一直尬聊下去吗？还不如说点有用的。 “吃完饭再说，还有客人在呢。”不能把客人晾一边吧。 “那我不是担心哥哥回去太晚嘛，他也可以听着啊，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他也不爱说话，还能节省点时间，不然吃完饭再聊一轮得多晚。 “是啊，就当我不存在就行，没关系的。” “那既然这样也好，这个申请流程跟国外申请学校还有点像，凝辉说不定还能帮忙参谋参谋，那我开始咯。” 沈凝辉看了看旁边吃得津津有味的佟馨瑶，原来她是要申请大学啊，但她真的能兼顾得上训练和上学吗？这段时间兼顾训练和节目录制就把身体搞垮了，节目录制还能退出，上学可不一样。 第三十九章 不会的可以问我 佟鑫凯不愧是大学老师，有条不紊地跟佟馨瑶介绍了完整的申请流程，只不过佟馨瑶听得头大，步骤是听懂了，但具体要做什么是一点不知道，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对着佟鑫凯发呆。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佟鑫凯看她没在吃饭应该在听，但这迷茫的眼神又像在发呆，但他感觉自己明明说得很通俗易懂了呀。 佟馨瑶眨了眨眼，“我在听，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么……” 担心佟鑫凯觉得她是在糊弄自己，立马补充道，“就比如你说的那么多要提交的材料，什么自荐书之类的，我不知道怎么写。还有什么英语，什么面试，我也不懂……” “申请材料我可以帮你准备，面试的题目我把我能想到的整理好之后会发给你，你有空想想这些问题怎么回答，英语有个小的笔试，还有面试，只要自我介绍就行。” “但是……我英语不好。”每次去到国外比赛想出去玩发现自己语言不通时，都下定决心要好好学英语，一回来就不了了之了。 “笔试我问了，大概就是中考英语的难度，不会很难，你不也考过中考吗？自我介绍你自己写好之后背下来就行，背熟一点，应该不难吧。”对于他这种拿到博士学位的人来说，有标准答案的东西都不难。 中考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出去比赛都有翻译，好久没用过英语了。 “可能……可以吧。”实在不行就算了吧，还有好多学校给她发了保送邀请，那些都没那么复杂的入学测试。 “不会的可以问我啊。”沈凝辉本来只想安静吃他的饭，但听到就一个小小的英语也值得她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有种不知道是优越感还是使命感的东西油然而生，“我在国外生活学习了那么多年，什么英语我辅导不了？” “对啊，你可以问凝辉啊，反正就在隔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麻烦凝辉了。”想不了那么多，目前自己妹妹的学业比较重要。 佟馨瑶扭过头去，皱着眉瞪了沈凝辉一眼，“我以前去老师家补习功课都包饭的，你对标是不是也得管饭。”好一个蹭饭的借口。 “那我不教了，你自己搞定吧。”说完他就后悔了，现在只能等佟馨瑶回过头来求他了。 “那不行，你都答应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凝辉心中暗喜，“那行吧，我也不收你学费了，但如果你英语过关了，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没想好，以后再说。”这“买卖”一点都不亏。 虽是一番斗嘴，但佟馨瑶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分担报考的压力，不至于那么无助吧。 晚饭过后，沈凝辉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佟鑫凯帮忙洗好碗收拾东西后也准备回去了。 “我回去啦，有什么事就跟哥说，别把自己弄太辛苦了，还偷偷瞒着我们，爸妈和我都会心疼的。” “真的就这么走了吗？”佟馨瑶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但是我病了哥哥就会来看我，生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 “傻瓜，你想见我就直接跟我说，我有空就来看你好吗？”佟鑫凯只有面对佟馨瑶时才会那么柔软。 “那我可记住了哟。” “行了，去休息吧，我走了。”再黏下去要走不了了。 “好，哥哥再见。” 佟鑫凯走后，佟馨瑶也没心情看剧了，身体已无大碍，明天就回去训练。 因为王丽教练知道她身体刚恢复，佟馨瑶第二天的训练简单的恢复训练为主，她暂时也能做到摒弃一切杂念，从零开始慢慢来。 训练结束后，她看到了沈凝辉给她的留言，【我今晚不值班，可以过来学英语。】 而佟馨瑶看到的是，【我今晚不值班，可以过来吃饭。】，至于学英语嘛，还早，先糊弄过去一天。 回到家后，佟馨瑶发现门口一好几件快递，但她没买东西呀……看了看快递面单，收件人确实是她，让她头疼的是，这些竟然是英语参考书，不用问，一定是佟鑫凯给她买的。 但她打算装看不到，先到隔壁蹭一顿饭再说。 她看到隔壁沈凝辉家的灯已经亮了，他今天回来得挺早，过去坐会儿应该就可以吃饭了。 沈凝辉开门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空手来的？” “不然呢？要带礼物吗？” “你哥说他给你买了辅导资料，已经到了。” 卧嘞个去，他消息是真灵通啊，她哥是铁了心要把她交给他辅导。 “不是快吃饭了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学啊。”故意岔开话题，吃饱后直接就溜回家咯。 “没那么快，你把资料拿过来，我看看都是什么。” 他看起来很执着，没有商量的余地，昨天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佟馨瑶只好乖乖地回屋去，把刚刚捡回去的资料全部拿到沈凝辉家。 沈凝辉翻了翻，都是最基础的语法、完形填空、阅读，只是不知道她的底子怎么样，他把所有类型的题目都抽了一部分给她先做做看，自己先去把饭做了。 天sha的，白天医院里的高冷之花，晚上回到家却成了保姆兼补习老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佟馨瑶选择听他的话做题。因为题量不大，佟馨瑶很快就做完了，沈凝辉在做饭的间隙出来看了她的错题情况，发现她语法题做得还不错，做题圈出的关键词也都是对的，佟鑫凯说她脑子不笨，只是懒，看起来是真的。但……阅读题怎么错得那么多？ “我看不懂。”这是她的回答，直截了当。 沈凝辉半分钟时间快速扫过她的阅读文章，她倒是老实，把所有不会的单词都圈了出来，一目了然，阻碍她阅读的是词汇量。 “背单词吧，不然你永远看不懂。” “哦。”其实在做题时她就知道了，“背单词你也帮不了我，我回去之后会自己背的，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呀？”坐在椅子上的她仰起头，用她那双勾人的狗狗眼看着旁边站着的沈凝辉，明知道沈凝辉不吃这套，但这是她撒娇的习惯性套路。 第四十章 你不可以骂我 “可以，但是我会定时检查，别想着偷懒。” 只要他答应让她自己回去再学就行，佟馨瑶习惯了做什么事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不习惯被盯着。 “问你个问题哦，你为什么要答应给我辅导英语呀？你一个医学精英，回到家不仅要做饭，还要给我辅导功课，不憋屈吗？” 沈凝辉已经回到厨房忙碌，佟馨瑶就站在厨房门口跟他聊天。 “是吧，你也知道，就是一时嘴快答应了你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但我没想到你那么笨，失策了，反正我以后的小孩肯定没那么笨，就当是提前学习怎么当家长了。” 这话听起来带毒，佟馨瑶却看到了他内心柔软的一面。 吃过饭后，与往日不同，佟馨瑶抢着要把碗洗了，“不要把我当小孩，我是成年人。” 沈凝辉拗不过她，今天碗也不多，就让她洗了。 佟馨瑶不喜欢被他当成小孩，每天都有在空闲时间自觉背单词。 两天后，是总台六一儿童节晚会的彩排和录制，佟馨瑶作为新科冬奥会季军，跟其他几位同样在冬奥会中获奖的运动员共同参演一个歌唱节目的录制。难度不大，每个人一句，其他都是大合唱，还有专业歌手同台，不怎么需要花时间练习。 佟馨瑶自己在后台休息室准备着，今天唱的这首歌她这两天一直在单曲循环，但还没真正开口唱过，现在正抓紧时间疯狂练习。 常规的练的差不多了，休息室只有她自己，佟馨瑶心血来潮想试试自己的极限，换了各种音调、唱法…… 正当她唱得投入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应该是工作人员来跟她对流程，佟馨瑶亲自起身去开门。 怎么是林宇墨！他怎么会在这儿？那刚刚她唱歌的声音岂不是都被他听见了？倒不是听不得，只是她刚刚在玩，各种破音灾难现场…… “林……林老师，你怎么？”公共场合她下意识叫林宇墨都叫林老师。 “佟老师方便邀请我进去坐会儿吗？” “方便的，请进。”佟馨瑶把门打开邀请他进来，她是运动员，林宇墨是总台体育记者，就算一会儿有工作人员来也只会觉得是有其他访谈在跟她沟通。 “宇墨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体育台的……”佟馨瑶故意扯开话题，千万别提唱歌的事。 “这你就小看你宇墨哥了吧，这栋楼我想去哪里去不了。”佟馨瑶只知道他是总台体育记者，却不知道他的职级之高可以随便进出总台所有楼层。 “所以，宇墨哥来找我是有事吗？”说着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舒适地靠了上去，林宇墨不是外人，不必拘谨。 “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林宇墨看她自在的样子，宠溺地笑了。 “好吧。” “听你哥说，他最近在帮你准备申请传媒大学的材料，你自己也在准备测试和面试，准备得怎么样啦？” ……怎么又是这个事！这件事对于林宇墨来说是闲聊关心，但在佟馨瑶看来，就是她哥派他来监督她进度的。 “还……还行吧，这不是刚开始嘛。” “嗯，你哥说他把他认为面试会问的问题都整理好发给你了，你看了吗？” “当然！”这才几天，当然只是浅浅地看了几眼，那些问题都不难，就跟闲聊一样。 “那我问你几个，你就当我是面试的老师，回答一下？” ？合着是来给她制造压力的。 “宇墨哥~”佟馨瑶突然从沙发上挺直了腰板，嘟着小嘴，“你看我都准备录制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就来找我对流程了，虽然我也很想让宇墨哥给我参谋参谋，但真的没时间了。” “嗯？我进来前刚问了负责人，你的节目因为一些技术原因，押后录制了，没人来告诉你吗？” 不是没人来，而是准备来告知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看着林宇墨进来不敢打扰，想等他走了之后再通知佟馨瑶。 “就尝试一下，或者你不用把我当作面试老师，你就把你想说的答案告诉我，我看看你回答的思路对不对。” “但……”面试说的都是些虚伪的官方套话，面试官不认识还好说，在林宇墨那么熟悉她的人面前说这种瞎话，很尴尬。 林宇墨看出了她的顾虑，“我知道面试会有很多打太极的话，我也经历过不少，不会笑你的。”平时采访她也没少说套话。 “那行吧。”主要是没有准备过，只能临场发挥了，谅他也不会为难自己。 “开始咯。佟馨瑶同学，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报考我们帝都传媒大学的传媒专业吗？” “因为……”佟馨瑶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我对传媒很感兴趣，退役毕业后想成为一名体育记者。” 接下来是长达半分钟的静默时间，落针可闻，林宇墨在等她说下去。 “没了？” “嗯。”不然还能说什么嘛。 “你这样不太行哦，首先你说了对传媒感兴趣，你可以深挖下去为什么对传媒感兴趣，最好的方法就是结合你自身的经历来说，不管真的假的，只要你能自圆其说，说服面试官就行。” “我……平时训练就是训练，比赛就是比赛，想不到跟传媒有什么联系。”重点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纯纯因为陈知源要来这个学校。 “只要结合起来编得通就行，比如你可以说花样滑冰在国内还不算普及，自己作为精通这个项目的运动员，想把这项运动推广开来，传媒这个学科所涉及的很多分支都会对你这个目标有所帮助……”林宇墨顺着这个方向给她再做了一些延申，只是给她打个比方，但其实她把这些答案搬上去，足够应付这次面试了。 “宇墨哥，我问一个可能有点弱智的问题哦，你不可以骂我。” “就是……传媒到底是什么呀？”经常听到传媒传媒，但它具体学的是什么她还是没有概念。 林宇墨笑了，她问出这个问题，跟他此前的一个猜想正好对上。 第四十一章 神秘的林老师 “传媒的全称是传播与媒体研究，你平时知道的新闻、广告都属于这个领域，除了这些，像公共关系、影视制作这种跨学科领域也会涉及传媒，也就是说比如你想拍一部跟花样滑冰有关的纪录片，也跟传媒有关系。” 佟馨瑶的眼睛瞬间一亮，什么新闻记者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要说到影视纪录片，她的兴趣就来了，花样滑冰纪录片，是个好思路。 这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林宇墨离门比较近，顺手开了门。 “林老师，”是晚会工作人员，她对林宇墨在这儿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就是她看着林宇墨进门的，“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佟老师他们的节目提前了，现在需要对一下流程，我这儿很快，林老师……” “不用，你们慢慢对，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宇墨对工作人员微微颔首，“佟老师，我跟你说的那个栏目的事情记得考虑一下。”其实是让她好好想想他跟她讲的回答思路。 工作人员带着崇拜的眼神目送林宇墨离开，直至他把门关上的一瞬间，工作人员还跟他挥了挥手。 “你以前在楼上体育频道实习过吧？”不然怎么会认识林宇墨。 “没有呀。”工作人员是个女孩，看样子刚毕业不久。 “哦，我刚刚看你进来就跟他打招呼，以为你们认识。” “哎，林老师台里那么有名的人物，哪里会认识我，只有我认识他罢了。” “他很有名吗？”他不就是个主要负责花样滑冰采访的体育记者吗？ “那当然，听说他早就有机会转幕后制作组，不用当记者到处奔波，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愿意转，他也没说为什么，就说过完这个奥运周期再说。一个奥运周期四年啊，不知道图啥，很神秘。 我真正佩服他的原因是听说他对工作很细致很严格，不出差都在办公室忙到很晚，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了。”真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什么事都敢往外说，不过她也是跟佟馨瑶对了几次台本，觉得她好相处才这么口无遮拦的。 “他这么个大忙人，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他跟佟老师对接的那个栏目一定非常重要吧？” “啊！”她总不能告诉她他们真正聊了什么吧，“还好还好，只是跟我说了个大概，我们还是先对一会儿晚会录制的流程吧。”再说下去要露馅了。 这种大型晚会录制就是修仙现场，佟馨瑶的节目录制完已经是凌晨三点，下来后就看到了林宇墨的留言，【结束了跟我说一声，我还在台里，送你回去。】 天呐，他是工作到这个点吗？那个小姐姐说的没错，他果然是个工作狂魔。 佟馨瑶：【宇墨哥我结束啦，你忙的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林宇墨：【凌晨三点能忙什么，我下去接你。】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林宇墨：【我下去接你。】 虽然是凌晨三点多，但佟馨瑶为了熬夜录制喝了咖啡，现在一点儿也不困，甚至有点兴奋。 林宇墨的车她很熟悉，上车前林宇墨本想帮她调节一下副驾驶的座位，“等一下。” 她却一屁股坐了进来，“不用，我自己会调。”说着就把手伸到座位下方，一提一拉，一气呵成就把座位调好了，徒留林宇墨一只停留在空中不知所措的手。 “那个，系下安全带。”为了缓解尴尬，林宇墨停在空中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侧后方的安全带。 “哦，好。”佟馨瑶丝毫没发现林宇墨的不妥。 佟馨瑶很兴奋，“宇墨哥，你今天跟我说完之后，我有想法了，我就以花滑纪录片为切入口应对这次面试，宗旨就是让大众更了解这项运动。” “那很好呀，其他的问题你也可以试着用我跟你说的方法套，尽量往自己擅长的方面说，多结合你了解的领域，适当的时候可以提一些简单的专业概念，不用怕班门弄斧，这是向老师展示你真的想学这个专业的决心和兴趣，老师不会为难你的。” “我知道了宇墨哥。”有了方向就好办多了，“对了宇墨哥，你平时也工作到那么晚吗？好辛苦呀。” “咳！”林宇墨轻咳了一声，这要怎么回答，他今晚是为了等她处理了些额外的工作，“今晚正好有点事没忙完。” “哦，记者真的好辛苦哦。今天我在后台听说你可以转幕后制作，为什么不转呀？”佟馨瑶纯是好奇随口一问。 “啊？”林宇墨手里的方向盘被握得紧了些，她就来了一天，没想到这个消息能传到她耳中，“我有我的顾虑和坚持。”他也是会打太极的。 “这样啊，那好吧。”佟馨瑶没有再追问，他的境界肯定跟自己不同。 下车后，佟馨瑶带着愉悦的心情，连蹦带跳地走回家。林宇墨看着他的背影，宠溺地摇了摇头，还是小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