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剑侠图》 第1章 风雪飘摇 第1章风雪飘摇 北宋靖康元年冬,金将粘没喝率领十万大军,大举南侵,太原失守,河北州县相继沦陷,天下震惊。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朝廷上下不思如何抗金拒敌,只思如何取悦金寇,卑膝求和。宋钦宗本想与金人一战,但见绝大多数朝臣一心媾和,只好派出康王赵构和使臣王云、秦桧携带秘诏,赴金营求和。 话说康王、王云和秦桧带了几名侍卫,冒着鹅毛大雪,出了汴都,一路北上,来到黄河南岸,见河岸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携家带口的逃难百姓。这些百姓又冷又饿,嚼着草根,喝着雪水,露宿在茫茫的雪地里。 康王见这些南渡的百姓中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心中不忍,叫来侍卫首领黄谦,让他将所带的干粮全部分发给附近的百姓。 王云劝阻道:“康王,此次去太原,路途遥远,如果将所带粮食都分给百姓,那如何去得河东,岂不误了圣命?再说我们几人的口粮也是车水杯薪,如何救得这漫天遍地的流民,还请殿下三思?” 秦桧也附和道:“康王,王大人说的极是,如今河北沦陷,大宋危亡,我们身负圣命,救急如救火,岂能为了区区百姓,误了军国大事?” 康王叹道:“王大人、秦大人,你们只看到狼烟四起,江河破碎,却看不到千万百姓不畏艰难,南渡大河,心向大宋。有这样的景象,何愁社稷不能复兴?民心不可失,救百姓就是救大宋!” 黄谦见康王胸怀大志,不便阻拦,但他还是迟疑道:“可是殿下,将干粮都分发给百姓,那一路上我们吃什么呢?” 康王笑道:“天下米粮取之于百姓,如今百姓受难,当还之于百姓,我们受饿几天,就能到达河北,难道地方州县会让我们挨饿?” 黄谦听了,只好命令随从卸下马匹上所带的干粮,招呼附近的百姓来取食。 那些百姓见有吃的,纷纷站立起来,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不一会儿,干粮都被前面的百姓一抢而空了。后面的百姓来晚了一步,一些人为了食物,与前面的百姓厮打起来;另一批人就要上前,抢夺康王的行李和马匹。 侍卫们喝止不住,纷纷取出刀剑,试图阻止百姓疯狂的抢掠。那群百姓为了填饱肚子,不顾凶险,一味向前试探。 黄谦万般无奈,只好挥动长剑,上前几步,刺中为首几名百姓的手脚。那些百姓中剑后,捂着伤口,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是谁也没有后撤的意思。 这时,王云也命令身后的侍卫取出刀剑,随时刺杀闹事的百姓。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闪出十几个啰啰兵来,将康王等人围住。为首的是两名年青的汉子,前面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满脸通红,手持一把圆月弯刀;后面那人稍矮,但也在七尺以上,一身白衣,玉树临风,面容如玉,提一把青锋宝剑。 红脸的汉子跳到黄谦跟前,一言不发,举刀下劈,就是一招“刀劈华山”。 黄谦举剑相迎,刀剑碰在一起,发出当啷的声响。黄谦用力挑开那汉子的弯刀,还了一剑“海底捞月”,挥剑上撩他的咽喉。 那汉子使了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黄谦的一剑,举刀平刺,直指黄谦的前心。 黄谦万万没有想到:那汉子竟然招中有招,稍一迟缓,见那弯刀已经逼向自己的胸口,只好紧闭双眼,束手待毙。 哪知那汉子并没有下手,只是转变刀锋,将刀架在黄谦的脖子上,将他擒住。 康王等人见黄谦被擒,知道凶多吉少,试图骑马逃跑,都被那白衣汉子和身后啰啰兵给拦住。 康王吓得浑身颤抖,急忙朝秦桧使眼色,希望他上前求情。 秦桧硬着头皮,跪倒在白衣汉子面前,哀求道:“好汉饶命,行李马匹尽管拿去,还请饶了我家主人的性命!” 白衣汉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了康王、秦桧一番,问道:“你们是朝廷的官员,还是过境的富商?为什么要欺压无辜的百姓?” 王云一直在朝廷身居要职,又是朝中主和派的领袖,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喝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挡官差的道,还不快滚开!” 康王怕王云泄露了此行的身份,急忙解释道:“好汉误会了,我们只是过路的客商,为了一路平安,才打出官家的旗号。今天之事完全是误会,我们原本也是出于好心,拿出身边的干粮,救济饥饿的百姓,哪知这些百姓贪心不足,妄图抢夺我们的行李和马匹,我的手下方才出手制止的!” 白衣汉子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那红脸汉子却道:“二哥,这些富商哪个不是黑着良心,盘剥百姓,发财致富的,我们何不从他们身上捞上一笔?然后赏他们一个全尸!” 白衣汉子喝止道:“三弟,你行事还是这样鲁莽,你忘了大哥信上的嘱托了吗?”,说完就让手下的啰啰兵将康王等人缴了械,捆绑了起来。 红脸汉子叹道:“二哥,不是我埋汰大哥,小弟还是想不通。我们好好的山大王不做,却要去河北投军抗金?这抗金卫国本是朝廷的事情,哪轮到我们小小的黑风山去凑热闹?” 这时围观的百姓方才知道:原来这两汉子就是黑风山的二寨主施全,三寨主马飚,他们的大哥就是著名的山东巨盗王善。 施全安慰道:“三弟,我也不太明白大哥的心思,但是大哥在信上说,如今河北各地都已被金狗所占,唯有磁州、相州还是我宋家的天下。他已投靠相州的岳飞,希望我们兄弟俩能下山相助。” 马飙长叹道:“既然是大哥的吩咐,做兄弟的义不容辞。依小弟看,我们还是要尽快赶到相州,与大哥会面!” 施全笑道:“三弟,我们去见大哥,何不送一个大礼给他,也好让他在岳飞面前显摆显摆!” 马飙问道:“是怎样的一个大礼?” 施全指了指康王等人,笑道:“我们只要带着这些富商和他们的马匹,去见大哥,并让这些富商资助五百匹好马和一千担粮草给岳家军,换回自家的性命,岂不是大功一件?” 马飙赞道:“好主意,就按二哥的意思办!”,说完就吩咐手下押着康王等人,继续北上赶路。 再说施、马一行人押着康王等人渡过黄河,见河北城镇一片废墟,到处都是金兵铁骑践踏的痕迹。众人一边感叹,一边又向北走了几十里路,见天渐渐黑了下来。 施全决定连夜赶路,尽快赶到相州,与大哥相见。可是康王等人没有马乘,徒步在雪地里走了半天的路,又累又饿,一路上走走停停,王云不停哀求道:“两位好汉,我家主人实在走不动了,能否找一个住宿的小店,让我们歇歇脚?” 马飙听了,不耐烦道:“你们嚷什么嚷,就你们累,难道我们就不累?这河北一片荒芜,哪来的客栈?这里只有凶残的金兵,万一你们的叫声引来金狗,我可救不了你们!”,康王等人听了,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这时风雪越来越大,前进的道路越来越难走,施全见众人都有疲惫之色,又瞥见离官道不远处有一个破落的神祠,只好改变初衷,吩咐大家在神祠中躲避风雪,明早再赶路。 施全率领众人穿过稀疏的树林,走近神祠,见上面书有“嘉应神祠”四个大字。整个神祠前后院约有五六间空的房舍。施、马两人让啰逻兵将几匹马,牵到后院避风的树林中喂了草料,又在神祠内生了几堆火,让众人围了火堆,吃了晚饭。 施全安排完毕,又巡视了四周,对马飙说道:“三弟,让兄弟们小心戒备,河北是黑鹰教的地盘,这黑鹰教是金贼的帮凶,只会帮女真人抢掠妇女和财物!” 马飙道:“二哥,我最瞧不起那些只会欺负女人孩子的人了,我倒希望能碰上几个黑鹰教的贼人,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施全又道:“三弟,不可大意!江湖传言,金邦四大高手:紫貂左使、青蛇右使、黑鹰教主、白猴将军,黑鹰教主萧让位列第三,武艺很是了得,特别是他的一剑一鹰,不知有多少英雄屈死在他手中!” 施、马两人正小声说话,突然听到不远处官道上有阵阵马蹄声。施全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独自出了神祠,跳上驿道旁的一颗大树,见有一队金兵拿着刀枪,举着虎字帅旗,踏着没膝的积雪走了过来。 那为首的两人骑着战马,并肩走在最前面,一人头戴貂皮大帽,身披锦绣大氅,内穿铠甲,他身边的那人批了一件黑色风衣,肩上站了一只硕大的雄鹰。 一个金兵骑着马过来禀告说:“禀大帅,据探报,我们此次秘密返回太原与南朝和谈,行军路线已泄漏,宗泽率领宋军正急速追来,前方有两条岔路,右边向东是通往磁州的,另一条是去相州的,我军如何行进,还请大帅定夺?”,众将听了,都显得十分惊慌。 那大帅却得意地笑道:“大家不必担心,这个秘密正是老夫一路故意泄漏的,本帅就是希望磁州的宗泽倾巢来追,那磁州岂不空虚。我们此时何不来一个声东击西,干离不将军听令,本帅命你率领我军主力,连夜夺了宋军的磁州!其余人留下,陪老夫缓缓而行!” 干离不见那大帅只留下两百名将士,提醒道:“大帅是我军的首脑,岂能以身涉险?还是让属下替大帅留下!” 那大帅笑道:“将军不必担心本帅,本帅身边有萧帮主一人足矣,他一人胜于千军万马!兵贵神速,还请将军速行!”。 干离不听了,不再坚持,只好调转马头,率领大军沿着右边的小道而去。 施全听了,大惊:难道此两人就是侵宋的主帅粘没喝和黑鹰教的教主萧让。 只见粘没喝继续说道:“萧帮主,此次我大金国能顺利攻占河东,这一半的功劳都是您的!将来江山一统后,皇上论功行赏,您必定会被封为我大金国的护国法师!” 萧让献媚道:“大帅,这次南下灭宋,既是您的期待,也是在下多年的夙愿。如今敝教上下整装待发,只等大帅全面攻宋的命令了!” 粘没喝摆了摆手道:“萧帮主,目前还不能全面攻宋!” 萧让奇道:“大帅,如今冰冻黄河,我军士气正高,此时不灭宋,又是为何?” 粘没喝苦笑道;“不瞒帮主,我军长驱直入,后方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河北的宋军并没有完全肃清,磁州有宗泽的一万官队,相州有岳飞的数千民兵,还有太行山忠义社的数万之众,他们不断袭扰我军补给,焚烧我军粮草,长期下来,你我的这次战功必然前功尽弃!” 萧让急道:“那如何是好呢?” 粘没喝笑道:“此次宗泽尾随我军,这是除掉他,夺取磁州的最佳机会。只要拿下磁州,那相州的岳飞不过是秋后的蚱蜢,也活不了几天了!” 萧让陪笑道:“大帅神机妙算,这宗泽和岳飞岂是您的对手!” 粘没喝叹道:“不过据我们安插在宋朝内部的奸细得知,赵桓秘密派了一个亲王,来河东与我们谈和!宋庭开的价码还是蛮高的!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待久了,要尽快赶回太原去,会一会他!” 萧让劝道:“大帅,夜色已晚,风雪难行,前面有一座神祠,依稀有些灯光。依属下所见,我们今晚就不用赶路了,不妨在那暂歇一宿?” 施全见粘没喝带领金兵走了过来,知道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连忙跳下树来,大叫道:“大伙快取刀剑,随我去杀金狗!”,说完率先冲杀了出来。 粘没喝见神祠藏有宋军,大惊,连忙吩咐手下的士兵,朝施全、马飙等人弯弓射箭。施全和马飙连忙跳上茂密的大树,而他们身后的啰啰兵无处躲闪,被射杀了一半,另外一半的啰啰兵也被金兵所包围,越战越少。 施全对马飙轻声说道:“三弟,你快去抢马,骑马杀出重围,沿左边的官道,去相州求见大哥和岳飞,让他们带兵来这神祠,剿杀金军主帅粘没喝!” 马飙迟疑道:“二哥,你让小弟去搬救兵,那你怎么办?” 施全笑道:“三弟快走,二哥为你断后,你要是不走,我们两人一个也走不了!”,说完就手持长剑,从树上跃下,直取粘没喝。 只见一个黑影挡住了施全的去路,施全眼疾手快,举剑便刺。 那黑影人并不躲闪,而是将身体一晃,就从黑衣中剥茧而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施全见刺中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黑色风衣,舞动长剑,将那风衣刺成碎片。 施全从未见过如此鬼魅的功夫,心中大骇,等他转过身来,见萧让已站在他身后,正朝他冷笑。 施全不假思索,转身平刺了过去,却见萧让就像一只黑蝙蝠,从自己头顶掠过。施全一剑刺空,感觉背后有一阵凉风掠过,心想不好,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一把薄如纸的利剑刺穿了自己的左胁。施全晃了晃身体,后退十几步,背靠一颗大树坐下。 这时,马飙已经骑上马,杀出金兵的包围,试图救走受伤的施全。 粘没喝见马飙朝自己冲了过来,大叫不好。他身旁的萧让长啸了几声,那声音就像塞北的狼嚎一样,他肩头的雄鹰闻声而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一个俯冲,扑向马飙而去。 那黑鹰在空中忽高忽低,死死盯着马飙不放,时而伸出利爪,直取马飙的咽喉,时而又用尖嘴,啄向他的双眼。 马飙无法抵挡,只好将脸埋在马背上的鬃毛里,任凭马一路奔跑。 施全见马飙摆脱不了尾随的黑鹰,用尽全力,朝那苍鹰扔出手中的宝剑,那黑鹰有些惧怕保剑,拍动了几下翅膀,后撤了几丈多远,稍一迟缓,就被马飙成功逃脱了。 萧让本想让马飙死于黑鹰的利爪之下,但他万万没想到,稍一疏忽,便让对手成功逃脱,于是他把一腔怒火都撒在施全身上,挥剑就要斩杀了他。 粘没喝连忙阻止道:“萧帮主,此人现在还杀不得!” 萧让急道:“不杀此人,难平在下心头之恨?” 粘没喝劝道:“这人显然是这群宋兵的首领,他甚至与磁州的宗泽,相州的岳飞有些瓜葛,我们何不留下他,一来作为路上抵挡宋军的护身符,二来也可增加与宗泽、岳飞谈判的筹码!”,萧让听了,连声称好。 这时,一名金兵过来禀告说:“大帅,神祠中的宋军也被肃清,但还有几个被捆绑的汉人,与这些亡命的宋人不是一路的,他们身着华丽,哀求着要见大帅!” 粘没喝命令道:“快带那几个宋人过来问话!” ??试着写一部历史武侠小说,所有故事纯属虚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2018年5月26日,第1次修改,增加对金国四大高手“紫、青、黑、白”的简单描述,与后文相符合。 ?2018年10月9日,第2次修改了文字。 ?2020年12月3日,第3次修改。 ? ???? (本章完) 第2章 屈辱和议 第2章屈辱和议 不一会儿,康王、秦桧、王云等人就被押到粘没喝、萧让的跟前。 粘没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突袭我军?” 王云连忙跪倒在地,哆嗦道:“大帅,您误会了,偷袭贵军的是那些亡命的强盗。我们是大宋的使臣,也是他们的受害者。您再仔细看看,在下就是您的奴仆王云啊!”,原来王云曾经出使过金国,自然认识金国的一些重要将领。 粘没喝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你是王云,他就是康王赵构,你们快快抬起头来,让本帅仔细瞧瞧!” 康王这才大着胆子,慢慢抬起头,说道:“大帅,如果还是不信,在下有御赐玉佩为证!”,说完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让侍卫递给粘没喝。 粘没喝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冷笑道:“你们既然是南朝的使臣,那我们就不必去千里之外的太原,再谈和议。不如今晚就在这小小的神祠中,献上你们重重的诚意吧!” 秦桧听了,轻声嘀咕道:“在这里和谈,如何使得?岂不玷污了圣意!” 萧让抽出宝剑,威胁道:“这里谈有什么不妥?如今世界,弱肉强食,谁强大就得听谁的,这和议是你们宋庭先提出来的,我方是否应允,还说不定呢?再说我家大帅都不嫌这地方狭小,你们倒先拂了我方的意愿,这和议还如何谈?” 康王和王云听了,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粘没喝方才笑道:“萧帮主,千万不可惊扰了我们的客人,既然南朝带了满满的诚意!我们也要笑脸相迎呢!”,说完俯下身去,将赵构、王云等人一一搀扶起来。 粘没喝又让士兵将神祠清扫了一遍,方才安排康王等人坐下。 康王镇定了片刻,取出秘诏,亲自递给粘没喝。粘没喝打开和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好久没有说话,吓得康王等人不知所措,又跪倒在地。 萧让也不知粘没喝此时的心思,问道:“大帅,这南朝国书中究竟提了哪些和议的条件?” 粘没喝将诏书递给萧让,说道:“南朝只是同意割让河东三镇,并将河北一年的赋税交与我朝;缴纳金五十万两,银一百万两,帛一百万匹;少女五百名!” 康王大着胆子问道:“这些都是我朝万岁钦定的,不知大帅的意思如何?” 粘没喝哈哈大笑道:“你们的皇上也太小气了,如今我大金国已经占据整个河北,却只割让河东三镇?我军将士千里而来,难道只是为了这些辛苦钱?” 王云见粘没喝嫌少,问道:“大帅不要动怒,方才诏书所云,只代表了我方的意见。既然是和议,当然也要听听贵方的意见!” 粘没喝不假思索道:“好,我们希望你朝割让整个河北;两朝以黄河,太行山为界,你朝需要缴纳我军饷: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两,帛一千万匹;少女一千五百名!” 萧让又补充道:“大帅,在下听闻中原有镇国三宝: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这次我们何不让宋朝交出这些奇珍异宝?” 粘没喝点头道:“如本帅得到这三宝,必然赐与帮主!” 萧让谦虚道:“大帅,在下是一个粗人,对琴棋书画并不感兴趣,只是那把紫青剑,号称天下第一利剑,在下倒是对它有些兴趣!” 粘没喝笑道:“宝剑赠英雄,就依帮主所言!” 康王听完了粘没喝和萧让的对话,方才硬着头皮道:“大帅,您这个数目,就是我朝十年的岁入都不够!还请宽减一些!” 粘没喝冷笑道:“既然贵方没有和谈的诚意,就怪不得我们了,如果在十日内,我方得不到贵方的应允,我们就会用铁骑冲开你们汴都的城门!” 康王见粘没喝凶狠,哀求道:“大帅还请宽限一些时日。在下虽为亲王,但只是大宋天子的使臣,此事重大,我们需要返回汴京,经过朝廷廷议,皇帝亲署后,方能答复贵国!” 粘没喝问道:“按照你朝的程序,那要费多少时日?” 秦桧答道:“按照敝邦的决策程序,最快也要一个月!” 秦桧还未说完,就被粘没喝打断道:“一个月?这不是贵国惯用的缓兵之计吧!我听闻你们的皇帝下了罪己诏,向天下征兵勤王。既然你国想要打仗,还假惺惺谈什么和议?” 这一变化就连康王也没预料到,他急道:“大帅,这一定不是真的!我皇兄既然决定和谈,一定不会出尔反尔的!” 粘没喝冷笑道:“这还会有假?我们截获了大宋皇帝发给各地藩镇的密诏!你这个皇兄用你们和谈,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才不管你们使臣的死活,你们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他只要他的江山!” 康王听了,大惊,哆嗦道:“不会的,皇兄一定不会致我们于险地的,就是要打仗,也要等我们回来,再打啊!” 粘没喝又劝道:“康王殿下,你也看到了,既然你的皇兄不仁,你也不用为他卖命,我们之间何不签一个秘密约定?” 康王惊道:“是怎样的约定?” 粘没喝道:“不瞒康王,我大金国有灭亡你朝的军力,但自古以来,中原百姓剽悍,难被外族治理,所以我大金要完成天下一统,需要在中原设立一个属国,让你们汉人治理汉人!” 康王回道:“大帅,我大宋尚有雄兵百万,治下百姓不下亿万,你们要想灭亡大宋,谈何容易?再说你们在中原另起炉灶,设立属国,使国家分裂动荡,恐怕连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黄谦听了,也插话道:“康王说的对,我们绝不做亡国奴,大不了兵来将挡,彼此厮杀一番!” 萧让冷笑道:“那好啊!我和黄将军现在就将对将,兵对兵,厮杀一番,看看你们服不服?” 王云怕黄谦出言不逊,进而得罪了萧让,彼此面上不好看,挥手让黄谦退下。 这时,粘没喝也喝退了萧让,笑道:“这就是我们要与康王商议的地方,如今你父兄任用奸佞,朝政紊乱,早已不适合做这中原的皇帝,而康王你正雄心壮志,胸怀天下,何不取而代之?” 康王听了,连忙阻止道:“这可是篡逆之罪,在下不敢冒天下的大不韪!” 粘没喝又劝道:“康王切不可妇人之仁,如果你能识大体,听从在下的建议,这天下尚可姓宋,如若不然,我朝必然拥立他姓,这天下岂不要改朝换代,百姓遭殃!” 康王听了,有些迟疑,沉思了好一会,用目光看了看身旁的秦桧。 秦桧见康王有些动心,但碍于面子,不便答应,替他回道:“我们康王宅心仁厚,不忍背叛父兄,但是江山为重,君为轻。在下斗胆替康王一问,大帅拥立康王,有何条件?” 粘没喝笑道:“还是秦大人快人快语,好吧,我们直说了吧!我们拥立康王为大宋的新君,但新皇帝需要割让整个河北给大金,自称为大金的属国,每年需缴纳岁币金银一千万两,美女千人,为了表示你们对大金国的臣服,你们需要撤去黄河与淮河间的所有军队!并将江南所有兵权,收归大金国枢密院统一提调。” 王云吓了一跳,喃喃道:“康王万万不可应允,那我大宋不就成了金人的一个州县了吗?哪还有自主权?” 粘没喝笑道:“你们除了没有邦交权,兵权外,其他的权力一个也不少啊?这样大宋和大金和睦相处,永远没有纷争,岂不更好?” 康王听了,还没答话,黄谦再也忍不住了,叫道:“康王,要做就做真皇帝,这种木偶皇帝岂能做的,岂不是让子孙代代为奴吗?” 粘没喝又威胁道:“康王你也不用装聋作哑,你仔细想想,你抗拒我们是死,回去复命,完成不了和谈任务,你的皇兄也不会放过你。为今之计,只有顺从我们,你才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说完朝萧让使了一个眼色。 萧让咆哮道:“今天你们落在我们的手中,这城下之盟,你们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由不得你们!否则就将你们剁碎,喂我的雄鹰!”,说完故意放出黑鹰,让它在空中盘旋。 王云、秦桧等人都见过萧让的厉害,纷纷劝道:“大王不要再迟疑了,我们先保全性命要紧,这城下之盟,我们不如签了,这样我们不仅能重获自由,康王您也能飞龙在天,君临天下!” 康王见众人都是一个意思,只好忍着眼泪,用颤抖的手在屈辱的和议上签了字,盖上了图章。 粘没喝见康王终于签了字,心中舒了一口气,连忙将和议拿在手中,又仔细看了好几遍,然后吩咐道:“萧帮主,麻烦你即刻带领几个人,将此和议公告天下!让天下的百姓看清宋廷的嘴脸,彻底摧毁南朝的人心!” 萧让带了几名随从,拿过粘没喝手中的和议,就要离开。 这时,康王等人方才知道上了粘没喝的当。黄谦举起佩剑,拦住萧让,骂道:“无耻的金狗,你们毫无信义,我要与你们拼命!” 萧让冷笑道:“就凭你也能挡住本教主的大驾?”,说完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那剑薄如纸,柔韧如绳,在烛光下闪着银光。 黄谦决定先下手为强,一招“直捣黄龙”,举剑便刺向萧让的前心。 萧让并不闪躲,而是抖动手中的长剑,那剑就像一条游动的白蛇,将黄谦手中的长剑缠住。 黄谦大骇,试图抽回手中的长剑,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长剑就像刺中一个坚硬的墙壁中,怎么也拿不出来。 萧让哈哈大笑道:“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与本教主比剑?快躺下吧!”,说完手中的软剑,白光一闪,重新回到他的腰间。 这时,黄谦还在奋力拔剑,突然感觉前面阻力全无,手中长剑也被萧让给夺了去,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萧让不等黄谦反应,顺手将手中长剑推出,叫道:“要不是看在你们是使臣的份上,早就杀了你们了!看还有谁敢拦本教主的路?” 那剑正好击中黄谦头上的发髻,吓得黄谦出了一身冷汗。康王、王云见了,也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正当萧让要离开嘉应神祠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随后又是一片士兵的脚步声。 一名士兵叫道:“快禀告宗将军,这边有一个神祠,不久前发生过激战,四周都是尸体,这神祠里面有灯光,怕藏有金兵!” 宗泽命令道:“传令下去,将这个神祠团团围住,不要放走一个金狗!” 一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说道:“爹爹,这神祠内敌情不明,还是让女儿先探探其中的底细?” 宗泽阻止道:“敏儿,爹爹知道你身手不凡,但也担心你会中了敌人的陷阱!” 宗敏笑道:“爹爹,如今国难当头,为国杀敌,为爹爹解忧,是女儿的本分。爹爹不用担心,女儿小心就是!” 宗泽刚说了一声:“敏儿,小心!”,那少女早已提剑,跃出一丈开外,朝嘉应神祠而去。 宗敏还未靠近神祠,就见里面一阵乱箭射来,她一招“灵猴上树”,翻身上了屋顶,躲过箭雨。正当她俯身观看祠内敌情之际,突然有一个黑影偷偷翻上屋顶,挥剑直刺宗敏的后背。 宗敏隐约感到背后有风声,知道有人偷袭,连忙使了一招“苏秦背剑”,试图挡住那黑影的一剑。 那黑影手中的长剑,就像一条灵动的长蛇一样,绕过宗敏的剑锋,径直刺向她的手腕。 宗敏大惊,使了一招“偷梁换柱”,将右手长剑换到左手,侧身躲过黑影手中的软剑,随即又使了一招“灵蛇吐信”,推剑前刺那黑影的右胁。 那黑影突然抖动长剑,那软剑就如一条绳索一样死死缠住宗敏手中的剑。宗敏奋力拨出长剑,但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那黑影突然手腕发力,两支长剑顿时颤动不已,直震得宗敏手臂发麻。 宗敏大惊,渐渐支持不住,只好丢弃手中的长剑,向后翻身,跳下屋顶。 宗泽见女儿不敌黑影,连忙吩咐手下士兵朝黑影射箭。那黑影也不追赶宗敏,虚晃了一下身影,又返回神祠。 宗敏不好意思地回到宗泽身边,叫了声“爹爹”。 宗泽安慰道:“女儿不用灰心,这神祠内竟然藏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说不定金国的主帅粘没喝就在里面。这次我们也不能怠慢了他们,爹爹早已做好了准备,调来一百弓箭手,将这神祠团团围住,他们出来一个,就射杀一个!而且我也送信给相州的岳飞,让他前来帮忙,只要岳飞一到,凭他手中的紫青剑,就是十个粘没喝也逃脱不了!”, 神祠内的粘没喝听了,惊道:“如今宗泽将我们团团围住,难道本帅今天要困死在这里了,不成?” 萧让劝道:“大帅,不要烦恼,我军也有一百弓箭手,他们一时也攻不进来,我们要尽快想出一个脱身之法!” 宗泽刚要命令将士冲向神祠,这时神祠内传来萧让洪亮的声音:“外面的人听好了,我们大帅要跟你们宗将军说话!” 宗泽走进几步,高声应道:“宗泽在此,粘没喝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军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还有什么好说的!” 粘没喝冷笑道:“宗泽,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我们这里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人质,你们要是强攻进来,我们索性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到那时,你不要后悔?” 宗泽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粘没喝,你也太卑鄙了,还不快放出无辜的百姓!” 宗敏插话道:“爹爹,千万不可听信金人的谎话,他们被我军一路追击,自身难保,哪能携带百姓一起逃命?” 粘没喝见宗泽、宗敏有些不信,笑道:“宗泽,你号称是一名儒将,爱民如子,今天看来你真是浪得虚名?你们的使臣康王殿下、大学士王云、秦桧还在我们手里呢!难道你就不顾他们的生死了吗?” 宗泽听了大惊,追问道:“粘没喝,你说的可是真的?还请康王殿下训话!” 萧让用剑指着康王的后背,威胁道:“快让宗泽退兵,派一个代表进来与我们谈,否则就先宰了你!” 康王只好大着胆子,喊道:“外面可是宗老将军,我就是这次和议的钦差康王赵构,你们先撤兵,然后派出一个代表来,与粘没喝商议,拯救孤王!” ??2020年12月3日,第1次修改。 ? ???? (本章完) 第1章 风雪飘摇 第1章风雪飘摇 北宋靖康元年冬,金将粘没喝率领十万大军,大举南侵,太原失守,河北州县相继沦陷,天下震惊。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朝廷上下不思如何抗金拒敌,只思如何取悦金寇,卑膝求和。宋钦宗本想与金人一战,但见绝大多数朝臣一心媾和,只好派出康王赵构和使臣王云、秦桧携带秘诏,赴金营求和。 话说康王、王云和秦桧带了几名侍卫,冒着鹅毛大雪,出了汴都,一路北上,来到黄河南岸,见河岸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携家带口的逃难百姓。这些百姓又冷又饿,嚼着草根,喝着雪水,露宿在茫茫的雪地里。 康王见这些南渡的百姓中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心中不忍,叫来侍卫首领黄谦,让他将所带的干粮全部分发给附近的百姓。 王云劝阻道:“康王,此次去太原,路途遥远,如果将所带粮食都分给百姓,那如何去得河东,岂不误了圣命?再说我们几人的口粮也是车水杯薪,如何救得这漫天遍地的流民,还请殿下三思?” 秦桧也附和道:“康王,王大人说的极是,如今河北沦陷,大宋危亡,我们身负圣命,救急如救火,岂能为了区区百姓,误了军国大事?” 康王叹道:“王大人、秦大人,你们只看到狼烟四起,江河破碎,却看不到千万百姓不畏艰难,南渡大河,心向大宋。有这样的景象,何愁社稷不能复兴?民心不可失,救百姓就是救大宋!” 黄谦见康王胸怀大志,不便阻拦,但他还是迟疑道:“可是殿下,将干粮都分发给百姓,那一路上我们吃什么呢?” 康王笑道:“天下米粮取之于百姓,如今百姓受难,当还之于百姓,我们受饿几天,就能到达河北,难道地方州县会让我们挨饿?” 黄谦听了,只好命令随从卸下马匹上所带的干粮,招呼附近的百姓来取食。 那些百姓见有吃的,纷纷站立起来,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不一会儿,干粮都被前面的百姓一抢而空了。后面的百姓来晚了一步,一些人为了食物,与前面的百姓厮打起来;另一批人就要上前,抢夺康王的行李和马匹。 侍卫们喝止不住,纷纷取出刀剑,试图阻止百姓疯狂的抢掠。那群百姓为了填饱肚子,不顾凶险,一味向前试探。 黄谦万般无奈,只好挥动长剑,上前几步,刺中为首几名百姓的手脚。那些百姓中剑后,捂着伤口,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是谁也没有后撤的意思。 这时,王云也命令身后的侍卫取出刀剑,随时刺杀闹事的百姓。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闪出十几个啰啰兵来,将康王等人围住。为首的是两名年青的汉子,前面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满脸通红,手持一把圆月弯刀;后面那人稍矮,但也在七尺以上,一身白衣,玉树临风,面容如玉,提一把青锋宝剑。 红脸的汉子跳到黄谦跟前,一言不发,举刀下劈,就是一招“刀劈华山”。 黄谦举剑相迎,刀剑碰在一起,发出当啷的声响。黄谦用力挑开那汉子的弯刀,还了一剑“海底捞月”,挥剑上撩他的咽喉。 那汉子使了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黄谦的一剑,举刀平刺,直指黄谦的前心。 黄谦万万没有想到:那汉子竟然招中有招,稍一迟缓,见那弯刀已经逼向自己的胸口,只好紧闭双眼,束手待毙。 哪知那汉子并没有下手,只是转变刀锋,将刀架在黄谦的脖子上,将他擒住。 康王等人见黄谦被擒,知道凶多吉少,试图骑马逃跑,都被那白衣汉子和身后啰啰兵给拦住。 康王吓得浑身颤抖,急忙朝秦桧使眼色,希望他上前求情。 秦桧硬着头皮,跪倒在白衣汉子面前,哀求道:“好汉饶命,行李马匹尽管拿去,还请饶了我家主人的性命!” 白衣汉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了康王、秦桧一番,问道:“你们是朝廷的官员,还是过境的富商?为什么要欺压无辜的百姓?” 王云一直在朝廷身居要职,又是朝中主和派的领袖,他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喝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挡官差的道,还不快滚开!” 康王怕王云泄露了此行的身份,急忙解释道:“好汉误会了,我们只是过路的客商,为了一路平安,才打出官家的旗号。今天之事完全是误会,我们原本也是出于好心,拿出身边的干粮,救济饥饿的百姓,哪知这些百姓贪心不足,妄图抢夺我们的行李和马匹,我的手下方才出手制止的!” 白衣汉子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那红脸汉子却道:“二哥,这些富商哪个不是黑着良心,盘剥百姓,发财致富的,我们何不从他们身上捞上一笔?然后赏他们一个全尸!” 白衣汉子喝止道:“三弟,你行事还是这样鲁莽,你忘了大哥信上的嘱托了吗?”,说完就让手下的啰啰兵将康王等人缴了械,捆绑了起来。 红脸汉子叹道:“二哥,不是我埋汰大哥,小弟还是想不通。我们好好的山大王不做,却要去河北投军抗金?这抗金卫国本是朝廷的事情,哪轮到我们小小的黑风山去凑热闹?” 这时围观的百姓方才知道:原来这两汉子就是黑风山的二寨主施全,三寨主马飚,他们的大哥就是著名的山东巨盗王善。 施全安慰道:“三弟,我也不太明白大哥的心思,但是大哥在信上说,如今河北各地都已被金狗所占,唯有磁州、相州还是我宋家的天下。他已投靠相州的岳飞,希望我们兄弟俩能下山相助。” 马飙长叹道:“既然是大哥的吩咐,做兄弟的义不容辞。依小弟看,我们还是要尽快赶到相州,与大哥会面!” 施全笑道:“三弟,我们去见大哥,何不送一个大礼给他,也好让他在岳飞面前显摆显摆!” 马飙问道:“是怎样的一个大礼?” 施全指了指康王等人,笑道:“我们只要带着这些富商和他们的马匹,去见大哥,并让这些富商资助五百匹好马和一千担粮草给岳家军,换回自家的性命,岂不是大功一件?” 马飙赞道:“好主意,就按二哥的意思办!”,说完就吩咐手下押着康王等人,继续北上赶路。 再说施、马一行人押着康王等人渡过黄河,见河北城镇一片废墟,到处都是金兵铁骑践踏的痕迹。众人一边感叹,一边又向北走了几十里路,见天渐渐黑了下来。 施全决定连夜赶路,尽快赶到相州,与大哥相见。可是康王等人没有马乘,徒步在雪地里走了半天的路,又累又饿,一路上走走停停,王云不停哀求道:“两位好汉,我家主人实在走不动了,能否找一个住宿的小店,让我们歇歇脚?” 马飙听了,不耐烦道:“你们嚷什么嚷,就你们累,难道我们就不累?这河北一片荒芜,哪来的客栈?这里只有凶残的金兵,万一你们的叫声引来金狗,我可救不了你们!”,康王等人听了,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这时风雪越来越大,前进的道路越来越难走,施全见众人都有疲惫之色,又瞥见离官道不远处有一个破落的神祠,只好改变初衷,吩咐大家在神祠中躲避风雪,明早再赶路。 施全率领众人穿过稀疏的树林,走近神祠,见上面书有“嘉应神祠”四个大字。整个神祠前后院约有五六间空的房舍。施、马两人让啰逻兵将几匹马,牵到后院避风的树林中喂了草料,又在神祠内生了几堆火,让众人围了火堆,吃了晚饭。 施全安排完毕,又巡视了四周,对马飙说道:“三弟,让兄弟们小心戒备,河北是黑鹰教的地盘,这黑鹰教是金贼的帮凶,只会帮女真人抢掠妇女和财物!” 马飙道:“二哥,我最瞧不起那些只会欺负女人孩子的人了,我倒希望能碰上几个黑鹰教的贼人,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施全又道:“三弟,不可大意!江湖传言,金邦四大高手:紫貂左使、青蛇右使、黑鹰教主、白猴将军,黑鹰教主萧让位列第三,武艺很是了得,特别是他的一剑一鹰,不知有多少英雄屈死在他手中!” 施、马两人正小声说话,突然听到不远处官道上有阵阵马蹄声。施全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独自出了神祠,跳上驿道旁的一颗大树,见有一队金兵拿着刀枪,举着虎字帅旗,踏着没膝的积雪走了过来。 那为首的两人骑着战马,并肩走在最前面,一人头戴貂皮大帽,身披锦绣大氅,内穿铠甲,他身边的那人批了一件黑色风衣,肩上站了一只硕大的雄鹰。 一个金兵骑着马过来禀告说:“禀大帅,据探报,我们此次秘密返回太原与南朝和谈,行军路线已泄漏,宗泽率领宋军正急速追来,前方有两条岔路,右边向东是通往磁州的,另一条是去相州的,我军如何行进,还请大帅定夺?”,众将听了,都显得十分惊慌。 那大帅却得意地笑道:“大家不必担心,这个秘密正是老夫一路故意泄漏的,本帅就是希望磁州的宗泽倾巢来追,那磁州岂不空虚。我们此时何不来一个声东击西,干离不将军听令,本帅命你率领我军主力,连夜夺了宋军的磁州!其余人留下,陪老夫缓缓而行!” 干离不见那大帅只留下两百名将士,提醒道:“大帅是我军的首脑,岂能以身涉险?还是让属下替大帅留下!” 那大帅笑道:“将军不必担心本帅,本帅身边有萧帮主一人足矣,他一人胜于千军万马!兵贵神速,还请将军速行!”。 干离不听了,不再坚持,只好调转马头,率领大军沿着右边的小道而去。 施全听了,大惊:难道此两人就是侵宋的主帅粘没喝和黑鹰教的教主萧让。 只见粘没喝继续说道:“萧帮主,此次我大金国能顺利攻占河东,这一半的功劳都是您的!将来江山一统后,皇上论功行赏,您必定会被封为我大金国的护国法师!” 萧让献媚道:“大帅,这次南下灭宋,既是您的期待,也是在下多年的夙愿。如今敝教上下整装待发,只等大帅全面攻宋的命令了!” 粘没喝摆了摆手道:“萧帮主,目前还不能全面攻宋!” 萧让奇道:“大帅,如今冰冻黄河,我军士气正高,此时不灭宋,又是为何?” 粘没喝苦笑道;“不瞒帮主,我军长驱直入,后方遇到了一些困难,这河北的宋军并没有完全肃清,磁州有宗泽的一万官队,相州有岳飞的数千民兵,还有太行山忠义社的数万之众,他们不断袭扰我军补给,焚烧我军粮草,长期下来,你我的这次战功必然前功尽弃!” 萧让急道:“那如何是好呢?” 粘没喝笑道:“此次宗泽尾随我军,这是除掉他,夺取磁州的最佳机会。只要拿下磁州,那相州的岳飞不过是秋后的蚱蜢,也活不了几天了!” 萧让陪笑道:“大帅神机妙算,这宗泽和岳飞岂是您的对手!” 粘没喝叹道:“不过据我们安插在宋朝内部的奸细得知,赵桓秘密派了一个亲王,来河东与我们谈和!宋庭开的价码还是蛮高的!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待久了,要尽快赶回太原去,会一会他!” 萧让劝道:“大帅,夜色已晚,风雪难行,前面有一座神祠,依稀有些灯光。依属下所见,我们今晚就不用赶路了,不妨在那暂歇一宿?” 施全见粘没喝带领金兵走了过来,知道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连忙跳下树来,大叫道:“大伙快取刀剑,随我去杀金狗!”,说完率先冲杀了出来。 粘没喝见神祠藏有宋军,大惊,连忙吩咐手下的士兵,朝施全、马飙等人弯弓射箭。施全和马飙连忙跳上茂密的大树,而他们身后的啰啰兵无处躲闪,被射杀了一半,另外一半的啰啰兵也被金兵所包围,越战越少。 施全对马飙轻声说道:“三弟,你快去抢马,骑马杀出重围,沿左边的官道,去相州求见大哥和岳飞,让他们带兵来这神祠,剿杀金军主帅粘没喝!” 马飙迟疑道:“二哥,你让小弟去搬救兵,那你怎么办?” 施全笑道:“三弟快走,二哥为你断后,你要是不走,我们两人一个也走不了!”,说完就手持长剑,从树上跃下,直取粘没喝。 只见一个黑影挡住了施全的去路,施全眼疾手快,举剑便刺。 那黑影人并不躲闪,而是将身体一晃,就从黑衣中剥茧而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施全见刺中的只是一片空荡荡的黑色风衣,舞动长剑,将那风衣刺成碎片。 施全从未见过如此鬼魅的功夫,心中大骇,等他转过身来,见萧让已站在他身后,正朝他冷笑。 施全不假思索,转身平刺了过去,却见萧让就像一只黑蝙蝠,从自己头顶掠过。施全一剑刺空,感觉背后有一阵凉风掠过,心想不好,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一把薄如纸的利剑刺穿了自己的左胁。施全晃了晃身体,后退十几步,背靠一颗大树坐下。 这时,马飙已经骑上马,杀出金兵的包围,试图救走受伤的施全。 粘没喝见马飙朝自己冲了过来,大叫不好。他身旁的萧让长啸了几声,那声音就像塞北的狼嚎一样,他肩头的雄鹰闻声而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一个俯冲,扑向马飙而去。 那黑鹰在空中忽高忽低,死死盯着马飙不放,时而伸出利爪,直取马飙的咽喉,时而又用尖嘴,啄向他的双眼。 马飙无法抵挡,只好将脸埋在马背上的鬃毛里,任凭马一路奔跑。 施全见马飙摆脱不了尾随的黑鹰,用尽全力,朝那苍鹰扔出手中的宝剑,那黑鹰有些惧怕保剑,拍动了几下翅膀,后撤了几丈多远,稍一迟缓,就被马飙成功逃脱了。 萧让本想让马飙死于黑鹰的利爪之下,但他万万没想到,稍一疏忽,便让对手成功逃脱,于是他把一腔怒火都撒在施全身上,挥剑就要斩杀了他。 粘没喝连忙阻止道:“萧帮主,此人现在还杀不得!” 萧让急道:“不杀此人,难平在下心头之恨?” 粘没喝劝道:“这人显然是这群宋兵的首领,他甚至与磁州的宗泽,相州的岳飞有些瓜葛,我们何不留下他,一来作为路上抵挡宋军的护身符,二来也可增加与宗泽、岳飞谈判的筹码!”,萧让听了,连声称好。 这时,一名金兵过来禀告说:“大帅,神祠中的宋军也被肃清,但还有几个被捆绑的汉人,与这些亡命的宋人不是一路的,他们身着华丽,哀求着要见大帅!” 粘没喝命令道:“快带那几个宋人过来问话!” ??试着写一部历史武侠小说,所有故事纯属虚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2018年5月26日,第1次修改,增加对金国四大高手“紫、青、黑、白”的简单描述,与后文相符合。 ?2018年10月9日,第2次修改了文字。 ?2020年12月3日,第3次修改。 ? ???? (本章完) 第3章 死里逃生 第3章死里逃生 正当宗泽束手无策之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的一名汉子高声叫道:“宗将军,且慢动手,我的二哥还在他们手里呢!”,说话的那人正是黑风山的三寨主马飙。 宗泽转头见马飙的后面,还跟有几人,正是从相州赶来的岳飞、王善等人。岳飞等人下了马,来到宗泽面前,向他行了礼。 宗泽连忙将他们扶起,兴奋道:“岳壮士,王壮士,你们来的正好,我正为此事发愁,你们帮我分析分析,该如何营救康王殿下!”,说完就将当前的情景跟岳飞、王善等人说了一遍。 岳飞对宗泽道:“既然康王殿下在里面,我们也不能强攻进去,不妨先答应金贼的无理要求,先让将士们暗藏在树丛里。在下不才,愿意孤身一人进入神祠,与敌谈判,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马飙见岳飞要独闯嘉应神祠,提醒道:“岳将军,这群金狗很是厉害,为首的叫粘什么河的,他就是金人的主帅,他身边有一个黑鹰教主姓萧,武艺了得,特别是他肩上有一只会吃人的鹰,更是吓人!” 宗敏也道:“我刚与那姓萧的交过手,他有一柄软剑,快如闪电,柔如细绳,大家见了他要格外小心。” 宗泽沉思了一会,叹道:“老夫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就按照岳壮士的意思去办,不过你一人进去,万事要小心!”,说完就让围困神祠的士兵后撤,隐藏在树丛中。 岳飞见一切安排妥当,方才高声叫道;“里面的人听着,我军已经后撤,我现在作为宗将军的代表,一人进来与你们谈判!”,说完就要跨步进入神祠。 王善一把拉住岳飞的手,说道:“岳将军且慢,你一人进去,如何使得?这里面还有我的兄弟,王某愿意陪你一行!” 马飙叫嚷着,也要跟着王善进去营救二哥施全。王善劝道:“如今神祠内敌情不明,再说宗将军、宗姑娘他们在外面,也需要贤弟的保护。三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二弟救出来的!”,马飙听了,方才不说话。 粘没喝听了岳飞的话,又让萧让四处打探了一番,见宗泽的大军果真不见了,方才高声回道;“既然壮士不怕死,那就请进来吧!” 岳飞和王善先后走进嘉应神祠,王善仔细打量了神祠内的情景,见正中端坐了一个女真大帅,就是粘没喝,他身旁一人肩上站了一只黑鹰,那鹰时而张开尖嘴,时而振动翅膀,耸耸身子,很是吓人,王善心想那人便是黑鹰教的帮主萧让了。康王、王云、秦桧、黄谦则被十几名金兵看守着,墙角边上还躺着一个受重伤之人,正是二弟施全。 岳飞先是拜见了康王等人,又与粘没喝行了礼,互通了姓名。岳飞决定先发制人,质问道;“大帅,贵我两国一向友好,你们背弃海上之盟,无故侵占我大宋国土,如今又软禁我大宋的和平使者,这事要传扬出去,恐怕天下之人都要嘲笑你们金人不守信义!” 粘没喝没有想到岳飞这样一名驰骋疆场的猛将,说起话来却如此有理有据,他一时不好反驳,只好笑道:“岳将军不知其中缘故,错怪本帅了,是你们这位施壮士先挟持了康王,然后又在这嘉应神祠偷袭了我军。老夫万般无奈之下,方才伤了施壮士。康王一开始是愿意和本帅在这里和谈的,至于后来挟持康王也是出于无奈,否则你和宗将军还不把我们射上一万个窟窿啊!” 黄谦听到这里,呸了一声,叫道:“岳将军,千万不可听信金贼的谎言。他们将我们挟持在神祠里,胁迫康王签署屈辱的和议,还说成我们自愿的!” 岳飞连忙朝黄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还请大帅即刻放了康王殿下和其他人!在下可以保证大帅的安全!” 粘没喝还没有说话,萧让阻止道:“大帅,千万不可上了岳飞的当,如果我们先放了赵构,那我们还有什么挡箭牌,出去就要被宗泽活捉或射杀!” 粘没喝听了,也道:“岳将军,不是老夫不愿放人,而是老夫放了人,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我们又如何相信你们的承诺呢?” 岳飞道:“如果大帅信得过岳某,只要大帅放了康王等人,岳某愿意作为大帅的人质,直到大帅安然离开,可好?” 岳飞见粘没喝听了,沉思不语,进一步劝道;“大帅如若不允,大家只有玉石俱焚了,你们即使杀了康王,也不能从神祠中逃脱,到那时我大宋最多损失一位亲王。可是大帅,你与萧帮主也躲不过外面我军的万支飞箭,而且你们南下的十万大军,因为没了主帅,也必将会为康王陪葬!” 粘没喝听了,不寒而栗,心想:“我大金这么一点军队,都投在河北了,要是我出什么意外,大金国也算完了,而宋朝不过是损失一个康王,而他们的皇帝和军队都完好无损。目前只有挟持了岳飞,逃出困境,趁机夺取相州,宋庭失了相州,那么磁州的宗泽也必然势单力薄,这样整个河北就尽归我有了!” 粘没喝越想越兴奋,说道:“好,就听岳将军的,听说岳将军武艺高强,不过也不要使什么花招,否则我们萧帮主会对你不客气的!” 岳飞道;“好,大帅我们击掌为誓!” 粘没喝伸出手来,与岳飞击了掌,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善见粘没喝已经同意,怕他突然反悔,首先将躺在地上的施全背出神祠,交与三弟马飙好生照看着,又返回神祠,救走康王等人。 那知康王似乎不愿离开,王善不明其中缘故,催促道:“康王,请快快离开险境!” 王云顿时明白了康王的意思,叫道:“岳将军,王壮士,粘没喝逼我们签下屈辱的和议,还请你们将和议取回来!” 岳飞朝粘没喝看了看,没想到粘没喝一口回绝道;“岳将军,绝无强迫之说,在下手中的和议,既是贵国皇上的意思,也是两国使者协商得来的!”,说完就将康王带来的密诏递给岳飞观看。 岳飞拿在手中,仔细揣摩了圣意,叹道;“康王,既然圣命如此,我们做臣子的,只有按圣命而行,只可惜我河北的数万忠义之士,天天盼望王师早日渡河北上,和议已成,岂不大失人心,将来还有谁为大宋出力杀敌?” 康王辩解道:“岳将军,你误会了,小王也绝无苟且偷安之想。圣上派出我等议和,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我百万大军已经齐集汴京,与金贼决战的日子不远了!” 黄谦也道:“康王说的对,粘没喝胁迫我们签订城下之盟,绝非康王的本意,还请将军一定要从金贼手中夺回,否则此事一经传开,则万事休矣!” 岳飞见康王等人一再要求拿回粘没喝手中的和议,又不便明言,知道此事关系到康王的颜面,朝廷的人心,于是他转身对粘没喝说道:“大帅,你也看到了,此次和议的内容是康王等人不情愿所签署的,还请交与我方,将其毁掉,日后再派使臣与贵方正式和谈!” 粘没喝动怒道;“岳将军,本帅尊重你是一个将才,所以你说什么,本帅都依从你,但是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得寸进尺,一再威逼本帅,就算这和议是我们强逼所为,你又能奈我何?” 岳飞笑道:“那我们今天就要从大帅手中,强行夺下这份和议,顺带也让大帅知道,被别人逼迫是怎样一个滋味!” 萧让冷笑道:“那就要看岳将军,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岳飞也道;“萧帮主号称塞外的雄鹰,想必神技过人,那就请赐教吧!”,说完取出一把闪着紫青光芒的宝剑。 萧让惊道:“中原三宝,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难道岳将军手中的就是天下第一的紫青剑!都说紫青剑削铁如泥,不知能不能克制我手中的这把柔剑!”,说完就从腰间取出灵蛇剑。 岳飞从未见过这样的柔韧的软剑,原来萧让为了克制中原各门各派的利剑,足足思考了十年,方才想出“以柔克刚”的路子,专门练习软剑克制其他兵刃的功夫。 岳飞仗着紫青剑锋利,上前便刺。那萧让见紫青剑来势迅猛,不敢大意,先退后几步,抖动手中的灵蛇剑,那剑就如一条狡猾的蛇,吐着信子,蜿蜒前行,突然剑光一闪,就缠在紫青剑上。 岳飞见对方将自己的剑困住,连忙用力抽回紫青剑,哪知那灵蛇剑有很多倒刺,就像蛇牙一样咬住,死死不放,任凭你如何用力,都不能收回自己的兵器,只能向前推出宝剑。 萧让和岳飞比拼了一会内力,见岳飞想奋力抽回宝剑,又想故伎重演,猛地松开灵蛇剑,让岳飞失重摔倒,然后再偷袭他。 哪知岳飞瞧出这灵蛇剑的奥秘,先他一步放手,凝聚掌力,一个“顺水推舟”,将紫青剑向前推出。 萧让见紫青剑突然改变方向,朝自己飞来,连忙扯下风衣,扔向紫青剑,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跳上神祠的房梁。 岳飞见萧让逃走,向前一步,顺势接住紫青剑,奋力转动长剑,将那黑衣碾碎,顿时碎片就像雨点一样,在空中纷纷落下。 萧让从梁上跳下,使了一招“剑指深渊”,岳飞也从地面跃起,使了一招“丹凤朝阳”,两人长剑在空中相碰,灵蛇剑不敌紫青剑,弯曲成弧形。 王善、黄谦等人见萧让的灵蛇剑就要折断,兴奋地叫出声来。 哪知萧让的灵蛇剑只是弯曲成半圆形,并没有折断,很快就恢复成原样,岳、萧两人在空中又对了一掌,各自落地。 岳飞见萧让被自己缠住,叫道:“王善,还不快从粘没喝手中抢回和议,救出康王!” 王善猛地醒过神来,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举剑直逼粘没喝。 粘没喝来不及抽刀抵挡,只好举起身前的一张桌几,试图挡住王善的长剑。 王善奋力将桌子劈成两半,又向前扑向粘没喝。 粘没喝见王善凶狠,只好连连后退,直到被王善逼到墙角边,再也没有什么退路,他急中生智,连忙取出和议,扔向王善。 王善本想用剑刺杀粘没喝,为二弟报仇的,突然有纸片从眼前飞过,稍一迟疑,就让粘没喝从身边逃走了。 粘没喝死里逃生,急忙叫道:“萧帮主,快来救我!” 萧让正和岳飞打的难解难分,哪有精力去救粘没喝,只好放出肩上的黑鹰,让他去啄死康王。 那苍鹰很有灵性,好像听懂主人的意图,径直朝康王飞出,一个俯冲,伸出利爪,就要扭断康王的脖子。 王云见康王危险,连忙扑倒在他身上,任凭黑鹰撕咬自己。 岳飞叫道;“王善,你先不要管那张和议了,先救康王他们要紧!” 王善本来一个空翻,就可以顺手接住那张和议,但他瞥见康王手脚不能动弹,王云已经遭到黑鹰的毒手,只好放弃那张和议,转过身来,护到康王的身边,用长剑将黑鹰逼退。 这时,王云的喉咙也被黑鹰撕碎,鲜血淋漓,惨死在康王的怀里。 康王见王云满身血迹,为救自己而死,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粘没喝从地面捡回那张和议,叫道:“萧帮主,不可恋战,先让将士们抵挡一阵,后院还有几匹战马,我们还是抢了马,逃命要紧!”,说完就向后院逃去。 这时,王善也挥剑逼退了康王身边的十几名金兵,将康王等人身上的绳索一一挑断,叫道:“岳大哥,我先将康王他们救出!再回来帮你!” 萧让正和岳飞打得难解难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王善将康王等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救走,他猛地召回黑鹰,试图让黑鹰从背后偷袭岳飞。 岳飞见前后受敌,不敢大意,只好挥动紫青剑罩住全身,尽力防守,再也不敢一味进攻。 萧让见是时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转身进入后院,跟随粘没喝翻身骑上一匹战马,趁着夜黑,奋力冲出神祠,向右边的岔道而去。 岳飞提剑奋力追赶,由于受到黑鹰的干扰,还是稍慢了几步,他随即命令潜伏的宋军,射箭阻击萧让、粘没喝,又跟着跳上一匹战马,奋力向前追赶。 这时,宗泽率领士兵也赶了过来。众将士见粘没喝、萧让逃走,都纷纷请命前去追赶。 宗泽随即命令王善、马飙两人带领一百弓箭手前去支援岳飞。 宗泽安排完毕,正准备将康王、黄谦、施全等人接回磁州,又见岳飞、王善、马飙三人骑马飞奔了回来。 宗泽惊讶地问道:“岳壮士,你们截住粘没喝没有?” 岳飞回道:“宗将军,大事不好,粘没喝故意在神祠中拖住我们,暗地里却让副将干离不袭取了磁州,磁州的金兵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宗敏急道:“爹爹,如今众英雄都在这里,我们何不杀粘没喝一个回马枪,重新夺回磁州!” 马飙听了,连声叫好道:“宗姑娘说的有理,我们这就杀回去,打这些金狗一个措手不及!” 王善见宗敏、马飙两人就要拨转马头,阻止道:“宗姑娘、三弟不可鲁莽,如今正是黑夜,前方敌情不明,万事还是要听宗将军和岳将军的调度!” 宗泽将目光转向岳飞,问道:“岳壮士,你如何看?” 岳飞道:“王善说的有理,如今前方敌情不明,我军只有数千,敌军数倍于我。如果正面迎敌,我方胜算不大!再说如今康王殿下和朝廷重臣在我们军中,我们万万不可以身涉险,再让康王受到惊吓!” 王善也附和道:“宗将军,岳将军说的有理,再说我军还有不少的伤员,我二弟也是昏迷不醒,我们不可与敌硬拼!” 宗敏道:“那依岳将军、王壮士所言,那我们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难道要在这小小嘉应神祠等死不成!” 岳飞见宗敏言语中有些怒气,安慰道:“宗姑娘不必烦恼,如今我们不如避敌锋芒,回相州以逸待劳,一方面给受伤的将士休息,另一方面也可以静待朝廷的援军!” 这时,一直不言的康王突然说道:“既然要避开敌人,我们何不南渡黄河,与朝廷的勤王大军会合,岂不更好?” 岳飞反驳道:“康王殿下有所不知,如今磁州已失,河北就只剩下相州一座城池了,如果我们今天弃相州而去,金兵必然尾随我们南下,不但河北尽失,而且我们不战而退,勤王大军必然为之丧气,将来朝廷怪罪下来,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康王沉吟了好一会,方才道:“岳壮士说的有理,大宋幸亏有你这样的忠义之士,孤考虑问题不周,愿意随众将士一同回相州!” 宗泽向岳飞点头道:“既然康王殿下没有意见,就按岳壮士的话去办,传令下去,即刻让将士们开拔去相州!” (本章完) 第2章 屈辱和议 第2章屈辱和议 不一会儿,康王、秦桧、王云等人就被押到粘没喝、萧让的跟前。 粘没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突袭我军?” 王云连忙跪倒在地,哆嗦道:“大帅,您误会了,偷袭贵军的是那些亡命的强盗。我们是大宋的使臣,也是他们的受害者。您再仔细看看,在下就是您的奴仆王云啊!”,原来王云曾经出使过金国,自然认识金国的一些重要将领。 粘没喝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你是王云,他就是康王赵构,你们快快抬起头来,让本帅仔细瞧瞧!” 康王这才大着胆子,慢慢抬起头,说道:“大帅,如果还是不信,在下有御赐玉佩为证!”,说完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让侍卫递给粘没喝。 粘没喝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冷笑道:“你们既然是南朝的使臣,那我们就不必去千里之外的太原,再谈和议。不如今晚就在这小小的神祠中,献上你们重重的诚意吧!” 秦桧听了,轻声嘀咕道:“在这里和谈,如何使得?岂不玷污了圣意!” 萧让抽出宝剑,威胁道:“这里谈有什么不妥?如今世界,弱肉强食,谁强大就得听谁的,这和议是你们宋庭先提出来的,我方是否应允,还说不定呢?再说我家大帅都不嫌这地方狭小,你们倒先拂了我方的意愿,这和议还如何谈?” 康王和王云听了,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粘没喝方才笑道:“萧帮主,千万不可惊扰了我们的客人,既然南朝带了满满的诚意!我们也要笑脸相迎呢!”,说完俯下身去,将赵构、王云等人一一搀扶起来。 粘没喝又让士兵将神祠清扫了一遍,方才安排康王等人坐下。 康王镇定了片刻,取出秘诏,亲自递给粘没喝。粘没喝打开和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好久没有说话,吓得康王等人不知所措,又跪倒在地。 萧让也不知粘没喝此时的心思,问道:“大帅,这南朝国书中究竟提了哪些和议的条件?” 粘没喝将诏书递给萧让,说道:“南朝只是同意割让河东三镇,并将河北一年的赋税交与我朝;缴纳金五十万两,银一百万两,帛一百万匹;少女五百名!” 康王大着胆子问道:“这些都是我朝万岁钦定的,不知大帅的意思如何?” 粘没喝哈哈大笑道:“你们的皇上也太小气了,如今我大金国已经占据整个河北,却只割让河东三镇?我军将士千里而来,难道只是为了这些辛苦钱?” 王云见粘没喝嫌少,问道:“大帅不要动怒,方才诏书所云,只代表了我方的意见。既然是和议,当然也要听听贵方的意见!” 粘没喝不假思索道:“好,我们希望你朝割让整个河北;两朝以黄河,太行山为界,你朝需要缴纳我军饷: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两,帛一千万匹;少女一千五百名!” 萧让又补充道:“大帅,在下听闻中原有镇国三宝: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这次我们何不让宋朝交出这些奇珍异宝?” 粘没喝点头道:“如本帅得到这三宝,必然赐与帮主!” 萧让谦虚道:“大帅,在下是一个粗人,对琴棋书画并不感兴趣,只是那把紫青剑,号称天下第一利剑,在下倒是对它有些兴趣!” 粘没喝笑道:“宝剑赠英雄,就依帮主所言!” 康王听完了粘没喝和萧让的对话,方才硬着头皮道:“大帅,您这个数目,就是我朝十年的岁入都不够!还请宽减一些!” 粘没喝冷笑道:“既然贵方没有和谈的诚意,就怪不得我们了,如果在十日内,我方得不到贵方的应允,我们就会用铁骑冲开你们汴都的城门!” 康王见粘没喝凶狠,哀求道:“大帅还请宽限一些时日。在下虽为亲王,但只是大宋天子的使臣,此事重大,我们需要返回汴京,经过朝廷廷议,皇帝亲署后,方能答复贵国!” 粘没喝问道:“按照你朝的程序,那要费多少时日?” 秦桧答道:“按照敝邦的决策程序,最快也要一个月!” 秦桧还未说完,就被粘没喝打断道:“一个月?这不是贵国惯用的缓兵之计吧!我听闻你们的皇帝下了罪己诏,向天下征兵勤王。既然你国想要打仗,还假惺惺谈什么和议?” 这一变化就连康王也没预料到,他急道:“大帅,这一定不是真的!我皇兄既然决定和谈,一定不会出尔反尔的!” 粘没喝冷笑道:“这还会有假?我们截获了大宋皇帝发给各地藩镇的密诏!你这个皇兄用你们和谈,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才不管你们使臣的死活,你们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他只要他的江山!” 康王听了,大惊,哆嗦道:“不会的,皇兄一定不会致我们于险地的,就是要打仗,也要等我们回来,再打啊!” 粘没喝又劝道:“康王殿下,你也看到了,既然你的皇兄不仁,你也不用为他卖命,我们之间何不签一个秘密约定?” 康王惊道:“是怎样的约定?” 粘没喝道:“不瞒康王,我大金国有灭亡你朝的军力,但自古以来,中原百姓剽悍,难被外族治理,所以我大金要完成天下一统,需要在中原设立一个属国,让你们汉人治理汉人!” 康王回道:“大帅,我大宋尚有雄兵百万,治下百姓不下亿万,你们要想灭亡大宋,谈何容易?再说你们在中原另起炉灶,设立属国,使国家分裂动荡,恐怕连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黄谦听了,也插话道:“康王说的对,我们绝不做亡国奴,大不了兵来将挡,彼此厮杀一番!” 萧让冷笑道:“那好啊!我和黄将军现在就将对将,兵对兵,厮杀一番,看看你们服不服?” 王云怕黄谦出言不逊,进而得罪了萧让,彼此面上不好看,挥手让黄谦退下。 这时,粘没喝也喝退了萧让,笑道:“这就是我们要与康王商议的地方,如今你父兄任用奸佞,朝政紊乱,早已不适合做这中原的皇帝,而康王你正雄心壮志,胸怀天下,何不取而代之?” 康王听了,连忙阻止道:“这可是篡逆之罪,在下不敢冒天下的大不韪!” 粘没喝又劝道:“康王切不可妇人之仁,如果你能识大体,听从在下的建议,这天下尚可姓宋,如若不然,我朝必然拥立他姓,这天下岂不要改朝换代,百姓遭殃!” 康王听了,有些迟疑,沉思了好一会,用目光看了看身旁的秦桧。 秦桧见康王有些动心,但碍于面子,不便答应,替他回道:“我们康王宅心仁厚,不忍背叛父兄,但是江山为重,君为轻。在下斗胆替康王一问,大帅拥立康王,有何条件?” 粘没喝笑道:“还是秦大人快人快语,好吧,我们直说了吧!我们拥立康王为大宋的新君,但新皇帝需要割让整个河北给大金,自称为大金的属国,每年需缴纳岁币金银一千万两,美女千人,为了表示你们对大金国的臣服,你们需要撤去黄河与淮河间的所有军队!并将江南所有兵权,收归大金国枢密院统一提调。” 王云吓了一跳,喃喃道:“康王万万不可应允,那我大宋不就成了金人的一个州县了吗?哪还有自主权?” 粘没喝笑道:“你们除了没有邦交权,兵权外,其他的权力一个也不少啊?这样大宋和大金和睦相处,永远没有纷争,岂不更好?” 康王听了,还没答话,黄谦再也忍不住了,叫道:“康王,要做就做真皇帝,这种木偶皇帝岂能做的,岂不是让子孙代代为奴吗?” 粘没喝又威胁道:“康王你也不用装聋作哑,你仔细想想,你抗拒我们是死,回去复命,完成不了和谈任务,你的皇兄也不会放过你。为今之计,只有顺从我们,你才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说完朝萧让使了一个眼色。 萧让咆哮道:“今天你们落在我们的手中,这城下之盟,你们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由不得你们!否则就将你们剁碎,喂我的雄鹰!”,说完故意放出黑鹰,让它在空中盘旋。 王云、秦桧等人都见过萧让的厉害,纷纷劝道:“大王不要再迟疑了,我们先保全性命要紧,这城下之盟,我们不如签了,这样我们不仅能重获自由,康王您也能飞龙在天,君临天下!” 康王见众人都是一个意思,只好忍着眼泪,用颤抖的手在屈辱的和议上签了字,盖上了图章。 粘没喝见康王终于签了字,心中舒了一口气,连忙将和议拿在手中,又仔细看了好几遍,然后吩咐道:“萧帮主,麻烦你即刻带领几个人,将此和议公告天下!让天下的百姓看清宋廷的嘴脸,彻底摧毁南朝的人心!” 萧让带了几名随从,拿过粘没喝手中的和议,就要离开。 这时,康王等人方才知道上了粘没喝的当。黄谦举起佩剑,拦住萧让,骂道:“无耻的金狗,你们毫无信义,我要与你们拼命!” 萧让冷笑道:“就凭你也能挡住本教主的大驾?”,说完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那剑薄如纸,柔韧如绳,在烛光下闪着银光。 黄谦决定先下手为强,一招“直捣黄龙”,举剑便刺向萧让的前心。 萧让并不闪躲,而是抖动手中的长剑,那剑就像一条游动的白蛇,将黄谦手中的长剑缠住。 黄谦大骇,试图抽回手中的长剑,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长剑就像刺中一个坚硬的墙壁中,怎么也拿不出来。 萧让哈哈大笑道:“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与本教主比剑?快躺下吧!”,说完手中的软剑,白光一闪,重新回到他的腰间。 这时,黄谦还在奋力拔剑,突然感觉前面阻力全无,手中长剑也被萧让给夺了去,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萧让不等黄谦反应,顺手将手中长剑推出,叫道:“要不是看在你们是使臣的份上,早就杀了你们了!看还有谁敢拦本教主的路?” 那剑正好击中黄谦头上的发髻,吓得黄谦出了一身冷汗。康王、王云见了,也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正当萧让要离开嘉应神祠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随后又是一片士兵的脚步声。 一名士兵叫道:“快禀告宗将军,这边有一个神祠,不久前发生过激战,四周都是尸体,这神祠里面有灯光,怕藏有金兵!” 宗泽命令道:“传令下去,将这个神祠团团围住,不要放走一个金狗!” 一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说道:“爹爹,这神祠内敌情不明,还是让女儿先探探其中的底细?” 宗泽阻止道:“敏儿,爹爹知道你身手不凡,但也担心你会中了敌人的陷阱!” 宗敏笑道:“爹爹,如今国难当头,为国杀敌,为爹爹解忧,是女儿的本分。爹爹不用担心,女儿小心就是!” 宗泽刚说了一声:“敏儿,小心!”,那少女早已提剑,跃出一丈开外,朝嘉应神祠而去。 宗敏还未靠近神祠,就见里面一阵乱箭射来,她一招“灵猴上树”,翻身上了屋顶,躲过箭雨。正当她俯身观看祠内敌情之际,突然有一个黑影偷偷翻上屋顶,挥剑直刺宗敏的后背。 宗敏隐约感到背后有风声,知道有人偷袭,连忙使了一招“苏秦背剑”,试图挡住那黑影的一剑。 那黑影手中的长剑,就像一条灵动的长蛇一样,绕过宗敏的剑锋,径直刺向她的手腕。 宗敏大惊,使了一招“偷梁换柱”,将右手长剑换到左手,侧身躲过黑影手中的软剑,随即又使了一招“灵蛇吐信”,推剑前刺那黑影的右胁。 那黑影突然抖动长剑,那软剑就如一条绳索一样死死缠住宗敏手中的剑。宗敏奋力拨出长剑,但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那黑影突然手腕发力,两支长剑顿时颤动不已,直震得宗敏手臂发麻。 宗敏大惊,渐渐支持不住,只好丢弃手中的长剑,向后翻身,跳下屋顶。 宗泽见女儿不敌黑影,连忙吩咐手下士兵朝黑影射箭。那黑影也不追赶宗敏,虚晃了一下身影,又返回神祠。 宗敏不好意思地回到宗泽身边,叫了声“爹爹”。 宗泽安慰道:“女儿不用灰心,这神祠内竟然藏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说不定金国的主帅粘没喝就在里面。这次我们也不能怠慢了他们,爹爹早已做好了准备,调来一百弓箭手,将这神祠团团围住,他们出来一个,就射杀一个!而且我也送信给相州的岳飞,让他前来帮忙,只要岳飞一到,凭他手中的紫青剑,就是十个粘没喝也逃脱不了!”, 神祠内的粘没喝听了,惊道:“如今宗泽将我们团团围住,难道本帅今天要困死在这里了,不成?” 萧让劝道:“大帅,不要烦恼,我军也有一百弓箭手,他们一时也攻不进来,我们要尽快想出一个脱身之法!” 宗泽刚要命令将士冲向神祠,这时神祠内传来萧让洪亮的声音:“外面的人听好了,我们大帅要跟你们宗将军说话!” 宗泽走进几步,高声应道:“宗泽在此,粘没喝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军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还有什么好说的!” 粘没喝冷笑道:“宗泽,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我们这里有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人质,你们要是强攻进来,我们索性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到那时,你不要后悔?” 宗泽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粘没喝,你也太卑鄙了,还不快放出无辜的百姓!” 宗敏插话道:“爹爹,千万不可听信金人的谎话,他们被我军一路追击,自身难保,哪能携带百姓一起逃命?” 粘没喝见宗泽、宗敏有些不信,笑道:“宗泽,你号称是一名儒将,爱民如子,今天看来你真是浪得虚名?你们的使臣康王殿下、大学士王云、秦桧还在我们手里呢!难道你就不顾他们的生死了吗?” 宗泽听了大惊,追问道:“粘没喝,你说的可是真的?还请康王殿下训话!” 萧让用剑指着康王的后背,威胁道:“快让宗泽退兵,派一个代表进来与我们谈,否则就先宰了你!” 康王只好大着胆子,喊道:“外面可是宗老将军,我就是这次和议的钦差康王赵构,你们先撤兵,然后派出一个代表来,与粘没喝商议,拯救孤王!” ??2020年12月3日,第1次修改。 ? ???? (本章完) 第3章 死里逃生 第3章死里逃生 正当宗泽束手无策之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的一名汉子高声叫道:“宗将军,且慢动手,我的二哥还在他们手里呢!”,说话的那人正是黑风山的三寨主马飙。 宗泽转头见马飙的后面,还跟有几人,正是从相州赶来的岳飞、王善等人。岳飞等人下了马,来到宗泽面前,向他行了礼。 宗泽连忙将他们扶起,兴奋道:“岳壮士,王壮士,你们来的正好,我正为此事发愁,你们帮我分析分析,该如何营救康王殿下!”,说完就将当前的情景跟岳飞、王善等人说了一遍。 岳飞对宗泽道:“既然康王殿下在里面,我们也不能强攻进去,不妨先答应金贼的无理要求,先让将士们暗藏在树丛里。在下不才,愿意孤身一人进入神祠,与敌谈判,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马飙见岳飞要独闯嘉应神祠,提醒道:“岳将军,这群金狗很是厉害,为首的叫粘什么河的,他就是金人的主帅,他身边有一个黑鹰教主姓萧,武艺了得,特别是他肩上有一只会吃人的鹰,更是吓人!” 宗敏也道:“我刚与那姓萧的交过手,他有一柄软剑,快如闪电,柔如细绳,大家见了他要格外小心。” 宗泽沉思了一会,叹道:“老夫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就按照岳壮士的意思去办,不过你一人进去,万事要小心!”,说完就让围困神祠的士兵后撤,隐藏在树丛中。 岳飞见一切安排妥当,方才高声叫道;“里面的人听着,我军已经后撤,我现在作为宗将军的代表,一人进来与你们谈判!”,说完就要跨步进入神祠。 王善一把拉住岳飞的手,说道:“岳将军且慢,你一人进去,如何使得?这里面还有我的兄弟,王某愿意陪你一行!” 马飙叫嚷着,也要跟着王善进去营救二哥施全。王善劝道:“如今神祠内敌情不明,再说宗将军、宗姑娘他们在外面,也需要贤弟的保护。三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二弟救出来的!”,马飙听了,方才不说话。 粘没喝听了岳飞的话,又让萧让四处打探了一番,见宗泽的大军果真不见了,方才高声回道;“既然壮士不怕死,那就请进来吧!” 岳飞和王善先后走进嘉应神祠,王善仔细打量了神祠内的情景,见正中端坐了一个女真大帅,就是粘没喝,他身旁一人肩上站了一只黑鹰,那鹰时而张开尖嘴,时而振动翅膀,耸耸身子,很是吓人,王善心想那人便是黑鹰教的帮主萧让了。康王、王云、秦桧、黄谦则被十几名金兵看守着,墙角边上还躺着一个受重伤之人,正是二弟施全。 岳飞先是拜见了康王等人,又与粘没喝行了礼,互通了姓名。岳飞决定先发制人,质问道;“大帅,贵我两国一向友好,你们背弃海上之盟,无故侵占我大宋国土,如今又软禁我大宋的和平使者,这事要传扬出去,恐怕天下之人都要嘲笑你们金人不守信义!” 粘没喝没有想到岳飞这样一名驰骋疆场的猛将,说起话来却如此有理有据,他一时不好反驳,只好笑道:“岳将军不知其中缘故,错怪本帅了,是你们这位施壮士先挟持了康王,然后又在这嘉应神祠偷袭了我军。老夫万般无奈之下,方才伤了施壮士。康王一开始是愿意和本帅在这里和谈的,至于后来挟持康王也是出于无奈,否则你和宗将军还不把我们射上一万个窟窿啊!” 黄谦听到这里,呸了一声,叫道:“岳将军,千万不可听信金贼的谎言。他们将我们挟持在神祠里,胁迫康王签署屈辱的和议,还说成我们自愿的!” 岳飞连忙朝黄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还请大帅即刻放了康王殿下和其他人!在下可以保证大帅的安全!” 粘没喝还没有说话,萧让阻止道:“大帅,千万不可上了岳飞的当,如果我们先放了赵构,那我们还有什么挡箭牌,出去就要被宗泽活捉或射杀!” 粘没喝听了,也道:“岳将军,不是老夫不愿放人,而是老夫放了人,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我们又如何相信你们的承诺呢?” 岳飞道:“如果大帅信得过岳某,只要大帅放了康王等人,岳某愿意作为大帅的人质,直到大帅安然离开,可好?” 岳飞见粘没喝听了,沉思不语,进一步劝道;“大帅如若不允,大家只有玉石俱焚了,你们即使杀了康王,也不能从神祠中逃脱,到那时我大宋最多损失一位亲王。可是大帅,你与萧帮主也躲不过外面我军的万支飞箭,而且你们南下的十万大军,因为没了主帅,也必将会为康王陪葬!” 粘没喝听了,不寒而栗,心想:“我大金这么一点军队,都投在河北了,要是我出什么意外,大金国也算完了,而宋朝不过是损失一个康王,而他们的皇帝和军队都完好无损。目前只有挟持了岳飞,逃出困境,趁机夺取相州,宋庭失了相州,那么磁州的宗泽也必然势单力薄,这样整个河北就尽归我有了!” 粘没喝越想越兴奋,说道:“好,就听岳将军的,听说岳将军武艺高强,不过也不要使什么花招,否则我们萧帮主会对你不客气的!” 岳飞道;“好,大帅我们击掌为誓!” 粘没喝伸出手来,与岳飞击了掌,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善见粘没喝已经同意,怕他突然反悔,首先将躺在地上的施全背出神祠,交与三弟马飙好生照看着,又返回神祠,救走康王等人。 那知康王似乎不愿离开,王善不明其中缘故,催促道:“康王,请快快离开险境!” 王云顿时明白了康王的意思,叫道:“岳将军,王壮士,粘没喝逼我们签下屈辱的和议,还请你们将和议取回来!” 岳飞朝粘没喝看了看,没想到粘没喝一口回绝道;“岳将军,绝无强迫之说,在下手中的和议,既是贵国皇上的意思,也是两国使者协商得来的!”,说完就将康王带来的密诏递给岳飞观看。 岳飞拿在手中,仔细揣摩了圣意,叹道;“康王,既然圣命如此,我们做臣子的,只有按圣命而行,只可惜我河北的数万忠义之士,天天盼望王师早日渡河北上,和议已成,岂不大失人心,将来还有谁为大宋出力杀敌?” 康王辩解道:“岳将军,你误会了,小王也绝无苟且偷安之想。圣上派出我等议和,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如今我百万大军已经齐集汴京,与金贼决战的日子不远了!” 黄谦也道:“康王说的对,粘没喝胁迫我们签订城下之盟,绝非康王的本意,还请将军一定要从金贼手中夺回,否则此事一经传开,则万事休矣!” 岳飞见康王等人一再要求拿回粘没喝手中的和议,又不便明言,知道此事关系到康王的颜面,朝廷的人心,于是他转身对粘没喝说道:“大帅,你也看到了,此次和议的内容是康王等人不情愿所签署的,还请交与我方,将其毁掉,日后再派使臣与贵方正式和谈!” 粘没喝动怒道;“岳将军,本帅尊重你是一个将才,所以你说什么,本帅都依从你,但是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得寸进尺,一再威逼本帅,就算这和议是我们强逼所为,你又能奈我何?” 岳飞笑道:“那我们今天就要从大帅手中,强行夺下这份和议,顺带也让大帅知道,被别人逼迫是怎样一个滋味!” 萧让冷笑道:“那就要看岳将军,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岳飞也道;“萧帮主号称塞外的雄鹰,想必神技过人,那就请赐教吧!”,说完取出一把闪着紫青光芒的宝剑。 萧让惊道:“中原三宝,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难道岳将军手中的就是天下第一的紫青剑!都说紫青剑削铁如泥,不知能不能克制我手中的这把柔剑!”,说完就从腰间取出灵蛇剑。 岳飞从未见过这样的柔韧的软剑,原来萧让为了克制中原各门各派的利剑,足足思考了十年,方才想出“以柔克刚”的路子,专门练习软剑克制其他兵刃的功夫。 岳飞仗着紫青剑锋利,上前便刺。那萧让见紫青剑来势迅猛,不敢大意,先退后几步,抖动手中的灵蛇剑,那剑就如一条狡猾的蛇,吐着信子,蜿蜒前行,突然剑光一闪,就缠在紫青剑上。 岳飞见对方将自己的剑困住,连忙用力抽回紫青剑,哪知那灵蛇剑有很多倒刺,就像蛇牙一样咬住,死死不放,任凭你如何用力,都不能收回自己的兵器,只能向前推出宝剑。 萧让和岳飞比拼了一会内力,见岳飞想奋力抽回宝剑,又想故伎重演,猛地松开灵蛇剑,让岳飞失重摔倒,然后再偷袭他。 哪知岳飞瞧出这灵蛇剑的奥秘,先他一步放手,凝聚掌力,一个“顺水推舟”,将紫青剑向前推出。 萧让见紫青剑突然改变方向,朝自己飞来,连忙扯下风衣,扔向紫青剑,来了一个“金蝉脱壳”,跳上神祠的房梁。 岳飞见萧让逃走,向前一步,顺势接住紫青剑,奋力转动长剑,将那黑衣碾碎,顿时碎片就像雨点一样,在空中纷纷落下。 萧让从梁上跳下,使了一招“剑指深渊”,岳飞也从地面跃起,使了一招“丹凤朝阳”,两人长剑在空中相碰,灵蛇剑不敌紫青剑,弯曲成弧形。 王善、黄谦等人见萧让的灵蛇剑就要折断,兴奋地叫出声来。 哪知萧让的灵蛇剑只是弯曲成半圆形,并没有折断,很快就恢复成原样,岳、萧两人在空中又对了一掌,各自落地。 岳飞见萧让被自己缠住,叫道:“王善,还不快从粘没喝手中抢回和议,救出康王!” 王善猛地醒过神来,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举剑直逼粘没喝。 粘没喝来不及抽刀抵挡,只好举起身前的一张桌几,试图挡住王善的长剑。 王善奋力将桌子劈成两半,又向前扑向粘没喝。 粘没喝见王善凶狠,只好连连后退,直到被王善逼到墙角边,再也没有什么退路,他急中生智,连忙取出和议,扔向王善。 王善本想用剑刺杀粘没喝,为二弟报仇的,突然有纸片从眼前飞过,稍一迟疑,就让粘没喝从身边逃走了。 粘没喝死里逃生,急忙叫道:“萧帮主,快来救我!” 萧让正和岳飞打的难解难分,哪有精力去救粘没喝,只好放出肩上的黑鹰,让他去啄死康王。 那苍鹰很有灵性,好像听懂主人的意图,径直朝康王飞出,一个俯冲,伸出利爪,就要扭断康王的脖子。 王云见康王危险,连忙扑倒在他身上,任凭黑鹰撕咬自己。 岳飞叫道;“王善,你先不要管那张和议了,先救康王他们要紧!” 王善本来一个空翻,就可以顺手接住那张和议,但他瞥见康王手脚不能动弹,王云已经遭到黑鹰的毒手,只好放弃那张和议,转过身来,护到康王的身边,用长剑将黑鹰逼退。 这时,王云的喉咙也被黑鹰撕碎,鲜血淋漓,惨死在康王的怀里。 康王见王云满身血迹,为救自己而死,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粘没喝从地面捡回那张和议,叫道:“萧帮主,不可恋战,先让将士们抵挡一阵,后院还有几匹战马,我们还是抢了马,逃命要紧!”,说完就向后院逃去。 这时,王善也挥剑逼退了康王身边的十几名金兵,将康王等人身上的绳索一一挑断,叫道:“岳大哥,我先将康王他们救出!再回来帮你!” 萧让正和岳飞打得难解难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王善将康王等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救走,他猛地召回黑鹰,试图让黑鹰从背后偷袭岳飞。 岳飞见前后受敌,不敢大意,只好挥动紫青剑罩住全身,尽力防守,再也不敢一味进攻。 萧让见是时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转身进入后院,跟随粘没喝翻身骑上一匹战马,趁着夜黑,奋力冲出神祠,向右边的岔道而去。 岳飞提剑奋力追赶,由于受到黑鹰的干扰,还是稍慢了几步,他随即命令潜伏的宋军,射箭阻击萧让、粘没喝,又跟着跳上一匹战马,奋力向前追赶。 这时,宗泽率领士兵也赶了过来。众将士见粘没喝、萧让逃走,都纷纷请命前去追赶。 宗泽随即命令王善、马飙两人带领一百弓箭手前去支援岳飞。 宗泽安排完毕,正准备将康王、黄谦、施全等人接回磁州,又见岳飞、王善、马飙三人骑马飞奔了回来。 宗泽惊讶地问道:“岳壮士,你们截住粘没喝没有?” 岳飞回道:“宗将军,大事不好,粘没喝故意在神祠中拖住我们,暗地里却让副将干离不袭取了磁州,磁州的金兵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宗敏急道:“爹爹,如今众英雄都在这里,我们何不杀粘没喝一个回马枪,重新夺回磁州!” 马飙听了,连声叫好道:“宗姑娘说的有理,我们这就杀回去,打这些金狗一个措手不及!” 王善见宗敏、马飙两人就要拨转马头,阻止道:“宗姑娘、三弟不可鲁莽,如今正是黑夜,前方敌情不明,万事还是要听宗将军和岳将军的调度!” 宗泽将目光转向岳飞,问道:“岳壮士,你如何看?” 岳飞道:“王善说的有理,如今前方敌情不明,我军只有数千,敌军数倍于我。如果正面迎敌,我方胜算不大!再说如今康王殿下和朝廷重臣在我们军中,我们万万不可以身涉险,再让康王受到惊吓!” 王善也附和道:“宗将军,岳将军说的有理,再说我军还有不少的伤员,我二弟也是昏迷不醒,我们不可与敌硬拼!” 宗敏道:“那依岳将军、王壮士所言,那我们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难道要在这小小嘉应神祠等死不成!” 岳飞见宗敏言语中有些怒气,安慰道:“宗姑娘不必烦恼,如今我们不如避敌锋芒,回相州以逸待劳,一方面给受伤的将士休息,另一方面也可以静待朝廷的援军!” 这时,一直不言的康王突然说道:“既然要避开敌人,我们何不南渡黄河,与朝廷的勤王大军会合,岂不更好?” 岳飞反驳道:“康王殿下有所不知,如今磁州已失,河北就只剩下相州一座城池了,如果我们今天弃相州而去,金兵必然尾随我们南下,不但河北尽失,而且我们不战而退,勤王大军必然为之丧气,将来朝廷怪罪下来,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康王沉吟了好一会,方才道:“岳壮士说的有理,大宋幸亏有你这样的忠义之士,孤考虑问题不周,愿意随众将士一同回相州!” 宗泽向岳飞点头道:“既然康王殿下没有意见,就按岳壮士的话去办,传令下去,即刻让将士们开拔去相州!” (本章完) 第4章 难言之隐 第4章难言之隐 岳飞、王善在前面领路,宗泽带领数千将士护送康王等人返回相州。一路上康王方才知晓,王善、施全、马飙三人原是黑风山的强盗,又见他们说话直接,不懂礼节,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这相州就是古邺城,曾是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六朝的国都,河北著名的军事重镇。粘没喝率金兵席卷河北时,城中的官军英勇抗敌,死伤殆尽,百姓也惊慌失措,纷纷南逃。岳飞只好招募地方忠勇,安抚百姓,守土拒敌,相州的百姓才逐渐安定下来。可是城外寇盗四起,特别是黑风山有一伙强盗,首领叫王善,带了一百啰逻兵,抢掠到相州城下。岳飞见王善武艺高强,是一条好汉,一心想招安他,于是用比武赌输赢的方法,胜了王善,并招降了他。 岳飞领着众人进入相州城,秦桧见相州城中并无官军,只有两千新招募的地方义勇把守,心中吃了一惊,私下对康王说:“我们上了岳飞、宗泽的当了,这相州一无粮草,二无守卫,如何能抵挡金兵的进攻。” 康王也叹息道;“秦大人,当时情势逼人,孤也不得不答应他们。如今我们一时也回不去京城,只能暂时住在这相州了!” 秦桧道:“康王,这相州绝非久留之地,为了您的安全,我们要设法尽快离开这里!” 康王听了,轻轻嗯了一声。 岳飞吩咐手下将自己的府邸清扫了一遍,将最清静的后院让与康王、秦桧、黄谦等钦差居住,又安排宗泽父女、王善、施全、马飙等人在左右两侧的厢房住下,并请来当地名医为施全疗伤。 几天后,康王、宗泽、岳飞得到朝廷的旨意:朝廷又派出新的使臣赴金营与粘没喝谈和,要他们坚守相州,安抚河北的百姓,不要主动出战,挑衅金人。 康王手拿朝廷的圣旨,朝天拜了几拜,祷告道:“上天保佑:两国能偃旗收兵,将士们不再受刀剑之苦,百姓们不再受流离之痛!” 秦桧连忙搀扶起康王,笑道:“康王,宗将军、岳将军,自古夷狄入侵中原,不过是为了一些金帛钱粮,既然朝廷一心和议,只要拿金银喂饱了这些金人,这仗自然就打不起来。我们只要坐守相州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就让使臣们去费口舌吧!” 宗泽提醒道;“秦大人,你在朝廷为官,不知金人的凶残,他们一路纵马杀来,没有城镇不变成废墟的,没有哪家能够保全的。虽然朝廷大计和为贵,但我们作为地方将帅,也不能放松警惕,掉以轻心啊!” 岳飞也道:“宗将军说的有理,如今河北已陷入敌手,而朝廷还以此为条件,换取金人的和平承诺,素不知任何承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手中拥有强大的军队,这天下才能真正和平!” 秦桧听了,满脸羞涩道:“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公开违抗朝廷的旨意!” 宗泽见秦桧无理,索性不再理他,问岳飞道:“岳壮士,依你所见,我们如何才能在这相州与金人长期对抗下去呢?” 岳飞回道:“康王,宗将军,如今相州只有两千民兵,不能与敌数万铁骑相抗衡,正所谓孤掌难鸣,依在下愚见,不如以康王的名义,召来太行山忠义社的数万义士,共守大河,拱卫汴都,匡复失地,不知殿下和各位意下如何?” 康王支吾好一会,没有说话,秦桧插话道;“岳将军,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这么声势浩大地召来太行山的强盗,必然会惊动金兵,就是朝廷知晓了,必然怀疑康王先斩后奏,勾结匪类,有所图谋!” 康王听了秦桧的分析,终于恍然大悟:“对,此事万万不可!如今多事之秋,行这样的大事,是要将孤王架在火上烤!” 宗泽也道:“岳将军,老夫明白你的苦心,但行此事也会害了康王,还请三思!” 岳飞叹道:“既然康王爱惜名誉,那这相州,还有大宋的命运,只有静待天命了!” 康王、秦桧见岳飞固执,心中十分不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两人又故意与宗、岳两人周旋了一会,就告辞而去了。 岳飞见康王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竟然弃大宋的安危于不顾,只好暗地里派王善通知太行山的忠义之士,如果两国和议不成,让他们设法南撤。 一个月后,施全的伤渐渐痊愈,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哪能天天闷在屋中,让人伺候。施全见大哥去太行山未归,只好和三弟马飙,天天在岳飞府中使枪弄棒。岳飞、宗泽和宗敏三人都喜欢武艺,也经常过来与施、马两人谈论一些拳脚功夫。岳飞、宗泽见施全、马飙两人都是有用之才,更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家的岳家枪法、宗家刀法传授给他们。只是康王、秦桧两人天性好静,见了施全、马飙等人习武好斗,都故意视而不见,绕道而行。 一天深夜,施全练完武艺,刚要休息,见一个黑影从自己窗前一晃而过,绕过宗敏的左厢房,随即钻进了后院。施全担心康王会遇到刺客,快步跟了过去,但见后院并没有什么异常,暗道: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转念又想道:不对,自己明明看见有人影的。 施全一招“灵猫上树”,轻身跳上后院的房顶,沿着屋脊找到康王的住所,打开一片瓦,朝下观看,只见卧室内烛光摇动,康王正与秦桧说话,只听见秦桧问道:“大王,您自从嘉应神祠回来,面色就不太好,如今国事已定,还请殿下多多静养!” 康王用手摸了摸胸口,叹道:“孤这一路上走来,事事不顺,先被施、马两人挟持,又受金人的屈辱,如今稍稍安定住在这府中,晚上也是噩梦不断!” 秦桧听了,大吃一惊道:“殿下究竟有何烦心事?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康王答道:“秦大人,一言难尽呐!” 秦桧见康王欲言又止,故意看了看四周,劝道:“如今夜深人静,这府中只有你我二人,如果大王相信微臣,尽可一言!微臣誓死也不会泄露秘密!” 康王见秦桧发了重誓,方才喃喃道:“我们此次奉圣上旨意与金国议和,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大事,却被我们给办砸了!而且万岁的宠臣王云也死在这嘉应神祠中!这事传开后,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 秦桧道;“大王不必烦恼,说不定正如粘没喝所说,朝廷要我等议和,只是缓兵之计,我们没有办成,反而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而王云一直主张和议,畏金如虎,而皇上血气方刚,初登大位,正是有所作为之时,岂能一直被宠臣所蒙蔽?” 康王为难道:“秦学士,我并不是担心朝廷的和议成不成?而是……” 秦桧见康王支吾了很久,似乎有难言之隐,轻声问道;“那大王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康王又考虑了很久,方才叹道:“孤担心的是粘没喝手中的那份和议,虽然不是出自孤的本意,但上面毕竟有孤的亲笔画押和印章!这岂不成了北朝要挟本王,瓦解大宋民心的一把利器。如果北朝将其公布天下,本王岂不成为大宋最大的汉奸,这个污点本王就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秦桧听了康王的肺腑之言,方才明白过来,又劝道:“这事论理也怪不得康王,如果当初您不答应,粘没喝必然会对我们下毒手,我们也活不到现在!要怪就怪那个施全、马飙这群山贼,半道劫持了我们,让我们遇到了金贼;还有宗泽、岳飞那么多人,明明可以从粘没喝手中拿回那份虚假的和议,可是他们却瞻前顾后,让人牵着鼻子走,否则我们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康王拉着秦桧的手,哀求道:“秦大人,你一直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依你看,应该如何消除这件事的影响?” 秦桧想了一会道:“如今要治好大王的心病,只有一个药方,就是让微臣离开这相州,继续北上金营,与粘没喝密谈,让他将这份屈辱的和议永远封存,永远不得昭告天下!” 康王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如今粘没喝得到这份虚假的和议,如获至宝,让他不布告天下,谈何容易?” 秦桧微微笑道:“这事能否成功,一方面要看微臣的一张利嘴,另一方面更要看我们谈判的筹码,是不是比那张白纸上的内容更加诱人!” 康王追问道:“如今我们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对方动心的?” 秦桧道:“大王,您是一个明白人!我们何不让那白纸上的和议成为现实,这样丰厚的条件北朝如何不动心,他们如果得到了满足,要一张白纸又有何用?” 康王还是不解道:“这事就算本王答应他们,本王也没有能力让白纸上的内容成为现实啊?” 秦桧分析道:“殿下不必过谦!如今大宋的希望,都在大王一人身上。大王为人谦和,处事不惊,这也是朝中不论和、战的重臣,都愿意与大王结交的原因,这也是万岁派大王出使金国,联络前线诸将的原因。如今河北沦陷,中原也是人心惶惶,只要大王弃王命于不顾,退向江南,则朝廷的黄河防线在金兵的进逼之下,必然先后瓦解,我们岂不是让河北、中原拱手让与金国,金国得到这么大的厚礼,难道还会为难大王?大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秦桧见康王还是不放心,又劝道;“康王尽管放心,这一切让秦桧与金人去谈。如果此事不幸泄露,大王完全可以装着不知,将其责任推到臣一人身上,就让臣替大王来背这个万代的骂名吧!” 康王听了,很是感动,抽泣道:“秦爱卿,你为孤做这么大的牺牲,孤对天发誓,如果孤有那么一天,一定与卿共享天下!” 秦桧又道:“大王,事不宜迟,我们一定要在粘没喝与朝廷和议结束之前,与金人签订一个秘密的约定!” 施全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康王和秦桧听到声响后,急忙吹灭了屋中的蜡烛,然后就听到康王小声问道:“秦爱卿,刚才是什么声音?不会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吧?” 秦桧道:“大王,宁可信其有!如果没人偷听最好,倘若有人偷听,我们一定要设法抓住他!否则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康王大叫道:“来人啊,有刺客,快抓刺客啊!” 施全知道不好,学了几声猫叫,这时府内传来一阵阵“大伙拿家伙,不要让盗贼跑了”的叫喊声。 施全怕在地面上给众人撞上,不敢跳下屋脊,只好从一个屋顶,翻身跳上另一个屋顶,准备偷偷返回自己的住处。 正当他侥幸绕过众人,闪入自己的房间之际,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施全,你半夜不睡觉,为什么要去行刺康王?” 施全转过身去,见身后的女子正是宗敏,连忙解释道:“宗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刺杀康王!” 宗敏反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鬼鬼祟祟地从房上下来?”,说完不等施全解释,就舞动手中的双刀,朝施全的面门砍了过来。 施全见宗敏身形敏捷,脚走“之”字步,双刀环环相扣,忽左忽右,忽高忽低,让人难以辨别虚实。施全不敢徒手对敌,只好使了一个后空翻,跳进自己的房间。 宗敏也不甘示弱,持刀追了进去。 施全见宗敏步步紧逼,知道她对自己的误会极深,来不及解释,从兵器架上取来一根长枪,使了一招“苍松迎客”,晃动枪头指向宗敏。 宗敏更加生气道:“施全,你竟敢对本姑娘下手,难道你怕今天的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不成?” 施全笑道:“宗姑娘,你真蛮不讲道理,你不问青红皂白,举刀就砍,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持械自卫吗?” 宗敏又追问道:“你说你没有刺杀康王,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康王的屋顶上?” 施全知道这事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索性撒谎道:“我在康王的屋顶上来回跳跃,是为了练习飞檐走壁的轻功!” 宗敏道:“你?练轻功?” 施全见宗敏半信半疑,又进一步解释道;“是啊,为了不影响大家休息,我每次都是深夜,独自一人偷偷地在屋顶上练习,没想到这次惊扰了康王的大驾!” 宗敏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向康王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 施全连忙阻止道:“宗姑娘,万万不可,上次我们在半路上挟持了康王,就曾得罪了他,如今又惊动了他的大驾,他岂能相信我们说的话?我们不如说没见到刺客,岂不更好!” 宗敏为难道:“如果康王那边抓不到刺客,必然迁怒于岳将军和我父亲,这事又该如何了结呢?” 施全想了一会,回道:“宗姑娘,这事你一定要听我的。如今抓不到刺客,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恐怕也是康王希望看到的!” 宗敏冷笑道:“施大侠,你要本姑娘听你的,就看少侠手中的长枪有多大能耐了!今天本姑娘要用我们宗家的刀法,会一会少侠的岳家枪法!” 施全知道宗敏对自己的刀法非常自负,爽快地答道:“好,尽然施某有求于姑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姑娘要是输了,该如何?” 宗敏回道;“如果你能和本姑娘打一个平手,权当本姑娘输了,你今天做的事情,本姑娘就当没有看见,本姑娘会替你隐瞒;对了,要是本姑娘赢了你,你又如何?” 施全答道:“在下任凭宗姑娘发落,是杀是剐,绝不皱一下眉头!” 宗敏回了一声“好”,就跳到院外,举起手中的双刀,身体微屈,使了一招“以逸待劳”,先守住自己的门户。 ??2018年5月12日,第1次修改,使文字更加流畅。 ? ???? (本章完) 第4章 难言之隐 第4章难言之隐 岳飞、王善在前面领路,宗泽带领数千将士护送康王等人返回相州。一路上康王方才知晓,王善、施全、马飙三人原是黑风山的强盗,又见他们说话直接,不懂礼节,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这相州就是古邺城,曾是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六朝的国都,河北著名的军事重镇。粘没喝率金兵席卷河北时,城中的官军英勇抗敌,死伤殆尽,百姓也惊慌失措,纷纷南逃。岳飞只好招募地方忠勇,安抚百姓,守土拒敌,相州的百姓才逐渐安定下来。可是城外寇盗四起,特别是黑风山有一伙强盗,首领叫王善,带了一百啰逻兵,抢掠到相州城下。岳飞见王善武艺高强,是一条好汉,一心想招安他,于是用比武赌输赢的方法,胜了王善,并招降了他。 岳飞领着众人进入相州城,秦桧见相州城中并无官军,只有两千新招募的地方义勇把守,心中吃了一惊,私下对康王说:“我们上了岳飞、宗泽的当了,这相州一无粮草,二无守卫,如何能抵挡金兵的进攻。” 康王也叹息道;“秦大人,当时情势逼人,孤也不得不答应他们。如今我们一时也回不去京城,只能暂时住在这相州了!” 秦桧道:“康王,这相州绝非久留之地,为了您的安全,我们要设法尽快离开这里!” 康王听了,轻轻嗯了一声。 岳飞吩咐手下将自己的府邸清扫了一遍,将最清静的后院让与康王、秦桧、黄谦等钦差居住,又安排宗泽父女、王善、施全、马飙等人在左右两侧的厢房住下,并请来当地名医为施全疗伤。 几天后,康王、宗泽、岳飞得到朝廷的旨意:朝廷又派出新的使臣赴金营与粘没喝谈和,要他们坚守相州,安抚河北的百姓,不要主动出战,挑衅金人。 康王手拿朝廷的圣旨,朝天拜了几拜,祷告道:“上天保佑:两国能偃旗收兵,将士们不再受刀剑之苦,百姓们不再受流离之痛!” 秦桧连忙搀扶起康王,笑道:“康王,宗将军、岳将军,自古夷狄入侵中原,不过是为了一些金帛钱粮,既然朝廷一心和议,只要拿金银喂饱了这些金人,这仗自然就打不起来。我们只要坐守相州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就让使臣们去费口舌吧!” 宗泽提醒道;“秦大人,你在朝廷为官,不知金人的凶残,他们一路纵马杀来,没有城镇不变成废墟的,没有哪家能够保全的。虽然朝廷大计和为贵,但我们作为地方将帅,也不能放松警惕,掉以轻心啊!” 岳飞也道:“宗将军说的有理,如今河北已陷入敌手,而朝廷还以此为条件,换取金人的和平承诺,素不知任何承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手中拥有强大的军队,这天下才能真正和平!” 秦桧听了,满脸羞涩道:“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公开违抗朝廷的旨意!” 宗泽见秦桧无理,索性不再理他,问岳飞道:“岳壮士,依你所见,我们如何才能在这相州与金人长期对抗下去呢?” 岳飞回道:“康王,宗将军,如今相州只有两千民兵,不能与敌数万铁骑相抗衡,正所谓孤掌难鸣,依在下愚见,不如以康王的名义,召来太行山忠义社的数万义士,共守大河,拱卫汴都,匡复失地,不知殿下和各位意下如何?” 康王支吾好一会,没有说话,秦桧插话道;“岳将军,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这么声势浩大地召来太行山的强盗,必然会惊动金兵,就是朝廷知晓了,必然怀疑康王先斩后奏,勾结匪类,有所图谋!” 康王听了秦桧的分析,终于恍然大悟:“对,此事万万不可!如今多事之秋,行这样的大事,是要将孤王架在火上烤!” 宗泽也道:“岳将军,老夫明白你的苦心,但行此事也会害了康王,还请三思!” 岳飞叹道:“既然康王爱惜名誉,那这相州,还有大宋的命运,只有静待天命了!” 康王、秦桧见岳飞固执,心中十分不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两人又故意与宗、岳两人周旋了一会,就告辞而去了。 岳飞见康王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竟然弃大宋的安危于不顾,只好暗地里派王善通知太行山的忠义之士,如果两国和议不成,让他们设法南撤。 一个月后,施全的伤渐渐痊愈,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哪能天天闷在屋中,让人伺候。施全见大哥去太行山未归,只好和三弟马飙,天天在岳飞府中使枪弄棒。岳飞、宗泽和宗敏三人都喜欢武艺,也经常过来与施、马两人谈论一些拳脚功夫。岳飞、宗泽见施全、马飙两人都是有用之才,更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家的岳家枪法、宗家刀法传授给他们。只是康王、秦桧两人天性好静,见了施全、马飙等人习武好斗,都故意视而不见,绕道而行。 一天深夜,施全练完武艺,刚要休息,见一个黑影从自己窗前一晃而过,绕过宗敏的左厢房,随即钻进了后院。施全担心康王会遇到刺客,快步跟了过去,但见后院并没有什么异常,暗道: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转念又想道:不对,自己明明看见有人影的。 施全一招“灵猫上树”,轻身跳上后院的房顶,沿着屋脊找到康王的住所,打开一片瓦,朝下观看,只见卧室内烛光摇动,康王正与秦桧说话,只听见秦桧问道:“大王,您自从嘉应神祠回来,面色就不太好,如今国事已定,还请殿下多多静养!” 康王用手摸了摸胸口,叹道:“孤这一路上走来,事事不顺,先被施、马两人挟持,又受金人的屈辱,如今稍稍安定住在这府中,晚上也是噩梦不断!” 秦桧听了,大吃一惊道:“殿下究竟有何烦心事?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康王答道:“秦大人,一言难尽呐!” 秦桧见康王欲言又止,故意看了看四周,劝道:“如今夜深人静,这府中只有你我二人,如果大王相信微臣,尽可一言!微臣誓死也不会泄露秘密!” 康王见秦桧发了重誓,方才喃喃道:“我们此次奉圣上旨意与金国议和,没有想到这么一件大事,却被我们给办砸了!而且万岁的宠臣王云也死在这嘉应神祠中!这事传开后,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 秦桧道;“大王不必烦恼,说不定正如粘没喝所说,朝廷要我等议和,只是缓兵之计,我们没有办成,反而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而王云一直主张和议,畏金如虎,而皇上血气方刚,初登大位,正是有所作为之时,岂能一直被宠臣所蒙蔽?” 康王为难道:“秦学士,我并不是担心朝廷的和议成不成?而是……” 秦桧见康王支吾了很久,似乎有难言之隐,轻声问道;“那大王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康王又考虑了很久,方才叹道:“孤担心的是粘没喝手中的那份和议,虽然不是出自孤的本意,但上面毕竟有孤的亲笔画押和印章!这岂不成了北朝要挟本王,瓦解大宋民心的一把利器。如果北朝将其公布天下,本王岂不成为大宋最大的汉奸,这个污点本王就是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秦桧听了康王的肺腑之言,方才明白过来,又劝道:“这事论理也怪不得康王,如果当初您不答应,粘没喝必然会对我们下毒手,我们也活不到现在!要怪就怪那个施全、马飙这群山贼,半道劫持了我们,让我们遇到了金贼;还有宗泽、岳飞那么多人,明明可以从粘没喝手中拿回那份虚假的和议,可是他们却瞻前顾后,让人牵着鼻子走,否则我们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康王拉着秦桧的手,哀求道:“秦大人,你一直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依你看,应该如何消除这件事的影响?” 秦桧想了一会道:“如今要治好大王的心病,只有一个药方,就是让微臣离开这相州,继续北上金营,与粘没喝密谈,让他将这份屈辱的和议永远封存,永远不得昭告天下!” 康王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如今粘没喝得到这份虚假的和议,如获至宝,让他不布告天下,谈何容易?” 秦桧微微笑道:“这事能否成功,一方面要看微臣的一张利嘴,另一方面更要看我们谈判的筹码,是不是比那张白纸上的内容更加诱人!” 康王追问道:“如今我们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对方动心的?” 秦桧道:“大王,您是一个明白人!我们何不让那白纸上的和议成为现实,这样丰厚的条件北朝如何不动心,他们如果得到了满足,要一张白纸又有何用?” 康王还是不解道:“这事就算本王答应他们,本王也没有能力让白纸上的内容成为现实啊?” 秦桧分析道:“殿下不必过谦!如今大宋的希望,都在大王一人身上。大王为人谦和,处事不惊,这也是朝中不论和、战的重臣,都愿意与大王结交的原因,这也是万岁派大王出使金国,联络前线诸将的原因。如今河北沦陷,中原也是人心惶惶,只要大王弃王命于不顾,退向江南,则朝廷的黄河防线在金兵的进逼之下,必然先后瓦解,我们岂不是让河北、中原拱手让与金国,金国得到这么大的厚礼,难道还会为难大王?大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秦桧见康王还是不放心,又劝道;“康王尽管放心,这一切让秦桧与金人去谈。如果此事不幸泄露,大王完全可以装着不知,将其责任推到臣一人身上,就让臣替大王来背这个万代的骂名吧!” 康王听了,很是感动,抽泣道:“秦爱卿,你为孤做这么大的牺牲,孤对天发誓,如果孤有那么一天,一定与卿共享天下!” 秦桧又道:“大王,事不宜迟,我们一定要在粘没喝与朝廷和议结束之前,与金人签订一个秘密的约定!” 施全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不小心踩碎了一片瓦。康王和秦桧听到声响后,急忙吹灭了屋中的蜡烛,然后就听到康王小声问道:“秦爱卿,刚才是什么声音?不会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吧?” 秦桧道:“大王,宁可信其有!如果没人偷听最好,倘若有人偷听,我们一定要设法抓住他!否则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康王大叫道:“来人啊,有刺客,快抓刺客啊!” 施全知道不好,学了几声猫叫,这时府内传来一阵阵“大伙拿家伙,不要让盗贼跑了”的叫喊声。 施全怕在地面上给众人撞上,不敢跳下屋脊,只好从一个屋顶,翻身跳上另一个屋顶,准备偷偷返回自己的住处。 正当他侥幸绕过众人,闪入自己的房间之际,冷不防从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施全,你半夜不睡觉,为什么要去行刺康王?” 施全转过身去,见身后的女子正是宗敏,连忙解释道:“宗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刺杀康王!” 宗敏反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鬼鬼祟祟地从房上下来?”,说完不等施全解释,就舞动手中的双刀,朝施全的面门砍了过来。 施全见宗敏身形敏捷,脚走“之”字步,双刀环环相扣,忽左忽右,忽高忽低,让人难以辨别虚实。施全不敢徒手对敌,只好使了一个后空翻,跳进自己的房间。 宗敏也不甘示弱,持刀追了进去。 施全见宗敏步步紧逼,知道她对自己的误会极深,来不及解释,从兵器架上取来一根长枪,使了一招“苍松迎客”,晃动枪头指向宗敏。 宗敏更加生气道:“施全,你竟敢对本姑娘下手,难道你怕今天的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不成?” 施全笑道:“宗姑娘,你真蛮不讲道理,你不问青红皂白,举刀就砍,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持械自卫吗?” 宗敏又追问道:“你说你没有刺杀康王,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康王的屋顶上?” 施全知道这事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索性撒谎道:“我在康王的屋顶上来回跳跃,是为了练习飞檐走壁的轻功!” 宗敏道:“你?练轻功?” 施全见宗敏半信半疑,又进一步解释道;“是啊,为了不影响大家休息,我每次都是深夜,独自一人偷偷地在屋顶上练习,没想到这次惊扰了康王的大驾!” 宗敏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向康王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 施全连忙阻止道:“宗姑娘,万万不可,上次我们在半路上挟持了康王,就曾得罪了他,如今又惊动了他的大驾,他岂能相信我们说的话?我们不如说没见到刺客,岂不更好!” 宗敏为难道:“如果康王那边抓不到刺客,必然迁怒于岳将军和我父亲,这事又该如何了结呢?” 施全想了一会,回道:“宗姑娘,这事你一定要听我的。如今抓不到刺客,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恐怕也是康王希望看到的!” 宗敏冷笑道:“施大侠,你要本姑娘听你的,就看少侠手中的长枪有多大能耐了!今天本姑娘要用我们宗家的刀法,会一会少侠的岳家枪法!” 施全知道宗敏对自己的刀法非常自负,爽快地答道:“好,尽然施某有求于姑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果姑娘要是输了,该如何?” 宗敏回道;“如果你能和本姑娘打一个平手,权当本姑娘输了,你今天做的事情,本姑娘就当没有看见,本姑娘会替你隐瞒;对了,要是本姑娘赢了你,你又如何?” 施全答道:“在下任凭宗姑娘发落,是杀是剐,绝不皱一下眉头!” 宗敏回了一声“好”,就跳到院外,举起手中的双刀,身体微屈,使了一招“以逸待劳”,先守住自己的门户。 ??2018年5月12日,第1次修改,使文字更加流畅。 ? ???? (本章完) 第5章 神祠设伏 第5章神祠设伏 施全见宗敏的刀法与先前的截然不同,这次走的是“以静制动”的路子,同样使人不知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施全只好手持长枪,也跨步跳出房间,在宗敏的四周绕了几圈,突然飞身跃起,叫了一声:“宗姑娘,看枪!”,说完就使了一招“泰山压顶”,挥动长枪朝宗敏头顶竖劈了过去。 宗敏双膝微屈,左手挥刀举过头顶,使了一招“一柱擎天”,用单刀架住施全手中的长枪,右手将刀横扫施全的双膝。 施全急忙抽回长枪,向后跳开,宗敏接着使出一招“步步紧逼”,快步跟上施全,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将他压制在自己的刀光之下。原来宗敏深知宗家刀法的精髓在于近战,只有贴身近战,方能发挥双刀劈,刺,挑、砍的优势,这就是“双刀就看走”的道理;而棍棒、长枪的优势在于远战,这就是“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的道理。 施全见一时摆脱不了宗敏的纠缠,索性将长枪倒拖于身后,猛地停止后退,使了一招“回马枪”,倒转枪头直刺宗敏的咽喉。 这“回马枪”原是岳家枪法的杀手锏,施全使出这招后,就觉得后悔,他怕宗敏抵挡不住,反而误伤了她的性命。因此他将枪头压低了很多,也没有用尽全力,这样即使宗敏抵挡不住,只会受些轻伤,更没有性命之忧! 宗敏见自己就要被枪头刺中,猛地停住脚步,用双刀上下一横,护在胸口,挡住枪头的致命一击,但在施全的一击之下,向后退了十几步,踉跄着险些要跌倒。 施全见宗敏使了一招“穿针引线”,竟然挡住了自己的绝技“回马枪”,赞道:“宗姑娘,好刀法,在下认输了!”,说完就扔下手中的长枪。 宗敏见施全很会说话,而且枪法又快又准、力量极大,红着脸道:“不对,施大哥!这次应该是不分胜负,我们下次再比过?” 施全见宗敏说话时,语气温柔了很多,笑道:“好,就依宗姑娘!” 这时,康王和众人四处找不到刺客,却见施、宗两人在院外比武,都围了过来观看。马飙不高兴道:“二哥,你不和大家一起抓刺客,却有兴致和宗姑娘在这里切磋武艺!” 宗泽也责怪道;“敏儿,你们不帮着大家抓刺客就算了!这深更半夜的,比武练剑,还让不让康王休息啊?” 宗敏听了,羞红了脸,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见施全回道:“宗将军息怒,此事与宗姑娘无关,是我主动要与她比武的!”,宗敏听了,红着脸很感激地看了施全一眼。 岳飞连忙解围道:“宗帅,你看这刺客是什么身份,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刺杀康王?” 宗泽想了一会,回道:“这也是老夫想不通的地方:康王住在这里,没有几人知晓,难道我们走漏了消息?” 施全解释道:“这岳府守备这么森严,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哪来的刺客,你们谁亲眼看见刺客了?” 大家都把目光朝向康王,康王喃喃道;“孤王也没亲眼看到,只是听见屋顶有瓦片翻动的声音!不是刺客是什么?” 施全解释道:“康王多虑了,后院有几只野猫,深夜经常在屋顶上翻滚嬉闹,小人就曾多次听见猫叫声!” 马飙也附和道:“我二哥说的是!我虽然睡的早,但也能经常听见!” 岳飞见康王半信半疑,也补充道:“康王,岳某府中的确有几只猫,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让这些畜生惊吓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康王听了,方才舒了一口气道:“岳将军,既然是畜生惹得是非,又不是什么大事,今晚真是有劳各位了,大家还是回屋休息去吧!”, 众人听了康王的话,纷纷告辞而去了。 几天后康王、宗泽、岳飞等人得到了朝廷的噩耗:原来粘没喝假意与宋庭议和,暗暗派出副将干离不率领三万金兵,尾随逃难百姓渡过黄河,偷袭了汴都。而宋徽宗父子一心盼着和议早成,毫无防备,京城四门也没有戒严,结果被金兵一涌而入,宋徽宗、宋钦宗和数千宗室、宫女、朝臣都做了俘虏,宫廷中大量的珍宝书籍也被金人抢掠一空,整个汴梁都已成为一片焦土。 正当康王等人打算出兵汴京救难之际,又得到消息:粘没喝逼迫宋徽宗父子下诏,要求天下各郡县归顺金国。徽宗父子不允,粘没喝大怒,决定将宋宗室宫女迁徙到东北极远的苦寒之地,并将搜刮而来的天下奇珍异宝送回金都燕京。 康王急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设法救回父兄。岳飞建议道:“康王不必着急,既然萧让逼迫二圣回燕京,他们渡过黄河后,只能走两条官道,一条是沿磁州,另一条是沿相州北上,我们只要设伏他们的必经之地,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救回二圣!” 宗泽也道:“好计策,但我军人少,两处都设伏兵,恐怕无济于事,若只设伏一处,恐怕又要落空!” 施全想了一会道:“康王,诸位将军,我倒想出一个设伏的好地点,就是我们曾与粘没喝他们对峙的那个嘉应神祠,那里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往磁州,一条通往相州。属下认为那里是萧让北上的必经之路!” 黄谦反驳道:“施壮士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萧让曾在神祠吃过亏,他们岂能再走那里?” 施全回道:“黄将军担心的有道理,但萧让、干离不都是北方人,对中原的地形并不了解,他们必然只会沿着这条官道前行,因此我断定金人必定会经过嘉应神祠!” 马飙听了,首先赞道:“二哥分析的有理!” 宗敏也附和道:“康王、爹爹,岳将军,我觉得施大哥说的有道理!” 康王见宗泽、岳飞、秦桧、黄谦等人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在嘉应神祠设伏,那我们就这样定了!” 这时,秦桧方才清了清嗓子道:“康王,即使萧让等人经过神祠,但目前我军不足一万,还要留下大半守城。这区区数千人如何抵挡住金兵?更不用说从他们手中救回二圣了?这事属下觉得:我们还需斟酌,千万不可冒险一试,否则不但救不了二圣,恐怕这相州也会落入敌手!” 马飙听了秦桧的话,反问道:“秦大人,那两皇上还要不要救了?既然你这么怕死,那你一个人留下来守城好了,不怕死的都跟着老子去神祠杀敌!” 宗泽见秦桧的脸色很不好看,说道;“马壮士还不退下,秦大人说的有道理,万事重在谋划,千万不可轻敌,如果大家都逞匹夫之勇,不但救不回两位圣驾,而且也会丧命敌手!” 岳飞这才说道;“其实岳某早已派出王善,去劝说太行山的忠义之士南下,与我们共同抗敌,估计再过一两天,他们就能到达相州。这样大家就不用担心人少了!不过此事属下未曾禀告康王和宗帅,还请恕罪!”,说完就向康王和宗泽下拜。 宗泽很是豁达,连忙搀扶起岳飞,笑道:“岳壮士精忠报国,此事做的好!虽然太行山都是绿林好汉,但他们也都是爱国忠义之士,感召他们为国出力,将军做的对!” 康王心中不悦,暗暗骂道:岳飞啊,你真是不可调教,这些绿林好汉哪是什么爱国志士啊,他们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处处与朝廷作对。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不知礼数,孤面前有一个施全、马飙就够倒霉的了。岳飞你明明知道本王对这些草寇没有好感,还弄来成千上万的草寇,这支军队还是朝廷的吗?你不是成心要逼走孤吗? 康王见岳飞面上有些尴尬,又假惺惺地安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岳将军是相州的主帅,这军事上的事孤王也不太明白,既然此事你已经决定了,孤也就不说什么了。这次救回二圣的事情,你就多和宗将军商量吧!” 岳飞也没将康王的话放在心上,又将如何在嘉应神祠设伏的事情与宗泽商议了一番。最后两人商定,由岳飞率领王善、施全、马飙和忠义社的好汉,带上两百弓箭手,埋伏在嘉应神祠附近,只等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金兵一到,就设法救回二位圣驾;而由宗泽父女协助康王、秦桧、黄谦等人守相州城。 哪知宗敏听了,很不乐意道:“爹爹,如今救回太上皇和皇上是天大的事情,再说金将干离不号称金国第一勇士,而萧让的武艺和剑术,诸位已都亲眼见过,女儿虽然不才,但也会些拳脚,关键时刻也可以挫一挫敌人的锐气!所以女儿不愿坐镇相州,愿意随岳将军去神祠杀敌!” 宗泽正不知如何劝说女儿,又见康王对秦桧说道:“宗姑娘说的极是,做子女的,哪有不思念父母的,如今小王的父兄正在敌营中受难,孤也是寝食难安,恨不得立刻带兵杀入敌营,救回亲人!所以大家也不必相劝,孤决定随岳将军一起去营救二圣!” 岳飞劝道:“如今江河破碎,天子蒙尘,赵氏宗亲都被金人俘虏,这天下维系大王一人,还请大王格外保重龙体,大王将来还要担起重建江山的重任!” 康王听了岳飞的劝,心中顿时醒悟,叹道:“将军放心,孤王此行绝不会打乱将军的部署,只盼着能再看一眼亲人,赵构就是死也心甘!” 秦桧、黄谦见康王说的声泪俱下,也附和道;“属下也愿意随康王去神祠!” 宗泽见众人都愿意随岳飞去嘉应神祠杀敌,只好叹道:“哎,只怪老夫年老,否则也愿意随大家一起杀敌!” 岳飞见宗泽神色有些黯然,劝道:“宗帅,姜还是老的辣,您一生治军抗敌有方,这镇守相州的事情,还要多多仰仗您!” 两天后,岳飞见王善还没有回来,决定不再等他,就向宗泽告辞,带领两百名弓箭手,带领施全、马飙、宗敏等人,护着康王、秦桧来到嘉应神祠。众人在神祠附近挖了很深的地道,直抵神祠的地下,又在地道的上侧,设了很多小孔,可以供众人向上观看神祠内的情景。众人又在一些关键的地方设下陷阱,埋伏,并作了很隐蔽的伪装。岳飞怕干离不等人不走这条路线,又派了前哨,打探金人的消息。 众人准备完毕,又过了几天,方见粘没喝、干离不、萧让三人带领数千金兵,押着无数的囚车、金银珠宝缓缓经过嘉应神祠,囚车内装的都是宋氏宗亲、妃嫔,重臣,后面还跟着无数年轻貌美的、光脚的宫女。这群人披头散发,面容憔悴,满身血垢,高声哀鸣,却迎来身边金人的嬉笑和谩骂,甚至有一些金兵举起马鞭,肆意殴打那些不停哀嚎的皇亲国戚。 只见萧让对粘没喝说道:“大帅,您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们在这嘉应神祠的往事吗?” 粘没喝笑道;“怎么不记得?当时我们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吸引住宗泽,却让干离不将军袭取了他的磁州。现在想来,中原的珍宝和美女都落入我们手中,那场虚惊真是值了!” 干离不也插话道:“大帅,这就是逢凶化吉,当时属下愚钝,还不明白大帅的用意,还暗暗为大帅担心了一场呢!” 萧让又道:“干离不将军,你担心的没错!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这神祠外有宗泽的数万精兵,而岳飞仗着那把紫青剑的锋利,几次想置我们于死地,多亏了我的神鹰,方才脱险!” 干离不叹道:“那个岳飞算的了什么,还不是仗着一把宝剑吗?下次要是再碰上他,不用帮主出手,让他先见见我怀中的那只马猴!” 粘没喝见嘉应神祠就在不远处,突然停住了脚步,命令道;“干离不,吩咐下去,让将士们今晚就在这神祠附近驻扎休息!” 干离不阻止道;“大帅,这神祠前不着村,后不靠店,到处都是树林,您让我数千大军在这里过夜,万一遇到宋军的残兵余勇,那我们不是又要虚惊一场?” 粘没喝笑道:“如今宋朝已灭,他们的皇帝都在我们手中,他们哪里还敢抵抗?这座神祠可是我大金国的福地啊,要不是那晚的奇遇,本帅哪能如此称心如意,今晚我们要好好焚香还愿一番!” 萧让笑道:“那就让属下为大帅引路!”,说完就跳下马去,首先跳入神祠中。萧让仔细环顾了左右,又放出黑鹰在神祠中盘旋了一周,见没有什么异样,方才朝粘没喝点了点头。 粘没喝、干离不方才进入神祠中,干离不又命令士兵在神祠内升起了几堆火,准备好酒菜。粘没喝等人先是用酒水祭拜了天地、神祠,方才席地入座。 萧让见粘没喝光顾着喝酒,笑道:“大帅,如今天下已定,我们也不用苦了自己!如今军中宋庭的妃嫔、美女众多,何不叫几个入目的过来,让她们歌舞佾酒,助助酒兴?” 粘没喝还没有答话,干离不叫嚷道:“听闻宋朝太上皇共生了34个女儿,何不让她们出来侍奉大帅,也让大家一见她们的色艺如何?” 粘没喝兴奋地连声叫好。萧让听了,主动请缨去后营挑选美女,粘没喝朝他点了点头。 萧让走后,粘没喝又对身边的干离不笑道:“本帅最近听书生说《晋书》,说到匈奴刘聪占了汉人的洛阳,俘虏了晋怀帝,曾让晋怀帝穿青衣,行酒令!昔日宋帝常常称呼我们为夷狄之邦,不懂教化。我们今日也要效仿古人,好好羞辱宋家天子一番?” 干离不笑道:“大帅好雅兴,属下这就去请宋家天子来作陪!” 不一会儿,萧让领了一位年轻女子,走进神祠。粘没喝见了那女子乌发如云、头上的首饰早已被士兵抢劫一空,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裙,身材婀娜,步伐轻盈,一直低着头,模样一时看不清楚。 粘没喝见那女子羞涩,有些不高兴道:“萧帮主,为什么只带一名女子来助乐?” 萧让连忙回道:“大帅听禀,属下去后营,抓了几名妃嫔帝姬,可是那些女子很是刚烈,宁愿撞墙去死,也不愿前来。惹得属下一时性急,就要杀了为首的几个作为警戒,但是这位女子挺身而出,愿意独自一人前来为大帅弹琴佾酒!” 粘没喝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让那女子抬起头来!本帅要好好看看南朝的国色天香!”,说完借着酒兴,径直走到那女子的身旁,一把揽住她的细腰,方才看清那女子的容貌:真是鬓鸦凝翠,鬟凤涵青,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特别是那一双含着泪珠的双眸,如山泉一样的清澈动人。 这时,干离不带了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干离不指着身后那名弓着腰,不停颤抖的中年人,喝道:“大胆赵佶,你见了我们大帅,还不下跪行礼!” 宋徽宗只好弯下身躯,跪倒在地,朝粘没喝拜了几拜。 那女子猛地挣脱了粘没喝的怀抱,跪倒在宋徽宗的跟前,哭泣道:“陛下!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本章完) 第5章 神祠设伏 第5章神祠设伏 施全见宗敏的刀法与先前的截然不同,这次走的是“以静制动”的路子,同样使人不知虚实,不敢轻举妄动。 施全只好手持长枪,也跨步跳出房间,在宗敏的四周绕了几圈,突然飞身跃起,叫了一声:“宗姑娘,看枪!”,说完就使了一招“泰山压顶”,挥动长枪朝宗敏头顶竖劈了过去。 宗敏双膝微屈,左手挥刀举过头顶,使了一招“一柱擎天”,用单刀架住施全手中的长枪,右手将刀横扫施全的双膝。 施全急忙抽回长枪,向后跳开,宗敏接着使出一招“步步紧逼”,快步跟上施全,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将他压制在自己的刀光之下。原来宗敏深知宗家刀法的精髓在于近战,只有贴身近战,方能发挥双刀劈,刺,挑、砍的优势,这就是“双刀就看走”的道理;而棍棒、长枪的优势在于远战,这就是“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的道理。 施全见一时摆脱不了宗敏的纠缠,索性将长枪倒拖于身后,猛地停止后退,使了一招“回马枪”,倒转枪头直刺宗敏的咽喉。 这“回马枪”原是岳家枪法的杀手锏,施全使出这招后,就觉得后悔,他怕宗敏抵挡不住,反而误伤了她的性命。因此他将枪头压低了很多,也没有用尽全力,这样即使宗敏抵挡不住,只会受些轻伤,更没有性命之忧! 宗敏见自己就要被枪头刺中,猛地停住脚步,用双刀上下一横,护在胸口,挡住枪头的致命一击,但在施全的一击之下,向后退了十几步,踉跄着险些要跌倒。 施全见宗敏使了一招“穿针引线”,竟然挡住了自己的绝技“回马枪”,赞道:“宗姑娘,好刀法,在下认输了!”,说完就扔下手中的长枪。 宗敏见施全很会说话,而且枪法又快又准、力量极大,红着脸道:“不对,施大哥!这次应该是不分胜负,我们下次再比过?” 施全见宗敏说话时,语气温柔了很多,笑道:“好,就依宗姑娘!” 这时,康王和众人四处找不到刺客,却见施、宗两人在院外比武,都围了过来观看。马飙不高兴道:“二哥,你不和大家一起抓刺客,却有兴致和宗姑娘在这里切磋武艺!” 宗泽也责怪道;“敏儿,你们不帮着大家抓刺客就算了!这深更半夜的,比武练剑,还让不让康王休息啊?” 宗敏听了,羞红了脸,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听见施全回道:“宗将军息怒,此事与宗姑娘无关,是我主动要与她比武的!”,宗敏听了,红着脸很感激地看了施全一眼。 岳飞连忙解围道:“宗帅,你看这刺客是什么身份,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刺杀康王?” 宗泽想了一会,回道:“这也是老夫想不通的地方:康王住在这里,没有几人知晓,难道我们走漏了消息?” 施全解释道:“这岳府守备这么森严,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哪来的刺客,你们谁亲眼看见刺客了?” 大家都把目光朝向康王,康王喃喃道;“孤王也没亲眼看到,只是听见屋顶有瓦片翻动的声音!不是刺客是什么?” 施全解释道:“康王多虑了,后院有几只野猫,深夜经常在屋顶上翻滚嬉闹,小人就曾多次听见猫叫声!” 马飙也附和道:“我二哥说的是!我虽然睡的早,但也能经常听见!” 岳飞见康王半信半疑,也补充道:“康王,岳某府中的确有几只猫,都怪属下办事不力,让这些畜生惊吓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康王听了,方才舒了一口气道:“岳将军,既然是畜生惹得是非,又不是什么大事,今晚真是有劳各位了,大家还是回屋休息去吧!”, 众人听了康王的话,纷纷告辞而去了。 几天后康王、宗泽、岳飞等人得到了朝廷的噩耗:原来粘没喝假意与宋庭议和,暗暗派出副将干离不率领三万金兵,尾随逃难百姓渡过黄河,偷袭了汴都。而宋徽宗父子一心盼着和议早成,毫无防备,京城四门也没有戒严,结果被金兵一涌而入,宋徽宗、宋钦宗和数千宗室、宫女、朝臣都做了俘虏,宫廷中大量的珍宝书籍也被金人抢掠一空,整个汴梁都已成为一片焦土。 正当康王等人打算出兵汴京救难之际,又得到消息:粘没喝逼迫宋徽宗父子下诏,要求天下各郡县归顺金国。徽宗父子不允,粘没喝大怒,决定将宋宗室宫女迁徙到东北极远的苦寒之地,并将搜刮而来的天下奇珍异宝送回金都燕京。 康王急忙召集众人商议对策,设法救回父兄。岳飞建议道:“康王不必着急,既然萧让逼迫二圣回燕京,他们渡过黄河后,只能走两条官道,一条是沿磁州,另一条是沿相州北上,我们只要设伏他们的必经之地,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救回二圣!” 宗泽也道:“好计策,但我军人少,两处都设伏兵,恐怕无济于事,若只设伏一处,恐怕又要落空!” 施全想了一会道:“康王,诸位将军,我倒想出一个设伏的好地点,就是我们曾与粘没喝他们对峙的那个嘉应神祠,那里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往磁州,一条通往相州。属下认为那里是萧让北上的必经之路!” 黄谦反驳道:“施壮士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萧让曾在神祠吃过亏,他们岂能再走那里?” 施全回道:“黄将军担心的有道理,但萧让、干离不都是北方人,对中原的地形并不了解,他们必然只会沿着这条官道前行,因此我断定金人必定会经过嘉应神祠!” 马飙听了,首先赞道:“二哥分析的有理!” 宗敏也附和道:“康王、爹爹,岳将军,我觉得施大哥说的有道理!” 康王见宗泽、岳飞、秦桧、黄谦等人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在嘉应神祠设伏,那我们就这样定了!” 这时,秦桧方才清了清嗓子道:“康王,即使萧让等人经过神祠,但目前我军不足一万,还要留下大半守城。这区区数千人如何抵挡住金兵?更不用说从他们手中救回二圣了?这事属下觉得:我们还需斟酌,千万不可冒险一试,否则不但救不了二圣,恐怕这相州也会落入敌手!” 马飙听了秦桧的话,反问道:“秦大人,那两皇上还要不要救了?既然你这么怕死,那你一个人留下来守城好了,不怕死的都跟着老子去神祠杀敌!” 宗泽见秦桧的脸色很不好看,说道;“马壮士还不退下,秦大人说的有道理,万事重在谋划,千万不可轻敌,如果大家都逞匹夫之勇,不但救不回两位圣驾,而且也会丧命敌手!” 岳飞这才说道;“其实岳某早已派出王善,去劝说太行山的忠义之士南下,与我们共同抗敌,估计再过一两天,他们就能到达相州。这样大家就不用担心人少了!不过此事属下未曾禀告康王和宗帅,还请恕罪!”,说完就向康王和宗泽下拜。 宗泽很是豁达,连忙搀扶起岳飞,笑道:“岳壮士精忠报国,此事做的好!虽然太行山都是绿林好汉,但他们也都是爱国忠义之士,感召他们为国出力,将军做的对!” 康王心中不悦,暗暗骂道:岳飞啊,你真是不可调教,这些绿林好汉哪是什么爱国志士啊,他们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处处与朝廷作对。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不知礼数,孤面前有一个施全、马飙就够倒霉的了。岳飞你明明知道本王对这些草寇没有好感,还弄来成千上万的草寇,这支军队还是朝廷的吗?你不是成心要逼走孤吗? 康王见岳飞面上有些尴尬,又假惺惺地安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岳将军是相州的主帅,这军事上的事孤王也不太明白,既然此事你已经决定了,孤也就不说什么了。这次救回二圣的事情,你就多和宗将军商量吧!” 岳飞也没将康王的话放在心上,又将如何在嘉应神祠设伏的事情与宗泽商议了一番。最后两人商定,由岳飞率领王善、施全、马飙和忠义社的好汉,带上两百弓箭手,埋伏在嘉应神祠附近,只等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金兵一到,就设法救回二位圣驾;而由宗泽父女协助康王、秦桧、黄谦等人守相州城。 哪知宗敏听了,很不乐意道:“爹爹,如今救回太上皇和皇上是天大的事情,再说金将干离不号称金国第一勇士,而萧让的武艺和剑术,诸位已都亲眼见过,女儿虽然不才,但也会些拳脚,关键时刻也可以挫一挫敌人的锐气!所以女儿不愿坐镇相州,愿意随岳将军去神祠杀敌!” 宗泽正不知如何劝说女儿,又见康王对秦桧说道:“宗姑娘说的极是,做子女的,哪有不思念父母的,如今小王的父兄正在敌营中受难,孤也是寝食难安,恨不得立刻带兵杀入敌营,救回亲人!所以大家也不必相劝,孤决定随岳将军一起去营救二圣!” 岳飞劝道:“如今江河破碎,天子蒙尘,赵氏宗亲都被金人俘虏,这天下维系大王一人,还请大王格外保重龙体,大王将来还要担起重建江山的重任!” 康王听了岳飞的劝,心中顿时醒悟,叹道:“将军放心,孤王此行绝不会打乱将军的部署,只盼着能再看一眼亲人,赵构就是死也心甘!” 秦桧、黄谦见康王说的声泪俱下,也附和道;“属下也愿意随康王去神祠!” 宗泽见众人都愿意随岳飞去嘉应神祠杀敌,只好叹道:“哎,只怪老夫年老,否则也愿意随大家一起杀敌!” 岳飞见宗泽神色有些黯然,劝道:“宗帅,姜还是老的辣,您一生治军抗敌有方,这镇守相州的事情,还要多多仰仗您!” 两天后,岳飞见王善还没有回来,决定不再等他,就向宗泽告辞,带领两百名弓箭手,带领施全、马飙、宗敏等人,护着康王、秦桧来到嘉应神祠。众人在神祠附近挖了很深的地道,直抵神祠的地下,又在地道的上侧,设了很多小孔,可以供众人向上观看神祠内的情景。众人又在一些关键的地方设下陷阱,埋伏,并作了很隐蔽的伪装。岳飞怕干离不等人不走这条路线,又派了前哨,打探金人的消息。 众人准备完毕,又过了几天,方见粘没喝、干离不、萧让三人带领数千金兵,押着无数的囚车、金银珠宝缓缓经过嘉应神祠,囚车内装的都是宋氏宗亲、妃嫔,重臣,后面还跟着无数年轻貌美的、光脚的宫女。这群人披头散发,面容憔悴,满身血垢,高声哀鸣,却迎来身边金人的嬉笑和谩骂,甚至有一些金兵举起马鞭,肆意殴打那些不停哀嚎的皇亲国戚。 只见萧让对粘没喝说道:“大帅,您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们在这嘉应神祠的往事吗?” 粘没喝笑道;“怎么不记得?当时我们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故意吸引住宗泽,却让干离不将军袭取了他的磁州。现在想来,中原的珍宝和美女都落入我们手中,那场虚惊真是值了!” 干离不也插话道:“大帅,这就是逢凶化吉,当时属下愚钝,还不明白大帅的用意,还暗暗为大帅担心了一场呢!” 萧让又道:“干离不将军,你担心的没错!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这神祠外有宗泽的数万精兵,而岳飞仗着那把紫青剑的锋利,几次想置我们于死地,多亏了我的神鹰,方才脱险!” 干离不叹道:“那个岳飞算的了什么,还不是仗着一把宝剑吗?下次要是再碰上他,不用帮主出手,让他先见见我怀中的那只马猴!” 粘没喝见嘉应神祠就在不远处,突然停住了脚步,命令道;“干离不,吩咐下去,让将士们今晚就在这神祠附近驻扎休息!” 干离不阻止道;“大帅,这神祠前不着村,后不靠店,到处都是树林,您让我数千大军在这里过夜,万一遇到宋军的残兵余勇,那我们不是又要虚惊一场?” 粘没喝笑道:“如今宋朝已灭,他们的皇帝都在我们手中,他们哪里还敢抵抗?这座神祠可是我大金国的福地啊,要不是那晚的奇遇,本帅哪能如此称心如意,今晚我们要好好焚香还愿一番!” 萧让笑道:“那就让属下为大帅引路!”,说完就跳下马去,首先跳入神祠中。萧让仔细环顾了左右,又放出黑鹰在神祠中盘旋了一周,见没有什么异样,方才朝粘没喝点了点头。 粘没喝、干离不方才进入神祠中,干离不又命令士兵在神祠内升起了几堆火,准备好酒菜。粘没喝等人先是用酒水祭拜了天地、神祠,方才席地入座。 萧让见粘没喝光顾着喝酒,笑道:“大帅,如今天下已定,我们也不用苦了自己!如今军中宋庭的妃嫔、美女众多,何不叫几个入目的过来,让她们歌舞佾酒,助助酒兴?” 粘没喝还没有答话,干离不叫嚷道:“听闻宋朝太上皇共生了34个女儿,何不让她们出来侍奉大帅,也让大家一见她们的色艺如何?” 粘没喝兴奋地连声叫好。萧让听了,主动请缨去后营挑选美女,粘没喝朝他点了点头。 萧让走后,粘没喝又对身边的干离不笑道:“本帅最近听书生说《晋书》,说到匈奴刘聪占了汉人的洛阳,俘虏了晋怀帝,曾让晋怀帝穿青衣,行酒令!昔日宋帝常常称呼我们为夷狄之邦,不懂教化。我们今日也要效仿古人,好好羞辱宋家天子一番?” 干离不笑道:“大帅好雅兴,属下这就去请宋家天子来作陪!” 不一会儿,萧让领了一位年轻女子,走进神祠。粘没喝见了那女子乌发如云、头上的首饰早已被士兵抢劫一空,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裙,身材婀娜,步伐轻盈,一直低着头,模样一时看不清楚。 粘没喝见那女子羞涩,有些不高兴道:“萧帮主,为什么只带一名女子来助乐?” 萧让连忙回道:“大帅听禀,属下去后营,抓了几名妃嫔帝姬,可是那些女子很是刚烈,宁愿撞墙去死,也不愿前来。惹得属下一时性急,就要杀了为首的几个作为警戒,但是这位女子挺身而出,愿意独自一人前来为大帅弹琴佾酒!” 粘没喝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让那女子抬起头来!本帅要好好看看南朝的国色天香!”,说完借着酒兴,径直走到那女子的身旁,一把揽住她的细腰,方才看清那女子的容貌:真是鬓鸦凝翠,鬟凤涵青,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特别是那一双含着泪珠的双眸,如山泉一样的清澈动人。 这时,干离不带了一个身穿青色布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干离不指着身后那名弓着腰,不停颤抖的中年人,喝道:“大胆赵佶,你见了我们大帅,还不下跪行礼!” 宋徽宗只好弯下身躯,跪倒在地,朝粘没喝拜了几拜。 那女子猛地挣脱了粘没喝的怀抱,跪倒在宋徽宗的跟前,哭泣道:“陛下!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本章完) 第6章 琴剑江山 第6章琴剑江山 宋徽宗赵佶见那女子正是自己的红颜知己李师师,万般痛楚涌上心头,一把抱住李师师,哭泣道;“师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朕不是让你早离开京城了吗?”,说完又仔细打量了李师师一番,问道:“他们没把你怎样吧?” 李师师摇了摇头,叹道;“汴都城破,皇宫满是大火,师师就是死,也不愿离开京城;师师就是死,也不愿离开陛下!” 宋徽宗叹道:“都怪寡人一时糊涂,方才害苦了姑娘!” 萧让刚要打断宋徽宗和李师师的谈话,粘没喝阻止道:“萧帮主,请不要打断这两个苦命的鸳鸯。本帅今晚的心情特别好,很想听听南朝宫廷中的一些风流韵事!” 李师师知道生死就在眼前,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强忍微笑道:“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师师害苦了陛下才是!” 赵佶连忙摇头道:“师师,你千万不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一切都要怪寡人,要不是寡人私自出宫,认识了你,你如今一定好好的,又怎么会卷入这场浩劫中呢?” 李师师答道:“这是陛下为师师的开脱之辞,其实朝野早就有议论,说陛下不用心朝政,只在一些琴棋书画上下功夫,都是师师狐媚的缘故。自古红颜祸水,师师也逃不脱这个结论,师师不能及时规劝陛下以天下为重,以至于如今国破家亡,实为有罪!” 粘没喝本想听听赵、李之间的互述衷肠,没想到两人谁也不提当年的美好记忆,这令粘没喝很是失望。 干离不见粘没喝有些不耐烦,打断道:“赵佶,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让你来是给我们大帅倒酒,捶背的,不是来和李师师相会的。李姑娘,请你弹奏一曲,为我们大帅醒酒助兴!”,说完就吩咐侍卫强行将赵、李两人分开。 宋徽宗拽住李师师的小手不放,哭泣道:“师师,不要离开我!” 李师师突然对粘没喝说道;“大帅不是想听师师弹奏小曲吗?还请大帅不要为难陛下,他再落难,毕竟是做了20几年天下的皇帝!请大帅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粘没喝见李师师为了赵佶,愿意屈从自己,很是高兴道;“既然师师开了金口,那本帅也要怜香惜玉,不能违背了小美人的心愿!来人啊,给赵佶赐坐,一同观赏师师姑娘的歌舞!” 李师师朝赵佶点了点头,又道;“师师手中并没有琴瑟,如何为大帅和各位将军弹奏?” 粘没喝笑道;“我们得到了你们皇宫中无数的珍宝,难道还缺一把普通的琴瑟?” 李师师冷笑道:“那倒未必,师师使用的这把琴瑟,就是号称天下第一乐器的逍遥琴!还请大帅帮小女子取来!” 粘没喝还没有答话,萧让就阻止道:“大帅,这逍遥琴、江山社稷图可是中原三绝之一,价值连城,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从宋宫廷的火堆中找到,千万不可轻易取出来!” 李师师笑道;“这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虽然号称中原三绝,但如果你们不知晓其中隐藏的秘密,同样是一文不值!” 萧让迟疑道:“这,这三者中会有怎样的秘密?” 李师师笑道;“大帅,各位将军,我们何不做一个交易,你们取出三宝,交与我和陛下辨别真伪后,再向你们讲出其中的秘密,如何?” 干离不叫道:“李姑娘,你先说出其中秘密,我们再取出三宝,供你们一观,我们决不食言?” 李师师冷笑道;“各位将军太过小心了,师师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我和陛下的性命都在你们手中,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你们先取出三宝,小女子一定道出其中秘密,如若不然,你们杀了小女子,泄愤也不迟啊!” 干离不和萧让见李师师不愿让步,只好都把目光转向粘没喝,等待他的示下,只见粘没喝的目光一直盯在李师师身上,半刻都没离开过。 干离干连忙咳嗽了几声,方才惊醒了身旁的粘没喝。 粘没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只要师师姑娘喜欢,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办!”,说完就让身边的侍卫去取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 过了一会,一名侍卫双手捧着一个碧绿的翡翠托盘,里面装着一张薄如纸片,轻如蝉翼的一卷丝绸,后面一名侍卫搬来一把金丝楠木的古琴,那琴长不过三尺,宽只有一尺有余,上嵌有108颗珍珠玛瑙,其中有一颗熠熠发光的夜明珠,将昏暗的神祠照的如白昼一样。 神祠内的众人见了,纷纷叫绝,都想凑上前去,把琴,图抢在手里仔细观看。萧让怕众将士上前争抢,急忙持剑拦住众人。 粘没喝挥手屏退了众人,赞道:“这都是绝世珍宝啊!藏在深宫中,外人连瞧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可惜宋家天子不能守,如今都归我们大金国了!”,说完就伸手将江山社稷图拿在手中,久久不愿放下。 李师师见粘没喝对宝物十分痴迷,怕他违背初衷,不愿将二宝交给自己,柔声道:“还请大帅遵守诺言,将二绝交与陛下和师师,师师也会说出这些宝物的秘密,决不食言!” 粘没喝一时也看不出江山社稷图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好吩咐手下将江山社稷图恭敬地送到宋徽宗的面前。 宋徽宗用颤抖的手,缓缓打开卷着的画轴,小心翼翼地将江山社稷图平铺在地面上,顿时这个神祠内充满了淡淡的檀木香气。原来这幅江山社稷不是用普通宣纸为底,而是用苏杭的丝绸刺绣为背景,勾勒整个大宋江山东临碣石、北至长城、西靠高原、南向大海的秀丽风光、湖光山色,整个画面用红、黄、蓝、紫、黑五色丝线勾勒城池、旗帜、大海、湖泊、河流、高山、松柏等自然景观,足有一丈长,八尺多宽,气势十分恢弘。 众人见了,纷纷感叹天下竟有如此优秀的画师,天下竟有如此手巧的绣娘,天下竟有这样精湛的工匠。 李师师见宋徽宗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画卷,一边哭泣,劝道:“陛下一生能构思出这样大气、精妙的画卷,就是死又有何憾呢?” 众人听了李师师的话,方才知晓这幅江山社稷图原来出自宋徽宗的手笔,不由地赞叹道:“如此恢弘的画卷,如此精湛的画技,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赵佶就是死了,他的画作也可以不朽于后世了!” 宋徽宗听了众人的赞叹,心里方才好些,谦逊道:“这幅图虽为呕心沥血之作,但也不能将其功劳归于寡人一人,如果当初没有师师的建议,没有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启发,没有大宋翰林诸画师的协助,朕一人又如何能完成这样的旷世之作呢?” 干离不冷笑道:“赵佶,我看你就是一个酒色皇帝,你好好的皇帝不做,一心一意绘制恢弘之作,旷世之作,又有何用?还不都归我们金人所有了?” 宋徽宗叹道:“如今大宋已亡,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有旷世奇才出现,但他受生活所迫,哪里还有心思创作?可叹这天下再也不会出一流的画师!这幅江山社稷图就是我大宋繁荣鼎盛,人才辈出的一个见证,这些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可是它将要成为绝笔,这天下再也不可能出现新的上乘之作了!”,说完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粘没喝见赵佶此时不思考自己的命运、不悲伤国家的覆灭,而是借一幅山水画感叹天下人才的兴衰,心中觉得可笑,讽刺道:“赵佶,难道天下臣民的幸福,都不如你的琴棋书画重要?看来你只能做一名画师,南朝称颂你为天子,是高抬你了!你若不弃,随本帅回燕京后,我保奏你为昏德公,做我们大金国的第一画师,如何?”,说完引来干离不、萧让等人的一片哄笑。 宋徽宗见粘没喝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在众人面前一味挖苦自己,终于明白寄人篱下,遭人戏弄的苦楚,失声痛哭起来。 李师师一把将宋徽宗搂在怀中,不停地安慰他,方才止住他的哭泣。 萧让见李师师讲完了江山社稷图的故事,接着问道:“那天下第一利剑紫青剑,又有怎样的传奇故事呢?” 李师师道:“萧帮主,小女子对这把紫青剑的来历,也是略知一二!” 萧让笑道:“虽然这把紫青宝剑落入岳飞之手,但在下对它的来历仍然十分期待,还请师师姑娘不吝赐教!” 李师师道:“这把紫青剑原产于南唐江宁府的蒋山,后来南唐后主归附大宋,并将其作为镇国神器献与太祖。太祖见这把神剑发出青紫色的光辉,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感叹它不知摧毁了人间多少兵器,杀了天下多少可杀之人,遂将收藏于宫中!后来杨家将抗辽卫国,满门忠烈,真宗又将其赐予杨家子孙,作为免死的凭证!后来杨家怕紫青剑引来江湖豪杰的觊觎之心,因此遭祸,又将其归还给朝廷。后来仁宗朝时,西夏王在西北叛乱,朝廷又将紫青剑作为尚方宝剑赐予狄青,狄青凭借这把宝剑迅速平定了西北羌人的动乱,后来朝廷承平日久,武将们都歇马归田,这把象征荣誉和武功的紫青剑就不知所终了!如今听萧帮主所言,它已归于岳飞之手,这对于岌岌可危的大宋来说,岂不是天意?” 干离不冷笑道:“即使岳飞拿到紫青剑,又能怎样?凭他一人之力,难道就可以拯救整个大宋?” 李师师反驳道:“当年大宋得到紫青剑而兴旺,今日紫青剑重归忠义之手,则大宋的复兴是指日可待的!” 宋徽宗听了李师师的话,也默默祈祷道:“希望构儿此时能逃脱金人的追捕,希望他能善待宗泽、李纲、岳飞等忠义之士,重建我大宋!” 粘没喝听完紫青剑的的故事,又问道:“师师姑娘,那这把逍遥琴又有怎样的故事呢?”,说完又让侍卫将逍遥琴递给李师师。 李师师没有答话,而是躬身接过逍遥琴,抱琴而坐,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丝绢仔细擦拭了逍遥琴,随后又用纤细的手指拨动了七根琴弦,随着手指的滑落,整个神祠内响起一阵悦耳的琴音,就如泉水叮咚一样清脆,又如金珠落入玉盘一般响亮。顿时整个神祠内变得十分安静,大家都静静地等待李师师讲诉逍遥琴的故事。 李师师停住了弹奏,向众人讲诉道: 秦朝末年,始皇帝喜欢出巡,一日车驾来到东海之滨,始皇帝见海天交际之处,云雾间隐隐约约有宫殿和楼阁,似乎有仙人在楼阁中说话,便问身边的术士徐福道:“徐爱卿,你可见天上云间的楼阁?” 徐福答道:“回禀陛下,据古书记载,东海之中有三座仙山,叫做蓬莱、方丈、瀛洲。陛下只要准备几艘大船,就可以渡海前往仙山,向仙人求得不死之药,服用后就可以与天地同寿了!” 始皇帝听了,大喜,命令当地百姓在一个月内制成几艘大船,并乘船前往仙山,果然如徐福所说,东海之中有一座蓬莱岛,岛上有一个逍遥宫,住着八位白发苍苍的仙人,他们十分悠闲自得,时而品茗,时而垂钓,时而弹琴,他们身上穿着不知哪朝哪代的衣服,吃的食物都是中原人所不曾见过的龙髓凤胆。 那些老人见有外人入岛,既不拒绝,也不理睬。始皇帝见一位老人正在弹琴,琴音悠远绵长,比宫廷的御乐还要清新雅正。 始皇帝听了,就如同进入一个如真如幻的仙境,一时日月星辰都停止了转动,等老人弹奏完毕,方才心疼不已,顿时醒悟,连声称妙! 那老人没有想到会遇到千里之外的知音,心中大喜,便与始皇帝交谈起来,他自称是远古三皇五帝时的遗民,距今已有三千多岁了。 始皇帝听了大惊,又问他们为何如此长寿,那老人答道:“你们中原人吃的都是五谷禽兽,怎能不遁入轮回,生老病死?而我们远离凡尘,日起而作、日落而息,饮得都是天地间的雨露,吃的都是日月间的精华。这就是我们方外之人可以长生,你们教化中人却不能入道的道理!” 始皇帝喃喃道:“仙长的意思是否说,世人只要用富贵权势,换取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就可以长生?” 老人摇了摇头,又指着自己的古琴,解释道:“人与仙的区别就如这把古琴一样,它的主人原是神农伏羲氏,三千年前伏羲削桐为琴,绳丝为弦,说的就是这把古琴!后来伏羲见我痴迷音乐,就将此琴赠与我!我更是视此琴为生命,将它一直带在身边,后来我们八仙渡海来到蓬莱,我见万物生长皆有声音,风雨海浪自成乐章,突然有所感悟,就创作了刚才弹奏的《逍遥曲》,并称此琴为逍遥琴!” 始皇帝听了,大惊道:“如此说来这把逍遥琴有数千的历史了,而它却不生虫蚁,木质不朽!真是让人惊叹!” 老人笑道:“这把古琴用的木质可是一千年一开花的桐树,这颗定琴珠用的是东海蛟龙的眼睛,七根粗细不一的琴弦用的是金蚕吐的丝,这样的乐器当然可以万年不朽了!” 始皇帝又向老人请教长生之术,老人见始皇帝心诚,于是便将求仙之术,用剑刻在那把古琴的背面,并将古琴赠与他。 始皇帝返回中原后,见那些文字都是一些蝌蚪文字,不知其意,只好征集天下饱学之士破解其中的奥秘,可是那些文人研究了一年,也不得其解,始皇帝大怒,便将这些文人全部坑杀,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焚书坑儒”。 后来始皇帝也曾多次渡海求仙,但都被风暴所阻,直到他去世,他再也没有去过东海逍遥宫,只有这把逍遥琴一直常伴在他身边。自汉唐以来,这把逍遥琴一直被收藏在宫中。 众人听完了李师师的讲诉,方才知道:原来这把逍遥琴有这样传奇的故事,怪不得它历经数千年的沧桑,仍然音律无差,光彩照人。 (本章完) 第6章 琴剑江山 第6章琴剑江山 宋徽宗赵佶见那女子正是自己的红颜知己李师师,万般痛楚涌上心头,一把抱住李师师,哭泣道;“师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朕不是让你早离开京城了吗?”,说完又仔细打量了李师师一番,问道:“他们没把你怎样吧?” 李师师摇了摇头,叹道;“汴都城破,皇宫满是大火,师师就是死,也不愿离开京城;师师就是死,也不愿离开陛下!” 宋徽宗叹道:“都怪寡人一时糊涂,方才害苦了姑娘!” 萧让刚要打断宋徽宗和李师师的谈话,粘没喝阻止道:“萧帮主,请不要打断这两个苦命的鸳鸯。本帅今晚的心情特别好,很想听听南朝宫廷中的一些风流韵事!” 李师师知道生死就在眼前,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强忍微笑道:“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师师害苦了陛下才是!” 赵佶连忙摇头道:“师师,你千万不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一切都要怪寡人,要不是寡人私自出宫,认识了你,你如今一定好好的,又怎么会卷入这场浩劫中呢?” 李师师答道:“这是陛下为师师的开脱之辞,其实朝野早就有议论,说陛下不用心朝政,只在一些琴棋书画上下功夫,都是师师狐媚的缘故。自古红颜祸水,师师也逃不脱这个结论,师师不能及时规劝陛下以天下为重,以至于如今国破家亡,实为有罪!” 粘没喝本想听听赵、李之间的互述衷肠,没想到两人谁也不提当年的美好记忆,这令粘没喝很是失望。 干离不见粘没喝有些不耐烦,打断道:“赵佶,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让你来是给我们大帅倒酒,捶背的,不是来和李师师相会的。李姑娘,请你弹奏一曲,为我们大帅醒酒助兴!”,说完就吩咐侍卫强行将赵、李两人分开。 宋徽宗拽住李师师的小手不放,哭泣道:“师师,不要离开我!” 李师师突然对粘没喝说道;“大帅不是想听师师弹奏小曲吗?还请大帅不要为难陛下,他再落难,毕竟是做了20几年天下的皇帝!请大帅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粘没喝见李师师为了赵佶,愿意屈从自己,很是高兴道;“既然师师开了金口,那本帅也要怜香惜玉,不能违背了小美人的心愿!来人啊,给赵佶赐坐,一同观赏师师姑娘的歌舞!” 李师师朝赵佶点了点头,又道;“师师手中并没有琴瑟,如何为大帅和各位将军弹奏?” 粘没喝笑道;“我们得到了你们皇宫中无数的珍宝,难道还缺一把普通的琴瑟?” 李师师冷笑道:“那倒未必,师师使用的这把琴瑟,就是号称天下第一乐器的逍遥琴!还请大帅帮小女子取来!” 粘没喝还没有答话,萧让就阻止道:“大帅,这逍遥琴、江山社稷图可是中原三绝之一,价值连城,我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从宋宫廷的火堆中找到,千万不可轻易取出来!” 李师师笑道;“这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虽然号称中原三绝,但如果你们不知晓其中隐藏的秘密,同样是一文不值!” 萧让迟疑道:“这,这三者中会有怎样的秘密?” 李师师笑道;“大帅,各位将军,我们何不做一个交易,你们取出三宝,交与我和陛下辨别真伪后,再向你们讲出其中的秘密,如何?” 干离不叫道:“李姑娘,你先说出其中秘密,我们再取出三宝,供你们一观,我们决不食言?” 李师师冷笑道;“各位将军太过小心了,师师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我和陛下的性命都在你们手中,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你们先取出三宝,小女子一定道出其中秘密,如若不然,你们杀了小女子,泄愤也不迟啊!” 干离不和萧让见李师师不愿让步,只好都把目光转向粘没喝,等待他的示下,只见粘没喝的目光一直盯在李师师身上,半刻都没离开过。 干离干连忙咳嗽了几声,方才惊醒了身旁的粘没喝。 粘没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只要师师姑娘喜欢,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办!”,说完就让身边的侍卫去取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 过了一会,一名侍卫双手捧着一个碧绿的翡翠托盘,里面装着一张薄如纸片,轻如蝉翼的一卷丝绸,后面一名侍卫搬来一把金丝楠木的古琴,那琴长不过三尺,宽只有一尺有余,上嵌有108颗珍珠玛瑙,其中有一颗熠熠发光的夜明珠,将昏暗的神祠照的如白昼一样。 神祠内的众人见了,纷纷叫绝,都想凑上前去,把琴,图抢在手里仔细观看。萧让怕众将士上前争抢,急忙持剑拦住众人。 粘没喝挥手屏退了众人,赞道:“这都是绝世珍宝啊!藏在深宫中,外人连瞧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可惜宋家天子不能守,如今都归我们大金国了!”,说完就伸手将江山社稷图拿在手中,久久不愿放下。 李师师见粘没喝对宝物十分痴迷,怕他违背初衷,不愿将二宝交给自己,柔声道:“还请大帅遵守诺言,将二绝交与陛下和师师,师师也会说出这些宝物的秘密,决不食言!” 粘没喝一时也看不出江山社稷图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好吩咐手下将江山社稷图恭敬地送到宋徽宗的面前。 宋徽宗用颤抖的手,缓缓打开卷着的画轴,小心翼翼地将江山社稷图平铺在地面上,顿时这个神祠内充满了淡淡的檀木香气。原来这幅江山社稷不是用普通宣纸为底,而是用苏杭的丝绸刺绣为背景,勾勒整个大宋江山东临碣石、北至长城、西靠高原、南向大海的秀丽风光、湖光山色,整个画面用红、黄、蓝、紫、黑五色丝线勾勒城池、旗帜、大海、湖泊、河流、高山、松柏等自然景观,足有一丈长,八尺多宽,气势十分恢弘。 众人见了,纷纷感叹天下竟有如此优秀的画师,天下竟有如此手巧的绣娘,天下竟有这样精湛的工匠。 李师师见宋徽宗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画卷,一边哭泣,劝道:“陛下一生能构思出这样大气、精妙的画卷,就是死又有何憾呢?” 众人听了李师师的话,方才知晓这幅江山社稷图原来出自宋徽宗的手笔,不由地赞叹道:“如此恢弘的画卷,如此精湛的画技,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赵佶就是死了,他的画作也可以不朽于后世了!” 宋徽宗听了众人的赞叹,心里方才好些,谦逊道:“这幅图虽为呕心沥血之作,但也不能将其功劳归于寡人一人,如果当初没有师师的建议,没有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启发,没有大宋翰林诸画师的协助,朕一人又如何能完成这样的旷世之作呢?” 干离不冷笑道:“赵佶,我看你就是一个酒色皇帝,你好好的皇帝不做,一心一意绘制恢弘之作,旷世之作,又有何用?还不都归我们金人所有了?” 宋徽宗叹道:“如今大宋已亡,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有旷世奇才出现,但他受生活所迫,哪里还有心思创作?可叹这天下再也不会出一流的画师!这幅江山社稷图就是我大宋繁荣鼎盛,人才辈出的一个见证,这些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可是它将要成为绝笔,这天下再也不可能出现新的上乘之作了!”,说完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粘没喝见赵佶此时不思考自己的命运、不悲伤国家的覆灭,而是借一幅山水画感叹天下人才的兴衰,心中觉得可笑,讽刺道:“赵佶,难道天下臣民的幸福,都不如你的琴棋书画重要?看来你只能做一名画师,南朝称颂你为天子,是高抬你了!你若不弃,随本帅回燕京后,我保奏你为昏德公,做我们大金国的第一画师,如何?”,说完引来干离不、萧让等人的一片哄笑。 宋徽宗见粘没喝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在众人面前一味挖苦自己,终于明白寄人篱下,遭人戏弄的苦楚,失声痛哭起来。 李师师一把将宋徽宗搂在怀中,不停地安慰他,方才止住他的哭泣。 萧让见李师师讲完了江山社稷图的故事,接着问道:“那天下第一利剑紫青剑,又有怎样的传奇故事呢?” 李师师道:“萧帮主,小女子对这把紫青剑的来历,也是略知一二!” 萧让笑道:“虽然这把紫青宝剑落入岳飞之手,但在下对它的来历仍然十分期待,还请师师姑娘不吝赐教!” 李师师道:“这把紫青剑原产于南唐江宁府的蒋山,后来南唐后主归附大宋,并将其作为镇国神器献与太祖。太祖见这把神剑发出青紫色的光辉,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感叹它不知摧毁了人间多少兵器,杀了天下多少可杀之人,遂将收藏于宫中!后来杨家将抗辽卫国,满门忠烈,真宗又将其赐予杨家子孙,作为免死的凭证!后来杨家怕紫青剑引来江湖豪杰的觊觎之心,因此遭祸,又将其归还给朝廷。后来仁宗朝时,西夏王在西北叛乱,朝廷又将紫青剑作为尚方宝剑赐予狄青,狄青凭借这把宝剑迅速平定了西北羌人的动乱,后来朝廷承平日久,武将们都歇马归田,这把象征荣誉和武功的紫青剑就不知所终了!如今听萧帮主所言,它已归于岳飞之手,这对于岌岌可危的大宋来说,岂不是天意?” 干离不冷笑道:“即使岳飞拿到紫青剑,又能怎样?凭他一人之力,难道就可以拯救整个大宋?” 李师师反驳道:“当年大宋得到紫青剑而兴旺,今日紫青剑重归忠义之手,则大宋的复兴是指日可待的!” 宋徽宗听了李师师的话,也默默祈祷道:“希望构儿此时能逃脱金人的追捕,希望他能善待宗泽、李纲、岳飞等忠义之士,重建我大宋!” 粘没喝听完紫青剑的的故事,又问道:“师师姑娘,那这把逍遥琴又有怎样的故事呢?”,说完又让侍卫将逍遥琴递给李师师。 李师师没有答话,而是躬身接过逍遥琴,抱琴而坐,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丝绢仔细擦拭了逍遥琴,随后又用纤细的手指拨动了七根琴弦,随着手指的滑落,整个神祠内响起一阵悦耳的琴音,就如泉水叮咚一样清脆,又如金珠落入玉盘一般响亮。顿时整个神祠内变得十分安静,大家都静静地等待李师师讲诉逍遥琴的故事。 李师师停住了弹奏,向众人讲诉道: 秦朝末年,始皇帝喜欢出巡,一日车驾来到东海之滨,始皇帝见海天交际之处,云雾间隐隐约约有宫殿和楼阁,似乎有仙人在楼阁中说话,便问身边的术士徐福道:“徐爱卿,你可见天上云间的楼阁?” 徐福答道:“回禀陛下,据古书记载,东海之中有三座仙山,叫做蓬莱、方丈、瀛洲。陛下只要准备几艘大船,就可以渡海前往仙山,向仙人求得不死之药,服用后就可以与天地同寿了!” 始皇帝听了,大喜,命令当地百姓在一个月内制成几艘大船,并乘船前往仙山,果然如徐福所说,东海之中有一座蓬莱岛,岛上有一个逍遥宫,住着八位白发苍苍的仙人,他们十分悠闲自得,时而品茗,时而垂钓,时而弹琴,他们身上穿着不知哪朝哪代的衣服,吃的食物都是中原人所不曾见过的龙髓凤胆。 那些老人见有外人入岛,既不拒绝,也不理睬。始皇帝见一位老人正在弹琴,琴音悠远绵长,比宫廷的御乐还要清新雅正。 始皇帝听了,就如同进入一个如真如幻的仙境,一时日月星辰都停止了转动,等老人弹奏完毕,方才心疼不已,顿时醒悟,连声称妙! 那老人没有想到会遇到千里之外的知音,心中大喜,便与始皇帝交谈起来,他自称是远古三皇五帝时的遗民,距今已有三千多岁了。 始皇帝听了大惊,又问他们为何如此长寿,那老人答道:“你们中原人吃的都是五谷禽兽,怎能不遁入轮回,生老病死?而我们远离凡尘,日起而作、日落而息,饮得都是天地间的雨露,吃的都是日月间的精华。这就是我们方外之人可以长生,你们教化中人却不能入道的道理!” 始皇帝喃喃道:“仙长的意思是否说,世人只要用富贵权势,换取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就可以长生?” 老人摇了摇头,又指着自己的古琴,解释道:“人与仙的区别就如这把古琴一样,它的主人原是神农伏羲氏,三千年前伏羲削桐为琴,绳丝为弦,说的就是这把古琴!后来伏羲见我痴迷音乐,就将此琴赠与我!我更是视此琴为生命,将它一直带在身边,后来我们八仙渡海来到蓬莱,我见万物生长皆有声音,风雨海浪自成乐章,突然有所感悟,就创作了刚才弹奏的《逍遥曲》,并称此琴为逍遥琴!” 始皇帝听了,大惊道:“如此说来这把逍遥琴有数千的历史了,而它却不生虫蚁,木质不朽!真是让人惊叹!” 老人笑道:“这把古琴用的木质可是一千年一开花的桐树,这颗定琴珠用的是东海蛟龙的眼睛,七根粗细不一的琴弦用的是金蚕吐的丝,这样的乐器当然可以万年不朽了!” 始皇帝又向老人请教长生之术,老人见始皇帝心诚,于是便将求仙之术,用剑刻在那把古琴的背面,并将古琴赠与他。 始皇帝返回中原后,见那些文字都是一些蝌蚪文字,不知其意,只好征集天下饱学之士破解其中的奥秘,可是那些文人研究了一年,也不得其解,始皇帝大怒,便将这些文人全部坑杀,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焚书坑儒”。 后来始皇帝也曾多次渡海求仙,但都被风暴所阻,直到他去世,他再也没有去过东海逍遥宫,只有这把逍遥琴一直常伴在他身边。自汉唐以来,这把逍遥琴一直被收藏在宫中。 众人听完了李师师的讲诉,方才知道:原来这把逍遥琴有这样传奇的故事,怪不得它历经数千年的沧桑,仍然音律无差,光彩照人。 (本章完) 第7章 飞花魅影 第7章飞花魅影 康王、秦桧、岳飞等人在神祠底部的地道中,也是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只见粘没喝满脸醉意,对李师师道:“小美人,本帅听说你温柔娴淑,气质高雅,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何不弹奏几曲,与本帅共度这良宵美景?” 李师师见不能推辞,只好手抚逍遥琴,刚刚试了试音,亡国之痛、离别之苦就涌上了心头,她不假思索,就弹奏起宫廷太学士秦观的新词《江城子》,弹到情深之处,用那婉转的歌喉唱道: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李师师唱完了最后一句,心情十分低落,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人常年在塞外骑马征战,哪里听过这么柔美动听的歌曲,他们听到悦耳之处,哪里顾得上礼节,纷纷拍桌子,敲碗碟为李师师伴奏,特别是粘没喝听了李师师的弹奏,很是享受,抽出腰间的宝剑,在众人面前独自舞了一圈,方才借着酒意对匍匐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宋徽宗,命令道:“还请昏德公效仿前晋怀帝青衣行酒的故事,为本帅倒酒助兴!” 宋徽宗犹豫了一番,在干离不、萧让等人恫吓威逼之下,只好双膝跪地前行,给粘没喝斟满了酒,又像奴仆一样为粘没喝捶背,揉肩,捏脚。 李师师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抱住赵佶,哭道;“满朝文武,难道就没有一个血性男儿,竟然让金狗嚣张如此,肆意羞辱圣驾?”,说完就将手中的逍遥琴砸向粘没喝。 干离不叫了一声:“大帅小心”,一招“移形换位”,挡在粘没喝的面前,飞身跃起,一把接住空中飞来的逍遥琴。 萧让也连忙持剑架在李师师的脖子上。 康王看到自己的父皇遭受非人的折磨,哭泣道:“李姑娘说的对,我们大宋臣民太没有血性,才让金贼如此猖狂横行,众英雄快随本王冲出地道,杀了那些金贼,为死去的万千百姓报仇!” 岳飞连忙劝阻道:“大王且慢,如今二圣已落入敌手,大王就是我大宋的唯一希望,切不可图一时的气愤,深陷险地!这杀敌的事情,还是让岳某和众英雄去做吧!” 施全也道:“康王放心,我们一定会奋力救出太上皇的!” 施全的话刚说完,就被宗敏打断道;“施全,我们不能光救太上皇啊!我们也不能将这么漂亮、动人的李姑娘,让给那个丑陋的大帅啊!”,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马飙也笑道:“宗姑娘说的有理,要我说啊,我们不但要救人,而且也要将那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抢回来!” 宗敏见施全无言以对,得意地朝他笑了笑。 这时秦桧也劝道:“康王!岳将军,宗姑娘他们说的极是,您千金之躯,千万不可冒险,居中指挥就可以了!” 康王知道自己不会武艺,出去也会成为大家的负担,就不再坚持道;“好,本王就在这地道中敬候各位英雄的佳音了!” 岳飞临行前,又分析道:“这神祠内的金人不多,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有七八层把握能成功!我负责对付萧让,施全你去对付干离不,一定要设法从他手中夺回逍遥琴,黄侍卫,马飙麻烦你们对付神祠内的侍卫,宗姑娘负责救人就可以了!”,说完,就抽出紫青剑,首先跃出地道,几个踏步,挥剑劈向萧让的后脑。 萧让万万没有想到神祠地下竟然埋伏,他听到身后有风声,连忙一把推倒李师师,侧身挥剑向后上挑,使了一招“后羿射日”,试图挡住岳飞的紫青剑。 哪知那剑不敌紫青剑,弯曲成弧形,萧让大骇,方才看清身后的对手正是岳飞。 岳飞不等萧让反应过来,又是一招“长虹贯日”,用紫青剑穿过他的灵蛇剑,刺向他的手腕。 萧让不敢硬接这一剑,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侧身展开风衣,作为挡箭牌,包裹住岳飞的紫青剑,随即放出肩头黑鹰,让它飞到岳飞背后,试图与黑鹰前后夹击岳飞。 岳飞只好挥动紫青剑,将那风衣撕成粉碎,扔向后方的黑鹰。那黑鹰很是机警,在空中振动翅膀,将那些布条,纷纷扇落在地。 岳飞见一时摆脱了黑鹰的纠缠,一声怒喝,使了一招“狂风暴雨”,猛攻萧让,并将他逼到墙角边。 萧让一边用灵蛇剑苦守,一边用哨音叫回黑鹰。 岳飞见黑鹰飞向自己的后背,只好前守后攻,左劈右刺,但也不能同时逼退了萧让和黑鹰,渐渐处于守势。 这时,施全、宗敏、黄谦三人也将粘没喝、干离不两人围住。 粘没喝惊了一身的冷汗,方才清醒很多,连忙叫嚷道;“来人,快调弓箭手来!快调大军来支援!”,可是试图出去传令的侍卫,都被堵在神祠门口的马飙、黄谦一一刺杀。 萧让见岳飞将紫青剑使得如铜墙铁壁一般,毫无破绽,料想一时也分不出输赢,主动退后几步,冷笑道:“岳将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只不过上次是你们围住了我们,而今天是我们围住了你们,你们的生死掌握在我们手中!” 粘没喝也道:“岳将军,本帅器重你是一个人才,如今我们何必要拼一个你死我活呢?如今你们的大宋已亡了,你就是侥幸赢了萧帮主又能怎样?难道就可以改变这天下的大势了吗?本帅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只要你归降……” 粘没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岳飞打断道:“你们围住我们几人又能怎样?难道能围的住这天下的人心吗?你们金人只知用力量征服别人,却征服不了万千不服输的铁血男儿,我们今天不仅要赌一赌谁生谁死?还要赌一赌大宋和金国谁先亡国!” 萧让好奇地问道:“怎样一个赌法?” 岳飞道:“今晚这小小神祠内不仅有天子、大帅、将军、帮主,还有闻名天下的逍遥琴、紫青剑、天下社稷图!当着众人的面,在下斗胆与天一赌:如果我方侥幸能迎回天子,这表示上天不绝我大宋,如果我方侥幸能夺回三绝,这表示将来金国必亡于大宋!” 粘没喝冷笑道:“真是可笑,敢与老天打赌?今天注定你们一个愿望都不能完成,因为你们的太上皇已被我们俘虏,你们就是此刻救了他,也出不了这个神祠半步;而天下三绝,其中有两绝在我们手中,如果我们得不到它们,你们也别想得到,我们必然会将它们毁了!” 干离不也笑道:“大帅,岳飞真是一个傻子,竟敢对天发这样的毒誓!今天,我们不但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也让他们有来无回!”,说完一手怀抱逍遥琴,一手持刀,就朝施全劈了过来。 施全手舞一柄红缨枪,一招“直捣黄龙”,就迎面刺了过去,刀枪碰在一起,发出当啷的声响。 施全随机跃起,挥动长枪,又是一招“泰山压顶”,干离不很是狡诈,将逍遥琴举过头顶,做为手中的盾牌。 施全见自己的枪头就要击毁逍遥琴,在空中向后翻了好几个跟头,方才稳住了身形,刚落地,就见干离不赶了过来,挥刀就是一招“刀劈华山”。 施全连忙举枪上迎,架住了那刀,顿时感觉双臂一阵酸麻,险些扔掉手中的长枪。原来干离不号称大金国第一勇士,凭借的就是他的一身蛮力,他力大如牛,能空手缚住一只黑熊。 施全只好晃动身体,向后退了很多步,那干离不不知有诈,尾随其后,哪知施全猛地停住脚步,使了一招“回马枪”,直刺干离不的咽喉。 干离不知道自己中计,用尽全力停住脚步,不顾自身危险,向前伸出双手,牢牢抓住施全的枪头,可是那枪头很是锋利,虽然干离不逃过了一死,但他双手被长枪划破,满是鲜血。 施全正要乘胜追击,双臂用力,一枪刺中干离不的胸口,可是干离不在危急之际,从硕大的怀中抛出一只瘦小的白猴,众人方才知晓:原来干离不就是金国“紫青黑白”四大高手中的白猴将军。 那马猴沿着细长的枪杆,窜到施全的身边。施全见马猴凶恶,只好跳过它的头顶。 这时,宗敏见施全被干离不的马猴盯住,岳飞和萧让正打得难解难分,马飙和黄谦正和侍卫拼杀,她很想上前帮助施全,但瞥见赵佶和李师师还在粘没喝身边相拥相泣,只好改变主意,一把拽起赵佶的右手,叫道:“请太上皇快随我离开此地!” 可是宋徽宗的左手却抓住李师师的手不放,哀求道:“不,师师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和师师在一起!” 宋徽宗和李师师刚要站起身来,粘没喝见他们要逃走,拿起长剑就向赵佶的后背掷来。李师师见宋徽宗危险,抱着他一个转身,用后背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剑。 宋徽宗见自己胸口一片殷红,大惊道:“师师,你怎么了?粘没喝,你杀了师师,我要和你拼命!”,说完奋力挣脱了宗敏的手,向前扑了过去。 粘没喝见宋徽宗不顾一切向自己扑来,抬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宗敏知道不好,急忙持刀追了过来,可是还是慢了一步,粘没喝已将长剑架在赵佶的脖子上,大笑道;“大家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太上皇!” 宗敏眼看近在咫尺,就能救回太上皇,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只好长叹了一声,转身救起受了重伤的李师师。 岳飞等人听了,见太上皇被擒,只好停住了手,但仍然死死盯住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人。 地道内的康王,见众英雄不但没救回父皇,而且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也十分沮丧。这时,秦桧对康王说道:“康王,你也看到了,光靠这些武夫,是不可能迎回太上皇的,如今金人气势正盛,大王要复国还是要走忍耐的路子,眼前的深仇大恨,我们要记在心上,一定要忍到金国衰弱时,再让他们血债血偿!” 康王道;“如今之计,又该如何?” 秦桧答道:“按当前的情景,救回二圣就是痴人说梦!我们要从长远的一点想,即使我们以后复国,还是要和金人打交道的。如今之计,不如让秦桧出去和粘没喝谈和,我们让出中原,关中,让他接受大王为属国国王,按照那份秘密和议,让大王管辖江南!” 康王叹道:“秦爱卿说的对,只要大宋不亡,孤王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方才灭亡了吴国,报了当年的灭国之仇。今天孤王要效仿古人,十年磨一剑,不忘今日的国仇家恨!” 秦桧道:“秦桧临走前,还有一言,希望大王谨记,大王要设法尽快脱身去江南,不可再听信这些武人的迂腐之论,只有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方才有将来的一切!” 康王道了一别:“秦爱卿万事小心,你的金玉良言,小王记住了!如有那么一天,当与卿共享天下!” 秦桧趁着众人不注意爬出地道,出现在神祠中,岳飞等人见了大惊,都向他转来疑惑的眼神。 只见秦桧径直走到粘没喝身边,先是向宋徽宗行了君臣大礼,方才说道:“康王派小人来与大帅和谈!” 粘没喝笑道:“看来这嘉应神祠真是本帅的福地,上次本帅在这里成功拖住宗泽、岳飞,趁机夺取了磁州,灭了大宋!此次本王又用赵佶为诱饵,在这神祠成功钓上了大鱼!” 秦桧故作不明白道;“大帅此话怎讲?” 粘没喝笑道:“秦大人,你可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你们的康王呢?” 秦桧道:“大王消息很是灵通,可惜你们还是慢了一步,我们康王早已移驾江南了!” 粘没喝冷笑道:“秦大人,你觉得本帅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们康王一个月前还在这嘉应神祠内,他的随从王云已死,而你和黄谦都在神祠,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千里之外的江南呢?” 秦桧道:“大帅,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知道康王的行踪,还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彻底消灭大宋的血脉?可是万事不可做绝,如今河北、中原未定,江南更是遥不可及,大帅您觉得您可以完全征服大宋吗?那需要多少年,耗费多少军队钱粮,何不给自己留一条无忧的生财之路呢?” 粘没喝听出了秦桧的弦外之音,笑道:“看来秦大人深知敛财生财之道,本帅手下就缺这么一个理财的能手,还请秦大人跟随本帅一起北上,共商两国的和议,如何?” 秦桧回道:“那在下就代表康王,先谢过大帅了!” 粘没喝回了一声“好说!来人啊,先将赵佶和秦大人带回后帐休息!” 岳飞等人也不知秦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谁不愿去问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康王,去与金人谈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金人押走。 这时一阵铿锵的琵琶声由远而近,声声扣人心弦,接着就是一阵疾风,将嘉应神祠的大门吹开,送来朵朵粉色的梅花。不一会儿飞来的梅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那梅花高速旋转,越聚越密,突然化为人形,向萧让飘来。 萧让大惊,暗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花魅影大阵?”,他不敢大意,连忙退后几十步,挥剑刺向那梅花阵中,只觉得手中的剑刺在绵上,无法用力。 那梅花突然四处绽开,从中飞出一位红衣少女,手持琵琶,身形极为婀娜秀丽,她随即向萧让射出几支梅花,那梅花从高低左右不同方向飞来。萧让怕花中有毒,不敢用空手去接花,只是挥动衣袖将花拂去。 粘没喝见那少女向自己飞来,十分害怕,连忙朝她掷出手中的宝剑,可是那少女突然一个惊艳的转身,一个优美的“燕子抄水”,就将那剑接在手中。 少女从天而降,踩过粘没喝的头顶,探身从他手中夺回那幅江山社稷图,然后又像飞天一样,飘向干离不,一招“斗转星移”,从他手中夺过逍遥琴,用银铃般的声音提醒道:“岳将军,你们还不救了师师姐姐,快快离开这神祠!”说完朝众人稍稍回眸,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只落下一地粉色的花瓣。 岳飞方才明白过来,连忙让施全背上李师师,带领众人迅速跳回地道,护送康王,逃出神祠。 ??2018年5月26日,第1次修改,主要增加对金国四大高手“紫青黑白”中“白猴将军”的简单描述,与后文相符合。 ? ???? (本章完) 第7章 飞花魅影 第7章飞花魅影 康王、秦桧、岳飞等人在神祠底部的地道中,也是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只见粘没喝满脸醉意,对李师师道:“小美人,本帅听说你温柔娴淑,气质高雅,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何不弹奏几曲,与本帅共度这良宵美景?” 李师师见不能推辞,只好手抚逍遥琴,刚刚试了试音,亡国之痛、离别之苦就涌上了心头,她不假思索,就弹奏起宫廷太学士秦观的新词《江城子》,弹到情深之处,用那婉转的歌喉唱道: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李师师唱完了最后一句,心情十分低落,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人常年在塞外骑马征战,哪里听过这么柔美动听的歌曲,他们听到悦耳之处,哪里顾得上礼节,纷纷拍桌子,敲碗碟为李师师伴奏,特别是粘没喝听了李师师的弹奏,很是享受,抽出腰间的宝剑,在众人面前独自舞了一圈,方才借着酒意对匍匐在地上、不断颤抖的宋徽宗,命令道:“还请昏德公效仿前晋怀帝青衣行酒的故事,为本帅倒酒助兴!” 宋徽宗犹豫了一番,在干离不、萧让等人恫吓威逼之下,只好双膝跪地前行,给粘没喝斟满了酒,又像奴仆一样为粘没喝捶背,揉肩,捏脚。 李师师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抱住赵佶,哭道;“满朝文武,难道就没有一个血性男儿,竟然让金狗嚣张如此,肆意羞辱圣驾?”,说完就将手中的逍遥琴砸向粘没喝。 干离不叫了一声:“大帅小心”,一招“移形换位”,挡在粘没喝的面前,飞身跃起,一把接住空中飞来的逍遥琴。 萧让也连忙持剑架在李师师的脖子上。 康王看到自己的父皇遭受非人的折磨,哭泣道:“李姑娘说的对,我们大宋臣民太没有血性,才让金贼如此猖狂横行,众英雄快随本王冲出地道,杀了那些金贼,为死去的万千百姓报仇!” 岳飞连忙劝阻道:“大王且慢,如今二圣已落入敌手,大王就是我大宋的唯一希望,切不可图一时的气愤,深陷险地!这杀敌的事情,还是让岳某和众英雄去做吧!” 施全也道:“康王放心,我们一定会奋力救出太上皇的!” 施全的话刚说完,就被宗敏打断道;“施全,我们不能光救太上皇啊!我们也不能将这么漂亮、动人的李姑娘,让给那个丑陋的大帅啊!”,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马飙也笑道:“宗姑娘说的有理,要我说啊,我们不但要救人,而且也要将那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抢回来!” 宗敏见施全无言以对,得意地朝他笑了笑。 这时秦桧也劝道:“康王!岳将军,宗姑娘他们说的极是,您千金之躯,千万不可冒险,居中指挥就可以了!” 康王知道自己不会武艺,出去也会成为大家的负担,就不再坚持道;“好,本王就在这地道中敬候各位英雄的佳音了!” 岳飞临行前,又分析道:“这神祠内的金人不多,只要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有七八层把握能成功!我负责对付萧让,施全你去对付干离不,一定要设法从他手中夺回逍遥琴,黄侍卫,马飙麻烦你们对付神祠内的侍卫,宗姑娘负责救人就可以了!”,说完,就抽出紫青剑,首先跃出地道,几个踏步,挥剑劈向萧让的后脑。 萧让万万没有想到神祠地下竟然埋伏,他听到身后有风声,连忙一把推倒李师师,侧身挥剑向后上挑,使了一招“后羿射日”,试图挡住岳飞的紫青剑。 哪知那剑不敌紫青剑,弯曲成弧形,萧让大骇,方才看清身后的对手正是岳飞。 岳飞不等萧让反应过来,又是一招“长虹贯日”,用紫青剑穿过他的灵蛇剑,刺向他的手腕。 萧让不敢硬接这一剑,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侧身展开风衣,作为挡箭牌,包裹住岳飞的紫青剑,随即放出肩头黑鹰,让它飞到岳飞背后,试图与黑鹰前后夹击岳飞。 岳飞只好挥动紫青剑,将那风衣撕成粉碎,扔向后方的黑鹰。那黑鹰很是机警,在空中振动翅膀,将那些布条,纷纷扇落在地。 岳飞见一时摆脱了黑鹰的纠缠,一声怒喝,使了一招“狂风暴雨”,猛攻萧让,并将他逼到墙角边。 萧让一边用灵蛇剑苦守,一边用哨音叫回黑鹰。 岳飞见黑鹰飞向自己的后背,只好前守后攻,左劈右刺,但也不能同时逼退了萧让和黑鹰,渐渐处于守势。 这时,施全、宗敏、黄谦三人也将粘没喝、干离不两人围住。 粘没喝惊了一身的冷汗,方才清醒很多,连忙叫嚷道;“来人,快调弓箭手来!快调大军来支援!”,可是试图出去传令的侍卫,都被堵在神祠门口的马飙、黄谦一一刺杀。 萧让见岳飞将紫青剑使得如铜墙铁壁一般,毫无破绽,料想一时也分不出输赢,主动退后几步,冷笑道:“岳将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只不过上次是你们围住了我们,而今天是我们围住了你们,你们的生死掌握在我们手中!” 粘没喝也道:“岳将军,本帅器重你是一个人才,如今我们何必要拼一个你死我活呢?如今你们的大宋已亡了,你就是侥幸赢了萧帮主又能怎样?难道就可以改变这天下的大势了吗?本帅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只要你归降……” 粘没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岳飞打断道:“你们围住我们几人又能怎样?难道能围的住这天下的人心吗?你们金人只知用力量征服别人,却征服不了万千不服输的铁血男儿,我们今天不仅要赌一赌谁生谁死?还要赌一赌大宋和金国谁先亡国!” 萧让好奇地问道:“怎样一个赌法?” 岳飞道:“今晚这小小神祠内不仅有天子、大帅、将军、帮主,还有闻名天下的逍遥琴、紫青剑、天下社稷图!当着众人的面,在下斗胆与天一赌:如果我方侥幸能迎回天子,这表示上天不绝我大宋,如果我方侥幸能夺回三绝,这表示将来金国必亡于大宋!” 粘没喝冷笑道:“真是可笑,敢与老天打赌?今天注定你们一个愿望都不能完成,因为你们的太上皇已被我们俘虏,你们就是此刻救了他,也出不了这个神祠半步;而天下三绝,其中有两绝在我们手中,如果我们得不到它们,你们也别想得到,我们必然会将它们毁了!” 干离不也笑道:“大帅,岳飞真是一个傻子,竟敢对天发这样的毒誓!今天,我们不但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也让他们有来无回!”,说完一手怀抱逍遥琴,一手持刀,就朝施全劈了过来。 施全手舞一柄红缨枪,一招“直捣黄龙”,就迎面刺了过去,刀枪碰在一起,发出当啷的声响。 施全随机跃起,挥动长枪,又是一招“泰山压顶”,干离不很是狡诈,将逍遥琴举过头顶,做为手中的盾牌。 施全见自己的枪头就要击毁逍遥琴,在空中向后翻了好几个跟头,方才稳住了身形,刚落地,就见干离不赶了过来,挥刀就是一招“刀劈华山”。 施全连忙举枪上迎,架住了那刀,顿时感觉双臂一阵酸麻,险些扔掉手中的长枪。原来干离不号称大金国第一勇士,凭借的就是他的一身蛮力,他力大如牛,能空手缚住一只黑熊。 施全只好晃动身体,向后退了很多步,那干离不不知有诈,尾随其后,哪知施全猛地停住脚步,使了一招“回马枪”,直刺干离不的咽喉。 干离不知道自己中计,用尽全力停住脚步,不顾自身危险,向前伸出双手,牢牢抓住施全的枪头,可是那枪头很是锋利,虽然干离不逃过了一死,但他双手被长枪划破,满是鲜血。 施全正要乘胜追击,双臂用力,一枪刺中干离不的胸口,可是干离不在危急之际,从硕大的怀中抛出一只瘦小的白猴,众人方才知晓:原来干离不就是金国“紫青黑白”四大高手中的白猴将军。 那马猴沿着细长的枪杆,窜到施全的身边。施全见马猴凶恶,只好跳过它的头顶。 这时,宗敏见施全被干离不的马猴盯住,岳飞和萧让正打得难解难分,马飙和黄谦正和侍卫拼杀,她很想上前帮助施全,但瞥见赵佶和李师师还在粘没喝身边相拥相泣,只好改变主意,一把拽起赵佶的右手,叫道:“请太上皇快随我离开此地!” 可是宋徽宗的左手却抓住李师师的手不放,哀求道:“不,师师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和师师在一起!” 宋徽宗和李师师刚要站起身来,粘没喝见他们要逃走,拿起长剑就向赵佶的后背掷来。李师师见宋徽宗危险,抱着他一个转身,用后背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剑。 宋徽宗见自己胸口一片殷红,大惊道:“师师,你怎么了?粘没喝,你杀了师师,我要和你拼命!”,说完奋力挣脱了宗敏的手,向前扑了过去。 粘没喝见宋徽宗不顾一切向自己扑来,抬起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宗敏知道不好,急忙持刀追了过来,可是还是慢了一步,粘没喝已将长剑架在赵佶的脖子上,大笑道;“大家都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太上皇!” 宗敏眼看近在咫尺,就能救回太上皇,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只好长叹了一声,转身救起受了重伤的李师师。 岳飞等人听了,见太上皇被擒,只好停住了手,但仍然死死盯住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人。 地道内的康王,见众英雄不但没救回父皇,而且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也十分沮丧。这时,秦桧对康王说道:“康王,你也看到了,光靠这些武夫,是不可能迎回太上皇的,如今金人气势正盛,大王要复国还是要走忍耐的路子,眼前的深仇大恨,我们要记在心上,一定要忍到金国衰弱时,再让他们血债血偿!” 康王道;“如今之计,又该如何?” 秦桧答道:“按当前的情景,救回二圣就是痴人说梦!我们要从长远的一点想,即使我们以后复国,还是要和金人打交道的。如今之计,不如让秦桧出去和粘没喝谈和,我们让出中原,关中,让他接受大王为属国国王,按照那份秘密和议,让大王管辖江南!” 康王叹道:“秦爱卿说的对,只要大宋不亡,孤王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方才灭亡了吴国,报了当年的灭国之仇。今天孤王要效仿古人,十年磨一剑,不忘今日的国仇家恨!” 秦桧道:“秦桧临走前,还有一言,希望大王谨记,大王要设法尽快脱身去江南,不可再听信这些武人的迂腐之论,只有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方才有将来的一切!” 康王道了一别:“秦爱卿万事小心,你的金玉良言,小王记住了!如有那么一天,当与卿共享天下!” 秦桧趁着众人不注意爬出地道,出现在神祠中,岳飞等人见了大惊,都向他转来疑惑的眼神。 只见秦桧径直走到粘没喝身边,先是向宋徽宗行了君臣大礼,方才说道:“康王派小人来与大帅和谈!” 粘没喝笑道:“看来这嘉应神祠真是本帅的福地,上次本帅在这里成功拖住宗泽、岳飞,趁机夺取了磁州,灭了大宋!此次本王又用赵佶为诱饵,在这神祠成功钓上了大鱼!” 秦桧故作不明白道;“大帅此话怎讲?” 粘没喝笑道:“秦大人,你可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你们的康王呢?” 秦桧道:“大王消息很是灵通,可惜你们还是慢了一步,我们康王早已移驾江南了!” 粘没喝冷笑道:“秦大人,你觉得本帅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们康王一个月前还在这嘉应神祠内,他的随从王云已死,而你和黄谦都在神祠,他怎么可能一个人去千里之外的江南呢?” 秦桧道:“大帅,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想知道康王的行踪,还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彻底消灭大宋的血脉?可是万事不可做绝,如今河北、中原未定,江南更是遥不可及,大帅您觉得您可以完全征服大宋吗?那需要多少年,耗费多少军队钱粮,何不给自己留一条无忧的生财之路呢?” 粘没喝听出了秦桧的弦外之音,笑道:“看来秦大人深知敛财生财之道,本帅手下就缺这么一个理财的能手,还请秦大人跟随本帅一起北上,共商两国的和议,如何?” 秦桧回道:“那在下就代表康王,先谢过大帅了!” 粘没喝回了一声“好说!来人啊,先将赵佶和秦大人带回后帐休息!” 岳飞等人也不知秦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谁不愿去问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康王,去与金人谈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金人押走。 这时一阵铿锵的琵琶声由远而近,声声扣人心弦,接着就是一阵疾风,将嘉应神祠的大门吹开,送来朵朵粉色的梅花。不一会儿飞来的梅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那梅花高速旋转,越聚越密,突然化为人形,向萧让飘来。 萧让大惊,暗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飞花魅影大阵?”,他不敢大意,连忙退后几十步,挥剑刺向那梅花阵中,只觉得手中的剑刺在绵上,无法用力。 那梅花突然四处绽开,从中飞出一位红衣少女,手持琵琶,身形极为婀娜秀丽,她随即向萧让射出几支梅花,那梅花从高低左右不同方向飞来。萧让怕花中有毒,不敢用空手去接花,只是挥动衣袖将花拂去。 粘没喝见那少女向自己飞来,十分害怕,连忙朝她掷出手中的宝剑,可是那少女突然一个惊艳的转身,一个优美的“燕子抄水”,就将那剑接在手中。 少女从天而降,踩过粘没喝的头顶,探身从他手中夺回那幅江山社稷图,然后又像飞天一样,飘向干离不,一招“斗转星移”,从他手中夺过逍遥琴,用银铃般的声音提醒道:“岳将军,你们还不救了师师姐姐,快快离开这神祠!”说完朝众人稍稍回眸,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只落下一地粉色的花瓣。 岳飞方才明白过来,连忙让施全背上李师师,带领众人迅速跳回地道,护送康王,逃出神祠。 ??2018年5月26日,第1次修改,主要增加对金国四大高手“紫青黑白”中“白猴将军”的简单描述,与后文相符合。 ? ???? (本章完) 第8章 长歌当哭 第8章长歌当哭 岳飞带领众人出了神祠的地道,刚走不远,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人率领大队金兵追了过来。 粘没喝一马当先,冲到康王的面前,方才停住了马,冷笑道:“赵构,原来你也在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帅知道你们会来神祠劫驾,才故意设下这个陷阱,你们又一次上当了!” 康王仰天长叹道:“真是天亡我也,天亡大宋!” 突然从驿道的树丛中跳出一人,叫道:“康王,岳将军不必惊慌,在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康王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刚从太行山回来的王善,他身后还有数千忠义社的好汉。 干离不不耐烦道:“大帅,跟他们费什么口舌,这些人来的正好,今天我们何不要将这群忠于大宋的将士一网打尽!”,说完就暗暗命令弓箭手,朝康王等人射箭。 马飙听了,大叫道:“好,干离不你放马过来,老子今天在神祠中还没有杀够你们这些金狗呢?” 岳飞见数百金兵弓箭手,从后队变为前队,急忙拦住马飙,叫道:“大家不必恋战,快入密林中躲避乱箭!”,说完一边用紫青剑拨挡四周的飞箭,一边护送康王进入树丛。 王善、施全、宗敏、马飙和众豪杰也纷纷跟着岳飞闪身进入树林。萧让见康王要逃走,连忙带领数百金兵上前追赶。 岳飞对施全和宗敏说道:“你们先护送康王、师师姑娘前行,我和王善、马飙断后!”,说完就手持紫青剑,挡住了萧让的去路,两人从地面打到树上,又从树上打到地面。几十个回合后,萧让见不能取胜,试图放出肩上的黑鹰偷袭岳飞,但那黑鹰畏惧稠密的树枝遮挡,在主人的一再催促下,只好无奈地从一颗大树,跳上另一颗大树,在岳飞身后打转。 这时王善也拦在干离不的马前,王善一掌击中他的坐骑,那马长嘶了一声,四肢瘫软,就轰然倒地了。干离不没有想到王善有如此的神力,急忙从马背上跃下,赞道:“好掌力,我们就拼拼掌力,如何?”,说完就和王善你一拳,我一掌的打在一起。 马飙带领忠义社的英雄,用劈、砍、点、拿、勾等功夫,将不断涌入密林的金兵一一撂倒在地。 再说施全、宗敏二人护送康王、李师师向前奔跑,可是没跑几步,康王就哀求道:“施少侠,宗姑娘,孤实在跑不动了,休息一会吧?” 宗敏看了一眼李师师,见她的伤势越来越重,渐渐陷入昏迷,也无奈道:“施大哥,师师姐姐快支持不住了,我们就地歇一会吧!” 施全环顾四周,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树丛,将李师师平放在地上,宗敏简单给她包扎了伤口。康王气喘吁吁地坐下,看见不远处岳飞、王善、马飙等人被越来越多的金兵包围,对身边的施全说道:“施少侠,孤这边没事,你还是快去帮岳将军他们吧!” 宗敏见施全转身叫了一声“好”,就要杀入敌阵中,关心道:“施大哥,小心!” 施全见进入树林中的金兵越来越多,而身边的忠义之士却越战越少,急道:“岳将军,大哥,三弟,不可恋战,擒贼先擒王,我们不如先杀了金帅粘没喝,自然可以解围!”,说完举起手中的长枪,一招“横扫千军”,前刺后挑,逼退了数名金兵的围攻,又飞身跃起,跳上一颗大树,借着柔软的树枝,又翻身跳上另一颗大树。 金兵见施全身如猿猴,在树枝间行走跳跃,纷纷举起弓箭,朝他射箭。 施全依靠矫健的身形,躲过金兵的层层箭雨,直奔粘没喝而去。 粘没喝见施全独闯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地,朝自己奔来,大惊道:“不好,侍卫护驾!”,那些金兵将士听了,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在粘没喝的四周垒起高高的围墙,试图阻挡施全的进攻。 施全用尽全力,试图用长枪刺穿那些拦路的盾牌,可是那些盾牌都是铸铁所制,它后面的金兵在重击后,只是稍稍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被击垮。 那些士兵借着坚固的人墙,将施全团团围住,不断从盾牌的狭缝中刺出刀枪,从不同方向袭击施全。 宗敏见施全危险,急中生智道:“施大哥,何不跳上高高的盾牌,从上方袭击那金帅!” 施全豁然开朗,用长枪点地,借助长枪弯曲的弹力,跳上两人高的盾牌围墙。那些金兵见施全杀入阵中,纷纷举起盾牌,护在粘没喝的四周,并将他隐藏在层层盾牌的底部。 施全一个跨步,跳上粘没喝头顶上的盾牌,使了一招“千斤坠”的功夫,每次下压,都将盾牌下的几名金兵压垮。 干离不、萧让等人见粘没喝危险,再也不敢恋战,纷纷回来救援。萧让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先放出肩上的黑鹰。 施全知道那黑鹰的厉害,不敢大意,趁那黑鹰飞到离自己后背不到一丈远,将长枪向后推出,使了一招“回马枪”,枪头正刺中那黑鹰的翅膀。那黑鹰惨叫了几声,飞不远,就噗通坠落在树丛中了。 宗敏见施全很是机智,赞道:“施大哥,好准的岳家枪法,小妹算是服了你了!” 萧让见施全击伤自己的宝鹰,大叫道:“好小子,今天让你血债血偿!”,说完也跳上了盾牌。 施全借助萧让的重量,再次下压粘没喝,只听见哗啦一声响,盾牌彻底垮塌,底下的粘没喝大叫了一声:“痛煞我也!”,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干离不和萧让围住施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宗敏见施全一拳难敌二手,奋不顾身地抡起双刀,前去帮他。 施全惊道:“宗姑娘,这里危险,你怎么来了?” 宗敏笑道:“来救你啊,我们的比武还没分胜负呢?你要是死了,岂不便宜了你!” 这时岳飞、王善和马飙也渐渐杀出了重围,王善见自己的二弟危险,顺手从身边的一名金兵手中夺过一把长矛,叫道:“二弟,快接兵器!” 施全刚接过那长矛,就被萧让用软剑锁住。萧让冷笑了一声,一剑“灵蛇出洞”,刺向施全的手臂。 施全见那剑离自己不足三寸远,只好丢下长矛,后退几步。这时,宗敏由于气力不敌干离不,也被逼到一颗大树旁。 这时,树丛深处传来了康王的呼救声:“众位英雄,快来救孤王!” 岳飞三人见康王危险,只好放弃救施、宗两人,转身去救他,只见十几名金兵拿着刀剑弓箭追赶康王。康王无奈之下,只好绕着一颗大树转圈。 康王转了几圈,脚力不支,双腿发软,猛地摔倒在地,引来那群金兵的一阵哄笑,一个士兵说道:“这就是南朝的康王,只要抓了他,可是大功一件!” 另一个也道:“我们的大帅被他们击成重伤,我们也要杀了他们的康王偿命!” 这时,一阵疾风吹来,树林中飘来粉色的花瓣,一阵急促的琴声随风飘来,一个红衣少女手持逍遥琴,从天而降。树林中的金兵,听了少女的弹奏,都停住了争斗,转头看她。只见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材高挑轻盈,如桃花一样绚丽美丽,又如西子一样婀娜多姿。 那少女径直飘到那群士兵的身边,挥袖向天空抛出无数的花瓣,那花瓣漫天飞舞,从天而降。那些士兵的脸颊、手脚都被飞落的花瓣划破,刺伤,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四处逃窜。 岳飞三人及时赶到,扶起康王。岳飞向那红衣少女致谢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红衣少女没有回答,而是笑道:“岳将军,我们还是先救施少侠和宗姑娘要紧!” 干离不和萧让正准备挟持了施全、宗敏两人,进而要挟岳飞,但见那红衣少女如飞天一样再次出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急忙逃出圈外,背起受重伤的粘没喝,命令众将士迅速撤出树林。 康王见粘没喝等人都已跑远,示意大家不用追赶,继续向前脱离险境。 众人在红衣少女的带领下,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未走出那片稠密的树林。宗敏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连忙招呼众人去看。 岳飞见众人经过厮杀,面上都有疲惫之色,说道:“大家到小溪那边喝点水,休息一会,如何?” 康王点了点头,众英雄在王善、施全的带领下,将伤员安置完毕后,方才到小溪边喝了水,放下兵器,席地而坐。 宗敏见地上的李师师很是虚弱,给她喝了一点水,红衣少女连忙取出一个小锦盒,从中取出一颗丹药,说道:“这是我们逍遥派的‘起死回生’丸,虽然不能真的起死回生,但可以暂时缓解姐姐身上的伤痛!”,说完就给李师师服下。 李师师服下药丸后,过了好一会,方才睁开明澈的眼睛,朝众人微微一笑,露出双颊上浅浅的小酒窝,很是动人。 李师师挣扎着身体,对红衣少女说道:“梦瑶,你怎么在这里,姐姐不会是做梦吧?” 众人听了,方才知晓那红衣少女名叫李梦瑶,就是李师师的妹妹。 李梦瑶哭道:“姐姐这不是梦,我们爹妈死的早,姐姐为了养育妹妹,自甘下贱,卖唱青楼,含辛茹苦才将妹妹养大,姐姐对妹妹实有再造之恩,可是妹妹却不能救活姐姐!” 李师师喘了一口气,叹道:“妹妹不要难过,这就是姐姐的命吧!妹妹替姐姐谢过救命的各位英雄!” 李梦瑶拱手向众英雄道了谢,岳飞等人连忙还礼道;“不敢当,其实是姑娘救了康王和我们!请受我们一拜!” 李师师打断道:“岳将军,梦瑶是晚辈,你们就不要跟她客套了,我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说!”,众人听了,纷纷停止了说话,都围到李师师的身旁。 李师师吃力地问道:“如今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在哪里?” 岳飞将手中的紫青剑递给李师师,李师师仔细端详了紫青剑一番,赞道;“岳将军,宝剑配英雄,这天下第一剑总算找对了它的主人,可是光有紫青剑还不能天下无双,当年唐末大侠徐至就是凭借这把利剑和飘逸剑法,方才无敌于天下,所以岳将军你需要找到飘逸剑谱,方能将紫青剑变成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李师师见岳飞点了点头,又将紫青剑还给他。这时李梦瑶又将逍遥琴,放在李师师的身边,李师师伸出颤抖的右手,轻轻抚摸了琴弦,叹道:“姐姐一生弹奏过很多古琴,熟悉天下的旧曲新词,但对这把逍遥琴却是不能驾驭,这古琴内部是空的,藏有一支古曲,名叫《逍遥曲》,分为四段,四段分别名为《回眸一笑》、《如痴如醉》、《十面埋伏》、《灯火阑珊》,其弹奏难度极高,自从陛下将此琴赠与姐姐以来,姐姐就一直试图将这支古曲重现出来,可是姐姐资质有限,只能领悟第一段的意境,弹奏第一段可以使人性情愉悦,如同佳人相伴,而第二段却是大不相同,要求弹奏人心无杂念,否则很难深入其中,更不要说第三段和第四段了!” 李梦瑶见李师师的脸上很是惆怅,劝道:“姐姐,你在琴棋书画上悟性极高,你都不能弹出《逍遥曲》,估计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了!” 李师师笑道:“妹妹,那倒未必,天下知音难遇,说不定就有人能复原出《逍遥曲》来,希望妹妹妥善保存这支古曲,如果遇到有缘人,可将它赠与知它懂它的人!” 李师师道:“妹妹,那张江山社稷图也在你身上吧?” 李梦瑶又取出了那张江山社稷图,交给李师师。王善没有见过中原三宝,好奇地问道:“这张江山社稷图中又有怎样的秘密呢?” 李师师道:“这个秘密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陛下讲过:这幅图自他登基之初,就开始构思创作,后经中书门下、枢密院、户部的修改,又经过各路、各州县的层层核对,方才制成画稿,这画中隐含了大宋江山一个天大的秘密!” 康王惊讶地问道;“这其中隐含了怎样的一个天大秘密呢?” 李师师道:“恐怕只有你父皇和几个画师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康王,我原本想将此图交与你,希望你能重新缔造大宋社稷,但此图重要,不可丢失,还是暂时交与岳将军比较妥当!殿下你看如何?” 康王听了,心中不悦,但还是故作大度道:“交与岳爱卿,孤更放心,岳将军忠心报国,凭着他的聪明才智,或许能早日破解江山社稷图中的秘密,恢复我大宋的锦绣江山!” 岳飞见李师师将江山社稷图塞到他的手中,连忙推辞道:“师师姑娘,这江山社稷图本是皇家的圣物,岂能交与一个武夫之手,应当还给康王殿下!希望康王殿下每看此图,都不要忘了江河破碎,二圣蒙尘的悲痛,只有痛定思痛,方能重整山河!”,说完又将此图递给康王。 康王见岳飞的目光很是诚恳,也就没有拒绝,遂将此图收下。 李师师又道:“当时在神祠中,我讲述三绝秘密的时候是有所保留的,就是希望这些宝物和它们身后的秘密不能落入金人的手中,你们要替先人好好保存它们,也希望大宋的江山能像这中原三绝一样,重新回到我们汉人的手中!” 李师师一口气说完了江山社稷图中的秘密,强忍微笑,哀求道:“妹妹,你给姐姐弹奏一支柳永的《雨霖霖》吧,想当年我们汴京的青楼茶舍、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唱这首曲子,我也是因为这支曲子才认识陛下的!”,说完皎洁的脸上泛出微微红晕。 李梦瑶再也忍不住了,放下逍遥琴,已经哭出声来。 李师师道:“傻丫头,你不要哭,姐姐还要听你弹奏曲子呢?” 李梦瑶只好伸出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拨动琴弦,众人见她用婉转的歌喉唱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众人见李梦瑶弹奏两阙歌词,因为悲伤过度,竟然停顿了数次,也都失声痛哭起来。李师师道:“好妹妹,姐姐不在时,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闭上双眼,喃喃地念道:“陛下,师师先去那边等你了!”,说完就含恨去世了。 (本章完) 第8章 长歌当哭 第8章长歌当哭 岳飞带领众人出了神祠的地道,刚走不远,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粘没喝、干离不、萧让等人率领大队金兵追了过来。 粘没喝一马当先,冲到康王的面前,方才停住了马,冷笑道:“赵构,原来你也在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帅知道你们会来神祠劫驾,才故意设下这个陷阱,你们又一次上当了!” 康王仰天长叹道:“真是天亡我也,天亡大宋!” 突然从驿道的树丛中跳出一人,叫道:“康王,岳将军不必惊慌,在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康王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刚从太行山回来的王善,他身后还有数千忠义社的好汉。 干离不不耐烦道:“大帅,跟他们费什么口舌,这些人来的正好,今天我们何不要将这群忠于大宋的将士一网打尽!”,说完就暗暗命令弓箭手,朝康王等人射箭。 马飙听了,大叫道:“好,干离不你放马过来,老子今天在神祠中还没有杀够你们这些金狗呢?” 岳飞见数百金兵弓箭手,从后队变为前队,急忙拦住马飙,叫道:“大家不必恋战,快入密林中躲避乱箭!”,说完一边用紫青剑拨挡四周的飞箭,一边护送康王进入树丛。 王善、施全、宗敏、马飙和众豪杰也纷纷跟着岳飞闪身进入树林。萧让见康王要逃走,连忙带领数百金兵上前追赶。 岳飞对施全和宗敏说道:“你们先护送康王、师师姑娘前行,我和王善、马飙断后!”,说完就手持紫青剑,挡住了萧让的去路,两人从地面打到树上,又从树上打到地面。几十个回合后,萧让见不能取胜,试图放出肩上的黑鹰偷袭岳飞,但那黑鹰畏惧稠密的树枝遮挡,在主人的一再催促下,只好无奈地从一颗大树,跳上另一颗大树,在岳飞身后打转。 这时王善也拦在干离不的马前,王善一掌击中他的坐骑,那马长嘶了一声,四肢瘫软,就轰然倒地了。干离不没有想到王善有如此的神力,急忙从马背上跃下,赞道:“好掌力,我们就拼拼掌力,如何?”,说完就和王善你一拳,我一掌的打在一起。 马飙带领忠义社的英雄,用劈、砍、点、拿、勾等功夫,将不断涌入密林的金兵一一撂倒在地。 再说施全、宗敏二人护送康王、李师师向前奔跑,可是没跑几步,康王就哀求道:“施少侠,宗姑娘,孤实在跑不动了,休息一会吧?” 宗敏看了一眼李师师,见她的伤势越来越重,渐渐陷入昏迷,也无奈道:“施大哥,师师姐姐快支持不住了,我们就地歇一会吧!” 施全环顾四周,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树丛,将李师师平放在地上,宗敏简单给她包扎了伤口。康王气喘吁吁地坐下,看见不远处岳飞、王善、马飙等人被越来越多的金兵包围,对身边的施全说道:“施少侠,孤这边没事,你还是快去帮岳将军他们吧!” 宗敏见施全转身叫了一声“好”,就要杀入敌阵中,关心道:“施大哥,小心!” 施全见进入树林中的金兵越来越多,而身边的忠义之士却越战越少,急道:“岳将军,大哥,三弟,不可恋战,擒贼先擒王,我们不如先杀了金帅粘没喝,自然可以解围!”,说完举起手中的长枪,一招“横扫千军”,前刺后挑,逼退了数名金兵的围攻,又飞身跃起,跳上一颗大树,借着柔软的树枝,又翻身跳上另一颗大树。 金兵见施全身如猿猴,在树枝间行走跳跃,纷纷举起弓箭,朝他射箭。 施全依靠矫健的身形,躲过金兵的层层箭雨,直奔粘没喝而去。 粘没喝见施全独闯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地,朝自己奔来,大惊道:“不好,侍卫护驾!”,那些金兵将士听了,纷纷举起手中的盾牌,在粘没喝的四周垒起高高的围墙,试图阻挡施全的进攻。 施全用尽全力,试图用长枪刺穿那些拦路的盾牌,可是那些盾牌都是铸铁所制,它后面的金兵在重击后,只是稍稍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被击垮。 那些士兵借着坚固的人墙,将施全团团围住,不断从盾牌的狭缝中刺出刀枪,从不同方向袭击施全。 宗敏见施全危险,急中生智道:“施大哥,何不跳上高高的盾牌,从上方袭击那金帅!” 施全豁然开朗,用长枪点地,借助长枪弯曲的弹力,跳上两人高的盾牌围墙。那些金兵见施全杀入阵中,纷纷举起盾牌,护在粘没喝的四周,并将他隐藏在层层盾牌的底部。 施全一个跨步,跳上粘没喝头顶上的盾牌,使了一招“千斤坠”的功夫,每次下压,都将盾牌下的几名金兵压垮。 干离不、萧让等人见粘没喝危险,再也不敢恋战,纷纷回来救援。萧让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先放出肩上的黑鹰。 施全知道那黑鹰的厉害,不敢大意,趁那黑鹰飞到离自己后背不到一丈远,将长枪向后推出,使了一招“回马枪”,枪头正刺中那黑鹰的翅膀。那黑鹰惨叫了几声,飞不远,就噗通坠落在树丛中了。 宗敏见施全很是机智,赞道:“施大哥,好准的岳家枪法,小妹算是服了你了!” 萧让见施全击伤自己的宝鹰,大叫道:“好小子,今天让你血债血偿!”,说完也跳上了盾牌。 施全借助萧让的重量,再次下压粘没喝,只听见哗啦一声响,盾牌彻底垮塌,底下的粘没喝大叫了一声:“痛煞我也!”,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干离不和萧让围住施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宗敏见施全一拳难敌二手,奋不顾身地抡起双刀,前去帮他。 施全惊道:“宗姑娘,这里危险,你怎么来了?” 宗敏笑道:“来救你啊,我们的比武还没分胜负呢?你要是死了,岂不便宜了你!” 这时岳飞、王善和马飙也渐渐杀出了重围,王善见自己的二弟危险,顺手从身边的一名金兵手中夺过一把长矛,叫道:“二弟,快接兵器!” 施全刚接过那长矛,就被萧让用软剑锁住。萧让冷笑了一声,一剑“灵蛇出洞”,刺向施全的手臂。 施全见那剑离自己不足三寸远,只好丢下长矛,后退几步。这时,宗敏由于气力不敌干离不,也被逼到一颗大树旁。 这时,树丛深处传来了康王的呼救声:“众位英雄,快来救孤王!” 岳飞三人见康王危险,只好放弃救施、宗两人,转身去救他,只见十几名金兵拿着刀剑弓箭追赶康王。康王无奈之下,只好绕着一颗大树转圈。 康王转了几圈,脚力不支,双腿发软,猛地摔倒在地,引来那群金兵的一阵哄笑,一个士兵说道:“这就是南朝的康王,只要抓了他,可是大功一件!” 另一个也道:“我们的大帅被他们击成重伤,我们也要杀了他们的康王偿命!” 这时,一阵疾风吹来,树林中飘来粉色的花瓣,一阵急促的琴声随风飘来,一个红衣少女手持逍遥琴,从天而降。树林中的金兵,听了少女的弹奏,都停住了争斗,转头看她。只见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身材高挑轻盈,如桃花一样绚丽美丽,又如西子一样婀娜多姿。 那少女径直飘到那群士兵的身边,挥袖向天空抛出无数的花瓣,那花瓣漫天飞舞,从天而降。那些士兵的脸颊、手脚都被飞落的花瓣划破,刺伤,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四处逃窜。 岳飞三人及时赶到,扶起康王。岳飞向那红衣少女致谢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红衣少女没有回答,而是笑道:“岳将军,我们还是先救施少侠和宗姑娘要紧!” 干离不和萧让正准备挟持了施全、宗敏两人,进而要挟岳飞,但见那红衣少女如飞天一样再次出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急忙逃出圈外,背起受重伤的粘没喝,命令众将士迅速撤出树林。 康王见粘没喝等人都已跑远,示意大家不用追赶,继续向前脱离险境。 众人在红衣少女的带领下,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未走出那片稠密的树林。宗敏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连忙招呼众人去看。 岳飞见众人经过厮杀,面上都有疲惫之色,说道:“大家到小溪那边喝点水,休息一会,如何?” 康王点了点头,众英雄在王善、施全的带领下,将伤员安置完毕后,方才到小溪边喝了水,放下兵器,席地而坐。 宗敏见地上的李师师很是虚弱,给她喝了一点水,红衣少女连忙取出一个小锦盒,从中取出一颗丹药,说道:“这是我们逍遥派的‘起死回生’丸,虽然不能真的起死回生,但可以暂时缓解姐姐身上的伤痛!”,说完就给李师师服下。 李师师服下药丸后,过了好一会,方才睁开明澈的眼睛,朝众人微微一笑,露出双颊上浅浅的小酒窝,很是动人。 李师师挣扎着身体,对红衣少女说道:“梦瑶,你怎么在这里,姐姐不会是做梦吧?” 众人听了,方才知晓那红衣少女名叫李梦瑶,就是李师师的妹妹。 李梦瑶哭道:“姐姐这不是梦,我们爹妈死的早,姐姐为了养育妹妹,自甘下贱,卖唱青楼,含辛茹苦才将妹妹养大,姐姐对妹妹实有再造之恩,可是妹妹却不能救活姐姐!” 李师师喘了一口气,叹道:“妹妹不要难过,这就是姐姐的命吧!妹妹替姐姐谢过救命的各位英雄!” 李梦瑶拱手向众英雄道了谢,岳飞等人连忙还礼道;“不敢当,其实是姑娘救了康王和我们!请受我们一拜!” 李师师打断道:“岳将军,梦瑶是晚辈,你们就不要跟她客套了,我还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说!”,众人听了,纷纷停止了说话,都围到李师师的身旁。 李师师吃力地问道:“如今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在哪里?” 岳飞将手中的紫青剑递给李师师,李师师仔细端详了紫青剑一番,赞道;“岳将军,宝剑配英雄,这天下第一剑总算找对了它的主人,可是光有紫青剑还不能天下无双,当年唐末大侠徐至就是凭借这把利剑和飘逸剑法,方才无敌于天下,所以岳将军你需要找到飘逸剑谱,方能将紫青剑变成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李师师见岳飞点了点头,又将紫青剑还给他。这时李梦瑶又将逍遥琴,放在李师师的身边,李师师伸出颤抖的右手,轻轻抚摸了琴弦,叹道:“姐姐一生弹奏过很多古琴,熟悉天下的旧曲新词,但对这把逍遥琴却是不能驾驭,这古琴内部是空的,藏有一支古曲,名叫《逍遥曲》,分为四段,四段分别名为《回眸一笑》、《如痴如醉》、《十面埋伏》、《灯火阑珊》,其弹奏难度极高,自从陛下将此琴赠与姐姐以来,姐姐就一直试图将这支古曲重现出来,可是姐姐资质有限,只能领悟第一段的意境,弹奏第一段可以使人性情愉悦,如同佳人相伴,而第二段却是大不相同,要求弹奏人心无杂念,否则很难深入其中,更不要说第三段和第四段了!” 李梦瑶见李师师的脸上很是惆怅,劝道:“姐姐,你在琴棋书画上悟性极高,你都不能弹出《逍遥曲》,估计这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了!” 李师师笑道:“妹妹,那倒未必,天下知音难遇,说不定就有人能复原出《逍遥曲》来,希望妹妹妥善保存这支古曲,如果遇到有缘人,可将它赠与知它懂它的人!” 李师师道:“妹妹,那张江山社稷图也在你身上吧?” 李梦瑶又取出了那张江山社稷图,交给李师师。王善没有见过中原三宝,好奇地问道:“这张江山社稷图中又有怎样的秘密呢?” 李师师道:“这个秘密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陛下讲过:这幅图自他登基之初,就开始构思创作,后经中书门下、枢密院、户部的修改,又经过各路、各州县的层层核对,方才制成画稿,这画中隐含了大宋江山一个天大的秘密!” 康王惊讶地问道;“这其中隐含了怎样的一个天大秘密呢?” 李师师道:“恐怕只有你父皇和几个画师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康王,我原本想将此图交与你,希望你能重新缔造大宋社稷,但此图重要,不可丢失,还是暂时交与岳将军比较妥当!殿下你看如何?” 康王听了,心中不悦,但还是故作大度道:“交与岳爱卿,孤更放心,岳将军忠心报国,凭着他的聪明才智,或许能早日破解江山社稷图中的秘密,恢复我大宋的锦绣江山!” 岳飞见李师师将江山社稷图塞到他的手中,连忙推辞道:“师师姑娘,这江山社稷图本是皇家的圣物,岂能交与一个武夫之手,应当还给康王殿下!希望康王殿下每看此图,都不要忘了江河破碎,二圣蒙尘的悲痛,只有痛定思痛,方能重整山河!”,说完又将此图递给康王。 康王见岳飞的目光很是诚恳,也就没有拒绝,遂将此图收下。 李师师又道:“当时在神祠中,我讲述三绝秘密的时候是有所保留的,就是希望这些宝物和它们身后的秘密不能落入金人的手中,你们要替先人好好保存它们,也希望大宋的江山能像这中原三绝一样,重新回到我们汉人的手中!” 李师师一口气说完了江山社稷图中的秘密,强忍微笑,哀求道:“妹妹,你给姐姐弹奏一支柳永的《雨霖霖》吧,想当年我们汴京的青楼茶舍、街头巷尾,到处都在传唱这首曲子,我也是因为这支曲子才认识陛下的!”,说完皎洁的脸上泛出微微红晕。 李梦瑶再也忍不住了,放下逍遥琴,已经哭出声来。 李师师道:“傻丫头,你不要哭,姐姐还要听你弹奏曲子呢?” 李梦瑶只好伸出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拨动琴弦,众人见她用婉转的歌喉唱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众人见李梦瑶弹奏两阙歌词,因为悲伤过度,竟然停顿了数次,也都失声痛哭起来。李师师道:“好妹妹,姐姐不在时,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闭上双眼,喃喃地念道:“陛下,师师先去那边等你了!”,说完就含恨去世了。 (本章完) 第9章 泥马渡河 第9章泥马渡河 李梦瑶抱着李师师的尸体,痛哭良久,经众人的劝解,方才止住了悲痛。众人在附近找了一处高地,将李师师下葬完毕。 王善见李梦瑶呆呆地望着李师师的墓,久久不愿离去,劝道:“李姑娘,师师姐姐已经仙去,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给她立一个墓碑吧!” 李梦瑶朝王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王大哥!” 王善抡起手中的大刀,奋力砍倒一棵硕大的松树,并将其削平;岳飞挥动长剑,遒劲地刻上了“汴州李师师之墓”几个大字;施全又将其立在李师师的墓前。 康王双眼垂泪,又领着众人在李师师墓前,虔诚地祭拜了一番。 这时天色渐晚,树林外又传来阵阵马蹄声和金人的喊叫声,岳飞对康王道:“康王,此地不可久留,我和王善、马飙带领忠义之士,先冲去树林,向北引开那群金兵;你和施全、宗敏、黄谦,还有李姑娘向南避开敌人,再设法回到相州,与我们会合!”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只有王善对施全等人的离去有些不舍,他轻声道:“二弟,没想到我们兄弟刚见面,又要分开,你此次南行要格外小心,一路上要好好照顾好康王和两位姑娘!”,说完又依依不舍地看了李梦瑶一眼。 岳飞等人纷纷跳出树林,成功向北引走了大队金兵。施全、宗敏、李梦瑶护送康王、黄谦一路向南,见到处是残垣断壁,草木荆棘,道路上塞满了旗帜和尸体,纷纷感叹不已。 五人走了半天的路,又苦又累。宗敏见前面有一座快要垮塌的神庙,幸喜道:“施大哥、李姐姐,那边有一个神庙,我们在那休息一会,如何?” 康王见已脱离了险境,也道:“施少侠,我们走了半天的路,已经成功摆脱了金兵,就在那暂住一晚吧!” 施全点头表示同意,五人走进神庙,方才知道原来是一座崔府君神庙,里面供着崔府君送子的泥像,众人向神像行了礼,找了一间偏殿住下。 康王朝施全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小王此次能脱险,全靠施壮士和两位姑娘!” 施全答道:“康王不必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康王问道:“施少侠,正值年少,今后有何打算?” 施全答道:“回康王殿下的话,在下并没有什么手艺,只有一身的蛮力,回相州后,同兄弟们追随岳将军杀金寇,拯救河北的百姓!” 康王摇头道:“听闻江南富庶美丽,我要是施少侠,我一定会带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去江南游玩几天,然后再返回相州前线杀敌!” 宗敏听了康王的话,好奇地问道:“康王你说的是真的吗?江南有那么好玩?” 康王笑道:“宗姑娘,你如果不信,你可以问一问黄侍卫,他可是江南杭州人!”,说完朝身旁的黄谦点了点头。 黄谦立刻明白了康王的意思,说道:“宗姑娘,这江南景色的旖旎和北方的粗犷是截然不同,到处都是书香门第,才子佳人,到处都是杨柳春风,小桥流水。” 宗敏听了黄谦的话,对江南十分憧憬,向施全哀求道:“施大哥,好大哥,我们不妨随康王他们去江南游玩几天,再返回相州,这样耽误不了几天,岳将军和爹爹也不会责怪我们的!” 施全没有答话,而是看了一眼依立在门口的李梦瑶,见她迎风而立,红衣飘飘,还在为姐姐的去世伤感,问道:“李姑娘,你有怎样的打算?” 李梦瑶叹道:“施公子,我本是东海逍遥宫的弟子,我违背师命偷偷下山,就是为见一见十年未见的姐姐,如今心愿已了,我也该回去向师父请罪了!” 施全见李梦瑶也要回江南见师父,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又想起岳将军临行时的重托,他定了定心志,说道:“康王,如今南下江南,路途遥远,还要渡过黄河、淮河、长江,经过中原的金营,危险重重,我们还不如返回相州,与宗将军、岳将军他们会合比较稳妥!” 施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宗敏打断道:“施大哥,你就是一个不开窍的傻子,我们四人都愿意去江南,而你却不愿意,那你就一人返回相州吧!” 施全只好故意生气道:“宗姑娘不可任性,如今天下大乱,金寇肆掠,我们哪有心情去游山玩水?我想康王殿下刚才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 康王见施全有些动怒,连忙圆场道:“对,宗姑娘,孤王刚才不过是顺口说说,施壮士说的对,如今国破家亡,孤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岂能游山玩水,丧失斗志?” 施全见康王如此说话,以为他已经改变初衷,笑道:“既然康王都愿意前往相州前线,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返回相州!” 宗敏哼了一声,噘着小嘴道:“施大哥,小妹恨你,不理你了!” 五人吃完了晚饭,刚要休息,突然听到门外有马蹄声,不一会儿几名身穿深灰衣衫、手拿兵器的汉子闯进神祠,为首的汉子四十岁上下,满脸的沧桑,手握一把宝剑,对手下的兄弟抱怨道:“兄弟们,我们就在这庙中暂歇一晚,明天一早就赶回扬州!” 一名汉子抱怨道:“林帮主,这河北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来回也挣不了几个钱!依属下愚见,我们不如放弃河北,一心经营两淮和江南?” 另一名汉子也道:“曹厢主说的有理,自从金人占了河北,燕赵大地,了无人烟,我们的私盐卖给谁啊?还请帮主三思?” 林帮主为难道:“孙厢主,曹厢主,我们盐帮自唐创派以来,生意是越做越大,从东海之滨,一直做到塞外高原,就是边陲大理也有我们的分舵。本教主只是不想:老祖宗的基业在我的手中衰败下去!” 曹厢主进一步劝道:“帮主,我们做生意,有舍才有得嘛,再说我们来一次河北的代价也太大了,不但耗费很多钱粮,这一路上黑鹰教还杀了我们不少的兄弟!” 林帮主答道:“两位厢主不必相劝,容本帮主再仔细想想!” 施全见来人是盐帮的帮主,便按照江湖的规矩,彼此道了扰,行了礼。施全方才知道那帮主叫林浩天,那两厢主叫曹劲和孙云龙。 林浩天问道:“小兄弟是哪里人?在哪里发财?” 施全回道:“我们本是磁州的镖师,因为途中遭到金贼的伏击,只剩下我们几人了,这位是我家主人!”,说完就将康王等人介绍给林帮主认识。 林浩天仔细打量了康王,笑道:“这位主人面容尊贵,举止高雅,不像是我们江湖中人啊?” 曹劲和孙云龙也道:“是啊,这两位姑娘太漂亮了,哪像走江湖的,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李梦瑶、宗敏两人见孙、曹两人出言不逊,都有些不悦。 施全连忙解释道:“各位不必怀疑,让在下露几手,大家都是行家,一看不就知真伪了吗?”,说完在众人面前使了一套少林十八路长拳。 盐帮众人见施全的拳脚功夫不错,都相信了他,彼此寒暄了几句,就各自休息去了。 三更时分,施全睁开迷糊的双眼,看见康王和黄谦从自己身边轻轻走过,也不知自己是做梦还是清醒,一会又熟睡了过去。直到五更时分,施全在睡梦中被一名盐帮弟子的惊呼声惊醒:“不好,快去禀告帮主,我们的马匹和金银昨晚被人盗走了!” 施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跳将起来,环视身边,见康王和黄谦两人都不知去向,李梦瑶和宗敏两人在一旁悄悄谈论昨晚发生的怪事。 施全大惊,他怕盐帮众人识破了康王的身份,将他劫持,勒索钱财,正要去问那个姓林的帮主。没想到林浩天、曹劲、孙云龙却带领弟子将自己围了起来,质问道:“小兄弟,你家主人为什么要抢了我们的马匹和财物,私自逃走?” 施全听了,云里雾里的,反问道:“林帮主,何出此言?” 孙云龙道:“你们主人为什么不见?” 宗敏回道:“我家主人不见,我们还要问你们呢?不会是你们挟持了他们吧?”,宗敏刚说完,李梦瑶就暗暗拉了她一把。 曹劲反驳道;“这位姑娘可不要把这么大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你们都是镖局武师出生,我们要挟持你家主人,谈何容易?再说就算挟持了他们,难道你们昨晚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吗?” 施全说道:“即便我家主人不是被你们所掳,但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偷你们马的贼啊?” 林浩天冷笑道:“小兄弟,这有什么难推测的,昨夜这神庙中就是我们这些人,也不可能来了盗贼,如今就少了你们主仆两人,而我们这边也正好少了两匹马,不是他们所为,又是何人所为呢?” 林浩天的一席话说的施全哑口无言,他只好无力地辩解道:“林帮主,你可是大帮的教主!这事谁也没亲眼瞧见,只有眼见为实,仅凭推测,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曹劲见施全不讲道理,喝道:“这事我们帮主分析的非常明了,施兄弟却一味抵赖、不讲道理,那就让在下来领教、领教你的功夫!”,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把量天尺,就朝施全逼了过来。 施全刚要拿起长枪迎敌,却被身后的李梦瑶给拦住了。 李梦瑶笑道:“林帮主,曹厢主,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彼此之间又没有什么大的恩怨,何必一定要打打杀杀,争一个输赢呢?如今曹厢主要比试武艺,小女子手中有一支桃花,我将其抛在空中,你和施公子谁先抢在手中,就算谁赢,如何?” 曹劲笑道:“好,就依李姑娘所言!施少侠,我们比试一下手脚和轻功,如何?” 施全也爽快地答道:“好,那在下就陪曹厢主玩玩!” 李梦瑶见双方都准备好了,说道;“我向空中抛出桃花,你们就开始抢!”,说完从地面跃上房梁,向下弹出一支粉色的桃花。 曹劲抢了一个先机,率先跃起,又见那桃花离自己较近,一伸手就能取到,心想:这次我赢定了,何不使一个手段,让对方知道我们盐帮的功夫,于是他并没有直接伸手去取,而是使了一招“嫦娥揽月”,扭转身形后,方才伸手去夺那花。 那知那花突然改变了方向,不是下坠,而是上浮了起来,曹劲抓了一个空,却被施全后来居上,一把将那桃花抢在手中。 曹劲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现象,心中不服,叫嚷道:“这不算,重新来比!” 林浩天知道那桃花改变了方向,绝不是偶然,一定是什么人用高超的武艺做了手脚,连忙拦住了曹劲,笑道:“施兄弟,两位姑娘,我们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其实我们丢两匹马也算不了什么,可是我们这次的全部家当都要靠那两匹马去驮,所以一定要找到那两个盗贼!” 施全见盐帮的人还算讲理,也道:“正好我们也要找到我们的同伴,如果真是他们所为,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偿还的!” 林浩天道:“那我们就要跟着小兄弟,一起去找他们了?” 施全无奈道:“不瞒诸位,在下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这时,李梦瑶提醒道:“施公子,我知道他们去哪了,我们只要沿着这条驿道一直向南,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施全听了,方才醒悟,赞道:“李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他们肯定是去江南了!” 宗敏听了施全称赞李梦瑶的话,心中不悦,骂道;“施全,不是梦瑶姐姐聪明,而是你太笨了!” 林浩天听了,大喜道:“施少侠,那我们赶紧出发,说不定在路上还能碰上他们呢,此事不就真相大白了?” 林浩天见施全点头答应了,随即吩咐曹劲留下来,带领所有盐帮的弟子,押送行李家当缓缓而行,自己和孙云龙则随施全去追康王,夺回马匹。 施全等人沿着驿道南行,由于众人没有马匹,直到快日落时分,方才赶到黄河北岸的博州渡口。 再说康王、黄谦半夜偷偷出了崔府君庙,骑上栓在庙前的马,那知身下的坐骑是两匹老马,很有灵性,任凭两人如何吆喝,它们开始不愿奔跑,后来经不住鞭打,方才向南狂奔起来,忽而向东,忽而又向西,很不听使唤,直到康王和黄谦两人将马驯服了,耽误了不少时日,仅比施全等人早了一炷香的功夫,赶到博州渡口。 康王和黄谦在黄河大堤上停住了马,向南方望去,见秋天夕阳下的黄河十分壮丽,一眼望不到对岸,就像黄色丝带一样蜿蜒向前,河上隐约有一叶小舟,朝北岸缓缓而来。 黄谦对康王说道:“殿下,辛亏您机智,借了那些盐贩子的马,我们方才逃离了险境,只要过了大河,到了江南,您就明白什么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了!” 康王笑道:“孤见了这无边的黄河,方才知晓这河山的无限壮丽,帝王的无比尊贵,孤此次过河,就有一种‘龙入大海,虎入深山’的舒畅感觉!” 黄谦献媚道:“康王真是心有灵犀,看来殿下不久将龙飞九天,位登九五!” 康王听了黄谦的话,突然感叹道:“当时我们四人一起出使金营,如今王云惨死在嘉应神祠,而秦桧为了孤王,独自一人出使金国,要是他们能与我们一起渡河,那该多好啊!” 黄谦也长叹道:“大王,您又想起秦大人了吗?” 康王答道:“是啊!不知他如今走到哪里了?在金营是否平安?” 黄谦见康王的神色很是凝重,又劝慰道:“大王尽管放心,秦大人处事向来敏捷缜密,这和议交与他去谈,必定会成功!” 康王听了黄谦的劝,面向北方又默默许了一个愿。 黄谦见黄河上的渡船慢慢靠了过来,连忙招呼康王渡河。 康王刚要转过马头,突然看见施全、李梦瑶、宗敏带着盐帮的人追了过来。 康王急中生智,大叫道:“不好,快跑,金兵追来了!”,说完,不顾那船还没有完全靠岸,就骑马冲过泥泞的芦苇丛,结果那马的四蹄都陷没在泥水中。 康王用力举鞭抽打那马,那马不堪痛苦,长嘶了一声,从泥潭中一跃而起,带着浑身的泥泞,跨步冲上了渡船,黄谦也跟着康王,骑马上了渡船。 那船家见康王和黄谦骑着两匹泥马,从天而降,如神祗一般,吓得浑身发颤,不知如何是好。 康王急忙指着岸上的施全等人,对船家说道;“船大哥,快快开船,金兵追过来了!” 那船家听到金兵来了,如梦初醒,急忙用竹竿点岸,将船撑出两丈开外。 (本章完) 第9章 泥马渡河 第9章泥马渡河 李梦瑶抱着李师师的尸体,痛哭良久,经众人的劝解,方才止住了悲痛。众人在附近找了一处高地,将李师师下葬完毕。 王善见李梦瑶呆呆地望着李师师的墓,久久不愿离去,劝道:“李姑娘,师师姐姐已经仙去,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给她立一个墓碑吧!” 李梦瑶朝王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王大哥!” 王善抡起手中的大刀,奋力砍倒一棵硕大的松树,并将其削平;岳飞挥动长剑,遒劲地刻上了“汴州李师师之墓”几个大字;施全又将其立在李师师的墓前。 康王双眼垂泪,又领着众人在李师师墓前,虔诚地祭拜了一番。 这时天色渐晚,树林外又传来阵阵马蹄声和金人的喊叫声,岳飞对康王道:“康王,此地不可久留,我和王善、马飙带领忠义之士,先冲去树林,向北引开那群金兵;你和施全、宗敏、黄谦,还有李姑娘向南避开敌人,再设法回到相州,与我们会合!”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只有王善对施全等人的离去有些不舍,他轻声道:“二弟,没想到我们兄弟刚见面,又要分开,你此次南行要格外小心,一路上要好好照顾好康王和两位姑娘!”,说完又依依不舍地看了李梦瑶一眼。 岳飞等人纷纷跳出树林,成功向北引走了大队金兵。施全、宗敏、李梦瑶护送康王、黄谦一路向南,见到处是残垣断壁,草木荆棘,道路上塞满了旗帜和尸体,纷纷感叹不已。 五人走了半天的路,又苦又累。宗敏见前面有一座快要垮塌的神庙,幸喜道:“施大哥、李姐姐,那边有一个神庙,我们在那休息一会,如何?” 康王见已脱离了险境,也道:“施少侠,我们走了半天的路,已经成功摆脱了金兵,就在那暂住一晚吧!” 施全点头表示同意,五人走进神庙,方才知道原来是一座崔府君神庙,里面供着崔府君送子的泥像,众人向神像行了礼,找了一间偏殿住下。 康王朝施全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小王此次能脱险,全靠施壮士和两位姑娘!” 施全答道:“康王不必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康王问道:“施少侠,正值年少,今后有何打算?” 施全答道:“回康王殿下的话,在下并没有什么手艺,只有一身的蛮力,回相州后,同兄弟们追随岳将军杀金寇,拯救河北的百姓!” 康王摇头道:“听闻江南富庶美丽,我要是施少侠,我一定会带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去江南游玩几天,然后再返回相州前线杀敌!” 宗敏听了康王的话,好奇地问道:“康王你说的是真的吗?江南有那么好玩?” 康王笑道:“宗姑娘,你如果不信,你可以问一问黄侍卫,他可是江南杭州人!”,说完朝身旁的黄谦点了点头。 黄谦立刻明白了康王的意思,说道:“宗姑娘,这江南景色的旖旎和北方的粗犷是截然不同,到处都是书香门第,才子佳人,到处都是杨柳春风,小桥流水。” 宗敏听了黄谦的话,对江南十分憧憬,向施全哀求道:“施大哥,好大哥,我们不妨随康王他们去江南游玩几天,再返回相州,这样耽误不了几天,岳将军和爹爹也不会责怪我们的!” 施全没有答话,而是看了一眼依立在门口的李梦瑶,见她迎风而立,红衣飘飘,还在为姐姐的去世伤感,问道:“李姑娘,你有怎样的打算?” 李梦瑶叹道:“施公子,我本是东海逍遥宫的弟子,我违背师命偷偷下山,就是为见一见十年未见的姐姐,如今心愿已了,我也该回去向师父请罪了!” 施全见李梦瑶也要回江南见师父,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又想起岳将军临行时的重托,他定了定心志,说道:“康王,如今南下江南,路途遥远,还要渡过黄河、淮河、长江,经过中原的金营,危险重重,我们还不如返回相州,与宗将军、岳将军他们会合比较稳妥!” 施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宗敏打断道:“施大哥,你就是一个不开窍的傻子,我们四人都愿意去江南,而你却不愿意,那你就一人返回相州吧!” 施全只好故意生气道:“宗姑娘不可任性,如今天下大乱,金寇肆掠,我们哪有心情去游山玩水?我想康王殿下刚才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 康王见施全有些动怒,连忙圆场道:“对,宗姑娘,孤王刚才不过是顺口说说,施壮士说的对,如今国破家亡,孤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岂能游山玩水,丧失斗志?” 施全见康王如此说话,以为他已经改变初衷,笑道:“既然康王都愿意前往相州前线,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返回相州!” 宗敏哼了一声,噘着小嘴道:“施大哥,小妹恨你,不理你了!” 五人吃完了晚饭,刚要休息,突然听到门外有马蹄声,不一会儿几名身穿深灰衣衫、手拿兵器的汉子闯进神祠,为首的汉子四十岁上下,满脸的沧桑,手握一把宝剑,对手下的兄弟抱怨道:“兄弟们,我们就在这庙中暂歇一晚,明天一早就赶回扬州!” 一名汉子抱怨道:“林帮主,这河北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来回也挣不了几个钱!依属下愚见,我们不如放弃河北,一心经营两淮和江南?” 另一名汉子也道:“曹厢主说的有理,自从金人占了河北,燕赵大地,了无人烟,我们的私盐卖给谁啊?还请帮主三思?” 林帮主为难道:“孙厢主,曹厢主,我们盐帮自唐创派以来,生意是越做越大,从东海之滨,一直做到塞外高原,就是边陲大理也有我们的分舵。本教主只是不想:老祖宗的基业在我的手中衰败下去!” 曹厢主进一步劝道:“帮主,我们做生意,有舍才有得嘛,再说我们来一次河北的代价也太大了,不但耗费很多钱粮,这一路上黑鹰教还杀了我们不少的兄弟!” 林帮主答道:“两位厢主不必相劝,容本帮主再仔细想想!” 施全见来人是盐帮的帮主,便按照江湖的规矩,彼此道了扰,行了礼。施全方才知道那帮主叫林浩天,那两厢主叫曹劲和孙云龙。 林浩天问道:“小兄弟是哪里人?在哪里发财?” 施全回道:“我们本是磁州的镖师,因为途中遭到金贼的伏击,只剩下我们几人了,这位是我家主人!”,说完就将康王等人介绍给林帮主认识。 林浩天仔细打量了康王,笑道:“这位主人面容尊贵,举止高雅,不像是我们江湖中人啊?” 曹劲和孙云龙也道:“是啊,这两位姑娘太漂亮了,哪像走江湖的,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李梦瑶、宗敏两人见孙、曹两人出言不逊,都有些不悦。 施全连忙解释道:“各位不必怀疑,让在下露几手,大家都是行家,一看不就知真伪了吗?”,说完在众人面前使了一套少林十八路长拳。 盐帮众人见施全的拳脚功夫不错,都相信了他,彼此寒暄了几句,就各自休息去了。 三更时分,施全睁开迷糊的双眼,看见康王和黄谦从自己身边轻轻走过,也不知自己是做梦还是清醒,一会又熟睡了过去。直到五更时分,施全在睡梦中被一名盐帮弟子的惊呼声惊醒:“不好,快去禀告帮主,我们的马匹和金银昨晚被人盗走了!” 施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跳将起来,环视身边,见康王和黄谦两人都不知去向,李梦瑶和宗敏两人在一旁悄悄谈论昨晚发生的怪事。 施全大惊,他怕盐帮众人识破了康王的身份,将他劫持,勒索钱财,正要去问那个姓林的帮主。没想到林浩天、曹劲、孙云龙却带领弟子将自己围了起来,质问道:“小兄弟,你家主人为什么要抢了我们的马匹和财物,私自逃走?” 施全听了,云里雾里的,反问道:“林帮主,何出此言?” 孙云龙道:“你们主人为什么不见?” 宗敏回道:“我家主人不见,我们还要问你们呢?不会是你们挟持了他们吧?”,宗敏刚说完,李梦瑶就暗暗拉了她一把。 曹劲反驳道;“这位姑娘可不要把这么大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你们都是镖局武师出生,我们要挟持你家主人,谈何容易?再说就算挟持了他们,难道你们昨晚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吗?” 施全说道:“即便我家主人不是被你们所掳,但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偷你们马的贼啊?” 林浩天冷笑道:“小兄弟,这有什么难推测的,昨夜这神庙中就是我们这些人,也不可能来了盗贼,如今就少了你们主仆两人,而我们这边也正好少了两匹马,不是他们所为,又是何人所为呢?” 林浩天的一席话说的施全哑口无言,他只好无力地辩解道:“林帮主,你可是大帮的教主!这事谁也没亲眼瞧见,只有眼见为实,仅凭推测,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曹劲见施全不讲道理,喝道:“这事我们帮主分析的非常明了,施兄弟却一味抵赖、不讲道理,那就让在下来领教、领教你的功夫!”,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把量天尺,就朝施全逼了过来。 施全刚要拿起长枪迎敌,却被身后的李梦瑶给拦住了。 李梦瑶笑道:“林帮主,曹厢主,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彼此之间又没有什么大的恩怨,何必一定要打打杀杀,争一个输赢呢?如今曹厢主要比试武艺,小女子手中有一支桃花,我将其抛在空中,你和施公子谁先抢在手中,就算谁赢,如何?” 曹劲笑道:“好,就依李姑娘所言!施少侠,我们比试一下手脚和轻功,如何?” 施全也爽快地答道:“好,那在下就陪曹厢主玩玩!” 李梦瑶见双方都准备好了,说道;“我向空中抛出桃花,你们就开始抢!”,说完从地面跃上房梁,向下弹出一支粉色的桃花。 曹劲抢了一个先机,率先跃起,又见那桃花离自己较近,一伸手就能取到,心想:这次我赢定了,何不使一个手段,让对方知道我们盐帮的功夫,于是他并没有直接伸手去取,而是使了一招“嫦娥揽月”,扭转身形后,方才伸手去夺那花。 那知那花突然改变了方向,不是下坠,而是上浮了起来,曹劲抓了一个空,却被施全后来居上,一把将那桃花抢在手中。 曹劲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现象,心中不服,叫嚷道:“这不算,重新来比!” 林浩天知道那桃花改变了方向,绝不是偶然,一定是什么人用高超的武艺做了手脚,连忙拦住了曹劲,笑道:“施兄弟,两位姑娘,我们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其实我们丢两匹马也算不了什么,可是我们这次的全部家当都要靠那两匹马去驮,所以一定要找到那两个盗贼!” 施全见盐帮的人还算讲理,也道:“正好我们也要找到我们的同伴,如果真是他们所为,我们一定会让他们偿还的!” 林浩天道:“那我们就要跟着小兄弟,一起去找他们了?” 施全无奈道:“不瞒诸位,在下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这时,李梦瑶提醒道:“施公子,我知道他们去哪了,我们只要沿着这条驿道一直向南,就可以找到他们了!” 施全听了,方才醒悟,赞道:“李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他们肯定是去江南了!” 宗敏听了施全称赞李梦瑶的话,心中不悦,骂道;“施全,不是梦瑶姐姐聪明,而是你太笨了!” 林浩天听了,大喜道:“施少侠,那我们赶紧出发,说不定在路上还能碰上他们呢,此事不就真相大白了?” 林浩天见施全点头答应了,随即吩咐曹劲留下来,带领所有盐帮的弟子,押送行李家当缓缓而行,自己和孙云龙则随施全去追康王,夺回马匹。 施全等人沿着驿道南行,由于众人没有马匹,直到快日落时分,方才赶到黄河北岸的博州渡口。 再说康王、黄谦半夜偷偷出了崔府君庙,骑上栓在庙前的马,那知身下的坐骑是两匹老马,很有灵性,任凭两人如何吆喝,它们开始不愿奔跑,后来经不住鞭打,方才向南狂奔起来,忽而向东,忽而又向西,很不听使唤,直到康王和黄谦两人将马驯服了,耽误了不少时日,仅比施全等人早了一炷香的功夫,赶到博州渡口。 康王和黄谦在黄河大堤上停住了马,向南方望去,见秋天夕阳下的黄河十分壮丽,一眼望不到对岸,就像黄色丝带一样蜿蜒向前,河上隐约有一叶小舟,朝北岸缓缓而来。 黄谦对康王说道:“殿下,辛亏您机智,借了那些盐贩子的马,我们方才逃离了险境,只要过了大河,到了江南,您就明白什么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了!” 康王笑道:“孤见了这无边的黄河,方才知晓这河山的无限壮丽,帝王的无比尊贵,孤此次过河,就有一种‘龙入大海,虎入深山’的舒畅感觉!” 黄谦献媚道:“康王真是心有灵犀,看来殿下不久将龙飞九天,位登九五!” 康王听了黄谦的话,突然感叹道:“当时我们四人一起出使金营,如今王云惨死在嘉应神祠,而秦桧为了孤王,独自一人出使金国,要是他们能与我们一起渡河,那该多好啊!” 黄谦也长叹道:“大王,您又想起秦大人了吗?” 康王答道:“是啊!不知他如今走到哪里了?在金营是否平安?” 黄谦见康王的神色很是凝重,又劝慰道:“大王尽管放心,秦大人处事向来敏捷缜密,这和议交与他去谈,必定会成功!” 康王听了黄谦的劝,面向北方又默默许了一个愿。 黄谦见黄河上的渡船慢慢靠了过来,连忙招呼康王渡河。 康王刚要转过马头,突然看见施全、李梦瑶、宗敏带着盐帮的人追了过来。 康王急中生智,大叫道:“不好,快跑,金兵追来了!”,说完,不顾那船还没有完全靠岸,就骑马冲过泥泞的芦苇丛,结果那马的四蹄都陷没在泥水中。 康王用力举鞭抽打那马,那马不堪痛苦,长嘶了一声,从泥潭中一跃而起,带着浑身的泥泞,跨步冲上了渡船,黄谦也跟着康王,骑马上了渡船。 那船家见康王和黄谦骑着两匹泥马,从天而降,如神祗一般,吓得浑身发颤,不知如何是好。 康王急忙指着岸上的施全等人,对船家说道;“船大哥,快快开船,金兵追过来了!” 那船家听到金兵来了,如梦初醒,急忙用竹竿点岸,将船撑出两丈开外。 (本章完) 第10章 被困龙潭 第10章被困龙潭 施全等人赶到渡口,还是稍慢了一些,施全朝船上的康王喊道:“康王,你们要去哪里?” 康王听了,并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去,用背对着施全等人。 宗敏问道:“林帮主,你看清楚了,那船上可有你们丢失的马匹?” 林浩天见船上的马匹与自己丢失的十分相似,只是身上全是泥水,不好辨别,只好含糊答道:“颜色看不太清楚,但有七八像!” 孙云龙也道:“施少侠,我看也有十分像,你们这个康王也太不像话了,不但偷了我们的马,而且对你们也是十分无理,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施全苦笑道;“孙厢主,康王走的急,也许没听到我们喊他!” 林浩天对施全道:“小兄弟,我看你们那个康王形色匆匆,很是可疑,我们要设法跟上他。”,随即又惊讶地问道:“康王?施少侠,难道你们的主人是朝廷的钦差,御赐的康王殿下?” 宗敏见林浩天很是惊恐,笑道:“林帮主,你这次闯大祸了,竟敢追赶皇子,还要向他索要马匹?” 孙云龙却不以为然道:“他是皇子又怎样?难道就可以偷窃别人的马匹了吗?正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宗姑娘,我们向他索还马匹,难道还有错了?” 宗敏见孙云龙说的在理,一时无法反驳他,只好对身旁的李梦瑶道:“亏他们盐帮还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丢个马匹,就如此不依不饶的,也忒小家子气了!” 李梦瑶安慰道:“宗姑娘,这事也怨不得人家盐帮,这康王行事也太不靠谱了!” 孙云龙听了,笑道:“还是李姑娘明事理!” 施全见宗敏有些尴尬,连忙帮她解围道:“林帮主,孙厢主,我们还是要赶紧渡河,尽快追上康王才是!” 林浩天听了,点了点头,带领众人朝渡口走了过去,可是黄河渡口的船夫听了康王的话,误将施全等人看成是凶残的金兵,都不愿将船靠岸,渡他们过河。林浩天等人没有办法,只好西行,绕道濮州,方才渡过黄河,而此时康王早已走远。 却说金帅粘没喝押送宋徽宗、秦桧等人继续北上。一路上,秦桧多次劝说粘没喝和康王和议,册封康王为皇帝。粘没喝见秦桧提出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条件,心中大喜,但仍不露声色道:“不瞒秦大人,本帅也曾想册立康王为南朝的皇帝,这样两朝可以世代友好。可是贵方宗泽、岳飞一再阻挠,所以兀术已经册封贵朝的张邦昌为国王,我们还是迟了一步!” 秦桧惊讶道:“这大金的兵马都归大帅一人指挥,只要大帅一心拥立康王,难道那兀术可以不听大帅的吗?” 粘没喝叹道:“秦大人,有所不知,这兀术是太祖的第四子,地位尊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连皇上也都听他!我虽然是他的三哥,但又怎能命令于他!” 秦桧问道:“那如何是好呢?” 粘没喝叹道:“秦大人,实不相瞒,据探报:你们的康王已经渡过黄河,极有可能沿故隋运河南下江南,这青兖淮泗一路,都是兀术的防区。兀术一向主战灭宋,希望彻底铲除赵氏宗亲,以绝人望,如果他此刻知道了康王的行踪,康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秦桧急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大帅救下康王不仅可以得人心,稳定中原,早些结束战争,更能为大帅树立威信!还请大帅救救我家康王,秦桧愿衔草结环以报大恩大德!” 粘没喝一边搀扶起秦桧,一边道:“秦大人快快请起,本帅明白你的意思,决定派出干离不、萧让带上老夫的亲笔信,南下见兀术,希望他看在老夫的面上,对康王网开一面!” 秦桧方才破涕为笑道:“在下替康王先谢过大帅了!” 粘没喝暗地里却吩咐干离不和萧让,一定要从康王等人手中夺回中原三绝。干离不和萧让听了,稍加准备后,即刻南下。 再说康王赵构、黄谦两人渡过黄河,策马奔驰,一路南行。赵、黄两人又饿又累,见前面不远有一片开阔的湖泊,透过浓密的芦苇丛,依稀可见湖中粉色的荷花。两人大喜,在湖边停住了马,试图在水中挖些莲藕充饥。 康王两人刚进入芦苇丛,就被埋伏其中的一队官兵给团团围住。为首的差役冷笑道;“梁山泊的强盗,爷爷就知道你们困在水中,总有一天会待不住的,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黄谦怒道:“你们真是瞎了狗眼,我们怎么会是强盗?还不快滚开!” 那差役仔细打量了康王和黄谦一眼,又道:“真是好笑,这些水匪竟然不敢承认?兄弟们,我们将他们抓回衙门,刘大人一定会重重赏我们的!” 那些官差听了,都拿了刀剑围了过来。黄谦抽出长剑,将康王护在身后,转身刺中一名贪功心切的捕快。那捕快负痛扔下手中的宝剑,后退了十几步,叫道:“刘捕头,这贼头倒有些能耐!大伙轮流上,用车轮战,将他累倒!” 那群官差围住黄谦,分别从前后、左右,上下,不同的方向夹击他。黄谦虽然有些武艺,但双拳不敌四手,另外他还要分心护卫康王,渐渐处于守势。 康王见黄谦不敌那群捕快,眼看就要被对方给擒住,急道:“住手,都给孤住手,孤乃当今的钦差,御赐的康王,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水匪!”,说完从怀中取出代表身份的玉佩! 那为首的刘捕头听了康王的话,吓了一跳,颤巍巍地接过康王手中的玉佩,仔细看了几遍,扑通跪倒在地,哆嗦道:“您真是康王殿下,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康王恕罪!”,那些差役听了,也跟着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康王朝众差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站立起来。那些差役谢过了康王,又向黄谦道了谦,方才站起身来。 这时湖水溅起一丈多高,从水中飞出几人,那些人身穿黑色衣裤,头戴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手持飞虎抓,钢叉、渔网等捕鱼的工具,纷纷跳上岸来。 一个差役大叫道:“兄弟们小心身后梁山泊的水鬼!”,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飞虎抓击中胸口,那飞虎抓上喂有剧毒,中招者手脚抽搐了几下,不一会脸色青黑,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众官差见那些水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角色,再也不敢向前应战,而是丢下康王,纷纷后撤逃走。 那群水鬼逼退众人后,又向康王和黄谦撒出渔网,将他们罩住,并抢了他们的马匹和财物。众水鬼大获全胜,又将康王和黄谦拽入水中,可怜赵、黄两人被渔网困在,又不会游泳,口鼻间被灌了好几口水,就昏迷不醒了。 等康王和黄谦醒来,他们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两根立柱上,四周都是一些拿着利刃的啰啰兵,正堂挂了一个匾额“聚义厅”,树了“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两面旗帜,旗帜下坐了三位首领。 正中交椅上坐了一位相貌端正,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他身披黑色英雄氅,看了康王和黄谦一眼,问他下手的两名汉子道:“二弟,三弟,你们看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他左手边的一名汉子回道:“大哥,据抓他们的兄弟说,这两人身上藏有不少的银两,还有一幅丝绸装裱的江山社稷画,价值连城!看来此二人非官即富,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得了他们的钱财,偷偷把他们给做掉?” 另一名汉子也附和道:“大哥,二哥说的极是,我们只要钱财,难道还留着这两人,白供他们吃喝不成?” 那大首领听了,笑道:“好,就依两位兄弟的,来人啊,将这绑着的两人,扔到梁山泊里喂鱼,赏他们一个全尸!” 堂下的啰啰兵听了,就要将康王和黄谦推出去处死。 康王见了,急忙大叫道:“各位大王,你们可不能不问青红皂白,让我们惨死在这了无人烟的荒岛之上!” 大首领见康王话中有话,连忙摆手让啰啰兵退下,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对本大王说话?” 康王回道:“不瞒各位大王,在下就是朝廷的康王,此次来济州,也是为了当前的抗金大计!” 大头领反问道:“阁下自称是朝廷的康王,有何凭证?” 康王道;“这块玉佩就是凭证!”,说完从腰间取出那块玉佩,让啰啰兵递给大寨主。 那寨主将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番,又依次递给身边的二寨主,三寨主看了。大首领见大家都点了点头,陪笑道:“原来是康王殿下,还请恕罪!来人,快给康王松绑!摆酒压惊!”,说完起身朝康王行了一礼,并将玉佩还给了他。 三寨主却不满道:“大哥,你对这些官员也客气了!你难道忘了济州的刘光世是怎么对付我们的吗?他们一心想剿灭我们水寨!这些年来官军杀害了我们多少弟兄!” 二寨主也道:“大哥,三弟说的有理!自古官匪水火难容,就算他们是朝廷的钦差,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客气,先夺了他们的钱财再说!” 大寨主却道:“二弟,三弟不可鲁莽!如今金狗横行肆虐,我们虽然与济州的刘光世有恩怨,但也不能误了康王的军国大事,反让金人得利!”,二寨主、三寨主听了,只好低头叹道:“大哥说的有理!我们都听大哥的!” 康王见大寨主要设宴款待自己,连忙推辞道:“不敢叨饶三位寨主,请将江山社稷图还给我们,我们还要赶路!” 二寨主冷笑道:“康王既然来了我们小寨,还请安心住下,至于那幅江山社稷图,还请借与小人观赏几天,等殿下离开之时,一定奉还!” 黄谦见二寨主贪财,暗地里拉了康王一把,让他暂时忍耐。康王顿时醒悟,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一会,几名啰啰就置办一桌丰盛的酒席,桌上摆满了湖中的水产:鱼虾、莲藕、水鸭、大雁等菜,大首领让康王、黄谦坐了首席,自己与两位兄弟则在下首相陪。 三位首领一边劝酒,一边致歉道:“小可眼拙,不识泰山,还请康王和黄将军多多见谅!” 康王笑道:“好汉不要自责,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孤就喜欢结交你们这样豪爽耿直的江湖英雄!对了,小王还不知三位英雄如何称呼呢?” 大头领还没说话,三头领就抢着答道:“我大哥叫贾演,二哥叫杨么,我叫贾源,我们三人都是江南金陵人,特别崇拜梁山好汉劫富济贫,保家卫国的壮举,所以就在这梁山落草为寇,做了山大王了!” 黄谦奇道:“三位大王,你们被官军困在这湖中孤岛上,与外界断了来往,何来的自在?” 贾源哈哈大笑道:“黄将军,你来敝岛时也看到了,就凭刘光世的那些虾兵蟹将,岂能困住我们?我们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杨么见康王和黄谦面上都有惊讶之色,劝道:“大哥,三弟,我们不谈这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了,说多了会影响康王的食欲,大家还是多喝酒,多吃菜!” 贾演借着酒兴,又道:“二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多,康王也不是坏人,这江湖上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如今我们梁山泊已加入天下第一大帮漕帮,这两河,淮泗,江南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漕帮的兄弟,我们难道还怕了官军和金寇不成?” 康王问道:“天下第一大帮漕帮?是怎样的一个帮派?” 贾演答道:“漕帮教众有数万之多,大多是穷苦的渔民,总舵就在淮南东路的洪泽湖中。” 黄谦虽然是宫廷侍卫,对江湖中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问道:“你们的帮主可是号称‘水中蛟龙’的江源江老帮主?” 杨么答道:“正是江帮主!康王,你们刚从河北而来,依你们所见,这天下形势如何?大宋还能支撑多久?” 康王听了,警觉道:“杨寨主,你们江湖中人,问朝廷大事干什么?” 杨么回道:“不瞒康王,我们虽是江湖的帮派,但也做地方上的水运生意,如今长江和运河上的货船,有七八层都是我们漕帮所经营的!” 康王苦笑道:“如今国难当头,你们的生意恐怕也是一落千丈了吧?” 贾演却笑道:“康王,你错了,如今金人南侵,朝廷和百姓是受了苦遭了难,可是我们漕帮的生意,却是越做越好,俨然是超过陆上的盐帮,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也不为过了!” 康王苦笑道:“看来这天下的形势,大宋的局危,对武林没有影响,反而是促进了你们的壮大!” 杨么没有理睬康王的话,而是对贾演和贾源说道:“大哥、三弟,你们也看到了,如今大宋的百万大军却不敌金人的数千精骑,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为的?还不如抛弃亡国之痛,一心做个富足翁快活!” 贾演提醒道:“二弟,你千万不可有此等的心思,要是被江老帮主知道了,他会费了你的武功,赶你出漕帮的!” 贾源也道:“二哥,江帮主素来精忠爱国,常常告诫帮中弟子,不要贪图小利去做金人的生意。他还曾与盐帮的林帮主商议,希望盐漕合作,一同断了河北金兵的粮饷!可是计划未行,金兵就占了汴都,掳走了太上皇和皇上,帮主还为此绝食三日,称为国耻日!” 康王听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动容道:“你们江帮主真是我大宋少有的铁血汉子,他的壮举真令小王感动!” 杨么建议道:“大哥三弟,如今我们请来了康王,大宋就有了复国的希望,我们何不请来江帮主,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让他老人家跟康王一同商议匡扶社稷的事情?” 杨么见贾演兄弟连声称好,康王和黄谦也没有反对,进一步道:“事不宜迟,兄弟现在就动身去洪泽湖请江帮主,为了能让帮主尽快来梁山,还请康王将所带玉佩借与在下!” 康王听了,不便推辞,只好解下玉佩交与杨么。 贾演提醒道:“杨兄弟此去洞庭湖,一路上要经过金兀术的地盘,千万要小心!” 杨么回道:“大哥放心!小弟走了之后,还请两位兄弟好好照顾康王,千万不可让外人知晓他住在我们这里!”,贾演、贾源听了,都点了点头。 杨么与众人告了别,入内换了一身夜行衣,就骑了一匹快马,出了梁山泊,向南而去。 (本章完) 第10章 被困龙潭 第10章被困龙潭 施全等人赶到渡口,还是稍慢了一些,施全朝船上的康王喊道:“康王,你们要去哪里?” 康王听了,并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去,用背对着施全等人。 宗敏问道:“林帮主,你看清楚了,那船上可有你们丢失的马匹?” 林浩天见船上的马匹与自己丢失的十分相似,只是身上全是泥水,不好辨别,只好含糊答道:“颜色看不太清楚,但有七八像!” 孙云龙也道:“施少侠,我看也有十分像,你们这个康王也太不像话了,不但偷了我们的马,而且对你们也是十分无理,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施全苦笑道;“孙厢主,康王走的急,也许没听到我们喊他!” 林浩天对施全道:“小兄弟,我看你们那个康王形色匆匆,很是可疑,我们要设法跟上他。”,随即又惊讶地问道:“康王?施少侠,难道你们的主人是朝廷的钦差,御赐的康王殿下?” 宗敏见林浩天很是惊恐,笑道:“林帮主,你这次闯大祸了,竟敢追赶皇子,还要向他索要马匹?” 孙云龙却不以为然道:“他是皇子又怎样?难道就可以偷窃别人的马匹了吗?正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宗姑娘,我们向他索还马匹,难道还有错了?” 宗敏见孙云龙说的在理,一时无法反驳他,只好对身旁的李梦瑶道:“亏他们盐帮还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丢个马匹,就如此不依不饶的,也忒小家子气了!” 李梦瑶安慰道:“宗姑娘,这事也怨不得人家盐帮,这康王行事也太不靠谱了!” 孙云龙听了,笑道:“还是李姑娘明事理!” 施全见宗敏有些尴尬,连忙帮她解围道:“林帮主,孙厢主,我们还是要赶紧渡河,尽快追上康王才是!” 林浩天听了,点了点头,带领众人朝渡口走了过去,可是黄河渡口的船夫听了康王的话,误将施全等人看成是凶残的金兵,都不愿将船靠岸,渡他们过河。林浩天等人没有办法,只好西行,绕道濮州,方才渡过黄河,而此时康王早已走远。 却说金帅粘没喝押送宋徽宗、秦桧等人继续北上。一路上,秦桧多次劝说粘没喝和康王和议,册封康王为皇帝。粘没喝见秦桧提出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条件,心中大喜,但仍不露声色道:“不瞒秦大人,本帅也曾想册立康王为南朝的皇帝,这样两朝可以世代友好。可是贵方宗泽、岳飞一再阻挠,所以兀术已经册封贵朝的张邦昌为国王,我们还是迟了一步!” 秦桧惊讶道:“这大金的兵马都归大帅一人指挥,只要大帅一心拥立康王,难道那兀术可以不听大帅的吗?” 粘没喝叹道:“秦大人,有所不知,这兀术是太祖的第四子,地位尊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连皇上也都听他!我虽然是他的三哥,但又怎能命令于他!” 秦桧问道:“那如何是好呢?” 粘没喝叹道:“秦大人,实不相瞒,据探报:你们的康王已经渡过黄河,极有可能沿故隋运河南下江南,这青兖淮泗一路,都是兀术的防区。兀术一向主战灭宋,希望彻底铲除赵氏宗亲,以绝人望,如果他此刻知道了康王的行踪,康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秦桧急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大帅救下康王不仅可以得人心,稳定中原,早些结束战争,更能为大帅树立威信!还请大帅救救我家康王,秦桧愿衔草结环以报大恩大德!” 粘没喝一边搀扶起秦桧,一边道:“秦大人快快请起,本帅明白你的意思,决定派出干离不、萧让带上老夫的亲笔信,南下见兀术,希望他看在老夫的面上,对康王网开一面!” 秦桧方才破涕为笑道:“在下替康王先谢过大帅了!” 粘没喝暗地里却吩咐干离不和萧让,一定要从康王等人手中夺回中原三绝。干离不和萧让听了,稍加准备后,即刻南下。 再说康王赵构、黄谦两人渡过黄河,策马奔驰,一路南行。赵、黄两人又饿又累,见前面不远有一片开阔的湖泊,透过浓密的芦苇丛,依稀可见湖中粉色的荷花。两人大喜,在湖边停住了马,试图在水中挖些莲藕充饥。 康王两人刚进入芦苇丛,就被埋伏其中的一队官兵给团团围住。为首的差役冷笑道;“梁山泊的强盗,爷爷就知道你们困在水中,总有一天会待不住的,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黄谦怒道:“你们真是瞎了狗眼,我们怎么会是强盗?还不快滚开!” 那差役仔细打量了康王和黄谦一眼,又道:“真是好笑,这些水匪竟然不敢承认?兄弟们,我们将他们抓回衙门,刘大人一定会重重赏我们的!” 那些官差听了,都拿了刀剑围了过来。黄谦抽出长剑,将康王护在身后,转身刺中一名贪功心切的捕快。那捕快负痛扔下手中的宝剑,后退了十几步,叫道:“刘捕头,这贼头倒有些能耐!大伙轮流上,用车轮战,将他累倒!” 那群官差围住黄谦,分别从前后、左右,上下,不同的方向夹击他。黄谦虽然有些武艺,但双拳不敌四手,另外他还要分心护卫康王,渐渐处于守势。 康王见黄谦不敌那群捕快,眼看就要被对方给擒住,急道:“住手,都给孤住手,孤乃当今的钦差,御赐的康王,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水匪!”,说完从怀中取出代表身份的玉佩! 那为首的刘捕头听了康王的话,吓了一跳,颤巍巍地接过康王手中的玉佩,仔细看了几遍,扑通跪倒在地,哆嗦道:“您真是康王殿下,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康王恕罪!”,那些差役听了,也跟着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康王朝众差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站立起来。那些差役谢过了康王,又向黄谦道了谦,方才站起身来。 这时湖水溅起一丈多高,从水中飞出几人,那些人身穿黑色衣裤,头戴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手持飞虎抓,钢叉、渔网等捕鱼的工具,纷纷跳上岸来。 一个差役大叫道:“兄弟们小心身后梁山泊的水鬼!”,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飞虎抓击中胸口,那飞虎抓上喂有剧毒,中招者手脚抽搐了几下,不一会脸色青黑,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众官差见那些水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角色,再也不敢向前应战,而是丢下康王,纷纷后撤逃走。 那群水鬼逼退众人后,又向康王和黄谦撒出渔网,将他们罩住,并抢了他们的马匹和财物。众水鬼大获全胜,又将康王和黄谦拽入水中,可怜赵、黄两人被渔网困在,又不会游泳,口鼻间被灌了好几口水,就昏迷不醒了。 等康王和黄谦醒来,他们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两根立柱上,四周都是一些拿着利刃的啰啰兵,正堂挂了一个匾额“聚义厅”,树了“惩恶扬善”、“除暴安良”的两面旗帜,旗帜下坐了三位首领。 正中交椅上坐了一位相貌端正,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他身披黑色英雄氅,看了康王和黄谦一眼,问他下手的两名汉子道:“二弟,三弟,你们看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他左手边的一名汉子回道:“大哥,据抓他们的兄弟说,这两人身上藏有不少的银两,还有一幅丝绸装裱的江山社稷画,价值连城!看来此二人非官即富,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得了他们的钱财,偷偷把他们给做掉?” 另一名汉子也附和道:“大哥,二哥说的极是,我们只要钱财,难道还留着这两人,白供他们吃喝不成?” 那大首领听了,笑道:“好,就依两位兄弟的,来人啊,将这绑着的两人,扔到梁山泊里喂鱼,赏他们一个全尸!” 堂下的啰啰兵听了,就要将康王和黄谦推出去处死。 康王见了,急忙大叫道:“各位大王,你们可不能不问青红皂白,让我们惨死在这了无人烟的荒岛之上!” 大首领见康王话中有话,连忙摆手让啰啰兵退下,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对本大王说话?” 康王回道:“不瞒各位大王,在下就是朝廷的康王,此次来济州,也是为了当前的抗金大计!” 大头领反问道:“阁下自称是朝廷的康王,有何凭证?” 康王道;“这块玉佩就是凭证!”,说完从腰间取出那块玉佩,让啰啰兵递给大寨主。 那寨主将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番,又依次递给身边的二寨主,三寨主看了。大首领见大家都点了点头,陪笑道:“原来是康王殿下,还请恕罪!来人,快给康王松绑!摆酒压惊!”,说完起身朝康王行了一礼,并将玉佩还给了他。 三寨主却不满道:“大哥,你对这些官员也客气了!你难道忘了济州的刘光世是怎么对付我们的吗?他们一心想剿灭我们水寨!这些年来官军杀害了我们多少弟兄!” 二寨主也道:“大哥,三弟说的有理!自古官匪水火难容,就算他们是朝廷的钦差,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客气,先夺了他们的钱财再说!” 大寨主却道:“二弟,三弟不可鲁莽!如今金狗横行肆虐,我们虽然与济州的刘光世有恩怨,但也不能误了康王的军国大事,反让金人得利!”,二寨主、三寨主听了,只好低头叹道:“大哥说的有理!我们都听大哥的!” 康王见大寨主要设宴款待自己,连忙推辞道:“不敢叨饶三位寨主,请将江山社稷图还给我们,我们还要赶路!” 二寨主冷笑道:“康王既然来了我们小寨,还请安心住下,至于那幅江山社稷图,还请借与小人观赏几天,等殿下离开之时,一定奉还!” 黄谦见二寨主贪财,暗地里拉了康王一把,让他暂时忍耐。康王顿时醒悟,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一会,几名啰啰就置办一桌丰盛的酒席,桌上摆满了湖中的水产:鱼虾、莲藕、水鸭、大雁等菜,大首领让康王、黄谦坐了首席,自己与两位兄弟则在下首相陪。 三位首领一边劝酒,一边致歉道:“小可眼拙,不识泰山,还请康王和黄将军多多见谅!” 康王笑道:“好汉不要自责,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孤就喜欢结交你们这样豪爽耿直的江湖英雄!对了,小王还不知三位英雄如何称呼呢?” 大头领还没说话,三头领就抢着答道:“我大哥叫贾演,二哥叫杨么,我叫贾源,我们三人都是江南金陵人,特别崇拜梁山好汉劫富济贫,保家卫国的壮举,所以就在这梁山落草为寇,做了山大王了!” 黄谦奇道:“三位大王,你们被官军困在这湖中孤岛上,与外界断了来往,何来的自在?” 贾源哈哈大笑道:“黄将军,你来敝岛时也看到了,就凭刘光世的那些虾兵蟹将,岂能困住我们?我们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杨么见康王和黄谦面上都有惊讶之色,劝道:“大哥,三弟,我们不谈这些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了,说多了会影响康王的食欲,大家还是多喝酒,多吃菜!” 贾演借着酒兴,又道:“二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多,康王也不是坏人,这江湖上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如今我们梁山泊已加入天下第一大帮漕帮,这两河,淮泗,江南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漕帮的兄弟,我们难道还怕了官军和金寇不成?” 康王问道:“天下第一大帮漕帮?是怎样的一个帮派?” 贾演答道:“漕帮教众有数万之多,大多是穷苦的渔民,总舵就在淮南东路的洪泽湖中。” 黄谦虽然是宫廷侍卫,对江湖中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问道:“你们的帮主可是号称‘水中蛟龙’的江源江老帮主?” 杨么答道:“正是江帮主!康王,你们刚从河北而来,依你们所见,这天下形势如何?大宋还能支撑多久?” 康王听了,警觉道:“杨寨主,你们江湖中人,问朝廷大事干什么?” 杨么回道:“不瞒康王,我们虽是江湖的帮派,但也做地方上的水运生意,如今长江和运河上的货船,有七八层都是我们漕帮所经营的!” 康王苦笑道:“如今国难当头,你们的生意恐怕也是一落千丈了吧?” 贾演却笑道:“康王,你错了,如今金人南侵,朝廷和百姓是受了苦遭了难,可是我们漕帮的生意,却是越做越好,俨然是超过陆上的盐帮,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也不为过了!” 康王苦笑道:“看来这天下的形势,大宋的局危,对武林没有影响,反而是促进了你们的壮大!” 杨么没有理睬康王的话,而是对贾演和贾源说道:“大哥、三弟,你们也看到了,如今大宋的百万大军却不敌金人的数千精骑,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为的?还不如抛弃亡国之痛,一心做个富足翁快活!” 贾演提醒道:“二弟,你千万不可有此等的心思,要是被江老帮主知道了,他会费了你的武功,赶你出漕帮的!” 贾源也道:“二哥,江帮主素来精忠爱国,常常告诫帮中弟子,不要贪图小利去做金人的生意。他还曾与盐帮的林帮主商议,希望盐漕合作,一同断了河北金兵的粮饷!可是计划未行,金兵就占了汴都,掳走了太上皇和皇上,帮主还为此绝食三日,称为国耻日!” 康王听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动容道:“你们江帮主真是我大宋少有的铁血汉子,他的壮举真令小王感动!” 杨么建议道:“大哥三弟,如今我们请来了康王,大宋就有了复国的希望,我们何不请来江帮主,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让他老人家跟康王一同商议匡扶社稷的事情?” 杨么见贾演兄弟连声称好,康王和黄谦也没有反对,进一步道:“事不宜迟,兄弟现在就动身去洪泽湖请江帮主,为了能让帮主尽快来梁山,还请康王将所带玉佩借与在下!” 康王听了,不便推辞,只好解下玉佩交与杨么。 贾演提醒道:“杨兄弟此去洞庭湖,一路上要经过金兀术的地盘,千万要小心!” 杨么回道:“大哥放心!小弟走了之后,还请两位兄弟好好照顾康王,千万不可让外人知晓他住在我们这里!”,贾演、贾源听了,都点了点头。 杨么与众人告了别,入内换了一身夜行衣,就骑了一匹快马,出了梁山泊,向南而去。 (本章完) 第11章 月下抚琴 第11章月下抚琴 话分两头,再说施全、李梦瑶、宗敏领着林浩天等人一路打探康王的消息,可是所经过的城镇乡村都没人知晓,众人都很失望。 林浩天见众人一路露宿风餐,十分辛苦,和施全商量道:“小兄弟,我们身上的盘缠都已用尽,又找不到康王,你们下一步如何打算?” 施全无奈道:“我们也不知去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些天倒是害苦了帮主和盐帮的兄弟们了!” 林浩天道:“施兄弟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里离济州城不远,老夫认识那的刘光世将军,我们何不去他那?打扰他几天,也可顺带打听康王的消息?” 林浩天刚说完,宗敏就拉着李梦瑶的手,笑道:“林帮主的主意真好,施大哥,我和梦瑶姐姐先替你答应下了!”,说完朝施全扮了一个鬼脸。 施全见李梦瑶也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拿主意,只好点头道:“既然两位姑娘没意见,那我们就跟随林帮主去济州!” 林浩天见施全等人都没有异议,便带着他们进了济州城的西门,见城墙上贴了一张募兵的告示,下面围了很多百姓驻足观看,只见那告示上写道:“近来金兀术从青州进兵,不断袭扰京东西路各州县,济州镇守刘光世,奉东京留守执政张邦昌大人的将令,募集新军,希望父老乡亲踊跃参军杀敌,保家卫国!” 林浩天问一名百姓道:“老乡打扰了,请问刘光世将军的府邸在哪里?” 那百姓回道:“你们沿着这条大街,一直向前走,过了州桥,河那边就是他的将军府!” 林浩天等人找到了刘光世的将军府,并让人进去禀报。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面皮白净,身披红色官服的青年将军迎了出来,叫道:“林帮主大驾光临,为何不事先禀告一声?也好让兄弟去城门口迎接你啊?” 林浩天连忙拱手道:“刘将军,在下带了这么多人来您府中,打扰了!” 刘光世笑道:“林帮主,你这话太见外了,象您这样的贵客,我刘光世就是请还请不来呢?还说什么打扰?快快请进!”说完就将林浩天等人迎进府中。 刘光世将众人迎入客厅,又吩咐丫鬟献上了茶水和点心,方才问道:“不知帮主从何而来?” 林浩天就将自己如何在河北崔府君神庙遇见施全等人,自己的马匹和财物如何被盗走,众人一路寻找康王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光世听了,大惊道:“你们是说,偷你们马匹钱财是当今的康王?他已成功逃脱金人的追捕?此刻已经渡过黄河?” 施全见刘光世大惊失色,回道:“刘将军,林帮主说的可是千真万确!不瞒将军,我们就是宗帅和岳将军手下保护康王殿下的,这位宗姑娘就是宗帅的女儿!” 刘光世听了施全的话,急道:“众位英雄,如果事情真如你们说的这样,那康王此刻就有危险了!” 施全见刘光世话中有话,问道:“刘将军,你怎知康王此刻有危险?” 刘光世叹道:“都怪在下糊涂,前几天有捕快曾向我禀报,说他们在梁山泊诱捕湖中水匪的时候,曾经遇见康王殿下和一名姓黄的侍卫,可是我和知州大人就是不信,骂道:康王殿下地位如此尊贵,怎会独自来济州?又怎么会被你们这些下人遇见,你们这是白天说梦话,为你们抓不住贼人找借口,哄骗本将军的吧?那些差役听了我们的训斥,再也不敢提起此事!” 宗敏急道:“刘将军,那康王如今在哪里呢?” 刘光世哭泣道:“听捕快们说,康王殿下被一群杀人不长眼睛的水鬼,用渔网网住,带回梁山去了!” 施全和林浩天等人听了,都大吃了一惊。 施全听到康王被梁山的强盗所抓,急道:“刘大人,林帮主,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救回康王。康王在梁山泊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刘光世为难道:“不瞒施少侠,在下也想尽快出兵剿平梁山的余寇,救回康王。但是济州的五千兵马都在东线,时刻提防金兀术的侵犯。城中只有一些捕快衙役,不足百人,也没经过正规的训练,都经不起厮杀,用他们作为前锋,如何救回康王?” 宗敏问道:“那依刘将军所见,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刘光世想了一会,说道:“目前唯一能救康王的办法,就是在下快马向东京留守张邦昌大人求救,让他发援兵来救康王。等张大人援军一到,并用朝廷旨意征调微山湖的水师强攻梁山泊,方才有十分的把握!” 林浩天也道:“刘将军此计甚好,老夫虽是江湖中人,但忠君爱国之心还是有的。此时二圣北行,江山无主,救回康王就是挽救摇摇欲坠的大宋!老夫与漕帮的江帮主有些交情,我想这些梁山泊的水贼或许认识江帮主,因此老夫决定去一趟梁山泊,探一探那里的虚实,会一会那里的朋友!” 林浩天刚说完,孙云龙就抢着要陪帮主一同前去梁山。 施全也道:“林帮主,营救康王也是我们的事情,在下也愿意陪林帮主一行!” 宗敏也叫道;“施大哥去,我也要去!” 刘光世见众人都要上梁山救康王,担心道:“林帮主,各位英雄,你们人单势薄去梁山,在下实在不放心!据在下多年与梁山泊水匪打交道的经验,这些水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在下还是觉得等援军到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施全反驳道:“刘将军,我们上山救人危险,那康王此刻身陷龙潭岂不更危险?我们身为臣民的,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救出康王!” 马飙也附和道:“施二哥说的有道理,救人如救火,要救康王一刻都不能耽搁!我也愿意随林帮主、施大哥他们去梁山救人!” 刘光世只好道:“林帮主、施少侠一席话让在下茅塞顿开,在下虽然与梁山泊的几位寨主有些过节,但是为了康王,为了江山社稷,在下也愿与帮主同行!” 李梦瑶见众人都要上山救康王,提醒道:“大家都去梁山泊,济州城岂不空虚?要是金兀术知道这个消息,一不做二不休,袭取了济州,再将大家困死在湖中,这样我方就要全军覆没了!” 刘光世听了,猛然醒悟道:“李姑娘说的有道理,大家此去救人,千万不可声张。在下职责所在,还要坚守济州,等待援军,就不能随大家去救康王了!” 林浩天道:“李姑娘、刘将军,你们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要以防守济州为主!孙厢主,你常在河北行走,有和金兵对阵的经验,你就留下来协助刘将军镇守济州,等待朝廷援军!施全你们三人急于见到康王,那就陪老夫去见见梁山泊的朋友!” 林浩天见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又道:“刘将军,各位英雄,此次上山救驾,老夫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知大家有何好的计策?” 李梦瑶分析道:“林帮主,不可灰心!正所谓攻心为上,我们如能在大军强攻梁山泊之前,劝说对方释放康王,最为上策。刘将军,你此次调来朝廷大军,最好打着防范金寇的旗号,千万不能让金人看出什么破绽,坏了我们营救康王的大事!” 众人听了李梦瑶的分析,都不禁对这位秀丽的姑娘刮目相看,纷纷赞道;“梦瑶姑娘冰雪聪明,考虑问题真周全!施少侠身边有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有福了!” 李、施听了,都不禁羞红了脸,只有宗敏听了,心中有些不乐。 众人议完了正事,已是日落时分,刘光世大摆宴席招待林浩天、施全、李梦瑶、宗敏等人,并让济州城中的各级官员作陪。酒过三巡,刘光世端起酒杯,领着大小官员,走到林浩天面前,感激道:“林帮主,当年没有您从死人堆中救了小弟的性命,哪有小弟的今天!小弟今晚要敬你一杯酒,感谢您的救命大恩!” 林浩天喝完了酒,回道:“刘将军不必客气,救人危难本就是我江湖中人应该做的,再说将军为国杀敌,林某救下将军,也是拯救中原的万千百姓!” 刘光世满脸羞愧道:“林帮主,你太高看小弟了,小弟的那点杀敌本事,哪能与河北的宗将军相比,当年宗老将军三千人马硬是挡住了金粘没喝的一万铁骑渡过黄河!宗姑娘,你说是不是?” 宗敏笑道:“刘将军过谦了,我在河北也常听家父说起将军的威名,将军扼守京东要地,数次击退金兀术的进攻,保住了江淮,真是我大宋的柱石!” 刘光世谦虚道:“哪里哪里,诸位!我们一齐敬宗姑娘一杯!” 众人听了,纷纷附和道:“真是虎将生虎女,宗姑娘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武艺高强,这天下有谁不知姑娘在嘉应神祠救康王的赫赫事迹!” 宗敏听了,却道:“其实那晚的功劳应该属于施大哥,大哥为了救康王,身受重伤,还不忘通知我军围剿粘没喝,救出康王!” 宗敏刚说完,马飙就不满道:“宗姑娘,你好偏心,怎么把我的功劳给忘了?那晚要不是我马飙冒险突围,……” 马飙还未说完,就被宗敏打断道:“马大哥,你的功劳我还没说呢?你先喝杯酒!” 刘光世和众人听了,又纷纷赞道:“宗姑娘提醒的对,我们差一点把施大侠和马大侠给忘了!” 施全很不习惯官场上的阿谀奉承,微微点头道:“在下本是江湖草莽,刚参军不久,还未为国立功!让刘将军和各位见笑了!” 刘光世给众人都敬了酒,借着酒意,来着李梦瑶的身边,痴痴地盯着她看了很久,笑道:“梦瑶姑娘不仅冰雪聪明,更是月中嫦娥一般的人物,刘某见了美女多了,还从未见过像姑娘这样美貌的女子!梦瑶姑娘今晚能参加刘某的宴请,真是给刘某天大的面子!”,说完就把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试图强迫李梦瑶饮酒。 李梦瑶见刘光世当众无礼,暗暗从手指间弹出一瓣梅花,正好击中刘光世手中的酒杯,刘光世手中一麻,酒杯就掉落在地上。李梦瑶轻轻摆动了长袖,那花瓣在空中再次弹起,竟然将刘光世的纱帽击落。 刘光世不知是李梦瑶所为,伸手去拿帽子,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李梦瑶趁机微笑道:“刘大人,您醉了!” 刘光世这才明白自己着了李梦瑶的道,怒道:“李梦瑶,本将军好心好意劝你一杯酒,你不但不领情,而且还设计戏耍本将军!” 李梦瑶笑道:“本姑娘也不愿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说完一招“鲲鹏展翅”,越过刘光世的头顶,又如一道青烟从众人面前飘过,等众人反应过来,李梦瑶早已不见踪影了! 林浩天见刘光世耍酒性,得罪了李梦瑶,连忙圆场道:“各位,这天色已晚,刘大人也已醉了,今天的酒宴就到此散了吧!”,说完又对施全说道:“施少侠,你快将李姑娘找回来!” 宗敏见施全转身就要离开,也道;“施大哥,我也要跟你去找回李姑娘!” 施全却道:“天色已晚,外面也不太平,我去去就回,宗姑娘,三弟你们还是留在府中等我的消息吧!”,说完就闪身出了刘府。 施全借着月色,高声叫道:“李姑娘,一场误会,你快快回来!”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叮咚的琴声,施全仔细看那曲子,正是《逍遥曲》中的《回眸一笑》,他一边听那缠绵的乐声,一边跟着琴声出了济州城。 施全见那琴声在城外的一片桃花林中停住了,高声问道:“弹奏之人可是李姑娘!快随施某回去!” 桃林中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道:“施公子,梦瑶清静惯了,不喜欢官场里的蝇营狗苟之辈,梦瑶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施全笑道:“不瞒姑娘,在下也不习惯这些官场上的虚情假意,阿谀奉承!” 李梦瑶奇道:“那施公子为什么还要劝梦瑶回去?” 施全答道:“姑娘莫怪,请让施某把心里话说完。这天色已晚,济州附近又时常有金兵袭扰,姑娘单身一人在外,施某很是不放心!再说我们在这济州则是暂住,姑娘再忍耐几日,我们就会离开,还请姑娘听从施某的建议!” 李梦瑶见施全言语间很是担心自己,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低声道:“施公子说的有理,梦瑶却不想再见那个轻浮的刘光世了!” 施全知道李梦瑶还在为酒宴上刘光世的轻薄恼怒,又劝道:“李姑娘,你跟大哥回去,大哥对着天上的明月发誓:大哥一辈子都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 李梦瑶见施全对天发了重誓,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施大哥,你的武艺还没我高呢!我还用得着你来保护我,不过还是希望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施全笑道:“梦瑶,你答应跟大哥回去了吗?” 李梦瑶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道:“施大哥,今天的月亮真圆,真亮,我身边这片桃花也太漂亮了,我们先不要急着回去,何不让小妹弹奏一曲《回眸一笑》,与大哥共游这片桃林,如何?” 施全答道:“既然梦瑶有此雅兴,施大哥也求之不得!”,说完就飞身跳入那片桃树林。 李梦瑶手抚逍遥琴,在如水的月光下,忘情地弹奏起来。施全席地而坐,仔细听那曲子,就如进入梦境一般。 李梦瑶弹到情深之处,怀抱逍遥琴,舞动长袖,在桃林中翩翩而舞,身影飘过,引来无数桃花如天而降,随风飘舞。 施全叹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好兴致!可惜今晚只有鲜花,没有美酒,大哥一定不尽其意?” 施全答道:“如梦如醉,一生难忘!”,说完抽出腰间的长剑,借着音律时而前刺,时而斜劈,时而后挑,将一支长剑舞得寒光阵阵,梨花朵朵。这时阵阵微风拂面,朵朵粉色的桃花,从两人头顶、身边飘过,沾满了他们的衣裙。 施、李两人舞完了剑、弹完了琴,方才借着皎洁的月色返回济州。 (本章完) 第11章 月下抚琴 第11章月下抚琴 话分两头,再说施全、李梦瑶、宗敏领着林浩天等人一路打探康王的消息,可是所经过的城镇乡村都没人知晓,众人都很失望。 林浩天见众人一路露宿风餐,十分辛苦,和施全商量道:“小兄弟,我们身上的盘缠都已用尽,又找不到康王,你们下一步如何打算?” 施全无奈道:“我们也不知去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些天倒是害苦了帮主和盐帮的兄弟们了!” 林浩天道:“施兄弟千万不要这么说,这里离济州城不远,老夫认识那的刘光世将军,我们何不去他那?打扰他几天,也可顺带打听康王的消息?” 林浩天刚说完,宗敏就拉着李梦瑶的手,笑道:“林帮主的主意真好,施大哥,我和梦瑶姐姐先替你答应下了!”,说完朝施全扮了一个鬼脸。 施全见李梦瑶也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拿主意,只好点头道:“既然两位姑娘没意见,那我们就跟随林帮主去济州!” 林浩天见施全等人都没有异议,便带着他们进了济州城的西门,见城墙上贴了一张募兵的告示,下面围了很多百姓驻足观看,只见那告示上写道:“近来金兀术从青州进兵,不断袭扰京东西路各州县,济州镇守刘光世,奉东京留守执政张邦昌大人的将令,募集新军,希望父老乡亲踊跃参军杀敌,保家卫国!” 林浩天问一名百姓道:“老乡打扰了,请问刘光世将军的府邸在哪里?” 那百姓回道:“你们沿着这条大街,一直向前走,过了州桥,河那边就是他的将军府!” 林浩天等人找到了刘光世的将军府,并让人进去禀报。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面皮白净,身披红色官服的青年将军迎了出来,叫道:“林帮主大驾光临,为何不事先禀告一声?也好让兄弟去城门口迎接你啊?” 林浩天连忙拱手道:“刘将军,在下带了这么多人来您府中,打扰了!” 刘光世笑道:“林帮主,你这话太见外了,象您这样的贵客,我刘光世就是请还请不来呢?还说什么打扰?快快请进!”说完就将林浩天等人迎进府中。 刘光世将众人迎入客厅,又吩咐丫鬟献上了茶水和点心,方才问道:“不知帮主从何而来?” 林浩天就将自己如何在河北崔府君神庙遇见施全等人,自己的马匹和财物如何被盗走,众人一路寻找康王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光世听了,大惊道:“你们是说,偷你们马匹钱财是当今的康王?他已成功逃脱金人的追捕?此刻已经渡过黄河?” 施全见刘光世大惊失色,回道:“刘将军,林帮主说的可是千真万确!不瞒将军,我们就是宗帅和岳将军手下保护康王殿下的,这位宗姑娘就是宗帅的女儿!” 刘光世听了施全的话,急道:“众位英雄,如果事情真如你们说的这样,那康王此刻就有危险了!” 施全见刘光世话中有话,问道:“刘将军,你怎知康王此刻有危险?” 刘光世叹道:“都怪在下糊涂,前几天有捕快曾向我禀报,说他们在梁山泊诱捕湖中水匪的时候,曾经遇见康王殿下和一名姓黄的侍卫,可是我和知州大人就是不信,骂道:康王殿下地位如此尊贵,怎会独自来济州?又怎么会被你们这些下人遇见,你们这是白天说梦话,为你们抓不住贼人找借口,哄骗本将军的吧?那些差役听了我们的训斥,再也不敢提起此事!” 宗敏急道:“刘将军,那康王如今在哪里呢?” 刘光世哭泣道:“听捕快们说,康王殿下被一群杀人不长眼睛的水鬼,用渔网网住,带回梁山去了!” 施全和林浩天等人听了,都大吃了一惊。 施全听到康王被梁山的强盗所抓,急道:“刘大人,林帮主,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救回康王。康王在梁山泊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刘光世为难道:“不瞒施少侠,在下也想尽快出兵剿平梁山的余寇,救回康王。但是济州的五千兵马都在东线,时刻提防金兀术的侵犯。城中只有一些捕快衙役,不足百人,也没经过正规的训练,都经不起厮杀,用他们作为前锋,如何救回康王?” 宗敏问道:“那依刘将军所见,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刘光世想了一会,说道:“目前唯一能救康王的办法,就是在下快马向东京留守张邦昌大人求救,让他发援兵来救康王。等张大人援军一到,并用朝廷旨意征调微山湖的水师强攻梁山泊,方才有十分的把握!” 林浩天也道:“刘将军此计甚好,老夫虽是江湖中人,但忠君爱国之心还是有的。此时二圣北行,江山无主,救回康王就是挽救摇摇欲坠的大宋!老夫与漕帮的江帮主有些交情,我想这些梁山泊的水贼或许认识江帮主,因此老夫决定去一趟梁山泊,探一探那里的虚实,会一会那里的朋友!” 林浩天刚说完,孙云龙就抢着要陪帮主一同前去梁山。 施全也道:“林帮主,营救康王也是我们的事情,在下也愿意陪林帮主一行!” 宗敏也叫道;“施大哥去,我也要去!” 刘光世见众人都要上梁山救康王,担心道:“林帮主,各位英雄,你们人单势薄去梁山,在下实在不放心!据在下多年与梁山泊水匪打交道的经验,这些水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在下还是觉得等援军到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施全反驳道:“刘将军,我们上山救人危险,那康王此刻身陷龙潭岂不更危险?我们身为臣民的,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救出康王!” 马飙也附和道:“施二哥说的有道理,救人如救火,要救康王一刻都不能耽搁!我也愿意随林帮主、施大哥他们去梁山救人!” 刘光世只好道:“林帮主、施少侠一席话让在下茅塞顿开,在下虽然与梁山泊的几位寨主有些过节,但是为了康王,为了江山社稷,在下也愿与帮主同行!” 李梦瑶见众人都要上山救康王,提醒道:“大家都去梁山泊,济州城岂不空虚?要是金兀术知道这个消息,一不做二不休,袭取了济州,再将大家困死在湖中,这样我方就要全军覆没了!” 刘光世听了,猛然醒悟道:“李姑娘说的有道理,大家此去救人,千万不可声张。在下职责所在,还要坚守济州,等待援军,就不能随大家去救康王了!” 林浩天道:“李姑娘、刘将军,你们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要以防守济州为主!孙厢主,你常在河北行走,有和金兵对阵的经验,你就留下来协助刘将军镇守济州,等待朝廷援军!施全你们三人急于见到康王,那就陪老夫去见见梁山泊的朋友!” 林浩天见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又道:“刘将军,各位英雄,此次上山救驾,老夫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知大家有何好的计策?” 李梦瑶分析道:“林帮主,不可灰心!正所谓攻心为上,我们如能在大军强攻梁山泊之前,劝说对方释放康王,最为上策。刘将军,你此次调来朝廷大军,最好打着防范金寇的旗号,千万不能让金人看出什么破绽,坏了我们营救康王的大事!” 众人听了李梦瑶的分析,都不禁对这位秀丽的姑娘刮目相看,纷纷赞道;“梦瑶姑娘冰雪聪明,考虑问题真周全!施少侠身边有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有福了!” 李、施听了,都不禁羞红了脸,只有宗敏听了,心中有些不乐。 众人议完了正事,已是日落时分,刘光世大摆宴席招待林浩天、施全、李梦瑶、宗敏等人,并让济州城中的各级官员作陪。酒过三巡,刘光世端起酒杯,领着大小官员,走到林浩天面前,感激道:“林帮主,当年没有您从死人堆中救了小弟的性命,哪有小弟的今天!小弟今晚要敬你一杯酒,感谢您的救命大恩!” 林浩天喝完了酒,回道:“刘将军不必客气,救人危难本就是我江湖中人应该做的,再说将军为国杀敌,林某救下将军,也是拯救中原的万千百姓!” 刘光世满脸羞愧道:“林帮主,你太高看小弟了,小弟的那点杀敌本事,哪能与河北的宗将军相比,当年宗老将军三千人马硬是挡住了金粘没喝的一万铁骑渡过黄河!宗姑娘,你说是不是?” 宗敏笑道:“刘将军过谦了,我在河北也常听家父说起将军的威名,将军扼守京东要地,数次击退金兀术的进攻,保住了江淮,真是我大宋的柱石!” 刘光世谦虚道:“哪里哪里,诸位!我们一齐敬宗姑娘一杯!” 众人听了,纷纷附和道:“真是虎将生虎女,宗姑娘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武艺高强,这天下有谁不知姑娘在嘉应神祠救康王的赫赫事迹!” 宗敏听了,却道:“其实那晚的功劳应该属于施大哥,大哥为了救康王,身受重伤,还不忘通知我军围剿粘没喝,救出康王!” 宗敏刚说完,马飙就不满道:“宗姑娘,你好偏心,怎么把我的功劳给忘了?那晚要不是我马飙冒险突围,……” 马飙还未说完,就被宗敏打断道:“马大哥,你的功劳我还没说呢?你先喝杯酒!” 刘光世和众人听了,又纷纷赞道:“宗姑娘提醒的对,我们差一点把施大侠和马大侠给忘了!” 施全很不习惯官场上的阿谀奉承,微微点头道:“在下本是江湖草莽,刚参军不久,还未为国立功!让刘将军和各位见笑了!” 刘光世给众人都敬了酒,借着酒意,来着李梦瑶的身边,痴痴地盯着她看了很久,笑道:“梦瑶姑娘不仅冰雪聪明,更是月中嫦娥一般的人物,刘某见了美女多了,还从未见过像姑娘这样美貌的女子!梦瑶姑娘今晚能参加刘某的宴请,真是给刘某天大的面子!”,说完就把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试图强迫李梦瑶饮酒。 李梦瑶见刘光世当众无礼,暗暗从手指间弹出一瓣梅花,正好击中刘光世手中的酒杯,刘光世手中一麻,酒杯就掉落在地上。李梦瑶轻轻摆动了长袖,那花瓣在空中再次弹起,竟然将刘光世的纱帽击落。 刘光世不知是李梦瑶所为,伸手去拿帽子,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李梦瑶趁机微笑道:“刘大人,您醉了!” 刘光世这才明白自己着了李梦瑶的道,怒道:“李梦瑶,本将军好心好意劝你一杯酒,你不但不领情,而且还设计戏耍本将军!” 李梦瑶笑道:“本姑娘也不愿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说完一招“鲲鹏展翅”,越过刘光世的头顶,又如一道青烟从众人面前飘过,等众人反应过来,李梦瑶早已不见踪影了! 林浩天见刘光世耍酒性,得罪了李梦瑶,连忙圆场道:“各位,这天色已晚,刘大人也已醉了,今天的酒宴就到此散了吧!”,说完又对施全说道:“施少侠,你快将李姑娘找回来!” 宗敏见施全转身就要离开,也道;“施大哥,我也要跟你去找回李姑娘!” 施全却道:“天色已晚,外面也不太平,我去去就回,宗姑娘,三弟你们还是留在府中等我的消息吧!”,说完就闪身出了刘府。 施全借着月色,高声叫道:“李姑娘,一场误会,你快快回来!”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叮咚的琴声,施全仔细看那曲子,正是《逍遥曲》中的《回眸一笑》,他一边听那缠绵的乐声,一边跟着琴声出了济州城。 施全见那琴声在城外的一片桃花林中停住了,高声问道:“弹奏之人可是李姑娘!快随施某回去!” 桃林中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道:“施公子,梦瑶清静惯了,不喜欢官场里的蝇营狗苟之辈,梦瑶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施全笑道:“不瞒姑娘,在下也不习惯这些官场上的虚情假意,阿谀奉承!” 李梦瑶奇道:“那施公子为什么还要劝梦瑶回去?” 施全答道:“姑娘莫怪,请让施某把心里话说完。这天色已晚,济州附近又时常有金兵袭扰,姑娘单身一人在外,施某很是不放心!再说我们在这济州则是暂住,姑娘再忍耐几日,我们就会离开,还请姑娘听从施某的建议!” 李梦瑶见施全言语间很是担心自己,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低声道:“施公子说的有理,梦瑶却不想再见那个轻浮的刘光世了!” 施全知道李梦瑶还在为酒宴上刘光世的轻薄恼怒,又劝道:“李姑娘,你跟大哥回去,大哥对着天上的明月发誓:大哥一辈子都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 李梦瑶见施全对天发了重誓,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施大哥,你的武艺还没我高呢!我还用得着你来保护我,不过还是希望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施全笑道:“梦瑶,你答应跟大哥回去了吗?” 李梦瑶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道:“施大哥,今天的月亮真圆,真亮,我身边这片桃花也太漂亮了,我们先不要急着回去,何不让小妹弹奏一曲《回眸一笑》,与大哥共游这片桃林,如何?” 施全答道:“既然梦瑶有此雅兴,施大哥也求之不得!”,说完就飞身跳入那片桃树林。 李梦瑶手抚逍遥琴,在如水的月光下,忘情地弹奏起来。施全席地而坐,仔细听那曲子,就如进入梦境一般。 李梦瑶弹到情深之处,怀抱逍遥琴,舞动长袖,在桃林中翩翩而舞,身影飘过,引来无数桃花如天而降,随风飘舞。 施全叹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好兴致!可惜今晚只有鲜花,没有美酒,大哥一定不尽其意?” 施全答道:“如梦如醉,一生难忘!”,说完抽出腰间的长剑,借着音律时而前刺,时而斜劈,时而后挑,将一支长剑舞得寒光阵阵,梨花朵朵。这时阵阵微风拂面,朵朵粉色的桃花,从两人头顶、身边飘过,沾满了他们的衣裙。 施、李两人舞完了剑、弹完了琴,方才借着皎洁的月色返回济州。 (本章完) 第12章 天罗地网 第12章天罗地网 再说梁山泊的三寨主杨么只身去洪泽湖,邀请漕帮的帮主江源,他一路快马扬鞭,沿运河过单州、徐州,来到淮阴军的下邳城。 这时天色渐晚,杨么决定不再赶路,就在这下邳城暂住一晚,他见城中有一家“金福”酒栈,与其他酒肆大不相同,其他酒家都在店门口挂了一个高高的幌子,用来招徕客人,而这家“金福”酒栈却在门前的竹竿上挂了一串金箔纸扎的宫灯,闪着金色的光辉。 杨么觉得新鲜,进了酒店,跟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吃了晚饭,就去休息了。 大约三更时分,杨么从睡梦中醒来,听到掌柜打开了酒楼的门,将什么人迎了进来。杨么担心自己住进黑店,快速换上夜行衣,出了房间,躲在黑暗处,屏住呼吸,偷听掌柜和一个黑衣人的谈话。 只见那黑衣人问道:“王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王掌柜回道:“托金大哥的洪福,近来大量逃难百姓南下,小可的酒店生意还算兴隆。不知大哥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那金大哥道:“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想和兄弟说说话,叙叙旧!”,说完朝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 王掌柜会意道:“金大哥,小人店中狭窄,客人都已安睡,今晚的月色非常好,我们何不去外面走走?” 金大哥笑道:“好,客随主便,就听兄弟的!”,说完就跟随王掌柜出了酒店。 杨么见金、王两人神色有异,知道他们心中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决定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杨么借着皎洁的月色,见两人出了酒楼向西而去,一直来到汜水边上的一座古桥下,方才停住了脚步。 杨么慢慢靠近那桥,见那桥上刻有“汜水桥”三个大字,知道这桥就是当年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遇见黄石公,汜上受书的所在。杨么瞥见桥边不远处有一丛杨柳,后面是高高的草丛,于是他屏住呼吸,藏身在密密的草丛中,偷听两人的说话。 只见王掌柜躬身向那金大哥行了一礼道:“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运绵长!属下见过护教左使,使者突然驾临下邳,不知有何训示?” 那黑衣使者拿出一张金牌,也回了一句:“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然后又道:“据可靠消息:南朝的康王已经秘密南下,如今行踪不明。故教主教令:我教的各个分舵,各个据点,仔细盘查两名可疑的汉人,他们身穿南朝的官服,身高都在七尺上下!还请王堂主多多留意!” 王堂主为难道:“左使,这人海茫茫,如何去寻这两个人?” 金左使道:“不瞒兄弟,我也未见过那南朝的康王,不过据说:那两人身上有一块龙纹玉佩,还有一幅举世无双的江山社稷图!” 杨么听了,心中大惊:这金光教不像是名门正派,江湖上也没听说有这么一个教派,可他们的消息却非常的灵通,他们要寻找康王,不知是何目的? 那左使又笑道:“王堂主放心,帮主早已神机妙算,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康王一露面,就可以手到擒来,如今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杨么听了,更是惊奇,心想:他们会用怎样的计策,引出康王呢? 只见那使者与王堂主说完了话,就要离开汜水桥,当两人经过杨么身边时,突然从那左使的袖中窜出一只紫貂,那紫貂好像发现了藏在草丛中的杨么,在空中几个跳跃,就飞向草丛中的杨么。 杨么见行踪已经泄露,索性不再隐藏,站立起来,抽出宝剑,刺向那紫貂。可是那紫貂事先识破了杨么的意图,在空中一个急转身,蜷缩身体,向上一纵,就改变了滑行的方向,躲过了杨么的一剑。 杨么见一击不中,正要补上一剑,那紫貂在空中沿着弧线,快速前行,已经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 杨么大骇,试图向后跃开,躲避紫貂锋利的前爪,可是那紫貂比他还快了一步,径直朝他的面上扑来。 杨么赶紧低头躲过,挥剑护住自己的头顶,那紫貂跳过他的头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用前爪牢牢钩住杨么的肩头,用利齿撕咬他的后背。 杨么感到身后一阵剧痛,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么睁开眼睛,见自己被带入一个暗室中,整个暗室狭小又不透风,只有几支烛光在摇动。不一会,金左使、王堂主陪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蒙住面,身穿黑色长衫的年青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王堂主恭敬地说道:“帮主,此次我们抓住这个南朝的奸细,都是金左使的功劳!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到左使宝貂的神勇!” 那帮主笑道:“金左使与石右使并称紫青二尊者,对付这么一个碌碌无闻的小子,算是抬举他了!” 王堂主喃喃道:“不知石右使的青蛇,又是怎样的神奇?” 金左使没有理睬王堂主,而是朝那年青人躬身道:“帮主,我们从这人身上搜出一块龙纹玉佩,还请教主过目!”,说完就恭敬地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帮主。 那年青人接过玉佩,仔细翻看了一番,笑道:“辛苦金左使和王堂主了,这玉佩正是南朝康王的随身信物,难道此人就是康王赵构的随从?王堂主,你上前去问问他!” 王堂主走上前去,问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和金左使,偷听我们说话?” 杨么回道:“老子行不更姓,坐不改名,不像你们这些鼠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老子就是漕帮梁山分舵的杨么!” 那帮主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一个不知名姓的小人物。王升,在他临死之前,你不妨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 王升对杨么说道:“杨么,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是我们大金国的南路征宋副帅、天下第一教金光神教的教主完颜兀术,这位是本教的紫貂左使金钺!我们可不像你们中原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那么清高,羞于与朝廷合作!我教的使命就是为大金国***湖中不听话的门派,辅助我大金皇帝一统天下!” 金钺又问道:“杨么,你和康王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有他的玉佩?你说实话,我们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杨么“呸”一声,骂道:“无耻的金狗!你们烧杀抢掠,坏事做尽!老子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康王的下落!” 王升听了,大怒,举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了杨么几下,见他还是咬紧牙关不说话,气得嗷嗷直叫。 金钺见王升不能敲开杨么的嘴巴,建议道:“帮主,既然这小子嘴硬,何不给他中上我教的五毒散,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兀术称了一声“妙”,稍稍挥动了袖子,从中射出一支暗镖,击中杨么的左肩。 杨么中镖后,身上一阵酸麻,不一会就感到有千万只蚂蚁,从肩头钻进身体,撕咬五脏六腑,而自己想叫又叫不出声来,只好浑身抽搐,生不如死。 金钺见杨么不断扭曲身体,不停地哀嚎,笑道:“杨少侠,你可想好了,要是再不说,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么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垂头丧气道:“好吧!我说,你们先给我解药!” 兀术冷笑道:“杨少侠,你先说出你身上为什么有康王的信物!你要是说了我们想听的,我们就给解药!” 杨么只好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完颜兀术听了,点了点头,拿出一颗丹药,让王升递给杨么,杨么吃了丸药,身上的痛苦顿时大减。 金钺对兀术说道:“既然赵构在梁山泊,我们何不派出帮中好手,暗地里将赵构擒来,从而要挟南朝的百官,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我大金?” 王升也道:“帮主,金左使说的对!我们与其在这里守株待兔,还不如主动出击,只要擒住南朝的康王,就能彻底瓦解南朝的军心民心!” 兀术摆了摆手道:“据最近的战报,南朝已经秘密派出张邦昌,带兵去济州迎接康王,我们何不布置一个更大的陷阱,将宋朝的官军和中原的武林人士一网打尽!” 金钺听了,大喜道:“帮主,那此事该如何安排?” 兀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对杨么说道:“杨兄弟,如今天下大乱,宋朝不久将灭亡,你何不暗地里归顺我教,也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杨么惊讶道:“你们让我投降?” 兀术笑道:“杨少侠在漕帮也不过是一个厢主,要熬到堂主,舵主,还不知还等到何时?只要你归降我教,本教主即刻封你为金光神教济州的堂主,如何?” 兀术见杨么迟疑,又劝道:“杨少侠,再说你体内的五毒散还没解清,你如果得不到本教主的延命丹,你的体内的毒每一年会发作一次,直到三年后,全身腐烂而死!另外你如果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可以驱动这奇毒自动发作,让你痛不欲生!你可记住了?” 杨么惊恐道:“教主,我都记住了!不过即使我投靠了贵教,漕帮的兄弟岂能放过在下?我还不是一样一个死吗?” 兀术终于听出了杨么的顾虑,安慰道:“杨堂主,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让你秘密为我教出力,并没有让你公开脱离漕帮!如今你们漕帮的生意满天下,大金不久将一统天下,你朝长远想想,这漕帮的帮主岂能让一个不听命于大金的人来做,这宝座迟早还不是你的吗?” 杨么听了,大喜,连忙跪倒在兀术的面前,叫道:“属下杨么愿意参加金光神教,只要教主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兀术将杨么搀扶起来,吩咐道:“杨堂主,你继续去洪泽湖请江帮主,然后劝说他召集中原各门各派,与朝廷讲和,拥立康王为大宋的新天子!” 金钺疑惑道:“教主不是要抓住赵构吗?怎么还让他登上帝位?” 兀术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次本教主就是想:趁这些官员和侠士,拥立赵构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么听了,方才明白金兀术的用心,回道:“属下明白教主的意思,您是让属下先去请江源,再利用他在江湖上的名望,邀请少林、华山、泰山,盐帮各派头脑人物参加拥立康王的大会,然后再将这些心腹大患,彻底铲除!” 金钺、王升听了,方才明白兀术的用心,纷纷赞道:“还是教主高明!只要经过这一战,我们金光神教必然能一统江湖,大金国也必然能一统天下!” 杨么突然想到什么,担心道:“教主的计划十分周密,可还是有些让人担心的地方!” 兀术正在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之时,听到杨么的话,惊讶道:“杨堂主,你倒说说:我们的计划中还有哪些不周之处?” 杨么答道:“教主,我们这个计划看起来很是周密,但是我们却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要拥立赵构,光靠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是不够的,还需要朝廷各级官员出面,这样这个拥立新君的场面才正式,才隆重,我们消灭宋朝残余势力才能彻底!可是我们如何通知朝廷方面,让他们也参加呢?” 兀术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方才说道:“杨堂主,你刚加入我教,就为我们立下大功,不过此事你不用担心,朝廷那边本教主会有办法的!” 杨么连忙回道:“既然教主如此说,那就是属下多虑了!” 兀术笑道:“杨堂主对本教一片忠心,这里有三粒延命丸,你先收下,可延长你三年性命!一个月后,本教主自会来找你的!” 金钺也道:“杨堂主,以后有什么消息,可以找本教在各地的分舵,香堂!我教的教众遍及天下,各行各业都有,你在大街上只要看到挂有金色宫灯的酒肆、客栈、茶馆、青楼,都是我们金光教的据点,那些带有‘金光’招牌的,也大多有我们的弟子!另外,我教接头的暗语就是那句: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希望你谨记!” 杨么接下延命丸,回道:“帮主,左使,你们的话属下都记下了!” (本章完) 第12章 天罗地网 第12章天罗地网 再说梁山泊的三寨主杨么只身去洪泽湖,邀请漕帮的帮主江源,他一路快马扬鞭,沿运河过单州、徐州,来到淮阴军的下邳城。 这时天色渐晚,杨么决定不再赶路,就在这下邳城暂住一晚,他见城中有一家“金福”酒栈,与其他酒肆大不相同,其他酒家都在店门口挂了一个高高的幌子,用来招徕客人,而这家“金福”酒栈却在门前的竹竿上挂了一串金箔纸扎的宫灯,闪着金色的光辉。 杨么觉得新鲜,进了酒店,跟掌柜要了一间上房,吃了晚饭,就去休息了。 大约三更时分,杨么从睡梦中醒来,听到掌柜打开了酒楼的门,将什么人迎了进来。杨么担心自己住进黑店,快速换上夜行衣,出了房间,躲在黑暗处,屏住呼吸,偷听掌柜和一个黑衣人的谈话。 只见那黑衣人问道:“王掌柜,近来生意可好?” 王掌柜回道:“托金大哥的洪福,近来大量逃难百姓南下,小可的酒店生意还算兴隆。不知大哥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那金大哥道:“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想和兄弟说说话,叙叙旧!”,说完朝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 王掌柜会意道:“金大哥,小人店中狭窄,客人都已安睡,今晚的月色非常好,我们何不去外面走走?” 金大哥笑道:“好,客随主便,就听兄弟的!”,说完就跟随王掌柜出了酒店。 杨么见金、王两人神色有异,知道他们心中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决定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杨么借着皎洁的月色,见两人出了酒楼向西而去,一直来到汜水边上的一座古桥下,方才停住了脚步。 杨么慢慢靠近那桥,见那桥上刻有“汜水桥”三个大字,知道这桥就是当年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遇见黄石公,汜上受书的所在。杨么瞥见桥边不远处有一丛杨柳,后面是高高的草丛,于是他屏住呼吸,藏身在密密的草丛中,偷听两人的说话。 只见王掌柜躬身向那金大哥行了一礼道:“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运绵长!属下见过护教左使,使者突然驾临下邳,不知有何训示?” 那黑衣使者拿出一张金牌,也回了一句:“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然后又道:“据可靠消息:南朝的康王已经秘密南下,如今行踪不明。故教主教令:我教的各个分舵,各个据点,仔细盘查两名可疑的汉人,他们身穿南朝的官服,身高都在七尺上下!还请王堂主多多留意!” 王堂主为难道:“左使,这人海茫茫,如何去寻这两个人?” 金左使道:“不瞒兄弟,我也未见过那南朝的康王,不过据说:那两人身上有一块龙纹玉佩,还有一幅举世无双的江山社稷图!” 杨么听了,心中大惊:这金光教不像是名门正派,江湖上也没听说有这么一个教派,可他们的消息却非常的灵通,他们要寻找康王,不知是何目的? 那左使又笑道:“王堂主放心,帮主早已神机妙算,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那康王一露面,就可以手到擒来,如今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杨么听了,更是惊奇,心想:他们会用怎样的计策,引出康王呢? 只见那使者与王堂主说完了话,就要离开汜水桥,当两人经过杨么身边时,突然从那左使的袖中窜出一只紫貂,那紫貂好像发现了藏在草丛中的杨么,在空中几个跳跃,就飞向草丛中的杨么。 杨么见行踪已经泄露,索性不再隐藏,站立起来,抽出宝剑,刺向那紫貂。可是那紫貂事先识破了杨么的意图,在空中一个急转身,蜷缩身体,向上一纵,就改变了滑行的方向,躲过了杨么的一剑。 杨么见一击不中,正要补上一剑,那紫貂在空中沿着弧线,快速前行,已经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 杨么大骇,试图向后跃开,躲避紫貂锋利的前爪,可是那紫貂比他还快了一步,径直朝他的面上扑来。 杨么赶紧低头躲过,挥剑护住自己的头顶,那紫貂跳过他的头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用前爪牢牢钩住杨么的肩头,用利齿撕咬他的后背。 杨么感到身后一阵剧痛,很快就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么睁开眼睛,见自己被带入一个暗室中,整个暗室狭小又不透风,只有几支烛光在摇动。不一会,金左使、王堂主陪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蒙住面,身穿黑色长衫的年青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王堂主恭敬地说道:“帮主,此次我们抓住这个南朝的奸细,都是金左使的功劳!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到左使宝貂的神勇!” 那帮主笑道:“金左使与石右使并称紫青二尊者,对付这么一个碌碌无闻的小子,算是抬举他了!” 王堂主喃喃道:“不知石右使的青蛇,又是怎样的神奇?” 金左使没有理睬王堂主,而是朝那年青人躬身道:“帮主,我们从这人身上搜出一块龙纹玉佩,还请教主过目!”,说完就恭敬地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帮主。 那年青人接过玉佩,仔细翻看了一番,笑道:“辛苦金左使和王堂主了,这玉佩正是南朝康王的随身信物,难道此人就是康王赵构的随从?王堂主,你上前去问问他!” 王堂主走上前去,问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和金左使,偷听我们说话?” 杨么回道:“老子行不更姓,坐不改名,不像你们这些鼠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老子就是漕帮梁山分舵的杨么!” 那帮主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一个不知名姓的小人物。王升,在他临死之前,你不妨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 王升对杨么说道:“杨么,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是我们大金国的南路征宋副帅、天下第一教金光神教的教主完颜兀术,这位是本教的紫貂左使金钺!我们可不像你们中原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那么清高,羞于与朝廷合作!我教的使命就是为大金国***湖中不听话的门派,辅助我大金皇帝一统天下!” 金钺又问道:“杨么,你和康王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有他的玉佩?你说实话,我们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杨么“呸”一声,骂道:“无耻的金狗!你们烧杀抢掠,坏事做尽!老子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康王的下落!” 王升听了,大怒,举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了杨么几下,见他还是咬紧牙关不说话,气得嗷嗷直叫。 金钺见王升不能敲开杨么的嘴巴,建议道:“帮主,既然这小子嘴硬,何不给他中上我教的五毒散,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兀术称了一声“妙”,稍稍挥动了袖子,从中射出一支暗镖,击中杨么的左肩。 杨么中镖后,身上一阵酸麻,不一会就感到有千万只蚂蚁,从肩头钻进身体,撕咬五脏六腑,而自己想叫又叫不出声来,只好浑身抽搐,生不如死。 金钺见杨么不断扭曲身体,不停地哀嚎,笑道:“杨少侠,你可想好了,要是再不说,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么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垂头丧气道:“好吧!我说,你们先给我解药!” 兀术冷笑道:“杨少侠,你先说出你身上为什么有康王的信物!你要是说了我们想听的,我们就给解药!” 杨么只好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完颜兀术听了,点了点头,拿出一颗丹药,让王升递给杨么,杨么吃了丸药,身上的痛苦顿时大减。 金钺对兀术说道:“既然赵构在梁山泊,我们何不派出帮中好手,暗地里将赵构擒来,从而要挟南朝的百官,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我大金?” 王升也道:“帮主,金左使说的对!我们与其在这里守株待兔,还不如主动出击,只要擒住南朝的康王,就能彻底瓦解南朝的军心民心!” 兀术摆了摆手道:“据最近的战报,南朝已经秘密派出张邦昌,带兵去济州迎接康王,我们何不布置一个更大的陷阱,将宋朝的官军和中原的武林人士一网打尽!” 金钺听了,大喜道:“帮主,那此事该如何安排?” 兀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对杨么说道:“杨兄弟,如今天下大乱,宋朝不久将灭亡,你何不暗地里归顺我教,也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杨么惊讶道:“你们让我投降?” 兀术笑道:“杨少侠在漕帮也不过是一个厢主,要熬到堂主,舵主,还不知还等到何时?只要你归降我教,本教主即刻封你为金光神教济州的堂主,如何?” 兀术见杨么迟疑,又劝道:“杨少侠,再说你体内的五毒散还没解清,你如果得不到本教主的延命丹,你的体内的毒每一年会发作一次,直到三年后,全身腐烂而死!另外你如果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可以驱动这奇毒自动发作,让你痛不欲生!你可记住了?” 杨么惊恐道:“教主,我都记住了!不过即使我投靠了贵教,漕帮的兄弟岂能放过在下?我还不是一样一个死吗?” 兀术终于听出了杨么的顾虑,安慰道:“杨堂主,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让你秘密为我教出力,并没有让你公开脱离漕帮!如今你们漕帮的生意满天下,大金不久将一统天下,你朝长远想想,这漕帮的帮主岂能让一个不听命于大金的人来做,这宝座迟早还不是你的吗?” 杨么听了,大喜,连忙跪倒在兀术的面前,叫道:“属下杨么愿意参加金光神教,只要教主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兀术将杨么搀扶起来,吩咐道:“杨堂主,你继续去洪泽湖请江帮主,然后劝说他召集中原各门各派,与朝廷讲和,拥立康王为大宋的新天子!” 金钺疑惑道:“教主不是要抓住赵构吗?怎么还让他登上帝位?” 兀术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次本教主就是想:趁这些官员和侠士,拥立赵构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么听了,方才明白金兀术的用心,回道:“属下明白教主的意思,您是让属下先去请江源,再利用他在江湖上的名望,邀请少林、华山、泰山,盐帮各派头脑人物参加拥立康王的大会,然后再将这些心腹大患,彻底铲除!” 金钺、王升听了,方才明白兀术的用心,纷纷赞道:“还是教主高明!只要经过这一战,我们金光神教必然能一统江湖,大金国也必然能一统天下!” 杨么突然想到什么,担心道:“教主的计划十分周密,可还是有些让人担心的地方!” 兀术正在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之时,听到杨么的话,惊讶道:“杨堂主,你倒说说:我们的计划中还有哪些不周之处?” 杨么答道:“教主,我们这个计划看起来很是周密,但是我们却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要拥立赵构,光靠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是不够的,还需要朝廷各级官员出面,这样这个拥立新君的场面才正式,才隆重,我们消灭宋朝残余势力才能彻底!可是我们如何通知朝廷方面,让他们也参加呢?” 兀术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方才说道:“杨堂主,你刚加入我教,就为我们立下大功,不过此事你不用担心,朝廷那边本教主会有办法的!” 杨么连忙回道:“既然教主如此说,那就是属下多虑了!” 兀术笑道:“杨堂主对本教一片忠心,这里有三粒延命丸,你先收下,可延长你三年性命!一个月后,本教主自会来找你的!” 金钺也道:“杨堂主,以后有什么消息,可以找本教在各地的分舵,香堂!我教的教众遍及天下,各行各业都有,你在大街上只要看到挂有金色宫灯的酒肆、客栈、茶馆、青楼,都是我们金光教的据点,那些带有‘金光’招牌的,也大多有我们的弟子!另外,我教接头的暗语就是那句: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希望你谨记!” 杨么接下延命丸,回道:“帮主,左使,你们的话属下都记下了!” (本章完) 第13章 单刀赴会 第13章单刀赴会 几天后的清晨,林浩天提了一把青龙偃月刀,只带了施全、李梦遥、宗敏三人作为随从,决定闯一闯八百里水泊,会一会梁山的好汉。 四人来到梁山泊的湖边,穿过芦苇丛,跳上事先准备的一艘船。施全让林浩天和李梦瑶、宗敏坐在船舱中休息,自己去船尾划桨。 林浩天笑道:“施全,我来帮你掌舵划船!这两个女孩儿跟你一路奔波,挺辛苦的,今天让她们休息休息!” 李梦瑶和宗敏听了林、施两人的对话,都有些害羞,她们转过身去,一边欣赏秋日里的湖光山色,一边说话,两人亲密的就同姐妹一样。宗敏道:“李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宽阔,这么清澈的湖水呢?” 李梦瑶笑道:“宗姑娘,比起我们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东海来说,这湖算不得什么?” 宗敏听了,很是羡慕,哀求道:“李姑娘,海真有那么大吗?我想跟你去看大海?” 李梦瑶笑道:“好啊,只要施公子同意,我就带你去江南看大海去!” 宗敏苦笑道;“这也要施大哥同意?他就是一个榆木脑袋,我们不提他了,你看湖那边有一个大的漩涡!” 李梦瑶顺着宗敏所指的方向,见不远处的漩涡越来越大,渐渐朝小船靠了过来,急忙提醒道:“林帮主、施公子,前方水底有漩涡,你们快转舵,千万不要靠近它!” 林浩天和施全急忙挥动手中的竹篙,将船推向后方,随即改变了船的行驶方法,试图绕开那巨大的漩涡,但是那大漩涡突然分裂成几个小的漩涡,将小船包围了起来。 施全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现象,问林浩天道:“林帮主,您老常在江湖行走,可曾经历如此诡异的漩涡?” 林浩天答道:“施全,老夫陆上奇异的事情倒经历了不少!这水中的事情,还是要问一问湖中那些的水鬼?”,说完就用手中的竹竿戳向水中的漩涡。那漩涡中招后,就迅速消失了。 施全立即明白了林浩天的意思,笑道:“李姑娘、宗姑娘,你们也拿起竹竿,叉一叉水底藏着的大鱼!”,说完也举起手中的竹竿,朝船的两侧水中用力搅了搅,发现那些水中的漩涡迅速后退了几丈远。 李、宗两位姑娘也跟着施全依葫芦画瓢,顿时那些漩涡纷纷后撤,突然都消失在湖水深处。 正当众人暗自庆幸之际,突然船后的湖水翻起了一人高的波浪,从水中跃出一人,那人身高八尺,黑衣黑裤,正是梁山泊水寨的大当家贾演,他从袖中飞出一只飞虎抓,正好钩住林浩天等人的船舷,双手一用力,就飞身踏上了小船。 施全见贾演登上了小船,急忙将竹竿一横,试图拦住他的去路,将他赶到船尾处。 贾演并没有理睬施全,而是飞身越过他的竹篙,径直跳到林浩天的身边,就是一招“翻江倒海”,手脚并用,挥拳打向林浩天的胸口,左腿踢向他的右膝盖。 施全、李梦瑶、宗敏都想上前帮忙,却被林浩天用微笑阻止了。 林浩天还了一招“千手观音”,也是双手双脚并用,左手一推,将迎面一拳卸空,右手化掌为勾,试图勾住对手的手腕,而右腿却和贾演的左腿踢在一起。 贾演见对手的手脚功夫了得,为了不被对方勾中命门,只好侧身化拳为指,用了一招鹤嘴指,点向林浩天手腕处的虎口穴。 林浩天也没想到对方近战的功夫,如此了得,伸出左手,用“二指禅”夹着了贾演的手指,然后向前用力一推,将贾演向后推了好几步。 贾演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而双手又被对方锁住,只好不断后退,眼看就要被逼入水中,他无奈之下,朝水中吹了一声急促的口哨,顿时船底传来咚咚的撞击声。 不一会就传来宗敏的尖叫声:“施大哥,不好,船底漏水了!” 林浩天突然放弃进攻,对贾演道:“好汉,我们不是故意要闯你们的水寨,我们是有要事,需要见你们当家的,还请通报一声!” 贾演一招“金鸡独立”,站在船尾的船舷上,笑道:“好说,还请报上姓名字号!” 林浩天笑道:“我就是盐帮的帮主林浩天,他们都是我们手下的随从!” 贾演惊道:“原来是盐帮的林帮主,怪不得武艺如此精湛,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林浩天回了一声“好说!” 这时小船的积水越来越多,而离湖中的梁山,还有十丈的距离,贾演急忙向岸上吹一阵悠长的鸟哨,然后躬身赔礼道:“江帮主,在下就是这梁山泊的大寨主贾演,在下即刻让人换一条船来!”, 贾演的话刚说完,就见岸上一个啰啰兵,驾着一艘渔船,从对岸拼命划了过来。 这时小船已经积满了半仓水,眼看小船就要倾覆侧翻,李梦瑶见对方的小船离自己只有不到一丈远,而那船离岸边一颗大柳树也不过二丈远,她展开双臂,借着船舱的弹力,从船头飞向对方的小船,又从那只小船的船尾,飞向那颗大柳树,在离大柳树还有一丈远处,她从袖中抛出几根丝带,将它们一端挂在柳树的枝桠上,用手拽住另一端,像荡秋千一样,跳上湖岸。 众人见李梦瑶如飞天神女一样飘向湖岸,对她出神入化的轻功,都惊叹不已,就是林浩天行走江湖数十载,曾见过天下无数的高手,但具有如此神功的,天下可能都不足十人。 众人见李梦瑶已经安全脱险,方才晃过神来,见对面的小啰啰已经将船划到离自己不足七尺远,纷纷跳上对方的船,平安到达湖的对岸。 贾演将林浩天、施全、李梦瑶、宗敏四人让进山寨的聚义厅,并让三弟贾源出来相陪。 贾演让啰啰兵给每位客人都倒上了热茶,然后致歉道:“林帮主,此次都怪在下鲁莽,惊扰了帮主,还请赎罪!” 林浩天笑道:“贾寨主,您太客气了。不知者不为罪嘛!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贾源见林浩天喝完了茶,始终没有切入正题,索性问道:“林帮主是堂堂盐帮的大帮主,怎么今天有空来我们这小小的梁山泊?” 林浩天回道:“三寨主真是快人快语,不瞒两位,老夫此次前来是为了找一个人?” 贾演警觉道:“林帮主,您来我们山寨要找什么人?” 林浩天笑道:“老夫听闻朝廷的康王殿下在你们水寨做客,我想见他一面?” 贾源急忙道:“朝廷的康王不在汴京,怎么会在我们这里?林帮主你不会是听了外面什么谣言吧?” 林浩天见贾源一口否认,冷笑道:“两位寨主先不要否认!实不相瞒,老夫刚从济州城而来,济州的刘光世是老夫的朋友,他的士兵亲眼看见,你们把康王和黄侍卫给抓走了!” 贾源见林浩天说的有理有据,以为他此次是来兴师问罪的,急道:“林帮主,这朝廷狗官的话,岂能当真?再说我们为什么要劫持康王,难道我们不知道劫持朝廷钦差是死罪吗?” 贾演怕三弟鲁莽,冲撞了林浩天,彼此动起手来,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彼此面上难堪,劝道:“林帮主,我三弟说的都是实情,我们做晚辈的,岂能欺骗您老人家?如果这事让我们江帮主知道了,他还不拔了我们的皮?” 林浩天见对方失口否认,知道不蛮横一点,对方是不会说实话的,他略加思考,笑道:“两位寨主,只要你们一天不交出康王,老夫就一天不离开这梁山泊。另外告诉你们,我已经派人去请你们的江老帮主,等他到了,看你们如何抵赖?” 果然,贾源听了,迟疑道:“林帮主,你这是……?” 贾演急忙打断了贾源,岔开话题道:“林帮主,您在我们梁山住下最好,实不相瞒,我们二寨主杨么前些天已经去洪泽湖请江老帮主了,过几天你们两位帮主就可以相见了!”,原来贾演是想:通过抬出江帮主来,林浩天一定会顾及他老人家的面子,知难而退的。 哪知林浩天却笑道:“那就麻烦两位寨主给我们安排这几天的食宿了!” 贾演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弄巧成拙,只好假戏真做,将聚义厅旁靠近湖水的几间楼阁,让与林浩天、施全、李梦瑶、宗敏四人居住。施全、李梦瑶、宗敏三人天天陪林浩天四处游玩,渐渐对梁山泊的环境也熟悉了。 一天,宗敏闲着无事,央求施全陪自己钓鱼。施全不便推辞,只好跟随宗敏来到湖边,两人在一颗大柳树的树荫下坐下。宗敏笑着对施全说道:“施大哥,我们今天比一比,谁钓的鱼多?” 施全爽快地答道:“好,比就比,不过宗姑娘,你要是输了,你可不能耍赖哦!” 宗敏道:“你羞不羞,还说不定是谁输呢?”,说完就拿起手中的鱼竿,向水中抛下了诱饵,两眼紧盯着水面,等待鱼儿上钩。 施全也向水面扔下了鱼饵,见宗敏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鱼儿还没上钩呢?怎么不说话了?” 宗敏瞪了施全一眼道:“小声点,鱼儿上钩了!”,说完急忙提起钓竿,见鱼钩上挂了一条十斤的青鱼,那鱼在水面上下挣扎,激起阵阵浪花。 宗敏见那鱼蹦蹦跳跳,很难将它稳住,急道;“施大哥,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帮我将鱼拽上岸来啊!” 施全只好放下手中的钓竿,跑到宗敏身边,帮她将青鱼拽回岸边,用力按住,又将青鱼放入宗敏身边的鱼篓中。 不一会,宗敏又钓上一条鲫鱼,笑道:“施大哥,这条鱼小,就不用你帮忙了,你还是快回去自己钓吧!否则今天你就输定了!” 施全只好稳着性子,等待了一会,感觉手中鱼竿往下一沉,有一条大鱼上了钩,正要提起钓竿,哪知提竿早了一些,那鱼受到惊吓,转身游走了! 施全懊恼了好一阵子,引来身边宗敏咯咯的笑声。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施全见那琴声浑厚悠扬,与荡漾的碧波声,清脆的鸟鸣声相得益彰,就如天籁之音一样,沁入心扉,让人感到十分愉悦。 施全不由地听呆了,他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湖边的一块礁石上,端坐着一位衣带迎风飞舞的少女,她手抚逍遥琴,忘情地弹奏着。 施全见那少女正是李梦瑶,只听见她手中的琴声突然由悠扬绵长,变得非常的诡异,渐渐支离破碎,泣不成声了。 施全担心李梦瑶,放下手中的鱼竿,径直朝她那边走了过去,见李梦瑶停住了弹奏,轻轻摇头道:“这逍遥曲真是没道理!这乐谱从轻快愉悦,突然变为浑浊、迷离之声,让人难以为继,很让人费解!” 施全担心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梦瑶方才看到施全,笑道:“施公子,我没事,只是对姐姐留下的这支逍遥曲感到一些困惑,弹奏《回眸一笑》时就如一位书生遇到自己心仪的佳人,与她倾心交谈一般,可是弹到《如痴如醉》时,佳人突然不见,让书生很是迷茫,可是这种迷茫是发自内心的,却很难用琴音来表达!” 施全劝道:“李姑娘,当年师师姐姐用了十年的功夫,尚且不能弹奏《如痴如醉》,如今你也不用急于一时,只要稍加时日,凭着你的聪慧,一定会参悟其中的奥秘!” 李梦瑶微笑道:“谢谢施公子的相劝!” 施全还想说话,突然听到身后宗敏的声音:“施大哥,怪不得你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呢?原来你的心思在李姐姐这里,不在鱼身上啊!” 施、李两人听了,都羞得满脸通红。施全只好陪笑道:“宗姑娘,你施大哥没有耐心,向你认输了!你说怎么罚我,大哥都认了!” 宗敏听了,方才解气道;“那还差不多,罚你给本姑娘提鱼篓子!”,说完就将手中的鱼篓子递给施全。 施全接过鱼篓子,对李、宗两人说道:“两位姑娘,湖边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省得林帮主见不到我们,又要生气了!” 宗、李两人“嗯”了一声,就要转身回去。 这时,从湖心驶来一艘小船,那船离岸只有不到三丈远,站立船头的那人正是梁山泊的二寨主杨么,他显然是看到了施全等人,对身边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不好,这岛上怎么会有外人,江帮主,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这梁山不会被官军给占了吧?” 那老者正是从洪泽湖而来的漕帮帮主江源,江源安抚道:“杨寨主不用慌张,等我们上了岸,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杨么只好回道:“江帮主,我倒不是怕岛上来了几个官差,我是担心我的两个兄弟会遇到什么不测,还有朝廷的康王殿下会遇到危险!”,说完就从船头跃上岸去,急忙拦住施全三人的去路,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们梁山?” 宗敏见杨么很是无礼,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拦住别人的去路,太没有礼貌了!” 杨么冷笑道:“小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我见你长的漂亮,就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宗敏气道:“无耻下流!”,说完就要取出双刀,与杨么拼命。 杨么笑道:“好,那我就陪未来的夫人好好走几招!”,说完就取出袖中暗藏的飞虎抓。 这时,江源已经来到宗、杨两人的身边,见两人三言两语,就要打斗,拂了拂长袖,就将宗敏、杨么手中的兵器击落在地,劝道:“杨寨主,你与这位姑娘刚认识,何必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呢?” 杨么听了,急忙退到江源身后,低声道:“老帮主,弟子知错了!但这个姑娘也太蛮横了些!”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林浩天的声音:“施全你们三人真是贪玩,老夫都找你们好久了,你们在湖边干嘛?” 江源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好友,急忙迎了过去,笑道:“林老弟,你不是去河北了吗?怎么有兴趣来我们这荒岛上?” 林浩天叹了一声道:“江大哥,说来话长啊!” 江源笑道:“那就先不要说,等回到聚义厅,我们哥俩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如何?” 江源见林浩天应了一声“好”,又朝杨么吩咐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聚义厅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宴,我要好好招待林帮主!” 杨么听了,就先去通知贾演、贾源了。 (本章完) 第13章 单刀赴会 第13章单刀赴会 几天后的清晨,林浩天提了一把青龙偃月刀,只带了施全、李梦遥、宗敏三人作为随从,决定闯一闯八百里水泊,会一会梁山的好汉。 四人来到梁山泊的湖边,穿过芦苇丛,跳上事先准备的一艘船。施全让林浩天和李梦瑶、宗敏坐在船舱中休息,自己去船尾划桨。 林浩天笑道:“施全,我来帮你掌舵划船!这两个女孩儿跟你一路奔波,挺辛苦的,今天让她们休息休息!” 李梦瑶和宗敏听了林、施两人的对话,都有些害羞,她们转过身去,一边欣赏秋日里的湖光山色,一边说话,两人亲密的就同姐妹一样。宗敏道:“李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宽阔,这么清澈的湖水呢?” 李梦瑶笑道:“宗姑娘,比起我们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东海来说,这湖算不得什么?” 宗敏听了,很是羡慕,哀求道:“李姑娘,海真有那么大吗?我想跟你去看大海?” 李梦瑶笑道:“好啊,只要施公子同意,我就带你去江南看大海去!” 宗敏苦笑道;“这也要施大哥同意?他就是一个榆木脑袋,我们不提他了,你看湖那边有一个大的漩涡!” 李梦瑶顺着宗敏所指的方向,见不远处的漩涡越来越大,渐渐朝小船靠了过来,急忙提醒道:“林帮主、施公子,前方水底有漩涡,你们快转舵,千万不要靠近它!” 林浩天和施全急忙挥动手中的竹篙,将船推向后方,随即改变了船的行驶方法,试图绕开那巨大的漩涡,但是那大漩涡突然分裂成几个小的漩涡,将小船包围了起来。 施全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现象,问林浩天道:“林帮主,您老常在江湖行走,可曾经历如此诡异的漩涡?” 林浩天答道:“施全,老夫陆上奇异的事情倒经历了不少!这水中的事情,还是要问一问湖中那些的水鬼?”,说完就用手中的竹竿戳向水中的漩涡。那漩涡中招后,就迅速消失了。 施全立即明白了林浩天的意思,笑道:“李姑娘、宗姑娘,你们也拿起竹竿,叉一叉水底藏着的大鱼!”,说完也举起手中的竹竿,朝船的两侧水中用力搅了搅,发现那些水中的漩涡迅速后退了几丈远。 李、宗两位姑娘也跟着施全依葫芦画瓢,顿时那些漩涡纷纷后撤,突然都消失在湖水深处。 正当众人暗自庆幸之际,突然船后的湖水翻起了一人高的波浪,从水中跃出一人,那人身高八尺,黑衣黑裤,正是梁山泊水寨的大当家贾演,他从袖中飞出一只飞虎抓,正好钩住林浩天等人的船舷,双手一用力,就飞身踏上了小船。 施全见贾演登上了小船,急忙将竹竿一横,试图拦住他的去路,将他赶到船尾处。 贾演并没有理睬施全,而是飞身越过他的竹篙,径直跳到林浩天的身边,就是一招“翻江倒海”,手脚并用,挥拳打向林浩天的胸口,左腿踢向他的右膝盖。 施全、李梦瑶、宗敏都想上前帮忙,却被林浩天用微笑阻止了。 林浩天还了一招“千手观音”,也是双手双脚并用,左手一推,将迎面一拳卸空,右手化掌为勾,试图勾住对手的手腕,而右腿却和贾演的左腿踢在一起。 贾演见对手的手脚功夫了得,为了不被对方勾中命门,只好侧身化拳为指,用了一招鹤嘴指,点向林浩天手腕处的虎口穴。 林浩天也没想到对方近战的功夫,如此了得,伸出左手,用“二指禅”夹着了贾演的手指,然后向前用力一推,将贾演向后推了好几步。 贾演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对方,而双手又被对方锁住,只好不断后退,眼看就要被逼入水中,他无奈之下,朝水中吹了一声急促的口哨,顿时船底传来咚咚的撞击声。 不一会就传来宗敏的尖叫声:“施大哥,不好,船底漏水了!” 林浩天突然放弃进攻,对贾演道:“好汉,我们不是故意要闯你们的水寨,我们是有要事,需要见你们当家的,还请通报一声!” 贾演一招“金鸡独立”,站在船尾的船舷上,笑道:“好说,还请报上姓名字号!” 林浩天笑道:“我就是盐帮的帮主林浩天,他们都是我们手下的随从!” 贾演惊道:“原来是盐帮的林帮主,怪不得武艺如此精湛,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林浩天回了一声“好说!” 这时小船的积水越来越多,而离湖中的梁山,还有十丈的距离,贾演急忙向岸上吹一阵悠长的鸟哨,然后躬身赔礼道:“江帮主,在下就是这梁山泊的大寨主贾演,在下即刻让人换一条船来!”, 贾演的话刚说完,就见岸上一个啰啰兵,驾着一艘渔船,从对岸拼命划了过来。 这时小船已经积满了半仓水,眼看小船就要倾覆侧翻,李梦瑶见对方的小船离自己只有不到一丈远,而那船离岸边一颗大柳树也不过二丈远,她展开双臂,借着船舱的弹力,从船头飞向对方的小船,又从那只小船的船尾,飞向那颗大柳树,在离大柳树还有一丈远处,她从袖中抛出几根丝带,将它们一端挂在柳树的枝桠上,用手拽住另一端,像荡秋千一样,跳上湖岸。 众人见李梦瑶如飞天神女一样飘向湖岸,对她出神入化的轻功,都惊叹不已,就是林浩天行走江湖数十载,曾见过天下无数的高手,但具有如此神功的,天下可能都不足十人。 众人见李梦瑶已经安全脱险,方才晃过神来,见对面的小啰啰已经将船划到离自己不足七尺远,纷纷跳上对方的船,平安到达湖的对岸。 贾演将林浩天、施全、李梦瑶、宗敏四人让进山寨的聚义厅,并让三弟贾源出来相陪。 贾演让啰啰兵给每位客人都倒上了热茶,然后致歉道:“林帮主,此次都怪在下鲁莽,惊扰了帮主,还请赎罪!” 林浩天笑道:“贾寨主,您太客气了。不知者不为罪嘛!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贾源见林浩天喝完了茶,始终没有切入正题,索性问道:“林帮主是堂堂盐帮的大帮主,怎么今天有空来我们这小小的梁山泊?” 林浩天回道:“三寨主真是快人快语,不瞒两位,老夫此次前来是为了找一个人?” 贾演警觉道:“林帮主,您来我们山寨要找什么人?” 林浩天笑道:“老夫听闻朝廷的康王殿下在你们水寨做客,我想见他一面?” 贾源急忙道:“朝廷的康王不在汴京,怎么会在我们这里?林帮主你不会是听了外面什么谣言吧?” 林浩天见贾源一口否认,冷笑道:“两位寨主先不要否认!实不相瞒,老夫刚从济州城而来,济州的刘光世是老夫的朋友,他的士兵亲眼看见,你们把康王和黄侍卫给抓走了!” 贾源见林浩天说的有理有据,以为他此次是来兴师问罪的,急道:“林帮主,这朝廷狗官的话,岂能当真?再说我们为什么要劫持康王,难道我们不知道劫持朝廷钦差是死罪吗?” 贾演怕三弟鲁莽,冲撞了林浩天,彼此动起手来,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彼此面上难堪,劝道:“林帮主,我三弟说的都是实情,我们做晚辈的,岂能欺骗您老人家?如果这事让我们江帮主知道了,他还不拔了我们的皮?” 林浩天见对方失口否认,知道不蛮横一点,对方是不会说实话的,他略加思考,笑道:“两位寨主,只要你们一天不交出康王,老夫就一天不离开这梁山泊。另外告诉你们,我已经派人去请你们的江老帮主,等他到了,看你们如何抵赖?” 果然,贾源听了,迟疑道:“林帮主,你这是……?” 贾演急忙打断了贾源,岔开话题道:“林帮主,您在我们梁山住下最好,实不相瞒,我们二寨主杨么前些天已经去洪泽湖请江老帮主了,过几天你们两位帮主就可以相见了!”,原来贾演是想:通过抬出江帮主来,林浩天一定会顾及他老人家的面子,知难而退的。 哪知林浩天却笑道:“那就麻烦两位寨主给我们安排这几天的食宿了!” 贾演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会弄巧成拙,只好假戏真做,将聚义厅旁靠近湖水的几间楼阁,让与林浩天、施全、李梦瑶、宗敏四人居住。施全、李梦瑶、宗敏三人天天陪林浩天四处游玩,渐渐对梁山泊的环境也熟悉了。 一天,宗敏闲着无事,央求施全陪自己钓鱼。施全不便推辞,只好跟随宗敏来到湖边,两人在一颗大柳树的树荫下坐下。宗敏笑着对施全说道:“施大哥,我们今天比一比,谁钓的鱼多?” 施全爽快地答道:“好,比就比,不过宗姑娘,你要是输了,你可不能耍赖哦!” 宗敏道:“你羞不羞,还说不定是谁输呢?”,说完就拿起手中的鱼竿,向水中抛下了诱饵,两眼紧盯着水面,等待鱼儿上钩。 施全也向水面扔下了鱼饵,见宗敏一本正经的样子,笑道:“鱼儿还没上钩呢?怎么不说话了?” 宗敏瞪了施全一眼道:“小声点,鱼儿上钩了!”,说完急忙提起钓竿,见鱼钩上挂了一条十斤的青鱼,那鱼在水面上下挣扎,激起阵阵浪花。 宗敏见那鱼蹦蹦跳跳,很难将它稳住,急道;“施大哥,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帮我将鱼拽上岸来啊!” 施全只好放下手中的钓竿,跑到宗敏身边,帮她将青鱼拽回岸边,用力按住,又将青鱼放入宗敏身边的鱼篓中。 不一会,宗敏又钓上一条鲫鱼,笑道:“施大哥,这条鱼小,就不用你帮忙了,你还是快回去自己钓吧!否则今天你就输定了!” 施全只好稳着性子,等待了一会,感觉手中鱼竿往下一沉,有一条大鱼上了钩,正要提起钓竿,哪知提竿早了一些,那鱼受到惊吓,转身游走了! 施全懊恼了好一阵子,引来身边宗敏咯咯的笑声。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施全见那琴声浑厚悠扬,与荡漾的碧波声,清脆的鸟鸣声相得益彰,就如天籁之音一样,沁入心扉,让人感到十分愉悦。 施全不由地听呆了,他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湖边的一块礁石上,端坐着一位衣带迎风飞舞的少女,她手抚逍遥琴,忘情地弹奏着。 施全见那少女正是李梦瑶,只听见她手中的琴声突然由悠扬绵长,变得非常的诡异,渐渐支离破碎,泣不成声了。 施全担心李梦瑶,放下手中的鱼竿,径直朝她那边走了过去,见李梦瑶停住了弹奏,轻轻摇头道:“这逍遥曲真是没道理!这乐谱从轻快愉悦,突然变为浑浊、迷离之声,让人难以为继,很让人费解!” 施全担心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梦瑶方才看到施全,笑道:“施公子,我没事,只是对姐姐留下的这支逍遥曲感到一些困惑,弹奏《回眸一笑》时就如一位书生遇到自己心仪的佳人,与她倾心交谈一般,可是弹到《如痴如醉》时,佳人突然不见,让书生很是迷茫,可是这种迷茫是发自内心的,却很难用琴音来表达!” 施全劝道:“李姑娘,当年师师姐姐用了十年的功夫,尚且不能弹奏《如痴如醉》,如今你也不用急于一时,只要稍加时日,凭着你的聪慧,一定会参悟其中的奥秘!” 李梦瑶微笑道:“谢谢施公子的相劝!” 施全还想说话,突然听到身后宗敏的声音:“施大哥,怪不得你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呢?原来你的心思在李姐姐这里,不在鱼身上啊!” 施、李两人听了,都羞得满脸通红。施全只好陪笑道:“宗姑娘,你施大哥没有耐心,向你认输了!你说怎么罚我,大哥都认了!” 宗敏听了,方才解气道;“那还差不多,罚你给本姑娘提鱼篓子!”,说完就将手中的鱼篓子递给施全。 施全接过鱼篓子,对李、宗两人说道:“两位姑娘,湖边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省得林帮主见不到我们,又要生气了!” 宗、李两人“嗯”了一声,就要转身回去。 这时,从湖心驶来一艘小船,那船离岸只有不到三丈远,站立船头的那人正是梁山泊的二寨主杨么,他显然是看到了施全等人,对身边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不好,这岛上怎么会有外人,江帮主,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这梁山不会被官军给占了吧?” 那老者正是从洪泽湖而来的漕帮帮主江源,江源安抚道:“杨寨主不用慌张,等我们上了岸,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杨么只好回道:“江帮主,我倒不是怕岛上来了几个官差,我是担心我的两个兄弟会遇到什么不测,还有朝廷的康王殿下会遇到危险!”,说完就从船头跃上岸去,急忙拦住施全三人的去路,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们梁山?” 宗敏见杨么很是无礼,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拦住别人的去路,太没有礼貌了!” 杨么冷笑道:“小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我见你长的漂亮,就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宗敏气道:“无耻下流!”,说完就要取出双刀,与杨么拼命。 杨么笑道:“好,那我就陪未来的夫人好好走几招!”,说完就取出袖中暗藏的飞虎抓。 这时,江源已经来到宗、杨两人的身边,见两人三言两语,就要打斗,拂了拂长袖,就将宗敏、杨么手中的兵器击落在地,劝道:“杨寨主,你与这位姑娘刚认识,何必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呢?” 杨么听了,急忙退到江源身后,低声道:“老帮主,弟子知错了!但这个姑娘也太蛮横了些!”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林浩天的声音:“施全你们三人真是贪玩,老夫都找你们好久了,你们在湖边干嘛?” 江源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好友,急忙迎了过去,笑道:“林老弟,你不是去河北了吗?怎么有兴趣来我们这荒岛上?” 林浩天叹了一声道:“江大哥,说来话长啊!” 江源笑道:“那就先不要说,等回到聚义厅,我们哥俩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如何?” 江源见林浩天应了一声“好”,又朝杨么吩咐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聚义厅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宴,我要好好招待林帮主!” 杨么听了,就先去通知贾演、贾源了。 (本章完) 第14章 浑水摸鱼 第14章浑水摸鱼 江源拉着林浩天的手,沿着曲曲的山路,一路向前,不一会就见贾演、杨么,贾源三人带领十几名啰啰兵,一路上敲锣打鼓,前来迎接。 江源见三位寨主对自己很是恭敬,让众人停止了敲打,对身边的林浩天道:“兄弟,你怎么有空来我们梁山泊?这几天帮内的兄弟没怠慢你吧?” 林浩天回道:“江大哥,您太客气了,兄弟此次来梁山,为了朝廷康王的事情!可是贾寨主他们却推说:康王不在这里,兄弟一气之下,只好赖在这里不走了?” 江源听了,气道:“贾演、贾源,你们趁我不在,竟敢如此对待林帮主?你们这样做,岂不失了江湖上的朋友?岂不让天下英雄瞧不起我们漕帮?” 贾演,贾源听了,急忙解释道:“帮主,我们知错了,当时我们见林帮主刚从官府那边来,还以为他是向我们兴师问罪的!”,说完又躬身向林浩天道了歉。 林浩天随即表示了原谅,并说道:“江大哥,你也不要责怪两位寨主,这几天虽然两位对我们有所隐瞒,但招待我们还是非常热情的!” 江源说道:“不瞒兄弟,大哥这次来梁山泊,也是为了康王之事!” 林浩天问道:“大哥,康王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源答道:“这事二寨主杨么曾向我建议说,让我们召集天下绿林英雄,共推康王为大宋的新天子!我只是担心朝廷那边,金人已经拥立了一位东京留守执政张邦昌,这事会不会遭到官方的反对?” 林浩天道:“大哥不必多虑,兄弟刚从济州刘光世那边来,据小弟的判断,地方上的那些将领,例如宗泽、韩世忠、岳飞都是忠于康王的,至于张邦昌不过是金人的一个傀儡,他一人反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江源笑道:“此事重大,还需筹划,不过有兄弟在身边,大哥就放心了!” 江、林两位帮主一边说话,一边登上梁山的山顶,众人在三位寨主的引领下,进入聚义厅,见厅内早已布置了一番,挂上了几盏喜庆的灯笼,摆了十几张大桌子,几名啰啰兵开始朝桌子上摆放酒菜。 江源对身后的贾演说道:“今天大家相聚,快把康王请出来吧?” 贾演答应了一声,急忙让杨么、贾源招待帮主,亲自去后院请来康王和黄谦。 康王见聚义厅来了这么多的英雄,特别是见到林浩天、施全等人,心中大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发现是我们盗的马,追赶我来的吗? 康王正在思索,见江源领着众人向自己行了君臣大礼,慌忙向众人还了一礼。 贾演见酒席准备完毕,邀请众人入席。他将康王、江、林两位帮主安排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自己和杨么在下首相陪;又将黄谦、施全、李梦瑶、宗敏安排在邻近的一张桌上,让三弟贾源作陪。 江源首先站立起来,向康王敬了一杯酒道:“大王不幸落难梁山,三位寨主言语粗鲁,招待不周,还请大王见谅!” 康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含泪道;“江帮主,您太客气了。您为了小王之事,不顾辛劳,从洪泽湖千里奔袭而来,让小王很是感动。小王从河北金营逃脱,九死一生,如果没有上苍的眷顾,没有众英雄的相助,没有三位寨主的收留,说不定小王早已饿死道上,横尸街头了!” 江源见康王言语中很是悲观,劝道:“大王千万不可灰心,正所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只要殿下不坠青云之志,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康王叹道:“不灰心、不放弃又能如何?小王从河北一路走来,见到处都是废弃的村庄,到处都是哀嚎的生命,这天下的人力民心已尽。如今二圣北行,江山倾覆,大宋又失去了主心骨,各地将帅号令不一,各自为战,打又不能打,赢又赢不了。即使真人出世,也挽救不了大宋的倾覆了!” 众人听了康王的倾诉,都心情沉重,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施全见康王方寸已乱,站立起来,朗声道:“大王,您向北看看宗帅和岳将军,他们苦苦坚守相州,他们并没有因为金寇凶悍,就放弃大宋在河北的最后一寸土地;您危难之时,是众位英雄帮您杀退了敌人,他们并没有因为力量单薄,就屈从残酷的敌人;您不告而别,一路南行,我、李姑娘、宗姑娘还有林帮主,一直跟随在您的身后,我们并没有因为路途艰辛,而放弃寻找您!康王,您如果稍稍遇到挫折,就意志动摇,请问这大宋江山将来还能依靠谁呢?” 宗敏见康王有些不悦,也道:“康王,我们曾经共患难、同生死。施大哥说的都是金玉良言,都是对大宋的款款忠心啊!” 众人见施全侃侃而论,都赞道:“施少侠说的有理,还请康王坚定意志,不可屈从于形势!” 林浩天问道:“康王,您是否还认得在下?” 康王回道:“你不是盐帮的林帮主么?孤在磁州的崔府君神庙,就曾认识您!” 林浩天笑道:“既然大王还记得在下,能否听在下一言?” 康王答道:“还请林帮主不令赐教!” 林浩天劝道:“康王,如今二圣已经北去,这大宋的江山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大王顺从天意民心,早登大位,这样也能给天下以希望!” 康王急忙放下酒杯,推辞道:“江帮主,林帮主,各位英雄,此事万万不可,没有皇兄的诏书,群臣的推戴,孤自立为帝,试问这与篡逆有何不同?” 江源道:“在下明白康王对父兄的一片孝思,但自古以来都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二圣北行,一去不复返,这华夏之地,岂能无主?这不是要将江山拱手让与金人吗?请康王顺了大家的所请,即刻称尊!” 林浩天接着说道:“康王,实不相瞒,在下认识地方上的多名将帅,只要大王愿意称尊,这联络群臣的事情可以交与在下去办!” 江源也道:“如果大王担心登基大典,金人会趁机捣乱的话,在下愿意向中原武林发出英雄帖,号召江湖上的正义之士,一起保护殿下的安全!” 杨么听了,中正自己的心思,兴奋道:“康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请康王听从两位帮主的建议在济州称帝!” 宗敏听了,也是热血沸腾,说道:“康王,既然两位帮主,想得如此周到,您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康王听了,长叹了一声:“小王德薄,不知天意如何?”,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李梦瑶见康王已然心动,只是碍于面子,笑道:“康王,当年晋室南渡,五马渡江来,一马化成龙,而今康王跨泥马而渡河,岂不应了晋元帝的祥瑞,这就是天命所归,还请殿下不必迟疑,顺了天命,早下决心!” 康王见众人都劝他称帝,看了黄谦一眼,见他也朝自己点了点头,于是说道:“既然大家都赞成此事,那孤只好顺了天意民心,奋勇向前,杀退金贼,重建大宋,给万民以希望!” 正当众人朝康王高呼“万岁”之时,突然有啰啰兵进来,禀告说:“江帮主,三位寨主,大事不好了!朝廷大军已将我梁山团团围住,他们万舰齐发,就要杀上山来了!” 贾源听了,叫道:“这些酒囊饭袋的官军,平时只会在百姓面前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一遇到金兵,就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如今众英雄都在,我们何不杀下山去,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施全听到这里,暗自惊讶道:“我们上山前,刘光世不是答应我们:不强攻梁山的吗?难道济州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边贾源说完,就要带上啰啰兵前去迎敌,却被贾演拦住。贾演劝道;“三弟,不可鲁莽,如今康王、帮主都在这里,万事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岂能擅自行动?” 康王听了贾演的话,朝他点了点头,问道:“江帮主,您是漕帮的帮主,又是梁山的主人,您看如何应对?” 江源知道林浩天与济州的刘光世有交情,笑道:“康王,依在下看,这事还是交与林帮主,处置比较妥当!” 康王也道:“此事交与林帮主处置,孤十分放心!林帮主,你带上孤的玉佩,与山下的官军接洽,孤允许您便宜行事!只是孤的两件宝物,玉佩和江山社稷图都不在身边,一直由杨寨主替孤保管!”,说完就当众向杨么索要。 杨么本想将江山社稷图据为自有,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无奈地交出玉佩和江山社稷图。 康王将玉佩递给林浩天,见众英雄对江山社稷图很是期待,笑道:“这江山社稷图本是宫廷至宝,被世人称为天下三绝,汴京沦陷后,被金人抢走。后来,多亏了岳将军、施壮士、宗、李两位姑娘,方才侥幸从金人手中夺回,如今三宝重归我大宋,大宋的复兴指日可待!”,说完就将宝图平铺在地面上,供大家观赏。 众人一边观看,一边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真是恢弘之笔,旷世之图啊!只有我大宋才会出现这样的惊世之作!” 江源欣赏完图画,走到施全三人身边,赞道:“施少侠,两位姑娘,你们不仅从粘没喝手中救回了康王,还夺回了天下三绝,拯救了大宋,挽回了民心,老夫今天要替大宋好好谢谢你们!”,说完就要向施全三人行礼,却被身边的林浩天给拦住了。 林浩天笑道:“江帮主,不必如此!他们都是大宋的子民,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施全,你们随老夫下一趟山,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施全三人答应了,跟着林浩天向康王道了别,康王朝他们笑道:“林帮主,施壮士,那天崔府君神庙发生的事情是一场误会,谢谢你们为孤王隐瞒。你们这次下山与官军和谈,万事小心,等你们立功回来,小王再向你们解释上次的误会!” 林浩天回道:“康王,既然上次是误会,只要您平安无事就好了,那事就不用再解释了!”,说完就带着施全等人和两百啰啰兵,出了聚义厅。 林浩天等人下了梁山,见湖心满是官军的战船,那些船上插满了旗帜,士兵举着刀枪,敲着战鼓,朝湖岸冲杀了过来。其中有一艘宽大的龙船,船头站着身穿铠甲的刘光世和一名身穿蟒袍的官员。 林浩天朝刘光世叫道:“刘将军,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康王在梁山泊,你不可轻易进兵,这样会造成朝廷与江湖帮派的误会,这样会让康王很被动的!” 刘光世无奈道:“林兄,等兄弟上岸后,再与你解释,可好?” 林浩天冷笑道:“刘将军,你不要急着靠岸,先向我们解释清楚!” 刘光世叹道:“林兄,兄弟身在官场,也要听上峰的命令,也是身不由己啊!” 林浩天骂道:“刘光世,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假意与梁山谈和,暗地里却要剿灭他们,向上邀功!如果是这样,那你们置康王于何地,是救他还是要害他呢?”,说完就命令身边的啰啰兵举起手中的弓箭,并将滚木雷石准备好,随时准备战斗。 刘光世见林浩天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大,只好指了指身边的那位官员道:“这位就是大宋汴京留守张邦昌大人,他如今就是我大宋的最高决策者!还是让他跟兄弟解释吧!” 林浩天讽刺道;“可惜刘大人嘴中的这位最高决策者是金寇所立,大宋子民谁会服他?” 这时,一直不言的张邦昌再也忍不住了,叫道:“对面的山贼听清楚了,本执政为了大宋江山,不得已屈从金人,但没有了本大人,这中原不知要死多少百姓,这天下还能姓宋吗?本执政对天发誓,只要能找到康王,在下即刻隐退,将江山还与康王!可是如今这天下不知冒出多少假的康王,弄的人心惶惶,所以本执政此次带兵前来,就是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个康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还是假冒的,本大人就要趁机踏平梁山,荡平水泊!” 林浩天见张邦昌、刘光世的战船离岸边只有三十丈远,知道劝说他们退兵,几乎是不可能,只好拿出康王的玉佩道:“张大人,刘大人,你们看清楚了:在下手中的佩件,正是康王的随身信物,还请你们快快退兵!否则惊扰了康王,你们就后悔莫及了!” 张邦昌、刘光世都是朝廷重臣,显然是见过朝廷亲王的玉佩,他们迟疑一会,好久没有说话。 刘光世轻声问道:“张大人,要是康王真在梁山,这如何是好?我们还是快快撤兵吧?” 张邦昌咬咬牙道:“刘大人,我们率兵都已杀到梁山脚下了,岂能后退?再说康王前些日子还在河北相州岳飞处,就算康王南下,他也会在济州这样的大城池住下,岂会在这小小的梁山落脚呢?依老夫分析,这个康王十有八九是假的!我们何不捉了妖言惑众的假康王,为朝廷除一害?” 刘光世担心道:“万一这康王是真的,如何?” 张邦昌笑道:“如果康王是真的,那他此时也不愿与江湖草寇为伍,我上山解救了他,岂不也是大功一件?只是刘将军要得罪好友了?” 刘光世听了张邦昌的分析,胆子也大了起来,回道:“与大宋的安危比起来,得罪一个朋友算得了什么!在下愿意听从张大人的调度!” 张邦昌赞许道:“好,那我们一同带兵杀上梁山,见一见那个康王!”,说完就命令士兵朝林浩天等人射箭,强行登岸。 原来张邦昌一心想借助金人的势力,铲除朝中的异己,把控大宋的一切,坐汴京的真皇帝,可是正当他踌躇满志之时,得到一个天大的消息:与金人谈判的康王,成功从河北逃脱,回到了中原,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宫内宫外,就连街头巷尾,都有人议论,张邦昌不得不暂时收敛了气焰,对外宣称:自己总领朝政,是为康王在守社稷,只要找到康王,自己即刻辞职让位,但他暗地里却吩咐死党,不惜与金兀术勾结,想尽一切办法除掉那些真真假假的康王。 (本章完) 第14章 浑水摸鱼 第14章浑水摸鱼 江源拉着林浩天的手,沿着曲曲的山路,一路向前,不一会就见贾演、杨么,贾源三人带领十几名啰啰兵,一路上敲锣打鼓,前来迎接。 江源见三位寨主对自己很是恭敬,让众人停止了敲打,对身边的林浩天道:“兄弟,你怎么有空来我们梁山泊?这几天帮内的兄弟没怠慢你吧?” 林浩天回道:“江大哥,您太客气了,兄弟此次来梁山,为了朝廷康王的事情!可是贾寨主他们却推说:康王不在这里,兄弟一气之下,只好赖在这里不走了?” 江源听了,气道:“贾演、贾源,你们趁我不在,竟敢如此对待林帮主?你们这样做,岂不失了江湖上的朋友?岂不让天下英雄瞧不起我们漕帮?” 贾演,贾源听了,急忙解释道:“帮主,我们知错了,当时我们见林帮主刚从官府那边来,还以为他是向我们兴师问罪的!”,说完又躬身向林浩天道了歉。 林浩天随即表示了原谅,并说道:“江大哥,你也不要责怪两位寨主,这几天虽然两位对我们有所隐瞒,但招待我们还是非常热情的!” 江源说道:“不瞒兄弟,大哥这次来梁山泊,也是为了康王之事!” 林浩天问道:“大哥,康王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源答道:“这事二寨主杨么曾向我建议说,让我们召集天下绿林英雄,共推康王为大宋的新天子!我只是担心朝廷那边,金人已经拥立了一位东京留守执政张邦昌,这事会不会遭到官方的反对?” 林浩天道:“大哥不必多虑,兄弟刚从济州刘光世那边来,据小弟的判断,地方上的那些将领,例如宗泽、韩世忠、岳飞都是忠于康王的,至于张邦昌不过是金人的一个傀儡,他一人反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江源笑道:“此事重大,还需筹划,不过有兄弟在身边,大哥就放心了!” 江、林两位帮主一边说话,一边登上梁山的山顶,众人在三位寨主的引领下,进入聚义厅,见厅内早已布置了一番,挂上了几盏喜庆的灯笼,摆了十几张大桌子,几名啰啰兵开始朝桌子上摆放酒菜。 江源对身后的贾演说道:“今天大家相聚,快把康王请出来吧?” 贾演答应了一声,急忙让杨么、贾源招待帮主,亲自去后院请来康王和黄谦。 康王见聚义厅来了这么多的英雄,特别是见到林浩天、施全等人,心中大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发现是我们盗的马,追赶我来的吗? 康王正在思索,见江源领着众人向自己行了君臣大礼,慌忙向众人还了一礼。 贾演见酒席准备完毕,邀请众人入席。他将康王、江、林两位帮主安排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自己和杨么在下首相陪;又将黄谦、施全、李梦瑶、宗敏安排在邻近的一张桌上,让三弟贾源作陪。 江源首先站立起来,向康王敬了一杯酒道:“大王不幸落难梁山,三位寨主言语粗鲁,招待不周,还请大王见谅!” 康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含泪道;“江帮主,您太客气了。您为了小王之事,不顾辛劳,从洪泽湖千里奔袭而来,让小王很是感动。小王从河北金营逃脱,九死一生,如果没有上苍的眷顾,没有众英雄的相助,没有三位寨主的收留,说不定小王早已饿死道上,横尸街头了!” 江源见康王言语中很是悲观,劝道:“大王千万不可灰心,正所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只要殿下不坠青云之志,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 康王叹道:“不灰心、不放弃又能如何?小王从河北一路走来,见到处都是废弃的村庄,到处都是哀嚎的生命,这天下的人力民心已尽。如今二圣北行,江山倾覆,大宋又失去了主心骨,各地将帅号令不一,各自为战,打又不能打,赢又赢不了。即使真人出世,也挽救不了大宋的倾覆了!” 众人听了康王的倾诉,都心情沉重,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施全见康王方寸已乱,站立起来,朗声道:“大王,您向北看看宗帅和岳将军,他们苦苦坚守相州,他们并没有因为金寇凶悍,就放弃大宋在河北的最后一寸土地;您危难之时,是众位英雄帮您杀退了敌人,他们并没有因为力量单薄,就屈从残酷的敌人;您不告而别,一路南行,我、李姑娘、宗姑娘还有林帮主,一直跟随在您的身后,我们并没有因为路途艰辛,而放弃寻找您!康王,您如果稍稍遇到挫折,就意志动摇,请问这大宋江山将来还能依靠谁呢?” 宗敏见康王有些不悦,也道:“康王,我们曾经共患难、同生死。施大哥说的都是金玉良言,都是对大宋的款款忠心啊!” 众人见施全侃侃而论,都赞道:“施少侠说的有理,还请康王坚定意志,不可屈从于形势!” 林浩天问道:“康王,您是否还认得在下?” 康王回道:“你不是盐帮的林帮主么?孤在磁州的崔府君神庙,就曾认识您!” 林浩天笑道:“既然大王还记得在下,能否听在下一言?” 康王答道:“还请林帮主不令赐教!” 林浩天劝道:“康王,如今二圣已经北去,这大宋的江山不可一日无君,还请大王顺从天意民心,早登大位,这样也能给天下以希望!” 康王急忙放下酒杯,推辞道:“江帮主,林帮主,各位英雄,此事万万不可,没有皇兄的诏书,群臣的推戴,孤自立为帝,试问这与篡逆有何不同?” 江源道:“在下明白康王对父兄的一片孝思,但自古以来都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二圣北行,一去不复返,这华夏之地,岂能无主?这不是要将江山拱手让与金人吗?请康王顺了大家的所请,即刻称尊!” 林浩天接着说道:“康王,实不相瞒,在下认识地方上的多名将帅,只要大王愿意称尊,这联络群臣的事情可以交与在下去办!” 江源也道:“如果大王担心登基大典,金人会趁机捣乱的话,在下愿意向中原武林发出英雄帖,号召江湖上的正义之士,一起保护殿下的安全!” 杨么听了,中正自己的心思,兴奋道:“康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请康王听从两位帮主的建议在济州称帝!” 宗敏听了,也是热血沸腾,说道:“康王,既然两位帮主,想得如此周到,您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康王听了,长叹了一声:“小王德薄,不知天意如何?”,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李梦瑶见康王已然心动,只是碍于面子,笑道:“康王,当年晋室南渡,五马渡江来,一马化成龙,而今康王跨泥马而渡河,岂不应了晋元帝的祥瑞,这就是天命所归,还请殿下不必迟疑,顺了天命,早下决心!” 康王见众人都劝他称帝,看了黄谦一眼,见他也朝自己点了点头,于是说道:“既然大家都赞成此事,那孤只好顺了天意民心,奋勇向前,杀退金贼,重建大宋,给万民以希望!” 正当众人朝康王高呼“万岁”之时,突然有啰啰兵进来,禀告说:“江帮主,三位寨主,大事不好了!朝廷大军已将我梁山团团围住,他们万舰齐发,就要杀上山来了!” 贾源听了,叫道:“这些酒囊饭袋的官军,平时只会在百姓面前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一遇到金兵,就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如今众英雄都在,我们何不杀下山去,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施全听到这里,暗自惊讶道:“我们上山前,刘光世不是答应我们:不强攻梁山的吗?难道济州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边贾源说完,就要带上啰啰兵前去迎敌,却被贾演拦住。贾演劝道;“三弟,不可鲁莽,如今康王、帮主都在这里,万事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岂能擅自行动?” 康王听了贾演的话,朝他点了点头,问道:“江帮主,您是漕帮的帮主,又是梁山的主人,您看如何应对?” 江源知道林浩天与济州的刘光世有交情,笑道:“康王,依在下看,这事还是交与林帮主,处置比较妥当!” 康王也道:“此事交与林帮主处置,孤十分放心!林帮主,你带上孤的玉佩,与山下的官军接洽,孤允许您便宜行事!只是孤的两件宝物,玉佩和江山社稷图都不在身边,一直由杨寨主替孤保管!”,说完就当众向杨么索要。 杨么本想将江山社稷图据为自有,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无奈地交出玉佩和江山社稷图。 康王将玉佩递给林浩天,见众英雄对江山社稷图很是期待,笑道:“这江山社稷图本是宫廷至宝,被世人称为天下三绝,汴京沦陷后,被金人抢走。后来,多亏了岳将军、施壮士、宗、李两位姑娘,方才侥幸从金人手中夺回,如今三宝重归我大宋,大宋的复兴指日可待!”,说完就将宝图平铺在地面上,供大家观赏。 众人一边观看,一边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真是恢弘之笔,旷世之图啊!只有我大宋才会出现这样的惊世之作!” 江源欣赏完图画,走到施全三人身边,赞道:“施少侠,两位姑娘,你们不仅从粘没喝手中救回了康王,还夺回了天下三绝,拯救了大宋,挽回了民心,老夫今天要替大宋好好谢谢你们!”,说完就要向施全三人行礼,却被身边的林浩天给拦住了。 林浩天笑道:“江帮主,不必如此!他们都是大宋的子民,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施全,你们随老夫下一趟山,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施全三人答应了,跟着林浩天向康王道了别,康王朝他们笑道:“林帮主,施壮士,那天崔府君神庙发生的事情是一场误会,谢谢你们为孤王隐瞒。你们这次下山与官军和谈,万事小心,等你们立功回来,小王再向你们解释上次的误会!” 林浩天回道:“康王,既然上次是误会,只要您平安无事就好了,那事就不用再解释了!”,说完就带着施全等人和两百啰啰兵,出了聚义厅。 林浩天等人下了梁山,见湖心满是官军的战船,那些船上插满了旗帜,士兵举着刀枪,敲着战鼓,朝湖岸冲杀了过来。其中有一艘宽大的龙船,船头站着身穿铠甲的刘光世和一名身穿蟒袍的官员。 林浩天朝刘光世叫道:“刘将军,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康王在梁山泊,你不可轻易进兵,这样会造成朝廷与江湖帮派的误会,这样会让康王很被动的!” 刘光世无奈道:“林兄,等兄弟上岸后,再与你解释,可好?” 林浩天冷笑道:“刘将军,你不要急着靠岸,先向我们解释清楚!” 刘光世叹道:“林兄,兄弟身在官场,也要听上峰的命令,也是身不由己啊!” 林浩天骂道:“刘光世,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假意与梁山谈和,暗地里却要剿灭他们,向上邀功!如果是这样,那你们置康王于何地,是救他还是要害他呢?”,说完就命令身边的啰啰兵举起手中的弓箭,并将滚木雷石准备好,随时准备战斗。 刘光世见林浩天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大,只好指了指身边的那位官员道:“这位就是大宋汴京留守张邦昌大人,他如今就是我大宋的最高决策者!还是让他跟兄弟解释吧!” 林浩天讽刺道;“可惜刘大人嘴中的这位最高决策者是金寇所立,大宋子民谁会服他?” 这时,一直不言的张邦昌再也忍不住了,叫道:“对面的山贼听清楚了,本执政为了大宋江山,不得已屈从金人,但没有了本大人,这中原不知要死多少百姓,这天下还能姓宋吗?本执政对天发誓,只要能找到康王,在下即刻隐退,将江山还与康王!可是如今这天下不知冒出多少假的康王,弄的人心惶惶,所以本执政此次带兵前来,就是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个康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还是假冒的,本大人就要趁机踏平梁山,荡平水泊!” 林浩天见张邦昌、刘光世的战船离岸边只有三十丈远,知道劝说他们退兵,几乎是不可能,只好拿出康王的玉佩道:“张大人,刘大人,你们看清楚了:在下手中的佩件,正是康王的随身信物,还请你们快快退兵!否则惊扰了康王,你们就后悔莫及了!” 张邦昌、刘光世都是朝廷重臣,显然是见过朝廷亲王的玉佩,他们迟疑一会,好久没有说话。 刘光世轻声问道:“张大人,要是康王真在梁山,这如何是好?我们还是快快撤兵吧?” 张邦昌咬咬牙道:“刘大人,我们率兵都已杀到梁山脚下了,岂能后退?再说康王前些日子还在河北相州岳飞处,就算康王南下,他也会在济州这样的大城池住下,岂会在这小小的梁山落脚呢?依老夫分析,这个康王十有八九是假的!我们何不捉了妖言惑众的假康王,为朝廷除一害?” 刘光世担心道:“万一这康王是真的,如何?” 张邦昌笑道:“如果康王是真的,那他此时也不愿与江湖草寇为伍,我上山解救了他,岂不也是大功一件?只是刘将军要得罪好友了?” 刘光世听了张邦昌的分析,胆子也大了起来,回道:“与大宋的安危比起来,得罪一个朋友算得了什么!在下愿意听从张大人的调度!” 张邦昌赞许道:“好,那我们一同带兵杀上梁山,见一见那个康王!”,说完就命令士兵朝林浩天等人射箭,强行登岸。 原来张邦昌一心想借助金人的势力,铲除朝中的异己,把控大宋的一切,坐汴京的真皇帝,可是正当他踌躇满志之时,得到一个天大的消息:与金人谈判的康王,成功从河北逃脱,回到了中原,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宫内宫外,就连街头巷尾,都有人议论,张邦昌不得不暂时收敛了气焰,对外宣称:自己总领朝政,是为康王在守社稷,只要找到康王,自己即刻辞职让位,但他暗地里却吩咐死党,不惜与金兀术勾结,想尽一切办法除掉那些真真假假的康王。 (本章完) 第15章 青蛇右使 第15章青蛇右使 康王回到济州后,刘光世将自己所居住的将帅府作为行宫,让与康王等人休息。张邦昌见万事安排妥当,就向康王辞行,先行返回汴京,联络群臣。刘光世也派快马向四周州县发出布告,让各州县官员将领前来觐见康王,可是一个月来,康王府前门可罗雀,这让康王很是纳闷。 康王召集府中众人来商量,叹道:“寡人为众英雄所推戴,一心为了天下黎民,一心为了匡扶社稷,可是天下臣民却嫌寡人德薄,弃孤王如敝履,躲之不及,不知是何原因?” 杨么劝道:“大王,如今正逢乱世,各地文武忙于对敌安民,哪能个个擅离职守,都来参见殿下?” 康王应道:“杨壮士,这官员不来还好说,可是那些平民百姓难道就没有忠君爱国之士,愿意前来效力的吗?” 黄谦叹道:“康王,您难道忘了我们北行之时,黄河赐食物于百姓的事情了吗?那些百姓都是忘恩负义、贪得无厌之辈,他们只顾自家性命,哪里还记得有国有君!” 康王听了,垂头丧气道:“当初孤王不愿意带头抗击强敌,匡扶社稷,就是担心会出现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无人相助,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众位英雄误我,这让孤如何是好呢?” 李梦瑶和宗敏听了康王的话,知道他又在打退堂鼓,都把目光转向施全。 施全点了点头,说道:“大王千里之行,已经走了大半,此时千万不可灰心。以在下分析,天下臣民不愿追随大王,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大王重建大宋的决心,大王自南渡以来,做事畏首畏尾,进一退三,如何让人不担心?还请大王坚定意志,带领天下亿万臣民与金贼抗争到底,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誓死追随于殿下的左右!” 杨么见康王听了施全的话,不停点头,冷笑道:“听施大侠如此说话,难道你已有应对之策?” 施全回道:“如今康王除了一个钦差的头衔,并没有新的封号,还请殿下自称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并传檄天下,一来可以向天下表示与敌斗争的决心,二来也好接见天下来投的臣民!” 黄谦听了,豁然开朗,赞道:“好主意,还请康王即刻俯允!”,康王听了,连忙答应道:“好,就按照施壮士的意思去办!” 宗敏更是得意地朝李梦瑶笑道:“李姑娘,看来还是我们的施大哥有办法!” 杨么心中盘算,如何让金兀术知道康王的行踪呢?他想了一会,说道:“康王,属下也想过了,普通百姓不愿来投大王,一来如施壮士所说,百姓看不到您的决心,二来是因为……” 康王好奇地问道:“杨寨主,孤还有什么不当之处?” 杨么迟疑了一会道:“大王过虑了,您没有什么不当之处,而是正如张大人所说的那样,百姓可能认为您这个康王是假的,所以他们也不敢前来!” 康王急道:“那依杨寨主所言,孤王应该做些什么呢?” 杨么笑道:“这个简单,只要大王愿意割爱,拿出天下三绝中的江山社稷图,挂于济州城头,供百姓瞻仰,则百姓见了此宝,必然认为大王与先皇大不一样,不爱珍宝只爱惜人才,此事一传开,大王必然能得到更多百姓的拥戴!” 黄谦见康王有些不愿意,劝道:“大王,如今人心最为重要,以一图换来天下的人心,有何不妥,再说我们这里有施大侠、宗、李两位姑娘,还怕此图被人盗了不成?” 康王表示此图是先皇的遗物,他需要考虑一下。 第二天,康王便将自己的府邸,更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并亲自书写了数百道檄文,盖上玺印,交让刘光世发往天下各路、各州县。康王为了扩大影响,吸引百姓的注意,亲自登上城楼,取出江山社稷图,将它挂在济州的南门,并让施全、杨么、黄谦等人陪同自己,趁机安抚百姓。 南来北往的百姓见城头挂了一副绝世珍宝,纷纷驻足观看,不一会儿城门口就挤满了男女老少。一位老汉叹道:“这图这么大、这么长,真的是绣在丝绸上的?” 他身旁的一名年轻汉子答道:“老哥,这还会有假?它可是我们大宋朝的国宝!” 老汉叹道:“恕老夫眼拙,那这幅画需要刺多少针,绣多少线啊?” 一名书生赞道:“这画名叫江山社稷图,名副其实!你看这图上有山有水,有城有郭,有树有林,而且各地风景色彩都迥然不同,不知出于那位名家之手?” 另一名书生分析道:“这天下的名画家,除了图画院的张大人,恐怕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第三名书生反驳道:“这画气势恢宏、色彩斑斓,恐怕就是张大人也未必能构思出这么一副画卷来,这画原藏于深宫,上面有太上皇的图章御书,这恐怕出自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手笔!” 康王见城下的百姓越聚越多,笑着对杨么说道:“杨爱卿,还是你有办法,能吸引这么多的百姓!” 杨么献媚道:“康王,这不是在下的办法好,而是因为康王您的威望高,所以百姓就一呼百应,自然吸引到您的身边来了!照这样的情景,依臣的推测:不出三天,这可用的百姓可能就要超万人了!” 康王听了十分高兴,又对施全说道:“施壮士,请你替孤慰问城下的百姓!” 施全朝康王点了点头,朝城下高呼道:“乡亲们,你们所看见的这幅江山社稷图是先皇的遗物,被称为天下的三绝之一。可是这幅象征大宋恢弘气概的瑰宝,在汴京城破后被金寇抢走,康王知道此宝丢失后,不顾自身安危,深入虎穴,又从金帅粘没喝的手中夺了回来!今天康王取出江山社稷图,就是要和全国的百姓共享这幅无价之宝,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忘了这沉痛的家国之仇,追随我王,一起杀敌!” 一名汉子高声道:“康王,原来您真在我们济州,恕我们有眼无珠,怠慢了康王。为了戴罪立功,我们愿意追随康王,杀退金贼,还我河山!” 城下的百姓听了,也纷纷跪倒在地,齐呼道:“这位壮士说的在理!我等子弟愿意追随康王,为国出力,愿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王见城下万千百姓朝自己下拜,连忙朗声道:“乡亲们,折杀小王了,快快平身!” 不一会,城下传来了响亮的答谢声:“谢康王!” 这时,从城下黑压压的百姓中,飞出一个极为高大的蒙面汉子,一身黑色衣衫,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抛出飞虎抓,钩住城砖间的缝隙,手脚并用,施展“壁虎爬墙”的轻功,快速向上攀爬,径直城头的江山社稷图奔去。 康王见来人不善,高声问道:“城下的壮士是何人?为什么要蒙面?攀城墙而上?” 那黑衣人冷笑了几声道:“南朝的百姓听清楚了,本人就是金光神教的护教右使石青,我今天不但要取走你们的江山社稷图,而且也要掳走你们的康王!” 杨么听了,暗自着急:“原来这黑衣人就是金光神教的青蛇右使,他一心要抓走康王,不就破坏了完颜帮主的部署了吗?难道他没有明白:教主要将宋朝有生力量一网打尽的用意?” 原来这金光神教的青蛇右使石青,武功极高,为人更是孤僻,他平时不愿与教众住在一起,只喜欢与深山中的蛇虫打交道。石青常年在云贵的边陲雨林中,寻找世上最毒的青蛇,只有元旦和年中才会返回中原一趟,他此次返回中原,事先并不知道金兀术的计谋,所以他一心想将康王和江山社稷图掳走,带回青州,去见金兀术。 康王听了石青冷酷的笑声,急忙让黄谦取回挂在旗杆上的江山社稷图,并让城墙上的士兵朝下射箭。 石青从背后取出一支青绿色的竹竿,将身边的飞箭一一击落,随即抖动手中飞虎抓,沿着晃动的绳索,就像一条蟒蛇一样,蜿蜒向上爬。那些士兵见石青行进的路线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弯弓搭箭,一时也很难射中他。 黄谦见石青的目标是那幅江山社稷图,急忙让人取来梯子,小心翼翼地沿着旗杆向上爬。这时那黑衣人已经爬上城墙,举起手中的竹竿,就朝康王刺去。 众侍卫急忙挡在康王的前面,挥刀劈向那柄竹竿。那黑衣人突然转动手中的竹竿,左拨右推,前刺后戳,招招击中众侍卫的手腕,那些侍卫中招后,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施全见石青三招两式就将侍卫击退,急忙持枪挡在他的面前。 石青决定一招制敌,使了一招“灵蛇出洞”,举起手中的竹竿,就要点中施全右手的虎口穴。 施全大惊,急忙撤出右手,后退几步,左手顺势将长枪刺向石青的胸口。 石青丝毫没有将施全放在手里,只是用竹竿一拨,就将施全的枪头从自己的身边推开,他没等施全反应过来,又飞身跃上施全的长枪,快步踩着枪杆,举起竹竿就朝施全的双眼刺来。 施全只好又后退几步,低头躲过石青的竹竿,又见石青像一条狡猾的毒蛇,缠住自己不放,一时无法抽身,挥动手中的长枪,就是刺他不中。 宗敏见施全敌不过石青,急忙舞动手中的双刀,护在他的身侧。这样两人一人主攻,另一人时不时偷袭石青的两侧和身后,方才勉强与石青过了几十招! 施、宗两人见石青越战越勇,内力十分雄厚,心想如此纠缠下去,两人都要命丧他手。 宗敏急忙叫道:“李姑娘,我们对付这些金贼,也不用顾及什么江湖道义,我和施大哥都快支持不住了,你快来帮帮我们吧!” 李梦瑶不愿暗中偷袭对方,本想等施、宗两人支持不住了,方才出手,但见宗敏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有些不忍,于是回了一声:“好”,就从袖中取出一把花瓣,使了一招“天女散花”,挥动长袖,将花瓣卷起,顺风吹向石青。 石青见有一阵疾风从后脑吹来,心想不好,急忙朝施、宗两人虚晃一招,转身举起手中的竹竿,奋力搅动那团稠密的花瓣,在使用了七八层内力后,方才将那团花瓣击散在地。 李梦瑶随即又向空中抛出两团花瓣,从上下不同方向朝石青撞来。 石青知道李梦瑶在两团花瓣中注入了十分的内力,他低头躲过一个,也凝聚十分的内力于腿部,将另一团花瓣踢回给李梦瑶。 李梦瑶见石青能将空中松散的花团改变方向,知道他的内力要稍高于自己,不敢格挡,只好飞身躲过。 这时,施、宗两人也围拢了过来,石青知道他一人不可能同时阻挡三人的围攻,于是猛地长啸了数声,从竹竿中游出一条极细的小青蛇,那蛇蜷缩着身体,就像一小片绿叶在空中滑行,飘向施、宗两人而去。 宗敏急忙挥动双刀,试图将空中滑行的小青蛇,劈为两段,但是那蛇极为狡猾,在空中翻转了几个跟头,突然从施、宗两人面前消失。 施、宗两人大骇,不知如何应付,这时李梦瑶奋力射出两枚桃花的花瓣,击中挂有江山社稷图的旗杆,方才将那藏身在旗杆上的小蛇射杀。 石青趁此机会,飞身跳上旗杆,这时黄谦已经取回挂在旗杆顶部的江山社稷图。黄谦见石青伸手,就要抢走自己手中的江山社稷图,急忙将江山社稷图从空中抛下,叫道:“李姑娘,快接住江山社稷图!” 哪知石青双腿夹住旗杆,一个倒挂金钩,俯下身去,伸手抓住江山社稷图的一端,这时李梦瑶也已飞身跃起,一把抓住江山社稷图的另一端,两人奋力一撕扯,就将这天下三绝之一的江山社稷图,一分为二了。 康王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朝身边的杨么叫道:“快让将士射箭,一定要射死那个黑衣人,从他手中夺回江山社稷图的另一半!” 石青听了,见身边强敌环视,再也不敢托大,将一半江山社稷图藏在怀中,沿着旗杆盘旋一阵,躲过万千箭雨,一招“大鹏展翅”,从空中抛出手中的飞虎抓,沿着下坠的绳索,蜿蜒下了高高的城墙,跳进慌乱的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康王见石青已经逃走,而李梦瑶手中的江山社稷图已经残缺不全,图中只剩下淮南、江南、四川、湖广、云贵等地,心痛不已,对天长叹道:“当年岳飞在嘉应神祠中曾与上天一赌,三宝归于大宋,则大宋必然复兴!如今孤王还未继承二圣的遗志,这江山社稷图却只剩下半壁河山,这难道就是天意,让孤让出一半江山,退保江南?”,说完一时气急,就昏厥了过去。 黄谦、施全等人急忙将康王背回大元帅府,并请来城中最好的郎中给他瞧病。那郎中给康王把了脉,知道他是因为急火攻心,浓痰迷了心窍所致,于是开了几副安神药,吩咐众人小心开导,解了康王的心结,才是上策。 康王服了几次药之后,心绪稳定了很多,但岳飞关于江山社稷图的讖语,始终成为他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病。 (本章完) 第15章 青蛇右使 第15章青蛇右使 康王回到济州后,刘光世将自己所居住的将帅府作为行宫,让与康王等人休息。张邦昌见万事安排妥当,就向康王辞行,先行返回汴京,联络群臣。刘光世也派快马向四周州县发出布告,让各州县官员将领前来觐见康王,可是一个月来,康王府前门可罗雀,这让康王很是纳闷。 康王召集府中众人来商量,叹道:“寡人为众英雄所推戴,一心为了天下黎民,一心为了匡扶社稷,可是天下臣民却嫌寡人德薄,弃孤王如敝履,躲之不及,不知是何原因?” 杨么劝道:“大王,如今正逢乱世,各地文武忙于对敌安民,哪能个个擅离职守,都来参见殿下?” 康王应道:“杨壮士,这官员不来还好说,可是那些平民百姓难道就没有忠君爱国之士,愿意前来效力的吗?” 黄谦叹道:“康王,您难道忘了我们北行之时,黄河赐食物于百姓的事情了吗?那些百姓都是忘恩负义、贪得无厌之辈,他们只顾自家性命,哪里还记得有国有君!” 康王听了,垂头丧气道:“当初孤王不愿意带头抗击强敌,匡扶社稷,就是担心会出现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无人相助,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众位英雄误我,这让孤如何是好呢?” 李梦瑶和宗敏听了康王的话,知道他又在打退堂鼓,都把目光转向施全。 施全点了点头,说道:“大王千里之行,已经走了大半,此时千万不可灰心。以在下分析,天下臣民不愿追随大王,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大王重建大宋的决心,大王自南渡以来,做事畏首畏尾,进一退三,如何让人不担心?还请大王坚定意志,带领天下亿万臣民与金贼抗争到底,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誓死追随于殿下的左右!” 杨么见康王听了施全的话,不停点头,冷笑道:“听施大侠如此说话,难道你已有应对之策?” 施全回道:“如今康王除了一个钦差的头衔,并没有新的封号,还请殿下自称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并传檄天下,一来可以向天下表示与敌斗争的决心,二来也好接见天下来投的臣民!” 黄谦听了,豁然开朗,赞道:“好主意,还请康王即刻俯允!”,康王听了,连忙答应道:“好,就按照施壮士的意思去办!” 宗敏更是得意地朝李梦瑶笑道:“李姑娘,看来还是我们的施大哥有办法!” 杨么心中盘算,如何让金兀术知道康王的行踪呢?他想了一会,说道:“康王,属下也想过了,普通百姓不愿来投大王,一来如施壮士所说,百姓看不到您的决心,二来是因为……” 康王好奇地问道:“杨寨主,孤还有什么不当之处?” 杨么迟疑了一会道:“大王过虑了,您没有什么不当之处,而是正如张大人所说的那样,百姓可能认为您这个康王是假的,所以他们也不敢前来!” 康王急道:“那依杨寨主所言,孤王应该做些什么呢?” 杨么笑道:“这个简单,只要大王愿意割爱,拿出天下三绝中的江山社稷图,挂于济州城头,供百姓瞻仰,则百姓见了此宝,必然认为大王与先皇大不一样,不爱珍宝只爱惜人才,此事一传开,大王必然能得到更多百姓的拥戴!” 黄谦见康王有些不愿意,劝道:“大王,如今人心最为重要,以一图换来天下的人心,有何不妥,再说我们这里有施大侠、宗、李两位姑娘,还怕此图被人盗了不成?” 康王表示此图是先皇的遗物,他需要考虑一下。 第二天,康王便将自己的府邸,更名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并亲自书写了数百道檄文,盖上玺印,交让刘光世发往天下各路、各州县。康王为了扩大影响,吸引百姓的注意,亲自登上城楼,取出江山社稷图,将它挂在济州的南门,并让施全、杨么、黄谦等人陪同自己,趁机安抚百姓。 南来北往的百姓见城头挂了一副绝世珍宝,纷纷驻足观看,不一会儿城门口就挤满了男女老少。一位老汉叹道:“这图这么大、这么长,真的是绣在丝绸上的?” 他身旁的一名年轻汉子答道:“老哥,这还会有假?它可是我们大宋朝的国宝!” 老汉叹道:“恕老夫眼拙,那这幅画需要刺多少针,绣多少线啊?” 一名书生赞道:“这画名叫江山社稷图,名副其实!你看这图上有山有水,有城有郭,有树有林,而且各地风景色彩都迥然不同,不知出于那位名家之手?” 另一名书生分析道:“这天下的名画家,除了图画院的张大人,恐怕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第三名书生反驳道:“这画气势恢宏、色彩斑斓,恐怕就是张大人也未必能构思出这么一副画卷来,这画原藏于深宫,上面有太上皇的图章御书,这恐怕出自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手笔!” 康王见城下的百姓越聚越多,笑着对杨么说道:“杨爱卿,还是你有办法,能吸引这么多的百姓!” 杨么献媚道:“康王,这不是在下的办法好,而是因为康王您的威望高,所以百姓就一呼百应,自然吸引到您的身边来了!照这样的情景,依臣的推测:不出三天,这可用的百姓可能就要超万人了!” 康王听了十分高兴,又对施全说道:“施壮士,请你替孤慰问城下的百姓!” 施全朝康王点了点头,朝城下高呼道:“乡亲们,你们所看见的这幅江山社稷图是先皇的遗物,被称为天下的三绝之一。可是这幅象征大宋恢弘气概的瑰宝,在汴京城破后被金寇抢走,康王知道此宝丢失后,不顾自身安危,深入虎穴,又从金帅粘没喝的手中夺了回来!今天康王取出江山社稷图,就是要和全国的百姓共享这幅无价之宝,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忘了这沉痛的家国之仇,追随我王,一起杀敌!” 一名汉子高声道:“康王,原来您真在我们济州,恕我们有眼无珠,怠慢了康王。为了戴罪立功,我们愿意追随康王,杀退金贼,还我河山!” 城下的百姓听了,也纷纷跪倒在地,齐呼道:“这位壮士说的在理!我等子弟愿意追随康王,为国出力,愿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王见城下万千百姓朝自己下拜,连忙朗声道:“乡亲们,折杀小王了,快快平身!” 不一会,城下传来了响亮的答谢声:“谢康王!” 这时,从城下黑压压的百姓中,飞出一个极为高大的蒙面汉子,一身黑色衣衫,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抛出飞虎抓,钩住城砖间的缝隙,手脚并用,施展“壁虎爬墙”的轻功,快速向上攀爬,径直城头的江山社稷图奔去。 康王见来人不善,高声问道:“城下的壮士是何人?为什么要蒙面?攀城墙而上?” 那黑衣人冷笑了几声道:“南朝的百姓听清楚了,本人就是金光神教的护教右使石青,我今天不但要取走你们的江山社稷图,而且也要掳走你们的康王!” 杨么听了,暗自着急:“原来这黑衣人就是金光神教的青蛇右使,他一心要抓走康王,不就破坏了完颜帮主的部署了吗?难道他没有明白:教主要将宋朝有生力量一网打尽的用意?” 原来这金光神教的青蛇右使石青,武功极高,为人更是孤僻,他平时不愿与教众住在一起,只喜欢与深山中的蛇虫打交道。石青常年在云贵的边陲雨林中,寻找世上最毒的青蛇,只有元旦和年中才会返回中原一趟,他此次返回中原,事先并不知道金兀术的计谋,所以他一心想将康王和江山社稷图掳走,带回青州,去见金兀术。 康王听了石青冷酷的笑声,急忙让黄谦取回挂在旗杆上的江山社稷图,并让城墙上的士兵朝下射箭。 石青从背后取出一支青绿色的竹竿,将身边的飞箭一一击落,随即抖动手中飞虎抓,沿着晃动的绳索,就像一条蟒蛇一样,蜿蜒向上爬。那些士兵见石青行进的路线飘忽不定,忽左忽右,弯弓搭箭,一时也很难射中他。 黄谦见石青的目标是那幅江山社稷图,急忙让人取来梯子,小心翼翼地沿着旗杆向上爬。这时那黑衣人已经爬上城墙,举起手中的竹竿,就朝康王刺去。 众侍卫急忙挡在康王的前面,挥刀劈向那柄竹竿。那黑衣人突然转动手中的竹竿,左拨右推,前刺后戳,招招击中众侍卫的手腕,那些侍卫中招后,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施全见石青三招两式就将侍卫击退,急忙持枪挡在他的面前。 石青决定一招制敌,使了一招“灵蛇出洞”,举起手中的竹竿,就要点中施全右手的虎口穴。 施全大惊,急忙撤出右手,后退几步,左手顺势将长枪刺向石青的胸口。 石青丝毫没有将施全放在手里,只是用竹竿一拨,就将施全的枪头从自己的身边推开,他没等施全反应过来,又飞身跃上施全的长枪,快步踩着枪杆,举起竹竿就朝施全的双眼刺来。 施全只好又后退几步,低头躲过石青的竹竿,又见石青像一条狡猾的毒蛇,缠住自己不放,一时无法抽身,挥动手中的长枪,就是刺他不中。 宗敏见施全敌不过石青,急忙舞动手中的双刀,护在他的身侧。这样两人一人主攻,另一人时不时偷袭石青的两侧和身后,方才勉强与石青过了几十招! 施、宗两人见石青越战越勇,内力十分雄厚,心想如此纠缠下去,两人都要命丧他手。 宗敏急忙叫道:“李姑娘,我们对付这些金贼,也不用顾及什么江湖道义,我和施大哥都快支持不住了,你快来帮帮我们吧!” 李梦瑶不愿暗中偷袭对方,本想等施、宗两人支持不住了,方才出手,但见宗敏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有些不忍,于是回了一声:“好”,就从袖中取出一把花瓣,使了一招“天女散花”,挥动长袖,将花瓣卷起,顺风吹向石青。 石青见有一阵疾风从后脑吹来,心想不好,急忙朝施、宗两人虚晃一招,转身举起手中的竹竿,奋力搅动那团稠密的花瓣,在使用了七八层内力后,方才将那团花瓣击散在地。 李梦瑶随即又向空中抛出两团花瓣,从上下不同方向朝石青撞来。 石青知道李梦瑶在两团花瓣中注入了十分的内力,他低头躲过一个,也凝聚十分的内力于腿部,将另一团花瓣踢回给李梦瑶。 李梦瑶见石青能将空中松散的花团改变方向,知道他的内力要稍高于自己,不敢格挡,只好飞身躲过。 这时,施、宗两人也围拢了过来,石青知道他一人不可能同时阻挡三人的围攻,于是猛地长啸了数声,从竹竿中游出一条极细的小青蛇,那蛇蜷缩着身体,就像一小片绿叶在空中滑行,飘向施、宗两人而去。 宗敏急忙挥动双刀,试图将空中滑行的小青蛇,劈为两段,但是那蛇极为狡猾,在空中翻转了几个跟头,突然从施、宗两人面前消失。 施、宗两人大骇,不知如何应付,这时李梦瑶奋力射出两枚桃花的花瓣,击中挂有江山社稷图的旗杆,方才将那藏身在旗杆上的小蛇射杀。 石青趁此机会,飞身跳上旗杆,这时黄谦已经取回挂在旗杆顶部的江山社稷图。黄谦见石青伸手,就要抢走自己手中的江山社稷图,急忙将江山社稷图从空中抛下,叫道:“李姑娘,快接住江山社稷图!” 哪知石青双腿夹住旗杆,一个倒挂金钩,俯下身去,伸手抓住江山社稷图的一端,这时李梦瑶也已飞身跃起,一把抓住江山社稷图的另一端,两人奋力一撕扯,就将这天下三绝之一的江山社稷图,一分为二了。 康王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朝身边的杨么叫道:“快让将士射箭,一定要射死那个黑衣人,从他手中夺回江山社稷图的另一半!” 石青听了,见身边强敌环视,再也不敢托大,将一半江山社稷图藏在怀中,沿着旗杆盘旋一阵,躲过万千箭雨,一招“大鹏展翅”,从空中抛出手中的飞虎抓,沿着下坠的绳索,蜿蜒下了高高的城墙,跳进慌乱的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康王见石青已经逃走,而李梦瑶手中的江山社稷图已经残缺不全,图中只剩下淮南、江南、四川、湖广、云贵等地,心痛不已,对天长叹道:“当年岳飞在嘉应神祠中曾与上天一赌,三宝归于大宋,则大宋必然复兴!如今孤王还未继承二圣的遗志,这江山社稷图却只剩下半壁河山,这难道就是天意,让孤让出一半江山,退保江南?”,说完一时气急,就昏厥了过去。 黄谦、施全等人急忙将康王背回大元帅府,并请来城中最好的郎中给他瞧病。那郎中给康王把了脉,知道他是因为急火攻心,浓痰迷了心窍所致,于是开了几副安神药,吩咐众人小心开导,解了康王的心结,才是上策。 康王服了几次药之后,心绪稳定了很多,但岳飞关于江山社稷图的讖语,始终成为他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病。 (本章完) 第16章 飞龙在天 第16章飞龙在天 此后一个月间,各地将帅得到康王在济州的消息后,纷纷带兵向济州集结,其中有宗泽、岳飞的一万军队,韩世忠的一万军队,李纲的一万军队,还有刘光世募集的一万新军。不久,漕帮帮主江源、盐帮帮主林浩天也请来了少林方丈广德禅师、华山掌门紫云道长、泰山掌教天柱道人,以及他们的随行弟子数百人,再加上盐、漕两帮京东、京西两路、淮南两路的好手,河北忠义社的义士,足有数千人之多。随后,又传来喜讯,张邦昌已率朝中百官先行去了南京应天府,并修建行宫和受命台。 康王在济州大元帅府设宴,接见了各位将领和武林各派的领袖,并向他们述说了今后的打算和部署。众英雄纷纷表示:愿意护卫康王去应天府登基,恢复自徽、钦二帝北辕,而中断的大宋基业。 宴会结束后,康王送走诸位英雄后,又单独把宗泽、岳飞、施全等人留了下来,问了河北的战事。宗泽和岳飞两人含泪将相州失守的经过,向康王禀报了一遍。 康王强忍着悲痛,劝道:“两位将军不必自责,卿等坚守河北孤城,长达两年多时间,在兵员粮草不济的情况下,丢失相州,孤表示感谢和理解,你们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只要我们君臣一心,相州和河北的失地都是可以重新夺回来的!” 施全与王善、马飙久别重逢,非常高兴,拉着大哥和三弟的手久久不愿放下。马飙问道:“二哥,两位姑娘,当初不是说好了,我们和岳将军向北引开金兵,你们向南绕道返回相州的,你们怎么带康王向南渡过黄河了?” 宗敏叹道:“一言难尽啊!你们还是问施大哥吧!” 施全拗不过马飚,只好向他诉说了自磁州分别后的种种经历,特别是如何与众英雄一起从梁山救回康王的故事。 王善听到精彩处,赞道:“二弟,没想到我们分别后,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宗姑娘,还有李姑娘了!”,说完偷偷看了李梦瑶一眼。 施全还没说话,宗敏就抢先说道:“王大哥,我们这一路上不但辛苦,而且危险,有一次我们差一点被梁山泊的好汉,凿坏了船,淹死在湖水中,另一次却是济州的官军竟然来攻山,多亏了施大哥和李姐姐,为了康王的安全,奋不顾身跳上一个小舟,在千军万马中挟持张邦昌和刘光世,方才及时制止了一场大的浩劫!” 王善听到李梦瑶曾与施全并肩作战,又朝李梦瑶看了一眼,却见她满脸通红地望着施全,心中酸酸的,而宗敏说完了故事,朝施全瞪了一眼,就粘在宗泽身边,爹爹长、爹爹短的叫个不停。 康王拿出那张残缺不全的江山社稷图,放在众人面前,羞愧道:“宗帅、岳将军,各位英雄,小王愧对你们!因为小王的疏忽,竟让你们用性命换来的国宝,被金光神教的右使夺去一半!” 宗泽劝道:“康王不必担心,这江山社稷图虽然不全,但有一半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君臣一心,驱逐了金寇,另一半自然会回到我们手中!” 岳飞也道:“康王,宗帅说的有道理,这江山社稷图虽然弥足珍贵,但比起大宋的锦绣山河而言,是不值一提,微不足道的!殿下,您要的是真江山,而是这一纸的假山河!” 康王听了岳飞的劝,猛然醒悟,笑道:“谢谢两位爱卿的良言,让孤茅塞顿开,孤意已决,要做就做大宋的真皇帝!” 岳飞对康王说道:“康王,既然您决心已定,这济州绝非久留之地,我们要迅速去南京应天府!” 康王刚在济州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不想这么快离开,笑道;“岳爱卿,你太心急了,你们刚从前线回到后方,一路奔波劳累,孤也看着心疼,你们不妨多休息几天,等兵马休整完毕后,再去应天府也不迟!” 岳飞又问道;“康王,不知何人建议殿下将江山社稷图挂于城楼上,供百姓观瞻的?” 康王笑道;“岳爱卿,这事都已过去了,我们就不提它了吧?” 岳飞道:“殿下将江山社稷挂在城头,的确能吸引百姓前来效力,但这也让金兀术知道了大王的行踪,这金兀术不仅是金国南路大军的副帅,而且也是江湖上一个隐蔽神教的教主,手段和武艺十分厉害,所以臣为了殿下的安全起见,还请大王即刻离开济州,秘密去应天府!” 宗泽也道:“岳将军说的极有道理,还请大王当机立断,快快离开险境!” 康王叹道;“孤听你们的,但是让孤准备三天,三天后的晚上三更,我们秘密出发去南京!” 宗泽、岳飞见康王答应了,都点了点头。 第二天,康王暗暗向众官员、众英雄下达了三日离开济州,去南京应天府的命令,并提醒大家绝不能对外泄露。众人听了,都非常高兴,只有杨么有些担忧,他见自己手中的延命丸已经用完,而金兀术的命令却迟迟未到,决定铤而走险,主动去与金光教联络。 第三天中午,杨么稍作准备,决定在济州城内寻找金光教的据点,可是贾演、贾源兄弟见他出去喝酒,也要跟了出去。杨么没有办法,只好带上他们,三人沿着街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贾源见不远处有一家“金光满楼”酒家,闹着要去那喝酒。 杨么见那酒家门口没有挂金灯,迟疑了一会,但他拗不过贾演、贾源两兄弟,只好跟随他们进了酒楼,三人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向伙计要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水晶肴肉,一尾鲥鱼,几个新鲜的果蔬,又要了一坛酒。兄弟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吃菜,不一会,一坛酒就喝了一个底朝天。 贾演见杨么似乎有心思,贾源则一味闷头喝酒,怕他们喝醉酒,误了晚上的大事,提醒道:“两位兄弟,今晚我们还要赶路,千万不可多喝!” 杨么借着酒劲道;“大哥,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你在梁山泊管着我们,不让我们饮酒就算了,如今我们都要离开济州了,兄弟心里不舍,出来散散喝酒,我们再不多喝几杯,说不定以后再也喝不到家乡的美酒了!” 贾源也道:“二哥说的是,大哥做事婆婆妈妈的,不够爽快,我们今天就喝两坛,绝不多喝!” 贾演见两兄弟舍不得梁山,心想:今天就让他们多喝一次,只要不耽误行程也没什么,于是放下胸怀,吩咐杨么去取酒! 杨么回道:“好,大哥,我去柜台那取酒!”,说完就踉跄着,来到柜台前,见那掌柜手中拿着几盏破旧的宫灯,正用金箔纸修补。 杨么心想:难道这掌柜也是金光教的门徒,于是他弯下腰去,故意捡起地上的一张纸片,借着酒劲,说道:“掌柜的,刚才柜台上一张账单,被风吹地上了,我帮你拾起来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 那掌柜接过那张纸,见上面写道;“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下面有几个小字“王三更去南京” 掌柜朝杨么点了点头,将手中一盏孔明灯递给他,道:“谢谢这位客人,这盏金灯是小人亲手所制作,今天送给你,作为酬谢!客人如有什么心愿,可在夜晚放飞它,特别灵验!”,说完朝杨么挤了挤眼睛。 杨么心中有所领悟,道了一声:“谢谢掌柜!”说完一手提了金灯,一手提了一坛酒。贾源见杨么拿回一坛美酒,也没问他手中金灯的事情,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给桌上的三只碗斟满了酒。贾演主动敬了两位兄弟一杯,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方才约束兄弟喝酒的。杨么办完了事,心情愉悦,连忙说自己没有怪大哥的意思。三人大笑之后,又将一坛酒喝完,方才离开酒楼。 晚上三更,众文武百官、英雄豪杰在济州城西聚集完毕,康王骑着白马,检阅了随行各军,命宗泽、岳飞所部为先锋,韩世忠、李纲部为中军,刘光世和众武林豪杰为后队,出了济州西门,缓缓向南而行。 众人经过三天的跋涉,过单州,终于来到南京应天府的东门。这南京应天府本是唐末的宋州,故隋运河的中枢,北接东京汴都,南连淮南、江南各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宋太祖考虑到它是皇家发迹的所在,特将宋州升格为南京应天府。 这时,南京东门的城楼上升起了无数的彩旗,挂起了九盏宫灯,运河上停满了各类船只,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城门前护城河边上跪倒了一大片官员,为首的正是张邦昌,后面则是无数手持旗帜、锣鼓、琴瑟、宫灯、香炉的仪仗和宫女。 康王和众官员、英雄,在张邦昌的引导下,率领数万军队依次渡过运河,进入东门,见城内到处都是头顶香炉、手捧牺牲、贡品的百姓,他们虔诚地跪倒在大街的两侧,目送康王朝城南的皇陵而去。 张邦昌将康王引入城南的行宫中暂歇,又与百官商定:让康王沐浴斋戒九日、在城南举行登基大典。 第八天,杨么见康王的登基大典即将举行,而金兀术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心想:“难道完颜帮主没有收到我的消息?这几天身体时时麻痒,恐怕体内的五毒就要发作,一定要与金光教那边取得联系!” 当天傍晚,杨么避开众人,拿着那盏金箔纸做的宫灯,来到城南的一座小山丘上,然后点燃宫灯内的蜡烛,将它慢慢放飞。 杨么望着金灯越飞越高,心想只要这灯飞的足够高,即使对方在数里之外,也能清晰看见。 杨么焦急地望了望四周,见前方也有一只相同的金灯在空中飘荡,不一会又有一只更大的金灯慢慢升起,先与那只金灯会合后,又向他靠拢了过来。 杨么等一会,见几个黑影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等走近了,发现他们穿着夜行衣,都蒙着面。为首的那人见是杨么,摘下自己的面纱,杨么方才看见,他正是金国南路副帅、金光神教的教主兀术。 兀术将身后的五人依次介绍给杨么认识,其中四人正是金邦的“紫青黑白”四大高手,紫貂左使金钺、青蛇右使石青、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当兀术让最后一人揭开面纱时,让杨么吓了一跳:原来那人就是为康王登基忙前忙后的张邦昌。 兀术首先说道;“这次能在南京宋皇陵一举消灭南朝的有生力量,最大的功劳应该归功于张大人和杨堂主!” 兀术见石青、萧让、干离不三人有些不信,又解释道:“张大人明着是南朝的执政,暗地里却帮我们将宋朝的文武百官,仅有的数万军队召集在这小小的宋州,而杨堂主本是漕帮江源的心腹,他又怂恿江源和林浩天将中原武林的领袖人物,也聚集在这应天府,如今鱼儿已经入网,康王已经入瓮,那就看我们怎么布置,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杨么听到这里,方才明白金兀术在朝廷的暗线卧底原来就是张邦昌。 干离不道;“这应天府北面是东京汴梁,西面是许洛,粘没喝大帅早已布下重兵,只是这南面水路还请兀术副帅,严加防守,不可让这些大鱼逃走!” 兀术笑道:“干离不将军,谢谢粘没喝大帅的相助,这南线还请放心,本帅料定他们必然沿运河水路逃走,可是目前我军水师不足,所以本帅只能在宋州东门的数里运河两岸设下重兵!” 萧让道:“这军事上主要仰仗副帅和干离不将军,至于中原的那些武林高手,紫青两位尊者,你们看我们怎么对付他们?” 金钺道:“教主,依属下所见,可以让张大人和杨堂主,向南朝的康王提议,等他登基大典完毕后,举行擂台比武,激励民众的尚武精神,激发将士的抗金决心!” 石青笑道;“金大哥,好主意!不瞒帮主和各位,小弟经过济州时,曾与南朝的一个小姑娘打成平手,心中很是不甘心。等赵构摆下擂台的那一天,我们四人也要露露身手,先折了赵构的这些江湖羽翼,然后再杀了他!再灭了他的军队!” 萧让听了,连忙取出粘没喝的书信,阻止道;“副帅,这康王杀不得,这是粘没喝大帅给您的书信,还请过目!” 兀术借着灯笼,看完了书信,沉默了一会,方才笑道;“既然秦桧提出这么优厚的条件,那我们就饶赵构不死吧!如果赵构和秦桧以后做不到他们所承诺的,那就不要怪我们将他们的丑事公布于天下!” 兀术又将几颗延命丹递给杨么道:“杨堂主,你这次办事有功,本教主多赏你几颗救命丸,如果你这次能帮本教主彻底消灭中原武林,一统天下!本教主就将你身上的五毒给彻底解了!” 兀术又对张邦昌和杨么说道;“按计划行事,你们一定要鼓动赵构,摆下比武擂台,让百姓放飞无数的许愿灯,好让我们将这些武林人物一个个铲除!” 张邦昌和杨么听了,都点了点头道:“副帅,教主,放心!” 第九天辰时,康王在百官、百姓的陪同下,首先燔柴祭了天下、皇陵,祈祷“大宋国运绵长、百姓安康!”,然后在太监宫女的搀扶下,登上九层高的受命台。 张邦昌率领百官跪倒在地,向康王上了劝进书。康王手持写满群臣名字的表章,谦虚道:“孤王德薄,不敢当此大位” 张邦昌、李纲等人连忙道:“大王,顺天应人,理应当此大位,还请不要再推辞!”,说完又取出太后的懿旨,让传旨太监递给康王。 康王跪下接过懿旨,又朝四方谦让了三次,在百官、将士和百姓不断的“万岁”声中,方才登上台中央的龙座。张邦昌让太监献上了十二冕流、玉玺、金策,赞道;“祝陛下龙飞九天,驾驭万方!”,说完又领着众人山呼“万岁”。 (本章完) 第16章 飞龙在天 第16章飞龙在天 此后一个月间,各地将帅得到康王在济州的消息后,纷纷带兵向济州集结,其中有宗泽、岳飞的一万军队,韩世忠的一万军队,李纲的一万军队,还有刘光世募集的一万新军。不久,漕帮帮主江源、盐帮帮主林浩天也请来了少林方丈广德禅师、华山掌门紫云道长、泰山掌教天柱道人,以及他们的随行弟子数百人,再加上盐、漕两帮京东、京西两路、淮南两路的好手,河北忠义社的义士,足有数千人之多。随后,又传来喜讯,张邦昌已率朝中百官先行去了南京应天府,并修建行宫和受命台。 康王在济州大元帅府设宴,接见了各位将领和武林各派的领袖,并向他们述说了今后的打算和部署。众英雄纷纷表示:愿意护卫康王去应天府登基,恢复自徽、钦二帝北辕,而中断的大宋基业。 宴会结束后,康王送走诸位英雄后,又单独把宗泽、岳飞、施全等人留了下来,问了河北的战事。宗泽和岳飞两人含泪将相州失守的经过,向康王禀报了一遍。 康王强忍着悲痛,劝道:“两位将军不必自责,卿等坚守河北孤城,长达两年多时间,在兵员粮草不济的情况下,丢失相州,孤表示感谢和理解,你们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只要我们君臣一心,相州和河北的失地都是可以重新夺回来的!” 施全与王善、马飙久别重逢,非常高兴,拉着大哥和三弟的手久久不愿放下。马飙问道:“二哥,两位姑娘,当初不是说好了,我们和岳将军向北引开金兵,你们向南绕道返回相州的,你们怎么带康王向南渡过黄河了?” 宗敏叹道:“一言难尽啊!你们还是问施大哥吧!” 施全拗不过马飚,只好向他诉说了自磁州分别后的种种经历,特别是如何与众英雄一起从梁山救回康王的故事。 王善听到精彩处,赞道:“二弟,没想到我们分别后,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这一路上真是辛苦你、宗姑娘,还有李姑娘了!”,说完偷偷看了李梦瑶一眼。 施全还没说话,宗敏就抢先说道:“王大哥,我们这一路上不但辛苦,而且危险,有一次我们差一点被梁山泊的好汉,凿坏了船,淹死在湖水中,另一次却是济州的官军竟然来攻山,多亏了施大哥和李姐姐,为了康王的安全,奋不顾身跳上一个小舟,在千军万马中挟持张邦昌和刘光世,方才及时制止了一场大的浩劫!” 王善听到李梦瑶曾与施全并肩作战,又朝李梦瑶看了一眼,却见她满脸通红地望着施全,心中酸酸的,而宗敏说完了故事,朝施全瞪了一眼,就粘在宗泽身边,爹爹长、爹爹短的叫个不停。 康王拿出那张残缺不全的江山社稷图,放在众人面前,羞愧道:“宗帅、岳将军,各位英雄,小王愧对你们!因为小王的疏忽,竟让你们用性命换来的国宝,被金光神教的右使夺去一半!” 宗泽劝道:“康王不必担心,这江山社稷图虽然不全,但有一半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君臣一心,驱逐了金寇,另一半自然会回到我们手中!” 岳飞也道:“康王,宗帅说的有道理,这江山社稷图虽然弥足珍贵,但比起大宋的锦绣山河而言,是不值一提,微不足道的!殿下,您要的是真江山,而是这一纸的假山河!” 康王听了岳飞的劝,猛然醒悟,笑道:“谢谢两位爱卿的良言,让孤茅塞顿开,孤意已决,要做就做大宋的真皇帝!” 岳飞对康王说道:“康王,既然您决心已定,这济州绝非久留之地,我们要迅速去南京应天府!” 康王刚在济州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不想这么快离开,笑道;“岳爱卿,你太心急了,你们刚从前线回到后方,一路奔波劳累,孤也看着心疼,你们不妨多休息几天,等兵马休整完毕后,再去应天府也不迟!” 岳飞又问道;“康王,不知何人建议殿下将江山社稷图挂于城楼上,供百姓观瞻的?” 康王笑道;“岳爱卿,这事都已过去了,我们就不提它了吧?” 岳飞道:“殿下将江山社稷挂在城头,的确能吸引百姓前来效力,但这也让金兀术知道了大王的行踪,这金兀术不仅是金国南路大军的副帅,而且也是江湖上一个隐蔽神教的教主,手段和武艺十分厉害,所以臣为了殿下的安全起见,还请大王即刻离开济州,秘密去应天府!” 宗泽也道:“岳将军说的极有道理,还请大王当机立断,快快离开险境!” 康王叹道;“孤听你们的,但是让孤准备三天,三天后的晚上三更,我们秘密出发去南京!” 宗泽、岳飞见康王答应了,都点了点头。 第二天,康王暗暗向众官员、众英雄下达了三日离开济州,去南京应天府的命令,并提醒大家绝不能对外泄露。众人听了,都非常高兴,只有杨么有些担忧,他见自己手中的延命丸已经用完,而金兀术的命令却迟迟未到,决定铤而走险,主动去与金光教联络。 第三天中午,杨么稍作准备,决定在济州城内寻找金光教的据点,可是贾演、贾源兄弟见他出去喝酒,也要跟了出去。杨么没有办法,只好带上他们,三人沿着街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贾源见不远处有一家“金光满楼”酒家,闹着要去那喝酒。 杨么见那酒家门口没有挂金灯,迟疑了一会,但他拗不过贾演、贾源两兄弟,只好跟随他们进了酒楼,三人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向伙计要了一盘花生米、一盘水晶肴肉,一尾鲥鱼,几个新鲜的果蔬,又要了一坛酒。兄弟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吃菜,不一会,一坛酒就喝了一个底朝天。 贾演见杨么似乎有心思,贾源则一味闷头喝酒,怕他们喝醉酒,误了晚上的大事,提醒道:“两位兄弟,今晚我们还要赶路,千万不可多喝!” 杨么借着酒劲道;“大哥,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你在梁山泊管着我们,不让我们饮酒就算了,如今我们都要离开济州了,兄弟心里不舍,出来散散喝酒,我们再不多喝几杯,说不定以后再也喝不到家乡的美酒了!” 贾源也道:“二哥说的是,大哥做事婆婆妈妈的,不够爽快,我们今天就喝两坛,绝不多喝!” 贾演见两兄弟舍不得梁山,心想:今天就让他们多喝一次,只要不耽误行程也没什么,于是放下胸怀,吩咐杨么去取酒! 杨么回道:“好,大哥,我去柜台那取酒!”,说完就踉跄着,来到柜台前,见那掌柜手中拿着几盏破旧的宫灯,正用金箔纸修补。 杨么心想:难道这掌柜也是金光教的门徒,于是他弯下腰去,故意捡起地上的一张纸片,借着酒劲,说道:“掌柜的,刚才柜台上一张账单,被风吹地上了,我帮你拾起来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 那掌柜接过那张纸,见上面写道;“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下面有几个小字“王三更去南京” 掌柜朝杨么点了点头,将手中一盏孔明灯递给他,道:“谢谢这位客人,这盏金灯是小人亲手所制作,今天送给你,作为酬谢!客人如有什么心愿,可在夜晚放飞它,特别灵验!”,说完朝杨么挤了挤眼睛。 杨么心中有所领悟,道了一声:“谢谢掌柜!”说完一手提了金灯,一手提了一坛酒。贾源见杨么拿回一坛美酒,也没问他手中金灯的事情,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给桌上的三只碗斟满了酒。贾演主动敬了两位兄弟一杯,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方才约束兄弟喝酒的。杨么办完了事,心情愉悦,连忙说自己没有怪大哥的意思。三人大笑之后,又将一坛酒喝完,方才离开酒楼。 晚上三更,众文武百官、英雄豪杰在济州城西聚集完毕,康王骑着白马,检阅了随行各军,命宗泽、岳飞所部为先锋,韩世忠、李纲部为中军,刘光世和众武林豪杰为后队,出了济州西门,缓缓向南而行。 众人经过三天的跋涉,过单州,终于来到南京应天府的东门。这南京应天府本是唐末的宋州,故隋运河的中枢,北接东京汴都,南连淮南、江南各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宋太祖考虑到它是皇家发迹的所在,特将宋州升格为南京应天府。 这时,南京东门的城楼上升起了无数的彩旗,挂起了九盏宫灯,运河上停满了各类船只,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城门前护城河边上跪倒了一大片官员,为首的正是张邦昌,后面则是无数手持旗帜、锣鼓、琴瑟、宫灯、香炉的仪仗和宫女。 康王和众官员、英雄,在张邦昌的引导下,率领数万军队依次渡过运河,进入东门,见城内到处都是头顶香炉、手捧牺牲、贡品的百姓,他们虔诚地跪倒在大街的两侧,目送康王朝城南的皇陵而去。 张邦昌将康王引入城南的行宫中暂歇,又与百官商定:让康王沐浴斋戒九日、在城南举行登基大典。 第八天,杨么见康王的登基大典即将举行,而金兀术那边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心想:“难道完颜帮主没有收到我的消息?这几天身体时时麻痒,恐怕体内的五毒就要发作,一定要与金光教那边取得联系!” 当天傍晚,杨么避开众人,拿着那盏金箔纸做的宫灯,来到城南的一座小山丘上,然后点燃宫灯内的蜡烛,将它慢慢放飞。 杨么望着金灯越飞越高,心想只要这灯飞的足够高,即使对方在数里之外,也能清晰看见。 杨么焦急地望了望四周,见前方也有一只相同的金灯在空中飘荡,不一会又有一只更大的金灯慢慢升起,先与那只金灯会合后,又向他靠拢了过来。 杨么等一会,见几个黑影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等走近了,发现他们穿着夜行衣,都蒙着面。为首的那人见是杨么,摘下自己的面纱,杨么方才看见,他正是金国南路副帅、金光神教的教主兀术。 兀术将身后的五人依次介绍给杨么认识,其中四人正是金邦的“紫青黑白”四大高手,紫貂左使金钺、青蛇右使石青、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当兀术让最后一人揭开面纱时,让杨么吓了一跳:原来那人就是为康王登基忙前忙后的张邦昌。 兀术首先说道;“这次能在南京宋皇陵一举消灭南朝的有生力量,最大的功劳应该归功于张大人和杨堂主!” 兀术见石青、萧让、干离不三人有些不信,又解释道:“张大人明着是南朝的执政,暗地里却帮我们将宋朝的文武百官,仅有的数万军队召集在这小小的宋州,而杨堂主本是漕帮江源的心腹,他又怂恿江源和林浩天将中原武林的领袖人物,也聚集在这应天府,如今鱼儿已经入网,康王已经入瓮,那就看我们怎么布置,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杨么听到这里,方才明白金兀术在朝廷的暗线卧底原来就是张邦昌。 干离不道;“这应天府北面是东京汴梁,西面是许洛,粘没喝大帅早已布下重兵,只是这南面水路还请兀术副帅,严加防守,不可让这些大鱼逃走!” 兀术笑道:“干离不将军,谢谢粘没喝大帅的相助,这南线还请放心,本帅料定他们必然沿运河水路逃走,可是目前我军水师不足,所以本帅只能在宋州东门的数里运河两岸设下重兵!” 萧让道:“这军事上主要仰仗副帅和干离不将军,至于中原的那些武林高手,紫青两位尊者,你们看我们怎么对付他们?” 金钺道:“教主,依属下所见,可以让张大人和杨堂主,向南朝的康王提议,等他登基大典完毕后,举行擂台比武,激励民众的尚武精神,激发将士的抗金决心!” 石青笑道;“金大哥,好主意!不瞒帮主和各位,小弟经过济州时,曾与南朝的一个小姑娘打成平手,心中很是不甘心。等赵构摆下擂台的那一天,我们四人也要露露身手,先折了赵构的这些江湖羽翼,然后再杀了他!再灭了他的军队!” 萧让听了,连忙取出粘没喝的书信,阻止道;“副帅,这康王杀不得,这是粘没喝大帅给您的书信,还请过目!” 兀术借着灯笼,看完了书信,沉默了一会,方才笑道;“既然秦桧提出这么优厚的条件,那我们就饶赵构不死吧!如果赵构和秦桧以后做不到他们所承诺的,那就不要怪我们将他们的丑事公布于天下!” 兀术又将几颗延命丹递给杨么道:“杨堂主,你这次办事有功,本教主多赏你几颗救命丸,如果你这次能帮本教主彻底消灭中原武林,一统天下!本教主就将你身上的五毒给彻底解了!” 兀术又对张邦昌和杨么说道;“按计划行事,你们一定要鼓动赵构,摆下比武擂台,让百姓放飞无数的许愿灯,好让我们将这些武林人物一个个铲除!” 张邦昌和杨么听了,都点了点头道:“副帅,教主,放心!” 第九天辰时,康王在百官、百姓的陪同下,首先燔柴祭了天下、皇陵,祈祷“大宋国运绵长、百姓安康!”,然后在太监宫女的搀扶下,登上九层高的受命台。 张邦昌率领百官跪倒在地,向康王上了劝进书。康王手持写满群臣名字的表章,谦虚道:“孤王德薄,不敢当此大位” 张邦昌、李纲等人连忙道:“大王,顺天应人,理应当此大位,还请不要再推辞!”,说完又取出太后的懿旨,让传旨太监递给康王。 康王跪下接过懿旨,又朝四方谦让了三次,在百官、将士和百姓不断的“万岁”声中,方才登上台中央的龙座。张邦昌让太监献上了十二冕流、玉玺、金策,赞道;“祝陛下龙飞九天,驾驭万方!”,说完又领着众人山呼“万岁”。 (本章完) 第17章 金灯高照 第17章金灯高照 康王端坐在受命台的龙椅上,受了百官、万民的朝贺,即了皇帝位,改年号为建炎,就是历史上的宋高宗皇帝。 宋高宗当着众人的面,朝北方恸哭道:“金寇杀我子民,掠我财物,毁我城池!此国仇家恨,朕永生难忘!”,说完又拿来残缺的江山社稷图,发誓道:“虽然这幅江山社稷图只剩下半壁,但它是先皇遗物,朕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就是时刻提醒自己要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将来让金贼血债血偿!” 宗泽、岳飞、韩世忠等主战派将领听了宋高宗的慷慨陈词,纷纷感叹道:“总算苍天有眼,我们没有拥立错人!”,“陛下英武圣明,大宋有希望了!北伐有希望了!” 宋高宗止住了众人的议论,又问道:“众位爱卿、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奏来,朕今天高兴,一定会应允你们的!” 这时,台下一名书生奏道:“万岁,我们是应天府的百姓,我们世代在这里耕作,沐浴皇恩!您能否效仿前朝故事,免了我们三年的赋税!” 宋高宗笑道;“朕准了,不过三年太短,朕要永远免了你们的赋税!皇陵圣地,朕还要仰仗诸位乡亲们的爱惜和维护!”,台下的百姓听了,一片欢呼声。 岳飞上前启奏道;“陛下,如今河北、河东、京畿等地的百姓等朝廷官军,如久旱盼甘霖,还请陛下不要辜负百姓的希望,带领文武百官、禁卫六军,即刻北进,还都汴京!这样也可让天下豪杰看到陛下抗金的决心,金国妄图霸占我中原的图谋必然瓦解!还请陛下俯允!” 宗泽也道:“陛下,岳将军所言极是,自古北狄入侵,只要河洛不失,这天下就大有可为,当年耶律契丹大举入侵石晋,而河东刘知远坚守河洛,辽兵不堪疲惫,最终弃中原北去;相反前晋司马氏因为天子畏敌,弃河洛而去,则中原沦陷五胡数百年!” 韩世忠也附和道;“陛下,臣赞同宗帅和岳将军的奏请,还请万岁即刻北进,返回旧都!” 宋高宗沉默了好久,迟迟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张邦昌说道;“宗帅、韩将军、岳将军,不是老奴不给你们面子,你们此举太过冒险,北进抗金就如同赌博,你们是要将陛下作为筹码,赌上一赌,你们有没想过,陛下刚刚登基,这大宋的希望就在他一人身上,这万乘之躯,如何能以身涉险?” 黄谦也道;“陛下,臣是您的侍卫,只知一心保护您的安全!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道理:陛下从河北一路走来,亲眼看见金兵是何等的凶残,百姓的生命是何等的脆弱!为了你的安全,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步了太上皇和先皇的后尘!”,说完,呜呜地哭泣起来。 宋高宗见双方都将目光转向自己,只好答道:“宗帅、韩将军、岳将军,朕知道你们是武将,急于保家卫国,恢复河山,但如今河洛一带时常有金粘没喝的军队出现,而我军除了台下的数万将士,就一无所有了,所以还都汴京,还需时日!” 这时少林方丈广德禅师,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道;“陛下,您一向提倡仁孝,而大宋历代皇陵都在少林寺附近,陛下不愿北还旧都,真的愿意将先皇陵寝,陷没在金人的铁蹄之下吗?” 华山掌门紫云道长见宋高宗有些动容,又进言道:“万岁,正如广德大师所说的那样!天下的英雄豪杰,都希望陛下能北上抗金!如今,陛下有数万精锐之师的保护,有中原亿万百姓的拥戴,何愁金人不退?必要时,少林有数千爱国的僧兵、我华山也有数百忠义之士,再加上盐帮、漕帮、泰山、东海碧霞宫、忠义社的数万侠士,陛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江源、林浩天、天柱道人也连忙说;“广德大师,紫云道长说的有道理,还请陛下三思!” 王善问身边的李梦瑶道:“李姑娘,如今众人意见不一,你对此事如何看?” 李梦瑶回道:“王大哥,这些军国大事,我们姑娘家如何能发表意见?” 马飙也道:“大哥,你就不要勉强李姑娘了!不要说她了,我对这些前进,还是后退的军国大事也没兴趣!” 宗敏对施全说道:“施大哥,我赞同爹爹和岳将军的意见,你帮我劝劝陛下吧!”, 施全点了点头,高声劝道:“陛下,您也看到了,如今北上抗金是人心所向!陛下切不可优柔寡断,失了大好中原,只做那偏安一方的皇帝!” 宋高宗只好叹道:“众位爱卿,此事重大,容朕再好好想一想,再给你们答复!” 张邦昌见宋高宗不乐,急忙朝杨么使了一个眼神,杨么急忙奏道:“陛下,各位大人,今天是陛下大喜的日子,我们何必一直谈论这些朝廷难以决策的大事呢?我们何不让陛下放松放松,与百姓同乐一番呢?” 宋高宗听了,突然来了精神,问道;“杨壮士,寡人如何与百姓同乐?” 杨么奏道:“陛下,明天就是中元节,这应天府有一个风俗,就是在这月圆之夜,家家户户放飞长明灯,纪念先人,所以在下有一个大胆的提议:明天晚上,陛下何不在这城南,与百姓一同观看万人放灯的奇观,然后在灯火通明下,观看擂台比武,让各位英雄上台一展绝技,岂不是一件雅事?” 宋高宗听了,十分乐意,赞道:“杨爱卿,这个建议好,朕新登大宝,应该与万民同乐!” 林浩天提醒道:“陛下,这事看是风雅,可是黑夜漫漫,鱼龙混杂,万一有金贼混入,岂不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三思!” 张邦昌驳斥道:“林帮主,亏你还是盐帮的帮主,你处事太过谨慎,小家子气了!如今这应天府四周都有我将士的守卫,请问金寇如何进得来?再说老臣事先已经打扫了行宫,清理了门户,这应天府到处都是忠心爱国的百姓,哪来的歹人?第三,林帮主、江帮主,你们不也请来了少林、华山、泰山、碧霞宫的顶级好手,就是遇上一两个蟊贼,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江源解围道:“张大人,您误会了!林帮主没有阻止陛下行乐的意思,而是善意提醒陛下注意安全!” 宋高宗笑道:“林帮主,朕明白你的一片苦心,朕身边有你们这么多忠心不二的臣民,朕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呢?” 林浩天只好说道:“既然陛下不惧危险,那就是在下多虑了!” 黄谦道:“为了陛下的安全起见,臣提议让宗帅带领韩世忠、刘光世、李纲等大人,在应天府的四周设防,提防金兀术大军的突然袭击,臣和岳将军、各位武林英雄,一起陪陛下赏灯、观看天下英雄擂台比武,激发百姓尚武精神,也为陛下挑选一些武艺高强的有用之才!” 宋高宗赞道:“就按照黄侍卫的办法去做,这样既能与民同乐,也不用担心金贼了!” 台下众人听了,都齐声道:“万岁,臣等领旨!” 第二天,岳飞和众英雄商议:决定让盐、漕两帮的好手埋伏在受命台的四周,担任晚上的警戒和巡逻任务;在受命台的下首,划出一片空地,建一个两层的比武擂台,四周插满旗帜和火把,推举少林广德大师和华山紫云道人为此次擂台比武的评判,让各派的英雄都一展身手,以武会友,展示各派的神技和风采,更多的是为了激励君臣斗志,一扫百姓畏金如虎的恐惧心理。 太阳刚刚西下,一轮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宋高宗在众侍卫、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再次登上九层受命台。宋高宗先是接受了万民的朝拜,又在高雅激荡的钟磬琴瑟声中,观赏了六十四位歌女,排成八队八列的恢弘之舞。 宋高宗欣赏完歌舞后,方才站立起来,从黄谦的手中接过一个做工细致、装裱华丽、有着龙纹图案的长明灯,并亲自点燃其中的红烛,伸出双手,轻轻向空中放飞那盏宫灯。 黄谦说道:“官家放飞长明灯,自唐明皇就有此先例,还请陛下向长明灯许下誓言!” 宋高宗面朝长明灯,暗暗祈祷道:“希望自己和大宋的前程能像这长明灯一样越飞越高!” 台下的群臣、百姓见宋高宗放飞了长明灯,也纷纷放飞手中的各色灯笼,顿时万千灯火冉冉升起,照的四周一片通红。 这时,比武擂台一声鼓响,英雄大会正式开始,广德大师首先宣读了比武的规则:比武重在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只论输赢,不论生死;比武各派自由上台较量,技艺稍逊一筹者淘汰,战胜者继续接受下面的比赛,直到三天后无人挑战无止。 首先登台的是盐帮的曹劲,他朝台下众英雄拱了拱手道:“各位英雄,在下是盐帮的曹劲,今天群英荟萃,在下斗胆替我们盐帮打一个头阵,不论输赢,权当是抛砖引玉!”,说完就取出量天尺,摆出一个“苍松迎客”的架势。 台下贾源听了,有些按捺不住,对身边的江源、贾演、杨么说道:“帮主、大哥、二哥,还是让小弟去会一会那个盐帮的曹劲,探探他的深浅。我们漕帮可是江湖第一大帮,这名头可不能让盐帮的人给抢了!”,说完就提起判官笔跳上了擂台。 贾源刚向曹劲通报完姓名、门派,曹劲就使了一招“仙人指路”,用量天尺直取贾源的手腕,试图一击即中,将他手中的兵器击落。 贾源见曹劲占了主动,急忙转动手中的判官笔,去格挡曹劲手中的量天尺,两兵器冲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方才知晓这件兵器看似简陋,却都是精钢所制,其坚硬程度丝毫不差于普通的刀枪。 曹劲急忙用量天尺向上一挑,撇开贾源手中的判官笔。贾源一挥手,绕开曹劲手中的量天尺,用力下压判官笔,试图用笔尖点中曹劲头顶的百会穴。 曹劲低下头去,使了一个大转身,猛地绕到贾源的后面,顺手推出量天尺,轻轻点了点贾源的后背。 紫云道人见贾源输了一招,高声叫道;“盐帮曹厢主获胜!”,贾源听了,满脸羞愧跳下台去。 这时盐帮的兄弟见曹厢主旗开得胜,个个高声欢呼,台下的百姓和英雄们也纷纷议论道:“漕帮的武艺在水中是不错,但在陆上还是稍逊了一些!”,“盐帮的武艺的确是名不虚传,曹劲一招就能反败为胜,看来这天下第一帮还是盐帮啊!” 贾演见自己的兄弟落败,也听到台下的议论,心中很不是滋味,叫了一声:“三弟不必气恼,为兄替你去教训教训那个曹劲!”,说完就大踏步上了擂台。 贾演的武艺要比贾源高一些,最主要的是他的性格要比贾源沉稳些,因此他上台后,手持飞虎抓,先是采取守势,仔细观察了曹劲的武艺,方才谨慎出手,他知道漕帮的武艺大多实用于水战,在陆上并不占优势,他吸取了贾源近战失利的教训,采用远战的方式,时不时朝对方扔出飞虎抓,偷袭对手,心想只要耐心等待对方的失误,就能将对方击败。 宗敏见贾、曹两人在台上打了近一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对身边的施全、李梦瑶说道;“施大哥,李姐姐,台上打的真没劲,打来打去就那么几招,看的让人心烦,我们何不去远处看百姓放灯?” 宗敏见施全有些不愿意,生气道:“施大哥,你不去就算了!我和李姐姐去!”,说完就拉着李梦瑶的手,要她陪自己去看灯。李梦瑶拗不过宗敏,只好跟着她离开了比武擂台。 施全见宗敏无故生自己的闷气,有些放心不下,又见张邦昌转身离开了受命台,消失在人群中。施全迟疑了片刻,也跟了过去,只见张邦昌将手中的一只画着小鸟的风筝递给了一个小女孩,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返回了受命台。 再说宗、李两人携手登上一座小土丘,观看四周的百姓放飞五彩缤纷的彩灯,那些彩灯有圆形、方形、六角形的,越升越高,就如无数颗闪烁的星星,不断向月亮飞去。 宗敏、李梦瑶两人看的出神,这时那个小女孩手中拿了风筝跑到她们身边,带着稚气问道:“两位漂亮姐姐,你们能不能帮我放飞这个风筝?” 宗敏笑道:“好啊,小妹妹!”,说完就接过那小女孩手中的风筝。 李梦瑶见那纸鸢做的十分精致,下方挂了一串圆柱形的金灯,也笑道:“小妹妹,姐姐和你一起点燃纸灯,好吗?” 那女孩笑着点了点头,打开纸灯,李梦瑶小心翼翼地帮她点燃了蜡烛,那小女孩托着明亮的金灯,很是兴奋。 这时,施全来到了三人的身边,问道:“宗姑娘、李姑娘,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梦瑶朝施全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宗敏却赌气道:“施大哥,请你来,你不愿来,不让你来,你却跟来了!真不害臊?” 施全见宗敏的气消了三分,连忙陪笑道:“宗姑娘,不要生气了,我们一起放风筝吧?” 宗敏心中高兴,嘴上却说道;“谁让你姗姗来迟的,罚你一个人去放灯!” 施全回了一声好,判断了风向,小心地放开细线,逆风而行,让那挂着金灯的风筝,一点点升上天空。 王善的心思也不在比武场上,他见施全、宗敏、李梦瑶先后离开了擂台,也暗自跟了过去,他见李梦瑶、宗敏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心中顿时放心了很多,远远地望着她们,暗暗听她们说话。 只见那小女孩见风筝越飞越高,兴奋道:“两位姐姐,我们一起许个心愿吧!” 李、宗两人听了,都仰起头,面朝风筝的方向,暗暗许了心愿。 李梦瑶问道;“刚才妹妹许的是怎样的心愿?” 宗敏红着脸看着施全,嘴上却答非所问道:“姐姐,你觉得施大哥这个人如何?” 李梦瑶答道:“施大哥慷慨大度,见识深远,人长得也是英俊潇洒,真是人中龙凤!” 宗敏见李梦瑶回答的如此不加思考,知道是她心中所想,喃喃道:“难道姐姐也钟情于他?” 李梦瑶听了,羞得满脸通红,随即又胡乱摇了摇头。 那小女孩突然问道:“姐姐,钟情是什么意思啊?” 李梦瑶回答道:“小妹妹,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钟情是什么意思了!” 宗敏笑道:“李姐姐,她还小,你跟她说这些,她是不会明白,你不如直接告诉她,钟情就是喜欢的意思!” 施全放完风筝回来,见宗、李两人红着脸看着自己,都不说话。只有小女孩喃喃道:“原来钟情就是喜欢,原来两位姐姐都喜欢那位放风筝的大哥啊!” 施全听了,不知如何是好,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善听到这里,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原来自嘉应神祠遇见李梦瑶以来,王善就暗暗喜欢上她,如今见她心属自己的兄弟,大悲之后又转为对施全无穷的愤恨,他发狂地跑进人群,黯然地离开了应天府。 (本章完) 第17章 金灯高照 第17章金灯高照 康王端坐在受命台的龙椅上,受了百官、万民的朝贺,即了皇帝位,改年号为建炎,就是历史上的宋高宗皇帝。 宋高宗当着众人的面,朝北方恸哭道:“金寇杀我子民,掠我财物,毁我城池!此国仇家恨,朕永生难忘!”,说完又拿来残缺的江山社稷图,发誓道:“虽然这幅江山社稷图只剩下半壁,但它是先皇遗物,朕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就是时刻提醒自己要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将来让金贼血债血偿!” 宗泽、岳飞、韩世忠等主战派将领听了宋高宗的慷慨陈词,纷纷感叹道:“总算苍天有眼,我们没有拥立错人!”,“陛下英武圣明,大宋有希望了!北伐有希望了!” 宋高宗止住了众人的议论,又问道:“众位爱卿、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奏来,朕今天高兴,一定会应允你们的!” 这时,台下一名书生奏道:“万岁,我们是应天府的百姓,我们世代在这里耕作,沐浴皇恩!您能否效仿前朝故事,免了我们三年的赋税!” 宋高宗笑道;“朕准了,不过三年太短,朕要永远免了你们的赋税!皇陵圣地,朕还要仰仗诸位乡亲们的爱惜和维护!”,台下的百姓听了,一片欢呼声。 岳飞上前启奏道;“陛下,如今河北、河东、京畿等地的百姓等朝廷官军,如久旱盼甘霖,还请陛下不要辜负百姓的希望,带领文武百官、禁卫六军,即刻北进,还都汴京!这样也可让天下豪杰看到陛下抗金的决心,金国妄图霸占我中原的图谋必然瓦解!还请陛下俯允!” 宗泽也道:“陛下,岳将军所言极是,自古北狄入侵,只要河洛不失,这天下就大有可为,当年耶律契丹大举入侵石晋,而河东刘知远坚守河洛,辽兵不堪疲惫,最终弃中原北去;相反前晋司马氏因为天子畏敌,弃河洛而去,则中原沦陷五胡数百年!” 韩世忠也附和道;“陛下,臣赞同宗帅和岳将军的奏请,还请万岁即刻北进,返回旧都!” 宋高宗沉默了好久,迟迟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张邦昌说道;“宗帅、韩将军、岳将军,不是老奴不给你们面子,你们此举太过冒险,北进抗金就如同赌博,你们是要将陛下作为筹码,赌上一赌,你们有没想过,陛下刚刚登基,这大宋的希望就在他一人身上,这万乘之躯,如何能以身涉险?” 黄谦也道;“陛下,臣是您的侍卫,只知一心保护您的安全!臣觉得张大人的话有道理:陛下从河北一路走来,亲眼看见金兵是何等的凶残,百姓的生命是何等的脆弱!为了你的安全,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步了太上皇和先皇的后尘!”,说完,呜呜地哭泣起来。 宋高宗见双方都将目光转向自己,只好答道:“宗帅、韩将军、岳将军,朕知道你们是武将,急于保家卫国,恢复河山,但如今河洛一带时常有金粘没喝的军队出现,而我军除了台下的数万将士,就一无所有了,所以还都汴京,还需时日!” 这时少林方丈广德禅师,走上前来,双手合十道;“陛下,您一向提倡仁孝,而大宋历代皇陵都在少林寺附近,陛下不愿北还旧都,真的愿意将先皇陵寝,陷没在金人的铁蹄之下吗?” 华山掌门紫云道长见宋高宗有些动容,又进言道:“万岁,正如广德大师所说的那样!天下的英雄豪杰,都希望陛下能北上抗金!如今,陛下有数万精锐之师的保护,有中原亿万百姓的拥戴,何愁金人不退?必要时,少林有数千爱国的僧兵、我华山也有数百忠义之士,再加上盐帮、漕帮、泰山、东海碧霞宫、忠义社的数万侠士,陛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江源、林浩天、天柱道人也连忙说;“广德大师,紫云道长说的有道理,还请陛下三思!” 王善问身边的李梦瑶道:“李姑娘,如今众人意见不一,你对此事如何看?” 李梦瑶回道:“王大哥,这些军国大事,我们姑娘家如何能发表意见?” 马飙也道:“大哥,你就不要勉强李姑娘了!不要说她了,我对这些前进,还是后退的军国大事也没兴趣!” 宗敏对施全说道:“施大哥,我赞同爹爹和岳将军的意见,你帮我劝劝陛下吧!”, 施全点了点头,高声劝道:“陛下,您也看到了,如今北上抗金是人心所向!陛下切不可优柔寡断,失了大好中原,只做那偏安一方的皇帝!” 宋高宗只好叹道:“众位爱卿,此事重大,容朕再好好想一想,再给你们答复!” 张邦昌见宋高宗不乐,急忙朝杨么使了一个眼神,杨么急忙奏道:“陛下,各位大人,今天是陛下大喜的日子,我们何必一直谈论这些朝廷难以决策的大事呢?我们何不让陛下放松放松,与百姓同乐一番呢?” 宋高宗听了,突然来了精神,问道;“杨壮士,寡人如何与百姓同乐?” 杨么奏道:“陛下,明天就是中元节,这应天府有一个风俗,就是在这月圆之夜,家家户户放飞长明灯,纪念先人,所以在下有一个大胆的提议:明天晚上,陛下何不在这城南,与百姓一同观看万人放灯的奇观,然后在灯火通明下,观看擂台比武,让各位英雄上台一展绝技,岂不是一件雅事?” 宋高宗听了,十分乐意,赞道:“杨爱卿,这个建议好,朕新登大宝,应该与万民同乐!” 林浩天提醒道:“陛下,这事看是风雅,可是黑夜漫漫,鱼龙混杂,万一有金贼混入,岂不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三思!” 张邦昌驳斥道:“林帮主,亏你还是盐帮的帮主,你处事太过谨慎,小家子气了!如今这应天府四周都有我将士的守卫,请问金寇如何进得来?再说老臣事先已经打扫了行宫,清理了门户,这应天府到处都是忠心爱国的百姓,哪来的歹人?第三,林帮主、江帮主,你们不也请来了少林、华山、泰山、碧霞宫的顶级好手,就是遇上一两个蟊贼,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江源解围道:“张大人,您误会了!林帮主没有阻止陛下行乐的意思,而是善意提醒陛下注意安全!” 宋高宗笑道:“林帮主,朕明白你的一片苦心,朕身边有你们这么多忠心不二的臣民,朕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呢?” 林浩天只好说道:“既然陛下不惧危险,那就是在下多虑了!” 黄谦道:“为了陛下的安全起见,臣提议让宗帅带领韩世忠、刘光世、李纲等大人,在应天府的四周设防,提防金兀术大军的突然袭击,臣和岳将军、各位武林英雄,一起陪陛下赏灯、观看天下英雄擂台比武,激发百姓尚武精神,也为陛下挑选一些武艺高强的有用之才!” 宋高宗赞道:“就按照黄侍卫的办法去做,这样既能与民同乐,也不用担心金贼了!” 台下众人听了,都齐声道:“万岁,臣等领旨!” 第二天,岳飞和众英雄商议:决定让盐、漕两帮的好手埋伏在受命台的四周,担任晚上的警戒和巡逻任务;在受命台的下首,划出一片空地,建一个两层的比武擂台,四周插满旗帜和火把,推举少林广德大师和华山紫云道人为此次擂台比武的评判,让各派的英雄都一展身手,以武会友,展示各派的神技和风采,更多的是为了激励君臣斗志,一扫百姓畏金如虎的恐惧心理。 太阳刚刚西下,一轮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宋高宗在众侍卫、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再次登上九层受命台。宋高宗先是接受了万民的朝拜,又在高雅激荡的钟磬琴瑟声中,观赏了六十四位歌女,排成八队八列的恢弘之舞。 宋高宗欣赏完歌舞后,方才站立起来,从黄谦的手中接过一个做工细致、装裱华丽、有着龙纹图案的长明灯,并亲自点燃其中的红烛,伸出双手,轻轻向空中放飞那盏宫灯。 黄谦说道:“官家放飞长明灯,自唐明皇就有此先例,还请陛下向长明灯许下誓言!” 宋高宗面朝长明灯,暗暗祈祷道:“希望自己和大宋的前程能像这长明灯一样越飞越高!” 台下的群臣、百姓见宋高宗放飞了长明灯,也纷纷放飞手中的各色灯笼,顿时万千灯火冉冉升起,照的四周一片通红。 这时,比武擂台一声鼓响,英雄大会正式开始,广德大师首先宣读了比武的规则:比武重在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只论输赢,不论生死;比武各派自由上台较量,技艺稍逊一筹者淘汰,战胜者继续接受下面的比赛,直到三天后无人挑战无止。 首先登台的是盐帮的曹劲,他朝台下众英雄拱了拱手道:“各位英雄,在下是盐帮的曹劲,今天群英荟萃,在下斗胆替我们盐帮打一个头阵,不论输赢,权当是抛砖引玉!”,说完就取出量天尺,摆出一个“苍松迎客”的架势。 台下贾源听了,有些按捺不住,对身边的江源、贾演、杨么说道:“帮主、大哥、二哥,还是让小弟去会一会那个盐帮的曹劲,探探他的深浅。我们漕帮可是江湖第一大帮,这名头可不能让盐帮的人给抢了!”,说完就提起判官笔跳上了擂台。 贾源刚向曹劲通报完姓名、门派,曹劲就使了一招“仙人指路”,用量天尺直取贾源的手腕,试图一击即中,将他手中的兵器击落。 贾源见曹劲占了主动,急忙转动手中的判官笔,去格挡曹劲手中的量天尺,两兵器冲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方才知晓这件兵器看似简陋,却都是精钢所制,其坚硬程度丝毫不差于普通的刀枪。 曹劲急忙用量天尺向上一挑,撇开贾源手中的判官笔。贾源一挥手,绕开曹劲手中的量天尺,用力下压判官笔,试图用笔尖点中曹劲头顶的百会穴。 曹劲低下头去,使了一个大转身,猛地绕到贾源的后面,顺手推出量天尺,轻轻点了点贾源的后背。 紫云道人见贾源输了一招,高声叫道;“盐帮曹厢主获胜!”,贾源听了,满脸羞愧跳下台去。 这时盐帮的兄弟见曹厢主旗开得胜,个个高声欢呼,台下的百姓和英雄们也纷纷议论道:“漕帮的武艺在水中是不错,但在陆上还是稍逊了一些!”,“盐帮的武艺的确是名不虚传,曹劲一招就能反败为胜,看来这天下第一帮还是盐帮啊!” 贾演见自己的兄弟落败,也听到台下的议论,心中很不是滋味,叫了一声:“三弟不必气恼,为兄替你去教训教训那个曹劲!”,说完就大踏步上了擂台。 贾演的武艺要比贾源高一些,最主要的是他的性格要比贾源沉稳些,因此他上台后,手持飞虎抓,先是采取守势,仔细观察了曹劲的武艺,方才谨慎出手,他知道漕帮的武艺大多实用于水战,在陆上并不占优势,他吸取了贾源近战失利的教训,采用远战的方式,时不时朝对方扔出飞虎抓,偷袭对手,心想只要耐心等待对方的失误,就能将对方击败。 宗敏见贾、曹两人在台上打了近一百回合,仍然不分胜负,对身边的施全、李梦瑶说道;“施大哥,李姐姐,台上打的真没劲,打来打去就那么几招,看的让人心烦,我们何不去远处看百姓放灯?” 宗敏见施全有些不愿意,生气道:“施大哥,你不去就算了!我和李姐姐去!”,说完就拉着李梦瑶的手,要她陪自己去看灯。李梦瑶拗不过宗敏,只好跟着她离开了比武擂台。 施全见宗敏无故生自己的闷气,有些放心不下,又见张邦昌转身离开了受命台,消失在人群中。施全迟疑了片刻,也跟了过去,只见张邦昌将手中的一只画着小鸟的风筝递给了一个小女孩,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返回了受命台。 再说宗、李两人携手登上一座小土丘,观看四周的百姓放飞五彩缤纷的彩灯,那些彩灯有圆形、方形、六角形的,越升越高,就如无数颗闪烁的星星,不断向月亮飞去。 宗敏、李梦瑶两人看的出神,这时那个小女孩手中拿了风筝跑到她们身边,带着稚气问道:“两位漂亮姐姐,你们能不能帮我放飞这个风筝?” 宗敏笑道:“好啊,小妹妹!”,说完就接过那小女孩手中的风筝。 李梦瑶见那纸鸢做的十分精致,下方挂了一串圆柱形的金灯,也笑道:“小妹妹,姐姐和你一起点燃纸灯,好吗?” 那女孩笑着点了点头,打开纸灯,李梦瑶小心翼翼地帮她点燃了蜡烛,那小女孩托着明亮的金灯,很是兴奋。 这时,施全来到了三人的身边,问道:“宗姑娘、李姑娘,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梦瑶朝施全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宗敏却赌气道:“施大哥,请你来,你不愿来,不让你来,你却跟来了!真不害臊?” 施全见宗敏的气消了三分,连忙陪笑道:“宗姑娘,不要生气了,我们一起放风筝吧?” 宗敏心中高兴,嘴上却说道;“谁让你姗姗来迟的,罚你一个人去放灯!” 施全回了一声好,判断了风向,小心地放开细线,逆风而行,让那挂着金灯的风筝,一点点升上天空。 王善的心思也不在比武场上,他见施全、宗敏、李梦瑶先后离开了擂台,也暗自跟了过去,他见李梦瑶、宗敏和一个小姑娘在一起,心中顿时放心了很多,远远地望着她们,暗暗听她们说话。 只见那小女孩见风筝越飞越高,兴奋道:“两位姐姐,我们一起许个心愿吧!” 李、宗两人听了,都仰起头,面朝风筝的方向,暗暗许了心愿。 李梦瑶问道;“刚才妹妹许的是怎样的心愿?” 宗敏红着脸看着施全,嘴上却答非所问道:“姐姐,你觉得施大哥这个人如何?” 李梦瑶答道:“施大哥慷慨大度,见识深远,人长得也是英俊潇洒,真是人中龙凤!” 宗敏见李梦瑶回答的如此不加思考,知道是她心中所想,喃喃道:“难道姐姐也钟情于他?” 李梦瑶听了,羞得满脸通红,随即又胡乱摇了摇头。 那小女孩突然问道:“姐姐,钟情是什么意思啊?” 李梦瑶回答道:“小妹妹,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钟情是什么意思了!” 宗敏笑道:“李姐姐,她还小,你跟她说这些,她是不会明白,你不如直接告诉她,钟情就是喜欢的意思!” 施全放完风筝回来,见宗、李两人红着脸看着自己,都不说话。只有小女孩喃喃道:“原来钟情就是喜欢,原来两位姐姐都喜欢那位放风筝的大哥啊!” 施全听了,不知如何是好,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善听到这里,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原来自嘉应神祠遇见李梦瑶以来,王善就暗暗喜欢上她,如今见她心属自己的兄弟,大悲之后又转为对施全无穷的愤恨,他发狂地跑进人群,黯然地离开了应天府。 (本章完) 第18章 魔音迷阵 第18章魔音迷阵 众英雄见广德大师受了紫貂的撕咬,虽无大碍,但身上的数道伤口也是鲜血淋漓,宋高宗急忙吩咐御医给广德医治。众人见广德大师无碍之后,方才把目光转向南台紫云道长与青蛇右使的较量。 华山派的紫云道长是中原用剑的第一高手,他使用的是一把游龙剑,曾与紫青剑、白虹剑并称为天下三把名剑。而石青手中使用的仍然是一把青绿色的竹竿,这柄竹竿用的是云贵边陲极为罕见的铁竹,其柔韧似柳枝,但坚硬却如钢铁。 紫云道长的剑术以“快”、“奇”、“准”,闻名于天下,他决定先用快攻,将这条狡猾的“青蛇”逼下擂台,于是他不等石青靠近,抢了一个先手,挥剑左刺右挑,跨步向前强攻,果然将石青逼到受命台的边缘。 石青见退无可退,只好使了一招“金鸡独立”,单足跳上了受命台的栏杆,随即就是一招“大鹏展翅”,飞身越过紫云道长的头顶,反手将手中的竹竿刺出,直指紫云道长的后脑。 紫云道长见脑后有风声,知道石青趁机偷袭自己,他决定出一个奇招,并没有低头避让,而是使了一招“苏秦背剑”,用剑挡住石青的背后一击。这招看是险招,但众英雄担心之后,就是一片赞叹声:“紫云道长的剑术真是炉火纯青,这一招看似凶险,却能扭转乾坤,化险为夷!” 石青见紫云道长的剑术精湛,也是暗自惊叹,他决定使用专研几年的绝技“蛇形六式”,来对付紫云道长,他猛地低下头,蜷缩身体,使了一招“潜龙勿用”,就如一条蟒蛇在潜伏觅食,让人琢磨不透他后面的意图。 紫云道长见石青模仿蛇的招式,使了一招“引蛇出洞”,挥剑向前,剑锋划向石青的双眼。石青右手举起竹竿挡住紫云道人的一剑,随即高高跳起,在空中使了一招“旋风腿”,试图将紫云道人手中的游龙剑踢飞。 紫云道人低头躲过,随即还了一招“秋风扫落叶”,挥剑砍向石青的双腿。 石青急忙使了一招“灵蛇飞天”,脚尖跳上游龙剑,又是一招“灵蛇吐信”,将手中竹竿刺向紫云道人的面上的晴明穴。 紫云道长抽回宝剑,随即又将宝剑向前推出,这一剑十分精准,竟然刺中石青平刺过来的竹竿,并将那竹竿一剖为二。 众人见紫云道长一招制胜,都禁不住欢呼起来,这时施全猛地想起济州与石青交手的往事,提醒道:“道长,小心那竹竿中藏有极小的青蛇!” 施全的话音未落,紫云道人已经挥剑刺中石青右手的虎口穴,正当他转动宝剑,抵住石青咽喉之际,突然见一只宛如绿叶的小蛇,沿着剑锋,游上自己的右手,紫云道长十分惊骇,试图挥动手臂甩掉青蛇,但还是慢了一步,被那青蛇咬中右手拇指。 紫云见那青蛇有毒,趁着自己毒发之前,急忙挥剑将石青左手的经脉刺伤,高声质问道:“阁下号称青蛇尊者,行事却如此卑鄙,还请交出毒蛇的解药,否则老夫费了你的武功!” 石青冷笑了几声道:“本尊者既然叫青蛇右使,为什么就不能用青蛇为暗器,就如你们中原人使用飞镖袖箭一样!你中了我的蛇毒,如果一个时辰得不到解药,就会毒发身亡了!”,说完,随着一阵哈哈大笑,就翻身跳下九层高的受命台。 岳飞见石青用毒蛇伤人,急道:“林帮主,各位英雄,快随在下跳下高台,从石青手中抢回解药。” 张邦昌见护卫在宋高宗身边的英雄都要随岳飞而去,急忙阻止道:“岳将军,各位英雄,大家不可中了金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去要解药,这金贼必然会乘虚而入,掳走皇上,还请各位以江山为重!” 岳飞见张邦昌说的有些道理,叹道:“张大人,护卫陛下是臣的职责,但紫云道长为陛下受伤,我们也不能不救啊?” 宋高宗急忙说道;“岳爱卿,林帮主,你们千万不可离开朕,朕的安危就依仗两位爱卿了!” 岳飞和林浩天见皇上哀求自己,也不好出言拒绝。 这时紫云道长用虚弱的语气,说道;“大家不必惊慌,老道已用内力压住蛇毒沿经脉的上行,在一两个时辰内,老夫还能支持的住,还请各位安心保护皇上!” 这时,高台西面的天柱道人正与萧让激战,萧让数次想用软剑斩断天柱道人手中的拂尘,都被拂尘弹回,心中大惊。原来天柱道人用的拂尘,不是普通的马鬃,而是细柔的钢丝,因此那柄拂尘,坚硬无比,不但能抵挡刀枪,而且被其击中,非死即伤。 萧让试图用手中柔韧的灵蛇剑,绕开天柱道人的拂尘,偷袭他的手腕,于是他故意使了一个怯招,向左侧退了几步,天柱道人果然上当,急忙挥动拂尘抽打了过去。 萧让猛地晃动长剑,那剑如灵蛇一般,避开拂尘,径直朝天柱的手腕刺去。 天柱急中生智,急忙抽回拂尘,使了一招“千丝万缕”,将萧让的灵蛇剑牢牢缠住。两人都抽不开兵器,只好运用内力,试图让对方先散手,而是两人的劲力相当,很久不分胜负,萧让只好放出肩头上的黑鹰,那黑鹰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就要偷袭天柱的后背。 岳飞急忙抽出紫青剑,一招“大鹏展翅”,紫光一闪,就将那黑鹰击伤。那黑鹰拍了拍受伤的翅膀,抖落了无数的羽毛,就远远飞走了。 北面的江源却被干离不缠住,江源见干离不跟自己对了几掌之后,就避开自己,跟自己打转转,不再主动进攻出击。原来,干离不见江源的武艺虽然精湛,但毕竟上了年纪,于是故意不与他正面交锋,用偷袭的手段,不断干扰他的视线,消耗他的体力。 果然,经过一百多个回合,江老帮主体力不支,开始大口地喘气,林浩天见了,急忙问道:“江大哥,还能否坚持,让小弟来接替你?” 江源这时也顾不上面子,回道:“好,那就辛苦林老弟了!” 干离不见江源虚晃一招,就要退出比武,急忙从怀中抛出一只大白猴,那猴发出一声长啸声,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就跳上江源的肩头,咬住他的脖子不放。 江源试图用掌力击毙那只讨厌的猴子,但那白猴很是机灵,它不停地绕着江源的脖子打转。当林浩天赶到,将白猴赶走,江源已被白猴撕碎喉管,惨死在受命台上。 林浩天见自己好友惨死在干离不的手中,将满腔的悲痛,转为对干离不的进攻,一招“横扫千军”,就将干离不逼退了十几步。 萧让见干离不被林浩天缠住、又见岳飞、盐、漕两帮的弟子都不再顾及武林单打独斗的规矩,朝自己和干离不逼了过来,急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叫了一声:“干离不将军,我们撤吧!”,说完就和干离不先后跳下高台。 林浩天、贾演、杨么、贾源等人也纷纷跳下受命台,将萧让和干离不两人围住。贾演叫道:“漕帮的兄弟们,今天我们要为老帮主报仇!” 杨么急忙阻止道:“兄弟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护卫天子最为紧要,我们还是先顾全大局,再找金人报仇!” 张邦昌也道:“杨壮士说的有理,老帮主虽然不幸遇难,大家都感到悲伤,但忠义两字,忠字为先,如今皇上和众英雄都在,我们不可乱了四象阵的部署,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宋高宗也安慰道:“众位漕帮的兄弟,你们放心,江老帮主因保护朕而牺牲,朕一定不会忘了他大恩大德,一定会风风光光安葬他的!” 宗敏见紫云道长也快支撑不住,急道:“岳将军,道长中毒越来越深,难道就不治了吗?” 马飙也叫道:“宗姑娘说的对!台上的敌人都已退去,现在救人最重要,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紫云道长,毒发身亡不成?” 施全高声道:“宗姑娘,三弟,这事我们且听岳将军他们,如何安排?” 岳飞见广德大师受了伤,紫云道长中了蛇毒,江老帮主惨死,林浩天正带领盐、漕两帮的弟子围攻萧让、干离不两人,如今只剩下自己、李梦瑶、施全等人,而自己曾答应宋高宗,要时刻护卫在他的身边,只好说道:“施壮士,你带几个人下去,让石青交出解药!” 施全应了一声,见马飙、宗敏、李梦瑶三人愿意随自己取回解药。 施全四人奋力跳下受命台,就被金兀术手下的十几名黑衣人团团围住,施全大叫一声,奋力舞动手中的长枪,只见月光下银光一闪,就将面前一名黑衣人的长剑挑落。宗敏也将手中的双刀左劈右砍,逼退了好几名黑衣人的围攻。马飙仗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护在施、宗两人的背后,也让对手一时不敢上前。 李梦瑶取下背后的逍遥琴,对施全说道;“施大哥,如今金钺和石青都受了重伤,萧让和干离不又被林帮主他们困住,如今救人如救火,就让梦瑶会一会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神教的教主金兀术!”,说完使了一招“飞花魅影大阵”,就脚踏飞花,手抚逍遥琴,从万千人群头顶掠过,只取金兀术。 紫、青两位使者见有人偷袭教主,急忙护住金兀术的身边。金兀术朝他们摆了摆手,将自己的长袍脱下,舞动了一番,就将漫天飞舞的花瓣,纷纷击落,并收入囊中。 李梦瑶吃了一惊,又朝金兀术抛出丝带,试图将他捆住。金兀术双手抓住两根丝带,脚踏两根丝带,嘴中又咬住一根,一声怒喝,就将这些丝带撕裂震碎。 李梦瑶知道自己不敌,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金兀术说道;“这位姑娘留步,本教主有几句话要问你?” 李梦瑶停止了脚步,反问道:“金帮主,有何指教?” 金兀术说道:“姑娘手中所持的可是天下第一琴逍遥琴?所弹奏的可是《逍遥曲》?” 李梦瑶回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兀术又道:“姑娘,实不相瞒,在下虽为女真人,但对音律十分痴迷,也收藏了许多天下的古曲绝响,例如伯牙所著的古曲《高山流水》、汉嵇康的《广陵散》、唐玄宗的《霓裳羽衣曲》,但对姑娘所弹奏的这支《逍遥曲》也是喜爱的很!” 李梦瑶惊道:“这逍遥琴和逍遥曲一直藏于皇宫,你难道听过《逍遥曲》?” 兀术答道:“告诉姑娘也无妨,当年宋金曾签下海上之盟,约定共同灭辽,在下曾是金国的使者之一。那是一个月圆之夜,在下在春光楼遇见了汴京的第一歌妓李师师,当时她正在弹奏这支《逍遥曲》,可是阳春白雪,乐声显得很是孤寂。在下也是一时手痒,取出玉箫,与之伴奏,顿时整个春光楼沉浸在一片琴箫合奏的音律中,可是正当我两人忘情的弹奏,突然李姑娘的琴音突然变得支离破碎,泣不成声,这让在下很是非常惊讶,李姑娘叹道:这支曲子她也不能完全弹奏,于是我借着与李姑娘一起研究《逍遥曲》的机会,曾看过这支乐谱!但是我就曾想从李姑娘的手中夺走逍遥琴和《逍遥曲》,但是顾及到自己的使者身份,和大金国的万代基业,我还是决定放弃。从那以后,我一直后悔当初没有夺走这天下第一的乐器。如今逍遥琴和《逍遥曲》再次出现,在下绝不会再错过!” 李梦瑶冷笑道:“难道阁下要从我手中夺走逍遥琴和逍遥曲不成?” 金兀术点了点头道:“此事也是两难,在下一心要得到天下乐器和乐谱,必然要与姑娘为敌,而姑娘正是如花似玉,又是知音之人,在下也有恻隐之心,实难下手!所以希望姑娘能主动交出逍遥琴和逍遥曲,我可以饶姑娘不死!” 李梦瑶笑道:“梦瑶宁可死,也绝不会让姐姐的遗物落入敌手!” 金兀术见李梦瑶决心已定,叹道;“既然梦瑶姑娘不愿交出古琴和乐谱,那我们就共同弹奏这支《逍遥曲》,看看谁才应该得到这天下第一琴?” 李梦瑶心想:这金兀术不过是当年偷看了《逍遥曲》的内容,他的弹奏技艺应该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于是爽快地答应道;“好,既然金帮主有此雅兴,那小女子就与你较量一番,一定高下!” 金兀术爽快地应了一声:“好,我们一言为定,谁赢了,谁得逍遥琴和逍遥曲!”,说完就从袖中取出一支嵌满宝石的玉箫,试了试音,就吹奏了起来。 李梦瑶见金兀术弹奏的确是逍遥曲的第一段《回眸一笑》,那箫声切切,清脆悠扬,就如一名书生手拿诗书,走进了一片桃林,树林深处一名秀丽端庄的少女拿着一支桃花,朝他回眸一笑。 李梦瑶听了一会,放下逍遥琴,也弹奏起来,刚开始琴音有些羞涩,兀术的箫声占尽了优势,但李梦瑶渐渐进入佳境,忘情地弹奏,琴音方才渐渐占了上风,压制住了箫声。 众英雄从未听过如此美妙动听的乐声,都停止了打斗,静静听李梦瑶和金兀术的弹奏。 两人弹奏完《逍遥曲》的第一段,就进入第二段《如痴如醉》,这时李梦瑶渐渐力不从心,勉强弹奏了一小段,就放弃了弹奏,而金兀术的箫声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低迷后,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并且把控了整个曲子的节奏,这乐声就像那位回眸一笑的少女,将众人领入了一个满是桃花的迷宫中,众英雄眼前满是粉色的桃花,渐渐一片模糊,视觉渐渐消失,只剩下微弱的听觉。 施全见众英雄将被金兀术的魔音催眠,心想;不好,如果不能及时将众英雄从魔音中唤醒过来,那么整个中原武林将满盘皆输,新立的皇帝连带中原三绝都会被金人掳走! ??2018年6月19日,第一次修改,初步修改了文字! ? ???? (本章完) 第18章 魔音迷阵 第18章魔音迷阵 众英雄见广德大师受了紫貂的撕咬,虽无大碍,但身上的数道伤口也是鲜血淋漓,宋高宗急忙吩咐御医给广德医治。众人见广德大师无碍之后,方才把目光转向南台紫云道长与青蛇右使的较量。 华山派的紫云道长是中原用剑的第一高手,他使用的是一把游龙剑,曾与紫青剑、白虹剑并称为天下三把名剑。而石青手中使用的仍然是一把青绿色的竹竿,这柄竹竿用的是云贵边陲极为罕见的铁竹,其柔韧似柳枝,但坚硬却如钢铁。 紫云道长的剑术以“快”、“奇”、“准”,闻名于天下,他决定先用快攻,将这条狡猾的“青蛇”逼下擂台,于是他不等石青靠近,抢了一个先手,挥剑左刺右挑,跨步向前强攻,果然将石青逼到受命台的边缘。 石青见退无可退,只好使了一招“金鸡独立”,单足跳上了受命台的栏杆,随即就是一招“大鹏展翅”,飞身越过紫云道长的头顶,反手将手中的竹竿刺出,直指紫云道长的后脑。 紫云道长见脑后有风声,知道石青趁机偷袭自己,他决定出一个奇招,并没有低头避让,而是使了一招“苏秦背剑”,用剑挡住石青的背后一击。这招看是险招,但众英雄担心之后,就是一片赞叹声:“紫云道长的剑术真是炉火纯青,这一招看似凶险,却能扭转乾坤,化险为夷!” 石青见紫云道长的剑术精湛,也是暗自惊叹,他决定使用专研几年的绝技“蛇形六式”,来对付紫云道长,他猛地低下头,蜷缩身体,使了一招“潜龙勿用”,就如一条蟒蛇在潜伏觅食,让人琢磨不透他后面的意图。 紫云道长见石青模仿蛇的招式,使了一招“引蛇出洞”,挥剑向前,剑锋划向石青的双眼。石青右手举起竹竿挡住紫云道人的一剑,随即高高跳起,在空中使了一招“旋风腿”,试图将紫云道人手中的游龙剑踢飞。 紫云道人低头躲过,随即还了一招“秋风扫落叶”,挥剑砍向石青的双腿。 石青急忙使了一招“灵蛇飞天”,脚尖跳上游龙剑,又是一招“灵蛇吐信”,将手中竹竿刺向紫云道人的面上的晴明穴。 紫云道长抽回宝剑,随即又将宝剑向前推出,这一剑十分精准,竟然刺中石青平刺过来的竹竿,并将那竹竿一剖为二。 众人见紫云道长一招制胜,都禁不住欢呼起来,这时施全猛地想起济州与石青交手的往事,提醒道:“道长,小心那竹竿中藏有极小的青蛇!” 施全的话音未落,紫云道人已经挥剑刺中石青右手的虎口穴,正当他转动宝剑,抵住石青咽喉之际,突然见一只宛如绿叶的小蛇,沿着剑锋,游上自己的右手,紫云道长十分惊骇,试图挥动手臂甩掉青蛇,但还是慢了一步,被那青蛇咬中右手拇指。 紫云见那青蛇有毒,趁着自己毒发之前,急忙挥剑将石青左手的经脉刺伤,高声质问道:“阁下号称青蛇尊者,行事却如此卑鄙,还请交出毒蛇的解药,否则老夫费了你的武功!” 石青冷笑了几声道:“本尊者既然叫青蛇右使,为什么就不能用青蛇为暗器,就如你们中原人使用飞镖袖箭一样!你中了我的蛇毒,如果一个时辰得不到解药,就会毒发身亡了!”,说完,随着一阵哈哈大笑,就翻身跳下九层高的受命台。 岳飞见石青用毒蛇伤人,急道:“林帮主,各位英雄,快随在下跳下高台,从石青手中抢回解药。” 张邦昌见护卫在宋高宗身边的英雄都要随岳飞而去,急忙阻止道:“岳将军,各位英雄,大家不可中了金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去要解药,这金贼必然会乘虚而入,掳走皇上,还请各位以江山为重!” 岳飞见张邦昌说的有些道理,叹道:“张大人,护卫陛下是臣的职责,但紫云道长为陛下受伤,我们也不能不救啊?” 宋高宗急忙说道;“岳爱卿,林帮主,你们千万不可离开朕,朕的安危就依仗两位爱卿了!” 岳飞和林浩天见皇上哀求自己,也不好出言拒绝。 这时紫云道长用虚弱的语气,说道;“大家不必惊慌,老道已用内力压住蛇毒沿经脉的上行,在一两个时辰内,老夫还能支持的住,还请各位安心保护皇上!” 这时,高台西面的天柱道人正与萧让激战,萧让数次想用软剑斩断天柱道人手中的拂尘,都被拂尘弹回,心中大惊。原来天柱道人用的拂尘,不是普通的马鬃,而是细柔的钢丝,因此那柄拂尘,坚硬无比,不但能抵挡刀枪,而且被其击中,非死即伤。 萧让试图用手中柔韧的灵蛇剑,绕开天柱道人的拂尘,偷袭他的手腕,于是他故意使了一个怯招,向左侧退了几步,天柱道人果然上当,急忙挥动拂尘抽打了过去。 萧让猛地晃动长剑,那剑如灵蛇一般,避开拂尘,径直朝天柱的手腕刺去。 天柱急中生智,急忙抽回拂尘,使了一招“千丝万缕”,将萧让的灵蛇剑牢牢缠住。两人都抽不开兵器,只好运用内力,试图让对方先散手,而是两人的劲力相当,很久不分胜负,萧让只好放出肩头上的黑鹰,那黑鹰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就要偷袭天柱的后背。 岳飞急忙抽出紫青剑,一招“大鹏展翅”,紫光一闪,就将那黑鹰击伤。那黑鹰拍了拍受伤的翅膀,抖落了无数的羽毛,就远远飞走了。 北面的江源却被干离不缠住,江源见干离不跟自己对了几掌之后,就避开自己,跟自己打转转,不再主动进攻出击。原来,干离不见江源的武艺虽然精湛,但毕竟上了年纪,于是故意不与他正面交锋,用偷袭的手段,不断干扰他的视线,消耗他的体力。 果然,经过一百多个回合,江老帮主体力不支,开始大口地喘气,林浩天见了,急忙问道:“江大哥,还能否坚持,让小弟来接替你?” 江源这时也顾不上面子,回道:“好,那就辛苦林老弟了!” 干离不见江源虚晃一招,就要退出比武,急忙从怀中抛出一只大白猴,那猴发出一声长啸声,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就跳上江源的肩头,咬住他的脖子不放。 江源试图用掌力击毙那只讨厌的猴子,但那白猴很是机灵,它不停地绕着江源的脖子打转。当林浩天赶到,将白猴赶走,江源已被白猴撕碎喉管,惨死在受命台上。 林浩天见自己好友惨死在干离不的手中,将满腔的悲痛,转为对干离不的进攻,一招“横扫千军”,就将干离不逼退了十几步。 萧让见干离不被林浩天缠住、又见岳飞、盐、漕两帮的弟子都不再顾及武林单打独斗的规矩,朝自己和干离不逼了过来,急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叫了一声:“干离不将军,我们撤吧!”,说完就和干离不先后跳下高台。 林浩天、贾演、杨么、贾源等人也纷纷跳下受命台,将萧让和干离不两人围住。贾演叫道:“漕帮的兄弟们,今天我们要为老帮主报仇!” 杨么急忙阻止道:“兄弟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护卫天子最为紧要,我们还是先顾全大局,再找金人报仇!” 张邦昌也道:“杨壮士说的有理,老帮主虽然不幸遇难,大家都感到悲伤,但忠义两字,忠字为先,如今皇上和众英雄都在,我们不可乱了四象阵的部署,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宋高宗也安慰道:“众位漕帮的兄弟,你们放心,江老帮主因保护朕而牺牲,朕一定不会忘了他大恩大德,一定会风风光光安葬他的!” 宗敏见紫云道长也快支撑不住,急道:“岳将军,道长中毒越来越深,难道就不治了吗?” 马飙也叫道:“宗姑娘说的对!台上的敌人都已退去,现在救人最重要,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紫云道长,毒发身亡不成?” 施全高声道:“宗姑娘,三弟,这事我们且听岳将军他们,如何安排?” 岳飞见广德大师受了伤,紫云道长中了蛇毒,江老帮主惨死,林浩天正带领盐、漕两帮的弟子围攻萧让、干离不两人,如今只剩下自己、李梦瑶、施全等人,而自己曾答应宋高宗,要时刻护卫在他的身边,只好说道:“施壮士,你带几个人下去,让石青交出解药!” 施全应了一声,见马飙、宗敏、李梦瑶三人愿意随自己取回解药。 施全四人奋力跳下受命台,就被金兀术手下的十几名黑衣人团团围住,施全大叫一声,奋力舞动手中的长枪,只见月光下银光一闪,就将面前一名黑衣人的长剑挑落。宗敏也将手中的双刀左劈右砍,逼退了好几名黑衣人的围攻。马飙仗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护在施、宗两人的背后,也让对手一时不敢上前。 李梦瑶取下背后的逍遥琴,对施全说道;“施大哥,如今金钺和石青都受了重伤,萧让和干离不又被林帮主他们困住,如今救人如救火,就让梦瑶会一会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神教的教主金兀术!”,说完使了一招“飞花魅影大阵”,就脚踏飞花,手抚逍遥琴,从万千人群头顶掠过,只取金兀术。 紫、青两位使者见有人偷袭教主,急忙护住金兀术的身边。金兀术朝他们摆了摆手,将自己的长袍脱下,舞动了一番,就将漫天飞舞的花瓣,纷纷击落,并收入囊中。 李梦瑶吃了一惊,又朝金兀术抛出丝带,试图将他捆住。金兀术双手抓住两根丝带,脚踏两根丝带,嘴中又咬住一根,一声怒喝,就将这些丝带撕裂震碎。 李梦瑶知道自己不敌,刚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金兀术说道;“这位姑娘留步,本教主有几句话要问你?” 李梦瑶停止了脚步,反问道:“金帮主,有何指教?” 金兀术说道:“姑娘手中所持的可是天下第一琴逍遥琴?所弹奏的可是《逍遥曲》?” 李梦瑶回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兀术又道:“姑娘,实不相瞒,在下虽为女真人,但对音律十分痴迷,也收藏了许多天下的古曲绝响,例如伯牙所著的古曲《高山流水》、汉嵇康的《广陵散》、唐玄宗的《霓裳羽衣曲》,但对姑娘所弹奏的这支《逍遥曲》也是喜爱的很!” 李梦瑶惊道:“这逍遥琴和逍遥曲一直藏于皇宫,你难道听过《逍遥曲》?” 兀术答道:“告诉姑娘也无妨,当年宋金曾签下海上之盟,约定共同灭辽,在下曾是金国的使者之一。那是一个月圆之夜,在下在春光楼遇见了汴京的第一歌妓李师师,当时她正在弹奏这支《逍遥曲》,可是阳春白雪,乐声显得很是孤寂。在下也是一时手痒,取出玉箫,与之伴奏,顿时整个春光楼沉浸在一片琴箫合奏的音律中,可是正当我两人忘情的弹奏,突然李姑娘的琴音突然变得支离破碎,泣不成声,这让在下很是非常惊讶,李姑娘叹道:这支曲子她也不能完全弹奏,于是我借着与李姑娘一起研究《逍遥曲》的机会,曾看过这支乐谱!但是我就曾想从李姑娘的手中夺走逍遥琴和《逍遥曲》,但是顾及到自己的使者身份,和大金国的万代基业,我还是决定放弃。从那以后,我一直后悔当初没有夺走这天下第一的乐器。如今逍遥琴和《逍遥曲》再次出现,在下绝不会再错过!” 李梦瑶冷笑道:“难道阁下要从我手中夺走逍遥琴和逍遥曲不成?” 金兀术点了点头道:“此事也是两难,在下一心要得到天下乐器和乐谱,必然要与姑娘为敌,而姑娘正是如花似玉,又是知音之人,在下也有恻隐之心,实难下手!所以希望姑娘能主动交出逍遥琴和逍遥曲,我可以饶姑娘不死!” 李梦瑶笑道:“梦瑶宁可死,也绝不会让姐姐的遗物落入敌手!” 金兀术见李梦瑶决心已定,叹道;“既然梦瑶姑娘不愿交出古琴和乐谱,那我们就共同弹奏这支《逍遥曲》,看看谁才应该得到这天下第一琴?” 李梦瑶心想:这金兀术不过是当年偷看了《逍遥曲》的内容,他的弹奏技艺应该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于是爽快地答应道;“好,既然金帮主有此雅兴,那小女子就与你较量一番,一定高下!” 金兀术爽快地应了一声:“好,我们一言为定,谁赢了,谁得逍遥琴和逍遥曲!”,说完就从袖中取出一支嵌满宝石的玉箫,试了试音,就吹奏了起来。 李梦瑶见金兀术弹奏的确是逍遥曲的第一段《回眸一笑》,那箫声切切,清脆悠扬,就如一名书生手拿诗书,走进了一片桃林,树林深处一名秀丽端庄的少女拿着一支桃花,朝他回眸一笑。 李梦瑶听了一会,放下逍遥琴,也弹奏起来,刚开始琴音有些羞涩,兀术的箫声占尽了优势,但李梦瑶渐渐进入佳境,忘情地弹奏,琴音方才渐渐占了上风,压制住了箫声。 众英雄从未听过如此美妙动听的乐声,都停止了打斗,静静听李梦瑶和金兀术的弹奏。 两人弹奏完《逍遥曲》的第一段,就进入第二段《如痴如醉》,这时李梦瑶渐渐力不从心,勉强弹奏了一小段,就放弃了弹奏,而金兀术的箫声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低迷后,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并且把控了整个曲子的节奏,这乐声就像那位回眸一笑的少女,将众人领入了一个满是桃花的迷宫中,众英雄眼前满是粉色的桃花,渐渐一片模糊,视觉渐渐消失,只剩下微弱的听觉。 施全见众英雄将被金兀术的魔音催眠,心想;不好,如果不能及时将众英雄从魔音中唤醒过来,那么整个中原武林将满盘皆输,新立的皇帝连带中原三绝都会被金人掳走! ??2018年6月19日,第一次修改,初步修改了文字! ? ???? (本章完) 第19章 喋血皇陵 第19章喋血皇陵 李梦瑶见皇陵受命台数十丈的范围内,上自天子,下自百姓,听了金兀术吹奏《如痴如醉》之后,纷纷支撑不住,就如醉酒一般。 李梦瑶稍稍坚定了意志,决定用恢弘响亮的曲调,来对抗金兀术的魔音,她手抚逍遥琴,弹奏起唐时的军乐《秦王破阵乐》,琴声越弹越高亢,渐渐掩盖了金兀术的魔音。 金兀术见不敌李梦瑶,停止了吹奏,说道:“李姑娘,你确实很聪明,你竟然用恢弘之乐,破了本教主的迷离之声。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逍遥曲》的第三段《十面埋伏》也是铿锵肃杀之音,说的是韩信十面埋伏杀败项羽十万大军的故事,这章音乐隐含杀机,可以摧残听众的心脉,除非……” 李梦瑶见金兀术话中有话,问道:“除非什么?” 金兀术答道:“告诉你也无妨,除非姑娘能弹奏《逍遥曲》的最后一段《灯火阑珊》,不过该段本帅冥思苦想了整整十年,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奥秘。恐怕除了这支曲子的作者,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弹奏一曲完整的《逍遥曲》了!对了,李姑娘,你我总算相识一场,你死之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本帅可以帮你去完成?” 李梦瑶见宋高宗和众英雄过了好一会,刚从魔音中醒悟过来,又看了不远处的施全一眼,回道:“我此次下山终于见到了亲姐姐,又遇到这么多的英雄,就是死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不过还请教主遵守比武前的诺言,让石右使交出解药,解了紫云道长的蛇毒,并放了受命台上的诸位英雄!” 金兀术冷笑道:“李姑娘,你要我们放过南朝的君臣、江湖豪杰,这个要求事关宋金两国的命运前程,恕本帅不能答应你!不过一炷香后,你若能破解了本教主的魔音迷阵,你们自然可以杀出皇陵,否则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只有等死了!” 李梦瑶见兀术蛮横无理,只好回道:“既然教主心意已决,那一炷香后,我再来请教!” 金兀术点了点头:“好,本教主随时恭候你们来破阵!” 施全见李梦瑶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梦瑶轻声回道:“没有想到这金兀术竟然会弹奏姐姐都不会的《逍遥曲》!我们要设法破了他的魔音迷阵,尽快离开这里!” 马飚不解道:“李姑娘,我方这么多英雄,难道还怕了他的《逍遥曲》不成?” 宗敏见马飚很是迷茫,安慰道:“《逍遥曲》虽然号称天下第一乐谱,但它毕竟不是刀枪,如何能取人性命,大概只是金兀术的夸大之词吧?” 施全却道:“宗姑娘,我们都是五音不全之人,此事还是要听梦瑶的意见!” 宗敏听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大敌当前,也只好把目光转向李梦瑶。 李梦瑶叹道:“可惜我对天下的乐器曲谱也不够了解,施大哥、宗姑娘、马大哥,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乐曲,它既能让人心情愉悦,又能让人悲愤,甚至能让人伤心欲绝,因此它小可以左右人的情绪,大一点来说,可能正如金兀术所说的那样,会损伤人的五脏六腑,甚至会致人于死地!” 施全担心道:“这声音可是无形之箭,它可以穿透任何盾牌,铠甲。这皇陵中人谁也躲不过,除非把众人的耳朵都堵起来!” 宗敏听了,兴奋地叫道:“好主意,只要大家把耳朵捂起来,不就没事了吗?” 李梦瑶道:“如果我们都把耳朵捂起来,将士们听不到号令,如何杀退强敌?再说只要听到一点乐声,就会引起心灵的共振,就会有危险,我们也不可能让耳朵完全听不见一丝声音啊!” 施全听到这里,叹道:“梦瑶说的对,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众英雄护卫皇上,先抢了石青手中的解药,再杀出重围,离开皇陵,方能躲过此劫!” 宗敏、李梦瑶、马飙等人听了,也都纷纷点了点头。施全又将自己的想法跟宋高宗、岳飞、各位英雄说了一遍,众人见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岳飞又与众英雄商量了一番,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林浩天带领盐漕两帮的好汉,护送宋高宗、各位重臣、武林豪杰,混入逃难的百姓中突围;另一路则由岳飞、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带领侍卫,强攻金兀术、金光教的几十名好手,为众人突围赢得时间。 岳飞见一切安排完毕,朝施全、李梦瑶等人点了点头,高声道:“我大宋的各位将士,金国的这些黑衣武士不讲道义,妄图行刺我们的皇上,大家快随本将军将黑衣刺客,全部剿灭!”,说完举起手中的令旗,命令弓箭手朝黑衣人射箭。 金兀术万万没有想到:中原武林会突然不讲信义,双方约定的比武还未分输赢,就要对自己和金光教痛下杀手!他也急忙命令手下,射出暗镖、袖箭、石子。 岳飞见第一波乱箭,冷不防杀伤了几名金光教的黑衣人,而自己面前的侍卫也死伤了十几人,又命令将士射出第二波箭,并让后面的步兵举起刀枪盾牌,杀向金兀术等人。 金兀术一边挥动手中的玉箫,挡住四周飞来的乱箭,一边命令道:“紫青两位使者,萧帮主,各位教中兄弟,快随本教主,杀向前去,取了赵构、岳飞等人的项上人头!干离不将军,你即刻去皇陵外调动铁骑,本教主今晚要血洗宋皇陵!” 干离不叫了一声“遵命”,就后退了几步,几个纵身跳跃,躲过万千的箭雨,迅速混进慌乱的百姓中,离开了皇陵。 这时天柱道人、黄谦等人护送宋高宗,下了九层受命台,林浩天一边让曹劲和孙云飞抬起中毒的紫云道长;让贾演、杨么、贾源三人带上江源的尸体,一边指挥盐、漕两帮的弟子,将群臣百官围在核心,护送他们朝相反方向逃走。 金兀术见宋高宗就要逃走,在空中使了一招“蜻蜓点水”,踩着众将士的头,挥动手中的玉箫,朝宋高宗奔去。 岳飞见情景不妙,也飞身跃起,手持紫青剑,砍断受命台前的几杆旗帜。那旗帜轰然倒地,拦在兀术的面前。 金兀术刚落地,就朝岳飞扔出三支喂有五毒散的暗镖。 岳飞没有躲闪,而是在空中挥动紫青剑,使了一招“天罗地网”,罩住全身,将三支暗镖全部斩断。 萧让怕金兀术吃亏,提醒道:“教主,岳飞手中的宝剑正是天下第一利剑紫青剑,那把宝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只有我这把灵蛇剑柔韧,方能以柔克刚,与之匹敌!”,说完就将手中的灵蛇剑,递给兀术。 兀术接过灵蛇剑,就与岳飞战在一起,两人战了近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施全见岳飞的紫青剑虽然锋利,但不够灵动,常常被金兀术手中的灵蛇剑缠住,渐渐有些被动,急忙提醒道:“岳将军,何不使用岳家枪,以长制短?” 岳飞听了,突然醒悟,收起紫青剑,一个“大鹏展翅”,在空中接住施全扔来的长枪,顺着下落之势,就是一招“泰山压顶”。 金兀术见灵蛇剑柔韧,恐怕不能阻挡岳飞的长枪,只好后退几步,举起玉箫,使了一招“举火燎天”,方才化解岳飞的犀利进攻。 这时,金钺、石青、萧让三人也放出袖中暗藏的紫貂、青蛇、黑鹰,逼退了施全、宗敏、马飙等人,只有李梦瑶凭借飘逸的身形,和出其不意的弹指飞花,勉强在紫青黑三人之间穿行,而岳飞身边的将士,也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越战越少。 岳飞见兀术越战越勇,眼看就要突破自己的防线,而宋高宗等人腿脚蹒跚,却向前走了不到几十步远,急忙虚晃一招,故意不敌,倒拖枪头,使了一招“回马枪”,哪知兀术并没有中计,前来追赶。岳飞只好用尽全力朝他推出手中的长枪,兀术见长枪来势汹汹,不敢单手接枪,只好向后翻转了好几个跟头,方才挥动灵蛇剑,将岳飞的长枪击落。 岳飞趁金兀术连连后退,跳到宗敏的身边,挥动紫青剑,将金钺手中的金刚伞砍去一角。 金钺大惊,向后撤了几步,岳飞对身边的宗敏轻声道:“宗姑娘,你不用管我们,快去你爹爹那,让他带大军来这里支援!”,说完又向前几步,挥剑将三人逼退十几步。 施全、李梦瑶也护在宗敏的左右两侧,为她挡住了石青和萧让的进攻。 宗敏见岳飞等人为自己挡住了强敌,急忙转身,挥动手中的双刀,向后杀退好几名黑衣人的围堵,几个回合后终于突破了黑衣人的包围,消失在黑夜中。 金钺见岳飞掩护宗敏逃走,方才知道中了岳飞的计,他又见金光教的高手也是越战越少,围堵不住林浩天、广德大师、天柱道人和众英雄的强攻,眼看宋高宗,文武百官就要从眼皮底下逃走,急道:“教主,我们的军队再不赶到,这些大鱼就都要逃走了!” 兀术笑道:“金左使,稍安勿躁!你听,我们的铁骑已经到了!” 果然不一会,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干离不领着一队骑兵赶了过来,这些金兵手持弓箭长矛,十分凶悍,一路刺杀了无数的百姓。 萧让赞道:“帮主,您竟然听见数里之外的马蹄声,您这招‘千里辩音’的功夫真是绝了!” 兀术笑道:“萧帮主,你过誉了!干离不将军,你快将宋朝的君臣百姓,英雄豪杰团团围住,让他们即刻放下武器投降,如有人不愿投降,格杀勿论!” 干离不得令后,立刻率领手下的骑兵,追上宋高宗,并残忍杀害了他身边的几名近臣,并将他们的尸体万箭穿心,万马践踏,吓得随行的张邦昌、杨么等人脸色苍白,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陛下,如今这皇陵四周都是金兵,为了皇陵中的百姓,您还是顺从了兀术大帅吧!” 宋高宗见张邦昌在金人面前奴颜婢膝,甚至出卖自己,骂道:“张邦昌,原来你口口声声忠于朕、忠于大宋,都是假的!” 林浩天也指着杨么,骂道:“杨么,亏你还是江老帮主的亲信,你这样做,对得起刚刚为国捐躯的江老帮主吗?” 杨么回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我们这样做,不过是顺应形势罢了!林帮主,如果我们不投降,那么盐、漕两帮这么大的基业,今天就要毁在我们这些不孝子孙手中,这才是对老帮主极大的不敬!” 贾演骂道:“杨么,你这是强词夺理,你难道忘了老帮主是死于金人之手了吗?你如果还是执迷不悟,我们三兄弟今天就此分道扬镳!” 杨么冷笑道;“好,贾演!你看好了,我手中有江老帮主的令牌,按照我们漕帮的规矩,我就是漕帮的新任帮主。为了保存漕帮的基业,本教主决定不参与朝廷与金国的纷争,将贾演、贾源兄弟开除出漕帮,所有漕帮弟子,即刻放下武器,撤出应天府,随本教主南撤至洞庭湖!” 漕帮的教徒听了,在这危难之际,发生了分裂,有一半贪生怕死之徒,以不敢违背新帮主的命令为由,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屈从了金兀术。另一半人表示:不认同杨么这个新帮主,他们要誓死保护君臣的安全,捍卫江湖的正义。 兀术见威胁之下,南朝的君臣中仍然有很多人不愿意投降,叹道:“看来南朝的人心没有死,那我们今天只能在宋皇陵的庄严之地,大开杀戒了!不过本教主也是大慈大悲之人,就让那些冥顽不化之人,死得安详一些!”,说完取出玉箫,重新弹奏起《逍遥曲》中的《如痴如醉》,一时迷茫的乐声飘向四方。 李梦瑶随即弹奏逍遥琴,试图将兀术迷乱的箫声压制住,可是兀术突然变音,弹奏起《逍遥曲》中的《十面埋伏》,曲调由原来的低迷,变成了高亢响亮,反而将李梦瑶的琴声牵制住。李梦瑶见兀术的箫声越来越高,高到极点,变成一种无形的声音,扰乱自己的心神。 李梦瑶见自己的心跳,随着音律越跳越快,渐渐喘不气来,身边的将士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来回翻滚,模样十分痛苦,急忙提醒道:“岳将军、施大哥,我们要设法破坏金兀术这种无形的魔音!” 岳飞听了兀术的弹奏,也觉得头胀脑裂,呼吸十分困难,他见身边的一名将士突然倒地,手中的长矛掉落在盾牌之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岳飞突然醒悟,急忙命令道:“众将士,打起精神,敲击战鼓,并用手中的刀剑敲击盾牌,敲的越响越好!” 那些士兵听了,擂起战鼓,并拼命地敲击手中的兵器,岳飞见军心可用,十分感动,带头唱起了铿锵激奋的《诗经.秦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岳飞和众将士们越唱越激动,巨大的声响如潮水一般,终于淹没了兀术的魔音,众人方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施全对李梦瑶说道:“我们只有彻底毁坏金兀术手中的玉箫,才能反败为胜!” 李梦瑶点了点头,两人几乎同时跃起,直奔金兀术而去。 岳飞提醒道:“施英雄,小心金兀术和紫青黑白四人手中的兵器!快接住这把紫青剑!”,说完就将手中的紫青剑扔给施全。 施全在空中接过紫青剑,一招“波光点点”,一剑四式,就将金兀术身边黑衣人的兵器砍断。 金兀术见施全拿了无坚不摧的紫青剑,试图收起玉箫,抽出灵蛇软剑来抵挡,他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双手都被李梦瑶的“蚕丝手”所缚住。 兀术刚要施展内力,将手脚上的束缚挣断,施全不等他反应,就使了一招“刀劈华山”,兀术只好举起手中的玉箫抵挡,只听见一声响,那玉箫就被紫青剑砍为两截。 兀术大骇,急忙用尽全力挣脱丝带的束缚,并将手中的两截断萧掷向施、李两人。 施全见那截断箫离自己不过两尺远,在空中飞了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弧线,急忙拉了李梦瑶,向后退开了好几步。 这时,宗泽父女领了援军,也及时赶到,金兀术见宋军人多,知道再纠缠下去,不但自己脱身不易,而且围剿南朝君臣的计划也要泡汤,急忙对紫青黑白四人叫道;“我们先撤出皇陵,再领大军围剿赵构不迟!”,说完就虚晃几招,带领紫青黑白和其他金光教的弟子,施展轻功,跳入混乱的人群,消失在夜幕中了。 杨么见形势不对,领着漕帮一半的弟子,趁着混乱,也跟着金巫术逃出了皇陵,离开了应天府,最后在荆湖南路洞庭湖落草为了寇,只有张邦昌等几名叛臣,来不及逃走,被侍卫带到宋高宗的面前。 (本章完) 第20章 地下图谶 第20章地下图谶 宋高宗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张邦昌,叹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张邦昌,朕一直视你为心腹,更是宽恕了你一时的糊涂,投靠金国的过错,但你今天再次背叛了朕!你说朕应该如何处置你?” 张邦昌哭泣道:“陛下,都怪臣贪生怕死,一错再错!还请陛下看在臣为您登基,跑前跑后的情面上,就当臣是一条狗,饶了微臣这条狗命吧!” 宋高宗听了,迟疑了一会,就听到曹劲哭泣道:“陛下,林帮主,各位英雄,紫云道长快不行了!” 宋高宗来不及处理张邦昌,急忙和众英雄围拢了过去,只见紫云道长的面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再也听不见心跳和呼吸了。 广德禅师双手合十,长叹了一声:“阿弥陀佛,紫云道友已经驾鹤西去了!”,说完手持佛珠,带领少林众僧念起了佛经《梁皇忏》。 宋高宗带领众英雄在紫云道长的遗体前举了哀,林浩天建议道:“陛下,各位英雄,如今正逢乱世,我们何不在皇陵附近找一块吉地,将紫云道长和江源帮主葬在这里?” 黄谦提醒道:“陛下,这皇陵可是我朝发迹的所在,如果将两位草莽英雄葬在这里,岂不是要砍伐皇陵附近的草木,在太岁头上动土,破坏了皇家的龙脉?再说这皇陵也不是久留之地,金兀术等人刚刚逃走,他们很快就会调集援军杀回来了!我们要尽快离开皇陵!” 岳飞见众英雄听了黄谦的话,都有些灰心,反驳道:“黄将军此言差矣!紫云道长和江老帮主为国捐躯,就是大宋的有功之臣,历朝历代都有陪葬功臣于皇陵的先例,陛下是明事理之人,绝不会因为风水一说,而寒了天下英雄的人心!” 宗泽也附和道:“老夫赞成岳将军、林帮主的建议,就地安葬两位英雄。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金兀术就是连夜调兵,也不可能这么迅速!再说我军也有数万之多,早已布防在应天府的四周,因此也不用担心金国援军的偷袭!” 宋高宗听了宗泽、岳飞的话,也道:“宗帅、岳将军说的极是,朕也赞成将两位英雄风风光光地陪葬在皇陵附近!”,众人听了,齐声欢呼道:“万岁圣明!” 林浩天带着曹劲、孙云飞、贾演、贾源等人借着皎洁的月色,砍了几颗苍天大树,并将大树的枝叶削去,又将树干做成几具棺椁,将紫云道长、江源等死难英雄的遗体安放在棺材内。宗泽、岳飞、施全、马飙等人在皇陵附近的一座土丘上选了几块好的墓地,并指挥将士们用刀剑斩断土丘上的荆棘,开始挖起墓穴来。 突然有士兵惊叫道:“大伙小心,这土层下面是空的,好像是一个地道口!”,宋高宗和众英雄听了,都过来观看,只见那洞口藏在土丘草木的深处,很是阴森。 施全向洞中扔了一粒小石子,好久才听见声响,知道那地道至少有几丈深,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都把目光转向宋高宗和岳飞。 宋高宗阻止道:“这里虽然离皇陵有些距离,但自古死者为大,我们还是不要进入地道为好,免得惊扰了古人!” 岳飞也道:“圣上说的有理,不要惊扰了久眠在地下的先贤,我们还是为死难的英雄另选墓地!”,说完就要带领众人离开了。 众人刚葬完紫云道长、江老帮主等人。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传信官来到宋高宗、宗泽面前,跳下了战马,禀告说:“启奏陛下,各位大人,十万火急的消息:我应天府的驻军遭到了金兵的内外夹击,李纲、刘光世将军率领的几万步兵,都陷入敌人铁骑的重重包围之中,只有应天府的东门还掌握在韩世忠将军的手中,粘没喝、金兀术已经率领大军绕开运河,很快就要杀到皇陵了,希望陛下、百官、各位英雄即刻离开皇陵,设法避开金兵的锋芒,乘船沿运河离开应天府!” 宋高宗见皇陵的四个方向,火光冲天,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厮杀声,灰心道:“这四周都是金兵,难道朕做了两天的皇帝,就要命断于此吗?” 黄谦也道:“陛下,当初你就不应该听信张邦昌、刘光世、江源、林浩天这些武人的建议,来这强敌环伺的应天府登基称帝!您要是早听了老臣,径直去锦绣安乐的江南,哪还有今天的这么多的苦难?” 宋高宗见众英雄听了,都有些不悦,怕引起将士的哗变,急忙喝道;“黄侍卫,如今大敌当前,更应该团结对敌,你说这些丧气话,就是扰乱军心,还不快闭嘴!”,说完又问道;“众爱卿,有何退敌良策?” 岳飞答道:“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愿意率领将士杀退金兀术,保万岁平安离开应天府!” 宋高宗担心道:“岳爱卿,如今朕身边的将士已不足千人,你一人如何退敌?” 岳飞叹道;“陛下还请放心,如果臣率部不能杀退强敌,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将强敌向北引开,确保陛下安全离开皇陵!” 岳飞刚说完,宗泽也道;“陛下,岳将军的计策可行,老臣也愿意拼了这条老命,带兵引开四周的敌人,还请陛下俯允!” 宋高宗听了,大喜道:“两位将军一片忠心,你们今天的壮举必然会流传青史!” 岳飞谢了恩,又对施全说道;“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好好保护圣上,并协助广德大师、天柱道长、林帮主他们杀出重围,这拯救大宋、拯救天下武林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宗泽轻声吩咐了女儿几句,转过身来,又对施全等人说道;“施壮士,李姑娘,马壮士,老夫就宗敏一个女儿,实在放心不下,如果今晚老夫有什么不测,希望你们带她一起脱离危险!”,施全、李梦瑶、马飙三人听了,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宗泽、岳飞安排完毕,就各自带领五百将士,打着五色龙旗,举着皇帝的仪仗,朝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杀去。 黄谦见宗、岳两人率部离开后,宋高宗身边的侍卫所剩无几,除了一百多名少林、华山、泰山、盐漕两帮的弟子,只有十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朝廷重臣,奏道:“陛下,我们不能在这皇陵坐以待毙!还请陛下圣裁!” 宋高宗环视了众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远处黑黝黝的地道口,建议道:“各位爱卿,如今前方战事吃紧,道路不通,诸位还是先随朕进入地道,暂时躲避凶残的金寇,等过几天金盗撤退了,我们再从地道里出来,如何?” 广德大师等江湖人士,本不愿遇事退缩,但此时见皇上开了金口,不得已表示同意。 施全对宋高宗说道:“陛下,我先下地道,探探里面的深浅!”,说完就拿了一支火把,朝里面照了照,见里面没有什么异样,就率先跳下地道。 宗敏对李梦瑶说道:“李姐姐,我们也跟着施大哥下去吧!”,李梦瑶回了一声“好”,就跟着宗敏跳下了地道。 这时,宋高宗和众人见皇陵四周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也纷纷跟着施全三人下了地道。 施全三人沿着长长的甬道,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前面立了一块石碑,正面刻着“宋王偃之墓”,石碑的背后则叙述了宋偃王如何仁义爱民,如何争霸列国的故事。 宋高宗叹道:“原来这里是战国宋偃王的墓地,可惜宋王一生仰慕虚名,最终误国误民,死后其国也被齐、楚、魏三家平分!” 黄谦趁机进谏道:“陛下所言极是,此时正逢乱世,千万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还请陛下下定决心,将身边的张邦昌等叛臣处死!” 宋高宗听了,终于下定决心,让传令官拟旨道:“下两道圣旨,先封张邦昌为郡王,表彰他的勤王护驾之功,然后让他去谭州封地上任,用第二道密诏将其赐死!” 宋高宗处理完张邦昌,见石碑旁有两条岔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一时不知进退。 施全说道:“陛下,各位英雄,请留步,让在下先去探探左边的道路,是否通畅!”,说完就提起长枪,朝左边的岔路走了过去,宗敏和李梦瑶不放心施全,也紧跟他左右。 三人大约走了半炷香的功夫,走在最前面的施全突然感到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急忙后撤,但也是触动了脚下的陷阱,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掉进一个满是刀刺的陷阱。 李梦瑶和宗敏见了大惊,几乎同时叫道:“施大哥,小心!” 施全急忙倒转身体,向下送出长枪,将枪头倒插陷阱底部,借着长枪的弹性,向上一跃,终于跳出陷阱。 三人见前方道路不通,只好返回石碑处与众人汇合,这时林浩天早已派出盐帮弟子打探过右边的岔路,见这条道路通畅安全,于是众英雄护着宋高宗、百官沿着右边的岔路走了两百步远,又见两条左右岔路,只好用相同的方法,知道左边的岔路可行,如此这般,大约死伤了数十名盐、漕两帮的弟子,方才到达一个大石门前。 众人见前面的石门足有千斤重,门前有一对看门的貔貅,头上顶着一个翡翠托盘,托盘中还剩下一支燃烧过半的蜡烛。 宋高宗见那貔貅做工很是精致,头微微扬起,体内似乎是空的,到处都是小孔,不知有何用处,禁不住走近几步,就要上前观看。黄谦急忙跟了过去,劝道:“陛下,这古墓邪的很!您万乘之躯,千万不可冒险!” 宋高宗笑道:“爱卿尽管放心,朕只是好奇,看看而已,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宋高宗见墓室内昏暗,急忙让身边的曹劲、孙云飞两人,上前点燃貔貅头顶上的蜡烛。 曹、孙两人接近貔貅,点燃蜡烛,突然从貔貅口中吐出两丈多长的火焰,将他们困住,并将他们的衣衫点燃。宋高宗和黄谦见了,大骇,急忙转身后撤。 哪知从貔貅体内又射出无数的冷箭,射向众人,最前面的漕帮弟子来不及提防,就被射杀了一半。曹、孙两人刚要就地翻滚,扑灭身上的火苗,也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可怜曹劲、孙云飞跟随林浩天纵横江湖多年,没有想到中箭后,活活被烧成了灰烬。 贾演、贾源兄弟见宋高宗和黄谦刚离开貔貅不远,眼看就要被乱箭射中,急忙一个“饿虎扑食”,将两人扑倒在地,并替他们受了十几箭。 宋高宗慢慢站立起来,见身边的群臣、英雄只剩下几十人,其中有一半都受了伤,愧疚道:“朕不该贪玩,害了贾壮士替朕受伤,更对不起今晚死伤的万千百姓!” 这时石门已经慢慢打开,施全、李梦瑶、宗敏首先跳入满是烟和火的石室,见那石室不大,但也有十丈长宽,墙壁上有刀剑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几具不成形的骸骨,正中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整齐地放着几支龙凤香烛,一本残缺发黄的书信,和几张落满灰尘的图画。 李梦瑶和宗敏走近石桌,点燃了两支龙凤香烛,顿时石室内充满了淡淡的芬芳,施全见石室内没有什么危险,急忙将门外的宋高宗和众英雄迎了进来。 宋高宗见众人都有疲惫之意,急忙吩咐众人在墓室内暂歇,不用顾忌君臣的礼节。群臣和众英雄听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席地而坐。 众人见供桌上留有一封书信,不知是哪朝哪代的遗物,都想知道其中的内容。宋高宗只好让施全将书信中的内容读过大家听。 原来这封书信是唐末大侠徐至亲笔所书,他简单述说了宋王墓被发现的经过,并告知后人“擅入此墓者,其国必亡”的悲惨结局:桌上第一图画的是“三马同槽”,说的是三国时曹操利用摸金校尉,盗取墓中珠宝,他身后的基业也被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篡夺的历史故事;第二幅图画的是“杨树枯,李树荣”,说的是:隋炀帝派遣麻叔谋开凿运河,麻叔谋盗取墓中财物中饱私囊的故事,不久隋朝灭亡,李唐国兴!第三幅图画的是“一颗有二十一个果实的李树,被一只长着八字獠牙的牛所掀翻,只剩下朵朵李儿花”,讲的是唐初徐辉、骆宾王改造宋王墓,作为反抗武则天的据点,最终李唐还是逃脱不了被朱温所篡的命运。 宋高宗听到这里,大惊道:“擅入此墓,其国亦灭,这个谶语也太可怕了!朕刚登基为天子,擅入此墓,惊扰了亡灵,那也是情非得已。难道朕的一时过错,将导致大宋像图中所描绘的魏、隋、唐那样,很快就要覆灭了吗?” 黄谦安慰道:“这世上的谶语预言本都是无望虚无的东西,陛下千万不可当真,否则经过陛下的金口玉言,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宋高宗却道:“当年岳飞以江山社稷图比喻大宋江山,我们在济州遇到金光神教的青蛇右使,失去半壁江山!如今我们再次误入地下神殿,就如当年徐辉、骆宾王携带推背图,误入一样,李唐复兴后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看来两次上天示警,这天下之势不可再争!” 施全见宋高宗彻底丧失了恢复大宋江山的信心,急道:“陛下千万不能有畏敌的想法,如果那样,这大宋军民人心必然土崩瓦解,难道陛下要将这中原的大好河山,亿万生灵,都拱手让敌了不成?” 广德大师也劝道:“我少林自隋唐以来,一向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所以当江老帮主、林帮主向中原武林倡议勤王以来,老衲也是极力赞成,少林寺也是积极响应,我们这些绿林草莽同陛下共生死、同患难,不离不弃;如今陛下却顿生退意,抛弃追随您的英雄豪杰,岂不寒了天下的人心,即使陛下南渡避敌,这长江天堑也曾被数次攻破,那时陛下退无可退,又能退向何方呢?” 宗敏也道;“广德大师,施大哥说的有理,陛下只有奋力向前,迎难而上,才能给天下以信心,才能唤起大宋士民的奋起,才能击退凶狠的金寇,恢复旧河山!” 宋高宗见众英雄还要劝他,急忙朝众人摆了摆手道:“众位爱卿,不必相劝,朕意已决,先退守江南,避敌锋芒,将来再图恢复!” 宋高宗刚刚说完,身边老臣们都纷纷伏地,哭泣道:“陛下,千万不可有此想法,我大宋的万千生灵都盼着您去营救他们,臣下的妻妾子女也在汴梁日夜等待大宋的军队早日归来,陛下一直提倡仁孝治理天下,难道这些孝道,万岁也都不顾了吗?” 宋高宗又是一声长叹:“众爱卿,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金人凶残,我们君臣性命尚且不保,还奢谈什么重整江山,破镜团圆,岂不是痴人说梦?朕意已决,巡视江南,众位不必再劝!” (本章完) 第19章 喋血皇陵 第19章喋血皇陵 李梦瑶见皇陵受命台数十丈的范围内,上自天子,下自百姓,听了金兀术吹奏《如痴如醉》之后,纷纷支撑不住,就如醉酒一般。 李梦瑶稍稍坚定了意志,决定用恢弘响亮的曲调,来对抗金兀术的魔音,她手抚逍遥琴,弹奏起唐时的军乐《秦王破阵乐》,琴声越弹越高亢,渐渐掩盖了金兀术的魔音。 金兀术见不敌李梦瑶,停止了吹奏,说道:“李姑娘,你确实很聪明,你竟然用恢弘之乐,破了本教主的迷离之声。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逍遥曲》的第三段《十面埋伏》也是铿锵肃杀之音,说的是韩信十面埋伏杀败项羽十万大军的故事,这章音乐隐含杀机,可以摧残听众的心脉,除非……” 李梦瑶见金兀术话中有话,问道:“除非什么?” 金兀术答道:“告诉你也无妨,除非姑娘能弹奏《逍遥曲》的最后一段《灯火阑珊》,不过该段本帅冥思苦想了整整十年,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奥秘。恐怕除了这支曲子的作者,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弹奏一曲完整的《逍遥曲》了!对了,李姑娘,你我总算相识一场,你死之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本帅可以帮你去完成?” 李梦瑶见宋高宗和众英雄过了好一会,刚从魔音中醒悟过来,又看了不远处的施全一眼,回道:“我此次下山终于见到了亲姐姐,又遇到这么多的英雄,就是死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不过还请教主遵守比武前的诺言,让石右使交出解药,解了紫云道长的蛇毒,并放了受命台上的诸位英雄!” 金兀术冷笑道:“李姑娘,你要我们放过南朝的君臣、江湖豪杰,这个要求事关宋金两国的命运前程,恕本帅不能答应你!不过一炷香后,你若能破解了本教主的魔音迷阵,你们自然可以杀出皇陵,否则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只有等死了!” 李梦瑶见兀术蛮横无理,只好回道:“既然教主心意已决,那一炷香后,我再来请教!” 金兀术点了点头:“好,本教主随时恭候你们来破阵!” 施全见李梦瑶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梦瑶轻声回道:“没有想到这金兀术竟然会弹奏姐姐都不会的《逍遥曲》!我们要设法破了他的魔音迷阵,尽快离开这里!” 马飚不解道:“李姑娘,我方这么多英雄,难道还怕了他的《逍遥曲》不成?” 宗敏见马飚很是迷茫,安慰道:“《逍遥曲》虽然号称天下第一乐谱,但它毕竟不是刀枪,如何能取人性命,大概只是金兀术的夸大之词吧?” 施全却道:“宗姑娘,我们都是五音不全之人,此事还是要听梦瑶的意见!” 宗敏听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大敌当前,也只好把目光转向李梦瑶。 李梦瑶叹道:“可惜我对天下的乐器曲谱也不够了解,施大哥、宗姑娘、马大哥,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乐曲,它既能让人心情愉悦,又能让人悲愤,甚至能让人伤心欲绝,因此它小可以左右人的情绪,大一点来说,可能正如金兀术所说的那样,会损伤人的五脏六腑,甚至会致人于死地!” 施全担心道:“这声音可是无形之箭,它可以穿透任何盾牌,铠甲。这皇陵中人谁也躲不过,除非把众人的耳朵都堵起来!” 宗敏听了,兴奋地叫道:“好主意,只要大家把耳朵捂起来,不就没事了吗?” 李梦瑶道:“如果我们都把耳朵捂起来,将士们听不到号令,如何杀退强敌?再说只要听到一点乐声,就会引起心灵的共振,就会有危险,我们也不可能让耳朵完全听不见一丝声音啊!” 施全听到这里,叹道:“梦瑶说的对,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众英雄护卫皇上,先抢了石青手中的解药,再杀出重围,离开皇陵,方能躲过此劫!” 宗敏、李梦瑶、马飙等人听了,也都纷纷点了点头。施全又将自己的想法跟宋高宗、岳飞、各位英雄说了一遍,众人见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岳飞又与众英雄商量了一番,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林浩天带领盐漕两帮的好汉,护送宋高宗、各位重臣、武林豪杰,混入逃难的百姓中突围;另一路则由岳飞、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带领侍卫,强攻金兀术、金光教的几十名好手,为众人突围赢得时间。 岳飞见一切安排完毕,朝施全、李梦瑶等人点了点头,高声道:“我大宋的各位将士,金国的这些黑衣武士不讲道义,妄图行刺我们的皇上,大家快随本将军将黑衣刺客,全部剿灭!”,说完举起手中的令旗,命令弓箭手朝黑衣人射箭。 金兀术万万没有想到:中原武林会突然不讲信义,双方约定的比武还未分输赢,就要对自己和金光教痛下杀手!他也急忙命令手下,射出暗镖、袖箭、石子。 岳飞见第一波乱箭,冷不防杀伤了几名金光教的黑衣人,而自己面前的侍卫也死伤了十几人,又命令将士射出第二波箭,并让后面的步兵举起刀枪盾牌,杀向金兀术等人。 金兀术一边挥动手中的玉箫,挡住四周飞来的乱箭,一边命令道:“紫青两位使者,萧帮主,各位教中兄弟,快随本教主,杀向前去,取了赵构、岳飞等人的项上人头!干离不将军,你即刻去皇陵外调动铁骑,本教主今晚要血洗宋皇陵!” 干离不叫了一声“遵命”,就后退了几步,几个纵身跳跃,躲过万千的箭雨,迅速混进慌乱的百姓中,离开了皇陵。 这时天柱道人、黄谦等人护送宋高宗,下了九层受命台,林浩天一边让曹劲和孙云飞抬起中毒的紫云道长;让贾演、杨么、贾源三人带上江源的尸体,一边指挥盐、漕两帮的弟子,将群臣百官围在核心,护送他们朝相反方向逃走。 金兀术见宋高宗就要逃走,在空中使了一招“蜻蜓点水”,踩着众将士的头,挥动手中的玉箫,朝宋高宗奔去。 岳飞见情景不妙,也飞身跃起,手持紫青剑,砍断受命台前的几杆旗帜。那旗帜轰然倒地,拦在兀术的面前。 金兀术刚落地,就朝岳飞扔出三支喂有五毒散的暗镖。 岳飞没有躲闪,而是在空中挥动紫青剑,使了一招“天罗地网”,罩住全身,将三支暗镖全部斩断。 萧让怕金兀术吃亏,提醒道:“教主,岳飞手中的宝剑正是天下第一利剑紫青剑,那把宝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只有我这把灵蛇剑柔韧,方能以柔克刚,与之匹敌!”,说完就将手中的灵蛇剑,递给兀术。 兀术接过灵蛇剑,就与岳飞战在一起,两人战了近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施全见岳飞的紫青剑虽然锋利,但不够灵动,常常被金兀术手中的灵蛇剑缠住,渐渐有些被动,急忙提醒道:“岳将军,何不使用岳家枪,以长制短?” 岳飞听了,突然醒悟,收起紫青剑,一个“大鹏展翅”,在空中接住施全扔来的长枪,顺着下落之势,就是一招“泰山压顶”。 金兀术见灵蛇剑柔韧,恐怕不能阻挡岳飞的长枪,只好后退几步,举起玉箫,使了一招“举火燎天”,方才化解岳飞的犀利进攻。 这时,金钺、石青、萧让三人也放出袖中暗藏的紫貂、青蛇、黑鹰,逼退了施全、宗敏、马飙等人,只有李梦瑶凭借飘逸的身形,和出其不意的弹指飞花,勉强在紫青黑三人之间穿行,而岳飞身边的将士,也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越战越少。 岳飞见兀术越战越勇,眼看就要突破自己的防线,而宋高宗等人腿脚蹒跚,却向前走了不到几十步远,急忙虚晃一招,故意不敌,倒拖枪头,使了一招“回马枪”,哪知兀术并没有中计,前来追赶。岳飞只好用尽全力朝他推出手中的长枪,兀术见长枪来势汹汹,不敢单手接枪,只好向后翻转了好几个跟头,方才挥动灵蛇剑,将岳飞的长枪击落。 岳飞趁金兀术连连后退,跳到宗敏的身边,挥动紫青剑,将金钺手中的金刚伞砍去一角。 金钺大惊,向后撤了几步,岳飞对身边的宗敏轻声道:“宗姑娘,你不用管我们,快去你爹爹那,让他带大军来这里支援!”,说完又向前几步,挥剑将三人逼退十几步。 施全、李梦瑶也护在宗敏的左右两侧,为她挡住了石青和萧让的进攻。 宗敏见岳飞等人为自己挡住了强敌,急忙转身,挥动手中的双刀,向后杀退好几名黑衣人的围堵,几个回合后终于突破了黑衣人的包围,消失在黑夜中。 金钺见岳飞掩护宗敏逃走,方才知道中了岳飞的计,他又见金光教的高手也是越战越少,围堵不住林浩天、广德大师、天柱道人和众英雄的强攻,眼看宋高宗,文武百官就要从眼皮底下逃走,急道:“教主,我们的军队再不赶到,这些大鱼就都要逃走了!” 兀术笑道:“金左使,稍安勿躁!你听,我们的铁骑已经到了!” 果然不一会,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干离不领着一队骑兵赶了过来,这些金兵手持弓箭长矛,十分凶悍,一路刺杀了无数的百姓。 萧让赞道:“帮主,您竟然听见数里之外的马蹄声,您这招‘千里辩音’的功夫真是绝了!” 兀术笑道:“萧帮主,你过誉了!干离不将军,你快将宋朝的君臣百姓,英雄豪杰团团围住,让他们即刻放下武器投降,如有人不愿投降,格杀勿论!” 干离不得令后,立刻率领手下的骑兵,追上宋高宗,并残忍杀害了他身边的几名近臣,并将他们的尸体万箭穿心,万马践踏,吓得随行的张邦昌、杨么等人脸色苍白,急忙跪倒在地,哀求道:“陛下,如今这皇陵四周都是金兵,为了皇陵中的百姓,您还是顺从了兀术大帅吧!” 宋高宗见张邦昌在金人面前奴颜婢膝,甚至出卖自己,骂道:“张邦昌,原来你口口声声忠于朕、忠于大宋,都是假的!” 林浩天也指着杨么,骂道:“杨么,亏你还是江老帮主的亲信,你这样做,对得起刚刚为国捐躯的江老帮主吗?” 杨么回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我们这样做,不过是顺应形势罢了!林帮主,如果我们不投降,那么盐、漕两帮这么大的基业,今天就要毁在我们这些不孝子孙手中,这才是对老帮主极大的不敬!” 贾演骂道:“杨么,你这是强词夺理,你难道忘了老帮主是死于金人之手了吗?你如果还是执迷不悟,我们三兄弟今天就此分道扬镳!” 杨么冷笑道;“好,贾演!你看好了,我手中有江老帮主的令牌,按照我们漕帮的规矩,我就是漕帮的新任帮主。为了保存漕帮的基业,本教主决定不参与朝廷与金国的纷争,将贾演、贾源兄弟开除出漕帮,所有漕帮弟子,即刻放下武器,撤出应天府,随本教主南撤至洞庭湖!” 漕帮的教徒听了,在这危难之际,发生了分裂,有一半贪生怕死之徒,以不敢违背新帮主的命令为由,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屈从了金兀术。另一半人表示:不认同杨么这个新帮主,他们要誓死保护君臣的安全,捍卫江湖的正义。 兀术见威胁之下,南朝的君臣中仍然有很多人不愿意投降,叹道:“看来南朝的人心没有死,那我们今天只能在宋皇陵的庄严之地,大开杀戒了!不过本教主也是大慈大悲之人,就让那些冥顽不化之人,死得安详一些!”,说完取出玉箫,重新弹奏起《逍遥曲》中的《如痴如醉》,一时迷茫的乐声飘向四方。 李梦瑶随即弹奏逍遥琴,试图将兀术迷乱的箫声压制住,可是兀术突然变音,弹奏起《逍遥曲》中的《十面埋伏》,曲调由原来的低迷,变成了高亢响亮,反而将李梦瑶的琴声牵制住。李梦瑶见兀术的箫声越来越高,高到极点,变成一种无形的声音,扰乱自己的心神。 李梦瑶见自己的心跳,随着音律越跳越快,渐渐喘不气来,身边的将士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来回翻滚,模样十分痛苦,急忙提醒道:“岳将军、施大哥,我们要设法破坏金兀术这种无形的魔音!” 岳飞听了兀术的弹奏,也觉得头胀脑裂,呼吸十分困难,他见身边的一名将士突然倒地,手中的长矛掉落在盾牌之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岳飞突然醒悟,急忙命令道:“众将士,打起精神,敲击战鼓,并用手中的刀剑敲击盾牌,敲的越响越好!” 那些士兵听了,擂起战鼓,并拼命地敲击手中的兵器,岳飞见军心可用,十分感动,带头唱起了铿锵激奋的《诗经.秦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岳飞和众将士们越唱越激动,巨大的声响如潮水一般,终于淹没了兀术的魔音,众人方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施全对李梦瑶说道:“我们只有彻底毁坏金兀术手中的玉箫,才能反败为胜!” 李梦瑶点了点头,两人几乎同时跃起,直奔金兀术而去。 岳飞提醒道:“施英雄,小心金兀术和紫青黑白四人手中的兵器!快接住这把紫青剑!”,说完就将手中的紫青剑扔给施全。 施全在空中接过紫青剑,一招“波光点点”,一剑四式,就将金兀术身边黑衣人的兵器砍断。 金兀术见施全拿了无坚不摧的紫青剑,试图收起玉箫,抽出灵蛇软剑来抵挡,他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双手都被李梦瑶的“蚕丝手”所缚住。 兀术刚要施展内力,将手脚上的束缚挣断,施全不等他反应,就使了一招“刀劈华山”,兀术只好举起手中的玉箫抵挡,只听见一声响,那玉箫就被紫青剑砍为两截。 兀术大骇,急忙用尽全力挣脱丝带的束缚,并将手中的两截断萧掷向施、李两人。 施全见那截断箫离自己不过两尺远,在空中飞了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弧线,急忙拉了李梦瑶,向后退开了好几步。 这时,宗泽父女领了援军,也及时赶到,金兀术见宋军人多,知道再纠缠下去,不但自己脱身不易,而且围剿南朝君臣的计划也要泡汤,急忙对紫青黑白四人叫道;“我们先撤出皇陵,再领大军围剿赵构不迟!”,说完就虚晃几招,带领紫青黑白和其他金光教的弟子,施展轻功,跳入混乱的人群,消失在夜幕中了。 杨么见形势不对,领着漕帮一半的弟子,趁着混乱,也跟着金巫术逃出了皇陵,离开了应天府,最后在荆湖南路洞庭湖落草为了寇,只有张邦昌等几名叛臣,来不及逃走,被侍卫带到宋高宗的面前。 (本章完) 第21章 柳暗花明 第21章柳暗花明 宋高宗见众英雄面上都有失望之色,又解释道:“诸位爱卿,希望你们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朕也不愿被天下看成是昏君,孱弱之主;如今金人兵马横扫中原,我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朕心中的苦痛和压力,是巨大的,如果逞一时的痛快,一味冒进,则大宋必亡;正如秦桧所说的那样,朕只有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方能积少成多,以弱胜强!” 众英雄听了宋高宗的解释,都纷纷议论起来,大多数人表示不能理解,只有极少数人赞成宋高宗先守住江南半壁,再徐图中原的方略。 宗敏对身边的施全和李梦瑶说道;“施大哥,李姐姐,你们还记得我爹爹曾经说过的话,历朝放弃中原,偏安江南者,都不会长久!” 李梦瑶也道:“江南虽然花团锦簇,但也是丧失斗志的温柔乡,东吴、东晋、南朝偏安江左,都是战乱频仍,一蹶不振!” 施全也劝道:“陛下为大宋的明君,要学就要学汉光武帝中兴,千万不可学那晋元帝偏安一隅!” 宋高宗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身边的黄谦,黄谦急忙解围道:“希望众英雄能体谅陛下的一片苦心!陛下这样做,也是万不得已啊!”,说完就低声抽泣了起来。 广德大师、天柱道长带领了一群武林同道,走到林浩天的面前,叹息道:“林帮主,当初您和江老帮主号召天下武林,拥戴康王,您说他志向远大,招贤若渴,必然能不负众望,拯救黎民于金人的铁蹄之下。如今还未遇到强敌,君心已经动摇,还请林帮主向陛下进言,不要辜负了我们这么多死难的武林同道!” 林浩天因为曹劲、孙云飞两名得力干将的死,悲痛不已,又见武林同道责怪自己,拥立错了天子,致使中原武林惨遭灭顶之灾,一时气急,竟然口不择言道:“万岁,恕在下直言:您刚才的那番议论,就和当年您在崔府君神庙,半夜借走我们的马匹,不辞而别一样,不负责任!” 林浩天刚说完,黄谦就站立起来,叫道:“大胆,林浩天,你竟敢如此跟陛下说话,你眼中还有天子吗?那晚我和陛下是借了你们的马,但也是事出有因啊!是你的手下贪心,试图偷窃我们的江山社稷图,我们见你们人多,迫不得已,方才骑马逃走的!” 林浩天气道:“黄侍卫,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当时只是把你们看成是普通的镖师,哪里知道你们身上藏有江山社稷图?再说就算知道,我们堂堂盐帮,天下第一大帮,怎么会做出这样鸡鸣狗盗的事情来呢?” 宋高宗见林浩天在众人面前揭自己的短,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为了稳定人心,急忙道:“林帮主,这事是一场误会,当时我们双方都有戒备之心,错怪了双方!这事我们就不要再提起了!” 宋高宗见林浩天和众英雄都不再说话,又安抚道:“众位英雄为了大宋,为了朕,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其忠义之心,可昭日月!朕决定追封紫云道长为护国大法师,江源帮主为忠义大将军,让全国各地为其立祠堂,让他们享受全年的香火和祭祀!” 宋高宗又让身边的翰林学士,草拟了一份诏书,并让传旨太监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各位英雄皇陵护驾有功!赐少林寺、华山派、泰山派官田五十顷,加封少林广德禅师、泰山天柱道长为护国、镇国大将军,并令地方在嵩山、华山、泰山山顶立碑,记录今日众英雄保王护驾的壮举;加封林浩天为佑国公,盐铁转运使,赐第扬州;贾演为宁国公,漕运转运使,贾源为荣国公、漕运转运副使,赐第金陵,允许盐帮和漕帮参与官家经营的陆路和水路生意!封黄谦为御前二品带刀侍卫,施全、马飙为御前三品带刀侍卫!钦此!” 宋高宗见众英雄领了旨,谢了恩,又问道;“各位英雄有何打算?是否愿意随朕一起南渡?” 广德大师、天柱道长不假思索,回道:“回陛下的话!我们三派自创派以来,就从未离开过祖师爷的基业。我们自然是各自回嵩山、华山和泰山!” 林浩天与贾演、贾源兄弟商量了一番,也答道:“如今江帮主刚刚去世,漕帮就发生了分裂,杨么窃取了教主之位,背叛了大宋,落草为了寇,而贾演贾源兄弟虽然是朝廷钦封的漕运转运使,但他们的江湖势力远不如杨么!而我们盐帮的生意主要在中原,如今陛下南渡,放弃中原,我们盐帮也是名存实亡了!我们盐、漕两帮的弟子也只能追随陛下南行了!” 宋高宗又问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道:“施大侠,你们四人本是岳将军的旧部,你们是回到宗帅、岳将军身边,还是随朕一起去江南?” 施全不置可否,却问李梦瑶道:“李姑娘,你还要回东海逍遥宫吗?” 李梦瑶点了点头,道;“梦瑶此次私自下山,就是为了见一见多年未见的姐姐,如今心愿已了,自然要回到恩师的身旁!” 宗敏见李梦瑶还是要离开施全,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劝道:“施大哥,既然李姐姐要回东海逍遥宫,我们何不跟随陛下去江南,一来可以护卫陛下的安全,二来也可以送李姐姐一程,三来我们也可以去江南游玩一番!” 马飙听了,大喜道:“二哥,宗姑娘说的好,我们就随陛下去江南!” 施全见李、宗、马三人都要去江南,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商量完毕,见古墓外的马蹄声、喊杀声越来越近,只听见一名将军大声命令道:“各位将士听清楚了,大帅、副帅要求我们在这宋皇陵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南朝的余孽,绝不能让他们走脱了一人!”,随后是一阵“遵命”的回声。 天柱道人听了,急道:“陛下,各位英雄,我们与其躲在这里提心吊胆,还不如随老道杀出去,杀杀那些金狗的锐气!”,天柱道长的话,立刻得到了很多英雄的赞成。 广德大师阻止道:“道长,大家稍安勿躁,此事关系到陛下的安危,武林的成败,千万不可鲁莽,万事还是要听大家的意见!”,天柱道长听了劝,方才不再说话。 宋高宗听了,惊讶地问道:“金人怎么知道我们藏在这里?难道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黄谦安慰道:“陛下,不必担心,说不定是金兵活捉了我们的几名士兵,这才知道陛下的行踪的,但是他们一定不会想到陛下会藏在这地下王陵中!” 黄谦的话还未说话,就被施全打断道:“陛下,各位英雄,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此次金兀术竟敢带了几十名金光教的弟子,前来皇陵搅局,而且他们可以从皇陵附近迅速调来援军,说明他们事先就知道我们的计划和行踪,他们事先就有了准备!” 林浩天惊道;“施全,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内部有奸细,一开始就将消息,传递给了金人?” 宋高宗听了,接着问道;“那这个奸细会是谁呢?会不会就是朕身边的那个张邦昌?” 众英雄都没有出声,黄谦继续分析道:“陛下,各位英雄,依在下分析,这个奸细十有八九是他,陛下的登基大典是他一手操办的,他对皇陵的地形最熟悉了!他一定是利用联络百官的机会,将消息暗地里传递给金人了!” 这时,贾演猛地想到了什么,插话道:“除了张邦昌,杨么也极可能是卧底!我对此人也很是怀疑!” 贾源不解道;“大哥,杨么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是内奸?” 贾演解释道;“大家还记得,金兀术他们是通过什么来皇陵的吗?” 宗敏笑道;“贾寨主,这个大家都知道,他们是通过金灯,从天而降,混入皇陵的” 贾演笑道:“这就对了!”,说完又将杨么那天与自己在济州喝酒,提回来一个金灯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大伙听了,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金光教是通过金灯来传递消息的。 黄谦见众人听了十分入神,也借机发挥道:“除了张邦昌,杨么,岳飞身边的那个大汉王善,也极可能是奸细!” 黄谦刚说完,就被马飙骂道;“姓黄的,你竟然诬蔑我大哥,你有何证据,证明他就是汉奸?” 黄谦支吾了一会,只好说道;“马英雄,你先不要生气,王善要不是内奸,大战在即,他为什么要逃走?” 黄谦的这句话,也使得施全、马飙等人不好回答。 李梦瑶怕众英雄因此误会施全、马飙,只好替他们说谎道:“黄侍卫,这事我需要向大家解释一下,王善大哥的离开是因为有军务在身,是岳将军派他去韩将军军营的,这事等岳将军回来,你们只要问一问他,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黄谦,众英雄听了,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的!”,只有施全心中有些异样: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哥为什么只告诉梦瑶,连我和三弟都不知晓,而此事梦瑶也从来没有跟我们谈起过。岳将军曾经问起大哥的行踪,这就说明岳将军也不知大哥去哪里了,梦瑶为什么要替大哥撒谎呢?难道他们……。 这时,宋高宗也道:“黄侍卫,你怀疑任何人,也不能怀疑王壮士啊!你还记得,在磁州嘉应神祠,我们的命都是岳飞和王善救的!” 黄谦羞红了脸道:“陛下,臣只是觉得王壮士的行径有些可疑,还好李姑娘证明了他的清白!都怪微臣太多心了!” 林浩天又道:“陛下,各位英雄,据我帮中的弟子禀报说:我们目前的干粮最多只能维持三天,因此大家要尽快离开这里!” 宋高宗叹道:“这皇陵上面都是敌人,他们正布下机关,等待我们上钩呢?目前最好以静制动,耐心等待皇陵上金兵撤退吧!”,众英雄听了,纷纷点了点头。 四天后,众人听到宋王陵地上的金兵不减反增,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担心。 宗敏见施全愁眉不展,笑道;“施大哥,其实要离开这古墓也不难!” 施全见宗敏话中有话,急忙问道:“宗姑娘,是怎样的办法?” 宗敏回道:“那有何难,我们再从地道中杀出去,就能离开这古墓了!” 马飙听了,也赞道:“好主意,与其在这昏暗的石室中饿死闷死,还不如杀出去,痛痛快快地死!” 李梦瑶却故意自言自语道:“你们觉得这地下王陵会不会有其它的出口?” 施全听了,猛然醒悟,重新走到供桌前,拿起桌上的几幅图,仔细观看,也没能看出什么异样的地方,众英雄也试图找新的出口,但忙碌了一天,仍然一无所获。 当天晚上,施全躺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由地想起了大哥王善,想起了三兄弟在黑风山的快活生活,他见供桌上香烛的火光在不停地晃动,心想:这石室密不透风,众英雄又都睡着了,没人走动,哪来的风? 施全决定探一个究竟,他悄悄地站起身来,举起蜡烛,根据烛光晃动的方向,他仔细查看了东南面的墙壁,只见那墙壁有一丝缝隙,吹来阴冷的微风。施全又轻轻敲打了那块石壁,见它发出咚咚的声响,就知道这块石壁后面是空的,施全断定逃生的出路,就在这块石壁的后面。 施全兴奋的差一点叫出声来,正当他准备返回供桌,将灯烛放回原处时,那烛光突然暗淡了很多,好像烧到了里面什么硬的东西。施全仔细一看,见下面的灯芯是一节拇指粗的竹竿,里面似乎藏了什么,他剥开竹竿,见里面藏有一张纸,上面写有一行字,正是唐末大侠徐至的亲笔:吾不忍将前人的心血毁于乱世,故将紫青剑、一生所学、大宝藏放在三个安全的地方,期待有缘人能解之得之,不可将此秘密泄漏出去,否则会引起江湖上的一场大的腥风血雨,切记!后面就是一首诗:“天下纷争数千年,奇书残卷天下剑,射蛇首兴成霸业,紫气东来入云间?” 施全见此秘密重大,急忙将字条藏在怀中,就要躺下继续睡觉,这时却惊醒了宋高宗和各位英雄。施全急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众人。 众英雄见施全找到了逃生的希望,都十分兴奋,再也没有睡意,纷纷拿起手中的刀枪剑戟,奋力凿破了一尺厚的石壁,见里面有潺潺的流水声,众人举起手中的火把,跟着施全淌过膝盖深的地下水,见前面是一条幽深的甬道,一直蜿蜒至前方。众人沿着甬道又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走出了宋王墓,抬头见到了满是星辰的夜空。 ??2018年7月2日,第1次修改,增加了一些施、李等人的对话细节,与前文相符合! ? ???? (本章完) 第20章 地下图谶 第20章地下图谶 宋高宗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张邦昌,叹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张邦昌,朕一直视你为心腹,更是宽恕了你一时的糊涂,投靠金国的过错,但你今天再次背叛了朕!你说朕应该如何处置你?” 张邦昌哭泣道:“陛下,都怪臣贪生怕死,一错再错!还请陛下看在臣为您登基,跑前跑后的情面上,就当臣是一条狗,饶了微臣这条狗命吧!” 宋高宗听了,迟疑了一会,就听到曹劲哭泣道:“陛下,林帮主,各位英雄,紫云道长快不行了!” 宋高宗来不及处理张邦昌,急忙和众英雄围拢了过去,只见紫云道长的面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再也听不见心跳和呼吸了。 广德禅师双手合十,长叹了一声:“阿弥陀佛,紫云道友已经驾鹤西去了!”,说完手持佛珠,带领少林众僧念起了佛经《梁皇忏》。 宋高宗带领众英雄在紫云道长的遗体前举了哀,林浩天建议道:“陛下,各位英雄,如今正逢乱世,我们何不在皇陵附近找一块吉地,将紫云道长和江源帮主葬在这里?” 黄谦提醒道:“陛下,这皇陵可是我朝发迹的所在,如果将两位草莽英雄葬在这里,岂不是要砍伐皇陵附近的草木,在太岁头上动土,破坏了皇家的龙脉?再说这皇陵也不是久留之地,金兀术等人刚刚逃走,他们很快就会调集援军杀回来了!我们要尽快离开皇陵!” 岳飞见众英雄听了黄谦的话,都有些灰心,反驳道:“黄将军此言差矣!紫云道长和江老帮主为国捐躯,就是大宋的有功之臣,历朝历代都有陪葬功臣于皇陵的先例,陛下是明事理之人,绝不会因为风水一说,而寒了天下英雄的人心!” 宗泽也附和道:“老夫赞成岳将军、林帮主的建议,就地安葬两位英雄。这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金兀术就是连夜调兵,也不可能这么迅速!再说我军也有数万之多,早已布防在应天府的四周,因此也不用担心金国援军的偷袭!” 宋高宗听了宗泽、岳飞的话,也道:“宗帅、岳将军说的极是,朕也赞成将两位英雄风风光光地陪葬在皇陵附近!”,众人听了,齐声欢呼道:“万岁圣明!” 林浩天带着曹劲、孙云飞、贾演、贾源等人借着皎洁的月色,砍了几颗苍天大树,并将大树的枝叶削去,又将树干做成几具棺椁,将紫云道长、江源等死难英雄的遗体安放在棺材内。宗泽、岳飞、施全、马飙等人在皇陵附近的一座土丘上选了几块好的墓地,并指挥将士们用刀剑斩断土丘上的荆棘,开始挖起墓穴来。 突然有士兵惊叫道:“大伙小心,这土层下面是空的,好像是一个地道口!”,宋高宗和众英雄听了,都过来观看,只见那洞口藏在土丘草木的深处,很是阴森。 施全向洞中扔了一粒小石子,好久才听见声响,知道那地道至少有几丈深,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都把目光转向宋高宗和岳飞。 宋高宗阻止道:“这里虽然离皇陵有些距离,但自古死者为大,我们还是不要进入地道为好,免得惊扰了古人!” 岳飞也道:“圣上说的有理,不要惊扰了久眠在地下的先贤,我们还是为死难的英雄另选墓地!”,说完就要带领众人离开了。 众人刚葬完紫云道长、江老帮主等人。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传信官来到宋高宗、宗泽面前,跳下了战马,禀告说:“启奏陛下,各位大人,十万火急的消息:我应天府的驻军遭到了金兵的内外夹击,李纲、刘光世将军率领的几万步兵,都陷入敌人铁骑的重重包围之中,只有应天府的东门还掌握在韩世忠将军的手中,粘没喝、金兀术已经率领大军绕开运河,很快就要杀到皇陵了,希望陛下、百官、各位英雄即刻离开皇陵,设法避开金兵的锋芒,乘船沿运河离开应天府!” 宋高宗见皇陵的四个方向,火光冲天,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厮杀声,灰心道:“这四周都是金兵,难道朕做了两天的皇帝,就要命断于此吗?” 黄谦也道:“陛下,当初你就不应该听信张邦昌、刘光世、江源、林浩天这些武人的建议,来这强敌环伺的应天府登基称帝!您要是早听了老臣,径直去锦绣安乐的江南,哪还有今天的这么多的苦难?” 宋高宗见众英雄听了,都有些不悦,怕引起将士的哗变,急忙喝道;“黄侍卫,如今大敌当前,更应该团结对敌,你说这些丧气话,就是扰乱军心,还不快闭嘴!”,说完又问道;“众爱卿,有何退敌良策?” 岳飞答道:“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愿意率领将士杀退金兀术,保万岁平安离开应天府!” 宋高宗担心道:“岳爱卿,如今朕身边的将士已不足千人,你一人如何退敌?” 岳飞叹道;“陛下还请放心,如果臣率部不能杀退强敌,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将强敌向北引开,确保陛下安全离开皇陵!” 岳飞刚说完,宗泽也道;“陛下,岳将军的计策可行,老臣也愿意拼了这条老命,带兵引开四周的敌人,还请陛下俯允!” 宋高宗听了,大喜道:“两位将军一片忠心,你们今天的壮举必然会流传青史!” 岳飞谢了恩,又对施全说道;“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好好保护圣上,并协助广德大师、天柱道长、林帮主他们杀出重围,这拯救大宋、拯救天下武林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宗泽轻声吩咐了女儿几句,转过身来,又对施全等人说道;“施壮士,李姑娘,马壮士,老夫就宗敏一个女儿,实在放心不下,如果今晚老夫有什么不测,希望你们带她一起脱离危险!”,施全、李梦瑶、马飙三人听了,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宗泽、岳飞安排完毕,就各自带领五百将士,打着五色龙旗,举着皇帝的仪仗,朝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杀去。 黄谦见宗、岳两人率部离开后,宋高宗身边的侍卫所剩无几,除了一百多名少林、华山、泰山、盐漕两帮的弟子,只有十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朝廷重臣,奏道:“陛下,我们不能在这皇陵坐以待毙!还请陛下圣裁!” 宋高宗环视了众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远处黑黝黝的地道口,建议道:“各位爱卿,如今前方战事吃紧,道路不通,诸位还是先随朕进入地道,暂时躲避凶残的金寇,等过几天金盗撤退了,我们再从地道里出来,如何?” 广德大师等江湖人士,本不愿遇事退缩,但此时见皇上开了金口,不得已表示同意。 施全对宋高宗说道:“陛下,我先下地道,探探里面的深浅!”,说完就拿了一支火把,朝里面照了照,见里面没有什么异样,就率先跳下地道。 宗敏对李梦瑶说道:“李姐姐,我们也跟着施大哥下去吧!”,李梦瑶回了一声“好”,就跟着宗敏跳下了地道。 这时,宋高宗和众人见皇陵四周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也纷纷跟着施全三人下了地道。 施全三人沿着长长的甬道,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前面立了一块石碑,正面刻着“宋王偃之墓”,石碑的背后则叙述了宋偃王如何仁义爱民,如何争霸列国的故事。 宋高宗叹道:“原来这里是战国宋偃王的墓地,可惜宋王一生仰慕虚名,最终误国误民,死后其国也被齐、楚、魏三家平分!” 黄谦趁机进谏道:“陛下所言极是,此时正逢乱世,千万不可慕虚名,而受实祸,还请陛下下定决心,将身边的张邦昌等叛臣处死!” 宋高宗听了,终于下定决心,让传令官拟旨道:“下两道圣旨,先封张邦昌为郡王,表彰他的勤王护驾之功,然后让他去谭州封地上任,用第二道密诏将其赐死!” 宋高宗处理完张邦昌,见石碑旁有两条岔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一时不知进退。 施全说道:“陛下,各位英雄,请留步,让在下先去探探左边的道路,是否通畅!”,说完就提起长枪,朝左边的岔路走了过去,宗敏和李梦瑶不放心施全,也紧跟他左右。 三人大约走了半炷香的功夫,走在最前面的施全突然感到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急忙后撤,但也是触动了脚下的陷阱,一脚踏空,眼看就要掉进一个满是刀刺的陷阱。 李梦瑶和宗敏见了大惊,几乎同时叫道:“施大哥,小心!” 施全急忙倒转身体,向下送出长枪,将枪头倒插陷阱底部,借着长枪的弹性,向上一跃,终于跳出陷阱。 三人见前方道路不通,只好返回石碑处与众人汇合,这时林浩天早已派出盐帮弟子打探过右边的岔路,见这条道路通畅安全,于是众英雄护着宋高宗、百官沿着右边的岔路走了两百步远,又见两条左右岔路,只好用相同的方法,知道左边的岔路可行,如此这般,大约死伤了数十名盐、漕两帮的弟子,方才到达一个大石门前。 众人见前面的石门足有千斤重,门前有一对看门的貔貅,头上顶着一个翡翠托盘,托盘中还剩下一支燃烧过半的蜡烛。 宋高宗见那貔貅做工很是精致,头微微扬起,体内似乎是空的,到处都是小孔,不知有何用处,禁不住走近几步,就要上前观看。黄谦急忙跟了过去,劝道:“陛下,这古墓邪的很!您万乘之躯,千万不可冒险!” 宋高宗笑道:“爱卿尽管放心,朕只是好奇,看看而已,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宋高宗见墓室内昏暗,急忙让身边的曹劲、孙云飞两人,上前点燃貔貅头顶上的蜡烛。 曹、孙两人接近貔貅,点燃蜡烛,突然从貔貅口中吐出两丈多长的火焰,将他们困住,并将他们的衣衫点燃。宋高宗和黄谦见了,大骇,急忙转身后撤。 哪知从貔貅体内又射出无数的冷箭,射向众人,最前面的漕帮弟子来不及提防,就被射杀了一半。曹、孙两人刚要就地翻滚,扑灭身上的火苗,也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可怜曹劲、孙云飞跟随林浩天纵横江湖多年,没有想到中箭后,活活被烧成了灰烬。 贾演、贾源兄弟见宋高宗和黄谦刚离开貔貅不远,眼看就要被乱箭射中,急忙一个“饿虎扑食”,将两人扑倒在地,并替他们受了十几箭。 宋高宗慢慢站立起来,见身边的群臣、英雄只剩下几十人,其中有一半都受了伤,愧疚道:“朕不该贪玩,害了贾壮士替朕受伤,更对不起今晚死伤的万千百姓!” 这时石门已经慢慢打开,施全、李梦瑶、宗敏首先跳入满是烟和火的石室,见那石室不大,但也有十丈长宽,墙壁上有刀剑的痕迹,地面上散落着几具不成形的骸骨,正中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整齐地放着几支龙凤香烛,一本残缺发黄的书信,和几张落满灰尘的图画。 李梦瑶和宗敏走近石桌,点燃了两支龙凤香烛,顿时石室内充满了淡淡的芬芳,施全见石室内没有什么危险,急忙将门外的宋高宗和众英雄迎了进来。 宋高宗见众人都有疲惫之意,急忙吩咐众人在墓室内暂歇,不用顾忌君臣的礼节。群臣和众英雄听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席地而坐。 众人见供桌上留有一封书信,不知是哪朝哪代的遗物,都想知道其中的内容。宋高宗只好让施全将书信中的内容读过大家听。 原来这封书信是唐末大侠徐至亲笔所书,他简单述说了宋王墓被发现的经过,并告知后人“擅入此墓者,其国必亡”的悲惨结局:桌上第一图画的是“三马同槽”,说的是三国时曹操利用摸金校尉,盗取墓中珠宝,他身后的基业也被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篡夺的历史故事;第二幅图画的是“杨树枯,李树荣”,说的是:隋炀帝派遣麻叔谋开凿运河,麻叔谋盗取墓中财物中饱私囊的故事,不久隋朝灭亡,李唐国兴!第三幅图画的是“一颗有二十一个果实的李树,被一只长着八字獠牙的牛所掀翻,只剩下朵朵李儿花”,讲的是唐初徐辉、骆宾王改造宋王墓,作为反抗武则天的据点,最终李唐还是逃脱不了被朱温所篡的命运。 宋高宗听到这里,大惊道:“擅入此墓,其国亦灭,这个谶语也太可怕了!朕刚登基为天子,擅入此墓,惊扰了亡灵,那也是情非得已。难道朕的一时过错,将导致大宋像图中所描绘的魏、隋、唐那样,很快就要覆灭了吗?” 黄谦安慰道:“这世上的谶语预言本都是无望虚无的东西,陛下千万不可当真,否则经过陛下的金口玉言,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 宋高宗却道:“当年岳飞以江山社稷图比喻大宋江山,我们在济州遇到金光神教的青蛇右使,失去半壁江山!如今我们再次误入地下神殿,就如当年徐辉、骆宾王携带推背图,误入一样,李唐复兴后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看来两次上天示警,这天下之势不可再争!” 施全见宋高宗彻底丧失了恢复大宋江山的信心,急道:“陛下千万不能有畏敌的想法,如果那样,这大宋军民人心必然土崩瓦解,难道陛下要将这中原的大好河山,亿万生灵,都拱手让敌了不成?” 广德大师也劝道:“我少林自隋唐以来,一向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所以当江老帮主、林帮主向中原武林倡议勤王以来,老衲也是极力赞成,少林寺也是积极响应,我们这些绿林草莽同陛下共生死、同患难,不离不弃;如今陛下却顿生退意,抛弃追随您的英雄豪杰,岂不寒了天下的人心,即使陛下南渡避敌,这长江天堑也曾被数次攻破,那时陛下退无可退,又能退向何方呢?” 宗敏也道;“广德大师,施大哥说的有理,陛下只有奋力向前,迎难而上,才能给天下以信心,才能唤起大宋士民的奋起,才能击退凶狠的金寇,恢复旧河山!” 宋高宗见众英雄还要劝他,急忙朝众人摆了摆手道:“众位爱卿,不必相劝,朕意已决,先退守江南,避敌锋芒,将来再图恢复!” 宋高宗刚刚说完,身边老臣们都纷纷伏地,哭泣道:“陛下,千万不可有此想法,我大宋的万千生灵都盼着您去营救他们,臣下的妻妾子女也在汴梁日夜等待大宋的军队早日归来,陛下一直提倡仁孝治理天下,难道这些孝道,万岁也都不顾了吗?” 宋高宗又是一声长叹:“众爱卿,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金人凶残,我们君臣性命尚且不保,还奢谈什么重整江山,破镜团圆,岂不是痴人说梦?朕意已决,巡视江南,众位不必再劝!” (本章完) 第22章 折柳相送 第22章折柳相送 众人出了宋王墓,穿过稠密的灌木丛,见前方不远处就是护城河。众人沿护城河向东走了不远,就来到了运河岸边。李梦瑶见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流水,永不停息地向南流去,感叹自己不久就要离开施全等人,吟道:“明月潺潺,流水殇殇。谁语潺潺,又遇流水。” 宗敏见李梦瑶有感而发,笑道:“李姐姐,这句中的意境真美,不知明月是谁?流水又是谁?” 李梦瑶叹道:“可惜明月有心,流水却无情!” 施全见李梦瑶红着脸看着自己,回道:“李姑娘何必伤感,唐张九龄有诗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明月和流水虽然暂时各奔前途,但总会有团圆的那一天!” 李梦瑶见施全用诗句安慰自己,心中十分感动,含泪道:“施大哥,哪天梦瑶不得不离你们,你们还会记得梦瑶吗?” 施全回道:“李姑娘,大哥会记你一辈子的!”,李梦瑶听了,红着脸点了点头。 众人在运河边上找到了两艘宽大的渔船,船上的渔民见是当今的皇帝,急忙跪下磕头行礼,并自愿将船送于宋高宗和众英雄。广德大师、天柱道长领着少林、华山、泰山派的几十名弟子与宋高宗告了别,就登上一艘渔船,沿运河向北而去了,而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飚、林浩天、贾演兄弟等人,则护送宋高宗和十几名朝臣上了另一艘渔船,撑开船帆,向南顺风而行。 再说宋高宗等人的渔船,沿运河向南行驶了几里的路程,见前方有一片密集的芦苇丛,渔船刚靠近芦苇丛,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萧帮主,果然不出兀术副帅的意料,赵构趁乱逃出了皇陵,一定会沿水路离开应天府的!将士们,我们今天要活捉赵构!”,埋伏在运河两岸芦苇丛中的金兵听了,纷纷呐喊起来:“活捉赵构,灭亡宋朝!” 那人说完,就带领大队金兵从运河两岸冲杀了出来。 施全见为首的两人正是大金国的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急忙叫道;“林帮主,黄侍卫,你们先护卫陛下进入船舱,外面的事情让小弟来处理!”,林浩天答应了一声好,就和黄谦两人一左一右将宋高宗拥入船舱躲避。 萧让冷笑道;“施全,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要闯进来,你赶紧让你们的小皇帝投降,本教主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就将他们剁碎了,扔进运河喂鱼虾!” 施全高声回道;“姓萧的,你听清楚了,我们都是大宋的热血男儿,要我们投降办不到!你在嘉应神祠,曾经偷袭我,重伤我,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干离不提醒道:“萧帮主,我们跟他一个小孩子啰嗦什么,先杀杀他们的锐气再说!”,说完就命令运河两旁的金兵朝船上射箭。 李梦瑶见那些金兵不会游水,只会高声呐喊,虚张声势,朝船上射箭,没有人敢跳下水来,阻止渔船的前行,提醒道:“施大哥,宗姑娘、马大哥,那些金兵不会游泳,让船夫加速前行!我们跳上岸去阻击他们!”,说完就拿起船上的一杆竹篙,用竹篙点地,借助竹篙的弹性,飞身跳上岸去。 施全、宗敏、马飚等人挥动手中的武器,将四周的飞箭纷纷击落,跟随李梦瑶杀上岸去。 萧让见为首是一位红衣少女,正是与金兀术比试音律的李梦瑶,大惊,急忙吩咐手下的弓箭手,朝她射箭。 李梦瑶先是使一招“飞花魅影”,击落了身边的飞箭,然后突然在空中一个回旋,使了一招“千手观音”,将数十支箭接在手中,然后又是一招“天女散花”,将箭掷回给萧让等人,萧让急忙飞身躲过,放出肩上的黑鹰,可是他身边的弓箭手,却被李梦瑶击伤了许多。 李梦瑶见那黑鹰先是冲上云霄,然后就是一个俯冲,朝自己的背后袭来。李梦瑶急忙一个转身,向那黑鹰弹出几片桃花的花瓣,那黑鹰显然是中了一击,拍了拍翅膀,就飞远了。 这时,宗敏持双刀,也跳上了岸,随即护在施全的身后,使了一招“双刀斩乱麻”,击退了一群金兵的围攻。 施全抖动手中的长枪,与干离不战在一起,干离不见施全的长枪银光闪闪,就如一条长龙一样,在自己身边飞舞,只好持刀先取守势,趁机放出怀中的白猴。 那白猴顺着施全的长枪,快速向上爬,试图扑向施全的颈部。 施全不敢冒险,只好收回长枪,就地一个“狮子滚绣球”,伸脚踢向那只白猴的腹部。干离不急忙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那白猴在空中一个急转身,让施全的这一踢落了空,那白猴伸出利爪,试图戳瞎施全的双眼。 施全急忙又向后一个空翻,躲过了白猴凌厉的一击。 这时,马飙及时赶到,脱下自己的外衣,将那只灵巧凶狠的白猴罩住,然后一把揪住那猴子的尾巴,那白猴反咬了马飙一口,就跳入芦苇丛中不见了。 萧让本不是李梦瑶的对手,而干离不和施全的武艺也是半斤八两,而金兵越战越多,这让施全等人渐渐处于劣势。 李梦瑶见四人渐渐陷入敌人的重围,急忙对施全说道:“施大哥,金兵人多,我们不可久战,我们先擒住萧让和干离不,再逼他们退兵!”,说完就要冲入重围中,刺杀萧让。 施全急忙阻止道:“梦瑶,快撤回来!”,说完就跳到李梦瑶,将她拽回到岸边,又和宗敏、马飙跳入水中,追上了渔船。 船上的船夫急忙将施全等人一一拉上船,小船迎着稠密的箭雨,艰难地向南行驶了一里路,突然听到岸上杀声大起,原来是坚守应天府东门的韩世忠率部及时赶到,杀退了岸上的金兵,萧让、干离不见情形不对,就率领残军趁乱逃走了。 这样宋高宗的船队在韩世忠的护卫下,方才顺利离开应天府。 施全见船一路平安,驶过了宿州、楚州,过了洪泽湖,即将到达扬州,问道:“陛下,我们过了江,去哪驻礔?” 宋高宗却问身边的群臣道:“众爱卿,你们觉得朕首先应该去哪里巡视?” 群臣商量了一会,建议道;“江南形胜之地,首推金陵,还请陛下车驾前往建康府,临江而窥视中原!” 宋高宗点了点头,他身边的黄谦却说道:“陛下,如今金兵已经攻占中原,不久两淮也将陷没,依臣所见:建康府虽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它太靠近前线,圣上应该继续南巡,在苏杭一带,建立行在!” 施全见宋高宗听了两种不同的意见,有些犹豫,提醒道:“陛下,群臣说的有理,建康府龙蟠虎踞,是六朝古都,民心可用,更重要的是战略物资可以顺江而下;因此孙吴、晋、南朝的宋、齐、梁、陈都在此建都。陛下在建康府驻礔,一方面可以向天下表明北伐的决心,另一方面也方便招纳从北方而来的英雄豪杰!” 宋高宗点头道:“施大侠高见,朕命你为御前先锋,贾演贾源为副先锋,你们先去建康府,营造行宫,朕巡视扬州后,很久就会驾临建康府!”,施全和群臣听了,齐呼“万岁圣明!” 众人的船队驶过了古邗沟,就来到了扬州城郊,宋高宗早就听说了扬州的繁华,但扬州城外蓬蒿遍野,百里内竟然看不到人烟,感叹道:“生灵尽了!” 众人带着淡淡的忧愁进入扬州城,此时已是阳春三月的时节,扬州城内却是另外一番风景,满城都是洁白的琼花,到处都是飞舞的柳絮。扬州的知府听说皇上驾临,急忙亲自将宋高宗等人迎入府衙内,并设下酒宴热情款待。 第二天清晨,宋高宗提出要去扬州西郊的廋西湖去踏春,众人听了,也是极力地赞成。施全见李梦瑶最近心事重重的,关心道:“李姑娘,身体不舒服吗?” 李梦瑶摇了摇头道:“谢谢大哥关心,梦瑶没事!” 宗敏道:“李姐姐,今天春光真好,大家都陪皇帝去廋西湖游玩,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宗敏见李梦瑶默默地点了点头,急忙挽住她的胳膊,埋怨道:“这两年多,我们跟着施大哥一路南行,颠沛流离不说,还数次遇到强敌,今天早算可以愉快地玩耍了!” 马飙也道;“宗姑娘说的对,我们要把扬州城的美景看个遍,我们还要把扬州城的美食吃个遍!” 施全见宋高宗的銮驾就要出发了,急忙带领三人跟了过去。宋高宗在扬州知府的陪同下,乘坐一只金光闪闪的龙舟,沿着城中的运河,缓缓穿过桃红柳绿的河堤、人来人往的街市,出了扬州城的西门,进入了一个微风习习的开阔湖面,湖边种的都是荷花莲叶,菱角茭白,不时从芦苇从中游出几只野鸭,飞出几只白鹭。 宋高宗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这时湖心小岛上传来阵阵悦耳的丝竹声,歌女们唱的却是是南陈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众人听那歌声婉转动听,都不禁拍手叫好,纷纷赞道:“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一曲唱完,又传来隋炀帝所作的曲子《春江花月夜》: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夜露含花气,春潭瀁月晖。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两妃。 宋高宗对身边的知府感叹道:“这两支曲子虽然都是亡国之君所作,但词藻清新,真是绝好的应景之作!” 赵知府回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湖在隋朝原名叫瑶池,传说是隋炀帝游幸廋西湖时,觉得此湖就如同天上王母的瑶池一般!故此得名!湖心小岛上的楼阁本是隋炀帝的行宫,号称瑶台,如今都成了官家饮酒取乐的所在!还请陛下一游!” 众人陪同宋高宗乘龙舟,驶向湖心的小岛,众人踏上湖边的烟柳亭上了岸,依次登上了瑶台中的近月楼、观月楼,观赏了乐舞八佾,并品尝了淮扬菜系的一百零八道菜。赵知府见宋高宗有些醉意,建议圣上就在隋炀帝的瑶台内休息。 宋高宗见赵知府安排的十分贴心,对赵知府叹道;“朕从出使金营以来,一路坎坷,颠沛流离,没有一天吃过饱饭,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如今朕终于感受到作为天子的无穷乐趣!”,说完就带着酒意,在几名窈窕侍女的搀扶下,进了最辉煌的观月楼休息。 施全等人见皇上酒醉未醒,一时不需要陪王伴驾,于是四人悄悄离开了观月楼,沿着满是飞絮的柳堤,一直来到廋西湖边的一个渡口,那个渡口有很多渡船,可以直通长江。 这时李梦瑶面带泪珠,对施全、宗敏、马飙说道:“施公子,宗姑娘,马大哥,我们就在这烟花三月的扬州别过,希望你们南下顺利!” 施全见李梦瑶要走,叹道:“李姑娘,我们自磁州嘉应神祠相识,一路上历经艰险,患难与共,如今姑娘要独自离开我们,我们就是去那繁华的江南,又有谁为我们弹奏一曲《望江南》呢?” 李梦瑶答道:“施大哥,不必伤怀,你们的情谊梦瑶铭记在心,但师命难违,梦瑶去意已决!施公子,宗姑娘,梦瑶知道你们痛恨金寇,一心报国,但皇上已经不是原来的康王,龙心难测,你们南渡后万事要小心!” 马飙也插话道:“二哥,梦瑶姑娘说的有理,我们这个皇帝表面上是很谦和,能听从大家的意见,实际骨子里是对金人的恐惧,和对我们的不信任!” 施全听了,想起了宋高宗与秦桧那晚的深夜密谈,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答道:“谢谢李姑娘的提醒,大宋的存亡要看天意,我们做臣民的,只要尽心尽力,一定能让陛下恢复信心,做一个中兴之主!” 李梦瑶见施全对宋高宗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只好笑道:“施大哥,希望梦瑶所担心的,都是多余的!” 宗敏也不舍道:“李姑娘,你不要回东海逍遥宫了吧!与我们一起去江南金陵如何?” 李梦瑶黯然道:“宗姑娘,真羡慕你,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陪施大哥闯荡江湖,而梦瑶却不能,梦瑶此次回去,必然会遭到师父的重责,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那幽森的逍遥宫了!” 施全见李梦瑶说的凄惨,叹道:“李姑娘,也许你师父知道你此次下山,是为了见师师姐姐最后一面,说不定他老人家就会原谅你的!” 李梦瑶摇头道:“希望如施公子所言,梦瑶的所作所为不会惹师父他老人家生气!施公子,宗姑娘,姐姐临死前曾将逍遥琴赠与我,让我帮她找到真正懂琴、爱琴的主人,可惜梦瑶此次回去,前途未卜,此琴不应埋没在梦瑶的身边,故将此琴此曲送与施公子,希望公子能找到天下知音之人!” 施全急忙阻止道:“此琴施某不能收下,原因有二:其一该琴是师师姐姐留给姑娘的遗物,而姑娘也是知晓音律之人,将此琴留在姑娘身边,应该不会埋没该琴;另外此琴历经千年,弥足珍贵,我们为了从金人手中夺回此琴,牺牲了多少义士,这琴号称‘逍遥’,但也是忠义之琴,让它长伴在姑娘身边,姑娘见了它,也不要忘记我们这些曾经共同患难的朋友!”,说完又从身旁的一颗柳树上,折断一根柳枝,递到李梦瑶手中,叹道:“大好的春光,本想与姑娘共度,可惜姑娘却要离去,请姑娘收下这条柳枝,就能明白施某的心意!” 李梦瑶听了施全的肺腑之言,十分感动,她颤巍巍地接过柳条,将其编织成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含羞道:“施大哥,梦瑶好看吗?” 施全见李梦瑶站立在湖边的一块礁石上,迎风而立,粉色的衣襟翩翩起舞,就如巫山神女一般,赞道;“好看,就像凌波仙子一般!” 李梦瑶怀抱逍遥琴,饱含热泪道:“折柳相送,不忍离别!施公子,你的心意梦瑶明白,梦瑶即使在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如有缘,我们会再相见的!”,说完弹奏了一曲《春光好》,就转身跳上了一艘渡船,挥手与施全、宗敏、马飙道别而去了。 (本章完) 第21章 柳暗花明 第21章柳暗花明 宋高宗见众英雄面上都有失望之色,又解释道:“诸位爱卿,希望你们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朕也不愿被天下看成是昏君,孱弱之主;如今金人兵马横扫中原,我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朕心中的苦痛和压力,是巨大的,如果逞一时的痛快,一味冒进,则大宋必亡;正如秦桧所说的那样,朕只有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方能积少成多,以弱胜强!” 众英雄听了宋高宗的解释,都纷纷议论起来,大多数人表示不能理解,只有极少数人赞成宋高宗先守住江南半壁,再徐图中原的方略。 宗敏对身边的施全和李梦瑶说道;“施大哥,李姐姐,你们还记得我爹爹曾经说过的话,历朝放弃中原,偏安江南者,都不会长久!” 李梦瑶也道:“江南虽然花团锦簇,但也是丧失斗志的温柔乡,东吴、东晋、南朝偏安江左,都是战乱频仍,一蹶不振!” 施全也劝道:“陛下为大宋的明君,要学就要学汉光武帝中兴,千万不可学那晋元帝偏安一隅!” 宋高宗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身边的黄谦,黄谦急忙解围道:“希望众英雄能体谅陛下的一片苦心!陛下这样做,也是万不得已啊!”,说完就低声抽泣了起来。 广德大师、天柱道长带领了一群武林同道,走到林浩天的面前,叹息道:“林帮主,当初您和江老帮主号召天下武林,拥戴康王,您说他志向远大,招贤若渴,必然能不负众望,拯救黎民于金人的铁蹄之下。如今还未遇到强敌,君心已经动摇,还请林帮主向陛下进言,不要辜负了我们这么多死难的武林同道!” 林浩天因为曹劲、孙云飞两名得力干将的死,悲痛不已,又见武林同道责怪自己,拥立错了天子,致使中原武林惨遭灭顶之灾,一时气急,竟然口不择言道:“万岁,恕在下直言:您刚才的那番议论,就和当年您在崔府君神庙,半夜借走我们的马匹,不辞而别一样,不负责任!” 林浩天刚说完,黄谦就站立起来,叫道:“大胆,林浩天,你竟敢如此跟陛下说话,你眼中还有天子吗?那晚我和陛下是借了你们的马,但也是事出有因啊!是你的手下贪心,试图偷窃我们的江山社稷图,我们见你们人多,迫不得已,方才骑马逃走的!” 林浩天气道:“黄侍卫,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当时只是把你们看成是普通的镖师,哪里知道你们身上藏有江山社稷图?再说就算知道,我们堂堂盐帮,天下第一大帮,怎么会做出这样鸡鸣狗盗的事情来呢?” 宋高宗见林浩天在众人面前揭自己的短,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为了稳定人心,急忙道:“林帮主,这事是一场误会,当时我们双方都有戒备之心,错怪了双方!这事我们就不要再提起了!” 宋高宗见林浩天和众英雄都不再说话,又安抚道:“众位英雄为了大宋,为了朕,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其忠义之心,可昭日月!朕决定追封紫云道长为护国大法师,江源帮主为忠义大将军,让全国各地为其立祠堂,让他们享受全年的香火和祭祀!” 宋高宗又让身边的翰林学士,草拟了一份诏书,并让传旨太监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各位英雄皇陵护驾有功!赐少林寺、华山派、泰山派官田五十顷,加封少林广德禅师、泰山天柱道长为护国、镇国大将军,并令地方在嵩山、华山、泰山山顶立碑,记录今日众英雄保王护驾的壮举;加封林浩天为佑国公,盐铁转运使,赐第扬州;贾演为宁国公,漕运转运使,贾源为荣国公、漕运转运副使,赐第金陵,允许盐帮和漕帮参与官家经营的陆路和水路生意!封黄谦为御前二品带刀侍卫,施全、马飙为御前三品带刀侍卫!钦此!” 宋高宗见众英雄领了旨,谢了恩,又问道;“各位英雄有何打算?是否愿意随朕一起南渡?” 广德大师、天柱道长不假思索,回道:“回陛下的话!我们三派自创派以来,就从未离开过祖师爷的基业。我们自然是各自回嵩山、华山和泰山!” 林浩天与贾演、贾源兄弟商量了一番,也答道:“如今江帮主刚刚去世,漕帮就发生了分裂,杨么窃取了教主之位,背叛了大宋,落草为了寇,而贾演贾源兄弟虽然是朝廷钦封的漕运转运使,但他们的江湖势力远不如杨么!而我们盐帮的生意主要在中原,如今陛下南渡,放弃中原,我们盐帮也是名存实亡了!我们盐、漕两帮的弟子也只能追随陛下南行了!” 宋高宗又问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道:“施大侠,你们四人本是岳将军的旧部,你们是回到宗帅、岳将军身边,还是随朕一起去江南?” 施全不置可否,却问李梦瑶道:“李姑娘,你还要回东海逍遥宫吗?” 李梦瑶点了点头,道;“梦瑶此次私自下山,就是为了见一见多年未见的姐姐,如今心愿已了,自然要回到恩师的身旁!” 宗敏见李梦瑶还是要离开施全,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劝道:“施大哥,既然李姐姐要回东海逍遥宫,我们何不跟随陛下去江南,一来可以护卫陛下的安全,二来也可以送李姐姐一程,三来我们也可以去江南游玩一番!” 马飙听了,大喜道:“二哥,宗姑娘说的好,我们就随陛下去江南!” 施全见李、宗、马三人都要去江南,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商量完毕,见古墓外的马蹄声、喊杀声越来越近,只听见一名将军大声命令道:“各位将士听清楚了,大帅、副帅要求我们在这宋皇陵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南朝的余孽,绝不能让他们走脱了一人!”,随后是一阵“遵命”的回声。 天柱道人听了,急道:“陛下,各位英雄,我们与其躲在这里提心吊胆,还不如随老道杀出去,杀杀那些金狗的锐气!”,天柱道长的话,立刻得到了很多英雄的赞成。 广德大师阻止道:“道长,大家稍安勿躁,此事关系到陛下的安危,武林的成败,千万不可鲁莽,万事还是要听大家的意见!”,天柱道长听了劝,方才不再说话。 宋高宗听了,惊讶地问道:“金人怎么知道我们藏在这里?难道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黄谦安慰道:“陛下,不必担心,说不定是金兵活捉了我们的几名士兵,这才知道陛下的行踪的,但是他们一定不会想到陛下会藏在这地下王陵中!” 黄谦的话还未说话,就被施全打断道:“陛下,各位英雄,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此次金兀术竟敢带了几十名金光教的弟子,前来皇陵搅局,而且他们可以从皇陵附近迅速调来援军,说明他们事先就知道我们的计划和行踪,他们事先就有了准备!” 林浩天惊道;“施全,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内部有奸细,一开始就将消息,传递给了金人?” 宋高宗听了,接着问道;“那这个奸细会是谁呢?会不会就是朕身边的那个张邦昌?” 众英雄都没有出声,黄谦继续分析道:“陛下,各位英雄,依在下分析,这个奸细十有八九是他,陛下的登基大典是他一手操办的,他对皇陵的地形最熟悉了!他一定是利用联络百官的机会,将消息暗地里传递给金人了!” 这时,贾演猛地想到了什么,插话道:“除了张邦昌,杨么也极可能是卧底!我对此人也很是怀疑!” 贾源不解道;“大哥,杨么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是内奸?” 贾演解释道;“大家还记得,金兀术他们是通过什么来皇陵的吗?” 宗敏笑道;“贾寨主,这个大家都知道,他们是通过金灯,从天而降,混入皇陵的” 贾演笑道:“这就对了!”,说完又将杨么那天与自己在济州喝酒,提回来一个金灯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大伙听了,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金光教是通过金灯来传递消息的。 黄谦见众人听了十分入神,也借机发挥道:“除了张邦昌,杨么,岳飞身边的那个大汉王善,也极可能是奸细!” 黄谦刚说完,就被马飙骂道;“姓黄的,你竟然诬蔑我大哥,你有何证据,证明他就是汉奸?” 黄谦支吾了一会,只好说道;“马英雄,你先不要生气,王善要不是内奸,大战在即,他为什么要逃走?” 黄谦的这句话,也使得施全、马飙等人不好回答。 李梦瑶怕众英雄因此误会施全、马飙,只好替他们说谎道:“黄侍卫,这事我需要向大家解释一下,王善大哥的离开是因为有军务在身,是岳将军派他去韩将军军营的,这事等岳将军回来,你们只要问一问他,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黄谦,众英雄听了,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的!”,只有施全心中有些异样: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哥为什么只告诉梦瑶,连我和三弟都不知晓,而此事梦瑶也从来没有跟我们谈起过。岳将军曾经问起大哥的行踪,这就说明岳将军也不知大哥去哪里了,梦瑶为什么要替大哥撒谎呢?难道他们……。 这时,宋高宗也道:“黄侍卫,你怀疑任何人,也不能怀疑王壮士啊!你还记得,在磁州嘉应神祠,我们的命都是岳飞和王善救的!” 黄谦羞红了脸道:“陛下,臣只是觉得王壮士的行径有些可疑,还好李姑娘证明了他的清白!都怪微臣太多心了!” 林浩天又道:“陛下,各位英雄,据我帮中的弟子禀报说:我们目前的干粮最多只能维持三天,因此大家要尽快离开这里!” 宋高宗叹道:“这皇陵上面都是敌人,他们正布下机关,等待我们上钩呢?目前最好以静制动,耐心等待皇陵上金兵撤退吧!”,众英雄听了,纷纷点了点头。 四天后,众人听到宋王陵地上的金兵不减反增,心中又是纳闷,又是担心。 宗敏见施全愁眉不展,笑道;“施大哥,其实要离开这古墓也不难!” 施全见宗敏话中有话,急忙问道:“宗姑娘,是怎样的办法?” 宗敏回道:“那有何难,我们再从地道中杀出去,就能离开这古墓了!” 马飙听了,也赞道:“好主意,与其在这昏暗的石室中饿死闷死,还不如杀出去,痛痛快快地死!” 李梦瑶却故意自言自语道:“你们觉得这地下王陵会不会有其它的出口?” 施全听了,猛然醒悟,重新走到供桌前,拿起桌上的几幅图,仔细观看,也没能看出什么异样的地方,众英雄也试图找新的出口,但忙碌了一天,仍然一无所获。 当天晚上,施全躺在地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由地想起了大哥王善,想起了三兄弟在黑风山的快活生活,他见供桌上香烛的火光在不停地晃动,心想:这石室密不透风,众英雄又都睡着了,没人走动,哪来的风? 施全决定探一个究竟,他悄悄地站起身来,举起蜡烛,根据烛光晃动的方向,他仔细查看了东南面的墙壁,只见那墙壁有一丝缝隙,吹来阴冷的微风。施全又轻轻敲打了那块石壁,见它发出咚咚的声响,就知道这块石壁后面是空的,施全断定逃生的出路,就在这块石壁的后面。 施全兴奋的差一点叫出声来,正当他准备返回供桌,将灯烛放回原处时,那烛光突然暗淡了很多,好像烧到了里面什么硬的东西。施全仔细一看,见下面的灯芯是一节拇指粗的竹竿,里面似乎藏了什么,他剥开竹竿,见里面藏有一张纸,上面写有一行字,正是唐末大侠徐至的亲笔:吾不忍将前人的心血毁于乱世,故将紫青剑、一生所学、大宝藏放在三个安全的地方,期待有缘人能解之得之,不可将此秘密泄漏出去,否则会引起江湖上的一场大的腥风血雨,切记!后面就是一首诗:“天下纷争数千年,奇书残卷天下剑,射蛇首兴成霸业,紫气东来入云间?” 施全见此秘密重大,急忙将字条藏在怀中,就要躺下继续睡觉,这时却惊醒了宋高宗和各位英雄。施全急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众人。 众英雄见施全找到了逃生的希望,都十分兴奋,再也没有睡意,纷纷拿起手中的刀枪剑戟,奋力凿破了一尺厚的石壁,见里面有潺潺的流水声,众人举起手中的火把,跟着施全淌过膝盖深的地下水,见前面是一条幽深的甬道,一直蜿蜒至前方。众人沿着甬道又向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走出了宋王墓,抬头见到了满是星辰的夜空。 ??2018年7月2日,第1次修改,增加了一些施、李等人的对话细节,与前文相符合! ? ???? (本章完) 第23章 广陵江潮 第23章广陵江潮 宗敏见李梦瑶已经消失在浩瀚的江水中,施全还未醒过神来,提醒道:“施大哥,李姑娘已经走远,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陛下此刻已经醒来,我们还要去王前伴驾!” 施全答道:“好,我们这就回到瑶台望月楼!” 马飙见施全一路上心不在焉,说道;“二哥,小弟见你也不是做官的材料,既然你心中惦记着李姑娘,我们何必留念这个空的官位,不如跟随李姑娘去逍遥宫玩玩!” 宗敏笑道:“马兄弟,你这话算说对了一半,施大哥依恋李姑娘是不假,但李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如一个御前带刀三品侍卫的虚名重要!” 施全听了宗敏的话,方才回过神来,答道:“其实我也不愿为这个软弱的朝廷做事,只是受了宗帅、岳将军之托,不得不善始善终罢了!” 宗、马两人听了,方才明白施全心中的苦衷。 施全、宗敏、马飙三人回到望月楼,就见黄谦迎了过来,低声问道:“施全,你们几人去哪里了?李梦瑶怎么不见?皇上正找大家商议大事呢!” 施全三人一边跟随黄谦进了观月楼,一边向他解释了李梦瑶回逍遥宫的原因。黄谦点了点头道:“原来这位神仙般的李姑娘是私自下山,也难怪她要不辞而别!” 施全等人进了正殿,见宋高宗已端坐在龙椅上,满脸的疲倦,下面的群臣都在纷纷议论,三人朝皇上和众人行了礼,就退到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宋高宗见众人都已到齐,方才说道:“众位爱卿,朕刚才做了一个梦,不知是凶是吉,请众位卿家前来,为朕解一解梦!” 林浩天见皇上召集群臣议事,不议国家大事,而谈一些鸡毛蒜皮的私事,心中顿时冷了一大截,问道:“陛下究竟做了怎样的梦,要召集群臣来商议?” 宋高宗说道:“不瞒各位卿家,朕在这观月楼小憩,在阵阵江潮声中,慢慢进入梦乡!朕看到了太上皇和先皇,还有朕的母后,他们满身是血,四周都是大火,他们拼命地向朕哀嚎,呼救!而朕虽然心急如焚,却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大火之中。” 黄谦见宋高宗说到这里,满脸都是冷汗,劝道:“陛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万岁仁孝,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亲人,这梦中的事情千奇百怪,都是心魔所致,陛下千万不可当真!” 宋高宗摆了摆手道:“黄侍卫,各位爱卿,这后面的梦境也是让人不解!” 众人听了,都停止了议论,静心听宋高宗的讲述:“朕见亲人一一离去,只好嚎啕大哭起来,这时大火突然消失,到处都是漫天遍地的洪水,朕只好随着流水四处飘荡,正当朕无助之时,突然一道白光划破长空,从天上飞下一匹胁下长有双翅的白马,朕急忙骑上白马,那白马挥动双翅,脚踏波浪,朝着南方奔去。” 施全见宋高宗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会,说道:“陛下,这是天马行空之象,正应了当初圣上泥马渡河的吉兆!” 宋高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见前方水天交接的地方,依稀有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阙,走进城门,见上面书有“临安”两字,这时城门口早已站立了许多文武官员,为首的一名官员须发尽白,自称是五代时的吴越国王钱鏐,前来觐见陛下!朕问他多少岁了,他回答道:老夫已有八十多岁了!在钱鏐的陪同下,朕游玩了临安城的一些景点,又在凤凰山行宫休息!正当朕留恋临安的湖光山色,准备在此长住之时,钱鏐却摇头道:‘陛下,臣临行前有一言相赠:‘山穷水尽疑无路,指点江山洪涛中’,钱鏐说完就突然不见。只听见轰隆的巨响,临安城又被肆虐的大水淹没,朕所住的行宫突然垮塌,只剩下两根木梁在洪涛巨浪中飘荡!” 赵知府见宋高宗讲完了故事,高声奏道:“陛下,依微臣所见,您这后面的梦境是一个先惊后喜的吉兆!” 原来,这赵知府名叫赵顺,本是扬州地方的一个知县,没有什么学问和能力,只是靠着奉承、贿赂上级,方才做到了扬州知府的这个位置,他平时不思如何治民理政,却天天寻仙问道,因此对风水阴阳之说,却能颠倒黑白! 宋高宗听了,不解道:“赵知府,朕明明被洪水所困,始终不能解脱,如何成了吉兆?” 赵顺回道;“根据八卦之说,水属黑,位于北方,陛下深陷洪水之中,不能脱身,正应了如今北方金兵入侵,陛下不能退敌的囧境!” 宋高宗听了,连连点头,赞道:“爱卿解的非常有道理!还请继续为朕解梦!” 赵顺不敢停顿,继续说道;“万岁,您要想退敌避难,就要巡幸南方的临安城!” 宋高宗问道:“众爱卿,你们可知江南有一座临安城?” 众人听了,都摇了摇头,宗敏提醒道:“陛下,你不是有一副江山社稷图吗?您可以查查这座城在哪里?” 宋高宗取出半壁江山社稷图,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查找,始终没有找到这座让自己逢凶化吉的地方,不禁有些失望。 黄谦想了一会,说道:“万岁,从梦中的情景来看,钱鏐本是吴越人,因此这座临安城应该就在苏杭一带!” 宋高宗听了,又摇了摇头道:“赵爱卿,朕还是不明白,如果说朕驾临临安可以避水退敌,那么梦中钱鏐临行时说的话,朕的行宫被洪水所毁,又如何解释呢?” 赵顺见不能自圆其说,想了一会,又大着胆子,回道:“陛下的行宫被巨浪所毁,看似不祥,却是‘不破不立,龙飞九天’的卦象,这小小的凤凰山行宫,岂能住的下真龙天子,而钱鏐不也说了陛下在洪涛巨浪中,可以继续指点大宋江山吗?” 宋高宗听了,觉得赵顺说的有道理,顿时转忧为喜,笑道:“希望大宋和朕的命运,如赵爱卿所说的那样,能在风雨洪涛中屹立不倒!” 宗敏听了,轻声对施全说道:“施大哥,赵知府说这些话,都是一味地奉承皇上,我总感觉皇上这梦很不吉祥!” 施全没有说话,心中也道:“就连宗敏都能看出此梦的凶险,临安本是偏安一方的意思,而钱鏐迎驾海上,也是要让大宋失去半壁江山,至于行宫被毁,恐怕就是大厦被毁,独木难支,圣驾被迁海上的前兆!” 林浩天见宋高宗一到扬州,就贪恋扬州的繁华,今天又见他听信赵知府的谗言,高声提醒道:“陛下,臣出身江湖,从来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陛下不能仅凭一个梦,就惧怕敌人,不守江淮,一味南迁!如果金人尾随而至,见陛下不依险立国,即使陛下逃难海上,恐怕也要陷入敌手,还请陛下三思!” 施全接着说道:“还请陛下听从林帮主的意见,坚定信念,早日定都建康!臣等愿意即刻去金陵,为陛下修建行宫!” 宋高宗摆了摆手道:“林爱卿,施爱卿,朕知道你们一心为国,对朕忠诚,但人生在世须尽欢,如今扬州春意正浓,我们也不能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我们君臣何不在此多逗留几天,再去江南?至于如何退敌,有两淮的韩世忠、刘光世在,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林浩天、施全等人听了,没有说话,都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赵顺又进言道:“圣上,为了给您压惊!我们扬州城郊有一座栖灵寺,本是南朝刘宋的遗迹,香火灵验的很,还请陛下移驾敝寺,一来可以听经许愿,二来可以登高望远,欣赏我们扬州的秀丽风光!” 宋高宗听了,笑道:“好,烦请赵爱卿、黄爱卿随朕一起去栖灵寺祈福!其他人就在这廋西湖瑶台等朕回来!” 赵顺见皇上要去栖灵寺,急忙让手下骑快马,先去栖灵寺准备。 赵顺见万事准备完毕,方才陪同宋高宗、黄谦乘龙船,沿运河行至栖灵山,又让宋高宗、黄谦等人换了软轿,来到了栖灵寺的山门前。这栖灵寺又名大明寺,初建刘宋大明年间,隋文帝为了庆祝生日,又将佛骨葬于其内,供四方百姓观瞻,从此该寺香火十分鼎盛。 栖灵寺的慧明方丈见当今皇帝驾临,早已带领全寺的僧人,大开寺门,前来迎接。宋高宗与方丈寒暄了几句,就在方丈的陪同下,依次给前殿的“风调雨顺”四大天王、正殿的释迦摩尼佛、观音尊者、十八罗汉焚了香,行了礼,祈了福,又来到后殿,听方丈和众僧念了经,谈了佛法。 宋高宗听完了众僧的谈经说法,又在方丈的陪同下,登上了寺内的最高处栖灵塔,这栖灵塔高九层,塔顶有一颗熠熠发光的夜明珠,传说就是隋朝的佛骨。宋高宗登上塔顶,瞻仰了佛塔,又把目光转向远处,只见远处大江就如一条白练,蜿蜒盘旋在桃红柳绿之中,远处的江潮声就如轰隆的军鼓一般,与寺内沉闷的钟声交织在一起,震人心魄。 宋高宗惊讶地问道:“方丈,你听这是什么声响?难道有金兵入侵?” 慧明方丈见宋高宗面上有惊讶之色,急忙解释道:“回禀陛下,我们扬州原是长江入海口,因此江面十分开阔,每逢春季,东风送暖,海水就会倒流长江,形成了江潮,江潮声就如打雷声、战鼓声一样响亮,汉唐以来,天下潮水就以广陵潮、钱塘潮最为壮观!” 宋高宗回道:“朕自幼生活在北方,哪里听到过如此响亮的江潮声!今天听方丈一言,真是受教不浅了,恐怕朕以后要长期漂泊海上,天天听到这惊天动地的潮水声了!” 慧明方丈见宋高宗话中有话,问道:“陛下贵为天子,自古天子四海为家,陛下又何必长居海上呢?” 宋高宗只好将自己梦中的情景,向慧明方丈说了一遍,最后叹道;“不瞒大师,赵知府和朕身边的近臣都劝朕避开金寇,移驾至苏杭一带,再不济,就移居海上!而众文武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他们视朕为筹码,希望朕定都金陵,早日与金人一战,恢复旧日山河!朕夹在两者之间,很是为难,还请大师为朕一断!” 慧明方丈沉吟了好久,方才回道:“昔日宋明帝有云:皇帝贵为天下之主,急事不可听众人之言,做事不可落于人后,还请陛下乾纲独断!” 宋高宗听了,点了点头,答道:“谢谢方丈指点,朕明白了!” 这时,有士兵来传信道:“粘没喝、金兀术的大军已经击败了韩世忠、刘光世所部,渡过淮河,占领了楚州,金人的前锋部队已经到了天长,离扬州城不到一百里!” 宋高宗得到消息,来不及通知观月楼中的百官和随行将士、就带了黄谦、赵顺和几名侍卫朝江边逃去,这时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金兵还未进城,扬州城内已是火光冲天,盗贼横行,一片混乱。 再说林浩天、施全、宗敏、马飙、贾演、贾源等人见金兵快要杀入扬州,急忙带领百官和将士赶到栖灵寺,方才知道宋高宗已经逃离出寺庙。 贾演急道:“林帮主,施大侠,这扬州城乱糟糟的,陛下现在会去哪呢?” 贾源回道:“皇上在这扬州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不会被城中的强盗给劫走了吧?” 林浩天这时也慌了神,对施全说道;“眼看金兵就要杀过来了,而扬州城内群龙无首,皇上又不见了,这如何是好呢?” 施全劝道:“林帮主,贾寨主,各位稍安勿躁,依在下分析,这皇上和黄侍卫必然是不知城内发生什么事情了,跟随逃难的百姓,逃往江边去了!” 林浩天恍然大悟道:“那我们赶紧通知城内的百官,将士去江边护驾!”,说完,一边让人通知城内的文武百官去江边,一边与施全等人,跟随成千上万的百姓,向扬州江边的瓜州渡口赶去。 众人来到瓜州渡口,见长江北岸全都是衣衫不整,携家带口的百姓,哪里能看到宋高宗的身影,众人又不敢高呼喊,怕泄露了皇帝的行踪,只好决定分头去找。 施全、宗敏、马飙三人踩着江边泥泞的泥沙,穿过一个个芦苇丛,挤过一堆堆人群,还是不见宋高宗的踪迹,正当三人灰心失望之时,突然见前方有一大群人围住一艘渡船,好像发生了争执,三人试图挤进密集的人群,过去观看,但由于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三人始终挤不进去,只好站在外围,听里面的人说话议论。 只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你们这些百姓懂不懂规矩,这位是当今的天子,你们理应让他先渡过江去!”,施全三人听了,大吃了一惊,知道说话的那人,正是宋高宗身边的二品带刀侍卫黄谦。 黄谦的话还未说完,一名壮汉回道:“你们不要拿出这些身份地位来吓唬人,不要说你们口中的这位不像天子,就是真天子来了,也一样要讲道理,这乘船渡江也讲一个先来后到,要怪就怪你们来迟了一步,这趟船已经客满,你们还是等下一批吧!” 赵顺仗着自己的知府身份,命令道:“百姓们听清楚了,本官就是扬州的知府,我命令你们退后,先让天子登船!” 壮汉的话显然引起了船上其他百姓的共鸣,有人大骂道:“如今金狗毁我家园,杀我亲人,要怪就要怪宋家天子,他这江山是如何做的,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的苛捐杂税,养了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国难临头,这些做官的,跑的比谁都快!” 又有人接着骂道;“大伙,我们不用理会这些当官的,难道他们的命金贵,我们的命就不值钱了吗?如今大难当头,我们大伙谁都只有一条性命,难道那些当官连我们逃生的机会也要剥夺了吗?” 赵顺见扬州的百姓不听从自己的调度,一味地闹事,使自己在皇帝面前丢了丑,气急败坏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不可理喻,你们难道要造反了不成!” 宋高宗见江岸上有百姓尖叫道:“大伙快逃,金兵骑马杀过来了!”,急忙朝黄谦使了一个眼色。 黄谦抽出手中的宝剑,跳上渡船,左劈右砍,砍伤了船上的数名百姓。黄谦的这一鲁莽行为,顿时激起了公愤,船上的百姓一呼百应,纷纷跳下船,将宋高宗、黄谦、赵顺三人围了起来。 黄谦这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急忙持剑护在宋高宗的身旁,让那些百姓不敢近前,惊扰了圣驾。可怜赵顺不会武艺,刚要哀求乞怜,就被一名壮汉一拳击中面上,跌倒在江边的泥潭中,后面的百姓也纷纷上前,将一顿恶气出在他身上,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将赵顺活活殴死。 (本章完) 第22章 折柳相送 第22章折柳相送 众人出了宋王墓,穿过稠密的灌木丛,见前方不远处就是护城河。众人沿护城河向东走了不远,就来到了运河岸边。李梦瑶见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流水,永不停息地向南流去,感叹自己不久就要离开施全等人,吟道:“明月潺潺,流水殇殇。谁语潺潺,又遇流水。” 宗敏见李梦瑶有感而发,笑道:“李姐姐,这句中的意境真美,不知明月是谁?流水又是谁?” 李梦瑶叹道:“可惜明月有心,流水却无情!” 施全见李梦瑶红着脸看着自己,回道:“李姑娘何必伤感,唐张九龄有诗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明月和流水虽然暂时各奔前途,但总会有团圆的那一天!” 李梦瑶见施全用诗句安慰自己,心中十分感动,含泪道:“施大哥,哪天梦瑶不得不离你们,你们还会记得梦瑶吗?” 施全回道:“李姑娘,大哥会记你一辈子的!”,李梦瑶听了,红着脸点了点头。 众人在运河边上找到了两艘宽大的渔船,船上的渔民见是当今的皇帝,急忙跪下磕头行礼,并自愿将船送于宋高宗和众英雄。广德大师、天柱道长领着少林、华山、泰山派的几十名弟子与宋高宗告了别,就登上一艘渔船,沿运河向北而去了,而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飚、林浩天、贾演兄弟等人,则护送宋高宗和十几名朝臣上了另一艘渔船,撑开船帆,向南顺风而行。 再说宋高宗等人的渔船,沿运河向南行驶了几里的路程,见前方有一片密集的芦苇丛,渔船刚靠近芦苇丛,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萧帮主,果然不出兀术副帅的意料,赵构趁乱逃出了皇陵,一定会沿水路离开应天府的!将士们,我们今天要活捉赵构!”,埋伏在运河两岸芦苇丛中的金兵听了,纷纷呐喊起来:“活捉赵构,灭亡宋朝!” 那人说完,就带领大队金兵从运河两岸冲杀了出来。 施全见为首的两人正是大金国的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急忙叫道;“林帮主,黄侍卫,你们先护卫陛下进入船舱,外面的事情让小弟来处理!”,林浩天答应了一声好,就和黄谦两人一左一右将宋高宗拥入船舱躲避。 萧让冷笑道;“施全,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偏要闯进来,你赶紧让你们的小皇帝投降,本教主或许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就将他们剁碎了,扔进运河喂鱼虾!” 施全高声回道;“姓萧的,你听清楚了,我们都是大宋的热血男儿,要我们投降办不到!你在嘉应神祠,曾经偷袭我,重伤我,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干离不提醒道:“萧帮主,我们跟他一个小孩子啰嗦什么,先杀杀他们的锐气再说!”,说完就命令运河两旁的金兵朝船上射箭。 李梦瑶见那些金兵不会游水,只会高声呐喊,虚张声势,朝船上射箭,没有人敢跳下水来,阻止渔船的前行,提醒道:“施大哥,宗姑娘、马大哥,那些金兵不会游泳,让船夫加速前行!我们跳上岸去阻击他们!”,说完就拿起船上的一杆竹篙,用竹篙点地,借助竹篙的弹性,飞身跳上岸去。 施全、宗敏、马飚等人挥动手中的武器,将四周的飞箭纷纷击落,跟随李梦瑶杀上岸去。 萧让见为首是一位红衣少女,正是与金兀术比试音律的李梦瑶,大惊,急忙吩咐手下的弓箭手,朝她射箭。 李梦瑶先是使一招“飞花魅影”,击落了身边的飞箭,然后突然在空中一个回旋,使了一招“千手观音”,将数十支箭接在手中,然后又是一招“天女散花”,将箭掷回给萧让等人,萧让急忙飞身躲过,放出肩上的黑鹰,可是他身边的弓箭手,却被李梦瑶击伤了许多。 李梦瑶见那黑鹰先是冲上云霄,然后就是一个俯冲,朝自己的背后袭来。李梦瑶急忙一个转身,向那黑鹰弹出几片桃花的花瓣,那黑鹰显然是中了一击,拍了拍翅膀,就飞远了。 这时,宗敏持双刀,也跳上了岸,随即护在施全的身后,使了一招“双刀斩乱麻”,击退了一群金兵的围攻。 施全抖动手中的长枪,与干离不战在一起,干离不见施全的长枪银光闪闪,就如一条长龙一样,在自己身边飞舞,只好持刀先取守势,趁机放出怀中的白猴。 那白猴顺着施全的长枪,快速向上爬,试图扑向施全的颈部。 施全不敢冒险,只好收回长枪,就地一个“狮子滚绣球”,伸脚踢向那只白猴的腹部。干离不急忙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那白猴在空中一个急转身,让施全的这一踢落了空,那白猴伸出利爪,试图戳瞎施全的双眼。 施全急忙又向后一个空翻,躲过了白猴凌厉的一击。 这时,马飙及时赶到,脱下自己的外衣,将那只灵巧凶狠的白猴罩住,然后一把揪住那猴子的尾巴,那白猴反咬了马飙一口,就跳入芦苇丛中不见了。 萧让本不是李梦瑶的对手,而干离不和施全的武艺也是半斤八两,而金兵越战越多,这让施全等人渐渐处于劣势。 李梦瑶见四人渐渐陷入敌人的重围,急忙对施全说道:“施大哥,金兵人多,我们不可久战,我们先擒住萧让和干离不,再逼他们退兵!”,说完就要冲入重围中,刺杀萧让。 施全急忙阻止道:“梦瑶,快撤回来!”,说完就跳到李梦瑶,将她拽回到岸边,又和宗敏、马飙跳入水中,追上了渔船。 船上的船夫急忙将施全等人一一拉上船,小船迎着稠密的箭雨,艰难地向南行驶了一里路,突然听到岸上杀声大起,原来是坚守应天府东门的韩世忠率部及时赶到,杀退了岸上的金兵,萧让、干离不见情形不对,就率领残军趁乱逃走了。 这样宋高宗的船队在韩世忠的护卫下,方才顺利离开应天府。 施全见船一路平安,驶过了宿州、楚州,过了洪泽湖,即将到达扬州,问道:“陛下,我们过了江,去哪驻礔?” 宋高宗却问身边的群臣道:“众爱卿,你们觉得朕首先应该去哪里巡视?” 群臣商量了一会,建议道;“江南形胜之地,首推金陵,还请陛下车驾前往建康府,临江而窥视中原!” 宋高宗点了点头,他身边的黄谦却说道:“陛下,如今金兵已经攻占中原,不久两淮也将陷没,依臣所见:建康府虽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它太靠近前线,圣上应该继续南巡,在苏杭一带,建立行在!” 施全见宋高宗听了两种不同的意见,有些犹豫,提醒道:“陛下,群臣说的有理,建康府龙蟠虎踞,是六朝古都,民心可用,更重要的是战略物资可以顺江而下;因此孙吴、晋、南朝的宋、齐、梁、陈都在此建都。陛下在建康府驻礔,一方面可以向天下表明北伐的决心,另一方面也方便招纳从北方而来的英雄豪杰!” 宋高宗点头道:“施大侠高见,朕命你为御前先锋,贾演贾源为副先锋,你们先去建康府,营造行宫,朕巡视扬州后,很久就会驾临建康府!”,施全和群臣听了,齐呼“万岁圣明!” 众人的船队驶过了古邗沟,就来到了扬州城郊,宋高宗早就听说了扬州的繁华,但扬州城外蓬蒿遍野,百里内竟然看不到人烟,感叹道:“生灵尽了!” 众人带着淡淡的忧愁进入扬州城,此时已是阳春三月的时节,扬州城内却是另外一番风景,满城都是洁白的琼花,到处都是飞舞的柳絮。扬州的知府听说皇上驾临,急忙亲自将宋高宗等人迎入府衙内,并设下酒宴热情款待。 第二天清晨,宋高宗提出要去扬州西郊的廋西湖去踏春,众人听了,也是极力地赞成。施全见李梦瑶最近心事重重的,关心道:“李姑娘,身体不舒服吗?” 李梦瑶摇了摇头道:“谢谢大哥关心,梦瑶没事!” 宗敏道:“李姐姐,今天春光真好,大家都陪皇帝去廋西湖游玩,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宗敏见李梦瑶默默地点了点头,急忙挽住她的胳膊,埋怨道:“这两年多,我们跟着施大哥一路南行,颠沛流离不说,还数次遇到强敌,今天早算可以愉快地玩耍了!” 马飙也道;“宗姑娘说的对,我们要把扬州城的美景看个遍,我们还要把扬州城的美食吃个遍!” 施全见宋高宗的銮驾就要出发了,急忙带领三人跟了过去。宋高宗在扬州知府的陪同下,乘坐一只金光闪闪的龙舟,沿着城中的运河,缓缓穿过桃红柳绿的河堤、人来人往的街市,出了扬州城的西门,进入了一个微风习习的开阔湖面,湖边种的都是荷花莲叶,菱角茭白,不时从芦苇从中游出几只野鸭,飞出几只白鹭。 宋高宗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这时湖心小岛上传来阵阵悦耳的丝竹声,歌女们唱的却是是南陈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众人听那歌声婉转动听,都不禁拍手叫好,纷纷赞道:“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一曲唱完,又传来隋炀帝所作的曲子《春江花月夜》: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夜露含花气,春潭瀁月晖。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两妃。 宋高宗对身边的知府感叹道:“这两支曲子虽然都是亡国之君所作,但词藻清新,真是绝好的应景之作!” 赵知府回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湖在隋朝原名叫瑶池,传说是隋炀帝游幸廋西湖时,觉得此湖就如同天上王母的瑶池一般!故此得名!湖心小岛上的楼阁本是隋炀帝的行宫,号称瑶台,如今都成了官家饮酒取乐的所在!还请陛下一游!” 众人陪同宋高宗乘龙舟,驶向湖心的小岛,众人踏上湖边的烟柳亭上了岸,依次登上了瑶台中的近月楼、观月楼,观赏了乐舞八佾,并品尝了淮扬菜系的一百零八道菜。赵知府见宋高宗有些醉意,建议圣上就在隋炀帝的瑶台内休息。 宋高宗见赵知府安排的十分贴心,对赵知府叹道;“朕从出使金营以来,一路坎坷,颠沛流离,没有一天吃过饱饭,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如今朕终于感受到作为天子的无穷乐趣!”,说完就带着酒意,在几名窈窕侍女的搀扶下,进了最辉煌的观月楼休息。 施全等人见皇上酒醉未醒,一时不需要陪王伴驾,于是四人悄悄离开了观月楼,沿着满是飞絮的柳堤,一直来到廋西湖边的一个渡口,那个渡口有很多渡船,可以直通长江。 这时李梦瑶面带泪珠,对施全、宗敏、马飙说道:“施公子,宗姑娘,马大哥,我们就在这烟花三月的扬州别过,希望你们南下顺利!” 施全见李梦瑶要走,叹道:“李姑娘,我们自磁州嘉应神祠相识,一路上历经艰险,患难与共,如今姑娘要独自离开我们,我们就是去那繁华的江南,又有谁为我们弹奏一曲《望江南》呢?” 李梦瑶答道:“施大哥,不必伤怀,你们的情谊梦瑶铭记在心,但师命难违,梦瑶去意已决!施公子,宗姑娘,梦瑶知道你们痛恨金寇,一心报国,但皇上已经不是原来的康王,龙心难测,你们南渡后万事要小心!” 马飙也插话道:“二哥,梦瑶姑娘说的有理,我们这个皇帝表面上是很谦和,能听从大家的意见,实际骨子里是对金人的恐惧,和对我们的不信任!” 施全听了,想起了宋高宗与秦桧那晚的深夜密谈,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答道:“谢谢李姑娘的提醒,大宋的存亡要看天意,我们做臣民的,只要尽心尽力,一定能让陛下恢复信心,做一个中兴之主!” 李梦瑶见施全对宋高宗还抱有很大的希望,只好笑道:“施大哥,希望梦瑶所担心的,都是多余的!” 宗敏也不舍道:“李姑娘,你不要回东海逍遥宫了吧!与我们一起去江南金陵如何?” 李梦瑶黯然道:“宗姑娘,真羡慕你,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陪施大哥闯荡江湖,而梦瑶却不能,梦瑶此次回去,必然会遭到师父的重责,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离开那幽森的逍遥宫了!” 施全见李梦瑶说的凄惨,叹道:“李姑娘,也许你师父知道你此次下山,是为了见师师姐姐最后一面,说不定他老人家就会原谅你的!” 李梦瑶摇头道:“希望如施公子所言,梦瑶的所作所为不会惹师父他老人家生气!施公子,宗姑娘,姐姐临死前曾将逍遥琴赠与我,让我帮她找到真正懂琴、爱琴的主人,可惜梦瑶此次回去,前途未卜,此琴不应埋没在梦瑶的身边,故将此琴此曲送与施公子,希望公子能找到天下知音之人!” 施全急忙阻止道:“此琴施某不能收下,原因有二:其一该琴是师师姐姐留给姑娘的遗物,而姑娘也是知晓音律之人,将此琴留在姑娘身边,应该不会埋没该琴;另外此琴历经千年,弥足珍贵,我们为了从金人手中夺回此琴,牺牲了多少义士,这琴号称‘逍遥’,但也是忠义之琴,让它长伴在姑娘身边,姑娘见了它,也不要忘记我们这些曾经共同患难的朋友!”,说完又从身旁的一颗柳树上,折断一根柳枝,递到李梦瑶手中,叹道:“大好的春光,本想与姑娘共度,可惜姑娘却要离去,请姑娘收下这条柳枝,就能明白施某的心意!” 李梦瑶听了施全的肺腑之言,十分感动,她颤巍巍地接过柳条,将其编织成了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含羞道:“施大哥,梦瑶好看吗?” 施全见李梦瑶站立在湖边的一块礁石上,迎风而立,粉色的衣襟翩翩起舞,就如巫山神女一般,赞道;“好看,就像凌波仙子一般!” 李梦瑶怀抱逍遥琴,饱含热泪道:“折柳相送,不忍离别!施公子,你的心意梦瑶明白,梦瑶即使在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如有缘,我们会再相见的!”,说完弹奏了一曲《春光好》,就转身跳上了一艘渡船,挥手与施全、宗敏、马飙道别而去了。 (本章完) 第24章 乘风破浪 第24章乘风破浪 宗敏见宋高宗、黄谦两人被众人团团围住,惊道;“施大哥,我们要不要出手去救陛下和黄侍卫?” 施全见宋高宗暂时还没有危险,回道:“此事不怪百姓,是陛下他们不讲道理,强行登船,并刺伤无辜百姓,激起众怒,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且看他们怎么如何消除民愤!” 马飙也附和道:“二哥说的有道理,堂堂一国之君不讲情理,纵容手下侍卫出手伤人,是应该让他们先与百姓辩一辩道理!” 这时,宋高宗见百姓一怒之下,将扬州知府赵顺活活打死,心中十分恐慌,对黄谦说道:“黄侍卫,为了朕,你替朕向百姓陪一个不是?” 黄谦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还是朝四周的百姓致歉道:“扬州的兄弟姐妹们,刚才是在下不对,在下不应该出手伤人,还请各位大量,放过在下的主人!在下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说完从怀中取出十几两银子,递给四周的受伤百姓。 那群受伤的百姓颤巍巍地接过银两,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人群中有人提醒道:“大伙千万不可听信这位黄大人的假仁假义,这位黄大人是想暂时安抚我们,然后瓦解我们,再一一对付我们,这就是官府对付百姓的老套路!”,接着又有人起哄道:“百姓们,我们可不能让这些贪官污吏跑了,我们何不夺了他们手中的钱财,杀了他们,为天下除害!” 宗敏见百姓中有人趁机挑拨闹事,对施全说道:“施大哥,如今金兵已经兵临城下,说不定金光教的教主、和紫青黑白也来到了扬州,我们绝不能让这些人趁乱闹事,误了皇上的行程!” 施全朝宗敏点了点头道:“宗姑娘说的有理!我们要尽快救出陛下!”,这时附近的百姓在十几名黑衣汉子的鼓动下,越聚越多,将宋高宗、黄谦两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里面渐渐都被黑衣汉子所控制,任凭施全三人如何努力,也休想挤进最里面去。 宋高宗见为首的十几名大汉手持长剑,不像是本地的百姓,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鼓动百姓闹事?” 为首的大汉冷笑道:“赵构,你死之前,告诉你也无妨,相信你也听过这么一个暗号: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 黄谦听了,大惊道:“你们是金光邪教的?” 为首的大汉继续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鄙人就是金光神教淮阴分舵的舵主王升,我们教主得知你们突破了黑、白两位将军的围堵,随即派出紫貂、青蛇两位使者带领一万骑兵,尾随你们南下,教主有令:一定要将你们这些南朝的余孽,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宋高宗仰天长叹道:“朕还是逃脱不了你们金光邪教的追杀,大宋还是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说完就要举起手中的长剑自刭。 这时,从江边的芦苇丛中划出一条冲浪小舟,小舟上站有一名壮汉,手持一柄竹竿,快速将船朝宋高宗这边划了过来。那汉子不等小船停稳了,一个“鹞子翻身”,从船上跳上岸来,高声叫道:“王善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宋高宗大喜道:“王壮士,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真是朕的福星!”,说完在黄谦的护卫下,慢慢朝王善的小船退去。 王升见宋高宗身后的百姓,都被黄谦用长剑逼退,眼看宋高宗就要逃走,急忙指挥十几名金光教的弟子,迅速追了过去,将宋高宗、王善、黄谦三人逼到一块松软的江滩上。 王升让十几名金光教的高手持剑,围成一个八卦圆圈阵,将宋高宗、王善、黄谦围在核心,又命令众人快速转圈,不断从各个方向袭击核心的三人。 王善和黄谦只好一前一后,护在宋高宗的左右,以静制动,转攻为守,遇到弱敌则上前强攻,遇到强敌则后退避让,两人用尽全力挡住王升等人的车轮阵。 马飙见宋高宗和大哥都被围在人群中,眼看近在咫尺,却不能相助,急道:“二哥,宗姑娘,这些百姓被金光邪教所利用,万一陛下和大哥有一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不成了金人的帮凶!依小弟看,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客气,先救了皇上和大哥,再说? 宗敏也道;“施大哥,马大哥说的有理,我们只要下手轻一点,卸了他们的武器,闯进阵中就可以了!” 施全朝宗、马两人摇了摇头,高声道:“众位百姓,你们刚才也听明白了,金人的什么舵主,想利用你们刚才与黄将军的误会,来围攻当今的天子,你们千万不可上了这些金贼的当啊!” 施全见众百姓听了,纷纷议论,又道;“大伙都是大宋的臣民,如今天子就在眼前,大伙如能摒弃前嫌,上前保王护驾,圣上隆恩,必然会给各位乡亲封赏的!” 众百姓听了,方才齐声回道:“这位壮士,如今金寇就在眼前,我们愿意听从壮士的号令,围攻这十几名金寇,以功赎罪!”,说完就跟着施全、宗敏、马飙三人,将十几名金光教的高手给围住。 王升见了,急忙让属下缩小包围圈,试图速战速决,先解决了里面的战斗,再回过头来,一心一意对付施全等人。 施全见王升主动后退,随即使了一招“一马当先”,举枪就刺向王升的后背。 王升不敢大意,急忙转身举剑相迎,却不料宗敏从他的身侧,举刀斜劈了过来。 王升大惊,知道自己双手难敌四拳,挡得住施全的一枪,必然阻挡不住宗敏的双刀齐下,急忙后退几步,这时围拢宋高宗的八卦圆圈阵,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的缺口。 施全、宗敏不等王升有反击的机会,又将其逼到八卦圆圈阵之外,而众百姓也在马飙的带领下,纷纷捡起地上的泥巴,石块,掷向那十几名金光邪教的高手。 那些高手既要对付圈中的王善、黄谦的突围,又要对付圈外的马飙和众百姓的偷袭,因此渐渐支持不住,阵法大乱。 这时王升已被施、宗两人逼到长江边上,他知道此时再不撤退,自己带来的十几名兄弟就要被分割包围,只好虚晃一招,高声叫道:“兄弟们,风紧,扯呼!”,说完就率先跳入茫茫江水之中,那些金光教的弟子也纷纷跟着跳入大江。 宋高宗见王善、施全再次救了自己,喜道:“王大侠、施大侠,你们为朕立了大功!朕要好好封赏你们:赐王善、施全、马飙、宗敏四人三品御前带刀侍卫,赏四人黄金100斤,白银1000两,赐四人免死金牌,可以在御前自由行走!” 王善连忙跪倒在地,回道:“陛下的奖赏,臣实在不敢当!您也看到了,是我二弟一句话让百姓反了正,方才救陛下脱险,这头功应该属于他!” 施全却推辞道:“陛下,这击退强敌的功劳,还是要归于我们君臣,百姓同心同德!还请陛下先封赏了百姓,我大哥忠义双全,率先挺身而出,救陛下于危难,这首功也有他的一份!” 宋高宗听了,赞赏道:”“施大侠,你说的有理,今天在场的每位百姓,朕都要免除你们的赋税徭役,并赏银50两!不过朕身边没有那么多的银两,等你们渡过长江后,再来向朕索要!四位大侠也不要相互推辞,快快随朕渡过长江,与朕一起号召江南的百姓抗金卫国!” 江边的百姓听了,齐呼:“万岁圣明!草民都愿意跟随陛下,一同渡江!” 宋高宗在王善、施全、宗敏、马飙、黄谦五人的护卫下,在众百姓的簇拥下,登上了一艘较大的渡船,那船老大向宋高宗行了君臣之礼,就命令舵手撑起船帆,挥动船桨,向长江南岸划去。 船刚驶出码头,就见岸边杀来一队金兵,骑着战马,打着龙虎帅旗,将四处逃窜的百姓一一砍翻在地,就听见王升禀告道:“禀帮主,南朝的伪皇帝赵构已经登上渔船,就要逃走了!”,说完指了指江边不远处的几艘小船。 金兀术骑着披着黄金铠甲的战马,朝江心看了一眼,向前举起手中的马鞭,命令道:“紫青黑白四位尊者,众将士们,快乘船去追,如能活捉赵构者,赏万金,封万户侯!活捉韩世忠、刘光世的,赏千金,封千户侯!”,他身后的众将士听了,纷纷抢了江边渔民的几条小渔船,奋力追赶。 王善见金兀术就在身后,急忙让船家加速前进,正当众人齐心协力,奋力向前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箫声。 那箫声吹奏的正是《逍遥曲》中的《如痴如醉》,宗敏见船上的舵手听了,渐渐有些支持不住,划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急道:“施大哥,金兀术用魔音来催眠我们,李姐姐又离开了我们,我们如何应付?” 施全叹道:“金兀术的箫声含有真气,在开阔的江面上,可以向四周传播几里地,我们都不会音律,如何能破解它,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宋高宗见施全说的凄惨,也叹道:“早知今日,还不如当时就听了秦桧之言!” 王善见皇上突发感慨,以为他找到了应对之策,急忙问道:“陛下,难道秦大人有破魔音的奇策?” 宋高宗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江面上突然刮起了猛烈的南风,眼看就要下雨,众人见背后魔咒声在逆风中小了很多,方才摆脱了束缚,重新振作起来。船老大见渔船在一尺高的江涛中逆风而行,上下颠簸,摇晃的很厉害,急忙让人放下了船帆。 宋高宗是北方人,坐不惯船,几经颠簸,站立不稳,呕吐不止。黄谦见了,心疼道:“陛下,您刚摆脱了魔音的困扰,又遭这风浪的侵袭,臣让船家将船行的慢一点,稳一点,如何?” 施全听了,急忙阻止道:“陛下,黄侍卫,风向逆转,让我们摆脱了金兀术的魔音,这是上天在帮我们!如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陛下的身体固然重要,如果我们稍微迟缓,先机转瞬而逝,陛下必然被金人所俘,则大宋休矣!” 王善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说道:“二弟,金兵离我们有十几丈的距离,我们前进困难,他们要追不上来,也不容易!我们何不听从黄侍卫的建议,让圣上稍稍休息一会?” 王善的话刚说完,就被马飙洪亮的嗓音打断了:“大哥,此时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二哥说的对,江心的风浪这么大,只要我们一放松,我们的小船就会后退几丈远,要是金兵趁机赶上,皇上和我们都要被金贼活捉!” 宗敏见众人意见不一,急忙提醒道:“前有巨浪,后有追兵,大家的意见虽然不统一,但还是要团结,这事还是要听一听陛下自己的意见!” 宋高宗朝众人点了点头,勉强支撑了身体,勉励道;“众爱卿,朕的身体无恙,还请大家同心协力,奋力前行,击败风浪,战胜金寇!”,众人听了,高呼“万岁!” 施全见金兵的几艘小船紧紧跟在后面,顶着风浪,亲自来船头掌舵,王善、宗敏、马飙三人冒着风雨,帮助船家划起桨来。船上的几名舵手见施全等人虽然高官厚禄,却能身先士卒,与百姓同甘共苦,很是感动,纷纷高声唱起了号子,奋力摇起船桨,逐渐将金兵甩在了后面。 当船驶入江心,江面上一片漆黑,不一会又下起了瓢泼大雨,施全几次站立不稳,差一点被风浪卷入江中,但他丝毫没有畏惧,口中默念着:“上天保佑皇上能平安渡过大江,上天保佑大宋能渡过这次大劫!”,船侧的渔民也牢牢握住手中的竹篙,给船指正了航向。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众人借着瞬间的明亮,看见前方不远处依稀有一座宝塔,黄谦大喜道;“恭喜万岁,前面不远就是镇江的金山寺了!只要我们到了镇江,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众人听了,也是喜出望外,划起桨来,更有气力,终于把追兵远远地甩在了后头,而那些金兵由于没有乘风破浪的经验,他们驾驶的几片小舟晃晃悠悠,逐渐偏离了航向,被江心的风浪所吞没,船上的金兵叫喊着,纷纷掉进滚滚江水之中。 (本章完) 第23章 广陵江潮 第23章广陵江潮 宗敏见李梦瑶已经消失在浩瀚的江水中,施全还未醒过神来,提醒道:“施大哥,李姑娘已经走远,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陛下此刻已经醒来,我们还要去王前伴驾!” 施全答道:“好,我们这就回到瑶台望月楼!” 马飙见施全一路上心不在焉,说道;“二哥,小弟见你也不是做官的材料,既然你心中惦记着李姑娘,我们何必留念这个空的官位,不如跟随李姑娘去逍遥宫玩玩!” 宗敏笑道:“马兄弟,你这话算说对了一半,施大哥依恋李姑娘是不假,但李姑娘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如一个御前带刀三品侍卫的虚名重要!” 施全听了宗敏的话,方才回过神来,答道:“其实我也不愿为这个软弱的朝廷做事,只是受了宗帅、岳将军之托,不得不善始善终罢了!” 宗、马两人听了,方才明白施全心中的苦衷。 施全、宗敏、马飙三人回到望月楼,就见黄谦迎了过来,低声问道:“施全,你们几人去哪里了?李梦瑶怎么不见?皇上正找大家商议大事呢!” 施全三人一边跟随黄谦进了观月楼,一边向他解释了李梦瑶回逍遥宫的原因。黄谦点了点头道:“原来这位神仙般的李姑娘是私自下山,也难怪她要不辞而别!” 施全等人进了正殿,见宋高宗已端坐在龙椅上,满脸的疲倦,下面的群臣都在纷纷议论,三人朝皇上和众人行了礼,就退到了一边。 过了好一会,宋高宗见众人都已到齐,方才说道:“众位爱卿,朕刚才做了一个梦,不知是凶是吉,请众位卿家前来,为朕解一解梦!” 林浩天见皇上召集群臣议事,不议国家大事,而谈一些鸡毛蒜皮的私事,心中顿时冷了一大截,问道:“陛下究竟做了怎样的梦,要召集群臣来商议?” 宋高宗说道:“不瞒各位卿家,朕在这观月楼小憩,在阵阵江潮声中,慢慢进入梦乡!朕看到了太上皇和先皇,还有朕的母后,他们满身是血,四周都是大火,他们拼命地向朕哀嚎,呼救!而朕虽然心急如焚,却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大火之中。” 黄谦见宋高宗说到这里,满脸都是冷汗,劝道:“陛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万岁仁孝,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亲人,这梦中的事情千奇百怪,都是心魔所致,陛下千万不可当真!” 宋高宗摆了摆手道:“黄侍卫,各位爱卿,这后面的梦境也是让人不解!” 众人听了,都停止了议论,静心听宋高宗的讲述:“朕见亲人一一离去,只好嚎啕大哭起来,这时大火突然消失,到处都是漫天遍地的洪水,朕只好随着流水四处飘荡,正当朕无助之时,突然一道白光划破长空,从天上飞下一匹胁下长有双翅的白马,朕急忙骑上白马,那白马挥动双翅,脚踏波浪,朝着南方奔去。” 施全见宋高宗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一会,说道:“陛下,这是天马行空之象,正应了当初圣上泥马渡河的吉兆!” 宋高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见前方水天交接的地方,依稀有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阙,走进城门,见上面书有“临安”两字,这时城门口早已站立了许多文武官员,为首的一名官员须发尽白,自称是五代时的吴越国王钱鏐,前来觐见陛下!朕问他多少岁了,他回答道:老夫已有八十多岁了!在钱鏐的陪同下,朕游玩了临安城的一些景点,又在凤凰山行宫休息!正当朕留恋临安的湖光山色,准备在此长住之时,钱鏐却摇头道:‘陛下,臣临行前有一言相赠:‘山穷水尽疑无路,指点江山洪涛中’,钱鏐说完就突然不见。只听见轰隆的巨响,临安城又被肆虐的大水淹没,朕所住的行宫突然垮塌,只剩下两根木梁在洪涛巨浪中飘荡!” 赵知府见宋高宗讲完了故事,高声奏道:“陛下,依微臣所见,您这后面的梦境是一个先惊后喜的吉兆!” 原来,这赵知府名叫赵顺,本是扬州地方的一个知县,没有什么学问和能力,只是靠着奉承、贿赂上级,方才做到了扬州知府的这个位置,他平时不思如何治民理政,却天天寻仙问道,因此对风水阴阳之说,却能颠倒黑白! 宋高宗听了,不解道:“赵知府,朕明明被洪水所困,始终不能解脱,如何成了吉兆?” 赵顺回道;“根据八卦之说,水属黑,位于北方,陛下深陷洪水之中,不能脱身,正应了如今北方金兵入侵,陛下不能退敌的囧境!” 宋高宗听了,连连点头,赞道:“爱卿解的非常有道理!还请继续为朕解梦!” 赵顺不敢停顿,继续说道;“万岁,您要想退敌避难,就要巡幸南方的临安城!” 宋高宗问道:“众爱卿,你们可知江南有一座临安城?” 众人听了,都摇了摇头,宗敏提醒道:“陛下,你不是有一副江山社稷图吗?您可以查查这座城在哪里?” 宋高宗取出半壁江山社稷图,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查找,始终没有找到这座让自己逢凶化吉的地方,不禁有些失望。 黄谦想了一会,说道:“万岁,从梦中的情景来看,钱鏐本是吴越人,因此这座临安城应该就在苏杭一带!” 宋高宗听了,又摇了摇头道:“赵爱卿,朕还是不明白,如果说朕驾临临安可以避水退敌,那么梦中钱鏐临行时说的话,朕的行宫被洪水所毁,又如何解释呢?” 赵顺见不能自圆其说,想了一会,又大着胆子,回道:“陛下的行宫被巨浪所毁,看似不祥,却是‘不破不立,龙飞九天’的卦象,这小小的凤凰山行宫,岂能住的下真龙天子,而钱鏐不也说了陛下在洪涛巨浪中,可以继续指点大宋江山吗?” 宋高宗听了,觉得赵顺说的有道理,顿时转忧为喜,笑道:“希望大宋和朕的命运,如赵爱卿所说的那样,能在风雨洪涛中屹立不倒!” 宗敏听了,轻声对施全说道:“施大哥,赵知府说这些话,都是一味地奉承皇上,我总感觉皇上这梦很不吉祥!” 施全没有说话,心中也道:“就连宗敏都能看出此梦的凶险,临安本是偏安一方的意思,而钱鏐迎驾海上,也是要让大宋失去半壁江山,至于行宫被毁,恐怕就是大厦被毁,独木难支,圣驾被迁海上的前兆!” 林浩天见宋高宗一到扬州,就贪恋扬州的繁华,今天又见他听信赵知府的谗言,高声提醒道:“陛下,臣出身江湖,从来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陛下不能仅凭一个梦,就惧怕敌人,不守江淮,一味南迁!如果金人尾随而至,见陛下不依险立国,即使陛下逃难海上,恐怕也要陷入敌手,还请陛下三思!” 施全接着说道:“还请陛下听从林帮主的意见,坚定信念,早日定都建康!臣等愿意即刻去金陵,为陛下修建行宫!” 宋高宗摆了摆手道:“林爱卿,施爱卿,朕知道你们一心为国,对朕忠诚,但人生在世须尽欢,如今扬州春意正浓,我们也不能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我们君臣何不在此多逗留几天,再去江南?至于如何退敌,有两淮的韩世忠、刘光世在,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林浩天、施全等人听了,没有说话,都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赵顺又进言道:“圣上,为了给您压惊!我们扬州城郊有一座栖灵寺,本是南朝刘宋的遗迹,香火灵验的很,还请陛下移驾敝寺,一来可以听经许愿,二来可以登高望远,欣赏我们扬州的秀丽风光!” 宋高宗听了,笑道:“好,烦请赵爱卿、黄爱卿随朕一起去栖灵寺祈福!其他人就在这廋西湖瑶台等朕回来!” 赵顺见皇上要去栖灵寺,急忙让手下骑快马,先去栖灵寺准备。 赵顺见万事准备完毕,方才陪同宋高宗、黄谦乘龙船,沿运河行至栖灵山,又让宋高宗、黄谦等人换了软轿,来到了栖灵寺的山门前。这栖灵寺又名大明寺,初建刘宋大明年间,隋文帝为了庆祝生日,又将佛骨葬于其内,供四方百姓观瞻,从此该寺香火十分鼎盛。 栖灵寺的慧明方丈见当今皇帝驾临,早已带领全寺的僧人,大开寺门,前来迎接。宋高宗与方丈寒暄了几句,就在方丈的陪同下,依次给前殿的“风调雨顺”四大天王、正殿的释迦摩尼佛、观音尊者、十八罗汉焚了香,行了礼,祈了福,又来到后殿,听方丈和众僧念了经,谈了佛法。 宋高宗听完了众僧的谈经说法,又在方丈的陪同下,登上了寺内的最高处栖灵塔,这栖灵塔高九层,塔顶有一颗熠熠发光的夜明珠,传说就是隋朝的佛骨。宋高宗登上塔顶,瞻仰了佛塔,又把目光转向远处,只见远处大江就如一条白练,蜿蜒盘旋在桃红柳绿之中,远处的江潮声就如轰隆的军鼓一般,与寺内沉闷的钟声交织在一起,震人心魄。 宋高宗惊讶地问道:“方丈,你听这是什么声响?难道有金兵入侵?” 慧明方丈见宋高宗面上有惊讶之色,急忙解释道:“回禀陛下,我们扬州原是长江入海口,因此江面十分开阔,每逢春季,东风送暖,海水就会倒流长江,形成了江潮,江潮声就如打雷声、战鼓声一样响亮,汉唐以来,天下潮水就以广陵潮、钱塘潮最为壮观!” 宋高宗回道:“朕自幼生活在北方,哪里听到过如此响亮的江潮声!今天听方丈一言,真是受教不浅了,恐怕朕以后要长期漂泊海上,天天听到这惊天动地的潮水声了!” 慧明方丈见宋高宗话中有话,问道:“陛下贵为天子,自古天子四海为家,陛下又何必长居海上呢?” 宋高宗只好将自己梦中的情景,向慧明方丈说了一遍,最后叹道;“不瞒大师,赵知府和朕身边的近臣都劝朕避开金寇,移驾至苏杭一带,再不济,就移居海上!而众文武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他们视朕为筹码,希望朕定都金陵,早日与金人一战,恢复旧日山河!朕夹在两者之间,很是为难,还请大师为朕一断!” 慧明方丈沉吟了好久,方才回道:“昔日宋明帝有云:皇帝贵为天下之主,急事不可听众人之言,做事不可落于人后,还请陛下乾纲独断!” 宋高宗听了,点了点头,答道:“谢谢方丈指点,朕明白了!” 这时,有士兵来传信道:“粘没喝、金兀术的大军已经击败了韩世忠、刘光世所部,渡过淮河,占领了楚州,金人的前锋部队已经到了天长,离扬州城不到一百里!” 宋高宗得到消息,来不及通知观月楼中的百官和随行将士、就带了黄谦、赵顺和几名侍卫朝江边逃去,这时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金兵还未进城,扬州城内已是火光冲天,盗贼横行,一片混乱。 再说林浩天、施全、宗敏、马飙、贾演、贾源等人见金兵快要杀入扬州,急忙带领百官和将士赶到栖灵寺,方才知道宋高宗已经逃离出寺庙。 贾演急道:“林帮主,施大侠,这扬州城乱糟糟的,陛下现在会去哪呢?” 贾源回道:“皇上在这扬州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不会被城中的强盗给劫走了吧?” 林浩天这时也慌了神,对施全说道;“眼看金兵就要杀过来了,而扬州城内群龙无首,皇上又不见了,这如何是好呢?” 施全劝道:“林帮主,贾寨主,各位稍安勿躁,依在下分析,这皇上和黄侍卫必然是不知城内发生什么事情了,跟随逃难的百姓,逃往江边去了!” 林浩天恍然大悟道:“那我们赶紧通知城内的百官,将士去江边护驾!”,说完,一边让人通知城内的文武百官去江边,一边与施全等人,跟随成千上万的百姓,向扬州江边的瓜州渡口赶去。 众人来到瓜州渡口,见长江北岸全都是衣衫不整,携家带口的百姓,哪里能看到宋高宗的身影,众人又不敢高呼喊,怕泄露了皇帝的行踪,只好决定分头去找。 施全、宗敏、马飙三人踩着江边泥泞的泥沙,穿过一个个芦苇丛,挤过一堆堆人群,还是不见宋高宗的踪迹,正当三人灰心失望之时,突然见前方有一大群人围住一艘渡船,好像发生了争执,三人试图挤进密集的人群,过去观看,但由于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三人始终挤不进去,只好站在外围,听里面的人说话议论。 只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你们这些百姓懂不懂规矩,这位是当今的天子,你们理应让他先渡过江去!”,施全三人听了,大吃了一惊,知道说话的那人,正是宋高宗身边的二品带刀侍卫黄谦。 黄谦的话还未说完,一名壮汉回道:“你们不要拿出这些身份地位来吓唬人,不要说你们口中的这位不像天子,就是真天子来了,也一样要讲道理,这乘船渡江也讲一个先来后到,要怪就怪你们来迟了一步,这趟船已经客满,你们还是等下一批吧!” 赵顺仗着自己的知府身份,命令道:“百姓们听清楚了,本官就是扬州的知府,我命令你们退后,先让天子登船!” 壮汉的话显然引起了船上其他百姓的共鸣,有人大骂道:“如今金狗毁我家园,杀我亲人,要怪就要怪宋家天子,他这江山是如何做的,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的苛捐杂税,养了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国难临头,这些做官的,跑的比谁都快!” 又有人接着骂道;“大伙,我们不用理会这些当官的,难道他们的命金贵,我们的命就不值钱了吗?如今大难当头,我们大伙谁都只有一条性命,难道那些当官连我们逃生的机会也要剥夺了吗?” 赵顺见扬州的百姓不听从自己的调度,一味地闹事,使自己在皇帝面前丢了丑,气急败坏道:“你们这些刁民,真是不可理喻,你们难道要造反了不成!” 宋高宗见江岸上有百姓尖叫道:“大伙快逃,金兵骑马杀过来了!”,急忙朝黄谦使了一个眼色。 黄谦抽出手中的宝剑,跳上渡船,左劈右砍,砍伤了船上的数名百姓。黄谦的这一鲁莽行为,顿时激起了公愤,船上的百姓一呼百应,纷纷跳下船,将宋高宗、黄谦、赵顺三人围了起来。 黄谦这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急忙持剑护在宋高宗的身旁,让那些百姓不敢近前,惊扰了圣驾。可怜赵顺不会武艺,刚要哀求乞怜,就被一名壮汉一拳击中面上,跌倒在江边的泥潭中,后面的百姓也纷纷上前,将一顿恶气出在他身上,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将赵顺活活殴死。 (本章完) 第25章 分道扬镳 第25章分道扬镳 却说宋高宗、王善、施全等人冒着风雨,奋力将渔船划向镇江的金山寺。众人借着天空的电闪雷鸣,穿过一片浓密的芦苇丛,终于来到金山寺的脚下。 金山寺的怀德方丈听到当今天子雨夜驾临金山寺,急忙吩咐全寺所有僧人提着灯笼,前来迎接,宋高宗见雨势越来越大,急忙摆手免了众僧的跪拜迎接之礼,就跟着怀德方丈进了金山寺。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等人又饥又渴,先将他们迎入一间较清净的禅房,让众人吃了斋饭,方才大胆问道:“不知陛下夜访金山寺,所为何事?” 宋高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四周看了看,怀德方丈顿时明白皇上的心思,吩咐众僧一一回避。 宋高宗见身边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方才拉起怀德方丈的手,哭泣道:“方丈,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魂归阴曹地府了?”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浑身打颤,六神未定,安慰道:“陛下,您怎么了?这里是镇江府的金山寺,您已经安全渡过长江了!” 宋高宗方才明白过来,对众人说道:“朕身上有些不舒服,头胀的厉害,浑身发冷!” 黄谦听了,急道:“方丈,陛下一定是得了风寒,你快给陛下请一个郎中来!” 马飙听了,提醒道;“黄大人,这风急雨大的,金山寺在江心,离镇江城又远,你让方丈晚上去哪里找大夫?” 王善见黄谦面上有些不悦,急忙对他说道:“黄侍卫,我三弟不太会说话,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陛下龙体欠佳,我们还是先让万岁睡下!” 怀德方丈安慰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心,我们先让陛下休息好,老衲这里有一些驱寒发散的草药,只要让陛下服下汤药,短则几天,长则半个月后就能痊愈!”,说完向身旁的一个小沙弥吩咐了几声,就让他去熬药去了。 黄谦和王善一左一右,搀扶着宋高宗走进内室,服侍他在一张僧床上睡下,并给他盖上了厚厚的被褥。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已经安睡,方才和众人走出内室,众人见皇帝身体抱恙,都无心安睡,只好陪着方丈在外室等待。 这时,黄谦等人方才将皇上在应天府登基,陷入金兀术的陷阱,被金光邪教追杀的经过,向怀德方丈诉说了一遍。 施全提醒道:“黄侍卫,大哥,如今陛下身体不适,恐怕要在这金山寺住上几天,扬州已经不守,金兵渡江围攻金山寺,也只需要一天的功夫,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 王善答道:“如今宗泽、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将领都在两淮前线与敌作战,现在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如何准备,又如何抵挡的住金兀术的前锋!” 黄谦也道:“施大侠,我知道你一直希望陛下能自立自强,率领天下臣民驱逐金寇,还我河山。可是自陛下即位以来,对宗泽、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将领十分倚重,但结果又如何?先是宗泽、岳飞丢了河北,现在韩世忠、刘光世连两淮都守不住,金兀术长驱直入,如今陛下身边只有我们几人,还有什么本钱谈守住江防?” 宗敏见王善、黄谦两人一唱一和,对抗金卫国,彻底丧失了信心,但她还是故意问道:“那依黄大人所见,我们又应该如何?难道要陛下投敌不成?” 黄谦急忙解释道:“宗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让陛下投降金国,而是希望陛下能继续南迁,避开敌人的锋芒,再做打算!” 马飙听了,不悦道:“黄大人,我们跟随陛下从河北相州一直逃到江南镇江,难道还要继续逃到海上不成?大伙如果还是血性男儿,就应该向北杀敌,血洒疆场,而不是一味逃跑!” 施全见王善、黄谦两人听了马飚的话,脸上都有惭色,也说道;“黄大人,大哥,我们虽然人少,但也不能因此灰心,你们南迁的主意是不错,但如今陛下需要在金山寺静养,如何能继续奔波?就算我们继续南行,但我们又没有马匹,一路上如何躲得过金人的战马?” 这时,一直不语的怀德方丈也说道;“施英雄分析的在理!这遇敌躲避,一味南迁也不是长久之计,依老衲之见,你们一定要劝皇上不要轻易放弃长江天堑,依险立国,方能站稳脚跟!” 施全见怀德方丈话中有话,知道他心中有主见,向他请教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如何依险立国,还请方丈指点迷津?” 怀德方丈答道:“阿弥陀佛,如今金兵已经占领扬州,与镇江只有一江之隔,而陛下身体不适,又不能远行!要阻止金兵过江追赶万岁,此事不难,只需要派一人带了陛下的手谕,明日交予镇江知府朱胜非大人,朱大人必然会增兵严守江防,这镇江沿江有三山,地势险要,金兵要想攻克镇江,恐怕还要费上好些时日!因此只要知会朱大人,陛下眼下就没有后顾之忧!” 黄谦听了,也是十分高兴,连忙问道:“方丈,如果陛下要彻底在江南站稳脚跟,又该如何?” 怀德方丈建议道:“江南形胜之地首推建康府,如今建康府的留守正是吕颐灏,吕将军三朝元老,老成干练,必然有御敌良策,只要陛下不避强敌,据险扼守,这江北的臣民必然如过江之鲫,前来效力,而金人缺乏水师,即使侥幸渡过长江,但要想纵横江南,也绝无可能!” 施全也道:“黄侍卫,大哥,方丈所言正是当前的御敌良策,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一早既要告知镇江知府,让他来金山寺迎驾,并扼守江防重地,抵御金兀术,希望两位能劝说陛下,率领百官巡幸建康府,依江立国,重建大宋!” 王善听了,不停点头道:“方丈、二弟说的有理,我们明早何不一起奏请万岁,劝说万岁听从大家的良言,击退强敌,拯救大宋!” 黄谦见王善还要说些什么,连忙用眼神阻止了他。这时里屋传来宋高宗断断续续的惊呼声:“众爱卿,快来救朕!”,“秦桧,你不是在金营吗?怎么来到了临安?朕与金人的和议究竟怎样了?” 黄谦见众人面上都有惊讶之色,急忙解释说道:“方丈,诸位,你们有所不知,陛下自从在河北磁州嘉应神祠遇敌以来,一直惊魂未定,常常梦中呓语,噩梦不断!” 王善也道:“陛下虽为一国之君,但内无侍卫,外有强敌,实在可怜!” 这时小沙弥已经将汤药熬好,黄谦亲自侍候宋高宗喝了药,众人见皇上面色潮红,渗出细细的汗珠,知道药性起了作用,方才放心。 怀德方丈见众人忙碌到半夜,都有疲惫之色,劝道:“诸位大人先去休息,今晚风雨交加,金人一定不敢雨夜冒险渡江,万事明日一早等陛下醒来,再做决定!”,众人听了,点了点头,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晨,风雨小了很多,众人吃过早饭,又去朝见宋高宗,众人见高宗昨晚服了药后,精神好了很多,又将昨晚众人商议的事情一一禀告了皇上。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点头表示了同意,立刻派人将皇上驾临金山寺的消息,通报了镇江知府朱胜非。朱胜非得到消息后,亲自带领了三千官兵,前来金山寺见驾。 宋高宗见朱胜非亲自前来,支撑着病体,亲自到金山寺门口迎接,朱胜非见了如此场景,大惊,急忙匍匐在地,不停叩头道:“臣不知万岁驾临镇江,死罪!” 宋高宗急忙搀扶起朱胜非,拉起他的手,说道:“朕不远千里来投靠卿,希望卿能不负众望,能守住长江,挽救大宋!” 朱胜非回道:“圣上请放心,臣已经调集三千水师,巡视镇江江面,禁止任何船只停靠长江南岸,并在西起金山,东至焦山埋伏了五千将士,要是金兵胆敢来犯,臣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胜非说完,见宋高宗还是不放心,又对怀德方丈说道:“烦请方丈引路,臣要陪万岁登上金山寺的最高处慈寿塔,一来让陛下浏览镇江天下第一江山的秀丽风光,二来也可让皇上指点微臣的行兵布阵!” 宋高宗点了点头,在怀德方丈的引领下,率领众人登上了慈寿塔,向北望去,只见江面十分开阔,江上的渔船就如一片片树叶一样在波涛中穿梭,而远处的北固山、焦山、象山依稀可见,就如江中锁钥一样,拱卫着镇江城。宋高宗见了如此雄壮的美景,叹道:“这镇江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可攻可守,真是江防的要塞,江南的屏障啊!如今镇江有朱大人这样的将帅,朕何愁金兀术能飞渡长江!” 朱胜非急忙道:“臣何德何能,还不是拖了陛下的洪福,不瞒陛下,昨晚臣梦见一轮红日从东方江面冉冉升起,一条金龙绕金山寺飞了三圈,方向东南方飞去。臣醒来就知道今日有极大的喜讯,果然不一会就得到了陛下亲临镇江的消息!” 宋高宗也笑道;“有朱大人这样的能臣,朕可以高枕无忧地在镇江养病了!” 王善见宋高宗很是高兴,献媚道:“既然有朱大人这样的吉梦,这金山寺正是陛下的福地,陛下何不给金山寺赐名?” 黄谦建议道:“陛下何不赐金山寺为龙游寺!” 王善见宋高宗点头称好,急忙让侍卫取来纸笔献上,宋高宗一挥而就,写上“龙游寺”三个大字,并盖上玉玺。 施全见江中有很多的小船,迎着风浪不断向江南岸划来,都被朱胜非的水师可拦住了,提醒道:“陛下,朱大人,我们也不能阻止所有的船只停靠江岸啊!” 朱胜非见施全质疑自己的布防,不悦道:“这位大人,如今万岁就在龙游寺,如果任由船只停靠龙游寺,不仅会影响陛下养病,而且万一其中混有金人的奸细,试问我们如何对付?” 施全回道:“在下明白朱大人的用意,也没有质疑大人的排兵布阵,只是提醒万岁和大人,陛下身边的文武百官曾与陛下在江对面的扬州走散,如果这些船中有忠心追随陛下的文武,百姓,义士,难道大人也要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吗?” 朱胜非见施全说的有道理,一时也无法驳斥他,只好反问道;“那依施大人所见,我们又该如何呢?” 施全建议道:“麻烦朱大人命令手下巡江的将士,如果遇到南渡的官员,让他们报出自己的官衔,并拿出官印作为凭证,如果遇到逃难的百姓,让他们乘船西行至建康府吕颐灏将军处投军!” 宋高宗听了,赞道;“施爱卿的主意十分周全,朱大人请按照施爱卿的建议去办!” 朱胜非本想在皇帝面前抢了一个头功,却没想到施全竟然抢了自己的风头,只好点头道:“陛下,臣这就去办!”,说完就借机离开了金山寺。 黄谦见朱胜非走远了,提醒道:“陛下,如果让江北的百姓都去建康府,这吕颐灏处哪能容纳这么多的百姓,再说吕颐灏既要抗击金兵,又要安抚百姓,他那边肯定缺少人手,依臣所见,陛下曾让施全大人、贾演、贾源大人前去建康,建立行在,但是施大人一直陪伴陛下身边,挂了一个虚名的钦差,陛下何不即刻下旨,让施大人充当钦差,督促吕颐灏安抚百姓,为陛下修建行宫,等行宫建成,陛下再巡幸建康,如何?” 施全万万没有想到黄谦竟然为自己说话,只是觉得蹊跷,但一时也想不明白。 宋高宗听了黄谦的话,更是不解,说道:“黄侍卫,朕身边正缺人才,让施全等人离开朕,朕如何舍得?” 黄谦急忙朝宋高宗使眼神,又提醒道;“如今金兵已经杀到长江北岸,大宋前途不明,前方更需要像施大人这样的忠义之士,因此陛下千万不可妇人之仁,为了大宋,陛下也应该让施大人去建康前线!” 宋高宗迟疑了一会,随即叫来传旨官,传下圣旨:“封施全为钦差,江宁防御使,带领宗敏、马飙两人,即刻去建康府,安抚建康的逃难百姓,为皇帝选址修建行宫!” 施全接了圣旨,谢了恩,说道:“陛下放心在镇江养病,等臣修建完行宫,就会派人来迎接陛下!” 宋高宗朝施全点了点头,说道:“爱卿你先行一步,等朕病体痊愈了,朕一定会亲临建康,与卿等共建大宋!” 施全见宋高宗允诺自己,心中大喜,领着宗敏、马飙就要离开。 这时,王善对宋高宗说道;“陛下,臣想送一送施大人!”,宋高宗回了一声:“准奏,王侍卫早去早回,朕身边离不开你这样的忠义之士!” 再说施全、王善、宗敏、马飙四人出了金山寺,就朝江边的十里长亭走去。 施全说道;“大哥,我们兄弟三人自从下了黑风山以后,就是聚少离多,如今我们短暂相聚后,又要分开,兄弟心中实在是舍不得!大哥何不与兄弟们一起去建康?” 王善答道:“二弟,以前我们都是山贼,可以不受约束,如今我们都跟了陛下,岂能为了兄弟之情,就忘了君臣大义?临行前,你们也听到了,陛下是不希望我离开!” 宗敏笑道;“如今陛下有了朱胜非的护卫,就是少了王大哥一人,也无关紧要,大哥与我们同行,一来可以帮帮施大哥,全了你们的兄弟之谊;二来陛下不久也要前来建康,大哥这样做,只是暂时离开陛下,也没有违背君臣的大义!” 王善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就算我愿意跟随你们,回去禀告陛下,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马飙见王善总是拿陛下不同意为托辞,不悦道:“大哥,不是小弟说你,你自从投靠朝廷以来,处事畏首畏尾,一味逢迎上级,不像是以前那个让马飚敬佩的大哥了!” 王善见马飚说的如此直接,也很是不悦,辩解道;“三弟,以前是以前,如今我们都是朝廷中人,自然要受上级约束,否则各自未战,岂不乱了规矩?” 马飙听到这里,气道;“大哥,你难道就一直守规矩了吗?上次在应天府皇陵,你不辞而别,难道向岳将军、陛下说过吗?害的岳将军和我们到处找你,还以为你遇难了呢!这事还被那个黄谦利用,他说你是内奸,替金兀术通风报信去了!” 王善听了,大叫道;“黄谦说我是内奸?难道你们就相信了?” 宗敏见马飚说到了王善的痛处,急忙解释道:“王大哥,这事多亏了梦瑶姐姐替你解释,她说你是为了替岳将军办军务去了,走的比较仓促,只告诉了她一人!因为有了梦瑶姐姐的这句话,方才消除了陛下和众人对你的误会!” 王善听了,喃喃道;“梦瑶竟然替我辩解,为了我竟然说谎话,宗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宗敏点了点头,回道:“王大哥你如果不信,也可以问施大哥和马大哥!” 王善听了,心中就如吃了一块蜜似的,什么苦恼都没有了,又问道;“对了,梦瑶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她去哪了?” 施全于是又将李梦瑶在扬州与众人相别,回东海逍遥宫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善听了,感叹不已,失落道:“为什么这么不巧,她就早离开了一天,我连当面说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 王善一边与施全三人说话,一边将三人送至镇江城郊的十里长亭,方才挥手告别而去。 (本章完) 第24章 乘风破浪 第24章乘风破浪 宗敏见宋高宗、黄谦两人被众人团团围住,惊道;“施大哥,我们要不要出手去救陛下和黄侍卫?” 施全见宋高宗暂时还没有危险,回道:“此事不怪百姓,是陛下他们不讲道理,强行登船,并刺伤无辜百姓,激起众怒,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且看他们怎么如何消除民愤!” 马飙也附和道:“二哥说的有道理,堂堂一国之君不讲情理,纵容手下侍卫出手伤人,是应该让他们先与百姓辩一辩道理!” 这时,宋高宗见百姓一怒之下,将扬州知府赵顺活活打死,心中十分恐慌,对黄谦说道:“黄侍卫,为了朕,你替朕向百姓陪一个不是?” 黄谦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还是朝四周的百姓致歉道:“扬州的兄弟姐妹们,刚才是在下不对,在下不应该出手伤人,还请各位大量,放过在下的主人!在下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说完从怀中取出十几两银子,递给四周的受伤百姓。 那群受伤的百姓颤巍巍地接过银两,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人群中有人提醒道:“大伙千万不可听信这位黄大人的假仁假义,这位黄大人是想暂时安抚我们,然后瓦解我们,再一一对付我们,这就是官府对付百姓的老套路!”,接着又有人起哄道:“百姓们,我们可不能让这些贪官污吏跑了,我们何不夺了他们手中的钱财,杀了他们,为天下除害!” 宗敏见百姓中有人趁机挑拨闹事,对施全说道:“施大哥,如今金兵已经兵临城下,说不定金光教的教主、和紫青黑白也来到了扬州,我们绝不能让这些人趁乱闹事,误了皇上的行程!” 施全朝宗敏点了点头道:“宗姑娘说的有理!我们要尽快救出陛下!”,这时附近的百姓在十几名黑衣汉子的鼓动下,越聚越多,将宋高宗、黄谦两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里面渐渐都被黑衣汉子所控制,任凭施全三人如何努力,也休想挤进最里面去。 宋高宗见为首的十几名大汉手持长剑,不像是本地的百姓,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鼓动百姓闹事?” 为首的大汉冷笑道:“赵构,你死之前,告诉你也无妨,相信你也听过这么一个暗号: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祚绵长!” 黄谦听了,大惊道:“你们是金光邪教的?” 为首的大汉继续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鄙人就是金光神教淮阴分舵的舵主王升,我们教主得知你们突破了黑、白两位将军的围堵,随即派出紫貂、青蛇两位使者带领一万骑兵,尾随你们南下,教主有令:一定要将你们这些南朝的余孽,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宋高宗仰天长叹道:“朕还是逃脱不了你们金光邪教的追杀,大宋还是逃脱不了覆灭的命运!”,说完就要举起手中的长剑自刭。 这时,从江边的芦苇丛中划出一条冲浪小舟,小舟上站有一名壮汉,手持一柄竹竿,快速将船朝宋高宗这边划了过来。那汉子不等小船停稳了,一个“鹞子翻身”,从船上跳上岸来,高声叫道:“王善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宋高宗大喜道:“王壮士,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真是朕的福星!”,说完在黄谦的护卫下,慢慢朝王善的小船退去。 王升见宋高宗身后的百姓,都被黄谦用长剑逼退,眼看宋高宗就要逃走,急忙指挥十几名金光教的弟子,迅速追了过去,将宋高宗、王善、黄谦三人逼到一块松软的江滩上。 王升让十几名金光教的高手持剑,围成一个八卦圆圈阵,将宋高宗、王善、黄谦围在核心,又命令众人快速转圈,不断从各个方向袭击核心的三人。 王善和黄谦只好一前一后,护在宋高宗的左右,以静制动,转攻为守,遇到弱敌则上前强攻,遇到强敌则后退避让,两人用尽全力挡住王升等人的车轮阵。 马飙见宋高宗和大哥都被围在人群中,眼看近在咫尺,却不能相助,急道:“二哥,宗姑娘,这些百姓被金光邪教所利用,万一陛下和大哥有一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不成了金人的帮凶!依小弟看,我们也不用对他们客气,先救了皇上和大哥,再说? 宗敏也道;“施大哥,马大哥说的有理,我们只要下手轻一点,卸了他们的武器,闯进阵中就可以了!” 施全朝宗、马两人摇了摇头,高声道:“众位百姓,你们刚才也听明白了,金人的什么舵主,想利用你们刚才与黄将军的误会,来围攻当今的天子,你们千万不可上了这些金贼的当啊!” 施全见众百姓听了,纷纷议论,又道;“大伙都是大宋的臣民,如今天子就在眼前,大伙如能摒弃前嫌,上前保王护驾,圣上隆恩,必然会给各位乡亲封赏的!” 众百姓听了,方才齐声回道:“这位壮士,如今金寇就在眼前,我们愿意听从壮士的号令,围攻这十几名金寇,以功赎罪!”,说完就跟着施全、宗敏、马飙三人,将十几名金光教的高手给围住。 王升见了,急忙让属下缩小包围圈,试图速战速决,先解决了里面的战斗,再回过头来,一心一意对付施全等人。 施全见王升主动后退,随即使了一招“一马当先”,举枪就刺向王升的后背。 王升不敢大意,急忙转身举剑相迎,却不料宗敏从他的身侧,举刀斜劈了过来。 王升大惊,知道自己双手难敌四拳,挡得住施全的一枪,必然阻挡不住宗敏的双刀齐下,急忙后退几步,这时围拢宋高宗的八卦圆圈阵,顿时出现了一个大的缺口。 施全、宗敏不等王升有反击的机会,又将其逼到八卦圆圈阵之外,而众百姓也在马飙的带领下,纷纷捡起地上的泥巴,石块,掷向那十几名金光邪教的高手。 那些高手既要对付圈中的王善、黄谦的突围,又要对付圈外的马飙和众百姓的偷袭,因此渐渐支持不住,阵法大乱。 这时王升已被施、宗两人逼到长江边上,他知道此时再不撤退,自己带来的十几名兄弟就要被分割包围,只好虚晃一招,高声叫道:“兄弟们,风紧,扯呼!”,说完就率先跳入茫茫江水之中,那些金光教的弟子也纷纷跟着跳入大江。 宋高宗见王善、施全再次救了自己,喜道:“王大侠、施大侠,你们为朕立了大功!朕要好好封赏你们:赐王善、施全、马飙、宗敏四人三品御前带刀侍卫,赏四人黄金100斤,白银1000两,赐四人免死金牌,可以在御前自由行走!” 王善连忙跪倒在地,回道:“陛下的奖赏,臣实在不敢当!您也看到了,是我二弟一句话让百姓反了正,方才救陛下脱险,这头功应该属于他!” 施全却推辞道:“陛下,这击退强敌的功劳,还是要归于我们君臣,百姓同心同德!还请陛下先封赏了百姓,我大哥忠义双全,率先挺身而出,救陛下于危难,这首功也有他的一份!” 宋高宗听了,赞赏道:”“施大侠,你说的有理,今天在场的每位百姓,朕都要免除你们的赋税徭役,并赏银50两!不过朕身边没有那么多的银两,等你们渡过长江后,再来向朕索要!四位大侠也不要相互推辞,快快随朕渡过长江,与朕一起号召江南的百姓抗金卫国!” 江边的百姓听了,齐呼:“万岁圣明!草民都愿意跟随陛下,一同渡江!” 宋高宗在王善、施全、宗敏、马飙、黄谦五人的护卫下,在众百姓的簇拥下,登上了一艘较大的渡船,那船老大向宋高宗行了君臣之礼,就命令舵手撑起船帆,挥动船桨,向长江南岸划去。 船刚驶出码头,就见岸边杀来一队金兵,骑着战马,打着龙虎帅旗,将四处逃窜的百姓一一砍翻在地,就听见王升禀告道:“禀帮主,南朝的伪皇帝赵构已经登上渔船,就要逃走了!”,说完指了指江边不远处的几艘小船。 金兀术骑着披着黄金铠甲的战马,朝江心看了一眼,向前举起手中的马鞭,命令道:“紫青黑白四位尊者,众将士们,快乘船去追,如能活捉赵构者,赏万金,封万户侯!活捉韩世忠、刘光世的,赏千金,封千户侯!”,他身后的众将士听了,纷纷抢了江边渔民的几条小渔船,奋力追赶。 王善见金兀术就在身后,急忙让船家加速前进,正当众人齐心协力,奋力向前之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箫声。 那箫声吹奏的正是《逍遥曲》中的《如痴如醉》,宗敏见船上的舵手听了,渐渐有些支持不住,划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急道:“施大哥,金兀术用魔音来催眠我们,李姐姐又离开了我们,我们如何应付?” 施全叹道:“金兀术的箫声含有真气,在开阔的江面上,可以向四周传播几里地,我们都不会音律,如何能破解它,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宋高宗见施全说的凄惨,也叹道:“早知今日,还不如当时就听了秦桧之言!” 王善见皇上突发感慨,以为他找到了应对之策,急忙问道:“陛下,难道秦大人有破魔音的奇策?” 宋高宗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江面上突然刮起了猛烈的南风,眼看就要下雨,众人见背后魔咒声在逆风中小了很多,方才摆脱了束缚,重新振作起来。船老大见渔船在一尺高的江涛中逆风而行,上下颠簸,摇晃的很厉害,急忙让人放下了船帆。 宋高宗是北方人,坐不惯船,几经颠簸,站立不稳,呕吐不止。黄谦见了,心疼道:“陛下,您刚摆脱了魔音的困扰,又遭这风浪的侵袭,臣让船家将船行的慢一点,稳一点,如何?” 施全听了,急忙阻止道:“陛下,黄侍卫,风向逆转,让我们摆脱了金兀术的魔音,这是上天在帮我们!如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陛下的身体固然重要,如果我们稍微迟缓,先机转瞬而逝,陛下必然被金人所俘,则大宋休矣!” 王善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说道:“二弟,金兵离我们有十几丈的距离,我们前进困难,他们要追不上来,也不容易!我们何不听从黄侍卫的建议,让圣上稍稍休息一会?” 王善的话刚说完,就被马飙洪亮的嗓音打断了:“大哥,此时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二哥说的对,江心的风浪这么大,只要我们一放松,我们的小船就会后退几丈远,要是金兵趁机赶上,皇上和我们都要被金贼活捉!” 宗敏见众人意见不一,急忙提醒道:“前有巨浪,后有追兵,大家的意见虽然不统一,但还是要团结,这事还是要听一听陛下自己的意见!” 宋高宗朝众人点了点头,勉强支撑了身体,勉励道;“众爱卿,朕的身体无恙,还请大家同心协力,奋力前行,击败风浪,战胜金寇!”,众人听了,高呼“万岁!” 施全见金兵的几艘小船紧紧跟在后面,顶着风浪,亲自来船头掌舵,王善、宗敏、马飙三人冒着风雨,帮助船家划起桨来。船上的几名舵手见施全等人虽然高官厚禄,却能身先士卒,与百姓同甘共苦,很是感动,纷纷高声唱起了号子,奋力摇起船桨,逐渐将金兵甩在了后面。 当船驶入江心,江面上一片漆黑,不一会又下起了瓢泼大雨,施全几次站立不稳,差一点被风浪卷入江中,但他丝毫没有畏惧,口中默念着:“上天保佑皇上能平安渡过大江,上天保佑大宋能渡过这次大劫!”,船侧的渔民也牢牢握住手中的竹篙,给船指正了航向。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众人借着瞬间的明亮,看见前方不远处依稀有一座宝塔,黄谦大喜道;“恭喜万岁,前面不远就是镇江的金山寺了!只要我们到了镇江,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众人听了,也是喜出望外,划起桨来,更有气力,终于把追兵远远地甩在了后头,而那些金兵由于没有乘风破浪的经验,他们驾驶的几片小舟晃晃悠悠,逐渐偏离了航向,被江心的风浪所吞没,船上的金兵叫喊着,纷纷掉进滚滚江水之中。 (本章完) 第26章 未雨绸缪 第26章未雨绸缪 施全、宗敏、马飙三人沿着驿道,过了满山杨柳的栖霞山、秣陵湖,来到建康府的北门。三人见城门紧闭,城楼下挤满了衣衫褴褛、拖家携口的百姓,和无数从前线打了败仗,溃逃回来的官兵。 马飚见守将任凭城下的百姓如何哀号,就是不愿打开城门,高声叫道:“建康府的守将听着,御赐的钦差施大人到此,请快快通知你们吕大人,打开城门,让钦差大人和百姓进城!”,说完就高举手中的圣旨。 那守将见施全三人年轻,又没有仪仗随从,不像朝廷御赐的钦差,但又不敢违抗了圣旨,正好回道:“钦差恕罪,我们吕大人、杜大人都不在城中,他们临行前一再吩咐在下,不要擅自打开城门,以免混入金寇!如有违令,杀无赦!因此没有建康守备大人的命令,臣就是死,也不敢打开城门!” 宗敏听了,反问道:“你们不打开城门,这些疲惫、饥饿的百姓如何处置?” 那守将又说道:“钦差在上,属下只知道执行上峰的命令,守城抗金,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施全听了,大怒道:“你们吃朝廷俸禄的,守土卫国是你们的本分,而百姓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如今父母有难,你们却袖手旁观,真是不像话!百姓们,请随本钦差去见吕颐灏、杜充两位大人!” 众百姓听了,齐声叫道:“吕、杜两位大人都在燕子矶巡视江防,小人愿意跟从大人前往江边!” 施全方才知道:建康守备吕颐灏、杜充得知江北的扬州已经被金兵占领,大量逃难的官员、百姓纷纷渡江南下,朝建康城而来,如今大量的百姓都齐集在江边的燕子矶,饥饿哀嚎之声一直传到建康城内。两人不敢怠慢,都去了燕子矶,一面巡视江防,一边安抚骚乱的百姓。 施全三人在百姓的簇拥下,来到江边的燕子矶。这燕子矶原是建康城临江的一块绝壁,足有十几丈高,传说连江上的燕子都飞不过去,这里不仅是江北渡江进入建康城的必经之路,而且是守卫建康城的第一道军事屏障。 这时,早有人将钦差巡视燕子矶的消息告诉了吕颐灏、杜充两人,两人急忙整理了衣冠,让燕子矶的将士和百姓列队迎接施全三人的到来。 吕、杜两人见了施全等人缓缓登上燕子矶,急忙行礼道:“属下不知钦差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施全也急忙回礼道:“两位大人不必客气,两位大人为国操劳,劳心社稷,在下替陛下好好谢谢你们!” 吕颐灏见施全提到了皇上,躬身问道:“钦差大人,微臣斗胆一问,臣听说万岁刚到扬州,扬州城就被金兀术所破,如今圣上身在何处?” 施全答道:“陛下如今已经安全渡过长江,不日就要驾临建康府!” 杜充见施全言语之间,不过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见他代替皇帝巡视建康府,还有些将信将疑,试探道:“钦差大人,此次万岁让大人巡视建康府,所为何事?” 施全见吕、杜两人不断打量自己,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怀疑,高声道:“宗姑娘,请圣旨!” 宗敏听了,拿出圣旨,找了一块高地,高声宣读了一遍,四周的百姓听了,齐呼万岁。吕、杜两人接过圣旨,又仔细看了一遍,方才明白施全此行的目的。 施全说道:“本钦差受圣命,来建康府,一是与两位大人共同安抚百姓,抵御金寇,二来是替陛下来建康府修建行在!这两件大事,两位大人有何高见?” 吕颐颢答道:“钦差大人,如今大敌压境,战事吃紧,我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这修建皇宫的事情,一要巨资,二要物资人力,如今兵荒马乱的,连物资人力都凑不齐,如何还能大兴土木!我们还是先为陛下修建一个简易的行宫,等以后天下太平了再扩建!” 杜充反驳道:“钦差大人,属下却不这么认为,这替万岁选建行宫之事,是千秋万代的大事,千万马虎不得,我们做臣子的,如果都不能让陛下住的舒心,陛下岂能在建康府长住?” 施全见吕、杜两人面和心不和,只好说道:“两位大人说的都有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我们以后再议!如今金寇已经占了江对面的扬州,真州,一夜之间就可以渡江偷袭建康城,两位大人有何御敌良策?还有眼前这燕子矶下成千上万的百姓,又该如何安置?” 施全的话刚说完,杜充就抱怨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建康城中只有马步兵五千,水师两千人,粮草也只能维持十天,据探报金粘没喝已经占了庐州,兀术也已占了扬州,两支金兵足有十万之众,他们尾随逃难的百姓一路杀来,我军就是死守,也支持不了几天,我军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逃难的百姓?” 杜充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江滩上百姓的叫骂:“我们都是大宋的子民,我们中间有很多人,跟随陛下从应天府一直逃难到这里;还有很多人曾在扬州从金人的手中救过皇上,万岁曾经答应我们封赏,答应给我们田地银两,如今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什么说话都不算数了!” 杜充一直高官厚禄,哪里受到了百姓的责问,气道:“你们这些刁民还想要封赏,不治你们逃跑通敌之罪就算不错了!要不是你们只顾向前逃跑,给金人领路,金人如何会这么快杀到建康府来了!” 百姓听了,更是破口大骂道:“金兵横行中原,毁我家园,杀我亲人,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做官的、当兵的无能,你们见了金兵就投降,见了金兵就逃跑,这难道也要怪我们无辜的百姓!” 施全见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再不加引导,就会发生哗变,急忙朝杜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安抚道:“父老乡亲们,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皇上没有忘记大家,我今天就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帮助大家的,我对天发誓,只要有我吃的,就有大家吃的,只要我有房子住,大伙就不会受寒挨冻!” 众百姓听了,方才停止了骚动,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施全说话。 施全想了一会,又说道:“乡亲们,你们也听说了,如今金狗很快就要杀到建康城了,而建康的守军不足万人,我们正需要大量的青壮男丁,希望大伙踊跃参军,这样既可以吃饱肚子,也可以保家卫国,为死在金狗手中的亲人报仇!” 这时百姓人群中不断有人说道;“与其饿死,不如战死,我愿意投军!”,“大伙都去参军,我们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施全见民心可用,与吕、杜两人商量一番,决定让几名参将负责登记,收纳投军的百姓,并将这些百姓带入江边的军营。 宗敏见燕子矶下走了一半的百姓,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悄悄问施全道:“施大哥,这些百姓如何安置?” 施全朝宗敏微笑道:“不必担心,大哥自有办法!”,随即又高声说道;“剩下的各位乡邻,当初陛下曾经答应大家,只要跟随他渡江的百姓,赏钱1万贯,只是如今国难当头,国库和地方的钱财都要用于抗金,实在拿不出钱来,实在愧对你们的赤胆忠心。不过本钦差已经下令,让建康城的各家各户多做一些大饼、面团,送给大家做干粮,希望大家继续南下,找一块僻静的地方安家立业!” 众百姓听了,又是一阵欢呼声。 吕颐颢、杜充见施全虽然年轻,但处事很有手段,瞬间化解了一场大的隐患,都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吕颐颢见施全处理完百姓的事情,又不无担心道:“钦差大人,据最新探报,扬州的金兀术已经整装待发,不出几天就要渡江南侵了!如今我军人少,该如何坚守建康府?” 施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请求道:“烦请两位大人,给在下讲一讲这建康城的地势,如何?” 吕颐灏让侍卫取来建康府的地图,将地图平铺在地上,指着地图,回道:“回钦差的话,江南建康府自古以来就是形胜之地,北有大江阻隔南北,东有钟山、秣陵湖互为犄角之势,南有雨花台可以屯兵坚守,而西侧也有秦淮河,清凉山拱卫城池,因此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建康的城防,建康城的城墙高十余丈,完全可以阻挡金人的骑兵!” 施全点了点头道:“吕大人的意思是放金兵渡江,然后在建康城下与金兵决一死战?” 吕颐灏还没有回答,杜充就反驳道:“自古建康城的守卫战,都是固守长江和秦淮河,不让敌军上岸,如果敌人上了岸,那必然会重兵围困建康城,我们虽有地利,但也经不起长期被围被困,到那时粮尽弹绝,民心殆尽,整个建康城必然会玉石俱焚的!所以切不可只守城池,不守大江!” 吕颐灏见杜充在钦差面前,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反问道:“杜大人,老夫也赞成你守江防,也守城池的主张,可是我军人少,即使算上招募的新军,也不足三万,这么少的守备如何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老夫还是主张放弃江防,集中兵力固守城池!” 杜充见施全凝视地图,沉默不语,朝吕颐灏摆了摆手道:“吕大人,我们是同僚,此事在下也不与你争执,说不定钦差大人早已成竹在胸!” 施全沉思了一会,又望了望远处茫茫的大江,喃喃道:“金兵虽有十万之众,但精锐都是骑兵,不习水战,我军可以用羸弱的水师,诱敌深入,将扬州来的金兵引诱至这燕子矶险滩下,设陷阱将其围歼;而将庐州来的金兵,引入秦淮河狭窄处,借东风用火攻攻其舟船,必然能一战擒住粘没喝!” 吕颐颢、杜充、宗敏、马飙和众将领听了,也是热血沸腾,连声称赞:“好计” 宗敏见施全说完,又暗自摇了摇头,奇道:“施大哥,此计有什么不妥吗?” 施全叹道:“此计虽好,但我还有两点担心,第一,我们仅凭地利来围困敌人,敌人被困后必然会垂死挣扎,奋力杀出包围,到那时我军人少,必然会阻挡不住,反而会腹背受敌,首尾不能两顾,正所谓‘打虎不成反被虎咬’!” 马飙听了,急道:“二哥,设计不成,不设计也不成,那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白说了?” 施全朝马飙瞪了一眼,而是问吕颐颢、杜充道:“两位大人,如今河北、中原已经沦陷,依在下所见,宗帅、岳将军、韩将军、刘将军的军队必然也会渡江南下,希望两位大人立刻派人与他们取得联系,并且迅速征调民间船只,协助他们渡江,只要他们有一支大军南下建康府,我们就可以无忧了!” 吕、杜两人听了,急忙命令身边的士兵道:“传令下去,就按钦差大人的意思去办!”,说完又献媚道:“有钦差大人在,就是来再多的金兵,我们也不用怕了!” 宗敏见众人面上都有喜色,又问道:“大哥刚才不是说,有两点担忧吗?还有一点担心是什么呢?” 施全指了指远处的大江和燕子矶道:“如今金兀术、紫青黑白和金光邪教的高手已经到了扬州,他们必然也会随军渡江,如果我们在这燕子矶设伏狙击他们,我担心我们这里没有几人会武艺,这十几丈的高崖也根本阻挡不了他们,而且金兀术的魔音迷阵,神出鬼没,除了梦瑶能勉强对付他,我们万一中了他的邪魔,万千将士都会因此葬身这江边的险滩之上的!” 正当众人为难之际,一名传信官过来禀告说:“禀告各位大人,朝廷刚来的塘报,万岁的龙体已经痊愈,走散的文武百官也相继从扬州渡江到了镇江,特别是岳飞、韩世忠、刘光世三位将军也带领部下到了镇江!” 宗敏听了朝廷的塘报,觉得有些不对,问道:“岳将军南下镇江了,怎么没有爹爹的消息,怎么他没有随岳将军南下?” 施全也听出了宗敏的担心,只好安慰道:“宗姑娘,塘报里可能漏了宗帅的消息,等我们见了岳将军,再当面问他,岂不更好?” 宗敏知道施全关心自己,只好点头道:“希望事情如大哥所说的那样,爹爹能平安无事!” 马飙听了,对施全说道:“二哥,如今皇上身边人才济济,而我们这边势单力薄,我们何不奏请陛下:让岳将军、大哥、林帮主、贾演他们过来帮帮我们,一同对付金兀术和他的紫青黑白使者。当年他们曾设下圈套,让我们君臣被困皇陵,如今我们也要让他们尝尝被困险滩的滋味!” 杜充见施全点了点头,又建议道:“钦差大人,马壮士说的有理,我们既然要请来岳飞和各位当世英雄,何不连带陛下、韩将军、刘将军一起请来?让陛下御驾亲征,誓师长江,在建康城的燕子矶、秦淮河围歼金粘没喝、兀术的主力!” 吕颐灏也被这个大胆、恢弘的计划吸引住了,也道:“臣赞成杜大人的提议,臣愿意与钦差大人联名上表,恭迎圣上督师建康!” (本章完) 第27章 孤骑送书 第27章孤骑送书 吕、杜两人听了施全的御敌计划,都建议联名上表朝廷,劝说皇帝亲临建康府,誓师亲征。施全一时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吕颐灏笑道:“钦差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上书万岁,说明我们的歼敌方略!” 杜冲也附和道:“吕大人说的是,如果我们能劝说陛下西行杀敌,则首功必然是钦差大人您的!” 施全摆了摆手道:“两人大人不必心急,我们还是先巡视一遍江防,等回到建康城中再做计较,也不迟!” 吕、杜只好陪着笑容,答道:“我们是心急了一点,此事全听钦差大人的安排!” 马飙见吕、杜两人对施全一脸的媚笑,轻声对身边的宗敏说道:“吕、杜两人真是贪功心切,他们如此卖力地建议上书朝廷,还不是想借施二哥的计策,在建康城下歼灭金兵主力,到那时,不仅皇帝面上有光,他们也是首功一件!” 宗敏叹道:“这就是我们大宋朝的悲哀,这些地方上的将帅只会高谈阔论、纸上谈兵,胸中却无丝毫的御敌之策,但他们溜须拍马、做官却很有一套!” 再说吕、杜两人将燕子矶逃难的百姓安置完毕,又陪同施全三人巡视了江防。一行人从建康城东的燕子矶,沿着满是芦苇的江堤,一直来到城西秦淮河的入江口——老龙口。 施全见老龙口开口非常宽敞,入口却十分狭窄,此处易守难攻,正是建康水师的军营,整个军营依水而建,面向开阔的长江,四周都是高高的栅栏,水寨内旗帜飘扬,刀枪如云,满是宽大的战船。 施全、宗敏、马飙都是北方人,见惯了马背上的征战和厮杀,哪里见过这些在水上如履平地的将士,三人都感叹不已。 宗敏赞道:“施大哥,小妹看到此景,突然想起当年刘皇叔来东吴甘露寺招亲,曾与孙权共游北固山,叹道:北人骑马,南人行船!真是各擅千秋!” 施全叹道:“如今大宋江山能否守的住,就全依仗这些水上的健儿了!” 宗敏见施全言语中有些不安,劝道:“施大哥,这大江自古被称为天堑,东吴、东晋、南朝都曾依此立国,如今我君臣一心,将士用命,只要坚守江边要塞,胡马岂能飞渡?即使金寇一时侥幸,渡过这茫茫的大江,江南纵横的水乡也必然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马飙也道:“二哥,宗姑娘说的好,如果我们守不住长江,我们就一边杀敌,一边诱敌深入,实在不济,我们就退到东海逍遥岛上,说不定还能见到李姑娘呢!” 宗敏见马飙提起了李梦瑶,担心施全又会想起那段往事,急忙打断道:“马大哥,你也太悲观了,大哥此时心绪不宁,需要的是鼓励!” 马飙喃喃道:“难道我劝二哥的话,说错了?” 施全听了,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望着李梦遥离去的方向。这时夕阳已经西斜,吕颐灏、杜充见天色渐晚,让副将叫来一艘战船,众人上了官船,方才沿秦淮河回到城中。 第二天清晨,吕颐灏、杜冲带领建康城的大小官员,来到钦差行辕,拜见施全三人。双方行礼完毕,吕、杜两人就恭敬地递上了一份表书。 施全接过表文,见上面先是叙述了当前建康城周边敌我的形势,后面则是恳请天子御驾亲征,激励士气,诱敌深入、歼敌城下,建立不朽之功,最后则是劝诫天子趁此役的胜利,建都建康,誓师北伐,恢复中原。 吕颐灏见施全看完了表文,试探地问道:“钦差大人,这份表文草拟的如何?” 施全赞道:“两位大人绝好的文笔,整个表章写的是热血沸腾,让人为之动容。” 杜充急忙谦虚道;“钦差大人您过誉了,我们的文章写得再好,如果没有大人的御敌良策,还不是一纸空文?” 吕颐灏又道:“既然钦差大人首肯,还请大人亲笔署名,然后属下和杜大人再附议其后!即刻派人送至行在!”,说完就走向一张书桌前,亲自为施全研墨。 杜充见吕颐灏抢先了一步,也不甘示弱,急忙拿起书案上的毛笔,蘸了蘸墨,双手递给施全道:“还请钦差大人亲署!” 施全没法推托,只好接过纸笔,署上了自己的官职姓名,随后又将表章递给吕、杜两人,两人也先后签了自己的官职名字。 吕颐灏见众官员都依次在表章上签署了官职姓名,又将这份表文交与施全。 施全对身边的马飙说道:“三弟,麻烦你骑快马,即刻将这份表书送至镇江,亲手交与皇上!”马飚见此表章事关重大,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钦差府送信去了。 施全目送马飙离开后,又问道:“吕、杜两位大人,如今这建康城的守备准备的如何了?” 吕颐灏急忙让人取来建康城的地图,一边指着地图,一边禀告说:“属下和杜大人按照大人的指示,将守城的五千将士,水师二千,分为两路:西路大军由杜大人统领,东路大军则由属下节制,属下决定在燕子矶江滩设伏,防范从扬州而来的金兀术大军。属下已命令一千水师巡游江面,严密注视从江北真州、扬州西来的一切可疑船只,只要敌军一到,我水师就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将敌人引诱至燕子矶险滩下,让金兀术进退两难。另外,臣将指挥大营设在燕子矶崖顶,这样可以居高临下,战事变化可以一目了然,另外属下又让将士多准备一些滚木礌石,芦苇硫磺等引火之物,严防敌人强行登崖或突围。” 施全听了,不停地点头,赞道:“吕大人,江防布置的十分严密,可是也要防止金兵从栖霞山弃舟登岸,从城东的紫金山、秣陵湖偷袭我军背后!” 吕颐灏点了点头道:“钦差大人提醒的极是,可是我军人少,实在抽不出将士再固守城东至镇江的通道,除非陛下带领援军能及时赶到!” 施全叹道:“在下明白吕大人的难处,但城东是建康的门户,也是陛下从镇江进入建康府的必经之路,如何能不守?先从新招募的百姓中挑选两千壮士,由城中上元县、江宁县的捕快衙役带领,进驻栖霞山、紫金山隘口!” 吕颐灏听了,点头道:“钦差放心,属下这就让人去办!” 施全见东路已经准备完毕,又问杜充道:“杜大人,这城西如何防守?” 杜充回道:“城西的守卫还是按照钦差大人的设想,将天长、滁州而来的金粘没喝大军引诱至老龙口处的狭窄江面,我军分别设伏八卦洲、老龙口,用火攻其船只,再将其逼入秦淮内河,我军再用水师封住其出口,来一个瓮中抓鳖!” 施全点头道:“如今城西的防备就要多多依仗杜大人了,只是粘没喝大军会不会不上当,而是与金兀术大军会合?” 杜充叹道:“如若那样,我水师不足,恐怕在江面也截他们不住,整个战局都会功亏一篑!” 施全也摇头道:“希望两支金军不要会合,也希望陛下的援军能及时赶到建康!” 正当众人议论不休之时,突然有探报道:“禀钦差、吕大人、杜大人,大事不好,金兵的先锋萧让、干离不刚刚偷袭了镇江,虽然朱胜非、刘光世两位大人死守镇江三山,但由于我军人少,号令不一,如今镇江城外围都已失守,群臣们还在为南下苏杭还是西入建康争论不休,陛下见群臣众口难调,一时也没了主张!” 杜充听了,大惊道:“钦差大人,各位大人,金兵偷袭了镇江,陛下此时还在险中,我们要设法去救陛下!” 施全想了一会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目前陛下身边有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将领,有林浩天、贾演等武林好手,因此暂时应该没有危险。陛下此时最大的危险在于群臣意见不一,稍一迟疑,就会失去脱围的良机。本钦差决定带领一千将士,即刻东进迎驾,让陛下坚定决心,摒弃异议,来建康督师!”,吕、杜两人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 话说马飙将施全等人的表章纳入怀中,孤身一人,换了一件紧身衣衫,便骑了一匹快马,沿着驿道,向东奔驰而去。 马飚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赶到离镇江城不远的桥头驿站,他见远处火光冲天,哭喊声不断,驿站里也挤满了向西逃难的百姓。马飚大惊,问了几名逃难的百姓,方才知晓镇江城已被金兵围困,只有城南一带还在宋军的手中。 马飙心中犹豫:如果自己独自一人前往镇江送信,说不定未见到陛下,就要被金兵活捉;如果自己返回建康,又怕遭到二哥的责怪,更会耽误了从金人手中营救陛下的良机。 马飙随后又想:来都来了,难道还要空手回去吗?不如独自一人潜入镇江城中,探一探敌情再说,他心中主意已定,骑马朝镇江的西门而去。 马飙走了不远,见远处紫竹林中有厮杀声,急忙催马过去,只见大队金兵将一小队宋军围在中心,那为首的将领冷笑道:“岳飞、林浩天,上次在宋皇陵让你们给跑了,这次你们休想逃出镇江城!” 岳飞答道:“萧让,干离不,宋金本是盟国,可是你们首先撕毁盟约,侵占我国土,又设诡计暗算我君臣,国仇家恨,今天一起跟你们算清!” 林浩天也道;“你们这些无耻的金狗,你们用诡计杀害了紫云道长、江帮主,今天我也要替好友,找你们算算账!” 干离不冷笑道:“林浩天,上次在宋皇陵,我们打得不太过瘾,今天我们两人要好好厮杀一番!” 林浩天不甘示弱道:“好,那老夫就舍命陪你走上一遭!”,说完就举起手中的长剑,使了一招“拨云见日”,朝干离不的胸口就是一剑。 干离不不敢怠慢,提起手中的圆月弯刀,使了一招“刀光剑影”,用刀护在自己的胸前,挡住了林浩天的一剑,随后就是“狮子滚绣球”,就地翻滚了几圈,挥动弯刀,试图偷袭林浩天的下盘。 林浩天身形高大,弯腰躲过有些不便,只好纵身跳过干离不的头顶,又是反手一剑,试图贯穿干离不的后脑。 干离不又是一个侧身翻转,右手一扬,从手中抛出一只大白猴,马飙在外围看的清楚,急忙提醒道:“林帮主,小心白猴!” 马飙还未说完,那白猴借着干离不的手势,一个空中翻滚,就跳上了林浩天的手臂,顺着他的左手手臂向上爬。 林浩天见了,大惊,伸出右手,朝那白猴的后脑拍去,那白猴一纵身体,就骑在林浩天的脖子上。 眼看林浩天有危险,马飙想起施全对付白猴的办法,急忙从手中弹出一粒石子,正中那猴的左眼,那白猴长叫了一声,捂着流血的眼睛,就从林浩天身上逃走了。 岳飞见林浩天虽然摆脱了白猴的撕咬,但左手手臂也受伤不轻,满是鲜血,只好虚晃一招,摆脱了萧让的纠缠,用紫青剑护在林浩天的身旁。 萧让见一时也不能打败岳飞,对干离不说道:“我们两人一起对付岳飞,今天一定要杀了他,并从他手中拿到中原三绝的紫青剑!” 岳飞见身边的贾演、曹劲等人也被越来越多的金兵分隔包围,但是众人也是越战越勇,丝毫没有退却的心思。 萧让和干离不两人一前一后,忽左忽右,围着岳飞打转,两人很是精明,只要碰上岳飞手中的紫青剑就后撤,试图用车轮战,将岳飞转晕拖垮,岳飞不仅要对付地面上的萧让、干离不,还要时刻提防空中盘旋的黑鹰,因此十分被动,渐渐落于下风。 马飚一边杀入重围与岳飞会合,一边提醒道:“岳将军,你不用担心空中的黑鹰,只要黑鹰下坠,我就用石子射它,你只要一心杀退萧让和干离不就可以了!” 岳飞见马飙解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十分振奋,仗着紫青剑的锋利,主动攻击没有白猴护身的干离不,那干离不手中只有一把普通的弯刀,在岳飞的数次逼迫之下,只好连连后退。 岳飞不等他后退,就是一招“大鹏展翅”,持剑又是一招“刀劈华山”,干离不见岳飞剑招凌厉迅速,不敢怠慢,只好举刀相迎,只听见“当啷”一声响,手中的弯刀也被紫青剑削为两段。 马飙也趁乱叫道;“大宋的将士们不用惊慌,建康的援军已经到了!快随马爷爷杀金寇!” 这一变化不仅吓住了干离不,就连萧让和他身后的士兵也都感到害怕,纷纷后退了十几步。岳飞见金兵军心不稳,上前几步,挥动紫青剑,左砍右劈,前刺后挑,一道道紫光闪过,那些士兵非死即伤,身上的盔甲、兵器纷纷被紫青剑斩断,再也不敢上前阻挡岳飞,纷纷向后逃窜。 岳飞大喜,领着林浩天、马飙等英雄,终于杀出重围,朝宋高宗驻扎的南山增华阁撤退。 再说镇江的宋高宗见形势紧迫,正在增华阁内与群臣商议。朱胜非首先向皇帝和群臣汇报了当前的战事,丧气道:“陛下,如今金兵已经占领了金山、焦山、北固山,江边的关隘都一一失守,镇江城保不住了!” 宋高宗惊讶道:“三山矗立江中,地势险要,如何一夜之间就相继失守了?” 刘光世见朱胜非满头都是汗珠,替他回道;“陛下,这事也怪不得朱大人,他也尽力了。您也知道,此次攻打镇江的金将正是金邦的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他们武艺十分了得,几十米的三山峭壁,他们竟然可以徒手攀爬,快如猿猴,趁夜突入我军阵中,如飞将军从天而降,他们先放出黑鹰、白猴撕咬我军主将,我军吓得纷纷后撤投降!” 宋高宗叹道:“原来是这样!萧让、干离不的武艺了得,但我军中的岳飞、王善、林浩天等人足以与之匹敌,要怪就怪朕用人不明,让敌人夺了先机!” 黄谦急忙道:“陛下不必自责,当时让朱大人和刘大人镇守三山,韩将军渡江焚毁敌人粮草,岳将军护卫在陛下身边,也是群臣的意思。再说臣刚才已让岳飞带领林浩天、贾演、贾源等高手,去截住萧让、干离不,为陛下去搬救兵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好消息了!” 王善也劝道:“陛下,还请宽心!只要有黄大人和微臣在,金兵休想靠近万岁一步!” 这时殿前的侍卫过来禀告说:“启禀万岁,岳将军,林帮主他们杀敌回来了!” 宋高宗急忙下殿相迎,只见岳飞、林浩天、马飚等人身上满是刀伤剑伤,鲜血淋漓,一步一蹒跚地走进了增华阁。 (本章完) 第25章 分道扬镳 第25章分道扬镳 却说宋高宗、王善、施全等人冒着风雨,奋力将渔船划向镇江的金山寺。众人借着天空的电闪雷鸣,穿过一片浓密的芦苇丛,终于来到金山寺的脚下。 金山寺的怀德方丈听到当今天子雨夜驾临金山寺,急忙吩咐全寺所有僧人提着灯笼,前来迎接,宋高宗见雨势越来越大,急忙摆手免了众僧的跪拜迎接之礼,就跟着怀德方丈进了金山寺。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等人又饥又渴,先将他们迎入一间较清净的禅房,让众人吃了斋饭,方才大胆问道:“不知陛下夜访金山寺,所为何事?” 宋高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四周看了看,怀德方丈顿时明白皇上的心思,吩咐众僧一一回避。 宋高宗见身边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方才拉起怀德方丈的手,哭泣道:“方丈,朕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魂归阴曹地府了?”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浑身打颤,六神未定,安慰道:“陛下,您怎么了?这里是镇江府的金山寺,您已经安全渡过长江了!” 宋高宗方才明白过来,对众人说道:“朕身上有些不舒服,头胀的厉害,浑身发冷!” 黄谦听了,急道:“方丈,陛下一定是得了风寒,你快给陛下请一个郎中来!” 马飙听了,提醒道;“黄大人,这风急雨大的,金山寺在江心,离镇江城又远,你让方丈晚上去哪里找大夫?” 王善见黄谦面上有些不悦,急忙对他说道:“黄侍卫,我三弟不太会说话,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陛下龙体欠佳,我们还是先让万岁睡下!” 怀德方丈安慰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心,我们先让陛下休息好,老衲这里有一些驱寒发散的草药,只要让陛下服下汤药,短则几天,长则半个月后就能痊愈!”,说完向身旁的一个小沙弥吩咐了几声,就让他去熬药去了。 黄谦和王善一左一右,搀扶着宋高宗走进内室,服侍他在一张僧床上睡下,并给他盖上了厚厚的被褥。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已经安睡,方才和众人走出内室,众人见皇帝身体抱恙,都无心安睡,只好陪着方丈在外室等待。 这时,黄谦等人方才将皇上在应天府登基,陷入金兀术的陷阱,被金光邪教追杀的经过,向怀德方丈诉说了一遍。 施全提醒道:“黄侍卫,大哥,如今陛下身体不适,恐怕要在这金山寺住上几天,扬州已经不守,金兵渡江围攻金山寺,也只需要一天的功夫,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 王善答道:“如今宗泽、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将领都在两淮前线与敌作战,现在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如何准备,又如何抵挡的住金兀术的前锋!” 黄谦也道:“施大侠,我知道你一直希望陛下能自立自强,率领天下臣民驱逐金寇,还我河山。可是自陛下即位以来,对宗泽、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将领十分倚重,但结果又如何?先是宗泽、岳飞丢了河北,现在韩世忠、刘光世连两淮都守不住,金兀术长驱直入,如今陛下身边只有我们几人,还有什么本钱谈守住江防?” 宗敏见王善、黄谦两人一唱一和,对抗金卫国,彻底丧失了信心,但她还是故意问道:“那依黄大人所见,我们又应该如何?难道要陛下投敌不成?” 黄谦急忙解释道:“宗姑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让陛下投降金国,而是希望陛下能继续南迁,避开敌人的锋芒,再做打算!” 马飙听了,不悦道:“黄大人,我们跟随陛下从河北相州一直逃到江南镇江,难道还要继续逃到海上不成?大伙如果还是血性男儿,就应该向北杀敌,血洒疆场,而不是一味逃跑!” 施全见王善、黄谦两人听了马飚的话,脸上都有惭色,也说道;“黄大人,大哥,我们虽然人少,但也不能因此灰心,你们南迁的主意是不错,但如今陛下需要在金山寺静养,如何能继续奔波?就算我们继续南行,但我们又没有马匹,一路上如何躲得过金人的战马?” 这时,一直不语的怀德方丈也说道;“施英雄分析的在理!这遇敌躲避,一味南迁也不是长久之计,依老衲之见,你们一定要劝皇上不要轻易放弃长江天堑,依险立国,方能站稳脚跟!” 施全见怀德方丈话中有话,知道他心中有主见,向他请教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如何依险立国,还请方丈指点迷津?” 怀德方丈答道:“阿弥陀佛,如今金兵已经占领扬州,与镇江只有一江之隔,而陛下身体不适,又不能远行!要阻止金兵过江追赶万岁,此事不难,只需要派一人带了陛下的手谕,明日交予镇江知府朱胜非大人,朱大人必然会增兵严守江防,这镇江沿江有三山,地势险要,金兵要想攻克镇江,恐怕还要费上好些时日!因此只要知会朱大人,陛下眼下就没有后顾之忧!” 黄谦听了,也是十分高兴,连忙问道:“方丈,如果陛下要彻底在江南站稳脚跟,又该如何?” 怀德方丈建议道:“江南形胜之地首推建康府,如今建康府的留守正是吕颐灏,吕将军三朝元老,老成干练,必然有御敌良策,只要陛下不避强敌,据险扼守,这江北的臣民必然如过江之鲫,前来效力,而金人缺乏水师,即使侥幸渡过长江,但要想纵横江南,也绝无可能!” 施全也道:“黄侍卫,大哥,方丈所言正是当前的御敌良策,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一早既要告知镇江知府,让他来金山寺迎驾,并扼守江防重地,抵御金兀术,希望两位能劝说陛下,率领百官巡幸建康府,依江立国,重建大宋!” 王善听了,不停点头道:“方丈、二弟说的有理,我们明早何不一起奏请万岁,劝说万岁听从大家的良言,击退强敌,拯救大宋!” 黄谦见王善还要说些什么,连忙用眼神阻止了他。这时里屋传来宋高宗断断续续的惊呼声:“众爱卿,快来救朕!”,“秦桧,你不是在金营吗?怎么来到了临安?朕与金人的和议究竟怎样了?” 黄谦见众人面上都有惊讶之色,急忙解释说道:“方丈,诸位,你们有所不知,陛下自从在河北磁州嘉应神祠遇敌以来,一直惊魂未定,常常梦中呓语,噩梦不断!” 王善也道:“陛下虽为一国之君,但内无侍卫,外有强敌,实在可怜!” 这时小沙弥已经将汤药熬好,黄谦亲自侍候宋高宗喝了药,众人见皇上面色潮红,渗出细细的汗珠,知道药性起了作用,方才放心。 怀德方丈见众人忙碌到半夜,都有疲惫之色,劝道:“诸位大人先去休息,今晚风雨交加,金人一定不敢雨夜冒险渡江,万事明日一早等陛下醒来,再做决定!”,众人听了,点了点头,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晨,风雨小了很多,众人吃过早饭,又去朝见宋高宗,众人见高宗昨晚服了药后,精神好了很多,又将昨晚众人商议的事情一一禀告了皇上。 怀德方丈见宋高宗点头表示了同意,立刻派人将皇上驾临金山寺的消息,通报了镇江知府朱胜非。朱胜非得到消息后,亲自带领了三千官兵,前来金山寺见驾。 宋高宗见朱胜非亲自前来,支撑着病体,亲自到金山寺门口迎接,朱胜非见了如此场景,大惊,急忙匍匐在地,不停叩头道:“臣不知万岁驾临镇江,死罪!” 宋高宗急忙搀扶起朱胜非,拉起他的手,说道:“朕不远千里来投靠卿,希望卿能不负众望,能守住长江,挽救大宋!” 朱胜非回道:“圣上请放心,臣已经调集三千水师,巡视镇江江面,禁止任何船只停靠长江南岸,并在西起金山,东至焦山埋伏了五千将士,要是金兵胆敢来犯,臣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胜非说完,见宋高宗还是不放心,又对怀德方丈说道:“烦请方丈引路,臣要陪万岁登上金山寺的最高处慈寿塔,一来让陛下浏览镇江天下第一江山的秀丽风光,二来也可让皇上指点微臣的行兵布阵!” 宋高宗点了点头,在怀德方丈的引领下,率领众人登上了慈寿塔,向北望去,只见江面十分开阔,江上的渔船就如一片片树叶一样在波涛中穿梭,而远处的北固山、焦山、象山依稀可见,就如江中锁钥一样,拱卫着镇江城。宋高宗见了如此雄壮的美景,叹道:“这镇江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可攻可守,真是江防的要塞,江南的屏障啊!如今镇江有朱大人这样的将帅,朕何愁金兀术能飞渡长江!” 朱胜非急忙道:“臣何德何能,还不是拖了陛下的洪福,不瞒陛下,昨晚臣梦见一轮红日从东方江面冉冉升起,一条金龙绕金山寺飞了三圈,方向东南方飞去。臣醒来就知道今日有极大的喜讯,果然不一会就得到了陛下亲临镇江的消息!” 宋高宗也笑道;“有朱大人这样的能臣,朕可以高枕无忧地在镇江养病了!” 王善见宋高宗很是高兴,献媚道:“既然有朱大人这样的吉梦,这金山寺正是陛下的福地,陛下何不给金山寺赐名?” 黄谦建议道:“陛下何不赐金山寺为龙游寺!” 王善见宋高宗点头称好,急忙让侍卫取来纸笔献上,宋高宗一挥而就,写上“龙游寺”三个大字,并盖上玉玺。 施全见江中有很多的小船,迎着风浪不断向江南岸划来,都被朱胜非的水师可拦住了,提醒道:“陛下,朱大人,我们也不能阻止所有的船只停靠江岸啊!” 朱胜非见施全质疑自己的布防,不悦道:“这位大人,如今万岁就在龙游寺,如果任由船只停靠龙游寺,不仅会影响陛下养病,而且万一其中混有金人的奸细,试问我们如何对付?” 施全回道:“在下明白朱大人的用意,也没有质疑大人的排兵布阵,只是提醒万岁和大人,陛下身边的文武百官曾与陛下在江对面的扬州走散,如果这些船中有忠心追随陛下的文武,百姓,义士,难道大人也要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吗?” 朱胜非见施全说的有道理,一时也无法驳斥他,只好反问道;“那依施大人所见,我们又该如何呢?” 施全建议道:“麻烦朱大人命令手下巡江的将士,如果遇到南渡的官员,让他们报出自己的官衔,并拿出官印作为凭证,如果遇到逃难的百姓,让他们乘船西行至建康府吕颐灏将军处投军!” 宋高宗听了,赞道;“施爱卿的主意十分周全,朱大人请按照施爱卿的建议去办!” 朱胜非本想在皇帝面前抢了一个头功,却没想到施全竟然抢了自己的风头,只好点头道:“陛下,臣这就去办!”,说完就借机离开了金山寺。 黄谦见朱胜非走远了,提醒道:“陛下,如果让江北的百姓都去建康府,这吕颐灏处哪能容纳这么多的百姓,再说吕颐灏既要抗击金兵,又要安抚百姓,他那边肯定缺少人手,依臣所见,陛下曾让施全大人、贾演、贾源大人前去建康,建立行在,但是施大人一直陪伴陛下身边,挂了一个虚名的钦差,陛下何不即刻下旨,让施大人充当钦差,督促吕颐灏安抚百姓,为陛下修建行宫,等行宫建成,陛下再巡幸建康,如何?” 施全万万没有想到黄谦竟然为自己说话,只是觉得蹊跷,但一时也想不明白。 宋高宗听了黄谦的话,更是不解,说道:“黄侍卫,朕身边正缺人才,让施全等人离开朕,朕如何舍得?” 黄谦急忙朝宋高宗使眼神,又提醒道;“如今金兵已经杀到长江北岸,大宋前途不明,前方更需要像施大人这样的忠义之士,因此陛下千万不可妇人之仁,为了大宋,陛下也应该让施大人去建康前线!” 宋高宗迟疑了一会,随即叫来传旨官,传下圣旨:“封施全为钦差,江宁防御使,带领宗敏、马飙两人,即刻去建康府,安抚建康的逃难百姓,为皇帝选址修建行宫!” 施全接了圣旨,谢了恩,说道:“陛下放心在镇江养病,等臣修建完行宫,就会派人来迎接陛下!” 宋高宗朝施全点了点头,说道:“爱卿你先行一步,等朕病体痊愈了,朕一定会亲临建康,与卿等共建大宋!” 施全见宋高宗允诺自己,心中大喜,领着宗敏、马飙就要离开。 这时,王善对宋高宗说道;“陛下,臣想送一送施大人!”,宋高宗回了一声:“准奏,王侍卫早去早回,朕身边离不开你这样的忠义之士!” 再说施全、王善、宗敏、马飙四人出了金山寺,就朝江边的十里长亭走去。 施全说道;“大哥,我们兄弟三人自从下了黑风山以后,就是聚少离多,如今我们短暂相聚后,又要分开,兄弟心中实在是舍不得!大哥何不与兄弟们一起去建康?” 王善答道:“二弟,以前我们都是山贼,可以不受约束,如今我们都跟了陛下,岂能为了兄弟之情,就忘了君臣大义?临行前,你们也听到了,陛下是不希望我离开!” 宗敏笑道;“如今陛下有了朱胜非的护卫,就是少了王大哥一人,也无关紧要,大哥与我们同行,一来可以帮帮施大哥,全了你们的兄弟之谊;二来陛下不久也要前来建康,大哥这样做,只是暂时离开陛下,也没有违背君臣的大义!” 王善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就算我愿意跟随你们,回去禀告陛下,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马飙见王善总是拿陛下不同意为托辞,不悦道:“大哥,不是小弟说你,你自从投靠朝廷以来,处事畏首畏尾,一味逢迎上级,不像是以前那个让马飚敬佩的大哥了!” 王善见马飚说的如此直接,也很是不悦,辩解道;“三弟,以前是以前,如今我们都是朝廷中人,自然要受上级约束,否则各自未战,岂不乱了规矩?” 马飙听到这里,气道;“大哥,你难道就一直守规矩了吗?上次在应天府皇陵,你不辞而别,难道向岳将军、陛下说过吗?害的岳将军和我们到处找你,还以为你遇难了呢!这事还被那个黄谦利用,他说你是内奸,替金兀术通风报信去了!” 王善听了,大叫道;“黄谦说我是内奸?难道你们就相信了?” 宗敏见马飚说到了王善的痛处,急忙解释道:“王大哥,这事多亏了梦瑶姐姐替你解释,她说你是为了替岳将军办军务去了,走的比较仓促,只告诉了她一人!因为有了梦瑶姐姐的这句话,方才消除了陛下和众人对你的误会!” 王善听了,喃喃道;“梦瑶竟然替我辩解,为了我竟然说谎话,宗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宗敏点了点头,回道:“王大哥你如果不信,也可以问施大哥和马大哥!” 王善听了,心中就如吃了一块蜜似的,什么苦恼都没有了,又问道;“对了,梦瑶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她去哪了?” 施全于是又将李梦瑶在扬州与众人相别,回东海逍遥宫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善听了,感叹不已,失落道:“为什么这么不巧,她就早离开了一天,我连当面说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 王善一边与施全三人说话,一边将三人送至镇江城郊的十里长亭,方才挥手告别而去。 (本章完) 第28章 南山放歌 第28章南山放歌 岳飞、林浩天、马飚、贾演等人见了宋高宗,急忙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臣等救驾来迟,让万岁受惊了!” 宋高宗急忙搀扶起岳飞等人,羞愧道:“众卿平身,都怪朕用人不明,致使镇江城沦陷敌手,还让众卿为朕受伤!” 岳飞回道:“陛下,臣等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如今萧让、干离不的大军刚刚退却,还请陛下趁机突围!” 宋高宗说道:“岳将军,你来的正好,刚才群臣的意见不一,朕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南下苏杭,还是西去建康?还请将军为朕一决!” 岳飞答道:“陛下,据臣所知,此时袭扰镇江的金兵只是金兀术的先头部队,而大队的金兵还未完全渡江,因此陛下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放弃江防!依臣所见,陛下应该西去建康,扼守江南要塞,与金兵决一死战!” 宋高宗有些迟疑道:“岳将军,各位爱卿,你们肯定也听过:‘镇江钥匙,江宁锁’这句话,这句话说的是镇江是建康的东大门,镇江如果丢失,建康必然不保!如今我们放弃镇江,去建康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浩天见宋高宗不愿去建康,只好劝道:“陛下,如今长江是大宋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陛下轻易放弃,则江南民心必变,大宋必亡!” 岳飞也劝道:“陛下,林帮主说的极是,金人凶猛锐利,都是仗着他们无坚不摧的骑兵,而江南大地满是河流湖泊,不利于骑兵作战,因此金兵的进攻必然会受挫,金兵都是北方人又不熟悉江南的地形和气候,只要我军不放弃抵抗,与之周旋,金贼必然会渐渐处于被动,最终一定会被我军拖垮击败,到那时就是将其赶回关外,也是很容易的事!” 黄谦见宋高宗听了岳飞的话,又陷入了沉默,只好提醒道:“陛下,各位大人,在下是陛下的侍卫,不知什么大局!只知道如今镇江就要沦陷,此时此刻陛下的安全最重要,希望各位大人以陛下的安全为重,要以大宋的社稷为重,早日护送陛下离开险地,前往苏杭沿海,万一金兵再追来,正如岳将军所说的那样,我军的优势在水军,那我们就逃往海上,与之作长久的抗争!” 岳飞见黄谦一再怂恿皇帝逃跑,生气道:“黄大人,虽然我们让陛下西进建康,固守长江,是避敌锋芒,你让陛下退居苏杭,退守海上也是权宜之策,看似两计相当,但一旦我们君臣离开陆地,漂泊海上,大宋的疆土必然全被金国所占,我们只有沦为海上的盗寇!再说海上的粮草供给十分困难,也容易被敌人截断,我军必然不能长久,如果陛下听从黄大人的计策,则大宋必然会亡于大人之手!还请陛下和黄大人三思!” 黄谦见岳飞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反击道:“岳将军,你的计策太过冒险,你这是拿陛下做抗金的赌注,你不会不记得,你和宗帅曾劝陛下坚守河北相州,河北早已沦陷,你们在应天府又劝陛下返都汴京,听闻宗帅病逝汴都,你孤身一人返回江南,想来这汴京也已失守,你如今又要陛下冒险去建康,请问将军这建康能守几天?” 宋高宗听了,惊讶地问道:“宗老将军已经逝世?” 岳飞含泪道:“回陛下,宗帅不久前已在汴京逝世,汴都也已落入敌手!” 宋高宗也垂泪道:“老将军有何遗言?” 岳飞答道:“宗帅临死前,曾面向南方,含泪高呼:“陛下,臣有负圣恩,死后就是化为厉鬼,也要杀金贼!希望陛下不要忘了父兄被俘、江山沦陷之痛,卧薪尝胆,抗金始终,早日带领王师渡河、渡河、渡河!” 马飚听到这里,想起了当年与宗泽相处的场景,也是十分悲痛,心想:要是宗姑娘听了这个悲痛的消息,如何是好呢! 王善见马飚回到了镇江,急忙问道:“三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随二弟去建康府了吗?” 马飙听了,方才从悲痛中醒悟过来,急忙取出施全等人的奏章,让侍卫递给宋高宗。 宋高宗看了,不停地点头,看完后又让宣旨官将表章的内容,给文武百官读了一遍。众人听了施全、吕颐灏、杜充让皇上来建康督师,将金兵引诱歼灭的计划,都纷纷拍手叫好,只有黄谦、王善、刘光世等人没有说话。 这时,殿外又传来消息:原来施全已带领1千援军,已经击破萧让、干离不的重围,快杀到南山来了! 岳飞听了,大喜道:“各位大人,趁着萧让、干离不稍稍退却,我们快快杀出重围,与施全会合,即刻护送陛下去建康!” 朱胜非、刘光世因为先前打了败仗,差一点丢了镇江,十分沮丧,如今听说来了援军,胆子也大了起来,自告奋勇道:“陛下,臣等愿意戴罪立功,带兵为先锋,为陛下打开西进建康的通道!” 宋高宗见群臣十有八九,愿意去建康,只好点头道:“既然众卿都愿意随朕去建康杀敌,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与施全的援军会合!” 王善也道:“既然陛下主意已定,臣也愿为陛下探路!” 岳飞见王善满脸的媚笑,再也没有原来的英雄气概,长叹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阻止道:“陛下,且慢,臣还有事要启奏!” 宋高宗心急如焚,一心急于逃跑,不耐烦道:“岳爱卿,金兵刚刚退却,眼看又要杀过来了,你有何要事,不能等朕离开南山再说?” 岳飞含泪回道:“陛下,宗帅的灵柩已被部下带至镇江甘露寺,宗帅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等天下太平后,隐居山林,过上陶渊明所描述的田园生活!臣奏请圣上,让宗帅的灵柩安葬在山水如画的镇江南山,也算随了宗帅生前的心愿!” 宋高宗叹了一声道:“宗帅戎马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早日驱除金寇,还我河山。可惜天不从人愿,还未等到天下太平,宗帅就含恨而终,实在让人痛心!对了,岳将军,宗老将军可有子嗣,这下葬守灵之事,可不能没有主事之人啊!” 岳飞叹道:“这倒很难办,宗帅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宗敏,陛下在河北也曾见过,只是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王善插话道:“岳将军不必担心,宗姑娘和我二弟如今都是奉旨钦差,正在建康代天巡狩,只要我们派人去建康,就能请回宗姑娘!” 马飙笑道:“陛下,岳将军、大哥,依在下所见,我们也不用去建康请宗姑娘,宗姑娘已经到了镇江!” 贾演奇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宗姑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马飙见众人面上都有疑惑之色,方才解释道:“大家不必猜疑,如今我二哥施全已经带领建康援军到了镇江,宗姑娘必然随军同行,因此只要我们见到援军,就能见到我二哥和宗姑娘!”,众人听了,方才恍然大悟。 林浩天见众人都同意留下来安葬宗泽的灵柩,提醒道:“陛下,事不宜迟,不必等待施全和宗敏的到来,就以天子安葬功臣的礼节安葬宗老将军!” 众人将宗泽的后事准备完毕,施全和宗敏带领援军也到了南山,施、宗两人进了增华阁,见宋高宗和各位大臣都穿着丧服,正中供着一个大的棺椁,白色的挽联上写着“大宋河北督师,节度各军指挥使宗将军讳泽千古”。 施全简单向皇帝众人行了一礼后,急忙拉着宗敏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宗敏见父亲已经去世,放声痛哭之后,两眼一黑,竟然昏倒在施全的怀中。 宋高宗见了,大惊,急忙叫来御医给宗敏看了病,过了好一会,宗敏方才醒来,望着床边的施全、马飙、岳飞等人问道:“施大哥、岳将军,宗敏刚才看到爹爹已经……,这不是做梦吧!” 岳飞摇了摇头道:“宗姑娘,还请节哀!宗帅他已经在开封去世了!” 宗敏听了,又忍不住抽泣起来,施全劝道:“宗姑娘,人死不能复生,陛下和众人都等着你,还是尽快让宗老将军他入土为安吧!” 宗敏点头道:“爹爹已经去世,就留下敏儿孤孤单单一人,敏儿方寸已乱,如何主持了爹爹的葬礼!” 马飙听了,心中不忍,对施全道:“二哥,当年我住在河北岳将军府中,宗帅曾对我们哥几个不错,他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这丧葬大事让宗姑娘一个女儿家来主持,诸多不便,二哥,你还是代为主持吧!” 岳飞也道:“施壮士,你不必推辞,你还记得当年在皇陵突围时,宗帅曾经嘱咐你:今后要好好对待宗姑娘,其实那时宗帅的言外之意,就要把女儿的终生托付给你了!” 岳飞刚说完,这时阁顶上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声。 施全听了大惊,急忙抬头去看,却找不到一丝踪迹,只好转过头来,见宗敏红着脸,正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想要推辞,又怕伤了宗敏的心,只好语无伦次道:“岳将军,宗帅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王善听了,大喜,起哄道:“二弟,你看看宗姑娘不但相貌长的好,而且又有一身好的武艺,她又是名门之后,你娶了她,可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施全急道:“如今料理宗老将军的丧事要紧,再说大敌当前,在下也顾不得儿女情长!” 马飙见宗敏听了施全的话,有些失望,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王善又劝道:“二弟,这家国之事并不冲突,自古齐家方能安天下!只要你心中喜欢宗姑娘,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对了,你和宗姑娘的父母都已不在,要不,就让陛下给你们赐婚吧!” 这时,宋高宗也来了兴致,笑道:“施壮士,你也老大不小了,等我们安葬了宗帅,朕就给你们赐婚!” 施全急忙推辞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宗帅刚去世不久,宗姑娘需要守孝,况且金兵就在眼前,千万不可因为在下一人,耽误了陛下的国家大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宋高宗见施全当众一口拒绝了自己,心中不悦,没有说话,就退到了一边,独自与黄谦说话。只见黄谦低声劝道:“陛下,您一片好心,他却一再推辞,正是不知好歹。你不必和这些草莽英雄一般见识,他们那里懂得礼节!” 宋高宗却大度道:“黄侍卫,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因此失了人心!” 施全、宗敏在众人帮助下,将宗泽的棺椁下葬在南山竹林的深处的一块高岗上,宋高宗领着群臣给墓地上了牺牲供品、焚了香、行了礼,默哀完毕,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琴声,那琴声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只见一个少女用婉转的歌喉唱起了王昌龄的《出塞曲》: 秦时明月汉时关, 千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渡阴山。 歌声充满了对宗将军抗金杀敌、保家卫国的敬意,又饱含了对失去一个故友知音的惋惜,岳飞、施全、马飙和宗泽的部将听了,不由地想起了宗泽的袍泽之情,也都跟着放声高歌起来。 王善见施全、宗敏唱完,面上都有惊讶的表情,叹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竟然有如此雅兴,在此手弹一曲,祭奠宗老将军!” 施全喃喃道:“难道梦瑶没有回东海逍遥宫?” 马飙提醒道:“二哥,你又想起了李姑娘,我们可是亲眼看见李姑娘乘船离开的!”,说完又偷偷地看了墓碑前的宗敏一眼,低声劝道:“宗姑娘一直跟在二哥身边,又刚刚失去爹爹,着实可怜!二哥不可光想着李姑娘,就忘了身边的宗姑娘,二哥,我们还是要多陪陪宗姑娘!”,施全听了,朝马飙点了点头。 众人听完琴声,唱完了《出塞曲》,彼此感慨了一番,就准备离开南山,前往建康。 这时,山下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厮杀声,岳飞、林浩天、刘光世等人知道有金兵来袭,已经率先杀下山去。 施全见宗敏一人跪在父亲墓碑前久久不愿离去,知道她想在此搭一个草庐,为爹爹守孝,阻止道:“宗姑娘,金兵就在山下,你一人在这里守灵,很不安全,还是随大哥去建康吧!” 宗敏听了施全的话,知道他心中装着李梦瑶,但也没有忘记自己,心中很是纠结:想留下又舍不得施全,只好默默点了点头,对墓碑祷告说:“爹爹,请恕女儿不孝,女儿要随施大哥去建康杀敌了,因此只能暂时让您一人留在这有山有水的镇江南山了,如果您想念女儿,不要忘了托梦给敏儿,如果您想看看昔日征战的战场,这里地势高,您只要略略抬头就能北望中原!” 施全扶着宗敏刚要下山,又听到竹林深处传来一阵幽怨的琴声。 施全仔细一听,那琴声铿锵响亮,婉转动听,就如同一位极美的少女从幽深的宫廷中走来,与自己一齐坐着小舟,荡漾在满是桃花的湖水中,诉说那无穷的思念之苦。 宗敏见施全停住了脚步,又被竹林中的琴声吸引住了,叹道:“施大哥,你还是忘不了李姑娘,你一听起这首《望江南》,就禁不住想她,你难道是为了她,宁可得罪皇帝,也不愿与我定亲的吗?” 施全被宗敏说中了心思,满脸通红,胡乱了摇了摇头,回道:“宗姑娘,山下战事吃紧,我们还是快下山去,帮岳将军他们杀退敌人!” 施、宗刚走到半山腰,就听见山下传来阵阵欢呼声,原来萧让、干离不刚与众英雄交手,就得到探报:建康和常州的援军都已赶到镇江,干离不害怕寡不敌众,只好率领山下的两千金兵撤出镇江南山。 ??2018年8月18日,第一次修改,使文字更加流畅! ? ???? (本章完) 第26章 未雨绸缪 第26章未雨绸缪 施全、宗敏、马飙三人沿着驿道,过了满山杨柳的栖霞山、秣陵湖,来到建康府的北门。三人见城门紧闭,城楼下挤满了衣衫褴褛、拖家携口的百姓,和无数从前线打了败仗,溃逃回来的官兵。 马飚见守将任凭城下的百姓如何哀号,就是不愿打开城门,高声叫道:“建康府的守将听着,御赐的钦差施大人到此,请快快通知你们吕大人,打开城门,让钦差大人和百姓进城!”,说完就高举手中的圣旨。 那守将见施全三人年轻,又没有仪仗随从,不像朝廷御赐的钦差,但又不敢违抗了圣旨,正好回道:“钦差恕罪,我们吕大人、杜大人都不在城中,他们临行前一再吩咐在下,不要擅自打开城门,以免混入金寇!如有违令,杀无赦!因此没有建康守备大人的命令,臣就是死,也不敢打开城门!” 宗敏听了,反问道:“你们不打开城门,这些疲惫、饥饿的百姓如何处置?” 那守将又说道:“钦差在上,属下只知道执行上峰的命令,守城抗金,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施全听了,大怒道:“你们吃朝廷俸禄的,守土卫国是你们的本分,而百姓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如今父母有难,你们却袖手旁观,真是不像话!百姓们,请随本钦差去见吕颐灏、杜充两位大人!” 众百姓听了,齐声叫道:“吕、杜两位大人都在燕子矶巡视江防,小人愿意跟从大人前往江边!” 施全方才知道:建康守备吕颐灏、杜充得知江北的扬州已经被金兵占领,大量逃难的官员、百姓纷纷渡江南下,朝建康城而来,如今大量的百姓都齐集在江边的燕子矶,饥饿哀嚎之声一直传到建康城内。两人不敢怠慢,都去了燕子矶,一面巡视江防,一边安抚骚乱的百姓。 施全三人在百姓的簇拥下,来到江边的燕子矶。这燕子矶原是建康城临江的一块绝壁,足有十几丈高,传说连江上的燕子都飞不过去,这里不仅是江北渡江进入建康城的必经之路,而且是守卫建康城的第一道军事屏障。 这时,早有人将钦差巡视燕子矶的消息告诉了吕颐灏、杜充两人,两人急忙整理了衣冠,让燕子矶的将士和百姓列队迎接施全三人的到来。 吕、杜两人见了施全等人缓缓登上燕子矶,急忙行礼道:“属下不知钦差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施全也急忙回礼道:“两位大人不必客气,两位大人为国操劳,劳心社稷,在下替陛下好好谢谢你们!” 吕颐灏见施全提到了皇上,躬身问道:“钦差大人,微臣斗胆一问,臣听说万岁刚到扬州,扬州城就被金兀术所破,如今圣上身在何处?” 施全答道:“陛下如今已经安全渡过长江,不日就要驾临建康府!” 杜充见施全言语之间,不过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见他代替皇帝巡视建康府,还有些将信将疑,试探道:“钦差大人,此次万岁让大人巡视建康府,所为何事?” 施全见吕、杜两人不断打量自己,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怀疑,高声道:“宗姑娘,请圣旨!” 宗敏听了,拿出圣旨,找了一块高地,高声宣读了一遍,四周的百姓听了,齐呼万岁。吕、杜两人接过圣旨,又仔细看了一遍,方才明白施全此行的目的。 施全说道:“本钦差受圣命,来建康府,一是与两位大人共同安抚百姓,抵御金寇,二来是替陛下来建康府修建行在!这两件大事,两位大人有何高见?” 吕颐颢答道:“钦差大人,如今大敌压境,战事吃紧,我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这修建皇宫的事情,一要巨资,二要物资人力,如今兵荒马乱的,连物资人力都凑不齐,如何还能大兴土木!我们还是先为陛下修建一个简易的行宫,等以后天下太平了再扩建!” 杜充反驳道:“钦差大人,属下却不这么认为,这替万岁选建行宫之事,是千秋万代的大事,千万马虎不得,我们做臣子的,如果都不能让陛下住的舒心,陛下岂能在建康府长住?” 施全见吕、杜两人面和心不和,只好说道:“两位大人说的都有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我们以后再议!如今金寇已经占了江对面的扬州,真州,一夜之间就可以渡江偷袭建康城,两位大人有何御敌良策?还有眼前这燕子矶下成千上万的百姓,又该如何安置?” 施全的话刚说完,杜充就抱怨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建康城中只有马步兵五千,水师两千人,粮草也只能维持十天,据探报金粘没喝已经占了庐州,兀术也已占了扬州,两支金兵足有十万之众,他们尾随逃难的百姓一路杀来,我军就是死守,也支持不了几天,我军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逃难的百姓?” 杜充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江滩上百姓的叫骂:“我们都是大宋的子民,我们中间有很多人,跟随陛下从应天府一直逃难到这里;还有很多人曾在扬州从金人的手中救过皇上,万岁曾经答应我们封赏,答应给我们田地银两,如今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什么说话都不算数了!” 杜充一直高官厚禄,哪里受到了百姓的责问,气道:“你们这些刁民还想要封赏,不治你们逃跑通敌之罪就算不错了!要不是你们只顾向前逃跑,给金人领路,金人如何会这么快杀到建康府来了!” 百姓听了,更是破口大骂道:“金兵横行中原,毁我家园,杀我亲人,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做官的、当兵的无能,你们见了金兵就投降,见了金兵就逃跑,这难道也要怪我们无辜的百姓!” 施全见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再不加引导,就会发生哗变,急忙朝杜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安抚道:“父老乡亲们,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皇上没有忘记大家,我今天就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帮助大家的,我对天发誓,只要有我吃的,就有大家吃的,只要我有房子住,大伙就不会受寒挨冻!” 众百姓听了,方才停止了骚动,都安静下来,静静地听施全说话。 施全想了一会,又说道:“乡亲们,你们也听说了,如今金狗很快就要杀到建康城了,而建康的守军不足万人,我们正需要大量的青壮男丁,希望大伙踊跃参军,这样既可以吃饱肚子,也可以保家卫国,为死在金狗手中的亲人报仇!” 这时百姓人群中不断有人说道;“与其饿死,不如战死,我愿意投军!”,“大伙都去参军,我们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施全见民心可用,与吕、杜两人商量一番,决定让几名参将负责登记,收纳投军的百姓,并将这些百姓带入江边的军营。 宗敏见燕子矶下走了一半的百姓,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悄悄问施全道:“施大哥,这些百姓如何安置?” 施全朝宗敏微笑道:“不必担心,大哥自有办法!”,随即又高声说道;“剩下的各位乡邻,当初陛下曾经答应大家,只要跟随他渡江的百姓,赏钱1万贯,只是如今国难当头,国库和地方的钱财都要用于抗金,实在拿不出钱来,实在愧对你们的赤胆忠心。不过本钦差已经下令,让建康城的各家各户多做一些大饼、面团,送给大家做干粮,希望大家继续南下,找一块僻静的地方安家立业!” 众百姓听了,又是一阵欢呼声。 吕颐颢、杜充见施全虽然年轻,但处事很有手段,瞬间化解了一场大的隐患,都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吕颐颢见施全处理完百姓的事情,又不无担心道:“钦差大人,据最新探报,扬州的金兀术已经整装待发,不出几天就要渡江南侵了!如今我军人少,该如何坚守建康府?” 施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请求道:“烦请两位大人,给在下讲一讲这建康城的地势,如何?” 吕颐灏让侍卫取来建康府的地图,将地图平铺在地上,指着地图,回道:“回钦差的话,江南建康府自古以来就是形胜之地,北有大江阻隔南北,东有钟山、秣陵湖互为犄角之势,南有雨花台可以屯兵坚守,而西侧也有秦淮河,清凉山拱卫城池,因此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建康的城防,建康城的城墙高十余丈,完全可以阻挡金人的骑兵!” 施全点了点头道:“吕大人的意思是放金兵渡江,然后在建康城下与金兵决一死战?” 吕颐灏还没有回答,杜充就反驳道:“自古建康城的守卫战,都是固守长江和秦淮河,不让敌军上岸,如果敌人上了岸,那必然会重兵围困建康城,我们虽有地利,但也经不起长期被围被困,到那时粮尽弹绝,民心殆尽,整个建康城必然会玉石俱焚的!所以切不可只守城池,不守大江!” 吕颐灏见杜充在钦差面前,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反问道:“杜大人,老夫也赞成你守江防,也守城池的主张,可是我军人少,即使算上招募的新军,也不足三万,这么少的守备如何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老夫还是主张放弃江防,集中兵力固守城池!” 杜充见施全凝视地图,沉默不语,朝吕颐灏摆了摆手道:“吕大人,我们是同僚,此事在下也不与你争执,说不定钦差大人早已成竹在胸!” 施全沉思了一会,又望了望远处茫茫的大江,喃喃道:“金兵虽有十万之众,但精锐都是骑兵,不习水战,我军可以用羸弱的水师,诱敌深入,将扬州来的金兵引诱至这燕子矶险滩下,设陷阱将其围歼;而将庐州来的金兵,引入秦淮河狭窄处,借东风用火攻攻其舟船,必然能一战擒住粘没喝!” 吕颐颢、杜充、宗敏、马飙和众将领听了,也是热血沸腾,连声称赞:“好计” 宗敏见施全说完,又暗自摇了摇头,奇道:“施大哥,此计有什么不妥吗?” 施全叹道:“此计虽好,但我还有两点担心,第一,我们仅凭地利来围困敌人,敌人被困后必然会垂死挣扎,奋力杀出包围,到那时我军人少,必然会阻挡不住,反而会腹背受敌,首尾不能两顾,正所谓‘打虎不成反被虎咬’!” 马飙听了,急道:“二哥,设计不成,不设计也不成,那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白说了?” 施全朝马飙瞪了一眼,而是问吕颐颢、杜充道:“两位大人,如今河北、中原已经沦陷,依在下所见,宗帅、岳将军、韩将军、刘将军的军队必然也会渡江南下,希望两位大人立刻派人与他们取得联系,并且迅速征调民间船只,协助他们渡江,只要他们有一支大军南下建康府,我们就可以无忧了!” 吕、杜两人听了,急忙命令身边的士兵道:“传令下去,就按钦差大人的意思去办!”,说完又献媚道:“有钦差大人在,就是来再多的金兵,我们也不用怕了!” 宗敏见众人面上都有喜色,又问道:“大哥刚才不是说,有两点担忧吗?还有一点担心是什么呢?” 施全指了指远处的大江和燕子矶道:“如今金兀术、紫青黑白和金光邪教的高手已经到了扬州,他们必然也会随军渡江,如果我们在这燕子矶设伏狙击他们,我担心我们这里没有几人会武艺,这十几丈的高崖也根本阻挡不了他们,而且金兀术的魔音迷阵,神出鬼没,除了梦瑶能勉强对付他,我们万一中了他的邪魔,万千将士都会因此葬身这江边的险滩之上的!” 正当众人为难之际,一名传信官过来禀告说:“禀告各位大人,朝廷刚来的塘报,万岁的龙体已经痊愈,走散的文武百官也相继从扬州渡江到了镇江,特别是岳飞、韩世忠、刘光世三位将军也带领部下到了镇江!” 宗敏听了朝廷的塘报,觉得有些不对,问道:“岳将军南下镇江了,怎么没有爹爹的消息,怎么他没有随岳将军南下?” 施全也听出了宗敏的担心,只好安慰道:“宗姑娘,塘报里可能漏了宗帅的消息,等我们见了岳将军,再当面问他,岂不更好?” 宗敏知道施全关心自己,只好点头道:“希望事情如大哥所说的那样,爹爹能平安无事!” 马飙听了,对施全说道:“二哥,如今皇上身边人才济济,而我们这边势单力薄,我们何不奏请陛下:让岳将军、大哥、林帮主、贾演他们过来帮帮我们,一同对付金兀术和他的紫青黑白使者。当年他们曾设下圈套,让我们君臣被困皇陵,如今我们也要让他们尝尝被困险滩的滋味!” 杜充见施全点了点头,又建议道:“钦差大人,马壮士说的有理,我们既然要请来岳飞和各位当世英雄,何不连带陛下、韩将军、刘将军一起请来?让陛下御驾亲征,誓师长江,在建康城的燕子矶、秦淮河围歼金粘没喝、兀术的主力!” 吕颐灏也被这个大胆、恢弘的计划吸引住了,也道:“臣赞成杜大人的提议,臣愿意与钦差大人联名上表,恭迎圣上督师建康!” (本章完) 第29章 鹰击长空 第29章鹰击长空 宋高宗和百官在岳飞、林浩天、施全等人护卫下,沿着驿道西行,众人向前走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出了镇江南郊连绵的十里长山。 宋高宗见前方一马平川,已无金人挡路,停住了马,对身边的岳飞、黄谦等人流涕道:“朕虽然贵为天子,但是自从奉先帝之命出使金营以来,没有一天不奔波,没有一晚不受怕,朕终于明白古代开国之主的创业艰难,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忠君爱国大臣的不离不弃,朕恐怕早已放弃了大宋江山,做了一个避世离俗的出家人!” 黄谦听了,大惊道:“陛下千万不可有放弃天下苍生的想法,臣就是死也要追随陛下、保陛下周全!” 岳飞也劝道:“陛下,万事开头难,如今金兵已退,我军前进的道路已经扫清,建康府地势险要,又有吕、杜两位元老运筹帷幄,我军士气正盛,陛下何不听从施全等人的计策,将金兵重创于长江之上?” 宋高宗点头道:“岳将军说的有理,据最新的战报:金兀术已经先我们一步,占了泰州、通州,他们准备用海船截断我们退向苏杭的道路。我们南下道路不通,只有西进这一条路,朕就是拼光大宋的血本,也要在建康重击金军的主力!” 岳飞、黄谦、林浩天三人陪着宋高宗在前面说话,施全、宗敏、马飙、王善等人则跟在后面缓缓而行。宗敏、施全、马飙因为宗泽突然去世,心情都十分低落,只有王善一人不停地说话:“二弟,这建康府真的可以敌得住粘没喝和兀术的十万大军?” 施全懒懒地回道:“大哥如果不信,去了建康府,察看一番地形,也会信心倍增的!” 王善还是忧心道:“二弟,你的计策虽好,但大哥还是要提醒你:虽然我们占了地利,但我军只有三万之众,而敌人骁勇善战,又数倍于我,这建康城的得失事小,但万岁的安全事大!” 施全只好答道:“谢谢大哥的提醒,我军虽然处于劣势,但事在人为,说不定我们就能转败为胜,一战定乾坤!” 王善听了,只好说道:“既然二弟胸有成竹,又有三弟、宗姑娘、吕、杜两位大人的襄助,将来我军大胜,这首功必然是你们的!” 马飙见王善的话酸酸的,冷笑道:“大哥,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王善见马飙的话有些不善,反问道:“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飙冷笑道:“大哥,你贵人多忘事,不会忘的这么快吧?二哥、小弟还有宗姑娘在离开镇江、去建康前都曾劝过大哥,希望大哥与小弟们同行,共建奇功,可是大哥一再以圣命推辞,所以此次建康之行,我们有什么功过,都与大哥无关!” 王善听了,大怒道:“三弟,没想到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在心上,用来挖苦大哥,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马飙也急道:“大哥,你急什么?小弟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自从你私自离开了皇陵,我发现你就彻底变了?” 王善反驳道:“三弟,我变了吗?这不会是你不满大哥的一个借口吧!” 马飙道:“我以前的大哥处事光明磊落,对兄弟有情有义;而现在……” 施全见王、马两人又为这事争吵,劝道:“大哥、三弟,请听兄弟一言,我们都是多年患难的兄弟。三弟,大哥因为有圣命在身,不敢违旨,他没有去建康帮我们,是有苦衷的,这样一件极小的事情,我们今后不必再提起!” 王、马两人还要说话,突然见宋高宗、岳飞、林浩天等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这边,都不禁羞红了脸。 施全见宗敏一直低着头哭泣,劝道:“宗姑娘,宗老将军已驾鹤西去,还请节哀!”,说完见宗敏没有搭话,又逗她道:“宗姑娘,建康城的城南可热闹,可好玩了!等到了建康城,大哥一定带你好好玩一玩!” 宗敏方才答道:“谢谢施大哥的美意,可是小妹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说完取出绣帕擦了擦眼泪,对施全说道:“施大哥,小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 施全担心宗敏还在为李梦瑶的事情生气,笑道:“这大白天,有什么东西会追着我们不放?宗姑娘你不会看错了吧?” 宗敏指了指天空,笑道:“施大哥,小妹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何不自己瞧一瞧!” 施全顺着宗敏手指的方向,见天空之上有一只盘旋的黑鹰,时而展翅高飞,时而低空盘旋,惊呼道:“不好,这黑鹰就是黑鹰教主萧让的帮凶,原来他利用这鹰一直在跟踪我们,我们只有设法甩掉这鹰,否则我们去建康的意图,很快就会被金兀术知晓!” 众人听了,都望着高高的天空,感到束手无策。 马飙对施全说道:“二哥,小弟为了对付金邦的紫青黑白四大高手,一直专心学习弹指神通的手法,今天只要这畜生飞下来,小弟就用它练练身手!”,说完就伸出双手,向那黑鹰射出两粒石子。 那黑鹰也是身经百战,它见有石子朝自己飞来,急忙拍动了几次翅膀,朝马飙就是一个俯冲直下,向他的双眼啄来。 马飙偏过头去,又是一个侧身,随即从手中弹出一粒石子,瞄准那黑鹰的下腹射出。 那黑鹰很是狡猾,先是后退几步,又突然侧向飞行,躲过马飙的一击,并绕众人转了九十度,突然一个俯冲,朝最前方毫无准备的宋高宗飞去。 黄谦见了,大惊道:“陛下危险,快催马闪躲!”,说完就催马狂奔起来。众人也恍然醒悟,也纷纷催马向前,躲避身后的飞鹰。 岳飞见那黑鹰离宋高宗不到三尺远,而宋高宗却被吓的浑身颤抖,立于原地不动,急忙地抽出腰间的紫青剑,并使了一招“铜墙铁壁”,在宋高宗与黑鹰之间形成一道紫色的屏障,那黑鹰显然是吃过紫青剑的亏,急忙在空中停止了攻击,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拍了拍翅膀,又后飞了几丈远。 岳飞见黑鹰暂时被自己逼退,怕它再次袭击宋高宗,抬脚猛地踢了宋高宗的坐骑,那马受了惊吓,方才放开四腿,驮着宋高宗向前奔跑。 施全叹道:“难道我们只有逃跑,就没有其他办法击退那黑鹰了吗?” 这时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琴声,弹奏的正是《逍遥曲》中的《十面埋伏》,众人仔细听了一会,便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黄谦大惊道:“不好,难道是金兀术来追陛下了?” 施全镇定了一会,见那琴声虽然高亢急促,但其中有很多颤声,抖音,曲调的连贯性和夺人心魄的威力,也远不如金兀术,自言自语道:“这弹奏之人绝不是金兀术!难道是她?” 宗敏见施全说的那么肯定,说道:“施大哥,当今天下能弹奏《逍遥曲》的,除了金兀术,就只有李姑娘!” 宗敏还未说完,就被王善打断道:“绝不可能是李姑娘,她怎么会用《逍遥曲》中的魔音对付自己人呢?” 正当众人心魄未定之时,空中的黑鹰也受不了魔音的折磨,就像醉酒一般,开始在空中打转,翻腾,最后拍拍翅膀,坠落在草丛中不见了。 施全见弹琴人用琴音击退黑鹰,实际上是帮了自己,高声道:“弹奏之人可是梦瑶姑娘么?陛下和众英雄在此谢过姑娘了!”,施全和王善连叫了几声,但四周却始终没人应答。 黄谦见弹琴人赶走了黑鹰,知道他非敌即友,急忙对宋高宗道:“臣等护驾不周,让陛下受惊了!” 贾演提醒道:“陛下,黑鹰虽然被击退,但我军的行程必然也因此会暴露!” 贾源答道:“金狗知道又能拿我们怎样?我还怕他们不来呢?我们正准备在建康城,报当年皇陵的一箭之仇呢?” 林浩天也道:“贾兄弟说的有理,我们正准备在这建康城布下天罗地网,等这些不要命的金贼上钩呢?” 王善见宋高宗听了众人的议论,一直沉默不语,高声阻止道:“诸位不必议论,万事还是要听陛下的主张!” 黄谦也插话道:“大家少安毋躁,刚才陛下受到惊扰,先让陛下心静一会!” 宋高宗朝黄谦、王善点了点头,镇定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众位爱卿不必担心朕,朕已经没事了!金人此次欺人太甚了,他们不仅想夺朕的江山,还想致朕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决定以敌国礼对待北朝,并派出使者向其下战书!” 众人听了,都暗自吃了一惊,随后就听见岳飞劝阻道:“万岁,我军还未准备充分,此事不可心急,还请斟酌三思!” 宋高宗朝岳飞摆了摆手道:“岳爱卿不必相劝,朕意已决!不如此,不能显示我大宋的国威、军威!” 施全见宋高宗面上很是不悦,轻声对岳飞说道:“将军不可再劝,多说必然见疑!” 岳飞没有理会施全的话,又道:“陛下,既然此事一定要做,可是谁人愿为我方使者出使江北,使者又该何时出发呢?” 宋高宗听了岳飞的话,更加不悦道:“此事岳将军就不必担心了,随驾众臣中必有为君分忧之人!”,说完又朝众人问道:“诸位爱卿,你们谁人愿意为朕渡江北上,出使金营?” 众人听了,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正眼看宋高宗,因为众人都知道:宋金早已处于敌对状态,这弱国向强国下战书,行敌国之礼,都是毫无益处的表面文章,只会遭到金人的耻笑!而黄谦等主和派对宋高宗的此举也表示不满,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这样做,就会彻底激怒金人,断了将来合议的可能,因此没有人愿意出面,担当此次出行的使者。 宋高宗本以为自己金口一开,一定会有很多人争着充当使者,再不济,黄谦等人也会出来,为自己解围,可是他等了很久,既没有人出声赞成自己,也没有人挺身而出,解自己的难堪,但他还是不甘心,心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问道:“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出使金营,不管成功与否,朕必封他为王!” 宋高宗环视四周,见群臣议论了一阵,又是沉默不语,正当他彻底灰心之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臣虽然不才,但愿意充当陛下的使者,北上扬州,向金兀术下战书!” 宋高宗见那说话之人正是岳飞的部下,施全的大哥王善,心中大喜道:“王壮士,你真是朕的救星,你曾在磁州嘉应神祠从粘没喝的手中救过朕,又在扬州江边从金兀术的手中再次救了朕,如今群臣畏难,只有你再次挺身而出,为朕解难,朕现在就封你为江宁王,官赐一品,代表朕全权处理与金人交涉的事宜!” 贾源见王善因为会奉迎皇帝,一步登天,被封为王爵,位次在自己之上,心中不服,故意对马飙说道:“王善救过陛下是不假,但三次都不是凭他一人之力,第一次在嘉应神祠,他是借了岳将军的功劳,第二次在扬州江边,他被金人围攻,要是没有你和施全相救,他自身难保,哪来的救驾功劳?况且他曾在应天府皇陵临阵脱逃,而我们却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救了皇帝,他的功劳要远远小于岳将军、林帮主和施大哥,可是他的爵位却远远高于他们,我要是他,心中有愧,一定不敢接这个王位!” 马飙听了,冷笑道:“那倒未必,这人心隔肚皮,而且是会变的!” 贾演劝道:“三弟,马兄弟,你们也不用忿忿不平,有些人心术不正,爬得再高,飞的再远,最终也会有折翅的那一天!” 贾演的话刚说完,就见王善跪倒在地,扣了头,谢了恩,方才问道:“谢陛下,不知臣何时动身?” 宋高宗刚要说话,就见黄谦抢先说道:“陛下,这钦差使者任务重大,代表了朝廷的颜面,千万马虎不得。据臣所知,这江宁王本是绿林出身,从未做过使者,万事还是要请陛下先行给予调教指导,方可出使金国!” 宋高宗听了,知道黄谦话中有话,也道:“江宁王,黄侍卫说的有理,我们眼看就到建康了,这事也不用急于一时,等你到了建康,住进王府,再为朕出使也不迟!” 王善又跪倒在地,回道:“臣谢陛下知遇之恩!今后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高宗见心结已经打开,心情变得十分愉悦,策马扬鞭,在施全等人的引导下,只用了两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建康府东郊的栖霞山。只见山谷间彩旗招展,细乐阵阵,原来建康留守吕颐灏、杜充早已带领城中大小官员,列队候在栖霞山的驿道口,迎接皇帝的到来。 吕、杜两人见了宋高宗,急忙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宋高宗急忙将两人搀扶起,赞道:“两位老大人坚守建康有功,献策破敌有功,护驾有功,你们真是朕的中兴之臣!” 吕、杜两人听了,急忙谦虚道:“这些都是臣等应该做的,臣等何功之有!至于献策破敌之功,一半是出于陛下的鸿福,另一半应该归功于陛下派出的钦差施大人,臣等是在他提醒下,方才想出这么一个歼敌之策!” 马飙听了吕、杜两人的话,心中不悦,对施全和宗敏道:“这计策明明是施二哥想出来的,怎么就变成他们的了?” 宗敏听了,也有不满,对施全道:“这吕、杜两人也太可恶了,他们尽拿好事给自己脸上贴金,大哥你怎么也不辩一辩?” 施全却道:“这计策还没有实施,说不上什么功劳,万一敌人不中计,这大功劳就变成大罪过了!到那时,看谁还敢望自己身上揽?” 宗敏听了,咯咯笑道:“施大哥,你真傻,难道你就不想成为江宁王那样的人上人吗?” 施全道:“我本是黑风山的盗贼,能被朝廷用为钦差,已经是烧高香了,这无妄的福禄,你施大哥享受不了!” 宗敏红着脸,低声道:“宗敏就喜欢大哥这样的英雄!” 这时,宋高宗又问吕、杜两人道:“看来朕要在这建康府长住,对了朕在建康府的行宫,你们准备的怎样了?” 吕颐灏听了,有些支吾,杜充见施全离自己较远,却道:“禀陛下,臣和吕大人为了抵御金寇,安抚百姓,常常不在城中,这为陛下建行宫的事情,臣等也曾多次与施大人商议,可是钦差大人总是避而不谈,我们以为施大人心中早有主张,就再也不敢相问!所以此事,陛下还是要问一问施大人,看他是如何安排的!” 宋高宗只好让黄谦叫来施全、宗敏、马飙三人,问道:“施壮士,你是朕的先行钦差,如今朕也快到建康了,今晚朕的行宫可曾准备好?” 施全不敢隐瞒,只好将当时与吕、杜商议的情景说了一遍,宋高宗听了,不悦道:“你们三人相互推诿,都以战事吃紧、耗资巨大为由,不愿为朕置办行宫,那朕倒要问你们,如今建康城里兵荒马乱的,你们让朕住在哪里?” 施全只好回道:“万岁,这的确是臣处事不周,还请陛下责罚!” 宋高宗见施全满脸的谦虚,也不好过分苛责于他,只好笑道:“施壮士,你还年轻,还需要更多的历练,不过你千万不可学岳飞,你要多学学你的王善大哥!朕以后才会让你挑更重的担子!” 施全听了,没有说话。这时宋高宗又对贾演、贾源道:“朕听闻你们原本就是建康人氏,现如今又是建康府的宁国公和荣国公,烦请两位爱卿辛苦一趟,为朕准备一个暂时的行宫!” 贾演、贾源跪倒在地,说道:“万岁放心,臣等遵旨,即刻去准备!” (本章完) 第27章 孤骑送书 第27章孤骑送书 吕、杜两人听了施全的御敌计划,都建议联名上表朝廷,劝说皇帝亲临建康府,誓师亲征。施全一时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吕颐灏笑道:“钦差大人,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上书万岁,说明我们的歼敌方略!” 杜冲也附和道:“吕大人说的是,如果我们能劝说陛下西行杀敌,则首功必然是钦差大人您的!” 施全摆了摆手道:“两人大人不必心急,我们还是先巡视一遍江防,等回到建康城中再做计较,也不迟!” 吕、杜只好陪着笑容,答道:“我们是心急了一点,此事全听钦差大人的安排!” 马飙见吕、杜两人对施全一脸的媚笑,轻声对身边的宗敏说道:“吕、杜两人真是贪功心切,他们如此卖力地建议上书朝廷,还不是想借施二哥的计策,在建康城下歼灭金兵主力,到那时,不仅皇帝面上有光,他们也是首功一件!” 宗敏叹道:“这就是我们大宋朝的悲哀,这些地方上的将帅只会高谈阔论、纸上谈兵,胸中却无丝毫的御敌之策,但他们溜须拍马、做官却很有一套!” 再说吕、杜两人将燕子矶逃难的百姓安置完毕,又陪同施全三人巡视了江防。一行人从建康城东的燕子矶,沿着满是芦苇的江堤,一直来到城西秦淮河的入江口——老龙口。 施全见老龙口开口非常宽敞,入口却十分狭窄,此处易守难攻,正是建康水师的军营,整个军营依水而建,面向开阔的长江,四周都是高高的栅栏,水寨内旗帜飘扬,刀枪如云,满是宽大的战船。 施全、宗敏、马飙都是北方人,见惯了马背上的征战和厮杀,哪里见过这些在水上如履平地的将士,三人都感叹不已。 宗敏赞道:“施大哥,小妹看到此景,突然想起当年刘皇叔来东吴甘露寺招亲,曾与孙权共游北固山,叹道:北人骑马,南人行船!真是各擅千秋!” 施全叹道:“如今大宋江山能否守的住,就全依仗这些水上的健儿了!” 宗敏见施全言语中有些不安,劝道:“施大哥,这大江自古被称为天堑,东吴、东晋、南朝都曾依此立国,如今我君臣一心,将士用命,只要坚守江边要塞,胡马岂能飞渡?即使金寇一时侥幸,渡过这茫茫的大江,江南纵横的水乡也必然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马飙也道:“二哥,宗姑娘说的好,如果我们守不住长江,我们就一边杀敌,一边诱敌深入,实在不济,我们就退到东海逍遥岛上,说不定还能见到李姑娘呢!” 宗敏见马飙提起了李梦瑶,担心施全又会想起那段往事,急忙打断道:“马大哥,你也太悲观了,大哥此时心绪不宁,需要的是鼓励!” 马飙喃喃道:“难道我劝二哥的话,说错了?” 施全听了,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望着李梦遥离去的方向。这时夕阳已经西斜,吕颐灏、杜充见天色渐晚,让副将叫来一艘战船,众人上了官船,方才沿秦淮河回到城中。 第二天清晨,吕颐灏、杜冲带领建康城的大小官员,来到钦差行辕,拜见施全三人。双方行礼完毕,吕、杜两人就恭敬地递上了一份表书。 施全接过表文,见上面先是叙述了当前建康城周边敌我的形势,后面则是恳请天子御驾亲征,激励士气,诱敌深入、歼敌城下,建立不朽之功,最后则是劝诫天子趁此役的胜利,建都建康,誓师北伐,恢复中原。 吕颐灏见施全看完了表文,试探地问道:“钦差大人,这份表文草拟的如何?” 施全赞道:“两位大人绝好的文笔,整个表章写的是热血沸腾,让人为之动容。” 杜充急忙谦虚道;“钦差大人您过誉了,我们的文章写得再好,如果没有大人的御敌良策,还不是一纸空文?” 吕颐灏又道:“既然钦差大人首肯,还请大人亲笔署名,然后属下和杜大人再附议其后!即刻派人送至行在!”,说完就走向一张书桌前,亲自为施全研墨。 杜充见吕颐灏抢先了一步,也不甘示弱,急忙拿起书案上的毛笔,蘸了蘸墨,双手递给施全道:“还请钦差大人亲署!” 施全没法推托,只好接过纸笔,署上了自己的官职姓名,随后又将表章递给吕、杜两人,两人也先后签了自己的官职名字。 吕颐灏见众官员都依次在表章上签署了官职姓名,又将这份表文交与施全。 施全对身边的马飙说道:“三弟,麻烦你骑快马,即刻将这份表书送至镇江,亲手交与皇上!”马飚见此表章事关重大,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钦差府送信去了。 施全目送马飙离开后,又问道:“吕、杜两位大人,如今这建康城的守备准备的如何了?” 吕颐灏急忙让人取来建康城的地图,一边指着地图,一边禀告说:“属下和杜大人按照大人的指示,将守城的五千将士,水师二千,分为两路:西路大军由杜大人统领,东路大军则由属下节制,属下决定在燕子矶江滩设伏,防范从扬州而来的金兀术大军。属下已命令一千水师巡游江面,严密注视从江北真州、扬州西来的一切可疑船只,只要敌军一到,我水师就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将敌人引诱至燕子矶险滩下,让金兀术进退两难。另外,臣将指挥大营设在燕子矶崖顶,这样可以居高临下,战事变化可以一目了然,另外属下又让将士多准备一些滚木礌石,芦苇硫磺等引火之物,严防敌人强行登崖或突围。” 施全听了,不停地点头,赞道:“吕大人,江防布置的十分严密,可是也要防止金兵从栖霞山弃舟登岸,从城东的紫金山、秣陵湖偷袭我军背后!” 吕颐灏点了点头道:“钦差大人提醒的极是,可是我军人少,实在抽不出将士再固守城东至镇江的通道,除非陛下带领援军能及时赶到!” 施全叹道:“在下明白吕大人的难处,但城东是建康的门户,也是陛下从镇江进入建康府的必经之路,如何能不守?先从新招募的百姓中挑选两千壮士,由城中上元县、江宁县的捕快衙役带领,进驻栖霞山、紫金山隘口!” 吕颐灏听了,点头道:“钦差放心,属下这就让人去办!” 施全见东路已经准备完毕,又问杜充道:“杜大人,这城西如何防守?” 杜充回道:“城西的守卫还是按照钦差大人的设想,将天长、滁州而来的金粘没喝大军引诱至老龙口处的狭窄江面,我军分别设伏八卦洲、老龙口,用火攻其船只,再将其逼入秦淮内河,我军再用水师封住其出口,来一个瓮中抓鳖!” 施全点头道:“如今城西的防备就要多多依仗杜大人了,只是粘没喝大军会不会不上当,而是与金兀术大军会合?” 杜充叹道:“如若那样,我水师不足,恐怕在江面也截他们不住,整个战局都会功亏一篑!” 施全也摇头道:“希望两支金军不要会合,也希望陛下的援军能及时赶到建康!” 正当众人议论不休之时,突然有探报道:“禀钦差、吕大人、杜大人,大事不好,金兵的先锋萧让、干离不刚刚偷袭了镇江,虽然朱胜非、刘光世两位大人死守镇江三山,但由于我军人少,号令不一,如今镇江城外围都已失守,群臣们还在为南下苏杭还是西入建康争论不休,陛下见群臣众口难调,一时也没了主张!” 杜充听了,大惊道:“钦差大人,各位大人,金兵偷袭了镇江,陛下此时还在险中,我们要设法去救陛下!” 施全想了一会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目前陛下身边有岳飞、韩世忠、刘光世等将领,有林浩天、贾演等武林好手,因此暂时应该没有危险。陛下此时最大的危险在于群臣意见不一,稍一迟疑,就会失去脱围的良机。本钦差决定带领一千将士,即刻东进迎驾,让陛下坚定决心,摒弃异议,来建康督师!”,吕、杜两人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 话说马飙将施全等人的表章纳入怀中,孤身一人,换了一件紧身衣衫,便骑了一匹快马,沿着驿道,向东奔驰而去。 马飚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就赶到离镇江城不远的桥头驿站,他见远处火光冲天,哭喊声不断,驿站里也挤满了向西逃难的百姓。马飚大惊,问了几名逃难的百姓,方才知晓镇江城已被金兵围困,只有城南一带还在宋军的手中。 马飙心中犹豫:如果自己独自一人前往镇江送信,说不定未见到陛下,就要被金兵活捉;如果自己返回建康,又怕遭到二哥的责怪,更会耽误了从金人手中营救陛下的良机。 马飙随后又想:来都来了,难道还要空手回去吗?不如独自一人潜入镇江城中,探一探敌情再说,他心中主意已定,骑马朝镇江的西门而去。 马飙走了不远,见远处紫竹林中有厮杀声,急忙催马过去,只见大队金兵将一小队宋军围在中心,那为首的将领冷笑道:“岳飞、林浩天,上次在宋皇陵让你们给跑了,这次你们休想逃出镇江城!” 岳飞答道:“萧让,干离不,宋金本是盟国,可是你们首先撕毁盟约,侵占我国土,又设诡计暗算我君臣,国仇家恨,今天一起跟你们算清!” 林浩天也道;“你们这些无耻的金狗,你们用诡计杀害了紫云道长、江帮主,今天我也要替好友,找你们算算账!” 干离不冷笑道:“林浩天,上次在宋皇陵,我们打得不太过瘾,今天我们两人要好好厮杀一番!” 林浩天不甘示弱道:“好,那老夫就舍命陪你走上一遭!”,说完就举起手中的长剑,使了一招“拨云见日”,朝干离不的胸口就是一剑。 干离不不敢怠慢,提起手中的圆月弯刀,使了一招“刀光剑影”,用刀护在自己的胸前,挡住了林浩天的一剑,随后就是“狮子滚绣球”,就地翻滚了几圈,挥动弯刀,试图偷袭林浩天的下盘。 林浩天身形高大,弯腰躲过有些不便,只好纵身跳过干离不的头顶,又是反手一剑,试图贯穿干离不的后脑。 干离不又是一个侧身翻转,右手一扬,从手中抛出一只大白猴,马飙在外围看的清楚,急忙提醒道:“林帮主,小心白猴!” 马飙还未说完,那白猴借着干离不的手势,一个空中翻滚,就跳上了林浩天的手臂,顺着他的左手手臂向上爬。 林浩天见了,大惊,伸出右手,朝那白猴的后脑拍去,那白猴一纵身体,就骑在林浩天的脖子上。 眼看林浩天有危险,马飙想起施全对付白猴的办法,急忙从手中弹出一粒石子,正中那猴的左眼,那白猴长叫了一声,捂着流血的眼睛,就从林浩天身上逃走了。 岳飞见林浩天虽然摆脱了白猴的撕咬,但左手手臂也受伤不轻,满是鲜血,只好虚晃一招,摆脱了萧让的纠缠,用紫青剑护在林浩天的身旁。 萧让见一时也不能打败岳飞,对干离不说道:“我们两人一起对付岳飞,今天一定要杀了他,并从他手中拿到中原三绝的紫青剑!” 岳飞见身边的贾演、曹劲等人也被越来越多的金兵分隔包围,但是众人也是越战越勇,丝毫没有退却的心思。 萧让和干离不两人一前一后,忽左忽右,围着岳飞打转,两人很是精明,只要碰上岳飞手中的紫青剑就后撤,试图用车轮战,将岳飞转晕拖垮,岳飞不仅要对付地面上的萧让、干离不,还要时刻提防空中盘旋的黑鹰,因此十分被动,渐渐落于下风。 马飚一边杀入重围与岳飞会合,一边提醒道:“岳将军,你不用担心空中的黑鹰,只要黑鹰下坠,我就用石子射它,你只要一心杀退萧让和干离不就可以了!” 岳飞见马飙解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十分振奋,仗着紫青剑的锋利,主动攻击没有白猴护身的干离不,那干离不手中只有一把普通的弯刀,在岳飞的数次逼迫之下,只好连连后退。 岳飞不等他后退,就是一招“大鹏展翅”,持剑又是一招“刀劈华山”,干离不见岳飞剑招凌厉迅速,不敢怠慢,只好举刀相迎,只听见“当啷”一声响,手中的弯刀也被紫青剑削为两段。 马飙也趁乱叫道;“大宋的将士们不用惊慌,建康的援军已经到了!快随马爷爷杀金寇!” 这一变化不仅吓住了干离不,就连萧让和他身后的士兵也都感到害怕,纷纷后退了十几步。岳飞见金兵军心不稳,上前几步,挥动紫青剑,左砍右劈,前刺后挑,一道道紫光闪过,那些士兵非死即伤,身上的盔甲、兵器纷纷被紫青剑斩断,再也不敢上前阻挡岳飞,纷纷向后逃窜。 岳飞大喜,领着林浩天、马飙等英雄,终于杀出重围,朝宋高宗驻扎的南山增华阁撤退。 再说镇江的宋高宗见形势紧迫,正在增华阁内与群臣商议。朱胜非首先向皇帝和群臣汇报了当前的战事,丧气道:“陛下,如今金兵已经占领了金山、焦山、北固山,江边的关隘都一一失守,镇江城保不住了!” 宋高宗惊讶道:“三山矗立江中,地势险要,如何一夜之间就相继失守了?” 刘光世见朱胜非满头都是汗珠,替他回道;“陛下,这事也怪不得朱大人,他也尽力了。您也知道,此次攻打镇江的金将正是金邦的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他们武艺十分了得,几十米的三山峭壁,他们竟然可以徒手攀爬,快如猿猴,趁夜突入我军阵中,如飞将军从天而降,他们先放出黑鹰、白猴撕咬我军主将,我军吓得纷纷后撤投降!” 宋高宗叹道:“原来是这样!萧让、干离不的武艺了得,但我军中的岳飞、王善、林浩天等人足以与之匹敌,要怪就怪朕用人不明,让敌人夺了先机!” 黄谦急忙道:“陛下不必自责,当时让朱大人和刘大人镇守三山,韩将军渡江焚毁敌人粮草,岳将军护卫在陛下身边,也是群臣的意思。再说臣刚才已让岳飞带领林浩天、贾演、贾源等高手,去截住萧让、干离不,为陛下去搬救兵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好消息了!” 王善也劝道:“陛下,还请宽心!只要有黄大人和微臣在,金兵休想靠近万岁一步!” 这时殿前的侍卫过来禀告说:“启禀万岁,岳将军,林帮主他们杀敌回来了!” 宋高宗急忙下殿相迎,只见岳飞、林浩天、马飚等人身上满是刀伤剑伤,鲜血淋漓,一步一蹒跚地走进了增华阁。 (本章完) 第30章 出使金营 第30章出使金营 施全见王善为了护卫皇上,中了金钺的圈套,被敌人掳走,急道:“陛下,臣愿意截住金钺,把王大哥给救回来!” 宋高宗点头道:“施爱卿,你带上五百弓箭手,即刻出城去追!金钺号称金邦紫青黑白四大高手之首,你遇到他要多加小心!” 施全答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力而为!” 岳飞见施全转身就要离开,提醒道:“施大侠,按照常理分析:金钺乘船而来,必然会乘船沿原路而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会暂时潜伏在建康城中不走!” 施全点头道:“谢谢岳将军的提醒,在下先关了建康城的四门,然后带领五百骑,出北门,直扑秣陵湖北岸的渡口,截断他的退路!”说完就带领宗敏、马飙两人下了台城,带兵追赶金钺去了。 再说金钺扛着昏迷的王善,趁众人不注意,藏身于台城角落的一颗大松树上,然后沿着松树茂密的枝干,下了高高的城墙。 金钺刚要上船,准备沿原路穿过秣陵湖,从湖北岸的渡口返回扬州,却见施全带领一队骑兵,举着火把从建康城的北门而出,只听见施全下令道:“将士们,我们绕湖去北岸的渡口,一路上仔细搜查湖中挂有金灯的小舟,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金钺大惊,只好从渔船上跳下,闪身躲进湖边一处茂密的芦苇丛中。 不一会儿有士兵发现了湖边的渔船,急着要冲上船去。 施全叫了一声:“且慢,众将士先将小船围住,弓箭手随时准备,如果里面的人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了那船!” 施全连叫了几声,见船上没有人搭话,只好提长枪,跳上小舟,用枪拨开船舱的窗户,见里面空荡荡的。 施全叹息了几声,又让人进了附近的芦苇丛中找了一会,也没找到金钺,王善的形踪。 宗敏提醒道:“施大哥,刺客会不会使了障眼法,故意推延我们,却乘其它船去了秣陵湖的渡口!” 施全听了,叫道:“宗姑娘分析的有道理,我们赶紧去渡口!”,说完带领众人朝渡口方向去了。原来金钺趁施全等人围困小船的时候,已经沿芦苇丛,朝渡口相反的方向,快步走了很远。 金钺见天色渐明,知道自己肩上扛着一人,走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当前隐藏行踪的唯一办法就是潜回城中,找一个客栈躲过这个风头再说。可是当金钺来到城楼下,见城墙上灯火通明,守卫比平时多了数倍,知道自己再想翻过城墙,进入建康城,几乎是不可能了! 正当金钺垂头丧气之时,他见王善渐渐苏醒过来,索性将他摔在地上,骂道:“本使者本想带一个活人回去,拷问他宋军在建康城的部署,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还不如杀了这个累赘,自己单身一人容易脱身!”,金钺主意已定,正准备挥掌劈向王善的后脑,结果了他的性命。 王善急忙哀求道:“金左使饶命,在下有话要说!” 金钺不耐烦道:“好,本使者就满足你最后一个心愿,你说完话,就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 王善说道:“金左使,我叫王善,是赵构身边新封的江宁王,他正准备派我出使贵邦,与贵元帅请和,却没有想到我还未出发,就被左使给掳到这里来了!” 金钺仔细打量了王善一番,冷笑道:“王大人,你身边既无旌节,又无你们皇帝的手书,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王善答道:“在下刚才不是说了吗!赵构刚打算派我出使贵国,就被左使打断了,因此在下手中并没有正式的官凭文书,但我有赵构的龙纹玉佩可以作为使者的凭证!”,说完就掏出玉佩递给金钺。 金钺曾听过康王的玉佩,就等同于康王亲临,于是将信将疑道:“王大人,实不相瞒,不管你是真的使者,还是假的使者,都必须死!” 王善惊讶道:“那又是为什么?” 金钺笑道:“王大人,不要怪老夫的残忍,你也看到了,如今赵构已经封闭了建康四门,并在秣陵湖、长江的渡口严加盘查,我一人脱身尚且不易,更何况带上你这个累赘,万一你刚才的话是诳我的,一路上声张起来,我就是插翅也难飞过大江,返回扬州去!” 王善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在下倒有一计,可以帮左使顺利渡江!” 金钺有些意外道:“你不妨说说,如果老夫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自然会饶你不死,并带你去扬州,见我们帮主!” 王善说道:“你们帮主?在下要见的是你们粘没喝或者兀术大帅!” 金钺回道:“王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金光神教的教主,就是你要见的金兀术大帅!” 王善自言自语道:“原来金光教是金邦官方支持的新帮派,教主还是金邦的四皇子,怪不得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神秘的教派!” 金钺见王善还是将信将疑,进一步说道:“老夫贵为神教的左使,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王大人你有何良策让老夫脱险,尽管一言!” 王善这才慢慢说道:“左使,我们既不用潜回建康城避风头,也不用沿水路离开建康,返回扬州!” 金钺不解道:“王大人,我们不走水路,如何能渡过长江回到扬州?” 王善笑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如今只能舍近求远,先沿陆路去东边的镇江,再从镇江渡江回扬州!” 金钺听了,大喜道:“妙计!赵构、施全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不走水路,而是绕道镇江回扬州!” 王善又道:“金左使,事不宜迟,赶紧随在下离开建康这个危险之地!” 金钺点头道:“好,王大人,老夫就相信你一次!”,说完就跟着王善,绕过秣陵湖,迈步向东而去。 金、王借着晨曦一路向东而行,到了上午辰时,两人已经到了栖霞山的关卡。金钺见栖霞山军营依山而建,四周都是高高的栅栏,营内军旗招展,操练声、军鼓声十分响亮,心中惊道:“这南朝虽然丢失半壁河山,但军心民心仍然不散,这灭宋恐怕还没有教主想的那么简单!”。 正当金钺思索如何闯过关去,就见王善取出身上的御赐金牌,递给守将。那守将见是钦差大人,也不敢盘问和阻拦,赶紧打开寨门,一路放行。 金钺出了栖霞山,到了镇江渡口,方才对王善说道:“王大人,一路上都亏了你帮忙,老夫才走的这么顺利!老夫说话算数,现在就放了你,你我各奔东西吧!” 王善答道:“金左使,你难道忘了?在下还要随你去扬州,见你们的帮主呢!” 金钺道:“难道你真是赵构派出的使者?” 王善点头道:“在下此次面见贵教教主,还请左使多多指点!” 金钺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教主为先皇的四皇子,当今皇帝的皇兄,身份贵重,武艺也十分高强,当年在宋皇陵金宋两国高手比武,他的拳脚功夫应该不会输给少林寺的广德秃驴;在剑术上岳飞只有仗着紫青剑的锋利,方才能与他过上几招!可是教主的一曲《逍遥曲》,天下英雄均被他所困,又有谁能敌呢?” 王善道:“贵教主的武艺的确是高深莫测,他的那曲《逍遥曲》也是惊天动地,可不也被李梦瑶和岳飞给破了吗?” 金钺道:“那是因为我们教主对逍遥曲的感悟还不够深,当时他对《逍遥曲》也就领悟了三四层!” 王善惊道:“三四层就能击败天下几乎所有的高手,不知这《逍遥曲》的内功,如何才能发挥到极致?” 金钺道:“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老夫对音律一窍不通,恐怕只有会弹奏《逍遥曲》的人,方才知晓其中的奥秘!” 这时,一艘渡船靠了码头,金、王停止了交谈,先后上了渔船,经过三炷香的功夫,方才过了长江。两人见天色不早,不敢逗留,径直朝扬州城金兀术的帅府走去。 这金兀术的帅府,也是金光教的总坛所在,原是扬州的知府衙门,不过府门前换了一块新匾,挂了两串龙形的金色宫灯,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血红色的光芒。金钺上前去敲门,敲了一会,方才见管家出来。 金钺说道:“麻烦通禀教主,金钺和南朝的使者有急事求见!” 管家有些为难道:“金左使,教主这几天一直闭关练功,短则三日,长则半个月后方能会客!” 金钺只好说道:“那三日后,兄弟再来拜访!” 管家道:“左使放心,小人会将南朝使者来访的事情,尽快禀告教主!” 金钺拱手道:“有劳兄弟了!对了,教主闭关这段时间,军中的情景如何?” 管家叹道:“自从教主闭关,左使去了建康,这军中的各位将军都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要求即刻渡江占领镇江、建康,活捉南朝的小皇帝!甚至……” 金钺见管家话中有话,问道:“难道有将领违抗教主的帅令?” 管家回道:“那倒没有,只是萧让、干离不两位将军,受了军中将士的蛊惑,贪功心切,竟然没有告知教主,私自带领五千人马,前几日偷袭了镇江,结果在南朝镇江守军和援军的合击之下,又退了回来!如今两位将军羞于见人,都各自称病不出,因此军中缺了主心骨,将士们无人约束,日夜抢掠扬州的百姓,都有不愿打仗的情绪!” 王善仔细听了,方才隐隐约约知道金营的最新动态。 金钺又道:“这事要尽快禀告教主知道,如今南朝在长江沿线布下重兵,因此不管是战是和,都要平息将士们的情绪,千万不可造成军心不稳,否则大敌在前,我军必然全线溃败!”,说完又与管家交代了几句,方才带领王善离开了帅府。 金钺将王善安排在城中的驿馆中暂住,王善一边在驿馆住下,一边思考如何应对几天后与金兀术的会面。十天后的清晨,王善正无聊地翻看驿馆中的一些字画,突然见金钺带了几名士兵走进了驿馆,心中大惊,不知是凶是吉,只见金钺说道:“大金国东路、中路元帅恭请南朝使者江宁王,来府中一见!” 王善躬身回道:“辛苦金左使了!”,说完就跟着金钺进了金兀术的帅府。 王善见那帅府共有三重大门,门门洞开,里面站满了手持各色兵器的汉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王善小心翼翼地从刀光剑影中通过,每进一门,那些汉子就把大门紧锁。 金钺将王善迎入会客厅,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王善见会客厅内已经坐了一些将领,其中就有青蛇右使石青、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众人正在高声议论,突然见王善走了进来,都停止了说话,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看。 王善向各位将军拱了拱手,行了一礼。那些将军并没有理睬他,只是从鼻子中哼了一声,算是回礼。王善无奈,正打算在客座坐下,却冷不防身下的椅子被人做了手脚,跌了一个跟头,引来众人一片哄笑。 王善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鲤鱼翻身”,从地面站立起来,重新找了一把新椅子坐下,方才看清主座的第一把、第二把交椅还空着。 不一会,从内室走出两位威风凛凛的大帅,一人年纪稍大,身材稍矮稍胖,正是金国的中路元帅粘没喝,另一人年龄刚刚弱冠,身体和步伐非常稳健,正是在宋皇陵一战成名的金国东路元帅、金光教教主兀术。 粘没喝和兀术相互谦让了一番后,分别坐在空着的两把交椅上。 金钺站立起来,朝粘没喝和兀术行了一礼,指着王善介绍道:“粘没喝大帅,教主,这位就是南朝的御赐钦差,官拜江宁王的使臣,他此次来扬州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大计!” 王善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外臣王善见过两位大帅!” 兀术点了点头,挥手让王善坐下,没有理睬他,而是笑着对身边的粘没喝道:“皇兄,兄弟将您请到扬州,是想让您欣赏一下这扬州的琼花玉露,美女佳肴。哪知金左使十分不知趣,竟然带回了一个什么南朝的使者来!” 兀术刚说完,石青就附和道:“帮主说的对,两国都打成这样了,还坐下来谈什么啊?” 粘没喝朝兀术点了点头道:“皇弟,谢谢你邀请愚兄来扬州,既然南朝使者不远千里要见我们,我们不妨就听听他怎么说?要是说的动听,我们就饶他不死,要是说不出我们想听的,这大战在即,就拿他的人头祭旗!” 这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王善,王善理了理思绪,不卑不亢地说道:“外臣诚心一片,不远千里来扬州,求见两位大帅,还请大帅给在下一次说话的机会!” 王善见众人没有说话,又说道:“我大宋曾与贵国定下海上之盟,约为兄弟之国,共同灭辽,而贵邦不顾两国的旧约,侵占我大好河山,敝国也是一忍再忍,如今我国陛下不忍天下臣民受战火之苦,忍辱负重再提两国和好,还请贵国能以天下的苍生为重,早日结束战争,休养生息!” 粘没喝见王善还要说下去,打断道:“我们女真人说话向来直接,你们南朝想要罢战乞和,究竟准备了怎样的礼物给我们?” 王善答道:“为了表示敝国和谈的诚意,敝国决定将河北之地永远割让给贵国,至于中原之地贵我两方也可以商量,此外每年还将支付贵国大量的金银美女,不知两位元帅意下如何?” 兀术冷笑道:“王大人,你所承诺的这些条件,几年前贵国的使者秦桧也曾许下过,不过当时我皇兄就没有答应他,如今你们还用几年前的条件,来糊弄我们!请问你们和谈的诚心何在?” 王善也笑道:“不瞒诸位,在下认为我方的条件对于贵国不但低了,而且还高了!” 萧让听了,大怒道:“王善你口出狂言,难道是活腻了吗?”,说完就要抽出腰间的灵蛇剑。 粘没喝急忙阻止了他,对王善道:“王善,如今我军已经占领整个江北,这中原两淮已经归我所有,难道还要你们割让吗?实话跟你说,本帅一向宽厚,不过和谈的条件必须要改为:赵构要自称属国,除去帝号,献出江南、两湖、西川的版图!” 王善笑道:“大帅,不要着急,在下还未说完。如今贵国虽然在军事上是占了一些便宜,但试问河北、中原、两淮的百姓会长期臣服于你们吗?你们看看你们的背后,到处都是我大宋的忠义之士,而你们的战线又太长,补给又不足,又能支撑几天?所以你们不得不在中原扶持伪帝刘豫作为屏障,而你们刚刚在西线汉中的失利也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兀术听了王善的话,暗自吃惊,但面上还是反驳道:“一派胡言,你们只剩下江南一隅,军队不过数万,将领也不过是韩、刘、岳、张几人而已,还想与我百万精锐之师抗衡,岂不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再说你们的后方也不太平吧?杨么在洞庭湖割据为匪,你们在建康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吧!” 王善笑道:“外臣来扬州之前,早已做了两手准备,能和则和,和谈为先,要是和谈不成,那在下就只有替敝国正式向贵国下战书了!” 干离不问道:“战书?你们准备在哪里与我军决战?” 王善笑道:“如果和谈不成,我国陛下和万千将士在建康恭候诸位的到来!” 兀术也道:“好,十天后我们在建康城下一战定天下!” 粘没喝打断道:“皇弟,既然王大人一片诚心,是战是和,我们还是先斟酌一番,再给他一个答复!”,说完就拉了兀术的手,两人就闪进了内室。 ??2018年9月27日,新增一章《月下抚琴》,其余各章内容相应后移,使得故事情节与后文相符合,施、李两人在乱世中的情感有所展开。 ? ???? (本章完) 第28章 南山放歌 第28章南山放歌 岳飞、林浩天、马飚、贾演等人见了宋高宗,急忙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臣等救驾来迟,让万岁受惊了!” 宋高宗急忙搀扶起岳飞等人,羞愧道:“众卿平身,都怪朕用人不明,致使镇江城沦陷敌手,还让众卿为朕受伤!” 岳飞回道:“陛下,臣等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如今萧让、干离不的大军刚刚退却,还请陛下趁机突围!” 宋高宗说道:“岳将军,你来的正好,刚才群臣的意见不一,朕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南下苏杭,还是西去建康?还请将军为朕一决!” 岳飞答道:“陛下,据臣所知,此时袭扰镇江的金兵只是金兀术的先头部队,而大队的金兵还未完全渡江,因此陛下绝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放弃江防!依臣所见,陛下应该西去建康,扼守江南要塞,与金兵决一死战!” 宋高宗有些迟疑道:“岳将军,各位爱卿,你们肯定也听过:‘镇江钥匙,江宁锁’这句话,这句话说的是镇江是建康的东大门,镇江如果丢失,建康必然不保!如今我们放弃镇江,去建康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浩天见宋高宗不愿去建康,只好劝道:“陛下,如今长江是大宋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陛下轻易放弃,则江南民心必变,大宋必亡!” 岳飞也劝道:“陛下,林帮主说的极是,金人凶猛锐利,都是仗着他们无坚不摧的骑兵,而江南大地满是河流湖泊,不利于骑兵作战,因此金兵的进攻必然会受挫,金兵都是北方人又不熟悉江南的地形和气候,只要我军不放弃抵抗,与之周旋,金贼必然会渐渐处于被动,最终一定会被我军拖垮击败,到那时就是将其赶回关外,也是很容易的事!” 黄谦见宋高宗听了岳飞的话,又陷入了沉默,只好提醒道:“陛下,各位大人,在下是陛下的侍卫,不知什么大局!只知道如今镇江就要沦陷,此时此刻陛下的安全最重要,希望各位大人以陛下的安全为重,要以大宋的社稷为重,早日护送陛下离开险地,前往苏杭沿海,万一金兵再追来,正如岳将军所说的那样,我军的优势在水军,那我们就逃往海上,与之作长久的抗争!” 岳飞见黄谦一再怂恿皇帝逃跑,生气道:“黄大人,虽然我们让陛下西进建康,固守长江,是避敌锋芒,你让陛下退居苏杭,退守海上也是权宜之策,看似两计相当,但一旦我们君臣离开陆地,漂泊海上,大宋的疆土必然全被金国所占,我们只有沦为海上的盗寇!再说海上的粮草供给十分困难,也容易被敌人截断,我军必然不能长久,如果陛下听从黄大人的计策,则大宋必然会亡于大人之手!还请陛下和黄大人三思!” 黄谦见岳飞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反击道:“岳将军,你的计策太过冒险,你这是拿陛下做抗金的赌注,你不会不记得,你和宗帅曾劝陛下坚守河北相州,河北早已沦陷,你们在应天府又劝陛下返都汴京,听闻宗帅病逝汴都,你孤身一人返回江南,想来这汴京也已失守,你如今又要陛下冒险去建康,请问将军这建康能守几天?” 宋高宗听了,惊讶地问道:“宗老将军已经逝世?” 岳飞含泪道:“回陛下,宗帅不久前已在汴京逝世,汴都也已落入敌手!” 宋高宗也垂泪道:“老将军有何遗言?” 岳飞答道:“宗帅临死前,曾面向南方,含泪高呼:“陛下,臣有负圣恩,死后就是化为厉鬼,也要杀金贼!希望陛下不要忘了父兄被俘、江山沦陷之痛,卧薪尝胆,抗金始终,早日带领王师渡河、渡河、渡河!” 马飚听到这里,想起了当年与宗泽相处的场景,也是十分悲痛,心想:要是宗姑娘听了这个悲痛的消息,如何是好呢! 王善见马飚回到了镇江,急忙问道:“三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随二弟去建康府了吗?” 马飙听了,方才从悲痛中醒悟过来,急忙取出施全等人的奏章,让侍卫递给宋高宗。 宋高宗看了,不停地点头,看完后又让宣旨官将表章的内容,给文武百官读了一遍。众人听了施全、吕颐灏、杜充让皇上来建康督师,将金兵引诱歼灭的计划,都纷纷拍手叫好,只有黄谦、王善、刘光世等人没有说话。 这时,殿外又传来消息:原来施全已带领1千援军,已经击破萧让、干离不的重围,快杀到南山来了! 岳飞听了,大喜道:“各位大人,趁着萧让、干离不稍稍退却,我们快快杀出重围,与施全会合,即刻护送陛下去建康!” 朱胜非、刘光世因为先前打了败仗,差一点丢了镇江,十分沮丧,如今听说来了援军,胆子也大了起来,自告奋勇道:“陛下,臣等愿意戴罪立功,带兵为先锋,为陛下打开西进建康的通道!” 宋高宗见群臣十有八九,愿意去建康,只好点头道:“既然众卿都愿意随朕去建康杀敌,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与施全的援军会合!” 王善也道:“既然陛下主意已定,臣也愿为陛下探路!” 岳飞见王善满脸的媚笑,再也没有原来的英雄气概,长叹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阻止道:“陛下,且慢,臣还有事要启奏!” 宋高宗心急如焚,一心急于逃跑,不耐烦道:“岳爱卿,金兵刚刚退却,眼看又要杀过来了,你有何要事,不能等朕离开南山再说?” 岳飞含泪回道:“陛下,宗帅的灵柩已被部下带至镇江甘露寺,宗帅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等天下太平后,隐居山林,过上陶渊明所描述的田园生活!臣奏请圣上,让宗帅的灵柩安葬在山水如画的镇江南山,也算随了宗帅生前的心愿!” 宋高宗叹了一声道:“宗帅戎马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早日驱除金寇,还我河山。可惜天不从人愿,还未等到天下太平,宗帅就含恨而终,实在让人痛心!对了,岳将军,宗老将军可有子嗣,这下葬守灵之事,可不能没有主事之人啊!” 岳飞叹道:“这倒很难办,宗帅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宗敏,陛下在河北也曾见过,只是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王善插话道:“岳将军不必担心,宗姑娘和我二弟如今都是奉旨钦差,正在建康代天巡狩,只要我们派人去建康,就能请回宗姑娘!” 马飙笑道:“陛下,岳将军、大哥,依在下所见,我们也不用去建康请宗姑娘,宗姑娘已经到了镇江!” 贾演奇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宗姑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马飙见众人面上都有疑惑之色,方才解释道:“大家不必猜疑,如今我二哥施全已经带领建康援军到了镇江,宗姑娘必然随军同行,因此只要我们见到援军,就能见到我二哥和宗姑娘!”,众人听了,方才恍然大悟。 林浩天见众人都同意留下来安葬宗泽的灵柩,提醒道:“陛下,事不宜迟,不必等待施全和宗敏的到来,就以天子安葬功臣的礼节安葬宗老将军!” 众人将宗泽的后事准备完毕,施全和宗敏带领援军也到了南山,施、宗两人进了增华阁,见宋高宗和各位大臣都穿着丧服,正中供着一个大的棺椁,白色的挽联上写着“大宋河北督师,节度各军指挥使宗将军讳泽千古”。 施全简单向皇帝众人行了一礼后,急忙拉着宗敏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宗敏见父亲已经去世,放声痛哭之后,两眼一黑,竟然昏倒在施全的怀中。 宋高宗见了,大惊,急忙叫来御医给宗敏看了病,过了好一会,宗敏方才醒来,望着床边的施全、马飙、岳飞等人问道:“施大哥、岳将军,宗敏刚才看到爹爹已经……,这不是做梦吧!” 岳飞摇了摇头道:“宗姑娘,还请节哀!宗帅他已经在开封去世了!” 宗敏听了,又忍不住抽泣起来,施全劝道:“宗姑娘,人死不能复生,陛下和众人都等着你,还是尽快让宗老将军他入土为安吧!” 宗敏点头道:“爹爹已经去世,就留下敏儿孤孤单单一人,敏儿方寸已乱,如何主持了爹爹的葬礼!” 马飙听了,心中不忍,对施全道:“二哥,当年我住在河北岳将军府中,宗帅曾对我们哥几个不错,他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这丧葬大事让宗姑娘一个女儿家来主持,诸多不便,二哥,你还是代为主持吧!” 岳飞也道:“施壮士,你不必推辞,你还记得当年在皇陵突围时,宗帅曾经嘱咐你:今后要好好对待宗姑娘,其实那时宗帅的言外之意,就要把女儿的终生托付给你了!” 岳飞刚说完,这时阁顶上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声。 施全听了大惊,急忙抬头去看,却找不到一丝踪迹,只好转过头来,见宗敏红着脸,正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想要推辞,又怕伤了宗敏的心,只好语无伦次道:“岳将军,宗帅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王善听了,大喜,起哄道:“二弟,你看看宗姑娘不但相貌长的好,而且又有一身好的武艺,她又是名门之后,你娶了她,可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施全急道:“如今料理宗老将军的丧事要紧,再说大敌当前,在下也顾不得儿女情长!” 马飙见宗敏听了施全的话,有些失望,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王善又劝道:“二弟,这家国之事并不冲突,自古齐家方能安天下!只要你心中喜欢宗姑娘,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对了,你和宗姑娘的父母都已不在,要不,就让陛下给你们赐婚吧!” 这时,宋高宗也来了兴致,笑道:“施壮士,你也老大不小了,等我们安葬了宗帅,朕就给你们赐婚!” 施全急忙推辞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宗帅刚去世不久,宗姑娘需要守孝,况且金兵就在眼前,千万不可因为在下一人,耽误了陛下的国家大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宋高宗见施全当众一口拒绝了自己,心中不悦,没有说话,就退到了一边,独自与黄谦说话。只见黄谦低声劝道:“陛下,您一片好心,他却一再推辞,正是不知好歹。你不必和这些草莽英雄一般见识,他们那里懂得礼节!” 宋高宗却大度道:“黄侍卫,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不可因此失了人心!” 施全、宗敏在众人帮助下,将宗泽的棺椁下葬在南山竹林的深处的一块高岗上,宋高宗领着群臣给墓地上了牺牲供品、焚了香、行了礼,默哀完毕,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琴声,那琴声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只见一个少女用婉转的歌喉唱起了王昌龄的《出塞曲》: 秦时明月汉时关, 千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渡阴山。 歌声充满了对宗将军抗金杀敌、保家卫国的敬意,又饱含了对失去一个故友知音的惋惜,岳飞、施全、马飙和宗泽的部将听了,不由地想起了宗泽的袍泽之情,也都跟着放声高歌起来。 王善见施全、宗敏唱完,面上都有惊讶的表情,叹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竟然有如此雅兴,在此手弹一曲,祭奠宗老将军!” 施全喃喃道:“难道梦瑶没有回东海逍遥宫?” 马飙提醒道:“二哥,你又想起了李姑娘,我们可是亲眼看见李姑娘乘船离开的!”,说完又偷偷地看了墓碑前的宗敏一眼,低声劝道:“宗姑娘一直跟在二哥身边,又刚刚失去爹爹,着实可怜!二哥不可光想着李姑娘,就忘了身边的宗姑娘,二哥,我们还是要多陪陪宗姑娘!”,施全听了,朝马飙点了点头。 众人听完琴声,唱完了《出塞曲》,彼此感慨了一番,就准备离开南山,前往建康。 这时,山下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厮杀声,岳飞、林浩天、刘光世等人知道有金兵来袭,已经率先杀下山去。 施全见宗敏一人跪在父亲墓碑前久久不愿离去,知道她想在此搭一个草庐,为爹爹守孝,阻止道:“宗姑娘,金兵就在山下,你一人在这里守灵,很不安全,还是随大哥去建康吧!” 宗敏听了施全的话,知道他心中装着李梦瑶,但也没有忘记自己,心中很是纠结:想留下又舍不得施全,只好默默点了点头,对墓碑祷告说:“爹爹,请恕女儿不孝,女儿要随施大哥去建康杀敌了,因此只能暂时让您一人留在这有山有水的镇江南山了,如果您想念女儿,不要忘了托梦给敏儿,如果您想看看昔日征战的战场,这里地势高,您只要略略抬头就能北望中原!” 施全扶着宗敏刚要下山,又听到竹林深处传来一阵幽怨的琴声。 施全仔细一听,那琴声铿锵响亮,婉转动听,就如同一位极美的少女从幽深的宫廷中走来,与自己一齐坐着小舟,荡漾在满是桃花的湖水中,诉说那无穷的思念之苦。 宗敏见施全停住了脚步,又被竹林中的琴声吸引住了,叹道:“施大哥,你还是忘不了李姑娘,你一听起这首《望江南》,就禁不住想她,你难道是为了她,宁可得罪皇帝,也不愿与我定亲的吗?” 施全被宗敏说中了心思,满脸通红,胡乱了摇了摇头,回道:“宗姑娘,山下战事吃紧,我们还是快下山去,帮岳将军他们杀退敌人!” 施、宗刚走到半山腰,就听见山下传来阵阵欢呼声,原来萧让、干离不刚与众英雄交手,就得到探报:建康和常州的援军都已赶到镇江,干离不害怕寡不敌众,只好率领山下的两千金兵撤出镇江南山。 ??2018年8月18日,第一次修改,使文字更加流畅! ? ???? (本章完) 第31章 故人相见 第31章故人相见 金兀术被粘没喝拽入内室后,不解地问道:“皇兄,这南朝的使者出言不逊,我们何必再和他做口舌之争,不如尽快出兵渡江,与宋军在建康决一死战!” 粘没喝回道:“四弟,王善虽然说话自大了一些,但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据金左使打探的消息:南朝在建康有马步军十万,水师三万,如果考虑援军,宋军足有二十万之多,另外宋军上自皇帝、下自兵卒,士气高涨,军纪严明,又有水上的绝对优势,而我军多是北方人,不熟悉水性,只有几千小舟,如果冒然渡江袭击建康,必然会损失惨重!” 兀术不以为然道:“皇兄多虑了,十年前我女真三千勇士横扫塞北,灭了辽国百万大军,五年前我十万大军长驱直入,踏平了宋朝千百座城池,如今一条大江,就能阻挡我大金国的铁骑了吗?” 粘没喝又劝道:“四弟,萧让和干离不曾在你闭关期间,渡江袭击过对岸的镇江,结果全军覆没,萧让、干离不两人独自逃回扬州,这就说明我军对渡江作战还缺乏经验,因此切不可轻易渡江灭宋!” 兀术骂道:“萧让、干离不丢尽了我们大金国勇士的脸,我要重重责罚他们!” 粘没喝说道:“现在大战就在眼前,责罚他们又有什么用!只会使得全军士气更加低落!” 兀术急道:“皇兄,难道我们只有与南朝谈和这一条路了吗?” 粘没喝摇了摇头道:“四弟,我们何不先假意与南朝谈和,再暗地里乘其不备,偷袭建康城,活捉赵构!” 兀术这才明白粘没喝的用意,赞道:“妙计,不过这假意谈和,也要装的像一点,不可让那王善瞧出破绽!” 粘没喝笑道:“四弟,这谈判的事情就交与我来处理,你在一旁不动声色就可以了!” 粘没喝见兀术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和他先后走出内室,来到会客厅。粘没喝对王善说道:“王大人,本帅刚才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两国暂且退兵休战,也有一些道理!但是本帅却不能答应你!” 王善见粘没喝话中有话,急忙问道:“大帅既然觉得两国可以和谈,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粘没喝故意为难道:“王大人,实话跟你说了吧!本帅常年征战在外,也有些厌倦了,特别是这江南之地,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小山,泥泞不堪的河塘,哪有策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痛快,将士们都有思归的情绪,但此次灭宋是我朝陛下的旨意,我们做臣子,哪敢违背?其实打仗还不是为了更多的钱财?所以你们只要割让河北,中原和两淮,并且送足够的美女和金银孝敬我朝万岁,还怕和议不成?” 王善听了,叹道:“大帅,这金银少女都好说,只是割让国土,外臣也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后禀明天子,才能答复你们!” 粘没喝冷笑道:“王大人,你还记得当年赵构曾经在磁州嘉应神祠与我们定下的盟约吗?” 王善惊道:“那张和议是你们逼迫陛下签署的,是无效的!” 粘没喝笑道:“王大人不必惊慌,本帅提及此事,只是想告诉你和你们的皇上,我们完全可以将那张和议的内容公告于天下,用来瓦解你们的军心民心。但我们并没有这么做,王大人,你可知其中的缘由?” 王善回道:“还请大帅赐教!” 粘没喝说道:“秦桧为了保全赵构的名誉,曾哀求本帅雪藏这封和议,甚至愿意将河北和中原献于我大金。本帅当时就驳斥了他,我大金国南侵势如破竹,凭的是我们手中的刀剑,凭的是我们势不可挡的铁骑,还用不上这张和议来羞辱贵国的皇上,瓦解贵国的人心!秦桧听了本帅的话,十分感激,当即表示愿意待在本帅的帐下为奴为仆,一辈子侍奉本帅!” 王善听了粘没喝的话,方才知道:金国没有将当年的和议公布于世,并不是听了秦桧的劝,愿意接受宋朝割地求和,而是金国上下觉得用武力就可以征服大宋,并不需要再施什么阴谋诡计。 粘没喝见王善沉默不语,又道:“不是本帅不想和谈,实在是和谈的阻力太大!” 王善不解道:“大帅,此话怎讲?” 粘没喝分析道:“这和谈的阻碍主要来自于贵我两国的主战派,敝国的主战派希望通过武力彻底征服你们,一统天下;而贵国的主战派也希望通过战争恢复旧山河,一洗前耻!王大人,你觉得这样两国能长久和平吗?” 王善追问道:“那依大帅所见,如何才能答应我国的和议条件?” 粘没喝故意为难道:“本帅实在说不出口!” 王善急道:“为了天下太平,还请大帅教我?” 粘没喝回道:“眼看就要进入盛夏,我方这边倒好说,只要贵方割地、赔款、送美女,敝国皇帝必然会答应你们休战,而贵方只有彻底罢黜主战派将领韩世忠、岳飞、张俊、刘光世等人,这和谈方能成功!” 王善叹道:“实不相瞒,敝国皇上十分倚重韩、岳、张、刘等人,要想罢免他们,谈何容易?大帅你这主意恐怕难行!” 粘没喝见王善有些心动,进一步劝道:“只要你们皇上决心与我们和谈,疏远和罢黜主战派将领这事可以慢慢去做,本帅现在就可以同意你们的和谈,但为了表示贵国和谈的决心,你们需要先献出让我们心动的宝物!” 王善反问道:“贵方需要怎么的宝物,才肯与敝国交好!” 粘没喝环视了群臣,问道:“诸位需要怎样的宝物?尽管向南朝使者王大人直说!” 萧让道:“大帅您喜欢丹青,兀术大帅喜好音律,而在下喜欢宝剑,何不让南朝献出中原三绝!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 王善为难道:“实不相瞒,江山社稷图在敝国皇上的手中,需要得到圣命,外臣才敢献给大帅,而紫青剑在岳飞的手中,要想从他偷走,几乎不可能!至于那把逍遥琴也许在施全的手中,也可能被李梦瑶带走,要想找到它,也是一件难事!” 兀术不耐烦道:“王使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要将其中的一宝送与本帅,这和谈才能谈,否则我们只好与贵国兵戎相见了!” 王善暗自庆幸:和谈的条件虽然苛刻,但事在人为,或许就能办到,此次总算没有辜负陛下的希望,于是朗声回道:“此事重大,还请两位大帅给在下一些时间!” 粘没喝笑道:“王大人言过其实了,其实这事也不难,如今江山社稷图就在赵构的手中,他不是一心想求和吗?那就让他用江山社稷图来换取和平,至于岳飞手中的紫青剑,你是用偷的办法,还是用借的办法,总之要给本帅取来。” 兀术叹道:“皇兄,相对紫青剑和江山社稷图可以设计取来,不知那把逍遥琴和逍遥曲何时才能回到四弟的手中!” 粘没喝见兀术很是失落,安慰道:“四弟,皇兄知道你视乐器音律为生命,只要和谈已成,即使逍遥琴远在天涯海角,还怕赵构不让他的臣民献出逍遥琴?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兀术叹道:“如今也只能如此!” 王善见粘没喝等人似乎已经得到了中原三绝,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大着胆子说道:“两位大帅,这两国的和平眼看就要实现,外臣代表敝国皇帝,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两位大帅俯允!” 粘没喝让众人停止了说笑,反问道:“本帅答应你们休战,给你们一个太平世界,赵构还有什么请求?” 王善哭泣道:“敝国皇上可是一个大大的孝子,他希望通过这次两国合议,能迎回生母韦太后!” 粘没喝道:“难得赵构还记得他的母后,王大人请放心,等本帅奏明天子,将他的父兄赵佶和赵桓也一并送回!” 王善迟疑一会道:“皇上原先只是想请回太后,如今贵国将二位太上皇也一并送回,真是大大的喜事!”,说完又道:“大帅,我们皇上有一个近臣,此次还请一并送回!” 粘没喝问道:“此人是谁?” 王善答道:“正是当年在嘉应神祠被大帅所掳走的使臣秦桧!” 兀术问粘没喝道:“三哥,秦桧是不是三哥身边那个很会说话的汉人小奴才?” 干离不向来瞧不起秦桧,插话道:“除了他,还会是谁?” 粘没喝对王善说道;“王大人,实不相瞒,秦桧如今就在本帅的府中,等我们谈完正事,本帅会安排你们故人见上一面!” 王善连忙称谢道:“多谢大帅成全!”,说完又与粘没喝、兀术等人就和谈的细节交谈了一番,方才告辞回到驿馆中。 第二天清晨,王善刚吃完饭,就听见门外有客人来访,急忙整理了衣冠,出门相迎。王善见那客人八尺身材,一身金人的装扮,问道:“您是?” 那人一把拉住王善的手,兴奋道:“王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康王身边的秦桧啊!” 王善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人,问道:“你就是秦桧?” 秦桧见王善认不出自己,只好说道:“如果江宁王还是不信,在下可以将当年在嘉应神祠的情景说一遍,大人慧眼自然能分辨真伪!”,说完就将当年与众人如何相遇、如何杀敌、如何分别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善见秦桧说的丝毫不差,含泪道:“你果真是秦大人,你可把万岁想苦了!” 秦桧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请大人到扬州城中的宴春酒楼小酌一番,如何?” 王善回道:“他乡遇故知,在下也正要与秦大人在这扬州好好叙叙旧呢!”,说完就跟着秦桧出了驿馆,径直朝城中酒楼走去。 秦桧带着王善进了宴春酒楼,要了一间干净的雅间,彼此相向而坐,秦桧又吩咐店家上了一尾鲥鱼、一盘牛肉、一只鸡,几样新鲜的果蔬,一壶好酒。 秦桧敬了王善一杯酒道:“在下在外漂泊多年,今日能在扬州遇见故人,十分荣幸!” 王善喝完手中的酒,又回敬了秦桧一杯,试探道:“在下能在扬州遇见大人,也是十分高兴,大人如今跟随粘没喝,难道在为金人做事?” 秦桧痛苦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道:“王大人,你不知秦某心中的苦楚啊!” 王善见秦桧似乎有难言之隐,安慰道:“秦大人,你我本是故交,如果你信的过在下,尽管一言!” 秦桧点头道:“大人,秦某本是万岁身边的近臣,当年在磁州嘉应神祠伏击粘没喝时,不幸被金兵掳走,一路北上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但秦某始终不愿屈服。粘没喝见在下忠贞,也拿在下没有办法,只好让秦某随军服侍两位太上皇,可是当金军行至河北幽州时,粘没喝突然改变了主意,只让二圣留下,自己则帅大军南下许洛,与江淮的兀术遥相呼应。一天粘没喝又将在下召回到身边,以礼相待,试图从秦某的口中,打探大宋的机密,可是都被在下一一拒绝!” 王善听了秦桧的话,肃然起敬道:“秦大人铮铮铁骨,真是苏武一样的人物,怪不得万岁还时常惦记着大人呢?” 秦桧听了,连忙站起身来,朝南边行了一个大礼道:“万岁的厚恩,臣秦桧一辈子也不能报答于万一!臣身处敌营,身不由己,但也常思报效国家,不知何时才能重返陛下的身边!” 王善见秦桧说的声泪俱下,急忙将他扶起,安慰道:“大人请耐心等待,只要稍加时日,皇上一定会从虎狼窝中救回大人!” 秦桧叹道:“王大人,如今金人气盛,饮马长江,陛下就是有救臣之心,但恐怕也鞭长莫及了!” 王善笑道:“秦大人,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来扬州,就是为了两国和谈之事,只要和议一成,大人自然可以安然南归,大人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秦桧听了,十分激动,颤巍巍地端起酒杯道:“承蒙王大人如此坦诚相告,在下十分感激,其实秦某也曾多次旁敲侧击地劝金帅与大宋议和,但都是纸上谈兵,得不到金人的信任。如今大人带来了万岁的旨意和大宋的诚心,这和议必成!” 王善苦笑道:“这和议成与不成,还是未知之数!” 秦桧急忙问道:“王大人,为何如此说话?” 王善说道:“秦大人,这次和议金人似乎对我方的山河、玉帛、美女并不感兴趣,只要求我国献出镇国神器三绝,就答应我方的和议。秦大人您是金帅身边的人,您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奇怪吗?” 秦桧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王大人处事谨慎,让秦某十分钦佩,以在下分析,这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眼看盛夏就要到了,金兵不熟悉南方炎热潮湿的气候,自然要尽快休兵罢战,因此对我方能让出多少好处,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这次和谈,我方是否真心停战,所以故意设难,让我方交出镇国三绝,作为试探!” 王善听完,恍然大悟道:“秦大人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方能献出三绝,金人就认为我们是真心实意停战的,如果我方拿不出三绝,对方必然认为我方是故意拖延,以和谈为幌子,暗地还是要打仗?” 秦桧点头道:“在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另外据秦某所知:金帅粘没喝喜好书画、兀术喜爱音律,而他身边的萧让则对天下名剑痴迷,因此他们希望得到三绝作为两国的和平条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善点头道:“秦大人分析的有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说完又敬了秦桧一杯酒。 秦、王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的十分投机,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一顿饭一直吃到日落西山,两人方才依依不舍告辞而去。 (本章完) 第29章 鹰击长空 第29章鹰击长空 宋高宗和百官在岳飞、林浩天、施全等人护卫下,沿着驿道西行,众人向前走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出了镇江南郊连绵的十里长山。 宋高宗见前方一马平川,已无金人挡路,停住了马,对身边的岳飞、黄谦等人流涕道:“朕虽然贵为天子,但是自从奉先帝之命出使金营以来,没有一天不奔波,没有一晚不受怕,朕终于明白古代开国之主的创业艰难,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忠君爱国大臣的不离不弃,朕恐怕早已放弃了大宋江山,做了一个避世离俗的出家人!” 黄谦听了,大惊道:“陛下千万不可有放弃天下苍生的想法,臣就是死也要追随陛下、保陛下周全!” 岳飞也劝道:“陛下,万事开头难,如今金兵已退,我军前进的道路已经扫清,建康府地势险要,又有吕、杜两位元老运筹帷幄,我军士气正盛,陛下何不听从施全等人的计策,将金兵重创于长江之上?” 宋高宗点头道:“岳将军说的有理,据最新的战报:金兀术已经先我们一步,占了泰州、通州,他们准备用海船截断我们退向苏杭的道路。我们南下道路不通,只有西进这一条路,朕就是拼光大宋的血本,也要在建康重击金军的主力!” 岳飞、黄谦、林浩天三人陪着宋高宗在前面说话,施全、宗敏、马飙、王善等人则跟在后面缓缓而行。宗敏、施全、马飙因为宗泽突然去世,心情都十分低落,只有王善一人不停地说话:“二弟,这建康府真的可以敌得住粘没喝和兀术的十万大军?” 施全懒懒地回道:“大哥如果不信,去了建康府,察看一番地形,也会信心倍增的!” 王善还是忧心道:“二弟,你的计策虽好,但大哥还是要提醒你:虽然我们占了地利,但我军只有三万之众,而敌人骁勇善战,又数倍于我,这建康城的得失事小,但万岁的安全事大!” 施全只好答道:“谢谢大哥的提醒,我军虽然处于劣势,但事在人为,说不定我们就能转败为胜,一战定乾坤!” 王善听了,只好说道:“既然二弟胸有成竹,又有三弟、宗姑娘、吕、杜两位大人的襄助,将来我军大胜,这首功必然是你们的!” 马飙见王善的话酸酸的,冷笑道:“大哥,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王善见马飙的话有些不善,反问道:“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飙冷笑道:“大哥,你贵人多忘事,不会忘的这么快吧?二哥、小弟还有宗姑娘在离开镇江、去建康前都曾劝过大哥,希望大哥与小弟们同行,共建奇功,可是大哥一再以圣命推辞,所以此次建康之行,我们有什么功过,都与大哥无关!” 王善听了,大怒道:“三弟,没想到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在心上,用来挖苦大哥,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大哥吗?” 马飙也急道:“大哥,你急什么?小弟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自从你私自离开了皇陵,我发现你就彻底变了?” 王善反驳道:“三弟,我变了吗?这不会是你不满大哥的一个借口吧!” 马飙道:“我以前的大哥处事光明磊落,对兄弟有情有义;而现在……” 施全见王、马两人又为这事争吵,劝道:“大哥、三弟,请听兄弟一言,我们都是多年患难的兄弟。三弟,大哥因为有圣命在身,不敢违旨,他没有去建康帮我们,是有苦衷的,这样一件极小的事情,我们今后不必再提起!” 王、马两人还要说话,突然见宋高宗、岳飞、林浩天等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这边,都不禁羞红了脸。 施全见宗敏一直低着头哭泣,劝道:“宗姑娘,宗老将军已驾鹤西去,还请节哀!”,说完见宗敏没有搭话,又逗她道:“宗姑娘,建康城的城南可热闹,可好玩了!等到了建康城,大哥一定带你好好玩一玩!” 宗敏方才答道:“谢谢施大哥的美意,可是小妹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说完取出绣帕擦了擦眼泪,对施全说道:“施大哥,小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 施全担心宗敏还在为李梦瑶的事情生气,笑道:“这大白天,有什么东西会追着我们不放?宗姑娘你不会看错了吧?” 宗敏指了指天空,笑道:“施大哥,小妹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何不自己瞧一瞧!” 施全顺着宗敏手指的方向,见天空之上有一只盘旋的黑鹰,时而展翅高飞,时而低空盘旋,惊呼道:“不好,这黑鹰就是黑鹰教主萧让的帮凶,原来他利用这鹰一直在跟踪我们,我们只有设法甩掉这鹰,否则我们去建康的意图,很快就会被金兀术知晓!” 众人听了,都望着高高的天空,感到束手无策。 马飙对施全说道:“二哥,小弟为了对付金邦的紫青黑白四大高手,一直专心学习弹指神通的手法,今天只要这畜生飞下来,小弟就用它练练身手!”,说完就伸出双手,向那黑鹰射出两粒石子。 那黑鹰也是身经百战,它见有石子朝自己飞来,急忙拍动了几次翅膀,朝马飙就是一个俯冲直下,向他的双眼啄来。 马飙偏过头去,又是一个侧身,随即从手中弹出一粒石子,瞄准那黑鹰的下腹射出。 那黑鹰很是狡猾,先是后退几步,又突然侧向飞行,躲过马飙的一击,并绕众人转了九十度,突然一个俯冲,朝最前方毫无准备的宋高宗飞去。 黄谦见了,大惊道:“陛下危险,快催马闪躲!”,说完就催马狂奔起来。众人也恍然醒悟,也纷纷催马向前,躲避身后的飞鹰。 岳飞见那黑鹰离宋高宗不到三尺远,而宋高宗却被吓的浑身颤抖,立于原地不动,急忙地抽出腰间的紫青剑,并使了一招“铜墙铁壁”,在宋高宗与黑鹰之间形成一道紫色的屏障,那黑鹰显然是吃过紫青剑的亏,急忙在空中停止了攻击,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拍了拍翅膀,又后飞了几丈远。 岳飞见黑鹰暂时被自己逼退,怕它再次袭击宋高宗,抬脚猛地踢了宋高宗的坐骑,那马受了惊吓,方才放开四腿,驮着宋高宗向前奔跑。 施全叹道:“难道我们只有逃跑,就没有其他办法击退那黑鹰了吗?” 这时从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琴声,弹奏的正是《逍遥曲》中的《十面埋伏》,众人仔细听了一会,便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黄谦大惊道:“不好,难道是金兀术来追陛下了?” 施全镇定了一会,见那琴声虽然高亢急促,但其中有很多颤声,抖音,曲调的连贯性和夺人心魄的威力,也远不如金兀术,自言自语道:“这弹奏之人绝不是金兀术!难道是她?” 宗敏见施全说的那么肯定,说道:“施大哥,当今天下能弹奏《逍遥曲》的,除了金兀术,就只有李姑娘!” 宗敏还未说完,就被王善打断道:“绝不可能是李姑娘,她怎么会用《逍遥曲》中的魔音对付自己人呢?” 正当众人心魄未定之时,空中的黑鹰也受不了魔音的折磨,就像醉酒一般,开始在空中打转,翻腾,最后拍拍翅膀,坠落在草丛中不见了。 施全见弹琴人用琴音击退黑鹰,实际上是帮了自己,高声道:“弹奏之人可是梦瑶姑娘么?陛下和众英雄在此谢过姑娘了!”,施全和王善连叫了几声,但四周却始终没人应答。 黄谦见弹琴人赶走了黑鹰,知道他非敌即友,急忙对宋高宗道:“臣等护驾不周,让陛下受惊了!” 贾演提醒道:“陛下,黑鹰虽然被击退,但我军的行程必然也因此会暴露!” 贾源答道:“金狗知道又能拿我们怎样?我还怕他们不来呢?我们正准备在建康城,报当年皇陵的一箭之仇呢?” 林浩天也道:“贾兄弟说的有理,我们正准备在这建康城布下天罗地网,等这些不要命的金贼上钩呢?” 王善见宋高宗听了众人的议论,一直沉默不语,高声阻止道:“诸位不必议论,万事还是要听陛下的主张!” 黄谦也插话道:“大家少安毋躁,刚才陛下受到惊扰,先让陛下心静一会!” 宋高宗朝黄谦、王善点了点头,镇定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众位爱卿不必担心朕,朕已经没事了!金人此次欺人太甚了,他们不仅想夺朕的江山,还想致朕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决定以敌国礼对待北朝,并派出使者向其下战书!” 众人听了,都暗自吃了一惊,随后就听见岳飞劝阻道:“万岁,我军还未准备充分,此事不可心急,还请斟酌三思!” 宋高宗朝岳飞摆了摆手道:“岳爱卿不必相劝,朕意已决!不如此,不能显示我大宋的国威、军威!” 施全见宋高宗面上很是不悦,轻声对岳飞说道:“将军不可再劝,多说必然见疑!” 岳飞没有理会施全的话,又道:“陛下,既然此事一定要做,可是谁人愿为我方使者出使江北,使者又该何时出发呢?” 宋高宗听了岳飞的话,更加不悦道:“此事岳将军就不必担心了,随驾众臣中必有为君分忧之人!”,说完又朝众人问道:“诸位爱卿,你们谁人愿意为朕渡江北上,出使金营?” 众人听了,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正眼看宋高宗,因为众人都知道:宋金早已处于敌对状态,这弱国向强国下战书,行敌国之礼,都是毫无益处的表面文章,只会遭到金人的耻笑!而黄谦等主和派对宋高宗的此举也表示不满,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这样做,就会彻底激怒金人,断了将来合议的可能,因此没有人愿意出面,担当此次出行的使者。 宋高宗本以为自己金口一开,一定会有很多人争着充当使者,再不济,黄谦等人也会出来,为自己解围,可是他等了很久,既没有人出声赞成自己,也没有人挺身而出,解自己的难堪,但他还是不甘心,心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问道:“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出使金营,不管成功与否,朕必封他为王!” 宋高宗环视四周,见群臣议论了一阵,又是沉默不语,正当他彻底灰心之时,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臣虽然不才,但愿意充当陛下的使者,北上扬州,向金兀术下战书!” 宋高宗见那说话之人正是岳飞的部下,施全的大哥王善,心中大喜道:“王壮士,你真是朕的救星,你曾在磁州嘉应神祠从粘没喝的手中救过朕,又在扬州江边从金兀术的手中再次救了朕,如今群臣畏难,只有你再次挺身而出,为朕解难,朕现在就封你为江宁王,官赐一品,代表朕全权处理与金人交涉的事宜!” 贾源见王善因为会奉迎皇帝,一步登天,被封为王爵,位次在自己之上,心中不服,故意对马飙说道:“王善救过陛下是不假,但三次都不是凭他一人之力,第一次在嘉应神祠,他是借了岳将军的功劳,第二次在扬州江边,他被金人围攻,要是没有你和施全相救,他自身难保,哪来的救驾功劳?况且他曾在应天府皇陵临阵脱逃,而我们却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救了皇帝,他的功劳要远远小于岳将军、林帮主和施大哥,可是他的爵位却远远高于他们,我要是他,心中有愧,一定不敢接这个王位!” 马飙听了,冷笑道:“那倒未必,这人心隔肚皮,而且是会变的!” 贾演劝道:“三弟,马兄弟,你们也不用忿忿不平,有些人心术不正,爬得再高,飞的再远,最终也会有折翅的那一天!” 贾演的话刚说完,就见王善跪倒在地,扣了头,谢了恩,方才问道:“谢陛下,不知臣何时动身?” 宋高宗刚要说话,就见黄谦抢先说道:“陛下,这钦差使者任务重大,代表了朝廷的颜面,千万马虎不得。据臣所知,这江宁王本是绿林出身,从未做过使者,万事还是要请陛下先行给予调教指导,方可出使金国!” 宋高宗听了,知道黄谦话中有话,也道:“江宁王,黄侍卫说的有理,我们眼看就到建康了,这事也不用急于一时,等你到了建康,住进王府,再为朕出使也不迟!” 王善又跪倒在地,回道:“臣谢陛下知遇之恩!今后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高宗见心结已经打开,心情变得十分愉悦,策马扬鞭,在施全等人的引导下,只用了两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建康府东郊的栖霞山。只见山谷间彩旗招展,细乐阵阵,原来建康留守吕颐灏、杜充早已带领城中大小官员,列队候在栖霞山的驿道口,迎接皇帝的到来。 吕、杜两人见了宋高宗,急忙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宋高宗急忙将两人搀扶起,赞道:“两位老大人坚守建康有功,献策破敌有功,护驾有功,你们真是朕的中兴之臣!” 吕、杜两人听了,急忙谦虚道:“这些都是臣等应该做的,臣等何功之有!至于献策破敌之功,一半是出于陛下的鸿福,另一半应该归功于陛下派出的钦差施大人,臣等是在他提醒下,方才想出这么一个歼敌之策!” 马飙听了吕、杜两人的话,心中不悦,对施全和宗敏道:“这计策明明是施二哥想出来的,怎么就变成他们的了?” 宗敏听了,也有不满,对施全道:“这吕、杜两人也太可恶了,他们尽拿好事给自己脸上贴金,大哥你怎么也不辩一辩?” 施全却道:“这计策还没有实施,说不上什么功劳,万一敌人不中计,这大功劳就变成大罪过了!到那时,看谁还敢望自己身上揽?” 宗敏听了,咯咯笑道:“施大哥,你真傻,难道你就不想成为江宁王那样的人上人吗?” 施全道:“我本是黑风山的盗贼,能被朝廷用为钦差,已经是烧高香了,这无妄的福禄,你施大哥享受不了!” 宗敏红着脸,低声道:“宗敏就喜欢大哥这样的英雄!” 这时,宋高宗又问吕、杜两人道:“看来朕要在这建康府长住,对了朕在建康府的行宫,你们准备的怎样了?” 吕颐灏听了,有些支吾,杜充见施全离自己较远,却道:“禀陛下,臣和吕大人为了抵御金寇,安抚百姓,常常不在城中,这为陛下建行宫的事情,臣等也曾多次与施大人商议,可是钦差大人总是避而不谈,我们以为施大人心中早有主张,就再也不敢相问!所以此事,陛下还是要问一问施大人,看他是如何安排的!” 宋高宗只好让黄谦叫来施全、宗敏、马飙三人,问道:“施壮士,你是朕的先行钦差,如今朕也快到建康了,今晚朕的行宫可曾准备好?” 施全不敢隐瞒,只好将当时与吕、杜商议的情景说了一遍,宋高宗听了,不悦道:“你们三人相互推诿,都以战事吃紧、耗资巨大为由,不愿为朕置办行宫,那朕倒要问你们,如今建康城里兵荒马乱的,你们让朕住在哪里?” 施全只好回道:“万岁,这的确是臣处事不周,还请陛下责罚!” 宋高宗见施全满脸的谦虚,也不好过分苛责于他,只好笑道:“施壮士,你还年轻,还需要更多的历练,不过你千万不可学岳飞,你要多学学你的王善大哥!朕以后才会让你挑更重的担子!” 施全听了,没有说话。这时宋高宗又对贾演、贾源道:“朕听闻你们原本就是建康人氏,现如今又是建康府的宁国公和荣国公,烦请两位爱卿辛苦一趟,为朕准备一个暂时的行宫!” 贾演、贾源跪倒在地,说道:“万岁放心,臣等遵旨,即刻去准备!” (本章完) 第32章 趁火打劫 第32章趁火打劫 几天后,粘没喝、兀术等人再次召见了王善,同意了他的和议请求,并答应他即刻释放秦桧,与他一起南归,劝说宋高宗献出镇国三宝。至于归还韦太后的事宜,还要等双方正式签订协议之后,议定两国边界后,方可成行。 王善知道和谈刚刚开始,不可一蹴而就,也不再争取,只好携着秦桧,告别了粘没喝等人,出了扬州,又从镇江渡江返回建康。 这时宋高宗已移居建康城中的南唐皇宫,正与群臣商议如何安置南渡的难民,突然见王善平安回来,龙颜大悦,亲自领着众臣去宫门口迎接。 王善和秦桧见皇上亲自前来迎接自己,急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宋高宗急忙将王善和秦桧搀扶起来,感叹道:“江宁王,你为了救朕,被金贼掳走,朕和众卿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却能化凶为吉,平安回来,真是大喜啊!” 王善急忙回道:“臣等都是托陛下的鸿福,方能再见天颜!” 宋高宗又含着泪珠,对秦桧说道:“秦爱卿,自从河北一别,朕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你终于回来了!朕高兴的都流泪了!” 秦桧也泣道:“陛下,臣身在金营,受尽了凌辱,却始终不敢轻言生死,因为臣时刻不敢忘记陛下的重托,时刻不敢忘记大宋的江山社稷啊!” 宋高宗拉着秦桧的手,对岳飞、刘光世、林浩天、施全等人道:“王爱卿、秦爱卿他们为了朕,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对朕的无比忠诚;他们出使金邦,却能临危不惧,恪守气节,他们就是我们大宋的功臣!希望群臣要以他们为表率,与朕同心同德,驱逐金寇,还我河山!”,众人听了,高声回道:“谨遵陛下的教诲!” 宋高宗又吩咐群臣作陪,摆下御宴,招待王善和秦桧两人,酒宴完毕。宋高宗方才问道:“两位爱卿是如何睿智神勇突破金人的重重军营,飞渡回来的?” 王善回道:“陛下,臣被金钺所掳后,就与他道出了自己的使者身份,金钺见臣是向兀术下战书的,大笑之后,就对臣说,既然你是南朝的使者,那你就跟着老夫回扬州见我家教主吧!” 宋高宗不解道:“金钺要你见他们教主?” 林浩天提醒道:“陛下,您难道忘了金钺正是金光教的左使,他们的教主正是金兀术!” 宋高宗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王爱卿,后来怎样了?当时朕让施全带了五百弓箭手去救你,你和金钺是如何通过我军布置严密的江防,去扬州的?” 王善答道:“这个金钺很是狡猾,他带着臣没有从建康渡江,而是向东绕道镇江,方才渡江回扬州的!因此没有碰上施二弟!” 施全叹道:“原来如此!这个金钺真是狡猾,连我们大家都给他骗了!” 王善继续说道:“后来臣在金钺的带领下,就见到了金邦的元帅兀术,并向他们当面下了战书!” 岳飞听了,不解道:“金兀术自恃武艺超群,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江宁王,你当面向他下战书,挑衅他,按照他的秉性,他恨不得把你杀了祭旗,还能放你和秦大人回来?” 贾演插话道:“岳将军,自古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也许兀术不敢违背了这一古训,方才没有为难王大人!” 岳飞反驳道:“金国本是蛮狄之邦,他们哪来的信义,他们无故扣留秦大人几年之久,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呢?连秦大人也一起放了?” 宗敏听了,也道:“岳将军怀疑的有道理,要是放回江宁王一人还好说,怎么连秦大人也一并放回,这就很奇怪了!” 施全说道:“陛下,岳将军,不必怀疑我大哥,既然是江宁王替我国向金国下了战书,那金国也必然会有回应,只要大哥向众人出示金邦的回书,这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善见众人都把目光朝向自己,支吾道:“这,这事……” 秦桧见王善有些支吾,替他辩解道:“回陛下,刚才王大人少说了一个细节,其实他是为微臣隐讳,臣自被掳后,一直被囚禁在粘没喝的身边。当时王大人见到的是金国的两位大帅粘没喝和兀术,正如岳将军所分析的那样,兀术一心要杀掉王大人,却被粘没喝所阻止。粘没喝知道金国长期作战,兵员和补给供应不上,试图劝说王大人两国和为贵,但这都被王大人断然拒绝。后来粘没喝想利用我去劝说王大人,我为了脱身,假意答应了他,于是就和王大人一起回到了陛下的身边!” 宋高宗叹道:“原来是这样!真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秦桧故意大哭道:“陛下,臣等受尽金人的侮辱都不曾灰心,一心想回到陛下的身边,为陛下分劳,为大宋出力,可是臣等冒死回来,一片忠心却被他人任意诬蔑和怀疑,这太让臣等寒心了!” 宋高宗听了,说道:“秦爱卿,王爱卿你们放心,朕虽然不才,但以后再也不会让卿等受委屈了,你们随朕入内密谈,其他无关人等一律退去!”,说完就拂袖而起,带领秦、王两人进入内殿。 众臣见皇上负气而走,一场欢喜的宴会草草结束,也都扫兴地返回各自的府邸。 宋高宗进入内殿后,又忿忿地对秦桧、王善道:“两位爱卿,今晚你们也看到了,朕虽贵为天子,但在群臣面前哪还有天子的威信,朕每每决策都会受到岳飞等百般阻挠!这个岳飞就是朕的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 秦桧见宋高宗很是烦恼,劝道:“陛下为天下之主,岂可受制于家臣?经过王大人的劝说,金粘没喝和兀术大帅都已同意两国罢兵修好,还将微臣送回,劝说陛下珍惜来之不易的和议,疏远主战的将领,也向金国表示我方与之修好的诚意!” 宋高宗无奈道:“秦爱卿,你刚从金营回来,你还不知大宋的家底,我们从河北退到江南,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哪里还有国土和玉帛可以献与金国,以示诚心?” 秦桧见宋高宗面上很是沮丧,宽慰道:“陛下,王大人这次出使金营,说不定给陛下带来了好消息呢!”,说完又朝身边的王善使了一眼神。 王善见宋高宗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急忙回禀道:“陛下,千万不可因为外困于金兵,内制于主战将领而灰心,臣这次出使金营,也知道了金国目前的底细:他们急于求和,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们的南方战线越拉越长,兵力也越投越多,全国由于干旱而欠收,补给也跟不上!所以比我们还急于和谈呢?” 宋高宗听了王善的话,方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问道:“王爱卿,你打听仔细了,这些可是真的?” 王善回道:“陛下,请相信臣,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宋高宗还是不信道:“金人狡诈,朕在磁州、宋州两次上了粘没喝和兀术的当,几乎性命不保!他们既然畏战,为什么还要陈兵长江,试图渡江南下?前不久他们还渡江偷袭了镇江,难道你们都忘了?” 王善道:“陛下,臣也曾为金兵饮马长江、虎视眈眈江南忧虑过,并将此担心向两位金帅提出了交涉。粘没喝给臣的解释是:这天气渐渐湿热,将士们都有怨言,但金国朝廷不知底层将士的苦楚,还是一味下旨催战,尽快渡江灭宋!自己虽然作为主帅,上有严命,下有怨言,再坚持下去,必然祸及自身,所以不得不做做样子给朝廷看看,也顺带让朝廷知道灭宋没那么容易,知难而退!” 宋高宗听了,半信半疑道:“既然金人也要休战,那我们做些什么呢?” 王善笑道:“陛下太过小心谨慎了,金国这次和议如果不是真心的,他们怎么愿意先行放了秦大人,来取信陛下!陛下有所不知,金帅粘没喝喜欢收藏字画,希望陛下能将那半幅江山社稷图送他,兀术喜好琴瑟,他希望陛下能献上逍遥琴,至于那名黑鹰将军,则希望得到岳飞手中的那把紫青剑!只有这三宝送与金人,金人方才相信我方和平的诚意,方才愿意让老太后的鸾驾南归!” 宋高宗为难道:“两位爱卿,你们也知晓,这和谈也出自朕的本心,不要说三宝了,就是河北中原的土地子女,朕都愿意让与金人,以示诚心。但这三宝只有半幅江山社稷图在朕的手中,而紫青剑在岳飞手中,逍遥琴不在李梦瑶手中,就在施全手中!我们如何从他们手中得到紫青剑和逍遥琴?这不是为难朕吗?” 秦桧道:“陛下不必担心,只要我们用计,这两宝也是容易得到的!” 宋高宗见秦桧胸有成竹,问道:“秦爱卿,你有何良策?” 秦桧道:“岳飞虽然豪迈刚直,但也是忠义之士,陛下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能将紫青剑借到!王大人本是施全的大哥,从施全手中得到逍遥琴,也应该不难!” 王善听了,急忙摇头道:“陛下,万万不可,臣虽是施全、马飙的大哥,但自从臣被陛下封为江宁王后,这两人由于嫉妒,与臣不似以前那么亲密,臣要想得到逍遥琴,比登天还难!” 宋高宗也为难道:“秦爱卿,王爱卿说的有理,这紫青剑、逍遥琴即使在岳飞、施全手中,他们必然视为性命,岂能凭朕三言两语,就能将其取来?再说朕取来后,将其献给金人,一直不还,此事传开,群臣必然笑话朕夺人所爱,言而无信!” 秦桧叹道:“臣刚从金营回来,实在不知陛下的威信如此不堪,为了天下太平,从一个武将手中取走他的兵器,都如此费力。如果将来岳飞带兵做大,陛下就更不能控制他了!实在不行,臣倒有一个趁火打劫的计策,臣决定派一名侍卫潜入岳飞、施全府中放火,然后趁乱取走紫青剑和逍遥琴!” 秦桧说完,又故意叹道:“只是这名侍卫不但武艺高超、而且也要熟悉岳飞、施全府中的布置,短时间内实在不好找!除非这名侍卫和岳飞、施全住的比较亲近,是他们最亲近的人?”,说完又朝王善看了看。 宋高宗见秦桧看着王善说话,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也把哀求的目光转向王善,问道:“江宁王,你一直是朕最亲近的人,你觉得此计如何?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善见皇帝和秦桧都盯着自己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秦大人的计策甚好,虽然臣与岳飞、施全等人住的比较近。但臣自扈从陛下南幸以来,就与岳飞、施全等人的政见不同,有些疏远,所以臣要取走两宝,就必须特意与之亲近,必然会引起岳、施两人的怀疑,再说微臣武艺卑微,也不是岳、施两人的对手,因此此事微臣也无能为力! 宋高宗见王善推辞,急得走下御座,长叹道:“危难之时,难道就没有为朕解忧之人吗?”。 秦桧急忙跪倒在地,劝道:“陛下,保重龙体,让微臣劝一劝王大人!”,说完又对王善说道:“王大人,千难万难,你总是陛下的臣子,圣人有云:食君之禄,当众君之事。如今君父有难,我们做臣子的,岂能袖手旁观?” 王善没有办法,只好跪倒在地,硬着头皮回道:“臣愿意依计行事,先请陛下、秦大人、岳飞、施全你们饮酒,再将你们灌醉,还请秦大人派随从策应放火,臣趁机为陛下盗取紫青剑和逍遥琴!” 宋高宗听了,大喜,激动地差一点要向王善下拜。 秦桧急忙阻止道:“陛下不可向王大人行如此的大礼,王大人经受不起!” 王善也道:“陛下不可,这太折杀微臣了,臣此举可以同时取走三宝,再把盗宝之人推到放火之人身上,并诬蔑是金人的奸细偷走的!陛下趁机宣称自己身上的江山社稷图也丢了,我们也宣称自己身上的官印丢失了,这样死无对证,让岳飞、施全两人也无可奈何,更不会怀疑到我们三人身上!” (本章完) 第33章 金玉奇缘 第33章金玉奇缘 第二天一早,王善梳洗完毕,正要去秦桧府,与他商量对策。他刚走出后院,就见岳飞、施全、宗敏、马飙四人正在院中的空地上舞枪弄棍,施展拳脚。 王善本想绕开岳飞等人,但不巧碰见,只好停住了脚步,耐心观看一番,他见岳飞一跃而起,一招“天马行空”,左手将长枪推出,正中院中的一颗大柳树,竟将那颗大树刺穿,拍手赞道:“岳将军,您的枪法又快又准,不愧为我大宋的第一勇将,第一柱石!” 岳飞见是王善,急忙收了兵器,转身回道:“江宁王谬赞了!论带兵打仗,在下比不上韩将军;论忠勇智谋,在下更是比不过已故的宗老将军!” 王善刚要说话,却见施全问道:“大哥一大早,行色匆匆,要去哪里?” 王善支吾道:“二弟,我听贾演、贾源说江宁城南有一条秦淮河,十里杨柳,正是避暑纳凉的好去处,林帮主和贾氏兄弟御赐的佑国公、宁国公、荣国公府邸都建在那里!这不,今天有空,我想去拜访一下盐帮和漕帮几位大人,不知岳将军、二弟、三弟、宗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同行?” 马飙听说要去城南玩,连忙接话道:“我跟大哥去,大伙也跟着去。这次我们可不能放过林老头和贾演兄弟,让他们做东,好好宴请我们!” 宗敏见岳、施两人都没有说话,故意骂道:“马兄弟,你如今是三品御前侍卫了,可不能只知道吃喝,应该向你大哥好好学习为官之道,多与同僚走动走动,这于抗金大业也是非常有益的,岳将军、施大哥,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急忙朝马飙挤了挤眼睛。 马飙立刻明白过来,故意叫苦道:“宗姑娘,你是不知道我的苦楚,自从我跟施二哥来了这江宁城,天天忙着办朝廷的大事,我也想会会同僚,可是哪有那闲功夫!” 岳飞听出宗敏、马飙的话中之意,只好说道:“既然是三位国公的乔迁之喜,我们当然应该前去祝贺!” 众人准备了一些礼物,吩咐随从担着,出了建康城西门,坐船沿秦淮河来到城南。众人见城南到处栽满了杨柳、到处是商铺客栈,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但仍然可见大量衣衫褴褛、拖家带口、靠乞讨为生的难民。 施全见一个瘦小的孩子,端着一个破碗,走着走着,一个趔趄,跌倒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不禁感叹道:“如果天下没有战事,没有饥寒疾苦的苦难百姓,那该有多好啊!” 王善安慰道:“二弟,如今万岁为了拯救天下万千受苦受难的百姓,不惜牺牲个人荣辱,决心与金国议和,金人势利只是贪图我国镇国三宝,并没有灭亡我大宋的雄心。只要我方稍稍让步,和议就能早些达成,百姓们也能早一天过上太平日子!” 岳飞见王善一心议和,反驳道:“江宁王此言差矣!金邦先是违背海上之盟,侵占我大好河山,后又逼迫二圣北迁,毁我社稷。此恨此仇不共戴天,我国岂能一错再错,一辱再辱?如果金人真心和议,就应该立刻释放我朝两位太上皇,并撤兵幽并,还我河山!” 王善被岳飞驳斥的面红耳赤,只好叹息道:“岳将军之言,其实也是我国万千臣民要向金人讨回的公道,可是如今敌强我弱,金人又怎么会将眼前的胜利果实拱手相让?” 岳飞又道:“天道善变,唯有气节不变。历史上以弱胜强,一战定江山的例子举不胜举。如今金人气焰正盛,我国臣民只要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共御强敌,依然有转败为胜的机会,如果君臣异心,放弃抵抗,则结果必然是社稷覆灭!” 施全也道:“大哥,岳将军说的是,历史上项羽章邯的巨鹿之战,东晋前秦的淝水之战,宇文泰高欢的沙苑之战,无不是以弱胜强,一战定乾坤!如果我国放弃抵抗,那就真是金人刀下的鱼肉了!” 王善见岳飞和施全都反对自己的和议主张,辩驳道:“历史上以弱胜强的,也不仅仅靠战争冒险,忍耐等待不也能由弱变强,战胜对手吗?越王勾践卧薪尝胆10年,最终战胜吴国;秦不过是周王室的附庸,不也是因为忍耐500年,最终一统天下的吗?” 岳飞又道:“江宁王,你说的这些历史事件,并不能适用于当前敌我的形势,如果我朝与金人和议,则金必然吞并中原,前锋直指江淮,我方只能退守江南,与金划江而治。若干年后,金占天下的十之七八,而大宋只剩下十之一二,如何能由弱变强?到那时,我们即使耗尽江南的人力物力也不能与北方抗衡,这可是历史上千百年的教训!” 宗敏见王善不能回答,有些尴尬,替他解围道:“今天大家结伴而行,去城南拜见三位国公,祝贺他们的乔迁之喜,我们就不谈这些军国大事了,这些大事还是留在朝堂上,各位大人再辩论吧!” 马飙也道:“宗姑娘说的有理,今天我们出来是游玩拜客的,又不是来吵架的,早知道你们吵吵嚷嚷的,我就不来了!” 宗敏见前面不远有家卖首饰的店铺,门前挂了一面旗帜“金玉奇缘”,她连忙招呼大家去瞧瞧,岳飞、王善、施全三人方才停止了争论,都尾随宗敏去了店铺。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连忙前来招呼,施全见店家不像汉人,觉得很是奇怪,刚想问一问店家是什么地方的人氏,可是宗敏却一把拉了他去店内挑选饰品。 宗敏见店铺中有一个项圈,上面有一金锁,很是精致,她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只见上面刻有“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大字。店小二见宗敏还是喜欢,赞道:“这位漂亮的姑娘很好的眼力,金锁配佳人,一定会让姑娘花容永驻,幸福平安的!” 宗敏没有搭理小二,而是问施全道:“施大哥,你觉得我戴这个项圈漂亮吗?” 施全对这些闺中饰品毫无兴趣,只好含糊道:“宗姑娘戴上金锁,更加漂亮了!” 王善也怂恿道:“既然我们的宗姑娘喜欢,小二,我们这个项圈买下了!” 店小二应了一声:“好咧,不过我们店中还有一块玉佩,与这金锁是一对的,姑娘是否也要瞧瞧?” 宗敏这下来了兴致,她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玉佩,见那玉佩整体清澈,上面也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小字,与那金锁上的正好配成一对。 那小二见宗敏还是喜欢,又故意卖弄说:“姑娘,好眼力,你可知这一对金玉的来历?” 宗敏好奇道:“这两块普通的金玉饰品,难道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店小二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两块金玉本是天上王母身边侍候的一对金童玉女,不知什么缘故,被贬下人间,化为两块石头。工匠发现它们时,就见上面刻有这些小字,后经千锤百炼,方才有今天的模样!据我们掌柜说,我们店中的这对金玉就如月老的红绳一样,哪对男女得了,不管他们有无恩仇、身在何处,都能结成夫妇!” 岳飞在一旁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马飙半信半疑道:“神奇,这会是真的吗?” 店小二听了众人的议论,似乎有些生气道:“我从来不说假话,你们不信,可以问问我们的掌柜!” 掌柜听了,也出来解释道:“这一对金玉本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从我太爷爷开店时就有了,我们从未考虑出售。如今金兵马上就要杀进建康府了,小人为了搬家南迁,急需现钱,不得不割爱出售,你们如果真心要买,至少付我十两现银!” 施全见宗敏将金锁玉佩拿在手中,久久不愿放下,只好拿出十两银子将它们同时买下,送与宗敏。 宗敏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但见施全很是真诚,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金玉收下。宗敏转过身去,将金锁挂在脖颈上,又将玉佩用丝帕包裹好,收藏起来。 众人又陪宗敏买了几件衣服,方才向行人问了如何去林浩天的佑国公府。 原来佑国公、宁国公、荣国公三座新国公府紧挨在一起,背靠雨花台,前有秦淮河,占地500顷,出了闹市区不远就到了。 施全等人打算先去了佑国公府拜见林浩天,到了佑国公府,从林浩天的儿子林俊杰那,方才知道林浩天、曹劲、贾演等人都在十字街的荣国府相聚。 众人沿着十字街去了荣国府,只见整个宽大的马路上十分平整,行人也很少,街道的尽头竖立着一个牌坊,上面有当前皇帝的亲笔题词“赦造荣国府”几个大字,这时早有侍从前去通报,荣国府侧门大开,林浩天、贾演、贾源等早已在门口恭候相迎。 岳飞、王善、施全、马飙、宗敏等人与林浩天等人一一施了礼,并让随从送上拜见的礼物。贾源急忙将众人迎入会客厅,又让丫鬟侍女们献上好茶果品,自己则在一旁相陪。 施全见在座的宾客,除了一些官员之外,还有当地的士绅客商,其中有尚书令保龄侯史侯、都太尉王建、中书舍人薛文,连同贾家更是被当地人称为“金陵四大世家”。 贾源首先道歉道:“岳将军,各位同僚不要见怪,我们三人的府邸刚刚搬迁,我们本想等下人把院子打扫干净了,再请各位同僚前来相聚。却没想到岳将军你们亲自前来,实在是怠慢各位了!” 岳飞回道:“荣国公太客气!岳某听闻三位国公乔迁之喜,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贾演也道:“岳将军说哪里的话,要这么说,我们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林浩天笑道:“岳将军,既然大家来了,就不必客套了!我们虽然坐了朝廷的官,但今天我们不谈国事,只谈江湖私事,可好?” 岳飞还没答话,马飙插话道:“林帮主说的对,我现在天天坐官办差,还不如以前在黑风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快活呢?今天我们不谈那些烦心的国事,只谈开心的事!如果有人违背,吃饭的时候,林帮主,你就罚他喝一坛酒!” 马飙的话,引起大家哈哈大笑。大家大笑后,纷纷表示赞同。 林浩天接话说:“要说好事啊!眼前就有,荣国公的夫人上月十五已诞下麟儿,如今皇上御赐荣国府,那真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贾源谦虚道:“这添丁生男对于普通人家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我贾家男丁稀落,目前我和哥哥各育有一子名代化、代善,如今老天开眼,夫人诞下男丁,希望他将来为国效力,也可继承这用鲜血换来的荣国公爵位!” 岳飞问道:“恭贺荣国公喜得贵子,可曾为二公子取名?” 贾源笑道:“谢过岳将军,我们兄弟虽然被皇上封为国公,但就是个粗人,因此迟迟不敢给孩子取名,怕辱没了孩子一世的前程!” 王建说道:“荣国公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不是一个粗人!他要是自认为粗人,那我们这些在吏部挂个名的皇商,就连泥巴都不是了!” 薛文插话道:“我觉得荣国公的二公子,将来可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他一出世,就给荣国公带来了大大的好运,此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必须让圣人为他取名,方才合适!”,说完用手指了指头顶。 王善听了,笑道:“保龄侯说的有理,如今的圣人就是当今天子。我有一个主意,宁国公、荣国公你们听听,是否可行!” 贾演回道:“还请江宁王指教!” 王善道:“宁国公、荣国公,几天后六月十五孩子的满月酒,何不让万岁亲临,再让万岁给二公子赐名?” 贾源听了,连声称妙,又有些迟疑道:“只怕圣上日理万机,朝政繁忙,不愿亲临!” 林浩天笑道:“荣国公,这个你大可放心,这件事你可要好好求求江宁王,他现在可是万岁身边的红人!只要他肯帮忙,万岁一定会答应的!” 王善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答应道:“这事我一定会向皇上禀明,至于万岁肯是不肯,王某可不敢打保票!” 施全也道:“宁国公、荣国公,既然我大哥答应帮忙,我猜几天后万岁一定会驾临贵府的,你们只要事先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贾演、贾源听了施全的话,觉得有道理,又向王善道了谢。 史侯看了施全身边的宗敏,惊讶地问道:“宗姑娘,脖颈上的金锁好生眼熟,能否摘下来,让在下一观?” 宗敏一边说“好”,一边将金锁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双手递给史侯。 史侯双手接过金锁,仔细看了金锁的两面,惊讶道:“真正奇怪了,我家大女儿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金锁,上面也有‘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大字。如今女儿早已及笄,容貌还算端庄,女工也很娴熟,但就是有一点心高气傲,很多王公贵族前来求亲,女儿就是不愿出嫁。我们做父母的,心中着急,不管是苦口婆心劝说,还是威逼利诱,女儿总是一句话:‘让我嫁人,我就死给你们看’。后来,我们从她身边的丫鬟口中方才知晓:她如此忤逆父母之命,原来是因为一个梦,她在梦中遇见一位贵公子,那公子和她很是投缘,临行前送给她一块玉佩,玉佩上也有八个字,与她金锁上的八个字恰好是一对,她就认定了这金玉奇缘,认为她的亲事是上天注定的,非有玉佩的公子不嫁。” 史侯的话显然触动了贾源的心,贾源也道:“保龄侯,不怕你笑话,我家的大公子代善,也是一样,普通人家的小姐看不上,王侯世家的公主我们也高攀不起。这不,他的婚事让他的母亲操碎了心!不过我家倒有一块玉佩,是我刚进建康城后,为万岁选行宫时,不知哪位客商送给我的,说这块玉佩来自西域最高峰昆仑山,通体透彻,很是珍贵,至于上面有没有字,我倒没在意!” 史侯急忙问道:“荣国公,那是怎样的玉佩,能否将玉佩请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贾源急忙吩咐身边的一个仆人去取玉佩,不一会儿,仆人端了一个盖着黄布的玉盘上来,贾源让仆人将玉盘递到史侯面前。 史侯用颤巍巍的手,打开了黄布,取出了一块晶莹透彻的玉佩,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喜极而泣念叨:“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就是这八个字,女儿,爹爹终于帮你找到玉佩了!” 贾源也十分高兴,安慰道:“保龄侯,你家的金锁和我家的玉佩的确是一对,看来我们做亲家是天注定的。我择个吉日,就将代善的庚帖送到贵府,正式向亲家求亲!” 史侯也爽声答应了。 王善更是提醒道:“恭喜荣国公,贵府可是四喜临门啊!” 贾源不明其意,喃喃地问道:“那有四喜?” 王善笑道:“贵府乔迁之喜、弄璋之喜、结亲之喜,再加天子亲临之喜,不就是四喜临门吗?” 马飙也道:“贾源这么大的喜事,你可要请建康府所有的官员士绅,来贵府吃喜酒啊!” 贾源连忙答道:“那是自然,就怕我兄弟二人忙不过来,还请在座的各位同僚帮衬帮衬!” 贾、史两人说完了亲事,史侯又将金锁还给宗敏,说道:“今天我们两家好事成双,宗姑娘就是其中的媒人,我们两家要好好感谢姑娘,过几天我们两家就将谢仪献上!也顺祝姑娘的金锁早日找到她的玉佩!” 宗敏接过金锁,红着脸,偷偷地看了身边的施全一眼,心中激动:难道我未来的夫婿就是施大哥吗? (本章完) 第30章 出使金营 第30章出使金营 施全见王善为了护卫皇上,中了金钺的圈套,被敌人掳走,急道:“陛下,臣愿意截住金钺,把王大哥给救回来!” 宋高宗点头道:“施爱卿,你带上五百弓箭手,即刻出城去追!金钺号称金邦紫青黑白四大高手之首,你遇到他要多加小心!” 施全答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力而为!” 岳飞见施全转身就要离开,提醒道:“施大侠,按照常理分析:金钺乘船而来,必然会乘船沿原路而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会暂时潜伏在建康城中不走!” 施全点头道:“谢谢岳将军的提醒,在下先关了建康城的四门,然后带领五百骑,出北门,直扑秣陵湖北岸的渡口,截断他的退路!”说完就带领宗敏、马飙两人下了台城,带兵追赶金钺去了。 再说金钺扛着昏迷的王善,趁众人不注意,藏身于台城角落的一颗大松树上,然后沿着松树茂密的枝干,下了高高的城墙。 金钺刚要上船,准备沿原路穿过秣陵湖,从湖北岸的渡口返回扬州,却见施全带领一队骑兵,举着火把从建康城的北门而出,只听见施全下令道:“将士们,我们绕湖去北岸的渡口,一路上仔细搜查湖中挂有金灯的小舟,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金钺大惊,只好从渔船上跳下,闪身躲进湖边一处茂密的芦苇丛中。 不一会儿有士兵发现了湖边的渔船,急着要冲上船去。 施全叫了一声:“且慢,众将士先将小船围住,弓箭手随时准备,如果里面的人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了那船!” 施全连叫了几声,见船上没有人搭话,只好提长枪,跳上小舟,用枪拨开船舱的窗户,见里面空荡荡的。 施全叹息了几声,又让人进了附近的芦苇丛中找了一会,也没找到金钺,王善的形踪。 宗敏提醒道:“施大哥,刺客会不会使了障眼法,故意推延我们,却乘其它船去了秣陵湖的渡口!” 施全听了,叫道:“宗姑娘分析的有道理,我们赶紧去渡口!”,说完带领众人朝渡口方向去了。原来金钺趁施全等人围困小船的时候,已经沿芦苇丛,朝渡口相反的方向,快步走了很远。 金钺见天色渐明,知道自己肩上扛着一人,走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当前隐藏行踪的唯一办法就是潜回城中,找一个客栈躲过这个风头再说。可是当金钺来到城楼下,见城墙上灯火通明,守卫比平时多了数倍,知道自己再想翻过城墙,进入建康城,几乎是不可能了! 正当金钺垂头丧气之时,他见王善渐渐苏醒过来,索性将他摔在地上,骂道:“本使者本想带一个活人回去,拷问他宋军在建康城的部署,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还不如杀了这个累赘,自己单身一人容易脱身!”,金钺主意已定,正准备挥掌劈向王善的后脑,结果了他的性命。 王善急忙哀求道:“金左使饶命,在下有话要说!” 金钺不耐烦道:“好,本使者就满足你最后一个心愿,你说完话,就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 王善说道:“金左使,我叫王善,是赵构身边新封的江宁王,他正准备派我出使贵邦,与贵元帅请和,却没有想到我还未出发,就被左使给掳到这里来了!” 金钺仔细打量了王善一番,冷笑道:“王大人,你身边既无旌节,又无你们皇帝的手书,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王善答道:“在下刚才不是说了吗!赵构刚打算派我出使贵国,就被左使打断了,因此在下手中并没有正式的官凭文书,但我有赵构的龙纹玉佩可以作为使者的凭证!”,说完就掏出玉佩递给金钺。 金钺曾听过康王的玉佩,就等同于康王亲临,于是将信将疑道:“王大人,实不相瞒,不管你是真的使者,还是假的使者,都必须死!” 王善惊讶道:“那又是为什么?” 金钺笑道:“王大人,不要怪老夫的残忍,你也看到了,如今赵构已经封闭了建康四门,并在秣陵湖、长江的渡口严加盘查,我一人脱身尚且不易,更何况带上你这个累赘,万一你刚才的话是诳我的,一路上声张起来,我就是插翅也难飞过大江,返回扬州去!” 王善笑道:“原来如此!不过在下倒有一计,可以帮左使顺利渡江!” 金钺有些意外道:“你不妨说说,如果老夫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自然会饶你不死,并带你去扬州,见我们帮主!” 王善说道:“你们帮主?在下要见的是你们粘没喝或者兀术大帅!” 金钺回道:“王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金光神教的教主,就是你要见的金兀术大帅!” 王善自言自语道:“原来金光教是金邦官方支持的新帮派,教主还是金邦的四皇子,怪不得以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神秘的教派!” 金钺见王善还是将信将疑,进一步说道:“老夫贵为神教的左使,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王大人你有何良策让老夫脱险,尽管一言!” 王善这才慢慢说道:“左使,我们既不用潜回建康城避风头,也不用沿水路离开建康,返回扬州!” 金钺不解道:“王大人,我们不走水路,如何能渡过长江回到扬州?” 王善笑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如今只能舍近求远,先沿陆路去东边的镇江,再从镇江渡江回扬州!” 金钺听了,大喜道:“妙计!赵构、施全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不走水路,而是绕道镇江回扬州!” 王善又道:“金左使,事不宜迟,赶紧随在下离开建康这个危险之地!” 金钺点头道:“好,王大人,老夫就相信你一次!”,说完就跟着王善,绕过秣陵湖,迈步向东而去。 金、王借着晨曦一路向东而行,到了上午辰时,两人已经到了栖霞山的关卡。金钺见栖霞山军营依山而建,四周都是高高的栅栏,营内军旗招展,操练声、军鼓声十分响亮,心中惊道:“这南朝虽然丢失半壁河山,但军心民心仍然不散,这灭宋恐怕还没有教主想的那么简单!”。 正当金钺思索如何闯过关去,就见王善取出身上的御赐金牌,递给守将。那守将见是钦差大人,也不敢盘问和阻拦,赶紧打开寨门,一路放行。 金钺出了栖霞山,到了镇江渡口,方才对王善说道:“王大人,一路上都亏了你帮忙,老夫才走的这么顺利!老夫说话算数,现在就放了你,你我各奔东西吧!” 王善答道:“金左使,你难道忘了?在下还要随你去扬州,见你们的帮主呢!” 金钺道:“难道你真是赵构派出的使者?” 王善点头道:“在下此次面见贵教教主,还请左使多多指点!” 金钺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教主为先皇的四皇子,当今皇帝的皇兄,身份贵重,武艺也十分高强,当年在宋皇陵金宋两国高手比武,他的拳脚功夫应该不会输给少林寺的广德秃驴;在剑术上岳飞只有仗着紫青剑的锋利,方才能与他过上几招!可是教主的一曲《逍遥曲》,天下英雄均被他所困,又有谁能敌呢?” 王善道:“贵教主的武艺的确是高深莫测,他的那曲《逍遥曲》也是惊天动地,可不也被李梦瑶和岳飞给破了吗?” 金钺道:“那是因为我们教主对逍遥曲的感悟还不够深,当时他对《逍遥曲》也就领悟了三四层!” 王善惊道:“三四层就能击败天下几乎所有的高手,不知这《逍遥曲》的内功,如何才能发挥到极致?” 金钺道:“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老夫对音律一窍不通,恐怕只有会弹奏《逍遥曲》的人,方才知晓其中的奥秘!” 这时,一艘渡船靠了码头,金、王停止了交谈,先后上了渔船,经过三炷香的功夫,方才过了长江。两人见天色不早,不敢逗留,径直朝扬州城金兀术的帅府走去。 这金兀术的帅府,也是金光教的总坛所在,原是扬州的知府衙门,不过府门前换了一块新匾,挂了两串龙形的金色宫灯,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血红色的光芒。金钺上前去敲门,敲了一会,方才见管家出来。 金钺说道:“麻烦通禀教主,金钺和南朝的使者有急事求见!” 管家有些为难道:“金左使,教主这几天一直闭关练功,短则三日,长则半个月后方能会客!” 金钺只好说道:“那三日后,兄弟再来拜访!” 管家道:“左使放心,小人会将南朝使者来访的事情,尽快禀告教主!” 金钺拱手道:“有劳兄弟了!对了,教主闭关这段时间,军中的情景如何?” 管家叹道:“自从教主闭关,左使去了建康,这军中的各位将军都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要求即刻渡江占领镇江、建康,活捉南朝的小皇帝!甚至……” 金钺见管家话中有话,问道:“难道有将领违抗教主的帅令?” 管家回道:“那倒没有,只是萧让、干离不两位将军,受了军中将士的蛊惑,贪功心切,竟然没有告知教主,私自带领五千人马,前几日偷袭了镇江,结果在南朝镇江守军和援军的合击之下,又退了回来!如今两位将军羞于见人,都各自称病不出,因此军中缺了主心骨,将士们无人约束,日夜抢掠扬州的百姓,都有不愿打仗的情绪!” 王善仔细听了,方才隐隐约约知道金营的最新动态。 金钺又道:“这事要尽快禀告教主知道,如今南朝在长江沿线布下重兵,因此不管是战是和,都要平息将士们的情绪,千万不可造成军心不稳,否则大敌在前,我军必然全线溃败!”,说完又与管家交代了几句,方才带领王善离开了帅府。 金钺将王善安排在城中的驿馆中暂住,王善一边在驿馆住下,一边思考如何应对几天后与金兀术的会面。十天后的清晨,王善正无聊地翻看驿馆中的一些字画,突然见金钺带了几名士兵走进了驿馆,心中大惊,不知是凶是吉,只见金钺说道:“大金国东路、中路元帅恭请南朝使者江宁王,来府中一见!” 王善躬身回道:“辛苦金左使了!”,说完就跟着金钺进了金兀术的帅府。 王善见那帅府共有三重大门,门门洞开,里面站满了手持各色兵器的汉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王善小心翼翼地从刀光剑影中通过,每进一门,那些汉子就把大门紧锁。 金钺将王善迎入会客厅,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王善见会客厅内已经坐了一些将领,其中就有青蛇右使石青、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众人正在高声议论,突然见王善走了进来,都停止了说话,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他看。 王善向各位将军拱了拱手,行了一礼。那些将军并没有理睬他,只是从鼻子中哼了一声,算是回礼。王善无奈,正打算在客座坐下,却冷不防身下的椅子被人做了手脚,跌了一个跟头,引来众人一片哄笑。 王善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鲤鱼翻身”,从地面站立起来,重新找了一把新椅子坐下,方才看清主座的第一把、第二把交椅还空着。 不一会,从内室走出两位威风凛凛的大帅,一人年纪稍大,身材稍矮稍胖,正是金国的中路元帅粘没喝,另一人年龄刚刚弱冠,身体和步伐非常稳健,正是在宋皇陵一战成名的金国东路元帅、金光教教主兀术。 粘没喝和兀术相互谦让了一番后,分别坐在空着的两把交椅上。 金钺站立起来,朝粘没喝和兀术行了一礼,指着王善介绍道:“粘没喝大帅,教主,这位就是南朝的御赐钦差,官拜江宁王的使臣,他此次来扬州是为了两国的和平大计!” 王善急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外臣王善见过两位大帅!” 兀术点了点头,挥手让王善坐下,没有理睬他,而是笑着对身边的粘没喝道:“皇兄,兄弟将您请到扬州,是想让您欣赏一下这扬州的琼花玉露,美女佳肴。哪知金左使十分不知趣,竟然带回了一个什么南朝的使者来!” 兀术刚说完,石青就附和道:“帮主说的对,两国都打成这样了,还坐下来谈什么啊?” 粘没喝朝兀术点了点头道:“皇弟,谢谢你邀请愚兄来扬州,既然南朝使者不远千里要见我们,我们不妨就听听他怎么说?要是说的动听,我们就饶他不死,要是说不出我们想听的,这大战在即,就拿他的人头祭旗!” 这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王善,王善理了理思绪,不卑不亢地说道:“外臣诚心一片,不远千里来扬州,求见两位大帅,还请大帅给在下一次说话的机会!” 王善见众人没有说话,又说道:“我大宋曾与贵国定下海上之盟,约为兄弟之国,共同灭辽,而贵邦不顾两国的旧约,侵占我大好河山,敝国也是一忍再忍,如今我国陛下不忍天下臣民受战火之苦,忍辱负重再提两国和好,还请贵国能以天下的苍生为重,早日结束战争,休养生息!” 粘没喝见王善还要说下去,打断道:“我们女真人说话向来直接,你们南朝想要罢战乞和,究竟准备了怎样的礼物给我们?” 王善答道:“为了表示敝国和谈的诚意,敝国决定将河北之地永远割让给贵国,至于中原之地贵我两方也可以商量,此外每年还将支付贵国大量的金银美女,不知两位元帅意下如何?” 兀术冷笑道:“王大人,你所承诺的这些条件,几年前贵国的使者秦桧也曾许下过,不过当时我皇兄就没有答应他,如今你们还用几年前的条件,来糊弄我们!请问你们和谈的诚心何在?” 王善也笑道:“不瞒诸位,在下认为我方的条件对于贵国不但低了,而且还高了!” 萧让听了,大怒道:“王善你口出狂言,难道是活腻了吗?”,说完就要抽出腰间的灵蛇剑。 粘没喝急忙阻止了他,对王善道:“王善,如今我军已经占领整个江北,这中原两淮已经归我所有,难道还要你们割让吗?实话跟你说,本帅一向宽厚,不过和谈的条件必须要改为:赵构要自称属国,除去帝号,献出江南、两湖、西川的版图!” 王善笑道:“大帅,不要着急,在下还未说完。如今贵国虽然在军事上是占了一些便宜,但试问河北、中原、两淮的百姓会长期臣服于你们吗?你们看看你们的背后,到处都是我大宋的忠义之士,而你们的战线又太长,补给又不足,又能支撑几天?所以你们不得不在中原扶持伪帝刘豫作为屏障,而你们刚刚在西线汉中的失利也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兀术听了王善的话,暗自吃惊,但面上还是反驳道:“一派胡言,你们只剩下江南一隅,军队不过数万,将领也不过是韩、刘、岳、张几人而已,还想与我百万精锐之师抗衡,岂不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再说你们的后方也不太平吧?杨么在洞庭湖割据为匪,你们在建康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吧!” 王善笑道:“外臣来扬州之前,早已做了两手准备,能和则和,和谈为先,要是和谈不成,那在下就只有替敝国正式向贵国下战书了!” 干离不问道:“战书?你们准备在哪里与我军决战?” 王善笑道:“如果和谈不成,我国陛下和万千将士在建康恭候诸位的到来!” 兀术也道:“好,十天后我们在建康城下一战定天下!” 粘没喝打断道:“皇弟,既然王大人一片诚心,是战是和,我们还是先斟酌一番,再给他一个答复!”,说完就拉了兀术的手,两人就闪进了内室。 ??2018年9月27日,新增一章《月下抚琴》,其余各章内容相应后移,使得故事情节与后文相符合,施、李两人在乱世中的情感有所展开。 ? ???? (本章完) 第34章 尽入彀中 第34章尽入彀中 第二天贾源去了宁国府,与哥哥商量如何操办这几桩大喜事。贾演认为:目前宋金大战在即,两府中的人手有限,决定将贾代善的婚事和贾源二儿子的满月酒,放在同一天六月十五举行。兄弟俩商量完毕,决定联名上书宋高宗,邀请天子亲临荣国府,以增加喜庆。 宋高宗收到贾氏兄弟的请柬后,密召秦桧、王善前来商议。宋高宗说道:“贾氏兄弟乔迁之喜、结亲之喜、弄璋之喜,三喜合一,古今少有。朕理应亲往,以示天恩!可是如今国难当头、大战在即,朕如果驾临宁国府、荣国府。贾氏兄弟必然耗尽人力物力,奉迎朕躬,以后必然形成风气,这些奢华之风必然不利于抗金复国,而且天子屈尊降贵,向臣子贺喜,这恐怕于礼制也不符,所以朕犹豫未决,请两位爱卿为朕做一决定!” 秦桧回奏道:“万岁,臣问您两个问题:是江山重要还是礼法重要?是天子的面子重要,还是君臣一心,共同抗敌重要?” 宋高宗不假思索回道:“当然是江山重要,当前的第一要务,就是君臣一心,共同抗敌!不过,秦爱卿,你的这两个问题与朕是否出宫参加贾家的喜事无关吧?” 秦桧答道:“万岁,稍安勿躁,让臣仔细为您分析分析,您就明白微臣的意思了!” 宋高宗笑道:“那就请爱卿为朕分析分析!” 秦桧回道:“臣听闻:贾氏兄弟从梁山泊开始,就一直佐龙伴驾,拥戴万岁在应天府登基,后又追随陛下从扬州、镇江来到建康。他们作为开国元勋,忠心为国,万岁赏他们一个脸面,出席一下他们的喜事,以示恩宠,不但没人骂陛下不识时务、贪图享乐,百姓们反而会宣扬陛下的美德:与臣下同甘共苦,荣辱与共。所以臣认为:陛下不但要去,而且要下诏让建康所有的官员都去!” 宋高宗沉思一会,又问王善道:“王爱卿为何一言不发?” 王善赶紧躬身回道:“圣上,臣完全赞成秦大人的主张!不瞒万岁和秦大人,其实让万岁驾临贾府的主意,是微臣向贾氏兄弟提出的!还请陛下恕罪!” 宋高宗不解道:“王爱卿,朕没有听错吧!这个让朕为难的主意是你出的?这又是为了什么?” 王善环视了四周,见宋高宗身边有几个侍女打着羽扇,轻声道:“请陛下屏退侍女,臣再向您解释。” 宋高宗只好挥了挥手,让身旁的几个侍女退入帷幕。 这时,王善才轻声道:“臣让万岁去贾府,目的有二:其一是为陛下笼络林浩天、贾演、贾源三人,如今朝中韩世忠、岳飞、张俊等主战派占上风,陛下的政令不出国门,因此为陛下着想,也要拉拢一些朝中的中间力量,作为陛下的臂膀,方能重振天子的权威。佑国公、宁国公、荣国公三人出身江湖,在朝中没有帮派,易于笼络,请陛下听从秦大人和臣的建议,驾临贾府!” 宋高宗听了,不停地点头,又问道:“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呢?” 王善回道:“陛下难道忘了我们前几日的筹划?” 这时,秦桧说道:“王大人真是高招,他是想利用这次贾府的宴会,趁机将岳飞和施全手中的紫青剑、逍遥琴取走,这样我们再将镇国三宝与金人谈和,则合议必成,陛下的江山很快就能稳固了!陛下此行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善又道:“秦大人真是智慧过人,说出王某想说的话,不过窃取三宝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借助金人的手,这样即使出一些小差错,其他人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宋高宗不解地问道:“借助金人,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让金人入金陵城,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王善笑道:“陛下放心,只要我们把陛下和群臣齐聚贾府的消息散布出去,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金国必然派高手来贾府,说不定连金兀术都会亲自出马!只要我们部署得当,如果运气好,还能消灭金人的几个将领,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宋高宗听了,不无担心道:“王爱卿,你的计划太过宏大的,大到连朕都觉得害怕!万一金人不上当,又或者我们没有能力与金人的高手过招,一败涂地,又该如何?” 王善安慰道:“陛下放心,那就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先趁乱取了镇国三宝,再高喊抓贼,对内将三宝的丢失推到金人的身上,先让诸将领不怀疑我们,我们再用三宝与金人谈和,再将开战不利的责任,推卸到主战派的身上!” 秦桧见宋高宗还是不太明白,又解释说:“圣上,王大人的意思是,如果金人来犯,我方胜利,则皆大欢喜,对内对外都大快人心!如果不利,对内将责任推卸给岳飞等人,趁机打击瓦解主战派,对外用镇国三宝,与金人谈和,则和谈必然没有阻挠!” 宋高宗这才明白过来,赞道:“两位爱卿真是上天赐给朕的股肱之臣,朕一定遵从两位爱卿的金玉良言!” 第二天早朝,宋高宗当着众文武的面,答应了贾演和贾源的邀请,并下诏让建康城七品以上的官员、城中的世家豪杰,陪同天子一同驾临荣国府。这一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建康城,连临近的镇江府、太平府、宣州府、常州府的官吏士绅为了讨好皇帝,也暗自准备去建康给贾府送礼。 话分两头,再说江对面的扬州,粘没喝和兀术得到这一消息后,也召集众将领前来帅府商议。 粘没喝首先说道:“四弟,各位将军,据建康的探报:宋朝的小皇帝召集全城的官员士绅,为手下的一个奴才贺喜!我们何不趁此良机一举将其歼灭!夺了他们的半页江山社稷图,一统江山!” 兀术赞道:“这真是天佑我大金,三皇兄,我赞成你的计划!具体方案我们还是先听听众将领的看法!” 白猴将军干离不还在为上次袭击镇江,未曾抓到宋高宗懊恼,他首先站起来,嚷道:“两位大帅,我们这次应该全军出动,趁着宋人办喜事,没有戒心,一举拿下建康城,活抓了他们的小皇帝,平了他们的江山!” 黑鹰将军萧让也是大喜,心想:此次机会是得到紫青剑的最佳良机,岂能放过,他也高声表示赞成。 金钺听了干离不的话,也想一洗前几次失手的遗憾,也赞成道:“干离不将军说的对,我军久驻扬州、真州、庐州,将士经不住暑热,都想回家,如果我军再延迟一个月,则军士必然不战自溃了!” 石青为人孤僻,但善于思考,他建议道:“大帅、各位将领,我的意思是:此次确实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南人多狡诈,我们遇事要冷静,不可中了宋人的圈套!” 兀术觉得石青话中有话,追问道:“那依石右使,此事如何计划?” 石青回道:“禀大帅,虽然我方在建康城有据点,但此事太过仓促,我们还未得知宋人的城防部署,再说建康城自古以来就是龙蟠虎踞的形胜之地,宋水师精锐无比,未遇敌手,如果我军冒进,将士们不习水性,再加上天气酷热,很可能会被宋水军围歼于大江之中。” 粘没喝赞道:“石右使说的有理!那又应该如何?” 石青道:“属下觉得,我方应该派出好手,先去搅乱了宋军的城中部署,再以大军压进,则我们进则可以取,退则可以守,此事必然成功!” 兀术拍案叫好道:“石右使分析得有理,三皇兄,这次先让我去一趟建康!” 粘没喝担心道:“四弟的一曲《逍遥曲》,天下无敌,愚兄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听闻这支音律‘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再说皇弟你的《逍遥曲》还未练成?为兄还是不放心你单独前往!” 兀术回道:“谢谢三哥关心,这几天小弟一直闭关,参悟《逍遥曲》第三段、第四段的音律,可惜进展甚微,第三段《十面埋伏》只能领悟其中的十之一二,而且第四段《灯火阑珊》则毫无进展,奇怪的是,小弟越想求成,就会陷入困局中,发现这支曲子领悟的越多,威力越大,对自身的伤害也越大,就是不知如何走出此迷局!” 粘没喝继续道:“既然四弟,你的武艺还存在缺憾,如今少林广德秃驴,武当紫云老道等中原门派在我军的清剿下,都已率领门下弟子南迁,南朝的岳飞、李梦瑶、施全等人武艺也十分了得,皇弟你要是碰上他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兀术笑道:“皇兄大可放心,凭着我目前的武艺,即使遇上中原的各大门派,虽然不敢说以一敌众,但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粘没喝见兀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又解释说:“愚兄的意思,是让金左使、石右使陪你前去,你们三人的武艺在我们大金国最高,不说取胜,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兀术点头道:“那就依皇兄所言,金左使和石右使随本教主,去一趟金陵吧!” 金钺和石青同时躬身应了一声“诺!” 兀术又说道:“我们三人去后,后面的事情就依仗皇兄了!” 粘没喝答道:“四皇弟请放心,你们去后七日内,愚兄会亲率庐州大军横渡长江,直至建康城西的秦淮河,干离不大军从建康正面的真州渡江,强攻建康城北的燕子矶!萧让从扬州出发偷袭镇江后,帅大军西进,逼近建康城东的玄武湖!” 兀术赞道:“皇兄的部署十分严密,七日后如果我们三人顺利,则在建康城头以放烟花为号,希望皇兄和各位将军围攻建康城,一举拿下建康城,活抓他们的小皇帝!如果我们不顺利,我们也会从东门出城,在城北的燕子矶与干离不、萧让大军会合!” 众将领听了,都拍案叫好。粘没喝和兀术又让众将传令下去,让各军做好渡江的准备,七日后渡江。 再说岳飞、王善、施全、马飙、宗敏接到圣旨后,聚在一起,商量准备哪些礼物,好去贾府贺喜。 马飙为难道:“我本是河北黑风山的山大王,只有别人给我送礼贺喜,哪知今天却让我给别人送礼,很是别扭!” 岳飞安慰道:“马兄弟,你这就不对了。现在大家都是同僚,同殿为臣,需要相互走动,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这贺喜的礼品还是要精心准备的。” 施全见马飙不太愿意,安慰道:“三弟,你要不愿意破费,那就让二哥替你准备吧!” 马飙为难道:“二哥,我不是不愿花钱送礼,而是我对于送礼贺喜是一个外行,不知如何送?送那些贺礼?” 宗敏听了,笑道:“马兄弟,这有何难?大家买什么,你就跟着买呗!” 马飙感激地点了点头,连忙朝宗敏作揖道:“宗姑娘一番话可解了我心中的难题了!” 王善故意调侃道:“三弟,这次贾家可是四喜临门,你上次叨扰了人家一顿,这次可要加倍偿还给人家哟!” 马飙叹道:“我一个带刀的侍卫,一个穷官哪有那么多钱,买阔绰啊!哪像大哥您啊!您可是皇上眼前的江宁王啊!你这次可要多出点!” 王善又故意叹道:“我虽然是江宁王,但我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宝物!除非有岳将军手中的紫青剑、二弟手中的逍遥琴,以及万岁手中的江山社稷图,这才算是最珍贵的礼品!听闻万岁要将江山社稷图,送与贾家做贺礼!大臣们也都拿出家中最值钱的宝贝!” 岳飞见王善调侃了自己,自嘲道:“岳某穷的也只剩下只把紫青剑了,如果贾氏兄弟看上了,岳某也愿意割爱,自古宝剑赠知己,贾演贾源为中兴大宋做了很大的功劳,如果陛下不惜将江山社稷图送与贾家,那岳某手中的这把紫青剑又算的了什么呢?” 施全怕岳飞中了王善的圈套,刚要开口说:“岳将军,不可!”,但见岳飞满脸的真诚,也只好不再说话。 宗敏问道:“王大人,那您准备送什么贵重礼物给贾家啊?” 王善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31章 故人相见 第31章故人相见 金兀术被粘没喝拽入内室后,不解地问道:“皇兄,这南朝的使者出言不逊,我们何必再和他做口舌之争,不如尽快出兵渡江,与宋军在建康决一死战!” 粘没喝回道:“四弟,王善虽然说话自大了一些,但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据金左使打探的消息:南朝在建康有马步军十万,水师三万,如果考虑援军,宋军足有二十万之多,另外宋军上自皇帝、下自兵卒,士气高涨,军纪严明,又有水上的绝对优势,而我军多是北方人,不熟悉水性,只有几千小舟,如果冒然渡江袭击建康,必然会损失惨重!” 兀术不以为然道:“皇兄多虑了,十年前我女真三千勇士横扫塞北,灭了辽国百万大军,五年前我十万大军长驱直入,踏平了宋朝千百座城池,如今一条大江,就能阻挡我大金国的铁骑了吗?” 粘没喝又劝道:“四弟,萧让和干离不曾在你闭关期间,渡江袭击过对岸的镇江,结果全军覆没,萧让、干离不两人独自逃回扬州,这就说明我军对渡江作战还缺乏经验,因此切不可轻易渡江灭宋!” 兀术骂道:“萧让、干离不丢尽了我们大金国勇士的脸,我要重重责罚他们!” 粘没喝说道:“现在大战就在眼前,责罚他们又有什么用!只会使得全军士气更加低落!” 兀术急道:“皇兄,难道我们只有与南朝谈和这一条路了吗?” 粘没喝摇了摇头道:“四弟,我们何不先假意与南朝谈和,再暗地里乘其不备,偷袭建康城,活捉赵构!” 兀术这才明白粘没喝的用意,赞道:“妙计,不过这假意谈和,也要装的像一点,不可让那王善瞧出破绽!” 粘没喝笑道:“四弟,这谈判的事情就交与我来处理,你在一旁不动声色就可以了!” 粘没喝见兀术点头表示同意,于是和他先后走出内室,来到会客厅。粘没喝对王善说道:“王大人,本帅刚才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两国暂且退兵休战,也有一些道理!但是本帅却不能答应你!” 王善见粘没喝话中有话,急忙问道:“大帅既然觉得两国可以和谈,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粘没喝故意为难道:“王大人,实话跟你说了吧!本帅常年征战在外,也有些厌倦了,特别是这江南之地,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小山,泥泞不堪的河塘,哪有策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痛快,将士们都有思归的情绪,但此次灭宋是我朝陛下的旨意,我们做臣子,哪敢违背?其实打仗还不是为了更多的钱财?所以你们只要割让河北,中原和两淮,并且送足够的美女和金银孝敬我朝万岁,还怕和议不成?” 王善听了,叹道:“大帅,这金银少女都好说,只是割让国土,外臣也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后禀明天子,才能答复你们!” 粘没喝冷笑道:“王大人,你还记得当年赵构曾经在磁州嘉应神祠与我们定下的盟约吗?” 王善惊道:“那张和议是你们逼迫陛下签署的,是无效的!” 粘没喝笑道:“王大人不必惊慌,本帅提及此事,只是想告诉你和你们的皇上,我们完全可以将那张和议的内容公告于天下,用来瓦解你们的军心民心。但我们并没有这么做,王大人,你可知其中的缘由?” 王善回道:“还请大帅赐教!” 粘没喝说道:“秦桧为了保全赵构的名誉,曾哀求本帅雪藏这封和议,甚至愿意将河北和中原献于我大金。本帅当时就驳斥了他,我大金国南侵势如破竹,凭的是我们手中的刀剑,凭的是我们势不可挡的铁骑,还用不上这张和议来羞辱贵国的皇上,瓦解贵国的人心!秦桧听了本帅的话,十分感激,当即表示愿意待在本帅的帐下为奴为仆,一辈子侍奉本帅!” 王善听了粘没喝的话,方才知道:金国没有将当年的和议公布于世,并不是听了秦桧的劝,愿意接受宋朝割地求和,而是金国上下觉得用武力就可以征服大宋,并不需要再施什么阴谋诡计。 粘没喝见王善沉默不语,又道:“不是本帅不想和谈,实在是和谈的阻力太大!” 王善不解道:“大帅,此话怎讲?” 粘没喝分析道:“这和谈的阻碍主要来自于贵我两国的主战派,敝国的主战派希望通过武力彻底征服你们,一统天下;而贵国的主战派也希望通过战争恢复旧山河,一洗前耻!王大人,你觉得这样两国能长久和平吗?” 王善追问道:“那依大帅所见,如何才能答应我国的和议条件?” 粘没喝故意为难道:“本帅实在说不出口!” 王善急道:“为了天下太平,还请大帅教我?” 粘没喝回道:“眼看就要进入盛夏,我方这边倒好说,只要贵方割地、赔款、送美女,敝国皇帝必然会答应你们休战,而贵方只有彻底罢黜主战派将领韩世忠、岳飞、张俊、刘光世等人,这和谈方能成功!” 王善叹道:“实不相瞒,敝国皇上十分倚重韩、岳、张、刘等人,要想罢免他们,谈何容易?大帅你这主意恐怕难行!” 粘没喝见王善有些心动,进一步劝道:“只要你们皇上决心与我们和谈,疏远和罢黜主战派将领这事可以慢慢去做,本帅现在就可以同意你们的和谈,但为了表示贵国和谈的决心,你们需要先献出让我们心动的宝物!” 王善反问道:“贵方需要怎么的宝物,才肯与敝国交好!” 粘没喝环视了群臣,问道:“诸位需要怎样的宝物?尽管向南朝使者王大人直说!” 萧让道:“大帅您喜欢丹青,兀术大帅喜好音律,而在下喜欢宝剑,何不让南朝献出中原三绝!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 王善为难道:“实不相瞒,江山社稷图在敝国皇上的手中,需要得到圣命,外臣才敢献给大帅,而紫青剑在岳飞的手中,要想从他偷走,几乎不可能!至于那把逍遥琴也许在施全的手中,也可能被李梦瑶带走,要想找到它,也是一件难事!” 兀术不耐烦道:“王使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要将其中的一宝送与本帅,这和谈才能谈,否则我们只好与贵国兵戎相见了!” 王善暗自庆幸:和谈的条件虽然苛刻,但事在人为,或许就能办到,此次总算没有辜负陛下的希望,于是朗声回道:“此事重大,还请两位大帅给在下一些时间!” 粘没喝笑道:“王大人言过其实了,其实这事也不难,如今江山社稷图就在赵构的手中,他不是一心想求和吗?那就让他用江山社稷图来换取和平,至于岳飞手中的紫青剑,你是用偷的办法,还是用借的办法,总之要给本帅取来。” 兀术叹道:“皇兄,相对紫青剑和江山社稷图可以设计取来,不知那把逍遥琴和逍遥曲何时才能回到四弟的手中!” 粘没喝见兀术很是失落,安慰道:“四弟,皇兄知道你视乐器音律为生命,只要和谈已成,即使逍遥琴远在天涯海角,还怕赵构不让他的臣民献出逍遥琴?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兀术叹道:“如今也只能如此!” 王善见粘没喝等人似乎已经得到了中原三绝,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大着胆子说道:“两位大帅,这两国的和平眼看就要实现,外臣代表敝国皇帝,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两位大帅俯允!” 粘没喝让众人停止了说笑,反问道:“本帅答应你们休战,给你们一个太平世界,赵构还有什么请求?” 王善哭泣道:“敝国皇上可是一个大大的孝子,他希望通过这次两国合议,能迎回生母韦太后!” 粘没喝道:“难得赵构还记得他的母后,王大人请放心,等本帅奏明天子,将他的父兄赵佶和赵桓也一并送回!” 王善迟疑一会道:“皇上原先只是想请回太后,如今贵国将二位太上皇也一并送回,真是大大的喜事!”,说完又道:“大帅,我们皇上有一个近臣,此次还请一并送回!” 粘没喝问道:“此人是谁?” 王善答道:“正是当年在嘉应神祠被大帅所掳走的使臣秦桧!” 兀术问粘没喝道:“三哥,秦桧是不是三哥身边那个很会说话的汉人小奴才?” 干离不向来瞧不起秦桧,插话道:“除了他,还会是谁?” 粘没喝对王善说道;“王大人,实不相瞒,秦桧如今就在本帅的府中,等我们谈完正事,本帅会安排你们故人见上一面!” 王善连忙称谢道:“多谢大帅成全!”,说完又与粘没喝、兀术等人就和谈的细节交谈了一番,方才告辞回到驿馆中。 第二天清晨,王善刚吃完饭,就听见门外有客人来访,急忙整理了衣冠,出门相迎。王善见那客人八尺身材,一身金人的装扮,问道:“您是?” 那人一把拉住王善的手,兴奋道:“王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康王身边的秦桧啊!” 王善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人,问道:“你就是秦桧?” 秦桧见王善认不出自己,只好说道:“如果江宁王还是不信,在下可以将当年在嘉应神祠的情景说一遍,大人慧眼自然能分辨真伪!”,说完就将当年与众人如何相遇、如何杀敌、如何分别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善见秦桧说的丝毫不差,含泪道:“你果真是秦大人,你可把万岁想苦了!” 秦桧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请大人到扬州城中的宴春酒楼小酌一番,如何?” 王善回道:“他乡遇故知,在下也正要与秦大人在这扬州好好叙叙旧呢!”,说完就跟着秦桧出了驿馆,径直朝城中酒楼走去。 秦桧带着王善进了宴春酒楼,要了一间干净的雅间,彼此相向而坐,秦桧又吩咐店家上了一尾鲥鱼、一盘牛肉、一只鸡,几样新鲜的果蔬,一壶好酒。 秦桧敬了王善一杯酒道:“在下在外漂泊多年,今日能在扬州遇见故人,十分荣幸!” 王善喝完手中的酒,又回敬了秦桧一杯,试探道:“在下能在扬州遇见大人,也是十分高兴,大人如今跟随粘没喝,难道在为金人做事?” 秦桧痛苦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道:“王大人,你不知秦某心中的苦楚啊!” 王善见秦桧似乎有难言之隐,安慰道:“秦大人,你我本是故交,如果你信的过在下,尽管一言!” 秦桧点头道:“大人,秦某本是万岁身边的近臣,当年在磁州嘉应神祠伏击粘没喝时,不幸被金兵掳走,一路北上受尽了非人的折磨,但秦某始终不愿屈服。粘没喝见在下忠贞,也拿在下没有办法,只好让秦某随军服侍两位太上皇,可是当金军行至河北幽州时,粘没喝突然改变了主意,只让二圣留下,自己则帅大军南下许洛,与江淮的兀术遥相呼应。一天粘没喝又将在下召回到身边,以礼相待,试图从秦某的口中,打探大宋的机密,可是都被在下一一拒绝!” 王善听了秦桧的话,肃然起敬道:“秦大人铮铮铁骨,真是苏武一样的人物,怪不得万岁还时常惦记着大人呢?” 秦桧听了,连忙站起身来,朝南边行了一个大礼道:“万岁的厚恩,臣秦桧一辈子也不能报答于万一!臣身处敌营,身不由己,但也常思报效国家,不知何时才能重返陛下的身边!” 王善见秦桧说的声泪俱下,急忙将他扶起,安慰道:“大人请耐心等待,只要稍加时日,皇上一定会从虎狼窝中救回大人!” 秦桧叹道:“王大人,如今金人气盛,饮马长江,陛下就是有救臣之心,但恐怕也鞭长莫及了!” 王善笑道:“秦大人,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来扬州,就是为了两国和谈之事,只要和议一成,大人自然可以安然南归,大人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秦桧听了,十分激动,颤巍巍地端起酒杯道:“承蒙王大人如此坦诚相告,在下十分感激,其实秦某也曾多次旁敲侧击地劝金帅与大宋议和,但都是纸上谈兵,得不到金人的信任。如今大人带来了万岁的旨意和大宋的诚心,这和议必成!” 王善苦笑道:“这和议成与不成,还是未知之数!” 秦桧急忙问道:“王大人,为何如此说话?” 王善说道:“秦大人,这次和议金人似乎对我方的山河、玉帛、美女并不感兴趣,只要求我国献出镇国神器三绝,就答应我方的和议。秦大人您是金帅身边的人,您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奇怪吗?” 秦桧沉思了一会,方才说道:“王大人处事谨慎,让秦某十分钦佩,以在下分析,这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眼看盛夏就要到了,金兵不熟悉南方炎热潮湿的气候,自然要尽快休兵罢战,因此对我方能让出多少好处,并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这次和谈,我方是否真心停战,所以故意设难,让我方交出镇国三绝,作为试探!” 王善听完,恍然大悟道:“秦大人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方能献出三绝,金人就认为我们是真心实意停战的,如果我方拿不出三绝,对方必然认为我方是故意拖延,以和谈为幌子,暗地还是要打仗?” 秦桧点头道:“在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另外据秦某所知:金帅粘没喝喜好书画、兀术喜爱音律,而他身边的萧让则对天下名剑痴迷,因此他们希望得到三绝作为两国的和平条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善点头道:“秦大人分析的有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说完又敬了秦桧一杯酒。 秦、王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的十分投机,两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一顿饭一直吃到日落西山,两人方才依依不舍告辞而去。 (本章完) 第35章 月黑风高 第35章月黑风高 六月初十晚上,金兀术、金钺、石青借着淡淡的弯月,乘一叶小舟,渡过长江,来到燕子矶的江滩边。三人下船后,藏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中,观看四周的情景,见前方有一队拿着刀枪、火把的士兵在巡逻,十几丈高的燕子矶上建有瞭望台和兵营。 三人见燕子矶的江防十分严密,只好再次跳上小舟,溯江西上,试图从秦淮河口入城,他们来到长江与秦淮河的交汇处,见前面竖立一个高高的栅栏,夜间任何船只都不能通行。 金钺见兀术、石青有些失望,建议道:“教主,石右使,如今我们只有东行至镇江地面,那里江防松弛,从那登岸,再向西折回建康!” 金兀术回道:“如今只能这样做了,还请金左使带路!”,说完就将撑船的竹竿递给金钺,金钺用竹竿调转船头,使小船顺江而下,一夜间就到了镇江府的石马镇,三人在石马江边弃船登岸,又向西行。 金兀术三人到达建康城郊已是六月十三子夜,这时天已骤变,漫天乌云遮住了圆月,刮起了阵阵北风,城头悬挂的灯笼也在风中忽明忽暗,依稀看到有士兵在城头巡视。 金钺吸取了上次在建康城北失利的教训,决定带领兀术和石青从建康城南雨花台进城。这雨花台本是建康城外的一个小土丘,此处的城墙较矮,并且没有护城河。三人趁着城头士兵来回巡逻的间隙,用“壁虎爬墙功”,身体贴着城墙,蜿蜒向上爬。 城墙上的士兵显然是没有注意到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 三人见离城头不到六尺,使了一个“鹞子翻身”,纷纷跳上城头。 这时,不远处一个巡城的将军显然是听到了这异常的响声,高声命令道:“大家都提提精神,仔细巡查。如今大战在即,说不定有金贼会夜闯我们建康城!” 兀术见那声音很是熟悉,知道他就是施全。原来,宋高宗为了加强建康城的守备和防务,决定让岳飞、王善、施全、马飙、宗敏、林浩天、贾演、贾演、曹劲等江湖好手夜间轮流巡查城头,以防金国的偷袭。 一个汉子笑道:“施二哥,你也太警惕了,这月黑风高的哪来的奸细,说不定刚才的响声是几只野猫从城头经过!”,三人也听出这个汉子便是马飙。 一个姑娘道:“马兄弟,我们如今肩负着万岁和三十万建康百姓的安危,千万不可大意!” 马飙只好答应了一声:“我听你们的!” 兀术三人等施全三人带着士兵渐渐走远了,方才蜷着身子,从怀中取出飞虎抓,钩住城头,正要缒绳而下,进入建康城中。 哪知施全并未走远,而是突然转身折返了回来。施全发现三个黑影从眼前一晃,已经缒绳而下,大惊,一边挥剑砍断飞虎抓的绳索,一边命令士兵朝城下黑影射箭、投枪。 金兀术见上面绳子已断,急忙翻身跳上城墙旁的一颗高高的杨树,借着树枝的弹力,再缓缓跳下地面。 金钺则拿出金刚伞,撑开伞面,罩住自己,借助金刚伞的掩护,安全落地。 石青与其他两人不同,他反身向上跃起,取出袖中的竹竿,击落头顶上纷纷下落的长枪、箭镞后,再沿着一丈多高的墙壁上慢慢滑下。 这时,施全已经敲响了警戒的铜锣,高声叫道:“将士们:有金国的奸细潜入城中,请你们速速前来南门大街抓敌。”,这声音很快被城头和城下的士兵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建康城。 施全将巡城的任务交给了马飙,带着宗敏去城中抓贼。 这时,金兀术三人已经进入城内,他们环视了四周,见前面大街两侧的商铺、酒楼、茶舍,插满了各色旗帜,挂满了各色的灯笼,照得大街如白昼一般,不过此时已是午夜,街道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行人。 施全的锣声很快引起了巡街士兵的注意,已有阵阵的马蹄声、脚步声,由远而近,不断向南门大街涌来。 兀术怕被巡街的士兵撞上,拉了金钺、石青两人,闪进一个黑暗的小胡同里商量对策。 兀术问道:“两位使者,如今施全已发现我们。我们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落脚,我们金光教在建康城可有分舵?” 金钺回道:“据属下所知:城南有一家金玉奇缘店,就是我教设在建康城的一个香堂!” 石青也道:“既然有我教的落脚点,我们要尽快找到这家店铺!” 兀术迷茫道:“这城南有上千家店铺、上万个酒楼茶社,我们要在其中找到金玉奇缘,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石青提醒道:“教主难道忘了我教的联络方式,是在各地的店面旗帜上高悬金灯吗?如今正是晚上,找到高挂的金灯反而方便!” 金钺也道:“教主,属下也有一个方法,可以快速找到那家店铺!” 金兀术问道:“什么办法?” 金钺道:“教主,属下跳上这城南最高的酒楼,居高临下,不用一柱香的功夫,便能找到那家金玉奇缘店!” 兀术赞道:“金左使,好主意,我和石右使就在这里等你,你速去速回!” 金钺应了一声,就消失在黑黑的夜幕中了。 这时,建康守备大人吕颐浩、杜充得知有奸细入城的消息后,急忙率领城中人马,将城南所有的街道和路口都封锁了起来,并听了施全、宗敏两人对细作的详细描述。岳飞、王善,林浩天、贾演、贾源、曹劲等人得到消息后,也赶过来支援。 贾源担心道:“各位大人,不会是因为在下要办喜事,邀请圣上和百官赴宴,树大招风,金寇得到了消息,有意前来捣乱?” 贾演也道:“三弟,如果是那样!我们因为这事惊动了圣驾、冒犯了同僚,就反而不美了!依我所见,我们贾家还是低调行事,上书万岁,取消这次宴会吧!” 王善急忙阻止道:“宁国公,此事万万不可!如今万岁已经下诏,此刻你让陛下收回成命,那圣上的颜面何在?威严何在?” 岳飞也劝道:“岳某认为:万岁作为一国之君,理应亲临抗金前线、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而不是驾临私邸、与臣子们享乐。岳某本也不太赞成如此操办喜事,但事关圣上和两位国公的颜面,岳某也不便多说,还请两位国公三思?如果你们想继续操办喜事,还请做好府中的防备,保护好万岁和群臣的安全!” 贾演、贾源听了,都点了点头。 吕颐浩本就不喜欢王善,认为他年纪轻轻不务正业,却靠献媚皇上来博取高位,他接着说道:“岳将军说的对,如今兵荒马乱的,前方战事吃紧!我也不赞成大办喜事!只是前几日,万岁突然下了旨意,不但亲自驾临,而且要求百官同去赴宴,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宁国公、荣国公这本是你们的私事,为什么还要去惊动万岁?你们看这不弄出事情来了吗?看你们怎么收场?” 杜充也道:“吕大人说的对,本来我们建康城平安无事,万岁和臣子也都能睡个安稳觉。如今白天大家要巡视江防,晚上还不得休息,前来抓贼,如此下去,金寇还没来,将士们都累坏了,还怎么打仗?” 贾演见吕颐浩、杜充质问自己,吞吞吐吐道:“回吕大人、杜大人的话。我和三弟心疼万岁为抗金大业寝食难安、同僚们为坚守建康城辛苦操劳,所以想借家中的这些小事,让大家找找乐子,放松放松!没有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 贾源也道:“吕大人,我大哥说的句句是实情,不信你可以问江宁王,我们兄弟的心他最清楚了!” 王善见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辩解道:“这个大家不能怪我,我也劝过万岁国事为重,但是万岁却说:宁国公、荣国公一直追随朕,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朕不能刚登大宝,就忘了君臣之义,朕不畏人言,就是要亲自去给贾家贺喜,让全国臣民都看到:我们君臣一心,抗金必胜!” 吕颐浩听了,叹道:“既然圣心如此,属下也不便反对。还请江宁王替臣向万岁请一个假,建康城北的燕子矶不能一日没有主将,臣就是违抗圣命,也要坚守建康城的北大门,因为它关系到万岁、群臣和建康城三十万百姓的安危!” 杜充听了王善的话,心里盘算道:王善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他的意思大半就是皇帝的意思,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皇帝,自己可不能像吕颐浩那样老糊涂,只好又道:“江宁王,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微臣就没什么好说的,微臣愿意遵旨而行!” 贾演也附和道:“那是那是,我们做臣子,就是要听话,万岁的话就是错的,我们也要执行下去!这样才能解君父之忧啊!” 贾源见群臣中贾演、王善、杜充支持自己继续操办喜事,而岳飞、施全等人没有表明态度但也没反对、只有吕颐浩明确反对,故意叹道:“那我们兄弟为了陛下的颜面,只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将喜事办下去了!” 岳飞见大家只顾着争吵,忘了如何缉捕混入城中的奸细,提醒道:“各位大人,这事情我们先不谈,今晚城南闯入盗贼的事情,大家怎么看?” 曹劲首先道:“按照施全的描述,我们只知道他们的武艺应该不错,至于对方来了几个人?是什么人?我们一概不知,如何在这偌大的城南抓贼?” 林浩天也道:“曹劲说的有理,这城南那么大,那么多人,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海底捞针吗?” 大家听了林浩天,曹劲的话都沉默不言,没有了主意。 施全想了一会,建议道:“吕大人、杜大人、岳将军,各位大人,这城南虽然不大,但商铺酒楼茶社众多,人口流动也大,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熟悉。要是让士兵去查,必然会有遗漏!” 宗敏也道:“施大哥分析的有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杜充也建议道:“宗姑娘,这有何难,我们只要把这路口、街巷一一困住,还怕这奸细插翅飞了不成?” 贾源道:“杜大人,你的计策只能暂时困住贼人,又不能将他抓住,有何用?” 施全道:“宁国公,杜大人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我们在抓住嫌犯之前,可以将城南封锁起来,我建议让各街各坊的里正、耆老协助我们一家、一家的清查,让里正和耆老辨认生人和熟人,让外地人提供自己身份的凭证,最后将那些拿不出证明的人抓起来,集中起来看押,总比我们大海捞针好!” 岳飞有些担心地问道:“施全,你的主意是不错,不过如今宋金大战在即,这建康城的流民也太多了,我们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去关押这么多的陌生人?你还需要仔细斟酌斟酌?” 施全一时也没了主意,他突然闻到一阵花的芬芳,就见一枝洁白的栀子花,在空中飞舞了几圈,径直朝自己飞来。施全腾空而起,伸出右手,使了一招“燕子抄水”,将那花枝接在手中,见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细作武艺高超,大家一定认识” 施全细细品味这几个字,突然豁然开朗:“各位大人,施某突然明白了,既然这几个奸细能从施全眼前消失,其武艺必然极高,必然是金国中武艺最高的几位,无非就是金光教主兀术,和他的紫、青、黑、白四大帮手。而这些人我们都认识,只要将这些陌生人召集起来,让我们一一辨认,不出两柱香的功夫,必然能揪出他们来。” 吕颐浩听了,赞道:“好主意,就这样办!”,说完就命令手下的将士,按照施全方法去清查城南的所有店家酒楼。 这时,宗敏见施全还盯着花上的字发愣,轻声叹道:“施大哥看的那么认真,这字一定是梦瑶姐姐写的,她也许真的没有回东海碧霞宫,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施全心中激动,刚要说话,却听见身旁的王善高声喊道:“是李姑娘吗?还请一见,上次你在应天皇陵替王某在陛下面前洗脱奸细的嫌疑,王善要好好谢谢你!”,可是王善叫了几声,四周都没有回音。 再说金钺跳上城南的最高楼朱雀楼,环视四周,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家金玉奇缘店,并暗暗记住去那的路线。 一切准备就绪后,金钺不敢迟疑,正准备沿原路返回,可是他发现回去的道路上已站满了拿着刀枪的士兵。金钺知道沿原路返回已是不可能,只好从空中返回,于是弓着背,像一只狸猫一样,从一个屋脊跳上另一个屋脊,最终跳回那条胡同,与兀术、石青两人会合。 金钺告诉兀术、石青此时城南的情景,三人只好又跳上屋脊,越过一条条胡同,跨过一个个屋脊,转过一条条小街,终于来到金玉奇缘店铺的屋顶之上。三人不敢下地去敲门,而是小心翻开屋顶的几块瓦片,翻身跳入屋内的大梁上,观看下面的情景。 (本章完) 第32章 趁火打劫 第32章趁火打劫 几天后,粘没喝、兀术等人再次召见了王善,同意了他的和议请求,并答应他即刻释放秦桧,与他一起南归,劝说宋高宗献出镇国三宝。至于归还韦太后的事宜,还要等双方正式签订协议之后,议定两国边界后,方可成行。 王善知道和谈刚刚开始,不可一蹴而就,也不再争取,只好携着秦桧,告别了粘没喝等人,出了扬州,又从镇江渡江返回建康。 这时宋高宗已移居建康城中的南唐皇宫,正与群臣商议如何安置南渡的难民,突然见王善平安回来,龙颜大悦,亲自领着众臣去宫门口迎接。 王善和秦桧见皇上亲自前来迎接自己,急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宋高宗急忙将王善和秦桧搀扶起来,感叹道:“江宁王,你为了救朕,被金贼掳走,朕和众卿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却能化凶为吉,平安回来,真是大喜啊!” 王善急忙回道:“臣等都是托陛下的鸿福,方能再见天颜!” 宋高宗又含着泪珠,对秦桧说道:“秦爱卿,自从河北一别,朕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你终于回来了!朕高兴的都流泪了!” 秦桧也泣道:“陛下,臣身在金营,受尽了凌辱,却始终不敢轻言生死,因为臣时刻不敢忘记陛下的重托,时刻不敢忘记大宋的江山社稷啊!” 宋高宗拉着秦桧的手,对岳飞、刘光世、林浩天、施全等人道:“王爱卿、秦爱卿他们为了朕,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对朕的无比忠诚;他们出使金邦,却能临危不惧,恪守气节,他们就是我们大宋的功臣!希望群臣要以他们为表率,与朕同心同德,驱逐金寇,还我河山!”,众人听了,高声回道:“谨遵陛下的教诲!” 宋高宗又吩咐群臣作陪,摆下御宴,招待王善和秦桧两人,酒宴完毕。宋高宗方才问道:“两位爱卿是如何睿智神勇突破金人的重重军营,飞渡回来的?” 王善回道:“陛下,臣被金钺所掳后,就与他道出了自己的使者身份,金钺见臣是向兀术下战书的,大笑之后,就对臣说,既然你是南朝的使者,那你就跟着老夫回扬州见我家教主吧!” 宋高宗不解道:“金钺要你见他们教主?” 林浩天提醒道:“陛下,您难道忘了金钺正是金光教的左使,他们的教主正是金兀术!” 宋高宗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王爱卿,后来怎样了?当时朕让施全带了五百弓箭手去救你,你和金钺是如何通过我军布置严密的江防,去扬州的?” 王善答道:“这个金钺很是狡猾,他带着臣没有从建康渡江,而是向东绕道镇江,方才渡江回扬州的!因此没有碰上施二弟!” 施全叹道:“原来如此!这个金钺真是狡猾,连我们大家都给他骗了!” 王善继续说道:“后来臣在金钺的带领下,就见到了金邦的元帅兀术,并向他们当面下了战书!” 岳飞听了,不解道:“金兀术自恃武艺超群,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江宁王,你当面向他下战书,挑衅他,按照他的秉性,他恨不得把你杀了祭旗,还能放你和秦大人回来?” 贾演插话道:“岳将军,自古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也许兀术不敢违背了这一古训,方才没有为难王大人!” 岳飞反驳道:“金国本是蛮狄之邦,他们哪来的信义,他们无故扣留秦大人几年之久,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呢?连秦大人也一起放了?” 宗敏听了,也道:“岳将军怀疑的有道理,要是放回江宁王一人还好说,怎么连秦大人也一并放回,这就很奇怪了!” 施全说道:“陛下,岳将军,不必怀疑我大哥,既然是江宁王替我国向金国下了战书,那金国也必然会有回应,只要大哥向众人出示金邦的回书,这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善见众人都把目光朝向自己,支吾道:“这,这事……” 秦桧见王善有些支吾,替他辩解道:“回陛下,刚才王大人少说了一个细节,其实他是为微臣隐讳,臣自被掳后,一直被囚禁在粘没喝的身边。当时王大人见到的是金国的两位大帅粘没喝和兀术,正如岳将军所分析的那样,兀术一心要杀掉王大人,却被粘没喝所阻止。粘没喝知道金国长期作战,兵员和补给供应不上,试图劝说王大人两国和为贵,但这都被王大人断然拒绝。后来粘没喝想利用我去劝说王大人,我为了脱身,假意答应了他,于是就和王大人一起回到了陛下的身边!” 宋高宗叹道:“原来是这样!真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秦桧故意大哭道:“陛下,臣等受尽金人的侮辱都不曾灰心,一心想回到陛下的身边,为陛下分劳,为大宋出力,可是臣等冒死回来,一片忠心却被他人任意诬蔑和怀疑,这太让臣等寒心了!” 宋高宗听了,说道:“秦爱卿,王爱卿你们放心,朕虽然不才,但以后再也不会让卿等受委屈了,你们随朕入内密谈,其他无关人等一律退去!”,说完就拂袖而起,带领秦、王两人进入内殿。 众臣见皇上负气而走,一场欢喜的宴会草草结束,也都扫兴地返回各自的府邸。 宋高宗进入内殿后,又忿忿地对秦桧、王善道:“两位爱卿,今晚你们也看到了,朕虽贵为天子,但在群臣面前哪还有天子的威信,朕每每决策都会受到岳飞等百般阻挠!这个岳飞就是朕的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 秦桧见宋高宗很是烦恼,劝道:“陛下为天下之主,岂可受制于家臣?经过王大人的劝说,金粘没喝和兀术大帅都已同意两国罢兵修好,还将微臣送回,劝说陛下珍惜来之不易的和议,疏远主战的将领,也向金国表示我方与之修好的诚意!” 宋高宗无奈道:“秦爱卿,你刚从金营回来,你还不知大宋的家底,我们从河北退到江南,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哪里还有国土和玉帛可以献与金国,以示诚心?” 秦桧见宋高宗面上很是沮丧,宽慰道:“陛下,王大人这次出使金营,说不定给陛下带来了好消息呢!”,说完又朝身边的王善使了一眼神。 王善见宋高宗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急忙回禀道:“陛下,千万不可因为外困于金兵,内制于主战将领而灰心,臣这次出使金营,也知道了金国目前的底细:他们急于求和,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他们的南方战线越拉越长,兵力也越投越多,全国由于干旱而欠收,补给也跟不上!所以比我们还急于和谈呢?” 宋高宗听了王善的话,方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问道:“王爱卿,你打听仔细了,这些可是真的?” 王善回道:“陛下,请相信臣,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宋高宗还是不信道:“金人狡诈,朕在磁州、宋州两次上了粘没喝和兀术的当,几乎性命不保!他们既然畏战,为什么还要陈兵长江,试图渡江南下?前不久他们还渡江偷袭了镇江,难道你们都忘了?” 王善道:“陛下,臣也曾为金兵饮马长江、虎视眈眈江南忧虑过,并将此担心向两位金帅提出了交涉。粘没喝给臣的解释是:这天气渐渐湿热,将士们都有怨言,但金国朝廷不知底层将士的苦楚,还是一味下旨催战,尽快渡江灭宋!自己虽然作为主帅,上有严命,下有怨言,再坚持下去,必然祸及自身,所以不得不做做样子给朝廷看看,也顺带让朝廷知道灭宋没那么容易,知难而退!” 宋高宗听了,半信半疑道:“既然金人也要休战,那我们做些什么呢?” 王善笑道:“陛下太过小心谨慎了,金国这次和议如果不是真心的,他们怎么愿意先行放了秦大人,来取信陛下!陛下有所不知,金帅粘没喝喜欢收藏字画,希望陛下能将那半幅江山社稷图送他,兀术喜好琴瑟,他希望陛下能献上逍遥琴,至于那名黑鹰将军,则希望得到岳飞手中的那把紫青剑!只有这三宝送与金人,金人方才相信我方和平的诚意,方才愿意让老太后的鸾驾南归!” 宋高宗为难道:“两位爱卿,你们也知晓,这和谈也出自朕的本心,不要说三宝了,就是河北中原的土地子女,朕都愿意让与金人,以示诚心。但这三宝只有半幅江山社稷图在朕的手中,而紫青剑在岳飞手中,逍遥琴不在李梦瑶手中,就在施全手中!我们如何从他们手中得到紫青剑和逍遥琴?这不是为难朕吗?” 秦桧道:“陛下不必担心,只要我们用计,这两宝也是容易得到的!” 宋高宗见秦桧胸有成竹,问道:“秦爱卿,你有何良策?” 秦桧道:“岳飞虽然豪迈刚直,但也是忠义之士,陛下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能将紫青剑借到!王大人本是施全的大哥,从施全手中得到逍遥琴,也应该不难!” 王善听了,急忙摇头道:“陛下,万万不可,臣虽是施全、马飙的大哥,但自从臣被陛下封为江宁王后,这两人由于嫉妒,与臣不似以前那么亲密,臣要想得到逍遥琴,比登天还难!” 宋高宗也为难道:“秦爱卿,王爱卿说的有理,这紫青剑、逍遥琴即使在岳飞、施全手中,他们必然视为性命,岂能凭朕三言两语,就能将其取来?再说朕取来后,将其献给金人,一直不还,此事传开,群臣必然笑话朕夺人所爱,言而无信!” 秦桧叹道:“臣刚从金营回来,实在不知陛下的威信如此不堪,为了天下太平,从一个武将手中取走他的兵器,都如此费力。如果将来岳飞带兵做大,陛下就更不能控制他了!实在不行,臣倒有一个趁火打劫的计策,臣决定派一名侍卫潜入岳飞、施全府中放火,然后趁乱取走紫青剑和逍遥琴!” 秦桧说完,又故意叹道:“只是这名侍卫不但武艺高超、而且也要熟悉岳飞、施全府中的布置,短时间内实在不好找!除非这名侍卫和岳飞、施全住的比较亲近,是他们最亲近的人?”,说完又朝王善看了看。 宋高宗见秦桧看着王善说话,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也把哀求的目光转向王善,问道:“江宁王,你一直是朕最亲近的人,你觉得此计如何?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善见皇帝和秦桧都盯着自己看,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秦大人的计策甚好,虽然臣与岳飞、施全等人住的比较近。但臣自扈从陛下南幸以来,就与岳飞、施全等人的政见不同,有些疏远,所以臣要取走两宝,就必须特意与之亲近,必然会引起岳、施两人的怀疑,再说微臣武艺卑微,也不是岳、施两人的对手,因此此事微臣也无能为力! 宋高宗见王善推辞,急得走下御座,长叹道:“危难之时,难道就没有为朕解忧之人吗?”。 秦桧急忙跪倒在地,劝道:“陛下,保重龙体,让微臣劝一劝王大人!”,说完又对王善说道:“王大人,千难万难,你总是陛下的臣子,圣人有云:食君之禄,当众君之事。如今君父有难,我们做臣子的,岂能袖手旁观?” 王善没有办法,只好跪倒在地,硬着头皮回道:“臣愿意依计行事,先请陛下、秦大人、岳飞、施全你们饮酒,再将你们灌醉,还请秦大人派随从策应放火,臣趁机为陛下盗取紫青剑和逍遥琴!” 宋高宗听了,大喜,激动地差一点要向王善下拜。 秦桧急忙阻止道:“陛下不可向王大人行如此的大礼,王大人经受不起!” 王善也道:“陛下不可,这太折杀微臣了,臣此举可以同时取走三宝,再把盗宝之人推到放火之人身上,并诬蔑是金人的奸细偷走的!陛下趁机宣称自己身上的江山社稷图也丢了,我们也宣称自己身上的官印丢失了,这样死无对证,让岳飞、施全两人也无可奈何,更不会怀疑到我们三人身上!” (本章完) 第36章 四喜临门 第36章四喜临门 却说兀术三人跳入‘金玉奇缘’店铺的房梁上,见前厅点了几盏精致的金灯,将屋内照的一片金黄色。掌柜显然是听到了店外官兵的马蹄声和叫嚷声,正与两名伙计轻声商议。 只见一名高个子伙计轻声问道:“掌柜的,今晚发生什么事了,外面聚集了那么多士兵?” 另一名瘦小伙计担心道:“上次金左使夜闯建康北门,掳走了宋朝的江宁王,惹得宋朝的小皇帝大怒,全城戒严了半个月。这次不会是我们金光教在建康城的香堂被宋军发现了吧?” 掌柜想了一会,方才摇头道:“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但从这次宋军的人数和行动来看,他们应该是来找人或找东西的!” 高个子伙计问道:“掌柜的,你觉得他们会找什么人或东西?” 掌柜又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如果有官兵闯进来,我来应付,你们两人不要乱说话。如果问你们:什么事都摇头说不知道。” 两个伙计都同时点了点头。 兀术见那掌柜处事很是稳健老成,朝金钺、石青两人点了点头后,就纵身跳下房梁。金、石两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掌柜见有三个黑影从天而降,大吃了一惊,急忙伸出右手,摆了一招“苍松迎客”,正准备迎敌。 金钺轻声念道:“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运绵长!” 那掌柜听了,方才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急忙跪倒在地,轻声道:“建康城南香堂堂主杨坤参见教主,左右使者!” 兀术回道:“杨香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说完伸出双手将杨坤搀扶起来。 杨坤问道:“帮主和紫青两位使者亲临建康,不知有何要事需要属下去办?还请教主明示?” 兀术回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此次来金陵,是奔宋荣国府的喜事而来,目的就是要搅乱宋廷在建康的军事部署,为我大军渡江的先锋,还请杨香主通力协助!” 杨坤躬身答道:“请教主放心,属下一定协助帮主完成使命!” 兀术又问道:“杨香主,如今城南香堂有教众几人?是否可堪大用?” 杨坤答道:“回教主,我们城南香堂目前只有教众八人,都是属下精心挑选,对教主和大金国忠心不二的好汉,其中我们店中有五人:属下、二名伙计、一名账房先生和一个厨子。其余三人都为探子,常年在外刺探消息!” 石青警觉道:“杨香主,你刚才说你店中有五人,那其他两人现在哪里?” 杨坤又道:“右使不必担心,如今大战在即,账房先生以本店进货为名,云游建康府的上游和下游一带,为我大金刺探宋军的江防部署。厨子性子豪爽,会使一把快刀,就是不太会说话,我们一般安排他保家护院,不让他出外见客,怕他不懂尊卑,冲撞了客人!还请教主和使者见谅!” 兀术和金钺同时“哦”了一声,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嚷声:“快开门,快开门,奉命检查!” 石青见情形紧急,问道:“杨香主,你们这里可有藏身的地方,我们和教主想暂时回避一下!” 杨坤急忙答道:“我们店下有一个暗室,经过属下十年的经营,暗道四通八达,可以直达城外,走陆路离开建康,也可以通到秦淮河畔,从水路离开建康,不知教主和两位尊者意下如何?” 金钺笑道:“杨香主,好手段!就是不知从地下能否到达城南荣国府的地下?” 杨坤答道:“左使放心,我们的暗道既然已经到了秦淮河畔,那宁国府、荣国府、佑国府本就在城南秦淮河畔,特别是这三公府中有一个花神湖,本就与秦淮河相通,我们从地下暗道到达秦淮河,只要从湖畔翻过一个高高的围墙,就可以进入荣国府了!” 这时门外有士兵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就要撞门了!”,兀术打断道:“杨香主,你还是先将我们带入密室,再去见外面的官兵!” 杨坤躬身回道:“遵命!”,说完就亲自在前面引路,将兀术三人带入密室。 等杨坤把事情处理完毕,来到前厅,此时大门已被外面的士兵撞开。 一群拿着刀枪的士兵,拥着一名将官和街道的里正,闯了进来。 那名将尉骂道:“你们店里的人都聋了吗?没听到老子叫门吗?” 杨坤赔笑道:“刚才小子们刚睡醒,有些耽搁,还请将军见谅!不知各位兵老爷深夜来我们这里,所为何事?” 那将领又骂道:“我说你们聋了,你们还不愿听。我们不是跟你们说了,这是奉城防吕大人的命令,例行检查嘛!” 杨坤叫苦道:“小店一向合法经营,童叟无欺!大人您如果不信,可以问问我们当地的里正!” 那将领不耐烦道:“里正,还是你跟他说吧!” 这时一直不语的里正,方才说道:“杨掌柜,对不住了,刚才建康城混入了金国的细作,我们不得不奉上峰的命令,检查各店有无可疑之人。还请杨掌柜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店检查一番,并将陌生人带走盘问!” 杨坤答道:“原来如此,小店理应配合!”, 里正见杨坤同意了,又向身旁的将官点了点头。 将官命令士兵把店里外仔细搜查了一遍,并将店中所有人都赶到前院,让里正一一辨认。 里正仔细看了每个人,方才说道:“将军,小人仔细看过了,这些人我都认识,并且对他们知根知底,他们店在我们城南都开了十年了,平时乡里乡亲的,我可以打包票,他们应该没有嫌疑!”,说完急忙朝杨坤挤了挤眼睛。 杨坤会意,从袖子取出几张银票,陪笑道:“将军夜查细作、保一方平安,辛苦了!这些银票就当孝敬将军和各位兄弟了。” 那将领接过银票,又见里正如此保证,笑道:“既然里正这么肯定,那我们也就放心了。里正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去下一家!” 这群官兵巡查完毕,已是六月十四日清晨,岳飞、施全等人又将城南所有店铺中的陌生人集中起来辨认,也没发现可疑之人,只好暂时将这些人拘押起来。这时,贾演、贾源也将荣国府内外布置完毕。 第二天,宋高宗得知建康城混入奸细后,大惊,立即召群臣前来商议。 宋高宗首先听取了吕颐浩、杜充关于江防的看法,又了解了建康城南捉拿细作的详情。 众臣见皇帝长时间不说话,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最先说话。 这时,侍卫黄谦劝道:“万岁,如今建康城内有细作,外有强敌,这建康城恐怕是守不住的,还请陛下听从老奴先前的主意,移驾海上!等各地勤王大军战胜金人,再做打算!” 岳飞见群臣听了黄谦的话,都三缄其口,只好出班奏道:“如今大战在即,陛下千万不可动摇抗敌的意志,如果稍稍动摇,则军心民心溃散,复国就真的无望了!如今之计,只有加强建康的城防,君臣一心,军民同德,才能战胜强敌!如今建康的军队不足以抵御金人的全面进攻,只能重点防御城北的燕子矶和城西的秦淮河,城东的防御还比较薄弱,还请陛下调来刘光世、韩世忠及邻近的军队前来建康勤王护驾。” 岳飞的建议,立即得到了主战派吕颐浩、施全等人的赞同。 秦桧也劝道:“黄大人的话有道理,岳将军的话也是金玉良言,还请陛下做两手准备!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避其锋芒。” 宋高宗本不愿让韩世忠、刘光世等主战派将领前来,但见建康形势紧迫,只好听取了岳飞的建议。 林浩天见宋高宗愁容满面,也奏道:“恭喜万岁!我盐帮弟子得到了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宋高宗问道:“佑国公,是怎样的好消息?” 林浩天回道:“据我盐帮江淮分舵的消息:少林广德大师、武当青云道长,泰山派的天柱道长,还有中原的几个大的江湖门派,都已率门下弟子沿故隋运河南迁,他们目前已经到了高邮州,离建康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宋高宗听了,大喜,又命林浩天、岳飞、施全等人负责接洽南渡的各大门派。 经过庭议,宋高宗下诏:六月十五至十八这三天,建康城紧闭四门,禁止兵民、商旅出入,晚上实行宵禁,禁止城内百姓出门。建康城的军事部署不变,城北以守大江为主,主帅为吕颐浩,重点防守城北的燕子矶,并调溧阳、宜兴、湖州的兵马协防城东的蒋山和秣陵湖、城西以防范金兵从江北无为州渡江,进逼城西秦淮河口,主帅为杜充,并调宣州、徽州、太平兵马协防城南雨花台。再调三营御林军部署在荣国府内外,保护皇帝与众臣的安全。同时调江北的韩世忠和刘光世率兵驰援建康。 等诸事安排完毕,已是六月十五日卯时。这时贾府内外张灯结彩,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已将史家小姐接入荣国府中,等待新婚大典。随后,贾演、贾源又命令打开荣府正门,带领全府上下,跪倒在门外,准备恭迎圣驾。 大约辰时,方才看到一队侍卫举着肃静、回避的号牌走在最前面,后面的是一队拿着各色旗帜、仪仗的太监,再后面的是一对提着宫灯,拿着羽扇的宫女,后面才是天子车驾,四周都是宫廷侍卫,最后则是随驾的文武百官,文官乘轿在前,武将骑马在后。整个队伍浩浩荡荡,蜿蜿蜒蜒竟有二里长。 贾演、贾源头顶香炉,将宋高宗及群臣引入府中,并奉天子进了正堂“荣禧堂”,这荣禧堂风水极佳:前面是开阔的花神湖,背后不远是城南的高地雨花台,寓有背后有靠山,前途开阔远大之意。因此,它是荣国府中最宽敞明亮、最富丽豪华、最尊贵的屋子,平时闲杂人等没有得到允许,一概不许进入。 宋高宗居中而坐,群臣则降阶而立,侍立两侧,行了君臣之礼。宋高宗见除了老臣吕颐浩还在坚守燕子矶,群臣都已到位,对贾演、贾源说道:“两位爱卿,你们是大宋的开国元勋,朕的股肱之臣,你们家的喜事就是朕的喜事,就是大宋朝的喜事。今天朕当着群臣的面,对天起誓:朕愿意与两位卿家富贵与共,共享天下。如有违背,天人共弃之。”,说完,又赐贾演、贾源免死铁券,并允许世袭罔替。 贾演、贾源急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谢了天恩。 众臣随后对贾氏兄弟表示了祝贺,贾演、贾源也一一表示感谢。 宗敏轻声对施全说:“哪天大哥也能像贾氏兄弟这样,方才不辱没了大哥的一片忠心!” 施全自嘲道:“可惜你的施大哥不会做官,当年我和王善大哥,贾氏兄弟一同佐王伴驾,如今王大哥受天子恩宠,贾氏兄弟也被赐铁券,施全不羡那高官厚禄,只愿此生能追随岳将军杀退金寇,还我河山。” 施、宗正悄悄说话,贾源已让儿子和儿媳谢了天子和宾客,又在众人面前完成了新婚之礼。 随后,贾源又命奶娘抱出刚满月的二公子,启奏道:“臣家丁凋零,万岁赐臣府邸后,臣感天恩方才诞下犬子,还请陛下给小犬赐名!” 宋高宗当着群臣不便推辞,沉吟了片刻,说道:“宁国公公子名代化,卿家大公子名代善,朕仰慕前代圣贤,希望以儒家之道治国,不如赐名代儒!卿家以为如何?” 贾源急忙跪倒在地,赞道:“此名甚好,谢陛下赐名!” 王善建议道:“荣国公,既然万岁已赐名,何不取来笔墨纸砚,让天子御书其名?” 宋高宗却谦虚道:“朕的字迹过于方正,毫无特色,群臣中属岳将军的书法最为精妙,就如他的岳家枪法一样,遒劲有力,富有变化。贾爱卿,如今岳将军就在眼前,你何必舍近求远,何不向岳将军讨要一张墨宝?” 贾源听了,笑道:“万岁提醒的对!那就劳烦岳将军给小儿书写一个名字吧!” 岳飞见天子开了金口,贾源也是满脸期待,不好推辞,只好泼墨挥毫,在三尺宣纸上写下了“御赐荣国公贵公子名讳:贾代儒”几个大字。 贾源将岳飞的字迹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众人无不惊叹。 贾演、贾源见仪式已毕,邀请天子、群臣和亲友入席。整个酒宴占用了宁国府,荣国府佑国府前厅后院几十间大房子,共摆了三百多桌。 其中天子上座,王善、秦桧、林浩天、岳飞、杜充、贾演、贾源、施全、马飙和宗敏等几十个开国近臣则在阶下相陪。 酒过三巡,王善见众人都有了些醉意,突然说道:“宁国公、荣国公四喜临门,古今少有,想必上至天子,下至群臣,都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要说这天下最贵重的宝贝,就是琴剑江山,被称为镇国三宝。臣出使扬州时,听闻金人对我国三宝也是垂涎欲滴!大家是否见过这三宝?” 林浩天见众人都摇了摇头,首先说道:“微臣自济州一直追随陛下,方才知晓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是我大宋的镇国三宝。说来惭愧,在下虽然近在楼台,却一直没有机会看过这三宝!” 中书舍人薛文也道:“林大人既为陛下宠臣,又是江湖第一帮盐帮的帮主,他都没见过,我们就更没机会了!说不定除了万岁,我们谁也没见过!” 保龄侯史侯笑道:“薛大人,你忘了一人,就是秦大人!他是朝廷的大学士,三朝元老,一直陪王伴驾,他一定见过!” 秦桧接着说:“不瞒保龄侯,臣虽然是天子的近臣,也只见过岳将军的紫青剑,并未见过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所以真正见过三绝的人少至又少!大家今天有幸能碰上荣国府四喜临门,却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宋的镇国三宝!” 宋高宗听了,笑道:“秦爱卿,你言过其实了,如今三宝都在我们手中,紫青剑正是岳将军的杀敌利器,逍遥琴应该在施侍卫手中,而江山社稷图虽然有半页被金人夺去,但还有半页在朕的手中,朕更是将其随身所带,视为生命一样宝贵。” 施全见皇帝提到自己,连忙解释说:“禀万岁,逍遥琴并不在臣身边。” 马飙见宋高宗有些不信,又替施全解释说:“皇上,李梦瑶本想将琴赠与施二哥,但我二哥没有接受,所以琴还在李姑娘手中。你不信,可以问一问宗姑娘!” 宗敏也道:“陛下,当时情况正如施大哥、马兄弟所说。”,宋高宗听了,方才点了点头。 王善建议道:“既然三宝有两宝在陛下和岳将军手中,何不让在座的各位都长长见识,也可增加荣府的喜庆!” 贾演见宋高宗和岳飞都有些迟疑,说道:“陛下和岳将军请放心,众宾客都是可信可靠之人,大家借图剑一观,也是图个新鲜热闹,我再命府中的侍卫仔细看护图剑,不用两柱香的功夫便可完璧归赵!” ??2020年12月19日,第一次修改,增加了对荣国府“荣禧堂”所处环境的描述,为下一章的故事做准备。 ? ???? (本章完) 第33章 金玉奇缘 第33章金玉奇缘 第二天一早,王善梳洗完毕,正要去秦桧府,与他商量对策。他刚走出后院,就见岳飞、施全、宗敏、马飙四人正在院中的空地上舞枪弄棍,施展拳脚。 王善本想绕开岳飞等人,但不巧碰见,只好停住了脚步,耐心观看一番,他见岳飞一跃而起,一招“天马行空”,左手将长枪推出,正中院中的一颗大柳树,竟将那颗大树刺穿,拍手赞道:“岳将军,您的枪法又快又准,不愧为我大宋的第一勇将,第一柱石!” 岳飞见是王善,急忙收了兵器,转身回道:“江宁王谬赞了!论带兵打仗,在下比不上韩将军;论忠勇智谋,在下更是比不过已故的宗老将军!” 王善刚要说话,却见施全问道:“大哥一大早,行色匆匆,要去哪里?” 王善支吾道:“二弟,我听贾演、贾源说江宁城南有一条秦淮河,十里杨柳,正是避暑纳凉的好去处,林帮主和贾氏兄弟御赐的佑国公、宁国公、荣国公府邸都建在那里!这不,今天有空,我想去拜访一下盐帮和漕帮几位大人,不知岳将军、二弟、三弟、宗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同行?” 马飙听说要去城南玩,连忙接话道:“我跟大哥去,大伙也跟着去。这次我们可不能放过林老头和贾演兄弟,让他们做东,好好宴请我们!” 宗敏见岳、施两人都没有说话,故意骂道:“马兄弟,你如今是三品御前侍卫了,可不能只知道吃喝,应该向你大哥好好学习为官之道,多与同僚走动走动,这于抗金大业也是非常有益的,岳将军、施大哥,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急忙朝马飙挤了挤眼睛。 马飙立刻明白过来,故意叫苦道:“宗姑娘,你是不知道我的苦楚,自从我跟施二哥来了这江宁城,天天忙着办朝廷的大事,我也想会会同僚,可是哪有那闲功夫!” 岳飞听出宗敏、马飙的话中之意,只好说道:“既然是三位国公的乔迁之喜,我们当然应该前去祝贺!” 众人准备了一些礼物,吩咐随从担着,出了建康城西门,坐船沿秦淮河来到城南。众人见城南到处栽满了杨柳、到处是商铺客栈,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但仍然可见大量衣衫褴褛、拖家带口、靠乞讨为生的难民。 施全见一个瘦小的孩子,端着一个破碗,走着走着,一个趔趄,跌倒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不禁感叹道:“如果天下没有战事,没有饥寒疾苦的苦难百姓,那该有多好啊!” 王善安慰道:“二弟,如今万岁为了拯救天下万千受苦受难的百姓,不惜牺牲个人荣辱,决心与金国议和,金人势利只是贪图我国镇国三宝,并没有灭亡我大宋的雄心。只要我方稍稍让步,和议就能早些达成,百姓们也能早一天过上太平日子!” 岳飞见王善一心议和,反驳道:“江宁王此言差矣!金邦先是违背海上之盟,侵占我大好河山,后又逼迫二圣北迁,毁我社稷。此恨此仇不共戴天,我国岂能一错再错,一辱再辱?如果金人真心和议,就应该立刻释放我朝两位太上皇,并撤兵幽并,还我河山!” 王善被岳飞驳斥的面红耳赤,只好叹息道:“岳将军之言,其实也是我国万千臣民要向金人讨回的公道,可是如今敌强我弱,金人又怎么会将眼前的胜利果实拱手相让?” 岳飞又道:“天道善变,唯有气节不变。历史上以弱胜强,一战定江山的例子举不胜举。如今金人气焰正盛,我国臣民只要同仇敌忾,团结一心,共御强敌,依然有转败为胜的机会,如果君臣异心,放弃抵抗,则结果必然是社稷覆灭!” 施全也道:“大哥,岳将军说的是,历史上项羽章邯的巨鹿之战,东晋前秦的淝水之战,宇文泰高欢的沙苑之战,无不是以弱胜强,一战定乾坤!如果我国放弃抵抗,那就真是金人刀下的鱼肉了!” 王善见岳飞和施全都反对自己的和议主张,辩驳道:“历史上以弱胜强的,也不仅仅靠战争冒险,忍耐等待不也能由弱变强,战胜对手吗?越王勾践卧薪尝胆10年,最终战胜吴国;秦不过是周王室的附庸,不也是因为忍耐500年,最终一统天下的吗?” 岳飞又道:“江宁王,你说的这些历史事件,并不能适用于当前敌我的形势,如果我朝与金人和议,则金必然吞并中原,前锋直指江淮,我方只能退守江南,与金划江而治。若干年后,金占天下的十之七八,而大宋只剩下十之一二,如何能由弱变强?到那时,我们即使耗尽江南的人力物力也不能与北方抗衡,这可是历史上千百年的教训!” 宗敏见王善不能回答,有些尴尬,替他解围道:“今天大家结伴而行,去城南拜见三位国公,祝贺他们的乔迁之喜,我们就不谈这些军国大事了,这些大事还是留在朝堂上,各位大人再辩论吧!” 马飙也道:“宗姑娘说的有理,今天我们出来是游玩拜客的,又不是来吵架的,早知道你们吵吵嚷嚷的,我就不来了!” 宗敏见前面不远有家卖首饰的店铺,门前挂了一面旗帜“金玉奇缘”,她连忙招呼大家去瞧瞧,岳飞、王善、施全三人方才停止了争论,都尾随宗敏去了店铺。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连忙前来招呼,施全见店家不像汉人,觉得很是奇怪,刚想问一问店家是什么地方的人氏,可是宗敏却一把拉了他去店内挑选饰品。 宗敏见店铺中有一个项圈,上面有一金锁,很是精致,她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只见上面刻有“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大字。店小二见宗敏还是喜欢,赞道:“这位漂亮的姑娘很好的眼力,金锁配佳人,一定会让姑娘花容永驻,幸福平安的!” 宗敏没有搭理小二,而是问施全道:“施大哥,你觉得我戴这个项圈漂亮吗?” 施全对这些闺中饰品毫无兴趣,只好含糊道:“宗姑娘戴上金锁,更加漂亮了!” 王善也怂恿道:“既然我们的宗姑娘喜欢,小二,我们这个项圈买下了!” 店小二应了一声:“好咧,不过我们店中还有一块玉佩,与这金锁是一对的,姑娘是否也要瞧瞧?” 宗敏这下来了兴致,她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玉佩,见那玉佩整体清澈,上面也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小字,与那金锁上的正好配成一对。 那小二见宗敏还是喜欢,又故意卖弄说:“姑娘,好眼力,你可知这一对金玉的来历?” 宗敏好奇道:“这两块普通的金玉饰品,难道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店小二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两块金玉本是天上王母身边侍候的一对金童玉女,不知什么缘故,被贬下人间,化为两块石头。工匠发现它们时,就见上面刻有这些小字,后经千锤百炼,方才有今天的模样!据我们掌柜说,我们店中的这对金玉就如月老的红绳一样,哪对男女得了,不管他们有无恩仇、身在何处,都能结成夫妇!” 岳飞在一旁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马飙半信半疑道:“神奇,这会是真的吗?” 店小二听了众人的议论,似乎有些生气道:“我从来不说假话,你们不信,可以问问我们的掌柜!” 掌柜听了,也出来解释道:“这一对金玉本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从我太爷爷开店时就有了,我们从未考虑出售。如今金兵马上就要杀进建康府了,小人为了搬家南迁,急需现钱,不得不割爱出售,你们如果真心要买,至少付我十两现银!” 施全见宗敏将金锁玉佩拿在手中,久久不愿放下,只好拿出十两银子将它们同时买下,送与宗敏。 宗敏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但见施全很是真诚,犹豫了一会还是将金玉收下。宗敏转过身去,将金锁挂在脖颈上,又将玉佩用丝帕包裹好,收藏起来。 众人又陪宗敏买了几件衣服,方才向行人问了如何去林浩天的佑国公府。 原来佑国公、宁国公、荣国公三座新国公府紧挨在一起,背靠雨花台,前有秦淮河,占地500顷,出了闹市区不远就到了。 施全等人打算先去了佑国公府拜见林浩天,到了佑国公府,从林浩天的儿子林俊杰那,方才知道林浩天、曹劲、贾演等人都在十字街的荣国府相聚。 众人沿着十字街去了荣国府,只见整个宽大的马路上十分平整,行人也很少,街道的尽头竖立着一个牌坊,上面有当前皇帝的亲笔题词“赦造荣国府”几个大字,这时早有侍从前去通报,荣国府侧门大开,林浩天、贾演、贾源等早已在门口恭候相迎。 岳飞、王善、施全、马飙、宗敏等人与林浩天等人一一施了礼,并让随从送上拜见的礼物。贾源急忙将众人迎入会客厅,又让丫鬟侍女们献上好茶果品,自己则在一旁相陪。 施全见在座的宾客,除了一些官员之外,还有当地的士绅客商,其中有尚书令保龄侯史侯、都太尉王建、中书舍人薛文,连同贾家更是被当地人称为“金陵四大世家”。 贾源首先道歉道:“岳将军,各位同僚不要见怪,我们三人的府邸刚刚搬迁,我们本想等下人把院子打扫干净了,再请各位同僚前来相聚。却没想到岳将军你们亲自前来,实在是怠慢各位了!” 岳飞回道:“荣国公太客气!岳某听闻三位国公乔迁之喜,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贾演也道:“岳将军说哪里的话,要这么说,我们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林浩天笑道:“岳将军,既然大家来了,就不必客套了!我们虽然坐了朝廷的官,但今天我们不谈国事,只谈江湖私事,可好?” 岳飞还没答话,马飙插话道:“林帮主说的对,我现在天天坐官办差,还不如以前在黑风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快活呢?今天我们不谈那些烦心的国事,只谈开心的事!如果有人违背,吃饭的时候,林帮主,你就罚他喝一坛酒!” 马飙的话,引起大家哈哈大笑。大家大笑后,纷纷表示赞同。 林浩天接话说:“要说好事啊!眼前就有,荣国公的夫人上月十五已诞下麟儿,如今皇上御赐荣国府,那真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贾源谦虚道:“这添丁生男对于普通人家也算不得什么!可是我贾家男丁稀落,目前我和哥哥各育有一子名代化、代善,如今老天开眼,夫人诞下男丁,希望他将来为国效力,也可继承这用鲜血换来的荣国公爵位!” 岳飞问道:“恭贺荣国公喜得贵子,可曾为二公子取名?” 贾源笑道:“谢过岳将军,我们兄弟虽然被皇上封为国公,但就是个粗人,因此迟迟不敢给孩子取名,怕辱没了孩子一世的前程!” 王建说道:“荣国公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他不是一个粗人!他要是自认为粗人,那我们这些在吏部挂个名的皇商,就连泥巴都不是了!” 薛文插话道:“我觉得荣国公的二公子,将来可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他一出世,就给荣国公带来了大大的好运,此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必须让圣人为他取名,方才合适!”,说完用手指了指头顶。 王善听了,笑道:“保龄侯说的有理,如今的圣人就是当今天子。我有一个主意,宁国公、荣国公你们听听,是否可行!” 贾演回道:“还请江宁王指教!” 王善道:“宁国公、荣国公,几天后六月十五孩子的满月酒,何不让万岁亲临,再让万岁给二公子赐名?” 贾源听了,连声称妙,又有些迟疑道:“只怕圣上日理万机,朝政繁忙,不愿亲临!” 林浩天笑道:“荣国公,这个你大可放心,这件事你可要好好求求江宁王,他现在可是万岁身边的红人!只要他肯帮忙,万岁一定会答应的!” 王善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答应道:“这事我一定会向皇上禀明,至于万岁肯是不肯,王某可不敢打保票!” 施全也道:“宁国公、荣国公,既然我大哥答应帮忙,我猜几天后万岁一定会驾临贵府的,你们只要事先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贾演、贾源听了施全的话,觉得有道理,又向王善道了谢。 史侯看了施全身边的宗敏,惊讶地问道:“宗姑娘,脖颈上的金锁好生眼熟,能否摘下来,让在下一观?” 宗敏一边说“好”,一边将金锁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双手递给史侯。 史侯双手接过金锁,仔细看了金锁的两面,惊讶道:“真正奇怪了,我家大女儿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金锁,上面也有‘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大字。如今女儿早已及笄,容貌还算端庄,女工也很娴熟,但就是有一点心高气傲,很多王公贵族前来求亲,女儿就是不愿出嫁。我们做父母的,心中着急,不管是苦口婆心劝说,还是威逼利诱,女儿总是一句话:‘让我嫁人,我就死给你们看’。后来,我们从她身边的丫鬟口中方才知晓:她如此忤逆父母之命,原来是因为一个梦,她在梦中遇见一位贵公子,那公子和她很是投缘,临行前送给她一块玉佩,玉佩上也有八个字,与她金锁上的八个字恰好是一对,她就认定了这金玉奇缘,认为她的亲事是上天注定的,非有玉佩的公子不嫁。” 史侯的话显然触动了贾源的心,贾源也道:“保龄侯,不怕你笑话,我家的大公子代善,也是一样,普通人家的小姐看不上,王侯世家的公主我们也高攀不起。这不,他的婚事让他的母亲操碎了心!不过我家倒有一块玉佩,是我刚进建康城后,为万岁选行宫时,不知哪位客商送给我的,说这块玉佩来自西域最高峰昆仑山,通体透彻,很是珍贵,至于上面有没有字,我倒没在意!” 史侯急忙问道:“荣国公,那是怎样的玉佩,能否将玉佩请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贾源急忙吩咐身边的一个仆人去取玉佩,不一会儿,仆人端了一个盖着黄布的玉盘上来,贾源让仆人将玉盘递到史侯面前。 史侯用颤巍巍的手,打开了黄布,取出了一块晶莹透彻的玉佩,拿在手中反复观看,喜极而泣念叨:“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就是这八个字,女儿,爹爹终于帮你找到玉佩了!” 贾源也十分高兴,安慰道:“保龄侯,你家的金锁和我家的玉佩的确是一对,看来我们做亲家是天注定的。我择个吉日,就将代善的庚帖送到贵府,正式向亲家求亲!” 史侯也爽声答应了。 王善更是提醒道:“恭喜荣国公,贵府可是四喜临门啊!” 贾源不明其意,喃喃地问道:“那有四喜?” 王善笑道:“贵府乔迁之喜、弄璋之喜、结亲之喜,再加天子亲临之喜,不就是四喜临门吗?” 马飙也道:“贾源这么大的喜事,你可要请建康府所有的官员士绅,来贵府吃喜酒啊!” 贾源连忙答道:“那是自然,就怕我兄弟二人忙不过来,还请在座的各位同僚帮衬帮衬!” 贾、史两人说完了亲事,史侯又将金锁还给宗敏,说道:“今天我们两家好事成双,宗姑娘就是其中的媒人,我们两家要好好感谢姑娘,过几天我们两家就将谢仪献上!也顺祝姑娘的金锁早日找到她的玉佩!” 宗敏接过金锁,红着脸,偷偷地看了身边的施全一眼,心中激动:难道我未来的夫婿就是施大哥吗? (本章完) 第37章 图剑俱失 第37章图剑俱失 再说宋高宗听了贾演的话,取出那张江山社稷图,交给了贾源,岳飞见皇上如此慷慨大方,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好取下紫青剑,双手递给了贾演。贾演、贾源叫来两个漕帮的高手将江山社稷图和紫青剑,分别用两个金托盘捧着,走到众宾客面前,让他们仔细欣赏。 王善见宋高宗和众臣都有了四五分醉意,站起身来告了一个扰,推说要出去方便。 施全见王善出去了好一会,还不见回来,担心道:“王大哥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在府中迷路了?” 贾源笑道:“施侍卫请放心,江宁王丢不了,我亲自去将他领回来!” 施全回道:“我和荣国公一起去找!” 宗敏和马飙本也不喜欢应酬,他们也要跟着施全一起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惊呼声:“快去禀告陛下和荣国公,府中走水了!” 宋高宗听了,惊出一身汗来,酒也醒了三分,顾不得天子威仪,径直出了荣禧堂,站立在花神湖畔观看。众臣和侍卫们急忙也跟了出去护驾。 转眼间,花神湖畔挤满了观看的客人,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混乱,只见荣禧堂东侧不远处的几间屋舍大火熊熊,浓烟四起,呛的众人直流眼泪,咳嗽声不断。 贾演、贾源、史侯作为主人,见此情形,知道此事大不吉利,差一点晕了过去。史侯还算清醒一些,暗暗拉了拉亲家的袖子。 贾源立刻明白过来:他一边安慰天子和宾客们不碍事;一边叫来府中的管家和侍卫,让他们动用全府的家丁,尽快将火扑灭。 三人安排完毕,正准备让天子和宾客们重新入荣禧堂赴宴。这时,湖心隐约有一艘小舟,小舟上站立了几个人,模样看不清楚,小船快速向岸边靠来。 宋高宗问道:“贾爱卿,湖中小舟上的是什么人?” 贾演、贾源急忙跪倒在地,摇头道:“陛下恕罪,臣不认识他们!他们不是臣放进来的!” 宋高宗没有理睬贾氏兄弟,而对身旁的黄谦和施全说:“黄侍卫你留下来保护朕!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岳飞、施全去处理!” 黄谦应了一声:“老奴遵旨”,说完抽出腰刀,指挥一队宫廷侍卫护卫在宋高宗的身边。 岳飞遵旨后,朝施全点了点头。施全会意,高声问道:“湖中是什么人?” 施全连问了三次,那船上的人都不回答,只是一味地朝岸边冲来。 马飙生气道:“船上的,你们再不回答,我们就对你们不客气了!”,说完指挥一队御林军一字排开,弯弓搭剑,射向这些不速之客。 这时,小船离湖岸不到十丈远,金钺撑开手中的金刚伞,罩住教主兀术和自己,那飞箭击打在金刚伞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后,纷纷“噗噗”反弹坠落到湖水中。 石青则挥舞手中的绿色竹竿,左拨右挑,将前方的飞箭纷纷击落,另外一名黑脸汉子则提着一对板斧,拼命挥舞,身影快的就如一团乌云一样闪动,飞箭碰上他的斧头,也被纷纷弹开。 岳飞、施全等人已认出船上的兀术、金钺和石青,只是那个黑汉不曾见过。 原来那晚,兀术三人等巡街的士兵走后,与杨坤商议,决定趁着六月十五这天南宋君臣都在荣国府,从地道偷偷进入荣国府,搅搅局,趁乱杀了宋朝的小皇帝和几个要害的大臣,这样不但可以得到宋室的半壁江山,还可以将其镇国三宝收入囊中。 石青考虑到杨坤和两个前堂的伙计都是城南抛头露面之人,怕给人认出,毁了金光教在建康城南的秘密据点,因此只打算带上后堂的厨子郑彪前去。郑彪就是船上提双斧的那个莽汉。 兀术本想趁正午荣国府宴会正酣、侍卫绝对不会防范宽阔的花神湖之际,驾驶小舟,来一个突然袭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使得所有的人都跑到了湖边,这才使得兀术等人的偷袭失效,反而使得他们暴露在宋军面前。兀术四人进退两难,只好仗着武艺高强,决定硬闯荣国府。 这时,小船离湖岸不到三丈远,兀术见湖边的官兵在岳飞的指挥下已分为两队,前队手持盾牌,形成一个围墙,阻止小船靠岸,后队手持弓箭、长枪、长戈、长矛,让任何人不能靠岸。兀术只好让小舟在湖中继续荡漾徘徊,寻找靠岸的机会。 金钺见岸边上斜着几棵并排的大柳树,长着茂密的枝叶,细长的柳条,因为树木的阻隔,那边的士兵较少,且不能靠近湖边守卫,只能站在树上射箭。他计上心头,对兀术说:“教主,我们何不借助柳树上岸,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兀术明白了金钺的意图,他推开金钢伞,挥动衣袖,将面前的几支箭击落,又转身使了一招“暴风骤雨”,伸出双手,接住了几支飞箭。他暗中运气,将手中的箭一一掷回,射杀了柳树上几个射箭的将士。 兀术又从腰间取出一根带绳索的金钩,那绳索是金丝所织,柔韧如软鞭,坚硬如刚铁,水泡火烧,刀砍剑劈,都奈何不了它。宋军士兵从未见过这样金贵稀奇的兵器,一时间都盯着它看,竟然忘了继续放箭进攻。 兀术左手持绳尾,右手使用一招“仙人指路”,将那金钩向前抛出。那金钩如离弦的箭一样,正中前方一颗柳树的树心,兀术暗自用了十层的内力,猛拉手中的金丝绳,只见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棵大柳树竟然被金钩连根拔起,横架在水面上。 金钺趁着这个间隙,双脚蹬船,借助水的弹力,向前跃出一丈多远,踏上浮在水面上的柳树,又使一个“鹞子翻身”,率先跳上湖岸。 金钺上岸后,一边快速旋转金刚伞,一边在湖边的宋军中横冲直撞,那伞的边缘就如一把把锋利的刀片一样,所到之处,宋军将士血肉横飞,一片惨叫声,宋军湖边的防御工事顷刻间瓦解。 岳飞见没人能阻挡金钺,正要向前,却发现自己的紫青剑不在,急道:“贾演、贾源,你们快将我的紫青剑取来?”,说完只好从身旁的士兵手中取来一支红缨枪,使了一招“一马当先”,飞身跃起,举枪直刺金钺拿伞的双手。 金钺见岳飞的长枪已经离自己不到三尺远,急忙收伞,试图用伞内的机关,钩住岳飞的长枪。 岳飞见金钺突然关伞,怕中了他的圈套,猛地回抽长枪,却发现长枪已被金钢伞牢牢卡住。岳飞见前后抽不动长枪,只好改为左右转动,试图取回长枪,可是红缨枪被金钢伞锁住,金刚伞也被长枪困住,岳飞和金钺两人各持一端,两不相让,只好比拼各自的内力。 这时,兀术、石青和郑彪在岸上一片混乱之际,也先后跳上了岸,试图左右夹击岳飞。 施全见岳飞危险,也从士兵手中取来一柄长枪,与兀术斗在一起,而石青则被马飙和宗敏围了起来。 贾氏兄弟和林浩天见情景危急,一边上前帮忙杀敌,一边让手下弟子速速取来江山社稷图和紫青剑。漕帮和盐帮的弟子找了很久,方才发现两名捧着图、剑的槽帮好手,在后花园的一片竹林中被人点了死穴,已经气绝身亡。而他们手中的江山社稷图和紫青剑都已不见。 众人不敢迟疑,只好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宋高宗。 宋高宗流涕道:“当年岳飞在磁州嘉应神祠曾对天起誓:三宝在,大宋在!三宝失,大宋亡!可怜朕劳苦奔波这么多年,最终还是逃不出亡国之君的命运!” 秦桧安慰道:“陛下,不必灰心!即使岳飞的誓言灵验,如今三宝丢失两宝,逍遥琴尚在李梦瑶的手中,大宋一时还亡不了!我们暂且忍耐,看将士们如何齐心战胜强敌,活捉金兀术,换回大宋江山!” 再说金钺见自己与岳飞一时难分上下,从怀中抛出紫貂。紫貂跳上岳飞的红缨枪,沿枪杆快速冲向岳飞。 岳飞见情景危机,叫道:“将士们,扔一柄佩剑给我!” 正与石青激战的林浩天听了,一个转身,将手中的佩剑扔给岳飞。 岳飞接过佩剑,那紫貂离自己的脖颈不足三寸远。 岳飞在应天府曾见过紫貂偷袭撕咬少林广德大师的情景,知道那畜生袭击人的套路是相同的。岳飞决定放弃长枪,猛地一个后空翻,一招“后羿射日”,用剑刺向那只紫貂。那紫貂知道危险,向后退了几步,岳飞索性左右来回挥动佩剑,使出一招“铜墙铁壁”,封死了紫貂前进的道路。 那紫貂很是狡猾,也改变了方向,在空中高高一跃,试图跳过岳飞的头顶,飞到他的背后。岳飞也跟着跃起,使一招“天女散花”,用剑花罩住头顶和后背。那紫貂见没有机会,就跳入湖边的草丛中不见了。 再说施全与兀术的战斗,施全的长枪刚一出手,就被兀术用金钩钩住枪头。施全的内力远不如兀术,长枪在手中来回打滑,眼看就要脱手。兀术猛地抖动金丝绳,激起一窜绳波,那波快速向前传播,竟然激起长枪的共振。 施全见手中的长枪突然发出“嗡嗡”的声响,知道不妙,但是那长枪已经剧烈震荡起来。施全就感到双手被浸泡在沸水中一样,火烧火燎的,急忙将手中的长枪抛弃。 宗敏瞥见施全不敌兀术,持双刀跳到了施全的身边,宗敏见兀术手中只有一把金钩,建议道:“大哥你捡起长枪专攻他上三路,我用双刀专攻他下三路,看他如何抵挡!” 兀术轻轻一笑,突然收回金钩,挥动几下衣袖,将地面上的碎石卷起,让它们纷纷砸向施全和宗敏。施全和宗敏用手中的兵器去格挡,发现那些石块又重又沉又快,渐渐有些抵挡不住,手上的虎口穴被震得微微发麻。 马飙、林浩天、贾演、贾源四人围攻石青,石青手中只有一支竹竿,却是毫不畏惧,将所学的“灵蛇四式”发挥到极致:一会“灵蛇摆尾”,一会又是“灵蛇出击”,一会是“灵蛇暗伏”,一会又是“灵蛇狂舞”,就像一条狡猾的双头蛇一样,前后有头,左右有眼,上下有牙。马飙四人一时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苦苦与他相持。 石青见马飙四人,攻防相辅相成,其核心人物就是武艺最高的漕帮帮主林浩天,自己的武艺虽然高他们一筹,但短时间也分不出胜负,决定放出竹竿中的青蛇,先结果了林浩天,再瓦解其他三人。 那青蛇将身体弯成弓形,在空中盘旋前行,它径直朝年龄最老的林浩天飞来。 林浩天虽然贵为盐帮的帮主,但年已花甲,长时间与石青斗智斗勇,渐渐体力不支,一时眼花,看不清前方飞来的小蛇,被那蛇钻进口中,咬破了舌头。 林浩天知道自己没有解药,就会象武当紫云道长那样死去,于是拼尽最后的力气,用牙齿紧紧咬住那条邪恶的青蛇,直到与它同归于尽。 再说郑彪跳上湖岸,就被盐帮的曹劲给截住了,两人打斗却与众不同,郑彪双手拿板斧,用的是蛮力狠劲,而曹劲的兵器是量天尺,用的却是轻功和巧力。郑彪就如一头猛虎一样,追着曹劲打,而曹劲只是轻轻避让,并不上前拼力,只要瞧准机会,不断挑逗郑彪,让他空费气力,按照这样的消耗,曹劲最后应该能赢。 这时,黄谦见林浩天已死,敌方人少但极有可能取胜,于是他对宋高宗说道:“陛下,兀术和他的左右护教,武艺极高,当年陛下在应天府就险些被他们所掳!如今中原高手都不在,岳飞也失了利器紫青剑,陛下再也不能以身涉险了,还请侍卫们火速护卫陛下离开花神湖!”,说完,就命令身旁的侍卫护卫宋高宗从湖边后撤几十步,除了自己、秦桧,和皇上身边的几个亲信外,谁也不能靠近皇帝。 宋高宗点头道:“黄侍卫的话极有道理,只是后面的事情如何处置?” 秦桧劝道:“陛下,荣府抵御强敌的事情,您不是已经交给岳飞和施全了吗?” 黄谦见宋高宗有些迟疑,又劝道:“陛下再不走,万一被金兀术的魔音迷住了心窍,到那时想走也走不了!” 宋高宗喃喃道:“有你们两位爱卿护卫在朕的身边,朕就是离开建康这个是非之地,也没什么可怕的。朕就是有些担心王善,他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秦桧这才明白宋高宗此时的心思:他是想带王善一起离开建康,劝道:“陛下放心,王大人武艺高强,这次自会平安无事,我们还是听从黄侍卫的良言,设法尽快离开建康。” 宋高宗有些遗憾道:“这建康城朕虽然只住了不到两个月,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如果离开建康,我们要漂泊到哪里呢?” 秦桧回道:“陛下不必留恋建康的繁华,只要金寇杀进城来,它会和汴都一样变成废墟!还请陛下立刻离开建康,驾临余杭,在钱塘江畔建立行在,就是金兵再追来,我们也可移居海上。” 宋高宗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叹道:“好吧,看来朕在扬州做的梦灵验了,目前我们也只能按照上天的指示,驾临余杭了!”,说完也没有与众臣招呼一声,就在侍卫的围拢下,朝荣国府的大门退去。 (本章完) 第34章 尽入彀中 第34章尽入彀中 第二天贾源去了宁国府,与哥哥商量如何操办这几桩大喜事。贾演认为:目前宋金大战在即,两府中的人手有限,决定将贾代善的婚事和贾源二儿子的满月酒,放在同一天六月十五举行。兄弟俩商量完毕,决定联名上书宋高宗,邀请天子亲临荣国府,以增加喜庆。 宋高宗收到贾氏兄弟的请柬后,密召秦桧、王善前来商议。宋高宗说道:“贾氏兄弟乔迁之喜、结亲之喜、弄璋之喜,三喜合一,古今少有。朕理应亲往,以示天恩!可是如今国难当头、大战在即,朕如果驾临宁国府、荣国府。贾氏兄弟必然耗尽人力物力,奉迎朕躬,以后必然形成风气,这些奢华之风必然不利于抗金复国,而且天子屈尊降贵,向臣子贺喜,这恐怕于礼制也不符,所以朕犹豫未决,请两位爱卿为朕做一决定!” 秦桧回奏道:“万岁,臣问您两个问题:是江山重要还是礼法重要?是天子的面子重要,还是君臣一心,共同抗敌重要?” 宋高宗不假思索回道:“当然是江山重要,当前的第一要务,就是君臣一心,共同抗敌!不过,秦爱卿,你的这两个问题与朕是否出宫参加贾家的喜事无关吧?” 秦桧答道:“万岁,稍安勿躁,让臣仔细为您分析分析,您就明白微臣的意思了!” 宋高宗笑道:“那就请爱卿为朕分析分析!” 秦桧回道:“臣听闻:贾氏兄弟从梁山泊开始,就一直佐龙伴驾,拥戴万岁在应天府登基,后又追随陛下从扬州、镇江来到建康。他们作为开国元勋,忠心为国,万岁赏他们一个脸面,出席一下他们的喜事,以示恩宠,不但没人骂陛下不识时务、贪图享乐,百姓们反而会宣扬陛下的美德:与臣下同甘共苦,荣辱与共。所以臣认为:陛下不但要去,而且要下诏让建康所有的官员都去!” 宋高宗沉思一会,又问王善道:“王爱卿为何一言不发?” 王善赶紧躬身回道:“圣上,臣完全赞成秦大人的主张!不瞒万岁和秦大人,其实让万岁驾临贾府的主意,是微臣向贾氏兄弟提出的!还请陛下恕罪!” 宋高宗不解道:“王爱卿,朕没有听错吧!这个让朕为难的主意是你出的?这又是为了什么?” 王善环视了四周,见宋高宗身边有几个侍女打着羽扇,轻声道:“请陛下屏退侍女,臣再向您解释。” 宋高宗只好挥了挥手,让身旁的几个侍女退入帷幕。 这时,王善才轻声道:“臣让万岁去贾府,目的有二:其一是为陛下笼络林浩天、贾演、贾源三人,如今朝中韩世忠、岳飞、张俊等主战派占上风,陛下的政令不出国门,因此为陛下着想,也要拉拢一些朝中的中间力量,作为陛下的臂膀,方能重振天子的权威。佑国公、宁国公、荣国公三人出身江湖,在朝中没有帮派,易于笼络,请陛下听从秦大人和臣的建议,驾临贾府!” 宋高宗听了,不停地点头,又问道:“此行的第二个目的呢?” 王善回道:“陛下难道忘了我们前几日的筹划?” 这时,秦桧说道:“王大人真是高招,他是想利用这次贾府的宴会,趁机将岳飞和施全手中的紫青剑、逍遥琴取走,这样我们再将镇国三宝与金人谈和,则合议必成,陛下的江山很快就能稳固了!陛下此行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善又道:“秦大人真是智慧过人,说出王某想说的话,不过窃取三宝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借助金人的手,这样即使出一些小差错,其他人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宋高宗不解地问道:“借助金人,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让金人入金陵城,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王善笑道:“陛下放心,只要我们把陛下和群臣齐聚贾府的消息散布出去,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金国必然派高手来贾府,说不定连金兀术都会亲自出马!只要我们部署得当,如果运气好,还能消灭金人的几个将领,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宋高宗听了,不无担心道:“王爱卿,你的计划太过宏大的,大到连朕都觉得害怕!万一金人不上当,又或者我们没有能力与金人的高手过招,一败涂地,又该如何?” 王善安慰道:“陛下放心,那就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先趁乱取了镇国三宝,再高喊抓贼,对内将三宝的丢失推到金人的身上,先让诸将领不怀疑我们,我们再用三宝与金人谈和,再将开战不利的责任,推卸到主战派的身上!” 秦桧见宋高宗还是不太明白,又解释说:“圣上,王大人的意思是,如果金人来犯,我方胜利,则皆大欢喜,对内对外都大快人心!如果不利,对内将责任推卸给岳飞等人,趁机打击瓦解主战派,对外用镇国三宝,与金人谈和,则和谈必然没有阻挠!” 宋高宗这才明白过来,赞道:“两位爱卿真是上天赐给朕的股肱之臣,朕一定遵从两位爱卿的金玉良言!” 第二天早朝,宋高宗当着众文武的面,答应了贾演和贾源的邀请,并下诏让建康城七品以上的官员、城中的世家豪杰,陪同天子一同驾临荣国府。这一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建康城,连临近的镇江府、太平府、宣州府、常州府的官吏士绅为了讨好皇帝,也暗自准备去建康给贾府送礼。 话分两头,再说江对面的扬州,粘没喝和兀术得到这一消息后,也召集众将领前来帅府商议。 粘没喝首先说道:“四弟,各位将军,据建康的探报:宋朝的小皇帝召集全城的官员士绅,为手下的一个奴才贺喜!我们何不趁此良机一举将其歼灭!夺了他们的半页江山社稷图,一统江山!” 兀术赞道:“这真是天佑我大金,三皇兄,我赞成你的计划!具体方案我们还是先听听众将领的看法!” 白猴将军干离不还在为上次袭击镇江,未曾抓到宋高宗懊恼,他首先站起来,嚷道:“两位大帅,我们这次应该全军出动,趁着宋人办喜事,没有戒心,一举拿下建康城,活抓了他们的小皇帝,平了他们的江山!” 黑鹰将军萧让也是大喜,心想:此次机会是得到紫青剑的最佳良机,岂能放过,他也高声表示赞成。 金钺听了干离不的话,也想一洗前几次失手的遗憾,也赞成道:“干离不将军说的对,我军久驻扬州、真州、庐州,将士经不住暑热,都想回家,如果我军再延迟一个月,则军士必然不战自溃了!” 石青为人孤僻,但善于思考,他建议道:“大帅、各位将领,我的意思是:此次确实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南人多狡诈,我们遇事要冷静,不可中了宋人的圈套!” 兀术觉得石青话中有话,追问道:“那依石右使,此事如何计划?” 石青回道:“禀大帅,虽然我方在建康城有据点,但此事太过仓促,我们还未得知宋人的城防部署,再说建康城自古以来就是龙蟠虎踞的形胜之地,宋水师精锐无比,未遇敌手,如果我军冒进,将士们不习水性,再加上天气酷热,很可能会被宋水军围歼于大江之中。” 粘没喝赞道:“石右使说的有理!那又应该如何?” 石青道:“属下觉得,我方应该派出好手,先去搅乱了宋军的城中部署,再以大军压进,则我们进则可以取,退则可以守,此事必然成功!” 兀术拍案叫好道:“石右使分析得有理,三皇兄,这次先让我去一趟建康!” 粘没喝担心道:“四弟的一曲《逍遥曲》,天下无敌,愚兄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听闻这支音律‘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再说皇弟你的《逍遥曲》还未练成?为兄还是不放心你单独前往!” 兀术回道:“谢谢三哥关心,这几天小弟一直闭关,参悟《逍遥曲》第三段、第四段的音律,可惜进展甚微,第三段《十面埋伏》只能领悟其中的十之一二,而且第四段《灯火阑珊》则毫无进展,奇怪的是,小弟越想求成,就会陷入困局中,发现这支曲子领悟的越多,威力越大,对自身的伤害也越大,就是不知如何走出此迷局!” 粘没喝继续道:“既然四弟,你的武艺还存在缺憾,如今少林广德秃驴,武当紫云老道等中原门派在我军的清剿下,都已率领门下弟子南迁,南朝的岳飞、李梦瑶、施全等人武艺也十分了得,皇弟你要是碰上他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兀术笑道:“皇兄大可放心,凭着我目前的武艺,即使遇上中原的各大门派,虽然不敢说以一敌众,但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粘没喝见兀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又解释说:“愚兄的意思,是让金左使、石右使陪你前去,你们三人的武艺在我们大金国最高,不说取胜,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兀术点头道:“那就依皇兄所言,金左使和石右使随本教主,去一趟金陵吧!” 金钺和石青同时躬身应了一声“诺!” 兀术又说道:“我们三人去后,后面的事情就依仗皇兄了!” 粘没喝答道:“四皇弟请放心,你们去后七日内,愚兄会亲率庐州大军横渡长江,直至建康城西的秦淮河,干离不大军从建康正面的真州渡江,强攻建康城北的燕子矶!萧让从扬州出发偷袭镇江后,帅大军西进,逼近建康城东的玄武湖!” 兀术赞道:“皇兄的部署十分严密,七日后如果我们三人顺利,则在建康城头以放烟花为号,希望皇兄和各位将军围攻建康城,一举拿下建康城,活抓他们的小皇帝!如果我们不顺利,我们也会从东门出城,在城北的燕子矶与干离不、萧让大军会合!” 众将领听了,都拍案叫好。粘没喝和兀术又让众将传令下去,让各军做好渡江的准备,七日后渡江。 再说岳飞、王善、施全、马飙、宗敏接到圣旨后,聚在一起,商量准备哪些礼物,好去贾府贺喜。 马飙为难道:“我本是河北黑风山的山大王,只有别人给我送礼贺喜,哪知今天却让我给别人送礼,很是别扭!” 岳飞安慰道:“马兄弟,你这就不对了。现在大家都是同僚,同殿为臣,需要相互走动,讲究一个礼尚往来,这贺喜的礼品还是要精心准备的。” 施全见马飙不太愿意,安慰道:“三弟,你要不愿意破费,那就让二哥替你准备吧!” 马飙为难道:“二哥,我不是不愿花钱送礼,而是我对于送礼贺喜是一个外行,不知如何送?送那些贺礼?” 宗敏听了,笑道:“马兄弟,这有何难?大家买什么,你就跟着买呗!” 马飙感激地点了点头,连忙朝宗敏作揖道:“宗姑娘一番话可解了我心中的难题了!” 王善故意调侃道:“三弟,这次贾家可是四喜临门,你上次叨扰了人家一顿,这次可要加倍偿还给人家哟!” 马飙叹道:“我一个带刀的侍卫,一个穷官哪有那么多钱,买阔绰啊!哪像大哥您啊!您可是皇上眼前的江宁王啊!你这次可要多出点!” 王善又故意叹道:“我虽然是江宁王,但我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宝物!除非有岳将军手中的紫青剑、二弟手中的逍遥琴,以及万岁手中的江山社稷图,这才算是最珍贵的礼品!听闻万岁要将江山社稷图,送与贾家做贺礼!大臣们也都拿出家中最值钱的宝贝!” 岳飞见王善调侃了自己,自嘲道:“岳某穷的也只剩下只把紫青剑了,如果贾氏兄弟看上了,岳某也愿意割爱,自古宝剑赠知己,贾演贾源为中兴大宋做了很大的功劳,如果陛下不惜将江山社稷图送与贾家,那岳某手中的这把紫青剑又算的了什么呢?” 施全怕岳飞中了王善的圈套,刚要开口说:“岳将军,不可!”,但见岳飞满脸的真诚,也只好不再说话。 宗敏问道:“王大人,那您准备送什么贵重礼物给贾家啊?” 王善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38章 黑云压城 第38章黑云压城 再说杜充等百官、史侯等亲戚、王进等富商见皇帝已经不在身旁,已是下午未时。大家纷纷乱成一团,这个叫嚷着:“万岁怎么不见了?紫青剑和江山社稷图也不见了?它们不会都被金人掳走了吧?” 那个哭泣道:“陛下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大宋就完了!” 后面的又道:“现在不是惊慌哭泣的时候,大家分头找回万岁!” 数千宾客如潮水一般,纷纷朝荣国府的大门涌去。 贾演本想挽留各位宾客,但见众人纷纷离去,知道自己拦也拦不住了,只好高声道:“本府的喜宴已结束,谢谢大家的惠临!下官事后再向各位请罪!” 岳飞也道:“大家不要惊慌,如果自我践踏,必然给敌人可趁之机。这城南内外有我五万将士,我们如今只要将强敌拖住困住,他们必然筋疲力尽,为我军所擒!” 众人听了岳飞的话,方才觉醒过来,相互礼让,先让妇孺撤离、再让文官出府,最后才是武将。 岳飞、施全等人与兀术四人打斗了许久,双方都已筋疲力尽,再加上天色渐晚,双方都渐渐采取守势,后退了几步,一边休息、一边寻找机会克敌制胜。 施全见宗敏战斗许久,刀法已是杂乱无章,知道她已经尽力,低声劝道:“宗姑娘,只要兀术没机会使出‘魔音迷阵’,我和岳将军联手,足以抵挡兀术和金钺,至于石青,他最有威力的青蛇已死,马飙和贾氏兄弟用车轮战,也能与之纠缠!万岁那边如今只有黄侍卫一人护卫,你还是快离开这里,追随万岁去吧!” 宗敏道:“施大哥,我不想离开你,要死我们一起死,要生我们一起生!你难道忘了我爹爹在相州时将我托付给你了吗?” 施全见宗敏当众吐露自己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道:“宗姑娘,正因为宗帅所托,所以大哥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宗敏感动道:“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如今爹爹已死,小妹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小妹愿意一辈子追随大哥,就是死也不怕!” 马飙听了宗敏的话,对施全道:“宗姑娘自从磁州以来,一直跟在二哥身旁,你如何忍心让她一个人离开,还是让她留下吧!” 岳飞也劝道:“施全,你难道还没听出宗姑娘对你的心意吗?宗姑娘是一个好姑娘,你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对她!” 施全突然想起了李梦瑶,吞吞吐吐道:“岳将军,我,我……” 宗敏见施全突然结巴了,关心道:“施大哥,你怎么了?让小妹瞧瞧?” 施全怕给宗敏窥出心事,连忙道:“宗姑娘,别瞧,大哥已经没事了!” 宗敏笑道:“只要大哥不赶我走,就好!”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兀术见南朝的皇帝和主和派已被自己吓走,岳飞等主战派又被自己困住,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也算扰乱和分化了南朝建康的军事力量,于是他轻声对身旁的金钺、石青、郑彪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已达到!我们不必与岳飞等人纠缠,我们还有更大的任务要去做!” 兀术说完,举起手中的金钩,猛然向前了几步,逼退了对面虎视眈眈的岳飞等人,又后撤了几十步,跳回到花神湖的小舟中。金钺等人也纷纷转身跳到小船上,四人借助浓浓的夜色,瞬间就消失在施全等人的面前。 岳飞见湖边并没有多余的小船,知道这是贾氏小弟为了皇帝的安全,故意为之,只好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追赶兀术。 再说宋高宗在秦桧、黄谦和众侍卫的护卫下,坐上车驾,出了荣国府的正门,径直奔建康的南门朱雀门而去。 这朱雀门有内城和外城,内外之间有一瓮城,藏有伏兵。古人这样设计主要是防止外城城破,仍然将敌歼灭在瓮城内。 黄谦对守城的将军高声叫道:“守城的将军听诏,我是万岁殿前的二品带刀侍卫,我命令你们立刻打开城门,让万岁的车驾通过朱雀门!” 那守城的将军回道:“本将军看你们就是前日混入城的细作!你此刻竟敢冒充黄大人,假传圣旨,你难道不知这全城关闭三日,才是真正的圣意!” 秦桧见守将不认识黄谦,恐怕他资历很浅,也不会认识宋高宗和自己,于是说道:“我们是不是细作,让你们的城防将军来辨认辨认,不就清楚了吗?” 那守将又笑道:“你的话是有些道理,但你们有什么资格见我们的城防杜将军?实话告诉你们吧!就是本将替你们去通禀,他也不会见你们的!” 秦桧奇道:“那又是为什么?” 那将军哈哈大笑道:“我说你们是金人的细作,你们还不相信,你们难道不知全城有头有脸的大臣、将军都陪万岁去贾府赴宴了吗?你们如果真是万岁、秦大人、黄大人,你们怎么会不知晓,你们直接给城防大人下命令就可以了,难道要用得着我们去通禀吗?” 宋高宗见秦桧被那将驳斥的哑口无言,细细一想,觉得那将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好亲自下了车驾,问道:“那你们要怎样?才能让朕与两位爱卿出城?” 那将军笑道:“那也不难,除非你们拿出城防吕大人或者杜大人的命令!否则,哪怕你们是真天子、真秦大人、黄大人,我们也不能放你们出城!因为城外敌情不明,为了大宋社稷,不管真假,你们都不能出城!” 黄谦见宋高宗陷入沉默,轻声道:“陛下,要不臣以武力,杀了那有眼无珠的守将,强行打开朱雀门?” 宋高宗道:“黄爱卿不必用强!此次我们仓促成行,未与任何人打招呼!那名守将虽然出言不逊,但也忠于职守,我们也怨不得他!” 黄谦见皇帝如此宽宏大量,自己也不再坚持,只好道:“臣听陛下的!微臣立刻派人去请杜充大人前来!”,说完就让一名侍卫骑马去了荣国府。 这时天色渐晚,黑色的夜幕开始笼罩这个建康城,宋高宗等了许久,方才盼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臣护驾来迟,还请万岁恕罪!”,那人说完就扑通跪倒在宋高宗的面前。 宋高宗定睛一看,大喜,原来是城防将军杜充,急忙用双手搀扶起杜充,对他说道:“还请杜爱卿,命令守将即刻打开城门,朕要连夜出城,检阅城外秦淮河的水师!” 杜充见宋高宗行色匆匆,知道他的本意不在视察城防,但还是很镇定地回道:“万岁,这天色已晚,而且百官马上就快到朱雀门了,陛下是否要等他们一起出城?” 宋高宗道:“如今战事紧迫,朕就不等他们了!传朕旨意,让他们暂回各自的衙门办公,如果朕需要他们,朕自会下旨给他们!” 杜充应了一声:“臣遵旨,来两名传令官,一人传万岁的旨意前去拦住百官,让他们回去办差!另一人拿本将军的令箭,让朱雀门守将即刻打开城门,恭送陛下出城!” 城楼上的守将接过令牌,方才知道自己所阻拦的,正是当今天子,吓得连连叩头道:“末将万死,不该阻拦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宋高宗赞许道:“爱卿忠于职守,不但无罪,而且有功,还请爱卿行个方便,给朕打开城门!” 那守将喜出望外,急忙站起身来,亲自走向内城的城门,将宋高宗领进了一个四周都是城墙的瓮城中。 突然从瓮城阴暗的树丛中,跳出十几名金兵来。为首的是三名汉子,手持弯刀,一拥而上,就将那名守城的将军和几个随从乱刀砍死了。 宋高宗看到此血腥的场景,吓得直哆嗦,连连后退。黄谦手持佩刀,挡在皇帝的前面,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官军?” 为首的三名汉子,正是我们前文书中所提到的,金光教城南香堂的杨坤和他的两名伙计徐大郎、徐二郎。 杨坤冷笑道:“你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只要记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说完就持刀直取黄谦。 黄谦急忙持刀相迎,两刀相碰,发出铛铛的声响。黄谦见杨坤的弯刀非常沉,劲力非常大,自己手中的佩刀差一点就被他震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双手紧握配刀,与杨坤苦苦纠缠。 宋高宗身旁的侍卫虽然多,但黄谦被杨坤缠住了,一时没人指挥,一片混乱,渐渐被金兵分割包围。侍卫们只好取守势,一边等待城墙上官军的支援,一边将宋高宗、秦桧、杜充三人围在核心。 杨坤见黄谦的身后就是南朝的皇帝和要臣,格外拼命,恨不得立刻战败黄谦,活捉了宋高宗,为金光神教立下战功,因此越战越勇,而黄谦则被逼的不断后退。 这时,徐大郎、徐二郎带领金兵已将宋高宗身旁的侍卫砍杀了一半。 杜充为了扭转败局,朝昏暗的城楼上求救道:“城墙上的将士们,举起你们的弓箭,快快射杀城下的金狗!”,可是他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将士答话。 正当杜充疑惑之时,城楼上传来粘没喝的声音:“城下的康王、宋军将士们听清楚了,我就是大金国的征南元帅,你们的城楼也被我们占领了,你们只有放下抵抗、投降我们大金,才能免除建康城的灭顶之灾!” 宋高宗见瓮城四周的城墙上都站满了金兵,而自己的身边除了黄谦,再也没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心中十分懊悔:要是自己不私自逃出荣国府,或者下诏让文臣武将都来朱雀门护驾,现在的局面就大不相同了。难道自己就要被困死在这小小的朱雀门下吗? 这时一个身影手持长剑,跳到宋高宗的身边,左劈右砍,前刺后挡,就将杨坤、徐大郎、徐二郎等人手中的兵器一一砍断。 秦桧惊喜地叫出声来:“原来是王大人!” 宋高宗见那人正是王善,喜极而泣道:“王爱卿,你来的正好,朕命你将城下的这些金寇统统杀掉!”,说完用手指了指他对面的杨坤、徐大郎、徐二郎等人。 王善见宋高宗认出了自己,急忙躬身要行君臣之礼,却被宋高宗给拦住了。 杨坤见无人能敌王善手中的紫青剑,趁着王善君臣相见之际,带领徐大郎兄弟俩纵身跳入城墙边的灌木丛中,逃走了。 这时,粘没喝已经命令城楼上的金兵朝下射箭,侍卫们急忙举起手中的盾牌,将宋高宗、秦桧、杜充围的严严实实的,并将他们一直护送到朱雀门下,金兵弓箭射不到的角落里。 王善冒着箭雨,和黄谦两人指挥御林军,将瓮城内的金兵合围在城楼下,先断了他们的兵器,然后将他们全部杀死。 粘没喝见宋高宗躲到了城门下,继续说道:“康王,从磁州开始,我们算是老相识了。可是我们每次见面,难道都要杀的你死我活吗?你贵为南朝的天子,难道你就不打算为你的臣民、将士找一条生路吗? 宋高宗问道:“什么是生路?什么又是死路?” 粘没喝哈哈大笑道:“生路就是你带领你的臣民投降我大金,到那时你依然可以做你大宋国的国王,这大宋国依然可以姓赵。死路就是你们冥顽不化、负隅顽抗,到那时哪怕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大金国的勇士们也要将你们生擒活捉!是生是死,你们自己决定吧!” 宋高宗叹道:“粘没喝,你们金人一向狡诈,不守信义!朕就是死,也要弄明白:朕前日曾下诏紧闭建康的四门,禁止任何人进出建康,没有想到你们就如这天上的乌云黑雾一样,还是飞进了建康城!这难道就是上天要亡我大宋吗?” 秦桧道:“陛下,金人又不是神仙,能腾云驾雾。这个问题推敲起来不难,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城防守将中有内奸,故意放敌人入城,刺杀万岁和百官!” 宋高宗惊道:“朕明白了,要不是建康城防有内奸,金兀术等人也绝不会这么顺利就能进入荣国府的花神湖!” 秦桧道:“陛下,这城南的防务一直是由杜大人负责的,他应该给陛下一个交代!” 杜充见秦桧把难题抛给自己,吓得脸色苍白,辩解道:“万岁,臣遇敌不明,臣愿领罪,但是您要相信微臣,臣绝不是金人的内应,金兀术不是臣放进城来的!” 粘没喝听了宋高宗君臣的对话,哈哈大笑道:“赵构,你们南朝每遇到大事难事,君臣之间就相互猜忌,你们怎能不亡?反正你们很快就要成为本帅的俘虏了,大金国就要一统天下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能这么顺利进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因为我们在你们城南有一条地道,可以直通城内,这条地道我们已经秘密经营快十年了,而你们却浑然不知,你们如何不亡?” 杜充颤声道:“粘没喝,谢谢你为在下在万岁面前澄清事实。在下也有一事不明,还请阁下如实告之!” 粘没喝笑道:“杜将军放心,如果本帅知晓,一定如实相告!” 杜充问道:“我建康城南内有秦淮河水军,外有芜湖、太平、宣州数万援军,你们如何能绕开我军主力,轻松渡江,攻入城南!” 粘没喝又笑道:“实不相瞒,本帅本来对你们的建康水师十分忌惮,但是本帅获得了一份你们最新的江防图,知道你们调动建康四周州县的士兵,固守建康这一座孤城,于是本帅就舍近取远,没有直接从建康对面渡江,而是绕道建康上游的采石矶渡江,那里的士兵都已被征调,所以我们兵不血刃,就占了芜湖,绕开秦淮河,直至城南,从地道入城!” 粘没喝的解释使宋高宗等人都沉默了很久。宋高宗轻轻问秦桧、黄谦、杜充道:“如今金兵已入城,我们进退两难,三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杜充道:“如今我军的建康防线西段已经全面奔溃,我们还怎么与金人在建康决战,依臣之见,陛下还是顺从天意民心,归降金国,免得生灵涂炭!说不定陛下行此举,还能继续治理江南这半壁江山!” 宋高宗听了杜充的话,有些心动,但他还是问道:“秦爱卿、黄爱卿,王爱卿,你们怎么不说话?” 秦桧道:“这个要看陛下的想法,陛下是想做真天子,还是想做一个受制于人的傀儡?” 宋高宗回道:“当然要做真天子!” 秦桧道:“那我们就不能投降粘没喝,我们要设法脱身,离开建康!” 宋高宗见王善一直不说话,问道:“王爱卿,你一直是朕的福星,此刻你是怎么想的?” 王善道:“臣的想法和秦大人是一样的。我们首先要从朱雀门逃出建康城,方能实现陛下的宏愿!” 黄谦不解道:“江宁王,如今粘没喝十万大军已经占领了城南,我们就是插翅也难从这朱雀门逃脱了?” 王善回道:“粘没喝说的大军都进城了,显然是虚张声势,万岁,杜将军、秦大人、黄侍卫你们仔细想一想,粘没喝这么多军队,他们需要多少只船才能渡江,怎么会不引起我附近州县和城西驻军的注意,所以依臣所见,目前极有可能是粘没喝的先头部队进城,人数应该不足一千人。所以,万岁千万不可给他唬住!” 杜充也道:“王大人分析的有道理,我城西驻军每天都会派出将士,侦察附近百里的敌情。目前我们还没得到将士们的战报,只有一种可能性,就如王大人所说的那样,敌人兵力极少,并且昼伏夜行,以至于我驻军没能及时发现他们!” 宋高宗听了,赞道:“王爱卿,杜爱卿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寡人如何才能离开这金人把控的朱雀门呢?” ??2020年12月28日,第1次修改,主要增加了对建康朱雀门瓮城的描述,使故事情节更加符合逻辑。 ? ???? (本章完) 第39章 献图求生 第39章献图求生 王善轻声道:“陛下,臣倒有一个办法可以骗过粘没喝、顺利出城!” 宋高宗问道:“爱卿,是怎样的办法?” 王善先是示意大家说话小声,然后答道:“万岁,秦大人,杜大人,你们可曾听闻:当年楚汉相争时,刘邦曾被项羽围困在荥阳,纪信假扮成汉王,最终助刘邦顺利逃脱。今天万岁被金人围困在朱雀门下,我们做臣子的,何不学那纪信忠心救主?” 秦桧算是明白王善的意思了,问道:“王大人,这方法可行,这是我们四人中谁做纪信?” 王善分析道:“秦大人,你和黄大人,杜大人都曾高声说话,如果假扮万岁,必然会引起粘没喝的怀疑,而在下一直不语,城楼上的粘没喝未必能认出我来。只要万岁允许,我换上万岁的龙袍,坐上万岁的车驾,放下帷幕,就可以替万岁冒险!万岁就可以装扮成普通士兵的模样,趁机逃出这建康城!” 杜充听了,还是不太明白,低声问道:“王大人,这事听起来可行,但运气的成分很大,我们千万不能拿陛下做赌注啊。如果粘没喝不相信我们,又该如何?” 宋高宗也道:“杜爱卿担心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弄巧成拙,反被粘没喝所擒!” 王善想了一会,说道:“如果粘没喝不相信我们真投降,只要我们先献出江山社稷图,再加上你们三人和众侍卫的嚎啕大哭,只要我们演的像,这昏天黑地的,谁能辨别出我们真降还是假降?粘没喝一定会相信的。” 众人听了,都暗自点点头。 粘没喝听不见城下宋高宗君臣说话,不耐烦道:“康王,你们想知道的问题,本帅都一一告诉你们了!本帅再给你们一柱香时间考虑,如果再不投降,那本帅就命令十万将士进城了!到那时,本帅让你们玉石俱焚!” 这时,宋高宗换上王善的衣服,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士兵,跟在车驾的后面。 王善又让杜充高声叫道:“大帅,我们万岁考虑好了,他愿意放下武器,归降大金。还请大帅放了全建康城的百姓!”,说完就命令侍卫放下刀枪,旗帜,跪倒在地。 粘没喝回道:“赵构,只要你真心归顺我大金,本帅保举你为宋王,仍然治理江南!甚至可以考虑将刘豫废掉,将中原归还给你们。不过河东、关中、蜀地需由我大金直接管辖。” 这时,车驾中传来阵阵抽泣声。 杜充、秦桧、黄谦也哭泣道:“陛下,臣追随你从河北到了山东,又从山东到了江南,吃尽千辛万苦,走过千山万水,臣心始终如一,就是为了中兴我大宋,您可不能放弃祖宗的万世基业啊。” 过了一会,黄谦又高声念道:“众侍卫听旨:朕自应天府登基以来,兢兢业业,顺天爱民,希望恢复先圣伟业。可是天道无穷,人力有限,独木不能成林,孤火不能胜金,君臣才智已穷,皇宋根基尽毁。圣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朕愿一人受辱,举国降于大金,使亿万臣民得以保全,血腥杀戮得以平息!钦此!” 粘没喝见城下一片哭泣声,又见城下的将士纷纷放下了武器,大喜,急忙让杨坤,徐大郎,徐二郎带领几百名士兵下楼,前去受降。 黄谦为了表示真降,又说道:“大帅,我们陛下为了表示对大金的忠心,决定将我国的镇国之宝江山社稷图奉上,还请笑纳!”,说完双手将江山社稷图举过头顶。 杨坤等人接过江山社稷图,又将它送到粘没喝的手中。这时,又听到黄谦、秦桧、杜充的哭声:“万岁千万不能将镇国神器交与金寇,您难道忘了您即位时的誓言吗?三宝在,大宋存,三宝失,大宋亡?” 粘没喝在磁州嘉应神祠曾亲眼见过江山社稷图,他仔细查验后,惊叹道:“不错,果真是镇国之宝,可惜紫青剑和逍遥琴不在?” 秦桧回道:“回大帅,紫青剑、逍遥琴,万岁本也想献给大帅,可惜它们都被李梦瑶带回东海碧霞宫了!” 粘没喝又问道:“既然你们是真投降,那你们的万岁怎么不下车?难道要本帅给他牵马坠蹬吗?” 黄谦回道:“禀大帅,万岁今天中午在荣国府赴宴,喝的酩酊大醉,又被兀术,金钺,石青三人惊了驾,扭伤了双足,因此下不了车,还请大帅见谅!” 粘没喝见宋高宗将半页江山社稷图送上,已经信了三分,又见黄谦说的,和自己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因此就更加相信宋高宗真的投降了!于是大度道:“好,本帅允许康王不必下车递降书,行降礼!杨坤,你带一队兵马,将赵构的辇车拉到城中的清凉山,将他们君臣暂时保护起来,再让赵构下一道旨意,让建康城中的吕颐浩,岳飞,施全也放下抵抗,归降我大金!这样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得到整个建康城,乃至整个江南了。” 这时,杜充高声反驳道:“谢大帅对我主的体恤之心,但臣不同意大帅将万岁安置在城内。岳飞等人武艺高强,万一他们将陛下劫走,大帅一统天下的宏愿必然要落空,而且城南秦淮河的水师本是臣的旧部,大帅何不带着陛下的车驾出了这朱雀门,先安抚收编了城南的水师,再对付城北的吕颐浩、岳飞等主战派,岂不更保险?” 粘没喝听了,高声赞道:“好,就按照杜大人的主意去办!”,说完就命令四周角楼上的金兵持弓箭,胁迫宋高宗的车驾出了瓮城。 再说宋高宗换了一身侍卫的衣服,刻意低着头,隐藏在随行的侍卫中一言不发,他见粘没喝只带了一千骑兵出了城,这些金兵都穿着宋兵的衣服,扛着大宋的旗号,与王善估计的情景差不多,心中十分佩服王善的判断力。杜充、黄谦、秦桧等人则一边高声哭泣,一边护卫车上的假皇帝王善。 秦桧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痛哭流涕道:“万岁,是臣等不忠,方才使陛下遭此大祸!臣等还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人世!” 黄谦数次想带领侍卫,冲出金兵的包围,都被粘没喝指挥骑兵给拦了回来。 粘没喝十分恼怒,吩咐杨坤、徐大郎、徐二郎杀了几名闹事的侍卫,方才止住宋人的骚乱。不过这些过激的举动也使得粘没喝更加相信宋高宗真的投降了。 众人在粘没喝的驱赶下,终于来到城南秦淮河和长江的交汇处,见前面不远便是建康的城西军营。粘没喝见整个军营三面环水,只有一面通过高高的吊桥与陆路相通,营中心挂了一面“宋”字大旗,和一面“杜”字军旗,四周围满了高高的栅栏,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上各建了一座高高的瞭望台,既可以观察到建康城内的动静,又能俯视城外方圆几里外的江面。军营内灯火辉煌,宽大的战船黑压压一片,挤满了几十丈宽的秦淮河。 粘没喝暗自感叹:“此次要不是自己先擒住了宋高宗,哪能这么轻易拿下建康城!真是天助我大金国!” 这时,一队巡夜的宋兵远远发现了粘没喝的骑兵,高声问道:“你们是那支部队?主将是谁?为什么夜间在军营重地徘徊!” 粘没喝一时无法回答,又见那队宋兵越来越近,试图要挟车中的宋高宗,来逼退巡夜的宋兵。 杜充见粘没喝径直朝宋高宗的辇车走去,怕车中的王善因此暴露,急忙挡在车前,轻声说道:“大帅不可惊扰了万岁!大帅还请放心,此事让外臣来处理!” 粘没喝见黄谦也持刀挡在自己的面前,担心与他们争执起来,自己虽然能杀掉他们的皇帝,但自己的一千骑兵会遭到城西宋军的围歼,于是一边退后,一边轻声道:“杜大人、黄大人,你们多心了,本帅并没有伤害你们皇上的意思,既然杜大人能处理好,就让他去处理吧!” 杜充见那群巡夜的宋军已经来到眼前,高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本帅和万岁御赐的骑兵。难道你们不知道本帅今天去荣国府赴宴,喝得大醉,万岁不放心本帅的安全,特意御赐一千骑兵,护送本帅回营吗?” 那队宋兵的头领见杜充从腰间取出虎符,急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小人有眼无珠,竟然问起大帅来了,卑职该死!还请大人责罚!” 杜充怕与巡夜的士兵纠缠久了,有所暴露,使宋高宗等人遭遇不测,不耐烦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给本帅滚开!传本帅口令,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本帅,本帅要在这里清静清静,思考思考如何退敌!” 那群巡夜见杜充有些不高兴,知趣地走开了。 粘没喝见杜充三言两语就劝退了巡夜的士兵,挥手让众人停住了脚步,又对杜充说道:“杜大人,你既然是建康城西的大帅,本帅命令你将城西兵营所有的将士都聚集起来,本帅有话要对他们说!” 杜充此时十分为难,他知道:如果听从粘没喝的命令就是背叛皇帝,要是违抗粘没喝的命令,也会被金人所杀,所以他迟疑了半天,方才答道:“遵命!但是……” 粘没喝见杜充支支吾吾的,喝道:“怎么?杜大人你不愿意?秦桧,你去办!” 秦桧也知道此事难办,回道:“大帅,外臣只是一个文臣,没有兵符,如何调动军营中的将士?” 粘没喝冷笑道:“有杜大人在,你有什么为难的,你拿了他的帅印,去召集所有的士兵前来投降!” 秦桧见大营有很多战船,故意为难:“大帅,臣虽然是建康本地人,却不习水性,还请大帅让一名侍卫帮臣划船,与臣一同去水中的军营?” 粘没喝想都没想,笑道:“秦桧,还是你听话!本帅准了!” 秦桧应了一声:“谢大帅”,说完就走到侍卫中,找到乔装后的宋高宗,对他说道:“就你吧!你帮本大人划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重重地说:“我们一起去军营!” 宋高宗立刻明白了秦桧的意图,他是想带自己去军营,一来可以脱离险境,二来可以调大军来围剿粘没喝的一千骑兵。他怕说话会引起粘没喝的怀疑,只好使劲点了点头。 宋高宗和秦桧刚走到粘没喝的身边,就听见粘没喝对杜充喝道:“杜大人,快将兵符交与秦大人!本帅先前给你立功的机会,你推三阻四的,你显然对本帅不忠,就是对大金国不忠。杨坤,杜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先断了他的手脚,再把他扔到荒地树丛中,让野狼来收拾他吧!” 杨坤听了,应了一声,就手持弯刀,朝杜充逼了过来。 杜充听了粘没喝的话,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软,跪倒在地上,求饶道:“大帅,你饶了我的狗命吧,对了,臣有要事相告!” 粘没喝警觉道:“什么事情?” 杜充知道:此时如果不说出让粘没喝满意的消息,自己的性命必然难保,他为了求生,也顾不得背叛宋高宗了,急道:“大帅,你上当了!车中坐的不是赵构,秦桧身旁的那人才是真正的赵构!” 粘没喝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吩咐杨坤带领骑兵将秦桧和宋高宗围了起来。 这时,只听见车中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身影破茧而出,那人手持一把紫青色的宝剑,让人不寒而栗,此人正是王善。 王善抢先跳到宋高宗和秦桧的身边,用紫青剑砍断了杨坤手中的弯刀,杨坤急忙后撤了几十步。王善又转身击退了试图从背后袭击宋高宗的徐大郎。 王善见粘没喝已命令骑兵抽出弓箭,急忙飞身跳上一匹战马,将马上的金兵拽落,对宋高宗和秦桧叫道:“陛下、秦大人,你们快快上马,不要管我们,你们快冲向秦淮河,只要跳入水中,一定能逃出粘没喝的魔掌!” 黄谦孤身一人断后,奋力阻挡徐大郎和徐二郎的左右夹击。王善上前助战,只用了几个回合,就将徐大郎兄弟击退了几十步。 那边宋高宗和秦桧跨上战马,怎奈那马性子很烈,很难驾驭,任凭你如何鞭打,都不肯冲入黑糊糊的水中。这时,金人的骑兵已经弯弓搭箭,一边射箭,一边追来,已经将手无寸铁的大宋侍卫砍杀了大半。 王善见金人的一名骑兵冲过侍卫,越过自己的头顶,眼看就要追上宋高宗和秦桧。他猛地低头,钻进马的胯下,一招“秋风扫落叶”,挥动紫青剑,将那马的四条腿砍断。那马怒吼了一声,将那名金兵甩出一丈开外,就轰然倒地了。 王善见黄谦已追上宋高宗的马,对他说:“黄侍卫,你紧紧抓住陛下的马尾巴,就可以和陛下一同离开了,殿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说完用紫青剑的剑匣,猛拍一下了那马的屁股。那马嘶鸣了一声,方才负痛向前跃起,轰然跳入秦淮河中。 君臣三人也被马甩入滚滚河水之中,秦桧和黄谦一边游泳,一边将宋高宗救起,三人在翻滚的河水中一时看不清方向,只好顺着河水,向前漂流。 宋高宗君臣三人在秦淮河中,奋力向前游了一个晚上,方才知道游错了方向,与城西大营越来越远。三人见河水越来越平缓,方才上了岸,找了一片密林,将身上的衣服晾干。 宋高宗问道:“两位爱卿,如今建康城前途未卜,粘没喝手中只有数千骑兵,我们何不返回建康,调动兵马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从他手中重新夺回江山社稷图!” 秦桧道:“陛下,如今我们三人都累成这样,此地为建康城郊,又没人烟,又没车马,我们走又走不动,如何能返回建康城?” 黄谦也道:“陛下,我们刚刚从建康突围,为何还要重返险地?” 宋高宗叹道:“朕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朕的安全考虑,可是眼看江山社稷图在朕手中丢失,建康城三十万军民就要遭金人蹂躏,朕心里不安啊!” 秦桧答道:“万岁,臣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关头,就明白一个道理:陛下人在,大宋就在。江山社稷图,甚至建康城都可以暂时丢弃给金人,我们数年后可以重新夺回来;同样建康城的数万水师我们也可以不要,几年后我们同样可以再建一支强大的水师!如果陛下要有一个三长两短,那大宋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宋高宗听了,自言自语道:“如果朕在扬州做的梦灵验:朕就应该和吴越国的钱缪一样,能活到八十岁!如果爱卿说的也是实情:朕在大宋就在,那大宋的国运就一定会和朕的福寿一样长久!” 黄谦见宋高宗打开了心结,又劝慰道:“这建康城是陛下命中的最后一劫,如今陛下出了这建康城,就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一样,万岁难道忘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指点江山洪涛中。这是上天指引陛下,驾临余杭海边!” 宋高宗听了黄谦的话,稍稍振作了精神,笑道:“两位爱卿,朕也想明白了:目前与金人在军事抗衡是不现实的,这只会让朕由一个噩梦进入另一个噩梦。朕决定去余杭,远离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主战派,方能过上像吴越王钱缪那样的平静生活!” (本章完) 第35章 月黑风高 第35章月黑风高 六月初十晚上,金兀术、金钺、石青借着淡淡的弯月,乘一叶小舟,渡过长江,来到燕子矶的江滩边。三人下船后,藏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中,观看四周的情景,见前方有一队拿着刀枪、火把的士兵在巡逻,十几丈高的燕子矶上建有瞭望台和兵营。 三人见燕子矶的江防十分严密,只好再次跳上小舟,溯江西上,试图从秦淮河口入城,他们来到长江与秦淮河的交汇处,见前面竖立一个高高的栅栏,夜间任何船只都不能通行。 金钺见兀术、石青有些失望,建议道:“教主,石右使,如今我们只有东行至镇江地面,那里江防松弛,从那登岸,再向西折回建康!” 金兀术回道:“如今只能这样做了,还请金左使带路!”,说完就将撑船的竹竿递给金钺,金钺用竹竿调转船头,使小船顺江而下,一夜间就到了镇江府的石马镇,三人在石马江边弃船登岸,又向西行。 金兀术三人到达建康城郊已是六月十三子夜,这时天已骤变,漫天乌云遮住了圆月,刮起了阵阵北风,城头悬挂的灯笼也在风中忽明忽暗,依稀看到有士兵在城头巡视。 金钺吸取了上次在建康城北失利的教训,决定带领兀术和石青从建康城南雨花台进城。这雨花台本是建康城外的一个小土丘,此处的城墙较矮,并且没有护城河。三人趁着城头士兵来回巡逻的间隙,用“壁虎爬墙功”,身体贴着城墙,蜿蜒向上爬。 城墙上的士兵显然是没有注意到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 三人见离城头不到六尺,使了一个“鹞子翻身”,纷纷跳上城头。 这时,不远处一个巡城的将军显然是听到了这异常的响声,高声命令道:“大家都提提精神,仔细巡查。如今大战在即,说不定有金贼会夜闯我们建康城!” 兀术见那声音很是熟悉,知道他就是施全。原来,宋高宗为了加强建康城的守备和防务,决定让岳飞、王善、施全、马飙、宗敏、林浩天、贾演、贾演、曹劲等江湖好手夜间轮流巡查城头,以防金国的偷袭。 一个汉子笑道:“施二哥,你也太警惕了,这月黑风高的哪来的奸细,说不定刚才的响声是几只野猫从城头经过!”,三人也听出这个汉子便是马飙。 一个姑娘道:“马兄弟,我们如今肩负着万岁和三十万建康百姓的安危,千万不可大意!” 马飙只好答应了一声:“我听你们的!” 兀术三人等施全三人带着士兵渐渐走远了,方才蜷着身子,从怀中取出飞虎抓,钩住城头,正要缒绳而下,进入建康城中。 哪知施全并未走远,而是突然转身折返了回来。施全发现三个黑影从眼前一晃,已经缒绳而下,大惊,一边挥剑砍断飞虎抓的绳索,一边命令士兵朝城下黑影射箭、投枪。 金兀术见上面绳子已断,急忙翻身跳上城墙旁的一颗高高的杨树,借着树枝的弹力,再缓缓跳下地面。 金钺则拿出金刚伞,撑开伞面,罩住自己,借助金刚伞的掩护,安全落地。 石青与其他两人不同,他反身向上跃起,取出袖中的竹竿,击落头顶上纷纷下落的长枪、箭镞后,再沿着一丈多高的墙壁上慢慢滑下。 这时,施全已经敲响了警戒的铜锣,高声叫道:“将士们:有金国的奸细潜入城中,请你们速速前来南门大街抓敌。”,这声音很快被城头和城下的士兵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建康城。 施全将巡城的任务交给了马飙,带着宗敏去城中抓贼。 这时,金兀术三人已经进入城内,他们环视了四周,见前面大街两侧的商铺、酒楼、茶舍,插满了各色旗帜,挂满了各色的灯笼,照得大街如白昼一般,不过此时已是午夜,街道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行人。 施全的锣声很快引起了巡街士兵的注意,已有阵阵的马蹄声、脚步声,由远而近,不断向南门大街涌来。 兀术怕被巡街的士兵撞上,拉了金钺、石青两人,闪进一个黑暗的小胡同里商量对策。 兀术问道:“两位使者,如今施全已发现我们。我们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落脚,我们金光教在建康城可有分舵?” 金钺回道:“据属下所知:城南有一家金玉奇缘店,就是我教设在建康城的一个香堂!” 石青也道:“既然有我教的落脚点,我们要尽快找到这家店铺!” 兀术迷茫道:“这城南有上千家店铺、上万个酒楼茶社,我们要在其中找到金玉奇缘,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石青提醒道:“教主难道忘了我教的联络方式,是在各地的店面旗帜上高悬金灯吗?如今正是晚上,找到高挂的金灯反而方便!” 金钺也道:“教主,属下也有一个方法,可以快速找到那家店铺!” 金兀术问道:“什么办法?” 金钺道:“教主,属下跳上这城南最高的酒楼,居高临下,不用一柱香的功夫,便能找到那家金玉奇缘店!” 兀术赞道:“金左使,好主意,我和石右使就在这里等你,你速去速回!” 金钺应了一声,就消失在黑黑的夜幕中了。 这时,建康守备大人吕颐浩、杜充得知有奸细入城的消息后,急忙率领城中人马,将城南所有的街道和路口都封锁了起来,并听了施全、宗敏两人对细作的详细描述。岳飞、王善,林浩天、贾演、贾源、曹劲等人得到消息后,也赶过来支援。 贾源担心道:“各位大人,不会是因为在下要办喜事,邀请圣上和百官赴宴,树大招风,金寇得到了消息,有意前来捣乱?” 贾演也道:“三弟,如果是那样!我们因为这事惊动了圣驾、冒犯了同僚,就反而不美了!依我所见,我们贾家还是低调行事,上书万岁,取消这次宴会吧!” 王善急忙阻止道:“宁国公,此事万万不可!如今万岁已经下诏,此刻你让陛下收回成命,那圣上的颜面何在?威严何在?” 岳飞也劝道:“岳某认为:万岁作为一国之君,理应亲临抗金前线、与将士们同甘共苦,而不是驾临私邸、与臣子们享乐。岳某本也不太赞成如此操办喜事,但事关圣上和两位国公的颜面,岳某也不便多说,还请两位国公三思?如果你们想继续操办喜事,还请做好府中的防备,保护好万岁和群臣的安全!” 贾演、贾源听了,都点了点头。 吕颐浩本就不喜欢王善,认为他年纪轻轻不务正业,却靠献媚皇上来博取高位,他接着说道:“岳将军说的对,如今兵荒马乱的,前方战事吃紧!我也不赞成大办喜事!只是前几日,万岁突然下了旨意,不但亲自驾临,而且要求百官同去赴宴,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宁国公、荣国公这本是你们的私事,为什么还要去惊动万岁?你们看这不弄出事情来了吗?看你们怎么收场?” 杜充也道:“吕大人说的对,本来我们建康城平安无事,万岁和臣子也都能睡个安稳觉。如今白天大家要巡视江防,晚上还不得休息,前来抓贼,如此下去,金寇还没来,将士们都累坏了,还怎么打仗?” 贾演见吕颐浩、杜充质问自己,吞吞吐吐道:“回吕大人、杜大人的话。我和三弟心疼万岁为抗金大业寝食难安、同僚们为坚守建康城辛苦操劳,所以想借家中的这些小事,让大家找找乐子,放松放松!没有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 贾源也道:“吕大人,我大哥说的句句是实情,不信你可以问江宁王,我们兄弟的心他最清楚了!” 王善见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辩解道:“这个大家不能怪我,我也劝过万岁国事为重,但是万岁却说:宁国公、荣国公一直追随朕,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朕不能刚登大宝,就忘了君臣之义,朕不畏人言,就是要亲自去给贾家贺喜,让全国臣民都看到:我们君臣一心,抗金必胜!” 吕颐浩听了,叹道:“既然圣心如此,属下也不便反对。还请江宁王替臣向万岁请一个假,建康城北的燕子矶不能一日没有主将,臣就是违抗圣命,也要坚守建康城的北大门,因为它关系到万岁、群臣和建康城三十万百姓的安危!” 杜充听了王善的话,心里盘算道:王善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他的意思大半就是皇帝的意思,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皇帝,自己可不能像吕颐浩那样老糊涂,只好又道:“江宁王,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微臣就没什么好说的,微臣愿意遵旨而行!” 贾演也附和道:“那是那是,我们做臣子,就是要听话,万岁的话就是错的,我们也要执行下去!这样才能解君父之忧啊!” 贾源见群臣中贾演、王善、杜充支持自己继续操办喜事,而岳飞、施全等人没有表明态度但也没反对、只有吕颐浩明确反对,故意叹道:“那我们兄弟为了陛下的颜面,只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将喜事办下去了!” 岳飞见大家只顾着争吵,忘了如何缉捕混入城中的奸细,提醒道:“各位大人,这事情我们先不谈,今晚城南闯入盗贼的事情,大家怎么看?” 曹劲首先道:“按照施全的描述,我们只知道他们的武艺应该不错,至于对方来了几个人?是什么人?我们一概不知,如何在这偌大的城南抓贼?” 林浩天也道:“曹劲说的有理,这城南那么大,那么多人,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海底捞针吗?” 大家听了林浩天,曹劲的话都沉默不言,没有了主意。 施全想了一会,建议道:“吕大人、杜大人、岳将军,各位大人,这城南虽然不大,但商铺酒楼茶社众多,人口流动也大,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也不熟悉。要是让士兵去查,必然会有遗漏!” 宗敏也道:“施大哥分析的有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杜充也建议道:“宗姑娘,这有何难,我们只要把这路口、街巷一一困住,还怕这奸细插翅飞了不成?” 贾源道:“杜大人,你的计策只能暂时困住贼人,又不能将他抓住,有何用?” 施全道:“宁国公,杜大人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我们在抓住嫌犯之前,可以将城南封锁起来,我建议让各街各坊的里正、耆老协助我们一家、一家的清查,让里正和耆老辨认生人和熟人,让外地人提供自己身份的凭证,最后将那些拿不出证明的人抓起来,集中起来看押,总比我们大海捞针好!” 岳飞有些担心地问道:“施全,你的主意是不错,不过如今宋金大战在即,这建康城的流民也太多了,我们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去关押这么多的陌生人?你还需要仔细斟酌斟酌?” 施全一时也没了主意,他突然闻到一阵花的芬芳,就见一枝洁白的栀子花,在空中飞舞了几圈,径直朝自己飞来。施全腾空而起,伸出右手,使了一招“燕子抄水”,将那花枝接在手中,见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字:“细作武艺高超,大家一定认识” 施全细细品味这几个字,突然豁然开朗:“各位大人,施某突然明白了,既然这几个奸细能从施全眼前消失,其武艺必然极高,必然是金国中武艺最高的几位,无非就是金光教主兀术,和他的紫、青、黑、白四大帮手。而这些人我们都认识,只要将这些陌生人召集起来,让我们一一辨认,不出两柱香的功夫,必然能揪出他们来。” 吕颐浩听了,赞道:“好主意,就这样办!”,说完就命令手下的将士,按照施全方法去清查城南的所有店家酒楼。 这时,宗敏见施全还盯着花上的字发愣,轻声叹道:“施大哥看的那么认真,这字一定是梦瑶姐姐写的,她也许真的没有回东海碧霞宫,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施全心中激动,刚要说话,却听见身旁的王善高声喊道:“是李姑娘吗?还请一见,上次你在应天皇陵替王某在陛下面前洗脱奸细的嫌疑,王善要好好谢谢你!”,可是王善叫了几声,四周都没有回音。 再说金钺跳上城南的最高楼朱雀楼,环视四周,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那家金玉奇缘店,并暗暗记住去那的路线。 一切准备就绪后,金钺不敢迟疑,正准备沿原路返回,可是他发现回去的道路上已站满了拿着刀枪的士兵。金钺知道沿原路返回已是不可能,只好从空中返回,于是弓着背,像一只狸猫一样,从一个屋脊跳上另一个屋脊,最终跳回那条胡同,与兀术、石青两人会合。 金钺告诉兀术、石青此时城南的情景,三人只好又跳上屋脊,越过一条条胡同,跨过一个个屋脊,转过一条条小街,终于来到金玉奇缘店铺的屋顶之上。三人不敢下地去敲门,而是小心翻开屋顶的几块瓦片,翻身跳入屋内的大梁上,观看下面的情景。 (本章完) 第40章 晓之大义 第40章晓之大义 再说金兀术、金钺、石青、郑彪四人趁浓浓的夜幕,乘小舟出了荣国府,又沿地道返回城南的金玉奇缘店。 金玉奇缘店的掌柜杨坤急忙迎上前去,让两名伙计徐大郎、徐二郎奉上茶水、点心。兀术四人吃了饭,休息了片刻,方才将白天在荣国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杨坤等人。 杨坤听完后,方才问道:“教主,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兀术回道:“我从扬州出发前,曾与皇兄约定,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今晚在建康城以放烟花为号,则我三路大军从东、西、北攻入建康,俘虏南朝的小皇帝,夺了他们的镇国三宝,平了他们的江山!” 杨坤赞道:“此计划甚好!如今荣国府的宴会已被教主和两位使者搅散,我们拿下这建康城也是易如反掌!” 金钺担心道:“教主,我们这里已经准备妥当,不知粘没喝大帅那边怎样了?” 这时从后堂的地道中传来一个声音:“掌柜的,我回来了!” 石青见那人一身算命先生的打扮,急忙取出竹竿,护在兀术的身旁,问道:“阁下是谁?” 杨坤阻止道:“石右使,不要误会!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店中的账房先生吴椿!”,说完又对吴椿说道:“吴先生,快快见过教主、左右使者!” 吴椿躬身道:“金光教建康城南香堂吴椿参见教主、左右使者!” 兀术朝吴椿点了点头,问道:“听杨香主说,吴先生一直在外,为我军打探消息,甚是辛苦!如今我军即将渡江,在建康与宋军将有一场大战,不知吴先生有何见教?” 吴椿回道:“谢谢教主的关心,属下这半年来一直在沿江一带给人算命占卦,并秘密将南朝沿江各路、州、县的江防画了几张地图。”,说完从身上取出地图,双手交与兀术。 兀术展开地图,见那图上密密麻麻画满了沿江各州县的城防部署,以及步骑兵的数量,赞道:“吴先生真是我大金国平宋的第一功臣!” 石青插话道:“教主,如今我军即将渡江,何不将其地图,急速交与粘没喝大帅手中!” 兀术点头道:“好主意,杨坤你派一个人去办!” 杨坤刚要去准备,就见吴椿阻止道:“教主、香主且慢,属下三天前早已将一张地图交与粘没喝大帅!恐怕大帅早已渡江,正在来城南的路上!” 金钺不解道:“吴先生,即使大帅有地图,他也不可能帅大军飞渡长江,直指建康的城南啊?” 吴椿见众人都有相同的疑问,解释道:“教主,各位请仔细看地图,宋军的军事部署重点集中于建康城西和城北,沿江其他州县的军队十分分散,且都是一些步兵!我已建议粘没喝大帅舍近就远,率轻骑一千,从建康上游的采石矶渡江,绕开建康城西,昼伏夜行,不用三天,就能到达建康城南,从我们的地道入城!这宋军的建康城防就如摆设一样,这样我们就能轻易控制城南的朱雀门!” 兀术听了,连声叫好道:“妙啊,真是妙计!” 金钺也道:“教主,既然粘没喝大帅马上就到城南了!我们也应该放出烟花,让他们尽快入城!” 石青也道:“教主,金左使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一路去城北放烟花,联络萧让、干离不大军,共同攻取燕子矶;一路与城南的粘没喝大帅联系,夺取城南,这样我军一南一北,来一个瓮中捉鳖,让南朝的皇帝和要臣们一个也跑不了!” 兀术想了想,方才说道:“好,就按照石右使的方法行事,本教主与两位使者亲赴城北。杨香主,你们在城南住了十年,对城南非常熟悉,去城南与粘没喝大帅联络的重任,就给你们了!” 杨坤躬身回了一个诺,就率领两名伙计徐大郎和徐二郎,去了城南,秘密将粘没喝和一千骑兵,从地道带入城,偷袭占领了城南的朱雀门,其中的故事前文已经讲过,不再赘述。 再说岳飞、施全、宗敏、马飙等人见兀术等人已经逃走,只好先安抚了贾演、贾源兄弟,又帮盐帮曹劲等人安葬了他们的老帮主林浩天,万事处理完毕,天已蒙蒙亮。 这时从城南传来噩耗,城西大帅杜充已率领十万水师投降了粘没喝。粘没喝一边派人秘密搜捕宋高宗等人,一边入城张贴告示,要求宋朝的各级官员即刻投降,否则杀无赦。 施全见城中人心惶惶,形势十分危急,对岳飞说道:“岳将军,粘没喝率大军进了建康城,我们四处找不到万岁!只怕万岁在城南已被金人所虏了!” 岳飞叹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做臣子的,只有与金寇死战到底,救回圣上,方能告慰那些死于金贼铁蹄之下的英烈!” 宗敏听了岳飞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宗泽,双眼含泪道:“岳将军说的对!我们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即使金寇如何凶残、前面的路如何艰难,我们绝不屈服!” 马飙叹道:“岳将军、施二哥,现在金兵进城后四处抓人,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岳飞想了一会道:“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先出了建康城,投靠城北的吕将军,与他商量营救陛下的对策!” 贾演也道:“如今建康城西已经失守,大宋的建康水师已落入敌手!我们就是去城北,又怎能应付金寇的水陆夹击呢?” 施全点头道:“岳将军,宁国公担心的有道理,在下觉得我们去燕子矶之前,应该趁粘没喝在城南立足不稳,先夺回他手中的大宋水师!否则我军优势尽失,一战自溃!” 岳飞担心道:“施侍卫说的有道理!但城西的军事一直由杜充执掌,城西的将领大多是他的亲信,我们如何让他们脱敌反正呢?” 贾源插话道:“岳将军有所不知,这建康的水师是杜充掌管不假,但他只控制了极少数的高级将领,中下层的将领有一半还是明事理的。实不相瞒,当年江老帮主在的时候,为了抗金卫国,就曾让我漕帮洪泽湖、巢湖、洞庭湖、太湖、鄱阳湖五大湖的舵主、香主报名加入各地的水师,因此只要我们以江老帮主的信义相劝,这城西的军队还是会弃暗投明的!” 贾演接着道:“三弟,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城西水师中,还有我们的好友呢!” 贾源问道:“大哥,你说的是谁?” 贾演提醒道:“三弟,你可记得我们扬州的好友焦大?我们刚来建康时,他还亲自登门拜访过你呢?” 贾源笑道:“原来是他?他如今可是城西水师第二营的都统!手中有几千人的军队!” 曹劲也道:“这样最好,只要两位国公出面,一定能将焦都统争取过来!" 贾演却为难道:“曹大人,这劝说焦大的事情,我们兄弟俩责无旁贷,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金寇已占尽优势,谁知道这焦大现在是怎么想的?” 施全见大家听了贾演的话,都陷入了沉默,劝道:“宁国公,荣国公,不管此事有几层把握,如今国难当头,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去闯一闯!" 贾源点头道:“既然施侍卫如此说,我愿意陪他去一趟城西大营!” 施全见贾源同意了,对岳飞说道:“岳将军,你带领大家先去燕子矶吕大帅处,我和贾源秘密前往城西大营,设法探听陛下的消息,并分化杜充的水师!我们如果能脱身,一定会与大家在燕子矶相会!” 宗敏见施全只带贾源一人前去,担心道:“施大哥,小妹也要跟你一同前去!” 马飙也道:“施二哥,我也跟着你们去城西大营!” 施全连忙摆手道:“宗姑娘,三弟,我们此次去城西又不是请客吃饭,只是秘密劝说焦大,当然人越少越好!你们先跟着岳将军去城北,那里与金兵正面相抗,更需要人手!再说我们如果顺利,半日就能返回,你们就不要担心我了!” 宗敏和马飙见施全说的有理,方才不再坚持。 施全和贾源与众人分手后,稍稍准备,两人怕给人给认出,避开热闹的街市,专走僻静的小巷,从城东出了建康城,两人借着秦淮河边上茂密的杨柳和芦苇,躲开巡逻的士兵,慢慢靠近城西的军营。 两人在离军营不远的芦苇丛中停住了脚步,仔细观察前面的情形。这时城西军营高悬的宋字大旗,已被换成了金国的虎形帅旗。大营外巡逻的士兵更多、更警惕,并由几名骑马的金将统领,大营四角瞭望台上警戒的士兵也被换成金兵。 贾源轻声对施全说道:“城西大营防范如此严密,看来皇上真的被他们抓住了,我们如何才能进的去?” 施全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只好回道:“荣国公稍安勿躁,我们再仔细观察观察,说不定这大营存在什么漏洞,我们可以混进去!至于万岁是否被擒,也要等我们进了大营,方才知晓!” 两人又等了很长时间,临近傍晚的时候,方才见几十支竹筏,装满军粮和果蔬,沿秦淮河慢慢靠近大营。 贾源见了,兴奋地对施全说道:“有办法了!我们有办法进军营了!” 施全问道:“荣国公,究竟是什么好办法?” 贾源指了指秦淮河里的那些竹筏道:“施侍卫,你可看见这些竹筏上我们漕帮的旗帜,这些船主人都是我们漕帮的兄弟,我们可以混入其中,顺利进入大营!” 施全听了,点头称好。 原来这城西军营依水而建,地势非常低洼,不利于大量储存军粮,所以每十日日落前,都要靠漕帮的弟子将粮草运入军营,作为半月的军需。 贾源使出漕帮的联络信号,那些竹筏的船老大见附近有兄弟需要帮忙,纷纷在秦淮河中停住了竹筏。 贾源拉着施全,跳上了一艘靠近河岸的竹筏,和船家用漕帮的暗语交流了一番,希望他带自己去军营。 那船家迟疑了片刻,问道:“兄弟为什么要去借我们的船去军营?” 贾源回道:“我们漕帮的一个重要人物在这军营中,我们想去见他一面。”,说完见那船家有些不信,只好从腰间拿出漕帮帮主江源的信物。 那船家见是帮主的信物,急忙躬身回道:“不知教主亲临,只要教主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贾源含泪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帮主,江帮主在应天府皇陵与金人一战中已经殉难,临死前帮主将信物交与贾源。而帮主的令牌却被奸贼杨么所夺,杨么投靠金寇不成,又在洞庭湖落草为寇。如今我漕帮四分五裂,只有等我们击退金贼后,再召集五湖四海的教众,重新选出德高望重的人为新帮主!” 那船家听了,叹道:“原来您是朝廷御赐的荣国公、漕运转运使,您和江帮主一样忠君爱国,您就是我们心中的新帮主!” 这时,岸上巡逻的金将发现了秦淮河中的竹筏都停止不前,高声呵斥道:“河中运粮的,你们如果再不运粮入营,本将会将你们一一捉拿问罪!” 这时,贾源和施全已经换了身渔民的衣服,混杂在船员之间,顺利通过了军营大门的检查,两人帮船家卸了军粮后,已是晚上戌时。 临走前,施全和贾源被管粮的军官拦了下来。 那粮官眯着眼睛问道:“你们两人怎么看着眼生,你们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贾源身旁的船老大急忙朝他挤挤眼睛,贾源会意,急忙从袖中取出一吊铜钱,双手恭敬地递到粮官的手中,陪笑道:“这位军爷好眼力,我们兄弟俩名叫张三、李四,家里穷实在过不下去了,庆幸的是军营中的焦都统原是我们的街坊,我们就投靠到他门下,打通了关节,方才谋到了这份好差事!” 那粮官见贾源认识军营中的将官,又收了他的好处,笑道:“原来是焦都统的门人,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办事吧!” 施全和贾源离开了粮库,直奔第二营的都统衙门而去。经过门子的通禀,焦大在会客厅接见了施全和贾源两人。 焦大首先道:“前日荣国公四喜临门,在下本想去赴会,可是军务在身,职责所在,所以未能登门贺喜,还请见谅!” 贾源答道:“焦大人,上次未能参加小儿的喜事,实属憾事,还请大人有空能亲临敝舍,我们兄弟俩再把酒言欢!” 焦大见贾源迟迟不入主题,问道:“荣国公与施大人深夜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施全见焦大已把话挑明,索性说道:“焦大人,我和荣国公此次来拜见大人,就是想知道:万岁此时可在营中?” 焦大回道:“这个末将可以保证,万岁的确不在我们军营中,否则这么大的消息,我们小小军营岂不传个遍!” 贾源又问道:“既然万岁不在这营中,如今这城西军营又是怎样的情景?” 焦大答道:“实不相瞒,自从杜大帅变节投靠了金粘没喝,军营指挥使以上的官员都已被金人取代,中下层的将校大半也被金人用高官厚禄收买,大宋水师已不复存在,即使皇上此次幸免遇难,大宋这半壁江山也守不住了!末将和几个同僚都有了大宋此战必亡的心事。” 施全又试探道:“这么大的军营中难道就没有忠心卫国的热血汉子?” 焦大叹道:“怎么会没有?我们几个的都统,标统,中尉都觉得这次不战就投降金人,太窝囊了!可是大家都是粗人,没有一个愿意领头的,再加上人心又不齐,所以我们都装着糊涂,只要官衔不变,俸禄不少,家居平安,也就得过且过了!” 施全见焦大对前途很是颓废,激励道:“焦大人,现在就认为大宋此战必亡,未免太早了些,且不说建康城北还有吕大人的雄师十万,大宋除了建康水师外,还有部分水师在韩世忠将军手中,而韩帅奉旨已至镇江,离建康也不过一两日的路程!这建康水战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焦大听了施全的话,还是摇头道:“施侍卫,末将也知道你忠君爱国,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今日已收到上峰的军令,明日率领城西水师,与金渡江部队合击燕子矶的吕颐灏残军!你们说就凭吕颐灏一支军队,还能扭转战局,一战定乾坤?” 施全听了焦大的话,暗自吃了一惊,只好又劝道:“焦大人,我们都是大宋的臣民,难道你愿意看到我们的父母妻儿成为金人的奴仆吗?你们作为军人不战而降,又怎么对得起万千被金人残害的袍泽兄弟!万一金人此战不胜,你们将来如何面对万岁和天下的百姓?就算大宋败了亡了,你们还是要成为千古的罪人!” 焦大听了施全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在扬州被金人用火活活杀死的情景,顿时起了与金人不共戴天的决心,喃喃道:“施大人,此事容我好好想想!” 过了好一会,焦大方才问道:“如果我弃暗投明,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时,贾源见焦大话语间有些松动,趁机建议道:“焦大人,你我本是幼时的好友,哥哥认为:如今我军的优势在于水师,如果金寇缺乏建康水师的掩护,他们单凭骑兵攻取建康城北的燕子矶,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只要兄弟临阵带领水师弃暗投明,在水战中相助吕帅,此次宋金大战的胜负就是一个未知之数!” 焦大最后下定了决心:“贾大哥,兄弟听你们的,但光靠兄弟一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要大多数水师将领都弃暗投明,方能扭转战局!” (本章完) 第36章 四喜临门 第36章四喜临门 却说兀术三人跳入‘金玉奇缘’店铺的房梁上,见前厅点了几盏精致的金灯,将屋内照的一片金黄色。掌柜显然是听到了店外官兵的马蹄声和叫嚷声,正与两名伙计轻声商议。 只见一名高个子伙计轻声问道:“掌柜的,今晚发生什么事了,外面聚集了那么多士兵?” 另一名瘦小伙计担心道:“上次金左使夜闯建康北门,掳走了宋朝的江宁王,惹得宋朝的小皇帝大怒,全城戒严了半个月。这次不会是我们金光教在建康城的香堂被宋军发现了吧?” 掌柜想了一会,方才摇头道:“虽然我们还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但从这次宋军的人数和行动来看,他们应该是来找人或找东西的!” 高个子伙计问道:“掌柜的,你觉得他们会找什么人或东西?” 掌柜又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如果有官兵闯进来,我来应付,你们两人不要乱说话。如果问你们:什么事都摇头说不知道。” 两个伙计都同时点了点头。 兀术见那掌柜处事很是稳健老成,朝金钺、石青两人点了点头后,就纵身跳下房梁。金、石两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掌柜见有三个黑影从天而降,大吃了一惊,急忙伸出右手,摆了一招“苍松迎客”,正准备迎敌。 金钺轻声念道:“神教金光,威震四方,佑我家邦,国运绵长!” 那掌柜听了,方才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急忙跪倒在地,轻声道:“建康城南香堂堂主杨坤参见教主,左右使者!” 兀术回道:“杨香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说完伸出双手将杨坤搀扶起来。 杨坤问道:“帮主和紫青两位使者亲临建康,不知有何要事需要属下去办?还请教主明示?” 兀术回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此次来金陵,是奔宋荣国府的喜事而来,目的就是要搅乱宋廷在建康的军事部署,为我大军渡江的先锋,还请杨香主通力协助!” 杨坤躬身答道:“请教主放心,属下一定协助帮主完成使命!” 兀术又问道:“杨香主,如今城南香堂有教众几人?是否可堪大用?” 杨坤答道:“回教主,我们城南香堂目前只有教众八人,都是属下精心挑选,对教主和大金国忠心不二的好汉,其中我们店中有五人:属下、二名伙计、一名账房先生和一个厨子。其余三人都为探子,常年在外刺探消息!” 石青警觉道:“杨香主,你刚才说你店中有五人,那其他两人现在哪里?” 杨坤又道:“右使不必担心,如今大战在即,账房先生以本店进货为名,云游建康府的上游和下游一带,为我大金刺探宋军的江防部署。厨子性子豪爽,会使一把快刀,就是不太会说话,我们一般安排他保家护院,不让他出外见客,怕他不懂尊卑,冲撞了客人!还请教主和使者见谅!” 兀术和金钺同时“哦”了一声,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叫嚷声:“快开门,快开门,奉命检查!” 石青见情形紧急,问道:“杨香主,你们这里可有藏身的地方,我们和教主想暂时回避一下!” 杨坤急忙答道:“我们店下有一个暗室,经过属下十年的经营,暗道四通八达,可以直达城外,走陆路离开建康,也可以通到秦淮河畔,从水路离开建康,不知教主和两位尊者意下如何?” 金钺笑道:“杨香主,好手段!就是不知从地下能否到达城南荣国府的地下?” 杨坤答道:“左使放心,我们的暗道既然已经到了秦淮河畔,那宁国府、荣国府、佑国府本就在城南秦淮河畔,特别是这三公府中有一个花神湖,本就与秦淮河相通,我们从地下暗道到达秦淮河,只要从湖畔翻过一个高高的围墙,就可以进入荣国府了!” 这时门外有士兵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就要撞门了!”,兀术打断道:“杨香主,你还是先将我们带入密室,再去见外面的官兵!” 杨坤躬身回道:“遵命!”,说完就亲自在前面引路,将兀术三人带入密室。 等杨坤把事情处理完毕,来到前厅,此时大门已被外面的士兵撞开。 一群拿着刀枪的士兵,拥着一名将官和街道的里正,闯了进来。 那名将尉骂道:“你们店里的人都聋了吗?没听到老子叫门吗?” 杨坤赔笑道:“刚才小子们刚睡醒,有些耽搁,还请将军见谅!不知各位兵老爷深夜来我们这里,所为何事?” 那将领又骂道:“我说你们聋了,你们还不愿听。我们不是跟你们说了,这是奉城防吕大人的命令,例行检查嘛!” 杨坤叫苦道:“小店一向合法经营,童叟无欺!大人您如果不信,可以问问我们当地的里正!” 那将领不耐烦道:“里正,还是你跟他说吧!” 这时一直不语的里正,方才说道:“杨掌柜,对不住了,刚才建康城混入了金国的细作,我们不得不奉上峰的命令,检查各店有无可疑之人。还请杨掌柜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店检查一番,并将陌生人带走盘问!” 杨坤答道:“原来如此,小店理应配合!”, 里正见杨坤同意了,又向身旁的将官点了点头。 将官命令士兵把店里外仔细搜查了一遍,并将店中所有人都赶到前院,让里正一一辨认。 里正仔细看了每个人,方才说道:“将军,小人仔细看过了,这些人我都认识,并且对他们知根知底,他们店在我们城南都开了十年了,平时乡里乡亲的,我可以打包票,他们应该没有嫌疑!”,说完急忙朝杨坤挤了挤眼睛。 杨坤会意,从袖子取出几张银票,陪笑道:“将军夜查细作、保一方平安,辛苦了!这些银票就当孝敬将军和各位兄弟了。” 那将领接过银票,又见里正如此保证,笑道:“既然里正这么肯定,那我们也就放心了。里正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去下一家!” 这群官兵巡查完毕,已是六月十四日清晨,岳飞、施全等人又将城南所有店铺中的陌生人集中起来辨认,也没发现可疑之人,只好暂时将这些人拘押起来。这时,贾演、贾源也将荣国府内外布置完毕。 第二天,宋高宗得知建康城混入奸细后,大惊,立即召群臣前来商议。 宋高宗首先听取了吕颐浩、杜充关于江防的看法,又了解了建康城南捉拿细作的详情。 众臣见皇帝长时间不说话,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最先说话。 这时,侍卫黄谦劝道:“万岁,如今建康城内有细作,外有强敌,这建康城恐怕是守不住的,还请陛下听从老奴先前的主意,移驾海上!等各地勤王大军战胜金人,再做打算!” 岳飞见群臣听了黄谦的话,都三缄其口,只好出班奏道:“如今大战在即,陛下千万不可动摇抗敌的意志,如果稍稍动摇,则军心民心溃散,复国就真的无望了!如今之计,只有加强建康的城防,君臣一心,军民同德,才能战胜强敌!如今建康的军队不足以抵御金人的全面进攻,只能重点防御城北的燕子矶和城西的秦淮河,城东的防御还比较薄弱,还请陛下调来刘光世、韩世忠及邻近的军队前来建康勤王护驾。” 岳飞的建议,立即得到了主战派吕颐浩、施全等人的赞同。 秦桧也劝道:“黄大人的话有道理,岳将军的话也是金玉良言,还请陛下做两手准备!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避其锋芒。” 宋高宗本不愿让韩世忠、刘光世等主战派将领前来,但见建康形势紧迫,只好听取了岳飞的建议。 林浩天见宋高宗愁容满面,也奏道:“恭喜万岁!我盐帮弟子得到了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宋高宗问道:“佑国公,是怎样的好消息?” 林浩天回道:“据我盐帮江淮分舵的消息:少林广德大师、武当青云道长,泰山派的天柱道长,还有中原的几个大的江湖门派,都已率门下弟子沿故隋运河南迁,他们目前已经到了高邮州,离建康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宋高宗听了,大喜,又命林浩天、岳飞、施全等人负责接洽南渡的各大门派。 经过庭议,宋高宗下诏:六月十五至十八这三天,建康城紧闭四门,禁止兵民、商旅出入,晚上实行宵禁,禁止城内百姓出门。建康城的军事部署不变,城北以守大江为主,主帅为吕颐浩,重点防守城北的燕子矶,并调溧阳、宜兴、湖州的兵马协防城东的蒋山和秣陵湖、城西以防范金兵从江北无为州渡江,进逼城西秦淮河口,主帅为杜充,并调宣州、徽州、太平兵马协防城南雨花台。再调三营御林军部署在荣国府内外,保护皇帝与众臣的安全。同时调江北的韩世忠和刘光世率兵驰援建康。 等诸事安排完毕,已是六月十五日卯时。这时贾府内外张灯结彩,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已将史家小姐接入荣国府中,等待新婚大典。随后,贾演、贾源又命令打开荣府正门,带领全府上下,跪倒在门外,准备恭迎圣驾。 大约辰时,方才看到一队侍卫举着肃静、回避的号牌走在最前面,后面的是一队拿着各色旗帜、仪仗的太监,再后面的是一对提着宫灯,拿着羽扇的宫女,后面才是天子车驾,四周都是宫廷侍卫,最后则是随驾的文武百官,文官乘轿在前,武将骑马在后。整个队伍浩浩荡荡,蜿蜿蜒蜒竟有二里长。 贾演、贾源头顶香炉,将宋高宗及群臣引入府中,并奉天子进了正堂“荣禧堂”,这荣禧堂风水极佳:前面是开阔的花神湖,背后不远是城南的高地雨花台,寓有背后有靠山,前途开阔远大之意。因此,它是荣国府中最宽敞明亮、最富丽豪华、最尊贵的屋子,平时闲杂人等没有得到允许,一概不许进入。 宋高宗居中而坐,群臣则降阶而立,侍立两侧,行了君臣之礼。宋高宗见除了老臣吕颐浩还在坚守燕子矶,群臣都已到位,对贾演、贾源说道:“两位爱卿,你们是大宋的开国元勋,朕的股肱之臣,你们家的喜事就是朕的喜事,就是大宋朝的喜事。今天朕当着群臣的面,对天起誓:朕愿意与两位卿家富贵与共,共享天下。如有违背,天人共弃之。”,说完,又赐贾演、贾源免死铁券,并允许世袭罔替。 贾演、贾源急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谢了天恩。 众臣随后对贾氏兄弟表示了祝贺,贾演、贾源也一一表示感谢。 宗敏轻声对施全说:“哪天大哥也能像贾氏兄弟这样,方才不辱没了大哥的一片忠心!” 施全自嘲道:“可惜你的施大哥不会做官,当年我和王善大哥,贾氏兄弟一同佐王伴驾,如今王大哥受天子恩宠,贾氏兄弟也被赐铁券,施全不羡那高官厚禄,只愿此生能追随岳将军杀退金寇,还我河山。” 施、宗正悄悄说话,贾源已让儿子和儿媳谢了天子和宾客,又在众人面前完成了新婚之礼。 随后,贾源又命奶娘抱出刚满月的二公子,启奏道:“臣家丁凋零,万岁赐臣府邸后,臣感天恩方才诞下犬子,还请陛下给小犬赐名!” 宋高宗当着群臣不便推辞,沉吟了片刻,说道:“宁国公公子名代化,卿家大公子名代善,朕仰慕前代圣贤,希望以儒家之道治国,不如赐名代儒!卿家以为如何?” 贾源急忙跪倒在地,赞道:“此名甚好,谢陛下赐名!” 王善建议道:“荣国公,既然万岁已赐名,何不取来笔墨纸砚,让天子御书其名?” 宋高宗却谦虚道:“朕的字迹过于方正,毫无特色,群臣中属岳将军的书法最为精妙,就如他的岳家枪法一样,遒劲有力,富有变化。贾爱卿,如今岳将军就在眼前,你何必舍近求远,何不向岳将军讨要一张墨宝?” 贾源听了,笑道:“万岁提醒的对!那就劳烦岳将军给小儿书写一个名字吧!” 岳飞见天子开了金口,贾源也是满脸期待,不好推辞,只好泼墨挥毫,在三尺宣纸上写下了“御赐荣国公贵公子名讳:贾代儒”几个大字。 贾源将岳飞的字迹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众人无不惊叹。 贾演、贾源见仪式已毕,邀请天子、群臣和亲友入席。整个酒宴占用了宁国府,荣国府佑国府前厅后院几十间大房子,共摆了三百多桌。 其中天子上座,王善、秦桧、林浩天、岳飞、杜充、贾演、贾源、施全、马飙和宗敏等几十个开国近臣则在阶下相陪。 酒过三巡,王善见众人都有了些醉意,突然说道:“宁国公、荣国公四喜临门,古今少有,想必上至天子,下至群臣,都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要说这天下最贵重的宝贝,就是琴剑江山,被称为镇国三宝。臣出使扬州时,听闻金人对我国三宝也是垂涎欲滴!大家是否见过这三宝?” 林浩天见众人都摇了摇头,首先说道:“微臣自济州一直追随陛下,方才知晓紫青剑、逍遥琴、江山社稷图是我大宋的镇国三宝。说来惭愧,在下虽然近在楼台,却一直没有机会看过这三宝!” 中书舍人薛文也道:“林大人既为陛下宠臣,又是江湖第一帮盐帮的帮主,他都没见过,我们就更没机会了!说不定除了万岁,我们谁也没见过!” 保龄侯史侯笑道:“薛大人,你忘了一人,就是秦大人!他是朝廷的大学士,三朝元老,一直陪王伴驾,他一定见过!” 秦桧接着说:“不瞒保龄侯,臣虽然是天子的近臣,也只见过岳将军的紫青剑,并未见过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所以真正见过三绝的人少至又少!大家今天有幸能碰上荣国府四喜临门,却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宋的镇国三宝!” 宋高宗听了,笑道:“秦爱卿,你言过其实了,如今三宝都在我们手中,紫青剑正是岳将军的杀敌利器,逍遥琴应该在施侍卫手中,而江山社稷图虽然有半页被金人夺去,但还有半页在朕的手中,朕更是将其随身所带,视为生命一样宝贵。” 施全见皇帝提到自己,连忙解释说:“禀万岁,逍遥琴并不在臣身边。” 马飙见宋高宗有些不信,又替施全解释说:“皇上,李梦瑶本想将琴赠与施二哥,但我二哥没有接受,所以琴还在李姑娘手中。你不信,可以问一问宗姑娘!” 宗敏也道:“陛下,当时情况正如施大哥、马兄弟所说。”,宋高宗听了,方才点了点头。 王善建议道:“既然三宝有两宝在陛下和岳将军手中,何不让在座的各位都长长见识,也可增加荣府的喜庆!” 贾演见宋高宗和岳飞都有些迟疑,说道:“陛下和岳将军请放心,众宾客都是可信可靠之人,大家借图剑一观,也是图个新鲜热闹,我再命府中的侍卫仔细看护图剑,不用两柱香的功夫便可完璧归赵!” ??2020年12月19日,第一次修改,增加了对荣国府“荣禧堂”所处环境的描述,为下一章的故事做准备。 ? ???? (本章完) 第41章 沉船悲歌 第41章沉船悲歌 贾源听了,为难道:“焦大人,明日一早你们就要进军燕子矶,这短短一个晚上是不可能联络众将,说服他们齐心抗金的!” 焦大长叹了一口气道:“施大人,贾大人,这就是末将的为难之处,如果有良策压压金狗的嚣张气焰,我想很多将领明天都会临阵倒戈的!” 施全想了一会,突然问道:“焦大人,你这里可有建康的城防地图?” 焦大答道:“地图,我这里当然有!”,说完就从书案上取出了一张军事地图,交与施全。施全接过地图,将它平铺在地上,与贾源和焦大一起观看。 焦大耐着性子看了一会,不解道:“施大人,我们当前的第一要务是要想办法联络同僚,共同对付粘没喝和杜充,看这破地图有何用?” 施全解释道:“焦大人,既然现在说服水师将士们临阵倒戈为时已晚,我们何不另想一条蹊径,克敌制胜呢?” 贾源不解道:“施大人,当前除了让整个水师摆脱粘没喝的控制外,还有什么方法能有效呢?” 施全见焦大、贾源都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解释道:“我们明天要战胜金军,就要阻止城西水师对我城北驻军形成合击之势!” 施全见贾源和焦大都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我们明日阻止城西水师沿江北上燕子矶,围攻吕将军的方法有二:其一就是我们所想到的,让大部分水师将士弃暗投明,重归大宋的旗下!这需要联络大部分的水师将领,目前已是深夜,我们已不可能做到!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江面上迟缓城西水师的进攻,为城北大军反击赢得时间!” 焦大听了,先是觉得有理,随后又摇头道:“施大人的方法不太可能实现,我们如何在江面上阻止城西十万水师的前行?这比登天还难!” 施全笑道:“这倒未必,你们请看地图,这城西水师要想进入长江,就必须要通过城西的白鹭洲,而白鹭洲的水道非常狭窄,只要我们封锁了这里的水道,这十万水师就不可能顺利出来,更不要说围歼我城北驻军了!” 贾源赞道:“好主意,这方法比我们去劝降这营中的水师将领要有效的多!” 焦大听完后,也觉得这方法确实可行,建议道:“还是施大人有办法,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领一队人马去白鹭洲,一个晚上或许能在那里设置障碍,让粘没喝和杜充一步也前进不了!” 施全又摇了摇头道:“焦大人,这准备的事情不急!在下问你一句话!让你背弃杜充,重归忠义,你可愿意?” 焦大爽快地答道:“施大人,末将的父母弟弟都惨死于金狗之手,此仇不共戴天,在下先前犹豫不决,是苦于没有良策,方才屈膝于金狗的淫威之下!如今两位大人给焦某出谋划策,指明了前途,焦某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施全见焦大的话出自于肺腑,又追问道:“既然如此,不管战局如何?胜负如何?焦大人都不能后悔?” 焦大又答道:“施大人、贾大人你们放心,今天所作的决定,就是让焦大下地狱,我也绝不后悔!在下就是不明白:施大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深夜去白鹭洲,为明天的战局作准备?” 施全笑道:“焦大人得罪了!施某刚才一再试探大人,就是为验证大人对大宋的忠心!既然大人可以为大宋下地狱,那让大人放弃自己的几千艘船,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焦大也道:“那是自然,在下出身贫寒,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一方面是万岁的恩典,上级的提携,另一方面是自己帐下士兵的勇敢争气,末将的性命都是大宋的,何况这些身外之物呢?再说这些战船本来就属于朝廷!” 施全笑道:“既然大人如此慷慨,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我们也不用深夜去白鹭洲做准备了!”,说完就将自己的计策与贾、焦两人说了一遍。 贾源和焦大两人听了,都觉得此计甚妙。 施全和贾源又与焦大闲聊一会,便要告辞而去。焦大不便挽留,亲自护送施、贾两人出了军营,并送他们一艘小船。 施、贾两人乘船沿秦淮河一路向北而行,他们沿途仔细观察了白鹭洲的地形,见那里的江边确实如地图上所画的那样,十分狭窄,最窄处仅容三、四艘军船并头而行。而白鹭州是江边的一个绿洲,并无驻军。而江对面不远就是建康城的西门。 施全、贾源回到燕子矶已是深夜子时,两人连夜拜见了吕颐浩。 吕颐浩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连夜召集众将前来中军大帐商量对策。 施全首先向众将介绍了城西军营的情形,然后将粘没喝大军即将从水路偷袭燕子矶的军情说了一遍。 吕颐浩问道:“如今军情十分紧迫,大战一触即发,诸位有何退兵良策?”,可是帐中诸将谁也不说话。 贾演见场面很是尴尬,首先建议道:“既然施侍卫和舍弟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在这城西白鹭洲一带,对粘没喝来一个瓮中捉鳖吧!” 岳飞也道:“在下也觉得施侍卫的计策非常周到,如今韩将军率大军已至镇江,只要将杜充的水师迟滞在白鹭洲一两日,并让韩将军率水师封住秦淮河口,这粘没喝、杜充必然成为我军的瓮中之鳖,我军不仅能收复建康城南,而且也能重新夺回被粘没喝控制的水师!” 吕颐浩点头道:“岳将军治军有方,又有克敌良策!将来必然是我大宋的中兴之臣。吕某已老,此次建康之战心力交瘁,夙夜难寐,寝食难安,已不堪重负。吕某欲追随陛下左右,故将建康军事托付给岳将军,还请不要推辞!” 原来吕颐浩年近花甲,平时治军还算严谨,可是他对军事一无所知,对建康的守备完全照搬古人的做法,遭到了众将的不满,可他又听不进下属的意见,一意孤行,帐中诸将对他早已是阳奉阴违。他心中十分清楚,如今建康的宋军腹背受敌,再不让贤,只要开战失利,将士说不定会发动兵变,逼其下台。因此,他趁岳飞等人来到自己营中,故意大度让贤,实际上是找一个战败的替罪羊。 岳飞急忙推辞道:“吕帅不可!岳某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普通将校,而大帅为大宋的三朝元老,又被陛下委以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的重任,大帅如果将建康让于他人,这将士的军心必然解体,建康城三十万无辜的百姓又将依仗谁?” 吕颐浩又道:“如今陛下在建康走失,不知凶吉,吕某顿时感觉失了主心骨,已无斗志,就是有心维持,也是空无一策。还请岳将军看在建康城三十万百姓的份上,主持御敌大计!” 施全见吕颐浩满脸倦意,对岳飞说道:“吕帅一再举荐大人,还请岳将军不要再推辞,为了陛下,为了天下的苍生,还请岳将军施展心中才学,拯救建康城的百姓,拯救大宋王朝。” 因为施全先前作为钦差,改变了很多吕颐浩先前城防的遗漏,因此吕颐浩手下的将领十分佩服他的见识,因此他支持岳飞的话立刻得到了帐中众将的支持。 岳飞见吕颐浩取出了帅印,又推辞道:“吕帅不可,没有陛下的允许,这建康城的守卫岂可轻易变换?” 马飙插话道:“岳将军,我也支持你担任建康大军的主帅,如今皇上下落不明,吕大帅将建康让与你,就如东汉时陶谦将徐州让与刘备一样!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岳飞见宗敏、贾氏兄弟、曹劲等人也支持自己主持建康城的抗金大计,只要说道:“如今军情紧迫,岳某也就不再推辞了!不过大事还请吕帅拿主意,小事情我们多替吕帅担待点!” 吕颐浩见岳飞如此说话,只好点头道:“好,我依岳将军就是了,不过这颗帅印还请岳将军掌管,这今后调兵遣将可不少不了它!”,说完又将帅印递给岳飞。 岳飞没有办法,只好接过吕颐浩手中的帅印,这时帐中诸将都纷纷拜见了岳飞。 吕颐浩见状,找了一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中军大帐。 岳飞见吕颐浩久久没有回来,派人去找,也没找到。原来,吕颐浩知道宋金建康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再待在建康,将来建康城破,自己必然洗脱不了失职失守的罪名,于是他趁着夜色,骑马逃出了建康,后来他去了临安,又回到了宋高宗的身边,这是后话。 岳飞只好拿出帅令,让曹劲连夜去镇江,向韩世忠求救;又让施全、贾演、贾源带领二千人马,前往白鹭州接应焦大;自己和宗敏、马飙等人带领大军继续坚守燕子矶,防范江对面真州的金兵。 第二天卯时,杜充邀请粘没喝一起坐上战船,指挥水师从城西军营开拔,浩浩荡荡沿秦淮河一路前行。 整个水师最前面是焦大指挥的第二营的三百艘战船。原来,焦大一大早就恳求粘没喝和杜充任命自己为水师的先锋。 粘没喝听了非常高兴,立刻任命焦大为此次平宋的先锋官,并当面允诺:只要此次燕子矶水战大捷,就升焦大为建康水师的副指挥使。 焦大故意谢过了粘没喝和杜充,就督促自己的士兵驾船行驶在船队的最前面。 焦大领着整个水师向前行驶了好一会,见前面不远的河道慢慢变窄,知道前方就是白鹭洲,他故意让前面的船队放慢速度,让后面的船队加速,只听见“砰砰”的几声巨响,前后的战船纷纷撞击在一起。 粘没喝和杜充的战船也被前后左右的战船撞的摇晃不已,粘没喝是北方人,坐不惯船,一路上脸色很是不好,这次撞船使得他呕吐不止。 杜充一边安慰粘没喝,一边命令身边的侍卫道:“你们几个去前面看看,是什么回事?还未开战,怎么就撞船了?” 焦大见整个水师的战船都被卡在白鹭洲,动弹不了,他猛地举起手中的佩剑,高声叫道:“将士们,我们可不能听信金人和杜充的鬼话,我们是大宋的最后一道屏障,我们千万不可投降杀我们父母妻儿的敌人,我们应该拿起手中的武器、抗金杀敌,还我河山!” 焦大身边的三百条船上的亲兵齐声应道:“我们绝不投降,我们听大人的,大人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焦大高呼道:“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斧子,拿起你们的凿子,拿起你们可以用的一切利器,毁掉你们朝夕相伴的战船,让战船下沉,堵住白鹭洲河口,让金寇和叛贼杜充困死在这白鹭洲,为我们大宋的军队取得胜利,赢得时间!” 将士们含着热泪,高声附和道:“毁掉战船,困死金贼!”,说完纷纷脱去沉重的战甲,拿起斧凿,跳下水去,将自己的战船一一凿破。 前面将士的喊话,慢慢传到后面的各营各寨,这些船上的士兵在犹豫之后,也纷纷跳下水去,凿坏自己的战船,连各营的指挥使都禁止不住。 粘没喝知道焦大叛变后,大怒,稍稍振作了精神,高声道:“各位水师的将士们,你们不要受焦大的蛊惑,你们的皇帝已经死了,你们的大帅也归顺了我大金,我们大金的三路大军马上就会从东、西、北三路围攻你们的建康城,你们都是普通士兵,都是血肉之躯,你们拿什么与我大金国的百万大军相抗衡?” 杜充也道:“水师的将士们,你们听清楚了,我是你们的大帅,粘没喝大帅说的都是真的,前面船上只是焦大和少数人闹事,你们千万不可上当,不要效仿,不要成了他们的替罪羊!” 粘没喝见前面的士兵还是不信,取出那半页江山社稷图,举过头顶,高声道:“你们大宋的镇国之宝、江山社稷图,原来在你们的小皇帝手中,如今已经落入本帅的手里!你们还有什么不信的!” 水师的将士们见粘没喝手中拿的确实是江山社稷图,又见杜充为之佐证,都停止了骚乱,拿起了弓箭,对准前面混乱的焦大船队。 杜充大声命令道:“将士们,先射杀焦大这些逆贼,再清理水中的沉船,我们再一举剿灭城北的燕子矶。将来大金国论功行赏,大家都能图个官升一级,封妻荫子。” 粘没喝也道:“将士们,只要你们勇敢向前,杀死一名叛贼,赏钱十贯,杀死贼首焦大,赏银百两!” 那些后队的士兵听了,见有利可图,纷纷停止了混乱,一边朝前面的船队射箭,一边持刀枪冲向最前面焦大的船队。 焦大手持长剑,亲自指挥两百名亲兵殿后,阻击后方蜂拥而来的士兵,可是焦大手下的士兵越战越少,身上也中了数箭,但他仍然苦苦支持。 这时,从前方不远的长江口处,来了一队士兵,为首的正是施全、贾演、贾源。 施全见焦大还在苦战,飞身跳上他的战船,叫道:“焦大人不必恋战,这白鹭洲已经堵塞。你们阻击粘没喝的任务已经完成!还请焦大人随施某早早离开险地!” 这时,焦大回头见自己的船队已沉了大半,前面的船挤着后面的船侧翻在水中,左边的船靠着右边的船翻了一个底朝天,将狭窄的白鹭洲水道堵了近一里来长,而自己所属的将士已越战越少。 焦大见剩下的士兵一半全身是泥水在水中翻滚,一半浑身是血在船上苦战,流涕道:“焦大几年积蓄的战船毁于一旦,从家乡招募来的亲兵所剩无几,焦某如何不心疼?施大人,焦大此刻走了,如何对的起那些为忠义而死、为国捐躯的将士?焦大要与将士们共生死!” 施全见劝不动焦大,只好点了他的穴道,准备挟持他逃走。 这时,一队士兵手持弓箭,跳到施全和焦大的身边,将他们团团围住。 施全知道自己一个人可以从这些士兵的眼皮下逃脱,但是要带焦大一起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42章 凌波踏浪 第42章凌波踏浪 施全见那队士兵已经朝自己弯弓搭箭,决定牺牲自己,也要救下焦大,于是对身边的危险全然不顾,转身对岸上的贾演、贾源等人喊道:“你们快靠近些,准备接住焦大人!”,说完飞身跃起,使了一招“顺水推舟”,双臂用力前推,将不能动弹的焦大,在空中抛给贾家兄弟。 贾演、贾源见施全将焦大从空中扔给自己,方才明白施全的意图,两人认准了方向,让几名士兵,手拉手,做了一个大的人网,接住空中坠落的焦大。 施全见焦大已经安全得救,知道自己已经错过避开四周弓箭的最佳时机,只好安详地闭上眼睛,等待万箭穿心的到来。 施全在生死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正是《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然后闻到一阵芬芳的花香,接着就是身边飞箭坠水的簌簌声,就如当年在济州梁山泊,与李梦瑶同舟杀敌的情景一样。 施全心中微微颤动:“虽然自己与李姑娘相识尚浅,但自己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没有把她忘却,即使是临死的一刻!” 正当施全胡思乱想之际,见前方的琴声嘎然而止,一个甜美的声音提醒道:“施公子,快随梦瑶杀退身边的士兵,突出重围!” 施全如梦初醒,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前方白鹭洲芦苇深处,站立着一位红衣少女,身背逍遥琴,衣带随风起舞,长的极为秀丽,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李梦瑶。 只见李梦瑶一招“大鹏展翅”,从白鹭洲飞跃而下,又是一个“蜻蜓点水”,单脚轻点水中的一块船板,借着船板在水中的浮力,接着又是一招“凌波微步”,向前跃上一艘侧翻的战船,一招“金鸡独立”,单足站立船舷上。 不知是李梦瑶天仙般的容貌,还是她高超的琴技和轻功,吸引了所有战船的士兵。这些士兵睁大眼睛,看得出神,一时竟忘了战斗。 李梦瑶借着这个机会,从衣袖中抛出七色彩带,将它缠住施全那艘船的桅杆,然后抓住丝带的另一头,就如荡秋千一样,滑翔到施全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这时,从后面的战船上传来粘没喝暴雷般的叫骂声,这些士兵方才如梦初醒,举起弓箭,朝施全和李梦瑶乱射了一通箭。 施全稍稍弯身,用脚后跟挑起地上的一支长剑,用手接住,叫了一声:“李姑娘,小心冷箭!”,说完就是一招“移形换位”,挡在李梦瑶的前面,挥动长剑,使了一招“孔雀开屏”,将身边的飞箭一一拨落。 李梦瑶从袖中取出一支芙蓉花,然后用纤细的手指,将一片片粉色的花瓣抛出。那花瓣在空中上下翻腾飞旋,就如一朵朵粉色的雨伞,在空中飞舞。花瓣与四周的飞箭相撞时,又如精钢做的飞盘一样,将飞箭一一弹入水中。 施全这才明白,刚才正是李梦瑶用飞花击箭之术,救了自己。施全轻声道:“谢谢李姑娘救了施某!” 李梦瑶笑道:“施公子不必客气,能与公子并肩杀敌,是梦瑶莫大的荣幸!” 施全情不自禁地回道:“能再次与姑娘同舟杀敌,携手进退,是施全做梦也没想到的!” 李梦瑶听了施全的话,心中荡漾,彷佛四周没有了敌人,此时此刻只有自己和施全两人荡漾在秦淮河的绿波上,观赏春日里的江景,四周都是粉色的桃花,满眼都是浪漫的颜色。 这时焦大已经清醒,他见施全在一个漂亮姑娘的帮助下,已经占了上风,提醒道:“施大人,万岁的江山社稷图在粘没喝的手中,你们千万不要放了他和杜充这个叛贼!” 施全听了焦大的话,正要持剑杀入粘没喝的船上。 李梦瑶轻声提醒道:“施大哥,我们仅仅阻滞粘没喝水师的前行是不够的。因为打通这条水道,十万将士用不了半天的时间,你只有让贾演、贾源将粘没喝的战船彻底烧毁,方才免去后患!” 施全听明白了李梦瑶的意图,有些不舍道:“我上岸命令我军将士射火箭,烧毁杜充的战船。那梦瑶,你呢?跟我一起走吗?”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我替你去取江山社稷图!” 施全刚说了一声:“梦瑶小心!”,就见李梦瑶已经从一队士兵的头上掠过,直取粘没喝和杜充的战船。 杜充见李梦瑶身形过处,锐不可当,急忙命令更多的士兵前来保驾。 粘没喝曾在磁州嘉应神祠被李梦瑶夺了江山社稷图和逍遥琴,知道大金国除了兀术、金钺、石青区区几个人能与她过招之外,其他侠客甚至抵挡不了她的三个回合。他急忙对杜充说:“李梦瑶的武艺极高,柔弱的飞花落叶在她手中,都能变成杀人的利器,我们是挡不住她的,我们要避开她!” 杜充纠结道:“大帅,我们走了,这十万水师还要不要?我们还去不去燕子矶!如果失去建康水师,这大金国还如何一统天下?” 粘没喝叹道:“我们大金国的高手都在燕子矶江滩,没有他们,我们挡得住李梦瑶吗?我们先保命要紧,这些破船丢弃了,就算了!再说在本帅的眼里,这些战船晃晃悠悠的,能有什么战斗力?还不如我们大金国的连环战马厉害!” 杜充知道粘没喝不懂水战,一味依赖骑兵,又不好强求他,只好叹道:“大帅,那我们快下船、上岸吧!” 这时,李梦瑶用飞花击退了粘没喝和杜充身边的侍卫,瞥见粘没喝和杜充在侍卫的簇拥下,已经下了战船、就要登岸逃走,急忙取出七色丝带,试图缚住粘没喝和杜充两人。 粘没喝见李梦瑶取出丝带,知道她将要捆住自己,他急中生智,将江山社稷图扔向李梦瑶。 李梦瑶见粘没喝将江山社稷图扔向自己,怕宝图落入水中,急忙转动双手,牵动丝带改变了方向,将空中飘落的江山社稷图接住,收入袖中。 李梦瑶这一迟缓,让粘没喝和杜充钻进了岸边的芦苇丛中不见了。 李梦瑶刚想追上岸去,又被船上的几个金国侍卫给围住了,李梦瑶发现粘没喝和杜充早已逃远,只好叹了一声。 再说施全上了岸,将李梦瑶的想法与贾氏兄弟说了一遍。贾氏兄弟表示赞成,于是命令身后的士兵搭上火箭,准备射向水中的战船。 焦大阻止道:“如今这些金狗的嚣张气焰已经被我们打掉了,我们何不让水师的兄弟们认清形势,弃暗投明,重归大宋的旗下,何必一定要烧毁战船,毁掉大宋水师的根基呢?” 施全听了,点头道:“焦大人,好主意!还请焦大人向将士们喊话!” 焦大点了点头,高声道:“水军的将士们,你们依仗的金狗已经自身难保,你们妄想偷袭大宋的计划也已破灭,我们是大宋的子民,水师也是大宋的水师,我们只有重归大宋的旗下,奋勇杀敌,方能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和这方热土!将士们请拿起手中的武器,将战船上的金狗统统赶下水淹死!” 在焦大的感召下,一大半船上的将士们都重新升起宋国的战旗,杀死了船上金国的监军,只有金人控制的几艘战船拒不投降。施全只好命令士兵向这些船上射出火箭,将这些金兵全部射杀。 经过这次白鹭洲之战,城西的水师又重新成为大宋的水师。水师众将领见杜充已经叛敌逃走,认为大军一日不能无主帅,在焦大的推戴下,一致推举施全为水师的新大帅。 施全推辞道:“施某并无带兵打仗的经验,再说如今我军在建康的形势很不利,虽然我们夺回了大宋的水师,但是城北的吕帅已追随陛下而去,建康的军事已无头脑,大家只好推戴岳将军为新的主帅,所以这水师的主帅也应该让岳将军来做,这样才能有利于建康军队的统一指挥!” 众将听了,只好同意道:“我们的性命和前途都是施大人挽回的,我们都听大人的,以后大人让我们向东,我们就向东;大人让我们向西,我们就向西!” 李梦瑶轻声提醒道:“施大哥,现在不是我们谈论家常的时候,据我所知,江北真州的金兵今天将渡江偷袭城北的燕子矶,所以我们要尽快打通白鹭洲的水道,率水师北上,支持城北的岳将军杀敌!” 施全听了,朝李梦瑶点了点头,随即命令众将士清理水中的破船和障碍。众人清理完毕,已是下午未时。 施全让贾演、贾源带领二千士兵从陆路返回燕子矶,自己则和李梦瑶、焦大率领三万水师沿水路支援燕子矶,剩下的四万水师返回城西大营,继续戒备城西和城南的金兵。 焦大见施全和李梦瑶久别重逢,彼此间有很多话要说,自己在他们身边不方便,索性跳上前面的战船,引领整个船队前行。 施全见焦大已走远,深情地看着身边的佳人,迟疑了半天,方才问道:“李姑娘,自从我们在扬州分别后,你一向可好?” 李梦瑶似乎有心事,喃喃道:“自从姐姐去世后,梦瑶一个人习惯了,有什么好,有什么不好的!” 施全怕勾起李梦瑶的伤心往事,只好转移话题道:“姑娘,你离开扬州后,回东海碧霞宫了吗?见到师父了吗?” 李梦瑶摇头道:“施大哥,梦瑶本想从扬州出海,见师父的。可是宋金大战在即,韩世忠将军为防止金人沿海路入侵,将东南沿海封禁,所以梦瑶就是想回东海,也是不能的!” 施全听了,暗自高兴,嘴上却安慰道:“李姑娘不必心急,等这次建康之战,我们将金寇赶回塞外,姑娘就可以回去了!” 李梦瑶叹道:“目前只能如此了!大哥可曾想过,如今皇帝、吕帅都已离开建康,杜充也已投降了粘没喝,这建康的军民就如一盘散沙一样,单凭岳将军和大哥几人维持,是远远不够的。万一这建康的战事不可为,大哥将何去何从呢?是继续抗争,还是归隐山林?” 施全含糊道:“施某没有姑娘想的那么长远,施某本是河北黑风山的一个寨主,辛亏得到岳将军的点化,方才改邪归正、重归忠义。施某只愿此生能和岳将军一样,奋勇杀敌,一战不胜再战,直至战到金寇滚回塞外。” 李梦瑶听了,似乎有些失望,喃喃道:“梦瑶这次中原之行,本想与师师姐姐道别后,了却了心愿,就回到师父的跟前!却不曾想到会因此遇见大哥,这难道就是梦瑶命中注定的劫数么?” 施全安慰道:“李姑娘,施某一向不相信命运,上天既然安排我们相遇,就没有对错,我们又何必在乎这前途的漫漫呢?” 李梦瑶点了点头道:“施大哥,我们不说这些了!前方江水茫茫,就如大宋的前途一样迷惘。梦瑶弹一支曲子给你听吧!”,说完就从背后取下逍遥琴,双手抚琴,十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曲温婉柔美的琴声响彻整个秦淮河畔。 施全听完了曲子,问道:“梦瑶,此曲可有名字?” 李梦瑶回道:“此曲为无名氏所作,只有曲谱,并没未命名!还请大哥为此曲命名!” 施全感叹道:“此琴声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就如一个姑娘在感叹自己的青春,又如一名将军在思考国家的前途。不如就叫《有所思》吧” 李梦瑶笑道:“谢谢施大哥,此曲名不仅大雅,而且也符合梦瑶此时的心境!” 施、李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见前面战船上的焦大叫道:“施大人、李姑娘,卑职发现前方江面上有大队的金国战船,正朝我们冲来!” 施全急忙拉了李梦瑶,跳上最前面的战船,朝前方的江面细看,发现有数千艘挂着金国旗号的小船,正快速向江南驶来。 李梦瑶建议道:“施大哥,焦将军,既然对方船小,我方尽是大船,何不冲上前去,将这些艨艟小舟撞个粉碎,再将其分割包围!这样金国的水师将不足为虑!” 焦大也附和道:“施大人,李姑娘的退敌之计,就是末将想说的!” 施全见李、焦两人的看法不谋而合,于是下令让水师快速出击,向对方的船队撞了过去。 双方的战船在燕子矶附近的江面相遇,金国的小船一时来不及布阵,就被施全指挥的水师冲散,有些小船来不及避让,被焦大等人的战船迎头撞个粉碎。 那些金国的将士见宋国的水师驾船如履平地,自己的小船不是被撞翻,就是被宋军用飞虎抓给勾了过去,前进避让都是死,索性纷纷跳入江水中。 正当施全等人准备乘胜追击金国的残余战船之时,突然见前方来了一百艘大船,这些大船要比宋军的战船高大许多,都用铁索相连,环环相扣,船与船之间铺着平整的舢板,四周插着金国的虎字帅旗,船板上站满了金国的铁骑,这些金国的骑兵手中都拿着弓弩。 这些战船一字排开,左右两翼超前,中军稍稍落后,形成一个弯月型,对宋军的水师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局面。 施全见对面中间的战船最大,船上为首的一名将军,骑着红色的战马,手中拿着一柄长枪,正是金国的白猴将军干离不。 干离干见宋国的水师急于贪功,已有大量战船落入自己的包围圈内,命令大船上的将士一边冲撞宋船,一边朝宋船射箭。 施全这时才知道上了干离不的诱敌之计,原来干离不先让羸弱小船迎战宋水师的主力,诱骗其上当追击,当其来不及回头之计,再用隐藏的大船将其合围歼灭。 施全急忙命令剩余战船停止追击,调头返回燕子矶江滩,断后的战船用火箭阻击金国大船的前进。 ??这一章主要写了施全与李梦瑶之间的情感,如诗如画,如梦如幻,似乎整个白鹭洲之战,都是两人的陪衬一样。作者写着写着,竟然也分不清谁主谁次,所以给这一章取名《凌波踏浪》,含有温馨的期盼。可惜这些乱世的友情、爱情只是整个故事的点缀,不能成为推动故事发展的决定因素。 ? ???? (本章完) 第37章 图剑俱失 第37章图剑俱失 再说宋高宗听了贾演的话,取出那张江山社稷图,交给了贾源,岳飞见皇上如此慷慨大方,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好取下紫青剑,双手递给了贾演。贾演、贾源叫来两个漕帮的高手将江山社稷图和紫青剑,分别用两个金托盘捧着,走到众宾客面前,让他们仔细欣赏。 王善见宋高宗和众臣都有了四五分醉意,站起身来告了一个扰,推说要出去方便。 施全见王善出去了好一会,还不见回来,担心道:“王大哥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在府中迷路了?” 贾源笑道:“施侍卫请放心,江宁王丢不了,我亲自去将他领回来!” 施全回道:“我和荣国公一起去找!” 宗敏和马飙本也不喜欢应酬,他们也要跟着施全一起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惊呼声:“快去禀告陛下和荣国公,府中走水了!” 宋高宗听了,惊出一身汗来,酒也醒了三分,顾不得天子威仪,径直出了荣禧堂,站立在花神湖畔观看。众臣和侍卫们急忙也跟了出去护驾。 转眼间,花神湖畔挤满了观看的客人,你一言我一语,十分混乱,只见荣禧堂东侧不远处的几间屋舍大火熊熊,浓烟四起,呛的众人直流眼泪,咳嗽声不断。 贾演、贾源、史侯作为主人,见此情形,知道此事大不吉利,差一点晕了过去。史侯还算清醒一些,暗暗拉了拉亲家的袖子。 贾源立刻明白过来:他一边安慰天子和宾客们不碍事;一边叫来府中的管家和侍卫,让他们动用全府的家丁,尽快将火扑灭。 三人安排完毕,正准备让天子和宾客们重新入荣禧堂赴宴。这时,湖心隐约有一艘小舟,小舟上站立了几个人,模样看不清楚,小船快速向岸边靠来。 宋高宗问道:“贾爱卿,湖中小舟上的是什么人?” 贾演、贾源急忙跪倒在地,摇头道:“陛下恕罪,臣不认识他们!他们不是臣放进来的!” 宋高宗没有理睬贾氏兄弟,而对身旁的黄谦和施全说:“黄侍卫你留下来保护朕!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岳飞、施全去处理!” 黄谦应了一声:“老奴遵旨”,说完抽出腰刀,指挥一队宫廷侍卫护卫在宋高宗的身边。 岳飞遵旨后,朝施全点了点头。施全会意,高声问道:“湖中是什么人?” 施全连问了三次,那船上的人都不回答,只是一味地朝岸边冲来。 马飙生气道:“船上的,你们再不回答,我们就对你们不客气了!”,说完指挥一队御林军一字排开,弯弓搭剑,射向这些不速之客。 这时,小船离湖岸不到十丈远,金钺撑开手中的金刚伞,罩住教主兀术和自己,那飞箭击打在金刚伞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后,纷纷“噗噗”反弹坠落到湖水中。 石青则挥舞手中的绿色竹竿,左拨右挑,将前方的飞箭纷纷击落,另外一名黑脸汉子则提着一对板斧,拼命挥舞,身影快的就如一团乌云一样闪动,飞箭碰上他的斧头,也被纷纷弹开。 岳飞、施全等人已认出船上的兀术、金钺和石青,只是那个黑汉不曾见过。 原来那晚,兀术三人等巡街的士兵走后,与杨坤商议,决定趁着六月十五这天南宋君臣都在荣国府,从地道偷偷进入荣国府,搅搅局,趁乱杀了宋朝的小皇帝和几个要害的大臣,这样不但可以得到宋室的半壁江山,还可以将其镇国三宝收入囊中。 石青考虑到杨坤和两个前堂的伙计都是城南抛头露面之人,怕给人认出,毁了金光教在建康城南的秘密据点,因此只打算带上后堂的厨子郑彪前去。郑彪就是船上提双斧的那个莽汉。 兀术本想趁正午荣国府宴会正酣、侍卫绝对不会防范宽阔的花神湖之际,驾驶小舟,来一个突然袭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使得所有的人都跑到了湖边,这才使得兀术等人的偷袭失效,反而使得他们暴露在宋军面前。兀术四人进退两难,只好仗着武艺高强,决定硬闯荣国府。 这时,小船离湖岸不到三丈远,兀术见湖边的官兵在岳飞的指挥下已分为两队,前队手持盾牌,形成一个围墙,阻止小船靠岸,后队手持弓箭、长枪、长戈、长矛,让任何人不能靠岸。兀术只好让小舟在湖中继续荡漾徘徊,寻找靠岸的机会。 金钺见岸边上斜着几棵并排的大柳树,长着茂密的枝叶,细长的柳条,因为树木的阻隔,那边的士兵较少,且不能靠近湖边守卫,只能站在树上射箭。他计上心头,对兀术说:“教主,我们何不借助柳树上岸,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兀术明白了金钺的意图,他推开金钢伞,挥动衣袖,将面前的几支箭击落,又转身使了一招“暴风骤雨”,伸出双手,接住了几支飞箭。他暗中运气,将手中的箭一一掷回,射杀了柳树上几个射箭的将士。 兀术又从腰间取出一根带绳索的金钩,那绳索是金丝所织,柔韧如软鞭,坚硬如刚铁,水泡火烧,刀砍剑劈,都奈何不了它。宋军士兵从未见过这样金贵稀奇的兵器,一时间都盯着它看,竟然忘了继续放箭进攻。 兀术左手持绳尾,右手使用一招“仙人指路”,将那金钩向前抛出。那金钩如离弦的箭一样,正中前方一颗柳树的树心,兀术暗自用了十层的内力,猛拉手中的金丝绳,只见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棵大柳树竟然被金钩连根拔起,横架在水面上。 金钺趁着这个间隙,双脚蹬船,借助水的弹力,向前跃出一丈多远,踏上浮在水面上的柳树,又使一个“鹞子翻身”,率先跳上湖岸。 金钺上岸后,一边快速旋转金刚伞,一边在湖边的宋军中横冲直撞,那伞的边缘就如一把把锋利的刀片一样,所到之处,宋军将士血肉横飞,一片惨叫声,宋军湖边的防御工事顷刻间瓦解。 岳飞见没人能阻挡金钺,正要向前,却发现自己的紫青剑不在,急道:“贾演、贾源,你们快将我的紫青剑取来?”,说完只好从身旁的士兵手中取来一支红缨枪,使了一招“一马当先”,飞身跃起,举枪直刺金钺拿伞的双手。 金钺见岳飞的长枪已经离自己不到三尺远,急忙收伞,试图用伞内的机关,钩住岳飞的长枪。 岳飞见金钺突然关伞,怕中了他的圈套,猛地回抽长枪,却发现长枪已被金钢伞牢牢卡住。岳飞见前后抽不动长枪,只好改为左右转动,试图取回长枪,可是红缨枪被金钢伞锁住,金刚伞也被长枪困住,岳飞和金钺两人各持一端,两不相让,只好比拼各自的内力。 这时,兀术、石青和郑彪在岸上一片混乱之际,也先后跳上了岸,试图左右夹击岳飞。 施全见岳飞危险,也从士兵手中取来一柄长枪,与兀术斗在一起,而石青则被马飙和宗敏围了起来。 贾氏兄弟和林浩天见情景危急,一边上前帮忙杀敌,一边让手下弟子速速取来江山社稷图和紫青剑。漕帮和盐帮的弟子找了很久,方才发现两名捧着图、剑的槽帮好手,在后花园的一片竹林中被人点了死穴,已经气绝身亡。而他们手中的江山社稷图和紫青剑都已不见。 众人不敢迟疑,只好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宋高宗。 宋高宗流涕道:“当年岳飞在磁州嘉应神祠曾对天起誓:三宝在,大宋在!三宝失,大宋亡!可怜朕劳苦奔波这么多年,最终还是逃不出亡国之君的命运!” 秦桧安慰道:“陛下,不必灰心!即使岳飞的誓言灵验,如今三宝丢失两宝,逍遥琴尚在李梦瑶的手中,大宋一时还亡不了!我们暂且忍耐,看将士们如何齐心战胜强敌,活捉金兀术,换回大宋江山!” 再说金钺见自己与岳飞一时难分上下,从怀中抛出紫貂。紫貂跳上岳飞的红缨枪,沿枪杆快速冲向岳飞。 岳飞见情景危机,叫道:“将士们,扔一柄佩剑给我!” 正与石青激战的林浩天听了,一个转身,将手中的佩剑扔给岳飞。 岳飞接过佩剑,那紫貂离自己的脖颈不足三寸远。 岳飞在应天府曾见过紫貂偷袭撕咬少林广德大师的情景,知道那畜生袭击人的套路是相同的。岳飞决定放弃长枪,猛地一个后空翻,一招“后羿射日”,用剑刺向那只紫貂。那紫貂知道危险,向后退了几步,岳飞索性左右来回挥动佩剑,使出一招“铜墙铁壁”,封死了紫貂前进的道路。 那紫貂很是狡猾,也改变了方向,在空中高高一跃,试图跳过岳飞的头顶,飞到他的背后。岳飞也跟着跃起,使一招“天女散花”,用剑花罩住头顶和后背。那紫貂见没有机会,就跳入湖边的草丛中不见了。 再说施全与兀术的战斗,施全的长枪刚一出手,就被兀术用金钩钩住枪头。施全的内力远不如兀术,长枪在手中来回打滑,眼看就要脱手。兀术猛地抖动金丝绳,激起一窜绳波,那波快速向前传播,竟然激起长枪的共振。 施全见手中的长枪突然发出“嗡嗡”的声响,知道不妙,但是那长枪已经剧烈震荡起来。施全就感到双手被浸泡在沸水中一样,火烧火燎的,急忙将手中的长枪抛弃。 宗敏瞥见施全不敌兀术,持双刀跳到了施全的身边,宗敏见兀术手中只有一把金钩,建议道:“大哥你捡起长枪专攻他上三路,我用双刀专攻他下三路,看他如何抵挡!” 兀术轻轻一笑,突然收回金钩,挥动几下衣袖,将地面上的碎石卷起,让它们纷纷砸向施全和宗敏。施全和宗敏用手中的兵器去格挡,发现那些石块又重又沉又快,渐渐有些抵挡不住,手上的虎口穴被震得微微发麻。 马飙、林浩天、贾演、贾源四人围攻石青,石青手中只有一支竹竿,却是毫不畏惧,将所学的“灵蛇四式”发挥到极致:一会“灵蛇摆尾”,一会又是“灵蛇出击”,一会是“灵蛇暗伏”,一会又是“灵蛇狂舞”,就像一条狡猾的双头蛇一样,前后有头,左右有眼,上下有牙。马飙四人一时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苦苦与他相持。 石青见马飙四人,攻防相辅相成,其核心人物就是武艺最高的漕帮帮主林浩天,自己的武艺虽然高他们一筹,但短时间也分不出胜负,决定放出竹竿中的青蛇,先结果了林浩天,再瓦解其他三人。 那青蛇将身体弯成弓形,在空中盘旋前行,它径直朝年龄最老的林浩天飞来。 林浩天虽然贵为盐帮的帮主,但年已花甲,长时间与石青斗智斗勇,渐渐体力不支,一时眼花,看不清前方飞来的小蛇,被那蛇钻进口中,咬破了舌头。 林浩天知道自己没有解药,就会象武当紫云道长那样死去,于是拼尽最后的力气,用牙齿紧紧咬住那条邪恶的青蛇,直到与它同归于尽。 再说郑彪跳上湖岸,就被盐帮的曹劲给截住了,两人打斗却与众不同,郑彪双手拿板斧,用的是蛮力狠劲,而曹劲的兵器是量天尺,用的却是轻功和巧力。郑彪就如一头猛虎一样,追着曹劲打,而曹劲只是轻轻避让,并不上前拼力,只要瞧准机会,不断挑逗郑彪,让他空费气力,按照这样的消耗,曹劲最后应该能赢。 这时,黄谦见林浩天已死,敌方人少但极有可能取胜,于是他对宋高宗说道:“陛下,兀术和他的左右护教,武艺极高,当年陛下在应天府就险些被他们所掳!如今中原高手都不在,岳飞也失了利器紫青剑,陛下再也不能以身涉险了,还请侍卫们火速护卫陛下离开花神湖!”,说完,就命令身旁的侍卫护卫宋高宗从湖边后撤几十步,除了自己、秦桧,和皇上身边的几个亲信外,谁也不能靠近皇帝。 宋高宗点头道:“黄侍卫的话极有道理,只是后面的事情如何处置?” 秦桧劝道:“陛下,荣府抵御强敌的事情,您不是已经交给岳飞和施全了吗?” 黄谦见宋高宗有些迟疑,又劝道:“陛下再不走,万一被金兀术的魔音迷住了心窍,到那时想走也走不了!” 宋高宗喃喃道:“有你们两位爱卿护卫在朕的身边,朕就是离开建康这个是非之地,也没什么可怕的。朕就是有些担心王善,他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秦桧这才明白宋高宗此时的心思:他是想带王善一起离开建康,劝道:“陛下放心,王大人武艺高强,这次自会平安无事,我们还是听从黄侍卫的良言,设法尽快离开建康。” 宋高宗有些遗憾道:“这建康城朕虽然只住了不到两个月,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如果离开建康,我们要漂泊到哪里呢?” 秦桧回道:“陛下不必留恋建康的繁华,只要金寇杀进城来,它会和汴都一样变成废墟!还请陛下立刻离开建康,驾临余杭,在钱塘江畔建立行在,就是金兵再追来,我们也可移居海上。” 宋高宗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叹道:“好吧,看来朕在扬州做的梦灵验了,目前我们也只能按照上天的指示,驾临余杭了!”,说完也没有与众臣招呼一声,就在侍卫的围拢下,朝荣国府的大门退去。 (本章完) 第43章 潜水避音 第43章潜水避音 干离不见大宋水师突然调头、有序靠岸,并向自己的连环大船射出火箭,知道自己的计策已被对方识破,急忙命令各船放慢船速,停止追击,避免被对方用火攻打败。 施全、李梦瑶听了焦大等水师将领的建议,将各船抛锚靠岸,并布了一个船阵:小船在外,大船在后。焦大又命令部下将前面的小船填满了芦苇、茅草并点燃。 这时,几十名水手纷纷跳入水中,在后面大船弓箭手的掩护下,推着燃烧的小船,朝金国的连环大船游去。 干离不见几十艘燃烧的小船朝自己的大船冲来,大惊,急忙命令将士们朝水中的水手们射箭投枪,并命令船队解开铁索,快速后撤。可是来不及了,小船的大火已经蔓延到大船上。 不一会,金国连环战船上燃起熊熊大火,并映红了半个江面。船头上的金国的将领为了躲避烈焰,纷纷纵马跳入滚滚江水之中。 正当施全、李梦瑶和焦大等水师将领欢呼胜利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燕子矶的芦苇深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打杀声。 施全、李梦瑶怕腹背受敌,转身跳过芦苇荡,定睛一看:原来是贾演、贾源兄弟带领的二千名将士正与兀术、金钺、石青、萧让带领的几万金兵苦苦作战。 原来兀术、金钺、石青三人在城南金玉奇缘店与杨坤分别后,直奔城北的玄武门而去。三人见天色还未亮,估摸着萧让也应该到了建康城东,于是将事先准备好的烟花点燃。那朵朵烟花直冲云霄,如朵朵梨花绽放,数里之外都能看见。 不一会后,兀术等人见城东数里外也升起数十朵烟花,知道萧让率两万大军已经如约从镇江渡江,到了建康城东。兀术三人又等待了一天,方才与黑鹰教主萧让在城东的玄武湖畔相遇。 兀术预计江北的干离不大军也已到了城北的燕子矶,急忙帅金钺、石青、萧让以及二万金兵向城北燕子矶扑去,可是岳飞令燕子矶的守军严阵以待,紧闭营门,并不出战,只是用飞箭将兀术的金兵射退,等金兵松懈时再一举将其击退。 兀术见宋军的燕子矶军营建在高高的峭壁之上,自己的铁骑发挥不了作用,如果率将士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只好命令两万金兵将燕子矶东、南、西三面围住。 正当兀术让金兵围困燕子矶之时,正碰上从城西回营的贾演、贾源兄弟的二千士兵。兀术见宋军来了援军,亲自率领五千士兵,迎战贾氏兄弟。 贾演、贾源两人见自己的人马少,且遇上兀术等高手,且战且退,直至被兀术等人逼到燕子矶北面临江的江滩上,正好与施全、李梦瑶、焦大等水师相遇。 施全见是兀术等人,急忙让身后的水师将士转过身来,就是一阵乱箭,那些金兵正杀的起劲,丝毫没有料到前方还有宋水师的埋伏,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金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兀术见前方的骑兵纷纷中箭倒地,仔细一瞧,方才发现埋伏在江滩芦苇丛中的宋水师,大惊道:“难道本王中邪了,南朝的水师不已经被我三皇兄给收编了吗?怎么又冒出一支来?难道南朝的气数还没尽?” 金钺也疑惑道:“教主,莫非杜充那厮是假降不成?” 萧让提醒道:“大帅,管他真降假降,先杀他一阵,拿这些南人喂喂我的黑鹰!” 石青也道:“教主,目前只有先清理了南宋水师这个外围,方能拿下这十丈高的燕子矶!” 兀术见这些宋兵宋将竟是施全、李梦瑶、贾演、贾源在指挥,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宋皇陵之战的余孽,今天本帅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萧让叫道:“大帅,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杀了施全、李梦瑶,夺了李梦瑶手中的逍遥琴,再灭了他们的水师!” 兀术听了,大喜道:“萧教主说的有理,上次在应天府未能得到逍遥琴,这次机会再不能错过了!”,说完从马上跃起,跳过芦苇荡,直取李梦瑶。 施全取了一支长枪,横在兀术的面前,叫道:“金狗,上次荣国府喜宴让你们逃了,这次看你们怎么逃?” 兀术冷笑道:“就凭你,你还没有资格跟我交手!我让金左使陪你玩玩!” 金钺打开金刚伞,从马上跃下,就朝施全的头顶罩去。 施全一个闪身,顺手就将长枪刺去,只指金钺的咽喉。 金钺急忙伸手将金刚伞向前推出,就如一个圆形盾牌,挡住了施全的长枪。 施全见自己的长枪刺中了金钢伞,手臂有些发麻,急忙持枪向后跳出几步,使了一招“守株待兔”,变攻势为守势,等待金钺的进攻。 金钺见施全半弓着身体,用长枪死守门户,就如一只敌不动、我不动的兔子,时时盯着自己的动向,只好绕施全转了几圈,伺机干扰、袭击施全,但都被施全一一破解。 金钺又试图退却,和石青等人合击贾演、贾源、焦大等人。可是施全却识破了他的诡计,死死将他缠住,金钺见短时间解决不了施全,只要与之比拼耐心和劲力。 再说贾演、贾源两人不是石青和萧让的对手,两人且战且退,已经被石、萧两人逼入江水中,好在石青的青蛇已死,石、萧两人还要分心对付宋水师的将士偷袭,因此贾演、贾源两人还能苦苦坚持。 贾演趁石、萧转身对付焦大的弓箭手的机会,轻声对贾源道:“我们不是石青、萧让的对手,我们不如将他们引入江中小船上打,他们不习水性,说不定我们能转败为胜!” 贾源轻声道:“大哥,好主意!”,说完故意先前虚晃一剑,叫道:“金狗,你们不是号称大金国四大高手吗?有本事到船上来打?” 贾演见石青有些迟疑,萧让有些按捺不住,又激道:“金狗,我看你们没有本事与爷爷在水上打,你们不要自称青蛇使者、黑鹰教主了,就叫自己不会水的笨猪仔、旱鸭子吧!” 萧让听了,再也忍不住了,随着贾演、贾源跳上了一艘小舟。 石青本想阻止萧让,但见他已经跳上小舟,只好也跟着跳入小舟。 贾演趁石、萧两人立足不稳,就用力晃动小船,让石、萧两人无法施展轻功。 萧让、石青没有想到小舟不仅狭窄,而且晃荡不稳,自己地上的功夫一施展,就被贾演、贾源像泥鳅一样躲过,只好先后守住门户,取了守势。 贾演朝贾源使了一个眼神,就跳入水中,贾源也跟着跳入水中,不一会小船就漏水了,吓得石、萧两人一阵乱叫,幸亏被后面干离不的小船救走。 再说兀术和李梦瑶之间的战斗,兀术对李梦瑶说道:“李姑娘,宋皇陵一战,别来无恙!” 李梦瑶回道:“多谢金教主还惦记着我们!金教主,当年你对《逍遥曲》的领悟已经是独步天下,如今恐怕已是更上一层楼了吧!” 兀术笑道:“当年,让姑娘侥幸逃脱,在下很是后悔!实不相瞒:在下自分别后,一心研究《逍遥曲》,可惜进展甚微,看来只有得到逍遥琴,方能领悟《逍遥曲》中的奥秘!还请姑娘可怜在下对乐曲的一片痴心,交出逍遥琴!” 李梦瑶讥讽道:“如果拥有逍遥琴,就能参悟《逍遥曲》中的秘密,那么当年我师师姐姐为什么会将《逍遥曲》与阁下一起参悟呢?阁下此时要求梦瑶交出逍遥琴,分明是强词夺理!” 兀术不耐烦道:“既然李姑娘不肯交出逍遥琴,那在下就无话可说了!在下还是那句话,在下不愿与女人动刀动枪,我们俩这次还是比试弹琴吹箫,艺高者,方才配上这天下第一的逍遥琴!” 李梦瑶知道自己对《逍遥曲》的领悟远不及兀术,但她见天上的一轮红日已经快坠入西边的江水中,心想:目前我方的力量远不如金兵,要想让施大哥他们在这燕子矶脱身,自己就必须设法拖住兀术,只有与他比试音律、拖延至天黑,才能为大家逃出金兀术大军的合围创造机会。 于是,李梦瑶从背后取下逍遥琴,对兀术说道:“金教主,那我们就在这燕子矶下,交流一下各自对音律的领悟!”,说完就双腿盘地,取下逍遥琴,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弹奏起《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 那琴声温柔悠扬,响彻整个燕子矶山谷江畔,宋金士兵谁也没听过这样优美动听的旋律,纷纷停住了战斗,默默听李梦瑶娴熟的弹奏。 这时,施全与金钺也停止了战斗,跳回到李梦瑶和兀术的身旁,守护在他们身边。 宋金两方的士兵听到动情处,就彷佛回到了各自的家中,与父母妻子团聚,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有些士兵甚至放下了武器,放声痛哭起来。 李梦瑶见金国的士兵渐渐丧失了斗志,示意施全、贾演、贾源、焦大从水上撤退。施全明白了李梦瑶的意思,立刻让贾氏兄弟、焦大等人率领水师的将士撤退到江心,一方面躲避兀术后面的魔音迷阵,一方面也可阻止干离不水师的南渡。 贾演、贾源、焦大急忙带领岸上的宋军后撤,准备登船,起锚去江心。这时石青、萧让、干离不三人已经驾小船登岸,跳回到兀术的身边。 李梦瑶将《回眸一笑》弹奏了三遍,瞥见将士们已开始登船离开,只有施全傻傻地陪在自己身边,停住了弹奏,叹道:“施大哥,将士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这是何苦呢?” 施全淡然道:“姑娘明明知道兀术的魔音会催人神智,却把危险留给自己,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施全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不是姑娘在白鹭洲相救,施全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姑娘不走,施全也不愿走,此生愿与姑娘生死相依,患难与共!” 李梦瑶听完施全的话,已是泪流满面了,强忍着微笑道:“好,施大哥,小妹谢谢你生死关头的陪伴!我们就是死,也死一块吧!” 施全也更咽道:“嗯,此次就是死了,能与姑娘在一起,施全也没什么遗憾了!” 兀术见李梦瑶用《回眸一笑》瓦解了己方将士的斗志,又见她让自己的士兵暗中撤退,不满道:“既然李姑娘已经弹奏完《回眸一笑》,那《逍遥曲》第二段《如痴如醉》,就让在下献丑了!”,说完,就做了一个手势,暗示自己身后的士兵用树叶塞住耳朵,并准备云梯攻下燕子矶。 兀术取出玉箫,试了试音,就呜呜地吹奏起来。那音律与李梦瑶的截然不同,变得非常诡异和迷茫,宋军那些未登舟的士兵听了,就好像刚才身边与自己团聚的家人突然不见,四周都是一丈高的江水,自己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大浪掀翻,心中充满了迷惘和恐惧。 兀术见对方的宋军将士已经被自己震慑的迈不开脚步,笑道:“李梦瑶,你以为通过与本帅弹奏《逍遥曲》,趁机就能让你的心上人和将士逃走?你回头瞧瞧,你的心上人没走,你的士兵也只逃走了不到一半,其实本帅也不在意,你们这些孱弱的水师,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的目标,是你们头顶上的燕子矶大营!下面,本帅就让你看看我们的手段,当然有兴趣的话,可以与本帅合奏逍遥曲的第三章《十面埋伏》?” 兀术突然又改变自己的曲调,这次的曲调变为铿锵肃杀之音。李梦瑶弹琴勉强支持了一会,感觉心跳加速,双手颤抖,耳鸣目眩,完全被兀术的魔音占据了上风。 兀术试图用魔音逼迫李梦瑶交出逍遥琴,可是李梦瑶表示“人在琴在,人亡琴亡”。兀术爱惜逍遥琴,不想用强,只好爱屋及乌,再次放过李梦瑶。 施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渐渐不能呼吸,嗅觉、触觉逐渐消失,只剩下微弱的视觉和听觉。 施全朦胧中看见兀术、萧让等人没有前来取自己和李梦瑶的性命,而是让自己的黑鹰和白猴叼了两根绳子,飞向十丈高的燕子矶,不一会无数个金灯从地面冉冉升起,他知道燕子矶军营很快就要被兀术用魔音迷阵攻破了,可是自己却喊又喊不出声来,想抗争又那么无能为力。 施全绝望之际,又见一个秀丽的脸庞慢慢靠近自己,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用布捂住耳朵,跟梦瑶一起跳入江水中,躲避魔音迷阵的侵扰!” 施全凭感觉接过那人递来的一块布,塞住自己的耳朵,拉着她的手,一起跳入黑漆漆的江水中,一个波浪掀来,江水没过头顶,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本章完) 第38章 黑云压城 第38章黑云压城 再说杜充等百官、史侯等亲戚、王进等富商见皇帝已经不在身旁,已是下午未时。大家纷纷乱成一团,这个叫嚷着:“万岁怎么不见了?紫青剑和江山社稷图也不见了?它们不会都被金人掳走了吧?” 那个哭泣道:“陛下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大宋就完了!” 后面的又道:“现在不是惊慌哭泣的时候,大家分头找回万岁!” 数千宾客如潮水一般,纷纷朝荣国府的大门涌去。 贾演本想挽留各位宾客,但见众人纷纷离去,知道自己拦也拦不住了,只好高声道:“本府的喜宴已结束,谢谢大家的惠临!下官事后再向各位请罪!” 岳飞也道:“大家不要惊慌,如果自我践踏,必然给敌人可趁之机。这城南内外有我五万将士,我们如今只要将强敌拖住困住,他们必然筋疲力尽,为我军所擒!” 众人听了岳飞的话,方才觉醒过来,相互礼让,先让妇孺撤离、再让文官出府,最后才是武将。 岳飞、施全等人与兀术四人打斗了许久,双方都已筋疲力尽,再加上天色渐晚,双方都渐渐采取守势,后退了几步,一边休息、一边寻找机会克敌制胜。 施全见宗敏战斗许久,刀法已是杂乱无章,知道她已经尽力,低声劝道:“宗姑娘,只要兀术没机会使出‘魔音迷阵’,我和岳将军联手,足以抵挡兀术和金钺,至于石青,他最有威力的青蛇已死,马飙和贾氏兄弟用车轮战,也能与之纠缠!万岁那边如今只有黄侍卫一人护卫,你还是快离开这里,追随万岁去吧!” 宗敏道:“施大哥,我不想离开你,要死我们一起死,要生我们一起生!你难道忘了我爹爹在相州时将我托付给你了吗?” 施全见宗敏当众吐露自己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道:“宗姑娘,正因为宗帅所托,所以大哥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宗敏感动道:“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如今爹爹已死,小妹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小妹愿意一辈子追随大哥,就是死也不怕!” 马飙听了宗敏的话,对施全道:“宗姑娘自从磁州以来,一直跟在二哥身旁,你如何忍心让她一个人离开,还是让她留下吧!” 岳飞也劝道:“施全,你难道还没听出宗姑娘对你的心意吗?宗姑娘是一个好姑娘,你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对她!” 施全突然想起了李梦瑶,吞吞吐吐道:“岳将军,我,我……” 宗敏见施全突然结巴了,关心道:“施大哥,你怎么了?让小妹瞧瞧?” 施全怕给宗敏窥出心事,连忙道:“宗姑娘,别瞧,大哥已经没事了!” 宗敏笑道:“只要大哥不赶我走,就好!”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兀术见南朝的皇帝和主和派已被自己吓走,岳飞等主战派又被自己困住,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也算扰乱和分化了南朝建康的军事力量,于是他轻声对身旁的金钺、石青、郑彪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已达到!我们不必与岳飞等人纠缠,我们还有更大的任务要去做!” 兀术说完,举起手中的金钩,猛然向前了几步,逼退了对面虎视眈眈的岳飞等人,又后撤了几十步,跳回到花神湖的小舟中。金钺等人也纷纷转身跳到小船上,四人借助浓浓的夜色,瞬间就消失在施全等人的面前。 岳飞见湖边并没有多余的小船,知道这是贾氏小弟为了皇帝的安全,故意为之,只好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追赶兀术。 再说宋高宗在秦桧、黄谦和众侍卫的护卫下,坐上车驾,出了荣国府的正门,径直奔建康的南门朱雀门而去。 这朱雀门有内城和外城,内外之间有一瓮城,藏有伏兵。古人这样设计主要是防止外城城破,仍然将敌歼灭在瓮城内。 黄谦对守城的将军高声叫道:“守城的将军听诏,我是万岁殿前的二品带刀侍卫,我命令你们立刻打开城门,让万岁的车驾通过朱雀门!” 那守城的将军回道:“本将军看你们就是前日混入城的细作!你此刻竟敢冒充黄大人,假传圣旨,你难道不知这全城关闭三日,才是真正的圣意!” 秦桧见守将不认识黄谦,恐怕他资历很浅,也不会认识宋高宗和自己,于是说道:“我们是不是细作,让你们的城防将军来辨认辨认,不就清楚了吗?” 那守将又笑道:“你的话是有些道理,但你们有什么资格见我们的城防杜将军?实话告诉你们吧!就是本将替你们去通禀,他也不会见你们的!” 秦桧奇道:“那又是为什么?” 那将军哈哈大笑道:“我说你们是金人的细作,你们还不相信,你们难道不知全城有头有脸的大臣、将军都陪万岁去贾府赴宴了吗?你们如果真是万岁、秦大人、黄大人,你们怎么会不知晓,你们直接给城防大人下命令就可以了,难道要用得着我们去通禀吗?” 宋高宗见秦桧被那将驳斥的哑口无言,细细一想,觉得那将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好亲自下了车驾,问道:“那你们要怎样?才能让朕与两位爱卿出城?” 那将军笑道:“那也不难,除非你们拿出城防吕大人或者杜大人的命令!否则,哪怕你们是真天子、真秦大人、黄大人,我们也不能放你们出城!因为城外敌情不明,为了大宋社稷,不管真假,你们都不能出城!” 黄谦见宋高宗陷入沉默,轻声道:“陛下,要不臣以武力,杀了那有眼无珠的守将,强行打开朱雀门?” 宋高宗道:“黄爱卿不必用强!此次我们仓促成行,未与任何人打招呼!那名守将虽然出言不逊,但也忠于职守,我们也怨不得他!” 黄谦见皇帝如此宽宏大量,自己也不再坚持,只好道:“臣听陛下的!微臣立刻派人去请杜充大人前来!”,说完就让一名侍卫骑马去了荣国府。 这时天色渐晚,黑色的夜幕开始笼罩这个建康城,宋高宗等了许久,方才盼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陛下,臣护驾来迟,还请万岁恕罪!”,那人说完就扑通跪倒在宋高宗的面前。 宋高宗定睛一看,大喜,原来是城防将军杜充,急忙用双手搀扶起杜充,对他说道:“还请杜爱卿,命令守将即刻打开城门,朕要连夜出城,检阅城外秦淮河的水师!” 杜充见宋高宗行色匆匆,知道他的本意不在视察城防,但还是很镇定地回道:“万岁,这天色已晚,而且百官马上就快到朱雀门了,陛下是否要等他们一起出城?” 宋高宗道:“如今战事紧迫,朕就不等他们了!传朕旨意,让他们暂回各自的衙门办公,如果朕需要他们,朕自会下旨给他们!” 杜充应了一声:“臣遵旨,来两名传令官,一人传万岁的旨意前去拦住百官,让他们回去办差!另一人拿本将军的令箭,让朱雀门守将即刻打开城门,恭送陛下出城!” 城楼上的守将接过令牌,方才知道自己所阻拦的,正是当今天子,吓得连连叩头道:“末将万死,不该阻拦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宋高宗赞许道:“爱卿忠于职守,不但无罪,而且有功,还请爱卿行个方便,给朕打开城门!” 那守将喜出望外,急忙站起身来,亲自走向内城的城门,将宋高宗领进了一个四周都是城墙的瓮城中。 突然从瓮城阴暗的树丛中,跳出十几名金兵来。为首的是三名汉子,手持弯刀,一拥而上,就将那名守城的将军和几个随从乱刀砍死了。 宋高宗看到此血腥的场景,吓得直哆嗦,连连后退。黄谦手持佩刀,挡在皇帝的前面,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官军?” 为首的三名汉子,正是我们前文书中所提到的,金光教城南香堂的杨坤和他的两名伙计徐大郎、徐二郎。 杨坤冷笑道:“你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只要记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说完就持刀直取黄谦。 黄谦急忙持刀相迎,两刀相碰,发出铛铛的声响。黄谦见杨坤的弯刀非常沉,劲力非常大,自己手中的佩刀差一点就被他震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双手紧握配刀,与杨坤苦苦纠缠。 宋高宗身旁的侍卫虽然多,但黄谦被杨坤缠住了,一时没人指挥,一片混乱,渐渐被金兵分割包围。侍卫们只好取守势,一边等待城墙上官军的支援,一边将宋高宗、秦桧、杜充三人围在核心。 杨坤见黄谦的身后就是南朝的皇帝和要臣,格外拼命,恨不得立刻战败黄谦,活捉了宋高宗,为金光神教立下战功,因此越战越勇,而黄谦则被逼的不断后退。 这时,徐大郎、徐二郎带领金兵已将宋高宗身旁的侍卫砍杀了一半。 杜充为了扭转败局,朝昏暗的城楼上求救道:“城墙上的将士们,举起你们的弓箭,快快射杀城下的金狗!”,可是他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将士答话。 正当杜充疑惑之时,城楼上传来粘没喝的声音:“城下的康王、宋军将士们听清楚了,我就是大金国的征南元帅,你们的城楼也被我们占领了,你们只有放下抵抗、投降我们大金,才能免除建康城的灭顶之灾!” 宋高宗见瓮城四周的城墙上都站满了金兵,而自己的身边除了黄谦,再也没有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心中十分懊悔:要是自己不私自逃出荣国府,或者下诏让文臣武将都来朱雀门护驾,现在的局面就大不相同了。难道自己就要被困死在这小小的朱雀门下吗? 这时一个身影手持长剑,跳到宋高宗的身边,左劈右砍,前刺后挡,就将杨坤、徐大郎、徐二郎等人手中的兵器一一砍断。 秦桧惊喜地叫出声来:“原来是王大人!” 宋高宗见那人正是王善,喜极而泣道:“王爱卿,你来的正好,朕命你将城下的这些金寇统统杀掉!”,说完用手指了指他对面的杨坤、徐大郎、徐二郎等人。 王善见宋高宗认出了自己,急忙躬身要行君臣之礼,却被宋高宗给拦住了。 杨坤见无人能敌王善手中的紫青剑,趁着王善君臣相见之际,带领徐大郎兄弟俩纵身跳入城墙边的灌木丛中,逃走了。 这时,粘没喝已经命令城楼上的金兵朝下射箭,侍卫们急忙举起手中的盾牌,将宋高宗、秦桧、杜充围的严严实实的,并将他们一直护送到朱雀门下,金兵弓箭射不到的角落里。 王善冒着箭雨,和黄谦两人指挥御林军,将瓮城内的金兵合围在城楼下,先断了他们的兵器,然后将他们全部杀死。 粘没喝见宋高宗躲到了城门下,继续说道:“康王,从磁州开始,我们算是老相识了。可是我们每次见面,难道都要杀的你死我活吗?你贵为南朝的天子,难道你就不打算为你的臣民、将士找一条生路吗? 宋高宗问道:“什么是生路?什么又是死路?” 粘没喝哈哈大笑道:“生路就是你带领你的臣民投降我大金,到那时你依然可以做你大宋国的国王,这大宋国依然可以姓赵。死路就是你们冥顽不化、负隅顽抗,到那时哪怕你们逃到天涯海角,大金国的勇士们也要将你们生擒活捉!是生是死,你们自己决定吧!” 宋高宗叹道:“粘没喝,你们金人一向狡诈,不守信义!朕就是死,也要弄明白:朕前日曾下诏紧闭建康的四门,禁止任何人进出建康,没有想到你们就如这天上的乌云黑雾一样,还是飞进了建康城!这难道就是上天要亡我大宋吗?” 秦桧道:“陛下,金人又不是神仙,能腾云驾雾。这个问题推敲起来不难,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城防守将中有内奸,故意放敌人入城,刺杀万岁和百官!” 宋高宗惊道:“朕明白了,要不是建康城防有内奸,金兀术等人也绝不会这么顺利就能进入荣国府的花神湖!” 秦桧道:“陛下,这城南的防务一直是由杜大人负责的,他应该给陛下一个交代!” 杜充见秦桧把难题抛给自己,吓得脸色苍白,辩解道:“万岁,臣遇敌不明,臣愿领罪,但是您要相信微臣,臣绝不是金人的内应,金兀术不是臣放进城来的!” 粘没喝听了宋高宗君臣的对话,哈哈大笑道:“赵构,你们南朝每遇到大事难事,君臣之间就相互猜忌,你们怎能不亡?反正你们很快就要成为本帅的俘虏了,大金国就要一统天下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能这么顺利进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因为我们在你们城南有一条地道,可以直通城内,这条地道我们已经秘密经营快十年了,而你们却浑然不知,你们如何不亡?” 杜充颤声道:“粘没喝,谢谢你为在下在万岁面前澄清事实。在下也有一事不明,还请阁下如实告之!” 粘没喝笑道:“杜将军放心,如果本帅知晓,一定如实相告!” 杜充问道:“我建康城南内有秦淮河水军,外有芜湖、太平、宣州数万援军,你们如何能绕开我军主力,轻松渡江,攻入城南!” 粘没喝又笑道:“实不相瞒,本帅本来对你们的建康水师十分忌惮,但是本帅获得了一份你们最新的江防图,知道你们调动建康四周州县的士兵,固守建康这一座孤城,于是本帅就舍近取远,没有直接从建康对面渡江,而是绕道建康上游的采石矶渡江,那里的士兵都已被征调,所以我们兵不血刃,就占了芜湖,绕开秦淮河,直至城南,从地道入城!” 粘没喝的解释使宋高宗等人都沉默了很久。宋高宗轻轻问秦桧、黄谦、杜充道:“如今金兵已入城,我们进退两难,三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杜充道:“如今我军的建康防线西段已经全面奔溃,我们还怎么与金人在建康决战,依臣之见,陛下还是顺从天意民心,归降金国,免得生灵涂炭!说不定陛下行此举,还能继续治理江南这半壁江山!” 宋高宗听了杜充的话,有些心动,但他还是问道:“秦爱卿、黄爱卿,王爱卿,你们怎么不说话?” 秦桧道:“这个要看陛下的想法,陛下是想做真天子,还是想做一个受制于人的傀儡?” 宋高宗回道:“当然要做真天子!” 秦桧道:“那我们就不能投降粘没喝,我们要设法脱身,离开建康!” 宋高宗见王善一直不说话,问道:“王爱卿,你一直是朕的福星,此刻你是怎么想的?” 王善道:“臣的想法和秦大人是一样的。我们首先要从朱雀门逃出建康城,方能实现陛下的宏愿!” 黄谦不解道:“江宁王,如今粘没喝十万大军已经占领了城南,我们就是插翅也难从这朱雀门逃脱了?” 王善回道:“粘没喝说的大军都进城了,显然是虚张声势,万岁,杜将军、秦大人、黄侍卫你们仔细想一想,粘没喝这么多军队,他们需要多少只船才能渡江,怎么会不引起我附近州县和城西驻军的注意,所以依臣所见,目前极有可能是粘没喝的先头部队进城,人数应该不足一千人。所以,万岁千万不可给他唬住!” 杜充也道:“王大人分析的有道理,我城西驻军每天都会派出将士,侦察附近百里的敌情。目前我们还没得到将士们的战报,只有一种可能性,就如王大人所说的那样,敌人兵力极少,并且昼伏夜行,以至于我驻军没能及时发现他们!” 宋高宗听了,赞道:“王爱卿,杜爱卿你们说的有道理!可是寡人如何才能离开这金人把控的朱雀门呢?” ??2020年12月28日,第1次修改,主要增加了对建康朱雀门瓮城的描述,使故事情节更加符合逻辑。 ? ???? (本章完) 第44章 被困蒋山 第44章被困蒋山 施全在汹涌翻腾的江水中,牢牢牵住李梦瑶的手,深怕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这个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姑娘。 过了一会,两人方才从江水中探出头来,见岸上的萧声渐渐远去。这时天色已晚,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只好顺着江水前行。两人借着黯淡的月色,见前面江滩上有一片芦苇,于是用尽全力爬上江滩,观察四周,发现燕子矶的方向火光冲天。 李梦瑶对施全叹道:“施大哥,小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今燕子矶大营已被金人攻破,这建康城必然是保不住了!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 施全盯着燕子矶方向看了很久,方才答道:“梦瑶,虽然这燕子矶的战事已经不可挽回了,但我们也不能弃建康城而不顾,再说如今岳将军、三弟、还有宗姑娘下落不明,我们更不能袖手旁观!” 李梦瑶见施全的意志很坚定,只好说道:“大哥能在危难之际,对梦瑶不离不弃!梦瑶当然也不会离弃大哥,小妹愿意与大哥同行!”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话,很是感动道:“希望我们今生今世都能如今晚一样,同心同德,永不分离!” 李梦瑶低下头,满脸羞涩,轻声“嗯”了一声。 施、李两人稍作休息,连夜赶回燕子矶军营,两人见一路上到处都是死难的将士、破碎的旗帜车辆,焚毁的房屋瓦舍,很是伤感。 施全、李梦瑶来到燕子矶大营前,见整个军营都已被烧毁废弃,军营中充满了血腥的尸体,很多将士的遗体上到处都是刀伤、枪伤和箭伤,很少有将士能活下来,可见军营被兀术魔音攻破时,岳飞、马飚、宗敏等人率大军与金兵战斗的惨烈。 施全、李梦瑶怕岳飞等人已经遇害,一一检查了营中的遗体,都没发现岳飞等人。 两人辛苦了一个晚上,天色将明,方才发现一个重伤的士兵被埋在一群士兵的尸体中还没咽气,从他嘴中方才得知: 昨天傍晚时分,伴随着一支动人心魄的萧声,大营的上空突然飘来一盏盏金色的孔明灯,那金灯内似乎有人影晃动,营中将士都仰头观看,惊为天人。岳将军知道不好,急忙吩咐将士朝空中放箭,可是将士们都已被那恐怖的音乐迷了心窍,丧失了斗志。岳飞只好让将士们捂住耳朵,但还是打不过金寇手中的黑鹰和白猴,岳将军被黑鹰啄伤手臂,马将军也被白猴咬伤了后背,就连宗姑娘也受了轻伤,岳将军知道不敌,只好率残部向建康城东的蒋山退去。 那士兵伤势很重,还未说完,就断了气。 施全只好叹息了一番,就和李梦瑶动身去城东的蒋山。 施、李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穿过茂密的树林,走了半天,方才来到蒋山脚下,他们见上山的各个路口都有金兵持弓箭把守。 李梦瑶见施全要硬闯蒋山,急忙拉了他一把,指了指蒋山脚下的一片松竹林。 施全这才发现那片竹林中横七竖八躺着很多中原门派子弟的尸体,有少林寺的和尚、武当山的道士,还有泰山派的门人,心中十分震惊。施全趁山脚下巡逻的金兵不备,拉着李梦瑶跳入竹林深处。两人找了半天,方才找到一名还能说话的泰山派弟子。 那弟子身上插满了箭,失血过多,已经非常虚弱,他见施全、李梦瑶认识自己门派的掌门天柱道长,于是断断续续说了中原各门派南迁的经过: 原来少林、华山、泰山等中原门派,在应天府皇陵保护宋高宗和群臣脱离险境之后,无一日不企盼宋高宗能亲帅各路勤王大军,北进中原,收复失地。可是盼来的不是官军,而是凶残的金兵,西路金兵在粘没喝的带领袭击了少林寺和华山,兀术则在东路疯狂镇压泰山派,盐帮和漕帮的中原组织。中原武林各派不堪其扰,只好齐集嵩山少林寺,找少林寺广德大师商量对策,广德禅师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与华山派青云道长、泰山派天柱道长商量,率门下弟子追随宋高宗南迁。 南迁的各门各派在徐州聚集,一路上沿运河南下,当各门派到了扬州方才知晓:金将萧让、干离不即将渡江袭击建康,试图活捉建康的宋高宗。于是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天柱掌门联名给宋高宗上书,希望南渡后,参加建康之战,杀敌卫国。可是广德大师三人苦于与朝廷联系不通,又听闻漕帮帮主林浩天正在皇帝跟前效力,只好将书信交予漕帮的扬州分舵,这封书信方才落到林浩天手中。 宋高宗得到林浩天的消息后,大喜,曾让岳飞、施全负责接应南迁的武林各派,后来施全去了城西水师大营,没有见到各门派。而岳飞在燕子矶大营被破后,在撤退去蒋山的路上,恰巧碰见各大门派。于是各大门派与兀术、金钺、石青等人见面,是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因此双方又是一场恶战,可是宋军军心涣散,中原各派虽然有些手段,但苦于人少,因此在金骑兵的多次冲杀下,被迫向蒋山的山顶退去。 金兀术等人更是希望趁此机会,收服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让自己的金光神教一统江湖,再灭宋一统天下。于是,金兀术命令手下的将士,将蒋山各路口死死围住,然后再逐渐缩小包围,自己则亲率紫、青、黑、白四大高手,追剿岳飞、广德等人,如若得胜则让各派掌门归顺自己,如果不胜,则命令手下将士强攻,将中原各派一举歼灭。 施全、李梦瑶等那名泰山派的弟子讲完后,试图将他救下蒋山。那名弟子摇头道:“两位大侠,你们不要管我,我失血太多,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只可惜我们这么多忠义之士,千里迢迢来到建康,还未曾为国出力,就都埋葬在这小小的蒋山了!” 施全和李梦瑶只好含着泪告别那名弟子,穿过茂密的竹林,绕开大路,专走那些僻静的、陡峭的山路,两人走了半天,方才到了半山腰的双煞岭。 施全见双煞岭是一个狭窄的山洞、是去山顶的唯一通道。那里把守的金兵将洞门紧闭,要想进去十分困难。 施全对李梦瑶说道:“梦瑶,这双煞岭十分险要狭窄,我们如何才能通过那里?” 李梦瑶笑道:“大哥不必担心,小妹有办法将这些金兵引出来!大哥再绕到他们背后,我们就可以顺利通过双煞岭!” 施全好奇地问道:“梦瑶,是什么办法?” 李梦瑶取下逍遥琴,笑道:“梦瑶用逍遥琴弹奏一曲柳永的《雨霖霖》,必然能将那些金兵给吸引出来!” 施全有些不信道:“这《雨霖霖》又不是勾魂的曲子?能有这么大的魔力?” 李梦瑶一边弹奏,一边笑道:“大哥,梦瑶的曲子就是这么有魔力!” 原来李梦瑶暗自猜测这些金兵长时间远离家乡,必然对缠绵思念的曲子十分敏感,果真如她所料,双煞岭的金兵听了《雨霖霖》后,都纷纷走出山洞看个究竟,见对面站立着一位神仙般的少女,手抚逍遥琴,禁不住都看呆了。 施全手持长枪,趁那些金兵发愣之际,一招“鲲鹏展翅”,越过他们的头顶,跳到他们的身后,挡住双煞岭的洞门。 那些士兵这才发现上当,纷纷转身杀向施全,但这些士兵哪是施全的对手。施全手持长枪,一招“秋风扫落叶”,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金兵的手脚划伤。后面的金兵还想上前,又被施全用长枪挑落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李梦瑶趁金兵都回身包围施全之际,收起逍遥琴,一招“马踏飞燕”,踩着这些士兵的头顶,跳到施全身边,与他一起杀出了双煞岭。 施全、李梦瑶两人一路上且战且行,见前面的四方台已经废弃,并没有金兵把守。两人越过四方台,又向蒋山的五行谷前行。 这五行谷是蒋山的一个著名峡谷,进出口非常狭窄,仅容两个人并肩出入,底部却非常开阔,所以易守难攻,是守卫山顶九龙宫的最后一道屏障。 李梦瑶见五行谷内传来阵阵厮杀声,对施全说道:“大哥,前面五行谷中杀声惊天动地,莫非岳将军、广德大师、青云道长都被兀术困在五行谷中?” 施全也担心道:“如果兀术吹奏《逍遥曲》,对中原各门派进行催眠,那我们岂不全军覆没?” 李梦瑶安慰道:“大哥放心,兀术的《逍遥曲》还未练成,再说用这支曲子杀敌,伤敌一万自损三千,兀术昨晚用尽全力,用魔音迷阵,偷袭了岳将军的燕子矶大营。我料他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短时间内不敢再次使用!” 施全听了,方才明白这逍遥曲不过是耗费自己的内力,来暂时迷惑敌人心神的一种催眠术,不能长时间使用,否则吹奏者也会经脉寸断而亡。 这时,李梦瑶已经飞身跳入五行谷中,见一群金兵前来围攻,双指弹出片片飞花针叶,那飞花漫天遍野,从天而降,就如“天女散花”一样。 那群金兵抬头看得出奇,却被这些飞花针叶划破手脚、衣裳。那些士兵受伤后,忍不住疼痛,纷纷扔下手中的刀枪,纷纷后退。 这时,施全也冲进那群金兵中,如虎入羊群,一支长枪如梨花点点,银蛇飞舞,所到之处,金兵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施全、李梦瑶奋力杀入五行谷深处,方才发现兀术与他的“紫、青、黑、白”等四大高手正与岳飞、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天柱道人为首的中原门派,混战在一起。 施全见兀术果然李梦瑶所说的那样,没有再使用魔音克敌制胜,而是手持金钩与广德禅师战在一起,心中方才大定。 广德一手持佛珠,一手持锡杖,将那柄锡杖舞的毫无破绽,就如一道铜墙铁壁,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兀术数次想袭击广德的面门、身后、双腿等部位,但那金钩都被广德手中的禅杖给挡了回去,兀术越是用力,手中的金钩被反弹的劲力就越大,兀术数次尝试失败后,双手微微发麻,再也不敢冒然进攻,只好改进攻为防守,围绕广德快速转动,寻找进攻的机会。 广德方丈虽然武艺和修为都要高于兀术,但为人性情和缓,只要兀术不来进攻,也绝不进逼于他,因此两人的打斗慢慢陷入僵局。 华山派的青云道长则与金钺战在一起,青云道长虽是华山派新任掌门,但他的武当剑术,丝毫不弱于前任掌门紫云道长,更是被武林同道认为是青胜于蓝。 青云道长一心要为前任掌门报仇,因此他一开始就占了一个先机,将手中的长剑使的又快、又准、又精,打的金钺来不及还手,连连后退。 干离不正对付马飙、宗敏两人,他瞥见金钺被青云的快剑,逼得连连后退,急忙抛出怀中的白猴。 那白猴簌的一声,就腾空而起,一个俯冲,快速朝青云道长的面门扑来。 青云从未见过马猴会如此快速地袭击人,急忙后退几步,挥剑上撩,试图将那白猴的肚皮划破。 那白猴在空中又向上一跃,跳过青云的头顶,试图从背后袭击他。青云也跟着一个鹞子翻身,抢先一步,再次用剑正对那只狡猾的白猴。 那白猴一击不中,再击又不中,只好从空中坠地后,迅速爬上一颗大树。 石青与泰山派天柱道人的战斗,就如青蛇与野猪的战斗一样。石青持竹竿如青蛇一样机动善变,而天柱道人的性情暴躁,急于求胜,就像野猪不断地被草丛中的青蛇所激怒,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全力,恨不得将石青一掌击毙,一剑刺死。 石青就如青蛇一样狡猾,每次都故意让天柱以为自己刺出这一剑,拍出这一掌就能战胜自己,但最终结果总是让天柱非常气恼。 萧让对付受伤的岳飞要容易的多,因为岳飞丢了紫青剑,手臂,腿脚有多处被黑鹰啄伤,因此萧让决定不再防守,一味强攻,一条灵蛇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不断扰乱岳飞的视线。 萧让见岳飞手中的长枪虽然处于守势,但丝毫不乱,只好放出肩头的黑鹰,让黑鹰从空中袭击岳飞。 岳飞虽然能应付萧让的灵蛇剑,但却生不出第三只手来,对付头顶盘旋的黑鹰,眼看那黑鹰一个俯冲,就要撕碎自己的头骨。 施全、李梦瑶见岳飞危险,急忙跳到岳飞的身边,与此同时,稍远处的广德大师急忙向空中的黑鹰弹出一颗佛珠,那黑鹰见有暗器向自己射来,停止俯冲,拍了拍翅膀,飞上一颗大树,虎视眈眈地观察地面的情景。 宗敏见施全从天而降,竟然致面前的敌人而不顾,大喜道:“岳将军,大师、道长,原来是施大哥回来了!”,欣喜之余,又看见施全身边的李梦瑶,笑道:“李姐姐来了,就更好了!” 马飙用弯刀,替宗敏挡住干离不的偷袭,叫道:“宗姑娘,你见了我二哥高兴,但也不能不顾眼前的危险啊!” 施全见宗敏、马飙等人身上都有伤,关心道:“宗姑娘,三弟,你们身上的伤,不严重吧?” 马飙回了一声:“二哥放心,我这些伤没什么!” 宗敏却气道:“施大哥,小妹身上的伤都怪你!” 施全不解道:“为什么怪我?” 宗敏故意道:“施大哥,前几日你要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城西,我会受伤吗?又或者你今日早来一个时辰,小妹也不会受伤!所以这伤,都是大哥给害的!” 施全见宗敏生自己的气,只好道歉道:“宗姑娘,大哥向你认错了!” 宗敏方才扑哧笑出声来,连身旁的李梦瑶和马飙两人都禁不住摇了摇头。 兀术本来对这次五行谷大战胜券在握,心想:只要自己和金钺纠缠住广德和青云,天柱性情暴躁,只要让石青与之慢慢周旋,则天柱必然落败,至于岳飞和萧让的武艺本就半斤八两,但岳飞也被黑鹰啄伤,加上黑鹰的偷袭,岳飞战斗久了,也必然落败。至于干离不天生神力,又有一只神猴相助,拿下马飙和宗敏也不在话下。 可是施全和李梦瑶的突然出现,特别是李梦瑶的飞花魅影,天女散花等招数,顷刻间就逼退了萧让和干离不两人,使得岳飞,马飙和宗敏三人占了上风,这也使得战局发生了扭转。 兀术反复掂量双方的力量对比后,朝金钺等人长啸了一声。 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等金光教的高手听了,纷纷后撤,脱离了与岳飞,施全,李梦瑶,广德等人的打斗,原来这长啸声是女真人在原始狩猎中发出撤退的信号。 青云道长问广德大师道:“金贼怎么不打了?” 广德大师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天柱道长不明白金兀术等人为什么突然后退,大笑道:“广德方丈,青云道长,岳将军,原来这些金狗都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认输了,老道还没打过瘾呢!” 马飙更是叫道:“既然金狗们已经认输,大伙何不趁机冲杀出去,为死难的漕帮江帮主和盐帮林帮主报仇!” 岳飞见兀术已命令军中的弓箭手由后队变成前队,并将五行谷中的众英雄们围了起来,急忙提醒道:“各位英雄,不可追击残敌,小心中了金狗的埋伏。” 岳飞的话还没说完,金兵在兀术,萧让,干离不的指挥下,已经射出第一波箭,将冲在最前面的华山派和泰山派弟子射倒了一大片。 宗敏焦急地问施全道:“施大哥,如今我们被对方弓箭手围住,我们如何才能突围?” ??2022年3月22日第1次修改,将“武当派”更换为“华山派”,与前文相符合。 ? ???? (本章完) 第39章 献图求生 第39章献图求生 王善轻声道:“陛下,臣倒有一个办法可以骗过粘没喝、顺利出城!” 宋高宗问道:“爱卿,是怎样的办法?” 王善先是示意大家说话小声,然后答道:“万岁,秦大人,杜大人,你们可曾听闻:当年楚汉相争时,刘邦曾被项羽围困在荥阳,纪信假扮成汉王,最终助刘邦顺利逃脱。今天万岁被金人围困在朱雀门下,我们做臣子的,何不学那纪信忠心救主?” 秦桧算是明白王善的意思了,问道:“王大人,这方法可行,这是我们四人中谁做纪信?” 王善分析道:“秦大人,你和黄大人,杜大人都曾高声说话,如果假扮万岁,必然会引起粘没喝的怀疑,而在下一直不语,城楼上的粘没喝未必能认出我来。只要万岁允许,我换上万岁的龙袍,坐上万岁的车驾,放下帷幕,就可以替万岁冒险!万岁就可以装扮成普通士兵的模样,趁机逃出这建康城!” 杜充听了,还是不太明白,低声问道:“王大人,这事听起来可行,但运气的成分很大,我们千万不能拿陛下做赌注啊。如果粘没喝不相信我们,又该如何?” 宋高宗也道:“杜爱卿担心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弄巧成拙,反被粘没喝所擒!” 王善想了一会,说道:“如果粘没喝不相信我们真投降,只要我们先献出江山社稷图,再加上你们三人和众侍卫的嚎啕大哭,只要我们演的像,这昏天黑地的,谁能辨别出我们真降还是假降?粘没喝一定会相信的。” 众人听了,都暗自点点头。 粘没喝听不见城下宋高宗君臣说话,不耐烦道:“康王,你们想知道的问题,本帅都一一告诉你们了!本帅再给你们一柱香时间考虑,如果再不投降,那本帅就命令十万将士进城了!到那时,本帅让你们玉石俱焚!” 这时,宋高宗换上王善的衣服,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士兵,跟在车驾的后面。 王善又让杜充高声叫道:“大帅,我们万岁考虑好了,他愿意放下武器,归降大金。还请大帅放了全建康城的百姓!”,说完就命令侍卫放下刀枪,旗帜,跪倒在地。 粘没喝回道:“赵构,只要你真心归顺我大金,本帅保举你为宋王,仍然治理江南!甚至可以考虑将刘豫废掉,将中原归还给你们。不过河东、关中、蜀地需由我大金直接管辖。” 这时,车驾中传来阵阵抽泣声。 杜充、秦桧、黄谦也哭泣道:“陛下,臣追随你从河北到了山东,又从山东到了江南,吃尽千辛万苦,走过千山万水,臣心始终如一,就是为了中兴我大宋,您可不能放弃祖宗的万世基业啊。” 过了一会,黄谦又高声念道:“众侍卫听旨:朕自应天府登基以来,兢兢业业,顺天爱民,希望恢复先圣伟业。可是天道无穷,人力有限,独木不能成林,孤火不能胜金,君臣才智已穷,皇宋根基尽毁。圣人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朕愿一人受辱,举国降于大金,使亿万臣民得以保全,血腥杀戮得以平息!钦此!” 粘没喝见城下一片哭泣声,又见城下的将士纷纷放下了武器,大喜,急忙让杨坤,徐大郎,徐二郎带领几百名士兵下楼,前去受降。 黄谦为了表示真降,又说道:“大帅,我们陛下为了表示对大金的忠心,决定将我国的镇国之宝江山社稷图奉上,还请笑纳!”,说完双手将江山社稷图举过头顶。 杨坤等人接过江山社稷图,又将它送到粘没喝的手中。这时,又听到黄谦、秦桧、杜充的哭声:“万岁千万不能将镇国神器交与金寇,您难道忘了您即位时的誓言吗?三宝在,大宋存,三宝失,大宋亡?” 粘没喝在磁州嘉应神祠曾亲眼见过江山社稷图,他仔细查验后,惊叹道:“不错,果真是镇国之宝,可惜紫青剑和逍遥琴不在?” 秦桧回道:“回大帅,紫青剑、逍遥琴,万岁本也想献给大帅,可惜它们都被李梦瑶带回东海碧霞宫了!” 粘没喝又问道:“既然你们是真投降,那你们的万岁怎么不下车?难道要本帅给他牵马坠蹬吗?” 黄谦回道:“禀大帅,万岁今天中午在荣国府赴宴,喝的酩酊大醉,又被兀术,金钺,石青三人惊了驾,扭伤了双足,因此下不了车,还请大帅见谅!” 粘没喝见宋高宗将半页江山社稷图送上,已经信了三分,又见黄谦说的,和自己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因此就更加相信宋高宗真的投降了!于是大度道:“好,本帅允许康王不必下车递降书,行降礼!杨坤,你带一队兵马,将赵构的辇车拉到城中的清凉山,将他们君臣暂时保护起来,再让赵构下一道旨意,让建康城中的吕颐浩,岳飞,施全也放下抵抗,归降我大金!这样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得到整个建康城,乃至整个江南了。” 这时,杜充高声反驳道:“谢大帅对我主的体恤之心,但臣不同意大帅将万岁安置在城内。岳飞等人武艺高强,万一他们将陛下劫走,大帅一统天下的宏愿必然要落空,而且城南秦淮河的水师本是臣的旧部,大帅何不带着陛下的车驾出了这朱雀门,先安抚收编了城南的水师,再对付城北的吕颐浩、岳飞等主战派,岂不更保险?” 粘没喝听了,高声赞道:“好,就按照杜大人的主意去办!”,说完就命令四周角楼上的金兵持弓箭,胁迫宋高宗的车驾出了瓮城。 再说宋高宗换了一身侍卫的衣服,刻意低着头,隐藏在随行的侍卫中一言不发,他见粘没喝只带了一千骑兵出了城,这些金兵都穿着宋兵的衣服,扛着大宋的旗号,与王善估计的情景差不多,心中十分佩服王善的判断力。杜充、黄谦、秦桧等人则一边高声哭泣,一边护卫车上的假皇帝王善。 秦桧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痛哭流涕道:“万岁,是臣等不忠,方才使陛下遭此大祸!臣等还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人世!” 黄谦数次想带领侍卫,冲出金兵的包围,都被粘没喝指挥骑兵给拦了回来。 粘没喝十分恼怒,吩咐杨坤、徐大郎、徐二郎杀了几名闹事的侍卫,方才止住宋人的骚乱。不过这些过激的举动也使得粘没喝更加相信宋高宗真的投降了。 众人在粘没喝的驱赶下,终于来到城南秦淮河和长江的交汇处,见前面不远便是建康的城西军营。粘没喝见整个军营三面环水,只有一面通过高高的吊桥与陆路相通,营中心挂了一面“宋”字大旗,和一面“杜”字军旗,四周围满了高高的栅栏,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上各建了一座高高的瞭望台,既可以观察到建康城内的动静,又能俯视城外方圆几里外的江面。军营内灯火辉煌,宽大的战船黑压压一片,挤满了几十丈宽的秦淮河。 粘没喝暗自感叹:“此次要不是自己先擒住了宋高宗,哪能这么轻易拿下建康城!真是天助我大金国!” 这时,一队巡夜的宋兵远远发现了粘没喝的骑兵,高声问道:“你们是那支部队?主将是谁?为什么夜间在军营重地徘徊!” 粘没喝一时无法回答,又见那队宋兵越来越近,试图要挟车中的宋高宗,来逼退巡夜的宋兵。 杜充见粘没喝径直朝宋高宗的辇车走去,怕车中的王善因此暴露,急忙挡在车前,轻声说道:“大帅不可惊扰了万岁!大帅还请放心,此事让外臣来处理!” 粘没喝见黄谦也持刀挡在自己的面前,担心与他们争执起来,自己虽然能杀掉他们的皇帝,但自己的一千骑兵会遭到城西宋军的围歼,于是一边退后,一边轻声道:“杜大人、黄大人,你们多心了,本帅并没有伤害你们皇上的意思,既然杜大人能处理好,就让他去处理吧!” 杜充见那群巡夜的宋军已经来到眼前,高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本帅和万岁御赐的骑兵。难道你们不知道本帅今天去荣国府赴宴,喝得大醉,万岁不放心本帅的安全,特意御赐一千骑兵,护送本帅回营吗?” 那队宋兵的头领见杜充从腰间取出虎符,急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小人有眼无珠,竟然问起大帅来了,卑职该死!还请大人责罚!” 杜充怕与巡夜的士兵纠缠久了,有所暴露,使宋高宗等人遭遇不测,不耐烦道:“既然知道错了,还不给本帅滚开!传本帅口令,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本帅,本帅要在这里清静清静,思考思考如何退敌!” 那群巡夜见杜充有些不高兴,知趣地走开了。 粘没喝见杜充三言两语就劝退了巡夜的士兵,挥手让众人停住了脚步,又对杜充说道:“杜大人,你既然是建康城西的大帅,本帅命令你将城西兵营所有的将士都聚集起来,本帅有话要对他们说!” 杜充此时十分为难,他知道:如果听从粘没喝的命令就是背叛皇帝,要是违抗粘没喝的命令,也会被金人所杀,所以他迟疑了半天,方才答道:“遵命!但是……” 粘没喝见杜充支支吾吾的,喝道:“怎么?杜大人你不愿意?秦桧,你去办!” 秦桧也知道此事难办,回道:“大帅,外臣只是一个文臣,没有兵符,如何调动军营中的将士?” 粘没喝冷笑道:“有杜大人在,你有什么为难的,你拿了他的帅印,去召集所有的士兵前来投降!” 秦桧见大营有很多战船,故意为难:“大帅,臣虽然是建康本地人,却不习水性,还请大帅让一名侍卫帮臣划船,与臣一同去水中的军营?” 粘没喝想都没想,笑道:“秦桧,还是你听话!本帅准了!” 秦桧应了一声:“谢大帅”,说完就走到侍卫中,找到乔装后的宋高宗,对他说道:“就你吧!你帮本大人划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重重地说:“我们一起去军营!” 宋高宗立刻明白了秦桧的意图,他是想带自己去军营,一来可以脱离险境,二来可以调大军来围剿粘没喝的一千骑兵。他怕说话会引起粘没喝的怀疑,只好使劲点了点头。 宋高宗和秦桧刚走到粘没喝的身边,就听见粘没喝对杜充喝道:“杜大人,快将兵符交与秦大人!本帅先前给你立功的机会,你推三阻四的,你显然对本帅不忠,就是对大金国不忠。杨坤,杜充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先断了他的手脚,再把他扔到荒地树丛中,让野狼来收拾他吧!” 杨坤听了,应了一声,就手持弯刀,朝杜充逼了过来。 杜充听了粘没喝的话,吓得面如土色,两腿发软,跪倒在地上,求饶道:“大帅,你饶了我的狗命吧,对了,臣有要事相告!” 粘没喝警觉道:“什么事情?” 杜充知道:此时如果不说出让粘没喝满意的消息,自己的性命必然难保,他为了求生,也顾不得背叛宋高宗了,急道:“大帅,你上当了!车中坐的不是赵构,秦桧身旁的那人才是真正的赵构!” 粘没喝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吩咐杨坤带领骑兵将秦桧和宋高宗围了起来。 这时,只听见车中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身影破茧而出,那人手持一把紫青色的宝剑,让人不寒而栗,此人正是王善。 王善抢先跳到宋高宗和秦桧的身边,用紫青剑砍断了杨坤手中的弯刀,杨坤急忙后撤了几十步。王善又转身击退了试图从背后袭击宋高宗的徐大郎。 王善见粘没喝已命令骑兵抽出弓箭,急忙飞身跳上一匹战马,将马上的金兵拽落,对宋高宗和秦桧叫道:“陛下、秦大人,你们快快上马,不要管我们,你们快冲向秦淮河,只要跳入水中,一定能逃出粘没喝的魔掌!” 黄谦孤身一人断后,奋力阻挡徐大郎和徐二郎的左右夹击。王善上前助战,只用了几个回合,就将徐大郎兄弟击退了几十步。 那边宋高宗和秦桧跨上战马,怎奈那马性子很烈,很难驾驭,任凭你如何鞭打,都不肯冲入黑糊糊的水中。这时,金人的骑兵已经弯弓搭箭,一边射箭,一边追来,已经将手无寸铁的大宋侍卫砍杀了大半。 王善见金人的一名骑兵冲过侍卫,越过自己的头顶,眼看就要追上宋高宗和秦桧。他猛地低头,钻进马的胯下,一招“秋风扫落叶”,挥动紫青剑,将那马的四条腿砍断。那马怒吼了一声,将那名金兵甩出一丈开外,就轰然倒地了。 王善见黄谦已追上宋高宗的马,对他说:“黄侍卫,你紧紧抓住陛下的马尾巴,就可以和陛下一同离开了,殿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说完用紫青剑的剑匣,猛拍一下了那马的屁股。那马嘶鸣了一声,方才负痛向前跃起,轰然跳入秦淮河中。 君臣三人也被马甩入滚滚河水之中,秦桧和黄谦一边游泳,一边将宋高宗救起,三人在翻滚的河水中一时看不清方向,只好顺着河水,向前漂流。 宋高宗君臣三人在秦淮河中,奋力向前游了一个晚上,方才知道游错了方向,与城西大营越来越远。三人见河水越来越平缓,方才上了岸,找了一片密林,将身上的衣服晾干。 宋高宗问道:“两位爱卿,如今建康城前途未卜,粘没喝手中只有数千骑兵,我们何不返回建康,调动兵马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从他手中重新夺回江山社稷图!” 秦桧道:“陛下,如今我们三人都累成这样,此地为建康城郊,又没人烟,又没车马,我们走又走不动,如何能返回建康城?” 黄谦也道:“陛下,我们刚刚从建康突围,为何还要重返险地?” 宋高宗叹道:“朕也知道,你们是为了朕的安全考虑,可是眼看江山社稷图在朕手中丢失,建康城三十万军民就要遭金人蹂躏,朕心里不安啊!” 秦桧答道:“万岁,臣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关头,就明白一个道理:陛下人在,大宋就在。江山社稷图,甚至建康城都可以暂时丢弃给金人,我们数年后可以重新夺回来;同样建康城的数万水师我们也可以不要,几年后我们同样可以再建一支强大的水师!如果陛下要有一个三长两短,那大宋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宋高宗听了,自言自语道:“如果朕在扬州做的梦灵验:朕就应该和吴越国的钱缪一样,能活到八十岁!如果爱卿说的也是实情:朕在大宋就在,那大宋的国运就一定会和朕的福寿一样长久!” 黄谦见宋高宗打开了心结,又劝慰道:“这建康城是陛下命中的最后一劫,如今陛下出了这建康城,就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一样,万岁难道忘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指点江山洪涛中。这是上天指引陛下,驾临余杭海边!” 宋高宗听了黄谦的话,稍稍振作了精神,笑道:“两位爱卿,朕也想明白了:目前与金人在军事抗衡是不现实的,这只会让朕由一个噩梦进入另一个噩梦。朕决定去余杭,远离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主战派,方能过上像吴越王钱缪那样的平静生活!” (本章完) 第45章 生死相随 第45章生死相随 施全无奈道:“依目前的形势,我们冲下山去,已是不可能!我们只有抢了上山的通道,从山顶的那一面下山,才最有可能摆脱金兵!” 岳飞也道:“施侍卫说的有道理!众位英雄快随岳飞杀上山去!”,说完持长枪一马当先,刺死了一名守住上山路口、持弓箭阻击的士兵,但更多的士兵又将岳飞围拢了起来。 岳飞面对金兵的飞箭,毫不畏惧,双手挥动长枪,使了一招“铜墙铁壁”,左拨右挡,将面前的箭纷纷击落,但还是有几根箭贴着他的身体掠过。 广德禅师见岳飞危险,叹道:“我佛门弟子一向慈悲为怀,但佛祖有云,有佛就有魔,只有降魔才能普渡众生,老衲今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杀了前面的拦路虎,方才救得后面的芸芸众生!”,说完,将手中的佛珠一粒粒弹出,射倒了岳飞身旁的一大片金兵。 青云持长剑,护在岳飞的身旁,一招“波光点点”,一道亮光闪过,就将金兵手持的弓弦砍断。 李梦瑶也将袖中的飞花绿叶,撒向天空,那花叶就如飞天起舞,天女散花一样,所到之处,片片飞花落叶,就如锋利的匕首一样,将金兵的脸庞、手脚处划破割伤。那些金兵纷纷扔掉手中的弓箭,兵器,捂住自己的伤口,后退了几十步,再也不敢阻挡岳飞、广德等人出谷。 兀术见岳飞等人就要逃出五行谷,急忙闪身,从空中跃起,挥动长袖,将谷中的碎石卷起,向将要出谷的众英雄抛出。这时,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四人也从后面追了上来。 众英雄如果转过身来,用武器抵挡碎石,那么必然错过出谷的机会,再次被兀术等人包围在五行谷中。如果置身后的危险而不顾,那么必然死于碎石之下。 广德大师叫了一声:“各位英雄只顾向前,后面的碎石,老衲来对付!”,说完将披在身上的紫罗袈裟抛向天空。 那袈裟就如一张网一样,将兀术抛来的碎石,全部裹住,并向兀术撞去。 兀术知道广德的内力深厚,不敢托大,用双手直接去接那袈裟,而是后退了几十步后,见那袈裟撞断十几根树枝后,方才双手接住那袈裟。 施全见广德大师不顾自己安危,掩护众人出谷,急忙跳到他身边道:“大师是少林的主持,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中原武林不可一日无方丈,掩护大家撤退的事情还是交给施全吧!” 广德回道:“万万不可!老衲已经年老,而施主正当年少,还是让老衲断后吧!” 李梦瑶见施全不走,也跳回五行谷中,对广德说道:“大师年迈,还是让我和施大哥留下来,掩护大家撤离吧!”,宗敏见施全不走,也想和他一起留下来,却被身旁的马飙一把给拽住。 广德叹道:“姑娘和施大侠风华正茂,就如一对精致的玉器一样,白白牺牲了,实在可惜!老衲已经风烛残年,就是死也不足惜了!” 李梦瑶对广德说道:“大师尽管放心,我和施大哥手中有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兀术他们是不敢对我们用强的。大师是整个武林的领袖,还请大师带领众英雄速速离开五行谷!” 广德是一位性情温和的有德高僧,自然对李梦瑶的话十分相信,只好叹道:“既然姑娘和施大侠有这么大的把握,能拖住强敌,那老衲就不再与你们争执了。老衲就先替中原的武林同道,谢谢你们了!”,说完就追上岳飞等人出了五行谷,朝山顶的九龙宫退去。 再说兀术被广德用紫罗袈裟击退后,见广德禅师亲自断后,堵在自己面前,迟疑了片刻,不敢冒然上前。 兀术突然见广德突然离开,心中大喜,又带领紫青黑白四大高手,准备追击岳飞等人。可是他们出谷的道路却被施全和李梦瑶给堵住了! 兀术见中原各门派的首领都已逃远,气愤道:“施全、李梦瑶,怎么又是你们?你们不是在燕子矶被我的魔音给震碎心脉,掉入大江死了吗?” 施全回道:“兀术,昨晚我们是想去见阎王,可惜阎王不敢收我们!” 干离不不解地问道:“施全你胡说,为什么阎王不敢收你们?” 施全冷笑道:“因为阎王跟我们说了,等你们五人都死了,我和梦瑶还有几十年阳寿呢?等你们大金亡国了,我们大宋还在呢!” 金钺大笑道:“施全,你真是可笑,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大宋?你们的皇帝都逃了,杜大帅也降了,你们还有什么盼头?” 萧让听出了施全含有讥讽之意,对兀术说:“教主,我们何必跟他们两个娃娃斗嘴皮子,赶紧收拾了他们,我们好将南朝的武林人士一网打尽啊!” 石青也道:“教主,萧帮主说的有道理,我们五人对付他们两人,有些“以多欺少”的意思。还是让属下一人出马,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将他们给杀了!将他们手中的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给夺了,献给教主!”,说完就要举起手中的竹竿,戳向施全。 兀术急忙阻止道:“石右使且慢,我答应过李师师,对付喜好音律之人,本教绝不会对他们动刀用枪的!逍遥琴本教主是想得到,但更想要李梦瑶心服口服地献上。” 李梦瑶见石青提到了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笑着对施全说道:“大哥,我们反正也逃不出这五行谷了,索性用两宝做武器。我们人死了,让这些金贼也得不到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说完就将江山社稷图交给施全,自己则将逍遥琴横在面前,做为护身用的兵器。 施全立刻明白了李梦瑶的意图,接过江山社稷图,对兀术等人笑道:“你们如果再前进一步,我们立刻就毁了这两件稀世珍宝!让你们遗憾终生!”,说完他故意使了一个撕裂江山社稷图的动作。 兀术爱琴如命,急忙对施全和李梦瑶说道:“且慢,只要你们不毁坏琴和图,本教主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 李梦瑶信以为真,笑道:“好,希望金教主言而有信,放我和施大哥出谷!”,说完就收起了逍遥琴! 兀术趁李梦瑶收起逍遥琴,无心迎敌的瞬间,飞身跃起,挥出双掌,试图偷袭李梦瑶的后脑。 施全见李梦瑶危险,来不及思考,挡在兀术的跟前,也伸出双掌,与兀术的双掌击打在一起。 兀术没有想到施全会用尽全力阻挡自己的一掌,向后退了几十步,方才稳住身体。 施全却被兀术的掌力震出两丈开外,跌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李梦瑶方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跳到施全的身旁,取出逍遥琴,挡住兀术等人的面前,说道:“兀术,你们再前进一步,梦瑶就毁掉这逍遥琴!梦瑶本以为你说话算数,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你却只会背后偷袭暗算别人,算什么好汉?你号称是懂音律之人,却不明白弹奏之人需要心神合一,曲为心声的道理!兀术,你就是得到这逍遥琴,也不可能弹出一支完整的《逍遥曲》!” 兀术反驳道:“李梦瑶,你说本帅暗箭伤人,非君子所为。那你呢?你却用自己心爱的乐器逍遥琴当护身符、挡箭牌!作为知音之人,我都替你感到羞耻!我至少还懂得爱惜自己的乐器,你连我都不如,所以你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要远逊于我,也不稀奇了!” 李梦瑶叹息道:“金兀术,我承认我在音律方面的成就不如你!因为你的眼里只有音律,只有你的江山!你却不明白这世上还有很多比兴趣爱好,更重要的东西!你对《逍遥曲》的领悟越深,就会越入魔。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如果再滥用《逍遥曲》杀人做坏事,将来必然被《逍遥曲》所反噬!” 兀术听了,哈哈大笑道:“李梦瑶,你对音律方面的见识真是幼稚,本帅也不想再与你辩论!现在放在你和施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就是交出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本帅放你们离开五行谷,另一条本帅用魔音慢慢摧毁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在痛苦中死去!” 石青也劝道:“李梦瑶,你的施大哥对你一往情深,你不会看着他,为你而死吧?交出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李梦瑶没有理睬兀术和石青,而是回头对施全笑道:“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替梦瑶挡兀术这一掌?” 施全口中吐了一口血道:“梦瑶,大哥没事,大哥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而已!” 李梦瑶含泪道:“施大哥,如果你不挡,你就不会受伤!” 施全安慰道:“梦瑶,你不要内疚,大哥不是说过了吗?愿意与你生死相随,永不背叛吗?” 李梦瑶更咽道:“嗯,这次是生是死!梦瑶都听大哥的!” 施全对李梦瑶笑道:“梦瑶!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要论死,我们都在这《逍遥曲》中死过好几回了,你还记得吗?” 李梦瑶哭泣道:“大哥,梦瑶记得:第一次是在应天府皇陵,第二次就是昨天,在燕子矶江滩,这第三次是在这蒋山五行谷,恐怕我们再也逃不过去了!” 施全见李梦瑶很是伤感,安慰道:“只要我们能死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兀术见施全和李梦瑶情意绵绵,但死也不愿交出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冷笑道:“既然你们这么有骨气,那么就让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替你们和你们的大宋陪葬吧!让本教主用《逍遥曲》送你们最后一程吧!”,说完就取出玉箫,开始吹奏起来。 施全和李梦瑶在魔音的催眠下,渐渐失去了触觉、听觉,但是他们始终手拉手,倚靠在一块石壁上,一边戒备着兀术等人的突袭,一边等待死神的慢慢降临。 施全突然发现附近的石壁底部有一个很大石缝,那石缝隐藏在高高的青草从中,平常很难被人发现,仅容一个人进入。施全用手扒开青草,见石缝上方镌刻的是五行中的四神兽之一青龙,他料想其他三个方位也各有这样的石缝,上面刻的必然是朱雀、白虎和玄武。 施全心想:“五行中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不仅能表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且也表示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所以此门上的青龙或许就代表生的希望!” 施全来不及细想,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先将李梦瑶轻轻推入石缝中,然后自己也跟着跳入石洞中,施全落地时感觉踩中一块松动的石阶,只听见轰隆一声响,一块千斤巨石从门口落下,将石缝的入口封死。 ??这一章本来与下一章是同一章节,它们主要描写了施全和李梦瑶之间的爱情,故取名《生死相随》,但作者考虑这两章合并成一章,字数太多,所以临时拆分成两章。 ? ???? (本章完) 第40章 晓之大义 第40章晓之大义 再说金兀术、金钺、石青、郑彪四人趁浓浓的夜幕,乘小舟出了荣国府,又沿地道返回城南的金玉奇缘店。 金玉奇缘店的掌柜杨坤急忙迎上前去,让两名伙计徐大郎、徐二郎奉上茶水、点心。兀术四人吃了饭,休息了片刻,方才将白天在荣国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杨坤等人。 杨坤听完后,方才问道:“教主,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兀术回道:“我从扬州出发前,曾与皇兄约定,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今晚在建康城以放烟花为号,则我三路大军从东、西、北攻入建康,俘虏南朝的小皇帝,夺了他们的镇国三宝,平了他们的江山!” 杨坤赞道:“此计划甚好!如今荣国府的宴会已被教主和两位使者搅散,我们拿下这建康城也是易如反掌!” 金钺担心道:“教主,我们这里已经准备妥当,不知粘没喝大帅那边怎样了?” 这时从后堂的地道中传来一个声音:“掌柜的,我回来了!” 石青见那人一身算命先生的打扮,急忙取出竹竿,护在兀术的身旁,问道:“阁下是谁?” 杨坤阻止道:“石右使,不要误会!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店中的账房先生吴椿!”,说完又对吴椿说道:“吴先生,快快见过教主、左右使者!” 吴椿躬身道:“金光教建康城南香堂吴椿参见教主、左右使者!” 兀术朝吴椿点了点头,问道:“听杨香主说,吴先生一直在外,为我军打探消息,甚是辛苦!如今我军即将渡江,在建康与宋军将有一场大战,不知吴先生有何见教?” 吴椿回道:“谢谢教主的关心,属下这半年来一直在沿江一带给人算命占卦,并秘密将南朝沿江各路、州、县的江防画了几张地图。”,说完从身上取出地图,双手交与兀术。 兀术展开地图,见那图上密密麻麻画满了沿江各州县的城防部署,以及步骑兵的数量,赞道:“吴先生真是我大金国平宋的第一功臣!” 石青插话道:“教主,如今我军即将渡江,何不将其地图,急速交与粘没喝大帅手中!” 兀术点头道:“好主意,杨坤你派一个人去办!” 杨坤刚要去准备,就见吴椿阻止道:“教主、香主且慢,属下三天前早已将一张地图交与粘没喝大帅!恐怕大帅早已渡江,正在来城南的路上!” 金钺不解道:“吴先生,即使大帅有地图,他也不可能帅大军飞渡长江,直指建康的城南啊?” 吴椿见众人都有相同的疑问,解释道:“教主,各位请仔细看地图,宋军的军事部署重点集中于建康城西和城北,沿江其他州县的军队十分分散,且都是一些步兵!我已建议粘没喝大帅舍近就远,率轻骑一千,从建康上游的采石矶渡江,绕开建康城西,昼伏夜行,不用三天,就能到达建康城南,从我们的地道入城!这宋军的建康城防就如摆设一样,这样我们就能轻易控制城南的朱雀门!” 兀术听了,连声叫好道:“妙啊,真是妙计!” 金钺也道:“教主,既然粘没喝大帅马上就到城南了!我们也应该放出烟花,让他们尽快入城!” 石青也道:“教主,金左使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一路去城北放烟花,联络萧让、干离不大军,共同攻取燕子矶;一路与城南的粘没喝大帅联系,夺取城南,这样我军一南一北,来一个瓮中捉鳖,让南朝的皇帝和要臣们一个也跑不了!” 兀术想了想,方才说道:“好,就按照石右使的方法行事,本教主与两位使者亲赴城北。杨香主,你们在城南住了十年,对城南非常熟悉,去城南与粘没喝大帅联络的重任,就给你们了!” 杨坤躬身回了一个诺,就率领两名伙计徐大郎和徐二郎,去了城南,秘密将粘没喝和一千骑兵,从地道带入城,偷袭占领了城南的朱雀门,其中的故事前文已经讲过,不再赘述。 再说岳飞、施全、宗敏、马飙等人见兀术等人已经逃走,只好先安抚了贾演、贾源兄弟,又帮盐帮曹劲等人安葬了他们的老帮主林浩天,万事处理完毕,天已蒙蒙亮。 这时从城南传来噩耗,城西大帅杜充已率领十万水师投降了粘没喝。粘没喝一边派人秘密搜捕宋高宗等人,一边入城张贴告示,要求宋朝的各级官员即刻投降,否则杀无赦。 施全见城中人心惶惶,形势十分危急,对岳飞说道:“岳将军,粘没喝率大军进了建康城,我们四处找不到万岁!只怕万岁在城南已被金人所虏了!” 岳飞叹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做臣子的,只有与金寇死战到底,救回圣上,方能告慰那些死于金贼铁蹄之下的英烈!” 宗敏听了岳飞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宗泽,双眼含泪道:“岳将军说的对!我们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即使金寇如何凶残、前面的路如何艰难,我们绝不屈服!” 马飙叹道:“岳将军、施二哥,现在金兵进城后四处抓人,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岳飞想了一会道:“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先出了建康城,投靠城北的吕将军,与他商量营救陛下的对策!” 贾演也道:“如今建康城西已经失守,大宋的建康水师已落入敌手!我们就是去城北,又怎能应付金寇的水陆夹击呢?” 施全点头道:“岳将军,宁国公担心的有道理,在下觉得我们去燕子矶之前,应该趁粘没喝在城南立足不稳,先夺回他手中的大宋水师!否则我军优势尽失,一战自溃!” 岳飞担心道:“施侍卫说的有道理!但城西的军事一直由杜充执掌,城西的将领大多是他的亲信,我们如何让他们脱敌反正呢?” 贾源插话道:“岳将军有所不知,这建康的水师是杜充掌管不假,但他只控制了极少数的高级将领,中下层的将领有一半还是明事理的。实不相瞒,当年江老帮主在的时候,为了抗金卫国,就曾让我漕帮洪泽湖、巢湖、洞庭湖、太湖、鄱阳湖五大湖的舵主、香主报名加入各地的水师,因此只要我们以江老帮主的信义相劝,这城西的军队还是会弃暗投明的!” 贾演接着道:“三弟,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城西水师中,还有我们的好友呢!” 贾源问道:“大哥,你说的是谁?” 贾演提醒道:“三弟,你可记得我们扬州的好友焦大?我们刚来建康时,他还亲自登门拜访过你呢?” 贾源笑道:“原来是他?他如今可是城西水师第二营的都统!手中有几千人的军队!” 曹劲也道:“这样最好,只要两位国公出面,一定能将焦都统争取过来!" 贾演却为难道:“曹大人,这劝说焦大的事情,我们兄弟俩责无旁贷,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金寇已占尽优势,谁知道这焦大现在是怎么想的?” 施全见大家听了贾演的话,都陷入了沉默,劝道:“宁国公,荣国公,不管此事有几层把握,如今国难当头,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去闯一闯!" 贾源点头道:“既然施侍卫如此说,我愿意陪他去一趟城西大营!” 施全见贾源同意了,对岳飞说道:“岳将军,你带领大家先去燕子矶吕大帅处,我和贾源秘密前往城西大营,设法探听陛下的消息,并分化杜充的水师!我们如果能脱身,一定会与大家在燕子矶相会!” 宗敏见施全只带贾源一人前去,担心道:“施大哥,小妹也要跟你一同前去!” 马飙也道:“施二哥,我也跟着你们去城西大营!” 施全连忙摆手道:“宗姑娘,三弟,我们此次去城西又不是请客吃饭,只是秘密劝说焦大,当然人越少越好!你们先跟着岳将军去城北,那里与金兵正面相抗,更需要人手!再说我们如果顺利,半日就能返回,你们就不要担心我了!” 宗敏和马飙见施全说的有理,方才不再坚持。 施全和贾源与众人分手后,稍稍准备,两人怕给人给认出,避开热闹的街市,专走僻静的小巷,从城东出了建康城,两人借着秦淮河边上茂密的杨柳和芦苇,躲开巡逻的士兵,慢慢靠近城西的军营。 两人在离军营不远的芦苇丛中停住了脚步,仔细观察前面的情形。这时城西军营高悬的宋字大旗,已被换成了金国的虎形帅旗。大营外巡逻的士兵更多、更警惕,并由几名骑马的金将统领,大营四角瞭望台上警戒的士兵也被换成金兵。 贾源轻声对施全说道:“城西大营防范如此严密,看来皇上真的被他们抓住了,我们如何才能进的去?” 施全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只好回道:“荣国公稍安勿躁,我们再仔细观察观察,说不定这大营存在什么漏洞,我们可以混进去!至于万岁是否被擒,也要等我们进了大营,方才知晓!” 两人又等了很长时间,临近傍晚的时候,方才见几十支竹筏,装满军粮和果蔬,沿秦淮河慢慢靠近大营。 贾源见了,兴奋地对施全说道:“有办法了!我们有办法进军营了!” 施全问道:“荣国公,究竟是什么好办法?” 贾源指了指秦淮河里的那些竹筏道:“施侍卫,你可看见这些竹筏上我们漕帮的旗帜,这些船主人都是我们漕帮的兄弟,我们可以混入其中,顺利进入大营!” 施全听了,点头称好。 原来这城西军营依水而建,地势非常低洼,不利于大量储存军粮,所以每十日日落前,都要靠漕帮的弟子将粮草运入军营,作为半月的军需。 贾源使出漕帮的联络信号,那些竹筏的船老大见附近有兄弟需要帮忙,纷纷在秦淮河中停住了竹筏。 贾源拉着施全,跳上了一艘靠近河岸的竹筏,和船家用漕帮的暗语交流了一番,希望他带自己去军营。 那船家迟疑了片刻,问道:“兄弟为什么要去借我们的船去军营?” 贾源回道:“我们漕帮的一个重要人物在这军营中,我们想去见他一面。”,说完见那船家有些不信,只好从腰间拿出漕帮帮主江源的信物。 那船家见是帮主的信物,急忙躬身回道:“不知教主亲临,只要教主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贾源含泪道:“实不相瞒,我并不是帮主,江帮主在应天府皇陵与金人一战中已经殉难,临死前帮主将信物交与贾源。而帮主的令牌却被奸贼杨么所夺,杨么投靠金寇不成,又在洞庭湖落草为寇。如今我漕帮四分五裂,只有等我们击退金贼后,再召集五湖四海的教众,重新选出德高望重的人为新帮主!” 那船家听了,叹道:“原来您是朝廷御赐的荣国公、漕运转运使,您和江帮主一样忠君爱国,您就是我们心中的新帮主!” 这时,岸上巡逻的金将发现了秦淮河中的竹筏都停止不前,高声呵斥道:“河中运粮的,你们如果再不运粮入营,本将会将你们一一捉拿问罪!” 这时,贾源和施全已经换了身渔民的衣服,混杂在船员之间,顺利通过了军营大门的检查,两人帮船家卸了军粮后,已是晚上戌时。 临走前,施全和贾源被管粮的军官拦了下来。 那粮官眯着眼睛问道:“你们两人怎么看着眼生,你们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贾源身旁的船老大急忙朝他挤挤眼睛,贾源会意,急忙从袖中取出一吊铜钱,双手恭敬地递到粮官的手中,陪笑道:“这位军爷好眼力,我们兄弟俩名叫张三、李四,家里穷实在过不下去了,庆幸的是军营中的焦都统原是我们的街坊,我们就投靠到他门下,打通了关节,方才谋到了这份好差事!” 那粮官见贾源认识军营中的将官,又收了他的好处,笑道:“原来是焦都统的门人,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办事吧!” 施全和贾源离开了粮库,直奔第二营的都统衙门而去。经过门子的通禀,焦大在会客厅接见了施全和贾源两人。 焦大首先道:“前日荣国公四喜临门,在下本想去赴会,可是军务在身,职责所在,所以未能登门贺喜,还请见谅!” 贾源答道:“焦大人,上次未能参加小儿的喜事,实属憾事,还请大人有空能亲临敝舍,我们兄弟俩再把酒言欢!” 焦大见贾源迟迟不入主题,问道:“荣国公与施大人深夜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施全见焦大已把话挑明,索性说道:“焦大人,我和荣国公此次来拜见大人,就是想知道:万岁此时可在营中?” 焦大回道:“这个末将可以保证,万岁的确不在我们军营中,否则这么大的消息,我们小小军营岂不传个遍!” 贾源又问道:“既然万岁不在这营中,如今这城西军营又是怎样的情景?” 焦大答道:“实不相瞒,自从杜大帅变节投靠了金粘没喝,军营指挥使以上的官员都已被金人取代,中下层的将校大半也被金人用高官厚禄收买,大宋水师已不复存在,即使皇上此次幸免遇难,大宋这半壁江山也守不住了!末将和几个同僚都有了大宋此战必亡的心事。” 施全又试探道:“这么大的军营中难道就没有忠心卫国的热血汉子?” 焦大叹道:“怎么会没有?我们几个的都统,标统,中尉都觉得这次不战就投降金人,太窝囊了!可是大家都是粗人,没有一个愿意领头的,再加上人心又不齐,所以我们都装着糊涂,只要官衔不变,俸禄不少,家居平安,也就得过且过了!” 施全见焦大对前途很是颓废,激励道:“焦大人,现在就认为大宋此战必亡,未免太早了些,且不说建康城北还有吕大人的雄师十万,大宋除了建康水师外,还有部分水师在韩世忠将军手中,而韩帅奉旨已至镇江,离建康也不过一两日的路程!这建康水战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焦大听了施全的话,还是摇头道:“施侍卫,末将也知道你忠君爱国,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今日已收到上峰的军令,明日率领城西水师,与金渡江部队合击燕子矶的吕颐灏残军!你们说就凭吕颐灏一支军队,还能扭转战局,一战定乾坤?” 施全听了焦大的话,暗自吃了一惊,只好又劝道:“焦大人,我们都是大宋的臣民,难道你愿意看到我们的父母妻儿成为金人的奴仆吗?你们作为军人不战而降,又怎么对得起万千被金人残害的袍泽兄弟!万一金人此战不胜,你们将来如何面对万岁和天下的百姓?就算大宋败了亡了,你们还是要成为千古的罪人!” 焦大听了施全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在扬州被金人用火活活杀死的情景,顿时起了与金人不共戴天的决心,喃喃道:“施大人,此事容我好好想想!” 过了好一会,焦大方才问道:“如果我弃暗投明,我应该怎么做呢?” 这时,贾源见焦大话语间有些松动,趁机建议道:“焦大人,你我本是幼时的好友,哥哥认为:如今我军的优势在于水师,如果金寇缺乏建康水师的掩护,他们单凭骑兵攻取建康城北的燕子矶,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只要兄弟临阵带领水师弃暗投明,在水战中相助吕帅,此次宋金大战的胜负就是一个未知之数!” 焦大最后下定了决心:“贾大哥,兄弟听你们的,但光靠兄弟一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要大多数水师将领都弃暗投明,方能扭转战局!” (本章完) 第46章 曲为心声 第46章曲为心声 再说施全、李梦瑶进入石洞后,李梦瑶一边向前走,一边轻声问施全道:“大哥,这个石洞怎么越走越暗!它会通向哪里呢?” 施全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石洞会通向何方,前方是凶是吉,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 李梦瑶听见石洞中有风声和流水声,害怕道:“大哥,我们不会都已经死了吧!这里是通往地狱的奈何桥、忘川河吧?” 施全安慰道:“梦瑶,管他是死是生呢?只要有大哥在,你就不用害怕!” 李梦瑶感叹道:“梦瑶直到与大哥相遇,方才明白什么是幸福?” 施全不解道:“梦瑶,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感叹其人生来了?” 李梦瑶没有回答施全的话,而是走向前面的石壁,见那石壁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刚想靠近,就见那群亮光纷纷飞向空中,四散开来。 李梦瑶惊喜地叫道:“大哥,快看,这里有萤火虫!好多好多,就如漫天的星星一样!” 施全听了,也很惊讶,问道:“梦瑶,这么多萤火虫,喜欢吗?” 李梦瑶点了点头道:“嗯,喜欢!梦瑶从小的时候,就喜欢在夏天的河边捉萤火虫,将它们装在一只丝袋里,做成长明灯,晚上用它来弹琴练曲!就如晋朝的车胤用囊萤来夜读一样!” 施全觉得这个主意很新颖,建议道:“梦瑶,我们何不捉来几只,装进丝囊内,用它来照明探路!”,说完朝荧光群集的方向飞身跃起,伸出双手,轻轻合拢,然后跳回到李梦瑶的身边。 李梦瑶满脸期望,见施全的手中罩住了十几只萤火虫,惊喜道:“这么多?比梦瑶以前在河边捉的还要多!” 施全见李梦瑶快乐地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姑娘,笑着提醒道:“梦瑶,你快将萤火虫装入袋子里,否则它们就要飞走了!” 李梦瑶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红着脸,轻轻将施全手中的萤火虫装进了一个半透明的丝袋中,扎了口,又让施全提在手中。 施全见那丝袋发出暗淡的光芒,就如朦胧的月色一样,映着李梦瑶秀美的脸庞,就如梦幻一般,美景佳人,一生何求。 李梦瑶见施全不说话,想起了当年在济州城外的桃林中与施全弹琴舞剑的情景,喃喃道:“如今良辰美景,梦瑶就如在梦中一样!大哥,小妹每看到此情此景,都会情不自禁,抚琴一曲,以表心声!” 施全答道:“梦瑶,这样甚好,我们还是和当年在济州一样,你来弹琴,我来舞剑!” 李梦瑶放下逍遥琴,试了试音,一曲《高山流水》就如石缝中的泉水一样迸涌而出,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那琴声切切,又如一对爱侣之间的窃窃私语。 施全抽出腰间佩剑,一边听李梦瑶弹奏,一边舒展身体,迎着音律,顺势而起,逆势而争。剑光点点,在飞舞的荧光中闪耀,就如白虹滤过流水,又像霹雳划过夜空。 李梦瑶一边弹奏,一边观赏施全舞剑,两人心心相印,相得益彰。李梦瑶将《高山流水》这首曲子弹奏到极致,施全在悠扬的音律中对剑术也有了更多的领悟。 李梦瑶弹完了《高山流水》,又感叹道:“人生如春花一样绚烂短暂,如果能像俞伯牙那样,遇到钟子期那样真正的知音,就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恨了!” 施全也附和道:“庄子曾说过: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样,正如梦瑶所说的那样,人生如能得一知己,与她休戚与共,生死相随,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大哥此生愿做梦瑶的知音之人!” 李梦瑶笑道:“谢谢大哥的心意,可是世事难料,只怕前途迷茫,未能如我们所愿!” 施全见李梦瑶心中充满了对前途的担忧,问道:“梦瑶,心中究竟有何难事?何不说出来,大哥愿意与你分担!” 李梦瑶没有回答,而是又断断续续弹奏一首新的曲子。施全见那曲子虽然支离破碎,但意境极美,就如春风一样和煦,夏雨一样舒心、秋风一样凉爽,冬日一样温暖。如杨柳一样婀娜,像流水一样荡漾,又彷佛青山一样逶迤。 施全见李梦瑶反复弹奏了几遍,每次弹奏的手法都有了很大的改进,禁不住问道:“梦瑶,这是什么曲子?音律如此梦幻多变,曲调如此舒心美妙!” 李梦瑶回道:“大哥,这是梦瑶自创的曲子!梦瑶见这洞中的萤火四处飞舞,很有意境,就如梦瑶年少时看到的情景一样,可那时梦瑶是一个人,只觉得好玩,想创作一支曲子记录当时的心境。如今梦瑶弹琴、大哥击剑,同样的意境,梦瑶却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快乐是要与心爱之人分享的,所以梦瑶心有灵犀,就创作这支新曲,算是完成了幼时的心愿了吧!” 施全称赞道:“梦瑶对音律的悟性真高!此曲可有名字?” 李梦瑶笑道:“这支新曲还不够完善,大哥是梦瑶的知音,难道就没有听出此曲的韵味吗?” 施全想了想,方才说道:“此曲所表达的就好像一对爱侣在夏日的荷塘边,一边谈笑嬉戏,一边捉萤火虫的情景。不如就叫《飞萤似水》吧!” 李梦瑶轻声念叨:“飞萤似水,飞舞的荧光就如流水一样,真好,谢谢施大哥!” 施全笑道:“梦瑶,大哥答应你,以后大哥每年盛夏都陪你去池塘捉萤火虫,可好?” 李梦瑶应了一声:“好!”,随后又轻声问道:“大哥可知梦瑶的身世?” 李梦瑶见施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梦瑶自小生活在东海碧霞宫,师父紫霞仙子对我十分严厉,又疼爱有加,可是我除了师父以外,没有师兄弟,师姐妹的陪伴。我看惯了岛上的桃花、杏花、梨花、荷花、菊花、梅花开了一遍又一遍,这些漂亮的花对于我来说,没有生命,只是习武的兵刃。我白天习武练剑,晚上识字辩音。我从来不知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所以我弹奏的曲子很少起伏变化,我师父也觉得我在音律上的成就十分有限,远不及我的姐姐。” 李梦瑶继续讲述道:“这时,我方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姐姐,名叫李师师,是汴京有名的歌姬,弹了一手好曲子!我师父见我的武艺还算有些小成,就是在音律方面的感悟不深。于是她对我说:我们东海碧霞宫与中原武林大不相同,门下弟子都是单传,但才貌武艺三绝!梦瑶你容貌绝伦,武艺也是非凡,可就是才艺不足!如今大宋国国难当头,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去中原走一遭,见见你的亲姐姐,长长见识,不但可以全了你们的姐妹之情,或许也能提高你在曲艺方面的悟性!” 施全问道:“梦瑶,后来你在汴京见到姐姐了吗?” 李梦瑶叹道:“当梦瑶千辛万苦来到中原,粘没喝已率金兵攻破了汴都,姐姐与太上皇都已被金寇掳走!梦瑶一直尾随其后,直到磁州嘉应神祠,方才和大哥、各位英雄救下姐姐,可惜梦瑶还没来得及孝敬姐姐,姐姐就永远离开了梦瑶!更不说向她讨教音律方面的技艺了!可是梦瑶第一次见姐姐为了一个阶下囚的男人,那么奋不顾身,至死不渝!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真爱是可以超越一切的!” 施全见李梦瑶越说越伤感,怕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转移话题道:“梦瑶,大哥特别喜欢听你弹曲子。你能不能给大哥弹奏《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 李梦瑶答应了一声:“好”,就取下逍遥琴,弹奏起《回眸一笑》。 施全听完后,连声称好。 可是李梦瑶却摇头道:“大哥就不要安慰梦瑶了!其实兀术说的对!我的琴声缺少起伏变化,就如我的人生一样太过单一,这是梦瑶琴艺不能超过兀术的根本原因!大哥,你知道梦瑶为什么不能弹奏《逍遥曲》的第二章《如痴如醉》吗?” 施全不解道:“梦瑶,大哥多次听你和兀术弹奏《逍遥曲》,按理说《如痴如醉》承接序章《回眸一笑》,除了音律低迷迷惘外,与序曲应该没有什么大变化,而梦瑶不能弹奏这章,大哥也觉得不可理解?” 李梦瑶道:“梦瑶先讲一个故事给大哥听,大哥就能明白梦瑶的苦衷了!” 李梦瑶见施全回了一声“好”,接着讲述道:“梦瑶小的时候,晚上一个人无聊时,总喜欢看一只只飞蛾,朝蜡烛的火焰飞去!梦瑶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飞蛾那么傻,明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却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直到梦瑶遇见了大哥,方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是因为飞蛾心中一直向往那个光明,明明知道前方很危险,也要奋不顾身地靠上去,这就是为爱牺牲的力量吧!” 施全还是不解道:“梦瑶,大哥还是不懂!这个故事与你不会弹奏《如痴如醉》没有什么关系啊?” 李梦瑶叹道:“大哥就是那个火焰!而梦瑶就是那只傻傻的飞蛾。梦瑶知道大哥的志向远大,先国后家,追随大哥就意味着要面对数不尽的困难和危险,可是梦瑶心中就是放不下大哥。梦瑶不想回东海碧霞宫,不想面对那没有生息的花开花落,日出日落!所以梦瑶既想见大哥,又怕见到大哥!梦瑶和大哥在秦淮河白鹭洲相见,弹奏《有所思》时,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矛盾心理!” 李梦瑶继续解释道:“梦瑶一直都铭记:那天济州城外,大哥月夜追梦瑶、与梦瑶在桃林中弹琴舞剑的情景。梦瑶只会弹奏《回眸一笑》,那是因为:梦瑶希望与大哥永远停留在美好的时光乐曲中,就如那乐曲中的少女来桃林用回眸一笑,与心上人约会一样。而第二章《如痴如醉》,是那女子欺骗了他的男孩,将男孩的思绪和前程彻底毁坏。梦瑶觉得只有那弹琴的女子在情感上受到欺骗,方才狠心弹奏出《如痴如醉》这样低迷迷惘的曲调,来报复那个男孩。因此,梦瑶宁愿永远不会弹奏《如痴如醉》,也不希望大哥背叛梦瑶!” 施全这时方才明白李梦瑶的心思,叹道:“梦瑶,大哥明白了,你为了大哥,竟然放弃自己的梦想,放弃弹奏天下第一曲《逍遥曲》,这样的牺牲太大了,大哥不值得你这么付出。大哥发誓今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们俩同生共死,永不背弃!” 李梦瑶感动的哭泣道:“好,梦瑶以后都听大哥的!” 施全在石洞中安慰了李梦瑶好一会儿,方才止住了她的哭泣。 ??这一章进一步描写了施全和李梦瑶如诗如画的爱情,作者写完都觉得有些感动!可是章节名,作者犹豫了很久,最后在《曲为心声》和《飞萤似水》中选定《曲为心声》!而《飞萤似水》则被暂定为后面某一章节的名称。2021年元月24日,第1次修改。 ? ???? (本章完) 第41章 沉船悲歌 第41章沉船悲歌 贾源听了,为难道:“焦大人,明日一早你们就要进军燕子矶,这短短一个晚上是不可能联络众将,说服他们齐心抗金的!” 焦大长叹了一口气道:“施大人,贾大人,这就是末将的为难之处,如果有良策压压金狗的嚣张气焰,我想很多将领明天都会临阵倒戈的!” 施全想了一会,突然问道:“焦大人,你这里可有建康的城防地图?” 焦大答道:“地图,我这里当然有!”,说完就从书案上取出了一张军事地图,交与施全。施全接过地图,将它平铺在地上,与贾源和焦大一起观看。 焦大耐着性子看了一会,不解道:“施大人,我们当前的第一要务是要想办法联络同僚,共同对付粘没喝和杜充,看这破地图有何用?” 施全解释道:“焦大人,既然现在说服水师将士们临阵倒戈为时已晚,我们何不另想一条蹊径,克敌制胜呢?” 贾源不解道:“施大人,当前除了让整个水师摆脱粘没喝的控制外,还有什么方法能有效呢?” 施全见焦大、贾源都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解释道:“我们明天要战胜金军,就要阻止城西水师对我城北驻军形成合击之势!” 施全见贾源和焦大都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我们明日阻止城西水师沿江北上燕子矶,围攻吕将军的方法有二:其一就是我们所想到的,让大部分水师将士弃暗投明,重归大宋的旗下!这需要联络大部分的水师将领,目前已是深夜,我们已不可能做到!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江面上迟缓城西水师的进攻,为城北大军反击赢得时间!” 焦大听了,先是觉得有理,随后又摇头道:“施大人的方法不太可能实现,我们如何在江面上阻止城西十万水师的前行?这比登天还难!” 施全笑道:“这倒未必,你们请看地图,这城西水师要想进入长江,就必须要通过城西的白鹭洲,而白鹭洲的水道非常狭窄,只要我们封锁了这里的水道,这十万水师就不可能顺利出来,更不要说围歼我城北驻军了!” 贾源赞道:“好主意,这方法比我们去劝降这营中的水师将领要有效的多!” 焦大听完后,也觉得这方法确实可行,建议道:“还是施大人有办法,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领一队人马去白鹭洲,一个晚上或许能在那里设置障碍,让粘没喝和杜充一步也前进不了!” 施全又摇了摇头道:“焦大人,这准备的事情不急!在下问你一句话!让你背弃杜充,重归忠义,你可愿意?” 焦大爽快地答道:“施大人,末将的父母弟弟都惨死于金狗之手,此仇不共戴天,在下先前犹豫不决,是苦于没有良策,方才屈膝于金狗的淫威之下!如今两位大人给焦某出谋划策,指明了前途,焦某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施全见焦大的话出自于肺腑,又追问道:“既然如此,不管战局如何?胜负如何?焦大人都不能后悔?” 焦大又答道:“施大人、贾大人你们放心,今天所作的决定,就是让焦大下地狱,我也绝不后悔!在下就是不明白:施大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深夜去白鹭洲,为明天的战局作准备?” 施全笑道:“焦大人得罪了!施某刚才一再试探大人,就是为验证大人对大宋的忠心!既然大人可以为大宋下地狱,那让大人放弃自己的几千艘船,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焦大也道:“那是自然,在下出身贫寒,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一方面是万岁的恩典,上级的提携,另一方面是自己帐下士兵的勇敢争气,末将的性命都是大宋的,何况这些身外之物呢?再说这些战船本来就属于朝廷!” 施全笑道:“既然大人如此慷慨,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我们也不用深夜去白鹭洲做准备了!”,说完就将自己的计策与贾、焦两人说了一遍。 贾源和焦大两人听了,都觉得此计甚妙。 施全和贾源又与焦大闲聊一会,便要告辞而去。焦大不便挽留,亲自护送施、贾两人出了军营,并送他们一艘小船。 施、贾两人乘船沿秦淮河一路向北而行,他们沿途仔细观察了白鹭洲的地形,见那里的江边确实如地图上所画的那样,十分狭窄,最窄处仅容三、四艘军船并头而行。而白鹭州是江边的一个绿洲,并无驻军。而江对面不远就是建康城的西门。 施全、贾源回到燕子矶已是深夜子时,两人连夜拜见了吕颐浩。 吕颐浩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还是连夜召集众将前来中军大帐商量对策。 施全首先向众将介绍了城西军营的情形,然后将粘没喝大军即将从水路偷袭燕子矶的军情说了一遍。 吕颐浩问道:“如今军情十分紧迫,大战一触即发,诸位有何退兵良策?”,可是帐中诸将谁也不说话。 贾演见场面很是尴尬,首先建议道:“既然施侍卫和舍弟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在这城西白鹭洲一带,对粘没喝来一个瓮中捉鳖吧!” 岳飞也道:“在下也觉得施侍卫的计策非常周到,如今韩将军率大军已至镇江,只要将杜充的水师迟滞在白鹭洲一两日,并让韩将军率水师封住秦淮河口,这粘没喝、杜充必然成为我军的瓮中之鳖,我军不仅能收复建康城南,而且也能重新夺回被粘没喝控制的水师!” 吕颐浩点头道:“岳将军治军有方,又有克敌良策!将来必然是我大宋的中兴之臣。吕某已老,此次建康之战心力交瘁,夙夜难寐,寝食难安,已不堪重负。吕某欲追随陛下左右,故将建康军事托付给岳将军,还请不要推辞!” 原来吕颐浩年近花甲,平时治军还算严谨,可是他对军事一无所知,对建康的守备完全照搬古人的做法,遭到了众将的不满,可他又听不进下属的意见,一意孤行,帐中诸将对他早已是阳奉阴违。他心中十分清楚,如今建康的宋军腹背受敌,再不让贤,只要开战失利,将士说不定会发动兵变,逼其下台。因此,他趁岳飞等人来到自己营中,故意大度让贤,实际上是找一个战败的替罪羊。 岳飞急忙推辞道:“吕帅不可!岳某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普通将校,而大帅为大宋的三朝元老,又被陛下委以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的重任,大帅如果将建康让于他人,这将士的军心必然解体,建康城三十万无辜的百姓又将依仗谁?” 吕颐浩又道:“如今陛下在建康走失,不知凶吉,吕某顿时感觉失了主心骨,已无斗志,就是有心维持,也是空无一策。还请岳将军看在建康城三十万百姓的份上,主持御敌大计!” 施全见吕颐浩满脸倦意,对岳飞说道:“吕帅一再举荐大人,还请岳将军不要再推辞,为了陛下,为了天下的苍生,还请岳将军施展心中才学,拯救建康城的百姓,拯救大宋王朝。” 因为施全先前作为钦差,改变了很多吕颐浩先前城防的遗漏,因此吕颐浩手下的将领十分佩服他的见识,因此他支持岳飞的话立刻得到了帐中众将的支持。 岳飞见吕颐浩取出了帅印,又推辞道:“吕帅不可,没有陛下的允许,这建康城的守卫岂可轻易变换?” 马飙插话道:“岳将军,我也支持你担任建康大军的主帅,如今皇上下落不明,吕大帅将建康让与你,就如东汉时陶谦将徐州让与刘备一样!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岳飞见宗敏、贾氏兄弟、曹劲等人也支持自己主持建康城的抗金大计,只要说道:“如今军情紧迫,岳某也就不再推辞了!不过大事还请吕帅拿主意,小事情我们多替吕帅担待点!” 吕颐浩见岳飞如此说话,只好点头道:“好,我依岳将军就是了,不过这颗帅印还请岳将军掌管,这今后调兵遣将可不少不了它!”,说完又将帅印递给岳飞。 岳飞没有办法,只好接过吕颐浩手中的帅印,这时帐中诸将都纷纷拜见了岳飞。 吕颐浩见状,找了一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中军大帐。 岳飞见吕颐浩久久没有回来,派人去找,也没找到。原来,吕颐浩知道宋金建康大战一触即发,自己再待在建康,将来建康城破,自己必然洗脱不了失职失守的罪名,于是他趁着夜色,骑马逃出了建康,后来他去了临安,又回到了宋高宗的身边,这是后话。 岳飞只好拿出帅令,让曹劲连夜去镇江,向韩世忠求救;又让施全、贾演、贾源带领二千人马,前往白鹭州接应焦大;自己和宗敏、马飙等人带领大军继续坚守燕子矶,防范江对面真州的金兵。 第二天卯时,杜充邀请粘没喝一起坐上战船,指挥水师从城西军营开拔,浩浩荡荡沿秦淮河一路前行。 整个水师最前面是焦大指挥的第二营的三百艘战船。原来,焦大一大早就恳求粘没喝和杜充任命自己为水师的先锋。 粘没喝听了非常高兴,立刻任命焦大为此次平宋的先锋官,并当面允诺:只要此次燕子矶水战大捷,就升焦大为建康水师的副指挥使。 焦大故意谢过了粘没喝和杜充,就督促自己的士兵驾船行驶在船队的最前面。 焦大领着整个水师向前行驶了好一会,见前面不远的河道慢慢变窄,知道前方就是白鹭洲,他故意让前面的船队放慢速度,让后面的船队加速,只听见“砰砰”的几声巨响,前后的战船纷纷撞击在一起。 粘没喝和杜充的战船也被前后左右的战船撞的摇晃不已,粘没喝是北方人,坐不惯船,一路上脸色很是不好,这次撞船使得他呕吐不止。 杜充一边安慰粘没喝,一边命令身边的侍卫道:“你们几个去前面看看,是什么回事?还未开战,怎么就撞船了?” 焦大见整个水师的战船都被卡在白鹭洲,动弹不了,他猛地举起手中的佩剑,高声叫道:“将士们,我们可不能听信金人和杜充的鬼话,我们是大宋的最后一道屏障,我们千万不可投降杀我们父母妻儿的敌人,我们应该拿起手中的武器、抗金杀敌,还我河山!” 焦大身边的三百条船上的亲兵齐声应道:“我们绝不投降,我们听大人的,大人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焦大高呼道:“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斧子,拿起你们的凿子,拿起你们可以用的一切利器,毁掉你们朝夕相伴的战船,让战船下沉,堵住白鹭洲河口,让金寇和叛贼杜充困死在这白鹭洲,为我们大宋的军队取得胜利,赢得时间!” 将士们含着热泪,高声附和道:“毁掉战船,困死金贼!”,说完纷纷脱去沉重的战甲,拿起斧凿,跳下水去,将自己的战船一一凿破。 前面将士的喊话,慢慢传到后面的各营各寨,这些船上的士兵在犹豫之后,也纷纷跳下水去,凿坏自己的战船,连各营的指挥使都禁止不住。 粘没喝知道焦大叛变后,大怒,稍稍振作了精神,高声道:“各位水师的将士们,你们不要受焦大的蛊惑,你们的皇帝已经死了,你们的大帅也归顺了我大金,我们大金的三路大军马上就会从东、西、北三路围攻你们的建康城,你们都是普通士兵,都是血肉之躯,你们拿什么与我大金国的百万大军相抗衡?” 杜充也道:“水师的将士们,你们听清楚了,我是你们的大帅,粘没喝大帅说的都是真的,前面船上只是焦大和少数人闹事,你们千万不可上当,不要效仿,不要成了他们的替罪羊!” 粘没喝见前面的士兵还是不信,取出那半页江山社稷图,举过头顶,高声道:“你们大宋的镇国之宝、江山社稷图,原来在你们的小皇帝手中,如今已经落入本帅的手里!你们还有什么不信的!” 水师的将士们见粘没喝手中拿的确实是江山社稷图,又见杜充为之佐证,都停止了骚乱,拿起了弓箭,对准前面混乱的焦大船队。 杜充大声命令道:“将士们,先射杀焦大这些逆贼,再清理水中的沉船,我们再一举剿灭城北的燕子矶。将来大金国论功行赏,大家都能图个官升一级,封妻荫子。” 粘没喝也道:“将士们,只要你们勇敢向前,杀死一名叛贼,赏钱十贯,杀死贼首焦大,赏银百两!” 那些后队的士兵听了,见有利可图,纷纷停止了混乱,一边朝前面的船队射箭,一边持刀枪冲向最前面焦大的船队。 焦大手持长剑,亲自指挥两百名亲兵殿后,阻击后方蜂拥而来的士兵,可是焦大手下的士兵越战越少,身上也中了数箭,但他仍然苦苦支持。 这时,从前方不远的长江口处,来了一队士兵,为首的正是施全、贾演、贾源。 施全见焦大还在苦战,飞身跳上他的战船,叫道:“焦大人不必恋战,这白鹭洲已经堵塞。你们阻击粘没喝的任务已经完成!还请焦大人随施某早早离开险地!” 这时,焦大回头见自己的船队已沉了大半,前面的船挤着后面的船侧翻在水中,左边的船靠着右边的船翻了一个底朝天,将狭窄的白鹭洲水道堵了近一里来长,而自己所属的将士已越战越少。 焦大见剩下的士兵一半全身是泥水在水中翻滚,一半浑身是血在船上苦战,流涕道:“焦大几年积蓄的战船毁于一旦,从家乡招募来的亲兵所剩无几,焦某如何不心疼?施大人,焦大此刻走了,如何对的起那些为忠义而死、为国捐躯的将士?焦大要与将士们共生死!” 施全见劝不动焦大,只好点了他的穴道,准备挟持他逃走。 这时,一队士兵手持弓箭,跳到施全和焦大的身边,将他们团团围住。 施全知道自己一个人可以从这些士兵的眼皮下逃脱,但是要带焦大一起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47章 剑圣传说 第47章剑圣传说 施全对李梦瑶说道:“这地下又暗又湿,又不透气,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否则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李梦瑶对施全说:“大哥先不要说话,梦瑶好像又听到前面不远处有流水声!” 施全也侧耳细听,果然如李梦瑶所说的那样,兴奋道:“梦瑶,既然这石洞内有水流,就意味着它有出口!我们去前面看看!” 施、李两人又向前走了几百步远,见前面有一条河,从一个低矮的石壁流入,又从远处另一个石壁流出,只有中间一段横在面前。 施全、李梦瑶见那河有两丈来宽,水流很急,都被地下藏有这么一条暗河给惊住了。 施全将手中的长枪插入水中,水流淹没了手臂,都不见底,知道此河非常深,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故意将其变深。 李梦瑶见施全望着地下河发愣,提醒道:“大哥,这石洞的入口已被封死,我们已无退路,与其待在这河边等死,还不如像这流水一样,努力向前,说不定就能走出这石洞!” 施全点头道:“梦瑶说的对,我们先越过这条河,再看看对面的情景!” 李梦瑶沿着河岸观察了很久,说道:“大哥,单凭我们俩的轻功,是不可能越过这条地下河的。” 施全问道:“梦瑶,试试将七色丝带固定到对岸的树上,我们可以借助丝带跳过大河?” 可是李梦瑶抛出袖中的丝带,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正当李梦瑶失望之际,施全突然兴奋地叫道:“梦瑶你快看,这河中间有一块石头,在波浪中忽隐忽现,我们可以借助这石头过河!” 李梦瑶沿着施全手指的方向,看见小溪中间的确有一块尖尖的石头,露出水面仅有几片杨树叶那么大,叹道:“大哥,要从那石头上越过大河,难度极高,不但要求我们心无杂念,不惧湍急的水流,而且我们一跃就要能踏上那丁点大的石尖,再一跃就要跳上对岸,容不得一点迟疑和不准确!否则我们将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大哥有这个把握吗?” 施全迟疑了一会道:“梦瑶,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李梦瑶问道:“大哥请说!” 施全回道:“梦瑶,你将七色丝带的一段绑在自己身上,另一端绑在大哥的手臂上,你先跳上水中的尖石,如果成功,你就解去身上的丝带,先渡过河去!如果一脚踏空,大哥可以将你拉回来!” 李梦瑶方才明白施全的意图,叹道:“这个办法是好,可是梦瑶渡过了河,大哥怎么办?大哥要想再渡河,岂不危险?” 施全知道李梦瑶担心自己,安慰道:“梦瑶,你听大哥的,说不定你渡过了河,就能找到办法帮大哥渡河了!” 李梦瑶觉得施全说的有道理,就按照施全的办法,顺利渡过了地下的暗河。李梦瑶见河的对岸有一个大的墓室,墓室的石门紧闭,石门旁有一对貔貅。 李梦瑶惦记河对岸的施全,并没注意墓室的布置,高声喊道:“施大哥,河对岸是一个墓室,我将七色丝带的一段固定在守墓的貔貅上,另一端扔给你,你就可以施展轻功过河了!” 施全按照李梦瑶所说的方法,顺利跳到河的对岸,与李梦瑶会合。 李梦瑶见施全已经安然无恙,方才与他一起查看眼前的这个墓室。只见墓室的石门紧闭,上书有“剑圣之墓”四个红色大字,石门前有一对镇墓的神兽,头顶上各顶了一对翡翠托盘,托盘上各插了一支手臂粗的白色蜡烛。 施全见墓室前的布置与应天府宋王陵的一模一样,心想:这墓室一定与宋王陵有些渊源,说不定这开启墓门的方法也与宋王陵一样!于是他把想法与身旁的李梦瑶商量了一番。李梦瑶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施全先让李梦瑶退到自己身后,然后慢慢接近一只神兽,并点燃神兽头顶上的蜡烛,顿时昏暗的地下墓室笼罩在暗黄色的烛光中。 施全和李梦瑶见那对神兽浑身慢慢变成红色,并从口鼻上喷射出剧烈的火焰,急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烈火燎着了半边衣服。 施、李两人急忙扑灭身上的燃火,这时墓室的石门慢慢开启。 施全刚要翻身跳入墓室,李梦瑶阻止道:“大哥千万不可鲁莽,你还记得宋王陵开启时,从石门射出的冷箭吗?”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话,方才醒悟,刚要跳出墓室外,就听见轰隆一声响,无数支暗箭从墓室内射出,施全急忙用长枪护住四周,但还是挡不住身边稠密的暗箭,肩上后背中了几箭。 李梦瑶也使了一招“莺歌燕舞”,双手持七色丝带,快速旋转,舞动身姿,就如一个歌女在跳舞,又如一阵旋风在箭阵中急行,施全身旁的飞箭被纷纷击落。 施、李两人躲过了墓室门口的箭阵,进入墓室,见前面是一条铺着青砖的甬道,甬道两旁站立着身穿中原各大门派服饰的塑像,其中有少林派、武当派、华山派、泰山派。 施、李两人沿着墓前的甬道,向前走了十几步,这时两侧的塑像已换成了身披朝服的文武大臣,不过这些泥塑不像是当朝的装束。李梦瑶突然见地下的砖块有些松动,而身旁的徐至却在观看四周的泥塑,急忙提醒道:“施大哥,小心地下!”,说完就跳上甬道旁的一个塑像的肩头。 施全来不及收脚,一脚踏空,坠落到地下的一个陷阱中。施全急中生智,将四肢伸展开,方才将身体卡在陷阱的中间,没有坠落到陷阱的底部。 施全见陷阱底部布满了黑森森的鹿角、尖刺,暗自感叹,自己要是慢了一步,就已经死在这陷阱中了。 李梦瑶见施全困在陷阱中,不上不下,非常危险,向陷阱中抛下丝带,让施全用嘴咬住,牢牢缠在自己的手臂上。 李梦瑶用了十分内力,用力一拽,施全借助李梦瑶的劲力,收缩双手,双脚用力,向上跃起一丈高,方才从陷阱中跳出。 施全谢了李梦瑶的救命之恩,李梦瑶却提醒他道:“大哥,你先不用道谢,这墓室的主人被后人称为剑圣,可是他的墓室却与他的称号极为不符,这里处处是机关,步步是陷阱,这哪里是剑圣所为?后面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施全点头道:“谢谢梦瑶的提醒!不过大哥认为:这墓室的主人地位极其尊贵,不像是坏人!你看这甬道两侧陪葬的,都是武林有头有脸的帮派,左边领头的很像少林方丈,右边那个持剑的也极像武当掌门!我们不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不定这墓室的机关都是剑圣的后人防盗所设,并不能说明剑圣的为人!” 李梦瑶微嗔道:“梦瑶说不过大哥!不过还是希望大哥说的是对的!剑圣是一个仁慈之人,给我们留了出路,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施全牵着李梦瑶的手,笑道:“梦瑶,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墓室,死者为大,我们还是去祭拜一下这位让后人敬仰的剑圣!” 李梦瑶点了点头,跟随施全进入墓室存放棺椁的大厅。施、李见大厅中间竖立了两具巨大的塑像,一男一女,那男泥塑双目如炬,威风凛凛,一手持长剑指向北方,一手握住腰间的剑鞘,他身旁的女像眉清目秀,长得极为美丽,双手抱着一个精致的宝盒。塑像前面则放了一张沾满灰尘的祭台,上面放了两块灵牌,灵牌下首是一对装满灰的紫金香炉,一对手臂粗的龙凤白烛,一个免死铁券。 李梦瑶仔细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异样,示意施全点燃祭台前的那对龙凤蜡烛,顿时墓室明亮起来,并充满了淡淡的芬芳。 施全小心拭去祭台上的灰尘,见上首的灵牌上写着:御赐剑圣徐公讳至之灵位。另一块则书:徐夫人周氏之灵位。那祭台上的铁券则可以免去剑圣家族的任何死罪。 施全和李梦瑶在剑圣和夫人的灵牌前,虔诚地磕了头,表示了哀思,方才站起身来,见四周石壁上都刻有文字。 施全一手举蜡烛,一手牵李梦瑶,一一观看,见上面写的都是南唐朝廷御封剑圣的经过,以及剑圣徐至生前的赫赫事迹: 原来剑圣徐至是江南润州人,其祖先为开国英国公李勣,年少时曾抗拒朝廷的选美诏令,而被官府通缉、被迫离乡,在蒋州遇见武当山凌空道长,并跟他学习武当剑术,后又在汝州佾舞派王进的指导下,学会飘逸剑法。剑圣在去嵩山少林寺的路途中,遇见夫人周氏,并误入黄巢叛军,因与叛军首领黄巢、朱温志趣不同,被迫离开叛军,入少林寺为俗家弟子,专心修行少林达摩剑法和罗汉棍法,并助少林寺至信大师打破朝廷大军围困,率少林弟子南迁福建莆田。 剑圣后又因夫人的缘故,再次加入黄逆叛军,并助叛军袭取关中。剑圣见叛军在长安城中肆意屠杀百姓,抢夺财物,为拯救城中百姓于水火,与黄巢和朱温发生争执。黄逆和朱贼怕剑圣功高震主,又将剑圣驱逐出长安。 剑圣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后,心灰意冷,准备携夫人返回家乡、归隐山林,在庐山金顶上偶得天下第一神器紫青剑,并一举挫败武林败类蒋神庙、长蛟帮妄图勾结宫廷将军,分裂国家的阴谋,更因为其武艺剑术超群,被众英雄推举为武林盟主。 后来,剑圣为了维护武林的秩序和天下的安宁,又率领武林同道上蒋山,用紫青剑和飘逸剑击败了号称天下第一剑的蒋王神,并彻底铲除了这个盘踞江南数百年的天下第一邪教。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无不拍手称好。 伪梁建国后,天下四分五裂,剑圣耻与朱贼同天共地,携夫人隐居建康蒋山,闭门谢客,就是武林名宿,也难得见他一面。剑圣晚年见各诸侯相互征伐,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感叹自己一生学武济世,却不能拯救黎民于倒悬,将一生所学,让儿子徐坚付之于炬,并嘱咐后世子孙不得习武。 中兴之初,我烈宗为光复皇唐旧业,曾下诏宇内:招揽大智大勇之材,旌表大忠大义之魂。江宁府与润州地方官吏联名上书朝廷,将剑圣事迹呈送御览。天子观后大为感叹,认为剑圣阻止蒋神庙、长蛟帮勾结地方军阀三分江南的功绩,等同于再造大唐。但朝中诸臣却以剑圣两次污陷于贼,无官无封,其事迹多为后人杜撰为名,加以阻拦。 烈宗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又下诏,征集剑圣事迹的凭证。南少林、武当、华山等武林各派,因为先世曾受到剑圣恩惠,他们见烈宗对剑圣其人其事表示怀疑,十分气愤,纷纷要求觐见天子。 烈宗先后召见了十几个中原门派,见各门派纷纷举证,有些门派提议剑圣之子徐坚拿出旧物作为凭证,甚至有武林人士要求烈宗亲临庐山金顶,一览当年剑圣用紫青剑劈巨石、震天下的遗迹。 不久后,江宁府在修建蒋山军事要塞时,发现了剑圣的墓地,还有那柄震烁天下的紫青剑。烈宗十分羞愧,力排异议,决定听从南少林、武当、华山等门派掌门的提议,御封徐至为剑圣,让其子徐坚按照宋王陵的规模和布局,将剑圣与夫人的墓葬重新修葺,并在甬道两旁竖立了朝廷文武百官、武林各派的泥塑作为陪葬,以彰显剑圣生前的丰功伟绩。 (本章完) 第42章 凌波踏浪 第42章凌波踏浪 施全见那队士兵已经朝自己弯弓搭箭,决定牺牲自己,也要救下焦大,于是对身边的危险全然不顾,转身对岸上的贾演、贾源等人喊道:“你们快靠近些,准备接住焦大人!”,说完飞身跃起,使了一招“顺水推舟”,双臂用力前推,将不能动弹的焦大,在空中抛给贾家兄弟。 贾演、贾源见施全将焦大从空中扔给自己,方才明白施全的意图,两人认准了方向,让几名士兵,手拉手,做了一个大的人网,接住空中坠落的焦大。 施全见焦大已经安全得救,知道自己已经错过避开四周弓箭的最佳时机,只好安详地闭上眼睛,等待万箭穿心的到来。 施全在生死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正是《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然后闻到一阵芬芳的花香,接着就是身边飞箭坠水的簌簌声,就如当年在济州梁山泊,与李梦瑶同舟杀敌的情景一样。 施全心中微微颤动:“虽然自己与李姑娘相识尚浅,但自己的内心深处却一直没有把她忘却,即使是临死的一刻!” 正当施全胡思乱想之际,见前方的琴声嘎然而止,一个甜美的声音提醒道:“施公子,快随梦瑶杀退身边的士兵,突出重围!” 施全如梦初醒,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前方白鹭洲芦苇深处,站立着一位红衣少女,身背逍遥琴,衣带随风起舞,长的极为秀丽,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李梦瑶。 只见李梦瑶一招“大鹏展翅”,从白鹭洲飞跃而下,又是一个“蜻蜓点水”,单脚轻点水中的一块船板,借着船板在水中的浮力,接着又是一招“凌波微步”,向前跃上一艘侧翻的战船,一招“金鸡独立”,单足站立船舷上。 不知是李梦瑶天仙般的容貌,还是她高超的琴技和轻功,吸引了所有战船的士兵。这些士兵睁大眼睛,看得出神,一时竟忘了战斗。 李梦瑶借着这个机会,从衣袖中抛出七色彩带,将它缠住施全那艘船的桅杆,然后抓住丝带的另一头,就如荡秋千一样,滑翔到施全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这时,从后面的战船上传来粘没喝暴雷般的叫骂声,这些士兵方才如梦初醒,举起弓箭,朝施全和李梦瑶乱射了一通箭。 施全稍稍弯身,用脚后跟挑起地上的一支长剑,用手接住,叫了一声:“李姑娘,小心冷箭!”,说完就是一招“移形换位”,挡在李梦瑶的前面,挥动长剑,使了一招“孔雀开屏”,将身边的飞箭一一拨落。 李梦瑶从袖中取出一支芙蓉花,然后用纤细的手指,将一片片粉色的花瓣抛出。那花瓣在空中上下翻腾飞旋,就如一朵朵粉色的雨伞,在空中飞舞。花瓣与四周的飞箭相撞时,又如精钢做的飞盘一样,将飞箭一一弹入水中。 施全这才明白,刚才正是李梦瑶用飞花击箭之术,救了自己。施全轻声道:“谢谢李姑娘救了施某!” 李梦瑶笑道:“施公子不必客气,能与公子并肩杀敌,是梦瑶莫大的荣幸!” 施全情不自禁地回道:“能再次与姑娘同舟杀敌,携手进退,是施全做梦也没想到的!” 李梦瑶听了施全的话,心中荡漾,彷佛四周没有了敌人,此时此刻只有自己和施全两人荡漾在秦淮河的绿波上,观赏春日里的江景,四周都是粉色的桃花,满眼都是浪漫的颜色。 这时焦大已经清醒,他见施全在一个漂亮姑娘的帮助下,已经占了上风,提醒道:“施大人,万岁的江山社稷图在粘没喝的手中,你们千万不要放了他和杜充这个叛贼!” 施全听了焦大的话,正要持剑杀入粘没喝的船上。 李梦瑶轻声提醒道:“施大哥,我们仅仅阻滞粘没喝水师的前行是不够的。因为打通这条水道,十万将士用不了半天的时间,你只有让贾演、贾源将粘没喝的战船彻底烧毁,方才免去后患!” 施全听明白了李梦瑶的意图,有些不舍道:“我上岸命令我军将士射火箭,烧毁杜充的战船。那梦瑶,你呢?跟我一起走吗?”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我替你去取江山社稷图!” 施全刚说了一声:“梦瑶小心!”,就见李梦瑶已经从一队士兵的头上掠过,直取粘没喝和杜充的战船。 杜充见李梦瑶身形过处,锐不可当,急忙命令更多的士兵前来保驾。 粘没喝曾在磁州嘉应神祠被李梦瑶夺了江山社稷图和逍遥琴,知道大金国除了兀术、金钺、石青区区几个人能与她过招之外,其他侠客甚至抵挡不了她的三个回合。他急忙对杜充说:“李梦瑶的武艺极高,柔弱的飞花落叶在她手中,都能变成杀人的利器,我们是挡不住她的,我们要避开她!” 杜充纠结道:“大帅,我们走了,这十万水师还要不要?我们还去不去燕子矶!如果失去建康水师,这大金国还如何一统天下?” 粘没喝叹道:“我们大金国的高手都在燕子矶江滩,没有他们,我们挡得住李梦瑶吗?我们先保命要紧,这些破船丢弃了,就算了!再说在本帅的眼里,这些战船晃晃悠悠的,能有什么战斗力?还不如我们大金国的连环战马厉害!” 杜充知道粘没喝不懂水战,一味依赖骑兵,又不好强求他,只好叹道:“大帅,那我们快下船、上岸吧!” 这时,李梦瑶用飞花击退了粘没喝和杜充身边的侍卫,瞥见粘没喝和杜充在侍卫的簇拥下,已经下了战船、就要登岸逃走,急忙取出七色丝带,试图缚住粘没喝和杜充两人。 粘没喝见李梦瑶取出丝带,知道她将要捆住自己,他急中生智,将江山社稷图扔向李梦瑶。 李梦瑶见粘没喝将江山社稷图扔向自己,怕宝图落入水中,急忙转动双手,牵动丝带改变了方向,将空中飘落的江山社稷图接住,收入袖中。 李梦瑶这一迟缓,让粘没喝和杜充钻进了岸边的芦苇丛中不见了。 李梦瑶刚想追上岸去,又被船上的几个金国侍卫给围住了,李梦瑶发现粘没喝和杜充早已逃远,只好叹了一声。 再说施全上了岸,将李梦瑶的想法与贾氏兄弟说了一遍。贾氏兄弟表示赞成,于是命令身后的士兵搭上火箭,准备射向水中的战船。 焦大阻止道:“如今这些金狗的嚣张气焰已经被我们打掉了,我们何不让水师的兄弟们认清形势,弃暗投明,重归大宋的旗下,何必一定要烧毁战船,毁掉大宋水师的根基呢?” 施全听了,点头道:“焦大人,好主意!还请焦大人向将士们喊话!” 焦大点了点头,高声道:“水军的将士们,你们依仗的金狗已经自身难保,你们妄想偷袭大宋的计划也已破灭,我们是大宋的子民,水师也是大宋的水师,我们只有重归大宋的旗下,奋勇杀敌,方能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和这方热土!将士们请拿起手中的武器,将战船上的金狗统统赶下水淹死!” 在焦大的感召下,一大半船上的将士们都重新升起宋国的战旗,杀死了船上金国的监军,只有金人控制的几艘战船拒不投降。施全只好命令士兵向这些船上射出火箭,将这些金兵全部射杀。 经过这次白鹭洲之战,城西的水师又重新成为大宋的水师。水师众将领见杜充已经叛敌逃走,认为大军一日不能无主帅,在焦大的推戴下,一致推举施全为水师的新大帅。 施全推辞道:“施某并无带兵打仗的经验,再说如今我军在建康的形势很不利,虽然我们夺回了大宋的水师,但是城北的吕帅已追随陛下而去,建康的军事已无头脑,大家只好推戴岳将军为新的主帅,所以这水师的主帅也应该让岳将军来做,这样才能有利于建康军队的统一指挥!” 众将听了,只好同意道:“我们的性命和前途都是施大人挽回的,我们都听大人的,以后大人让我们向东,我们就向东;大人让我们向西,我们就向西!” 李梦瑶轻声提醒道:“施大哥,现在不是我们谈论家常的时候,据我所知,江北真州的金兵今天将渡江偷袭城北的燕子矶,所以我们要尽快打通白鹭洲的水道,率水师北上,支持城北的岳将军杀敌!” 施全听了,朝李梦瑶点了点头,随即命令众将士清理水中的破船和障碍。众人清理完毕,已是下午未时。 施全让贾演、贾源带领二千士兵从陆路返回燕子矶,自己则和李梦瑶、焦大率领三万水师沿水路支援燕子矶,剩下的四万水师返回城西大营,继续戒备城西和城南的金兵。 焦大见施全和李梦瑶久别重逢,彼此间有很多话要说,自己在他们身边不方便,索性跳上前面的战船,引领整个船队前行。 施全见焦大已走远,深情地看着身边的佳人,迟疑了半天,方才问道:“李姑娘,自从我们在扬州分别后,你一向可好?” 李梦瑶似乎有心事,喃喃道:“自从姐姐去世后,梦瑶一个人习惯了,有什么好,有什么不好的!” 施全怕勾起李梦瑶的伤心往事,只好转移话题道:“姑娘,你离开扬州后,回东海碧霞宫了吗?见到师父了吗?” 李梦瑶摇头道:“施大哥,梦瑶本想从扬州出海,见师父的。可是宋金大战在即,韩世忠将军为防止金人沿海路入侵,将东南沿海封禁,所以梦瑶就是想回东海,也是不能的!” 施全听了,暗自高兴,嘴上却安慰道:“李姑娘不必心急,等这次建康之战,我们将金寇赶回塞外,姑娘就可以回去了!” 李梦瑶叹道:“目前只能如此了!大哥可曾想过,如今皇帝、吕帅都已离开建康,杜充也已投降了粘没喝,这建康的军民就如一盘散沙一样,单凭岳将军和大哥几人维持,是远远不够的。万一这建康的战事不可为,大哥将何去何从呢?是继续抗争,还是归隐山林?” 施全含糊道:“施某没有姑娘想的那么长远,施某本是河北黑风山的一个寨主,辛亏得到岳将军的点化,方才改邪归正、重归忠义。施某只愿此生能和岳将军一样,奋勇杀敌,一战不胜再战,直至战到金寇滚回塞外。” 李梦瑶听了,似乎有些失望,喃喃道:“梦瑶这次中原之行,本想与师师姐姐道别后,了却了心愿,就回到师父的跟前!却不曾想到会因此遇见大哥,这难道就是梦瑶命中注定的劫数么?” 施全安慰道:“李姑娘,施某一向不相信命运,上天既然安排我们相遇,就没有对错,我们又何必在乎这前途的漫漫呢?” 李梦瑶点了点头道:“施大哥,我们不说这些了!前方江水茫茫,就如大宋的前途一样迷惘。梦瑶弹一支曲子给你听吧!”,说完就从背后取下逍遥琴,双手抚琴,十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曲温婉柔美的琴声响彻整个秦淮河畔。 施全听完了曲子,问道:“梦瑶,此曲可有名字?” 李梦瑶回道:“此曲为无名氏所作,只有曲谱,并没未命名!还请大哥为此曲命名!” 施全感叹道:“此琴声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就如一个姑娘在感叹自己的青春,又如一名将军在思考国家的前途。不如就叫《有所思》吧” 李梦瑶笑道:“谢谢施大哥,此曲名不仅大雅,而且也符合梦瑶此时的心境!” 施、李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见前面战船上的焦大叫道:“施大人、李姑娘,卑职发现前方江面上有大队的金国战船,正朝我们冲来!” 施全急忙拉了李梦瑶,跳上最前面的战船,朝前方的江面细看,发现有数千艘挂着金国旗号的小船,正快速向江南驶来。 李梦瑶建议道:“施大哥,焦将军,既然对方船小,我方尽是大船,何不冲上前去,将这些艨艟小舟撞个粉碎,再将其分割包围!这样金国的水师将不足为虑!” 焦大也附和道:“施大人,李姑娘的退敌之计,就是末将想说的!” 施全见李、焦两人的看法不谋而合,于是下令让水师快速出击,向对方的船队撞了过去。 双方的战船在燕子矶附近的江面相遇,金国的小船一时来不及布阵,就被施全指挥的水师冲散,有些小船来不及避让,被焦大等人的战船迎头撞个粉碎。 那些金国的将士见宋国的水师驾船如履平地,自己的小船不是被撞翻,就是被宋军用飞虎抓给勾了过去,前进避让都是死,索性纷纷跳入江水中。 正当施全等人准备乘胜追击金国的残余战船之时,突然见前方来了一百艘大船,这些大船要比宋军的战船高大许多,都用铁索相连,环环相扣,船与船之间铺着平整的舢板,四周插着金国的虎字帅旗,船板上站满了金国的铁骑,这些金国的骑兵手中都拿着弓弩。 这些战船一字排开,左右两翼超前,中军稍稍落后,形成一个弯月型,对宋军的水师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局面。 施全见对面中间的战船最大,船上为首的一名将军,骑着红色的战马,手中拿着一柄长枪,正是金国的白猴将军干离不。 干离干见宋国的水师急于贪功,已有大量战船落入自己的包围圈内,命令大船上的将士一边冲撞宋船,一边朝宋船射箭。 施全这时才知道上了干离不的诱敌之计,原来干离不先让羸弱小船迎战宋水师的主力,诱骗其上当追击,当其来不及回头之计,再用隐藏的大船将其合围歼灭。 施全急忙命令剩余战船停止追击,调头返回燕子矶江滩,断后的战船用火箭阻击金国大船的前进。 ??这一章主要写了施全与李梦瑶之间的情感,如诗如画,如梦如幻,似乎整个白鹭洲之战,都是两人的陪衬一样。作者写着写着,竟然也分不清谁主谁次,所以给这一章取名《凌波踏浪》,含有温馨的期盼。可惜这些乱世的友情、爱情只是整个故事的点缀,不能成为推动故事发展的决定因素。 ? ???? (本章完) 第48章 墓室之秘 第48章墓室之秘 施全和李梦瑶两人看完墓室石壁上的文字,都对剑圣徐至怀有深深的敬意。 李梦瑶感叹道:“剑圣事迹就像一个神奇的传说,他一生有那么多不同寻常的遭遇,学了那么多高深莫测的武艺剑术,还挫败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阴谋。我们这些后辈就是几十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他的高度!” 施全也道:“剑圣一生,为国为民,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稳定朝野秩序,这就是我们后辈习武之人要谨记的侠之大义,武学精神。” 李梦瑶叹道:“梦瑶以前一直以为师父就是这世上武艺最高、品行最好之人。如今想来,梦瑶真是井底之蛙,这剑圣不要说功绩,就是他的剑术也要远远高于我们世人!” 施全见李梦瑶提起剑术,问道:“梦瑶,我曾听师师姐姐提起过:紫青剑是天下第一利器,只有配上剑圣的飘逸剑术,方能无敌于天下!可惜大哥对当今武林中的剑术知之甚少!梦瑶,不知你对天下的剑术了解多少?” 李梦瑶答道:“我们东海碧霞宫也不擅长使剑,因此梦瑶对江湖中剑术的了解,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她说三百年前,武当山紫阳真人的剑术最高,被后人称为剑神,可是剑神的剑术究竟多高,没有人亲眼见过,有人说他能驾驭剑气御敌,也有人说剑神不过是仗着一把利剑称雄天下。” “后来,武林中出现了一种梅花剑术,它的主人蒋王神甚至能打败少林派的达摩剑和武当山的武当剑,被武林各派称为天下第一剑。直至飘逸剑术的出现,这种剑术出神入化,传说其首创于唐宫廷的公孙大娘,其剑势既如行云流水,又如惊天霹雳,即使飞花摘叶都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可惜这种剑术仅被剑圣使用过,自唐灭亡以后就突然消失了,实在令人惋惜。” 施全听完了李梦瑶的讲诉,长叹道:“这么说来,当今武林最厉害的剑术不是达摩剑,也不是武当剑,更不是金国黑鹰教的灵蛇剑,而是飘逸剑,它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李梦瑶点头道:“施大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飘逸剑神龙现首不现尾、可望而不可及,天下这么多英雄都不曾见过,更不要说我们了!更何况剑圣临时前,已将它焚毁了!” 施全觉得李梦瑶说的有道理,长叹道:“天下第一剑成名于剑圣,最终毁于剑圣之手,真是既可叹又可惜!” 李梦瑶安慰道:“大哥,剑圣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如果留飘逸剑在世上,不知要引来多少人你争我夺,流血灭门!” 施全听了,方才明白剑圣的用意,对李梦瑶说道:“梦瑶你分析的对!与其让飘逸剑留在世上,让武林大乱,还不如毁了它,断了所有的人贪心!这天下才能太平!” 李梦瑶转移话题道:“大哥,我们不说这些武林旧闻了,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先出了这古墓!” 施全点头道:“好,梦瑶!我们分头四处找找,看看这墓室有没有什么机关和暗道!” 施、李两人仔细查看了墓室的上上下下、边边角角,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暗道或出口。 两人又找了几遍,累的满头大汗,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坐在地上休息。李梦瑶对施全说道:“大哥,看来我们命该如此,虽然能逃过敌人的魔音,却不能躲过命运的安排,我们如今进退无路,只能死在这地下了!”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话,也有些心灰意懒,叹道:“既然如此,老天对我们也不薄了,让我们给剑圣陪葬,这是很多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梦瑶,我们能一起死在这里,总算没有违背我们生前的誓言!” 李梦瑶道:“大哥,可是我们还这么年轻,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埋藏于此,真有些不甘心!” 施全劝道:“梦瑶,不甘心是没用的,我们是走不出去的!” 这时,李梦瑶望着剑圣和夫人的泥塑,祷告道:“剑圣和夫人,请保佑梦瑶和施大哥能顺利走出这墓穴,我们保证会像你们一样相亲相爱,也一定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 李梦瑶祈祷完毕,又默念了几遍,突然觉得这两尊塑像有些奇怪,可一时就是找不出来,于是对施全说道:“大哥,你不觉得这两尊塑像,大的奇怪吗?” 施全这才把目光注视那一对塑像,分析道:“梦瑶!这两个塑像的确大的出奇,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不大,又怎能显示剑圣和夫人的功绩?” 李梦瑶又自言自语道:“剑圣手握长剑指向北方,似乎要拯救南唐长江以北的敌国百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徐夫人的手中为什么要捧一个精美的盒子呢?那盒子里究竟有没有装东西?如果装了东西,会是什么呢?”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分析,恍然大悟,知道这两尊塑像的秘密也许就藏在剑圣夫人手中的盒子里。 施全拉着李梦瑶的手,又向剑圣和夫人的塑像行了一个礼,祈祷道:“施全和梦瑶情非得已,决定取下夫人手中的宝盒看一看,还请两位前辈在天之灵,不要怪罪我们!” 施全祈祷完毕,一个“鹞子翻身”,就跳上了夫人的塑像,小心地从泥塑的双手中取下那只宝盒,又跳回到李梦瑶的身边。 李梦瑶先是小心擦拭了盒子上的灰尘,然后用剑斩断上面的铁锁,慢慢打开盒盖,见里面只有几张发黄的纸,上面依稀写着字。 李梦瑶一边翻看,一边小声读道: 有缘人亲启:吾是剑圣及夫人的儿子徐坚,也是这个墓室的设计者和朝廷的监工。你能从五行谷四石门中的青龙门进入地道,这就说明你与剑圣有缘! 这四门只有青龙门是一条生门,其他三门都是没有出路的迷宫:朱雀门中布满了沼气,只要你们手中有任何火烛,或者手中的铁器碰撞到石头,一点火花,都会让你们葬身于火海之中;而白虎门中满是陷阱、暗箭和飞刀,即使你们能躲过所有暗器,走到尽头,一扇铁门也会将你们封死于迷宫中。而玄武门中到处都是沼泽,你们只要陷入泥潭中,是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的。吾之所以这样恶毒的布置,就是为了防止父母的墓穴被贼人破坏,还请有缘人见谅! 施全和李梦瑶看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要不是运气好,早就是葬身于这五行谷的地下了。李梦瑶继续朝下面念道: 有缘人沿青龙门,进入剑圣墓室前会遇到“水、火、金、土”四种困难,都是本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测试你的武艺,你能顺利渡过湍急的暗河,说明你的轻功不错;你能躲过墓室前的火焰和暗箭突袭,说明你的应变能力非常好,至于你能逃出最后的陷阱,也是一样的道理。 李梦瑶读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对施全说道:“原来我们之前遇到种种困难都是徐前辈有意为之,就是不知这位剑圣之子的用心何在?” 施全提醒道:“梦瑶,你且读下去,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李梦瑶见下面继续写道: 同样,有缘人你能找到我母亲塑像手中的盒子,说明你的智力和洞察力也不同于常人,你能通过我的层层考验,的确是一位有才智、有武艺,有胆识的英雄好汉,我不妨将石墓中的秘密告诉你,也不算违背我父母的遗愿、我的本心了! 有缘人只需要转动我父亲塑像手中的长剑一周,就能打开塑像背后的暗门,从暗门进入,就可以到达地下的另一个房间,里面藏有剑圣的所有秘密。 施全、李梦瑶按照徐坚书信上所说的方法,顺利打开塑像的暗门,进入塑像的内部,见里面有很多台阶。两人顺着台阶一直向前,走了几百步的距离,方才进入另外一个地下房间,那房间不大,俨然像一个书房,书架上放满了陈旧的书籍,里面有一张床,靠近床有一张书桌,满是蜘蛛网和灰尘。 李梦瑶见那腐朽的床上躺着一具白森森的人骨,提醒道:“施大哥,这床上怎么会有死人?” 施全见那具白骨虽然早已腐朽不堪,但还是有序地躺在床上,回道:“梦瑶,从这具白骨身前的姿势可以判断出,他是安详地死在自己床上的,他应该与这个墓室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先不用怕他,先祭拜祭拜他吧!” 施、李俩人祭奠完床上的白骨,方才靠近书桌,见桌上整齐放了一封书信,一张地图。施全打开书信,见上面写道: 有缘人按照吾的方法,进入内室,就能知晓这墓室中的所有秘密: 原来这蒋山位于建康城的东北角,唐末原是江南第一邪教蒋神庙的总坛,蒋神庙的教主自称为蒋王神,号称能掌握天下百姓的生死和祸福。蒋王神趁唐末风气大坏,在这蒋山上大兴土木,先后修了双煞岭、四方台、五行谷等关卡,最高峰上的九龙宫更是成为了蒋神庙的总坛。后来,唐末大侠徐至率领武林同道,一举摧毁蒋神庙,让山上的教众改邪归正,这蒋山方才恢复了平静,成为建康城东著名的名胜。 至于剑圣的另外一个秘密飘逸剑术,正如墓室前殿石壁上所注的那样,剑圣生前,一直犹豫不决,既想将其毁掉,让身后的武林从此断了争取《飘逸剑谱》的念想,又不愿因为自己的一时误判,毁了数代先人的心血。剑圣直到临终前,方才决定将《飘逸剑谱》交与儿子徐坚,让他发誓不能偷学上面的武艺,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其焚毁。 徐坚也与父亲一样,文武全才,他对父亲临死前的决定,非常不解,心想:这剑术本无好坏,只有坏人学了,方才危害甚大,如果被好人学了,不但能将其发扬光大,而且也能除恶为善,造福一方。于是徐坚并没有按照父亲的遗愿烧毁《飘逸剑谱》,而是将其收藏起来。徐坚自从父亲死后,奉养母亲,隐居不出,直到几年后母亲也去世,方才按照母亲遗愿,将父母合葬于建康蒋山的五行谷与紫霞湖附近的桃林中,与何梦娇的墓相邻。 后来,南唐朝廷为了对付南方的吴越国,又在蒋山设立军事设施,众将士在修建烽火台的过程中发现了剑圣夫妇的墓室,并将剑圣夫妇的墓室毁坏,得到了那把失传已久的、天下第一名剑紫青剑,并将此剑献给南唐烈宗李昇。 徐坚一生并未娶妻生子,自父母去世后,更是淡泊名利、隐居不出,他听说父母的陵墓被南唐朝廷破坏,心痛不已,但又不便公开出面与朝廷对抗。正当徐坚左右为难之时,事态发生了逆转,南唐烈宗突然下诏:追封自己的父亲为剑圣,并寻访剑圣的后人为剑圣夫妇重新修葺陵墓。 徐坚不忍见父母的棺椁长期暴露于外,只好出山,拜见了烈宗,要求将父母骸骨尽快入土为安、重新安葬。 南唐烈宗见了徐坚后,答应了他安葬父母的请求,并大赞徐坚:不愧为剑圣的后人,忠君孝亲,并赐免死铁券,让他担任剑圣墓室的设计和监工。 (本章完) 第43章 潜水避音 第43章潜水避音 干离不见大宋水师突然调头、有序靠岸,并向自己的连环大船射出火箭,知道自己的计策已被对方识破,急忙命令各船放慢船速,停止追击,避免被对方用火攻打败。 施全、李梦瑶听了焦大等水师将领的建议,将各船抛锚靠岸,并布了一个船阵:小船在外,大船在后。焦大又命令部下将前面的小船填满了芦苇、茅草并点燃。 这时,几十名水手纷纷跳入水中,在后面大船弓箭手的掩护下,推着燃烧的小船,朝金国的连环大船游去。 干离不见几十艘燃烧的小船朝自己的大船冲来,大惊,急忙命令将士们朝水中的水手们射箭投枪,并命令船队解开铁索,快速后撤。可是来不及了,小船的大火已经蔓延到大船上。 不一会,金国连环战船上燃起熊熊大火,并映红了半个江面。船头上的金国的将领为了躲避烈焰,纷纷纵马跳入滚滚江水之中。 正当施全、李梦瑶和焦大等水师将领欢呼胜利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燕子矶的芦苇深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打杀声。 施全、李梦瑶怕腹背受敌,转身跳过芦苇荡,定睛一看:原来是贾演、贾源兄弟带领的二千名将士正与兀术、金钺、石青、萧让带领的几万金兵苦苦作战。 原来兀术、金钺、石青三人在城南金玉奇缘店与杨坤分别后,直奔城北的玄武门而去。三人见天色还未亮,估摸着萧让也应该到了建康城东,于是将事先准备好的烟花点燃。那朵朵烟花直冲云霄,如朵朵梨花绽放,数里之外都能看见。 不一会后,兀术等人见城东数里外也升起数十朵烟花,知道萧让率两万大军已经如约从镇江渡江,到了建康城东。兀术三人又等待了一天,方才与黑鹰教主萧让在城东的玄武湖畔相遇。 兀术预计江北的干离不大军也已到了城北的燕子矶,急忙帅金钺、石青、萧让以及二万金兵向城北燕子矶扑去,可是岳飞令燕子矶的守军严阵以待,紧闭营门,并不出战,只是用飞箭将兀术的金兵射退,等金兵松懈时再一举将其击退。 兀术见宋军的燕子矶军营建在高高的峭壁之上,自己的铁骑发挥不了作用,如果率将士强攻,必然损失惨重,只好命令两万金兵将燕子矶东、南、西三面围住。 正当兀术让金兵围困燕子矶之时,正碰上从城西回营的贾演、贾源兄弟的二千士兵。兀术见宋军来了援军,亲自率领五千士兵,迎战贾氏兄弟。 贾演、贾源两人见自己的人马少,且遇上兀术等高手,且战且退,直至被兀术等人逼到燕子矶北面临江的江滩上,正好与施全、李梦瑶、焦大等水师相遇。 施全见是兀术等人,急忙让身后的水师将士转过身来,就是一阵乱箭,那些金兵正杀的起劲,丝毫没有料到前方还有宋水师的埋伏,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金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兀术见前方的骑兵纷纷中箭倒地,仔细一瞧,方才发现埋伏在江滩芦苇丛中的宋水师,大惊道:“难道本王中邪了,南朝的水师不已经被我三皇兄给收编了吗?怎么又冒出一支来?难道南朝的气数还没尽?” 金钺也疑惑道:“教主,莫非杜充那厮是假降不成?” 萧让提醒道:“大帅,管他真降假降,先杀他一阵,拿这些南人喂喂我的黑鹰!” 石青也道:“教主,目前只有先清理了南宋水师这个外围,方能拿下这十丈高的燕子矶!” 兀术见这些宋兵宋将竟是施全、李梦瑶、贾演、贾源在指挥,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宋皇陵之战的余孽,今天本帅让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萧让叫道:“大帅,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杀了施全、李梦瑶,夺了李梦瑶手中的逍遥琴,再灭了他们的水师!” 兀术听了,大喜道:“萧教主说的有理,上次在应天府未能得到逍遥琴,这次机会再不能错过了!”,说完从马上跃起,跳过芦苇荡,直取李梦瑶。 施全取了一支长枪,横在兀术的面前,叫道:“金狗,上次荣国府喜宴让你们逃了,这次看你们怎么逃?” 兀术冷笑道:“就凭你,你还没有资格跟我交手!我让金左使陪你玩玩!” 金钺打开金刚伞,从马上跃下,就朝施全的头顶罩去。 施全一个闪身,顺手就将长枪刺去,只指金钺的咽喉。 金钺急忙伸手将金刚伞向前推出,就如一个圆形盾牌,挡住了施全的长枪。 施全见自己的长枪刺中了金钢伞,手臂有些发麻,急忙持枪向后跳出几步,使了一招“守株待兔”,变攻势为守势,等待金钺的进攻。 金钺见施全半弓着身体,用长枪死守门户,就如一只敌不动、我不动的兔子,时时盯着自己的动向,只好绕施全转了几圈,伺机干扰、袭击施全,但都被施全一一破解。 金钺又试图退却,和石青等人合击贾演、贾源、焦大等人。可是施全却识破了他的诡计,死死将他缠住,金钺见短时间解决不了施全,只要与之比拼耐心和劲力。 再说贾演、贾源两人不是石青和萧让的对手,两人且战且退,已经被石、萧两人逼入江水中,好在石青的青蛇已死,石、萧两人还要分心对付宋水师的将士偷袭,因此贾演、贾源两人还能苦苦坚持。 贾演趁石、萧转身对付焦大的弓箭手的机会,轻声对贾源道:“我们不是石青、萧让的对手,我们不如将他们引入江中小船上打,他们不习水性,说不定我们能转败为胜!” 贾源轻声道:“大哥,好主意!”,说完故意先前虚晃一剑,叫道:“金狗,你们不是号称大金国四大高手吗?有本事到船上来打?” 贾演见石青有些迟疑,萧让有些按捺不住,又激道:“金狗,我看你们没有本事与爷爷在水上打,你们不要自称青蛇使者、黑鹰教主了,就叫自己不会水的笨猪仔、旱鸭子吧!” 萧让听了,再也忍不住了,随着贾演、贾源跳上了一艘小舟。 石青本想阻止萧让,但见他已经跳上小舟,只好也跟着跳入小舟。 贾演趁石、萧两人立足不稳,就用力晃动小船,让石、萧两人无法施展轻功。 萧让、石青没有想到小舟不仅狭窄,而且晃荡不稳,自己地上的功夫一施展,就被贾演、贾源像泥鳅一样躲过,只好先后守住门户,取了守势。 贾演朝贾源使了一个眼神,就跳入水中,贾源也跟着跳入水中,不一会小船就漏水了,吓得石、萧两人一阵乱叫,幸亏被后面干离不的小船救走。 再说兀术和李梦瑶之间的战斗,兀术对李梦瑶说道:“李姑娘,宋皇陵一战,别来无恙!” 李梦瑶回道:“多谢金教主还惦记着我们!金教主,当年你对《逍遥曲》的领悟已经是独步天下,如今恐怕已是更上一层楼了吧!” 兀术笑道:“当年,让姑娘侥幸逃脱,在下很是后悔!实不相瞒:在下自分别后,一心研究《逍遥曲》,可惜进展甚微,看来只有得到逍遥琴,方能领悟《逍遥曲》中的奥秘!还请姑娘可怜在下对乐曲的一片痴心,交出逍遥琴!” 李梦瑶讥讽道:“如果拥有逍遥琴,就能参悟《逍遥曲》中的秘密,那么当年我师师姐姐为什么会将《逍遥曲》与阁下一起参悟呢?阁下此时要求梦瑶交出逍遥琴,分明是强词夺理!” 兀术不耐烦道:“既然李姑娘不肯交出逍遥琴,那在下就无话可说了!在下还是那句话,在下不愿与女人动刀动枪,我们俩这次还是比试弹琴吹箫,艺高者,方才配上这天下第一的逍遥琴!” 李梦瑶知道自己对《逍遥曲》的领悟远不及兀术,但她见天上的一轮红日已经快坠入西边的江水中,心想:目前我方的力量远不如金兵,要想让施大哥他们在这燕子矶脱身,自己就必须设法拖住兀术,只有与他比试音律、拖延至天黑,才能为大家逃出金兀术大军的合围创造机会。 于是,李梦瑶从背后取下逍遥琴,对兀术说道:“金教主,那我们就在这燕子矶下,交流一下各自对音律的领悟!”,说完就双腿盘地,取下逍遥琴,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弹奏起《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 那琴声温柔悠扬,响彻整个燕子矶山谷江畔,宋金士兵谁也没听过这样优美动听的旋律,纷纷停住了战斗,默默听李梦瑶娴熟的弹奏。 这时,施全与金钺也停止了战斗,跳回到李梦瑶和兀术的身旁,守护在他们身边。 宋金两方的士兵听到动情处,就彷佛回到了各自的家中,与父母妻子团聚,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有些士兵甚至放下了武器,放声痛哭起来。 李梦瑶见金国的士兵渐渐丧失了斗志,示意施全、贾演、贾源、焦大从水上撤退。施全明白了李梦瑶的意思,立刻让贾氏兄弟、焦大等人率领水师的将士撤退到江心,一方面躲避兀术后面的魔音迷阵,一方面也可阻止干离不水师的南渡。 贾演、贾源、焦大急忙带领岸上的宋军后撤,准备登船,起锚去江心。这时石青、萧让、干离不三人已经驾小船登岸,跳回到兀术的身边。 李梦瑶将《回眸一笑》弹奏了三遍,瞥见将士们已开始登船离开,只有施全傻傻地陪在自己身边,停住了弹奏,叹道:“施大哥,将士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这是何苦呢?” 施全淡然道:“姑娘明明知道兀术的魔音会催人神智,却把危险留给自己,生的希望留给别人。施全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不是姑娘在白鹭洲相救,施全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姑娘不走,施全也不愿走,此生愿与姑娘生死相依,患难与共!” 李梦瑶听完施全的话,已是泪流满面了,强忍着微笑道:“好,施大哥,小妹谢谢你生死关头的陪伴!我们就是死,也死一块吧!” 施全也更咽道:“嗯,此次就是死了,能与姑娘在一起,施全也没什么遗憾了!” 兀术见李梦瑶用《回眸一笑》瓦解了己方将士的斗志,又见她让自己的士兵暗中撤退,不满道:“既然李姑娘已经弹奏完《回眸一笑》,那《逍遥曲》第二段《如痴如醉》,就让在下献丑了!”,说完,就做了一个手势,暗示自己身后的士兵用树叶塞住耳朵,并准备云梯攻下燕子矶。 兀术取出玉箫,试了试音,就呜呜地吹奏起来。那音律与李梦瑶的截然不同,变得非常诡异和迷茫,宋军那些未登舟的士兵听了,就好像刚才身边与自己团聚的家人突然不见,四周都是一丈高的江水,自己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大浪掀翻,心中充满了迷惘和恐惧。 兀术见对方的宋军将士已经被自己震慑的迈不开脚步,笑道:“李梦瑶,你以为通过与本帅弹奏《逍遥曲》,趁机就能让你的心上人和将士逃走?你回头瞧瞧,你的心上人没走,你的士兵也只逃走了不到一半,其实本帅也不在意,你们这些孱弱的水师,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的目标,是你们头顶上的燕子矶大营!下面,本帅就让你看看我们的手段,当然有兴趣的话,可以与本帅合奏逍遥曲的第三章《十面埋伏》?” 兀术突然又改变自己的曲调,这次的曲调变为铿锵肃杀之音。李梦瑶弹琴勉强支持了一会,感觉心跳加速,双手颤抖,耳鸣目眩,完全被兀术的魔音占据了上风。 兀术试图用魔音逼迫李梦瑶交出逍遥琴,可是李梦瑶表示“人在琴在,人亡琴亡”。兀术爱惜逍遥琴,不想用强,只好爱屋及乌,再次放过李梦瑶。 施全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渐渐不能呼吸,嗅觉、触觉逐渐消失,只剩下微弱的视觉和听觉。 施全朦胧中看见兀术、萧让等人没有前来取自己和李梦瑶的性命,而是让自己的黑鹰和白猴叼了两根绳子,飞向十丈高的燕子矶,不一会无数个金灯从地面冉冉升起,他知道燕子矶军营很快就要被兀术用魔音迷阵攻破了,可是自己却喊又喊不出声来,想抗争又那么无能为力。 施全绝望之际,又见一个秀丽的脸庞慢慢靠近自己,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用布捂住耳朵,跟梦瑶一起跳入江水中,躲避魔音迷阵的侵扰!” 施全凭感觉接过那人递来的一块布,塞住自己的耳朵,拉着她的手,一起跳入黑漆漆的江水中,一个波浪掀来,江水没过头顶,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本章完) 第49章 飘逸剑术 第49章飘逸剑术 徐坚在担任修葺剑圣墓室的监工后不久,南唐烈宗李昇去世,他的儿子李璟继承帝位。李璟即位后,雄心壮志,开始对外用兵,急需兵员和财物。李璟虽然没有违背先皇的遗愿,没有停止修葺剑圣陵墓这样的浩大工程,但是以国库空虚为名,逐步将投入其中的物力、人力撤离,仅下拨少许金银供工程建设使用,其它费用则让徐坚自己募集。 徐坚万般无奈,但修葺父母墓室的工程刚刚开始,绝不能在自己手中停止,于是只好一边向武林同道、地方豪强筹集资金,一边招募能工巧匠,购买砖瓦物资,自行修葺。 徐坚年轻时曾多次听父母讲起宋王陵地下墓室中发生的故事,因此对宋王陵的布局、机关早已熟记在心,他在参考宋王陵布局的基础上,又对剑圣墓室的布置做了改进和创新。 在徐坚的设计下,整个剑圣墓室分为外围的迷宫、暗河、吐火貔貅,主要用来防盗;而墓室内又分为甬道、外厅和内室。甬道两侧按照南唐朝廷的旨意,竖起武林各门派代表人物、朝廷文武百官的泥塑,已表示皇帝对剑圣的敬重。外厅中央则为剑圣夫妇的塑像和棺椁,供皇帝、百官、武林同道祭奠敬仰。而内室则是徐坚在工程完工后,一个人又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独自修建完成的,因此剑圣墓地里藏有内室只有徐坚一个人知晓。 徐坚决定用自己的余生陪伴父母于地下,徐坚晚年已是南唐末期,后主李煜不理朝政,只会赋词吟诗,风花雪月,因此南唐政治腐败,军事失利,江北之地已经尽归于周、宋。李煜只好自除帝号,奉宋正朔,并将镇国之宝、剑圣的紫青剑送于宋廷,求得苟延残喘。 徐坚见南唐不久将被宋所灭,失去南唐朝廷的庇佑,自己父母的墓室也必然难逃浩劫,可是父母的武艺和功绩,自己一生护墓的心血,不能就这样埋没地下。于是徐坚决定违背父母的遗愿,将剑圣用过的另一把神剑白虹剑和《飘逸剑谱》留在自己身边,永埋于地下。 徐坚希望有缘人能明白剑圣毁书、自己护书的用心,在学会飘逸剑的同时,找到那柄已经失落的紫青剑,最后让紫青剑和飘逸剑术重新回到一个志向远大、为国为民的真正英雄手中。 徐坚在书信的最后提醒道:“有缘人学会《飘逸剑谱》后,然后找到吾所藏的白虹剑,就能利用白虹剑的坚韧锋利,打开石壁上的暗门,离开这里。这白虹剑与紫青剑同根同源,都出自欧前辈之手,其锋利稍逊于紫青剑,但要远高于世上的其他利剑,有缘人如能找到,便可自用,不必赠与他人!” 徐坚写完这封书信,又将剑谱和一张墓室的地图,整齐地安放在书桌上,几天后就躺在床上安然地离开了人世。 施全、李梦瑶看完书信,方才知晓床上的那具白骨正是剑圣之子徐坚的遗骸,他们又转身向白骨表示了敬意。李梦瑶对施全说:“大哥,按照信上的意思,徐前辈是希望我们先学会这桌子上的飘逸剑谱,然后再找到墓室中所藏的白虹剑,出了古墓,再找回紫青剑,将它们赠与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施全答道:“徐前辈的确是希望有缘人先学会剑术,再完成他爱剑护剑的心愿!梦瑶你的轻功、内力、武艺都比我强,要不你学吧!” 李梦瑶摇头道:“施大哥,梦瑶只会弹花摘叶,轻歌曼舞这样轻巧的功夫,并不擅长使剑搏杀!大哥大好男儿,剑圣所留的紫青剑和白虹剑都是英雄佩剑,还是你学比较合适!” 施全见李梦瑶推辞,也回道:“梦瑶,其实大哥也不太会使剑,要不我们两个门外汉,一起参详参详吧!” 李梦瑶见施全如此说话,知道他是想和自己一起学会飘逸剑,将来就如剑圣夫妇一样双剑合一,联袂闯荡江湖,那将是多么让人向往的经历。 施全轻轻打开那本沾满灰尘的剑谱,见上面第一页写的正是飘逸剑的来历,整个剑谱一共只有六招: 原来天下第一剑飘逸剑,为中唐第一剑客公孙大娘首创,公孙大娘将自己高超的剑术、轻盈的舞姿糅合在一起,创造了《飘逸剑谱》中最核心的“随风起舞”、“惊鸿一瞥”、“凤舞九天”、“众星拱月”,“百鸟朝凤”等五招;并创立了一个江湖门派“佾舞派”。 “佾舞派”的弟子大多为女性,顾名思义就是专为宫廷、诸侯献舞表演的女子。这些女子因为高超的剑术、高超的舞技、高超的弹唱才能,常常被宫廷、各地观察使所聘请,充当盛大宴会的压轴好戏,因此地位和身价都比较高贵,被一些武林同道所不容,认为“佾舞派”是朝廷的鹰犬,不配做江湖独立的门派。 安史之乱后,公孙大娘曾将《飘逸剑谱》,赠与弟子李十二娘,李十二娘在宫廷献艺的过程中认识了宫廷侍卫王衡,后来王衡携李十二娘归隐汝州岘山针叶谷,在那里生儿育女。《飘逸剑谱》一直单传给子孙,一直传到王衡的玄孙王英手中,王英在妻子的帮助下,创作了新的飘逸剑术第六式:“轻歌曼舞”,后来王英死于东瀛人之手,《飘逸剑谱》传至儿子王进手中,王进无子,遂将剑谱赠与剑圣徐至,并让他替年幼的徒弟李存孝暂时保管。后来李存孝投靠晋王李克用,常年征战,不便将剑谱带在身上,又将剑谱存放在大哥徐至处。后来李存孝含冤惨死,没有留下子嗣和徒弟,这《飘逸剑谱》就一直存放在剑圣徐至的手中。 其实公孙大娘的其他弟子,也会一些飘逸剑术,可是因为后来战乱的原因,这些弟子失去了原来光鲜的御用地位,纷纷选择嫁人、过平静的生活。即使有少数弟子开宗立派,可是由于她们手中没有《飘逸剑谱》,所以得不到江湖同道的认同和支持,所以在后面的几百年年中,“佾舞派”旁支除了出了红线、聂隐娘几个旷世奇才外,就真的随《飘逸剑谱》销声匿迹了。 施全和李梦瑶看完剑谱第一页有关“佾舞派及飘逸剑”的来龙去脉后,就开始学习飘逸剑的入门招数:“随风起舞”。 施全和李梦瑶一起用手臂为剑,按照剑谱的图文招式,快速转动身形,忽而举剑向上跃起,忽而持剑向前平刺,忽而持剑向下倒刺,这一招讲究身形与长剑的高度融合,最高境界就是人随剑走,剑随人动,人不动剑可出,人动剑可不发。 施全和李梦瑶各自练习了几遍,又相互对阵了一番,方才慢慢掌握“随风起舞”的基本招式,可是他们还远远没有掌握这一招的精髓,就是人剑合一,剑由心发,而不是拘泥于剑招本身。 第二招“惊鸿一瞥”讲究是出剑的速度要极快:快到一颗树叶在眼前飘过,就能出剑将其分为两半;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出剑杀敌。施、李两人觉得这招需要长期练习,不是可以速成的,遂将简单的要领记在心中,又按照剑谱中飞剑击飞鸟的姿势,将外衣挂在石壁上,然后在空中快速出剑,在身体坠地前,快速刺中前方的衣服。 第三招就是飘逸剑中最难学的“凤鸣九天”,这一招主要模仿凤凰在空中的飞舞,一波三折,一招三式,从“剑指苍天”出发,借着上跃之势,偷袭对方的下腹,而后“凤翅天翔”,持剑平刺对方的双目或喉更,干扰对方判断,最后就是“剑落深渊”,利用俯冲之力,跳到对方前方、后方、侧面等有利位置,一击即中,制住对手。 施、李两人按照剑谱的口诀,各自练习了几遍,可是每次都因为出剑太慢,最多只能完成其中的两式,而一招三式,确实很难做到。两人又彼此持剑对战了几次,总算掌握了一些空中身姿的变化,但要此招用于实战,克敌制胜,似乎还不太可能。两人只好先将“凤舞九天”的口诀牢牢记在心中。 施全和李梦瑶见后面的“众星拱月”和“百鸟朝凤”都用于群斗,一人为主导,其他人为陪衬,首领击东,众人可向东,集中力量攻敌一翼,也可向西,攻其不备。这两招都强调攻守相助,声东击西,出其不意。施全和李梦瑶觉得这两招更像是军队的对阵,而自己无门无派,又不是军中主帅,对这两招只是领悟其阵法和要义,并不能付之实践。 李梦瑶翻到剑谱的最后一页,见上面只有“轻歌曼舞”四个大字,并没有招式,只有一句话:“天、人、剑三者合一,有剑便是无剑、无剑也是有剑!” 两人看了,都很迷惘:“难道这一招失传了?还是作者根本就没来得及加上去?” 原来这一招是王英所创,他是在与夫人弹琴练剑中得到了启发,认为:天地人,万物都有灵性,要使万物都为我所用,人剑和环境合为一体,虚虚实实,有形之剑可以在剑客的鬼魅身形中消失,剑客即使失去有形长剑,树枝、飞花、摘叶皆为无形的长剑,剑客的最高境界就是用剑气杀人于十丈之外。 可是王英这招“轻歌曼舞”只有在与夫人相处时,方能发挥出来,后来就一直没有机会用于对敌。后来王英在洛阳擂台与东瀛浪人比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使出这一招,最后死于东瀛人之手,而当时的王进还很小,根本没有机会看过父亲使用这一招,因此后来的王进、徐至等人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对此招有些感悟,并不清楚王英所创的这招究竟是怎样的?所以也没有将此招绘制在剑谱上。 ??2021年2月5日,第1次修改,主要修改了对“白虹剑”的相关描述。 ? ???? (本章完) 第50章 重见天日 第50章重见天日 施全和李梦瑶学完了《飘逸剑谱》上的剑术,十分疲惫,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说话。李梦瑶问道:“施大哥,我们已学会飘逸剑术,这剑谱将如何处置?你打算将它赠与何人?” 施全回道:“梦瑶,这剑谱当然要交与知剑懂剑之人,我们俩都不擅使剑,这飘逸剑在我们手中也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要论当今使剑的高手,第一要数武当派的青云道长,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天下无人能敌!岳将军手中的紫青剑是天下第一神器,他的剑术也是非凡。我大哥王善也会使剑。想当年我们在黑风山劫皇纲的时候,他曾使一把长剑,瞬间击溃了十几名朝廷的大内侍卫!” 李梦瑶追问道:“青云道长、岳将军、王大人的剑术都很出色,那这把剑谱,我们究竟要交给谁呢?” 施全沉思了一会,说道:“按照徐前辈信上的嘱托,我们应该将剑谱交与拥有紫青剑的大英雄!” 李梦瑶试探道:“如今紫青剑在岳将军手中,大哥是想将剑谱交与岳将军吗?” 施全点头道:“梦瑶,大哥正有此意!岳将军,年轻时就曾组织乡勇,在家乡相州举起抗金大旗,他的义举在河北一带,人人称颂!太行山忠义社、黑风山等绿林好汉听到他的威名,无不暗暗倾佩。只有我大哥王善心中不服,他不听兄弟们的劝阻,一心要与岳将军较量一番,于是带领五百逻啰兵,私自下山,去相州要与岳飞比试一番。结果我大哥哪是岳将军的对手,两人战了近三百个回合,我大哥被岳将军的回马枪给击败。从此我大哥就归顺了岳将军,并让我和马飙一起下山辅助岳将军!后面我们在磁州嘉应神祠救康王的故事,梦瑶你也都经历了!岳将军既是武林豪杰,又是忠义之士,手中更有天下第一神剑紫青剑,剑谱与紫青剑合二为一,这不仅是徐前辈的嘱托,也是师师姐姐临终前的心愿!” 李梦瑶见施全提起了李师师,想起:姐姐临死前的确曾嘱托过岳将军,不仅要拥有紫青剑,而且也要学会飘逸剑法,方能天下第一,于是对施全说:“既然姐姐和施大哥都认定岳将军是拥有紫青剑和《飘逸剑谱》的最合适人选,梦瑶相信你们的眼光,当然也没有异议!” 李梦瑶见书桌上的蜡烛越燃越短,提醒施全道:“大哥,我们长期困在这墓室中,也不是一个办法!我们要尽快找到徐前辈埋在这墓室中的白虹剑,打开这个墓室的出口!” 施全疑惑道:“梦瑶,你觉得这墓室除了一个入口外,还会另有一个出口吗?” 李梦瑶见施全不信,分析道:“大哥,梦瑶也是凭感觉,这个内室一定还有一个出口,与外界相连!徐前辈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墓室竣工时已是南唐末年,当时江山飘摇,群盗并起,如果徐前辈每次都从我们进来的入口出去,不但要绕开很多机关,很是费事,而且出入的次数多了,很容易被时刻关注古墓的盗贼发现,因此凭梦瑶的感觉,这墓室一定藏有一个快捷隐蔽的出口!” 施全豁然开朗,顺手打开书桌上放置的地图,笑道:“梦瑶,我们只要看看这墓室的地图,按图索骥,不但可以找到徐前辈藏剑的地方,还可以看看这个墓穴究竟有没有另一个出口!” 李梦瑶赞道:“好主意,我们仔细瞧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施全首先在地图上找到了五行谷的位置,又分辨出青龙石门的所在,然后用手指沿着甬道,一直向前,越过地下的暗河紫霞河,方才找到墓室的前厅。 随后,李梦瑶在施全找到墓室前厅的基础上,又找到了内室的位置,兴奋地叫道:“施大哥,我找到我们当前的位置了!你看,就在这里!” 施全沿着李梦瑶指的方向,方才发现这内室已经出了五行谷,建在紫霞湖的边上,而紫霞湖离上顶的九龙宫,最短的路程,就是攀后山的石崖而上,不过是十几丈的高度。 施全见那地图上写了三个小字“藏剑处”,原来徐坚将白虹剑埋藏在内室的书桌下,施全用长枪撬开地下的砖块,找到了深埋地下的白虹剑。 施全见那白虹剑虽然久埋地下,但仍然剑气如虹,没有一丝锈迹。施全见那剑正好合手,于是持剑又将刚学到的飘逸剑法,练习了一遍。 李梦瑶见施全练完了剑,又对他说道:“大哥,既然这里建在紫霞湖边上,朝湖的一面必然有暗门,只要我们打开暗门,就可以逃出墓室,进入紫霞湖!” 施全觉得李梦瑶说的有道理,于是用白虹剑的剑鞘朝四周的墙壁敲了敲,发现其中一面发出声响与其他三方不同。李梦瑶见施全找对了方向,又拿起蜡烛,走近那块石壁,仔细观看,方才那块石壁隐约有个门的痕迹。只是那门常年关闭,已与石壁融为一体,如果不近距离仔细观看,定然看不出那曾经是一扇门。 施全见李梦瑶发现了出口,大喜道:“梦瑶,请闪一边,大哥这就用长枪将门撬开!”,说完就将长枪插入门的缝隙中,用力一转枪头,又将那枪头向前平推了几寸。施全用相同的方法,不断将枪头向前挤入,突然一束水柱,从枪头钻的小孔中喷射出来。 李梦瑶见状,大叫:“不好,施大哥,漏水了,这墓室不是建在紫霞湖的上面,而是位于湖中,这里很快就会被湖水淹没了,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小小的房间内。” 施全万万没有想到,这剑圣墓室会建在湖中,打开石壁上的出口,就意味着湖水会灌满整个房间,到那时自己和梦瑶都会被淹死这里。 原来,当初徐坚在建父母墓室时,在其居住的内室开了一扇暗门,那时的暗门要高于湖面,从暗门乘舟可以直接从紫霞湖出蒋山,完成日常用品的采购。由于紫霞湖的地势极低,且没有排泄出口,而山顶各处的水都从暗道流入,日积月累,一百多年后湖水不但没有少,而且更多了,所以使得徐坚建的墓室渐渐沉入湖水中,庆幸的是湖水并没有涌入墓室中,这主要是因为那暗门渐渐被泥沙和水浸润,变得更加细腻,更加封闭。 李梦瑶看着自己脚下的水,越积越多,问施全道:“大哥,我们再想不出办法,离开这小小的墓室,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施全问道:“梦瑶,你可以在水下待多长时间?” 李梦瑶回道:“我不太会水,勉强可以在水下闭气一会儿!大哥,你呢?” 施全答道:“梦瑶,我比你强点了,我从小就会游泳,可以在水下闭气一刻钟!” 施全指了指那张书桌说道:“梦瑶先委屈一下,你只要用丝带,将自己与木桌绑在一起,大哥马上用力推开暗门,这湖水必然大量涌入。梦瑶,你先躲在暗门的侧面,只要能躲过水流开始的冲击,然后大哥将你和木桌推出暗门,借着湖水的浮力,你自然可以浮出水面。” 李梦瑶哭泣道:“梦瑶得救了,那大哥怎么办?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们发过誓的,我们要死一起的!” 施全安慰道:“梦瑶,不要哭,大哥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天天开心,天天快乐!凭着大哥的水下功夫,我们应该有五层把握可以脱险,除非一开始就被进水冲进更狭窄的墓道里。” 李梦瑶急中生智,叫道:“施大哥,我们何不将木桌,与大床用丝带绑在一起,这样更加保险!绳子的另一端绑住施大哥的腰,这样再大的水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施全叫道:“梦瑶,你真聪明,这样我们都可以得救了!” 施、李两人准备完毕,施全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将快要垮塌的暗门推开,然后迅速跳到一边,但还是被快速的水流冲出一丈开外,方才停住。 过了一会,施全见湖水已经灌满整个房间,水的流速变得非常平缓,方才慢慢靠近李梦瑶和那张书桌,将他们一起用力推出暗门。 李梦瑶伏在书桌上,感觉一股巨大的上升之力,她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力一拽丝带,将丝带另一段的施全也带出湖面。 施全、李梦瑶浮出湖面,方才见到久违的蓝天,此时也是第二天的早晨,紫霞湖沉浸在金黄色的阳光中,四处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色,不时传来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声。两人见湖四周都是高大的松树、柏树,梨树、桃树,各自找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将身上的衣裤、鞋子晾干。 两人准备完毕,施全对李梦瑶说:“梦瑶,我总算脱险了,不知道岳将军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李梦瑶见施全满脸的担忧,分析道:“大哥,我们头顶上的九龙宫三面都是峭壁,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岳将军他们不可能沿原路返回,很可能被金兀术围困在山顶上。” 施全听了,也道:“如果是这样,这上山的路必然被兀术给封死,我们又不是飞鸟,如何上这九龙宫?” 李梦瑶想了一会,笑道:“大哥,我们上这九龙宫也不是难事,虽然这九龙宫三面都是峭壁,岳将军他们下山难,但是我们上山却不那么难。我们先将丝带向上抛出,让它缠绕在石壁上或荆棘上,然后向左,再向右,反复几次,形成多个‘之’字形,就能固定丝带,然后我们借着丝带的拉力,就可以上山了。” 施全听了,大喜,赞道:“梦瑶,你真聪明!” 李梦瑶笑道:“事不宜迟,说不定岳将军那边正面临着一场恶战,我们赶紧上山帮他们!” 施全点头称好!李梦瑶于是从袖中抛出彩色丝带,让它挂在一块巨石的荆条里,然后将丝带沿几个石块绕成“之”字形,然后让施全拽住丝带的那一段,逐步向上攀爬。 施全到上面,再将丝带固定,拉李梦瑶上来。两人轮流前行,终于登上了山顶的九龙宫。 施、李飞身跳入九龙宫的围墙内,闪身绕过外面持弓箭的金兵,李梦瑶见施全就要硬闯金兵把守的大殿,急忙阻止道:“施大哥不可心急,如今殿内敌我不明,我们还是先探知这大殿内的情形,再闯入救人也不迟!” 施全听了,见李梦瑶指了指上方的屋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拉着李梦瑶的手,跳上九龙宫的屋檐,小心翻开几块瓦片,向下观看大殿内的情景。 (本章完) 第44章 被困蒋山 第44章被困蒋山 施全在汹涌翻腾的江水中,牢牢牵住李梦瑶的手,深怕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这个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姑娘。 过了一会,两人方才从江水中探出头来,见岸上的萧声渐渐远去。这时天色已晚,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只好顺着江水前行。两人借着黯淡的月色,见前面江滩上有一片芦苇,于是用尽全力爬上江滩,观察四周,发现燕子矶的方向火光冲天。 李梦瑶对施全叹道:“施大哥,小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今燕子矶大营已被金人攻破,这建康城必然是保不住了!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 施全盯着燕子矶方向看了很久,方才答道:“梦瑶,虽然这燕子矶的战事已经不可挽回了,但我们也不能弃建康城而不顾,再说如今岳将军、三弟、还有宗姑娘下落不明,我们更不能袖手旁观!” 李梦瑶见施全的意志很坚定,只好说道:“大哥能在危难之际,对梦瑶不离不弃!梦瑶当然也不会离弃大哥,小妹愿意与大哥同行!”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话,很是感动道:“希望我们今生今世都能如今晚一样,同心同德,永不分离!” 李梦瑶低下头,满脸羞涩,轻声“嗯”了一声。 施、李两人稍作休息,连夜赶回燕子矶军营,两人见一路上到处都是死难的将士、破碎的旗帜车辆,焚毁的房屋瓦舍,很是伤感。 施全、李梦瑶来到燕子矶大营前,见整个军营都已被烧毁废弃,军营中充满了血腥的尸体,很多将士的遗体上到处都是刀伤、枪伤和箭伤,很少有将士能活下来,可见军营被兀术魔音攻破时,岳飞、马飚、宗敏等人率大军与金兵战斗的惨烈。 施全、李梦瑶怕岳飞等人已经遇害,一一检查了营中的遗体,都没发现岳飞等人。 两人辛苦了一个晚上,天色将明,方才发现一个重伤的士兵被埋在一群士兵的尸体中还没咽气,从他嘴中方才得知: 昨天傍晚时分,伴随着一支动人心魄的萧声,大营的上空突然飘来一盏盏金色的孔明灯,那金灯内似乎有人影晃动,营中将士都仰头观看,惊为天人。岳将军知道不好,急忙吩咐将士朝空中放箭,可是将士们都已被那恐怖的音乐迷了心窍,丧失了斗志。岳飞只好让将士们捂住耳朵,但还是打不过金寇手中的黑鹰和白猴,岳将军被黑鹰啄伤手臂,马将军也被白猴咬伤了后背,就连宗姑娘也受了轻伤,岳将军知道不敌,只好率残部向建康城东的蒋山退去。 那士兵伤势很重,还未说完,就断了气。 施全只好叹息了一番,就和李梦瑶动身去城东的蒋山。 施、李两人沿着蜿蜒的小路,穿过茂密的树林,走了半天,方才来到蒋山脚下,他们见上山的各个路口都有金兵持弓箭把守。 李梦瑶见施全要硬闯蒋山,急忙拉了他一把,指了指蒋山脚下的一片松竹林。 施全这才发现那片竹林中横七竖八躺着很多中原门派子弟的尸体,有少林寺的和尚、武当山的道士,还有泰山派的门人,心中十分震惊。施全趁山脚下巡逻的金兵不备,拉着李梦瑶跳入竹林深处。两人找了半天,方才找到一名还能说话的泰山派弟子。 那弟子身上插满了箭,失血过多,已经非常虚弱,他见施全、李梦瑶认识自己门派的掌门天柱道长,于是断断续续说了中原各门派南迁的经过: 原来少林、华山、泰山等中原门派,在应天府皇陵保护宋高宗和群臣脱离险境之后,无一日不企盼宋高宗能亲帅各路勤王大军,北进中原,收复失地。可是盼来的不是官军,而是凶残的金兵,西路金兵在粘没喝的带领袭击了少林寺和华山,兀术则在东路疯狂镇压泰山派,盐帮和漕帮的中原组织。中原武林各派不堪其扰,只好齐集嵩山少林寺,找少林寺广德大师商量对策,广德禅师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与华山派青云道长、泰山派天柱道长商量,率门下弟子追随宋高宗南迁。 南迁的各门各派在徐州聚集,一路上沿运河南下,当各门派到了扬州方才知晓:金将萧让、干离不即将渡江袭击建康,试图活捉建康的宋高宗。于是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天柱掌门联名给宋高宗上书,希望南渡后,参加建康之战,杀敌卫国。可是广德大师三人苦于与朝廷联系不通,又听闻漕帮帮主林浩天正在皇帝跟前效力,只好将书信交予漕帮的扬州分舵,这封书信方才落到林浩天手中。 宋高宗得到林浩天的消息后,大喜,曾让岳飞、施全负责接应南迁的武林各派,后来施全去了城西水师大营,没有见到各门派。而岳飞在燕子矶大营被破后,在撤退去蒋山的路上,恰巧碰见各大门派。于是各大门派与兀术、金钺、石青等人见面,是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因此双方又是一场恶战,可是宋军军心涣散,中原各派虽然有些手段,但苦于人少,因此在金骑兵的多次冲杀下,被迫向蒋山的山顶退去。 金兀术等人更是希望趁此机会,收服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让自己的金光神教一统江湖,再灭宋一统天下。于是,金兀术命令手下的将士,将蒋山各路口死死围住,然后再逐渐缩小包围,自己则亲率紫、青、黑、白四大高手,追剿岳飞、广德等人,如若得胜则让各派掌门归顺自己,如果不胜,则命令手下将士强攻,将中原各派一举歼灭。 施全、李梦瑶等那名泰山派的弟子讲完后,试图将他救下蒋山。那名弟子摇头道:“两位大侠,你们不要管我,我失血太多,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只可惜我们这么多忠义之士,千里迢迢来到建康,还未曾为国出力,就都埋葬在这小小的蒋山了!” 施全和李梦瑶只好含着泪告别那名弟子,穿过茂密的竹林,绕开大路,专走那些僻静的、陡峭的山路,两人走了半天,方才到了半山腰的双煞岭。 施全见双煞岭是一个狭窄的山洞、是去山顶的唯一通道。那里把守的金兵将洞门紧闭,要想进去十分困难。 施全对李梦瑶说道:“梦瑶,这双煞岭十分险要狭窄,我们如何才能通过那里?” 李梦瑶笑道:“大哥不必担心,小妹有办法将这些金兵引出来!大哥再绕到他们背后,我们就可以顺利通过双煞岭!” 施全好奇地问道:“梦瑶,是什么办法?” 李梦瑶取下逍遥琴,笑道:“梦瑶用逍遥琴弹奏一曲柳永的《雨霖霖》,必然能将那些金兵给吸引出来!” 施全有些不信道:“这《雨霖霖》又不是勾魂的曲子?能有这么大的魔力?” 李梦瑶一边弹奏,一边笑道:“大哥,梦瑶的曲子就是这么有魔力!” 原来李梦瑶暗自猜测这些金兵长时间远离家乡,必然对缠绵思念的曲子十分敏感,果真如她所料,双煞岭的金兵听了《雨霖霖》后,都纷纷走出山洞看个究竟,见对面站立着一位神仙般的少女,手抚逍遥琴,禁不住都看呆了。 施全手持长枪,趁那些金兵发愣之际,一招“鲲鹏展翅”,越过他们的头顶,跳到他们的身后,挡住双煞岭的洞门。 那些士兵这才发现上当,纷纷转身杀向施全,但这些士兵哪是施全的对手。施全手持长枪,一招“秋风扫落叶”,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金兵的手脚划伤。后面的金兵还想上前,又被施全用长枪挑落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李梦瑶趁金兵都回身包围施全之际,收起逍遥琴,一招“马踏飞燕”,踩着这些士兵的头顶,跳到施全身边,与他一起杀出了双煞岭。 施全、李梦瑶两人一路上且战且行,见前面的四方台已经废弃,并没有金兵把守。两人越过四方台,又向蒋山的五行谷前行。 这五行谷是蒋山的一个著名峡谷,进出口非常狭窄,仅容两个人并肩出入,底部却非常开阔,所以易守难攻,是守卫山顶九龙宫的最后一道屏障。 李梦瑶见五行谷内传来阵阵厮杀声,对施全说道:“大哥,前面五行谷中杀声惊天动地,莫非岳将军、广德大师、青云道长都被兀术困在五行谷中?” 施全也担心道:“如果兀术吹奏《逍遥曲》,对中原各门派进行催眠,那我们岂不全军覆没?” 李梦瑶安慰道:“大哥放心,兀术的《逍遥曲》还未练成,再说用这支曲子杀敌,伤敌一万自损三千,兀术昨晚用尽全力,用魔音迷阵,偷袭了岳将军的燕子矶大营。我料他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短时间内不敢再次使用!” 施全听了,方才明白这逍遥曲不过是耗费自己的内力,来暂时迷惑敌人心神的一种催眠术,不能长时间使用,否则吹奏者也会经脉寸断而亡。 这时,李梦瑶已经飞身跳入五行谷中,见一群金兵前来围攻,双指弹出片片飞花针叶,那飞花漫天遍野,从天而降,就如“天女散花”一样。 那群金兵抬头看得出奇,却被这些飞花针叶划破手脚、衣裳。那些士兵受伤后,忍不住疼痛,纷纷扔下手中的刀枪,纷纷后退。 这时,施全也冲进那群金兵中,如虎入羊群,一支长枪如梨花点点,银蛇飞舞,所到之处,金兵鬼哭狼嚎,血肉横飞。 施全、李梦瑶奋力杀入五行谷深处,方才发现兀术与他的“紫、青、黑、白”等四大高手正与岳飞、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天柱道人为首的中原门派,混战在一起。 施全见兀术果然李梦瑶所说的那样,没有再使用魔音克敌制胜,而是手持金钩与广德禅师战在一起,心中方才大定。 广德一手持佛珠,一手持锡杖,将那柄锡杖舞的毫无破绽,就如一道铜墙铁壁,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兀术数次想袭击广德的面门、身后、双腿等部位,但那金钩都被广德手中的禅杖给挡了回去,兀术越是用力,手中的金钩被反弹的劲力就越大,兀术数次尝试失败后,双手微微发麻,再也不敢冒然进攻,只好改进攻为防守,围绕广德快速转动,寻找进攻的机会。 广德方丈虽然武艺和修为都要高于兀术,但为人性情和缓,只要兀术不来进攻,也绝不进逼于他,因此两人的打斗慢慢陷入僵局。 华山派的青云道长则与金钺战在一起,青云道长虽是华山派新任掌门,但他的武当剑术,丝毫不弱于前任掌门紫云道长,更是被武林同道认为是青胜于蓝。 青云道长一心要为前任掌门报仇,因此他一开始就占了一个先机,将手中的长剑使的又快、又准、又精,打的金钺来不及还手,连连后退。 干离不正对付马飙、宗敏两人,他瞥见金钺被青云的快剑,逼得连连后退,急忙抛出怀中的白猴。 那白猴簌的一声,就腾空而起,一个俯冲,快速朝青云道长的面门扑来。 青云从未见过马猴会如此快速地袭击人,急忙后退几步,挥剑上撩,试图将那白猴的肚皮划破。 那白猴在空中又向上一跃,跳过青云的头顶,试图从背后袭击他。青云也跟着一个鹞子翻身,抢先一步,再次用剑正对那只狡猾的白猴。 那白猴一击不中,再击又不中,只好从空中坠地后,迅速爬上一颗大树。 石青与泰山派天柱道人的战斗,就如青蛇与野猪的战斗一样。石青持竹竿如青蛇一样机动善变,而天柱道人的性情暴躁,急于求胜,就像野猪不断地被草丛中的青蛇所激怒,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全力,恨不得将石青一掌击毙,一剑刺死。 石青就如青蛇一样狡猾,每次都故意让天柱以为自己刺出这一剑,拍出这一掌就能战胜自己,但最终结果总是让天柱非常气恼。 萧让对付受伤的岳飞要容易的多,因为岳飞丢了紫青剑,手臂,腿脚有多处被黑鹰啄伤,因此萧让决定不再防守,一味强攻,一条灵蛇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不断扰乱岳飞的视线。 萧让见岳飞手中的长枪虽然处于守势,但丝毫不乱,只好放出肩头的黑鹰,让黑鹰从空中袭击岳飞。 岳飞虽然能应付萧让的灵蛇剑,但却生不出第三只手来,对付头顶盘旋的黑鹰,眼看那黑鹰一个俯冲,就要撕碎自己的头骨。 施全、李梦瑶见岳飞危险,急忙跳到岳飞的身边,与此同时,稍远处的广德大师急忙向空中的黑鹰弹出一颗佛珠,那黑鹰见有暗器向自己射来,停止俯冲,拍了拍翅膀,飞上一颗大树,虎视眈眈地观察地面的情景。 宗敏见施全从天而降,竟然致面前的敌人而不顾,大喜道:“岳将军,大师、道长,原来是施大哥回来了!”,欣喜之余,又看见施全身边的李梦瑶,笑道:“李姐姐来了,就更好了!” 马飙用弯刀,替宗敏挡住干离不的偷袭,叫道:“宗姑娘,你见了我二哥高兴,但也不能不顾眼前的危险啊!” 施全见宗敏、马飙等人身上都有伤,关心道:“宗姑娘,三弟,你们身上的伤,不严重吧?” 马飙回了一声:“二哥放心,我这些伤没什么!” 宗敏却气道:“施大哥,小妹身上的伤都怪你!” 施全不解道:“为什么怪我?” 宗敏故意道:“施大哥,前几日你要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城西,我会受伤吗?又或者你今日早来一个时辰,小妹也不会受伤!所以这伤,都是大哥给害的!” 施全见宗敏生自己的气,只好道歉道:“宗姑娘,大哥向你认错了!” 宗敏方才扑哧笑出声来,连身旁的李梦瑶和马飙两人都禁不住摇了摇头。 兀术本来对这次五行谷大战胜券在握,心想:只要自己和金钺纠缠住广德和青云,天柱性情暴躁,只要让石青与之慢慢周旋,则天柱必然落败,至于岳飞和萧让的武艺本就半斤八两,但岳飞也被黑鹰啄伤,加上黑鹰的偷袭,岳飞战斗久了,也必然落败。至于干离不天生神力,又有一只神猴相助,拿下马飙和宗敏也不在话下。 可是施全和李梦瑶的突然出现,特别是李梦瑶的飞花魅影,天女散花等招数,顷刻间就逼退了萧让和干离不两人,使得岳飞,马飙和宗敏三人占了上风,这也使得战局发生了扭转。 兀术反复掂量双方的力量对比后,朝金钺等人长啸了一声。 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等金光教的高手听了,纷纷后撤,脱离了与岳飞,施全,李梦瑶,广德等人的打斗,原来这长啸声是女真人在原始狩猎中发出撤退的信号。 青云道长问广德大师道:“金贼怎么不打了?” 广德大师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天柱道长不明白金兀术等人为什么突然后退,大笑道:“广德方丈,青云道长,岳将军,原来这些金狗都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认输了,老道还没打过瘾呢!” 马飙更是叫道:“既然金狗们已经认输,大伙何不趁机冲杀出去,为死难的漕帮江帮主和盐帮林帮主报仇!” 岳飞见兀术已命令军中的弓箭手由后队变成前队,并将五行谷中的众英雄们围了起来,急忙提醒道:“各位英雄,不可追击残敌,小心中了金狗的埋伏。” 岳飞的话还没说完,金兵在兀术,萧让,干离不的指挥下,已经射出第一波箭,将冲在最前面的华山派和泰山派弟子射倒了一大片。 宗敏焦急地问施全道:“施大哥,如今我们被对方弓箭手围住,我们如何才能突围?” ??2022年3月22日第1次修改,将“武当派”更换为“华山派”,与前文相符合。 ? ???? (本章完) 第51章 新年快乐! 第95章鄱阳遇险 王善、林俊杰趁着夜晚明月高照,江面上宋兵巡逻松弛,悄悄划船西上。两人过了池州,到了江南西路的鄱阳湖口,见这里江面忽而宽阔,忽而狭窄,到处都是岔道,水道纵横复杂,更奇怪的是这里的水面在深冬季节里蒙上一层薄雾,随风在江面上来回荡漾,既让人惊叹大自然的奇妙,又让人害怕前途的迷惘。 林俊杰一时难以辨别前行的路线,对王善说道:“大哥,这里河道交错难辨,我们不妨先将船靠岸,明日天亮后再走?” 王善点头道:“四弟,这里的确诡异!又是漕帮鄱阳分舵的大本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不可惊动了漕帮的那些水鬼们!” 林俊杰点头道:“大哥说的对!这些地头蛇可不好惹,我们此行身负重任,如果能避开他们,还是躲开比较好!”,说完就划动船桨,试图将船靠近江中的一片绿洲。 可是那片绿洲附近有一处暗流,水流内急外缓,形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要是白日,渔民们还能避开,可是晚上水面雾气蒙蒙的,如果被漩涡吸入,很少有船只可以生还! 当王善、林俊杰发现危险,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只好将竹竿抵住船的尾部,拼命用内力阻止小船被漩涡吸入。 正当王、林两人拼尽全力,拯救自己之际。林俊杰看见头顶前上方有一只黑鹰在盘旋,那黑鹰一会俯冲下来贴着江面飞行,一会又展翅飞上高空,消失在月光中。 林俊杰好奇道:“大哥,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头顶上有一只老鹰,它是不是等我们死了,好吃我们的血肉?” 王善安慰道:“四弟,你胡说什么?这不过是一只路过的老鹰,再说我们还没死呢?怕它什么?四弟,你觉得不觉得后面有一艘船,朝我们驶来!” 这时,林俊杰也用眼睛余光瞥见远处的确有一艘大船缓缓靠近,那大船船头悬挂的灯笼,透过江面的雾霭,发出点点金黄色的光明,就如天空中的星星一样闪烁。 这时王善、林俊杰两人已经精疲力竭,再也不顾漕帮的强敌就在附近,高声求救道:“救命啊!快救救我们吧!” 王、林喊了好几声,求救的声音在寂静的江面上显得格外响亮,也传得格外远,但是四周除了回声外,还是没有人应答。 王善见小船一点一点被江底的暗流给吸引了过去,对林俊杰说:“俊杰!大哥对不起你,如果你不跟大哥前去洞庭湖,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林俊杰回道:“大哥,不要说对不起!小弟不怪大哥,小弟此次前来相助大哥剿匪,是自告奋勇的,是心甘情愿的!小弟一直很佩服大哥,今天就是和大哥一起死在这里,也是一件荣幸的事!” 王善叹道:“死,我以为是很遥远的事!没有想到就在眼前,兄弟你虽然年幼,但已经成家生子,而大哥却还是孑然一人,连一个家都没有!” 林俊杰听出了王善的心酸,安慰道:“大哥还未成家,只是因为大哥的眼界高,看不上普通女子,要是大哥能屈尊俯就,不知天下有多少高贵典雅、美如天仙的女子愿做大哥的妻子呢?” 王善摇头道:“天下美貌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是集美貌、武功、才艺、睿智于一身的女子又有几人呢?” 林俊杰隐隐听出了王善的心思,追问道:“论我们所见过的女子之中,只有梦瑶姐姐满足大哥的择美要求,难道大哥喜欢梦瑶姐姐?” 林俊杰见王善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又提醒道:“可是大哥,小弟觉得梦瑶姐姐喜欢跟施二哥在一起!” 王善叹息道:“四弟!天下事难以预料,只要二弟和梦瑶没有成亲,大哥还是有机会赢得梦瑶芳心的!” 林俊杰突然问道:“将来大哥和施二哥都喜欢梦瑶姐姐,那么你们的兄弟之情难道就不要了吗?” 王善无法回答,只是无力辩白道:“兄弟情归兄弟情,男女之情归男女之情,这两者终究会有一个了结的!” 林俊杰突然觉得王善非常可怕,他听了王善临死前的话,终于明白了王善为了追求李梦瑶,可以完全不顾兄弟手足之情,在皇帝和群臣面前中伤施全,不遗余力地讨好李梦瑶的师父紫霞仙子,玷污施全的形象,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毁掉施全,迎娶李梦瑶。 王善见林俊杰突然不说话,也以沉默相对。 这时,那只挂有金灯的大船已经出现在王善、林俊杰的背后,林俊杰大喜道:“快救救我们,我们的船快陷入漩涡里了!” 大船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声音问道:“教主,我们发现前面有一个落难的小船,救还是不救?” 另一个声音阻止道:“教主,这只小船一定是被卷入湍急的漩涡中了,我们可不能救他们!否则我们靠过去,也会被水底漩涡给困住的!” 那教主走向船头,朝下面扫视了一下,笑道:“萧将军,江舵主说的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渔民陷入水中了,不救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王善见那教主不救自己,急忙哀求道:“教主,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愿意加入贵教,将全家性命都交与救命恩人!” 那教主见王善很会说话,迟疑了一会,又吩咐道:“既然这些百姓还懂得知恩图报,我们就救他们一回吧!” 一个声音为难道:“教主,怎么救?虽然属下有很多水底的好手,但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只要他们靠过去,还不一样被水底的龙王给吸走了啊!” 这时有人笑道:“既然教主要想救那两个百姓,只能让萧将军的飞鹰出手不可了!” 那教主笑道:“萧将军,你号称黑鹰教主,是该你显现身手的时候了!” 那萧将军答应了一声:“谨遵教主的命令!” 这时,一只黑鹰从天而降,嘴里叼着一根粗的绳索,王善将绳索的一段拴在小船的船头,林俊杰见对方已经将另一段系在大船的船尾,黑鹰又反复调来好多根绳索,双方方才将两只船首尾拴牢。 小船在大船拖拽之下,终于脱离了险境,将王善、林俊杰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王善、林俊杰将小船慢慢滑向大船,借着大船上闪亮的金灯,方才看清大船上的教主正是兀术,他身旁说话的正是紫青黑白四大护法,漕帮的两名舵主等十几个随从。 王善装着不认识兀术,朝他和众人叫道:“谢谢船主人的搭救,小人愿意遵守诺言,愿做主人的奴仆!” 因为王善此次出行,做了很大的伪装,并未被兀术等人认出来。 兀术笑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船家上大船来!” 林俊杰认出了兀术,阻止道:“这就不了,我们还有一艘渔船,可是我们的全家勾当,丢弃了,实在舍不得!” 正当王善、林俊杰和兀术说话,突然从四周黑暗处,钻出无数只快舟来,每只小舟上只有两名身穿漕帮服饰的汉子,一人负责划船,一人手持镰刀飞虎抓等武器。 这时,兀术身旁的漕帮舵主江河大叫道:“教主,不好!我们中了胡海这家伙的捕鱼大阵了!赶紧命令士兵将大船后撤出湖口!” 兀术问道:“江舵主,胡海是什么人?” 洪水一边回答:“胡海是漕帮鄱阳分舵的舵主,此人是我们漕帮的两朝元老,在帮中地位极高,就是教主也常常调不动他!”,一边让手下的漕帮弟子,纷纷跳入水中,试图阻止胡海手下的靠近。 林俊杰见漕帮两大分舵的弟子在水中相互搏斗厮杀,暗暗示意王善趁机离开。 王善却悄悄对林俊杰说:“我们何不假装不认识兀术,反正他们也要去洞庭湖投杨么,他们的大船又快又稳,我们何不借他的大船,和他们一同去洞庭湖?” 林俊杰迟疑道:“这可是在老虎眼皮底下拔它的胡须,被他们发现,我们毫无生还的机会!” 王善却暗暗道:“自古富贵险中求,大丈夫要想立大功,当然要冒大险了!” 王善见林俊杰没有说话,还在迟疑,首先爬上了兀术的大船,林俊杰无法,也只好跟着王善上了大船。 兀术打量了王、林两人一番,先是一愣,随后夸奖道:“不错,你们果然言而有信!生死之际,仍然不忘与我们并肩作战!” 漕帮鄱阳分舵的弟子由于在人数和地利上都占有优势,两三名弟子对付对方的一名弟子,不一会儿就将下水的十几名巢湖分舵的弟子拖拽至水中,再用渔网将他们一一擒住。 石青见漕帮弟子水下功夫了得,急忙调来一队弓箭手,朝大船四周的水下射箭。 漕帮的弟子见上面射箭,纷纷将头扎入水底,那些箭坠落水中,都偏离的方向。 正当干离不大笑道:“大帅,这些水怪终于被箭射死在水下了!” 干离不的话还未说完,从水底下抛出了无数的飞虎抓、铁锚、铁钩,钩住了船舷,那些漕帮鄱阳湖的弟子纷纷借助这些器具,跳上兀术的大船。 兀术见那些漕帮的弟子跳上甲板后,纷纷朝大船上扔铁棘刺、发射袖箭、飞镖等暗器,最前面的几名金兵守卫,试图用长枪刺杀跳上船舷的水匪,都被这些暗器射中额头、脖子、腹部、手臂等处。这些暗器喂有剧毒,中弹者不一会就口吐白沫而死。 金钺、石青急忙拿出金刚伞、竹竿,挡在兀术的前面,萧让和干离不手持灵蛇剑、长枪护在兀术的后心,四人奋力挥动手中的武器,将飞来的暗器一一击落。 金钺见上船的水匪越来越多,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单凭四人的力量,已经保护不了教主,只好撑开手中的金刚伞,将兀术罩住,且战且退。 萧让、干离不一边朝为首的水匪抛出黑鹰、白猴,一边叫道:“大家快进入船舱内躲一躲!”,“后面的水怪由我们来阻击他们!” 王善、林俊杰也跟着江河、洪水等人躲进了狭窄的船舱。 这时水鬼们手持武器,试图进入船舱,都被守在门口的萧让和干离不用灵蛇剑和长枪刺杀。水匪们知道了对手出手极快,一次能刺杀十名同伴,再也不敢仗着人多硬闯,而是守在甲板上,与船舱内的兀术等人相对峙。 (本章完) 第52章 退无可退 第52章退无可退 施、李两人见大殿内灯火昏暗,中央竖立一把黄罗伞,伞下供奉着一尊塑像,正是武圣人姜子牙,四周都是各色旗帜,锣鼓、钟磬、兵器等陪衬器皿。兀术以及他手下的紫青黑白率领一队弓箭手,将岳飞、广德、青云为首的几十名武林好汉,围在一个满是钟鼓泥塑的黑暗角落里。 原来,岳飞、广德、青云三人趁着施全、李梦瑶在五行谷拖住金兀术之际,带领几百名少林、华山、泰山等门派弟子,迅速向山顶九龙宫的方向撤退。 当岳飞等人登上山顶,发现昔日蒋山山顶的名胜九龙宫,已被改建成武圣庙了。众人来不及向庙内的武圣人行礼,就越过武圣庙,查看山后的道路,发现山后三面都是十几丈高的峭壁,峭壁十分险峻,到处都是裸露的、尖锐的石块,只有石缝间长满了低矮的荆棘。 众英雄望着山后的峭壁,自忖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根本不可能从山后的峭壁下山,只有沿原路返回,杀退金兀术,方能下山。 天柱道人见众人都不说话,而且脸色都很沉重,长叹一声道:“这蒋山的山顶真是绝了!三面是绝壁,只有一条上下山的路,其险峻不亚于华山!” 青云回道:“道友说笑了吧!这蒋山在江南算是高山了,要是放在北方,不要说你们泰山、嵩山,就算比我们华山,它也算不上奇伟险峻!广德大师,你说是不是?” 广德没有回答,而手持佛珠,诵了一声佛,方才回道:“阿弥陀佛,两位道友说的都有理!我们北方的山大多高大雄伟,而南方的山都逶迤秀气,不过像蒋山主峰这样的,的确少见!” 岳飞接话道:“大师、几位掌门,据在下判断,这蒋山主峰九龙宫先前绝不是这样的,而是被后人故意修建成这样!三面绝壁用于据敌,只要几百名弓箭手守住上山的唯一路口,就是一万大军也攻不上来!” 天柱见岳飞分析的有道理,赞道:“还是岳将军南征北战有见识,相比之下,我们几个都是老朽之极,井底之蛙了!” 岳飞急忙谦虚道:“岂敢岂敢,岳某在几位武林前辈面前卖弄,真是班门弄斧,让几位见笑了!” 宗敏还在为施全担心,问马飙道:“施大哥,梦瑶姐姐他们掩护我们撤退,怎么还没回来?” 马飙安慰道:“宗姑娘莫急,我二哥和李姑娘武艺不错,足可以脱身。我们再等一会,他们就回来了!” 天柱对岳飞说道:“岳将军,既然我们从后面下不了山,不如杀回去,救回施少侠和李姑娘!” 岳飞见身边的英雄,剩下不到两百人,知道杀回去,就如羊入虎口,必然全军覆没,但苟且偷生,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于是高声对大家说道:“各位壮士,我们前面是十丈深的峭壁,跳下去是死,还不如沿原路杀回去,多杀几个金兵,为死去的袍泽兄弟报仇!” 岳飞身边的将士,以及各门派的英雄听了,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附和道:“杀下山去,为死难的兄弟报仇!” 岳飞见士气可用,手持长枪,带领一百名手持弓箭的将士,率先冲下山去。广德、青云、天柱等带领门下的弟子,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后。 众英雄刚向山下走了一百步,就碰上了大队上山的金兵,岳飞见山下的金兵漫山遍野、黑压压的一片,知道情形不妙,急忙让众英雄停止前进,并调一百名弓箭手,向山下射箭。 金兵也纷纷朝山上岳飞等人射箭,双方互射几轮箭。岳飞等人因为人少,而且将士们的箭也已射完,渐渐抵挡不住金兵的进攻,只好一边抵抗,一边向山顶的九龙宫撤退。 宗敏见金兵已经杀上山来了,还是没看见施全和李梦瑶,担心道:“岳将军,施大哥他们不是在五行谷殿后的吗?如今金兵已经冲出五行谷,施大哥他们会不会遭遇不测?我们不能撤退,施大哥他们是为了掩护我们才落难的,我们要下山去救他们!” 岳飞听了,也十分担心施全和李梦瑶的安全,但他知道:此时就是集中所有将士和门派的力量,拼尽全力,也杀不出金兵的合围,更不用说下山去救施全和李梦瑶了。 宗姑娘见岳飞不说话,只好对身旁的马飙说道:“既然岳将军和大家都不愿救施大哥,马飙你可是施大哥的结拜兄弟,你可愿意随我去救施大哥?” 马飙见宗敏急的快要哭出声来,连忙点头道:“好,宗姑娘不要着急,我陪你去!” 众英雄见宗敏和马飙试图要下山杀敌,只好又停住了撤退的脚步。这时,兀术,金钺,石青让几队金兵,轮流用弓箭强攻,前队射完箭,后队向前推进一百步、再射箭,然后前队再向前推进,再射。成千上万支箭如雨点般从天而降,每次都将数十名英雄杀伤。 岳飞见这样下去,必然全军覆没,左手拉着宗敏,右手拽住马飙,拉着他们一边后撤,一边高声叫道:“各位英雄好汉,我们先退入山顶的武圣庙,躲过金狗的飞箭再说!” 众英雄听了,一边用兵器护身,且战且退,一边随岳飞跳入武圣庙中。 岳飞见众英雄都已进入武圣庙,急忙让马飙等人放下庙门的门栓,紧闭大门和窗户。 金兀术见岳飞等人都躲入山顶的武圣庙中,让士兵停止了射箭,高声叫道:“岳飞,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天柱道长,中原各门派的英雄好汉们,你们的小皇帝跑了,建康守将吕颐浩也跑了,杜充更是投降了我大金,你们也被本帅围困在这山顶的武神庙中,你们心中的大宋已经快完了,你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本帅劝你们要认清形势,投降我大金,不但可以保你们不死,还可以让你们继续做我们大金国的将军,金光教少林分教的方丈,华山分教的掌门,泰山分教的教主。” 兀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柱道长打断道:“金狗,我们泰山派虽然在江湖上名声没有少林,华山那么响亮,但也是有几百年根基的名门大派,你们金光教才建立几年?在江湖上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泰山派凭什么要归顺你们?” 萧让叫道:“凭什么?天柱老道,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如今天下弱肉强食,武林也是强者为王。不要说你们小小的泰山派,就是你们立国两百年的大宋国,不一样被我建国十几年的大金国所灭吗?如今我们黑鹰教数万弟子都加入了金光教,瞧瞧你这个掌门身旁泰山弟子还剩几人?让你们加入我教,算是教主对你们极大的宽容了!你们还不识抬举?” 青云道长反驳道:“兀术,萧让,就算你们磨破嘴皮,也是徒劳!我们华山派哪怕只剩下一人,也会与你们死战到底的!” 金钺叫道:“青云,你不想活,说不定你门下的数百华山门徒还不想被灭门呢!庙里的人听着,要想活命,就早早出来投降!” 青云高声道:“华山门徒听着,我们的前任掌门紫云道长就是死于金狗的阴谋暗算,我们与金狗此仇不共戴天,我们要为先掌教报仇!” 石青又叫道:“庙门里的好汉,你们不要上青云老道的当,紫云道长的死,完全是因为他不识时务,一心一意要与我金光教抗衡到底,想做宋朝的什么护国大将军。你们在前面流血牺牲,你们的方丈,教主却拿你们的命换自己的前程,所以你们没有必要为他们卖命,你们都有家有口,你们死了,你们的父母妻儿,将来靠谁?” 宗敏也道:“各位英雄,大家千万不能被金狗所蛊惑,自从金狗入侵以来,杀了我们多少无辜的百姓,烧了我们多少房屋,毁了我们多少田园。我们当中除了武当派与金人有仇,还有盐帮,漕帮的弟子,你们难道忘了你们的帮主是怎么死吗?” 岳飞也道:“青云道长和宗姑娘说的对,金人侵我江山,杀我父母,掠我财物,此仇不共戴天!我们军民要团结一致,杀退金贼,还我河山!” 金兀术见岳飞等人说完,武神庙中一片附和声,知道让中原各派不战而降,绝无可能,于是下令用横木撞开庙门,将武神庙里的好汉赶尽杀绝。 只听见“砰砰”的巨响,武神庙的大门被金兵撞的不停晃动,岳飞、天柱见情形危急,亲自带领十几名英雄用力顶住晃动的庙门。可是金兵又调来一根横木,两队金兵一起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响,就将庙门撞飞。 岳飞和天柱等人被破碎的门板击中,被撞开一丈多远,跌倒在地上。 岳飞等人刚要站起身来,就见门外就是一阵乱箭,将最前面的十几名泰山、漕帮的弟子杀死。岳飞一声怒吼,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就要上前杀敌,可是他来不及躲避稠密的乱箭,肩头、胸口、腹部等多处中箭。 天柱道人因为位置比较靠后,他见前方有箭射来,来不及跃起,急忙左右翻滚身体,但前胸,手臂还是中了数箭。 广德、青云、马飚和宗敏见岳飞和天柱道人也被箭射中,受了重伤,急忙抽出武器,挡在岳飞和天柱的前面,杀退最前面的弓箭手,将满身是血的岳飞和天柱救下。 金兀术指挥金兵一边涌进武神庙,一边弯弓射箭,任凭广德等人武艺再高,但双拳不敌四手。广德等人越战越少,渐渐只剩一百人,阻挡不住越来越多的金兵,只好退到武神庙的内厅,借助庙内一座座高大的塑像,一排排巨大的钟鼓作为掩护,与金兀术及他手下的四大高手相抗相持。 兀术见武神庙内空间狭窄,灯火昏暗,到处都是塑像、摆设,而武林人士突然从眼前消失,只好让士兵停止放箭,将中原武林人士围困在放满塑像和钟鼓的角落里。 这时,施全和李梦瑶及时赶到,见岳飞等人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就是金兵不强攻,岳飞、广德等人没有食物和水,在武神庙中也坚持不了几天。 ??2022年3月22日第一次修改,将“武当”更换为“华山” ? ???? (本章完) 第45章 生死相随 第45章生死相随 施全无奈道:“依目前的形势,我们冲下山去,已是不可能!我们只有抢了上山的通道,从山顶的那一面下山,才最有可能摆脱金兵!” 岳飞也道:“施侍卫说的有道理!众位英雄快随岳飞杀上山去!”,说完持长枪一马当先,刺死了一名守住上山路口、持弓箭阻击的士兵,但更多的士兵又将岳飞围拢了起来。 岳飞面对金兵的飞箭,毫不畏惧,双手挥动长枪,使了一招“铜墙铁壁”,左拨右挡,将面前的箭纷纷击落,但还是有几根箭贴着他的身体掠过。 广德禅师见岳飞危险,叹道:“我佛门弟子一向慈悲为怀,但佛祖有云,有佛就有魔,只有降魔才能普渡众生,老衲今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杀了前面的拦路虎,方才救得后面的芸芸众生!”,说完,将手中的佛珠一粒粒弹出,射倒了岳飞身旁的一大片金兵。 青云持长剑,护在岳飞的身旁,一招“波光点点”,一道亮光闪过,就将金兵手持的弓弦砍断。 李梦瑶也将袖中的飞花绿叶,撒向天空,那花叶就如飞天起舞,天女散花一样,所到之处,片片飞花落叶,就如锋利的匕首一样,将金兵的脸庞、手脚处划破割伤。那些金兵纷纷扔掉手中的弓箭,兵器,捂住自己的伤口,后退了几十步,再也不敢阻挡岳飞、广德等人出谷。 兀术见岳飞等人就要逃出五行谷,急忙闪身,从空中跃起,挥动长袖,将谷中的碎石卷起,向将要出谷的众英雄抛出。这时,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四人也从后面追了上来。 众英雄如果转过身来,用武器抵挡碎石,那么必然错过出谷的机会,再次被兀术等人包围在五行谷中。如果置身后的危险而不顾,那么必然死于碎石之下。 广德大师叫了一声:“各位英雄只顾向前,后面的碎石,老衲来对付!”,说完将披在身上的紫罗袈裟抛向天空。 那袈裟就如一张网一样,将兀术抛来的碎石,全部裹住,并向兀术撞去。 兀术知道广德的内力深厚,不敢托大,用双手直接去接那袈裟,而是后退了几十步后,见那袈裟撞断十几根树枝后,方才双手接住那袈裟。 施全见广德大师不顾自己安危,掩护众人出谷,急忙跳到他身边道:“大师是少林的主持,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中原武林不可一日无方丈,掩护大家撤退的事情还是交给施全吧!” 广德回道:“万万不可!老衲已经年老,而施主正当年少,还是让老衲断后吧!” 李梦瑶见施全不走,也跳回五行谷中,对广德说道:“大师年迈,还是让我和施大哥留下来,掩护大家撤离吧!”,宗敏见施全不走,也想和他一起留下来,却被身旁的马飙一把给拽住。 广德叹道:“姑娘和施大侠风华正茂,就如一对精致的玉器一样,白白牺牲了,实在可惜!老衲已经风烛残年,就是死也不足惜了!” 李梦瑶对广德说道:“大师尽管放心,我和施大哥手中有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兀术他们是不敢对我们用强的。大师是整个武林的领袖,还请大师带领众英雄速速离开五行谷!” 广德是一位性情温和的有德高僧,自然对李梦瑶的话十分相信,只好叹道:“既然姑娘和施大侠有这么大的把握,能拖住强敌,那老衲就不再与你们争执了。老衲就先替中原的武林同道,谢谢你们了!”,说完就追上岳飞等人出了五行谷,朝山顶的九龙宫退去。 再说兀术被广德用紫罗袈裟击退后,见广德禅师亲自断后,堵在自己面前,迟疑了片刻,不敢冒然上前。 兀术突然见广德突然离开,心中大喜,又带领紫青黑白四大高手,准备追击岳飞等人。可是他们出谷的道路却被施全和李梦瑶给堵住了! 兀术见中原各门派的首领都已逃远,气愤道:“施全、李梦瑶,怎么又是你们?你们不是在燕子矶被我的魔音给震碎心脉,掉入大江死了吗?” 施全回道:“兀术,昨晚我们是想去见阎王,可惜阎王不敢收我们!” 干离不不解地问道:“施全你胡说,为什么阎王不敢收你们?” 施全冷笑道:“因为阎王跟我们说了,等你们五人都死了,我和梦瑶还有几十年阳寿呢?等你们大金亡国了,我们大宋还在呢!” 金钺大笑道:“施全,你真是可笑,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想着大宋?你们的皇帝都逃了,杜大帅也降了,你们还有什么盼头?” 萧让听出了施全含有讥讽之意,对兀术说:“教主,我们何必跟他们两个娃娃斗嘴皮子,赶紧收拾了他们,我们好将南朝的武林人士一网打尽啊!” 石青也道:“教主,萧帮主说的有道理,我们五人对付他们两人,有些“以多欺少”的意思。还是让属下一人出马,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将他们给杀了!将他们手中的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给夺了,献给教主!”,说完就要举起手中的竹竿,戳向施全。 兀术急忙阻止道:“石右使且慢,我答应过李师师,对付喜好音律之人,本教绝不会对他们动刀用枪的!逍遥琴本教主是想得到,但更想要李梦瑶心服口服地献上。” 李梦瑶见石青提到了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笑着对施全说道:“大哥,我们反正也逃不出这五行谷了,索性用两宝做武器。我们人死了,让这些金贼也得不到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说完就将江山社稷图交给施全,自己则将逍遥琴横在面前,做为护身用的兵器。 施全立刻明白了李梦瑶的意图,接过江山社稷图,对兀术等人笑道:“你们如果再前进一步,我们立刻就毁了这两件稀世珍宝!让你们遗憾终生!”,说完他故意使了一个撕裂江山社稷图的动作。 兀术爱琴如命,急忙对施全和李梦瑶说道:“且慢,只要你们不毁坏琴和图,本教主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 李梦瑶信以为真,笑道:“好,希望金教主言而有信,放我和施大哥出谷!”,说完就收起了逍遥琴! 兀术趁李梦瑶收起逍遥琴,无心迎敌的瞬间,飞身跃起,挥出双掌,试图偷袭李梦瑶的后脑。 施全见李梦瑶危险,来不及思考,挡在兀术的跟前,也伸出双掌,与兀术的双掌击打在一起。 兀术没有想到施全会用尽全力阻挡自己的一掌,向后退了几十步,方才稳住身体。 施全却被兀术的掌力震出两丈开外,跌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李梦瑶方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跳到施全的身旁,取出逍遥琴,挡住兀术等人的面前,说道:“兀术,你们再前进一步,梦瑶就毁掉这逍遥琴!梦瑶本以为你说话算数,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你却只会背后偷袭暗算别人,算什么好汉?你号称是懂音律之人,却不明白弹奏之人需要心神合一,曲为心声的道理!兀术,你就是得到这逍遥琴,也不可能弹出一支完整的《逍遥曲》!” 兀术反驳道:“李梦瑶,你说本帅暗箭伤人,非君子所为。那你呢?你却用自己心爱的乐器逍遥琴当护身符、挡箭牌!作为知音之人,我都替你感到羞耻!我至少还懂得爱惜自己的乐器,你连我都不如,所以你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要远逊于我,也不稀奇了!” 李梦瑶叹息道:“金兀术,我承认我在音律方面的成就不如你!因为你的眼里只有音律,只有你的江山!你却不明白这世上还有很多比兴趣爱好,更重要的东西!你对《逍遥曲》的领悟越深,就会越入魔。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如果再滥用《逍遥曲》杀人做坏事,将来必然被《逍遥曲》所反噬!” 兀术听了,哈哈大笑道:“李梦瑶,你对音律方面的见识真是幼稚,本帅也不想再与你辩论!现在放在你和施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就是交出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本帅放你们离开五行谷,另一条本帅用魔音慢慢摧毁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在痛苦中死去!” 石青也劝道:“李梦瑶,你的施大哥对你一往情深,你不会看着他,为你而死吧?交出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李梦瑶没有理睬兀术和石青,而是回头对施全笑道:“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傻,要替梦瑶挡兀术这一掌?” 施全口中吐了一口血道:“梦瑶,大哥没事,大哥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而已!” 李梦瑶含泪道:“施大哥,如果你不挡,你就不会受伤!” 施全安慰道:“梦瑶,你不要内疚,大哥不是说过了吗?愿意与你生死相随,永不背叛吗?” 李梦瑶更咽道:“嗯,这次是生是死!梦瑶都听大哥的!” 施全对李梦瑶笑道:“梦瑶!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要论死,我们都在这《逍遥曲》中死过好几回了,你还记得吗?” 李梦瑶哭泣道:“大哥,梦瑶记得:第一次是在应天府皇陵,第二次就是昨天,在燕子矶江滩,这第三次是在这蒋山五行谷,恐怕我们再也逃不过去了!” 施全见李梦瑶很是伤感,安慰道:“只要我们能死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兀术见施全和李梦瑶情意绵绵,但死也不愿交出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冷笑道:“既然你们这么有骨气,那么就让逍遥琴和江山社稷图替你们和你们的大宋陪葬吧!让本教主用《逍遥曲》送你们最后一程吧!”,说完就取出玉箫,开始吹奏起来。 施全和李梦瑶在魔音的催眠下,渐渐失去了触觉、听觉,但是他们始终手拉手,倚靠在一块石壁上,一边戒备着兀术等人的突袭,一边等待死神的慢慢降临。 施全突然发现附近的石壁底部有一个很大石缝,那石缝隐藏在高高的青草从中,平常很难被人发现,仅容一个人进入。施全用手扒开青草,见石缝上方镌刻的是五行中的四神兽之一青龙,他料想其他三个方位也各有这样的石缝,上面刻的必然是朱雀、白虎和玄武。 施全心想:“五行中的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不仅能表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且也表示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所以此门上的青龙或许就代表生的希望!” 施全来不及细想,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先将李梦瑶轻轻推入石缝中,然后自己也跟着跳入石洞中,施全落地时感觉踩中一块松动的石阶,只听见轰隆一声响,一块千斤巨石从门口落下,将石缝的入口封死。 ??这一章本来与下一章是同一章节,它们主要描写了施全和李梦瑶之间的爱情,故取名《生死相随》,但作者考虑这两章合并成一章,字数太多,所以临时拆分成两章。 ? ???? (本章完) 第53章 力战强敌 第53章力战强敌 再说,众英雄凭借武圣庙中昏暗不明、摆设混杂的地形优势,又与兀术、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等人相持了一柱香的功夫。 干离不见众英雄死守不出,有些不耐烦道:“大帅,我们已将南朝的英雄人物悉数困住,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何不即刻发起强攻,一举灭了这些南蛮子?” 兀术点头道:“好!这些南蛮子倔强的很,只有让他们死,他们才会低头!”,说完就让萧让、干离不下令:将躲藏在佛像和乐器后面的中原各门派一网打尽。 干离不先让弓箭手,向佛像和钟鼓的角落里射了一通箭,这些箭大多射了空,撞击在墙壁、石像、钟磬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有极少数飞箭飞过障碍,但都被众英雄用兵器给击落。 萧让见射箭不行,又让几名金兵拿着刀枪弓箭,试图从武圣像两侧,偷袭角落中的广德、青云、宗敏和马飙等人。 广德、马飙两人见那些金兵鬼鬼祟祟地靠近武圣像,知道了他们的用途,于是故意从塑像后探出半边身体,向那几名士兵招了招手。 那些士兵果然上了当,快速跟了过来。广德使了一招“移形换位”,将几名金兵引诱到塑像后,又使出一招“千手观音”,点住那几名金兵的穴道,将他们制住。 青云、马飙、盐帮的几名弟子又将那几名金兵,从塑像后给扔了出来。 那些金兵就如癞皮狗一样,被重重摔倒在地上,发出嗷嗷的叫苦声。他们身后的金兵见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也不敢冒然向前,偷袭众英雄。 石青见手下的金兵都有畏惧之色,只好对兀术建议道:“教主,我们将来平了南宋,得了江山,还是要治理这些宋人的。我们如果一味用强,只会激起他们徒子徒孙更大的仇恨,将来我们如何在中原、江南立足?所以我们还是要攻心为上,让这些门派中贪生怕死之徒,归降我们!将来我们统治中原武林和百姓,也可省不少气力!” 金钺也劝道:“大帅,石右使说的有理,这些南蛮子我们杀了他们容易,但是要让中原大大小小的门派真心归顺我们、不闹事,这可不容易!再说,如今逍遥琴、江山社稷图,紫青剑都在这些南蛮子手中,如果现在杀他们灭口,那三宝就永远不知下落了!” 萧让见偷袭的方法并不奏效,只好也道:“教主,我们全军将士自渡江以来,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睡觉了。依属下之见:还是让将士们在殿外休息一会,养精蓄锐了,再杀敌不迟!” 兀术见身边的将士们都十分疲惫,又高声道:“武圣庙中的南蛮子们听着,本帅再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只要你们交出三宝,真心归顺我大金,本帅保证给你们加官进爵,并且你们各门派的地盘维持不变。如果你们还是执迷不悟,那本帅只好让你们进阴间,去做重建大宋的美梦了!” 兀术说完,又命令道:一队士兵持弓箭,继续监视角落中各英雄的举动,其他将士退出武圣庙,在庙外就地休息。 再说武圣庙角落中的众英雄见兀术暂时退了兵,除宗敏和马飙两人继续监视外面的金兵外,其余人在广德、青云的带领下,都围到了岳飞、天柱和几个受伤的英雄身边。 青云见岳飞、天柱等人身中数箭,虽然伤口处都用衣服给包扎了,但还是禁不住鲜血慢慢地渗出,摇了摇头,又对身旁的广德说:“大师,如今岳将军、天柱道友等人失血过多,如果我们再与殿内的金狗纠缠下去,恐怕岳将军他们都会有性命之忧!” 广德回顾了一下身边的英雄,已经剩下不到百人,而且每人身上都有创伤,脸上都疲惫之色,恐怕再坚持一天,也是不能够了,只好叹道:“道长,如今岳将军、天柱掌门箭伤昏迷,我方人少力单,又没有人主持大计!此时我们就是出去,与金寇拼命,恐怕也出不了这武圣祠。看来我们只能躲在这神祠内,走一步算一步了!” 几名漕帮弟子见岳飞、天柱重伤不醒,少林、武当掌门又都没了主意,先是叹息了一番,后来在一名叫江河的舵主的挑唆下,纷纷开始动摇。 江河建议道:“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各位英雄,如今金人已经渡过长江,大宋的江山肯定是保不住了,我们为保大宋的江山,也尽了最后一份力!我们此时就是都战死在这蒋山山顶、武圣祠中,后世又有几人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呢?我们还不如顺势归降兀术,一来可以保命,二来可以保住槽帮的万世基业,第三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这对于大家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盐帮的弟子听了漕帮的这些议论,纷纷骂道:“你们漕帮的骨头真软,忘了江帮主的深仇大恨就算了!还要投靠金狗,难道你们连天地父母都忘了不成?你们槽帮还有什么脸面,号称天下第一帮?” 漕帮的十几个兄弟,本来就对眼前的形势感到悲观,再加上盐帮对自己侮辱,更是怒不可遏。江河见漕帮兄弟群情激愤,反击道:“盐帮的泥腿子们!你们现在讲这些有用吗?能活命吗?能为你们的林帮主报仇吗?我们槽帮弟子向来没有你们这么虚伪,我们心中没有什么大义,我们向来就是听话,听帮主的话!当年,江帮主看不惯朝廷繁重的赋税,要我们反抗朝廷,我们就占据水道和湖泊为盗为匪,后来江帮主要我们救太上皇、保当今皇上,我们漕帮也都做了!我们的江帮主还为之献出了生命!可是我们的皇上呢?我们建康的主帅呢?他们如今在哪里?我们为什么还要为他们卖命?再说我们的新帮主杨么,可是在鄱阳湖反对朝廷的!” 这时,守在殿外的兀术听了漕帮江河的话,大喜,叫道:“还是漕帮的弟子明事理,本帅答应你们,只要你们漕帮肯投降,本帅就将全国所有江海、河道的水运生意,都交给你们漕帮打理。这可比南朝小皇帝空口封你们漕帮一个什么漕运转运使,要强多了!因为他那个御封只是空头支票,是不能实现的,而我们大金将来一统天下,绝对是可以给你们兑现的!” 那十几名漕帮的弟子听了,再也不顾广德、青云等人的劝阻,在江河的带领下,纷纷从石像、钟鼓后面跳了出来,跪倒在金兀术身旁,向他乞降。 兀术安抚了江河一番,并封他一个淮南东路漕运转运使的官衔,就让他带领十几名漕帮的兄弟退到了身后。 兀术估摸着武圣庙中的中原各派的英雄们所剩无几,取出腰间的玉箫,拿在手中,高声威胁道:“本帅,再问你们最后一次,你们是死还是降?如果你们再不出声,本帅就吹奏一曲《逍遥曲》,送你们去另外一个极乐世界!” 剩下的众英雄都抱了必死的决心,也不愿投降金人。 房梁上的施全见兀术就要拿起玉箫,放在嘴边吹奏起来,急忙拉了李梦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兀术见施全和李梦瑶从天而降,大吃了一惊,放下玉箫,急忙后退了几步。 武圣像后的宗敏见了施全安全回来,大喜道:“马飙,大师,道长,你们快看,施大哥和李姑娘,她们来救我们了!” 这时,施全已经取出凤鸣剑,使了一招“随风起舞”,剑随身转,已经绕过前来阻挡的干离不,直取他身后的兀术。 兀术一时不能吹奏魔音,又来不及取出金钩,只好又退至萧让的身后。 施全又上前,使了一招“惊鸿一瞥”,试图从干离不和萧让的间隙中,将凤鸣剑刺中兀术,但由于他的飘逸剑术还未大成,所以还是稍慢了一步。 萧让见施全的凤鸣剑使得超快,奇道:“好小子,两天不见,你的剑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说完就让肩头站立的黑鹰,朝施全扑去。 干离不虽然躲过了凤鸣剑的一击,但是衣衫还是被凤鸣剑划破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他气急败坏道:“施全,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白猴快!”,说完将怀中的白猴,朝施全的面门抛去。 施全再也不敢冒险进攻,而是一个后翻,先让那只白猴扑了一空,又向身后使了一剑“丹凤朝阳”,将那只试图从背后俯冲、袭击自己的黑鹰逼退。 这时,萧让取出了灵蛇剑,跳到了施全的身边,与他战在一起。 施全一人战萧让,本可以落于不败之地,但他要时刻提防白猴和黑鹰的偷袭,只好取了守势,等待克敌制胜的良机。 干离不也想从身侧夹击施全,只听见宗敏叫道:“金狗,你们两人偷袭我施大哥,算什么英雄好汉,让本姑娘来领教领教你这只白猴将军!”,说完就从武圣像的背后跳了出来。 干离不见宗敏双刀如飞,一上一下,直取自己的面门和下腹,不敢大意,只好放弃与萧让一起偷袭施全,转身与宗敏战在一起。 马飙知道干离不号称“白猴将军”,力大无穷,机敏过人,宗敏一人绝不是他的对手,也从角落里跳了出来,与宗敏一起围攻干离不。 李梦瑶与石青斗在一起,李梦瑶使了一招“漫天飞花”,将手中的花瓣纷纷弹向石青,石青因为少了青蛇,也不敢托大,只好舞动青色竹竿,将自己的全身罩住,并用内力将李梦瑶击来的飞花一一击落。 李梦瑶又从袖中扔出七色丝带,试图缚住石青的双手双腿。 石青知道李梦瑶的意图,向前伸出右手,拽住一根丝带,身体向上一跃,让李梦瑶这招落了空,并顺势将李梦瑶向前拽出几步。 李梦瑶知道石青内力深厚,只好用了一个前空翻,化解了石青在丝带另一端的内力,两人同时用力,方向相反,只听见一声响,七色丝带化为齑粉,与漫天的花瓣一起,飘荡在武圣殿内。 这时,十几个金兵趁着混乱,试图偷袭殿后的广德、青云、岳飞等人,被广德和青云一一制服,扔到了殿后。 广德见殿内一片混战,知道此时正是杀退强敌、逃出蒋山的最佳时机,他对身旁的青云说道:“道长,你带领几个英雄留下来,保护受伤的岳将军和天柱道长,老衲出去助施全一臂之力!” 广德见青云点头答应了,手持锡杖,也从塑像后跳了出来,直取手持金刚伞的金钺。 金钺先是护住兀术,怕他遭到广德、施全、李梦瑶等人在暗中的偷袭。后来,他见施全、李梦瑶等人都被石青、萧让、干离不等人缠住,知道大局已定,于是腾出手来,决定先助石青、萧让解决李梦瑶、施全,再对付广德、青云和受伤的岳飞等人。 金钺刚想用金钢伞罩住李梦瑶,挡住她的视线,让石青跳上金钢伞,点击李梦瑶头顶的天会穴,却没想到广德从殿后杀了出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本章完) 第54章 诱之以琴 第54章诱之以琴 广德见金钺抛出手中的金刚伞,试图袭击李梦瑶,左手弹出两颗佛珠,击中那柄金刚伞,将其撞飞。 金钺腾空一跃,伸出右手,接住金刚伞,又是一招“飞鹰扑兔”,举起金刚伞朝广德的脑袋削去。 广德后退了几步,向上跃起,一招“泰山压顶”,双手握锡杖,借着下坠之力,重重砸在金钺的金刚伞上。 金钺知道不妙,只听见“哐啷”一声巨响,他手中的金刚伞比平时重了千斤,一阵酸麻如电一样传遍双臂。 金钺把持不住手中的金刚伞,只好顺势将它朝广德抛去。 广德见金钺凶狠,也不再留情,一边挥动锡杖将那柄金刚伞击落,一边又朝金钺射出一颗佛珠。 金钺知道广德的内力深厚,不敢再用徒手接佛珠,而是侧身躲过,那佛珠掠过金钺,又从两名金兵的胸口穿过,最后击中武圣庙角落的一面铜锣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这时,兀术见金钺不是广德的对手,急忙取出金钩,挡在广德的面前。 广德见对方主帅亲自下场迎战,心想:我只要擒住这个番邦的主帅,就可以解救武圣庙中所有的英雄。于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暗自解开身上的袈裟,使了一招“佛光普照”,将那袈裟朝兀术的头顶罩去。 兀术大惊,见袈裟就如一张红色的网,朝自己飞来,知道自己如果被袈裟罩住,必然被广德所擒。 兀术急中生智,快速旋转身体,将身边士兵的手中的刀枪击落,又将这些兵刃用衣袖卷起,朝头顶不远处的袈裟扔去。 那些兵器和袈裟撞击在一起,虽然袈裟压制了绝大多数的兵器,但还是被少量尖锐的枪头、箭头戳破。 广德见自己的袈裟被戳破了几个窟窿后,在空中失去了浮力和作用,迅速坠落,只好放弃用一指禅,击中兀术太阳穴的机会,转身接住空中的袈裟。 兀术知道要想迅速打败广德、李梦瑶和施全等人,让中原武林屈服,单单靠武力是绝无可能的。 兀术趁广德取回袈裟这一时机,又挥动长袖,使了一招“暴风骤雨”,将武圣庙中的烛火纷纷吹灭,顿时武圣庙大殿都陷入一片昏暗中。 李梦瑶、施全、宗敏、马飙正分别与石青、萧让、干离不等对战,双方见殿中突然变暗,不知发生了什么,都不敢再冒然进攻,怕中了对方的陷阱,纷纷采取守势,后撤了几步。 施全等人跳回到泥像的背后,金钺等人则又回到兀术的身边。 干离不不解道:“大帅,属下正要将这些南蛮子一一击败,一一活抓,为什么这大殿内的蜡烛都灭了!是谁干的?难道南朝又来援兵了?” 石青等人听了,也觉得此场景就如不久前施全、李梦瑶突然出现一样,一定是对方有来帮手了,因此都显得格外紧张。 兀术刚要说话,金钺替他解释道:“诸位不要慌张,不要乱了阵脚!对方并没有什么高手来援,刚才是我们大帅,我们教主在对战广德这个秃驴的过程众,用风卷云涌之势,吹灭殿中的蜡烛!” 萧让不解道:“大帅,我方正占据优势,为什么要吹灭殿中的烛火,让敌人趁机逃走?” 兀术答道:“各位,我方占据优势不假,但对方也有百十人,这样一片混战,不知何时才能决出胜负,活捉这些南蛮子!不如本帅吹奏一曲,给大家放松,也好让这些南蛮子尽快臣服于我们!”,说完就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玉箫。 石青立刻明白了兀术的意思,朝身后的士兵命令道:“所有将士用碎布堵住耳朵,退出武圣庙,只留两队弓箭手在庙外一百步处待命,如果有南蛮子逃出武神庙,就用乱箭将其射杀!我们紫青黑白四位护教留在保护教主!” 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四人用塞外豺狼的皮毛,塞进耳朵,就可以听不见一点声音。 兀术见身边的士兵纷纷撤出武圣庙,紫青黑白四人也准备完毕,方才席地而坐,开始用玉箫吹奏起《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 李梦瑶见形势紧急,对施全说道:“施大哥,趁着兀术弹奏序章,我的琴音还能压制他的萧声!你快带领大师他们速速离开这里!”,说完也从背后取下逍遥琴,弹奏起《回眸一笑》。 施全见李梦瑶要与兀术同归于尽,对广德、马飙、宗敏道:“宗姑娘、三弟你们快随大师他们离开这里!我打算与梦瑶一起为大家殿后!” 宗敏见施全在危难之时,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李梦瑶,很是失望,但还是答道:“施大哥,你可是答应我爹爹,要好好照顾我的,你不走,我也不走!” 马飙也道:“二哥和宗姑娘都不走,我一个人走也意思,我也要留下来,跟你们一起战斗!” 青云也道:“施全、李姑娘,你们让我们走,我们也走不了啊!且不说,岳将军和天柱道人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就算他们此刻还是好好的,我们出了这武圣庙,也躲不过金狗的乱箭啊!” 广德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看来我们大家今生都有缘,今天要一起埋葬在这蒋山之巅了!” 李梦瑶笑道:“既然如此,死有何惧,要死大家一起死!”,说完手持逍遥琴,就从泥像的后面跳到了兀术等人的身边。 施全、宗敏等人见李梦瑶以身涉险,都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做。 马飙更是轻声问道:“二哥,李姑娘是不是糊涂了!她冒冒失失地前去挑战兀术,岂不是送死?” 只见李梦瑶停止了弹奏,用逍遥琴作为武器,袭击兀术,让他吹奏不了《逍遥曲》,可是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四人立刻将她团团围住,让她干扰不了兀术。 李梦瑶刚躲过石青的竹竿,可是金钺的金刚伞已经朝她的头顶砸来,萧让又朝她刺出灵蛇剑,李梦瑶一人难敌八手,只好朝对方洒出漫天飞花,以进为退。 这时,施全等人方才明白李梦瑶的意图,就是干扰兀术,让他吹奏不了《逍遥曲》,或者死之前,也要扯下紫青黑白四人的耳塞,让他们陪葬,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兀术已经快弹完《逍遥曲》序章《回眸一笑》。 施全见李梦瑶的飞花,都被金钺用金钢伞反弹回来,而石青、干离不已经借着李梦瑶躲避飞花之际,分别绕到她的左右两侧,试图偷袭她。 施全见李梦瑶十分危险,从塑像后跃出,手持凤鸣剑,使出《飘逸剑术》中的“凤鸣九天”,朝干离不的左肋刺来。 干离不大惊,急忙放弃袭击李梦瑶,转身用长枪来阻挡凤鸣剑。哪知施全这招是虚招,他跳上干离不的枪头,借助长枪的弹力,一个空中“鹞子翻身”,又跳到了石青的背后,又是一剑“大鹏展翅”,试图用凤鸣剑刺透石青的后背。 石青正与李梦瑶战斗,他见施全跳到他的背后,知道不妙,不敢恋战,急忙转身后撤,但是他的后背衣衫还是被凤鸣剑给削去一大片。 萧让见石青不敌施全和李梦瑶的合击,急忙抛出肩头的黑鹰。 干离不也顺势掏出了怀中的白猴,分别偷袭施全和李梦瑶。 施全使了一招“铜墙铁壁”护住全身,让黑鹰和白猴无机可乘,然后又是一招“风起云涌”,使快剑将萧让逼退,转身又是一剑“回眸一笑”,将紧随其后的干离不手腕划破。 李梦瑶见石青、萧让、干离不三人的注意力都被施全吸引住了,用“飞花魅影”大阵,手持丝带,脚踏飞花,合着《逍遥曲》那令人陶醉的韵律,从金钺的头顶越过,跳出了合围。 这时,兀术已经吹奏完《回眸一笑》这令人温馨、令人陶醉的前奏,开始吹奏摄人心魄的第二章《如痴如醉》。 施全提醒李梦瑶道:“梦瑶!如今我们都是半死之人了!快将逍遥琴砸坏,也不能让它落入兀术的手中!” 李梦瑶回道:“施大哥放心,逍遥琴本是历代珍宝,乐器之王!它就算粉身碎骨,也永远不会落入金人之手!”,说完就将逍遥琴砸向身旁的一口铜钟上,将它毁坏。 兀术见李梦瑶要毁掉逍遥琴,停止了吹奏,提醒道:“金左使,快去拦住李梦瑶!” 金钺听了,急忙用身体挡在铜钟前,又用金刚伞罩住逍遥琴。 李梦瑶见毁琴不成,又怕逍遥琴被金钺用金刚伞勾去,只好抽回逍遥琴,一招“投之以桃”,将它扔给身旁的施全。 金钺见逍遥琴向施全飞去,急忙朝施全扔出金钢伞,这时,萧让的黑鹰也飞到施全的背后,试图袭击施全的后颈。 广德见施全危险,朝黑鹰射了一颗佛珠,那黑鹰在佛珠惊吓下,拍了拍翅膀,又回旋飞走了。 施全侧身躲过金钢伞,又翻身接住逍遥琴。 那边的石青、萧让和干离不,已经被广德、青云、马飙和宗敏给缠住。金钺一人只能凭借黑鹰和白猴的偷袭,与施全和李梦瑶战在一起,金钺见施全的凤鸣剑在自己身边飘忽不定,而李梦瑶不断用飞花和丝带干扰自己的判断,只好一边取守势,苦苦支持,一边祈祷兀术赶紧用魔音催眠施全等人。 兀术见逍遥琴安然无恙,继续吹奏《如痴如醉》,顿时整个武圣庙笼罩在一片魔音的迷雾中,众英雄心跳放缓,双眼迷离,就如渐渐进入睡梦中一般。 施全见众英雄在兀术魔音的催眠下,纷纷头重脚轻、有气无力,心想:如果再不打断兀术的吹奏,大家都会支持不了一柱香的功夫。于是他想了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招“飞龙在天”,越过金钺的阻拦,将手中的逍遥琴朝兀术的头顶砸去。 兀术见逍遥琴朝自己飞来,大惊,急忙停止吹奏,扔掉手中的玉箫,伸出双手将逍遥琴稳稳接住。 兀术大喜道:“孤终于得到了天下第一乐器逍遥琴了,有了逍遥琴,孤就可以弹奏出一支完整的《逍遥曲》,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 施全见兀术得到了逍遥琴后,抱着琴傻笑,竟然忘记了弹琴杀敌,带领众英雄纷纷杀出重围,又跳回到武圣庙泥塑、钟鼓的角落里。 (本章完) 第46章 曲为心声 第46章曲为心声 再说施全、李梦瑶进入石洞后,李梦瑶一边向前走,一边轻声问施全道:“大哥,这个石洞怎么越走越暗!它会通向哪里呢?” 施全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石洞会通向何方,前方是凶是吉,只能看我们的运气了!” 李梦瑶听见石洞中有风声和流水声,害怕道:“大哥,我们不会都已经死了吧!这里是通往地狱的奈何桥、忘川河吧?” 施全安慰道:“梦瑶,管他是死是生呢?只要有大哥在,你就不用害怕!” 李梦瑶感叹道:“梦瑶直到与大哥相遇,方才明白什么是幸福?” 施全不解道:“梦瑶,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感叹其人生来了?” 李梦瑶没有回答施全的话,而是走向前面的石壁,见那石壁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刚想靠近,就见那群亮光纷纷飞向空中,四散开来。 李梦瑶惊喜地叫道:“大哥,快看,这里有萤火虫!好多好多,就如漫天的星星一样!” 施全听了,也很惊讶,问道:“梦瑶,这么多萤火虫,喜欢吗?” 李梦瑶点了点头道:“嗯,喜欢!梦瑶从小的时候,就喜欢在夏天的河边捉萤火虫,将它们装在一只丝袋里,做成长明灯,晚上用它来弹琴练曲!就如晋朝的车胤用囊萤来夜读一样!” 施全觉得这个主意很新颖,建议道:“梦瑶,我们何不捉来几只,装进丝囊内,用它来照明探路!”,说完朝荧光群集的方向飞身跃起,伸出双手,轻轻合拢,然后跳回到李梦瑶的身边。 李梦瑶满脸期望,见施全的手中罩住了十几只萤火虫,惊喜道:“这么多?比梦瑶以前在河边捉的还要多!” 施全见李梦瑶快乐地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姑娘,笑着提醒道:“梦瑶,你快将萤火虫装入袋子里,否则它们就要飞走了!” 李梦瑶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态,红着脸,轻轻将施全手中的萤火虫装进了一个半透明的丝袋中,扎了口,又让施全提在手中。 施全见那丝袋发出暗淡的光芒,就如朦胧的月色一样,映着李梦瑶秀美的脸庞,就如梦幻一般,美景佳人,一生何求。 李梦瑶见施全不说话,想起了当年在济州城外的桃林中与施全弹琴舞剑的情景,喃喃道:“如今良辰美景,梦瑶就如在梦中一样!大哥,小妹每看到此情此景,都会情不自禁,抚琴一曲,以表心声!” 施全答道:“梦瑶,这样甚好,我们还是和当年在济州一样,你来弹琴,我来舞剑!” 李梦瑶放下逍遥琴,试了试音,一曲《高山流水》就如石缝中的泉水一样迸涌而出,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那琴声切切,又如一对爱侣之间的窃窃私语。 施全抽出腰间佩剑,一边听李梦瑶弹奏,一边舒展身体,迎着音律,顺势而起,逆势而争。剑光点点,在飞舞的荧光中闪耀,就如白虹滤过流水,又像霹雳划过夜空。 李梦瑶一边弹奏,一边观赏施全舞剑,两人心心相印,相得益彰。李梦瑶将《高山流水》这首曲子弹奏到极致,施全在悠扬的音律中对剑术也有了更多的领悟。 李梦瑶弹完了《高山流水》,又感叹道:“人生如春花一样绚烂短暂,如果能像俞伯牙那样,遇到钟子期那样真正的知音,就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恨了!” 施全也附和道:“庄子曾说过: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样,正如梦瑶所说的那样,人生如能得一知己,与她休戚与共,生死相随,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大哥此生愿做梦瑶的知音之人!” 李梦瑶笑道:“谢谢大哥的心意,可是世事难料,只怕前途迷茫,未能如我们所愿!” 施全见李梦瑶心中充满了对前途的担忧,问道:“梦瑶,心中究竟有何难事?何不说出来,大哥愿意与你分担!” 李梦瑶没有回答,而是又断断续续弹奏一首新的曲子。施全见那曲子虽然支离破碎,但意境极美,就如春风一样和煦,夏雨一样舒心、秋风一样凉爽,冬日一样温暖。如杨柳一样婀娜,像流水一样荡漾,又彷佛青山一样逶迤。 施全见李梦瑶反复弹奏了几遍,每次弹奏的手法都有了很大的改进,禁不住问道:“梦瑶,这是什么曲子?音律如此梦幻多变,曲调如此舒心美妙!” 李梦瑶回道:“大哥,这是梦瑶自创的曲子!梦瑶见这洞中的萤火四处飞舞,很有意境,就如梦瑶年少时看到的情景一样,可那时梦瑶是一个人,只觉得好玩,想创作一支曲子记录当时的心境。如今梦瑶弹琴、大哥击剑,同样的意境,梦瑶却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快乐是要与心爱之人分享的,所以梦瑶心有灵犀,就创作这支新曲,算是完成了幼时的心愿了吧!” 施全称赞道:“梦瑶对音律的悟性真高!此曲可有名字?” 李梦瑶笑道:“这支新曲还不够完善,大哥是梦瑶的知音,难道就没有听出此曲的韵味吗?” 施全想了想,方才说道:“此曲所表达的就好像一对爱侣在夏日的荷塘边,一边谈笑嬉戏,一边捉萤火虫的情景。不如就叫《飞萤似水》吧!” 李梦瑶轻声念叨:“飞萤似水,飞舞的荧光就如流水一样,真好,谢谢施大哥!” 施全笑道:“梦瑶,大哥答应你,以后大哥每年盛夏都陪你去池塘捉萤火虫,可好?” 李梦瑶应了一声:“好!”,随后又轻声问道:“大哥可知梦瑶的身世?” 李梦瑶见施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梦瑶自小生活在东海碧霞宫,师父紫霞仙子对我十分严厉,又疼爱有加,可是我除了师父以外,没有师兄弟,师姐妹的陪伴。我看惯了岛上的桃花、杏花、梨花、荷花、菊花、梅花开了一遍又一遍,这些漂亮的花对于我来说,没有生命,只是习武的兵刃。我白天习武练剑,晚上识字辩音。我从来不知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所以我弹奏的曲子很少起伏变化,我师父也觉得我在音律上的成就十分有限,远不及我的姐姐。” 李梦瑶继续讲述道:“这时,我方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姐姐,名叫李师师,是汴京有名的歌姬,弹了一手好曲子!我师父见我的武艺还算有些小成,就是在音律方面的感悟不深。于是她对我说:我们东海碧霞宫与中原武林大不相同,门下弟子都是单传,但才貌武艺三绝!梦瑶你容貌绝伦,武艺也是非凡,可就是才艺不足!如今大宋国国难当头,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去中原走一遭,见见你的亲姐姐,长长见识,不但可以全了你们的姐妹之情,或许也能提高你在曲艺方面的悟性!” 施全问道:“梦瑶,后来你在汴京见到姐姐了吗?” 李梦瑶叹道:“当梦瑶千辛万苦来到中原,粘没喝已率金兵攻破了汴都,姐姐与太上皇都已被金寇掳走!梦瑶一直尾随其后,直到磁州嘉应神祠,方才和大哥、各位英雄救下姐姐,可惜梦瑶还没来得及孝敬姐姐,姐姐就永远离开了梦瑶!更不说向她讨教音律方面的技艺了!可是梦瑶第一次见姐姐为了一个阶下囚的男人,那么奋不顾身,至死不渝!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真爱是可以超越一切的!” 施全见李梦瑶越说越伤感,怕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转移话题道:“梦瑶,大哥特别喜欢听你弹曲子。你能不能给大哥弹奏《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 李梦瑶答应了一声:“好”,就取下逍遥琴,弹奏起《回眸一笑》。 施全听完后,连声称好。 可是李梦瑶却摇头道:“大哥就不要安慰梦瑶了!其实兀术说的对!我的琴声缺少起伏变化,就如我的人生一样太过单一,这是梦瑶琴艺不能超过兀术的根本原因!大哥,你知道梦瑶为什么不能弹奏《逍遥曲》的第二章《如痴如醉》吗?” 施全不解道:“梦瑶,大哥多次听你和兀术弹奏《逍遥曲》,按理说《如痴如醉》承接序章《回眸一笑》,除了音律低迷迷惘外,与序曲应该没有什么大变化,而梦瑶不能弹奏这章,大哥也觉得不可理解?” 李梦瑶道:“梦瑶先讲一个故事给大哥听,大哥就能明白梦瑶的苦衷了!” 李梦瑶见施全回了一声“好”,接着讲述道:“梦瑶小的时候,晚上一个人无聊时,总喜欢看一只只飞蛾,朝蜡烛的火焰飞去!梦瑶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飞蛾那么傻,明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却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直到梦瑶遇见了大哥,方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是因为飞蛾心中一直向往那个光明,明明知道前方很危险,也要奋不顾身地靠上去,这就是为爱牺牲的力量吧!” 施全还是不解道:“梦瑶,大哥还是不懂!这个故事与你不会弹奏《如痴如醉》没有什么关系啊?” 李梦瑶叹道:“大哥就是那个火焰!而梦瑶就是那只傻傻的飞蛾。梦瑶知道大哥的志向远大,先国后家,追随大哥就意味着要面对数不尽的困难和危险,可是梦瑶心中就是放不下大哥。梦瑶不想回东海碧霞宫,不想面对那没有生息的花开花落,日出日落!所以梦瑶既想见大哥,又怕见到大哥!梦瑶和大哥在秦淮河白鹭洲相见,弹奏《有所思》时,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矛盾心理!” 李梦瑶继续解释道:“梦瑶一直都铭记:那天济州城外,大哥月夜追梦瑶、与梦瑶在桃林中弹琴舞剑的情景。梦瑶只会弹奏《回眸一笑》,那是因为:梦瑶希望与大哥永远停留在美好的时光乐曲中,就如那乐曲中的少女来桃林用回眸一笑,与心上人约会一样。而第二章《如痴如醉》,是那女子欺骗了他的男孩,将男孩的思绪和前程彻底毁坏。梦瑶觉得只有那弹琴的女子在情感上受到欺骗,方才狠心弹奏出《如痴如醉》这样低迷迷惘的曲调,来报复那个男孩。因此,梦瑶宁愿永远不会弹奏《如痴如醉》,也不希望大哥背叛梦瑶!” 施全这时方才明白李梦瑶的心思,叹道:“梦瑶,大哥明白了,你为了大哥,竟然放弃自己的梦想,放弃弹奏天下第一曲《逍遥曲》,这样的牺牲太大了,大哥不值得你这么付出。大哥发誓今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们俩同生共死,永不背弃!” 李梦瑶感动的哭泣道:“好,梦瑶以后都听大哥的!” 施全在石洞中安慰了李梦瑶好一会儿,方才止住了她的哭泣。 ??这一章进一步描写了施全和李梦瑶如诗如画的爱情,作者写完都觉得有些感动!可是章节名,作者犹豫了很久,最后在《曲为心声》和《飞萤似水》中选定《曲为心声》!而《飞萤似水》则被暂定为后面某一章节的名称。2021年元月24日,第1次修改。 ? ???? (本章完) 第55章 暮鼓晨钟 第55章暮鼓晨钟 少林、武当、泰山、盐帮等派的弟子见施全将逍遥琴扔给敌人,都十分气愤,纷纷指责道:“施全,你这个狗汉奸!你为了讨好金狗,竟然不顾廉耻,将我们大宋的镇国三宝拱手送给敌人!你和李梦瑶究竟是大宋的子民?还是金狗的帮凶?” 马飙听了众英雄的议论,也不解道:“施二哥!你糊涂了吗?你怎么可以将我们用鲜血换来的逍遥琴,送给金兀术?你对得起保护逍遥琴而死的林帮主和江帮主吗?” 宗敏打断道:“马飙,别人可以诬陷你二哥,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他也许是有苦衷的!” 马飙反问道:“苦衷?再大的苦衷,也不能将逍遥琴拱手让给敌人吧?” 李梦瑶见众人都将矛头指向施全,只好替他辩解道:“大家不要责怪施大哥,其实我刚才毁琴不成,才让施大哥用琴砸向兀术的!让兀术给逍遥琴陪葬!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兀术得到了逍遥琴!” 广德听了,首先点头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大伙都错怪施全了!” 青云也道:“大师说的对!施全为了大宋曾救皇帝,挽救建康水师,五行谷为大家殿后,这些忠义之事,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要不是李姑娘明理,说出真相来!恐怕我们还未杀退强敌,就要内讧了!” 众英雄听了少林寺方丈和武当掌门的话,方才停止了议论。 施全见众人虽然停止了议论,但都将怀疑的目光转向自己,方才解释道:“正如梦瑶所言,我用逍遥琴砸向兀术,也只是缓兵之计,当时兀术已用魔音催眠大家,如果再不打断他,恐怕大家现在都已束手就擒了!” 众好汉听了,方才明白:当时施全将逍遥琴扔给兀术是多么无奈。 施全又望了一眼重伤不醒的岳飞和天柱等人,建议道:“我们多次设法杀出重围,都被兀术和他的紫青黑白给挡了回来!现在兀术得到逍遥琴,欣喜不已,都忘了继续吹奏《逍遥曲》。大家何不趁此机会,先将岳将军、天柱道长和几位受伤的英雄,移入金钟内,也可以减少他们被魔音摧残的痛苦!” 宗敏听了,首先赞道:“施大哥,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这时,李梦瑶见兀术已经盘膝而坐,将逍遥琴放在面前,用双手拨动琴弦,开始重新弹奏起《逍遥曲》,不一会武圣庙内又响起了缠绵悱恻的韵律,正是《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 这时,施全、广德、青云、马飙等人抬起一一个巨大的金钟,将受伤的英雄一一罩住,众人手持兵器,又围坐在金钟四周,一边等待死神的到来,一边守护着金钟。 施全紧挨着李梦瑶坐下,两人一边听《回眸一笑》,一边回忆从相识到相爱的美好时光。李梦瑶问道:“梦瑶从磁州嘉应神祠认识大哥,到如今被困蒋山武圣庙,不过短短三年时光!我们一起渡过无数次美好的瞬间,大哥还记得吗?” 施全含笑道:“当然记得,就是化成灰,也忘不了我们曾经的约定!” 李梦瑶不顾身旁宗敏妒忌的目光,继续轻声说道:“我们曾在济州桃林中月下抚琴,梁山泊同舟杀敌,应天府一起放天灯,扬州你我曾折柳相送,燕子矶下、剑圣庙中曾同生共死,最后我们又能死在一起,人生如此绚烂,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施全点头道:“人生如梦,就如这武圣庙外的夕阳一样,虽然美好,但终究还是逃不过落山的那一刻!” 这时,兀术已经弹奏完《回眸一笑》,开始弹奏《如痴如醉》,顿时武圣庙笼罩在一片迷离低沉的乐声中。 李梦瑶听了,心动神驰,渐渐被魔音所迷惑,断断续续问道:“施大哥,梦瑶没有做错什么?请你不要离开我?施大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施全为了帮李梦瑶恢复神智,高声叫道:“梦瑶,你放心!大哥不会离开你的,大哥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施全见李梦瑶的神智还是不太清楚,流泪道:“梦瑶,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你要坚持住,你还记得吗?大哥每个夏天的晚上,都要陪你去荷塘边捉萤火虫,吹奏那曲《飞萤似水》呢?”,说完就轻声哼起了《飞萤似水》的曲调。 李梦瑶见施全流泪,也感到莫名的伤感,方才止住了心中万马奔腾的思绪,含泪道:“施大哥,谢谢你!我内心平静多了!” 再说兀术得到了逍遥琴,心情大悦,将一曲《如痴如醉》弹奏到极致,就连自己都沉浸在乐曲中的虚拟世界,不能自拔! 施全也渐渐支持不住,突然见身旁的鼙鼓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很是奇怪,叹道:“看来兀术的弹奏技艺真的是出神入化,他用逍遥琴弹奏《如痴如醉》,竟然鼙鼓不敲自鸣,鬼神主动为他伴奏!看来我们已经一只脚踏入阎罗殿了!” 这时,宗敏已经支持不住,将头倚靠在施全的肩头,问道:“施大哥,你不要吓我!我们面前的鼙鼓不敲自响,真的是鬼神向我们招手了吗?” 施全安慰道:“宗姑娘,不要怕!要去见阎王,我们一起去!要是路上碰见什么鬼怪神奇,我们还可以相互帮衬呢!” 宗敏轻声回了一声:“好,只要有大哥在身边,就是死,我也不怕了!” 这时,兀术已经吹奏完《逍遥曲》的第二章《如痴如醉》,开始吹奏摧人心脉的第三章《十面埋伏》,顿时一曲铿锵肃杀声,代替了前面低沉迷茫的琴声。 施全见那阵阵琴声就如无数军号在吹响,无数士兵在冲杀,这些漫天遍野的士兵突然朝自己扑来,而自己却在听《如痴如醉》中失去了双手双腿,只剩下一颗跳动的心,一些微弱的听觉,眼看自己就要死于乱军之中。 施全奇怪地发现身旁的金钟纷纷发出清脆的声响,而这钟声由远而近,声声撞击自己的心灵,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一点点救了回去。 施全大喜,他转头见李梦瑶、宗敏和广德等人的面色,也平静了很多,轻声问道:“难道我们这些忠义之士,命不该绝!上天让金钟自鸣,破了兀术的魔音,救了我们?” 李梦瑶也奇怪道:“施大哥,说来奇怪。兀术一吹奏《十面埋伏》,这些悬挂的金钟,就会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将我心中的魔音消去!” 广德想了一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们佛家有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来我们前生中了善因,今天必得善果!” 青云不解道:“大师,此话怎讲?” 广德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道:“你们知道暮鼓晨钟吗?” 众英雄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广德方才解释道:“我们少林寺有一个规矩:就是晚上打鼓,早晨敲钟!用来警醒那些偷懒的弟子,要诵经习武,不可荒废了大好时光!” 马飙听了,很是向往道:“大师,钟声清脆、而鼓声低沉,看来少林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单调的!大师,你们还收不收俗家弟子?” 广德不知马飙在打趣他,答道:“我们少林寺自唐末至诚大师首先收了剑圣、李存孝、薛阿檀三位俗家弟子以来,一直大开寺门,广纳俗家弟子!如果马施主心诚,当然可以入寺为俗家弟子!只不过我们嵩山少林寺,已经被金兵给占了!如果此次能逃脱,我们打算去莆田南少林处暂时落脚!不知马施主是否愿意随老衲一同前去?” 宗敏见马飙支吾了半天,笑道:“大师,你上当了!马兄弟刚才说做少林寺俗家弟子,是诳你的!他的本性我知道,他是做不了和尚的!” 马飙见宗敏揭了他的底,羞愧道:“宗姑娘,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做不了和尚的?” 施全见广德面上有些失望,打断了宗敏和马飙的对话。 这时,李梦瑶又问道:“大师,钟鼓的音色本不同,那为什么要早晨敲钟,晚上击鼓呢?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道理?” 广德笑道:“施全,你身边还是李姑娘实诚,又勤学好问。不过这个禅机,是要你们自己感悟的!” 李梦瑶想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说道:“大师,当年我师父教导我: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说的是人要趁年轻多学点本领!将来不至于抱憾终生!早晨敲钟,钟声清脆,就如年轻人的嗓音清脆明亮;而傍晚击鼓,鼓声低沉,就如年迈之人的声音浑厚而低调!” 广德听了,赞道:“李姑娘真是聪慧,能从暮鼓晨钟中悟出人生哲理来,姑娘还是老衲见过的第一人!佩服佩服!” 施全见广德夸赞李梦瑶,心中就如吃一块蜜一样甘甜,插话道:“大师、梦瑶,既然钟鼓声能与琴声,此起彼伏,相长相消,我们何不利用这些钟鼓,破坏兀术的魔音迷阵,击退强敌,杀出武圣庙!” 青云听了,也赞道:“大师刚才赞了李姑娘,老道我也要赞一赞我们这位忠肝义胆,有勇有谋的施大侠!要不是他,我们大伙已经死过2回了!” 宗敏也道:“道长,你说错了,如果算上这次,施大哥可是救了我们大家3次了!” 施全和李梦瑶听了,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本章完) 第47章 剑圣传说 第47章剑圣传说 施全对李梦瑶说道:“这地下又暗又湿,又不透气,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否则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李梦瑶对施全说:“大哥先不要说话,梦瑶好像又听到前面不远处有流水声!” 施全也侧耳细听,果然如李梦瑶所说的那样,兴奋道:“梦瑶,既然这石洞内有水流,就意味着它有出口!我们去前面看看!” 施、李两人又向前走了几百步远,见前面有一条河,从一个低矮的石壁流入,又从远处另一个石壁流出,只有中间一段横在面前。 施全、李梦瑶见那河有两丈来宽,水流很急,都被地下藏有这么一条暗河给惊住了。 施全将手中的长枪插入水中,水流淹没了手臂,都不见底,知道此河非常深,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故意将其变深。 李梦瑶见施全望着地下河发愣,提醒道:“大哥,这石洞的入口已被封死,我们已无退路,与其待在这河边等死,还不如像这流水一样,努力向前,说不定就能走出这石洞!” 施全点头道:“梦瑶说的对,我们先越过这条河,再看看对面的情景!” 李梦瑶沿着河岸观察了很久,说道:“大哥,单凭我们俩的轻功,是不可能越过这条地下河的。” 施全问道:“梦瑶,试试将七色丝带固定到对岸的树上,我们可以借助丝带跳过大河?” 可是李梦瑶抛出袖中的丝带,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正当李梦瑶失望之际,施全突然兴奋地叫道:“梦瑶你快看,这河中间有一块石头,在波浪中忽隐忽现,我们可以借助这石头过河!” 李梦瑶沿着施全手指的方向,看见小溪中间的确有一块尖尖的石头,露出水面仅有几片杨树叶那么大,叹道:“大哥,要从那石头上越过大河,难度极高,不但要求我们心无杂念,不惧湍急的水流,而且我们一跃就要能踏上那丁点大的石尖,再一跃就要跳上对岸,容不得一点迟疑和不准确!否则我们将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大哥有这个把握吗?” 施全迟疑了一会道:“梦瑶,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李梦瑶问道:“大哥请说!” 施全回道:“梦瑶,你将七色丝带的一段绑在自己身上,另一端绑在大哥的手臂上,你先跳上水中的尖石,如果成功,你就解去身上的丝带,先渡过河去!如果一脚踏空,大哥可以将你拉回来!” 李梦瑶方才明白施全的意图,叹道:“这个办法是好,可是梦瑶渡过了河,大哥怎么办?大哥要想再渡河,岂不危险?” 施全知道李梦瑶担心自己,安慰道:“梦瑶,你听大哥的,说不定你渡过了河,就能找到办法帮大哥渡河了!” 李梦瑶觉得施全说的有道理,就按照施全的办法,顺利渡过了地下的暗河。李梦瑶见河的对岸有一个大的墓室,墓室的石门紧闭,石门旁有一对貔貅。 李梦瑶惦记河对岸的施全,并没注意墓室的布置,高声喊道:“施大哥,河对岸是一个墓室,我将七色丝带的一段固定在守墓的貔貅上,另一端扔给你,你就可以施展轻功过河了!” 施全按照李梦瑶所说的方法,顺利跳到河的对岸,与李梦瑶会合。 李梦瑶见施全已经安然无恙,方才与他一起查看眼前的这个墓室。只见墓室的石门紧闭,上书有“剑圣之墓”四个红色大字,石门前有一对镇墓的神兽,头顶上各顶了一对翡翠托盘,托盘上各插了一支手臂粗的白色蜡烛。 施全见墓室前的布置与应天府宋王陵的一模一样,心想:这墓室一定与宋王陵有些渊源,说不定这开启墓门的方法也与宋王陵一样!于是他把想法与身旁的李梦瑶商量了一番。李梦瑶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施全先让李梦瑶退到自己身后,然后慢慢接近一只神兽,并点燃神兽头顶上的蜡烛,顿时昏暗的地下墓室笼罩在暗黄色的烛光中。 施全和李梦瑶见那对神兽浑身慢慢变成红色,并从口鼻上喷射出剧烈的火焰,急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烈火燎着了半边衣服。 施、李两人急忙扑灭身上的燃火,这时墓室的石门慢慢开启。 施全刚要翻身跳入墓室,李梦瑶阻止道:“大哥千万不可鲁莽,你还记得宋王陵开启时,从石门射出的冷箭吗?”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话,方才醒悟,刚要跳出墓室外,就听见轰隆一声响,无数支暗箭从墓室内射出,施全急忙用长枪护住四周,但还是挡不住身边稠密的暗箭,肩上后背中了几箭。 李梦瑶也使了一招“莺歌燕舞”,双手持七色丝带,快速旋转,舞动身姿,就如一个歌女在跳舞,又如一阵旋风在箭阵中急行,施全身旁的飞箭被纷纷击落。 施、李两人躲过了墓室门口的箭阵,进入墓室,见前面是一条铺着青砖的甬道,甬道两旁站立着身穿中原各大门派服饰的塑像,其中有少林派、武当派、华山派、泰山派。 施、李两人沿着墓前的甬道,向前走了十几步,这时两侧的塑像已换成了身披朝服的文武大臣,不过这些泥塑不像是当朝的装束。李梦瑶突然见地下的砖块有些松动,而身旁的徐至却在观看四周的泥塑,急忙提醒道:“施大哥,小心地下!”,说完就跳上甬道旁的一个塑像的肩头。 施全来不及收脚,一脚踏空,坠落到地下的一个陷阱中。施全急中生智,将四肢伸展开,方才将身体卡在陷阱的中间,没有坠落到陷阱的底部。 施全见陷阱底部布满了黑森森的鹿角、尖刺,暗自感叹,自己要是慢了一步,就已经死在这陷阱中了。 李梦瑶见施全困在陷阱中,不上不下,非常危险,向陷阱中抛下丝带,让施全用嘴咬住,牢牢缠在自己的手臂上。 李梦瑶用了十分内力,用力一拽,施全借助李梦瑶的劲力,收缩双手,双脚用力,向上跃起一丈高,方才从陷阱中跳出。 施全谢了李梦瑶的救命之恩,李梦瑶却提醒他道:“大哥,你先不用道谢,这墓室的主人被后人称为剑圣,可是他的墓室却与他的称号极为不符,这里处处是机关,步步是陷阱,这哪里是剑圣所为?后面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施全点头道:“谢谢梦瑶的提醒!不过大哥认为:这墓室的主人地位极其尊贵,不像是坏人!你看这甬道两侧陪葬的,都是武林有头有脸的帮派,左边领头的很像少林方丈,右边那个持剑的也极像武当掌门!我们不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不定这墓室的机关都是剑圣的后人防盗所设,并不能说明剑圣的为人!” 李梦瑶微嗔道:“梦瑶说不过大哥!不过还是希望大哥说的是对的!剑圣是一个仁慈之人,给我们留了出路,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施全牵着李梦瑶的手,笑道:“梦瑶,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墓室,死者为大,我们还是去祭拜一下这位让后人敬仰的剑圣!” 李梦瑶点了点头,跟随施全进入墓室存放棺椁的大厅。施、李见大厅中间竖立了两具巨大的塑像,一男一女,那男泥塑双目如炬,威风凛凛,一手持长剑指向北方,一手握住腰间的剑鞘,他身旁的女像眉清目秀,长得极为美丽,双手抱着一个精致的宝盒。塑像前面则放了一张沾满灰尘的祭台,上面放了两块灵牌,灵牌下首是一对装满灰的紫金香炉,一对手臂粗的龙凤白烛,一个免死铁券。 李梦瑶仔细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异样,示意施全点燃祭台前的那对龙凤蜡烛,顿时墓室明亮起来,并充满了淡淡的芬芳。 施全小心拭去祭台上的灰尘,见上首的灵牌上写着:御赐剑圣徐公讳至之灵位。另一块则书:徐夫人周氏之灵位。那祭台上的铁券则可以免去剑圣家族的任何死罪。 施全和李梦瑶在剑圣和夫人的灵牌前,虔诚地磕了头,表示了哀思,方才站起身来,见四周石壁上都刻有文字。 施全一手举蜡烛,一手牵李梦瑶,一一观看,见上面写的都是南唐朝廷御封剑圣的经过,以及剑圣徐至生前的赫赫事迹: 原来剑圣徐至是江南润州人,其祖先为开国英国公李勣,年少时曾抗拒朝廷的选美诏令,而被官府通缉、被迫离乡,在蒋州遇见武当山凌空道长,并跟他学习武当剑术,后又在汝州佾舞派王进的指导下,学会飘逸剑法。剑圣在去嵩山少林寺的路途中,遇见夫人周氏,并误入黄巢叛军,因与叛军首领黄巢、朱温志趣不同,被迫离开叛军,入少林寺为俗家弟子,专心修行少林达摩剑法和罗汉棍法,并助少林寺至信大师打破朝廷大军围困,率少林弟子南迁福建莆田。 剑圣后又因夫人的缘故,再次加入黄逆叛军,并助叛军袭取关中。剑圣见叛军在长安城中肆意屠杀百姓,抢夺财物,为拯救城中百姓于水火,与黄巢和朱温发生争执。黄逆和朱贼怕剑圣功高震主,又将剑圣驱逐出长安。 剑圣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后,心灰意冷,准备携夫人返回家乡、归隐山林,在庐山金顶上偶得天下第一神器紫青剑,并一举挫败武林败类蒋神庙、长蛟帮妄图勾结宫廷将军,分裂国家的阴谋,更因为其武艺剑术超群,被众英雄推举为武林盟主。 后来,剑圣为了维护武林的秩序和天下的安宁,又率领武林同道上蒋山,用紫青剑和飘逸剑击败了号称天下第一剑的蒋王神,并彻底铲除了这个盘踞江南数百年的天下第一邪教。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无不拍手称好。 伪梁建国后,天下四分五裂,剑圣耻与朱贼同天共地,携夫人隐居建康蒋山,闭门谢客,就是武林名宿,也难得见他一面。剑圣晚年见各诸侯相互征伐,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感叹自己一生学武济世,却不能拯救黎民于倒悬,将一生所学,让儿子徐坚付之于炬,并嘱咐后世子孙不得习武。 中兴之初,我烈宗为光复皇唐旧业,曾下诏宇内:招揽大智大勇之材,旌表大忠大义之魂。江宁府与润州地方官吏联名上书朝廷,将剑圣事迹呈送御览。天子观后大为感叹,认为剑圣阻止蒋神庙、长蛟帮勾结地方军阀三分江南的功绩,等同于再造大唐。但朝中诸臣却以剑圣两次污陷于贼,无官无封,其事迹多为后人杜撰为名,加以阻拦。 烈宗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又下诏,征集剑圣事迹的凭证。南少林、武当、华山等武林各派,因为先世曾受到剑圣恩惠,他们见烈宗对剑圣其人其事表示怀疑,十分气愤,纷纷要求觐见天子。 烈宗先后召见了十几个中原门派,见各门派纷纷举证,有些门派提议剑圣之子徐坚拿出旧物作为凭证,甚至有武林人士要求烈宗亲临庐山金顶,一览当年剑圣用紫青剑劈巨石、震天下的遗迹。 不久后,江宁府在修建蒋山军事要塞时,发现了剑圣的墓地,还有那柄震烁天下的紫青剑。烈宗十分羞愧,力排异议,决定听从南少林、武当、华山等门派掌门的提议,御封徐至为剑圣,让其子徐坚按照宋王陵的规模和布局,将剑圣与夫人的墓葬重新修葺,并在甬道两旁竖立了朝廷文武百官、武林各派的泥塑作为陪葬,以彰显剑圣生前的丰功伟绩。 (本章完) 第56章 借音反噬 第56章借音反噬 金兀术弹奏完《逍遥曲》中的《十面埋伏》,见武圣像后的众英雄在窃窃私语,并没有被魔音给迷惑,心中不解道:“难道李梦瑶想出了破解之术,还是这逍遥琴有假?” 兀术仔细检查了身边的逍遥琴,见此琴为古桐所制,做工精细,镶满夜明珠,在昏暗的武圣庙中发出耀眼的光辉,与自己第一次见到它,没有两样。 兀术手抚逍遥琴,又想起了当年在汴梁与李师师合奏这支《逍遥曲》的情形,曾经是怎样的盛况,怎样的轰动,《逍遥曲》的天籁之音,李师师的容貌曾引来无数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的驻足聆听、拍手叫好。 兀术想着想着,情不自已,双手拨动琴弦,决定将《逍遥曲》再弹奏一遍,再次体验琴曲合一的畅快。 塑像、钟鼓角落里的施全、李梦瑶等人见兀术再次弹奏《逍遥曲》,又纷纷戒备起来,防范兀术和他手下的“紫青黑白”的偷袭。 施全见兀术沉迷于自己的音律中,竟然挥手让身边的侍卫全部离开大殿,只剩下金钺和石青护卫自己,方才放下心来,专心听兀术的弹奏。 施全见兀术弹奏到《如痴如醉》这一章时,自己身边的鼙鼓就会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而且音律越低沉,鼓声自鸣就越厉害,兀术为了克制鼓声,突出自己的琴音,就必须在琴音中施加十分的内力。 相反,当兀术弹奏到高亢响亮的《十面埋伏》时,金钟就会发出阵阵铿锵的叮当声响,兀术为了克制钟声,不得不冒着被魔音反噬的危险,在魔音上施加内力与钟声相抗。 施全对李梦瑶说出自己的判断,李梦瑶沉思了一会,方才回道:“施大哥,你分析的有道理。梦瑶也是知音之人,深知魔音用于杀敌,必然也会对弹奏者产生反噬!兀术不过是偷学了《逍遥曲》,他每用《逍遥曲》杀敌一次,身心都会受伤一次,如果他不能完全领悟《逍遥曲》的秘密,完全融入其中,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心脉尽毁,武功全失!” 施全听了,分析道:“梦瑶你是说,兀术求胜心切,弹奏《逍遥曲》次数越多,受钟鼓声的干扰越多,他的魔音就越弱,对自己的伤害就越大?” 宗敏见李梦瑶点了点头,说道:“施大哥,你是不是有办法破解兀术的魔音迷魂阵,带领我们大家杀出这武圣庙?” 施全答道:“我有一个想法,等兀术再次弹奏《逍遥曲》时,我们一起按照节奏,用钟鼓给他伴奏,让他也尝尝被魔音反噬的滋味,然后我们趁他受伤,再一举杀出重围!” 再说金兀术第二次弹奏《逍遥曲》,心中已经多了一些杂念,他见武圣庙角落里的钟鼓不击自鸣,心中暗暗叫绝:“这把逍遥琴不愧为天下三绝,用它弹奏天下第一曲《逍遥曲》更是绝妙,竟然惊动了天仙神灵,敲鼓击钟为我伴奏,正是闻所未闻,天下奇观,人生中第一快事!” 兀术胡思乱想,心中狂喜,不知自己已经误入魔道,他不顾身心俱疲,第三次弹奏《逍遥曲》,心想:“我这次弹奏再专心一些,说不定这《逍遥曲》就如古籍所记载的那样,会使得天地变色,引来龙凤起舞、狂风暴雨!” 兀术再次弹奏到《如痴如醉》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远处神像的角落中传来阵阵咚咚地敲鼓声,那鼓声的节奏与自己弹奏的节奏完全吻合,排山倒海一样,将《逍遥曲》的魔音压制在自己身边,传播不出去。 兀术的心跳逐渐变快,并随着琴音和鼓声不断在颤抖。兀术知道自己渐渐被魔音所反噬,并掉入魔音的陷阱中,不能自拔,而这一切都是藏在钟鼓后的施全和李梦瑶所为。 兀术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心想:“李梦瑶对《逍遥曲》的悟性本就不如我,我岂能输与她?不如我弹奏一曲铿锵高亢的《十面埋伏》,再与她较量一番!”,于是又用尽全力弹奏起《逍遥曲》的第三章。 兀术只弹奏一两段,就听见四周的沉闷的鼓声已换成了清脆的钟磬声,这钟声就如一道高高的屏障将自己弹奏的魔音一一反射回来,又如一张无形的罗网将自己牢牢困住。 兀术又勉强支撑了一会,触觉、味觉、嗅觉先后消失,只剩下微弱的视觉和听觉,恍惚之中看到面前的逍遥琴突然化为一条苍龙,腾空而起,将自己缠绕住,越来越紧。 兀术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心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嗓子一痒,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双手推倒逍遥琴,就不醒人事了。 施全见兀术走火入魔,受伤吐血,逍遥琴还在他身边,提醒李梦瑶道:“梦瑶,我们要赶紧夺回兀术身边的逍遥琴!” 李梦瑶回了一声:“好”,就和施全一起从佛像后跳出,直取兀术。 金钺见施、李两人来势汹汹,怕阻挡不住他们,将手中的金钢伞撑开,用力旋转,向前推出,试图阻滞施全和李梦瑶的快速进攻。 施全见那金刚伞就像一个满是刀锋的旋风,朝自己逼来,提醒道:“梦瑶,我们分别从上下两路避开金钢伞!” 李梦瑶答应了一声“好”,一个“脚踏飞燕”,借着金刚伞的旋转之力,从金钺的头顶越过,并从袖中抛出七色丝带,缚住逍遥琴,又是一招“海底捞月”,就将逍遥琴接在手中,方才跳回地面。 石青见李梦瑶骗过金钺,取了逍遥琴,大怒,手持青竹竿,挡住了李梦瑶的去路,并与她打斗在一起。 施全俯下身体,一招“狮子滚绣球”,从金刚伞下穿过,又是一招“鲤鱼打挺”,手持凤鸣剑,上刺金钺的咽喉。 金钺见施全出剑极快,自己手中又无兵刃迎敌,索性一招“猛虎跳涧”,冒险从施全身旁穿过,并将落地的金钢伞拿回。 施全没有想到金钺会冒险向前,只好转身一招“仙人指路”,用白虹剑倒刺金钺的后背。 金钺见脑后有风,急忙蜷缩身体,并将金钢伞倒扣在背后,方才躲过施全的连环剑招。 马飙见金钺、石青被施全、李梦瑶缠住,兀术身边已无护卫,大喜,举起弯刀跳到兀术身边,就要将他劈为两半。 萧让、干离不听到庙内人声鼎沸,知道不妙,闯进来一瞧,正撞上马飙要加害兀术,大惊。干离不急忙将怀中的白猴,扔向马飙。 马飙见白猴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朝自己的天灵盖飞来,知道那猴的厉害,不敢再落刀杀敌,急忙后撤了好几步,方才重新站稳。 石青见己方力量单薄,又怕少林广德、武当青云等人也加入战斗,故意虚张声势道“兄弟们,我们何不趁乱偷袭塑像后的岳飞、天柱!这也可让施全、李梦瑶他们分分心!” 萧让也附和道:“石右使,好主意,我让我的黑鹰打先锋,先啄死他们为首的岳飞!”说完放出了黑鹰。 那黑鹰发出恐怖的叫声,在黑暗中盘旋,不时偷袭众英雄。 施全、李梦瑶等人怕塑像后受伤的岳飞、天柱等人遭到黑鹰、白猴的偷袭,改进攻为防守,后撤到塑像旁,警惕金人的偷袭。 塑像后的广德、青云等人听了,也不敢贸然出来杀敌,怕中了石青、萧让等人调虎离山之计,只好死死守在岳飞等人的身边。 金钺见众英雄纷纷后撤,知道他们中了石青的缓兵之策,急忙弯腰背起兀术,在石青的掩护下,跳出了昏暗的武圣庙,朝山下飞奔而去。 众英雄见金钺、石青救了兀术,并逃出了武圣庙,只留下萧让、干离不断后,方才知道上当。 众人见强敌已退,在施全、李梦瑶的带领下,背起受重伤的岳飞,天柱等人,搀扶那些受轻伤的弟子,纷纷朝庙门冲去。 李梦瑶见萧让、干离不两人,守在门口,试图堵住众人,急忙从袖中抛出无数带刺的玫瑰花,使了一招“飞花碎石”,让飞花如雨一样砸向萧让、干离不。 萧让曾领教过李梦瑶飞花香阵的厉害,不敢向前迎敌,一边挥动手中的灵蛇剑,护住门户,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衫,朝迎面而来的飞花罩去。 干离不见施全已经持白虹剑追了上来,急忙召回白猴,叫道:“萧帮主,你的黑鹰已被广德那个秃驴用佛珠击伤,你赶紧招回黑鹰,我们一起撤吧!” 萧让长啸了一声,召唤黑鹰跳上自己的肩头,就和干离不跳出了武圣庙,跃过几个山头,追金钺和石青去了。 众英雄见蒋山的金兵一片混乱,如潮水一样向山下涌去,知道金钺等人光顾着给兀术救命,来不及指挥军队撤退。 施全望了一眼受伤的岳飞,叹道:“要是岳将军没有受伤,我们一定能趁机打金兵一个落花流水!让他们彻底滚出建康!” 宗敏建议道:“大哥,我们还是下了这蒋山,脱离险境再说杀敌的事情吧!” 马飙回一声:“好,我和施大哥一起,在前面给大家探路!” 众英雄跟在施全、马飙的身后,朝金兵撤退相反的方向下山。 各门派一边请点人数,一边议论这次武圣庙之战。 青云有些遗憾对华山派的弟子说道:“这次真是可惜,我们差一点就可以取兀术的狗头,为老帮主报仇了!可惜就差了一点!” 李梦瑶安慰道:“道长不用灰心,来日方长,兀术以及他的手下做尽了坏事,他们必然会有报应的,我们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青云叹道:“希望将来能如李姑娘说的那样,我们华山派能报此大仇!” 盐帮一名堂主也叹道:“道长,杀了兀术和他的走狗也是我们盐帮、漕帮的心愿,只可惜漕帮那群混蛋在江河的带领下认贼作父,投靠了金兀术,让天下人笑话。” 广德叹道:“堂堂漕帮,当年也曾纵横大江南北,扬名五湖四海,如今却四分五裂,门下弟子毫无气节,我们如何对得起为国捐躯的江老帮主!” 施全见广德的话,引起了众英雄的共鸣,大家都低头不语,士气低落,劝道:“大师、道长、各位英雄,漕帮的事情,我们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目前脱险要紧,等到了山下,遇到宁国公荣国公后,再共商漕帮的大计!如何?” 广德、青云等人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 (本章完) 第57章 古寺深松 第57章古寺深松 再说施全、李梦瑶和中原各门派一路披荆斩棘,沿着崎岖的山路下了蒋山,这时虽然已经过了未时,但正当盛夏,众人顶着炎热的日头,沿着山间的小路,又向前走了一个时辰。 宗敏见山下金兵的喊杀声忽远忽近,问施全道:“施大哥,如今临近傍晚,我们晚上是继续赶路,还是找个地方落脚?” 马飙回道:“宗姑娘,如今金狗还在眼前,我们还是趁夜赶路,离开险境再说?” 李梦瑶却道:“宗姑娘、马大哥,我们这里大多都是受伤之人!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暂歇几天,养好伤,再商量后面的事情,比较妥当!” 施全见广德、青云等人听了李梦瑶的话都点了点头,又见少林、华山、泰山、盐帮各派的弟子相互搀扶、担着重伤的岳飞、天柱等人,都露出疲惫之色,于是对马飙说道:“三弟,你先去前面打探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大家先在这路边的竹林中休息一会!” 马飙答应了一声,就穿过茂密的树林、草丛,向前方飞奔而去。 众人在竹林中席地而坐,喝了点山涧的泉水,吃了一些干粮,又相互交流了一番武艺。这时,从远处传来马飙兴奋的叫声:“施大哥,各位英雄,前面不远有一座破落的古寺,大伙晚上可以去那落脚!” 宗敏见马飙为了大家的事情,累的满头大汗,首先站立起来,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道:“马兄弟,这次幸苦你了!快喝口水吧!” 马飙第一次见宗敏如此关心自己,迟疑了一会,方才红着脸,接过水壶,连声答道:“我不累,谢谢宗姑娘!” 施全见马飙喝完了水,又让他吃了一些干粮,休息了一会,又见众英雄都已养精蓄锐,方才领着众人,跟着马飙去寻那座山间古寺。 众人向前走了片刻,见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松树林,树林深处有一座破落的禅寺。 施全穿过松树林,见那禅寺被大火焚烧过,庙门残缺破落,只有门楣上“平山禅寺”四个大字还依稀可见,寺内早已没了僧侣,四周松柏森严,荆棘丛生。 众人进了禅寺,见前厅的佛堂已经被大火烧毁,佛像都已倒塌,只剩下烧焦的房梁和砖瓦散落一地。 广德见佛寺浮屠遭此浩劫,不忍观看,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少林的弟子也跟着方丈念起了经。 青云吩咐华山派、泰山派、盐帮的弟子搬开巨石木梁,将佛堂清扫了一番。众人在广德大师的带领下,拜了佛祖,敬了香火,方才穿过佛堂,来到佛寺的后院。 众英雄见后堂有几间还算完整的禅房,心中大喜,将其中最大的一间屋子让与广德和青云休息,又让李梦瑶、宗敏几个姑娘住进最中间的一间禅房,施全、马飙以及少林、华山、泰山、盐帮各派则分别住进了两边的几间厢房。 这时夕阳已经西下,荒凉的古寺渐渐笼罩在淡淡的黑幕中,古寺四周的松树林中不时传来阵阵“叽里咕噜”猛禽野兽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众英雄为了避免夜晚野兽和金兵的袭击,搬来一些巨石和房梁,将前厅和后堂一条狭窄的通道死死堵住,又将各自睡觉的禅房上了锁。 施全睡了一会,临近三更时分醒来,依稀听见寺外恐惧的松涛声中,混杂着阵阵马蹄声。 施全见众英雄都已睡熟,悄悄推开房门,出了禅房,趁着黯淡的月色,跳上一颗茂密的松树,向外查看动静。 只见寺外的小路上,一群金骑在两名金将的带领下追赶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一边抵挡头顶盘旋的黑鹰,一边甩开身后的白猴,拼命朝平山寺这边跑来。 施全大惊,心想:“难道这两名金将是萧让和干离不?他们在追谁呢?” 这时,后面的金人大叫道:“前面的贼人,你逃不掉了,快快交出宝物,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就将你乱箭射死!” 那黑衣人并不搭话,而是快步如飞,几个踏步翻腾,就躲进了平山寺的松树林中。 那些金兵见黑衣人突然消失在眼前的树林中,大惊,急忙弯弓搭箭,朝茂密的松树丛射来。 黑衣人一个“鹞子翻身”,跳上一颗松树,躲过飞箭,然后又翻身跳上另一颗更稠密的松树。 施全见那黑衣人连续跳过几颗松树,就要跳入古寺中。 施全见黑衣人肩上背着一个似剑非剑,用衣服密密包裹的行囊,且用黑纱遮住面容,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是为了禅寺中众英雄的安全,决定把他引开,阻止他入寺。 施全迅速跳到黑衣人的那颗松树上,轻声问道:“阁下是金人,还是宋人?” 那黑衣人没有料到黑暗的松树林中竟藏了人,大惊,没有答话,就是一招“猴子偷桃”,双指直戳施全的双眼。 施全见对方凶狠,急忙用双腿盘树,一个后仰,一招“倒挂金钟”,挥出右掌,一招“丹凤朝阳”,直拍那人的小腹。 黑衣人见施全出招奇快,不敢硬借他的那招,而是向后跳跃,并取下背后的那只行囊,握在手中,做出了迎战的姿态。 施全见黑衣人手中的包裹,形如一把利剑,急忙掰了两根树枝,使了一招飘逸剑术中的“惊鸿一瞥”,一边飞身朝黑衣人扑去,一边扔出一根树枝,将黑衣人的面纱挑落。 这时施全跳到黑衣人的身边不到三尺的地方,刚想用树枝戳中对方手腕的虎口穴,却看清黑衣人的容貌,急忙扔掉树枝,大惊道:“大哥,怎么是你?” 黑衣人听了施全的叫声,这时也看清了他的面容,也大惊道:“原来是二弟,你怎么在这里?”,原来黑衣人正是那晚助宋高宗从朱雀门逃脱的王善。 施全见那群金兵已经将平山寺围住,轻声对王善道:“大哥,现在众英雄都在这寺中休息,我们要设法将萧让和干离不从这古寺引走!” 王善问道:“如今萧让、干离不已经进入佛寺,我们如何将他们引走?” 施全笑道:“大哥,我们何不使出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你不要说话,跟着我做,就可以了!” 王善点头,轻声叫了一声:“好!我听二弟的!” 施全突然大叫道:“金狗们听着,你们爷爷在此,有能耐来抓我啊!”,说完就拉着王善,从松树上跳出寺外,一边鼓噪起来,一边杀出重围,朝东南方而去。 萧让和干离不见黑衣人已经逃出平山寺,大惊,急忙放弃搜索古寺,率领士兵朝东南方追赶而去。 施全和王善故意引着金兵,忽东忽西,尽走一些荆棘重生的羊肠小道。 萧让和干离不两人骑着马,见前方越走树林越浓密,骂道:“这个南蛮子真是刁钻,我们要是抓住他,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喂我们的黑鹰和白猴!” 施全和王善两人,突然隐身在黑暗树林的草丛中,终于将眼前的金兵甩掉。 施、王两人见金兵越搜越远,又辗转回到平山寺。 再说寺内的众英雄听到寺外有金人的马蹄声和叫嚷声,纷纷拿起兵器,聚集在广德和青云的禅房内,准备共同迎敌。 马飙看不到身旁的施全,大惊道:“方丈、道长,我施二哥怎么不见了?” 一名盐帮的弟子见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不能回答,只好安慰道:“马英雄不必惊慌,说不定施大侠出外,方便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众人又等了好一会,还是不见施全回来。 宗敏担心道:“施大哥,不会出去方便的时候,被金人给掳走了吧!” 马飙反驳道:“宗姑娘,你尽说不吉利的,我二哥和李姑娘在兀术百万军中,尚且进退自如,这寺外区区几个金狗,能奈何了他?” 宗敏方才自言自语道:“那倒是,看来是我多心了!” 正当众人议论不止时,李梦瑶和宗敏突然见两个身影先后从寺外的松树林中跳入寺内,两人几乎同时惊喜道:“是施大哥回来了么?” 施全答了一声:“对不起,施某让大家担心了!” 广德笑道:“施少侠,不必客气,你平安回来就好!” 青云也上前道:“施少侠,你这次出寺,原来是接应王少侠的,刚才我们真是担心坏了!特别是你们身旁的那两位姑娘!”说完,偷偷指了指李梦瑶和宗敏。 王善见施全红着脸不说话,接话道:“大师,道长,你们有所不知,要不是我二弟,我此次凶多吉少,一定被萧让和干离不两个金狗给擒住,再也见不到大家了!” 马飙见王善和施全一起平安归来,一时高兴,把以前对王善的种种不满都抛之脑后了。 马飙径直走到王善的跟前,见他背了一个很重的行囊,说道:“大哥,我们黑风山三兄弟今日又团聚了!你快取下背后重重的行囊,休息一会,三弟替你拿行囊?” 王善有些紧张,急忙推辞道:“三弟,不必了,这行囊不重,大哥也不累!” 马飙本想借此改善一下与王善的感情,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被王善一口拒绝,心中很是不悦。 王善一一与众人行了礼,特别是见了李梦瑶,欣喜道:“梦瑶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梦瑶答道:“王大哥有所不知,梦瑶一直和施大哥,马兄弟,宗姑娘他们在一起!” 王善又道:“原来是这样!谢谢梦瑶姑娘当年在应天府皇陵,替王某在陛下面前洗脱嫌疑!” 李梦瑶笑道:“王大哥不必客气,梦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马飙见王善不问兄弟的生死,心思只在李梦瑶一个人身上,不悦道:“大哥,你怎么只关心李姑娘一个人?也不问问我们大家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王善尴尬地笑道:“对,三弟提醒的对!” 王善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广德问施全道:“施少侠,刚才外边有金兵的马蹄声,你怎么会和王少侠在一起的?” 施全向大家简单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大伙都叹了一口气。 青云道:“原来是金狗们在追杀王少侠!我们还以为是:金兵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宗敏不无担心道:“你们说,萧让他们抓不到王大哥,会不会再来这平山寺?” 马飙听了,也担心道:“是啊!正如宗姑娘分析的那样,我们就危险了,我们大伙得赶紧转移?” 施全笑道:“我看未必!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再说岳将军和天柱道长的伤势刚刚稳定,我们要想走,也走不远,还不如在此静心养伤!” 众英雄听了施全的话,都觉得有道理,纷纷定下心来。 施全又问王善道:“大哥,那日你在荣国府不是护卫陛下的吗?你怎么会遭到金人的追杀?” 王善长叹了一声:“二弟,一言难尽啊!”,于是向众人述说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只不过他刻意隐瞒了自己与金人的种种勾当。 ??2021年5月17日,第1次修改,主要修改了一些文字错误。 ? ???? (本章完) 第48章 墓室之秘 第48章墓室之秘 施全和李梦瑶两人看完墓室石壁上的文字,都对剑圣徐至怀有深深的敬意。 李梦瑶感叹道:“剑圣事迹就像一个神奇的传说,他一生有那么多不同寻常的遭遇,学了那么多高深莫测的武艺剑术,还挫败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阴谋。我们这些后辈就是几十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他的高度!” 施全也道:“剑圣一生,为国为民,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稳定朝野秩序,这就是我们后辈习武之人要谨记的侠之大义,武学精神。” 李梦瑶叹道:“梦瑶以前一直以为师父就是这世上武艺最高、品行最好之人。如今想来,梦瑶真是井底之蛙,这剑圣不要说功绩,就是他的剑术也要远远高于我们世人!” 施全见李梦瑶提起剑术,问道:“梦瑶,我曾听师师姐姐提起过:紫青剑是天下第一利器,只有配上剑圣的飘逸剑术,方能无敌于天下!可惜大哥对当今武林中的剑术知之甚少!梦瑶,不知你对天下的剑术了解多少?” 李梦瑶答道:“我们东海碧霞宫也不擅长使剑,因此梦瑶对江湖中剑术的了解,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她说三百年前,武当山紫阳真人的剑术最高,被后人称为剑神,可是剑神的剑术究竟多高,没有人亲眼见过,有人说他能驾驭剑气御敌,也有人说剑神不过是仗着一把利剑称雄天下。” “后来,武林中出现了一种梅花剑术,它的主人蒋王神甚至能打败少林派的达摩剑和武当山的武当剑,被武林各派称为天下第一剑。直至飘逸剑术的出现,这种剑术出神入化,传说其首创于唐宫廷的公孙大娘,其剑势既如行云流水,又如惊天霹雳,即使飞花摘叶都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可惜这种剑术仅被剑圣使用过,自唐灭亡以后就突然消失了,实在令人惋惜。” 施全听完了李梦瑶的讲诉,长叹道:“这么说来,当今武林最厉害的剑术不是达摩剑,也不是武当剑,更不是金国黑鹰教的灵蛇剑,而是飘逸剑,它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 李梦瑶点头道:“施大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飘逸剑神龙现首不现尾、可望而不可及,天下这么多英雄都不曾见过,更不要说我们了!更何况剑圣临时前,已将它焚毁了!” 施全觉得李梦瑶说的有道理,长叹道:“天下第一剑成名于剑圣,最终毁于剑圣之手,真是既可叹又可惜!” 李梦瑶安慰道:“大哥,剑圣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如果留飘逸剑在世上,不知要引来多少人你争我夺,流血灭门!” 施全听了,方才明白剑圣的用意,对李梦瑶说道:“梦瑶你分析的对!与其让飘逸剑留在世上,让武林大乱,还不如毁了它,断了所有的人贪心!这天下才能太平!” 李梦瑶转移话题道:“大哥,我们不说这些武林旧闻了,我们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先出了这古墓!” 施全点头道:“好,梦瑶!我们分头四处找找,看看这墓室有没有什么机关和暗道!” 施、李两人仔细查看了墓室的上上下下、边边角角,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暗道或出口。 两人又找了几遍,累的满头大汗,还是一无所获,只好坐在地上休息。李梦瑶对施全说道:“大哥,看来我们命该如此,虽然能逃过敌人的魔音,却不能躲过命运的安排,我们如今进退无路,只能死在这地下了!”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话,也有些心灰意懒,叹道:“既然如此,老天对我们也不薄了,让我们给剑圣陪葬,这是很多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梦瑶,我们能一起死在这里,总算没有违背我们生前的誓言!” 李梦瑶道:“大哥,可是我们还这么年轻,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埋藏于此,真有些不甘心!” 施全劝道:“梦瑶,不甘心是没用的,我们是走不出去的!” 这时,李梦瑶望着剑圣和夫人的泥塑,祷告道:“剑圣和夫人,请保佑梦瑶和施大哥能顺利走出这墓穴,我们保证会像你们一样相亲相爱,也一定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 李梦瑶祈祷完毕,又默念了几遍,突然觉得这两尊塑像有些奇怪,可一时就是找不出来,于是对施全说道:“大哥,你不觉得这两尊塑像,大的奇怪吗?” 施全这才把目光注视那一对塑像,分析道:“梦瑶!这两个塑像的确大的出奇,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不大,又怎能显示剑圣和夫人的功绩?” 李梦瑶又自言自语道:“剑圣手握长剑指向北方,似乎要拯救南唐长江以北的敌国百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徐夫人的手中为什么要捧一个精美的盒子呢?那盒子里究竟有没有装东西?如果装了东西,会是什么呢?”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分析,恍然大悟,知道这两尊塑像的秘密也许就藏在剑圣夫人手中的盒子里。 施全拉着李梦瑶的手,又向剑圣和夫人的塑像行了一个礼,祈祷道:“施全和梦瑶情非得已,决定取下夫人手中的宝盒看一看,还请两位前辈在天之灵,不要怪罪我们!” 施全祈祷完毕,一个“鹞子翻身”,就跳上了夫人的塑像,小心地从泥塑的双手中取下那只宝盒,又跳回到李梦瑶的身边。 李梦瑶先是小心擦拭了盒子上的灰尘,然后用剑斩断上面的铁锁,慢慢打开盒盖,见里面只有几张发黄的纸,上面依稀写着字。 李梦瑶一边翻看,一边小声读道: 有缘人亲启:吾是剑圣及夫人的儿子徐坚,也是这个墓室的设计者和朝廷的监工。你能从五行谷四石门中的青龙门进入地道,这就说明你与剑圣有缘! 这四门只有青龙门是一条生门,其他三门都是没有出路的迷宫:朱雀门中布满了沼气,只要你们手中有任何火烛,或者手中的铁器碰撞到石头,一点火花,都会让你们葬身于火海之中;而白虎门中满是陷阱、暗箭和飞刀,即使你们能躲过所有暗器,走到尽头,一扇铁门也会将你们封死于迷宫中。而玄武门中到处都是沼泽,你们只要陷入泥潭中,是永远不可能再活过来的。吾之所以这样恶毒的布置,就是为了防止父母的墓穴被贼人破坏,还请有缘人见谅! 施全和李梦瑶看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要不是运气好,早就是葬身于这五行谷的地下了。李梦瑶继续朝下面念道: 有缘人沿青龙门,进入剑圣墓室前会遇到“水、火、金、土”四种困难,都是本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测试你的武艺,你能顺利渡过湍急的暗河,说明你的轻功不错;你能躲过墓室前的火焰和暗箭突袭,说明你的应变能力非常好,至于你能逃出最后的陷阱,也是一样的道理。 李梦瑶读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对施全说道:“原来我们之前遇到种种困难都是徐前辈有意为之,就是不知这位剑圣之子的用心何在?” 施全提醒道:“梦瑶,你且读下去,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李梦瑶见下面继续写道: 同样,有缘人你能找到我母亲塑像手中的盒子,说明你的智力和洞察力也不同于常人,你能通过我的层层考验,的确是一位有才智、有武艺,有胆识的英雄好汉,我不妨将石墓中的秘密告诉你,也不算违背我父母的遗愿、我的本心了! 有缘人只需要转动我父亲塑像手中的长剑一周,就能打开塑像背后的暗门,从暗门进入,就可以到达地下的另一个房间,里面藏有剑圣的所有秘密。 施全、李梦瑶按照徐坚书信上所说的方法,顺利打开塑像的暗门,进入塑像的内部,见里面有很多台阶。两人顺着台阶一直向前,走了几百步的距离,方才进入另外一个地下房间,那房间不大,俨然像一个书房,书架上放满了陈旧的书籍,里面有一张床,靠近床有一张书桌,满是蜘蛛网和灰尘。 李梦瑶见那腐朽的床上躺着一具白森森的人骨,提醒道:“施大哥,这床上怎么会有死人?” 施全见那具白骨虽然早已腐朽不堪,但还是有序地躺在床上,回道:“梦瑶,从这具白骨身前的姿势可以判断出,他是安详地死在自己床上的,他应该与这个墓室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先不用怕他,先祭拜祭拜他吧!” 施、李俩人祭奠完床上的白骨,方才靠近书桌,见桌上整齐放了一封书信,一张地图。施全打开书信,见上面写道: 有缘人按照吾的方法,进入内室,就能知晓这墓室中的所有秘密: 原来这蒋山位于建康城的东北角,唐末原是江南第一邪教蒋神庙的总坛,蒋神庙的教主自称为蒋王神,号称能掌握天下百姓的生死和祸福。蒋王神趁唐末风气大坏,在这蒋山上大兴土木,先后修了双煞岭、四方台、五行谷等关卡,最高峰上的九龙宫更是成为了蒋神庙的总坛。后来,唐末大侠徐至率领武林同道,一举摧毁蒋神庙,让山上的教众改邪归正,这蒋山方才恢复了平静,成为建康城东著名的名胜。 至于剑圣的另外一个秘密飘逸剑术,正如墓室前殿石壁上所注的那样,剑圣生前,一直犹豫不决,既想将其毁掉,让身后的武林从此断了争取《飘逸剑谱》的念想,又不愿因为自己的一时误判,毁了数代先人的心血。剑圣直到临终前,方才决定将《飘逸剑谱》交与儿子徐坚,让他发誓不能偷学上面的武艺,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其焚毁。 徐坚也与父亲一样,文武全才,他对父亲临死前的决定,非常不解,心想:这剑术本无好坏,只有坏人学了,方才危害甚大,如果被好人学了,不但能将其发扬光大,而且也能除恶为善,造福一方。于是徐坚并没有按照父亲的遗愿烧毁《飘逸剑谱》,而是将其收藏起来。徐坚自从父亲死后,奉养母亲,隐居不出,直到几年后母亲也去世,方才按照母亲遗愿,将父母合葬于建康蒋山的五行谷与紫霞湖附近的桃林中,与何梦娇的墓相邻。 后来,南唐朝廷为了对付南方的吴越国,又在蒋山设立军事设施,众将士在修建烽火台的过程中发现了剑圣夫妇的墓室,并将剑圣夫妇的墓室毁坏,得到了那把失传已久的、天下第一名剑紫青剑,并将此剑献给南唐烈宗李昇。 徐坚一生并未娶妻生子,自父母去世后,更是淡泊名利、隐居不出,他听说父母的陵墓被南唐朝廷破坏,心痛不已,但又不便公开出面与朝廷对抗。正当徐坚左右为难之时,事态发生了逆转,南唐烈宗突然下诏:追封自己的父亲为剑圣,并寻访剑圣的后人为剑圣夫妇重新修葺陵墓。 徐坚不忍见父母的棺椁长期暴露于外,只好出山,拜见了烈宗,要求将父母骸骨尽快入土为安、重新安葬。 南唐烈宗见了徐坚后,答应了他安葬父母的请求,并大赞徐坚:不愧为剑圣的后人,忠君孝亲,并赐免死铁券,让他担任剑圣墓室的设计和监工。 (本章完) 第58章 因爱失节 第58章因爱失节 原来那晚王善在建康水师大营,掩护宋高宗三人逃走后,用手中的紫青剑,先后逼退了杨坤、徐氏兄弟,并奋力杀入敌阵中,砍破层层盾牌,直取金帅粘没喝。 粘没喝见王善杀红了眼,吓得面如土色,直呼:“杨堂主,徐家兄弟,快来救我!” 杨坤见形势紧迫,怕王善伤了粘没喝,急忙骑马冲向王善。 王善察觉杨坤骑马从身后撞来,不敢冒然向前,行刺粘没喝,而是猛然转身,挥动手中的紫青剑,一招“秋风扫落叶”,将马的前蹄砍断。 那马长嘶了一声,轰然倒地,将杨坤掀翻在地。 徐大郎、徐二郎兄弟趁这个机会,指挥士兵将粘没喝团团围住,护在核心。 徐大郎一边指挥骑兵从背后包抄王善,一边命令弓箭手朝王善射箭。 王善奋力挥动紫青剑,将身前身后的飞箭一一斫断,但还是阻挡不住越来越多的飞箭,前胸后背中了数箭。 粘没喝见王善将被困住,心中爱惜他的英勇,吩咐杨坤等务必要活捉王善。 王善见粘没喝让手下停止了射箭,而是派出骑兵,试图从背后袭击自己,再也不敢恋战,朝秦淮河且战且退,最后一个“灵猴翻身”,纵身跳入汹涌的江水中。 粘没喝见王善跳入漆黑的江中,命令士兵沿河追击,并朝水中乱射了一通箭,直到第二天天明,也没找到王善,只好作罢。 却说王善顺着江水奋力向前游,试图追上宋高宗、秦桧、黄谦。可是一方面由于宋高宗君臣已经先行了一个时辰,另一方面又因为王善已负伤,体力不济,所以一个晚上,也没能追上。 其实宋高宗并不知晓:王善也会跳入秦淮河中,寻找自己。因此,宋高宗君臣并没有在建康郊野多停留片刻,而是即刻去了东南钱塘江畔的余杭,并在余杭县地方官员的劝留下,决定在余杭的凤凰山,建立临时行宫,并根据梦中的谶语,改余杭县为“临安府”,诏告天下。 王善因为没有追上皇帝,只好又折返回建康。这时粘没喝在杜充的协助下,已经掌控了整个建康水师。王善见城西大营已被粘没喝所控制,决定去城北燕子矶,投奔吕颐浩,可是他刚到城北的秣陵湖畔,就听行人纷纷议论:吕大帅一夜之间,就被岳飞、施全带来的一群江湖好汉夺了帅印,被赶出了燕子矶大营,如今下落不明。 王善听了这个消息后,顿时心灰意懒,心想:“虽然吕颐浩年老昏聩,刚愎自用,向来清高,看不起年轻人,但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大帅,自己投靠他,还算名正言顺!可是如今岳飞没有圣命,就代掌帅印,掌控军队,要是自己此刻去投靠他,万一将来朝廷追究起来,自己也要跟着他一起倒霉!再说自己与岳飞向来政见不同,岂能屈居他之下?” 于是王善打定了主意,决定不去城北大营,而是返回建康城南,一来方便打探皇帝的消息,二是可以继续监视粘没喝、杜充的行动。 过了几天,王善得知:粘没喝、杜充要帅建康水师北上,决定尾随其后,找个机会刺杀粘没喝和杜充,破坏金军的此次行动。 当粘没喝、杜充帅建康水师行进到白鹭州时,遇到了施全、贾演、贾源的伏击。建康水师都统焦大更是临阵倒戈,用沉船破舟阻塞航道,困住了粘没喝、杜充两人。 王善正准备现身,助施全等人一臂之力,活抓了粘没喝和杜充,重新夺回他们手中的《江山社稷图》。 可是这时粘没喝、杜充等人为了扭转困局,拿出江山社稷图,托言宋高宗已死,南宋已亡,方才镇住投降的宋军首领。 王善暗自嘀咕:如果粘没喝说的是真的,陛下、秦桧、黄谦都已死于秦淮河中,那大宋江山必然是保不住了,这天下最终还是金人的。我上次奉旨去扬州与金人议和,与粘没喝、金钺等人还算有些交情,可是一边是我的兄弟,我是得罪金人呢?还是救兄弟呢?还是继续作壁上观? 正当王善犹豫不决之时,李梦瑶突然从芦苇荡中飞出,出现在施全的身边,与施全同舟共济,并肩作战,再次扭转了宋军的劣势,并让大多数水师将领反正,再次从粘没喝的手中夺回了江山社稷图。 王善亲眼看到施全和李梦瑶亲昵,心中酸痛不已,终于将心中的天平偏向粘没喝的一边,暗自发誓道:“我王善就是做魔做鬼,也要从施全手中夺回李梦瑶!施全,我们兄弟本无仇隙,可是你错就错在,和我喜欢同一个女人!今后我王善要使用一切办法,拆散你们!” 粘没喝和杜充见大势已去,逃上岸去,两人怕李梦瑶追来,急忙钻入岸边的一大片芦苇丛中,连滚带爬,慌乱逃命,不知不觉中向前走了一个时辰。 粘没喝和杜充见厮杀声渐渐远去,方才庆幸这次捡回了一条性命,正当两人得意之时,却不想又遇到了王善。 粘没喝和杜充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拼命朝王善磕头求饶,让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善并没有杀了他们,而是伸出双手,将他们搀扶起来。 杜充简直不想自己的眼睛,小心问道:“王大人,你不杀我们?” 王善道:“杜大人,在下上次跌落江中,让冰冷的江水泡了一个晚上,头脑终于清醒了:如今万岁不知下落,建康守军群龙无首,大宋算是完了!最后还是粘没喝大帅笑到了最后!我虽然有愧于陛下的知遇之恩,但为他也算尽力了,对大宋也没什么亏欠的了!现在真想一死,求一个彻底的解脱!” 粘没喝算是听出了王善的言外之意,劝道:“王大人年轻有为,武艺高强,岂能轻言生死?既然南宋已经不可为,何不为我大金国出力?本帅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只要大人愿意归降我朝,本帅不仅可以对你既往不咎,而且可以保举大人为我大金国的江南王,将来大金一统天下,不仅这江宁府是你的,就是整个淮南东路,甚至整个江南都可以赏给你。” 杜充见王善没有搭话,也劝道:“王大人,你不要念念不忘赵构封你的那个江宁王了,那只是一个空衔,是永远不能兑现的。你只有跟了大帅,降了大金国,方能成为真正的江宁王!到那时,王大人就如中原的刘豫一样,在江南称王称帝,要金银有金银,要美人有美人,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岂不比现在刀山箭雨里逍遥自在?” 王善听了,反复回味道:“真的是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吗?” 粘没喝见王善已然心动,进一步劝道:“那当然是真的,只要王大人真心投靠我,我现在就可以给大人写张封赏,作为以后兑现的凭证!” 王善听了,已经是心醉神驰了,心想:“我只要做了江南王,江南亿万百姓都是我的臣民,包括她李梦瑶和施全。到那时李梦瑶才会明白过来:跟着施全和我作对是没有好结果的。再说施全能给她的,我王善也能给,施全不能给她的富贵,我王善也能给她!她还有什么可以依恋施全的呢?”于是,他禁不住双膝发软,跪倒在地,朝粘没喝拜了好几拜。 粘没喝急忙将王善搀扶起来,安慰道:“王大人,从今日起,我们都要为大金国出力,只有你尽心尽力,我们的约定就会很快实现!” 王善红着脸,回了一声:“谢大帅教诲!王善愿为大帅,愿为大金出力!” 粘没喝不知王善投靠自己是否真心,又安慰说:“王大人请放心,本帅向来说话算数。本帅曾答应让张邦昌做中原的皇帝,将整个中原都让他执掌,不也做到了吗?要怪就怪,张邦昌胆子太小,顾忌太多,一心只想做什么执政!结果还不是让赵构给杀了!本帅希望你不要学张邦昌,而是学刘豫,永远忠于我大金,永远为大金的藩属!” 王善这才明白粘没喝:他不像兀术那样迷信武力,而是希望利用“以汉治汉”方法,收买人心,逐步瓦解大宋。 王善试探道:“大帅,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粘没喝环顾四周,阻止道:“王大人,杜大人,这里不是我们商量大事的地方!我们已经失去了建康水师,手中的兵马也不多,我们还是先去城北,与我四皇弟会合了,再商量下一步的策略!” 当粘没喝、杜充、王善来到了城北,兀术已经占领了燕子矶,并将岳飞、施全、李梦瑶等英雄围困在城东的蒋山上。 粘没喝三人顿时放宽了心,在城北军营休息了一天,突然见金钺、石青等人抬着重伤的兀术,从蒋山退了回来。 粘没喝大惊,向金钺、石青等人询问了兀术受伤的经过,一方安排兀术在军营养伤,一边派出军队,追杀山上的岳飞、施全等人。 这时,粘没喝又得到了宋高宗君臣没有死,而是逃去临安的消息,决定放弃搜捕岳飞、施全和中原各门派的首领,即刻进军临安,趁南宋小朝廷立足不稳,活捉宋高宗。但是由于天气炎热,时常雷雨,又加上兀术受伤,军心摇动,将士都不愿远征再战,都有退兵的意思! 粘没喝见将士们都有怨言,只好叫来王善,杜充,紫青黑白,与他们商量大事。 石青首先建议道:“大帅,属下认为追击残寇固然重要,但军心关系成败,我军将士刚刚经历主帅受伤,蒋山不战而退的挫败,再让他们疲惫进军,属下担心我军还未到临安,就已溃散,如何能活捉赵构?” 金钺也道:“大帅,石右使分析的有理!属下也认为我们应该在建康休整两个月,避开暑热,等秋风一到,我军就可以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江南!” 萧让担忧道:“大帅,两位使者说的有理!我军将士从扬州过江,奔袭镇江,转战建康,早已疲惫不堪,怎能再战?再说如今教主内伤未愈,我们却要出兵,远离他而去,万一让他遇到施全等人,教主他一人重伤未愈,如何能应付?” 干离不也道:“大帅,萧帮主说的对,末将愿意留在建康,护卫教主!” 粘没喝沉思不语,又问杜充和王善道:“你们南人向来足智多谋,你们两人又是怎样的主意?” 杜充道:“大帅,千万不可犹豫!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目前我军已经渡江,南朝所依仗的天险已经不在,我军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擒住赵构,以绝南朝的人望!我军如果不步步紧逼,那必然会给南朝喘息之机!” 粘没喝见王善迟迟不说话,又问他道:“王善,你如何看?” 王善道:“大帅,其实属下心中很是矛盾,当时属下以为陛下已死,方才投降大帅的,如今陛下仍在,大宋不亡,属下却做了让天下唾弃的失节之人!” 干离不听了,大怒道:“王善,原来你就像吕布一样,三姓家奴,反复无常,一会效忠南宋,一会忠心我大金,现在又觉得愧对你们的小皇帝了,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粘没喝阻止道:“干离不,本帅看王善不会分不清当前金宋的形势,你且让王善说下去!” 王善叹道:“谢谢大帅的理解,属下说出计策之前,希望大帅能答应属下的一个条件?” 粘没喝问道:“什么条件?” 王善喃喃道:“攻破临安后,不要杀陛下,李梦瑶让属下来处理!” 粘没喝点头道:“好,本帅答应你!” 王善方才道:“大帅,各位将军,我军虽然渡过长江,占了建康,但立足并不稳固。贾演、贾源、焦大已经率领建康水师东逃至镇江,与那里的韩世忠水师会合,。如果我军数十万大军逗留建康,停止不前。韩世忠必然会从水路袭取建康,宋军占尽了地利,到那时我军必然会进退两难,首尾不能相顾!” 粘没喝,紫青黑白听了王善的话,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善又继续分析道:“因此,我军虽然已经占了长江,得到先机,但是宋军水师仍在,优势尚存,如果宋军用水师堵塞长江,封锁海道,则我军必然会陷入江南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因此目前的上策,就是速战速决,大帅率领精锐部队,奔袭临安,如果一战成功,则天下一统,如果不然,则必然陷入持久战,后路不畅!” 粘没喝又问道:“既然王大人赞成我军即刻进军,速战速决,那兀术怎么办?” 王善笑道:“大帅,可留下紫青黑白四大高手,一来可以护卫兀术养伤,二来也可以驻守建康,让后退之路畅通!万一此次大帅灭宋不成,也可以从建康安然退回江北!” 粘没喝大赞道:“王大人,如果此计成功,你就是我们大金国的开国重臣,一定会永垂青史!” 王善心想: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一个梦中念念不忘的李梦瑶,我怎样才能再次见到她呢?于是想了一会,又道:“大帅,谬赞了!这不过是当前之策,要想长久,属下必须离开您,和秦桧一样回到南朝那边去!” (本章完) 第49章 飘逸剑术 第49章飘逸剑术 徐坚在担任修葺剑圣墓室的监工后不久,南唐烈宗李昇去世,他的儿子李璟继承帝位。李璟即位后,雄心壮志,开始对外用兵,急需兵员和财物。李璟虽然没有违背先皇的遗愿,没有停止修葺剑圣陵墓这样的浩大工程,但是以国库空虚为名,逐步将投入其中的物力、人力撤离,仅下拨少许金银供工程建设使用,其它费用则让徐坚自己募集。 徐坚万般无奈,但修葺父母墓室的工程刚刚开始,绝不能在自己手中停止,于是只好一边向武林同道、地方豪强筹集资金,一边招募能工巧匠,购买砖瓦物资,自行修葺。 徐坚年轻时曾多次听父母讲起宋王陵地下墓室中发生的故事,因此对宋王陵的布局、机关早已熟记在心,他在参考宋王陵布局的基础上,又对剑圣墓室的布置做了改进和创新。 在徐坚的设计下,整个剑圣墓室分为外围的迷宫、暗河、吐火貔貅,主要用来防盗;而墓室内又分为甬道、外厅和内室。甬道两侧按照南唐朝廷的旨意,竖起武林各门派代表人物、朝廷文武百官的泥塑,已表示皇帝对剑圣的敬重。外厅中央则为剑圣夫妇的塑像和棺椁,供皇帝、百官、武林同道祭奠敬仰。而内室则是徐坚在工程完工后,一个人又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独自修建完成的,因此剑圣墓地里藏有内室只有徐坚一个人知晓。 徐坚决定用自己的余生陪伴父母于地下,徐坚晚年已是南唐末期,后主李煜不理朝政,只会赋词吟诗,风花雪月,因此南唐政治腐败,军事失利,江北之地已经尽归于周、宋。李煜只好自除帝号,奉宋正朔,并将镇国之宝、剑圣的紫青剑送于宋廷,求得苟延残喘。 徐坚见南唐不久将被宋所灭,失去南唐朝廷的庇佑,自己父母的墓室也必然难逃浩劫,可是父母的武艺和功绩,自己一生护墓的心血,不能就这样埋没地下。于是徐坚决定违背父母的遗愿,将剑圣用过的另一把神剑白虹剑和《飘逸剑谱》留在自己身边,永埋于地下。 徐坚希望有缘人能明白剑圣毁书、自己护书的用心,在学会飘逸剑的同时,找到那柄已经失落的紫青剑,最后让紫青剑和飘逸剑术重新回到一个志向远大、为国为民的真正英雄手中。 徐坚在书信的最后提醒道:“有缘人学会《飘逸剑谱》后,然后找到吾所藏的白虹剑,就能利用白虹剑的坚韧锋利,打开石壁上的暗门,离开这里。这白虹剑与紫青剑同根同源,都出自欧前辈之手,其锋利稍逊于紫青剑,但要远高于世上的其他利剑,有缘人如能找到,便可自用,不必赠与他人!” 徐坚写完这封书信,又将剑谱和一张墓室的地图,整齐地安放在书桌上,几天后就躺在床上安然地离开了人世。 施全、李梦瑶看完书信,方才知晓床上的那具白骨正是剑圣之子徐坚的遗骸,他们又转身向白骨表示了敬意。李梦瑶对施全说:“大哥,按照信上的意思,徐前辈是希望我们先学会这桌子上的飘逸剑谱,然后再找到墓室中所藏的白虹剑,出了古墓,再找回紫青剑,将它们赠与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施全答道:“徐前辈的确是希望有缘人先学会剑术,再完成他爱剑护剑的心愿!梦瑶你的轻功、内力、武艺都比我强,要不你学吧!” 李梦瑶摇头道:“施大哥,梦瑶只会弹花摘叶,轻歌曼舞这样轻巧的功夫,并不擅长使剑搏杀!大哥大好男儿,剑圣所留的紫青剑和白虹剑都是英雄佩剑,还是你学比较合适!” 施全见李梦瑶推辞,也回道:“梦瑶,其实大哥也不太会使剑,要不我们两个门外汉,一起参详参详吧!” 李梦瑶见施全如此说话,知道他是想和自己一起学会飘逸剑,将来就如剑圣夫妇一样双剑合一,联袂闯荡江湖,那将是多么让人向往的经历。 施全轻轻打开那本沾满灰尘的剑谱,见上面第一页写的正是飘逸剑的来历,整个剑谱一共只有六招: 原来天下第一剑飘逸剑,为中唐第一剑客公孙大娘首创,公孙大娘将自己高超的剑术、轻盈的舞姿糅合在一起,创造了《飘逸剑谱》中最核心的“随风起舞”、“惊鸿一瞥”、“凤舞九天”、“众星拱月”,“百鸟朝凤”等五招;并创立了一个江湖门派“佾舞派”。 “佾舞派”的弟子大多为女性,顾名思义就是专为宫廷、诸侯献舞表演的女子。这些女子因为高超的剑术、高超的舞技、高超的弹唱才能,常常被宫廷、各地观察使所聘请,充当盛大宴会的压轴好戏,因此地位和身价都比较高贵,被一些武林同道所不容,认为“佾舞派”是朝廷的鹰犬,不配做江湖独立的门派。 安史之乱后,公孙大娘曾将《飘逸剑谱》,赠与弟子李十二娘,李十二娘在宫廷献艺的过程中认识了宫廷侍卫王衡,后来王衡携李十二娘归隐汝州岘山针叶谷,在那里生儿育女。《飘逸剑谱》一直单传给子孙,一直传到王衡的玄孙王英手中,王英在妻子的帮助下,创作了新的飘逸剑术第六式:“轻歌曼舞”,后来王英死于东瀛人之手,《飘逸剑谱》传至儿子王进手中,王进无子,遂将剑谱赠与剑圣徐至,并让他替年幼的徒弟李存孝暂时保管。后来李存孝投靠晋王李克用,常年征战,不便将剑谱带在身上,又将剑谱存放在大哥徐至处。后来李存孝含冤惨死,没有留下子嗣和徒弟,这《飘逸剑谱》就一直存放在剑圣徐至的手中。 其实公孙大娘的其他弟子,也会一些飘逸剑术,可是因为后来战乱的原因,这些弟子失去了原来光鲜的御用地位,纷纷选择嫁人、过平静的生活。即使有少数弟子开宗立派,可是由于她们手中没有《飘逸剑谱》,所以得不到江湖同道的认同和支持,所以在后面的几百年年中,“佾舞派”旁支除了出了红线、聂隐娘几个旷世奇才外,就真的随《飘逸剑谱》销声匿迹了。 施全和李梦瑶看完剑谱第一页有关“佾舞派及飘逸剑”的来龙去脉后,就开始学习飘逸剑的入门招数:“随风起舞”。 施全和李梦瑶一起用手臂为剑,按照剑谱的图文招式,快速转动身形,忽而举剑向上跃起,忽而持剑向前平刺,忽而持剑向下倒刺,这一招讲究身形与长剑的高度融合,最高境界就是人随剑走,剑随人动,人不动剑可出,人动剑可不发。 施全和李梦瑶各自练习了几遍,又相互对阵了一番,方才慢慢掌握“随风起舞”的基本招式,可是他们还远远没有掌握这一招的精髓,就是人剑合一,剑由心发,而不是拘泥于剑招本身。 第二招“惊鸿一瞥”讲究是出剑的速度要极快:快到一颗树叶在眼前飘过,就能出剑将其分为两半;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出剑杀敌。施、李两人觉得这招需要长期练习,不是可以速成的,遂将简单的要领记在心中,又按照剑谱中飞剑击飞鸟的姿势,将外衣挂在石壁上,然后在空中快速出剑,在身体坠地前,快速刺中前方的衣服。 第三招就是飘逸剑中最难学的“凤鸣九天”,这一招主要模仿凤凰在空中的飞舞,一波三折,一招三式,从“剑指苍天”出发,借着上跃之势,偷袭对方的下腹,而后“凤翅天翔”,持剑平刺对方的双目或喉更,干扰对方判断,最后就是“剑落深渊”,利用俯冲之力,跳到对方前方、后方、侧面等有利位置,一击即中,制住对手。 施、李两人按照剑谱的口诀,各自练习了几遍,可是每次都因为出剑太慢,最多只能完成其中的两式,而一招三式,确实很难做到。两人又彼此持剑对战了几次,总算掌握了一些空中身姿的变化,但要此招用于实战,克敌制胜,似乎还不太可能。两人只好先将“凤舞九天”的口诀牢牢记在心中。 施全和李梦瑶见后面的“众星拱月”和“百鸟朝凤”都用于群斗,一人为主导,其他人为陪衬,首领击东,众人可向东,集中力量攻敌一翼,也可向西,攻其不备。这两招都强调攻守相助,声东击西,出其不意。施全和李梦瑶觉得这两招更像是军队的对阵,而自己无门无派,又不是军中主帅,对这两招只是领悟其阵法和要义,并不能付之实践。 李梦瑶翻到剑谱的最后一页,见上面只有“轻歌曼舞”四个大字,并没有招式,只有一句话:“天、人、剑三者合一,有剑便是无剑、无剑也是有剑!” 两人看了,都很迷惘:“难道这一招失传了?还是作者根本就没来得及加上去?” 原来这一招是王英所创,他是在与夫人弹琴练剑中得到了启发,认为:天地人,万物都有灵性,要使万物都为我所用,人剑和环境合为一体,虚虚实实,有形之剑可以在剑客的鬼魅身形中消失,剑客即使失去有形长剑,树枝、飞花、摘叶皆为无形的长剑,剑客的最高境界就是用剑气杀人于十丈之外。 可是王英这招“轻歌曼舞”只有在与夫人相处时,方能发挥出来,后来就一直没有机会用于对敌。后来王英在洛阳擂台与东瀛浪人比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使出这一招,最后死于东瀛人之手,而当时的王进还很小,根本没有机会看过父亲使用这一招,因此后来的王进、徐至等人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对此招有些感悟,并不清楚王英所创的这招究竟是怎样的?所以也没有将此招绘制在剑谱上。 ??2021年2月5日,第1次修改,主要修改了对“白虹剑”的相关描述。 ? ???? (本章完) 第59章 巧舌如簧 第59章巧舌如簧 粘没喝沉思了片刻,问道:“王大人,难道是要效仿那秦桧?回到赵构身边,劝他认清形势,早日归顺我大金国么?” 王善答道:“大帅,臣正是此意!希望大帅能放臣南行。万一大帅此次灭宋不成,臣也可以为大帅翦除南朝的主战派。不出十年,南朝局域东南一隅,必然困于财力和人才,到那时,只要大帅再次南征,则天下必然归于一统!” 金钺见粘没喝听了王善的话,有些心动,急忙打断道:“大帅,人心隔肚皮,王善的话不可全信!他数次不顾名节,一会被南朝招安,一会归降我大金,这次又自告奋勇回到赵构的身边去,说不定这又是他的脱身之辞!” 石青也道:“大帅,金左使担心的是,王善本是江湖中人,毫无信义。他如果说的是真,何不让他写一个画押投降的书信来?” 萧让也道:“石右使的主意好,只要让王善交一个投名状来,就不怕他反悔!” 干离不也叫道:“要是他反悔了,如何?” 石青道:“要是王善回到南朝后,没有履行他对我们的承诺,我们就将他的亲笔投降书,让遣宋使者带给赵构看!就如我们当年对付秦桧的方法一样!” 王善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怪不得秦桧那么不遗余力,劝皇帝放下抵抗,与金人求和,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中了金人的道了。 这时,粘没喝也点头道:“好,王大人,不是本帅不信任你!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留点什么下来,本帅放你回南朝去,是很难跟众将领交代的!” 王善见紫青黑白都朝自己露出凶狠之色,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好按照金人的要求写了降书,并署名画押。 当王善交了降书,粘没喝和紫青黑白方才允许他回到宋高宗身边去。 再说王善虽然出了金营,但是想想自己的前程牢牢掌握在金人手中,越想越懊恼,但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他独自沿着蒋山山下的小路,朝东南方缓缓而行。 这时,王善听到背后有阵阵马蹄声,远远看见萧让和干离不带着金兵,朝自己追来。 王善心中大惊,难道金人后悔放自己回去了,于是他施展轻功,向前飞奔。 原来王善刚走,萧让,干离不就听杨坤,徐氏兄弟说:“不能放了王善,他手中有中原三宝之一的紫青剑。” 萧让和干离不听了,大叫不好,急忙带了几十个亲兵都骑马追赶王善而去了。 王善见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松树林,方才在松树林中遇到施全。后面的故事正如前文所述的那样,后来王善和施全设计引开了萧让,干离不,方才回到平山寺内,与众英雄会合。 王善向众英雄诉说自己的经历时,隐瞒了自己是如何得到紫青剑,如何投敌的经过。只强调了自己在城南奋勇杀敌,帮宋高宗,秦桧,黄谦脱险。自己杀出敌阵后,一心想投奔岳飞。不幸的是刚到城北,自己又遭到了金将萧让和干离不追杀,幸运的是遇到了好兄弟施全和各位英雄,方才得救。 众英雄听了王善的话,都夸赞他英勇忠义,浑身是胆,就如当年赵子龙孤骑救主一样,在关键时刻拯救了大宋。 又过了几天,几个盐帮的兄弟打探到消息:粘没喝只留了少量金兵驻守建康,大部队已经开拔,偷袭临安去了。 众英雄听了该消息,大惊,聚在一起商量。 王善急道:“如果让金兵偷袭临安成功,陛下必然被俘,大宋必亡。我们这么多年拯救大宋的努力必然付之东流,我建议,我们即刻出发,去临安救驾!” 这时,盐帮几个堂主已经推选出老帮主林浩天的儿子林俊杰为新帮主,林俊杰急于为父亲报仇,也高声赞成王善的主意:“我们盐帮誓与金贼血战到底,金狗去哪里,我们盐帮就杀到哪里!” 宗敏却反对道:“王大哥,泰山派天柱掌门的伤刚刚痊愈,可是岳将军的箭伤深入骨髓,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此时我们怎能丢弃他不顾?” 泰山派的弟子也道:“宗姑娘说的有理!当年我们几个中原门派同时南下,患难与共,形同兄弟,虽然目前国难当头,但也不能弃各门各派伤残的兄弟而不顾!” 马飙也道:“大哥,宗姑娘说的有理!你是岳将军的老部下,你要去临安救驾,也要带上我们大家一起啊!如今岳将军不能动弹,我们如何忍心带他再去杀敌?” 李梦瑶也提醒道:“王大哥,我们人少力单,就是千里去救驾,未必能在金人前面赶到临安,就算及时赶到,也是杯水车薪,无关大局了!” 王善因为与金人有约,本也不是真心救驾,只是故作姿态,坐观成败,他见这么多人反对去临安,更没想到李梦瑶也会反对自己,急道:“梦瑶,你怎么也是这个想法?大师,道长,你们可是武林正义道的泰山北斗,你们跟大家说说:眼前是江山社稷重要,还是就地养伤重要?” 广德和青云对视了一眼,对施全道:“施少侠,目前岳将军不能主事,你就是我们的主帅,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吧!” 这时,一名少林的禅师说道:“方丈,当初我们少林在方丈的带领下,南渡长江,主要是离家避祸,本没想到要杀敌为国。如今我少林经历了这蒋山之战,已大伤元气,不可再战,否则祖师的基业会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中!还请方丈带领我少林弟子远离祸端,重建基业!” 广德没有搭话,而是双手合十,颂了一句:“阿弥陀佛!” 一名华山剑客也道:“贫道也觉得我们各门派,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虽然我们华山与金狗有血海深仇,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因此,贫道也不主张:我们中原各派不自量力,去临安羊入虎口,玉石俱焚!” 少林和华山弟子的话,引起了除盐帮之外,各门派的共鸣。 施全见众英雄分成了几个不同的派别,一派是以王善,林俊杰为首,主张即刻去临安救驾;另一派是李梦瑶,宗敏,马飙主张等岳飞伤愈后再离开平山寺;第三派是少林,华山,泰山等门派的弟子,他们对当前时局太过失望,特别是看到宋高宗和吕颐浩的临阵脱逃,杜充的畏敌投降。广德、青云、天柱等人打算离开建康,寻找大山名川,重整各自的门派。 施全见众英雄都把期待的目光转向自己,只好叹息道:“各位英雄,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初大家同仇敌忾,一心为保家抗敌而来,如今强敌已退出建康,我们不说已经功德圆满,但总算也是脱离险境!这今后的前程还是大家自己决定吧!” 广德、青云、天柱本以为施全会以国难当前,希望大家共赴国难为由,阻止少林、华山、泰山各派离开,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施全如此说话,更是喜出望外,纷纷拱手与施全、李梦瑶、王善等告别。 王善本来是想和林俊杰即刻去临安的,但王善心中舍不得离开李梦瑶,故意对施全、马飙说:“二弟、三弟,我们兄弟三人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真舍不得离开你们!要不,你们和梦瑶、宗姑娘,与大哥一起去临安面圣吧!这次为兄在建康城南救了皇帝,你们力战兀术,紫青黑白,将金兵吸引至蒋山,也算是大功劳一件,我们5人赶到临安,说不定都能加官进爵,位极人臣!梦瑶,你说对不对?” 李梦瑶没有说话,而是避开王善的目光,转向施全,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宗敏反驳道:“王大哥,如今岳将军生死不明,我们如何能弃他而去?再说当年岳将军对你也曾有知遇之恩,对大家都有同袍之谊。小妹觉得我们还是留下来,等岳将军康复了,我们大家一起再去面圣杀敌,岂不两全?” 施全点头道:“大哥,我觉得宗姑娘的话有道理!当年要不是岳将军,我们兄弟三人怎能从黑风山下来,为国效忠出力?喝水不忘打井人,我们不能忘记岳将军对我们的知遇之恩?我们兄弟三人还是留下来,待岳将军恢复了,我们迟一点再面圣,万岁那,难道会少了我们的功劳?” 王善叹道:“二弟、三弟、宗姑娘,你们将来都是官场之人,怎能和那些江湖人物一个想法呢?如今粘没喝偷袭临安,陛下急盼将士救援,正所谓‘救人如救火,患难见真情’!你们不妨想一想:我们在万岁最需要人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后我们就能在朝廷站稳脚跟,这样方能施展我们的抱负!” 马飙见王善满口的官腔,不满道:“大哥,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我们都走了,那岳将军还管不管?就让他在平山寺中自生自灭了吗?” 王善笑道:“三弟,你误解大哥的意思了,大哥并没有弃岳将军而不顾。我们走了,可以留几名士兵,让他们照顾自己的主帅!我们回到临安陛下身边,甚至可以为岳将军请功,这样既不耽误岳将军养伤,又能将他的功劳彰显天下!梦瑶,你不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么?” 李梦瑶见王善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异样,有些不好意思道:“王大哥,你的想法,梦瑶理解不了!我只是东海碧霞宫的弟子,平时淡泊惯了,并没有做官显耀的想法!” 王善听了李梦瑶的话,心中暗暗感叹:“难道我猜错了梦瑶的心思?这天下还真有不为名利富贵动心的女子?” (本章完) 第50章 重见天日 第50章重见天日 施全和李梦瑶学完了《飘逸剑谱》上的剑术,十分疲惫,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说话。李梦瑶问道:“施大哥,我们已学会飘逸剑术,这剑谱将如何处置?你打算将它赠与何人?” 施全回道:“梦瑶,这剑谱当然要交与知剑懂剑之人,我们俩都不擅使剑,这飘逸剑在我们手中也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要论当今使剑的高手,第一要数武当派的青云道长,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天下无人能敌!岳将军手中的紫青剑是天下第一神器,他的剑术也是非凡。我大哥王善也会使剑。想当年我们在黑风山劫皇纲的时候,他曾使一把长剑,瞬间击溃了十几名朝廷的大内侍卫!” 李梦瑶追问道:“青云道长、岳将军、王大人的剑术都很出色,那这把剑谱,我们究竟要交给谁呢?” 施全沉思了一会,说道:“按照徐前辈信上的嘱托,我们应该将剑谱交与拥有紫青剑的大英雄!” 李梦瑶试探道:“如今紫青剑在岳将军手中,大哥是想将剑谱交与岳将军吗?” 施全点头道:“梦瑶,大哥正有此意!岳将军,年轻时就曾组织乡勇,在家乡相州举起抗金大旗,他的义举在河北一带,人人称颂!太行山忠义社、黑风山等绿林好汉听到他的威名,无不暗暗倾佩。只有我大哥王善心中不服,他不听兄弟们的劝阻,一心要与岳将军较量一番,于是带领五百逻啰兵,私自下山,去相州要与岳飞比试一番。结果我大哥哪是岳将军的对手,两人战了近三百个回合,我大哥被岳将军的回马枪给击败。从此我大哥就归顺了岳将军,并让我和马飙一起下山辅助岳将军!后面我们在磁州嘉应神祠救康王的故事,梦瑶你也都经历了!岳将军既是武林豪杰,又是忠义之士,手中更有天下第一神剑紫青剑,剑谱与紫青剑合二为一,这不仅是徐前辈的嘱托,也是师师姐姐临终前的心愿!” 李梦瑶见施全提起了李师师,想起:姐姐临死前的确曾嘱托过岳将军,不仅要拥有紫青剑,而且也要学会飘逸剑法,方能天下第一,于是对施全说:“既然姐姐和施大哥都认定岳将军是拥有紫青剑和《飘逸剑谱》的最合适人选,梦瑶相信你们的眼光,当然也没有异议!” 李梦瑶见书桌上的蜡烛越燃越短,提醒施全道:“大哥,我们长期困在这墓室中,也不是一个办法!我们要尽快找到徐前辈埋在这墓室中的白虹剑,打开这个墓室的出口!” 施全疑惑道:“梦瑶,你觉得这墓室除了一个入口外,还会另有一个出口吗?” 李梦瑶见施全不信,分析道:“大哥,梦瑶也是凭感觉,这个内室一定还有一个出口,与外界相连!徐前辈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墓室竣工时已是南唐末年,当时江山飘摇,群盗并起,如果徐前辈每次都从我们进来的入口出去,不但要绕开很多机关,很是费事,而且出入的次数多了,很容易被时刻关注古墓的盗贼发现,因此凭梦瑶的感觉,这墓室一定藏有一个快捷隐蔽的出口!” 施全豁然开朗,顺手打开书桌上放置的地图,笑道:“梦瑶,我们只要看看这墓室的地图,按图索骥,不但可以找到徐前辈藏剑的地方,还可以看看这个墓穴究竟有没有另一个出口!” 李梦瑶赞道:“好主意,我们仔细瞧瞧,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施全首先在地图上找到了五行谷的位置,又分辨出青龙石门的所在,然后用手指沿着甬道,一直向前,越过地下的暗河紫霞河,方才找到墓室的前厅。 随后,李梦瑶在施全找到墓室前厅的基础上,又找到了内室的位置,兴奋地叫道:“施大哥,我找到我们当前的位置了!你看,就在这里!” 施全沿着李梦瑶指的方向,方才发现这内室已经出了五行谷,建在紫霞湖的边上,而紫霞湖离上顶的九龙宫,最短的路程,就是攀后山的石崖而上,不过是十几丈的高度。 施全见那地图上写了三个小字“藏剑处”,原来徐坚将白虹剑埋藏在内室的书桌下,施全用长枪撬开地下的砖块,找到了深埋地下的白虹剑。 施全见那白虹剑虽然久埋地下,但仍然剑气如虹,没有一丝锈迹。施全见那剑正好合手,于是持剑又将刚学到的飘逸剑法,练习了一遍。 李梦瑶见施全练完了剑,又对他说道:“大哥,既然这里建在紫霞湖边上,朝湖的一面必然有暗门,只要我们打开暗门,就可以逃出墓室,进入紫霞湖!” 施全觉得李梦瑶说的有道理,于是用白虹剑的剑鞘朝四周的墙壁敲了敲,发现其中一面发出声响与其他三方不同。李梦瑶见施全找对了方向,又拿起蜡烛,走近那块石壁,仔细观看,方才那块石壁隐约有个门的痕迹。只是那门常年关闭,已与石壁融为一体,如果不近距离仔细观看,定然看不出那曾经是一扇门。 施全见李梦瑶发现了出口,大喜道:“梦瑶,请闪一边,大哥这就用长枪将门撬开!”,说完就将长枪插入门的缝隙中,用力一转枪头,又将那枪头向前平推了几寸。施全用相同的方法,不断将枪头向前挤入,突然一束水柱,从枪头钻的小孔中喷射出来。 李梦瑶见状,大叫:“不好,施大哥,漏水了,这墓室不是建在紫霞湖的上面,而是位于湖中,这里很快就会被湖水淹没了,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小小的房间内。” 施全万万没有想到,这剑圣墓室会建在湖中,打开石壁上的出口,就意味着湖水会灌满整个房间,到那时自己和梦瑶都会被淹死这里。 原来,当初徐坚在建父母墓室时,在其居住的内室开了一扇暗门,那时的暗门要高于湖面,从暗门乘舟可以直接从紫霞湖出蒋山,完成日常用品的采购。由于紫霞湖的地势极低,且没有排泄出口,而山顶各处的水都从暗道流入,日积月累,一百多年后湖水不但没有少,而且更多了,所以使得徐坚建的墓室渐渐沉入湖水中,庆幸的是湖水并没有涌入墓室中,这主要是因为那暗门渐渐被泥沙和水浸润,变得更加细腻,更加封闭。 李梦瑶看着自己脚下的水,越积越多,问施全道:“大哥,我们再想不出办法,离开这小小的墓室,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施全问道:“梦瑶,你可以在水下待多长时间?” 李梦瑶回道:“我不太会水,勉强可以在水下闭气一会儿!大哥,你呢?” 施全答道:“梦瑶,我比你强点了,我从小就会游泳,可以在水下闭气一刻钟!” 施全指了指那张书桌说道:“梦瑶先委屈一下,你只要用丝带,将自己与木桌绑在一起,大哥马上用力推开暗门,这湖水必然大量涌入。梦瑶,你先躲在暗门的侧面,只要能躲过水流开始的冲击,然后大哥将你和木桌推出暗门,借着湖水的浮力,你自然可以浮出水面。” 李梦瑶哭泣道:“梦瑶得救了,那大哥怎么办?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们发过誓的,我们要死一起的!” 施全安慰道:“梦瑶,不要哭,大哥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天天开心,天天快乐!凭着大哥的水下功夫,我们应该有五层把握可以脱险,除非一开始就被进水冲进更狭窄的墓道里。” 李梦瑶急中生智,叫道:“施大哥,我们何不将木桌,与大床用丝带绑在一起,这样更加保险!绳子的另一端绑住施大哥的腰,这样再大的水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施全叫道:“梦瑶,你真聪明,这样我们都可以得救了!” 施、李两人准备完毕,施全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将快要垮塌的暗门推开,然后迅速跳到一边,但还是被快速的水流冲出一丈开外,方才停住。 过了一会,施全见湖水已经灌满整个房间,水的流速变得非常平缓,方才慢慢靠近李梦瑶和那张书桌,将他们一起用力推出暗门。 李梦瑶伏在书桌上,感觉一股巨大的上升之力,她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力一拽丝带,将丝带另一段的施全也带出湖面。 施全、李梦瑶浮出湖面,方才见到久违的蓝天,此时也是第二天的早晨,紫霞湖沉浸在金黄色的阳光中,四处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色,不时传来小鸟吱吱喳喳的叫声。两人见湖四周都是高大的松树、柏树,梨树、桃树,各自找了一个僻静的所在,将身上的衣裤、鞋子晾干。 两人准备完毕,施全对李梦瑶说:“梦瑶,我总算脱险了,不知道岳将军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李梦瑶见施全满脸的担忧,分析道:“大哥,我们头顶上的九龙宫三面都是峭壁,只有一条上山的路,岳将军他们不可能沿原路返回,很可能被金兀术围困在山顶上。” 施全听了,也道:“如果是这样,这上山的路必然被兀术给封死,我们又不是飞鸟,如何上这九龙宫?” 李梦瑶想了一会,笑道:“大哥,我们上这九龙宫也不是难事,虽然这九龙宫三面都是峭壁,岳将军他们下山难,但是我们上山却不那么难。我们先将丝带向上抛出,让它缠绕在石壁上或荆棘上,然后向左,再向右,反复几次,形成多个‘之’字形,就能固定丝带,然后我们借着丝带的拉力,就可以上山了。” 施全听了,大喜,赞道:“梦瑶,你真聪明!” 李梦瑶笑道:“事不宜迟,说不定岳将军那边正面临着一场恶战,我们赶紧上山帮他们!” 施全点头称好!李梦瑶于是从袖中抛出彩色丝带,让它挂在一块巨石的荆条里,然后将丝带沿几个石块绕成“之”字形,然后让施全拽住丝带的那一段,逐步向上攀爬。 施全到上面,再将丝带固定,拉李梦瑶上来。两人轮流前行,终于登上了山顶的九龙宫。 施、李飞身跳入九龙宫的围墙内,闪身绕过外面持弓箭的金兵,李梦瑶见施全就要硬闯金兵把守的大殿,急忙阻止道:“施大哥不可心急,如今殿内敌我不明,我们还是先探知这大殿内的情形,再闯入救人也不迟!” 施全听了,见李梦瑶指了指上方的屋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拉着李梦瑶的手,跳上九龙宫的屋檐,小心翻开几块瓦片,向下观看大殿内的情景。 (本章完) 第60章 孤注一掷 第60章孤注一掷 再说王善多次苦口婆心劝说施全、李梦瑶等人与自己同行,前去临安救驾立功,都被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四人拒绝了。 这时,一名士兵见重伤的岳飞有了知觉,急忙招呼众人去看视。 王善见施全等人都离开了,无奈地对盐帮的林俊杰叹道:“哎,都说兄弟同心,可是我的两位兄弟都不赞成我的建议,好像我这个做大哥的,要害他们一样!只有林帮主,你对王某深信不疑!” 林俊杰回道:“王大人,忠君爱国,一直是在下学习的榜样!在下身负血海深仇,恨不得马上割下粘没喝与兀术的人头,去安慰先父的在天之灵!” 王善安慰道:“林帮主放心,在下曾与令尊并肩杀敌,情同手足。他老人家不幸遇难,我也是痛惜不已,这个大仇不仅仅是你们盐帮的大仇,而且是我们整个大宋朝的国仇,将来我们一起去报!” 林俊杰听了王善的话,十分感动,回道:“好,以后我和盐帮都听大人的!” 王善又道:“林帮主,你太客气了!不要老叫我大人,这样叫未免太生分了!我们何不以兄弟相称?” 林俊杰急忙应道:“好,我以后就叫你王大哥!” 王善笑道:“你比我三弟还年轻,我就叫你四弟吧!不过现在已经将近黄昏,我们还是做些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去临安杀敌!” 林俊杰回道:“好,我听大哥的,我这就去通知盐帮的兄弟,准备明天离开这平山寺,去临安!” 王善见林俊杰已被自己安抚好,方才转身去看望岳飞。 原来,王善明明知道去临安,就是将众英雄驱入虎口,但是他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希望所有的英雄都去临安送死,这样不但可以将李梦瑶牢牢控制在眼皮底下,而且可以帮助金帅粘没喝除掉中原主战派。可是他没有想到少林、武当、泰山各派,以及施全、李梦瑶等人都不听他的蛊惑,都不愿去临安做无谓的牺牲,只有一个盐帮帮主林俊杰因为年轻,没有江湖阅历,上了自己的当。所以不管怎样,自己此次带上盐帮,不仅可以壮大声势,也可以相机行事,如果金人获胜就投金,如果宋廷不败就重新回到宋高宗的身边,仍然不失高官厚禄! 施全、李梦瑶等人见岳飞已经有了知觉,大喜,又喂了他一些水和食物,方才服侍他睡好。 当众人照顾完其他几名受伤的忠义之士,已经是月上梢头了!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王善围在一起,林俊杰则和盐帮兄弟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商量明天的行程。 王善对施全和马飙说:“二弟、三弟,我认了林帮主为四弟,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平山寺,去临安杀敌救驾!我们兄弟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大哥真舍不得离开你们!” 施全听了,有些伤感道:“大哥,想当年我们兄弟三人在黑风山时,天天聚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后来我们下山投靠了岳将军、为国出力,每次都是离多聚少。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聚?” 王善安慰道:“二弟不要伤感,我们兄弟肝胆相照,就像这天上的弯月一样,总有明亮团圆的那一天!” 马飙听了王善的话,对兄弟离别的伤感,渐渐变成对王善的不满,愤然道:“大哥,三弟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还是想说出来!” 王善不明白马飙此时的心境,问道:“三弟,我们三人自从黑风山结义以来,亲如手足,你心里有什么话,直接跟大哥说!即使说错了,大哥也不会怪你的!” 马飙点头道:“好,大哥,你想过没有?是什么原因让我们三兄弟不能团聚的?” 王善摇了摇头道:“三弟,大哥没有好好想过!” 马飙叹道:“大哥,三弟觉得你变了很多!当年你私自下黑风山,你好歹听了施二哥和我的想法!可是后来,应天府皇陵之战,我和施二哥与众英雄并肩作战,拼死救回当今皇上,你人去哪里了?前几日的白鹭洲水战、蒋山被困,我们与少林、武当各派血战兀术的魔音迷魂阵,单单又缺了你?你又去哪了?” 王善听了施全、马飙的话,有些心虚,但是他还是故作镇静道:“三弟,大哥这几次的行踪不都告诉你们了吗?皇陵之战,我的行踪梦瑶可以为我作证!我缺席蒋山之战,是因为我在城南救陛下,耽误了与你们会合的时机!” 施全也不解道:“大哥,你不要怪三弟说的!每当我们兄弟对敌作战的时候,都缺你这个领头大哥,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你不能总是在危难之际,离开我们!你这样做,不但三弟气愤,我也不能理解!” 王善见李梦瑶、宗敏两人也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又辩解道:“二弟、三弟,大哥理解你们对大哥的不满。但是大哥这样做,是有苦衷的:虽然我们是兄弟,但是我们也是大宋的带刀侍卫,我负责守在陛下的身边,陛下去哪里,我就要跟到去哪里;而你们跟随岳将军,却自由的多,又不用时时刻刻守在陛下的身边,我们兄弟三人当然就聚少离多了!” 施全见王善说的有些道理,就不再说话。 马飙还是不满意王善的解释,又发问道:“大哥,这些大道理就算你说的全对!但是我们兄弟刚在这平山寺见面时,我心疼大哥,想替大哥拿下肩上的包裹,让大哥休息休息,大哥又为什么断然拒绝小弟的好意?” 马飙的话,说的王善非常难堪,也将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到王善的后背上来。 原来王善背后的包裹一直没有被放下过,众人都对这个用衣服密密包裹、非常似剑的东西,产生了疑问:它究竟是什么呢?但是出于礼貌,没有人让王善取下包裹,让大家瞧个究竟! 王善有些紧张道:“三弟,你多心了!这包裹里不过是大哥的一把宝剑和一些随身衣服,大哥不让你拿包裹,也是心疼三弟你啊!因为你们浴血杀敌,刚从蒋山突围而出,身上又都带着伤,太辛苦了!” 马飙见王善有些慌乱,继续道:“大哥,你在荣国府喜宴上突然失踪,凑巧的是陛下的《江山社稷图》和岳将军的紫青剑,也同时失踪了!你的包裹里不会藏着《江山社稷图》和紫青剑吧!” 宗敏这时也道:“王大哥,既然马兄弟怀疑你偷了紫青剑与《江山社稷图》,你何不打开身上的包裹,当着众英雄的面,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王善没有想到宗敏和马飙一唱一和,都怀疑上自己,但自己此时绝不能将身后的紫青剑交出来,只好快速思考应对之法。 王善突然想到:虽然紫青剑在自己手里,但《江山社稷图》经过白鹭州之战后,却落在施全或李梦瑶手中,自己则要强调《江山社稷图》不在自己手中,再用绝交的方法威逼施全和马飙,说不定施全为了顾及兄弟之情,会取出《江山社稷图》,来阻止马飙等人对自己的怀疑。 王善左思右想,觉得只有此方法可以拖延时间,并且有五层可以成功,于是他孤注一掷道:“好,三弟,你竟然当着众英雄的面怀疑大哥,你这是要将大哥放在火上烤,让天下的英雄看大哥的笑话!如果从我的包裹里找不到《江山社稷图》,我们三兄弟就此割袍断义,恩断义绝,你们以后也不要喊我大哥,我王善也没有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兄弟!”,说完就从林俊杰的腰间夺过一把宝剑,就要挥剑削去半截衣袖! 施全见王善当着众人的面,不留余地,急忙抽出凤鸣剑,一招“白鹤晾翅”,挡住王善手中的宝剑。 王善见施全用剑阻挡自己,急忙后退几步,骂道:“二弟,你难道也怀疑我?” 施全急忙收回了凤鸣剑,恭敬道:“大哥,小弟不敢!小弟刚才对大哥不敬,是提醒大哥不要因为三弟的鲁莽,忘了我们三兄弟的结义之情!” 王善又提醒道:“二弟,《江山社稷图》真的不是我拿的!可是三弟他们就是不相信!” 施全见王善不再说话,又转身对马飙说道:“三弟,你不该怀疑大哥偷走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图》!” 马飙不解道:“二哥,你不打开大哥的包裹,怎么知道里面没有《江山社稷图》?” 施全笑道:“因为《江山社稷图》在我的手中,它是我和梦瑶从粘没喝手中夺来的,这就说明紫青剑也是被金人偷走的,大哥在喜宴上没有盗取三宝!”,说完就从身上取出那半页《江山社稷图》。 王善见施全果真取出了《江山社稷图》,趁机解脱道:“三弟,你现在怎么说?还怀疑大哥偷走《江山社稷图》吗?” 马飙只好尴尬地笑道:“大哥,是小弟不好,还请大哥责罚!” 王善恨恨道:“三弟,你数次当着众英雄的面,让大哥难堪!大哥顾及手足之情,对你一忍再忍!这次看在二弟的面上,再最后饶你一次!如果下次你再怀疑大哥的为人,我们三兄弟之间的情谊,就如此剑一样!”,说完伸出左手双指,将右手中的宝剑折为两段! 这时,王善想到了“夜长梦多,走为上策”,于是又道:“二弟,梦瑶,你们也看到了!这平山寺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大哥决定连夜动身去临安!” 施全劝道:“大哥,三弟说话向来不分轻重!还请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夜间道路不明,还请大哥明日再离开!” 王善淡淡道:“二弟,你也不必劝我了!在这里多待一个时辰,陛下那边就多一分危险!”,说完,又对林俊杰道:“四弟,大哥决定先走一步,我们兄弟临安再见!” 林俊杰连忙回道:“王大哥,兄弟之间应该生死相随,你现在要走,我们盐帮也不等明天了,兄弟晚上陪你一起走!” 王善高声赞道:“好,四弟!我们一起走!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施全、马飙见王善话中有话,都十分尴尬,只好目送王善、林俊杰带领十几名盐帮的兄弟出了平山寺,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本章完) 第61章 航海避祸 第61章航海避祸 再说粘没喝听从了王善的建议,亲帅3万大军从建康出发,一路上烧杀抢掠,屠城略地,遭到了各地的强烈抵抗。金兵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方才行进了600里,攻占了广德路,湖州等地,前锋直逼临安府。 宋高宗得到前线战报后,大惊,急召重臣秦桧、吕颐浩、黄谦来大殿商议对策。 宋高宗哭诉道:“三位爱卿,你们看看这些告急的文书,如雪片一样飞来。太可怕了,难道金兵都长着翅膀不成,三个月前他们飞渡长江,偷袭建康,我建康防线,十万守军竟然抵挡了不足一个月?吕爱卿,你曾是建康城防的主帅,你竟然弃建康数十万军民于不顾,私自逃回朕的身边?要不是朕体谅你的苦衷,那些谏臣们早要朕治你的罪了!你说说这建康城是怎么丢的?” 吕颐浩听了宋高宗的话,急忙跪倒在地,哭泣道:“万岁,是老臣昏聩,是老臣无能。这建康的城防本来就以城北,城西互成犄角之势,可是城西杜充帅水师叛变,实属微臣没有预料到的,所以微臣也是孤掌难鸣啊。老臣为了阻止金兵从建康城北、燕子矶渡江,决定听从岳飞、施全等人的建议,重新部署城防。哪知道岳飞等人反客为主,竟然鼓动臣的部下造反,夺了臣的帅印!臣见形势不妙,只好孤身一人,连夜逃出建康,寻找陛下!” 宋高宗安慰道:“自古以来哪有像朕这样落难的天子,朕一路逃难,一路躲避金兵,身边的股肱之臣已经所剩不多。吕爱卿,你虽然有过,但比起岳飞等悍将还算恭顺,比起杜充等奸贼,还算忠心护主,有些气节。就凭这一点,你以前的罪过,朕一概不予追究!你说说,我们君臣下面应该如何应付这些金兵?” 吕颐浩方才抬起头,高呼:“老臣谢万岁的知遇之恩!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微臣觉得金兵太强悍,当年完颜阿骨打率领8千金兵就能横扫漠北,灭亡契丹;我朝虽有亿兆军民,却不能阻挡区区3万金骑长驱直入中原;两位上皇蒙尘,陛下南迁,实在是我军实力不济所致。所以,如今我们就是征调江南所有的男丁与之一战,恐怕都是羊入虎口,无济于事了!” 宋高宗见吕颐浩非常悲观,也惊恐道:“爱卿的意思,是让朕放弃抵抗?投降金国?” 吕颐浩不敢揣摩皇帝的意思,只好回道:“是战,是和?还请陛下圣裁!” 宋高宗内心十分畏惧金人,但也不想做金人的笼中鸟,他又问秦桧道:“秦爱卿,你有什么良策,能解目前的临安之困?” 秦桧答道:“陛下,如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准备降书,向金人哀求,说不定金人看到陛下的柔顺,能答应陛下退兵的请求,并让陛下像刘豫那样,永镇江南!” 宋高宗叹道:“秦爱卿,你现在就替朕拟一份求和的诏书!”,说完就让身旁的太监将龙案上的笔墨纸砚递给秦桧 秦桧双手接过太监递来的文房四宝,思考了一会,就草拟出一份求和的诏书,并让太监递给宋高宗。 宋高宗见那求和文书上写着:“臣构进言:……臣畏罪而南行,所行益穷,所投日狭,以守则无人,以奔则无地,望上国见哀而赦己,……臣愿为上国藩属,如中原刘齐故事!” 秦桧见宋高宗看了求和的文书,久久没有说话,轻声问道:“陛下,意下如何?” 宋高宗叹道:“就如爱卿所言!还请爱卿辛苦一趟,作为朕的使者,出使金营,为朕乞封大金江南藩国的国王。朕愿意自除帝号,世世代代奉金正朔,以金帝为父母!” 秦桧回道:“臣领旨!” 这时,宋高宗又想起嘉应神祠、应天府皇陵发生的种种往事,担心道:“粘没喝向来狡诈,他会不会先假意答应朕的和谈条件,再将朕迁往塞北苦寒之地?” 黄谦见宋高宗犹豫不决,建议道:“既然陛下觉得:与金的和议靠不住。我们就不能把希望单单寄托在金人身上,我们除了与金和谈、拖延时间之外,还是要另做打算!” 宋高宗叹道:“我们目前除了等待金人是战还是和的态度,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 吕颐浩想了想,建议道:“陛下,万不得已,只有移驾海上。金人善骑马,不习惯乘船,他们必然不敢航海追赶我们,等粘没喝他们退兵了,我们再返回岸上!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也算是兵家的奇计呢!” 宋高宗听完,点头道:“当初朕在扬州曾经做了一个怪梦,‘指点江山惊涛中’,看来也要灵验了!罢了罢了,朕决定现在就出宫,航海避祸!黄爱卿,你快去钱塘江边,为朕征调几艘楼船、战船在临安城郊的六和塔处,随时待命!秦爱卿,你去金营为朕乞和,金人同意则可,如果他们不允,你也要尽快脱身去海上,朕身边离不开你!” 秦桧、黄谦先后答应了一声,就分别领旨,出了皇宫。 吕颐浩见宋高宗即刻就要离开临安,又问道:“陛下,此时仓促航海出巡,是否要通知文武百官同行?” 宋高宗答道:“百官士人应当明白忠义事理,岂能不随朕远行?否则朕所到之处,没有了朝廷的仪仗侍卫,在百姓的眼中,朕与草寇有什么区别呢?卿即刻为朕宣诏:通知文武百官即刻齐集六合塔,随朕同行!” 吕颐浩领了旨后,怕引起朝野上下的惊恐,只通知郎官以下重臣,列队在钱塘江六和塔处等待,并未告之原因。众臣等了半天,方才看见黄谦率领两百名宫廷侍卫,簇拥着宋高宗和几个妃嫔,沿着河堤狂奔而来。 百官见帝妃都内穿细铠,外披战袍,骑着战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宋高宗见百官满脸的疑惑,纷纷议论,又让吕颐浩宣慰道:“诸位同僚,据探报:粘没喝帅十万金骑已经占领建康,苏州,前锋离临安已经不足百里。陛下为了保全社稷,决定带领大家从钱塘江出海避祸。金兵不习水战,必然追赶不上,只要我们在海上坚持数月,等金人疲惫撤退后,就可以登岸与家人团聚了! 文武百官听了,方才明白事情的缘由,纷纷担心自己的家眷来:自己虽然能逃脱金人的魔爪,但是临安城中的家眷必然沦入敌手,只能期待将来的破镜团圆了。 宋高宗在黄谦搀扶下,下了马,朝一艘最大的三层楼船走去。 这时,钱塘江的潮水如千军万马一样涌来,发出阵阵轰鸣声。宋高宗担心道:“不好,四周战鼓阵阵,难道是金兵追上来了吗?”,说完两腿一软,站立不稳,险些滑入江水中。 百官见皇帝和妃嫔先后上了船,也顾不得彼此谦让,纷纷挤上另外几艘战船。 黄谦见众人都已登上战船,举起令旗,随着几声鼓响,就领着船队出了钱塘江,直奔出海口而去。 再说,秦桧领着皇帝的求和诏书,带了一名随从,出了临安,向西北而行,刚到安吉县,就迎面碰上粘没喝的先头部队。 金兵的开路先锋蒲路虎并不认识秦桧,他见秦桧鲜衣怒马,以为他是南朝逃命的大官,不容秦桧解释,就将他捆了起来,并向他勒索财物。 秦桧此行仓促,并没有准备大量的金银和随从,更没想到路途的艰险,因此拿不出赎金来,所以任凭他如何解释,蒲路虎都不相信他是南朝的使者。 直到几天后,粘没喝来蒲路虎军营视察,方才注意到绑在马背上、蓬头垢面的秦桧等人。 粘没喝一时看不清秦桧的面容,问身旁的蒲路虎道:“蒲将军,这马背上捆着的是些什么人?” 蒲路虎笑着解释道:“大帅,你也知道末将贪财好色,这马背上绑的,都是南朝的一些贪官豪绅,他们个个富得冒油,末将想从他们身上取些不义之财!也不枉末将一路上冲锋陷阵,流血出汗!” 粘没喝劝道:“蒲将军,本帅知道你爱财,但从这些人身上能搜刮到几何?要想大富贵,还得抓住了赵构!” 蒲路虎不明白粘没喝的意思,尴尬地回道:“不瞒大帅,末将刚抓到南朝的一个大官,本想从他身上,好好敲上一大笔金银。哪知这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南朝的使者,要面见大帅!末将见他们身上既没有官凭,又没有银两,就没有相信他的鬼话,而是将他绑了起来,扔在马背上!” 粘没喝觉得奇怪,又问道:“他可曾通报自己的姓名、官职?” 蒲路虎回道:“这个?末将倒没有仔细盘问!” 粘没喝骂道:“糊涂,你带本帅去那边看看!” 蒲路虎只好将粘没喝带到秦桧等人的面前,这时的秦桧已经被蒲路虎折磨的奄奄一息,他突然瞥见眼前的人很像金帅粘没喝,用尽气力,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大帅,快救我!” 粘没喝听了,吃了一惊,用手拨开秦桧的头发,方才认出他来。 粘没喝转身对蒲路虎道:“这是南朝的秦桧,本帅认得他,他曾在本帅帐下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你快将他放下,本帅有话要问他!” 蒲路虎急忙取出弯月腰刀,将秦桧身上的绳子割断。 秦桧饿了几天,已经没了气力,挣脱断绳后,竟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 秦桧落马后,几次想挣扎着站立起来,都没有成功,他向粘没喝哀求道:“大帅,我饿,蒲将军已经几天不让臣喝水,吃东西了!” 粘没喝急忙派人搀扶起秦桧,并喂了他一皮囊马奶。 秦桧一口气喝完了奶,方才有了气力,说道:“大帅,臣此次来,是有要事相告!” 粘没喝安慰道:“秦大人,这临安已是我军的囊中之物,赵构也将成为我们的阶下囚。不管有多大的事,我们还是到中军大帐中,一边饮酒,一边叙谈,如何?” 秦桧回道:“臣听大帅的!” (本章完) 第75章 月影琴声 第75章月影琴声 这时,增华阁外有士兵过来禀告说:金国的使者求见。 韩世忠借着酒兴,高声道:“前几天,本帅险些被金使者暗害,他今日又来做什么?难道不知本帅正在宴请宾客么?” 传信的士兵见韩世忠不想接见金国的使者,刚要转身去斥退那使者。 梁红玉阻止道:“将军,金兀术又派人来做什么?我们不妨见见他的使者,探探金人的底细!” 韩世忠见夫人的话有道理,只好吩咐道:“好,就依夫人!不过本帅要报当日之仇,来几个人,将金使者捆上,挫一挫他的威风,再将他押上来!” 不一会,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金国大汉被带了进来。韩世忠、梁红玉等人见金使者并不是那日行刺的青蛇右使石青。 王善、施全、李梦瑶等人见兀术身边的“紫青黑白”四大高手都没前来,也觉得不可理解。 原来那日晚上,金兀术等人躲在江边的芦苇荡中,躲过了王善和林俊杰的追捕,试图趁夜带领残兵败将逃回江北去,可是他见镇江江防十分严密,只好退到江边峭壁上的一个龙王庙暂歇。兀术见手下的士兵已不足千人,且都有疲惫之色,只好召集帐下众将领商量。 金钺、萧让、干离不三人又想利用“假道伐虢”之计,去刺杀韩世忠、梁红玉。 石青阻止道:“如今施全、李梦瑶等人都在韩世忠身边,我们前去,必然会给他们辨认出来,他们必然会有防备,我们要想刺杀韩世忠、梁红玉,比登天还难!” 干离不建议道:“我们四人都去,还怕施全、李梦瑶两人?” 萧让也道:“是啊!何况我们暗中还有黑鹰、白猴为帮手,就是面对整个中原武林,我们也能进退自如!” 石青道:“施全、李梦瑶倒不是最难对付的,他们那边还有一个武艺极高的女子。” 金钺问道:“是怎样的女子?连我们的青蛇右使都觉得害怕?” 石青答道:“前日,我作为使者曾去过宋营,当时我离韩世忠不过一丈远的距离,我向他射出青蛇,心想:这么短的距离我从未失手过,这次韩世忠死定了!哪知一位绝色女子从幕后闪出,其步伐之快,我都没看清楚,至于她什么时候出的手,更是快如闪电,她的飞花竟然在青蛇咬韩世忠之前,将其射死,真是不可思议!可怕之极!要不是王善暗中相助,阻止她不杀使者,那次我恐怕真的回不来了!” 干离不好奇道:“李梦瑶会用飞花伤人,那位女子也喜欢用飞花杀人,莫非她俩是同门姐妹?” 石青答道:“那倒不像,那神秘女子比李梦瑶要年长许多,我倒觉得她们应该是师徒!” 金兀术见众将都有些惧怕那名神秘女子,转移话题道:“我们暂且不提那女子,听右使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日明州海战,王善见那女子对粘没喝大帅不利,用石子击中大帅的坐骑、助他逃脱,也是暗自帮我们了!我和粘没喝大帅还一直怪他呢!” 干离不提醒道:“大帅,王善这个人能言善辩,肚子里满是计谋!虽然他暗地里投靠了我们,我们对他还是多提防一点!” 萧让也插话道:“教主,两位使者,干离不说的有道理!王善不是在明州小皇帝那里吗?他怎么会来到镇江?这中间是否有鬼?” 金钺笑道:“我们怕他什么?他不是有投名状在我们手中吗?只要他做出对不起大帅和教主的事情,我们就将他失节投靠我们大金国的事情,公告天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南朝官场和武林继续混下去!” 兀术道:“王善这人很狡猾,两头讨好,目前他对我们还有一些用处,我们不宜跟他过不去!先不说他了,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能脱离这险境,渡过长江去?” 石青道:“教主,目前只有向韩世忠‘求和借道’这一条路可走!我们只要多给韩世忠一些银两、马匹,再许他一张空头承诺:永不侵宋!那韩世忠夫妇一心想中兴大宋,结束这场战争!属下料想:他们十之八九会同意我们的求和条件!” 兀术想了一会,答道:“就按照右使的主意去办,派一名脾气好的使者,多带一些金银珠宝,马匹,明日就去韩世忠府上先赔罪,再求和!” 再说那名金国使者让随从抬出了几箱金银珍宝,献给韩世忠道:“今日是中秋佳节,敝国大帅令小人献上薄礼,一来向韩将军赔罪,二来求两国永久之好!还请韩将军俯允!” 梁红玉见韩世忠等人都已喝的酩酊大醉,替他回道:“使者,我们无功不受禄,你究竟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你也看到了,韩将军正在设宴过节、庆功,可没时间理会你!” 那名使者知道梁红玉是女中豪杰,不敢再隐瞒,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夫人,我们大帅的意思是:将军和夫人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留一条生路给我们,让我们出了这镇江,回到江北去。这些珠宝、战马就是我们的买路钱,我们大帅愿意用钱买路,用钱赎命!此外,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将军和夫人不必担心此事会泄露,承担纵敌逃脱的罪名。我军北返后保证:永远不再南侵,让将军和夫人博一个‘中兴大宋’的万世美名!” 梁红玉一时难以决定,只好求助身旁的紫霞仙子道:“如今韩将军、王大人、施大人他们都已醉眼昏昏,只有我们几个女流之辈尚且清醒!金国的这次求和是允还是不允?不知仙子怎么看?” 紫霞仙子回道:“夫人,老身对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很少干预!如今这军国大事,关系全局,老身更是难以决策,还请夫人见谅!” 紫霞仙子又对李梦瑶说道:“梦瑶,你在中原行走数年,想必也长了不少的见识,如今韩夫人为难,你何不相助于她!也算报答她这几日款待我们师徒的深情厚谊!” 李梦瑶轻声回道:“梦瑶,听从师父的吩咐!”,又对梁红玉建议道:“夫人,如今金兀术被困镇江,已是穷途末路,我军应该一鼓作气,歼灭金军主力,这天下才能太平,河山才能收复。如今我们胜券在握,又何必听信金人不南侵的一纸承诺呢?” 梁红玉听了,不禁点头道:“梦瑶,分析的有道理!我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道理。我只是担心:如果不答应兀术的和议,我军又不能全歼其主力,让其逃回江北去,兀术岂能善罢甘休,将来这镇江、建康一带就会永无宁日了!” 李梦瑶见梁红玉还是寄希望于金兀术不南侵的空头承诺,又分析道:“夫人切不可被兀术的虚情假意所蒙蔽!金人向来狡诈,毫无信义,当年磁州神祠中金帅粘没喝假意与当今皇帝和谈,背地里却调兵遣将偷袭汴京,掳走两位太上皇,夺走半幅《江山社稷图》,使得中原沦陷!后来朝廷派出王大人去扬州与金兀术和谈,金人又故伎重演,假借和谈,再次偷袭建康城,逼走圣驾!这些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如今金人穷困,向韩将军借道乞和,夫人只要稍稍对其仁慈,放虎归山,必然会遭其反噬,遗祸后世!” 梁红玉听到这里,方才下定决心道:“梦瑶,你一席话,终于驱散我心中的疑云!”,说完又命令道:“来人,将金国的使者赶出增华阁!韩将军和本夫人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金国的使者听了,只好带着珠宝、宝马灰溜溜地逃出了镇江城。 这时天色渐晚,酒宴也已结束,梁红玉见韩世忠、王善、施全等人都已醉倒在地,不能动弹,只好命令侍从们将他们扶入增华阁内休息。梁红玉安排完毕,又担心金人趁夜偷袭镇江城,于是与紫霞仙子、李梦瑶道了别,又去各地巡视防务。 紫霞仙子见一轮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对李梦瑶说道:“今晚中秋月圆,前日我替韩夫人坚守北固山时,见北固山上有一座画梁飞檐的多景楼,既可仰望明月、观赏江景,又可攀岩走壁,弹琴听涛,此处是镇江城北绝佳的一处景观!我们师徒俩在这镇江久别重逢,何不去那里一起赏月?” 李梦瑶点头道:“师父,我们这就去多景楼!” 师徒俩下了南山,沿着运河,径直来到城北的北固山下。李梦瑶见月光下的北固山只有20余丈高,山石嶙峋,十分险峻,山上的树木都已被守军砍光,上山的唯一一条小道也被守军破坏了,要想上山必须施展轻功,像小鸟一样向上飞跃。 紫霞仙子对李梦瑶说:“梦瑶,你还记得吗?我们碧霞宫的武艺以轻功称雄武林,师父已经很久没考你的轻功了!今晚师父要考一考你的轻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说完就腾空一跃,就如一条白练一样,在山石间穿梭。 李梦瑶回答道:“梦瑶不敢忘记师父的教诲,我派的轻功名叫‘飞天揽月’,正因为我派轻功的高超,才被其他门派认为是天上的仙子。这些年来,徒儿虽然不在师父身边,但一直在勤加练习!”,说完一个踏步翻腾,紧随师父的身后。 紫霞仙子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李梦瑶离自己的远近。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的月影在自己身后左右晃动,但始终没有落后自己太远,大喜道:“梦瑶,你的‘飞天揽月’功已经不在师父之下了!” 李梦瑶见师父夸她,不好意思道:“梦瑶的武艺还差师父很远!梦瑶还想长伴师父左右,跟师父学上一辈子呢!” 这时,师徒俩已经登上了北固山的山顶,李梦瑶见山上只有一座破旧、快要垮塌的亭阁,四处插满了旗帜、钟鼓,这些还是那日梁红玉击鼓退敌时的布置,可是山上的守卫早已转移到山下江滩上了。 整个北固山沉寂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下,就如一位美人穿上了洁白的衣裙。山顶的一片竹林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摇曳声,远处的杨柳丛中不时传来秋蝉的鸣叫声。 师徒俩在亭阁前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块坐下, 李梦瑶不禁问紫霞仙子道:“师父,这北固山上的多景楼早已废弃,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赏月?” 紫霞仙子听出了李梦瑶的疑惑,解释道:“梦瑶!你不觉得这镇江的多景楼很像我们东海碧霞宫的观海阁?师父前日看到这多景楼,就想:如果能和梦瑶在这里团聚,一起赏月弹琴,那该多好!没想到上天怜悯师父的苦心,让我们师徒俩在此团聚!我们又何必在乎这乱世中的多景楼呢?” 李梦瑶见师父很是牵挂自己,自己的心却一直在施全那边,心中惭愧,低声道:“徒儿出去这么长时间,不但未能在师父跟前尽孝,还让师父常常挂念,梦瑶这是大大的不孝!” 紫霞仙子安慰道:“梦瑶,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师徒情同母子,女儿出门久了,母亲哪有不牵挂的!如今看到你在这里好好的,杀敌卫国,武艺也有了长进,师父以前对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梦瑶你长大了,不用担心师父,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低头不语,又道:“梦瑶,你还记得,我们师徒俩常常在碧霞宫的观海楼一起观海弹曲吗?今夜花好月圆,我们师徒俩何不在这多景楼合奏一曲?” 李梦瑶问道:“师父,我们弹奏那支曲子呢?” 紫霞仙子道:“今晚明月当空照,天涯共此时!我们就弹奏苏学士的那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说完就取下背后的木琴,试了试音。 李梦瑶也取下身后的逍遥琴,放在跟前,跟着师父的节奏,弹奏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梦瑶弹奏完尾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此时身处南山增华阁中的施全,心想:要是今晚能与施全一起,在这月色、花香、蝉鸣下弹琴舞剑,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本章完) 第62章 搜山检海 第62章搜山检海 秦桧跟着粘没喝、蒲路虎来在中军大帐。蒲路虎让士兵准备了水酒、奶酪,牛羊肉,摆满了桌子,并让粘没喝坐了上首,秦桧坐在客席,自己则在一旁割肉劝酒。 秦桧饿了几天,顾不上颜面,狼吞虎咽吃了半饱,方才注意到粘没喝、蒲路虎一直盯着自己笑,于是停住了手中的筷子。 粘没喝问道:“秦大人,你对这些酒菜,是否满意?” 秦桧打着饱嗝,连声回道:“大帅,好吃,真是好吃!这顿饭是外臣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酒菜!” 蒲路虎又给秦桧倒上了一杯酒,说道:“秦大人,实在对不住了,末将眼瞎,没有看出你是大帅的朋友!这几天让你受苦了,这杯酒算是末将向你赔不是!” 秦桧这几天尝尽了蒲路虎的手段,突然见他对自己客气起来,吓得双手发抖,将酒撒了一地,连声答道:“蒲将军,不怪你!这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没有带银两,没有向将军解释清楚此行的目的,还请将军原谅了小人的糊涂!” 蒲路虎见秦桧没有喝自己敬的酒,急道:“秦大人,我说我有错,你却说你有错?那我们俩究竟谁的错?你这番话让大帅听了,就是不愿意宽恕末将!” 秦桧不知蒲路虎是否真心向自己认错,怕说错话又得罪了他,索性低头不再言语。 粘没喝见秦桧既不吃菜,也不说话,气氛十分尴尬,只好转移话题道:“秦大人此次来我大营,是否带来了南朝小皇帝的口信?” 秦桧听了,急忙取出藏在内衣中的乞和诏书,双手捧起,递给粘没喝。 粘没喝看完诏书,问秦桧道:“秦大人,赵构此次是否真心求和?” 秦桧小心地回道:“大帅,这皇上的求和诏书岂能有假?您看这上面还盖有御印呢?” 粘没喝将诏书扔到地上,笑道:“秦大人,你太不了解你们的皇上了!赵构这个人太狡诈了。他在建康时,曾遣王善来扬州求和,暗地里却加固建康城防,试图与我们背水一战。如今建康丢了,临安眼看也保不住了,他又派你来求和,这次不会又是他的缓兵之计吧?” 秦桧解释道:“大帅,正如和诏上所书的那样:目前的形势与以前大大不同,以前陛下尚有大江天堑可以阻挡大帅,还有江南半壁江山可以逃命避祸!如今大帅已经横渡长江,建康、临安也已不守,陛下哪还有抵抗大帅的本钱,因此外臣觉得这次的和诏应该是真的,还请大帅不要怀疑!” 粘没喝冷笑道:“秦大人,本帅不想与你做口舌之争!如果此次赵构能牵羊肉袒来降,本帅就相信他真心归顺我大金!秦大人,你即刻回去,告之你们的皇帝,让他亲自来本帅大营,奉上降表,本帅就答应他的求和条件!” 秦桧被粘没喝驳斥的无话可说,知道也瞒不了他,何况自己投敌的投名状又在他手中,只好坦白道:“大帅,您真是好眼力,赵构只不过用求和来拖延时间,他早率领群臣众妃,沿钱塘江出海避祸去了!” 蒲路虎听完,大叫道:“大帅,这个赵构太狡猾了,三番五次拿和谈为掩护,自己却一直南逃!我们还等什么呢?请大帅即刻下令,让属下去追捕赵构,将南朝余孽一网打尽!” 粘没喝没有回答蒲路虎的话,而是对秦桧说道:“秦大人,当初本帅放你回南朝,你也曾答应本帅,为本帅铲除朝中的主战派。如今临安已在我军掌握之中,赵构也是我们的笼中小鸟,南朝即将覆灭。秦大人,你也不用再潜伏了,直接为本帅带路,我们一起追杀过去,不怕抓不住赵构、灭不了南朝!” 粘没喝见秦桧还在犹豫,又威逼利诱道:“秦大人,你不要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本帅在外,帅大军压境,帮大人摧毁赵构抗战的意志,转而依赖朝中的求和派;而大人你在内,则帮本帅拔除南朝主战的将帅,本帅就让你安心做南朝中兴的柱石!如今机会难得,只要我们一鼓作气,抓住赵构,本帅就封你为平宋王,将江南两浙路作为你的封地!” 秦桧回道:“大帅,微臣也不是不明白当前的形势:如今南朝已快覆灭,臣再为赵构出力,也是无力回天了!微臣一直不语,担心的是我们太过大意,追赶赵构不及,让他平安渡海南逃,而我军又不习海战,耐不住湿热,赵构必然会东山再起,南朝也必然会死灰复燃,到那时,不但臣投金的形迹败露,而且大金一统天下的伟业,恐怕又要落空。” 粘没喝听完,问道:“那依秦大人高见,我军如今应该如何?” 秦桧道:“大帅,蒲将军,我们应该兵分两路,来一个搜山检海抓赵构。我军一路乘海船追赶赵构,另一路迅速占领沿海的明州、越州、温州等地,避免赵构登岸。据臣所知,这次赵构出海,只带了群臣和几百名侍卫,根本不堪一击,只要我水军尾追其后,赵构弹尽粮绝、走投无路之时,必然会投降!” 粘没喝听了,拍案叫绝道:“好计,蒲将军,本帅命你即刻带领五千骑兵,占领临安,嘉兴、征集钱塘江两岸民船,出海追赶赵构,本帅为你后应,帮你占领两浙沿海,我们两军来一个瓮中捉鳖!秦大人,你可愿意为蒲将军带路?” 粘没喝见秦桧脸上有些不安,安慰道:“秦大人,你如今是本帅的亲信,将来的平宋王,蒲将军虽然凶狠贪婪,但他也不糊涂。你放心,他不会再向大人勒索钱财了!” 秦桧听了粘没喝的话,方才领了令箭,回道:“微臣愿为大帅效力!” 蒲路虎、秦桧得令后,就退出了中军大营,率领金兵追赶赵构去了! 话分两头,再说建康府平山寺中的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等人,他们日夜陪伴在岳飞的身旁,为他端水换药。几天过后,岳飞苏醒了过来,但他的外伤还没痊愈,还不能下床行走。 岳飞对施全道:“感谢施壮士和各位英雄的相救,少林、武当,中原各门派的英雄呢?怎么看不到他们?” 施全回道:“岳将军,在你昏迷不醒期间,少林广德方丈,武当青云掌门、泰山派天柱道长因为看不惯朝廷的所作所为,纷纷带领本门弟子离开了建康,寻找名山大川重建各自的门户!各位英雄离开前,还再三嘱咐施某,等将军苏醒后,一定要向将军赔罪道别!” 岳飞叹道:“少林,武当,泰山中原各派,本可以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上皇北迁,江山倾覆,中原各派出于忠义爱国之心,在应天府拥立陛下,从金兀术、紫青黑白手中救出万岁和百官,因此遭到了金贼的疯狂报复,根基被毁,被迫南迁,蒋山血战,各门各派高手所剩无几,他们远离祸端,也是出于维护自家的千古基业!” 宗敏听了,感叹道:“岳将军,我们众人能理解少林、武当的苦衷,但是朝廷和皇帝呢?他们会理解吗?他们不会因为众英雄的悄然离开,将来怪罪他们吧?” 李梦瑶也摇头道:“宗姑娘说的有理!当今朝廷朝三暮四,畏金如虎,不值得大家为之流血牺牲!” 马飙也道:“岳将军,二哥,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众人在蒋山奋勇杀敌,而当今皇帝、朝中重臣呢?逃跑的逃跑,投敌的投敌,难道这大宋江山不是皇上和群臣的,而是我们的?岳将军、二哥,我们何不也借此机会,扔掉朝廷的官帽,隐居山林?” 施全打断道:“如今各派走的走,散的散!平山寺中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岳将军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柱石,江湖的表率,我们应该听从他的高见!” 岳飞长叹道:“施壮士高抬岳某了!不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做臣民的,只有竭尽全力,才能赶走金贼,保护家人,重建家园!如果我们遇到小小挫折,就心灰意冷,躲避现实,将来家国倾覆,即使我们生活在深山老林,天涯海角,也必然会抱憾终生,郁郁而终!” 施全也道:“我们大家曾与岳将军同生共死,休戚与共!既然岳将军觉得大宋尚有希望,救国就是救己,我们何不帮他完成心愿?就如当初岳将军在嘉应神祠、宋皇陵救过我们一样!” 宗敏、马飙听了施全的话,只好点了点头。 这时,李梦瑶方才明白:原来施全一直追随岳飞,以岳飞为榜样,不仅是因为岳飞的忠勇仁孝,更因为岳飞曾经拼死救过自己! 岳飞见大家都愿意追随自己,心中方才安定了许多,又问道:“外面的形势如何了?” 施全叹了一声:“岳将军,在你昏迷的几天里,建康城的金兵已经倾巢而出,杀向临安去了,万岁那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岳飞听了,大惊道:“如今之计,我们要赶快去临安,救出皇上,才能保住大宋!” 李梦瑶见岳飞就要从病床上挣扎着坐立起来,安慰道:“岳将军还请放心养伤,金人凶残不仁,必然会处处遭到抵抗,寸步难行;而且江南暑热难当,金人又不识道路,几个月内占领不了整个江南!” 岳飞回道:“希望如李姑娘所言,目前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大宋!施全,你立刻动身去镇江,见韩世忠将军,建议他:兵分两路,一路向东,航海去两浙,趁金兵偷袭临安之前,救出陛下;另一路趁建康金兵兵少,夺回建康,封闭金人将来北退的道路!” 施全听了,觉得岳飞此计可行,回道:“岳将军,我马上动身去镇江,劝说韩将军派出水师,航海救出陛下!” 李梦瑶、宗敏、马飙见施全要去镇江,也要跟着去。 施全笑道:“我办完事,最多两天,就会返回建康,直到岳将军完全康复,我才会离开建康!” 岳飞听完,两眼含泪,感激道:“好,施壮士,岳某愿意与你结为兄弟,并期待你早日归来!” 施全笑道:“好,岳大哥,小弟听你的!” 马飙也道:“岳大哥,施二哥与你是好兄弟,你也是我的好大哥!” 岳飞答应道:“好,马兄弟!” 施全与岳飞等人告了别,沿山道返回建康城北的秣陵湖,见一名金将骑着马,手持一柄长矛,带领一队士兵,在城外来回巡逻。 施全悄悄跳上路旁的一棵浓密的柳树,当那名金将在树下经过时,趁他不备,一招“饿鹰扑食”,从树上跃下,挥掌将那名金将推下马,自己则跳到马背上,双腿一夹,纵马撞倒几名金兵,向东飞奔而去。 ??作者建了一个《宋末剑侠图》吧,欢迎大家跟作者讨论! ? ???? (本章完) 第76章 怪灯疑影 第76章怪灯疑影 紫霞仙子、李梦瑶师徒合奏完苏轼的《水调歌头》,紫霞仙子方才问道:“梦瑶,你手中的桐琴清香四溢,熠熠生辉,真是一把稀世珍宝!难道它就是传说中大宋三宝之一的逍遥琴?” 李梦瑶回道:“师父,好眼力,此琴正是大宋镇国三宝中的逍遥琴!当年汴梁城破,三宝被金帅粘没喝所夺,我大宋义士与金人血战嘉应神祠,方才夺回三宝。师师姐姐更是为了守护三宝的秘密,不幸遇难,从此逍遥琴与《逍遥曲》就成了宋金两国争夺的国宝!” 紫霞仙子轻轻拨动逍遥琴,见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多景楼、竹林中来回激荡,叹道:“为师也曾听闻《逍遥曲》为天下第一乐曲,被历代珍藏在皇宫内,其曲调忽而铿锵,忽而低迷,忽而悠扬,忽而急促,鬼神莫测,天地变色。千百年来,天下无人能参透其中的奥秘,更没有人能弹奏出一曲完整的《逍遥曲》!” 李梦瑶从逍遥琴中取出那张《逍遥曲》曲谱,递给紫霞仙子道:“师父,凭您的才智和阅历,说不定能参阅出这《逍遥曲》中的秘密!” 紫霞仙子接过《逍遥曲》,按照曲谱,独自弹奏了几段,就停止了弹奏,叹道:“此曲第一段《回眸一笑》太过悠扬,以此开局,不过是此曲作者设下的一个诱饵,正是为第二段的《如痴如醉》的低迷做铺垫,《回眸一笑》的甜美更能衬托《如痴如醉》的迷茫,而第三阙《十面埋伏》则变音激荡高亢,用它承接低迷的《如痴如醉》更是匪夷所思、荒诞不通,尾声的《灯火阑珊》则不知其义!断断续续,无法成曲!与其说《逍遥曲》神奇,还不如称赞它的作者诡异!后世之人,只有完全理解了该曲作者在《逍遥曲》中表达的思想,才能复原这千百年来的琴声!” 李梦瑶回道:“师父高见,当年师师姐姐琴艺高超,也只能弹奏其中的《回眸一笑》,因为她知道没有足够的定力,是没有办法继续深入弹奏下去的。而金兀术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功和对音律的痴迷,不求循序渐进、融会贯通,只知用曲调高低、音律快慢来摄人心魄、杀敌制胜,最终被魔音反噬,武功全失!” 紫霞仙子点头道:“梦瑶,几年不见,你对音律有了很高的悟性!师父感到很欣慰,你虽然得到了天下第一乐曲《逍遥曲》,却没有占为己有、不知量力、急于求成,而是一边学习,一边思考,一边感悟。师父和你一样,目前也只能悟出《逍遥曲》的第一段《回眸一笑》中作者要表达的情景与故事,至于第二段《如痴如醉》,第三段《十面埋伏》、作者为什么要破坏第一段的幸福气氛,从怀有怨恨到充满杀机,最后《灯火阑珊》作者究竟做了什么?这里面究竟蕴藏了怎样的故事,只有以后慢慢体会参详了!” 李梦瑶见师父也不能弹奏《逍遥曲》,怕师父难堪,建议道:“师父,今晚明月当空照,天涯共此时,我们何不共奏《逍遥曲》的第一曲《回眸一笑》,应一应良宵美景?” 紫霞仙子赞成道:“好,梦瑶。今晚师父见到你,心情特别好,我们师徒就合奏这一曲!” 师徒俩弹奏完《逍遥曲》,又都把目光投向远方,只见天空皓月如盘,云淡风轻,山下竹影重重,江涛阵阵,渔火点点。 李梦瑶感叹道:“施大哥说的没错,此处江水山色,渔火月明,不愧为天下第一江山!” 紫霞仙子听了,说道:“梦瑶,你是一个极纯洁,极简单的好女孩。师父也知道你一直跟施全他们在一起,可是施全究竟是怎样的人?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呢?” 李梦瑶见师父的言语中不仅含有对自己的担心,还隐约表达了对施全的不信任,不知如何回答,但又不能不把自己对施全的感觉说出来,赢得师父的理解和成全。 李梦瑶回道:“师父,徒儿自离开师门、闯荡江湖以来,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施大哥,他曾与徒儿在磁州嘉应神祠并肩作战,夺回镇国三宝,救回师师姐姐;施大哥与梦瑶曾在应天府杀退金兀术和紫青黑白四大高手,扶当今天子即位,我们在建康城白鹭洲,燕子矶,蒋山更是同舟共济,生死相随。师父,梦瑶虽然愚笨,不谙世事,但心也是肉长的,徒儿经历了这么多事,能感觉到施大哥是一个忠义热血的好男儿。” 紫霞仙子叹道:“梦瑶,师父知道你对施全一往情深,所以才更担心你会被他假仁假意给骗了!” 李梦瑶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认为施大哥对徒儿的好,都是假的呢?” 紫霞仙子反问道:“梦瑶,你曾说施全忠义爱国,那他为什么在建康平山寺内阻止王善、林俊杰,还有你去临安救驾杀敌?” 李梦瑶回道:“梦瑶没有受到施大哥的逼迫,梦瑶,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还有平山寺内众英雄的主意都是一致的,我们认为朝廷畏金如虎,建康之围,不战而退,皇帝逃跑,主帅降敌,这样的朝廷不值得去救!再说千里救驾,杯水车薪,不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也会毁了武林各派的基业!施大哥为了维护大局,既没有阻止中原各派的离开,也没有阻止王善、林俊杰等人去救驾,自己却待在结义大哥岳飞身边,直到他病痛痊愈!” 紫霞仙子听了,回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件事施全做的也算公正,既维护了武林各派的团结,也没破坏了军国大事,他对岳飞更是有情有义!” 李梦瑶见师父夸赞施全,心中暗喜。但是,紫霞仙子又说道:“但是这说明了这个施全极有心计,他在建康与岳飞结党营私,逼走吕颐浩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梦瑶答道:“师父,根本就没这回事,施大哥和岳飞本来是去吕颐浩大营相助他抗敌的,哪知吕颐浩半夜就逃出燕子矶军营,他还诬赖施大哥和岳将军夺了他的兵权,他的旧部都在建康,只要找来问问,就能还施大哥和岳将军的清白!”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数次维护施全,知道劝她离开施全是非常困难的,只好无奈道:“梦瑶,且不论施全的人品武艺如何,就算施全像你说的那样忠孝仁义。凭师父的感觉,梦瑶你跟他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 李梦瑶不解道:“师父,这又是为什么?” 紫霞仙子叹道:“梦瑶,施全这个人说话耿直,不会权变。他今天在酒宴上为了出风头,用话语挤兑师父,贬低我们东海碧霞宫,当然师父体谅他年轻气盛,不与之计较。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凭他那张刀子嘴,暗地里不知得罪了多少朝廷要员、武林豪杰,所以师父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劝你远离施全和岳飞这两个人!” 李梦瑶不想答应师父,又怕紫霞仙子难过,迟疑道:“师父,徒儿……”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双眼含泪,就是不答应自己,又劝道:“梦瑶,师父希望你能明白,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师父不希望你为了一个施全身败名裂,一辈子被朝廷追杀!” 李梦瑶为难道:“可是师父,我……” 紫霞仙子又道:“梦瑶,师父能在镇江与你团聚,心愿已了,明日我就会跟韩将军和夫人告别,回东海碧霞宫中,研究你姐姐留下的《逍遥曲》,你是与师父一起回东海?还是继续留在中原历练? 李梦瑶回道:“回禀师父,师师姐姐被金粘没喝所害,梦瑶大仇未报,所以还是想先留在中原历练阅历,等待时机,等大仇得报后,再回东海碧霞宫侍奉师父!” 紫霞仙子点头道:“这样也好,师父也知道,此时将你强行带回东海,你心里必然放不下为姐姐报仇的事情!师父决定给你三年时间,希望你手刃粘没喝,彻底忘掉施全,三年后师父再来中原与你相见!” 李梦瑶心中悲伤,但也知道师父是为自己着想,不敢当面忤逆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只好低头应道:“师父,徒儿知道了!”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顺从了自己的安排,心中大定,决定携她的手一起下山。 这时,李梦瑶惊叫道:“师父快看,前面有一盏金色的许愿灯!比空中的月儿还要明亮!” 紫霞仙子沿着李梦瑶手臂所指的方向,果然见一盏金黄色的八角孔明灯在半空中越飞越高,不一会已经飞过北固山,朝江滩边的芦苇荡飞去。 紫霞仙子回道:“梦瑶,看把你兴奋的,这盏金灯不过是哪个贪玩的孩童的杰作罢了!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我们还是下山去吧!免得韩夫人担心!” 李梦瑶哀求道:“师父,等梦瑶一会,好吗?梦瑶向这长明灯许了心愿,就和你下山!”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满脸的哀求,知道徒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可能像以前那么恭顺了,但她爱徒极深,又怕逼迫李梦瑶太过,反而适得其反,于是宽慰道:“好,梦瑶你许愿吧,师父等你!” 李梦瑶含泪向那金灯许了心愿,突然看到一个身影穿过斑驳的树影,沿着孔明灯飞行的方向,快步走到江边的一个峭壁上的龙王庙前,停住了脚步! 李梦瑶指了指那人,对紫霞仙子说:“师父,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三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放长明灯?而且是一名七尺男子?” 紫霞仙子也道:“我也觉得奇怪,哪有男子深夜放长明灯的?这难道是镇江当地的习俗?” 李梦瑶分析道:“师父,徒儿曾从燕赵之地,来到江南,各地都是由女子或孩童放灯祈福,从未有成年男子深夜放灯的风俗!” 紫霞仙子自言自语道:“那就奇怪了,这男子身轻步快,显然是练武之人,他深夜来这江滩龙王庙,究竟想干什么呢?我们要不要将那古怪的金灯击落?” 李梦瑶建议道:“师父,如果我们将那人的金灯击落,必然会引起那人的警觉!既然我们都觉得此人可疑,我们何不趁此人在龙王庙等人之际,去探个究竟!” 紫霞仙子回了一声:“好,我们去瞧瞧!” 当师徒俩下了北固山,离龙王庙还有几十丈远,见那人已经将一个锦囊交给了另一个黑衣黑帽之人,然后迅速消失在芦苇丛中。 紫霞仙子和李梦瑶只看见那人头戴方巾,像是一名书生,那人身穿青衣,背一把长剑,衣着背影与施全极为相似。 (本章完) 第77章 眼见为实 第77章眼见为实 紫霞仙子惊讶道:“难道那人是施全,他半夜不睡觉,来这龙王庙,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李梦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胡乱辩解道:“师父,那人一定不是施大哥!再说我们只是看清那人的穿戴与施大哥相似,并没看清那人的面容,说不定是其他人假扮的施大哥!” 紫霞仙子叹道:“梦瑶,你太相信施全了,所以师父才会担心你会被他所谓的仁义给骗了!你想想,别人假扮施全做什么?难道他与施全有深仇大恨不成?所以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毕竟这是我们亲眼所看到的!” 李梦瑶见师父分析的有理,也不好再反驳,只好心中祈祷:那鬼鬼祟祟的白衣书生不是施大哥。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的情绪有些低落,安慰道:“梦瑶不必难过,这世上的少年英雄多的是!论相貌、为人,师父觉得王善就比施全强的多。师父在明州时,见他和林俊杰千里救驾,孤军杀敌,忠义双全;在来镇江的路上,他对师父也是毕恭毕敬,礼遇有加。更难得的是:他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都能游刃有余,赢得整个朝野的赞誉!” 李梦瑶不解道:“师父,徒儿也很钦佩王大哥的睿智和胆识,但徒儿与师父一样,闲云野鹤惯了,并不喜欢参与朝廷的军国大事!” 紫霞仙子又劝道:“傻徒儿,你和师父不一样,你还年轻,你不可能长居海外,永远不嫁人!师父当然希望你下一辈能幸福!不必再过战战兢兢的生活!” 李梦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叹道:“师父,梦瑶大仇未报,还没心思考虑个人之事!” 师徒俩一边说话,一边返回镇江南山的增华阁住处。 第二日,林俊杰在龙王庙附近的江滩处巡逻时,发现了大队的金兵,试图突破镇江城防。林俊杰一边亲自带领将士堵截,一边命令士兵向韩世忠、梁红玉回报。 原来金兀术见韩世忠、梁红玉不肯借道,只好听从那晚青衣书生传来的建议,命令水路两军溯江西上,返回建康。哪知施全早早料到金兀术会走这一条路,他建议韩世忠、梁红玉将水师布置在长江北岸,马步军沿长江南岸设营布阵,水陆两军夹击金军。 因此兀术进退两难,只好命令士兵悉数登上战船,与宋军南北对峙,可是船上饮食渐渐耗尽,兀术对天长啸道:“难道天要亡大金?天要亡我不成?” 这时,金钺走到兀术的身边,对他说道:“教主,天无绝人之路!这是我们安插在宋军内的人送来的一只锦囊,他吩咐说,如果我们走投无路时,就可以打开看看!” 金兀术接过锦囊,见里面有一张小字条,打开一看,见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小字:“趁夜将船划入叉港,遇当地人不可用强,只可重金买路;如遇堵截则火攻其大船!” 石青看了,想了一会,分析道:“教主,此计甚妙,此处小河叉港甚多,我军船小,可以在叉港内来去自如,宋军船大,进不得小河港,我们只要趁夜将船队划进河港,就能甩开宋军的堵截,只要花重金向当地人问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只要依计而行,很快就能摆脱险境了!” 萧让和干离不也道:“教主要是不放心,我们愿意为前驱,为大军前行探路!” 金兀术方才点头道:“好,你们俩在前面探路,后队迅速跟上,我军久居船上,粮草不济,今晚就依计行动!” 金兀术等人趁着夜黑,指挥船队进入长江南岸的一个小叉河港,名叫“黄天荡”。萧让和干离不见小港越来越窄,河水也越来越浅,方才知道这黄天荡是一个断头河,不可能从这条河返回建康,只好命令士兵弃船登岸。 金兀术见黄天荡尽头没有任何道路,到处都是芦苇、蒿草,远处有一大片树林。 这时,干离不见将士们都停止了脚步、不愿前进,大惊,问了好几名士兵,方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迷了路,不知东西南北,更不知如何走出黄天荡。 萧让见远处依稀有一片树林,建议道:“教主,我军数日连续作战,粮草已尽,又饥又累,不如去远方的那片树林暂歇,说不定还能找些野果充饥!” 这时,石青兴奋地跑了过来,对金兀术说道:“禀教主,属下发现前面树林后面有一个大村庄,我们今天可以在那里暂歇一个晚上!” 金兀术率领残兵败将进了村庄,方才知道那个村子叫“杨家沟”,庄子里的百姓见有金兵前来,纷纷携家带口,就要逃出家园。 萧让、干离不急忙率领士兵将全村的百姓团团围住。 金兀术想起那字条上的计策,急忙阻止道:“乡亲们不用惊慌,我们只是路过贵庄,我们绝对不会惊扰你们的,你们尽管放心回家安息!我们今晚想借宿贵庄,当然饮食起居,我们会给你们补偿!” 村民们听了,都将信将疑,议论纷纷。 兀术又问道:“乡亲们,只要你们谁能告诉本帅,如何从这里去建康,赏十金!”,说完就让侍卫取出十锭金银,放在众人面前!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村上的地保首先献计道:“大帅,我们黄天荡本是一个断港,只有进路,没有出路!大军要想走出去,只有沿黄天荡原路返回!” 金钺打断道:“大帅,此计不妥!如今宋军已经封锁长江,就是我们沿原路返回,岂不中了韩世忠的圈套,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 石青也道:“教主,金左使说的有理!我们千万不能听了地保的话,沿原路返回!” 兀术又问道:“除了原路返回,还有其他的道路,可以直通建康的么?” 兀术见无人回答,又朝金钺点了点头。金钺说道:“只要你们有方法,让我们离开这黄天荡,赏金增加至百金!” 兀术见还是没有人愿意献策,又道:“本帅是真心求教,如有谋士献策,本帅封他为三江侯,赏千金!” 这时,一位教书先生走出人群,说道:“草民是闽南人,本想进京赶考,无耐北方战乱,又丢了盘缠,只好流落在此教书度日。草民不想做官!只想得了重赏,早日回归家乡!希望大帅不要失言!” 兀术用马鞭指了指天空,发誓道:“书生你大可放心,本帅对天发誓,绝不失言!” 那名教书先生跪倒在地,说道:“谢大帅!当年小人来这杨家沟时,见黄天荡向北十余里,有一个淤塞的老鹳河,只要大帅率领大军日夜发掘,不出三日,就能导通,只要沿此河西进,就可以直达建康城南的牛首山!” 兀术大喜道:“此计甚妙!萧让、干离不,本帅命令你们连夜疏通老鹳河,这江南不能再待了,我们要尽快从建康渡江北返!” 萧让、干离不带领一千士兵,并告之厉害。那些士兵为了逃命,干活非常卖力,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疏通了三十里的沟渠。兀术、金钺、石青带领后继水师,沿沟渠乘船回到了建康。 暂且放下兀术等人不提,再说韩世忠、梁红玉见兀术率领残兵突然消失在河渠纵横的芦苇荡中,急忙命令王善、施全、林俊杰三兄弟为先锋,率领大船沿黄天荡追击。 兄弟三人驾船没有追击几步,大船都已搁浅在黄天荡的水塘中。 林俊杰对王善、施全道:“两位哥哥,这黄天荡内水道狭窄,蒿草纵横,我军不能前行,这金兵也不可能走多远!小弟建议:两位哥哥暂且守住这黄天荡的出口,就让小弟率领一千人马弃船登岸,追上金兀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施全见林俊杰的计策可行,点头道:“此计甚好,四弟你如果发现敌人,不可独自恋战,要及时放出烟花,我和大哥也好带兵去助你厮杀!” 王善也道:“四弟,你此去要格外小心,如果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也要快去快回!” 林俊杰杀敌心切,应了一声:“谢大哥,小弟知道了!”,说完就带领手下的士兵跳上岸去,消失在稠密的芦苇丛中。 施全、王善等了半天,已经是深夜,既没有见到林俊杰返回,也没见到天空上的烟花,心中纳闷,突然见后面有船队靠了过来,急忙命令士兵做好警戒。 施、王两人刚要率领士兵围拢过去,走近一瞧,原来是韩世忠、梁红玉、紫霞仙子、李梦瑶带领的后续部队。 王善、施全急忙迎上前去,行礼道:“王某、施某参见将军、夫人!” 韩世忠问道:“两位大人辛苦了!你们追上兀术了没有?” 施全摇头道:“禀韩将军,这黄天荡是一条外宽里窄的河港,金兵的小船可以深入其中,而我军都是大船,都搁浅在此!我们只好在此等候,只让四弟领步兵去搜寻敌人的踪迹!目前,林四弟还未返回!” 王善见施全和韩世忠说话,自己走到紫霞仙子、李梦瑶的身边,关心地问道:“仙子、梦瑶,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怎么也来了?”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没有答话,回道:“王少侠,是韩夫人不放心你们!她认为兀术身边有紫青黑白四大高手,怕你们中了他们的圈套,所以邀请我们一起前来!” 王善又对梁红玉道:“还是韩夫人心细,王某替两位兄弟谢谢夫人的关心!” 梁红玉回道:“王大人一直帮助我们夫妇俩杀金兵、保镇江!我们夫妇应该谢谢你们三兄弟才是!” 王善又道:“杀敌卫国是我们三兄弟应做之事!夫人不必言谢!” 这时,韩世忠问明了敌情,建议道:“众将听令,留一千人马守住这黄天荡的出口,其余人马与本帅一起去接应林大人去!” 众人得令,刚要上岸前行,方才见林俊杰带领士兵返回。 林俊杰见众英雄都要沿黄天荡追杀金兵,阻止道:“韩将军、夫人,各位不要追了!且听林某一言!” 韩世忠不解道:“林大人,我军刚刚将兀术围困在这黄天荡中,为什么不追击?” 林俊杰答道:“韩将军,这黄天荡是一条断头河,四周都是芦苇荡,是一条沼泽地,根本就没有出路!我们寻了半夜,也没有发现金兀术的行踪!” 施全问道:“既然黄天荡是没有出路的,难道兀术长了翅膀,从我们眼皮底下飞走了,不成?” 李梦瑶分析道:“施大哥,依梦瑶分析:金兀术肯定是进了附近村庄,找了向导,才能走出这黄天荡!” 王善跟着赞道:“四弟,梦瑶分析的有道理!” 林俊杰急道:“王大哥,梦瑶姐姐,请听小弟说完!小弟见黄天荡的前方依稀有一片树林,又进了树林搜查,只抓了几名残废的金兵!小弟问了那些金兵,他们都说:金兀术把他们丢在树林里,就出了那片树林!我们出了树林,见很远处有一个叫杨家沟的村庄,我们见那村庄还有十里地,很是平静,不像被金兵烧杀过的样子,我们就没有去那些搜寻!” 李梦瑶听到这里,说道:“俊杰,你为什么不去那村庄搜查?你去那村庄搜一搜,说不定就能抓到金兀术!” 林俊杰反问道:“难道我判断错了?这次金狗们没有烧杀抢掠、四处放火?” 韩世忠、梁红玉听了,顿时明白过来,决定再去杨家沟搜一搜。 众人又步行了百里路,方才赶到杨家沟,这时已是第二天辰时,金兀术早已乘船沿老鹳河逃脱了! 林俊杰叹道:“韩将军,夫人,都怪在下办事糊涂,又让兀术等金贼逃走了!林某愿意领罪!” 王善骂道:“四弟,我们大伙这几天日夜辛苦,眼看就要抓住金兀术,大功告成了!却被你的糊涂给毁了!真是气煞我了!” 梁红玉安慰道:“王大人,我们都不要责备林大人了!他太年轻了,做事有些轻率,是人之常情!这些缺点他将来是可以改的!” 王善听了,方才不再说话。 林俊杰心中懊恼,就拿那几名金兵俘虏泄气道:“兀术,一向带兵烧杀抢掠,怎么这次不但不扰民,而且懂得重金买路,他怎么突然间这么有心机?你们快说,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就用马鞭狠狠抽打那些伤残的金兵。 一名金兵被林俊杰打得浑身都是鲜血,实在熬不住了,求饶道:“将军,我说了,可否绕我一死?” 林俊杰骂道:“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了,我就饶了你的狗命!” 那名士兵小心地讲诉道:“各位将军,小的是兀术跟前的一名亲兵!我们大帅原本也想不道:要趁黑将船潜入叉河芦苇荡中,重金买路这些好主意!这都是金左使中秋晚上从宋营的一名内应那里得到的锦囊妙计!” 韩世忠等人听了,大惊道:“你是说:我们中间有金人的细作?” 王善怕自己暴露,掩饰道:“韩将军、夫人、各位英雄!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千万不可听敌人的鬼话,自相猜疑,中了兀术的诡计!” 林俊杰又问道:“那奸细是怎样的模样?可有什么特征?” 那士兵回答道:“那细作是高是矮,是老是少,小人并不知道!” 紫霞仙子想起了那晚的所见所闻,问道:“施大人,你中秋晚上,子夜时分去哪了?” 李梦瑶见阻止不了,只好叹了一声:“师父!” (本章完) 第63章 危急救难 第63章危急救难 施全一路骑马向东飞奔,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镇江府。施全见镇江西门紧闭,急忙向守城的将士通报了自己是朝廷的侍卫,有急事,求见韩世忠大人。 守城的将士不敢怠慢,回了一声:“请施大人稍候,属下即刻通禀韩大人!” 施全耐心等待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城门大开,出来几名宋军将领。为首是一位身披红袍,腰佩长剑的中年将军,正是朝廷的江浙置制使韩世忠,他身旁却是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水师都统焦大、盐帮的曹劲等人。 韩世忠将施全等人接入到自己的帅府中,并叫来夫人梁红玉,一起商量当前的局势。 韩世忠首先问道:“施大人,我听宁国公、荣国公说:自从金兀术带领手下紫青黑白,大闹宁国府喜宴后,陛下、秦桧、黄谦、王善四人就不知所踪了?如今你可知万岁的下落?” 施全回道:“韩将军,我听义兄王善说,他曾帮陛下等人在建康南门脱险,此刻陛下已前往浙东沿海!” 梁红玉听了,惊道:“糟了!施大人,我们接到最新的战报,粘没喝、蒲路虎已经率领一路金兵,占了湖州,目前离临安已不足百里。陛下那边无人侍卫,岂不危险?” 韩世忠也叹道:“哎,夫人,如今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宋的存亡,只能看天意了!” 施全劝道:“此时不是韩将军和夫人悲叹的时候,在下此次孤身前来镇江,是受岳将军所托,他建议将军派出一支精锐水师,出长江,沿海入钱塘,去救陛下;另遣主力偷袭建康,逼迫金兵回撤建康!不知将军和夫人,意下如何?” 梁红玉点了点头道:“好计,将军,你怎么看?” 韩世忠答道:“此计倒是好计,不过我军自从盐城南下,水军将士逃亡过半,虽然焦大人,贾大人带来了建康水师,但目前镇江水师已不足1万,此时再与金兵正面作战。我担心,不但救不了陛下,而且会全军覆没!” 施全见韩世忠满脸忧虑,又劝道:“韩将军!金人善于骑射,而我军胜于水战。这海战取胜之道,不在于人多,而是在于士气。我水师虽然残破,但将领尚存,且都是高楼大船;而金兵虽然人多,但缺乏经验,且都是临时征调的民间渔船,他们如何与我军抗衡?在下觉得能否一战,将军可以听听贾大人、焦大人他们的意见?” 韩世忠听了施全的话,觉得有道理,问道:“宁国公、荣国公、焦都统,曹大人,你们有丰富的水战经验,你们是怎样的看法?” 贾演回道:“韩大人,我与舍弟出身江湖,本是槽帮的一个舵主,我们大风大浪见多了,施大人说的有道理,在海上打仗,靠的是胆量和运气。金兵虽多,难道他们强的过海上的风浪吗?只要我们将他们引到海上,我们就有信心战胜他们!” 焦大也道:“韩将军,在下只是一个带兵的莽夫,我不懂什么计谋,但我相信施大人的才能,当年他在建康白鹭洲,用沉船的方法,阻滞了金粘没喝和杜充的数万水师的前进,从贼臣手中拯救了大宋的数万水师!此次,焦某愿意为大人的前驱,带领一支水师,前去救驾立功!” 曹劲也道:“韩将军、夫人,我们林帮主死于金兀术之手,在下愿意协助各位大人,杀金寇,救陛下,为老帮主报仇!” 贾源也附和道:“韩将军,我们兄弟也愿意为大人出力,帅水师前去浙东,救回皇上!” 梁红玉见士气可用,建议道:“将军,既然大家都支持施大人的建议!我们何不拨一半水师给施大人,让他带领贾大人、焦大人前去救驾,贱妾再与将军挥师西进,灭了建康的兀术?” 韩世忠笑道:“这样最好,就按夫人的意思办!” 施全对道:“韩将军,夫人,各位大人,施某来镇江之前,曾答应岳将军,事成后会立刻回到他的身边。属下不敢食言!再说属下出身江湖,并无领兵打仗的经验,如何能指挥贾大人、焦大人他们?” 梁红玉又问道:“既然施大人要返回建康,那此战何人统兵出征?” 韩世忠笑道:“那就让宁国公为正先锋,荣国公、焦都统、曹大人为副先锋,带领五千水师,即刻出发,前去浙东沿海救驾!” 贾演、贾源、焦大、曹劲四人齐声回了一声“诺!”,就领了兵符令牌,与韩世忠、梁红玉、施全道了别,连夜调兵出征去了。 话分两头,再说王善、林俊杰带领十几名盐帮的弟子,出了建康府,一路尾随金兵南行。当他们刚过了安吉,得知粘没喝、蒲路虎已经帅兵攻占了临安府。 林俊杰对王善道:“大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如今临安城破,陛下和百官恐怕都已沦于敌手了!” 王善此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一会为大宋的灭亡感到内疚;一会又为自己的美好前途感到欢喜,但是他还是满脸愁容地回道:“四弟,你不用内疚,我们兄弟千里迢迢前来临安救难,已经尽力了!这是上天要亡我大宋,我们又能如何?” 林俊杰长叹了一声,又恨恨道:“大哥,国仇我们可以暂且不报,但是我们盐帮的家仇,怎能不报?” 王善不知林俊杰的想法,担心道:“四弟,你打算如何报仇?” 林俊杰道:“既然临安已经城破,我估计粘没喝等人,今晚必然夜宿在临安城中,我们何不趁这些金狗不备,刺杀了他们,为我们死难的英雄报仇!” 王善听了,心中大惊:粘没喝将紫青黑白四大高手,都留在了建康兀术的身边,他身边只有杨坤、徐大郎兄弟的守护,如何应付盐帮的暗中偷袭,此时皇帝生死不明,自己又不能过早暴露,阻止林俊杰的报仇。 林俊杰见王善迟迟没有说话,又问道:“大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小弟今晚潜入临安报仇,不妥吗?” 王善笑道:“四弟,大哥赞成你的想法,我们今晚就去刺杀粘没喝!” 林俊杰万万没有想到王善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自己,兴奋道:“好,大哥,我们这就去临安!” 王善、林俊杰等人来到临安城西的西湖,见湖堤上挤满了衣衫褴褛,携家带口逃难的百姓。两人一边叹息,一边遥望临安城,只见城内火光阵阵,浓烟四起,王、林一行人沿着西湖,进了临安城西的钱塘门,见城内金将骑马四处放火,抢掠财物,临安城到处都是杀声、喊声和哭声。 王善和林俊杰刚过了聚安桥,就见一名金将带了几名士兵正在追赶一名光脚散发的女子。林俊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王善说了一声:“大哥,且看兄弟去收拾这些金狗!”,说完就取出腰间的佩剑,带领几名盐帮兄弟,朝那些金兵追了过去。 那些金兵显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危险,而是面带狞笑,一步步向那女子逼去。 那女子渐渐被逼入一条狭窄的胡同内,再也无法躲藏,只好哀求道:“兵大爷,饶命,放过小女子吧!我把身上的东西,都给你们!”,说完就将头上的金钗、手上的玉镯摘下,递给为首的金将。 那金将笑道:“小娘子,我不但想要你的财物,还想把你带走!” 林俊杰冷笑道:“金狗们,你们听着,你们要带走那女子,就要问问我手中的宝剑,同意不同意了!” 几名金兵不知好歹,持刀就朝林俊杰砍了过去。 林俊杰见那些金人凶狠,稍稍后退,一招“移形换位”,转到那些金兵的背后,又是一招“秋风扫落叶”,将那些金兵的膝关节一一划断。 其他金兵试图逃跑,也被林俊杰身后的几名盐帮好汉一一擒住。 为首的金将还想抵抗,却被林俊杰一招“白鹤亮翅”,将手中的圆月弯刀挑落。那金将吓得急忙求饶道:“好汉饶命!” 林俊杰因为父亲死难的缘故,对金人恨之入骨,他不假思索,就要挥剑斩断那名金兵的头颅,这时却被身后的王善阻止了。 王善问道:“金狗,快说出你们大帅的住所!” 林俊杰见那名金将还在犹豫,挥剑削去了他的半边耳朵,威胁道:“再不说,就割了你另一只耳朵!” 那金将捂住流血的耳朵,痛苦道:“我们大帅,大帅现在南朝的皇宫里面!” 林俊杰见那金将说完,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将长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王善怕放了其他金兵,会泄露了身份,指挥几个盐帮兄弟将这些金兵,纷纷扔进了附近的运河中。 王善让林俊杰等人换上了金兵的衣服,沿着运河南行,找到了城南凤凰山的皇宫,这时已是晚上,一轮明月从东方升起。 王、林两人借着淡淡的月色,见皇宫的东华门已被金兵烧毁,大内的城墙已经垮塌了一半,更已无士兵守卫。 林俊杰怕惊动了宫内的守卫,让所有的盐帮弟子都守在东华门外接应,自己则和王善进了宫门。王、林见大内有很多富丽堂皇的宫殿,一时也不知道粘没喝、蒲路虎等人住在哪里,只好沿着黑暗的角落,向前摸索。 正当王善、林俊杰束手无策之时,突然见一队金兵押着几名太监和几十名宫女,从面前经过。 为首的太监提着宫灯,小心地问道:“将军,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为首的将军回道:“我们大帅今晚非常高兴,宴请了几名贵客,希望你们好好唱歌跳舞,给大帅助兴!” 那太监回道:“将军放心,我们以前都是侍候皇帝的,如今皇帝跑了,却丢下了我们。如今我们走投无路,只要大帅不杀我们,我们会像侍候皇帝一样侍候大帅和将军的?” 那将军笑道:“你还算懂事,你给本将军留下几名漂亮的女子,其他的都送入德寿宫!” 那太监献媚道:“将军放心,老奴都听您的!” 王善听了,方才知道皇帝没有死,也没有落入粘没喝之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过早暴露的同时,又在盘算下面如何应付林俊杰刺杀粘没喝的难题,自己是出手阻止?还是袖手旁观? 这时,林俊杰拽了拽王善的衣襟,轻声对他说道:“大哥,那些人已经走远,我们跟在他们身后,先混入德寿宫再说!” 王善回了一声:“好,四弟!但是我们不宜从正门闯入,我们应该从后面绕过去,借助山上的几颗大树,跳上房顶,向里面看个究竟再说!” (本章完) 第78章 难证清白 第78章难证清白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维护施全,厉声道:“梦瑶你先不要说话!我们且听施全的说词!” 施全见紫霞仙子责问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如实问答道:“回仙子的话!施全中秋之夜酒醉未醒,一直在南山增华阁内休息!我大哥和四弟可以为我作证!” 紫霞仙子打断道:“王少侠和林少侠能为你作证?我看未必,那日酒宴他们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哪知你晚上的去向?” 施全见紫霞仙子对自己的行踪表示怀疑,不解道:“仙子,施某所言句句属实,您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紫霞仙子见施全无法自证清白,又见韩世忠、梁红玉等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把中秋之夜,自己和李梦瑶在北固山上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一片惊愕,都把目光转向施全,看他如何解释! 施全无奈道:“即使仙子亲眼所见那人身材、衣着很像施全,也不能说明那人就是施某?您和梦瑶看清了那通敌之人的面容了吗?” 李梦瑶插话道:“施大哥,我和师父只看清了那人的背影,并未看清那人的面容!” 施全辩解道:“这就不好说了!这兵营中与施全身材相似、衣着相同的人多了去!就说我王大哥、林四弟的身材也与我非常相似!仙子又怎能断定那名内奸就是施全呢?” 紫霞仙子本来就不喜欢施全,又见李梦瑶一再维护施全,气恼道:“老身不会看错的,那晚那名书生不仅身材与施全十分相似,而且穿了一件与施全一模一样的青衫,他身后还背了一把与施全一模一样的剑!” 这下轮到施全无法辩解了,因为面前的这些人中只有他穿了青衫,而且只有他身后背了白虹剑,而王善身后一直背着的宝剑却不见了。 紫霞仙子见施全被自己问的无话可说,又问道:“施全,你还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李梦瑶见施全被师父逼的没有退路,又替他辩白道:“师父!您还记得吗?施全和梦瑶从建康赶来救难,一直在一起,施大哥从未上过北固山,更不可能去过那里的龙王庙!他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为了施全,竟然数次推翻自己的分析,生气道:“梦瑶,你和施全在一起杀敌,并不能证明他事先没有来过镇江?也不能证明他不知晓江边上有金兀术的落脚点,更不能证明施全不是那晚的内应!” 施全见李梦瑶在师父的训斥下,几乎要落泪,他只好道:“梦瑶放心,我施全顶天立地,如果那晚是我所为,我不会否认!如果不是我施全做的,自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韩世忠听了,调解道:“仙子说的对!施大人作为岳飞的使者,在这之前,曾一人来过一次镇江!当然这也不能说明施大人就是那晚的奸人!” 紫霞仙子见此时的场面十分尴尬,虽然自己有理有据,但大多数人偏袒施全,只是将信将疑,并没有表示要锄奸、联手对付施全。这主要是因为韩世忠等人曾与施全在应天府皇陵一起杀过敌、护过驾,他们也不太相信施全就是那晚的传信书生! 紫霞仙子盛怒难平,只好对韩世忠、梁红玉说道:“韩将军,夫人,老身此次来镇江,主要是见一下小徒!如今心愿已了,再留在此地也无意义,老身决定跟大家告别,即刻回东海碧霞宫去!” 王善急忙挽留道:“夜深路远,强敌未靖,还请仙子过几日再远行!晚辈还想陪仙子游一游镇江、建康、扬州的山水呢!” 紫霞仙子回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王少侠,只要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梦瑶年少无知,就拜托少侠照看了!” 王善欣喜道:“仙子放心,王某今后绝不会让梦瑶受到任何伤害的!” 梁红玉也劝道:“仙子,现在已是三更天,你即使要走,也要等明日天亮了再走?” 紫霞仙子回道:“谢谢各位的盛情挽留,老身去意已决!今日走明日再走,又有什么区别呢?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烦恼罢了!” 李梦瑶见师父要离开自己,落泪道:“师父,是梦瑶不争气,让您生气了!您不要走,梦瑶这几天还没好好陪陪您,尽尽孝道呢!师父要走,梦瑶也要跟师父一起回东海!” 紫霞仙子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李梦瑶,心也软了,叹道:“梦瑶,师父一直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梦瑶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不管怎样惹师父生气,师父都会原谅你的!此次师父去意已决,你还要为姐姐报仇,就不必同师父一起回去了!否则你即使回去了,心也会不安的!梦瑶你要好好记住那晚师父对你说的话!为了你自己的一生幸福,要尽快放弃这段不现实的感情!” 李梦瑶为难道:“师父,我……” 紫霞仙子只好又道:“梦瑶,你不要怪师父不理解你!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女孩的绚丽光阴也就短短的一瞬间,你这一辈子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爱的人!好好记住师父的话!”,说完就转身闪进了黄天荡的芦苇丛中,不见了。 施全见紫霞仙子已经愤然离去,对李梦瑶道:“梦瑶,对不起!我不应该气走你师父!” 李梦瑶流泪道:“施大哥,师父是被梦瑶气走的,与你无关!” 王善见李梦瑶低头抽泣,又追问道:“二弟,那晚你为什么要献计给金兀术?让金兀术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脱?让韩将军与夫人的‘关门打狗’之计泡汤?” 施全觉得越辩越说不清,只好回答道:“大哥,这事真不是我做的!紫霞仙子一定是看错了!” 林俊杰也道:“王大哥,你还记得施二哥在建康蒋山救中原各门派的事么?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不会是施二哥做的,一定是有人栽赃于他!” 王善警觉道:“四弟,你的意思是我们中的细作另有其人?” 韩世忠也道:“王大人、施大人、林大人,你们三人是结拜的好兄弟!此事只有紫霞仙子一人看到,就连她的徒儿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施大人所为!依韩某所见,这事也不太像是施大人做的!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内部切不可不团结,我们不妨将此事暂且搁置,自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众人听了韩世忠的话,都不再说话。 再说金兀术乘船逃到建康城南,准备带领残军,去投靠广德路的粘没喝。金兀术一行人弃舟登岸,向南走了十里地,见不远处有一座山,酷似一只伏在地上的水牛,派人前去打探,方知此山叫“牛头山”。 兀术大喜道:“将士们,只要我们越过这牛头山,就能与粘没喝大帅的人马会合了!” 金军将士听了,顿时欢声雷动、齐呼万岁。 金钺也道:“大帅,我们两军会合后,只要从采石矶渡江,就能绕过韩世忠、梁红玉的主力,顺利返回江北了!” 萧让也道:“大帅,左使,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速行?” 干离不见兀术点了点头,叫道:“大帅,末将愿为大军先锋!”,说完就提起长枪,带领前队士兵,就要进入牛头山的密林中。 这时,石青阻止道:“干离不将军且慢!我记得这牛头山上有岳飞的不少人马!当初我们急于东进攻打韩世忠,就没有派出大军围剿他!” 兀术听了,急忙命令道:“干离不,命令前队戒备,没有本帅的命令,绝不能进入牛头山!为了安全起见,本帅决定绕道南行!” 干离不刚要下令前军后撤,忽然鼓角齐鸣,一彪人马从山上冲杀下来,拦住去路。 兀朮遥遥望见前面列着一队整齐的黑衣军,这时天色苍茫,辨不出其主帅是谁,正迟疑间,突有一位铁甲银鍪的大将,挺枪跃马,带着百骑,如旋风一样杀来。 那名宋将挥动手中的红缨枪,前刺后扎,左推右挡,只见银光闪动之处,有无数金兵被其杀伤,就连力大无穷的干离不与之斗了几十个回合,也有些招架不住。 兀朮忙回入阵中,大呼道:“来将是武艺高强,须小心应付。” 金钺、石青、萧让三人见干离不招架不住,也纷纷持械上前迎斗。 那大将已驰马突入阵中,凭着一杆丈八金枪,盘旋飞舞,几似神出鬼没,无人敢靠近。 金钺、石青、萧让等人苦于没有战马,试图施展轻功将那宋将拖拽下马,都被那宋将用一柄银枪逼退马下。萧让和干离不只好放出黑鹰和白猴,试图从空中偷袭那名宋将,可是那名宋将似乎早有准备,舞动手中的银枪,就如一道铜墙铁壁护住自己的要害,让那黑鹰和白猴也无可奈何。 这时,对方宋营中又闪出两名将领,一名女子手持双刀,一名壮汉手提弯刀,两人一边骑马杀敌,一边四处冲撞金钺、石青等人,让他们无法合力围困那为首的宋将。 兀术见手下的金兵金将被刺死了无数,并因夜色愈浓,弄得将士们自相攻击,伏尸满途,而自己武艺尽失,又不敢上前迎战。 兀术见对面的女将认出了自己,就要上前砍杀,急忙策马返奔,一口气跑至新城,才敢转身回顾,见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等人也不敢恋战,统领本部败兵跟在自己身后,后面却没有宋军追来,心下稍稍宽慰,便问部众道:“这牛头上的宋将是什么人?有这等厉害!难道是岳飞吗?” 金钺应道:“从为首的宋将的武艺来看,他使得是江湖上闻名的岳家枪法!那人应该就是岳飞!他身边两名骑马的男女应该是马飙和宗敏!” 兀朮叹道:“难道岳飞没死?岳飞丢了紫青剑还那么神勇,果然名不虚传。” 干离不道:“大帅,不可长了对方的志气,灭了自家的威风!要不是我军将士疲惫饥饿,又失去战马,也不至于被岳飞、马飙、宗敏纵马冲撞,溃不成军!要不末将再领一队人马,冲杀回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石青见干离不心中不服气,劝道:“白猴将军神力过人,要论一一对战,马飙和宗敏绝不是你的对手!我们眼下刚逃出险境,何必计较一时得失,误了大帅的大事!” 兀术也道:“干离不,不可鲁莽,我军渡江北还才是上策!传令下去,我军就在这新城安营过夜!并命逻卒留心防守!任何人不得擅自离营,否则军法从事!” 晚上兀朮也不敢安寝,待到夜静更阑,方才矇眬欲睡,梦见一名小校闯进营来,报道:“大帅快跑,岳家军追来了!” 兀术大骇,当即从床上霍然跃起,披甲上马,弃营急走。 金钺四人见主帅连夜弃营而逃,也率领各自的部下跟着奔溃。怎奈岳家军穷追不舍,慢一步的,都做了刀下鬼,只有脚生得长,腿跑得快,还算侥幸脱网,都随兀朮逃至龙湾。 兀朮见岳飞追赶不上、已撤兵返回,方才稍稍喘了一口气,命令金钺、石青等人检点了各自的兵士,见十成中已伤亡了三五成,忍不住长叹道:“我军在镇江时,只防韩世忠、梁红玉截我后路,好不容易甩掉韩军,逃到建康,哪知又遇到更难缠的岳飞,现在此路不通,如何是好?” 萧让进言道:“大帅,既然岳飞紧追不舍,我们不如回趋黄天荡,再从镇江三江口渡江。韩世忠一定以为我们已经退至建康,一定不会杀回镇江,他们此时一定不会有所预备,我们正好回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金钺也道:“教主,萧帮主所言,正应了那句‘出其不意,方为奇兵’!如今我军只有出此奇计,方能摆脱困境!” 兀朮沉吟半晌,方才回道:“好!就依黑鹰将军所言,再说除了此策,我们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摆脱岳飞了。”,于是又命令将士们从建康城西的龙湾乘舟,沿秦淮河、老鹳河再回到镇江黄天荡。 (本章完) 第64章 黄雀在后 第64章黄雀在后 却说王善和林俊杰先后跳上德寿宫的屋顶,两人借着月色,施展轻功,找到德寿宫的正殿。王善一个“倒挂金帘”,俯下身躯,轻轻推开宫殿右侧的一扇气窗,然后翻身跳到宫内的大梁上。 林俊杰也跟着王善,进入到德寿宫内,两人沿着房梁游走,找了几个高高黑黑的大梁榫头处藏身。 林俊杰见德寿宫内烛光摇动,几人端坐在桌几前饮酒说话,几名太监跪在两侧,小心地弹琴吹笙,敲钟击磬,为一队宫女佾舞弹奏。 王善见坐在上首的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见模样,头上束了很多小辫子,一身女真打扮,他身边站了几名带刀侍卫,王善认得他们正是建康与自己交手的杨坤、徐大郎、徐二郎。 王善暗暗料定此为首之人必然是金帅粘没喝,粘没喝的左侧是一名金将,那金将一边用刀切肉,一边盯着歌女,高声唱歌。 王善、林俊杰正仔细查看德寿宫内夜宴的情景,这时粘没喝右侧的一名汉臣站立起来,问道:“大帅,蒲将军,这几名女子的姿色舞技如何?” 粘没喝放下酒爵,笑道:“南朝女子,能歌善舞,国色天香!你们南朝的小皇帝有这么多美女相伴,这也怨不得他,不愿归降我大金国!” 那名汉臣又问对面的金将道:“蒲将军,你觉得这些女子,还可以入目吗?” 蒲路虎的心思始终在那些女子身上,他见秦桧问他,愣了很好久,方才答道:“好好,看这些女子跳舞,比喝酒吃肉还有滋味!” 那名汉臣见粘没喝、蒲路虎都非常满意,又吩咐一名太监道:“你先让这些女子退下,吩咐她们今晚好好侍候大帅和蒲将军!” 那太监朝那些献舞的女子摆了摆手,就领着这些歌女离开了! 这时,偌大的德寿宫又恢复了平静,粘没喝对那名汉臣说道:“秦大人,你此次灭宋有功,又将自己的住宅让与本帅居住,可见你对本帅的忠心!来人了,先赐秦大人黄金千两,等我们抓了赵构,再正式封秦大人为平宋王!” 秦桧厚颜无耻地跪倒在地,接受了两名金兵抬来的一箱黄金,向粘没喝拜谢道:“臣谢大帅!当年赵构将这僻静的德寿宫让与臣暂住,说是为了体恤微臣上朝方便,实际上就是为了笼络臣,为之卖命。大帅,如今这皇宫、临安城,乃至整个江南都是您的。赵构赐臣的这个小宅子,本就属于大帅,臣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粘没喝听了,哈哈大笑道:“秦大人,你真会说话!怪不得南朝的小皇帝那么信任你,那么依赖你。当年扬州和议的时候,赵构可是将秦大人和他的生母韦太后并列,为了换回你们两人,赵构可是愿意放弃整个中原和江淮的!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大人明着为他办事,暗地里确实是我大金的谋臣!” 秦桧听了,也有些羞愧道:“不瞒大帅,臣在陛下身边,也曾多次劝说他投降大金,其实也是为他着想,鸡蛋碰不过石头,大宋迟早要亡,万岁要是能认清形势,投降大帅,还请大帅将封赏臣的爵位和土地,都赏于陛下。臣仍然愿意辅佐陛下左右!” 蒲路虎还在为“秦桧没有战功,却得了千两黄金”的事情生气,叫道:“大帅,秦桧两面三刀,不过是南朝皇帝面前的一个佞臣而已,大帅何必这么看重他?还赏了他这么一大笔钱!” 粘没喝听出了蒲路虎心中的不满,安慰道:“蒲将军,军国大事你不懂,即使我们得了天下,汉人还是要靠汉人来治理的。此次你为我军先锋,夺了临安,功劳也不小,本帅知道你爱财,本帅将南朝后宫的财宝,让你随便拿!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蒲路虎听了,方才心满意足,坐下喝酒吃肉,不再说话! 这时,王善和林俊杰心中对秦桧的看法截然不同:王善因为早知道秦桧投敌的事情,因此心里非常平静,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而林俊杰看到秦桧这样的高官重臣,在国难之时,面对敌人却如此厚颜无耻、屈躬卑膝,心中十分气愤,气愤之后又是十分灰心,替那些死难的英雄感到不值。 秦桧怕粘没喝沉迷于酒色,提醒道:“大帅,虽然我们已经得了临安,但是皇帝和重臣都已逃往海上,如果我们此时不追,那就永远追不上了!” 粘没喝还没说话,蒲路虎打断道:“秦桧,这临安的皇宫富丽堂皇,我们的将士还没享受一个晚上呢!你就像催命鬼一样,催将士们远征?大帅,你可要体恤将士们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可千万不能听秦桧的鬼话!” 粘没喝听了秦桧和蒲路虎的话,都觉得有道理,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时,站在粘没喝身后的杨坤建议道:“大帅,属下觉得蒲将军的话有道理!我们的将士这么辛苦作战,还不是为了能得到更多的金银美女么?我们得到了这繁华的临安,却不让将士们享乐几天,而让他们继续远征。如果按照秦桧的意思行事,恐怕就是大帅,也指挥不了这么多有怨言的士兵!” 粘没喝听了杨坤的话,大惊,追问道:“那依杨堂主所见,我们就地安营休整,难道要放跑了赵构等人不成?” 杨坤对道:“那倒不是,属下的主意是,大帅只要将城中那些高官的妻子抓了,逼迫他们写劝降书给赵构等人!赵构身边的群臣必然思家心切,人心涣散,我们就可以不战而胜了!” 粘没喝听了,拍案叫好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秦桧怕粘没喝行此策,将自己的行迹暴露,反对道:“大帅,此举万万不可!即使我们抓了随驾官员的妻子,逼迫他们写了降书,我们不出海,寻不到陛下的船队,如何将这些降书送到他们君臣的手中呢?再说,大帅这样做,胜利还可,万一追不上皇帝,必然尽失江南人心!还请大帅三思?” 粘没喝见众人都反对即刻进军,只好叹道:“秦桧,你分析的有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军将士都已疲惫不堪,如果再出击,不但抓不住赵构,而且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因此本帅决定按照杨坤的建议,现在这临安城休整几日,等我们拿到了劝降书,再出海追击赵构!” 秦桧见粘没喝如此说话,知道再劝他,也已没用,只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这时,房梁上的林俊杰见粘没喝等人都已酒足饭饱,醉醺醺的,眼看就要离开大殿,回后宫休息去了,大叫了一声:“金狗,拿命来!”,就从房顶跳了下来。 粘没喝、秦桧等人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刺客从天而降,吓得浑身哆嗦,竟然不知所措。 林俊杰落地后,脚尖一点地,一招“蜻蜓点水”,伸长右臂,将长剑平刺出去。 粘没喝见林俊杰离自己不过一丈的距离,眼看他的长剑就要刺穿自己的咽喉,吓得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三分,急忙将手中的酒壶扔向林俊杰。 林俊杰见空中有重物向自己飞来,急忙侧过身去,将手中的宝剑上撩,将那空中的酒壶劈为两半,顿时壶中的酒水四处飞溅,淋了粘没喝和林俊杰一脸。 林俊杰用左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酒水,这时粘没喝已经趁机躲到了秦桧的背后。 林俊杰大喜,心想,我一剑刺去,正好将粘没喝和秦桧这两个奸贼,刺个透心凉。 林俊杰正要上前要刺杀秦桧之时,这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阵凉风袭来,他知道杨坤、徐大郎等人,已经从背后偷袭自己。 林俊杰不顾自己身后的危险,心想:这次我就是同归于尽,也要为国除害,为父报仇!于是他完全置身后的危险于不顾,奋力向前,一剑刺出,离粘没喝的后心只差三寸。 林俊杰一剑不中,试图再刺杀粘没喝,就在这一瞬间,他身后的杨坤已经赶了上来,出刀将他的后衫划破。 林俊杰忍住后背的疼痛,心想:我借着飞跃之势,将手中的剑向前掷出,就能刺中不远处的粘没喝。 这时,大殿内的蜡烛突然熄灭,四周一片惊呼声。林俊杰眼前一黑,大叫:“不好,不能让粘没喝和秦桧给跑了!” 林俊杰凭着自己的感觉,飞身跃起,将手中的长剑,朝粘没喝的黑影扔去。 这时,一道黑影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使了一招“丹凤朝阳”,只见一道紫光掠过,当啷一声响,空中的长剑被斩成无数碎片。 林俊杰大惊:此人一招就能将自己的长剑击为数段,就是少林派的广德大师、武当山的青云道长也未必有这样的内力。这个人阻止自己追杀粘没喝,难道是他的侍卫? 林俊杰追上了那黑影,一招“单手夺刀”,试图夺走那人手中的宝剑! 那人并没有与林俊杰交手,而是侧身从他的身边穿过。 林俊杰急忙转身,又见一道青光闪耀,前面几个黑影手中的兵器也被那人一招斩断。 林俊杰叫道:“王大哥,是你斩落敌人手中的兵器么?” 那人并不答话,而是持剑穿梭在一群黑影中,所向披靡。 林俊杰连问了几声,见那人始终在黑暗中躲避自己,心中很是不解:那人斩断自己掷出的长剑,救了粘没喝,显然是敌人!但他又扫除了自己面前的危险,显然又是自己的朋友?那人应该不是王善大哥,如果是王大哥,我喊了他多次,他应该会答应我,再说王大哥的武艺还没有达到能用内力,震碎敌人宝剑的地步? 那黑影人见林俊杰突然不说话,有所沉思,怕他认出自己,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中酝酿,与其让他泄露自己的所有秘密,还不如让这个林俊杰从自己身边彻底消失。 林俊杰突然见黑影人朝自己身边走来,心想,这人很奇怪,明明躲着我,怎么这次又试图接近我! 那黑影人离林俊杰只有六尺的距离,正准备出手。 这时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悠扬的琴声,整个大殿弥漫着甜甜的花香。 黑影人大惊,难道李梦瑶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追来了?只好虚晃一下,又突然消失在黑暗中。 (本章完) 第79章 功亏一篑 第79章功亏一篑 再说金兀朮率领残兵沿原路返回黄天荡,只指望韩世忠已经解严,好让自己渡江北归,好容易驶了数里,将出叉港,没有想到黄天荡出口处仍有无数战船停着,旗纛上面统统是斗大的“韩”字,又忍不住叫起苦来。 原来,施全早就料到金兀术这么多人突然从黄天荡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可能隐匿在附近,只要在黄天荡出口处守株待兔,就能将兀术引出来,一网打尽。 兀术望着韩世忠的大船很久,一时难以决定进退,他身边的将士等都切齿道:“大帅不必忧虑,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如今我军已无退路,只要我等拚命冲杀过去,一定可以保大帅安然过江!” 兀朮道:“但愿如此,尚有生还的机会,今天暂且休息一晚,养足锐气,明日并力杀出重围。”,金钺等人听了,都各自约束自己的士卒不要贸然出战,一夜两军对峙,相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金兵饱食一餐,便磨拳擦掌,鼓噪而出。那黄天荡外的宋船,果然被冲开,分作两道。 萧让、干离不带领金兵乘势驶去,不料驶了一程,最前面的战船忽然各自绕水底的漩涡打转,一艘一艘沉入江底。 萧让、干离不大叫不好,命令船队纷纷后撤,士兵统统上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最前面的十几艘冲锋小舟都已陷入宋军的包围之中,船上的金兵纷纷跳江逃跑。 这时韩世忠、梁红玉等人已经命令大船上的士兵朝落水的金兵射箭。 那水中的金兵游不了多远,不是被擒,就是被杀。 萧让、干离不见形势不妙,一边挥动手中的兵器,击落飞来的冷箭,杀退后面试图堵击的宋军;一边施展轻功,从将要下沉的船上,跳上离江岸不远处的一片绿洲,又攀上绿洲上的小树,跳回岸上。 原来韩世忠知金兀朮此次前来,必然会拚命争道逃跑,于是连夜让舟上的壮士们准备铁锥、斧凿、大钩等物,只等敌舟冲出,便用铁钩搭住敌舟,每一牵动,舟便偏离航向,被困于芦蒿水草之间,或搁浅在浅滩附近,再有水中勇士凿破船底,让这些金兵纷纷掉入江中,喂了鱼鳖。 兀朮见前船被沉,知道硬闯韩世忠的船阵,是行不通的,心中已焦急的了不得,只好请韩元帅答话。 韩世忠随即登上船楼,高声问道:“金兀术,你已经走投无路,降还是不降?” 兀朮哀求道:“韩元帅,本帅认输了,希望将军和夫人能让我一条生路,我愿将所夺的珍宝、战马、船只悉数相赠!并发誓永不再犯大宋!还请将军和夫人哀怜!” 韩世忠朗声道:“还我两宫,复我疆土,我可以放你等一马,让你等逃生。否则你我两军就在这黄天荡,决一生死!” 兀朮道:“韩将军,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军尚有数万,总要设法渡江。如果我军能安然北返,他日整军再来,必报这次之仇,灭尽你宋室子民。” 韩世忠不答,暗示身旁的施全射杀兀术。 施全弯弓朝兀术射出一箭,那箭如流星一样,穿过层层士兵,直向兀术飞来。 金钺见有暗箭飞来,急忙撑开金钢伞,罩在兀术面前。 施全这一箭射去,不偏不倚,正中金钺的金钢伞上,发出“叮当”的声响后,被弹入水中。石青等人怕宋军再施什么诡计,急忙将兀术拽入船舱内躲避,并命令所有船只退回黄天荡狭窄的叉港内。 兀朮退回黄天荡内,方才对诸将叫苦道:“我看敌船甚大,在江面上来往如飞,差不多就像我们女真人使马一样,奈何?奈何?” 萧让叹道:“大帅,如今我军前有韩世忠堵截,又有岳飞追击在后,难道我们都要被困死在这小小的黄天荡中吗?” 干离不建议道:“要不,我军兵分两路,一路向前,一路向后,哪路顺利就走哪路?” 金钺打断道:“糊涂,我们集中兵力一路尚且不能攻破,再兵分两路,岂不全军覆没?” 干离不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金钺摇头道:“我也没有好办法!” 这时石青插话道:“前日,我们凿通老鹳河,是从悬赏得来,教主何不再用此方法?” 兀朮点头道:“如今只有依从石右使的办法了!”,于是又返回杨家沟,向当地人悬赏购募,求计打败韩世忠。 村中的福建人王姓书生,又登舟献策道:“大帅,要想攻破韩世忠的大船,只能用三国时吴蜀破曹的“火烧赤壁”之法!” 兀术见书生说的有理,又问道:“如何用火攻破敌?” 王书生答道:“大帅,请看草图!只要在我军舟中载土,上铺平板,并就船板凿穴,当作划桨,等风息后出行。海舟无风不能动,可用火箭专射宋军的箬篷,就可以不攻自破了。”,说完又用笔勾勒出新式战船的草图。 兀术捧起草图,看了又看,问道:“我军所剩无几,这方法管用吗?” 金钺见兀术犹豫,劝道:“大帅,你还记得属下带来的那封锦囊妙计吗?其中有一句:如我军遇到堵截,应用火攻!此策与王书生所献之计吻合,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看来此计不但可行,还应当速行!” 石青也劝道:“教主,属下也赞成左使和王书生的建议!” 兀朮大喜,决定传令全军,依计而行。 再说江边的韩世忠却未曾预防,反与梁夫人、施全、王善、林俊杰等将领坐船赏月,酌酒谈心。两人饮了数巡,梁夫人见黄天荡内灯火通明,鸦雀绕树盘旋,颦眉叹道:“将军,且看前方黄天荡中,敌人今晚通宵不眠,必然有所动作,我们千万不可因一时小胜,忘了大敌,我想兀朮是著名敌帅,倘若被他逃去,必来复仇,将军未得成功,反致纵敌,岂不是转功为罪么?” 韩世忠却摇首道:“夫人也太多心了。兀朮已入死地,哪里还有什么生还的机会?我们只要安心与之相持,待他粮尽道穷,定能将他活抓!” 梁夫人道:“江南、江北统是金营,将军总要小心一些。” 韩世忠道:“江北的金兵,乃是陆师,不能入江,有什么可以忧虑的?”说完乘着三分酒兴,拔剑起舞,口吟满江红一阕,词曰: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道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龙虎啸,风江泣,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陽幄。把唾壶敲碎,问蟾蜍,圆何缺?” 韩世忠吟罢,已经弃剑于地,醉卧在船板上了。 梁夫人见他酒醉昏昏,又对王善、施全、林俊杰说道:“诸位大人,今夜月明如昼,敌虏必不敢来犯,但宁可谨慎一些,你们一定要命令部下多准备小舟,彻夜巡逻,以防不测。” 王善等将领一一拱手听命。 梁夫人安排完毕,方才回寝室休息去了。 哪知黄天荡中的金兀术早已安排妥当,竟然趁着星横月落,风平浪息的时候,驱众杀来。 这时天已清晨,韩世忠夫妇,早已听到兀术杀来的战报,急忙戎装披挂,准备迎敌。韩世忠轻视兀朮,不甚注意,只是饬令各舟将士,照常截击。 李梦瑶见那敌舟往来,却比前轻捷许多,觉得有些惊异,刚要提醒梁夫人戒备。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胡哨,敌舟里面都跳出弓弩手,更迭注射。施全等人正想用盾牌遮蔽,怎奈射来的都是火箭,所有篷帆上面,一被射中,即哔哔剥剥的燃烧起来。真是防不胜防,救不胜救,更兼江上无风,各舟都不能行动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烟焰蔽天,欲逃无路。 辛亏巡江各小舟,统已聚集,梁红玉忙对韩世忠等人道:“将军事急了,各位英雄不可恋战,快下小船退走罢!” 韩世忠也无法可施,只好依着妻言,跳下小舟。梁夫人亦柳腰一扭,蹿入小舟中央,施全等人也带领数百名宋军将士,陆续跳下,你划桨,我鼓棹,向镇江逃去。其余将弁不及逃走,有烧死的,有溺毙的,不下数千人。 兀朮得了胜仗,安安稳稳渡江北去。只有韩世忠逃至镇江,等到败卒逃回,见全军已损失大半,懊怅欲绝,恨恨道:“此次失败实在是太可惜了!中秋之夜那个传书金贼的奸细着实可恨!” 林俊杰劝道:“韩将军放心,中秋那晚的通敌之人,不管他藏的多深,我们一定会将他揪出来的!” 梁夫人也从旁劝慰道:“将军,事已如此,我们追悔也无及了。” 韩世忠惭愧道:“夫人有所不知,前日我已将捷报传至陛下处,此次骤然失败,教我如何复奏?” 王善提醒道:“将军不必懊恼,当今圣上极思孝道,我们可否通过皇太后,向皇上求情?” 梁夫人道:“将军,王大人提醒的极是!妾身受封安国夫人时,曾入大内感谢太后,见太后仁慈得很,对着妾身,已加宠眷,后来苗贼乱平,妾随将军同至建康,也曾入谒几次,极蒙她的褒宠。如今皇上已返还越州,且向虔州迎还太后,妾当陈一封密奏,表面上假装弹劾将军,实际上却为将军求情,妾料想太后顾念前功,当进言皇上,豁免我们今天的落败之罪呢!” 韩世忠道:“这计甚好,我马上就上奏章弹劾自己!”,说完就命文牍员,草拟了两本奏折,由自己和夫人亲加校正,誊录好,加封后,遣使送至越州行在。 过了数天,即有钦使奉诏到来,诏曰:“韩世忠仅八千人,拒金兵十万,相持至四十八日,数胜一败,不足为罪。特拜检校少保,兼武成德节度使,以示劝勉!” 韩世忠拜受诏命,决定与王善、施全、李梦瑶、林俊杰四人告别,携夫人一同送使南归,去越州拜见宋高宗,当面谢恩。 (本章完) 第65章 咄咄怪事 第65章咄咄怪事 再说林俊杰顾不上黑影人的行踪和德寿宫外的琴音,一心只想刺杀粘没喝、秦桧等人,他手提宝剑,杀退了手无兵刃的杨坤等人,跳出了德寿宫。 这时德寿宫外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了鲜花的芬芳,四处都是逃难的太监和宫女,而阻挡他们的几十名金兵侍卫都被人用花枝或花瓣点中了穴道,瘫倒在地上。 林俊杰知道李梦瑶有这样“飞花杀敌”的本领,于是大呼道:“李姑娘、施大哥,是你们吗?” 林俊杰连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这才发现粘没喝、秦桧、杨坤等人早已混杂在太监和宫女中逃得无影无踪了。 林俊杰心有不甘,还想去追,这听见后面有人叫住了他:“四弟,不要追了!” 林俊杰转过身去,方才看清那人的面容,正是王善,不解道:“大哥,为何要阻止小弟?” 王善走到林俊杰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粘没喝等人都已逃走,这偌大的皇宫,有无数的宫殿和路径,只要他们隐身其中,我们区区两人如何去寻他们?” 林俊杰还是不甘心,长叹道:“大哥,有所不知,小弟眼看就要杀了粘没喝和秦桧,为先父报了血海深仇,哪知被一个黑影人给搅了局,让这些大奸大恶之人逃脱了!大哥,可知这搅局的黑影人,是何来路?” 王善答道:“贤弟,大哥见大殿中烛光突然熄灭,怕你吃亏,急忙从梁上跳了下来。可是刚一落地,就遭到了杨坤、徐大郎、徐二郎三人的围攻,大哥以一敌三,甚是吃力!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人!” 林俊杰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时小弟叫你几遍,你都没有应答。原来是被贼人所逼,不能分神所致!我还以为大哥,你弃小弟而去了!” 王善又安慰道:“贤弟,你多想了!我们可是患难的好兄弟!大哥怎么会忘了,你在建康平山寺舍命相随的情景!” 林俊杰见王善如此说话,也有些感动,回道:“大哥说的对,我们是同患难的好兄弟!不过,小弟还是不明白,那黑影人一剑就能将我们数人的兵器击为数段,他是敌?是友?又为什么听了琴声,会突然消失?他难道惧怕李梦瑶的逍遥琴?” 王善也道:“大哥也看到一个黑影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就击落了杨坤、徐大郎等人手中的兵器!他的武艺之高,甚至高过李梦瑶!至于黑影人为什么惧怕琴音,大哥也不太明白!” 林俊杰接续分析说:“大哥,说来奇怪!可是这殿外弹琴鼓瑟、飞花杀敌之人,并非李梦瑶。小弟曾叫了他数遍,并无应答!” 王善怕林俊杰继续问下去,只好摇头道:“贤弟,这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既然那前辈不愿露面,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了!” 林俊杰见王善不愿继续谈论下去,只好转移话题道:“大哥,如今粘没喝等人都已逃脱,我们下面应该如何做?” 王善想了一会道:“贤弟,既然粘没喝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脱,我料定他们贼心不死,躲过了这个风头,必然还是要帅大军追陛下而去的!因此,我们何不放弃寻找粘没喝,转而去寻找陛下!只要找到陛下,一来可以将粘没喝和秦桧的阴谋一一告之朝廷,让朝廷事先做些准备!二来,只要我们在陛下的身边,等粘没喝、秦桧追来,我们兄弟仍然可以趁机为国除害,为林老帮主报仇!” 林俊杰听了王善的话,觉得有道理,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我们连夜赶路,沿着钱塘江,沿海去寻陛下!” 王善说了一声“好”,就领着林俊杰出了东华门。 林俊杰见守在东华门外的几十名盐帮弟子安然无恙,吩咐他们跟随自己连夜离开临安。 再说粘没喝、秦桧、蒲路虎几人趁着黑暗逃出了德寿宫,发现外面一片混乱,侍卫们都已遭到暗算,心中暗叫“不好”,急忙混杂在逃亡的太监和宫女中,逃出了东华门。 粘没喝、蒲路虎、秦桧几人逃回驻扎在西湖边上的军营,方才安心,本想立刻召集众将封锁临安城,捉拿刺客。可是众将领都不在军营中,而在临安城各处的酒楼里寻欢作乐。 秦桧只好劝粘没喝道:“大帅,刺客是冲着您和秦某而来,他此次行刺失败,必然会隐匿在临安城中,继续寻找机会!所以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明日再让将士们将临安城搜一个底朝天!” 蒲路虎一边为失去那几个跳舞的宫女感到可惜,一边又为自己受到惊吓感到气愤:“大帅,明日末将要亲自带兵去抓人,一家一户去搜,如果有人胆敢收留刺客,我就灭了他全家,屠了整个临安城!” 这时,粘没喝方才想起什么来,问道:“你们可曾看清刺客的相貌?” 蒲路虎尴尬道:“末将当时光顾着看女人了,没有注意到刺客的容貌!” 秦桧想了一会,方才对道:“那刺客身手非常矫健,目标明确,不计后果,应该非常年轻,从那刺客说的话可以看出,这个刺客应该认识我们!他八成是中原武林中人!” 粘没喝听了,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办了!这人不外乎少林、武当、泰山、盐帮、槽帮这几个门派的。明日本帅下一道命令,先铲除了这些门派在江北的基业,再命令各地官府和将领见了和尚、道士,学武之人杀无赦!” 这时,徐大郎插话道:“大帅,在下曾与刺客交过手,一名刺客正如秦大人所说的那样,他竟然弃在下对他的砍杀于不顾,一心想刺杀大帅。这人应该非常年轻,行事莽撞,不计后果!不过,在下觉得这第二个黑影人非常奇怪!” 秦桧奇道:“杨侍卫,此话怎讲?难道黑暗中还有一名刺客不成?” 徐二郎也分析道:“当时大殿中烛火熄灭,大帅、蒲将军、秦大人看不清第二名黑影人,也不足为怪!在下见他挥剑斩断第一名刺客的剑,阻止刺客刺杀大帅,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黑影人又转身将我和徐大郎的剑也斩断,所以在下无法辨别此人是敌,还是友?不过在下判断:他使用的长剑与建康城南王善用的那把紫青剑十分相似!” 杨坤也道:“大帅,更奇怪的是:我们守卫德寿宫的几百名侍卫却在一瞬间遭人暗算,而暗器却是一些花瓣、树枝。此人的武艺应该不亚于我教的‘紫貂’和‘青蛇’两位使者,此人又藏身暗处,令人害怕!” 秦桧惊道:“难道是施全、李梦瑶他们来临安了?” 杨坤回道:“属下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属下曾听那名年轻的刺客喊出:施全和李梦瑶的名字,却无人响应!这就说明那人并不是李梦瑶!” 粘没喝叹道:“这真是怪事,看来这临安城有些邪门,气候燥热,人情怪异,不能久居!等抓了刺客,我们还是听从秦桧的建议,劝降赵构,早些回北方去!” 粘没喝又问秦桧道:“秦大人,这明天之事,我们又该如何安排?” 秦桧想了一会道:“大帅,可兵分两路,一路去捉拿刺客,一路去抓城中高官的妻儿,逼迫他们联名写劝降书!” 粘没喝笑道:“就这么办!蒲将军,你去查刺客的事情!秦大人负责抓南朝朝臣的妻儿!” 秦桧急忙推辞道:“大帅,这抓同僚妻儿的事情,让臣来做,恐怕有些不妥!还请大帅另遣他将去做!” 蒲路虎本就看不起秦桧,听了他的推脱之词,骂道:“秦桧,主意是你给大帅出的!既然你觉得这样做可行,那你怎么又不愿为大帅出力?” 杨坤也道:“大帅,这秦桧本就是南朝的重臣,我们不能完全听他的!他上次不也说过吗?抓南朝重臣的妻儿,可是要失去人心的!他秦桧不愿冒骂名,为什么我们要替承担这个骂名呢?” 徐大郎也附和道:“大帅,杨堂主说的有理!这秦桧脚踏两只船,太狡猾了!” 徐二郎见徐大郎说秦桧狡猾,也道:“大帅,蒲将军,说不定这次刺客刺杀大帅,就是秦桧主使,他一会替南朝的皇帝办事,一会替我们卖命,你如何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粘没喝见众将群情激愤,帮秦桧辩解道:“大家不要相互猜疑,秦大人虽然是汉人,但他也为我们大金国做了很多事。秦大人再反复无常,本帅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看不清当前的宋金两国的形势,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与本帅作对的!” 粘没喝见秦桧要说话,又阻止了他,又道:“秦大人是南朝的读书人,读书人顾忌比较多,不足为怪!既然他觉得难办,那这些难办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凶猛的女真人来做吧!” 蒲路虎、杨坤、徐大郎、徐二郎等人听了,方才不说话。 粘没喝继续说道:“明日,杨坤、徐大郎、徐二郎各带500名将士,搜查临安城中的刺客!蒲路虎,你带1000名将士,将临安城中那些还没逃走的、南朝朝臣的妻儿老小抓来,逼他们联名写一份劝降书!如果有人不配合,灭他全家!如果有10家不愿意,则烧了他们一条街,如果有100家不愿意,就血洗整个临安城!” 蒲路虎等人回了一声“诺” 这时从大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琴声“将军令”,一阵疾风吹来,吹开中军大帐的门帘,从外飞来一支海棠花,朝粘没喝射来。 蒲路虎见那花从自己面前飞过,伸出双手,一合掌,试图扑住那支海棠花。 正当蒲路虎以为自己抓住海棠花,洋洋得意之时,他突然感到双手发麻,那花就如一只滚烫溜滑的泥鳅一样,从自己双掌中滑出,继续向前飞去。 蒲路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火辣辣地疼,布满了细细的伤口,双手都是鲜血。 杨坤、徐大郎、徐二郎见那飞花从蒲路虎手心飞出,知道不妙,急忙抽出腰刀,护在粘没喝的前面。 那海棠花飞过众人的头顶,突然改变了方向,急速下坠,最终插入粘没喝面前的桌子上。 粘没喝见那海棠花的叶柄深入桌面几寸深,上面包了一片布条。那布条一半露在桌面上,另一半也随花叶深陷桌中。 粘没喝用了几次力,也拔不出桌子上的海棠花枝。 杨坤只好用弯刀,奋力斫断半个桌子,方才沿着裂缝,将那布条取下,并将布条递给粘没喝。 粘没喝见那布条上血迹斑驳,写道:“谨以贵国士兵的鲜血奉劝大帅:早日撤兵临安,退回草原。如果你们不听劝告,再在临安杀一人,伤一木,焚一舍,这飞花就不再是送书的信使,而是取尔等性命的幽灵!望好之为之!” 粘没喝看了字条,自言自语道:“真是咄咄怪事!除了李梦瑶,这临安城竟然还有人会这样的飞花击物的本事?看来今晚的刺客确实不止一人,彼在暗,我在明,这该如何应付呢?” (本章完) 第80章 将门虎子 第80章将门虎子 韩世忠夫妇离开镇江后,王善问道:“梦瑶、二弟、四弟,如今金寇已退!我们也不必再待在这镇江城内,你们有何打算?” 施全回道:“大哥,我已与岳将军结拜为异姓兄弟!当初我与梦瑶就是奉了岳大哥之命,来镇江助战的。如今镇江解围,兀术也已带兵北去,兄弟当然要回到岳大哥的身边去!再说三弟和宗姑娘还在那边呢!” 林俊杰也道:“大哥,我们何不与施二哥、李姐姐他们去建康,一来我们兄弟四人可以团聚,二来你还没向岳将军宣读圣上的口谕呢?” 王善点头道:“不是四弟提醒,我差一点就把向岳将军宣读圣旨的正事给忘了!二弟、梦瑶、四弟,我们明日就去建康,可好?” 李梦瑶见王善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红着脸,躲到了施全的背后。 施全道:“既然大哥决定了,我们明日就回建康!” 第二天清晨,王善、施全、李梦瑶、林俊杰四人出了镇江西门,一路西行,四人走到句容县下蜀镇附近,见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有厮杀声。 林俊杰首先跳入树林,见马飙、宗敏带领几十名士兵正与一群衣衫褴褛的北方人打斗,惊讶道:“三哥、宗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马飙正持刀与一名持双锤的小将对战,大喜道:“四弟快来助我!我快支持不住了!” 宗敏刚用双刀架住一名壮汉的一板斧,也问道:“林兄弟!施大哥他们也回来了吗?” 林俊杰一边回答道:“王大哥、施二哥,还有李姐姐,他们就在我的身后!”,一边持剑跳到那名持双锤的小将背后,叫道:“小子,快放开我三哥!”,说完就是一剑。 那名小将转身一锤,撞的林俊杰的宝剑乱颤,又向马飙虚晃一锤,猛地跳出圈外道:“我们打斗之前不是说好了,一对一的吗?既然你们的援兵来,不守诚信在先,那就不要怪我们也不讲江湖规矩!张叔叔,王叔叔,汤叔叔、徐叔叔你们也一起上吧!” 本来在一旁观战的四名汉子,听了那孩子的话,有两名持刀枪跳到了林俊杰和马飙的背后,就要偷袭他们。另两位则绕到了宗敏的身侧。 这时,施全、李梦瑶、王善及时赶到,施全高声阻止道:“大家且住手!听我一言!” 那名小将见自己一方占了绝大的优势,眼看就能将马飙、宗敏、林俊杰制住,哈哈大笑道:“你是皇帝?还是武林盟主?凭什么让我们罢战?” 李梦瑶见那孩子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却长的面如银盆,一表人才,手中的双锤足有五六十斤,却被他舞得步步生风,知道这孩子心高气傲,要想让他听话,必须在武艺上要胜过他,于是建议道:“我们有6个人,你们也出6名大将,我们一对一比试武艺,看哪方赢得多,就听哪方的话,如何?” 那孩子见李梦瑶柳眉粉面,步伐轻盈、声音动听,穿一身粉色衣裙,模样端庄美丽,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好,就依你,仙子姐姐!” 那孩子又问道:“我是我方的主帅,我第一个出战!请问贵方哪一个下场,与本帅一战?” 李梦瑶朝施全、王善等人笑了笑,回道:“好,这个主意是我出的,那就让姐姐和你比比武艺,我们点到为止,如何?” 那孩子又道:“可是仙子姐姐,你是一个女子,好男不跟女斗!我怕误伤了你,坏了江湖规矩!” 李梦瑶见那孩子虽然淘气,但还是蛮重江湖义气的,于是又建议道:“你怕误伤姐姐,姐姐心中感激你,要不我们比一比,谁一招内将前面那颗柳树的树叶击落的越多,谁就算赢,如何?” 那孩子心想:这位漂亮姐姐是要与我比试气力,她必定是以为我年纪小,手中的力气就小,我一定要她见识一下我的真正本领,于是爽快地回道:“这样最好!既不用彼此动手,又能分出输赢!” 李梦瑶见那孩子答应了,于是又道:“那就请小兄弟,先出手一试!” 那孩子也没推让,径直走到那颗有腰身粗的大柳树旁,站定,双臂抡起双锤,用力拍打那颗柳树的主干,只听了砰砰两声巨响。那颗柳树的树干被双锤砸出两个大洞来,柳树的所有枝叶都在剧烈颤抖,树上几乎所有的黄叶都散落地上。 那孩子得意地朝李梦瑶笑了笑,说道:“那就请仙子姐姐出手吧!您是用双掌击树呢?还是用什么兵器敲树?” 李梦瑶朝那孩子摇了摇头,笑道:“小兄弟看好了!”,说完从双袖中挥出无数的花瓣,那花瓣顺风而起,就如无数的星星或蜜蜂飞向柳树,这些花瓣有的直接将柳树的枝叶击落,有的撞击在枝干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柳树的枝叶也纷纷下落。 那孩子见那颗柳树在漫天飞花环绕下,竟然下起了绿色的细雨,知道李梦瑶击落树叶的方式不但高雅,也比自己高明的多,楞了好久,方才低声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仙子姐姐,这次比试我认输了!” 李梦瑶见那孩子低头认了输,又故意问道:“第二场还比不比了?” 那孩子又叫道:“怎么不比?我们说好比试六场的!下一场比试兵器,张叔叔,你的斧头枪神出鬼没,整个天下少有敌手,你此战必定能为我们扳回一局!” 那名张姓大汉回了一声:“在下谨遵少主的军令!”,说完就跳到场内,手持斧头枪,横在胸前,叫阵道:“对方哪位英雄愿意出场一战?” 这时,马飙已经手持弯刀,叫道:“李姑娘,我刚才还没打过瘾呢?这场还是让我来应战!” 宗敏急忙阻止道:“马兄弟!对方的兵器是长枪,而你使得的是单刀,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你光使蛮力是不能赢的!这场还是让施大哥来战!方能取胜!” 马飙见宗敏不信任自己,怼道:“宗姑娘,你也太小瞧我了!施二哥他们未到时,我凭这把单刀已经和那拿斧头枪的、狼牙棒的、长枪的、雁翎刀的战了好几场了,我什么时候怕他们了?失败过?” 宗敏回道:“就算你还未败过,但也没胜呀?再说你打了好几个时辰了,本姑娘心疼你,让你休息休息!你却把本姑娘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马飙听到最后,见宗敏转过弯来,还是心疼自己的,方才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这时,施全已经跳入场中,与那名张姓汉子拱了拱手,手持白虹剑,摆了一招“苍松迎客”的招式,只待对方出手。 那名张姓汉子见施全开局就取了守势,心中暗道:前面的这名青衣书生未战先怯,只要仗着自己长枪的优势,先发制人,一味强攻,必然能快速击败对方。 张姓汉子想到这里,举起斧头枪,就是一招“冲锋陷阵”,朝施全的前心刺来。 施全见那长枪离自己只有一尺远时,猛地一侧身,躲过那斧头枪的前刺。 那张姓汉子眼看就要刺中施全,却被施全轻轻躲过,心想:“这书生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其敏捷如猿猴,不可小看了他!”,于是突然变招,将斧头枪由前刺变为斜劈。 施全仍然没有出手,只是低头,又躲过了那汉子的一斧头。 宗敏不解道:“施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还手?” 王善也道:“二弟,对付对方那些草寇,不必手下留情!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李梦瑶却道:“大家不用惊慌!我相信施大哥一定有办法取胜的!” 这时,张姓汉子见施全虽然身手敏捷,却只会躲闪,以为他害怕自己的武艺,于是越发得意,将一柄斧头枪在施全前后左右来回刺杀砍劈。 施全见那汉子得意忘形,趁他撤枪的一瞬间,挥动白虹剑,一道白光闪过,竟然将那汉子手中的斧头枪的枪头斩断。 这时,王善、宗敏等人方才知道:为什么施全一直不用白虹剑对敌,如果早用白虹剑,凭着白虹剑的坚韧锋利,早将对方手中的兵器斩为几段了。 那汉子见了,大骇,不敢再向前进攻,而是迅速撤枪后退。 施全一招“金鸡独立”,猛地跳上斧头枪的枪杆,又是一招“大鹏展翅”,跳过那名汉子的头顶,转身一剑,抵住那汉子的咽喉。 那汉子急忙扔下手中的斧头枪,认输道:“好汉,我认输了!任你处置!” 施全也急忙撤回白虹剑,后退了几步,拱手道:“英雄,得罪了!” 这时,李梦瑶又故意问道:“小兄弟!我们还比不比了?” 那小将见连输了两局,方才知道他们的深浅,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皂甲的将军骑着枣红马,带领几百名士兵,冲进树林。 马飙首先看清那骑马的将军,欣喜地叫道:“原来是岳将军!”,说完就迎了过去。 岳飞跳下马,拉起马飙的手,问道:“马兄弟,你和宗姑娘不是发现金兀术的踪迹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马飙回道:“此话一言难尽,过一会再向大哥禀告!岳大哥,你快看,谁回来了!” 这时,施全等人也围拢了过去,与岳飞一一见了礼。 岳飞大喜道:“王大人,施兄弟,李梦瑶你们顺利从镇江返回,韩将军那边一定大胜金兵了,镇江城安然无恙了!” 王善嗔怪道:“岳大哥,你已经与我二弟、三弟结拜了异姓兄弟,我们都应该兄弟相称,你再叫我大人,我再叫你将军,就见外了!” 这时,林俊杰也插话道:“王大哥说的对,我也要叫岳将军大哥了!” 岳飞也没有推辞,笑道:“不过你就不是四弟,而是五弟了!” 林俊杰道:“我最小,以后就称呼你们岳大哥、王二哥、施三哥、马四哥了!” 岳飞等人都点头称好,众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树林,发现树林里的那群衣衫褴褛的汉子们都没有离开,都低头跪倒在地面上。 那名小将见岳飞走近了,猛地抬起头来,哭泣道:“爹爹,云儿找你,找得好苦啊!” 岳云身后的那些汉子也纷纷抬起头来,叫道:“岳将军,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岳飞大惊,定睛一瞧,也含泪道:“岳云,张宪、王贵、汤怀、牛皋、徐庆你们怎么寻到这里来了?太行山忠义社的其他好汉呢?” 岳云哭泣道:“爹爹,且听云儿慢慢道来!” (本章完) 第66章 作茧自缚 第66章作茧自缚 秦桧见粘没喝看了字条,久久没有说话,主动问道:“大帅,这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粘没喝将布条递给秦桧,叹道:“秦大人,你也看看吧!此刺客武艺高强,且隐身在我们身旁,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今后如何行动?实在让本帅为难!” 秦桧看了布条的血字,也为难道:“此飞花的主人是劝诫我们不要杀戮百姓,否则他会对我们不利!大帅,依在下愚见,我军还是暂时撤出临安城,避避风头!” 这时杨坤、徐大郎、徐二郎已经为蒲路虎包扎完伤口,并调来一百名弓箭手,将中军大帐守卫的严严实实。 蒲路虎面露痛苦道:“大帅,秦桧说的对!凭我们身边的侍卫是阻止不了刺客的。今晚这名刺客对我们已经手下留情了,他要刺杀我们,必定是在百步之外!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早日撤出临安!” 粘没喝听了,还是有些不甘心道:“杨香主,你们几个是怎样的想法?难道我们要将临安城重新交还给南朝不成?” 杨坤回道:“大帅,属下觉得我们是去是留,倒在其次!重要的是要弄清这名刺客的来历!” 粘没喝不解道:“这刺客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如何去查他的来历?” 杨坤对道:“刺客使用的武器和招数与李梦瑶一样,此人必定和李梦瑶是同一门派的!” 粘没喝点头道:“分析的有理!杨香主,你早年曾跟随兀术创建金光神教,使我神教遍布南朝各州县,你可知晓中原武林中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可否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杨坤又道:“属下虽然涉足江湖不深,但也听帮主、左右使者讲过:中原武林高手除了少林武当两位掌门之外,就要算李梦瑶、岳飞的武艺最高了!岳飞的枪法虽然不错,但他极少将长枪带在身边,只有上阵杀敌,方才使用!所以江湖上畏惧的不是岳飞的枪法,而是他手中的紫青剑。如今紫青剑已从他手中丢失,岳飞就不足为惧!” 粘没喝笑道:“当年岳飞在磁州嘉应祠中曾当着南朝的太上皇、本帅、众将士对天起誓:三宝在,大宋存;三宝失,大宋亡。如今江山社稷图南朝只剩下一半,而紫青剑也从岳飞手中失去,看来此次本帅南征,灭亡宋朝,正应了岳飞当年的这句话!这岳飞成也紫青剑,败也紫青剑,蒋山一役,他已重伤不治,恐怕早已死于建康蒋山!” 粘没喝又问道:“杨香主,那李梦瑶又是怎样的来历?” 杨坤答道:“这李梦瑶很是神秘,属下只知道她有一个姐姐叫李师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于她的武艺出自何门何派,的确不知?” 粘没喝问道:“难道这个刺客是李梦瑶的同门不成?” 杨坤回道:“极有可能!一个李梦瑶就够让我们提心吊胆的,如果再出现一个李梦瑶,只有帮主无恙,紫青黑白都在我们跟前,方才能制服她们!” 粘没喝听了,面露惧色道:“既然大家都惧怕这名刺客,我们只有加强防卫,暂时退出临安,方为上策!” 蒲路虎问道:“大帅,我们撤出临安,去哪呢?” 秦桧回道:“蒲将军,我们当然是翻山蹈海,追寻赵构去!” 粘没喝听了,也道:“就按秦大人的意思去做!蒲将军,杨坤,你们传令下去,要求各军加强防卫,严禁任何可疑人物靠近军营,恢复夜间巡逻的制度,尽快撤出临安,攻取两浙沿海!蒲将军,杨坤你们亲帅一支船队,从钱塘江出海,从海上袭击赵构的船队!” 杨坤担心道:“属下离开后,如果刺客再次行刺,大帅岂不危险?” 粘没喝安慰道:“杨香主不必担心,本帅会调一队神箭手在身边。那刺客再大的神通,也不会硬闯军营,以身涉险!” 再说贾演、贾源、焦大、曹劲四人带领5000水师,乘坐200艘战船,从镇江出发,沿长江出海。当水师到达明州定海县时,方才得知:一路颠簸的宋高宗君臣正驻跸在明州。 贾演等人见皇帝群臣都很安全,心中大喜,马不停蹄赶往明州见驾。 宋高宗在明州州衙先是嘉奖了贾演等人,又问道:“韩将军在镇江可好?为什么不一同来见朕?” 贾演见宋高宗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好如实奏道:“万岁,韩大人,梁夫人本来要亲自来护驾的,可是他们听了岳飞和施全的建议,决定派出臣等四人先来救驾,自己则帅将士为陛下聚歼金兀术,夺回建康!” 宋高宗叹道:“原来是这样!朕与韩卿已经好些年没见了!朕甚是想念他!” 吕颐浩插话道:“陛下,这个韩世忠真是糊涂,竟然分不清轻重缓急,是夺回建康重要?还是救陛下重要?” 黄谦提醒道:“吕大人,这个怪不得韩将军,他不过是听了岳飞和施全所谓的妙计罢了!” 吕颐浩又道:“岳飞做事喜欢险中求胜,此计看似无可挑剔,实质就是拿陛下做赌注,赢了,他自然博一个中兴名将的美名;输了,大宋和陛下都要为他的妙计陪葬!” 宋高宗见贾演等人的面上都有些难堪,阻止道:“吕大人,黄侍卫,你们目光太短浅了!韩将军做的对!建康、镇江本是江南的门户,大宋的希望,只有韩将军镇守,朕才安心!” 吕颐浩还是不明白宋高宗的意思,又问道:“那陛下这边,怎么办?” 宋高宗安慰道:“吕爱卿不必惊慌,朕这边有贾大人等人的水师,黄侍卫的御林军,有水师八千,楼船战舰二百,进则能光复失地,退则能逍遥海上。即使粘没喝有百万雄师,也奈何不了朕!” 曹劲见宋高宗侃侃而论,赞道:“万岁有此雄心,臣等就心安了!” 宋高宗又道:“如今我军士气正盛,各位爱卿有何良策能退敌?” 焦大出班建议道:“万岁,如今我水师齐集明州,何不在这入海口修一水寨!一来可以作为我水师的军营;二来也可以此树立障碍,阻击金军的水师,三来也可在当地征集兵粮,寻机与金兵决战!” 宋高宗本就没有在明州久居的心思,只是碍于收买人心,方才故作姿态,强调自己抗金的决心,他见曹劲、焦大这么一附和,已是骑虎难下,只好说道:“这位将军的主意甚好!不知将军姓甚名谁,现居何职?” 焦大对道:“启禀万岁,臣名叫焦大,扬州人氏,本是建康水师杜大帅麾下的副都统,现投靠在韩将军麾下,仍任水师副都统!” 黄谦惊道:“焦大,杜充不是已率领建康水师投降金帅粘没喝了吗?你是如何逃脱的?” 焦大只好将当年白鹭洲之战的经过,向宋高宗和群臣说了一遍。 宋高宗听了,叹道:“这么说,焦大!你和建康水师能够顺利脱险,又全是施全和李梦瑶的功劳?” 焦大点头道:“万岁,当年如果没有施大人和李姑娘的帮助,我建康水师早已成为助纣为虐的帮凶。如今贾大人、曹大人和臣带来救驾的5000水师,正是建康水师的旧部!” 宋高宗说道:“焦大,你此次救驾有功,献策有功,朕要好好赏你!” 焦大急忙跪倒在地,回道:“臣未曾立功,不敢受赏!还请陛下赏赐其他有功将士!” 宋高宗笑道:“如今像焦大人这样不计较名利的好官,实在是凤毛麟角,着实让朕钦佩!吕大人,你看如何赏赐焦大人等人?” 吕颐浩怕宋高宗继续问下去,焦大继续说下去,会揭露当年建康燕子矶之战,自己不战而逃的真相,急忙提醒道:“陛下,焦大本是叛臣杜充麾下的都统,虽然他能认清形势,及时反正,归顺朝廷,挽救了我大宋水师,但这也是他分内之事,不值得陛下褒奖。他与岳飞等人在建康也有抗敌不利的罪责。老臣认为焦大功过相抵,是否赏赐,还要看他将来如何杀敌立功!” 宋高宗听完,只说了一句话:“朕明白了!” 第二天,宋高宗就下诏:以明州州衙为行宫,黄谦和贾演为水师正副指挥使,升贾源、焦大、曹劲等将领为水师正都统,并让焦大、曹劲两人负责修建定海水师大营。 焦大和曹劲接到圣旨后,不敢怠慢,急忙向明州附近州县发出告示,征集三万军民,日以继夜砍伐天童山的林木,并将这些木料沿瑾江运至明州出海口。 焦大和曹劲决定背靠巾子山,面朝大海,建立水师大营。经过三万军民十昼夜的连续劳作,焦大和曹劲终于在定海海面上围起一道约十里的木栅栏。 黄谦、贾演、贾源在焦大和曹劲的陪同下,亲自察看了军营中的布置,都觉得十分满意。 再说蒲路虎、秦桧率领一万金兵出了临安,一边征集钱塘江两岸的渔船,一边沿江东进,两人先后占了萧山县、绍兴府,直逼明州而来。 蒲路虎从探报得知明州有数万宋军,大惊,急忙召来秦桧、杨坤商量。 秦桧分析道:“蒲将军,从宋军的数量和布防来看,南朝皇帝肯定就在明州!我军只需连夜占领上虞、奉化,就能阻止南朝君臣继续南逃!这样宋军为了逃生,必然出明州,从定海出海!如果我水师再切断宋军水上的退路!这南朝的君臣必然成了我们的瓮中之鳖!” 蒲路虎听了,大喜,叫道:“就按照秦大人的意思办!” 秦桧又道:“蒲将军,我军的优势在陆地,我们有一支精锐的骑兵,因此我料定南朝君臣必然不敢从陆路逃跑,所以我们应该重点考虑如何从海上击败宋军!” 杨坤叹道:“秦大人,我们的水师刚刚拼凑而成,数量虽多,但都是渔船小舟,不堪水战,恐怕不是宋军楼船战舰的对手?” 秦桧笑道:“蒲将军,杨堂主,南朝水师虽强,但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惧!明日我们先试探一下宋水师的虚实再说!” 蒲路虎、杨坤见秦桧也没有好的对策,只好点头称好。 第二天,蒲路虎、杨坤亲帅一万水师从绍兴出发,两千条战船插满了旗帜,一字排开,浩浩荡荡朝定海县宋水师大营杀来。 黄谦、贾演大惊,刚要派出贾源、焦大、曹劲率领五千水师迎战,突然得到消息:金兵昨晚已占领明州城东的上虞,城南的奉化,离明州城不足四十里。 宋高宗不敢在明州城与金决战,决定带领妃嫔、群臣沿瑾江出海避祸,可是苦于瑾江上御用的船只不足,所以不得不派出使者,向黄谦等人借调船只,来明州接应。 黄谦、贾演、贾源接到圣旨后,不敢怠慢,决定亲自率领五千将士前去明州救驾,只留下一千将士供焦大、曹劲在定海大营迎敌。 焦大见黄谦等人走后,十里军营已被金军数千小船团团围住,叹息道:“虽然金人不习水战,但有数千小舟,数万将士,而我大营只剩下一千将士,大小战船都已被调走。这仗如何打?目前的上策只能是坚守空营,拖住敌人,为陛下出海赢得时间!” 曹劲也道:“焦大人,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辛辛苦苦打造的军营,不能阻击敌人,却成了束缚我们的囚牢!” 秦桧见宋军的军营布满了坚固的木栅栏,延绵有十里之遥,军营内旗帜鲜明,塔楼高耸,不禁叹道:“好雄伟的一道水上长城,可惜宋军将领却龟缩在营中,不敢应战!不知是怎样的缘故?” 蒲路虎、杨坤又让将士们高声辱骂宋军,激其出战,可是连续叫了几天,就是不见宋水师大营的栅门打开。 (本章完) 第81章 孺子可教 第81章孺子可教 原来岳飞幼年曾与同村少年王贵、汤怀、徐庆等人拜“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为师。周侗见岳飞勤奋好学、志向远大,更是收岳飞为义子,遂将一生的绝学传授给岳飞。 周侗见岳飞喜欢舞枪弄剑,只是一时难以寻到趁手的兵器。 一日,周侗带领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名弟子前去沥泉山见一位好友,沥泉寺的方丈弘信法师。 弘信方丈见到周侗非常高兴,急忙让僧侣将周侗等人引入厢房喝茶叙话。 弘信问道:“师弟,你们从山下来,这人世间的境况如何?” 周侗答道:“师兄,如今外族入侵,山河破碎,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岂能完卵?师弟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义愤难平啊!” 弘信叹道:“当年,我们两人在少林寺学艺时,师父曾评价我们两人:老衲愚笨难以调教,诵经习武都不及师弟的万分之一,将来只配做一个四处挂单的懒散和尚!而师弟必能施展毕生所学,报效国家!如今师父的话都已应验了!” 周侗回道:“师兄您太谦虚了,你的剑术独步天下,就是武当山的紫云道长也自叹不如!您要是自认为愚笨,那师弟就更无地自容了!” 弘信让弟子给周侗等人献上了热茶,方才又道:“老衲早已是半死之人,师弟却是气概不减当年,不知师弟这些年过的可好?” 周侗回道:“当年少林寺与师父、师兄分别后,我就去东京汴梁投了军,当时北方边境很不太平,皇上决定在军卒中挑选一些武艺好、力气大、身体壮的汉子充当殿前的禁卫,师弟凭着师父教会的本领,击败了所有的挑战者,被圣上御赐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后来金寇入侵,皇帝又让我等去刘光世将军处效命,我当时心情大好,心想如今国家有难,待在汴梁守着皇帝,还不如去前线杀敌!” 岳飞还是第一次听周侗讲自己的经历,问道:“师父,后来呢?师父的武艺那么高强,金寇一定被打跑了吧!” 周侗见只有十三岁的岳飞很是崇拜自己,对他说道:“岳飞,你只猜对了一半,金寇是退兵了,但不是被师父和将士们打跑的!” 王贵插话道:“师父,金兵不是被打败的,肯定就是被师父的武艺给吓跑的!” 汤怀见师父直摇头,也道:“王贵,你真笨,刚才师父都已经说了,金兵不是被打败的,你还猜吓跑的,吓跑的和打跑的有区别吗?” 周侗见自己的几个徒弟秉性各不相同,王贵等人耿直木讷,只有岳飞文武全才,又善于谋略,处事不惊,于是他故意考岳飞道:“岳飞,你猜猜金兵没有战败,为什么要退兵啊?” 岳飞想了一会,答道:“我记得师父曾跟我们讲过汉高祖刘邦被困白登山的故事,要想强敌主动退兵,只有和议这一条路!” 周侗见岳飞一猜即中,心中大喜,赞道:“岳飞,你说的对,当时朝廷为了能让金寇退兵,搜刮了民间百姓金银一千两,美女百人送至金营,方才换来这几年的天下太平!” 弘信听到这里,叹道:“如果是这样,割肉喂鹰,这金人如何喂的饱?这天下何时才能真正的太平?” 岳飞却答道:“师伯不必灰心,只要全国一心,我辈努力,安知不能彻底扫除这边患?” 弘信见岳飞年纪虽小,但志向远大,朝周侗点头道:“师弟,我从岳飞身上看到了你当年冲天的气概!岳飞将来必然能传承你的志向,你也应该感到欣慰了!” 周侗听了,也感叹道:“师兄,我一生闯荡南北,也收了不少的徒弟,论武艺而言:武松,卢俊义、尉迟恭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们的志向都远不及岳飞,将来岳飞的成就必然远在他们之上!” 岳飞听了,却道:“师父,徒儿最小,如何能与师兄们相提并论!” 周侗安慰道:“岳飞,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只要你有这份雄心,一定会超越你的师兄们,成就一份伟业的!只是你的剑术还不够娴熟,如今师伯在上,你何不舞一段,让师伯指点一番!” 原来弘信与周侗虽是同门,但两人所习的武艺和兵刃却不同,当年他们的师父见弘信性格内敛,就建议他学剑;而周侗志在战场杀敌,师父就让他学了枪棒。周侗见岳飞聪慧好学,就将自己的梨花枪法尽数传授给他,如今弘信就在眼前,周侗希望借此机会,让师兄传授岳飞剑术。 弘信当然明白师弟的良苦用心,自己虽然也收了几个徒弟,但是都不尽如意,于是他慨然道:“好,岳飞我们也算有缘!你就用自己最拿手的剑招与师伯过过招吧!”,说完就取出两支木剑,一支交与岳飞,一支拿在手中。 岳飞见弘信须发灰白,又是自己的长辈,不敢先发致人,挥剑使出了一招“百鸟朝凤”,隐约间向弘信表示了敬意。 弘信心中暗道:“这个岳飞虽然年轻,但稳重不躁,很重礼节,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于是笑道:“岳飞,我们是在过招,不必拘于礼节!” 岳飞知道师伯在指点自己,于是叫了一声:“师伯,小心!”,说完使了一招“顺水推舟”,将木剑刺向弘信。 弘信见木剑离自己不过一尺远,并没有出剑,而是快步右移,又是一招“单手夺剑”,就抓住了岳飞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他手中的木剑夺下。 岳飞见弘信快如闪电,一招就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夺下,急忙躬身道:“师伯,弟子认输了!” 弘信笑道:“岳飞,一招不胜就认输,你将来如何面对强你千万倍的金寇,轻易认输可不是你的性格,我们再来!你再用剑攻我!”,说完又将手中的木剑掷还给岳飞。 岳飞见正面攻击不能成功,决定脚走之字路线,忽左忽右,让弘信分不清自己的攻击方向。 弘信还是站立原地不动,当岳飞转到自己只有三尺远时,弘信猛地沿岳飞反方向转身,绕到岳飞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周侗见岳飞又要认输,提醒道:“岳飞,师伯这是教你高明的剑术!” 弘信也道:“岳飞,剑术的精要之处就在于快、奇、准!你们前面两个回合就输在出剑不够快,剑术不够奇上。我们再比一次,看看出剑之准,如何制胜!” 岳飞使出浑身本领,快步向前,一招“孔雀开屏”,用闪闪剑花罩住弘信。 弘信虽然仍然没有出剑,但也后退了几步,赞道:“岳飞,你悟性真高,这也算是剑术的快招了!”。 岳飞见弘信后退,又是一招“大鹏展翅”,翻过弘信头顶,反手就是一剑,直指弘信的后脑。 弘信叫好道:“这招也不错,虚虚实实,算是剑术中的奇招了”,说完一招“苏秦背剑”挡住了岳飞的一击。 这时,王贵、汤怀、徐庆三人也惊叹道:“岳大哥竟然让师伯出剑了!” 岳飞又是一剑“白虹贯日”,用木剑指向弘信的咽喉。 弘信也将手中的剑推出,正中岳飞木剑的尖头。 岳飞见弘信能刺中剑头,其剑之准,让人难以相信,顿时感到手心有一股巨大的冲力,急忙回撤宝剑。 这时弘信抛出的木剑并没有下坠,而是被弘信又接回到手中。岳飞心中大叫不好,可是已经晚了,弘信的木剑已经再次刺出,正中自己的手腕,将自己手中的木剑击落。 弘信收回木剑,问道:“岳飞,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岳飞回道:“师伯,弟子输在剑术不够精准上。如果弟子有师伯一样的剑术,也一定能像师伯那样,扔出手中木剑,将师伯的木剑击落了!” 弘信听了,朝周侗笑道:“孺子可教也!” 徐庆又问道:“师伯,你刚才所说的剑术的要诀在于快、奇、准!这个弟子也能理解,可是再好的剑招,没有好的宝剑也发挥不出来啊!” 汤怀也道:“是啊!师伯!你跟我们讲讲,究竟是剑术重要?还是利剑重要?” 弘信见岳飞、王贵、汤怀、徐庆等人勤学好问,心中喜悦,于是回道:“其实在一个剑侠手中,剑术为本,宝剑为用!当然对于初学者来说利剑更重要一些,因为大家剑术都不高明,只要有一柄利剑就能打败对手!可是最高深的剑术,是以气运剑,即使没有锋利的宝剑,飞花摘叶也可化为利剑!” 周侗听到这里,叹道:“师兄,说起剑术,谁人能达到剑神、剑圣,武当紫云道长、师兄您这样的境界!所以师弟认为:岳飞等人要在当今武林之中立足,既要有锋利的宝剑,又要具备高超的武艺,才行!” 弘信点头笑道:“师弟,你说来说去,还是忘不了自己的爱徒!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周侗方才说道:“万事瞒不过师兄的法眼,其实师弟此次上山,除了拜访师兄以外,还是想为岳飞寻一把趁手的兵器!师兄您通晓天下神兵,还是你给弟子们讲讲吧?” 弘信长叹道:“天下第一兵器就是紫青剑!传闻紫青剑曾是剑圣的佩剑,可是这把宝剑自神宗朝以来,就失落民间,不知所踪!” 岳飞第一次听到紫青剑,好奇地问道:“师伯,您能跟我们讲讲紫青剑的故事吗?” ??从83章开始,插几章岳飞年轻时的往事!虽然这会造成整个结构上的不严密,但该小说重在讲诉故事,所以牺牲一些细枝末节,换来传奇的故事,也是有所值的。 ? ???? (本章完) 第67章 力挽狂澜 第67章力挽狂澜 再说宋水师营门紧闭,既不应答,也不出战。三天后蒲路虎的水兵都有些懈怠,纷纷放下武器,迎着凉爽的海风,在海水中嬉戏,整个船队已经没有什么阵型了。 杨坤见到此情景,提醒道:“蒲将军,我军将士不习水性,又放松了警惕!如果宋军突然袭击我军,我军将士不备,必然损失惨重!” 蒲路虎一边喝酒,一边埋怨道:“杨堂主,我军求战心切,但宋军就如缩头乌龟一样,就是不战!本将军也没有办法!” 杨坤想了一会,说道:“将军,既然‘出海追赵构’的主意是秦桧那厮出的,何不叫他想办法?” 蒲路虎本来就不喜欢秦桧,只是碍着粘没喝的情面,敬他三分,此时出海受尽了风浪颠簸之苦,这份怨气当然要出在秦桧身上,于是命令道:“来人,速速请秦大人前来商议!” 蒲路虎见秦桧姗姗来迟,借着酒兴,责怪道:“秦大人,都是你出的好计策!你蛊惑大帅出海追赵构,如今赵构在这定海军营中吗?就算赵构就在这水营,南朝就是不出战,他们的水寨高楼壁垒,我军如何能攻破?” 秦桧答道:“将军不必担心,在下自有安排!” 杨坤问道:“秦大人,是怎样的计策?” 秦桧笑道:“杨堂主,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只要再等待一两天,就能与宋军决战!” 蒲路虎担心秦桧诳自己,又问道:“秦大人,一两天就可以迎战宋水师?” 秦桧答道:“将军如果不信,秦某可以立下军令状!” 蒲路虎冷笑道:“好,就依秦大人!如果三天后,秦大人不能想出办法诱出宋水师,与之决战,休怪本将军无情!” 秦桧答道:“就依将军!” 话分两头,再说黄谦、贾演、贾源三人率领五千将士乘坐两百条战船,沿瑾江一路南行,因为逆风,两天后方才到达明州城下。 这时,宋高宗、妃嫔、群臣已经准备好行囊,在城北翘首以待了一天。 正当黄谦三人率领将士下船拜见皇上之际,明州城南已被粘没喝的骑兵攻破。 宋高宗见明州城内人心惶惶、火光四起,吓的面如土色,急呼:“奈何?奈何?” 吕颐浩毕竟经历过风浪,建议道:“陛下不必担心!只要黄侍卫领一半兵马护送陛下速速登船离开明州,前往定海水师大营!让两位贾大人指挥一半兵马,负责迎敌殿后!就可以保陛下无虞!” 宋高宗点头道:“就按吕大人的意思办!” 黄谦、贾演、贾源三人回了声“遵命!”,就各自领兵去了! 贾演、贾源兄弟知道两千士兵根本不可能阻止粘没喝骑兵的进攻,只好采取当年在梁山泊与官军对峙的策略,命令士兵关闭城门,采取巷战的方法,阻滞分化金兵的进攻,将金兵引入小巷内,再用弓箭将其射杀。 贾氏兄弟苦苦支撑了半日的光景,直到北门被金兵攻破,明州完全沦陷,方才率领一千残兵尾随宋高宗的船队出了明州。 晚上,坚守定海军营的焦大、曹劲见宋高宗君臣在黄谦、贾氏兄弟的护卫下,乘坐几百艘舰船,已安全到达定海县城,心中大喜,连夜赶去觐见皇帝。 宋高宗连日奔波,十分疲惫,但还是支撑着身体,接见了焦大、曹劲。 焦大将这几日在海上与金兵对峙的情景向皇帝和群臣做了汇报。 宋高宗听了,大喜道:“黄爱卿,贾爱卿,既然我水师楼高船大,对方已经懈怠,明日朕与群臣亲临我水师大营,希望我军来一个突然袭击,一举击破金水军,打破粘没喝、蒲路虎对我们的合围!” 黄谦见宋高宗要亲临水师大营,急忙阻止道:“陛下,明日宋金水师之战十分凶险,还请陛下安坐定海县衙,静候将士们的佳音!” 吕颐浩也道:“陛下,黄大人说的对!还请陛下不要亲临前线!” 宋高宗笑道:“无妨!朕明日亲临我水师大营,就是要亲眼看到我军将士杀退金贼,将金人赶回长江对岸去!”。原来宋高宗担心粘没喝会连夜从明州追来,定海县离宋水师大营尚有10里之遥,并不安全,所以自己视察大营、激励将士,不过是移驾海上的借口,如果明日将士们能取胜,自然不必说;如果战事不利,自己也可从容出海逃难。 黄谦等人见宋高宗决心已定,也就不再说话。 宋高宗见说服了吕颐浩、黄谦,但贾演、贾源、焦大、曹劲等人还是不表明态度,只好又问道:“贾爱卿,你们是怎样的打算?” 贾演回道:“臣等谨遵圣命,今晚稍作准备,明日就给金人致命一击!但是海上风大浪高,还请圣上保重龙体!” 宋高宗又回道:“无妨!将士能面对风吹浪打,朕也要和将士们一起面对!” 第二天风云骤变,刮起了北风,整个江面灰蒙蒙的。贾源对黄谦、贾演道:“黄大人!这北风有利于金贼顺风进攻,不利我军逆风反击,还请大人奏请皇上,等风停了,我军再出战!” 黄谦驳斥道:“昨晚贾大人在圣驾旁,要反对出战,那时为什么不吱声?如今圣命已出,将士们都已整装待命,此时收回出兵的军令,岂不辜负圣命?影响我军士气?”,说完又问贾演道:“贾大人,你对此事怎么看?” 贾演见黄谦急于求胜,本想提醒他一下,但顾忌他是皇帝身边的重臣,只好妥协道:“属下也赞成大人即刻出战!” 黄谦笑道:“那就请大人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吧!” 贾演道:“贾源听令,你帅一百艘战船冲击敌中军,将其船阵击溃冲散;焦大、曹劲你们各率领五十艘战船,从左右两侧包抄,歼灭漏网之敌!” 贾源、焦大、曹劲领了将令后,准备妥当后,打开水寨大门,兵分三路朝对面的金船快速冲了过去。 金国最前面的小船根本挡不住宋大船的冲撞,一时间船阵大乱,船上的龙虎旗帜纷纷坠落,士兵纷纷跳入江中逃难。 蒲路虎见贾源的船队如入无人之地,方才惊叹宋水师的强大,问身边的秦桧道:“宋水师在江面快步如飞,我军被他撞得七零八落,你如果再想不出办法退敌,就按军法从事!” 秦桧笑道:“蒲将军,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就能转败为胜!”,说完就将自己的计策向蒲路虎低声说了一遍。 蒲路虎听完,大喜,举起龙虎令旗,命令道:“杨坤听令,命令前排将士朝宋大船射出火箭,阻止宋军的进攻;并点燃最前面的竹筏和小艇,让它们顺风撞向宋大船!” 杨坤得令后,吩咐将士们将船后撤几十步,并轮番向贾源的楼船射出火箭。 贾源正杀的顺利,指挥船队继续冲入敌阵中,突然见前面的金国船阵纷纷后撤,两侧慢慢靠了过来,对自己的一百艘大船形成半包围的局面,大惊,急忙吩咐将士们停止追击。 贾源的命令刚下达,突然见前方有无数火箭朝自己的船队射来,前方浓烟滚滚,顺风吹来,知道中了敌人的圈套,急忙吩咐将士们后撤,并拉开船与船之间的距离,谨防对方的火攻。 左右两翼的焦大、曹劲大军也遭到了金兵的火攻,纷纷败退回来。 贾源怕寡不敌众,急忙举起龙虎旗帜,命令鸣金收兵,让三路船队迅速退回水寨。 焦大见贾源、曹劲已经收兵回寨,自己的船队已被焚毁了十几艘战船,实在不甘心失败,一边命令剩余的船队迅速后撤,自己则亲自驾船殿后。 杨坤正乘胜追赶宋军,眼看就要将宋水师全部围住,自己的船队却被焦大的几艘战船横住了去路。 杨坤见那楼船离自己不过十几丈远,急忙吩咐将船靠过去,当两船相距不过一丈远之际,杨坤手持竹竿,一个“猴子上树”,又是一招“大鹏展翅”,就借着竹竿弯曲的弹力,跳上对方的楼船。 焦大见杨坤跳上自己的战船,手持佩剑,不等杨坤靠近,就快步刺了过来,试图将其逼退落水。 杨坤一边用手中的弯刀去格挡,一边侧身移步,转到焦大的身侧。 焦大大惊,急忙侧身挥剑相迎。 杨坤一个“鹞子翻身”,不但躲过了焦大的一剑,而且从焦大的头顶跳到他的身后,借着下落之势就是一刀。 焦大知道不妙,潜意识地将身体向左一躲,虽然躲开了致命的一刀,但自己的后背右侧的甲胄已被杨坤砍破,右臂一阵剧痛,几乎失去知觉。 焦大知道自己不敌,不敢再战,向着船舷,一个“鹞子翻身”,就跳入滚滚江水中。 杨坤见焦大跳入江水中,苦于自己不习水性,只好看着焦大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 这时,秦桧见杨坤刺伤了焦大,夺了他的战船,心生一计,命令杨坤驾驶焦大的楼船,挂上宋军的旗帜,换上宋军的衣服,趁乱混入宋军的水寨。 再说守水寨的将士见挂着宋军旗帜的船只陆续驶来,不敢怠慢,赶紧打开寨门,因此杨坤率领几十名金兵,就闯进了宋水师大营。 杨坤命令士兵射杀了看守营门的宋军士兵,方才引后继大军入营。金兵入营后一边呐喊起来,一边到处放火。 宋高宗得知金兵已经杀入水师大营,大惊,急忙率领妃嫔、群臣弃了大营,朝岸边的巾子山逃去。 第二天,蒲路虎、杨坤占领了巾子山下的定海水师军营。这时粘没喝、徐大郎、徐二郎也带领金兵从明州杀来,占领了定海县。金国水陆两路大军完成了对巾子山的合围。 黄谦、贾演、贾源、曹劲等人急忙召集残兵败将,守住上山的各个路口,方才稳住了阵脚。 再说焦大身负重伤,潜入水底,奋力向前,当他从水中探出头来,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修建的军营已被金兵给占了,只好绕开军营,朝巾子山游去。 当焦大游上岸,已是深夜,他拖着沉重的双腿,绕开山下的金兵,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爬,后来实在爬不动,就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昏迷的焦大被巡山的宋军将士发现,被送到贾源处。 (本章完) 第82章 京师奇遇 第82章京师奇遇 弘信见岳飞十分好学,点头道:“当年西北羌人在黑鹰教的唆使下作乱,朝廷派出征西元帅狄青前去平叛,狄青凭借朝廷赏赐他的紫青剑,一举打败了盘踞在西北、夏、辽边境的黑鹰教教主,并将其号称塞北第一神剑的苍龙剑砍成碎片。黑鹰教从此退却塞外,再也不敢踏入中原大地!狄青又凭借这把紫青剑,在刀山剑雨中如履平地,来去自如,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平定了那次震惊全国的叛乱。可是在狄青班师回朝的途中,紫青剑化为青龙,突然腾空而起,飞向西北方向,就不知所踪了!后来有人传闻,那紫青剑本是天上的神灵,是为了平息天下杀伐纷争才坠落人间的,狄青平叛后天下太平数十年,紫青剑自然会悄然离去。这紫青剑只有天下有难,才会再现人间!” 岳飞听的津津有味,问道:“师伯,如今大宋边界不宁,您说紫青剑会再次出现吗?” 弘信答道:“从佛理上讲,老衲当然不希望天下大乱,紫青剑再现人间!但一切都由天定,紫青剑会不会再次出现,老衲也不知道!” 周侗问道:“师兄,紫青剑化为青龙,落入河北地界,它会落在何方呢?” 弘信突然哈哈大笑道:“师弟,你此次特意拜访沥泉寺,不仅仅是看望我这个师兄的吧?” 周侗见弘信猜出了自己的来意,只好如实回道:“师兄,实不相瞒,师弟最近见武林各派纷纷传言:当年狄青丢失的紫青剑重现人间,最初出现这汤阴县沥泉寺中,后又被漕帮夺走,藏于大湖深处。所以师弟一来看望师兄,二来也想见一见这天下闻名的紫青剑!还请师兄成全!” 弘信笑道:“师弟,你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你来之前,少林、武当、漕帮、盐帮、泰山各派都已派弟子来询问过,甚至塞北的黑鹰教、野狼帮、猛虎教也曾暗暗派高手前来搜山!” 周侗担心道:“师兄,恕师弟珊珊来迟,未曾与师兄力战强敌!不知师兄是如何打发这些难缠的门派?” 弘信笑道:“沥泉寺人少力单,如何应付这些觊觎紫青剑已久的群雄?老衲能轻松地将他们打发走,其实就走了‘坦诚相待、道法自然’的路子,他们不是相信紫青剑在我们寺内吗?老衲就让你们自己一间房、一间屋去搜,一块地、一块地去挖,谁能找到紫青剑,紫青剑就归谁!可是这些名门大派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失望而去!” 周侗听完,赞道:“师兄不愧为有道高僧,你这招‘坦诚相待’实在是高明!这么说紫青剑确实不在这沥泉寺中!” 弘信笑道:“这都是一些江湖传闻,师弟如何信的?” 周侗回道:“师弟不似师兄那般心静如水,这些江湖传闻听多了,不由你不信!这几日叨扰师兄许久,我们也该下山去了!” 弘信阻止道:“师弟,这天色渐晚,你们师徒不妨在我们这沥泉寺再暂歇一晚,明日一早用过斋饭,再下山也不迟!” 周侗见太阳已经落山,只好点头道:“我们师徒今晚又要干扰师兄清修了!” 弘信笑道:“哪里的话!你们放心在这里住下,就是住上十天、半个月,我们沥泉寺也能承担的起!” 周侗感激道:“师兄,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弘信让几名僧人给周侗师徒一行人奉上晚饭,众人用过饭后,又被领入寺内的客房中休息。 夜半时分,岳飞从睡梦中醒来,走出禅房,去寺外的荆棘丛中小解。岳飞方便完毕,忽见有三个黑影慢慢靠近沥泉寺,心中警觉,急忙躲进草丛中,听那些黑影说话。 只见一名黑影低声问道:“教主,您千里传信,让属下和右使赶来中原,今晚又带领我们夜闯这小小的沥泉寺,不知所谓何事?” 为首的黑衣人答道:“两位使者,事情紧迫,恕本教主没有及时跟你们说明事由!如今我们已经连夜赶到这沥泉寺外,大事尽在我们掌握之中!我们也不急于进寺,不妨在这寺外休息一会,本教主将这件有关我们金光神教的大事,跟你们说说!” 岳飞也曾从周侗那里,听闻金光教创立不久,却是金国的国教,其教主是金国的一位王子,其组织十分严密,有左右使者,六大猛安,十二谋克,旗下香主、堂主不计其数。金光教行事十分隐秘,与塞外黑鹰教、野狼帮、猛虎帮结成同盟,以助金一统天下为目的,这些小帮派更是以金光教马首是瞻,潜入大宋境内寻衅滋事。当年金国完颜阿骨打兄弟就是凭借金光教的骨干,用了不足一万的军队,打败了拥有号称百万大军的辽国,占据了辽国的上京、中京和燕京,并将辽国残余驱赶至西域。 那为首的黑衣人正是金光教主兀术,他口中的左右使者正是紫貂左使金钺、青蛇右使石青。 兀术找了一块草地径直坐下,金钺和石青迟疑了一会,也相继坐在他的左右下手处。 兀术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本教主奉大金国皇帝之命,前去宋朝国都觐见他们的皇帝,催促他们早些将今年的岁贡和美女送来!出使的使命完成后,我又去汴梁春光楼见一名故人!” 金钺见兀术说的这里,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的情景,插话道:“教主,你口中的那名故人是否就是南朝第一歌姬李师师?” 兀术点头道:“李师师不愧为天下第一绝色佳人,艳压群芳、能歌善舞!汴梁富家子弟为了能一睹芳容,更是掷金亿万,当时只有高官显贵方能与师师姑娘单独相处,听她弹奏一曲!我为了能见到她,更是将我们大金国百年的人参、华丽的貂皮、珍贵的猫眼绿,作为礼物赠与老鸨,方才能与师师弹琴论曲了一番!” 石青道:“教主,后来发生了什么?” 兀术答道:“正当我吹箫、师师弹琴,共奏那首《逍遥曲》之际!春光楼老鸨突然闯了进来,打断我们道:‘女儿,不好了,官家来了!’” 金钺不解道:“教主口中的官家是谁?” 兀术道:“后来师师对我解释道:是当今皇上来了,他让我即刻离开!可是我见整个春光楼都已被御林军层层包围,楼下的闲杂人等已被驱除出春光楼,南朝的皇帝已经登上了春光楼,此时走已经来不及了。李师师又让我躲进她的床底下,我本不愿意,但也不好以使者的身份硬闯出去,冲撞了南朝的皇帝,毁了两国的邦交!只好听从她的建议,委身于床下!” 石青笑道:“那晚让教主屈身青楼闺房之下,真是委屈教主了!” 兀术笑道:“两位使者,你们要是听完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为本教主叫屈了!” 金钺好奇道:“教主,那您在人家床第之下,究竟听到了什么?” 兀术笑道:“两位使者不要心急,且听本教主慢慢道来!这南朝皇帝进了李师师的卧室,那老鸨急忙让人送来龙香、红烛、香茶、果盘。皇帝抬手让侍从、太监、老鸨等人退下,又径直坐到师师的卧榻边,说道:孤今日遍览历代古曲音律,从唐人宫廷的记录中,寻觅到唐明皇所制作的那曲《霓裳羽衣曲》,绝不逊于当日孤赐你的那首《逍遥曲》!” 岳飞躲在附近的荆棘丛中,见兀术继续讲诉道: 那李师师规劝道:“陛下不用心国事,只知天天吹曲作画,朝臣们都对此有怨言!还请陛下少来妾处,省得遭人非议!” 南朝皇帝却道:“如今天下太平,蛮夷来朝,孤天天面对那些絮絮叨叨的朝臣,还不如对着美人、佳曲、妙作,更让人欣喜!前几日朕刚面见北朝来的使者,他们又来要钱要粮,真让人心烦,宫中妃嫔都不解人意,本想到这春光苑来,找一知己闲聊,解朕忧愁!哪知你又这般无趣?” 李师师见宋徽宗视自己为知己,有些心软道:“原来陛下是为边疆安宁的事情费心,妾错怪陛下了!” 宋徽宗安慰道:“师师,朕看重的是你的品行、才艺!你虽然出身歌坊,但性情不知要比朕的那些贵妃们强上多少倍!今晚良宵,朕来吹曲,你来歌舞,如何?” 宋徽宗说完就让师师取来洞箫,独自吹奏起《霓裳羽衣曲》来,李师师不敢抗命,只好踏歌而舞,就如一朵红云在丝锦的地毯上翻滚,又如一支芍药花在烛光下摇曳。 宋徽宗吹奏完毕,又问李师师道:“卿,觉得这首《霓裳羽衣曲》比那天下第一的《逍遥曲》如何?” 李师师答道:“陛下所吹奏的《霓裳羽衣曲》轻快流畅,华丽缠绵,就如当年唐明皇与杨贵妃在富丽堂皇的大明宫内歌舞的那样!可是《逍遥曲》却蕴含了喜悦、迷惑、疯狂、无解等多种情感,岂是一种情调的《霓裳羽衣曲》所能比拟的?” 宋徽宗也叹道:“爱卿说的极是,《霓裳羽衣曲》虽然是唐明皇所作,但毕竟是人力所为!那《逍遥曲》却是天上的神曲,非仙人不能解其意境!” 李师师将一颗樱桃喂到宋徽宗的嘴中,又道:“如今大宋在万岁的治理下,国力昌隆,四夷降伏,人才辈出,只要镇国三宝不失,陛下重金招徕天下奇才,何愁不能解出《逍遥曲》中的秘密?” 宋徽宗赞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过几日朕就下诏求贤,让天下英才齐聚京师,破解这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曲的秘密!” 兀术讲解到这里,也感叹道:“当时,我在床底下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非常欢喜,心想我何不趁乱,掠走这三宝!” 一个月后,这南朝的皇帝果然听从了李师师的建议,并诏告天下:在京师的汴河边上搭起了一个大大的高台,四周布满了宫廷侍卫,京畿守卫,中间高挂着《逍遥曲》的摹本,下面是一个龙案,上面供着圣旨、龙香、玉烛,供四方学子豪杰日夜观看。 兀术也跟着热闹的人群前去高台观看,只见那些文人举子们都围在高台下纷纷议论,这个说:“这是什么曲律?简直荒诞不通!前面是低迷之音,后面却为变徵之声!真令人不解!” 那个也附和道:“这曲调变化太快,如何让人弹奏?” 他身旁的人却道:“这可是我们大宋国的第一曲,哪能这么轻易让人琢磨透!” 金兀术看了好一会,听了好一会,也不能解出其中的道理,只好又转身去了京师城北开宝寺那边的擂台。 那边的擂台中间供奉的是天下第一剑紫青剑,宋徽宗听从了大臣们的建议,决定在展出紫青剑的同时,也设立了这个擂台,希望通过擂台比武,为国选才,最终将紫青剑授予武艺最高的胜者,让他为国出力。 中原武林各派听到了这个消息,无不蠢蠢欲动,梁山好汉、浙西方腊、太行山几乎都派出了顶尖好手,就是少林、武当、华山、泰山这些武林名门也派出了绝顶高手秘密参会,为了一睹紫青剑的真容,趁机夺下这柄天下第一的宝剑。 兀术也飞鸽传书,让教中的紫貂左使、青蛇右使即刻赶来汴梁,趁中原各门派自相残杀之际,最后出手,一举拿下紫青剑和《逍遥曲》! 一个月后最后一场比赛是由梁山的武松与浙西方腊之间的比试,两人比过拳脚后,又比刀剑,最后武松虚晃一刀,跳过方腊的头顶。又是一招“刀劈华山”,将方腊手中的弯刀砍断,方腊输了半招,当然不服气,还想换刀再比。这时,武松已经跳上高台,一个“倒拔杨柳”,取下那柄紫青剑。 这时台下的英雄纷纷跳上高台,试图夺下武松手中的紫青剑。 武松仗着紫青剑,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银光闪过,群雄手中的兵器纷纷被击落。 台下的侍卫见武松就要将紫青剑抢走,纷纷朝他射箭,武松已经战斗了几天几夜,渐渐力不从心,被几支飞箭射中。 正当兀术想抢先御林军一步,夺下那柄紫青剑,这时一名老和尚从开宝寺顶飞下,向兀术扔出手中的长剑,兀术刚要侧身躲过,哪知那长剑竟然撞击在佛塔上,又被反弹回老僧人的手中,再次射向兀术。兀术从没见过如此诡秘的剑术,不敢再次向前,而是闪身躲进人群中。 老僧人收回长剑,径直跳到武松身边,问了一声:“你的师父,可是周侗?” 武松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惊讶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你是?” 那僧人没有理睬武松,而是将他用袈裟卷起,扔给梁山接应的鲁智深、林冲等人。 那些御林军还想朝僧人射箭,那僧人手持紫青剑,一个转身,又跳上开宝寺的塔顶,几个翻身回旋,就消失在天地之间的密林中了! ??本章故事中套有故事,故事中又有故事,确实难写,但是作者已经尽力,希望能将故事叙说清楚! ? ???? (本章完) 第68章 紫霞仙子 第68章紫霞仙子 再说山顶上的宋高宗见身边的妃子只剩下戎装的吴妃一人,群臣也只剩下吕颐浩、黄谦等十几人,其他人不是被金兵所掳,就是走散在路途中。 宋高宗见伴驾的妃嫔、群臣个个衣衫褴褛,神疲力竭,禁不住泪流满面。 黄谦见皇帝流泪,劝道:“万岁,还请保重龙体!” 宋高宗泣道:“如今朕穷困潦倒、被困孤山,哪还像一个皇帝,就连一个山大王都不如!这一切都是命啊!” 吕颐浩劝道:“万岁切不可灰心,天无绝人之路!上天一定会看到陛下拯救社稷、躲避金寇的决心和努力,必然会降福祉,庇佑于我们的!” 宋高宗又问道:“现在山下的形势如何了?众将领没有投敌吧?” 黄谦躬身回道:“下级军官不知下落的甚多,有战死的,有逃跑的,还有投敌的;所幸的是高级将领都在,只是水师都统焦大,不知下落!” 宋高宗喃喃道:“当初焦大随贾氏兄弟千里前来救驾;献策修建军营以据强敌,大敌入侵时又亲自上阵杀敌,难道他投敌了?他的忠义都是假的么?” 吕颐浩见宋高宗怀疑焦大,附和道:“当初陛下要褒奖焦大时,老臣就不太同意!陛下试想:焦大一会听从杜充的,一会听从岳飞施全的,一会又在韩世忠麾下卖力。这样反复无常的人,陛下你能相信他么?他今日再次投降金人,老臣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宋高宗见吕颐浩一味诋毁焦大,觉得有些过了,叹道:“焦大如今不知下落,也不一定就投降了敌人!朕宁愿相信他战死了,也不愿听到他投敌!” 吕颐浩又道:“既然焦大没有投敌,但他的所作所为,都不值得陛下对他的信任!” 宋高宗又问道:“吕爱卿,这又是为何?” 吕颐浩回道:“陛下可记得:黄大人、两位贾大人见陛下在明州危险,都主动赶来救驾,唯独不见他焦大,焦大对陛下的忠心何在?” 黄谦帮焦大辩解道:“万岁,吕大人!上次焦大和曹劲没来明州救驾,是臣让他们坚守水师大营的,这怨不得他们!” 宋高宗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吕爱卿你错怪焦大了!” 吕颐浩又道:“救驾的事,就算他焦大有理!可是他这次不听贾源的指挥,擅自殿后,结果被金兵所败,致使金贼借用他的战船混入军营,使得陛下被困孤山。他一人犯错,连累我们满盘皆输,这个罪责甚大,他是无法洗脱的!” 宋高宗又问黄谦道:“黄大人,你是怎样的看法?” 黄谦对道:“臣是水师的指挥使,按军规而论:焦大的鲁莽失策,造成我军大营被占,水师几乎全军覆没,陛下和群臣被困孤山,他的罪过的确不容宽恕!” 这时,贾源派人禀告说:“陛下!焦大人找到了,他身负重伤,正在山下养伤!” 宋高宗听了,说道:“虽然焦大犯有重罪!但他没有投敌,还算忠义!朕决定不杀他,将他贬为士兵,编入荣国公麾下听命!” 十天后,山上的粮草都已吃完,士兵们没有吃的喝的,只能吃树叶野果充饥。 焦大虽然痊愈了,但由于后背的脊梁骨受损,成了一个废人。 贾源见焦大可怜,又见他被奸臣诬蔑,被皇帝免了官,让他做了身边幕僚,负责出谋划策。 一个月后,贾源因为军中断水,口干的厉害,没想到焦大让一名侍卫端来了半碗水。 贾源问道:“焦大,你从哪儿取来的水?” 焦大没有回答,那名侍卫替他回道:“禀大人,今天焦大人跟我们说,他知道哪里有水。他带领我们找遍了整座山,终于找到一个干枯的泉眼。我们向地下挖了一丈深,方才舀来这些水!” 贾源感动道:“焦大,你本是我的故交,如今落难,实为奸人所害,从今以后我们兄弟患难与共,富贵同享!” 焦大流涕道:“谢荣国公!属下身体已残,不敢再谋求富贵,如蒙不弃!焦某愿意为国公看家护院!” 贾源也流涕道:“好兄弟!哥哥都答应你!” 再说王善、林俊杰一行人出了临安后,辗转到了萧山,方才得知宋高宗君臣正驻跸在明州。王、林两人大喜,决定即刻东行,去明州见驾,可是苦于沿途各地戒严,找不到脚力,只好一路步行。 当两人千辛万苦赶到明州城下时,看见城头已换了金国旗帜,知道情形不妙,只好沿瑾江北上,准备渡海返回建康。 两人见一路上城破村毁、鸦雀满地,心情却是不同,林俊杰感叹江河破碎,大仇未报,对前程十分迷茫。王善却暗暗欣喜:此次宋军不堪一击,金军一路披靡,宋高宗被擒、大宋覆灭就在眼前,只要大局一定,自己再转投粘没喝麾下,就凭自己在临安德寿宫救他的功劳,应该不失富贵。 王善、林俊杰来到定海县城时,方才得知宋高宗君臣已被金军水陆大军合围在海边的巾子山上。林俊杰急着要去巾子山救驾,王善却阻止道:“四弟,我们区区十几人,如何能突破金军的水陆防线,我们还是先在山下观察一番,再做计较!” 林俊杰见王善说的不无道理,只好点头道:“小弟听大哥的!” 第二天天刚亮,王善、林俊杰带领两名盐帮的弟子绕开巡海的金兵,躲进巾子山下,定海水师大营旁的一处芦苇深处。王、林两人施展轻功,跃上一颗高大稠密的柳树,居高临下,观看金军水师大营中的情形。 只见几十个身影潜入水中,在大柳树下绕过,朝金军占据的水师大营游去。 林俊杰见那些黑影在海水中忽隐忽现,轻声对王善说:“大哥,这些人必定是我大宋的勇士,他们接近金营,想干什么?” 王善沉吟了片刻,答道:“皇上被困这荒山十几天了,如今山上必定是弹尽粮绝,勇士们下海必然是偷袭金营,制造混乱!好让圣上脱身!” 这时,海面上刮起了强劲的东北风,平静的水面涌起几尺高的大浪,最前面的几名勇士试图逆风靠近大营,都被巨浪一一激退! 一名勇士在巨浪中奋力探出头来,朝大营的木栅栏扔出飞虎抓,几次失败后,终于钩住了。后面的勇士纷纷拽住飞虎抓的绳索,一一靠近金营。 这时站在大营高高塔楼上的金兵早已被大风吹迷糊了眼睛,哪还敢朝巨浪滔天的海面上看! 眼看宋军勇士们就要攀过栅栏,进入金营中。王善对林俊杰说道:“我们这里距离金营不过几丈远,我们何不助勇士们一臂之力!” 林俊杰不知王善想干什么,但还是点头道:“好,大哥武艺高强,还请大哥出手制敌!” 王善回了一声:“四弟!且看大哥的手段!”,说完弯身从地面上捡起几块石头,朝金营的塔楼扔去。 林俊杰见前面几块石头都未击中塔楼中巡逻瞭望的金兵,只有最后两块石头,将塔楼上的两面旗帜射落。 塔楼的士兵见身边的大旗无故坠落,弯下身去,试图用手抓住旗帜的一角,猛地发现楼下有宋军将士翻越大营的木栅栏,大呼道:“不好!有宋军来偷袭!”,说完就敲起角楼上的战鼓。 顿时鼓声传遍了整个大营,营中的金兵纷纷鼓噪起来,开动战船,朝营门而来,将那十几名宋军勇士团团围住。 王善见此情形,心中暗喜,嘴上却说:“不好!这几块石子不但没射杀塔楼上的金狗,反而惊觉了他们,让勇士们被围!” 林俊杰问道:“大哥,不必自责!你也是好心做了坏事!我们要不要下水去帮忙?” 王善暗自思忖了一番,劝道:“这海面风大浪高的,我们冒然去救勇士,不但救不了,反而也会身陷险地!” 林俊杰反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勇士们被杀吗?” 正当王、林两人说话之时,突然海面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正是唐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金营中上至蒲路虎、秦桧、杨坤,下至普通士兵,都被那悠扬动听的歌声、琴音、风浪共鸣声摄住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放弃了战斗。 正当众人沉浸在美好的旋律中的时候,一位紫衣女子戴着面纱,背着木琴,手持彩带,迎风飞来,就如紫霞一样在大风中飞舞;又如闪电一般将乌云劈成碎片。 水寨中的金兵见那女子就如天上的仙子一般,都不敢仰视,纷纷跪倒在船上,不停向天跪拜。 那女子飞至金营上空,突然缓缓下降,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下面的金人听清楚了:你们是异族人,这块土地本来就不属于你们!我在临安就曾用飞花传书,告诫过你们,让你们不要再开杀戮,早日退出中原,还百姓一个太平世界!你们却置若罔闻,不听劝阻,今天这惊天的海浪、漫天的飞花,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蒲路虎、杨坤等人听了,方才醒悟过来,命令弓箭手朝空中的紫衣女子射箭! 那女子借助战船上高高的桅杆和厚厚的船帆为掩护,向下射出许多的花瓣,将射来的飞箭一一震落。那些飞箭和飞花如雨点一样向下砸向射箭的金兵,那些金兵不是被箭射中,就是被飞花划伤,纷纷捂住伤口,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那女子又从袖中射出一支飞花,如箭一般射向蒲路虎。 蒲路虎在临安曾见过那飞花的厉害,再也不敢以身冒险,急忙爬倒在船板上。 那飞花从他头顶掠过,只听见“轰隆”一声响,竟然将金军中军大船的帅旗击落。 营中的金兵都被女子的武艺震慑住了,又见中军大旗被击落,顿时士气低落,一片混乱。 (本章完) 第83章 自断臂膀 第83章自断臂膀 金钺听到这里,不禁好奇道:“那把紫青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名老僧人盗走,岂不是天大的怪事?” 石青也问道:“教主,那名老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兀术讲诉道:“两位使者不必着急,且听本教主慢慢道来!后来本教主听参会的群雄纷纷议论,有盐帮人分析说:这场朝廷主办的鉴宝大会,就是朝廷布下的阴谋,朝廷利用江湖各派觊觎三宝的贪念,试图将天下各派高手剿灭干净,这样天下的高山峻岭之间,江河湖海之中,就再也没有强人,与官府作对了!梁山好汉、浙西好汉听了盐帮的话,更是气愤填膺,叫嚷着要杀进皇宫去,夺了皇帝的宝座!” 石青又追问道:“教主,后来中原各派怎样了?难道真的冲进皇城了?” 兀术笑道:“石右使猜对了一半,这时少林广汇大师、武当紫云道长,急忙阻止大家不要鲁莽行事,各派可以派出代表,找朝廷理论,切不可动粗!可是梁山的李逵、武松听不进去,手持板斧、扑刀冲在最前面,见人就砍,见兵就杀!那些御林军见刚逃走了窃宝贼,又冒出一个杀人狂魔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朝参会的各派射来。各门派被打的措手不及,很多年轻弟子不是中箭,就算被混乱的人群踩伤。这时有更多的门派坚信此次鉴宝大会是朝廷设下的圈套,他们跟着梁山好汉、漕帮弟子冲进了严阵以待的官军中,就是一场混战!” 金钺叹息道:“可惜这场大戏只有教主一人得见,我和右使都没这眼福!教主,后来的情景又如何了?” 兀术继续讲诉道:“后来南朝朝廷听闻有强人混进京师作乱,又调来两营城防军,一千骑兵,方才将中原各派围攻皇城的计划冲散!本教主暗自庆幸没有调动本教人马,参与此次厮杀!据后来酒楼茶舍的小道消息:此次鉴宝大会中原各派豪杰死伤十之七八,而朝廷最精锐的御林军、城防军中尉以上的将领就死伤了一百多人,普通士兵损失更是不计其数!大宋京师数十年的城防精锐力量损失殆尽!” 金钺笑道:“这场南朝内乱,正是帮了教主的大忙!” 兀术笑道:“左使所言,就是本教主所想!于是本教主急召你们前来汴梁,一边继续在春光阁与李师师弹琴弄曲。一日我与李师师闲聊中:方才知晓,原来群雄猜的没错,那次京师鉴宝大会的确是朝廷安排下的陷阱,朝廷拿出紫青剑、《逍遥曲》作为诱饵,就是引天下的豪杰、盗寇上当,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哪知朝廷错估了群雄的实力,又加上准备不充分,致使两败俱伤,一来梁山宋江、浙西方腊等强盗元气大伤,再也不能形成席卷全国的气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帮的漕帮、盐帮,也只好放弃经营中原的生意,退守江淮,再也不能与朝廷的盐漕转运机构争利。而南朝军队十之八九守在汴梁,经过此次内讧,朝廷经营数十年的精锐之师战力锐减,中下层武将也损失大半,再也承担不起守卫河北和京师的重任,以后只能以守势面对北方强敌。” 兀术讲到这里,得意忘形道:“当时我想,此乃天意要亡弱宋!南朝朝廷不思团结民心,一致对外,却自断膀臂、两败俱伤,既消弱了朝廷的力量,也消弱了民间的力量!此时只要我大金趁机南侵,南朝必然门户大开,汴梁不守!于是本教主又写了一封密信,让手下骑快马,送至上京,让皇帝秋后伐宋!” 岳飞在草丛里听到这里,心中暗暗着急道:“如果如金光教的教主所言,大宋既无良将、又无准备,此次金国南侵,大宋岂不危险?此事重大,且听这些金人继续讲解下去!”,于是按捺了性子,伏在荆棘丛中,屏住呼吸,继续偷听兀术等人的谈话。 金钺还是不解道:“既然大局已定!那教主为什么还要带我们离开宋京汴梁,来这小小的沥泉寺呢?” 兀术又解释道:“其实我后来从汴梁的酒肆中还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石青好奇道:“教主,是怎样的消息?难道是关于那把丢失的紫青剑的消息?” 兀术点头道:“右使不愧为我教主中的智多星,你一猜便是了!我有一次在汴京杨柳巷的一个酒肆中饮酒,见几名盐帮的弟子在小声说话!我从他们的谈话中,方才知道在开宝寺夺走紫青剑的老道人,原来是武松的师伯,就是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周侗的同门师兄弘信,那弘信却是河北小小汤阴县沥泉寺的方丈。” 金钺、石青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此行的目的,此次去沥泉寺,就是从弘信手中夺回天下第一神剑紫青剑。 兀术见金钺、石青听完了故事,就要起身夜闯沥泉寺,又阻止道:“两位使者且慢,本教主的话还没说完!” 金钺迟疑道:“教主,如今夜黑星稀,我们此时不冲杀进去,难道要等明天天亮后,等弘信那秃驴有了防备,再动手吗?” 兀术解释道:“左使,且听本教主讲完!” 金钺只好又耐着性子,躬身回道:“属下刚才急躁了,还请教主责罚!” 兀术安慰道:“无妨!你们想一想,本教主从盐帮口中得到消息,又在汴梁等你们到来,我们得知消息就比中原武林迟了半拍,又在汴梁耽误了一些时辰!这就说明在我们来这沥泉寺之前,其他门派肯定已经来过了!如今中原武林中有太多紫青剑的消息:有人说紫青剑还在皇宫,赏剑大会上被盗的是假剑!有人说这剑被弘信抢走后,藏在沥泉寺的佛像中,更有人传言紫青剑已经被第一个拜访沥泉寺的漕帮帮主夺走,现在天下第一剑在漕帮那里!” 金钺不明白道:“教主,既然大家众说纷纭,我们何不兵分几路,各处去打探?何必来这沥泉寺?” 兀术笑道:“左使,因为本教主亲眼所见弘信那秃驴在汴梁盗走了紫青剑,所以我坚信天下第一剑还在沥泉寺内。如今武林中众说纷纭,更说明各门派虽然比我们早来这沥泉寺,但他们仍然没有得到这寺中的紫青剑!我们不可重蹈这些门派急躁的覆辙,一定要想好办法,再进这沥泉寺,方能从弘信秃驴处夺来紫青剑!” 石青分析道:“教主,属下猜测其他门派肯定走的是强取、暗盗的方法,既然他们都没成功,反而让寺内的弘信提高了警惕!我们只有出奇招,方能骗过弘信,夺来宝剑!” 金钺建议道:“教主,既然抢不行,偷也不成,那我们何不用骗?” 兀术反问道:“金左使,我们如何用骗的方法,得到这天下第一剑!” 金钺其实也是从石青的话中得到了启示,他一边想,一边说道:“首先我们要骗取弘信的信任,能待在他的身旁,只有这样,方才有机会查找紫青剑的线索,带走这把宝剑!” 石青听了金钺的话,想到一个主意:“教主,左使,我们今晚暂且下山。明日一早,属下冒充一个山下逃难的百姓,饥饿难忍,昏倒在这沥泉寺前。我猜弘信仁慈,必然将属下抬入寺内救治,这样属下便苦苦求他收留,只要骗得他的信任,让属下留在寺内。几个月后,教主必然能听到属下的好消息!” 兀术听到这里,赞道:“右使,此计甚妙,我们就按此计行事!” 岳飞见兀术等人站立起来,朝山下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了。 岳飞等兀术三人走远了,方才站起身来,从寺外的一颗松树跳回到寺内,返回寝室,见王贵、汤怀、徐庆还在酣睡。岳飞对刚才看到听到的事情思来想去,暗自问道:“弘信师伯真的在京师赏剑大会上夺走了紫青剑?金光教的右使为了这把宝剑,竟然假装成乞丐,想潜伏在师伯跟前卧底,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些都是真的?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 第二天天刚亮,岳飞梳洗完毕,准备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师父周侗和弘信方丈,他刚踏出禅房,就见一个小沙弥领着弘信,周侗等人,朝寺门走去。 岳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在众人身后,去看热闹。 只见周侗搀扶起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光脚的中年汉子,弘信见那汉子一直喊饿,吩咐身边的一个小沙弥道:“你快去厨房取些粥水来!” 不一会,小沙弥端来一碗稀粥,那汉子抢过饭碗,一口气喝完了粥。 弘信见了,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用完了膳,还是下山去吧!” 那汉子急忙跪倒在弘信、周侗等人的跟前,不停地叩头道:“求求师傅,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外地逃荒来这里的,既无衣食,又无依靠,还请大师父收留我在寺中!” 这时弘信身边的小沙弥回道:“施主,我们沥泉寺也剩下不多的米粮,如何还能容下你这样的壮汉,还请施主听从方丈的法旨,下山求生去吧!” 那汉子又哀求道:“佛法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可是出家人,如何能见死不救?再说我又不会白吃,我有的是气力!只要方丈答应留下我,我愿意为寺中砍柴挑水,淘米做饭!” 周侗听了,也劝道:“师兄,依小弟之见,这汉子说的有些道理!不如就将他暂时收留在寺中,如何?” 弘信见周侗这么说,只好松了口,叹道:“好吧!既然施主诚心来投沥泉寺,与我佛有缘,老衲也不能拒有缘人于千里之外!施主,快快请起!”,说完,伸出双手搀扶起那名汉子。 岳飞见那名汉子站立起来,方才看清他的面容,心中大吃了一惊:“这汉子就是昨晚寺外金光教的右使石青,难道昨晚自己的所见所闻,不是在做梦,而是真人真事!” 周侗见那汉子虽然衣不遮体,面上涂满了泥土,但体健腰粗,四肢有力,不像是逃难的百姓,问道:“好汉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先前以何为生?” 石青见周侗一身江湖打扮,不像是寺内的出家人,低头回道:“回英雄的话,小可名叫张大郎,家住济州府曹县黄河岸边,家中父母早逝,就剩下小可一人,以耕种为生,哪知今年夏天下了一个半月的大雨,黄河决堤,滔天大水冲毁了小人的几亩薄田,可怜田里的禾苗都长这么高了,一场大水就都没了!为了活命,小人只好背井离乡,四处乞讨!” 周侗见石青一边说,一边流泪,不像说假话,只好相信了他! 弘信安慰道:“张大郎,你先充当寺内的一个火夫吧!负责去寺外砍柴,挑水,化缘!” 石青答应了一声:“谢方丈收留!”,就跟在弘信、周侗身后,走进了沥泉寺。 岳飞担心师伯和师父将坏人引入寺内,高声叫道:“师伯,师父,且慢!弟子有话要说!” 周侗转过身来,问道:“岳飞,你想说什么?” (本章完) 第69章 助敌逃脱 第69章助敌逃脱 蒲路虎为了鼓舞士气,抽出腰刀,迎风站立在船头,指挥四周的战船纷纷靠上去,将那名紫衣女子围住,试图用车轮战,将其擒住。 紫衣女子见四周的小船、小艇不停朝自己冲撞而来,使了一招“随风起舞”,跳上其中一艘船的桅杆,将其船帆击落,偌大的船帆掉落下来,将底下的十几名金兵牢牢罩住。 那女子又向临近的一艘战船抛出两根丝带,缠住船上左侧的两名舵手,用力一拉,将其拽入水中。那船失去了航向,与临近的一艘船重重撞在一起,两船的船舷都被撞的粉碎。 又有一艘战船试图绕到紫衣女子的背后,船上的士兵抛用飞虎抓,试图偷袭她。 那女子听到背后有风声,稍稍低头,先让飞虎抓落空,反手扔出几支莲花花瓣。那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高速回旋,竟然逆风飞行了数丈之遥,将后边战船上的几名士兵划伤。 秦桧见那女子的武艺要远高于李梦瑶,几百名士兵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对手;而放箭、偷袭、冲撞也奈何不了她,只有放火烧死她。 于是秦桧让金兵暗中点燃了几十艘小船、小艇,将它们顺风朝紫衣女子的坐船撞去。 这时,潜伏在水中的宋军勇士们见紫衣女子危险,纷纷在水中探出头来,拿起斧头、凿子,钩子,追上火舟,将它们牵入水中,将其火焰熄灭。 只有七八艘火船因为火势太大,行驶太快,突破了宋勇士设下的第一道防线,朝那紫衣女子撞去。 紫衣女子见那几艘火船离自己已不足三丈远,抛出衣袖中的所有彩带,钩住附近的一艘沉船,使了一招“霸王扛鼎”,将那船从水中吊起,又使了一招“扭转乾坤”,将那船扔向前方的水中,顿时水中掀起了几米高的巨浪,将那几艘火船一一掀翻,并击退几丈远。 杨坤本想趁紫衣女子专心对付火船之际,从背后偷袭她,但他看见紫衣女子用几根柔软的丝带就能举起数千斤的小船,并将其抛出数丈远,其臂力恐怕天下无人能敌。 岸上的林俊杰见那紫衣女子的出现,立刻扭转了战局,其武艺和手段都与李梦瑶几乎一样,只是模样看不清楚,兴奋道:“大哥!那紫衣女子的功夫真是厉害!金营中无人与之匹敌,此次我军必胜,救陛下脱困就有希望了!” 王善正盯着那紫衣女子看的出神,好久方才应道:“四弟,说的有理!那女子的武艺更高于梦瑶!水寨那边有此前辈相助,只要有人通知山上的宋军,来一个里应外合,必然能一战全胜!不但能拯救陛下,还能重新夺回定海军营!” 林俊杰听了,回道:“大哥,好主意,小弟愿意前去告之山上的宋军!” 王善点头道:“好,四弟,你速去速回!” 林俊杰跳下柳树,走进芦苇丛,带了两名盐帮的好手,就消失在巾子山中。 大约过了半天的功夫,王善听到山脚下有两军厮杀的声音,知道林俊杰已顺利将消息传到,宋军正与山脚下的粘没喝军厮杀。 王善见远处水营中紫衣女子与几十名宋军勇士被数千金兵团团围住,心中琢磨:虽然目前双方还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但从长久来看,就凭紫衣女子一人之力,绝不是蒲路虎数千金兵的对手。 王善见短时间内很难判断出宋金两军谁胜谁负,心中很是踌躇:这时双方谁先来援军,谁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一边是民族大义,一边是无穷的富贵,自己究竟如何抉择?不知天意如何! 正当王善难以抉择之时,他见远处海平面上来了一支船队,那船队正快速朝水师大营驶来。当船队行到离岸边不足一里地时,王善方才看清为首的舰船上挂着一面“宋”字大旗,一面“张”字帅旗。 王善知道这是张俊带来的援军,心中感叹:皇帝几次遇险都能顺利躲过,自古多难兴邦,看来大宋的复兴是天意!自己虽然失节在先,但毕竟没有过早暴露,将来重新回到宋高宗的身旁,就凭当年在建康城南救驾的功劳,也不失为中兴功臣。 这时,张俊已经命令水师,趁着北风,痛击定海军营中的金水师。 蒲路虎见内有紫衣女子掣肘,外有大宋援军,知道不可再战,急忙吩咐军营中的众将士各自为战,纷纷突围。 杨坤护着蒲路虎首先冲出水寨,但还未跑出几步,就被张俊的先锋驳船追上。 金兵舟小力弱,还未迎战,就被宋军的楼船撞翻。 蒲路虎、杨坤两人见坐船已破,又见离岸不远,纷纷跳入水中,逃命去了。 秦桧见危险之时,蒲路虎、杨坤纷纷离自己而去,方才感叹:“金人都是戎狄的后代,毫无信义,自己一时失节,终成千古骂名!” 秦桧知道自己穿着官服、戴着官帽很是显眼,索性脱了衣帽,混入普通金兵中逃难。不想这一切都被紫衣女子看的一清二楚。 紫衣女子见金营中竟然藏有大宋的高官,心中大为疑惑,于是放弃追赶蒲路虎等人,而是悄然跟在秦桧的身后。 秦桧刚弃船逃上岸,就见王善从大柳树上跳了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桧见来人正是王善,惊喜道:“王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快来助我?” 王善刚要答话,突然望见不远处的灌木从中林俊杰一人正与徐大郎、徐二郎交战,而金帅粘没喝正骑马远远地观战。 林俊杰且战且退,大叫道:“王大哥,快来救我!” 王善一边高声叫道:“四弟,大哥来助你了!”,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秦桧的肩头。 秦桧不明白王善的意思,只好待在原地不动。 王善刚跳到林俊杰的身旁,与他背靠背迎战徐大郎兄弟和十几名金兵。 那紫衣女子已跳上岸来,一招“幻影交叠”,已制住秦桧的穴道,又是一招“剑指花影”,用尖锐的花枝直抵他的咽喉。 王善见身后有紫衣女子、秦桧,身边是自己兄弟,前面又是自己需要效忠的金帅,如何让三人同时相信自己,实在难办? 粘没喝、徐大郎等人首先认出了王善,粘没喝兴奋道:“王善,你来的正好!本帅……” 粘没喝还没说完,就被王善打断道:“对面的金狗听着,你们的水师已被大宋张俊将军带来的援军全歼了,你们还不快快投降!” 粘没喝见王善装着不认识自己,心中不解,又见他突然背弃自己,气愤道:“王善,你这个混蛋,你……” 粘没喝还没说话,就被紫衣女子打断道:“两位义士,我们何必跟金人讲道理?如今宋金水火不容,我们何不上前,将他们活捉!” 林俊杰见紫衣女子是自己人,大喜道:“好,前辈,我们一起上前取了这些金狗的项上人头,再找秦桧这个奸贼算账!” 紫衣女子飞身跃起,就是一招“飞鹰捕兔”,抛出双袖中的七色丝带,直取马上的粘没喝。 粘没喝急忙纵马后撤,躲入荆棘丛中,他身边的神箭手,纷纷挡在粘没喝的面前,朝空中的紫衣女子射箭。 紫衣女子在空中突然转变了方向,朝左侧的一颗柏树飞去,并朝粘没喝身边的神箭手射出花瓣。 粘没喝见面前的士兵在漫天飞花的袭击下,纷纷倒地,痛苦哀嚎,方才惊道:“你就是那晚在临安,飞花暗算本帅的刺客?” 紫衣女子轻笑了一声道:“金帅,你总算不笨!” 王善见粘没喝危险,持刀上前几步,挡在紫衣女子的身前,喝道:“粘没喝,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还不快快下马投降?”,说完暗暗射出一颗石子,射中粘没喝的马屁股。 那马中弹后,长嘶了一声,就驮着粘没喝,向前飞奔而去了。 徐大郎、徐二郎两人本与林俊杰、王善交手,忽见粘没喝的马受了惊吓,也不知去向,纷纷虚晃一招,跳入荆棘丛中,骑上两匹马,带着残兵败将,追赶粘没喝去了。 王善见林俊杰还想追赶,阻止道:“四弟,粘没喝已骑马逃走,我们步行如何追赶的上!这次让他们逃走,下次再让我们撞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林俊杰听了,只好望着粘没喝等人逃跑那片树林感叹道:“又让这些金狗逃走,实在让人不甘心!” 紫衣女子见王善、林俊杰很是忠义,安慰道:“两位少年英雄,不必气诅,这些金人倒行逆施,必然会被历史所唾弃,这汉人的江山还是要我们汉人自己坐!” 这时,王善方才注意那女子容貌清秀,皮肤白皙,其气质容貌不亚于李梦瑶、宗敏等人,只是年纪要比李、宗两人大很多。 紫衣女子问道:“敢问两位少侠,如何称呼?” 王善朝那紫衣女子行了一礼,答道:“在下叫王善,现任朝廷的四品带刀侍卫;这位是我的兄弟,林俊杰,他是盐帮已故教主的独子,盐帮的新教主!” 紫衣女子回了两人一个万福,赞道:“老身久闻你们的大名,你们曾救康王,杀金兵,救社稷,是中原英雄中的佼佼者!” 林俊杰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紫衣女子答道:“我来自东海碧霞宫,与中原武林来往不多,中原人士都称呼我为紫霞仙子!” 王善听了,大惊道:“紫霞仙子?您就是传说中能飞花摘月,凌波踏浪的世外仙子!” 紫霞仙子笑道:“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本门武艺不同于中原武林,喜欢在歌舞乐器,飞花落叶上下功夫,所以被其他门派视为仙人一派,实在是过誉我们了!”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秦桧身旁。 秦桧早已被紫霞仙子点了穴道,瘫坐在地上。 紫霞仙子问道:“两位义士,你们可认识此人?” 林俊杰愤愤道:“禀仙子,此人名叫秦桧,本是皇帝身边的重臣,可是他却背弃忠义,暗自投降金帅,尽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紫霞仙子叹道:“我见此人身为宋人,却混杂在金营中甚是可疑,原来人品却是这般不堪!” 林俊杰道:“仙子,大哥!既然秦桧这个大奸贼落在我们手中,我们何不将其剐了,用他的心血,告慰那些为国牺牲的壮士!” 秦桧见林俊杰要杀自己,急忙解释道:“仙子,林帮主,你们不要杀我!你们有所不知,我是奉圣命行事的,我虽然身在金营,但心还是在大宋这边的!对了,王大人,你可要为我说几句话啊!” 林俊杰抽出手中的宝剑,骂道:“秦桧,你还想狡辩!你在临安德寿宫向粘没喝献计,追杀陛下的事情,你难道都忘了吗?” 秦桧听了,大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请各位容在下解释!”,说完就扑通跪倒在地。 紫霞仙子拦住了林俊杰,问道:“那就请秦大人给大家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桧回道:“下官的确是奉天子的诏令,前去粘没喝军营,与敌交涉的!可是金人狡诈凶狠,不但不相信在下的使者身份,而是将在下扣留在金营中,在下几次想逃走投海,都被金人给追了回来!所以在下没有办法,只好假意给粘没喝献策,实际上是将金兵引入浙东沿海丘陵地区,利用我水师和地形的优势,消耗敌人的力量,最终将金狗驱逐出江南!” 林俊杰见秦桧能言善辩,怕紫霞仙子和王善都听信了他的鬼话,问道:“既然秦大人是奉了天子的诏书行事,还请大人出示天子手书!” 秦桧有些迟疑,他一方面想出示诏书,自证清白,又怕将诏书上“天子畏金如虎,屈膝投降”的内容公布于众,将来得罪宋高宗。 王善见了秦桧的窘态,替他辩解道:“仙子,四弟,既然是天子诏书,自有不便示人的地方!再说天子诏书已交与金人,也不一定在秦大人身上!” 林俊杰见王善偏袒秦桧,以为他听信了秦桧的话,追问道:“大哥,秦桧不过是一面之词,我们如何能信他?” 王善笑道:“仙子,四弟,如今天子就在眼前,我们只要带上秦桧去面圣,就知道他是否奉了君命,他的话是否为真!” 秦桧听了王善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急忙也道:“秦某愿意跟大家一起去面圣,自证清白!” (本章完) 第84章 将计就计 第84章将计就计 岳飞本想当着弘信、周侗的面,揭发那汉子的身份,但是转念一想:昨晚之事就自己一人看见,那汉子如果抵赖起来,自己无凭无证,也没法与他辩论。于是对周侗说道:“师父,弟子昨天的剑法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当面请教师伯师父!” 周侗责怪道:“这孩子!真是一个武痴!你没看到大家正忙着吗?” 弘信却打断道:“师弟,岳飞这孩子勤奋好学,我很喜欢他!既然他对剑术有疑问,我们这就去寺内的习武堂切磋切磋,也好解解他心中的疑惑!” 周侗暗自笑道:“没想到师兄这把年纪,还是和岳飞一样性急!” 岳飞跟着弘信、周侗两人来到习武堂,弘信递给岳飞一把木剑,问道:“岳飞,你有什么困惑,尽管说出来!师父和师伯一定会尽其所能,帮你解惑!” 岳飞却将木剑交还给弘信道:“师伯!弟子疑惑在心中,并不在剑上!不知该讲?不该讲?” 周侗见岳飞话中有话,问道:“岳飞,如今习武堂中只有我们三人,你心中究竟有何事?尽管道来!” 岳飞方才将昨晚的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 弘信听了,大惊道:“岳飞你是说,今天饿晕在寺门前的张大郎,就是金光邪教的右使石青?” 岳飞点了点头道:“嗯,所以弟子怀疑石青混入寺内,就是为了盗取师伯的紫青剑!” 周侗见弘信将信将疑,也补充道:“不瞒师兄,我也曾怀疑:那张大郎不像是落难的普通百姓!如若是受尽饥寒的百姓,应该是骨瘦如柴,面有菜色,可是那张大郎面色红润,四肢有力,倒像一名深藏不漏的江湖好手!岳飞所说的,应该不假!” 弘信叹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见他说的凄凉,倒没十分注意他的身材体貌,还好岳飞提醒了我们戒备,否则这毒蛇就在我们身边,这沥泉寺就要遭殃了!” 周侗建议道:“师兄!既然石青已经混入寺内,我们何不在他身上作些文章?” 弘信见周侗心有成竹,问道:“师弟,这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周侗答道:“师兄,我料想:只要石青得到紫青剑的消息,必然会通知寺外的兀术和金钺与之会合!金光邪教自成立以来,就一直鼓吹大宋孱弱,怂恿金国皇帝侵宋,宋金之间迟早有一场大战!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设下陷阱,一举铲除金国的几个好战份子!也好挫一挫金国的锐气?” 弘信担心道:“师弟,你的主意过于宏大,还需十分的谨慎!兀术三人武艺高强,江湖所称的“金光教主、紫貂左使、青蛇右使”就是他们!而我方只有你我两人,可以勉强对付其中两人,对方第三人谁来应付?所以一一对战,我们胜算并不大!就算我们获胜,这兀术毕竟是金国的使者,事情弄大了,朝廷无法收场,必然也会拿我们沥泉寺出气!” 周侗问道:“师兄,那如何是好呢?难道要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 岳飞见师父和师伯都为如何对付兀术等人为难,建议道:“师伯、师父,弟子都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弘信鼓励道:“岳飞,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三人,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岳飞回道:“我担心计策不好,会让师父的愿望落空!” 周侗听了,心中暗暗赞叹岳飞懂事,说道:“岳飞,你师伯说的对!只要能除掉金光邪教的三个魔头,就算再冒险的计策,我们也要试上一试!你不要有顾虑,大胆地把心中的计策说出来,至于是否有漏洞,自有师伯和师父替你筹划完善!” 岳飞见周侗如此说话,方才放下心来,建议道:“弟子随师父来这沥泉山时,见后山有一处石洞,十分隐蔽!这几日弟子也曾与王贵、汤怀、徐庆去那石洞游玩!那石洞内宽外窄,洞内有一个极窄的洞穴,仅容小孩通过,可以直达山顶!” 弘信问道:“岳飞,你是想将兀术三人引入石洞内?” 岳飞点头道:“师伯,弟子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事先准备一支假的紫青剑,由弟子先藏于石洞内,然后我们再故意将紫青剑埋在石洞内的消息,泄漏给石青,我们只要耐心等待石青的行动,只要他们进入石洞内,我们就合力封锁石洞的入口,向里面扔可燃之物,任凭兀术三人武艺如何高强,不用几个时辰,只要洞内浓烟弥漫,他们必然会落入我们的手掌之中的!” 岳飞刚讲完,周侗就赞道:“真是好计!就怕石青他们不上钩!” 岳飞又建议道:“要想把戏演真了,还得请师伯拿出紫青剑,当众砍倒几颗大树,砍碎几块青石,才能让石青相信!” 弘信道:“师弟、岳飞,老衲也拿不出真的紫青剑来!” 周侗惊讶地问道:“师兄,你不是说过,你从朝廷的赏剑大会上夺走紫青剑了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弘信回道:“实不相瞒,老衲当年从朝廷手中所夺来的紫青剑是假的,它只有紫青剑的外形,却没有紫青剑的锋利!江湖上一直传闻我们沥泉寺抢走了天下第一剑,这几个月来,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日夜造访沥泉寺!那些明着来抢的,老衲就对他们说,你们只要在寺内找到紫青剑,你们就可以将它带走,老衲绝不阻拦!可是他们把寺内外翻了一个遍,都没能找到,于是就渐渐灰心了!后来他们怀疑是第一个来沥泉寺的漕帮帮主江源取走了紫青剑,于是大多数英雄都去找漕帮闹事了。江源为了避祸,只好将漕帮总舵从河北的白洋淀,南迁至淮泗的洪泽湖,这更让那些江湖人士觉得可疑,因此来我们沥泉寺闹事的武林好汉越来越少,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漕帮的各个分舵上,认为这紫青剑本就是天上的神龙,江源当然会将其藏在水底的龙宫里。” 岳飞叹道:“既然师伯手中也没有真的紫青剑,那把假的紫青剑又藏在哪里呢?” 周侗也奇道:“师兄,你将假的紫青剑藏哪了!这么多英雄寻了半年,也没能找到?” 弘信道:“当年剑圣拿到紫青剑之前,紫青剑为什么埋没在庐山金顶60多年,都没能被江湖发现?” 岳飞又追问道:“师伯,弟子还是想不明白,那把假紫青剑藏在处!” 弘信笑道:“岳飞,你到师伯身边来,师伯就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希望你能用这把假紫青剑为国家和百姓做点事情!” 岳飞走到弘信的身旁,弘信悄悄告诉了岳飞假紫青剑的藏处,岳飞听完,点头道:“师伯,弟子明白了!” 几天后,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人按照弘信的指示,找到沥泉寺中的一颗最高大的柳树,爬上树顶,从树干中取出那把假紫青剑。 又过了几天,岳飞等人见石青从外面刚挑完水回到寺中,正坐在厨房的门槛前吃饭。岳飞一边从石青面前走过,一边小声对身边的王贵、汤怀、徐庆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徐庆问道:“岳飞,是什么秘密?” 岳飞停止了脚步,说道:“你们可知这沥泉寺的师伯有一把绝世宝剑?” 王贵好奇道:“岳飞,你怎么知道的?” 岳飞朝四周张望一下,故意压低嗓音道:“我半夜起来小解,在寺外的石洞附近,见弘信师伯在月光下练剑!那剑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淡蓝色的光辉,师伯一招‘貂蝉拜月’,又是一招‘剑劈华山’,一道寒光闪过,竟然将一排碗口粗的桦树拦腰截断!” 汤怀叫道:“师伯那剑不会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紫青剑吧?” 岳飞急忙轻声“嘘”了一声,又朝石青看了一眼,见他还在埋头吃饭,好像没有听到众人说话一样。 又过了几天,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人在沥泉寺的后山玩耍。徐庆建议道:“我们师兄弟天天闷在这小小的沥泉寺中,太无趣了!这边比寺内宽敞,我们何不练练手脚?” 徐庆的话刚说完,就被汤怀打断道:“在汤阴县家中,我们天天一大早,就被师父逼着练武,好不容易来这山上清净几日,你又提什么练武?太没意思了!” 王贵也道:“练什么武艺?师父时常让我们向岳飞学习,要勤加苦练。这练武还是要讲天赋的,我们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追不上岳飞啊!” 岳飞谦虚道:“我们师兄弟四人同出一门,你们的武艺本来就不在岳飞之下,师父也曾暗地里提醒我,多向几位师弟学习!” 汤怀道:“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师父的高明之处!” 徐庆见大家对练武都不敢兴趣,又提议道:“大家快看!那边一颗大树上,有一个鸟巢,要不我们四人比一比爬树吧?” 王贵大笑:“徐庆,比就比!爬树掏鸟蛋,可是我最拿手的!” 汤怀也不服气道:“王贵,你尽说大话,你还记得上次在村边的大柳树上,掏喜鹊窝,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岳飞正犹豫要不要跟师弟们一起爬树,这时汤怀、徐庆、王贵三人已经一溜烟,手脚并用,如三只灵猫一样,爬上了大树。 岳飞在树下等了一会,见汤怀大喜道:“徐庆、王贵,这次又是我第一!虽然四人中我的武艺最差,但是我的爬树本领,却是最强的!” 徐庆长叹道:“汤怀,我和王贵都认输了!” 王贵在树顶大叫道:“岳飞,你怎么还不上树来?你也太磨蹭了!” 岳飞刚要上树,却见身后闪出三个人来,却是金光邪教的兀术、金钺、石青。 石青指了指岳飞,对兀术说:“你们不要着急,这孩子是方丈的师侄,他应该认识石洞在哪里!” 兀术见岳飞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笑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岳飞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我帮你们什么忙?” 金钺从后面拦住了岳飞,笑道:“小孩,你不要害怕!我们主人是汤阴城中做珠宝生意的,十几天前一场大雨,将我们主仆俩困在这山上的一处石洞中,我们下山后方才发现丢了不少散碎银子。说来奇怪,今日我们上山来寻,却找不到那处石洞了!” 兀术接着说道:“正当我们着急之时,正好碰见你们寺中的张大郎在山上砍柴,他说他刚来沥泉寺不久,也不知那石洞在哪里?小兄弟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你们寺中的张大郎!”,说完指了指石青。 石青也劝道:“小兄弟,这两位也是遇到难事了!你如果知晓那石洞的位置,就帮他们一次吧!” 兀术见岳飞还是沉默不语,又道:“小兄弟,你给我们带路,只要能找那石洞,我们赏你一两银子,如何?” 岳飞知道兀术三人一唱一和,故意演戏给自己看,让自己上当,自己何不将计就计。 (本章完) 第85章 势均力敌 第85章势均力敌 岳飞故意心动道:“好,我给你们带路,不过你们要先付我一两银子的酬劳!” 石青打断道:“这孩子也太贪心了!” 兀术见岳飞同意了,大喜道:“好,小兄弟,我们一言为定,这一两银子给你!你可要尽心帮我们找到那石洞”,说完就从袖中取出银子,让金钺递给岳飞。 岳飞一边接过银两,一边答应道:“好,绝不食言!”,说完又朝树上的王贵等人喊道:“三位师弟,我带这两位富商去寻石洞了,你们就不要等我了,先回寺去吧!师父要是问起我的去处,你们替我解释一下!” 王贵高声回道:“岳飞,知道了!你也要早去早回,免得让师伯师父担心!” 岳飞应了一声:“知道了!”,又转身对兀术等人说道:“好了,你们跟我走吧!” 兀术答应道:“好,辛苦小兄弟了!” 岳飞故意绕着弯子,带领兀术走进稠密的树林,指着山涧里的一处处野猫洞、野猪洞,问道:“是这里吗?” 金钺开始还耐着性子回答道:“不是这里!”,后面也有些烦躁了:“小兄弟,你能不能用心一点?这些洞也小了,怎么能钻进人呢?” 岳飞故意想一想,回道:“管家,你提醒的对!这些洞是太小了!不过这山上大大小小的洞穴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那天钻进了那个洞避雨了,所以你们要有耐心,才能找到!” 兀术用眼睛阻止了金钺,也道:“小兄弟说的对!我们都听你的!” 岳飞故意问道:“你们那天避雨的洞究竟在哪个方向?东面还是西面?南面还是北面?” 金钺为难道:“这……” 兀术急忙回道:“小兄弟,实在对不起!那天天色昏暗,又下起了大雨,我们主仆两人慌不择路,急着找地方避雨,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石青提醒道:“小兄弟,我上次不是听你们说过,你们师伯经常练剑的地方,有一处石洞!你何不带两位富商去那边看看,说不定就是那个石洞!” 岳飞见时辰差不多了,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张大郎,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师伯练剑的地方的确有一处石洞!不过我们可不能去那里!” 兀术见岳飞话中有话,好奇道:“小兄弟,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那边的石洞?” 岳飞故意为难道:“几位有所不知:我怕去那边,被我师伯撞上了,被他责罚!” 金钺安慰道:“小兄弟,你不用害怕,你给我们带路,帮我们寻丢失的银两,是做好事!我们会向你师伯解释的,你不用害怕他老人家的责罚!” 岳飞想了一会,嘟囔道:“好吧!我带你们前去!” 岳飞带领兀术三人来到后山的石洞前,问道:“你们看清楚了,这里可是你们遮风避雨的洞穴?” 兀术大喜道:“正是这个石洞!”,说完就要进入那石洞。 石青却提醒道:“这石洞口仅容一人进入,里面黑乎乎的!前几日天降大雨,洞内可能有很深的积水,还请金大户小心!” 金钺叫道:“主人不必涉险,还是让那小孩去探一探深浅!” 兀术立刻明白了金钺的用意,对岳飞说道:“小兄弟,你身体小巧灵活,替我们进洞,看看洞内有没有积水!” 岳飞没有想到兀术三人这么小心,怕他们不上当,爽快地答道:“我好事做到底吧!替你们去里面瞧瞧,不过你们要多给我一些酬劳!” 兀术见岳飞贪心,又给了他一些银两,说道:“有劳小兄弟了!” 岳飞探下身去,钻入洞口,慢慢滑入洞底。书中暗表:其实岳飞早几日就摸清楚了石洞内的情景,并将一把假的紫青剑藏在洞内的一块大石头下。这些日子岳飞与王贵等人一直在石青经常挑水、砍柴的地方玩耍,一来是暗暗观察石青的举动,二来就是为了能引兀术三人上钩。 兀术三人觊觎紫青剑已久,果然中计,岳飞早就与王贵商量好,如果遇见兀术等人,自己负责将他们引入石洞内,王贵等人则负责向天上发出烟花,向寺内的弘信、周侗报信,师徒合力,将兀术等人困死在石洞内。 岳飞见一切都如自己设计的那样顺利,就是兀术三人借口石洞内情况不明,迟迟不肯进入石洞,这是自己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岳飞暗暗推测,师伯师父等人肯定在洞口外不远处准备完毕,就等兀术三人上当了,可是怎样就能排除兀术等人的戒心,将他们进洞呢? 岳飞灵机一动,从大石块下抽出那把假的紫青剑,朝洞口叫道:“张大户,这洞底没有水,有很多碎石,不过没有你们要找的钱袋!咦,这是什么?” 兀术问道:“小兄弟,你找到什么了?” 岳飞故意叫道:“看不太清楚!细细长长的,倒像一把宝剑!” 兀术三人听见岳飞找到了紫青剑,再也没有顾虑,纷纷跳入洞中。 兀术三人落地后,就朝岳飞逼了过来。岳飞见三人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故意问道:“难道你们不是什么大户,也不是为寻丢失的银两而来?” 石青道:“小兄弟,你知道的太晚了!不过我们看在你什么都不懂的面上,只要你交出手中的宝剑!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岳飞一边后退,一边回道:“你想得到这把紫青剑,就跟我来!” 金钺冷笑:“小孩,看你能躲到哪里?”,说完就伸出双臂,使出虎形拳,一招“猛虎下山”,就跳跃到岳飞的身后。 岳飞见金钺的双手强劲有力,就如老虎的利爪一般,急忙使了一招“灵猴上树”,爬上石壁,总算是躲过金钺的一击,但是他的后背就如火烧一般疼痛。 岳飞没有想到金钺作为金光教的左使,地位如此尊崇,却对自己一个小孩子下狠手,只好放弃师父所教的江湖礼节,抽出手中的假紫青剑,挡在自己面前。 兀术见岳飞抽出紫青剑,提醒金钺道:“左使,小心那孩子手中的紫青剑,那剑能斩断天下绝大多数的兵器!” 金钺,石青本想左右包抄岳飞,但听了兀术的话,都有些忌惮,不敢再用徒手与岳飞手中的紫青剑相抗,而是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 岳飞趁着这机会,持剑向前了几步,使了一招“暴风骤雨”,点点剑花就雨点一样朝金,石两人袭来。 金钺,石青忌惮紫青剑的锋利,都不敢接招,而是一边后撤,一边思考擒住岳飞的办法。 兀术一边观战,一边气恼道:“堂堂金光神教的左右使者,竟然奈何不了一个持紫青剑的孩子!我们神教还如何一统江湖,大金国还如何一统天下?” 金钺后悔道:“教主,早知道将我那柄金刚伞带来,就不惧他手中的紫青剑了!” 兀术见岳飞倚仗紫青剑越战越勇,只好从袖中抛出金钩,试图击中岳飞的虎口穴,将他手中的紫青剑击落。 岳飞急忙挥动手中的长剑格挡,哪知不但没削断兀术金钩上的丝绳,手中的长剑却被丝绳牢牢缠住。 兀术见状,大喜,用尽全力一拽,就将岳飞手中的假紫青剑给夺了过来。 岳飞知道不敌,趁兀术用力拽绳之际,释放手中的长剑,向后跃出好几步,迅速朝山顶的缺口爬去。 金钺见岳飞要逃走,急忙追了过去,却见岳飞钻进了一个狭窄的洞顶裂缝,大叫“不好,竟然让这孩子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 兀术抢来假紫青剑,爱不释手,大喜道:“两位使者不必再追,本教主已经取到天下第一的紫青剑,此行也算大功告成!何必为难一个毛孩子呢?” 石青却提醒道:“教主,那孩子身手不错,绝不能让他逃走,将来养虎为患!” 金钺也道:“我们虽然取了紫青剑,但这孩子知道我们的底细,将来传扬出去,中原武林必然会找我们索还紫青剑!所以这孩子必须除掉!” 兀术无奈道:“两位使者,那孩子已经钻入石洞中的缝隙内躲藏,那缝隙太窄,我们又进不去,这如何是好?” 石青提醒道:“左使,要想对付那孩子,何不放出你袖中的紫貂?” 金钺点头道:“谢谢右使提醒,紫貂凶残无比,我本不想用它对付一个幼小的孩子,但既然教主和右使对这个孩子都不放心,属下只好让他永远闭口了!”,说完就向洞顶的石缝中放出紫貂。 兀术料想:岳飞在石洞内必然会遭到紫貂的毒手,心中大定,说道:“我们既然已经得手,还需即刻离开这石洞,离开这沥泉寺,省得打草惊蛇!” 于是兀术三人纷纷从石洞内跳出,他们刚出了洞口,就遇见了守在洞外多时的弘信、周侗两人。 原来弘信、周侗两人见岳飞将兀术等人引入石洞后一直未出,他们担心岳飞的安全,也不敢贸然向石洞内扔火把和柴草,只好静静地守在洞口,等待岳飞的消息。哪知两人没等到岳飞的消息,却碰到从洞内出来的兀术三人。 兀术手持假紫青剑,有恃无恐地说道:“两位想必就是弘信大师,周侗大侠吧!” 周侗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少废话,洞中那个给你们带路的孩子呢?” 金钺冷笑道:“原来那孩子和你们是一伙的!不过那孩子想用这把紫青剑暗算我们,被我们发觉后,喂了本使者的紫貂了!” 周侗听了,险些流下泪来,心中伤心转变成对金钺的仇恨,抡起手中的齐眉铁棍,就朝金钺迎面劈来。 金钺急忙侧身躲过,周侗的铁棍重重砸在他身边的地面,竟然将一块大石击的粉碎。 周侗不等金钺反应,又抡起铁棍,逼上前去, 金钺苦于手中没有兵器,只好绕着周侗打转,避其锋芒。石青见金钺处于守势,急忙取出袖中的三尺竹竿,挡在周侗面前。 周侗仗着手中的长兵器,并没有将挡在面前的石青放在眼里,他突然变招,抓住铁棍的一头,用力向前一戳,直抵石青的心口。 石青后退一步,飞身跃起,使了一招“泰山压顶”,试图借助下落之力,用竹竿下压周侗的铁棒,试图让周侗手中的铁棍脱手。 周侗仗着自己的臂力,不但没有后退,而是双膝稍稍下蹲,举起铁棒上挑,试图将石青手中的武器挑落。 石青的竹竿压在周侗的铁棍上,并没有将周侗压垮;而周侗也没有达到目的,挑落空中的石青。 只见那竹竿在铁棒上完成弧形后,立刻反弹变形,石青大惊,手中一麻,差一点抓不住手中的竹竿,急忙从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迅速后撤。 周侗见石青撤退后,双臂间的千钧压力方才渐渐消失,心中喘了一口气,也不敢继续上前与石青缠斗下去。 这时,弘信与兀术也打斗在一起,两人的长剑,如漫天梨花一般,四处飘荡。两人打了几十个会合后,弘信摸清了兀术的剑招,渐渐转守为攻,将手中的长剑从左手抛出,那剑击中兀术的长剑,反弹回来,又被弘信用右手接住。 兀术见了弘信如此精湛的剑术后,心中大骇道:“弘信的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每次都能从几丈之外,击中我手中的紫青剑,并能反弹回到弘信的手中。自己虽然有紫青剑在手,却近不了他的身,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况且每被他击中一次,手臂酸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于是不再强攻,而是使了一招“孔雀开屏”,死死守住自己的门户,以逸待劳,寻求脱身的机会。 金钺趁着四人打斗之际,也取来一根大树枝,作为武器,穿梭于弘信、周侗、兀术、石青之间,时而从背后偷袭弘信,时而替下金钺,与周侗过上几招。 弘信见周侗能与对方一人打成平局,而自己却要对付其他两人的围攻或偷袭,虽然自己一时也能应付过去,不至于落败,但自己毕竟年事已高,精力有些不济,这种斗智斗力的缠斗,长时间耗下去,自己一方必然会从优势变成劣势。 (本章完) 第70章 挑拨离间 第70章挑拨离间 宋高宗听闻山下大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派遣黄谦等人打探了消息,方才在群臣的簇拥下,骑白马下了巾子山。 山下的张俊、贾演、贾源、曹劲等人见了圣驾,急忙跪倒在地,带领将士们齐呼:“万岁!” 宋高宗跳下马,赐众将平身,又对千里救驾的张俊等将领表示了嘉奖。 吕颐浩、黄谦、张俊见山下的金兵已经退却,又建议皇帝,登上海船,南迁温州。 正当君臣就要离开巾子山之时,王善、林俊杰、紫霞仙子、秦桧及时赶到。 宋高宗见秦桧、王善两人平安归来,大喜道:“秦爱卿、王爱卿,你们及时回到朕的身边,朕甚感欣慰!朕有了你们,万事就有了主见和依靠!” 秦桧见了皇帝,急忙跪倒在地,哭泣道:“万岁如此信任臣,但是臣有愧于陛下!臣奉命出使金营,却未能完成陛下的使命,反而使陛下身陷险境!臣这是大大的不忠,臣愿意一死以谢陛下!”,说完就用头撞击身边的一块巨石。 王善试图将秦桧拦住,但秦桧的头还是重重撞在石头上,顿时血流满面。 秦桧此举不但令皇帝群臣为之动容,就是紫霞仙子、林俊杰也相信了他在金营中忍辱负重的谎话。 宋高宗急忙命令御医给秦桧包扎伤口,并让他坐上担架养伤。 宋高宗又对王善道:“王爱卿是朕的救命恩人!上次朕能从建康南门逃脱,多亏了爱卿的机智和勇敢!朕当着众人的面起誓:朕愿与秦桧、王善两人共享天下!” 王善急忙跪倒在地,泣道:“万岁如此对臣,臣就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陛下于万一!” 宋高宗嘉奖王善后,又问他道:“王大人,你身后的少侠是谁?好生面熟?” 王善回道:“回万岁!他是盐帮的帮主、臣的四弟,名叫林俊杰,他的父亲正是为国捐躯的盐帮的老帮主林浩天!” 宋高宗见林俊杰酷似林浩天,赞道:“虎父无犬子,林帮主此次救驾有功,朕决定将赏赐给你父亲的佑国公爵位和官职转赐给你!” 林俊杰跪倒哭泣道:“臣谢陛下隆恩!臣父天上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宋高宗又关心道:“佑国公,可曾婚娶,家中还有什么人?” 林俊杰回道:“臣父捐躯后,母亲因为伤心,整日以泪洗面,不久也离开了人世!臣已娶亲,夫人刚诞下一子,取名如海!” 宋高宗听完,又道:“好,朕听闻荣国公的公子代善也刚诞下一女,单名一个敏字!朕觉得这是天降奇缘!你两家都是满门忠义,门户也相当!可结为儿女亲家!” 贾源和林俊杰不敢忤旨,同时跪倒谢恩。 宋高宗见王善身后还有一绝色女子,惊讶道:“这位仙子是谁?” 王善躬身回道:“陛下!这位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紫霞仙子,此次我军能顺利夺回水师大营,多亏这位仙子的帮忙!” 宋高宗回道:“原来是这样!封东海碧霞宫为仙宫,任何人不得侵扰,封紫霞仙子为护国仙师,特赐金牌,可以直接罢免地方官吏,可以直接见朕,并令东海、南海各县为仙子塑像、立生祠堂!” 紫霞仙子推辞道:“陛下!在下所居的碧霞宫远离中原,孤悬海外!老身一生也来不了几次中原,所以陛下的赏赐,在下不敢领受!还请陛下赏赐其他有功之臣!” 宋高宗赞许道:“仙子真是天上之人,品行高洁,武艺高超,既然仙子不受人间的虚名富贵,朕也不敢勉强!还请仙子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百姓的安宁,留下来襄助于朕。朕有了仙子这样的人才,何愁天下不能太平!” 紫霞仙子拒绝道:“不瞒陛下,小女子此次踏足中原,不过是为了寻找小徒!至于这次杀敌助阵不过是碰巧遇到,并不是特意为之,以求陛下封赏!小女子寻到徒儿后,会永居海外,不再踏足中原,还请陛下不必挽留!” 宋高宗又问道:“仙子的徒儿是谁?朕可令人在全国范围内张贴告示、四处查找!” 紫霞仙子道:“谢陛下!小徒名叫李梦瑶,她相貌绝伦,弹得一手好曲调,会用花叶作为防身武器!” 林俊杰答道:“仙子不必担心,梦瑶姐姐如今平安的很,她就在建康,与我施大哥在一起!” 紫霞仙子惊道:“林少侠,你认识梦瑶?施大哥又是谁?梦瑶为什么和施大哥在一起?” 王善听了,暗喜道:“紫霞仙子果真是李梦瑶的师父!我只要在紫霞仙子面前离间李梦瑶和施全的关系,紫霞仙子必然会反对施全和李梦瑶在一起!到那时,我再乘虚而入,这李梦瑶最终还是我王善的夫人!” 王善见林俊杰还想说话,打断道:“四弟,施全是我的二弟!这事我比你清楚!还是让我说给仙子听吧!” 紫霞仙子疑惑道:“王少侠,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王善回道:“仙子!我与施全都曾是黑风山的山大王,当年汴京陷敌,我们兄弟俩曾在磁州嘉应神祠遇见梦瑶!并与她并肩作战,救回她的姐姐李师师,夺回大宋三宝‘琴剑江山’。后来梦瑶一直与我和施全在一起,我们在应天府扶当今天子登基,杀退金兀术及紫青黑白四大强敌,后来我们随万岁沿运河南迁,到达扬州之时,梦瑶多次想离开我们,回东海见师父,都被施全给阻止了!” 紫霞仙子不解道:“王少侠,林少侠!梦瑶一路上与你们共御强敌,保家卫国,我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施全为什么要阻止梦瑶回来见我?” 王善见紫霞仙子动了疑心,故意叹道:“仙子,这个晚辈就不好猜测了!也许施全有自己的道理!” 紫霞仙子摇头道:“施全能安什么好心!梦瑶一直跟我住在碧霞宫,从未与外人交往过,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儿!如今我倒担心梦瑶被施全给骗了!” 王善见紫霞仙子爱徒心切,逐渐陷入自己的圈套中,又故意安慰道:“仙子,也许施全对梦瑶是一番好心!当初我与俊杰在建康平山寺,曾劝说梦瑶、施全与我们一起共赴国难,救陛下。梦瑶当时没有反对!但是我的一番好意都被施全给拒绝了!” 紫霞仙子又疑惑道:“王少侠,你与施全是结拜兄弟!他为什么要拒绝和你一起来浙东救驾?这很让人不解?” 王善解释道:“仙子有所不知,当时我军蒋山一战,元气大伤!岳飞、天柱道长等人都身负重伤!所以施全以照顾岳飞,不便离开建康为借口,不愿再涉险来救陛下!更可恨的是,他得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图》,竟然不肯归还陛下!” 林俊杰听到这里,心中困惑:王大哥与施大哥是手足兄弟,王大哥见了陛下、紫霞仙子,不但不为施大哥请功,却一味将不愿救驾的责任推卸到施大哥身上,实在令人不解! 宋高宗听了王善与紫霞仙子的对话,怒道:“施全竟然为了一个重伤的岳飞,不愿前来见朕,还阻止李梦瑶等其他英雄来救朕!难道岳飞的生死比朕的生死还重要?施全私藏镇国三宝之一的《江山社稷图》,更是不能宽恕!” 林俊杰见天子动怒,试图为岳飞、施全解释道:“陛下,岳将军身负重伤,施大哥与岳将军有同袍之谊、生死之交,怎能轻易离弃?再说岳将军、施大哥、李姑娘、宗姑娘、马大哥为救建康百姓,曾与金兵血战长江、蒋山,身陷绝境,九死一生。难道这些功劳就都不算了吗?还请陛下明察!” 王善见宋高宗的脸上有些不悦,对林俊杰道:“四弟,你还年轻,容易被一些人的假仁假义所蒙骗,至于岳飞、施全等人是否忠心?他们的行为是功还是过?自有朝廷和百姓来评判!就说建康之战,他们私自结党,共同进退,虽然大战初期也取得了一些战果,但是燕子矶之战,逼退吕帅!蒋山一役,全军覆灭!平山寺内,英雄灰心!这难道不也是岳飞、施全等人刚愎自用,指挥不当的过错吗?” 林俊杰见王善义正词严,不想再与之争辩,只好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吕颐浩听了王善诋毁岳飞、施全的话,也附和道:“王大人当时就在岳飞、施全身边,他知道的比老臣还多!他所说的,就是老臣想说的:岳飞、施全这些人江湖气太盛,不堪大用!还请陛下三思!” 宋高宗为难道:“岳飞、施全在组织建康军民抗金中极有声望,建康之战他们有功也有过!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吕颐浩问道:“陛下是要宣岳飞、施全前来见驾?” 宋高宗摇头道:“朕不想见他们,再说建康是长江的门户,他们岂能离开建康?” 王善揣摩了皇帝的心思,奏道:“既然陛下不想见他们,又要暂时依靠他们!臣有一条釜底抽薪计,还请陛下采纳!” 宋高宗问道:“王爱卿,是怎么的策略,快快讲来!” 王善回道:“万岁曾评价岳飞良将难得,岳飞也一直报怨壮志未酬!既然建康军民依附岳飞,陛下何不下诏,让岳飞在建康自行招兵买马,并令他收复建康!” 黄谦不懂王善的意思,追问道:“王大人,陛下本来就忌惮岳飞刚直难治,你还让他招兵买马,独当一面?” 王善笑道:“岳飞虽勇,不过是陛下的犬马,如今国家危难当然要他效力。大局已定之后,再慢慢图之!” 宋高宗又担心道:“如果岳飞等人收复建康,将来又该如何封赏他们?” 王善又道:“臣听闻漕帮的新帮主杨么在洞庭作乱,岳飞、施全在建康蒋山没有阻止漕帮弟子投敌叛国,这祸事是他们间接引起的,自然要他们去平叛!等建康收复后,陛下可让岳飞等离开建康、去荆湖剿匪!” 宋高宗大喜道:“好,就这么办!王爱卿,你替朕去了一趟建康,向岳飞、施全宣读朕的旨意:让他们就地组织义勇;收复建康后再移师洞庭湖,剿灭杨么!” 王善躬身回道:“臣遵旨!” 紫霞仙子见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对岳飞、施全怀有很重的戒心与不满,不便参与讨论朝政,于是向后退了十几丈远,悄悄问林俊杰有关李梦瑶、施全之间的事情。 紫霞仙子见宋高宗君臣商量完大事,方才近前说道:“陛下,老身思徒心切,能否借用一下陛下的马匹,随同王少侠他们去一趟建康,见一见小徒梦瑶?” 宋高宗答道:“仙子,朕准了!王爱卿、林爱卿,你们在路上要好好对待仙子!”,说完后又吩咐身边的黄谦道:“黄侍卫,你留三匹好马下来,送于仙子他们!” ??2021年8月12日,第一次修改,在王善的对话中增加了对《江山社稷图》的描述,增加对洞庭杨么的简单描述,上街前文,为下文做铺垫,使得文章结构更加紧密! ? ???? (本章完) 第86章 灵蛇化剑 第86章灵蛇化剑 再说岳飞不敌兀术,只好弃剑躲入洞顶的狭缝中,本想沿着狭缝迅速爬上洞顶,与弘信、周侗会和的。哪知几天前的一场大暴雨,将山顶的泥浆冲刷下来,封住了最上面的洞顶,那石缝就如一只漏斗,上宽下窄,上口慢慢淤积封口,这也避免了石洞内没有被大水淹没,所以岳飞领兀术三人进入石洞,石洞内并没有积水。 岳飞见上方一片漆黑,知道前方道路不通,而自己手中又无利器可以掘洞逃生,正当他准备沿原路重新返回洞底之时,他猛地看见下方昏暗处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岳飞不知前方是什么动物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暗自猜测:这畜生最大不过是一只野猫,松鼠之类的动物,所以也不甚害怕,悄悄向前挪动脚步,希望将那动物赶走。 当岳飞离那只动物不到五丈远时,那动物不但没有后退,而猛地跃上石缝,沿着石缝壁朝自己袭来。 岳飞大骇,苦于黑暗中不能看清那只动物的位置,只能凭那畜生两只发光的眼睛,粗略判断那动物的攻击方向。岳飞一边后退,一边扣掉石壁上的碎石,朝那只绿油油的眼睛掷去。 可是那两只绿油油的眼睛不停上下晃动,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沿着石壁匍匐前行,离岳飞越来越近。 岳飞拼命后退,直到退到洞口的淤积处,不能再退。岳飞见那可怕的动物离自己已经不到三尺远了,于是拼命用手抠上方的淤泥,一边发疯地朝前方投去,只听洞中叮叮咚咚清脆的撞击声。 在岳飞近似雨点般的攻击下,那动物似乎也有些忌惮,它也知道离岳飞越近,被淤泥射中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它停了一会,进攻的速度有些迟缓。 岳飞一阵狂投狂掷后,渐渐感到手臂酸麻,气力有些不足。这时,那动物又开始蠢蠢欲动,猛地朝岳飞的头顶扑来。 岳飞赶紧低头侧身,反手胡乱抓一把淤泥,就朝那动物扔去。那动物见扑了一个空,又试图从胯下再次袭击岳飞。 岳飞又急忙向上跃起,试图摆脱那恐怖的动物。 哪知那动物已经沿着岳飞的裤腿,已经跳上他的手臂,岳飞拼命地挥动手臂,用左右手互博之术,试图震落那只动物。可是那紫貂从岳飞的左手跳到右臂,让岳飞无法下手。 这时岳飞见洞顶的淤泥处似乎有些亮光,眼看就要被打通,岳飞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打通洞口,逃出石洞上,双手并用,全身奋力钻入淤泥中,方才躲过那动物的撕咬。 岳飞屏住呼吸,在黑暗浓稠的淤泥中挣扎,突然从淤泥中抓到一条滑溜溜的东西,那东西就像一根粗大的树根,又如一只游动的灵蛇。 岳飞手举那细长的东西,奋力向上一捅,顿时头顶光芒点点,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蓝天。 岳飞从石洞的淤泥中跳了出来,那只小东西也跟着他跳出了石洞,这时岳飞借着阳光,方才看清一直袭击自己的恐怖东西,原来是一只紫貂。 岳飞方才看清手中灵蛇一般的东西原来是一把满是淤泥的宝剑,岳飞拔出宝剑,一道紫光闪过,竟然将身边一颗碗口粗的小树,齐整地拦腰截断。 岳飞大喜,使了一招“铜墙铁壁”,朝紫貂逼来。那紫貂见岳飞笼罩在紫色的剑花中,知道无懈可击,猛地窜上一颗树,就消失在树丛中了。 书中暗表:岳飞得到的这把宝剑正是几十年前,狄青出征西北,丢失的天下第一剑紫青剑。原来当年狄青仗着紫青剑的锋利,平定了西北羌人的内乱,也使得紫青剑的美名享誉天下,武林各派在赞誉这把镇国神器的同时,也暗暗垂涎这把利剑。 当时的盐帮帮主林南,也就是后任盐帮帮主林浩天的祖父、林俊杰的曾祖父,在教众的怂恿下,希望从狄青手中取来紫青剑,从而称霸整个江湖。 林南料定狄青班师回朝,必定会路过黄河渡口荥阳这个地方,于是他率领盐帮一百名高手,暗暗埋伏在荥阳官道的一片枣树林中,并在驿道显眼处搭建了一个茶馆,就等狄青上当。 狄青自从平叛获胜,又仗着紫青剑护身,一路上要求当地鸣锣开路,百姓夹道欢迎。一路上遇到官吏乡绅、江湖遗老,也不加谦让回避。 狄青身边的侍从也曾劝说他:此次战功甚大,应该归于朝廷公卿,而不应该到处声张、宣扬己功,更不可带着朝廷御赐的镇国宝剑,四处招摇,免得招惹江湖匪类的妒嫉。 狄青刚开始还有些收敛,可是当大军顺利通过险隘关中,进入荥阳之时,渐渐放松了警惕,心想一路上那些险山恶水,自己都一一平安渡过了,如今只要过了荥阳,离京师也只有两三天的路程,再说又是一马平川、天下脚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于是狄青命令军队,只要遇到途中的驿站廨舍,就停下来休息,当狄青进入林南布置的茶馆中,林南从他的举止对话,料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狄青,狄青腰间的宝剑就是自己要取的紫青剑,于是林南决定采取智取的方法,在狄青等人的茶水中下了蒙汗药,虽然最后林南夺走了紫青剑,但也不幸被狄青的侍卫给发现,双方发生了一次激烈的战斗。林南的盐帮虽然个个都是高手,但毕竟人少势弱,在狄青军队的围攻下,林南身负重伤,盐帮其他弟子为了掩护教主逃走,拼命抵抗,最终全部壮烈牺牲。 林南带着紫青剑不敢南行回盐城的总坛,而是向北渡过黄河,来到河北汤阴县境内,林南浑身是伤,不敢走官道大路,专挑深山小径行走,好不容易来到这偏僻的沥泉山,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林南知道自己即将西去,只好将紫青剑埋在一颗紫藤树的根部,希望有缘人能再次得到这把宝剑。自此盐帮教主惨死,元气大伤,这天下第一帮的名声也渐渐被兴起的漕帮给压了下去。 闲话少叙,再说岳飞得到了紫青剑,不敢在山顶停留,急忙去石洞那边助战。 这时兀术、金钺、石青三人已经略占上风,兀术、金钺两人围攻弘信,渐渐找到了与弘信相持的办法:只要弘信放出飞剑,金钺就会舞动大树枝去抵挡,不论弘信的剑术有多准,这飞剑击中树干,都不会反弹回去,所以弘信还必须再使一招“倒拔杨柳”,将自己的飞剑取回,而在弘信取剑的过程中,兀术会用金钩不断偷袭弘信的手脚,让他不轻易取到长剑。这样一来,几百个回合下来,弘信年老力衰,渐渐有些支持不住。 石青知道自己跟周侗硬斗下去,两人就是斗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于是故意使坏,不断后退,将周侗引入荆棘丛中,释放竹竿中的青蛇来偷袭他。 周侗毫无防备,见石青举起竹竿,扑哧一声,射出暗器,急忙低头躲过。 哪知石青射出的暗器并不是普通的飞镖、袖箭,而是一只会躲在树叶上,偷袭人的毒蛇。 那周侗光顾着与石青较量兵器,哪知背后的危险,那青蛇就如一片绿叶掉落在周侗的衣衫上。 周侗感到颈后一阵清凉,心想:不过是一片落叶,也没有在意。 直到周侗感到后颈一阵剧痛,方才知道不好,赶紧伸手将后颈处的青蛇擒住,用力掐死。周侗处理好后患后,正要安心对阵石青,顿时感到手臂酸麻,十指无力,方才知道已经中了蛇毒,只好以进为退,用铁棍死死守住门户,苦苦支撑。 岳飞见师伯和师父都已不敌,大喊了一声,就从石洞顶上跳了下来。 兀术三人见一个泥人从天而降,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等那泥人走近前来,方才看清楚他就是岳飞。 金钺大惊道:“小孩,没想到你的命真硬,竟然没被我的紫貂咬死!” 岳飞回道:“你们枉为江湖教主使者,竟然下手这么狠毒!你们应该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邪魔中人!” 兀术见他不过是洞中的那个小孩子,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冷笑道:“小孩,我们本来就不是你们所谓中原名教,你们这些江湖名派满口的江湖道义,武林规矩,太过迂腐了!如今世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江湖各派无不如此,金辽宋诸国也是如此!” 周侗骂道:“兀术,这是你们塞外邪教的道理!我中华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岂能容你们破坏江湖规矩,侵犯锦绣中原?” 兀术没有理睬周侗,而是继续对岳飞说道:“不过本教主应该感谢你,没有你,本教主还得不到这把紫青剑!,现在本教主第一个让你见见天下第一剑的神威!”,说完用假紫青剑使出一招“白鹤亮翅”,试图斩断岳飞手中的宝剑,将其逼退。 哪知岳飞没有后退,而是迎面还了一招“白虹贯日”,一道紫光闪过,就将兀术手中的假剑斩成碎片。 兀术大惊道:“小孩,你手中的是什么宝剑?” 这时金钺也惊呼道:“教主,我们上了那孩子的当,我们取得是假的紫青剑,原来真的紫青剑一直在那孩子手中!”,说完就手持大树枝,试图从背后偷袭岳飞。 岳飞转身又是一招“苏秦背剑”,又是一道紫光闪过,又将金钺手中的大树干截成两段。金钺再也不敢徒手向前。 兀术扔下手中的断剑,懊恼道:“我手中是假的天下第一剑,怪不得连弘信手上的长剑都斩不断呢!” 岳飞仗着紫青剑的锋利,将那紫青剑舞的步步生风,所到之处,万物无不被摧毁。兀术和金钺虽然还想夺回紫青剑,苦于手中没有兵器,只好步步后退。 岳飞逼退了兀术、金钺,又和师父前后夹击,将石青击退。 石青见兀术还有一些不甘心,提醒道:“教主,如今对方紫青剑在手,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况且还有弘信那老东西,要是那小孩将紫青剑交于弘信,就是我们三人都敌不过他一人!我们不可恋战,万一弘信恢复了体力,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金钺也提醒道:“教主,石右使,说的对!这一仗我们也不算输,毕竟石右使用青蛇咬伤了周侗!那周侗没有解药,料想他也活不了几个时辰!” 兀术朝金钺、石青两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小孩,你留下姓名?你跟我们金光神教的仇,我们以后再找你算帐!” 岳飞高声回道:“你们听清楚了,我叫岳飞!如果你们胆敢再入宋境,做坏事,就如这块石头!”,说完抡起紫青剑,将石洞前的一块巨石削成碎片。 这时,弘信提醒道:“岳飞,你不必跟这些江湖败类纠缠,赶紧用紫青剑拦住石青,让他交出解救你师父的解药!” 岳飞刚回了一声“好!” 哪知兀术三人趁着岳飞稍稍迟缓,纷纷跳入山涧的草木丛中不见了! (本章完) 第71章 今夕何夕 第71章今夕何夕 再说金兀术自从蒋山之战被魔音反噬后,经脉尽毁。他手下的“紫青黑白”四处寻访名医,为他疗伤,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围捕近在眼前的中原各大门派,因此少林、武当、泰山各派顺利离开建康,岳飞、施全等人躲在平山寺内养病休整,也没遇到什么阻拦和风险。 此时秋风送爽,炎夏将尽,一天正值七夕节。 岳飞带领施全等人在平山寺附近的空地上练了一番拳脚,又去附近的河塘,挑了几担水。施全见寺内没有吃的,决定和李梦瑶、宗敏、马飙上蒋山摘些野果回来给大家充饥。 四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了一会,施全建议道:“蒋山这么大,山里一定藏有很多果树!我们四人何不来一场比赛,看谁摘的果子多?” 李梦瑶笑道:“好主意,不过我们不仅要比谁摘的果子多,还要比谁摘的果子大,谁摘的果子甜?” 施全又问道:“比赛就有输赢,输的人怎样?赢的人又该如何?” 李梦瑶答道:“中午之前大家在这山下会合,前三名算赢,最后一名算输,第一名可以要求最后一名做一件事,输的人必须要为他办到!你们觉得如何?” 马飙首先叫好道:“这个主意有趣!” 宗敏故意道:“就他们俩的鬼主意多!你们就会欺负我不会爬树!你们三人去摘吧!本姑娘负责吃,就行了!” 马飙不知宗敏是故意的,特意提醒道:“宗姑娘,你还不会爬树?你只要抬抬脚,施展一下轻功,就能跳上树了!” 宗敏见马飙不解其意,骂道:“马大憨,就你嘴贫?要比,我们俩先比一比?” 马飙答道:“比就比,不过你比赛输了,可不能赖皮和哭鼻子!” 宗敏故意提醒道:“马大哈,快看,前面有一片桃树林!”,说完就一溜烟跑到了最前面。 马飙急道:“宗姑娘,哪里有桃树林?快等等我!”,说完也追了上去。 李梦瑶见宗、马两人争强好胜、互不相让,对施全道:“施大哥,都怪你出的好主意!宗姑娘和马兄弟都已占了先机,我们两人怎么办?” 施全笑道:“梦瑶,大哥自有办法!” 李梦瑶惊奇道:“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施全回道:“梦瑶,你还记得剑圣墓室附近有一个紫霞湖,四周有一大片桃树林,我们去那采桃子,一定比宗姑娘,三弟采的多!” 李梦瑶这才明白施全的意思,笑道:“大哥,原来你早已胜券在握,出这个主意是故意欺负我们?等宗姑娘他们回来了,我要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好好骂你这个坏大哥!” 施全故作委屈道:“梦瑶你误会了,我是刚才听了宗姑娘说,前面有一片桃树林,方才想起紫霞湖边上的那片桃林的!” 李梦瑶笑着安慰道:“好了,大哥,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小妹不告诉他们就是了!” 施全拉着李梦瑶的手,就要去山腰的紫霞湖。 李梦瑶又担心道:“我们走那么远的路,岂不耽搁了采果子的时辰?岂不还是要输?” 施全又安慰道:“梦瑶,你放心好了!这次大哥还有办法,一定会让你赢的!” 李梦瑶轻声道:“好,我相信大哥!” 施、李两人花了两炷香的功夫,最终来到了紫霞湖畔的桃树林。 李梦瑶望着一望无际的桃树林,每颗树上都挂满了大小不一、粉色、青色的桃子,感叹道:“大哥,这里的桃子太诱人了!我们快摘吧!”,说完就要跳上一颗桃树。 施全却阻止道:“梦瑶,这桃树在夏天最容易招惹飞虫和蛇了,还是让大哥跳上树,帮你采摘,你在下面捡就可以了!” 李梦瑶听了,感动道:“嗯,大哥也要小心树上的蛇虫!” 施全答道:“梦瑶放心,大哥没事的!”,说完就跳上了一颗老桃树,采了一颗最大最红的桃子,将它轻轻抛给李梦瑶,又道:“梦瑶,又大又甜的桃子来了,你小心脚下有一个坑,不要崴了脚!” 李梦瑶回道:“大哥,我接住了,你不要说话,还是快快摘桃子吧!” 施全摘完了一颗桃树,又跳上另一颗桃树。不一会,李梦瑶见地上的桃子越堆越多,竟有一百多枚,两人两双手怎么拿,也没法拿回去,急道:“大哥,不用再摘了,这么多桃子我们也没拿回去啊?” 施全看了一眼满地的桃子,笑道:“这些桃子够我们吃上好些天了!不摘了!”,说完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李梦瑶又道:“大哥,现在时间尚早,要不我们往返几次,将它们都搬下山去吧!” 施全却说道:“梦瑶,运桃子的事情先不急!这里离剑圣的墓地不远,我们不是曾发过誓:以后来到这里,都要好好祭奠剑圣夫妇的么?” 李梦瑶嗯了一声,就跟着施全一起跪倒在地,虔诚地朝墓室的方向磕了好几个头。 李梦瑶默默祈祷道:“剑圣夫妇的亡灵在上,梦瑶和大哥来看你们了!希望你们保佑我和大哥今生今世平平安安,白头偕老!” 施全祈祷完毕,见紫霞湖边有许多的垂柳,于是对李梦瑶道:“梦瑶,我们何不采摘一些柳条回来,编织两个大箩筐,将这一百多个桃子,装进两个筐内。我们再用一根粗树枝做扁担,将它们挑回去!” 李梦瑶听了,拍手叫好道:“大哥,真是好主意,看来我们这次赢定了!” 等施、李两人到了山脚下,见宗敏、马飙早在那里等待。 施全见宗、马两人只采了一些毛桃、青枇杷、小李子等野果,故意道:“你们这次输定了,快看大哥担的箩筐里,是什么?” 宗敏走近一看,大惊道:“施大哥,你们从哪买的这么多仙桃?” 李梦瑶答道:“宗姑娘,我们哪有钱买啊?这些桃子也是从蒋山摘回来的!” 马飙不信道:“李姑娘,你骗人!宗姑娘说的对,你们一定没上山,而是偷偷去建康集市买的!” 施全见宗、马两人不相信自己,笑道:“告诉你们吧!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这蒋山上有一片紫霞湖,附近有一大片桃树林,你们俩不相信,现在就可以上去看看!” 宗、马沉默了一会,显然是相信了施全的话,随后又为谁采摘野果多,发生了争执。 宗敏道:“马兄弟,虽然我们曾在同一颗树下采摘果子,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些枇杷、毛桃可都是我采摘的!” 马飙见宗敏将几乎所有的劳动成果都归于自己,争辩道:“这里面也有我的份,采摘时我也出力了!” 宗敏笑道:“这些野果上又没写你的名字,怎么算你的了!你有本事让这些野果自己说,是你摘的,我就承认输!” 马飙听了宗敏蛮不讲理的话,本想发作,但见施全、李梦瑶偷偷朝自己摆手,只好让了步,认了输,方才结束与宗敏的争执。 宗敏见赢了马飙,终于摆脱了尴尬的最后一名,又问道:“大哥,李姑娘,你们谁采摘的多?” 施全笑道:“这两筐桃子都是梦瑶采摘的,她采的最多!宗姑娘第二名,三弟第三名,我一个野果也没采,最后一名!” 宗敏不解道:“这不可能!施大哥怎么一个桃子都没摘呢?你明明偏袒李姑娘!” 施全又道:“宗姑娘,这些桃子真的都是梦瑶采摘的!她摘桃子的时候,我在帮她用柳条编了两个箩筐而已!你们不信,可以问问梦瑶!” 李梦瑶刚要说话,又被施全给阻止了! 马飙见自己不是最后一名,方才化烦恼为高兴,怂恿道:“既然这次比赛的名次已定,按照我们约定的比赛规矩,施大哥需要听从李姑娘的吩咐,为她做一件事情!” 宗敏也附和道:“李姑娘,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为难施大哥一次!” 李梦瑶红着脸,看了施全一眼,轻声道:“我还没想好呢!” 七夕的晚上,凉风习习,一扫前几日的炎热,岳飞见大家都很高兴,建议在平山寺附近的琵琶湖畔席地而坐,一边乘凉闲聊,一边吃施全等人采摘的桃子。 众义士一边吃果子,一边相互说话。其中一名义士叫嚷道:“我听闻岳将军有一把紫青剑,李姑娘有一把逍遥琴,被誉为天下三绝,只可惜不曾亲眼见到,将军可否将紫青剑拿出来,供天下英雄一观?” 岳飞叹道:“紫青剑原在岳某手中不假,可是当年荣国府喜宴上,荣国公借走紫青剑、《江山社稷图》供宾朋一观,不幸遇到金光魔教的兀术等人,敌我一片混战后,紫青剑和《江山社稷图》就不知下落了!” 施全见众英雄都为图剑的丢失感到惋惜,笑道:“岳大哥,诸位英雄,天不亡大宋!《江山社稷图》,施某已经从金狗手中夺回来了,只是可惜那把紫青剑,至今仍然不知下落!” 众人又欢呼道:“今晚,大家何不趁着燎天的柴火,看一看大宋的镇国宝贝《江山社稷图》?” 岳飞见众壮士很是期待,朝施全点了点头,施全从怀中取出那半页江山社稷图。 众人很有秩序地一个个前来观看,只见那《江山社稷图》虽然残缺了辽阔的中原故土,但锦绣的江南和富饶两川尚存,图中的彩色丝线在火光的闪动和映衬下,放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一条条大江在奔腾不息,一座座山脉在逶迤纵横,一颗颗松柏在随风摇摆,一座座城池在浴火重生。 众人看完后,都不禁叫绝道:“好一座锦绣河山!” 岳飞建议道:“施兄弟,这《江山社稷图》本就是皇家的藏物,何不将其归还给皇帝?” 施全叹道:“岳大哥,小弟本想建康之战后,就将其归还给万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陛下会弃城而去!如今陛下身在何方?在明州?还是在温州?不得而知!小弟宁愿将此宝图送于岳大哥,也不愿再让它随陛下四处逃难!” 岳飞阻止道:“施兄弟,当年师师姑娘就想将此图赠与岳某,岳某以此图关系大宋的国运为由拒绝,希望陛下好好珍藏!如今此图再从万岁手中流出,必然会召来宋金两国无穷的纷争,引来江湖无穷的血雨腥风!施兄弟,你武艺高超,为了大宋的安危、三宝的安全,你还是替陛下和大宋,好好珍藏此图吧!” 施全又道:“岳大哥,这《江山社稷图》不仅仅是一副旷世名画,它上面布满了我大宋的山河、城池、关隘,驿道,这些关系国本的信息绝不能落入金人之手!另外,此图对于大哥将来收复大宋河山非常重要!当初师师姐姐将此图赠与大哥,就是希望大哥能按此图出奇兵,制敌于股掌之间!如果将此图送还陛下,或让施某保存,反而发挥不了它应有的价值,就如明珠暗投一样!大哥千万不可再误!” 岳飞点头道:“谢谢兄弟的提醒,大哥知错了!”,说完接过施全手中的《江山社稷图》,又小心地将放入怀中! 这时,宗敏提醒李梦瑶道:“今晚篝火湖水,群英荟萃,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节,难得的良宵!李姐姐,何不让施大哥履行中午的赌约,为你做一件难事!料想他当着众英雄的面,也不会拒绝的!” 马飙听了,也鼓掌道:“今晚难得,我们要好好捉弄施二哥一番!” 李梦瑶想了一会,点头道:“施大哥,你还记得要为梦瑶做一件事么?” 施全点头道:“当然记得!还请梦瑶吩咐!” 李梦瑶道:“今晚正是七夕,篝火漫天,星光闪耀,请大哥为梦瑶捉一布囊萤火虫来!梦瑶练琴!” 施全没有想到李梦瑶的要求这么简单,欣然道:“梦瑶,你等大哥一会,我这就去湖边的芦苇丛中,为你捉萤火虫!”,说完迈开大步,钻进了荧光流动的芦苇丛中。 李梦瑶见施全很是关心自己,心中暗暗欢喜,又见四周柴火燎天,星光闪耀,湖面波涛激荡,一边取出逍遥琴,一边感叹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就是天上的牛郎织女也要羡煞这人间呢?”,说完就弹奏起《国风·唐风·绸缪》,只见她一边弹奏,一边清唱道: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施全手捧着萤火虫,听了李梦瑶婉转的歌声,竟然听呆了。 七夕过后,岳飞等人听说建康城中的金兀术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和调养,已经恢复了过来,只是他的经脉尽毁,武艺全失,再也不能用魔音来害人。 金兀术懊恼自己的一切都是宋人所造成的,于是在建康城内大肆屠杀了青壮百姓用来泄愤,并且大肆搜捕隐匿在建康城附近的宋军将领和忠义之士用以报仇。 岳飞、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见平山寺紧靠建康城,很不安全,决定带领几十名忠义之士,南迁至江宁的牛首山,并收编了该山上的一千名山匪,凭借牛首山的险要与金兵对峙。 ??2021年8月17日,第一次修改,增加施全对《江山社稷图》的评价,并修改了以下内容:施全没有收藏此图,而是将此图送还给岳飞。这一修改主要是为后文的故事做铺垫和解释。 ? ???? (本章完) 第87章 卷土重来 第87章卷土重来 周侗见岳飞手提紫青剑还要去追,怕爱徒年轻,又中了兀术等人的奸计,阻止道:“岳飞,师父无碍,不用去追了!” 岳飞听了,不敢违抗师父的话,只好转身回到周侗的身边,见师父的后颈处有几处细细深深的蛇牙印,流出的血已经转为暗黑色,哭泣道:“师父,是徒儿无能,光顾着跟奸人理论,却忘了给师父取回解药!” 弘信提醒道:“岳飞,你快用嘴帮你师父吸取蛇毒!你师父或许还有救!” 岳飞方才明白过来,急忙低头去吮吸师父后颈处的创口,可是为时已晚,那蛇毒已经流入心脏,遍及全身。 岳飞用尽全力,并未吸出任何毒汁,哭泣道:“师父,对不起!”。 周侗伸出右手,帮岳飞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安慰道:“岳飞,你不必自责,这就是师父的命数!师父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师父太大意了,才中了石青的诡计!” 岳飞抹了抹眼泪,急道:“兀术、金钺、石青身为金光教的教主使者,怎能暗箭伤人,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周侗叹道:“岳飞,师父一直教你做一个正人君子,礼让他人!其实江湖上各色人都有,对付那些恶人是不必讲究江湖道义的!” 这时,寺内的王贵、汤怀、徐庆也闻讯赶了过来,纷纷跟随岳飞跪倒在周侗身旁。 这时周侗已经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他见徒儿们都聚集在自己身边,强忍着微笑道:“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师父死后,你们要相互帮衬,相互学习,不可听信谗言,自相残杀!你们四人中岳飞处事稳重、又新得了紫青剑,将来成就必然不可估量!王贵你们三人要以岳飞为首,助他完成师父未完成的心愿,救人危难、报效国家!” 岳飞等人听了,都哭泣道:“师父,您的话我们都记住了!” 徐庆见周侗已经气若游丝,心中的忧伤化为愤恨,叫道:“我们四人发誓:一定要捣毁金光邪教,用兀术、金钺、石青的人头为师父报仇!” 周侗却阻止道:“徐庆,你们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师父宁愿你们不要报仇,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徐庆、汤怀、王贵、岳飞含泪应道:“师父!我们听您的话!” 周侗又对弘信说道:“师兄,没有想到我们几十年未见面,这一见面却成了永别!其实师弟还有很多话,要向师兄述说,可惜师弟已经等不及了……” 弘信也流泪道:“阿弥陀佛!” 岳飞见周侗说完了话,已经安详地闭上了双眼,轻轻摇动他的手,哭道:“师父!您怎么了!” 王贵、汤怀、徐庆三人也哭泣道:“师父,你不要离开弟子!” 弘信见周侗已经去世,岳飞等人还是孩子,只知道哭泣,劝道:“岳飞,你们的师父已经驾鹤西去!现在不是你们哭泣的时候,我们要尽快让你师父入土为安!” 岳飞恳求道:“师伯,师侄们突遭大祸,方寸已乱!师父他老人家的身后事就仰仗师伯了!” 弘信点了点头,领着众人举哀完毕,又在沥泉寺内设下灵堂,安排岳飞四人为师父守灵,弘信亲自带领寺内众僧为周侗做了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后,弘信、岳飞等人方才将周侗葬在沥泉山石洞附近的一处高地上。 岳飞见师父已经入土为安,方才对弘信说道:“师伯,弟子们决定下山去,完成师父的毕生心愿!” 弘信见挽留不住,只好答道:“岳飞,你们师父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这个消息必然会传到金光邪教的耳朵中,兀术必然不甘心失败,必定会重来沥泉寺,抢夺你手中的紫青剑!所以你们下山回家避一避,也可以避其锋芒!” 岳飞问道:“师伯,如果师侄们下山了,兀术带领金光邪教来寺内闹事,这如何是好呢?弟子们不能下山,愿意与沥泉寺共存亡!” 弘信安慰道:“不碍事的!兀术要寻的是紫青剑,他见紫青剑不在沥泉寺,也不会对老衲怎样的!再说他两三人前来,师伯也能应付!他如果带兵前来,必然会惊动当地官府,自有官兵来应付!你们安心下山,就不用为师伯担心了!” 岳飞见弘信分析的有道理,只好点头道:“弟子们已经失去了师父,师伯就是我们最亲的人!我们愿意听从师伯的安排!” 弘信继续道:“好!事不宜迟,你们即刻就下山!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四人正值少年,正是出去闯一闯的大好机会,师伯也不阻拦你们!可是你们要谨记你们师父的遗言,时时刻刻要团结一心,遇事冷静,不必对奸邪小人讲道义!” 岳飞四人都回了一声:“谨遵师伯教诲!” 弘信又道:“岳飞师侄,你们下山前老衲还有一言,还请谨记!” 岳飞恭敬地问道:“愿听师伯教诲!” 弘信道:“你们的师父曾是老衲的师弟,他人品武艺都是上品,可是过于耿直,不会权变,过刚则易折,因此老衲希望你们要道法自然,顺势而为,不可走你师父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路子!如果你们不会权变,即使将来功绩赫赫,也会毁于一旦!” 岳飞不太明白弘信的意思,但还是很恭敬地答道:“师伯的金玉良言,岳飞都记在心里了!” 弘信方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几位贤侄,你们下山去吧!” 岳飞回道:“师伯,告辞了!弟子们有空还会来看望您的!” 弘信笑道:“好,老衲在这沥泉寺内等待几位师侄建功立业的好消息!” 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人下了山,回到家中,不敢忘记师伯、师父的谆谆教诲,发奋读书,勤练武艺,经常去沥泉山看望弘信,去周侗坟前祭扫。几人见古寺安宁,师伯无恙,兀术等人并未前来骚扰! 原来兀术等人下山后,金辽战争爆发,因此这几年内,兀术一直忙于政事,无心追寻紫青剑的下落,他一面勤修《逍遥曲》的驭音杀敌的武功,一面率领金光教,协助金国皇帝灭亡契丹,并占领了燕京,将驻守城内的大宋军民全部驱逐出去。宋徽宗大怒,决定夺回燕京,因此宋金“海上之盟”彻底破裂。金国大军在粘没喝、兀术的带领下,越过长城,沿着太行山长驱南下,攻占了河东路,直抵黄河北岸。 这时正在家中侍候老母的岳飞,见不时有金国散骑来骚扰附近的州县,决定同王贵、汤怀、徐庆募集乡勇,保家卫国。 一日,岳飞正在家中侍奉母亲,有村民前来报信说:“村口来了一队金国的骑兵,王贵、汤怀、徐庆正领着乡勇阻击金人进村!” 岳飞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那人回道:“估计有几百人!个个持刀剑,弓箭,全副武装!” 岳飞大惊道:“对方来的是正规军,你赶紧去县衙,请县太爷上报州府,并发救兵!村口的敌人,我去应付!”,那人应了一声,就跑出了村子。 岳飞服侍母亲躺下,就手持紫青剑,大跨步去了村口。村口有一条三丈宽的小河,河水湍急,河上只有一座木桥,可以通往村里。王贵、汤怀、徐庆等人见不能抵挡,早已命人将木桥撤毁,方才站稳脚跟,与金人隔岸相持。 岳飞来到河岸边,王贵、汤怀、徐庆三人急忙围拢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向岳飞介绍了双方打斗的情况。 岳飞安慰道:“三位兄弟不必心急,我已让人去州县去请救兵,只要我们设法拖住敌人,等官兵到来,必定能将这些金狗一网打尽!” 这时,对岸金国的骑兵挥动大旗、刀剑,大呼“千岁”,一位骑着枣红色战马的将领,内穿重铠,外披枣红色大氅,扬鞭跃马来到河岸,叫道:“对岸为首的可是岳飞?” 岳飞见那将领竟然认识自己,定睛一瞧,方才看清那人的容貌,正是几年前闯沥泉寺、杀害师父的金光邪教主兀术,他左右两边骑马的正是金钺、石青两位使者。 岳飞哈哈大笑道:“兀术,你不是堂堂金光魔教的教主吗?怎么教主坐不下去了,又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出来领兵打仗了?” 徐庆也煽风点火道:“岳大哥,就论行军布阵,他也不一定能行!” 兀术听完,大怒,示意金钺上前叫阵。 金钺晃了晃手中的金钢伞,大笑道:“你们这些南朝的娃娃真是井底之蛙,难道你们没听说过曹操既是大文豪,又能带兵打仗吗?一样的道理,我大金国zheng教合一,我金光神教教主既是大金国的四皇子,又是此次侵宋的先锋!” 岳飞听了金钺的话,方才明白兀术等人的身份,责问道:“兀术,宋金两国一同灭辽,本是盟国,你们此次率兵侵犯友邦,究竟是何道理?” 兀术大笑道:“岳飞,你太幼稚了!这世道哪有永远的朋友?两国邦交也是如此,先前我大金力孤,需要借助你们宋国的力量,南北夹击契丹。即便金宋联盟击辽,也几乎是我大金一国出力,你们的那些虾兵蟹将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试问辽国五京,有哪一城是你们攻下的!你们不但不出力,还腆着厚脸,来索取我军攻下的燕京?” 岳飞见兀术说的不假,大宋的军队确实徒有虚表,不堪一战,只好又道:“兀术,不管你怎么狡辩,但你们无端侵略大宋,就是不讲道义!” 石青问道:“岳飞,那你们宋朝一百年前灭南唐,灭北汉!难道不是侵略行径?难道就符合天理了吗?” 岳飞反驳道:“我太祖太宗一统天下,是为了结束天下黎民的战争之苦,所到之处百姓无不夹道欢迎!而你们北朝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杀人放火,怎能与我朝一统天下,相提并论?” 金钺见兀术、石青都被岳飞反驳的哑口无言,叫道:“教主,右使,我们何必跟着这些孩子在口舌上争一先后,我们女真人向来崇拜强者,谁强?谁弱?一战便知!” ??本来这章与下一章是同一章节,作者考虑这两章合并为一章,字数太多,故临时拆分为2章! ? ???? (本章完) 第72章 使者偷袭 第72章使者偷袭 话分两头,再说王善、林俊杰将宋高宗君臣送上海船,直到宋高宗的坐船消失在视线中,方才与紫霞仙子会合。三人骑上马,沿钱塘江一路西行。 紫霞仙子见一路上蓬篙满地、田地荒芜,市镇化为废墟,鸦雀齐集路头,吞噬路边的尸骨,松柏间满是新坟旧冢,锦绣江南竟然几十里竟然看不到一户人家,悲从心生,弹起了《汉乐府民歌》: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林俊杰见紫霞仙子的琴音充满了对战争的愤恨,对百姓的同情,劝慰道:“仙子,如今中原大地战火连绵,金贼残暴不仁,官军节节败退,百姓是逃是留,都难逃一死!您是世外高人,真不该踏足这多事之地!” 紫霞仙子停止了弹奏,回道:“今世又是何世?大宋一百年的锦绣繁华,一夜之间就风吹云散了!想当年,老身在扬州收梦瑶为徒时,江南是何等的繁华?十里杨柳,夜夜歌声!如今浙西一路烽火,哪里还有当年的片刻回忆?” 王善骑马走在最前面,他听到紫霞仙子与林俊杰的对话,劝道:“仙子、四弟不必伤怀,明州一战,金兵大败,粘没喝已领兵北退,只要我们及时赶回镇江、建康!宣读圣旨,让韩世忠、岳飞率大军封锁长江,切断粘没喝、兀术的退路!到那时,陛下再帅王师北上,就能一举歼灭金兵主力,光复我大宋江山了!” 林俊杰也道:“仙子,我王大哥说的对!如今陛下无恙、王师尚存!大宋的中兴指日可待!只要我们及时赶回镇江、建康,一定能将金贼赶回塞外!” 紫霞仙子听了王善、林俊杰的分析,方才止住了忧伤,答道:“希望天下大事如两位英雄所预料的那样,战争早些结束,百姓们早些过上平静的生活!” 紫霞仙子、王善、林俊杰见金兵急于逃跑,临安并没有遭到大破坏,三人在临安稍作休息后,沿运河北上,过秀州、平江府、常州,辗转来到了镇江城下! 此时韩世忠、梁红玉夫妇正与金兀术在镇江江面对峙。紫霞仙子、王善、林俊杰见镇江城三门紧闭,只有临水的北门还能持诏进入。三人进了镇江城,拜见了韩世忠夫妇,方才知晓此次宋金大战的缘由: 原来韩世忠夫妇听从了岳飞、施全的计策后,决定率领水师偷袭建康。哪知水师未发,就被金钺、石青派出的金光神教的弟子侦察了虚实。于是金兀术决定先发制人,一方面征集建康的渔船、商船作为水师,沿水路直捣镇江,另外派遣黑鹰教主萧让、白猴将军干离不率领数万士兵倾巢而出,浩浩荡荡杀向镇江而来。 韩世忠、梁红玉见萧让、干离不帅数万金兵已经兵临城下,而城中守军不足三千,只好下令紧闭镇江城门,吩咐将士们准备好滚木雷石,燃火沥青,弓箭手四处埋伏,警惕金兵攻城。 萧让、干离不命令士兵数次爬上镇江的城墙,都被宋军用滚木雷石、滚烫的沥青、漫天的箭弩给压制住,几天内金兵损失上千人。萧让、干离不见天气炎热,将士们又久攻不下,只好下令停止攻城,试图围困镇江城。 韩世忠、梁红玉见镇江城被围,只好利用镇江北门临水,没有被金兵包围的优势,利用水师从江对面扬州调运粮草,方才使镇江城内军民又坚守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时,紫霞仙子、王善、林俊杰方才来到镇江。 韩世忠介绍完镇江的战况后,问道:“王大人,林大人,女侠,你们此次前来镇江,是否带来了陛下的口谕?” 王善回道:“韩将军、夫人,我们三人正是从陛下处前来,现如今粘没喝大军已经溃败北上,陛下希望韩将军和夫人坚守镇江,封锁镇江至建康的江面,围困江南的金国残余军队!” 韩世忠东向而立,恭敬地回道:“臣谨遵圣命!” 梁红玉见紫霞仙子不像是官场中人,根据林俊杰的介绍,方才知道她是为了寻李梦瑶而来,说道:“仙子,你来的真巧,建康的岳将军见我镇江危急,已派遣贵徒和施全率领将士们前来支援!你们师徒很快就能相聚了!” 林俊杰听了,也欣喜道:“仙子,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到那时不但你与梦瑶姐姐能见上,王大哥和施大哥也能重逢,真是大大的喜事!” 梁红玉笑道:“林少侠说的对!要是我军在中秋之前,击退金兀术,解镇江之围,那更是喜上加囍了!” 两日后,金兀术率领水师占领了江心的金山寺,切断了镇江与扬州之间的水上粮草运输,这时镇江城内无存粮、外无援军,形势急转直下。 韩世忠、梁红玉急忙召集王善、林俊杰、紫霞仙子以及众将来议事厅商议。 众将领见金山寺失守,镇江粮道被截,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紫霞仙子叹道:“韩将军、夫人,各位大人,依老身来看:如今镇江已成为一个孤岛,如果没有援军,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可惜未与梦瑶见上一面!” 王善见紫霞仙子言语中充满了失望,也附和道:“是啊!二弟他们怎么搞的,建康离镇江不过百里路,都两日了,还没来?” 林俊杰见王善对施全的误会很深,提醒道:“王大哥,施大哥他们要突破城外萧让、干离不的数万大军,实在是太困难了!何况兀术身边还有紫青两位使者,更是难以对付!” 王善见林俊杰屡次为施全辩解,怼道:“四弟,梦瑶和我二弟的武艺都不弱,想当年他们两人在兀术的魔音中,在紫青黑白的围困中,尚能来去自如,此次莫非真遇到什么事情?” 紫霞仙子听了,急道:“莫非梦瑶在路途中遇到危险,老身想即刻去救她!” 王善见紫霞仙子就要起身,知道自己煽风点火的目的已经达到,又安慰道:“仙子不必担心,就凭梦瑶高超的武艺,金国的四大高手是绝对拦不住她,所以仙子不必为梦瑶的安危担心!梦瑶一时不能来镇江与师父团聚,八九层是施全的原因!” 紫霞仙子听了王善的话,叹道:“希望如王少侠所言,梦瑶他们都是安全的!” 这时,兀术派出青蛇右使石青,前来韩世忠处下战书,约定两军决战的日期。 梁红玉命令士兵用刀剑阵迎接金国使者,试图杀杀他的威风。 石青面不改色地穿过刀山剑海,径直来到韩世忠的面前,质问道:“韩将军,在下听闻你读书明理,是一名儒将!用刀剑来迎接使者,难道这就是你们南朝的待客之道吗?” 梁红玉道:“我中华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如果来客是朋友,当然以礼相邀;如果是蛮狄野兽,当然用刀剑相待!” 石青见了韩世忠、梁红玉身边的王善、林俊杰等人,笑道:“原来都是些旧相识!王大人,你不是已经回到小皇帝的身边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的小皇帝不会已经葬身大海了吧?还有林大人,你的父亲惨死在我的手中,自古父仇不共戴天,你何不找我报仇?” 林俊杰见石青仗着使者的身份很是傲慢,抽出手中的宝剑道:“韩将军,既然宋金两国正在交战,我们也不用顾及礼节,何不杀了金国的使者,给兀术一个下马威?” 王善急忙阻止道:“四弟,不可鲁莽!这事且听韩将军和夫人处置!” 石青冷笑道:“如今世界强者为尊,你们南朝孱弱,当然要臣服我大金国!本使者也不想跟你们斗嘴,这是我方的战书,还请韩将军即刻答复!这样本使者也好回去,向我们大帅交差!”,说完就向韩世忠扔出了战书! 林俊杰抢先一步,从空中接过战书,双手将它递给韩世忠。 韩世忠接过林俊杰递来的战书,看完后,署上自己的名讳,冷笑道:“石使者,请转告你们的大帅,我韩某人不惧你们金人。两军决战日期不必商议,也不必拖延,明日就战!你们有胆量的,明日就放马过来厮杀!”,说完将战书掷在地上。 石青见韩世忠很是无礼,假装弯身拾起战书,暗暗从手中的青竹竿中射出青蛇。 韩世忠见一片绿叶大的小蛇朝自己的面门飞来,大惊,急忙伸出右手,试图用袖子挥去空中的青蛇。 那青蛇很是狡猾,在空中昂起头用力一窜,一个俯冲,就要落到韩世忠的脸上。 王善和林俊杰没有想到石青作为金国的使者,会偷袭韩世忠,几乎同时抽出宝剑,叫道:“韩将军,危险!小心毒蛇!” 石青装着不知晓,问道:“哪儿的毒蛇?” 就在那蛇要咬中韩世忠的鼻梁时,一朵茉莉花如箭一样,射中青蛇的七寸。那蛇在空中扭曲了几下身体,就掉落在地上。 林俊杰见青蛇已经从空中坠落,怕它又飞起来害人,急忙跳了过去,用刀将那条青蛇斩成几段,又抬脚将蛇踩个粉碎,骂道:“让你害人!” 石青知道韩世忠身边藏有高手,急忙几个后空翻,就要跳出议事厅,却被林俊杰和几名守门的士兵给团团围住。 王善见紫霞仙子还要出手,急忙挡在她的面前,阻止道:“仙子,自古两国之争,不斩来使!这次就放他去吧!明天我们在战场上再取他们的狗命!” 韩世忠用双手扶了扶官帽,缓了缓神道:“好,就依王大人所言,放金国使者出城!明日再与他们决战!” 梁红玉与众人等石青走了之后,都关心道:“韩将军,这些金人太可恶了,你刚才没事吧?” 韩世忠答道:“我无碍!此次都亏了仙子救命,我方才躲过那条毒蛇的撕咬!” 紫霞仙子微微点了点头,笑道:“韩将军一身正气,是镇江百姓的依靠、大宋的柱石。老身刚才出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还请将军不要言谢!” 韩世忠谢过紫霞仙子后,方才问道:“大家对明日的决战,有何看法?” 王善首先道:“自古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还请将军和夫人排兵布阵!” 韩世忠又问梁红玉道:“夫人有何高见?” (本章完) 第88章 精忠报国 第88章精忠报国 兀术见身边的将士们听了金钺的话,个个摩肩擦掌,就等自己下令出战,迟疑道:“如今对方已经撤掉河桥,我军尽是骑兵,如何渡过这河去?” 石青建议道:“教主,既然我们不能渡河,可将岳飞和他身后的村庄团团围住,用火箭焚烧其房屋,粮草。不出十日,岳飞和这些村民必然前来投降!到那时,我们再让岳飞交出紫青剑,否则我们将杀光全村的百姓!” 兀术大喜道:“好计!岳飞,本帅劝你好好思量一番,只要你交出紫青剑,本帅就答应你,即刻撤兵!你就能拯救全村的百姓!否则本帅攻过河去,将血洗你身后的村庄!” 岳飞方才明白:兀术这次亲自带兵前来围剿小小的汤阴县,不过是想夺走自己手中的紫青剑,于是哈哈大笑道:“兀术,紫青剑是我大宋的护国神器,岂能交与你一个异族人?你们也太欺负我大宋无人了!人在剑在,人亡剑亡,我们誓与家园共存亡!” 岳飞身后的义士们也齐声叫道:“我们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这里有我们祖先的坟茔,有我们亲人的足迹!我们宁愿死,也绝不离开自己的家园!” 兀术见劝说不了岳飞,怒道:“弓箭手听令,朝河对岸的村庄射出火箭!金钺,你再调一队工兵迅速在这河上搭建一座浮桥!我们杀进村庄后,一座房子、一颗树、一个妇女孩童也不要留下!” 这时,河对岸的金兵迅速分为两队,一队不断朝岳飞等人射箭,一队负责砍伐附近的树木,扔进河中搭建浮桥。 王贵见漫天的飞箭从天而降,大呼不好,高声叫道:“大家快卧倒,就地隐蔽!”,但还是有很多义士被乱箭射伤射死。 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冒死领着义勇朝对岸扔出石块,虽然击中了不少金兵,但并没有对对方造成大的伤害。 岳飞四人见准备的石块已经所剩无几,只好命令士兵们暂时埋伏在河堤下,避开敌人的弓箭。 过了一会,岳飞见对岸金兵渐渐停止了射箭,方才微微探出脑袋,瞥见前队金兵已将十几根大树扔在水面上,渐渐截住了湍急的流水,后面的金兵不断朝圆木旁扔树干树枝,一座两人宽河桥渐渐向前延伸,离对岸已经不足一丈远。 岳飞知道:此时再不阻拦,等兀术率领骑兵过河,身后的家园必然不保,于是大吼了一声,抽出了紫青剑,率先跳上浮桥。 浮桥上的金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长枪,朝岳飞刺来。岳飞奋力挥动紫青剑,将四周刺来的兵器一一斫断。 那些金兵手持断枪断刀,见了岳飞凶狠,再也不敢向前,纷纷后撤。 这时,一名金将骑着战马,手持长枪,沿着浮桥,朝岳飞撞来。 岳飞见那骑兵离自己不足一丈远时,弯下腰去,右手挥动紫青剑,就是一招“秋风扫落叶”,将那马的前蹄斩断,那马一声长嘶,前腿跪倒,就将那名持长枪的金将摔落在河水中。 岳飞见河对岸有更多的金兵金骑冲向自己,灵机一动,一边沿河桥奔跑,一边用紫青剑左砍右劈,将铺设在水面的几十根大木头,尽数砍断。这时金兵在河上搭建的河桥,因为失去几根主梁,纷纷被河水冲垮解体了。 兀术见士兵们辛辛苦苦搭建的河桥,已被岳飞破坏掉,只好命令士兵停止进攻,再次与岳飞组织的义勇隔岸相对。 两队对峙到第三天傍晚,汤怀、徐庆率领村民沿着河堤巡逻,忽见兀术的军队开始向后撤退。不一会,对岸就看不见金兵金将了。 汤怀见状,大喜道:“金狗逃走了!我们王家庄得救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这时,村民纷纷举起手中的铁锨,锄头,铲子,叫嚷道:“金狗逃跑了,我们得胜了!” 岳飞见兀术撤兵后,村民们纷纷放下警惕,扔下武器,迫不及待向自己家里跑去,拦也拦不住。甚至有村民叫苦道:“这次抵抗金兵,大伙都三天两夜不合眼了,如今金兵已退,是时候回家睡觉了!” 徐庆见岳飞、王贵、汤怀三人也已疲惫不堪,建议道:“岳大哥,你们三人都有父母家小,只有徐庆一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儿,你们暂且回去与家人团聚,这警戒巡逻的事情就交给徐庆吧!” 王贵感激道:“谢谢四弟,那我们就先回去,向父母报个平安!” 汤怀拍了拍徐庆的肩头道:“四弟,辛苦你了!” 岳飞却道:“二弟、三弟、四弟,如今金兵不败自退了,这很不符合常理!我怀疑这是兀术的疑兵之计,等我们都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再次杀回来的!” 徐庆点头道:“大哥提醒的有道理!几位哥哥尽管回家休息,徐庆一定会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敌情,会立即敲响村口的那口破钟!” 岳飞感激道:“四弟,既然你如此说,大哥也就放心了!不过四弟,你只要再辛苦一晚,大哥就会来替你巡逻!” 王贵、汤怀也道:“四弟,你放心!我们回去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来替你!” 徐庆答道:“好,那我再辛苦一晚,明天清晨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一夜无事,第四天清晨,岳飞刚服侍完母亲梳洗、吃饭,就听见村口传来阵阵锣鼓声,有人高声叫道:“不好了,金兵杀回来了!大伙快逃命去吧!” 岳飞将老母扶上了床,拿起紫青剑,就要冲出家门,赶往村口,却被刚进门的王贵、汤怀、徐庆三人撞了满怀。 岳飞问道:“四弟,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徐庆哭泣道:“岳大哥,都怪小弟一时大意,昨晚三更时分实在支撑不住了,躺在河岸边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已是清晨,这时大队金兵刚刚过了河!我急忙敲打锣鼓,提醒大家戒备,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撤退,在路上正好撞见王二哥和汤三哥,我们见你还在家中,赶紧过来提醒你,如遇到金兵,也好与你共进退!” 岳飞又问道:“二弟、三弟,如今金兵已经杀入村庄,你们的父母如何安顿?” 汤怀答道:“我爹让我先走,我问他和家里怎么办?我爹说道:他老了,就是想走也走不动了!好在家中还有一些米粮,听说金兵贪财,只要尽数将家产献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王贵道:“我爹娘也是和汤伯父一个意思,就是死也不愿离开这王家庄!我劝说了好几次,都不管用,只好一个人跑了出来!” 岳飞叫道:“那好,我们四兄弟这就杀出去了,堵住金兵,让村里的长辈和孩子们先行离开!” 王贵劝道:“岳飞,现在我们组织的乡勇,已经被入村的金兵给冲散,就凭我们四人是绝对不能阻挡的!兀术此次侵宋的目的,就是为了夺走你手中的宝剑!你要是不走,我们全村的百姓都要跟着你倒霉!” 汤怀也道:“岳飞,我们大家在路上商量好了!我们三人掩护你携带紫青剑逃走!只要你一走,兀术为了紫青剑,必然会放弃我们王家庄,追你而去,我们王家庄就能转危为安、避免灭顶之灾了!” 岳飞被师兄弟的真情感动了,叫道:“当时我答应过师父的,我们四人一起生,一起死!我们绝不分开!” 徐庆摇头道:“岳飞,大局为重!你还记得师父曾说过,你是我们的头领,你们是我们将来的依靠!只有你才能保护好紫青剑,只有你才能为师父报仇!” 岳飞急道:“可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全村的父老乡亲们怎么办?” 王贵又劝道:“岳飞,不要再犹豫了,我们个人的生死是小,守护大宋的镇国神剑,事关重大!趁着金人刚进村,不熟悉路径!忙着抢劫放火!我们只要将兀术引开,你还是可以逃走的!” 岳飞只好点头道:“既然兄弟都这么说,我也不推辞了!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太行山,延绵数百里,山高林深,将来兄弟可带领乡亲去那避难!”,说完将紫青剑插入腰间,就要背上老母,离开家门。 岳母却道:“儿啊!你携带紫青剑事关重大!岂能带上我一起上路?那你兄弟们的苦心岂不白费了吗?” 岳飞含泪道:“儿子不愿丢下母亲,让娘落入金兵之手!” 岳母安慰道:“儿啊!我脸上又没有‘岳飞之母’四个字,金人如何知道我是你的母亲?再说他们要抓的人是你,要抢的是金银钱财,我料想金人不会对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样的!飞儿,你放心去吧!娘不会有事的!” 岳飞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爹死的早!岳飞就娘一个亲人了,怎能将娘置于火海中而不顾呢?” 岳母又道:“飞儿,娘也要学学你的三个好兄弟,为你牺牲一回!希望你千万不要忘记你师父的不共戴天之仇;不可忘记今日乡亲们的离妻别子之苦,千万不可忘记你兄弟对你的手足深情,将来手持紫青剑,上阵杀敌,尽忠报国!” 岳飞擦干眼泪,答道:“岳飞一生不敢忘记:此刻娘对儿子的教诲!” 岳母又让岳飞露出后背,用绣花针,在他的后背上刺了“尽忠报国”四个大字! 岳飞跪倒在地上,含泪道:“岳飞的身体是爹娘给的,愿意以此一生尽忠报国,不负爹娘、师父和众位师弟的期望!” (本章完) 第89章 独当一面 第89章独当一面 再说岳飞告别了母亲,手持紫青剑,在王贵等人的掩护下,朝着相反的方向,向村外跑去。没等岳飞跑出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快去禀告教主,岳飞在前面,我们都上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岳飞回头,见为首那人正是金光神教的右使石青,他身后还有十几名持刀枪的金兵。 石青见手下都十分惧怕岳飞手中的紫青剑,不敢向前,只好命令弓箭手,朝岳飞射箭。 岳飞挥动紫青剑罩住全身,将飞来的箭一一砍断,但见追兵越聚越多,不敢恋战,且战且退,直至退到村前的河边。 岳飞从小就知道那河宽浪急,除了河边唯一的一条木桥,没有船是过不了河的。 这时兀术、金钺、石青等人已经渐渐围拢了过来。金钺对兀术说道:“教主,既然岳飞不识抬举,不如杀了他,再抢了他手中的宝剑!” 岳飞听了,急忙做了一个要将紫青剑扔进河水中的动作,威胁道:“兀术,如果你们再向前一步,威逼我,我就将紫青剑扔到水中,这样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它!” 兀术见了,赶紧阻止道:“岳飞,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听我一言劝:你一个小娃娃无官无职,何必为腐朽的宋庭守护这把紫青剑呢?本帅对天起誓,只要你献出手中的紫青剑,本帅不仅放你一条生路,而且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本帅都答应你!如今我大金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愿意,本帅甚至可以封你为我大金国的献宝将军!” 岳飞回答道:“兀术,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师父惨死在你们手中!我与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会向你们乞怜?岳飞宁可死,也绝不投降!兀术,快让你的人马退后,否则我现在将紫青剑扔下河去!”,说完瞥见河边有一颗大柳树,顿时灵机一动。 兀术听了大惊,一边命令士兵慢慢后撤,一边继续与岳飞相持。岳飞见兀术等人渐渐离自己有十几丈远,举起手中的紫青剑,奋力砍断河边的那颗大柳树。 岳飞见大柳树轰然倒入河中,也纵身跳入水中,抱住柳树的大树枝,沿着湍急的河水顺流而下。 兀术见岳飞砍断柳树,跳入水中,方才知道上当,急忙命令士兵沿河追赶,可是追了几里路,受到岸边树林房舍的阻隔,渐渐追不上岳飞,只好作罢! 再说岳飞一手持紫青剑,一手牢牢抱着柳树杆,在河水中浸泡了一天一夜,见前方河水渐渐平缓,方才丢弃树干,奋力爬上了岸。 岳飞上岸后,再也不敢回家,可是举目无亲,只好风餐露宿,忍了几天饿,辗转来到河东路平定军投军,并在那里娶妻生子。 又过了几年,金粘没喝越过长城,袭扰河东路太原,岳飞带领几百名义勇驻守相州,招安了相州、磁州之间黑风山的山大王王善,得到了宋河北招讨使宗泽的嘉奖。 岳飞见河北诸路州纷纷沦陷,决定在相州招兵买马,与磁州的宗泽互为犄角之势,拱卫河南汴梁,可是相州的百姓一听到凶残的金人入侵,四周逃散,很少有人愿意投军杀敌,因此岳飞在当地仅募集了两千义勇,粮草器械更是奇缺。 岳飞为了能在相州抗击金兵,只好把目光转向太行山,他知道太行山有一个抗金自卫的忠义社,有近万人的武装。岳飞知道宋朝廷最憎恨军中将帅结交山泽间的强人,因此不敢公然与忠义社联络,只好暗暗派出使者,去了几趟太行山,方才知晓师弟王贵、汤怀、徐庆三人都在太行山做了首领,自己的母亲也在太行山王贵家中。 岳飞苦于四处征战,常年抵御金人的袭扰,不便将妻子和年幼儿子岳云带在身边,只好暗自通过书信,向王贵等人诉苦! 王贵三人都劝岳飞道:“我们三人都已娶妻成家,如果大哥不嫌弃,可将大嫂和侄儿送至太行山兄弟处,一来可让弟妹们照顾嫂子侄儿,二来也可让嫂子侄儿与岳大娘团聚,免了大哥的后顾之忧,三来也可消除太行山大首领牛皋的戒心,这样也可以结成抗金同盟!” 忠义社的大首领牛皋本是一个粗人,他听闻相州岳家军忠勇,已经有些心动!再加上王贵等人的劝说,又见岳飞愿意将自己的妻儿留在太行山为人质,更是佩服岳飞的胆魄,不但愿意与岳飞结盟,更是愿意率领太行山数万义士归顺岳飞,以岳飞马首是瞻。 岳飞却建议牛皋、王善等人不要心急,借这次金国大举入侵,带领忠义社义士抗敌为国,等待朝廷的接纳和招安,成为正规军。因此,金粘没喝攻破汴梁,掳走徽钦二帝,宗泽岳飞施全宗敏等英雄血战嘉应神祠,保护高宗南迁。牛皋、张宪、王贵、汤怀、徐庆等人都没能赶上。 几年后,金国完全占据了河北、中原。金庭听从主战派兀术的建议,一边派出重兵渡江攻宋,一边让地方围剿留守在河北中原的江湖各派。在中原各派相继南迁后,太行山忠义社内缺粮草,外无援军,直至宋高宗明州大捷,牛皋、张宪、王贵等人方才得知岳飞、施全、宗敏等人正在江南建康一带抗金,决定奉岳云为主帅,南迁去寻岳飞,参军报国。 可是岳云初出茅庐,并没有治军的才能,数万将士刚出了太行山,就遭到金军尾随追击,再加上路途中饿死、伤亡、逃跑的将士,真正渡过淮河,行至江北的义士已经不足千人,庆幸的是岳飞的家眷无恙,忠义社的骨干尚存。 岳云听闻兀术已经占领建康、围攻镇江,一时不知从何处渡江,寻找爹爹,只好将剩下的义士和家眷暂时安排在江北的一处芦苇荡中,自己则率领张宪、牛皋、王贵、汤怀、徐庆5人先行渡江,打探岳飞是否还在建康镇江一带。 岳云6人渡江后,不知路径,误入栖霞山中,正好遇见奉命追击兀术残兵的马飙、宗敏。 岳云见马飙、宗敏的军队,举着宋军的旗帜,大喜,急忙将马飙和宗敏拦住,问道:“你们可是坚守建康的官军?” 马飙见岳飞6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以为他们是逃难的百姓,懒懒地答道:“你们难道没长眼睛吗?本将军身后的旗帜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的吗?” 岳云又问道:“你们既然是宋军,你们可认得坚守建康的岳家军?” 宗敏见面前的这个孩子手持一双银锤,不像是逃难的百姓,警觉道:“这孩子,你们问这些干吗?” 马飙也道:“这些打兵打仗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孩子可以问的!我看你们也饿了,发一些干粮给你们,你们快滚吧!”,说完就吩咐几名侍卫拿出身上的干粮,送与岳云等人。 宗敏见岳云6人接过干粮,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更加坚信这6个人不是逃难的百姓,而是金兀术的间谍,喝道:“你们拿了干粮,怎么还不走!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正事!” 岳云见马飙、宗敏很不讲理,心想:我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再逼他们说出爹爹的下落。于是冷笑道:“你们再不说岳将军的下落,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马飙见岳云很是霸道,心想:这孩子得到我们的馈赠,不但不感恩,而且不知天高地厚,让我好好教训他一番,也好让他知道今后如何做人! 岳、马两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于是两人就动起了手。 张宪、牛皋、王贵、汤怀、徐庆怕对方人多,岳云会吃亏,所以二话没说打倒了马飙和宗敏身边的几名士兵,将他们围了起来。 宗敏见这群人不讲理,也抽出了双刀,加入了战斗。好在双方都懂得江湖规矩,马飙对战岳云,宗敏对战牛皋,其他人只是观战,并不趁乱介入。 直到岳飞、施全、王善、李梦瑶、林俊杰等人到来,这场无由头的战斗方才结束,大家方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岳云6人向马飙、宗敏道了歉,马飙和宗敏也朝岳云等人说了一声误会。 这时建康城的金兵已经完全撤退,城内早已被金兵洗劫一空,到处都是残墙断壁,枯树断桥,火光狼烟,巷陌河塘间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 岳飞一边派人肃清城池,一边将众英雄带入城北的燕子矶军营,大摆筵席,招待各位英雄! 施全见岳飞身边聚集一大批英雄豪杰,有碧霞宫的李梦瑶、宗泽的后人宗敏,太行山的岳云、张宪、牛皋、王贵、汤怀、徐庆6人,黑风山的王善、自己和马飙,建议道:“岳大哥,如今你的麾下群英荟萃,人才济济!这是上天有意让大哥施展抱负和才华,拯救饱经战乱之苦的百姓!我们何不合计一番,剿灭北窜的粘没喝、兀术,收复中原,彻底将金人赶回塞外去!” 岳飞叹道:“施贤弟,不是大哥推辞!当年应天府一役,万岁虽然封大哥为将军,但是并没有委以主帅一军,专阃一面的诏书,大哥虽然有杀敌报国的志向,但也不敢越权专制!” 王善接过话题道:“岳大哥,各位英雄,小弟自从黑风山下山以来,一直以岳大哥马首是瞻,即使圣上封小弟江宁王,爵位在大哥之上,但这不过是一个虚衔!要论带兵打仗,小弟只佩服岳大哥一人,所以在明州面圣时,小弟极力在万岁面前为大哥请功,希望圣上能对大哥委以重任!” 王善见马飙、宗敏有些不信,又强调道:“小弟曾在皇上面前,极力推举岳大哥为一方主帅,可以在建康镇江一带招兵买马,剿灭洞庭草寇杨么,为漕帮江老帮主报仇,为国家除害!此事林贤弟当时也在场!大家如果不信,可以问他!” 林俊杰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答道:“岳大哥,王大哥说的没错!小弟曾与王大哥去明州护驾,万岁曾有口谕,让岳大哥在建康招兵买马,独挡一面!” 岳飞听了,还是将信将疑道:“王贤弟,林贤弟,万岁让我招兵买马,便宜行事!可是实情?” 林俊杰听了,心想:当时王善建议宋高宗这样做,不过是借岳飞之手,除掉杨么,赶走兀术,并不是真正器重岳飞!王善是这个奸计的始作俑者,难题应该抛还给他,于是答道:“岳大哥请放心,王大哥此次来镇江、建康,不仅仅是护送紫霞仙子来镇江见李姐姐,另外一个身份就是万岁的钦差,大哥如果不信,可以让王大哥再向万岁请一道圣旨来!” 牛皋大喜道:“王大人,既然让岳将军招兵买马,去洞庭湖剿匪的事情,是你向皇帝主张的,你是钦差,地位金贵,可不能口说无凭,还请你上书皇帝,让他正式下一道圣旨来吧!” 王善见牛皋说话直接,就如自己的兄弟马飙一样,心中不悦,但表面上还是应付道:“既然牛壮士、林贤弟,都这么说了!我也觉得这事办的不妥,当时我和林贤弟只顾着去镇江救急,忘记了向万岁讨要一书圣旨来了!还请岳大哥和各位英雄见谅!” 岳飞见王善很是谦虚,安慰道:“王贤弟,大家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如今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姐妹!我们就不必再计较这圣旨的事了!如今金兵刚刚退去,杨么又带领漕帮在洞庭湖作乱,敌情紧急,杀敌如救火!如果我们过于纠结朝廷的一纸诏书,耽误了时间,万一内外敌人合二为一,这局面将更加错综复杂了!” 岳云见岳飞顾及兄弟之情,竟然不向朝廷讨要正式的圣旨,劝道:“爹爹,此事事关朝廷抗金大局,没有朝廷的正式旨意,我们岂能擅自主张!万一将来朝廷追究起来,我们岂不难以辨白,留人口舌?” 施全也道:“岳大哥,岳云的话有道理!如今万岁身在浙西,而前方将帅各自为战,胜利尚可,万一出师不利,则必然会遭到朝中谏臣的弹劾,罪名甚大!我们还是要等朝廷的正式文书,方可招兵买马,出师洞庭!” 王善见岳飞左右为难,故意道:“岳大哥,各位兄弟,不必为难!小弟愿意再去一次行在,将众英雄的忠义之事禀告皇上,万岁必然会降下圣旨!只是小弟来回一次,恐怕又要耽搁大哥好几个月的时间!” 岳飞又道:“谢谢王贤弟的好意!此事我们不必再等,岳某精忠报国之心,可昭日月!即使将来皇上误解我们,归罪我们擅自招兵买马,罪在岳某一人,与诸位无关!”,说完就拿起纸笔,写下一纸文书,将今日之事说的清清楚楚,并让众人一一画押,作证! 王善首先提起笔,欣然道:“今天之事我愿意为岳大哥作证!”,说完就第一个写了官职名姓! 施全还想再劝岳飞,却见身边的李梦瑶朝自己摆了摆手,心想:“岳大哥的主意已定,连梦瑶这个局外人都看的真切!我如果此时再去阻止他,必然会让他难堪!也必然会影响他统领群雄的威望!”,只好拿起纸笔,在文书上署下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 第73章 击鼓退敌 第73章击鼓退敌 梁红玉想了一会,方才建议道:“将军,各位英雄!目前我镇江守军不过八千,且一半都是水师!而敌骑兵、步兵、水兵不下十万!如果真与金兀术面对面,真刀实枪的对战,就是我军以一敌十,恐怕也不能取胜!” 韩世忠听了,觉得有理,问道:“夫人,那该如何?” 梁红玉回道:“妾身倒是有一个方法,不知将军能采纳否?” 韩世忠笑道:“如果夫人真有妙计!我一定听从夫人的调度!” 梁红玉又对紫霞仙子、王善、林俊杰道:“为了确保此战胜利,还请诸位英雄帮忙!” 紫霞仙子朝梁红玉微微点了点头,王善、林俊杰都道:“夫人放心,尽管调遣,敢不从命!” 这时,梁红玉方才说道:“明日交战时,先由林大人率领一支羸弱之师,与敌交战后,只许败不许胜,将金军主力调至镇江北门狭窄的滨水区。妾和仙子统领中军,负责守御镇江北门的北固山,只用炮弩等射住敌人,不与交锋,专门为将军查看敌人的动向!将军和王大人则领前后两队,四面截杀。敌人向东可向东截杀,敌向西则向西追杀,一切看我中军旗鼓为号!” 韩世忠听到这里,兴奋道:“夫人,确是好计!不知夫人如何指挥我军进退?” 梁红玉笑道:“将军,妾闻镇江北固山有一座北固楼,原是三国刘备招亲的遗迹!妾愿在北固楼上,竖立中军帅旗,为将士们击鼓助战。将军与众将士视旗所向,闻鼓进兵!如果此次能荡平敌兵,也免得他们再窥视江南了!” 王善首先赞道:“好计,梁夫人不愧为我大宋的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梁红玉谦虚道:“王大人,过奖了!妾不过是随将军久经沙场,略有些见识罢了!” 韩世忠也称赞道:“夫人,此计甚妙!不过我也有一计,还请夫人和各位英雄斧正!” 韩世忠接着说道:“镇江北面的地势,没有比江中的金山更重要的了!金山上有一座龙游寺,当初天子南渡时,曾驻跸此寺!此寺的怀德方丈与在下有些交情,今晚我写一封书信给他,希望他暗地里帮我们!明日决战,我料想兀术率领水师必然经过金山,兀术为了窥视我虚实,必然登上龙游寺!王大人武艺高超,可以带领几十名勇士,化妆成和尚,埋伏在金山龙游寺下,如果兀术前来,则将其擒住,不怕金人不败!” 梁红玉欣喜道:“此计甚妙,不知王大人觉得如何?” 王善急忙回道:“在下愿意听从将军和夫人的安排,事不宜迟,还请将军和夫人尽快挑选勇士,替我们落发为僧!” 韩世忠赞了一声:“好!预祝王大人明日一战成功,名扬天下!本将军和夫人一定为你在陛下面前请功!” 林俊杰也被王善的忠义感动了,劝道:“大哥,明日一战十分凶险,小弟预祝大哥旗开得胜!” 这时,紫霞仙子也赞道:“王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怀,上救国家下救黎民,大宋有这样的好官、有这样的忠义之士!此战必胜!大宋必胜!” 王善剃了一个光头,带领十几名化缘和尚模样的勇士,连夜告别了韩世忠夫妇,在怀德方丈的接应下,登上金山龙游寺,王善让一半勇士潜伏在寺内,一半潜伏在寺外的芦苇丛中。 第二天,韩世忠亲自登上楼船,出了镇江北门,眼睁睁朝金山寺的方向张望,过了一会,果然有十几艘挂着金字旗的大船朝金山寺缓缓驶去。寺内的广德方丈带领了一群和尚前来码头相迎。 韩世忠见那大船上走下五名金人,那些金人上了岸,骑上马,在广德大师的指引下,就要驰入寺内。 这时,金兀术身边的金钺突然接到了探报,大叫道:“教主,不好!我们后面发现了宋军的大船!” 石青见兀术还想进金山寺,阻止道:“教主,如今我们前后都有宋军的大船,而宋人驾船如履平地,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金山寺,免得中了韩世忠的埋伏!” 韩世忠见兀术五人没有进金山寺,而是从原路返回,暗自纳闷道:“难道兀术发现了寺内外有我军的埋伏?”,于是急忙用力敲鼓。 这时寺内的勇士们在王善的带领下先行杀出,兀术见寺内果然有埋伏,而自己武艺全失,不可再冒险,于是急忙命令金钺、石青两人骑马撤退。 这时埋伏在寺外芦苇丛中的大宋勇士们由于稍稍迟缓了一步,来不及拦头堵截,与寺内的伏兵形成合围,只好眼睁睁看着兀术、金钺、石青三骑逃脱,只抓住了殿后的两名金将。 韩世忠见逃走的三骑,为首的穿着红袍,系着玉带,料想他就是金帅兀术,但见他已经登上了战船逃脱,不禁长叹道:“可惜可惜!” 这时,王善率领勇士们将两名被抓的金将带到韩世忠面前。 韩世忠一问,方才知道逃脱的正是兀术、金钺、石青三人,而兀术没有进入金山寺,是因为他发现了身后有大宋的水师。 韩世忠不禁疑惑道:“兀术身后怎么会出现大宋的水师?这突然出现的水师正好破坏了自己的好计!” 第二天,梁红玉料定兀术等人仓皇逃走后,必然会杀回来报仇,于是亲自统领中军,面对长江,安坐在北固楼上,准备击鼓。 兀术领兵一路杀来,在林俊杰的诱导下,渐渐进入镇江城北门的一片狭窄的江滩处。兀术遥望宋军的中军大营,建在高高的北固山上,真是易守难攻。北固楼中有两位女子,一位女子头戴雉尾,脚穿蛮靴,浑身裹着金甲,就如出塞的昭君,投梭的龙女一般。另一女子迎风而坐,白衣飘飘,手抚木琴,就如巫山神女一般。 兀术心想:这两女子是何等风流人物,竟能坐镇南朝的中军大帐?后来又想:管这两女子干啥,先杀过去再说。于是下令将士们围攻北固山,攻击宋军的中军大营。 梁红玉见金兵攀岩爬壁,杀到了半山腰,手中的令旗一挥,身旁的侍女奋力敲击锣鼓,正听见哐啷一声响,隐藏在山上的万支强弩射出如雨一般的箭,数百斤的巨石从山顶飞落下来,半山腰的金兵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巨石砸破头颅,纷纷滚落山底。 兀术见北固山地势险要,将士们冲击了数次,都败下山来,知道不敌,决定带兵向前冲杀,不想又被前面的林俊杰的军队挡住了去路,后面王善大军又紧追不舍。 兀术见手下的士兵毫无斗志,又被困在狭窄的江滩上,正当他走投无路之时,忽见金钺、石青的战船在江中巡游,只好高声叫喊:让金、石两人将船靠岸。 兀术登上船,就吩咐金、石两人将船转向东,试图逃出镇江,可是这一切都被北固山的梁红玉和紫霞仙子瞧的一清二楚,只听得山上鼓声大震,从江边的芦苇丛中冲出无数的战船、竹筏,为首的正是镇江的主帅韩世忠。 兀术大惊,急忙让石青驾船殿后,自己和金钺则跳上另一艘船,慌忙命令船夫转舵向西,可是船行了十几丈,又被一员大将挡住了去路。 兀术定睛一看,见那人仍然是韩元帅,心中纳闷道:“我今日真是撞鬼了,刚才已经让石青拦住了他,怎么他又出现在西边,难道他有分身之术不成?” 正当兀术不得其解之时,身边闪出一人,大叫一声:“教主,左使,且看我如何杀敌?”,说完就跳上了韩世忠的大船。 金钺见此人正是教主的爱婿、掌管金光神教四象宫的龙虎大王,急忙提醒道:“小心!龙虎宫主!” 不到几个回合,韩世忠就指挥将士们用长矛将龙虎大王团团围住,连钩带刺,就将龙虎大王钩下水去。 龙虎大王不习水性,连呛了好几口水,在江水中翻滚。 兀术急忙派士兵泅水去营救,可是龙虎大王已经被韩世忠的水卒给擒住了。 兀术大怒,命令金钺前去营救。金钺见韩世忠的战船离自己尚有一丈远,一个“猴子上树”,跳上桅杆,借助船帆的张力,顺势朝韩世忠的坐船飞去。 韩世忠见金钺如江上的飞鹰一样,一个俯冲就要跳上船舷,急忙吩咐将士朝他射箭,并举起手中的长矛阻止他降落。 金钺见韩世忠的船上满是举着刀枪的士兵,不敢硬闯,只好一边打开金钢伞,降低下落速度,一边朝船上的宋军士兵抛出袖中的紫貂。 那紫貂比金钺早落地一瞬间,已将船舷附近的宋军将士纷纷咬伤,这些士兵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四处逃窜。 金钺趁机跳上船舷,就是一招“金鸡独立”,取出金钢伞,左刺右挡,将身边的宋军纷纷赶落水中。 韩世忠眼看金钺舞动手中的金钢伞,如入无人之地,就要救走龙虎大王。 这时有两位少男少女从天而降,一位手持白虹剑,正是一个月前见过的施全,另一位女子长得极为秀丽,身材舞姿都与紫霞仙子非常相似,韩世忠虽然没有见过她,但也能想到她就是紫霞仙子的爱徒李梦瑶。 金钺见施全、李梦瑶双双出现,知道自己此时带上龙虎大王脱身,绝无可能!只好放弃营救龙虎大王,转身举起金刚伞,戳向空中的施全。 李梦瑶双手射出无数花瓣,那些花瓣如雨滴一样下落,密密麻麻的,将金钺的全身罩住。 金钺知道李梦瑶的飞花如刀剑一样锋利,急忙撑开手中的金刚伞,一边罩住自己,一边快速旋转,将李梦瑶的飞花纷纷击落。 施全在空中使了飘逸剑术中的“凤舞九天”,一招“剑指深渊”,试图用白虹剑刺穿金钺的金钢伞。哪知白虹剑与金钢伞的硬度相当,只听见“丝丝”的声响,施全的白虹剑就如撞击在厚厚的铁板上,火花四溅。 金刚伞下的金钺没有想到除了紫青剑外,还有与自己的金钢伞相抗衡的兵器,只觉得有千斤重担压在自己肩上,双膝弯曲,渐渐不能支持。 这时,施全也感觉手中有些酸麻,不敢再坚持,急忙一个空中翻腾,就在落地的瞬间,施全瞥见金刚伞下金钺的身影,就在这一瞬间,又使了一招“惊鸿一瞥”,将白虹剑上撩,一道白虹闪过,将金钺的后背划伤。 金钺见施全的剑术非常高超,就如鬼魅一般,知道自己再斗下去,绝不是施全和李梦瑶两人的对手,急忙用金钢伞罩住头颅,翻身越过船舷,纵身跳入江水中。 (本章完) 第90章 明月潺潺 第90章明月潺潺 第二天,岳飞让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率领两千人马,渡江追击粘没喝、兀术残兵。 王善心中不舍李梦瑶离去,对岳飞说道:“岳大哥,我们黑风山兄弟三人刚刚见面,又要分开!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二弟和三弟,我也愿同他们一起北上杀敌,为国效力!” 林俊杰也跟着道:“岳大哥,小弟虽然年纪最小,但也不愿待在建康城中无所事事,愿追随各位哥哥,一同去阻截兀术的溃军!” 岳飞却阻止道:“王贤弟、林贤弟,你们不要心急,我这里另有任务需要你们帮忙!” 王善没有说话,林俊杰却欣喜道:“原来岳大哥早有安排!小弟愿意听从大哥的吩咐!” 王善见林俊杰已经答应下来,不好独自反对,只好也跟着表示愿意听从岳飞的安排。 原来岳飞打算让王善、林俊杰、张宪在建康、镇江、太平等城设立粥场,收纳流民、招募新兵,又让岳云5人渡江将忠义社的几百义士带回建康。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岳飞、王善、林俊杰在建康、镇江、太平一带共招募新兵近万人。这时宋高宗也从海上返回临安,并派出宰相张浚为诸路兵马都督,统揽全局;贾演、贾源、曹劲为水师都督,率领一千水师,会同建康岳飞,一起讨伐洞庭湖杨么。 且说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四人从燕子矶渡江,听闻兀术率领一千残兵败将,已经驰过宣化镇,望六合县逃去。 施全等人追到六合,见一路上尽是丢弃的旗帜辎重,老弱伤残的金兵,方才知晓兀术和紫青黑白为了逃命,不惜放弃数千走不快的步兵,独自乘轻骑,快速向北逃窜。 马飙叹道:“施二哥,又让兀术给跑了!我们刚刚出师,就遇此情形!这可如何向岳大哥交代?” 宗敏建议道:“这有什么可忧愁的!我们抓一些金兵俘虏回去,也算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岳将军还以为我们与金兀术血战一场,获胜回来呢!” 施全却道:“宗姑娘,你这个鬼机灵!算你聪明!可是我们这次只抓了一些伤残的士兵,却放走了金军的首脑,岂不是本末倒置?” 马飙也道:“宗姑娘,你这个方法就是谎报军情,向岳大哥邀功!” 宗敏不服气道:“如今兀术等人已经骑马逃远了!我们如何追得上?我的方法不好,那你们说怎么办?” 李梦瑶见宗敏生气了,安慰道:“施大哥,宗姑娘,马大哥,依我所见,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宗姑娘、马大哥带领,将金兵的俘虏、器械、粮草悉数运往建康岳将军处。如今岳家军刚刚组建,必定缺少兵器粮草,岳将军一下子得到这么多辎重器械,肯定非常高兴,肯定会嘉奖我们的,这可是大功一件的事情!” 宗敏、马飙听了,都不由地点了点头,宗敏更是赞道:“虽然此计是我想出来的,但还是李姑娘说的通情达理!” 施全见李梦瑶如此安排,只好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问道:“梦瑶,那我们这一路兵马应该如何制敌呢?”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我们这一路当然是继续尾随追击兀术了!” 施全有些担心道:“梦瑶,我们在建康耽误了不少时间,兀术等人骑马肯定走远了,我们还追得上他们吗?” 李梦瑶却道:“据我分析,兀术等人虽有马匹,但是他们不识道路,再加上江淮一带尽是江河湖泊,我料想他们也走不了多远!” 李梦瑶见施全还是将信将疑,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能否追得上兀术,重创他们的骑兵,为死难的英雄报仇,这还要看天意!” 施全见李梦瑶如此说,只好应道:“梦瑶!既然如此,我们两人何不赌上一赌,说不定你的分析是对的,上天会助我们,抓到这些侵我河山、毁我家园的罪魁祸首!” 李梦瑶答应了一声:“好,施大哥,我们带领几十名骑兵,连夜追赶,其他士兵都让宗姑娘他们带走!” 马飙又担心道:“李姑娘,你和施二哥只带这么少的骑兵去追,万一遭遇兀术的残兵抵抗,又该如何?” 李梦瑶见施全也有相同的疑惑,笑道:“如今淮南东路楚州、泗州都有我军大营,如果我们遭遇兀术的抵抗,只要派出两名骑兵分别去楚州、泗州大营求救,只要我们与兀术纠缠半天,待到淮泗援军前来,这兀术必然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施全、马飙、宗敏听了,都恍然大悟道:“原来李姑娘早已胸有成竹!我们就按照她的计策行事!” 施全、李梦瑶分拨完士兵,就跳上战马,与宗敏、马飙两人挥手,告别而去了! 施、李两人骑马带领几十名随从,沿着金兵散落的物品、印迹,一直追到巢湖边上。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一轮明月从湖面上冉冉升起,照的四周如白昼一样。 施全、李梦瑶远远望见芦苇丛中依稀有一座凉亭,两人下了马,让随从将马栓在远处的几棵大柳树下吃草,方才沿着长长的回廊,走进凉亭。 施全见那凉亭构建的非常有意境,整个凉亭完全压水而建,左右两侧都是长长的回廊,回廊下面则是浓密的芦苇菖蒲,前面则是一大片波光粼粼湖水,无边无际,在月光的辉映下,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随流水在荡漾,就如一位身穿白纱的少女在月光下、脚踏琉璃灯,随风起舞。 施全惊叹道:“梦瑶,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来到东海边了?”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你还自诩读过诗书,在梦瑶看来你就是一个井底之蛙!” 施全知道李梦瑶在和自己开玩笑,反问道:“梦瑶,我怎么就成了井底之蛙了?” 李梦瑶笑道:“大哥!这分明是湖水,哪会是海水?” 施全感叹道:“梦瑶!其实大哥多么希望这里就是东海,能与梦瑶一起远离江湖战场,一同侍奉在紫霞仙子身边,观潮听涛!” 李梦瑶听了,难过道:“大哥,往日已经一去不再了!我们两人还是把对方都忘了吧!” 施全喃喃道:“梦瑶,你不知道,忘记一个人有多难!特别是铭刻在你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忘掉的!” 李梦瑶听到这里,含泪道:“忘不掉又能怎样?大哥,梦瑶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师父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成见!” 施全知道:李梦瑶自从紫霞仙子离开后,一直在躲避自己,不跟自己说话,知道她在遵守对师父的承诺,今日难得有机会与她独处,一定要将自己的心里话倾述出来,求得她的谅解。 施全于是走近几步,轻声道:“梦瑶,谢谢你一直为我辩护!中秋之夜的那名内奸,真的不是我!这件事我一定会向你师父证明的,一定不会让你夹在我和你师父之间为难!” 李梦瑶听了施全的真心话,很是感动,但又想起了师父嘱咐自己的话,左右为难道:“施大哥,梦瑶心中真的很乱,梦瑶也不知道我们俩究竟能走多远!” 李梦瑶望着月光下波光点点的湖面,从背后取下逍遥琴,盘膝坐下,一边抚琴,一边轻声吟唱道: “明月潺潺, 流水殇殇! 谁语潺潺, 又遇流水!” 施全见李梦瑶吟诵这首诗歌,又想起了当年在应天府皇陵与李梦瑶并肩杀退兀术的往事,感叹道:“梦瑶,这一路上我们从河北、淮北到江南,遇过多少敌人,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我们都闯过来了!我相信这一次你师父对我的误会,我们也能平安渡过的!” 李梦瑶叹道:“施大哥,你真是我命中的冤家!躲也躲不过!梦瑶只有祈祷那晚的误会早日水落石出,也希望我们俩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梦瑶真的很为难!” 施全不解道:“梦瑶!是不是施全有些地方做的不好,做的不对?还请明言!” 李梦瑶迟疑道:“施大哥,你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只是……” 施全追问道:“只是什么?施全真的不知错在何处?” 李梦瑶见施全也很痛苦,心中不忍,只好坦言道:“大哥,你以为岳将军是怎样的人?” 施全不解道:“岳大哥当然是一名正人君子,热血男儿,他智勇双全、精忠报国!” 李梦瑶摇头道:“施大哥,说心里话!我既希望你能像岳将军那样智勇双全、精忠报国,可是又不希望你像他那样,太重情谊,太重道义,说话耿直,不会权变!” 施全不解道:“梦瑶,此话怎讲?” 李梦瑶叹道:“就拿昨日岳将军在没有得到朝廷旨意,急于募兵的事情来说:他太看重与王善的情谊了,太看重朝廷、皇帝对他杀敌报国的理解了!他做的都是对的,可是过于专断,没有给别人思考、商量的余地,哪怕是面对皇帝,他也是先斩后奏!这样的性格太过刚直了,如何见容于等级森严的官场!如今天下纷乱,岳将军对朝廷尚有用处,不至于淹没,将来天下太平了,岳将军这样的人就显得过于清高,难以被驾驭,不但不能被皇帝重用,而且也会遭到同僚的诋毁!” 施全听了,摇头道:“梦瑶,正如你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施全一直以岳将军为榜样,天下事本来就难以辨明,但求无愧于心,就足够了!施全会谨记梦瑶今晚的话,提醒岳大哥小心谨慎,提防小人!” 李梦瑶又问道:“施大哥,那你呢?” 施全回道:“梦瑶,放心!我知道自己和岳大哥有相同的性格!如今国家有难,施全曾答应岳大哥,要助他扫除胡虏,收复河山,在此期间内,我会一直记住梦瑶的话,做事认真,为人谨慎,不留人口舌!将来天下太平了,施全心愿已了,必然不会留恋官场,希望能和梦瑶同去东海,远离江湖,侍奉师父!” 李梦瑶见施全能看清自己的性格缺点,能做到激流勇退,不再留恋官位富贵,与自己共进退,心中大喜,安慰道:“既然大哥有这样的想法,梦瑶也就放心了!梦瑶相信我们一定会得到师父的谅解,幸福地生活在东海碧霞宫一辈子的!” 施全故意问道:“梦瑶,要是那时你师父还是不肯原谅施全,又该如如何呢?” 李梦瑶红着脸道:“大哥请放心,如果师父不同意,我们俩就长跪在她老人家的面前,直到她心软为止!” 施全见李梦瑶完全原谅了自己,心中大喜,指着远处的湖水,对李梦瑶盟誓道:“嗯!明月和巢湖水为证,施全对李梦瑶的心,如明月一样清洁,如湖水一样明澈,永生之年绝不变色!” 施全、李梦瑶正在说话,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李梦瑶轻声对施全说:“有情况,我们先闪入附近的芦苇丛中,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施全答应了一声“好”,就跟着李梦瑶跳入凉亭下的那片茂密的芦苇丛中。 (本章完) 第91章 指水为誓 第91章指水为誓 不一会,几十名漕帮模样的汉子簇拥了几名骑马的首领在芦苇荡处的路口停住了脚步,然后朝凉亭这边走来。 施全见那群人走近,方才暗暗看清他们的容貌,大吃了一惊:原来骑马的那几名首领,正是自己要追击的金兀术等人,只是兀术等人都褪去了战袍,换成了漕帮的短衫。 李梦瑶也察觉到了意外,示意听一听兀术和漕帮之间究竟有何交易,再做打算! 施全朝李梦瑶点了点头,两人都屏住呼吸,专心听凉亭上兀术等人说话! 只见一名漕帮的汉子向兀术拱了拱手道:“金教主,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漕帮也不想跟你们这些外族人搅在一起,让天下英雄笑话我们没有气节!要不是看在我洪水与江舵主兄弟一场的份上,看在我们漕帮巢湖分舵这些日子揭不开锅的份上,打死我们,也不会昧着良心收了你们的银两,给你们让路的!” 干离不冷笑道:“怎么?洪舵主,你还不服输?要不,我们俩再较量一场?”,说完故意指了指肩头的白猴。 洪水见那白猴朝自己露出尖尖的牙齿,直瞪眼睛,急忙答道:“白猴将军,我们刚才已经比过了,就不用再比了!按照江湖规矩,我输了,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 兀术见干离不还要羞辱洪水,阻止道:“洪舵主!本帅也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是你们刚才也试过了,应该明白你们一个小小的漕帮分舵是阻挡不了我们大金国的高手和勇士的!” 这时,已投靠兀术的漕帮太湖分舵主江河也劝道:“洪舵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天下迟早要归于一统,我们何必像贾氏兄弟那样螳臂挡车,用漕帮兄弟的鲜血换来自己的官位!再说我们漕帮一直被朝廷视为叛逆,君不正,则臣投外国,我们投靠大帅,才是正确的!” 施全见漕帮的汉子听了兀术、江河的话,都沉默地低下头去!知道:兀术这次必定是先用武力征服了这些漕帮的汉子,又加以金钱诱惑,方才使得这些漕帮的弟子顺从了他。 江河见洪水不说话,又劝道:“洪舵主,谢谢你能给兄弟一个面子,让我和大帅能顺利通过这偌大的巢湖!如今漕帮四分五裂,五个分舵已有三个追随新教主,准备和金光教合作,对抗朝廷,为老教主报仇!” 洪水听了,还是将信将疑道:“江舵主,当年老教主遇害时,你就在他身边,当时究竟是什么一回事?朝廷早有明诏,老教主不是被金人所害吗?” 江河却道:“洪舵主,你用心想一想,我是江老帮主的侄儿,如果老帮主真是被金人所害,我还会投靠仇人吗?这就说明当年应天府皇陵一战,老帮主不是死于外敌,而是死于盐帮的暗箭伤人,当时盐帮林浩天一心想夺我教天下第一帮的名号,不惜向朝廷进谗言,让老帮主独挡一面,自己却暗自撤退,致使老教主孤军奋战,累死擂台!当时漕帮弟子见朝廷处事不公,随即就分为两派,一派是以梁山泊的贾氏兄弟为主,他们决定投靠朝廷,不向盐帮问罪,他们只是想利用漕帮兄弟的鲜血,换来他们今后的高官厚禄!当时老帮主在临死前,看清了朝廷的面目,决定将新帮主之位,传给梁山泊的二大王杨么!当时杨教主为了保存我们漕帮百年的基业,不被朝廷给解散,只好忍辱负重投降了金国,就是希望我们漕帮能东山再起!” 洪水叹道:“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新任杨教主在洞庭湖,号召全体漕帮弟子,要与朝廷对抗到底!可惜我们巢湖分舵,远离洞庭湖总舵,夹在朝廷的淫威和教主的教令下,实在两难!” 兀术见洪水有些心动,接着劝道:“洪舵主,自从你们老教主在应天府去世后,你们漕帮就四分五裂了,贾氏兄弟投降了朝廷,你们新教主杨么却能认清形势,归顺我们大金国。这宋朝廷实在可恶,在盐帮的挑唆下,不但夺了你们的水上财路,更是将你们漕帮视为叛逆!你们只有效仿江舵主,跟我们大金国合作,才能从盐帮手中夺回你们天下第一帮的威名。将来我大金国一统天下,你们都跟着本教主飞黄腾达,博一个万代的美名!” 洪水叹道:“金大帅,我只是漕帮的一个舵主,此事重大,我还是要禀明新教主后,方能决定进退!” 兀术见洪水还在迟疑,又用马鞭指了指不远处的湖水道:“洪教主,我们女真人最重承诺,只要你能真心与本帅合作,本帅愿意对巢湖盟誓:待我金光神教一统江湖、大金国一统天下后,封你为淮南东路的河运转置使,将整个淮南的水路河道都交与你和江河打理!” 洪水听了兀术的话,砰然心动道:“金教主,你想怎么合作?” 兀术笑道:“不瞒洪舵主,我们此次侵宋本有两个宏大目标:其一是在建康蒋山将中原武林一网打尽,本帅过于自信、过于轻敌,中了李梦瑶、施全、广德等人的诡计,致使一统江湖的夙愿破裂!第二宏愿就是助大金皇帝一统江山,我们本来已将南朝的小皇帝赶入大海,但我军还是因为不习水战,最终在明州一役功亏一篑!本帅就这样狼狈返回上京,如何甘心?本帅是想跟洪舵主交一个朋友,将来再次入宋境时,也可借助阁下的人马船只,为我大军渡江而用!” 洪水明白了兀术的意思,笑道:“大帅不必忧伤,自古一时挫败不足惧!只要大帅明年秋后再来,洪某愿意为大帅事先准备一千条小船,用以渡江!只要大帅顺利渡江,何愁不能实现这两条心愿?” 石青也道:“教主,洪舵主说的是!今年失败了!等明年秋高马肥,我们再饮马长江,挥鞭东海!” 兀术叹道:“话虽如此!但也不然!此次失败回去,朝中主和派必然借题发挥,占据上风!我们要想卷土重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本帅还不想就这么空手回去!” 金钺听了,不解道:“教主!此次征宋,我们仓促北归,手中兵马损失殆尽!如何还能留在这宋境?依属下之见,我们不甘心也不成,我们还是先出了宋境,方为上策!” 兀术不甘心道:“两位使者,本帅心中实在矛盾:北撤吧!真不想就这样空手回去,面对皇帝和群臣的冷眼!不撤吧!我们手中已无兵马,如何能成事?” 洪水听到兀术的最后一句,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张,建议道:“既然大帅心有不甘,洪某倒有一策,可以助大帅借鸡生蛋,不必仓促北撤!” 兀术见洪水有扭转战局的良策,大喜道:“洪舵主,是何良策?” 洪水答道:“既然大帅不想这么狼狈回去,还想再战,当前的第一要务就要寻找帮手,站稳脚跟,寻机东山再起!” 兀术听了,不禁点头道:“洪舵主,说的有道理!请继续说!在下洗耳恭听!” 洪水谦虚一声:“不敢!”,继续分析道:“如今我们漕帮新帮主正准备召集漕帮弟子,下月齐聚洞庭湖总舵,召开英雄大会,商量对抗朝廷的事情!敝教杨教主当年在应天府,当着群雄的面,曾归顺大帅!因此我教杨教主不过是大帅的属下,他在洞庭湖聚会讨伐朝廷,就是为大帅继续侵宋做先锋;杨教主手下所有漕帮的人马,不就是大帅您的人马吗?如今我们要地盘有地盘,要人马有人马,大帅只要跟随洪某一同去洞庭湖,让杨教主接纳我们,到那时大帅何愁没有兵马,不能成事呢?” 兀术看了身边的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等人,见他们都朝自己点点头,赞赏道:“好计!就依洪舵主所言!不过什么时候动身,我要和四位护法商量一下!” 萧让见洪水怂恿兀术去洞庭湖,不知他究竟是否真投降,还是别有用心,问道:“洪舵主,如今你们漕帮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 洪水虽然不认识萧让,但见他是兀术身边的四大护法之一,知道他地位尊崇,不敢隐瞒,只好如实答道:“回这位尊者,自我们新帮主杨么被宋朝廷和江湖各派视为叛逆以来,朝廷就下诏在全国范围内禁止漕帮的活动,让我们漕帮弟子自动解散,或归顺贾氏兄弟的漕运转运司,当朝廷的走狗!我们漕帮5大分舵的舵主对于朝廷的诏令不甚理解,意见不一,太湖、洞庭、巢湖三个分舵赞成开大会,讨论下一步的进退;而鄱阳、洪泽两个分舵不同意开会,他们认为开会就是公然违背朝廷,更会被天下英雄误解,甚至会引起江湖各派的阻挠!新帮主见各分舵意见不一,决定在下月月圆之夜,在洞庭湖召开全教大会,并邀请江湖各派参加,统一教众的思想,决定是否公开对抗朝廷!” 金钺听完了洪水的介绍,对兀术说道:“大帅,既然漕帮目前是这样一个情景,我们何不即刻跟着洪舵主,江舵主他们去一次洞庭湖漕帮的总舵?” 干离不见兀术久久不说话,问道:“大帅,你是否担心杨么做了漕帮的帮主,会不听话?不再接纳我们?” 江河听了,方才明白兀术等人的迟疑,劝道:“大帅,不必担心!如果大帅到了洞庭湖,杨么不听命于大帅,我和洪舵主就利用我们两个分舵的力量,逼他退位,让大帅兼任我们漕帮的教主!再汇集我们漕帮的10万教众,顺江而下,占据武昌、建康,则大帅的心愿必能实现,天下必然归于一统!” 兀术听完,笑道:“江舵主,你的忠心本帅明白!不过你们漕帮的教主还是你们自己做比较合适!” 洪水见江河抢先一步,向兀术表达了忠心,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也赞成道:“大帅请放心,既然让大帅入洞庭湖的主意是属下出的,属下手中的三千弟子都听大帅的调遣!” 萧让也点头道:“大帅,不必迟疑!就算没有两位舵主的相助,本着属下紫青黑白的武艺,不敢说杀敌一千,至少全身而退,应该是本问题的!” 石青也劝道:“教主,既然江舵主、洪舵主这边都没有问题,属下也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就按江舵主他们的意思去做!如果杨么初心不改,仍然率漕帮听命于我们,那倒好说,要是他有三心二意,就换了他!我们再选合适的教主!” 金钺也道:“教主,你可记得当年杨么曾服下我教的五毒散?如果他不听话,我们随时可以驱动蛊虫,要了他的性命!另外据本教岳阳分舵的消息,杨么一直比较恭敬,曾几次想出兵,沿江而下,助我军平定江南!都被我们给劝住了!我军当时进兵顺利,我们还是希望他暂时隐蔽,将来时局有变,就将他当一路奇兵来用!如今我军不利,去洞庭湖正是好机会!” 兀术方才点头道:“既然大家计划如此缜密,那本帅就恭敬不如从命,跟随洪舵主、江舵主去参加漕帮的英雄大会,看看热闹去!” (本章完) 第74章 中秋团聚 第74章中秋团聚 金兀术见金钺落水,又惊又气,本想亲自指挥战船冲撞上去,救回自己的爱婿,但见韩世忠、施全、李梦瑶等人已经齐集船头,对方弓箭手也已对准自己,正等待自己上当。 金兀术见状,不敢驱队前行,又见后面船只上的士兵纷纷落水,知道后队的石青也遇到了强敌。 这时,水中的金钺爬上了战船,不顾身上满是泥浆,建议道:“教主,如今我水军进退两难,敌不过对方的大船,不如弃船登岸,才有逃脱的机会!” 兀术见四周的士兵都已惊慌失措、不敢再战,只好听从金钺的主张,命令所有将士弃船登岸,潜入江滩边的一大片芦苇丛中。 这时夜幕降临,梁红玉见兀术等人登岸逃脱,急忙命令岸上的王善、林俊杰率领士兵追赶,则让水上的韩世忠、施全、李梦瑶等人鸣金收兵。 王善、林俊杰得令后,两队合为一军,急速朝金兀术逃脱的江岸追来。 王、林两人追赶了一会,见前方江滩上有几块水塘,上面长满了茂密的芦苇、蒌蒿、菖蒲,岸上并没有金兵的一兵一卒。 王善奇道:“四弟,金兀术难道不是走的这条路?” 林俊杰答道:“大哥,梁夫人登高望远,应该看的不会错,我们再仔细搜搜!” 王善又道:“四弟,兀术那么多人马,怎么连一点踪迹都没有?难道我们来迟了一步,他们都已经逃走了?” 林俊杰见江滩上有一大片芦苇,建议道:“大哥,现在天已经黑了,要不我们哥俩搜搜前面的芦苇荡,说不定金狗就藏在那里面!” 林俊杰说完,就要带领几百个士兵下去搜寻。 王善见林俊杰就要接近芦苇荡,突然大叫道:“不好,金兵朝那个方向逃走了!” 林俊杰见王善发现了金兵的踪迹,大喜,急忙转身,指挥士兵朝王善指引的方向追去。 当韩世忠、施全、李梦瑶来到北固山脚下时,梁红玉、紫霞仙子等人也已下了山,众人相见,都十分欣喜。 韩世忠首先慰问道:“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夫人和仙子的功劳不小!两位巾帼英雄坐镇指挥,辛苦了!” 梁红玉回道:“夫君与诸位英雄为国力战强敌,才是真的辛苦!你们可曾抓住敌将?” 韩世忠命令几个亲兵将龙虎大王押了过来,道:“此次我军能活捉敌酋,多亏了施全和梦瑶姑娘的帮忙!” 梁红玉连忙问道:“咦!梦瑶姑娘呢?” 施全笑着指了指后面,梁红玉这才发现李梦瑶早已跑到了紫霞仙子的身旁,两人正亲切地说话。 不一会,王善、林俊杰垂头丧气地回来复命。 施全见了王善、林俊杰,大喜道:“不曾想今日又见到大哥、四弟!大哥怎么成和尚了?” 王善笑道:“这都是韩将军和夫人的好计,只可惜未曾捉住兀术!” 韩世忠安慰道:“王大人、林大人不必烦恼!正所谓:逃了初一,逃不出十五,如今金兵溃退,主力都被我军分割包围,活捉兀术只是时间未到!” 王善又问道:“二弟,怎么不见三弟和宗姑娘?” 施全答道:“大哥有所不知,三弟和宗姑娘闹着要跟来,可是岳将军那边缺少人手,所以我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留下!” 林俊杰有些遗憾道:“施二哥,原来是这样!我们四兄弟,单单少了马三哥,太可惜了!” 紫霞仙子欣喜道:“今日真是喜事连连,我军大捷,王少侠他们三兄弟团聚,老身也见到三年未见的徒儿!” 李梦瑶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夜空,感叹道:“师父,快瞧,今儿的月亮真圆!” 紫霞仙子回道:“傻徒儿,今儿只是八月十四,明日才是中秋,那时的月儿才是最圆的!” 韩世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原来明日就是中秋佳节,这几日我们光顾着杀敌,把这团圆的日子都给忘了!” 梁红玉笑道:“将军,明日何不在镇江南山开一个赏桂品蟹的庆功宴,让大家都开心开心!” 韩世忠答应道:“好,就依夫人!” 第二天,韩世忠见金兵已退,吩咐大开镇江北门,允许百姓和商旅自由出入,又让一队亲兵去江边码头买了十几筐江蟹、鱼虾、果蔬,以及几十坛兰陵桂花酒。 韩世忠特意将中秋节的庆功宴安排在镇江南郊的增华阁外,增华阁原是南梁太子萧统的读书台,四周有一大片桂花树,此时又正是秋风送爽、桂花飘香的好时节。 临近中午,韩世忠与夫人已经让人在增华阁内摆下了一百多桌酒席,每一桌都放满了珍馐美味和美酒。 施全、李梦瑶、紫霞仙子、王善、林俊杰在上山赴宴时,见镇江南山早已不是以前达官显贵的游览胜地,四处佛寺荒芜,坟茔满地,鸦雀纷飞,荆棘丛生,不禁感叹万分! 韩世忠夫妇见紫霞仙子、施全、李梦瑶、王善、林俊杰以及城内的大小官员都已到齐,吩咐大家入座,开席。 韩世忠端起酒杯,首先道:“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们虽然随陛下征战于此,但每时每刻都会想起北方战火中的家园和亲人。这第一杯酒我们先敬上苍和大地,希望天地能早日赐福于大宋,早日结束这无穷无尽的战争!”,说完将手中的酒举过头顶敬了天之后,又将水酒洒在地上。 众人也跟着韩世忠将手中的美酒敬了天地。 韩世忠又道:“这第二杯酒,我们要敬那些为国死难的将士!希望这些忠义的亡灵能早日安息,能早日盼到大宋的中兴!”,说完又要将第二杯酒泼入草木中。 众人也跟着韩世忠泼了手中的美酒。 韩世忠最后道:“这第三杯酒,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此次的镇江大捷!如今金兀术已成惊弓之鸟,不日就会被擒,我们这些北方人士又可以回归旧都,与家人团聚了!” 众人听了都很高兴,纷纷喝完手中的美酒。 梁红玉见韩世忠说完了,吩咐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紫霞仙子笑道:“韩将军、夫人,这镇江正是江南第一江山,城北傍江,城南有山,依山傍水,真是一处绝美的佳境!此处四季如春,花开不谢,绝不输于我东海碧霞宫!” 梁红玉回道:“仙子过誉了,这镇江虽然地势险要,风景宜人,但毕竟是人间世俗之地,比起仙子的仙宫,肯定逊色多了!” 王善见紫霞仙子心中喜悦,也附和道:“韩夫人说的极是!我们人间哪里能与仙境相比,就如我们凡夫俗子哪能与仙子相提并论?” 紫霞仙子不好意思道:“韩夫人、王少侠,你们过誉了!你们羡慕东海碧霞宫清净,老身却嫌它少了人气,不及镇江城繁华热闹!” 王善附和道:“要说镇江繁华热闹,就有些过了!自晋室南渡以来,镇江就是战乱之地!所以镇江城不及苏杭的锦绣繁华,更不及仙子和梦瑶的仙居清洁明净!” 韩世忠也道:“要论繁华热闹,全国各地都不如旧都汴京,只可惜百年繁华化为一梦!” 施全却道:“镇江的著名之处不仅在于它的大江风光,更在于它的历史底蕴,它可是一座英雄城市!” 林俊杰因为年轻,阅历尚浅,禁不住问道:“施二哥,这镇江有哪些历史古迹,你不妨给大家讲讲?” 施全答道:“当初五胡乱华,中原沦陷,晋室南迁,众多英雄勇立潮头,在镇江组织义勇,抗击强敌!晋初祖逖曾在镇江江面中流击楫,匡复中原;晋末刘寄奴更是据此险要,组织北府兵,灭南燕慕容德、灭后秦姚泓,收复两京!如今我大宋绝非弱晋,只要据此险要,以待时机,何愁没有忠勇之士,驱除胡虏,还我河山!” 在座的宾朋听了施全的议论,纷纷叫好,都表达了对施全的敬意。 林俊杰听了,也叫好道:“二弟!大哥失言了!原来镇江自古以来就是江南的锁钥,北伐的起点!我辈应该多多努力,多多效仿先贤,祝北伐早日功成!” 紫霞仙子本不饮酒,但因为见到李梦瑶喜悦的缘故,多饮了几杯,她见施全故意卖弄学识,打断自己的话题,心中不悦,又问李梦瑶道:“梦瑶,你从小在东海碧霞宫长大,你对我们岛上的景致最为熟悉,你觉得镇江与碧霞宫相比,如何?” 李梦瑶看了一眼施全,又为难地看了一眼师父,答道:“回师父的话,这两处梦瑶都很喜欢!” 王善故意挑拨道:“梦瑶,哪有一样喜欢的道理?总有一个地方让你特别钟爱的!” 李梦瑶又道:“梦瑶喜欢东海碧霞宫,因为那里有师父,又曾是梦瑶小时候练琴习武的地方;而梦瑶喜欢镇江,因为在这里梦瑶认识了很多忠义之士,曾与他们同杀敌、共患难!” 紫霞仙子对李梦瑶的回答十分满意,笑道:“当初梦瑶离开碧霞宫时,我还一直担心她的衣食住行。如今看来,老身真是多虑了,梦瑶真的长大了、会说话了!” 李梦瑶见紫霞仙子拿她开玩笑,轻声撒娇道:“师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徒儿好,怪不好意思的!” 紫霞仙子又笑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害羞的!” 梁红玉见紫霞仙子很喜欢李梦瑶,又见她们师徒俩身后都背着木琴,提议道:“在下听闻仙子精通音律,如今群英荟萃、高朋满座,仙子何不弹奏一曲,让各位宾朋开开眼界,听一听那天上的神曲;妾虽然不懂曲律,但也会擂鼓敲锣,愿为仙子伴奏!” 紫霞仙子回道:“不瞒夫人,我已经年老,弹琴奏曲早已生疏,还是让小徒给大家献丑吧!” 李梦瑶不敢违抗师命,急忙站立起来,朝众人行了一个礼,从背后取下逍遥琴,弹奏了王昌龄的那首《出塞曲》。梁红玉顺着节拍,亲自下场擂鼓为之助兴。只见李梦瑶一边弹奏,一边轻声唱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李梦瑶弹奏完曲子,看了一眼施全。施全想起了当年镇江救驾的情景,他突然明白了李梦瑶弹奏此曲的深意,于是借着酒兴,说道:“韩将军,我记得宗泽老将军的墓地,就在此不远!如今我军大捷,何不借此告慰老将军的在天之灵?” 韩世忠惊讶道:“施大人,宗老将军的墓地就在镇江南山?我怎么不知?” 施全见韩世忠不信,于是将当年自己来镇江南山增华阁救驾,遇见岳飞携宗泽骨灰南迁,宋高宗下令将宗泽就地安葬在南山的往事说了一遍。 韩世忠见施全说完了往事,已经是泪光盈盈了,叹道:“施大人,不必难过!下官这就带领镇江各级官员重新祭扫宗老将军的墓,并让地方年年祭扫,绝不让它荒芜!” 施全拜谢道:“施某替宗老将军及其后人谢谢将军了!” 韩世忠问道:“宗老将军一生抗金杀敌,是我辈的楷模!不知他的后人现在何处?” 施全答道:“禀将军,宗将军有一个女儿名叫宗敏,是我的义妹,目前还在建康牛首山岳将军处!今天我替宗姑娘敬将军一杯酒!希望将军将金寇一网打尽,替宗将军报仇!”,说完就敬了韩世忠一杯酒。 韩世忠答道:“好,施大人,韩某答应你!”,说完就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 韩世忠见酒宴过半,众人都在听他与施全等人说话,既不喝酒,也不吃菜,故意生气道:“如今战乱,这些食物来之不易。大家面前的酒席就如战场一样,希望诸位听从本帅的军令,吃尽桌上的食物,喝完桌上的美酒,不醉不归,否则依军令处置!” 韩世忠刚说完,看到梁红玉、紫霞仙子、李梦瑶尴尬的眼神,只好又道:“夫人、仙子、梦瑶姑娘都是女子,她们可以除外!”,说完将自己的宝剑放在桌子上,带头拿起一只螃蟹,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大口喝酒。 众宾朋不敢违令,都放开肚皮,大吃大喝起来,不一会都喝得醉醺醺的,歪倒在桌上、地上。 ??2021年9月7日,第1次修改,主要修改了文字,使得阅读更加流畅! ? ???? (本章完) 第92章 力排众议 第92章力排众议 施全、李梦瑶见兀术等人商量完毕,又说了许多闲话,方才离开凉亭,沿着湖边的小路渐渐走远。 施全对李梦瑶说:“梦瑶,此事重大!你怎么看?” 李梦瑶为难道:“施大哥!当前无非有两种方案可以歼敌!但梦瑶也不知采取哪种计策才好!还请大哥定夺!” 施全见李梦瑶处事谨慎,追问道:“梦瑶,如今军情紧急,你究竟有哪两种计策?何不说出来,我们也好一起分析分析!” 李梦瑶见施全真的着急,笑道:“第一种就是我们赶紧赶回大营召集将士,沿着兀术和漕帮的路径,追杀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施全分析道:“梦瑶,这个计策好!好就好在能将兀术等人的诡计提前扼杀,让他们不能和洞庭杨么合兵一处,便于我们个个击破!但困难在于我们六合军营目前只有一千士兵,而兀术和漕帮巢湖分舵至少也有一千弟子,相比之下我们数量上并不占优,而对方有不少好手,我担心如果贸然出击,不但不会获胜,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警惕,不利于我军的下一步剿匪行动!” 李梦瑶见施全分析的很合理,赞道:“大哥说的有理!看样子我们只能走第二条方案了!我们先不打草惊蛇,放任兀术、江河、洪水等人去洞庭湖与杨么会合!我们先撤兵回去,与岳将军商议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施全也道:“梦瑶,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我们即刻撤兵,返回建康,将这件事禀告岳将军,看大伙有什么好计策!” 施、李两人主意已定,不敢停留,急速渡江返回建康。 这时,岳飞等人在建康已募兵完毕,张浚、贾氏兄弟带领两千水师也赶到了建康,又收到宗敏、马飚带回的辎重、粮草、军械,顿时士气大振,建康城北延绵数十里的军营内彩旗飘扬、鼓声震天。 岳飞见施全、李梦瑶两人平安归来,带来了兀术的最新动向,不敢专断,急忙请出钦差张浚,并召集众将前来中军大营商议! 施全首先向张浚、岳飞等人说了自己奉命追击兀术的情形,又把那天自己看到兀术与漕帮勾结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浚问道:“依施大人所见,我军应该如何应付强敌与草寇的这次联手?” 施全答道:“大人,在下觉得我们应该采取‘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 张浚不解道:“施大人,该策略究竟如何?还请大人跟众位将军说一说!” 施全回道:“遵命!如今兀术手下的人马已经损失殆尽,他只有依附漕帮的力量,才能对抗我军!虽然兀术收买了漕帮的两名舵主,但漕帮其他人未必服气他们,因此他们此次去洞庭湖,可能会酿起漕帮的一次内耗!因此属下认为我们应该放兀术他们入洞庭湖,而不加阻拦!等草寇内乱后,再来一个瓮中抓鳖!” 张浚听了,叹道:“你的意思是要本帅下令沿江各路州,放兀术及草寇们一路向西,不加阻拦?” 施全点头道:“张大人,在下正是此意!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指正!” 张浚为难道:“此事重大,如今我军数万大军齐集长江下游,如果依施大人的部署,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胡虏与草寇从眼皮底下逃走!如若这次剿灭草寇失败,必然遭到万岁和群臣的非议,因此本帅觉得此计太过冒险,尚需斟酌!” 张浚说完后,又把目光转向岳飞,希望得到他的支持,问道:“岳将军,你是这次剿匪的先锋,你是怎样的看法?” 岳飞见张浚虽然没有言明,但是心中必定是不太赞成,因此也不便直接支持施全,而是躬身回道:“大帅,是否放兀术前去洞庭湖,属下也难以决策!不过要对付漕帮的水匪,我们还是要问对人,我们不妨问一问两位国公!” 张浚点头道:“岳将军,你的主意不错!” 岳飞问身旁的贾演、贾源道:“两位国公,你们曾与杨么相处过一段时间,你们觉得杨么人品如何?” 贾演上前回话道:“大帅!岳将军!杨么本是我们在梁山泊结义的兄弟!我们原以为他没有什么志向,一生只想坐一个山大王!哪知后来应天府皇陵一战,他突然临阵倒戈,背叛了老帮主、背叛了漕帮,更是带走了一大半漕帮的兄弟,去洞庭湖落草为寇!” 岳飞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如国公所言,这杨么的变化也太了!” 贾源也道:“是呀!岳将军,施大人、李姑娘、宗姑娘,当年你们也参与了皇陵一战,如今细想起来,杨么当时的反常表现真令人费解!” 宗敏不解道:“贾大人,我怎么没觉得他反常?当时我们处于被魔音围困的逆势,杨么迫于形势,在金人武力的威逼下,吓破了胆子,与张邦昌一同投降金兀术,能有什么异常?” 贾演也问道:“宗姑娘说的也没错!二弟,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贾源回道:“大哥!这事我也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能十分肯定!当时我方在皇陵一役中并不占上风,但至少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再说杨么也会武艺,江老帮主刚刚殉国,按照常理,他作为漕帮弟子,应该非常痛恨金兀术,怎么会毫无征兆、突然投降敌人呢?” 岳飞点头道:“荣国公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点!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在应天府四周埋伏了多路人马,那金兀术带领紫青黑白却能避实就虚,从天而降,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当时施贤弟就认为我们内部一定有敌人的细作!我们却不太相信!” 施全见岳飞和众人提起了往事,也道:“当时皇上和众人都一致认为内奸就是张邦昌,只有黄谦一人认为细作还有我王大哥!好在梦瑶说了话,证实了王大哥不是奸细!” 王善淡然一笑道:“黄大人开玩笑的吧!看来只有梦瑶最明白我对大宋的忠心!我如果是奸细,当年嘉应神祠、扬州江边我就不会冒险去救皇上,万岁在临安有难,我王善也不会千里去救驾了!” 张浚知道王善是宋高宗身边的宠臣,急忙站起身来,安慰道:“王大人请息怒!您如果是金国安插的奸细,那么我们大宋朝就没有忠臣了!” 施全也道:“王大哥不要生气,小弟并不是刻意针对大哥,只是在分析当时的情景!” 王善听了,只好拱手道:“此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还请贤弟继续分析!” 施全继续分析说:“按照贾大人的分析,结合当时张邦昌与杨么一起劝陛下摆下比武擂台,一起劝陛下投敌的举动,可以推断出他们俩事先是与金人商量好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杨么有可能就是另一名细作!” 贾演听了,又摇头道:“施大人你的分析都有道理!但是那段时间杨么一直跟我们待在济州梁山泊,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护送陛下去应天府,他哪有时间和神通避开我们,去投靠了金狗啊!所以这一点说不通!” 王善也笑道:“施二弟,你太多疑了!当年那么多朝臣、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杨么,大家都不怀疑,因为大家都不想多事,不愿临危自乱!就你一个人怀疑这、怀疑那,又拿不出铁证来,如何让人信服!” 宗敏见王善嘲笑施全,冷笑道:“施大哥多疑,那也是为了剪灭隐患,保护皇帝!哪像有的人自诩是大忠臣,可是当年皇陵血战,却单单不见他的踪影了?李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故意推了推身边的李梦瑶! 王善见李梦瑶没有说话,故意笑道:“宗姑娘,你还没过门呢!也太护着我施二弟了!我不过是提醒一下施二弟,让他遇事要冷静!又不是责怪他!你心疼个啥?” 宗敏被王善说的面红耳赤,羞的不敢再说话! 这时,贾源突然想到了什么,插话道:“大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梁山泊时,曾让杨么去洪泽湖请江老帮主!他却耽误了好几日!他回来后推说是不认识道路!当时我们见他请来了老帮主,也没多想!现在细想:说不定施大人分析的对,当时沂蒙淮水一带满是金光邪教的据点,说不定杨么没走多远,就掉入金人设置的陷阱中了!他暗自投靠了金人,也有极大的可能!” 岳飞接过话题道:“大帅,诸位大人!既然荣国公和施大人都认为杨么是真心投敌,而不是迫于形势,被逼无奈!我不妨做一个假设,如果杨么真心投敌!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如果他当年皇陵一战只是迫于无奈,没有真心投敌,下一步又该如何?” 张浚见岳飞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只好道:“岳将军,既然是施大人发现了兀术和漕帮相互勾结的阴谋,这纵虎归山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下一步的主意当然让他去想?” 岳飞见张浚处事圆滑,既想统领剿匪大局,又不想承担任何军事风险,只好对施全道:“贤弟,你可想到下一步的良策?” 施全想了一会,建议道:“大帅,岳将军,依施某愚见:不管杨么是否真心投敌,他如今已经掌控了漕帮的五个分舵中的三个,已是漕帮名义上的教主!这时兀术在漕帮两个舵主的指引下,前去相投!你们觉得杨么会将现成的帮主之位拱手相让、完全听命于兀术吗?” 马飙答道:“施二哥,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就是三岁孩童也知道到手的东西,绝不能被人给夺了去!这杨么又不是孩子,他难道会听命于几个来投靠的金人?兄弟觉得杨么和兀术之间必然会发生火并!” 宗敏也道:“马兄弟说的在理!我也觉得施大哥这招‘欲擒故纵’的战术可行!大帅,我们只要让兀术等人安然入洞庭湖,不用我们出师,杨么和兀术之间必然有一场生死较量,我们只要作壁上观,等时机成熟,再出兵一举剿灭匪患!” 张浚还是不放心道:“万事都有例外,如果杨么不如大家所想的那样,而是率领整个漕帮完全听命于兀术,一心想依靠金国的势力来与朝廷对抗,我们又该如何?” 施全答道:“大帅,属下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整个漕帮不是铁板一块,让他们都听命于外族人,他们中的有识之士必会心有不甘!” 张浚听了施全的话,十分为难,如果听从施全的建议,放兀术等人西行,这两股敌对势力必将合二为一,万一将来剿匪不力,朝廷必然怪自己糊涂,发现敌踪,却不再阻拦,任其西窜,自己这个朝廷元老必将名誉落地;如果不听从施全的计策,岳飞、马飙、宗敏等人必然都会站出来反对,如果岳飞等人不肯出力,那么还有谁愿意担任此战的先锋呢? 王善看出了张浚的心思,提醒道:“大帅,诸位大人、将军,施二弟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但是万事都有例外,万一杨么和那些不听话的漕帮首领都被兀术手下的紫青黑白给制服了,那么两股敌人将更难对付!大帅,如今金兀术等人还未走远,我们还是要追堵他们的!” 岳飞叹道:“大帅,还请三思!王大人的主意虽然稳妥,但如果我们追赶不上兀术,必然会让两股敌人都有了警惕,这将对我们的剿匪极为不利!” 张浚叹道:“这堵截兀术不成,不堵截他们也不是!又该如何是好呢?” 岳飞、施全等人觉得一时说服不了张浚、王善,而贾氏兄弟,林俊杰等人却一言不发,似乎两边都不愿得罪,一时军营中的气氛尴尬到极点。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李梦瑶银铃般的声音:“诸位,依梦瑶所见!采用施大哥的计策较为有利,一来岳家军刚刚组建,两位国公的水师虽是精锐,但是西上堵截兀术和漕帮的去路,必然会惊动远在荆湖的杨么,如果杨么出其不意封锁鄱阳湖口,则我军必然难以溯江而上,这样一场出其不意的剿匪之战,就变成了持久之战,则胜负难以预料!” 岳飞听了,赞道:“李姑娘一言,就如寒冬里的春风,吹散大家心中的迷雾!” 施全没想到李梦瑶会在关键之时,支持自己,大喜道:“梦瑶,你接着说下去,大家都听着呢!” 李梦瑶朝施全笑了笑,接着分析道:“我们放兀术等人西行,一来让敌人误以为我军没有防备,西去洞庭湖的门户必然畅通,这将有利我军的突然袭击!二来我们亦可以静观其变,如果两敌相互争斗,我军则可以趁机潜入,一举荡平匪患,活抓兀术!” 王善见李梦瑶完全偏向了施全,心中按捺不住,问道:“梦瑶,如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兀术入洞庭湖,杨么俯首听命,或者紫青黑白一举制服杨么,水匪并没有内乱,我军又该如何?难道也要放弃这次追击兀术残军的极佳机会吗?” 李梦瑶笑道:“王大哥,除非杨么和漕帮是真心听命于兀术,否则即使兀术夺了杨么的指挥权,但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又怎能调兵遣将,与我水军相抗衡?所以我认为,如果兀术去了洞庭湖,不动声色,仍然让杨么坐帮主,让杨么统领全军,这才是最令我们担忧的,其他情况根本不值得担忧!” 张浚听到这里,方才听懂李梦瑶的心思,非常钦佩李梦瑶的睿智,叹道:“岳先锋,老夫刚来建康,还未熟悉军心民情,这剿匪的事情就多多依仗将军了!” 岳飞赶紧回道:“大帅,属下不敢当!还请大帅主持大局!” 张浚笑道:“岳将军,你手下有施全和李梦瑶这两个文武全才的能人,还有什么可推辞的?本帅料定此次洞庭剿灭杨么,只要岳将军出马,必定成功!” (本章完) 第75章 月影琴声 第75章月影琴声 这时,增华阁外有士兵过来禀告说:金国的使者求见。 韩世忠借着酒兴,高声道:“前几天,本帅险些被金使者暗害,他今日又来做什么?难道不知本帅正在宴请宾客么?” 传信的士兵见韩世忠不想接见金国的使者,刚要转身去斥退那使者。 梁红玉阻止道:“将军,金兀术又派人来做什么?我们不妨见见他的使者,探探金人的底细!” 韩世忠见夫人的话有道理,只好吩咐道:“好,就依夫人!不过本帅要报当日之仇,来几个人,将金使者捆上,挫一挫他的威风,再将他押上来!” 不一会,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金国大汉被带了进来。韩世忠、梁红玉等人见金使者并不是那日行刺的青蛇右使石青。 王善、施全、李梦瑶等人见兀术身边的“紫青黑白”四大高手都没前来,也觉得不可理解。 原来那日晚上,金兀术等人躲在江边的芦苇荡中,躲过了王善和林俊杰的追捕,试图趁夜带领残兵败将逃回江北去,可是他见镇江江防十分严密,只好退到江边峭壁上的一个龙王庙暂歇。兀术见手下的士兵已不足千人,且都有疲惫之色,只好召集帐下众将领商量。 金钺、萧让、干离不三人又想利用“假道伐虢”之计,去刺杀韩世忠、梁红玉。 石青阻止道:“如今施全、李梦瑶等人都在韩世忠身边,我们前去,必然会给他们辨认出来,他们必然会有防备,我们要想刺杀韩世忠、梁红玉,比登天还难!” 干离不建议道:“我们四人都去,还怕施全、李梦瑶两人?” 萧让也道:“是啊!何况我们暗中还有黑鹰、白猴为帮手,就是面对整个中原武林,我们也能进退自如!” 石青道:“施全、李梦瑶倒不是最难对付的,他们那边还有一个武艺极高的女子。” 金钺问道:“是怎样的女子?连我们的青蛇右使都觉得害怕?” 石青答道:“前日,我作为使者曾去过宋营,当时我离韩世忠不过一丈远的距离,我向他射出青蛇,心想:这么短的距离我从未失手过,这次韩世忠死定了!哪知一位绝色女子从幕后闪出,其步伐之快,我都没看清楚,至于她什么时候出的手,更是快如闪电,她的飞花竟然在青蛇咬韩世忠之前,将其射死,真是不可思议!可怕之极!要不是王善暗中相助,阻止她不杀使者,那次我恐怕真的回不来了!” 干离不好奇道:“李梦瑶会用飞花伤人,那位女子也喜欢用飞花杀人,莫非她俩是同门姐妹?” 石青答道:“那倒不像,那神秘女子比李梦瑶要年长许多,我倒觉得她们应该是师徒!” 金兀术见众将都有些惧怕那名神秘女子,转移话题道:“我们暂且不提那女子,听右使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日明州海战,王善见那女子对粘没喝大帅不利,用石子击中大帅的坐骑、助他逃脱,也是暗自帮我们了!我和粘没喝大帅还一直怪他呢!” 干离不提醒道:“大帅,王善这个人能言善辩,肚子里满是计谋!虽然他暗地里投靠了我们,我们对他还是多提防一点!” 萧让也插话道:“教主,两位使者,干离不说的有道理!王善不是在明州小皇帝那里吗?他怎么会来到镇江?这中间是否有鬼?” 金钺笑道:“我们怕他什么?他不是有投名状在我们手中吗?只要他做出对不起大帅和教主的事情,我们就将他失节投靠我们大金国的事情,公告天下!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南朝官场和武林继续混下去!” 兀术道:“王善这人很狡猾,两头讨好,目前他对我们还有一些用处,我们不宜跟他过不去!先不说他了,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能脱离这险境,渡过长江去?” 石青道:“教主,目前只有向韩世忠‘求和借道’这一条路可走!我们只要多给韩世忠一些银两、马匹,再许他一张空头承诺:永不侵宋!那韩世忠夫妇一心想中兴大宋,结束这场战争!属下料想:他们十之八九会同意我们的求和条件!” 兀术想了一会,答道:“就按照右使的主意去办,派一名脾气好的使者,多带一些金银珠宝,马匹,明日就去韩世忠府上先赔罪,再求和!” 再说那名金国使者让随从抬出了几箱金银珍宝,献给韩世忠道:“今日是中秋佳节,敝国大帅令小人献上薄礼,一来向韩将军赔罪,二来求两国永久之好!还请韩将军俯允!” 梁红玉见韩世忠等人都已喝的酩酊大醉,替他回道:“使者,我们无功不受禄,你究竟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你也看到了,韩将军正在设宴过节、庆功,可没时间理会你!” 那名使者知道梁红玉是女中豪杰,不敢再隐瞒,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夫人,我们大帅的意思是:将军和夫人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留一条生路给我们,让我们出了这镇江,回到江北去。这些珠宝、战马就是我们的买路钱,我们大帅愿意用钱买路,用钱赎命!此外,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将军和夫人不必担心此事会泄露,承担纵敌逃脱的罪名。我军北返后保证:永远不再南侵,让将军和夫人博一个‘中兴大宋’的万世美名!” 梁红玉一时难以决定,只好求助身旁的紫霞仙子道:“如今韩将军、王大人、施大人他们都已醉眼昏昏,只有我们几个女流之辈尚且清醒!金国的这次求和是允还是不允?不知仙子怎么看?” 紫霞仙子回道:“夫人,老身对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顺其自然,很少干预!如今这军国大事,关系全局,老身更是难以决策,还请夫人见谅!” 紫霞仙子又对李梦瑶说道:“梦瑶,你在中原行走数年,想必也长了不少的见识,如今韩夫人为难,你何不相助于她!也算报答她这几日款待我们师徒的深情厚谊!” 李梦瑶轻声回道:“梦瑶,听从师父的吩咐!”,又对梁红玉建议道:“夫人,如今金兀术被困镇江,已是穷途末路,我军应该一鼓作气,歼灭金军主力,这天下才能太平,河山才能收复。如今我们胜券在握,又何必听信金人不南侵的一纸承诺呢?” 梁红玉听了,不禁点头道:“梦瑶,分析的有道理!我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道理。我只是担心:如果不答应兀术的和议,我军又不能全歼其主力,让其逃回江北去,兀术岂能善罢甘休,将来这镇江、建康一带就会永无宁日了!” 李梦瑶见梁红玉还是寄希望于金兀术不南侵的空头承诺,又分析道:“夫人切不可被兀术的虚情假意所蒙蔽!金人向来狡诈,毫无信义,当年磁州神祠中金帅粘没喝假意与当今皇帝和谈,背地里却调兵遣将偷袭汴京,掳走两位太上皇,夺走半幅《江山社稷图》,使得中原沦陷!后来朝廷派出王大人去扬州与金兀术和谈,金人又故伎重演,假借和谈,再次偷袭建康城,逼走圣驾!这些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如今金人穷困,向韩将军借道乞和,夫人只要稍稍对其仁慈,放虎归山,必然会遭其反噬,遗祸后世!” 梁红玉听到这里,方才下定决心道:“梦瑶,你一席话,终于驱散我心中的疑云!”,说完又命令道:“来人,将金国的使者赶出增华阁!韩将军和本夫人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金国的使者听了,只好带着珠宝、宝马灰溜溜地逃出了镇江城。 这时天色渐晚,酒宴也已结束,梁红玉见韩世忠、王善、施全等人都已醉倒在地,不能动弹,只好命令侍从们将他们扶入增华阁内休息。梁红玉安排完毕,又担心金人趁夜偷袭镇江城,于是与紫霞仙子、李梦瑶道了别,又去各地巡视防务。 紫霞仙子见一轮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对李梦瑶说道:“今晚中秋月圆,前日我替韩夫人坚守北固山时,见北固山上有一座画梁飞檐的多景楼,既可仰望明月、观赏江景,又可攀岩走壁,弹琴听涛,此处是镇江城北绝佳的一处景观!我们师徒俩在这镇江久别重逢,何不去那里一起赏月?” 李梦瑶点头道:“师父,我们这就去多景楼!” 师徒俩下了南山,沿着运河,径直来到城北的北固山下。李梦瑶见月光下的北固山只有20余丈高,山石嶙峋,十分险峻,山上的树木都已被守军砍光,上山的唯一一条小道也被守军破坏了,要想上山必须施展轻功,像小鸟一样向上飞跃。 紫霞仙子对李梦瑶说:“梦瑶,你还记得吗?我们碧霞宫的武艺以轻功称雄武林,师父已经很久没考你的轻功了!今晚师父要考一考你的轻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说完就腾空一跃,就如一条白练一样,在山石间穿梭。 李梦瑶回答道:“梦瑶不敢忘记师父的教诲,我派的轻功名叫‘飞天揽月’,正因为我派轻功的高超,才被其他门派认为是天上的仙子。这些年来,徒儿虽然不在师父身边,但一直在勤加练习!”,说完一个踏步翻腾,紧随师父的身后。 紫霞仙子一边加快脚步,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李梦瑶离自己的远近。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的月影在自己身后左右晃动,但始终没有落后自己太远,大喜道:“梦瑶,你的‘飞天揽月’功已经不在师父之下了!” 李梦瑶见师父夸她,不好意思道:“梦瑶的武艺还差师父很远!梦瑶还想长伴师父左右,跟师父学上一辈子呢!” 这时,师徒俩已经登上了北固山的山顶,李梦瑶见山上只有一座破旧、快要垮塌的亭阁,四处插满了旗帜、钟鼓,这些还是那日梁红玉击鼓退敌时的布置,可是山上的守卫早已转移到山下江滩上了。 整个北固山沉寂在一片柔和的月光下,就如一位美人穿上了洁白的衣裙。山顶的一片竹林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摇曳声,远处的杨柳丛中不时传来秋蝉的鸣叫声。 师徒俩在亭阁前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块坐下, 李梦瑶不禁问紫霞仙子道:“师父,这北固山上的多景楼早已废弃,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赏月?” 紫霞仙子听出了李梦瑶的疑惑,解释道:“梦瑶!你不觉得这镇江的多景楼很像我们东海碧霞宫的观海阁?师父前日看到这多景楼,就想:如果能和梦瑶在这里团聚,一起赏月弹琴,那该多好!没想到上天怜悯师父的苦心,让我们师徒俩在此团聚!我们又何必在乎这乱世中的多景楼呢?” 李梦瑶见师父很是牵挂自己,自己的心却一直在施全那边,心中惭愧,低声道:“徒儿出去这么长时间,不但未能在师父跟前尽孝,还让师父常常挂念,梦瑶这是大大的不孝!” 紫霞仙子安慰道:“梦瑶,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师徒情同母子,女儿出门久了,母亲哪有不牵挂的!如今看到你在这里好好的,杀敌卫国,武艺也有了长进,师父以前对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梦瑶你长大了,不用担心师父,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低头不语,又道:“梦瑶,你还记得,我们师徒俩常常在碧霞宫的观海楼一起观海弹曲吗?今夜花好月圆,我们师徒俩何不在这多景楼合奏一曲?” 李梦瑶问道:“师父,我们弹奏那支曲子呢?” 紫霞仙子道:“今晚明月当空照,天涯共此时!我们就弹奏苏学士的那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说完就取下背后的木琴,试了试音。 李梦瑶也取下身后的逍遥琴,放在跟前,跟着师父的节奏,弹奏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李梦瑶弹奏完尾句,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此时身处南山增华阁中的施全,心想:要是今晚能与施全一起,在这月色、花香、蝉鸣下弹琴舞剑,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本章完) 第93章 毛遂自荐 第93章毛遂自荐 张浚又宽慰道:“岳将军,我虽然是朝廷委任的钦差,我只负责坐镇建康,保你们粮草不缺,这出兵打仗的事情,还是要仰仗诸位将军了!” 岳飞见施全、岳云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好答应道:“既然大帅如此器重岳某,属下不敢再推辞,只好奉命行事,一举剿灭洞庭草寇!” 张浚见岳飞还是犹豫不决,又道:“岳将军尽管调兵遣将,老夫只是旁听,不发表意见!有什么为难之处,老夫也会帮你上奏朝廷,许你便宜行事!” 岳飞听了张浚的话,方才道:“谢大帅!诸位,我军应该如何出其不意,直指草寇老巢洞庭湖?” 岳云首先问道:“爹爹,孩儿只知道这洞庭湖在建康的上游,它究竟在哪儿,孩儿却不知?” 牛皋也附和道:“岳将军,岳云说的对!我军没有行军地图,全凭猜测,如何带兵打仗?我们不可能一边行军?一边问路吧?” 王善听了岳、牛两人的话,也朝张浚、岳飞建议道:“如今我军粮草、器械、船只都已准备完毕,只差行军地图,还请张大帅上书朝廷,从朝廷枢密院速速调来!” 贾源却笑道:“诸位大人,何必麻烦朝廷?当年贾某在漕帮时曾听江老帮主说过:我们漕帮的各分舵都在五大湖中,这五大湖都有水路与江河相同,因此我们只要沿江西上,必然能直捣洞庭湖!贾某原为诸位行军的先导!” 林俊杰和贾源是儿女亲家,他见贾源熟悉去洞庭湖的道路,也赞成道:“林某也愿与国公一同为先锋,为大家开路斩棘!” 施全却阻止道:“荣国公,林贤弟!如果我水军走水路西上,必然会大张旗鼓,让杨么事先有所防备,如果草寇事先封闭了洞庭湖与长江的入口,则我军要想进入洞庭湖,就如登天一般!施某倒是同意王大哥的建议:有地图,知地形,方可出兵!” 贾源见自己献计,却被施全驳回,心中懊恼,但也不便与施全当众争执,只好反问道:“那依施大人所见,我军难道还要在建康府过了新年,再出兵么?” 施全一时也想不出主意来,又见身旁的李梦瑶朝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难道自己又锋芒过露了,只好闭口不言。 张浚见众将意见不一,又转向岳飞道:“岳将军,地图的事,你认为如何处置?” 岳飞却道:“目前来看,只能依从王善、施全的建议,上书朝廷,取来地图,我军先行在这建康安营扎寨,过了新年,再商议剿匪大计!” 张宪长叹道:“我们太行山英雄正准备摩拳擦掌,杀敌报国呢!不料还未行军,就遭此挫折,只怕此事传扬出去,会影响军队士气!” 宗敏也有些丧气道:“张将军说的对!我们本想消灭了洞庭草寇,再回建康过年的!如今只能先过完年,再去杀敌了!” 李梦瑶见大家都没有好办法,提醒道:“岳将军处不是有张地图吗?” 岳飞不解道:“李姑娘,我哪有地图?” 李梦瑶笑道:“岳将军难道忘了,施大哥曾将一幅《江山社稷图》送于你?” 岳飞听了,恍然大悟,大喜道:“对了,有了《江山社稷图》,何愁不知我军如何进军?”,说完就取出了半页残缺的《江山社稷图》,将它平铺在地面上。 众将领围着《江山社稷图》看了许久,方才知道洞庭湖离建康有千里之遥,从建康出发,要穿过江南东路、江南西路、荆湖南路,通过漕帮的巢湖、鄱阳湖、洞庭湖分舵,才能直抵漕帮的总坛洞庭湖中的龙王庙。 张浚、岳飞见众将领面上都有难色,问道:“洞庭湖距离建康有千里之遥,我们在行军讨贼的过程中,要想不惊动杨么,出其不意,是很难做的!诸位大人有何良策?” 王善建议道:“张大帅、岳将军!既然我军不可能做到完全隐蔽,何不大张旗鼓,来个光明正大讨伐!大军未动,先声夺人!就如当年隋朝灭亡南陈一样,让杨么不战自惧?” 施全却道:“大哥,我军目前只有水师数千,而且不熟悉荆湘地形,冒然深入敌窟,说不定会全军覆没!古人曾说过:祭祀和出师都是大事!我们此次出征,不战则已,一战就要成功,所以此次出师要慎之又慎!况且自古以来北方战胜南方,都是上游水师顺流直下,像我们这样溯江而上,不但行进艰难,而且粮草补给也是一个大困难!” 施全刚说完,就听见李梦瑶轻轻咳嗽了几声! 王善见施全步步紧逼,处处与自己为难,又见李梦瑶连正眼都没看自己,气恼道:“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施二弟,你今天是怎么了?大哥出的计策,你都要反对一番?” 马飙见王善说不过施全,就用大哥的身份压人,反感道:“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大家都在为出师剿匪的事情出谋划策,大帅和岳将军也是让大家畅所欲言,你觉得施二哥说的不在理!完全可以用道理反驳他?何必为一时意见不合,就动怒呢?” 岳飞也解围道:“王贤弟,马贤弟说的有理!虽然我们的主张相左,但是我们的心都是一致的,就是要一举全歼匪患!如今大军未动,何必自乱阵脚呢?”,说完,用拳头重重敲打了几下《江山社稷图》中洞庭湖的位置。 王善见岳飞、马飙站在施全的一边,只好按捺住脾气,回道:“岳大哥、马三弟提醒的是:刚才王某失言了,请施二弟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依二弟所言,我军要想千里偷袭,就要越过无数的湖泊河流,这不可能不惊动漕帮的上上下下!二弟你认为大哥出正义之师的主意不好,那还请你出一个主意?” 施全见李梦瑶一再提醒自己,知道自己今天话多,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为国家出力,又不是故意让张浚、王善难堪。 施全想到这里,又环视了众人:只有张浚心不在焉地坐着,一边喝茶,一边与王善、贾氏兄弟偷偷说话,而岳飞、岳云、李梦瑶、宗敏、马飙、林俊杰等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期待自己的妙招。 这时,议事大厅内一片沉寂,气氛十分尴尬。 施全想了一会,方才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他建议道:“大帅,岳将军!既然前方敌情不明,我们何不派出几人,偷偷潜入敌人巢穴,先探听了敌人的虚实,如果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兀术和杨么为争夺湖匪的指挥权内讧,我们趁敌内乱,即刻将大军压进,我们先前进入敌人巢穴中的好汉,也可以作为我们攻入洞庭湖的内应!” 施全刚说完,岳飞就赞道:“施贤弟,真是好计!不过派遣什么人进入洞庭湖为好呢?” 施全又道:“当然是兀术和杨么都不认识的人!” 岳云道:“爹爹,让我和张宪、牛皋叔叔他们去吧!兀术和杨么都没跟我们交过手,应该不会认识我们太行山忠义社的好汉!” 张宪也道:“岳将军,岳云说的对!我们初来乍到,也没机会立功!还请将军成全!” 岳飞刚要说话,却被王善打断道:“岳将军,不是我要抢贤侄他们的功劳,你也知道兀术身边有四大护法,武艺一流,再加上杨么和他的分舵主,我担心岳云他们的安全!” 岳飞又问道:“那依王贤弟,又当如何?” 王善笑道:“当年皇陵一役,蒋山一战,兄弟都缺席,惹得天下英雄对我冷眼相看,就是我施二弟、马三弟对我,也是多多微词!当年我在建康南门只与粘没喝的手下交过手,并没有正面遇见过兀术及他的四大护法,因此他们应该不认识我!就算他们曾见过我,我稍加伪装,谅他们也认不出我来!” 岳飞惊喜道:“王贤弟的武艺,要比云儿他们高出很多,贤弟如果能去,带上云儿他们一同去,大哥也能放心!” 王善却道:“岳大哥,此去洞庭湖是打探敌情,当然是人越少越好,云儿他们还要帮大哥整理军务呢?就不必跟着我做卧底了!” 岳飞又问道:“贤弟,大哥还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正如你说的,兀术他们人多势众,高手也多!你此次去洞庭湖,岂能没有帮手?” 施全、马飙、林俊杰也纷纷请战道:“岳将军,小弟们愿意追随王大哥一同前去!” 王善见这么多人帮自己,同自己一起去洞庭湖卧底,笑道:“施全、梦瑶、马飙,你们可是兀术的老相识了,就算你们化成了灰,兀术他们也能认出你们来!所以你们这次就把立功的机会让给大哥吧!大哥也想让你们看看,大哥可不是那种遇敌就躲的狗熊!” 林俊杰见王善没有提到自己,追问道:“王大哥,小弟可是一直追随你左右的,当年临安救驾、明州海战,小弟都是和大哥一起杀敌的!再说小弟与兀术他们有杀父之仇,所以小弟恨不得此刻能飞到洞庭湖,血刃仇敌,为父报仇!” 王善也不想带上林俊杰,笑道:“林贤弟,不是大哥不懂你的心思,但是你曾经参加过蒋山之战,兀术他们必然会认出你来!” 林俊杰又解释道:“王大哥!小弟最幼,虽然也参与了蒋山之战,但当时武圣庙中灯火昏暗,仇敌并没有看清小弟的容貌!还请大哥此行一定要带上小弟!” 岳飞见林俊杰为父报仇的决心很是坚定,也劝道:“王贤弟,既然林贤弟一直以你马首是瞻,此次你去洞庭湖卧底,带上他,岂不也多一个帮手!” 王善犹豫了好一会,原来王善见兀术逃回江北,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投敌的事情,总算过去了!哪知兀术却没有撤军的意思,而是带领四大护卫,去了洞庭湖!王善又想利用大军大张旗鼓、虚张声势、隔山震虎的办法,让兀术知难而退,早日返回塞北。哪知自己的主意却遭到施全的反对,而岳飞也同意施全出其不意,全歼强敌的方略,他见大家都赞成岳飞、施全的主意,只好再退而求其次,毛遂自荐,自己孤身一人潜入洞庭湖,暗地里将宋廷大军剿匪的消息通知兀术,让他们好脱身。如此这般,只要兀术无事,自己投降金庭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暴露,所以他死活不愿带上任何人,就算林俊杰,他也没打算带上。 这时,张浚也劝道:“王大人,你地位尊贵,可是大宋的江宁王,皇上的臂膀,你如果一人去敌窟,孤立无援,本帅绝不能同意!如果你带上帮手,倒是可以商量!” 王善没有想到张浚会把话说死,也不敢冲撞朝廷的钦差,所以只好同意道:“属下听从大帅的安排!带上林贤弟,明天一早稍作改装后,就前往洞庭湖!” 张浚见王善与岳飞、施全不同,听从了自己的安排,大喜道:“江宁王,老夫不是不相信你的武艺,而是担心你此去的安危,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苦心!此次你能带上林大人,万事也有一个照应!” 张浚又问岳飞道:“岳将军,江宁王和王大人此次去洞庭湖,你意下如何?” 岳飞答道:“既然大帅同意了,末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话要嘱咐两位贤弟:此去洞庭湖路途艰险,望两位贤弟小心行事,大帅和岳某一定会派出人马,为你们的后援!” 王善、林俊杰齐声回道:“谢谢大帅和岳大哥的提醒!我们路上一定会小心的!” (本章完) 第76章 怪灯疑影 第76章怪灯疑影 紫霞仙子、李梦瑶师徒合奏完苏轼的《水调歌头》,紫霞仙子方才问道:“梦瑶,你手中的桐琴清香四溢,熠熠生辉,真是一把稀世珍宝!难道它就是传说中大宋三宝之一的逍遥琴?” 李梦瑶回道:“师父,好眼力,此琴正是大宋镇国三宝中的逍遥琴!当年汴梁城破,三宝被金帅粘没喝所夺,我大宋义士与金人血战嘉应神祠,方才夺回三宝。师师姐姐更是为了守护三宝的秘密,不幸遇难,从此逍遥琴与《逍遥曲》就成了宋金两国争夺的国宝!” 紫霞仙子轻轻拨动逍遥琴,见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多景楼、竹林中来回激荡,叹道:“为师也曾听闻《逍遥曲》为天下第一乐曲,被历代珍藏在皇宫内,其曲调忽而铿锵,忽而低迷,忽而悠扬,忽而急促,鬼神莫测,天地变色。千百年来,天下无人能参透其中的奥秘,更没有人能弹奏出一曲完整的《逍遥曲》!” 李梦瑶从逍遥琴中取出那张《逍遥曲》曲谱,递给紫霞仙子道:“师父,凭您的才智和阅历,说不定能参阅出这《逍遥曲》中的秘密!” 紫霞仙子接过《逍遥曲》,按照曲谱,独自弹奏了几段,就停止了弹奏,叹道:“此曲第一段《回眸一笑》太过悠扬,以此开局,不过是此曲作者设下的一个诱饵,正是为第二段的《如痴如醉》的低迷做铺垫,《回眸一笑》的甜美更能衬托《如痴如醉》的迷茫,而第三阙《十面埋伏》则变音激荡高亢,用它承接低迷的《如痴如醉》更是匪夷所思、荒诞不通,尾声的《灯火阑珊》则不知其义!断断续续,无法成曲!与其说《逍遥曲》神奇,还不如称赞它的作者诡异!后世之人,只有完全理解了该曲作者在《逍遥曲》中表达的思想,才能复原这千百年来的琴声!” 李梦瑶回道:“师父高见,当年师师姐姐琴艺高超,也只能弹奏其中的《回眸一笑》,因为她知道没有足够的定力,是没有办法继续深入弹奏下去的。而金兀术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功和对音律的痴迷,不求循序渐进、融会贯通,只知用曲调高低、音律快慢来摄人心魄、杀敌制胜,最终被魔音反噬,武功全失!” 紫霞仙子点头道:“梦瑶,几年不见,你对音律有了很高的悟性!师父感到很欣慰,你虽然得到了天下第一乐曲《逍遥曲》,却没有占为己有、不知量力、急于求成,而是一边学习,一边思考,一边感悟。师父和你一样,目前也只能悟出《逍遥曲》的第一段《回眸一笑》中作者要表达的情景与故事,至于第二段《如痴如醉》,第三段《十面埋伏》、作者为什么要破坏第一段的幸福气氛,从怀有怨恨到充满杀机,最后《灯火阑珊》作者究竟做了什么?这里面究竟蕴藏了怎样的故事,只有以后慢慢体会参详了!” 李梦瑶见师父也不能弹奏《逍遥曲》,怕师父难堪,建议道:“师父,今晚明月当空照,天涯共此时,我们何不共奏《逍遥曲》的第一曲《回眸一笑》,应一应良宵美景?” 紫霞仙子赞成道:“好,梦瑶。今晚师父见到你,心情特别好,我们师徒就合奏这一曲!” 师徒俩弹奏完《逍遥曲》,又都把目光投向远方,只见天空皓月如盘,云淡风轻,山下竹影重重,江涛阵阵,渔火点点。 李梦瑶感叹道:“施大哥说的没错,此处江水山色,渔火月明,不愧为天下第一江山!” 紫霞仙子听了,说道:“梦瑶,你是一个极纯洁,极简单的好女孩。师父也知道你一直跟施全他们在一起,可是施全究竟是怎样的人?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呢?” 李梦瑶见师父的言语中不仅含有对自己的担心,还隐约表达了对施全的不信任,不知如何回答,但又不能不把自己对施全的感觉说出来,赢得师父的理解和成全。 李梦瑶回道:“师父,徒儿自离开师门、闯荡江湖以来,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施大哥,他曾与徒儿在磁州嘉应神祠并肩作战,夺回镇国三宝,救回师师姐姐;施大哥与梦瑶曾在应天府杀退金兀术和紫青黑白四大高手,扶当今天子即位,我们在建康城白鹭洲,燕子矶,蒋山更是同舟共济,生死相随。师父,梦瑶虽然愚笨,不谙世事,但心也是肉长的,徒儿经历了这么多事,能感觉到施大哥是一个忠义热血的好男儿。” 紫霞仙子叹道:“梦瑶,师父知道你对施全一往情深,所以才更担心你会被他假仁假意给骗了!” 李梦瑶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认为施大哥对徒儿的好,都是假的呢?” 紫霞仙子反问道:“梦瑶,你曾说施全忠义爱国,那他为什么在建康平山寺内阻止王善、林俊杰,还有你去临安救驾杀敌?” 李梦瑶回道:“梦瑶没有受到施大哥的逼迫,梦瑶,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还有平山寺内众英雄的主意都是一致的,我们认为朝廷畏金如虎,建康之围,不战而退,皇帝逃跑,主帅降敌,这样的朝廷不值得去救!再说千里救驾,杯水车薪,不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也会毁了武林各派的基业!施大哥为了维护大局,既没有阻止中原各派的离开,也没有阻止王善、林俊杰等人去救驾,自己却待在结义大哥岳飞身边,直到他病痛痊愈!” 紫霞仙子听了,回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这件事施全做的也算公正,既维护了武林各派的团结,也没破坏了军国大事,他对岳飞更是有情有义!” 李梦瑶见师父夸赞施全,心中暗喜。但是,紫霞仙子又说道:“但是这说明了这个施全极有心计,他在建康与岳飞结党营私,逼走吕颐浩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梦瑶答道:“师父,根本就没这回事,施大哥和岳飞本来是去吕颐浩大营相助他抗敌的,哪知吕颐浩半夜就逃出燕子矶军营,他还诬赖施大哥和岳将军夺了他的兵权,他的旧部都在建康,只要找来问问,就能还施大哥和岳将军的清白!”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数次维护施全,知道劝她离开施全是非常困难的,只好无奈道:“梦瑶,且不论施全的人品武艺如何,就算施全像你说的那样忠孝仁义。凭师父的感觉,梦瑶你跟他一辈子,也不会幸福的。” 李梦瑶不解道:“师父,这又是为什么?” 紫霞仙子叹道:“梦瑶,施全这个人说话耿直,不会权变。他今天在酒宴上为了出风头,用话语挤兑师父,贬低我们东海碧霞宫,当然师父体谅他年轻气盛,不与之计较。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凭他那张刀子嘴,暗地里不知得罪了多少朝廷要员、武林豪杰,所以师父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劝你远离施全和岳飞这两个人!” 李梦瑶不想答应师父,又怕紫霞仙子难过,迟疑道:“师父,徒儿……”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双眼含泪,就是不答应自己,又劝道:“梦瑶,师父希望你能明白,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师父不希望你为了一个施全身败名裂,一辈子被朝廷追杀!” 李梦瑶为难道:“可是师父,我……” 紫霞仙子又道:“梦瑶,师父能在镇江与你团聚,心愿已了,明日我就会跟韩将军和夫人告别,回东海碧霞宫中,研究你姐姐留下的《逍遥曲》,你是与师父一起回东海?还是继续留在中原历练? 李梦瑶回道:“回禀师父,师师姐姐被金粘没喝所害,梦瑶大仇未报,所以还是想先留在中原历练阅历,等待时机,等大仇得报后,再回东海碧霞宫侍奉师父!” 紫霞仙子点头道:“这样也好,师父也知道,此时将你强行带回东海,你心里必然放不下为姐姐报仇的事情!师父决定给你三年时间,希望你手刃粘没喝,彻底忘掉施全,三年后师父再来中原与你相见!” 李梦瑶心中悲伤,但也知道师父是为自己着想,不敢当面忤逆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只好低头应道:“师父,徒儿知道了!”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顺从了自己的安排,心中大定,决定携她的手一起下山。 这时,李梦瑶惊叫道:“师父快看,前面有一盏金色的许愿灯!比空中的月儿还要明亮!” 紫霞仙子沿着李梦瑶手臂所指的方向,果然见一盏金黄色的八角孔明灯在半空中越飞越高,不一会已经飞过北固山,朝江滩边的芦苇荡飞去。 紫霞仙子回道:“梦瑶,看把你兴奋的,这盏金灯不过是哪个贪玩的孩童的杰作罢了!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我们还是下山去吧!免得韩夫人担心!” 李梦瑶哀求道:“师父,等梦瑶一会,好吗?梦瑶向这长明灯许了心愿,就和你下山!”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满脸的哀求,知道徒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可能像以前那么恭顺了,但她爱徒极深,又怕逼迫李梦瑶太过,反而适得其反,于是宽慰道:“好,梦瑶你许愿吧,师父等你!” 李梦瑶含泪向那金灯许了心愿,突然看到一个身影穿过斑驳的树影,沿着孔明灯飞行的方向,快步走到江边的一个峭壁上的龙王庙前,停住了脚步! 李梦瑶指了指那人,对紫霞仙子说:“师父,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三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放长明灯?而且是一名七尺男子?” 紫霞仙子也道:“我也觉得奇怪,哪有男子深夜放长明灯的?这难道是镇江当地的习俗?” 李梦瑶分析道:“师父,徒儿曾从燕赵之地,来到江南,各地都是由女子或孩童放灯祈福,从未有成年男子深夜放灯的风俗!” 紫霞仙子自言自语道:“那就奇怪了,这男子身轻步快,显然是练武之人,他深夜来这江滩龙王庙,究竟想干什么呢?我们要不要将那古怪的金灯击落?” 李梦瑶建议道:“师父,如果我们将那人的金灯击落,必然会引起那人的警觉!既然我们都觉得此人可疑,我们何不趁此人在龙王庙等人之际,去探个究竟!” 紫霞仙子回了一声:“好,我们去瞧瞧!” 当师徒俩下了北固山,离龙王庙还有几十丈远,见那人已经将一个锦囊交给了另一个黑衣黑帽之人,然后迅速消失在芦苇丛中。 紫霞仙子和李梦瑶只看见那人头戴方巾,像是一名书生,那人身穿青衣,背一把长剑,衣着背影与施全极为相似。 (本章完) 第94章 良言相劝 第94章良言相劝 第二日,张浚、岳飞等人在建康城西的清凉山,为王善、林俊杰摆下饯行酒。 酒席间众英雄纷纷向王、林两人敬酒,祝两人“一路平安、为国立功!” 王善一一回敬了众人,笑道:“漕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杨么及手下更是号称水下的龙王,我和林贤弟这次就是要入江下湖,捉一捉这条蛟龙!” 林俊杰趁着酒兴,也道:“诸位大人,林某此次荆湖之行,不成功便成仁!” 张浚急忙阻止道:“佑国公,还未出师不可说这些丧气话!此行一定大吉,两位大人也一定能为国建立不朽大功!” 施全等人见了,心中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宴席结束后,众人又将王、林两人送至秦淮河畔的十里长亭,与他们一一拱手告别。 施全对王善说道:“大哥,我们兄弟又要分别了!你和四弟此去洞庭湖,万事小心,如果遇到挫折,不可意气用事,还请迅速离开贼窝,沿原路返回!” 王善看了施全,又看了李梦瑶一眼道:“谢谢二弟的提醒!当初紫霞仙子怀疑二弟是金人的奸细,我碍于仙子和梦瑶的面子,怕人家说我们亲兄弟之间有私情,所以没有及时替你辩白,还请二弟见谅!” 马飙听不惯王善满口的官腔,插话道:“大哥,你这句‘我们兄弟之间有私情’,兄弟就不爱听,打虎还亲兄弟呢!你不替施二哥说话,让紫霞仙子更加怀疑二哥,你岂不是帮了仙子欺负我们自己人?” 马飙的话刚说完,就被宗敏打断了:“马大哈,你这样说话可不对!什么自己人?外人?仙子是梦瑶姐姐的师父,你把她看作外人,梦瑶姐姐听了,可要生气了?” 李梦瑶却安慰道:“无妨!宗姑娘,马兄弟这么说话也只是打一个比方,并不是真对我师父的不敬!” 施全见王善听了李梦瑶的话更加难堪,只好道:“三弟,此事也怪不得大哥,其中很多情节晦暗不明,又是仙子亲眼所见,虽然梦瑶极力为我辩白,但是施某也无力自证清白,何况是大哥这个外人呢?正所谓‘清者自清’,这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王善笑道:“还是施二弟体谅大哥!” 施全又对王善建议道:“大哥,你和四弟先行几日,我们马上也会向岳将军请求,作为你们的后援!如果前途顺利尚可,如遇到强敌阻挡,你们只要放出烟花,我们就会与大哥会合一处,共御强敌!” 林俊杰见施全心中一直装着兄弟之情,所说的话也是处处为王善和自己着想,而相比之下,王善表面对人谦恭,背后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皇帝和高官更喜欢王善,但是自己心中还是佩服施全多点。 林俊杰想到这里,大喜道:“谢谢施二哥考虑这么周全,我和王大哥有了你们作为后盾,一定会勇往直前,直捣匪巢。这次我们兄弟四人同心,一定能立下大功,活抓兀术和杨么,为国家除害,为死去的英雄报仇!” 贾源在一旁听了,赞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林老帮主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林俊杰因为与贾源是儿女亲家,只好又走到贾源的身旁,拱手道:“国公,太抬举小侄了!” 贾源对王善说:“江宁王,稍等片刻,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佑国公说!” 王善笑道:“荣国公您太客气了,你们尽管说话,只要林贤弟不走,我也不会离开建康的!” 贾源回了一声:“谢谢江宁王成全!”,说完就将林俊杰拉到长亭外的一颗大松树下,担心道:“俊杰,你这次自告奋勇,前去洞庭湖杀敌,可知前途的凶险?” 林俊杰不解道:“国公,小侄此行有王大哥陪伴,又有施二哥他们的援手,就是前方有刀山火海,也是无所畏惧!何况上次我和王大哥前去临安救驾,面对兀术的千军万马尚且不怕,难道还怕这些乌合之众的水匪吗?” 贾源叹道:“俊杰,这才是我替你担心的地方!你还未出师,就骄傲自满!岂不闻骄兵必败?此次你们面对的是天下第一大帮的漕帮,从江南东路至荆湖南路,到处都是大江大湖,漕帮在江南少说也有数万弟子!他们占尽地利人和,你们每前行一步,都是刀山,每后退一步都是陷阱!这怎能与你们救驾相比?我昨日听闻你要随王善打先锋,就想劝阻你,可是看到你信心满满,又怕在众人面前折了你的面子!如今我们两人私下说话,又是亲家,岂能不劝说你知难而退?” 林俊杰听了贾源的话,方才明白:和王善去洞庭湖打探消息是多么危险艰难的事情,要比当年临安救驾、与敌散兵交锋困难的多!但是他年轻气盛,说出的话岂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谢谢国公的提醒,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哪怕前面藏龙卧虎,小侄也要闯上一闯,侄儿曾发誓兀术去哪里,就要追他到哪里!小侄不惧生死,只希望能早日手刃仇人,替父报仇!” 贾源长叹道:“俊杰,我能理解你为父报仇的决心!但你可是林老帮主唯一的儿子,虽然你已经有了儿子如海,不至于绝嗣!但是此行,你如果有什么不测!这林家就要彻底衰败了!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大帮盐帮也就要从江湖中消失了!这就太可惜了!” 林俊杰慨然道:“人活百年,终有一死!只要不留遗憾在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贾叔叔,侄儿临行前,还有一事相托,还请俯允!” 贾源见林俊杰说完,就要给自己下跪,连忙将他搀扶起,点头道:“既然贤侄决心已定,决心前行!老夫就不再说什么了!侄儿有什么事尽管直言,只要老夫能办到的,一定替你办到!” 林俊杰点头道:“侄儿父母已不在世上,如今家中只剩下妻儿,如海只有7岁,还未成人,如果侄儿遭遇不测,家道必然中落,还请国公解除与小儿的婚约,让令孙女另嫁他人!” 贾源安慰道:“我们两家的亲事可是圣上所赐,老夫岂敢违约失信?贤侄尽管放心前去洞庭杀敌,你走后,你的妻儿,我贾家代为赡养抚育,待如海成年后,我自当将敏儿嫁他,将来也能为你们林家开枝散叶!” 林俊杰回道:“国公,大恩不言谢!小侄此行没有什么牵挂了。希望凯旋的那天,能与亲家把酒言欢,希望还能亲眼看到儿子娶亲大喜的那一天!” 贾源见林俊杰说到这里,已经是泪光盈盈了,安慰道:“贤侄,放心!我们期待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这时,王善已经在远处喊道:“俊杰,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要出发了!” 林俊杰不敢再逗留,急忙朝贾源拱了拱手,算是致谢告别,就跑到王善身边去了! 这时王善已经将几块膏药贴在脸上,面容改变了不少,林俊杰一时也认不出他来。 王善见林俊杰盯着自己看,问道:“四弟,怎么?不认识大哥了?” 林俊杰赞道:“大哥这张面皮,连小弟都觉得陌生,这下我们去洞庭湖打探敌情,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善笑道:“四弟,大哥帮你也易容!让你由堂堂盐帮的帮主,变成一个土气的渔民!” 王善、林俊杰易容之后,朝张浚、岳飞、施全等人一一拱手告别,方才走上秦淮河的一条渔船,林俊杰又向岸上送行的人群挥了挥手,就同王善一同摇橹划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且说王善、林俊杰乘船出了秦淮河,出入长江,一路逆水西行。两人十几天后到了江南东路的池州,上岸买了些食物和水,见码头上贴满了官方的告示。 林俊杰招呼王善道:“大哥,这告示上贴了些什么?我们过去瞧瞧?” 王善点了点头,跟着林俊杰走到告示前,看了上面的文字,大意是:朝廷为了阻止金寇渡江北窜,将江南东路至荆湖南路的江面封锁至年后元宵节,在此其期间禁止任何船只入江捕鱼、运输,并让各州府将百姓的渔船全部没收。如有私藏船只、私自入江捕鱼、运输者,罚铜钱一贯。 王、林两人回到自己的船上,林俊杰就对王善埋怨道:“大哥,我们前脚刚走,岳大哥、施二哥他们就出了这张告示!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封锁江面?岂不是不让我们坐船去洞庭湖了?” 王善想了一会,答道:“贤弟,岳大哥出这告示是用了韩信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通过禁止漕帮的水鬼们在江上活动,为我水师将来沿江直取洞庭湖扫除障碍、做准备!” 林俊杰赞道:“王大哥,你一眼就能看穿岳大哥他们的心思,真让小弟佩服!” 王善谦虚道:“哪里哪里!” 林俊杰正准备将船划入江心,继续西上,却被江面巡逻的宋兵给发现了。 王善见情景不妙,吩咐林俊杰赶紧调转船头,朝岸边的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划去。 王、林两人弃船上岸,刚要躲入芦苇荡中,这时江面巡逻的士兵大声叫道:“你们这些刁民,还不给爷爷们站住!你们违抗朝廷法令、下江捕鱼,就得给爷爷们献上铜钱!” 林俊杰知道:秀才遇上兵,没有说理的地方,转身对王善道:“大哥,这些兵崽子们太狗仗人势了!我们何不教训他们一番,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 王善见林俊杰动了怒,只好依从道:“好,四弟!” 这时,那些巡逻的士兵将船靠岸后,纷纷跳上岸来。 为首的一名中尉,用手中的军刀,指着王善,叫道:“你们是哪个村的村民?难道眼睛瞎了?没看到各地码头贴的告示吗?” 王善故意问道:“我们刚刚出江,不知是什么告示?” 那名中尉怒道:“你瞎了狗眼,还是不认得字?那就让爷爷好好告诉你!”,说完就试图用刀背敲击王善的脑袋。 王善大怒,猛地朝右一跃,避开中尉的军刀,随即伸出右手,使用一招擒拿手,握住那名中尉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握。 那中尉大声叫疼,手腕一松,军刀就落在王善的手中。 这时,林俊杰也用佩剑挑落了好几名士兵手中的刀枪,将那些士兵全部逼到江边。 王善随即刀锋一转,将刀刃架在那军官的脖子上,问道:“你们是爷爷?还是你们喊我们爷爷?” 那中尉见自己的小命掌握在王善手中,只好服软道:“大侠你是爷爷,我们都是你的孙子!大侠饶命!小的瞎了狗眼!再也不敢了!” 王善叫道:“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们欺压渔民,你的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说完用刀背敲了敲中尉的头骨。 中尉吓得跪倒在地,大喊:“饶命,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善飞起一脚,踢中那军官的屁股,将那人摔出一丈多远的江中。 那军官噗通一声坠入江中,呛了好几口江水,方才爬上岸来,对那些胆小的手下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我去巡江去!”,说完就灰溜溜地调转船头,离开了。 林俊杰见沿江巡逻的士兵已经走远,方才对王善叫苦道:“岳大哥,施二哥他们出的是什么好主意啊?连累我们被自家人追赶!这下可好,我们不能乘船而行了!只能靠步行,我们又不识道路,这要猴年马月才能到洞庭湖?” 王善安慰道:“四弟,莫慌!既然白天我们不能驾船,何不等到晚上,偷偷地乘船西上?” 林俊杰点头道:“目前只能依大哥的计策行事了!不过晚上江面灯火不明,万一我们的小船被卷入暗流漩涡之中,又当如何?” 王善又回道:“四弟你的担忧,大哥也没好的办法解决!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了,总比待在这里挨冻强!” 林俊杰只好点头道:“这一路上小弟都听大哥的吩咐!” (本章完) 第77章 眼见为实 第77章眼见为实 紫霞仙子惊讶道:“难道那人是施全,他半夜不睡觉,来这龙王庙,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李梦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胡乱辩解道:“师父,那人一定不是施大哥!再说我们只是看清那人的穿戴与施大哥相似,并没看清那人的面容,说不定是其他人假扮的施大哥!” 紫霞仙子叹道:“梦瑶,你太相信施全了,所以师父才会担心你会被他所谓的仁义给骗了!你想想,别人假扮施全做什么?难道他与施全有深仇大恨不成?所以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毕竟这是我们亲眼所看到的!” 李梦瑶见师父分析的有理,也不好再反驳,只好心中祈祷:那鬼鬼祟祟的白衣书生不是施大哥。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的情绪有些低落,安慰道:“梦瑶不必难过,这世上的少年英雄多的是!论相貌、为人,师父觉得王善就比施全强的多。师父在明州时,见他和林俊杰千里救驾,孤军杀敌,忠义双全;在来镇江的路上,他对师父也是毕恭毕敬,礼遇有加。更难得的是:他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都能游刃有余,赢得整个朝野的赞誉!” 李梦瑶不解道:“师父,徒儿也很钦佩王大哥的睿智和胆识,但徒儿与师父一样,闲云野鹤惯了,并不喜欢参与朝廷的军国大事!” 紫霞仙子又劝道:“傻徒儿,你和师父不一样,你还年轻,你不可能长居海外,永远不嫁人!师父当然希望你下一辈能幸福!不必再过战战兢兢的生活!” 李梦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叹道:“师父,梦瑶大仇未报,还没心思考虑个人之事!” 师徒俩一边说话,一边返回镇江南山的增华阁住处。 第二日,林俊杰在龙王庙附近的江滩处巡逻时,发现了大队的金兵,试图突破镇江城防。林俊杰一边亲自带领将士堵截,一边命令士兵向韩世忠、梁红玉回报。 原来金兀术见韩世忠、梁红玉不肯借道,只好听从那晚青衣书生传来的建议,命令水路两军溯江西上,返回建康。哪知施全早早料到金兀术会走这一条路,他建议韩世忠、梁红玉将水师布置在长江北岸,马步军沿长江南岸设营布阵,水陆两军夹击金军。 因此兀术进退两难,只好命令士兵悉数登上战船,与宋军南北对峙,可是船上饮食渐渐耗尽,兀术对天长啸道:“难道天要亡大金?天要亡我不成?” 这时,金钺走到兀术的身边,对他说道:“教主,天无绝人之路!这是我们安插在宋军内的人送来的一只锦囊,他吩咐说,如果我们走投无路时,就可以打开看看!” 金兀术接过锦囊,见里面有一张小字条,打开一看,见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小字:“趁夜将船划入叉港,遇当地人不可用强,只可重金买路;如遇堵截则火攻其大船!” 石青看了,想了一会,分析道:“教主,此计甚妙,此处小河叉港甚多,我军船小,可以在叉港内来去自如,宋军船大,进不得小河港,我们只要趁夜将船队划进河港,就能甩开宋军的堵截,只要花重金向当地人问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只要依计而行,很快就能摆脱险境了!” 萧让和干离不也道:“教主要是不放心,我们愿意为前驱,为大军前行探路!” 金兀术方才点头道:“好,你们俩在前面探路,后队迅速跟上,我军久居船上,粮草不济,今晚就依计行动!” 金兀术等人趁着夜黑,指挥船队进入长江南岸的一个小叉河港,名叫“黄天荡”。萧让和干离不见小港越来越窄,河水也越来越浅,方才知道这黄天荡是一个断头河,不可能从这条河返回建康,只好命令士兵弃船登岸。 金兀术见黄天荡尽头没有任何道路,到处都是芦苇、蒿草,远处有一大片树林。 这时,干离不见将士们都停止了脚步、不愿前进,大惊,问了好几名士兵,方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迷了路,不知东西南北,更不知如何走出黄天荡。 萧让见远处依稀有一片树林,建议道:“教主,我军数日连续作战,粮草已尽,又饥又累,不如去远方的那片树林暂歇,说不定还能找些野果充饥!” 这时,石青兴奋地跑了过来,对金兀术说道:“禀教主,属下发现前面树林后面有一个大村庄,我们今天可以在那里暂歇一个晚上!” 金兀术率领残兵败将进了村庄,方才知道那个村子叫“杨家沟”,庄子里的百姓见有金兵前来,纷纷携家带口,就要逃出家园。 萧让、干离不急忙率领士兵将全村的百姓团团围住。 金兀术想起那字条上的计策,急忙阻止道:“乡亲们不用惊慌,我们只是路过贵庄,我们绝对不会惊扰你们的,你们尽管放心回家安息!我们今晚想借宿贵庄,当然饮食起居,我们会给你们补偿!” 村民们听了,都将信将疑,议论纷纷。 兀术又问道:“乡亲们,只要你们谁能告诉本帅,如何从这里去建康,赏十金!”,说完就让侍卫取出十锭金银,放在众人面前!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村上的地保首先献计道:“大帅,我们黄天荡本是一个断港,只有进路,没有出路!大军要想走出去,只有沿黄天荡原路返回!” 金钺打断道:“大帅,此计不妥!如今宋军已经封锁长江,就是我们沿原路返回,岂不中了韩世忠的圈套,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 石青也道:“教主,金左使说的有理!我们千万不能听了地保的话,沿原路返回!” 兀术又问道:“除了原路返回,还有其他的道路,可以直通建康的么?” 兀术见无人回答,又朝金钺点了点头。金钺说道:“只要你们有方法,让我们离开这黄天荡,赏金增加至百金!” 兀术见还是没有人愿意献策,又道:“本帅是真心求教,如有谋士献策,本帅封他为三江侯,赏千金!” 这时,一位教书先生走出人群,说道:“草民是闽南人,本想进京赶考,无耐北方战乱,又丢了盘缠,只好流落在此教书度日。草民不想做官!只想得了重赏,早日回归家乡!希望大帅不要失言!” 兀术用马鞭指了指天空,发誓道:“书生你大可放心,本帅对天发誓,绝不失言!” 那名教书先生跪倒在地,说道:“谢大帅!当年小人来这杨家沟时,见黄天荡向北十余里,有一个淤塞的老鹳河,只要大帅率领大军日夜发掘,不出三日,就能导通,只要沿此河西进,就可以直达建康城南的牛首山!” 兀术大喜道:“此计甚妙!萧让、干离不,本帅命令你们连夜疏通老鹳河,这江南不能再待了,我们要尽快从建康渡江北返!” 萧让、干离不带领一千士兵,并告之厉害。那些士兵为了逃命,干活非常卖力,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疏通了三十里的沟渠。兀术、金钺、石青带领后继水师,沿沟渠乘船回到了建康。 暂且放下兀术等人不提,再说韩世忠、梁红玉见兀术率领残兵突然消失在河渠纵横的芦苇荡中,急忙命令王善、施全、林俊杰三兄弟为先锋,率领大船沿黄天荡追击。 兄弟三人驾船没有追击几步,大船都已搁浅在黄天荡的水塘中。 林俊杰对王善、施全道:“两位哥哥,这黄天荡内水道狭窄,蒿草纵横,我军不能前行,这金兵也不可能走多远!小弟建议:两位哥哥暂且守住这黄天荡的出口,就让小弟率领一千人马弃船登岸,追上金兀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施全见林俊杰的计策可行,点头道:“此计甚好,四弟你如果发现敌人,不可独自恋战,要及时放出烟花,我和大哥也好带兵去助你厮杀!” 王善也道:“四弟,你此去要格外小心,如果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也要快去快回!” 林俊杰杀敌心切,应了一声:“谢大哥,小弟知道了!”,说完就带领手下的士兵跳上岸去,消失在稠密的芦苇丛中。 施全、王善等了半天,已经是深夜,既没有见到林俊杰返回,也没见到天空上的烟花,心中纳闷,突然见后面有船队靠了过来,急忙命令士兵做好警戒。 施、王两人刚要率领士兵围拢过去,走近一瞧,原来是韩世忠、梁红玉、紫霞仙子、李梦瑶带领的后续部队。 王善、施全急忙迎上前去,行礼道:“王某、施某参见将军、夫人!” 韩世忠问道:“两位大人辛苦了!你们追上兀术了没有?” 施全摇头道:“禀韩将军,这黄天荡是一条外宽里窄的河港,金兵的小船可以深入其中,而我军都是大船,都搁浅在此!我们只好在此等候,只让四弟领步兵去搜寻敌人的踪迹!目前,林四弟还未返回!” 王善见施全和韩世忠说话,自己走到紫霞仙子、李梦瑶的身边,关心地问道:“仙子、梦瑶,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怎么也来了?”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没有答话,回道:“王少侠,是韩夫人不放心你们!她认为兀术身边有紫青黑白四大高手,怕你们中了他们的圈套,所以邀请我们一起前来!” 王善又对梁红玉道:“还是韩夫人心细,王某替两位兄弟谢谢夫人的关心!” 梁红玉回道:“王大人一直帮助我们夫妇俩杀金兵、保镇江!我们夫妇应该谢谢你们三兄弟才是!” 王善又道:“杀敌卫国是我们三兄弟应做之事!夫人不必言谢!” 这时,韩世忠问明了敌情,建议道:“众将听令,留一千人马守住这黄天荡的出口,其余人马与本帅一起去接应林大人去!” 众人得令,刚要上岸前行,方才见林俊杰带领士兵返回。 林俊杰见众英雄都要沿黄天荡追杀金兵,阻止道:“韩将军、夫人,各位不要追了!且听林某一言!” 韩世忠不解道:“林大人,我军刚刚将兀术围困在这黄天荡中,为什么不追击?” 林俊杰答道:“韩将军,这黄天荡是一条断头河,四周都是芦苇荡,是一条沼泽地,根本就没有出路!我们寻了半夜,也没有发现金兀术的行踪!” 施全问道:“既然黄天荡是没有出路的,难道兀术长了翅膀,从我们眼皮底下飞走了,不成?” 李梦瑶分析道:“施大哥,依梦瑶分析:金兀术肯定是进了附近村庄,找了向导,才能走出这黄天荡!” 王善跟着赞道:“四弟,梦瑶分析的有道理!” 林俊杰急道:“王大哥,梦瑶姐姐,请听小弟说完!小弟见黄天荡的前方依稀有一片树林,又进了树林搜查,只抓了几名残废的金兵!小弟问了那些金兵,他们都说:金兀术把他们丢在树林里,就出了那片树林!我们出了树林,见很远处有一个叫杨家沟的村庄,我们见那村庄还有十里地,很是平静,不像被金兵烧杀过的样子,我们就没有去那些搜寻!” 李梦瑶听到这里,说道:“俊杰,你为什么不去那村庄搜查?你去那村庄搜一搜,说不定就能抓到金兀术!” 林俊杰反问道:“难道我判断错了?这次金狗们没有烧杀抢掠、四处放火?” 韩世忠、梁红玉听了,顿时明白过来,决定再去杨家沟搜一搜。 众人又步行了百里路,方才赶到杨家沟,这时已是第二天辰时,金兀术早已乘船沿老鹳河逃脱了! 林俊杰叹道:“韩将军,夫人,都怪在下办事糊涂,又让兀术等金贼逃走了!林某愿意领罪!” 王善骂道:“四弟,我们大伙这几天日夜辛苦,眼看就要抓住金兀术,大功告成了!却被你的糊涂给毁了!真是气煞我了!” 梁红玉安慰道:“王大人,我们都不要责备林大人了!他太年轻了,做事有些轻率,是人之常情!这些缺点他将来是可以改的!” 王善听了,方才不再说话。 林俊杰心中懊恼,就拿那几名金兵俘虏泄气道:“兀术,一向带兵烧杀抢掠,怎么这次不但不扰民,而且懂得重金买路,他怎么突然间这么有心机?你们快说,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就用马鞭狠狠抽打那些伤残的金兵。 一名金兵被林俊杰打得浑身都是鲜血,实在熬不住了,求饶道:“将军,我说了,可否绕我一死?” 林俊杰骂道:“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了,我就饶了你的狗命!” 那名士兵小心地讲诉道:“各位将军,小的是兀术跟前的一名亲兵!我们大帅原本也想不道:要趁黑将船潜入叉河芦苇荡中,重金买路这些好主意!这都是金左使中秋晚上从宋营的一名内应那里得到的锦囊妙计!” 韩世忠等人听了,大惊道:“你是说:我们中间有金人的细作?” 王善怕自己暴露,掩饰道:“韩将军、夫人、各位英雄!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千万不可听敌人的鬼话,自相猜疑,中了兀术的诡计!” 林俊杰又问道:“那奸细是怎样的模样?可有什么特征?” 那士兵回答道:“那细作是高是矮,是老是少,小人并不知道!” 紫霞仙子想起了那晚的所见所闻,问道:“施大人,你中秋晚上,子夜时分去哪了?” 李梦瑶见阻止不了,只好叹了一声:“师父!” (本章完) 第95章 鄱阳遇险 第95章鄱阳遇险 王善、林俊杰趁着夜晚明月高照,江面上宋兵巡逻松弛,悄悄划船西上。两人过了池州,到了江南西路的鄱阳湖口,见这里江面忽而宽阔,忽而狭窄,到处都是岔道,水道纵横复杂,更奇怪的是这里的水面在深冬季节里蒙上一层薄雾,随风在江面上来回荡漾,既让人惊叹大自然的奇妙,又让人害怕前途的迷惘。 林俊杰一时难以辨别前行的路线,对王善说道:“大哥,这里河道交错难辨,我们不妨先将船靠岸,明日天亮后再走?” 王善点头道:“四弟,这里的确诡异!又是漕帮鄱阳分舵的大本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不可惊动了漕帮的那些水鬼们!” 林俊杰点头道:“大哥说的对!这些地头蛇可不好惹,我们此行身负重任,如果能避开他们,还是躲开比较好!”,说完就划动船桨,试图将船靠近江中的一片绿洲。 可是那片绿洲附近有一处暗流,水流内急外缓,形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要是白日,渔民们还能避开,可是晚上水面雾气蒙蒙的,如果被漩涡吸入,很少有船只可以生还! 当王善、林俊杰发现危险,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只好将竹竿抵住船的尾部,拼命用内力阻止小船被漩涡吸入。 正当王、林两人拼尽全力,拯救自己之际。林俊杰看见头顶前上方有一只黑鹰在盘旋,那黑鹰一会俯冲下来贴着江面飞行,一会又展翅飞上高空,消失在月光中。 林俊杰好奇道:“大哥,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头顶上有一只老鹰,它是不是等我们死了,好吃我们的血肉?” 王善安慰道:“四弟,你胡说什么?这不过是一只路过的老鹰,再说我们还没死呢?怕它什么?四弟,你觉得不觉得后面有一艘船,朝我们驶来!” 这时,林俊杰也用眼睛余光瞥见远处的确有一艘大船缓缓靠近,那大船船头悬挂的灯笼,透过江面的雾霭,发出点点金黄色的光明,就如天空中的星星一样闪烁。 这时王善、林俊杰两人已经精疲力竭,再也不顾漕帮的强敌就在附近,高声求救道:“救命啊!快救救我们吧!” 王、林喊了好几声,求救的声音在寂静的江面上显得格外响亮,也传得格外远,但是四周除了回声外,还是没有人应答。 王善见小船一点一点被江底的暗流给吸引了过去,对林俊杰说:“俊杰!大哥对不起你,如果你不跟大哥前去洞庭湖,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林俊杰回道:“大哥,不要说对不起!小弟不怪大哥,小弟此次前来相助大哥剿匪,是自告奋勇的,是心甘情愿的!小弟一直很佩服大哥,今天就是和大哥一起死在这里,也是一件荣幸的事!” 王善叹道:“死,我以为是很遥远的事!没有想到就在眼前,兄弟你虽然年幼,但已经成家生子,而大哥却还是孑然一人,连一个家都没有!” 林俊杰听出了王善的心酸,安慰道:“大哥还未成家,只是因为大哥的眼界高,看不上普通女子,要是大哥能屈尊俯就,不知天下有多少高贵典雅、美如天仙的女子愿做大哥的妻子呢?” 王善摇头道:“天下美貌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是集美貌、武功、才艺、睿智于一身的女子又有几人呢?” 林俊杰隐隐听出了王善的心思,追问道:“论我们所见过的女子之中,只有梦瑶姐姐满足大哥的择美要求,难道大哥喜欢梦瑶姐姐?” 林俊杰见王善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又提醒道:“可是大哥,小弟觉得梦瑶姐姐喜欢跟施二哥在一起!” 王善叹息道:“四弟!天下事难以预料,只要二弟和梦瑶没有成亲,大哥还是有机会赢得梦瑶芳心的!” 林俊杰突然问道:“将来大哥和施二哥都喜欢梦瑶姐姐,那么你们的兄弟之情难道就不要了吗?” 王善无法回答,只是无力辩白道:“兄弟情归兄弟情,男女之情归男女之情,这两者终究会有一个了结的!” 林俊杰突然觉得王善非常可怕,他听了王善临死前的话,终于明白了王善为了追求李梦瑶,可以完全不顾兄弟手足之情,在皇帝和群臣面前中伤施全,不遗余力地讨好李梦瑶的师父紫霞仙子,玷污施全的形象,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毁掉施全,迎娶李梦瑶。 王善见林俊杰突然不说话,也以沉默相对。 这时,那只挂有金灯的大船已经出现在王善、林俊杰的背后,林俊杰大喜道:“快救救我们,我们的船快陷入漩涡里了!” 大船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声音问道:“教主,我们发现前面有一个落难的小船,救还是不救?” 另一个声音阻止道:“教主,这只小船一定是被卷入湍急的漩涡中了,我们可不能救他们!否则我们靠过去,也会被水底漩涡给困住的!” 那教主走向船头,朝下面扫视了一下,笑道:“萧将军,江舵主说的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渔民陷入水中了,不救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王善见那教主不救自己,急忙哀求道:“教主,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愿意加入贵教,将全家性命都交与救命恩人!” 那教主见王善很会说话,迟疑了一会,又吩咐道:“既然这些百姓还懂得知恩图报,我们就救他们一回吧!” 一个声音为难道:“教主,怎么救?虽然属下有很多水底的好手,但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只要他们靠过去,还不一样被水底的龙王给吸走了啊!” 这时有人笑道:“既然教主要想救那两个百姓,只能让萧将军的飞鹰出手不可了!” 那教主笑道:“萧将军,你号称黑鹰教主,是该你显现身手的时候了!” 那萧将军答应了一声:“谨遵教主的命令!” 这时,一只黑鹰从天而降,嘴里叼着一根粗的绳索,王善将绳索的一段拴在小船的船头,林俊杰见对方已经将另一段系在大船的船尾,黑鹰又反复调来好多根绳索,双方方才将两只船首尾拴牢。 小船在大船拖拽之下,终于脱离了险境,将王善、林俊杰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王善、林俊杰将小船慢慢滑向大船,借着大船上闪亮的金灯,方才看清大船上的教主正是兀术,他身旁说话的正是紫青黑白四大护法,漕帮的两名舵主等十几个随从。 王善装着不认识兀术,朝他和众人叫道:“谢谢船主人的搭救,小人愿意遵守诺言,愿做主人的奴仆!” 因为王善此次出行,做了很大的伪装,并未被兀术等人认出来。 兀术笑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船家上大船来!” 林俊杰认出了兀术,阻止道:“这就不了,我们还有一艘渔船,可是我们的全家勾当,丢弃了,实在舍不得!” 正当王善、林俊杰和兀术说话,突然从四周黑暗处,钻出无数只快舟来,每只小舟上只有两名身穿漕帮服饰的汉子,一人负责划船,一人手持镰刀飞虎抓等武器。 这时,兀术身旁的漕帮舵主江河大叫道:“教主,不好!我们中了胡海这家伙的捕鱼大阵了!赶紧命令士兵将大船后撤出湖口!” 兀术问道:“江舵主,胡海是什么人?” 洪水一边回答:“胡海是漕帮鄱阳分舵的舵主,此人是我们漕帮的两朝元老,在帮中地位极高,就是教主也常常调不动他!”,一边让手下的漕帮弟子,纷纷跳入水中,试图阻止胡海手下的靠近。 林俊杰见漕帮两大分舵的弟子在水中相互搏斗厮杀,暗暗示意王善趁机离开。 王善却悄悄对林俊杰说:“我们何不假装不认识兀术,反正他们也要去洞庭湖投杨么,他们的大船又快又稳,我们何不借他的大船,和他们一同去洞庭湖?” 林俊杰迟疑道:“这可是在老虎眼皮底下拔它的胡须,被他们发现,我们毫无生还的机会!” 王善却暗暗道:“自古富贵险中求,大丈夫要想立大功,当然要冒大险了!” 王善见林俊杰没有说话,还在迟疑,首先爬上了兀术的大船,林俊杰无法,也只好跟着王善上了大船。 兀术打量了王、林两人一番,先是一愣,随后夸奖道:“不错,你们果然言而有信!生死之际,仍然不忘与我们并肩作战!” 漕帮鄱阳分舵的弟子由于在人数和地利上都占有优势,两三名弟子对付对方的一名弟子,不一会儿就将下水的十几名巢湖分舵的弟子拖拽至水中,再用渔网将他们一一擒住。 石青见漕帮弟子水下功夫了得,急忙调来一队弓箭手,朝大船四周的水下射箭。 漕帮的弟子见上面射箭,纷纷将头扎入水底,那些箭坠落水中,都偏离的方向。 正当干离不大笑道:“大帅,这些水怪终于被箭射死在水下了!” 干离不的话还未说完,从水底下抛出了无数的飞虎抓、铁锚、铁钩,钩住了船舷,那些漕帮鄱阳湖的弟子纷纷借助这些器具,跳上兀术的大船。 兀术见那些漕帮的弟子跳上甲板后,纷纷朝大船上扔铁棘刺、发射袖箭、飞镖等暗器,最前面的几名金兵守卫,试图用长枪刺杀跳上船舷的水匪,都被这些暗器射中额头、脖子、腹部、手臂等处。这些暗器喂有剧毒,中弹者不一会就口吐白沫而死。 金钺、石青急忙拿出金刚伞、竹竿,挡在兀术的前面,萧让和干离不手持灵蛇剑、长枪护在兀术的后心,四人奋力挥动手中的武器,将飞来的暗器一一击落。 金钺见上船的水匪越来越多,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单凭四人的力量,已经保护不了教主,只好撑开手中的金刚伞,将兀术罩住,且战且退。 萧让、干离不一边朝为首的水匪抛出黑鹰、白猴,一边叫道:“大家快进入船舱内躲一躲!”,“后面的水怪由我们来阻击他们!” 王善、林俊杰也跟着江河、洪水等人躲进了狭窄的船舱。 这时水鬼们手持武器,试图进入船舱,都被守在门口的萧让和干离不用灵蛇剑和长枪刺杀。水匪们知道了对手出手极快,一次能刺杀十名同伴,再也不敢仗着人多硬闯,而是守在甲板上,与船舱内的兀术等人相对峙。 (本章完) 第78章 难证清白 第78章难证清白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维护施全,厉声道:“梦瑶你先不要说话!我们且听施全的说词!” 施全见紫霞仙子责问自己,不知发生了什么,如实问答道:“回仙子的话!施全中秋之夜酒醉未醒,一直在南山增华阁内休息!我大哥和四弟可以为我作证!” 紫霞仙子打断道:“王少侠和林少侠能为你作证?我看未必,那日酒宴他们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哪知你晚上的去向?” 施全见紫霞仙子对自己的行踪表示怀疑,不解道:“仙子,施某所言句句属实,您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紫霞仙子见施全无法自证清白,又见韩世忠、梁红玉等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把中秋之夜,自己和李梦瑶在北固山上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一片惊愕,都把目光转向施全,看他如何解释! 施全无奈道:“即使仙子亲眼所见那人身材、衣着很像施全,也不能说明那人就是施某?您和梦瑶看清了那通敌之人的面容了吗?” 李梦瑶插话道:“施大哥,我和师父只看清了那人的背影,并未看清那人的面容!” 施全辩解道:“这就不好说了!这兵营中与施全身材相似、衣着相同的人多了去!就说我王大哥、林四弟的身材也与我非常相似!仙子又怎能断定那名内奸就是施全呢?” 紫霞仙子本来就不喜欢施全,又见李梦瑶一再维护施全,气恼道:“老身不会看错的,那晚那名书生不仅身材与施全十分相似,而且穿了一件与施全一模一样的青衫,他身后还背了一把与施全一模一样的剑!” 这下轮到施全无法辩解了,因为面前的这些人中只有他穿了青衫,而且只有他身后背了白虹剑,而王善身后一直背着的宝剑却不见了。 紫霞仙子见施全被自己问的无话可说,又问道:“施全,你还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李梦瑶见施全被师父逼的没有退路,又替他辩白道:“师父!您还记得吗?施全和梦瑶从建康赶来救难,一直在一起,施大哥从未上过北固山,更不可能去过那里的龙王庙!他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紫霞仙子见李梦瑶为了施全,竟然数次推翻自己的分析,生气道:“梦瑶,你和施全在一起杀敌,并不能证明他事先没有来过镇江?也不能证明他不知晓江边上有金兀术的落脚点,更不能证明施全不是那晚的内应!” 施全见李梦瑶在师父的训斥下,几乎要落泪,他只好道:“梦瑶放心,我施全顶天立地,如果那晚是我所为,我不会否认!如果不是我施全做的,自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韩世忠听了,调解道:“仙子说的对!施大人作为岳飞的使者,在这之前,曾一人来过一次镇江!当然这也不能说明施大人就是那晚的奸人!” 紫霞仙子见此时的场面十分尴尬,虽然自己有理有据,但大多数人偏袒施全,只是将信将疑,并没有表示要锄奸、联手对付施全。这主要是因为韩世忠等人曾与施全在应天府皇陵一起杀过敌、护过驾,他们也不太相信施全就是那晚的传信书生! 紫霞仙子盛怒难平,只好对韩世忠、梁红玉说道:“韩将军,夫人,老身此次来镇江,主要是见一下小徒!如今心愿已了,再留在此地也无意义,老身决定跟大家告别,即刻回东海碧霞宫去!” 王善急忙挽留道:“夜深路远,强敌未靖,还请仙子过几日再远行!晚辈还想陪仙子游一游镇江、建康、扬州的山水呢!” 紫霞仙子回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王少侠,只要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梦瑶年少无知,就拜托少侠照看了!” 王善欣喜道:“仙子放心,王某今后绝不会让梦瑶受到任何伤害的!” 梁红玉也劝道:“仙子,现在已是三更天,你即使要走,也要等明日天亮了再走?” 紫霞仙子回道:“谢谢各位的盛情挽留,老身去意已决!今日走明日再走,又有什么区别呢?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烦恼罢了!” 李梦瑶见师父要离开自己,落泪道:“师父,是梦瑶不争气,让您生气了!您不要走,梦瑶这几天还没好好陪陪您,尽尽孝道呢!师父要走,梦瑶也要跟师父一起回东海!” 紫霞仙子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李梦瑶,心也软了,叹道:“梦瑶,师父一直把你当女儿一样看待,梦瑶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不管怎样惹师父生气,师父都会原谅你的!此次师父去意已决,你还要为姐姐报仇,就不必同师父一起回去了!否则你即使回去了,心也会不安的!梦瑶你要好好记住那晚师父对你说的话!为了你自己的一生幸福,要尽快放弃这段不现实的感情!” 李梦瑶为难道:“师父,我……” 紫霞仙子只好又道:“梦瑶,你不要怪师父不理解你!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女孩的绚丽光阴也就短短的一瞬间,你这一辈子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你爱的人!好好记住师父的话!”,说完就转身闪进了黄天荡的芦苇丛中,不见了。 施全见紫霞仙子已经愤然离去,对李梦瑶道:“梦瑶,对不起!我不应该气走你师父!” 李梦瑶流泪道:“施大哥,师父是被梦瑶气走的,与你无关!” 王善见李梦瑶低头抽泣,又追问道:“二弟,那晚你为什么要献计给金兀术?让金兀术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脱?让韩将军与夫人的‘关门打狗’之计泡汤?” 施全觉得越辩越说不清,只好回答道:“大哥,这事真不是我做的!紫霞仙子一定是看错了!” 林俊杰也道:“王大哥,你还记得施二哥在建康蒋山救中原各门派的事么?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不会是施二哥做的,一定是有人栽赃于他!” 王善警觉道:“四弟,你的意思是我们中的细作另有其人?” 韩世忠也道:“王大人、施大人、林大人,你们三人是结拜的好兄弟!此事只有紫霞仙子一人看到,就连她的徒儿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施大人所为!依韩某所见,这事也不太像是施大人做的!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内部切不可不团结,我们不妨将此事暂且搁置,自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众人听了韩世忠的话,都不再说话。 再说金兀术乘船逃到建康城南,准备带领残军,去投靠广德路的粘没喝。金兀术一行人弃舟登岸,向南走了十里地,见不远处有一座山,酷似一只伏在地上的水牛,派人前去打探,方知此山叫“牛头山”。 兀术大喜道:“将士们,只要我们越过这牛头山,就能与粘没喝大帅的人马会合了!” 金军将士听了,顿时欢声雷动、齐呼万岁。 金钺也道:“大帅,我们两军会合后,只要从采石矶渡江,就能绕过韩世忠、梁红玉的主力,顺利返回江北了!” 萧让也道:“大帅,左使,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速行?” 干离不见兀术点了点头,叫道:“大帅,末将愿为大军先锋!”,说完就提起长枪,带领前队士兵,就要进入牛头山的密林中。 这时,石青阻止道:“干离不将军且慢!我记得这牛头山上有岳飞的不少人马!当初我们急于东进攻打韩世忠,就没有派出大军围剿他!” 兀术听了,急忙命令道:“干离不,命令前队戒备,没有本帅的命令,绝不能进入牛头山!为了安全起见,本帅决定绕道南行!” 干离不刚要下令前军后撤,忽然鼓角齐鸣,一彪人马从山上冲杀下来,拦住去路。 兀朮遥遥望见前面列着一队整齐的黑衣军,这时天色苍茫,辨不出其主帅是谁,正迟疑间,突有一位铁甲银鍪的大将,挺枪跃马,带着百骑,如旋风一样杀来。 那名宋将挥动手中的红缨枪,前刺后扎,左推右挡,只见银光闪动之处,有无数金兵被其杀伤,就连力大无穷的干离不与之斗了几十个回合,也有些招架不住。 兀朮忙回入阵中,大呼道:“来将是武艺高强,须小心应付。” 金钺、石青、萧让三人见干离不招架不住,也纷纷持械上前迎斗。 那大将已驰马突入阵中,凭着一杆丈八金枪,盘旋飞舞,几似神出鬼没,无人敢靠近。 金钺、石青、萧让等人苦于没有战马,试图施展轻功将那宋将拖拽下马,都被那宋将用一柄银枪逼退马下。萧让和干离不只好放出黑鹰和白猴,试图从空中偷袭那名宋将,可是那名宋将似乎早有准备,舞动手中的银枪,就如一道铜墙铁壁护住自己的要害,让那黑鹰和白猴也无可奈何。 这时,对方宋营中又闪出两名将领,一名女子手持双刀,一名壮汉手提弯刀,两人一边骑马杀敌,一边四处冲撞金钺、石青等人,让他们无法合力围困那为首的宋将。 兀术见手下的金兵金将被刺死了无数,并因夜色愈浓,弄得将士们自相攻击,伏尸满途,而自己武艺尽失,又不敢上前迎战。 兀术见对面的女将认出了自己,就要上前砍杀,急忙策马返奔,一口气跑至新城,才敢转身回顾,见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等人也不敢恋战,统领本部败兵跟在自己身后,后面却没有宋军追来,心下稍稍宽慰,便问部众道:“这牛头上的宋将是什么人?有这等厉害!难道是岳飞吗?” 金钺应道:“从为首的宋将的武艺来看,他使得是江湖上闻名的岳家枪法!那人应该就是岳飞!他身边两名骑马的男女应该是马飙和宗敏!” 兀朮叹道:“难道岳飞没死?岳飞丢了紫青剑还那么神勇,果然名不虚传。” 干离不道:“大帅,不可长了对方的志气,灭了自家的威风!要不是我军将士疲惫饥饿,又失去战马,也不至于被岳飞、马飙、宗敏纵马冲撞,溃不成军!要不末将再领一队人马,冲杀回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石青见干离不心中不服气,劝道:“白猴将军神力过人,要论一一对战,马飙和宗敏绝不是你的对手!我们眼下刚逃出险境,何必计较一时得失,误了大帅的大事!” 兀术也道:“干离不,不可鲁莽,我军渡江北还才是上策!传令下去,我军就在这新城安营过夜!并命逻卒留心防守!任何人不得擅自离营,否则军法从事!” 晚上兀朮也不敢安寝,待到夜静更阑,方才矇眬欲睡,梦见一名小校闯进营来,报道:“大帅快跑,岳家军追来了!” 兀术大骇,当即从床上霍然跃起,披甲上马,弃营急走。 金钺四人见主帅连夜弃营而逃,也率领各自的部下跟着奔溃。怎奈岳家军穷追不舍,慢一步的,都做了刀下鬼,只有脚生得长,腿跑得快,还算侥幸脱网,都随兀朮逃至龙湾。 兀朮见岳飞追赶不上、已撤兵返回,方才稍稍喘了一口气,命令金钺、石青等人检点了各自的兵士,见十成中已伤亡了三五成,忍不住长叹道:“我军在镇江时,只防韩世忠、梁红玉截我后路,好不容易甩掉韩军,逃到建康,哪知又遇到更难缠的岳飞,现在此路不通,如何是好?” 萧让进言道:“大帅,既然岳飞紧追不舍,我们不如回趋黄天荡,再从镇江三江口渡江。韩世忠一定以为我们已经退至建康,一定不会杀回镇江,他们此时一定不会有所预备,我们正好回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金钺也道:“教主,萧帮主所言,正应了那句‘出其不意,方为奇兵’!如今我军只有出此奇计,方能摆脱困境!” 兀朮沉吟半晌,方才回道:“好!就依黑鹰将军所言,再说除了此策,我们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摆脱岳飞了。”,于是又命令将士们从建康城西的龙湾乘舟,沿秦淮河、老鹳河再回到镇江黄天荡。 (本章完) 第96章 江中霸主 第96章江中霸主 王善、林俊杰跟在江河、洪水的身后,警惕地探听船舱外的动静。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林俊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雷:“胡舵主驾到!”,随后就是一片鼓噪声:“属下参见舵主!” 林俊杰知道是漕帮鄱阳湖的舵主胡海亲自来到了船上,接着又听到一名漕帮弟子说道:“禀告舵主,我们江州香堂刚截住一条大鱼!这条大鱼分量可不轻,足够兄弟们吃喝一个月的了!” 胡海笑道:“何堂主,你今晚立了大功,等我们杀了这条大鱼,回到分舵再给你论功行赏!” 何香主回道:“谢谢舵主栽培!” 胡海又吩咐何堂主道:“何堂主,你们要杀鱼,总要把鱼从网里捞出来吧!” 林俊杰见胡海和那名何堂主句句不离老本行,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何堂主回了一声:“是,帮主!”,又高声喊话道:“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再不滚出来,我们就要凿破你的船,送你们下水喂王八去了!” 船舱内的兀术等人都是北方人,擅长马上冲杀,不习惯在晃荡的水上格斗。兀术听闻胡海要凿破自己的大船,吓得不轻,急忙对身旁的江河、洪水说道:“胡海既然是漕帮的舵主,你们之间必然认识!烦请两位舵主出去,替本帅与对方交涉!” 江河、洪水两人本与胡海政见不同,虽然同为漕帮兄弟,关系却是极为冷淡,两人在兀术的淫威下,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走出舱门,站立在胡海的面前。 洪水首先按照漕帮规矩朝胡海抱了抱拳,笑道:“胡舵主,好久不见,却没想到今晚能在鄱阳湖口相见!” 胡海也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洪舵主,江舵主,你们不在巢湖、太湖,怎么有空来我地盘上快活啊?” 江河撒谎道:“胡舵主,我们收到杨教主的书信,要求我们分舵在下月月圆之夜,务必赶到总舵,所以我们就乘船赶去洞庭湖,没想到我们刚到你的地面,就闹出了误会!抱歉抱歉!” 胡海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是参加教主的英雄大会!失敬失敬!不瞒两名兄弟,如今朝廷突然下了告示:禁止渔民在长江上打鱼、运输粮食!那还不是要断了我们的财路!所以我们鄱阳湖分舵只能昼伏夜出,晚上出来打劫一些不怕死的商家、渔民!原本见你们船大人多,以为是一条大鱼!哪知却是自家兄弟!” 江河见胡海这么说,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兀术等人没出来,否则按照胡海的品行,必然以民族大义为由,不但要杀了兀术,而且还要好好敲上一笔钱财,方才让大船通行。 哪知胡海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兄弟归兄弟,漕帮的规矩可不能丢,上钩的鱼儿岂能轻易脱钩的?不管是天王老子,要想通过我们鄱阳湖,就必须交上赎命钱!老规矩,一人一吊钱,你们船上有多人,就交多少吊钱!” 洪水为难道:“胡海,你也太过分了!我们可是漕帮的兄弟,你怎么连帮内兄弟的钱也要压榨?” 胡海又大笑道:“洪舵主,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解释过了吗?目前朝廷让我们鄱阳湖兄弟断了生计,我这个做舵主的,总不能让我手下的数千兄弟跟着我一齐饿肚子吧?” 江河怒道:“胡海,你太霸道了!我们要将你今晚的所作所为告发到杨教主那里!让杨教主按帮规第一条‘欺侮同门兄弟罪’惩罚你!” 胡海冷笑道:“你是说让那个名不经传的杨么来教训我?就是江老帮主活着,我都不怕,还怕一个手拿鸡毛当令牌的新帮主?再说杨么在江湖中的名声都臭了,在皇陵一战中,背弃大宋,违背教规,投降金狗!你们还认他做漕帮的新帮主?” 洪水怒道:“大胆,杨教主投降金人,不过是盐帮散布在江湖上、污蔑本帮的谣言,胡海你竟然当真了!新教主虽然没有什么大功、没有什么威望,但毕竟是老帮主亲自指定的,他手中有老帮主的信物玉佩!你对新帮主不尊重,就是藐视我们漕帮的历代帮规!” 江河也举起手中的鱼叉,叫道:“洪舵主,我们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两人对付他一人,还怕了他不成?” 胡海叫了一声:“好啊,你们两人一起上!” 洪水一来顾忌胡海人多势众,不敢进一步得罪胡海,二来想在兀术跟前表现一下江湖义气,所以回了一声:“江舵主,江湖上讲究单打独斗,岂能以多欺少,这要传扬出去,岂不更坏了我们漕帮的名声!” 江河见洪水不战自退,心中懊悔,但是自己狂话已经说出,不可能收回,决定先下手为强,举起鱼叉,对准胡海的心窝扎来。 胡海猛地向后一跃,躲过了江河的一叉,并从袖子取出一根寒铁锁链,那锁链足有一丈来长。 胡海将锁链的一段扣在手腕上,然后将锁链的另一端朝江河扔去。 江河见过很多兵器,但没见过这样的铁索,他想先设法困住胡海,再暗示手下趁机袭击胡海。 江河看准铁链飞来的方向,舞动手中的钢叉,上前几步,使了一招“乌龙搅江”,试图用钢叉缠住铁链的另一端,再将胡海手中的铁链拽过来。 哪知胡海看穿了江河的诡计,猛地收回一截铁链,让江河扑了一个空。 江河还以为胡海惧怕自己,又得寸进尺,持叉上前了几大步,却不知中了胡海的诡计。 胡海猛地又甩出铁链,江河急忙举起鱼叉,将铁链缠住,哪知胡海迅速绕江河转了几圈,将江河连带铁叉都用铁链给绑了起来。 江河输了,心中不服,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骂道:“胡海,你这个老狐狸,你太狡猾了,你快放了我!” 胡海冷笑道:“放了你?拿出一锭金子来赎命!” 江河又叫道:“胡海你混蛋!把我卖了,也没有值不了一锭金子啊!” 胡海故意叹息道:“那对不住了,何堂主,拿不出赎命钱的人,我们漕帮是怎么处理的?” 何堂主答道:“当然是将他丢入江中喂鱼鳖了!” 胡海命令道:“那还不把江舵主点了穴道,卸了他的兵器,将他扔到水里去处死?” 何堂主不敢违抗胡海的命令,刚要走到困在铁链中的江河身边。 江河叫道:“金教主,洪舵主快来救我!” 林俊杰看到这一幕,原以为兀术会派四大护法前去相助,哪知兀术却轻轻一笑道:“这是他们漕帮内部的矛盾,我们外人不便插手!” 何堂主刚要伸出手指,戳中江河的穴道,却听到洪水的声音:“且慢,让我来领教胡舵主的铁索功!” 江河趁着何堂主迟疑,双脚齐跳,躲过了何堂主的点穴手法。 原来洪水在一旁观战,摸清了胡海的武功套路,再加上自己也是使飞虎抓的高手,另外胡海的铁索绑在江河身上,一时也取不下来,即使取了回来,也可以帮江河脱困。 于是洪水从袖中抛出飞虎抓,一个空中飞身,朝胡海的面门射了过来。 胡海猛一低头,蜷着身子在甲板上一个翻滚,就滚到了江河的身旁。 洪水见胡海的身子就如水中的泥鳅一样滑溜,急忙收回飞虎抓,又朝躺在地上的胡海射去。 胡海又是一个打滚,滚到了江河的背后。 洪水的飞虎抓直射中了船板,使得船板上留下了一个大窟窿。 胡海趁着洪水收回飞虎抓之际,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站立起来,然后猛地一转身,取回绑在江河身上的铁链。 这时双方就变成了胡海和何堂主对战江河、洪水的局面。 兀术观战到这里,知道胡海只是贪图船上的银两,大叫了一声:“三位舵主看在在下的薄面上,请莫动手!”,接着又吩咐金钺道:“从我们的行李中取十锭黄金,送于胡舵主,向他买了一条去洞庭湖的路!” 胡海听到船舱里有人喊话,问道:“洪水,你们这船舱里还藏了什么人?” 洪水答道:“只怕说出来,吓坏你的胆子!你现在只要知道他是一个大贵人,就行了!” 这时何堂主也道:“胡舵主,我没骗你吧!这船上还有更大的鱼!” 这时,金钺捧着十锭金子,送至胡海的面前,含笑道:“胡舵主,四海之内皆兄弟!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这是我们教主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胡海一把夺过金钺手中的金子,左看右看,似乎把正事给忘了。 金钺冷笑道:“胡舵主,我们帮主器重你是一条汉子,所以不忍心插手你们帮内的纠纷,如果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胡海见金钺虽然穿着漕帮的衣服,但是他的发辫却是金人的样式,大惊道:“阁下是金国人?” 金钺点头道:“胡舵主,好眼力!在下正是金光神教的四大护法之一!” 胡海叫道:“其他还好说,你是金国人,就不能通过这鄱阳湖,哪怕你们送我再多的黄金珠宝,也不行!” 金钺不解道:“这是为什么?舵主在江上行走,不就是图一个,能让手下的兄弟过上好日子吗?” 胡海反驳道:“因为我们是宋人,你们毁我家园,夺我妻女,我们漕帮宁可饿肚子,也绝不做你们女真人的走狗!” 金钺冷笑道:“既然舵主不听在下好言相劝,那么按照你们宋人的规矩,我们俩就较量一番,谁赢听谁的!” 胡海回了一声“好”,就将手中的铁链朝金钺的胸口砸去。 金钺从背后取出金钢伞,按动机关,打开金刚伞,将自己的上半身罩住。 胡海的铁链撞击在金刚伞上,发出“当啷”的巨响。 胡海将金钺就站立的原地不动,任凭自己用铁索从哪个方向袭击他,他都能不慌不忙地用金钢伞挡着铁索的攻击。而自己每攻击一次,铁索都如同撞击在铁砧上一样,不仅被反弹回来,而且反弹后的铁索震得自己双手发麻。 胡海知道自己不敌金钺,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他试图用围困江河的办法围困住金钺。 金钺早有防备,他见胡海开始袭击自己的双脚,并试图将铁链缠住自己,猛地从袖中甩出一只紫貂。 胡海刚要绕深嵌在船板上的铁链打转,围困住金钺,却见一只紫色的动物,沿着铁索快速朝自己的手臂爬来。 胡海一直是漕帮的元老,见闻比较广,他曾听闻江湖传言:金光神教有一位紫貂使者,他的紫貂专用丹顶红喂养,攻击对手如闪电一般,专咬对手的后背与脖子,只要被紫貂咬伤,没有对方的解药,就会不治而亡。 胡海料想自己的对手就是传说中的紫貂使者,不敢再战,扔下铁索,后撤了好几步,喊了一声:“兄弟们,网漏了,鱼跑了!” 金钺刚想抛出金钢伞袭击胡海的后心,哪知胡海如水中的泥鳅一样,爬上大船的桅杆,一跃而下,跳入江水之中。 何堂主听了胡海的密语,也带领船板上的漕帮弟子纷纷跳入黑漆漆的江水中,不一会江面上就恢复了平静。 (本章完) 第79章 功亏一篑 第79章功亏一篑 再说金兀朮率领残兵沿原路返回黄天荡,只指望韩世忠已经解严,好让自己渡江北归,好容易驶了数里,将出叉港,没有想到黄天荡出口处仍有无数战船停着,旗纛上面统统是斗大的“韩”字,又忍不住叫起苦来。 原来,施全早就料到金兀术这么多人突然从黄天荡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可能隐匿在附近,只要在黄天荡出口处守株待兔,就能将兀术引出来,一网打尽。 兀术望着韩世忠的大船很久,一时难以决定进退,他身边的将士等都切齿道:“大帅不必忧虑,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如今我军已无退路,只要我等拚命冲杀过去,一定可以保大帅安然过江!” 兀朮道:“但愿如此,尚有生还的机会,今天暂且休息一晚,养足锐气,明日并力杀出重围。”,金钺等人听了,都各自约束自己的士卒不要贸然出战,一夜两军对峙,相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金兵饱食一餐,便磨拳擦掌,鼓噪而出。那黄天荡外的宋船,果然被冲开,分作两道。 萧让、干离不带领金兵乘势驶去,不料驶了一程,最前面的战船忽然各自绕水底的漩涡打转,一艘一艘沉入江底。 萧让、干离不大叫不好,命令船队纷纷后撤,士兵统统上岸,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最前面的十几艘冲锋小舟都已陷入宋军的包围之中,船上的金兵纷纷跳江逃跑。 这时韩世忠、梁红玉等人已经命令大船上的士兵朝落水的金兵射箭。 那水中的金兵游不了多远,不是被擒,就是被杀。 萧让、干离不见形势不妙,一边挥动手中的兵器,击落飞来的冷箭,杀退后面试图堵击的宋军;一边施展轻功,从将要下沉的船上,跳上离江岸不远处的一片绿洲,又攀上绿洲上的小树,跳回岸上。 原来韩世忠知金兀朮此次前来,必然会拚命争道逃跑,于是连夜让舟上的壮士们准备铁锥、斧凿、大钩等物,只等敌舟冲出,便用铁钩搭住敌舟,每一牵动,舟便偏离航向,被困于芦蒿水草之间,或搁浅在浅滩附近,再有水中勇士凿破船底,让这些金兵纷纷掉入江中,喂了鱼鳖。 兀朮见前船被沉,知道硬闯韩世忠的船阵,是行不通的,心中已焦急的了不得,只好请韩元帅答话。 韩世忠随即登上船楼,高声问道:“金兀术,你已经走投无路,降还是不降?” 兀朮哀求道:“韩元帅,本帅认输了,希望将军和夫人能让我一条生路,我愿将所夺的珍宝、战马、船只悉数相赠!并发誓永不再犯大宋!还请将军和夫人哀怜!” 韩世忠朗声道:“还我两宫,复我疆土,我可以放你等一马,让你等逃生。否则你我两军就在这黄天荡,决一生死!” 兀朮道:“韩将军,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军尚有数万,总要设法渡江。如果我军能安然北返,他日整军再来,必报这次之仇,灭尽你宋室子民。” 韩世忠不答,暗示身旁的施全射杀兀术。 施全弯弓朝兀术射出一箭,那箭如流星一样,穿过层层士兵,直向兀术飞来。 金钺见有暗箭飞来,急忙撑开金钢伞,罩在兀术面前。 施全这一箭射去,不偏不倚,正中金钺的金钢伞上,发出“叮当”的声响后,被弹入水中。石青等人怕宋军再施什么诡计,急忙将兀术拽入船舱内躲避,并命令所有船只退回黄天荡狭窄的叉港内。 兀朮退回黄天荡内,方才对诸将叫苦道:“我看敌船甚大,在江面上来往如飞,差不多就像我们女真人使马一样,奈何?奈何?” 萧让叹道:“大帅,如今我军前有韩世忠堵截,又有岳飞追击在后,难道我们都要被困死在这小小的黄天荡中吗?” 干离不建议道:“要不,我军兵分两路,一路向前,一路向后,哪路顺利就走哪路?” 金钺打断道:“糊涂,我们集中兵力一路尚且不能攻破,再兵分两路,岂不全军覆没?” 干离不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金钺摇头道:“我也没有好办法!” 这时石青插话道:“前日,我们凿通老鹳河,是从悬赏得来,教主何不再用此方法?” 兀朮点头道:“如今只有依从石右使的办法了!”,于是又返回杨家沟,向当地人悬赏购募,求计打败韩世忠。 村中的福建人王姓书生,又登舟献策道:“大帅,要想攻破韩世忠的大船,只能用三国时吴蜀破曹的“火烧赤壁”之法!” 兀术见书生说的有理,又问道:“如何用火攻破敌?” 王书生答道:“大帅,请看草图!只要在我军舟中载土,上铺平板,并就船板凿穴,当作划桨,等风息后出行。海舟无风不能动,可用火箭专射宋军的箬篷,就可以不攻自破了。”,说完又用笔勾勒出新式战船的草图。 兀术捧起草图,看了又看,问道:“我军所剩无几,这方法管用吗?” 金钺见兀术犹豫,劝道:“大帅,你还记得属下带来的那封锦囊妙计吗?其中有一句:如我军遇到堵截,应用火攻!此策与王书生所献之计吻合,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看来此计不但可行,还应当速行!” 石青也劝道:“教主,属下也赞成左使和王书生的建议!” 兀朮大喜,决定传令全军,依计而行。 再说江边的韩世忠却未曾预防,反与梁夫人、施全、王善、林俊杰等将领坐船赏月,酌酒谈心。两人饮了数巡,梁夫人见黄天荡内灯火通明,鸦雀绕树盘旋,颦眉叹道:“将军,且看前方黄天荡中,敌人今晚通宵不眠,必然有所动作,我们千万不可因一时小胜,忘了大敌,我想兀朮是著名敌帅,倘若被他逃去,必来复仇,将军未得成功,反致纵敌,岂不是转功为罪么?” 韩世忠却摇首道:“夫人也太多心了。兀朮已入死地,哪里还有什么生还的机会?我们只要安心与之相持,待他粮尽道穷,定能将他活抓!” 梁夫人道:“江南、江北统是金营,将军总要小心一些。” 韩世忠道:“江北的金兵,乃是陆师,不能入江,有什么可以忧虑的?”说完乘着三分酒兴,拔剑起舞,口吟满江红一阕,词曰: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道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龙虎啸,风江泣,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陽幄。把唾壶敲碎,问蟾蜍,圆何缺?” 韩世忠吟罢,已经弃剑于地,醉卧在船板上了。 梁夫人见他酒醉昏昏,又对王善、施全、林俊杰说道:“诸位大人,今夜月明如昼,敌虏必不敢来犯,但宁可谨慎一些,你们一定要命令部下多准备小舟,彻夜巡逻,以防不测。” 王善等将领一一拱手听命。 梁夫人安排完毕,方才回寝室休息去了。 哪知黄天荡中的金兀术早已安排妥当,竟然趁着星横月落,风平浪息的时候,驱众杀来。 这时天已清晨,韩世忠夫妇,早已听到兀术杀来的战报,急忙戎装披挂,准备迎敌。韩世忠轻视兀朮,不甚注意,只是饬令各舟将士,照常截击。 李梦瑶见那敌舟往来,却比前轻捷许多,觉得有些惊异,刚要提醒梁夫人戒备。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胡哨,敌舟里面都跳出弓弩手,更迭注射。施全等人正想用盾牌遮蔽,怎奈射来的都是火箭,所有篷帆上面,一被射中,即哔哔剥剥的燃烧起来。真是防不胜防,救不胜救,更兼江上无风,各舟都不能行动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烟焰蔽天,欲逃无路。 辛亏巡江各小舟,统已聚集,梁红玉忙对韩世忠等人道:“将军事急了,各位英雄不可恋战,快下小船退走罢!” 韩世忠也无法可施,只好依着妻言,跳下小舟。梁夫人亦柳腰一扭,蹿入小舟中央,施全等人也带领数百名宋军将士,陆续跳下,你划桨,我鼓棹,向镇江逃去。其余将弁不及逃走,有烧死的,有溺毙的,不下数千人。 兀朮得了胜仗,安安稳稳渡江北去。只有韩世忠逃至镇江,等到败卒逃回,见全军已损失大半,懊怅欲绝,恨恨道:“此次失败实在是太可惜了!中秋之夜那个传书金贼的奸细着实可恨!” 林俊杰劝道:“韩将军放心,中秋那晚的通敌之人,不管他藏的多深,我们一定会将他揪出来的!” 梁夫人也从旁劝慰道:“将军,事已如此,我们追悔也无及了。” 韩世忠惭愧道:“夫人有所不知,前日我已将捷报传至陛下处,此次骤然失败,教我如何复奏?” 王善提醒道:“将军不必懊恼,当今圣上极思孝道,我们可否通过皇太后,向皇上求情?” 梁夫人道:“将军,王大人提醒的极是!妾身受封安国夫人时,曾入大内感谢太后,见太后仁慈得很,对着妾身,已加宠眷,后来苗贼乱平,妾随将军同至建康,也曾入谒几次,极蒙她的褒宠。如今皇上已返还越州,且向虔州迎还太后,妾当陈一封密奏,表面上假装弹劾将军,实际上却为将军求情,妾料想太后顾念前功,当进言皇上,豁免我们今天的落败之罪呢!” 韩世忠道:“这计甚好,我马上就上奏章弹劾自己!”,说完就命文牍员,草拟了两本奏折,由自己和夫人亲加校正,誊录好,加封后,遣使送至越州行在。 过了数天,即有钦使奉诏到来,诏曰:“韩世忠仅八千人,拒金兵十万,相持至四十八日,数胜一败,不足为罪。特拜检校少保,兼武成德节度使,以示劝勉!” 韩世忠拜受诏命,决定与王善、施全、李梦瑶、林俊杰四人告别,携夫人一同送使南归,去越州拜见宋高宗,当面谢恩。 (本章完) 第97章 洞庭双岛 第97章洞庭双岛 江河见鄱阳湖漕帮弟子纷纷逃走,也要跳入水中追赶,抓几个弟子,报刚才被困之仇,却被金钺和洪水给拦住了。 江河不甘心道:“左使、洪舵主,你们刚才也看见了胡海是何等的嚣张!他不但不认我们的兄弟之情,就是杨教主,他也视为敌人!这样的人,必将会成为我们这次洞庭湖起事的绊脚石!我们何不乘胜一举杀入鄱阳湖,端了他的老巢?” 金钺劝道:“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防不胜防!此事还是要请大帅定夺?” 这时船舱内的兀术见外面恢复了平静,也在石青、萧让、干离不的护卫下,走到外面的甲板上,他听了金钺的话,点头道:“江舵主!穷寇莫追,一个鄱阳湖分舵掀不起大风浪!我们还是趁夜赶路要紧!” 石青见江河还在犹豫,也劝道:“江舵主,我们再不走,说不定胡海还会杀一个回马枪,毕竟在水上,我们难以施展拳脚,还是要防一防胡海的诡计!” 江河刚才在众人面前输给了胡海,脸上不太好看,但他见兀术、金钺、石青等人都有退意,也只好低头道:“属下听从大帅和两位使者的吩咐!”,说完又命令自己的手下放弃追击,起锚开船。 兀术等人见大船已经离开鄱阳湖口,继续西行,纷纷回到船舱内休息。 兀术见王善、林俊杰还跟在自己身后没走,大惊道:“你们为何不走?真的愿意做本帅的奴仆?” 林俊杰怕兀术猜出自己的心思,有些害怕,暗暗拉了拉王善的后襟,示意他早日离开仇敌。 王善却道:“大帅,我们是当地江州的渔民,名叫王大郎,王二郎。因为朝廷下了一条不近人情的命令:说什么要阻止金人借渔民的船渡江,不许我们入江打鱼!我们想哪有那么多金寇啊!为了生计,我们只好晚上偷偷出来打鱼!没有想到误入岔港的漩涡中,幸亏你们的大船赶到了,救了我们兄弟俩!”,说完就要拉着林俊杰给兀术跪下。 林俊杰因为与兀术等人有杀父之仇,知道现在去刺杀兀术,肯定不济于事,虽然一时也能忍耐过去,但让他给仇敌下跪,那是绝对不能的。 王善见林俊杰就是不愿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也只好对兀术叹道:“教主,我这兄弟从小脾气就拧,他只给死去的父母下跪,就算是你们救了他,他也不愿下跪!” 兀术仔细打量了林俊杰一番,笑道:“这小子脾气还是蛮倔的,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汉子!” 王善故作兴奋道:“谢谢大帅!” 石青怕兀术上当,盘问道:“王大郎,你们要追随我们教主,难道舍得离开家里的妻子儿女吗?” 王善又回答:“这位大哥,我们兄弟俩并未娶妻生子,父母早已亡故!所以家中就我们兄弟两人,离开家乡也无牵挂,只要能抓更多的鱼,哪里都是一样的家!” 金钺疑惑道:“不对,你们既然想打鱼,为什么不就近加入胡海的鄱阳湖漕帮?” 林俊杰见王善不能回答,因为他与贾源是亲家,知道漕帮内的一些规章制度,故作委屈道:“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普通百姓要想加入漕帮,不但要帮内的兄弟担保,而且还要交500文铜钱!我们一来没人担保,二来出不起这个钱,所以就没入漕帮!只能单干!” 金钺、石青回头见江河、洪水两人都点了点头,知道林俊杰说的漕帮的入会规矩没错。 金钺见没有什么破绽,也朝兀术也点了点头。 兀术方才笑道:“大郎,二郎既然你们想报恩,追随本帅,那你们就留在我身边吧!我带你们去一个鱼更多的地方! 王善笑道:“谢谢教主!” 兀术又道:“你们两人先跟着江舵主!本教主有事找你们,自会让江舵主知会你们的!”,原来兀术对王、林还是不放心,但此时正是军事失利,人心动摇之时,所以不得不借收留两人来稳定军心,他不可能将王、林两人带在身边,所以让他们投靠江河,一来做一个顺水人情,二来也好让江河监视两人。 王善、林俊杰答应了一声,就退到了江河的身后,与他的手下站在一旁。 林俊杰见兀术的大船通过鄱阳湖后,江面渐渐变窄,宋军的巡逻船渐渐变少。原来进入荆湖南路后,这里靠近洞庭湖漕帮的总坛,漕帮势力非常强大,地方官吏山高皇帝远,又收取了漕帮进贡来的好处,自然对漕帮的渔民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任其在江面上行走。 江河、洪水一路使用漕帮的腰牌,因此江面上打劫的漕帮水鬼们也不敢阻拦,任其一路畅行。江河、洪水见船已经到了洞庭湖口,又向兀术建议:由他们先去岳阳拜访漕帮洞庭湖分舵舵主冯浪,让冯浪禀告杨么,杨么必然会派人来迎接。 兀术觉得此主意甚好,让江河、洪水快去快回。 干离不担心道:“大帅,让两位舵主前去通报,本是最好的!可是万一杨么不信任他们,又该如何?” 兀术笑道:“那就拿本教主传递消息的信物去见他,顺带赏他三颗延命丹!他见了这两件东西,自然不敢违背两位舵主的意思!” 林俊杰见兀术言语间非常自信、非常有把握,知道杨么、江河、洪水这些人之所以听命于兀术,一定也是被迫服用了兀术的毒药,这延命丹就是兀术控制漕帮核心人物的关键,至于金光邪教传递消息的信物是什么呢? 江河、洪水从石青手中拿了三粒棕色的延命丹,就带领几名亲信,走出船舱,走向船头。 林俊杰假意去送别江河、洪水,他见萧让跟在江河、洪水后面,说了一句:“两位舵主请留步,待我放出黑鹰,帮你们取下金灯,你们就拿这金灯去见杨么!” 林俊杰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原来金光邪教的孔明灯不但可以用来偷袭敌人,而且可以用来相互联络的。 江河、洪水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就回到大船上,他们向兀术禀告说:“托教主的鸿福!我们见了冯浪,将教主的意思转告给他。冯浪这人也非常爽快,一口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他决定带着大帅的信物去见杨教主,并委托我们兄弟俩邀请大帅搬入岳阳楼附近的漕帮据点暂歇,等待杨教主的回信。” 兀术大喜道:“两位舵主辛苦了,那就请你们在前带路吧!” 洪水命令水手将船靠了岸,对兀术说:“请大帅、四位护法登岸!” 兀术等人回了一声“好”,纷纷跟随洪水、江河跳上了岸。 王善、林俊杰跟随兀术一行人住进了岳阳楼附近的几家大客栈,原来漕帮洞庭湖分舵财大气粗,一下子将岳阳楼附近的几家大酒楼、客栈都给买了下来,作为自己的产业。 又过了几天的时间,冯浪亲自带了几十名随从前来迎接兀术等人。 冯浪首先向兀术解释道:“杨教主听说大帅到了洞庭湖,恨不得亲自来迎接!可是杨教主由于连夜督促弟子们给大帅盖造行宫,累坏了身体,起不了床!所以再三叮嘱属下,要向大帅解释清楚,希望大帅能够原谅!” 林俊杰见兀术听完,只说了一句:“你们杨教主费心了!”,心想:这杨么是真病还是假病?他欢迎兀术来洞庭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呢?还是要到了漕帮总舵,方才知道真相! 兀术等人在冯浪的陪同下,出了岳阳楼,坐了一艘长约五长,宽约两丈的巨型龙船,驶进波涛浩渺的洞庭湖。 林俊杰见龙舟驶出不久,就有一座水寨挡住了去路。那水寨依水而建,方圆有数十里,四周都是数米高的木栅栏,只有一座寨门可供出入。寨门上书“天下第一帮漕帮”几个大字,寨内尽是各色漕帮大旗,杨字帅旗,其规模气势绝不输与建康宋军的水师大营。 冯浪站立船头,朝寨门的瞭望台高声叫道:“杨堂主,我是杨教主手下的冯浪,我要送贵客进总坛面见教主,快请放行!” 那守寨的杨堂主名叫杨帆,是杨么的亲侄儿,所以杨么让他防守洞庭湖水寨的门户。杨帆定睛一瞧,见是洞庭湖分舵的舵主冯浪,自己的上级,不敢怠慢,回道:“原来是冯舵主接贵客回来了,属下不敢阻挡舵主的去路,但是教主的命令难违,还请舵主出示教主的令旗或令箭!属下才敢放行!” 冯浪只好取出教主的令箭,高举头顶。杨帆见了,急忙命令守将打开寨门,让兀术的龙船进入。 冯浪进入水寨后,稍稍与杨帆拱了拱手,就让兀术等人从龙舟下来,换乘了几条一丈来长、二尺来宽的冲锋小舟,又命令船上的舵手们插上杨帆送来的数面令旗,将船划入一大片烟雾缭绕,芦苇蒲草环绕的叉港内。 林俊杰见船队在沟壑纵横,鹭草丛生的芦苇荡中绕行,忽而东,忽而西,忽而向左,忽而向右,让人无法判断其准确的行驶方向。 林俊杰见冯浪指挥船队走了约三炷香的功夫,方才出了芦苇荡,前面的湖面一片开阔,远处有两个小岛忽隐忽现。 冯浪见兀术等人乘船太久,都有些厌倦,指点洞庭湖中远处的两座小岛,介绍说:“大帅,请看!这前面的小岛名叫鳝王岛,岛中心有一个鳝王庙,四周有不少瓦舍,是我们漕帮待客的地方!后面的小岛叫龙王岛,中心有一个九龙坛,是我们漕帮的总坛,也是教主居住、全教祭天开大会的地方!” 兀术听了冯浪的介绍,微微点了点头。 萧让问道:“冯舵主,你们给大帅建的行宫在哪里?” 冯浪见萧让一边梳理肩头黑鹰的羽毛,一边盯着自己,急忙答道:“使者放心!大帅和四位护法可是我们漕帮的上宾,更是我帮杨教主的主人。杨教主哪敢让诸位住在遥远的鳝王岛上啊?教主已将大帅的行宫建在龙王岛的最高处,并将自己的住所让与几位使者居住,自己则在一旁伺候!” 兀术见杨么和冯浪对自己很是恭敬,心中暗喜,口上却谦虚道:“冯舵主,本帅此次来洞庭,只是有事与贵教主相商,并没打算长期居住在这四周环水的洞庭岛上!此次真让你们教主费心了,破费了!” 冯浪满脸堆笑道:“大帅,我们汉人自古讲究孝道,我们伺候您是应该的!再说这天下最终要归于一统,我们这小小的洞庭湖将来大帅恐怕还看不上呢?” 林俊杰听了兀术与冯浪的对话,见漕帮如此厚颜无耻、奴颜婢膝投靠金人,与岳飞、施全预料的完全不同,心中暗暗着急。 众人又说了一些话,林俊杰见龙船缓缓靠近龙王岛的码头。码头两侧早已站满了两队漕帮的好汉,他们手持各色旗帜,敲锣打鼓,奏起乐来,一位穿着漕帮服饰的高大汉子领着一队漕帮人马恭敬地站着。 冯浪笑着对兀术等人说道:“大帅,各位使者!到了,我们杨教主亲自来迎接你们了!” 冯浪、江河、洪水搀扶着兀术下了龙船,紫青黑白、王善、林俊杰等人也相继下了船。 这时为首的汉子赶紧迎了上来,恭敬地问道:“属下杨么拜见大帅!属下因为日夜督建大帅行宫,累坏了身体,不能前去岳阳迎接大帅,还请大帅治罪!不过恭喜大帅,这行宫今日一早已竣工,只待大帅临幸了!” 兀术笑道:“杨教主,你为本帅劳心劳力,想的周全!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待将来大金国一统天下后,本帅定会封你为天下漕运的总司官!” 杨么回道:“谢大帅栽培,还请大帅跟随属下去行宫休息!” 兀术心满意足道:“不瞒杨教主,这一路上我们尽走水路,受尽了船只的颠簸,本帅也困了,就在这新建的行宫内休息一天!明日,杨教主!我们再去总坛议事吧!” 杨么又躬身回道:“属下遵命!”,说完就将兀术迎入金碧辉煌的行宫内。 冯浪、江河、洪水三人见杨么安置完兀术,都上前拜见了杨么。 杨么大喜道:“三位舵主,你们来了正好!快帮本教主招待贵宾!冯浪、洪水你们俩负责将‘紫青黑白’四大护法迎入本教的住处!” 冯浪、洪水两人刚回了一声“属下遵命!”,就被金钺打断道:“我们是大帅的守卫,岂能一刻离开大帅?我们今晚还是待在大帅的身边,哪也不去!” 兀术却笑道:“左使,你也太多心了!一个晚上本帅不会有危险的!本帅虽然内力全失,不能再弹奏《逍遥曲》的第二、三章,但仍然可以弹奏第一章迷惑敌人,再说本帅身边还有两位神箭手守护,不要说几个蟊贼,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休想伤害本帅!” 金钺见兀术对自己的安全胸有成竹,方才回道:“大帅,是属下多虑了!” 兀术安慰道:“四位护法,你们也累坏了,就跟两位舵主去休息吧!” 萧让还是迟疑道:“大帅,可是让我们住杨教主的卧室,是否不太合适?那杨教主,你住哪?” 杨么笑道:“萧使者,实不相瞒,我们总坛除了新建的大帅行宫,就只有本教主的卧室,就算是我手下的舵主,在总坛也没有房舍休息!所以本人只能将自己的卧室献给各位使者,而属下和各位舵主就在总坛的议事厅将就一晚!” 兀术见萧让还有些迟疑,安慰道:“你们四个就不要推辞了,这也是杨教主的一番心意!” 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方才不说话,跟着冯浪、洪水去休息去了。 杨么又让江河将王善、林俊杰,用大船送至一里外的鳝王庙休息。 ??2022年2月19日,第一次修改,增加了几段洞庭湖地形和军事布置的描写,为后文的故事做准备。 ? ???? (本章完) 第98章 因鳝而兴 第98章因鳝而兴 再说王善、林俊杰跟着江河换了一艘乌篷船,离开了龙王岛,前往鳝王岛上的鳝王庙。一路上江河指使王善、林俊杰划船,自己却坐在船舱中休息,对王、林两人也不理不睬。 王、林两人将船停靠在鳝王岛的码头上,对江河笑道:“江舵主,鳝王岛到了,快请下船吧!” 江河也不客气,一语不发,跳上岸去,也不等王善和林俊杰两人,就先走开了。 王善、林俊杰急忙弃船,跟了过去。王善不解道:“江舵主,我们可没得罪你!你怎么对我们生闷气?” 江河怒道:“你们是没得罪我!可是你们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们不过是刚投奔大帅的两个无家可归的渔民,杨教主却把你们当成贵宾了!还让我堂堂一个舵主亲自送你们去鳝王庙休息!你们说我能不生你们的闷气吗?” 王善赔笑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哥俩贱命一条,随便找一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不必麻烦舵主了!江舵主请回帮主身边吧” 江河见王善虽然衣着下贱,却很会说话,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一大半,苦笑道:“好差事都让冯浪、洪水给抢了,我还回那个岛干啥?回去遭人嫌啊!还是待在这里自由自在,老子还不如去鳝王庙好好睡上一觉!” 江河说完,指了指最高处,又叫骂道:“老子这几天风吹浪打都累死了,还要走上这一段路,才到那鸟庙!” 林俊杰见鳝王庙建在鳝王岛的最高处,三面临水都是峭壁,只有一条曲折的小径可以上去,真是易守难攻,漕帮当年建此庙于此,真有远见。 林俊杰用了半炷香的功夫,方才随江河、王善爬上山顶,来到那座鳝王庙前。林俊杰仔细观察了那庙,四周都是数丈高的围墙,看不清里面的庙宇房舍,只有正门匾额上书有“鳝王庙”三个金色大字。 江河用力捶了捶大门,咚咚声打破了沉寂的寺庙。 不一会儿一个光头的老和尚带着几名小沙弥打开了大门,双手合十,问道:“几位施主,有何事?” 江河取出了漕帮舵主的腰佩,高声叫道:“老和尚,看清楚了!我们要在这庙中住上好些天!快给老子安排一间干净的上等禅房,并烧几壶热水,老子累坏了,睡觉前要洗一个热水澡!” 老和尚连声答应下,又吩咐身旁的沙弥去办了。 王善、林俊杰见整个鳝王庙内除了前面几间佛堂供寺内的十几名和尚诵经念佛之外,后面还有近百间禅房,供前来总坛的漕帮弟子或江湖朋友居住。 老和尚因为鳝王庙的日常开销都要仰仗漕帮,又见江河是漕帮的舵主,地位尊崇,不敢怠慢,于是将后堂最宽敞、最豪华的三间禅房让给江河、王善、林俊杰居住。 林俊杰却道:“大师,我和大哥自出生以来,一直没有分开过,我们俩晚上睡一间禅房!” 老和尚见林俊杰一身的渔民打扮,满身泥土,觉得他不会说假话,念了一声:“好,难得施主这么重兄弟之情,老衲就成全你们吧!” 江河却骂了一声:“真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说完头也不回,就进了自己的禅房。 王善问老和尚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和尚回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名叫至深!” 王善又道:“至深禅师,我们兄弟常年在江上打鱼,对寺庙的龙王菩萨极为虔诚,还请领禅师领我们在这鳝王庙内拜拜佛!” 至深回道:“好,两位施主请随我来!”,说完就将王、林两人领到鳝王庙的前殿。 王善、林俊杰一一给佛祖和诸位菩萨焚了香,又虔诚地拜了拜。林俊杰暗自祈祷:“希望诸位菩萨保佑自己此行手刃仇敌,为父报仇!” 至深见王、林礼佛完毕,又将两人带入佛堂后的一个的议事厅。 林俊杰见那议事厅虽然宽敞整洁,左右两侧摆满了桌几,但都已褪色,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这里会客议事了。那个大厅中间挂了一幅画,画的是在一个暴风雨的江面上,一条长着龙须的巨大黄鳝,背上驮着一只快要侧翻的船,船头插着“漕帮”的旗帜,画面用楷书工工整整写了“鳝王神”三个大字。落款是漕帮帮主江涛。 至深见王善、林俊杰对画感兴趣,于是向他们讲诉了漕帮的一件旧事: 原来漕帮的前身是唐末的长蛟帮,长蛟帮趁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控制着洞庭湖至鄱阳湖这一段的黄金水道,总坛设在岳州,就是洞庭湖边上的岳阳。长蛟帮以江中的恶蛟自居,专做抢人钱财,杀人越货的勾当,并以此成为官府和渔民心中的恶蛟。长蛟帮最后一任帮主江乘风趁唐末诸侯割据,更是将东起ez,西至三峡的广大地区作为自己的领地,手下教众号称十万。江乘风野心勃勃,当然不满足做一个武林的帮主,他先是巴结朝廷的鄂岳观察使高季兴,后又妄图勾结朝廷大内将军云飞扬,在江州庐山举事,袭取江陵,取代高季兴,占据鄂岳地区,自己做诸侯。还好我佛有怜悯之心,此滔天阴谋被剑圣徐至、少林、武当、华山各派所破坏,江乘风最终死于剑圣的飘逸剑下。 江乘风死后,长蛟帮被天下英雄所不齿,更是被南唐朝廷、江湖视为邪教。江乘风的儿子江涛深以为耻,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次他带领门下弟子在洞庭湖中打鱼,突然遭遇龙卷风,他的渔船被风浪掀翻了,他坠落到湖底,他在绝望中看到一条巨大的长着龙须的黄鳝在自己前方,用嘴巴咬住自己的衣衫向前拖。江涛凭借自己好的水性和黄鳝的指引,终于游到了一座湖心小岛的脚下,他见自己所带的弟子都已葬身湖底,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他为了感谢黄鳝的救命大恩,将自己活命的那个小岛命名为“鳝王岛”,并在该岛上修了一座供奉鳝王的鳝王庙,作为漕帮的总坛,自己每年都会在落难的那天来鳝王庙焚香感谢鳝王的救命大恩。 不久后,江涛将“长蛟帮”更名为“漕帮”,并将黄鳝作为漕帮所有弟子敬重的水神,告诫漕帮所有弟子做任何事,要心存善念。 后来江涛决定约束门下弟子,不去打劫渔民,抢掠财物,允许贫苦渔民入教,帮助他们渡过难关,躲过朝廷的苛捐杂税,因此漕帮建立之初,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规模更是超过了原来的长蛟帮。赵宋建国后,建都运河之畔的汴梁,更是需要发展漕运,因此漕帮开始帮朝廷做事,成为天下各州县运送物资的帮手。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到了老帮主江源手中,漕帮已经成为天下闻名的第一大帮。 至深最后叹道:“可是月无常圆,花无常开,老帮主在应天府为国捐躯后,漕帮四分五裂,江湖传言新帮主更是投靠了金人,得罪了朝廷!新帮主回到洞庭湖后,嫌弃鳝王庙狭窄,于是改隔壁的虾王岛为龙王岛,并在那里修建了更气派的总坛,因此这鳝王庙就这样废弃了!” 王善、林俊杰听完了故事,都感慨万千,回到禅房中,胡乱用了一些斋饭,就躺在一张床上休息。 晚上子夜,林俊杰见王善也没睡着,轻声问道:“大哥,我们兄弟俩聊聊,如何?” 王善轻声答道:“小心隔墙有耳!” 林俊杰笑道:“大哥放心,我到外面转转,再回来!” 过了一会,林俊杰推开了门,走到床边,对王善点头道:“大哥放心,小弟已经仔细查看了我们的住处,没有第三双耳朵!” 王善这才说道:“四弟,我们已经进入洞庭湖,你对当前的局势,怎么看?” 林俊杰答道:“依小弟看,杨么这么顺从兀术,他就是把教主的位置让给兀术也是有可能的。这漕帮绝不会像岳大哥、施二哥想的那样会发生内讧,我们下一步要把这个消息尽快传出去,让岳将军、施二哥他们知晓!” 王善也道:“当时我就提醒大帅、岳将军,不可听从施二弟的鬼话,兀术他们完全有实力控制整个漕帮的局面。可是忠言逆耳,他们就是不听,连梦瑶都站在施二弟的一边。好像我要抢功似的!” 林俊杰见王善有些洋洋得意,只好奉承道:“如今看来,还是大哥看的比较清楚!俊杰庆幸跟对了人!不过如果漕帮铁板一块,对我水师进军洞庭湖,剿灭水匪,可不是一件好事!” 王善道:“四弟,这是以后的事情,可以暂且押后!我们目前有三件事需要关心一下!” 林俊杰忙问道:“大哥,究竟是哪三件事?” 王善道:“四弟,你刚才听过那老和尚的故事了!漕帮自唐末以来,也有两百年的基业了!其势力范围一直在洞庭湖一带没变,可见这洞庭湖里不知有多少他们设下的机关,我们需要一一弄清楚!” 林俊杰感叹道:“大哥,这个比较难办!我们又无身份,怎能弄到船,去这洞庭湖里打探一番?” 王善却道:“事在人为,我们俩再合计合计,一定能弄到船,找到借口,在这湖中转上一圈!” 林俊杰又问道:“这第二件事是什么?” 王善没有回答,而是问林俊杰道:“俊杰,你估摸施二弟、梦瑶、马三弟还有宗姑娘他们已经到哪里了?” 林俊杰不知王善问此事的目的是什么,想了一会,回答道:“按照施二哥的部署,他们作为我们的后援,比我们晚出发半个月!如果顺利已经过了鄱阳湖,如果不顺利,必然此刻还在与胡海纠缠呢!” 王善叹道:“我也希望施二弟他们能早日赶来洞庭湖,与我们会合!因为有漕帮胡海在鄱阳湖口打劫,梦瑶他们可要小心了!” 林俊杰见王善很担心李梦瑶,安慰道:“大哥不必担心,凭梦瑶姐姐的武艺,且不说在危难中脱险,就是要了胡海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善听了林俊杰的话,方才松了一口气,道:“看来还是我多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们的援军离我们尚远,我们就要沉住气,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四弟,你要传消息给施二弟的事先等上几天,等我们看到他们发出的烟花信号,说明他们已经到了洞庭湖,我们再设法传消息给他们!” 林俊杰点头道:“大哥提醒的极是,小弟刚才是有些心急了!后面小弟一定会听从大哥的安排!” 王善回了一声“好”,又说道:“这第三件事就是要提防江河,杨么让他的一个舵主陪在我们两个衣衫褴褛的渔民身边,不太正常,他肯定是让江河暗地监视我们!我们要时刻观察江河的举动,特别是他有可能与杨么联系,千万不可被他的假象迷惑,防止隔墙有耳,让我们的大事功亏一篑!” 林俊杰点头道:“大哥分析的透彻,小弟知道怎么做了!” 王善又道:“我们兄弟俩做一个分工,我负责监视兀术、杨么和江河,你负责弄到船,弄清漕帮在洞庭湖的军事部署!还有明日,杨么与兀术召开大会,不知道会不会通知我们参加!如果所有的人都参加,我们也可打探一下,漕帮和兀术的进一步意图是什么?” 林俊杰又点头称了一声“好” 王善方才劝道:“四弟,夜深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林、王两人方才停止说话,一夜睡到天亮。 (本章完) 第80章 将门虎子 第80章将门虎子 韩世忠夫妇离开镇江后,王善问道:“梦瑶、二弟、四弟,如今金寇已退!我们也不必再待在这镇江城内,你们有何打算?” 施全回道:“大哥,我已与岳将军结拜为异姓兄弟!当初我与梦瑶就是奉了岳大哥之命,来镇江助战的。如今镇江解围,兀术也已带兵北去,兄弟当然要回到岳大哥的身边去!再说三弟和宗姑娘还在那边呢!” 林俊杰也道:“大哥,我们何不与施二哥、李姐姐他们去建康,一来我们兄弟四人可以团聚,二来你还没向岳将军宣读圣上的口谕呢?” 王善点头道:“不是四弟提醒,我差一点就把向岳将军宣读圣旨的正事给忘了!二弟、梦瑶、四弟,我们明日就去建康,可好?” 李梦瑶见王善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红着脸,躲到了施全的背后。 施全道:“既然大哥决定了,我们明日就回建康!” 第二天清晨,王善、施全、李梦瑶、林俊杰四人出了镇江西门,一路西行,四人走到句容县下蜀镇附近,见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有厮杀声。 林俊杰首先跳入树林,见马飙、宗敏带领几十名士兵正与一群衣衫褴褛的北方人打斗,惊讶道:“三哥、宗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马飙正持刀与一名持双锤的小将对战,大喜道:“四弟快来助我!我快支持不住了!” 宗敏刚用双刀架住一名壮汉的一板斧,也问道:“林兄弟!施大哥他们也回来了吗?” 林俊杰一边回答道:“王大哥、施二哥,还有李姐姐,他们就在我的身后!”,一边持剑跳到那名持双锤的小将背后,叫道:“小子,快放开我三哥!”,说完就是一剑。 那名小将转身一锤,撞的林俊杰的宝剑乱颤,又向马飙虚晃一锤,猛地跳出圈外道:“我们打斗之前不是说好了,一对一的吗?既然你们的援兵来,不守诚信在先,那就不要怪我们也不讲江湖规矩!张叔叔,王叔叔,汤叔叔、徐叔叔你们也一起上吧!” 本来在一旁观战的四名汉子,听了那孩子的话,有两名持刀枪跳到了林俊杰和马飙的背后,就要偷袭他们。另两位则绕到了宗敏的身侧。 这时,施全、李梦瑶、王善及时赶到,施全高声阻止道:“大家且住手!听我一言!” 那名小将见自己一方占了绝大的优势,眼看就能将马飙、宗敏、林俊杰制住,哈哈大笑道:“你是皇帝?还是武林盟主?凭什么让我们罢战?” 李梦瑶见那孩子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却长的面如银盆,一表人才,手中的双锤足有五六十斤,却被他舞得步步生风,知道这孩子心高气傲,要想让他听话,必须在武艺上要胜过他,于是建议道:“我们有6个人,你们也出6名大将,我们一对一比试武艺,看哪方赢得多,就听哪方的话,如何?” 那孩子见李梦瑶柳眉粉面,步伐轻盈、声音动听,穿一身粉色衣裙,模样端庄美丽,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好,就依你,仙子姐姐!” 那孩子又问道:“我是我方的主帅,我第一个出战!请问贵方哪一个下场,与本帅一战?” 李梦瑶朝施全、王善等人笑了笑,回道:“好,这个主意是我出的,那就让姐姐和你比比武艺,我们点到为止,如何?” 那孩子又道:“可是仙子姐姐,你是一个女子,好男不跟女斗!我怕误伤了你,坏了江湖规矩!” 李梦瑶见那孩子虽然淘气,但还是蛮重江湖义气的,于是又建议道:“你怕误伤姐姐,姐姐心中感激你,要不我们比一比,谁一招内将前面那颗柳树的树叶击落的越多,谁就算赢,如何?” 那孩子心想:这位漂亮姐姐是要与我比试气力,她必定是以为我年纪小,手中的力气就小,我一定要她见识一下我的真正本领,于是爽快地回道:“这样最好!既不用彼此动手,又能分出输赢!” 李梦瑶见那孩子答应了,于是又道:“那就请小兄弟,先出手一试!” 那孩子也没推让,径直走到那颗有腰身粗的大柳树旁,站定,双臂抡起双锤,用力拍打那颗柳树的主干,只听了砰砰两声巨响。那颗柳树的树干被双锤砸出两个大洞来,柳树的所有枝叶都在剧烈颤抖,树上几乎所有的黄叶都散落地上。 那孩子得意地朝李梦瑶笑了笑,说道:“那就请仙子姐姐出手吧!您是用双掌击树呢?还是用什么兵器敲树?” 李梦瑶朝那孩子摇了摇头,笑道:“小兄弟看好了!”,说完从双袖中挥出无数的花瓣,那花瓣顺风而起,就如无数的星星或蜜蜂飞向柳树,这些花瓣有的直接将柳树的枝叶击落,有的撞击在枝干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柳树的枝叶也纷纷下落。 那孩子见那颗柳树在漫天飞花环绕下,竟然下起了绿色的细雨,知道李梦瑶击落树叶的方式不但高雅,也比自己高明的多,楞了好久,方才低声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仙子姐姐,这次比试我认输了!” 李梦瑶见那孩子低头认了输,又故意问道:“第二场还比不比了?” 那孩子又叫道:“怎么不比?我们说好比试六场的!下一场比试兵器,张叔叔,你的斧头枪神出鬼没,整个天下少有敌手,你此战必定能为我们扳回一局!” 那名张姓大汉回了一声:“在下谨遵少主的军令!”,说完就跳到场内,手持斧头枪,横在胸前,叫阵道:“对方哪位英雄愿意出场一战?” 这时,马飙已经手持弯刀,叫道:“李姑娘,我刚才还没打过瘾呢?这场还是让我来应战!” 宗敏急忙阻止道:“马兄弟!对方的兵器是长枪,而你使得的是单刀,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你光使蛮力是不能赢的!这场还是让施大哥来战!方能取胜!” 马飙见宗敏不信任自己,怼道:“宗姑娘,你也太小瞧我了!施二哥他们未到时,我凭这把单刀已经和那拿斧头枪的、狼牙棒的、长枪的、雁翎刀的战了好几场了,我什么时候怕他们了?失败过?” 宗敏回道:“就算你还未败过,但也没胜呀?再说你打了好几个时辰了,本姑娘心疼你,让你休息休息!你却把本姑娘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马飙听到最后,见宗敏转过弯来,还是心疼自己的,方才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这时,施全已经跳入场中,与那名张姓汉子拱了拱手,手持白虹剑,摆了一招“苍松迎客”的招式,只待对方出手。 那名张姓汉子见施全开局就取了守势,心中暗道:前面的这名青衣书生未战先怯,只要仗着自己长枪的优势,先发制人,一味强攻,必然能快速击败对方。 张姓汉子想到这里,举起斧头枪,就是一招“冲锋陷阵”,朝施全的前心刺来。 施全见那长枪离自己只有一尺远时,猛地一侧身,躲过那斧头枪的前刺。 那张姓汉子眼看就要刺中施全,却被施全轻轻躲过,心想:“这书生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其敏捷如猿猴,不可小看了他!”,于是突然变招,将斧头枪由前刺变为斜劈。 施全仍然没有出手,只是低头,又躲过了那汉子的一斧头。 宗敏不解道:“施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还手?” 王善也道:“二弟,对付对方那些草寇,不必手下留情!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李梦瑶却道:“大家不用惊慌!我相信施大哥一定有办法取胜的!” 这时,张姓汉子见施全虽然身手敏捷,却只会躲闪,以为他害怕自己的武艺,于是越发得意,将一柄斧头枪在施全前后左右来回刺杀砍劈。 施全见那汉子得意忘形,趁他撤枪的一瞬间,挥动白虹剑,一道白光闪过,竟然将那汉子手中的斧头枪的枪头斩断。 这时,王善、宗敏等人方才知道:为什么施全一直不用白虹剑对敌,如果早用白虹剑,凭着白虹剑的坚韧锋利,早将对方手中的兵器斩为几段了。 那汉子见了,大骇,不敢再向前进攻,而是迅速撤枪后退。 施全一招“金鸡独立”,猛地跳上斧头枪的枪杆,又是一招“大鹏展翅”,跳过那名汉子的头顶,转身一剑,抵住那汉子的咽喉。 那汉子急忙扔下手中的斧头枪,认输道:“好汉,我认输了!任你处置!” 施全也急忙撤回白虹剑,后退了几步,拱手道:“英雄,得罪了!” 这时,李梦瑶又故意问道:“小兄弟!我们还比不比了?” 那小将见连输了两局,方才知道他们的深浅,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皂甲的将军骑着枣红马,带领几百名士兵,冲进树林。 马飙首先看清那骑马的将军,欣喜地叫道:“原来是岳将军!”,说完就迎了过去。 岳飞跳下马,拉起马飙的手,问道:“马兄弟,你和宗姑娘不是发现金兀术的踪迹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马飙回道:“此话一言难尽,过一会再向大哥禀告!岳大哥,你快看,谁回来了!” 这时,施全等人也围拢了过去,与岳飞一一见了礼。 岳飞大喜道:“王大人,施兄弟,李梦瑶你们顺利从镇江返回,韩将军那边一定大胜金兵了,镇江城安然无恙了!” 王善嗔怪道:“岳大哥,你已经与我二弟、三弟结拜了异姓兄弟,我们都应该兄弟相称,你再叫我大人,我再叫你将军,就见外了!” 这时,林俊杰也插话道:“王大哥说的对,我也要叫岳将军大哥了!” 岳飞也没有推辞,笑道:“不过你就不是四弟,而是五弟了!” 林俊杰道:“我最小,以后就称呼你们岳大哥、王二哥、施三哥、马四哥了!” 岳飞等人都点头称好,众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树林,发现树林里的那群衣衫褴褛的汉子们都没有离开,都低头跪倒在地面上。 那名小将见岳飞走近了,猛地抬起头来,哭泣道:“爹爹,云儿找你,找得好苦啊!” 岳云身后的那些汉子也纷纷抬起头来,叫道:“岳将军,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岳飞大惊,定睛一瞧,也含泪道:“岳云,张宪、王贵、汤怀、牛皋、徐庆你们怎么寻到这里来了?太行山忠义社的其他好汉呢?” 岳云哭泣道:“爹爹,且听云儿慢慢道来!” (本章完) 第99章 拔刀相向 第99章拔刀相向 第二天,王善、林俊杰梳洗完毕,走到膳堂吃早饭,刚走到门外,见膳堂里坐满了和尚,有些落后的和尚没位置坐,只能蹲在地上吃饭。 这时,江河手持鱼叉也来到膳堂外。 王善跟江河道了声:“江舵主,早啊!” 江河装作没听见,径直闯进了膳堂。 江河见没有空位,大怒,走到一张桌子前,将手中的钢叉朝桌子掷去,那钢叉正中桌子中心,竟然将桌子戳穿一个大窟窿,整个桌子也因此散了架。 围在那张桌子吃饭的几名僧人大惊,纷纷端起饭碗四处逃命。 江河骂道:“你们这些不知尊卑、好吃懒做的秃驴,竟敢独自吃饭,不给本大爷让座,这破桌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些吃饭的和尚纷纷端起饭碗,离开桌子,恭敬地站立一旁,不敢说话。 江河取回自己的兵器,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一人霸占了整张桌子。 这时,几名僧人不敢怠慢,赶紧给江河端来一盘馒头,一碟小菜,一碗稀饭,恭敬地放在他面前,陪笑道:“江舵主,请慢用!”。 江河也没客气,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就一碗白粥,吃了起来。 林俊杰悄悄对王善说:“这个江河真是霸道,自己来迟了,霸占了人家的桌子不说,还不让僧人们吃饭!” 王善轻声提醒道:“俊杰,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这些小事我们看看就行了,没有必要得罪漕帮的任何人!” 林俊杰听了王善的劝,方才不说话。 正当江河吃得起劲,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真奇怪!你们这些和尚怎么都端着饭碗不吃饭?难道是你们做错了事,方丈罚你们不许吃饭的?” 一个胆大的和尚回道:“萧舵主,不是方丈的意思,而是我们怠慢了江舵主,他动怒了,不许我们吃饭!” 那萧舵主取下戴在头上的斗笠,林俊杰方才看清她的容貌,乌黑发辫盘在头上,两道柳叶弯眉,透着英气,身材轻盈,步伐稳健,年龄约在三十岁上下,此人正是漕帮洪泽湖舵主萧溪流。 萧溪流走到江河身旁,将手中的越女剑扔到他桌子上,责问道:“江舵主,你好大的气场,一人吃饭,几十人伺候你!就是教主都没有你这么尊崇!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江河知道:这位女舵主武艺了得,说话十分耿直,就是江源做帮主时也会让她三分,于是放下饭碗,回道:“原来是我们漕帮五大舵主之首的萧舵主,你初来乍到,不知实情,那些和尚平时懒得念经,却抢着吃饭,连迎宾待客的道理都不懂。你如果不信,可以问一下那两名乡巴佬,是不是僧人先吃的饭,然后被我叫停的!”,说完指了指王善和林俊杰两人。 林俊杰不知如何回答,王善却主动替江河辩白道:“萧舵主,江舵主说的是实情!我们可以为他作证!” 萧溪流却依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继续说道:“就算这些僧人没有款待你,他们先吃饭了!又怎样?这饭堂又不是为你江舵主一人开的,就是杨帮主来这里吃饭,也应该遵守先来后到的规矩!” 江河本来就有气,又见萧溪流在众人面前这般咄咄逼人,不给自己面子,一股怒气直冲脑门,骂道:“什么破规矩?萧舵主,我江河敬重你是女的,否则早就跟你动手了!” 萧溪流一直心高气傲,最怕别人认为她是女的,不配当上漕帮的舵主之位,于是也反讽道:“我女的,怎么了?不过还是不如江舵主,你可是老帮主的侄儿!帮中上下,谁敢得罪你啊?” 江河见萧溪流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大叫道:“那好,我不把你当女的,你也不用把我当帮中的兄弟,我们俩好好较量一番,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外人传颂的漕帮五大舵主之首,是不是名副其实!”,说完就将钢叉横在萧溪流的面前。 萧溪流随即也从桌子上取回越女剑,并拔出宝剑,叫道:“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让你记住:当年老帮主在位时,是何等尊佛礼佛的,是何等爱惜这祖宗传下来的鳝王庙,如今我们换了一个帮主,就要断了这里的香火了吗?” 江河怒怼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杨教主新登大位,当然要除旧革新了!不要说冷落了这些僧人,就是将总坛搬到龙王岛上去,又有多少帮中兄弟反对的呢?你和胡海反对,实际就是对现任教主不满!” 萧溪流回道:“当今教主上位不正,背信弃义,当年皇陵一战投靠金狗,让天下人耻笑!我们洪泽湖分舵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于是让我借这次帮中大会,当面问教主,让他将此事说个明白,也好给帮中兄弟一个交代!” 江河冷笑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前来总坛,质问教主?你们这是叛逆!我今天要替杨帮主好好教训你们!”,说完举起钢叉,朝萧溪流的头顶扎来。 萧溪流见江河用了全力,不敢用越女剑去格挡,而是向右一跃,躲过钢叉,猛地向前一步,朝江河防守薄弱的左肋刺出一剑。 江河见萧溪流虽然是女人,但是身形柔韧如灵蛇,动作敏捷如狸猫,身形忽左忽右,难以判断她哪招是实,哪招是虚,只好后撤躲过一剑,然后一个后空翻,跳上一张桌子,居高临下,寻找战机。 江河见萧溪流持剑已经追到桌子下,瞧准机会,晃动手中的钢叉,就像叉鱼一样,瞄准萧溪流拿剑的右腕戳去。 萧溪流见江河出手迅猛,不留丝毫情面,钢叉如离弦的箭一样,离自己不足三寸远,急忙撤剑,低头弯膝,一个“狮子滚绣球”,滚到江河的桌子底下。 江河本以为占了钢叉的优势,对付一个手持短剑的女子绰绰有余,可是几次都让萧溪流躲过,这次他见萧溪流不退反进,心中大喜,睁大眼睛,看清地面上翻滚的萧溪流,奋力朝地面一阵乱戳。 萧溪流就如水中的泥鳅一样,早已钻入桌子底部,先用越女剑砍断桌子的四条腿,又将剑刺穿桌面。 江河见萧溪流突然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知道不妙,又听见哗啦一声响,自己脚下的桌子突然垮塌,赶紧从桌子上一个“飞鹰扑食”,向前跳出,但还是稍慢了一些,自己的左腿已被萧溪流的长剑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王善见江河跳落在自己身旁不远,急忙将他扶起,又吩咐林俊杰找来纱布,替江河包扎了伤口。 萧溪流见江河受了伤,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漕帮帮规不允许同门弟子相互恶斗,如果出现同门械斗,致人伤亡者,无论对错,都要被逐出漕帮。 萧溪流故意又问道:“江舵主,我们还打吗?” 江河红着脸道:“你……” 这时,几名身穿白短衫的漕帮弟子走了过来,为首的弟子朝萧溪流、江河躬身行了礼,说道:“两位舵主,帮主有令:召集所有在洞庭湖的兄弟,辰时在龙王庙总坛开会!请两位舵主稍稍准备,随属下共同前往!” 林俊杰问道:“这位兄弟,我们兄弟俩不是你们漕帮的人,也要参会吗?” 那名弟子答道:“帮主要求漕帮弟子参会,你们不是漕帮的人,可以不去!” 萧溪流见王善、林俊杰两人处处维护江河,见他们也想参加漕帮大会,不悦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吗?” 王善回答道:“我们兄弟俩名叫张大郎、张二郎,本是池州人,后来随江舵主、洪舵主的船来到了这洞庭湖!” 萧溪流冷笑道:“原来你们是江河他们捡来的,难怪什么都不懂,还处处维护江河!” 江河赌气道:“萧溪流,你也不要处处挖苦我!他们两人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他们不过是大帅捡来的两个仆人,就是参会了也完全听不懂!张大郎,张二郎你们两人,还是乖乖地待在这鳝王庙吧!” 萧溪流不解道:“你们说话打什么哑谜!你们口中的大帅是谁?我怎么不知?” 江河见萧溪流问起,方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答道:“萧溪流,你也不用多问!这位神秘的大帅不过是教主先前的一个朋友而已,你去了总坛,自然会认识的!” 萧溪流哼了一声,就吩咐道:“来人,我们坐自己的船去龙王岛总坛!” 林俊杰见萧溪流已经带手下离开了膳堂,想起昨晚与王善商量的事,故意为难道:“江舵主,既然我们跟了大帅,万一大帅想起来,要使唤我们,这可怎么办?” 江河冷笑道:“大帅身份何等尊贵,他会要你们两个泥腿子伺候!你们还是待在这里吧!” 林俊杰又道:“可是大帅把我们安排给舵主,如今舵主有伤,我们也有责任服侍舵主去龙王岛!” 那名迎宾的弟子听了,惊呀道:“江舵主,原来这两位是大帅身边的人,帮主吩咐了,大帅身边的人都要被作为贵宾,邀请参会!” 江河笑道:“既然帮主这么说了,我也不再阻拦了!就让这两个小子陪同本舵主一同前往总坛吧!” 王善见林俊杰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故作欢喜道:“好,我们又可以跟着江舵主去龙王岛玩玩了!” 闲话少续,就说王善、林俊杰跟着江河来到龙王岛中间的龙王庙大殿,见大殿里面已经稀稀疏疏站了不少人,分别穿着红、绿、黑、白、黄五种浅色的服饰。其中白色衣衫的人占了绝大数。 江河刚踏入大殿,几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弟子就迎了上来,喊道:“太湖江舵主驾到!”,说完恭敬道:“江舵主,一路辛苦了,还请进大殿,上座歇息!” 江河在几名白色衣服弟子的引导下,坐上了自己的交椅,又与先到的几名堂主一一拱手。这时大殿内先到的几名穿绿色衣衫的弟子,也依次来参加自己的舵主。 这时,林俊杰方才明白:漕帮五大分舵弟子的服饰装扮虽然相似,但颜色却是按照地理位置和五行来区分的。太湖、鄱阳、洞庭湖、洪泽湖、巢湖分舵处于东、南、西、北、中,所以分别穿着绿、红、白、黑、黄的服饰。因为江河、洪水为首的太湖分舵和巢湖分舵的颜色非常相似,所以自己一路上也没注意到这点。 这时,一名身穿白色短衫的弟子又给江河端来一杯茶,恭敬道:“江舵主,我们洞庭湖的极品雨前茶,还请慢用!” 江河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又吩咐道:“谢谢热情款待,也替我谢谢你们冯舵主!” 那名弟子躬身回道:“江舵主的谢,小人不敢当!伺候江舵主是小人的荣幸” 江河显然也听腻了这些恭维的话,吩咐道:“好吧,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们去忙吧!”,说完一边品茶,一边闭目养神。 林俊杰见大殿中大多是洞庭湖分舵的子弟,他们跑前跑后,忙个不停,心想:他们作为这次大会的主人,自然要负责议事厅内的打扫、布置、接待、会客等工作。 一名迎客的洞庭湖弟子见王善和林俊杰跟随江河而来,却没穿漕帮衣服,问了他们的身份。 王善只推说:自己是江河路途中新收的手下,还没来得及换漕帮的衣服。 那弟子冷笑道:“既然你们是江舵主的部下,那就没你们的座位了,请两位兄弟在大厅的东侧站站吧!” 王善回了一声:“多谢”,就拉了林俊杰,走进穿绿色衣衫的人群中。 林俊杰跟随王善,避开漕帮太湖分舵的弟子,站立在一个不显然的角落里,仔细打量了漕帮的总坛,见整个议事厅就如皇帝朝议的大殿一般,正中挂着“议事厅”三个鎏金大字,正下方是一把最大最高的交椅,上面镌刻着一条虬龙,这把椅子显然是漕帮帮主的位置,龙座的四周都点着香烛和龙香。台阶下也有五把稍小的交椅,则是漕帮五大舵主的座位,再下面则是十八个更低的座位,这些位置上面已经坐了好几名堂主。 (本章完) 第81章 孺子可教 第81章孺子可教 原来岳飞幼年曾与同村少年王贵、汤怀、徐庆等人拜“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为师。周侗见岳飞勤奋好学、志向远大,更是收岳飞为义子,遂将一生的绝学传授给岳飞。 周侗见岳飞喜欢舞枪弄剑,只是一时难以寻到趁手的兵器。 一日,周侗带领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名弟子前去沥泉山见一位好友,沥泉寺的方丈弘信法师。 弘信方丈见到周侗非常高兴,急忙让僧侣将周侗等人引入厢房喝茶叙话。 弘信问道:“师弟,你们从山下来,这人世间的境况如何?” 周侗答道:“师兄,如今外族入侵,山河破碎,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岂能完卵?师弟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义愤难平啊!” 弘信叹道:“当年,我们两人在少林寺学艺时,师父曾评价我们两人:老衲愚笨难以调教,诵经习武都不及师弟的万分之一,将来只配做一个四处挂单的懒散和尚!而师弟必能施展毕生所学,报效国家!如今师父的话都已应验了!” 周侗回道:“师兄您太谦虚了,你的剑术独步天下,就是武当山的紫云道长也自叹不如!您要是自认为愚笨,那师弟就更无地自容了!” 弘信让弟子给周侗等人献上了热茶,方才又道:“老衲早已是半死之人,师弟却是气概不减当年,不知师弟这些年过的可好?” 周侗回道:“当年少林寺与师父、师兄分别后,我就去东京汴梁投了军,当时北方边境很不太平,皇上决定在军卒中挑选一些武艺好、力气大、身体壮的汉子充当殿前的禁卫,师弟凭着师父教会的本领,击败了所有的挑战者,被圣上御赐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后来金寇入侵,皇帝又让我等去刘光世将军处效命,我当时心情大好,心想如今国家有难,待在汴梁守着皇帝,还不如去前线杀敌!” 岳飞还是第一次听周侗讲自己的经历,问道:“师父,后来呢?师父的武艺那么高强,金寇一定被打跑了吧!” 周侗见只有十三岁的岳飞很是崇拜自己,对他说道:“岳飞,你只猜对了一半,金寇是退兵了,但不是被师父和将士们打跑的!” 王贵插话道:“师父,金兵不是被打败的,肯定就是被师父的武艺给吓跑的!” 汤怀见师父直摇头,也道:“王贵,你真笨,刚才师父都已经说了,金兵不是被打败的,你还猜吓跑的,吓跑的和打跑的有区别吗?” 周侗见自己的几个徒弟秉性各不相同,王贵等人耿直木讷,只有岳飞文武全才,又善于谋略,处事不惊,于是他故意考岳飞道:“岳飞,你猜猜金兵没有战败,为什么要退兵啊?” 岳飞想了一会,答道:“我记得师父曾跟我们讲过汉高祖刘邦被困白登山的故事,要想强敌主动退兵,只有和议这一条路!” 周侗见岳飞一猜即中,心中大喜,赞道:“岳飞,你说的对,当时朝廷为了能让金寇退兵,搜刮了民间百姓金银一千两,美女百人送至金营,方才换来这几年的天下太平!” 弘信听到这里,叹道:“如果是这样,割肉喂鹰,这金人如何喂的饱?这天下何时才能真正的太平?” 岳飞却答道:“师伯不必灰心,只要全国一心,我辈努力,安知不能彻底扫除这边患?” 弘信见岳飞年纪虽小,但志向远大,朝周侗点头道:“师弟,我从岳飞身上看到了你当年冲天的气概!岳飞将来必然能传承你的志向,你也应该感到欣慰了!” 周侗听了,也感叹道:“师兄,我一生闯荡南北,也收了不少的徒弟,论武艺而言:武松,卢俊义、尉迟恭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他们的志向都远不及岳飞,将来岳飞的成就必然远在他们之上!” 岳飞听了,却道:“师父,徒儿最小,如何能与师兄们相提并论!” 周侗安慰道:“岳飞,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只要你有这份雄心,一定会超越你的师兄们,成就一份伟业的!只是你的剑术还不够娴熟,如今师伯在上,你何不舞一段,让师伯指点一番!” 原来弘信与周侗虽是同门,但两人所习的武艺和兵刃却不同,当年他们的师父见弘信性格内敛,就建议他学剑;而周侗志在战场杀敌,师父就让他学了枪棒。周侗见岳飞聪慧好学,就将自己的梨花枪法尽数传授给他,如今弘信就在眼前,周侗希望借此机会,让师兄传授岳飞剑术。 弘信当然明白师弟的良苦用心,自己虽然也收了几个徒弟,但是都不尽如意,于是他慨然道:“好,岳飞我们也算有缘!你就用自己最拿手的剑招与师伯过过招吧!”,说完就取出两支木剑,一支交与岳飞,一支拿在手中。 岳飞见弘信须发灰白,又是自己的长辈,不敢先发致人,挥剑使出了一招“百鸟朝凤”,隐约间向弘信表示了敬意。 弘信心中暗道:“这个岳飞虽然年轻,但稳重不躁,很重礼节,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于是笑道:“岳飞,我们是在过招,不必拘于礼节!” 岳飞知道师伯在指点自己,于是叫了一声:“师伯,小心!”,说完使了一招“顺水推舟”,将木剑刺向弘信。 弘信见木剑离自己不过一尺远,并没有出剑,而是快步右移,又是一招“单手夺剑”,就抓住了岳飞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他手中的木剑夺下。 岳飞见弘信快如闪电,一招就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夺下,急忙躬身道:“师伯,弟子认输了!” 弘信笑道:“岳飞,一招不胜就认输,你将来如何面对强你千万倍的金寇,轻易认输可不是你的性格,我们再来!你再用剑攻我!”,说完又将手中的木剑掷还给岳飞。 岳飞见正面攻击不能成功,决定脚走之字路线,忽左忽右,让弘信分不清自己的攻击方向。 弘信还是站立原地不动,当岳飞转到自己只有三尺远时,弘信猛地沿岳飞反方向转身,绕到岳飞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周侗见岳飞又要认输,提醒道:“岳飞,师伯这是教你高明的剑术!” 弘信也道:“岳飞,剑术的精要之处就在于快、奇、准!你们前面两个回合就输在出剑不够快,剑术不够奇上。我们再比一次,看看出剑之准,如何制胜!” 岳飞使出浑身本领,快步向前,一招“孔雀开屏”,用闪闪剑花罩住弘信。 弘信虽然仍然没有出剑,但也后退了几步,赞道:“岳飞,你悟性真高,这也算是剑术的快招了!”。 岳飞见弘信后退,又是一招“大鹏展翅”,翻过弘信头顶,反手就是一剑,直指弘信的后脑。 弘信叫好道:“这招也不错,虚虚实实,算是剑术中的奇招了”,说完一招“苏秦背剑”挡住了岳飞的一击。 这时,王贵、汤怀、徐庆三人也惊叹道:“岳大哥竟然让师伯出剑了!” 岳飞又是一剑“白虹贯日”,用木剑指向弘信的咽喉。 弘信也将手中的剑推出,正中岳飞木剑的尖头。 岳飞见弘信能刺中剑头,其剑之准,让人难以相信,顿时感到手心有一股巨大的冲力,急忙回撤宝剑。 这时弘信抛出的木剑并没有下坠,而是被弘信又接回到手中。岳飞心中大叫不好,可是已经晚了,弘信的木剑已经再次刺出,正中自己的手腕,将自己手中的木剑击落。 弘信收回木剑,问道:“岳飞,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岳飞回道:“师伯,弟子输在剑术不够精准上。如果弟子有师伯一样的剑术,也一定能像师伯那样,扔出手中木剑,将师伯的木剑击落了!” 弘信听了,朝周侗笑道:“孺子可教也!” 徐庆又问道:“师伯,你刚才所说的剑术的要诀在于快、奇、准!这个弟子也能理解,可是再好的剑招,没有好的宝剑也发挥不出来啊!” 汤怀也道:“是啊!师伯!你跟我们讲讲,究竟是剑术重要?还是利剑重要?” 弘信见岳飞、王贵、汤怀、徐庆等人勤学好问,心中喜悦,于是回道:“其实在一个剑侠手中,剑术为本,宝剑为用!当然对于初学者来说利剑更重要一些,因为大家剑术都不高明,只要有一柄利剑就能打败对手!可是最高深的剑术,是以气运剑,即使没有锋利的宝剑,飞花摘叶也可化为利剑!” 周侗听到这里,叹道:“师兄,说起剑术,谁人能达到剑神、剑圣,武当紫云道长、师兄您这样的境界!所以师弟认为:岳飞等人要在当今武林之中立足,既要有锋利的宝剑,又要具备高超的武艺,才行!” 弘信点头笑道:“师弟,你说来说去,还是忘不了自己的爱徒!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周侗方才说道:“万事瞒不过师兄的法眼,其实师弟此次上山,除了拜访师兄以外,还是想为岳飞寻一把趁手的兵器!师兄您通晓天下神兵,还是你给弟子们讲讲吧?” 弘信长叹道:“天下第一兵器就是紫青剑!传闻紫青剑曾是剑圣的佩剑,可是这把宝剑自神宗朝以来,就失落民间,不知所踪!” 岳飞第一次听到紫青剑,好奇地问道:“师伯,您能跟我们讲讲紫青剑的故事吗?” ??从83章开始,插几章岳飞年轻时的往事!虽然这会造成整个结构上的不严密,但该小说重在讲诉故事,所以牺牲一些细枝末节,换来传奇的故事,也是有所值的。 ? ???? (本章完) 第100章 漕帮内讧 第100章漕帮内讧 林俊杰正看得入神,突然门口的司仪高声叫道“洪泽湖萧舵主、巢湖洪舵主、洞庭湖冯舵主驾到!” 这时,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来,大厅内的弟子们纷纷躬身叫道:“参见三位舵主!” 萧、洪、冯三位舵主朝四周沸腾的人群,拱了拱手。冯浪又道:“各位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那些弟子们又回了一声:“谢舵主!” 三名司礼弟子将三位舵主引到江河身边,江河急忙站立起来,按照漕帮的规矩向萧、洪、冯三人拱了拱手,笑道:“江河见过三位舵主!” 洪水朝江河拱了拱手,问候道:“江舵主,你回到总坛,怎么没向教主复命?就奔这里来了?” 江河回道:“洪舵主,我怕来迟了,耽误了教主的大会,所以没去见教主,直接奔这议事厅来了!” 冯浪笑道:“哈哈,看来还是江舵主最热心帮中大事!” 萧溪流见江河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用手指了他被剑划伤的左腿,故意惊讶道:“江舵主没去见帮主,恐怕是贵体不便吧!” 冯浪见了,大惊道:“江舵主,你的左腿怎么受伤了?都怪冯某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江河怕萧溪流心直口快,说出真相来,急忙掩饰道:“冯舵主,多谢关心!这伤口是江某去鳝王庙的途中一脚踏空,被荆棘划伤的,创口早已包扎好了,无碍的!” 萧溪流见江河用哀求的眼色看着自己,方才转移话题道:“几位舵主,教主身旁的那几名贵宾是谁?看他们的衣服,发辫,好像不是我们中原人?” 冯浪知道萧溪流虽然是女子,却嫉恶如仇,如果告诉她真相,恐怕她当场就要发作,大骂教主背叛祖宗,只好说谎道:“萧舵主,我们作为属下,岂敢问教主的私事?这件事我们也不知。” 洪水见冯浪这么说,也怕自己投金的事情在众弟子面前暴露,劝道:“萧舵主!冯舵主虽然在帮主的身边,但这事他确实很难过问!这几个金人就是和我们漕帮做马匹生意的,你如若不信,马上教主驾到,可以当面问他?” 原来洪水是想抬出杨么来,压一压萧溪流,让她知难而退。 萧溪流又问道:“这事暂且不提,那鄱阳湖的胡舵主为什么没来参加这次帮中大会?” 冯浪又解释道:“这次帮内大会的请帖是我们洞庭湖分舵去发的,胡舵主也应该收到了请帖,说不定他被什么事给耽搁了,要迟一两日参会。” 洪水也道:“萧舵主,冯舵主说的有理。这次我和江舵主乘船来总坛,ez以东的江面都已被朝廷给封锁,还好我们兄弟俩来的早,否则也会因此误事!” 江河还在为胡海在鄱阳湖阻截自己的事生气,插话道:“胡舵主自恃在帮中资历最老,向来不听教主调度,他要是不来,今天的大会一团和气。他要是来了,还不知这次大会被他搅成怎样呢?” 萧溪流反驳道:“江舵主,你这话可不对!虽然胡舵主与帮主的政见不同,但也是我漕帮的兄弟,这帮中大事怎能将他排除在外呢?” 洪水见江河脸色很不好看,劝道:“两位舵主,我们何必为一个没来的胡海,起争执呢?” 林俊杰见时间已过辰时,漕帮五大舵主的座位已坐了四位,只有胡海的座位是空的。十八位堂主来了十一位。 不一会,林俊杰听见议事厅门口响起来了阵阵锣鼓,迎宾的子弟叫道:“杨帮主和贵宾驾到!”,顿时殿内所有漕帮弟子,就是座上的各位舵主、堂主也纷纷站立起来,躬身喊道:“属下参加教主!” 杨么一身锦袍,领着十几名穿丝绸富商模样的汉子,阔步走进大厅,他一边走,一边朝人群笑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快快免礼!” 杨么将兀术等人请到议事厅的中心,介绍道:“兄弟们,这几位是本教主的贵客,他们就是本教主经常跟你们提起的、横扫天下的上国大帅和他的神威护法。他们地位尊贵,就如杨某的父母一般!” 杨么指着最上面帮主的龙座,躬身说道:“大帅,您请上坐!” 兀术推辞道:“杨帮主,今日可是你们漕帮的大会,本帅怎敢喧宾夺主?占了你的位置?” 杨么恭敬地回道:“当年杨么在应天府曾当众归降大帅,大帅就是我杨么一辈子的主人,我杨么的漕帮就是大帅的漕帮!所以还请大帅不要推辞!快请上座!” 萧溪流听到这里,云里雾里,问身旁的冯浪道:“冯舵主,杨教主口中的主人怎么会是金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冯浪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索性一赖到底,回道:“萧舵主,我也不知晓帮主做的事情!” 萧溪流见兀术和杨么两人还在你推我让,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站立起来,阻止道:“教主,属下不解!你可是我们漕帮堂堂正正的帮主,怎能自认为别人的奴仆?你这样做,将我们漕帮数万兄弟姐妹置于何地?再说我漕帮教主宝座世代相传,岂可轻易让于别人?” 杨么没有想到萧溪流公然反对,愣了一会,解释道:“本帮的兄弟们!既然萧舵主问起这个问题,我也只能实话实说!如果大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们漕帮还像以往一样,团结一致,共同面对困难;如果大家觉得杨某说的不对,漕帮因此四分五裂,我也没有脸面再做你们的教主,漕帮就地解散,大家也早些准备退路!” 林俊杰见杨么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会,心想:这次看杨么如何解释自己的投敌行为? 这时,议事厅内数千弟子听了杨么的话,纷纷议论起来: 一个弟子惊讶道:“洪泽湖的萧舵主竟然公开指责杨教主投敌,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另一名弟子回道:“我们且听下去,不就明白了?这恐怕就是教主召集全帮开大会的原因!” 他们身后的弟子有些惊慌道:“听教主和萧舵主的口气,我们漕帮不会遇到什么强敌了吧?” 一名洞庭湖的堂主见大厅内乱糟糟的,高声叫道:“大家请安静,我们漕帮有帮规:不管教主的决策对还是错!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们都听教主的!” 另一名巢湖的堂主也符合道:“教主,不管怎样,我们都跟着你干!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漕帮都不能解散,没有了漕帮这张护身符,让我们以后如何活下去!” 林俊杰见其他几名漕帮骨干也纷纷表示了对杨么的忠心,暗自佩服道:“这个杨么能坐上漕帮的帮主,还真有一些手段!他在与萧溪流辩论之前,先试探大家对他忠心,先激起大家对漕帮不能解散的愤慨,这也为他后面的话做铺垫!” 杨么见目的已经达到,清了清嗓子,笑道:“谢谢帮中的兄弟姐妹对杨某的信任!其实萧舵主要问的,也是帮中很多兄弟要问的,杨某为什么堂堂天下第一帮的帮主不坐,要臣服于他人的脚下?你们不知道:其实杨某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萧溪流见杨么说到这里,面色显得很痛苦,也被他的谎话欺骗了,躬身道歉道:“杨教主,刚才属下说话不知分寸,还请教主责罚!” 杨么摆了摆手道:“萧舵主,这没什么!且听我说下去!” 萧溪流只好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杨么安抚完萧溪流,方才说道:“兄弟姐妹们,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们漕帮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江河惊讶道:“教主,我们漕帮目前虽然遇到了朝廷的禁捕令,还不至于山穷水尽吧?” 杨么解释道:“江舵主,漕帮目前遇到的危机正是来自于残暴的朝廷,朝廷自从老帮主皇陵殉国后,不但不旌表我们漕帮的忠义行为,反而听信盐帮挑拨离间的鬼话,视我们漕帮为叛逆,下诏天下解散我们漕帮!” 这时,议事厅内一片哗然,很多漕帮的弟子纷纷叫苦道:“原来是这样,我们漕帮就这么解散了吗?” “教主,我们漕帮可不能解散啊” “教主,你可要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漕帮啊!” “教主,这盐帮、朝廷都不是东西,我们以后见他们一个,杀一个!” 林俊杰听到这里,轻声骂道:“岂有此理,我们盐帮又没招惹你杨么,你却把罪名都安在盐帮的身上!” 王善听到了林俊杰的不满,急忙提醒了他,不可轻举妄动。 杨么又继续说道:“兄弟们,这外面的压力,只要我帮中兄弟团结一致尚能应付,可是我们漕帮中一些软弱份子,例如洪泽湖分舵的贾演、贾源堂主面对朝廷的高官厚禄,纷纷做了朝廷的鹰犬,反过来怂恿朝廷剿灭我们!这次朝廷的封江封海令就是他们兄弟出的,他们是想先断了我们漕帮的财路,然后再让朝廷派大军围剿我们,断了我们的活路!大家说,这些帮中的败类是不是该死?这样的朝廷是不是该亡?” 杨么刚说完,下面的漕帮弟子纷纷举起手中的镰刀,钢叉、飞虎抓,叫道:“愿意追随教主杀尽帮中的叛徒,杀尽天下的狗官!” “杨教主,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都跟你反了!” “反了,反了!” 林俊杰见漕帮众弟子群情激昂,方才知道杨么的手段,就是杨么身后的兀术等人也纷纷退到了一边,耐心等杨么处理完帮中的内讧。 杨么又道:“兄弟们,我们只有反了,向朝廷讨还公道,才能保全我们漕帮!我们漕帮才有活路!我们漕帮虽然也有数万弟子,但是要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军,特别是官军的高楼大船,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本帮主思来想去,为了全帮数万兄弟姐妹的生计,宁可放弃教主的尊位,也要为大家寻一条切实可行的活路!” 洪水听到这里,高声赞道:“教主,你为了我们漕帮的生存,真是鞠躬尽瘁,宵衣旰食啊!” 冯浪也问道:“帮主,你找到解救我们漕帮的好办法了吗?” 杨么又故意痛苦道:“我思来想去,心想要对付朝廷的千军万马,不同于对付江湖门派,只有求救外援,方才有一丝胜算!” 杨么见议事厅的弟子们都听得认真,没有异议,又进一步说道:“所以本教主宁可拜金国的大帅为主人,也要为老帮主和全帮的兄弟向昏聩的皇帝讨回一个公道,让该死的朝廷血债血偿!” 江河带头高声叫道:“向皇帝讨公道,让朝廷血债血偿!”,顿时议事厅内大多数漕帮弟子也跟着叫嚷道:“向皇帝讨公道,让朝廷血债血偿!” 萧溪流终于听明白了:杨么故意渲染漕帮与朝廷的矛盾,达到自己投降金兀术的目的,气恼道:“杨教主,你果真如传言的那样,投降了金狗!你这样做,对的起为国捐躯的老帮主吗?对得起我们漕帮河北白洋淀分舵死难的数千名抗金义士吗?金人杀我汉人,毁我田庐,有志气的大宋子民,无不饮其血,食其肉,你却带领漕帮数万弟子屈膝投降,还以漕帮生存为借口,太无耻了!” 萧溪流的话,就如一道惊雷,提醒了漕帮所有的人,顿时议事厅内一片寂静,气氛也十分尴尬。 (本章完) 第101章 暗施援手 第101章暗施援手 兀术见杨么很难控制这尴尬的气氛,于是从后台,走到前台,笑道:“诸位漕帮的兄弟,请听我一言:你们帮主投降我们大金国实在是无奈之举,他宁可做本帅的奴仆、顶上叛徒的帽子,也要保存你们漕帮的数百年基业,他如果不是教主,不为你们这些帮中兄弟着想,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或者率领你们像贾氏兄弟一样,用你们的头颅,投降朝廷,做他的高官!可是杨教主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心里还装着你们、还装着漕帮。他才是你们的恩人!而口口声声为国效力的萧女侠,才是毁掉漕帮,害你们的人!” 漕帮弟子们听了,一片哗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兀术见漕帮军心摇动,又劝道:“其实对于你们普通百姓,只要过上平静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哪管皇帝姓赵还是姓李呢?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我们大金国一出兵,你们的汉人皇帝就抛下你们,逃到海上去,你们难道还要为这样的皇帝卖命吗?我们大金国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情,你们汉人不也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你们早晚都是我大金国的子民,还在乎一时吗?再说你们如果现在就归降我们,助我们灭宋朝,事成后每一位弟子赏银十两,赐田地十亩,堂主以上的有功弟子都封为我金国的将军、都尉!” 兀术最后又问道:“萧舵主,如果你觉得还不满意,本帅还可以加封你为一品夫人,将整个洪泽湖赏给你,你觉得如何?” 萧溪流冷笑道:“呸,金狗,你就是封我为王母娘娘,我也不会投降你们?老教主是我的义父,他对我有知遇之恩,他就是被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金狗害死,今天我就要替老教主报仇!”,说完就取出手中的越女剑朝兀术逼了过来。 杨么急忙取出佩剑,挡在萧溪流的面前,喝道:“萧舵主,人各有志,我器重你对老教主的忠义,但带领漕帮联合金国大帅,灭掉朝廷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也绝不可能再反悔!我希望你认清形势,听从本教主的命令,仍为我教中的好姐妹,如若不然,我们漕帮与你恩断义绝!” 萧溪流回道:“杨么,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是让我认贼作父,绝无可能!” 杨么又劝道:“萧溪流,你对本教有很大的功劳,但本教也没亏待过你,你也做到了本教洪泽湖分舵的舵主。这些年你苦苦经营我漕帮淮河产业,实属不易。本教主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想清楚了!如若再与本教主作对,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必然遭到全漕帮的唾弃!” 萧溪流环顾左右,见自己的几名随从都已被杨么的人死死盯住,知道凶多吉少,心想:索性拼死一搏,就是死了,也能为武林同道传诵了,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萧溪流叫道:“杨么,既然你已经背叛老教主,背叛武林道义,就不配做我们漕帮的教主,聪明的话就应该即刻自杀,向所有漕帮兄弟姐妹谢罪!否则我萧溪流今天要与你这叛贼同归于尽!”说完手持越女剑就朝杨么刺来。 杨么急忙用剑挡住了萧溪流的进攻,惊道:“萧溪流,你好大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萧溪流没有答话,而是用尽全力,一味向前强攻。 杨么的武艺本就稀松平常,他当上漕帮的教主后,又养尊处优、疏于苦练,自然远不及一直在抗金前线的萧溪流。 杨么举剑格挡了几次后,手臂发麻胀痛,差一点将手中的佩剑扔掉。 萧溪流见杨么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冷笑道:“杨么,就你这本领还想做拯救漕帮的英雄?”,说完又使了一招“大鹏展翅”,用越女剑直抵杨么的咽喉。 杨么大惊,急忙后撤几步,跌倒在龙椅的台阶前,手中的长剑也已被萧溪流的一招“燕子穿柳”给挑落。 冯浪见杨么危险,急忙手持铁竹竿,一招“猿猴跳涧”,从座椅上跳了下来,挡在杨么和萧溪流中间,高声喝道:“大胆,萧溪流,你竟敢对教主不敬,狠下杀手!按照漕帮帮规,你应该被绑在龙王庙的大旗上示众,再将你装入猪笼,扔进水底喂鱼!” 萧溪流反驳道:“冯舵主,既然你们几个和杨么都投靠了金人,那漕帮还存在吗?你们嘴里的漕帮是姓宋呢?还是姓金?再说,你们休想拿帮规来教训我,那杨么和你们勾结金狗,屈膝投敌,又违反了帮规第几条?” 杨么见冯浪救了自己,方才安下心来,叫道:“萧溪流,你休想妖言惑众。我们漕帮从来就不姓宋,也不姓金,它是我们自己的!这次本教主请来的金国贵人,他们是来帮助我们抵抗朝廷的。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没要求解散我们漕帮,加入他们的金光神教!这与昏聩的南宋朝廷是截然不同的,兄弟们心中都有一把秤,我们是等着朝廷来剿灭呢,还是要联络金国做生死一搏?” 江河高声附和道:“教主反驳的是,我们漕帮当然是要继续生存下去!我们太湖分舵支持帮主的决定!” 这时,洪水也说道:“江舵主说的对!大丈夫择主而事,既然宋廷对我们如仇敌,我们又何必愚忠呢?我们巢湖分舵也听杨帮主的!” 冯浪也附和道:“我们漕帮自古以来就是以教主为尊,我们洞庭湖分舵也愿意听教主差遣!” 萧溪流见越来越多的漕帮弟子被杨么等人洗脑,冷笑:“杨么,江河,洪水、冯浪你们投降金狗,就是让漕帮兄弟们跪着,向敌人乞怜活下去,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洪水见杨么、冯浪、江河被萧溪流问的无言可对,纷纷叫道:“杨教主,我们跟萧溪流啰嗦什么!既然她不愿回头,还想以下犯上!她就是我们整个漕帮的敌人,我们对她就不用再客气!” 杨么命令道:“漕帮的弟子听令,萧溪流以下犯上,离经叛道,本教主决定将她逐出漕帮。我漕帮弟子遇到她,格杀无论!” 洪、江两人答应了一声:“属下遵命!”,手持飞虎抓、鱼叉绕到朝萧溪流的身后,将她围了起来。 江河建议道:“教主,您放心!我们三人出手,足以活捉萧溪流!”,说完手拿鱼叉就朝萧溪流的后脑戳来。 萧溪流见后脑有风声,急忙低头,躲过江河的钢叉。 这时,冯浪的铁竹竿又扫了过来,萧溪流急忙双脚跃起,又在空中转身,用越女剑击落洪水扔出的飞虎抓。 萧溪流不愧为漕帮五大舵主之首,她临危不乱,放弃进攻,一心防守,在面对三个强敌的围攻下,坚持了十几个回合,还能手脚不乱,应付自如。 这时,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气息,用心观看这场漕帮的四大舵主之战。 金钺轻声问兀术道:“大帅,我们是否需要出手,帮助漕帮除掉萧溪流?” 兀术笑道:“怪不得漕帮得不到中原武林的尊重,他们三个男的还不能制服一个女的,我们再出手,岂不能让天下人笑话我们!我们先行观战,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出战!” 紫青黑白四大护法听了兀术的话,都躬身回了一声:“遵命!” 林俊杰见萧溪流以一敌三,在包围圈内不停转身打转,十分危险,轻声问王善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王善轻声道:“四弟,这事我们看看就行,不便插手!” 林俊杰心中左右为难:鉴于王善和自己的卧底身份,当然不能施手救落难的萧溪流;但是自己心中又十分钦佩这位不惧强权,维护正义的女侠。最终,救萧溪流脱险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可是如何能不露身份,又能将身陷重围的萧女侠救出来呢? 林俊杰一边焦急地观战,一边快速思考对策,他见萧溪流渐渐被冯、洪、江三人压制在一个不到三尺的圈内,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萧溪流必然会被擒。 林俊杰猛地想起:临行前,施全曾让自己和王善多带些烟花等可燃之物,用于联络。林俊杰想到这里,灵机一动,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被漕帮四大舵主的混战吸引住了,暗自走进大殿黑暗的角落里,从身上取出几只小烟花,用火折子点了火,混入人群,双手将几只小烟花掷向江河、洪水和冯浪的背后。 只听见“啪啪”的几声巨响,几团火光从地面升起,撞击在大殿顶部,绽放出绚丽的色彩。漕帮弟子不知大殿内发生了,一团混乱。 林俊杰故意尖着嗓子,捏着鼻子,大叫道:“不好了,教主,官军的水师杀来了!大伙快逃命啊!” 大殿里的人群更加混乱,一些胆小的弟子附和道:“不错,刚才的火花,正是朝廷水师的炮火声!大家快逃啊” 更多的人也叫道:“这怎么办呢?我们朝哪里逃?” 萧溪流趁冯浪、洪水、江河三人回头察看之际,盯准武艺最弱的江河,一剑“有凤来仪”,将江河逼退几步,又是一剑“开门扫雪”,朝江河受伤的双腿划去。 江河大惊,因为失去冯、洪两人的配合,又担心背后的爆炸危险,急忙拖着伤腿,向左侧闪去,这样就给萧溪流逃跑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萧溪流听到身旁一个奇怪的声音提醒道:“萧女侠,快逃!”,于是趁着江河不注意,一闪身,就躲进混乱的人群中。 江河三人回过神来,止住各自分舵的骚动,方才发现面前的萧溪流不见了,于是高声叫嚷道:“教主,不好,萧溪流逃走了!” 杨么还算清醒,急忙命令道:“大伙不用慌!来人那,快紧闭大殿的所有出口,绝不能让萧溪流逃出议事厅!” 这时,只听见门口的几声惨叫声,林俊杰知道萧溪流已经持剑杀出了议事厅。 杨么骂了一句:“都是饭桶!”,随即又命令道:“洪水、江河听令,我命令你们带领二十名弟子,火速追杀萧溪流!这是本教主的令箭,可保你们在这洞庭湖内畅通无阻!冯浪你乘船四处打探一下,顺便问下守水寨的杨帆,刚才的巨响火花是怎么一回事?是官军的炮火?还是他们试新炮,放错了方向,打到我们总坛这里来了?” 冯浪、洪水、江河三人领了命令,带领十几名漕帮弟子,就去办事了。 (本章完) 第82章 京师奇遇 第82章京师奇遇 弘信见岳飞十分好学,点头道:“当年西北羌人在黑鹰教的唆使下作乱,朝廷派出征西元帅狄青前去平叛,狄青凭借朝廷赏赐他的紫青剑,一举打败了盘踞在西北、夏、辽边境的黑鹰教教主,并将其号称塞北第一神剑的苍龙剑砍成碎片。黑鹰教从此退却塞外,再也不敢踏入中原大地!狄青又凭借这把紫青剑,在刀山剑雨中如履平地,来去自如,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平定了那次震惊全国的叛乱。可是在狄青班师回朝的途中,紫青剑化为青龙,突然腾空而起,飞向西北方向,就不知所踪了!后来有人传闻,那紫青剑本是天上的神灵,是为了平息天下杀伐纷争才坠落人间的,狄青平叛后天下太平数十年,紫青剑自然会悄然离去。这紫青剑只有天下有难,才会再现人间!” 岳飞听的津津有味,问道:“师伯,如今大宋边界不宁,您说紫青剑会再次出现吗?” 弘信答道:“从佛理上讲,老衲当然不希望天下大乱,紫青剑再现人间!但一切都由天定,紫青剑会不会再次出现,老衲也不知道!” 周侗问道:“师兄,紫青剑化为青龙,落入河北地界,它会落在何方呢?” 弘信突然哈哈大笑道:“师弟,你此次特意拜访沥泉寺,不仅仅是看望我这个师兄的吧?” 周侗见弘信猜出了自己的来意,只好如实回道:“师兄,实不相瞒,师弟最近见武林各派纷纷传言:当年狄青丢失的紫青剑重现人间,最初出现这汤阴县沥泉寺中,后又被漕帮夺走,藏于大湖深处。所以师弟一来看望师兄,二来也想见一见这天下闻名的紫青剑!还请师兄成全!” 弘信笑道:“师弟,你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你来之前,少林、武当、漕帮、盐帮、泰山各派都已派弟子来询问过,甚至塞北的黑鹰教、野狼帮、猛虎教也曾暗暗派高手前来搜山!” 周侗担心道:“师兄,恕师弟珊珊来迟,未曾与师兄力战强敌!不知师兄是如何打发这些难缠的门派?” 弘信笑道:“沥泉寺人少力单,如何应付这些觊觎紫青剑已久的群雄?老衲能轻松地将他们打发走,其实就走了‘坦诚相待、道法自然’的路子,他们不是相信紫青剑在我们寺内吗?老衲就让你们自己一间房、一间屋去搜,一块地、一块地去挖,谁能找到紫青剑,紫青剑就归谁!可是这些名门大派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失望而去!” 周侗听完,赞道:“师兄不愧为有道高僧,你这招‘坦诚相待’实在是高明!这么说紫青剑确实不在这沥泉寺中!” 弘信笑道:“这都是一些江湖传闻,师弟如何信的?” 周侗回道:“师弟不似师兄那般心静如水,这些江湖传闻听多了,不由你不信!这几日叨扰师兄许久,我们也该下山去了!” 弘信阻止道:“师弟,这天色渐晚,你们师徒不妨在我们这沥泉寺再暂歇一晚,明日一早用过斋饭,再下山也不迟!” 周侗见太阳已经落山,只好点头道:“我们师徒今晚又要干扰师兄清修了!” 弘信笑道:“哪里的话!你们放心在这里住下,就是住上十天、半个月,我们沥泉寺也能承担的起!” 周侗感激道:“师兄,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弘信让几名僧人给周侗师徒一行人奉上晚饭,众人用过饭后,又被领入寺内的客房中休息。 夜半时分,岳飞从睡梦中醒来,走出禅房,去寺外的荆棘丛中小解。岳飞方便完毕,忽见有三个黑影慢慢靠近沥泉寺,心中警觉,急忙躲进草丛中,听那些黑影说话。 只见一名黑影低声问道:“教主,您千里传信,让属下和右使赶来中原,今晚又带领我们夜闯这小小的沥泉寺,不知所谓何事?” 为首的黑衣人答道:“两位使者,事情紧迫,恕本教主没有及时跟你们说明事由!如今我们已经连夜赶到这沥泉寺外,大事尽在我们掌握之中!我们也不急于进寺,不妨在这寺外休息一会,本教主将这件有关我们金光神教的大事,跟你们说说!” 岳飞也曾从周侗那里,听闻金光教创立不久,却是金国的国教,其教主是金国的一位王子,其组织十分严密,有左右使者,六大猛安,十二谋克,旗下香主、堂主不计其数。金光教行事十分隐秘,与塞外黑鹰教、野狼帮、猛虎帮结成同盟,以助金一统天下为目的,这些小帮派更是以金光教马首是瞻,潜入大宋境内寻衅滋事。当年金国完颜阿骨打兄弟就是凭借金光教的骨干,用了不足一万的军队,打败了拥有号称百万大军的辽国,占据了辽国的上京、中京和燕京,并将辽国残余驱赶至西域。 那为首的黑衣人正是金光教主兀术,他口中的左右使者正是紫貂左使金钺、青蛇右使石青。 兀术找了一块草地径直坐下,金钺和石青迟疑了一会,也相继坐在他的左右下手处。 兀术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本教主奉大金国皇帝之命,前去宋朝国都觐见他们的皇帝,催促他们早些将今年的岁贡和美女送来!出使的使命完成后,我又去汴梁春光楼见一名故人!” 金钺见兀术说的这里,似乎还在回味当时的情景,插话道:“教主,你口中的那名故人是否就是南朝第一歌姬李师师?” 兀术点头道:“李师师不愧为天下第一绝色佳人,艳压群芳、能歌善舞!汴梁富家子弟为了能一睹芳容,更是掷金亿万,当时只有高官显贵方能与师师姑娘单独相处,听她弹奏一曲!我为了能见到她,更是将我们大金国百年的人参、华丽的貂皮、珍贵的猫眼绿,作为礼物赠与老鸨,方才能与师师弹琴论曲了一番!” 石青道:“教主,后来发生了什么?” 兀术答道:“正当我吹箫、师师弹琴,共奏那首《逍遥曲》之际!春光楼老鸨突然闯了进来,打断我们道:‘女儿,不好了,官家来了!’” 金钺不解道:“教主口中的官家是谁?” 兀术道:“后来师师对我解释道:是当今皇上来了,他让我即刻离开!可是我见整个春光楼都已被御林军层层包围,楼下的闲杂人等已被驱除出春光楼,南朝的皇帝已经登上了春光楼,此时走已经来不及了。李师师又让我躲进她的床底下,我本不愿意,但也不好以使者的身份硬闯出去,冲撞了南朝的皇帝,毁了两国的邦交!只好听从她的建议,委身于床下!” 石青笑道:“那晚让教主屈身青楼闺房之下,真是委屈教主了!” 兀术笑道:“两位使者,你们要是听完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为本教主叫屈了!” 金钺好奇道:“教主,那您在人家床第之下,究竟听到了什么?” 兀术笑道:“两位使者不要心急,且听本教主慢慢道来!这南朝皇帝进了李师师的卧室,那老鸨急忙让人送来龙香、红烛、香茶、果盘。皇帝抬手让侍从、太监、老鸨等人退下,又径直坐到师师的卧榻边,说道:孤今日遍览历代古曲音律,从唐人宫廷的记录中,寻觅到唐明皇所制作的那曲《霓裳羽衣曲》,绝不逊于当日孤赐你的那首《逍遥曲》!” 岳飞躲在附近的荆棘丛中,见兀术继续讲诉道: 那李师师规劝道:“陛下不用心国事,只知天天吹曲作画,朝臣们都对此有怨言!还请陛下少来妾处,省得遭人非议!” 南朝皇帝却道:“如今天下太平,蛮夷来朝,孤天天面对那些絮絮叨叨的朝臣,还不如对着美人、佳曲、妙作,更让人欣喜!前几日朕刚面见北朝来的使者,他们又来要钱要粮,真让人心烦,宫中妃嫔都不解人意,本想到这春光苑来,找一知己闲聊,解朕忧愁!哪知你又这般无趣?” 李师师见宋徽宗视自己为知己,有些心软道:“原来陛下是为边疆安宁的事情费心,妾错怪陛下了!” 宋徽宗安慰道:“师师,朕看重的是你的品行、才艺!你虽然出身歌坊,但性情不知要比朕的那些贵妃们强上多少倍!今晚良宵,朕来吹曲,你来歌舞,如何?” 宋徽宗说完就让师师取来洞箫,独自吹奏起《霓裳羽衣曲》来,李师师不敢抗命,只好踏歌而舞,就如一朵红云在丝锦的地毯上翻滚,又如一支芍药花在烛光下摇曳。 宋徽宗吹奏完毕,又问李师师道:“卿,觉得这首《霓裳羽衣曲》比那天下第一的《逍遥曲》如何?” 李师师答道:“陛下所吹奏的《霓裳羽衣曲》轻快流畅,华丽缠绵,就如当年唐明皇与杨贵妃在富丽堂皇的大明宫内歌舞的那样!可是《逍遥曲》却蕴含了喜悦、迷惑、疯狂、无解等多种情感,岂是一种情调的《霓裳羽衣曲》所能比拟的?” 宋徽宗也叹道:“爱卿说的极是,《霓裳羽衣曲》虽然是唐明皇所作,但毕竟是人力所为!那《逍遥曲》却是天上的神曲,非仙人不能解其意境!” 李师师将一颗樱桃喂到宋徽宗的嘴中,又道:“如今大宋在万岁的治理下,国力昌隆,四夷降伏,人才辈出,只要镇国三宝不失,陛下重金招徕天下奇才,何愁不能解出《逍遥曲》中的秘密?” 宋徽宗赞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过几日朕就下诏求贤,让天下英才齐聚京师,破解这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曲的秘密!” 兀术讲解到这里,也感叹道:“当时,我在床底下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非常欢喜,心想我何不趁乱,掠走这三宝!” 一个月后,这南朝的皇帝果然听从了李师师的建议,并诏告天下:在京师的汴河边上搭起了一个大大的高台,四周布满了宫廷侍卫,京畿守卫,中间高挂着《逍遥曲》的摹本,下面是一个龙案,上面供着圣旨、龙香、玉烛,供四方学子豪杰日夜观看。 兀术也跟着热闹的人群前去高台观看,只见那些文人举子们都围在高台下纷纷议论,这个说:“这是什么曲律?简直荒诞不通!前面是低迷之音,后面却为变徵之声!真令人不解!” 那个也附和道:“这曲调变化太快,如何让人弹奏?” 他身旁的人却道:“这可是我们大宋国的第一曲,哪能这么轻易让人琢磨透!” 金兀术看了好一会,听了好一会,也不能解出其中的道理,只好又转身去了京师城北开宝寺那边的擂台。 那边的擂台中间供奉的是天下第一剑紫青剑,宋徽宗听从了大臣们的建议,决定在展出紫青剑的同时,也设立了这个擂台,希望通过擂台比武,为国选才,最终将紫青剑授予武艺最高的胜者,让他为国出力。 中原武林各派听到了这个消息,无不蠢蠢欲动,梁山好汉、浙西方腊、太行山几乎都派出了顶尖好手,就是少林、武当、华山、泰山这些武林名门也派出了绝顶高手秘密参会,为了一睹紫青剑的真容,趁机夺下这柄天下第一的宝剑。 兀术也飞鸽传书,让教中的紫貂左使、青蛇右使即刻赶来汴梁,趁中原各门派自相残杀之际,最后出手,一举拿下紫青剑和《逍遥曲》! 一个月后最后一场比赛是由梁山的武松与浙西方腊之间的比试,两人比过拳脚后,又比刀剑,最后武松虚晃一刀,跳过方腊的头顶。又是一招“刀劈华山”,将方腊手中的弯刀砍断,方腊输了半招,当然不服气,还想换刀再比。这时,武松已经跳上高台,一个“倒拔杨柳”,取下那柄紫青剑。 这时台下的英雄纷纷跳上高台,试图夺下武松手中的紫青剑。 武松仗着紫青剑,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银光闪过,群雄手中的兵器纷纷被击落。 台下的侍卫见武松就要将紫青剑抢走,纷纷朝他射箭,武松已经战斗了几天几夜,渐渐力不从心,被几支飞箭射中。 正当兀术想抢先御林军一步,夺下那柄紫青剑,这时一名老和尚从开宝寺顶飞下,向兀术扔出手中的长剑,兀术刚要侧身躲过,哪知那长剑竟然撞击在佛塔上,又被反弹回老僧人的手中,再次射向兀术。兀术从没见过如此诡秘的剑术,不敢再次向前,而是闪身躲进人群中。 老僧人收回长剑,径直跳到武松身边,问了一声:“你的师父,可是周侗?” 武松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惊讶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你是?” 那僧人没有理睬武松,而是将他用袈裟卷起,扔给梁山接应的鲁智深、林冲等人。 那些御林军还想朝僧人射箭,那僧人手持紫青剑,一个转身,又跳上开宝寺的塔顶,几个翻身回旋,就消失在天地之间的密林中了! ??本章故事中套有故事,故事中又有故事,确实难写,但是作者已经尽力,希望能将故事叙说清楚! ? ???? (本章完) 第102章 狼狈为奸 第102章狼狈为奸 这时,林俊杰见议事厅内少了萧溪流,冯浪、洪水、江河四人,不但五把舵主的交椅空了出来,而且整个大殿内也安静了不少。 杨么侧身见兀术等人还在看着自己,只好暂且将帮中的事情放下,躬身陪笑道:“大帅受惊了,都是小人管理漕帮不当,让大帅看笑话了!” 兀术微微一笑道:“杨教主,这是你们帮内锄奸之事,我们外人也只好看看,不便插手其中!” 杨么又提议道:“大帅,如今帮中叛逆已逃,还请大帅即刻升上龙座!” 兀术见杨么真心推戴自己,也就不再谦虚,安然坐上议事厅中最高的龙椅。 杨么又请兀术身边的四大护法“紫青黑白”坐在五大舵主的空位上。 兀术见杨么懂得礼节,还一直卑怯地站着,笑道:“杨教主,这次你为本帅立功不少,你也不用站着了!你们五大舵主的交椅,还空了一个,你也坐下来说话吧!” 杨么躬身道:“谢大帅!大帅就是我们漕帮的新帮主,请大帅给漕帮所有弟子训话,稳定全帮上下的军心!” 兀术站立起来,推辞道:“杨教主,本帅对漕帮帮主并不感兴趣,此次来洞庭湖,也不是来抢你教主宝座的!这个位置还是你来当,比较合适!这次大会我们只是听听,不发表具体意见!” 杨么身边的侍卫统领杨涛听了兀术的话,方才安下心来,叫道:“帮主,既然金国大帅不想插手管我们漕帮的事,还是您继续管着漕帮吧!” 原来杨涛是杨么的亲弟弟,他被杨么安排在身边,名义上是漕帮的副帮主,实际上只管一个事务,就是保护教主的安全。杨涛为报答杨么对他的知遇之恩,在漕帮各分舵中挑选了武艺高、水性强、剑术精、箭法准的四名勇士,作为杨么幕后的侍卫。 这次漕帮大会,杨涛担心兀术插手漕帮的事务,取代杨么的位置,如果这样自己所依靠的大树就倒了,所以他一直盼望杨么能与兀术翻脸,自己也吩咐四名勇士暗暗埋伏在大殿的房梁上,看自己的手势行事。哪知兀术在这次大会上显得十分谦虚,并没有显露取代杨么,吞并漕帮的野心。因此杨涛暗自欢喜,心想:还好自己没有鲁莽行事,否则一场大祸即将酿成。 这时,门口叫嚷道:“禀教主,冯舵主、洪舵主回来了!” 杨么见冯浪、洪水垂头丧气回来复命,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萧溪流呢?” 洪水回道:“禀教主,我们慢了一步,我们刚追出议事厅,就遭到埋伏在门外的洪泽湖分舵数十名弟子的围攻,等我们杀光叛徒,萧溪流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茫茫数千里洞庭湖,我们也不知朝哪个方向去追赶,只好返回大厅向教主谢罪!” 杨么大怒道:“你们真是一群饭桶,武艺不如萧溪流就算了,连计谋都不如她!你们如何能助大帅和本教主成就大事?本教主罚你们一年的米粮钱!” 石青打断道:“杨教主请三思,我们两方还未举事,就先责罚大将,这开局可不吉利啊!” 杨么迟疑道:“可是石右使……” 这时,江河也气喘吁吁赶了回来,他躬身复命道:“禀大帅和教主,属下四处打探了一番,并询问了镇守水寨的杨堂主,我军并没打炮演习,所以刚才议事厅内的巨响烟花,小人也弄不清楚?” 杨么骂道:“又是一个糊涂蛋!” 兀术安慰道:“杨教主,这也不是三位舵主的过错,要怪就怪萧溪流太狡猾了!她肯定事先就对你不放心,所以暗自安排下救兵!三位舵主围攻她时的烟花,也是她事先安排逃命用的,所以我们都上了大当!” 杨么摆了摆手道:“冯浪、洪水,江河看在大帅的面上,暂且饶了你们一回!” 兀术渐渐有些耐烦,问道:“杨教主,你要惩治你的属下,可以大会后再说!当务之急,你还是先给漕帮上下说说我们的正事吧?” 杨么站立起来,恭敬地朝兀术点了点头,说道:“各位漕帮的兄弟,大家千万不可听信萧溪流的挑拨之词!我们世代受朝廷压迫,朝廷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将我们漕帮视为叛逆,中原武林也瞧不起我们,认为我们是邪教!我们走投无路,但求自保,只能投靠金国的大帅,求一个平安!本教主也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包括我们没来几名的舵主,堂主,都不愿投靠大帅!其实我们都是穷苦百姓,天下姓什么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填饱肚子,养活老婆孩子!我杨么在漕帮中没有资历,也没有功劳,但是江老帮主临终前将漕帮托付给我,我深感责任重大,上不能辜负老教主的重托,下不能辜负漕帮十万兄弟的期望。我们既然不能被宋朝廷宽恕,当前只能投靠大金,我们总不能两边得罪吧!” 这时,大殿内十几名堂主也纷纷站立起来,附和道:“帮主说的极是,这天下大势,顺者昌逆者亡,那些武林人士满口的民族大义,说到底就是仗着朝廷的势力,看不起我们漕帮!如果我们助大帅一统天下,将来大帅宣布那些看不起我们的门派非法,那我们就成了正义的领袖,他们就都能成为魔教了!” 兀术也附和道:“那是当然,只要漕帮兄弟助我扫平江南,这中原的门派都以你们漕帮为尊!” 漕帮的弟子都是底层渔民,本就没有见识,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跟谁走,议事厅内顿时一片欢呼声:“万岁!我们愿意追随大帅打江山,愿意跟随帮主吃饱饭!教主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林俊杰见此场景,心中暗自着急,心想:“如今漕帮不但没有了内讧,兀术也没夺了杨么对漕帮的指挥权,漕帮上下与兀术同心,这次岳大哥、施大哥剿灭洞庭湖漕帮,要比原计划困难的多!” 杨么见漕帮上下一心,士气可用,挥了挥手,让部下停止说话,继续说道:“昨天我与大帅商议好了,趁宋朝的皇帝刚回临安,立足未稳,军心不齐,我们从洞庭湖出发,顺江而下,直取建康,南下临安,再将南朝皇帝赶入海中喂王八!” 冯浪首先站立起来,赞成道:“杨帮主的意思,就是我们洞庭湖分舵的意思!”,说完挥舞手臂,大声叫道:“起兵造反!”,他身后几十名手下也齐声高呼:“起兵造反!起兵造反!” 洪水也站立起来,提醒道:“杨帮主,冯舵主,我也赞成造反,但是起事之前总要做些准备,你们远离朝廷的京畿重地,可能不清楚朝廷的军事部署。” 杨么问道:“洪舵主,此话怎么说?” 洪水说道:“我、江舵主随大帅从江淮而来,那里有岳飞、刘光世、韩世忠的军队!我军急进,必然远离根本,与宋水师对垒,我军没有大船,而朝廷水师尽是大船楼船,如果正面交锋,我漕帮小船岂不被撞成碎片?” 萧让也点头说:“洪舵主所说极是,我粘没喝大帅已将小皇帝赶入海中,可是遇见张浚的水师,致使我军战败,可见宋水师的实力不可小觑!我们还是要耐心听听洪舵主的高见!” 杨么问道:“那依洪舵主之见,我们又该如何?” 洪水笑道:“教主本是聪明人,何必问属下呢?我们优势在于船小灵活,穿梭于河港芦苇之间,所以属下建议我们漕帮不应该离开洞庭湖,我们只要占着洞庭湖的地利,就不难战胜朝廷的水师,只要朝廷溃败!我们再尾随追击,就可以全歼宋军,助大帅扫平江南了!” 杨么大喜道:“真是好计!就依洪舵主所言!” 这时,坐在杨么身旁的干离不问道:“杨帮主,我听你们江舵主,洪舵主说,你们开完这次帮内大会,一个月后的‘三月三’还要再次召开天下英雄大会,又是为了什么?” 杨么躬身答道:“干离不将军,实不相瞒,杨某本想先召开帮内大会,解决帮内的纷争,半月后再召开英雄大会,与中原各派冰释前嫌。” 金钺提醒道:“杨帮主,可是这次漕帮大会,你们漕帮有一名舵主缺席,一名舵主公然反对,你这计划可不如意啊?” 杨么有些尴尬道:“金左使,这也不完全是属下的过错!本教自江老帮主去世以来,内部就有了不同的声音!我们漕帮洞庭湖、鄱阳湖、太湖、洪泽湖、巢湖五大舵主号称‘溪流江河湖海洪水风浪’,其中江河、冯浪、洪水、萧溪流四位舵主赞成杨某开这次全教大会,把漕帮所有弟子召集起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老帮主当年是如何遇害的,盐帮及整个朝廷是如何迫害、解散我们这天下第一帮的!哪知道萧溪流表面是支持开全教大会,却在大会上公然与本教主对着干,而鄱阳湖舵主胡海却是玩阴的,他以公务繁忙,不宜激怒武林同道为由,拒绝参会!” 兀术点头道:“杨教主,你们漕帮的派系真是错综复杂!对了,宋朝廷中的贾演、贾源不也是你们漕帮的人么?他们如今为南宋水师的指挥,将来可是我们的劲敌!你们不能小觑了他们!” 杨么回道:“回大帅!贾氏兄弟原是我漕帮洪泽湖分舵梁山香堂的堂主,后来他们公然投靠朝廷,做了朝廷的鹰犬,我们自然已把他们开除出漕帮!他们只带走了极少数的漕帮弟子,没成气候,还请大帅不必担心!” 石青又问道:“既然漕帮内部有不同的声音,而且是两大舵主反对,那杨教主一个月后的天下英雄大会还开不开呢?” 杨么回道:“当然要开,胡海、萧溪流不过是漕帮中的少数派,他们不能代表整个漕帮!所以杨某还是决定召开这次英雄大会,为大帅也为漕帮杀朝廷一个措手不及!这次我们邀请了一些武林同道参会,一来是解决我们漕帮与各派之间的误会,洗刷我们漕帮多年来的负面形象,二来也让他们评评理,我们不负朝廷,朝廷为什么要解散漕帮?我们出面反对朝廷是有苦衷的!” 石青担心道:“如果中原各派公然反对杨教主对抗朝廷,又该如何?” 江河建议道:“大帅,石右使!如果这些门派不明事理,我们就将他们全部扣留在洞庭湖!” 萧让叫道:“大帅!这个办法好!如今中原各门派都已南渡,我们这些年光顾着打仗,都把这些眼中钉,肉中刺给忘了!” 兀术问道:“杨教主,当年建康蒋山一役少林,华山,泰山、盐帮这些门派都成了惊弓之鸟,不知如今他们在哪里落脚?我们在对付南宋小朝廷之前,何不设计先将他们剿灭了!” 杨么答道:“大帅,要悉数铲平这些门派却也很困难!所以杨某想出召开天下英雄大会,与他们和解的方法!” 干离不听到这里,打断道:“杨教主,你也太小心了!这有何难!如今我们紫青黑白四人,各带上一些人马,一一拜访,抄山灭门,谅这些门派也不敢抵抗!” 杨么阻止道:“将军稍安勿躁!据我了解,少林广德大师带领北少林弟子已经去了福建路的南少林;华山青云道长则带着华山弟子去了江南东路的黄山;泰山天柱道人也投靠了南岳衡山派的天门道长!盐帮只剩下残余由新帮主林俊杰带领,投靠了朝廷!” 林俊杰在台下,听到杨么提起自己的名字,心中也是一惊。 杨么继续说道:“这些门派星星点点分布在江南各地,彼此相互联络,相互呼应。如果大帅不出大军,光凭我们漕帮的力量,是很难铲平他们的!” 兀术叫道:“杨帮主,如今宋庭已经肃清江南,不久必然会派重兵围剿洞庭湖!既然我们不能铲平这些江湖的残余势力,只有趁着三月三的英雄大会将他们一一收买!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与宋廷开战后,我们面临两线作战!” 杨么为难道:“大帅,您有所不知,我们也送了很多礼物,一个个登门拜访这些门派的掌门,可是这些门派的掌门似乎商量好的,都推说:如今金寇已窜,百废待兴,不是我们不给漕帮兄弟面子,我们要带领门下弟子北渡长江,重建各派的旧业!” 金钺叹道:“这些可恶的中原门派,软硬不吃!那杨教主的天下英雄大会岂不成为泡影?将来我们与南朝开战,他们必然掣肘于后,真令人头疼!” 江河也道:“大帅,教主这可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我们可不能不防!” 石青也道:“江舵主说的对,当年建康之战,我军占尽了优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广德、青云、天柱、岳飞、施全、李梦瑶这些人不但救走了南朝的小皇帝,更是将我大帅气成重伤!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兀术叹道:“这些中原武林人士就如头上的虱子,真是让人头疼!” 这时,林俊杰身旁的王善突然站起来,高声建议道:“大帅,教主不必烦恼,小人有一计,可以将中原武林首脑人物一网打尽!” 林俊杰见王善竟然给金狗献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章完) 第83章 自断臂膀 第83章自断臂膀 金钺听到这里,不禁好奇道:“那把紫青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名老僧人盗走,岂不是天大的怪事?” 石青也问道:“教主,那名老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兀术讲诉道:“两位使者不必着急,且听本教主慢慢道来!后来本教主听参会的群雄纷纷议论,有盐帮人分析说:这场朝廷主办的鉴宝大会,就是朝廷布下的阴谋,朝廷利用江湖各派觊觎三宝的贪念,试图将天下各派高手剿灭干净,这样天下的高山峻岭之间,江河湖海之中,就再也没有强人,与官府作对了!梁山好汉、浙西好汉听了盐帮的话,更是气愤填膺,叫嚷着要杀进皇宫去,夺了皇帝的宝座!” 石青又追问道:“教主,后来中原各派怎样了?难道真的冲进皇城了?” 兀术笑道:“石右使猜对了一半,这时少林广汇大师、武当紫云道长,急忙阻止大家不要鲁莽行事,各派可以派出代表,找朝廷理论,切不可动粗!可是梁山的李逵、武松听不进去,手持板斧、扑刀冲在最前面,见人就砍,见兵就杀!那些御林军见刚逃走了窃宝贼,又冒出一个杀人狂魔来,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朝参会的各派射来。各门派被打的措手不及,很多年轻弟子不是中箭,就算被混乱的人群踩伤。这时有更多的门派坚信此次鉴宝大会是朝廷设下的圈套,他们跟着梁山好汉、漕帮弟子冲进了严阵以待的官军中,就是一场混战!” 金钺叹息道:“可惜这场大戏只有教主一人得见,我和右使都没这眼福!教主,后来的情景又如何了?” 兀术继续讲诉道:“后来南朝朝廷听闻有强人混进京师作乱,又调来两营城防军,一千骑兵,方才将中原各派围攻皇城的计划冲散!本教主暗自庆幸没有调动本教人马,参与此次厮杀!据后来酒楼茶舍的小道消息:此次鉴宝大会中原各派豪杰死伤十之七八,而朝廷最精锐的御林军、城防军中尉以上的将领就死伤了一百多人,普通士兵损失更是不计其数!大宋京师数十年的城防精锐力量损失殆尽!” 金钺笑道:“这场南朝内乱,正是帮了教主的大忙!” 兀术笑道:“左使所言,就是本教主所想!于是本教主急召你们前来汴梁,一边继续在春光阁与李师师弹琴弄曲。一日我与李师师闲聊中:方才知晓,原来群雄猜的没错,那次京师鉴宝大会的确是朝廷安排下的陷阱,朝廷拿出紫青剑、《逍遥曲》作为诱饵,就是引天下的豪杰、盗寇上当,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哪知朝廷错估了群雄的实力,又加上准备不充分,致使两败俱伤,一来梁山宋江、浙西方腊等强盗元气大伤,再也不能形成席卷全国的气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帮的漕帮、盐帮,也只好放弃经营中原的生意,退守江淮,再也不能与朝廷的盐漕转运机构争利。而南朝军队十之八九守在汴梁,经过此次内讧,朝廷经营数十年的精锐之师战力锐减,中下层武将也损失大半,再也承担不起守卫河北和京师的重任,以后只能以守势面对北方强敌。” 兀术讲到这里,得意忘形道:“当时我想,此乃天意要亡弱宋!南朝朝廷不思团结民心,一致对外,却自断膀臂、两败俱伤,既消弱了朝廷的力量,也消弱了民间的力量!此时只要我大金趁机南侵,南朝必然门户大开,汴梁不守!于是本教主又写了一封密信,让手下骑快马,送至上京,让皇帝秋后伐宋!” 岳飞在草丛里听到这里,心中暗暗着急道:“如果如金光教的教主所言,大宋既无良将、又无准备,此次金国南侵,大宋岂不危险?此事重大,且听这些金人继续讲解下去!”,于是按捺了性子,伏在荆棘丛中,屏住呼吸,继续偷听兀术等人的谈话。 金钺还是不解道:“既然大局已定!那教主为什么还要带我们离开宋京汴梁,来这小小的沥泉寺呢?” 兀术又解释道:“其实我后来从汴梁的酒肆中还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石青好奇道:“教主,是怎样的消息?难道是关于那把丢失的紫青剑的消息?” 兀术点头道:“右使不愧为我教主中的智多星,你一猜便是了!我有一次在汴京杨柳巷的一个酒肆中饮酒,见几名盐帮的弟子在小声说话!我从他们的谈话中,方才知道在开宝寺夺走紫青剑的老道人,原来是武松的师伯,就是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周侗的同门师兄弘信,那弘信却是河北小小汤阴县沥泉寺的方丈。” 金钺、石青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此行的目的,此次去沥泉寺,就是从弘信手中夺回天下第一神剑紫青剑。 兀术见金钺、石青听完了故事,就要起身夜闯沥泉寺,又阻止道:“两位使者且慢,本教主的话还没说完!” 金钺迟疑道:“教主,如今夜黑星稀,我们此时不冲杀进去,难道要等明天天亮后,等弘信那秃驴有了防备,再动手吗?” 兀术解释道:“左使,且听本教主讲完!” 金钺只好又耐着性子,躬身回道:“属下刚才急躁了,还请教主责罚!” 兀术安慰道:“无妨!你们想一想,本教主从盐帮口中得到消息,又在汴梁等你们到来,我们得知消息就比中原武林迟了半拍,又在汴梁耽误了一些时辰!这就说明在我们来这沥泉寺之前,其他门派肯定已经来过了!如今中原武林中有太多紫青剑的消息:有人说紫青剑还在皇宫,赏剑大会上被盗的是假剑!有人说这剑被弘信抢走后,藏在沥泉寺的佛像中,更有人传言紫青剑已经被第一个拜访沥泉寺的漕帮帮主夺走,现在天下第一剑在漕帮那里!” 金钺不明白道:“教主,既然大家众说纷纭,我们何不兵分几路,各处去打探?何必来这沥泉寺?” 兀术笑道:“左使,因为本教主亲眼所见弘信那秃驴在汴梁盗走了紫青剑,所以我坚信天下第一剑还在沥泉寺内。如今武林中众说纷纭,更说明各门派虽然比我们早来这沥泉寺,但他们仍然没有得到这寺中的紫青剑!我们不可重蹈这些门派急躁的覆辙,一定要想好办法,再进这沥泉寺,方能从弘信秃驴处夺来紫青剑!” 石青分析道:“教主,属下猜测其他门派肯定走的是强取、暗盗的方法,既然他们都没成功,反而让寺内的弘信提高了警惕!我们只有出奇招,方能骗过弘信,夺来宝剑!” 金钺建议道:“教主,既然抢不行,偷也不成,那我们何不用骗?” 兀术反问道:“金左使,我们如何用骗的方法,得到这天下第一剑!” 金钺其实也是从石青的话中得到了启示,他一边想,一边说道:“首先我们要骗取弘信的信任,能待在他的身旁,只有这样,方才有机会查找紫青剑的线索,带走这把宝剑!” 石青听了金钺的话,想到一个主意:“教主,左使,我们今晚暂且下山。明日一早,属下冒充一个山下逃难的百姓,饥饿难忍,昏倒在这沥泉寺前。我猜弘信仁慈,必然将属下抬入寺内救治,这样属下便苦苦求他收留,只要骗得他的信任,让属下留在寺内。几个月后,教主必然能听到属下的好消息!” 兀术听到这里,赞道:“右使,此计甚妙,我们就按此计行事!” 岳飞见兀术等人站立起来,朝山下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了。 岳飞等兀术三人走远了,方才站起身来,从寺外的一颗松树跳回到寺内,返回寝室,见王贵、汤怀、徐庆还在酣睡。岳飞对刚才看到听到的事情思来想去,暗自问道:“弘信师伯真的在京师赏剑大会上夺走了紫青剑?金光教的右使为了这把宝剑,竟然假装成乞丐,想潜伏在师伯跟前卧底,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些都是真的?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 第二天天刚亮,岳飞梳洗完毕,准备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师父周侗和弘信方丈,他刚踏出禅房,就见一个小沙弥领着弘信,周侗等人,朝寺门走去。 岳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在众人身后,去看热闹。 只见周侗搀扶起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光脚的中年汉子,弘信见那汉子一直喊饿,吩咐身边的一个小沙弥道:“你快去厨房取些粥水来!” 不一会,小沙弥端来一碗稀粥,那汉子抢过饭碗,一口气喝完了粥。 弘信见了,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用完了膳,还是下山去吧!” 那汉子急忙跪倒在弘信、周侗等人的跟前,不停地叩头道:“求求师傅,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外地逃荒来这里的,既无衣食,又无依靠,还请大师父收留我在寺中!” 这时弘信身边的小沙弥回道:“施主,我们沥泉寺也剩下不多的米粮,如何还能容下你这样的壮汉,还请施主听从方丈的法旨,下山求生去吧!” 那汉子又哀求道:“佛法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可是出家人,如何能见死不救?再说我又不会白吃,我有的是气力!只要方丈答应留下我,我愿意为寺中砍柴挑水,淘米做饭!” 周侗听了,也劝道:“师兄,依小弟之见,这汉子说的有些道理!不如就将他暂时收留在寺中,如何?” 弘信见周侗这么说,只好松了口,叹道:“好吧!既然施主诚心来投沥泉寺,与我佛有缘,老衲也不能拒有缘人于千里之外!施主,快快请起!”,说完,伸出双手搀扶起那名汉子。 岳飞见那名汉子站立起来,方才看清他的面容,心中大吃了一惊:“这汉子就是昨晚寺外金光教的右使石青,难道昨晚自己的所见所闻,不是在做梦,而是真人真事!” 周侗见那汉子虽然衣不遮体,面上涂满了泥土,但体健腰粗,四肢有力,不像是逃难的百姓,问道:“好汉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先前以何为生?” 石青见周侗一身江湖打扮,不像是寺内的出家人,低头回道:“回英雄的话,小可名叫张大郎,家住济州府曹县黄河岸边,家中父母早逝,就剩下小可一人,以耕种为生,哪知今年夏天下了一个半月的大雨,黄河决堤,滔天大水冲毁了小人的几亩薄田,可怜田里的禾苗都长这么高了,一场大水就都没了!为了活命,小人只好背井离乡,四处乞讨!” 周侗见石青一边说,一边流泪,不像说假话,只好相信了他! 弘信安慰道:“张大郎,你先充当寺内的一个火夫吧!负责去寺外砍柴,挑水,化缘!” 石青答应了一声:“谢方丈收留!”,就跟在弘信、周侗身后,走进了沥泉寺。 岳飞担心师伯和师父将坏人引入寺内,高声叫道:“师伯,师父,且慢!弟子有话要说!” 周侗转过身来,问道:“岳飞,你想说什么?” (本章完) 第103章 连环毒计 第103章连环毒计 林俊杰见四周都是漕帮的弟子,无法通过言语提醒王善,只好用手轻轻推了推王善的后背,让他不可替敌献计。 那知王善怕林俊杰坏了自己的大事,转过身来,对林俊杰说道:“四弟,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俊杰不知有诈,刚把身体靠了过去,却被王善用点穴手戳中人中穴,顿时昏迷了过去。 林俊杰身旁的漕帮弟子见他突然晕倒,都纷纷叫嚷起来:“不好,有兄弟晕倒了!” 杨么见王善迟迟不说话,以为他待价而沽,笑道:“这位兄弟,为何不言?你有何良策快快道来!只要你献计成功,本帮主就封你一个顺风堂的堂主当当!” 王善答道:“杨教主,刚才不是在下不肯献计,而是在下的兄弟突然昏倒了,还请杨帮主援手相救!” 杨么高声回道:“好说!我漕帮的夏神医就在这聚义厅内,我现在就让他给你兄弟医治!” 王善见一名提着医药箱的老者走到自己身边,朝自己行了一礼,问道:“你兄弟晕倒前有何症状?有哪里不舒服吗?” 王善掩饰道:“回神医的话,他晕倒前并没有什么异常!” 夏神医叹道:“那倒是有些奇怪了,待小老儿先给他把把脉!”,说完就蹲下身去,给林俊杰号起脉来。 杨么见夏神医已经给林俊杰医治,又劝王善说:“这位兄弟,夏神医数十年曾给我漕帮数千弟子治过病,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既然神医已经出手,你的兄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过一会就能清醒过来!还请兄弟说出计策,助我们漕帮一臂之力!” 王善方才朗声说道:“杨教主,夏神医,谢谢你们出手相救!其实在下并不是漕帮的弟子,而是大帅新收的奴仆张大郎!我刚才听大帅和漕帮要共同对付中原各大门派?可是真的?” 江河本以为是什么高人,朝下一看,哪知却是自己瞧不上的泥腿子,冷笑道:“这还用问吗?我们刚才都听大帅和教主提过了!小子,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就痛痛快快说出来!何必拐弯抹角呢?” 王善又问道:“江舵主,稍安勿躁!小人刚才听说,中原各派都想趁金兵北退,渡江北还!此事可是千真万确?” 冯浪见王善出口不凡,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答道:“不错,在下曾奉教主的教令,亲自前往各派拜访,各派掌门都是这么说的!” 王善笑道:“大帅,杨教主,既然中原各派都想回家,他们必定要渡过大江。杨帮主,你们漕帮何不大度一点,送这些武林同道一程呢?” 杨么听了王善的话,不解道:“壮士,你说反了吧?我们要助大帅攻宋,就要与这些打着忠义旗号的武林人士为敌,怎么还要助他们渡江呢?” 王善见兀术等人也有疑惑之色,继续解释说:“杨帮主,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们漕帮可以打着护送这些武林英雄渡江的幌子,暗地里使些手段,用迷药将他们带入洞庭湖。这样既可以解除我们与宋庭对抗的后顾之忧,也可以收买分化这些门派中的动摇份子!” 兀术听到这里,方才明白王善的用意,大喜道:“杨帮主,就按张大郎的计策行事,你们先将中原各派掌门骗到江上,再用麻药做了他们,如果你们的力量不够,我手下有四大护法,他们联手对付其中一两个门派的掌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么躬身回道:“大帅,请放心!属下马上就让几个舵主和堂主带上礼品,分头去游说各派掌门。如果顺利,十日之内便有消息,一两个月内就能将各派掌门囚禁在我们漕帮总坛的龙王庙中。” 兀术点头道:“杨教主,如果此计顺利,我给你记首功,张大郎居功第二!” 杨么回答道:“谢大帅!” 兀术又道:“张大郎,你不必回鳝王岛了,从今日开始,你就陪伴在我身边吧!” 王善躬身回道:“谢大帅提拔!不过小人来大帅身边之前,还要回一次鳝王庙,取回小人的一些衣物用品!” 兀术笑道:“好!让江舵主陪你去,你要早去早回!” 王善回了一声:“谢大帅!不敢劳驾江舵主大驾,小人自己去就可以了!” 兀术又点头答应道:“也好!让江舵主给你准备一条船!” 王善又谢了兀术和江河,方才将目光转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俊杰。 这时,夏神医似乎已经明白如何救治林俊杰,他从背后的褡裢里,取出一支银针,让王善取来用烛火,消了毒,将它插入林俊杰的百会穴中。 林俊杰喊了一声疼,渐渐睁开了双眼。 王善急忙单膝跪倒在地,轻声问道:“贤弟,你总算清醒过来了!” 林俊杰知道中了王善的诡计,冷冷地答道:“王大哥,我刚才是怎么了?这位拿银针的老爷爷是谁?” 王善还未回答,却被夏神医打断道:“小伙子,你刚才突然昏厥过去?是你大哥哀求我们帮主,老夫才出手救你的!” 林俊杰不知王善演的是哪出戏,先暗算自己,又假惺惺救自己?难道我错怪了他?还是王善藏有更大的阴谋?于是故意问道:“我的命是王大哥救的?小弟谢谢大哥和神医!” 王善见林俊杰还想说话,劝道:“贤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到鳝王庙,大哥再向你解释!” 林俊杰见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只好回道:“好!小弟听大哥的!” 江河见王善、林俊杰虽然地位低下,但是此次献策有功,就连兀术、杨么对他们都是刮目相看,礼遇有加,所以主动将自己的坐船献给王善和林俊杰,并为自己先前的傲慢道了歉。 王善见江河换了一张嘴脸,笑道:“江舵主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大帅办事的,这次小人要回鳝王庙取回衣物,多亏舵主的宝船了!” 江河一边扶王善、林俊杰登船,一边回道:“张大哥,你说的对!江某虽然比你们早一些归附大帅,但寸功未立,还比不上两位兄弟这次大会上露脸呢!如果两位不嫌弃,江某愿意和你们做朋友!” 原来江河虽然为漕帮太湖分舵的舵主,却是漕帮5大舵主中能力和武艺最弱的,甚至不如一些堂主,又因为太湖位于两浙路京幾重地,当地渔民身处鱼米之乡,小富则安,畏惧朝廷,不敢加入漕帮,因此太湖分舵也是漕帮5大分舵中势力最弱的。当年老帮主江源为了照顾侄子江河,才将他安置在太湖分舵,一来因为太湖分舵人少,很少有骨干愿意去,这便于提拔江河,二来江河做了舵主后,也便于他挂一个舵主的虚名,管理名存实亡的太湖分舵。 中原武林与兀术、紫青黑白蒋山一战后,江河顺势投靠了兀术,他为了能在新主子兀术面前站稳脚跟,迫切想找一个帮手,灭宋立功。他原先是想与洪涛联手,哪知鄱阳湖遇到胡海,自己自不量力,出了丑,却让洪涛后来居上,所以他这次决定改弦更张,又想借此拉拢兀术身边的王善和林俊杰,希望借助王善的计谋,来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善心中早有了主意,他见林俊杰有些不愿意,提醒道:“我们和江舵主同船来到这洞庭湖,又同住在鳝王庙中,我们都是外来的客人,理应结为兄弟,这样今后也有一个帮衬。” 林俊杰听了王善的话,无法反驳,只好同意。 江河本来年纪最长,但他为了讨好王、林两人,故意虚报年龄,自称小弟,拜了王善为大哥,林俊杰为二哥。 王善见江河也要上船来,亲自为自己掌舵,急忙阻止道:“兄弟,我们只是去鳝王庙取衣服,就不麻烦你与我们同行了!” 江河满脸恳切道:“伺候两位大哥是小弟的本分,再说小弟也没其他本领,但是这掌舵驾船还算有些能耐的,所以两位大哥坐小弟的船,保证如履平地!” 王善还想推辞,江河猛地一跃,跳入船中,用竹竿点了一下湖岸的台阶,已将船向前推出一丈远。 王善本想支开江河,向林俊杰解释一番,哪知江河跟了过来,也只好闭口不言。 林俊杰本来也有一肚子疑问要问王善,这时也只好与王善四目相对,默不作声,一心看江河划船。 林俊杰见江河站在船头,双手舞动撑船的竹竿,轻轻点击左右两侧的湖水,让船如箭一般向鳝王岛冲去,惊奇的是那船在水浪中一点也不颠簸,就如坐在水上的凉亭上一样平稳。 江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将船驶到鳝王岛的码头,又将王、林两人扶上岸去。 林俊杰见江河并没有上岸,而是继续留在船上等待,问道:“江兄弟,何不一起上岸,与我们一起去鳝王庙,再一同回龙王岛?” 江河却回道:“两位哥哥,我在水上休息也是一样的。你们不急,小弟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们回来,再送你们回大帅身边!”,原来江河见王、林两人在船上当着自己的面一言不发,知道他们有话不方便当着自己说,所以借此机会留在船上,给王、林两人一个说话的空间。 王善趁机接过话题,笑道:“既然如此,就辛苦江兄弟了!”,说完就拉着林俊杰的手,朝树林深处的鳝王庙走去。 林俊杰跟着王善走了一会,见四周都是大树,绝无人踪,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向金贼献计?你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王善停住了脚步,解释道:“四弟,大哥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取得兀术的信任,我们只有得到兀术和杨么的信任,才能搞到一艘船,光明正大去打探漕帮在洞庭湖的军事部署,只有得到草寇所有机密,我们再将消息传递给岳将军,我军才能里应外合,一举剿灭匪患!” 林俊杰点头道:“原来大哥是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方法!不知大哥给兀术、杨么他们献的是什么计策?” 王善万万没想到林俊杰会问这个问题,他快速在心里盘算道:我当时向兀术献策时,不知这林俊杰是真晕倒?还是假装的?我要不要告诉他实话?“ 林俊杰见王善有些迟疑,心中也在快速思考:王大哥这个人太难测了:漕帮大会上,他不会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给兀术献的计策,有意暗算我的,如果是这样,他说的所有话都不可轻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说的是真话,他的确想通过献计接近兀术,站稳脚跟后,再助岳将军一举平定漕帮作乱! 这时,王善决定模糊计策的具体内容,试探道:“不瞒贤弟,我向兀术、杨么他们献的计策有点损,就是想利用漕帮和少林,华山等南迁各派的矛盾,让他们先内斗,等漕帮内耗完了,我们再出兵,一定能事半功倍!” 王善见林俊杰听了将信将疑,故意内疚道:“贤弟,大哥担心你听了这个毒计会公然反对,所以万不得已,方才点了你的百会穴,让你昏迷了片刻,实在是对不住兄弟了!” 林俊杰回道:“原来是这样,大哥也是为大局着想,不必向俊杰道歉!我们兄弟本是一体,为了能根除外寇和内乱,不要说暂时让俊杰不说话,就是要了俊杰的性命,俊杰也不怨大哥!” 王善宽慰道:“四弟放心,我们可是结义的兄弟,就是死也要一起死!” 林俊杰听到这里,似乎有些释然,笑道:“大哥,我们还未到绝境,何必说这些生生死死的话?你不是还要返回兀术身边吗?兄弟帮大哥回鳝王庙整理衣物去!” 王善见这场兄弟危机,被自己这么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心中大喜,点头道:“好,四弟,我们回到住处,一边整理行李,再仔细商量商量下一步!” (本章完) 第84章 将计就计 第84章将计就计 岳飞本想当着弘信、周侗的面,揭发那汉子的身份,但是转念一想:昨晚之事就自己一人看见,那汉子如果抵赖起来,自己无凭无证,也没法与他辩论。于是对周侗说道:“师父,弟子昨天的剑法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当面请教师伯师父!” 周侗责怪道:“这孩子!真是一个武痴!你没看到大家正忙着吗?” 弘信却打断道:“师弟,岳飞这孩子勤奋好学,我很喜欢他!既然他对剑术有疑问,我们这就去寺内的习武堂切磋切磋,也好解解他心中的疑惑!” 周侗暗自笑道:“没想到师兄这把年纪,还是和岳飞一样性急!” 岳飞跟着弘信、周侗两人来到习武堂,弘信递给岳飞一把木剑,问道:“岳飞,你有什么困惑,尽管说出来!师父和师伯一定会尽其所能,帮你解惑!” 岳飞却将木剑交还给弘信道:“师伯!弟子疑惑在心中,并不在剑上!不知该讲?不该讲?” 周侗见岳飞话中有话,问道:“岳飞,如今习武堂中只有我们三人,你心中究竟有何事?尽管道来!” 岳飞方才将昨晚的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 弘信听了,大惊道:“岳飞你是说,今天饿晕在寺门前的张大郎,就是金光邪教的右使石青?” 岳飞点了点头道:“嗯,所以弟子怀疑石青混入寺内,就是为了盗取师伯的紫青剑!” 周侗见弘信将信将疑,也补充道:“不瞒师兄,我也曾怀疑:那张大郎不像是落难的普通百姓!如若是受尽饥寒的百姓,应该是骨瘦如柴,面有菜色,可是那张大郎面色红润,四肢有力,倒像一名深藏不漏的江湖好手!岳飞所说的,应该不假!” 弘信叹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见他说的凄凉,倒没十分注意他的身材体貌,还好岳飞提醒了我们戒备,否则这毒蛇就在我们身边,这沥泉寺就要遭殃了!” 周侗建议道:“师兄!既然石青已经混入寺内,我们何不在他身上作些文章?” 弘信见周侗心有成竹,问道:“师弟,这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周侗答道:“师兄,我料想:只要石青得到紫青剑的消息,必然会通知寺外的兀术和金钺与之会合!金光邪教自成立以来,就一直鼓吹大宋孱弱,怂恿金国皇帝侵宋,宋金之间迟早有一场大战!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设下陷阱,一举铲除金国的几个好战份子!也好挫一挫金国的锐气?” 弘信担心道:“师弟,你的主意过于宏大,还需十分的谨慎!兀术三人武艺高强,江湖所称的“金光教主、紫貂左使、青蛇右使”就是他们!而我方只有你我两人,可以勉强对付其中两人,对方第三人谁来应付?所以一一对战,我们胜算并不大!就算我们获胜,这兀术毕竟是金国的使者,事情弄大了,朝廷无法收场,必然也会拿我们沥泉寺出气!” 周侗问道:“师兄,那如何是好呢?难道要放弃这次绝佳的机会?” 岳飞见师父和师伯都为如何对付兀术等人为难,建议道:“师伯、师父,弟子都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弘信鼓励道:“岳飞,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三人,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岳飞回道:“我担心计策不好,会让师父的愿望落空!” 周侗听了,心中暗暗赞叹岳飞懂事,说道:“岳飞,你师伯说的对!只要能除掉金光邪教的三个魔头,就算再冒险的计策,我们也要试上一试!你不要有顾虑,大胆地把心中的计策说出来,至于是否有漏洞,自有师伯和师父替你筹划完善!” 岳飞见周侗如此说话,方才放下心来,建议道:“弟子随师父来这沥泉山时,见后山有一处石洞,十分隐蔽!这几日弟子也曾与王贵、汤怀、徐庆去那石洞游玩!那石洞内宽外窄,洞内有一个极窄的洞穴,仅容小孩通过,可以直达山顶!” 弘信问道:“岳飞,你是想将兀术三人引入石洞内?” 岳飞点头道:“师伯,弟子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事先准备一支假的紫青剑,由弟子先藏于石洞内,然后我们再故意将紫青剑埋在石洞内的消息,泄漏给石青,我们只要耐心等待石青的行动,只要他们进入石洞内,我们就合力封锁石洞的入口,向里面扔可燃之物,任凭兀术三人武艺如何高强,不用几个时辰,只要洞内浓烟弥漫,他们必然会落入我们的手掌之中的!” 岳飞刚讲完,周侗就赞道:“真是好计!就怕石青他们不上钩!” 岳飞又建议道:“要想把戏演真了,还得请师伯拿出紫青剑,当众砍倒几颗大树,砍碎几块青石,才能让石青相信!” 弘信道:“师弟、岳飞,老衲也拿不出真的紫青剑来!” 周侗惊讶地问道:“师兄,你不是说过,你从朝廷的赏剑大会上夺走紫青剑了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弘信回道:“实不相瞒,老衲当年从朝廷手中所夺来的紫青剑是假的,它只有紫青剑的外形,却没有紫青剑的锋利!江湖上一直传闻我们沥泉寺抢走了天下第一剑,这几个月来,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日夜造访沥泉寺!那些明着来抢的,老衲就对他们说,你们只要在寺内找到紫青剑,你们就可以将它带走,老衲绝不阻拦!可是他们把寺内外翻了一个遍,都没能找到,于是就渐渐灰心了!后来他们怀疑是第一个来沥泉寺的漕帮帮主江源取走了紫青剑,于是大多数英雄都去找漕帮闹事了。江源为了避祸,只好将漕帮总舵从河北的白洋淀,南迁至淮泗的洪泽湖,这更让那些江湖人士觉得可疑,因此来我们沥泉寺闹事的武林好汉越来越少,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漕帮的各个分舵上,认为这紫青剑本就是天上的神龙,江源当然会将其藏在水底的龙宫里。” 岳飞叹道:“既然师伯手中也没有真的紫青剑,那把假的紫青剑又藏在哪里呢?” 周侗也奇道:“师兄,你将假的紫青剑藏哪了!这么多英雄寻了半年,也没能找到?” 弘信道:“当年剑圣拿到紫青剑之前,紫青剑为什么埋没在庐山金顶60多年,都没能被江湖发现?” 岳飞又追问道:“师伯,弟子还是想不明白,那把假紫青剑藏在处!” 弘信笑道:“岳飞,你到师伯身边来,师伯就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希望你能用这把假紫青剑为国家和百姓做点事情!” 岳飞走到弘信的身旁,弘信悄悄告诉了岳飞假紫青剑的藏处,岳飞听完,点头道:“师伯,弟子明白了!” 几天后,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人按照弘信的指示,找到沥泉寺中的一颗最高大的柳树,爬上树顶,从树干中取出那把假紫青剑。 又过了几天,岳飞等人见石青从外面刚挑完水回到寺中,正坐在厨房的门槛前吃饭。岳飞一边从石青面前走过,一边小声对身边的王贵、汤怀、徐庆说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徐庆问道:“岳飞,是什么秘密?” 岳飞停止了脚步,说道:“你们可知这沥泉寺的师伯有一把绝世宝剑?” 王贵好奇道:“岳飞,你怎么知道的?” 岳飞朝四周张望一下,故意压低嗓音道:“我半夜起来小解,在寺外的石洞附近,见弘信师伯在月光下练剑!那剑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淡蓝色的光辉,师伯一招‘貂蝉拜月’,又是一招‘剑劈华山’,一道寒光闪过,竟然将一排碗口粗的桦树拦腰截断!” 汤怀叫道:“师伯那剑不会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紫青剑吧?” 岳飞急忙轻声“嘘”了一声,又朝石青看了一眼,见他还在埋头吃饭,好像没有听到众人说话一样。 又过了几天,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人在沥泉寺的后山玩耍。徐庆建议道:“我们师兄弟天天闷在这小小的沥泉寺中,太无趣了!这边比寺内宽敞,我们何不练练手脚?” 徐庆的话刚说完,就被汤怀打断道:“在汤阴县家中,我们天天一大早,就被师父逼着练武,好不容易来这山上清净几日,你又提什么练武?太没意思了!” 王贵也道:“练什么武艺?师父时常让我们向岳飞学习,要勤加苦练。这练武还是要讲天赋的,我们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追不上岳飞啊!” 岳飞谦虚道:“我们师兄弟四人同出一门,你们的武艺本来就不在岳飞之下,师父也曾暗地里提醒我,多向几位师弟学习!” 汤怀道:“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师父的高明之处!” 徐庆见大家对练武都不敢兴趣,又提议道:“大家快看!那边一颗大树上,有一个鸟巢,要不我们四人比一比爬树吧?” 王贵大笑:“徐庆,比就比!爬树掏鸟蛋,可是我最拿手的!” 汤怀也不服气道:“王贵,你尽说大话,你还记得上次在村边的大柳树上,掏喜鹊窝,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岳飞正犹豫要不要跟师弟们一起爬树,这时汤怀、徐庆、王贵三人已经一溜烟,手脚并用,如三只灵猫一样,爬上了大树。 岳飞在树下等了一会,见汤怀大喜道:“徐庆、王贵,这次又是我第一!虽然四人中我的武艺最差,但是我的爬树本领,却是最强的!” 徐庆长叹道:“汤怀,我和王贵都认输了!” 王贵在树顶大叫道:“岳飞,你怎么还不上树来?你也太磨蹭了!” 岳飞刚要上树,却见身后闪出三个人来,却是金光邪教的兀术、金钺、石青。 石青指了指岳飞,对兀术说:“你们不要着急,这孩子是方丈的师侄,他应该认识石洞在哪里!” 兀术见岳飞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笑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 岳飞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我帮你们什么忙?” 金钺从后面拦住了岳飞,笑道:“小孩,你不要害怕!我们主人是汤阴城中做珠宝生意的,十几天前一场大雨,将我们主仆俩困在这山上的一处石洞中,我们下山后方才发现丢了不少散碎银子。说来奇怪,今日我们上山来寻,却找不到那处石洞了!” 兀术接着说道:“正当我们着急之时,正好碰见你们寺中的张大郎在山上砍柴,他说他刚来沥泉寺不久,也不知那石洞在哪里?小兄弟如果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你们寺中的张大郎!”,说完指了指石青。 石青也劝道:“小兄弟,这两位也是遇到难事了!你如果知晓那石洞的位置,就帮他们一次吧!” 兀术见岳飞还是沉默不语,又道:“小兄弟,你给我们带路,只要能找那石洞,我们赏你一两银子,如何?” 岳飞知道兀术三人一唱一和,故意演戏给自己看,让自己上当,自己何不将计就计。 (本章完) 第104章 还我河山 第104章还我河山 再说王善、林俊杰两人回到鳝王庙的住处,王善将门窗关好,两人一边慢慢整理各自的衣物,一边轻声说话。 林俊杰问道:“大哥,我很担心,此次不知兀术会用怎样的阴谋诡计对付中原各派,对抗朝廷?” 王善回答道:“四弟,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如今兀术听信了我的二虎争斗的计策,又召我们留在他的身边,我想不久杨么他们就会有所行动,我们必定能从中窥视出其中的奥秘!” 林俊杰又道:“大哥,如今我们弄清兀术、杨么的诡计是一个方面。另外这洞庭湖内河道纵横,迷雾重重,到处都是险滩,到处都是伏兵,我们也要尽快排摸清楚,将来为我水师直捣漕帮总坛开路!” 王善见林俊杰思路清晰,志向远大,想了一会,建议道:“贤弟,大哥倒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俊杰欣喜道:“原来大哥早有安排,还请快快讲来!” 王善轻声道:“四弟,我的意思是,我们兵分两路,大哥前往兀术处卧底,而兄弟你则留在这鳝王岛上。如今我们已与江河结交,我们向他借条船,你就可以驾船四处查探漕帮在这洞庭湖的部署!” 林俊杰听完,赞道:“大哥这个主意好是好,不过江河与我们结交不知真假,就算他与我们真心结拜,我们与他交情尚浅,他不一定愿意将自己唯一的座船借与我们!” 王善笑道:“贤弟,你我分居在两个岛上,我们就以要见面为由,向他借船!这样可以打消他的怀疑,我们只要能骗的兀术、杨么的信任,再以要观赏湖中风景为由,在洞庭湖内转转,必然有所收获。” 林俊杰又问道“我们兄弟分开后,遇急事如何联络?” 王善回答说:“四弟,我们约定子夜时分,放出烟花为号,大哥自会来鳝王庙与你相见!” 林俊杰点头道:“如此甚好!就依大哥的主意行事!” 话分两头,却说施全在王善、林俊杰离开建康后不久,就走进中军大帐向张浚、岳飞进言:要想剿灭洞庭杨么,光靠一两人卧底是不行的,还需派出后援,驰援在洞庭湖卧底的王善、林俊杰。 张浚和岳飞都觉得可行,就让施全带领李梦瑶、宗敏、马飙三人前往洞庭湖增援王、林两人,再派贾氏兄弟率领一支奇兵大随其后。 岳飞见施全走出大营,就追了上来,轻声道:“贤弟慢走,大哥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施全转身见是岳飞,停住了脚步,回道:“大哥请说!” 岳飞轻声道:“这里是军营,不是说话的地方,贤弟请随我去江边走走!” 施全回了一声:“好,我听大哥的!” 岳飞领着施全走出军营,来到燕子矶的江滩上,指了指江对岸,长叹道:“贤弟,你此次远行,大哥实在放心不下!” 施全见岳飞话中有话,问道:“小弟只是依计而行,前有联络,后有大军,大哥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岳飞叹道:“贤弟有所不知,大哥不仅担忧贤弟此行的安危,更担心当今朝局的变化!” 施全不解道:“岳大哥,朝局怎么了?” 岳飞答道:“我们虽然竭尽全力,将金人赶回江北,可是内有主和派喋喋不休,外有漕帮杨么作乱,再想劝陛下振作意志,出王师北伐,收复中原,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施全见岳飞满脸的凝重,知道他心中很是失望,劝道:“大哥,陛下、朝中重臣、还有我们自己无一不是北方人,没有人不思念自己的家乡!大哥,还记得当年汉丞相诸葛孔明的《隆中对》吗?我们当今的局势与蜀汉极为相似,等我们平定了杨么,乘胜从荆襄出兵北伐,直捣洛阳、汴梁,如果朝廷再从两淮、西川出王师响应,三路大军依次行进,必然能将金人赶出中原!” 岳飞感叹道:“贤弟所言甚是,朝中要是多几个像贤弟这样的人,就好了!” 施全问道:“大哥,是不是朝廷又生退心了?” 岳飞叹道:“贤弟一猜便是,大哥也正为此事烦恼!前几日,皇上下书给张大帅,向我们说明了朝廷的主流意见:只可西剿洞庭草寇,不可越淮河追击金兵。如今万岁身边重臣,侍卫黄谦、户部侍郎秦桧,太师吕颐浩等人无不主和,说什么虽然我军明州大捷,但仍然是北方强势,不可再次惹怒金人,自己蒙羞,所以还是和为贵。大宋修战十年,自然会万国来朝,金人也会顺服的鬼话!” 施全道:“大哥,如今我军士气正盛,正当一鼓作气,收复失地的大好机会。如果朝廷不能抓住这一良机。待金人再整士气,卷土重来,一切都完了!” 岳飞心痛道:“贤弟说的话,正是亿兆大宋子民想说的。可是朝廷既然已经决策,我们做臣子的,扭转不了陛下的意志,也只能垂泪服从了!” 岳飞见施全还要劝自己,阻止道:“贤弟,我们不能光谈论朝廷的事,把你们出征的事情给忘了!”,说完从怀中拿出那幅《江山社稷图》递给施全道:“贤弟,此去漕帮总坛路途漫漫,你们没有地图,路上寸步难行!这幅《江山社稷图》虽是皇家稀世之宝,但也不能埋没在大哥这里。贤弟带上它,就能少走弯路,逢凶化吉,为国建功!” 施全双手接过那半幅《江山社稷图》,回道:“谢大哥,等小弟破敌后,必将此图完璧归赵,还给大哥!” 岳飞又道:“如今大宋江山就如这副《江山社稷图》,只剩下残缺的一半,不知我们何时才能从金人手中夺回另外一半图卷!” 施全见岳飞说完,叹息不已,安慰道:“大哥,当年金光邪教的石青用武力和毒蛇,当着我和梦瑶的面,从陛下手中抢走另一半《江山社稷图》!我们武艺不精,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宝被他抢走。如今我和梦瑶在蒋山剑圣墓中得到白虹剑,并学会飘逸剑法,如今我们再遇到石青,就不用再惧他了!我们一定能重新夺回另一半《江山社稷图》!” 岳飞欣慰道:“贤弟有此雄心,这夺回《江山社稷图》就仰仗贤弟和梦瑶姑娘了!可惜大哥紫青剑已失,如果此剑不丢,这次贤弟去洞庭湖,大哥必然也会随你们一同前去,助你们一臂之力!” 施全宽慰道:“大哥,你是这次平定杨么的先锋,岂能以身涉险?大哥只管放心,小弟不但会帮大哥找回紫青剑,而且还会将《飘逸剑谱》交与大哥,大哥将来一定会凭借天下第一剑和天下第一剑术,收复河山,名扬天下!” 岳飞不解道:“这《飘逸剑术》是剑圣的秘籍,贤弟和梦瑶凭奇缘得到,乃是天意!岂能交与岳某?” 施全笑道:“不瞒大哥,将《剑谱》赠与手持紫青剑、心怀天下的英雄,正是剑圣的心愿!小弟和梦瑶阅遍天下英雄豪杰,只有大哥配得上紫青剑和剑谱!将剑谱送与拥有紫青剑的大英雄,不仅是小弟的意思,也是梦瑶的意思,更是剑圣的遗愿!只是苦于紫青剑不在大哥手中,所以梦瑶和我没敢跟大哥提及此事,而是决定先帮大哥从金人手中夺回紫青剑,再将剑谱相赠大哥,给大哥一个惊喜!” 岳飞叹道:“原来是这样,那岳某更不敢收这剑谱了!因为剑圣希望拥有紫青剑的人收藏剑谱,我们岂能违背了先贤的宏愿?要不剑谱还是由贤弟暂时保管,等将来天下平定了,谁得到紫青剑,这剑谱就归谁!” 原来岳飞心想:能从兀术等人手中夺回紫青剑,天下也只有施全和李梦瑶两人,到那时自己再将紫青剑赠与他们,岂不两全?这《飘逸剑谱》本就是两人的奇缘所得,当然应该归他们两人所有,岂能再转赠他人?所以岳飞这么说,也是料定这剑谱和剑最终还归施全所有。 施全见岳飞义正词严,不敢忤逆了他的意愿,只好答道:“好,此事就听大哥安排!” 岳飞和施全两人又说了很多告别的话,方才各自离去。 第二天,施全四人都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宗敏问道:“施大哥,王善、林俊杰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我估摸他们已经过了鄱阳湖了!” 马飙却道:“宗姑娘,你说的是非常顺利的情形!如今岳大哥听从施二哥的计策,封锁了整个大江,王大哥和林四弟他们又不能坐船,如何有那个脚力,过了鄱阳湖?” 施全也道:“三弟,你这么一说,我让岳大哥封江的主意,只顾及了剿匪大计,岂不耽误了大哥和四弟的行程?” 李梦瑶却笑道:“施大哥,你先不要急!我看未必!我料定你王大哥、林四弟两人白天走不了,必然乘船夜行!因此我倒赞成宗姑娘的远见,他们目前如果不顺利,肯定中了鄱阳湖漕帮分舵的圈套,如果顺利,必然已经过了鄱阳湖!”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分析,急道:“梦瑶,宗姑娘,三弟,不管大哥和四弟顺利不顺利,我们都要尽快追上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孤军奋战!” 宗敏又建议道:“施大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施全见李梦瑶、马飙都没有表示异议,点头道:“好,你们稍等!我留一封书信给岳大哥!” 施全写完了信,让门前的士兵将信交与岳飞,就带领李梦瑶、宗敏、马飙出了军营。 李梦瑶突然问道:“施大哥,我们准备走水路还是陆路呢?” 施全想了一会,答道:“我们有了《江山社稷图》,当然走陆路了!走陆路可以骑马,可以更快赶到江州的鄱阳湖。如果王大哥他们不顺利,我们还可以出手相助呢?” 李梦瑶点头道:“施大哥,这个主意好!我们去军营选四匹好马吧!” 施全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说完就领着李梦瑶、宗敏、马飙去了马厩。 施全四人选好了马,出了军营,马不停蹄朝徽州方向,飞奔而去。 (本章完) 第105章 孤山迷雾 第105章孤山迷雾 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在徽州稍作休息,又沿驿道折向西,过了湖口县,见前面有一片大湖挡住了去路。 李梦瑶纵马一直跑到湖边上,用手中的马鞭指向前方一望无垠的湖水,感叹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风起浪涌,湖光山色,真像我们东海碧霞宫!” 马飙直接跳下马,问道:“施大哥,前面的这片大湖一眼望不到对岸,少说也有数百里,我们骑马也绕不过去,这如何是好?” 宗敏也问道:“施大哥,我们一路奔波,已经好几天没有下马休息了,现在到哪里了?”,说完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施全和李梦瑶也翻身跳下了马,施全从怀中取出《江山社稷图》,仔细察看了一遍,用手指指着地图道:“梦瑶请看,这里是江南西路湖口县,再向西十里,就到鄱阳湖了!我们目前的位置就是鄱阳湖东岸,过了这鄱阳湖,再向西,过洪州、岳州,就可以到洞庭湖了!” 马飙兴奋道:“施二哥,没想到我们此行这么顺利,想必大哥和四弟他们也很顺利,按日子来算,他们现在应该到了洞庭湖漕帮的总坛,在杨么眼皮底下做卧底了吧?” 宗敏也附和道:“施大哥、李姐姐,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顺利,我们临行前,宁国公和荣国公还一再提醒:我们小心漕帮设下的陷阱,现在我们都到了漕帮的鄱阳湖了,连漕帮弟子的影子都没见到,看来这天下第一帮还是言过其实了!” 李梦瑶提醒道:“我们刚到鄱阳湖边上,还未平安过去。大家还是要小心!这漕帮的水贼就如隐藏在湖底的漩涡一样,我们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他们给制住了!” 施全收起《江山社稷图》,附和道:“梦瑶说的对!我们还未下水,怎知这水底的深浅,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施全问道:“梦瑶,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梦瑶抬头见天上的日头还早,建议道:“施大哥,书上记载这鄱阳湖南北有数千里,我们绕开它向西,显然是不现实的。我们四人在附近的芦苇荡中用心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渔民愿意渡我们过湖!” 马飙听了,赞成道:“好主意,我们分头去找找,两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找到,都在这颗水杉树下会合!” 施全点头道:“三弟,就按照你的主意办!我和梦瑶向北,你带领宗姑娘向南,不过我们都不要走的太远,千万不能走散了!如果一炷香的功夫找不到船,就立刻返回,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宗敏答应了一声:“知道了,施大哥!我们比一比,看谁先找到船家!”,说完,就沿着湖堤向南跑开了。 马飙急道:“宗姑娘,等等我!”,也撒腿跟了过去。 施全看着宗、马两人一边追逐,一边跑远,笑说:“三弟,宗姑娘疯疯癫癫的,就像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你看到他们这样,不会也起了童心!” 施全答道:“梦瑶,谁不向往那无忧无虑、欢声笑语的童年!可惜那些美好的记忆,在大哥的脑海里,都已渐渐淡去!如今我们的故乡早已在金人的铁骑下化成了灰烬。我们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永远都回不去了!” 李梦瑶一边朝北走,一边回道:“大哥,你的童年回忆是找不回来了,可是梦瑶的童年梦乡还是能回去的,等梦瑶为姐姐报完仇,就会回东海碧霞宫,再寻那旧日的记忆!大哥,你羡慕不羡慕?” 施全点头道:“当然羡慕了,梦瑶你一个人回去太孤单了,何不带上大哥一同前往,我们俩一同寻找,那些曾经失去的童年记忆,岂不更好?” 李梦瑶红着脸,故意想了一会,轻声道:“好,大哥,梦瑶答应你了!希望那一天早些到来!” 这时,施全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片芦苇荡深处,隐藏着一个芦苇蒲草搭建的窝棚,一名中年汉子,用力从草丛中拖拽一条一丈五尺来长的渔船。 施全指着前方,对李梦瑶说:“梦瑶,你看前面,那边有一户人家,他手中有船!” 李梦瑶点头道:“施大哥,我们先过去帮人家拖拽渔船下水,再跟他商量商量,或许那人心好,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李梦瑶和施全来到那名汉子身旁,帮他将船拖下水。 那名汉子问道:“两位好心人,好面生啊,你们家住哪里?怎么会来到这鄱阳湖畔的?” 李梦瑶答道:“大叔,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们是从彭泽县来江州投靠亲戚的,还请大叔行一个方便,渡我们过这鄱阳湖?” 老爷爷为难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要是平常,我帮你们这个忙,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兵荒马乱的,朝廷最近又下了禁捕令,禁止渔民下湖下江,否则被抓后,要罚一吊钱!所以小人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你们还是另想办法过去吧!” 施全道:“大叔,我们可以多给你一些银两?还请你帮帮忙!” 那汉子见李梦瑶很会说话,有些动心,问道:“就带你们两个人?” 施全答道:“我们还有两个同伴,过一会过来,大叔你看可以吗?” 那汉子点头道:“我估摸这艘船一次带上四五个人应该没问题!不过我们现在可不能走,要晚一点,傍晚时分,才能将你们带过湖去!” 李梦瑶答应道:“好吧,大叔,我们申时来您这里!这是我们的定金,五十文钱!” 那汉子颤巍巍地拿到钱,连忙应道:“姑娘,你们小俩口放心,我收了你们的钱,一定会平安将你们送到对岸的!” 施全和李梦瑶同那汉子商量完毕,方才返回到江边的那颗水杉下,却见宗敏和马飙正在争吵。 原来两人粗心,一口气跑了很远,却都没能找到能渡过鄱阳湖的工具,因此相互指责起来。 宗敏见施全找到了渡船,兴奋道:“马大哈,你可要多学学你施二哥:什么事只要他出马,必定马到功成!哪像你做事不行,只会瞎嚷嚷!” 马飚反驳说:“宗姑娘,你也太过分了!我承认我是不如施二哥,你呢?你的性子比起李姑娘来,也差远了!” 宗敏反问道:“好个马飚!你倒说说,我性格怎么了?怎么就不如李姑娘了?” 马飚气愤道:“你见人家李姑娘,在施大哥身旁文文静静的,只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两句,哪像你絮絮叨叨,牙尖嘴利的!” 宗敏气得扔掉了手中的双刀,骂道:“马飚,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 这时,施全及时阻止道:“三弟,你怎么又与宗姑娘争吵了!” 马飙被宗敏说的面红耳赤,又见施全用目光阻止了他,只好把要骂的话又咽回肚子中。 到了申时,施全四人找到了那汉子,那汉子笑呵呵地将四人让上船去,然后用竹竿轻轻点了点河岸,就将渔船划向湖心。 李梦瑶站在船头,望着西下的夕阳,感叹道:“这鄱阳湖的落日太美了,将湖面的波浪、船帆、芦苇都点缀成鲜红色!” 宗敏也附和道:“是的,李姐姐!我们姐妹走过了那么多山山水水,却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可惜时间不早了,这些粉色的场景就要被黑暗淹没了!” 施全见宗敏话语中隐隐有不详的预兆,提醒道:“宗姑娘,可是黑夜过后,又是新的一天,这鄱阳湖上的清晨一定比这还要美丽!” 李梦瑶打断道:“施大哥,我和宗姑娘在聊风景,却被你打断了!下面罚你一天不说话!” 马飙也附和道:“好,就应该这样惩罚施二哥,谁让他自作聪明的,我做你们的监视人!只要他说话,我们再罚他一天不吃饭!” 施全忍不住笑了,骂道:“马飙,你是不是我的兄弟,你对你二哥可真狠?” 突然,施全见那名汉子将船划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岛,警觉道:“大叔,你不是答应我们,将我们带到湖对岸的么?怎么将船划向湖心小岛啊?” 马飙也问道:“大叔,那小岛是什么岛?怎么被白雾盖着啊?” 那汉子突然大笑道:“你们听清楚了,那小岛叫孤山岛,就是我们漕帮鄱阳分舵的堂口,本堂主先带你们去哪里见见我们的舵主,等你们交代清楚身份,交完赎金,我再送你们去西天吧!” 宗敏哀求道:“堂主,我们都是投靠亲戚的百姓,哪有多余的钱给你们漕帮?” 那汉子冷笑道:“你们是普通的百姓?绝对不是,你们欺骗本堂主在先,就不要怪本堂主了!” 李梦瑶问道:“堂主,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说的清清楚楚吗?我们是从彭泽县来江州投靠亲戚的百姓!我们的身份有什么可疑的?” 那堂主冷笑道:“你们以为本堂主是三岁小儿啊?你们出手就是一两银子,这就是说明你们家底不错,哪里还需去江州投靠亲友?而且你们脚步沉稳,身上都带了护身的兵器,倒像是江湖中人,绝不会是普通百姓!” 施全见自己的身份已被对方识破,问道:“好眼力,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堂主笑道:“我就是漕帮鄱阳分舵专司打探消息的赵正,老夫在这鄱阳湖畔居住了十几年,从未失手过,你们想逃出我的法眼,还太嫩了一点!” 宗敏、马飙见赵正的意思,是要动武,急忙取出兵器,试图先发制人,将赵正擒住。 哪知那赵正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双脚不停踩踏船板,使得小船上下、左右不停摇晃,使得宗敏、马飙站立不稳,迈不开步伐。 赵正试图用手中划水的竹竿,将施全等人一一赶下水去。 施全见赵正目露凶光朝李梦瑶走来,急忙借着船的晃动,一跃而起,在空中拔出白虹剑,一道白光闪过,就将赵堂主手中的竹竿削成两截。 赵正的竹竿内藏细铁,极为坚韧,十几年内闯荡江湖,杀敌无数,从未失手,却不料在自家门口,被施全一剑砍成两段。 赵正知道施全手中的宝剑削铁如泥,再也不敢用强,而是虚晃一招,就如一条鲶鱼一样跳到船尾,朝孤山的方向吹起口哨,随即翻身跳入湖水中。 马飙见施全赶走了赵正,大喜道:“施二哥,这次我们不仅赶走了水鬼,而且还得了一艘船,我们何必靠人呢?何不自己划船横渡这鄱阳湖?” 这时夜色更深了,小船行驶了不远,渐渐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朝孤山的方向吸了过去。 小船越靠近孤山,越陷入深深的迷雾之中。 李梦瑶提醒道:“施大哥,这孤山的迷雾真是太奇怪了,远远看不见它的存在,可是越靠近孤山,就越深陷其中,就越看不清方向,就如梦游一般!大家小心戒备!” 施全等人都应了一声:“谢谢梦瑶提醒!” 小船又不知向前走了多远,施全已经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李梦瑶了,大惊道:“梦瑶,你们还在不在船上?” 李梦瑶的声音就如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施大哥,放心!我们还在船上呢?” 宗敏却回道:“施大哥,李姑娘,这迷雾热气熏人,我的头很胀很疼,两眼睁不开,实在坚持不住了,我恐怕就要睡着了!” 施全突然感到鞋子里一片清凉,凭感觉知道船肯定进水了,大声提醒道:“梦瑶,宗姑娘,三弟,船漏水了,我们手拉手,赶紧跳入水中,否则我们被迷雾熏晕后,困在这船上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施全听到四周很微弱的应答声,于是凭着本能,分别抓住了李梦瑶的左手和宗敏的右手,奋力跳入冰凉的湖水中。 (本章完) 第85章 势均力敌 第85章势均力敌 岳飞故意心动道:“好,我给你们带路,不过你们要先付我一两银子的酬劳!” 石青打断道:“这孩子也太贪心了!” 兀术见岳飞同意了,大喜道:“好,小兄弟,我们一言为定,这一两银子给你!你可要尽心帮我们找到那石洞”,说完就从袖中取出银子,让金钺递给岳飞。 岳飞一边接过银两,一边答应道:“好,绝不食言!”,说完又朝树上的王贵等人喊道:“三位师弟,我带这两位富商去寻石洞了,你们就不要等我了,先回寺去吧!师父要是问起我的去处,你们替我解释一下!” 王贵高声回道:“岳飞,知道了!你也要早去早回,免得让师伯师父担心!” 岳飞应了一声:“知道了!”,又转身对兀术等人说道:“好了,你们跟我走吧!” 兀术答应道:“好,辛苦小兄弟了!” 岳飞故意绕着弯子,带领兀术走进稠密的树林,指着山涧里的一处处野猫洞、野猪洞,问道:“是这里吗?” 金钺开始还耐着性子回答道:“不是这里!”,后面也有些烦躁了:“小兄弟,你能不能用心一点?这些洞也小了,怎么能钻进人呢?” 岳飞故意想一想,回道:“管家,你提醒的对!这些洞是太小了!不过这山上大大小小的洞穴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那天钻进了那个洞避雨了,所以你们要有耐心,才能找到!” 兀术用眼睛阻止了金钺,也道:“小兄弟说的对!我们都听你的!” 岳飞故意问道:“你们那天避雨的洞究竟在哪个方向?东面还是西面?南面还是北面?” 金钺为难道:“这……” 兀术急忙回道:“小兄弟,实在对不起!那天天色昏暗,又下起了大雨,我们主仆两人慌不择路,急着找地方避雨,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石青提醒道:“小兄弟,我上次不是听你们说过,你们师伯经常练剑的地方,有一处石洞!你何不带两位富商去那边看看,说不定就是那个石洞!” 岳飞见时辰差不多了,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张大郎,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师伯练剑的地方的确有一处石洞!不过我们可不能去那里!” 兀术见岳飞话中有话,好奇道:“小兄弟,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那边的石洞?” 岳飞故意为难道:“几位有所不知:我怕去那边,被我师伯撞上了,被他责罚!” 金钺安慰道:“小兄弟,你不用害怕,你给我们带路,帮我们寻丢失的银两,是做好事!我们会向你师伯解释的,你不用害怕他老人家的责罚!” 岳飞想了一会,嘟囔道:“好吧!我带你们前去!” 岳飞带领兀术三人来到后山的石洞前,问道:“你们看清楚了,这里可是你们遮风避雨的洞穴?” 兀术大喜道:“正是这个石洞!”,说完就要进入那石洞。 石青却提醒道:“这石洞口仅容一人进入,里面黑乎乎的!前几日天降大雨,洞内可能有很深的积水,还请金大户小心!” 金钺叫道:“主人不必涉险,还是让那小孩去探一探深浅!” 兀术立刻明白了金钺的用意,对岳飞说道:“小兄弟,你身体小巧灵活,替我们进洞,看看洞内有没有积水!” 岳飞没有想到兀术三人这么小心,怕他们不上当,爽快地答道:“我好事做到底吧!替你们去里面瞧瞧,不过你们要多给我一些酬劳!” 兀术见岳飞贪心,又给了他一些银两,说道:“有劳小兄弟了!” 岳飞探下身去,钻入洞口,慢慢滑入洞底。书中暗表:其实岳飞早几日就摸清楚了石洞内的情景,并将一把假的紫青剑藏在洞内的一块大石头下。这些日子岳飞与王贵等人一直在石青经常挑水、砍柴的地方玩耍,一来是暗暗观察石青的举动,二来就是为了能引兀术三人上钩。 兀术三人觊觎紫青剑已久,果然中计,岳飞早就与王贵商量好,如果遇见兀术等人,自己负责将他们引入石洞内,王贵等人则负责向天上发出烟花,向寺内的弘信、周侗报信,师徒合力,将兀术等人困死在石洞内。 岳飞见一切都如自己设计的那样顺利,就是兀术三人借口石洞内情况不明,迟迟不肯进入石洞,这是自己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岳飞暗暗推测,师伯师父等人肯定在洞口外不远处准备完毕,就等兀术三人上当了,可是怎样就能排除兀术等人的戒心,将他们进洞呢? 岳飞灵机一动,从大石块下抽出那把假的紫青剑,朝洞口叫道:“张大户,这洞底没有水,有很多碎石,不过没有你们要找的钱袋!咦,这是什么?” 兀术问道:“小兄弟,你找到什么了?” 岳飞故意叫道:“看不太清楚!细细长长的,倒像一把宝剑!” 兀术三人听见岳飞找到了紫青剑,再也没有顾虑,纷纷跳入洞中。 兀术三人落地后,就朝岳飞逼了过来。岳飞见三人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故意问道:“难道你们不是什么大户,也不是为寻丢失的银两而来?” 石青道:“小兄弟,你知道的太晚了!不过我们看在你什么都不懂的面上,只要你交出手中的宝剑!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岳飞一边后退,一边回道:“你想得到这把紫青剑,就跟我来!” 金钺冷笑:“小孩,看你能躲到哪里?”,说完就伸出双臂,使出虎形拳,一招“猛虎下山”,就跳跃到岳飞的身后。 岳飞见金钺的双手强劲有力,就如老虎的利爪一般,急忙使了一招“灵猴上树”,爬上石壁,总算是躲过金钺的一击,但是他的后背就如火烧一般疼痛。 岳飞没有想到金钺作为金光教的左使,地位如此尊崇,却对自己一个小孩子下狠手,只好放弃师父所教的江湖礼节,抽出手中的假紫青剑,挡在自己面前。 兀术见岳飞抽出紫青剑,提醒金钺道:“左使,小心那孩子手中的紫青剑,那剑能斩断天下绝大多数的兵器!” 金钺,石青本想左右包抄岳飞,但听了兀术的话,都有些忌惮,不敢再用徒手与岳飞手中的紫青剑相抗,而是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 岳飞趁着这机会,持剑向前了几步,使了一招“暴风骤雨”,点点剑花就雨点一样朝金,石两人袭来。 金钺,石青忌惮紫青剑的锋利,都不敢接招,而是一边后撤,一边思考擒住岳飞的办法。 兀术一边观战,一边气恼道:“堂堂金光神教的左右使者,竟然奈何不了一个持紫青剑的孩子!我们神教还如何一统江湖,大金国还如何一统天下?” 金钺后悔道:“教主,早知道将我那柄金刚伞带来,就不惧他手中的紫青剑了!” 兀术见岳飞倚仗紫青剑越战越勇,只好从袖中抛出金钩,试图击中岳飞的虎口穴,将他手中的紫青剑击落。 岳飞急忙挥动手中的长剑格挡,哪知不但没削断兀术金钩上的丝绳,手中的长剑却被丝绳牢牢缠住。 兀术见状,大喜,用尽全力一拽,就将岳飞手中的假紫青剑给夺了过来。 岳飞知道不敌,趁兀术用力拽绳之际,释放手中的长剑,向后跃出好几步,迅速朝山顶的缺口爬去。 金钺见岳飞要逃走,急忙追了过去,却见岳飞钻进了一个狭窄的洞顶裂缝,大叫“不好,竟然让这孩子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 兀术抢来假紫青剑,爱不释手,大喜道:“两位使者不必再追,本教主已经取到天下第一的紫青剑,此行也算大功告成!何必为难一个毛孩子呢?” 石青却提醒道:“教主,那孩子身手不错,绝不能让他逃走,将来养虎为患!” 金钺也道:“我们虽然取了紫青剑,但这孩子知道我们的底细,将来传扬出去,中原武林必然会找我们索还紫青剑!所以这孩子必须除掉!” 兀术无奈道:“两位使者,那孩子已经钻入石洞中的缝隙内躲藏,那缝隙太窄,我们又进不去,这如何是好?” 石青提醒道:“左使,要想对付那孩子,何不放出你袖中的紫貂?” 金钺点头道:“谢谢右使提醒,紫貂凶残无比,我本不想用它对付一个幼小的孩子,但既然教主和右使对这个孩子都不放心,属下只好让他永远闭口了!”,说完就向洞顶的石缝中放出紫貂。 兀术料想:岳飞在石洞内必然会遭到紫貂的毒手,心中大定,说道:“我们既然已经得手,还需即刻离开这石洞,离开这沥泉寺,省得打草惊蛇!” 于是兀术三人纷纷从石洞内跳出,他们刚出了洞口,就遇见了守在洞外多时的弘信、周侗两人。 原来弘信、周侗两人见岳飞将兀术等人引入石洞后一直未出,他们担心岳飞的安全,也不敢贸然向石洞内扔火把和柴草,只好静静地守在洞口,等待岳飞的消息。哪知两人没等到岳飞的消息,却碰到从洞内出来的兀术三人。 兀术手持假紫青剑,有恃无恐地说道:“两位想必就是弘信大师,周侗大侠吧!” 周侗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少废话,洞中那个给你们带路的孩子呢?” 金钺冷笑道:“原来那孩子和你们是一伙的!不过那孩子想用这把紫青剑暗算我们,被我们发觉后,喂了本使者的紫貂了!” 周侗听了,险些流下泪来,心中伤心转变成对金钺的仇恨,抡起手中的齐眉铁棍,就朝金钺迎面劈来。 金钺急忙侧身躲过,周侗的铁棍重重砸在他身边的地面,竟然将一块大石击的粉碎。 周侗不等金钺反应,又抡起铁棍,逼上前去, 金钺苦于手中没有兵器,只好绕着周侗打转,避其锋芒。石青见金钺处于守势,急忙取出袖中的三尺竹竿,挡在周侗面前。 周侗仗着手中的长兵器,并没有将挡在面前的石青放在眼里,他突然变招,抓住铁棍的一头,用力向前一戳,直抵石青的心口。 石青后退一步,飞身跃起,使了一招“泰山压顶”,试图借助下落之力,用竹竿下压周侗的铁棒,试图让周侗手中的铁棍脱手。 周侗仗着自己的臂力,不但没有后退,而是双膝稍稍下蹲,举起铁棒上挑,试图将石青手中的武器挑落。 石青的竹竿压在周侗的铁棍上,并没有将周侗压垮;而周侗也没有达到目的,挑落空中的石青。 只见那竹竿在铁棒上完成弧形后,立刻反弹变形,石青大惊,手中一麻,差一点抓不住手中的竹竿,急忙从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迅速后撤。 周侗见石青撤退后,双臂间的千钧压力方才渐渐消失,心中喘了一口气,也不敢继续上前与石青缠斗下去。 这时,弘信与兀术也打斗在一起,两人的长剑,如漫天梨花一般,四处飘荡。两人打了几十个会合后,弘信摸清了兀术的剑招,渐渐转守为攻,将手中的长剑从左手抛出,那剑击中兀术的长剑,反弹回来,又被弘信用右手接住。 兀术见了弘信如此精湛的剑术后,心中大骇道:“弘信的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每次都能从几丈之外,击中我手中的紫青剑,并能反弹回到弘信的手中。自己虽然有紫青剑在手,却近不了他的身,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况且每被他击中一次,手臂酸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于是不再强攻,而是使了一招“孔雀开屏”,死死守住自己的门户,以逸待劳,寻求脱身的机会。 金钺趁着四人打斗之际,也取来一根大树枝,作为武器,穿梭于弘信、周侗、兀术、石青之间,时而从背后偷袭弘信,时而替下金钺,与周侗过上几招。 弘信见周侗能与对方一人打成平局,而自己却要对付其他两人的围攻或偷袭,虽然自己一时也能应付过去,不至于落败,但自己毕竟年事已高,精力有些不济,这种斗智斗力的缠斗,长时间耗下去,自己一方必然会从优势变成劣势。 (本章完) 第106章 三招制敌 第106章三招制敌 再说施全见船底漏水,将李梦瑶、宗敏、马飙三人拽入湖水中。施全将整个身体都沉入水底,感觉浑身上下一片清凉,先前的疲惫困顿之感顿时消失了。 李梦瑶等人也清醒了过来,叫道:“施大哥,你们在哪里?” 施全从水中探出了头,回道:“梦瑶,你们不用惊慌,我在这里!” 李梦瑶、宗敏和马飙听到施全的声音,也纷纷朝他游了过来。 施全见湖面上仍然雾气重重,分辨不出四周的方向,只好凭着感觉朝前游去。 突然施全等人听到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好慢慢朝说话的方向靠了过去。 施全四人直到清楚地听到对方说话,方才停止了靠近,悄悄听他们说话。 一个人问道:“事情你们办的怎样?” 几个部下抢着回答道:“赵堂主,我们按照您的意思,潜入水底,凿通了他们的船,这几条鱼恐怕现在已经沉入水底了,明天等他们的尸体浮出水面,我们得了他们身上的财物,再好好孝敬您!” 赵堂主笑道:“这事你们办的漂亮,明日等事情办成后,舵主和本堂主都会重重赏你们的!” 那几名部下答道:“我们哪敢领功?这些都是胡舵主和赵堂主指挥有方,我们不过是跟对了主人,要是跟了巢湖分舵和太湖分舵,早就饿死了!” 赵堂主有些得意道:“你们说的对,这就是我们鄱阳湖分舵比全国其它分舵强的地方,我们占据了天下的中心,南来北往,东进西出的大鱼们都从我们鄱阳湖经过,所以我们这里的鱼是最富有的。胡舵主凭借雄厚的人力和财力,足已与洞庭湖总坛对抗!” 赵堂主又说道:“今天,本堂主亲自为这四条死鱼当了一回船家,也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说完就要离开。 一名部下问道:“堂主,这事要不要向舵主禀告?” 赵堂主想了一会,答道:“今晚这事是瞒不过舵主的,我们还是跟他说一下,省得以后舵主怪罪我们擅自主张!” 几个部下同时回了一声:“遵命!” 李梦瑶见岸上的说话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就完全消失了,方才对施全说:“施大哥,对方已离去,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上岸,明日再会一会漕帮鄱阳湖分舵的那几个首领?” 马飙担心道:“李姑娘,我们四周都是浓雾,哪里分得清湖岸在哪里?” 施全轻声答道:“三弟,不必惊慌!我们只要朝刚才说话的方向游去,必然能登上孤山岛!” 宗敏附和道:“施大哥说的有道理!马大哈,你做事还是要向你二哥学学!” 四人一边轻声说话,一边朝孤山岛的岸边游去。四人大约用了半炷香的功夫,终于爬上湖岸,并在湖边找了一片茂密的荆棘丛,生了一堆火,将各自的衣服烘干,方才躺在地上,迷糊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亮,李梦瑶听见远处有阵阵脚步声,急忙唤醒沉睡中的施全、宗敏和马飙。四人知道来了人,急忙扑灭明火,隐藏起来,观看湖边的情景。 一群穿淡红色衣衫的漕帮弟子,沿着岛上的小路,朝湖边走了过来。 施全一眼就看出这群人中的赵堂主正是偷袭自己的赵正,只见赵正得意地朝他身边的一名汉子介绍说:“舵主,昨天晚上属下在这湖边逮到了四条大鱼!本想先处理了他们,再禀告舵主知道。不想这四条大鱼有些能耐,竟然全部潜水逃脱了!属下不敢隐瞒,只好惊动了舵主的大驾!” 施全料定赵堂主身旁的那名身高八尺的舵主就是漕帮鄱阳湖的胡海。 胡海回道:“赵堂主,这四条鱼如果是附近捕鱼的百姓,那也没啥!本舵主就担心这些大鱼的身份不简单,他们个个带有兵器,不是朝廷招揽的江湖人士,就是本教其他分舵的好手?” 赵正分析道:“舵主担心的是,不过属下觉得这些鱼不像是本教中人,属下曾会过其中的一条鱼,他手中的宝剑很是厉害,一道白光闪过,竟将我手中的竹竿砍成碎片!” 胡海的身边的一名汉子问道:“赵堂主,这些人会使剑?而且用的是锋利无比的名剑?这些人中有女的么?” 赵堂主答道:“何堂主猜得没错,有女的,其中两男两女,那两名女子都是绝色佳人!” 这位何堂主正是前几日随胡海阻击兀术、江河、洪水的何成,何成沉吟道:“我教洪泽湖的萧舵主,不仅貌美,而且也是使剑的高手!舵主,你觉得这次赵堂主遇到的会不会是她的手下?” 胡海听到这里,大惊道:“何堂主,你怀疑这些人中有萧舵主的手下?” 何成分析说:“舵主,我们上个月收到杨教主在总坛开全帮大会的书信,萧舵主她们肯定也收到了,她们此次去总舵参会,必然路过我们鄱阳湖,说不定那些大鱼是萧舵主派出的手下,向我们借路的?” 赵正打断道:“何堂主,哪会这么凑巧?” 何成笑道:“舵主,赵堂主,江湖使剑的好手有很多,但有名剑的却不多,除了岳飞的紫青剑、塞北天鹰教的灵蛇剑,华山派的青罡剑,就要数我漕帮洪泽湖的越女剑、鱼肠剑,而这些年轻人身怀绝技,又手持名剑,来我们鄱阳湖孤山,极有可能是我教洪泽湖分舵的兄弟姐妹!” 赵正又摇头道:“如果是我教中人,他们怎么没穿我教的服饰?我怎么会不认识?” 胡海笑道:“赵堂主,何堂主分析的有些道理!你可能不知,因为萧舵主的洪泽湖分舵位于抗金前线,不但要与金兵正面交锋,而且也要日夜提防金光邪教的偷袭,坛口骨干伤亡很大,因此他们的堂主、香主经常更换;另外萧舵主的手下为了隐蔽身份,大多不穿我漕帮的衣衫,他们除了帮主亲自邀请外,很少参与本教的各项事宜。不要说你们不认识,就是本舵主,也认不清她们的几个堂主!” 赵正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要不是舵主提起,属下还真的忘了:我们漕帮还有这么一个分舵!” 胡海又问道:“赵堂主,如今这些大鱼在哪里?你说说,你昨晚一个人是怎么得罪这四条大鱼的?” 赵正将昨晚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原来赵正不敌施全手中的白虹剑,跳入湖中,迅速返回岸上,叫上手下,让他们潜入水底,将施全等人的船底给凿破,试图将施全等人困死在雾气弥漫的湖中。 赵正最后惊讶道:“舵主、何堂主真是奇怪,这四条鱼明明上钩了,怎么一个晚上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胡海听到这里,更加坚信这四个人就是漕帮中人,打断道:“赵堂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些人被迷雾催眠后,还有这么好的水性,必然是我们自己人!”,说完又命令身边的随从道:“你们几个去湖里,水上水下,仔细搜寻,务必将这四个人找到。即使找不到他们,也要找到他们离开鄱阳湖的蛛丝马迹!” 胡海身后的几十名汉子,齐声答应了一声:“遵命!”,纷纷走到湖边,一半人不畏寒冷,脱去衣衫,先后潜入湖中;另一半人则从湖边的几颗大杨柳树下,挖出几支竹筏,将竹筏推入水中,登上竹筏,渐渐消失在迷雾弥漫的鄱阳湖中。 这时,湖岸上只剩下胡海、赵正、何成三人,赵堂主又问道:“舵主,如果这次闯进我们孤山的,真是本教之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胡海答道:“如果这四人真是萧舵主一行人,本舵主倒不担心!萧舵主虽然为人高傲,但是内心是极明白的,她们洪泽湖分舵位于两淮,处于抗金杀敌的前线,她带领帮中兄弟为我们漕帮、也为大宋做了很多忠义的事情,我也深深佩服她!如果找到她们,我们向他们赔礼道歉,这事情就算了结了!” 赵正又追问道:“如果这四人不是本教的人,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胡海笑道:“那就按照我们漕帮的规矩,只要他们能交出赎命钱,就饶他们不死,将他们扔进鄱阳湖中,任其自生自灭;如果他们交不出钱来,那就暗暗做了他们!” 这时,何成也点头道:“还是舵主考虑周到!” 大约过了几炷香的功夫,下水搜寻的漕帮弟子纷纷返回,他们跪倒在胡海面前,回禀道:“舵主,我们奉命搜寻了整个湖面,以及湖对岸方圆几里的芦苇荡,都没发现这四人的尸体或踪迹!” 赵正纳闷道:“舵主,这四个人不会已经离开我们鄱阳湖了吧?” 胡海却摇头道:“不对,这四个人在迷雾缠绕的晚上,又没了座船。按常理,他们没了气力,应该游不远,更不可能返回湖对岸。何堂主,你觉得他们目前最有可能在哪里呢?” 何成摇头道:“属下愚笨,不知这些大鱼躲到了哪里!” 胡海沉吟了一会,笑道:“赵堂主,你马上带领身边的弟子仔细搜查我们居住的孤山岛。本舵主料想这四个人极有可能上了孤山岛,就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赵正赞道:“属下佩服,还是舵主的眼光犀利!” 胡海呵呵大笑道:“我胡海在江湖上已经行走了快三十年,这几条小鱼小虾,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赵正回了一声:“遵命!”,就吩咐身旁的一名为首的弟子道:“你带领十几个人,按照舵主的指示,从西向东搜查,其余人跟着我从东往西搜寻,务必将这几条漏网之鱼给找出来。” 这时,隐藏在附近荆棘丛中的马飚见赵堂主带领十几名漕帮弟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低声问道:“施二哥,我们该怎么办?” 宗敏也着急道:“施大哥,我们是向前杀出去,还是悄悄朝后撤离?” 施全沉思了片刻,建议道:“这孤山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躲过一时,最终还是面对没有食物,没有船,血战漕帮的窘境,既然我们迟早都要与胡海他们一战,我们还不如现在就出手制服他们!” 施全说完,见李梦瑶朝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对宗敏、马飚说:“宗姑娘,三弟你们跳出荆棘,向南跑,将赵堂主他们引开,我和梦瑶趁机对付胡海和何堂主。” 宗敏见赵堂主离荆棘林已经不足两丈远,叫道:“马兄弟,我们走!”,说完就从荆棘丛中跳了出来。 马飚也跟着宗敏跳出小树丛,朝南面跑去。 赵堂主见两个身影从自己面前跑走,大喜道:“舵主分析的没错,大鱼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大家快随我去追!”,说完就带领手下,转身去追赶宗敏,马飚了。 这时,李梦瑶见漕帮大批人马都被宗敏、马飙给引走了,湖边的杨柳树下只剩下胡海、何成几人,悄悄对施全说:“施大哥,我对付胡海,你对付何堂主,我们务必将他们擒住,让他们听从我们,护送我们渡过鄱阳湖!” 施全点头道:“好!”,说完就持剑冲了出去。 施全舞动白虹剑,一招“随风起舞”,就将挡在胡海、何成前面的几名手持鱼叉、铁索的随从击退。 何成见施全来势凶猛,急忙提醒道:“舵主,小心刺客!”,说完一招“移形换位”,绕到了施全的背后,猛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金蚕丝网,就朝施全的头顶罩去。 施全怕给大网罩住,急忙用剑头点地,一招“倒拔杨柳”,借着白虹剑的弹性,一个“鹞子翻身”,用剑挑起从天而降的金蚕丝网,试图将它搅碎。 那知那金蚕丝网十分柔韧,又富有弹力,再锋利的刀剑也不能搅碎它。 何成见大网没有罩住敌人,急忙后撤几步,试图再朝施全发射袖箭。 施全又使了一招飘逸剑术“惊鸿一瞥”,接力用力,将那网挑向天空,朝何堂主掷去。 何堂主见情形不妙,试图后撤,冷不防被施全扔出剑鞘,击中左腿,摔倒在地。 施全猛地一跃,一招“飞鹰扑兔”,跳到他身旁,将剑头抵住他的咽喉。 李梦瑶见施全只用了三招就擒住了何堂主,赞道:“施大哥,好功夫!” (本章完) 第86章 灵蛇化剑 第86章灵蛇化剑 再说岳飞不敌兀术,只好弃剑躲入洞顶的狭缝中,本想沿着狭缝迅速爬上洞顶,与弘信、周侗会和的。哪知几天前的一场大暴雨,将山顶的泥浆冲刷下来,封住了最上面的洞顶,那石缝就如一只漏斗,上宽下窄,上口慢慢淤积封口,这也避免了石洞内没有被大水淹没,所以岳飞领兀术三人进入石洞,石洞内并没有积水。 岳飞见上方一片漆黑,知道前方道路不通,而自己手中又无利器可以掘洞逃生,正当他准备沿原路重新返回洞底之时,他猛地看见下方昏暗处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岳飞不知前方是什么动物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暗自猜测:这畜生最大不过是一只野猫,松鼠之类的动物,所以也不甚害怕,悄悄向前挪动脚步,希望将那动物赶走。 当岳飞离那只动物不到五丈远时,那动物不但没有后退,而猛地跃上石缝,沿着石缝壁朝自己袭来。 岳飞大骇,苦于黑暗中不能看清那只动物的位置,只能凭那畜生两只发光的眼睛,粗略判断那动物的攻击方向。岳飞一边后退,一边扣掉石壁上的碎石,朝那只绿油油的眼睛掷去。 可是那两只绿油油的眼睛不停上下晃动,时而向上、时而向下,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沿着石壁匍匐前行,离岳飞越来越近。 岳飞拼命后退,直到退到洞口的淤积处,不能再退。岳飞见那可怕的动物离自己已经不到三尺远了,于是拼命用手抠上方的淤泥,一边发疯地朝前方投去,只听洞中叮叮咚咚清脆的撞击声。 在岳飞近似雨点般的攻击下,那动物似乎也有些忌惮,它也知道离岳飞越近,被淤泥射中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它停了一会,进攻的速度有些迟缓。 岳飞一阵狂投狂掷后,渐渐感到手臂酸麻,气力有些不足。这时,那动物又开始蠢蠢欲动,猛地朝岳飞的头顶扑来。 岳飞赶紧低头侧身,反手胡乱抓一把淤泥,就朝那动物扔去。那动物见扑了一个空,又试图从胯下再次袭击岳飞。 岳飞又急忙向上跃起,试图摆脱那恐怖的动物。 哪知那动物已经沿着岳飞的裤腿,已经跳上他的手臂,岳飞拼命地挥动手臂,用左右手互博之术,试图震落那只动物。可是那紫貂从岳飞的左手跳到右臂,让岳飞无法下手。 这时岳飞见洞顶的淤泥处似乎有些亮光,眼看就要被打通,岳飞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打通洞口,逃出石洞上,双手并用,全身奋力钻入淤泥中,方才躲过那动物的撕咬。 岳飞屏住呼吸,在黑暗浓稠的淤泥中挣扎,突然从淤泥中抓到一条滑溜溜的东西,那东西就像一根粗大的树根,又如一只游动的灵蛇。 岳飞手举那细长的东西,奋力向上一捅,顿时头顶光芒点点,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蓝天。 岳飞从石洞的淤泥中跳了出来,那只小东西也跟着他跳出了石洞,这时岳飞借着阳光,方才看清一直袭击自己的恐怖东西,原来是一只紫貂。 岳飞方才看清手中灵蛇一般的东西原来是一把满是淤泥的宝剑,岳飞拔出宝剑,一道紫光闪过,竟然将身边一颗碗口粗的小树,齐整地拦腰截断。 岳飞大喜,使了一招“铜墙铁壁”,朝紫貂逼来。那紫貂见岳飞笼罩在紫色的剑花中,知道无懈可击,猛地窜上一颗树,就消失在树丛中了。 书中暗表:岳飞得到的这把宝剑正是几十年前,狄青出征西北,丢失的天下第一剑紫青剑。原来当年狄青仗着紫青剑的锋利,平定了西北羌人的内乱,也使得紫青剑的美名享誉天下,武林各派在赞誉这把镇国神器的同时,也暗暗垂涎这把利剑。 当时的盐帮帮主林南,也就是后任盐帮帮主林浩天的祖父、林俊杰的曾祖父,在教众的怂恿下,希望从狄青手中取来紫青剑,从而称霸整个江湖。 林南料定狄青班师回朝,必定会路过黄河渡口荥阳这个地方,于是他率领盐帮一百名高手,暗暗埋伏在荥阳官道的一片枣树林中,并在驿道显眼处搭建了一个茶馆,就等狄青上当。 狄青自从平叛获胜,又仗着紫青剑护身,一路上要求当地鸣锣开路,百姓夹道欢迎。一路上遇到官吏乡绅、江湖遗老,也不加谦让回避。 狄青身边的侍从也曾劝说他:此次战功甚大,应该归于朝廷公卿,而不应该到处声张、宣扬己功,更不可带着朝廷御赐的镇国宝剑,四处招摇,免得招惹江湖匪类的妒嫉。 狄青刚开始还有些收敛,可是当大军顺利通过险隘关中,进入荥阳之时,渐渐放松了警惕,心想一路上那些险山恶水,自己都一一平安渡过了,如今只要过了荥阳,离京师也只有两三天的路程,再说又是一马平川、天下脚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于是狄青命令军队,只要遇到途中的驿站廨舍,就停下来休息,当狄青进入林南布置的茶馆中,林南从他的举止对话,料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狄青,狄青腰间的宝剑就是自己要取的紫青剑,于是林南决定采取智取的方法,在狄青等人的茶水中下了蒙汗药,虽然最后林南夺走了紫青剑,但也不幸被狄青的侍卫给发现,双方发生了一次激烈的战斗。林南的盐帮虽然个个都是高手,但毕竟人少势弱,在狄青军队的围攻下,林南身负重伤,盐帮其他弟子为了掩护教主逃走,拼命抵抗,最终全部壮烈牺牲。 林南带着紫青剑不敢南行回盐城的总坛,而是向北渡过黄河,来到河北汤阴县境内,林南浑身是伤,不敢走官道大路,专挑深山小径行走,好不容易来到这偏僻的沥泉山,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林南知道自己即将西去,只好将紫青剑埋在一颗紫藤树的根部,希望有缘人能再次得到这把宝剑。自此盐帮教主惨死,元气大伤,这天下第一帮的名声也渐渐被兴起的漕帮给压了下去。 闲话少叙,再说岳飞得到了紫青剑,不敢在山顶停留,急忙去石洞那边助战。 这时兀术、金钺、石青三人已经略占上风,兀术、金钺两人围攻弘信,渐渐找到了与弘信相持的办法:只要弘信放出飞剑,金钺就会舞动大树枝去抵挡,不论弘信的剑术有多准,这飞剑击中树干,都不会反弹回去,所以弘信还必须再使一招“倒拔杨柳”,将自己的飞剑取回,而在弘信取剑的过程中,兀术会用金钩不断偷袭弘信的手脚,让他不轻易取到长剑。这样一来,几百个回合下来,弘信年老力衰,渐渐有些支持不住。 石青知道自己跟周侗硬斗下去,两人就是斗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于是故意使坏,不断后退,将周侗引入荆棘丛中,释放竹竿中的青蛇来偷袭他。 周侗毫无防备,见石青举起竹竿,扑哧一声,射出暗器,急忙低头躲过。 哪知石青射出的暗器并不是普通的飞镖、袖箭,而是一只会躲在树叶上,偷袭人的毒蛇。 那周侗光顾着与石青较量兵器,哪知背后的危险,那青蛇就如一片绿叶掉落在周侗的衣衫上。 周侗感到颈后一阵清凉,心想:不过是一片落叶,也没有在意。 直到周侗感到后颈一阵剧痛,方才知道不好,赶紧伸手将后颈处的青蛇擒住,用力掐死。周侗处理好后患后,正要安心对阵石青,顿时感到手臂酸麻,十指无力,方才知道已经中了蛇毒,只好以进为退,用铁棍死死守住门户,苦苦支撑。 岳飞见师伯和师父都已不敌,大喊了一声,就从石洞顶上跳了下来。 兀术三人见一个泥人从天而降,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等那泥人走近前来,方才看清楚他就是岳飞。 金钺大惊道:“小孩,没想到你的命真硬,竟然没被我的紫貂咬死!” 岳飞回道:“你们枉为江湖教主使者,竟然下手这么狠毒!你们应该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邪魔中人!” 兀术见他不过是洞中的那个小孩子,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冷笑道:“小孩,我们本来就不是你们所谓中原名教,你们这些江湖名派满口的江湖道义,武林规矩,太过迂腐了!如今世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江湖各派无不如此,金辽宋诸国也是如此!” 周侗骂道:“兀术,这是你们塞外邪教的道理!我中华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岂能容你们破坏江湖规矩,侵犯锦绣中原?” 兀术没有理睬周侗,而是继续对岳飞说道:“不过本教主应该感谢你,没有你,本教主还得不到这把紫青剑!,现在本教主第一个让你见见天下第一剑的神威!”,说完用假紫青剑使出一招“白鹤亮翅”,试图斩断岳飞手中的宝剑,将其逼退。 哪知岳飞没有后退,而是迎面还了一招“白虹贯日”,一道紫光闪过,就将兀术手中的假剑斩成碎片。 兀术大惊道:“小孩,你手中的是什么宝剑?” 这时金钺也惊呼道:“教主,我们上了那孩子的当,我们取得是假的紫青剑,原来真的紫青剑一直在那孩子手中!”,说完就手持大树枝,试图从背后偷袭岳飞。 岳飞转身又是一招“苏秦背剑”,又是一道紫光闪过,又将金钺手中的大树干截成两段。金钺再也不敢徒手向前。 兀术扔下手中的断剑,懊恼道:“我手中是假的天下第一剑,怪不得连弘信手上的长剑都斩不断呢!” 岳飞仗着紫青剑的锋利,将那紫青剑舞的步步生风,所到之处,万物无不被摧毁。兀术和金钺虽然还想夺回紫青剑,苦于手中没有兵器,只好步步后退。 岳飞逼退了兀术、金钺,又和师父前后夹击,将石青击退。 石青见兀术还有一些不甘心,提醒道:“教主,如今对方紫青剑在手,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况且还有弘信那老东西,要是那小孩将紫青剑交于弘信,就是我们三人都敌不过他一人!我们不可恋战,万一弘信恢复了体力,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金钺也提醒道:“教主,石右使,说的对!这一仗我们也不算输,毕竟石右使用青蛇咬伤了周侗!那周侗没有解药,料想他也活不了几个时辰!” 兀术朝金钺、石青两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小孩,你留下姓名?你跟我们金光神教的仇,我们以后再找你算帐!” 岳飞高声回道:“你们听清楚了,我叫岳飞!如果你们胆敢再入宋境,做坏事,就如这块石头!”,说完抡起紫青剑,将石洞前的一块巨石削成碎片。 这时,弘信提醒道:“岳飞,你不必跟这些江湖败类纠缠,赶紧用紫青剑拦住石青,让他交出解救你师父的解药!” 岳飞刚回了一声“好!” 哪知兀术三人趁着岳飞稍稍迟缓,纷纷跳入山涧的草木丛中不见了! (本章完) 第87章 卷土重来 第87章卷土重来 周侗见岳飞手提紫青剑还要去追,怕爱徒年轻,又中了兀术等人的奸计,阻止道:“岳飞,师父无碍,不用去追了!” 岳飞听了,不敢违抗师父的话,只好转身回到周侗的身边,见师父的后颈处有几处细细深深的蛇牙印,流出的血已经转为暗黑色,哭泣道:“师父,是徒儿无能,光顾着跟奸人理论,却忘了给师父取回解药!” 弘信提醒道:“岳飞,你快用嘴帮你师父吸取蛇毒!你师父或许还有救!” 岳飞方才明白过来,急忙低头去吮吸师父后颈处的创口,可是为时已晚,那蛇毒已经流入心脏,遍及全身。 岳飞用尽全力,并未吸出任何毒汁,哭泣道:“师父,对不起!”。 周侗伸出右手,帮岳飞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安慰道:“岳飞,你不必自责,这就是师父的命数!师父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师父太大意了,才中了石青的诡计!” 岳飞抹了抹眼泪,急道:“兀术、金钺、石青身为金光教的教主使者,怎能暗箭伤人,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周侗叹道:“岳飞,师父一直教你做一个正人君子,礼让他人!其实江湖上各色人都有,对付那些恶人是不必讲究江湖道义的!” 这时,寺内的王贵、汤怀、徐庆也闻讯赶了过来,纷纷跟随岳飞跪倒在周侗身旁。 这时周侗已经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他见徒儿们都聚集在自己身边,强忍着微笑道:“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师父死后,你们要相互帮衬,相互学习,不可听信谗言,自相残杀!你们四人中岳飞处事稳重、又新得了紫青剑,将来成就必然不可估量!王贵你们三人要以岳飞为首,助他完成师父未完成的心愿,救人危难、报效国家!” 岳飞等人听了,都哭泣道:“师父,您的话我们都记住了!” 徐庆见周侗已经气若游丝,心中的忧伤化为愤恨,叫道:“我们四人发誓:一定要捣毁金光邪教,用兀术、金钺、石青的人头为师父报仇!” 周侗却阻止道:“徐庆,你们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师父宁愿你们不要报仇,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徐庆、汤怀、王贵、岳飞含泪应道:“师父!我们听您的话!” 周侗又对弘信说道:“师兄,没有想到我们几十年未见面,这一见面却成了永别!其实师弟还有很多话,要向师兄述说,可惜师弟已经等不及了……” 弘信也流泪道:“阿弥陀佛!” 岳飞见周侗说完了话,已经安详地闭上了双眼,轻轻摇动他的手,哭道:“师父!您怎么了!” 王贵、汤怀、徐庆三人也哭泣道:“师父,你不要离开弟子!” 弘信见周侗已经去世,岳飞等人还是孩子,只知道哭泣,劝道:“岳飞,你们的师父已经驾鹤西去!现在不是你们哭泣的时候,我们要尽快让你师父入土为安!” 岳飞恳求道:“师伯,师侄们突遭大祸,方寸已乱!师父他老人家的身后事就仰仗师伯了!” 弘信点了点头,领着众人举哀完毕,又在沥泉寺内设下灵堂,安排岳飞四人为师父守灵,弘信亲自带领寺内众僧为周侗做了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后,弘信、岳飞等人方才将周侗葬在沥泉山石洞附近的一处高地上。 岳飞见师父已经入土为安,方才对弘信说道:“师伯,弟子们决定下山去,完成师父的毕生心愿!” 弘信见挽留不住,只好答道:“岳飞,你们师父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毕!这个消息必然会传到金光邪教的耳朵中,兀术必然不甘心失败,必定会重来沥泉寺,抢夺你手中的紫青剑!所以你们下山回家避一避,也可以避其锋芒!” 岳飞问道:“师伯,如果师侄们下山了,兀术带领金光邪教来寺内闹事,这如何是好呢?弟子们不能下山,愿意与沥泉寺共存亡!” 弘信安慰道:“不碍事的!兀术要寻的是紫青剑,他见紫青剑不在沥泉寺,也不会对老衲怎样的!再说他两三人前来,师伯也能应付!他如果带兵前来,必然会惊动当地官府,自有官兵来应付!你们安心下山,就不用为师伯担心了!” 岳飞见弘信分析的有道理,只好点头道:“弟子们已经失去了师父,师伯就是我们最亲的人!我们愿意听从师伯的安排!” 弘信继续道:“好!事不宜迟,你们即刻就下山!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四人正值少年,正是出去闯一闯的大好机会,师伯也不阻拦你们!可是你们要谨记你们师父的遗言,时时刻刻要团结一心,遇事冷静,不必对奸邪小人讲道义!” 岳飞四人都回了一声:“谨遵师伯教诲!” 弘信又道:“岳飞师侄,你们下山前老衲还有一言,还请谨记!” 岳飞恭敬地问道:“愿听师伯教诲!” 弘信道:“你们的师父曾是老衲的师弟,他人品武艺都是上品,可是过于耿直,不会权变,过刚则易折,因此老衲希望你们要道法自然,顺势而为,不可走你师父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路子!如果你们不会权变,即使将来功绩赫赫,也会毁于一旦!” 岳飞不太明白弘信的意思,但还是很恭敬地答道:“师伯的金玉良言,岳飞都记在心里了!” 弘信方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几位贤侄,你们下山去吧!” 岳飞回道:“师伯,告辞了!弟子们有空还会来看望您的!” 弘信笑道:“好,老衲在这沥泉寺内等待几位师侄建功立业的好消息!” 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四人下了山,回到家中,不敢忘记师伯、师父的谆谆教诲,发奋读书,勤练武艺,经常去沥泉山看望弘信,去周侗坟前祭扫。几人见古寺安宁,师伯无恙,兀术等人并未前来骚扰! 原来兀术等人下山后,金辽战争爆发,因此这几年内,兀术一直忙于政事,无心追寻紫青剑的下落,他一面勤修《逍遥曲》的驭音杀敌的武功,一面率领金光教,协助金国皇帝灭亡契丹,并占领了燕京,将驻守城内的大宋军民全部驱逐出去。宋徽宗大怒,决定夺回燕京,因此宋金“海上之盟”彻底破裂。金国大军在粘没喝、兀术的带领下,越过长城,沿着太行山长驱南下,攻占了河东路,直抵黄河北岸。 这时正在家中侍候老母的岳飞,见不时有金国散骑来骚扰附近的州县,决定同王贵、汤怀、徐庆募集乡勇,保家卫国。 一日,岳飞正在家中侍奉母亲,有村民前来报信说:“村口来了一队金国的骑兵,王贵、汤怀、徐庆正领着乡勇阻击金人进村!” 岳飞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那人回道:“估计有几百人!个个持刀剑,弓箭,全副武装!” 岳飞大惊道:“对方来的是正规军,你赶紧去县衙,请县太爷上报州府,并发救兵!村口的敌人,我去应付!”,那人应了一声,就跑出了村子。 岳飞服侍母亲躺下,就手持紫青剑,大跨步去了村口。村口有一条三丈宽的小河,河水湍急,河上只有一座木桥,可以通往村里。王贵、汤怀、徐庆等人见不能抵挡,早已命人将木桥撤毁,方才站稳脚跟,与金人隔岸相持。 岳飞来到河岸边,王贵、汤怀、徐庆三人急忙围拢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向岳飞介绍了双方打斗的情况。 岳飞安慰道:“三位兄弟不必心急,我已让人去州县去请救兵,只要我们设法拖住敌人,等官兵到来,必定能将这些金狗一网打尽!” 这时,对岸金国的骑兵挥动大旗、刀剑,大呼“千岁”,一位骑着枣红色战马的将领,内穿重铠,外披枣红色大氅,扬鞭跃马来到河岸,叫道:“对岸为首的可是岳飞?” 岳飞见那将领竟然认识自己,定睛一瞧,方才看清那人的容貌,正是几年前闯沥泉寺、杀害师父的金光邪教主兀术,他左右两边骑马的正是金钺、石青两位使者。 岳飞哈哈大笑道:“兀术,你不是堂堂金光魔教的教主吗?怎么教主坐不下去了,又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出来领兵打仗了?” 徐庆也煽风点火道:“岳大哥,就论行军布阵,他也不一定能行!” 兀术听完,大怒,示意金钺上前叫阵。 金钺晃了晃手中的金钢伞,大笑道:“你们这些南朝的娃娃真是井底之蛙,难道你们没听说过曹操既是大文豪,又能带兵打仗吗?一样的道理,我大金国zheng教合一,我金光神教教主既是大金国的四皇子,又是此次侵宋的先锋!” 岳飞听了金钺的话,方才明白兀术等人的身份,责问道:“兀术,宋金两国一同灭辽,本是盟国,你们此次率兵侵犯友邦,究竟是何道理?” 兀术大笑道:“岳飞,你太幼稚了!这世道哪有永远的朋友?两国邦交也是如此,先前我大金力孤,需要借助你们宋国的力量,南北夹击契丹。即便金宋联盟击辽,也几乎是我大金一国出力,你们的那些虾兵蟹将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试问辽国五京,有哪一城是你们攻下的!你们不但不出力,还腆着厚脸,来索取我军攻下的燕京?” 岳飞见兀术说的不假,大宋的军队确实徒有虚表,不堪一战,只好又道:“兀术,不管你怎么狡辩,但你们无端侵略大宋,就是不讲道义!” 石青问道:“岳飞,那你们宋朝一百年前灭南唐,灭北汉!难道不是侵略行径?难道就符合天理了吗?” 岳飞反驳道:“我太祖太宗一统天下,是为了结束天下黎民的战争之苦,所到之处百姓无不夹道欢迎!而你们北朝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杀人放火,怎能与我朝一统天下,相提并论?” 金钺见兀术、石青都被岳飞反驳的哑口无言,叫道:“教主,右使,我们何必跟着这些孩子在口舌上争一先后,我们女真人向来崇拜强者,谁强?谁弱?一战便知!” ??本来这章与下一章是同一章节,作者考虑这两章合并为一章,字数太多,故临时拆分为2章! ? ???? (本章完) 第88章 精忠报国 第88章精忠报国 兀术见身边的将士们听了金钺的话,个个摩肩擦掌,就等自己下令出战,迟疑道:“如今对方已经撤掉河桥,我军尽是骑兵,如何渡过这河去?” 石青建议道:“教主,既然我们不能渡河,可将岳飞和他身后的村庄团团围住,用火箭焚烧其房屋,粮草。不出十日,岳飞和这些村民必然前来投降!到那时,我们再让岳飞交出紫青剑,否则我们将杀光全村的百姓!” 兀术大喜道:“好计!岳飞,本帅劝你好好思量一番,只要你交出紫青剑,本帅就答应你,即刻撤兵!你就能拯救全村的百姓!否则本帅攻过河去,将血洗你身后的村庄!” 岳飞方才明白:兀术这次亲自带兵前来围剿小小的汤阴县,不过是想夺走自己手中的紫青剑,于是哈哈大笑道:“兀术,紫青剑是我大宋的护国神器,岂能交与你一个异族人?你们也太欺负我大宋无人了!人在剑在,人亡剑亡,我们誓与家园共存亡!” 岳飞身后的义士们也齐声叫道:“我们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这里有我们祖先的坟茔,有我们亲人的足迹!我们宁愿死,也绝不离开自己的家园!” 兀术见劝说不了岳飞,怒道:“弓箭手听令,朝河对岸的村庄射出火箭!金钺,你再调一队工兵迅速在这河上搭建一座浮桥!我们杀进村庄后,一座房子、一颗树、一个妇女孩童也不要留下!” 这时,河对岸的金兵迅速分为两队,一队不断朝岳飞等人射箭,一队负责砍伐附近的树木,扔进河中搭建浮桥。 王贵见漫天的飞箭从天而降,大呼不好,高声叫道:“大家快卧倒,就地隐蔽!”,但还是有很多义士被乱箭射伤射死。 岳飞、王贵、汤怀、徐庆冒死领着义勇朝对岸扔出石块,虽然击中了不少金兵,但并没有对对方造成大的伤害。 岳飞四人见准备的石块已经所剩无几,只好命令士兵们暂时埋伏在河堤下,避开敌人的弓箭。 过了一会,岳飞见对岸金兵渐渐停止了射箭,方才微微探出脑袋,瞥见前队金兵已将十几根大树扔在水面上,渐渐截住了湍急的流水,后面的金兵不断朝圆木旁扔树干树枝,一座两人宽河桥渐渐向前延伸,离对岸已经不足一丈远。 岳飞知道:此时再不阻拦,等兀术率领骑兵过河,身后的家园必然不保,于是大吼了一声,抽出了紫青剑,率先跳上浮桥。 浮桥上的金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长枪,朝岳飞刺来。岳飞奋力挥动紫青剑,将四周刺来的兵器一一斫断。 那些金兵手持断枪断刀,见了岳飞凶狠,再也不敢向前,纷纷后撤。 这时,一名金将骑着战马,手持长枪,沿着浮桥,朝岳飞撞来。 岳飞见那骑兵离自己不足一丈远时,弯下腰去,右手挥动紫青剑,就是一招“秋风扫落叶”,将那马的前蹄斩断,那马一声长嘶,前腿跪倒,就将那名持长枪的金将摔落在河水中。 岳飞见河对岸有更多的金兵金骑冲向自己,灵机一动,一边沿河桥奔跑,一边用紫青剑左砍右劈,将铺设在水面的几十根大木头,尽数砍断。这时金兵在河上搭建的河桥,因为失去几根主梁,纷纷被河水冲垮解体了。 兀术见士兵们辛辛苦苦搭建的河桥,已被岳飞破坏掉,只好命令士兵停止进攻,再次与岳飞组织的义勇隔岸相对。 两队对峙到第三天傍晚,汤怀、徐庆率领村民沿着河堤巡逻,忽见兀术的军队开始向后撤退。不一会,对岸就看不见金兵金将了。 汤怀见状,大喜道:“金狗逃走了!我们王家庄得救了!大家可以回家了!” 这时,村民纷纷举起手中的铁锨,锄头,铲子,叫嚷道:“金狗逃跑了,我们得胜了!” 岳飞见兀术撤兵后,村民们纷纷放下警惕,扔下武器,迫不及待向自己家里跑去,拦也拦不住。甚至有村民叫苦道:“这次抵抗金兵,大伙都三天两夜不合眼了,如今金兵已退,是时候回家睡觉了!” 徐庆见岳飞、王贵、汤怀三人也已疲惫不堪,建议道:“岳大哥,你们三人都有父母家小,只有徐庆一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儿,你们暂且回去与家人团聚,这警戒巡逻的事情就交给徐庆吧!” 王贵感激道:“谢谢四弟,那我们就先回去,向父母报个平安!” 汤怀拍了拍徐庆的肩头道:“四弟,辛苦你了!” 岳飞却道:“二弟、三弟、四弟,如今金兵不败自退了,这很不符合常理!我怀疑这是兀术的疑兵之计,等我们都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再次杀回来的!” 徐庆点头道:“大哥提醒的有道理!几位哥哥尽管回家休息,徐庆一定会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敌情,会立即敲响村口的那口破钟!” 岳飞感激道:“四弟,既然你如此说,大哥也就放心了!不过四弟,你只要再辛苦一晚,大哥就会来替你巡逻!” 王贵、汤怀也道:“四弟,你放心!我们回去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来替你!” 徐庆答道:“好,那我再辛苦一晚,明天清晨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一夜无事,第四天清晨,岳飞刚服侍完母亲梳洗、吃饭,就听见村口传来阵阵锣鼓声,有人高声叫道:“不好了,金兵杀回来了!大伙快逃命去吧!” 岳飞将老母扶上了床,拿起紫青剑,就要冲出家门,赶往村口,却被刚进门的王贵、汤怀、徐庆三人撞了满怀。 岳飞问道:“四弟,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徐庆哭泣道:“岳大哥,都怪小弟一时大意,昨晚三更时分实在支撑不住了,躺在河岸边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已是清晨,这时大队金兵刚刚过了河!我急忙敲打锣鼓,提醒大家戒备,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撤退,在路上正好撞见王二哥和汤三哥,我们见你还在家中,赶紧过来提醒你,如遇到金兵,也好与你共进退!” 岳飞又问道:“二弟、三弟,如今金兵已经杀入村庄,你们的父母如何安顿?” 汤怀答道:“我爹让我先走,我问他和家里怎么办?我爹说道:他老了,就是想走也走不动了!好在家中还有一些米粮,听说金兵贪财,只要尽数将家产献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王贵道:“我爹娘也是和汤伯父一个意思,就是死也不愿离开这王家庄!我劝说了好几次,都不管用,只好一个人跑了出来!” 岳飞叫道:“那好,我们四兄弟这就杀出去了,堵住金兵,让村里的长辈和孩子们先行离开!” 王贵劝道:“岳飞,现在我们组织的乡勇,已经被入村的金兵给冲散,就凭我们四人是绝对不能阻挡的!兀术此次侵宋的目的,就是为了夺走你手中的宝剑!你要是不走,我们全村的百姓都要跟着你倒霉!” 汤怀也道:“岳飞,我们大家在路上商量好了!我们三人掩护你携带紫青剑逃走!只要你一走,兀术为了紫青剑,必然会放弃我们王家庄,追你而去,我们王家庄就能转危为安、避免灭顶之灾了!” 岳飞被师兄弟的真情感动了,叫道:“当时我答应过师父的,我们四人一起生,一起死!我们绝不分开!” 徐庆摇头道:“岳飞,大局为重!你还记得师父曾说过,你是我们的头领,你们是我们将来的依靠!只有你才能保护好紫青剑,只有你才能为师父报仇!” 岳飞急道:“可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全村的父老乡亲们怎么办?” 王贵又劝道:“岳飞,不要再犹豫了,我们个人的生死是小,守护大宋的镇国神剑,事关重大!趁着金人刚进村,不熟悉路径!忙着抢劫放火!我们只要将兀术引开,你还是可以逃走的!” 岳飞只好点头道:“既然兄弟都这么说,我也不推辞了!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太行山,延绵数百里,山高林深,将来兄弟可带领乡亲去那避难!”,说完将紫青剑插入腰间,就要背上老母,离开家门。 岳母却道:“儿啊!你携带紫青剑事关重大!岂能带上我一起上路?那你兄弟们的苦心岂不白费了吗?” 岳飞含泪道:“儿子不愿丢下母亲,让娘落入金兵之手!” 岳母安慰道:“儿啊!我脸上又没有‘岳飞之母’四个字,金人如何知道我是你的母亲?再说他们要抓的人是你,要抢的是金银钱财,我料想金人不会对我一个老婆子怎么样的!飞儿,你放心去吧!娘不会有事的!” 岳飞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爹死的早!岳飞就娘一个亲人了,怎能将娘置于火海中而不顾呢?” 岳母又道:“飞儿,娘也要学学你的三个好兄弟,为你牺牲一回!希望你千万不要忘记你师父的不共戴天之仇;不可忘记今日乡亲们的离妻别子之苦,千万不可忘记你兄弟对你的手足深情,将来手持紫青剑,上阵杀敌,尽忠报国!” 岳飞擦干眼泪,答道:“岳飞一生不敢忘记:此刻娘对儿子的教诲!” 岳母又让岳飞露出后背,用绣花针,在他的后背上刺了“尽忠报国”四个大字! 岳飞跪倒在地上,含泪道:“岳飞的身体是爹娘给的,愿意以此一生尽忠报国,不负爹娘、师父和众位师弟的期望!” (本章完) 第89章 独当一面 第89章独当一面 再说岳飞告别了母亲,手持紫青剑,在王贵等人的掩护下,朝着相反的方向,向村外跑去。没等岳飞跑出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快去禀告教主,岳飞在前面,我们都上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岳飞回头,见为首那人正是金光神教的右使石青,他身后还有十几名持刀枪的金兵。 石青见手下都十分惧怕岳飞手中的紫青剑,不敢向前,只好命令弓箭手,朝岳飞射箭。 岳飞挥动紫青剑罩住全身,将飞来的箭一一砍断,但见追兵越聚越多,不敢恋战,且战且退,直至退到村前的河边。 岳飞从小就知道那河宽浪急,除了河边唯一的一条木桥,没有船是过不了河的。 这时兀术、金钺、石青等人已经渐渐围拢了过来。金钺对兀术说道:“教主,既然岳飞不识抬举,不如杀了他,再抢了他手中的宝剑!” 岳飞听了,急忙做了一个要将紫青剑扔进河水中的动作,威胁道:“兀术,如果你们再向前一步,威逼我,我就将紫青剑扔到水中,这样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它!” 兀术见了,赶紧阻止道:“岳飞,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听我一言劝:你一个小娃娃无官无职,何必为腐朽的宋庭守护这把紫青剑呢?本帅对天起誓,只要你献出手中的紫青剑,本帅不仅放你一条生路,而且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本帅都答应你!如今我大金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愿意,本帅甚至可以封你为我大金国的献宝将军!” 岳飞回答道:“兀术,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我师父惨死在你们手中!我与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会向你们乞怜?岳飞宁可死,也绝不投降!兀术,快让你的人马退后,否则我现在将紫青剑扔下河去!”,说完瞥见河边有一颗大柳树,顿时灵机一动。 兀术听了大惊,一边命令士兵慢慢后撤,一边继续与岳飞相持。岳飞见兀术等人渐渐离自己有十几丈远,举起手中的紫青剑,奋力砍断河边的那颗大柳树。 岳飞见大柳树轰然倒入河中,也纵身跳入水中,抱住柳树的大树枝,沿着湍急的河水顺流而下。 兀术见岳飞砍断柳树,跳入水中,方才知道上当,急忙命令士兵沿河追赶,可是追了几里路,受到岸边树林房舍的阻隔,渐渐追不上岳飞,只好作罢! 再说岳飞一手持紫青剑,一手牢牢抱着柳树杆,在河水中浸泡了一天一夜,见前方河水渐渐平缓,方才丢弃树干,奋力爬上了岸。 岳飞上岸后,再也不敢回家,可是举目无亲,只好风餐露宿,忍了几天饿,辗转来到河东路平定军投军,并在那里娶妻生子。 又过了几年,金粘没喝越过长城,袭扰河东路太原,岳飞带领几百名义勇驻守相州,招安了相州、磁州之间黑风山的山大王王善,得到了宋河北招讨使宗泽的嘉奖。 岳飞见河北诸路州纷纷沦陷,决定在相州招兵买马,与磁州的宗泽互为犄角之势,拱卫河南汴梁,可是相州的百姓一听到凶残的金人入侵,四周逃散,很少有人愿意投军杀敌,因此岳飞在当地仅募集了两千义勇,粮草器械更是奇缺。 岳飞为了能在相州抗击金兵,只好把目光转向太行山,他知道太行山有一个抗金自卫的忠义社,有近万人的武装。岳飞知道宋朝廷最憎恨军中将帅结交山泽间的强人,因此不敢公然与忠义社联络,只好暗暗派出使者,去了几趟太行山,方才知晓师弟王贵、汤怀、徐庆三人都在太行山做了首领,自己的母亲也在太行山王贵家中。 岳飞苦于四处征战,常年抵御金人的袭扰,不便将妻子和年幼儿子岳云带在身边,只好暗自通过书信,向王贵等人诉苦! 王贵三人都劝岳飞道:“我们三人都已娶妻成家,如果大哥不嫌弃,可将大嫂和侄儿送至太行山兄弟处,一来可让弟妹们照顾嫂子侄儿,二来也可让嫂子侄儿与岳大娘团聚,免了大哥的后顾之忧,三来也可消除太行山大首领牛皋的戒心,这样也可以结成抗金同盟!” 忠义社的大首领牛皋本是一个粗人,他听闻相州岳家军忠勇,已经有些心动!再加上王贵等人的劝说,又见岳飞愿意将自己的妻儿留在太行山为人质,更是佩服岳飞的胆魄,不但愿意与岳飞结盟,更是愿意率领太行山数万义士归顺岳飞,以岳飞马首是瞻。 岳飞却建议牛皋、王善等人不要心急,借这次金国大举入侵,带领忠义社义士抗敌为国,等待朝廷的接纳和招安,成为正规军。因此,金粘没喝攻破汴梁,掳走徽钦二帝,宗泽岳飞施全宗敏等英雄血战嘉应神祠,保护高宗南迁。牛皋、张宪、王贵、汤怀、徐庆等人都没能赶上。 几年后,金国完全占据了河北、中原。金庭听从主战派兀术的建议,一边派出重兵渡江攻宋,一边让地方围剿留守在河北中原的江湖各派。在中原各派相继南迁后,太行山忠义社内缺粮草,外无援军,直至宋高宗明州大捷,牛皋、张宪、王贵等人方才得知岳飞、施全、宗敏等人正在江南建康一带抗金,决定奉岳云为主帅,南迁去寻岳飞,参军报国。 可是岳云初出茅庐,并没有治军的才能,数万将士刚出了太行山,就遭到金军尾随追击,再加上路途中饿死、伤亡、逃跑的将士,真正渡过淮河,行至江北的义士已经不足千人,庆幸的是岳飞的家眷无恙,忠义社的骨干尚存。 岳云听闻兀术已经占领建康、围攻镇江,一时不知从何处渡江,寻找爹爹,只好将剩下的义士和家眷暂时安排在江北的一处芦苇荡中,自己则率领张宪、牛皋、王贵、汤怀、徐庆5人先行渡江,打探岳飞是否还在建康镇江一带。 岳云6人渡江后,不知路径,误入栖霞山中,正好遇见奉命追击兀术残兵的马飙、宗敏。 岳云见马飙、宗敏的军队,举着宋军的旗帜,大喜,急忙将马飙和宗敏拦住,问道:“你们可是坚守建康的官军?” 马飙见岳飞6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以为他们是逃难的百姓,懒懒地答道:“你们难道没长眼睛吗?本将军身后的旗帜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的吗?” 岳云又问道:“你们既然是宋军,你们可认得坚守建康的岳家军?” 宗敏见面前的这个孩子手持一双银锤,不像是逃难的百姓,警觉道:“这孩子,你们问这些干吗?” 马飙也道:“这些打兵打仗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孩子可以问的!我看你们也饿了,发一些干粮给你们,你们快滚吧!”,说完就吩咐几名侍卫拿出身上的干粮,送与岳云等人。 宗敏见岳云6人接过干粮,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更加坚信这6个人不是逃难的百姓,而是金兀术的间谍,喝道:“你们拿了干粮,怎么还不走!不要耽误了我们的正事!” 岳云见马飙、宗敏很不讲理,心想:我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再逼他们说出爹爹的下落。于是冷笑道:“你们再不说岳将军的下落,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马飙见岳云很是霸道,心想:这孩子得到我们的馈赠,不但不感恩,而且不知天高地厚,让我好好教训他一番,也好让他知道今后如何做人! 岳、马两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于是两人就动起了手。 张宪、牛皋、王贵、汤怀、徐庆怕对方人多,岳云会吃亏,所以二话没说打倒了马飙和宗敏身边的几名士兵,将他们围了起来。 宗敏见这群人不讲理,也抽出了双刀,加入了战斗。好在双方都懂得江湖规矩,马飙对战岳云,宗敏对战牛皋,其他人只是观战,并不趁乱介入。 直到岳飞、施全、王善、李梦瑶、林俊杰等人到来,这场无由头的战斗方才结束,大家方才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岳云6人向马飙、宗敏道了歉,马飙和宗敏也朝岳云等人说了一声误会。 这时建康城的金兵已经完全撤退,城内早已被金兵洗劫一空,到处都是残墙断壁,枯树断桥,火光狼烟,巷陌河塘间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 岳飞一边派人肃清城池,一边将众英雄带入城北的燕子矶军营,大摆筵席,招待各位英雄! 施全见岳飞身边聚集一大批英雄豪杰,有碧霞宫的李梦瑶、宗泽的后人宗敏,太行山的岳云、张宪、牛皋、王贵、汤怀、徐庆6人,黑风山的王善、自己和马飙,建议道:“岳大哥,如今你的麾下群英荟萃,人才济济!这是上天有意让大哥施展抱负和才华,拯救饱经战乱之苦的百姓!我们何不合计一番,剿灭北窜的粘没喝、兀术,收复中原,彻底将金人赶回塞外去!” 岳飞叹道:“施贤弟,不是大哥推辞!当年应天府一役,万岁虽然封大哥为将军,但是并没有委以主帅一军,专阃一面的诏书,大哥虽然有杀敌报国的志向,但也不敢越权专制!” 王善接过话题道:“岳大哥,各位英雄,小弟自从黑风山下山以来,一直以岳大哥马首是瞻,即使圣上封小弟江宁王,爵位在大哥之上,但这不过是一个虚衔!要论带兵打仗,小弟只佩服岳大哥一人,所以在明州面圣时,小弟极力在万岁面前为大哥请功,希望圣上能对大哥委以重任!” 王善见马飙、宗敏有些不信,又强调道:“小弟曾在皇上面前,极力推举岳大哥为一方主帅,可以在建康镇江一带招兵买马,剿灭洞庭草寇杨么,为漕帮江老帮主报仇,为国家除害!此事林贤弟当时也在场!大家如果不信,可以问他!” 林俊杰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只好答道:“岳大哥,王大哥说的没错!小弟曾与王大哥去明州护驾,万岁曾有口谕,让岳大哥在建康招兵买马,独挡一面!” 岳飞听了,还是将信将疑道:“王贤弟,林贤弟,万岁让我招兵买马,便宜行事!可是实情?” 林俊杰听了,心想:当时王善建议宋高宗这样做,不过是借岳飞之手,除掉杨么,赶走兀术,并不是真正器重岳飞!王善是这个奸计的始作俑者,难题应该抛还给他,于是答道:“岳大哥请放心,王大哥此次来镇江、建康,不仅仅是护送紫霞仙子来镇江见李姐姐,另外一个身份就是万岁的钦差,大哥如果不信,可以让王大哥再向万岁请一道圣旨来!” 牛皋大喜道:“王大人,既然让岳将军招兵买马,去洞庭湖剿匪的事情,是你向皇帝主张的,你是钦差,地位金贵,可不能口说无凭,还请你上书皇帝,让他正式下一道圣旨来吧!” 王善见牛皋说话直接,就如自己的兄弟马飙一样,心中不悦,但表面上还是应付道:“既然牛壮士、林贤弟,都这么说了!我也觉得这事办的不妥,当时我和林贤弟只顾着去镇江救急,忘记了向万岁讨要一书圣旨来了!还请岳大哥和各位英雄见谅!” 岳飞见王善很是谦虚,安慰道:“王贤弟,大家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如今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姐妹!我们就不必再计较这圣旨的事了!如今金兵刚刚退去,杨么又带领漕帮在洞庭湖作乱,敌情紧急,杀敌如救火!如果我们过于纠结朝廷的一纸诏书,耽误了时间,万一内外敌人合二为一,这局面将更加错综复杂了!” 岳云见岳飞顾及兄弟之情,竟然不向朝廷讨要正式的圣旨,劝道:“爹爹,此事事关朝廷抗金大局,没有朝廷的正式旨意,我们岂能擅自主张!万一将来朝廷追究起来,我们岂不难以辨白,留人口舌?” 施全也道:“岳大哥,岳云的话有道理!如今万岁身在浙西,而前方将帅各自为战,胜利尚可,万一出师不利,则必然会遭到朝中谏臣的弹劾,罪名甚大!我们还是要等朝廷的正式文书,方可招兵买马,出师洞庭!” 王善见岳飞左右为难,故意道:“岳大哥,各位兄弟,不必为难!小弟愿意再去一次行在,将众英雄的忠义之事禀告皇上,万岁必然会降下圣旨!只是小弟来回一次,恐怕又要耽搁大哥好几个月的时间!” 岳飞又道:“谢谢王贤弟的好意!此事我们不必再等,岳某精忠报国之心,可昭日月!即使将来皇上误解我们,归罪我们擅自招兵买马,罪在岳某一人,与诸位无关!”,说完就拿起纸笔,写下一纸文书,将今日之事说的清清楚楚,并让众人一一画押,作证! 王善首先提起笔,欣然道:“今天之事我愿意为岳大哥作证!”,说完就第一个写了官职名姓! 施全还想再劝岳飞,却见身边的李梦瑶朝自己摆了摆手,心想:“岳大哥的主意已定,连梦瑶这个局外人都看的真切!我如果此时再去阻止他,必然会让他难堪!也必然会影响他统领群雄的威望!”,只好拿起纸笔,在文书上署下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 第90章 明月潺潺 第90章明月潺潺 第二天,岳飞让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率领两千人马,渡江追击粘没喝、兀术残兵。 王善心中不舍李梦瑶离去,对岳飞说道:“岳大哥,我们黑风山兄弟三人刚刚见面,又要分开!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二弟和三弟,我也愿同他们一起北上杀敌,为国效力!” 林俊杰也跟着道:“岳大哥,小弟虽然年纪最小,但也不愿待在建康城中无所事事,愿追随各位哥哥,一同去阻截兀术的溃军!” 岳飞却阻止道:“王贤弟、林贤弟,你们不要心急,我这里另有任务需要你们帮忙!” 王善没有说话,林俊杰却欣喜道:“原来岳大哥早有安排!小弟愿意听从大哥的吩咐!” 王善见林俊杰已经答应下来,不好独自反对,只好也跟着表示愿意听从岳飞的安排。 原来岳飞打算让王善、林俊杰、张宪在建康、镇江、太平等城设立粥场,收纳流民、招募新兵,又让岳云5人渡江将忠义社的几百义士带回建康。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岳飞、王善、林俊杰在建康、镇江、太平一带共招募新兵近万人。这时宋高宗也从海上返回临安,并派出宰相张浚为诸路兵马都督,统揽全局;贾演、贾源、曹劲为水师都督,率领一千水师,会同建康岳飞,一起讨伐洞庭湖杨么。 且说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四人从燕子矶渡江,听闻兀术率领一千残兵败将,已经驰过宣化镇,望六合县逃去。 施全等人追到六合,见一路上尽是丢弃的旗帜辎重,老弱伤残的金兵,方才知晓兀术和紫青黑白为了逃命,不惜放弃数千走不快的步兵,独自乘轻骑,快速向北逃窜。 马飙叹道:“施二哥,又让兀术给跑了!我们刚刚出师,就遇此情形!这可如何向岳大哥交代?” 宗敏建议道:“这有什么可忧愁的!我们抓一些金兵俘虏回去,也算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岳将军还以为我们与金兀术血战一场,获胜回来呢!” 施全却道:“宗姑娘,你这个鬼机灵!算你聪明!可是我们这次只抓了一些伤残的士兵,却放走了金军的首脑,岂不是本末倒置?” 马飙也道:“宗姑娘,你这个方法就是谎报军情,向岳大哥邀功!” 宗敏不服气道:“如今兀术等人已经骑马逃远了!我们如何追得上?我的方法不好,那你们说怎么办?” 李梦瑶见宗敏生气了,安慰道:“施大哥,宗姑娘,马大哥,依我所见,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宗姑娘、马大哥带领,将金兵的俘虏、器械、粮草悉数运往建康岳将军处。如今岳家军刚刚组建,必定缺少兵器粮草,岳将军一下子得到这么多辎重器械,肯定非常高兴,肯定会嘉奖我们的,这可是大功一件的事情!” 宗敏、马飙听了,都不由地点了点头,宗敏更是赞道:“虽然此计是我想出来的,但还是李姑娘说的通情达理!” 施全见李梦瑶如此安排,只好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问道:“梦瑶,那我们这一路兵马应该如何制敌呢?”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我们这一路当然是继续尾随追击兀术了!” 施全有些担心道:“梦瑶,我们在建康耽误了不少时间,兀术等人骑马肯定走远了,我们还追得上他们吗?” 李梦瑶却道:“据我分析,兀术等人虽有马匹,但是他们不识道路,再加上江淮一带尽是江河湖泊,我料想他们也走不了多远!” 李梦瑶见施全还是将信将疑,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能否追得上兀术,重创他们的骑兵,为死难的英雄报仇,这还要看天意!” 施全见李梦瑶如此说,只好应道:“梦瑶!既然如此,我们两人何不赌上一赌,说不定你的分析是对的,上天会助我们,抓到这些侵我河山、毁我家园的罪魁祸首!” 李梦瑶答应了一声:“好,施大哥,我们带领几十名骑兵,连夜追赶,其他士兵都让宗姑娘他们带走!” 马飙又担心道:“李姑娘,你和施二哥只带这么少的骑兵去追,万一遭遇兀术的残兵抵抗,又该如何?” 李梦瑶见施全也有相同的疑惑,笑道:“如今淮南东路楚州、泗州都有我军大营,如果我们遭遇兀术的抵抗,只要派出两名骑兵分别去楚州、泗州大营求救,只要我们与兀术纠缠半天,待到淮泗援军前来,这兀术必然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施全、马飙、宗敏听了,都恍然大悟道:“原来李姑娘早已胸有成竹!我们就按照她的计策行事!” 施全、李梦瑶分拨完士兵,就跳上战马,与宗敏、马飙两人挥手,告别而去了! 施、李两人骑马带领几十名随从,沿着金兵散落的物品、印迹,一直追到巢湖边上。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一轮明月从湖面上冉冉升起,照的四周如白昼一样。 施全、李梦瑶远远望见芦苇丛中依稀有一座凉亭,两人下了马,让随从将马栓在远处的几棵大柳树下吃草,方才沿着长长的回廊,走进凉亭。 施全见那凉亭构建的非常有意境,整个凉亭完全压水而建,左右两侧都是长长的回廊,回廊下面则是浓密的芦苇菖蒲,前面则是一大片波光粼粼湖水,无边无际,在月光的辉映下,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随流水在荡漾,就如一位身穿白纱的少女在月光下、脚踏琉璃灯,随风起舞。 施全惊叹道:“梦瑶,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来到东海边了?”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你还自诩读过诗书,在梦瑶看来你就是一个井底之蛙!” 施全知道李梦瑶在和自己开玩笑,反问道:“梦瑶,我怎么就成了井底之蛙了?” 李梦瑶笑道:“大哥!这分明是湖水,哪会是海水?” 施全感叹道:“梦瑶!其实大哥多么希望这里就是东海,能与梦瑶一起远离江湖战场,一同侍奉在紫霞仙子身边,观潮听涛!” 李梦瑶听了,难过道:“大哥,往日已经一去不再了!我们两人还是把对方都忘了吧!” 施全喃喃道:“梦瑶,你不知道,忘记一个人有多难!特别是铭刻在你心中的那个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忘掉的!” 李梦瑶听到这里,含泪道:“忘不掉又能怎样?大哥,梦瑶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师父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对你有很大的成见!” 施全知道:李梦瑶自从紫霞仙子离开后,一直在躲避自己,不跟自己说话,知道她在遵守对师父的承诺,今日难得有机会与她独处,一定要将自己的心里话倾述出来,求得她的谅解。 施全于是走近几步,轻声道:“梦瑶,谢谢你一直为我辩护!中秋之夜的那名内奸,真的不是我!这件事我一定会向你师父证明的,一定不会让你夹在我和你师父之间为难!” 李梦瑶听了施全的真心话,很是感动,但又想起了师父嘱咐自己的话,左右为难道:“施大哥,梦瑶心中真的很乱,梦瑶也不知道我们俩究竟能走多远!” 李梦瑶望着月光下波光点点的湖面,从背后取下逍遥琴,盘膝坐下,一边抚琴,一边轻声吟唱道: “明月潺潺, 流水殇殇! 谁语潺潺, 又遇流水!” 施全见李梦瑶吟诵这首诗歌,又想起了当年在应天府皇陵与李梦瑶并肩杀退兀术的往事,感叹道:“梦瑶,这一路上我们从河北、淮北到江南,遇过多少敌人,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我们都闯过来了!我相信这一次你师父对我的误会,我们也能平安渡过的!” 李梦瑶叹道:“施大哥,你真是我命中的冤家!躲也躲不过!梦瑶只有祈祷那晚的误会早日水落石出,也希望我们俩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梦瑶真的很为难!” 施全不解道:“梦瑶!是不是施全有些地方做的不好,做的不对?还请明言!” 李梦瑶迟疑道:“施大哥,你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只是……” 施全追问道:“只是什么?施全真的不知错在何处?” 李梦瑶见施全也很痛苦,心中不忍,只好坦言道:“大哥,你以为岳将军是怎样的人?” 施全不解道:“岳大哥当然是一名正人君子,热血男儿,他智勇双全、精忠报国!” 李梦瑶摇头道:“施大哥,说心里话!我既希望你能像岳将军那样智勇双全、精忠报国,可是又不希望你像他那样,太重情谊,太重道义,说话耿直,不会权变!” 施全不解道:“梦瑶,此话怎讲?” 李梦瑶叹道:“就拿昨日岳将军在没有得到朝廷旨意,急于募兵的事情来说:他太看重与王善的情谊了,太看重朝廷、皇帝对他杀敌报国的理解了!他做的都是对的,可是过于专断,没有给别人思考、商量的余地,哪怕是面对皇帝,他也是先斩后奏!这样的性格太过刚直了,如何见容于等级森严的官场!如今天下纷乱,岳将军对朝廷尚有用处,不至于淹没,将来天下太平了,岳将军这样的人就显得过于清高,难以被驾驭,不但不能被皇帝重用,而且也会遭到同僚的诋毁!” 施全听了,摇头道:“梦瑶,正如你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施全一直以岳将军为榜样,天下事本来就难以辨明,但求无愧于心,就足够了!施全会谨记梦瑶今晚的话,提醒岳大哥小心谨慎,提防小人!” 李梦瑶又问道:“施大哥,那你呢?” 施全回道:“梦瑶,放心!我知道自己和岳大哥有相同的性格!如今国家有难,施全曾答应岳大哥,要助他扫除胡虏,收复河山,在此期间内,我会一直记住梦瑶的话,做事认真,为人谨慎,不留人口舌!将来天下太平了,施全心愿已了,必然不会留恋官场,希望能和梦瑶同去东海,远离江湖,侍奉师父!” 李梦瑶见施全能看清自己的性格缺点,能做到激流勇退,不再留恋官位富贵,与自己共进退,心中大喜,安慰道:“既然大哥有这样的想法,梦瑶也就放心了!梦瑶相信我们一定会得到师父的谅解,幸福地生活在东海碧霞宫一辈子的!” 施全故意问道:“梦瑶,要是那时你师父还是不肯原谅施全,又该如如何呢?” 李梦瑶红着脸道:“大哥请放心,如果师父不同意,我们俩就长跪在她老人家的面前,直到她心软为止!” 施全见李梦瑶完全原谅了自己,心中大喜,指着远处的湖水,对李梦瑶盟誓道:“嗯!明月和巢湖水为证,施全对李梦瑶的心,如明月一样清洁,如湖水一样明澈,永生之年绝不变色!” 施全、李梦瑶正在说话,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李梦瑶轻声对施全说:“有情况,我们先闪入附近的芦苇丛中,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施全答应了一声“好”,就跟着李梦瑶跳入凉亭下的那片茂密的芦苇丛中。 (本章完) 第91章 指水为誓 第91章指水为誓 不一会,几十名漕帮模样的汉子簇拥了几名骑马的首领在芦苇荡处的路口停住了脚步,然后朝凉亭这边走来。 施全见那群人走近,方才暗暗看清他们的容貌,大吃了一惊:原来骑马的那几名首领,正是自己要追击的金兀术等人,只是兀术等人都褪去了战袍,换成了漕帮的短衫。 李梦瑶也察觉到了意外,示意听一听兀术和漕帮之间究竟有何交易,再做打算! 施全朝李梦瑶点了点头,两人都屏住呼吸,专心听凉亭上兀术等人说话! 只见一名漕帮的汉子向兀术拱了拱手道:“金教主,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漕帮也不想跟你们这些外族人搅在一起,让天下英雄笑话我们没有气节!要不是看在我洪水与江舵主兄弟一场的份上,看在我们漕帮巢湖分舵这些日子揭不开锅的份上,打死我们,也不会昧着良心收了你们的银两,给你们让路的!” 干离不冷笑道:“怎么?洪舵主,你还不服输?要不,我们俩再较量一场?”,说完故意指了指肩头的白猴。 洪水见那白猴朝自己露出尖尖的牙齿,直瞪眼睛,急忙答道:“白猴将军,我们刚才已经比过了,就不用再比了!按照江湖规矩,我输了,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 兀术见干离不还要羞辱洪水,阻止道:“洪舵主!本帅也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是你们刚才也试过了,应该明白你们一个小小的漕帮分舵是阻挡不了我们大金国的高手和勇士的!” 这时,已投靠兀术的漕帮太湖分舵主江河也劝道:“洪舵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天下迟早要归于一统,我们何必像贾氏兄弟那样螳臂挡车,用漕帮兄弟的鲜血换来自己的官位!再说我们漕帮一直被朝廷视为叛逆,君不正,则臣投外国,我们投靠大帅,才是正确的!” 施全见漕帮的汉子听了兀术、江河的话,都沉默地低下头去!知道:兀术这次必定是先用武力征服了这些漕帮的汉子,又加以金钱诱惑,方才使得这些漕帮的弟子顺从了他。 江河见洪水不说话,又劝道:“洪舵主,谢谢你能给兄弟一个面子,让我和大帅能顺利通过这偌大的巢湖!如今漕帮四分五裂,五个分舵已有三个追随新教主,准备和金光教合作,对抗朝廷,为老教主报仇!” 洪水听了,还是将信将疑道:“江舵主,当年老教主遇害时,你就在他身边,当时究竟是什么一回事?朝廷早有明诏,老教主不是被金人所害吗?” 江河却道:“洪舵主,你用心想一想,我是江老帮主的侄儿,如果老帮主真是被金人所害,我还会投靠仇人吗?这就说明当年应天府皇陵一战,老帮主不是死于外敌,而是死于盐帮的暗箭伤人,当时盐帮林浩天一心想夺我教天下第一帮的名号,不惜向朝廷进谗言,让老帮主独挡一面,自己却暗自撤退,致使老教主孤军奋战,累死擂台!当时漕帮弟子见朝廷处事不公,随即就分为两派,一派是以梁山泊的贾氏兄弟为主,他们决定投靠朝廷,不向盐帮问罪,他们只是想利用漕帮兄弟的鲜血,换来他们今后的高官厚禄!当时老帮主在临死前,看清了朝廷的面目,决定将新帮主之位,传给梁山泊的二大王杨么!当时杨教主为了保存我们漕帮百年的基业,不被朝廷给解散,只好忍辱负重投降了金国,就是希望我们漕帮能东山再起!” 洪水叹道:“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新任杨教主在洞庭湖,号召全体漕帮弟子,要与朝廷对抗到底!可惜我们巢湖分舵,远离洞庭湖总舵,夹在朝廷的淫威和教主的教令下,实在两难!” 兀术见洪水有些心动,接着劝道:“洪舵主,自从你们老教主在应天府去世后,你们漕帮就四分五裂了,贾氏兄弟投降了朝廷,你们新教主杨么却能认清形势,归顺我们大金国。这宋朝廷实在可恶,在盐帮的挑唆下,不但夺了你们的水上财路,更是将你们漕帮视为叛逆!你们只有效仿江舵主,跟我们大金国合作,才能从盐帮手中夺回你们天下第一帮的威名。将来我大金国一统天下,你们都跟着本教主飞黄腾达,博一个万代的美名!” 洪水叹道:“金大帅,我只是漕帮的一个舵主,此事重大,我还是要禀明新教主后,方能决定进退!” 兀术见洪水还在迟疑,又用马鞭指了指不远处的湖水道:“洪教主,我们女真人最重承诺,只要你能真心与本帅合作,本帅愿意对巢湖盟誓:待我金光神教一统江湖、大金国一统天下后,封你为淮南东路的河运转置使,将整个淮南的水路河道都交与你和江河打理!” 洪水听了兀术的话,砰然心动道:“金教主,你想怎么合作?” 兀术笑道:“不瞒洪舵主,我们此次侵宋本有两个宏大目标:其一是在建康蒋山将中原武林一网打尽,本帅过于自信、过于轻敌,中了李梦瑶、施全、广德等人的诡计,致使一统江湖的夙愿破裂!第二宏愿就是助大金皇帝一统江山,我们本来已将南朝的小皇帝赶入大海,但我军还是因为不习水战,最终在明州一役功亏一篑!本帅就这样狼狈返回上京,如何甘心?本帅是想跟洪舵主交一个朋友,将来再次入宋境时,也可借助阁下的人马船只,为我大军渡江而用!” 洪水明白了兀术的意思,笑道:“大帅不必忧伤,自古一时挫败不足惧!只要大帅明年秋后再来,洪某愿意为大帅事先准备一千条小船,用以渡江!只要大帅顺利渡江,何愁不能实现这两条心愿?” 石青也道:“教主,洪舵主说的是!今年失败了!等明年秋高马肥,我们再饮马长江,挥鞭东海!” 兀术叹道:“话虽如此!但也不然!此次失败回去,朝中主和派必然借题发挥,占据上风!我们要想卷土重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本帅还不想就这么空手回去!” 金钺听了,不解道:“教主!此次征宋,我们仓促北归,手中兵马损失殆尽!如何还能留在这宋境?依属下之见,我们不甘心也不成,我们还是先出了宋境,方为上策!” 兀术不甘心道:“两位使者,本帅心中实在矛盾:北撤吧!真不想就这样空手回去,面对皇帝和群臣的冷眼!不撤吧!我们手中已无兵马,如何能成事?” 洪水听到兀术的最后一句,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张,建议道:“既然大帅心有不甘,洪某倒有一策,可以助大帅借鸡生蛋,不必仓促北撤!” 兀术见洪水有扭转战局的良策,大喜道:“洪舵主,是何良策?” 洪水答道:“既然大帅不想这么狼狈回去,还想再战,当前的第一要务就要寻找帮手,站稳脚跟,寻机东山再起!” 兀术听了,不禁点头道:“洪舵主,说的有道理!请继续说!在下洗耳恭听!” 洪水谦虚一声:“不敢!”,继续分析道:“如今我们漕帮新帮主正准备召集漕帮弟子,下月齐聚洞庭湖总舵,召开英雄大会,商量对抗朝廷的事情!敝教杨教主当年在应天府,当着群雄的面,曾归顺大帅!因此我教杨教主不过是大帅的属下,他在洞庭湖聚会讨伐朝廷,就是为大帅继续侵宋做先锋;杨教主手下所有漕帮的人马,不就是大帅您的人马吗?如今我们要地盘有地盘,要人马有人马,大帅只要跟随洪某一同去洞庭湖,让杨教主接纳我们,到那时大帅何愁没有兵马,不能成事呢?” 兀术看了身边的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等人,见他们都朝自己点点头,赞赏道:“好计!就依洪舵主所言!不过什么时候动身,我要和四位护法商量一下!” 萧让见洪水怂恿兀术去洞庭湖,不知他究竟是否真投降,还是别有用心,问道:“洪舵主,如今你们漕帮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 洪水虽然不认识萧让,但见他是兀术身边的四大护法之一,知道他地位尊崇,不敢隐瞒,只好如实答道:“回这位尊者,自我们新帮主杨么被宋朝廷和江湖各派视为叛逆以来,朝廷就下诏在全国范围内禁止漕帮的活动,让我们漕帮弟子自动解散,或归顺贾氏兄弟的漕运转运司,当朝廷的走狗!我们漕帮5大分舵的舵主对于朝廷的诏令不甚理解,意见不一,太湖、洞庭、巢湖三个分舵赞成开大会,讨论下一步的进退;而鄱阳、洪泽两个分舵不同意开会,他们认为开会就是公然违背朝廷,更会被天下英雄误解,甚至会引起江湖各派的阻挠!新帮主见各分舵意见不一,决定在下月月圆之夜,在洞庭湖召开全教大会,并邀请江湖各派参加,统一教众的思想,决定是否公开对抗朝廷!” 金钺听完了洪水的介绍,对兀术说道:“大帅,既然漕帮目前是这样一个情景,我们何不即刻跟着洪舵主,江舵主他们去一次洞庭湖漕帮的总舵?” 干离不见兀术久久不说话,问道:“大帅,你是否担心杨么做了漕帮的帮主,会不听话?不再接纳我们?” 江河听了,方才明白兀术等人的迟疑,劝道:“大帅,不必担心!如果大帅到了洞庭湖,杨么不听命于大帅,我和洪舵主就利用我们两个分舵的力量,逼他退位,让大帅兼任我们漕帮的教主!再汇集我们漕帮的10万教众,顺江而下,占据武昌、建康,则大帅的心愿必能实现,天下必然归于一统!” 兀术听完,笑道:“江舵主,你的忠心本帅明白!不过你们漕帮的教主还是你们自己做比较合适!” 洪水见江河抢先一步,向兀术表达了忠心,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也赞成道:“大帅请放心,既然让大帅入洞庭湖的主意是属下出的,属下手中的三千弟子都听大帅的调遣!” 萧让也点头道:“大帅,不必迟疑!就算没有两位舵主的相助,本着属下紫青黑白的武艺,不敢说杀敌一千,至少全身而退,应该是本问题的!” 石青也劝道:“教主,既然江舵主、洪舵主这边都没有问题,属下也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就按江舵主他们的意思去做!如果杨么初心不改,仍然率漕帮听命于我们,那倒好说,要是他有三心二意,就换了他!我们再选合适的教主!” 金钺也道:“教主,你可记得当年杨么曾服下我教的五毒散?如果他不听话,我们随时可以驱动蛊虫,要了他的性命!另外据本教岳阳分舵的消息,杨么一直比较恭敬,曾几次想出兵,沿江而下,助我军平定江南!都被我们给劝住了!我军当时进兵顺利,我们还是希望他暂时隐蔽,将来时局有变,就将他当一路奇兵来用!如今我军不利,去洞庭湖正是好机会!” 兀术方才点头道:“既然大家计划如此缜密,那本帅就恭敬不如从命,跟随洪舵主、江舵主去参加漕帮的英雄大会,看看热闹去!” (本章完) 第92章 力排众议 第92章力排众议 施全、李梦瑶见兀术等人商量完毕,又说了许多闲话,方才离开凉亭,沿着湖边的小路渐渐走远。 施全对李梦瑶说:“梦瑶,此事重大!你怎么看?” 李梦瑶为难道:“施大哥!当前无非有两种方案可以歼敌!但梦瑶也不知采取哪种计策才好!还请大哥定夺!” 施全见李梦瑶处事谨慎,追问道:“梦瑶,如今军情紧急,你究竟有哪两种计策?何不说出来,我们也好一起分析分析!” 李梦瑶见施全真的着急,笑道:“第一种就是我们赶紧赶回大营召集将士,沿着兀术和漕帮的路径,追杀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施全分析道:“梦瑶,这个计策好!好就好在能将兀术等人的诡计提前扼杀,让他们不能和洞庭杨么合兵一处,便于我们个个击破!但困难在于我们六合军营目前只有一千士兵,而兀术和漕帮巢湖分舵至少也有一千弟子,相比之下我们数量上并不占优,而对方有不少好手,我担心如果贸然出击,不但不会获胜,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警惕,不利于我军的下一步剿匪行动!” 李梦瑶见施全分析的很合理,赞道:“大哥说的有理!看样子我们只能走第二条方案了!我们先不打草惊蛇,放任兀术、江河、洪水等人去洞庭湖与杨么会合!我们先撤兵回去,与岳将军商议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施全也道:“梦瑶,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我们即刻撤兵,返回建康,将这件事禀告岳将军,看大伙有什么好计策!” 施、李两人主意已定,不敢停留,急速渡江返回建康。 这时,岳飞等人在建康已募兵完毕,张浚、贾氏兄弟带领两千水师也赶到了建康,又收到宗敏、马飚带回的辎重、粮草、军械,顿时士气大振,建康城北延绵数十里的军营内彩旗飘扬、鼓声震天。 岳飞见施全、李梦瑶两人平安归来,带来了兀术的最新动向,不敢专断,急忙请出钦差张浚,并召集众将前来中军大营商议! 施全首先向张浚、岳飞等人说了自己奉命追击兀术的情形,又把那天自己看到兀术与漕帮勾结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浚问道:“依施大人所见,我军应该如何应付强敌与草寇的这次联手?” 施全答道:“大人,在下觉得我们应该采取‘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 张浚不解道:“施大人,该策略究竟如何?还请大人跟众位将军说一说!” 施全回道:“遵命!如今兀术手下的人马已经损失殆尽,他只有依附漕帮的力量,才能对抗我军!虽然兀术收买了漕帮的两名舵主,但漕帮其他人未必服气他们,因此他们此次去洞庭湖,可能会酿起漕帮的一次内耗!因此属下认为我们应该放兀术他们入洞庭湖,而不加阻拦!等草寇内乱后,再来一个瓮中抓鳖!” 张浚听了,叹道:“你的意思是要本帅下令沿江各路州,放兀术及草寇们一路向西,不加阻拦?” 施全点头道:“张大人,在下正是此意!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指正!” 张浚为难道:“此事重大,如今我军数万大军齐集长江下游,如果依施大人的部署,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胡虏与草寇从眼皮底下逃走!如若这次剿灭草寇失败,必然遭到万岁和群臣的非议,因此本帅觉得此计太过冒险,尚需斟酌!” 张浚说完后,又把目光转向岳飞,希望得到他的支持,问道:“岳将军,你是这次剿匪的先锋,你是怎样的看法?” 岳飞见张浚虽然没有言明,但是心中必定是不太赞成,因此也不便直接支持施全,而是躬身回道:“大帅,是否放兀术前去洞庭湖,属下也难以决策!不过要对付漕帮的水匪,我们还是要问对人,我们不妨问一问两位国公!” 张浚点头道:“岳将军,你的主意不错!” 岳飞问身旁的贾演、贾源道:“两位国公,你们曾与杨么相处过一段时间,你们觉得杨么人品如何?” 贾演上前回话道:“大帅!岳将军!杨么本是我们在梁山泊结义的兄弟!我们原以为他没有什么志向,一生只想坐一个山大王!哪知后来应天府皇陵一战,他突然临阵倒戈,背叛了老帮主、背叛了漕帮,更是带走了一大半漕帮的兄弟,去洞庭湖落草为寇!” 岳飞沉思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如国公所言,这杨么的变化也太了!” 贾源也道:“是呀!岳将军,施大人、李姑娘、宗姑娘,当年你们也参与了皇陵一战,如今细想起来,杨么当时的反常表现真令人费解!” 宗敏不解道:“贾大人,我怎么没觉得他反常?当时我们处于被魔音围困的逆势,杨么迫于形势,在金人武力的威逼下,吓破了胆子,与张邦昌一同投降金兀术,能有什么异常?” 贾演也问道:“宗姑娘说的也没错!二弟,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贾源回道:“大哥!这事我也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能十分肯定!当时我方在皇陵一役中并不占上风,但至少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再说杨么也会武艺,江老帮主刚刚殉国,按照常理,他作为漕帮弟子,应该非常痛恨金兀术,怎么会毫无征兆、突然投降敌人呢?” 岳飞点头道:“荣国公说的有道理!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点!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在应天府四周埋伏了多路人马,那金兀术带领紫青黑白却能避实就虚,从天而降,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当时施贤弟就认为我们内部一定有敌人的细作!我们却不太相信!” 施全见岳飞和众人提起了往事,也道:“当时皇上和众人都一致认为内奸就是张邦昌,只有黄谦一人认为细作还有我王大哥!好在梦瑶说了话,证实了王大哥不是奸细!” 王善淡然一笑道:“黄大人开玩笑的吧!看来只有梦瑶最明白我对大宋的忠心!我如果是奸细,当年嘉应神祠、扬州江边我就不会冒险去救皇上,万岁在临安有难,我王善也不会千里去救驾了!” 张浚知道王善是宋高宗身边的宠臣,急忙站起身来,安慰道:“王大人请息怒!您如果是金国安插的奸细,那么我们大宋朝就没有忠臣了!” 施全也道:“王大哥不要生气,小弟并不是刻意针对大哥,只是在分析当时的情景!” 王善听了,只好拱手道:“此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还请贤弟继续分析!” 施全继续分析说:“按照贾大人的分析,结合当时张邦昌与杨么一起劝陛下摆下比武擂台,一起劝陛下投敌的举动,可以推断出他们俩事先是与金人商量好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杨么有可能就是另一名细作!” 贾演听了,又摇头道:“施大人你的分析都有道理!但是那段时间杨么一直跟我们待在济州梁山泊,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护送陛下去应天府,他哪有时间和神通避开我们,去投靠了金狗啊!所以这一点说不通!” 王善也笑道:“施二弟,你太多疑了!当年那么多朝臣、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杨么,大家都不怀疑,因为大家都不想多事,不愿临危自乱!就你一个人怀疑这、怀疑那,又拿不出铁证来,如何让人信服!” 宗敏见王善嘲笑施全,冷笑道:“施大哥多疑,那也是为了剪灭隐患,保护皇帝!哪像有的人自诩是大忠臣,可是当年皇陵血战,却单单不见他的踪影了?李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故意推了推身边的李梦瑶! 王善见李梦瑶没有说话,故意笑道:“宗姑娘,你还没过门呢!也太护着我施二弟了!我不过是提醒一下施二弟,让他遇事要冷静!又不是责怪他!你心疼个啥?” 宗敏被王善说的面红耳赤,羞的不敢再说话! 这时,贾源突然想到了什么,插话道:“大哥,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梁山泊时,曾让杨么去洪泽湖请江老帮主!他却耽误了好几日!他回来后推说是不认识道路!当时我们见他请来了老帮主,也没多想!现在细想:说不定施大人分析的对,当时沂蒙淮水一带满是金光邪教的据点,说不定杨么没走多远,就掉入金人设置的陷阱中了!他暗自投靠了金人,也有极大的可能!” 岳飞接过话题道:“大帅,诸位大人!既然荣国公和施大人都认为杨么是真心投敌,而不是迫于形势,被逼无奈!我不妨做一个假设,如果杨么真心投敌!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如果他当年皇陵一战只是迫于无奈,没有真心投敌,下一步又该如何?” 张浚见岳飞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只好道:“岳将军,既然是施大人发现了兀术和漕帮相互勾结的阴谋,这纵虎归山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下一步的主意当然让他去想?” 岳飞见张浚处事圆滑,既想统领剿匪大局,又不想承担任何军事风险,只好对施全道:“贤弟,你可想到下一步的良策?” 施全想了一会,建议道:“大帅,岳将军,依施某愚见:不管杨么是否真心投敌,他如今已经掌控了漕帮的五个分舵中的三个,已是漕帮名义上的教主!这时兀术在漕帮两个舵主的指引下,前去相投!你们觉得杨么会将现成的帮主之位拱手相让、完全听命于兀术吗?” 马飙答道:“施二哥,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就是三岁孩童也知道到手的东西,绝不能被人给夺了去!这杨么又不是孩子,他难道会听命于几个来投靠的金人?兄弟觉得杨么和兀术之间必然会发生火并!” 宗敏也道:“马兄弟说的在理!我也觉得施大哥这招‘欲擒故纵’的战术可行!大帅,我们只要让兀术等人安然入洞庭湖,不用我们出师,杨么和兀术之间必然有一场生死较量,我们只要作壁上观,等时机成熟,再出兵一举剿灭匪患!” 张浚还是不放心道:“万事都有例外,如果杨么不如大家所想的那样,而是率领整个漕帮完全听命于兀术,一心想依靠金国的势力来与朝廷对抗,我们又该如何?” 施全答道:“大帅,属下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整个漕帮不是铁板一块,让他们都听命于外族人,他们中的有识之士必会心有不甘!” 张浚听了施全的话,十分为难,如果听从施全的建议,放兀术等人西行,这两股敌对势力必将合二为一,万一将来剿匪不力,朝廷必然怪自己糊涂,发现敌踪,却不再阻拦,任其西窜,自己这个朝廷元老必将名誉落地;如果不听从施全的计策,岳飞、马飙、宗敏等人必然都会站出来反对,如果岳飞等人不肯出力,那么还有谁愿意担任此战的先锋呢? 王善看出了张浚的心思,提醒道:“大帅,诸位大人、将军,施二弟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但是万事都有例外,万一杨么和那些不听话的漕帮首领都被兀术手下的紫青黑白给制服了,那么两股敌人将更难对付!大帅,如今金兀术等人还未走远,我们还是要追堵他们的!” 岳飞叹道:“大帅,还请三思!王大人的主意虽然稳妥,但如果我们追赶不上兀术,必然会让两股敌人都有了警惕,这将对我们的剿匪极为不利!” 张浚叹道:“这堵截兀术不成,不堵截他们也不是!又该如何是好呢?” 岳飞、施全等人觉得一时说服不了张浚、王善,而贾氏兄弟,林俊杰等人却一言不发,似乎两边都不愿得罪,一时军营中的气氛尴尬到极点。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李梦瑶银铃般的声音:“诸位,依梦瑶所见!采用施大哥的计策较为有利,一来岳家军刚刚组建,两位国公的水师虽是精锐,但是西上堵截兀术和漕帮的去路,必然会惊动远在荆湖的杨么,如果杨么出其不意封锁鄱阳湖口,则我军必然难以溯江而上,这样一场出其不意的剿匪之战,就变成了持久之战,则胜负难以预料!” 岳飞听了,赞道:“李姑娘一言,就如寒冬里的春风,吹散大家心中的迷雾!” 施全没想到李梦瑶会在关键之时,支持自己,大喜道:“梦瑶,你接着说下去,大家都听着呢!” 李梦瑶朝施全笑了笑,接着分析道:“我们放兀术等人西行,一来让敌人误以为我军没有防备,西去洞庭湖的门户必然畅通,这将有利我军的突然袭击!二来我们亦可以静观其变,如果两敌相互争斗,我军则可以趁机潜入,一举荡平匪患,活抓兀术!” 王善见李梦瑶完全偏向了施全,心中按捺不住,问道:“梦瑶,如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兀术入洞庭湖,杨么俯首听命,或者紫青黑白一举制服杨么,水匪并没有内乱,我军又该如何?难道也要放弃这次追击兀术残军的极佳机会吗?” 李梦瑶笑道:“王大哥,除非杨么和漕帮是真心听命于兀术,否则即使兀术夺了杨么的指挥权,但是他们人生地不熟,又怎能调兵遣将,与我水军相抗衡?所以我认为,如果兀术去了洞庭湖,不动声色,仍然让杨么坐帮主,让杨么统领全军,这才是最令我们担忧的,其他情况根本不值得担忧!” 张浚听到这里,方才听懂李梦瑶的心思,非常钦佩李梦瑶的睿智,叹道:“岳先锋,老夫刚来建康,还未熟悉军心民情,这剿匪的事情就多多依仗将军了!” 岳飞赶紧回道:“大帅,属下不敢当!还请大帅主持大局!” 张浚笑道:“岳将军,你手下有施全和李梦瑶这两个文武全才的能人,还有什么可推辞的?本帅料定此次洞庭剿灭杨么,只要岳将军出马,必定成功!” (本章完) 第93章 毛遂自荐 第93章毛遂自荐 张浚又宽慰道:“岳将军,我虽然是朝廷委任的钦差,我只负责坐镇建康,保你们粮草不缺,这出兵打仗的事情,还是要仰仗诸位将军了!” 岳飞见施全、岳云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只好答应道:“既然大帅如此器重岳某,属下不敢再推辞,只好奉命行事,一举剿灭洞庭草寇!” 张浚见岳飞还是犹豫不决,又道:“岳将军尽管调兵遣将,老夫只是旁听,不发表意见!有什么为难之处,老夫也会帮你上奏朝廷,许你便宜行事!” 岳飞听了张浚的话,方才道:“谢大帅!诸位,我军应该如何出其不意,直指草寇老巢洞庭湖?” 岳云首先问道:“爹爹,孩儿只知道这洞庭湖在建康的上游,它究竟在哪儿,孩儿却不知?” 牛皋也附和道:“岳将军,岳云说的对!我军没有行军地图,全凭猜测,如何带兵打仗?我们不可能一边行军?一边问路吧?” 王善听了岳、牛两人的话,也朝张浚、岳飞建议道:“如今我军粮草、器械、船只都已准备完毕,只差行军地图,还请张大帅上书朝廷,从朝廷枢密院速速调来!” 贾源却笑道:“诸位大人,何必麻烦朝廷?当年贾某在漕帮时曾听江老帮主说过:我们漕帮的各分舵都在五大湖中,这五大湖都有水路与江河相同,因此我们只要沿江西上,必然能直捣洞庭湖!贾某原为诸位行军的先导!” 林俊杰和贾源是儿女亲家,他见贾源熟悉去洞庭湖的道路,也赞成道:“林某也愿与国公一同为先锋,为大家开路斩棘!” 施全却阻止道:“荣国公,林贤弟!如果我水军走水路西上,必然会大张旗鼓,让杨么事先有所防备,如果草寇事先封闭了洞庭湖与长江的入口,则我军要想进入洞庭湖,就如登天一般!施某倒是同意王大哥的建议:有地图,知地形,方可出兵!” 贾源见自己献计,却被施全驳回,心中懊恼,但也不便与施全当众争执,只好反问道:“那依施大人所见,我军难道还要在建康府过了新年,再出兵么?” 施全一时也想不出主意来,又见身旁的李梦瑶朝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难道自己又锋芒过露了,只好闭口不言。 张浚见众将意见不一,又转向岳飞道:“岳将军,地图的事,你认为如何处置?” 岳飞却道:“目前来看,只能依从王善、施全的建议,上书朝廷,取来地图,我军先行在这建康安营扎寨,过了新年,再商议剿匪大计!” 张宪长叹道:“我们太行山英雄正准备摩拳擦掌,杀敌报国呢!不料还未行军,就遭此挫折,只怕此事传扬出去,会影响军队士气!” 宗敏也有些丧气道:“张将军说的对!我们本想消灭了洞庭草寇,再回建康过年的!如今只能先过完年,再去杀敌了!” 李梦瑶见大家都没有好办法,提醒道:“岳将军处不是有张地图吗?” 岳飞不解道:“李姑娘,我哪有地图?” 李梦瑶笑道:“岳将军难道忘了,施大哥曾将一幅《江山社稷图》送于你?” 岳飞听了,恍然大悟,大喜道:“对了,有了《江山社稷图》,何愁不知我军如何进军?”,说完就取出了半页残缺的《江山社稷图》,将它平铺在地面上。 众将领围着《江山社稷图》看了许久,方才知道洞庭湖离建康有千里之遥,从建康出发,要穿过江南东路、江南西路、荆湖南路,通过漕帮的巢湖、鄱阳湖、洞庭湖分舵,才能直抵漕帮的总坛洞庭湖中的龙王庙。 张浚、岳飞见众将领面上都有难色,问道:“洞庭湖距离建康有千里之遥,我们在行军讨贼的过程中,要想不惊动杨么,出其不意,是很难做的!诸位大人有何良策?” 王善建议道:“张大帅、岳将军!既然我军不可能做到完全隐蔽,何不大张旗鼓,来个光明正大讨伐!大军未动,先声夺人!就如当年隋朝灭亡南陈一样,让杨么不战自惧?” 施全却道:“大哥,我军目前只有水师数千,而且不熟悉荆湘地形,冒然深入敌窟,说不定会全军覆没!古人曾说过:祭祀和出师都是大事!我们此次出征,不战则已,一战就要成功,所以此次出师要慎之又慎!况且自古以来北方战胜南方,都是上游水师顺流直下,像我们这样溯江而上,不但行进艰难,而且粮草补给也是一个大困难!” 施全刚说完,就听见李梦瑶轻轻咳嗽了几声! 王善见施全步步紧逼,处处与自己为难,又见李梦瑶连正眼都没看自己,气恼道:“常言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施二弟,你今天是怎么了?大哥出的计策,你都要反对一番?” 马飙见王善说不过施全,就用大哥的身份压人,反感道:“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大家都在为出师剿匪的事情出谋划策,大帅和岳将军也是让大家畅所欲言,你觉得施二哥说的不在理!完全可以用道理反驳他?何必为一时意见不合,就动怒呢?” 岳飞也解围道:“王贤弟,马贤弟说的有理!虽然我们的主张相左,但是我们的心都是一致的,就是要一举全歼匪患!如今大军未动,何必自乱阵脚呢?”,说完,用拳头重重敲打了几下《江山社稷图》中洞庭湖的位置。 王善见岳飞、马飙站在施全的一边,只好按捺住脾气,回道:“岳大哥、马三弟提醒的是:刚才王某失言了,请施二弟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依二弟所言,我军要想千里偷袭,就要越过无数的湖泊河流,这不可能不惊动漕帮的上上下下!二弟你认为大哥出正义之师的主意不好,那还请你出一个主意?” 施全见李梦瑶一再提醒自己,知道自己今天话多,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为国家出力,又不是故意让张浚、王善难堪。 施全想到这里,又环视了众人:只有张浚心不在焉地坐着,一边喝茶,一边与王善、贾氏兄弟偷偷说话,而岳飞、岳云、李梦瑶、宗敏、马飙、林俊杰等人都把目光转向自己,期待自己的妙招。 这时,议事大厅内一片沉寂,气氛十分尴尬。 施全想了一会,方才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他建议道:“大帅,岳将军!既然前方敌情不明,我们何不派出几人,偷偷潜入敌人巢穴,先探听了敌人的虚实,如果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兀术和杨么为争夺湖匪的指挥权内讧,我们趁敌内乱,即刻将大军压进,我们先前进入敌人巢穴中的好汉,也可以作为我们攻入洞庭湖的内应!” 施全刚说完,岳飞就赞道:“施贤弟,真是好计!不过派遣什么人进入洞庭湖为好呢?” 施全又道:“当然是兀术和杨么都不认识的人!” 岳云道:“爹爹,让我和张宪、牛皋叔叔他们去吧!兀术和杨么都没跟我们交过手,应该不会认识我们太行山忠义社的好汉!” 张宪也道:“岳将军,岳云说的对!我们初来乍到,也没机会立功!还请将军成全!” 岳飞刚要说话,却被王善打断道:“岳将军,不是我要抢贤侄他们的功劳,你也知道兀术身边有四大护法,武艺一流,再加上杨么和他的分舵主,我担心岳云他们的安全!” 岳飞又问道:“那依王贤弟,又当如何?” 王善笑道:“当年皇陵一役,蒋山一战,兄弟都缺席,惹得天下英雄对我冷眼相看,就是我施二弟、马三弟对我,也是多多微词!当年我在建康南门只与粘没喝的手下交过手,并没有正面遇见过兀术及他的四大护法,因此他们应该不认识我!就算他们曾见过我,我稍加伪装,谅他们也认不出我来!” 岳飞惊喜道:“王贤弟的武艺,要比云儿他们高出很多,贤弟如果能去,带上云儿他们一同去,大哥也能放心!” 王善却道:“岳大哥,此去洞庭湖是打探敌情,当然是人越少越好,云儿他们还要帮大哥整理军务呢?就不必跟着我做卧底了!” 岳飞又问道:“贤弟,大哥还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正如你说的,兀术他们人多势众,高手也多!你此次去洞庭湖,岂能没有帮手?” 施全、马飙、林俊杰也纷纷请战道:“岳将军,小弟们愿意追随王大哥一同前去!” 王善见这么多人帮自己,同自己一起去洞庭湖卧底,笑道:“施全、梦瑶、马飙,你们可是兀术的老相识了,就算你们化成了灰,兀术他们也能认出你们来!所以你们这次就把立功的机会让给大哥吧!大哥也想让你们看看,大哥可不是那种遇敌就躲的狗熊!” 林俊杰见王善没有提到自己,追问道:“王大哥,小弟可是一直追随你左右的,当年临安救驾、明州海战,小弟都是和大哥一起杀敌的!再说小弟与兀术他们有杀父之仇,所以小弟恨不得此刻能飞到洞庭湖,血刃仇敌,为父报仇!” 王善也不想带上林俊杰,笑道:“林贤弟,不是大哥不懂你的心思,但是你曾经参加过蒋山之战,兀术他们必然会认出你来!” 林俊杰又解释道:“王大哥!小弟最幼,虽然也参与了蒋山之战,但当时武圣庙中灯火昏暗,仇敌并没有看清小弟的容貌!还请大哥此行一定要带上小弟!” 岳飞见林俊杰为父报仇的决心很是坚定,也劝道:“王贤弟,既然林贤弟一直以你马首是瞻,此次你去洞庭湖卧底,带上他,岂不也多一个帮手!” 王善犹豫了好一会,原来王善见兀术逃回江北,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投敌的事情,总算过去了!哪知兀术却没有撤军的意思,而是带领四大护卫,去了洞庭湖!王善又想利用大军大张旗鼓、虚张声势、隔山震虎的办法,让兀术知难而退,早日返回塞北。哪知自己的主意却遭到施全的反对,而岳飞也同意施全出其不意,全歼强敌的方略,他见大家都赞成岳飞、施全的主意,只好再退而求其次,毛遂自荐,自己孤身一人潜入洞庭湖,暗地里将宋廷大军剿匪的消息通知兀术,让他们好脱身。如此这般,只要兀术无事,自己投降金庭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暴露,所以他死活不愿带上任何人,就算林俊杰,他也没打算带上。 这时,张浚也劝道:“王大人,你地位尊贵,可是大宋的江宁王,皇上的臂膀,你如果一人去敌窟,孤立无援,本帅绝不能同意!如果你带上帮手,倒是可以商量!” 王善没有想到张浚会把话说死,也不敢冲撞朝廷的钦差,所以只好同意道:“属下听从大帅的安排!带上林贤弟,明天一早稍作改装后,就前往洞庭湖!” 张浚见王善与岳飞、施全不同,听从了自己的安排,大喜道:“江宁王,老夫不是不相信你的武艺,而是担心你此去的安危,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苦心!此次你能带上林大人,万事也有一个照应!” 张浚又问岳飞道:“岳将军,江宁王和王大人此次去洞庭湖,你意下如何?” 岳飞答道:“既然大帅同意了,末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话要嘱咐两位贤弟:此去洞庭湖路途艰险,望两位贤弟小心行事,大帅和岳某一定会派出人马,为你们的后援!” 王善、林俊杰齐声回道:“谢谢大帅和岳大哥的提醒!我们路上一定会小心的!” (本章完) 第94章 良言相劝 第94章良言相劝 第二日,张浚、岳飞等人在建康城西的清凉山,为王善、林俊杰摆下饯行酒。 酒席间众英雄纷纷向王、林两人敬酒,祝两人“一路平安、为国立功!” 王善一一回敬了众人,笑道:“漕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杨么及手下更是号称水下的龙王,我和林贤弟这次就是要入江下湖,捉一捉这条蛟龙!” 林俊杰趁着酒兴,也道:“诸位大人,林某此次荆湖之行,不成功便成仁!” 张浚急忙阻止道:“佑国公,还未出师不可说这些丧气话!此行一定大吉,两位大人也一定能为国建立不朽大功!” 施全等人见了,心中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宴席结束后,众人又将王、林两人送至秦淮河畔的十里长亭,与他们一一拱手告别。 施全对王善说道:“大哥,我们兄弟又要分别了!你和四弟此去洞庭湖,万事小心,如果遇到挫折,不可意气用事,还请迅速离开贼窝,沿原路返回!” 王善看了施全,又看了李梦瑶一眼道:“谢谢二弟的提醒!当初紫霞仙子怀疑二弟是金人的奸细,我碍于仙子和梦瑶的面子,怕人家说我们亲兄弟之间有私情,所以没有及时替你辩白,还请二弟见谅!” 马飙听不惯王善满口的官腔,插话道:“大哥,你这句‘我们兄弟之间有私情’,兄弟就不爱听,打虎还亲兄弟呢!你不替施二哥说话,让紫霞仙子更加怀疑二哥,你岂不是帮了仙子欺负我们自己人?” 马飙的话刚说完,就被宗敏打断了:“马大哈,你这样说话可不对!什么自己人?外人?仙子是梦瑶姐姐的师父,你把她看作外人,梦瑶姐姐听了,可要生气了?” 李梦瑶却安慰道:“无妨!宗姑娘,马兄弟这么说话也只是打一个比方,并不是真对我师父的不敬!” 施全见王善听了李梦瑶的话更加难堪,只好道:“三弟,此事也怪不得大哥,其中很多情节晦暗不明,又是仙子亲眼所见,虽然梦瑶极力为我辩白,但是施某也无力自证清白,何况是大哥这个外人呢?正所谓‘清者自清’,这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王善笑道:“还是施二弟体谅大哥!” 施全又对王善建议道:“大哥,你和四弟先行几日,我们马上也会向岳将军请求,作为你们的后援!如果前途顺利尚可,如遇到强敌阻挡,你们只要放出烟花,我们就会与大哥会合一处,共御强敌!” 林俊杰见施全心中一直装着兄弟之情,所说的话也是处处为王善和自己着想,而相比之下,王善表面对人谦恭,背后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皇帝和高官更喜欢王善,但是自己心中还是佩服施全多点。 林俊杰想到这里,大喜道:“谢谢施二哥考虑这么周全,我和王大哥有了你们作为后盾,一定会勇往直前,直捣匪巢。这次我们兄弟四人同心,一定能立下大功,活抓兀术和杨么,为国家除害,为死去的英雄报仇!” 贾源在一旁听了,赞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林老帮主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林俊杰因为与贾源是儿女亲家,只好又走到贾源的身旁,拱手道:“国公,太抬举小侄了!” 贾源对王善说:“江宁王,稍等片刻,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佑国公说!” 王善笑道:“荣国公您太客气了,你们尽管说话,只要林贤弟不走,我也不会离开建康的!” 贾源回了一声:“谢谢江宁王成全!”,说完就将林俊杰拉到长亭外的一颗大松树下,担心道:“俊杰,你这次自告奋勇,前去洞庭湖杀敌,可知前途的凶险?” 林俊杰不解道:“国公,小侄此行有王大哥陪伴,又有施二哥他们的援手,就是前方有刀山火海,也是无所畏惧!何况上次我和王大哥前去临安救驾,面对兀术的千军万马尚且不怕,难道还怕这些乌合之众的水匪吗?” 贾源叹道:“俊杰,这才是我替你担心的地方!你还未出师,就骄傲自满!岂不闻骄兵必败?此次你们面对的是天下第一大帮的漕帮,从江南东路至荆湖南路,到处都是大江大湖,漕帮在江南少说也有数万弟子!他们占尽地利人和,你们每前行一步,都是刀山,每后退一步都是陷阱!这怎能与你们救驾相比?我昨日听闻你要随王善打先锋,就想劝阻你,可是看到你信心满满,又怕在众人面前折了你的面子!如今我们两人私下说话,又是亲家,岂能不劝说你知难而退?” 林俊杰听了贾源的话,方才明白:和王善去洞庭湖打探消息是多么危险艰难的事情,要比当年临安救驾、与敌散兵交锋困难的多!但是他年轻气盛,说出的话岂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谢谢国公的提醒,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哪怕前面藏龙卧虎,小侄也要闯上一闯,侄儿曾发誓兀术去哪里,就要追他到哪里!小侄不惧生死,只希望能早日手刃仇人,替父报仇!” 贾源长叹道:“俊杰,我能理解你为父报仇的决心!但你可是林老帮主唯一的儿子,虽然你已经有了儿子如海,不至于绝嗣!但是此行,你如果有什么不测!这林家就要彻底衰败了!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大帮盐帮也就要从江湖中消失了!这就太可惜了!” 林俊杰慨然道:“人活百年,终有一死!只要不留遗憾在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贾叔叔,侄儿临行前,还有一事相托,还请俯允!” 贾源见林俊杰说完,就要给自己下跪,连忙将他搀扶起,点头道:“既然贤侄决心已定,决心前行!老夫就不再说什么了!侄儿有什么事尽管直言,只要老夫能办到的,一定替你办到!” 林俊杰点头道:“侄儿父母已不在世上,如今家中只剩下妻儿,如海只有7岁,还未成人,如果侄儿遭遇不测,家道必然中落,还请国公解除与小儿的婚约,让令孙女另嫁他人!” 贾源安慰道:“我们两家的亲事可是圣上所赐,老夫岂敢违约失信?贤侄尽管放心前去洞庭杀敌,你走后,你的妻儿,我贾家代为赡养抚育,待如海成年后,我自当将敏儿嫁他,将来也能为你们林家开枝散叶!” 林俊杰回道:“国公,大恩不言谢!小侄此行没有什么牵挂了。希望凯旋的那天,能与亲家把酒言欢,希望还能亲眼看到儿子娶亲大喜的那一天!” 贾源见林俊杰说到这里,已经是泪光盈盈了,安慰道:“贤侄,放心!我们期待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这时,王善已经在远处喊道:“俊杰,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要出发了!” 林俊杰不敢再逗留,急忙朝贾源拱了拱手,算是致谢告别,就跑到王善身边去了! 这时王善已经将几块膏药贴在脸上,面容改变了不少,林俊杰一时也认不出他来。 王善见林俊杰盯着自己看,问道:“四弟,怎么?不认识大哥了?” 林俊杰赞道:“大哥这张面皮,连小弟都觉得陌生,这下我们去洞庭湖打探敌情,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善笑道:“四弟,大哥帮你也易容!让你由堂堂盐帮的帮主,变成一个土气的渔民!” 王善、林俊杰易容之后,朝张浚、岳飞、施全等人一一拱手告别,方才走上秦淮河的一条渔船,林俊杰又向岸上送行的人群挥了挥手,就同王善一同摇橹划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了。 且说王善、林俊杰乘船出了秦淮河,出入长江,一路逆水西行。两人十几天后到了江南东路的池州,上岸买了些食物和水,见码头上贴满了官方的告示。 林俊杰招呼王善道:“大哥,这告示上贴了些什么?我们过去瞧瞧?” 王善点了点头,跟着林俊杰走到告示前,看了上面的文字,大意是:朝廷为了阻止金寇渡江北窜,将江南东路至荆湖南路的江面封锁至年后元宵节,在此其期间禁止任何船只入江捕鱼、运输,并让各州府将百姓的渔船全部没收。如有私藏船只、私自入江捕鱼、运输者,罚铜钱一贯。 王、林两人回到自己的船上,林俊杰就对王善埋怨道:“大哥,我们前脚刚走,岳大哥、施二哥他们就出了这张告示!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封锁江面?岂不是不让我们坐船去洞庭湖了?” 王善想了一会,答道:“贤弟,岳大哥出这告示是用了韩信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通过禁止漕帮的水鬼们在江上活动,为我水师将来沿江直取洞庭湖扫除障碍、做准备!” 林俊杰赞道:“王大哥,你一眼就能看穿岳大哥他们的心思,真让小弟佩服!” 王善谦虚道:“哪里哪里!” 林俊杰正准备将船划入江心,继续西上,却被江面巡逻的宋兵给发现了。 王善见情景不妙,吩咐林俊杰赶紧调转船头,朝岸边的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划去。 王、林两人弃船上岸,刚要躲入芦苇荡中,这时江面巡逻的士兵大声叫道:“你们这些刁民,还不给爷爷们站住!你们违抗朝廷法令、下江捕鱼,就得给爷爷们献上铜钱!” 林俊杰知道:秀才遇上兵,没有说理的地方,转身对王善道:“大哥,这些兵崽子们太狗仗人势了!我们何不教训他们一番,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 王善见林俊杰动了怒,只好依从道:“好,四弟!” 这时,那些巡逻的士兵将船靠岸后,纷纷跳上岸来。 为首的一名中尉,用手中的军刀,指着王善,叫道:“你们是哪个村的村民?难道眼睛瞎了?没看到各地码头贴的告示吗?” 王善故意问道:“我们刚刚出江,不知是什么告示?” 那名中尉怒道:“你瞎了狗眼,还是不认得字?那就让爷爷好好告诉你!”,说完就试图用刀背敲击王善的脑袋。 王善大怒,猛地朝右一跃,避开中尉的军刀,随即伸出右手,使用一招擒拿手,握住那名中尉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握。 那中尉大声叫疼,手腕一松,军刀就落在王善的手中。 这时,林俊杰也用佩剑挑落了好几名士兵手中的刀枪,将那些士兵全部逼到江边。 王善随即刀锋一转,将刀刃架在那军官的脖子上,问道:“你们是爷爷?还是你们喊我们爷爷?” 那中尉见自己的小命掌握在王善手中,只好服软道:“大侠你是爷爷,我们都是你的孙子!大侠饶命!小的瞎了狗眼!再也不敢了!” 王善叫道:“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们欺压渔民,你的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说完用刀背敲了敲中尉的头骨。 中尉吓得跪倒在地,大喊:“饶命,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善飞起一脚,踢中那军官的屁股,将那人摔出一丈多远的江中。 那军官噗通一声坠入江中,呛了好几口江水,方才爬上岸来,对那些胆小的手下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我去巡江去!”,说完就灰溜溜地调转船头,离开了。 林俊杰见沿江巡逻的士兵已经走远,方才对王善叫苦道:“岳大哥,施二哥他们出的是什么好主意啊?连累我们被自家人追赶!这下可好,我们不能乘船而行了!只能靠步行,我们又不识道路,这要猴年马月才能到洞庭湖?” 王善安慰道:“四弟,莫慌!既然白天我们不能驾船,何不等到晚上,偷偷地乘船西上?” 林俊杰点头道:“目前只能依大哥的计策行事了!不过晚上江面灯火不明,万一我们的小船被卷入暗流漩涡之中,又当如何?” 王善又回道:“四弟你的担忧,大哥也没好的办法解决!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了,总比待在这里挨冻强!” 林俊杰只好点头道:“这一路上小弟都听大哥的吩咐!” (本章完) 第95章 鄱阳遇险 第95章鄱阳遇险 王善、林俊杰趁着夜晚明月高照,江面上宋兵巡逻松弛,悄悄划船西上。两人过了池州,到了江南西路的鄱阳湖口,见这里江面忽而宽阔,忽而狭窄,到处都是岔道,水道纵横复杂,更奇怪的是这里的水面在深冬季节里蒙上一层薄雾,随风在江面上来回荡漾,既让人惊叹大自然的奇妙,又让人害怕前途的迷惘。 林俊杰一时难以辨别前行的路线,对王善说道:“大哥,这里河道交错难辨,我们不妨先将船靠岸,明日天亮后再走?” 王善点头道:“四弟,这里的确诡异!又是漕帮鄱阳分舵的大本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不可惊动了漕帮的那些水鬼们!” 林俊杰点头道:“大哥说的对!这些地头蛇可不好惹,我们此行身负重任,如果能避开他们,还是躲开比较好!”,说完就划动船桨,试图将船靠近江中的一片绿洲。 可是那片绿洲附近有一处暗流,水流内急外缓,形成了一个极大的漩涡,要是白日,渔民们还能避开,可是晚上水面雾气蒙蒙的,如果被漩涡吸入,很少有船只可以生还! 当王善、林俊杰发现危险,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只好将竹竿抵住船的尾部,拼命用内力阻止小船被漩涡吸入。 正当王、林两人拼尽全力,拯救自己之际。林俊杰看见头顶前上方有一只黑鹰在盘旋,那黑鹰一会俯冲下来贴着江面飞行,一会又展翅飞上高空,消失在月光中。 林俊杰好奇道:“大哥,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们头顶上有一只老鹰,它是不是等我们死了,好吃我们的血肉?” 王善安慰道:“四弟,你胡说什么?这不过是一只路过的老鹰,再说我们还没死呢?怕它什么?四弟,你觉得不觉得后面有一艘船,朝我们驶来!” 这时,林俊杰也用眼睛余光瞥见远处的确有一艘大船缓缓靠近,那大船船头悬挂的灯笼,透过江面的雾霭,发出点点金黄色的光明,就如天空中的星星一样闪烁。 这时王善、林俊杰两人已经精疲力竭,再也不顾漕帮的强敌就在附近,高声求救道:“救命啊!快救救我们吧!” 王、林喊了好几声,求救的声音在寂静的江面上显得格外响亮,也传得格外远,但是四周除了回声外,还是没有人应答。 王善见小船一点一点被江底的暗流给吸引了过去,对林俊杰说:“俊杰!大哥对不起你,如果你不跟大哥前去洞庭湖,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林俊杰回道:“大哥,不要说对不起!小弟不怪大哥,小弟此次前来相助大哥剿匪,是自告奋勇的,是心甘情愿的!小弟一直很佩服大哥,今天就是和大哥一起死在这里,也是一件荣幸的事!” 王善叹道:“死,我以为是很遥远的事!没有想到就在眼前,兄弟你虽然年幼,但已经成家生子,而大哥却还是孑然一人,连一个家都没有!” 林俊杰听出了王善的心酸,安慰道:“大哥还未成家,只是因为大哥的眼界高,看不上普通女子,要是大哥能屈尊俯就,不知天下有多少高贵典雅、美如天仙的女子愿做大哥的妻子呢?” 王善摇头道:“天下美貌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是集美貌、武功、才艺、睿智于一身的女子又有几人呢?” 林俊杰隐隐听出了王善的心思,追问道:“论我们所见过的女子之中,只有梦瑶姐姐满足大哥的择美要求,难道大哥喜欢梦瑶姐姐?” 林俊杰见王善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又提醒道:“可是大哥,小弟觉得梦瑶姐姐喜欢跟施二哥在一起!” 王善叹息道:“四弟!天下事难以预料,只要二弟和梦瑶没有成亲,大哥还是有机会赢得梦瑶芳心的!” 林俊杰突然问道:“将来大哥和施二哥都喜欢梦瑶姐姐,那么你们的兄弟之情难道就不要了吗?” 王善无法回答,只是无力辩白道:“兄弟情归兄弟情,男女之情归男女之情,这两者终究会有一个了结的!” 林俊杰突然觉得王善非常可怕,他听了王善临死前的话,终于明白了王善为了追求李梦瑶,可以完全不顾兄弟手足之情,在皇帝和群臣面前中伤施全,不遗余力地讨好李梦瑶的师父紫霞仙子,玷污施全的形象,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毁掉施全,迎娶李梦瑶。 王善见林俊杰突然不说话,也以沉默相对。 这时,那只挂有金灯的大船已经出现在王善、林俊杰的背后,林俊杰大喜道:“快救救我们,我们的船快陷入漩涡里了!” 大船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声音问道:“教主,我们发现前面有一个落难的小船,救还是不救?” 另一个声音阻止道:“教主,这只小船一定是被卷入湍急的漩涡中了,我们可不能救他们!否则我们靠过去,也会被水底漩涡给困住的!” 那教主走向船头,朝下面扫视了一下,笑道:“萧将军,江舵主说的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渔民陷入水中了,不救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王善见那教主不救自己,急忙哀求道:“教主,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愿意加入贵教,将全家性命都交与救命恩人!” 那教主见王善很会说话,迟疑了一会,又吩咐道:“既然这些百姓还懂得知恩图报,我们就救他们一回吧!” 一个声音为难道:“教主,怎么救?虽然属下有很多水底的好手,但是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只要他们靠过去,还不一样被水底的龙王给吸走了啊!” 这时有人笑道:“既然教主要想救那两个百姓,只能让萧将军的飞鹰出手不可了!” 那教主笑道:“萧将军,你号称黑鹰教主,是该你显现身手的时候了!” 那萧将军答应了一声:“谨遵教主的命令!” 这时,一只黑鹰从天而降,嘴里叼着一根粗的绳索,王善将绳索的一段拴在小船的船头,林俊杰见对方已经将另一段系在大船的船尾,黑鹰又反复调来好多根绳索,双方方才将两只船首尾拴牢。 小船在大船拖拽之下,终于脱离了险境,将王善、林俊杰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王善、林俊杰将小船慢慢滑向大船,借着大船上闪亮的金灯,方才看清大船上的教主正是兀术,他身旁说话的正是紫青黑白四大护法,漕帮的两名舵主等十几个随从。 王善装着不认识兀术,朝他和众人叫道:“谢谢船主人的搭救,小人愿意遵守诺言,愿做主人的奴仆!” 因为王善此次出行,做了很大的伪装,并未被兀术等人认出来。 兀术笑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船家上大船来!” 林俊杰认出了兀术,阻止道:“这就不了,我们还有一艘渔船,可是我们的全家勾当,丢弃了,实在舍不得!” 正当王善、林俊杰和兀术说话,突然从四周黑暗处,钻出无数只快舟来,每只小舟上只有两名身穿漕帮服饰的汉子,一人负责划船,一人手持镰刀飞虎抓等武器。 这时,兀术身旁的漕帮舵主江河大叫道:“教主,不好!我们中了胡海这家伙的捕鱼大阵了!赶紧命令士兵将大船后撤出湖口!” 兀术问道:“江舵主,胡海是什么人?” 洪水一边回答:“胡海是漕帮鄱阳分舵的舵主,此人是我们漕帮的两朝元老,在帮中地位极高,就是教主也常常调不动他!”,一边让手下的漕帮弟子,纷纷跳入水中,试图阻止胡海手下的靠近。 林俊杰见漕帮两大分舵的弟子在水中相互搏斗厮杀,暗暗示意王善趁机离开。 王善却悄悄对林俊杰说:“我们何不假装不认识兀术,反正他们也要去洞庭湖投杨么,他们的大船又快又稳,我们何不借他的大船,和他们一同去洞庭湖?” 林俊杰迟疑道:“这可是在老虎眼皮底下拔它的胡须,被他们发现,我们毫无生还的机会!” 王善却暗暗道:“自古富贵险中求,大丈夫要想立大功,当然要冒大险了!” 王善见林俊杰没有说话,还在迟疑,首先爬上了兀术的大船,林俊杰无法,也只好跟着王善上了大船。 兀术打量了王、林两人一番,先是一愣,随后夸奖道:“不错,你们果然言而有信!生死之际,仍然不忘与我们并肩作战!” 漕帮鄱阳分舵的弟子由于在人数和地利上都占有优势,两三名弟子对付对方的一名弟子,不一会儿就将下水的十几名巢湖分舵的弟子拖拽至水中,再用渔网将他们一一擒住。 石青见漕帮弟子水下功夫了得,急忙调来一队弓箭手,朝大船四周的水下射箭。 漕帮的弟子见上面射箭,纷纷将头扎入水底,那些箭坠落水中,都偏离的方向。 正当干离不大笑道:“大帅,这些水怪终于被箭射死在水下了!” 干离不的话还未说完,从水底下抛出了无数的飞虎抓、铁锚、铁钩,钩住了船舷,那些漕帮鄱阳湖的弟子纷纷借助这些器具,跳上兀术的大船。 兀术见那些漕帮的弟子跳上甲板后,纷纷朝大船上扔铁棘刺、发射袖箭、飞镖等暗器,最前面的几名金兵守卫,试图用长枪刺杀跳上船舷的水匪,都被这些暗器射中额头、脖子、腹部、手臂等处。这些暗器喂有剧毒,中弹者不一会就口吐白沫而死。 金钺、石青急忙拿出金刚伞、竹竿,挡在兀术的前面,萧让和干离不手持灵蛇剑、长枪护在兀术的后心,四人奋力挥动手中的武器,将飞来的暗器一一击落。 金钺见上船的水匪越来越多,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单凭四人的力量,已经保护不了教主,只好撑开手中的金刚伞,将兀术罩住,且战且退。 萧让、干离不一边朝为首的水匪抛出黑鹰、白猴,一边叫道:“大家快进入船舱内躲一躲!”,“后面的水怪由我们来阻击他们!” 王善、林俊杰也跟着江河、洪水等人躲进了狭窄的船舱。 这时水鬼们手持武器,试图进入船舱,都被守在门口的萧让和干离不用灵蛇剑和长枪刺杀。水匪们知道了对手出手极快,一次能刺杀十名同伴,再也不敢仗着人多硬闯,而是守在甲板上,与船舱内的兀术等人相对峙。 (本章完) 第96章 江中霸主 第96章江中霸主 王善、林俊杰跟在江河、洪水的身后,警惕地探听船舱外的动静。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林俊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雷:“胡舵主驾到!”,随后就是一片鼓噪声:“属下参见舵主!” 林俊杰知道是漕帮鄱阳湖的舵主胡海亲自来到了船上,接着又听到一名漕帮弟子说道:“禀告舵主,我们江州香堂刚截住一条大鱼!这条大鱼分量可不轻,足够兄弟们吃喝一个月的了!” 胡海笑道:“何堂主,你今晚立了大功,等我们杀了这条大鱼,回到分舵再给你论功行赏!” 何香主回道:“谢谢舵主栽培!” 胡海又吩咐何堂主道:“何堂主,你们要杀鱼,总要把鱼从网里捞出来吧!” 林俊杰见胡海和那名何堂主句句不离老本行,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何堂主回了一声:“是,帮主!”,又高声喊话道:“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再不滚出来,我们就要凿破你的船,送你们下水喂王八去了!” 船舱内的兀术等人都是北方人,擅长马上冲杀,不习惯在晃荡的水上格斗。兀术听闻胡海要凿破自己的大船,吓得不轻,急忙对身旁的江河、洪水说道:“胡海既然是漕帮的舵主,你们之间必然认识!烦请两位舵主出去,替本帅与对方交涉!” 江河、洪水两人本与胡海政见不同,虽然同为漕帮兄弟,关系却是极为冷淡,两人在兀术的淫威下,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走出舱门,站立在胡海的面前。 洪水首先按照漕帮规矩朝胡海抱了抱拳,笑道:“胡舵主,好久不见,却没想到今晚能在鄱阳湖口相见!” 胡海也还了一礼,笑道:“原来是洪舵主,江舵主,你们不在巢湖、太湖,怎么有空来我地盘上快活啊?” 江河撒谎道:“胡舵主,我们收到杨教主的书信,要求我们分舵在下月月圆之夜,务必赶到总舵,所以我们就乘船赶去洞庭湖,没想到我们刚到你的地面,就闹出了误会!抱歉抱歉!” 胡海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是参加教主的英雄大会!失敬失敬!不瞒两名兄弟,如今朝廷突然下了告示:禁止渔民在长江上打鱼、运输粮食!那还不是要断了我们的财路!所以我们鄱阳湖分舵只能昼伏夜出,晚上出来打劫一些不怕死的商家、渔民!原本见你们船大人多,以为是一条大鱼!哪知却是自家兄弟!” 江河见胡海这么说,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兀术等人没出来,否则按照胡海的品行,必然以民族大义为由,不但要杀了兀术,而且还要好好敲上一笔钱财,方才让大船通行。 哪知胡海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兄弟归兄弟,漕帮的规矩可不能丢,上钩的鱼儿岂能轻易脱钩的?不管是天王老子,要想通过我们鄱阳湖,就必须交上赎命钱!老规矩,一人一吊钱,你们船上有多人,就交多少吊钱!” 洪水为难道:“胡海,你也太过分了!我们可是漕帮的兄弟,你怎么连帮内兄弟的钱也要压榨?” 胡海又大笑道:“洪舵主,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解释过了吗?目前朝廷让我们鄱阳湖兄弟断了生计,我这个做舵主的,总不能让我手下的数千兄弟跟着我一齐饿肚子吧?” 江河怒道:“胡海,你太霸道了!我们要将你今晚的所作所为告发到杨教主那里!让杨教主按帮规第一条‘欺侮同门兄弟罪’惩罚你!” 胡海冷笑道:“你是说让那个名不经传的杨么来教训我?就是江老帮主活着,我都不怕,还怕一个手拿鸡毛当令牌的新帮主?再说杨么在江湖中的名声都臭了,在皇陵一战中,背弃大宋,违背教规,投降金狗!你们还认他做漕帮的新帮主?” 洪水怒道:“大胆,杨教主投降金人,不过是盐帮散布在江湖上、污蔑本帮的谣言,胡海你竟然当真了!新教主虽然没有什么大功、没有什么威望,但毕竟是老帮主亲自指定的,他手中有老帮主的信物玉佩!你对新帮主不尊重,就是藐视我们漕帮的历代帮规!” 江河也举起手中的鱼叉,叫道:“洪舵主,我们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两人对付他一人,还怕了他不成?” 胡海叫了一声:“好啊,你们两人一起上!” 洪水一来顾忌胡海人多势众,不敢进一步得罪胡海,二来想在兀术跟前表现一下江湖义气,所以回了一声:“江舵主,江湖上讲究单打独斗,岂能以多欺少,这要传扬出去,岂不更坏了我们漕帮的名声!” 江河见洪水不战自退,心中懊悔,但是自己狂话已经说出,不可能收回,决定先下手为强,举起鱼叉,对准胡海的心窝扎来。 胡海猛地向后一跃,躲过了江河的一叉,并从袖子取出一根寒铁锁链,那锁链足有一丈来长。 胡海将锁链的一段扣在手腕上,然后将锁链的另一端朝江河扔去。 江河见过很多兵器,但没见过这样的铁索,他想先设法困住胡海,再暗示手下趁机袭击胡海。 江河看准铁链飞来的方向,舞动手中的钢叉,上前几步,使了一招“乌龙搅江”,试图用钢叉缠住铁链的另一端,再将胡海手中的铁链拽过来。 哪知胡海看穿了江河的诡计,猛地收回一截铁链,让江河扑了一个空。 江河还以为胡海惧怕自己,又得寸进尺,持叉上前了几大步,却不知中了胡海的诡计。 胡海猛地又甩出铁链,江河急忙举起鱼叉,将铁链缠住,哪知胡海迅速绕江河转了几圈,将江河连带铁叉都用铁链给绑了起来。 江河输了,心中不服,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骂道:“胡海,你这个老狐狸,你太狡猾了,你快放了我!” 胡海冷笑道:“放了你?拿出一锭金子来赎命!” 江河又叫道:“胡海你混蛋!把我卖了,也没有值不了一锭金子啊!” 胡海故意叹息道:“那对不住了,何堂主,拿不出赎命钱的人,我们漕帮是怎么处理的?” 何堂主答道:“当然是将他丢入江中喂鱼鳖了!” 胡海命令道:“那还不把江舵主点了穴道,卸了他的兵器,将他扔到水里去处死?” 何堂主不敢违抗胡海的命令,刚要走到困在铁链中的江河身边。 江河叫道:“金教主,洪舵主快来救我!” 林俊杰看到这一幕,原以为兀术会派四大护法前去相助,哪知兀术却轻轻一笑道:“这是他们漕帮内部的矛盾,我们外人不便插手!” 何堂主刚要伸出手指,戳中江河的穴道,却听到洪水的声音:“且慢,让我来领教胡舵主的铁索功!” 江河趁着何堂主迟疑,双脚齐跳,躲过了何堂主的点穴手法。 原来洪水在一旁观战,摸清了胡海的武功套路,再加上自己也是使飞虎抓的高手,另外胡海的铁索绑在江河身上,一时也取不下来,即使取了回来,也可以帮江河脱困。 于是洪水从袖中抛出飞虎抓,一个空中飞身,朝胡海的面门射了过来。 胡海猛一低头,蜷着身子在甲板上一个翻滚,就滚到了江河的身旁。 洪水见胡海的身子就如水中的泥鳅一样滑溜,急忙收回飞虎抓,又朝躺在地上的胡海射去。 胡海又是一个打滚,滚到了江河的背后。 洪水的飞虎抓直射中了船板,使得船板上留下了一个大窟窿。 胡海趁着洪水收回飞虎抓之际,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站立起来,然后猛地一转身,取回绑在江河身上的铁链。 这时双方就变成了胡海和何堂主对战江河、洪水的局面。 兀术观战到这里,知道胡海只是贪图船上的银两,大叫了一声:“三位舵主看在在下的薄面上,请莫动手!”,接着又吩咐金钺道:“从我们的行李中取十锭黄金,送于胡舵主,向他买了一条去洞庭湖的路!” 胡海听到船舱里有人喊话,问道:“洪水,你们这船舱里还藏了什么人?” 洪水答道:“只怕说出来,吓坏你的胆子!你现在只要知道他是一个大贵人,就行了!” 这时何堂主也道:“胡舵主,我没骗你吧!这船上还有更大的鱼!” 这时,金钺捧着十锭金子,送至胡海的面前,含笑道:“胡舵主,四海之内皆兄弟!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这是我们教主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胡海一把夺过金钺手中的金子,左看右看,似乎把正事给忘了。 金钺冷笑道:“胡舵主,我们帮主器重你是一条汉子,所以不忍心插手你们帮内的纠纷,如果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胡海见金钺虽然穿着漕帮的衣服,但是他的发辫却是金人的样式,大惊道:“阁下是金国人?” 金钺点头道:“胡舵主,好眼力!在下正是金光神教的四大护法之一!” 胡海叫道:“其他还好说,你是金国人,就不能通过这鄱阳湖,哪怕你们送我再多的黄金珠宝,也不行!” 金钺不解道:“这是为什么?舵主在江上行走,不就是图一个,能让手下的兄弟过上好日子吗?” 胡海反驳道:“因为我们是宋人,你们毁我家园,夺我妻女,我们漕帮宁可饿肚子,也绝不做你们女真人的走狗!” 金钺冷笑道:“既然舵主不听在下好言相劝,那么按照你们宋人的规矩,我们俩就较量一番,谁赢听谁的!” 胡海回了一声“好”,就将手中的铁链朝金钺的胸口砸去。 金钺从背后取出金钢伞,按动机关,打开金刚伞,将自己的上半身罩住。 胡海的铁链撞击在金刚伞上,发出“当啷”的巨响。 胡海将金钺就站立的原地不动,任凭自己用铁索从哪个方向袭击他,他都能不慌不忙地用金钢伞挡着铁索的攻击。而自己每攻击一次,铁索都如同撞击在铁砧上一样,不仅被反弹回来,而且反弹后的铁索震得自己双手发麻。 胡海知道自己不敌金钺,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他试图用围困江河的办法围困住金钺。 金钺早有防备,他见胡海开始袭击自己的双脚,并试图将铁链缠住自己,猛地从袖中甩出一只紫貂。 胡海刚要绕深嵌在船板上的铁链打转,围困住金钺,却见一只紫色的动物,沿着铁索快速朝自己的手臂爬来。 胡海一直是漕帮的元老,见闻比较广,他曾听闻江湖传言:金光神教有一位紫貂使者,他的紫貂专用丹顶红喂养,攻击对手如闪电一般,专咬对手的后背与脖子,只要被紫貂咬伤,没有对方的解药,就会不治而亡。 胡海料想自己的对手就是传说中的紫貂使者,不敢再战,扔下铁索,后撤了好几步,喊了一声:“兄弟们,网漏了,鱼跑了!” 金钺刚想抛出金钢伞袭击胡海的后心,哪知胡海如水中的泥鳅一样,爬上大船的桅杆,一跃而下,跳入江水之中。 何堂主听了胡海的密语,也带领船板上的漕帮弟子纷纷跳入黑漆漆的江水中,不一会江面上就恢复了平静。 (本章完) 第97章 洞庭双岛 第97章洞庭双岛 江河见鄱阳湖漕帮弟子纷纷逃走,也要跳入水中追赶,抓几个弟子,报刚才被困之仇,却被金钺和洪水给拦住了。 江河不甘心道:“左使、洪舵主,你们刚才也看见了胡海是何等的嚣张!他不但不认我们的兄弟之情,就是杨教主,他也视为敌人!这样的人,必将会成为我们这次洞庭湖起事的绊脚石!我们何不乘胜一举杀入鄱阳湖,端了他的老巢?” 金钺劝道:“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防不胜防!此事还是要请大帅定夺?” 这时船舱内的兀术见外面恢复了平静,也在石青、萧让、干离不的护卫下,走到外面的甲板上,他听了金钺的话,点头道:“江舵主!穷寇莫追,一个鄱阳湖分舵掀不起大风浪!我们还是趁夜赶路要紧!” 石青见江河还在犹豫,也劝道:“江舵主,我们再不走,说不定胡海还会杀一个回马枪,毕竟在水上,我们难以施展拳脚,还是要防一防胡海的诡计!” 江河刚才在众人面前输给了胡海,脸上不太好看,但他见兀术、金钺、石青等人都有退意,也只好低头道:“属下听从大帅和两位使者的吩咐!”,说完又命令自己的手下放弃追击,起锚开船。 兀术等人见大船已经离开鄱阳湖口,继续西行,纷纷回到船舱内休息。 兀术见王善、林俊杰还跟在自己身后没走,大惊道:“你们为何不走?真的愿意做本帅的奴仆?” 林俊杰怕兀术猜出自己的心思,有些害怕,暗暗拉了拉王善的后襟,示意他早日离开仇敌。 王善却道:“大帅,我们是当地江州的渔民,名叫王大郎,王二郎。因为朝廷下了一条不近人情的命令:说什么要阻止金人借渔民的船渡江,不许我们入江打鱼!我们想哪有那么多金寇啊!为了生计,我们只好晚上偷偷出来打鱼!没有想到误入岔港的漩涡中,幸亏你们的大船赶到了,救了我们兄弟俩!”,说完就要拉着林俊杰给兀术跪下。 林俊杰因为与兀术等人有杀父之仇,知道现在去刺杀兀术,肯定不济于事,虽然一时也能忍耐过去,但让他给仇敌下跪,那是绝对不能的。 王善见林俊杰就是不愿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也只好对兀术叹道:“教主,我这兄弟从小脾气就拧,他只给死去的父母下跪,就算是你们救了他,他也不愿下跪!” 兀术仔细打量了林俊杰一番,笑道:“这小子脾气还是蛮倔的,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汉子!” 王善故作兴奋道:“谢谢大帅!” 石青怕兀术上当,盘问道:“王大郎,你们要追随我们教主,难道舍得离开家里的妻子儿女吗?” 王善又回答:“这位大哥,我们兄弟俩并未娶妻生子,父母早已亡故!所以家中就我们兄弟两人,离开家乡也无牵挂,只要能抓更多的鱼,哪里都是一样的家!” 金钺疑惑道:“不对,你们既然想打鱼,为什么不就近加入胡海的鄱阳湖漕帮?” 林俊杰见王善不能回答,因为他与贾源是亲家,知道漕帮内的一些规章制度,故作委屈道:“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普通百姓要想加入漕帮,不但要帮内的兄弟担保,而且还要交500文铜钱!我们一来没人担保,二来出不起这个钱,所以就没入漕帮!只能单干!” 金钺、石青回头见江河、洪水两人都点了点头,知道林俊杰说的漕帮的入会规矩没错。 金钺见没有什么破绽,也朝兀术也点了点头。 兀术方才笑道:“大郎,二郎既然你们想报恩,追随本帅,那你们就留在我身边吧!我带你们去一个鱼更多的地方! 王善笑道:“谢谢教主!” 兀术又道:“你们两人先跟着江舵主!本教主有事找你们,自会让江舵主知会你们的!”,原来兀术对王、林还是不放心,但此时正是军事失利,人心动摇之时,所以不得不借收留两人来稳定军心,他不可能将王、林两人带在身边,所以让他们投靠江河,一来做一个顺水人情,二来也好让江河监视两人。 王善、林俊杰答应了一声,就退到了江河的身后,与他的手下站在一旁。 林俊杰见兀术的大船通过鄱阳湖后,江面渐渐变窄,宋军的巡逻船渐渐变少。原来进入荆湖南路后,这里靠近洞庭湖漕帮的总坛,漕帮势力非常强大,地方官吏山高皇帝远,又收取了漕帮进贡来的好处,自然对漕帮的渔民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任其在江面上行走。 江河、洪水一路使用漕帮的腰牌,因此江面上打劫的漕帮水鬼们也不敢阻拦,任其一路畅行。江河、洪水见船已经到了洞庭湖口,又向兀术建议:由他们先去岳阳拜访漕帮洞庭湖分舵舵主冯浪,让冯浪禀告杨么,杨么必然会派人来迎接。 兀术觉得此主意甚好,让江河、洪水快去快回。 干离不担心道:“大帅,让两位舵主前去通报,本是最好的!可是万一杨么不信任他们,又该如何?” 兀术笑道:“那就拿本教主传递消息的信物去见他,顺带赏他三颗延命丹!他见了这两件东西,自然不敢违背两位舵主的意思!” 林俊杰见兀术言语间非常自信、非常有把握,知道杨么、江河、洪水这些人之所以听命于兀术,一定也是被迫服用了兀术的毒药,这延命丹就是兀术控制漕帮核心人物的关键,至于金光邪教传递消息的信物是什么呢? 江河、洪水从石青手中拿了三粒棕色的延命丹,就带领几名亲信,走出船舱,走向船头。 林俊杰假意去送别江河、洪水,他见萧让跟在江河、洪水后面,说了一句:“两位舵主请留步,待我放出黑鹰,帮你们取下金灯,你们就拿这金灯去见杨么!” 林俊杰听到这里,方才明白:原来金光邪教的孔明灯不但可以用来偷袭敌人,而且可以用来相互联络的。 江河、洪水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就回到大船上,他们向兀术禀告说:“托教主的鸿福!我们见了冯浪,将教主的意思转告给他。冯浪这人也非常爽快,一口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他决定带着大帅的信物去见杨教主,并委托我们兄弟俩邀请大帅搬入岳阳楼附近的漕帮据点暂歇,等待杨教主的回信。” 兀术大喜道:“两位舵主辛苦了,那就请你们在前带路吧!” 洪水命令水手将船靠了岸,对兀术说:“请大帅、四位护法登岸!” 兀术等人回了一声“好”,纷纷跟随洪水、江河跳上了岸。 王善、林俊杰跟随兀术一行人住进了岳阳楼附近的几家大客栈,原来漕帮洞庭湖分舵财大气粗,一下子将岳阳楼附近的几家大酒楼、客栈都给买了下来,作为自己的产业。 又过了几天的时间,冯浪亲自带了几十名随从前来迎接兀术等人。 冯浪首先向兀术解释道:“杨教主听说大帅到了洞庭湖,恨不得亲自来迎接!可是杨教主由于连夜督促弟子们给大帅盖造行宫,累坏了身体,起不了床!所以再三叮嘱属下,要向大帅解释清楚,希望大帅能够原谅!” 林俊杰见兀术听完,只说了一句:“你们杨教主费心了!”,心想:这杨么是真病还是假病?他欢迎兀术来洞庭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呢?还是要到了漕帮总舵,方才知道真相! 兀术等人在冯浪的陪同下,出了岳阳楼,坐了一艘长约五长,宽约两丈的巨型龙船,驶进波涛浩渺的洞庭湖。 林俊杰见龙舟驶出不久,就有一座水寨挡住了去路。那水寨依水而建,方圆有数十里,四周都是数米高的木栅栏,只有一座寨门可供出入。寨门上书“天下第一帮漕帮”几个大字,寨内尽是各色漕帮大旗,杨字帅旗,其规模气势绝不输与建康宋军的水师大营。 冯浪站立船头,朝寨门的瞭望台高声叫道:“杨堂主,我是杨教主手下的冯浪,我要送贵客进总坛面见教主,快请放行!” 那守寨的杨堂主名叫杨帆,是杨么的亲侄儿,所以杨么让他防守洞庭湖水寨的门户。杨帆定睛一瞧,见是洞庭湖分舵的舵主冯浪,自己的上级,不敢怠慢,回道:“原来是冯舵主接贵客回来了,属下不敢阻挡舵主的去路,但是教主的命令难违,还请舵主出示教主的令旗或令箭!属下才敢放行!” 冯浪只好取出教主的令箭,高举头顶。杨帆见了,急忙命令守将打开寨门,让兀术的龙船进入。 冯浪进入水寨后,稍稍与杨帆拱了拱手,就让兀术等人从龙舟下来,换乘了几条一丈来长、二尺来宽的冲锋小舟,又命令船上的舵手们插上杨帆送来的数面令旗,将船划入一大片烟雾缭绕,芦苇蒲草环绕的叉港内。 林俊杰见船队在沟壑纵横,鹭草丛生的芦苇荡中绕行,忽而东,忽而西,忽而向左,忽而向右,让人无法判断其准确的行驶方向。 林俊杰见冯浪指挥船队走了约三炷香的功夫,方才出了芦苇荡,前面的湖面一片开阔,远处有两个小岛忽隐忽现。 冯浪见兀术等人乘船太久,都有些厌倦,指点洞庭湖中远处的两座小岛,介绍说:“大帅,请看!这前面的小岛名叫鳝王岛,岛中心有一个鳝王庙,四周有不少瓦舍,是我们漕帮待客的地方!后面的小岛叫龙王岛,中心有一个九龙坛,是我们漕帮的总坛,也是教主居住、全教祭天开大会的地方!” 兀术听了冯浪的介绍,微微点了点头。 萧让问道:“冯舵主,你们给大帅建的行宫在哪里?” 冯浪见萧让一边梳理肩头黑鹰的羽毛,一边盯着自己,急忙答道:“使者放心!大帅和四位护法可是我们漕帮的上宾,更是我帮杨教主的主人。杨教主哪敢让诸位住在遥远的鳝王岛上啊?教主已将大帅的行宫建在龙王岛的最高处,并将自己的住所让与几位使者居住,自己则在一旁伺候!” 兀术见杨么和冯浪对自己很是恭敬,心中暗喜,口上却谦虚道:“冯舵主,本帅此次来洞庭,只是有事与贵教主相商,并没打算长期居住在这四周环水的洞庭岛上!此次真让你们教主费心了,破费了!” 冯浪满脸堆笑道:“大帅,我们汉人自古讲究孝道,我们伺候您是应该的!再说这天下最终要归于一统,我们这小小的洞庭湖将来大帅恐怕还看不上呢?” 林俊杰听了兀术与冯浪的对话,见漕帮如此厚颜无耻、奴颜婢膝投靠金人,与岳飞、施全预料的完全不同,心中暗暗着急。 众人又说了一些话,林俊杰见龙船缓缓靠近龙王岛的码头。码头两侧早已站满了两队漕帮的好汉,他们手持各色旗帜,敲锣打鼓,奏起乐来,一位穿着漕帮服饰的高大汉子领着一队漕帮人马恭敬地站着。 冯浪笑着对兀术等人说道:“大帅,各位使者!到了,我们杨教主亲自来迎接你们了!” 冯浪、江河、洪水搀扶着兀术下了龙船,紫青黑白、王善、林俊杰等人也相继下了船。 这时为首的汉子赶紧迎了上来,恭敬地问道:“属下杨么拜见大帅!属下因为日夜督建大帅行宫,累坏了身体,不能前去岳阳迎接大帅,还请大帅治罪!不过恭喜大帅,这行宫今日一早已竣工,只待大帅临幸了!” 兀术笑道:“杨教主,你为本帅劳心劳力,想的周全!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待将来大金国一统天下后,本帅定会封你为天下漕运的总司官!” 杨么回道:“谢大帅栽培,还请大帅跟随属下去行宫休息!” 兀术心满意足道:“不瞒杨教主,这一路上我们尽走水路,受尽了船只的颠簸,本帅也困了,就在这新建的行宫内休息一天!明日,杨教主!我们再去总坛议事吧!” 杨么又躬身回道:“属下遵命!”,说完就将兀术迎入金碧辉煌的行宫内。 冯浪、江河、洪水三人见杨么安置完兀术,都上前拜见了杨么。 杨么大喜道:“三位舵主,你们来了正好!快帮本教主招待贵宾!冯浪、洪水你们俩负责将‘紫青黑白’四大护法迎入本教的住处!” 冯浪、洪水两人刚回了一声“属下遵命!”,就被金钺打断道:“我们是大帅的守卫,岂能一刻离开大帅?我们今晚还是待在大帅的身边,哪也不去!” 兀术却笑道:“左使,你也太多心了!一个晚上本帅不会有危险的!本帅虽然内力全失,不能再弹奏《逍遥曲》的第二、三章,但仍然可以弹奏第一章迷惑敌人,再说本帅身边还有两位神箭手守护,不要说几个蟊贼,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休想伤害本帅!” 金钺见兀术对自己的安全胸有成竹,方才回道:“大帅,是属下多虑了!” 兀术安慰道:“四位护法,你们也累坏了,就跟两位舵主去休息吧!” 萧让还是迟疑道:“大帅,可是让我们住杨教主的卧室,是否不太合适?那杨教主,你住哪?” 杨么笑道:“萧使者,实不相瞒,我们总坛除了新建的大帅行宫,就只有本教主的卧室,就算是我手下的舵主,在总坛也没有房舍休息!所以本人只能将自己的卧室献给各位使者,而属下和各位舵主就在总坛的议事厅将就一晚!” 兀术见萧让还有些迟疑,安慰道:“你们四个就不要推辞了,这也是杨教主的一番心意!” 金钺、石青、萧让、干离不方才不说话,跟着冯浪、洪水去休息去了。 杨么又让江河将王善、林俊杰,用大船送至一里外的鳝王庙休息。 ??2022年2月19日,第一次修改,增加了几段洞庭湖地形和军事布置的描写,为后文的故事做准备。 ? ???? (本章完) 第98章 因鳝而兴 第98章因鳝而兴 再说王善、林俊杰跟着江河换了一艘乌篷船,离开了龙王岛,前往鳝王岛上的鳝王庙。一路上江河指使王善、林俊杰划船,自己却坐在船舱中休息,对王、林两人也不理不睬。 王、林两人将船停靠在鳝王岛的码头上,对江河笑道:“江舵主,鳝王岛到了,快请下船吧!” 江河也不客气,一语不发,跳上岸去,也不等王善和林俊杰两人,就先走开了。 王善、林俊杰急忙弃船,跟了过去。王善不解道:“江舵主,我们可没得罪你!你怎么对我们生闷气?” 江河怒道:“你们是没得罪我!可是你们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们不过是刚投奔大帅的两个无家可归的渔民,杨教主却把你们当成贵宾了!还让我堂堂一个舵主亲自送你们去鳝王庙休息!你们说我能不生你们的闷气吗?” 王善赔笑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哥俩贱命一条,随便找一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不必麻烦舵主了!江舵主请回帮主身边吧” 江河见王善虽然衣着下贱,却很会说话,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一大半,苦笑道:“好差事都让冯浪、洪水给抢了,我还回那个岛干啥?回去遭人嫌啊!还是待在这里自由自在,老子还不如去鳝王庙好好睡上一觉!” 江河说完,指了指最高处,又叫骂道:“老子这几天风吹浪打都累死了,还要走上这一段路,才到那鸟庙!” 林俊杰见鳝王庙建在鳝王岛的最高处,三面临水都是峭壁,只有一条曲折的小径可以上去,真是易守难攻,漕帮当年建此庙于此,真有远见。 林俊杰用了半炷香的功夫,方才随江河、王善爬上山顶,来到那座鳝王庙前。林俊杰仔细观察了那庙,四周都是数丈高的围墙,看不清里面的庙宇房舍,只有正门匾额上书有“鳝王庙”三个金色大字。 江河用力捶了捶大门,咚咚声打破了沉寂的寺庙。 不一会儿一个光头的老和尚带着几名小沙弥打开了大门,双手合十,问道:“几位施主,有何事?” 江河取出了漕帮舵主的腰佩,高声叫道:“老和尚,看清楚了!我们要在这庙中住上好些天!快给老子安排一间干净的上等禅房,并烧几壶热水,老子累坏了,睡觉前要洗一个热水澡!” 老和尚连声答应下,又吩咐身旁的沙弥去办了。 王善、林俊杰见整个鳝王庙内除了前面几间佛堂供寺内的十几名和尚诵经念佛之外,后面还有近百间禅房,供前来总坛的漕帮弟子或江湖朋友居住。 老和尚因为鳝王庙的日常开销都要仰仗漕帮,又见江河是漕帮的舵主,地位尊崇,不敢怠慢,于是将后堂最宽敞、最豪华的三间禅房让给江河、王善、林俊杰居住。 林俊杰却道:“大师,我和大哥自出生以来,一直没有分开过,我们俩晚上睡一间禅房!” 老和尚见林俊杰一身的渔民打扮,满身泥土,觉得他不会说假话,念了一声:“好,难得施主这么重兄弟之情,老衲就成全你们吧!” 江河却骂了一声:“真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说完头也不回,就进了自己的禅房。 王善问老和尚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和尚回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名叫至深!” 王善又道:“至深禅师,我们兄弟常年在江上打鱼,对寺庙的龙王菩萨极为虔诚,还请领禅师领我们在这鳝王庙内拜拜佛!” 至深回道:“好,两位施主请随我来!”,说完就将王、林两人领到鳝王庙的前殿。 王善、林俊杰一一给佛祖和诸位菩萨焚了香,又虔诚地拜了拜。林俊杰暗自祈祷:“希望诸位菩萨保佑自己此行手刃仇敌,为父报仇!” 至深见王、林礼佛完毕,又将两人带入佛堂后的一个的议事厅。 林俊杰见那议事厅虽然宽敞整洁,左右两侧摆满了桌几,但都已褪色,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这里会客议事了。那个大厅中间挂了一幅画,画的是在一个暴风雨的江面上,一条长着龙须的巨大黄鳝,背上驮着一只快要侧翻的船,船头插着“漕帮”的旗帜,画面用楷书工工整整写了“鳝王神”三个大字。落款是漕帮帮主江涛。 至深见王善、林俊杰对画感兴趣,于是向他们讲诉了漕帮的一件旧事: 原来漕帮的前身是唐末的长蛟帮,长蛟帮趁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控制着洞庭湖至鄱阳湖这一段的黄金水道,总坛设在岳州,就是洞庭湖边上的岳阳。长蛟帮以江中的恶蛟自居,专做抢人钱财,杀人越货的勾当,并以此成为官府和渔民心中的恶蛟。长蛟帮最后一任帮主江乘风趁唐末诸侯割据,更是将东起ez,西至三峡的广大地区作为自己的领地,手下教众号称十万。江乘风野心勃勃,当然不满足做一个武林的帮主,他先是巴结朝廷的鄂岳观察使高季兴,后又妄图勾结朝廷大内将军云飞扬,在江州庐山举事,袭取江陵,取代高季兴,占据鄂岳地区,自己做诸侯。还好我佛有怜悯之心,此滔天阴谋被剑圣徐至、少林、武当、华山各派所破坏,江乘风最终死于剑圣的飘逸剑下。 江乘风死后,长蛟帮被天下英雄所不齿,更是被南唐朝廷、江湖视为邪教。江乘风的儿子江涛深以为耻,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次他带领门下弟子在洞庭湖中打鱼,突然遭遇龙卷风,他的渔船被风浪掀翻了,他坠落到湖底,他在绝望中看到一条巨大的长着龙须的黄鳝在自己前方,用嘴巴咬住自己的衣衫向前拖。江涛凭借自己好的水性和黄鳝的指引,终于游到了一座湖心小岛的脚下,他见自己所带的弟子都已葬身湖底,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他为了感谢黄鳝的救命大恩,将自己活命的那个小岛命名为“鳝王岛”,并在该岛上修了一座供奉鳝王的鳝王庙,作为漕帮的总坛,自己每年都会在落难的那天来鳝王庙焚香感谢鳝王的救命大恩。 不久后,江涛将“长蛟帮”更名为“漕帮”,并将黄鳝作为漕帮所有弟子敬重的水神,告诫漕帮所有弟子做任何事,要心存善念。 后来江涛决定约束门下弟子,不去打劫渔民,抢掠财物,允许贫苦渔民入教,帮助他们渡过难关,躲过朝廷的苛捐杂税,因此漕帮建立之初,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规模更是超过了原来的长蛟帮。赵宋建国后,建都运河之畔的汴梁,更是需要发展漕运,因此漕帮开始帮朝廷做事,成为天下各州县运送物资的帮手。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到了老帮主江源手中,漕帮已经成为天下闻名的第一大帮。 至深最后叹道:“可是月无常圆,花无常开,老帮主在应天府为国捐躯后,漕帮四分五裂,江湖传言新帮主更是投靠了金人,得罪了朝廷!新帮主回到洞庭湖后,嫌弃鳝王庙狭窄,于是改隔壁的虾王岛为龙王岛,并在那里修建了更气派的总坛,因此这鳝王庙就这样废弃了!” 王善、林俊杰听完了故事,都感慨万千,回到禅房中,胡乱用了一些斋饭,就躺在一张床上休息。 晚上子夜,林俊杰见王善也没睡着,轻声问道:“大哥,我们兄弟俩聊聊,如何?” 王善轻声答道:“小心隔墙有耳!” 林俊杰笑道:“大哥放心,我到外面转转,再回来!” 过了一会,林俊杰推开了门,走到床边,对王善点头道:“大哥放心,小弟已经仔细查看了我们的住处,没有第三双耳朵!” 王善这才说道:“四弟,我们已经进入洞庭湖,你对当前的局势,怎么看?” 林俊杰答道:“依小弟看,杨么这么顺从兀术,他就是把教主的位置让给兀术也是有可能的。这漕帮绝不会像岳大哥、施二哥想的那样会发生内讧,我们下一步要把这个消息尽快传出去,让岳将军、施二哥他们知晓!” 王善也道:“当时我就提醒大帅、岳将军,不可听从施二弟的鬼话,兀术他们完全有实力控制整个漕帮的局面。可是忠言逆耳,他们就是不听,连梦瑶都站在施二弟的一边。好像我要抢功似的!” 林俊杰见王善有些洋洋得意,只好奉承道:“如今看来,还是大哥看的比较清楚!俊杰庆幸跟对了人!不过如果漕帮铁板一块,对我水师进军洞庭湖,剿灭水匪,可不是一件好事!” 王善道:“四弟,这是以后的事情,可以暂且押后!我们目前有三件事需要关心一下!” 林俊杰忙问道:“大哥,究竟是哪三件事?” 王善道:“四弟,你刚才听过那老和尚的故事了!漕帮自唐末以来,也有两百年的基业了!其势力范围一直在洞庭湖一带没变,可见这洞庭湖里不知有多少他们设下的机关,我们需要一一弄清楚!” 林俊杰感叹道:“大哥,这个比较难办!我们又无身份,怎能弄到船,去这洞庭湖里打探一番?” 王善却道:“事在人为,我们俩再合计合计,一定能弄到船,找到借口,在这湖中转上一圈!” 林俊杰又问道:“这第二件事是什么?” 王善没有回答,而是问林俊杰道:“俊杰,你估摸施二弟、梦瑶、马三弟还有宗姑娘他们已经到哪里了?” 林俊杰不知王善问此事的目的是什么,想了一会,回答道:“按照施二哥的部署,他们作为我们的后援,比我们晚出发半个月!如果顺利已经过了鄱阳湖,如果不顺利,必然此刻还在与胡海纠缠呢!” 王善叹道:“我也希望施二弟他们能早日赶来洞庭湖,与我们会合!因为有漕帮胡海在鄱阳湖口打劫,梦瑶他们可要小心了!” 林俊杰见王善很担心李梦瑶,安慰道:“大哥不必担心,凭梦瑶姐姐的武艺,且不说在危难中脱险,就是要了胡海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善听了林俊杰的话,方才松了一口气,道:“看来还是我多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们的援军离我们尚远,我们就要沉住气,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四弟,你要传消息给施二弟的事先等上几天,等我们看到他们发出的烟花信号,说明他们已经到了洞庭湖,我们再设法传消息给他们!” 林俊杰点头道:“大哥提醒的极是,小弟刚才是有些心急了!后面小弟一定会听从大哥的安排!” 王善回了一声“好”,又说道:“这第三件事就是要提防江河,杨么让他的一个舵主陪在我们两个衣衫褴褛的渔民身边,不太正常,他肯定是让江河暗地监视我们!我们要时刻观察江河的举动,特别是他有可能与杨么联系,千万不可被他的假象迷惑,防止隔墙有耳,让我们的大事功亏一篑!” 林俊杰点头道:“大哥分析的透彻,小弟知道怎么做了!” 王善又道:“我们兄弟俩做一个分工,我负责监视兀术、杨么和江河,你负责弄到船,弄清漕帮在洞庭湖的军事部署!还有明日,杨么与兀术召开大会,不知道会不会通知我们参加!如果所有的人都参加,我们也可打探一下,漕帮和兀术的进一步意图是什么?” 林俊杰又点头称了一声“好” 王善方才劝道:“四弟,夜深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林、王两人方才停止说话,一夜睡到天亮。 (本章完) 第99章 拔刀相向 第99章拔刀相向 第二天,王善、林俊杰梳洗完毕,走到膳堂吃早饭,刚走到门外,见膳堂里坐满了和尚,有些落后的和尚没位置坐,只能蹲在地上吃饭。 这时,江河手持鱼叉也来到膳堂外。 王善跟江河道了声:“江舵主,早啊!” 江河装作没听见,径直闯进了膳堂。 江河见没有空位,大怒,走到一张桌子前,将手中的钢叉朝桌子掷去,那钢叉正中桌子中心,竟然将桌子戳穿一个大窟窿,整个桌子也因此散了架。 围在那张桌子吃饭的几名僧人大惊,纷纷端起饭碗四处逃命。 江河骂道:“你们这些不知尊卑、好吃懒做的秃驴,竟敢独自吃饭,不给本大爷让座,这破桌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些吃饭的和尚纷纷端起饭碗,离开桌子,恭敬地站立一旁,不敢说话。 江河取回自己的兵器,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一人霸占了整张桌子。 这时,几名僧人不敢怠慢,赶紧给江河端来一盘馒头,一碟小菜,一碗稀饭,恭敬地放在他面前,陪笑道:“江舵主,请慢用!”。 江河也没客气,一口馒头一口咸菜,就一碗白粥,吃了起来。 林俊杰悄悄对王善说:“这个江河真是霸道,自己来迟了,霸占了人家的桌子不说,还不让僧人们吃饭!” 王善轻声提醒道:“俊杰,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这些小事我们看看就行了,没有必要得罪漕帮的任何人!” 林俊杰听了王善的劝,方才不说话。 正当江河吃得起劲,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真奇怪!你们这些和尚怎么都端着饭碗不吃饭?难道是你们做错了事,方丈罚你们不许吃饭的?” 一个胆大的和尚回道:“萧舵主,不是方丈的意思,而是我们怠慢了江舵主,他动怒了,不许我们吃饭!” 那萧舵主取下戴在头上的斗笠,林俊杰方才看清她的容貌,乌黑发辫盘在头上,两道柳叶弯眉,透着英气,身材轻盈,步伐稳健,年龄约在三十岁上下,此人正是漕帮洪泽湖舵主萧溪流。 萧溪流走到江河身旁,将手中的越女剑扔到他桌子上,责问道:“江舵主,你好大的气场,一人吃饭,几十人伺候你!就是教主都没有你这么尊崇!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江河知道:这位女舵主武艺了得,说话十分耿直,就是江源做帮主时也会让她三分,于是放下饭碗,回道:“原来是我们漕帮五大舵主之首的萧舵主,你初来乍到,不知实情,那些和尚平时懒得念经,却抢着吃饭,连迎宾待客的道理都不懂。你如果不信,可以问一下那两名乡巴佬,是不是僧人先吃的饭,然后被我叫停的!”,说完指了指王善和林俊杰两人。 林俊杰不知如何回答,王善却主动替江河辩白道:“萧舵主,江舵主说的是实情!我们可以为他作证!” 萧溪流却依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继续说道:“就算这些僧人没有款待你,他们先吃饭了!又怎样?这饭堂又不是为你江舵主一人开的,就是杨帮主来这里吃饭,也应该遵守先来后到的规矩!” 江河本来就有气,又见萧溪流在众人面前这般咄咄逼人,不给自己面子,一股怒气直冲脑门,骂道:“什么破规矩?萧舵主,我江河敬重你是女的,否则早就跟你动手了!” 萧溪流一直心高气傲,最怕别人认为她是女的,不配当上漕帮的舵主之位,于是也反讽道:“我女的,怎么了?不过还是不如江舵主,你可是老帮主的侄儿!帮中上下,谁敢得罪你啊?” 江河见萧溪流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大叫道:“那好,我不把你当女的,你也不用把我当帮中的兄弟,我们俩好好较量一番,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外人传颂的漕帮五大舵主之首,是不是名副其实!”,说完就将钢叉横在萧溪流的面前。 萧溪流随即也从桌子上取回越女剑,并拔出宝剑,叫道:“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让你记住:当年老帮主在位时,是何等尊佛礼佛的,是何等爱惜这祖宗传下来的鳝王庙,如今我们换了一个帮主,就要断了这里的香火了吗?” 江河怒怼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杨教主新登大位,当然要除旧革新了!不要说冷落了这些僧人,就是将总坛搬到龙王岛上去,又有多少帮中兄弟反对的呢?你和胡海反对,实际就是对现任教主不满!” 萧溪流回道:“当今教主上位不正,背信弃义,当年皇陵一战投靠金狗,让天下人耻笑!我们洪泽湖分舵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于是让我借这次帮中大会,当面问教主,让他将此事说个明白,也好给帮中兄弟一个交代!” 江河冷笑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前来总坛,质问教主?你们这是叛逆!我今天要替杨帮主好好教训你们!”,说完举起钢叉,朝萧溪流的头顶扎来。 萧溪流见江河用了全力,不敢用越女剑去格挡,而是向右一跃,躲过钢叉,猛地向前一步,朝江河防守薄弱的左肋刺出一剑。 江河见萧溪流虽然是女人,但是身形柔韧如灵蛇,动作敏捷如狸猫,身形忽左忽右,难以判断她哪招是实,哪招是虚,只好后撤躲过一剑,然后一个后空翻,跳上一张桌子,居高临下,寻找战机。 江河见萧溪流持剑已经追到桌子下,瞧准机会,晃动手中的钢叉,就像叉鱼一样,瞄准萧溪流拿剑的右腕戳去。 萧溪流见江河出手迅猛,不留丝毫情面,钢叉如离弦的箭一样,离自己不足三寸远,急忙撤剑,低头弯膝,一个“狮子滚绣球”,滚到江河的桌子底下。 江河本以为占了钢叉的优势,对付一个手持短剑的女子绰绰有余,可是几次都让萧溪流躲过,这次他见萧溪流不退反进,心中大喜,睁大眼睛,看清地面上翻滚的萧溪流,奋力朝地面一阵乱戳。 萧溪流就如水中的泥鳅一样,早已钻入桌子底部,先用越女剑砍断桌子的四条腿,又将剑刺穿桌面。 江河见萧溪流突然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知道不妙,又听见哗啦一声响,自己脚下的桌子突然垮塌,赶紧从桌子上一个“飞鹰扑食”,向前跳出,但还是稍慢了一些,自己的左腿已被萧溪流的长剑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王善见江河跳落在自己身旁不远,急忙将他扶起,又吩咐林俊杰找来纱布,替江河包扎了伤口。 萧溪流见江河受了伤,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原来漕帮帮规不允许同门弟子相互恶斗,如果出现同门械斗,致人伤亡者,无论对错,都要被逐出漕帮。 萧溪流故意又问道:“江舵主,我们还打吗?” 江河红着脸道:“你……” 这时,几名身穿白短衫的漕帮弟子走了过来,为首的弟子朝萧溪流、江河躬身行了礼,说道:“两位舵主,帮主有令:召集所有在洞庭湖的兄弟,辰时在龙王庙总坛开会!请两位舵主稍稍准备,随属下共同前往!” 林俊杰问道:“这位兄弟,我们兄弟俩不是你们漕帮的人,也要参会吗?” 那名弟子答道:“帮主要求漕帮弟子参会,你们不是漕帮的人,可以不去!” 萧溪流见王善、林俊杰两人处处维护江河,见他们也想参加漕帮大会,不悦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吗?” 王善回答道:“我们兄弟俩名叫张大郎、张二郎,本是池州人,后来随江舵主、洪舵主的船来到了这洞庭湖!” 萧溪流冷笑道:“原来你们是江河他们捡来的,难怪什么都不懂,还处处维护江河!” 江河赌气道:“萧溪流,你也不要处处挖苦我!他们两人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他们不过是大帅捡来的两个仆人,就是参会了也完全听不懂!张大郎,张二郎你们两人,还是乖乖地待在这鳝王庙吧!” 萧溪流不解道:“你们说话打什么哑谜!你们口中的大帅是谁?我怎么不知?” 江河见萧溪流问起,方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答道:“萧溪流,你也不用多问!这位神秘的大帅不过是教主先前的一个朋友而已,你去了总坛,自然会认识的!” 萧溪流哼了一声,就吩咐道:“来人,我们坐自己的船去龙王岛总坛!” 林俊杰见萧溪流已经带手下离开了膳堂,想起昨晚与王善商量的事,故意为难道:“江舵主,既然我们跟了大帅,万一大帅想起来,要使唤我们,这可怎么办?” 江河冷笑道:“大帅身份何等尊贵,他会要你们两个泥腿子伺候!你们还是待在这里吧!” 林俊杰又道:“可是大帅把我们安排给舵主,如今舵主有伤,我们也有责任服侍舵主去龙王岛!” 那名迎宾的弟子听了,惊呀道:“江舵主,原来这两位是大帅身边的人,帮主吩咐了,大帅身边的人都要被作为贵宾,邀请参会!” 江河笑道:“既然帮主这么说了,我也不再阻拦了!就让这两个小子陪同本舵主一同前往总坛吧!” 王善见林俊杰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故作欢喜道:“好,我们又可以跟着江舵主去龙王岛玩玩了!” 闲话少续,就说王善、林俊杰跟着江河来到龙王岛中间的龙王庙大殿,见大殿里面已经稀稀疏疏站了不少人,分别穿着红、绿、黑、白、黄五种浅色的服饰。其中白色衣衫的人占了绝大数。 江河刚踏入大殿,几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弟子就迎了上来,喊道:“太湖江舵主驾到!”,说完恭敬道:“江舵主,一路辛苦了,还请进大殿,上座歇息!” 江河在几名白色衣服弟子的引导下,坐上了自己的交椅,又与先到的几名堂主一一拱手。这时大殿内先到的几名穿绿色衣衫的弟子,也依次来参加自己的舵主。 这时,林俊杰方才明白:漕帮五大分舵弟子的服饰装扮虽然相似,但颜色却是按照地理位置和五行来区分的。太湖、鄱阳、洞庭湖、洪泽湖、巢湖分舵处于东、南、西、北、中,所以分别穿着绿、红、白、黑、黄的服饰。因为江河、洪水为首的太湖分舵和巢湖分舵的颜色非常相似,所以自己一路上也没注意到这点。 这时,一名身穿白色短衫的弟子又给江河端来一杯茶,恭敬道:“江舵主,我们洞庭湖的极品雨前茶,还请慢用!” 江河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又吩咐道:“谢谢热情款待,也替我谢谢你们冯舵主!” 那名弟子躬身回道:“江舵主的谢,小人不敢当!伺候江舵主是小人的荣幸” 江河显然也听腻了这些恭维的话,吩咐道:“好吧,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们去忙吧!”,说完一边品茶,一边闭目养神。 林俊杰见大殿中大多是洞庭湖分舵的子弟,他们跑前跑后,忙个不停,心想:他们作为这次大会的主人,自然要负责议事厅内的打扫、布置、接待、会客等工作。 一名迎客的洞庭湖弟子见王善和林俊杰跟随江河而来,却没穿漕帮衣服,问了他们的身份。 王善只推说:自己是江河路途中新收的手下,还没来得及换漕帮的衣服。 那弟子冷笑道:“既然你们是江舵主的部下,那就没你们的座位了,请两位兄弟在大厅的东侧站站吧!” 王善回了一声:“多谢”,就拉了林俊杰,走进穿绿色衣衫的人群中。 林俊杰跟随王善,避开漕帮太湖分舵的弟子,站立在一个不显然的角落里,仔细打量了漕帮的总坛,见整个议事厅就如皇帝朝议的大殿一般,正中挂着“议事厅”三个鎏金大字,正下方是一把最大最高的交椅,上面镌刻着一条虬龙,这把椅子显然是漕帮帮主的位置,龙座的四周都点着香烛和龙香。台阶下也有五把稍小的交椅,则是漕帮五大舵主的座位,再下面则是十八个更低的座位,这些位置上面已经坐了好几名堂主。 (本章完) 第100章 漕帮内讧 第100章漕帮内讧 林俊杰正看得入神,突然门口的司仪高声叫道“洪泽湖萧舵主、巢湖洪舵主、洞庭湖冯舵主驾到!” 这时,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来,大厅内的弟子们纷纷躬身叫道:“参见三位舵主!” 萧、洪、冯三位舵主朝四周沸腾的人群,拱了拱手。冯浪又道:“各位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那些弟子们又回了一声:“谢舵主!” 三名司礼弟子将三位舵主引到江河身边,江河急忙站立起来,按照漕帮的规矩向萧、洪、冯三人拱了拱手,笑道:“江河见过三位舵主!” 洪水朝江河拱了拱手,问候道:“江舵主,你回到总坛,怎么没向教主复命?就奔这里来了?” 江河回道:“洪舵主,我怕来迟了,耽误了教主的大会,所以没去见教主,直接奔这议事厅来了!” 冯浪笑道:“哈哈,看来还是江舵主最热心帮中大事!” 萧溪流见江河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用手指了他被剑划伤的左腿,故意惊讶道:“江舵主没去见帮主,恐怕是贵体不便吧!” 冯浪见了,大惊道:“江舵主,你的左腿怎么受伤了?都怪冯某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江河怕萧溪流心直口快,说出真相来,急忙掩饰道:“冯舵主,多谢关心!这伤口是江某去鳝王庙的途中一脚踏空,被荆棘划伤的,创口早已包扎好了,无碍的!” 萧溪流见江河用哀求的眼色看着自己,方才转移话题道:“几位舵主,教主身旁的那几名贵宾是谁?看他们的衣服,发辫,好像不是我们中原人?” 冯浪知道萧溪流虽然是女子,却嫉恶如仇,如果告诉她真相,恐怕她当场就要发作,大骂教主背叛祖宗,只好说谎道:“萧舵主,我们作为属下,岂敢问教主的私事?这件事我们也不知。” 洪水见冯浪这么说,也怕自己投金的事情在众弟子面前暴露,劝道:“萧舵主!冯舵主虽然在帮主的身边,但这事他确实很难过问!这几个金人就是和我们漕帮做马匹生意的,你如若不信,马上教主驾到,可以当面问他?” 原来洪水是想抬出杨么来,压一压萧溪流,让她知难而退。 萧溪流又问道:“这事暂且不提,那鄱阳湖的胡舵主为什么没来参加这次帮中大会?” 冯浪又解释道:“这次帮内大会的请帖是我们洞庭湖分舵去发的,胡舵主也应该收到了请帖,说不定他被什么事给耽搁了,要迟一两日参会。” 洪水也道:“萧舵主,冯舵主说的有理。这次我和江舵主乘船来总坛,ez以东的江面都已被朝廷给封锁,还好我们兄弟俩来的早,否则也会因此误事!” 江河还在为胡海在鄱阳湖阻截自己的事生气,插话道:“胡舵主自恃在帮中资历最老,向来不听教主调度,他要是不来,今天的大会一团和气。他要是来了,还不知这次大会被他搅成怎样呢?” 萧溪流反驳道:“江舵主,你这话可不对!虽然胡舵主与帮主的政见不同,但也是我漕帮的兄弟,这帮中大事怎能将他排除在外呢?” 洪水见江河脸色很不好看,劝道:“两位舵主,我们何必为一个没来的胡海,起争执呢?” 林俊杰见时间已过辰时,漕帮五大舵主的座位已坐了四位,只有胡海的座位是空的。十八位堂主来了十一位。 不一会,林俊杰听见议事厅门口响起来了阵阵锣鼓,迎宾的子弟叫道:“杨帮主和贵宾驾到!”,顿时殿内所有漕帮弟子,就是座上的各位舵主、堂主也纷纷站立起来,躬身喊道:“属下参加教主!” 杨么一身锦袍,领着十几名穿丝绸富商模样的汉子,阔步走进大厅,他一边走,一边朝人群笑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快快免礼!” 杨么将兀术等人请到议事厅的中心,介绍道:“兄弟们,这几位是本教主的贵客,他们就是本教主经常跟你们提起的、横扫天下的上国大帅和他的神威护法。他们地位尊贵,就如杨某的父母一般!” 杨么指着最上面帮主的龙座,躬身说道:“大帅,您请上坐!” 兀术推辞道:“杨帮主,今日可是你们漕帮的大会,本帅怎敢喧宾夺主?占了你的位置?” 杨么恭敬地回道:“当年杨么在应天府曾当众归降大帅,大帅就是我杨么一辈子的主人,我杨么的漕帮就是大帅的漕帮!所以还请大帅不要推辞!快请上座!” 萧溪流听到这里,云里雾里,问身旁的冯浪道:“冯舵主,杨教主口中的主人怎么会是金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冯浪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住了,索性一赖到底,回道:“萧舵主,我也不知晓帮主做的事情!” 萧溪流见兀术和杨么两人还在你推我让,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站立起来,阻止道:“教主,属下不解!你可是我们漕帮堂堂正正的帮主,怎能自认为别人的奴仆?你这样做,将我们漕帮数万兄弟姐妹置于何地?再说我漕帮教主宝座世代相传,岂可轻易让于别人?” 杨么没有想到萧溪流公然反对,愣了一会,解释道:“本帮的兄弟们!既然萧舵主问起这个问题,我也只能实话实说!如果大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们漕帮还像以往一样,团结一致,共同面对困难;如果大家觉得杨某说的不对,漕帮因此四分五裂,我也没有脸面再做你们的教主,漕帮就地解散,大家也早些准备退路!” 林俊杰见杨么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会,心想:这次看杨么如何解释自己的投敌行为? 这时,议事厅内数千弟子听了杨么的话,纷纷议论起来: 一个弟子惊讶道:“洪泽湖的萧舵主竟然公开指责杨教主投敌,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另一名弟子回道:“我们且听下去,不就明白了?这恐怕就是教主召集全帮开大会的原因!” 他们身后的弟子有些惊慌道:“听教主和萧舵主的口气,我们漕帮不会遇到什么强敌了吧?” 一名洞庭湖的堂主见大厅内乱糟糟的,高声叫道:“大家请安静,我们漕帮有帮规:不管教主的决策对还是错!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我们都听教主的!” 另一名巢湖的堂主也符合道:“教主,不管怎样,我们都跟着你干!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漕帮都不能解散,没有了漕帮这张护身符,让我们以后如何活下去!” 林俊杰见其他几名漕帮骨干也纷纷表示了对杨么的忠心,暗自佩服道:“这个杨么能坐上漕帮的帮主,还真有一些手段!他在与萧溪流辩论之前,先试探大家对他忠心,先激起大家对漕帮不能解散的愤慨,这也为他后面的话做铺垫!” 杨么见目的已经达到,清了清嗓子,笑道:“谢谢帮中的兄弟姐妹对杨某的信任!其实萧舵主要问的,也是帮中很多兄弟要问的,杨某为什么堂堂天下第一帮的帮主不坐,要臣服于他人的脚下?你们不知道:其实杨某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萧溪流见杨么说到这里,面色显得很痛苦,也被他的谎话欺骗了,躬身道歉道:“杨教主,刚才属下说话不知分寸,还请教主责罚!” 杨么摆了摆手道:“萧舵主,这没什么!且听我说下去!” 萧溪流只好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杨么安抚完萧溪流,方才说道:“兄弟姐妹们,其实你们不知道,我们漕帮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江河惊讶道:“教主,我们漕帮目前虽然遇到了朝廷的禁捕令,还不至于山穷水尽吧?” 杨么解释道:“江舵主,漕帮目前遇到的危机正是来自于残暴的朝廷,朝廷自从老帮主皇陵殉国后,不但不旌表我们漕帮的忠义行为,反而听信盐帮挑拨离间的鬼话,视我们漕帮为叛逆,下诏天下解散我们漕帮!” 这时,议事厅内一片哗然,很多漕帮的弟子纷纷叫苦道:“原来是这样,我们漕帮就这么解散了吗?” “教主,我们漕帮可不能解散啊” “教主,你可要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漕帮啊!” “教主,这盐帮、朝廷都不是东西,我们以后见他们一个,杀一个!” 林俊杰听到这里,轻声骂道:“岂有此理,我们盐帮又没招惹你杨么,你却把罪名都安在盐帮的身上!” 王善听到了林俊杰的不满,急忙提醒了他,不可轻举妄动。 杨么又继续说道:“兄弟们,这外面的压力,只要我帮中兄弟团结一致尚能应付,可是我们漕帮中一些软弱份子,例如洪泽湖分舵的贾演、贾源堂主面对朝廷的高官厚禄,纷纷做了朝廷的鹰犬,反过来怂恿朝廷剿灭我们!这次朝廷的封江封海令就是他们兄弟出的,他们是想先断了我们漕帮的财路,然后再让朝廷派大军围剿我们,断了我们的活路!大家说,这些帮中的败类是不是该死?这样的朝廷是不是该亡?” 杨么刚说完,下面的漕帮弟子纷纷举起手中的镰刀,钢叉、飞虎抓,叫道:“愿意追随教主杀尽帮中的叛徒,杀尽天下的狗官!” “杨教主,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都跟你反了!” “反了,反了!” 林俊杰见漕帮众弟子群情激昂,方才知道杨么的手段,就是杨么身后的兀术等人也纷纷退到了一边,耐心等杨么处理完帮中的内讧。 杨么又道:“兄弟们,我们只有反了,向朝廷讨还公道,才能保全我们漕帮!我们漕帮才有活路!我们漕帮虽然也有数万弟子,但是要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军,特别是官军的高楼大船,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本帮主思来想去,为了全帮数万兄弟姐妹的生计,宁可放弃教主的尊位,也要为大家寻一条切实可行的活路!” 洪水听到这里,高声赞道:“教主,你为了我们漕帮的生存,真是鞠躬尽瘁,宵衣旰食啊!” 冯浪也问道:“帮主,你找到解救我们漕帮的好办法了吗?” 杨么又故意痛苦道:“我思来想去,心想要对付朝廷的千军万马,不同于对付江湖门派,只有求救外援,方才有一丝胜算!” 杨么见议事厅的弟子们都听得认真,没有异议,又进一步说道:“所以本教主宁可拜金国的大帅为主人,也要为老帮主和全帮的兄弟向昏聩的皇帝讨回一个公道,让该死的朝廷血债血偿!” 江河带头高声叫道:“向皇帝讨公道,让朝廷血债血偿!”,顿时议事厅内大多数漕帮弟子也跟着叫嚷道:“向皇帝讨公道,让朝廷血债血偿!” 萧溪流终于听明白了:杨么故意渲染漕帮与朝廷的矛盾,达到自己投降金兀术的目的,气恼道:“杨教主,你果真如传言的那样,投降了金狗!你这样做,对的起为国捐躯的老帮主吗?对得起我们漕帮河北白洋淀分舵死难的数千名抗金义士吗?金人杀我汉人,毁我田庐,有志气的大宋子民,无不饮其血,食其肉,你却带领漕帮数万弟子屈膝投降,还以漕帮生存为借口,太无耻了!” 萧溪流的话,就如一道惊雷,提醒了漕帮所有的人,顿时议事厅内一片寂静,气氛也十分尴尬。 (本章完) 第101章 暗施援手 第101章暗施援手 兀术见杨么很难控制这尴尬的气氛,于是从后台,走到前台,笑道:“诸位漕帮的兄弟,请听我一言:你们帮主投降我们大金国实在是无奈之举,他宁可做本帅的奴仆、顶上叛徒的帽子,也要保存你们漕帮的数百年基业,他如果不是教主,不为你们这些帮中兄弟着想,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或者率领你们像贾氏兄弟一样,用你们的头颅,投降朝廷,做他的高官!可是杨教主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心里还装着你们、还装着漕帮。他才是你们的恩人!而口口声声为国效力的萧女侠,才是毁掉漕帮,害你们的人!” 漕帮弟子们听了,一片哗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兀术见漕帮军心摇动,又劝道:“其实对于你们普通百姓,只要过上平静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哪管皇帝姓赵还是姓李呢?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我们大金国一出兵,你们的汉人皇帝就抛下你们,逃到海上去,你们难道还要为这样的皇帝卖命吗?我们大金国一统天下,是迟早的事情,你们汉人不也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你们早晚都是我大金国的子民,还在乎一时吗?再说你们如果现在就归降我们,助我们灭宋朝,事成后每一位弟子赏银十两,赐田地十亩,堂主以上的有功弟子都封为我金国的将军、都尉!” 兀术最后又问道:“萧舵主,如果你觉得还不满意,本帅还可以加封你为一品夫人,将整个洪泽湖赏给你,你觉得如何?” 萧溪流冷笑道:“呸,金狗,你就是封我为王母娘娘,我也不会投降你们?老教主是我的义父,他对我有知遇之恩,他就是被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金狗害死,今天我就要替老教主报仇!”,说完就取出手中的越女剑朝兀术逼了过来。 杨么急忙取出佩剑,挡在萧溪流的面前,喝道:“萧舵主,人各有志,我器重你对老教主的忠义,但带领漕帮联合金国大帅,灭掉朝廷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也绝不可能再反悔!我希望你认清形势,听从本教主的命令,仍为我教中的好姐妹,如若不然,我们漕帮与你恩断义绝!” 萧溪流回道:“杨么,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是让我认贼作父,绝无可能!” 杨么又劝道:“萧溪流,你对本教有很大的功劳,但本教也没亏待过你,你也做到了本教洪泽湖分舵的舵主。这些年你苦苦经营我漕帮淮河产业,实属不易。本教主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想清楚了!如若再与本教主作对,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必然遭到全漕帮的唾弃!” 萧溪流环顾左右,见自己的几名随从都已被杨么的人死死盯住,知道凶多吉少,心想:索性拼死一搏,就是死了,也能为武林同道传诵了,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萧溪流叫道:“杨么,既然你已经背叛老教主,背叛武林道义,就不配做我们漕帮的教主,聪明的话就应该即刻自杀,向所有漕帮兄弟姐妹谢罪!否则我萧溪流今天要与你这叛贼同归于尽!”说完手持越女剑就朝杨么刺来。 杨么急忙用剑挡住了萧溪流的进攻,惊道:“萧溪流,你好大胆子,竟敢以下犯上?” 萧溪流没有答话,而是用尽全力,一味向前强攻。 杨么的武艺本就稀松平常,他当上漕帮的教主后,又养尊处优、疏于苦练,自然远不及一直在抗金前线的萧溪流。 杨么举剑格挡了几次后,手臂发麻胀痛,差一点将手中的佩剑扔掉。 萧溪流见杨么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冷笑道:“杨么,就你这本领还想做拯救漕帮的英雄?”,说完又使了一招“大鹏展翅”,用越女剑直抵杨么的咽喉。 杨么大惊,急忙后撤几步,跌倒在龙椅的台阶前,手中的长剑也已被萧溪流的一招“燕子穿柳”给挑落。 冯浪见杨么危险,急忙手持铁竹竿,一招“猿猴跳涧”,从座椅上跳了下来,挡在杨么和萧溪流中间,高声喝道:“大胆,萧溪流,你竟敢对教主不敬,狠下杀手!按照漕帮帮规,你应该被绑在龙王庙的大旗上示众,再将你装入猪笼,扔进水底喂鱼!” 萧溪流反驳道:“冯舵主,既然你们几个和杨么都投靠了金人,那漕帮还存在吗?你们嘴里的漕帮是姓宋呢?还是姓金?再说,你们休想拿帮规来教训我,那杨么和你们勾结金狗,屈膝投敌,又违反了帮规第几条?” 杨么见冯浪救了自己,方才安下心来,叫道:“萧溪流,你休想妖言惑众。我们漕帮从来就不姓宋,也不姓金,它是我们自己的!这次本教主请来的金国贵人,他们是来帮助我们抵抗朝廷的。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没要求解散我们漕帮,加入他们的金光神教!这与昏聩的南宋朝廷是截然不同的,兄弟们心中都有一把秤,我们是等着朝廷来剿灭呢,还是要联络金国做生死一搏?” 江河高声附和道:“教主反驳的是,我们漕帮当然是要继续生存下去!我们太湖分舵支持帮主的决定!” 这时,洪水也说道:“江舵主说的对!大丈夫择主而事,既然宋廷对我们如仇敌,我们又何必愚忠呢?我们巢湖分舵也听杨帮主的!” 冯浪也附和道:“我们漕帮自古以来就是以教主为尊,我们洞庭湖分舵也愿意听教主差遣!” 萧溪流见越来越多的漕帮弟子被杨么等人洗脑,冷笑:“杨么,江河,洪水、冯浪你们投降金狗,就是让漕帮兄弟们跪着,向敌人乞怜活下去,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洪水见杨么、冯浪、江河被萧溪流问的无言可对,纷纷叫道:“杨教主,我们跟萧溪流啰嗦什么!既然她不愿回头,还想以下犯上!她就是我们整个漕帮的敌人,我们对她就不用再客气!” 杨么命令道:“漕帮的弟子听令,萧溪流以下犯上,离经叛道,本教主决定将她逐出漕帮。我漕帮弟子遇到她,格杀无论!” 洪、江两人答应了一声:“属下遵命!”,手持飞虎抓、鱼叉绕到朝萧溪流的身后,将她围了起来。 江河建议道:“教主,您放心!我们三人出手,足以活捉萧溪流!”,说完手拿鱼叉就朝萧溪流的后脑戳来。 萧溪流见后脑有风声,急忙低头,躲过江河的钢叉。 这时,冯浪的铁竹竿又扫了过来,萧溪流急忙双脚跃起,又在空中转身,用越女剑击落洪水扔出的飞虎抓。 萧溪流不愧为漕帮五大舵主之首,她临危不乱,放弃进攻,一心防守,在面对三个强敌的围攻下,坚持了十几个回合,还能手脚不乱,应付自如。 这时,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气息,用心观看这场漕帮的四大舵主之战。 金钺轻声问兀术道:“大帅,我们是否需要出手,帮助漕帮除掉萧溪流?” 兀术笑道:“怪不得漕帮得不到中原武林的尊重,他们三个男的还不能制服一个女的,我们再出手,岂不能让天下人笑话我们!我们先行观战,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出战!” 紫青黑白四大护法听了兀术的话,都躬身回了一声:“遵命!” 林俊杰见萧溪流以一敌三,在包围圈内不停转身打转,十分危险,轻声问王善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王善轻声道:“四弟,这事我们看看就行,不便插手!” 林俊杰心中左右为难:鉴于王善和自己的卧底身份,当然不能施手救落难的萧溪流;但是自己心中又十分钦佩这位不惧强权,维护正义的女侠。最终,救萧溪流脱险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可是如何能不露身份,又能将身陷重围的萧女侠救出来呢? 林俊杰一边焦急地观战,一边快速思考对策,他见萧溪流渐渐被冯、洪、江三人压制在一个不到三尺的圈内,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萧溪流必然会被擒。 林俊杰猛地想起:临行前,施全曾让自己和王善多带些烟花等可燃之物,用于联络。林俊杰想到这里,灵机一动,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被漕帮四大舵主的混战吸引住了,暗自走进大殿黑暗的角落里,从身上取出几只小烟花,用火折子点了火,混入人群,双手将几只小烟花掷向江河、洪水和冯浪的背后。 只听见“啪啪”的几声巨响,几团火光从地面升起,撞击在大殿顶部,绽放出绚丽的色彩。漕帮弟子不知大殿内发生了,一团混乱。 林俊杰故意尖着嗓子,捏着鼻子,大叫道:“不好了,教主,官军的水师杀来了!大伙快逃命啊!” 大殿里的人群更加混乱,一些胆小的弟子附和道:“不错,刚才的火花,正是朝廷水师的炮火声!大家快逃啊” 更多的人也叫道:“这怎么办呢?我们朝哪里逃?” 萧溪流趁冯浪、洪水、江河三人回头察看之际,盯准武艺最弱的江河,一剑“有凤来仪”,将江河逼退几步,又是一剑“开门扫雪”,朝江河受伤的双腿划去。 江河大惊,因为失去冯、洪两人的配合,又担心背后的爆炸危险,急忙拖着伤腿,向左侧闪去,这样就给萧溪流逃跑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萧溪流听到身旁一个奇怪的声音提醒道:“萧女侠,快逃!”,于是趁着江河不注意,一闪身,就躲进混乱的人群中。 江河三人回过神来,止住各自分舵的骚动,方才发现面前的萧溪流不见了,于是高声叫嚷道:“教主,不好,萧溪流逃走了!” 杨么还算清醒,急忙命令道:“大伙不用慌!来人那,快紧闭大殿的所有出口,绝不能让萧溪流逃出议事厅!” 这时,只听见门口的几声惨叫声,林俊杰知道萧溪流已经持剑杀出了议事厅。 杨么骂了一句:“都是饭桶!”,随即又命令道:“洪水、江河听令,我命令你们带领二十名弟子,火速追杀萧溪流!这是本教主的令箭,可保你们在这洞庭湖内畅通无阻!冯浪你乘船四处打探一下,顺便问下守水寨的杨帆,刚才的巨响火花是怎么一回事?是官军的炮火?还是他们试新炮,放错了方向,打到我们总坛这里来了?” 冯浪、洪水、江河三人领了命令,带领十几名漕帮弟子,就去办事了。 (本章完) 第102章 狼狈为奸 第102章狼狈为奸 这时,林俊杰见议事厅内少了萧溪流,冯浪、洪水、江河四人,不但五把舵主的交椅空了出来,而且整个大殿内也安静了不少。 杨么侧身见兀术等人还在看着自己,只好暂且将帮中的事情放下,躬身陪笑道:“大帅受惊了,都是小人管理漕帮不当,让大帅看笑话了!” 兀术微微一笑道:“杨教主,这是你们帮内锄奸之事,我们外人也只好看看,不便插手其中!” 杨么又提议道:“大帅,如今帮中叛逆已逃,还请大帅即刻升上龙座!” 兀术见杨么真心推戴自己,也就不再谦虚,安然坐上议事厅中最高的龙椅。 杨么又请兀术身边的四大护法“紫青黑白”坐在五大舵主的空位上。 兀术见杨么懂得礼节,还一直卑怯地站着,笑道:“杨教主,这次你为本帅立功不少,你也不用站着了!你们五大舵主的交椅,还空了一个,你也坐下来说话吧!” 杨么躬身道:“谢大帅!大帅就是我们漕帮的新帮主,请大帅给漕帮所有弟子训话,稳定全帮上下的军心!” 兀术站立起来,推辞道:“杨教主,本帅对漕帮帮主并不感兴趣,此次来洞庭湖,也不是来抢你教主宝座的!这个位置还是你来当,比较合适!这次大会我们只是听听,不发表具体意见!” 杨么身边的侍卫统领杨涛听了兀术的话,方才安下心来,叫道:“帮主,既然金国大帅不想插手管我们漕帮的事,还是您继续管着漕帮吧!” 原来杨涛是杨么的亲弟弟,他被杨么安排在身边,名义上是漕帮的副帮主,实际上只管一个事务,就是保护教主的安全。杨涛为报答杨么对他的知遇之恩,在漕帮各分舵中挑选了武艺高、水性强、剑术精、箭法准的四名勇士,作为杨么幕后的侍卫。 这次漕帮大会,杨涛担心兀术插手漕帮的事务,取代杨么的位置,如果这样自己所依靠的大树就倒了,所以他一直盼望杨么能与兀术翻脸,自己也吩咐四名勇士暗暗埋伏在大殿的房梁上,看自己的手势行事。哪知兀术在这次大会上显得十分谦虚,并没有显露取代杨么,吞并漕帮的野心。因此杨涛暗自欢喜,心想:还好自己没有鲁莽行事,否则一场大祸即将酿成。 这时,门口叫嚷道:“禀教主,冯舵主、洪舵主回来了!” 杨么见冯浪、洪水垂头丧气回来复命,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萧溪流呢?” 洪水回道:“禀教主,我们慢了一步,我们刚追出议事厅,就遭到埋伏在门外的洪泽湖分舵数十名弟子的围攻,等我们杀光叛徒,萧溪流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茫茫数千里洞庭湖,我们也不知朝哪个方向去追赶,只好返回大厅向教主谢罪!” 杨么大怒道:“你们真是一群饭桶,武艺不如萧溪流就算了,连计谋都不如她!你们如何能助大帅和本教主成就大事?本教主罚你们一年的米粮钱!” 石青打断道:“杨教主请三思,我们两方还未举事,就先责罚大将,这开局可不吉利啊!” 杨么迟疑道:“可是石右使……” 这时,江河也气喘吁吁赶了回来,他躬身复命道:“禀大帅和教主,属下四处打探了一番,并询问了镇守水寨的杨堂主,我军并没打炮演习,所以刚才议事厅内的巨响烟花,小人也弄不清楚?” 杨么骂道:“又是一个糊涂蛋!” 兀术安慰道:“杨教主,这也不是三位舵主的过错,要怪就怪萧溪流太狡猾了!她肯定事先就对你不放心,所以暗自安排下救兵!三位舵主围攻她时的烟花,也是她事先安排逃命用的,所以我们都上了大当!” 杨么摆了摆手道:“冯浪、洪水,江河看在大帅的面上,暂且饶了你们一回!” 兀术渐渐有些耐烦,问道:“杨教主,你要惩治你的属下,可以大会后再说!当务之急,你还是先给漕帮上下说说我们的正事吧?” 杨么站立起来,恭敬地朝兀术点了点头,说道:“各位漕帮的兄弟,大家千万不可听信萧溪流的挑拨之词!我们世代受朝廷压迫,朝廷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将我们漕帮视为叛逆,中原武林也瞧不起我们,认为我们是邪教!我们走投无路,但求自保,只能投靠金国的大帅,求一个平安!本教主也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包括我们没来几名的舵主,堂主,都不愿投靠大帅!其实我们都是穷苦百姓,天下姓什么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填饱肚子,养活老婆孩子!我杨么在漕帮中没有资历,也没有功劳,但是江老帮主临终前将漕帮托付给我,我深感责任重大,上不能辜负老教主的重托,下不能辜负漕帮十万兄弟的期望。我们既然不能被宋朝廷宽恕,当前只能投靠大金,我们总不能两边得罪吧!” 这时,大殿内十几名堂主也纷纷站立起来,附和道:“帮主说的极是,这天下大势,顺者昌逆者亡,那些武林人士满口的民族大义,说到底就是仗着朝廷的势力,看不起我们漕帮!如果我们助大帅一统天下,将来大帅宣布那些看不起我们的门派非法,那我们就成了正义的领袖,他们就都能成为魔教了!” 兀术也附和道:“那是当然,只要漕帮兄弟助我扫平江南,这中原的门派都以你们漕帮为尊!” 漕帮的弟子都是底层渔民,本就没有见识,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跟谁走,议事厅内顿时一片欢呼声:“万岁!我们愿意追随大帅打江山,愿意跟随帮主吃饱饭!教主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林俊杰见此场景,心中暗自着急,心想:“如今漕帮不但没有了内讧,兀术也没夺了杨么对漕帮的指挥权,漕帮上下与兀术同心,这次岳大哥、施大哥剿灭洞庭湖漕帮,要比原计划困难的多!” 杨么见漕帮上下一心,士气可用,挥了挥手,让部下停止说话,继续说道:“昨天我与大帅商议好了,趁宋朝的皇帝刚回临安,立足未稳,军心不齐,我们从洞庭湖出发,顺江而下,直取建康,南下临安,再将南朝皇帝赶入海中喂王八!” 冯浪首先站立起来,赞成道:“杨帮主的意思,就是我们洞庭湖分舵的意思!”,说完挥舞手臂,大声叫道:“起兵造反!”,他身后几十名手下也齐声高呼:“起兵造反!起兵造反!” 洪水也站立起来,提醒道:“杨帮主,冯舵主,我也赞成造反,但是起事之前总要做些准备,你们远离朝廷的京畿重地,可能不清楚朝廷的军事部署。” 杨么问道:“洪舵主,此话怎么说?” 洪水说道:“我、江舵主随大帅从江淮而来,那里有岳飞、刘光世、韩世忠的军队!我军急进,必然远离根本,与宋水师对垒,我军没有大船,而朝廷水师尽是大船楼船,如果正面交锋,我漕帮小船岂不被撞成碎片?” 萧让也点头说:“洪舵主所说极是,我粘没喝大帅已将小皇帝赶入海中,可是遇见张浚的水师,致使我军战败,可见宋水师的实力不可小觑!我们还是要耐心听听洪舵主的高见!” 杨么问道:“那依洪舵主之见,我们又该如何?” 洪水笑道:“教主本是聪明人,何必问属下呢?我们优势在于船小灵活,穿梭于河港芦苇之间,所以属下建议我们漕帮不应该离开洞庭湖,我们只要占着洞庭湖的地利,就不难战胜朝廷的水师,只要朝廷溃败!我们再尾随追击,就可以全歼宋军,助大帅扫平江南了!” 杨么大喜道:“真是好计!就依洪舵主所言!” 这时,坐在杨么身旁的干离不问道:“杨帮主,我听你们江舵主,洪舵主说,你们开完这次帮内大会,一个月后的‘三月三’还要再次召开天下英雄大会,又是为了什么?” 杨么躬身答道:“干离不将军,实不相瞒,杨某本想先召开帮内大会,解决帮内的纷争,半月后再召开英雄大会,与中原各派冰释前嫌。” 金钺提醒道:“杨帮主,可是这次漕帮大会,你们漕帮有一名舵主缺席,一名舵主公然反对,你这计划可不如意啊?” 杨么有些尴尬道:“金左使,这也不完全是属下的过错!本教自江老帮主去世以来,内部就有了不同的声音!我们漕帮洞庭湖、鄱阳湖、太湖、洪泽湖、巢湖五大舵主号称‘溪流江河湖海洪水风浪’,其中江河、冯浪、洪水、萧溪流四位舵主赞成杨某开这次全教大会,把漕帮所有弟子召集起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老帮主当年是如何遇害的,盐帮及整个朝廷是如何迫害、解散我们这天下第一帮的!哪知道萧溪流表面是支持开全教大会,却在大会上公然与本教主对着干,而鄱阳湖舵主胡海却是玩阴的,他以公务繁忙,不宜激怒武林同道为由,拒绝参会!” 兀术点头道:“杨教主,你们漕帮的派系真是错综复杂!对了,宋朝廷中的贾演、贾源不也是你们漕帮的人么?他们如今为南宋水师的指挥,将来可是我们的劲敌!你们不能小觑了他们!” 杨么回道:“回大帅!贾氏兄弟原是我漕帮洪泽湖分舵梁山香堂的堂主,后来他们公然投靠朝廷,做了朝廷的鹰犬,我们自然已把他们开除出漕帮!他们只带走了极少数的漕帮弟子,没成气候,还请大帅不必担心!” 石青又问道:“既然漕帮内部有不同的声音,而且是两大舵主反对,那杨教主一个月后的天下英雄大会还开不开呢?” 杨么回道:“当然要开,胡海、萧溪流不过是漕帮中的少数派,他们不能代表整个漕帮!所以杨某还是决定召开这次英雄大会,为大帅也为漕帮杀朝廷一个措手不及!这次我们邀请了一些武林同道参会,一来是解决我们漕帮与各派之间的误会,洗刷我们漕帮多年来的负面形象,二来也让他们评评理,我们不负朝廷,朝廷为什么要解散漕帮?我们出面反对朝廷是有苦衷的!” 石青担心道:“如果中原各派公然反对杨教主对抗朝廷,又该如何?” 江河建议道:“大帅,石右使!如果这些门派不明事理,我们就将他们全部扣留在洞庭湖!” 萧让叫道:“大帅!这个办法好!如今中原各门派都已南渡,我们这些年光顾着打仗,都把这些眼中钉,肉中刺给忘了!” 兀术问道:“杨教主,当年建康蒋山一役少林,华山,泰山、盐帮这些门派都成了惊弓之鸟,不知如今他们在哪里落脚?我们在对付南宋小朝廷之前,何不设计先将他们剿灭了!” 杨么答道:“大帅,要悉数铲平这些门派却也很困难!所以杨某想出召开天下英雄大会,与他们和解的方法!” 干离不听到这里,打断道:“杨教主,你也太小心了!这有何难!如今我们紫青黑白四人,各带上一些人马,一一拜访,抄山灭门,谅这些门派也不敢抵抗!” 杨么阻止道:“将军稍安勿躁!据我了解,少林广德大师带领北少林弟子已经去了福建路的南少林;华山青云道长则带着华山弟子去了江南东路的黄山;泰山天柱道人也投靠了南岳衡山派的天门道长!盐帮只剩下残余由新帮主林俊杰带领,投靠了朝廷!” 林俊杰在台下,听到杨么提起自己的名字,心中也是一惊。 杨么继续说道:“这些门派星星点点分布在江南各地,彼此相互联络,相互呼应。如果大帅不出大军,光凭我们漕帮的力量,是很难铲平他们的!” 兀术叫道:“杨帮主,如今宋庭已经肃清江南,不久必然会派重兵围剿洞庭湖!既然我们不能铲平这些江湖的残余势力,只有趁着三月三的英雄大会将他们一一收买!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与宋廷开战后,我们面临两线作战!” 杨么为难道:“大帅,您有所不知,我们也送了很多礼物,一个个登门拜访这些门派的掌门,可是这些门派的掌门似乎商量好的,都推说:如今金寇已窜,百废待兴,不是我们不给漕帮兄弟面子,我们要带领门下弟子北渡长江,重建各派的旧业!” 金钺叹道:“这些可恶的中原门派,软硬不吃!那杨教主的天下英雄大会岂不成为泡影?将来我们与南朝开战,他们必然掣肘于后,真令人头疼!” 江河也道:“大帅,教主这可是一个极大的隐患!我们可不能不防!” 石青也道:“江舵主说的对,当年建康之战,我军占尽了优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广德、青云、天柱、岳飞、施全、李梦瑶这些人不但救走了南朝的小皇帝,更是将我大帅气成重伤!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兀术叹道:“这些中原武林人士就如头上的虱子,真是让人头疼!” 这时,林俊杰身旁的王善突然站起来,高声建议道:“大帅,教主不必烦恼,小人有一计,可以将中原武林首脑人物一网打尽!” 林俊杰见王善竟然给金狗献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章完) 第103章 连环毒计 第103章连环毒计 林俊杰见四周都是漕帮的弟子,无法通过言语提醒王善,只好用手轻轻推了推王善的后背,让他不可替敌献计。 那知王善怕林俊杰坏了自己的大事,转过身来,对林俊杰说道:“四弟,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俊杰不知有诈,刚把身体靠了过去,却被王善用点穴手戳中人中穴,顿时昏迷了过去。 林俊杰身旁的漕帮弟子见他突然晕倒,都纷纷叫嚷起来:“不好,有兄弟晕倒了!” 杨么见王善迟迟不说话,以为他待价而沽,笑道:“这位兄弟,为何不言?你有何良策快快道来!只要你献计成功,本帮主就封你一个顺风堂的堂主当当!” 王善答道:“杨教主,刚才不是在下不肯献计,而是在下的兄弟突然昏倒了,还请杨帮主援手相救!” 杨么高声回道:“好说!我漕帮的夏神医就在这聚义厅内,我现在就让他给你兄弟医治!” 王善见一名提着医药箱的老者走到自己身边,朝自己行了一礼,问道:“你兄弟晕倒前有何症状?有哪里不舒服吗?” 王善掩饰道:“回神医的话,他晕倒前并没有什么异常!” 夏神医叹道:“那倒是有些奇怪了,待小老儿先给他把把脉!”,说完就蹲下身去,给林俊杰号起脉来。 杨么见夏神医已经给林俊杰医治,又劝王善说:“这位兄弟,夏神医数十年曾给我漕帮数千弟子治过病,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既然神医已经出手,你的兄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过一会就能清醒过来!还请兄弟说出计策,助我们漕帮一臂之力!” 王善方才朗声说道:“杨教主,夏神医,谢谢你们出手相救!其实在下并不是漕帮的弟子,而是大帅新收的奴仆张大郎!我刚才听大帅和漕帮要共同对付中原各大门派?可是真的?” 江河本以为是什么高人,朝下一看,哪知却是自己瞧不上的泥腿子,冷笑道:“这还用问吗?我们刚才都听大帅和教主提过了!小子,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就痛痛快快说出来!何必拐弯抹角呢?” 王善又问道:“江舵主,稍安勿躁!小人刚才听说,中原各派都想趁金兵北退,渡江北还!此事可是千真万确?” 冯浪见王善出口不凡,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答道:“不错,在下曾奉教主的教令,亲自前往各派拜访,各派掌门都是这么说的!” 王善笑道:“大帅,杨教主,既然中原各派都想回家,他们必定要渡过大江。杨帮主,你们漕帮何不大度一点,送这些武林同道一程呢?” 杨么听了王善的话,不解道:“壮士,你说反了吧?我们要助大帅攻宋,就要与这些打着忠义旗号的武林人士为敌,怎么还要助他们渡江呢?” 王善见兀术等人也有疑惑之色,继续解释说:“杨帮主,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们漕帮可以打着护送这些武林英雄渡江的幌子,暗地里使些手段,用迷药将他们带入洞庭湖。这样既可以解除我们与宋庭对抗的后顾之忧,也可以收买分化这些门派中的动摇份子!” 兀术听到这里,方才明白王善的用意,大喜道:“杨帮主,就按张大郎的计策行事,你们先将中原各派掌门骗到江上,再用麻药做了他们,如果你们的力量不够,我手下有四大护法,他们联手对付其中一两个门派的掌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么躬身回道:“大帅,请放心!属下马上就让几个舵主和堂主带上礼品,分头去游说各派掌门。如果顺利,十日之内便有消息,一两个月内就能将各派掌门囚禁在我们漕帮总坛的龙王庙中。” 兀术点头道:“杨教主,如果此计顺利,我给你记首功,张大郎居功第二!” 杨么回答道:“谢大帅!” 兀术又道:“张大郎,你不必回鳝王岛了,从今日开始,你就陪伴在我身边吧!” 王善躬身回道:“谢大帅提拔!不过小人来大帅身边之前,还要回一次鳝王庙,取回小人的一些衣物用品!” 兀术笑道:“好!让江舵主陪你去,你要早去早回!” 王善回了一声:“谢大帅!不敢劳驾江舵主大驾,小人自己去就可以了!” 兀术又点头答应道:“也好!让江舵主给你准备一条船!” 王善又谢了兀术和江河,方才将目光转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俊杰。 这时,夏神医似乎已经明白如何救治林俊杰,他从背后的褡裢里,取出一支银针,让王善取来用烛火,消了毒,将它插入林俊杰的百会穴中。 林俊杰喊了一声疼,渐渐睁开了双眼。 王善急忙单膝跪倒在地,轻声问道:“贤弟,你总算清醒过来了!” 林俊杰知道中了王善的诡计,冷冷地答道:“王大哥,我刚才是怎么了?这位拿银针的老爷爷是谁?” 王善还未回答,却被夏神医打断道:“小伙子,你刚才突然昏厥过去?是你大哥哀求我们帮主,老夫才出手救你的!” 林俊杰不知王善演的是哪出戏,先暗算自己,又假惺惺救自己?难道我错怪了他?还是王善藏有更大的阴谋?于是故意问道:“我的命是王大哥救的?小弟谢谢大哥和神医!” 王善见林俊杰还想说话,劝道:“贤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到鳝王庙,大哥再向你解释!” 林俊杰见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只好回道:“好!小弟听大哥的!” 江河见王善、林俊杰虽然地位低下,但是此次献策有功,就连兀术、杨么对他们都是刮目相看,礼遇有加,所以主动将自己的坐船献给王善和林俊杰,并为自己先前的傲慢道了歉。 王善见江河换了一张嘴脸,笑道:“江舵主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大帅办事的,这次小人要回鳝王庙取回衣物,多亏舵主的宝船了!” 江河一边扶王善、林俊杰登船,一边回道:“张大哥,你说的对!江某虽然比你们早一些归附大帅,但寸功未立,还比不上两位兄弟这次大会上露脸呢!如果两位不嫌弃,江某愿意和你们做朋友!” 原来江河虽然为漕帮太湖分舵的舵主,却是漕帮5大舵主中能力和武艺最弱的,甚至不如一些堂主,又因为太湖位于两浙路京幾重地,当地渔民身处鱼米之乡,小富则安,畏惧朝廷,不敢加入漕帮,因此太湖分舵也是漕帮5大分舵中势力最弱的。当年老帮主江源为了照顾侄子江河,才将他安置在太湖分舵,一来因为太湖分舵人少,很少有骨干愿意去,这便于提拔江河,二来江河做了舵主后,也便于他挂一个舵主的虚名,管理名存实亡的太湖分舵。 中原武林与兀术、紫青黑白蒋山一战后,江河顺势投靠了兀术,他为了能在新主子兀术面前站稳脚跟,迫切想找一个帮手,灭宋立功。他原先是想与洪涛联手,哪知鄱阳湖遇到胡海,自己自不量力,出了丑,却让洪涛后来居上,所以他这次决定改弦更张,又想借此拉拢兀术身边的王善和林俊杰,希望借助王善的计谋,来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善心中早有了主意,他见林俊杰有些不愿意,提醒道:“我们和江舵主同船来到这洞庭湖,又同住在鳝王庙中,我们都是外来的客人,理应结为兄弟,这样今后也有一个帮衬。” 林俊杰听了王善的话,无法反驳,只好同意。 江河本来年纪最长,但他为了讨好王、林两人,故意虚报年龄,自称小弟,拜了王善为大哥,林俊杰为二哥。 王善见江河也要上船来,亲自为自己掌舵,急忙阻止道:“兄弟,我们只是去鳝王庙取衣服,就不麻烦你与我们同行了!” 江河满脸恳切道:“伺候两位大哥是小弟的本分,再说小弟也没其他本领,但是这掌舵驾船还算有些能耐的,所以两位大哥坐小弟的船,保证如履平地!” 王善还想推辞,江河猛地一跃,跳入船中,用竹竿点了一下湖岸的台阶,已将船向前推出一丈远。 王善本想支开江河,向林俊杰解释一番,哪知江河跟了过来,也只好闭口不言。 林俊杰本来也有一肚子疑问要问王善,这时也只好与王善四目相对,默不作声,一心看江河划船。 林俊杰见江河站在船头,双手舞动撑船的竹竿,轻轻点击左右两侧的湖水,让船如箭一般向鳝王岛冲去,惊奇的是那船在水浪中一点也不颠簸,就如坐在水上的凉亭上一样平稳。 江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将船驶到鳝王岛的码头,又将王、林两人扶上岸去。 林俊杰见江河并没有上岸,而是继续留在船上等待,问道:“江兄弟,何不一起上岸,与我们一起去鳝王庙,再一同回龙王岛?” 江河却回道:“两位哥哥,我在水上休息也是一样的。你们不急,小弟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们回来,再送你们回大帅身边!”,原来江河见王、林两人在船上当着自己的面一言不发,知道他们有话不方便当着自己说,所以借此机会留在船上,给王、林两人一个说话的空间。 王善趁机接过话题,笑道:“既然如此,就辛苦江兄弟了!”,说完就拉着林俊杰的手,朝树林深处的鳝王庙走去。 林俊杰跟着王善走了一会,见四周都是大树,绝无人踪,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要向金贼献计?你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王善停住了脚步,解释道:“四弟,大哥这样做,是为了更好地取得兀术的信任,我们只有得到兀术和杨么的信任,才能搞到一艘船,光明正大去打探漕帮在洞庭湖的军事部署,只有得到草寇所有机密,我们再将消息传递给岳将军,我军才能里应外合,一举剿灭匪患!” 林俊杰点头道:“原来大哥是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方法!不知大哥给兀术、杨么他们献的是什么计策?” 王善万万没想到林俊杰会问这个问题,他快速在心里盘算道:我当时向兀术献策时,不知这林俊杰是真晕倒?还是假装的?我要不要告诉他实话?“ 林俊杰见王善有些迟疑,心中也在快速思考:王大哥这个人太难测了:漕帮大会上,他不会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给兀术献的计策,有意暗算我的,如果是这样,他说的所有话都不可轻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说的是真话,他的确想通过献计接近兀术,站稳脚跟后,再助岳将军一举平定漕帮作乱! 这时,王善决定模糊计策的具体内容,试探道:“不瞒贤弟,我向兀术、杨么他们献的计策有点损,就是想利用漕帮和少林,华山等南迁各派的矛盾,让他们先内斗,等漕帮内耗完了,我们再出兵,一定能事半功倍!” 王善见林俊杰听了将信将疑,故意内疚道:“贤弟,大哥担心你听了这个毒计会公然反对,所以万不得已,方才点了你的百会穴,让你昏迷了片刻,实在是对不住兄弟了!” 林俊杰回道:“原来是这样,大哥也是为大局着想,不必向俊杰道歉!我们兄弟本是一体,为了能根除外寇和内乱,不要说暂时让俊杰不说话,就是要了俊杰的性命,俊杰也不怨大哥!” 王善宽慰道:“四弟放心,我们可是结义的兄弟,就是死也要一起死!” 林俊杰听到这里,似乎有些释然,笑道:“大哥,我们还未到绝境,何必说这些生生死死的话?你不是还要返回兀术身边吗?兄弟帮大哥回鳝王庙整理衣物去!” 王善见这场兄弟危机,被自己这么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心中大喜,点头道:“好,四弟,我们回到住处,一边整理行李,再仔细商量商量下一步!” (本章完) 第104章 还我河山 第104章还我河山 再说王善、林俊杰两人回到鳝王庙的住处,王善将门窗关好,两人一边慢慢整理各自的衣物,一边轻声说话。 林俊杰问道:“大哥,我很担心,此次不知兀术会用怎样的阴谋诡计对付中原各派,对抗朝廷?” 王善回答道:“四弟,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如今兀术听信了我的二虎争斗的计策,又召我们留在他的身边,我想不久杨么他们就会有所行动,我们必定能从中窥视出其中的奥秘!” 林俊杰又道:“大哥,如今我们弄清兀术、杨么的诡计是一个方面。另外这洞庭湖内河道纵横,迷雾重重,到处都是险滩,到处都是伏兵,我们也要尽快排摸清楚,将来为我水师直捣漕帮总坛开路!” 王善见林俊杰思路清晰,志向远大,想了一会,建议道:“贤弟,大哥倒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俊杰欣喜道:“原来大哥早有安排,还请快快讲来!” 王善轻声道:“四弟,我的意思是,我们兵分两路,大哥前往兀术处卧底,而兄弟你则留在这鳝王岛上。如今我们已与江河结交,我们向他借条船,你就可以驾船四处查探漕帮在这洞庭湖的部署!” 林俊杰听完,赞道:“大哥这个主意好是好,不过江河与我们结交不知真假,就算他与我们真心结拜,我们与他交情尚浅,他不一定愿意将自己唯一的座船借与我们!” 王善笑道:“贤弟,你我分居在两个岛上,我们就以要见面为由,向他借船!这样可以打消他的怀疑,我们只要能骗的兀术、杨么的信任,再以要观赏湖中风景为由,在洞庭湖内转转,必然有所收获。” 林俊杰又问道“我们兄弟分开后,遇急事如何联络?” 王善回答说:“四弟,我们约定子夜时分,放出烟花为号,大哥自会来鳝王庙与你相见!” 林俊杰点头道:“如此甚好!就依大哥的主意行事!” 话分两头,却说施全在王善、林俊杰离开建康后不久,就走进中军大帐向张浚、岳飞进言:要想剿灭洞庭杨么,光靠一两人卧底是不行的,还需派出后援,驰援在洞庭湖卧底的王善、林俊杰。 张浚和岳飞都觉得可行,就让施全带领李梦瑶、宗敏、马飙三人前往洞庭湖增援王、林两人,再派贾氏兄弟率领一支奇兵大随其后。 岳飞见施全走出大营,就追了上来,轻声道:“贤弟慢走,大哥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施全转身见是岳飞,停住了脚步,回道:“大哥请说!” 岳飞轻声道:“这里是军营,不是说话的地方,贤弟请随我去江边走走!” 施全回了一声:“好,我听大哥的!” 岳飞领着施全走出军营,来到燕子矶的江滩上,指了指江对岸,长叹道:“贤弟,你此次远行,大哥实在放心不下!” 施全见岳飞话中有话,问道:“小弟只是依计而行,前有联络,后有大军,大哥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岳飞叹道:“贤弟有所不知,大哥不仅担忧贤弟此行的安危,更担心当今朝局的变化!” 施全不解道:“岳大哥,朝局怎么了?” 岳飞答道:“我们虽然竭尽全力,将金人赶回江北,可是内有主和派喋喋不休,外有漕帮杨么作乱,再想劝陛下振作意志,出王师北伐,收复中原,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施全见岳飞满脸的凝重,知道他心中很是失望,劝道:“大哥,陛下、朝中重臣、还有我们自己无一不是北方人,没有人不思念自己的家乡!大哥,还记得当年汉丞相诸葛孔明的《隆中对》吗?我们当今的局势与蜀汉极为相似,等我们平定了杨么,乘胜从荆襄出兵北伐,直捣洛阳、汴梁,如果朝廷再从两淮、西川出王师响应,三路大军依次行进,必然能将金人赶出中原!” 岳飞感叹道:“贤弟所言甚是,朝中要是多几个像贤弟这样的人,就好了!” 施全问道:“大哥,是不是朝廷又生退心了?” 岳飞叹道:“贤弟一猜便是,大哥也正为此事烦恼!前几日,皇上下书给张大帅,向我们说明了朝廷的主流意见:只可西剿洞庭草寇,不可越淮河追击金兵。如今万岁身边重臣,侍卫黄谦、户部侍郎秦桧,太师吕颐浩等人无不主和,说什么虽然我军明州大捷,但仍然是北方强势,不可再次惹怒金人,自己蒙羞,所以还是和为贵。大宋修战十年,自然会万国来朝,金人也会顺服的鬼话!” 施全道:“大哥,如今我军士气正盛,正当一鼓作气,收复失地的大好机会。如果朝廷不能抓住这一良机。待金人再整士气,卷土重来,一切都完了!” 岳飞心痛道:“贤弟说的话,正是亿兆大宋子民想说的。可是朝廷既然已经决策,我们做臣子的,扭转不了陛下的意志,也只能垂泪服从了!” 岳飞见施全还要劝自己,阻止道:“贤弟,我们不能光谈论朝廷的事,把你们出征的事情给忘了!”,说完从怀中拿出那幅《江山社稷图》递给施全道:“贤弟,此去漕帮总坛路途漫漫,你们没有地图,路上寸步难行!这幅《江山社稷图》虽是皇家稀世之宝,但也不能埋没在大哥这里。贤弟带上它,就能少走弯路,逢凶化吉,为国建功!” 施全双手接过那半幅《江山社稷图》,回道:“谢大哥,等小弟破敌后,必将此图完璧归赵,还给大哥!” 岳飞又道:“如今大宋江山就如这副《江山社稷图》,只剩下残缺的一半,不知我们何时才能从金人手中夺回另外一半图卷!” 施全见岳飞说完,叹息不已,安慰道:“大哥,当年金光邪教的石青用武力和毒蛇,当着我和梦瑶的面,从陛下手中抢走另一半《江山社稷图》!我们武艺不精,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宝被他抢走。如今我和梦瑶在蒋山剑圣墓中得到白虹剑,并学会飘逸剑法,如今我们再遇到石青,就不用再惧他了!我们一定能重新夺回另一半《江山社稷图》!” 岳飞欣慰道:“贤弟有此雄心,这夺回《江山社稷图》就仰仗贤弟和梦瑶姑娘了!可惜大哥紫青剑已失,如果此剑不丢,这次贤弟去洞庭湖,大哥必然也会随你们一同前去,助你们一臂之力!” 施全宽慰道:“大哥,你是这次平定杨么的先锋,岂能以身涉险?大哥只管放心,小弟不但会帮大哥找回紫青剑,而且还会将《飘逸剑谱》交与大哥,大哥将来一定会凭借天下第一剑和天下第一剑术,收复河山,名扬天下!” 岳飞不解道:“这《飘逸剑术》是剑圣的秘籍,贤弟和梦瑶凭奇缘得到,乃是天意!岂能交与岳某?” 施全笑道:“不瞒大哥,将《剑谱》赠与手持紫青剑、心怀天下的英雄,正是剑圣的心愿!小弟和梦瑶阅遍天下英雄豪杰,只有大哥配得上紫青剑和剑谱!将剑谱送与拥有紫青剑的大英雄,不仅是小弟的意思,也是梦瑶的意思,更是剑圣的遗愿!只是苦于紫青剑不在大哥手中,所以梦瑶和我没敢跟大哥提及此事,而是决定先帮大哥从金人手中夺回紫青剑,再将剑谱相赠大哥,给大哥一个惊喜!” 岳飞叹道:“原来是这样,那岳某更不敢收这剑谱了!因为剑圣希望拥有紫青剑的人收藏剑谱,我们岂能违背了先贤的宏愿?要不剑谱还是由贤弟暂时保管,等将来天下平定了,谁得到紫青剑,这剑谱就归谁!” 原来岳飞心想:能从兀术等人手中夺回紫青剑,天下也只有施全和李梦瑶两人,到那时自己再将紫青剑赠与他们,岂不两全?这《飘逸剑谱》本就是两人的奇缘所得,当然应该归他们两人所有,岂能再转赠他人?所以岳飞这么说,也是料定这剑谱和剑最终还归施全所有。 施全见岳飞义正词严,不敢忤逆了他的意愿,只好答道:“好,此事就听大哥安排!” 岳飞和施全两人又说了很多告别的话,方才各自离去。 第二天,施全四人都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宗敏问道:“施大哥,王善、林俊杰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我估摸他们已经过了鄱阳湖了!” 马飙却道:“宗姑娘,你说的是非常顺利的情形!如今岳大哥听从施二哥的计策,封锁了整个大江,王大哥和林四弟他们又不能坐船,如何有那个脚力,过了鄱阳湖?” 施全也道:“三弟,你这么一说,我让岳大哥封江的主意,只顾及了剿匪大计,岂不耽误了大哥和四弟的行程?” 李梦瑶却笑道:“施大哥,你先不要急!我看未必!我料定你王大哥、林四弟两人白天走不了,必然乘船夜行!因此我倒赞成宗姑娘的远见,他们目前如果不顺利,肯定中了鄱阳湖漕帮分舵的圈套,如果顺利,必然已经过了鄱阳湖!” 施全听了李梦瑶的分析,急道:“梦瑶,宗姑娘,三弟,不管大哥和四弟顺利不顺利,我们都要尽快追上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孤军奋战!” 宗敏又建议道:“施大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施全见李梦瑶、马飙都没有表示异议,点头道:“好,你们稍等!我留一封书信给岳大哥!” 施全写完了信,让门前的士兵将信交与岳飞,就带领李梦瑶、宗敏、马飙出了军营。 李梦瑶突然问道:“施大哥,我们准备走水路还是陆路呢?” 施全想了一会,答道:“我们有了《江山社稷图》,当然走陆路了!走陆路可以骑马,可以更快赶到江州的鄱阳湖。如果王大哥他们不顺利,我们还可以出手相助呢?” 李梦瑶点头道:“施大哥,这个主意好!我们去军营选四匹好马吧!” 施全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说完就领着李梦瑶、宗敏、马飙去了马厩。 施全四人选好了马,出了军营,马不停蹄朝徽州方向,飞奔而去。 (本章完) 第105章 孤山迷雾 第105章孤山迷雾 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在徽州稍作休息,又沿驿道折向西,过了湖口县,见前面有一片大湖挡住了去路。 李梦瑶纵马一直跑到湖边上,用手中的马鞭指向前方一望无垠的湖水,感叹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风起浪涌,湖光山色,真像我们东海碧霞宫!” 马飙直接跳下马,问道:“施大哥,前面的这片大湖一眼望不到对岸,少说也有数百里,我们骑马也绕不过去,这如何是好?” 宗敏也问道:“施大哥,我们一路奔波,已经好几天没有下马休息了,现在到哪里了?”,说完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施全和李梦瑶也翻身跳下了马,施全从怀中取出《江山社稷图》,仔细察看了一遍,用手指指着地图道:“梦瑶请看,这里是江南西路湖口县,再向西十里,就到鄱阳湖了!我们目前的位置就是鄱阳湖东岸,过了这鄱阳湖,再向西,过洪州、岳州,就可以到洞庭湖了!” 马飙兴奋道:“施二哥,没想到我们此行这么顺利,想必大哥和四弟他们也很顺利,按日子来算,他们现在应该到了洞庭湖漕帮的总坛,在杨么眼皮底下做卧底了吧?” 宗敏也附和道:“施大哥、李姐姐,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顺利,我们临行前,宁国公和荣国公还一再提醒:我们小心漕帮设下的陷阱,现在我们都到了漕帮的鄱阳湖了,连漕帮弟子的影子都没见到,看来这天下第一帮还是言过其实了!” 李梦瑶提醒道:“我们刚到鄱阳湖边上,还未平安过去。大家还是要小心!这漕帮的水贼就如隐藏在湖底的漩涡一样,我们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他们给制住了!” 施全收起《江山社稷图》,附和道:“梦瑶说的对!我们还未下水,怎知这水底的深浅,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施全问道:“梦瑶,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梦瑶抬头见天上的日头还早,建议道:“施大哥,书上记载这鄱阳湖南北有数千里,我们绕开它向西,显然是不现实的。我们四人在附近的芦苇荡中用心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渔民愿意渡我们过湖!” 马飙听了,赞成道:“好主意,我们分头去找找,两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找到,都在这颗水杉树下会合!” 施全点头道:“三弟,就按照你的主意办!我和梦瑶向北,你带领宗姑娘向南,不过我们都不要走的太远,千万不能走散了!如果一炷香的功夫找不到船,就立刻返回,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宗敏答应了一声:“知道了,施大哥!我们比一比,看谁先找到船家!”,说完,就沿着湖堤向南跑开了。 马飙急道:“宗姑娘,等等我!”,也撒腿跟了过去。 施全看着宗、马两人一边追逐,一边跑远,笑说:“三弟,宗姑娘疯疯癫癫的,就像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你看到他们这样,不会也起了童心!” 施全答道:“梦瑶,谁不向往那无忧无虑、欢声笑语的童年!可惜那些美好的记忆,在大哥的脑海里,都已渐渐淡去!如今我们的故乡早已在金人的铁骑下化成了灰烬。我们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永远都回不去了!” 李梦瑶一边朝北走,一边回道:“大哥,你的童年回忆是找不回来了,可是梦瑶的童年梦乡还是能回去的,等梦瑶为姐姐报完仇,就会回东海碧霞宫,再寻那旧日的记忆!大哥,你羡慕不羡慕?” 施全点头道:“当然羡慕了,梦瑶你一个人回去太孤单了,何不带上大哥一同前往,我们俩一同寻找,那些曾经失去的童年记忆,岂不更好?” 李梦瑶红着脸,故意想了一会,轻声道:“好,大哥,梦瑶答应你了!希望那一天早些到来!” 这时,施全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片芦苇荡深处,隐藏着一个芦苇蒲草搭建的窝棚,一名中年汉子,用力从草丛中拖拽一条一丈五尺来长的渔船。 施全指着前方,对李梦瑶说:“梦瑶,你看前面,那边有一户人家,他手中有船!” 李梦瑶点头道:“施大哥,我们先过去帮人家拖拽渔船下水,再跟他商量商量,或许那人心好,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李梦瑶和施全来到那名汉子身旁,帮他将船拖下水。 那名汉子问道:“两位好心人,好面生啊,你们家住哪里?怎么会来到这鄱阳湖畔的?” 李梦瑶答道:“大叔,我们不是本地人,我们是从彭泽县来江州投靠亲戚的,还请大叔行一个方便,渡我们过这鄱阳湖?” 老爷爷为难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要是平常,我帮你们这个忙,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兵荒马乱的,朝廷最近又下了禁捕令,禁止渔民下湖下江,否则被抓后,要罚一吊钱!所以小人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你们还是另想办法过去吧!” 施全道:“大叔,我们可以多给你一些银两?还请你帮帮忙!” 那汉子见李梦瑶很会说话,有些动心,问道:“就带你们两个人?” 施全答道:“我们还有两个同伴,过一会过来,大叔你看可以吗?” 那汉子点头道:“我估摸这艘船一次带上四五个人应该没问题!不过我们现在可不能走,要晚一点,傍晚时分,才能将你们带过湖去!” 李梦瑶答应道:“好吧,大叔,我们申时来您这里!这是我们的定金,五十文钱!” 那汉子颤巍巍地拿到钱,连忙应道:“姑娘,你们小俩口放心,我收了你们的钱,一定会平安将你们送到对岸的!” 施全和李梦瑶同那汉子商量完毕,方才返回到江边的那颗水杉下,却见宗敏和马飙正在争吵。 原来两人粗心,一口气跑了很远,却都没能找到能渡过鄱阳湖的工具,因此相互指责起来。 宗敏见施全找到了渡船,兴奋道:“马大哈,你可要多学学你施二哥:什么事只要他出马,必定马到功成!哪像你做事不行,只会瞎嚷嚷!” 马飚反驳说:“宗姑娘,你也太过分了!我承认我是不如施二哥,你呢?你的性子比起李姑娘来,也差远了!” 宗敏反问道:“好个马飚!你倒说说,我性格怎么了?怎么就不如李姑娘了?” 马飚气愤道:“你见人家李姑娘,在施大哥身旁文文静静的,只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两句,哪像你絮絮叨叨,牙尖嘴利的!” 宗敏气得扔掉了手中的双刀,骂道:“马飚,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 这时,施全及时阻止道:“三弟,你怎么又与宗姑娘争吵了!” 马飙被宗敏说的面红耳赤,又见施全用目光阻止了他,只好把要骂的话又咽回肚子中。 到了申时,施全四人找到了那汉子,那汉子笑呵呵地将四人让上船去,然后用竹竿轻轻点了点河岸,就将渔船划向湖心。 李梦瑶站在船头,望着西下的夕阳,感叹道:“这鄱阳湖的落日太美了,将湖面的波浪、船帆、芦苇都点缀成鲜红色!” 宗敏也附和道:“是的,李姐姐!我们姐妹走过了那么多山山水水,却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可惜时间不早了,这些粉色的场景就要被黑暗淹没了!” 施全见宗敏话语中隐隐有不详的预兆,提醒道:“宗姑娘,可是黑夜过后,又是新的一天,这鄱阳湖上的清晨一定比这还要美丽!” 李梦瑶打断道:“施大哥,我和宗姑娘在聊风景,却被你打断了!下面罚你一天不说话!” 马飙也附和道:“好,就应该这样惩罚施二哥,谁让他自作聪明的,我做你们的监视人!只要他说话,我们再罚他一天不吃饭!” 施全忍不住笑了,骂道:“马飙,你是不是我的兄弟,你对你二哥可真狠?” 突然,施全见那名汉子将船划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岛,警觉道:“大叔,你不是答应我们,将我们带到湖对岸的么?怎么将船划向湖心小岛啊?” 马飙也问道:“大叔,那小岛是什么岛?怎么被白雾盖着啊?” 那汉子突然大笑道:“你们听清楚了,那小岛叫孤山岛,就是我们漕帮鄱阳分舵的堂口,本堂主先带你们去哪里见见我们的舵主,等你们交代清楚身份,交完赎金,我再送你们去西天吧!” 宗敏哀求道:“堂主,我们都是投靠亲戚的百姓,哪有多余的钱给你们漕帮?” 那汉子冷笑道:“你们是普通的百姓?绝对不是,你们欺骗本堂主在先,就不要怪本堂主了!” 李梦瑶问道:“堂主,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说的清清楚楚吗?我们是从彭泽县来江州投靠亲戚的百姓!我们的身份有什么可疑的?” 那堂主冷笑道:“你们以为本堂主是三岁小儿啊?你们出手就是一两银子,这就是说明你们家底不错,哪里还需去江州投靠亲友?而且你们脚步沉稳,身上都带了护身的兵器,倒像是江湖中人,绝不会是普通百姓!” 施全见自己的身份已被对方识破,问道:“好眼力,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堂主笑道:“我就是漕帮鄱阳分舵专司打探消息的赵正,老夫在这鄱阳湖畔居住了十几年,从未失手过,你们想逃出我的法眼,还太嫩了一点!” 宗敏、马飙见赵正的意思,是要动武,急忙取出兵器,试图先发制人,将赵正擒住。 哪知那赵正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双脚不停踩踏船板,使得小船上下、左右不停摇晃,使得宗敏、马飙站立不稳,迈不开步伐。 赵正试图用手中划水的竹竿,将施全等人一一赶下水去。 施全见赵正目露凶光朝李梦瑶走来,急忙借着船的晃动,一跃而起,在空中拔出白虹剑,一道白光闪过,就将赵堂主手中的竹竿削成两截。 赵正的竹竿内藏细铁,极为坚韧,十几年内闯荡江湖,杀敌无数,从未失手,却不料在自家门口,被施全一剑砍成两段。 赵正知道施全手中的宝剑削铁如泥,再也不敢用强,而是虚晃一招,就如一条鲶鱼一样跳到船尾,朝孤山的方向吹起口哨,随即翻身跳入湖水中。 马飙见施全赶走了赵正,大喜道:“施二哥,这次我们不仅赶走了水鬼,而且还得了一艘船,我们何必靠人呢?何不自己划船横渡这鄱阳湖?” 这时夜色更深了,小船行驶了不远,渐渐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朝孤山的方向吸了过去。 小船越靠近孤山,越陷入深深的迷雾之中。 李梦瑶提醒道:“施大哥,这孤山的迷雾真是太奇怪了,远远看不见它的存在,可是越靠近孤山,就越深陷其中,就越看不清方向,就如梦游一般!大家小心戒备!” 施全等人都应了一声:“谢谢梦瑶提醒!” 小船又不知向前走了多远,施全已经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李梦瑶了,大惊道:“梦瑶,你们还在不在船上?” 李梦瑶的声音就如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施大哥,放心!我们还在船上呢?” 宗敏却回道:“施大哥,李姑娘,这迷雾热气熏人,我的头很胀很疼,两眼睁不开,实在坚持不住了,我恐怕就要睡着了!” 施全突然感到鞋子里一片清凉,凭感觉知道船肯定进水了,大声提醒道:“梦瑶,宗姑娘,三弟,船漏水了,我们手拉手,赶紧跳入水中,否则我们被迷雾熏晕后,困在这船上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施全听到四周很微弱的应答声,于是凭着本能,分别抓住了李梦瑶的左手和宗敏的右手,奋力跳入冰凉的湖水中。 (本章完) 第106章 三招制敌 第106章三招制敌 再说施全见船底漏水,将李梦瑶、宗敏、马飙三人拽入湖水中。施全将整个身体都沉入水底,感觉浑身上下一片清凉,先前的疲惫困顿之感顿时消失了。 李梦瑶等人也清醒了过来,叫道:“施大哥,你们在哪里?” 施全从水中探出了头,回道:“梦瑶,你们不用惊慌,我在这里!” 李梦瑶、宗敏和马飙听到施全的声音,也纷纷朝他游了过来。 施全见湖面上仍然雾气重重,分辨不出四周的方向,只好凭着感觉朝前游去。 突然施全等人听到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好慢慢朝说话的方向靠了过去。 施全四人直到清楚地听到对方说话,方才停止了靠近,悄悄听他们说话。 一个人问道:“事情你们办的怎样?” 几个部下抢着回答道:“赵堂主,我们按照您的意思,潜入水底,凿通了他们的船,这几条鱼恐怕现在已经沉入水底了,明天等他们的尸体浮出水面,我们得了他们身上的财物,再好好孝敬您!” 赵堂主笑道:“这事你们办的漂亮,明日等事情办成后,舵主和本堂主都会重重赏你们的!” 那几名部下答道:“我们哪敢领功?这些都是胡舵主和赵堂主指挥有方,我们不过是跟对了主人,要是跟了巢湖分舵和太湖分舵,早就饿死了!” 赵堂主有些得意道:“你们说的对,这就是我们鄱阳湖分舵比全国其它分舵强的地方,我们占据了天下的中心,南来北往,东进西出的大鱼们都从我们鄱阳湖经过,所以我们这里的鱼是最富有的。胡舵主凭借雄厚的人力和财力,足已与洞庭湖总坛对抗!” 赵堂主又说道:“今天,本堂主亲自为这四条死鱼当了一回船家,也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说完就要离开。 一名部下问道:“堂主,这事要不要向舵主禀告?” 赵堂主想了一会,答道:“今晚这事是瞒不过舵主的,我们还是跟他说一下,省得以后舵主怪罪我们擅自主张!” 几个部下同时回了一声:“遵命!” 李梦瑶见岸上的说话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就完全消失了,方才对施全说:“施大哥,对方已离去,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上岸,明日再会一会漕帮鄱阳湖分舵的那几个首领?” 马飙担心道:“李姑娘,我们四周都是浓雾,哪里分得清湖岸在哪里?” 施全轻声答道:“三弟,不必惊慌!我们只要朝刚才说话的方向游去,必然能登上孤山岛!” 宗敏附和道:“施大哥说的有道理!马大哈,你做事还是要向你二哥学学!” 四人一边轻声说话,一边朝孤山岛的岸边游去。四人大约用了半炷香的功夫,终于爬上湖岸,并在湖边找了一片茂密的荆棘丛,生了一堆火,将各自的衣服烘干,方才躺在地上,迷糊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刚亮,李梦瑶听见远处有阵阵脚步声,急忙唤醒沉睡中的施全、宗敏和马飙。四人知道来了人,急忙扑灭明火,隐藏起来,观看湖边的情景。 一群穿淡红色衣衫的漕帮弟子,沿着岛上的小路,朝湖边走了过来。 施全一眼就看出这群人中的赵堂主正是偷袭自己的赵正,只见赵正得意地朝他身边的一名汉子介绍说:“舵主,昨天晚上属下在这湖边逮到了四条大鱼!本想先处理了他们,再禀告舵主知道。不想这四条大鱼有些能耐,竟然全部潜水逃脱了!属下不敢隐瞒,只好惊动了舵主的大驾!” 施全料定赵堂主身旁的那名身高八尺的舵主就是漕帮鄱阳湖的胡海。 胡海回道:“赵堂主,这四条鱼如果是附近捕鱼的百姓,那也没啥!本舵主就担心这些大鱼的身份不简单,他们个个带有兵器,不是朝廷招揽的江湖人士,就是本教其他分舵的好手?” 赵正分析道:“舵主担心的是,不过属下觉得这些鱼不像是本教中人,属下曾会过其中的一条鱼,他手中的宝剑很是厉害,一道白光闪过,竟将我手中的竹竿砍成碎片!” 胡海的身边的一名汉子问道:“赵堂主,这些人会使剑?而且用的是锋利无比的名剑?这些人中有女的么?” 赵堂主答道:“何堂主猜得没错,有女的,其中两男两女,那两名女子都是绝色佳人!” 这位何堂主正是前几日随胡海阻击兀术、江河、洪水的何成,何成沉吟道:“我教洪泽湖的萧舵主,不仅貌美,而且也是使剑的高手!舵主,你觉得这次赵堂主遇到的会不会是她的手下?” 胡海听到这里,大惊道:“何堂主,你怀疑这些人中有萧舵主的手下?” 何成分析说:“舵主,我们上个月收到杨教主在总坛开全帮大会的书信,萧舵主她们肯定也收到了,她们此次去总舵参会,必然路过我们鄱阳湖,说不定那些大鱼是萧舵主派出的手下,向我们借路的?” 赵正打断道:“何堂主,哪会这么凑巧?” 何成笑道:“舵主,赵堂主,江湖使剑的好手有很多,但有名剑的却不多,除了岳飞的紫青剑、塞北天鹰教的灵蛇剑,华山派的青罡剑,就要数我漕帮洪泽湖的越女剑、鱼肠剑,而这些年轻人身怀绝技,又手持名剑,来我们鄱阳湖孤山,极有可能是我教洪泽湖分舵的兄弟姐妹!” 赵正又摇头道:“如果是我教中人,他们怎么没穿我教的服饰?我怎么会不认识?” 胡海笑道:“赵堂主,何堂主分析的有些道理!你可能不知,因为萧舵主的洪泽湖分舵位于抗金前线,不但要与金兵正面交锋,而且也要日夜提防金光邪教的偷袭,坛口骨干伤亡很大,因此他们的堂主、香主经常更换;另外萧舵主的手下为了隐蔽身份,大多不穿我漕帮的衣衫,他们除了帮主亲自邀请外,很少参与本教的各项事宜。不要说你们不认识,就是本舵主,也认不清她们的几个堂主!” 赵正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要不是舵主提起,属下还真的忘了:我们漕帮还有这么一个分舵!” 胡海又问道:“赵堂主,如今这些大鱼在哪里?你说说,你昨晚一个人是怎么得罪这四条大鱼的?” 赵正将昨晚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原来赵正不敌施全手中的白虹剑,跳入湖中,迅速返回岸上,叫上手下,让他们潜入水底,将施全等人的船底给凿破,试图将施全等人困死在雾气弥漫的湖中。 赵正最后惊讶道:“舵主、何堂主真是奇怪,这四条鱼明明上钩了,怎么一个晚上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胡海听到这里,更加坚信这四个人就是漕帮中人,打断道:“赵堂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些人被迷雾催眠后,还有这么好的水性,必然是我们自己人!”,说完又命令身边的随从道:“你们几个去湖里,水上水下,仔细搜寻,务必将这四个人找到。即使找不到他们,也要找到他们离开鄱阳湖的蛛丝马迹!” 胡海身后的几十名汉子,齐声答应了一声:“遵命!”,纷纷走到湖边,一半人不畏寒冷,脱去衣衫,先后潜入湖中;另一半人则从湖边的几颗大杨柳树下,挖出几支竹筏,将竹筏推入水中,登上竹筏,渐渐消失在迷雾弥漫的鄱阳湖中。 这时,湖岸上只剩下胡海、赵正、何成三人,赵堂主又问道:“舵主,如果这次闯进我们孤山的,真是本教之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胡海答道:“如果这四人真是萧舵主一行人,本舵主倒不担心!萧舵主虽然为人高傲,但是内心是极明白的,她们洪泽湖分舵位于两淮,处于抗金杀敌的前线,她带领帮中兄弟为我们漕帮、也为大宋做了很多忠义的事情,我也深深佩服她!如果找到她们,我们向他们赔礼道歉,这事情就算了结了!” 赵正又追问道:“如果这四人不是本教的人,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胡海笑道:“那就按照我们漕帮的规矩,只要他们能交出赎命钱,就饶他们不死,将他们扔进鄱阳湖中,任其自生自灭;如果他们交不出钱来,那就暗暗做了他们!” 这时,何成也点头道:“还是舵主考虑周到!” 大约过了几炷香的功夫,下水搜寻的漕帮弟子纷纷返回,他们跪倒在胡海面前,回禀道:“舵主,我们奉命搜寻了整个湖面,以及湖对岸方圆几里的芦苇荡,都没发现这四人的尸体或踪迹!” 赵正纳闷道:“舵主,这四个人不会已经离开我们鄱阳湖了吧?” 胡海却摇头道:“不对,这四个人在迷雾缠绕的晚上,又没了座船。按常理,他们没了气力,应该游不远,更不可能返回湖对岸。何堂主,你觉得他们目前最有可能在哪里呢?” 何成摇头道:“属下愚笨,不知这些大鱼躲到了哪里!” 胡海沉吟了一会,笑道:“赵堂主,你马上带领身边的弟子仔细搜查我们居住的孤山岛。本舵主料想这四个人极有可能上了孤山岛,就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 赵正赞道:“属下佩服,还是舵主的眼光犀利!” 胡海呵呵大笑道:“我胡海在江湖上已经行走了快三十年,这几条小鱼小虾,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赵正回了一声:“遵命!”,就吩咐身旁的一名为首的弟子道:“你带领十几个人,按照舵主的指示,从西向东搜查,其余人跟着我从东往西搜寻,务必将这几条漏网之鱼给找出来。” 这时,隐藏在附近荆棘丛中的马飚见赵堂主带领十几名漕帮弟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低声问道:“施二哥,我们该怎么办?” 宗敏也着急道:“施大哥,我们是向前杀出去,还是悄悄朝后撤离?” 施全沉思了片刻,建议道:“这孤山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躲过一时,最终还是面对没有食物,没有船,血战漕帮的窘境,既然我们迟早都要与胡海他们一战,我们还不如现在就出手制服他们!” 施全说完,见李梦瑶朝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对宗敏、马飚说:“宗姑娘,三弟你们跳出荆棘,向南跑,将赵堂主他们引开,我和梦瑶趁机对付胡海和何堂主。” 宗敏见赵堂主离荆棘林已经不足两丈远,叫道:“马兄弟,我们走!”,说完就从荆棘丛中跳了出来。 马飚也跟着宗敏跳出小树丛,朝南面跑去。 赵堂主见两个身影从自己面前跑走,大喜道:“舵主分析的没错,大鱼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大家快随我去追!”,说完就带领手下,转身去追赶宗敏,马飚了。 这时,李梦瑶见漕帮大批人马都被宗敏、马飙给引走了,湖边的杨柳树下只剩下胡海、何成几人,悄悄对施全说:“施大哥,我对付胡海,你对付何堂主,我们务必将他们擒住,让他们听从我们,护送我们渡过鄱阳湖!” 施全点头道:“好!”,说完就持剑冲了出去。 施全舞动白虹剑,一招“随风起舞”,就将挡在胡海、何成前面的几名手持鱼叉、铁索的随从击退。 何成见施全来势凶猛,急忙提醒道:“舵主,小心刺客!”,说完一招“移形换位”,绕到了施全的背后,猛地从袖中,掏出一张金蚕丝网,就朝施全的头顶罩去。 施全怕给大网罩住,急忙用剑头点地,一招“倒拔杨柳”,借着白虹剑的弹性,一个“鹞子翻身”,用剑挑起从天而降的金蚕丝网,试图将它搅碎。 那知那金蚕丝网十分柔韧,又富有弹力,再锋利的刀剑也不能搅碎它。 何成见大网没有罩住敌人,急忙后撤几步,试图再朝施全发射袖箭。 施全又使了一招飘逸剑术“惊鸿一瞥”,接力用力,将那网挑向天空,朝何堂主掷去。 何堂主见情形不妙,试图后撤,冷不防被施全扔出剑鞘,击中左腿,摔倒在地。 施全猛地一跃,一招“飞鹰扑兔”,跳到他身旁,将剑头抵住他的咽喉。 李梦瑶见施全只用了三招就擒住了何堂主,赞道:“施大哥,好功夫!” (本章完) 第107章 化敌为友 第107章化敌为友 胡海见施全三招就制住了何成,大惊,急忙从腰间取下寒铁锁链,抖动手中的铁索,使了一招“铁索追魂”,将铁索向施全击去。 那飞旋的铁索就如一条游动的蟒蛇,在空中猛地一窜,就朝施全飞去。 李梦瑶担心施全分心回击胡海,会让何成逃脱,双手拈花,使了一招“天女散花”,朝胡海掷去。 胡海见一阵带着花香的劲风朝自己迎面扑来,知道不妙,但自己不管朝哪个方向后退,都逃不脱这漫天的花阵,只好收回铁索,奋力舞动,试图形成一个防守严密的铁墙,将迎面袭来的飞花阻挡住。 一朵朵花瓣随风飞舞,穿过铁索的缝隙,越过胡海的头顶,从前方上方纷纷落下,就如一片片利刃,将胡海的衣衫、手臂、双腿划破。 胡海渐渐支持不住,放下手中的铁索,说道:“姑娘,好厉害的一手飞花绝技!我胡海认输了!可否报上姓名和门派?” 李梦瑶见胡海认输,停止了攻击,答道:“胡舵主,小女子的姓名和门派不必提起,你既然认输,就应该听从我们的安排!” 胡海答道:“既然姑娘不愿透露姓名和门派,不愿以真实身份示人,那么胡某也不必按照江湖规矩,答应姑娘所有的要求!” 施全打断道:“胡舵主,如今你和何堂主的性命都在我们手中。还有什么?可以不听我们的?” 胡海叫道:“我胡海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们漕帮在江面上行走,哪天不面对生死,你们休想用生死来威胁我们!” 李梦瑶朝施全点了点头,施全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收起白虹剑,拉起躺在地上的何成。 胡海惊讶道:“你们就这样放了何堂主?这是演的哪出戏?” 李梦瑶见胡海并未向自己乞怜,还算有些志气,劝道:“胡舵主,我们也不想强人所难,只是想向你借一条船、借一条路,平安渡过这鄱阳湖!还请胡舵主行一个方便!” 胡海还未回答,就见远处的赵正也被对方的另外两人给擒住了。 原来宗敏、马飙将赵正一行人引入一片密林中。赵堂主不知上当,跟了进来,正当他一心要抓住马飙之际,却没有防备隐藏在树后的宗敏,被宗敏偷袭成功,将一把弯刀架在脖子上。 马飙见宗敏偷袭成功,则提醒漕帮其他子弟不要靠近,设法救人,否则就会对他们的堂主不利。 十几名漕帮弟子听了马飙的话,又见赵正在对方的手中,再也不敢强攻,只好一边后退,一边绕到宗敏和马飙的背后,试图将他们两人围住。 马飙见漕帮弟子并没有撤退,又怕对方用捕鱼网偷袭自己和宗敏,一声怒吼,持刀杀退挡在前面的两名漕帮弟子,带领宗敏冲出了包围。 宗、马两人怕应付不了十几名漕帮弟子的纠缠,挟持赵堂主,且战且退,又回到了施全、李梦瑶的身旁。 宗敏见施全、李梦瑶两人并未与漕帮的舵主交手,惊讶地问道:“施大哥、李姐姐,你们这边怎样了?” 李梦瑶回道:“宗姑娘,你们来迟了,我们早就打完了!” 马飙笑道:“施二哥,早知道你们不打了,我们也没必要跑那么远,费那么大的气力!” 施全见胡海脸色不太好看,急忙吩咐宗敏、马飙放下赵正,向他赔不是。 马飙不解道:“二哥,这家伙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我们为什么要向他赔礼道歉?” 宗敏却劝道:“马大哈,你二哥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办!听他的,绝没有错!” 马飙只好忍住怒火,朝赵正陪了一个不是。 胡海见施全大度,也让赵正谢了宗、马两人的不杀之恩。 这时,施全又再次向胡海提起横渡鄱阳湖的事情。 胡海见施全、李梦瑶并没有恃强凌弱、羞辱自己,反而向自己寻求帮忙,也算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于是也缓和了语气,笑道:“四位太客气了!远来就是客,你们要借道穿过这八百里鄱阳湖,也没什么!只是我们借道给你们之前,总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横渡鄱阳湖去哪里?” 施全撒谎道:“胡舵主,我们四人是泰山派的弟子,当年曾随天柱道长南下建康救驾,可是到了建康,还没见到皇帝,就被金兀术带兵困在蒋山,后来我们与天柱道长走散,又遇到金兵占领了建康,所以一直躲藏在蒋山平山寺内,直到现在金兵退去,我们才得知我们泰山派已经去了南岳衡山,所以我们四人马不停蹄想去衡山找掌门,哪知我们不认识道路,闯入你们漕帮的鄱阳湖中,还请舵主行一个方便,让我们通过这鄱阳湖!” 胡海听完,朝施全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弟,江湖中人应该坦诚相待!这样才能四海之内结交朋友!” 施全见胡海话中有话,故意问道:“胡舵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海冷笑道:“胡某佩服你们的武艺,把你们当作朋友!你们却一再隐瞒身份!胡某绝不帮不讲信义的朋友!” 宗敏不解道:“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施大哥说的是假话?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胡海又笑道:“赵堂主渡你们过湖时都能看穿你们的破绽,何况本舵主在大江、鄱阳湖上行走了二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小伙子你用的宝剑天下无双,甚至可以媲美天下第一神剑紫青剑,而你身旁的那位秀丽姑娘会使用飞花摘叶的武艺,她应该不属于任何中原门派,与传说中的东海碧霞宫有关!” 李梦瑶赞道:“胡舵主,好眼力!施大哥,既然我们已经被人家看穿了,我们也就不必隐瞒什么了!” 施全只好如实说道:“胡舵主,你说的不错!我们不属于任何江湖门派,但都参加了当年的蒋山之战,我叫施全,他叫马飙,原是河北黑风山的二大王、三大王,这位是东海碧霞宫的李姑娘,这位是宗老将军的女儿宗姑娘!” 何成惊讶地问道:“你们难道都是朝廷中人?” 施全答道:“何堂主不要误会!我们都不是朝廷的正式官员,我们只是暂时答应皇帝,替朝廷驱逐金狗,为死去的英雄报仇!将来天下太平后,我们都会激流勇退、退隐江湖!” 赵正对胡海说:“舵主,你千万不要听他们的!我们漕帮与朝廷有血海深仇!当年江老帮主拥立狗皇帝,为国捐躯,狗皇帝不但忘了抚恤我们漕帮,而且骂我们是金人的走狗,禁止我教在江湖行走!这也太让我们漕帮上下气愤了!”,说完又要拿出竹竿,要与宗敏决斗。 胡海却阻止道:“赵堂主,不可鲁莽!” 赵正听了胡海的命令,不敢违抗,只好收回武器,不解道:“舵主,这又是为啥?” 胡海解释说:“我们漕帮中有坏人,同样朝廷中也不是没有好人!当年江老帮主经常跟我们提起河北宗泽、岳飞抗金的故事。老帮主常常唏嘘感叹:如果我们大宋的武将都能像宗老将军、岳将军那样,锦绣中原怎会丢失?太上皇怎会给强敌掳走?后来宗老将军病死汴梁,岳将军又与金狗血战建康蒋山,此战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参战的少林、华山、泰山中原各派几乎基业尽毁,可惜我们漕帮却没有出力!胡海行走江湖,一辈子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唯有没有参加此战,深感惋惜。不过上天对我不薄,今日我能在鄱阳湖见到当年血战的几位英雄,宗老将军的女儿,我此生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施全谦虚道:“胡舵主,过誉了!国难当前,我们几个不过是尽了大宋子民应尽的责任罢了!” 胡海笑道:“就凭施少侠这句话,胡某愿意结交你们这几位朋友!” 何成提醒道:“舵主,我们没参加教主的全帮大会,如今又私自礼遇朝廷中人,今后我们如何向杨帮主交待?” 胡海笑道:“何堂主,我们漕帮之所以四分五裂,就是因为老帮主的突然离世,他离世前并未指定下一任教主!” 施全插话道:“当年施某曾在应天府皇陵亲眼看到江老帮主殉国,他的确没来得及指定后续的接班人,可是让人不解的是:杨么不过得到了老帮主的一块玉佩,他就自称是新教主,并带走了一大半的漕帮兄弟!实在是令人费解!” 胡海解释说:“施少侠,你有所不知:这块玉佩是三百年前我们漕帮创教祖师传下来的信物,按照历代的规矩:老教主去世前会将玉佩传给下一任教主。杨么在我们漕帮地位低微,武艺也不能服众,但是他手持这件宝物,我们漕帮上下十万兄弟姐妹不得不听命于他!杨么继位后,改弦更张,先是撤换了洞庭湖、太湖、巢湖分舵的几名不听话的堂主,隔山震虎,使得冯浪、江河、洪水心惊胆颤,不敢忤逆他!后来他又废弃鳝王庙,迁移总坛至虾王岛,私下培植自己的亲信,将兄弟侄儿都安插在身边,担任帮内的重要职务。我漕帮有识之士无不痛心疾首,这次他邀请全教骨干去洞庭湖开会,我就不赞成他公然投靠外敌,与朝廷叫板的疯狂,他如此这般,我们漕帮数百年的基业必然毁于他一人之手!” 李梦瑶又问道:“胡舵主,既然漕帮已经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为难时刻,你们为什么不将杨么的丑事公布天下,再联合武林同道废了杨么的教主之位,再选帮内贤能担任新帮主,这样既能避免一场大战,又能让漕帮转危为安,岂不两全!” 胡海长叹道:“不瞒李姑娘,其实这个方法,胡某也曾考虑过!可是我们漕帮先是在应天府公然投靠金兀术,后来又在蒋山血战中再次投敌,名声都丑了!天下武林同道见了我们漕帮都嗤之以鼻,绕道而行。这天下哪还有英雄会听信于我的肺腑之言,助我入洞庭湖,除掉杨么,洗刷我们漕帮的耻辱呢?” 施全听到这里,安慰道:“胡舵主,如果真心想除掉杨么这个投机份子,施某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马飙也叫道:“胡舵主,你和我二哥潜入洞庭湖废了杨么,不要忘了带上我!” 胡海点头道:“谢谢施少侠、马少侠的侠肝义胆,但是就凭我们这几人,恐怕难以对付杨么在洞庭湖布下的机关陷阱!” 宗敏问道:“胡舵主,你可知道你们漕帮洞庭湖总坛的军事布防?” 胡海答道:“洞庭湖内的叉港、芦苇荡在江老帮主时就设有机关,胡某曾数次前去敝教总坛参见过老帮主,因此这些机关还算记得,就怕杨么继位后,进行了调整、改动!” 施全分析道:“胡舵主,我看未必,杨么继任教主刚刚几年,如今漕帮内部动荡,外部金狗肆虐,杨么哪有时间大兴土木,强化防备,最多调换了一些守备!只要胡舵主和我们联手,一定能除掉杨么这个卖国贼,活捉潜入洞庭湖的金兀术!” 何成见胡海还在迟疑,也附和道:“舵主,我觉得施少侠说的有理!杨么刚当上教主不久,哪有财力人力供他使用,从他迁总坛于虾王岛,就可以看出他难有作为!此次四位少侠前来我们孤山岛,正是天赐良机,助我们平定漕帮内乱!还请舵主不必迟疑!” 赵正也道:“舵主,何堂主说的有理!自杨么继位以来,您一直闷闷不乐,现在机会难得,我们也不必再等,和施少侠他们联手,潜入洞庭湖,除掉杨么,再公布他勾结外敌的丑事!到那时舵主振臂一呼,我们漕帮上下无不听命,您就是我们漕帮新的教主!” 胡海听到这里,终于下定决心,对施全说:“好吧!我们联手,各取所需!你们要替朝廷平定杨么之乱,我们也想趁此机会推翻杨么,重立新帮主!” 施全点头道:“好!胡舵主,我们对天盟誓:此次双方联手,除掉杨么和兀术,绝不背叛!” 胡海也爽快地应道:“好,我们双方联手除掉杨么和兀术,绝不背盟!否则天人共弃!” 施全见胡海与自己结盟完毕,又问道:“胡舵主,您看我们何时动身去洞庭湖?” 胡海想了一会道:“施大侠,既然我们都已结盟,此事不必过急,我们休息一晚,好好准备一番,明日再出发!可好?” 施全点头道:“好,我们客随主便,一切听胡舵主的安排!” (本章完) 第108章 鬼斧神工 第108章鬼斧神工 上灯时分,胡海在孤山聚义厅设宴款待了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四人。 施全见酒桌上除了湖中的鲤鱼、龙虾、麻鸭、鹌鹑之外,还有莲藕、菱角、茭白等菜,惊讶地问道:“胡舵主,此时已是深冬,湖中哪有这些新鲜的下酒菜?” 胡海笑道:“施少侠,有所不知。我们孤山四周都是温泉,所以湖底的水温要高于鄱阳湖其它地方,我们这岛上杨柳四季常青,莲藕、茭白、菱角也是一年都能采摘。当年就因为这孤山岛一年四季温润如春,所以我们才将分舵的堂口建在此岛上!” 赵正也附和道:“舵主说的对!我们这堂口真是一块福地,比起漕帮总坛,也是毫不逊色!” 宗敏举起筷子,尝了一块糖醋莲藕,又尝了一块鱼肉,赞道:“莲藕香甜爽口,鱼肉细嫩鲜美!胡舵主、两位堂主,你们选择这孤山作为你们的舵口,真有眼光!也真有口福!” 何成也笑道:“那是,那是!这孤山真是天赐我们的一块福地!” 马飙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酒,抹了抹嘴,跟着赞道:“要说好,还是这酒好!比起当年宫廷的美酒,还要有劲道!” 胡海笑道:“马兄弟,你要是觉得我们这酒好,那就不要拘束,多饮几杯!我们不醉不休?” 马飙爽快地答应道:“好,既然胡舵主吩咐,我马飙愿意舍命陪君子,与舵主大醉一回!” 施全见马飙有些得意忘形,打断道:“胡舵主,我们刚来这孤山,四周都是迷雾,伸手不见五指,您说这会不会与孤山湖底的温泉有关?” 胡海放下酒杯,答道:“这个可不好说,因为我们孤山的迷雾只有秋冬两季才会出现,春夏却很少出现,它究竟与湖底的温泉有没关系,倒是一个难解的迷!不过我们鄱阳湖的兄弟们都喜欢将这一奇观归结为火神的缘故!” 宗敏奇道:“火神?” 何成见宗敏好奇地放下筷子,插话道:“宗姑娘,我们舵主说的是!我们鄱阳湖位于南方,按照五行方位之说,我们舵口是火神朱雀居住的地方,因此就有一年四季湖水冒热气,不结冰的解释!” 李梦瑶点头道:“何堂主这么一说,小女子也弄明白了一件事!” 何成追问道:“李姑娘,什么事?” 李梦瑶解释道:“你们教众手臂或衣服上印有朱雀纹路,应该也是受这个影响吧?” 胡海笑道:“李姑娘,不但人长的好看,而且心思也比我们这些粗汉细致!不错,我们漕帮其他四个分舵的弟子也是用青龙、白虎、螣蛇、玄武等饰品来区分的。” 施全见李梦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向自己求救,转移话题道:“对了,胡舵主,我们酒过三巡,还是说正事吧!” 胡海点头道:“好,就依施少侠!何堂主,你算算明日是什么日子?有什么忌讳?能否远行?” 何成拿出占卜用的沙盘,龟壳之物,摆弄了半天,又掐指算了算,说道:“禀舵主,明日就是一个黄道吉日,利开张、出行!” 胡海大喜道:“好,施少侠,我们暂歇一晚,明日辰时就出发去洞庭湖!赵堂主,你准备一条大船,在西边的码头候着,然后随本舵主一同去总坛!何堂主,你留守孤山,暂代本教主掌管本舵一切事务,许你便宜行事!” 赵正问道:“舵主,明日出行是否要多带些人手?” 胡海笑道:“不必了,赵堂主你带几名水性好的兄弟,随本舵主前往就行了!” 何成担心道:“舵主,你只带赵堂主一人前往洞庭湖,万一遇到强敌,岂不危险?” 胡海笑道:“我相信施少侠、马少侠他们的为人,再说他们四人的武艺强过我们几百名弟子。我们此去是行刺杨么,又不是两军对战,人多有何用?” 何成、赵正听到这里,同时回了一声:“舵主,属下遵命!” 何成又提醒道:“胡舵主,如今水路并不好走!混账朝廷不知趁机追击金狗,只知封江自保!” 施全见胡海、赵正等人听了,脸上都很气愤,惭愧道:“不瞒舵主,此次朝廷封江封湖令,正是施某建议张俊、岳飞将军所颁布的!” 胡海听到这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施全,你真混蛋!你这不是要绝我们漕帮数万兄弟的后路吗?” 施全回道:“胡舵主请息怒!施某先前这样做,完全没预料到会与您成为好朋友!当时施某是想利用此计,将你们漕帮各分舵压制在湖中,将来朝廷水师溯江而上,可以顺利通过长江各舵口,直指洞庭湖!” 胡海见施全一再向自己道歉,也大度道:“既然这样,这事也怪不得施少侠!” 施全继续分析说:“不瞒胡舵主,其实我们已有人潜入洞庭湖卧底,我们这次只是他们的后援,我们到了洞庭湖,摸清底细,飞鸽传书,朝廷水师也会有所行动,到那时,还请舵主放朝廷水师顺利通过鄱阳湖口!” 胡海点头道:“原来施少侠早已运筹帷幄,好!何堂主请谨记,我们走后,如遇到朝廷水师经过鄱阳湖,直接放他们过去,不要与之交锋!” 何堂主回了一声“舵主放心,属下记下了!” 酒宴完毕,胡海又让几个小啰啰提着灯笼,送施全四人去孤山的客栈休息。 施全回到客栈,休息了片刻,半夜醒来,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刚开始如清风吹来,杨柳拂面,突然间变音,就如龙吟、虎啸、鬼哭、狼嚎一般,十分吓人! 施全心中不解:难道孤山之中还藏有什么高人不成?他穿好衣服,提着灯笼,寻找那诡异的琴声的来源,却发现这琴声正是从客栈背后的湖面传来。 施全穿过客栈后的竹林,又翻过满是缝隙的围墙,来到鄱阳湖边,见杨柳岸边的一块大青石上,盘坐着一位绝世的少女,正是李梦瑶。 李梦瑶见施全靠近,停止了弹奏,站立起来,问道:“施大哥,你怎么有雅兴深夜来这湖边?” 施全答道:“大哥深夜听到外面有琴声,心想必定是梦瑶在此,所以也寻了过来!” 李梦瑶笑道:“大哥深夜难眠,心中必定有所思,小妹就为大哥弹奏一曲《有所思》!” 施全赞道:“好,梦瑶!听完曲子,平静了心情,再与你说话!” 李梦瑶双手抚琴,顿时叮叮咚咚的琴声,伴随阵阵波涛声,随风飘入施全的心中。 施全听完了曲子,感到心中一片宁静,赞道:“每次听梦瑶弹奏,大哥的心灵就像被清水洗涤了一般,十分畅快。” 李梦瑶嗔道:“梦瑶的琴技越来越退步,大哥却越来越会说话了!” 施全问道:“梦瑶,我在客栈内听见你的琴音很是诡异,忽而婉转悦耳,忽而支离破碎,一会如少女的轻吟,一会变成猛兽的长啸,很是吓人!” 李梦瑶不解道:“施大哥,今晚梦瑶也睡不着,所以独自一人来这湖边弹琴,梦瑶一直在弹奏《逍遥曲》的序章《回眸一笑》!大哥听到的琴音,怎么会有如此的变化?” 施全想了一会,问道:“梦瑶,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你的琴音会随风向、迷雾、竹林等自然环境的影响,传到我耳朵中,发生了鬼神莫测的变化?” 李梦瑶沉思了一会说:“也许有这样的可能!如果如大哥说的那样,孤山的地形地貌就是天地间的鬼斧神工之作了!” 施全又道:“梦瑶,孤山真是神奇!你不觉得这湖面上的白雾奇怪吗?它并不漫天遍野,遮云盖月,只像一道白色帷幔罩在湖面上,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李梦瑶想了一会,解释说:“施大哥,这孤山的迷雾是由于湖底大片温泉的存在,上升的热气涌出水面,遇到湖面寒冷的天气所凝集而成的现象,我们东海碧霞宫也有这样奇特的景象!不过这种现象在天气暖和时,就自动消失了。” 施全听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孤山迷雾春夏会消失,秋冬才会出现呢!” 这时,李梦瑶又指了前方明月照耀下的湖面,说道:“大哥,你请看这湖面上飘荡的层层迷雾,就如穿着晶莹珠宝的白衣少女一样随风起舞,时而聚集,时而疏散,又如一群白马在明净的湖面上奔驰,这意境太美了!” 施全也感叹道:“是啊,梦瑶,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吧!可惜人力有限,我们不能将天地之间的鬼斧神工记录下来!”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那倒未必,我见到此情此景,突然明白了天下第一曲《逍遥曲》的作者,必然也是先经历了人世间的大变故,又见到了大自然的神奇莫测,方才在心中产生共鸣,将自己的心境与天地鬼神结合起来,创造了这天下第一神曲!” 施全见李梦瑶有了心得,问道:“梦瑶,你怎么又想到了《逍遥曲》?”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我今天终于领悟了《逍遥曲》第二《如痴如醉》、第三段《十面埋伏》的秘密。” 施全惊叹道:“梦瑶,这逍遥曲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李梦瑶答道:“当初,梦瑶也不太明白,可是自从经历了师父与大哥之间的误会,我终于明白爱一个人,近在咫尺,却不能与他接近的痛苦!就如这天上的明月虽然当空高悬、普照万方,却独独不能照耀眼前的湖面,不能在湖心印出一个月影的痕迹,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迷雾,这迷雾随风起伏,就如琴声时而悠扬、时而高亢一样,又像弹奏人忽而喜悦,忽而忧伤一样!” 施全又问道:“那高亢激荡的《十面埋伏》,又如何与这自然景色相联系呢?” 李梦瑶又解释说:“《十面埋伏》这一段激情四射,令人窒息,就如狂风吹过,春夏到来,湖面的迷雾终究要消散,明月与湖水最终要天地相映一样,就如两爱侣历经磨难,最终好事成谐,心心相印一样,让人心生期待,令人心情激荡澎湃,心中就如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一样畅快!” 施全听了,感叹道:“原来如此,恭喜梦瑶,你对《逍遥曲》又有了新的感悟和提高!” 李梦瑶笑道:“这《逍遥曲》就是天地人三者合一,鬼斧神工之作。其实我应该谢谢大哥这么多年的陪伴,只有与大哥在一起,梦瑶才能不断意会出《逍遥曲》的内涵,虽然最后一段《灯火阑珊》还不能悟出其中的秘密!” 施全安慰道:“大哥相信,凭借梦瑶的聪明才智和对人生的感悟,《灯火阑珊》迟早也会被你破解出来的!” 李梦瑶点头道:“梦瑶本不想解开《逍遥曲》之谜,但是岂能辜负前人的心血创作?如今大哥身负家国重任,梦瑶早些悟出《逍遥曲》的秘密,也能为大哥出一份力!” 施全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李梦瑶对自己的心思,谢道:“梦瑶,施某此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本章完) 第109章 赤壁怀古 第109章赤壁怀古 第二日,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四人用过早饭,准备完毕,来到孤山岛西边的码头,见胡海、赵正一行人早已在湖边等待多时。 施全急忙朝胡海、赵正拱手道:“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胡海朝施全摆了摆手道:“施少侠,不必客气!快请上船!” 马飙见湖边停了一艘华丽的大船,船极为宽阔,长约三丈、宽约两长,中间的船舱窗格都是雕花细刻之作,船头船尾各站了八名壮汉,迟疑道:“胡舵主,我们这么多人共乘一条船?” 胡海哈哈大笑道:“马少侠,我们共乘一条船不好吗?我让赵堂主亲自给你们掌舵!他可是我们漕帮水性最好的堂主之一!” 赵正朝岸上的施全等人躬身相迎道:“这宝舟虽是我们舵主的爱船,但各位也不必拘谨了自己,能与舵主和各位英雄同去洞庭湖,是赵某的荣幸!” 施全急忙道:“赵堂主,实在不敢有劳您的大驾,我们自己划船就可以了!” 赵正笑道:“施少侠,上次你们乘赵某的船来孤山,在下有眼无珠,曾得罪过四位,这次就让赵某将功赎罪吧!” 施全又道:“赵堂主,我们大家都成朋友了,上次的误会,不必再提起!” 赵正又道:“施少侠,就算往事不提!如今我们舵主好客,我也要替我们舵主尽一份地主之谊!” 施全见赵正盛情满满,只好答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就登上了那艘大船。 赵正将施全等迎入船舱休息,又问站立在船头的胡海道:“舵主,是否可以启程?” 胡海点头道:“可以挂帆起锚!何堂主算的不错,今日正是出行的吉日,难得一见的南风,我们只要挂起船帆,就可以顺风向北航行,这样也可省下不少气力!” 赵堂主回了一声:“遵命!”,就命令几名水手调转船头,撑起船帆,驾船向北而去。 一日后,施全、胡海等人到了江州,见朝廷的禁渔令还没撤销,偌大一个江面上,很少看见来往的船只,只有几艘官船,挂着宋字大旗,在江面上来回摇曳。 胡海知道:如果白天驾船行驶,自己的大船树大招风,必然会被官船给盯上,如果不能及时甩掉官军,就会是一场恶斗,凭众人的武艺杀掉几只官船的指挥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这里离江州宋军水师大营不远,必然会惊动大股宋军,到那时想走也走不了,于是只好命令船上的水手白天靠岸休息,晚上趁黑行船。 施全见船一路西行,行至ez地界还算平安,可是过了ez后不久,就变了天,一连下了几天的小雨。 因为连日阴雨的原因,江面上的官船也都不见了,胡海索性让赵正白天开船,晚上休息。 船在烟雨蒙蒙的江面上又行驶了十几日,赵堂主为了胡海等人的安全,身披蓑衣,不分日夜,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到船头、船尾仔细巡视一番。 一日清晨,赵堂主见前面的江面被一处长满草木的乱石岗所阻隔,突然转折,风急浪高,船前行不得,在江心直打转,急忙吩咐十六名舵手奋力划桨,方才将船向前划行了几丈远。 胡海、施全等人见船前行,出现了困难,也纷纷冒雨走出了船舱,帮助水手们掌起舵,划起桨来。 正当众人奋力摇橹、使船逆风前行之际,宗敏突然叫道:“不好,施大哥,胡舵主,你们快看,我们船后面有十几条竹筏跟了上来!” 赵正听了,朝船尾一瞧,果真如宗敏所说的那样:十几条竹筏就如讨厌的苍蝇一样跟了过来,那些竹筏小巧灵活,每支竹筏上只站了三四个蒙面的黑衣人。 赵正见那些黑衣人非常精明,他们操纵竹筏绕开湍急的水流,沿着江岸如箭一样靠了过来,而自己的大船却被死死地困在江心,艰难地前行一丈,后退三尺,急道:“舵主,后面的竹筏比我们大船快,我们该如何应付?” 胡海沉默了片刻,冷静地回道:“赵堂主,不用慌!他们人多,八成也是我们漕帮兄弟所扮的江匪!我们先将他们引到前面的乱石岗上,探探他们的底细,再说!” 赵堂主朝胡海点了点头,急忙命令手下将大船向左转弯,靠向前面的乱石岗。 这时,最前面的一支竹筏已经追了上来,试图从左侧船舷包抄胡海、施全乘坐的大船。 赵堂主见那支竹筏上的四个人都穿着黑衣黑裤,蒙着面,显然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盯上我们的大船?” 那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我们就是这江上的阎罗王,我看你们这家当高大宽敞,还藏有女眷,不是过路的官员,就是进川进货的富商!今天老子要发财了!”,说完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三名黑衣人纷纷从怀中取出飞虎抓,朝大船的左侧船舷扔去。 赵堂主急忙挥动手中长长的竹竿,将竹竿头掠过水面,画出了一条长线,又转动手腕,侧身使了一招“乌龙搅海”,将那几名黑衣人的飞虎抓的长绳缠住,绕在自己的竹竿上。 那三名黑衣人见手中的飞虎抓被赵堂主缠住,大惊,急忙用力拖拽绳子,试图合三人之力,将赵堂主从大船上拖下水。 赵堂主大吼了一声,双手紧握竹竿,蹲了一个马步,奋力与三名黑衣人相持了一会,猛地一松手。那些黑衣人见手中绳子上的劲力突然消失,知道不妙,都来不及反应,纷纷向后跌倒在竹筏上。 为首的黑衣人见手下都不中用,手持三尺竹竿,将杆头点地,一个撑杆跳跃,跃起三丈高,试图跳上大船,从背后袭击赵正。 这时,胡海取出缠绕在腰间的寒铁锁链,将锁链前端挂上了一柄小铁锤,然后一招“流星追月”,扔出铁锤,正中那名黑衣人胸口,将其在空中击退数丈远,直接坠落在水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竹筏上的三名黑衣人见首领被胡海一击致命,再也不敢上前纠缠,纷纷吹起口哨,向后退去。 马飙见胡海、赵堂主施展水上绝技,击退强盗,赞道:“胡舵主,这些水鬼真是自不量力,竟敢在龙王面前玩水!这下他们吃了大亏、长了记性,一定不敢再拦胡舵主、赵堂主的大驾了?” 宗敏也夸道:“这次是我们运气好,搭上了胡舵主的顺风船,要是我们四人在这江上坐别人家的船,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这些水鬼的魔爪呢?更不知何时才能到洞庭湖?” 胡海却道:“两位就不要抬举胡某了,你们回头看,这些水鬼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甩掉的!” 施全和李梦瑶都回头去看,果然如胡海所说,大船的后面又多出了十几支竹筏,施全方才知晓:刚才那几名黑衣人的哨声不是撤退信号,而是求救信号。 施全见那些竹筏像鱼群遇到食物一样,又朝大船围了过来,问道:“胡舵主,这些水匪纠缠不清,我们应该怎么办?” 胡海几乎没思考,应道:“我们人少力单,对方人多又都熟悉水性,正所谓‘猛兽不敌群狼’,如果对方对我们的大船动了手脚,我们在这水中也坚持不了多久,目前我们只能先弃船上岸,再对付这些离了水的水鬼!” 胡海说完,又吩咐赵堂主,将船靠上那片乱石岗。 赵堂主为难道:“禀舵主,要是我手中的竹竿不丢,属下只要借助那支一丈五尺的竹竿,就能将船靠岸!可是……” 胡海立刻明白了赵堂主的难处,微笑道:“赵堂主,你先退下,这事本舵主自有安排!” 施全见大船离江边的乱石岗尚有三、四丈远,不知胡海用什么方法,将船靠过去。 这时,胡海又将手中铁链前端的铁锤换成了一只飞虎抓,这时大船离乱石岗已经不足两丈远。 胡海瞧准前面石缝中的一颗松树,抛出手中的铁锁链,将飞虎抓掷中那颗松树的树丫,然后一个马步,一声狮子吼,奋力一拽,就将大船靠上乱石岗。 胡海双手牢牢抓住铁锁链,瞥见后面的竹筏离大船已经不足两丈远,高声叫道:“施少侠,李姑娘,你们四人快快跳上岸,我和赵堂主负责断后!” 宗敏见前面的乱石岗虽然不高,但也有三丈高,临江的一面尽是裸露的石头,十分陡峭,为难道:“施大哥,我们怎么上去?” 李梦瑶见施全也没了主意,安慰道:“施大哥,让我试试!”,说完从袖中抛出两条彩带,双手向前一抛,就将彩带挂在那颗松树树冠上。 李梦瑶稍稍纵身一跃,就飘上那颗松树树顶,然后将彩带的一段系在树干上,又将彩带的另一端抛向施全等人 施全回道:“宗姑娘,三弟,你们先上!” 宗敏点头道:“好,我先去,帮梦瑶姐姐!”,说完双手抓住彩带,向荡秋千一样,飞上乱石岗。 马飙、施全、胡海、赵正等人用相同的方法,依次登上乱石岗。 施全、李梦瑶等人绕到乱石岗背江的一面,见不远处有一块石碑,石碑的后面是一座废弃的古堡,石碑正面面刻有“赤壁山”三个大字。 施全见众人都有些疲惫,对胡海说:“胡舵主,天色渐晚,我们不如在这废弃的古堡内休息一宿?” 胡海点头说:“施少侠,胡某佩服你的武艺和为人,你替我们拿主意,就行了!” 施全见胡海、赵堂主等人都无异议,于是带领众人进了那座丛林深处的古堡。 施全见那古堡原是江边的一个重要军事机构,设有女墙、瞭望口,但古堡早已没了房顶,垮塌了半边,就连入口也只剩下了一个大洞,这古堡显然是毁于战火,更不知是何年何人所建。 施全带领众人进了古堡,众人就像进入一个古墓一样,四处查看。 这时,李梦瑶惊讶道:“施大哥,这边墙壁上有字!”,说完指了指那已垮塌的半边断墙。 施全等人围了过来,见那上面写的却是苏轼的《赤壁赋》: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 李梦瑶轻声赞道:“原来这赤壁山就是当年苏学士乘船饮酒、凭吊英雄,赋词咏志的所在!” 施全却叹道:“虽然这赤壁依旧耸立江南,朝廷却废弃堡垒,放弃要津,致使金人铁骑一再南下,如果苏学士地下有灵,再仙游此处,不知是感叹还是悲愤?” 宗敏见施全有些失落,也叹道:“施大哥,先父在世时,也曾提起过苏学士,说他为人过于豪放、不拘小节,多次陷于党争,一生大起大落,虽有奇才,但不见容于权贵,实属可惜!” 胡海、赵正也听说过苏东坡的大名,也说起了那首街头巷尾广为传唱的曲子《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李梦雅听了众人的议论,又想起了当年中秋节与师父紫霞仙子在镇江多景楼弹奏这支曲子的情形,取下背后的逍遥琴,双手抚琴,轻声吟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施全等人见李梦瑶心有所思,借琴抒怀,纷纷停止了谈论,一心听她弹奏! 这时正值初春,太阳落山较早,一轮明月从东面冉冉升起,施全一行人吃了一些干粮,稍稍休息了一番。 李梦瑶提醒道:“施大哥,胡舵主,我们虽然上了这乱石岗,但是尾随我们的那群黑衣人,必然也会追来!我们绝不能放弃警惕!” 施全建议道:“胡舵主,要不这样,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去赤壁山顶,打探一下四周的情形,如何?” 施全刚说完,宗敏嘟囔道:“这古堡太阴森了,我才不待在这里呢!梦瑶,我们随施大哥去赤壁山吧?” 马飙也道:“你们都去,我留在这废弃的古堡里也没意思,要不,我们都去那走走?” 胡海见大家都不愿留在古堡内休息,只好也道:“施大侠,大家都去也好!我们刚才吃的太快、太饱了,权当走动走动,消消食了!” 施全见大家都要随自己去赤壁山,只好点头同意。 (本章完) 第110章 通天阴谋 第110章通天阴谋 再说施全、李梦瑶、宗敏、马飙、胡海等人从废弃的古堡出来,借着黯淡的月色,再次登上赤壁山。 施全见月光下的赤壁山就如一位身穿皂衣皂甲的将军,迎着微风,守卫着波光粼粼的大江,赞道:“当年东坡学士左迁黄州,必然是见到这赤壁山竦立江岸,守卫一方平安,方才借景抒怀,作出那篇旷世大作《念奴娇.赤壁怀古》!” 宗敏接着说道:“施大哥,这首曲子论及古今、气势恢弘,当今大江南北、茶舍酒坊无人不会吟唱这支曲子!” 胡海赞道:“宗姑娘,评论的极是,能否给我们吟诵这支词曲?” 宗敏吟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马飙见宗敏吟完词的上阕,就停住了,问道:“宗姑娘,怎么了?” 宗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一时紧张,都忘词了!” 赵正见了,有些遗憾道:“看来我们今晚都没有耳福了!” 宗敏只好向李梦瑶求救道:“梦瑶姐姐,我记不得后面词句了,你来接吧!” 李梦瑶用银铃般的嗓音接着吟道:“……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李梦瑶刚刚吟诵完,胡海就点头赞道:“李姑娘,美若天仙,武艺绝伦,才艺也是天下无双!与施少侠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施全见李梦瑶听了,不好意思转过身去,转移话题道:“胡舵主,你可知这词中的历史典故?” 胡海答道:“施少侠,胡某虽然是粗人,但也识得词中几个古英雄!东坡学士在词中提到了当年火烧赤壁、鼎立三国的英雄周瑜!周瑜当年不过是施少侠一般的年华,却能从容自若,力抗强曹,一战退敌,一战定天下!他的胆气、功绩不仅打动了苏学士,也被后人代代相传!” 施全听到这里,也感叹道:“是啊!如今大宋江山风雨飘摇,但仍据江南、汉中、两川等地,尚有亿兆百姓,形势远盛于当年的孙吴,可惜东吴虽弱,却有一战定天下的周郎,而大宋虽大,却没有这般的英雄!” 胡海见施全心中忧虑,宽慰道:“施少侠,不必心忧!大宋虽然无周瑜这般的逆势英雄,但也不乏中兴良将,其中韩世忠、岳飞、张俊、刘光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大宋有此良将,何愁不能驱除胡虏,收复山河!” 施全又叹道:“胡舵主,你有所不知:岳将军虽有复国之心、周郎之能,但内受制于昏君孱臣,外无利马强兵,仅凭一己之能,何时才能成功?” 赵正听了施全的话,还是不太明白,追问道:“施少侠,你刚才不是说过,如果论国力兵力,大宋远胜于当年的东吴!金狗实力再强,不过与当年曹操相似,我大宋也有岳飞、韩世忠这样的名将,为何我国当前的形势远不如当年的东吴?岂不让人费解?” 施全一时也不能解释,只好叹道:“赵堂主,我也不太明白,不过施某临行时,岳将军也有施某一样的感慨,这也许就归于大宋一再失利的气运吧!” 李梦瑶突然说道:“施大哥,你和岳将军对当前的形势的困惑,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马飙见李梦瑶话中有话,问道:“李姑娘,你这话怎么说?” 李梦瑶分析说:“当年东吴虽然国小力弱,但是贵在君臣同心抗敌,孙权力排主和派,将全国兵力交托给周瑜,周瑜上有君主支持,下有将领同心,可以放手一搏,设计破曹;曹操虽强,但是兵马疲惫,不习水战,又骄傲自满,必然落败于赤壁江面!” 施全赞道:“梦瑶!东坡学士在词中只是赞美了周瑜破敌时的风采,却不及其中的原因。论理论,远不如梦瑶分析的透彻!” 李梦瑶有些不好意思道:“施大哥,休要胡说!你再胡说,梦瑶就不分析了!” 施全只好答道:“梦瑶,请继续说下去!大哥知错了!” 李梦瑶又说道:“如今大宋皇帝一心求和,与各将领同床异梦,朝中一会主战、一会主和,决策混乱,朝令夕改,北伐如何能成功?大宋兵力虽然比东吴多,但是隶属于多名将领,各将领号令不一,各自为战,毫无策应,即使胜于彼,必然败于此,所以战线一直与金人相持,犬牙交错,毫无进展!可惜岳将军和大哥,并没有看到这一层!” 施全、宗敏、马飙等人听了,方才如梦初醒,都不禁点头道:“原来如此!” 胡海也劝道:“施少侠,李姑娘说的在理!如今朝廷只平内乱,不防外敌,太让人失望了!我真替我们殉国的老帮主不值!” 赵正也道:“施少侠,即使这次你们帮朝廷清除了奸邪、稳定了漕帮,这混账的朝廷还担心你们做大呢!你和岳飞将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施全叹道:“将来之事谁能预料,施某只求无愧于心,就余生无憾了!” 这时,马飙提醒道:“大家轻声,这乱石岗下似乎有说话声!” 施全压低声音道:“大家不妨先藏在附近的荆棘中,探探这些不速之客的身份!”,说完就带领众人折返古堡,藏身在附近的一大片荆棘丛中。 不一会儿,施全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悄悄扒开遮挡的树枝,从缝隙里看见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手持长枪、单刀,朝废弃的古堡走了过来。 为首的黑衣人见前面有一座垮塌的古堡,吩咐道:“你们几个进去,看看那些大鱼是否躲藏在这里?” 几名持刀的黑衣人先后进入古堡后搜查了片刻,回来禀告说:“冯舵主,属下仔细搜索了这座废弃的古堡,并未发现可疑的大鱼!” 施全身旁的胡海低声道:“这位冯舵主,八成就是我们漕帮洞庭湖分舵的冯浪,他平时待在岳阳深居简出。这次亲自出马,现身江上,真是奇怪!” 这时,冯浪对他身旁的两位黑衣人恭敬地回道:“黑鹰、白猴两位使者,都怪冯某办事不利,让这些江湖大鱼给逃脱了!” 施全见那两位使者肩头站立着黑鹰和白猴,知道这两人就是兀术身旁的萧让、干离不,心想他们怎么和漕帮的人一起到了这里?要是漕帮仅仅是抢劫、掠夺江面上过往客商的财物,也用不了这么大的阵势,他们此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时,萧让嗔怪道:“大帅和杨帮主,曾要求冯舵主不可放过渡江的任何一名武林人士。今日有这么多好手从你们在眼皮底下逃走,我们回去之后,如何向大帅交代?” 冯浪求饶道:“黑鹰使者,我们为了大帅的大计,也是尽了全力,这十几天我们先后擒住了少林、华山、泰山几派的掌门和十几名好手,这次失手也是因为这大船中有水性、武艺极高的好手!” 施全听了大惊,暗想:少林广德大师、华山青云道长、泰山掌门天柱道人都是武林中武艺极高的前辈,这次漕帮不知用了什么诡计,将这么多帮派的掌门擒住,究竟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让他们作为阻挡朝廷大军的挡箭牌,还是胁迫他们归顺金光邪教? 这时,干离不又问道:“冯舵主,你们漕帮不是号称水上的霸主吗?难道还有能从你们漕帮手中逃脱的船只?你们看清对方是什么帮派的了吗?” 冯浪沉默了一会道:“白猴将军,据在下分析,这些逃脱的好手多半是我们漕帮的好手!” 干离不追问道:“冯舵主,何以这么肯定?” 冯浪解释说:“这大船的主人用一根竹竿,就能破了我手下四名弟子的飞虎抓,一根铁索就能击杀我的一名堂主,其手法和武艺很像我们鄱阳湖分舵的舵主胡海,所以我猜想这大船的主人一定是我们漕帮的胡海!” 萧让不解道:“上次你们帮中大会,杨帮主曾下书邀请过胡海,可是胡海不是拒绝参会吗?如果这次落网之鱼真的有他,他来这里,又是想干什么呢?” 冯浪分析道:“这个在下一时也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胡海向来与杨教主有芥蒂,他此次来洞庭湖,必然会对我们杨教主不利!” 萧让点头道:“冯舵主,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就是上次大闹漕帮总坛的那个女舵主,逃出了洞庭湖,与这个胡海勾结在一起,一起来洞庭湖兴师问罪来了?” 胡海听到这里,心中暗暗担心:漕帮中不与杨么同流合污的舵主,只有自己和萧溪流,而萧溪流大闹漕帮大会,必然是发现了杨么与金狗勾结的阴谋,可是洞庭湖总坛机关重重,萧舵主现在哪里?她能逃出洞庭湖吗? 冯浪答道:“黑鹰使者,你这个猜测有可能,不过单凭胡海、萧溪流联手,要想闯过防守严密的洞庭湖水寨、叉港弯道密布的玄武迷宫,杀进机关重重的龙王岛,绝无可能!再说还有金大帅坐镇,四位使者相助,就算他们救出了少林、华山、泰山的掌门人,我们也不用惧他们!” 干离不笑道:“冯舵主,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万事还是小心一些!就拿这次对付北渡的武林好手来说,我们不也让这几条大鱼在眼皮底下给溜走了吗?” 冯浪见干离不对捉拿逃走的武林人士还不死心,建议道:“白猴将军,我们从山的一侧都搜到另一面了,还是找不到这些大鱼,他们肯定是从陆路逃远了!” 萧让笑道:“冯舵主,这倒未必!我们只比这些大鱼慢了半炷香的功夫,可是临近日暮,这些人又没有马,必然不会走远!所以我猜测他们可能还在这乱石岗附近!” 冯浪无奈道:“黑鹰使者,要不,我命令手下再把这山上、山下仔细搜一遍?” 萧让摇头道:“冯舵主,现在是夜晚,四周黯淡阴森,荆棘满地,你这种方法行不通!” 冯浪问道:“那用什么方法搜山呢?” 萧让哈哈大笑道:“夜晚,再敏锐的人眼都不如我黑鹰的眼睛,就让这只黑鹰帮我们搜一搜漏网的大鱼吧!” (本章完) 第111章 摄人魂魄 第111章摄人魂魄 萧让说完,就将蹲在肩头的黑鹰取下,顺手将黑鹰抛出。那黑鹰如离弦的箭一样,直冲夜空。 胡海见那黑鹰在头顶盘旋了片刻,一个俯冲,就朝自己藏身的荆棘丛袭来。 胡海见那只黑鹰伸出利爪,就朝自己的天灵盖扑来,急忙朝黑鹰射出一只飞镖。 黑鹰很是机警,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又拍了一下翅膀,朝前上方飞走了。 胡海见黑鹰被自己吓走,深深叹了口气,却见那只黑鹰并没有飞远,又朝自己这边靠了过来。 赵正听见那黑鹰尖厉的叫声在四周回荡,很是恐怖,颤栗道:“这家伙长着翅膀,眼力又好!我们如何与它对战,难道都要束手待毙不成?” 胡海分析道:“当初我和何堂主在鄱阳湖口,撞见洪水和江河领着几个金国人,也遇到这些嗜血凶残的飞禽猛兽,一定是江湖所传金光邪教的黑鹰使者到了这里?” 赵正见胡海心中也是无策,只好又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施全、李梦瑶。 施全见胡海、赵正都感到畏惧,安慰道:“两位放心,我们与这些金光邪教的魔头曾经多次交过手,这次还是由我和梦瑶来对付!” 李梦瑶笑道:“施大哥,这次还是让我来对付这只黑鹰!” 施全回道:“好,梦瑶!你击退头顶的黑鹰后,我就带领大家冲杀出去,下了赤壁山,回到船上,甩掉这些讨厌的尾巴!胡舵主,你觉得如何?” 胡海也点头道:“施少侠,就这么办!” 施全等人见天空黑鹰的叫声越来越近,知道黑鹰在主人的催促下,再次进入这片荆棘丛。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李梦瑶的行动。 李梦瑶见那黑鹰收起宽宽的双翅,头朝下,加快下坠速度,朝马飚的后脑啄来。 李梦瑶看准那只飞鹰,暗自从袖中取出一朵梅花花瓣,捻指一弹,那花瓣如闪电一般,朝黑鹰的下腹射去。 那黑鹰似乎听到风声,知道危险,急忙停住下坠,挥动双翅,一个急转,试图朝李梦瑶的身后飞去。 李梦瑶见黑鹰受到荆棘的影响,虽然转身非常快,但是飞得极低,又挥出几朵玫瑰花。 胡海见那些花瓣飞行极快,既然不受黑鹰飞行风流的影响,穿过荆棘丛,竟然将几支树枝树叶击穿,最后有一朵玫瑰花正中那黑鹰的左翅膀。 那黑鹰尖叫了一声,不停拍打负伤的翅膀,停落在荆棘丛附近的一颗大树顶,再也不敢袭击李梦瑶等人。 施全见李梦瑶用飞花击伤萧让的黑鹰,手持白虹剑率先跳出荆棘林。 冯浪大喜道:“两位使者,你们这招真管用,竟然将逃脱的大鱼给找了出来!兄弟大家一起上,不要放走任何一条鱼!” 施全手持白虹剑,左刺右挑,寒光点点,只听见“砰砰”、“当啷”几声响,就将前来阻击的十几名漕帮汉子手中的鱼叉、锁链、单刀等兵器给削成碎片。 那些漕帮的汉子从没见过如此厉害的兵器,纷纷抛弃手中折断的兵器,向后撤退。 胡海见施全出手不凡,也十分忌惮他手中的宝剑,急忙命令手下,向施全等人发射飞镖、袖箭等暗器。 施全、宗敏、马飙、胡海、赵正等人也急忙挥动手上的兵器,左躲右闪,在飞来的暗器中穿梭,但还是有几名胡海的手下抵挡不及,受了伤。 施全见胡海又让手下向自己这边扔鱼叉、撒渔网,急忙提醒道:“大家不可各自为战,否则顾前不能顾后,防左不能防右,我们赶紧背靠背,围成一圈!” 李梦瑶等人听了施全的建议,渐渐收缩战线,已应对胡海等人的围攻! 萧让和干离不见胡海不能制住对手,也急忙过来帮忙。 萧让见对方人群为首的是一名持剑的少年,抽出腰间的灵蛇软剑,一招“灵蛇吐信”,就朝施全刺来。 施全见萧让来势汹汹,右臂推出白虹剑,使了一招“穿针引线”,随即扭动手腕,抖动剑头,又是一招“随风起舞”,试图将萧让手中的灵蛇剑铰成碎片。 哪知灵蛇剑薄如纸片,柔韧如簧片,就算是天下第一剑紫青剑也不能将其斩断,所以萧让手中的灵蛇剑并未被斩断,而是如蛇一样,缠绕在施全的白虹剑上。 这时,施全和萧让都认出了对方:竟然是自己的老对手,在比拼一会内力后,纷纷后退一步,用力抽出自己的宝剑。 那边,干离不在宗敏和马飙的左右夹击后,不得不放出肩头上的白猴。 那白猴跳下地面,刚要窜到马飙的背后,就被李梦瑶用飞花击伤了肚皮。 白猴哀嚎了几声,再也不敢向前,而是跳入不远处的荆棘丛中。 干离不见自己的白猴遭到李梦瑶的暗算,再也没心思应敌,而是叫道:“宗敏、马飙,原来是你们!”,说完虚晃一招,手持短刀,闪到了冯浪的身侧。 萧让大喜道:“大家住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施全、李梦瑶,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马飙怼道:“见面了又怎样?你们不会想将我们留下喝茶吧?” 干离不冷笑道:“马飙,你以为你是谁?还喝茶?识相的,放下武器和逍遥琴,跟我们去洞庭湖龙王岛!” 宗敏不解道:“我们为什么要跟你们去龙王岛?” 萧让答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那里还有你们很多的旧相识呢!” 胡海问道:“听阁下的意思,你们是想抓住我们,将我们囚禁在洞庭湖?” 冯浪笑道:“原来是胡舵主,怪不得小弟的手下在江面上吃了亏!胡舵主,欢迎来到小弟的地盘!囚禁你们,小弟可不敢!刚才两位使者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认清形势,不要再做朝廷的鹰犬,来我漕帮做客,参加我教主的天下英雄大会!” 胡海迟疑道:“冯舵主,教主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召开了漕帮大会了吗?这一个月还未过去,杨帮主,怎么又要召开天下英雄大会?” 冯浪显得很有耐心,答道:“胡舵主,施大侠、马大侠,两位姑娘,你们有所不知,教主已经发出英雄帖给天下各大门派,如今少林、华山、泰山等派的掌门已在我总坛做客,我们后面还会继续邀请天下各派的英雄!” 赵正插话道:“冯舵主,就算你奉杨教主之命,诚心邀请天下英雄赴会,但也不能尾随我们的坐船,强行登上我们的大船!这恐怕不符合迎宾待客的规矩吧!” 冯浪陪着笑道:“赵堂主,这都怪我约束属下不力,你也知道我们洞庭湖分舵东至ez,西至西陵,方圆千里,弟子数以万计,品行更是良莠不齐,所以还请多多包涵!” 胡海冷笑道:“冯舵主,不亏为杨教主身边最亲近、最得力的助手!可是你们把萧舵主怎么样了?” 冯浪见胡海知道的很多,再也瞒不住了,只好答道:“胡舵主,你哪里得来的消息!萧舵主参加完教主的帮中大会,不是已回洪泽湖了吗?” 胡海冷笑道:“这恐怕未必!” 冯浪见胡海软硬不吃,没有接话,而是问道:“胡舵主,你前些日子跟教主说身体不适,怎么今日有空,要去哪里?” 胡海冷笑道:“你管不着!” 施全也问道:“冯舵主,你们漕帮号称天下第一帮,做事可要光明磊落,你们究竟把少林、华山等派的好手怎样了?” 萧让见冯浪支吾了半天,没有回答,渐渐没了耐心,叫嚣道:“施全,你们不要婆婆妈妈的,问东问西的,快快交出武器,跟我们去洞庭湖,不就知道了吗?” 萧让还没说完,再次被施全打断道:“冯舵主,少林、华山等派的掌门可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武艺那么高,你们是怎么抓住他们的?” 冯浪见施全一直逼迫自己,只好冷笑道:“既然施大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了,千万不能后悔!” 冯浪朝身旁的萧让、干离不等人说道:“请两位使者和各位兄弟戴上蒙面!依计行事!” 奇怪的是萧让、干离不等人没有怨言,顺从地戴上了面具。 宗敏不解道:“施大哥,他们为什么要戴上面罩,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胡海见冯浪吩咐手下点燃火把,急忙提醒道:“施大侠、李姑娘,绝不能让漕帮的人点燃手上的火把!” 原来胡海突然明白了,冯浪等人就是利用这种含有千里香的火把,迷晕少林、华山等派的好手,再将他们囚禁在龙王庙总坛的。 千里香世间罕见,传说来自云贵苗寨,只有漕帮洞庭湖分舵与苗寨相邻,在相互交易中得到过。千里香没有颜色,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以被下在酒水、食物、烟花、火炬,甚至可以涂在兵器上,只要对手吸入一定量的千里香,就会神志不清,就像被人中了蛊虫一样,除非服用解药,否则武艺全失,受人摆布,但也不会伤及性命。 这时,已有几名漕帮的弟子点燃了火炬,施全见那火炬发出不同寻常的淡蓝色的火苗,有股幽幽的香气,顿时明白了,提醒道:“大家屏住呼吸,跟随我杀出去!” 那边李梦瑶一边飞身越过胡海的包围圈,一边射出袖中的飞花,击杀了几名手持火炬的弟子,又奋力舞动长袖,顿时狂风四起,将其他弟子手中的火把纷纷吹灭。 施全持白虹剑居中,宗敏持双刀在左,马飙持单刀在右,胡海、赵正手持兵器跟在后面,纷纷杀进了李梦瑶打开的缺口。 施全、李梦瑶等人就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混入人群中,所向披靡。 萧让、干离不见自己的黑鹰、白猴都已受伤,而混乱中冯浪的武艺只能与胡海对阵,其他漕帮的弟子虽多,但绝抵挡不住施全的白虹剑、李梦瑶的飞花。 萧让、干离不两人见围堵住施全、李梦瑶已是不可能,又试图合力偷袭落在最后、武艺最弱的赵正。哪知刚想靠近,却被赵正射出的飞镖差一点射中面颊。 这时胡海也败下阵来,他瞥见萧让、干离不差一点中了赵正的飞镖,急忙提醒道:“两位使者小心,我们漕帮兄弟的飞镖、暗箭都有毒性,被射中后会失去意识,脑海里满是幻觉!就像被人摄走魂魄一样!” 萧让听了,不寒而栗,高声命令道:“胡舵主,既然对方也熟知你们帮中的手段,我们也就不占上风了,大家都停止追击吧!” 胡海见萧让、干离不都有倦意,一边吩咐手下继续追击,一边安慰道:“两位使者不必心忧,跑掉和尚,跑不了庙,今晚就算他们能逃脱!等他们进入洞庭湖,我们再对付他们也不迟!” (本章完) 第112章 深入虎穴 第112章深入虎穴 却说施全、李梦瑶等人识破胡海的诡计,并甩掉萧让、干离不等人的追击,下了赤壁山,来到江边。 赵正见停泊在乱石岗下的大船已经被胡海等人破坏,只剩下一些舢板、旗帜的碎片,还残留在岸边。 胡海一眼就瞧见江边芦苇荡中还藏有几支竹筏,提议道:“我们取出两支竹筏,我和施少侠、李姑娘共乘一支,赵堂主,你则和马少侠,宗姑娘同乘另一支。其他人不必再去洞庭湖,守在这江边,等我们上了船,你们将芦苇荡中的竹筏统统毁掉,然后再返回孤山!” 胡海带来的那些手下答应了,用力拽出两支竹筏,并将它们推入江水中。 胡海见竹筏已被放入水中,从属下手中取来一支划船的竹竿,单足点地,纵身一跃,跳上晃悠的竹筏,用竹竿将它稳稳停住,朝岸上的施全、李梦瑶笑道:“两位客官快快上船吧!” 施全也应道:“有劳船家了”,说完拉着李梦瑶,轻轻跳上竹筏。 这时,赵正、马飚和宗敏也先后上了另一艘竹筏。 两支竹筏刚刚驶出芦苇荡,施全回头听见岸上先是有浓烟火光,后有打杀声。 胡海却道:“施少侠,我们不必管这岸上的事了!我们要抢在冯浪前面赶到洞庭湖龙王岛!” 施全点头道:“胡舵主说的有理!如果冯浪先回到洞庭湖,兀术和杨么如果知道我们到来,必然会有防备!” 李梦瑶提醒道:“施大哥、胡舵主,如今萧让、冯浪所乘的竹筏悉数被我们焚烧,他们如果不走陆路,是绝不会在我们前面赶到洞庭湖的!” 另一条竹筏上的赵正也分析道:“舵主,李姑娘说的对!胡海他们只有弃船乘马、走陆路这一条路,他们必然会去附近集市买马匹,这恐怕也要耽误两三天的时间!而且赤壁山离岳阳尚有几百里地,他们骑马走陆路,避山让水,也不一定比我们先到总坛!” 胡海点头道:“赵堂主分析的有道理,看来我们临行前毁掉冯浪他们的竹筏是对的!如今天气转晴,只要我们加快行船的速度,几百里水路,用不了五天就可以到了!即使冯浪和那些金狗插上翅膀,也追不上我们了!” 胡海、赵正为了抢在萧让、干离不、冯浪前面到达洞庭湖,日夜划船。两艘船就如两只江鸥一样,在宽阔的江面上快速向西飞行。 四天后的晚上,施全等人到了洞庭湖边上的岳阳,赵正建议道:“舵主,各位英雄!兵贵神速,我们应该连夜进入洞庭湖。” 马飚满脸疲惫道:“赵堂主,你的主意是不错,但这洞庭湖毕竟不是你们鄱阳湖,万一杨么在这里面设了什么机关陷阱,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应付?” 胡海见李梦瑶、宗敏两位姑娘听了马飚的话,纷纷点头,对施全说:“施少侠,我们一路奔波赶路,这些天吃喝拉撒都在船上,我和赵堂主这种苦日子过惯了,还能应付。两位姑娘虽然是女中豪杰,但毕竟像花一样的娇贵,我看大家都很困乏,就在岳阳城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再进洞庭湖也不迟!” 施全见胡海考虑十分周到,也点头表示赞同。 胡海索性带领众人去了漕帮洞庭湖分舵的酒楼岳阳楼,那里的掌柜认识胡海,又见他出手阔绰,急忙吩咐小二上了很多好酒好菜。 施全等人一边喝酒吃饭,一边眺望远处洞庭湖的夜景,只见夜空下的洞庭湖渔歌嘹亮,波光粼粼,涛声阵阵。 施全问小二道:“小二哥,朝廷不是颁布禁渔令了吗?怎么晚上还有那么多渔船在洞庭湖上唱歌捕鱼?” 店小二答道:“客官,您是随胡舵主第一次来我们洞庭湖吧?您不了解我们这里的习俗!我们这里虽然有宋朝庭的衙门,但是山高皇帝远,这兵荒马乱的,谁会真正执行朝廷那些不合理的法令?朝廷要禁捕,那我们洞庭湖数万渔民怎么生活,难道都待在家里挨饿等死?所以我们杨帮主,冯舵主鼓励大家日夜下湖捕鱼抓鳖,这也起到巡逻的作用!” 施全听完了,赞道:“不错,你们杨教主、冯舵主还是蛮体谅你们这些属下的!” 店小二压低声音道:“客官,您这就理解错了!我们杨教主这么做,他是有好处的!自从老帮主去世后,新教主就开始以加强洞庭湖总坛的防备为由收钱:规定漕帮弟子只能在湖边一两里内下水捕鱼,捕到的鱼虾,采摘的菱藕,都要向所在堂口、香堂登记,否则不允许其下水。各香堂负责收钱,其税率比朝廷的还要高上五层。渔民捕捞的越多,上交的也就越多!” 胡海听了,长叹道:“我们漕帮这个新帮主,武艺不行,人品不行,但是这些花花肠子倒是不少!难道你们洞庭湖的兄弟姐妹都听从他吗?” 店小二摇头道:“胡舵主,小声!你这些话要是被我们掌柜或某个正在楼中吃饭的堂主撞见了!不但小人要挨嘴巴,就是您面上也不好看!” 小二继续抱怨道:“其实您刚才说的,也是我们想说的,但是只要我们一提起,杨帮主和冯舵主就会拿朝廷的禁渔令来威胁我们:现在正是我漕帮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姐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也是帮助我漕帮渡过眼前的难关,如果你们不愿意,大可退出漕帮,没了漕帮的身份,你们连下湖的机会都没有!我这些兄弟们听了,顿时卸了气,大家一琢磨:虽然多交些钱,但还不至于失了生机,所以大家虽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要怪就怪朝廷莫名其妙的禁捕令助长了杨帮主敛财的心思!” 李梦瑶、宗敏听了,都把目光转向施全。 施全立刻明白了她们的意思,安慰道:“小二哥!目前只是初春,天气仍然异常寒冷,湖底的鱼虾都深潜水底。你们兄弟即使日夜辛苦,也捕不到多少鱼。要想捕到更大更多的鱼,还得等破冰得东风一到,朝廷禁令废除!” 那小二点头道:“谢谢这位客官的提醒,希望您得吉言早日成真!” 胡海还想从店小二的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这时岳阳楼内又进了几位穿着官帽的客人,掌柜急忙叫小二前去招呼。 施全等人吃完饭,又去岳阳楼附近的夜市转了转。施全见当地的商铺虽然过了正月,但仍然有很多炮竹,烟花,花灯售卖,突然想起与王善、林俊杰联络的事情。 原来施全在王善、林俊杰临行前,曾与他们约定了两件事:一是他们先行半月之内,自己一定向张大帅、岳将军请命,尾随其后,作为他们的后援;二是等自己到达洞庭湖后,晚上亥正时分射出三支烟花,作为联络见面的信号! 施全特意走进一家卖烟花爆竹的小店,以岳阳的烟花爆竹制作精美、奇特为由,买了十几只烟花爆竹,放在自己和马飙随行的包裹中。 晚上亥正时刻,施全见同宿的马飙已经睡熟,悄悄出了客栈,辗转来到洞庭湖边上,点燃烟花,朝着湖心的方向,先后发射了三支穿天的烟花。 施全见那烟花在黑暗的夜空绽放,就如一朵朵梨花,散落在寂静的湖水中,心想:按照《江山社稷图》的记录,漕帮的龙王岛总坛就在原来的虾王岛上,这些小岛离湖心较远,而离湖岸只有数里之遥。只要王大哥、林四弟在这洞庭湖离岸不远的小岛中,应该就能看到自己放出的烟花。 第二天清晨,天气骤变,乌云淹没了太阳,洞庭湖上一片昏暗。 胡海提议今日就去洞庭湖见杨么,施全担心道:“胡舵主,今日的天气不对,我们还是改日再闯洞庭湖吧?” 胡海哈哈大笑道:“施少侠,你也太小心了些!今日不过是阴天,有什么好害怕的!胡某多年在鄱阳湖上行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们放心好了,胡某一定会把你们安全送到龙王岛的!” 马飙见胡海拍了胸脯,也说道:“施二哥,既然胡舵主这么有把握,我们还是听他的吧!毕竟他在水上行走,可是一条蛟龙,何惧风雨!” 施全见李梦瑶、宗敏两位也向自己点了点头,只好无奈道:“那我们就听胡舵主的吧!” 胡海、赵正用竹筏载了施全四人,迎着风浪朝洞庭湖水寨驶去。 水寨瞭望台上的士兵见远处有两支竹筏朝营门冲来,急忙吹起了螺号,顿时水寨内纷纷警戒起来,营门紧闭,弓箭手四处埋伏。 不一会,镇守水寨的杨帆也登上了营门正上方的瞭望台,高声问道:“前面是何人?” 胡海和赵正将竹筏划到离营门不足一百步的地方,高声回道:“杨堂主,我是鄱阳湖分舵的胡海、他们是我的手下,我们有急事要面见帮主!” 杨帆笑道:“胡舵主,您可是我们洞庭湖的稀客!杨某理应开门相迎,但是教主吩咐了,这水寨大门只有教主的令牌令箭,方能通过!胡舵主,还请出示教主信物?” 胡海笑道:“杨堂主,您也知道,胡某远在千里之外的鄱阳湖,这次也是有要事要亲自面见帮主,这仓促之间哪有教主的令箭?还请杨堂主通融一二?” 杨帆装着无奈道:“胡舵主,要是平时,让您拜见一下教主也没什么!可是上次你没来参会,结果萧舵主大闹总坛,气坏了杨帮主!帮主一气之下,命令属下:没有他的命令,一个苍蝇也不能放进水寨!” 胡海见杨帆狐假虎威,将自己比作苍蝇,强压着怒火道:“既然如此,杨堂主,能否帮胡某通禀一下教主,就说胡海有朝廷水师动向的最新情报要当面汇报!” 杨帆见此事重大,也不敢怠慢,赶紧回道:“好,请胡舵主稍待,杨某即刻派人去总坛禀告教主!” 胡海、施全等人又等了两个时辰,方才见一名漕帮士兵登上高楼,朝杨帆耳边说了一些话。 杨帆听完士兵的禀报,方才笑道:“胡舵主,杨教主体恤你们从鄱阳湖来洞庭湖一路奔波的辛苦,允许你们先去鳝王岛暂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去龙王岛面见教主!” 胡海躬身回道:“遵命”,说完又轻声对赵正说:“赵堂主,我们先去鳝王岛,等杨么召开英雄大会那天,我们再见机行事!” 赵正担心道:“舵主,我们向来与杨么不和,他让我们先在鳝王岛住下,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胡海安慰道:“赵堂主,你不用担心!我是漕帮三代元老,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杨么手里!我猜他这次不但不会对我不利,还会拉拢我!” 施全也劝道:“赵堂主,既然胡舵主对杨么这么有把握!我们就听从他的安排!” 赵正迟疑道:“施少侠,可是事情总会出现例外,万一杨么像囚禁少林广德、华山青云那样,囚禁我们于鳝王岛上,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施全对胡海说:“胡舵主,赵堂主,万一我们和杨么撕破了脸!凭我们这些人的武艺,不要说是杨么,就算是兀术和他的紫青黑白四大护法出手,也不一定能拦的住我们!” 赵正听了,不禁点头道:“胡舵主,施大侠说的有理!冯浪、兀术手下的黑鹰、白猴两位使者未归,总坛只剩下杨么、江河、洪水,以及金兀术几人,我们联手对付杨么和江、洪两位舵主应该不会输,而施少侠、李姑娘他们四人应付兀术三人也不至于落败!所以即使杨么、兀术倾巢而出,我们也不用惧他们!” 胡海见施全心有成竹,赵正分析的也非常有道理,点头道:“好,就按施少侠说的办!” (本章完) 第113章 惊天血案 第113章惊天血案 却说施全、胡海等人商量完毕,这时杨帆也让手下拉起绳索,打开了水寨的大门。 胡海朝楼台上的杨么拱了拱手,高声称了一声谢,就和赵正一起将两支竹筏划入水寨。 杨帆见胡海、赵正等人进了寨门,又让守门的士兵将寨门放下,重新关闭。 杨帆见胡海就要驾船离开,急忙阻止道:“胡舵主,且慢!” 胡海不解道:“杨堂主,有事请吩咐?” 杨帆笑着解释说:“胡舵主,您老已经好些年没来总坛了吧?” 胡海不明白杨帆的用意,只好如实回道:“杨堂主,说来惭愧!自从江老帮主去世后,金寇渡江南侵,前锋直指江南两路。胡某为了我漕帮的安危,也不敢擅自离开鄱阳湖!今日的确有我漕帮生死存亡的要事,方才冒昧前来总坛,叨扰教主!哪知洞庭湖不断建起了水寨,而且制度也不同于先前!” 杨帆笑道:“那就不奇怪了!实不相瞒,自我杨帮主继位以来,励精图治,仿效朝廷水师建制,将几个环湖小岛连接起来,构建了环湖水寨,加强了我们洞庭湖总舵的防备!杨帮主为了防止外敌入侵、刺客混入总坛,出入洞庭湖也没以前那么随便了!” 胡海点头道:“杨堂主,那是怎样的制度?还请一一告知胡某!” 杨帆将一把金色令箭交到胡海手中,介绍说:“这里有两支帮主的令箭,胡舵主、赵堂主你们拿上它们,可以一路畅通!等胡舵主见过帮主,办完事情出水寨时,再请交与杨某!” 施全见胡海、赵正接过两支令箭,心想:“这令箭就是通行证,要想在这洞庭湖内自由行走,没有杨么的令箭是万万不行的!” 杨帆又让手下牵来两艘插满“漕”字,“杨”字大旗的快舟,又介绍道:“胡舵主,赵堂主,你们既然已进入我们水寨,那就要客随主便,换乘这两艘小船去龙王岛见教主!” 施全跟随胡海、赵正登上小舟,心中纳闷:进入水寨为什么要换乘杨帆的小船? 这时,杨帆又亲自带领几名手下划着小舟,在前面带路,施全等人乘船紧跟在后面。 施全见船队离开防守严密的水寨后,前行了约一炷香的功夫,就进入一大片浓雾之中。 这时,天上飘起了细雨,施全见前面的浓雾越来越厚,不知是雾还是雨,不一会儿竟然看不清前后两只船上的人影,也不知船队朝哪个方向行驶。 施全只好凭感觉判断船队前行的方向:船先向右转,行驶了一会,又向左转了弯,然后又向前走了不远,又是向左行驶……。船好像在一大片狭窄的叉港中行驶,两边河岸都是高高密密的芦苇蒲草。 船队穿过浓雾密布的叉港,宗敏惊道:“这地方真怪,天上下雨,湖上起雾,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杨帆宽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小姑娘你是第一次随胡舵主来总坛吧?我看这天气,后面还会下雨!胡舵主,真对不住!在下忘记给你们带雨具了!你们还是快登上前面不远的鳝王岛,暂时避一避雨吧!” 胡海迎着风雨,站立在船头,淡淡地回道:“杨堂主,胡某曾经经历过无数的风雨,这些风雨算不得什么!” 施全见前方出现了两个小岛,心想:这两个岛就是《江山社稷图》中所标记的鳝王岛和虾王岛了,不知哪一个才是漕帮的总坛。 李梦瑶指着其中的一个小岛,不解道:“大家快看,那岛上怎么冒起了浓烟?” 胡海朝李梦瑶手指的方向望去,大惊道:“杨堂主,不会是鳝王岛着火了吧?” 杨帆见鳝王岛上的浓烟随风雨渐渐散去,安慰道:“胡舵主,无妨!这一定又是鳝王庙的那群和尚不小心走了水!还好,这火势渐渐被压了下去!要不,这些和尚又要被杨帮主责罚了!” 胡海不解道:“杨堂主,鳝王庙的至深禅师一向虔心向佛,他怎么会得罪杨教主?” 杨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掩饰道:“那倒不是,我也是刚听说的,是至深手下的那群和尚得罪了江舵主!江舵主一气之下,就禀告了杨帮主!杨帮主知道了此事,认为这些和尚还在为当年迁移总坛的事,怀恨在心,故意怠慢使坏!” 赵正插话道:“至深禅师一向谦和,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至于为这事得罪杨教主和江舵主!” 杨帆只好叹道:“这事谁也弄不明白!还好,大火被大雨浇灭了!这些和尚运气不错,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要是我们漕帮的祖业毁了,那些和尚的罪过可就大了,杨帮主一气之下,肯定都要将他们处死!” 胡海口中答道:“天佑漕帮!否则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心中却想:“杨么擅自迁移总坛,这就说明他喜新厌旧,对漕帮的祖宗哪有一丝尊重?他还巴不得鳝王岛的一切尽毁于大火,一了百了呢?” 施全冒着风雨,心想:“这场火能被扑灭,还真亏了这场及时雨!这也算是神明显灵了!” 这时,杨帆对胡海说:“胡舵主,我带你们去鳝王岛暂息!” 赵正见杨帆要给自己引路,躬身说道:“杨堂主,不用麻烦您!这鳝王岛我和胡舵主先前住过很多次,我们自行去就可以了!” 胡海也道:“杨堂主,叨扰了!等我过几日见过帮主,就会返还令牌,回鄱阳湖去了!” 杨帆却笑道:“胡舵主太客气了!你们见了教主,何必心急离开总坛呢?这次教主邀请了金国的客人、武林各派的同道,只等冯舵主他们回来,就要召开天下英雄大会!胡舵主何不参加完天下英雄大会,再回鄱阳湖也不迟!” 胡海不知杨帆是真心邀请自己参会,还是受了杨么和金人的命令,想通过所谓的英雄大会,将自己羁押在龙王岛上,但是自己已经入了洞庭湖这个龙潭,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笑道:“谢谢杨堂主邀请,既然是在我帮中召开的盛会,胡某就是其中的主人,当然要参加了!杨堂主,不必相送了,我和赵堂主认得去鳝王岛的路!” 杨帆点头道:“好,胡舵主!那小弟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洞庭湖就如你们鄱阳湖一般,你们手持教主令牌,可以在这洞庭湖内畅通无阻,好好玩玩!” 胡海答应了一声:“好,杨堂主!英雄大会再会!” 杨帆又朝胡海拱了拱手,答了一声:“好!”,就指挥手下将坐船掉头返回水寨。 胡海见杨帆的船已经渐渐消失在身后的浓雾中,一边让赵正划船,一边介绍说:“施少侠,你们且看前方的两个小岛!右侧的原名虾王岛,现在改名为龙王岛,是我漕帮的总坛,如今杨么和他的亲信都住在那里;左侧冒烟失火的,就是我们要去的鳝王岛!这座岛上有一座鳝王庙,原是我们漕帮历代的总坛所在,可惜杨么嫌鳝王庙太破太狭窄了,于是就将其废弃了!” 李梦瑶问道:“胡舵主,杨么自作主张,将总坛迁至龙王岛!你们漕帮难道就没人反对吗?” 胡海听了,似乎想起了那段往事,叹道:“李姑娘,迁移总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人反对?当时漕帮五名舵主中,洪泽湖的萧舵主和我都认为:自唐末以来,我漕帮上下都奉‘黄鳝’为吉祥之神,我们漕帮的基业更是建在这鳝王岛上,兴旺了两百多年!教主怎可背弃历代教主的遗训,妄加变更总坛呢,这可是很不吉祥的事情?可是我们的逆耳忠言,却被杨么一一反驳!” 宗敏好奇地问:“胡舵主,这变更总坛的事,明明是杨么没有道理!他还能驳斥你们?” 胡海叹道:“宗姑娘,你太看我们这位杨帮主了!他可是极具口才的,他说:自老帮主不幸遇难后,天下英雄无不视我们漕帮为仇敌,朝廷又断了我们漕帮的生计!看来这是天意要我们漕帮改弦更张,迁移总坛,换一换气运!说不定我们将总坛迁至龙王岛,这好运就来了!” 马飙问道:“难道漕帮上下都听信了杨么的这些鬼话?” 胡海摇头道:“我们漕帮兄弟姐妹听了杨么的鬼话,也是将信将疑!后来杨么就暗自收买了帮中的几位堂主,让他们四处说:他们梦见了江老帮主托梦被他们,说善良柔弱的鳝王拯救不了危机四伏的漕帮,漕帮只有借助水底的龙王,才能转危为安,再次兴旺发达!” 施全听到这里,也叹道:“胡舵主,杨么这么一说、一拉拢,漕帮上下就没几个人公开反对了吧?” 胡海点头道:“施少侠,正如你说的那样!这就是杨么厉害的地方!后来我们漕帮上下渐渐就没有了反对的声音,杨么趁此良机,快马加鞭,一年内大兴土木,就在另一座龙王岛上建了一座更大、更气派的龙王庙,殿前供着四海龙君,后殿则装饰的如皇宫一般豪华,用于我们漕帮开会议事。” 李梦瑶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个杨帆见了鳝王庙着火,连看都不看一眼,更不要说登岛救火了!杨么和他的亲信对漕帮的祖业太冷漠了!” 胡海点头道:“李姑娘说的是,所以杨么视鳝王庙中的至深禅师为仇人,只要至深禅师向他索要米粮、香火,都要被他责骂一顿!鳝王庙的和尚只要稍有过错,就会受到重重责罚!这些老帮主留下来的和尚真是可怜!” 宗敏没有想到天下第一帮内竟有这么多难缠的事情,追问道:“胡舵主,漕帮后来怎样了?” 胡海怅然道:“后来杨么在新总坛举办乔迁庆典,把天下英雄豪杰、金光邪教的几个首领都请了一个遍,可是少林、华山、泰山、盐帮等派见杨么投靠金人、失去了气节,都借故推辞不来!我和萧舵主也没参会,杨么表面上没有怪罪我们,实际上早也恨死我们了!从那以后,帮中的一些重要决策、大小事情,杨么从不通知我们鄱阳湖分舵,我也不傻,我也借故再也没来过洞庭湖总坛!” 这时,赵正提醒道:“舵主,我们已经到鳝王岛了!”,说完将船停靠在鳝王岛的码头处,又跳上了岸去。 胡海、施全等人也依次下了船,跟着赵正,沿着上山的小径,朝山顶的鳝王庙走去。 胡海一边上山,一边感叹道:“当年老帮主在世时,这鳝王岛是何等兴盛,上下岛的武林人士络绎不绝,哪像如今这般荒凉,一路上尽是鸟叫声,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胡海走近鳝王庙的庙门,大喜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鳝王庙还是原样!看来祖宗有灵,保佑我们漕帮的基业没有被大火毁掉!” 正当大家都感到庆幸之时,施全警觉道:“胡舵主,这鳝王庙内怎么没有和尚敲钟念经的声音?” 胡海也很不解,对身旁的赵正说:“赵堂主,你去叫门!” 赵正答应了一声,用力拍了拍庙门,敲击声响了好一阵,里面没人应答,只好用力推了推寺门,却发现鳝王庙的山门是虚掩的。 赵正推开寺门,朝内一瞧,惊呼道:“舵主、施少侠,不好!鳝王庙内满是和尚和漕帮兄弟的尸体!” 施全、胡海等人听了大惊,纷纷抽出兵器,警觉地跟着赵正踏入鳝王庙。 施全见鳝王庙内天王殿内已经被大火烧去了半个屋顶,紧靠墙壁的“风调雨顺”四大天王像倒塌了三座,地面上都是和尚的尸体,这些和尚都是被利刃杀害的,整个大殿内一片焦枯的气息。 李梦瑶仔细查看了躺倒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分析道:“施大哥,胡舵主,这些人的血迹虽然已经凝结,但还是鲜红色,这就说明他们死去的时间并不长,也是昨晚或者今天早上我们来之前发生的事!” 胡海叹道:“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赵正却警觉道:“舵主,这些凶手不会知道我们要来这鳝王庙,故意杀人,栽赃给我们吧?” 胡海警惕道:“赵堂主,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杨么安排的好戏?他这么做是故意让我身败名裂,可以借此将我们踢出漕帮?” 施全分析道:“胡舵主,赵堂主,如果像你们所分析的那样,有些地方却难以理解:如果杨么就是凶手,你们不觉得他既杀无辜的出家人,又在自己地盘上杀自己的兄弟,这岂不太奇怪了?” 李梦瑶听了施全的分析,也点头道:“胡舵主,我觉得施大哥分析的有道理,这就是此案的疑点,这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正当众人为此案的凶手感到疑惑时,不远处的赵正叫道:“舵主,不好了!鳝王庙的至深住持也遇难了!” 胡海走近一瞧,见至深方丈斜靠在一面墙上,被一刀致命,下半身倒在殷红的血泊之中。 胡海见了该惨状,差一点昏了过去,哭泣道:“至深方丈自老帮主时,就是这鳝王庙的住持,也是胡某的老相识了!胡某以前每次来总坛,都要与他相见,交谈至深夜。没有想到胡某这次前来鳝王庙,却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施全、赵正等人胡海悲痛欲绝,纷纷劝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便,将来为老方丈报仇!” 胡海听了众人的劝,略略好了一些,泣道:“至深禅师一向与世无争,慈悲为怀,自从担任这鳝王庙住持以来,从来不过问我漕帮之事!这样一位慈祥的世外高人,竟然也惨遭毒手,这凶手究竟是谁?他究竟想干什么?” (本章完) 第114章 迷雾重重 第114章迷雾重重 李梦瑶见施全、胡海等人一直围在至深长老的身旁哭泣,提醒道:“施大哥、胡舵主,节哀!死者为大,我们还是先把寺内的尸体就近掩埋,也算做了一件功德无限的大好事!” 宗敏也附和道:“李姑娘提醒的对!我们在将寺内尸体掩埋的过程中,说不定还能发现活人,说不定还能找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宗敏的一句话顿时提醒了所有的人,大家都停止了哭泣。 施全觉得李梦瑶、宗敏的话有道理,与胡海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将暴露的尸体入土为安,再应对此案背后的凶手。 胡海和赵正用随身所带的小铁锹,在寺外的树丛中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先掩埋了至深方丈,并做了一个坟头作为以后祭奠的标识 这时,施全、马飙已将鳝王庙前面佛堂内的死尸一一拖出寺外,交与胡、赵两人,再由两人将死去的人一一掩埋。 施全知道:此事太过血腥,不便让李梦瑶、宗敏两位姑娘参加,就让她们负责鳝王庙周围的警戒。 施全、马飙中途将一名和尚的尸体送到胡海、赵正身边。胡海见施全、马飙累的满头大汗,劝道:“两位累了,何不暂且休息一会!” 施全答道:“好,马飙我们先坐下来,跟胡舵主、赵堂主他们聊会,再去鳝王庙干活!” 马飙点头道:“好!施二哥,要是你和胡舵主不说,我还真不好意思偷懒呢!” 胡海突然问道:“马少侠,你喊施少侠二哥?那么你们的大哥是谁?” 马飙答道:“我们大哥叫王善,我和大哥是因为家贫,走投无路,方才在河北黑风山落草为寇!施二哥原先是一名文武全才的读书人,后来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又因朝廷奸臣当道,屡试不中,只好被迫上了山,做了我们的军师兼二当家的!” 马飙说完后,稍作停顿,又补充说:“后来我们兄弟三人,又在建康蒋山平山寺认识了盐帮前帮主的儿子林俊杰,我们都称呼他为四弟!” 胡海点头道:“胡某也是久仰你们大哥和四弟的大名!” 施全惊道:“胡舵主,你认识我们的大哥和四弟?” 胡海摇头道:“我并未与他们谋面,只是听闻你们兄弟的大名!施少侠,你可知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你们、愿意结交你们这些朋友吗?” 施全不解道:“施某不知,还请舵主明示!” 胡海解释说:“施少侠、马少侠!你们四人的英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你们大哥王善,曾数次救过当今皇上,只要皇帝在哪里有难,他就会出现在哪里!江湖流传,王善就是皇帝身边的青龙使者,第一福星!我们漕帮兄弟更是认为王善长有翅膀,有三只眼睛,能通天入地!你施少侠和马少侠,曾参与应天府、白鹭州、蒋山三场对金大战,你们不畏强敌,数次破解金兀术的魔音迷阵,击退紫青黑白四大邪教使者,拯救了大宋王朝,你们的英雄事迹更是被说书人到处传扬!不过你们这位林四弟,却很少有人提起,也许是他父亲林老帮主的名头太大了吧!” 马飙插话道:“施二哥,没想到吧!我们兄弟四人的名声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 施全见马飙还要继续吹嘘下去,阻止道:“三弟,胡舵主所说的这些,都是江湖英雄高抬我们了!我们都觉得羞愧难当!胡舵主,其实我们的林四弟主要是太年轻了,不太招摇罢了!他曾经不顾自己是盐帮新帮主的身份,亲自千里赴临安救驾,并参加了明州击败金水师的战斗!” 赵正赞道:“原来盐帮的新帮主就是施少侠的四弟,当初盐帮林老帮主荣国府殉国后,江湖人士纷纷感叹盐帮没了帮主,群龙无首、后继无人,没想到新帮主林少侠也是一位忠君爱国、急人所难的好汉子,看来盐帮复兴有望了!” 施全点头道:“可惜我们这位四弟就是性子急了一点,他一心为父报仇,隐姓埋名,深入敌后,恨不得手刃金兀术及其走狗,否则堂堂盐帮在江湖上也不会这样销声匿迹了!” 马飙也感叹道:“二哥说的对!不知大哥和四弟现在怎样了?” 施全默然道:“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胡海见施、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提醒道:“施少侠,马少侠,我们说了半天话,也应该干活了!”,说完站立起来,感觉有几滴液体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胡海以为是树叶上的露珠,用手擦了擦额头,黏糊糊的,仔细一瞧却是鲜红的血,大惊道:“怎么会是血?”,急忙朝树上一瞧,见茂密的树荫深处似乎藏着一个人。 胡海急忙让赵正上树察看,赵正小心翼翼地爬上一丈几尺高的杨树,见杨树顶端的树丫中间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大惊道:“舵主,树上有一位受伤的女子!” 胡海命令道:“赵堂主,你先将那女子救下树来!” 赵堂主本来忌讳:男女授受不亲,他听了胡海的命令,只好靠近那女子,仔细一瞧,更是大惊失色道:“舵主,不好了!这女子竟是我们漕帮的萧舵主!” 胡海更是大惊,急忙也爬上了杨树。 赵正从怀中取出蚕丝网,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萧溪流搬入网中。 胡海见蚕丝网已将萧溪流装好,又取出腰间的寒冰铁索钩住大网的上端,然后将蚕丝网挂在一根大树枝上悬空。 胡海让身侧的赵正双手拽紧铁索的另一端,自己则用双手慢慢放长手中的铁索,将装有萧溪流的蚕丝网从树顶慢慢放下。 树下的施全、马飙见萧溪流离地面还有二尺高,举起双手,接住萧溪流,并将她慢慢放在地上。 施全见萧溪流身上都是血迹,口鼻间尚有微弱的气息,急忙叫来李梦瑶和宗敏,自己和胡海、马飙、赵正四人都悄悄回避了。 李梦瑶给萧溪流止住了血,又替她包扎完伤口;宗敏也去湖边淘来一碗水给萧溪流喝下。 萧溪流在李、宗两位姑娘细心照料下,过了一会睁开了眼睛,问道:“我现在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李梦瑶笑道:“萧舵主,这里是漕帮的鳝王岛,我们是胡舵主的好朋友!” 萧溪流喃喃自语道:“你们是胡舵主的朋友?这么说,刚才是你们救了我?” 宗敏朝萧溪流点了点头。 萧溪流又问道:“胡舵主在哪里?我有话要跟他说!” 宗敏只好朝远处喊道:“胡舵主,萧舵主让你们过来!” 胡海听了,急忙带了施全等人跑了过来。 萧溪流微微抬起头,笑道:“胡舵主,果真是你到了洞庭湖!” 胡海答道:“萧舵主,你怎么会在鳝王岛遭人暗算的?这贼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我们漕帮总坛杀人?” 赵正也问道:“萧舵主,你可曾看清是什么人暗算你的?” 萧溪流似乎不认识赵正,迟疑道:“你是?“ 赵正赶紧回话道:“胡舵主手下赵正拜见萧舵主!” 萧溪流听了,朝赵正点了点头。 胡海见萧溪流又把目光朝向施全、李梦瑶四人,知道她心中谨慎,宽慰道:“萧舵主,这几位都是胡某刚结交的朋友,他们都是江湖上有情有义的侠士!”,说完又将施全等人一一介绍给萧溪流认识。 萧溪流听完,笑道:“原来是这样,多谢你们救了我!” 胡海见萧溪流话语间含含糊糊,就是不说出鳝王庙中发生的事情,追问道:“萧舵主,我们都是漕帮的兄弟姐妹,出手相救理所当然,何足言谢?胡某不解的是,这鳝王庙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溪流见众人恳切的目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楚,含泪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萧溪流在漕帮大会上公然反对杨么勾结金人、对抗朝廷。杨么大怒,当着全帮上下的面,将萧溪流逐出漕帮,并让冯浪、江河、洪水三大舵主围攻萧溪流,试图用武力逼迫萧溪流就范。 后来,萧溪流在林俊杰暗暗帮助下,趁着聚义厅内一片混乱,逃出龙王岛。 当时负责追赶萧溪流的江河、洪水本来就对洞庭湖不熟悉,又受到萧溪流手下的阻击,耽误了追赶时间,已看不清萧溪流逃向何方。更主要的是江、洪两人忌惮萧溪流的武艺,两人心想即使追赶上萧溪流,也不能将她擒住。所以,江河、洪水虚张声势了一番,就放弃追赶,回聚义厅禀报杨么:萧溪流已经逃出洞庭湖了。 再说萧溪流逃出漕帮总坛后,心想:凭一己之力,绝对逃不出千里洞庭湖,于是决定在洞庭湖内找一个地方藏身,等风声过了,再设法混出洞庭湖,返回洪泽湖。 萧溪流首先想到:自己来过洞庭湖的次数并不多,只有鳝王庙附近还算熟悉,于是她就偷偷潜入鳝王庙附近的密林藏身。好在这片密林平时人迹罕至,又靠近鳝王庙的厨房,因此既可以藏身,也可以温饱。 直到昨晚亥时,萧溪流吃完鳝王庙厨房的剩饭,回到密林中休息,却听见附近有脚步声。 萧溪流屏住呼吸,透过荆棘丛的缝隙,见一个身形矫健的身影来到鳝王庙后面的峭壁前,从怀中取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用火石点燃了,朝南方的天空放出一支冲天爆炸的烟花。萧溪流心想:今晚又不过节,这人这么晚独自一人放烟花,不仅无趣也让人费解! 施全听到这里,心中自言自语道:“亥时放烟花联络,莫非萧舵主看见的此人就是我王大哥、林四弟中的一个?为什么是一人,而不是两人?难道他们两人不在一起?” 宗敏见萧溪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追问道:“萧舵主,后来怎样了?那放烟花的人回去了吗?” 萧溪流缓了一口气,点头道:“是的,我见那人放完烟花,又折返回鳝王庙中,我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深究下去,不一会就睡着了!” 萧溪流继续讲述道:“可是第二天清晨,我见鳝王岛来一大群漕帮的兄弟,个个持刀带枪的,为首的正是江河,洪水,还有三位不太认识!” 胡海知道这些人与鳝王庙的血案有莫大的关系,问道:“萧舵主,你不认识的三人是怎样的打扮?” 萧溪流回道:“其中两人是金兀术的手下,我曾在漕帮大会见过他们,一人手持一把金刚伞,一人持一把绿色竹竿,还有一个分不清是哪国人,他背一把剑,手中却持有一把剑,真是奇怪!我好像也在哪里见过他,就是一时想不出来了!” 施全心想:“这前两人肯定是兀术身边的紫貂左使金钺,青蛇右使石青,最后一个就是自己的大哥王善!喜的是大哥和四弟都很平安;难解的是,大哥和四弟为什么不在一起,大哥为什么会在金人的身边?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第115章 鳝王庙中 第115章鳝王庙中 正当施全疑惑不解之时,萧溪流喝了一口宗敏递过来的水,闭上疲惫的眼睛,稍稍休息了片刻。 这时,马飙向萧溪流说出了她不认识的王善、金钺、石青三人的姓名和来历。 萧溪流朝马飙点了点头,睁开双眼,继续向胡海、施全等人讲述鳝王庙后面发生的故事: 萧溪流见江河、洪水这么劳师动众,甚至叫上了金国的帮手,不知所为何事,于是悄悄跟在后面。 萧溪流见江河、洪水拼命敲打鳝王庙的大门,寺内的小沙弥闻声,刚刚打开山门,就被江河一脚踢翻在地。 洪水一边带人闯进鳝王庙,一边大声叫嚷道:“快叫至深秃驴滚出来!老子有话要问他!” 江河、洪水等人闯入鳝王庙内,又将寺门紧闭。 萧溪流觉得洪水、江河今日行事非常奇怪,决定一探究竟,于是跳上寺庙院墙边上的一颗大刺槐树,藏身在大树高处,方才看清寺内的情景: 萧溪流见至深方丈带着十几名僧侣和林俊杰,颤巍巍地赶到江河等人的面前。 这时,江河那边的王善叫道:“四弟,你怎么还跟这群和尚待在一起,你快到大哥这边来!” 林俊杰似乎很听他大哥的话,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慢慢走到了他大哥的身旁。 江河开口就责问道:“至深秃驴,我们漕帮好酒好菜养着你们,给你们好吃好住,让你们整体念经拜佛,无所事事!你们竟然暗地里背叛杨教主,做对不起漕帮的事!” 萧溪流暗自猜测:难道江河上次在斋堂被自己羞辱,一直怀恨在心,今日带人来找至深长老泄愤、报仇了? 这时,至深方丈举着锡杖,颤巍巍地答道:“阿弥陀佛,真是罪过!我鳝王庙所有僧人天天念经拜佛,半步不曾离开过鳝王庙,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漕帮的事?还请江舵主明示!” 至深身后的几名僧人也纷纷说道:“佛主在上,我们真的没做任何对不起杨帮主的事情!” 江河冷笑道:“你们这些贼和尚以为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 至深方丈又轻声问道:“江舵主是在和老僧打哑谜吗?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还请两位舵主责罚!” 洪水喝道:“鳝王庙所有僧人跪倒听令!” 至深只好带领全寺僧侣跪倒在地,只见洪水叫道:“查实鳝王庙僧人包庇、收留本教叛徒萧溪流,就是与杨教主作对,违背我漕帮的帮规!令洪水、江河两位舵主持本教令,拿这些僧人问罪!” 至深听完,叫苦道:“两位舵主容禀,我们鳝王庙曾经是接待过萧舵主,那也是很久的事情!当时萧舵主并没有背叛漕帮,江舵主当时也在场,可以为我们作证!” 江河骂道:“死和尚,谁为你们作证?你们临死了,还要诬赖在我身上!” 洪水又打断道:“至深,念在你多年来为我们漕帮念经消灾的份上,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只要即刻交出萧溪流,就可以免死!” 至深叫道:“冤枉啊!自从萧溪流离开我们鳝王庙,参加总坛大会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你们让我们如何招供出她来?” 这时,洪水身旁那名持青绿色竹竿的金国人,对洪、江两人建议说:“两位舵主,这些秃驴嘴硬,一定不会主动承认收纳萧溪流的!你们要想让他们就范,就必须杀了他们几个为首的!这样一来,他们见了血,自然就不敢拿自己的狗命来隐瞒了!” 江河点头道:“好主意,谢青蛇使者的提醒!”,说完就抡起手中的鱼叉,向前一跃,就将钢叉刺中至深身旁一名老和尚的胸膛。 那和尚满脸痛苦,用双手试图将刺穿胸膛的钢叉抽取起来,但是已是无能为力了,抽搐了一下身体,顿时胸口的鲜血喷洒出来,飞溅到附近几名僧人的的头上,面颊上、衣服上,就轰然倒地死了。 林俊杰怒不可遏,刚要抽出宝剑,就被他身旁的王善给阻止了! 马飙听到这里,恨恨道:“林四弟做的对!我大哥就是那种顾前顾后的人!” 施全提醒道:“三弟,我们不要说话,萧舵主身负重伤,讲了这么多话,已经很费力了!我们不要打断她的思绪!” 萧溪流朝施全、马飙说了一声:“施少侠,请你不要责怪马少侠,他也是看不惯江河肆意作恶”,又继续说道: 江河杀了一名和尚,收回鱼叉,又恐吓道:“我再问一遍,如果你们再不说出本帮叛徒萧溪流的下落,我就再杀两名和尚;如果你们再不说,就再杀四个!如果你们一直不说,我就一直杀下去,直到把全寺的和尚杀光!” 萧溪流见江河还要杀人,叫了一声:“江河、洪水,你们这些杀人狂魔!还不快住手!”,说完一招“飞鸟掠食”,从大树上高处翻身跳到鳝王庙的一座房顶上,然后又从房顶上,跳到江河等人的面前。 洪水见来人正是萧溪流,大喜道:“看来王少侠分析的果真没错!叛教的萧溪流就躲在这鳝王庙中!” 江河也道:“至深,你们不是说不会相助萧溪流的吗?这你们如何解释?” 至深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萧舵主,你明知这是险地,你为什么还要来此?” 萧溪流回道:“大师,一切罪过都是小女子引起,溪流怎能眼睁睁看着大师被杀?鳝王庙被毁?” 萧溪流说完,又叫道:“江河,洪水,你们这些杀人狂魔!这一切与鳝王庙的和尚无关,你们要抓我,就尽管来吧!” 这时,洪水和江河已将萧溪流给围了起来,两人仗着有金钺、石青撑腰,恨不得生出四只手来,立刻将萧溪流活捉。 萧溪流手持越女剑,穿梭于江、洪两人的防守的间隙之间,显然比两人更胜一筹。 洪水见三人战了近两百个回合,还不能制服萧溪流,心生一计道:“萧溪流,你再不束手就擒,我们就对你有恩的和尚下手了!”,说完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将手中的飞虎抓,钩住一名小沙弥的左肩。 洪水不等那名沙弥挣扎,一个绕圈,用飞虎抓上的绳索死死绕住那名沙弥的脖子。 萧溪流见洪水出手龌龊,竟然用人质来威胁自己,持剑一阵猛攻逼退江河,试图挡在洪水与沙弥之间,用剑将绳索斩断。 哪知江河识破了萧溪流的意图,不等她撤身,又像苍蝇一样逼了过来,他见萧溪流一心想救那沙弥,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于是放弃防守,用鱼叉朝萧溪流的后背戳了过来。 萧溪流只好放弃救人,一招“苏秦背剑”,挡住江河在她背后的一击。 这时,洪水开始用力勒住那名沙弥的脖子,那沙弥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萧溪流听了,叫道:“洪水,你要抓的人是我,有本事就来对付我,你这样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僧人,也太卑鄙了!” 江河冷笑道:“卑鄙?你公然背叛教主,分裂我漕帮算不算卑鄙?这些僧人胆敢包庇你,洪舵主杀他们几个,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说完也是一个转身,将鱼叉刺入一名僧人的小腹中。 林俊杰见江河、洪水两人一时对付不了萧溪流,纷纷将怨气撒在无辜的和尚身上,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有两名僧人遭到他们的毒手。 林俊杰一边担心萧溪流的安全,一边揪心和尚们无辜受害,他数次将求助的眼光转向身旁的王善,可是王善却表现的非常冷静,既没有自己出手的意思,也没有阻止江河、洪水杀人的意思。 林俊杰思考再三,还是侠义心肠战胜了隐忍之心,抽出宝剑,叫道:“江河,洪水,你们都是漕帮有名的舵主,你们两人联手对付一个女子,已是坏了江湖规矩!如今你们还任意屠杀无辜的僧侣,你们与残忍的猛兽有何区别?”,说完抽出手中的宝剑,跳到萧溪流的身旁。 江河、洪水本以为王善、林俊杰不过是仗着头脑灵活、善于迎合金兀术,才从一个被救的渔民,成为金帅身边的谋士,他们见林俊杰抽刀相助萧溪流,顿时傻了眼。 江河问道:“张二郎,你不是自称是大帅所救的渔民吗?你们怎么会武艺?你又为什么要背叛大帅和杨帮主,相助一个落单的萧溪流?” 林俊杰哈哈大笑道:“我先前投靠你们,是因为你们在鄱阳湖口救了我们哥俩的性命!我们觉得你们是好人,你们讲江湖道义!现在你们为虎作伥,乱杀无辜,欺负女流!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看不惯你们的所作所为!” 王善叹道:“四弟,你坏了我们的大事!” 萧溪流见贼人之中竟有人相助自己,大为吃惊,但仔细一听他的声音,方才明白:原来当初在龙王殿中制造混乱,相助自己逃出漕帮总坛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年英雄! 这时,江河、洪水开始对阵萧溪流、林俊杰。四人斗了几十个回合,萧溪流将江河逼退,又回转过来,与林俊杰前后夹击洪水。 洪水一边仔细应付林俊杰和萧溪流,一边还要担心王善会不会为兄弟出手,偷袭自己。洪水越想越怕,再也不敢放手进攻,而是取了守势,上下前后左右快速甩动飞虎爪,试图在自己四周形成一个无形的网,阻止萧溪流和林俊杰的偷袭。 这时,一直观战的金钺和石青再也忍不住了,对江河、洪水叫道:“你们这么打下去,要打到第二天吗?” 江河哀求道:“两位使者,既然我们双方已经结盟,还请相助我们除掉萧溪流!” 洪水架不住萧、林两人的步步紧逼,一边后撤,一边哀求道:“张大郎,你赶紧劝劝你的四弟吧!让他赶紧罢手,不要再帮萧溪流了!我和你们兄弟俩无冤无仇,我们都是为大帅效力的,你们可不能为了江湖上的规矩,毁了大帅的大计!” 这时,金钺笑道:“两位舵主,你们说得有道理!我们就帮你们一次!”,说完就抛出肩头的紫貂。 那紫貂如紫色闪电一样,在空中一个翻腾,就朝萧溪流冲去。 至深长老见萧溪流一心想击败洪水,为死难的人报仇,他担心紫貂会偷袭萧溪流的后背,一边提醒道:“萧舵主小心背后的猛兽!”,一边伸开双手,叉开双脚,挡住了那只紫貂的去路。 江河见至深竟然破坏金钺的好事,怒从心生,扔出手中的鱼叉,射中至深的前胸。 可怜,至深长老都没叫出声来,就惨死在鳝王庙中。 萧溪流虽然听了至深的提醒,但是她看到至深方丈的惨死,心神大乱,竟然不顾身后的紫貂对自己偷袭,竟然将手中的越女剑推出,试图让剑穿过飞虎爪的空隙,刺死洪水。 洪水仗着金钺出手,心中大定,一招“飞刀击花”,上下快速舞动飞虎抓,挡住萧溪流扔出的越女剑,并将越女剑击落。 萧溪流刚弯腰捡起越女剑,突然感到一个像狸猫大小的动物跳上自己的后背。 林俊杰知道那只紫貂的厉害,急忙挥刀一个横扫,将那紫貂逼退。 石青这时突然跳到萧溪流和林俊杰的身后,试图放出竹竿中的青蛇。 王善来不及思考,决定先救自己的四弟,于是一把将林俊杰推倒在地。 这时,石青已经朝离自己一丈远的萧溪流射出青蛇,林俊杰一个鹞子翻身,挡在萧溪流的前面,拼命舞动手中的刀,试图挡住那条毒蛇。 王善见林俊杰不顾自己危险,一心想救下萧溪流,可是他和萧溪流联手,也不是石青的对手,于是想出一条毒计,就是趁机和石青一起除掉萧溪流,才能让林俊杰停止做傻事! 王善趁林俊杰和萧溪流联手应对石青的竹竿,突然绕到萧溪流的身后。 萧溪流本以为王善是因为与林俊杰兄弟情深,相助林俊杰的,所以对身后的王善没有任何防备。 王善趁着萧溪流一心对敌之际,挥动手中的宝剑,一招“流星追月”,又是一招“剑光乱舞”,萧溪流感觉到背后有剑风吹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感到背后一阵剧痛,惊讶道:“你?你为什么不帮你兄弟,却来对付我?” 林俊杰见萧溪流已经受伤,心想:再这样缠斗下去,萧溪流必然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对萧溪流叫道:“萧舵主,我们先退到墙角那边去,你看到那颗大树没有?” 萧溪流点头道:“英雄,我看到了!” 林俊杰突然弯下腰来,对萧溪流叫道:“萧舵主,你踩着我的背,就可以跳过那堵围墙,就可以跳到那颗树上去,然后你再从那颗大树,跳到附近的其他树上,你就可以逃走了!” 萧溪流含泪道:“少侠,我走了,你怎么办?” 林俊杰笑道:“萧舵主,你是他们帮主通缉的要犯,他们的目标是你!我留下来,你放心,他们是不会对我怎样的!再说我还有大哥相助,我们会一起进退的!” 萧溪流觉得林俊杰说的有理,就照着他的办法,快速跳出了鳝王庙的围墙,消失在寺外茂密的树丛中。 金钺、石青、江河、洪水见跑了萧溪流,都把目光转向王善和林俊杰两人。 金钺冷笑道:“张大郎,我们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过去做了什么?虽然你多次献计,对我们金光教平定天下有功!但是,今天你的四弟不但做了让你为难的事,而且也做了让我们为难的事!看在你往日功劳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你劝说你的四弟,让他放弃保萧溪流的念头,杀几名和尚,向大帅表明心迹。如若不然,我们就一起对付你们兄弟俩,取下你们的人头,去见大帅!” 王善回道:“紫貂使者,我想带兄弟去鳝王庙内静一静,等他完全冷静下来,我再好好劝说他回心转意!” 石青点头道:“好吧!张大郎,就给你两炷香的时间,你好好劝劝你四弟,让他弃暗投明!你们也不要想什么歪主意,妄图逃出鳝王庙。我们会让江舵主、洪舵主带领漕帮弟子将你们团团围住,直到你们出来投降为止!” 王善见林俊杰对自己充满疑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强行拽进鳝王庙后面的聚义厅。 (本章完) 第116章 血染匾额 第116章血染匾额 施全听到这里,着急地问道:“萧舵主,后来怎样了?我大哥四弟他们出来了没有?” 萧溪流摇头道:“当时我躲藏在寺外较远处的荆棘丛中,看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江河见王、林两人一直不出来,就率领漕帮的几十名汉子冲进了鳝王庙!” 马飙担心道:“这就糟了,我大哥和四弟身份暴露,又寡不敌众,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萧溪流也伤感道:“我当时也十分担心救命恩人林俊杰的安危,苦于自己受了不轻的伤!最后我记得那群人只擒住了王善,并将他押回了龙王岛!” 宗敏追问道:“萧舵主,你确定那群人中没见着林帮主吗?” 萧溪流点头道:“我确定不会看错的!江河、洪水这两个败类和那些禽兽不如的金人离开鳝王岛时,的确没带走林帮主!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滔天大罪,在鳝王庙内点起了大火!眼看我漕帮的祖业就要毁于大火之中,庆幸的是不久下了一场大雨,方才将大火熄灭,可是大火还是毁坏了一些屋子!” 宗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辛亏今日上午的那场阵雨,否则我们来到鳝王庙,还以为和尚们是被大火烧死的呢!” 施全不解道:“萧舵主,我林四弟他怎样了呢?” 李梦瑶见施全十分担心年轻的林俊杰,提醒说:“施大哥,萧舵主没看见你四弟被坏蛋带走,只有两种可能性!” 施全问道:“梦瑶,你觉得会是哪两种可能性?” 李梦瑶分析道:“一种可能是,你四弟被你大哥放走了,然后你大哥为了掩护你四弟,一人不敌金钺、石青等人的围攻,最后被擒!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施全见李梦瑶欲言又止,知道这个猜测肯定不吉利,但他还是问道:“梦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什么?” 李梦瑶见施全还不明白自己的暗示,只好低声答道:“如果林少侠没有被抓,又没逃出来,那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他已经死在鳝王庙中了!” 施全最不想听到这个结果,摇头道:“梦瑶,你说错了!四弟他不会遭遇不测的!他在建康临行前,还信誓旦旦要亲手杀死金兀术,替父报仇的!他不会言而无信的!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逃走了,或者还藏在鳝王庙的某一个角落里!” 李梦瑶见施全方寸以乱,叹息道:“现在我们再返回鳝王庙中仔细搜索一番,如果找不到林少侠的尸体,就能排除林少侠被杀的可能了!” 赵正见施全还在犹豫不决,提醒道:“施少侠,你在这里担心也无济于事,我们不如听李姑娘的话,再去鳝王庙内好好找一找,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马飙也劝道:“二哥,四弟的武艺也不错,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出意外的!” 施全点头道:“好吧!我们再去鳝王庙后院仔细找找!可是萧舵主,怎么办?” 胡海说:“施少侠,你们尽管放心前去,萧舵主这边有我和赵堂主照顾呢!” 施全回了一声:“多谢胡舵主和赵堂主”,说完就带领李梦瑶、宗敏、马飙三人再次踏进鳝王庙。四人首先仔细察看了供有神佛的前殿,见那殿内狼藉满地,到处都是争斗的痕迹,连四大天王的脸上都留有深深的剑痕和血迹。 李梦瑶见前殿都是一些佛像、金刚、罗汉之类的塑像,心想:“据萧溪流的描述:王善和林俊杰曾避开众人,进入鳝王庙内密谈!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要说的话,他们绝不会在这靠近庙门的前殿说话,他们必然要寻一个隐蔽的地方,这鳝王庙后厅曾是漕帮的总坛,那里房舍众多,有议事厅、聚贤厅、会客厅这些议事的场所,也有供外宾居住的各色厢房!王善和林俊杰必然会选择在后院中的厢房商量,比较符合常理!”,于是悄悄穿过前殿,进入后厅。 施全三人在佛堂仔细找了一遍,没有林俊杰留下的丝毫痕迹。施全见李梦瑶突然不见,高声叫道:“梦瑶,你在哪里?” 李梦瑶听见施全的声音,高声应道:“施大哥,我在这里!” 施全、宗敏、马飙顺着李梦瑶的声音,找到了她,又与她一一察看鳝王庙后面的厢房,屋舍。四人用了一个时辰,查遍了整个后院,都没发现林俊杰留下的痕迹。 宗敏问道:“施大哥,我们找不到林俊杰这是好事,这就说明他肯定逃出了鳝王庙!” 施全点头道:“希望如宗姑娘所言!林四弟能躲过此劫!” 马飙还是担心道:“如果四弟能逃走,王大哥也能;为什么独独王大哥被漕帮抓走呢?再说对方已将这小小的鳝王庙团团围住,还有紫貂和青蛇两位厉害的角色!我总感觉林四弟此时还在这鳝王庙内!” 施全摇头道:“三弟,你说什么胡话!后面我们也已经仔细查找过了!要是林四弟还在这鳝王庙中,他岂不躲藏在地下?” 这时,李梦瑶插话道:“施大哥,宗姑娘,有一个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施全见李梦瑶发现了什么,忙问道:“梦瑶,什么地方我们没找过?” 李梦瑶回答说:“那就是原漕帮总坛的议事厅!” 施全摇头道:“李姑娘,那边不用找了!我曾听贾氏兄弟说过:鳝王岛的议事厅曾是漕帮的祖业,也是漕帮心中的一块圣地,漕帮历代弟子没有得到帮主允许,禁止进入这里,但是奇怪的是,这条规矩却不针对外人,历代帮主经常在这里会见江湖朋友!即使杨么违背漕帮上下的意志迁了总坛,但是洪水、江河他们也绝不会冒犯自己的祖宗,在聚义厅内动手围剿大哥和四弟的!” 宗敏见施全分析的有道理,也附和说:“施大哥分析的有理!聚义厅内肯定有无数漕帮历代帮主留下来的遗物,江河洪水胆子再大,也不会在那里打斗杀人,用鲜血玷污了漕帮的这块圣地!” 李梦瑶却坚持自己的看法,分析道:“王大哥和林四弟又不是漕帮中人,他们又不知漕帮的规矩,他们进入议事厅密谈,完全有可能!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去那里瞧一瞧,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施全见说不过李梦瑶,只好随她走进鳝王庙后面的议事厅。这议事厅原是漕帮上下聚会议事的地方,内部十分宽敞,足有十间房子那么大,两侧放满了大小不一的桌几,屋子正中间挂了一个匾额“鳝王千秋”,下面就是一副画,画的是一条很大的鳝鱼拯救漕帮的故事,画的落款却是漕帮第一任帮主江涛。 李梦瑶见议事厅的桌椅显然被人移动过,走进一瞧,见中堂处的画上沾满了血渍,特别是画上的匾额有些奇怪:“鳝王千秋”变成了“善王秋” 这时,宗敏也看出了这一点,提醒道:“大家快瞧那块匾额上的字,鳝鱼的鳝字显然被什么人用血抹去了一个鱼字,千字似乎也被血迹加了一横!这是什么意思呢?” 施全听了宗敏的疑惑,走到那块匾额下,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疼痛。施全心想:那匾额挂的那么高,又有谁会用血玷污了这块漕帮的圣地呢?肯定不是漕帮的人所为,那只剩下王善、林俊杰、金钺、石青四个人中的一个了! 施全心中料定,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玷污匾额的人是在漕帮众人离开后,才故意这样做的,那这个人现在在哪里?他这样做是为了传递什么信息呢? 这时,李梦瑶已经跳上房梁,朝下一看,大惊道:“不好,这悬挂的匾额后面竟然有一个死人!” 施全等人听了,也是大惊,施全和马飙两人将大厅内的三把座椅摞起来,形成一个梯子,然后跳上桌子,将藏在匾额后的尸体取下。 施全扒开那死人散乱的头发,朝脸上一瞧,大哭起来:“怎么会是四弟?” 马飙听到施全抱着尸体哭泣,也过来一瞧,也流泪道:“四弟,你怎么了?你当初就不应该前来这洞庭湖卧底?你要是听了三哥的劝,你今天就不会死在这荒凉的鳝王庙了!” 宗敏见施、马光顾着伤心,却忘了查看林俊杰是怎么死的!提醒道:“施大哥,马兄弟,现在不是你们悲伤的时候,你们仔细看看,你们四弟身上有什么伤口?能否查出是什么人所为?” 施全见林俊杰临死时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一柄断剑,但是那剑已经被什么利器斩断,奇怪的是那断剑的切口非常整齐,就如豆腐被刀切开一样! 这时,马飙见林俊杰身上并没什么大伤,不解道:“真是奇怪,四弟是被什么兵器所伤的?” 马飙的叫声,引来了宗敏和李梦瑶的帮忙。李梦瑶提醒道:“马兄弟,你仔细检查一下林俊杰的头发或后脑” 施全听了,急忙用手拨开林俊杰后面的头发,方才发现他的后颈处有两个尖尖细细的牙印。施全叫道:“我明白了,林四弟一定是被毒蛇咬中了后颈才丧命的!” 马飙叫道:“只有石青手中有那样的毒蛇,林四弟一定是被石青害死的!” 宗敏也道:“这绝对错不了,当初石青也是用这种手法害死了林俊杰的父亲林浩天的!” 施全见宗敏提到了林浩天,叹息道:“没想到四弟报仇未成,却反遭其害!我们将来攻破漕帮总坛,一定要为四弟报仇!” 李梦瑶却疑惑道:“表面看起来,林少侠的确是被石青、金钺等人害死的!但是他手中的断剑如何解释,只有天下第一剑才有这样的威力,难道石青他们手中有紫青剑这样的利器?可是为什么萧女侠并没提到这把神器呢?而且林少侠临死时还要用血涂抹漕帮的匾额,这也太奇怪了!他死之前,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施全见李梦瑶苦苦思考,劝道:“梦瑶,我们何必思考这些细枝末节呢?等我们杀到龙王岛,制服了石青,再好好问问他是怎么杀死我四弟,这些细节不都一清二楚了吗?我们何必在这些小问题上浪费时间呢?” 李梦瑶见施全说的有理,回道:“施大哥,梦瑶只是觉得奇怪!既然林少侠的确是被石青的毒蛇毒死的,我们当然要找他问明白,再为盐帮新老帮主报仇了!” 宗敏也道:“施大哥、李姑娘,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既然找到了林四弟的尸体,人死也不能复生,我们大家都要节哀顺变!早些将四弟安葬,让他入土为安!” 马飙问道:“二哥,四弟不幸死在这洞庭湖,可是他的妻儿都在扬州。我们要不要将他的遗骸带回扬州!” 施全点头道:“既然四弟在这里为国捐躯,这天下都是大宋的国土!埋骨何须桑梓地呢?我们将他就近埋葬在鳝王岛上,让他亲眼看到:我们攻破漕帮总坛,用金兀术和他手下的走狗的血来祭奠他!” 李梦瑶等人纷纷同意施全的主张,四人含着悲痛的心情,将林俊杰的遗体带出鳝王庙。 胡海、赵正见施全含泪抱了一个年轻人的遗体,问道:“施少侠,这是……” 施全哽咽道:“这就是施某的四弟,盐帮的新帮主!可惜他没看到我们除掉金兀术、杨么,就离开了我们!” 萧溪流也流泪道:“恩人,你救了我两次,我萧溪流发誓一定会为你报仇!” 众人怀着悲痛的心情,将林俊杰葬在鳝王庙至深方丈坟的旁边。 (本章完) 第117章 原形毕露 第117章原形毕露 施全等人将林俊杰安葬完毕,马飙叫道:“施二哥,漕帮和金人勾结,害死了四弟,抓走了大哥!我们要去龙王岛,拯救大哥,为四弟报仇!” 萧溪流也道:“施少侠,胡舵主,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尽管去龙王岛营救王少侠和其他武林人士!” 李梦瑶担心道:“萧舵主,可是你的身体,我们不能把你一人留在这鳝王岛上!” 宗敏也附和道:“梦瑶说的对!我们可不能把萧姐姐一个丢在这满是死人的鳝王岛上!” 萧溪流笑道:“谢谢两位姑娘的关心!只有做了坏事的人才会怕鬼,我又没伤害他们,才不怕他们的冤魂缠着我呢!再说我受的只是刀剑伤,如今已经止住了血,只要静养几日,就可以痊愈了!到那时,我再去龙王岛与大家会合,联手除掉漕帮的败类,外邦的虎狼!” 胡海摇头道:“萧舵主,可是你受伤较重,行走不便,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你?” 施全见大家都非常担心萧溪流,只好建议道:“现在离英雄大会尚有一段时间,我们不妨在这鳝王岛耽搁几天,等萧舵主将伤养好,我们一同前去龙王岛,找杨么和兀术他们报仇,也不迟!” 马飙问道:“施二哥,那大哥他们在杨么和金狗手中会不会有危险?” 施全分析道:“听萧舵主说过,金钺、石青和漕帮的江河、洪水称呼大哥、四弟为张大郎,张二郎,这就说明大哥的身份并没有暴露,所以金兀术他们也不会在英雄大会前对他怎样!” 马飙听到这里,点头道:“二哥,你说的是,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赵正插话说:“施少侠,你这个主意最好,可是被困在杨么和金人手中的各路英雄豪杰怎么办?再说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长了,冯浪和那两名金国使者回来相助杨么,我们对付他们就更困难了!” 施全笑道:“赵堂主,这次我们不但要除奸,更要营救落入陷阱的英雄!我们现在急匆匆赶去龙王庙,又不知那些英雄被关押在哪里?反而会打草惊蛇,所以我们还是一边等萧舵主养好伤,一边仔细商量如何对付杨么后,再去龙王岛不迟!” 胡海对赵正说:“赵堂主,施少侠说的对!这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就会像那些江湖豪杰一样,落入杨么的陷阱中!我估摸着:杨么想在下月的英雄大会上立威,这些英雄至少在下月十五的英雄大会召开之前是安全的!” 十几天后,萧溪流在众人的细心照料下,渐渐恢复了过来。 这时离漕帮的英雄大会尚有几天时间,一些江湖上的小门派,例如西川猛虎帮、关中的无形掌、闽南鲨鱼教、云贵的苗寨、收到杨么的邀请后,纷纷前来洞庭湖赴会。 胡海见大量的船只穿梭来往于龙王岛与鳝王岛之间,鳝王庙内外都是漕帮的迎宾弟子,他们已经开始接纳各门派的英雄,觉得再待在鳝王岛的密林中不太方便,于是他找来施全等人来商量。 胡海说道:“如今杨么邀请来的这些朋友都暂时挤在这鳝王庙内,我们再待在这里反而会被漕帮的人察觉,既然萧舵主的伤已经好了,我们何不光明正大地去总坛见会一会杨么?” 李梦瑶提醒说:“胡舵主,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去见杨么,你想想:我们算是外人,可以蒙混过关,可是萧舵主怎么办?她可是被杨么开除出漕帮的,你们漕帮中人见了她,岂不要坏事?” 萧溪流叹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顾忌太多,不如就冲杀过去,趁英雄大会揭露杨么与金兀术勾结的阴谋,即使他们人多,我们废不了杨么,也可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名誉扫地!” 施全对胡海说:“萧舵主,既然杨么一心想召开英雄大会,这就说明他必然有所准备,我们硬闯漕帮总坛肯定是不行的。我们何不稍作打扮,混入这些小帮派中,去龙王岛参加这次英雄大会?” 施全刚说完,宗敏就附和道:“诸位,我觉得施大哥的主张可行!不知我们乔装打扮成哪个门派的,比较合适?” 马飚也问道:“对呀,施二哥,既然这个主意是你出,那你应该想过我们如何混入龙王岛吧?” 施全建议说:“如今天下大乱,各地帮派层出不穷,多如牛毛!胡舵主你和赵堂主已和漕帮的人会过面,不用折腾,不如光明正大去见杨么。而我们几个人和萧舵主何不假称是南海莲花教的,慕名来漕帮总坛参加天下英雄大会,我们只要在额头,手臂,衣衫多处绘制一些莲花标志,再将头发,衣着伪装,就可以混入漕帮总坛。” 萧溪流笑道:“施少侠的主意是不错,不过我本是堂堂漕帮的舵主,如今为了拯救漕帮,不得已改投他派了!” 施全安慰道:“如今之计,只好暂且委屈萧舵主了!” 萧溪流点头道:“无妨!杨帮主有令,将萧某驱逐出漕帮,如今我早就不是漕帮的人了,改投那派又有什么委屈的!” 宗敏见萧溪流说话,也提议道:“施大哥这个主张周全,我们可以推举他为我们莲花教的教主,我们都做他的随从,如何?” 马飚首先称好道:“好,我们就称呼施二哥为施教主吧!” 李梦瑶听了,却道:“既然我们都入了施大哥的莲花教,我们当然不能再叫原名了!” 马飚问道:“李姑娘,那我们如何相互称呼?” 李梦瑶坏笑道:“既然是施大哥出的坏主意,当然要他自己想喽!” 施全见众人又将目光转向自己,只好叹道:“你们以后就称呼我为孙教主,本座下设24堂主,梦瑶就为立春堂主,萧舵主为夏至堂主,宗敏和马飚你们两位就屈就为秋分,冬至堂主吧!” 赵正见施全刚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躬身道:“在下漕帮鄱阳湖赵正见过南海莲花教孙教主!” 施全见赵正开自己的玩笑,急忙道:“赵堂主,久仰久仰,快快免礼!” 施,赵两人的一番话,引起胡海,李梦瑶等人的哈哈大笑。 李梦瑶笑完后,又建议说:“孙教主,属下有事要禀告!” 施全问道:“立春使者,有事快快讲来!” 李梦瑶笑道:“禀教主,我们南海莲花教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教,但是我们贵为堂主,总不能穿成这样,你总得想办法帮我们换一套南海当地的衣服,否则我们看着也不大像啊?” 马飚也附和道:“教主,立春使者说的对!” 施全打断道:“对什么对,这些小事还需惊动本教主?冬至使者,本教主命令你去云南苗寨借几套衣服来?” 马飚为难道:“人家不肯借我们怎么办?” 施全笑道:“不肯借,就去买,买不到就去偷呗?” 胡海听到这里,赞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直接去偷!还省了不必要的尴尬和麻烦!” 宗敏道:“施大哥,偷人家的东西,总不太好吧?” 施全道:“胡舵主说的对!此次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再说我们也是为了大局才出此下策,将来苗寨知道我们的苦衷,也必然会原谅我们的!” 马飙听完,问道:“施二哥,你就说我们怎么办吧?” 施全说道:“三弟,我们晚上吃完饭,蒙上面,去鳝王庙附近各大门派的住所瞧瞧,找几名落单的弟子,点了他们的穴道,剥了他们的衣服就可以了!” 马飙答应了一声“好!这次我就和二哥再做一次强盗!” 转眼就是上灯的时分。施全和马飚偷偷爬上鳝王庙外的一颗大槐树,翻身跳入庙中。 施全见鳝王庙后面的厢房亮了不少灯,知道里面已经住了不少门派。 施、马两人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边察看鳝王庙中各派的布防,突然后厢房传来一片争吵声,各门派都非常警觉,纷纷吹灭了灯,跳出屋子,暗中察看。 施全、马飙两人趁着人多,也混进人群中观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十几名猛虎帮的弟子正与十几名苗寨的女子发生争斗。一名男子手持长剑,以一敌二,正与两名身穿红、蓝两色衣裙的苗寨女子打在一起。 那名男子身高八尺,满脸横肉,身披白色大氅,将一套伏虎剑法,舞的如火纯青,施全见那男子的身行、步法、剑法走的都是刚猛的套路;而那两名苗寨女子却手持软鞭,走的是阴柔的套路。那男子虽然出招狠、快、猛,但是那两名女子配合的天衣无缝,她们一会左右侧击,一会前后夹攻男子。 施全见那男子虽然有一身蛮力,就如老虎扑蝴蝶一样,完全用不上狠劲,拿那两名柔弱的女子没办法。 双方战了约十几招,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大家请给杨某一个薄面,快快住手!” 施全见围观的人群很快让出一条通道来,让那杨姓汉子通过,又纷纷议论起来,方才知道:猛虎帮为首的汉子叫霍山,是猛虎帮的副帮主。那两名女子正是苗寨的红玉、蓝玉两名使者;而说话的调停人正是漕帮负责接待各帮各派的副帮主、杨么的弟弟杨涛。 霍山见杨涛说了话,急忙后撤几步,停住了打斗,对杨涛诉苦道:“杨副帮主,您来评评理?贵我两派一向交好!我们猛虎帮也经常来洞庭湖拜见杨教主!这几间厢房一直为我们猛虎帮常住!哪知这些小妞,不懂规矩,不但抢了我们的住所,还下毒伤了我们的几名兄弟!杨副帮主,您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卖你一个面子,你说怎么办吧?” 杨涛对那名猛虎帮的汉子道:“霍副帮主请放心,您是我们漕帮邀请的贵客,在下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杨涛说完走向苗寨的红玉、蓝玉,笑道:“两位仙子,你们能不能给杨某一个薄面,先救了霍副帮主的几名手下?在下再另给你们安排几间上房?” 蓝玉和红玉听了杨涛的话,相互点了点头。 红玉答道:“既然是杨副帮主开了金口,我们姐妹当然卖个人情给漕帮,救了这几名中毒的猛虎帮弟子!但是此次争执并非是我方的过错,凭什么我们一味让他们?” 杨涛见苗寨已经让了一步,但还是不肯完全罢休,只好又问道:“两位仙子有什么要求,还请当面讲来!” 蓝玉冷笑道:“杨副帮主,我们苗寨虽然是第一次来贵帮参加天下英雄盛会!算是一个生客,可是江湖上万事要讲一个理字!我们比猛虎帮霍副帮主他们先来这鳝王庙,并不知晓其中的规矩,当时您的手下接待了我们,也对我们说这几间空房,可以任意住下!如果霍副帮主说出其中道理,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自会让出!可是几名猛虎帮弟子见我们尽是女流,竟然满口秽语,动手调戏!我们才不得不动手自卫的!” 杨涛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两派都是我们漕帮的客人,你们都不想退让,实在让在下为难!两位仙子,能否再给在下一个薄面,另选几间上房?” 红玉见杨涛有意庇护猛虎帮,冷笑道:“杨副帮主,你贵为主人,这样处事就不太公平了!我们已经先让了一步,赠药救了猛虎帮中毒的弟子,并向你说明了此次争斗的责任不在我们,而是由于猛虎帮不能约束门下弟子所致,你不能光让我们退让,而不劝说猛虎派向我们道歉吧?” 杨涛见红玉有些咄咄逼人,又见她当众责怪自己偏袒猛虎帮,处事不公,心中自然大大不悦,冷笑道:“我再强调一遍:你们两派都是漕帮邀请的客人,如果你们不听本人劝说,不愿相互谦让,那你们就自行用武力解决吧!”,说完就要离开。 施全见杨涛处事鲁莽,高声说道:“漕帮邀请天下门派,参加英雄大会,连这样的小纠纷都不能解决,还如何号令天下?” 马飙也附和道:“是啊!猛虎帮调戏人家女孩在先,又强词夺理,霸占苗寨住所在后,杨副帮主却一味让苗寨退让,这分明是偏袒猛虎帮,处事不公道!” 蓝玉见围观的群雄中有人为苗寨仗义直言,点头道:“这两位英雄说的在理!我们苗寨虽然地处边陲,被中原武林视为邪教,但是我们制毒用毒,却从不做违背武林规矩的事情!这次杨副帮主说的话、做的事太令人失望了!” 红玉也道:“早知道漕帮空有名头,这样的英雄大会,不参加也罢!” 这时,围观的几个门派的弟子也都纷纷议论:早知道漕帮这样,就不来洞庭湖了! 杨涛见自己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引起了公愤,他试图解释,可是群雄纷纷起哄,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杨涛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挽救,他见鳝王岛上的都是一些小帮派,根本掀不起大浪,转而威胁道:“大家既然来了我们洞庭湖,还想走吗?你们必须参加完杨帮主的英雄大会才能离开,否则少林寺的广德大师,华山派的青云道长就是你们的榜样!” 施全见杨涛口无遮拦,原形毕露,于是故意起哄道:“广德大师,青云道长,他们怎么了?不会被你们漕帮软禁了吧?” 马飙也故意惊道:“不会吧!他们哪有那么大能耐能软禁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 杨涛冷笑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能耐,几天后的英雄大会不就知道了吗?在下好心奉劝大家,还是静心留在这鳝王岛,不要闹事!英雄大会开的时候,我们自会派船来接你们的!只要你们恭顺,不乱说话,漕帮可以保证你们顺利返回!否则,你们自己掂量掂量轻重吧!”,说完就领着猛虎帮的霍山离开了。 (本章完) 第118章 瞒天过海 第118章瞒天过海 红玉望着杨涛、霍山离开的身影,愤慨道:“漕帮也太欺负人了!竟然设计把我们骗到这洞庭湖来,让我们完全听从他们的安排!这天下英雄大会,我们苗寨退出,不参加了!” 红玉的话立刻引起了闽南鲨鱼帮的帮主殷弘的反对,殷弘反驳道:“红玉仙子,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毕竟我们几个门派势单力薄,又在漕帮的地盘上,如何跟天下第一的漕帮翻脸?大伙还是听我一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事忍耐为上,我们何必得罪漕帮呢?就按照漕帮杨副帮主的意思去做,不但能保全颜面,而且还能忝为漕帮的座上客,何乐而不为呢?……” 殷弘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关中无形掌的掌门宋琦给打断了。 宋琦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宋的江山就是断送在你们这些畏首畏尾的南蛮子手里的。天下第一的漕帮如此不堪,你们鲨鱼帮也是这样,我们无形掌的子弟虽然多次受到金光邪教的欺辱,但是我们关中子弟仍然是堂堂正正的大宋男儿,我们绝不向任何蛮横势力低头!” 宋琦的一席话说的众人都低下头,施全鼓掌叫好道:“宋教主不愧为大宋的铮铮铁骨!” 宋琦见施全,马飚多次仗义执言,揭露漕帮的底细,又见他们很是面生,问道:“恕我眼拙,两位是哪门哪派的好手?” 施全刚要张口,就听见身旁的马飚高声答道:“宋帮主不必客气!我们是南海莲花教的,这位是我们的孙教主,我叫马三火,是教主门下的立冬使者!” 宋琦,红玉,蓝玉,殷弘等人也急忙过来招呼道:“孙教主,马使者,久仰大名!” 施全和马飚也急忙向众英雄一一还了礼。 施全,马飚又跟门派的首领寒暄了好多话。这时,蓝玉见夜空中的月亮已经位于头顶,说道:“夜深了,我们和猛虎帮闹腾了半天,也困乏了,各位英雄,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宋琦等人听了蓝玉的话,相互道了别,就各自回鳝王庙的厢房休息去了。 施全,马飚心中踌躇,不知要不要向苗寨借几套衣衫来伪装自己,这时听见蓝玉轻声阻止道:“两位英雄一定不是漕帮请来的客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施全问道:“两位仙子,此话怎讲?” 蓝玉冷笑道:“我们几个被邀请的帮派都被漕帮安排在这破旧的鳝王庙中,可是你们并不住在这里!” 施全见蓝玉已经发现疑点,只好掩饰道:“蓝玉仙子,我们莲花教因为地处南海,来漕帮洞庭湖路途遥远,比你们都要晚来!所以漕帮杨涛并未给我们安排住宿!刚才我们在言语上又得罪了杨涛,看来我们今晚只能在这鳝王庙外过夜了!” 红玉对蓝玉说:“妹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们看孙帮主他们这么眼生呢?” 蓝玉又问红玉道:“姐姐,你可曾听教主说过,南海有这么一个莲花教的?” 红玉摇头道:“恕姐姐无知,我从未听说江湖上还有这么一个帮派!” 蓝玉又将怀疑的目光转向施全,问道:“你们绝不是莲花教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也是和漕帮一伙的吗?” 红玉阻止道:“蓝妹,这两位少侠虽然不像武林中开山立派的老前辈!但是我感觉他们绝不是坏人!” 施全笑道:“多谢两位仙子赏识!至于我们是敌是友,你们今后自会明白的!” 红玉回道:“既然你们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们也不会揭露你们,不过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施全笑道:“好,两位仙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施全,马飚离开鳝王庙,回到密林深处的李梦瑶,宗敏,萧溪流,胡海,赵正身边,并将刚才鳝王庙发生的事情跟众人说了一遍。 马飚见施全说完,叹道:“萧舵主,两位姑娘只可惜我和施二哥白跑一趟,没有借来伪装的衣衫!” 宗敏摇头道:“那我们只能碰运气,混在各派中闯闯龙王岛了?” 李梦瑶分析道:“宗姑娘,既然苗寨和几个帮派都不揭穿我们,我们也不必多此一举,再做伪装,不如就混在他们中间,趁着人多,骗过杨么杨涛等人,直闯龙王岛漕帮总坛。” 萧溪流也附和道:“既然如此,我用剑将头发剪短,再在脸上贴几张膏药,就可以遮掩过去!” 胡海笑道:“那就好办了,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赵堂主明日就光明正大去拜见杨么,顺便替杨么布置会场,摸摸他的底细。施少侠你们5人就混在各派中去龙王庙,我们在总坛会和后,再相机行事!” 施全赞成道:“好,胡舵主你们先不要与杨么正面冲突,先稳住他!我们暗地里先救走被杨么囚禁的英雄,然后合众人之力,活捉杨么和兀术,重新议定漕帮帮主,再让金兀术交出另一半《江山社稷图》,再拿金光教骨干的性命,逼迫金国皇帝,退出中原,还我二帝,还我江山!” 胡海听完,热心澎湃道:“就按施少侠说的办!” 萧溪流也赞道:“施少侠,目光远大,计划缜密,此计划如能成功,我们这些人都能彪炳青史了!” 第二天,施全在送胡海,赵正去龙王岛的路上,对胡海说:“胡舵主,这几日冯浪,江河,洪水等人也该回到了杨么身边了,他们还有金国人一定会想办法拉拢你、对付你,你面对杨么和金兀术一定要沉住气,忍耐几天,等我们都到了龙王庙再做计较!” 胡海点头道:“施少侠放心,这些人都是胡某的老朋友了,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你们就放心吧!” 赵正见前面山下就是杨涛等漕帮司仪设在鳝王岛码头的临时住所,对施全等人说:“施少侠,你们就不必想送了!我们去见了杨涛后,他自然会安排船,让我们去总坛的!” 胡海最后也道:“施少侠,你们对洞庭湖不熟悉,你们要多听萧舵主的建议,这样才能万无一失!”,说完见施全答应了,方才与众人挥手告别而去。 先抛下胡海、赵正不提,再说施全等人在鳝王岛又待了几天,直到英雄大会召开的当天清晨,方才见各门派几百名弟子在几十名漕帮弟子的引领下,纷纷朝山下的码头走去。 施全见苗寨的红玉,蓝玉带领三十名面带紫纱的姑娘刚刚下山,急忙招呼李梦瑶等人,紧跟在苗寨的身后。 早已恭候在码头边的杨涛见是苗寨的人,一改几天前的面目,笑道:“欢迎苗寨红蓝两位仙子参加我漕帮的英雄大会,还请各位女侠登船!” 那边,鲨鱼派的殷弘和弟子已经坐上了船,叫道:“红,蓝两位仙子,我们鲨鱼派先行一步了!”,说完就让船头的漕帮弟子开船。 红玉回了一声:“好,殷教主,我们漕帮总坛再见!”,说完和蓝玉站在岸上,指挥手下弟子依次登上漕帮停靠在码头的几条木船。 施全等人趁机走到杨涛面前,杨涛从没见过施全等人,轻声问道:“你们是何门何派的,也是来参加英雄大会的吗?” 施全朝身旁的马飚使了一个眼色,马飚答道:“杨副帮主,您是天下第一漕帮的帮主,可不记得天下那么多小帮小派!我们是南海莲花教的,这位是我们的孙教主,我们四位都是他的四大护教使者,我是立冬使者,她们分别是立春,立夏,立秋三位使者!” 马飚刚介绍完,就迎来杨涛手下一阵哄笑:“春夏秋冬,这是什么教?” “当然是种花种树的!” “难道他们帮中还有春分,秋分,夏至,冬至四大护法吗?” “不过他们帮中的女子个个赛如天仙!他们帮主真是艳福不浅!” 杨涛阻止了手下的议论,问道:“孙教主,四位护法,恕在下实在孤陋寡闻,我们教主真的没邀请贵教来参会!所以还请……” 杨涛的话刚说完,就被施全打断道:“杨教主,我们南海莲花教虽然地处南海一隅,但是听闻贵教要召开天下英雄大会,一来认识武林中的朋友,二来也是为贵教壮大声势!我们5人千里慕名而来,就差一里就能拜见真佛,杨帮主难道是要我们原路返回吗?” 杨涛为难道:“孙教主,这事在下也很为难!毕竟在下也是按照杨教主的命令行事。再说,我们这次邀请的都是能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门派,除非贵派能留下什么惊人的武艺来,这样在下也能对这次武林大会有一个交代!” 原来,杨涛见施全,马飚就是那晚挑逗各门派跟自己对抗的幕后推手,当然要想尽办法阻止他们参会,于是他见施全等人不过是一些年青的少男少女,料定他们的武艺不会怎样,所以故意出难题,让施,马等人知难而退。 这时,李梦瑶走了出来,对施全说:“教主,就让属下给杨教主他们开开眼界!” 杨涛见李梦瑶是一位长相极美的少女,心想:你年纪轻轻,又长的细皮嫩肉的,能有多大本事,于是笑道:“立春使者,你只要能越过我手下这四名弟子的阻拦,能将他们身后渔船上的风帆收起,在下就让你们参会,如何?” 李梦瑶见那四名弟子个个长的身高八尺,面目狰狞,腰粗胳膊粗的,手中拿着鱼叉,竹竿,铁索等兵器。 李梦瑶本想直接展示“飞花击物”的绝技震慑杨涛,但是她担心自己过分显露武艺,会引起杨涛的警觉,从而坏了施全的大事,于是细想之后,从袖中取出一根柔软的丝带,朝那四名壮汉笑道:“四位,小女子得罪了!” 那四名汉子不等李梦瑶靠近,就围了上来,李梦瑶抖动手中的丝带,那丝带就如满是刺的绳索一样,抽打在那些汉子的手臂上,腿上,脖子上,都留下深深印痕。这还算李梦瑶手下留情,只用了三层的内力,否则这四人早已人仰马翻,倒在地上不起了。 一名汉子手持钢叉,趁前面的三名汉子围着李梦瑶打转,绕到李梦瑶的背后偷袭她。 李梦瑶突然又袖中又抛出一根丝带,击中那汉子的钢叉,然后一个绕圈,将那钢叉缠住,从那汉子手中将钢叉夺来,然后又是顺手一掷。 杨涛见李梦瑶牵住丝带的末端,跟随飞驰的钢叉越过四名汉子的头顶,飞上那只船的桅杆,轻轻一拍,就将船上的白帆击落。 杨涛和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想:天下哪有这么好的轻功,刚才李梦瑶登上船杆的那一招,就如小鸟飞上小树一样轻松,真是骇人听闻的绝技。 李梦瑶见杨涛久久不说话,又道:“杨教主或许没听说过我们南海莲花教,但一定听过东海的碧霞宫!” 杨涛听见李梦瑶提起东海碧霞宫,心想:这南海莲花教难道与东海碧霞宫有关系,这次莲花教参会,会不会出事。 施全问道:“杨教主,你贵为天下第一漕帮的副帮主,你当着众英雄面说的话,可要算数哦?” 杨涛最后无奈道:“孙教主,我说话当然算数,不过我真没有听过你们莲花教,我不能不小心从事!万一你们是朝廷的鹰犬,那岂不坏了这次武林盛举?如果有其他帮派能证实你们的存在,或者愿意为你们作保,我们当然欢迎你们去总坛赴会。” 正当施全为难之时,蓝玉说道:“杨教主,我们姐妹愿意为孙教主的莲花教作保,他们的总坛就在南海观音山上,我们姐妹还曾奉教主命令,亲自拜访过孙教主呢!” 施全见蓝玉在关键时刻帮自己解围,回道:“谢谢蓝玉仙子帮蔽教澄清!” 杨涛见苗寨的红玉蓝玉确认南海真有莲花教,施全等人也不是朝廷的奸细,只好松口道:“既然赫赫大名的苗寨二仙认识孙教主,我们当然欢迎南海莲花教前来漕帮!孙教主,四位使者请登船吧!” (本章完) 第119章 英雄大会 第119章英雄大会 施全、李梦瑶、萧溪流、宗敏、马飙五人骗过漕帮的杨涛,乘坐漕帮的迎宾船,离开鳝王岛,朝漕帮总坛——龙王岛驶去。 施全一边站立船头看湖中的风景,见洞庭湖内到处都是插满彩旗迎宾的船只;一边暗自度量:两岛之间约有五里的路程,乘船大约需要花费两炷香的功夫。 当施全等人乘坐的船达到龙王岛时,杨么带领胡海,冯浪,江河,洪水四名舵主站立在码头上,对参会的各门派英雄表示欢迎。 施全等人因为做了伪装,又混杂在各门派之中,因此也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们。 杨么很客气地将各门派迎入漕帮的龙王庙总坛,并让各派首领在贵宾席上就座。施全等人因为假借南海莲花教的名义,也占了最末的一个席位。李梦瑶,宗敏,马飚,还有面目全非的萧溪流则站立在施全身后。 杨么将众英雄安顿好了,又让身旁的舵主堂主坐下,方才高声对大家说道:“承蒙天下英雄不弃,不远千里前来参加蔽教举办的天下英雄大会!” 这时,关中无形掌的掌门宋琦站立起来,问道:“杨教主,你这天下英雄大会,除了一两个北方门派外,怎么都是南方的门派?” 杨么又道:“宋教主不必诧异,如今天下大乱,中原武林式微,北方各派不是南迁,就是投敌!即使少林、华山、泰山这些门派也不例外。因此在下认为:中原武林已失去其领袖地位,本教被天下英雄称为天下第一教,当然不能坐视大宋江湖群龙无首,于是决定联络天下武林,在洞庭湖召开这次天下英雄大会。” 猛虎教的霍山也附和道:“宋教主,这事也怪不得杨教主!据在下所知:杨教主在几个月前就曾发邀请函给北方和川内各派,可是由于中原早已沦陷,再加上路途遥远,北方各派响应这次大会的寥寥无几,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闽南鲨鱼派的殷弘插话说:“杨教主,这此天下武林大会合法不合法,我们先不论它!你召集大家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杨么从座位上站立起来,笑道:“殷教主,请听在下解释。本次英雄大会的目的之一就是联络天下各派,选出新盟主,这一点杨某刚才就已经点明。至于第二件事还请各位英雄商议后,再行决定!” 霍山又捧场道:“杨教主,您也太客气了!如今少林华山泰山各派衰落,而您的漕帮如日中天,你不用说与大家商量了,就是命令群雄,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没有人会反对吧?” 杨么笑着避让道:“霍副帮主太看得起我们漕帮了!大家放心,我漕帮绝无统领江湖各派的心思!正相反,几年前的应天府皇陵之战,我们漕帮力挽狂澜,为国捐躯了一位老帮主,可事后盐帮仍然诬蔑我们投降金邦,这也造成朝廷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对我们数万弟子赶尽杀绝。我们为了生存不断南移,把漕帮总坛从天下之中的洪泽湖,迁移到旧址洞庭湖!可是即使这样,朝廷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他们试图出水师一举荡平我们漕帮!我们漕帮为了自保,不得不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这也是为正义和百姓而战,希望天下英雄理解我们,并响应我们!” 胡海听到这里,也是吓了一跳,急忙阻止道:“教主,我们漕帮虽然声势浩大,但教中兄弟毕竟是江湖草莽,血肉之躯,如何能与朝廷坚船利炮相抗衡!此事重大,还请教主三思!” 杨么答道:“胡舵主,当年楚虽三户,尚能灭秦!我们漕帮何止三户?朝廷又怎如暴秦?再说这天下本就是天下人的天下,又不是他赵姓一家所有。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偏安一隅,只要我们漕帮团结一心,据大江中游而虎视东南,不说统一江南,至少取荆湖,入两川而三分天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将来成功了,你我都是王侯将相,总比在这里做打鱼的强!” 胡海见杨么鬼迷心窍,一心想做皇帝,提醒道:“帮主,如今天下四处传言:朝廷有中兴四将,必能保社稷驱强敌。教主可曾想过,万一我们举事失败,那我教万千兄弟姐妹又将如何?” 杨么反驳道:“胡舵主,你久居鄱阳湖,不知天下形势,张宗昌、刘豫之流手无兵马,尚能成王中原!我漕帮有人马数万,船只数千,何愁不能在江南为王?” 胡海又道:“可是张宗昌、刘豫之流都投靠了金国,而我们漕帮世代忠贞,岂能仿效他们?” 杨么摇头道:“胡舵主,我们就算投靠金人,反抗朝廷,也是朝廷所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难道我们都坐以待毙不成!” 江河也附和道:“胡舵主,杨教主也是为了保存我漕帮的百年基业,不得不奋力一搏!” 杨么也道:“呵呵,江舵主说的对!我漕帮地处荆襄,为天下之中,又有千里洞庭,湖内沟壑纵横,朝廷虽有水师,除非飞来!” 胡海高声道:“可是教主教令一出,则不可挽回,还请教主三思而后行!” 杨么不耐烦道:“胡舵主,你太畏首畏尾,太无英雄气概了。本教主意已定!你不需多言!” 红玉听到这里,方才明白杨么之所以邀请一些小门小派来参加大会,就是逼迫大家跟他一起造反,心想:绝不能让杨么的诡计得逞,于是故意问道:“杨教主,既然是天下英雄大会,您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光招揽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来议事!怎么着,也要请少林广德大师,华山青云道长来主持大局吧?” 施全见红玉出言不凡,又将难题退回杨么,也附和道:“红玉仙子说的对!我们中华武林向来以少林,华山派马首是瞻!如果广德大师,青云道长也赞成杨教主的雄心:推翻朝廷,重立天子,我们也无话可说!” 宋琦也道:“红玉仙子,孙教主说的是,这等逆天的大事,我们可不能自行决定!朝廷虽说不上好,但也是我们的保障!如今强敌未灭,我们再起内讧,弄不好,便宜了金人!这可是遗臭万年的事!” 这时,杨么显得非常的尴尬,只好说:“你们的意思,只要少林,华山,泰山等掌门同意反抗朝廷,你们就不会反对?” 施全见杨么渐渐陷入自己挖的陷阱中,故意道:“听闻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天柱道人就在你们漕帮做客,只要杨教主请出几位大师,主持大局,自然令群雄心服!” 杨么回了一句:“孙教主,你的消息蛮灵通的!你怎么知晓广德他们在我们漕帮的?” 宗敏答道:“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么只好点头道:“不错,正如孙教主所说的,几位武林大师此刻都在我漕帮做客!诸位稍待,我让江舵主入内请示一下三位掌门,大家过一会就明白这些武林前辈的意思了!”,说完朝身旁的冯浪点了点头,冯浪立刻明白了杨么的意思,悄悄退出了聚义厅。 不一会,冯浪取出一张书信,念道:“我们佩服杨教主以苍生为念的胸怀,也赞成他联络武林同道,推翻软弱朝廷,重选天子的志向!”,说完之后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在座的各派的首领一一观看。 施全接到书信后,见信件的后面确实签署了三位大师的名号,笑道:“既然是三位大师的意思,何不请三位莅临会场,亲自跟大家说清楚!” 杨么为难道:“这……” 这时,杨么为身旁的洪水替他答道:“不过几位大师现在不方便出来见人!” 殷弘接话道:“杨帮主,几位舵主,你们这么做就不对了!既然是天下英雄大会,怎么能不请少林、华山、泰山等门派的掌门?况且他们就在你们这洞庭湖内!” 施全也趁机附和说:“殷掌门说的极是!我们千里前来参加英雄盛会,怎能不见当今武林的领袖人物呢?” 杨么身边的胡海显然认出了施全等人,又对杨么说:“教主,这些江湖人物是不见真佛不罢休,您要不将广德大师他们请出来?” 杨涛见杨么犹豫不决,建议道:“教主,这些门派真不知天高地厚,他们以为这洞庭湖就是他们自己的领地,要见谁就见谁,要去哪就去哪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马飙听了,生气道:“杨教主,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既然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在你们这里!我们不过是想顺道拜见一下,怎么就成了不懂江湖规矩了!” 洪水见马飙的话无法反驳,只好对杨么建议道:“教主,既然各派首领都想见广德、青云大师!我们何不让他们去见见!也好让他们称心如意!” 杨么见洪水最后一句“也好让他们称心如意”说的很重,立刻明白了洪水的意思。洪水是想将群雄带入水牢,然后逼迫各位英雄表明态度,是否相助自己反抗朝廷。 杨么笑道:“既然各位英雄这么想见见广德大师,青云道长,天柱道人,我们就去漕帮的密室见见他们!” 猛虎帮的霍山赞扬道:“各位英雄也看到了,虽然此次英雄大会由杨教主主持,但杨教主一点也没天下第一帮帮主的架子,而是对大家有求必应!杨教主真是天下武林的盟主人物!” 杨么听了霍山的话,非常满意,口上却推辞说:“霍副帮主太高抬在下了,我们漕帮号称天下第一帮,也是天下英雄给我们面子!杨某实在不敢担当天下各门派的盟主!” 施全见杨么和霍山东扯西扯,试图转移众人的视线,又提醒道:“杨教主,还请带领我们前去拜访少林、华山等人的掌门人?” 杨么回了一声:“孙教主,你还真是一个急性子!好吧,江河,洪水,胡海,冯浪你们四人在前面领路,本教主要亲自陪各位英雄前往龙王庙后殿的密室,去拜见中原武林的领袖!” 施全等人混杂在各门派中间,见各派前后左右都有漕帮的好手在一旁监视,心想:如果杨么真将广德、青云、天柱等人囚禁在密室中,自己应该怎样救他们呢? 杨么,江河,洪水等人将众英雄带入一个把守严密,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地下甬道中。 众人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在一排水牢前停住脚步。 杨么点了点头,冯浪会意,吩咐看守水牢的弟子点燃了石壁上的火把。 施全等人借着微弱的火光,见漕帮的水牢被分割成十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里似乎都关了什么人。 宋琦问道:“杨帮主,你不是要带我们去见少林方丈,华山掌门的吗?你带我们来这密不透风的死牢,干什么?” 杨么冷笑道:“宋帮主,你们仔细看看这水牢里关的是什么人?是不是你们想见的人?” 红玉惊道:“杨教主,你是说,少林,华山,泰山派的重要人物都被你们擒住了,并且关押在这里?” 蓝玉摇头道:“红姐,这不能的,杨教主凭借漕帮的力量要想擒住中原武林的领袖人物,是绝不可能的!” 杨么冷笑道:“你们近前瞧一瞧,一切不明白了吗?” 施全走近一扇水牢,见里面有一辆很大的水车,水车在流水冲击下缓慢地转动,水车的轱辘上绑住一个人,那人随着水车的转动一会被浸入水中,一会又被从水中吊了起来。 施全仔细朝里面观看,见那人身穿破旧的泰山派服饰,面容看不清楚,但身材与泰山派的天柱道长极为非常相似。 这时,众英雄都已看见水牢里的情景,顿时整个地下密室里一片混乱。 霍山笑道:“我在西川就听闻广德禅师的金钟罩功夫,青云道长的华山剑法了得,今天得见,也不过如此,连杨教主及手下的几大舵主都不如,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嘿嘿!” 蓝玉反讽道:“霍副帮主,我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您难道没看出,中原各派掌门都中了漕帮的迷药吗?” 殷弘大惊道:“蓝玉仙子,你是说,漕帮是用了诡计方才控制了少林,华山各派的掌门!” 蓝玉答道:“殷教主,正是如此!” 宋琦担心道:“这次漕帮召集天下英雄聚会,不会过就是逼迫大家就范,一起起兵造反!” 马飚也高声起哄道:“宋教主说的对!如果此次大家不从,也会被漕帮囚禁在这水牢里,直到投降为止!” 宗敏也道:“漕帮这行为太卑鄙无耻了!” 杨涛,江河,洪水,冯浪等漕帮弟子见地牢内一片混乱,纷纷高声阻止道:“大家请安静” “各位英雄请听我杨教主解释!” …… 可是众英雄人多口杂,任凭漕帮如何阻止,一时也安抚不了各派弟子的情绪。 宗敏趁着混乱偷偷问施全道:“施大哥,我们要不要出手!” 马飙也担心道:“大哥,说不定上次漕帮识破了大哥的卧底身份,也将他和广德大师他们一起囚禁在水牢中,我们此次只有拼死相救了!” 施全安慰道:“宗姑娘,三弟!你们先别急,看这情形,广德大师他们中了漕帮的迷药,我们就算出手,打破囚笼,一时也救不得这么多昏迷的人!” 萧溪流问道:“难道我们就不救了吗?” 李梦瑶建议道:“施大哥,萧舵主,听闻漕帮的迷药来自苗寨,既然苗寨的红玉蓝玉也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门道,说不定她们有解药,目前我们只有借助苗寨双玉的力量,才能救出广德大师他们!” 施全点头道:“梦瑶说的有道理!我们暂且不用动手,我先去求苗寨,然后大家再相机而动。” 宗敏,马飚,李梦瑶,萧溪流都点头表示同意。 ??暂停更新一段时间,争取对以前章节做一次全面的修订! ? ???? (本章完)